《大唐遗梦》 第一章 落入大唐 前篇 巍峨耸立的皇宫,?青黛红漆的宫殿,如重重叠叠的山峦,威风八面地坐落在这座古城的中央。四通八达的街道,错落有致的房屋,形形的行人,这一切都昭示着此座古城的盛世繁荣。 在这座太极宫的东北角,坐落着一座精致华贵的别殿,名叫?紫云殿。殿内有几十间房间,大殿最中间,最大的那座阁楼,名叫紫云阁。 阁内装饰精致华美,墙上用精美绝伦的壁画做装点,还悬挂着长幅的画卷,地上铺着柔软舒适的波斯地毯,长桌、矮椅、木床、房梁全用上好的金丝楠木所造,中间放着一座青炉,绕起几卷袅袅青烟。 此刻没有床帘的木床上躺着一位妙龄少女,白皙滑嫩的椭圆形脸庞,肉肉的脸颊,琼鼻粉唇,精致的如瓷娃娃一样,这样的妙人儿,若是她睁开双眼,该是多么引人瞩目。她闭紧双目,静静地躺着,就似睡着一样,又似逝去的人,了无生息,若不是她有着微弱的呼吸,当真会觉得她已经死了。 这外面的院子里,跪着几位年长的僧人,他们前面放着一个桌台,上面放着一座小香炉,旁边还有一座如来佛祖神像,以及一些素食。 几位僧人跪在桌前,手中拿着佛串,边移佛珠,边口里念念有词。 ?二十一世纪,今年是二零二四年。这a城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咱们的女主林书玉就生活在这里,她三年前从该城的艺术学院毕业后,就找了一家艺术培训机构,做了一名舞蹈老师。 这天阳光明媚灿烂,空气新鲜,这对这座城市来说是难得的好天气。 这天下午,她上完班,准备从艺术培训机构离开,走到斑马线的位置,等待红绿灯。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梳着一个高马尾,一张明艳照人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此刻微带浅浅的笑容,令人怦然心动。 林书玉手中拿着一沓培训机构的学员?的资料,这是他们报名缴费的资料,极其重要。前方的红绿灯变成了绿色,她准备往前走,却被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给撞到了,那个人急冲冲的道了一句对不起,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这时,林书玉手中的资料散落一地,她没有时间去责备那个男人,只能蹲下身子,去捡地上散落四处的纸张。?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疾驰而来的摩托车,以飞速从她身边掠过,让起身准备往前走的林书玉撞到了,她当即被摩托车的前轮给撞到在地,那一沓资料被撞得四处飞散。? 她的周边出现了一摊红艳的血水,这时四周?的路人,有的喊着警察,有的在看戏,有的在打急救电话。 过了不久,警察来了,救护车来了,将她抬上了救护车,离开了此地。? 第一章?落入大唐 贞观十六年初夏,公元642年。 紫云阁内,少女满脸苍白,此刻室内,坐着一位中年男人,威严挺拔的身姿,下巴处留着短须,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镶金半圆顶帽,帽后有两条向下的长斜线。 这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是城中慈恩寺的高僧,此次前面,专门为了这位得病躺在床上,昏睡了三个月?,仍旧不醒的皇帝之女,晋阳公主念经祈福。 这位高僧手中拿着佛珠,对面前的中年男人平和地说,“陛下,公主在此世尘缘已了,该离开人世,若想公主殿下再次醒来,就请除籍续命,如若不然,恐就此殒命!阿弥陀佛!” 皇帝听到那句除籍续命,那不就是让她在宗谱上消失,可这样才能为她续命。 皇帝无奈之下,只好依照大师所言,下诏除去她宗谱上的名字,给她续命,自此,她活着所经历的事由,就算有人知晓,也不会记录在宗册之内。 当皇帝的诏御下达的第二日,昏睡三个月的晋阳公主李明达果然苏醒过来。 当林书玉睁开双眼,那双似水翦瞳,给这张清绝无双的脸增加了几丝异样的色彩。 林书玉撑着一只手起身,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眼睛,只见站在床侧,穿着一身水蓝色宫女装,梳着垂挂髻的宫女满目欣喜如狂。 宫女莹儿,全名舒莹,一张圆圆的脸蛋,大大的杏眼,稍显厚实的嘴唇。只听她笑容满面,“醒了,醒了,公主醒了,快,去回禀陛下。” 林书玉望着四周的陌生环境,还有面前大喊大叫的少女,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样子。 林书玉看着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间,她疑惑地问,“这是哪儿?你们谁啊?”她看着她们的穿着,她心里惊疑,这是?她们穿得衣服好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束衣长裙,这衣服好像是电视剧里面演的那种唐朝的装束。 宫女舒莹听到此话,她担心惊怕地说,“公主,公主你怎么了?这是公主的寝殿,紫云殿……” 林书玉听见她说的话,她惊诧之极,她抢先问,“你,你喊我什么?公主,什么公主?你说什么鬼话呢?” 舒莹惊吓的表情,“公主,这真的是紫云殿啊!奴是公主的贴身宫女,莹儿啊!公主怎么了?难道不认识奴了吗?” 林书玉,为了方便,以后叫她李明达。 李明达看着宫女莹儿,正要说什么?却见一声尖尖地嗓音吼道,“大家(对皇帝的敬称)至!” 众人齐齐跪下,磕头行叩首礼。 李明达循声望去,只见一中年男人,身姿挺立,威严霸气,“平身!” 众人起身。 他走到床边,满目慈爱,旁边的宫女莹儿,泛着盈盈泪光,她痛惜道,“陛下,公主,公主,她,她醒过来,就不认识奴了。” 皇帝想要去握她的手,李明达戒备的闪躲了一下,一脸茫然不解,“你,又是谁啊?” 皇帝目光怜爱,心疼的轻抚她的额头,“小兕子,你不认识父皇了吗?没事,不认识,我们就重新认识。” 接着他郑重地说,“你是朕的女儿,名叫李明达,字兕子,今年年芳十二,三个月前,患了一场大病,连着高烧不退,三天三夜。 最后终于慢慢退烧了,可却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朕轻了慈恩寺的得到高僧前来为了念经祈福,足足三个月。 大师告诉朕,让你醒过来的唯一办法,就是除籍续命,昨日朕只好下旨,除去你宗谱上的名字,不再记录你的生平,果然今日你就醒过来了。” 李明达听到这些话,她心中倒是不怎么相信,毕竟神佛之事,太过虚幻,不过自己现在处在这个时代,却也有两分相信,毕竟世间缘分本就妙不可言,有些事用世间定律恐也无法说清道明。 她暖暖一笑,“既然你是我父皇,那女儿想问问,父皇叫什么?这是什么年代,年号。”她觉得说年代,估计他不明白,就换了一个词。 皇帝重新去握她的小手,她没有再躲,顿时皇帝和蔼可亲的笑道,“父皇全名,李世民,当今是贞观十六年。”他细细轻语,疼爱地目光望着面前的女儿。 李明达听到他说出的名字,目露惊愕,“你,你说,你说你叫什么?” 李世民,贞观,唐朝,不会!她心底连连呐喊。 李明达不敢置信,她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颊,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口里念叨道,不,不可能,不会的。 皇帝见此,满是忧心忡忡,“快,叫太医进来。”他刚刚来时,就命人派太医来了。 太医进来后,拜见了皇帝,皇帝把大致情况告诉了太医,他然后跪在床边,拿出丝巾,放到她的手腕,把脉。 太医把完脉以后跪下回禀,“回禀陛下,公主昏迷太久,以致于造成严重失忆症,气血两虚,恐需要多进补,多多调养才是!” 李明达听到此话,心底不由地好笑,昏迷太久,患了失忆症,这由头真是醉了!不过这也给了她最好的借口,以后自己做了什么不当行为,也当不记得就好了。 皇帝让他下去,“嗯!那闻太医就下去写方抓药。”他一派威风八面,不形于色的面容。 林书玉心里在想,她竟然穿越到了唐朝,而且本身还是李世民的女儿,这也太离奇,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皇帝一直待到了晚上,才去甘露殿处理政务 临走时叮嘱莹儿好好伺候她。 李明达躺在床上,望着莹儿,旁敲侧击,询问了关于自己的一些事,还有宫中的一些事。 她了解到自己是长孙皇后所生的嫡三女,这长孙皇后为皇帝生了七个孩子,三个儿子,四个女儿。长孙皇后几年前逝世了,留下了当时才六岁左右的李明达,之后这个李明达就一直由皇帝亲自抚养教导。嫡长女名叫李丽质,赐号长乐,嫁给了当朝名相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冲,嫡二女,赐号城阳,嫁给了当朝名相杜如晦的儿子,杜荷,还有一个嫡,赐号新城。 这个本主还有三个哥哥,嫡长子,李承乾,当朝太子,现居住在东宫。嫡二子,李泰,现住在宫外的魏王府。嫡幼子,李治,赐号晋王,现居住在延嘉殿。 当今皇帝有三位妃子,贵妃杨氏,德妃燕氏,贤妃郑氏。 第二章 我的亲人 一 她醒过来的消息不到半日便传遍皇宫各地,她的那些家人不约而同的拿着礼物前来看望自己。首先是她的三个同父同母的哥哥,听到此事,先后来了紫云殿看望她。 首先来此的正是住在皇宫延嘉殿的晋王李治,他与本主关系最好,因为两人年龄相近,这时的晋王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加上她和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就更加亲厚不少。 当小小少年,穿着一身月白色圆领长袍,踏着白色长马靴,头上戴着一顶金色发冠,手中拿着一把象牙折扇,端的是芝兰玉树,朗月清风。? 李明达见到面前的少年,想起了现代的一句话,果然是玉树临风一少年。 李治手握折扇,看着自家妹妹苍白的脸色,他疼惜地问,“妹妹,你终于醒过来了,我每天都来看你,可是你都不见醒,都快担心死为兄了,现在看你醒了,为兄终于放心不少。” 李明达不明就里的望着面前自说自话的少年,莹儿见她那满脸疑惑的脸,她回禀,“公主,这是晋王殿下,公主的一母同胞,当朝九皇子。” 李明达听到晋王二字,目光如炬,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只见她欢喜之至,伸出一双手,扯住坐在床沿边的少年脸颊,左右拉扯,东瞧西看,就像看到了一件古代的上等古物,满目新奇。 李治一副见鬼的表情,望着面前满是好奇的少女,他心中惊诧,这,她的妹妹怎么了?那眼神怎么回事?就像在看一件极好的玩物一样,惊奇至极。 李治抬头望了一眼莹儿,似在询问,她为何变成这样? 莹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自家公主为何睡了三个月以后,醒过来后,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今天公主用午膳时,竟然喊奴几人与她同座用膳,我们当然不敢,她见我们都一副害怕,不愿意的样子,才停止了她这种令人惊讶的行为。 以前的公主虽然对她们也很好,但是她仪态端庄,绝不会叫奴们和她一起用膳,因为这于礼不合。 公主用完午膳后,我让她躺在床上休息,可她硬是要下床,出去走动走动,说什么俗话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的话。当时她还问了一句,这俗话她怎么没有听过,她一副打哈哈的笑容,说什么这是民间俗话,我不知道很正常。 可她在想,公主住在深宫大院,如何知道这些俗话的,自己小时候都没有听过,公主是从何处得知的。 然后,她说完话以后,就在殿里闲逛,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下休息。 李治抓住她捣乱的小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丫头,怎的大病了一场之后,连性子也变了,变得这么,这么……” 他一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李明达满是欢颜的笑容,替他回答,“变得这么调皮可爱!小九哥哥是不是要说这话。” 李治一听,小九哥哥,这听起来也太没男儿气了,他不满道,“小九哥哥,明儿妹妹以前不都是喊我治哥哥吗?怎么?连这个也忘了。”他来时,就听说自家明儿妹妹失忆了,连父皇也不记得了,当时他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李明达俏皮地笑了笑,“怎么?小九哥哥不喜欢,可妹妹觉得这样喊小九哥哥,最亲切了,以后我都要这样喊,我才不管小九哥哥喜不喜欢呢?”她最后那句话,隐隐还有几丝霸道。 李治见她霸道的话,他摇摇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好,都好,明儿妹妹想怎么喊都可以。”她笑着点了点她的头,一脸溺宠的目光。 李治见她如此开怀灿烂的笑容,就像婴儿的笑容,那么真实,那么美好,这样的明儿妹妹,似乎让他觉得不真实,可是面前的这张娇丽容颜,又当真是她的。 不过他倒是挺喜欢现在的明儿妹妹,没有以前的端庄得体,但是多了些许符合年龄的伶俐俏皮,这样的妹妹他觉得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更是不可多得。 这时,外面守着的小内侍尖着嗓子喊,“太子殿下至!”众人跪下行礼磕头。 于是迎着夕阳余晖,走进了一位身穿深蓝宽翻领长袍,上面绣着金龙的男子,他双手背于身后,面露深沉,面容清俊优雅,肤色白皙,此刻夕阳的照射下,就似给他身上踱了一层金光,灿烂耀眼。 当他走近李明达的视野,她心底不由赞叹,好一个翩翩美男子,若不看他下身,一定是完美无瑕。可看到他的脚走路的姿势,一跛一跛的,看来历史上说他曾患了腿疾,后来就算医好了也有轻微跛脚,这倒是真的。 这就是唐朝历史上第一位被废的太子,可惜了,今年是贞观十六年,好像在贞观十六年冬末,贞观十七年初春之交,当朝太子谋反被废,发生的这一件大事,那在现代历史上可是极其出名的,不知被多少史学家拿来研究。 李明达心中不由地升起丝丝怜悯之心,李承乾见到自家妹妹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目光中还有几丝怜恤,他惊疑不定,自己是当朝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的妹妹为何用那种可怜的目光看着自己。 李明达见他面带疑色的目光,她立马收敛了目光,换上明亮的笑意,故意带着几分不明的面容,“你,你是小一哥哥,对吗?” 李承乾皱眉,面上带着不解,看着自家的九弟,就像再问,她怎么了?怎么喊自己小一哥哥。 李治轻轻松松地笑容,“太子殿下,你就别奇怪了,臣弟一进来,她可是喊自己小九哥哥,咱们的妹妹啊!变化可大了,可古灵精怪了。”他语带挪揶。 李承乾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看她满面春光的笑脸,不知为何,他今日在朝中受了四弟的气,好像一下子消了不少。 今日朝堂,四弟的人,弘文馆校书郎萧德言当着众大臣的面,痛斥自己身为当朝太子,德行不当,竟然命人将一名东宫的宫女无辜打死。 可事实是那名宫女不顾羞耻,竟敢半夜上自己的床,自己一气之下,派人杖毙了她。 李承乾站在床侧,“小兕,对,我是你的大皇兄,你都昏迷三个月了,今日终于醒了,害得哥哥担心了好久,醒了就好,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一声喧叫,“魏王殿下至!”宫人又通通跪下磕头行礼。 李明达朝门口看去,见到一位身穿天青色圆领长袍?的男子,头戴一支镶金玉簪,将他一头乌发全部挽起,气质温润如玉,容貌清俊,身材颀长。 李明达见到面前的男人,她心中不由地吐槽,靠!历史上不是说李泰是个典型的大胖子吗?可是面前伟岸高大的男人,他是吗?他是吗?明明别人是一位才华横溢,聪敏绝伦的翩翩佳公子。这时的李明达可真想将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拖出来打一顿。 李明达见他走到了李治的身侧,目光怜惜的望着自己,“妹妹,好些了吗?”我随之点点头。 李明达看到自家的大哥见到面前的四哥第一眼,面色就不好,极其难看,看来历史上说两人不对盘是真的。 李泰轻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太子,太子被这种眼神气的不轻,可是他又不好发火,只能憋着气,毕竟自己是太子,得时刻注意仪态。 李治则一派悠然自得,好似现在的场面他见怪不怪,他没有多话,也没有阻止。 李明达为了缓和气氛,她娇俏地笑说,“小四哥哥,你来了,可在宫外给妹妹带零嘴没?我要吃!”为了更显效果,更加天真无邪,她还故意伸出双手,摊开双手,一派要吃得的俏模样。 李泰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和前两位看到她时,一样的惊疑目光,“你……”?他震惊地看着自家九弟,想要从他眼中看出这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妹妹啊! 李明达见他不回话,她装作生气的模样,故意将头一偏,双手环胸,气鼓鼓的小脸上,嘟着那张粉粉的小嘴,“小四哥哥真讨厌,整天待在宫外,都不知道给妹妹拿些宫外的美食进来,就知道自己独享,哼!”她为了更像,还故意哼了一下。 本来她才十二岁的年纪,长相虽然清丽秀美,但是脸上还带着属于她年龄的稚嫩,这样的她,在用这副表情,这种语气说话,那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问哥哥要好吃得的小女孩形象。 李泰见到这样的妹妹,他双目圆睁,一脸不敢相信,“你,你是,是小兕子,当真是本王妹妹!” 李明达白了他一眼,还古灵精怪的朝他吐了吐舌头,气呼呼地说,“哼!小四哥哥,这才过了一天,你连自己亲妹妹都不认识了。” 李明达心中暗想,自己在现代给小孩上舞蹈课,也给成人上舞蹈课,面对他们,小孩面前,要活泼开朗一些,面对成人,要郑重温和一些。 这些身在皇家的人,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内心孤寂,她没有那个力量去改变那些已有的历史,只期望他们在自己面前,能稍显放松,对人对事不会那么尖锐,那么孤独。 ? 她其实同样同情面前的男子,虽然身份高贵,可还是不得善终。 李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许尴尬,“下次,下次哥哥一定记得。” 李明达笑说,“那说好了,下次哥哥进宫一定要带好吃的哦!”? 李明达见他被自己闹了一个脸红,她心底不由地好笑,没想到,她这白捡来的四哥,竟然如此脸薄,几句话就让他脸红耳赤。 其他两个也被面前俏皮灵动的妹妹搞得茫然若失,这妹妹变化可真大啊!几人心中同一想法。 第二日,一大早她用了早膳,还是和昨日一样,吃完以后,在大殿中走了走,她走了一会儿,见面前的都是这些景色,她就出了紫云殿,四处溜达溜达。 她心里呢语,等病好了,她要偷偷出宫,去看看大唐的盛世繁华,以前只是在书上,还有电视,小说上面看到或听到大唐是如何如何繁盛,自己亲自到了这个时代,不去瞧瞧,不去玩玩,岂不可惜。 她想着想着,没有注意前面有人,就和前面的人撞到了一起,?对方立马低头跪下行礼,“臣拜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臣失礼,还请恕罪!” ?李明达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一身戎装,腰跨配刀,他的身后还有几位小将士,同样身穿戎装,跪在自己面前。 李明达愣了愣神,因为她还是亲眼见到这么多人跪在自己面前,不免不适应,还是身旁的莹儿扯了扯她的衣袖,“公主,公主!”? 她回神过来,抬手温柔地说,“恕什么罪,不怪你们,好了,不必多礼,都起来!往后别见了面就行礼,这样太麻烦了。”? 面前的男子心中讶异,不过他也没有多话,站起来后,李明达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一张冷峻带有阳刚之气的脸,?如刀刻般棱角分明,刀眉,高鼻,厚薄适中的双唇。 ?李明达见到不认识的人,都会习惯性的问一句,“你叫什么啊?”他也不例外。 这是她在培训机构养成的习惯,遇到不认识或不熟悉的学生?,都会问一句。 莹儿替他回答了此问,“公主,这是右武卫将军,萧铖大人。”? ? 萧铖,当朝萧瑀的庶子,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萧锐,娶了当朝襄城公主。他的官职是靠自己的功绩积累的,而身为庶子的他,很小就被人瞧不起,也不可能像他哥哥一样,生来就是嫡长子,就可以继承他父亲的位置,所以他从小到大,就很努力,终于在两年前做了这右武卫将军。 ?萧铖倒也听说了,听说面前的公主失忆了,看来是真的了,公主见过自己,以前见到自己,都会喊一声萧将军,可今日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愣愣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才记起喊他们起身。 李明达在历史上没有听过此人的名字,她亲和淡笑,“哦!是萧铖将军啊!将军有事就去忙!我就不叨扰了。” 李明达错开了他,离开了此地。 萧铖抱拳跪下恭敬行礼?,“臣等拜别公主!” 等她走远了,他们才起身。 第三章 我的亲人 二 李明达继续往前闲逛,看到前方一位身材顷长,头戴玉冠,穿着一身熏紫色的对襟长袍,有点远,还看不清长相。 她转头看了一眼莹儿,询问,“莹儿,那是谁?” 莹儿见公主又不记得了,她只好回答,“公主,那是三皇子,吴王殿下。” 李明达一听吴王二字,那他的母亲不就是隋炀帝的女儿,杨氏,如今的贵妃。 当李恪走近她们,李明达看清了面前男子的长相,面如冠玉,眼似流星,他浑身散发的气质也似一块上等的古玉,温润娴雅,倒跟小四哥哥身上的气质有些相似,却也有些许不同。 他看到了李明达,首先关切地问了几句,不过语气当中有一点疏离,“妹妹,身子如何了?” 李明达面露如春的笑颜,“你就是三哥哥啊!三哥哥,多谢三哥哥关心,妹妹身子好多了。” 她说着就上去挽住了他的手,一张俏丽的脸蛋上满是欢喜的笑意。 李恪被她如此胆大的行为吓得不轻,目露惊愕,“你……” 李明达心想,果然自己这样做,他的脸色大变,和他几个同胞哥哥一样惊诧讶然。 李明达露出绚丽的笑容,“怎么了?三哥哥,你不会也像小四哥哥一样,这才几天不见,就跟不认识我一样了!” 李恪听到此话,他镇定了下来,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大方得体的妹妹,今日会如此行为突出,让他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过来。 他今早来上朝,就听到宫里的人议论,说她醒过来后,性情大变,忘记了所有的事,当时自己还不行,看来此事是真的了。 李恪听她喊自己三哥哥,喊四弟为小四哥哥,他不明所以,“你为何独独喊本王为三哥哥,听说你喊太子为小一哥哥,九弟,叫小九哥哥,喊四弟为小四哥哥,为何喊本王却不加小字呢?” ?李明达笑着说,“三哥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小三,在我的认知当中,他是骂人的话,若是那样喊你,不就是在骂你吗?况且,我觉得三哥哥,这样喊你,显得更亲切不是。” 李恪见她这番强词夺理的话,他却无话反驳,只是面色稍显不满,主要是这三哥哥听起来太没气势了。 李明达见他有点不乐意,她鼓着腮帮子,嘟着嘴巴,强求道,“我不管,我就要喊你三哥哥,不愿意也得愿意。” 接着她连声喊着,“三哥哥,三哥哥,三哥哥……”?她用起了在现代自己教舞蹈的那些孩子缠人的本事。 李恪被她这胡搅蛮缠的本事给弄得彻底投降了,“好了,好了,你喊!你喊!”他满是无奈的口气。 李恪心想,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了,简直跟以前的她完全不搭边。 李明达见他同意了,她心底在想,小样,我还不信,拿你一个古人没办法。 李明达笑颜如花,“我就知道,三哥哥对我最好了!”说着还大胆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李恪满是惊讶,李明达脸上则带着戏弄的笑容,笑得咯咯咯,灿烂极了。 李明达心想,这样的行为绝对会让面前的人更加惊悚,果然看到对方一脸颇为震惊的面色,她就不由地哈哈大笑。 李明达心中腹语,若是在现代,自己有这么一个长得帅的哥哥,她铁定做的行为更大胆,直接上去亲一下他的脸颊,估计自己这么做,他这个哥哥吓得会惊掉下巴! 李明达捂着肚子,笑得灿烂,嘴角都快裂到鼻子处了。 李恪见她笑成这样,他呆愣的表情终于有了反应,他立即明白,这丫头是故意的,拿自己开玩笑。 李恪表情严肃,“妹妹,这种玩笑不可以随便开,明白吗?” 李恪看她还在哈哈大笑,他肃然的目光,扯住她的手,严声道,“不许笑了,听没听到我说的话。” 李明达见他如此严厉的目光,她有点心惧,她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她口上答应,心里却在想,切,答应你就是了,反正你又不可能整天跟着我,到时我要做什么,还不是由我乐意。 李恪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见她点头答应,才放心不少。在李恪眼中,这种行为举止实属不雅,毕竟他们身为皇家子弟,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 李恪不明白,这才不到一个时辰,自己为何就如此维护她呢?以前可从未有过啊!不过他明白一点,那就是和她相处,感觉没什么压力,很轻松自在。 李明达问,“三哥哥,你这是要去我紫云殿的方向啊!是去看我的吗?” 李恪点头,“嗯!本王来时,还有些担心,如今看来,你倒是全好了。” 他继而又说,“听宫人议论,说你喜欢宫外的美食,所以三哥哥给你带了一些来!” 他说着,就挥手示意身后几步之遥的贴身侍卫,“马全,将盒子拿来!” 此刻的马全也被刚刚公主令人咂舌的行为吓得不轻,他听到自家主子的吩咐,走上前来,将盒子递给了宫女莹儿。 李明达欢喜的打开盒子,见到一个拼盘里,放着干梅、杏仁、瓜子、栗子、花生、酥糖,下面还有一层层叠加的拼盘。 她拿开以后,见到全是糕点类的吃食,她简直大爱了。 她拿起了一颗自己最喜欢的干梅,吃了一颗,然后给莹儿拿了一颗,喂给了她。 李明达欢笑道,“莹儿,是不是味道极好。” 莹儿点了点头。 李明达又拿了一颗给自己的三哥哥,“三哥哥,你吃!”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吃酸甜的东西,可是她 看她满是期盼的目光,他又不忍拒绝,只好张口吃了。 当她的指尖碰到了自己的唇,那柔嫩的触感,让他比这酸甜的梅子还有又甜又酸。他心想,这丫头,刚刚才说过,不能有如此亲密的举动,可是她好像又忘了,又做了这种亲密的行为,不过他倒是不讨厌,这样的妹妹很惹人怜爱。 李明达将零嘴也给了他的侍卫一些,“吃啊!好东西要分着吃才香!”马全受宠若惊,他没有想到,还有自己的份。 马全不敢接受,看着自家主子,李恪说,“既然是公主给的,就拿着!” 马全感激涕零道,“多谢公主殿下!” 李明达大方地挥手道,“不谢,不谢。” 正在这个时候,从侧面的小路上来了几个人,为首的穿上一身桃红色拖地长裙,里面是一件淡红色束身长裙,露出了她的双肩,还有她的酥胸也露出了三分之一。 只见她三十多岁的面容,面若桃花,眉间一朵桃花的钿细,明艳动人。 她的身后站着一位男子,看着二十岁左右,轻轻扶着那位贵妇人,男子面容倒是和她有几分相似。 李明达不认识那伙人,她望着李恪,“三哥哥,他们是谁?” 李恪温言回答,“那是德妃,她身旁的是她的儿子,越王李贞。” 他们走近后,李恪先行行礼,“儿臣拜见德母妃!” 李恪和李贞相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李明达随后朝她微微侧身行礼,“儿臣拜见德母妃!” 德妃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她给自己的感觉,不似从前,那样娴静端庄,此时的她好像多了几丝机灵古怪。 德妃抬手,“起来!” 德妃面露贤良的笑意,“刚刚看你们在吃东西,是何物啊!能让咱们晋阳如此喜爱!” 李明达笑说,“也没什么,就是三哥哥给我从宫外带的一下零嘴,要不,德母妃和小八哥哥也尝尝。” 她说着就将盒子从莹儿手中拿了过来,“很好吃的,德母妃尝尝看!” 李贞听到她那声小八哥哥,他露出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李恪,李恪则一副无奈的样子,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李明达拿了一块糕点,德妃浅尝了一下,发觉味道还不错。 她笑着点头,“嗯,味道可以。” 李明达又拿了一块糕点,给李贞尝,“小八哥哥也尝尝!” 李贞顿了顿,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容,那双水蒙蒙的双眼,他不忍拒绝,就吃了一小口。 李明达笑的极其灿烂,“小八哥哥,如何?”她想邀功似的,急切的小脸上满脸希翼。 李贞点头。 李贞说,“妹妹,你能不能换一个称呼,小八,听着不雅。” 他怎么听着小八二字,感觉就像在喊王八的名字。 李明达见她皱眉,感觉很不喜欢这个称呼,她放肆的大笑道,“哈哈!小八哥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乌龟上面,所以才觉得不雅。” 李明达顿了一下又说,“哎呀!小八哥哥,你就不要多想吗?这样喊多好,多亲切。所以,我就喊你小八哥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她说着就挽住了他的手,撒娇卖萌的面目,轻轻摆他的手。 李贞和李恪刚刚同样的表情,惊讶又被念得耳朵疼,他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摆手道,“好,好,好。”李贞想,这明达妹妹怎么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了。 李明达才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她就是她,一个古代的身子,现代的灵魂,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李明达拿着糕点盒子,看着他们,准备告辞,“我有点累了,就先走了,拜拜!” 她礼也没有行,挥了挥手,算是给他们打了招呼,然后转身,“莹儿,走了,咱们回宫!” 她边走边说,“小莹儿,这么多好吃的,回去咱们嗨起来!”她说着就激动的举起了双手,满脸兴奋的色彩。 李恪和李贞见到那欢快的女孩,两人齐齐摇头,露出无奈的笑意。 莹儿不解,公主口中的嗨起来为何意,“公主,何为嗨起来?” 李明达不想过多解释,她就换了一个表情问对方,“小莹儿,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德妃看着面前的儿子,露出的真诚笑容,她有丝丝惊讶,看来这个刚醒过来的晋阳公主,影响力很大。 她随后望了一眼吴王,见他同样如此,果然影响力极大,能让见人都面带三分笑容的吴王殿下露出真挚的笑容,可是不简单。 莹儿满是不明,她摇摇头。 只听远走的女孩,嬉皮笑脸道,“小莹儿,你真笨,猪当然是笨死的了。” 李明达用手指敲了一下她的头,一副你真笨的表情。 莹儿反应过来,公主是暗指她太笨,莹儿不满,争辩道,“公主,不笨!” 李明达大笑不止,“你还说你不笨,这种事你也要和我争辩争辩,你说你笨不笨!” 李明达心中好笑,你回答自己的话,那不就是承认自己笨了吗?傻丫头。 李恪等人听着逐渐远去的声音,他们见她和自己的贴身宫婢玩闹,似乎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几人无奈的笑笑。 接下来,各宫主子或自己的哥哥、妹妹、弟弟都献上了礼物,来看望了紫云殿的我,她将他们一一打发走了后,就闲在院子里。 她心中在想,她才到这大唐皇宫三天,就闲的快发霉了,看来自己得出宫玩玩。 第四章 出宫 一 她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天快黑了。 她跑进了房间,换了一身男装,莹儿见自家公主穿着男子的衣服,她奇怪的问,“公主,你怎么穿男人的衣服啊!” 她穿着一件天青色圆领男袍,挽起了那头秀发,手拿一把折扇,倒也像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只是脸上多了丝丝稚嫩。虽然她这个身子才十二岁,可是看这身高,估计有一米六二到一米六三之间,看来以后还得长到一米七左右,自己在现代的身高都只有一米六三,就跟她现在的身子的高度差不多。 李明达刚刚故意将其他宫人赶了出去,她神秘地说,“莹儿,我要出宫去玩。” 莹儿一听,吓得魂不附体,“啊!” “公主,万万不可啊!公主万金之躯,若是出宫,有了什么闪失,奴等万死也难辞其咎。况且,公主的身份是不允许出宫的,还请公主三思!”她急着劝解。 李明达见这丫头说了一大推废话,全是劝自己不要出宫的话,她凌了她一眼,“哎呀!不会有事的,况且我还是女扮男装,我不管,我就要出宫,若是你不去,那你就待在宫里! 我再不出宫,呼吸呼吸宫外的新鲜空气,我估计我得郁闷死!” 莹儿见自家公主如此口无遮拦,总把死字挂在嘴边,她摇头,“公主,在宫里不能说哪个字。” 李明达懒得与她争辩,“一句话,去不去!不去我就先走了!” 莹儿见自家公主如此固执,她没办法,只好答应。 于是李明达强制让她穿上了男装,然后两个人躲过了守卫,离开了紫云殿。 两人见到一群巡逻队,李明达拉着莹儿,猫着身子,躲在御花园里的假石后面。 等他们走远了,她才出来,继续往前走,她准备走安礼门旁边的那个洞口,那个洞应该是狗洞,虽然钻狗洞,太掉价了,不过她倒是不在乎那些俗事。 李明达心中祈求,老天,一定不要让我碰到熟人,不然我就出不去了。 也许老天爷听到了她的恳求,她顺顺利利的到了安礼门,看到门口的四个守卫,至于狗洞就在安礼门拐角处,正好挡住了几个守卫的视线,这可是自己这三天走遍了所有的宫门,得出的结论,那就是这个门的狗洞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李明达拉着莹儿的小手,悄悄咪咪地靠近狗洞,当她进入那个拐角处,她立马扯着莹儿一起蹲下,偷偷看了一眼守卫,见他们没有发现,她放心的出了一口长气。 李明达心想,出宫不能暴露身份,得换个名字,她在现代的名字叫书玉,不如取谐音,舒蔚,这样倒和莹儿像一对姐妹了。 李明达出来以后,见到街道两边灯火通明,小摊贩卖着不同地东西,百姓来来往往,茶楼酒肆应有尽有,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果然大唐值得一看。 这个时候还没有银票,她拿的都是银两,总共三百多两银子,一半在莹儿身上,一半在自己身上,还有一些玉帛,也可以拿来当金钱买卖。 李明达走进了一家酒楼,给了店小二一定十两的银子,她想以这里的货币值,十两足以吃上一顿丰盛的餐食,因为这古代二三十文就可以买一斗米,这十两银子,差不多足够普通百姓半年的开销了,有些穷苦的百姓,估计十两银子够他们一年所用。 李明达在现代就是一个花钱比较大方的人,她每个月一万多的工资几乎都用光了,是典型的月光族。 店小二迎着她上了二楼雅间,地字一号房。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端了饭菜进来。 今日晚膳,她故意只吃了几口,就让人拿下去了,就是为了出宫后吃宫外的东西。 李明达见他首先端上桌的是一紫锅鱼汤,这是奶汤锅子鱼,这可是唐代着名的美食,听说原是宫廷御食,不久逐渐传到民间的。 接着一道葫芦鸡,这也是唐代比较有名的传统美食啊! 其次是水煮牛肉,还有几盘素菜。 李明达强拉莹儿坐下,同她用餐,宫里她可以不管,可在宫外,她希望有个人陪自己一起吃东西。 莹儿拿她没办法,只好坐着和她一起吃。 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吃完以后,她就下了楼,准备离开。 在楼梯口,一位年轻男子,一脸嚣张跋扈,扯住店小二,厉声道,“老子不管是谁?老子就要住地字一号房。” 李明达眉头一皱,看他这跋扈的气焰,就跟天王老子一样,她那几个身份尊贵的哥哥恐怕都没有他这么嚣张狂妄。 身旁的莹儿低声咕哝,“公,郎君,那个人我认识,叫窦逵,当朝遂安公主的驸马,他为人比较张狂,公主小心一点。”她差点喊错了。 李明达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她心想,父皇怎么给遂安公主找了这么一个烂人?当初父皇莫不是眼瞎。 其实当时的窦逵还没有这么嚣张,只是娶了遂安公主后,性情就变得愈发张狂,对人对事极度狂妄。 她走下楼梯,目光轻视,语气张扬,“那间房是我先住的,我先付了钱的,凭什么你说住就住,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满是讥诮的口气,说的窦逵面红耳赤。 掌柜的怕得罪面前的窦逵,急眼劝说着自己,“郎君,忍忍!他,你可得罪不起,他可是当朝驸马都尉,郎君就少说几句!” 他看着自己,穿着稍显普通,真心劝告。李明达明白,他见自己穿得没有对方华贵,以为我的身份是个普通人,她身上这件袍子,还是从小九哥哥那里拿来的,表面普通,实则华丽,这一针一线可都是皇宫的尚衣局的绣女所绣,比他那衣服值钱多了。 窦逵被自己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大胆,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李明达小声对莹儿说,“站在这里躲着,不要动。”她让她躲在楼梯口的柱子下方。 李明达望着面前的几个想要上来教训自己的下人,她食指轻勾,一脸挑衅,“来啊!来啊!” 本姑娘好歹在现代读大学时也学了三年击剑术,对付你们几个不会武功的简单多了。 这时他的一个手下,抡起拳头,就准备给自己一拳,她一个侧身,躲过了他的一击,然后伸脚一挡,当即让他摔了个狗啃屎。 旁侧的另外一个手下也扑了上来,准备给自己一拳,我直接一个下腰,然后抬脚一踢,将他的下巴踢到了,当即就被踢得口中来血,然后自己一个飞身旋转,另外一只脚,又给了他一脚,踢到了他的左侧脸颊,顿时他的脸上多了一个半脚印。 其中一个手下准备从后面突袭,李明达看到了,一折扇狠狠敲到了他的头上,然后顺带用折扇扇了他两巴掌。 扇的他两颊通红,接着她还狠揣了对方一脚,直接踹到肚子上,痛的他都起不了身。 李明达看着这三个不经打的家伙,连连啧起,“啧啧啧,真没用。” 这一幕正好被坐在二楼一间房里的男子看得一清二楚。 男子长得剑眉星目,儒雅谦和,姿态不温不火,他面前的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一壶好酒,手中拿着一个白色小瓷杯,他就一直盯着下面这场闹剧。 窦逵见自己的几个手下全败在她的手里,气得他骂了一句,“一群废物!” 然后他指挥身旁的护卫道,“齐寅,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这在天子脚下,他还不敢闹出人命。 齐寅拔出长剑,直朝他杀了过来。 李明达和他对打了几招,逐渐不敌,主要是对方有内力,她可没有。 眼见他的剑就要砍到自己,忽然空中落下了一位飘逸潇洒的美男子,手拿长剑,连剑都没有拔出来,直接一挡,将对方的狠招挡住了。 她想,幸好有这个人及时出现,不然自己被这剑砍一下,不死也得躺上几个月。 躲在楼梯间的莹儿也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得心都慢跳了几拍。 当看到自家主子被人救了,她才呼气。 只见对方几个极帅的动作,就将对方拿下,剑指对方脖子。 李明达一脸赞赏,古代的武功果然不错。 她走到他的面前,抱拳道谢,“多谢这位郎君相救!” 对方略带低沉磁性的嗓音,淡漠地说,“不必客气!” 他说完以后,抱拳说了一句,“告辞!”他早已看出来了,她是女扮男装,只不过他没有揭穿。 李明达淡笑,“郎君慢走!” 她转身望着窦逵,眼露冷意,“我劝你,做人还是收敛一点好,不要太嚣张,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当心被皇上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明达去拉莹儿,“莹儿,走!” 莹儿惊吓道,“公,郎君,刚刚快吓死莹儿了,若是公子出了什么事,莹儿就死定了。”她刚刚又差点出口说成公主。 李明达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什么胡话呢?放心,有我在,我定保你无事!”然后某女勾肩搭背的离开了酒楼。 第五章 出宫 二 当两人来到了一座青楼门前,某女准备进去,莹儿拉住了她,小声轻语,“郎君,不行啊!那,那可是青楼,郎君身份如此尊贵,怎可去那种地方?”? 李明达无语死了,抬头望着皓月当空的夜色,“莹儿,放手,若是你不愿进去,我去就好。”? 她腹语,这死丫头,抓得死紧,生怕自己遛了。? 莹儿使劲摇头,“不行,郎君绝不能进去,打死莹儿,莹儿也不能让公子进去。”? 李明达白了她一眼,用折扇使劲敲了一下她的手背,她一阵吃痛,就松开了手,“我先进去了,你随便!”然后她转身就走了进去。 莹儿甩了几下被打的手,见自家主子进去了,她大声嚷道,“郎君,郎君,等等!”她跟了上去。 莹儿是拗不过自家的公主滴,她也就只有顺从了。 李明达进去后,见到此楼共有三层,第一层,自己左手边是一个大舞台,此刻上面正有一位异域风情的舞娘,蒙着脸,头上戴着银色的长链首饰,眉间一颗圆形红宝石坠子,露着,穿着红色的短款上衣,下身穿着露肚脐的紧腰长裙。自己对过去是一座楼梯,上二楼和三楼的楼梯,自己的右手边摆放着长桌矮椅,整栋楼呈长方形。 此刻一楼大厅,男女嬉笑打闹,人来人往。 二楼和三楼,同样如此,男女勾肩搭背,来来往往,或靠栏杆,看舞台上的舞姬表演着热辣婀娜的舞蹈,或调戏怀中的女子,或把酒言欢。 李明达看着热闹红火的场面,想起了自己和几个死党去酒!疯嗨的场面。 她的那几个死党,除了两个女孩,还有三个男孩,我们几个是同班同学,一起毕业,一起在那个城市就业,偶尔出来聚聚,疯玩一整晚。 李明达看着身后的莹儿,见她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她摇摇头,“莹儿,你能不能大大方方的,别一副像偷了东西的样子。” 莹儿嘟囔,“郎君,还不是怪你!”她不敢太大声,毕竟她是主子。 李明达见她敢反驳自己,只是还是对自己有些恐惧,这是个好现象,她一定的把她这奴相给慢慢改过来。 李明达听到了她的小声咕哝,只是她权当没听到。 这时,青楼妈妈走上前来,看着两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这衣料和针线一看就价值非凡。 老鸨走近后,仔细瞧了瞧面前的郎君,她发现了端倪,心中一惊,竟是一位小娘子,不过这小娘子进青楼也不是不可,只要她有钱就行。 老鸨不愧是看人看多了的,一眼就看出她的身份不简单。 李明达拿出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丢给了老鸨,老鸨笑哈哈的接过。 她大气的说,“给我一间上房,在找一个舞姬,我要看舞蹈。” 老鸨谄媚地笑说,“好嘞!” 于是她让青楼下人引她上了二楼。 正在此时,一群官兵闯了进来,将大厅团团围住,只见为首的大声宣布,“封锁各个出口,谁也不得进去!” 为首的人,穿着一件竖领黑紫色长袍,头上戴着半圆顶帽子,帽子左右两边有一条紫色的线,腰配长刀,脚踏黑色长靴,此人正是刚刚救了李明达的那个看客。 此人手握腰间刀柄,满目慎重严谨,声音磁性低沉,“所有人听着,某(自谦)是大理寺少卿,徐思文,某(自谦)要搜查琼芳楼,在此期间,谁也不得外出,否则以妨碍官府办案罪论处!” 然后他挥手,“给我搜!” 李明达坐在房间里,正恰意地喝着小酒,看着美人跳舞,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她不由地好奇,打开了房门,朝下面看了一眼,她眉毛一挑,惊了一下,这才不到一个时辰,自己又见到他了,原来他是大理寺少卿啊! 徐思文感觉头上有人在盯着自己,他轻轻抬头,朝那个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熟人,对方还朝自己挥了挥手,给自己打招呼,嘴巴还动了动,只是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其实她说了一句,哈啰!我们又见面了! 李明达明白他是来干嘛的,所以她就转身进去了,随手关上了房门。 她进去后,看到莹儿昏倒在桌上,以为她喝醉了,她勾唇轻笑,“这丫头,才喝了一杯,就醉的不省人事了,也太没酒量了。” 就在此刻,她忽觉脖间一凉,双眼往下瞟,见到一把银色的长刀就抵在自己脖子上,刀身还映出她俏丽的脸蛋。 某女立刻警铃大作,她明白这个人就是外面那群官兵要找的对象。 眼见外面的搜查越来越靠近,黑衣人威胁道,“不许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李明达现在唯有靠自救,她呼出一口气,镇定下来,“这位大侠,咱们有事好商量,不如这样,你现在立刻把你这身蒙面黑衣脱掉,然后假装是我的护卫。 我相信,你已经看出来了,我是一个女子,放心,我对你没有丝毫威胁,你就装一下我的护卫,你看这样行吗?”她打着商量的口气问。 眼见外面的官兵已经搜到了左右两边的房间,李明达心中也直犯嘀咕,不行啊!他一定不能被发现,若是他一被发现,到时自己就会被抓到大理寺,这样一审,自己身份不就全暴露了,那以后还怎么出来玩。 黑衣杀手见官兵搜查逼近,他被逼无奈答应了。于是他放下了剑,扯下黑色面巾,还有头上的黑色布巾,将他一身黑色夜行衣给脱了。 黑衣人露出了他那张冷酷的面容,轮廓分明,长刀眉,如黑曜石般璀璨的双目,高挺的鼻梁,薄薄地双唇。 不过此时的她可没有心情欣赏美男,李明达急忙忙地从他手里抢过了衣服,四周看了看,可是却没有藏东西的地方,急得她大汗淋漓。 李明达忽然瞟到了莹儿,她灵机一动,跑到她身边蹲下,将衣服塞到了她的裤裙下藏好。 那个黑衣杀手见她如此不成体统的行为,他惊讶之极,这,这是一个女子该有的行为吗?那衣服好歹也是自己穿的,自己是一名铁骨铮铮的汉子,她竟然把自己的衣服塞到女人的身下。 可他也明白,事急从权的道理,也没多说什么? 这时门被敲的震天响,李明达捂了捂胸口,吐出一口恶气,缓了缓神,自若的坐下。 她挥手,示意他去开门。 她见他没动,她小声说,“你是我护卫,难道要让我这个主子去开门吗?” 黑衣杀手觉得她说的也对,就去开了门,一群官兵冲了进来。 徐思文随后进来,见自己的手下四处搜查,而那个黑衣杀手则淡定从容的走到李明达的身后站好。 徐思文目光幽深似海,望着那个黑衣杀手,总感觉对方很熟悉,可是却又说不上来那儿不对劲。 李明达望着徐思文,见他疑惑不解,盯着黑衣杀手。 徐思文心想,刚刚她身边都没有这个人,怎么这会儿又有此人了,绝对有问题。 他抬头望着李明达,“这位是谁?” 李明达微微一笑,“这是我的贴身护卫。” 徐思文不信,“可某(自谦)少卿刚刚救姑娘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想必有他在,也就用不着某(自谦)少卿救了!” 李明达心想,这家伙还真喜欢刨根问底,她为了不起疑,胡乱编了一个借口,“我这个人最喜欢美食,我让他去买吃的去了,不行吗?”她说着还顺便白了他一眼。 徐思文听到此话,半信半疑。 他的手下没有搜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徐思文只好挥手,“某(自谦)少卿多有叨扰,告辞!”于是他转身离开,他的手下也随后离开。 徐思文临走时,还看了一眼黑衣杀手,他心中怀疑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可是若是那个人,他不会如此明目张胆,所以他才没有对其进行逮捕。 李明达见他们走远了,心底那点紧张终于烟消云散,她呼出一口气,看着黑衣杀手,“好了,他们走了,你也走!”她可不喜欢和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整天打交道,到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衣杀手也是讲江湖道义的,他留下了一只信号弹,“这是信号弹,到时你朝天空发射,不管我身在何处,我都会来救你一命,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李明达接过,收到了怀中,心想,不管有没有用,也算是他的诚意,所以她收下了。 第六章 击鞠大赛 一 经过这么一阵闹腾,李明达也没有了想要玩耍的心情,她将莹儿弄醒。 莹儿睁开惺忪的双目,看着自家主子,她紧张害怕地悄悄告诉公主,“公主,房间里有人,刚刚我被人敲晕了。”? ?李明达笑了笑,准备掩饰过去,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刚刚被人用刀抵着脖子威胁,不然下次她是绝不会让自己出宫了。 李明达淡定的笑说,“哪有人?你晕过去,是自己没酒量。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回宫。”? 李明达心想,在不回宫,宫门都有关闭了,虽然她不从宫门走,但是关闭宫门的同时,也是晚上宵禁的时间,那就是亥时以后,子时之前,到时再大街上走动的人都会被?金吾卫拉到南衙大牢。? 她可不想被拉去关起来,况且那样一闹,自己的身份铁定曝光。? 于是两人从老路回了宫,倒也没有被人发现。 ??回到紫云殿后,莹儿终于放下了心惊胆战。 莹儿说,“公主,下次咱们不出宫了好不好,今天奴一整天都心惊胆寒,真怕遇到几位殿下或者熟人,到时奴就惨了。”? 李明达看她那胆小怕事的样子,她开解道,“不用怕,到时出了事,我替你担着,你公主我说到做到。”? 父皇还是挺宠爱我的,以后若真的被发现了?到时自己就顺带把他哄好,让他给我个出宫令牌,也就不用躲躲藏藏,偷偷摸摸了。不过现在倒是不用,她还是挺喜欢这种偷偷跑出去,怕被人发现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刺激,她就像是在现代做了极限运动一样,那样兴奋。 过了几天,皇帝下令,宫中举办击鞠赛,凡京中子弟都要参加。 于是这座沉闷威严的皇宫热闹起来了! 皇帝亲自来紫云殿看望她,顺带告诉她明日举办击鞠赛的事。 皇帝看着她漂亮的女儿,怜惜道,“小兕子,明日举办击鞠赛,本来你也该参加的,只是你的身体刚刚好,加上你失忆了,父皇本不想让你去的,可是父皇怕你闲在宫殿里太无聊,所以小兕子明日也去!不用比赛,只是坐在台上观看就好!” 某女一听击鞠赛啊!那不是很热闹,虽然她不会打,可是在电视剧里面看过啊!那场面热闹之极。 她从现代的历史中知道,这击鞠可是从汉代就开始了,到了唐朝,那可是风靡全国,特别是唐朝皇家和官家子弟,几乎人人都会打击鞠,每年都会举办相应的球赛。 这击鞠在现代的名字叫马球,算是历史比较悠久的一项体育运动。可惜她不会,若是她会,她也参加,去玩玩。 李明达撒娇道,“女儿就知道,父皇对我最好了。” 皇帝看着面前的女儿,心想,以前的小兕子也很黏自己,可是绝不会这样朝自己撒娇,一副小女儿姿态,简直可爱极了。 皇帝更加爱怜道,“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父皇先走了。” 皇帝起身,李明达送他出去。 李明达看着桌上那几盒补品,心里在想,这父皇每次来,都拿着几盒补品送过来,她的私库都快被堆满了。 李明达吩咐,“莹儿,将这些拿去我的私库放好。” 她拿了一盒阿胶和一盒燕窝出来,递给莹儿,“莹儿,这些心中给你,拿去吃!” 莹儿大惊,“公主,不可,这些可都是陛下赏赐给公主的,奴怎敢要?”她连连摆头。 李明达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啊!父皇既然已经赏赐给我了,那说明就是我的了,我想给谁那就给谁,所以,不许再说什么不可的话,不然我真生气了。” 莹儿眼中溢满感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公主,你对奴太好了,谢谢公主!” 李明达见她感动成这样,她轻嗔道,“哭什么?傻丫头,以后我会对你更好。” 第二日。 此次击鞠大赛就在上林苑的击鞠场举行。 上林苑在三座苑囿(西内苑、东内苑、禁苑)之中,这三座苑囿是专供皇家游耍玩乐之地。 击鞠场呈现长形,场内有一个大型竞技广场,场地的四个边,除了一个边,供参赛者进入,其余三个边都是观看席位。 这观看席位上,修建着亭台楼阁,专门让参赛者的家眷看比赛用的。 此刻的女主正从桥廊这边往上林苑来,某女站在这座高桥廊上,望着四周雄伟壮观的建筑群。 她心中惊叹,这座巍峨秀丽的皇宫,在这历史的长河中经久不衰,可他却不知道他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和生命。 她的感叹不由地轻轻出了口,“不论多么叹为惊人的景观也掩盖不住这座皇宫无尽的凄凉!”她的面容由惊叹不已转为感慨万千。 这话刚好被随后走来的皇帝以及她的几个哥哥听到了,他们心中震撼,这句话是她一个才十二岁的女娃所说的吗? 身后的莹儿看到了他们,立刻跪下行礼,“奴参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吴王殿下、魏王殿下、蒋王殿下!” 李明达转身望着他们,给他们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然后挥手喊着,“小一哥哥,三哥哥,小四哥哥,还有小七哥哥。” 蒋王早就听说了她的变化,所以现在她喊自己小七哥哥倒也没多么讶异。 皇帝慈爱地目光看着她,“小兕子,刚刚何故有此感叹啊?” 皇帝看着这个熟悉又令人陌生的面孔,他觉得面前的女儿大病一场后,让他都感觉到了她的不同寻常。 李明达淡然一笑,“父皇,你可听过一句话,欲望助长野心,野心使人泯灭。” 她的话一出口,让在场的人无不惊愕,李明达见他们都这么震惊的看着自己,她转而又说,“不过,凡为人,都会有欲望和野心,只要自己学会控制欲望,不让自己变成欲望的奴隶,那自己就不会被野心所吞噬。” 皇帝听到她这几句话,震荡不已,心疑地问,“小兕子,这话谁教你说的?” 若是别人教她说的,那个人绝对不简单,皇帝心想。 李明达明媚带笑,“父皇,这话没有人教我说,这是我昏迷三个月,所得出的最大收获。” 皇帝面露疑色,“真的。” 李明达见他不信,她心里咕哝,哎!自己不就说了一句让人诧异的话吗?至于这么刨根问底吗? 李明达点头,挽住她父皇的手臂,“真的啦!父皇不觉得女儿说的话很有道理吗?”说着还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她又变回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形象。 皇帝当然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想要做到她所说的却很难。这话若是别人教她的,他倒想认识认识那个人。 皇帝当然不会觉得她的女儿在骗她,毕竟她一直住在皇宫,她有什么消息,他都会第一时间知晓,除了前些日子,她偷偷出宫那次,她可是一直没有离开过皇宫。 当时听到暗中保护她的千牛卫回禀,她偷跑出宫,这丫头胆子也真大,不怕出事,当时酒楼发生的事他全部知晓,事后狠狠派人教训了那窦逵,估计他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呢? 他的女儿,他都舍不得责打半分,那样一个混账东西也配教训他的女儿。只不过有一点,她这女儿出宫就出宫嘛!竟然不顾身份去钻狗洞,当时他听到之后,还愣了片刻,事后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还有就是她去了青楼,虽然是女扮男装,可是她的身份如此尊贵,怎可去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也不怕有危险。 当时他派的人在楼外守着,没有进去,因为他下过令,不许他们靠太近,否则被发现了,她的女儿可就不会让人跟着她了。所以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大理寺少卿徐思文跑进去抓人。 他们边走边聊,慢慢到了上林苑。 皇帝和女主上了一座轩宇,身后是他的几个儿子,只见下面跪着一大片人,“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手让他们起身。 第七章 击鞠大赛 二 他们起来之后,?礼部尚书程知节(程咬金)上前,“陛下,老臣已派人准备就绪,就等陛下一声令下!”他脸上带着兴奋,似乎就像要上战场一样。不过他向来直来直去,说话也说的直接。 此次大赛由太子和程将军举办,共计七场,上半场三场,下半场三场,最后一场由打入决赛的胜利队伍对赛,得出最后的优胜者队伍。上半场和下半场今日结束,最后一场决胜赛明日举行。 这时皇帝的几个儿子下去换衣准备比赛,至于女主就跟在他父皇身边。 她陪他父皇卧坐在轩榭中,面前摆着桌椅,左右两边是父皇的几个妃子,接下去的两边则是父皇几个较小的儿子,还有公主和女眷。 坐在下面位置的几位姐姐、弟弟、妹妹都羡慕的看着自己,因为她可以坐在他们父皇身边。 ?这倒也不奇怪,听说本主由皇帝亲自教养,他自然更亲近自己一些,况且自己还这么活泼可爱,父皇当然喜欢和自己待在一起了,最后某女稍显自恋的想。 这右边坐着一位样貌秀丽的女子,身段也风姿绰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面容娇丽,穿着一件湖蓝色长裙,外面套着一件同色的拖地长裙,正带着几丝嫉恨的目光望着自己。 某女心想,她好像认都还不认识她,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目光看自己。? 在现代都说唐朝以胖为美,她来了之后,她看这里的女人大多数也不是胖子嘛,她们都身材匀称,胖瘦适度,不像在现代,有些人一味追求暴瘦,结果弄出一身病,那才叫不划算。就算有那么一些胖子,不过那也是微胖而已,根本就不是现代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这个时代的男人不喜欢太过骨瘦嶙峋的女人,他们喜欢那种珠圆玉润、皮肤滑嫩,妩媚多姿的女子。 此人正是窦逵的妻子,遂安公主。她现在用这副目光看她,不是因为她的丈夫,她虽然知道他被人打了,但是是谁打的,她不知道,这种事,他的父亲自会处理,她嫉妒而是因为她能随时随地靠近自己的父皇。 能在这种场合坐在皇帝身边的人,那都是非常受宠的人,连最受宠的妃子,贤妃都只能坐在旁侧位置。当然要是皇后还在的话,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是皇后,而女主应该坐在皇后身侧。 虽然他们坐在一起,但是还是各坐各的桌子和矮椅,只是距离最近罢了。 李明达心里腹语,怎么没有看到武媚娘,她好像和小九哥哥同路来的。他的小九哥哥一直把武媚娘喊的武姐姐,看来历史正按照他即有轨道前行着。 击鞠场外的将士抬着大号角,吹响了号角后,场内的击鞠官拿着铁锤将他身侧的铜锣用力一锤,张口大声宣布,“击鞠开始!” 于是八个队伍骑着各自的高头大马,站成两排,帅气的出场了。 此次对打赛由抓阄决定的,所以此刻队伍已经分好了。太子对吴王,魏王对蜀王(李愔),蒋王对齐王,越王对晋王,至于他们的队友则是各家士族子弟。每队各派出五人,进行比赛。 此刻他的几个哥哥穿着击鞠服,手拿鞠杆,身姿傲然,光彩照人。 至于他们身后的士族子弟,同样穿着各自的击鞠服,手中拿着鞠杆,立身于马上,英姿焕发。 李明达遇到这种场面,通常都是第一个坐不住的人,她起身来到轩榭边,望着自己的几个哥哥,满脸天真可爱,举起双手呐喊助威,“小一哥哥、三哥哥、小四哥哥、小五哥哥、小六哥哥、小七哥哥、小八哥哥、小九哥哥,你们加油哦!”她挨个喊了一遍。 她的话引起所有人的注目,下面所有人全部朝她望了过来。 其中认识她的人,都说这不是晋阳公主吗?都说她变了,原来是真的。 其中有几个人,看到那个女子,他们面目讶异,那,那不是在酒楼和琼芳楼看到的女人吗?她是当朝公主,这时徐思文满目愕然,心中腹语。 此刻的他正在晋王队伍里,他是徐世积英国公的嫡次子,他的哥哥徐震则在蜀王的队伍里。 徐思文心想,原来她身边那个人是太子殿下的护卫,她偷跑出宫,怎么带着太子殿下的护卫,看来她在说谎,那么闯进太子少师府张玄素大人的刺客可能就是他。 徐思文想,此事可能是太子授意,不然他怎敢去刺杀当朝太子的老师。幸好没有出什么大事,所以张少师也就没有追究了。恐怕张少师也明白刺杀他的人是何人,所以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得连累整个家族。 至于还有一个人,同样惊讶,那就是那个黑衣杀手,此人是当朝侯君集大将军的庶子,侯显礼。 他一想到自己当时竟然威胁了太子殿下的亲妹妹,他心底就有几许不安,毕竟此事若是太子知道了,自己就惨了,到时还可能连累整个家族。不过看这几日没有什么事发生,说明她没有把此事告诉陛下,也没有给太子说,也是,毕竟她的身份是公主,若是传出她去了琼芳楼那种混乱的地方,她的名声也就毁了。 父亲从小就把自己弄到了太子东宫,太子则派人教自己武功,让自己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杀手,暗中解决那些太子的政敌。 他曾经也想过逃离,可是他的身份低贱,就算逃了,那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了,所以他忍耐再忍耐,终于成了太子身后最得力的助手。 本来以他的身份,他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场合,不过这是太子特许的,所以无人敢置喙。 太子望着自己娇俏的妹妹,心中嘀咕,她的妹妹美貌自是极好的,若是在大一些,相信比身为大唐第一美人的丽儿妹妹(长乐公主,李丽质)还要美上几分。 太子看着她,嬉笑地问,“妹妹,你这喊了一大通,到底是在为谁助威啊?”虽然他不明白她口中的加油为何意,但是为他们助威是肯定的。 李明达嫣然笑道,“为你们所有人啊!反正你们都是我哥哥,所以对我来说,谁赢都行。” 李明达继而又说,“几位好哥哥,不管一会儿你们谁赢了,都要送礼物给妹妹哦!”她一张灿烂的娇容,带着丝丝狡黠的目光,简直灵动极了。 众人那听过这种道理,不是该给赢了的人送礼物吗?为何她不一样,要赢了的人给她送礼物。 蜀王听到此话,他忍不住笑着揶揄,“妹妹,你这话是何道理,哪有赢了的人给人送礼物的道理呢?” 蜀王心中在想,她这同父异母的妹妹当真如传闻一样变了。 李明达柔柔笑道,“小六哥哥,你莫要小气嘛?给妹妹送个礼物,还是很简单的,在宫外给妹妹买点好吃的带进来,就行了啊!” 太子听到她说的话,他宠溺地笑容,“妹妹,你这要礼物是假,变着法儿想要吃的才是真。”他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齐王笑道,“原来是咱们妹妹惦记宫外的美食了。” 齐王心想,看来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当真变了很多,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他了。 吴王笑看着她,“你这丫头,看来嘴又馋了。” 魏王打趣道,“妹妹,你这大病一场后,怎么变得如此爱吃啊!当心吃成一个大胖子,让人扶着走。” 李明达看着魏王李泰,勾唇气鼓鼓地说,“哼!小四哥哥,就你最讨厌了,前几天还说进宫了,就给妹妹送好吃的,可这都过了好久,没见半点影子。所以,小四哥哥你就是个大猪蹄子。”她说完还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这话让他的几个哥哥纷纷大笑不止。 至于李泰,心底腹诽,没想到这丫头还记得这茬,听到她的话,他顿时闹了个脸红。看着几个兄弟的笑容,他脸更红了。 他们没有听懂她口中的大猪蹄子为何意,但是他们明白要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李泰干咳了几声,以掩饰尴尬,“咳咳,明日,明日就给你买。” 皇帝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难得如此和谐融洽,这都多亏他的女儿,他一脸欣慰加爱怜的目光看着李明达。 皇帝欢笑道,“丫头,若是喜欢宫外的吃食,朕赐给你出宫令牌,以后你可以自己出宫去吃。不过,得多带几个护卫。” 皇帝心想,这丫头反正喜欢偷溜出宫,还不如他放她出宫,这样还可以派人明着保护她。 李明达听到这话,满目惊喜,“父皇,当真!”她不敢相信。 她本来还在想,什么时候将那出宫令牌给弄到手,没想到父皇直接赐给自己了,这简直太好了。 皇帝慈爱的笑道,“君无戏言,不过这令牌等击鞠赛过后再给你。” 此刻,击鞠开始了,首先出场的是太子和吴王,他们身后是各自的队友。 太子和吴王骑在高头大马上,太子骑着一头棕色大马,吴王骑着一头白色大马,两人拿着鞠杆,击鞠内侍将击鞠球放到最中间的那根白线上。 李承乾和李恪拿着各自的鞠杆,挨着击鞠球,这时,敲锣人用力敲响铁锣。 李承乾先发制人,使劲推动击鞠球,他一杆打向了天空,李恪趁机一杆,朝对方的球篮打去。 太子大声喊,“侯显礼,快,拦住!” 于是他身后的侯显礼举起鞠杆,一球打向了对方的球篮。 李恪大喊,“程处默,秦怀道,拦球!” 那些待在凉亭的大臣,见到这一幕,都激动地喊着,拦球,快拦球,特别是程家两兄弟的父亲,程咬金。 双方激战着,站在轩榭上的李明达大声道,“小一哥哥,三哥哥,加油!加油!加油!” 这边的女眷处,一名身穿桃色长裙,长得水灵灵的少女,此女是程咬金最小的女儿,名叫程星云。她同样大喊,“大哥,二哥,快啊!快啊!” 她心想,刚刚自己还为难自己该为谁助威,经过公主这样一说,她完全明白了,一点儿也不纠结了,正如公主所说,不管大哥二哥谁赢,他们都是自己的哥哥。 她见公主不停地喊着加油,她也喊了起来,加油!加油!大哥二哥,加油! 这时太子喊道,“程处亮,快,把球打进去!”程家二公子依言一球杆,用力打进了对方的球篮,让对方措手不及。 程家两兄弟听到自家妹妹站在栏杆边大喊大叫,他们同时一笑,然后更加奋力打球了,他们心想,可不能让妹妹失望。 一炷香结束,敲锣人使劲一敲,时间到! 于是这场比赛结束,计分官大声宣布,“此次太子殿下队获得三十七分,吴王殿下队获得三十六分,获胜者,太子殿下!”此时所有人齐齐鼓掌。 两人都旗鼓相当,若不是时间到了,想必三哥哥不会输,李明达心想。 接下来是魏王对蜀王,两方蓄势待发,只听一声敲锣声,赛事开始。 某女站在栏杆边大喊,“小四哥哥,小六哥哥,加油!加油!” 这时吴王换了一身衣服,穿着深蓝色前后对称的衣襕,来了看乐殿。 他朝皇帝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皇帝轻抬手,让他起来。 顺带安慰了几句,“恪儿,你的成绩也很好,这只是游戏,切勿心生怨气,以后继续努力。” 李恪敬重回复,“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守着的内侍将座椅搬了过来,他坐到了右边,靠近纪王李慎的位置。 他喊了一声,“十弟,不用失望,明年你就可以参加了。”这十弟和九弟同年,只不过十弟要小几个月罢了! 李明达看着李慎,“十哥,你要想玩,等比赛结束了,你可以找几个人陪你玩嘛!”她也安慰了几句。 一炷香以后,计分官公布,“魏王殿下三十八分,蜀王殿下三十六分,此次,获胜者,魏王殿下!”众人鼓起了掌声。 第八章 生辰惊喜 太子来到了看乐殿轩榭,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内侍端上了茶点,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李明达看着李承乾,“小一哥哥,你赢了,记得明日给妹妹带吃的哦!” ?李承乾笑着点头,“好,好,明日我给你带来。” 李明达明亮的笑道,“小一哥哥,为了庆祝你赢了,妹妹送你一样礼物!” 李承乾温柔的面容,“哦!什么礼物?”他倒是好奇了。 李明达神秘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明达让内侍去拿了几张纸,她还叮嘱,拿那种厚一点的纸。 李明达拿了一张纸,开始折叠,过了一会儿,一只千纸鹤赫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李明达心想,自己在现代教那些小孩跳舞,休息时,就教他们叠各种小玩意儿,这千纸鹤只是最基本的。 李明达坐到了李承乾身边,“小一哥哥,这是千纸鹤,鹤乃百禽之王,我觉得最适合小一哥哥了。”李明达这是把他当小孩子了。 李承乾接过来,看着这个东西,活灵活现,他没有想到纸还可以这么用。 李承乾心想,鹤,百禽之王,果然符合自己的身份。 他的父皇略带吃味地说,“小兕子,父皇的呢?父皇该是什么呢?” 李明达笑说,“父皇,父皇当然是龙,不过女儿不会折龙,不如给父皇折个狮子!狮子,乃百兽之王,也挺符合的。” 李恪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妹妹,父皇和太子都有礼物,三哥哥呢?” 李明达桀然一笑,“三哥哥当然也有。”于是她拿一张纸,折了一朵花,一朵玫瑰花。 李明达目光柔和,“三哥哥,这朵玫瑰花送给你,还有一句话,最适合三哥哥了,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李恪笑着拿到手中,看着这朵纸花,李明达满面春风,“三哥哥,希望三哥哥永远像这朵玫瑰花,永不凋零,常开不败!” 李恪喜欢这朵花,更喜欢她说的话,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永不凋零,常开不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出场的是蒋王对齐王。 两方剑拔弩张,锣声一响,正式开始。 赛场上,几人英姿飒爽,骑着大马,抢球,击球,球进了后,各自的欢呼雀跃声此起彼伏。 一个时辰过去了,比赛结束,敲锣人敲响铁锣,计分官同样宣布,此次击鞠赛,蒋王殿下三十九分,齐王四十一分,获胜者齐王殿下。 接下来休息一炷香,接下比下半场。 接着是越王对晋王,一炷香以后,两方以四十比三十八分的成绩,所以获胜者越王殿下。 这四场比完以后,还有两场比赛,这是决定谁进入明日决胜赛的关键,太子、魏王、齐王、越王重新抓阄,决定对手。 抓阄完毕后,太子对齐王,魏王对越王。 先出场的是太子对齐王,两方最终以四十比三十九的成绩结束,获胜者依旧是太子。 魏王对越王,双方以四十一对四十的成绩结束比赛,获胜者魏王。 于是太子和魏王进入明日的决胜赛。 李明达见是这种结果,她心中暗想,有意思,两个不对盘的哥哥,明日得真真正正的打一场,看来明日很有看头。 今日大赛结束后,李明达给皇帝行了个礼,“父皇,女儿先走了,拜拜!” 迎面走来的魏王笑着问,“妹妹,走这么急,你要去干嘛?” 李明达给他做了一个鬼脸,俏皮地说,“不告诉你,哼!” 李泰一愣,然后他无奈地摇摇头,想到自己没有给她买吃的,口中轻嗔,这丫头,看来是真记恨上自己了。 李明达正准备离开,前面走着的程星云看到她,朝她弯身行礼,“臣女程星云拜见公主!” 李明达抬手说,“起来!不必如此多礼。” 程星云问,“公主这是要去……” 李明达知道她要问什么?她柔和地面容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她说着就拉住她的手往前走,没有丝毫生分,也没有丝毫尊卑有别。程星云没有想到面前的公主如此和善亲切。 她满是笑容,“好。” 她她们走在路上,碰到了萧铖,只见他立刻向李明达恭敬行礼,“臣拜见公主殿下!”他身后的手下同样跪下行礼。 李明达抚了抚额,头痛地说,“萧将军,我不是说过吗?见了我不要跪下行礼,这礼行来行去多没意思,若是你以后非要朝我行礼,你就弯个身,说一句就好!不然跟你说话太麻烦了,还要让你起来在回话。”李明达也知道,不让他行礼,这是为难他,毕竟自己身份摆在那,他一个古人最重视高低尊卑之分,可是也不能太多礼,看着麻烦。 萧铖起身抱拳回复,“是,臣谨记!” 李明达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他非要让他这副严谨持重的姿态破功不可。 旁边的程星云见公主目露狡黠的色彩,她觉得公主这笑容里正憋着坏。 果然听到了让她愕然的话,李明达满脸嬉皮笑脸,一派不正经的模样,“小铖铖,给爷笑一个呗!”说着她还故意贴近他,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开始调戏他。 两人身高差别很大,她站在他的面前,踮起脚尖,才对应他的鼻梁处。 两人因此拉近了距离,看起来暧昧之极,萧铖还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花香,好像是菊花的味道。 他闻着这香气,让他心跳不由慢了几拍,双眼圆睁,盯着面前的少女。 这话让萧铖身后的几位将士目露惊诧,公主,公主她在做什么?这是调戏,调戏咱们萧将军! 萧铖直接怔愣当场,不可思议。 李明达见他这副表情,她直接仰头狂笑不止,捂着肚子,笑得肚子都疼了。 程星云一脸懵,当她醒悟过来后,则满脸通红,这,公主,她怎可调戏,调戏别人,而且还如此明目张胆。 李明达见萧铖懵圈的表情,面容中有惊吓、不敢相信、诧异,她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萧铖愣了十几秒,看到公主笑弯了腰,他明白刚刚公主是故意的,故意逗弄他的。 李明达见他面色恢复正常,她停下了笑容,“萧将军,勿怪!主要是每次见你,你都一个表情,所以我就忍不住逗逗你,看你会不会有别的面色。” 她忍不住挪愉,“经此一事,证明萧将军还是有其他表情的。” 然后她说了道歉的话,“萧将军,对不起,我为先前的行为道歉。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拜拜!”说了拜拜后就拉着还呆愣的程星云走了,还有随后跟上的莹儿。 她走了几步停住了脚转头问萧铖,“萧将军,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萧铖恭敬回复,“回公主,臣已准备妥当。” 其实萧铖不明白公主让她准备的东西,那是干嘛用的? 她朝他道谢,“那就多谢你了!”然后转身走了。 萧铖弯身行礼,他心中极度震撼,没有想到堂堂公主会给他一个臣子说谢谢,还给他道歉。 他刚刚被那样戏弄一番,心中却有一丝不快,不过他是臣子,主子要做什么,他们只有受着,这是做臣子的本分。现在她给自己道谢,他更受宠若惊。 让他不敢置信的是她竟然会和自己道歉,这样的公主,让他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值得被尊重的人,而不是他人随意戏弄辱骂的对象。 以前因为自己庶子身份的事,没少被人嘲笑,侮辱讥讽的话更是不胜枚举,可他都忍下来了,因为他的母亲,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母亲受到责难。 那些人做了坏事之后,仗着身份,从不道歉,也从未把自己当做人来看,今天是第一次,有人朝自己道歉,给自己说谢谢,而且还是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 他的内心因此激起万丈波澜,由表面的恭敬变成内在的敬重,晋阳公主值得被自己尊重。他内心除了当今陛下之外,估计鲜少有让他做到从内心敬畏的人! ?李明达和程星云一起来了将作监,将作监官见到晋阳公主亲临,他准备立马带所有人前来给她行礼,李明达阻止了他这种扰人的行为,“不必那么麻烦了,你派个知晓木作之器的人来就好!” 将作监行揖礼,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弯身行礼,“是!” 于是将作监喊了一个人,他年龄二十左右,长相俊秀,浓眉星眼,极其好看?。 将作监恭敬介绍,“公主,这是将作少监,上官庭芝,他最擅长木工机械的活计!”? 上官庭芝同样朝她行?揖礼,“臣拜见公主殿下!” 李明达抬手温言轻语,“上官少监不必多礼,今日本公主找上官少监制作一个东西,就麻烦麻烦上官少监了。 这是图纸,请过目!”?她拿出怀中的图纸,递给了对方。 ?此人极其喜爱木工机械类的东西,看到这么一个机巧有趣的东西,最难得的是他还没有见过,难免不会产生好奇,“公主,此乃何物?” 李明达给他简单说了一下,“此物名叫滑翔机,他左右有两个翅膀,中间可以承载人,这个地方是他的驱动装置。”? 上官庭芝目光闪亮,大喜过望地问,“公主,此物何人所绘?” 李明达温和地说,“这是我画的图纸,制作之法我已经写在上面了,你照着做,明日击鞠决赛后,本公主要来拿此物。 谢谢上官少监!”她最后还道谢。 上官庭芝惶恐地弯身拱手行礼,“公主折煞臣了,臣定不辜负公主所望!” 然后她拉着程星云离开了将作监,出来后,程星云笑着问,“公主,你所说的好玩之地不会就是拉着臣女来陪你制作木器活!”她忍不住打趣道。 若是其他公主,她不会这么不知礼数,她知道面前的女子就算自己打趣她,她也不会和自己生气,感觉在她眼中,尊卑这种东西一文不值。有时那些人不得不朝她行礼,她都好像嫌麻烦。 李明达摆头,“当然不是,你跟我走就对了,绝对让你不虚此行!” 程星云眼见天都要黑了,她忍不住问,“公主,你到底要带臣女去哪里?若是不说,臣女就不去了。”程星云想,太晚不回府,父亲会担心的。 李明达知道她担心什么,“你放心,此事我已经告诉了程老将军,你尽管跟我去就好。”她亲和的笑道。 李明达笑说,“我们这是去曲江池。”她边上马车,边回答她的话。 然后她们坐着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到了曲江池。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们下了马车。 看着曲江池灯火阑珊,程星云更加好奇了,公主做的事如此神秘,还来了曲江池,看来定会让自己意想不到。 李明达今日穿了一件露肩的天蓝色长襦裙,外面套了一件浅紫色拖地长裙,身上披了一件烟霞色披帛,衣裙上面绣着青鸾,整个人看起来美艳高贵。 李明达下了马车后,看到一群人走了上来,他们朝她行礼,“臣拜见公主殿下!” 程星云见是萧铖、自己大哥、二哥、还有秦怀道。 李明达抬手示意,“都起来!我让你们弄得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李明达之所以邀请程家两兄弟,还有秦怀道,那是因为他们和三哥哥是朋友。至于萧铖,她拉他来是做苦力的,当然其他三人也不例外。 李明达口中嘀咕,“这马全,我让他请个人,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来!” 程星云好像明白了一点,此事跟吴王殿下有关,因为公主口中的马全可是吴王府的府中参军 吴王殿下的左膀右臂。 过了一小会儿,马全终于请来了吴王,马全依公主所言,给他用黑布蒙上了双眼。 李明达吩咐,“准备开始!” 于是萧铖几人去了城楼上,李明达上去扶住了吴王,“三哥哥,我扶着你上船。”于是两人上了踏板,上了船。 李恪清雅淡笑,“妹妹,你到底要做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李明达笑说,“等会儿三哥哥就知道了。” 李明达松开了他,拿着一个小红旗,举起摇了一下,示意可以开始了!于是穿上的人围着船沿,将纸船放到了说中,纸船上放着各色香烛。 李明达松开了他的眼睛,李恪眨了眨不适的双眼,当适应了这灯火的光线,他看到船的周围全是各色各样的烛火,这些蜡烛不同于普通蜡烛,是各种彩色的蜡烛,照耀起来后,光辉五光十色,炫目之极。 这些彩色的蜡烛,全部用纸船装着,那光晕透着白色的纸身,让纸船都映照出五彩斑斓。这曲江池水面,映射着彩色的光晕,给这曲江池披上了一层美丽的彩衣。 李恪竟然闻到了一股香气,这是烛火燃烧出来之后的味道,他没有想到烛火竟然还会有香味。 李恪满目欣喜,他望着这个明媚的少女,他很欣慰,她是自己的妹妹。 李明达娇笑,“三哥哥,还有呢?不要眨眼哦!” 然后她举起小旗子,示意高楼上的萧铖几人,让他们开始。 于是天空绽放烟火,将这夜空照的五彩缤纷,火光四射。 只见烟火中竟出现了几个大字,三哥哥,生辰快乐! 此幕吸引了曲江池畔所有人的目光,他们驻足观看,纷纷议论着,好漂亮! 你看,烟火竟然有字?有人惊讶的对旁边的同伴讲。 你们看,那艘画舫周围,好多蜡烛,好像还有纸船承载着,这时有人指着水中,满目惊奇。 李恪看着那几个大字,他脸上都是笑容,连眼角都带了笑意,“妹妹,三哥哥谢谢你!” 这个时候,他的几个哥哥都来了此地,看着这天空中的色彩斑斓,还有水面的五光十色。 李承乾率先询问,“妹妹,这么好看的景色,怎么也不叫小一哥哥前来呢?” 其次是老四李泰,“是啊!妹妹,如此美景,不好好欣赏,岂不可惜?” 他的八哥,越王李贞儒雅带笑,“妹妹,这样的生辰,小八哥哥也想要一个,到时妹妹可愿为小八哥哥细心筹谋?” 其他几人眼中同样都是惊喜,没有想到这丫头鬼点子如此之好。 难怪这几天她都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原来是给吴王一个特殊的生辰礼啊! 他没有想到记得自己生辰的人是她的妹妹,这个以前他不甚在意的妹妹。自己的生辰,连母妃都不记得,因为她待在那座皇宫里,整日和那群女人争宠,早已忘记儿子的生辰了! 李恪看着耀眼的烟火,此刻他盯着李明达,看着她在五色的烟火下,照的她的小脸更加娇艳红润,他的眼中出现了几丝莫名的情绪。李恪心中呢喃,妹妹,你若不是我的妹妹该有多好! 烟火结束,那几个字也随之消失不见。 李明达望着他们,勾唇浅笑,“几位哥哥,就算妹妹不说,你们还不是来了,所以妹妹也就不用特意去请你们了。” 李明达望着李贞,“小八哥哥,等以后你的生辰,妹妹也定给你一个难忘的生辰礼。” 其他几人略带不满地说,“妹妹,还有我们呢?”这话是蜀王李愔说的。 李恽喜悦地笑容,看着她说,“是啊!妹妹,还有我们哦!” 李明达白了他们一眼,“放心,等以后你们的生辰,妹妹定给你们一个与众不同的生辰礼。” 李恪压下了那股莫名的思绪,他笑着问,“妹妹,这火烛为何燃烧起来会带有香气?”其他几人也是好奇之至,他们都把目光转向了她。 李明达目光浅笑嫣然,“三哥哥,这是香熏蜡烛,里面用了蜂蜜和植物芳香精油,加入石蜡,混合而成。” 李恪心想,这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多鬼点子,而且这东西她是怎么想到的?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想到此物的,不过能做出来给自己庆贺生辰,他内心也是极其欢快的。 李恪又问,“那烟火中出现字,又是如何做到的?” 李明达说,“我让萧铖他们几人去了高楼上,用一个镜面,镜面的前面放着蜡烛,中间慢慢穿过一张写了字的纸,这样火光找到纸面,透过火光,反射到镜面,然后最前面在放一个双面镜子,这样反射的光线就照到了双面镜上,从而直射到天空。” 李明达心中腹语,这种利用光的反射作用,在现代可是很适用的。 李明达说完之后,他们心中纷纷感叹,这方法估计也只有面前的妹妹做的到了。 第九章 决胜赛 李明达说,“今天就到这里,辛苦大家了。” 然后她给莹儿说,“莹儿。”莹儿了解。 莹儿将礼物给了萧铖、程家两兄弟、还有秦怀道,“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你们可以打开看看。” 李明达将另外一个盒子递给了程星云,“星云,这是你的,我做的香薰蜡烛剩的,希望你喜欢。” 程家两兄弟打开之后,看到是香薰蜡烛,程处亮问,“公主,这,臣一男人,拿回去又没作用。”还有秦怀道也一样的表情,因为送的也是香薰蜡烛。 李明达白了他们一眼,“你们三个真不懂浪漫,你们男人用不了,可以给你们媳妇用啊! 我告诉你们,这可是好东西,特别是沐浴之时,点上香薰沐浴,香气可以一天不散,比那些香料好多了,香料用多了,有刺鼻的味道,这个可没有,他只是发出淡淡的清香,绝不刺鼻。” 李明达看着他们,“况且我送给你们,又不是让你们用的,是送给你们媳妇用的。” 萧铖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里的礼物,是一把镶金嵌玉的精致短匕首。看来公主是用心了的,知道自己还未成婚,所以没有送自己香薰蜡烛。 李明达现在只是做了一些,让京中的女眷用用看,到时她们若是喜欢,自己就成了自己的品牌,开一家香薰蜡烛店,当然还可以做一些不同的香料拿来一起卖。 李明达拍着程处默、程处亮、秦怀道的肩膀,一副任重道远的表情,“你们啊!要记住,媳妇是拿来宠的,若是你们不在乎她们的感受,那么有一天,也就别怪她们给你们戴绿帽子。” 他们听到她这话,就表示不同意了,依公主这种言论,那要是不宠她们,给自己戴绿帽子那就是他们自己活该了。 李泰站在她左侧,好笑地问,“依你这话,若是不宠她们,她们就该给我们男人戴绿帽子了!” ? 李明达靠着船沿,直白的说,“当然,谁叫男人自己不珍惜,要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以后我的夫君若是不宠我,去宠外面那些女人,他敢做初一,那我就敢做十五,他找多少个小妾,我就给他戴多少顶绿帽子。”? 这话让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惊吓住了。 李恪眼露柔情的微笑,“丫头,你这样强势,当心嫁不出去!”? 李?明达嗤笑一声,“切,若是嫁不出去,大不了就不嫁呗!我相信自己一个人也能好好活着,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李明达心想,自己在现代那座繁荣的城市生活了六年,她的家庭没有那么富裕,在学校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半工半读,?挣得钱全部拿来贴补学费和生活费,我的爸妈只是每学期给我一半的学费,毕业以后,我再也没有问他们要一分钱,并且每个月还给他们寄一些钱回去。 莹儿看着自家的公主,听着公主的谬论,她不明白公主这些理论是从那里听来的。 李承乾看着她,“妹妹,你这样的话,不可能实现,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若是以后你的夫君纳妾,难道你当真要那么做?妹妹,你就别胡说了。” 李明达望着自己的哥哥,“小一哥哥,我可没有胡说,若是他敢给我纳妾,我就敢废了他下身那玩意儿,让他再也不能人道,看他到时还怎么去玩女人。”?她说着还比了一个砍刀手。 他的几个哥哥听着她这大胆的话,一阵冷汗直冒,这丫头,太狠了! 这丫头也不知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李恪无奈的笑笑,他早就说过,有些事不能做,当然有些话也不能说,她总是这么口无遮拦,直白的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明达看着莹儿,“莹儿,回神了,走,我们回宫。”? 李明达说完,就撂下了一群风中凌乱的男人,她的话给他们太大的冲击,实在消化不了。 程星云和李明达一同上了马车,?程星云忍不住问,“公主,你真不是在说笑。” 李明达郑声严词道,“你说呢?”?她反问。 程星云看她这表情,不像是说假话,况且公主也不是那种喜欢胡说八道的人。 程星云觉得公主说得对,女人一生不就是想找一个只宠自己,只爱自己的男人吗?若是那个男人不爱你,不宠你,那么跟他在一起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第二天早上,李明达?穿了一件绯色襦裙,外套一件同色曳地长裙,披了一条天青色披帛,来了击鞠场。 李明达看着自己的小一哥哥和小四哥哥,两人已经准备就绪,就只等铁锣一响,开始击鞠。 她行了礼,坐到了皇帝身边,皇帝目光慈爱,“丫头,怎么现在才到啊。” 李明达懒洋洋地说,“父皇,儿臣起晚了。”她说完以后,还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皇帝听到喷嚏声,见她脸色稍显苍白,他担忧地说,“傻丫头,你莫不是昨晚出宫,受了风,患了伤寒!” 皇帝不放心地说,“丫头,我让人送你回寝殿,派给太医来看看!” 李明达今早起来,就有点感冒,她估计是昨晚在船上吹冷风吹太久,所以有点小感冒,不过问题不大。 她心里不由地腹诽,看来还是这个身子太弱了,吹了个风都能感冒,自己在现代用冷水洗头发都没有患过感冒。 她看皇帝如此紧张,她内心倒是很愉悦,毕竟皇帝如此疼她。 李明达摇头,“父皇,儿臣没事,只是小小风寒罢了,况且我还想看比赛呢?要不,等女儿看完比赛在回殿诊脉。”她打着商量的口气说。 皇帝面色严肃,严词沉声道,“不行,身体才是大事,至于比赛以后还会有。 恪儿,治儿,送你们妹妹回去。”他语气似在下令一样。 李明达看他如此面容,知道他不会改变决定了,她望着他,“父皇,女儿自己回去就好,哥哥们还要观赛呢?况且那需要那么多人陪自己。” 皇帝思虑了一下,“嗯,不过还是得找一个人和你一起回去。” 于是皇帝看着李恪,“恪儿,你和妹妹一起!”李恪当然没有意见。 这时下面的决赛开始了,两队打得激烈,赛事令人振奋。 只见李泰一球杆打进了对方的球篮,然后听到一阵欢呼雀跃的声音。 这边李承乾几人略显失望,李承乾鼓劲,“大家一起努力追上他们!” 于是双方又陷入对决。 两方争那颗小球,争得死去活来。李承乾一球击打过去,却被李泰拦下,他顺势将球击打到对方的球框方向,这时的侯显礼举起球杆,一杆打了过去,球直愣愣地进了球框。 李明达看着这一幕,大声喊了几句加油!引起嗓子不适,她使劲咳了几声。 皇帝忧心忡忡,“恪儿,立马送她回寝殿。” 李明达眼巴巴地望了下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看乐殿。 李明达走后,赛事还持续了半个时辰,双方越战越勇,两方互不相让,打得异常激烈。 这边的李明达离开击鞠场后,身边跟着李恪。 李恪眼露担心,面带愧疚,“妹妹,是不是昨晚在船上吹了风,才会得了风寒。”他语气带着询问,面色却是肯定。 李明达微微点头,李恪更显愧色,“妹妹,都怪哥哥不好,让你受累了!” 李明达看着他,面色不悦,“三哥哥,妹妹不许你这么说,是妹妹要给你一个难忘的生辰礼,这些都不怪你,况且我还是你的妹妹,我们之间何须那么生分?” 李恪见她不喜的面容,他只好说,“嗯,三哥哥知道了。”李恪心想,他有这样的一个伶俐活泼,聪慧过人的妹妹,余生总算没白活! 这边的击鞠场,双方都打到了三十多分,眼见时间就要到了,他们心中倍感焦急,却又要面对比赛。 这个时候,太子队得了三十九分,魏王队同样是三十九分,两方分数持平。 这时谁在最后半刻钟打进一球,谁就赢了。 双方各不相容,争锋相对,赛事极其令人紧张,让人看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李泰先发制人,一球打向了对方的球框,可是却被李承乾一杆拦住,他准备一杆打进对方的球框,可是对方的队友先一球杆击球,只见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了对方的球框中。 这时敲锣声响起,计分官宣布,比赛结束! 只见那大鼎里,那根刚好燃烧殆尽的香灰顺势湮灭。 计分官宣布比赛结果,太子殿下队,得分三十九分,魏王殿下队得分四十分,此次决赛获胜者魏王殿下队! 李承乾看到结果,气恼不已,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他忍住心中的不快,一同来了皇帝的面前,皇帝好好夸奖了魏王一番,然后叮咛,“泰儿,不可骄傲自满,明白吗?” 他拱手行礼,“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然后看着太子安慰了几句,“太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作为一国储君,要做到宠辱不惊,千万不可因此消沉,记住了吗?” 李承乾心中虽有不满,但是他还没有那个胆量在父皇面前表露出来。 李承乾听着严厉的话,他回复,“儿臣谨记!” 李泰问,“父皇,明儿妹妹呢?” 皇帝说,“小兕子患了风寒,朕让她回寝殿休养去了。” 两人均担忧得紧,他们行礼告退,“父皇,请容儿臣先行告退!”李承乾低头,拱手行礼道。 “父皇,儿臣想要去看看妹妹,顺带把宫外买的吃食给她。”他略微担心的口气。 皇帝见他们如此疼爱妹妹,他当然很欣慰,直接抬手示意,让他们走! 第十章 丢脸丢到姥姥家 李明达在宫里休养了两天,感冒就好了,这天她换了一身男装,拿着出宫令牌,就出宫了。 她有父皇亲赐的令牌,自己到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就算耍晚了,自己出示令牌,也可以进宫。 李明达看着手中的令牌,这牌身用金铜所制,上面镌刻这一个御字,见此牌由见皇帝亲临。她听莹儿说此令牌只给那些有功之臣,或者依皇帝所令暗中办事的人才会有的,她没有想到父皇会直接赐给了自己一个,连他的小一哥哥都没有。 李明达挽起了一头秀发,用玉冠绾好,玉冠中还插着一支镶金白玉簪,穿着一身紫色的前后对称的衣襕长衫,腰间系着腰带,上面挂着一块蓝色的青雀图纹玉珏,用一根红色丝线编成的丝穗串着玉珏。 她身旁跟着莹儿,同样穿了一身男装,一件灰白色圆领长衫,腰间系着腰带,上面同样系着一块青玉半月形玉佩。 当然她们身后还有两个护卫,这是皇帝派给她的,他们两人是右千牛卫,专门保护父皇的,不过现在嘛!他们属于自己的护卫了。 两人身穿黑色折领的束袖长袍,左边的叫楚棠,右边的叫荆昀。 莹儿问,“公主,不,郎君,我们去哪儿?” 李明达满面春风的笑意,“走,我们去戏院看皮影戏去。” 李明达来了戏院,看到大厅都已经满员了,她给楚棠说,“楚棠,去要一个最好的位置。”然后给了他一锭十两的银子。 正在这个时候,某人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此人正是徐思文。 徐思文和他身后的护卫见到了李明达,走上前来,拱手行了个礼,不过没有表面她的身份。 李明达温润的面色,“在外就不必多礼了,没想到一向严苛自律的徐二郎君也喜欢看皮影戏啊!”她语气带着几丝揶揄。 主要是她每次见他时,面色沉静如海,她以为以他的个性不会来这种地方呢? 徐思文知道她在暗笑自己是一个刻板的人,他从容淡定地回复,“李郎君说笑了,每个人都会有喜好之物,当然吾叶不例外。” 李明达来到了自己的位置,对徐思文道,“一起坐!” 李明达望着莹儿,“莹儿,坐,这不是家里,还有你们三个人,都坐着看。”三个人指自己的两个护卫和徐思文的护卫。 徐思文让他的护卫坐到了旁边,他从未当他是下人,一直把他当朋友,既然她都不在乎身份,他又何必在意身份之别,至于楚棠两人犹豫了一下,见莹儿坐了,他们也就坐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顿了一壶茶,还有两盘点心,一盘瓜子过来。 店小二低眉顺目道,“郎君,你要的茶点上全了。” 李明达摆手,“嗯,多谢!” 店小二心里愕然了一下,随后说了一句,“郎君不必客气。”然后转身走了。 徐思文没想到她会给一个店小二道谢,没想到她对人如此宽待。 李明达拿起杯碗,这唐朝喝茶都是用的小碗,这碗只有拳头大小,她给他们一一倒上。 李明达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吃点心,还顺带喝茶看前面演的皮影戏,丝毫不在意徐思文盯着自己的目光。 徐思文心想,堂堂公主殿下,吃相如此不雅,她不应该是细嚼慢咽吗?可她这吃的也太快了,虽说没有多么粗俗,但是也不符合她的身份啊!她竟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因为自己都盯了她半个时辰了,眼见她将半壶茶(刚刚给他们几人倒了一碗所以只剩半壶)、两盘点心、一盘瓜子吃完之后,她还用帕子擦了擦嘴和手,然后放到袖子里。 李明达见他还盯着自己看,某女无语地白了他几眼,“你盯着我能盯出一朵花来是!没见过别人吃东西啊!真是!” 徐思文听到这话,脸上略显囧色,他竟然盯着一个‘男人’看了半个时辰。 他望了望周围,见其他人没有看着这边,他才放心,他还真怕别人当他是断袖呢? 这个时候,进来一群女人,前面三位穿着华贵的一看就是主子,后面跟着三个丫头。 几人一进来,就嚷道,“店小二,我们要最好的位置。” 店小二一脸为难,他看了看李明达这边,带着卑微歉意,“几位小娘子,那个位置已经有人了,不如给几位小娘子另换一处如何?” 那几个人一听,她们不依,身穿绯色长襦裙,披着一件桃色披帛,为首的语气不喜,“不行,那个位置一直是我们在用,平什么给别人,我们就要那个位置。” 左侧的那个女子小声劝道,“小娘子,我们换一个位置!就不要为难他了。” 为首的女子听了她的话,她凌了一眼对方,吓得对方瑟缩了一下。 这店小二满是为难之色,她们朝以前坐的位置看过去,见到一群男子,而且各个长得都俊伟不凡。 那三人姿态妖娆的走了过来,将刚刚那张狂的气势全部掩藏,满目含羞带怯道,“各位郎君,此处一直是我们几人坐的,能否请各位郎君让让呢?”她目光骄傲,似乎自己叫他们让位是看得起他们一样。 徐思文不想和女人争论,所以他准备起身,李明达却拉住了他,目露寒光,“各位小娘子,做人还是谦友和善点的好,另外,此处我已经付了钱,就是我的了,所以你们还是另寻他处的好。” 徐思文见她抓住自己的手腕,他愣了几秒钟,见她说的话也极其不客气,他心底暗笑了一下,公主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其实李明达不是不愿意让位置,而且她看不惯她们的态度,还有她们那种理所当然的口气。 她的话让几人一噎,没有想到她们的美色在他面前不管用,为首的女子脸色都变红了,一半是被她的直言快语气的,一半是被她话中带讽给修的。 李明达心想,自己可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你发发嗲,软糯软糯的说几句,就答应了你的要求。 李明达见徐思文要起来,她明白他是不想招惹太多是非,可是有的人不教训教训,她就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 为首的女子气哼哼地说,“哼!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如此态度,当心我告诉我父亲,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徐思文倒也见过面前的女子,他心想,长孙家的小姐,竟如此不成体统,还如此嚣张跋扈,难怪公主看不惯她,想要教训教训她,若是自己,估计也会好好修理一番。 此女是当朝宰相长孙无忌的小女儿,长孙佳柔,至于旁边的两人是房玄龄的小女儿,房莫忧,还有杜如晦的小女儿,杜娴婉,刚刚劝长孙佳柔的人就是杜娴婉。 某女冷脸相待,故意抖了一下身体,装作好害怕的样子,“诶呦!我好怕怕哟!” 然后她变脸嚣张地说,“我告诉你,称我现在还给你脸,你最好快给我滚开,否则一会儿让你丢脸丢到姥姥家!” “我数三个数, 若是你在不离开,我就让我的护卫把你们丢出去。”她冷冷地口气,暗含威胁。 “一!” “二!” “三!” 长孙佳柔站在那里,就是不动一下,其余两人倒是远离了他们的位置。 李明达吩咐,“楚棠,荆昀,给我丢出去!” 于是两人架着长孙佳柔,给扔出了戏院。只听长孙佳柔气得脸红脖子粗,口中都忍不住骂了起来,“你个刁妇,贱民,给我等着!” 莹儿听到她的话,她站起身威吓,“大胆,竟敢辱骂我们公,主子。”气得她差点脱口而出。 她面色气怒,看着房莫忧和杜娴婉,“还有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李明达揉了揉太阳穴,不耐地说,“闭嘴,若是再多说一句,我揍的连你爹妈都不认识。” 长孙佳柔一向嚣张惯了,那会服气,她还偏就不闭嘴,还难听地骂她,“你个贱人,毒妇。”她刚刚走近之后,已经看出来她是女人。 这个时候,戏院走进了一群人,这几人就是他的三哥哥和小四哥哥,两人的护卫,以及几位世家子弟。 这世家子弟中就有长孙佳柔的二哥,长孙涣,还有程家两兄弟,以及房莫忧的三哥。 李恪和李泰认出了架着长孙佳柔的两个男人,他们是父皇给妹妹的护卫,那说明妹妹也在里面。 长孙佳柔还不知大祸临头,她还哭喊着,“二哥,泰表兄,里面有一个刁妇,她派人打妹妹,还请二哥好好教训教训她。” 长孙涣还是有点眼色的,看楚棠和荆昀两人的穿着,好像是千牛卫的人,那说明里面的人身份绝对不简单,看着这个还在无理取闹的妹妹,他头痛的根本就不想管她,可是他又不得不管,好歹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 长孙涣严厉的口气,“不得无礼,还不拜见吴王和魏王殿下!” 李恪和李泰看都没有看他们,直接走了进去,果然见到靠窗的位置上他们女扮男装的妹妹。 其余人也随后跟了上去。 李明达见是他的两个哥哥,她站了起来,跑到他们身边,挽住了两人的手臂,“三哥哥,小四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这话一喊出口,随后跟上来的长孙涣满目忧心,心底责备道,她这妹妹,怎么谁不得罪,竟得罪晋阳公主,看来他是救不了她了只期望她能看在妹妹是她表姐的份儿上,饶过她这回。 李恪勾了勾她的鼻子,“你这丫头,又偷跑出宫了。” 李明达听到他这话,不满地说,“三哥哥,注意措辞,我是正大光明的出宫,可不是偷跑出来的。” 今天两人之所以来戏院,主要是听说戏院排了新的皮影戏,所以他们想来看看。 今日可是他们兄弟二人包了场的,所以这个时候,普通百姓已经陆陆续续的出去了。 李泰问,“妹妹,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嘛要将佳柔表妹扔出去啊!” 李明达冷眼看了一下此刻惊慌失措,害怕紧张的长孙佳柔,心里冷笑,知道害怕了,可惜晚了。 李明达看了一眼李泰,“小四哥哥,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别掺和,今日我不好好修理修理她,我就不叫李明达。” 李泰见她如此生气,只好望着徐思文,“徐少卿,你说,发生何事?” 李泰心想,自己的妹妹受了别人委屈,他肯定不会轻饶对方。 徐思文见魏王问自己,他恭恭敬敬地回复,“回王爷,公主进戏院看皮影戏,不久以后,长孙小娘子进来,硬是要和公主抢座位,公主说这是她付了钱的,所以公主不让,长孙小娘子就当场辱骂了公主,公主太过气恼,就让护卫架长孙小娘子出去。”徐思文说的比较委婉。 莹儿站起来气愤地说,“两位王爷不知道,长孙小娘子骂的话有多难听,她骂公主是刁妇,贱人,毒妇,气得奴都恨不得给她几巴掌。”莹儿就不管那么多了,直言不讳。 李明达心底给莹儿点赞,这话说了之后,估计两位哥哥得气死。 李恪和李泰气的脸色大变,目光冷寒,李恪声音低沉,似冰渣渣朝长孙佳柔刺过来,“妹妹,你尽管动手,死了算我们的。” 李泰同声同气道,“给本王好好教训教训她,不知天高地厚!” 此时想要求情的长孙涣都默不作声了。 长孙佳柔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公主,我错了,我错了,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原谅臣女!” 她然后看着自己的二哥,“二哥,快帮我向公主求求情!” 李明达最讨厌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若自己不是公主,她恐怕还真有恃无恐。 李明达望着她,嫌恶的表情,“刚刚不挺嚣张的吗?现在怎么怂了。本公主最厌恶你这种欺软怕硬的小人行径,我若不是公主,你会放过我吗?” “况且本公主刚刚就警告过你了,称我给你脸时,赶紧滚,否则让你丢脸丢到姥姥家。”她冷声冷面。 “马全,郑千和(李泰护卫),给我押着她,楚棠,荆昀,给我狠狠扇,扇到我满意为止!” 四人依照吩咐,行动起来。 莹儿看到这一幕,心中暗爽。 李明达心底当然也很爽,谁叫她惹自己。 李明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还有他的两个哥哥坐在她的左右两边,其余人都站着,没有一个人敢求情。 几巴掌下去,她的脸上被打的轻肿了起来,李明达没有让他们停手,他们就一直狠扇巴掌。 李明达让店小二端了茶点上来,店小二有点害怕这一幕,不过刚刚公主对他一个平民都态度亲和,所以他觉得这长孙小娘子也是活该,以前她就这么张狂,这次吃了一个闷亏,该她倒霉。她边吃边和自己的哥哥聊天,看都不看长孙佳柔一眼。 半个时辰后,长孙佳柔全脸被打的通红,肿的极高,口中来血。 李明达才让他们停手,“停手!” 李明达望着她,见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才稍显满意地说,“长孙佳柔,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你知道,做人还是不要太张狂!” 李明达命令,“楚棠,将她拉到宫门口去,给我好好亮亮相!”我说了,要让她丢脸丢到姥姥家,可不是说笑的。 楚棠不明白何为亮亮相,不过让他拉到宫门口,自己还是明白的,不就是让她跪在宫门口吗? 楚棠问,“公主,让她跪几个时辰?” 李明达勾唇冷笑,“跪到我回宫为止!还有,不许派人给她治伤,记得,在此期间,任何人若是想要将她弄走,本公主绝不轻饶。”李明达心想,让你也尝尝被人欺压的滋味。 长孙佳柔此刻悔恨当初,她不该招惹她,不该那么跋扈张扬。 她现在脸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因为一动,脸就跟撕扯一样的痛。 于是楚棠依她所言,押着长孙佳柔去了宫门口,他就一直守着,守到天黑。 在此之前,她的父亲知道了此事,想把她女儿拉回去,可楚棠拿出公主给的令牌,长孙无忌就没办法了,他只好跑进皇宫哀求皇帝,可是皇帝见都没有见他,就表明此事他不会管了。 这个时候的李明达被两个哥哥送了回来。 李明达目光幽冷,“好了,你可以滚了。” 此刻跪着四个时辰的长孙佳柔那还有力气起身,她脑袋昏昏沉沉,脸上痛的火辣辣的,双膝跪的没了知觉。 此刻长孙佳柔昏了过去,长孙无忌一直派人守在宫门口,灯事情一结束,就送他回家,所以家仆见此,立刻抬起了她,将她弄到了马车上。 第十一章 派遣使团进长安 这天一大早,天还未亮,李明达就被莹儿拉了起来,梳洗打扮,说是要迎接遣使团。 此刻的派遣使拉着贡礼,进入长安城,穿着异域服饰的一群人骑着马,街道两边围着层层的百姓,官兵排成两排,将百姓围在外围。 李明达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莹儿,你说什么?什么派遣使团?” 李明达心想,她真的好困,自己在现代上班都没有起这么早,她那会儿起来时,好像才到现代社会时间的五点多,也就是这古代的卯时一刻左右,莹儿派人准备沐浴水,然后自己沐浴更衣,现在又坐在这里梳头,都弄了快两个时辰了。 某女困意直达眼皮,时不时的闭眼,想要睡过去。 某女困意阑珊,“莹儿,好了没啊!” 莹儿将一支珠钗插进她的发髻,然后回道,“好了好了!” “公主,奴刚刚不是说了那么多,你怎的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啊!” 李明达闭着眼口里嘀咕,“你说的那些无非就是让我注意仪态,注意身份,不要失了礼数,丢了皇家的脸面,从而失了大唐的严面。” 这丫头,时不时就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她都快会背了。 莹儿见自家公主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她很欣慰,“公主记得就好,这派遣使来自于漠北的薛延陀国,而且奴还听宫里人议论,说此次派遣使是薛延陀国可汗亲自带团来我大唐请求和亲的。” 李明达听她说好了,她终于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眸,那种水蒙蒙的双眸,就似一片雾气,不小心就会沉溺其中,此时的她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女人该有的一样不少,特别是她的肌肤,简直跟剥了壳的鸡蛋,滑嫩细腻,吹弹可破,连自己作为现代人,保养护肤品盛行的现代,自己都不得不羡慕不已。 不过她还是挺欣喜的,至少现在这副身体已经是自己的了。 李明达看着铜镜中模糊不清的身影,只见她梳着一头双环发髻,发髻两端插着金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发髻间还插着一支累丝珠钗。身穿绯色锦衣曳地襦裙,外套桃红色拖地连衣长裙,上面用丝线绣着金蛟,整个人雍容华贵,倾城绝色。 李明达心里感叹,这晋阳公主可真是生了一张好面皮,这才十二岁,就已经如此美艳娇丽,若是在大点,恐怕被人说长得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李明达站了起来,莹儿忍不住赞叹,“公主真美,别人都说长乐嫡长公主是最美的,可是奴以为公主比长乐公主还要美上三分。” 李明达巧笑倩兮,美目流转,“是吗?也许!” 可以她知道的历史,长乐公主是极其美艳绝伦的女人,而且尤其擅长丹青,至于自己这个本身吗?早在十二岁时就已经死了,历史上从未有过关于她十二岁以后的记载,所以自己现在既是李明达,又是林书玉。 和亲,反正跟她无关,自己都还没有成人,这唐朝结婚结的很早,女子十三四岁就成亲了,男子十四五岁的样子。所以这唐朝女子的及笄礼就在十三岁,她的几个姐姐全部都在十三岁到十四岁之间结了婚,不过此种现象普遍存在于皇家和世家大族,民间普通百姓随后才慢慢效仿起来。 李明达心想,自己这副身体,明年就到十三岁了,现在父皇就已经开始在为自己准备嫁妆,等明年及笄礼一过,父皇估计就会将自己嫁出去了,可是她根本就还不想成亲,到时得想个办法避过去才行。 李明达走出房间,众人齐齐朝她行注目礼,通通感叹,今日公主真美! 李明达边走边问,“接待外臣使者的宴会在哪里举行!” 莹儿想到自家公主连这都忘了,就叹了一口气,“公主,通常接待使者的宴会,都会在承天门前举行,当然,还包括重大的节庆活动,届时陛下会亲临,主持盛典!” 她顺带还说了宫中举办宴会之地,“还有宫中的宴会,通常在麟德殿举行!” 李明达欢笑道,“哦!我家莹儿懂得真多,真厉害!”她还伸手估计去捏他圆嘟嘟的脸颊。 莹儿无奈叹息,唉!公主怎么就不知道注意注意自个儿的身份呢? 莹儿阻止了她捣乱的手,严肃地语气,“公主,请注意仪态!” 这个时候,一位身穿褐色对折领长袍,梳着发辫的男子看到了转过长长回廊的女子,他一眼便被对方的肆意笑容和俏皮可爱的动作所打动。 此人拉住迎面走来的一位宫婢,他好奇的问,“那位可是宫中的女人?” 宫婢抬眼望去,可是却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而且她的背影都已经转身,进了另外的殿宇,被遮挡住了。 宫婢回复,“回可汗,奴也没看清楚,不过照对方的穿着来看,奴认为她不是宫女,应该是那位公主殿下!”她猜测的回答。 此人长得高大伟岸,一张冷峻的脸,刀眉,鹰钩鼻,厚薄适中的双唇,给人一种锐利强干的感觉。 此人挥手示意对方可以下去了。 他望着那个她走过的方向,猜测她应该是去参加宴会。 他笑着对身后的侍卫道,“铁擎,本汗一定要娶她做我的第一汗妃!” 铁擎没有说话,虽然主人来大唐,就是来娶大唐的美人,但是主人刚刚只是匆匆一瞥,怎能断定对方是一个大美人呢? 李明达和莹儿快要到承天门时,忽然被前面低头走路地人狠狠撞了一下,差点将她撞翻在地。 宫人抬头一看,见是公主,她吓得六魂无主,“公,公主,奴,奴,恕罪,还请,请公主恕罪!”自从她将长孙家的嫡小姐给收拾了一番,这宫里上上下下是对她又敬又怕。 李明达无语死了,她又不是魔鬼,至于这么怕自己吗? 李明达抬手,温声细语,“都起来!你是何人?怎么如此急匆匆的?发生何事?” 这些宫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进宫为婢的,不是发生大事,绝不会让她们如此慌张,连前面的人都不看,就横冲直撞。 宫女低眉顺目,“回公主,奴是尚仪局的司乐,今日本要参加宴会的舞娘突感风寒,现在没有舞娘领舞,奴正准备去禀报太子殿下,询问此事该怎么办?” 宫女心中急不可耐,如热锅上的蚂蚁,若是此事办砸了,她们整个司乐坊就得完蛋。 此次宫中的接待外使宴会由小一哥哥督办,三哥哥做他的副手。 李明达不急不慢地说,“你别急,你现在去找小一哥哥,被骂一顿都是好的,若是不小心,可能会丢了脑袋。 你现在马上带我去司乐坊,我给你想办法,若是不行,我就去献舞!” 司乐点头,她想,有公主在,陛下和太子殿下会有所顾忌,也许会饶过她们的小命。 于是李明达边走边询问具体情况,到了司乐坊,众人给她弯身行礼,“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多礼了。” 她问了一下,“此时离宴会还有多久?” 司乐回答,“回公主,还有两个时辰!” 李明达心想,现在正好是未时,那也就是酉时开始! 李明达问,“可有其他人代替献舞?” 司乐摇头。 李明达想了一下,“那这样!此次第一场献舞,由我来跳,你把舞谱给我瞧瞧!” 于是司乐拿来了舞谱,李明达看了一遍后,大致记住了步伐,然后她跳了一遍,这整个司乐坊的人都大为震惊,没想到公主只是看了一遍,就记住了步伐,还跳得这么好。 李明达拿着舞谱建议,“这舞整体没问题,不过有一些部分需要改一改。”她指着舞谱说。 “这鼓舞部分删除,保留剑舞部分,然后我们弄一个惊叹的开场。” 她吩咐,“把承天门位置的地图拿来,我看一看。” 李明达看着地图,承天门前面两边各有一座高楼,她灵机一动,“有了,在这里,还有这里,空中挂上彩带,彩带上挂满各色宫灯,还有周围全部也放上宫灯。” 司乐担心地说,“公主,时间来得及吗?” 她从容不迫地说,“放心,时间绝对来得及,现在马上把我说的意见去给布置场地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好。” 然后她指着另外的一个宫婢,“你,去给内侍省赵内侍说一声,就说舞蹈改了。记得叮嘱他,让他派个人守着布置场地的人,防止出错。” “剩余的人,跟我练习改编的舞蹈。”她面色严肃认真。 她们各司其职,开始准备。 时间过得飞速,酉时即将到来,她们以准备就绪。 此时承天门,宾客差不多已经全部到场,至于承天门现场,也已经布置完毕。 此时正是日落十分,太阳逐渐隐入群山,夕阳映照着天空,给这座威严的皇城镀上了一层美丽的霞衣。 这个时候的承天门华灯初上,彩带飘飞,灯火阑珊,宾客正襟危坐,时不时的和旁边的人轻声交谈。 皇帝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的群臣,此刻礼乐响起,预示着宴会正式开始。 宫人宣布,“薛延陀使者团觐见!” 一声高过一声,薛延陀使者走过承天门,来到群宴之地。 第十二章 一舞惊四座 薛延陀国可汗?来到皇帝的面前,姿态不骄不躁,右手握拳,放到胸前,朝皇帝行礼,“薛延陀可汗夷男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皇帝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迎接对方,“可汗一路辛苦,刚刚逛唐宫可逛完了?” 薛延陀可汗语气不卑不亢,“陛下,唐宫如此之大,本汗才看了十之一二呢?”? 两人互相寒暄,皇帝请对方坐到使者的位置上,?然后,命令,“舞乐起!” 敲打乐开始,突然间,?从承天门上飞下了一明女子,身穿烟紫色长裙,梳着双环发髻,脸上蒙着细如青丝的珠丝面纱,脚踩空中的飘带缓缓落下,她身上披的长飘带随风起舞,衣袂飘飘,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飘逸动人,清丽脱俗。 此时?台子走上了一群舞娘,同样面戴面纱,高空中的女子缓缓落到了那群舞娘中间。 众人看直了眼,生怕错过如此美丽动人的一幕。 ?忽然之间,她们同时拔出腰间软剑,剑指天空,一群舞娘围成一圈,剑也形成一个圈,围住中间的女子。 剑齐齐拿开,女子背对宾客,手拿长剑,举起长剑舞动起来。 此刻敲打的曲子变得极其激越振奋,那群舞娘边舞长剑,边靠近中间的女子,然后她们背对背开始舞剑,曲子慢慢变得柔媚,舞蹈也随之变得柔情妩媚。 随后舞曲又变得激昂,只见中间的女子忽然飞向长空,剑指右边,她抓住空中飘带,随之在空中舞起了剑舞。 最后曲子变得低沉,众舞娘通通举起手中长剑围成一个圈,包围中间的女子,女子则握住长剑,手背在背后,面朝宾客相反的方向,舞蹈随之结束。 在场众人一一惊叹不已,在想那跳舞的紫衣美人长得如何,竟能跳出这么好看的剑舞。 这剑舞时而刚劲,时而柔情,时而舒缓,时而急促,让人跟着她的舞蹈和曲子时而紧张,时而畅快。 女子和舞娘转身走到了皇帝的下方位置,“儿臣拜见父皇!” “奴等参见陛下!”她们一同行礼。 皇帝听出了她的声音,“小兕子!”他满目惊诧。 这时坐在下方位置的李恪确认了心中所想,果然是她,没有想到她的舞蹈如此惊为天人,刚刚他就感觉是明儿妹妹,只是距离有点远,不敢确认罢了。 李明达伸手准备拿下珠丝面纱,这时的薛延陀认出了面前的女子,那不就是他不久前才遇到的美人吗? 李明达揭下面纱,众人第一次看到如此明媚妖娆的晋阳公主。 李承乾没有想到跳舞的会是她的妹妹,他刚刚都还在想,若是结束后,他定要父皇赐婚,娶了她,可是看到揭下面纱后是自己的妹妹,他是既失落,又骄傲,还有极大的震撼。 李泰也惊呆了,脸上带着她是自己妹妹的傲娇。至于其他几人同样惊愕不已。 李治看着这个妹妹,他是满脸欢喜,她的妹妹真厉害,舞跳的真好。 李明达行礼说,“父皇,此舞献给父皇,愿父皇笑口常开,好运自来!” 皇帝见到自己最喜爱的女儿,跳了这么美丽的剑舞,还有她说的话,也这么与众不同,若是他人,一定会说祝自己福寿绵长,或者其他的话,可是她的话却是如此不同,笑口常开,好运自来,有意思。 皇帝招手,“小兕子,坐上来!” 舞娘齐齐行礼告退。 这时的徐思文心中被她的剑舞,她的音容笑貌搅乱了一池春水,本就因为她不平静的心,此时变得更不平静,就如波涛海浪,汹涌澎湃。 萧铖是维护此次防卫的将军,他站在高楼上,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女子,他当即满目圆睁,讶异之极,他从天空飞下时,他就已经认出了她,因为她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还有她的笑容,无不让自己魂牵梦萦,只是他一直压着自己那异样的思绪,可是此刻见到如此美艳绝伦的公主,那番不该有的心思就全部涌现到了心尖。 坐在太子身后的侍卫,侯显礼同样心动不已,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着,就像要跳出来一样。 李明达走了上去,坐到了皇帝的身边,这一幕让一群人是羡慕嫉妒恨啊! 这个时候,薛延陀可汗走到中间,“陛下,此次本汗前来,一是来大唐进行朝贡,二是前来与大唐缔结姻亲,以永结秦晋之好,还请陛下成全!”他的目光直直望着皇帝身旁的女人。 他想直接求娶她,可是他怕自己的行为太过唐突,所以就先缓一缓,等私下在告诉大唐皇帝。 皇帝浅笑,“可汗愿与大唐结亲,朕自当允之,可汗可在大唐多待些日子,等可汗找到心仪的美人,朕自当为可汗赐婚!” 薛延陀可汗不冷不淡的语气,“如此就多谢陛下了!” 接下来的舞曲,众人就兴趣缺缺了,毕竟刚刚的舞曲已经印入他们的心底。 众人拿着玉瓷酒碗慢慢浅饮,有些人则低声说话,和身旁的人闲聊。 同为公主的几人,她们见她能待在自己父皇的怀里,她们是既羡慕,又嫉妒,还有怨气。 那豫章公主对身边的长乐公主说,“长乐姐姐,你可是父皇的嫡长女,都还没有待在父皇的怀中过,她晋阳有什么资格?”她气狠狠地表情,声音带着怨念。 长乐公主看了一眼豫章公主,声音温婉娴静,“豫章,请慎言,你有什么资格议论明儿,她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她有如此本事,本公主为她高兴,若是你行,你也让父皇这么高兴,这么疼爱你啊!”她脸上带着丝丝讥诮,语气生冷。 她们身边坐着各自的驸马,两人同样被晋阳公主的剑舞所折服,心中纷纷惊叹不已。 李丽质不喜欢挑弄是非之人,她给自己说这话,无非是想挑拨她们两姐妹的关系,真当自己蠢啊! 豫章公主被她这番奚落的话说得满脸通红,却又敢怒不敢言,谁叫她只是一个庶妃的女儿。 李丽质在这皇宫里活了那么多年,学会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不要听信他人之言,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 皇帝满心欢喜,“丫头,没想到你的舞技方面,竟有如此惊人天赋,以后好好培养,争取成为大唐第一!” 李明达勾唇淡笑,“父皇,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女儿舞艺虽好,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女儿不做那大唐第一,只愿成为自己心中的第一。” 皇帝满是欣慰,她的女儿如此谦逊,还如此懂事,不骄傲自满,好,好。 过了不久,李明达率先离宴,她给皇帝说了一声,准备去换身衣裙。 李明达走后,随后薛延陀起身,说去散散酒气,也离开了宴会。李恪见妹妹离开,他不放心,也起身离开,借口去茅厕。 莹儿双眼放光,“公主,没想到公主轻改了一下舞蹈,整个献舞就不一样了,让人惊叹!” 李明达淡淡一笑,“莹儿,你就别夸我了,我好饿,等换了一身衣服,陪我去司膳坊,我得吃点东西。” 莹儿说,“公主,你饿了,那公主先去尚服局,奴去给公主拿吃的。” 李明达点头,然后她转身离开。 李明达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后面有人,她以为是莹儿,转头说,“莹儿。” 可是却见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此人穿着褐色对折长袍,梳着发辫,头上戴着金铜发冠,她心中猜测,此人应该是派遣使团的人,好像是什么可汗。 对方姿态谦逊,语气低沉稳重,“公主,本汗喜欢你,想要娶你做我的汗妃!”他的目光中带着几丝傲气,说话都带着强硬,连问都不问对方愿不愿意。 李明达听到这话,皱眉不悦,“可汗,你说你喜欢我,可。”她故意顿住。 她勾唇轻轻一笑,直接地说,“我不喜欢你!” 然后甩也不甩他,就走了。 薛延陀可汗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坦率的拒绝,他心想,有个性,他喜欢。 他一副更感兴趣的表情,“公主,请慢,公主说,本汗做什么,公主才会喜欢本汗,只要公主说得出,本汗一定办到。”他一派自信从容的面目。 李明达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纠缠不休,她有点不耐地语气,“可汗什么也不用做,因为不管可汗做什么?本公主都不会喜欢你!”她的话比刚刚更加坦白,弄得他脸色都变了,都不好意思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就像想起什么,又转头,薛延陀可汗见此,他心底又暗喜。 “还有,不要在跟着我!”她冷冷清清地口气。 暗中观察的李恪见她的妹妹丝毫不给薛延陀可汗一丝面子,他心里就不由地好笑,这丫头,凡不喜欢的人或物,还真是半点不留情,喜恶都如此明显,没有半点掩藏。 可是听到她的话之后,只剩尴尬和茫然。 薛延陀可汗估计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讨厌,所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 薛延陀可汗,满是疑虑,转身询问身后的侍卫铁擎,“铁擎,本可汗是不是长丑了,所以她看不上自己。”他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产生了疑惑。 铁擎看着自家主子那疑虑的目光,他坚定回答,“没有,可汗还是那么高大俊伟。” 薛延陀可汗夷男口里低语,“是吗?”声音带着怀疑。 李恪从另外一条路跟了上去,李明达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气怒地转身,“你烦不烦啊!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见到对方是自己的三哥哥,她愣了一下,然后抱歉道,“三哥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某个烦人的苍蝇呢?” 李恪噗嗤一笑,他勾了勾她的鼻子,宠溺的声音,“丫头,也只有你才会把堂堂一国汗王比作苍蝇。” 李明达眼露嫌弃,“谁叫他那么烦人!” 李恪说,“妹妹,这是去哪儿?” 李明达笑说,“三哥哥,我想去尚服局,换一身衣服。” 李恪说,“哦,那三哥哥陪你去。” 李明达同意,这样遇到那个烦人精,也不丑没人保护自己。 李明达去换了衣裙后,就没有去宴会了,李恪顺带送她回了紫云殿,至于莹儿,早已有人半路上拦住她,告诉她公主回了寝殿,李明达怕她白跑一趟,所以就让人去了半道上拦着。 这个时候,宴会也差不多快结束了,足足两个时辰。宴会一结束,众人散场,外臣使者离宫去了鸿胪寺。 第十三章 舞曲表演 一 自从宴会结束以后,李明达成了全长安城?议论的对象,这多数议论者,都是世家子弟,全部都感叹,当今晋阳公主,舞姿惊人,看得让人如痴如醉,有些人在宴会上目睹了晋阳公主的舞姿之后,回家就害了相思病,那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恨不得将她打包带回自己的家。 李明达听着坊间传言,看着莹儿溢满喜悦的目光,她不由地好笑,至于吗?自己不就是跳了一次舞吗?搞得就像是国家领导下来巡视一样,那么隆重,那么令人亢奋。 李明达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面色,宴会结束的第三天,李明达在宫里待不住了,她换上了男装,带着莹儿,出了宫。 李明达和莹儿走在街上,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三天前宫宴上的那段令人瞩目的剑舞,此时余热还未停歇,好像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莹儿听着极其高兴,脸上还很骄傲,似乎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一样。 李明达见这丫头那脸笑得都快裂到眼角处了,她就不由地摇头自顾自的笑了。 李明达本意是打算去琼芳楼,喝喝小酒,看看舞蹈,听听曲子。 这时听见两位路人喜不自胜地说,你听说了吗?曲江池畔,一年一度的花楼舞曲大赛就要开始了,走,我们去瞧瞧。 另外一个人说,是啊!这每年长安城的所有花楼名伶都会前来参加此次盛会,届时有可能遇到心仪的男子,替自己赎身。 李明达一听,舞曲,好玩,“莹儿,走,我们去瞧瞧!”她欢天喜地的面色,看着莹儿。 莹儿没有阻止,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公主自有打算。 李明达和莹儿来了曲江池畔,见到曲江池上,一座有一座的画舫,整个水面都被画船占满了,一艘艘又大又漂亮的画舫,随着池水,微波荡漾。此时阳光明媚灿烂,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李明达看这些画舫应该都是观看表演的,或者各个花楼的代表,围着的那艘画舫,又大又高,一看就是用来表演的。 李明达正准备踩着踏板上船,就被后面一群男男女女给撞到了。 她被人一撞,就要栽倒,忽然她的腰间被人一揽,自己就飞到了半空,随后一个旋转,缓缓落地。 她正想给对方道谢,抬头就看到面前的人是自己认识的人,侯显礼。 他在这儿,那说明小一哥哥也在这里,果然他抬了抬头,朝他身后看去,见到自己的大哥。 侯显礼揽着她的腰身,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菊花清香,他心猿意马,恨不得就这样抱着她不在撒手,可是身后还有太子在,他不敢逾距,他们站稳后,侯显礼就念念不舍的松开了右手,然后拱手行礼,“拜见公主!” 太子微微眯眼,眼中轻闪了一下,呵呵! 侯显礼随后站回太子的身侧,李明达软软地声音喊着,“小一哥哥,你也来看美人比赛吗?”语气中还带着丝丝揶揄。 李承乾嗔怒道,“你这丫头,胆子不小,还敢笑你小一哥哥,私自出宫,也不知道带上侍卫,若是出了事,看你怎么办?”他说着还轻点了点她的头,满是宠溺的面色。 跟在后面的侯显礼带着几丝艳羡的目光,他此时好羡慕太子殿下,至少太子殿下可以随时随地靠近公主,可以无所顾忌的触摸公主的脸,他也想这样触碰公主的脸,可是他却没有那个勇气。 李明达跟着李承乾上了画舫,这是他的小一哥哥买下的画舫,所以画舫那是绝对又大又漂亮。 此船分为两层,第一层是小一哥哥请来的朝中大臣,还有一些朝中大臣的儿子所座的位置,第二层是他们所座的地方。 李明达明白他的小一哥哥请这些人来观看舞曲比赛的目的,不过就是拉拢朝中大臣罢了。 从他们这个位置看过去,那座表演的画舫可是清清楚楚,也对,他的小一哥哥可是当朝太子,谁敢轻易惹他。 这时的李承乾说 ,“妹妹,把这身衣袍换下来,你一个女儿身,怎的每天穿男装。” 李明达犹豫地说,“可是,小一哥哥,我换男装不就是掩饰身份吗?我换上女装,待在你身边,那不就全露陷了。” 李承乾声音略显强势,“有我在,你不用怕。”他知道她怕恢复女儿身,遇到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可是有他在,谁敢惹她的妹妹,他就要他的命。 李明达见自家的哥哥第一次如此强势,她只好答应。 自从上次看到自家妹妹跳了那段舞,当时他还以为跳舞的是别人,还想将对方娶回东宫,可是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后,他就将这种心思压了下去,可刚刚看到侯显礼没有自己的命令就飞身救下了妹妹,他那种不好的心思又出现了,他本意是自己去救的,却见侯显礼急急忙忙地飞了上去救下了她,他心底压抑着几丝郁怒,却又不好发作,毕竟不能让她妹妹看出来他这个哥哥对她不好的念头。 他刚刚见侯显礼那个表情,虽然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面色,但是眼中流露出的急躁和担忧,那是掩盖不住的,所以他有些郁气。 李承乾心想,李承乾,你是他的小一哥哥,永远也只能是她的小一哥哥,连你身后的侍卫都比你更有资格去得到她,此时的李承乾莫名觉得他这个哥哥的身份让他烦躁不堪,却又无可奈何。 李明达敏觉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她担心地说,“小一哥哥,你怎么了?你,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你生气了。小一哥哥,你别生气,以后,以后我都不偷跑出宫了,好不好?我以后出宫一定告诉你们!”她以为他生气是因为自己偷偷出宫,害他担心自己。 李承乾看着面前一张清丽无害的脸,睁着那双水蒙蒙地双眼看着自己,他真怕忍不住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做出超过哥哥身份的事来。 李承乾只好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软声说,“小一哥哥没事,没生气,好了,乖,去换身衣服。”他想哄孩子一样,哄着面前的小妹。不过李明达确实只有十二岁,还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的确需要哄哄她。 李明达见他好像真的不生气了,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李明达跑到了船舱里换衣服,这边的李承乾望着侯显礼,满目平静如水,就似洞察一切,让人不自觉的害怕。 李承乾没有拐弯抹角,“你是不是倾慕明儿?” 侯显礼听到此话,他吓得立刻跪下,“太子殿下,微臣,微臣……” 李承乾截住了他的话,“好了,不必多言,你若是爱慕明儿,就去争取,不要有所顾忌!” 侯显礼听到他的话,他满是震惊,他以后太子殿下会狠狠痛斥自己一顿,让自己不要有那种不该有的心思呢? 他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支持自己,他能不惊讶吗? 李承乾见他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他心底沉痛,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的那种感觉,他若不是自己的妹妹,他怎会愿意将她让给别的男人。可是偏偏她是自己的妹妹,而且还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妹妹,若是同父异母,他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强留在自己身边,做自己的女人,可是偏巧她不是,他可以对不起活着的父皇,可是不能对不起在九泉之下的母后,那样做,若是母后泉下有知,估计会被自己气得恨不得活过来教训自己。 所以李承乾快刀斩乱麻,杜绝自己那种不该有的心思,将自己的妹妹嫁给自己信任的手下,相信对方到时会对自己更加忠心耿耿,不过这也得妹妹愿意才行。 他随后又说了几句,“不过,此事得全凭明儿的意愿,她若是愿意,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自当成全!” 他虽然想要让妹妹嫁给侯显礼,这样可以让他对自己更忠心,可是他也舍不得委屈她的妹妹,这一切都得看她妹妹的意愿。 侯显礼得到了太子殿的鼓励,心中似多了几分勇气,他跪下坚定地口气,“太子殿下,微臣发誓,若是公主愿意,微臣定不辜负公主殿下,还有太子殿下对微臣的信任!” 他听到这话,心中苦笑,面上却要表现的毫不在意,实际上他在意的想要将面前这个可以觊觎自己妹妹的男人给千刀万剐了。 李承乾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微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 李明达此刻换好了衣裙出来了,顿时引来众人注目,穿着男装的明儿妹妹,长得是清俊英秀,若不是还有丝丝稚嫩,可真是一位清风朗月的美男子,就像是老三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 此时穿上女装,一件红色的水袖长裙,身上披着披帛,梳着一个百合发髻,真真是清绝脱俗,再过两三年,他能肯定,她的这个妹妹绝对称得上大唐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不光李承乾看傻了眼,连身后的侯显礼也看愣了眼。 李明达见他们都愣神儿,她知道一定是因为这副身体的长相。 李明达看着李承乾,挽住了他的手臂,撒娇道,“小一哥哥,怎么了?不好看吗?”她故意问。 李承乾摇头,趁机揽住了她的腰,“不,好看,太好看了!”此时他目光幽深,他都后悔自己刚刚冲动之下所做的决定了,可是他是太子,一言九鼎,又不能后悔。 侯显礼看着面前娇俏秀丽的公主,他也恨不得想那样抱着面前的女子。 李明达倒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哥哥略显不同的眼神,还有那种隐隐地占有欲,毕竟李承乾掩饰的很好,连身旁的侯显礼都没有觉察出异样。 这时李承乾见表演快要开始了,他揽着她的腰,轻轻柔柔地说,“丫头,走,我带你上那只船,看得更清楚一些。” 李承乾命令下人靠近那只画舫,然后他拿出一枚令牌,拦着的两人立刻默声拱手行礼,请他们进去了。 李明达心想,小一哥哥拿出的令牌绝对是跟他太子身份有关的东西,自己若是拿出父皇给的令牌,那自己去哪里不就是畅通无阻吗?她想到此处,乐呵呵地勾唇笑了。 李承乾见怀中的丫头在偷乐,他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地声音问,“丫头,笑什么?” 李承乾挨近她的耳朵,“小一哥哥,我再笑小一哥哥拿出令牌对方就放我们进来了,若是我拿出父皇赐给我的令牌,那不是想怎么就怎样,可以横着走!” 李承乾听到这话,他噗呵一笑,“你这鬼丫头,在想什么呢?若是你敢拿着父皇的令牌,到处招摇,你看父皇会不会把赐给你的令牌收回去!”他点了一下她的头,为她的这种古怪的想法笑了,估计也只有他敢把父皇赐的令牌,想要拿出去招摇了。 李明达呵呵干笑了两下,“呵呵,那个,我就是想想而已嘛!又不犯法!”她嘟嘴笑的俏皮可爱,特别是嘟嘴的样子,恨不得让人亲上去。 李承乾不敢看这样的妹妹,他转头望着前方,来到了他们给自己安排的位置上。 在场的人看着这个男人竟然还带了一个女人进来,如此堂而皇之,看来此人身份不简单。这些人都不是傻子,能进来这里观看表演的人,都是在朝中有极大靠山或者身份极其尊贵的人。 看他的穿着,还有所坐的位置,一看就是最好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可以将舞台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有人却不知死活,偏要惹一些不该你惹的人。忽然站起了一个男人,他靠近李明达坐的位置,将那个位置的人赶走了,满脸亲热带笑,“小娘子,芳名何许啊?” 侯显礼立刻拔出佩刀,一片冷死人的目光,“大胆,竟敢靠近小主人!” 此时坐在二楼的一位男子,双眼微眯,他早已猜到对方的来头,可是他身旁坐着的女人,他还真不清楚。 他招手示意身后的手下,给他悄悄耳语了几句,那个人就走了。 那个男人狂傲的表情,“你又是哪根葱,你家主人都没有说话,你给我闭嘴!” 此人常年在外征战,当然不认识面前的两个人,若是在京城,也许还会认识。 李承乾见对方如此狂傲,他面露难看,还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无礼,找死。 李承乾准备命侯显礼狠狠教训一下他,却见自己的妹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李明达满是温暖如春的笑容,她笑得越柔美娇艳,说明面前的人会更加倒霉。 面前的人被这笑容迷得神魂颠倒,直愣愣地望着对方。 李明达看着对方,“这位郎君,我叫明儿,郎君可否不要这样盯着我看,能不能闭上眼睛呢?” 美人所求,他怎会反对,况且他相信自己的能力,那也是在战场上混迹过几年的。 此人的父亲正是戍边的长孙顺德的长子,长孙嘉庆。 于是长孙嘉庆闭上了眼睛,李明达随即不带一丝笑容,狠狠给了对方两巴掌,语气嚣张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呵斥侯侍卫。 本姑娘都没有训斥过侯侍卫,要训斥也轮不到你。” 此刻楼上的那位见此,眉头一挑,有意思,竟敢不顾一切,扇当朝长孙顺德家的人。 这时他的手下出现了,来到他身后,低头悄悄细语,“主人……” 那个人听完一派了然的目光,原来如此。 然后她看着侯显礼,“侯大哥,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登徒子,让他知道谁才是该闭嘴的那一个!” 侯显礼怔愣了片刻,他没有想到公主竟会如此维护他,虽然他明白她维护自己是因为太子,但是他还是极其高兴的。 侯显礼依言,拔出长剑,狠狠教训他,旁边的李明达还觉得不够,继续添油加醋,“侯大哥,给我打,狠狠地打,打的连他爹妈都不认识,看他还敢肖想自己不?” 李承乾见自己的妹妹这个样子,他心想,看来自己还真是白替她担心了,这丫头就是个混不吝,谁敢惹她,那就是不知死活。 这个时候,台子上面的表演开始了。 第十四章 舞曲表演 二 众人坐好,准备开始看表演,至于被揍的长孙嘉庆,则被人抬了回去,治伤去了。 太子心想,这长孙顺德忠君爱国,可是他这儿子怎的是这种货色。上次他就听说妹妹出宫,遇到了表妹,表妹为难她,被妹妹狠狠教训了一番,现在都还在府中养着伤。 这次出宫又遇到长孙家的,他怎么觉得妹妹跟舅舅家的人犯冲啊!? 李明达听到刚刚那个下人走时的警告,你等着,我家长孙将军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明达听到长孙二字,她无语到了极点,忍不住爆了粗口,“靠!她是不是跟长孙家上辈子有仇啊!怎么遇到的人渣都是长孙家出来的。” 李明达说完气话,李承乾不由地呵呵笑了起来,这丫头,这话若是让自己那舅舅听到了,估计得气得吐血。 他虽然不明白人渣为何意,但是从她口中出来,那绝对不是好话。 此话让楼上的那位听见以后,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丝丝笑容。 李明达坐在自己位置上,气呼呼地喊,“楚棠,荆昀。”两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拱手行礼。 “下次我出宫,你们先给我好好探探路,免得又遇到一群讨厌的苍蝇,害得自己没个清静。” 这话让正在喝酒的李承乾顿时呛到了,他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心底早已笑翻了。 这种结果就是他的咳嗽声没了消停,李明达见他这个样子,她隐含怒气,“小一哥哥,你在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哼!”说完还故意转过身体,示意她生气了。 楚棠和荆昀行礼回答,是,然后又隐身下去了。 楼上的男子,长得文文弱弱,可是那双眼睛,却精光外露,那是,千牛卫!那可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人,看来坊间传言,当朝晋阳公主极其受宠,那不是假话,陛下能把保护自己的千牛卫派给一位公主,足以见陛下多么重视她,这可是连太子都没有过的殊荣。 李承乾看着上面那个穿着黄色长裙的女子,兴趣淡淡地说,“还没有她妹妹跳的好,竟好意思来参加舞曲大赛!” 此舞跳完以后,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上了台,满脸陪笑道,“各位郎君,簌簌娘子的舞跳的真好,接下来有请咱们梨香阁的书颜娘子为咱们带来名曲,汉宫秋月。”众人齐齐拍起了掌声。 几轮过后,都没有李承乾看得上的女人,直到最后一个女人出现,她穿着一身橙红色长襦裙,头梳半翻髻,一脸妩媚多姿,她从空中缓缓落下,手中的长袖飘然起舞,时而轻柔似水,时而妩媚妖娆,时而极速旋转,让人眼前一亮。 李明达看着自己小一哥哥眼中露出的一丝亮光,她挪揶道,“小一哥哥,怎么,看上了!” 李承乾见她如此直接的问自己,他没有说话,他刚刚看迷了眼,是因为他想起了她当日跳的那段剑舞,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愣神。 李明达见他没有回答,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她却不知道他的哥哥是想到了她,才会怔愣片刻。 李承乾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怀中,掩饰眼中的落寞,伸手去挠她痒痒,“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竟敢戏弄起你的哥哥来了!” 李明达大笑不止,在他怀中挣扎,口里讨饶道,“小,小一哥,哥,哥哥,错了,妹妹错了!”这边离其他位置有些许距离,他们这样打闹,那边倒也听不见,因为他们的位置正好对着二楼的那名文弱男子。 二楼那名男子却把这一幕看得清楚,虽然他掩饰的极好,可是却没有逃过他的眼,他刚刚可是看到了那个男人眼中的渴望,不过不是对台上的女人,而是对自己怀中的女人,对台上的女人只是微微一愣神,可是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透过台上的女人想的应该是另外一个女人。 某人想到此,勾唇讽刺一笑。 这时台上的女人跳完舞,果然引得众人连连拍手称赞。 二楼的男子悄悄给自己手下说了什么,然后他转身来到了李承乾和李明达身旁,先恭敬的朝他们行礼,“吾拜见这位郎君,小娘子!” 他口气不卑不燥,“我家主人有请!” 李明达见对方态度谦和有礼,她问,“你家主人是何人?” 他回答,“我家主人就是这家画舫的主人!” 李明达听到此话,心想有意思,看来此人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只不过请他们是有何事?倒是让她好奇了。 李承乾见妹妹要去见对方,他谨慎地说,“丫头,小心点!” 李明达淡定从容 “小一哥哥,放心,既然他的主人请我们,我们不妨去瞧瞧!” 于是她先一步跟着对方走了。 李承乾叹气,“这丫头,也不怕有危险!” 身后的侯显礼诚恳的语气,“主人,小主人只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才会如此放心!” 李承乾听到他说了这话,他望了他一眼,心想,他竟然还有如此多话的时候。 不过他这话倒是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心中雀跃,这鬼丫头,胆子也真是大。 李明达来到了二楼的对面一间上房,见到了他所谓的主人。 对方朝她拱手行礼,李明达朝他点了点头,算是给他打招呼了。 “郎君找我有何事呢?”她开门见山的问。 她也不拐弯抹角,“小娘子,吾想请小娘子上台献舞一场,若是小娘子愿意,吾愿出十万两白银。” 听到这话的李明达淡笑,这个人看来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听说了自己擅长舞蹈的事,所以想要请自己上台一舞。这画舫是他的,那么此次主办舞曲大赛的人也就是他,他虽然不认识此人,但是却清楚他的目的,若是自己在这个台子上跳一舞,她相信他所赚的钱,可是十个十万两不止啊! 这些来此观舞的人,进来时,想必都是出了钱的,当这些各个花楼的美人比了赛,赢了以后,他一定又会从中大赚一笔,至于让自己跳舞,不过是为他撑撑场面,让这第一的位置不落于别家,到时他不仅赚了钱,还有了更大的名气,这人可真是好算计。 不过自己也不是傻子,她温言温语,“让我上台跳舞也可以,不过我要入股!” 男子没有听明白她口中的入股为何意?,他好奇的问,“何为入股?” 李明达没有多做解释,她轻笑道,“郎君的目的无非是想要赚取更多的金钱,而我就是这场金钱的关键,所以我也要参与进你的赚钱计划,到时三七分,我三你七,这才公平!” 她直白地说,“你若是愿意,我马上就可以上台跳舞!若是不行,那就算了。” 她想要赚钱的想法已经在脑海里出现很久了,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而现在就是一个契机。当然对方不答应自己的要求,她也不会强求,她会另想办法。 此人心中一惊,看来他小瞧面前的女人了。 他不由地浅笑,“好,既然小娘子如此爽快,我也不多说,就依你所言,三七分。” 李明达心想,这三七分,估计自己就不是赚十万两银子了,估计得比十万两白银多一倍不止。 男人没有想到面前的女人有如此经营生意的头脑,有意思。 李承乾来了之后,听到她所说的话,不放心的说,“明儿。” 李明达给了他一个你安了的笑容,“小一哥哥,别担心,我有分寸!” 李明达看着自己的小一哥哥,诚心诚意道,“小一哥哥,我说过,就算以后我嫁人,也绝不依靠男人过活,更不想依靠自己的身份,而这次上台就是一个机会,让我活出自我的机会,请小一哥哥不要阻止我。” 她的这番话不仅让李承乾震惊,更让面前的这个男人惊异,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志气。 李承乾见她眼中的坚定不移,他不在相劝。 李明达的话也让侯显礼惊诧,不想依靠男人过活,更不想依靠自己的身份,这样的公主,如此自强自立,让他更加心动不已。 李明达亲切地微笑,“郎君先说说你的名字!这样我们互知身份,也放心一些。 至于我的身份,估计郎君已经早已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 此人没有隐瞒,他道,“我姓虞,名昶。琼芳楼背后的老板。” 李明达毫不意外,果然如她所料,他的身份不简单。琼芳楼,那可是长安第一花楼,里面不仅仅有声色犬马之事,还有名人雅士品茶喝酒之所,那就是一个集现代酒、茶楼、古代青楼为一体的地方,自己第一次到琼芳楼,她就好奇那个背后的老板,如此聪慧,如此有生意头脑,原来竟是他啊! 虞昶,当朝永兴文懿公虞世南的嫡子,他爹是户部尚书,而他则在工部任工部侍郎。他还是长安城最有钱的人,长安城一半的酒肆、食肆、茶肆都是他的产业。今日他办这场舞曲赛,看来是想进攻花楼产业,让他的琼芳楼更加名声远扬。 李明达拱手行礼,“好了,我先去换衣服了。” 这边的虞昶则写下了合约,李承乾拿了过来,看了看,发现没有问题,他才放心不少。 李明达换好了衣裙,一件烟霞色的水袖长裙,上面绣着凤仙花,发髻未变。 李明达站在二楼的最上面,面戴丝巾,只露出了那双水雾蒙蒙的眼睛。 楼下还是那个女人做着介绍,现在欢迎我们琼芳楼的舒蔚娘子。 李明达抓住红色彩带,从上面缓缓落下,这时,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她吸引住。 李明达准备跳现代那火辣的热舞,她相信此舞一出,绝对让他们有喷鼻血的刺激。 只见中间摆了一张矮椅,她背朝椅子,脚伸直,露出她的膝盖以下的小腿,身子柔软的弯成半圆形,然后她双目满是魅惑的起身,慢慢走到椅子的前面,柔媚的坐下,翘起二郎腿,边跳那火热的舞蹈边唱歌: 俏丽的红梅绽放着娇艳,唱着这句,空中飘落下了红色梅花。 轻盈的雪花飞舞着浪漫,此时空中飘落下了白色的雪花,虽是假的,但是却极美! 舞台上的美人,跳着热辣的舞姿,就似冬日里的一把烈火,燃烧人的心田,又似寒冬里的一轮冷月,点亮我的心间。 这歌曲是她临时想的。 此时她坐在椅子上,忽然扯开了面纱,手中拿出一朵红梅,含在红艳的双唇上,给人更加魅惑众生的妖媚。 她时而站起来轻舞,时而双脚平放,忽然她抓住上方的红绸,轻掂脚尖,飘在空中,绕着二楼,转了几个圈,然后缓缓落下,妖娆的走到矮椅旁,忽然用力脚踏椅子,露出了她白皙的小腿,手放在膝盖上,曾思考者的动作,结束了舞蹈。 此刻的台下,如她所料,果然有人留下了鼻血,因为这段舞蹈太过劲爆。 众人都目瞪口呆,见那美人抓着红绸,飘然远去,他们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抓住她。 冲击最大的还是认识她的几个男人,李承乾眸光幽深似海,刚刚她跳的那段舞蹈太过惹火,这死丫头,怎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这种勾人的舞姿,她不怕自己被别人给吃了,他担忧地想。 侯显礼看着那段舞,他全身血液沸腾,幸好自己用内力压制了那股火热的感觉。 虽然大唐较为开放,但是也没有人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跳如此过火的舞姿,公主还真是不怕人议论她。 虞昶也是第一次见如此火辣惹人的舞姿,心中自是震荡不已,比那魅惑的西域舞姿,更加妩媚妖娆。 果然,他没有选错人,跟她合作,绝对是稳赚不赔。 第十五章 正式签约 李明达换了原来的衣服,来到他的哥哥身边,明媚一笑,“小一哥哥,妹妹跳的是不是很好!”? 这时早已听到消息的李恪也来了此地,亲眼目睹了那段热舞,让他同样震惊不已。 李承乾柔和地浅笑,“你这丫头,怎可在这么多人面前跳那么过火的舞姿,也不怕出事。”? 李明达勾唇娇丽一笑,“我不怕,因为妹妹有小一哥哥在!” 这时的李恪走了过来,看到明儿娇丽的容颜,他想起了刚刚走进来时,看到的舞姿,还有听到的曲子,?无不让他心猿意马。 李明达见到是三哥哥,他放开了李承乾的手臂,满是俏丽地微笑,挽住了李恪的手臂,“三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李恪打趣道,“来帮你打苍蝇啊!”? 李明达见他笑话自己,她嘟唇不满道,“哼,三哥哥,你怎么也学小四哥哥,喜欢笑话我。” ? 李恪见她这副生气的娇俏模样,他爱怜不已,“好了好了,三哥哥错了,好不好,咱们妹妹最是善解人意了,所以就别生三哥哥的气了。”?他眼露温馨的笑容,哄着面前的女子。 虞昶没有想到一向被称作笑面虎的吴王殿下,竟也有如此真心实意的笑意,这晋阳公主可真真是厉害了。 下面的那个女人望着台下的宾客,她语气娇媚,“各位郎君,今日舞曲就到这里,请把你心仪的小娘子写在纸上,谁获得的纸张数最多,谁就是此次舞曲大赛的第一名!而此人将获得五千两白银,并获得为自己赎身的机会。” 于是众人开始投票,最终舒蔚以三十五票的成绩获得第一名。 李明达听到结果,自信的微笑,似乎毫不意外。 她拿着虞昶给的合作书,签上自己的大名,舒蔚,她公主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朝中大臣知道了,估计又要去为难父皇,上次自己打了长孙佳柔,就被人在朝中狠狠数落了罪状,父皇用强硬的手段把那件事给压了下来,他们才没有列举自己的罪状。 若是自己不顾身份,招摇的在人前跳舞,此事让那群老古董知道了,又得在父皇面前说三道四,让父皇不堪其扰。 虞昶见她写的名字叫舒蔚,他当然明白,她的真实身份不能暴露,否则会给自己招惹是非。 两人一人拿一份合作文簿,然后她说,“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就是我登台表演的日子。” 虞昶没有反对,毕竟她是公主,没有那么容易出来,况且文簿上也写了 只在每月初一,十五表演,且乙若是不能来,就写信告知甲原由。 李明达随后跟着李承乾回到了原先的画舫上,慢慢上了岸。 天色也不早了,可李明达还不想回宫,她还想溜达溜达。 李承乾和李恪就跟着她,陪她闲逛。 李明达一会儿看看杂耍,一会儿看看街头幻术,一会儿又去瞧瞧变脸戏曲,一会儿又去瞧瞧卖糖人的小贩,简直乐不思蜀。 她脚就没有停下过,李恪心想,这丫头,也不知道脚痛不痛,累不累!精力怎的这么旺盛? 李承乾和李恪相视一笑,就似明白各自心中所想。 李明达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兄长,招手喊,“小一哥哥,三哥哥,快走啊!” 就这样,她撞到了前面的男子,此人抬头仔细一看,竟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他不由地欢笑,“是你!” 李明达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立即皱眉,随后跟上来的李承乾和李恪两人站在她的身前,挡住了对方裸的目光。 李承乾极其不喜他的目光,“可汗请自重!”他冷冷警告。 李恪脸色同样不好,面露寒光,“可汗如此盯着舍妹,可否不妥?”他口气冷漠的忠告。 李承乾为人比较稳重,但是偶尔做事比较冲动,李恪则不一样,他做人做事,都显得不惊不澜,特别喜欢先礼后兵。 薛延陀口可汗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样子,他还是直勾勾地望着对方,“小娘子,我知道唐突了小娘子,若是小娘子肯赏光,明日午时,我想邀请小娘子去游湖,小娘子可愿?” 李明达厌烦的摇头,“我不愿意。” 然后她转身离开,那个人也识趣,没有跟上来,李承乾两人随后跟上了她的妹妹。 薛延陀第二日就把自己想要求娶晋阳公主的事告诉了皇帝,可是皇帝却搪塞了过去,看来是舍不得她嫁给自己。 哼!我薛延陀国堂堂可汗,还不信娶不到一个女人?他自信地想。 李明达回到皇宫后,就和他的两个哥哥分道扬镳了,一个进了东宫,一个回了宫外的吴王府。 李明达和莹儿走在石子小路上,忽听前方一群人吵闹的声音,大胆,一个小小才人,竟敢对贤妃无礼,给我好好教教她规矩。 李明达循声走了过去,看到一个宫女在扇武媚娘的脸,她立刻喊住,“住手!” 李明达拉住了那个宫婢后,然后顺手给了对方两巴掌,声音犀利,“你个贱婢,竟敢以下犯上,武才人好歹也是我父皇的妃子,还轮不到你来苛责!”她说着顺手又给了她两巴掌。 随后她拉起了武才人。 于公于私她都该帮她,公是为了父皇,私是为了小九哥哥。 那被打的婢女敢怒不敢言,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李明达见她那个表情,恨不得吃了自己一样,她语气张扬,“怎么,不服气?” 李明达放出恐吓地话,“你在盯着我,当心我挖了你眼珠子。” 李明达看了一眼徐贤妃,声音冷冽,“徐贤妃,武才人是父皇的妃子,你有何资格教训她。 我警告你,下次在让我看到你欺负人,我就告诉父皇,夺了你的封号,看你还如何气焰嚣张。” 徐贤妃气得脸色都白了,指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 李明达眸光一冷,“把你的手指最好给我放下,否则我不介意给你剁了!” 徐贤妃吓得赶紧放下了手指,冷着脸,满是怒气,说实话,她还真怕面前的这个晋阳公主,她连堂堂宰相的千金都不放在眼里,嚣张狂妄,没有丝毫作为公主的温良娴静。 况且陛下还如此宠爱她,她给陛下说什么,陛下还真有可能将自己给废了。 李明达温和细语的对武才人说,“走,去我殿里,我给你看看伤!” 紫云阁内,李明达拿了上好的玉肌膏,准备亲自给她涂在脸上,武才人说,“不用,我自己来!怎敢劳烦公主!” 李明达轻语,“还是我来!你的手不方便。”她看了看她的手指,一片通红,一看就是被人用脚狠狠碾压过的。 武才人点头,“那就麻烦公主了!” 李明达摇头,“不麻烦,既然小九哥哥喊你武姐姐,那你也就是我的姐姐。所以妹妹照顾姐姐,天经地义。” 然后,她把药轻轻涂在她的脸上,还有手上,用白布给她把手包扎好。 李明达坐在她身边,“下次她们在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李明达心想,你以后可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现在的武才人跟那个霸气的女皇完全不搭边,现在的她温婉娴雅,就是一个十足的千金小姐。 不过她相信,她再宫里待上几十年,绝对会变成以后的样子,手段凌厉狠毒,行事雷厉风行,这才是一个帝王应该有的强硬手段。 李明达一点儿也不介意她以后会夺取这大唐江山,因为她只是这历史长河中的一员,她只想做这场历史的一个看客,希望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让他的几个命运悲惨的哥哥待在自己身边时,可以幸福快乐,没有伤心难过,这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第十六章 皇宫命案 一 这天天微微亮,正下着瓢泼大雨,雨水打在地上,溅起了层层水花。 掖庭宫的一位小宫女拿着一把油纸伞走到院中,准备从井里打水。? 当她拿起了木桶,准备将木桶放进水井中?,她抬头一看水底,忽然瞧见水中有人,不,确切的说是有一具浮尸,身体朝下,全身被泡的肿胀,小宫女当场吓得尖叫连连,“啊——啊!有,有人,有死,死人!”她直接吓得撒腿就跑,连手中的雨伞都给吓得扔了。 她回到宫婢住的房间,给同房的几姐妹结巴地说,“井,井,井里有,有死人!”?她惊魂未定,连说话都还不利索。 同房之中,有一位年龄最大的,她是这房的房长,专门管理这间房的十几个人的。? 此人稍显镇定,毕竟宫里死个人早已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事了。 她稍显威信?地下令,“你,马上去找内侍省的赵内侍。” “你们,将水井的尸体打捞上来。”?那几个人虽然害怕,但是却也不敢不从。 那个去找赵内侍的小宫婢,就是亲眼目睹水井中死人的宫女,她说完以后,赵内侍立即将此事禀报了皇帝。 本来宫中死个宫人,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拉去乱葬岗,就地掩埋就好,可死的那个宫女却不是普通的宫人。 皇帝知道此事,立即下令,派大理寺少卿徐思文调查此事。 这时的雨越下越大,徐思文和自己的护卫进了宫,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男子,此人二十岁的样子,长相清秀,?左手拿着一把雨伞,右手则拿着挂在肩上的验尸工具箱的皮带。 这边现场,尸体已经被打捞起来,院中用帐篷搭建了一个棚子,尸体就放在棚子底下,用一个担架放着。 此人被泡的面目全非,身体浮肿不堪,一张脸被泡的就像扑了几层,那样瘆人。 徐思文看着身旁的仵作,“盛垣。” 盛垣?没有说话,他蹲下身子,放下了验尸工具箱,打开之后,他拿出皮革手套,戴上以后,他首先从尸体的头部开始检查,从上到下,一寸一寸查看。 他边查看边让自己的小徒弟记录尸检结果,“头部无明白外伤,身子浮肿,说明至少在井中泡了三个时辰以上,鼻中无异物。” 他掰开对方的嘴巴,“嘴唇发紫,口中也无异物,说明不是溺水身亡。” 然后他继续往下检查,查到她的手时,竟然看到手中有一块天蓝色的破布,盛垣将破布用夹子从她手中夹了出来。 盛垣心想,这个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他让人保管好。 徐思文站在一边,看他检验。 盛垣查看腹部,没有发现什么?然后是腿和脚。 盛垣望着徐思文,“徐少卿,详细检验等将此人抬回大理寺以后,我在做判断。” 徐思文吩咐,“来人,将尸体抬回大理寺!” 此次陛下将此事全权由自己负责,他必须查清此事,给死者一个交代,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陛下限七天内破案,否则时间拖久了,恐会引起宫中恐慌。 死的这个宫婢曾是太子殿下的奶娘,陛下命自己彻查此事,是怕有人暗中对太子不利。 徐思文问了第一次见到尸体的宫婢,然后询问了宫中的老人,将奶娘的身世,还有宫中这二十多年的生活一一做了调查。 徐思文去了当年?和奶娘一同进宫的宫女的地方,他坐在对方的房间,声音略带严肃的问,“姜尚食,王奶娘是什么时候进宫的?在死之前她可有什么异样的行为?” 姜尚食仔细想了想,她回答,“徐少卿,王氏和奴是同一年进宫的,奴记得好像是武德元年进宫的,进宫一年以后,他就被派去了当时的秦王府,做了当时太子殿下的奶娘,而奴就来了这尚食局,成了一名小小女史。”? 姜尚食仔细想了想她生前有何异样,“徐少卿,奴记得王氏死之前,曾很慌张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在房里待了一天都没有出来,连晚膳都没有用,其他的奴就没有发现了。”? 徐思文客气地说了一句,“多谢!”?然后和自己的护卫叶寒清走了。 叶寒清握着一把油纸伞,给自己的主人打好,自己这半边却早已淋湿了。 徐思文见他的右肩都湿透了,他将叶寒清往伞里扯了扯,“都打湿了,进来一点。”他声音略显责备。 这边的李明达听说宫中死了人,她好奇之下,就朝掖庭宫来了。 莹儿苦口婆心地劝告,“公主,我们能不能不去啊!公主,那些事自有陛下处理,公主身份尊贵,怎能去那种晦气的地方,公主!” 莹儿见自己全说无果,只好死劲拽住非要往前走的李明达。 李明达使劲甩手,想要将她的手给甩开,可是这丫头却死拽住不放手。 李明达稍显生气,拔高了声音,“莹儿,放手!” 莹儿摇头,“不放,死也不放,若是陛下知道奴让公主去了那种晦气的地方,陛下不会放过奴的。” 李明达见她这么不听劝,她气怒道,“莹儿,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她说着就用另外一只手狠狠掐了一下她的手背,莹儿吃痛的一下松开了手。 由于惯性,李明达本来被莹儿死死抓着,这一松手,她身子立即往后倾倒,莹儿看到此幕,她伸手去抓,可是却没有抓到,只是碰到了她的手指。 就在她要摔在地上,被雨水打湿,成个落汤鸡时,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徐思文抱着怀中的女人,闻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菊花清香,他双眼柔情似水。 李明达见到是徐思文,她站好后道谢,“多谢!” 怀中的柔软忽然不见,他眼中露出依依不舍。 徐思文和叶寒清同时拱手行礼,“臣拜见公主!” 莹儿放下了心,刚刚差点吓得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莹儿朝徐思文行了一礼。 李明达知道他进宫应该是为了宫中发生的命案。 李明达看着他,“你这是要出宫,我也要去,我想跟你一起查案!” 那奶娘是伺候小一哥哥的,小一哥哥听说奶娘死了,他伤心了一整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徐思文望着面前的小女人,那一脸的渴望,他可舍不得她去冒险,这可是关于储君之争,暗中波谲云诡,险象环生,若是出了事,自己后悔都来不及,况且到时自己也难以向陛下交代。 徐思文面色不温不火,“公主,恕臣恕难从命!公主身份尊贵,若是出现差池,臣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况且陛下若是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李明达听这话,她只好说,“那好!不过我还是想要了解案情发展,王氏是小一哥哥的奶娘,从小喂养他长大,小一哥哥现在很难过,你放心,我绝不参与案件,我只是跟在你身边,了解了解案情发展,这样可以吗?” 徐思文想了一下,“好!” 他想,公主都这么说了,他若是在拒绝,就不近人情了,况且他不想看她难过。 徐思文说,“公主,今日天色已晚,况且雨下的这么大,此时出宫太晚了,不妨明日在出宫,可好!”他不放心的劝了劝她。 李明达看了一眼天色,天空阴沉密布,雨下到地上,水花四溅,打在伞上,只听一声一声咚咚咚的响声。 李明达同意。 第十七章 皇宫命案 二 李明达担心李承乾,所以去了东宫。 李明达来到了他的寝殿房外,这时宫人进去回禀了太子妃,太子妃出来后,见到是晋阳,她带着丝丝喜悦,“晋阳,你来了,你哥哥刚刚都还在念叨你。晋阳,进去帮兄嫂劝劝他!他都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就只顾喝酒了。”? 李明达亲切地喊了一声,“小一嫂嫂,你别担心,我会好好劝劝小一哥哥的。”?太子妃点头,就离开了。 李明达进去了,看见他坐在?桌前,双脚伸直,背靠椅子,毫无形象,抱着一坛酒猛灌。 李明达跑过去,蹲下来将他的酒给夺了,“小一哥哥,你振作一点,王奶娘若是知道你这个样子,她也会难过的。”? 李承乾?见到是李明达,他伸手就死死地抱住了她,口里咕哝,“明儿,奶娘是我在这个世上除了父皇最重要的亲人了,她从小就像我娘一样,照顾我,自从母后仙逝后,我一直把她当做我的母亲,可是现在她却被人害死了,而我却连凶手都找不到。” 李明达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小一哥哥,你别难过,你还有妹妹,妹妹会永远陪着小一哥哥,所以小一哥哥不要难过。”? 李承乾心中百味杂陈,抱着怀中的女子,他极力压抑着心中那股占用的欲望,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她是自己的妹妹,永远都只能是自己的妹妹。 李承乾抱着她,身子轻轻发颤,因为他在强力压制自己的邪念,李承乾松开了她,尽量不去看她的眼睛,害怕自己不该有的念想被她发现。 李承乾看了她一眼,“妹妹,放心,哥哥没事,太晚了,你回去!” “宫里现在不安全,我让侯显礼送你回寝殿。”他温情地望着她。 李明达觉得今晚的哥哥有点奇怪,但她又说不上那个地方奇怪。李明达觉得他一直不敢正眼看自己,当他正眼看自己时,温柔的目光,可是其中掺杂着压抑的情感。 李承乾叫侯显礼进来,“侯显礼,你护送公主回去。”李承乾心想,此事还是交给侯显礼,他放心一些,况且他已经答应侯显礼,同意他争取明儿,那他就得给他机会,和明儿独处,创造机会才行 侯显礼当然没有意见,太子殿下这是给自己和公主独处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东宫和皇宫只是一墙之隔,所以她来时,走路来的。 到了紫云殿后,李明达说了一句,“侯左内率,到了,再见!”她转身准备进去。 侯显礼喊住了她,“公主!” 李明达转身看着她,侯显礼抬眼看了莹儿一眼,莹儿默默行了一个礼,然后识趣的进去了。 李明达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连莹儿都不能听,“好了,说!” 侯显礼一路上想了好多的话,可是正到了要说时,他却全忘光了。 侯显礼吞吞吐吐,“公主,臣,臣……” 李明达见他欲言又止,她挑眉心中略显怀疑,他这个样子,好像那些人要给自己表白的表情,一脸不自然。 李明达直接替他回答,“你,你什么?你想说你喜欢我,对吗?” 侯显礼一惊,他最近这些日子,表现的有如此明显吗?公主都知道了。 李明达见他听完这些后,一脸愕然,她就确定了。 侯显礼点头,就像豁出去的样子,“对,公主,臣喜欢公主,不,臣想娶公主为妻!” 李明达听到他的表白,面容还是那样温和平静,“侯左内率,我不喜欢你,所以对不起了。” 侯显礼虽然知道公主会这么说,但是他还是会心痛,“公主,是不是因为臣是庶子的身份?”他谦卑地问。 李明达走到他身边,真诚地眼神,“侯左内率,我从未瞧不起任何人,包括你,我对你说实话,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 若是我瞧不起你,我就不会告诉你实话,就这样拖着你,那种做法才是瞧不起你,或者说是故意戏耍你。” 李明达说完,侯显礼的内心更加震荡不已,如公主所说,实话才是对自己的最大尊重,虽然实话更伤人,但是他宁愿听实话,也不愿听别人说的假话来欺骗自己。 侯显礼看着她,知道了她的良苦用心,对面前的女子更加心生爱慕,“公主,臣知道,所以臣不奢求公主喜欢自己。臣只是想要告诉公主臣的心意罢了,不管公主是什么想法,臣绝不放弃!”他说完之后,就拱手行礼离开了紫云殿。 李明达见他这么说,说完就走了,她淡淡启口,“这人,真是固执!”她以为自己拒绝他,他就不会再有想法了,可是她好像低估了他的决心。 雨继续下着,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雨才慢慢住了。 一大早,侯显礼就被太子派到了紫云殿,一是为了保护她,二是为了了解案情发展。 李明达出宫后,来了大理寺。 大理寺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她们,“站住,何人胆敢擅闯大理寺!” 侯显礼厉声呵斥,“大胆,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面前的可是晋阳公主殿下,胆敢在公主面前放肆!”他说完就拔出长刀,抵住了对方的脖子。 李明达挥手示意他放下刀,“侯左内率,不怪他。” 徐思文一直让人守在门前,若是公主到了,就前去通禀。 于是徐思文来到了门前,恭敬有加的朝她行礼,“臣参见公主殿下!公主,请!” 这时的两个守卫心惊地跪下,给她行礼,“参见公主!公主,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左边的那个守卫亲自领罚道。他们心底害怕,怕面前的公主责处他们。 李明达抬手,“都起来!” “这不怪你们,要怪就怪我,是我擅闯大理寺的,你们只是职责所在罢了!” 两人没有想到公主如此善解人意,“谢公主!”两人同时起身。 李明达走在最前面,这时大理寺卿听到消息,也来了大门前,李明达趁他给自己行礼时,立马阻止道,“不用行礼了,有什么话,先进去再说!” 然后她不管大理寺卿愕然的目光,从他面前走过。 大理寺卿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留着一抹短羊须胡,走在后面问徐思文,“公主怎么了?她生气了,我应该没有得罪过公主!”他才第一次见到晋阳公主的本身,就算再宴会上叶只是远远瞧过,那像今日如此近距离。 徐思文见自己的上司那一脸慌张不安的样子,就不由地好笑,不过他可不敢笑出来,“崔卿,公主没有生气,她只是嫌我们给她行礼太过繁琐,所以才阻止崔卿的。” 徐思文想到公主刚刚那一脸不耐烦的面容,他就不由地笑出了声,呃呵! 崔卿见他笑了,他以为再笑自己,狠狠凌了他一眼。 李明达转头看了一眼徐思文,见他又恢复了自持冷静的面色。李明达心中呢语,哼!笑我,以为我不知道是! 李明达去了停尸房,询问了盛垣,“盛垣,不必多礼,你就直接告诉我能已经查到了什么?”她见盛垣又要行礼,立刻阻止。 盛垣不在行礼,他回禀,“回公主,此人死与前晚戌时到亥时之间,乃中毒身亡,我从她的胃中食物里检测到毒素,乃剧毒鹤顶红!” 李明达听见是鹤顶红,那东西只有宫中才有,民间不得售卖。 李明达看了徐思文一眼,两人挑眉,似乎明白对方所想。 徐思文昨日听到盛垣的检查后,他同公主一样的想法,此物只有宫中才有,并且只有在陛下赐某人死时,太医署才会依旨意拿出鹤顶红,凡是用过鹤顶红的人,都会有记录。 李明达对徐思文说,“走,去太医署!” 李明达想,太医署绝不敢随意用鹤顶红,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太医署有人被收买,给了幕后之人毒药;二是有人偷偷潜进太医署偷了药。所以只要去查太医署记录,应该就会有所发现。 于是他们一同来了太医署。 李明达直接说明来意,礼也不让他们行了,“先别急着行礼,给我你们太医署近两个月的药案记录。”她拿出父皇赐给自己的令牌。 皇宫中的药案记录通常都保密,不得外传,所以她拿出了皇帝赐的令牌。 太医署的署令敬畏有礼,“臣遵命!” 太医署令吩咐,“你们,去把医案拿来!” 李明达阻止,“不,你只需派个人带我去医案放置所就好。” 李明达可不想人太多了,到时人多了,太容易做手脚。 太医署令点头,然后派了一个人引他们去了记录药物和就诊的放置所。 那个人指着面前的一个书架,他回答,“公主,这就是近两个月内的药物往来和就诊记录!” 李明达点头,“嗯,那你下去!” 然后拱手行礼告退。 李明达、徐思文、侯显礼三人仔细翻看卷宗。 莹儿就时不时的给他们添茶倒水,送饭。 一整天的时间都泡在药案记录房中。 第十八章 再生命案 李明达看着看着就撑着手睡着了,坐在左右两侧的徐思文和侯显礼看到了。 两人齐齐一笑。 两人看见对方都笑了,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立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思,看来他也喜欢公主,两人同时想着。 侯显礼见外面天色已晚,他让莹儿去车上拿了披风进来。 侯显礼准备给她盖好,可是她却眨了眨眼,慢慢醒了过来。 脸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印记,她用手拍了拍嘴,连打了几个哈欠。 某女见他们都笑着看着自己,她傻呵呵的笑了笑,“呵呵,那个,困了,太困了。” 实际上是她看不大懂这古代的古文字,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要睡觉。 莹儿白了自家公主一眼,“公主,恐怕你不是困了,是忘了这些字该叫什么!” 李明达见莹儿拆穿了自己的窘迫,她站了起来,气恼地要去打她,莹儿见她要打自己,她立刻跑了。 李明达恶声恶气地吼道,“莹儿,死丫头,站住,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徐思文和侯显礼见她们主仆的相处模式如此不分尊卑,看来在她眼中,果真没有上尊下卑。 莹儿躲在侯显礼的身后,对她做着鬼脸,“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李明达对莹儿气呼呼地喊,“莹儿,有本事你出来,别躲在侯左内率身后。” 李明达轻挑了一下眉头,“死丫头,你不过来是!以为躲在侯率身后,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李明达跑了过去,伸手去逮她,完全不顾男女有别。 莹儿就这样被抓住了,她忘了,自家公主自从大病初愈后,眼中根本就再也没有男女之防?。 侯显礼被面前的女子抓住了手腕,一会儿拉向左边,一会儿朝右边拉,在自己身前蹭来蹭去,?他明显闻到了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一旁的徐思文见他们靠那么近,心里似泛着一股子酸味。 李明达一手拉着她,一手挠她痒痒,“让你跑,看我不好好挠挠你。”? 莹儿最怕痒了,她哭笑不得,求饶道,“哈哈,公,公,主,我,错,错了,饶了,饶了我!” ?李明达见她求饶,她才肯放过她,莹儿之所以没有反击,用手挠她,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怕痒。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太医署令进来禀报,“臣拜见公主?”? ?李明达恢复了正常,一脸淡然自若,“何事?”见他如此着急,看来是发生大事了。 太医署令忧恐地回答,“回,回公主,又,又死人了!”? 徐思文下令,“带我们去看看!”? 于是他们来了案发现场。 徐思文早派了自己的手下叶寒清去请盛垣了。 徐思文站在尸体前问,“他是何人?”? 太医署令照实回复,“回徐少卿,他叫严琨,他是太医署医科博士之一。 严琨是上个月章太常寺卿破格提拔为医科博士的。”? 李明达听到这句话,她心想,再这个节骨眼上,他被人提拔,那只能说明他做了某件事,让那个幕后黑手不得不提升他的官职。 徐思文看着他问,“破格提拔?此人可有做出什么大事?”?若是他在医学方面做出重要贡献,那么提拔他倒也无可厚非。 太医署令回复,“回少卿,严琨再医科方面业绩平平,没有做出过大事。”他当时被提拔时,自己还给太常寺卿提了意见,可是章寺卿根本就不听。 徐思文目光炯炯有神,他心中在想,看来此人替幕后之人做了某件事,然后硬逼太常寺卿提高了他的官职,现在眼见我们来了太医署,幕后黑手怕事情败露,就杀人灭口。 徐思文继续问,“他是怎么死的!” 太医署令回答,“回少卿,这个唐某不清楚,不过夏医监看到了他死时的一幕,可以问问夏医监。” 于是他转头看着夏医监,“夏医监,徐某问你,当时他是如何死的?” 夏医监衣着工整,谦逊有礼,“回徐少卿,夏某今晚准备去药房抓药,正好看到站在楼上的严琨,他从楼上落下来。” 徐思文再问,“当时可有发现有人在他身边吗?” 夏医监平和地口气,“回徐少卿,当时夏某只看到了严琨,有没有其他人,这个夏某没有注意。” 李明达走到严琨的尸体旁,蹲下身子,她将此人翻了过来,仔细查验了一遍。 然后她独自上了严琨落下的那座楼,她望了下面的人一眼,然后她在四周细细查看了一番。 李明达忽然在一根柱子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块白色的手帕,她拿起来轻轻嗅了嗅,她马上猜到此东西是何物,这手帕上含有致人昏迷的。 她仔细看了看柱子,发现柱子上有手指抓痕,她刚刚在底下看了尸体,发觉他的手指甲里就有木屑,另外一只手指甲里有人的皮屑,说明死者生前死力挣扎过,最后被人推下了高楼。 李明达对着下面的徐思文说,“徐少卿,有发现。” 徐思文依言上了楼,李明达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他仔细看了一遍,同意的点头。 李明达说,“凶手从背后偷袭死者,死者奋力挣扎,一只手想要使劲抓住旁边的柱子,所以他的左手留下了木屑。 另外一只手抓住凶手的手,想要挣开对方给自己下药的手,所以他的右手留下了人的皮屑。” “凶手下药后,将死者推下高楼摔死。 所以,凶手手上必然留下死者的指痕。”她下着结论。 这个时候盛垣到了,他给几位当官的行礼后,开始验尸。 如李明达所说,死者生前被人迷晕后,然后用力推下楼被摔死。 徐思文让人将死者带回大理寺,然后派人将太医署所有人召集起来,一一对比,看他们手上是否有指痕。 可是一番查看下来,却没有一个人手上有指甲的抓痕,倒有几个人手上有被刀儿划伤的刀痕,还有一个被水烫过的痕迹。 李明达见叶寒清回禀,“郎君,没有发现,不过倒有两个人手上有刀伤的痕迹,还有一个人被开水烫过的痕迹。” 李明达冷冷清清地笑了笑,望着盛垣,“盛垣,陪我去看看他们三个人的伤口。” 李明达让他们三个人出来,“手上有伤口的三个人站出来。”她的命令没有人不敢遵从。 李明达望着他们三人,对其他人说,“其余人可以离开了。” 李明达镇静的脸色,“凶手就在你们三个人当中。” 李明达见他们要反驳,她抢先说,“先别急着辩解。” 李明达吩咐,“把你们的手伸出来!” 徐思文明白她要做什么,她要求证自己的想法。 李明达对盛垣说,“盛垣,仔细检查检查,谁的伤口是刚刚才受伤的,并且在旧的伤口上加上新的伤口,谁就是凶手。” 徐思文和侯显礼明白,谁的伤口是刚弄伤的,那么他就是故意掩盖自己手上的旧伤口。 三人当中,明显有一个人听到此话,神色慌张。 盛垣仔细检查了几遍,然后拱手行礼回答,“公主,他们两个人,手上是刀伤,皆属于旧伤,他的烫伤属于新伤加上旧伤。” 李明达笑说,“如何断定他的伤口是新伤加旧伤?”她要的是对方到时无话可说。 那个人狡辩,“我的伤口的确是刚刚才被开水烫伤的,之前有受过刀伤,不是指甲抓痕。我真的不是凶手,公主若是不信,可以问他们,他们有人看见过我的手受伤过,还请公主请明查!” 李明达冷静无波的表情,没有甩他,“盛垣,说!” 李明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对方双眼闪烁,眼中藏有慌乱。 盛垣回答,“公主,若是新伤,伤口明显呈现血红色,若是旧伤,会有明显的结痂痕迹。” 李明达看着她,自信地面容,“听到了!旧伤会有结痂的痕迹,可是你的伤口上有吗?你说你之前受过伤,可是手上的伤口却没有结痂过,这是疑点一。 二,我们只是召集你们来此,却从未告诉过你们,凶手手上留有死者的抓痕,你刚刚却一口说出你的手上伤口不是指甲印,而是刀伤,可我问过你的伤口是刀伤,还是指甲抓痕吗?没有,我从未问过,那你又是从何处知道的呢?” 李明达见他不服气,还想辩解,她冷冷一笑,“怎么,还想狡辩吗?那我就拿出一个你绝不能反驳的证据。” 她拍手,莹儿冒了出来,“公主,给你。” 李明达接过,“这是我让人从你院中的花圃里搜出来的,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东西可有人亲眼见过。”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荷包,当然他有荷包不稀奇,但是每个人的荷包所绣的纹饰和花样都不一样,这就好辨别了。 李明达见他眼神四处瞟,一脸张皇失措,李明达冷笑一声,“大家是不是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 李明达自信地笑道,“这就是装迷晕死者的荷包。” 李明达交给了盛垣,徐思文将刚刚她给自己的手帕也递给了他,让他查一查。 盛垣点头,“徐少卿,这手帕上的味道和荷包里的味道一样。” 李明达勾唇淡定从容,看了一眼徐思文,挑眉,就像再说,接下来的事就是你的事了。 李明达只是协助他,可不是帮他查案。 李明达淡笑,“莹儿,我们走!其他事就交给徐少卿就好,相信他会有办法让他开口的。” 李明达说完以后,转身就走了。 莹儿跟上后问,“公主,你真厉害,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就确定了凶手。公主怎么知道他把东西藏了起来,并且藏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李明达勾唇一笑,“莹儿,你若是凶手,手上有了伤口,那么你会做什么?” 莹儿回答,“回公主,若我是凶手,手上留了证据,当然是先毁灭证据了。” 李明达再问,“那你销毁了手上留有的证据,那杀了人之后,你又该怎么做?” 莹儿回答,“公主,自然是藏关于杀人的凶器了。” 李明达转头桀然一笑,“既然你不是凶手,你都会如此做?那若是凶手呢?所以我们只要按照凶手的思路思考问题,那么凶手就算在狡猾,也无处遁形,真相自然也不会被掩藏。” 跟在身后的侯显礼心中震撼,没有想到公主还有如此断案的头脑。 莹儿说,“公主,那他为什么将手帕留在凶案现场呢?” 李明达摇头,“不,他不是将手帕留在了现场,而是落在了现场。估计他当时杀了人,很害怕,忘记将留有重要证据的手帕收回就跑了。” 李明达说完,莹儿点头,“原来如此。” 第十九章 暗杀 夜色撩人,夜空的那轮圆月明亮照人,还有数以万计的星星在空中不停地闪烁。 徐思文命令,“来人,将他给我抓起来,押回大理寺,将尸体给我也抬回大理寺。”? 徐思文一行人刚出太医署,就被人截住了。 这时,一群黑衣人,从两边的街道房屋上冒出,手中拿着弓箭,通通朝马车里的凶手射过去。 黑衣人不停地射箭,要杀了那个凶手。徐思文冷静地命令,“保护钱向志!”钱向志就是杀人严琨的凶手。 徐思文见此,他们才刚刚抓到凶手,幕后黑手就派人来杀人灭口了,动作真快啊! 这边回到紫云殿的李明达,沐浴更衣后,就躺着睡觉了。 徐思文心想,幸好公主没有跟上来,否则她就危险了,若是她出了什么闪失,自己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个时候,忽然从街道的另外一边出现了一群武将,只见其中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命令,“给我射!” 这群人就是金吾卫,李明达让侯显礼拿着令牌去见左金吾卫将军,前来支援徐思文。 侯显礼拿着弓箭,一箭射杀一人,射了几次后,他拿出了三支箭,同时射出,三箭齐齐杀了黑衣人三个人。 徐思文见是他,他心中呢喃,看来公主早就猜到半路上会有人前来截杀,所以派了侯显礼前来救他们。他心想,幸好公主派的人来了,否则他的这几个人还真招架不住。 莹儿看着李明达,“公主,你刚刚给侯将军悄悄说了什么啊?” 李明达神秘一笑,没有说话。 这边的黑衣人见人越来越多,他们杀不了钱向志,就吹了口哨,通通撤退了。 侯显礼见左金吾卫有人想要去追,他清冷地语调,“不要追,先保护他们回大理寺。” 于是他们跟着徐思文来到了大理寺,徐思文派人将钱向志给关了起来。 徐思文拱手行礼,“多谢相救!” 侯显礼冷声而语,“不必道谢,这都是公主吩咐的,侯某只是照吩咐办事罢了!” 然后他告辞离开。 这边的大牢,有人惊叫,着火了,着火了…… 救火,快救火啊…… 大牢的狱头前来向徐思文回禀,“徐少卿,大牢着火了!吾已派人灭火,可是火势太大,火无法扑灭。” 徐思文镇定地微笑,“你们继续灭火。” 徐思文心中嘀咕,幸好自己早有算计,怕有人暗中向牢房下手,所以他提前将钱向志关在了只有他和叶寒清知道的地方。 他刚刚才吃了一堑,钱向志差点被人给杀了,所以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 徐思文给叶寒清悄悄耳语了几句。 叶寒清明白,然后他下去了。 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才被扑灭。 这边的狱头听了叶寒清的吩咐,将狱中烧死的犯人,用一具烧焦的尸体当作钱向志。 这时天已经亮了,徐思文几乎一夜没有睡,穿戴整齐,然后上朝。 这天属于农历六月十五,时间已经到了盛夏,天气极其炎热。今日是李明达出宫去琼芳楼表演的日子。 李明达穿着一身男装和莹儿出宫了。 李明达心想,上次自己的表演费用,按照三七分,虞昶给了自己以后,总共有三十五万六千八百七十八两六百文银。 李明达坐着马车,来到了琼芳楼。 虞昶站在琼芳楼迎接她,“你到了,就等你来了。 你要布置的现场,我已经依你所言全部准备妥当。” 李明达出宫后,到了琼芳楼已经是酉时了。 李明达进去后,上了二楼,自己的专用化妆间。 莹儿和其他两个小女孩一同为自己化妆换衣,她换上了一件红色连衣半边长裙,上面露出脖子和双肩处,那半边长裙则露出膝盖以下的位置,另外一边则长达脚底。 李明达化了一个稍显艳丽的妆容,头上用一条红色长布带系紧,右侧戴了一顶红色的丝网小圆帽,轻轻遮住了她的半边脸。 整个人显得神秘,却又美艳,动人心弦。 她手中拿着一根木拐棍,首先走到大舞台中间,其后跟上的是她的四个伴舞团队,她们同样身穿红色半边长裙,手拿木拐棍。 李明达站在最前面,这时音乐起,她们的脚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同时踮起向后滑,就似鬼的步伐一样,动作轻灵敏捷。 然后她们的步伐同时向左右轻轻一滑,加上轻跳,落地用力一踢一踏,手中的拐棍朝前横着拿起,她们前后侧滑,轻跳,转身用力一踢一踏,同样的步伐,同样的敏捷快速。 此舞是李明达将现代的鬼步舞和踢踏舞结合起来排演的舞蹈,她随便取了一个名字,鬼踏舞。 她们跳完以后,左手拿着拐棍,搁在地上,右手叉腰。 下面的人没有见过这种新奇的舞蹈,齐齐拍掌,她们朝下面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了下去。 这时有人大声叫嚣,再来一舞。 有的人甚至站了起来,跑到了舞台上。 一名玄色男子上了舞台,拉住了女主的手,不让她离开,并且口气轻佻张扬,“舒娘子,何某愿为娘子赎身,娘子跟着何某,锦衣玉食,享用不尽,娘子可愿嫁于我。” 李明达面色不悦,声音生硬,“何郎君,放手,本娘子现在很好,不愿嫁给任何人。” 此人也许比较厚脸皮,还是他没有看出对方的不快,他竟然更加大胆的直接拽对方,不顾对方的用力挣扎。 李明达眼神一寒,面色极冷,“放手!否则我不客气了!” 此人听到这话,流里流气地说,“小娘子要如何不客气啊?等会儿何某定让小娘子不客气个够!”他说着就大笑不止,笑意中带着淫笑。 他料定李明达是一个弱女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李明达见他不听,还口出不逊,她怒极反笑,直接狠狠给了他一拳,这一拳将对方给打倒在地,然后她一个反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扳到了身后,她的脚则踩在他的腰上。 口气狂妄,“我最讨厌你这种不自量力的登徒子。” 李明达使劲捏他的手腕,痛得对方嗷嗷大叫。 李明达面色冰冷,望着众人,“我舒蔚在这里说一句,我舒蔚在琼芳楼待着很好,以后谁再敢像他一样,找我晦气,我就打的他再也不敢进琼芳楼。” 李明达命令,“来人,将他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至少要在床上躺上半年,否则你们就可以离开琼芳楼了。” 那些护卫听到命令,通通看着虞昶,虞昶看到刚刚的一幕,同样气急败坏,他冷冰冰地口气,“没听到舒娘子的命令吗?还不给我狠狠地打!” 虞昶心想,我下过令,不准任何人在公主面前提有人要卖她走的话,否则就棍棒打出琼芳楼。 虞昶严声命令,“所有人,记住,这琼芳楼从今日开始,我是老板,舒蔚娘子也是老板,我的命令也就是舒蔚娘子的命令,谁敢不从,犹如此杯。”他轻捻一颗白棋,注入内力,朝楼下的一个桌子上的酒杯扔了过去,一瞬间那个酒杯应声碎裂,四处飞散。 那些护卫见此,心中一抖。 他们将那姓何的抓了,然后带下去狠狠揍了一顿,打到最后鼻青脸肿,四肢俱断,估计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李明达很满意,看了一眼被抬着出去的何某人,她冷笑了笑,“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我看他就是欠揍!” 这话让身旁听到的几个人噗嗤笑了起来,特别是莹儿,笑得很夸张,“妹妹,你这话说的,人怎么可能欠揍呢?”早前公主就说过出宫后,就以姐妹相称,她觉得不妥,可是公主非要如此,她就没办法了。 李明达回到自己的化妆间,然后换回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李明达喊,“虞昶,我先走了。” 李明达离开琼芳楼后,来了大理寺。 她和徐思文对座着,李明达倒了一小碗茶,浅喝了一口,然后平声静气地问,“案件如何?” 徐思文知道她今天出宫是去琼芳楼表演,他本来打算去看看的,可是却有事耽搁了。 这奶娘被杀案刚过了四天,又出现太医署博士被杀案。还有三天,若是查不出凶手,他就得脱掉这身官帽,接受刑处。 他倒不怕丢官,可是他无法给死者鸣冤,这让他自愧对不起死者。 徐思文有点焦躁,“案件没有进展,臣还是想不出凶手是谁?” 李明达知道他担心什么?焦虑什么?她温柔地安慰,“别担心,案件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说,“我们不妨寻着幕后之人的思路想想,此人杀了奶娘,无非是想要让奶娘谋害小一哥哥。 可是奶娘没有听从,就派人杀了她。 现在,我们来思考一下,幕后黑手为何要指使钱向志杀了严琨?钱向志又为何要听幕后黑手的话?他是被逼,还是被诱?” 徐思文一直卡在凶手是谁这个问题上,却忽略了问题的关键,不管凶手是谁?对方杀奶娘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所以这两个案件可以并案调查。 徐思文思虑了一下回答,“公主的意思是严琨就是杀奶娘的凶手,幕后黑手怕这件事败露,所以又让钱向志杀了严琨。” 李明达温婉轻语,“我可没这么说,我说过,我不参与,我只观案情发展,当然偶尔心情好时,给你协助协助,至于是怎么回事?那就看你的了。”李明达心想,有些话点到为止,相信聪明的人一听就明白。 这种案件在各种侦探小说和电视剧盛行的现代,那简直就是小case,况且现代的那些缉凶手段,可是层出不穷,当然恶人的手段也是花招百出。 李明达起身,“徐少卿,告辞!” 徐思文站了起来,“恭送公主!”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转头多说了几句,“徐少卿,你可得好好保护钱向志,可千万不要让凶手再钻了空子,特别要注意这大理寺内部的人。” 徐思文明白公主所说,公主的意思是大理寺有幕后之人的暗线,不然的话,对方不可能第一时间就知道钱向志被他们抓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来杀他,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竟敢胆大包天的在大理寺监牢点火,想要烧死钱向志。 徐思文早就知道他身边有幕后黑手的人,所以提前做了防范,他就等着幕后之人自露马脚。 李明达了解了案情后,就回宫了。 第二十章 求亲 这天早朝,皇帝穿着一身黑色龙袍,戴着冠冕,坐在龙椅上,威风八面的态度,“平身!”面色威严庄重。 皇帝身旁的内侍官上前一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时,长孙无忌走上前来,低头行礼,“陛下,臣有事启禀,薛延陀可汗已在大唐停留半月有余,可汗想求娶本朝晋阳公主,并愿于大唐永世交好!”? 李承乾听到这个话,他站到了最中间?回禀,“陛下,儿臣觉得此事不妥,晋阳妹妹还未成年,况且晋阳妹妹不喜欢薛延陀可汗。” ?李恪同样站到了中间,恭敬地说,“陛下,儿臣认为太子殿下说的对,此事关乎着晋阳妹妹的终身大事,必须细细思量。” 皇帝都还没有说话,他们两个就急忙辩解,因此引来皇帝的好奇,他带着疑惑地面容看着两人,停顿了一分钟。 ? 就在众人以为皇帝会责怪两位皇子的时候,却见皇帝沉声道,“此事不必多言,小兕子还未到成婚之龄,况且朕不想让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不过,众卿可以举荐一下,我的几个适龄女儿,谁比较合适,朕可以考虑考虑!” 徐思文刚刚听到长孙相公(宰相的尊称)的话,他心中竟生出丝丝恐惧,害怕那个令人心动的女人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触及不到的地方。 这个时候的徐思文庆幸,她的年龄是所有公主当中最小的那几个。 陛下现在共有二十一个女儿,而晋阳公主是陛下的第十九女。 这民间的女子,十五岁才及笄,家人才会为其找夫家,可皇宫里不一样,所有的公主几乎都是十三到十四岁,陛下就会开始给公主找驸马。 他都听宫里的人传言,陛下已经开始为晋阳公主准备嫁妆,估计在等个两三年,晋阳公主就要嫁出皇宫了。 接下来他们议论了一个时辰,可是却没有得出结果。 朝堂上的事,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皇宫每个角落。 几个适龄的公主,安康公主、新兴公主、城阳公主、高阳公主,四位坐在了一起。 首先说话的是高阳公主,她带着一脸不服气地表情,“凭什么?那薛延陀看上的是晋阳,却要从我们几人当中选择远嫁。” 安康公主看着城阳公主她眼中带着几分急切,“城阳,你和晋阳是一母同胞,此事还得你去向父皇说道说道!薛延陀可汗看上的可是晋阳,若是让我们几人嫁去,到时我们估计会没有好日子过。” 新兴公主声音柔和清婉,“安康姐姐,此事我们说了无用,父皇自有定夺。” 她们就算商量好了,去找父皇,不嫁去薛延陀国,可是父皇一旦做了决定,她们就算有对策,也拧不过父皇,父皇的旨意大于一切。 城阳公主叹了口气,“父皇还没有下决定,所有我们先不要慌,若是冒然去找父皇,到时父皇一气之下决定了,那我等就追悔莫及了。 至于晋阳,父皇说的很对,她年龄太小了,的确不适合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李明达听到了传言,她却镇定平静,大唐和薛延陀国婚事的事情,最终的结果是彻底告吹。她虽然不了解过程,但是结果她还是知道一点的,那就是明年的这个时候,父皇已经派了大将前去征讨薛延陀国,好像在贞观十八年,还是十九年来着,薛延陀国就被自家的父皇给灭了。 到时两国陷入战乱,父皇又怎会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呢?这古代的婚礼极为繁琐,要行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当把这一整套程序做完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而古代皇室婚姻更加繁琐,不仅要遵循民间的婚礼习俗,还要遵循皇家的婚礼习俗。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要嫁到薛延陀国,到时这整套程序过完,也已经到了明年了,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估计大唐和薛延陀国早已打起来了。 莹儿见自家公主没有丝毫担心,似乎早已洞察一切的目光,让她疑虑,“公主,你怎么就不担心啊!若是薛延陀可汗非要求娶的是公主你,到时公主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公主就不害怕吗?”? 李明达轻挑眉秀眉,“莹儿,慌什么?父皇不都已经在朝堂上说了,不想让我嫁到薛延陀国吗?” 李明达嘴角上挑,“至于那薛延陀可汗吗?他非要娶我,可父皇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吗?他会任由薛延陀可汗为所欲为吗?”?她满目自信,没有丝毫忧心。 莹儿觉得公主说的有理,加上看见公主如此从容不迫,她也就淡然下来了。 ?李明达对莹儿说,“好了,废话少说,我们还是出宫要紧。” 李明达今日没有穿男装,而是穿了一件浅黄色云锦百褶裙,上面绣着金丝鸾鸟,外面套了一件金丝软烟罗拖地长裙,身上披了一条浅绯色披帛,梳着一个小髻,发间插了一支镶珍珠碧玉簪,让人看着明艳却不失灵气。 李明达坐着马车来到了大理寺。 这回没有人拦着她,她直接进去了。 李明达见徐思文不在,她估计他去了秘密关押钱向志的地方。 徐思文实则去了太常寺卿府,询问对方为何要提拔严琨,不过对方含糊其辞,没有说出事实。 这边大理寺的小衙役前来偷偷告诉叶寒清,叶寒清进去后,悄悄和徐思文耳语了几句。 徐思文微微浅笑,“寺卿,徐某的大理寺有贵客来访,徐某先行告辞!”他起身。 太常寺卿同样起身,“徐少卿慢走,管家送客!”他带着官方的浅笑。 徐思文出府后,就骑马回到了大理寺。 这个时候的李明达,大理寺卿正在招呼她,“公主,臣派人做了一些午膳,还请公主用膳。”他笑眯眯地给她们说。 李明达心想,自己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不如就吃点,她这是不是就是仗着身份,被人宴请啊!她想到此处,心中偷笑。 李明达点点头。 崔寺卿挥手,示意外面的下人将食物端进来。 李明达见进来了四个婢女,手中都端着食盒,见她们依次将食物摆上了桌。 李明达皱眉,这也太多了,不能浪费啊!她明白,这崔寺卿不过是想巴结自己,她也不为难她。 李明达拉莹儿坐下,“莹儿,陪我一起吃。” 莹儿摇头,“公主,不妥!” 李明达给了她几个大白眼,“什么妥不妥,本公主说了算,让你坐下吃好吃的,你给我扯别的,你若是不坐,我也不吃了。”某人威胁道。 莹儿一听,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虽然在宫里也和公主用过膳,宫外也用过,但是当时没有这么多人在场啊! 李明达望着崔寺卿,“崔寺卿,你也坐下!” 然后她多说了几句,“别给我扯身份那一套,让你坐就坐。” 李明达说完,崔寺卿只好坐下。 李明达拿着筷子,正准备夹菜,这时听到下人拜礼。 这个时候徐思文回来了,看到他们正在用膳。 徐思文拱手行礼,“臣拜见公主!徐某拜见崔寺卿!” 李明达拉着他坐下,“一起吃!” 徐思文倒没有那么见礼,因为他知道公主没有那么多客套的俗礼。 李明达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慢慢吃了起来,然后她倒了一小碗酒,轻轻浅酌了一口。 李明达吃了好一会儿,见他们不动筷子,将自己嘴里的吃完之后说,“你们吃啊!动筷子啊!” 崔寺卿见公主完全没有丝毫怯意,似乎毫不在意面前有这么多人,可他就不习惯了。 李明达好像明白了什么?看来他们是不习惯这么多人一起用餐,而且身份也参差不齐。 徐思文拿起了筷子,细嚼慢咽,李明达满意的点头。 半个时辰后,用完膳,李明达来到了徐思文的书房。 徐思文倒了一杯茶,“公主,请!”他随后也坐了下来。 徐思文望着她,“公主,今儿早朝议事,薛延陀国可汗想要求娶公主殿下,此事公主怎么看?” 李明达平和带笑,“此事啊!父皇是不会同意的,他若是非逼着父皇赐婚,想要娶我,只会引来父皇的反感。 父皇是当今天子,他的皇威绝不容许任何人侵犯,所以此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父皇会从其他适龄的公主当中,选择一名去和亲。 至于这个亲成不成事,那就另当别论了。”她轻勾嘴角,自信一笑。 徐思文见她信心满满,似乎早已洞悉一切,没有丝毫为自己担心的烦忧。 李明达心想,父皇早已有了要灭掉薛延陀国的心思,他只不过在等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他正大光明对薛延陀国开战的契机。 当然薛延陀国也没有表面那样想跟大唐交好,只不过他还没有那个国力和大唐抗衡。 李明达让莹儿下去了,只留下了侯显礼,还有徐思文的护卫,叶寒清。 莹儿关好了房门。 李明达看着他们,“你们以为薛延陀国是来真心和亲的吗?他们不过是借此来打探大情罢了!至于父皇,他要的就是薛延陀国先找大唐的事儿,到时可以光明正大的向薛延陀国开战,趁机一举拿下薛延陀国。” 众人听着她的话,通通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她怎么如此清楚大唐和薛延陀国之间的关系,而且还说的如此头头是道,根本就不似养在深宫的公主,倒像是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而且话还说得这么直白。 她知道自己说了这话,会让他们震惊,不过她倒是不怕,因为此事他们绝不敢说出去。 李明达继而又说,“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父皇会真心和薛延陀国交好吗?会真的答应让自己的女儿嫁到薛延陀国吗?答案是,肯定不可能。” 所以这次和亲的事,就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徐思文虽然明白陛下的用意,但是却没有公主思虑的这么周全,看来公主不仅仅是聪慧过人,而且还洞察人心。 李明达之所以这么了解,还是因为她知道一些历史上的事件,不然她估计也不会想的如此明白。 侯显礼心想,这件事估计太子殿下也没有公主想的如此清楚明白,侯显礼大概能想到陛下的用意,但是却没有公主想的这么多,公主的意思就是陛下想要趁这次和亲事宜,找薛延陀国的麻烦,到时薛延陀国肯定愤怒,找大唐麻烦,当然薛延陀国趁机先挑起斗争,那就正入陛下的圈套,陛下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派军队去镇压,一举灭掉薛延陀国。 叶寒清同样心惊,看来她小瞧面前的公主了,他以为面前的公主就是一个仗着身份,喜欢惹事的主儿,原来她把什么事都看得清楚,所以她才会如此嚣张,不怕得罪人。 不过也对,她前晚上,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判断出凶手是钱向志,就说明她的机智,她的过人之处。 李明达说,“好了,我们不说别的了,还是聊聊奶娘被杀案情!” 徐思文也说,“嗯,言归正传。” 于是他们商量着如此引蛇出洞,将幕后之人抓住。 第二十一章 两案终结 这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照耀着整个长安城,刺眼的光晕让人忍不住眨眨眼。 徐思文带着叶寒清一同来了关押钱向志的地方?,就在徐思文府的一座小别苑内。 这个别苑很隐秘,因为在外围是看不清的,外围还修了一座别苑,远远看去,只当是一间普通的房子,这是徐府专门做出来,设立的一间独立的小佛堂,以前她的母亲还在世时,通常都会在这间佛堂里念经。 他们一路走来,后面都有人悄悄跟踪他们,他们只当不知道。两人进了徐府,来到了那座小佛堂。 李明达一早起床,就随意穿了一件青缎掐花材质的罗裙,将她一头秀发用一支烧蓝镶金花细挽好,然后她出宫了。 今日是审理奶娘被杀案和严琨跳楼案的日子。 这边的徐思文进去后,问守在门口的看守,“他在做什么?” 其中左边的衙役回复,“回少卿,他一整天都在研究针法。” 徐思文说,“开门!” 两人进去后,不到一刻钟,一群黑衣人秘密潜入此地,为首的黑衣人拿着一把刀,他伸出一只手,示意身边的人左右包抄。 然后他们包围了小苑,徐思文出来了。 他站在院中,声音冷静淡漠,“出来!” 于是那群黑衣人从四处跳下来,为首的黑衣人拔出长刀,朝徐思文直刺过来。 当刀只距离他分毫之时,他身体朝下一弯,瞬间拔出自己的剑,朝对方腿砍过去,对方轻轻踮起一只脚尖,往后退。 其余的黑衣人全部朝房间里涌进去,叶寒清和其他大理寺的人用刀阻拦,与他们厮杀着。 这时的李明达依照约定,去了大理寺,可是门口的守卫说徐思文回了徐府。于是她去了徐府,徐府的下人不认识她,不过自家郎君叮嘱过,若是有两女前来,就让他们进来。 李明达和莹儿进去了,徐府管家上前迎接她们,“两位小娘子,还有这位郎君,二郎(自家少主人的尊称)在西边的小佛堂,请往这边走。”二郎亲自叮咛过自己,若是她们来找他,就好好招待她们。 李明达对管家说,“管家,你招呼好我的小婢女莹儿就好,我自己去找徐少卿。” 李明达左拐右拐,来到了他说的小佛堂,李明达听到里面有动静,好像是刀剑相击的声音。 李明达望了侯显礼一眼,他明白的点头,他开门进去准备帮忙,不过他的任务是保护公主,他一直走在她的前面。 这时暗中的楚棠和荆昀出现,两人呈保护姿势,将她围在保护圈内。 李明达命令,“好了,你快去帮他们!我这儿有楚棠和荆昀。” 侯显礼点头,然后加入了战斗。 徐思文脸色担忧,“公主,你怎么来了?这儿危险,还请公主速速离去!” 李明达知道他们担心自己,若是自己不离开,估计他们会分心。 李明达准备离开这座小苑,可是杀手听到了那句公主,他们立马朝她砍杀过来。 徐思文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气地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干嘛要喊那句公主啊!若不是空不出手,他还真的要给自己一巴掌。 黑衣人听从首领的命令,“给我抓住那个女人!” 徐思文冷厉的眼眸,“除了叶寒清,给我守住钱向志,其余人给我保护公主!” 李明达心想,看来今天不宜出门。 楚棠和荆昀两人将面前想要靠近公主的人全部斩杀于刀下。 李明达站在哪里,想要逃走,可是四处都是敌人,她根本就跑不了。 李明达心底暗忖,靠!这些人专找我这个不会武功的人的麻烦,看来她不应该进徐府,否则也不会招来麻烦。 侯显礼对楚棠和荆昀说,“你们先送公主出去,这样下去公主很危险。” 楚棠和荆昀点头,于是他们开始朝别苑外闯,两人一前一后保护着她。 楚棠此刻清俊的脸上带着冷冽,一刀解决一个人荆昀同样满脸冷酷,一刀砍一个人。 李明达皱眉,因为空气中全是那浓浓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干呕。 李明达第一次见到古代这血腥的场面,让她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和平年代的人,受不了这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 虽然在现代,也有战争,但是她生活的那个国家没有,所以她很庆幸。可是现在看到他们拿着刀或剑杀人,她第一次觉得她以前的生活真是太好了,没有死人,没有战争,这就是最幸福的事。 这个时候,暗中有人放箭,想要将院中的人一网打尽。 每支箭都朝李明达射,楚棠和荆昀不停地阻挡。 这边的萧铖应陛下要求,前来徐府救公主,顺带抓犯人。 萧铖率领右武卫上下包围了徐府,声音清寒寡薄,“所有人听令,救公主!” 于是众人冲了进去,徐府的下人一脸茫然,就被一群官兵押下。 萧铖来到了那座别苑,见到外围有人朝里面射箭,萧铖命令,“给我射杀他们!” 萧铖骑在马上,飞身跃起,轻点脚尖,飞进了院内。 这时他正好看到有一支箭朝公主身前射过去,他用手中的刀给挡开了,可是正在此时,有人大喊一声,“公主!后面!”侯显礼惊呼,他边杀面前的敌人,边看着这边,却不能到那边去救她。 李明达听到声音,转身朝后看过去,那支箭眼看就要射到她的心脏,忽然之间,她被人奋力抱起,那支箭就刺穿了对方的臂膀。 李明达目露讶异,她望着面前的萧铖,“你……” 萧铖缓缓落地,这时他的手下拿了他的刀递给了他。 黑衣人眼见不敌,他吹了口哨,示意撤退。 活下来的几个黑衣人准备逃跑,徐思文冷漠的下令,“一个都不许放过,给我杀了他们!”他眼见对方要跑,让自己的人开始射箭杀了他们。 刚刚他们是腾不出手,不然他们早用箭射了。 剩下的三个黑衣人,其中两个被射杀,还有一个,也就是那个首领被箭射到了后背,一箭穿腹,他强忍着剧痛,用轻功逃跑了。 萧铖命令,“所有人听令,关闭城门,全城通缉凶犯!” 李明达担心地说,“萧铖将军,你坐我的马车,回宫治伤!” 她说着就立马要走,忽然她停下了脚步,“还是先留在徐府,我去派人请太医过来!” 萧铖见她满是心急忧虑的面色,他拦住了她,“公主,别急,臣无碍。”他说着就将刺到臂膀的那支箭拔了出来,扯了自己衣边角将伤口包好,防止流血过多。 李明达有点手足无措,她第一次被人用生命来保护,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思文派人去请郎中,然后他对李明达说,“公主,不要着急,臣已经派人去请郎中,相信不久就到了。 此事不宜惊动太医,否则会惊动陛下,到时萧将军本是救人,就会变成护住不利了。” 李明达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了然地点头。 过了一刻钟,郎中被人请来了,李明达站在身边,面上全是担忧,“常郎中,萧将军没事!” 徐思文和侯显礼第一次看到公主这么慌张不安,他们一直以为公主都是那种没心没肺,原来公主并不是表面那样没心没肺。 他们见公主对萧铖如此关心紧张,他们心中有点不是滋味,有些难过,还有就是让公主陷入危险的愧疚。 常郎中回答,“回公主,常某已经为萧将军止血,萧将军已经无碍,以后只需好好休养就好。不过最近这几天,萧将军尽量不要用右臂,不然扯动了伤口就不好了。”他细心嘱咐。 这边的徐思文派叶寒清押解钱向志去大理寺,他随后也骑马回到了大理寺。 徐思文穿好官服,坐在大堂上,自己的身旁站着叶寒清,这前面有几层石梯,下方是犯人站的地方,两边各有大理寺役兵站着。 徐思文使劲一敲惊堂木,大声宣布,“带人犯!” 于是钱向志被压了上来,徐思文眼含幽冷,“钱向志,徐某问你,你为何要杀严琨?受何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 钱向志跪在地上,“徐少卿,钱某杀严琨,不过是为了钱财,给我女儿治病。 徐少卿,钱某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苟活,但是钱某的女儿是无辜的,还请少卿派人救救我的女儿!” 徐思文动容道,“钱向志,你放心,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女儿被关在哪里?我立刻派人去救,决不食言!” 钱向志说,“徐少卿,钱某的女儿就关在太常寺卿府。 是太常寺卿派人抓了我的女儿,威胁钱某杀了严琨,如若不然,就杀掉钱某的女儿,钱某死不足惜,可我的女儿真的是无辜的啊!无辜的啊!”他跪下声音嘶哑,沉痛地念叨。 徐思文下令,“叶寒清,拿着我的手谕,去救人,务必要救出他的女儿。” 叶寒清接过了那块铜色令牌,令牌上面镌刻着三个大字,大理寺。 然后他离开了大堂。 这边的太常寺卿府门口,叶寒清不顾府中人的阻拦,硬闯了进去。 太常寺卿见此气急败坏,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太常寺卿命令 “给我,咳,拦住他们!拦,咳,住!” 叶寒清从太常寺卿府的柴房里找到了钱向志的女儿。 太常寺卿气狠狠地下令,“来人,用箭,给我射死他们!” 叶寒清抱着小女孩,一边躲避箭雨,一边抵挡敌人,还有护住怀中的小女孩。 这时暗中一伙人潜进了太常寺卿府,直接下令,“一个不留!” 然后只见整个府邸,成百上千只箭矢朝里面射,直到将整个府邸射成刺猬,方才罢手。 他们射完之后,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时叶寒清躲在柴房的柴堆里,怀中抱着小女孩,当他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然后出去了。 当他打开门,看到两扇门上全是箭矢,整个院子里也是羽箭。 这地上躺的全是尸体,每个尸体上都插满了箭。 叶寒清看着这一幕,他心惊肉跳,幸好他提前关好了房门,躲进了柴堆里,不然非得被万箭穿身不可。 叶寒清第一次感觉到了心惧,这个背后之人太狠毒了,太常寺卿府上上下下七十多口人无一生还,真够心狠手辣。 叶寒清不敢多留 立马带着小女孩回到了大理寺。 徐思文问,“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其他人呢?” 叶寒清将小女孩放下,钱向志立即跑过去抱住了她,“小婷,你终于回来了,让阿爹看看!”他左右看了看才放心不少。 叶寒清跪下回禀,“回徐少卿,我去了之后,闯进了太常寺卿府,过了不久,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潜进府,朝府中射箭,射了半个时辰,将整个府邸的人全部射杀,包括我们的人,若不是我抱着小婷躲在柴房的柴堆里,估计我也必死无疑。” 徐思文听到此话,惊吓,这个幕后黑手手段也太过毒辣了!竟然不顾一切,直接杀了全府的人,这是灭门啊! 徐思文心想,看来幕后之人怕太常寺卿说出他的身份,所以派人灭了他满门。 徐思文让叶寒清起来。 徐思文下令,“奶娘被杀案,凶手正是严琨,严琨被杀案,凶手正是钱向志,两案并查,现在判决如下,钱向志犯杀人罪,从今日起,判处死刑,三日后行刑!” “太常寺卿,犯故意教唆罪,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并没收全部家产,充入国库!”他平静宣布。 他继而又说,“太常寺卿现已死,随没收全部家产即可!” 徐思文派人去了太常寺卿府,将府中的尸体抬出来,好好安葬了他们。 第二十二章 下旨赐婚 这灭门惨案惊动了皇帝,皇帝下令,让刑部和大理寺协作,一同侦查此案。 不过此案比较难以调查,皇帝没有限制时间。 李明达知道那件事后,她心中升起惊恐,这个幕后黑手也太狠了,杀了那么多人,他也不怕晚上那些人来找他索命。 这天早朝,众臣拿不定主意,长孙无忌还是那个主张,让晋阳公主嫁过去。他有一半私心,不过还有一半是为了大唐,毕竟对方点名要求亲的对象是晋阳公主。 房玄龄则主张让安康公主嫁过去,房玄龄当然不会提让高阳公主嫁过去,之前陛下提过让高阳公主嫁给自己的二郎,只是皇上还没有赐婚罢了。 ? 还有杜如晦则主张让温柔娴静的新兴公主嫁到薛延陀国。 朝堂上各执一词,皇帝不甚其扰?。 皇帝大手一挥,冷声警告,“全都闭嘴!”? ?皇帝威严无比,语气沉静如海,“此事先搁置!” 然后他起身离开大殿。 ?过了几天后,皇帝直接在朝堂宣布,“朕决定给新兴公主和薛延陀国可汗赐婚,明年初春,送新兴公主远嫁!” 他身旁的内侍打开圣旨,大声宣读: 门下?,天下之本,吾女新兴,芳龄十五,温婉贤淑,德才兼备,姿容芳华,敕令来春之日,嫁往薛延陀国为汗妃! 朝堂大臣开始议论,自从上次晋阳公主害了自己的女儿,长孙无忌就想找个理由,让她嫁到别的地方去,算是给自己女儿报仇,况且太子对她那个妹妹太好了,现在太子都不怎么听他这个舅舅的话了,倒是比较听她那个妹妹的话。 可是陛下旨意以下,他就算想要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新兴公主听到旨意后,她直接哭了,父皇不顾她的意愿,?就给自己赐了婚,还是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新兴公主面色伤心,旁边的宫婢哀求道,“公主,不要伤心,不要哭,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公主不如去找找晋阳公主,也许晋阳公主会有办法。”? 新兴公主想,她一直不受父皇待见,?父皇每年从头至尾,看过自己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都只能在宴会上看到他,她有时想念父亲,却见不到他。 新兴公主很羡慕晋阳,每次有她在,父皇都会很开心,特别是她大病一场以后,她变成了所有人的开心果,所以人都非常疼爱她,她的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嘴里心里说的都是她,可是她却做不到,所以她羡慕她,也嫉妒她。 新兴公主依她的贴身宫婢所言,来了紫云殿。 新兴公主进去后,倒也没有人阻拦,这时紫云殿宫人进去回禀,过了一会儿,一位小宫婢引她去了后院。 当她一路走来,路的两边全是栽种的花草树丛,期间还有几只蝴蝶在花间嬉戏。 这时,在前方的那座凉亭,四周同样栽种着各色花类。 凉亭的左边有两棵老松树,上面爬着手腕粗的藤条,她派人制作了吊床,吊床上缠满了花藤,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 凉亭的右边有一棵茂盛葱郁的老槐树,她在上面做了一个秋千,秋千的藤条上同样缠满了花朵。 这座别具一格的殿宇让新兴公主耳目一新,她觉得这座后花园温馨美丽,却又不显俗气。 新兴公主好奇的问,“这些院里的花是何人所种,还有那几个东西。” 宫婢倾羡加赞美的目光,“回公主,这些都是自家公主种的,还有那个吊床和秋千也是公主亲自做的。” 这时正在自家后花园钓鱼的某人大声嚷嚷,“莹儿,快,快,拉线,拉线。” 当鱼钩拉起来后,见到鱼钩上面什么也没有,她失望地说,“莹儿,都怪你,鱼跑了!让你快拉线,你怎么就那么慢呢?”她一脸不争气的表情痛惜道。 莹儿嘟嘴抗议,“公主,这不能怪我啊!鱼儿都没有诱饵,又怎么会上钩呢?所以要怪就怪公主自己,谁叫公主说,要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李明达准备去逮莹儿,莹儿却看见了新兴公主,“参见公主!” 李明达也看到了对方,她面露疑色,想起今日宫中传言,她明白了她的来意。于是她们来了前院,也就是紫云阁。 李明达让其他人都出去了,新兴公主也让自己的宫婢出去了。 李明达点明她的来意,“小新姐姐是不是来我父皇赐婚一事的。” 新兴公主点头,“晋阳,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做什么?才能让父皇放弃。”她脸色有点苍白,眼中满是忧心忡忡。 李明达嫣然一笑,“小新姐姐,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你是不会嫁到薛延陀国的。” 新兴见她如此自信,她将信将疑,“晋阳,你如何断定我不会嫁到薛延陀国。” 李明达轻翘嘴角,那双水汽蒙蒙地目光略显深沉,“小新姐姐,接下来我的话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包括你的贴身宫婢都不能说。” 李明达怕隔墙有耳,随靠近她的耳边,悄悄咪咪地说了几句。 新兴越听越惊,双眼慢慢越睁越大,似乎听到的消息让她过于惊悍。 李明达说完以后,新兴不可思议地问,“当真?” 刚刚晋阳的话太令人惊悚了,她说父皇不过是想趁这次赐婚,让薛延陀国自露马脚,到时好趁机一举灭掉薛延陀国。 她不傻,此话的确不适合别人知道,相反她在这宫里生活了十几年,也懂得一些朝局方面的斗争,只是还没有晋阳看得如此通透罢了!她听完晋阳的话,现在冷静下来想了想,确有可能,薛延陀国近几年时常不安分,总是挑衅大唐,父皇估计早已有了打算,只是苦于没有良机,而这次就是一个良机。 新兴公主想明白了后,脸上又变回了文静温婉地微笑,“晋阳,今日多谢你的提点,听你说话,让我很舒服,谢谢!” 李明达摇头,“小新姐姐,你不用那么客气,你是我的姐姐,我自然向着你,不过小新姐姐千万要记得,此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新兴明白,难怪她听到薛延陀国可汗求亲,她却没有丝毫波动的情绪,原来她早已把一切看得清楚明了。 她还真喜欢小新二字,让她想起了童年看到的动漫,蜡笔小新。 新兴倒不在意她喊自己什么?因为她听说晋阳最喜欢给别人娶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比如太子哥哥,她喜欢叫小一,其他的哥哥都按顺序加上小字,轮到她自己也就不意外了。 新兴站起来,“晋阳,姐姐先走了!下次妹妹若是需要姐姐帮忙,姐姐定不遗余力。” 李明达笑说,“那就提前多谢姐姐了!”她没有拒绝,毕竟以后的事谁说的准,也许以后还真要她帮忙呢? 大明宫中轴绕北部的位置,有一座太液池,此地供人荡舟游玩,太液池上修了许多的凉亭、殿宇、回廊,此地是皇家到了夏季的避暑圣地。 皇帝批完了奏折,望着身旁的内侍官,“元禅,几时了?” 他嗓音稍显沙哑,“回大家,已到酉时了。” 皇帝放下了毛笔,“让人传膳!用完膳以后,去太液池赏赏月,游游湖。” 于是他让人把吃的拿了进来,吃了晚饭。 皇帝吩咐,“让人去把小兕子,太子叫上。” 于是元禅派人去请他们了。 这边的紫云殿,李明达正和李恪嬉戏打闹,“三哥哥,抓不到我,抓不到我!”此时的李恪被一条黑布蒙着双眼。 李恪口里气恼地嘟囔,“丫头,你怎的这么滑溜,眼看就要抓到了,又被你逃了。”虽然其中有自己放水的成分。 李恪伸着双手,四处抓人,口里笑道,“三哥哥抓你来了!” 正在这时,莹儿回禀,“公主,王爷,陛下身边的内侍来了。” 李恪听到这些话,拿下了黑布,不在打闹李明达也恢复了平静,带着浅笑安然。 李明达朝自己的哥哥吐了吐舌头,李恪宠溺温情一笑,心里低语,这丫头!一派无奈的叹息。 内侍进来传话,然后行礼告退。 李明达望着他,“三哥哥,你也去!”她央求道。 李明犹豫了一下,毕竟父皇没有叫他,他点点头。 李明达见他同意,她脸上全是明亮的笑容。 于是俩个人一同来到了太液池。 第二十三章 泛舟太液池 皇帝见吴王也来了,他猜测应该是待在小兕子殿里,所以和她一起来了。 皇帝坐在这艘画舫上,看着太液池的水面,此时以月上眉梢,整个池面被月光照的波光粼粼。 今日除了太子、吴王、李明达,还有其他几个公主和住在宫里的皇子,当然几个受宠的嫔妃肯定也在。 皇帝看着月亮提议?,“大家既是来赏月的,不妨用明月做首诗看看,谁做的好,朕有赏!” 李明达皱眉,心想,作诗,她还作死呢?本姑娘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那会做什么破诗啊!她总不可能学哪些小说和电视剧里面一样,抄别人的! 李明达看着自家父皇,“父皇,儿臣先声明,儿臣不会作诗,至于你们,自己看着办!” 皇帝带着淡笑,“你这丫头,都还没有作,你就弃权,怎么?怕输啊!” 李明达听到这话,她立马争辩道,“父皇,这不是怕不怕输的问题,而是我根本就不会作的问题。” 太子轻笑,“妹妹,我以为你什么都会呢?”语气带着揶揄。 李明达凌了他一眼,“小一哥哥,你又笑话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什么都会。” 皇帝说,“好了,作诗!” 皇帝看着李恪,“恪儿,你先来!” 李恪站起身,看着月亮和水上的粼粼波光,他轻吟,太液池畔月,疏影波上摇。万千星辰海,唯有明月寄。他说到后面两句时,竟偷偷看着晋阳。 幸好其他人只是关注他的诗,没有看他在盯什么人,不过有一个人发现了端倪,那就是李承乾,听到后面两句诗之后,他看向了自己的明儿妹妹,发现有人一直盯着她,他朝那个方向看去,看到自己的三弟盯着明儿,念最后那两句诗! 李明达见他看着自己,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容中带着丝丝俏皮。 李恪看着这样的明儿妹妹,他不由地多看了几眼,他又怕别人发现异样,就转头看向皇帝。 皇帝鼓起了掌,欣悦道,“嗯!不错,特别是最后两句,用星辰和明月做比较,只有明月可以寄托自己的思念。” 皇帝心想,这句诗可以拿来做情诗了,看来他的恪儿心中有某个思念的人了。 李明达听着这首诗,她举手竖起大拇指,“三哥哥,厉害!吟得太好了!” 虽然她不会作,但是听这首诗,好像是给谁表白的!只是不知道他的三哥哥喜欢谁?竟如此浪漫的用情诗来表白。 这时的安康公主听着这首诗,想起了自己和所爱的人,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却相爱了,也唯有这明月来寄托自己的相思了。 李承乾站了起来,“父皇,儿臣也有一首。” 李承乾望着远山和映照的月光,他吟诵道,凭眺远山影,影入池中镜。皎月独踟蹰,相思无人诉。心似千丝网,谁解其中意!问天何时了?此情无绝期。 这首五字八言诗引来众人热烈掌声,皇帝鼓着掌,心情愉悦,“乾儿,好诗!” 皇帝心里在想,他这个儿子诵的这首诗,可也是一首情诗,他的长子和三子这是怎么了?难道都有了思念之人。 李明达同样举起大拇指,“小一哥哥,你太厉害了!” 李明达心想,这又是一首情诗,而且这首情思比刚刚三哥哥作的那首情诗更显深沉和心中的柔结百肠。 安康公主听完这首诗之后,眼眶直接湿润了,她完全明白那种无人理解的相思之苦,那种想爱不敢爱,想念不敢念的矛盾,就似自己一样。 李承乾坐了下来,刚刚他吟诗时,唱到后面四句时,他也望了晋阳几眼,却又不敢太过显眼。 皇帝望着众人,声音浑厚,隐含霸气,“乾儿,恪儿的诗都不错,不过稍显儿女情长。” 接下来他们边游湖边坐在船的舢板上赏月,李明达百无聊赖,闲的快要睡着了。 虽然这船上有舞姬跳舞,可是她还是犯困,主要是无事可做,让她坐着坐着就想睡觉。 李明达用手撑着下巴,眼皮在打架,双脚不像他们一样盘着,而是将脚放到了桌子下,那样盘腿而座,脚实在受不了,她可不干。 她的手没有撑好,头往下一点一点的,忽然间听到一声嘭的响动,某人的下巴直接撞到了长矮桌上。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齐齐瞟向这边,见她痛得不停地哼唧。 莹儿满是担心,“公主,痛吗?公主,要不要请太医!” 李明达见她问自己痛不痛,这不废话,“莹儿,你问得不是废话吗?要是不痛,你撞一下试试!”某女幽怨的目光,满是气恼。 李承乾和李恪忧心地齐声问,“妹妹,你感觉怎样?” “妹妹,若是痛就请太医。” 皇帝见此,大笑不止,“哈哈……” 他笑完之后,稍显镇定道,“丫头,你坐着也能撞到桌子,父皇算是服你了!” 李明达嬉笑了一下,不满道,“父皇,你就尽管嘲笑!当心牙齿笑掉了!” 李承乾稍显不悦,严声道,“妹妹,不得无礼!” 皇帝不甚在意,他倒是挺喜欢这丫头的率性而为的,这样的小兕子,率真无邪,活泼灵动,让他心中对她从小失去母亲的愧疚都少了一点,但愿她永远都这么开开心心。 皇帝挥手,“没事。” 皇帝继而还说,“丫头,怎么?生父皇气了?” 李明达嘟嘴,“儿臣怎敢生父皇的气?”语气气呼呼的。 皇帝笑着说,“丫头,还说没生气,你这口气明显在埋怨父皇笑你。” “给父皇说说,要怎样才消气啊!”他慈爱地问。 李明达双目上挑,想了想,“父皇,把小安姐姐明日借给我好不好?我要让小安姐姐明日陪我出宫玩!” 她刚刚看她眼中全是泪光,看来她是被两位哥哥的诗给触动了心弦。 安康公主听她提到自己,她满是疑虑。 李明达见她看自己,她朝她可爱地眨了眨眼,嘟着嘴,就像再说,小安姐姐,陪我去玩吗? 安康本想拒绝,可是看她这个娇俏可人的样子,她还真不忍心拒绝,只好默默不语。 皇帝见安康没有反对,也就点头算是答应她了。 李明达站起来建议,“父皇,这样坐着太无聊了,不如女儿给父皇献舞一曲,如何?” 皇帝当然不会反对,“好啊!自从上次一舞过后,父皇好久都没有见过丫头的舞蹈了。” 李明达走到了舢板的中间,今日她穿着一身月白色宽袖百褶裙,身上披着披帛,梳着一个朝天髻,发髻两侧插着金海棠珠花步摇,上面长长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生姿。 李明达左袖轻遮面,右手翘起兰花指,轻轻拿着左袖。左脚稍弯在前,右脚稍曲在后。 长袖翩然起舞,她边往后退,边摇动身上长长的披帛,披帛随之飘转,她开始随着张开双手旋转。 她身上的那件月白色百褶裙,随着那轮明月的映射,就像镀上了一层华光,潋滟流光,逸彩飞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身轻如燕,体软如絮 双臂柔弱无骨,步步生莲,轻盈时如花间的彩蝶,行动处似潺潺的流水。 此时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处处令人沉醉心动,处处透露妩媚妖娆。 舞蹈快要结束时,她不停地旋转,越转越快,转了将近二十圈时,她忽然身子偏倒,侧躺在舢板上,手撑着头,结束舞蹈。 皇帝满是惊喜万分,不停地鼓掌,好,好! 鼓掌声缓缓响起。 安康公主都不得不承认,她的舞姿的确好极,恐怕这宫中鲜有比肩之人。 李明达起身后,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小玉碗茶,喝了一小碗。 李恪心想,妹妹的舞姿就像天仙下凡,出尘清绝,飘逸脱俗。 李承乾望着李明达,赞叹不已,“妹妹,你的舞姿真像曹植赋中所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好极,妙极!” 皇帝也赞赏道,“小兕子,你的舞跳的太好了,父皇看得太开心了!” 李明达巧笑倩兮,“你们就别夸我了,我只是太困了,让自己活动活动,不然我又得睡着了。” 戌时以后,皇帝下令,结束游玩。 皇帝回到两仪殿重新处理政务,其他人各自回自己的寝殿。 第二十四章 偶遇 第二天,李明达和安康两人换上了男装出宫了。 安康公主以前也出过宫的,不然她不会认识慕一宽,更不会认识独孤谋。 她爱慕一宽,可是他们之间隔着上一辈的恩怨,父皇不同意他们之间的感情,逼着慕一宽娶了别人。 父皇想要我嫁给独孤谋,可是我不愿意嫁,父皇还是很疼自己的,自己不愿意,所以就从昨年拖到了现在,不过也拖不了多久了,父皇已经给我和高阳公主两人赐了婚,在今年年底前完婚,还有城阳,也赐了婚,杜家的二郎君,杜荷,她成婚的日期只是要比她早,就在下个月。 两人坐在马车上,大多数都是李明达在说话,安康只是细细听着。 李明达欢欣鼓舞,“小安姐姐,你看,那是玉翠轩,那里面的玉和翡翠极好,虽然跟宫里还差一点,但是在民间已经算得上是上等品了。” 然后她又看到另外一家店铺开心的介绍,“小安姐姐,你快看,那是珍馐阁,里面的食物很好吃的,跟皇宫的御厨有得一比。” 安康公主见她如此活泼开朗,如此笑容灿烂,她也不由地被感染,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些地方她以前也逛过,不过现在倒没有她那么欣喜若狂了。 李明达见她面色静默,平常如水,“小安姐姐,既然出来玩,你就开心一点吗?别愁眉紧锁。”说着她伸手去拨她紧皱的眉头。 李明达笑望着她,“小安姐姐,你是不是在烦恼要嫁给独孤谋的事?” 安康公主默不作声。 李明达看着她,“小安姐姐,你是不是担心嫁给独孤谋会不幸福。小安姐姐,你信不信我?” 安康公主没有搭话,她的确担心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她会不幸福,可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还没有放下对慕一宽的感情,这样嫁给别的男人,对那个男人来说不公平,也对自己是一种痛苦。 安康看着她目光如炬,目光中没有掺杂任何阴暗,清澈的水眸似乎给自己一股无形的力量,她不知为何?对她竟生出了几丝信任。 她点头。 李明达语气恳切真诚,“小安姐姐,你嫁给独孤谋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安康见她语气如此笃定,她不由地将信将疑,“晋阳为何如此笃信?” 李明达见她疑色的面容,她微笑着,“小安姐姐,你看不出来吗?独孤将军很爱很爱你!” 安康皱眉表示怀疑,“是吗?” 安康想到他每次见到自己的态度,恭敬有加,绝不逾距半点,那像是爱自己的吗? 李明达知道一点历史,从历史上可知,她和独孤谋还是很幸福的,只是过程有点曲折罢了! 她见她不信,她坚信的眼眸,“小安姐姐,明儿绝不说假话。 每次独孤将军见到小安姐姐,他的眼睛就停留在了小安姐姐的身上,眼中饱含深情,那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若是假的,装个一年半载还行,可是要装上整整三年时间,那得需要多大的心力,况且若她对姐姐是假的,那他干嘛到现在都还不成亲,还是孑然一身,以他的身份,以他的长相,在这随处可见豪门贵女的长安城,他为何没有娶那些女人。 安康见她说感情说得侃侃而谈,她笑嗔道,“你这丫头,才多大,这是从那学来的?” 李明达认真地口气,“我亲眼所见。” “小安姐姐,你想想,这可是长安城,世族贵女到处都是,以他的身份,还有他的长相,要娶妻生子,不难!可他为何迟迟不肯娶妻生子,还不是因为他心里只有你。” 现在的小安姐姐已经十七岁了,在这古代,早就已经嫁人了,可她还没有,那是因为父皇不愿意逼她,所以由着她,父皇想让她自己想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 父皇用了三年时间,让她慢慢走出了慕一宽的阴影,虽然还是有一些伤痛存在,但是随着时间已经减少了,所以父皇才会在上个月赐婚,让她嫁给独孤谋。 李明达又说,“上次我在御花园,见到独孤将军和小安姐姐,虽然独孤将军表现的极为礼貌,但是他的眼神却全程看着小安姐姐。” 正在此刻,外面的楚棠和荆昀大声“吁”了一下,前方不远的距离,地上有一个小孩,正嚎啕大哭,忽然一位穿着铜色铠甲的男子,飞身抱起小孩远离了马车。 的亏楚棠拉马缰绳拉的快,不然还真的撞上去,伤着那个孩子。 里面坐着的安康和晋阳两人被这突然的急刹车,一起撞到了头,还有肩膀。 李明达忍着剧痛,看着她,“小安姐姐,你没事!” 楚棠深含歉意,“公主,臣等失职,还请公主降罪!” 李明达揭开了车帘,摆手,“无碍,此事不怪你们。” 她抬头竟然看到自己才说起的某人,她兴奋地拉着安康,“小安姐姐,小安姐姐,是他,是独孤将军!” 独孤谋正蹲在孩子面前,轻轻给孩子擦眼泪,还温柔体贴地安慰,“小儿,别哭,你看,这个好玩的送给你,所以别哭了,乖!”他轻轻哄着。 这时对方的母亲出来了,立马抱起了他的孩子,不停地给他道谢,“谢谢!谢谢!” 这个时候李明达下了马车,走到妇人面前,严词恳切,“这位阿娘,刚刚对不起,是我的马车差点撞到了你的孩子,对不起!”她说完还朝她鞠躬道歉。 李明达从旁边的摊位上拿了一跟麦芽糖,身后的楚棠把钱给了老板。 李明达将麦芽糖给了小孩,“这个姐姐送给你,吃点甜的,小朋友就不要哭了哟!” 妇人又连着道谢,“多谢小娘子!” 妇人见自己的孩子果真没有哭了,她心中对面前如此心善的女子更加感激,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窜到了路中间,对方不仅没有责怪,还哄得自己的孩子不哭了。 这时的安康公主也下了马车,轻声细语说了几句,“刚刚抱歉,冲撞了孩子。?” 妇人摇头表示无碍,然后行礼告辞了。妇人猜测她们身份极为高贵,虽然她不知道她们是谁,但是她们的谈吐、行为举止,还有衣着光鲜亮丽,那绝对是非富即贵。 独孤谋见那位妇人走了,他才弯身行礼,不过没有说话,毕竟这是在外面。 独孤谋一言不发,眼睛却时不时的望着安康公主,但又不敢太明目张胆,李明达偷窃一笑,给安康公主眨眨眼,就像再说,小安姐姐,我说的对! 安康公主见她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心底轻嗔,这死丫头,竟看我笑话了。 李明达准备给他们留个空间,走到安康身边悄悄耳语,小安姐姐,看你的了! 安康见她满是挪揶笑容,她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也不知是随谁?她的母亲长孙皇贤德端庄,可怎的她却完全不符啊!也不对,没生病之前,还是有几分像的,可现在完全不像。 安康嗔怒,忍不住学她的动作白了她一眼。 李明达独自上了马车,等着她。 安康就问了独孤谋一句,“独孤将军这是打哪儿回来?” 独孤谋谦恭有礼,“回公主,臣刚从军营回来,正准备回府换衣。”而他多说了一句。 安康一张柔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哦!既如此,那就不打扰将军了,以后有机会再聊!”安康觉得刚刚晋阳的话说的很对,所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安康说的最后一句话,让独孤谋懵了一下。 李明达见独孤谋傻愣愣的站着不说话,满是恨铁不成钢,气得她在马车上忍不住大叫,“独孤谋,你个傻逼,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说个时间,约小安姐姐?”气得她都口不择言了。 独孤谋被某人的大嗓音给彻底惊醒了过来,他行礼询问,“公主明日未时可有时间?”他心底紧张,问出这句话以后,他手心都出汗了,生怕对方拒绝自己。 安康公没有说话,她只是转身,点了点头。 独孤谋见此,欣喜万分,心中甜的比那吃了蜜糖还要甜,比他上战场打了胜仗还不知欢喜了多少倍。 安康公主上了马车,然后离开了大街。?? 马车上的李明达笑说,“小安姐姐,这是被我说动了,准备给他一个机会呀!”安康见她满脸都是好玩的笑容。 某人见她明知故问,打趣自己,“你这丫头,怎的生了一场病之后,变得这么孩子气,可是有时说的话却又令人动容,真不知道那面才是真的你?也不知道以后谁会有那个福气娶你做妻?” 李明达见她说着就说到了自己身上,“小安姐姐,这说的是你呢?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她浅浅笑了笑。 安康公主趁机打趣了她几句,“怎么?害羞了!” 李明达嘟嘴道,“切,我才不害羞呢?若是以后我喜欢对方,我一定大胆示爱,告诉他,我爱他!” 安康见她如此大胆的话,轻嗔道,“不知羞,你个小丫头,那话能随便说嘛!”安康白了她一眼,这小丫头还真是口无遮拦。 安康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心底觉得奇怪,不知为何?和她这么近还是第一次,她才和她相处不到一个时辰,她竟然就能这样和她嬉笑打闹,似乎没有那么多的防备。 李明达带安康来了平康坊,进了琼芳楼。 安康本不愿进去,可她硬拉自己,她只好跟着她进来了。 安康边走边低声咕哝,“明儿,我看你好像是这儿的常客,你不会每次出来都来了这儿!”某人点头,安康一惊。 她本不想责备她,可是她堂堂一公主,怎能总来这种烟花柳巷,“明儿,姐姐还是劝你一句,少来这种地方,知不知道?” 李明达心想,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不仅总来这儿,还每月初一十五给琼芳楼跳舞赚钱,不知道小安姐姐是何表情?某人见她这个样子,本来打算告诉她自己在这儿赚了好多钱的事她也就暂时不提了,否则小安姐姐会被自己气死。况且让她现在知道了,指不定烦死自己,估计会没完没了地说自己。 虞昶见李明达来了,身旁还有安康公主,他来到两人面前,“拜见两位公主!” 安康心中惊讶,这不是工部侍郎吗?怎么?看他这情况,难道他是这个大楼的掌柜! 虞昶揶揄带笑,“怎么今日有空来此啊!” 李明达看着他也逗弄地笑说,“你呢?还不是一样?我每次来这儿,都会看到你,你说说你一个工部侍郎,怎么能这么闲啊!” 虞昶听她的话,是在嘲笑自己,他争论道,“我可是正二八经的做完了手头的政务,才到琼芳楼来的。” 李明达睁着眼睛,完全不信道,“我信,我信你才有鬼!” 虞昶无奈了,自己说实话她倒是不信了,“算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跟你争辩!” 李明达嗤之以鼻,“切—!我看你不是不跟我争辩,而且争不过我!就你这爱钱的奸诈相,去骗鬼!” 试问你若是被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诓骗,你还会信他吗? 前几次,这家伙说话不算话,奸诈小人一个,还想骗自己,说他琼芳楼没有那么多钱,就暂时不给自己那次表演的费用了,气得自己当时砸了他最爱的古董花瓶,还有他房间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那时把他怄得快要吐血,气得头晕脑胀,却又拿我没办法,因为我是她琼芳楼最赚钱的第一把手,再加上我的身份,他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我却仍不满意,大声威胁他,“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把我的表演费用给我,我烧了你这琼芳楼,闹到你的虞府,我看到时是你不想要脸,还是我不想要脸?”吓得他赶紧把属于我的那份表演费全给了我,而且还顺带多给了几千两。 虞昶本想趁机轻轻教训她一下,不要太张扬,可是这丫头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害得自己损失了上百万两银钱。他本以为以她的身份,定不会和自己细细计较,可是她不仅计较了,还狠狠地整治了自己一番,当时气得自己恨不得宰人! 虞昶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上次惹到她,自己没有讨到半点便宜,从那以后,自己算是怕她了,再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虞昶心想,这死丫头狠起来,决定让人吃不消,那是让你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安康公主看着面前的虞昶,她怎么有种错觉,这虞昶似乎很怕明儿,生怕得罪她,让她不痛快。 安康挨近她的耳朵,“怎么回事?他怎么好像很怕你?” 李明达神秘一笑,“那是因为我差点烧了他这琼芳楼!” 安康公主听到此话,算是明白了,听坊间传言,虞家嫡长子不爱官场名利,不爱美酒佳人,却爱钱如命,这长安城好多家店铺都属于他的。明儿差点烧了他的琼芳楼,难怪他会这么畏惧她。 安康这时才知道,这丫头还是一个泼辣的主,能让这嗜钱如命的虞家嫡子畏惧,恐怕这世上也是极少了! 虞昶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心底骂道,这死丫头,最近总骂自己是奸诈小人,爱钱鬼,大猪蹄子! 他开始的时候还不懂大猪蹄子是何意,他问了她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她口中所谓的大骗子。 第二十五章 落水 转眼之间,自己已到大堂两个月有余,今日是小九哥哥出宫建府的日子。 小九哥哥邀请了其他几位哥哥一同参加她的新宅酒宴。 至于此刻的我吗?正在宫里烦恼该穿哪件衣服去才合适呢? 这在现代就是迁家喜宴,得穿的比较喜庆却又不失气质。 某女在此之前,就已经让宫人将她的衣裙全部用简易衣架给整整齐齐挂起,不准叠放到柜子里,并且她让人将内阁改造了一下,装成了一个衣物间,里面专门放置自己的衣服、鞋袜、金玉首饰等。 此时的她正在衣物间内,望着那一件件衣裙,拿不定主意。 莹儿见自家公主这么纠结,她建议道,“公主,你看这件怎样?”她拿着一件浅黄色的缕金挑线纱裙。 接着她又拿了一件玫瑰色的百蝶穿花云缎裙,“公主,那这件呢?” 李明达摇头表示不喜欢。 李明达这时看到了一件烟罗紫的流彩暗花云锦曳地绫裙,外套一件烟霞色披帛,嗯,不错! 她指着那件衣裙,“莹儿,我要穿那件。” 莹儿指了指,“这件?”李明达点头。 于是她换上了这件长裙,梳了一个凌云髻,两侧插着云鬓花颜金步摇,带着红璎珞长耳链,手上拿着一把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 莹儿看着面前的公主,心里由衷惊叹,太漂亮了,比长乐公主还要漂亮。 李明达眉开颜笑,“搞定,我们走!” 今日莹儿也穿得极好,一件素青色罗裙,梳着垂挂髻,带着珠花金钗,娇俏可人。 于是她们坐着马车,此次楚棠驾着马车,至于荆昀吗?他在暗中保护。 她想,几个哥哥住的宅邸都比较近,差不多都住在兴化坊,那个地段可是极好的,几乎是皇亲国戚的聚集地。 李明达坐在马车里,看着这宽阔的街道,她预测了一下,这宽度至少在十米以上,并排着过四辆马车都不显拥挤。 到了晋王府,她下了马车,拿着拜帖,三人进去了。 门口的守卫做出请的动作,“公主,请,王爷已经恭候多时!” 这时府中下人上前,引着她来到了内院。 一路上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青竹翠松,房屋殿宇错落有致,鳞刺栉比。 那个下人敬重礼貌地说,“公主,王爷就在里面,请!” 李治现在正被他的那几个哥哥狠狠地灌酒,至于其他宾客吗?自有管家和王府内典军(正五品武官)接待,到时到了晚上的正宴再去就行。当然王府中还有女侍,专门接待来此的女眷。 门口正守着李治的近身护卫,靳江离。 她逗弄的笑意,“小江离,你好啊!” 靳江离每次听到这个,他就忍不住皱眉,公主怎么这么喜欢给人在名字前加上小啊!他每次听到她喊别人,她都会加上小字。 李明达见他皱眉,表示不喜欢,但是他就是不说出来,所以每次她见了他,都忍不住逗逗他。 “小江离,哥哥们都在!”靳江离微点头。 江离开了门,“公主,请!” 李明达进去后,见到他们正坐在厅内看着舞蹈,喝着小酒,他的几位哥哥不停地劝小九哥哥喝酒,明显小九哥哥已经喝了很多,脸都稍显红晕,就似那朵朵艳丽的桃花。 李治见明儿来了,他招手,“明儿妹妹,你来了!” 李明达拿着一坛包装好了的桃花酿,“小九哥哥,这坛桃花酿送给你,这可是我亲自酿的哦!”她灿烂的笑着说。 李治说,“哦!既如此那就多谢明儿妹妹了。”? 李佑拿起酒碗,相劝道,“九弟,祝贺你自立门楣!来,干!” 李治准备拿起自己的酒碗,却被晋阳拿了,“小五哥哥,这碗酒我替小九哥哥喝,他不能再喝了,不然就没法参加今晚的酒宴了。” 她说完还没等李治抢过来就咕哝几声喝完了。 李治皱眉看着她,“明儿妹妹,你怎能替我喝呢?”他心底想,这丫头,你这样做,让我面子往那放啊! 李佑轻笑,“妹妹,你怎能帮九弟喝呢?这不算啊!从来。”? 李治准备说,好,从来,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就见某女走到齐王李佑身边,拿过了他的那碗酒,给喝了。 李明达喝完之后,看着他们,“小五哥哥,我替小九哥哥喝了,也替小五哥哥喝了,这样算了!我知道,你们要面子,所以我都喝了,这样小九哥哥既不会丢脸,小五哥哥也不会失脸。” 然后她看着其他几个人,“还有小一哥哥,三哥哥,小四哥哥,小六,小七,小八哥哥,你们都不能再劝小九哥哥喝了,不然我把这些酒坛全给你们摔了。”某女霸道无礼的严声威胁。 李承乾不由地笑了笑,“你这丫头,今日可是你小九哥哥办的迁家酒宴,你若是摔了酒坛,这晚上的宴会该怎么办?” 某女凉凉地吐出几个字,“咋办?凉拌!” 这话让李承乾几人根本就没法接话,他心里嘀哝,这死丫头,专拿话堵我。 李恪担心望着她,“妹妹,这酒后劲很大,少喝点。?” 李明达点点头,“嗯,各位哥哥,我先去玩了,bye~!” 她转身就跑了,后面的几人笑着摇摇头,李恪不放心地嘱咐,“慢点跑!” 李治也说,“当心摔倒,慢点!” 李承乾望着李治,清婉带笑,“九弟,咱们这个妹妹真不知道像谁?整天风风火火的,完全没有一点儿皇家公主的样子。”他忍不住感慨。 李治轻摇脑袋,“呵呵!臣弟也不清楚!” 李恪接过他的话,“不过,这样的妹妹更惹人疼爱。” 此话没有人反对,因为却如他所说。 只见走到门口的李明达,又用话逗了靳江离几下,“哎呀,小江离,别那么严肃吗?来,笑一个。”他说着就伸手去扯对方的脸。 靳江离被面前公主的行为吓得怔愣住了。 李明达见自己将他扯成了一个笑脸,她满意地点头,“嗯,不错,好看多了。”某人评价道。 李明达之所以扯他脸,那是因为面前的靳江离长的很可爱,像个小正太,只是这家伙总喜欢板着一张脸,装严肃。脸圆嘟嘟的,白皙的脸庞,特别是一双滚圆滚圆的眼睛,透亮清澈,简直不要太可爱。所以她是趁机揩油。 里面的几个人见到门口发生的事,李承乾心中轻斥,这死丫头,男女有别,不知道吗? 李恪稍显不喜,这鬼丫头也不知道避避嫌,那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 李治心想,明儿妹妹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那江离好歹也是一个男子,也不知道避嫌,不怕被人骂。 其他几人同样不赞同她这种行为,毕竟在他们眼中,男女授受不亲。 靳江离被她逗红了脸,不敢在看她,一直低着头。 李明达停止了戏弄,转身呵呵笑着离开了。 这边的几人见她走了,又各自喝起了酒,看起了舞,和旁边的人闲聊。 李明达走着走着,遇到了长乐公主,她上前颔首弯身,双手平放于额头前方,给她行礼,“拜见小乐姐姐!” 李丽质抬手,“起来!妹妹这是刚从九弟的凤竹苑出来!” 李明达点头,“嗯,小乐姐姐这是……” 长乐公主莞尔带笑,“姐姐正要去找九弟,让他不要喝太多酒,毕竟他还小。” 李明达笑说,“若是这件事,小乐姐姐就不必去了,我已经叮嘱过小九哥哥,不让他喝太多,而且我也给其他几位哥哥说过,不许他们给小九哥哥灌酒喝。” 长乐公主安心道,“如此甚好。”她没有想到她还挺细心的,知道那几个兄弟有可能趁机给九弟灌酒。 长乐公主温良的笑容,“走,去翠荷轩,几位姐妹都在哪里。” 李明达其实不想去,但是此刻拒绝别人的好意,显得自己不识抬举。 于是她们来了翠荷轩。 翠荷轩建立在荷花池畔,此刻荷花池中正绽放着娇艳欲滴的荷花,每朵都随着清风徐徐摇曳生姿。要上翠荷轩,先要走那三道水上回廊,每个回廊上都有一座凉亭,分别叫碧荷亭、望雨亭、听风亭。此刻我们走的就是听风亭这条水上长廊。 长乐和晋阳两人并步前行,“晋阳妹妹,听说你说动了安康妹妹,愿意嫁给独孤谋将军,晋阳妹妹可真厉害。”她真心的夸奖。 李明达摇头,“小乐姐姐说笑了,功劳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也得靠小安姐姐自己想清楚啊!妹妹我也只是说了几句大实话,小安姐姐细细思量后觉得我说的不错,她也就想明白了。” 长乐公主想,自己如此夸她,她既不惊喜,也不骄傲,完全不像传言说的那样,娇纵跋扈,相反她有不属于她年龄的沉静和从容,果然传言不可信。 这个时候的李明达看着前面的轩宇下,几人正在闲聊。 她们走过去,听到遂安公主言词尖刻,对安康公主道,“安康,你不是不愿嫁吗?爱那慕家郎君爱得死去活来,怎么,现在又舔着脸愿嫁了,还真是脸皮厚呢?”话说的很难听。 此话气得安康公主极其难看,脸色通红。遂安公主之所以如此讥讽安康,那是因为她认为她和李明达要好,所以才说得这么难听。 李明达听到这些话,脸色黑沉,直接一巴掌朝她左脸扇了过去,然后右边也给了一巴掌。 她一派盛气凌人,“遂安,你要有什么不满,直接冲我来,再敢找我身边人的晦气,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还有,送你一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她威严霸道,口气冷冽。 众人见到面前的晋阳,这股气势如虹,跟陛下倒有一点像,她们看得怔愣到当场。 遂安两颊各一个巴掌印,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指着她,“你……” 李明达双眼轻眯,抢先一步说,“我警告你,在把你那个狗爪子指着我,我不介意给你剁了!” 遂安眼瞳一缩,顿生畏惧,可她强自镇定下来,伸出双手,要去掐她,口里骂骂咧咧,“狐狸精,不要脸的贱人。”两人掐起了架,互不相让。 这时的安康和长乐见此,立马吩咐,“都愣着干嘛,快,拉开她们,拉开!”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快拉开她们!”安康急切地喊。 两人掐、咬、踢、啃、打,听到两人的话,其他几人上去想要扯开她们,长乐拉晋阳,安康拉遂安。 遂安见有人扯她,她也不看身后是谁,使劲用空出来的一只手一推,而安康身后就是荷花池。 这个时候只听嘣咚一声,此时有人喊,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李明达这个方向看得最清楚,落水的人就是安康。 李明达停止了打架,这时的遂安见此,反应了过来,刚刚是她推的,她此刻也吓到了,脸色苍白。 此时的安康在水里不停地挣扎,一会儿冒出头,一会儿淹到水里,李明达不由分说,奋不顾身的跳到了水里。 李明达边浮游边说,“姐姐,不要慌,小安姐姐。” 此刻的安康公主抹入了水里,寻找着安康的身影。 岸边的人站在水上回廊,着急不安,长乐公主慌急道,“快,快叫人啊!” 城阳公主害怕地说,“长乐姐姐,她,她们不会,不会起不来了!” 这时岸上的人越站越多,有些会水的人已经跳了下去,还有一些下人也跳了下去,一个小小的荷花池里,只见那些人游出游进。 这个时候,在水里的李明达四处张望,她眼中藏着焦急,心急如焚,心中不停地喊着,“姐姐,小安姐姐,你快出来啊!” 这个时候岸上,她们的几个兄弟听到下人传话,也急忙跑了过来。 正在此刻,她看到了快要落入水底的安康公主,这时的安康公主已经陷入了昏迷。她立即往下游,伸手想要抓住她,可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她焦灼不安,又往下游了一寸,终于抓到了她的手,她奋力将她往上拉,在水中要费极大的力气,她此刻快要力竭,可是她强撑着身体,用力游到了水面。 此刻岸上的人见到出现在水面的两个人头,她们有人松了一口气,李承乾喊,“快,下水,将两位公主救上来。” 她抬着她的腋下,不停地拍打水面,快游到岸边。 这时下水的侯显礼和马全,两人将她们弄上了岸。 李治焦灼地大喊,“快,郎中,过来,快看看。” 此刻有人拿来了毛毯,将毛毯盖在她身上,李明达想要过去,可这一步的距离,她愣是起不来,李恪见她想起来,就扶着她来到了安康公主的身边。 第二十六章 救人陷入昏迷 此刻的徐思文见到她上了岸,他内心的恐惧少了一点,看着她全身浸湿,如此娇柔可怜的模样,他心疼不已。 此刻她的前襟打湿,若隐若现地能看见她的酥胸,此刻的她极其诱人。 萧铖冷眼看了那些如狼似虎的人,面色冰冷。 李承乾见这些人直愣愣地望着两个人,严词命令,“无关人等,全部离开!” 侯显礼忧心忡忡,看着她脸色苍白,冻得瑟瑟发抖,她真想就此抱住她。 虞昶不知为何?看着她昏了过去,被人抱走,心中也升起了一股难得的恐惧,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他怕失去她这个赚钱的第一把手,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众人听到命令,不敢不从,只好离开了此地。 此刻府中的郎中走上去,准备给她们检查,李明达直接推开了郎中,可她太累了,没有多大力气,有气无力道,“不要管我。”然后她爬到了安康公主的身边。 她见郎中此时不做急救措施,还在把脉,检查鼻息,然后听他畏惧的回禀,“回各位太子殿下,公,主,没,没气了,恐,恐已逝了。”她听到这话,气得想要骂人,可她实在没有力气,只好冷着脸,这可吓到了正要把脉的郎中,郎中还当看到了水鬼,吓得不敢在动。她只是待在水里太久,引起暂时性休克。 这时的李明达刚从水中出来,全身湿哒哒的,脸色也很苍白,一眼看去的确很吓人。 这个时候,站在那里的独孤谋听到这话不敢相信,脸色煞白,痛彻心扉。 李恽见她阻止郎中把脉,不明道,“郎中要给她把脉,你还不让开,不然你就白救她了。” 李承乾也说,“妹妹,你快让开。” 李治也不明白,她救了她,干嘛不让郎中救安康姐姐啊! 李恪好像有点明白,她自己应该有办法,所以才不让郎中把脉。 李明达冷声大叫一声,“都给我闭嘴!” 众人屏气凝神,看着她要怎么做? 李明达脸色不悦,此刻的安康平躺着,她双手放到安康的胸口,不停地按压,按压三次,然后不顾众人愕然诧异的目光,嘴对嘴给她度气。 “姐姐,快醒醒,姐姐,快吐出来,快把水吐出来,姐姐,明儿求你了,快吐啊!”她声嘶力竭地喊叫。 她如此反复三次,见对方没有醒过来,然后她左手放到胸口,右手捏拳,使劲捶打她的胸口,做心脏复苏,如此反复,然后给她度气。她心底猜测,她若不是暂时性休克,那就是暂时性心脏骤停,只要捶打胸口心脏就能让她从新跳动。 她眼中焦急万分,“姐姐,醒过来,快醒醒!”李明达急得哭了出来。 这时旁边的李恪见她这个样子,心疼不已,他蹲下安慰,“妹妹,算了,不要在做了。”他伸手去拉她。 可是她却直接甩开了对方,痛哭道,“不要管我,她不会死,我不会让她死。”她坚定地大吼。 李明达不停地做心脏复苏,如此反复了十几次,还不停地给她度气,倏兀间,只见躺在地上的女人从口中呛出了一口水,咳嗽了几声。 众人惊愕不已,心中安腹,活,活了。 李明达此时已累得没有丝毫力气,她看见地上的女人终于吐出了水,睁开了闭紧的双眼,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才敢大声呼气。 她筋疲力竭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快—给她—看—看!”然后就昏了过去。 李恪见此,离她最近,他马上抱起了她,喊着,“太医,快,叫太医!” 这时地上的安康被人抱了起来,抱她的人正是独孤谋,他此刻也不管身份之别了,他刚刚听到那句没气了吓得神魂出窍,呼吸困难,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要窒息一样。 此时离开的萧铖、徐思文满是忧惧失措,想去看看,可是他们是外臣,不能去,只能焦急的在外面等着。 侯显礼也站在外面,急得走来走去,想闯进去看看,可太子下令,谁也不许进去打扰太医诊脉。 三人心急火燎,却又无可奈何,萧铖心中祈愿,公主,你一定要醒过来,公主,我爱你,所以我上上天请愿,愿用我的生命作为代价,换你醒过来。 徐思文现在心中极度深寒恐惧,生怕那个妙人儿就那样一睡不醒。 虞昶同样心忧急切,有种想要进去瞧瞧的冲动。 侯显礼眉头紧皱,一脸焦躁,不停地朝房门里望,可是又什么也看不到。 几人面色各异,却都是为同一个人担心。 此刻里面就只有李明达的兄弟姐妹,还有太医。安康公主就在旁边的房间,另一个太医正在给她把脉。 太医慢吞吞地说,“回独孤将军,公主只是在水中待太久,寒气侵体,只要好好调养即可。” 安康脸上虚弱苍白,她着急地问,“太医,晋阳妹妹怎么样?”她很担忧,很害怕。 太医摇头,“公主,晋阳公主现在正被太医署的首席医官之一,赵太医诊治,具体情况臣不知。” 这时的独孤谋宽心道,“公主,不要急,晋阳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恙的。” 这时长乐公主宽慰道,“妹妹,不要担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这样才对得起晋阳费尽心力救你啊!” 她又说,“你别急,我过去看看。” 这时的李承乾来到了这边,准备看看安康。 他见长乐出来,担心地说,“安康如何?” 长乐担心地说,“她只是得了伤寒,好好休养即可,晋阳妹妹怎样?” 李承乾忧心忡忡地叹息,“唉!不知道,赵太医说她身体用力过度,不堪重负,气虚,寒气入体,他正在全力施救。” 安康在里面听到这些话,急得要起来去看她,被独孤谋拦住了,“公主,你不要动,晋阳公主费力救公主上岸,将公主救活,若是公主在出了任何差池,公主就对不起晋阳公主的救命之恩。”安康只好坐回床上,半躺着,背后有一个软垫靠着,此时的她已经让丫环提前换了一身衣服。 独孤谋给她盖好被子,让她好好躺着。 李承乾进来看了一眼安康,见她无甚大碍,就告辞了。 这边的李明达陷入深度昏迷,脸上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呼吸微小。 房间里烧了几个炉火,床上盖了几床被子,为的就是让她身体能暖和起来。 赵太医仔细把完脉,让人开方抓药,而他拿起一根根银针,刺激她的几大要穴。 当他施完针,见她还是毫无反应,他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了气息,他吓得不轻,惊恐地启禀,“殿,殿下,公主,公主她没有气息了。” 李承乾满目生寒,浑身散发着戾气,“本宫告诉你,你若是治不好公主,本宫要你们的命!” 赵太医吓得全身一抖,赶紧回复,“臣领命,臣等领命!” 其他太医也急忙忙地回答。 赵太医继续施针,刺激她的大脑和经脉,李明达手动了一下,赵太医命令,“快,拿药来!” 莹儿端着药过来,李恪直接将他扶了起来,给她喂药,他祈求的语气,“明儿,喝药,把药喝了,乖!” 这个时候他的几个哥哥无不为她担心,无不震撼,他们没有想到这世上有人为了救别人,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差点付出自己的命。 他们都在心中恳求,让上天还他们这个如此令人钦佩和感动的妹妹。 李承乾心中恐惧,他霸道地腹诽着,明儿,一定要给我醒过来,不然小一哥哥就替你杀了那些让你变成这样的人,还有那些无用的太医。 李恪心中慌乱,他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将那份不该有得感情藏着,心中哀求,妹妹,你不是说三哥哥最好了吗?所以三哥哥求你,醒醒,一定要醒过来,知道吗? 李泰和李治站在旁边,一个脸色沉冷,一个脸色难过。 李明达没有张嘴,李承乾坐在床边,直接捏着她的嘴,准备强行灌药,他满是张皇失措,脸上带着焦躁不安,“给我灌进去。”他对李恪道。 李恪依言将药倒了进去,可她却全部吐了出来,根本就喝不了。 这个时候的皇帝闻听此事,不顾身边人的阻拦,来到了晋王府。 李治看到明儿妹妹没有喝药,急得脸都快皱到一起了,“怎么办?她不喝药!” 这个时候的皇帝进来,连礼都不让他们行,“不要行礼了,快救人。 诸位太医,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救活小兕子,否则朕让你们全家陪葬!”他威震八方的气势,威逼太医。 李明达在睡梦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喊着她,玉儿,玉儿…… 她此刻就像一缕幽魂,飘荡在天际,四周白茫茫一片,突然,她身体不停地降落,当落到地上,她看到四周人来人往,看到白色的房间里,一个女人正躺在床上昏睡着,旁边有两老,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哭求着喊着床上的女人,玉儿,是妈妈,你都睡了两天了,快点醒过来! 玉儿,爸爸在这儿,爸爸好想你,好想看到你朝爸爸撒娇。 姐姐,快点醒醒,快醒过来! 李明达的身体就像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吸了进去,顿时床上的女人张开了双眼。 几人一阵怔愣,随即惊喜交加,醒了,醒了。 那个上女人为姐姐的男人,转身出去喊医生,“医生,医生,醒了,醒了,姐姐醒了!” 林书玉双眼睁开,带着空洞无物,医生来了后,做了一个检查,医生说,“林父林母,你的女儿醒了,没事了。” 过了两个小时,当林母去外面买了一点小粥小菜,却见到她家女儿又睡了过去,这回医生进来,做了全面检查,医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林小姐没事。” 林母不信,“可她为什么又睡过去了?你们怎么看病的?”林母急得抓着他的衣领。 林父要镇静一点,拉住她,“不要急,你镇定一点。” 林书玉醒过来后,过了没多久,她又陷入昏迷,梦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和她说话,回去!求求你回去!帮帮他们!声音听起来是一个女孩,温柔婉约,很好听。 此时的李明达再睡梦中被人呼喊,“妹妹,别睡了,三哥哥好想你,快点醒醒,妹妹不是最喜欢出宫玩吗?只要妹妹醒过来,三哥哥就带你出宫去玩!”李恪每天都会到紫云殿守着她。 每天李承乾做完政务,也跑来看她,“明儿,小一哥哥求你了,快醒过来!不要睡了。” 李泰和李治,还有其他几个人同样轮流着来陪她。还有她的那几个姐姐也每天都来看她,至于几个比她小的也在太学上完夫子课跟着大的来看她。 至于这个罪魁祸首,遂安公主,被皇帝罚到了慈恩寺,抄经念佛,三年为期,若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她绝对罚得更重。 安康公主更是每日都来,亲自给她换衣端药。她陪在床边,总是眼眶湿润,哀痛地对她说,“晋阳,你个傻妹妹,干嘛要拼着命救我啊!姐姐曾经心中还对你有埋怨,怨责你如此得父皇的怜爱,你却对我这么好,好到差点送了命,你个傻丫头。” “傻妹妹,快点醒过来哦!姐姐好想你。”她眼中含泪,梨花带雨,哭求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孩。 至于宫外的徐思文和虞昶,想要去看她,却不能去她的寝殿,只有萧铖和侯显礼趁无人时,悄悄潜进去看看。两人听说她一直昏迷不醒,心里急得如火在炙烤一般,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心慌意乱。 最后他们一起买通了宫里的内侍,装成内侍去偷偷看他。 李明达昏睡了一周,到了第八天,她终于醒了过来。 第二十七章 再次醒来 安康公主每日都来看她,给她擦脸,给她沐浴换衣,莹儿想要帮她,她都不愿意。 李明达这天醒过来,这可高兴坏了莹儿,她狂奔着跑了出去,告诉了其他人。 安康公主也喜不言喻,脸上带着狂欢的喜悦,“醒了,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她抱着她不停地呢喃自语。 不久她醒过来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皇宫,皇帝亲自派太医前来问诊。 ?这几天皇帝下令全国百姓吃斋念佛,祈愿自己的公主能够醒过来。 他派了得道高僧每天在她紫云殿外抄经念经,?想佛祖恳求,让他的爱女醒过来。 皇帝知道她醒了过来,正在和几位大臣商量军饷和军粮的皇帝,听到贴身内侍的耳语,直接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只留下一群风中凌乱的大臣。 众人见皇帝如此不顾形象,如此失了分寸,心想,看来是那位醒了。还有一些大臣心底忍不住吐槽,陛下这样疯跑好吗? ?皇帝到了紫云阁,让太医诊脉,这个太医是首席御医,专门给皇帝调养身体的。然后他转头看着皇帝道,“陛下,公主却已无恙,以后只需好好调养,便可痊愈!” “不过……”太医来了一个转折,皇帝听到后,心揪在了一起。 皇帝冷声质问,“不过怎样?” 单太医被吓得结巴,“回,回陛下,公主,公主却以好了,不过,体,体内有,虚,虚症,恐,恐留下病根,气虚,体寒。” 皇帝满脸怜惜疼爱的目光,坐到她的床边,?伸手轻抚她的额头,理了理她的头发,“小兕子,醒过来就好,其他的交给太医,朕一定把你的身体治好。” 皇帝命令,“单则安,以后你就是公主的专用医官,给朕记住,不论如何,要将公主的身体调养好,否则朕唯你是问!” 然后他站了起来,欢声雀跃,“传朕圣御,朕要大赦天下,以感激上天的垂怜,让他的宝贝女儿醒了过来。”? 众人一听,大赦天下,那可是只有当朝重大事件才会做的事啊!比如说新帝登基,比如说册立储君,或者遇到天灾人祸才会这么做,今日陛下竟然破例为一个公主大赦天下,能不让人震惊吗? 李明达刚醒,脸上有点病白,嘴巴有点干,她张嘴,声音稍显沙哑,“父皇,我没事,你别担心。” 皇帝看她还反过来劝自己,他就心疼,“你个傻丫头。”他忍住要落泪的冲动。 这边的李承乾和李恪正在东宫商量西市他国商旅来长安卖货,如何收取税赋等问题,虽然已有唐律,对来往商客进行税率的收缴,可是还有一些漏洞,现在他们正在商讨如何补全这些漏洞,况且律法这种东西,也要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变更,才能符合时代变化。听到某女醒了,他和李恪嚯的一下起来,李恪急道,“真的?”他不敢确认。 李承乾望着那个内侍,“当真?”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两人同声问道。 “回太子殿下,吴王殿下,千真万确,不过陛下说了,若是殿下要去看公主,还是等些时候,现在公主刚醒过来,需要多休息。” 此刻陛下估计都已经离开了,太医说了,让公主尽量多休养。所以陛下都下了令,凡是要去看望她的人,都得轮着来,一次人不能太多,否则打扰到公主休息,陛下绝不轻饶。 他们听内侍此话,马上想要冲去看她的冲动立马低落下来,父皇都已经这么说,他们若是去了,不就违背了父皇的旨意,况且也打扰了妹妹休息。 李承乾抬手,“本宫知道了,你下去!”他又恢复了震慑他人的姿态。 李恪还是那派温润谦雅,“回去告诉公主,就说我们明日去看她。” 内侍低头哈腰地姿势,“奴领命!”然后离开了东宫大殿,崇文殿。 这边的李明达醒来以后,感觉很累,她说了几句话,就沉沉地睡了。 直到天黑,她才睁眼,见自己的房间灯火通明,前方的矮桌前坐着她的小安姐姐,支着一只手,闭着眼睡着了。 她支撑着双手,想要起来,却发觉没有多大力气,看来是在床上躺太久了。 安康似听到了床上沙沙地声音,她睁开了双眼,见她要起来,她立马站起,扶着她半躺着坐好,自责道,“明儿,失礼了,小安姐姐不小心睡着了。” 李明达不甚在意,“小安姐姐说得哪里好,这些日子多亏了姐姐没日没夜的照顾我,小安姐姐要是困了,可是去偏殿睡一会儿,或者小安姐姐不介意,倒也可以躺在我的床上睡。” 李明达知道她是太累了,安康不放心道,“姐姐不困了,你饿不饿,姐姐让人端膳进来,在这之前先把药喝了。”她端着药,尝了一小口,还是热的,因为她让人一直温着药碗。 李明达看着她,强制道,“有点饿了,不过,小安姐姐,你若是困了,就去睡,不然妹妹就不吃东西了,药也不吃了。”她说着撅起了小嘴,耍起性子来。 安康公主明白她是担忧自己的身体吃不消,她点头,“好,姐姐去睡,不过一定要乖乖喝药,然后用膳。”就像在嘱咐小朋友一样。 李明达再心里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小安姐姐不会真把她当三岁的孩子哄了! 安康公主出去了,叮咛外面的莹儿,“莹儿,好好守着你家公主,千万要看着她喝药吃饭。” 莹儿恭敬行礼,“奴遵命!” 此时莹儿对安康公主印象极好,虽然公主差点付出自己的命救了她,但是她却无微不至的照顾公主,完全不假手于人,这样的公主她很钦佩,这宫里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莹儿进去,随后其他侍婢也进去。 宫外的徐思文和虞昶听到她醒过来的消息,无不心花怒放,惊喜若狂,他们虽然不能进宫去看她,但是听到她能醒过来,他们就放心不少,过一段时间,他相信她会出来的。 第二天,紫云殿来人了。此刻刚进入初秋,天气不冷,还很凉爽,外面院中的那棵小椿树,开始轻轻飘落下枯黄的树叶。 首先来此的是距离皇宫最近的东宫,李承乾。 李承乾今日穿着一身玄黄色前后对襟的圆领襕衫,头上插着一支蟠龙图纹金钗,发钗插进发冠中,脚下踏着一双白色长靿靴。 他下了朝,就直奔而来,当然随他来的还有李恪。 两人坐在床边,李承乾先打量了许久,见她真的已经无恙了,他才彻底放下了心。虽然听太医说她得了病根,不过相信太医好好调养,定会无事。 李恪满眼疼爱,“明儿,下次不许再那么冒险,否则三哥哥定不轻饶,这次你可吓死我们了。”李恪难得语气严厉,有威慑力。 李明达乖巧可人地眨眨眼,李恪见此,叹气,看来这丫头根本就不拿自己的话当回事。 李承乾也严肃威仪地告诫,“明儿,下次在做这么危险的事,小一哥哥就派个人整天守着你,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李明达无语,她最烦的就是整天有人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自己,他这么做,还真是拿准了她的软肋。某人心里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小一哥哥 真讨厌。 李承乾就像是她肚里的蛔虫,盯着她眼睛,肯定地说,“明儿,是不是正在心底骂我呢?”他淡淡一笑。 李明达没有说话,她总不能自己去承认却有此事! 李恪拿着一个盒子,打开后,见到里面是一棵上等的人参,“妹妹,这棵百年人参送给你补身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世上虽有千年人参,但那是百年都难得一遇的奇迹,所以这世上最好的人参,当属百年之久的人参。 李承乾也拿了一个盒子,打开后见到是一块成色上品的蓝色温玉,形状呈朱雀。 “明儿,此玉能缓解你的体寒之症,记得佩戴在身上。”他细细叮嘱。 过了一会儿,李泰也忍不住进来了。 李泰面容忧心,“妹妹,你怎么那么傻,如此不顾性命,下次不可以在那么做。这次我真怕你像上次一样,一睡不醒,足足三个月。”他轻声责备,却隐含关心的眼神和语气。 他同样带了礼物,“莹儿,这是舞曲谱,很珍贵的孤本,小四哥哥送给你。” 李明达听到是舞谱,她非常喜爱,“谢谢小四哥哥。”她急着夺了过来,随意翻了翻。 三人心中都很欢欣窃喜,这傻丫头,看到一本舞曲谱就能高兴成这样,不过能再次看到她温暖如春的笑,李承乾心底很雀喜,眼中闪着宠溺。 李恪心情同样很好,见她笑得耀眼,他也不由地笑得更温柔亲厚。 李泰心想,他就知道妹妹会喜欢,这可是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本来之前就应该送给她,可是她却昏迷不醒。 接下来他们轮着长幼先后拜望了她,就这样,已然过了五天,这个时候的晋阳可以下床,她最喜欢的就是慵懒恰意地躺在院中晒太阳,这个时候她总会昏昏欲睡。 第二十八章 上慈恩寺 安康这天来找她,想让她和自己一起去慈恩寺拜佛祈福。 安康见她躺在后院的吊床上,晒着日光浴,舒适自得,好不快活。 她腹语,这丫头,还真会享受。 安康亲厚地喊了一声,晋阳。 李明达听声睁眼,见是小安姐姐,她回以暖暖一笑,小安姐姐。 安康公主柔软亲和的微笑,“晋阳,陪姐姐去慈恩寺可好!” 她这不久就要嫁人出宫了,自己想要给父皇和她祈个平安符,也去问问高僧,看看她和独孤谋的姻缘如何? 李明达柔柔地笑了笑,“好啊!小安姐姐,正好妹妹也有很久没有出宫了。” 两人坐着马车,出宫去了慈恩寺。 一路上都有一众侍卫护送,此次护送她们的人就是右武卫萧铖,皇帝下的令。 李明达和安康在马车里有说有笑,两人谈的很happy!话比较多的还是李明达,很多时候安康都只是听她说。 李明达现在正在说她上次狠狠整了虞昶的事,“小安姐姐,虞昶你认识!就是上次我带你去的琼芳楼,他是幕后老板。 我跟你说,有一次我跳了一支舞,该有我的报酬,可是他却想搪塞不给,气得我将他房间里所有值钱的玩意儿,全部砸个粉碎,他知道后,被我呕得快要吐血,可他又拿我没辙,当时我还扬言要烧了他的琼芳楼,吓得他赶紧把我的钱还了,还多给了几千两,从哪以后,他再也不敢欠我钱了。” 安康公主可以想象,以虞郎君那爱钱如命的样子,看见自己所有的宝贝全部付之一炬,那气得绝对不轻。这古灵精怪的丫头,能整得那狡猾贪婪的虞郎君缴械投降,本事可见不小。 骑在马上的萧铖一直听着里面欢声笑语的女人,他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欢喜之至。 安康公主捏了捏她的小翘鼻,“你这丫头,也不怕把虞郎君给气死。不过他遇到你,也算栽到你手里了,这也许就是一物克一物!”她不由地感叹。 萧铖听着安康公主那句一物克一物,他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还有一种名叫愤怒的情绪在波动,似乎很不喜欢那句话。 萧铖明白,他心底定是不想听到公主和其他男人之间发生的趣事,所以胸口才会这样闷痛。 可他只是一个右武卫小小庶子,他和公主殿下的身份差距太大,陛下以后要给公主找夫君,绝对会找显赫之人。 萧铖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他转念一想,不管怎样?他都要好好保护公主,不让公主受到丝毫伤害,因为他是自己所爱之人。 慈恩寺到了,他们下了马车,走上了石梯,来到了金佛大殿。 里面跪着一群人,手中拿着香,一看就是祈福或还愿的。还有一些人拿着签筒,摇了摇,落下了一支签,然后到侧殿去找大师求签文之意。 李明达和安康挽着手进去后,两人跪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 安康公主暗自腹语,我佛慈悲,信女安康,在此诚心祈求佛祖垂怜,保佑父皇和晋阳身体康泰,长命百岁! 李明达合着手,望着那尊金色的佛像,她心中自语,佛祖,我是一千三百多年后的一缕幽魂,不知为何会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我想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和我的家人在一起,可是我又担心这个世界的亲人,他们每个人都身份尊贵,可是内心却极其寂寞孤独,我想尽我所能,让他们获得一丝温暖,佛祖若是听到我的诉求,请答应我,让他们能在活着的时候,幸福安康!谢谢! 然后她诚挚地磕头。 这边的安康拿着签筒,摇了摇,掉了一支签出来,她将签筒放回桌台,然后拿着签起来。 她转头望着李明达,“妹妹,走,去解签。” 她见她没有摇签,她说,“妹妹,你也摇一支签,我们一起去解签。” 李明达本不打算摇签,可看她盼望的表情,她就顺手摇了摇。 李明达摇号后,也起来了。 两人来到了侧殿。 大师坐在哪里,正在给一位贵妇人解签,解完之后,她起身行礼,“阿弥陀佛,多谢大师!” 大师单手成掌,慈悲地说,“阿弥陀佛,施主慢走!”然后妇人离开了。 这时的大师抬头看着李明达和安康,当她看李明达时,眼中闪过惊异。 大师望着她们,“两位施主,请把签给老衲。” 安康先给了对方,老和尚念了出来,一句诗,情路波折终曲径,平和顺遂过此生。 老和尚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安康,“女施主,此签告诉施主,前半生施主情路虽然坎坷,但终究会迎来属于施主的情路,平安幸福的过完此生。” 安康公主听到签文之意,心中那几分不确定,也不再有,相反有几丝雀跃,“多谢大师指点迷津!阿弥陀佛!”双手合十。 安康起来,然后拉着晋阳坐下,“妹妹,快将签给大师。”她有点急,很想知道晋阳妹妹的签如何? 李明达递给了大师,“有劳大师了!” 大师轻读签文,本是富贵天娇女,奈何命运多舛途。情爱之路最坎坷,不知何时终成果? 李明达听完签文的打油诗,心中诽语,这意思不就是说我出生于富贵,却命运多舛,尤其情爱之路最为坎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大师慈眉善目的面容,“施主,这支签想必老衲不说,施主也会明白。 施主,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望施主不必强求。” 李明达听明白了他最后那一句劝解,看来他已经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自己内心的纠结所在。 虽然她不信佛,但是佛法无边,自有他的道理,有时听一听,也可求个心安。 安康公主听到签意,她不安地问,“大师,可有解除之法?”脸色忧急。 李明达却是一派坦然自若,“小安姐姐,大师才说了,不可强求,小安姐姐就别担心了。” 大师看了她一眼,“施主想必也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若是逆天而行,必付出跟更加惨痛的代价,所以还请施主宽心!”他慈悲为怀的规劝。 李明达听到逆天而行四个字,她想到了自己,一身两魂,不知这是不是逆天而行,所以自己才会命运多舛。 安康面色忧心,她想要帮她,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她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逛了逛慈恩寺的前院和后院,过了不久,安康公主乏了,就先回禅房歇息了。 李明达喜欢到处走走看看,所以她还在四处闲逛。 眼见天色已晚,两人准备就在慈恩寺歇下,明日回宫。 两人住着同一间禅房,禅房很别致,四周花草树木丛生,地上用青石铺路,上面有几片落叶。 此刻萧铖带的右武卫就守在禅房四周,五步一岗,严密防范。 萧铖和他最得力的手下宁桀一起守在门口,两人目视前方,站得笔直。 李明达待在房间闲不住,就对安康公主轻语道,“小安姐姐,好无聊,我出去走走,你慢慢绣。”她正在绣香囊,样式一看就是男人的,她猜测应该是绣给独孤谋的。 这唐朝把荷包叫做香囊,或者荷囊,他们不仅仅是拿来装香料的,也是拿来承物的,比如银两,唐朝的香囊大多数都呈现圆形,不过眼色多样,针绣多变。 安康望着她小声细语,“小心点,让萧铖跟着你。”她不放心的嘱咐。 李明达笑说,“好。” 她出去了,萧铖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没有多话,直接跟在她身后。 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幽林,四周全是枫树,夜晚的风轻轻一吹,沙沙响个不停,还伴随着夜风簌簌落下枫叶。 这会儿正值秋季,枫树叶全已火红,就像一场挂在天边的云霞,色彩绚烂。 这枫林旁有一座凉亭,四周只有一个口可以进去,其他三边都是可以倚靠的栏杆。她走了进去。 她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亭子的石梯上,望着天边的半轮明月,思念着远方的亲人。 萧铖难得看见她没有多话,相反极其安静,静得让他觉得她离她极远极远,远到他不可触摸。 萧铖看着这样的公主,他很担心,不由地出声打断了她的愁绪,“公主,怎么了?公主有心事吗?” 李明达望着他,见他忧心的样子,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明达走近他一步,两人此时的距离很近很近,就快身贴着身了。 李明达勾唇春风得意的浅笑,她忽然捂着胸口,脸色稍显痛苦,眼中却闪过狡黠,“萧,萧将军,我胸口,胸口好疼。” 萧铖见她面色忽变,还捂着胸口说疼,他心急如焚,想要去搀扶,因身份有别,又犹豫了片刻,才扶住她。 他抓住她的手,着急询问,“公主,臣马上送公主回去,去请郎中。” 李明达见他准备抱自己,心想,这呆瓜终于没那么呆了,不在把男女之防看得那么重。 李明达摇头,“萧将军,我只是有点体虚,所以才会这样,不必那么麻烦去找郎中了,我就坐在这里休息休息即可。” 萧铖很不放心地说,“这怎么可以?公主金尊玉贵之体,若是出了任何差池,臣万死难辞其咎!” 某女低语,这呆瓜,人只有一条命,还万死,万死你个头。 某人轻斥,“还万死,你这呆瓜,人只有一条命,用不着死一万次,况且你的命和我的命同样重要,别动不动就说万死万死的。” 她不在假装,准备起来,脚却一下子抽筋,让她身子微微一倾,就要偏倒滚下石梯。 身旁的萧铖立马拉住她,李明达顺手抓住了他的手,两人就这样齐齐滚到了地上。 两人姿势,女在上,男在下,女子的双唇还紧紧贴着男子的嘴唇。 两人都瞬间怔愣,呆了几秒,还是李明达先行反应过来,至于萧铖还是那个迟钝的呆傻呆傻样。 李明达从他身上起来,稍微有点尴尬,脸色倒还好,毕竟她在现代也是交过男朋友的人,亲吻还是有过的。 某人感谢道,“刚刚谢谢你拉住我。”不然这一摔可就惨了,非得痛好一阵子。 某人心中腹诽,果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害自己,自己就是自作自受的典型代表。 萧铖终于醒悟过来,刚刚那软糯软糯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脸红耳赤,心猿意马。 萧铖跪下行礼道歉,“臣冒犯公主,该当死罪,还请公主降罪!” 某女见他这求罪自责、愧疚、呆傻的样子,就不由地好笑,她噗嗤笑出了声,“无碍,你别自责就行,此事不能怪你,所以你起来!”她心中嘀咕,况且这也许还不能怪你,要怪就怪要捉弄你的我。 萧铖跪在地上,羞愧难当地说,“臣冒犯了公主,应该领罚,还请公主降罪。”他声音坚定。 李明达就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家伙,还有求着告罪的。 李明达白了他几眼,无语至极。不过这样的家伙,她发觉还有点可爱。 李明达板起清绝艳丽的面色,“当真要我罚你!” 萧铖坚决回禀,“臣愿领罚!” 李明达说,“好!不过你先起来,我才能罚你啊!” 萧铖不免心生疑兜,为何罚要起来才能罚,跪着不是一样吗? 不过他倒也没有问,而且乖乖起身。 李明达看着他清婉带笑,“把你的刀给我。” 萧铖以为她用刀是惩罚自己,所以就依言给了她刀。 李明达拔出长刀,萧铖闭上眼,等着刀身落到自己的身上。 李明达拿出自己用青丝线编织的螺金刚结绳,上面有一块小青玉佛像,只有指甲大小,佛身的后面还刻着两个小字,平安二字。 这个东西本来自己就打算送给他,以谢他上次的救命之恩,加上现在这次,他救了自己两次,所以她亲手编了一个结,串上小玉佛像,给他保平安用的,李明达将手编挂坠系在他的刀柄上。 萧铖迟迟没有感觉到疼痛,这时却听到她清婉的声音,“睁眼!” 萧铖疑惑的睁开了双眼,看到面前公主的手中拿着自己的剑,剑柄上还有一个独特的挂件,那尊小玉佛不足为奇,不过也是价值连城,一看就是宫里的上等玉石所制,可是那个编织绳可就不一样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的编织绳。 李明达见他盯着这个绳结,她微微淡笑,“这个送给你,就当报答你救了我两次。” 她莞尔浅笑,“这个可是独一无二的哦!放眼整个大唐,没有人会这种编织的手法。” 萧铖以为她要处罚自己,可她却给自己送了刀坠。公主说她为的是报答自己的两次救命恩情,可她宁愿她不要报答自己,这样自己和她之间还有丝丝牵扯,公主如此和自己划分界限,那就表明她对自己没有丝毫在意。 其实他多想了,李明达真的就只是想送给他一件谢礼罢了,若是她真的没有丝毫在意他,何苦亲自编织绳结给他做刀坠。看来还是他的自卑心在作祟。 他这么一想,心中滑过名为心伤的碎裂声音。也罢!公主本该就不是自己一介庶子能肖想的。 他行礼,“多谢公主!”他语气淡漠,又恢复了以前那张冷脸。 李明达皱眉,见他面色冷峻,没有了刚刚那种生暖的感觉,她皱着眉问,“你怎么了?”自己送给他礼物,他还这副表情,就像自己欠了他钱似的。 萧铖恭敬行礼,“臣没事,公主请回!” 李明达见他又变回那个木讷寡言的人,她心中气愤,“你个死呆瓜,要有什么不满,你就给我说出来,别摆出这副我欠你几百万钱一样的死鱼表情,信不信我揍你。”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身后飞来一支暗箭,就要直接刺进李明达的后背心脏处。 萧铖机警地察觉到了,他用力拉开她,拿着手中的刀,一刀挡下了暗箭。 这个时候暗中出现了数不清的箭矢,全部从幽林中飞了过来。 第二十九章 遇刺 萧铖站在她的前面,用刀将一支支箭全部挡下,李明达脸色冰冷,心中暗忖,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刺杀自己?,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公主,若是查出来,他的全家都得陪葬。 萧铖抓着李明达的手腕,将她护在自己怀中,对付四周的敌人。 李明达好歹学过现代的西洋剑术,还会拳脚,所以她拿着拿了一根枯树枝,抵挡前来进犯自己的敌人。 可是枯枝太过脆弱,被敌人的刀用力一砍就断成了两节。 李明达急得大喊,“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这边的后院,守着安康的右武卫好像听到了不远处的叫喊声。 他们立刻警觉,为首的是那个萧铖的副手,宁桀,他用奔跑的速度朝那个声音跑去。 这边的萧铖趁有一瞬间的空时,他掏出怀中的信号弹,快速朝天发射,只听天空嘣的一声传来,照耀了半个上空。 宁桀看到信号弹,跑得更快更急,后面的手下也紧跟其后。 李明达看着萧铖目光幽深如海,沉静镇定,她不知为何?慌乱紧张的心也迅速平静下来。 她好像知道刚刚萧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应该是他误会自己,认为自己给他送救命的礼物,是为了给他撇清干系,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这么死心眼,就不能是自己关心他的安危才送他平安刀坠的吗? 暗箭纷飞,萧铖揽着怀中的晋阳,在这亭子的周围飞来飞去,躲避暗箭。 李明达心想,这家伙的武功可真好,跟侯显礼的功夫有得一比。侯显礼的武功可是整个东宫最好的,专门贴身保护小一哥哥,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过招,会有怎样的场面,她还挺好奇的。 一支箭从侧面直掠而来,就要射到李明达的臂膀,萧铖一个急转身,箭就插进了他背后的右胛骨,这忽然传来的剧痛,让萧铖轻轻哼了一下,然后他忍着刺痛,继续对战。 这个时候的宁桀正好赶来,看到自家郎君受了重伤,他义愤填膺,双眼泛红,一刀挡一支箭,杀气腾腾地冲到他的身前,替他们挡住了箭雨。 萧铖痛得倒在了李明达的怀中,李明达急得眼泪直流,“萧铖,你怎么这么傻,干嘛又替我挡箭。” 李明达仔细看了看箭处的伤口,伤口处不停地流出黑红色的血液,李明达心惊,“这箭是有毒。” 她望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萧铖,此刻他奄奄一息,李明达不顾后果,直接狠心,用力一拔,痛得萧铖闷哼了一声。 宁桀听到自家主子的痛呼,他准备呵责对方,可看到接下来的一幕,他却彻底愣住了。 李明达万分焦急,直接扯开了他的衣服,然后靠近伤口,给他吸出毒素。 宁桀睁大双眼,见到公主不顾身份之别,男女之防,直接撕开了自家主子的衣服,让他更为震惊的是她尽然不怕中毒,用嘴去吸毒血。 暗中的刺客见又武卫到了,不知为首的是谁,只听到一阵青鸟的叫声,然后撤退了。 李明达心想,萧铖,你不会死,没有我的允许,我绝不会让你死。她知道这样直接用嘴吸毒液,自己也有危险,不过他既然救了我的命,若是不幸死了,那我还他一命,这很公平。 李明达吸了不下十次,直到毒血变成了鲜红色,她才住嘴,擦了擦嘴角的血,此时她头昏昏沉沉,晕晕乎乎,看来是毒血的缘故。 此时昏迷的萧铖悠悠转醒,他刚刚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治伤,当看清公主正在给他吸毒血,他摇头阻止,孱弱地说,“公—主,不—可!”然后又陷入了昏迷。 李明达晕倒了,这个时候安康公主也过来了,看见自家妹妹昏倒,她吓得不轻,连忙命令,“快,派个轻功好的人,去请太医,快点!” 此刻当属宁桀轻功最好,当然若是萧铖没有昏迷,自是他轻功最好。 ? 宁桀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宁桀心想,一定不能让公主出事,否则他家主子必定受牵连,到时整个右武卫都会受到陛下的责罚。 李明达被抬回了禅房,过了不久,太医署太医被请了过来,把脉问诊后,解毒开药。? 由于毒素已在萧铖体内过,所以中毒不深,太医解了乌头?毒。 安康公主连夜赶回皇宫,路上遇到金吾卫盘查,安康公主直接拿出象征自己身份的玉牌,?然后畅通无阻的回到皇宫。 皇帝知道后,气得不轻,立即着人调查此事,刻不容缓,他派了大理寺的徐思文查案,且下了死令,三日之内不破此案,?革职法办,徐家连坐,其随家人流放三千里。 ? 徐思文刚听到这个消息,他心中气急攻心,谁敢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谋害当朝公主,公然行刺,他心中很是忧心忡忡,担心宫里还在昏睡的李明达。 徐思文接到御令,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慈恩寺,并且下令封锁整个慈恩寺,谁也不得随意进出。 徐思文此时站在慈恩寺的?大殿前堂,望着众人,声音冷冽如冰,“慈恩寺从即刻起全面封锁,谁也不得进出。” “昨晚晋阳公主前来慈恩寺烧香礼佛,被人行刺受伤,谁若是知道一些昨晚发生的事,立马告知徐某,徐某重重有赏,如若知情不报,按包庇罪论处!”?他声音冷如寒冰,严重警告在场的众人。 然后他吩咐,“走,去现场!” 这边的李明达一早醒过来,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硬要来慈恩寺,亲自调查谋害她的凶手。 徐思文正准备去勘察现场,这时却听到院门外一阵娇俏威吓的女声,“慢着!” 李明达随之走了进来,徐思文见是她,走上前去,不免担心,“臣拜见公主!” “公主,这里危险,怎会来此?”他忧急的问。 这个时候,寺中所有人都拱手朝她行礼,当然和尚是双手合十,向她行礼,“拜见公主!” 李明达伸手示意他们起来,“都起来!” 然后她转头望着徐思文,“此事跟我有关,我当然要来。” 她望着大殿外的众人,语气生寒,“若让我查出是谁想要刺杀我,我活剐了他。”气势盛气凌人,威慑吓人。 听到这些话,没有一个人敢吭声,此时四周静的鸦雀无声。 此刻她穿着一身明黄色长裙,外套一件同色的拖地长裙,梳着高髻,两侧插着飞凤镶金步摇,整个人更显凌厉逼人。 李明达心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李明达转身,直接朝案发现场走去。 此刻有些人被眼前晋阳公主的气势磅礴给惊吓住了,那些普通百姓吓得直接低着头不敢看她。 徐思文和他身后的叶寒清同样惊了,心想,这才是公主该有的姿态,以前她对人和善亲切,让他们都有了错觉,面前的公主一点儿也不像是公主,倒像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 李明达到了以后,亲自勘察,徐思文随后跟上,吩咐人在此方圆五里细细搜查。 过了一会儿,衙差抬回了几具人的尸体,他们全部穿着黑色衣服,蒙着脸,有得胸口插着箭,有得腹部插着箭,有得后背插着箭,徐思文猜测,这应该是昨晚萧铖和黑衣杀手搏斗时,挡住箭,然后反射过去杀了的人。 盛垣仔细给人检查,李明达也细细查看了一番,除了箭伤,没有其他外伤。 她得的结论与徐思文一样,因为昨晚她亲眼所见,不过她查的不是他们的死因,而是查他们身上是否有其他线索。 徐思文也查看了一番,在一个尸体的身上发现了一枚令牌。这是一枚铜色令牌,令牌上刻有一个夏字。 李明达拿了令牌,仔细瞧了瞧,没有瞧出什么?李明达又给了徐思文,徐思文拿着细看,“公主,这是象征都督身份的令牌。” 李明达心想,都督,这不是地方上的武官吗?他们为何要来刺杀我,而且他们认都不认识自己,看了这个幕后之人,一定是派了某个地方都督的武将前来杀自己。 此人能调动都督军,看来身份不简单,她心底嘀咕。 徐思文心里的想法跟李明达一致,此人能派都督府军前来刺杀公主,身份一定不简单。 可是他不明白,公主虽然喜欢出宫,可是极少得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公主于死地不可。 李明达拿着拔出来的箭,细细查看了一下,这些箭上的血都呈黑红色,说明箭上被淬了剧毒,与昨日萧铖所重之毒应该是一样的。 李明达将箭矢递给徐思文,“徐思文,你看,这些箭上的血,全部是黑红色,说明箭上被涂了剧毒。” 盛垣这时回答,“却如公主所说,这些箭上都有毒,而且是之毒,中毒者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气绝身亡。” 盛垣听说昨晚她不顾后果,亲自给人把毒吸出来,也导致她中了此毒,不过幸好她中毒不深,被太医给解了。 盛垣腹语,这公主还真是胆子大,就那样给萧铖将军吸出毒血,也不怕伤了自己。公主如此做,怕是不仅仅因为萧铖救了她! 李明达听到盛垣说的,她低喃,“幸好昨晚提前给他吸出了毒素,不然他就因为自己死了。” 徐思文将她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既吃惊,也伤心,他没有想到公主竟如此在乎萧铖的命。 徐思文看着她,语气隐含酸涩和心痛,“公主,你就那么在乎萧铖的性命吗?”他的声音隐着一丝质问。 李明达看他面色哀痛和酸楚,她心底不由地一惊,这,这家伙,怎么了?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心中惊诧,他,他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所以自己不顾性命救了萧铖,他吃醋了,她暗自猜想。 李明达压下了自己心底的异样,然后望着他,口气认真恳切,“徐思文,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命? 萧铖不顾自己的死活,救了自己,我救他是理所应当,若当时在场的是你,我同样会这么做,因为你们的命对我来说同等重要。”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学不来这个世界的狠毒和冷漠,她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生活在光明之下的人,她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无辜死去,而且那个人还是因为救自己,所以她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当然你要问我喜不喜欢萧铖,答案肯定是不喜欢,自己只是拿他当作自己的好朋友,朋友有难,她怎会不救?自己又不是没有交过男朋友,喜欢与不喜欢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徐思文听她这么说,他内心平静了不少,听到她那句你们的命对我来说同等重要,他的心猛地跳的极快,就像要跳出胸脯一样。 徐思文不由地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胸口,他感受到胸口那颗疾速跳动的8,此刻自己的心就像擂鼓一样,不停地在自己耳边回响。 李明达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寻常,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话,可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吗?至于撩的他心疼加快,面色惊呆,她好像没有说出什么不妥的话! 盛垣第一次见这样的徐思文,他和徐思文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不过一个进了官场,一个成了医者。 盛垣想,他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公主,所以这些日子才会心绪不宁,可有时看到公主,却又故作姿态,逗弄对方,私下里,想对方想的茶饭不思,经常一个人看着公文,看着看着就愣神,偶尔还会不自觉地傻笑。 盛垣暗道,阿文爱上了一个公主,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他的不幸。虽然他的身份也不错,可是毕竟没有公主的身份高,不知陛下以后会不会同意两人在一起。不过现在倒是不急,看公主的样子,好像对谁也没有那份心思,那就说明阿文还有机会。 徐思文命令,“将他们的尸体抬回大理寺验尸房,还有这个证物,务必保管好,若是出了差池,徐某绝不轻饶。” 他们继续在现场细细勘察,在一棵树的后面发现了一块腰间玉坠,这块玉坠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第三十章 拜望萧府 玉坠上面没有留下表明身份的信息,不过看着玉面,应该是皇宫司宝房的手笔。 李明达和徐思文心想,这个人难道跟皇室有关,两人相看一眼,似乎明白了对方所想。 李明达伸手拿了玉坠说,“这个给我带回皇宫,我问问司宝房情况。” 徐思文没有拒绝,毕竟她是公主,比自己去问更好。 李明达在这里搜查完以后,就准备去萧府,看看萧铖。 经过昨晚一事,他的手下宁桀给他上级告了假,休沐七日,休养。他的上级当然没有反对,毕竟中毒了。 李明达去时心里还在想,虽然昨晚她给他及时吸出了毒,但是体内应该还有余毒,所以她带着太医去萧铖看看,自己才能放心。 莹儿给自己说,我不用亲自前去,他救自己本是指责所在,若是自己有何闪失,他有可能会死,还会牵连整个萧府。可那是他们的想法,我若不亲自看他无恙,如何放心的下。 莹儿不让自己去,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因为莹儿怕自己去萧府,惹来闲话。 不过她自己倒是不怕,况且她来时对外宣称自己是来看望襄城公主的,听说她生子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这正好给了她一个契机,而且自己也没有说谎,她的确担心小襄姐姐的安危。 虽然她和小襄姐姐极少接触,但是每次在宴会上看到她,她都一副文静贤良的模样,上次晋王府小安姐姐落水之前,遂安给小安姐姐吵闹,小襄姐姐听不过,还斥了遂安几句,当时自己站的有点远,听到的也不是多清楚,但是她的确劝了几句,在别人都默不作声的时候,她轻斥了遂安几句,足以证明她是一个好人。 李明达来到了萧府,她拿出象征身份的玉牌,门口的守卫抬手弯身行礼,“拜见公主!” 李明达静和浅笑,“不必多礼,我是受父皇所托,前来看望小襄姐姐,凡请带路。”这话她没有说谎,父皇的确担心姐姐,只是苦于没有时间,所以今日正好可以让我来此看望她一下。 门口守卫引她来到了大厅,这时萧府管家走上前来,招手让守卫下去,然后朝自己行礼,“拜见公主!奴是萧府管家,公主请!” 李明达浅笑安然,“管家,请前面带路,谢谢!”她客气有礼。 管家惶恐,“公主,不敢当!请!”然后引她来了襄城公主所住的浣春苑。 里面的襄城公主听到晋阳来了,她满心欢喜,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此刻自己在病中,竟会有人不怕传染来看自己,喜的是终于有人来看望自己了。 自从自己患了病,就鲜少有人来浣春苑,每天除了下人,就只有驸马下了朝,或者忙完了事来看看自己。 李明达走了进去见她要起来,她马上跑上去及时按住了她,“小襄姐姐,不必起身。小襄姐姐,身子可好些了吗?”她面带忧虑。 襄城公主轻摇头,“好一点了,多谢晋阳妹妹今日专程来看自己。”她真心的感激不尽。 李明达轻轻笑着,“小襄姐姐不必客气,来看你是应该的,父皇也很担忧小襄姐姐的病情,可她没有时间来看姐姐,所以只好派妹妹前往了,还请小襄姐姐勿埋怨父皇。”她相信自己说这番话,她心底一定很开心,毕竟自己生病了,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来关心关心自己。 果然她听到这话,顿时眉眼全是笑容,灿烂炫目,望着晋阳,“晋阳妹妹,小襄姐姐好像明白那些兄弟姐妹为何如此喜爱你,如此信任你了,因为你有一颗七窍玲珑剔透心。” 襄城公主满眼含笑,得了这么久的病以来,她是第一次笑,而且还是喜悦的笑容。 晋阳轻轻呵呵笑了几下,“是吗?也许!” 她转而又说,“小襄姐姐,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阿锐姐夫会担心的。”几天前在宫里看到萧铖的哥哥,萧锐脸色不好,双眼凹陷,泛红,明显是失眠多忧所扰。 襄城公主听到她提自己的夫君,她面露一丝红晕,“好,姐姐知道了,姐姐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她轻柔温和的声音,就像柔软的棉花软绵亲和。 襄城公主也知道她来此,不仅仅是为了看自己,也是担心二郎。 “晋阳妹妹,等姐姐喝了药,就陪你去看看二郎。”她柔柔浅浅的笑意,让李明达有些浮躁的心瞬间安宁了不少。 李明达点点头。 她明白姐姐为何要跟我去,这样可以避免传闲话,毕竟自己是堂堂公主,闲话说多了对自己名声不好,虽然她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好名声了。 世人皆传,当朝晋阳公主,泼辣专横,任性嚣张,狠心毒辣,可是她好像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不过就是教训过几个渣男罢了,就被人传出这种流言蜚语,她也很无奈。 襄城公主穿戴整齐,着了一身玄青色绫缎长裙,梳了一个贵妇人高髻,来到了萧铖的别苑,参辰阁。 两人进去,房间里的萧铖正坐在书桌前凝神看书,当他听到手下宁桀禀报,“郎君,公主来了!” 萧铖清净无波的黑瞳,深沉似海,“不就是长嫂来了,看把你急的。” 宁桀正准备解释,不是这样,他想说郎君,你的衣服还没有穿呢?可人已到房门口,眼见两人一前一后抬脚进来了。 这个时候的萧铖看宁桀一直看着自己,他疑惑的瞧了一眼自己,才发觉不妥之处。 萧铖抬眼望去,面前的一位是自己的长嫂,还有令他惊诧的晋阳公主。 他面色稍显窘迫,没有想到他会让人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 其实也算不得衣衫不整,他只是没有穿外袍罢了,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和一件月白色外衣。 襄城公主见自家二弟如此面色羞赧,她不由地笑了笑,没想到萧家二郎还是一个比女人还要腼腆的男人,他们两个女子都还没有羞成这个样子呢? 萧铖立马说,“长嫂,公主,请稍侯,臣马上换衣。”然后跑到了翠竹屏风后连忙换上外袍。 他只是觉得在自己房间里,难得有时间可以不去皇宫当值,所以就懒得穿外袍了,却没有想到这一幕恰巧被长嫂和晋阳公主看到,他快尴尬死了,脸烧得快要沸腾起来,他从此以后发誓,再也不那么随意了。 晋阳忽觉有些意思,没想到在外面严谨冷漠的萧铖将军,在家中却有几丝率性随意之为。 萧铖换好了外袍,然后将发髻挽好,他就只用一支银色镶金玉簪挽住了他一头乌黑青秀的发丝。 他拱手行礼,“臣拜见公主!”李明达无语了,他又变回那个不苟言笑的萧铖将军了。 “哎呀!起来起来,你真没意思,这又不是在宫里,行那么多礼干嘛?烦都烦死了。”某女轻声埋怨。 襄城公主捂唇轻笑出声,“你这丫头,二郎给你行礼也有错啊!” 襄城公主笑完,接着面容谦和带笑,“二郎,晋阳妹妹专程来看我,她担心你中的毒,所以还专门来看看你。”自己的别院和他的别院还是有些距离,她可以说是专门来看看他的。 李明达看着萧铖,“萧铖,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本来我还担心你体内的毒,现在看你无碍,我就放心了,一定要好好休养。”她诚挚无比的眼神,含着忧心。 萧铖温柔地笑着说,“公主不必言谢,一切是臣的职责所在!”他心底腹语一句,也是我心甘情愿。 李明达拿出了一瓶药,还叫来了一名太医,这个太医是来给小襄姐姐看病的,当然也要给他看看。 太医上前把脉,萧铖没有拒绝,他坐在矮桌前,太医搭脉。 这时李明达把药瓶放到桌子上,“这瓶药具有祛毒的功效,早晚各一粒。”这是她从宫里拿来的,绝对是好东西。 萧铖心中呢喃自语,公主,不要对臣这么好,好到让臣舍不得放公主离开自己身边,哪怕半刻也不行,他是真怕啊! “好。”声音轻似鸿毛,就像那羽毛落到身上,没有丝毫响动,却能知道他落了下来,知道他说了什么。 他望着晋阳公主,双眼隐忧,“公主,听说昨晚是公主给臣吸的毒素,公主没事了!” 她摇摇头,“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担忧,还是照顾好自己要紧。” 太医把脉完毕,“公主,萧郎君身上的余毒已解,只需好好休养调息,不日便可痊愈。” 李明达点头,“那就好,那就多谢太医了。” 太医行礼,“公主折煞臣了,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臣先行告退!” 李明达没有阻止,她看了看萧铖,“萧铖,既如此,你好好养伤,我就先走了。” 萧铖行礼拜别,“臣恭送公主,公主慢走!”其实他内心多么渴望她能留下来,可是自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能不顾后果,还有身份,来看自己,就已经冒着名誉扫地的危险了,自己又怎么那么自私呢?只是他真的很想很想让她陪着自己,哪怕和自己闲话家常,他也很欢欣雀跃。 李明达离开之后,让太医留了下来,照看小襄姐姐的身体,回去以后,把小襄姐姐的情况告诉了父皇,父皇听到后,自然放心不少。 第三十一章 案件真凶 李明达给徐思文提议,做一个局,引出幕后真凶。他不是想要杀自己吗?那就?以自己为饵,让真凶自露马脚。 徐思文不同意,说此法太过冒险,若是稍有差池,她可能会受到伤害,徐思文拒绝了这个提议,可李明达非要如此,还说他不帮自己,那她就自己去办。 徐思文拗不过她的倔脾气,只好妥协了。 刺杀事件后的第二天,李明达照往常一样出宫,今日她穿了一件粉荷色的曳地裙,上面绣着含苞待放的粉荷,梳着一个云鬓,一侧插着一支珠花流苏。 她今日出宫为的就是引诱幕后黑手来杀她,然后趁机抓住那个人。她就不信,这么好的机会,他会不行动,他就算知道这是陷阱,他也会来,因为自己在宫里他是半点机会都没有。 李明达坐着马车,外面是驾马的楚棠,暗中还有荆昀护着。 她虽然可以撤了两人,但是为了把陷阱布置的更像一些,成功的几率更大一些,这是必须的,不然对方有可能明白这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圈套,有可能就不上当了。 李明达来到了一家食楼,名叫晏清楼。 她让店小二上了一桌好菜好酒,让莹儿和楚棠坐下和她一起用膳,她没有要雅间,只在一楼的安静位置坐着。 这个时候,暗中在远处观察着食楼动静的徐思文,脸上莫名忧虑慌张,他是真怕公主有什么闪失啊!他现在手心都紧张的出汗了。 身后的叶寒清稍显镇定的劝慰,“郎君,公主不会有事的,况且她身边还有楚棠保护,暗中还有荆昀守着,到时里面一有什么动静,我们就立马冲进去救公主,所以郎君现在要镇静。” 徐思文呼出几口长气,他暗自腹语,对,他不能慌,他必须沉着面对,此事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徐思文这么一想,慢慢静了下来,可是心底还是约莫有一点不宁的心绪。 徐思文怕暗中监视公主的人察觉到他们,所以离那家食楼很远,不过他安排了自己的人穿着普通衣服混进了食楼,还有外面也有他的人,他当时叮嘱过,没有他的命令绝不能暴露身份,而且不能让人看出他们的异样。 他们等了一个时辰,可是凶手都没有出现,李明达为了不引起对方的疑心,就准备离开晏清楼。 她刚踏出楼门口,暗中不知什么方向,出现了一支箭,那支箭直朝她飞掠而来,幸好楚棠挨得比较近,迅速拔出长刀,直接狠狠一挡,将箭矢打落在地。 他挡在她的前面,双目四望,满目警惕,带有杀意。 徐思文冷冷吩咐,“给我追!” 他不敢跑,怕是调虎离山,所以派了叶寒清去看看。 李明达心中冷笑,看来某人还是上当了,这支箭只是一个试探,为的是引出徐思文。刚刚徐思文想要出来,她微微摇头,示意他暂时不要出来。 徐思文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李明达走到食楼街前的中间,还没有转身离开,天空就飘下来了一群面戴黑色面具,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身穿黑色斗篷衣的杀手。 他们齐齐站成一排,举着长剑,朝她杀过来,他们浑身杀气腾腾,戾气极重,一看就是经常杀人。 楚棠面容严峻,沉静冰冷的眼神中同样隐着狠戾的肃杀之气。 这时的徐思文声寒清冷,“那个幕后真凶一定就在附近,他一定想要看着公主被人杀了,给我查。” 如徐思文所料,那个人现在正穿着一身白色斗篷衣,颈间围了一条灰白色长巾,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灰黑色浅眸。 暗中的荆昀就守在不远处,监视着这附近的一举一动,看到那个可疑的男人,他顿觉此人就是幕后黑手,他一直监视着那个人,见他躲在墙角望着公主那边的打斗。 他倒是不担心公主那边,此次必须抓住这个人,不然公主就白忙活了,公主亲自做饵,若是没有抓住这个人,他就太对不起公主的期望了。 荆昀猫着身子,慢慢靠近白袍男子,双眼紧盯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对方从他眼皮底下跑了。 这边的白袍男人心中泛着嘀咕,晋阳,你去死! 他从身后的人手上接过弓箭,拉弓如满月,瞬间箭离弦,似掠影一样朝对方射过去。 荆昀来不及阻止,他飞快的一刀斩断了那离弦之箭,飞身接过长刀,语气冷酷逼人,“拿命来!”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徐思文的手下,他们齐齐朝这边包围过来,宁桀脸色严厉,目光如炬,“给我抓住他。” 白袍男子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抓,他仍旧不顾死活,拿着弓箭朝晋阳射。 李明达这边的杀手,不断地靠近她,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左右两侧是楚棠和徐思文护着自己,两人形成保护圈。 李明达倒也无惧,毕竟她已经经历过这种场面,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她面色寂静无波,似乎毫不畏惧此时的危险。 荆昀刀刀狠厉无情,将守护白袍男子的手下全部斩杀殆尽。 白袍男子继而又射了一箭,这支箭被徐思文挡了下来,而杀手趁此良机,一剑刺了对方,徐思文阻止飞过来的箭,来不及阻止面前的杀手,他被对方的箭狠狠砍了一剑,砍到了背上,因为他是用自己的背来阻止杀手谋害晋阳公主的。 那一剑刺入他的右侧腹部,楚棠一刀给结果了对方。徐思文的手下仍旧对付着眼前的敌人,他们虽然心疼自己的主子,但是这个时候绝不能分心。 李明达扶着徐思文,一张白皙滑腻的椭圆形脸,满是急切,“你……”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边的荆昀对付着劲敌白袍男,还有宁桀,两人和他过了几十招,才稍显占了上风。 两人心想,没有想到这个人武功如此高强。 徐思文见她心疼的目光,忍不住打趣了她几句,“公主,这可是在担心臣,臣能让公主心急一番,也不算白受了这伤。” 这个白袍男见自己快要不敌,准备逃走,可是两人怎么可能放过他,荆昀和宁桀刀刀狠绝,不放一丝间隙,让他有机会可以逃跑。 李明达见他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脸色气得想要臭骂他一顿,可是看他这个样子,又开不了口。 李明达白了他一眼,“你就贫!信不信我摔死你。”说着她还故意想要放手。 徐思文见她真打算放手,他嘴上立马讨饶,“公主,我错了!臣错了!” 李明达扶着他坐到了地上,让他靠着一个小摊位,自从刚刚那第一支暗箭,这里四周都空无一人,百姓全部被吓跑了,只剩他们这些人在对付杀手。 李明达刚刚已经发了信号弹,三哥哥不久就会来了。 不久之后,她的三哥哥带着京兆府的官兵包围了此地。这是她提前就做好的布置。 此刻白袍男被京兆府官兵团团围住,荆昀和宁桀还在和他对战。 李恪拔出长剑,轻点马背,飞身朝白袍男而来,李恪语气冰凉,面容深沉,这是他第一次心中感到怒意难消,“竟敢谋害我妹妹,就得做好死的准备。” 李恪厉声吩咐,“谁也不许上前,本王亲自动手!” 两人过了几十招,剑与剑交锋,碰撞出热烈的火花,明显吴王的武功要高一些,李恪举剑横劈、直刺、侧砍,每一招虽然都被他险险躲过。 众人站成一个圈围着他们,李明达望着白袍男,心中惊疑,此人她好像见过。 白袍男不管不顾,死命往前冲,手中的剑直刺晋阳。 李明达众人奋力阻止,可对方跟发了疯似的,一步一剑杀一人,不管自己身上被人所刺的伤口。 李明达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这么恨自己,不顾死活也想要自己的命。李明达看着他那双充满仇视的眼睛,她心惊,自己从未被人如此恨过,她震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剑就要划破晋阳公主的脖子时,突然他就像被人点住了穴道,一动也不动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那把染着殷红的血刃,此刻穿过了自己的腹,他抬头狰狞着看着李明达,想给她一剑,这时身后的李恪直接狠力一拔,痛得那个人全身痉挛,跪到了地上。 他想要撑起身体,可是他已无力支撑身体,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李恪拿剑抵着他的脖子,准备揭开他的长巾,李明达动作快了一步,将他颈间的长巾给拿开,看到了对方的真容。 李明达和李恪通通诧异,“是你!” 李恪冷冽如清泉的声音,“好大的狗胆,竟敢刺杀公主,看来你窦家满门是不想活了。” 李恪准备一刀杀了他,李明达阻止了他,“三哥哥,等等!” 他疑惑地说,“妹妹,他如此害你,难道你还要放过他。” 李明达摇头,“不,妹妹只是想问他一件事。” 李明达望着他,“你为何如此恨我,我不相信你是因为上次我揍你才会对我下杀手,若是因为上次的事,我相信你早就会派人来杀我了,可是你没有。” 他会武功,那上次他为什么不还手,由着我的手下揍他。 白袍男正是窦逵,他眼中含着强烈的怨恨之气,“你还好意思问我,上次你把我打成那样,让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 李明达肯定的语气,“不,我说了,你不是因为那个事才想要杀我。” 窦逵双目轻闪,声音坚决,“就是因为那件事。” 李明达见他提高了自己的声音,眼睛闪了一下,她勾唇冷笑。 她拿出他遗落在寺院的玉坠,“这个是你的!” 窦逵现在缓了缓,有了一点力气,他伸手想要去抢过来,却被人押着,动弹不得。 他双眼赤红,双目圆睁,极其狰狞可怖,“还给我,还给我!” 他用尽全力挣扎,腹部的血流得更快。 李明达云淡风轻地笑,“窦逵,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 李恪见妹妹双目含笑,语气轻如春风,笑容魅惑妖娆,他被这笑容给迷住了。 其他人同样如此,却听她轻描淡写地口气,“窦逵,你杀我,不就是因为遂安吗?” 窦逵一听,他费力想要挣脱束缚,可是却挣脱不掉,“晋阳,你若是敢伤害公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明达听着他的威胁,轻挑眉眼,勾唇一笑,“是吗?” 李明达淡然自若,“窦逵,你以为你替她杀了我,就可以报仇了吗? 不,你这不叫报仇,你这叫愚蠢,你搭上全家人的性命,给她报仇,可她还是对你无动于衷。” “窦逵,爱一个人不是事事都顺着她,处处都依着她,而是在她做了不该做的事以后,劝阻她,用你的能力去保护她,站在她背后支持她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她卖命,替她报仇,这样你不仅仅是搭上自己的命,还要搭上其他无辜人的命。”她严词犀利,口气冰冷。 李明达望着前来的盛垣,“盛垣,给他止血!” 盛垣才给徐思文止了血,听她让自己给一个要杀他的人止血,愣了片刻,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明达见他傻愣着,就加大了声量,“愣着干嘛?给他止血啊!” 李恪也不明白,她不是气得想要剐了那个凶手吗?现在为何要救他。 窦逵眼中含着冷意,“不用你假好心。” 李明达勾唇浅笑,“放心,你的罪自有法律来裁决。” 她在现代受了二十三年的教育,还从事了三年的教育工作,所以她不会杀人,也不喜欢杀人,上次说什么活剐了对方,那也不过是气话,若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真下不去手,毕竟她几十年的教育经历告诉她,杀人是犯法的,杀人是不对的,让她如何去适应杀人的这个时代。 李明达说,“我不喜欢杀人,也不会杀人,我尊重每一条生命,因为每一条生命都是平等的,都值得被尊重,所以你的罪由律法来定夺。” 虽然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可她不是生活在那种冷冰冰的世界,她是活在阳光下的人,所以她还是选择让法律来治他的罪。 盛垣依言给窦逵止血,李恪冷冰冰地命令,“来人,给我押进大牢,明日开堂问审!” 然后此事就此结束。 第三十二章 窦逵赐死 第二天,开堂问审,?本来应该在大理寺,不过此事皇帝介入,所以将此事拿到了朝堂。 皇帝坐在太极殿的金龙宝座上,身穿赤黄色绣金龙的团龙圆领窄袖袍,戴着黑色幞头帽。 皇帝示意内侍,内侍尖着嗓子喊,“带人犯!” 于是窦逵被押了进来,虽然他昨日受了重伤,但是还是用粗铁链束住了手脚。 窦逵的父亲,窦静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惨白,腹部还有血迹,他满是疼爱爱怜的目光。 窦静没有想到他的儿子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行刺公主,他是既心疼又懊恼,都怪自己常年不在府中,让他性格大变,如此这刺杀公主的罪名可不轻啊!那可是要全家人的命啊!这傻小子到底知不知道。 这边的李明达来了慈恩寺,准备去见遂安,她想问问对方,为何要如此利用一个爱她的男人。 李明达心想,她也只比自己大十岁,为何那么心狠手辣,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她差点害死了小安姐姐,难道她就不该忏悔吗?父皇没有杀了她,那是因为她还是自己的女儿,而自己也不想她死,毕竟她也是自己的姐姐。 李明达来了她静修的禅院,她好歹是一位公主,所以这座禅院是独立出来的。 李明达见四周还有护卫守着,应该是怕她逃跑。 李明达拿着皇帝给她的令牌走了进去,她来的房门前,两个护卫给她开了门。 此时跪在佛龛前,穿着灰色布衣,带着尼姑帽,正敲打着木鱼,口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 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没有抬头,也没有转身去看,她静默无波的脸上带着平和,“你来了!”她轻启小口。 李明达也不绕圈子,“对,我来了。” 遂安公主起身,走了过来,坐到桌前,面色还是很平静,似乎知道她要来,“怎么,来看我笑话,讽刺我!”她语气却带着讥笑。 李明达说,“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那样利用一个爱你的男人,你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害了他全家,可你还是唆使他做了。” 遂安清冷的眸子,淡漠之极,“那是他该受的,谁叫他当年故意毁坏自己的清誉,害得自己不得不嫁给他。” 李明达听到这话,她明白了,难怪他愿搭上全家人的性命,替她杀了我。 李明达看着对方,她双眼愤恨,似乎有极深的怨恨之气,“就算如此,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你的孩子是无辜的。 况且他是真心爱你,只是他用错了方式而已。你想没想过,这件事让你的孩子知道了,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唆使自己的父亲去杀人,你让他以后情何以堪?” 遂安听到她提自己的儿子,她浑身一震,是啊!孩子,我的孩子,涛儿,涛儿不能有事,她的孩子不能有事。 遂安面容终于慌乱,口里念念叨叨,不行,涛儿不能有事,涛儿绝不能有事。 她脸色恐惧,忧虑、慌张,看来她还没有绝情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李明达心想。 她忽然朝晋阳跪下,磕头恳求,“晋阳,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让窦逵去杀人的,要罚就罚我,要杀就杀我,不要伤害我的儿子,求你了,求求你了!”她不停地用头去撞地,好像她感觉不到痛一样。 李明达拉住了她,阻止道,“你不必求我,我虽然不喜欢你,可我也不想看着无辜的人因为你死,我已经求过父皇,让他不要怪责窦家其他人。 也许你嫉妒我,因为我能得父皇喜爱,我能时常陪在父皇身边,觉得父皇偏心,可是父皇也是真心疼爱你,不然上次你差点害死小安姐姐,你若不是父皇的女儿,你想过那件事的后果吗?估计那就不是罚你来静修这么简单了。” 她还说,“就拿这次的事来说,父皇知道后,你要杀我,把父皇气得昏了过去,可是父皇还是不愿要你的命,让你继续带发修行,并且每天抄经一百遍。” 之前的处罚是带发修行,每日抄经十遍,现在不过是从十遍变成了一百遍,父皇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只好罚她多抄一些经书了。虽然也有自己劝说的功劳在里面,可那也得父皇心里愿意啊!若父皇执意要她的命,那不论谁劝也没用。 遂安公主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可她没想到父皇没有要自己的命。 遂安公主带着懊悔,她又跪在她的面前,“谢谢!对不起,差点害死你。” 李明达扶着她起来,“我来这里不是想听你道谢的,也不是想听你道歉的,我只是相信,你没有那么狠毒,我想要的是你的忏悔,因为我们是姐妹。” 李明达见她终于懊悔不已,面露愧疚,她轻轻劝了几句,“遂安,放下你心中的执念!到时好好去送送窦逵,不要让他走的时候都不安心。” 遂安轻轻点头。 李明达转身,“希望你好自为之!”然后她开门走了出去,护卫关好房门。 李明达望着湛蓝如洗的长空,空中偶尔飞过成群结队的大雁,她忽然感觉浑身轻松,就像本来心里有一块巨石压着,现在突然被人给搬开了。 这都快成她一块心病了,幸好遂安及时醒悟,不然非得压的自己生病不可。 这边的大殿,皇帝已经审理完毕,赐窦逵毒酒一碗,立即执行。 至于他的家人,跟此事无关,皇帝答应了李明达,所以没有处置窦家,加上窦家也算是皇亲国戚,毕竟他的母后就是窦家出来的,不过窦家上下罚俸三年,其银粮充入国库。 此事算是皇家丑闻,自己的女儿想要杀自己的妹妹,不宜对外宣晓,所以皇帝下令,赐死窦逵以后,此事不得声张出去。 至于那些帮他的人,就是他父亲的手下,他父亲是夏州都督,所以才会从那些人身上搜到夏字令牌。他父亲完全被蒙在鼓里,那些人之所以甘愿给他卖命,不过是因为他绑架了那些人的家人。 小内侍端来一杯毒酒,杯身呈现银色,递给了窦逵,窦逵接了,他转头望着大殿门口,目露期待,就像在等一个人。 窦父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全是无奈,傻小子,公主不会来的。 窦逵自嘲一笑,低声呢喃,原来公主还是不肯原谅我。 他一仰头颅,饮了杯的的毒酒,他望着大殿,忽然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知是因为外面的太阳光,还是因为他饮了毒酒的原因。 他露出震惊的目光,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象,他浑身颤栗。 他双手发抖,拿杯子的手不稳,手中的酒杯滑落,他心底腹语,不管是真还是假,能在最后一刻看看公主,他死而无悔! 窦逵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要倒地的时候,被人一下子扶住了,遂安公主将他抱在自己的怀中,满是悔恨不得,泪眼婆娑,“夫君,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窦逵此时痛得全是痉挛,口中溢出了嫣红的血,慢慢低落到遂安公主的裙衫上。 今日她特地穿了那件他以前送她的玫瑰紫牡丹花纹锦裙。当时他送给自己以后,他想看自己穿上,可是她却直接在她面前给扔了,气得他当场转身离开。事后她将这条裙子给藏了起来,他回来以后,见裙子不见了,就问自己,我说我将裙子给烧了,他不信,就问下人,可下人也不清楚,他当时双眸含着深深的伤痛,她知道,自己彻底伤了他。 那落下的血就似烙印在她胸口无法复原的伤,疼痛难忍,她呼吸短促,心痛如刀绞,捂着胸口,流着眼泪。 她一直以为她恨他,可是这痛给了她最好的诠释,她知道自己错了,她爱他。 窦逵伸出一只手,想要去轻抚她的脸颊,可是却没有了力气,遂安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窦逵喘着粗气,忍着剧痛,口齿不清道,“公,公—主,对,对—不—起,公—主,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公—主—保重!”他的手轻轻滑落。 遂安抱着他,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海口,汹涌而下,她哭着喊,“夫君,夫君……” 四周一片寂静无声,皇帝坐在金龙宝座上,望着下面的一幕,他长叹了一下。 李明达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她喃喃自语,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爱不知所何,一错再错。 站在她旁边的李恪和李承乾听到了她的细语,他们心中一震,妹妹的这两句诗为何会让自己的心有揪痛的感觉,李恪心想。 妹妹的这两句诗,说的不仅仅是遂安和窦逵,也有他,明知道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那就是一错再错,可是却抑制不住自己那为之跳动的心,李承乾心中嘀咕。 李明达心想,但愿人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有那么多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可这却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人逢在世,哪能处处是美景,哪能处处是骄阳?果然人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李明达感觉头眼昏花,她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把那股昏沉的劲给缓过去,可是越晃越头晕。 最后她两眼一抹黑,倒在了离她最近的李恪的怀中。 众人惊得不轻,皇帝立即下令,“来人,传太医!” 站在群臣中的徐思文、虞昶两人心急火燎,恨不得抱的人是自己,可是他们却没有那个资格。 李恪抱住了她,皇帝吩咐,“将丫头抱去千秋殿,快!” 皇帝心中在想,虽然他可以让人抱着她去更近的两仪殿,可是那是自己有时休息处理政务时所住的地方,本来就因为自己太过疼爱她,在宫里招人记恨,若是抱着她去了两仪殿,估计那些大臣又得拿这些来说事。 李恪抱着晋阳来了千秋殿,这个时候太医也请来了,太医跪在床前,给她把脉问诊。 皇帝站在一旁急着问,“公主如何?” 单则安恭顺回禀,“回陛下,公主几天前中的毒虽然不深,毒也解了,可公主本该在宫中好好休养,却不辞辛劳的东奔西跑,故公主是太过劳累,以致气血两虚,才致使昏迷。” 皇帝问,“可以医治之法?” 单则安敬畏回复,“回禀陛下,臣给公主开个补气溢血的方子,只要公主按时服用,臣定保公主无虞!”皇帝挥手让他下去开方抓药。 皇帝坐在床边,给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傻丫头,朕不让你查,你非要查,把自己搞成这样,为父该拿你怎么办?”他满目心疼怜爱,语气懊恼自责。 这边死了的窦逵,皇帝下了令,让窦家抬回去,就对外宣称,遂安公主的驸马得了急病而亡。 李明达躺在千秋殿,躺了两个时辰,才醒了过来,皇帝就一直守着她,看她醒了才将担忧的心放下。 皇帝端着药碗,轻轻吹了吹,“丫头,乖,喝药了!” 李明达见自家父皇要亲自喂自己,她感动的稀里哗啦,“父皇,对不起,女儿让父皇担心了。”她抱住了皇帝,抽噎道。 皇帝将勺放到了碗里,腾出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背,“傻丫头,父皇是你父亲,担心你是应该的,至于这么感动吗?” 他松开了晋阳,伸手给她抹了抹眼泪,“好了,别哭了,快把药喝了!” 他将药亲手给她喂完,然后将药碗递给他的贴身内侍官,元禅。 元禅将药碗给了身后的萧内侍,然后轻轻耳语,“陛下,房公和杜公有事启禀!” 皇帝小声道,“朕知道了,让他们去两仪殿侯着,朕随后就到!” 元禅出去了。 皇帝握着晋阳的手,疼爱地目光,“丫头,好好休息,父皇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皇帝说完起身,“好好照顾公主,若公主出了什么差池,朕拿尔等是问!”他威吓的话,让一众宫人害怕的跪下。 “奴等领旨!”声音带着惧意。 皇帝又转头看了她一眼,“丫头,若是不想待在千秋殿,就回自己的紫云殿!不过记得坐软轿回去。” 皇帝怕她心疼下人,不让人抬她回去,要自己走回去,所以才不放心的叮咛。 第三十三章 围猎之行 过了不久,皇帝下令,择日往秦岭,进行秋猎,为期五日,加上来回的路程,估计得将近半个月。 此次猎场就在骊山,骊山属于皇家猎场,每两年一次。还有秦岭,也是皇家猎场,不过秦岭猎场每年都可以去,不分时间和地点,就像禁苑一样,可以随时去玩,随时回来。 李明达听说了此事后,她兴奋极了,觉得又有好玩的了。 可身旁的莹儿泼了一盆冷水给她,“公主,你不会以为你也可以去!” 李明达望着莹儿,“怎么了?我还去不得了。”她疑惑之极,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皇帝出宫狩猎,嫔妃、宫女、太监、大臣、皇子、公主都要跟着啊! 莹儿见自家主子那个激动劲,她是真不忍心泼她冷水啊! 莹儿不忍地说,“这回公主还当真去不得,陛下去骊山狩猎,只会带上众位皇子、大臣、羽林卫、千牛卫等护卫,还有就是内侍及宫婢少许出行。” 李明达忍不住大斥一声,“靠!不带这么玩人的,果然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气得晋阳恨不得有砸电视的冲动,若是自己面前有台电视她还真有可能给砸了。 莹儿又听见公主胡言乱语了,电视剧,何为电视剧? 莹儿不由好奇的问,“公主,何为电视剧?” 李明达懒得多做解释,她就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脑袋里忽然出现的词。”她敷衍搪塞道。 李明达颓丧地坐在矮椅上,毫无形象的伸着大腿,手撑着下巴,一脸失望的样子。 李明达望了一眼莹儿,不甘心地问,“莹儿,当公主为什么不能参加?” 莹儿摇头,“公主,这自古以来围猎之事都是男子参加,是不允许让女子参加的,况且这也是为了各位公主的安危着想吗?若是在猎场,公主出了好歹,那可不得了。” 李明达心中不服,哼!这明显是看不起女人嘛! 她眉头突然上挑,有了一个鬼主意,切,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莹儿见自己公主这表情,心想,看来公主又在打鬼主意了。 莹儿头疼地说,“公主,你这回可不要乱来,莹儿求你了。”她哭丧着脸,生怕她家公主又闹事。 李明达上扬唇角,“莹儿,放心,这回我绝不会乱来。”她保证着。 某女却在心里加了一句,那是因为我要去搞事。 莹儿则一脸不信的样子,心里嘀咕了一句,我才不信呢? 第二天,皇帝整装待发,皇帝坐着镶金大马车,马车四周还悬挂着细如丝线的珍珠珠帘。 马车前后左右围着内侍官和宫婢,内侍官和宫婢的前后左右则是羽林卫和千牛卫的禁军。 此刻走在皇帝马车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正是李明达的几个哥哥。他们都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光彩照人。 此次跟随皇帝去猎场的大臣全是五品以上(包括五品)的官员,他们此刻就站在几位皇子的前面走着。 内侍官和宫婢分成四路,两路内侍,两路宫婢,此刻的李明达和莹儿就扮作宫婢混入其中,两人低着头。 莹儿脸上全是恐惧和害怕,低着头看着身边的公主,小声咕哝,“公,舒蔚,我害怕,我们偷偷找个机会回去!”莹儿边说还边瞄四周,生怕被人发觉。 李明达皱眉,低着头小声嘟哝,“你这死丫头,别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给我镇定点,况且我们来都来了,现在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 这时前面的宫女听到她们一直在咕叽,小声训斥,“安静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此人是这次的领官宫女,吴尚宫。 李明达现在由是一身宫婢打扮,却也丝毫未减她的美貌,相反倒让她更显生动活泼,灵气逼人。 让这吴尚宫都怔愣了片刻,她心中泛着嘀哝,这宫女中有她这号人吗?她怎么没见过,她转念一想,也许是刚刚进宫来的! 不过这丫头的容貌如此惊人,做一个宫婢也太屈才了,想必以后这丫头必定会凤凰腾达,就算凭她这副娇丽美艳的容颜也绝不会只做一个小小的宫人这么简单。 李明达低着头,陪着笑脸,“是是,我,奴知道了。” 李明达还顺带偷偷刮了一眼莹儿,那眼神好像再说,都怪你。 吴尚宫也没有特意为难,她也不过是尽职罢了,否则让陛下知道了,她们如此吵闹,那还得了。 莹儿委屈巴巴的,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腹中嘟囔,也不能怪我啊!要怪也是怪公主,谁叫公主非要去那猎场。 两人停下了吵闹,乖顺地低头走路。 李明达边走边看,四周的美景让她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位宫女。 李明达一时得意忘形,抬起了头,东张西望,现在的季节,秋高气爽,正是瓜果飘香,禾麦正熟的季节,四周的农田房舍,屋上袅袅炊烟,山间水林,清波微漾,徐徐清风,还有这干净清晰的空气,无一不让她感叹,这古代的风景就是好啊! 骑马走在前面的李恪总感觉有一个让他很熟悉很熟悉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可是他望了望周围,却一无所获。 当他的马移动了一下,他转头看到了马车后面的一个眼熟的身影,他一惊。 这个时候的李明达忽然觉得有一抹视线朝她看了过来,她望了一眼,见是他的三哥哥,她吓得立马低头哈腰,再也不敢抬头东瞧西看。 李恪自信看了一眼,可那抹倩影却又消失在了自己眼中,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看错了。 李恪自嘲一笑,李恪啊!李恪,你果真是疯了,现在想人想得竟然都出现幻觉了。妹妹怎么会在这儿,她此刻应在皇宫才对。 李承乾见他脸色不对,他疑心的问,“三弟,怎么了?” 李恪摆摆头,“无事。” 其实身边的李承乾也有那种感觉,只是他同李恪一样的想法,现在的妹妹应该在皇宫,怎么可能在这里呢? 李明达暗骂自己,你个笨蛋,差点就被人认出来了。就算要被认出来,也得等到了骊山猎场才行,到时父皇也许嫌太麻烦,怕路上有危险,可能就不会送自己回去了。 李明达为自己想到的鬼主意,在心里点赞,她悄悄把右手背在背后,给了一个手势,yes! 李明达想,这长安到骊山还是很近的,好像她自己去西安玩过,西安到骊山景区,就只有35公里多一点,在现代坐车子,只需要一个多小时,那么古代坐马车,马车一天只能走个十几二十里,换算过来的话,大约三到四天。 傍晚十分,皇帝下令停止前行,就地找一块空地还有水源的地方休息。 于是他们在一块四周比较空旷,旁边有一条溪流的小溪边安营扎寨。找空旷的地方,是为了皇帝的安全,这样若是有刺客,也不容易靠近营帐。至于水源,那肯定是因为人要用水,马也要用水了。 某女现在坐在宫婢的小帐内,旁边是莹儿,正在给她捏脚,她伸出手,“莹儿,来,你也累了,我也给你捏捏。” 莹儿立马躲开,“公,舒蔚,不用了,我不累。” 李明达见她不愿意,看来她还是有这层身份的尊卑之念。 李明达不强求,她只好说,“要不这样,你给我捏腿,我给你揉肩,好不好?”她商量地口气。 莹儿犹豫了一下,才微微点头,揉一下肩她还能接受,可让公主给她捏腿,她不得吓死才怪。 于是莹儿坐在地上的大木板上,轻轻揉捏她的双腿,晋阳则伸手,轻揉她的双肩。 正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一个宫女,她面色不善,语气尖刻,“你们还愣在这儿做什么?陛下和各位殿下马上要用晚膳了,还不赶紧去膳帐帮忙,你以为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吗?等着人来伺候你们啊!”她语含讥诮,夹枪带棒。 这个宫女看着李明达那张艳美多姿的容颜,就不由地嫉妒,所以她才口出恶言。 莹儿听到这话,气得不轻,公主何时被人如此侮辱过,她气的要上前找她理论。 李明达拉住了她,春风化雨般的微笑,眉目如画,含情柔美,“有些人生来就喜欢妒忌别人,这种人你知道叫什么吗?” 她转头问一脸气怒地莹儿,莹儿摇头。 她优雅从容,目似水波,眼似含春,“这种人啊,就叫疯狗!因为她天生就喜欢乱咬人。” 这个宫女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在骂她是一条疯狗,喜欢乱咬人。宫女芝儿脸色黑沉,满是怒火,双目通红,看来气得不轻。 某女见她才被自己几句话就气成这样,勾唇一脸轻嗤,“切,才几句话就气得咬牙切齿,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吗?” 她的话全被芝儿听了去,她更是怒气冲冲,恨不得撕了她那张让她讨人厌的脸。 这个时候吴尚宫来了,见她们还有心情吵闹,气狠狠地训责,“闹什么?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我下去,都给我到膳帐帮忙去!” 三人行礼告退,“奴告退!” 李明达腹中不停地祈祷,千万不要被发现,不要被发现…… 她就跟念经似得,不停地腹诽,她谨慎地低着头,往前走路,真怕碰到熟人。 她这种走路不看路,最后的结果就是撞到人,而且好死不死的还撞到了熟人。 虞昶这个时候正好来巡视做的帐篷如何?谁叫他是工部侍郎,他前来看看帐篷是否做的坚固,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等等! 虞昶一低头,就看到怀中的美人,捂着额头,低声抱怨,“谁啊!走路不看路!” 当某女一抬头,见到是虞昶,她吓得赶紧低头,可是已经晚了,虞昶已经认出她来了。 芝儿认识对方,拱手行礼,“奴拜见虞侍郎!”还有莹儿。 虞昶满脸不可思议,“公。”他发觉不妥,就改了口,“舒小娘子,跟我来!” 李明达知道他已经认出自己了,她抬头朝他呵呵傻笑,“呵呵!” 某人不情愿地说,“可以不去吗?” 虞昶镇定反问,“你说呢?” 旁边的芝儿一脸嫉恨的目光,她妒忌的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何时勾搭上了虞侍郎,那可是虞侍郎啊!全长安最有钱的公子哥,想要嫁给他的女人,估计从长安东市排到西市都不止。 李明达嘟嘴,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走了。 晋阳暗暗自语,虞混蛋,虞奸商,你最好别让我逮着机会,否则我一定让你大出血。 虞昶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晋阳,目露怨念,面色气愤,强忍,一看就知道正在心里骂我,说我的坏话。 虞昶看着她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他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其妙的开心欢喜,似乎还带着甜蜜。 虞昶其实是为了帮她,不然还真让她去膳帐帮忙啊!可某人好像不领情。 虞昶的跟屁虫护卫,陆择栖顿觉惊愕,公主怎么会在这儿?他从刚刚惊愣到现在。 陆择栖心想,公主,公主不会是偷跑出宫,跟着队伍来的!她也太大胆了,也不怕陛下知道了,责罚她,况且她不怕路上有危险吗? 李明达走着走着就看到前方平地上,他的几个哥哥正在饮酒言欢,头上面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 李明达不敢在往前走,她躲到了帐篷后面,虞昶感觉到身后没有了她的脚步声,他转头一看,见她躲到帐篷的角落里藏着,不由地好笑。 虞昶心想,这会子知道害怕了,早先干嘛去了! 李泰先看到虞昶,他招手喊着,“虞侍郎,过来一起喝几杯。”旁边的人随后也跟着附和。 虞昶不好拒绝,他走上去。不过他转头看了一下晋阳,让她就待在哪里,他马上就来。 李明达看他走了,她准备离开,她才不等他呢? 她刚准备转身走,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此人正是徐思文。 李明达低头,旁边的莹儿慌急地问,“公主,怎么办?” 李明达小声嘟嘟,“低着头,当作没看到。” 李明达不停地祈祷,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两人低着头,猫着身子,往前走。 第三十四章 抵达骊山 徐思文早已察觉前面的两个宫婢不对劲,总感觉那个穿着绿色衣裙的宫女给她一种熟悉的错觉。他见她们走了过来,他心中在想,她倒想看看?,来者何人? 晋阳和莹儿走上前去,她们现在的身份是宫女,不可能不行礼,于是两人拱手行礼。 徐思文听到绿色衣裙女子的声音,柔媚清澈,如一潭清泉,悦耳清新。 徐思文已然明白对方的身份,他勾唇一笑,起了逗弄的心思,“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徐思文心中涌现万分惊喜?,他没有想到公主竟然偷偷跟来了,而且还是这副装扮,他都差点认不出来。 李明达听了这话,气得心底大骂?,徐小人,徐混球,别让我有机会逮着,否则我定好好收拾收拾你。 李明达干脆利落的抬头,一派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看什么看,不认识本姑娘啊!我让你看,我让你看!”?她边说边仰头朝他眼睛靠近。 吓得徐思文连连后退,他真怕就这样冒犯了对方,她的靠近,让他闻到了她身上特有的菊花和茶花香气。 那是因为李明达亲自用菊花和茶花调配的?美容养颜的东西,她每天沐浴后,都会涂满全身。 徐思文心想,两种花混合的气味,非旦不难闻,相反倒别有一番味道,菊花的淡香加上茶花的清香,香气淡而不浓,清而不俗。有得女人身上也会涂护肤之内的东西,可是香气太过刺鼻,让他闻到了就想吐。? 李明达嘟嘴,满是气愤?,“徐混球,看够了!我可以走了!” 徐思文看她要离开,他很害怕,着急慌乱的就抓住了她的手,“公主,你去哪里?”? 李明达皱眉,看了看他抓自己的手,徐思文才惊觉不妥,马上放开她的手,“公主,我,那个,对不起!” 李明达见他手足无措,她淡淡地说,“没事,好了,我走了,我来这里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 ?这边的虞昶喝了两杯酒,就告辞了。 他走到角落,没有看到人,却见到不远处公主正和徐少卿攀谈,而且还拉拉扯扯,虞昶不知不觉,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子酸涩,还有怒气。 李明达准备离开,虞昶喊了一声,“公主,你要去哪里?”? 李明达真觉得她点儿太背,怎么一出来全碰到的是熟人,都怪那个芝儿,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吴尚宫罚着去膳帐,这样也就不会碰到他们两个人。 李承乾几兄弟正在把酒言欢,李治不甚酒力,就起身说自己需要出恭,然后朝这边过来了。 李明达白了他一眼,“看不出来吗?本姑娘现在是宫女,当然是去膳帐帮忙了!”? 李明达挥手,“好了好了,懒得跟你们说。”她还真怕待久了,被更多人发现。 李治的护卫?,靳江离扶着醉熏熏的李治,李治说着酒话,“江离,我是不是喝太多了,怎么会在这儿看到明儿妹妹?”他望着前面的那抹娇丽的身影,不由地问。 靳江离依言望去,看到哪里的人还真是公主,他虽然只是看到了半张脸,但是公主的容颜和身影,他见过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会看错。 李明达感觉背后有人?盯着自己,她转头看了看,这下两人可就看清楚了。 李治呵呵笑着,“是她,真是明儿妹妹!”? 李明达懊悔的转头,狠狠凌了虞昶和徐思文一眼,好像再说,都怪你们,耽搁我的时间,这下好了,被小九哥哥看到了。 李治兴奋的朝李承乾几人喊,“各位皇兄,妹妹,明儿妹妹!”?他用手指着李明达待的方向。 李明达心想,这回好了,不用怕被人发现了,就小九哥哥那?扯着嗓子一通乱喊,估计谁都知道了。 某女抬头无语问天,靠,老天,这才第一天,本姑娘就被所有人发现了,你可真行啊! ?这边的几个人一听,马上跑了过来,几人看到那人还真是妹妹,不由地又惊又喜。 李明达看他们走了上来,某女伸出右手,动了动手指,给他们打招呼,“哈啰!各位小哥哥们好啊!”?某女傻呵呵地朝他们笑了笑。 李明达面带囧样,这还真是一来来一窝?。 李承乾板着面轻责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李恪也略带责备的声音,不过当中还隐着担忧,“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一个人偷跑出来,也不怕有危险。”? 李泰轻斥,“妹妹,你这样出来,当心父皇罚你!”?口气略带恐吓。 …… 几人七嘴八舌的轮着教训她,某女轻拍额头,满脸心累,双手合十,不停地说,“好了好了,别训我了!你们当是在念经啊!说个不停。”?她哭丧着脸看着他们。 李明达无语至极,他们简直比那唐僧还可怕,啰嗦个没完。 ? 李明达见他的小九哥哥又要开始说自己,某女剜了他一眼,“小九哥哥,你再说,你信不信我,我……” 某人四处张望,看有啥东西可以拿来揍他,李治见她四处看,一看就是想找东西教训自己,李治只好不语了。 李明达说,“好了,都别说了,我自己到父皇那里去请罪!” ? 几人陪着她来到了皇帝的大帐,李明达走到帐帘前,踌躇不前,李承乾轻笑道,“死丫头,现在知道害怕了。”? 门前守着的护卫,今日头一回看到几位皇子这么齐,都来了陛下的营帐。 千牛卫大将军和羽林卫大将军正坐在里面和陛下用膳,至于营帐外面的是两卫的左右四位将军,也就是左千牛卫和右千牛卫,左?羽林卫和右羽林卫。 四人当中只有左千牛卫和左羽林卫见过李明达,两人拱手参礼,“拜见公主!”?其他几人反应过来也朝她行礼。 某女随和一笑,“哦呵!别多礼!”?某人窘迫的笑了笑。 李明达觉得自己前路未知,所以犹豫不决,她闭上眼,呼出一口气,一副嚯出去的样子,口里念叨,死就死! 然后她一下子揭开帘子,冲了进去,闭着眼喊,“父皇。”? 这个时候,里面的皇帝正在和两位大将军吃酒,见到帘外突兀闯进一个人,几人愣住了。 皇帝愣了片刻,见是晋阳,他一惊,“丫头,你怎么在这?”? 他似想起什么,望着她,“你不会是偷偷跟来的!”?皇帝又急又忧,这丫头,也不怕路上出事。 ? 皇帝起身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小兕子,你怎么能偷偷跑来呢?若是路上出了危险,该怎么办?”他轻轻教训。 皇帝转而又说,“幸好没事,不然父皇得多心疼。你这丫头,想要去骊山玩,跟父皇说一声多好,这样偷偷跑出来多危险啊!” 李明达看皇帝心疼慈爱的目光,对自己没有半分责骂,相反还全是怜惜忧心,她感动的眼眶湿润,快要哭出来。 两位大将军见此,站起来行礼告退,“臣告退!”皇帝没看他们,只是挥手让他们下去。 李明达嘟嘴道,“女儿还不是怕父皇不同意,况且那样的话,若是其他姐妹知道了,也来找父皇,到时父皇可就要为难了。” 皇帝握着她的小手,“你这鬼丫头,还知道怕父皇为难,可你这样偷跑出宫,混在队伍里,若是出了事,父皇不是会更为难吗?” ?皇帝抱着她,仔细叮嘱,“下次不可以这样了,若是你出了事,父皇该怎么向你死去的母后交代!” 李明达在他怀中轻轻点头,“好,女儿知道了。”? 皇帝望着她,听到她肚子轻轻叫了几下,“是不是饿了,来人,传膳。”?李明达也没有否决,因为她是真的饿了。 ?李明达看着皇帝,“父皇,还有莹儿,她跟着女儿,也好半天没吃东西了。” 皇帝说,“放心,莹儿她自有人照顾。”? 过了不久,内侍和宫女将吃的拿了进来。 正好这是芝儿也在其中,看到她讨厌的女人此时正在皇帝的怀里,她嫉妒极了。 不顾后果,大声呵斥,“大胆,舒蔚,你竟敢勾引陛下!”?她指着对方。 众人听到这话,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她难道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是陛下的女儿吗? 这个事,她还当真不知道,因为她才刚进宫不到一个人,此次能跟着陛下去猎场,那是因为她朝上面塞了很多钱才可以出宫的。 李明达啧啧称奇,“啧啧啧。”?心里感叹,这女人不会是脑子有病! 皇帝?听到后盛怒,“大胆贱婢,竟敢侮辱当朝公主,还敢对公主指手画脚,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皇帝盛气凌人,站起来命令,“来人,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死了后,给朕扔到山上去。” 李明达第一次见他的父皇发威,而且还是为了她,她很开心,不过杖毙,那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 这样的父皇还真有点让她畏惧,她第一次意识到父皇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他还是这大唐的皇帝。 她虽然讨厌这个女人,可也不至于想让她死啊! 这个时候的芝儿满脸不敢相信,以为她听错了,口中嘟哝,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是公主,怎么可能? 当她被人架起,她才确信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她马上跪下?磕头,“奴错了,奴该死,奴不知公主真容,冒犯公主,还请公主恕罪!”狠狠地磕头认错。 李明达望着自己的父皇,“父皇,这个女人虽然讨厌,但也罪不至死,不如父皇就网开一面,打她五十下,罚她此生都不能进宫就好,父皇觉得如何?”? 皇帝略带斥责,却满眼呵护的目光,“你这丫头,就是心太善,所以这些人才不把你放在眼里。”? 芝儿还在哭求,“陛下,饶命,公主,饶命,奴错了,奴知错了……” 皇帝面容稍稍缓和,“就依公主所言,拖下去杖责五十,永不得进宫。” 于是芝儿被人拉了下去,众人畏惧的不敢抬头,毕竟很少看到陛下发如此大的火,以前陛下发火都是皇后殿下劝解,陛下就会宽心不少,现在公主才说了几句话,陛下就轻易放过了一个人,从此处就可以看出陛下得多宠这个晋阳公主啊! 此事过了三天后,这天午时,一行人终于到了骊山,这骊山是皇家狩猎场,所以在骊山北麓修建了一座行宫,这行宫原先秦朝时,就在此处修建过,前朝修缮过,今朝也重新修葺过。 现在这座被修缮的行宫,还没有完期,工程还在进行,估计还有一两年时间,就可完全修葺完毕。 她好像在书上看到过,这座宫殿修好后,父皇给他赐名为汤泉宫,之后唐玄宗李隆基给此宫赐名为华清宫。 当时自己去西安旅游,几乎将整个西安城方圆百里逛了个遍,当时自己花了六天时间才逛完。 所以她当时去骊山玩时,就提前查了资料,知道唐朝的华清宫就在骊山,他的由来得追溯到北州武帝时期,经过几代人的修建,才成了现在初见成型的骊山宫。 不过几千年前就有人对此地甚为喜爱,因为此地的温泉极其出名,特别是每朝每代的皇家人,他们都会来此沐浴泡温泉 李明达走进去以后,看着殿宇环廊,高阁宫室,松柏丛林,假山流水,拱桥小溪,比她在现代看到的还要惟妙惟肖,美轮美奂,精彩绝伦。 皇帝见她东张西望,满目发光,喜不自胜,他就摇摇头,“丫头,有这么高兴吗?这宫殿都还没有建成。” 某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张口就说,“高兴,太高兴了,比她以前看到的不知要漂亮多少倍。” 某人此话一出口,才惊觉不妥,她没有来过此地,那么她什么时候见过这骊山宫。 某人一高兴就得意忘形的毛病,看来得改改,她心想。 怎么办?父皇要是问我从哪看到的她该咋回答。 皇帝面色疑问,“丫头,你这是第一次来,何时看过?” 某女笑着打哈哈,“父皇,是这样的,以前听几位哥哥谈起过,看过骊山宫的修葺图,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看过,当时是自己偷偷看的。”防止父皇找他们求证,所以得提前杜绝父皇去问他们。 皇帝听了这话,才放下了疑虑。 李明达心底呼出一口恶气,吓死宝宝了,以后再也不得意就忘形了。 不过她想,这宫殿若是被现代的那些爱专研历史的人看到了,估计得比自己还乐。 李明达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全是经过精心雕琢而成,当然还有一些花草树木,让他自然形成,没有经过人工雕琢。 这些一道道靓丽的风景,如画如梦,美的有点不真实。 第三十五章 救狼 李明达?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九龙湖,九龙湖南岸和东岸依次建有沉香殿、飞霜殿、宜春殿、宜春阁等朱楼高殿,搭配青松翠柏,垂柳草地,还有波光粼粼的九龙湖,这里宛如瑶池梦境。 皇帝指着宜春阁,“丫头,你就住在宜春阁。”? 然后望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太子就住在宜春殿,离小兕子最近,当哥哥的记得好好照顾她。 你们几兄弟就住在沉香殿,虽然离宜春阁有点距离,但是也要好好照顾妹妹。”?他细心嘱咐。 几人行礼回禀,“儿臣领旨!”? 于是他们各自回各自的寝殿,收拾收拾东西。 李明达和莹儿回到宜春阁后,宜春阁的宫女,现在有八个人,加上莹儿有九个,还有六个是内侍官。 ?原先这殿里就有四个宫女,父皇又赐了四个这次带来的宫女,所以现在他们正在打扫宜春阁。 她换了一身长衫,一件?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梳着一个小髻,头上簪了一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 她看起来异常欢愉,身后的莹儿见自家主子盯着这些死物,她满是无语,公主怎么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盯着自己的爱慕之人。 李明达从小就喜欢旅游,她从小到大,去了很多地方,比如说,北京故宫,安徽黄山,湖南岳阳楼,西藏布达拉宫,四川成都天府,峨眉山,乐山等等,当然还有她的老家重庆?,当地所有可以观景的地方,她都去过。 ?李明达心想,她既然来了古代,又出生在盛世大唐,等她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游遍大唐,看尽美景,吃遍各地美食。 她逛了不久,就回去用晚膳了。 晋阳听说明日一早开始去骊山行猎?。 第二天,晋阳穿着一身贴身窄袖月白色长衫,头上用一支金簪固定了她一头清秀柔美的乌发。 他的几个哥哥同样身穿窄袖长袍,英姿勃发,骑在大马上,中间还有他的父皇,穿着一身黑色绣金龙的紧袖袍子,腰系九环金革带,?头戴黑色幞头帽,骑着大马,赫然一声令下,“开始!” 众人朝丛林深处飞驰,那些跟随的大臣和会射箭骑马的大臣之子,同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冲。 皇帝派了人随身保护晋阳,这两人就是楚棠和荆昀。 “阿棠,阿昀,父皇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阿棠回答,“回公主,这个楚棠也不清楚,估计会很晚!”他猜测着。 李明达一听,“这样啊!那我做什么?”某人甚觉无聊。 楚棠和荆昀摇头,莹儿提议,“公主,今日天气挺好的,不如让人拿个纸鸢过来,放纸鸢怎样?” 某人皱眉,“不好玩!” 莹儿再次建议,“不如回行宫,看风景好吗?” 某人摆头,“我才出来,又回去,又不是吃饱了撑得。” 莹儿只能投降,“公主,那你想做什么?”她无可奈何地问。 李明达想了想,“我要去山中玩一玩,看小动物。” 这可是一片古老的森林,里面绝对有许多种类的动物。 楚棠阻止道,“不可,公主,这片山林很危险,里面有野兽,公主千金之尊,若是出了闪失,楚棠和荆昀的脑袋不保是小,让公主受伤是大。” 李明达也不想太为难两人,“这样好不好,我不往深处走,只在边沿玩玩,你看这样好吗?” 她望着楚棠和荆昀,两人见公主询问他们的意见,还如此亲厚温柔,他们不忍拒绝,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公主不得踏入山林半步,可是公主执意要去,他们总不可能拉着她不去! 他们还没有那个权利阻止公主的决定,公主能心平气和的与他们商量,已经不可多得,他们还有何理由拒绝。 楚棠和荆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表示同意。 于是李几人进了山林,进去后,晋阳满是好奇宝宝的样子,望着四周不同种类的树,她笑颜如花。 李明达看着一棵树,她不认识,就转头问楚棠和荆昀,“阿棠,阿昀,这棵树叫什么?” 荆昀回禀,“回公主,这棵树叫楠木,而且是上等的金丝楠木,看这树的粗细,想来有二十多年的树龄。” 某女大加赞赏,“阿昀,我一直以为你除了武功好之外,其他的事都不懂,原来你这么了解树啊!” 荆昀听着公主的夸奖,他略微处于窘境,心里泛着嘀咕,公主这话真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楚棠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公主几句话就闹得窘态百出,他就想笑,而他也是真笑了。心底再说,还是公主厉害,能让某人无风无浪的面容,变得微波荡漾。 李明达触碰树干,不由地感叹,“原来这就是金丝楠木啊!” 在现在的社会,这种树都快要灭绝了,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种名贵的树种。 她继续往里走,走了一刻钟,楚棠阻拦道,“公主,不能再往前去了。” 李明达看了他一眼,“好!那就坐在这里休息休息。” 过了几分钟,李明达忽然听到一阵凄惨痛苦的嚎叫声。 某女站了起来问,“听到没,好像有声音,方向好像是从那个地方传来的。”她指了指自己的左手位置。 莹儿细细一听,也听到了,她浑身颤栗,满是恐慌,“公,主,不会,会是狼!” 那个声音苍凉悲怆,雄浑有礼,传的很远很远。 李明达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声音感到心痛,她觉得这个声音应该叫的自由高昂,振奋人心,可是现在却给人悲痛的感觉。 李明达说,“走,去看看。”她越想越不忍,越想越好奇。 莹儿摇头,“不要,公主。” 楚棠也劝告,“公主,不可!” 荆昀镇定地说,“公主,危险。” 李明达笑靥如花,“不怕,因为我有你们。” 然后她朝那个声音跑过去。 当她来到那个地方,看到一群人,正拿着箭对准那头那头棕黄色的苍狼。 那头棕黄色的狼,背上还有一条刀痕,腿上也在流血。 ? 李明达见有人要朝那匹受了重伤的狼放箭,她立马大吼一声,“住手!” 这时他们集体望向了这边,李明达跑到了大狼和那群官兵的中间。 大狼见过又有一个陌生的人来了,他更加狂躁暴怒,张着满口殷红,带有尖锐的牙齿的血盆大口,想要攻击李明达。 李明达看到那匹狼的眼角出有浅浅的泪痕,看来他也会痛,也会受伤,也会害怕。 为首的将领正是昨晚和陛下一起用膳的千牛卫大将军,他惊叫,“公主,快过来,危险。”? 李明达命令,“不准放箭,把你们手中的弓箭放下,你们吓到他了。”? 狼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人,除非他们侵略了他的领地或者伤害了他的家人。 千牛卫大将军急得如火烧,满是不甘愿,“放下弓箭!”? 李明达转身望着棕黄色的苍狼,她心脏砰砰直跳,也在害怕,可是她不能让她被杀了,因为她还有自己的孩子需要养,她刚刚已经听到了远处一个灌木丛下,有几只小狼的惨叫哭声。 这头狼之所以这么愤怒,那是因为他们惊扰了自己的孩子,害得自己的孩子受伤了。 李明达呼出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轻轻安抚这头狂怒的狼,“别怕,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那头狼见对方没有上前攻击自己,他站在几步开外,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就像是她一有什么动作,他就会上前撕碎对方。 两人对峙,晋阳伸出双手,手指轻动,示意他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不要害怕。” 某人自言自语,“你是不是怕他们伤害你的孩子,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伤害你的孩子,也不敢伤害你。” 这个时候的皇帝接到消息,吓得六神无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现场,见到一人一狼相互对望。 那位妙龄少女满头大汗,却神情自若,似乎面对的不是凶悍的恶狼,而是温顺的小猫。 皇帝下令,“愣着做什么?还不杀了那头狼!” 千牛卫大将军启禀,“回禀陛下,公主下令,不准尔等放箭,伤害那匹狼。” 皇帝听到这话,气得不轻,“这死丫头,真不知轻重。” 皇帝太不安了,满是惊慌失措,“管不了那么多了,听朕的命令,给朕射杀。” 千牛卫大将军只好听从命令,拿起弓箭,拉弓搭箭。 对方射去长箭,这个时候的李明达见此,已经来不及阻止,她不知拿来的勇气,不怕死的猛扑过去,挡住了那支箭。 幸好她这一扑之下,把狼压在了地上,那支箭险险朝她的手臂划过,刺破了她的衣裙。 众人惊到了极点,公主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救一头伤害她的狼。 狼在这种情况下,被严重惊到,他张口大嘴,尖尖的牙齿上还流出了涎水,暴怒的压住了李明达。 李明达被狼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这边的皇帝万分惊恐,脸色都被吓得白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死丫头会去挡箭,他想到那支箭刺到了她的身上,他吓得就浑身冒冷汗。 此时看到她被狼压到身下,张着嘴巴,想要将她咬碎的凶恶样子,皇帝内心更加焦灼,就似被人拿在火上烹烤,炙热难耐。 现在的皇帝也不敢在命令手下射箭,否则箭可能射到这傻丫头。 她的几个哥哥面露焦急惶恐的面容,嘴巴里轻骂,这死丫头,是在干嘛?她不怕死吗?李承乾忍不住骂了一句。 李恪同样着急地斥骂,妹妹,你快起来啊!狼真的会咬死你的。 李治急得团团转,不停地说,明儿妹妹,明儿妹妹,怎么办?小九哥哥该怎么救你? …… 几人紧张地都手心出汗,额头冒着冷汗。 李明达伸出一只手挡住了狼咬过来的獠牙,苍狼咬住了对方的手臂,李明达没有还手,况且她也还不了手,这匹狼就像感觉到对方的善意,见对方没有攻击自己,还救了自己,他意识到对方的好意,竟然奇迹般的松开了自己的獠牙,并且不在压着她。 众人见那头狼终于松开了她,所有人齐齐呼出一口气,那感觉就像一块巨石,终于沉到了水底。 狼盯着面前的李明达,眼中没有了残暴的杀意。 李明达看着这头狼眼角浅浅的泪迹,她不由地心疼,她轻言细语,满脸温柔,“狼儿,别怕,不要哭,你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这头狼就像听到了她的话,他跑到了灌木丛,用嘴叼了一头幼狼,一看这小狼才出生不久。 他轻轻放到了她的身边,就像怕弄疼了自己的孩子。 李明达看了看小狼,见小狼的左小腿在流血。 他双目哀求的盯着自己,对着自己孩子受伤的腿,轻轻舔了舔,然后望着李明达。 李明达轻轻抚摸小狼,看着老狼问,“你是让我救你的孩子吗?” 李明达伸出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棕黄色长毛,“好。”她灿烂的笑容,似乎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 众人震惊之极,没有想到柔弱的公主,竟有如此胆识,能不顾危险救狼,还能将这头处于狂暴的狼给收服,这场面让这些从事了一辈子戎马生涯的将军和将士,都不由地感叹和赞颂,还有钦佩。 李明达从怀中拿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她用柔情温暖的目光望着小狼,“有点疼,别怕,我会轻轻的。” 小狼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不安的双眼慢慢安定了一些。 李明达打开瓶塞,倒了一点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我会很轻的,不要怕哦!” 然后她轻轻将药抹在他的小腿上,刺痛让小狼缩了缩身体,某女温和轻语,“别怕,不疼了,吹一吹就不疼了。” 这时的李明达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善良,更是因为她的勇敢和柔情。 皇帝很无奈,她从未见过有人会对一头狼这么好,而且好到让人嫉妒。 李明达嘟嘴给狼呼呼,噗,噗…… 她将药上完以后,看到老狼的伤口,“狼儿,你也受伤了,我也给你包扎一下,可以吗?” 老狼很顺从,他蹲下了四肢,李明达明媚如骄阳的笑容,“有点痛,不过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相信你能忍住,因为你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轻轻顺着他的长毛。 然后开始给他伤口上药,接着私下自己的裙摆,给她包扎好。 这时没有人敢上去阻止,一是畏惧狼的凶残,二是不想打扰这副温暖人心的画面。 第三十六章 收养宠物 李明达给他包扎好了伤口,“狼儿,走!回到你的世界!”? 老狼嗷嗷直叫,他竟然生出了不舍,不停地用他的脑袋蹭自己的双腿。 李明达蹲下来,轻抚他的棕黄色的毛,“狼儿,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因为我救了你,可是你本就属于大自然,注定要和我分离,所以走!回你的世界去!”? 小狼也有了力气,他也待在自己身边,不愿离开。 老狼叼着自己的孩子,一直盯着李明达,盯了好久好久,才肯转身离开。 可他走了几步,却又返回到了她的身边,把自己的孩子放到他的脚下,蹭着自己的脚,还有他孩子的身体。 李明达好像看懂了他的意思,她蹲下来,小狼欢快的跳了她的身上,李明达抱着他,“你是说,让我抚养他,是吗?” 老狼轻轻嚎叫一声,表示就是那个意思。 李明达皱眉,“可这样就让你和孩子分离了,你以后要是想他怎么办?你就不担心吗?” 老狼又是一声嗷叫,就像再说,他不怕,也不担心,然后蹭了蹭她的腿,好像就在告诉自己,他相信自己会好好对他。 李明达见他如此真诚,她也不在推拒,“好,我会好好抚养他,绝不让他受一点伤害,你放心。” 李明达说着还抚摸了一下小狼的头,对他笑了笑。 李明达知道,老狼这么做,就是为了报答自己,所以他甘愿把自己的孩子交给自己。 想必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报恩,也不想舍弃自己的孩子,可他还有其他的孩子要照顾,若是离开,他所有的孩子就都活不成了。 就这样,老狼终于安心的离开了,后面还跟着三只小狼。 李明达这个时候走到皇帝的身边,见到她怀中的幼狼,不由地问,“丫头,你还真打算把他带回宫里养着啊!你抱着这个一回宫,不得把宫里搞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啊!” 李明达目光坚决,语气笃定,“对,我要带回皇宫,亲自抚养他长大。” 李承乾皱眉,呵斥道,“胡闹,这畜生你若是带回去,那不得闹翻天。” 李恪倒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妹妹想做的事,他不会反对,虽然他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看着她高兴,那就好。 李治有点畏惧地看着小狼,想要伸出手,去摸他,可又害怕,就缩回了手。 李明达满脸笑容,“小九哥哥,别怕,小狼很乖的,他不会伤害你。” 李治得到鼓励,他吞了一下口水,强制镇定的抚摸上了他的头,见他没有恶狠狠的对着自己,他顿时眉开眼笑,“真的,他不咬人。” 皇帝见到她手臂上的伤口,立马吩咐太医,“太医,快叫太医。” 皇帝眼睛里都是疼爱和自责,“傻丫头,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差点就,就射到你了。” 皇帝满心满眼都是惧怕和爱怜,“下次不许在这么冒险了,不然朕就命人宰了大唐所有的狼。” 李明达见自己的父皇是又气又急,她笑着贫道,“父皇,没有下次了,就这一次,就吓得我快魂不附体了。” ? 皇帝见她还有心情打趣自己,他就恼怒不已,“你这死丫头,还知道怕啊!到现在还敢跟父皇贫嘴,你要气死父皇啊!”皇帝伸手要去敲她的头。 某女调皮地躲开了,“父皇,你怎么会被我气死呢?父皇肯定会长命百岁的。”某人专拿他的话来堵他。 皇帝懒得和他理论,否则真的会被她给气死,“回宫!”? 于是众人骑马打道回行宫?。 太医坐在马车上,给李明达包扎伤口,弄好以后,太医下了马车,皇帝坐在一旁,“还疼吗?看你下次还逞能!”?他轻声呵护关怀,却又轻轻责备。 李明达见自家父皇别扭的关心自己,不虐 觉地掩唇笑了。 李明达觉得这样的父皇简直太可爱了,历史上的唐太宗,英明神武,骁勇善战,运筹帷幄,可现在这别扭的样子,让他刷新了对父皇的新认知,看来父皇不仅仅是一名优秀的帝王,还有一位慈爱的父亲。 她知道他往后的?人生,比较黑暗惨淡,因为他的几个儿子为了他屁股下的那尊宝座,争的头破血流,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伤了他的心,他不得不拿出帝王的威慑和尊严,震慑他们。 皇帝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她的这个女儿自从大病一场醒来之后,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曾一度以为这个不是他的女儿,可她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所以他杜绝了自己心中的怀疑,他认为,一定是上天派了一位仙子来此,让他来温暖这冰冷的皇家。? 所以不管她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天上的仙子,他都要好好疼爱这个傻丫头,只要她愿意,父皇愿给她想要的一切,哪怕天上的星星,他也要想尽办法给她摘下来。 皇帝望着李明达,“小兕子,做人不能太心软,这样你会吃亏的。 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让父皇每天替你提心吊胆的。”?他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满脸疼爱。 李明达抱着小狼,看着小狼安静地睡着了,她抬头说,“父皇放心!我虽然心善,可也不是好欺负的,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若是有人想要害我,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皇帝还是不放心,?不过见她这么开心快乐,他也就不强求了,不管以后如何,只要现在他有朕在,就一定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回到行宫后,李明达让莹儿弄了一些生猪肉,放到了铁盆中,让小狼吃。 莹儿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畏畏缩缩,害怕这狼咬自己。 某女笑着打趣,“莹儿,你在这个样子,我就真叫小狼咬你一口了。”? 这话吓得莹儿赶紧跑到了李明达的身后,躲了起来。 楚棠和荆昀齐齐大笑。 李明达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双手拍桌。 莹儿见几人都在笑她,她气恼极了,“公主,哼!”?某人生气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生闷气。 李明达走到房门,轻轻敲了敲门,大声说,“莹儿,对不起嘛!别生气了,我错了,行吗?莹儿大人有大量,原来我,好不好?”? 莹儿靠着门,见自家公主如此恳求自己,她不忍心,就开了门。 某女还是有点小怨气,“公主,以后不许在吓莹儿,莹儿是真的害怕。”? 小狼跑了过来,一下子跳到了李明达的怀中,这可吓到了莹儿。 李明达看着小狼,“小狼,以后不许吓莹儿,知道了吗?”?她顺着他的毛,让他一脸舒服。 小狼点头。 楚棠提议,“公主,你既然要养他,不如给他取个好名字!” 李明达眼睛一亮,心想,对,她不可能一直小狼小狼的叫他啊! 这头小狼,通体灰白,身姿矫健,动作敏捷,速度极快,要去一个霸气的好名字。 她摸着小狼的软毛,细细想着,楚棠提出,“公主,不如叫战野。” 李明达摇头,“不好,杀气太重。” 荆昀想到后说,“公主,就叫寂夜如何?” 李明达摇头,“不行,太过悲凉。” 李明达忽然灵光一现,“烛照,叫他烛照。 上古圣兽,太阳烛照就是这个名字,他是诸天圣兽中最强大的存在。” 楚棠和荆昀点头表示附和,小狼更是欢乐,在他怀里不停地舔她的手,李明达笑着说,“看来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李明达抱着他,“以后我就叫你小烛照了,好不好啊!” 他点头,某女欢快地说,“真乖!” 第二天狩猎,皇帝坚持不让她在跟着去,昨天那一幕,都快吓死他了,李明达考虑到自己有伤,也没有要跟着去的想法。 皇帝走了后,李明达想着,这骊山温泉极好,她不妨试试,这样对她的身体也有帮助,毕竟温泉汤可以驱寒治病。 李明达直接来了温泉水源地,那里是一座斜山,从山间上流下温泉水,或者从地下冒出,四周烟雾缭绕,水汽氤氲,仿若云雾弥漫的仙境。 听说父皇修了一座汤池,名叫星辰汤,不过还没有修好。当然还有一座太子汤,是给小一哥哥修建的,只不过还未完工,等到了完工的那天,小一哥哥却没有机会泡温泉水了。 此刻楚棠和荆昀就守在山涧的外围,此处只有一个路口,其他地方都是乱石峭壁,他们此时就站在路口。 李明达和莹儿走了进去,李明达笑说,“莹儿,跟我一起泡。” 莹儿看着这里如仙如梦,就像幻境,“公主,这里太美了,就似传说中的仙境。”她不觉地赞叹不已。 李明达也有这种感觉,她说,“好了,别看了,泡温泉!” 于是两人宽衣解带,走到水中,白色的水雾弥漫在她的周围,掩盖了她如雪似锦的身体。 李明达小声嘀咕,真舒服,太舒服了! 莹儿觉得跟着公主就是好,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有机会可以来享受温泉汤,这简直跟做梦一样。 李明达在水中一会儿仰游,一会儿浮游,一会儿钻进水中,一会儿捧着水,朝空中四撒,玩得不亦说乎。 某人从午时泡到酉时,她看天色不早了,才不情不愿的起来,换好衣物,准备回行宫。 这里距行宫还是有点距离,差不多要走半个多时辰。 莹儿准备给她绾发,李明达挥手,“不用了,等头发干一些,回去再绾!” 莹儿没有把自己的头发弄下来,所以她的头发还没有全湿,只是发丝上沾染了水汽。 某女穿着一身樱花色的云锦长裙,胸前系了一个蝴蝶结,背上披了一件绯色披风,上面绣着条条金丝凤尾。 李明达对着路口的楚棠和荆昀喊了一声,“阿棠,阿昀,走啦!” 楚棠和荆昀一转头,看到自家公主犹如仙人之境缓步走来,两人看傻了。 虽然自家公主现在没有绾发,披着一头青丝,还有两缕短青丝在她的脸颊上轻飘,可就是这样随意纯净的样子才更吸引人啊! 李明达看着两人呆愣的傻样,不由地笑出了小酒窝,“怎么,看傻了!” 李明达无奈地摇摇头,“好了,别看了,走了,回行宫,再不回去,估计父皇以为自己又出事了。” 两人顿时低头,不敢再敢,他们就像是怕亵渎了面前宛如仙子的公主。 李明达率先往前走,两人跟在她的身后,满是窘态和尴尬。 莹儿见俩个人不敢抬头,她明白,公主这个样子的确太美了,比她平时稍稍打扮一下,还要更有吸引人的目光,当然她不是说公主平常打扮不美,而是没有那种意境美嘛! 莹儿心想,真不知道以后谁有幸能娶公主为妻,那么他一定是上天修来的福分,能做公主的驸马爷。 李明达回到行宫,果然皇帝派人在四处寻她,他一直待在宜春阁没有走,还要他的几个哥哥也没有离开。 李明达进去后,看到这么多人,她喊了一声,“父皇,各位小哥哥!” 皇帝见她回来了,他满是担忧的问,“小兕子,你又跑去哪里了,快担心死为父了。”他抱着她,紧张地问。 李明达抬头看着皇帝,“父皇,女儿没事,我只是去温泉水源地哪里泡了一下午温泉罢了!” 皇帝说,“既然你喜欢泡温泉汤,父皇命人给你专门修建一座汤池,往后你就不要跑那么远,让为父担心了。” 李明达摆头,“好,那就多谢父皇了。” 皇帝说,“多泡温泉汤对你身体有益处,朕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你身子体寒,这样可以驱驱寒,还可以治你气虚的毛病。” 皇帝看她回来了,也就放心了,然后他回了飞霜殿。 其他几人也不便久留,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就离开了,只留下了李承乾。 李承乾看着这样随性的妹妹,他也是无奈,也不知道把头发绾好,这样吹,当心得了风寒。 李承乾望着莹儿,“莹儿,给公主绾发。”然后他盯着李明达,“你这丫头,头发都不绾,当心吹了风,受了风寒。”略带责备。 李明达白了他一眼,“哎呀,哪有那么娇贵,吹一下风就感冒了。” 感冒?李承乾一个大问号,不过他也没问,估计就是他口中的风寒。 某女刚说完这话,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李承乾轻轻斥责,“你看你,刚说了这话,就应验了!” 李承乾吩咐另外一个宫女,“你,去熬一碗姜汤过来。” 某女心想,看来还是这个身体素质太差的原因,自己在现代,那可是用冷水洗澡,都不会得一丁点感冒的人。 李明达觉得她得好好锻炼身体了,不然以后拖着这副娇弱的身体,迟早得拖垮。 莹儿给李明达绾了一个小髻,头上戴了一支金钗,见某人还要往她头上戴,“好了好了,等会儿我都要睡觉了,给插那么多钗子干嘛?” 李承乾拿出了一支精致华贵的九尾凤簪,这支凤簪上的九尾处,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他的嘴角上,落下一串流苏,流苏用红宝石所串,下面还有一串金色的薄片,薄片上的纹路呈现累丝状,薄片下面还串着三条红玉珠链,华丽贵重到了极致。 李承乾将簪子插到了她的发髻,“这个哥哥送给你。” 李明达见这东西这么贵重,她拿了下来,“小一哥哥,这东西太华贵了,我戴着不合适,不如你回去以后,送给小一嫂嫂!” 李承乾不悦,“哥哥送给你的,至于你皇嫂,不用担心,她有那么多华丽的首饰,不差这一件,还是你不愿领哥哥的情。” 李明达见他执意如此,她只好说,“好,那就谢谢小一哥哥了。” 李明达让莹儿收好,放在首饰盒里。 李承乾虽然很想看她戴上自己送的九尾凤簪,不过她能接受自己送的簪子,他也就不强求她戴上了。 这唐朝对饰物和穿衣搭配都有规格,特别是宫里的嫔妃和女官,至于公主的身份,头饰衣物都有规格,按照嫡庶尊卑来分,而她是皇后的女儿,所以她有资格戴凤鸾图纹方面的头饰,还有其他贵重的钿钗礼衣服饰等。庶出公主也有资格,但是得按照庶出身份的高低来对应自己该戴的头饰和服饰。 李明达不了解这些,她不知道这九尾凤簪,只有当今太子妃或者皇后才有资格佩戴。 李承乾也不怕送她这件东西,给她惹来灾祸,估计他也没有考虑那么多! 李承乾走后,李明达总觉得不对,小一哥哥为何要送自己一支金簪,而且还是如此贵重的金簪,那支金簪一看就价值连城,她不明白他送自己这支簪子是何意?估计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送簪子的目的是给她的示爱之物。 李明达心中很是忐忑不安,总感觉收了这支簪子不妥,某女起身,悄悄给莹儿说“莹儿……” 莹儿不明白,“公主,这是为何?” 李明达摇头,“你就别问那么多了,照我说的话去做就好了。” 莹儿行礼告退。 李明达心想,这金簪送给了自己,那么由自己处理,小一哥哥到时应该也不会说什么?虽然到时估计会让小一哥哥生一通闷气,不过他气完之后,也就没事了。 第三十七章 整人游戏 一 五日狩猎结束,这五天以来,第一天的狩猎被自己给耽搁了,第二天的狩猎,拔得头筹的是小八哥哥,越王李贞,第三天拔得头筹的是小六哥哥,蜀王李愔,第四天狩猎最多的人是小一哥哥,至于第五天吗?当然就是小四哥哥了。 第六日,皇帝下令,出发回长安。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京。 一路上,李明达再也不用偷偷看风景,而是坐在皇帝的马车上,光明正大的四处瞧。 李明达心想,自己在现代学了那么多有益健康的运动,可是到了这里,却没多大用处。她想,自己早知道会来古代走一遭,就先学会骑马了。 虽然这段时间练了练马术,可是还是不怎么稳当,容易在马背上摔下来。 李明达揭开帘子,望着楚棠,“阿棠,我想吃烤羊腿,你去看看前面的镇上有没有人在卖?” 楚棠领命,调转马头,去了前面的镇子。 李明达叮嘱,“记得多买几只。” 皇帝坐在旁边,正批阅送来的紧急公文,笑着打趣,“你这丫头,这才用了午膳不到一个时辰,怎么?肚子又饿了。” 某女嘟嘴不满地说,“才不是呢?只是我嘴馋了,想吃罢了!” 皇帝用手指了指他,满脸无奈,“你啊你,还真是个小馋猫。” 这边的李承乾看楚棠一个人跑了,心中正在奇怪,李恪笑着摇头,“太子殿下,咱们这妹妹嘴怕是又馋了。” 李承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也不由地好笑。 过了半个时辰,楚棠回来了,拿着一包用荷叶包裹的羊腿,递给了她。 李明达拿着一只羊腿,递给了楚棠,“阿棠,你辛苦了,这只是给你的。” 楚棠满是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抬头看着皇帝,皇帝威仪的目光望了他一眼,“既是公主给的,你就拿着!” 楚棠领命谢恩。 然后他拿了一只出来,给了荆昀,还拿了一只给了莹儿。 两人都接了,道谢。 现在她手上还有两只,皇帝见此,“丫头,父皇呢?”皇帝本打算逗逗她,可是她随后说出来的话简直让人又哭又笑。 某女不怕得罪人的口气,“父皇,你就甭跟我抢了哈,这两只女儿要吃。”某人一副护食的模样,简直天真无邪,又傻得可爱。 某女心想,再分一只出去,她就不够吃了。 皇帝听到这话,哭笑不得,心里笑骂,这死丫头,总有办法让自己又好气,又好笑。 外面离马车比较近的护卫听到这话,全部都低头,偷笑,这话估计也只有公主敢说,竟敢说陛下和她抢吃的,这简直要笑死了。 走在前面的李承乾几人见到后面的护卫,全部都爬着头偷笑,他不由地好奇,派了侯显礼去打听了一下。 侯显礼回来之后,将此事告知了几人,几人也哈哈大笑不止。 此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整个队伍都知道公主爱吃羊腿,陛下要和他抢羊腿,公主不给,事情就这样传的面目全非。 直到回到长安,那些护卫都还口口相传,传到最后,整个长安都知道公主和陛下之间因为一只羊腿闹得笑话了。 某女一回紫云殿,当她怀中多了一头小狼,紫云殿所有宫人通通胆战心惊,不敢靠近公主。 李明达看着众人,“你们不要怕,小烛照很乖的,他不会伤害你们。” 莹儿也劝说,“放心!这小狼对公主的话言听计从,没有公主的命令,他不会伤害任何人。”这是她和这头小狼相处几天下来后,得出的最大结论。 过了不久,安康公主和新兴公主都来看望她,见到这头狼,她们吓得不轻,不敢靠近晋阳。 新兴公主满是惧色,“晋阳,这可是狼,他很危险的,你把他带进皇宫,不怕伤人啊!” 安康公主满脸害怕,不放心地问,“这件事父皇可知,若是让父皇知道你擅自在皇宫里样小狼,当心他罚你。” 李明达如花似玉的脸上,满是春风拂面的笑容,“哎呀,各位姐姐,你们就甭担心了,小烛照是不会伤人的,这件事父皇也知道,父皇是允许了的,不然我哪敢堂而皇之的养他啊!” 晋阳公主在骊山猎场的事情,被传的家喻户晓,有些人喜欢这样有勇气的女子,有些人害怕这种凶悍的女子,不过赞赏比谩骂要多的多。 一时间,晋阳公主成了全长安讨论的对象,也成了许多翩翩公子心中的梦中情人。不过这是后话。 话说两边,当天回到东宫的太子,见到自家太子妃头上的凤簪,他极其眼熟,他抓住她的手,怒而?质问,“这是从何而来?” 太子妃本以为自己带上他亲手送的凤簪,他会欢欣喜悦,可是却不见他半分欢喜,?只有浑身散发的暴戾之气。 太子妃不知他为何发如此大的火,以前他若有不顺意,发火都只会摔摔茶碗或者酒壶,可这次不一样,那双带有戾寒之气的黑色眼眸,一片阴霾,似要撕碎自己一样。 太子妃吓得不轻,身子打颤,“回殿下,是殿下送给太子妃的啊! 几日前,晋阳公主派人送来了此簪,说是太子殿下亲手打造,送给太子妃。”?她身边的贴身宫婢畏惧的回禀。 ?宫婢姣儿也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发过如此大的火,脸色极度让人深寒,双目深沉如幽境。 李承乾听到姣儿所说的话,?满是不敢相信,他不停地重复,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 ?李承乾怒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昏迷不醒。 太子妃见此,吓得惊慌无措,“快,太医,快叫太医!”? 太子妃愣了片刻,命令,“来人,将太子扶到床上。”? 过了不久,太医来了,诊脉开药,太医诊断,太子是急火攻心,才会昏迷。 太子喝下了药,不久就醒过来了,厉声下令,“今日之事,谁胆敢传出半个字,本宫定让他五马分尸。” 李承乾望着太医,冷眼相看,“太医,你知道该怎么向父皇说了,不用本宫教你!”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让面前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太医跪下行礼,“臣领命,臣绝不敢多言半个字!” 李承乾满意的冷笑一下,“都下去!” 所有人包括太子妃在内,全部离开了他的寝殿,承恩殿。 李承乾见他们都走了,才收起了全身的戾气,他满身疲惫,双眼隐含哀痛,明儿,你好狠的心,竟是如此决绝,连给自己半丝遐想都不行。 他送凤簪,的确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她虽然不知道,可他只是想送给她,自己好有点念想罢了,可她竟一丝念想都不给自己,果真是她的好妹妹,做事决绝,毫不留情。 李承乾揪住自己的心口处,他感觉就像有千万支银针在不停地扎他的心,痛得他身子不觉的抽搐,颤栗。 他自嘲一笑,这是不是就是爱上不该爱的人,所要付出的沉痛代价。果然够痛,果然够伤。 李承乾命令人拿来了几坛酒,他喝的酩酊大醉,一醉不醒,直到第二日,他都没有醒过来,太子妃只好派人进宫禀告陛下,说他身体不适,无法上朝理政。 皇帝还是很疼爱他的,当即派了太医前去问诊。 结果和昨晚那位太医诊断的一样,太医开了方子,然后就走了。 太医回去以后,按照实情禀报了皇帝,皇帝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事气急攻心,但是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再进宫处理政务。 ?他们听说晋阳公主喜欢出宫,喜欢吃民间的食物,喜欢去琼芳楼看歌舞表演,所以有些人为了投其所好,?专门偷偷在各处摊位上蹲点,或者去琼芳楼等人,一时间整个长安因她而疯狂了起来。 李明达心想,还有三天,就是城阳公主的大婚之日,她要出宫去给小城姐姐做个别致的礼物送给她。 ?虽然她清楚的知道,城阳公主嫁给杜荷以后,杜荷最后跟着小一哥哥谋反被诛杀,但是这是历史,谁也无法改变。 李明达穿着朱红色的齐胸襦裙,身上披了一件红色的披帛,绾了一个小髻,戴了一支蝴蝶镶珠玉的步摇,整个人美艳照人,出尘飘逸?。 她的马车刚刚出了承天门,就被人盯上了。 当她下了马车,来到一家制作珠玉的店铺前停下。 她刚下马车,就冲出一个?男人,捧着一束牡丹花,跪在她的面前,给她表白,“公主,小生倾慕公主已久,请接受小生的爱意!” 某女愣了一下,楚棠站在她的面前,“大胆,竟敢阻拦公主鸾驾,不要命了。”? 李明达望着他,“你起来!我不认识你,更不会接受你的爱。”? 她说完转身准备进店,可是刚转身,就被一群男子围攻了,都捧着东西,朝自己表白。 有人拿着糕点,有人提着羊腿,有人捧着首饰,有人拉着纸鸢,有人牵着小狗,总之是千奇百怪。 ?某女头大的扶额,“靠,谁来把这些烦人的家伙给赶走啊!” 正在这个时候,徐思文要去办案,经过此地,看到这一幕,他心中很妒忌,却也不想公主被那些人为难。 徐思文示意叶寒清,给她解围。 叶寒清拿着大理寺令牌,举着震慑众人,“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这些人看到当官的来了,才不得不散去。 ?李明达看是徐思文,她说了一声,谢谢。 徐思文心中泛酸,“公主,你的追求者可真多啊!”? 李明达白了他一眼,“多你个头啊!”? 然后她捏紧拳头,做出要揍人的样子,恶狠狠地说,“让我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我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李明达喊道,“荆昀。”? 荆昀凭空出现,行礼,“参见公主!”? 晋阳说,“荆昀,回去给父皇说,让父皇给我查一查,我倒要看看谁造的谣,害得我出个宫都不顺。”? 徐思文以为她刚刚在说笑,没想到她立马就让人去调查了。 李明达气得脸色通红,“若是被我揪出来,我绝不轻饶!”? 李明达上了马车,吩咐楚棠,“阿棠,这是图纸,麻烦你交给老板,让他按照这图纸上的东西做好,三日后,我定出宫来拿。” 然后她望着愣着的莹儿,“莹儿,上车,回宫!” 徐思文心想,看来她是真的很不喜欢那些人来打扰她,这气的都不逛街了,直接回宫了。 叶寒清说,“郎君,看来公主很生气。” 徐思文淡淡地说,“这个我知道。” 叶寒清又说,“看来某人会倒霉了!” 徐思文继续淡漠地回答了一句,“这个我也知道!” 叶寒清问,“郎君,我们要不要告诉公主,那个人是谁啊?” 徐思文轻轻吐出两个字,“不用!” 叶寒清不明白了,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家主子要看场好戏,绝对精彩的大戏。 才过了一天,皇帝就查到了真相,皇帝将此人告诉了晋阳,皇帝只是叮咛了一句,“不要打死即可!” 某女看着信上的名字,虞昶,那脸色黑的真跟锅底有得一比。 她捏着信筏,咬牙切齿,“虞昶,你死定了!” 信上说,他故意传播这些消息,然后从对方身上谋取钱财,赚得个盆满钵满,好,好得很,我不好好修理修理你,我就不叫李明达。 李明达换上一身轻便的男装,大摇大摆的来了虞府。 这边的虞昶接到手下送来的消息,说公主知道此事,大发雷霆,已经找来了。 虞昶吓得赶紧躲了起来,不见了踪影。 李明达到了虞府门口,下车后,手中拿着一个铁皮大喇叭。 她对着大门喊,“虞混蛋,虞奸商,虞小人,你给姑奶奶我滚出来,否则我拆了你虞府!” 这边收到消息,他的手下回禀,“主子,公主说,说要拆了虞府。” 虞昶待在他私人别苑,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满是镇定自若,“让她拆!反正那家也是父亲大人的,不是他的,随她。” 陆择栖心想,郎君,你心可真大! 这边的李明达在门前大闹,闹得虞父都不得不出来了。 虞父满面歉意,朝她行礼,“臣拜见公主!” 李明达扶着他,“虞公不必多礼,虞公,今日我不是来为难你的,我来是找虞小人算账的。” 虞父也听说了那件事,他也可以想象,公主得有多气急败坏,可他那儿子真不在府中,“公主,臣知道我儿做了不敬之事,还请公主恕罪! 今日犬子真的不在府中,若是公主想要知道他的下落,不如派人在他的别苑查查!” 李明达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多谢虞公告知与我。” 李明达转头看着荆昀,“阿昀,去查虞混蛋的别苑,我要全部的别苑资料。” 李明达拿着软鞭,双手拉直,目光愤恨到了极点,“虞小人,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逮着,否则我海扁你成乌龟。” 第三十八章 整人游戏 二 然后她转身,上了马车。 这时身后虞府的管家他不明白,“主人,为何告诉公主,郎君有私人别苑的事,主人不怕公主对郎君不利吗?” 虞公深谋远虑,捋了捋胡须,“放心,公主虽在气头上,但是她有分寸,最多会好好教训教训他那爱惹事生非的不孝子!” 虞父轻语,“昶儿也该有人好好收拾收拾了,不然他还当真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能管的了他了。” 虞父心想,他收拾不了他,自有人收拾,也当给他一个教训。 这边的虞昶知道他要查到自己的别苑,他吓得不知该往哪里躲了。 接到消息的徐思文,那笑的简直前扑后仰,他没有想到公主还真去找他算账了。 叶寒清见自家主子从未如此笑过,他不觉好奇,这有那么好笑吗? 徐思文笑完之后,站了起来,“走,我们去看好戏去!” 李明达收到荆昀带来的消息,他派了右武卫的将士,一家一家的找。 当他们把八家别苑找完以后,都没有他的人影,李明达心中腹语,跑得到挺快呀!属兔子的。 李明达命令,“萧铖,传我命令,给我掀了他所有别苑的房顶,进去给我摔了他别苑内所有值钱的东西,记住,他喜欢在自己书房搞密室,把密室给我找到,将他里面所有值钱的宝贝,全部给我搬到紫云殿,我还就不信,到时他还不出来!” 萧铖看着这样的公主,不知是该替虞昶心疼,还是该替他的那些宝贝心疼。 这时收到手下传回的消息,虞昶火急火燎,来回踱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陆择栖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这么着急上火,这公主可真厉害,能让自家主子急成这样。 虞昶望着陆择栖,“择栖,不如我就出去认错得了,想必公主也不会太为难我。” 陆择栖问,“郎君,你确定? 郎君可不要忘了,那窦家郎君,还有那长孙家的小娘子,以及那被公主揍过的长孙嘉庆,那长孙家的两位,到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呢?” 虞昶倒也不是真这么怕她,而是自己的确做错了,当然他对她还是有点畏惧的,她下起狠手来,专挑你痛处捏,整得你敢怒不敢言。 况且他认为,让她消气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拿自己那些宝贝出气,反正他有的是钱,若是真被她整得没钱了,也没事,他还可以东山再起吗?想必凭他的头脑还是很简单的。 当萧铖的手下依照命令,将虞昶私人别苑的房顶全部给掀了,他那几家别苑就成了光秃秃的一片,来往的行人议论纷纷。别苑内所有的值钱玩意儿给砸了,还将他密室里放的宝贝全部给搬空。 她的气才消了一点。 萧铖说,“公主,这虞侍郎还是没有出现啊!” 李明达自信一笑,“放心,他绝对会出现!” ?某女转身笑着吩咐,“走,去他的店铺看看,看来他铺子顶上的瓦需要松动松动了。” 众人一听,她的意思就是说,走,我们去掀他店铺的房顶。 这边的徐思文一路跟着她,看到她命人将虞昶的私人别苑所有点房顶给揭了,还将里面的东西给砸了,将他密室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了,简直笑得肚子痛。 这事让不怎么爱笑的叶寒清都不得不笑出了声,他笑着赞赏,“郎君,这公主可真会整人,专挑虞侍郎心疼的地方下手,看来这虞侍郎还真怕公主。”? 徐思文捂着自己的肚子,骑在马背上,“你当真以为虞昶那么怕公主吗?由着她胡闹。 也许他对公主是有那么一点怯意,可是若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为公主所做的呢?哪有当如何?”? 叶寒清不明白,“郎君,这话何意?哪有人那么傻,由着自己的宝贝被人毁掉啊!”? 徐思文看着自己的朋友兼属下,那一脸不明就里的样子,他安然自若的浅笑,“以后你就明白了!”? 他没有解释,他没有说,这是虞昶为了让公主能消气,故意为之。 徐思文心想,看来这虞昶爱上了公主,恐怕还不自知,若是旁人,这样整他,估计早被他还回去了。? 徐思文心中给出结论,这就叫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徐思文继续跟着看戏,当某人掀了他铺子的房顶,只剩下琼芳楼的房顶没有掀时,虞昶终于出现了。 虞昶骑着马,然后下马,满脸急切,“公主,公主,不要,不要在揭了,求你了,我所有的别苑和铺子都被你揭了个遍,公主还没消完气吗?”? ?李明达气鼓鼓的椭圆形脸上,带着几抹红晕,一看就还没有完全气消。 李明达看着他,面色愤慨,“虞混蛋,虞小人,你还有脸问我消没消气。”? 李明达看着楚棠,气得不行,“楚棠,给我好好扁他,争取把他扁成乌龟!”? 虞昶抬手阻止,“公主,公主,别生气,臣错了,臣真的知道错了,臣以后再也不敢了,就原谅臣这一次!” 李明达听到这话,简直哭笑不得,她气急了,气得眼眶湿润,“虞昶,从即刻开始,我们形同陌路!” 她倒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虽然气他将自己发生的所有事情到处传扬,可是更令她火大的是,这件事,他传扬出去,连说都不给自己说一声,让她在全长安人面前丢人现眼,这回他开心了!戏耍自己很好玩是! 然后她转身,“莹儿,回宫。” 她坐上了马车,揭开车帘,“萧铖,把从他别苑里搬出来的东西全部抬回虞府。” 虞昶听着她那句从即刻开始,我们形同陌路,他震的浑身一怵,就像被雷狠狠劈了一道。 虞昶好像有一种感觉,若是公主这样一走,他和她之间,恐怕再无交集。 虞昶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心底生根发芽,肆意滋长。 此时的虞昶好像瞬间明白他错在了哪里? 虞昶突然跑到了马车的前面,不怕死的拦住了马车。 楚棠幸好收缰绳及时,不然还真的撞上去。 楚棠斥骂,“你疯了,滚开! 没听到刚刚公主说的,以后形同陌路。” 坐在马车里的李明达吩咐,“阿棠,不要管他。” 虞昶站在马车前,愧疚不安地说,“公主,臣真的知道错了,臣不该不经过公主的意愿,就随意传扬公主身上发生的事,臣知道错了,但是臣真的没有戏耍公主之意,还请公主明鉴!”他忽然跪下磕头,朝她行礼。 这边跟着来的徐思文看到这一幕,也很震惊,没有想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虞昶,竟然舍得朝公主下跪道歉。不过这次公主是真恼了,估计没那么轻易原谅他。 李明达懒得多和他废唇舌,连帘子都不揭开,“本公主管你知不知道错了,与我无关。 楚棠,走!” 她冷嗤了一句,“楚棠,他喜欢跪着,就让他跪着好了,我们绕道。” 于是楚棠调转马头,绕道而行。 徐思文眼见虞昶要跟上去,他轻言劝道,“你现在最好别去,公主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听,最后等一段时间,等公主彻底消气了,你再去道歉,也许有用。” 听着徐思文的话,他觉得很有道理。 这边的李明达回到了皇宫,皇帝看她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皇帝这回气得可不轻,准备严办虞昶,李明达劝说,“父皇,此事是我和虞昶的事,请父皇不要插手,况且我也不想让人说父皇偏心自己的女儿,责打自己的大臣。” 皇帝气愤难平地说,“那就由他欺负你啊!朕可不准!” 李明达见他父皇这样维护自己,她鼻子抽了抽,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父皇,你对女儿真好!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父皇就别掺和了,好不好?” 皇帝抹了抹她眼角的泪光,爱怜的说,“好!都依你,不过等什么时候想要父皇收拾那混账东西,父皇一定好好收拾他。” 第二天朝堂上,皇帝一道旨意,下令让虞昶去京杭运河兴修水道,做监工,还要亲自动手。 虞昶一听,就明白是陛下公报私仇,可他又不能抗旨不遵,否则得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相信,此事与公主无关,以公主的个性,她喜欢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所以这主意一看就是陛下的。 他倒也不怕去修什么水道,可是他烦的是这一去就要三四个月,到时他怎么给公主道歉啊!时间拖久了,恐生变故啊! 虞父倒也没有说啥,因为他认为这是他儿子活该,况且陛下给他如此重任,也是相信他的为人嘛!给虞家光耀门楣,他当然不反对。 李明达听到这个消息后,她也是冷笑了一下,没有置喙,陛下是父皇出的主意,自有他的考量。 虞昶没办法,想要亲自去紫云殿给她道歉,可是他根本就进不了皇宫内廷。 虞昶心想,这城阳公主后日大婚,那么公主一定会去参加婚礼,到时他可以找她诚心致歉。 虽然他不知道公主到时会不会原谅自己,但是这都是他活该,应该受的。 第三十九章 城阳大婚 这天一大早,李明达就穿戴整齐,换上了一件桃色齐胸?襦裙,外套一身橙红色拖地丝绣红鸾长裙,身上披上了一条赤红色披帛。 她派了楚棠快马加鞭出宫,去店铺拿了自己要送的礼物。 李明达将桃木盒上打了一个桃结,?然后她说,“好了,去看看小城姐姐,顺带把礼物给她!” 其实每个公主在成婚的时候,父皇都会送一座宅邸,按照各自的封号取名?,而那座宅邸以后就是公主府,不过年不过节的时候,就可以和自己的驸马住在公主府,当然每月也要回夫家几天,这是为了尽孝道。 不过成婚之日,公主必须嫁到夫家,而且时间至少一个月,才能回自己的公主府,当然一个月以上也是可行的,若你不想回公主府,也可以一直待在夫家,相当于父皇送的那座宅邸是公主的别苑,她愿意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于是她来了城阳住的凝云阁,还未进门,就先闻其声,“小城姐姐!” 然后某人进来,将礼盒给了她,“小城姐姐,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欢?”她满是欣喜,好像比她这个当新娘的人还要欢喜。 城阳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上面绣着飞凤,头上戴着凤冠霞帔,整个人美艳照人。 她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块玉佩,只不过这个玉佩的纹饰她从未见过,不由好奇,“妹妹,这个纹饰是何物?” 李明达神秘一笑,“这个啊!小猫咪啊!卡通版的,是不是超级可爱!” 她其实是模仿现代版的玛丽猫,做的一块玉佩。 城阳不懂她口中的卡通版为何意?她更加好奇地问,“何为卡通版?” 李明达勾唇,满是如花笑颜,“卡通版就是把实物的人或者物,经过后天的加工,让他的形象看起来更加丰满,也更加可爱俏皮。” 城阳有点明白了,她清婉带笑,“你这丫头,就你鬼点子多!” 然后她轻轻摸着玉佩,“不过,这件玉佩我倒是挺喜欢的,那就谢谢妹妹了。” 李明达摇头,“不用不用,姐姐,我就不打扰你梳妆打扮了,妹妹我要在你之前赶去杜府,好好玩上一玩。” 她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城阳在身后叮咛,“慢点跑,当心摔了!” 她笑嗔着,“这丫头,简直没个公主的样!” 后面她的贴身宫婢说,“公主这样,倒也活泼可爱!” 李明达坐着马车,来了安兴坊,杜府就在安兴坊内,此坊和永兴坊、崇仁坊、胜业坊,这片地儿连在一起,多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当然还有朱雀大街边的几个坊,那里同样是高官显贵喜欢的地方。 至于她的几个哥哥,除了兴化坊内有他们的宅邸,那入苑坊也有,因为那里属于王宅区,凡是那里的房子,全部都是什么什么王府。 父皇通常赐的府宅都在兴化坊,但是有时也会赐入苑坊的府宅,这都看父皇的心情。 就比如说现在,小九哥哥就住在兴化坊,三哥哥却在入苑坊,小四哥哥他也在入苑坊,小七哥哥却在兴化坊。 李明达到了杜府门口,下车将贺礼递给了杜府管家。 杜府管家大喊一声,“晋阳公主至!” 府中的人齐齐朝她行礼,“拜见公主!” 某女浅笑,“都起来!” 然后某女走进去,身后跟着莹儿和楚棠,至于荆昀吗?当然在暗中保护,没有她的命令,他是不会出现的。 李明达来到了大堂,看着大堂布置的红红火火,喜字贴满门窗,红绸挂满屋檐和柱子。 新郎官估计现在正在招呼宾客,听下人禀报,晋阳公主来了,他亲自来到了大厅,迎接她。 李明达见他穿着一身红色喜服,满面春光,头上戴着金冠,气质温文尔雅,他弯身行礼,“拜见公主!” 李明达说,“起来!” 他起身后,温声带笑,“公主,臣还有招呼其他客人,臣先行告退!” 李明达随意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然后她四处瞎溜达,看到每个亭子里都放了水果和干果之类的吃的,她坐到了一座凉亭里,磕了一会儿瓜子。 这时走来一群人,他们看到是晋阳,立马跟疯了一样,向她表白。 楚棠见此,怕他们伤到公主,拔出长刀,“谁敢在上前一步,我宰了他。” 李明达拍拍他的手腕,“阿棠,收起来,今天是小城姐姐的成婚日,不宜见刀光血影。” 楚棠只好收起了宝刀,不过他厉声威吓了几句,“都滚!否则别怪我扁人!” 他跟公主待久了,也学会了公主的某些话。 那些人只好悻悻地退下。 李明达无语死了,她上次大闹虞府,还那样整虞昶,这些人应该听过啊!他们就不怕自己那凶恶的样子吗?竟然还有人给自己表白,看来这群人脑子秀逗了。 其实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们从虞昶口中探到消息,说公主如何如何?那么他们就会疯狂的迷恋对方,除非对方真的做了什么令人讨厌的事,才会让对方打消此念。 李明达教训虞昶,那些人不会认为她有错,相反佩服她的勇气,毕竟虞昶鲜少有人敢惹。 李明达坐在凉亭,准备继续磕瓜子,这个时候,徐思文、虞昶、萧铖来了。 三人以及他们的护卫同时朝她行礼,“拜见公主!” 李明达抬手,让他们起来。 虞昶准备上前,被楚棠横刀拦着。 虞昶露出诚恳歉疚,“公主,原谅臣!臣真的知道错了,公主跟臣说说话,行不行?” 最近几天,他都快疯了,公主说了那句话以后,本该十五到他的琼芳楼表演,他想到时他也可以给她赔礼道歉,可是她却没有来,而且还写下了解约书。合约书上写了,乙方若是在规定的时间内不在和甲方合作,那么乙方需要付违约金三十万两,而她那天就把三十万两白银和解约书信交给了自己。 他没有想到公主会生这么大的气,当初他只是想要赚点钱,事后他想过把此事告诉她,可是还没有说,就被公主知道了。 他真的没有要戏耍她的意思,若是早知道她会如此生气,气的和自己彻底绝交,打死他也不会这么做。 李明达懒得理他,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她转身对着楚棠说,“楚棠,把他撵走!” 楚棠冷冰冰的面部表情,那是因为他觉得虞侍郎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公主没有杀了他,都算公主仁慈。 四处散播谣言,毁坏公主声誉,把公主的私人生活当作赚钱的工具,这换作谁,谁也不会轻易原谅,何况她还是公主呢? 他冷漠地说,“虞侍郎,听到了!公主叫你走!她不想看见你!” 虞昶从未被人如此冷落过,也从未被人如此不待见,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极其在乎的人,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种像被人撕扯般的痛。 虞昶失落痛苦的离开了凉亭。 徐思文见虞昶走时落寞失神的样子,他不由地有一丝同情,这能怪谁?一切都是他自作聪明,活该如此。 徐思文望着李明达,“公主,当真不肯在原谅他了吗?” 李明达微微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我不想原谅他,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李明达望着他们,“好了,别说他了,都进来坐!” 两人进来坐到她的面前,萧铖说,“徐少卿,公主身份尊贵,虞侍郎虽说不是故意戏弄公主,但是他也的确做了将公主当作赚钱的工具的错事,若是换作你我,会轻易谅解对方吗?” 这边离开了虞昶,来到了宾客坐的地方,他不停地倒酒,然后饮酒,喝了一壶又一壶,直到喝趴下。 他身后的护卫,陆择栖喊道,“郎君,郎君,醒醒,醒醒!” 可是他已经喝了太多,醉的太厉害,根本听不到了。 陆择栖明白,主子是真把公主惹火了,主子也是真被公主伤到了,因为他以前绝不会喝这么多酒,而且还是猛喝。 陆择栖坐在他身边,听到他嘴里嘟囔,公主,我错了,公主,原谅我!公主,对不起,公主,我,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公主,你不要不理我…… 陆择栖摆摆头,主子,公主都不想看见你,话都不愿和主子说,主子喜欢公主那又有何用? 陆择栖又说,希望以后有一天,公主彻底消气了,会理主子!不然主子该怎么办? 李明达的几个哥哥到了,正好赶上城阳公主的花轿迎门。 门口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城阳公主的成婚马车停在门口,喜婆大声说,“新娘到!” 城阳公主手中拿着雀扇,扇面呈红色,上面绣着鸾凤,扇柄下面有红色的穗条。 城阳公主被人扶着下了马车,手中的雀扇遮挡着自己的脸。 喜婆搀扶着她来到门口,下人将红绸递给两人,城阳公主手中拿着红绸,和新郎官杜荷走进了大堂。 大堂前方的高堂的位置坐着杜父和杜母,两人乐呵呵的笑脸,快要笑成一朵花了。 两人按照仪式,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接着喜婆说了最后一句,“送入洞房!”婚礼完毕。 接着城阳公主被送到了婚房。 第四十章 醉酒 婚礼结束后,天就黑了,李明达坐在宴席上,看着自家的几个哥哥相互劝酒,倒酒,饮酒。 她也倒了几杯喝了,三杯下肚,就有了醉态,她嘟嘴小声说,这身子也太没酒量了,她才喝了三杯,而且是小杯。 莹儿低声劝着,“公主,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李明达拿起青色瓷壶,笑望了莹儿一眼,“莹儿,今日高兴,你就让我喝!” 然后她看了自己的几个哥哥,“反正我喝醉了,自有哥哥们照拂,你就别担心了。”? 莹儿觉得公主说得有理,她也就不说啥了。 李恪见她喝醉了,脸红彤彤的,双颊泛着红潮,他不放心地说,“妹妹,你不能再喝了,你本就身子不好,不宜饮酒过量。”?他把她手中的酒壶给拿了,阻止她在倒酒。 李明达嘟起小嘴,“我不嘛!我不嘛!我要喝!”她撒起了娇,身子扭一扭的,简直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李恪看着面前的丫头,朝自己撒娇卖萌,他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水。 李恪只好说,“那再喝一杯,就不许喝了。” ?李恪伸手摸了摸她红红的脸,宠溺地说,“乖,只能喝一杯哦!” 李明达迷糊的拿了酒杯,仰头喝完后,?糊里糊涂地说,“三哥哥,我还要喝!” 这边的李承乾,好不容易打发了那群大臣?,从大臣堆里得了空闲,便看到自家的妹妹喝醉酒以后,那副小女儿姿态,简直软萌娇媚极了。 此时她的脸红里透白,?她身上穿的那件橙红色拖地长裙,称得她更叫明艳动人,还有她嘟着的红唇,娇艳欲滴,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稚嫩和率真,完全成了妩媚多姿,风情万种的女人。 李承乾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副模样,于是他走到晋阳身边,声音略显低斥,“明儿,不许再喝了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样了。” 李明达抬眼一看,眉眼含笑,“哦,是,是小一哥哥嗦!” 李明达不满的嘟嘟唇,“小一哥哥,我没醉,真的,不信,妹妹给你跳一段舞看,好不好!”某女说着双手撑起桌面。 李恪无奈的笑了笑,“明儿,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说没醉。” 李泰见此,大声吩咐,“来人,将公主扶回房间,煮碗参茶,给公主醒醒酒!” 李明达半醉半醒,感觉有人要拉自己,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力一推,将上来扶她的侍女给推开了。 然后她跑到中间,还真跳起了舞,她双眸含情,身子有点站不稳,她笑了笑,对着自己的几个哥哥说,“小哥哥们,妹妹给你们跳醉舞看!” 李承乾严词命令,“给我抓住她,别让她胡来?” 虽然他心底其实很想看,但是他不想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 侍儿上前准备拉她,可还没有碰到她,她就一个轻轻转身,溜了。 她边跳边转圈,口里还哼着歌,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 这首梁祝当中的名曲《化蝶》,在现代可是极其出名的,而她也非常喜欢这首歌。 她时而含羞带怯,时而妩媚妖娆,时而怒恨难消,把梁祝二人的那种深情用舞姿诠释的极好。 本来要阻止她的李承乾,现在直接看傻了眼,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其他人也通通被震撼到了,全部停下了手中的酒杯,筷子,酒壶。 有的人甚至直接保持着夹菜的姿势,还有人保持着倒酒的姿势,场面就像静止了一样。 这时坐在宴席上的徐思文,满目圆睁,生怕错过了这美丽的舞和曲。徐思文心想公主这首曲子,好像是在唱几百年前的那个故事,梁祝化蝶的故事,他没有想到公主能把这个故事编成曲,而且还有这么美的舞。 侯显礼看着面前艳丽绝色的佳人,跳着迷醉的舞姿,还有那凄凉动听的曲子,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他也听说的,曲子凄婉悦耳,倒和这舞很配。 这边的虞昶,喝醉了酒,过了不久他醒了过来,来到宴席上,看到佳人翩翩起舞,吟曲,他也愣神了。 直到她跳完以后,他的几个哥哥,还有其他人才逐渐有了反应。 萧铖心中感叹,公主的舞姿和曲子恐只有天上有! 李明达摇摇晃晃地走到李恪身边,笑靥如花,“三哥哥,我跳的好不好看!” 他的三哥哥就怔愣着,脑袋一片空白,想都没想,就回到,“好看!” 其他人却在心中腹语,真好看! 李明达抱着李恪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膀,娇声娇气,吴侬软语道,“三哥哥,我饿了!” 可她说出的话却令人捧腹大笑,李恪听到她说的话,他傻了片刻,迟钝地说,“饿了!” 他又说,“等会儿哥哥让人拿吃的到你的房间,醒醒酒在吃好不好?”他哄孩子的语气,摸了摸她的头。 这一幕让众人羡慕嫉妒恨啊!特别是李承乾,他心中嫉妒到了极点,可是他却只能压抑,因为他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心事。 李恪抱着她嘱咐,“让人准备一间客房。” 这时管家上前说,“王爷,客房早已备好,也已经按照魏王殿下的吩咐,准备好了参茶。” 李恪就这样抱着她来了客房。 李恪给她喂了参茶,然后让莹儿给她洗脸换衣。 侍儿拿着衣裙准备进去,李恪拦住问,“这是何人的衣服?” 侍儿行礼回禀,“回王爷,这是杜小娘子的衣裙!” 李恪才放心,“嗯,那拿进去!” 这时的杜小娘子过来了,她行礼说,“拜见吴王殿下!” 吴王轻轻嗯了一下。 杜娴婉温婉可人的模样,声音也轻轻柔柔的,“王爷,公主没事!” 吴王倒是对杜娴婉没有多反感,但也没有多亲近,上次听说妹妹和长孙家的小娘子发生争吵,她还劝阻过,所以对她有点印象。他语气温润,面带三分微笑,“没事,她只是有点喝多了!” 杜娴婉见他面容温和,语气谦逊,脸上露出丝丝红晕色,李恪盯着门口,见莹儿开门,他走上前去问,“公主如何?” 莹儿畏怯的面色,“回殿下,公主喝了参茶,换了衣裙,现已睡着。” 莹儿还是挺怕面前的吴王殿下的,不要看着他总是面带微笑,谦和温柔,那是你没有看过他发狠的样子。 那个样子跟现在的表情是一样的,可是他做的事却没有丝毫留情。 三年前,吴王殿下奉旨督办长安周边的水利工程,到时修建好后用于农作物灌溉。当时有一个贪官,收了贿赂,还贪了休渠建桥款,吴王殿下知道后,当今抓了他,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笑眯眯的将自己的剑插进贪官的手中,还用劲搅了几圈。 当即痛得贪官大声惨叫,那声音听着极其瘆人,在场某些胆子小的直接吓晕了过去。 然后他继续插贪官的另外一只手,用同样的手段,疼的贪官当场晕死了过去。 可吴王殿下却还不满足,用两把剑,同样的方法,插到了他的脚上,痛得已经昏死的贪官又被痛醒了。 他当时嫌对方的声音难听,直接一剑割了对方的喉咙,让对方再也发不出声音。 最后那个贪官不堪忍受,直接咬舌自尽了。至于那些从犯,他一个都没有轻易放过,全部给割了舌头,挑断四肢经脉,扔到山涧,自生自灭。 那个时候,自己才进宫不到一年,当时听到宫里的人议论此事,吓得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从那以后,她碰到吴王殿下,那是真的怯惧,让她心底连连生寒。 自从这件事之后,吴王殿下在所有人的心中多了令人胆寒的一面。 这是她听说的,可自己还真瞧见过,两年前,吴王殿下进宫参加宴会,被一个宫婢下了合欢散,吴王殿下愣是不被宫女所惑,逃出去以后,派人抓了那个宫婢,他吃了解药以后,恢复了神智,让人将那个宫婢带到他的王府,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衣服,然后被人轮着玷污,并且他还叫了王府所有的人前去围观,那个宫婢最后就那样死在了当场。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惹吴王殿下,也没有那个女人敢不知死活的靠近他,想赢得他的青睐。 李恪进去后,他背着晋阳,“宴席结束了,送公主回宫!” 楚棠明白,他先出去,牵了马车,守在门口。 李恪就这样将她背在身上,出了杜府,将她轻轻放到车上,送她回了皇宫。 第四十一章 溢香阁 李明达直到第二日清晨,才醒过来,莹儿端着醒酒汤给她喝下,然后她沐浴更衣。 李明达让人把杜娴婉的衣裙浆洗干净,派人送回杜府。 眼看着天气逐渐寒冷,快要进入冬季,李明达?有体寒的毛病,所以更加畏寒,她的紫云阁内,烧了几架火炉。 这紫云阁内的建筑有御暖措施,?这地下好像有通道,贯穿整个皇宫,所以室内没有多冷,只是她怕冷罢了,所以多架了几个火炉。 李明达拿着暖手炉,躺在榻上,斜靠着靠枕看着书,她看得是一本爱情小说,让人从宫外买的。 自从她不去琼芳楼跳舞,她就鲜少出宫了,一是太冷了,不想出宫?,二是出宫也不知道干嘛,她也就懒得出宫了。 她来了古代以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越发娇气,整天被人伺候着,变得都愈发懒惰了。 某人为了改变这种状态,于是她决定出宫,在宫外开店?。 她都想好店铺所卖的东西了,香烛和各种她亲自配制的香包,还有名贵的香料?或者香扇。 她说干就干,当天就换上一套玄色男装,外套一件火狐带帽的毡衣,这是他的三哥哥送给她的,用一支白玉兰花簪绾起了她的?一头青丝。 ?身后跟着莹儿,同样套了一件狐裘披风,还有楚棠,套了一件灰色的狼裘大衣。 ?几人在街上瞎溜达,李明达看到了小摊上,正在卖热乎乎的胡饼,她让楚棠去卖了三张胡饼,一人一个。 李明达对着空气说了一句,“阿昀,你若是冷了,就去找个茶楼喝喝茶,听听曲。”? 空气中没有回声,不过她相信荆昀一定听到了。 李明达逛了一圈,她决定将店铺修在崇仁坊。 崇仁坊是修造乐器的集中地,那么必然会有许多的文人雅士来此,只要他们经过此地,闻到了自己店铺的香气,绝对会进来买东西,况且此地还离平康坊较近,平康坊内全是青楼和各地进京人士的聚集地,到时青楼的那些姑娘闻迅,也会来买自己的香烛,香包,香料,香扇。 她现在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溢香阁。 况且这里有诸多乐器,她到时可以在闲暇时,去溜达溜达。 她买了一家店铺,这家店铺原本是买字画珠玉的,但是老板有事要离开长安,他就把店铺卖给了自己。 这几天她总往宫外跑,拿着图纸,让匠人按照她的意愿改造屋内,争取做到唯美而不庸俗,雅致而不华丽。 十天下来,屋内装修完毕,某女站在大门口,看着她和匠人的辛苦成果,她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的大厅,用浅紫色纱帘装饰,分成五个小区域,香烛区,香包区,香料区,香扇区,客服室,每个区都放了置物架,每个置物架的形状都不同,有得是圆形,有得是菱形,有的是从低到高的斜状,有得是花形,总之各有千秋。置物架上放着各类物品,还标有物品的名称和价格,各区用珠帘隔开,只有客服室用一扇门给隔着。 每个区各五人,成一小组,组长由手艺最好的店员担任,这五个组派了一个店长和一个副店长统一管理,而自己就是最大的老板。 第二楼,为物品定制区,它分为普通私人定制,以及高级私人定制。 普通私人定制面向的是普通的百姓,高级私人定制则面向皇亲贵胄,贾商域外之人。 每个区她都命人放了不同的鲜花,这个季节正处于冬季,所以她命人放的鲜花是白梅、红梅、瓜叶菊、四季海棠、水仙花,全部用盆栽置于半人高的木架上。 楼梯的两侧,她命人挂着玉果南天竹的盆栽,盆栽外还掉着绿色的藤蔓。 墙壁上,她用了香木做墙,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和花鸟字画。 莹儿双眼闪亮,目光叹服,“公主,这也太漂亮了!” 莹儿喃喃自语,这小小的字画铺子,被公主一改造,完全变了样。 此刻的铺子,幽静别致,雅趣温馨。李明达自豪的想,自己在现代可是专门搞艺术方面的,若是没有几把刷子,干做吗? 楚棠看着焕然一新的大堂,他都不得不承认,公主还真是厉害!本来他以为公主待在宫里,嫌自己太无聊,所以找点事做做,没想到公主却做的热火朝天,风生水起,好像不知疲倦一样。 这十天,公主亲力亲为,督促匠人,争取做到最好,所以她休息的时间都变少了,看来公主果真不是说说而已! 李明达笑说,“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明日开张大吉!” 李明达望着大伙,“走,去晏清楼,我请大伙吃饭。”某人阔气地大声说。 第二天,李明达还是一身男装,只不过今日的窄袖换成了长袖,紫色的袍子。 她准备去参加开业典礼。 当她到了,看到门口聚集了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 这个时候,荆昀正在招呼进去的客人,我聘请他为本店的店长,至于副店长,由莹儿担任,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和荆昀就离开皇宫了。 其实荆昀只是不爱说话罢了,她最近这几天,安排他做了一些事,说了一些现代的营销理念,她只是稍稍点拨一下,他就能举一反三,还能物尽其用,所以她觉得他挺适合做生意的。 李明达见他按自己说的,正在做优惠卡和卡活动,凡是进店的顾客,他都会给对方推荐,当然要看看别人是有钱家庭,还是普通家庭,以此来推荐。 李明达对身侧的楚棠说,“如何?我没看错人!我就说他有做生意的头脑!”某女目露欣赏。 楚棠恭顺道,“嗯,公主当然不会看错人。” 晋阳抱着小狼,“这话也不对,看人还得和他相处一段时间,才能看出他的能力所在。比如说你,武功非常好,而阿昀就没有你的武功好,可他轻功比你好,这就是你们的能力。” 她转头望着荆昀,“说白了,我就是物尽其用罢了,每个人都有他擅长,还有他不擅长的东西,这就是我作为老板,该去发现的事,不然就是埋没人才,而且这也是对他的尊重。” 她的话非常直接,她继而又看着楚棠,“阿棠,我说这话,你别生气哈,可不是说你比阿昀差,我只是想表达你们各有各的本事,各有各的能力。” 楚棠当然明白公主的意思,他怎么会生气呢?况且公主说的对,把人用到他擅长的领域,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不然就像公主所说,那是在埋没人才。 他发觉和公主待在一起,公主总能说出一些他以前没有听过的道理,而这些道理都让他获益匪浅。公主也不像有些女人,那样爱浓妆艳抹,骄奢淫逸,安于享乐,她大多数情况下,都喜欢自己动手,就像她说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公主不会梳妆,特别是绾发,每次都是莹儿帮她弄,若是让她自己弄,她肯定只是用一根发带给系好就了事。打扮呢,公主倒是会一些,可是她很少化妆打扮,因为凭她的美貌根本就用不着,所以她只是出门在外,或者参加宴会稍稍弄一下。 楚棠的心理活动完了以后,他行礼,敬重回复,“公主,臣岂敢,公主莫要这么说。” 李明达说,“好了,我们进去瞧瞧。” 荆昀和莹儿看见她,准备去迎她,她挥手,让他们坐下,继续工作,“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忙。” 两人走进了店铺,看到里面挤满了人,店员正在向每位询问的顾客介绍产品,她很满意。 她对楚棠说,“走,上二楼,我的休息室。” 正在此时,身后有人叫她,“小娘子,小娘子!” 某女穿了一身男装,她自然不会以为是叫她,当她转身上楼,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身旁的楚棠脸色大变,心想,大胆,竟敢冒犯公主。他拿出刀,轻轻一抖,刀身从刀鞘中显出一半,横抵在对方的脖子上,怒而斥之,“大胆,竟敢冒犯我家主人!” 李明达皱眉,脸色不快,“放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个人放开了她的手说,“小娘子别生气,小娘子不认识吾,可吾认识小娘子。” 他说完就忽然靠近她,小声说,“公主殿下!” 李明达听他喊的话,她轻眯双眼,“你想做什么?” 楚棠冷漠的面容,抵着他的脖子,“你的身份!” 此人毫无畏怯,拱手行礼,“吾乃今年新科状元,裴炎,吾无意冒犯小娘子,追上来只是想告诉小娘子,你的东西掉了。” 然后他拿出手中捡到的荷囊,“这是小娘子的!” 李明达见他没有恶意,才稍稍放下了戒心,“这是我的,多谢!” 李明达多看了他几眼,因为此人以后可是很有名的丞相,她一副鉴赏古物的面容,让裴炎忍不住抖了抖,他怎么觉得公主那眼神有点奇怪,就像自己是一件宝物,要把自己拿去卖掉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凉。 楚棠又看到自家主子盯着别人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对方的眼神,恨不得把对方拿去卖了的样子。 李明达发觉两人都惊吓住了,看来自己的眼神太过炽热,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她每次见到这些历史上比较有名的人,就比较激动,她一激动,就把啥事都抛到脑后了。对于这些有名的古人,自己就像看到了一件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宝物一样,恨不得把此人打包带走,拿去二十一世纪给卖掉。 李明达望着对方,呵呵傻笑,来掩饰自己的窘色,“呵呵,那个,嘻嘻,刚刚把你看做一件上好的古物,正在品鉴,看看拿去卖,值多少钱,抱歉,抱歉!” 裴炎被她的话说的那是一个尴尬啊!简直快没脸见人了,心底哀嚎,公主啊!公主,你就算心里这么想,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我这个当事人的面说出来,你让我脸往哪儿放。 这话让身旁的楚棠狂笑不止,还有此刻刚刚进来的李泰,听到她所说的话,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李泰身边的护卫,也就是王府亲卫,他的贴身护卫,高纯行(高士廉之三子),他也不觉地掩唇埋头偷笑。 楚棠这回明白陛下所说的了,公主的确有让人又好气又想笑的冲动。 裴炎被几人笑得那是更窘迫了,脸都变红了。 李明达白了几人一眼,“笑,笑,笑,笑屁啊笑,当心笑岔气,被呛死!” 裴炎听到公主口中的秽词,他在想,公主怎么说污秽之词,不妥不妥! 李泰见她骂人,立马不笑了,板起脸轻轻训责她,“妹妹,你,不许说那个词,女儿家也不害臊!” 李明达懒得理他们,对他吐了吐舌头,“你管我,哼!”做了一个鬼脸。 接着转身上楼去了。 随后楚棠也跟上去了。 李泰本来听说这崇仁坊新修了一家铺子,他准备来逛逛,却在门口看到了荆昀和莹儿,他当即肯定,这铺子就是妹妹开的,听说她这些天不停地在忙,看来就是忙这个铺子的事了。 李泰这时看到她妹妹任性的模样,轻摇头,宠溺,略显无奈的笑了。 第四十二章 冬至佳节 不久,宫中迎来了冬至节,这个节日是除了元正节(春节)外,最热闹的节日了。 这天皇帝会到郊外举行祭天大殿,还会去太庙祭祖,然后回宫举行节日宴会。 这天所有官员休假,并且休假七天,到时上朝,按照单双号轮着上朝,休假直到七天满了以后,休沐结束。 并且这一天,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各个商旅停业,每家每户互送美食,拜访亲朋好友,就像过春节一样,一派向欣繁盛的景象。 一大早上,李明达就听到了犀牛大号角的声音,这说明队伍快要出宫,去城外祭天了。 某女穿好衣裙,也来到了队伍里,上了马车,这回皇家子弟全部都要去,所以一个车上坐了三到五个人。 比如说自己坐的这辆马车,除了自己,还有小安姐姐,赵王李福,她把他喊小福弟弟。 这小家伙才刚满八岁,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整天问自己在宫外的所见所闻,因为他最喜欢听人讲故事了。 这小家伙是父皇所有儿子当中,结局最好的一个。 ?当然马车上除了他们三个人,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纪王李慎,这家伙只比自己大一岁多一点,他和小九哥哥同年生的,只不过小九哥哥要大几个月罢了。他总像个小大人一样,在自己面前不苟言笑,他说他要像父皇那样,成为一个被人拥戴,有所作为的人,不过这家伙倒也做到了,只不过下场比较惨罢了。 自己喊他小十哥哥时,他总喜欢皱眉,不喜欢这个称呼,可他又拿自己没办法,久而久之,他听习惯了,也就没事了。 就说现在,他看见小福弟弟钻进自己的怀中,一副求着自己说故事的样子,他看不惯,板着脸,开始对自己的弟弟说教,“李福,你都多大了,还躲在自己姐姐的怀里,央求她说故事给你听,不害臊啊!” 虽说如此但咱们的小福弟弟也不是好惹的,他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哼!你不喜欢听就算了,可以捂着耳朵不听。哼!你以为每个人都要学你那样,装深沉,臭显摆,你也就嘴上功夫,指不定听了以后,心里多高兴呢?” 你看,这话说的多溜,完全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虽然这其中几句话,他是从自家晋阳姐姐口中学到的,如装深沉,臭显摆,嘴上功夫,这些词都是晋阳姐姐拿来平时教训小十哥哥用的。 李慎被他说的脸红脖子粗,气得不行,却又的顾及脸面,不肯与他争辩,他只好狠狠剜了一眼李明达,好像再说,看,都是你教的,害得他现在跟你有样学样,没个正经。 晋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小福弟弟说的是事实,你恨我也没用。” 安康坐在一旁,柔声斥责,“妹妹,少说几句,还有小福弟弟,不许对兄长无礼。” 李明达朝李慎吐了吐舌头,挑衅的看着他,气得他指着她,“你……”却不知该说什么? 某女挑衅的语气,“你,你什么你,本公主有名字,怎么,气着了,可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某人拿那句现代的流行话来堵他。 他快要气疯了,却也当真拿她没办法,只好一甩衣袖,起身下了马车。他想,在待下去,指不定被明儿妹妹气成啥样?估计就像她说的,气成个球。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自腹不满道,李慎,你说什么呢?才被她气的不轻,怎的又记起她说的话了。 李明达见他下了马车,她好笑的笑道,“小安姐姐,这个可不能怪我,是他自己不愿坐马车的。” 安康公主本想说她几句,听到这些话,她就住口了,只好摆摆头,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她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鬼丫头。”她轻嗔笑语。 出来的李慎,被骑在马上的几兄弟看到了,李贞不由地打趣,“哟!这不是咱们的纪王弟弟吗?怎么?不坐马车了,莫不是受了谁的气,气的不坐了。” 这个‘谁’一听,他们就知道指的是谁?除了那气死人,又可以让你笑到肚子疼的明儿妹妹,可这样的她,你还就拿她没办法,也是没旁人了。 李承乾吩咐,让人牵了一匹符合他年龄和身高的马过来,让他骑着。 李承乾觉得,明儿妹妹肯定又拿他寻开心了,估计气得他不轻。那丫头,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可是这样的她,却让他更加疼爱怜惜。 到了城郊,此时早已摆好了祭台,四周全是左右卫,左右羽林卫,左右千牛卫严防戒备。 皇帝站在最前面,手拿长香,跪下叩拜,众人同时跪下行礼跪拜,三跪九叩后,起身,香让太仆寺卿插进了前方祭台上的小鼎。 然后太仆寺跪下,磕完头以后,将桌上的贡品派人抬到了前方的大鼎里,给一把火烧了,熊熊烈火,越烧越大,之后逐步变小,直到湮灭。 祭天结束以后,众人就去了皇陵,开始祭祖,同样三拜九叩,行完礼以后,将香插到祭台上的炉鼎里,至于那些贡品,就一直放着。 祭天祭祖结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宫,这个时候,黑夜来袭,众人换了一身衣物,就去承天门那里参加宴会。 那些大臣也会跟着一起去祭天,随皇帝去皇陵。 那些大臣回城以后,就回各自的府上,准备进宫参加宴会,等到宴会结束。当然大臣也要祭拜自己的祖先,不过他们是赶着大早上祭拜完了以后,跟上皇帝去城外祭天,有的来不及,就参加完了晚宴,回府祭拜也可以。 李明达换了一身浅绯色长裙,来了宴会,天气比较冷,所以宴席就在太极殿内举行。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着他们推杯问盏,觥筹交错,每个人都带着三分浅笑,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时的她突然好想念她在现代的家人,她生长在南方,虽然冬至节,在现代几乎没人在过了,可是他们家里却不一样,每年冬至那天,母亲都会按照家乡的传统,做一锅抄手,我们一家人围着火炉吃抄手。 她看着这些人,她一下子感觉好累,好疲惫,她悄悄起身,离开了大殿。 出来以后,楚棠和莹儿一直跟着她,她望了他们一眼,“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们不要跟着。” 她走了一步,转头又叮嘱了一句,“不许偷偷跟着。” 两人见她脸色不对,又不放心,只好让小烛照偷偷跟着她。 她走在这座古老而瑰丽的皇宫里,看着四周的竹林翠柏,青松假石,她看到前面几个婢女拿着酒菜,她直接拿了一壶酒,对她们说,“这壶酒我要了。”宫婢当然不敢说什么?她们只是行礼告退。 李明达拿着酒壶,准备上假山,这酒是煮过的,因为壶身是热的。 她爬到了假山上,看着灯火阑珊,巍峨壮丽的皇宫,一座又一座高阁楼台,就像连绵起伏的山脉,让这座皇宫变得辉煌灿烂,却又孤寂沉闷。 此时的她好想好想自己的亲人,好想好想那个温暖如春的家。 她拿起酒壶,仰头就灌,酒水从壶嘴出来,流进了她嘴里。 此刻的小狼就蹲在假山下,抬头望着李明达,他好像知道自己的主人不高兴,所以他脸上也带着不开心和不放心。 这边的侯显礼和徐思文先后出来,他们都发现宴会上少了一个人,所以跑出来找人的。 他的几个哥哥也知道她离开了宴会,但是他们抽不开身,只能派各自的护卫去看看。 此时的楚棠和莹儿就躲在不远处,看着自家主子再喝闷酒,他们很担心。 李明达朝下看了一眼,见到小烛照,她勾唇笑着挥手,“小烛照,是你啊!有你陪着,真好!”她说着又抬头灌了一口酒。 然后她从假山上走一步,跳一步,当她踩到石面,那个石头却是一个斜角,她一脚踏上去,没有踏稳,就要从假山上滚下来。 这个时候,暗中观察这一切的荆昀看到了,马上飞身去接住了她。 荆昀抱着她的腰,缓缓落下,两人都愣了,李明达斜靠在他的怀中,紧紧抓住他的双手,她觉得这个姿势有点怪,反应过来后,道了一声,“谢谢!” 站好离开了他的怀抱。 荆昀面色潮红,露出歉疚,“公主,刚刚多有失礼,还请见谅!” 李明达摆手说,“没事!” 她转身一看,四周站满了人,哥哥们的护卫,徐思文,楚棠,莹儿。 她只是出来转转,没想到会惊动这么多人,她不由地苦笑一下。 她对楚棠说,“阿棠,我累了,想回去睡觉,你去跟父皇说一声。” 她说完就转身朝自己的宫殿走,莹儿随后跟上,荆昀则继续隐匿。 她转身走了一半,却朝司膳房去了,莹儿疑惑,“公主,你不是累了吗?要回去休息,可这不是去紫云殿的路啊!” 某女朝她挑挑眉,神秘一笑,“本姑娘饿了,我要去司膳房,亲自动手做吃的。” 莹儿更加惊讶,刚刚公主还一脸愁思满怀的样子,这才一会儿功夫,怎的又变回那个娇俏可人的样子。 于是她来了司膳房,将司膳房里的宫人全部赶了出去,自己动手和面,自己动手烧火,她不会烧古代的灶,所以让莹儿烧火,她则负责其他工序。 面和好以后,开始包抄手,抄手包好,这个时候水也煮了起来,她将抄手下锅,开始煮。 抄手煮了几分钟,开始朝水面浮着,她放了几片菜叶进去煮,过了一会儿,抄手全部煮到水面,她开始捞出来,弄了四碗。 她让荆昀出现,和他们一起吃抄手。 四人坐在司膳房的矮桌上,其他三人看着面前的汤饼,他们惊疑,公主怎么会做这个东西? 楚棠太过讶然,他还拿起筷子尝了一个,发觉味道好极了,色香味俱全。 楚棠忍不住吃了第二个,荆昀见楚棠吃了一个又一个,他也有了好奇之心,于是他也夹了一个尝了尝,发觉别他往常吃的好吃多了。 这汤饼公主为何会做,是三人的疑惑,但是他们也没有问,毕竟公主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莹儿也尝了尝,她也点头,口中赞美,“公主,你做的汤饼太好吃了。” 李明达轻笑不语,她只是太怀念妈妈做的抄手了,所以忍不住自己做了来尝尝。 李明达吃完了,就打包,装进盒子,莹儿问,“公主,这是要端给谁啊!” 李明达温柔体贴的说,“父皇,他今天估计喝了很多酒,吃这个可以暖暖胃,缓缓酒气。” 于是她去了两仪殿,她猜想,这会儿宴会应是结束了,父皇怕是回了两仪殿,处理政务,应该还没有睡觉,他大多数都是子时过后才会睡觉,自己都劝了很多回,小安姐姐也劝过很多次,可他都没听。 果然她到了以后,看到两仪殿的灯光还亮着,门口的守卫见到了她,给她行礼,“臣拜见公主!” 李明达笑说,“不必多礼,父皇在!” 左边的护卫点头。 里面的元禅听到了她的声音,随后出来了。 元禅恭敬有礼,“公主!” 李明达将盒子递给了元禅,“元禅,这是我亲手做的汤饼,你让父皇吃了,可以缓缓酒气,暖暖胃。” 元禅说,“公主不进去吗?” 她摇头,“我就不进去了,你给父皇说一声,让他早点休息,不要太晚了。” 这个时候,天空轻轻缓缓飘下了白色的雪花,雪花越来越多,落到地上,堆积成了一片白色。 李明达拿着一把漂亮的油纸伞,上面画着艳丽的红梅。 皇帝看着食盒里,放着的一碗汤饼,下面还用一个小火炉温着。 皇帝顿感温暖,他拿着汤勺,慢慢吃着自己女儿做的汤饼,他双眼溢出暖意融融的笑容。 第四十三章 赏梅宴 第二天,李明达起床后,看到屋外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当宫婢开门进来,她看见屋外大雪纷飞,雪花随之飘进了她的房间。 李明达手捧小手炉,倚靠在小榻上,背上垫了软垫。 莹儿望着自家公主,“公主,这雪下的可真大,好几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而且还下了这么久。”? “公主,刚刚东宫里来人说,邀请公主去参加赏梅宴。”? 李明达心想,这个季节赏梅,估计也就只有腊梅可赏。不过小一哥哥宫里那一片红梅林,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反正自己也闲来无事,不妨去玩玩。 李明达对莹儿说,“你去回他,就说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就来!” 莹儿点头,然后出去了。 李明达去了自己的衣物间,她看了一眼,心中自语,既然是赏梅宴,那就穿一件红色的裙子!。于是她选了一条绯色的束胸襦裙,上面绣着朵朵金贵的红牡丹,外罩一件粉紫色的烟罗纱曳地裙,手臂上挽着一条桃色的披帛,披了那件火狐裘衣。 至于头发,就让莹儿帮她弄! 莹儿回来,给她绾发,绾了一个凌云髻,发髻两端各插一支珠花金步摇,左眼角处,她自己画了一朵绽放的梅花,犹如点金之笔,恰到好处。 莹儿看着她画在眼角的梅花,忍不住惊叹,“公主,把花钿画在这儿真好看!” 某女想,那是当然,这可是她跟着电视剧里面学的。 李明达起身,“好了,不多说了,别人都等了我们半个时辰了,走!” 李明达乘坐步辇来到了东宫的宜春北苑外,梅林就在北苑内,她下了步辇走进了北苑。 这宜春北苑很大,比她紫云殿至少大了一倍,加上旁边的宜春宫,占地面积就更广了。 宜春北苑除了有梅林,还有竹林、松林、桃林、柳林等等,以及各种珍禽鸟兽,当然高楼亭阁也是不可少的,它就跟皇宫的禁苑差不多,都是用来观赏玩乐的地方,只是皇宫的禁苑更大罢了! 李明达走进北苑,转过几个回廊,走过几条林子,还有石子路,终于到了梅林。 他们现在正坐在小轩榭中,煮酒烹茶,赏梅阔谈。 李治看见她,朝她招了一下手,“明儿妹妹,你来了,咱们刚刚才在说你呢?你就到了。” 李明达干脆就坐到了他的身边,眉毛一挑,“各位小哥哥,你们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李泰听了这话,争驳道,“妹妹,我们可不是在说你坏话,我们刚刚在议论,说太子殿下身边的乐人称心的舞姿,与妹妹的舞姿不遑多让!”语调看着似在开玩笑。 李明达初听这个名字,她怎么那么耳熟,她面带疑色,“你说他叫什么?” 这时回答她的不是李泰,而是身旁的李治,“称心,她的舞姿当真是一绝,不过与明儿妹妹相比,还是有点差距的。” 他以为她听到四皇兄拿她和一个乐人比较,她生气了,其实不是这样。 李明达莫名心乱,她倒了一杯酒,仰头猛喝下去,这个名叫称心的乐人终于登上了历史舞台,她也是导致小一哥哥和父皇关系彻底恶化的。 父皇见小一哥哥太过宠幸一个乐人,于是下旨杀了称心,希望小一哥哥能诚心悔过,可是人都有反骨,特别是小一哥哥这种被压抑了太久的人,他再的反抗更甚,最后直接忍不了,逼宫造反,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 众人见她不说话,当真以为她生气了,李泰歉疚的面庞,“妹妹,真生气了,小四哥哥说笑的,你别生气。” 李承乾以为她发脾气了,是因为自己宠一个乐人,他心底却暗自高兴,原来妹妹也会嫉妒啊! 李明达心中百转千回,历史终究按照他既有的轨道前行,她知道又如何?自己就能阻止历史发生吗?答案是,不能。既如此,那就顺其自然! 李恪看她脸色不对,可他好像能猜到,她不是因为那个乐人而生气,好像是因为突然觉察要发生什么大事,而感到恐慌不安。 李恪担心地问,“妹妹,你怎么了?”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怎么感觉她一下子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明达想事情,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她抬头带着一脸懵,“啊!什么?” 众人看她这神游天外,茫然不解的样子,心想,感情他们说了这么多,这丫头却没放在心上,神游天外去了。 越王李贞正拿着酒杯喝酒,听到她问这话,直接笑喷,“哈哈,妹,妹妹,感情你根本就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啊!” 旁边的李恽也不由地拍腿大笑,“哈哈哈,我就说嘛!咱们的妹妹心胸宽广,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卑贱的乐人而生气呢?” 李明达听到他说的卑贱二字,她皱了皱眉,她听懂了他们刚刚在说什么? 李明达看着李恽,“小七哥哥,我的确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生气,但是你所说的卑贱的乐人,请恕妹妹不敢苟同,若是照你这么说,我也喜欢舞乐,那我也是一个卑贱的人了。 反过来说,你们喜欢看别人跳舞唱曲,那也跟他们一样了,都是一样的卑贱了。” 这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该找什么话聊。 她看他们都不说话,继而又说,“人生来本无贵贱之分,只是每个人出生不一样,由此决定对方的身份之差。 若是我们生在贫家,恐被人骂卑贱的就是我们了。” 这个赏梅宴,太子只邀请了他的兄弟姐妹,其他人一概没请。 在场的人,虽然觉得她说的话太过大逆不道,可是却也没有人反驳,毕竟她说的话是事实。 安康公主见他们都不说话,于是出声打圆场,“妹妹,好了,你小七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为你说话罢了,我们还是好好欣赏红梅!” 李明达看着李恽,见他脸色不好看,她低头道歉,“小七哥哥,对不起,妹妹刚刚言语过激,小七哥哥别生气,好不好?” 她起身走到他身边,朝他撒娇,“小七哥哥,别生气嘛!小七哥哥,生气老的快哦!你就当妹妹胡口乱说的,别跟妹妹计较了。” 晋阳见他脸色缓了不少,她继续抱着他的手臂晃,“要不这样,小七哥哥,妹妹送小七哥哥一个礼物,一个令人惊喜又好看的礼物哟!小七哥哥看了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李恽听此,他有了好奇心,感兴趣地问,“哦,什么礼物?”其实他听着她软糯软糯地祈求自己,他已经不生气了,现在倒是对她说的礼物感兴趣。 李明达张开双手,蒙住整张脸,一下子松开双手,灿烂明媚的一笑,“那个礼物就是我啊!小七哥哥,惊不惊喜,好不好看!” 顿时引得李恽开怀大笑,哈哈…… 他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妹,妹妹,你,你这礼物太让我惊喜了!” 其他几人则不约而同地笑着,李治本来很好奇她会送什么礼物,却不想,她直接搞这么一出,这丫头,总有本事让人又气又笑。 李恪浅笑安然,“妹妹,你这算哪门子礼物?”李恪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妹妹,活泼可爱,率真纯净,就似一块上好的璞玉,洁白无暇。 李泰随后附和,“妹妹,你这不是拿你的小七哥哥开玩笑嘛!” 李治不觉笑道,“明儿妹妹,你是故意的!” 李承乾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故意这么做,逗老七开心的,“妹妹,你就别拿你小七哥哥寻开心了。” 李承乾内心很不愿意她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老七,虽然他知道这是妹妹故意的,拿自己逗老七开心,可正因如此,他才会嫉妒,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李恽轻轻用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存心拿我寻开心。” 李明达摇头,“我没有,小七哥哥,我只是想拿自己逗小七哥哥笑罢了!” 李恽见她急了,他笑说,“我知道,所以小七哥哥不生气了。” 这时吹来一阵冷风,梅花随风摇曳生姿,多姿妩媚,让人忍不住注目观赏。 须臾,空中落下一位妙龄少男,身穿红色长裙衫,上面绣着朵朵红梅。 此时一地白雪,映照着艳丽的红梅,当真美如梦境,红梅上还立着一位娇柔美男,让这美景更添绚丽。 她站在一树红梅枝丫上,随风舞动,端的是明艳照人,人比花娇。 李明达不由地鼓掌,“跳的好!” 她转头对李承乾说,“小一哥哥,有眼光!” 坐在他身边的太子妃听到她说的话,面色顿变,嫉恨地盯着那个跳舞的男人。太子妃心中气恨,不是因为太子宠一个乐人,而是这个乐人是一个男人,若是被父皇知晓,他的下场绝对会很惨,她不替这个乐人担心,她替太子担心,到时大臣又要上折子,状告他的不是。 李承乾听她说了此话,心情五味杂陈,他当真看不出来嘛!他宠那个人,不过是因为他的舞姿和她相像,他的眉眼和她有点相似罢了! 算了算了,她若是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也就做不成兄妹了,这一切都当是自己的错,谁叫自己对不该有的人有了心思,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只愿她快乐无忧就好! 李治说,“妹妹,她就是太常乐人,称心。” 李明达夸赞道,“百闻不如一见,跳得的确很好!” 李承乾轻笑而语,“丫头,你就不生气,不怕他有一天超越你!” 李明达暖暖带笑,“我不生气,也不怕,相反我倒是希望他能超越我,这样我才会有动力,继续提高我跳舞的能力,让我不至于在将来的某一天,泯然众人矣!” 李明达心想,有比较,才会有差距,有差距,才会有挑战。 李恪拍掌,“说得好!”他大加赞赏。 李泰也说,“对,妹妹太对了。”就好比他和太子,总是争锋相对,但是若有一天,太子不跟自己争了,他还找谁去比较输赢。这世上最怕的不是你有对手,而且你没有对手!妹妹的话简直说到他心坎上了。 李承乾也不得不为她说的话点赞,“妹妹,你的话很有道理。” 乐人称心跳完舞,行礼告退。 此时他低眉卑微的跪在地上,李明达才看清了他,长得倒是清秀俊美,这就是所谓的男生女相! 李承乾也没有留他,只是轻挥右手,“下去领赏!”语气有几分淡漠。 李明达听着自己哥哥有点冷冷地话,她心想,难道史书上说错了,小一哥哥对这个叫称心的没有多么在意?那也不对,肯定还是有几丝在乎的,不然史书上也不会那样记载,除非是后来朝代更迭,故意抹黑他。 不过,当初她看到这个历史故事时,她心中倒是生疑,若是小一哥哥当真在乎称心,可为何没有给他任何体面的身份,自己当时猜想,估计是朝代更迭后史料不全,或者有人故意抹黑前朝历史所导致的失误。 不管是因为什么,历史自是历史,不论他如何发展,只会往前走,不会往后退。她只是希望她身边的亲人可以好好活着,可是她清楚,这个也只是她的心愿罢了,却很难实现。 李明达有点心绪不宁,她明知道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心烦意乱,她不由地多倒了几杯酒喝了。 旁边的李治见她不对劲,拉住她倒酒的手,“明儿妹妹,少喝点,当心又像上次一样喝醉了,况且喝太多了对你身子不好。” 李明达才停止了继续灌酒,“好,我知道了。”说起上次,她就觉得有些丢人,自己喝太多了,不管不顾,当着好多人的面耍起了酒疯,虽然是自己跳舞,可是那也是耍酒疯啊! 宴会持续到酉时,太子邀请大家用了晚膳,才各自散去。 第四十四章 称心被缢死 李明达临走时,她忍不住劝了几句,对李承乾说,“小一哥哥,若是你真的在乎他,就请你好好保护他。”? 李承乾听到这话心底很不是滋味,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显现,“嗯,哥哥知道了!”他答应是答应了,却没真的放在心上,因为他在乎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若不是他像明儿,他连给自己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李明达见他话说的勉强,她只好说了一句,“小一哥哥,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他,我这是为你好!”? 李承乾淡笑,“嗯,哥哥一定好好保护他,妹妹放心!”?既是你的所求,他自然会做到。 李明达这才放心离开,回到自己的紫云殿,她坐在榻上,喝着热茶,心底诽语,她让小一哥哥保护称心,她想也许称心不死,那么小一哥哥也就不会有事了,历史也有可能会改变,?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有用,可是她什么都不做,明明知道一切,却由着他发生,她往后看到小一哥哥的下场,她一定会后悔的。 阻止不一定有用,但是不阻止她一定会后悔,所以她让小一哥哥保护好称心,不让父皇有机会下杀手,这样小一哥哥也许不会谋反,父皇也不会废了他,最后小一哥哥也不会抑郁成疾,得病而死。虽然这只是她的期许,但是有这个期许,自己才能安心不少。 当然她的内心极度挣扎,她知道,自己做什么?也无力改变历史,不管有没有称心这个导火线,迟早有一天,小一哥哥和父皇也会决裂,可她又希望自己做什么事,可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总之她的心不安,就像一座天平,不知该往那边倾斜。 莹儿见自家主子愁绪满容,似乎心底有许多事藏着,却不知该怎么办? “公主,你是不是心里有事?不妨给莹儿说说。”她担忧地问。 李明达望着莹儿,声音焦虑,“莹儿,你说,若是你知道一些即将要发生的大事,可是你却不知道他具体的过程,你很担心这件事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可这个事家人却又不知道要发生,那该去阻止还是放任不管,可你知道自己就算阻止了,也阻止不了,若是你,你该怎么做?” 莹儿被她的话绕糊涂了,不过有一点她明白,那就是公主正在烦恼,到底自己该不该去阻止那件即将要发生的事,“公主,依我看,不管那件事发生与不发生,你都应该去阻止,至少那件事发生以后,公主不会因为当初的撒手不管而后悔自责,对吗?”莹儿诚挚的话,让她顿时茅塞顿开。 李明达抱着莹儿敞怀一笑,“莹儿,你说的太对了,不管发生还是不发生,都应该去阻止,这样至少问心无愧。” 李明达不再纠结,她望着莹儿,“莹儿,我饿了!” 莹儿抿唇温柔体贴的说,“公主等等,我就给公主拿吃的。” 莹儿就是担心她没吃饱,刚刚在东宫晚宴上,看她没吃几口,就放了筷子,现在想清楚了事,所以肚子就饿了。 几天下来,李明达见没有发生她所想的事,她安心了不少。 朝堂上,弹劾太子的大臣一个接着一个,都说他不遵礼教,宠信一个乐人,说他不顾身份,肆意妄为,不遵师长,在东宫胡作非为。 皇帝看着自己桌子上越来越多的奏折,全是批判太子擅宠乐人称心,在东宫饮酒作乐之事。 皇帝看着奏折,越看越火大,越看越愤怒,他厉声命令,“来人,传朕旨意,赐太常乐人称心,三尺白绫。” 他望着元禅,“元禅,你去监督,死了以后,回来禀报。” 此刻的东宫内,李承乾坐在自己的承恩殿内,欣赏着称心的舞蹈,他还不知道,这个人马上就要因为他死了。 其实这几天,李承乾只是让称心跳跳舞,和自己饮饮酒罢了,两人就像好朋友一样,互吐心事,其他出格的事,他一件也没有做,却被大臣说成他不顾身份,肆意妄为,无视礼教法度。 李明达这个时候不在皇宫,她去了溢香阁,查账目去了。 元禅领着一对羽林卫和一对千牛卫,来到了东宫,宣读皇帝的圣旨,门下,天下之本,兹有东宫太常乐人,名称心,不分尊卑,枉顾礼教,蛊惑储君,今陛下圣御,赐太常乐人,三尺白绫,以儆效尤! 李承乾听到旨意,怒恨交加,脸色深寒黑沉,“谁敢动手,本宫就要谁的命!” 元禅恭顺低头说,“太子殿下,这是陛下谕旨,谁也不得违抗,否则,斩!”说出的话却让人无话可驳。 李承乾极度不服气,“不准动他,要杀就杀我。”他拦住要动手的千牛卫。 元禅见太子阻挠,他吩咐,“来人,压住太子。陛下说了,若是太子不听劝,可以抓住他。” 然后元禅命令羽林卫两位小将,压住称心,另外一个人则拿着白绫,绕到他的脖子上,从后面勒紧,两位小将各扯一角白绫,用力勒住 此时的称心,忽觉口中空气稀薄,呼吸困难,他用尽全力挣扎,可是自己的两双手被人钳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惯性让他双目圆睁,并且越睁越大,眼中有着惊恐、不甘、不服、怨恨,各种情绪交杂。 直到最后他没有了力气挣脱,双目睁大,身子不在动弹,元禅见此,抬手示意,“好了,可以松开了。” 于是他们依言放开,此时的称心睁着双眼,眼中含着不甘心,倒在了地上,就这样死了,死在了众口铄金上,何其悲惨,何其无辜! 这边的李明达接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赶来,她在路上碰到了徐思文,让他骑马送自己过来的。 当她狂跑着走过嘉德门,走进嘉德殿,看到大殿前,倒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的称心,还有蹲在他身边的小一哥哥,满脸痛苦不堪,哀伤怨恨,自责愧疚。 李明达走到他的身边,看着这样的小一哥哥,她不由地心疼,她不顾一切,抱住了他,拍着他的背,轻轻安慰,“小一哥哥,不怪你,这不怪你,小一哥哥不要伤心,妹妹看着小一哥哥难过,妹妹也会难过。” 此刻,元禅回去复命了,现场只留下了他们。 李承乾抱住了她,靠在她的肩膀上,哀痛的大哭,“父皇,父皇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连自己唯一的知己好友,他都有杀了。还有那些整天喜欢高谈阔论的狗屁大臣,说什么为我好,可是他们当中,又有几人是真心为我好? 我做了一点小事,他们就开始议论,开始责骂,说我这样不对,那样也不对,可我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由着他们对我指手画脚!” 李明达抱着他,温柔体贴的说,“小一哥哥,不要怪父皇,也不要生父皇的气,父皇他都是为你好。 小一哥哥,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就发泄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李明达说着就哭了起来,她忧心忡忡地样子,让李承乾看见,他心底有了几丝宽慰,“明儿,谢谢你,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你才会真心来看我了。”他浅笑道。 他拿出丝巾,给她擦了擦眼泪,“丫头,别哭,小一哥哥没事了,小一哥哥最不喜欢看你哭了,所以乖乖的,别哭了!” 李明达抹了抹脸颊的泪水,停止了流泪。 李承乾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那些负了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个时候的李明达还不知道,经过这件事,让他小一哥哥心中埋下了一颗复仇的种子,正待生根发芽。 李明达见他面色稍显平和了一点,她才说,“小一哥哥,你要记住我说的话,父皇他真的是为了你好,千万千万不要做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李承乾摸了摸她的头,“好,妹妹说的话,哥哥都记住了!” 李承乾望着妹妹清丽绝色的脸庞,他神情有些许恍惚,他心底说,妹妹,若是有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你的哥哥,你也不再是我的妹妹,我们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就好! 李明达回去时,走在路上想,历史的车轮还是照着他既有的轨迹前行,一切如她所想,果然还是发生了。她以为自己可以阻止,却不想,还是自己太天真,太傻了! 李明达想到以后,小一哥哥谋逆,差点吃了,若不是父皇顾及父子之情,小一哥哥在那场失败的逼宫中就没命了。 她不想看到他有那样悲惨的结局,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唉!只愿他到时离开皇宫这个大染缸,可以过过太平日子。 李明达望着徐思文,声音苍凉,“徐思文,我以为我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可我到现在才发现,我什么也阻止不了!”她内心很自疚。 是不是自己不给小一哥哥说,让他好好保护称心,称心就不会死,自己不干涉即将要发生的历史,是不是称心就不会这么惨死。 徐思文谦和淡雅,鼓励她,“公主,你不要自责,这件事不怪你,不怪陛下,也不怪太子,只能说天意弄人,有些事,他该发生时还是会发生,公主已经尽力了。” 李明达看了他一眼,“今日多谢你送我过来,我就先回紫云殿了。” 徐思文行礼拜别,“恭送公主!” 李明达转头说,“都跟你说说了,别行那些虚礼了,你还来!哎!”她满是无奈的表情。 徐思文谨言慎行,“公主,这时皇宫,礼必须周到!” 李明达也不说了,都随他!徐思文看着她走了,娇柔倩丽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他才转身离去。 第四十五章 徐思文的自白 徐思文走在回府的路上,此时马由叶寒清牵着,他沉思着,刚刚看公主难过的模样,他也跟着揪心,似乎心里比她还要难过。 他刚刚有一种冲动,看着她伤心,他就想要冲过去抱住她,可是碍于身份,还有男女之别,他忍住了。 他不能做那种唐突的事,公主身份尊贵,虽然她不把这种身份一说放在心上,可是她的身份摆在哪里?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了她不快不说,以后她若是像对待虞昶一样,狠下心不在理睬对方,和地方断绝来往,他估计的懊悔死。 上次公主那样对虞昶,他到觉得公主发那么大的脾气很正常,毕竟把人拿来当做赚钱的?事,是个人都不会乐意,虽然他只是把公主生活中的某些小事拿去卖,可正因如此,才更令人生气,自己生活的小事让别人知晓,拿来说三道四,何况这个人还没有跟原主商量一下,就把消息卖了。 也不怪公主那么生气,气的和他绝交,他可是听说了,自从那件事以后,公主直接和他解约,不在去他琼芳楼跳舞赚钱,还按照合约上的条款,把三十万两违约金连着解约书一并?交给了虞昶。 不过依着公主的脾气,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估计等气完全消磨殆尽,她慢慢也就不会生虞昶的气了。加上公主心善,等过段时间,公主还是会原谅他的。若是其他人,估计仗着自己身份高贵,会狠狠地折磨虞昶,还有他的家人,可是公主没有,她也就朝虞昶发了一阵脾气,收拾了他一下,可那算哪门子收拾,对虞昶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罢了! 估计当时虞昶也料到公主是个直脾气,嘴硬心软,最多会朝自己发发狠,不会牵连家人,所以才敢这么胡来。 估计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公主会生这么大的气,气到和他断了关系,连话都不愿意和他再多说一句!这会儿他心底应该正极度后悔着!去修水利工程,估摸着也在想着如何给公主道歉,让他原谅自己。 其实虞昶和自己一样,不知何时把公主看得比他们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刚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个公主变化可真大,隐隐有一丝好奇,敢教训当朝驸马,还敢进青楼楚馆,他觉得不可思议。 当他暗中派人调查后,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以为她不过是仗着自己身份,喜欢惹事生非,虽然他也觉得那窦逵当时的确该好好教训一下。只是那时自己还不知道,公主是真心看不惯窦逵,想整治他一下。 可再次看到她,却是在蹴鞠比赛上,她喊着自己的几个哥哥,声音灵动娇俏,模样可人,惹人怜爱,重是见怪了美人如云的几位殿下,都不得不疼惜的和她说话,就像怕说了什么话会惹她哭泣伤心。 虽然说话带着逗弄之意,可谁也听的出来,他们说话时的语气,宠溺爱怜,真诚相待,就像对待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一样,舍不得她有半丝伤害。 这个时候的自己,他对那个晋阳公主忽然生出了浓浓的好奇,是什么力量能让出生在皇家,见惯了生死离别,尔虞我诈的几位皇子,通通对她不一样。 当她再次出宫和自己偶遇以后,她看她坐在那里看皮影戏,边看边吃桌上的东西,还时不时端起茶喝几口,毫不在意自己的目光,当时的自己就不仅仅是好奇了,而是多了几丝兴趣,就像是自己很久没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忽然有了一件好玩的事,那种感兴趣的样子。 当他看到长孙家的小娘子,以及其他两位杜家和房家的小娘子进来,一来就想坐他们的位置,他到有了几丝好奇,想知道公主该如何应对! 长孙佳柔一脸娇媚的走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让位,语气还理直气壮,似乎让他们让位,是他们的荣耀。 自己本不想和一个女人计较,所以打算起身,可是还没有起身,就被她白皙柔软的小手抓住了,示意自己坐下。 他依言坐下,倒是十分好奇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望着她,只见她目露寒光,面色沉怒,他这时就像看到了陛下的几丝影子,心中惊住,公主这个凌人气势,倒跟陛下有些许相似,果然是皇家的公主,不怒自威浑然天成。 听着她教训人的话出口,字字珠玑,毫不留情,说对方做人还是谦友和善点好,此处我已付钱,那就是我的了,你们还是另寻他处的好,语气张狂,也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表姐,直接数落了一顿。 然后对方威胁她,可她抖着身子,故意装作害怕了几下,然后满是讥讽张扬的口气,趁我还给你们脸,最好给我滚,否则我让你丢脸丢到姥姥家。 其他两人都收敛了不少,可长孙佳柔却不顾身份,还要和她争辩,公主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让她的护卫将长孙佳柔给抓了,狠狠扇巴掌,然后让人丢出去。 却不想碰到了吴王和魏王殿下,两人听到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了,当然会出手好好休息教训她一番,就这样长孙佳柔被按着扇了数不清的巴掌,扇到公主满意为止。 公主还下令,让人带长孙佳柔去跪到皇宫城门口,跪到她回宫为止,这事让长孙相公知道了,想去求陛下,可陛下压根不管,由着公主整长孙佳柔,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陛下是的有多宠晋阳公主,才会不惜得罪长孙丞相一家子,也要替自己的女儿出口气。 当时的自己心想,若是他有一个这么调皮可爱,纯净善良,娇俏可人的妹妹就好了。 这个时候的自己,心中还多了几丝异样的心思,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那种心思是什么? 当遣使团进长安,那场宴会上,公主的惊鸿一舞,恰似仙子如凡尘,姿容清婉脱俗,舞蹈刚柔并济,无一例外,所有人看到那场别开生面的舞蹈,都不由地震荡不已,心中叹为观止。 这个时候的自己,心中除了惊呆的目光,还有一种莫名的情愫,这种情愫让他心头极其活跃,当时自己的心就像要蹦出来一样。估计当时不止是自己有这种心绪,在场大多数人都为之一振!他们也希望自己能拥有这样美好的人儿! 他看见公主躺在陛下的怀中,撒娇的语气,娇柔的面容,他当时好想公主那些情绪都是在对着自己,撒娇、嗔语、娇俏、温暖。 再次相见,是因为查案,那时的公主散发出迷之自信的笑容,明媚的让人移不开眼,连身边的叶寒清都的入迷,他还小声的赞扬过,公主做事的样子真美!她分析案情,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不随意凭空猜测,不会按照自己的心意胡来,她为了揭开真相,真的是尽了全力,只是有些事她不好出面罢了,不过都由自己代劳了。 当时他以为自己没有听到,可是他听到了,因为他的想法和他一样,公主查案尽心尽力,为了案情的进展,甘愿以身犯险,引出幕后之人,光这一点,就甩众多女人和男人几条街,何况还是这种有生命危险的事。仅凭这一点,他就彻底对公主以前打人的行为改观。 果然如她所想,公主为了救落水的安康公主,不顾自身安危,跳进水中,愣是把快要沉入水底的安康公主捞了起来。 当时郎中诊断,安康公主以断气,可公主愣是不信,不顾众人劝阻,一个人做着施救措施,虽然他看不懂那是怎样的施救措施,但是他明白,公主是拼了命的在救安康公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公主刚从水里救起安康公主,已经没有了丝毫力气,可是她还拼了命的给安康公主施救,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公主的一番施救,安康公主呛出了水,醒了过来,当时的所有人,无不惊愕,一个已经闭气的死人,愣是被公主救活了。 当时有人偷偷议论,说公主也许是上天派来的仙女,所以她能将死人救活。当时从不信鬼神的自己不知为何?竟然也有一丝相信,也许公主真的是上天派来的仙女! 事后她昏迷不醒,因为她劳累过度,精疲力竭,他在宫外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最后没办法,忍不住收买宫里的人,装成内侍,进宫看她。 当时的自己惊慌失措,感觉自己就像丢了心一样,整天失魂落魄,比当初母亲走后,还要让他心冷生寒,畏惧袭遍全身,他当时真怕听到那个不好的消息。最后叶寒清看不过去了,说,郎君,你若是担心公主,就想办法进宫去看她,不要整天像死了一样的表情。 当时的虞昶也跟着进宫了,他当时也是担忧不已,万分焦急,估计那时他就已经对公主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只是他还不察觉罢了。 听到他醒了过来,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就像压在自己心口的石头,忽然被人搬开一样,如释重负。 这件事以后,公主和安康公主成了宫里最好的姐妹,几乎人尽皆知,晋阳公主和安康公主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但是却甚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两人去慈恩寺上香,公主却招到刺杀,幸好当时有萧铖保护她,不然指不定出了什么大事。 萧铖也是一个情种,为了公主,不惜性命,护她周全,从第一次他替公主挡箭开始,到这次舍命救公主中毒差点死了,就可以看出来他也极其在乎公主,当时若不是公主不顾危险,给他吸出毒血,估计他当即就一命呜呼了。 当时自己听到那个消息,知道公主不顾安危救萧铖,他心底不是滋味,他以为公主喜欢萧铖,事后见公主对萧铖没有别的心思,他也算明白了,公主是真的把他们每个人的命看得同她同等重要,在她眼里,没有谁的命比谁高贵,比谁低贱。如她所说,你们的命对我来说同等重要,这句话让他听完之后,心跳如擂鼓,就像再和自己表白一样,可他知道,这不是公主的表白,而是公主在阐述事实。 最后查出凶手是窦驸马,公主本来因为被人刺杀气得不行,还扬言要宰了对方,可最后知道他是为了遂安公主,给她报仇,她的怒气就减了不少。 当她知道窦逵如此爱遂安公主,为了遂安公主不惜刺杀当朝公主,他明知道有性命之忧,还会连累家人,可是他还是做了。 这样的窦逵却也让人可怜,不过也是他活该,谁叫他当初为了娶遂安公主,毁了公主清誉,让遂安公主不得不嫁给他,也难怪遂安公主嫁过去以后,根本就和他像陌生人一样,不像夫妻。 直到窦逵快要死了,遂安公主被公主给说动了,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在乎对方,所以她来看了窦逵最后一眼,当时的场面无不让人动容,却又心生怜悯,可这能怪谁,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刺杀公主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那是要连累整个家族的,可是公主不忍心,求了陛下,让陛下放过了窦家满门,只赐死窦逵一人。 公主很明白,陛下是绝不会放过窦逵的,因为刺杀公主不是小事,这是冒犯皇家天威,冒犯陛下的圣威,以下犯上,谋害皇家子嗣的大罪,陛下岂会轻饶,所以公主没有求情放过窦逵,因为她明白,求情也没用,陛下绝不会同意。 若是能求情,估计依着公主心软的性子,加上公主看窦逵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也许会求陛下放了他,因为公主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陛下至骊山行猎,公主竟然偷偷跟上了队伍,他们都没有发现。 先发现公主的是虞昶,他当时是在巡视帐篷的施工和安全情况,见一个宫婢撞到了他,他当时没在意,可听到对方的声音,他当即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不顾她的意愿,让她跟着自己走。 估计他当时也是给她解困,不然还真要她去厨帐做膳食啊!虽然他当时还不知道,公主竟然会做吃的,而且还做的很不错。 不用说,公主的身份还是彻底暴露了,没办法,陛下只好带着她一起去了骊山。 第一天狩猎,她就让众人又惊又吓,竟敢和狼对话,而且还用那么温柔体贴的语气说话,让人觉得和她说话的不是一头凶猛的狼,而且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猫。 她为了救狼,不顾危险,扑到了狼的怀中,她由此被箭擦伤手臂,狼因此发狠,扑压下了她,凶狠地咬住她的手臂,可她却不知道反抗,不过她当时也没用力气反抗了! 奇迹好像发生了,狼觉察到她好像没有恶意,竟然出乎意料的放开了她,这一慕让众人从内到外,震惊万分,因为没有人能从狼的口中脱离危险,还能安然无恙,可公主做到了,不仅仅做到了,还得到了狼的信任,救了小狼和大狼,大狼为了报答她,竟然甘愿将自己疼爱的孩子留在她身边。 这种事,试问有几人能够做到,就凭狼的凶残,让人闻之色变,估计就没几人能做到,可是偏偏公主做到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奇迹,可偏巧这种奇迹就能发生在公主的身上,可众人却又觉得,似乎发生在她身上的奇迹,是理所当然。 当时的所有人,无不为公主的勇敢无畏,胆大心细而为之动容。特别是她为小狼和母狼包扎伤口,那种认真对待,面容温柔似水,语气柔和软糯,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那样温暖如春,当时所有人为这一幕看得痴迷。 公主总说动物是他们人类的朋友,不可以随便对待他们,而她也是这么做的。她说生态环境需要平衡,不然失衡,会有数不清的灾难降临,说我们不能总是想着灭杀动物,动物和人相处和平,这是对生态环境的保护,也是对自然的尊重。公主还说,打猎可以,但是不可以在动物繁殖的季节,也不能随便伤害动物,打猎只是为了考验能力和锻炼身体,适可而止即好。他不知道公主这些想法从何而来,可他觉得公主说的话很对。 公主参加城阳公主的大婚礼,在婚宴上喝的大醉,醉酒后的公主,她还没有见过,第一次见到她喝醉酒以后,面似桃花,艳丽娇媚,双目妩媚诱惑,双唇红艳欲滴,眉目如画,姿态万种风情,妖娆魅惑,让在场的人无不心跳加速,心猿意马。 众人看着她耍酒疯,非要跳舞,而且非要给吴王殿下跳舞,众人一时间,都超级羡慕嫉妒吴王殿下,竟能让公主如此在意,而他也不例外,有几丝嫉妒的心思。 公主当着众人的面跳起了舞,舞姿风情万种,歌声婉转哀情,看到让人都舍不得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 那些没有看过公主舞姿的人,见到公主的舞蹈,看得连连点头称奇,若不是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估计都有人忍不住上门提亲了! 刚刚他看着公主为了太子难过,为了称心自责,他真的非常心疼,真想就那样抱住她,再也不放手,再也不让她伤心流泪。 骑在马上,身后的叶寒清看自家主子陷入沉思,他猜想,主子那样子,一看就在想公主。 叶寒清整天跟在主子身边,别人不清楚,他可清楚主子对公主的感情,那真的是爱到深处,让他既是羡慕,又很嫉妒,他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份这样掏心掏肺的感情啊!可是他的良人又在哪呢? 第四十六章 劝戒 自从称心死后,太子就一直郁郁寡欢,连着好久都不上朝,待在东宫里,不顾陛下的旨意,给称心立了碑,好好安葬?了他。 ?皇帝因此大动肝火,每天上朝的大臣,不停地上折子痛斥太子,数落太子的罪过。 大臣看着阴沉黑脸的陛下,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试问整天面对一个盛怒,面色深沉,让人看着就万分恐惧?的人,心情能好吗?而且还要时不时担心这个人发脾气,殃及池鱼。 皇帝气急败坏,在自己的两仪殿内,气得摔了很多的宝贝瓷器和精致茶碗。 皇帝满脸怒不可遏,口里怒骂,逆子,逆子啊!朕生了一个逆子啊! 他之所以如此气恼,还是因为太子不顾他的御旨,给称心立冢建碑之事,而且还是在宫中做这种事,他这样违背自己的御令,不仅仅是在和自己反抗,也是在打他的脸啊!踩他的圣威,好,好的很,皇帝气狠狠地想。 李明达知道这几天朝中风气,剑拔弩张,压抑沉重。小一哥哥不服气,心生怨怼,在和父皇对着干,父皇怒火交加,认为小一哥哥不顾他的威信,故意挑衅他的皇权,所以这两人都暗自较着劲,谁也不肯服输。 父皇是一国之君,不可能服软,何况他平身也没有朝谁服过软。小一哥哥性子又倔强,也是一个不肯认输的主,这两人对在一起,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 这种情况下,结果可想而知,两败俱伤。 李明达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亲自去了东宫,想要劝劝他,至少要让他去上朝,虽然父皇不会废了他,可是这样僵着,也不是个事。 他们现在都僵了一个多月了,眼看着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两人总不能一直这样,一个不服气,不愿上朝,一个心中生着闷气,不愿服软去找个人说说。 李明达来到了东宫,太子妃苏氏,站在承恩殿外,看着太子又把吃的东西给摔碎了,宫人收拾了出来,她就忧心如焚。 她身边还站着自己的儿子,李厥,她本想用自己的孩子来劝劝他,不要在和父皇对着干,可是他根本就不见他们母子,他们也是着急啊! 李明达看着太子妃,还有身边的小孩,自己的侄子,不由地生出怜恤之心。 李厥见到是自己的晋阳姑姑,她立马跑了上去,软和地喊着,“晋阳姑姑,父王,父王他,不愿出来,整天就待在屋子里喝酒,晋阳姑姑,你帮忙劝一劝父王!” 李明达蹲着身子,摸着他的额头,满是爱怜的目光,“晋阳姑姑来这里就是为了劝你的父王,厥儿乖,不要担心,姑姑一定劝你父王出来和你相见。” 李明达一直以为小一哥哥会在这段时间计划谋反,可他没有,只是待在东宫里喝闷酒,所以发生谋反的事,估计在明年去了。 ? 看来小一哥哥最终决定谋反,还是因为另外一件事,发生称心溢死的事件,只是让两人产生了极大的隔阂,算是导火线,最终导致下决心谋反,也就是直接导致火燃起来的,具有打火机作用的事件,估计还是因为父皇太过宠爱小四哥哥,让小一哥哥心生忌惮,所以派人行刺未果,让他生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决定,逼宫造反。 李明达刚走进去,就听到李承乾一阵怒吼,“滚,都滚,没听到本王说的话吗?”他将手中的酒壶用了一置,酒壶瞬间被撞裂,飞散开,也没用抬头,满脸的垂头丧气。 那裂开的碎片,其中一小片狠狠擦过李明达的手背。 她轻轻痛呼了一下,“啊嘶!” 听到声音李承乾,感觉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他抬起了头,一看是自己的妹妹,他立马站了起来。 李承乾站到她面前,紧张的问,“明儿,我不是在吼你,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你了,让我看看!”他左右前后瞧了瞧,看到她右手上的红色痕迹,他满是恼恨和自责。 李承乾紧张兮兮地说,“明儿,对不起,我,哥哥伤到你了,我马上叫太医,来给你看看!”他声音打颤,满是忧急。 李明达拉住了他,勾唇嫣然浅笑,“小一哥哥,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用不着请太医来诊治。” 李承乾不放心,坚决的口气,“不行,还是得请太医来瞧瞧。” 李明达抓住了他因过于担心而发抖的手,“我真的没事,真的不用找太医。 若是小一哥哥觉得伤了我,很内疚,不如小一哥哥听妹妹说几句话,好不好?” 李承乾明白她来此要说什么?他点头,“好,只要是妹妹所求,小一哥哥都答应你。” 李明达听他的口气,好像已经明白自己来此干什么?不过也对,小一哥哥又不笨,况且他在皇宫里这么多年,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领! 李承乾望着面前的妹妹,他说,“妹妹,陪我用晚膳!” 李明达坐下,“好啊!正好我也饿了。”她浅笑晏晏。 太子吩咐,“传膳!” 刚刚准备的晚膳,被他摔了后,另一批宫婢端着预备的晚膳进来,一一放好。 李明达拿起酒壶,给两人倒了一杯酒,直奔主题,“小一哥哥,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你放心,不是父皇让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 小一哥哥,我明白,你在生父皇的气,丝毫不给你情面,可是小一哥哥想过没有,若是你,站在父皇的立场,你会怎么做?对你的孩子才是最好的。” 她拿起酒杯,和他轻碰了一下,两人仰头喝下,李明达轻轻柔柔地微笑,“小一哥哥,大臣不停地上疏,指责你的罪责,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人承担这一切的责任,父皇肯定舍不得你受到群臣的攻击,所以他只好找一个最好的替死鬼,帮你掩盖这一切,那么这个最好的替死鬼由谁来担当,自然而然,是称心。” 他继续说,“若是父皇真的责怪你,就不会冒着被人指责的危险,替你挡下这一切,毕竟称心是无辜的,做这种事,父皇肯定也会挣扎,可是他还是做了。 若父皇真的觉得你有罪,就不会用尽心血,一直苦心孤诣的栽培你,亲自教导你,这次更不会救你。父皇做这一切,看到的不过是希望你能明白他的苦心,而不是和他对着干。” 李明达望着他,“小一哥哥,既然说到这里,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小一哥哥是不是一直觉得父皇偏心,疼爱小四哥哥,对小四哥哥宽容亲厚,对你却言辞犀利,太过严厉。可小一哥哥若是换个角度想问题,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小一哥哥是一国储君,将来有可能是一朝天子,父皇对你严厉,不正好说明他对你的在乎吗?他希望你能担当重任,做一个有气度、有容忍之心、心怀天下黎民的储君,而不是稍有不顺心,就乱发脾气,没有度量的心胸狭窄之人。” 李承乾听着她妹妹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就像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把他扇醒了一样。 只听她还说,“小一哥哥,父皇之所以对小四哥哥更加宽容,不正好说明,小四哥哥对你构不成威胁吗?当有一天,父皇对你不在严苛,对你放纵,那个时候你才要担心你的太子之位是不是不保?” 李承乾看着面前这个令她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她是自己的妹妹,也是自己心中所爱之人,可他好像到现在才真正了解她一样,如此玲珑剔透的心思,将他们之间的事情理得如此清晰明了,不得不说,她的这个妹妹此等心思,做当世诸葛也不为过。 李明达知道自己这番话听着让人太过惊悚,毕竟她一个住在深宫大院的公主,为何如此清楚,其实很简单,根据她知道的一点历史,加上这几个月自己所了解的信息,推敲就可以知道了。 李明达眉眼带笑,拿起酒壶和酒杯,来到了殿外。 第四十七章 皇帝的良苦用心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四周灯火辉煌,殿外的直廊上以及其他回廊上挂满了宫灯。 李明达倒了一杯酒,跪在殿外的开阔地带,朝着天边那轮半月祭拜道,“称心,这一杯酒,我敬你,愿你来生,如你的名字一样,称心如意,不在留有遗憾。”?她仰头喝了,朝着半月暖暖一笑。 接着第二杯酒,“这第二杯酒,我敬你,愿你来生,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望天边云卷云舒,不在有烦忧。”?她说完一饮而尽。 最后她倒了第三杯酒,“这第三杯酒,我敬你,愿你来生,不在遇到我们,不在踏入这皇宫的大染缸,活得自由自在,去做你想要做的事。” 她勾唇浅笑,温暖如春,“这杯酒,我还是替你喝了!”她说完也抬头饮尽杯中的酒。 她看着天际的月亮,“走!离开这个让你痛苦的世界,去寻找属于你的快乐天地。” 众人看着这样的公主,感觉很恐怖,他们心想,公主莫不是看到了称心的鬼魂,不然为何如此说话? 李承乾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还窃窃私语,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望着妹妹,他冷戾的眼眸朝他们横了一眼,“闭嘴,谁敢在议论,本王杀了他!” 众人马上停止了交头接耳,全部低着头,满是恐惧,因为他们最怕太子发狠了,那种折磨,不是人能承受的。 曾经有一个宫婢,惹怒了太子殿下,太子让人活活将那个宫女给鞭笞致死。 李承乾拉着晋阳,“妹妹,你说的话,他一定都听到了,他来生一定会过得很好,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他亲切的回答。 李明达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小一哥哥,若是你,你愿意做那样的人吗?”她的双眸,含着浓浓的期许。 李承乾勾了勾她的鼻子,面含宠溺,语气坚定,“不想,因为我有我的责任。” 李明达转身抬头望着天边,语气轻似鸿毛,“可我想,好想好想!” 李明达却觉得那是一个遥远而不切实际的梦,可人若是没有梦,又如何能奋力前行? 李承乾听力极好,她的话他都听清楚了。可他不喜欢这个面容的明儿,让他觉得她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到他看不见,也触不到,心中那股虚无让他感动惶恐不安。 李承乾为了压下那种心慌意乱的情绪,他抓住她的肩膀,厉声道,“妹妹,我不许你有那种想法,你是大唐公主,不该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允许你有那些虚假的想法。” 他本想说,妹妹,你是我的,不许你离开我,连想都不要想,可他没有那个勇气说,因为她是自己的妹妹。 站在不远处的侯显礼也听到了此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他会内力,还是听到了。他不想公主离开,他想公主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自己可以每天看到她。 他看着公主的那个面容,深感忧惧,觉得公主离的很远很远,远到他想看都看不到,所以让他很畏惧。 她淡淡的表情,浅浅的笑容,“好了,我不想了,总行了!”她看他焦躁不安,她只好顺着他说。 她转而俏皮带笑,“不过,小一哥哥,我好饿,进去吃饭!”她又恢复了那副娇俏可人的样子。 李承乾看着这样的妹妹,他宠爱的笑道,“好,进去吃饭。” 这边两人的谈话,全部入了皇帝的耳朵,他安插在东宫的暗探回禀了太子和晋阳的谈话。 皇帝知道后,同太子一样的想法,不由心惊,她的女儿心思如此缜密,让他这个父皇都不由地汗颜。另一方面,他又很欣慰,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事没有人理解,他的儿子也怨怪自己,他内心其实很伤心,只是他是皇帝,不能表达出来罢了。 皇帝心想,看来他一直倒是小瞧了自己这个女儿,想法不同,行为不同,举止也不同,他都要怀疑这个女儿不是他以前那个女儿了,可是是不是她女儿,他还是知道的,绝不会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掉包,除非他想死。 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的女儿身体是她本人的,可体内的灵魂就不一定了。虽然这太匪夷所思,过于无稽之谈,他也不信鬼神之说,可她的女儿前后变化真的太不同寻常,由不得他不去怀疑? 不管她是谁?只要不危害皇家,不参与皇家争斗,那么她就是自己的女儿,不管她灵魂是与不是,她都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兕子。 皇帝说,“往后不用再监视公主,将监视的人全部撤回!” 皇帝相信,以她女儿的性子,还有这几个月的观察,她是不会参与那些乌七八糟的纷争的,相反她也许还能阻止某些争斗,毕竟那几兄弟对这个妹妹可是真有兄妹之情的。 当然他并不是指望她能化解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因为在皇家,兄弟相争,父子相残,屡见不鲜,若是以后真的发生那些事,他虽然会感到失望心痛,会气愤难当,可这也是身为皇家子弟应该承受的,所以他不会怨任何人。 皇帝觉得,自从她这个女儿醒过来后,身边的一些人悄悄被她影响着,她对每个人真诚相待,心地纯良,笑容灿烂,看着她的笑,好像能温暖人心,这也许就是他们几兄弟那么疼她的原因。 当然自己宠爱她,也是如此,她的笑容,真的是这个皇宫最为珍贵的礼物,她的眼睛,那样纯净无暇,不染纤尘,恨不得把这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任她择取。 他有这个女儿,他也很开心,希望她能永远这么开心快乐的活下去。 暗探隐退,下去办事了。 皇帝喊了一声,“元禅!” 元禅随后进来。 躬身行礼,“陛下!” 皇帝语调轻松欢快,“元禅,派人去宫外打听打听,看看宫外有那些好吃的,让人买回来,送给小兕子。” 元禅回复,“奴领命!” 转身想要去找人,却听皇帝再说,“还有,让尚服局的人,做几套好看且流行的衣裙和首饰送过去。” 然后他拿下了自己身上的青龙玉佩,递给元禅,“元禅,把这个交给萧铖,并告诉他,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他都要用命去保护晋阳公主,这是御旨,不得违抗!” 元禅行礼退下。 皇帝担忧地想,小兕子,父皇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未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第四十八章 两对新人的新婚夜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这天,迎来了安康公主和高阳公主两人的大婚之礼。 李明达?穿了一身薰衣草色的烟罗裙,外套了一件貂毛斗篷大衣。 她坐着步辇先去了高阳公主的寝殿,看望了她,同样送了一块玉佩给她,不过?图纹是一只小萌兔。 高阳公主,喜欢的不得了,她还没有见过这么精致可爱的白色玉佩。 ? 高阳公主看了她一眼,语气骄傲,“多谢你的礼物。”眼中少了几丝对她的敌意。 李明达其实算是看明白了,这高阳公主其实看着很傲气,实则少女心性,喜欢各种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儿。 她料定自己送这个萌兔玉佩给她,她会很高兴。 “小高姐姐,你喜欢就好!妹妹就先走了,小高姐姐记得打扮得美美的哦!”?她一脸笑意,带着打趣的味道。 然后她去了安康公主的寝殿,凌阴阁。 安康公主正在绾发,晋阳进去后,她面色紧张,却带着期盼和喜悦。 安康公主看到她之后,温柔地微笑,“妹妹,你终于来了,等会儿你陪我一起坐马车去独孤府!我太紧张了!” 李明达满眼盈盈笑意,“小安姐姐,这是你的婚礼,我怎么能跟着你一起去呢?你别开玩笑了!成亲你心里紧张,这很正常,说明你心里有期待。” 她拿出一块蓝玉玉佩,上面的图纹是一朵梅花形状。 “小安姐姐,新婚快乐!你说你喜欢梅花,所以我送你一块梅花状的玉佩,希望你喜欢。”她欢喜的祝愿。 安康公主拿到手里,笑着说,“喜欢,妹妹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李明达婉约而笑,“今日你和小高姐姐成亲,在两仪殿成婚,我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要说,只希望你们婚姻幸福美满,长长久久!” 然后她坐在那里看着她,“小安姐姐,我可以陪你一起走到两仪殿,至于以后的事,就得看你自己的了,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我相信独孤将军会好好对你的,你会很幸福,很幸福!” 过了一个时辰,安康公主的头发绾好了,头上戴着凤冠,唇上涂着殷红的口脂,穿着一身深红色的拖地长裙。 李明达扶着她,“小安姐姐,我们一起走!”她清丽的容颜上带着温情的笑容。 安康公主拿着红色团扇,上面绣着红色的一对鸳鸯,挡住了她娇艳秀丽的面容。 两人坐着步辇,安康走在前面,晋阳走在后面,两人来到了两仪殿。 此时两仪殿内,皇帝坐在高座上,他的左右两边是男方各自的父母,左边是杜如晦和她的夫人,杜荷此时就站在父亲的身后。右边是独孤谋(右卫将军)的母亲,独孤夫人,独孤谋此刻就站在自己母亲的身后,至于他的父亲独孤彦云早逝。 两人下了步辇,晋阳扶着安康走进了两仪殿,并排着走进的还有高阳公主。 门口的内侍大喊,“公主殿下至!” 两人同时踏进两仪殿,走进了在场众人的视线中。 走到中间,两人站好。 李明达轻轻拍了几下她的手臂,暗自给她鼓气,然后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位置离李治最近,李治小声嘟囔,“明儿妹妹,你终于到了!我就猜到你去了安康姐姐的寝殿。” 皇帝威风八面,声音稳重深沉,“今日是朕之女,安康,高阳的大婚之礼,现在婚礼开始!” 两位穿着红色喜服的新郎官,面色欢跃,雀喜不已,走下去拿着红绸开始拜堂成亲。 两队新人听着司仪官厚重的嗓音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接下来喜婆将新娘子送到独孤府和杜府。 至于来参加婚礼的人,就在两仪殿吃酒用膳,不用再去独孤府和杜府,这样两头跑。 李明达喝了几杯酒,就离开了两仪殿。 她独自一个人来了殿外,走到旁边的石柱旁,靠着石柱,望着日落西山,那抹红晕的太阳,渐渐没入天际的那重重叠叠地山峦。 她拿起手中的银制酒壶,仰头饮了一口。 她伸出一只手,微微遮挡那抹红晕,从指缝间看着那抹快要下山的太阳,指尖将他分成了几块,随着指尖的微动,他好像也动了。 某女就像发现了好玩之物,她咯咯咯的笑了,清脆纯粹的笑声同时吸引了几个人的目光。 徐思文和萧铖先出来,看到一位妙龄少女,背靠柱子,右手拿着一壶酒,左手伸到太阳底下,遮着日落,脸上脆生生的笑容,纯净而美好。他们看着这样美好的画面,心好像慢跳了几下,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随后出来的人是侯显礼和虞昶,虞昶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了皇帝交代的事,回到了长安城,因为这里有他想要见的人。 两人也看到了那明媚纯真的笑容,让他们的心不由地漏掉了几拍。 她转头笑望了他们一眼,声音似春风,轻柔绵软,“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萧铖依言回禀,“臣喝多了,出来醒醒酒!”其实他是看见她出来了,不放心,才跟着出来的。 李明达轻哦一声。 她随后坐到了大理石梯上,靠着柱子。 几人很担忧,比较她体寒,不适合坐在冷硬的石头上。 徐思文先开口说,“公主,这石头比较凉,还是不要坐的好?” 站在殿墙边的侯显礼也劝说,“公主,你要保重身体,石头很凉,还是不要坐,臣派人给你拿个凳子过来可好?” 李明达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事,我穿得很厚,不会有事的。” 她望着天边,太阳已完全落下,月亮缓缓升起,悄悄挂在天际。 李明达没有说话,其他几个人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 慢慢地星星眨呀眨得落到了黑漆的夜空,这个季节还是冬天,所以星星比较稀疏,只有几颗挂在天上。 晋阳心中在想,这个在历史上已经死了的晋阳公主,却在这个现实社会中活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那个世界,她思念那个世界的家人、朋友,看着同一个月亮,她和他们却处在不同地时空,这种看似很近,实则遥远的距离,让她内心很彷徨,也很孤单。 这位本已死去的公主,却因自己活了下来,历史还是照着他既有的轨迹前行,而她活下来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因为不会存在着这个历史中。 既如此,她的历史,就由她自己书写。将来没有人知道她,可自己却知道,因为她就是自己历史的唯一见证者。 某人这几天都在想这个问题,自己活着,也相当于不存在,那自己活得也太没意思了,今日她看着落山的太阳,升起的月亮,她忽然明白,世间万物,不都是落下又升起,升起又落下,那自己何苦纠结这个结果,只要自己享受了这个过程,不也算圆满吗?哪怕她只能享受一天,可自己在那一天内,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还有自己该要做的事,那也算没有给自己留下遗憾啊! 几人见她坚持,也就不说话了,今晚虽然也比较冷,但是今儿白天天气晴朗暖和,所以这会儿刚刚天黑,还没有那么冷,估计到了半夜,才会比较寒冷。 不久后,李承乾出来了,看到她坐在地上,轻轻责备,“妹妹,你怎的坐在地上,这大冬天的,也不怕受了寒。明知道自己体寒,还敢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你要气死哥哥啊!” 李承乾将她拉了起来,他转身呵责身后的四人,“你们都看不到吗?公主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劝劝!” 李明达嗔了他一眼,“小一哥哥,这你可冤枉他们了,他们劝了,只是我没听罢了!哎呀!小一哥哥,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事。” 这边的独孤谋和杜府应酬完了宾客,就骑马回到了各自的府上,去见各自的新娘。 独孤谋满脸紧张,身子绷紧,伸出双手,想要开门,却迟迟不敢去开门。 他双手手指慢慢拧动了几下,猛得吸了一口气,在呼出体外,身后的护卫,名叫白淙,是他的得力手下,看着自家主子慌乱的眼神,紧绷的身体,他不由地打趣,“将军,你这是在紧张吗?原来将军也会手足无措啊!” 独孤谋没有说话反驳,若是以往,他决定会狠狠教训他一顿,可是他现在真的很害怕,也很紧张。 他怕自己进去后,迎接自己的人,不是一张喜悦的脸,而且一张怨恨的脸,那自己该怎么办? 坐在房间里的安康公主,同样很心慌,见门口的人迟迟不进来,她心中升起疑色,他站在门口做什么? 当她听到护卫逗趣的声音,她明白了,原来某人跟自己一样,很慌乱,很紧张。 独孤谋闭眼,心中腹语,独孤谋,她现在是你的夫人,有什么好怕的! 他鼓起勇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到红帐中坐着的红衣美人,虽然遮着容颜,可他却能想象,一定是美艳绝伦的美人,这个他喜欢了六年的女子,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他满怀期待,慢慢靠近她。 心中坚定不移地说,安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会永远保护你,不让你受半丝委屈和伤害。 这边的杜府,高阳公主和杜荷,当杜荷半醉半醒的进了喜房,还没看到高阳公主的脸,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高阳公主看着这一幕,气得她脸色通红,本来涂抹胭脂的脸颊,此时更加嫣红。 高阳公主狠狠踢了他几脚,“混蛋!”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然后气得她将团扇一扔,跑到床上,狠狠踢了她几脚,将他给踢下床。 高阳语气气愤地喊,“来人。” 她的替身婢女和杜荷的护卫进来了。 高阳公主脸色很难看,“把你主子弄到榻上去。” 护卫点头,毕竟是他家主子不对,新婚之夜,却喝得酩酊大醉,还睡着了,难怪公主这么生气。 这边的独孤府,他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想去拿开她面前的团扇,却紧张到手心冒汗,心跳的像擂鼓一样。 他又大呼一口气,然后吐气,拿开了她面前的红色团扇。 独孤谋看着面前艳绝倾城的女子,他轻轻喊了一声,“公主!”率先打破沉寂。 安康公主略显娇羞,看着他,没有说话。 独孤谋看着自己娇艳柔媚的妻子,他伸手去握她的手,安康没有闪躲。 安康公主发觉他手心的汗渍,她内心不觉好笑,自己很可怕吗?让他害怕到手心都出汗?另一方面,她心底也很窃喜,这说明他很在乎自己。 两人相拥,抱住了对方,独孤谋本来有好多好多话要说,此刻却脑袋一片空白,只是说了一一句誓言,“公主,我独孤谋发誓,愿与公主相守一生,白头偕老!” 安康也温婉浅笑,“独孤,谢谢你!愿意等我这么久。” “愿今生你我琴瑟和鸣,不离不弃!”她也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红烛暖帐,两人互诉衷肠,相拥相眠。 第四十九章 突来的奏报 酒宴结束,晋阳准备回紫云殿,虞昶拦住了她,预求得她的原谅,“公主,臣知道,公主不想见到臣,不过臣还是要说,公主,臣至始至终,从未想过要戏弄公主,若是公主因为卖公主的消息而生气,那么臣甘愿受罚?若是公主真的再也无法原谅臣,怪臣太过贪心,那么臣愿舍弃自己所有的家财,只为求得公主的原谅!”?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他最大的过错就是不该把公主的消息当作赚钱的工具,还理直气壮,仗着公主心地善良,绝对不会怪责他和家人,所以他有恃无恐?。他当时想过,公主会生气,找自己麻烦,可他却没有想到,公主会直接气到和他断绝来往,这一点他接受不了。 公主可以气他,去砸自己的宝贝,去毁坏自己的别苑,甚至拿刀砍自己,他都可以接受,但是自己不能接受公主永远也不在搭理自己。 李明达冷淡的面容,“你真的甘愿受罚?”? 虞昶坚定的点头。 晋阳平静无波的双眸带着丝丝狡黠,“不论我做什么惩罚,你都接受?”? 虞昶口气决绝,“对,不论有何处罚,臣都甘愿接受!”? 李明达淡淡地笑道,“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其实在晋阳内心深处,她早就原谅他了,只是她不甘心这么放过他,谁叫他先惹自己。 虞昶说,“公主请讲!”? 晋阳莞尔一笑,“这件事就是,帮我找古琴谱丘明所做的《碣石调·幽兰》,并且将他里面的内容全部重新抄写一份交给我。”? 众人听到此话,心中在想,那曲谱听说早已失传已久,不知还能不能找回。公主这不是故意为难虞侍郎吗? 虞昶坚定的声音,“臣答应,一定找到曲谱交给公主。” 李明达宛然浅笑,“记住,时间为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你若是做到,我不仅原谅你,还会履行以前我们签订的合约!” 她说完之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虞昶在她身后,口气坚决,信心勃勃,“公主,臣绝不辜负公主的期许!” 虞昶浑身就像有了干劲,他充满了力量,“择栖,公主终于肯给我机会,愿意原谅我了,走,回府,派人找琴谱。” 李明达走后,身后的莹儿不明地问,“公主,你明知道《碣石调·幽兰》曲谱都消声匿迹几十年了,既然公主都已经原谅他了,公主为何还要这样为难虞侍郎?” 李明达白了她一眼,“莹儿,我不是在为难他,而是在考验他,是否值得我原谅,若是他在这一个月,尽心尽力,绝不放弃,不会敷衍塞责,那么就算他没有完成自己交代的这件事,我也会彻底原谅他。” 她转头望了一眼跟着自己的楚棠,“阿棠,所以你最近要派人监督他,看他是否弄虚作假。” ? 这边的虞昶一回到虞府,就派自己的得力手下,在全大唐范围内找寻。 虞昶嘱咐,“告诉他们,凡是能提供曲谱线索的人,无论线索大小,虞某皆有重赏!”? 陆择栖看着自家主子满是喜悦的面容,他是真不想扫他的兴,那可是消失几十年的古曲谱,本就不好找,公主还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这难度就更大了。 虞昶见陆择栖皱眉,他好像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虞昶坚决的面色,“择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公主在故意为难我,可是我不这么觉得,公主给我一个机会,也给她自己一个台阶下,他看得不过是自己的诚意。”? 陆择栖好像听懂了自家主子的话,又好像没懂,公主难道是故意这么做,为的就是试探主子是不是真心给她道歉。可公主既然已经选择原谅主子,干嘛还这么麻烦,让主子找什么书啊!? 陆择栖躬身行礼,“择栖定不负郎君所托!”然后他下去和那群人一起找书去了。 皇帝在昨日接到加急奏报,说薛延陀可汗带着聘礼前来迎娶新兴公主,他派人去传信,让他带着聘礼,在灵州迎亲。 第二日早朝。 皇帝望着底下的众臣,“薛延陀带着聘礼,准备来求娶朕的女儿,众位爱卿,可有办法,取消此次婚礼啊!” 底下的大臣听到陛下的话,心中奇怪,陛下既然答应了求亲之事,为何要想办法取消呢? 房玄龄站到中间,敬畏有礼,“陛下,不可,陛下已经答应了薛延陀可汗的和亲,若是此时取消和亲,岂不让大唐失了在其他国家面前的威信吗?往后其他国家该如何看待我大唐天下?” 这时的契苾何力站出来回禀,“陛下,臣认为薛延陀国狼子野心,这样做,只会让他的威望更甚,还请陛下取消此次和亲!” 皇帝内心深处,就从未想过要和薛延陀国和亲,当时答应,不过是缓兵之计,想要以此来换回契苾何力,现在薛延陀可汗夷男已经放回了他,那他就不必再用这缓兵之计了。 皇帝望着长孙无忌,“长孙公,你觉得呢?”长孙无忌还是能猜到一点陛下的心思的,陛下此举怕是故意如此! 他恭敬的回禀,“启禀陛下,老臣认为,陛下可以找个理由,退了这门亲事,想必那薛延陀可汗也不敢说什么?” 大殿外一声疾呼,“奏报,八百里加急!” 正在这个时候,一位小将闯了进来,跪下,磕头行礼,“末将参见陛下!”忽然又有奏报送来,元禅接过,然后递给皇帝。 皇帝拿了奏折,看了奏报后,不觉大喜过望,狂笑不止,哈哈哈…… 他忍不住兴奋地说,“真乃天助我也!” 皇帝将奏报交给了元禅,元禅拿下去给长孙无忌几人看了一眼。 皇帝欣然欢喜,“众卿,这份奏报,是前方传来的信件,上面记载,薛延陀可汗带着聘礼,杂畜十万匹,途中遇到暴风雪,牲畜冻死及走失已过半,这是不是天助我也啊!” 众臣跪下行礼叩拜,“陛下洪福齐天,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自是喜不自胜,他拿着奏报,起身退朝。 元禅说了一句,“退!”然后跟着皇帝走了。 这时内廷听到薛延陀可汗已经带着聘礼前来娶亲,最着急的莫过于新兴公主。 她派人打听了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大事,知道自己的父皇打算取消这场和亲,可有大臣提议,不可取消。所以现在就看自己父皇的手段了。那份奏报的事,她不知道,也打听不出来,因为皇帝下过令,不准将此事泄露出去,否则太极殿所以守卫和宫人全部拉下去斩首。 新兴公主心想,父皇现在应该在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将这亲事给推掉。 新兴公主觉得这个理由要面面俱到,不会太过得罪薛延陀国,否则两国马上就会发生一场大战,可是父皇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打算彻底和薛延陀国决裂,毕竟这边动手,整个漠北都会受到影响,到时西突厥和其他漠北部落趁机找大唐麻烦可就不利了,估计还得等个一两年左右,等大唐兵力更强盛,父皇应该就会征讨薛延陀国了! 李明达听莹儿从宫人口中知道的消息,莹儿满脸崇拜,“公主,真被公主说中了,陛下不会真的答应此次和亲!” 晋阳看她高兴成这样,好像那个嫁不成的人是自己一样,她不由逗弄,“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嫁不出去呢?” 莹儿露出一抹红晕,“公主!”含羞带怯的嗔怒。 晋阳说,“好了好了,给你开玩笑的,干嘛这么认真?” 莹儿看着自家主子的字,不觉赞叹,“公主,你的字写的越来越好了,这好像是行书体!” 李明达赞赏,“有眼光,我最喜欢的就是行书体,他的字体流畅、刚劲、俊秀,不似楷书的端庄规范,也没有草书的难以辨识。” 莹儿在没进宫之前,也是富裕家的女儿,只是后面父亲生意失败,无奈之下,她才进了宫当宫女,所以她才认识这些字体的,但是里面的某些字,她却不知道了。 晋阳看着她满眼渴求的目光,“莹儿,不如你和我一起练字!” 莹儿使劲摇头,“这怎么可以,奴身份卑微,怎可和公主一起练字呢?” 李明达抓住她的手,不悦地语气,“什么可不可以的,我说可以就可以,以后和我一起练字,这样也有一个人陪陪我吗?” 莹儿也满想学的,见公主是真心想和她一起学练字,她点头,“公主,谢谢公主对莹儿的厚爱!” 晋阳摇头,“说什么谢呢?我都说了,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好姐妹,不管别人怎么看?你都是我的朋友兼好姐妹!所以就不要客气了。” 整个宫里,因为新兴公主的和亲事宜,引得议论纷纷,众人都在猜测,她是不是会嫁到薛延陀国。 第五十章 新春佳节 皇帝写好书信,并派使者前往灵州,面见薛延陀可汗,将书信交给他。 使者到了灵州,来到灵州官驿,?面见薛延陀可汗夷男。 ?使者面对一群异国之人,他面色平静,不卑不惧,“可汗,本使特来送陛下书函,请可汗过目!” 薛延陀夷男身边的忠心手下,铁擎将信函交给夷男,薛延陀拆开信函,看到里面的内容,越看越怒,最后他满身煞气的望着使者,冷声质问,“陛下这是要逼本汗退亲啊!”? 信函里面写着,皇帝知道聘礼被毁的消息,深感惋惜,可他还让自己拿出聘礼,比十万杂畜还要多的和亲聘礼,这不是明摆着逼自己退亲?,好,好的很,他没有想到,这大唐皇帝,还是一个喜欢耍无赖的小人! 薛延陀极度愤慨不平,可是他还没有那个实力,和如今的大唐抗衡,前几次就已经吃了亏,这次可不能再打了,况且今年整个漠北太过寒冷,冻死了不少牛马,实在不宜和大唐硬碰硬。 使者沉稳,无畏无惧地回答,“大汗误会了,陛下信中所讲,也无可厚非,毕竟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要足聘礼,也是全了对自己女儿的父女之情,还请大汗慎思!”? 薛延陀可汗夷男气得恨不得杀了面前的使者,可是他却深深忍住了。心中腹诽,终有一天,本汗再也不用受你们的要挟。 薛延陀夷男命令,“来人,将使者送下去好好休息,做一桌好酒好菜招待使者,本汗写好信函,交给使者,明日还请转呈大唐皇帝陛下!”? 使者行礼,“本使在此,多谢可汗厚待!”? 使者走后,铁擎满脸不服气,一副想要和人干架的冲动样,“大汗,这唐皇简直该死,不如我们……”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他想说,不如我们攻打大唐! 薛延陀震声一吼,“愚蠢!” 他冷眼瞟了他一眼,“他正等着这一点呢?为的就是要让我们先动手,到时好趁机出兵,攻打我薛延陀国。 你认为,以我们薛延陀国现在的兵力和粮草,能打吗?” 这时他的长子,坐在左边的拔灼,穿着一身狼裘大衣,面容沉静,高大挺拔,与夷男的气质倒有几分相像。他站到薛延陀夷男的前面,“父汗,此仗不能打,若是我薛延陀国和大唐一旦开战,若此时突厥趁虚而入,我薛延陀国不是腹背受敌吗?” 听到此话,坐在右边的曳莽,夷男的另外一个儿子,他穿上一身虎皮大衣,长得虎背熊腰,张狂地叫嚣,“突厥和大唐有什么好怕的,大哥如此畏首畏尾,莫不是怕了他们!”他看着自己的大哥,满脸杀气,暴戾的气息,恨不得马上去宰人一样。 夷男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拔灼所言不虚。”?带着一丝赞赏。 转头看着曳莽,“曳莽,做事不能冲动,呈匹夫之勇,那是愚蠢!”狠狠斥骂了他一顿。 他浅碧色,带着几丝褐色?的双眸,目露寒光,“这笔账,本汗迟早会和他们算!不急于一时!” 夷男想到自己当初本想娶的人是晋阳公主,可是大唐皇帝以晋阳公主年幼,不宜婚嫁为由拒绝了自己,当时说为了表达歉意,加上皇帝想把契苾何力换回,所以把新兴公主嫁给自己,可他的目的?达到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些账,以后慢慢找他们算。还有那晋阳公主,本汗也一定要得到,哼! 第二天,使者带上信函,启程回京。 过了一天,他们整顿行李,启程返回薛延陀国。 这边的大唐,全唐百姓,都在欢庆元正佳节。 长安城,大街上人满为患,车马不息,张灯结彩,吆喝声不断,一片热闹的景致。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说说笑笑,嬉笑打闹。他们或询问摊贩的物品价格,或找自己心仪的玩意儿,或站在街边看杂耍卖艺,或进店买东西等等。 李明达想到今日是在现代的春节,这里叫元正,或者元旦,今晚会有大型宴乐举办。 李明达不想去参加那么多人的宴会,坐在那里,简直活受罪! 晋阳望着莹儿,“莹儿,今晚的宴会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莹儿一听反问,“你说呢?” 李明达嘟嘴,全是不满,“哼!” 此次宴会仍在承天门举办,期间奏响功成庆善乐(又名九功舞)。 某女一想到每回宴会,都要听这一首舞曲,她脑壳就大了! 这庆善乐,需要舞者六十四人,全是童子,头戴进德冠,身穿紫袴褶,长袖,漆髻,屣履而舞,进蹈安徐,演奏时舞者随着乐曲舞动长袖、踢腿曳屣,用来象征文昌盛德的景象。当然这期间少不了管弦乐,乐师吹奏箫琴等乐器,皇帝登临承天门,主持盛会。 某女一想起那无聊的场面,她就有直打瞌睡的想法。 这边的使者马不停蹄地赶回长安,将信函交给皇帝,皇帝看了信函后,派人收好。 皇帝心里想,看来薛延陀夷男还是识时务的,还有这份容忍度,也让他有几分敬佩。 第五十一章 佳节惨案 李明达穿了一身绯色的云彩暗花云锦宫装,外套了一件缎狐褶子大氅,梳着凌虚髻,左边插着一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右边只是戴了一支白玉兰簪,额间一朵红色的桃花花蕊钿细。 莹儿也换上了新衣,梳着双丫髻,带着珠花金钗。 两人来了承天门,等待皇帝的到来,登上承天门,宣布宴会开始,然后奏乐,晚宴正式举行。 她们刚刚到了不到半刻钟,就有内侍宣布,“圣人至!”元禅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众人齐齐跪下行礼磕头,“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响彻夜空。 某女跪在地上,小声嘀咕了几句,“冷死了,还不快点结束进大殿。” 旁边的李治听到了她的抱怨,“明儿妹妹,别说了,马上就要进殿了。” 皇帝登上承天门,大声宣布,奏乐。 乐师依言奏乐,下面的舞者开始跳舞。 奏乐和跳舞结束,众人陆续进入太极殿。 然后皇帝大手一挥,“宴会开始!” 接着舞女进来,开始跳宫廷舞。 某女坐在李治左边,李治右边坐着李慎。 晋阳左边坐着衡山郡公主(以后的新城公主),她如今才八岁,以她知道的历史,这小丫头明年会被赐婚给魏征之嫡长子,魏叔玉,不过同年悔婚。 衡山伸直了头,悄悄咪咪地对她耳语,“晋阳姐姐,你看,他们都在偷偷看你呢?他们是不是都喜欢晋阳姐姐啊!”她带着好奇和小孩子的欢乐,问自己,李明达抬眼瞧了过去。 她正好看到几人不约而同地低头,装作饮酒看舞的样子。 李明达小声轻语,“小孩子,别管那么多,乖乖看表演!” 李明达哪能不知道他们四个人喜欢自己,可是她对他们没有感觉,她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现在的自己,真的就只是拿他们当朋友,而自己也明确说过了,她不喜欢他们。况且自己还这么小,她可不想学这些古代人,十四五岁就成亲,十六七岁就当妈,想想她就觉得恐怖。 晋王李治坐在旁边,和纪王李慎闲聊,而某女看着看着,右手撑着下巴,就开始点头,眼睛时而睁着,时而闭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坐在龙座上的皇帝,观察着底下的一切,此刻看到某人快要睡着的呆萌样,他忍不住扬起唇角,微微轻笑。 皇帝暗自嘀喃,这丫头,也真是,大殿这么吵,还能睡得着! 当某女睡着后,在梦中正吃着一只美味的鸡腿,她唧唧嘴,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自己娇嫩透润的粉唇,这个动作很勾引人,只是某女在睡梦中,还不知道,她的这个动作,引来了多少人的注目观看。 某女正吃的高兴,手中的鸡腿忽然被一只恶犬给叼走了,气得她立马跑去追,边追边骂恶犬,死狗,站住,给我站住…… 某人就在现实中,放开了右手,伸出去,想要抓住什么?就这样她一放手,下巴好死不死的磕在了桌子上,只听下巴和桌面相撞‘咚’,疼得她马上醒了,瞌睡虫也全跑了。 她轻轻地呼疼,“嘶!我的下巴!” 旁边的李治本要伸手阻止,可还来不及阻止,某女就撞上了。 李治笑得花枝乱坠,连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到这一幕,都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旁边的衡山轻笑,“晋阳姐姐,你刚刚还说我,叫我乖乖看表演,可姐姐呢?看得睡着了,还磕了自己下巴,晋阳姐姐,你这是不是不乖的表现啊!” 其他人也带着不同地笑意。 侯显礼和徐思文也再笑,不过笑得很浅,因为两人早已看过她撑着手睡觉撞到下巴的趣事了。 李治大笑地逗她,“明儿妹妹,这桌子是招你还是惹你了,为何要用你的下巴去撞她?”语气挪揶。 晋阳横了他几眼,“我喜欢,怎样?不服气,有本事你来啊!”她双颊气鼓鼓的,可爱极了。 皇帝慈爱地盯着她,“丫头,父皇觉得,看这舞蹈,还不如看你来的好笑!”他语带揶揄,满是打趣的味道。 晋阳一听,不满道,“父皇,哼!你和小九哥哥一起逗我,你们太讨厌了!”她嘟着小嘴,气呼呼的表情。 李恪看着这样的妹妹,他疼宠地笑了,这丫头,这个样子太娇俏可人了,让他恨不得抱着她不撒手。 李承乾上扬嘴角,开怀而笑,这丫头,总能把枯燥安静的氛围给搞得热闹温馨。 李明达强调,“况且,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舞蹈,单调乏味,让我有睡觉的冲动。” 皇帝目光怜爱,“既如此,丫头不如把这宫廷舞改一改。” 某女听到皇帝的话,她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狡黠地说,“父皇,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她拖长了尾音。 皇帝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心里有了什么鬼主意,“说!你要什么?” 李明达娇俏可人,“父皇,编舞可以,不过我要钱,一支舞一千两!” 众人一听,这公主还真敢说,给自己家编舞,还要问皇上要钱。当她接下来的话出口,更令人惊愕。 “黄金,一支舞一千两黄金!童叟无欺,概不讲价!”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望着皇帝。 其他人一听,公主难道没钱吗?怎么编个舞,还要问陛下要钱。 李治不明白,他抬头看着她,“明儿妹妹,这编舞是为了自家人编的,你干嘛还要钱啊!” 某女白了他一眼,“我就要,怎样?不给,我还不编呢? 我这个人,可不喜欢白干,没钱,一切免谈!” 这一刻,让他们齐齐想到了一个人,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虞昶。 虞昶听到公主的话,他有一刻,差点以为是自己在说话呢?一口酒喷了出来。 虞昶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他讪讪一笑,呵呵! 虞昶心想,这可跟自己无关,干嘛都望着我。 皇帝雅然浅笑,“好啊!只要你编好了舞,父皇就给你一千两黄金。” 李明达听到后,站了起来,“真的,那一言为定!父皇给我五天时间,我一定编一段新颖好看的舞蹈给你亲自查验。” 李明达说完就转身,准备回去编舞。 皇帝扶额无奈地说,“丫头,急什么,等宴会结束了再去。” 某女摇头,“不看了,在看下去,我还是要打瞌睡,还不如回去编舞赚钱!” 然后她望着几个哥哥姐姐,“各位小哥哥,小姐姐,明儿就先走了,拜拜了!” 李明达对莹儿说,“莹儿,去司乐坊,去叫几个最会跳舞的人来,然后再去叫几个乐师过来,就说,我要成立一个编舞团。 本姑娘要把这宫廷舞乏味单一的毛病彻底改了,让他彻底焕然一新。”某人边走边自信心十足的说。 后面几个耳力好的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话,心想,这丫头还真是风风火火,说干就干。 皇帝摇头无可奈何的笑了,低语,这丫头,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他的几个哥哥姐姐也摇头浅笑,李承乾低声呢喃,妹妹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旁边几人也是悠然浅笑。 这边的莹儿按照吩咐,去司乐坊,请了几个舞姬和乐师。 皇宫外,一座官员府邸,此刻有一群黑衣人,飞潜入府邸,将府中一百多口人全部射杀,或者砍死,府中的护卫拼死也抵挡不住,他们也被这群黑衣人给杀了。 黑衣人将房子各处都倒了火油,然后站在大堂前,准备放火毁尸灭迹。 这个时候,那个官员回来了,打开门一看,四处都是尸体和血迹。 他惊恐地惨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叫人,就被人从后面一箭射穿了心脏,倒地死了。 他睁大双眼,还呈惊恐的面色。 黑衣人将此人抬起,扔进了火里。 黑衣人的头目挥手示意,“点火!” 身后的黑衣人拿起火把,用力一掷,火把落到大堂,随着满地的火油,轰地一声,火势烧大,并且越烧越旺,黑衣人继而又扔了几把火,火势顺势而为,烧着了真个大堂,还有连着的所以房屋。 黑衣人头目命令,“撤!”于是众人趁着夜色,一瞬间消失无踪。 由于火势太大,最后官府来扑火,可也晚了,这把火还烧着了旁边的几座居民住的房屋,幸好今儿个是元旦佳节,没有人睡觉,百姓们大多都会守岁,所以他们及时逃了出来,倒也没有死亡,只是有人受伤罢了。 这件事皇帝当夜就知道了,皇帝立马连夜叫徐思文立案侦查。 这时隔三个多月,再次出现官员灭门惨案,皇帝为了不引起朝野上下的恐慌和揣测,督促徐少卿必须尽快查清此案。此案由大理寺全权负责,皇帝给了徐思文令牌,让他可以无所顾忌的查案。 李明达自从回到了紫云殿,司乐坊的人来了后,他们就一直待在紫云殿,商量着编舞的事。 这边的徐思文带着大理寺的手下,来了那座官邸。 徐思文命令,“把所有尸体全部抬到这里。 盛垣,等会儿你和其他几个仵作一起验尸!” 然后大理寺衙差将所有尸体抬到了这大堂前的院子,一一摆好,叶寒清回复,“少卿,一共一百零六具尸体,全部在这了。” 叶寒清不免心寒激愤,“这个幕后之人简直没人性,竟然连府中的孩童都不放过,杀了这么多人,他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徐思文蹲下来,看了几具尸体,发觉他们身上都有外伤,说明他们是先被人杀了,才被人放火烧了的。 徐思文猜测,看来其他尸体也一样了。 一个时辰以后,几个仵作给他回禀,回答的内容跟他所想一样,都是被人先杀死,在被火烧死的。 徐思文不明白,不由地想,这太子詹事陈少阳,为何被人灭全家,连他只有六岁的儿子都不放过,他到底得罪了何人? 第五十二章 惊现面具人 这边的李明达,看着下面司乐坊的舞姬和乐师,四女四男,组成一个编舞团够了。 宫里的宫人可是经过内教坊训练出来的,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本领。 李明达开始分配,“我叫你们来,你们应该听莹儿说过了,我呢?要组织一个编舞团,现在我来分配任务。” 李明达问,“你们八人当中,谁的舞跳得最好,谁弹曲弹得最好。” 莹儿回答,“公主,这个我知道,舞跳得最好的是周仪景,曲弹得最好的是孟帆。” 李明达看着两人,“那你们以后就是女子组的组长和男子组的组长。 你们这几天就住在我紫云殿,等编舞结束,再回司乐坊。 若是做得好,不仅有赏赐给你们,还有这五天的酬劳可拿,各位,我们一起加油!”她双手握拳,稍稍弯曲,说着加油。 她伸出一只手,他们都不明白何意?只有在场的莹儿和楚棠,还有荆昀明白,李明达喊,“莹儿!”在皇宫里,荆昀不用隐在暗处保护她。 莹儿把手搭在她的手上,然后晋阳的手在挡在莹儿的手上,依次循环。 晋阳说,“明白了!快点啊!” 于是众人照做,晋阳望着楚棠和荆昀,“你们两个也来,记住,我们是一个tea!” 楚棠和荆昀想,公主又说他们不懂的话了,体木,为何? 某女见他们一张不明所以的脸,她笑道,“tea就是团队的意思,记住,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团队,要同心协力,加油!”某女松开手,说着那最后一句加油。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辰时到我紫云殿报到,李明达温柔带笑。 然后她对楚棠和荆昀说,“阿棠,阿昀,你们也回去休息!明天辰时在过来。” 他们两个是轮着来保护她,一个人保护一晚上,至于白天,也一样,今天是他们两人的休息天,她自己的决定,每周七天休息一天。若是自己出宫,那么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保护。所以他们晚上必须给我回自己的家,而不是住在宫里值勤。 楚棠和荆昀不放心,“公主,我们不累,不需要休息。” 晋阳态度强硬,“这是我定好的规矩,你们难道不听了吗?” 某女心里骂道,这两个家伙,真是死脑筋,本姑娘为他们好,他们还推辞,真是要气死她。 两人躬身行礼,“楚棠(荆昀)不敢!” 李明达说,“那不敢,就给我回去,我也需要休息了。” 李明达心想,他们虽然每个月也有休假,每个月休息两天,他们把这叫休沐,不过她认为太少了,对他们不好,所以她决定每周有一天休假,并且轮着白天晚上保护自己,除了出宫外,需要两人一明一暗保护,其他时间,轮着来。 她可是都记录在册的,凡是自己殿里的宫女和内侍,全部每周休息一天,都按照这个制度来的,并且每月还有一定的奖赏制度。 这边的徐思文,让人在陈府搜查,还有周边搜查,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不久后,有一个手下拿着一个陶罐前来,“少卿,有发现。” 他的手下将破了一个大口子的陶罐放到地上,徐思文蹲下看了看。 他伸出手,用食指捻了一点里面的液体,闻了闻,“有一股松脂的味道,看来凶手将松油倒在了地上,然后松油顺着房屋燃烧起来。” 盛垣来到他的身旁说,“思文,这些死者,有些是被箭射杀,有些是被刀砍死。” 盛垣揭开几具尸体,他继续说,“这些被刀砍死的人,可能是府中的护院,他们和杀手搏斗时,被对方砍杀。 虽然他们被烧的面目全非,已经辩不出是何人?不过从他们未被烧坏的衣服材质,还有他们的手指,呈现弯曲,一看就是死前手上握着东西,在与人搏斗,所以可以猜出,他们是府上的护院。” 盛垣在打开几具尸体说,“这几具尸体,衣料比较华贵,应该是府中的主子,这一具尸体,根据骨骼和身高,应该是陈少阳的夫人,这一具尸体,应该就是陈少阳了,因为他身上还穿着进宫参加晚宴的衣服。” 盛垣的父亲原是当朝太常少卿盛昌,自从太常寺卿死了,他的父亲就成了太常寺卿。 这时,叶寒清前来禀告,“少卿,有发现。” 徐思文随他去了他发现的地方。 叶寒清指着这一小座假山中的一块石头,“少卿,请看,这块石头,好像被什么利器给砍了一个缺口,这个应该是府中的护院和杀手互相打斗时留下的。” 然后他拿出一个断了的刀刃碎片,“少卿,请看,这是属下在这块石头下找到的刀刃碎片,应该是打斗时,刀砍到这个石头上,砍断了刀刃,留到了地上。” 徐思文拿了过来,细看了一下,“这刀刃应该不是这府中护院所用的刀,所以保管好,到时去军器监问问,这种材质是那个官衙所用?” 这时,东市的一座私人别苑内,一位带着半张银制面具,留出下巴,还有双眼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翻领锦缎长袍,满身带着肃杀的戾气。 一群黑衣人跪在他的面前,敬畏地行礼,“拜见主子!” 这群黑衣人正是放火烧陈家满门的杀手。 他冷冽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接着,他冰冷地问,“如何?” 黑衣人头目回禀,“回主子,属下在陈府都找过了,没有发现主子说的那封信。” 神秘面具人冷冽的双眸,目光幽寒,“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若是查不到那封信,全部去领罚!” 然后他起身,“滚!”沉冷地口气吼了一句。 几人浑身一凉,恐惧的说,“属下告退!”然后几人离开了房间。 面具人转身看着窗外天边的那轮月亮,面色如这月色一样,清凉冷冽。 第二天,李明达和几位编舞团的人待在一起,写着歌词,还给歌词编曲,并且配上舞蹈。 第五十三章 杀人灭口 徐思文换上一身深绯色圆领绫罗官服,衣服上制有朱色小团花,腰佩十一銙的蹀躞金带,头戴软脚幞头,手上握着横刀,坐整个人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特别是他现在的这身官服,还是深红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光彩照人,俊美端方。 叶寒清穿上了校尉穿得黑色长袍,头戴软脚幞头,手握障刀,一起来了军器监。 徐思文到了以后,军器监?荆河,也就是荆昀的父亲,一身深红色的官服,头戴硬脚幞头,两人互相拱手行礼。 徐思文拿着那片刀刃碎片问,“荆监,凡请麻烦帮徐某看一下,这片刀刃是府衙中何种佩刀的碎片?” ?荆河拿着细瞧,“看这刃面,还有材质,应该是各都护府军所用的陌刀,可是各府军军备用器大多数靠自制,且风格迥异,所以荆某也不知道这是那个府军所用的刀。” 荆河将碎片递还给他,含着一丝歉意,“徐少卿,荆某没有帮上忙,很是抱歉!” 徐思文摇头,“哪里的话,荆监刚刚说了,这是各府军所用的刀,那么荆监就算是帮了徐某的大忙了,至少让徐某缩小了搜查范围,多谢!”? 然后他行礼,“荆监,徐某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荆河同样行礼,“徐少卿慢走,不送!”算是送他离开。? 叶寒清说,“郎君,这陌刀范围可太广了,各亲王府,公主府,以及都护府军都用的是这种刀,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寒清心想,不可能挨家挨户的去查! 徐思文回到大理寺,来了证物房,找昨日他在后花园中,?寻找到的一支羽箭。 这支羽箭应该是杀手在射箭过程中,被射的人逃跑,没有射中,遗落下的箭矢。 他之所以没有拿箭去问军器监的人,那是因为他对箭有些许研究。 ?徐思文拿着看了看,这应该是把弓弩的箭镞,箭头呈凿头状,箭杆较细,箭身用普通的木材所制,箭羽用的是普通的鸟毛制作。 看来杀手很谨慎,用了比较普通的弩箭,?这种弩箭随处可见,看来他得再去一趟陈府。 他准备出去,迎面走来盛垣,盛垣喊他,“思文兄,给你看样东西。” 盛垣拿出一张纸,上面拓印着一个字,“这个郑字代表何意?” 徐思文问,“这个字从何而来?”? 盛垣看着这个字说,“是我从陈夫人的手腕上拓印下来的,她好像特意给我们留下了什么线索?”?他猜测的意思。 徐思文已经调查了陈少阳的亲属关系,他的夫人就姓郑,叫郑敏,是当朝散骑常侍郑有道的女儿。 陈夫人不惜身体,在自己手腕上刻下郑字,是为了告诉我们,此事也许他的父亲知道一些。 徐思文下令,“快,去郑常侍府!” 徐思文心想,若是郑有道真的知道些什么?那么凶手应该也知道了此事,他必须马上派人去保护郑有道一家。 这边的郑府,如徐思文所料,黑衣杀手知道陈夫人是郑有道的女儿,为了以防万一,那么黑衣杀手绝对会采取行动,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边的郑府,黑衣杀手潜进郑府,准备杀掉郑有道,虽然白天进去风险极大,可是没办法,必须在官府知道之前动手,不然就晚了。 杀手头目直接来了郑有道的书房,因为他已经打听过,郑有道通常在府中,都会在书房处理事务。 杀手解决了书房外的守卫,杀手头目悄悄打开窗户,看到郑有道果然正在处理朝中事务。 他拿着弓弩,对准郑有道的颈,一箭射了过去。 箭横插郑有道的脖子,郑有道瞬间双目圆睁,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一团乱,徐思文带着自己的手下包围了郑有道的府邸。 杀手头目本打算闯进去找找有没有那封书信,见大理寺的人闯了进来,他只好吹了一声口哨,示意其他两人撤退。 徐思文大声质问门口的守卫,“你家主人呢?”目光严肃冷戾。 吓得那守卫愣了一下回答,“在,在书房!” 徐思文这时抬头看到一个黑影,他立马下令,“寒清,追!”叶寒清飞身上房追了上去。 徐思文和盛垣跑了进去,打开房门,看到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郑有道,脖子上插了一支箭。 盛垣跑上去,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 郑有道用尽力气,手抖的厉害,指着左边墙面的一个方向,接着捶下了手,也闭上了眼。 盛垣又探了一下鼻息,发现感觉不到了,他又搭脉也感觉不到。 盛垣只好用公主说过的方法试一试,也许可行。 公主之前就给自己说过,人没有了气息,并不代表他已经彻底死亡,只要用手按压胸口的心脏,或者用嘴给对方度气,也许他还能有救,这就是当初公主为何救了安康公主的原因。 盛垣按照公主教的方法,按压胸口,边按边给对方度气。 虽然这行为看着有点惊悚,不雅观,可是为了救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不停地循环往复,终于看到了希望,郑有道的手指动了一下。 徐思文惊讶道,“盛垣,他动了,他手指动了。”徐思文看盛垣的这个方法,好像是上次公主救安康公主的办法。 盛垣看到了,他似乎更有力量,过了一会儿,他还真的缓缓动了动眼皮。 盛垣对徐思文说,“快,把药箱打开!” 徐思文依照他的话,将药箱打开,盛垣说,“现在我要拔箭,你把他的穴道点了!” 于是徐思文点了他的睡穴,盛垣呼出一口长气,“我要拔了!” 盛垣狠下心,闭上了眼睛,狠力一拔,将短箭从脖子上拔了出来,痛得郑有道在昏睡中痛哼了一下。 伤口的血呈喷洒状,喷到了他的脸上,血不停地从伤口流出,盛垣用手立马堵住伤口,然后让徐思文给他止血散。 现在必须要给他止血,然后给他治伤。 盛垣拿了白布,将上面撒上止血散,然后堵在伤口的位置。 由于短箭直接刺穿了他的脖子,所以他的两边都有一个伤口。 盛垣将止血散敷到伤口上,用白布包好。 盛垣看着郑有道,长叹一声,“现在就看他的造化了。” 徐思文命令,“来人,将郑有道抬到大理寺,好好保护起来!” 叶寒清进来,回禀,“少卿,让杀手跑了!” 叶寒清看了一眼郑有道道,心中惊诧,“他还活着!” 徐思文说,“盛垣救了他。” 盛垣说,“是晋阳公主,我按照公主之前所说,人没有了气息,不代表他已经彻底死了,而且暂时闭气,只要给对方度气,还有按压对方的胸口,对方有可能会缓过气来。” 叶寒清听到这话,惊疑地说,“公主,她还会医术?” 盛垣摇头,“当时我也以为公主会医术,可公主说了她不会,她说这些方法都是她在睡梦中的那三个月学会的。”虽然听着像是在说谎,可这也有可能是真的,也许公主那三个月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学了某些他们不知道的本事。所以公主醒过来以后,彻底忘了以前的事,却还记得梦中某些事情。 第五十四章 舞曲完成 李明达和自己的编舞团,一整天都在紫云殿商量舞曲和歌词。 李明达?想歌词,他们编曲,至于舞蹈部分,他们一起找符合歌词以及曲子的动作。 楚棠和荆昀也加入了他们的编舞团,两人是打下手,干?杂活的。 李明达把歌词写好后,取了歌名《情起缘灭》。这首歌是专门为她和自己当初的初恋所写的。 自己和他是高中时认识的,在一个小雨天,我们两人一起等公交,他和自己是同一所学校,只是不同班罢了。 当初自己就答应过他,到时等自己有能力独自写歌词了,她一定写一首关于他们爱情的歌。 周仪景看着这歌词,她们以前从未看过这种歌词,倒也新颖奇特。 周仪景想,公主写的这首歌曲,好像是特意为了某个人写的一样,好像是为了纪念某段逝去的感情。 孟帆和公主商量了曲子,给歌词配上曲以后,这首歌顿时就像有了生命一样。接下来就是给这首曲子配上舞蹈了。 这边的郑有道被抬回大理寺以后,徐思文派了武功比较好的护卫里里外外守着。 ? 徐思文来了郑有道的书房,他来查看一下,因为郑有道昏死之前,指着一面墙,他应该是想告诉他们什么?或者墙上有玄机。 ? 徐思文站在那扇墙面,敲了敲,仔仔细细搜查了一番,可是未有任何发现。 若是这里面有暗道或者密室,他敲墙面,应该会发出空洞的声音,可是他敲了后,是实声?啊! 这扇墙前方是一条楠木长桌,地上放了一座黄花梨木矮椅,地上还铺了一层波斯地毯。 他找了桌子的周围,还找了地上,可是未有任何发现。 这时,暗中的黑衣杀手知道消息,?郑有道没有死,他现在正在大理寺,由皇帝派的羽林军守着。 这天晚上,面具人还是在那间房里,接待黑衣杀手,“我说过什么?”? 黑衣杀手头目畏惧地回答,“回主子,主子说过,三天内,若是找不到书信,全部领罚!”? 面具人寡情薄意地语调,“下去领罚!” 他把头磕在地上,磕得咚咚响,声音十分惧怕?,“还请主子宽恕,属下愿以死谢罪!” 他们之所以?宁死也不去领罚,那是因为领罚比死还要恐怖。 凡是听到下去领罚的四个字,那就是如魔鬼在你耳边嚎叫,骇人听闻,惊悚之极。 凡是下去领罚的人,全部都要被折磨一道,派人将你的全身骨头扳脱臼,然后接上,继续折断脱臼,如此往复,那种折磨简直生不如死。 还有就是抽筋拔皮,总之让你痛不欲生,死去活来,犹如置身于地狱。 那个人冷漠地口气,“我不想说第二遍!” 这时他身边的属下,挥手,让人将他们几个人拖了下去,几人不停地哀求,可那个人却双眼冰冷,毫无波澜,似乎死的不是人,而是捏碎了几只蚂蚁罢了! 徐思文来了郑有道的房间,看到盛垣正在为他施针,他问,“他怎么样了?” 盛垣担忧却又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的伤已经无大碍了,只需好好调养极好。不过他就算醒过来,以后估计也不能再讲话了,他的嗓子伤的太过严重,能活命都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徐思文面露疑色,“那他为何没有醒啊?” 盛垣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估计是伤得太重,影响了脑内的某些经脉,所以导致昏睡不醒!” 徐思文本想等他醒了,问问关于陈少阳的事,可现在,唉! 徐思文不免忧虑,“那他何时会醒?” 盛垣摇头,“不知道,也许几天,也许想公主那样几个月,也许几年或者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盛垣上次听公主说过,这种现象在她梦中那个世界叫做植物人。醒不醒的过来,一切只能靠病人的意志力,或者奇迹了。 这边的李明达把舞和曲都编好了,她大笑着,“我们终于完成了,这几天辛苦大家了,我请大家吃完饭!”李明达让人下去做吃的。 李明达看着他们,“为了感谢你们这几天的辛苦付出,我给你们唱一曲!” 楚棠和荆昀可是亲眼目睹过很多次,公主的舞蹈和曲子都是极好的,而且曲子好多都是他们没有听过的。 李明达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嗯哼嗯哼! 我有一帘幽梦 不知与谁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众人听的入迷,孟帆还不由自主地吹起了箫,周仪景也不觉地弹起了琴。 春来春去俱无踪 徒留一帘幽梦 谁能解我情衷 谁将柔情深种 若能相知又相逢 共此一帘幽梦 她的歌声优美凄楚,却又温婉亲和,听得人不自觉会跟着合拍。 楚棠和荆昀忍不住打起了手拍,莹儿还跟着轻轻哼了起来。 楚棠和荆昀不停鼓掌,满是赞叹的目光,“公主,你的这首曲子唱的太好了!” 李明达眉语目笑,“多谢夸奖!”她望着楚棠和荆昀。 周仪景看着李明达,语气诚恳,“公主,这首曲子也是你编的吗?” 李明达摇头,“不是,这是我昏迷那三个月,在梦中听到的,也许我说了此话,你们不信,不过我说的是真的。” 他们听公主这话,半信半疑,不过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毕竟她是公主。 第五十五章 出京寻谱 李明达将舞曲排好的事告诉了皇帝,给他说,“父皇,舞曲我们已经编好了,等到了上元节那天,我们就正式表演给你看。”? 然后她美目流转,拈花带笑,“父皇,听说最近出了一件大臣灭门大案,父皇,我可以去大理寺查案吗?”? 皇帝捏了捏她的鼻尖,“我看你查案是假,想要趁机出宫去玩才是真!”?皇帝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某女傻傻笑了笑,“哦呵!父皇就是英明,果然什么也瞒不了父皇的眼睛。 那父皇答不答应吗?”? 皇帝疼惜的笑着,““可以,不过得让楚棠和荆昀贴身保护你。 若是你出了意外,他们两个会受罚,所以不想牵连他们,就乖乖的,不许胡来!” 某女撒娇,“好,我知道了。”? 于是某女换上男装,绾好发髻,坐马车出宫了。 这边的虞昶,派人各处打听,终于有了《碣石调·幽兰》?古曲的消息。 他骑马亲自去了哪里,?那家人姓曹,他的先祖曾经是《幽兰》曲的作者,南朝梁国丘明的徒弟,所以他们家一直保管着《幽兰》古曲,只不过这件事鲜少有人知晓,因为他们先祖曾经答应过,此事绝不可让外人知晓。所以世人就传言,《幽兰》曲销声匿迹了。 虞昶来到了?宁远县曹家,曹家是当地闻名遐迩的制琴世家,虽说与当世制琴世家雷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也算是制琴行业的个中翘楚。 虞昶拜访了曹家现任当家人,曹黍。 此人头戴一支嵌玉银簪,一眼瞧去,二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清瘦,长身玉立,气质儒雅,就像雅正端方的白面书生。 ?曹黍听到下人禀报,说有京城来的人,叫虞昶,特意前来拜访他。 曹黍满是疑虑,京城,长安来的,可他在长安没有认识的人啊!? 曹黍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他们曹家的祖传之物,古曲《幽兰》?,难道此人是为《幽兰》古曲而来? 曹黍心思百转,“请他大堂就坐!”? 虞昶随后跟着家仆进了?曹府,坐在大堂。 曹黍从门口进来,两人互相拜礼,“吾有礼了!” 曹黍先提出问题,“不知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虞昶见对方不拐弯抹角,他也直言直语,“曹郎主,吾也不就不打官腔了,吾就直说了,吾此次前来,为的是曹家的祖传之曲谱《幽兰》。 可方便在下抄写一份,带回京城,阁下有所不知,这件事对吾很重要,还请阁下通融!” 曹黍听到了他说的话,果然自己猜中了,是为了祖传曲谱而来,不过这个人还算识趣,没有直接要原本,只是想借抄一份。 因此曹黍对他到少了几丝戒备和敌意,“虞郎君,不是在下不肯割爱,而是祖训有云,凡我曹氏子弟,不得透露半点《幽兰》曲之消息,违者赶出曹家,终身不得在进入曹家。” 虞昶虽然知道自己这次会无功而返,可是心中还是存了几分期许,现在却连这几丝期待也没有了。 他是曹家主人,祖训不得违背,否则会被赶出曹家,他不能自私的因为自己的事,让别人受到迫害。 虞昶连日来奔波劳碌,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忽然浑身无力,感觉极其疲累,不堪重负。 曹黍看他这副模样,好像天塌下来一样,自己就要死了似的。 曹黍心中惊疑,自己只是不借给他曲谱罢了,为何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还未等他问,虞昶就自说自话起来,“曹郎主,你不知道,若是我答应她的事,没有做到,我还有何脸面求得她的原谅?” 曹黍听着他自顾自说话,随后问了几句,“她是谁?为何你要求得她的原谅?” 虞昶这些日子憋闷,早就想找个人吐槽,现在曹黍问起,他就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给他说了一遍。 曹黍拿起小茶瓷碗,“原来如此?” “既如此,你就算没有替公主找到曲谱,那公主也可能会原谅你的,那你还担心什么?”他疑惑地说。 虞昶望着他,声音恳切真挚,“因为我爱她,所以我不想让她失望!”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出自己爱一个人,那般毫无顾忌,信誓旦旦。 虞昶满目情意绵绵,看着远方,声音温和,“曹郎主不知,公主有多喜欢跳舞,她的舞姿在整个长安,当属第一,也不为过。 公主还不拘小节,不在乎世俗眼光,甘愿在自己的琼芳楼跳舞卖艺。 公主待人真诚,眼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她重视每一条生命,想当初她为了救一头狼,甘愿被狼所伤。 公主的曲子也弹得极好,所以她喜欢收集名曲。”他说起对方,眼中就蹦射出明亮的光,极度辉煌灿烂。 曹黍看他说到对方,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让他不由对这个晋阳公主产生了一丝好奇,难道她真的有她说的这么好? 虞昶发觉自己话说多了,他囧困的讪笑了一下,“那个,抱歉,说的有点多了。 在下告辞!” 他行礼告辞。 曹黍行礼,“虞郎君慢走!” 虞昶走到门口,曹黍不知为何,说了一句,“虞郎君,若是她亲自前来,曹某可考虑考虑!”曹黍心想,虽然这样做,会冒很大的风险,可是他心中那抹好奇驱使着他,给了一个机会。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想改变这个规矩,曲谱这个东西,若是没有人懂得欣赏他,那么他就算才好,也是一叠废纸罢了,而这次就是一个良机。 虞昶转头惊喜地望着他,“当真?” 曹黍点头。 虞昶高兴地快要手舞足蹈了。 他一副喜于言表的面目,“一言为定!” 然后他兴高采烈的出门,离开了曹府。 虞昶马不停蹄地赶路,赶了五天五夜,终于回了长安城。 他一回去,就准确去找李明达,身边的护卫,陆择栖出声相劝,“郎君,你不必着急,郎君骑了几天几夜的马,浑身风尘仆仆,难道郎君想用这个面容去拜见公主吗?” 虞昶一想,也是,这也不能怪他,最近忙的自己快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因为眼看一月之期将到,所以他有些急了。 虞昶命令,“来人,准备浴汤,我要更衣!” 于是他沐浴更衣后,穿着一身玄色对襟长袍,头上戴着玉冠,气质谦和俊雅,准备去见晋阳公主。 陆择栖已经提前打听了公主在何处?最近几天,长安发生命案,公主被陛下派去了大理寺,协助大理寺办案。 于是他们骑马来了大理寺。 话说两头,李明达自从前天被父皇以协助办案为由,派到了大理寺,她也就住进了大理寺,这个父皇到没有说什么?毕竟协助办案期间,不住进大理寺,就得皇宫,大理寺两头跑。 大理寺正卿,崔淏。 崔寺卿给晋阳安排了大理寺最好的客房,也就是东苑,此苑是除了崔淏住的以外,最好的一间别苑,本来是本寺每任少卿所居休憩之所,现在变成了她的暂居地。 徐思文内心深处,其实非常雀喜,因为公主住在大理寺,那么他和公主之间,见面的时间就多了,这点让他高兴地晚上都睡不着觉,怕是一场梦,睡着了梦就醒了。 这整个东苑,贴身伺候她的只有莹儿,本来崔寺卿准备在给自己两个人,她没有要,至于贴身保护自己的人,当然是楚棠和荆昀,外围父皇还派了羽林军一个小队前来站岗。 第五十六章 有所发现 李明达正和崔淏、徐思文、盛垣商量?案情,忽听外面的人传讯,“禀公主,虞侍郎求见公主!” 李明达岔一听到虞侍郎三个字,还怔愣了一下,她好像才想起自己给他的任务。 李明达转头看了捕快一眼,“告诉他,让他去东苑等我!” 晋阳看着他们,“好了,今天暂时就说到这里!”? 李明达转身准备离开,见身后跟着一个人,她转头一看是徐思文,“你跟着我做什么?”? ?徐思文面容沉静,“回公主,陛下说了,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公主,所以臣也要跟着去。” 晋阳皱眉说了一句,“随你!”?虽然她不喜欢太多人跟着自己,但是是父皇的旨意,他也只能遵从。 实际上,徐思文哪有接到那个旨意,不过是他想跟着她,想要靠近她,离她近点罢了。 李明达来了东苑,看到虞昶正站在院中的凉亭下。 他看见了对方,走到前去,行礼,“拜见公主!” 李明达肯定的表情,“你来此,应该是知道了曲谱的线索,曲谱之事怎么样了?” 虞昶满脸赤诚,“公主,《幽兰》曲谱的确有了线索,原着曲谱就在宁远县曹家,只不过对方有祖训,不得将曲谱之事外传,所以他没有答应借给臣誊写。 不过,他倒是说了,若是公主肯亲自去一趟宁远县,那么他倒是愿意考虑考虑。” 李明达听到这些话,那就说明有希望了,她露出绚丽的笑容,“可以,等这件案子结束,我们就出城,去宁远县。” 李明达在现代的时候,只是听过有这本曲谱,却从未见过,当初她在学音乐课时,知道了中国古代的名曲,从自己第一次听到《幽兰》二字开始,她就对这首曲谱好奇之至。所以她来了古代,非常想见识一下,他可是一千年以后,现存历史上第一次记下音高的乐谱,可是中国的宝贵文化遗产。 李明达诚心诚意的致谢,“谢谢你,虞昶。为了感谢你,替我找到《幽兰》古谱的份儿上,今晚我亲自做晚膳,答谢你!” 然后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几人,“见者有份,你们也一起吃!” 于是某女去了大理寺厨房,待了两个时辰,做了十几样道菜,莹儿和厨房的老婆子则帮她打打下手。 全部都是特有的重庆口味和四川口味。 当她做好以后,那香味飘满整个大理寺。 当下人将二十几样美味佳肴端上了桌,摆了两桌后,众人还是不敢置信,他们以为公主说着玩呢?毕竟堂堂公主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做菜呢? 这几十道菜有,麻辣香锅、糖醋排骨、土豆丝、爆炒兔肉、干煸四季豆、竹笋炒肉、红烧猪蹄、凉拌黄瓜、水煮牛肉、麻婆豆腐、蒜泥茄子等等。 某女坐了下来,望着几人,“看着干嘛?拿筷子吃啊!” 某女拿起筷子,率先动手夹菜。 她这一桌,主要是自己、莹儿、徐思文、虞昶、崔淏、高寺正、林寺丞、楚棠两人。 还有一桌,主要就是他们几个的护卫,还有厨房里的几个人。 众人终于动筷子,他们夹了各自面前的菜,吃了一口,双眼一亮,心中惊悍,公主还真的会厨艺,而且做得还很好。 过了半个时辰,他们酒足饭饱后,下人撤去了桌上的碗碟,收拾好了桌椅。 李明达让虞昶回去,等到时她要离开长安,自会派人通知。 李明达和徐思文几人又开始寻查案情之事。 李明达撑着头,自言自语,“你说郑有道昏死前,曾指着一道墙。” 徐思文点头,“嗯,他当时指着墙,臣以为他是想告诉我们什么线索,不然他为何都快要死了,还指着同一个地方,可是臣亲自搜查了那面墙,还有周围其他地方,未有任何发现。” 李明达心想,正如他所说,既然他都快死了,为何要指着一个方向,而且还是一面毫无线索的墙,除非他指的不是墙。 李明达站了起来,目光自信,“走,去郑府!” 徐思文说,“公主是想从新搜寻一遍吗?” 晋阳柔美浅笑,“是也不是!” 她率先离去,其他人随后跟上。 李明达来到了郑有道的府邸,还是那间书房。 徐思文问,“公主,要做什么?” 晋阳转头挑眉一笑,“你说,他指着这面墙,可他又说指着的一定是墙吗?” 徐思文深有感触动,确实,他当时连话都说不了了,只指着同一个方向,让他兀以为他指的就是墙,可他从未说过,他指的就是墙啊!也可是其他意思,果然任何事都不能只看表面,某人恍然大悟。 徐思文说,“来人,给我仔细搜查这书房每一个角落!” 晋阳走到那面墙,看着墙面的壁画,古寺幽林,枫桥船泊,钟声阵阵,真是一片美景。 此幅壁画上还有一首诗,城外孤山寺,月映幽林洲。夜半钟声起,泊船江水边。 捕快将书房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线索,甚至将地上铺的地毯都揭开,搜查了几遍,也未有发现。 李明达转身,走来走去,似在思考一个难住了她的难题,双眉紧蹙,食指放在嘴唇,轻轻咬着自己的指甲。 她忽然灵光乍现,喊道,“去,把府中管家叫来!” 某人说此话,双眼盯着墙上的壁画。 徐思文看她一直在想问题,这时她又派人去叫管家,还盯着这幅壁画。 徐思文问,“你可是察觉这幅壁画有何异样?” 晋阳嗯了一声,“嗯,不过我要先查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徐思文好像知道公主意欲何为了,她应该是从壁画中看出什么端倪,所以想要找管家查证一番。 徐思文细细瞧着壁画,这壁画乍眼一看,的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细细看来,就有发现。 这壁画应该是郑有道自己所做,而且年代有些久远,至少二十年以上,估计是他年轻时候的画作,可这诗就不一样了,笔墨虽是他的字迹,可这好像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写上去的,所以这就奇怪了,他为何以前作画时,不题诗,却要现在才写上一首诗在上面。 徐思文说,“公主,你是发现这幅画和这首诗的时间对不上,是吗?” 身后的几人听到迷迷糊糊,不明不白,什么叫这幅画和这首诗的时间对不上?这幅画和这首诗有问题吗?他们怎么没有看出来? 徐思文满是赞赏的目光,微微点头。 这时管家被带来了,他行礼道,“老奴拜见公主!” 晋阳抬手,让他起来,“管家,不必多礼。” 然后她言语温和,“管家,我想问问,此壁画是你家主人何时所做?” 管家回答,“回公主,这幅壁画,是我家主人年轻时所做,至今已有二十二年。” 某女莞尔而笑,“那这首诗呢?是他何时所题?” “回公主,此诗是主人三个月前所做?”他带着疑惑。 管家说,“当时主人题诗时,老奴想不明白,这幅壁画都已经二十多年了,主人为何至今才题笔写诗?” “老奴当时不解,就问过主人,他还狠狠训了老奴一顿,说让老奴不要多言,老奴就没在过问了。”他老实交代。 李明达再问,“这幅画中的山林寺庙,你可清楚?” 管家想了一下,摇头,“这个老奴不知,不过,主人三个月前,去过城外仙游寺!” 李明达招手,“好了,我问完了,谢谢,你下去忙!” 管家一惊,他没想到公主如此温和有礼,跟传言一点儿也不一样,果然不能听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 晋阳咬着食指的指甲,陷入沉思,这郑有道为何独独对这幅壁画情有独钟,二十二年,都不舍得换,还有,他为何要在上面题诗?他三个月前又为何要去仙游寺,或者他是想通过此方法,告诉我们什么线索? 徐思文同样在细细思考,心中有跟她一样的疑虑。 第五十七章 上仙游寺 徐思文和李明达两人相视而笑,“仙游寺!”两人异口同声。 既然画中提到了寺庙,诗中也提到过寺庙,而郑有道还去过寺庙,那么或许答案就在仙游寺。 晋阳对楚棠和荆昀说,“阿棠,阿昀,本公主要去仙游寺上香,替小乐姐姐祈福三日。” 最近这段时间,小乐姐姐旧疾发作,所以她趁机去仙游寺探查探查,也算是为她祈福,虽然这个没有多大用处,因为她会在今年八月几号去世,具体那一天,她记不清了,好像是八月四日,还是八月十日来着。这个是自己以前去西安玩耍时,为了了解西安文化和历史,所以去图书馆看过这方面的书籍。 徐思文好像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大张旗鼓,告诉众人,自己要去仙游寺,应该是为了引出幕后之人。 李明达就不相信,她这招引蛇出洞,会引不出背后之人。 暗中的人果然收到消息,黑衣杀手将此事禀报了自己的主人。 面具人站在窗前,看着庭院外的几株翠竹 风轻轻吹动,竹叶随风摇曳。 背后的杀手狠厉地说,“主子,不如杀了晋阳公主,以绝后患!” 此人听到这句话,他浑身散发杀气,一掌劈了对方,劈在他的胸膛,而杀手头目被这一掌直接劈出了门外。 他厉声警告,“谁也不许动她,谁敢动她,我就要谁的命!” 这个杀手头目是另外一个人,之前那一个,早已被折磨致死。 杀手被这一掌劈的倒地吐血,却仍不敢怠慢,挣扎着起身,跪下请罪,“主人恕罪,属下多言。 属下领命!” 这个杀手心中惊愕,他以为主人无情无义,做事狠绝毒辣,心中绝不会对任何人或事留有半分情面,原来他心中还有一丝情义尚存,只不过这情义不是对他们这些卑贱之人的。 面具人寒彻入骨的声音,慢慢启口,“给我好好盯着晋阳公主!” 他随之又冷声警告了一句,“记住,不许动她!” 众人跪着,“属下领命!” 这边的皇帝,听到魏征病重的消息,立马派了羽林军中郎将前去探望,并且让他住在家中,以方便随时报告他的动静,宦官也不停地来往魏府,名药膳食赏赐不断。 这时,李明达坐在马车里,手撑着下巴,靠在车壁上,手放在车窗上,盯着骑在马上的楚棠。 楚棠望着自家公主,他面色疑虑,“公主,是太累了吗?需不需要臣让人停下马车!” 李明达看着他,口中呢喃自语,“阿棠,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呢?你长得真帅,真好看!” 楚棠其实长得是挺好看的,刀眉星目,芝兰玉树,身姿挺拔,脸上永远带着不急不躁的表情。 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话,楚棠立即脸红,“公主……”可又不知该说什么? 李明达看他脸红成这样,她心想,至于吗?自己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调戏调戏他罢了,搞得这么害羞,让她的心不知为何,会有慢半拍的错觉。 她一直就觉得楚棠长得很好看,跟他的几个哥哥长相有得一比,只是她鲜少像今日这样盯着他看罢了,今日看他骑在马上,英姿焕发,神采奕奕,让他的整个人更加俊伟挺拔。 当然她不是说其他人长得不好看啊!荆昀、徐思文、盛垣、叶寒清,他们都长得很好看。 荆昀,眉清目秀,个子虽然要比楚棠矮一些,但是他长相清俊,肤色白皙。 徐思文自不用说,朗月清风,高俊儒雅,纤尘不染,如遁世谪仙,是个极品美男。 至于盛垣和叶寒清,一个娴雅俊秀,一个孤高冷峻,总之她身边围绕的人,都是长得很好看,都害得她快审美疲劳了,所以现在要是出现一个极品美男,她也不奇怪了。 晋阳看着他,“阿棠,你别这么害羞嘛,我说得又不是假话。” 楚棠听完之后,脸更红了,她只好说,“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某女轻斥,“二愣子,傻瓜,呆鹅!”口气含着几丝娇嗔。 某女放下帘子,口里骂骂咧咧,旁边的莹儿笑着说,“公主,你怎么总喜欢骂楚侍卫这三样啊!” 莹儿心想,公主每次骂楚棠,都是这三句,从不带其他骂人的话,总喜欢重复着骂这三句。 晋阳白了她一眼,“我那知道,反正我看见他,就只能想到这三句骂人的话!” 反正每次,自己闲来无事,就喜欢逗弄他,每次都能看他脸红好久好久,她就觉得很有意思。 只是这家伙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不开窍,每次自己逗他,他也不知道反驳几句,或者发发火,发发脾气什么的。 今日去仙游寺,她坐在马车上,实在闲的发慌,所以就忍不住逗了逗他,那知道他还是如此,喊了自己一句,公主,就没了下文。 骑在马上的几个人,心思各异,徐思文暗想,公主对楚侍卫的态度,如此不同,莫不是公主心里喜欢他。他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不知为何,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呼吸一紧。 盛垣则看了徐思文一眼,带着忧心,叹了一口气。 叶寒清也瞧出了端倪,总感觉公主对这侍卫,楚棠不一样。公主虽然偶尔喜欢戏弄别人,可是事后她都会给对方道歉。可每次面对楚棠,公主虽然都含着逗趣之意,还喜欢拿他开玩笑,可是她的口气却含着一丝女子的娇态,不像公主面对自家主子,虽然语气温润亲和,但是肢体语言中,含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也没有一丝娇憨之意。 楚棠则想,公主为何说看到自己,就只能想到骂人的话,难道公主讨厌自己吗?他想到这个情况,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很伤心,很难过,很自责。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公主讨厌的事了,他要不要给公主道歉,可是他做了什么?令公主讨厌自己,想要骂自己呢?他不明白。 荆昀皱眉,公主莫不是喜欢楚棠,若真是如此,他倒也觉得挺不错,只是公主身份高贵,楚棠虽然出生富贵,家中是做瓷器生意的,可他是家中的庶子,就算公主喜欢,但陛下绝不会让公主嫁给一个身份如此低下的人。他在心里替他的好兄弟忧心忡忡地想。 李明达也许还不知道,她对楚棠的这份与众不同,让人都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或许在李明达心中,对楚棠的确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只是她还未曾发觉罢了!这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就像十几岁,读小学初中那会儿,喜欢班上某个小男生,那种懵懵懂懂,似有似无的感情。 你要说喜欢,也许她的确有些喜欢他,你要说不喜欢,也许她没有多喜欢他,说简单点,就是有了几丝动心,却很难发觉,自己已经心动了。 李明达心中带着期许,心想,这可是隋唐时期,十分着名的寺庙,原先在隋朝,本叫仙游宫,是着名的避暑圣地,现在叫仙游寺。 仙游寺依山傍水,风景如画,重峦叠翠,奇峰俊秀,云雾缭绕。 此次跟着她,保护她的除了大理寺的一对人马,还有羽林军的一个小队,也就是在大理寺的那队羽林军。 李明达到了周至县黑水峪口,也就是现在的芒水,因其出秦岭芒谷而得名。 某女要上仙游寺,必须徒步上山,或者骑马,因为山路崎岖不平,马车很难上去。 某女倒也会骑马,只是还不娴熟,不知道还会不会摔下来。 某女解了马车的马缰绳,她和莹儿同骑一匹,莹儿的马术要比她娴熟,所以她坐在她的前面,驾马,李明达则坐在后面,抓住她的腰。 某女一到这个时候,就特想念现代的汽车飞机,火车轮船。 她很少骑马,那是因为她发觉自己来了古代以后,骑马会头晕,胃里难受,想吐,只有坐马车才不会,因为马车要平稳一些,骑马很颠簸,她骑个一时半刻,就会头晕乏力,胃里泛酸,很想吐,总之就像现代的晕车一样。 比如说现在,她才待在马上颠了一刻钟,就感觉胃里很不舒服,想要吐。 晋阳拍了几下莹儿,脸色苍白,“莹儿,停,快停,停下。” 莹儿停了下来,“吁!” 晋阳马上下马,跑到一丛草丛边,不停地呕吐起来,这就是为何她练了几个月的马术,现在还不娴熟的原因。 徐思文很担心,“公主,要不,我们徒步上山!” 楚棠也提议,“公主,对不起,臣忘了,公主不能骑马?公主,还是走路!” 楚棠觉得很奇怪,以前公主骑马也不晕啊,可是公主大病一场后,醒过来重新学骑马,就开始晕马,骑个一刻钟左右,就开始晕吐。 李明达想,这回她能明白那些晕车人的感受了,胃里翻江倒海,就像是要把你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一样,吐到你胃里没有东西,还想吐。 李明达吐的头晕眼花,无力绵软,她说,“好,走路。” 李明达觉得,走路现在都比骑马来的舒服。 只是她觉得很抱歉,耽误了大家的行程。 晋阳显得无力,“对不起啊!因为我耽搁了大家的行程。” 徐思文不同意地轻斥,“公主,你说什么呢?这怎么能怪你呢?” 莹儿也说,“公主,胡说什么呢?你不能骑马,怎么能怪你呢?” 第五十八章 抵达仙游寺 于是其他人下马,牵着马,走路上山。 李明达走路倒挺好的,神清气爽,她边走边看路上的景色,从半山腰望下面的那条黑河,就似一条黑色的围巾,极其有特色。 李明达心想,可惜没有照相机,否则她一定照一张照片,留作纪念。 莹儿见自家公主四处张望,不由担心地劝阻,“公主,不要到处看,当心脚下。” 李明达捏了捏她圆嘟嘟的脸,“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 李明达看着路边的花草树木,也是欢声笑语,乐呵呵地笑着。 莹儿指着旁处的一树玉兰花,忍不住赞美,“公主,这花真好看。” ?李明达看着这一树的玉兰花,她伸出手,摘了一朵花,然后她插在了发髻的左侧,笑着问,“莹儿,好看吗?” 莹儿点头,“好看,公主最好看了!”? 明达望着大伙,一派怡然自得,“各位,我给大家唱首歌!给大家解解闷!” 大家一听,公主给他们唱曲,他们自然拍手称好。 某女清了清嗓子,五百次回眸只为你经过 岁月的蹉跎让爱犯了错 即使化身石桥等你来走过 我的心事你会不会听我说 你的微笑是我永远的魔 你的承诺在我心中执着 即使在菩提下涅盘成佛 回首前尘又怕锦书难托 佛说多多多 一生情太多 …… ?李明达自从来了唐朝以后,这是第一次正式出远门,上次去骊山,那不算,是自己偷偷去的,这次不同,大张旗鼓。 李明达心中在想,若是真正的晋阳公主不死,会像如今这般,父兄宠溺,姐妹疼爱,顺遂平安,在将来的某一天,觅得一位良人,成婚生子,幸福美满的过完这一生,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这李世民是真疼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就将她带到身边亲自教导,这可是古往今来?,有史可考的唯一一位皇帝亲自抚养的公主,她的那几个好姐妹,都没有这种荣幸,就连深得父皇喜爱的小乐姐姐也没有这种幸运。 虽然这次出来是为了查案的,但是也不妨看看景,赏赏花。 众人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终于上了仙游寺。这个时候,月亮悄悄升起,露出他白色的圆脸,如美玉,洁白无瑕,撒下一片光晕。 大雄宝殿走出来一位身穿红色纹路袈裟的方丈,走到她的面前,“老衲拜见公主!”双手合十,朝她恭敬行礼。 李明达双眸清明,明眸善睐,润和细语,“大师不必多礼,这几日将多有叨扰,还请大师多多包涵!” 老方丈慈眉善目,声音不温不火,“公主客气。” 然后他喊了后面的小沙弥,“慈安,带公主下去休息!” 李明达客气地微笑,“多谢大师!”然后跟着小沙弥走了。 然后他望着身后的几人,“慧安,带这几位郎君下去!” 李明达走在路上,今晚暂时不要去问一明大师。 李明达肚子里吃的东西,那会儿都已经吐完了,这会儿她是真饿的不行了。 虽是清粥小菜,全是素食,但是味道还不错,也许自己太饿了,所以觉得啥都好吃!所以她接连吃了三碗,就不敢在吃了,怕吃撑了。 李明达晚上,吃东西都会留有一丝余地,吃个八分饱,今晚已经破例,全吃饱了,所以她就没在吃了。 ?李明达捂着肚子说, “莹儿,走,出去消消食!” 李明达?走了出来,楚棠和荆昀就站在门口,她问,“你们吃饭了没?”两人同时点头。 ?李明达坐在禅院的一棵老松树下,下面放着一个石桌,两个石墩,石桌上还有棋盘,以及两盒棋子。 她抬头问几人,“你们谁会下棋?”? 楚棠点头,其他两人摇头。 晋阳意外?,没想到他还会下棋。 晋阳说,“既如此,阿棠,你陪我下会儿棋!”? ?楚棠知道是公主觉得太闲了,所以忍不住想找点事做。 李明达和楚棠对立而坐,前者手执白棋,后者手执黑棋。 明达唇角含笑?,“你先走!” 楚棠随后将棋子随意放到了棋盘的一处?,然后她也放了一颗棋子,同样随意而安。 两人就这样不说话,安静的下了一个时辰,此时棋盘上布满了棋子。,黑白相间,局势不相上下,谁胜谁负恐难预料? 李明达看着楚棠,语气严肃,“阿棠,不许让我,下棋若是不尽全力,那么你就是瞧不起你的对手!”? 楚棠没有想到,公主看出了异样,自己让的有这么明显吗?自己可是每出一招,都只用了半招的力,难道这也被公主看出来了。 楚棠收到她的话,只好专心致志,不敢在让半分。 ?这回不到半个时辰,明达就输给了楚棠。眉开眼笑,“这才对嘛,没想到你的棋艺如此之好。以后我同你下棋,不许再让我。”李明达欣赏叹服地口气表扬,加提示。 楚棠听到对方的夸赞之意,他心里乐的快要飞起来了。 楚棠低头行礼,“公主谬赞,公主的棋艺出类拔萃,若不是属下长公主几岁,多练了几年,恐怕臣也不是公主的对手!”?这个话是真的,不是恭维,若不是我比公主大几岁,也许她的棋艺会超过自己。 若是他知道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七岁了,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 ? 李明达说,“我想沐浴更衣,让人弄桶水来!” 于是荆昀下去让人弄热水,这是寺庙,一切从简,若是在宫里,自己可是在浴池洗澡。 荆昀让人搬了大木桶,然后叮嘱羽林军小兵,将热水抬进来。 一切准备就绪,楚棠和荆昀站到离房门距离较远的屋檐下站定。 半个时辰后,某女穿好衣袍,让莹儿打开房门,楚棠和荆昀将水抬出去给倒了,回来继续站岗。 徐思文这个时候来找她,看见她随意穿了一件粉色百蝶襦裙,外面披了一件貂绒大衣,头发也很随意,没有绾发,只是有一根金钗固定了她一头墨发。 她倚靠在房檐的圆柱上,抬头望着天边的那轮撒下光辉的明月,思绪神游天外,目光空灵,每回自己看到这样的公主,他都觉得公主离他好远好远,远到一个他到不了的地方。 徐思文行礼,“臣拜见公主!” 李明达抬头看了他一眼,淡然无声地笑容,“起来!” 李明达目光空洞地问,“你说,人死了,会去哪?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会在另外一个世界好好活着。” 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以为自己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可是那次昏迷不醒,她知道自己,在哪个世界还没有死。 直到现在为止,她也不明白,她为何会成为在历史上已经死去的李明达,可她的灵魂却属于林书玉。 所以,她现在到底是二十一世纪的林书玉,还是唐朝的李明达,也或者两者皆有之。 徐思文皱眉,公主为何问这种话,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臣不知!” 其他人看着公主问出如此问题,都觉得公主心中藏了很多心事。 李明达扬唇轻笑,“你来找我,可是为了告诉我关于郑有道的往事。” 李明达猜想,他肯定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郑有道和这仙游寺有何渊源。 “进来!”她请他进去商谈。 徐思文进去了,莹儿关好了房门。 李明达问,“打听的如何?” 徐思文坐下,“公主,这郑有道二十三年前,在这仙游寺遇到了自己的夫人,两人相知相恋,当时郑有道,还是一个穷书生,而郑夫人是长安有名的贵女,郑夫人家中不同意他们来往,郑夫人为了和郑有道在一起,连夜出逃,来到了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也就是这仙游寺。 两人在这仙游寺佛祖像前磕头成亲,然后两人找了一个偏僻的山村住了下来,郑有道这个时候,发奋读书,来到长安,考中了进士,当了这周至县的县令,并把郑夫人接回了府中。” 李明达感叹,“没想到这郑有道还是一个如此痴情之人!可惜,被人杀了!”她扼腕叹息。 李明达将郑府墙上的那幅画给拿了下来,她握紧画卷,声音坚定不移,“郑有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找出真凶,还你公道!” 徐思文望着李明达,眼中饱含深情,“公主,我,臣……”他想问一件事,可是却又问不出口。 李明达看他这个样子,好像明白他要说什么?虽然上次他已经表白过,自己也明确拒绝了他,他现在不会还来! 徐思文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公主,臣想问公主,公主是不是喜欢楚棠?”他一股子下定决心的面容。 他必须问清楚,不然他会睡不着觉的。 李明达初听这话,她愣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问这么奇怪的话。 徐思文再次问询,“公主,你是不是喜欢楚棠?”他尽量声小一些,怕外面的人听到了,对公主的清誉不好。 李明达这回确定他问了什么话了,她奇怪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谁说我喜欢阿棠的?” 徐思文看着她疑惑不解的双眸,“公主,你自己没有发现吗?公主对楚棠是那么的不同,这种不同,让臣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狂。” 他声音沙哑,“公主,你面对楚棠,总会不自觉的显出你的小女儿姿态,你每次骂他,生他的气,或者逗弄他,面色都带着自然而然地娇嗔喜怒,这在别人面前,臣从未见过。” 李明达被他这样一说,她深思了起来,她自问,她有吗?她怎么没发觉?还是自己太迟钝,没有发现。 某人皱眉,挥手让他先下去,“你先走!我得仔细想想!” 徐思文看公主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他只好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徐思文看着站在屋檐下的楚棠,头上带着斗笠,挺立地站在雨中。这个时候,天空下起了绵绵春雨,雨水顺着斗笠啪嗒啪嗒往下滴。 第五十九章 表明心迹 徐思文看着楚棠,他的心中有股难掩的嫉妒和酸楚,他心中凄然地想,若是公主真的喜欢楚棠,那他是不是该死心了。 徐思文立在雨中,抬头任雨水拍打自己,他苦笑,若是轻言出口,就能死心,他也就不会这么痛苦悲伤,心就像被人撕扯一样。 莹儿不知道他和公主说了什么?为何徐少卿那么悲痛欲绝,不过她还是能猜出一点,估计徐少卿喜欢自家公主,公主却对他没有那种心思! 李明达坐在房间里,手撑着下巴,牙齿咬着食指,细细思虑,口里念念有词,我真的对楚棠不一样吗?没有!可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难道我真的对楚棠心动了,可也不能只凭我对他露出娇嗔喜怒,就断定我对他不一样啊! 除了这一点外,我也没有做其他不一样的事啊! 哎呀!烦死了!某女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自己当初在读高中时,喜欢班上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是他的初恋,满脸狂躁,满是不确定,自我刨问,自我回答。 那像上次徐思文问她,喜不喜欢萧铖,那样干净利落,毫无迟疑。 李明达甩了甩头,大声说,不想了,不想了。 李明达握拳,拳使劲甩到了桌面上,桌面发出一声‘砰’的响动,她声音坚决,“既然不确定,那就亲自去确定这件事好了!” 李明达打开房门,大喊,“阿棠,你进来!” 楚棠听公主叫他,她声音好像很急躁,似乎在生气,楚棠不明白,自己好像没有惹到公主!为何要喊自己进去。 ?楚棠还是依言进去了。 李明达看了荆昀一眼,“阿昀,到廊上守着,别站在外面淋雨。”? 李明达说完关好了房门,她转头看了看楚棠,“阿棠,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不要跟我扯身份有别那一套,我只问你一句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直言不讳,毫无顾忌地问。 楚棠瞳孔放大,满是不可思议,公主,公主,她,她问我什么?难道,难道自己的心思,公主全知道了? 楚棠跪下,面色愧疚?,“公主,臣不敢!” 某女气得白了他一眼,心底骂道,这呆鹅,傻瓜?,二愣子!她都说了不要跟她扯别的,就回答喜不喜欢自家就好! 某女将他使劲扯了起来,气哼哼地说,“楚棠,我都说了,不要给我扯别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某人霸道地质问。 楚棠还是那句让人捶胸顿足的话,“臣不敢!” 某人见他又是这句话,她懒得和他理论,气的口不择言,“又是这句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个别的男人,和他睡一觉!本姑娘气死你!” 这话让她简直郁闷死了。 楚棠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他一个激动,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行,公主!” 李明达见他终于急了,转身要走的样子,“哼!你不喜欢我,自有人喜欢,哼!我去找别人了!”某人故意加了几把火,让他更急躁,更不安。 楚棠不顾一切,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她,“公主,不要去,我喜欢公主,不,我爱公主,很爱很爱的那种,我自知与公主不配,所以我一直将这份难掩的感情藏在心里,就怕那一天,公主发现了,会赶走我,到那时,我就连待在公主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公主,我爱你,不要去,不要去找别人,求你,公主。” 他整张脸都闷在了她的脖子里,闷声痛哭,“公主,不要离开我,不要走。 公主,我说了这些话,请公主不要因此讨厌我,不要赶我走,公主就算不爱我,也没关系,我只想待在公主身边,好好保护公主,就心满意足!” 他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薄衫,灼烫了她的心田,她的心自此,砰砰砰跳个不停。 他确定了,自己真的对他心动了,既如此,她又何故掩藏,自己从不是一个喜欢掩藏心意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有人可能会觉得奇怪,她的感情怎么说来就来了,让人猝不及防,可是有些时候,感情就是让人措手不及,毫无征兆。 至于我为什么会对楚棠心动,她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和他朝夕相处,也许是因为他让我欺负,却从不还手,也许是因为他看起来比较好欺负,也许…… 总之,她也不清楚她为何会对他心动了。但是她清楚一点,那就是自己的确动心了,只不过很浅很浅,就像一个碗里,装了水,却只剩碗底的那层水渍一样。 李明达转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我只是对你有点动心,没有你对我那么深得爱慕之情,你介意吗?” 她真诚的表白,她想,爱情是双方面的,若是自己对他的感情太浅,他不能接受,那么自己就斩断这段感情,让他去找属于他的感情。况且这样对他也不公平,他对自己深情似海,自己心中对他却浅如一层水渍,这样的感情,时间久了,他会很累的,她不希望他以后会后悔。 楚棠以为自己听错了,公主说什么?他是出现了幻觉吗? 李明达见他满脸不敢确认,“我说,我对你有点心动,你听清楚了吗?”她在强调了一次。 楚棠心中狂喜,“公主,我不介意,一点儿也不介意!” 他雀跃欢欣地死死抱住她,就像怕她从自己怀中溜走一样。 李明达心中那团迷雾就此解开,她开心的环抱住她。 李明达强势的语气,“阿棠,以后只许对我一个人好,不许背叛我,若是以后你做不到,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你!” 楚棠坚决的口吻,“公主,不会,我永远不会背叛公主!” 李明达的笑容,甜得如蜜糖,“闭眼,送你一个礼物!” 楚棠依照她的话闭上了眼睛。 李明达轻轻仰头,吻了他润泽清凉的唇。 楚棠浑身似被雷击,一股电流划过四肢百骸,全身。 他睁大了双眼,盯着面前艳绝倾城的公主,双颊晕红,闭着她明亮的双眸,水润滑腻的双唇触碰着自己的双唇,让他浑身如遭电击。 李明达睁开了双眼,看他怔忡地傻样,轻嗔道,“你个二愣子,闭眼,懂吗?” 李明达没有想到这家伙如此纯情,那呆头呆脑的傻样,让她不由地好笑。 楚棠听话的闭上了双眼,李明达又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淡红色双唇,楚棠心中激荡,如惊涛骇浪。 她离开了他的唇沿,让楚棠心中多了几分失落和渴望。 她扬起唇角,明媚带笑,“我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楚棠愣愣地点头。 某女看他那个傻愣愣的样子,不觉掩唇而笑。 楚棠不明白公主再笑什么? 楚棠好奇的问,“公主,所笑为何?” 李明达笑着摇头,没什么? 李明达说,“好了,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她是真有些困了,今天坐马车颠簸,又因为骑马吐了一次,还走了那么久的山路,她很困,也累。 楚棠现在高兴的就跟吃了蜜一样腻甜,他乖乖地出去了。 打开门,就看到荆昀和莹儿,两人满目好奇,作贼心虚,偷听被抓包的样子。 荆昀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什么也没听到,真的!”某人特意强调。 莹儿则讪笑,然后进了房间,关好房门。 莹儿一张八卦的笑脸,“公主,嘿嘿嘿!” 李明达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好了,别那副表情,是,我喜欢楚棠,行了!” 某女想,这都怪自己啊!谁叫她跟自己待久了,也变成了一个爱闹爱玩爱八卦的女孩。 莹儿一脸没意思,“公主,本来我还想问问你呢?可你这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我都没法问了。” 莹儿一方面替公主高兴,一方面又替公主担忧,此事陛下知道了,绝不会同意的,一定会想办法打压楚家,将公主和楚护卫给分开 陛下是不会同意一个庶民之子娶公主为妻的。 这时她又不忍心告诉公主这个事实,让公主平添烦恼。她只希望公主开开心心,幸福快乐就好! 第六十章 用计 第二天,春雨停了。晴空万里,碧海青天,天际还出现了一缕七彩的彩云,那七色的云彩,呈一座拱形的小桥,绚丽多姿,璀璨?夺目。 李明达惊喜连连,“彩虹桥,彩虹桥,我竟然看到了彩虹桥!”? 某女?心花怒放,手舞足蹈,高兴得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李明达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抓住了楚棠,脸上?眉飞色舞,欣喜若狂。 众人看着公主抓着一个护卫的手,纷纷心中猜测?,公主,她不会喜欢上一个侍卫了! 当徐思文来到她的院子,看到这一幕,他的心狠狠抽痛着,那种感觉就像被人用钝刀在凌迟自己一样。 他苦笑着,果然如他所想,现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公主的确喜欢他的侍卫,楚棠,这个让他忌妒的男人。 李明达美目顾盼生辉,“阿棠,今天是我们的第一天哦!” 她决定了,她先和楚棠在一起谈恋爱,等满了十八岁,她若是还喜欢他,他也没有背叛自己,那么自己就嫁给他。 楚棠面色羞怯,公主这样的行为,会惹人闲话的,对她的闺誉不好。 楚棠小声轻语,“公主,这样会让人误会的,对你的名声不好。”? ?李明达直来直去,毫无掩饰,她抓着他的手臂,望着他,“你以为跟我保持距离,他们就不会知道吗? 以前我就说过,若是我喜欢一个人,那么我会当众告诉大家。” 然后她望着大伙惊奇的脸,“今日,我就告诉大家一件事,我李明达对楚棠动心了,不问缘由,不问出身,只因他是楚棠,让我动心的楚棠!”? 某女这番霸气表白,让众人惊叹不已,公主这番言辞,让他们这些男人都不由地汗颜,这霸气十足的范儿,让众人无话可说。 ?楚棠一大清早,就听到了这样一番令人怦然心动的表白,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听着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楚棠明白,公主这番言语,其实也是间接保护自己,不让别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嚼他的舌根。 若是公主不对世人说这话,世人也许会骂自己,攀龙附凤,迷惑堂堂公主?等等。 他虽然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诽谤,可公主却替自己想到了。 他只在乎公主在不在自己身边,会不会离开自己,其他的事,他都不在意。 ?李明达说,“好了,言归正传,徐思文,盛垣,都进来!我们开始讨论案情!”叶寒清关上了房门。 ? 李明达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到了一计,可以引出幕后黑手。 这几日,我想了想,幕后之人杀了陈少阳一家,又暗杀郑有道,应该都是冲着一个目的,那就是太子之位,或者说更大一点,皇位。”这话一出口,众人心惊,公主还真敢说,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这样直接说出来啊,那可是要招祸的啊! “几个月前,太常寺卿全家被杀,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太常寺卿也许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所以将某个证据留给了陈少阳,可陈少阳怕那个东西留在自己身上,不安全,所以暂时交给了自己的岳父大人保管。 暗中那伙人知道那个证物可能在陈家,为了杀人灭口,也为了找出证物,因此引来全家灭门!”?她淡定地分析案情。 徐思文说,“公主可是想到了主意!”他肯定的询问。 某人点头,李明达提议,“既然暗中操控这一切的人,如此在意那件东西,那我们不妨放出消息,说已经找到了那样东西,让他狗急跳墙,前来夺取,到时我们设下天罗地网,让他插翅也难逃!”? 徐思文看着自信十足的公主,分析案情,讨论下一步计划,她都侃侃而谈。这样聪慧过人,机敏狡黠,信心满满的公主,让她大放异彩,也让自己更加心动。所以,他如何能放弃,如何能死心? 徐思文知道公主的个性,一旦下定决心,她就一定要做到底 徐思文点头,“公主既决定了,臣马上去安排!” ? 李明达嗯了一下,他转身离去。 楚棠和荆昀不放心,“公主,这很危险,还是找个人替你!”楚棠建议。 荆昀也说,“不如找个人易容成公主的样子,公主还是不要亲身冒险了。” 李明达摇头,“我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不必了,此事我已经决定了。”两人知道公主的脾气,也不在多说什么? 这边京城私宅,暗中的人收到消息,听说晋阳公主已经找到那封书信。 面具人和另外一个头戴黑色帷帽,看不清长相,穿着黑色丝绸长袍的男人在谈论。 只听帷帽男声音浑厚,“贤侄,这是为了大业,不可心慈手软。”? 面具男声音固执强硬,“叔叔,我不允许你伤害她,你杀谁,我都不会有意见,她,我绝不会让你动她分毫!”他说完,转身离开。 两人第一次,这样不欢而散。? 面具男从后院离开了私宅,对身后带着木面具的黑衣杀手道,“给我好好监视叔叔,派人去仙游寺,好好保护她!若是让她出了差池,就提头来见。” 她是我唯一认定的亲人,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自己也不可以。 酉时左右,忽然天色大变,天空乌云压顶,一阵一阵的雷声,伴随着闪电,雨哗啦哗啦的落下来 。 晋阳看到外面又下雨了,心想,初春,雨水比较多,但是山上的雨水更多,你看,这昨日才下雨,今日又下了。 ? 她披上狐裘大衣,站在屋檐下,伸出一只手,接雨水。 冰冰凉凉的雨水打在她的手上,旁边的楚棠担心地说,“公主,你这样会受凉的。”?以前他想关心,他都要顾及身份,从今日开始,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关心公主。 李明达抬手,“没事,玩一下不会有事的。”虽然这个身子体弱,但是还没有到碰一下冷水就生病的地步! 楚棠拿出手帕,轻擦她的柔荑,旁边的莹儿不觉打趣,“楚侍卫,你可干了我的活计哦!” 楚棠听到她逗趣的话,脸一下子就红了。 李明达见他又脸红了,某人却淡定如斯,“这样不好吗?莹儿以后就可以什么都不干了。” 晋阳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双手直接大胆的环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侧脸一口,看着他更加红彤彤的俊脸,她笑着说,“以后我不让莹儿做这些事了,让你帮我,好不好?”某人撒娇道。 楚棠从未见过这样俏丽娇媚,娇俏可人的公主,他呆呆地点头。 莹儿和荆昀这个时候早跑远了。 李明达见他这傻愣傻愣地模样,她不由哧哧一笑。 李明达抱着他,“今天是我们的第一天,我送你一件礼物。” 她松开他,去房间里拿了一对红色的双扣结,红色结绳上各有一个桃木珠子,桃木珠子两边各编了一个爱心,珠子上面各刻着一个字,明字,以及棠字。 李明达将其中那个明字给他系在了手腕上,“这个独一无二的手绳送给你,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他可以陪着你。” 然后她将另外一个手绳给他,“好了,把这个给我系上。” 楚棠看到上面刻了一个棠字,他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 他系好后,李明达伸出手腕,然后将楚棠的手也拿出来,两只手挨在一起,“阿棠,这可是我特意编的同心结,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同心结!你可要好好保管哦!” 楚棠满目决心,“公主,臣会把他看作跟臣的命一样重要。” 李明达皱眉,“以后不要在自称臣或者属下,也不要喊我公主了,叫我明儿,或者小兕,好不好?” 虽然她想让他喊自己玉儿,或者书玉,可这样会令人奇怪的。 楚棠求之不得。 天已经黑了,雨还在滴答滴答的下着,雨水顺着屋檐潺潺流下。 第六十一章 刺客 李明达靠在楚棠的怀中,慢慢睡着了,两人坐在门口,楚棠都听到了怀中的均匀呼吸声。 楚棠眉开眼笑,心中低语,公主还真是随处都可以睡着啊! 他正准备将她?抱起来,送到床上让她睡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穿雨而过的箭,嗖嗖朝这个方向过来。 楚棠浑身警觉,带着杀意,顺势拔刀,将那支箭给挡了回去,之后箭随之朝原方向射去,只听雨中一声惨叫,啊! 空中飞落一群头戴黑纱斗笠,身穿黑色长衫,手握长剑,齐齐包围了这个院子。 楚棠大声喊,“刺客,来人,有刺客!”? 躲在暗中的羽林军通通现身,将他们包围。 这边的徐思文听到喊叫,立马来了,徐思文冷声命令,“保护公主。” 李明达被这吵声给弄醒了。 ?楚棠和荆昀面色寒戾,站在李明达的面前。 李明达看着面前羽林军和黑衣杀手正在打斗,她唇角扬起,呵呵,来了! 李明达?望着众人,傲然凌厉的下令,“留一个活口,其余人全部杀了!”想杀本姑娘,那就别怪本姑娘心狠了。 我李明达一向信奉的准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况且这是皇权至上的古代,权力甚过一切,她就算好心饶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这可不是在现代,法律至上。 李明达令一下,众人再也没有丝毫顾忌,招招狠手。 这时在雨水,又飞下一波人,这波人加入了战斗,眼看大理寺官差和羽林军不敌,占了下风。 黑衣杀手头目冷冷下令,“杀掉公主!” ?只见几个黑衣人握着剑,朝她的方向刺了过来。 楚棠和荆昀挡在她和莹儿的面前,杀了对方,可对方又上了几人?,继续刺。 徐思文想,这些人是想用车轮战,耗尽他们的精力,然后杀了公主。 徐思文说,“楚棠,寒清,快带公主走!”? 他们也看出了对方的目的,没有犹豫,楚棠挽住她的腰,边杀边往院门口走。 正在这个时候,暗中另外一波人,早已监视良久,其中的一个头目,吹了一声口哨,全部现身。 他们穿着黑色斗篷衣,带着木制面具,双手握拿长刀,和之前那伙黑衣杀手打斗了起来。 ?面具男头目看着那个黑衣杀手,低声冷呵,“还不通通撤退,要知道,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两人边斗边对话,“我只听主人的命令,主人叫我杀了晋阳公主,我就杀!”? 其他人看出了端倪,这两伙人认识,只不过发生了分歧。一个要杀公主,一个要救公主,徐思文心想。 李明达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这些人的武功路数,还有手中的刀剑,跟皇宫里的护卫很像。 李明达看着他们,冷声质问,“你们是那个哥哥的手下?” 面具男头目一怔,就在这一瞬间,对方一剑刺了面具男。 李明达看到这一幕,果然如她所想,这最后一批杀手,他们是某个哥哥的手下。至于前面两波人,他们应该是某个人的手下,和他某个哥哥合作,准备谋取父皇的皇位。 两伙人此时狗咬狗,徐思文等人也不管他们为何要救公主,只要现在不是对手就好,他们加入了战斗。 过了不久,黑衣杀手全部被杀,只有徐思文活捉了一个,可是还未等他下令将人绑起来,对方就直接抓住他的刀,?割喉自尽了。 面具人眼见事情已经解决,他们飞身跃起,抹入了这雨夜中。 李明达看着这一地的尸体,还有一地的血水,顺着雨水四处流窜。 空气中含着一股子腥臭味,李明达看着这遍地殷红血色,她看不下去了,胃里翻腾,想要吐,可是却又吐不出来。 莹儿扶着她,“公主,你脸色不太好,公主,进去让盛仵作给你看看!”? 李明达说,“将他们都抬走,好好安葬!”? ?李明达转身进了房间,楚棠,徐思文几人也进来了。 她躺在床榻上,盛垣给她把脉。 盛垣说,“公主无碍,公主只是太过惊吓罢了!”? 李明达抬手,“你们都出去!我想睡了!”? ?李明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穿衣起身,披上狐裘大衣,来了房外。 楚棠?问,“公主,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啊!” 此时院子里没有了血迹,也没有了尸体,只有干净的雨水。 李明达望着院子,“他们都是因为我死了的,都怪我!”? 楚棠摇头,“不,公主,这不怪你,他们本来就是保护你的,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活不了的。”? ?李明达心疼地说,“可那也是人命啊!如今却全死了。” 她看着院外站着的几个人,一个羽林军小队,现在就只剩下五个人了。 李明达说,“算了,反正我也睡不着了,就去找徐思文探讨探讨案情!尽快查出真凶,还死者一个清白,也算没有让他们白白送命。”? 李明达说着就让莹儿拿了伞,楚棠帮她打着雨伞。 莹儿和荆昀则各执一把雨伞,来到了旁边的院子。 楚棠敲门,“徐少卿,徐少卿!” 叶寒清打开了房门,他们衣冠整齐,一看就还没有睡。 两人行礼。 徐思文担忧地说,“公主,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呢?” 李明达说,“睡不着,所以干脆来找你说说案情!” 他们同坐在一张桌子边,李明达看着桌上的那幅壁画。 李明达问,“你可看出这幅壁画有何异常?” 徐思文摆头,“没有,臣看了很多遍,能试的办法我都试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 李明达说,“这一切都跟这幅画有关,而这幅画却跟这座寺庙有关。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证物就藏在画中;二,证物就在这寺院中。”? 徐思文说,“公主说的,臣也想到了,所以暗中臣派寒清在这寺院里搜了一遍,可是没有任何收获。”? 李明达问,“那大雄宝殿呢?”? 这回是叶寒清回答,“公主,那个地方属下也找过了,什么也没有。” 李明达心想,不可能,那是郑有道和她夫人成亲的地方,他若是要藏一样东西,就一定会选择那个地方。 李明达问,“可有发现什么暗格或者密室之类的东西?” 叶寒清摆头,“没有。” 李明达说,“这样好了,明日你们封寺,不让香客上山,就说我要亲自在大雄宝殿念经祈福,到时趁机在仔仔细细搜查一遍。 我相信我的直觉,凭郑有道的痴情,他一定会将那件证物放在他们成亲的大雄宝殿。” 徐思文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也许寒清忽略了某些细节,毕竟当时怕被人发现,可能没有细查。 第六十二章 找到证物 李明达商量好了,就准备回自己院子。 徐思文看到了她手腕上独特的手绳,他不觉朝楚棠瞟了一眼,看到他手腕上果然也有一个,这一对绳结一看就是公主编的,只有公主才会编出如此独有的手链。 徐思文内心嫉妒的发狂,他不知哪来的勇气,他一下子抓住了她,不顾旁边还有楚棠在场,“公主,我爱公主,无论公主爱不爱我,我都不会放弃。”? 徐思文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卑鄙,毕竟公主已经表明了一切,他还这样做,可是他心中太嫉妒了,所以也不管楚棠在或不在,他只想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李明达微微皱眉,将他的手给移开。旁边的楚棠面露气愤和嫉妒,看着徐思文抓的那只手,恨不得拿刀给砍了。 李明达看着他,“徐思文,你想要怎么做?我管不着,不过我想要怎么做?你也管不了。所以,以后不要在当着阿棠的面说这种话。”? 李明达抓着楚棠的手转身出去了。 ?李明达看楚棠脸色不好,一副想要吃人的目光,她在嫉妒,吃醋,她内心欢喜的不得了。 可某女却故意摆脸色,不悦地说,“楚棠,你一张臭脸是故意摆给我看得吗?你是不是在怪我!”?某人为了更像在生气,还故意加大了声音。 楚棠低头,一张俊脸皱在一起,恭顺地行礼,“臣不敢!还请公主恕罪!”? 某女白了他一眼,自己这样说不就是想让他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嘛!可他倒好,给自己道歉,真是气死她了。? 李明达大声骂了一句,“你个傻瓜,呆鹅,你真是气死我了,不理你了!”?某女气急败坏,脸都给气红了。 莹儿白了楚棠一眼,这楚护卫真是一个榆木疙瘩,荆昀也不明白,公主为何就这样生气了? 荆昀抬头满脸疑问地看着莹儿,询求她的解答。 莹儿随后说,“你看不出来吗?公主想让他说实话,而不是给她道歉!”荆昀恍然大悟,楚棠一下子也反应过来。 楚棠立马追了上去。 楚棠抓住她的手,愧疚的脸色,“公主,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心含嫉妒,公主如此真心待我,我不该在嫉妒,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看到别人给公主表心意,拉公主的手,我就嫉妒极了,嫉妒的发狂,恨不得拿把刀宰了对方!” 李明达扬起唇角,偷偷一笑。 然后她转头说,“阿棠,你心中有这些想法很正常,说明你是真的爱着我。 阿棠,我希望你有什么事,都不要憋在心里,有什么不满,也可以说出来,我这个人不喜欢去瞎猜对方的心意。 嫉妒就是嫉妒,生气就是生气,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我不希望你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压在心底不愿意对我说,这样会让我没有安全感,会让我怀疑你的真心。”晋阳说了很多话,这些话都表明,她只是想要对方用真心待自己,不要对自己有所隐瞒。 楚棠点头,“嗯,我以后绝不会在对公主隐瞒任何事!” 李明达亲了一下他的左侧脸颊,某女摊开双手,撒娇卖萌,“抱抱!” 楚棠看着这样的公主,心跳不止,愣了一下,伸出双手抱起了她,是那种最温柔的公主抱。 楚棠看着这样软萌俏丽的公主,他心猿意马,想了很多很多不该有得邪念。 楚棠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给甩了出去,心里斥骂,楚棠,不许乱想,公主还这么小,等以后公主满了十五岁,及笄之年,他就找陛下请婚。 虽然他知道陛下不会轻易同意,但是他相信,只要他立下战功,就可以请求陛下赐婚,到时陛下会看在自己立了功的份儿上同意!他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最近这段日子,东边的高句丽国极其不安分,自从贞观十六年十月,高句丽权臣泉盖苏文杀了自己国家的王上,立他的侄子高藏为王,至此他掌握了军政国政大权,由此他阻断了新罗给大唐的朝贡通道,新罗和高句丽处于对立,高句丽想要趁机以此抗衡大唐。 听说新罗派了使者团准备来大唐,询求大唐的帮助,现在还在路上。新罗到大唐,太远了,差不多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他相信,陛下总有一天,会出兵高句丽,消灭高句丽,而那就是自己的机会。 可他却不知未来不可期,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李明达穿了一身素色长裙,来到了大雄宝殿。 此时整个大雄宝殿,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连平常扫地的僧侣都看不见一个。 李明达第一次强烈认识到自己这个身份的好处,以及明白了一个深切的道理,那就是自己处于皇权至上的古代,只要你够有权有势,不说横行无忌,但是你横行霸道还是能做到的。 李明达进了大雄宝殿,跪在金身佛像面前,声音虔诚,“佛祖,今日若多有冒犯,还请见谅!阿弥陀佛!”她尊敬诚挚地磕头。 这是佛门清静之地,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这样扰了百姓的祈福,寺中僧人的清修。 李明达说,“关门!” 于是守在门口的羽林军关好了房门。 李明达对其他几个人说,“搜!” 然后她也和其他几个人开始四处查找。 徐思文叮咛,“仔仔细细地搜!” 李明达提起裙摆,准备上佛像台,细细查查,莹儿扶着她,叮嘱,“公主,小心一点!” 李明达站好后,摆手说,“不会有事的!” 李明达站在佛像面前,伸手敲了敲佛像,发现是实心,她一点一点的找寻。 她让人拿了一个木梯,楚棠和徐思文不放心,都跑上去,抓住梯子。 李明达在佛像的身上搜了一遍,头上、脸上,宝座底下,甚至耳朵也查了一遍,可是未有所获。 李明达看着佛像的眼睛,按了按,敲了敲,发觉没有问题。 李明达下来了。 楚棠准备扶她下来,可是她却一下子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只听嘣的一声,这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莹儿轻声责备,“公主,你这样多危险,差点吓死莹儿。” 楚棠也说,“公主,下次不要这样跳了,很危险的。” 徐思文也劝了几句,“公主,你的安危很重要,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臣如何向陛下交代。” 他随后在心底说了一句,我也会伤心的。 李明达在佛像面前走来走去,盯着佛像,想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叶寒清、荆昀楚棠几人继续搜查,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李明达嘟囔,他们已经搜了几遍了,可是毫无收获,这就奇怪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绝不会有错。 李明达看着周围,边看边思量,右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用食指正轻轻磨着自己的牙齿,边走边想,嘴里嘀嘀咕咕,难道自己判断有误?想到这一点,她立马摇头,不对,我肯定没有想错,一定是那些细节的地方忽略了。 她自问自答,那到底是那里呢?那里自己还没有想到呢? 徐思文等人没有打扰她,他们知道,她已经陷入了沉思当中。 徐思文也感到奇怪,按理说我和公主的推论是不会有错的,到底哪个地方被我们给忽略了。 他们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某人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望着众人。 徐思文也想到了,惊喜地看着李明达。 两人异口同声,“佛脚底下!” 晋阳心想,这整座大殿都搜寻了一遍,唯有这佛脚底下没有搜过。 晋阳爬到了佛台上,看了看这座佛祖金像的脚。 徐思文说,“公主,你看,这佛祖金像好像被人移动过,这里全是灰烬,佛脚旁边却很干净。” 李明达站了起来,看了看佛像,她不解道,“他一个人,是如何将这尊佛像给移动了的?” 李明达秀眉一挑,她跳了下来,钻到了香台下,细细搜了一遍,莹儿担心着急地说,“公主,让我来!” 李明达摇头,“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李明达敲了敲地板,发现这地板下是空的,她惊喜交加。 原来如此,她心底笑道。 李明达找了找周围,看看有没有开关。倏然,在佛像的宝座地板下,看到了一个凸出的小包,她用力按了按。 木地板瞬间从中间裂了一条缝,李明达说,“把匕首给我!”她用匕首的尖端将裂缝的地方给撬开。 看到地下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画着梨花的图案。 她拿了出来,然后将那个小包按了一下,恢复原状,李明达爬了出来。 她摇了摇盒子,“这里面应该没有装什么机关!” 她看了一眼这个锁,发现这个锁跟这个时代的锁不一样。 徐思文看了看,惊奇的说,“这不是大唐的锁钥,好像是西域的某种特制的锁,这个东西不需要钥匙,好像输入这一排的正确数字,就可以解锁。” 李明达自然知道这是什么锁,不就是现代社会的密码锁吗?只不过这是古代版本的罢了,上面的数字是阿拉伯数字。 徐思文说,“听说这个东西不能随便打开,若是输入几次数字,没有正确,那么他将全部锁住,再也打不开了。” 叶寒清看着上面的数字奇怪地问,“这些是什么字啊!” 莹儿忧心地说,“这怎么办啊?” 李明达勾唇自信一笑,“叶寒清,去查一查郑有道夫人的出生年月日,还有死亡,还有他和自己夫人具体成亲的日子。”这些可都是最值得纪念的日子。 以他对自己夫人的疼爱,他一定会找一串跟她夫人有关的数字。 叶寒清随后下去查探,过了一会儿,他回来说,“回公主,属下查到,郑夫人生于前朝隋文帝仁寿二年四月初十,死与贞观十年十月二十六。 他和自己的夫人在武德三年七月初七成婚。” 李明达说,“莹儿,拿纸笔来!” 李明达拿了毛笔,她边写边说,今天是贞观十七年正月初九,也就是公元643年农历正月初九,倒推十七年,也就是公元626年,在倒推九年,也就是公元617年,加上今年本年,也就是公元618年,换算过来,就是武德元年,由此推论,仁寿二年正月初十,就是公元602年农历1月10日。 某女拿着盒子,把数字输了进去,盒子没有反应。 接着她开始算郑有道和夫人的成亲日子,她变算边说,武德三年七月初七,换算过来,也就是公元620年农历7月7日。 她把数字输了进去,听见一声叮,锁瞬间打开了。 众人惊喜连连,莹儿不由地赞叹,“公主,你太厉害了!” 其他人也是心生佩服,某人见他们满是钦佩的样子,她讪讪假笑,她很想说,这东西在现代,随处可见,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她能说吗?答案肯定是不能。 某女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一封信拿了出来。 第六十三章 起兵谋反 她拆开信封,看到里面的书信内容,某女满目圆睁,她皱眉,面色凝重。其他人站在远处,她一个人看完内容。 她将书信放好,?脸色越来越沉重,她心底不停自问,怎么会是他?为什么是他?不可能是他?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 李明达望着几人,“此信我回宫后,由我亲自交给父皇。” 徐思文没有意见,他大概能猜到信的内容是什么了?所以公主的神情才这么凝重。 此事不可声张,得由父皇来决定。 翌日一早,李明达就启程回长安。 回到长安以后,李明达直接回了皇宫。 她心神恍惚,不知该不该说这件事。 李明达心想,不管事实如何,总需要面对,逃避不是办法。 李明达来到了两仪殿。 李明达到了,没有护卫阻止她,她进去后,看到案前的皇帝伏案而书。 她心中心绪不宁,若是将这封信交给父皇,父皇知道了,会不会杀了小五哥哥。 皇帝早已发觉她站在门口,看她蹙眉,一张娇丽的俏脸上,犹豫不决,恍惚不安。 皇帝好像知道她来的目的,他慈爱地望着她,“小兕子,到父皇身边来!” 晋阳依言来到了他的身边,皇帝拉着她坐下,“丫头,找父皇有什么事啊?” 晋阳看着皇帝,“父皇,我,女儿……”她双眉紧皱,不知该说什么? 皇帝看她如此为难,他抱着她,亲厚爱怜的语气,“小兕子,若是为难,就别说,等什么时候想说了,在告诉父皇就好!” 李明达无意间看到了书案上的折子,上面写着,齐王李佑于齐州密谋造反,请陛下圣裁! 原来父皇已经收到消息了,父皇已经什么都清楚了。 皇帝松开她,勾了勾她的鼻子,“傻丫头!” 李明达将书信交给了皇帝,皇帝看到信封上写着密函二字,这字迹好像是郑有道的。 然后他拆开了密函,看到上面的字迹,好像是前任太常寺卿的笔记。 上面大概的内容,就是小五哥哥和朝中大臣通信的人员名单。 皇帝看到信中内容,顿时脸色大变,气得怒骂,逆子,逆子啊! 皇帝本来看到折子,就很生气,现在看到朝中几位大臣和自己的儿子密谋,他就更是盛怒到了极点。 李明达看着皇帝的脸色,她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父皇,浑身散发着杀人的戾气。 李明达看着这样的皇帝,她心中升起一股惧意,同时明白,这才到皇帝让人惧怕的地方。 李明达不觉往后退了退,脸色苍白,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皇帝见旁边的女儿脸色害怕,往后退,他压下了怒火,面色恢复如常,轻声安慰,“丫头,别怕,父皇不是在生你的气,父皇是不是吓着你了。” 皇帝拉着她的手,发觉她的手极其冰凉,本来她的身子就弱,所以手很凉,现在被自己一吓,手更凉了,脸都吓白了。 皇帝面色忧心,“小兕子,父皇送你那么多名贵药材,你吃了没?身子怎的这么弱,手也这么凉。” 晋阳看到皇帝满心满眼都是担心自己的急切模样,她绵软轻笑,“父皇,我吃了,你别担心我,父皇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大事!” 李明达抱着皇帝的腰,撒娇恳求着,“父皇,我知道,小五哥哥这次犯了大错,父皇若是抓住了他,能不能饶了他的性命?他也是一时糊涂,就饶了他这一次!” 皇帝说,“丫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丫头,父皇只希望你能快乐无虑的生活,找一个能够保护你,好好爱你的男人,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 何况这朝中大事极其复杂,父皇不希望你参与其中,父皇这也是为了保护你,明白吗?” 李明达叹了一口气,知道父皇已经决定了,她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李明达想到往后,自己的小五哥哥会死,她就难过,而且这封密函还是自己找到的,那自己也间接害死了小五哥哥。 李明达满是自责,她是不是不该去查这次案件,若是不查这次案子,她就不会参与其中,也就不会知道小五哥哥会谋反的事。 皇帝看她脸色自责不已,目光中含着隐痛,皇帝叹了叹气,抱着她,“丫头,别怪自己,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兕子,别难过,你的小五哥哥既然做了这些事,就要承担后果,父皇相信,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你的小五哥哥不会怪你的。” 皇帝松开她,伸手轻抚她滑腻白皙的脸,“丫头,你怎么还哭了?”皇帝慌张的给她擦眼泪。 李明达本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现在想到自己的小五哥哥间接被自己害死,她就忍不住流泪。 皇帝叹气,拿出手帕,轻轻给她擦眼泪,“丫头,别哭了,好了好了,父皇,父皇答应你,不会伤害你的小五哥哥,好!”其实在皇帝内心深处,他也不想杀自己的儿子。 晋阳抬头,“真的,父皇说的是真的!”她惊呼。 皇帝温柔体贴的勾了勾她的鼻梁,“父皇金口玉言!” 李明达兴奋地抱住皇帝,“父皇,谢谢!” 皇帝呵呵笑了笑,“丫头,这有什么好谢的,父皇还要谢谢你,让父皇看到在这冷血无情的皇家,还有亲情可言!” 皇帝看着她,“来人,传膳。” 皇帝看着她,“小兕子,以后有空,晚上就来陪父皇用膳可好!” 李明达点头,“嗯!” 于是两人用了晚膳。 李明达回了紫云殿,而皇帝则传召大臣进殿,商讨齐王起兵谋反之事。 回去的路上,楚棠问,“公主,信可交给陛下了。” 她点头,“交了,父皇答应了我,不会伤害小五哥哥的。” 楚棠偷偷抓住她的手,李明达笑着看他,“等这些事过了,我就跟父皇说我们两个之间交往的事。” 她真诚相待的语气,“阿棠,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喜欢自在的生活,所以嫁人一事,估计得等到我十八岁以后,你会介意吗?”毕竟这古代的人结婚都结的很早,她不能依照现代的年龄来要求对方,但是又不想结太早的婚,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楚棠柔情似水的目光,他摇摇头,“不介意,公主,都依你,公主想怎样都行!”李明达很高兴,因为这表明楚棠很信任自己。 第二天早朝,皇帝下诏,派兵部尚书徐积(李积),领怀、洛、汴、宋、潞、滑、济、郓、海九州府兵,与刘德威启程齐州(今山东省济南市),讨伐叛乱。 徐积现在叫李积,皇帝赐了皇家李姓,以示恩赐,也是为了鼓励他平叛成功。所以以后徐思文,则叫李思文了。 李明达听到这件事以后,倒也不意外,因为历史上,的确发生过此事,徐积被赐李姓。 这边,在齐州的李佑,早就接到密信,知道父皇已经收到自己暗中密谋造反的事了,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起兵谋反,来个光明正大。 第六十四章 上元节 过了几天,上元节到了。 这天皇宫举办上元节晚宴,李明达穿着特制的舞衣,一件纯白色露肩的雪纺连衣裙,是她命人特意让司衣坊所制,采用了现代和古代结合的样式,制成了这件复古的雪纺连衣裙。 她的舞蹈团成员,同样身穿纯白色雪纺连衣裙,和她一起表演。 某女穿着连衣长裙,梳着流云髻,额头两侧垂下了黑直的长发直到胸前,那如瀑布般的柔软黑发,倾泻在背上,头顶两边插着长长的流苏金钗,脸蒙白色面纱,面纱上面点缀着银色的流苏,整个人婀娜多姿,妖娆魅惑。 其他的几个舞姬和她一样,脸上蒙着纯白面纱,上面没有点缀流苏。 五人手抓红色长绸,从天而降,由似仙女下凡,美的不似人间烟火。 四名舞娘包围着中间的美人,缓缓降落,中间的美人轻轻启口,声音婉转空灵。 今夕何夕,你我邂逅在蒙蒙烟雨中, 十指相扣,互许一生一世的诺言, 弱水三千,抵不过你眉眼间的笑颜, 年少懵懂,以为爱情就是简单的你和我, 几许年华,孰不知时间蹉跎了你我岁月, 岁月无声,带走了你我曾经的温暖, 情起缘灭,你我终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相思如梦,今夜谁为谁泣不成眠, 漫漫长路,余生谁许我一世情缘! 美人腰间的飘带随着自己轻盈曼妙的舞姿,缓柔的飞舞,四名舞娘随之在美人身旁做着同样的动作。 美人柔软的身姿轻轻旋转,衣袂飘飘,柔弱无骨,媚眼如丝,妩媚惑骨。 一舞结束,五人摆出一个花形。此时麟德殿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愣了眼,傻傻地怔在了当场。 皇帝率先惊诧欣喜地出声,“美,美,太美了!”皇帝鼓起了掌,其他人慢慢醒了过来,陆陆续续的拍起来掌声。 皇帝亲厚溺爱的招手,“小兕子,来,到父皇身边来!” 李明达摘下了面纱,露出了她那张绝世容颜,慢慢走到了皇帝的身边,宫人早已拿来柔软的蒲团,她坐下后,皇帝又忍不住惊叹,“丫头,你跳的太好了,说!你要什么礼物,父皇都满足你!” 李明达俏皮地说,“真的。” 皇帝点头。 “父皇,这次编舞和编曲,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舞姬和乐师也帮了很多忙,若不是他们,我也许做不到这么好,父皇若是要赏,就赏给他们!反正我什么都有。”她下巴搁在皇帝的手臂上,望着皇帝,声音娇气可爱。 皇帝看着这样的女儿,他的心都快要柔软地融化了,他伸手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嗯,他们自会有赏,不过你的礼物,父皇也要送,说,想要什么?” 李明达嘟着小嘴,食指放在双唇之间,轻磨牙齿,做一贯的思考状。 皇帝看着女儿想问题时,俏丽可爱的模样,他简直喜欢的不得了,想到再过几年,她就要嫁人了,他还真是舍不得啊! 过了十几秒,她抬头嫣然地笑着问,“父皇,听说你有一支价值连城的玉笛,不如把那支玉笛送给我,好不好呀!”她嘟嘟嘴,撒娇地样子,着实惹人疼爱。 皇帝看着这样让人宠爱的女儿,他怎会不答应,“好,父皇就把那支玉笛送给你!”皇帝想,反正他也不会吹笛,送给她也很好。 众人惊愕至极,陛下竟然舍得把那支玉笛送给晋阳公主,那玉笛可是陛下极其喜爱的物件,听说后宫的贤妃,曾经求陛下把玉笛借给她吹一次,陛下都不同意。 可今日,晋阳公主就说了几句话,陛下就毫不犹豫的把玉笛送给晋阳公主了,所以能不令众人诧异吗? 坐在侧方位置的贤妃,听到这些话,眼中嫉妒加羡慕,恨不得现在皇帝怀中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这个她讨厌的女人。 自从皇后逝世,陛下一直未曾立后,所以陛下身边都没有坐着人。可自从这晋阳公主醒过来以后,陛下简直宠上了天,很多次宴会,都把她带在身边。所以她们这些妃子能不嫉妒吗? 皇帝喊,“元禅,去,把玉笛拿来。” 李明达望着皇帝,“父皇,等把玉笛拿来,我给父皇吹上一曲。” 过了一刻钟,元禅将玉笛交给了晋阳公主,这是一支通体泛着白色玉泽的长笛。李明达拿着玉笛,先试了试音,接着,她将玉笛放在自己的双唇之间。 笛声传出一阵悠扬清婉的声音,让听到这首曲子的人,犹如置身于春色桃园的美景之中,让人流连忘返。 过了一会儿,坐在下方位置的李恪站了起来,拿出自己腰间的玉箫,与她合音,笛与箫的结合,声音悠远绵长,清婉悦耳,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就像是最默契的搭档。 李明达和李恪相视而笑,配合的默契无间。 两人吹奏完毕,皇帝脸上带着疼宠的目光,“好,吹的极好,今日这首《桃园春晓》是朕此生听过最好的曲子!” 李恪和李明达同时说,“父皇谬赞了!”两人一听,一个转头一笑,一个抬头而笑。 皇帝拉着李明达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座椅上,“丫头,没有想到,你吹笛吹得如此之好,看来送给你是送对了。 丫头,你还有多少是父皇不知道的?”他目光炯炯有神,好奇地问。 李明达扬起唇角,神秘带笑,“这个就要等父皇慢慢发现了,若是父皇一下子都知道了,可就没神秘感了!” 皇帝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威严,此刻就像一个疼爱宠坏自己的女儿的父亲,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李明达看着皇帝,“父皇,接下来,还有一个表演。 女儿编了一出戏文,名字叫《梁祝》!” 皇帝相信,这出戏一定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觉,他很期待。 晋阳公主轻轻拍掌,天空中落下绯色丝缎帷幕,将整个长形舞台给包围住。 李明达心想,这可是自己改编的舞台剧,不是原版的梁祝,化蝶而飞,而是两人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了一起。她觉得原版的梁祝太过凄凉,她不喜欢那种结局,她喜欢圆满的结局。 况且她整个人比较现实,要的感情是生活中的实实在在,而不是精神上的似梦似幻。毕竟生活不是童话,没有那么梦幻,生活实际上是很残忍的。 舞台上有八个人,都是他们编舞团里的人,中间的两个人是主角,也就是孟帆和周仪景。 第一幕,是祝英台女扮男装和自己的丫环银心进书院求学,两人在草桥遇到了同样准备去书院求学的梁山伯和书童四九。 男女主角相遇,结拜,他们唱起了歌曲,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 第二幕,两人一同上课,一同吃饭,一同就寝,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 第三幕,两人送别,十八相送情切切…… 第四幕,去祝家庄求亲,被拒,并且听到祝英台要嫁给马文才的消息,梁山伯因此一病不起。这两句,她改了一下,泪流心间苦堪言,情深意浓与谁诉…… 第五幕,祝英台趁婚礼当日,还有她母亲的帮助,逃离祝家庄,找到梁山伯,两人连夜离开,躲到了一个桃花片地,蝴蝶飘飞的地方,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历经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众人还没有看过如此独树一帜的戏曲,边演边唱着曲子。众人又是一阵喝彩,掌声雷动。 皇帝鼓掌赞赏,“小兕子,你脑袋里怎么装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这出戏,唱的太好了。”皇帝大加赞赏。 某女美目巧笑,“父皇,你相不相信,这是我昏迷不醒的那三个月,从梦中所知道的。” 皇帝点头,“相信,父皇相信丫头说的任何话。” 皇帝心想,这也只能这么解释,也许她昏迷的三个月,去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在那里认识了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不然,没法解释她醒过来以后,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李明达说,“谢谢父皇相信女儿!”她欣愉地感谢。 随后,上来的是宫廷的舞蹈,李明达看了一会儿,头一偏,就歪倒在皇帝的臂弯中。 皇帝感觉到自己臂弯上压了某个东西,他转头一看,看到自己的女儿抓着自己的手,靠在自己的臂膀上睡着了。她呼吸均匀,椭圆形的脸颊,红扑扑的,嘟着嘴,可爱极了。 元禅见此,准备让人将晋阳公主弄回去休息,“圣人,奴让人将公主背回去休息!” 皇帝招手,轻声细语,“嘘!让她睡!去给朕拿条毯子过来。” 皇帝目光柔和温暖,众人从未见过陛下如此的目光,皇帝轻轻缓缓地拍着她的后背,哄着自己臂弯中的女儿,就像普通的父亲一样,哄着自己的孩子睡觉。 元禅拿着毛毯过来后,看着神情慈爱的陛下,他愕然不已,他跟着陛下都十五年了,从未见过这样的陛下,慈父般的亲切温暖。 皇帝亲手将毛毯给她盖上,轻轻将她移了一下,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睡得更舒服一些。 下面的大臣不敢出声,至于他的几个兄弟姐妹,那是自然羡慕加疼爱,当然也不乏嫉妒的目光。 过了半个时辰,宴会结束,众人散场。 皇帝见她还没有醒过来,他无奈地笑笑,然后蹲在地上,将她背了起来,他疼宠地说,“丫头,父皇可从未背过人,今日父皇就破例,背一背我可爱的女儿!” 元禅不放心道,“圣人,还是奴来背!” 李明达唧唧嘴,就像在吃好吃的东西一样。 皇帝将她背到了步辇上,嘱咐了抬步辇的人,轻轻地抬辇,不要吵醒她。 当回到紫云殿,某人就醒了,因为她听到了小烛照的声音。 李明达让人停辇,小烛照一下子跳到了她的怀中,某女轻抚她的软毛,看着他已经长大的身体,轻松浅笑,“小烛照,等再过几个月,估计我都抱不起你了!到时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么黏我,会不会这么爱我呢?” 小烛照舔着她的手心,就像在给她撒娇,不会,不会的,小烛照永远爱你! 莹儿说,“公主,让我抱,他挺重的。” 晋阳公主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抱,小烛照,今晚跟姐姐睡,好不好?”小烛照好像听懂了一样,软萌软萌地望着她点头。 第六十五章 长安风云 一 第二日,皇帝听手下回禀,魏征病危,于是皇帝带着太子和自己的?小女儿衡山公主去了魏府亲自看望他。 魏征此刻已经病得起不来床了,当皇帝?坐在床边,痛惜地喊,“魏卿,你睁开眼睛!我带你的未来儿媳来看你了,魏卿,睁睁眼!” 可魏征毫无所觉,却睁不开眼。 魏征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胸口剧烈的起伏,嘴唇干裂,人也瘦骨嶙峋,一看就是病入膏肓。 皇帝心中哀痛,没想到魏征也快离他而去了,朝中跟着自己一辈子的几十个老臣,现在就只剩下了几位了?,唉!他不由长叹一口气。 皇帝看着魏征的儿子,“好好照顾你爹!朕先走了!”?声音含着凄凉。 皇帝一行人看完了魏征,就打道回宫了。 ? 回到皇宫后,皇帝喊来了晋阳,陪着他溜达溜达。 两人走在御花园,皇帝脸色稍显苍凉,好像瞬间老了几岁一样。 明达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估计是因为魏征快不死了,他觉得很哀愁,毕竟朝中的老臣先后离他而去,他心中难免觉得悲凉。 李明达挽着皇帝的手,“父皇,不要难过,魏公知道父皇如此重视他,他会很欣慰的。 父皇,生死伦常,谁也不可预料,父皇就想开一点!” 皇帝听着女儿的宽慰,他的心情好了一点,“丫头,你这么知心,善解人意,父皇都不舍得让你嫁给别人了,真希望你能留在父皇身边一辈子。” 某人轻扬唇角说,“父皇,那女儿就一辈子不嫁人,陪着父皇可好!” 皇帝听着她宽心的话,心中甚是欣慰,他自然不会那样做,他可舍不得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皇帝望着她,“父皇怎么舍得那样委屈自己疼爱的女儿,父皇一定给你找一个良人 让你一生无忧!” 皇帝温润的浅笑,“丫头,你觉得虞公家的长子如何?朕到觉得丫头和他挺般配的!你们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做买卖!” 某女一听,父皇这是要给自己做媒啊!某女摇头,“不要,父皇,我可不喜欢他,我跟他只是合作伙伴,好朋友罢了,父皇可别想多了。” 皇帝转而笑说,“那小兕子觉得徐公的二郎如何?他跟丫头挺有默契的,不妨考虑考虑?”皇帝一脸笑意。 李明达扶额,无奈叹息,“唉!” “父皇,你这是要干嘛?急着做红娘吗?你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有那么着急吗?况且我才十二岁,还这么小!”李明达白了皇帝一眼,看着这样的皇帝,他觉得自己的父皇有些可爱。 跟在身后不远处的楚棠,听到了这些话,他心中不自觉地慌张不安,身旁的荆昀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让他镇定。 皇帝听着丫头奚落自己的话,他也不生气,只是淡笑,“好了好了,父皇不说了。” 陪皇帝用完晚膳,李明达写了一封书信,交给虞昶。 李明达对楚棠说,“阿棠,记得让虞昶把信交给曹黍,就说我临时有事耽搁了,让他见谅!” 楚棠明白公主要干嘛?她应该是想去齐州,见五皇子。 楚棠亲自去了虞府,将信交给了虞昶,虞昶连夜让人将信送去曹家。 李明达择日晚上,坐着马车,偷偷出宫,往齐州地界驶去。 皇帝暗中派了人保护她,看到这个情况,就回禀了皇帝,皇帝只是叮嘱了几句,好好保护公主,公主出了差池,朕惟你是问! 皇帝早知道她耐不住性子,会去齐州找老五,所以这几天暗中她都派了人跟着她。 李明达坐在马车上,身旁还有莹儿,已经楚棠、荆昀,一路上倒也无事。 这边长安却不一样了,魏征在皇帝去后的第二天,就与世长辞了,皇帝亲自前往吊唁。 并且长安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太子暗中派了自己的卫士,张思政、纥干承基两人去刺杀于志宁,也就是他的老师。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当时于志宁在书房和他的儿子商讨朝中事宜,被他儿子所救。 并且纥干承基还在太子身边蛊惑,“殿下,齐王在齐州谋反,而东宫距皇宫如此之近,岂是齐王所能比的,不如我们……” 后面的话自不用说,太子也能明白,他犹豫不决,“这可是谋反,若是被父皇发现了,可是死罪,不可轻举妄动,容本宫仔细想想!” 纥干承基见太子犹豫不定,但是心里还是有此想法,看来此事可行。 纥干承基一边蛊惑太子,一边写密信给齐王,将京中发生的大事,全部告诉了齐王,他这样四处撒网,以后不管谁成了皇帝,他都可以做那人上人。 这边的大理寺,接到报案,听说于志宁被人刺杀,于是大理寺全权负责调查此案。 于志宁可是当朝太子詹事,还是中书侍郎,是太子的老师,此案关系重大,所以李思文连觉都睡不好,一直在查凶手。 当晚刺杀,张思政被捕,纥干承基逃走。 于是李思文严刑拷问,可张思政愣是不说出另外一名真凶。 这边的纥干承基,怕事情败露,牵连自己,所以暗中派了得力手下,假扮大理寺狱卒,准备毒死张思政。 可是李思文早已洞察一切,估计让凶手进去大理寺牢房。 随后他如神只一般降临,声音冷寒,“来人,抓住他!” 叶寒清率先出手,和对方打了起来。 可是对方武功不弱,武功路数好像是太子培养的卫士,那些人可都是以一敌百的人。 李思文拔出长刀,和叶寒清一起对付敌人。 两人和他打了几十个来回,都没有占一点便宜,果然太子训练的死士名不虚传。 他和寒清的武功不说天下无敌,那也是鲜少有对手能与之匹敌,可他们两个人都和他较量了一个时辰,这个人却还没有丝毫要输的态势。 不久以后,大理寺另外一名武功高强的捕头也加入了战斗,这形势在逐渐对他们有利。 对方见自己快要不敌,就想着要逃跑,可是李思文怎会让他逃走,于是李思文故意扔了一个东西过去,对方以为是暗器,他顺势一躲,李思文趁机一刀刺过去,刺中了他的双腿,痛得他瞬间跪地,然后李思文的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李思文下令,“给我绑了!” 李思文叮嘱了一句,“记得用铁链!”此人武功太高,用铁链他才放心一些。 李思文抓住他以后,就开始盘问张思政。 李思文坐在牢房里,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张思政,“你还不说吗?那个指使你的人都派人来杀你了,你难道还有维护他?” 张思政双眼闪烁,一看就在动摇,可他想到自己的妻儿,他又放弃了挣扎。 张思政坚决的口气,“你们杀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思文见这样他都不肯说实话,那就只能说明他被人威胁了。 李思文雅静谦和地问,“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张思政没有说话,眼中却闪了一下,李思文见此,看来自己猜对了。 第六十六章 长安风云 二 李思文再次劝告,“张思政,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说出来!”? 张思政眨了眨眼?,却没有说话。 李思文站着和他平和地说,“张思政,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出来,李某一定帮你。”? 张思政抬头看着他,见他眼中真挚,他张口,“是,是纥干承基,而他是听……”? 李思文见他不敢说出幕后之人,他猜测,这个人身份一定很高。 他能猜到那个人是谁了?纥干承基,他可是当朝太子的卫士,没有太子的命令,谁敢那么胆大包天,杀当朝太子的老师?。 李思文回答了他不敢说的话,“太子,对吗?”?平淡的声音,波澜不惊。 张思政双瞳睁大,然后他微微点头。 李思文叹气,这个案子如此棘手,太子如此行为,陛下若是知晓,估计会废了他,到时陛下可能把这把火烧到他们李府。可他若是不回禀此事,陛下知道了,他们李家还是没有好果子吃。 这边的李明达,坐在马车里,怀中抱着小烛照,某女逗笑着小烛照,“小烛照,乖,立正!”只见小烛照伸直了后面的双退,前面的双腿弯曲,身子立直。 然后她还说,“躺下!”然后小家伙就扑在了车板上。 旁边的莹儿咯咯直笑,“公主,小烛照太搞笑了!”他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外面驾车的楚棠大声对里面的人说,“公主,快进入青州地界,公主还是女扮男装,这样才不会轻易暴露身份。” 这青州已经被齐王殿下所占领,所以公主还是要伪装一下身份,才不会被暗探轻易察觉。 李明达轻嗯了一下。 于是他们就在马车里换衣服,至于楚棠和荆昀,两人站到离马车有十步位置的地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谨慎小心地望着四周。 两人换好了衣服,一人穿着一身浅紫长袍,一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袍。 李明达穿着一身男装,整个人十足是一个清俊貌美的翩翩少年郎,旁边的莹儿,同样俊俏可爱。 楚棠忍不住夸赞,“公主,你穿这身真好看!” 荆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旁边的莹儿,心里想,这丫头,穿这身男装,没想到还挺俊郎的,当然公主就不用说了,就凭公主身上那矜贵高冷的气质,那绝对碾压他们所有人。 某女傲娇地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楚棠看公主没有丝毫矜持,听自己这样说,她还很自豪,他笑了。 李明达见他笑自己,她不满地说,“怎么,我说错了!” 楚棠摇头,“不,公主没错,公主说的对。” 这边青州的守将,也就是齐王的舅舅,阴弘智,他是这青州的大将军,齐王在没人时,喜欢喊他叔叔,有时喊他舅舅,或者舅叔。 他散布在城中的暗探接到消息,有人进城,看他们的身份不简单。 于是暗探马上去青州大营回禀了阴弘智。 阴弘智冷声问,“去,查清楚,那伙人是谁?” 李明达几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李明达怀中抱着一头狼,众人都惊恐不已,心想,这么个俊美的郎君,竟然抱着个这么恐怖的东西。 店掌柜吓得生意打颤,“郎,郎,郎君,君,这,这,是,你,你的,钱,钱!” 他不敢伸手,把钱递给她,旁边的莹儿学她的眼神,白了他一眼,把找的碎银接过。 其他人通通离他们几米远,生怕怀中的小东西一下子跳过来咬他们一口。 某女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小东西放到了床上,她手有点酸,所以甩了甩手,莹儿看见了,她轻轻责备,“公主,莹儿都说了,让莹儿抱,你偏不,他很重的。” 小烛照好像知道自己的主人是抱自己,才把她的手弄酸了,他伸长舌头,不停地舔她的手。 某女躺在床上,小家伙竟然用他的前腿,轻轻地捶打她那只酸痛的手。 李明达见他如此乖巧,还如此通人性,她伸出另外一只手,顺他头上的软毛。 莹儿看到了,惊奇地说,“这家伙,竟然如此通人性,公主,这家伙都快成精了。” 某女笑了笑,“他是我养的,当然通人性了。”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将吃的端了进来,他站在门口,恐惧不安,不敢开门。 门口的两人将门打开,右边的荆昀说,“进去!小烛照是不会伤人的!” 店小二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小烛照是什么?他呼出一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害怕的全身发麻。 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后,就拿着木盘跑出去了,明达勾唇笑了笑,“有这么害怕吗?” 明达摸了摸他的头,“咱们小烛照这么乖,这么可爱,哼!有什么好怕的,真不懂欣赏,是!”某人问着面前的小东西。 小东西好像听明白了一样,他灰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一颗透明的珠子,站起来点头。 某女摸着他的头,“真可爱!” 某女还嘟嘴啵了一下,亲了他一口。 晋阳抱着他,来到了桌子旁,开始吃饭。 这边的暗探回禀,“禀大将军,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是晋阳公主,以及晋阳公主的贴身丫环和护卫。” 阴弘智双眼轻眯,雄浑的声音下着令,“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给我抓住晋阳公主,记住,不要让她死了,其他的,你们随便。” 阴弘智冷冰冰地想,之前他派人想要杀了她,可最后被他那傻侄子救了。现在不能同日而语,到时这场谋反失败,他抓了她,手中还有筹码。 李明达抱着小烛照,躺在床上安静的睡觉。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人群鼎沸,所有人都喊叫着,着火了,着火了…… 晋阳和莹儿被困在了房间里,两人被烟熏醒了,李明达惊吓道,“莹儿,莹儿,快醒醒,快醒醒!” 莹儿醒了过来,看到这火势,吓得六神无主。 外面的楚棠和荆昀,使劲的用身体撞门,好不容易将门撞开了,可是却不见公主的身影,只看到地上昏倒的莹儿,还有被刀砍了一刀昏死过去的小烛照。 时间倒回,李明达喊醒了莹儿后,正在此时,一伙人破窗而出,进来直接打晕莹儿和李明达,准备将晋阳带走,小烛照跳起来准备去撕咬对方,可是对方一刀砍了过来,将小烛照砍伤在地,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楚棠和荆昀,将全身打湿,然后跳进了火海,一人抱着一头狼,一人抱着一个人,用轻功从窗户跳了出去。 楚棠心急如焚对荆昀说,“不好了,公主一定出事了,快,传信回宫!” 楚棠心中不停地说,公主,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若是公主出了事,呸呸呸,公主不会有事的,公主,你在哪? 暗中保护晋阳的护卫,跟着那伙人,那伙人发现了暗中有人跟着,他们停下了。 此时李明达被人绑在一辆车上,车上下来了几个人,他们拦住了暗中保护的几个人。 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 这边的长安,大理寺李思文,带领大理寺衙差,闯进了纥干承基的府邸。 李思文厉呵,“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一定要给我找出纥干承基。” 皇宫里的皇帝收到飞鸽传书,信中的内容让皇帝心急火燎,“元禅,传朕旨意,告诉李积,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出公主,否则他也就别回来了!” 于是皇帝派了右武卫将军萧铖,还有羽林军中郎将,魏叔瑜(魏征的嫡二子)。 他们跪下行礼,“臣等领旨,必毫发无伤的带回公主殿下!” 李思文下令封锁全城,关闭城门,萧铖和魏叔瑜拿着皇帝手谕,下令守城将开门。 守城将不敢开门,因为李思文下了令,谁也不得出城。 于是他们去喊来了李思文,李思文认识他们,三人互相行礼。 萧铖低声朝他呢语,李思文双目大睁,“你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竟然听到公主被叛军抓了。 萧铖点头,表示这是真的。 魏叔瑜清秀的脸上,带着急切,若公主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全都得死。 魏叔瑜着急地说,“快啊!开城门!” 李思文挥手,“开城门!” 李思文现在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齐州,可他不能,他还有自己的事没有完成,这件事对于公主来说,恐怕又是一件伤心的事。 他不想揭露此事,可若是不揭露这件事,恐朝堂内外将生政变。他只有揭开真相,让陛下处理此事,方是万全之策。 暗中魏王一直观察着他的大哥,知道了这件事,他立马暗地里开始动作,准备将此事捅出去,这样父皇就会废了太子,他就有了机会。 果然第二天朝堂,皇帝收到了许多奏折,全是当朝太子暗中派人暗杀自己的老师的奏折,他们请求严惩太子,有些激烈的大臣,直接回禀,请求废掉太子。 大臣通通跪在地上,其中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大臣,跪着声嘶力竭的痛诉,“陛下,太子行为恶劣,不顾礼法,竟做出杀恩师的狠毒作为,还请陛下严惩不贷!” 这时,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大臣,同样跪着痛斥,“陛下,太子此等行为,欺师灭祖,还请陛下圣裁!” 站在前面,穿着紫色官服的大臣,正是长孙无忌,“陛下,此事还有待查证,恐有心怀不轨之人,陷害太子,还请陛下明查!” 另外的一个大臣,正是房玄龄跪着回禀,“陛下,此事大理寺正在彻查,不如等结果出来后,陛下在决定此事的结果!” 皇帝的头都被他们吵晕了,烦躁地挥手,“都闭嘴,此事容后再议!” 他起身离开了宝座。 此刻,和干承基躲在一间破庙里,手中拿着一个硬馒头啃着,看到外面全是搜查自己的布告,他气的将手中的刀拔了出来,狠狠砍了一刀,砍到了柱子上。 刀卡在了柱子上,他想要拔出来,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纥干承基更气了,气得脸红脖子粗,“啊,啊!”他大吼了几句,幸好这里比较偏僻,外面的人听不到。 第六十七章 谋反 这边的太子,知道纥干承基刺杀失败,被人四处缉捕。 与他同一战线的侯君集连夜赶到东宫,准备唆使太子造反。 太子内心本就动摇,加上发生了此事,他害怕被皇帝知道,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听了侯君集的话,准备密谋造反。 侯君集只是说了几句话,太子殿下,此刻陛下只是怀疑,若是陛下查清了太子殿下谋害恩师的事,陛下恐会一怒之下,废了殿下,到时可就晚了,不如趁现在,陛下还没有准备,闯进皇宫,逼陛下写下退位诏书,?太子觉得呢? 李承乾眼中转了转眼珠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 李承乾望着侯君集,“侯大将军,你马上下去安排,明晚就行动。 此事拖不动,越早越好!”? ?侯君集拱手行礼,“是,臣告退!” 于是?侯君集回去以后,连夜召集自己的心腹大将,开始准备密谋逼宫叛乱。 ?这边的李明达被人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蒙着双眼,绑住了双脚。 她心中镇定自若,因为她知道是谁抓了自己,绝对是小五哥哥的人。 过了一会儿,进来了几个人,他们喝着茶,边喝边望着还在装昏迷的晋阳公主。 其中一个人小声说,“她怎么还没有醒,她应该早醒了。”? 另外一个人慢慢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子,望着躺在草堆里的李明达,忍不住惊叹,“不亏是公主,长得真美啊!”?他眼中含着觊觎之心。 另外一个人干脆拿了她蒙眼的黑布,看到她精致,吹弹可破的白皙脸庞,还有红透水润的小嘴,他轻佻的口气,“不如,我们玩玩!反正大将军也说了,只要不死就好!” 他一脸淫笑,“我们可还没有玩过公主呢?那滋味,一定不错!” 只在坐在桌子旁边,一看见就是他们的头目,冷声警告,“玩可以,不要玩死了,否则回去了,可没法给大将军交差!” 李明达听到这些话,她心中气急败坏,该死的,她相信,此事一定跟小五无关,小五哥哥一定不会这样对她。 那个说要玩的黑衣人,此时一张奸淫的笑容,慢慢靠近李明达。 李明达感觉到了有人要靠近自己,她立马睁开了双眼,看到面前放大的人脸,她惊慌失措。 她立马用脚蹬着,往后退。 大声惊呼,“你要做什么?”她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刚刚就已经醒过来了。 当她睁开了那双水雾蒙蒙,清澈明亮的双眼,众人不由地看痴了。 刚刚睡着了的她美的就不像话,现在睁开了双眼,就更加艳绝倾国。 果然,世人传言,这晋阳公主越长越美,比大唐第一美人,长乐公主还要美上几分。 李明达眼中的惊慌,一副吓到了的样子,他们看到这样的晋阳公主,都忍不住做出了同一个动作,吞咽,喉结动了动。 几人的样子,李明达自是知道他们想要干嘛? 此刻那个头目也不由地吸引住了,他来到了她的身边,双目迷恋,“等等,我先来!”他本就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现在看到如此美艳绝伦的美人,他也忍不住胸中那股浴火。 他长着一张长方脸,魁梧的身材,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蛋。 李明达气愤之极,“别碰我,谁也不许碰我!” 李明达怒气的声音,却含着自然而然的娇媚,那个人心中欲望滋生,难得软声笑语地说,“公主,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李明达心底轻嗤,切,信你们才有鬼! 其他人也急不可耐,焦灼地说,“大哥,快啊!” 李明达冷漠的脸上,带着杀意,“不许碰我!” 那个人怎会听她的话,他身子倾了过来,眼中浴火膨胀。 李明达气得双目猩红,见他肮脏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要脱自己的衣服。 她呼出一口气,心底说,李明达,你要冷静,你不能慌,快想办法。 李明达转而满是魅惑的笑意,偏头望着这个人,美目流转,顾盼生辉。 这个被叫做大哥的人,看到面前妩媚娇丽,柔弱无骨的女人,那双顾盼生姿的媚态,只听她娇柔魅惑的声音,缓缓启口,“等一下吗?” 李明达明白,自己现在只能拖延时间,等人来救自己,若是没有人来救自己,那就只有想办法自救了。 李明达娇媚地说,“这位大哥,你看,我的双手都被绑住了,动都动不了,大哥,不如,放开我的双手,大哥也玩的尽兴是!” 这个人当然听从了,后面的手下说,“大哥,这样不妥!她跑了怎么办!” “不会的,只是松开她的双手,她跑不了!”他盯着面前貌美的女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边长安,太子集结了三万人马,由侯君集带领,暗中包围了皇宫。 太子和侯君集,穿着铠甲,头戴头盔,腰配宝刀。 太子望着底下的众将士,他目光炯炯,神色威仪,“众将士听令,陪本宫杀进皇宫!” 众人举起长戟,集体喊叫,振聋发聩的声音,“杀,杀,杀……” 太子身先士卒,跨马前行,朝皇宫大门冲了进去。 当众将士杀了进去,还没有闯进第二道宫门,就被人团团围住了。 城墙上,迅速冒出了一大批将士,手持弓箭,只听为首的将军下令,“除了太子,其余人杀无赦!” 此人正是独孤谋。 箭射完了,独孤谋下令,“给我冲!” 独孤谋冲进了城门,和里面的将士厮杀了起来。 此时玄武门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独孤谋和李承乾打斗,独孤谋大声规劝,“殿下,投降!殿下输定了。” 李承乾时至今日才明白,父皇早就留了后手,他不过是在等着自己谋反罢了。 李承乾冷冷自嘲的笑着,哈哈…… 他心底凄凉地想,他终究不是父皇的对手! 他停止了反抗,其人的残余将士,见太子投降,疯狂的大笑,就像疯了一样。 他们也害怕的放下了武器,选择投降。 这边的李明达,她的双手被放开了,这个人身子压了过来,李明达趁他埋在自己脖子上吻自己时,她快速抽出头上的发簪,抵住对方。 其他人还没能反应过来,都盯着她的脸,没有去看她的手,见他们的大哥就被面前柔弱的女人给抵住了脖子。 李明达声音冷酷 ,“别过来,谁也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李明达决绝冷厉地吩咐,“你,用那把刀把我脚上的绳子给砍断,记住,别耍花招,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们大哥,然后自杀!”那个人正是揭开她蒙眼的布条的黑衣人。 第六十八章 齐王相救 李明达为了达到效果,还将发簪狠狠刺了黑衣人头目的脖子,痛得那个人轻哼了一下。 众人知道,面前的公主没有开玩笑,她是真的不顾死活了,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那个黑衣人说,“公主,别冲动,我砍,我砍!”? 黑衣人头目冷声规劝,“公主,你以为从我们手中逃了,就可以逃离青州吗?”? 他稍显害怕地说,“公主,不如你放了我,我放公主离开!”? 李明达冷怒地吼叫,“闭嘴!”?她又将簪子往伤口上轻刺了一下,以示警告。 那个人砍断了绳子,李明达不顾身子的僵麻,站了起来,抵着他的脖子,往外面退。 这个时候,他们退到了破草房的外面,他们对峙着。 早已收到消息的齐王,听说自己的舅舅在青州抓了晋阳妹妹,他不顾危险,从齐州连夜赶到了青州,找自己的舅舅要人。 并且他提前下令,“四处在青州搜寻。”? ? 本来这伙人抓住李明达,打算等她醒了,就押到阴弘智面前交差,可他们觊觎她的美貌,想要强占她,就这样生了变故。古人说的好,迟则生变,果然出了变故。 这边齐王派的人满城找人,每个犄角旮旯都搜了一遍。 其中一队人,听到了一个破房子里,传出了几阵声音,他们心想,这么晚了,谁还在说话。 他们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其中的头目,也就是一个小小校尉,他挥手,让所有人散开,包围此地。 校尉趁机翻墙,看了看里面,看到果然是他们要找的人。 然后他吩咐自己的手下,撞开了房门,举着长刀,厉声呵斥,“放下武器!” 这个校尉举着刀,威胁加呵责,“我等是齐王殿下的人,齐王殿下下了令,若是谁敢伤公主分毫,凌迟处死!还不放下武器投降!” 这些人虽然听阴弘智的,但是他们叛乱,为的可是齐王,所以听到这些话,他们只能放下了手中的刀剑。 李明达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浑身精疲力尽,和他们周旋了这么久,她感觉身心俱疲,感觉累得犯困。 这边的齐王,听到手下回禀,说找到公主了。 这边的几人对峙着。 齐王马不停蹄的赶到那个地方,他临走前,厉声说了一句,“舅舅,若是明儿妹妹出了任何意外,你就算是我舅舅,你也要拿命来尝!” 李佑低语,妹妹,别怕,哥哥来了! 当李明达浑身一轻松,她就忍不住昏睡了过去。 李佑跑过去抱住了她,“明儿,明儿,是小五哥哥,哥哥来救你了,别怕,快醒醒,醒醒啊!” 他干脆抱起了她,杀意波动,绝情的目光,瞟了他们一眼,“给我杀!” 当他看到她衣服凌乱,脖子处还有红色的痕迹,他自然明白那是什么造成的。 李佑气得咬牙切齿,他将晋阳放到了一旁,脱下自己的衣服盖住了她脖子和肩处的红痕。 他的手下站在她的面前,守着她。 李佑拔出自己的贴身长剑,冷冰冰地语气,“让开!” 李佑脸色黑沉,“竟敢轻薄本王的妹妹,找死!” 李佑招招狠辣无情,将那个头目打的节节后退,脸上带着恐惧,他们还从未见过齐王发如此大的火。 李佑一剑刺过去,直接斩断了对方的手腕。 这一瞬间的剧烈疼痛,让他丢掉了手中的刀,痛得在地上打滚。 李佑似乎还不满足,他沙哑绝情的特有声音,“去死!” 他一剑插进了对方另外一只手,并且剑还在肉里转了一圈,痛得那个人连连惨叫,啊啊…… 他全身大汗淋漓,额头冒着冷汗,惯性使然,他想用另外一只手去阻止,可是却忘了另外那只手被砍断了,碰到了齐王的宝剑,疼得他惨烈的仰头大叫,啊啊啊…… 李佑冷声命令,“其余人给本王杀了,他,留着,给本王狠狠折磨!” 他冷酷无情地吩咐,“谁若是不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那本王就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睡着的李明达,双手双脚不停地挥动,口中喃喃自语,不要,不要过来,别碰我,不要过来…… 齐王看到这一幕,心疼的跑到她身边,抱着她,“明儿,别怕,哥哥在呢?有哥哥在,没有人敢伤害你,别怕!”他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轻语细语的安慰。 李佑满脸疼惜,这个时候,李明达被噩梦惊醒了,她看到面前的是自己的小五哥哥,她哭着说,“小五哥哥,我就知道,小五哥哥不会那样对我,小五哥哥,他们,他们,想要我,若不是我自己用计,让他们放松了警惕,要挟他们的大哥,妹妹,妹妹就……”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 她必须解释一下,不然让有心之人知晓,四处传播此事,到时自己的名声就全毁了,她自己可以觉得清者自清,可别人不会这么想,况且这是给皇家蒙羞,父皇估计会一怒之下,找小五哥哥开刀。 李佑抱着她,“没事,没事,明儿,别怕,他们都被我杀了,别怕,他们不敢在伤害你!” 齐王带来的近卫队,看着面前哭得如此伤心欲绝的美人,听得他们都忍不住心疼不已,更不用说主子了。 齐王抱起了她,“回齐州!”冷冷地下令。 李明达躺在他的怀里,终于安心不少。 齐王冷冽的口气,对他的手下下令,“谁若敢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半个字,本王要他的命!”众人自然不敢多言,这事对公主的清誉有损,若是传出去,那就是自己找死。 所有人默不作声。 然后齐王和晋阳坐着马车朝齐州赶。 齐王坐在马车上,怀中抱着自己的妹妹。 李明达难得安静下来,睡着了,昨晚她一直睡不安稳,自己抱着她,抱了几个时辰,她才逐渐安静下来。 这里到齐州没有多远坐马车几天就到了,骑快马当然更快,一天左右就到了。 到了齐州,他的齐王府。 李佑吩咐下人,让人伺候她沐浴更衣。 李佑则去召集了几员大将,吩咐他们,一定要挡住李积的部队。 李明达换了一身烟霞色百褶裙,胸口系着一个蝴蝶结,身上披着一条浅红色的披帛,梳着流云髻。 伺候她的丫环忍不住赞叹,“公主,你真美!” 这话她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她只是淡淡笑了笑。 李佑来了明达的房间,看她换好了衣裙,“妹妹,饿不饿,哥哥让府中的大厨做了你爱吃的几样菜,来,尝尝!” 府中的婢女,很惊奇,没想到一向对人冷淡的齐王殿下,会这么温柔的说话,齐王殿下可是对自己的王妃都没有这么体贴温柔过。 李明达看着自己的小五哥哥,“还真饿了,小五哥哥,跟我一起吃,好不好?”某人又开始撒娇。 李佑本就是打算来和她用膳的,他自不会反对,他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她的碗里,“吃!” 这边的萧铖和魏叔瑜,抵达了齐州城外五十里安营扎寨的李积军队。 到了晚上,李佑举行宴会,以示欢迎她的到来。 李佑当然明白她的好妹妹来做什么,应该是劝自己退步,投降,可他已经无路可退,只有前行,否则就是粉身碎骨。 李明达刚刚吃饭时,她才提了一句,他的小五哥哥就阻止了她的话,她知道,看来他是不打算后退了。 她本想来这里,用自己的力量,救救他的小五哥哥,不要让他一错再错,可她现在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自不量力,小五哥哥怎么可能会听自己呢? 第六十九章 废黜太子 这边的长安,太子被皇帝下令,禁止在了东宫内。 皇帝上朝,商议该不该废掉太子?? 众臣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唯有一个穿着青色官服,从容自如的壮年在哪里不发一言。 皇帝看了对方一眼,喊了一声,“来卿,你说说,朕该不该废掉太子呢?”? 被叫来卿的人,名叫来济?,当朝通事舍人,他站在中间,毕恭毕敬,“启禀陛下,此事乃陛下家事,该由陛下决断,臣等不敢妄言!” 皇帝内心很满意这句话,但是他面不改色?,威震八方地下令,“传朕旨意,太子被废一事暂时搁置,改日再议!” 皇帝想,他要把那些想要夺取皇位,其背后的猫腻?全部引出来,他相信,自己这样做,一定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露出马脚。 这天晚上,李佑办好宴会,只等晋阳出现。 李明达换好衣裙,她本不想去参加的,可是她不去,又伤了?小五哥哥的面子,她只好叹了叹气。 当门口的下人,大声吼了一嗓子,“公主殿下至!” 大堂内,众人跪下,拱手行礼,除了齐王。 他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来,和哥哥一块儿坐!” 齐王挥手,“都起来!” 齐王左侧坐着齐王妃,现在右侧就坐着晋阳。 齐王妃眼中露出嫉恨,却不敢表露出来。她面带微笑,“晋阳,你怎的到齐州来了?也不怕在路上出了意外?况且你小五哥哥可是挺忙的,可没时间照顾你?” 此话一问出口,齐王狠狠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李明达美目顾盼生姿,“小五嫂嫂说笑了,妹妹来找哥哥,不是天经地义吗?我这么大了,不用小五哥哥照顾,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下面的燕弘亮,看到晋阳公主的美貌,他竟然起了占有之心。 李明达坐在旁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窥视自己,让自己背脊发凉,当她望了四周,可是却没有那种令人畏惧的眼睛。 李佑见她望着下面发呆,他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妹妹,明儿!” 李明达才醒悟过来,“小五哥哥!” 李佑皱眉问,“明儿,你怎么了?怎么发呆啊!” 李明达娇媚的笑了笑,“小五哥哥,我没事,只是有点犯困!” 李佑听到这话,他倒是很相信,不觉哈哈大笑。 “明儿,你真的太可爱了,每次参加宴会,你都犯困,忍不住睡觉,哥哥看你这样,就忍不住想笑!”他开怀大笑。 他伸手捏了捏她稍显肉嘟嘟的脸颊,“真可爱!”忍不住称赞。 李明达紧蹙眉头,“小五哥哥,不许捏我的脸!” 李佑听着她的不满,他还故意伸手去捏她的脸颊,李明达嘟嘴,“不许捏。”然后她护住了自己的脸。 李佑呵呵笑着,“明儿,你太可爱了!” 李明达望着他,白了他几眼,“小五哥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挨近点,我偷偷告诉你。” 李佑眨了眨眼,半信半疑,挨近他,某女伸出双手,捏住了他的脸,还用力揉了揉。 然后一下子跳起来,逃跑了。 某女做着鬼脸,挑衅地笑着说,“哈哈,小五哥哥,你上当了!” 李佑看她欢声笑语,活力四射的模样,他稍稍有点窘,加无奈的叹息。 李佑轻斥,“你个臭丫头,竟戏弄起你哥哥来了。” 李佑望了一眼自己的王妃,“你看着宴会!” 然后李佑去追晋阳去了,他还说,“臭丫头,你站住,别跑!” 李明达边跑边做鬼脸,“不跑的是傻子!” 李佑站在回廊上,看着娇俏可人的妹妹,他摇摇头,脸上全是笑容。 李佑叮咛,“明儿,慢点跑,当心摔着!” 李佑摇摆头,轻轻说,这丫头,没一点规矩,一点儿也不像位公主。 李佑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望着朝自己做鬼脸的小丫头,“明儿,别跑了,哥哥不追你了。” 李明达将信将疑,停了下来,看他靠着柱子,仰着头,望着天空,神情落寞悲凉。 李明达看着这样表情的哥哥,她心疼地跑到了他身边,抓着他的手,“小五哥哥,别难过,你还有我,小五哥哥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小五哥哥。” 李佑心中清楚的很,这场叛乱,他必败无疑,可是他不甘心,只居于人臣,也不甘心自己生来就是庶子,所以他宁可玉碎,也绝不苟全自己。 李佑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声音悲戚,“明儿,暗探来报,太子在长安密谋造反失败,现已被禁闭东宫,父皇和朝中大臣已开始商量废太子的事宜,不过父皇迟迟不决定废储。我在想,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落得跟太子一样的下场!” 李佑明白父皇要做什么?反正他已经身在局中,成也好,败也好,与他来说,不过是生与死的区别罢了! 李明达好像知道父皇要做什么?父皇迟迟不决定废储,目的很明显,一,就是要引出那些窥视太子之位的人;二,就是让别人难以猜测他的心思,让别人看不懂他到底是要废储,还是要重新立储。小五哥哥生在局中,他已经跳不出来了。 李明达在他怀中抬起头说,“小五哥哥,你不是父皇的对手,父皇,父皇他……” 李佑笑着说,“妹妹,我知道,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妹妹,你什么都别说,哥哥明白,妹妹只要在最后这段时间陪着我就好,其他的事,妹妹不要管。 不论哥哥是什么下场,哥哥都应该承担后果,到时妹妹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因为那些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李明达听着他这一长串的话,原来小五哥哥什么都明白,明白自己必输无疑,可他还是做了,他甘愿跳进那个火坑,去实现他的野心。 这边的长安,皇帝下诏,废储。 门下,天下之本,今太子品行不端,乖张恣戾,任性妄为,谋害朝臣,逼宫谋反,为臣不忠,为子不孝,其所做所为已不堪胜任储君之位,从即刻起,废黜太子储君之位! 这圣旨一下,朝中大臣讨论之声极其热烈,大臣们开始提出立其他皇子为储君了,有的人提出立魏王为储君,还有些大臣提出让晋王做储君。总之,各执己见。 皇帝没有理会,他倒想看看,他废了太子后,谁沉不住气,跳出来找事。 第七十章 李家大营 魏王见皇帝废了太子,他以为自己成为太子时日不远了,每天帮助皇帝处理政务,皇帝也夸他做的好。 朝堂上,皇帝提议,立魏王为储君如何?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大臣认为晋王可堪储君之位,以房玄龄和杜如晦为首的大臣,请立魏王为太子,两方争吵不休。 皇帝不过是种试探,见到朝堂上的大臣吵的不可开交,他脸色黑沉沉的,极其阴冷。 魏王?下朝后,跑去晋王府,恐吓自己的亲弟弟。 魏王闯进去后,不由分说,就恐吓道,“李治,太子之位是本王的,你若是敢和本王争,本王若是做了太子,绝对杀了你,你最好别和本王争!”? 他一顿痛斥,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晋王府。 晋王年龄还小,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被他的亲哥哥狠狠地训斥了一道,他是既伤心,又害怕。晋王被他吓得不轻,请了太医,开了药,吃了静心凝神的药后,然后进宫,准备将此事告诉自己的父皇。 李治来到两仪殿,面见皇帝,他哭泣?着说,“父皇,父皇……” 他哽咽着声音,“四哥,四哥他,四哥他,他跑到儿臣的府上来吓唬儿臣,说,说他继承了储君,他要,要杀了儿臣,父皇,救救儿臣!”? 皇帝听到此事,气得不轻,怒气横生,“老九,别怕,有父皇在,朕倒要看看,他要如何杀了你?”? 第二天早朝,皇帝听到许多大臣请立魏王的提议,他盛怒到了极点,皇帝把这怒火发到了魏王身上,狠狠痛斥了一顿魏王,“魏王,你胆大包天,竟敢跑去晋王府,吓唬你亲弟弟,如此不顾兄弟情义,怎配为储君?”? “来人,传朕旨意,撤去魏王封号,改为顺阳王,择日离京,迁往均州郧乡,不得违抗!”?他气愤地下旨。 旨意一下,魏王跪在地上,祈求着,“父皇,儿臣只是一时冲动,还请父皇开恩,父皇,父皇开恩啊!父皇……” 皇帝起身,转身离开,不在理睬对方。李泰颓然的坐在了地上,脸上带着失魂落魄。 这边的李佑,眼见前方战事不利,他只好亲自前往战场,督促作战。 临走时,李明达去看他,见他正好穿上铠甲,她喊了一声,小五哥哥! 李佑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妹妹,我本来正要去看你的,你倒来了。” 李佑抱着她说,“丫头,我把梁照留给你,让他好好保护你,在府中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小五哥哥回来,不要到处乱跑哦!” 齐王府门口,齐王妃带着一众府内的人,送他出行。 齐王拉着自己的妹妹,“丫头,要乖乖的哦!”他摸着她的脸颊。 齐王看着梁照,细细嘱咐,“梁照,好好保护公主,若是公主出了任何差池,本王拿你是问!” 梁照拱手行礼,“王爷放心,属下绝不会让公主出任何差池,请殿下安心!”他敬畏有礼。 李明达拿出了一个手绳,平安结,戴在了他的手腕上,“小五哥哥,这个是平安结,我送给你,希望你平平安安!” 他抱着明儿,顺着她的头发,“妹妹,谢谢,妹妹送的礼物永远都是最好的。好了,小五哥哥要走了,拜拜!”他松开手,学她平常的动作,给她挥手告别。 他想起去年九月,自己的生辰,她的好妹妹送了他一件特殊的礼物,给他做了一个生日蛋糕,那是自己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辰。 李明达抓着他的手不放,“小五哥哥,保重!”她挥手给他作别。 话说两头,萧铖和魏叔瑜赶到了李积的大营后,说了皇帝的口谕,晋阳公主误入叛军之营,望将军竭力救公主出火海,倘若公主有何意外,休怪朕不念将军之功! 李积和众将士跪下领命。 李积跪着回复,“末将领命!” 然后他站了起来。 楚棠和荆昀打听到消息,知道公主被劫走,到了齐州。 于是他们连夜赶往齐州,三人想尽办法进城,可是齐州城根本就进不去,因为当前战事,城门关闭,谁也不得进出。 几人躲在城外的一片树林里,莹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地说,“怎么办?怎么办?公主若是出了事,我万死也难赎罪!” 楚棠也焦灼不安,这几天为了找公主,他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觉,好好吃饭,人都瘦了一圈。 荆昀稍稍冷静一点,他宽慰道,“你们别着急,听我说,公主在齐王手上,不会出什么事的,你们忘了,齐王对公主多好,他怎么会忍心伤害公主呢?” “况且,现在你们急也没用,不如我们去李总管大营,让李总管帮忙救公主!”他提出意见。 皇帝任命李积为九州府兵大总管,相当于后世称呼的元帅。 两人想了想,莹儿说,“可以,走,现在马上去找李总管!” 楚棠点头,“走!” 几人骑马,花了几个时辰赶到了李军大营,寨门前守着将士,他们拦住了对方,只见莹儿拿出皇帝赐给晋阳的那块令牌,他们通通跪下行礼。 莹儿急切地说,“让行!”然后几人骑马冲了进去。 莹儿下马,李积问讯赶来,看到了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和两个护卫。 莹儿说,“大将军,公主在青州被叛军掳走,还请大将军救救公主!” 这时身后的萧铖和魏叔瑜站了出来,萧铖先开口,“你不必担心,此次我与魏郎君前来,就是为了救公主!” 魏叔瑜道,“嗯,公主无恙,我的人已经打听到了,公主在齐王府,齐王没有伤害公主,公主暂时无忧!” 他们担心的是之后,若是齐王拿公主的性命做要挟,让他们撤军,那该怎么办?这点才是目前最让人烦恼的问题。 众人都有这个考量,虽然齐王现在没有对公主怎样?可保不齐以后会拿公主来做交换啊! 这边的齐王率领五万兵马,朝李军大营而来。 李积接到线报,于是整装出发,去了战场。 两分兵马对峙,两分守将骑着高头大马,立身于最前方,直勾勾地望着对方。 第七十一章 陷害 李积特有的雄浑嗓音?,听起来很有震慑力,“齐王,快将公主放了,若不然,本将军踏平你齐州!” 李积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极具杀伤力。齐王却轻轻上扬左唇角,冷酷?的笑了一下,“公主,什么公主?本王怎么不知道?”丝毫没有畏惧。 李佑随之语气阴冷生寒,“李老头,不要以为你打了几场胜仗,本王就怕你,今天本王就让你好好瞧瞧,本王的厉害!”? 他话刚完,立刻握住长枪,轻夹马身,朝李积的方向跑过去。 李积同样拿着武器,向对方杀过去。 李佑手握金色长枪,李积手拿长柄的大刀?,双方枪与刀相击,发出铮铮的响声,还有闪现的火星。 双方将士同样打马向对方阵地冲,双方将士奔跑着,远处看去,黑压压一片,就像一群乌鸦,到处飞跑,场面壮观热烈。 双方陷入混战,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枪,你打我一拳,我抡你一锤,两方打的激烈,也极其悲惨。 空旷的大草地上,传出一声又一声凄惨痛苦的哀嚎,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的尸体,每个人的死状都含着苦痛和残酷,让人看了既是同情,又是恶心。 双方还在厮杀,直到双方战斗到太阳西落,月上夜空,才停止了撤退,回到各自的大营。 另外一边的李明达,正在齐王府的后花园散步,她还不知道危险临近。 齐王妃派了丫环找到她,丫环行礼后,低眉顺眼地说,“公主,王妃请公主过去用晚膳!” 李明达心生疑兜,叫我和她用晚膳,这很奇怪,不过她毕竟是自己的嫂子,不好拒绝,所以还是去了她的别苑,兰薰阁。 李明达到了后,看到她正在等她,她站了起来,热情的欢迎自己,“来,来,快吃!小五嫂嫂特地命人做了一桌你爱吃的。 妹妹来了这么些天,你家小五哥哥又忙,没有多少时间陪你,今日是嫂嫂特意欢迎你的到来,让人做的佳肴,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李明达见她如此热情,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她面带柔情蜜意的笑意,“小五嫂嫂,谢谢你的款待!”她拿起了筷子,夹菜慢慢吃了起来。 齐王妃给她倒了一些酒,“来,丫头,这是陈年的汾酒,给你倒一点试试,不过不能喝多哦!” 李明达从她手里接过酒杯,“多谢嫂嫂!” 齐王妃笑道,“丫头,怎么这么客气啊!别客气,喝!” 齐王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腹语着,快喝啊!快喝啊! 李明达温和浅笑,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 齐王妃扬唇阴深深地笑了一下,李明达没有发现。 李明达头晕乎晕乎的,脸色泛红,一看就是喝醉的样子。 齐王妃看着站在外面的梁照,勾唇冷笑,喊了一声,“梁照!” 他进来,“王妃!”拱手行礼,回了一声。 齐王妃说,“梁照,公主喝醉了,就让她在本王妃偏苑休息,你,把她背到偏苑去。” 梁照不敢逾距,“王妃,这不妥,公主身份尊贵,属下怎能背公主?” 齐王妃说,“你是王爷派的护卫,专门保护公主,不由你背,难道别人背吗?岂不更不合规矩!” 梁照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他只好将看似喝醉酒的李明达拉起来,背在了背上,进了偏苑。 齐王妃跟着到了偏苑,示意身边的贴身丫环,丫环明了,她立刻关上了房门,将两人锁在了房间里。 齐王妃冷冷清清地语调,“梁照,这是本王妃送你的礼物,你就好好享受!” 里面的梁照听到这话,顿觉不对劲,他想要去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已经锁上了,他大喊,“来人,来人啊!” 齐王妃冷笑,“你别喊了,府中的人全部被本王妃支走了,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 齐王妃说完,带着自己的丫环离开了此地。 李佑一行人此刻进了齐州城。 梁照跑到窗户边,却发现窗户也上了闩。 梁照感觉身体不对劲,胸腔内好似有一团火,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房间里的熏香加了加了药,他一脚踢倒了薰炉,将房间内所有的薰炉都给摔了。 此刻被放到床上的李明达,双眸媚眼如丝,身体滚烫灼热,双手扯着自己的衣服,口里不停地哼着,声音娇媚。 梁照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公主也被下了药,看来这是王妃计谋好的,为的就是陷害公主。 梁照虽然踢倒了催情香,可刚刚他还是中了一点。 梁照想要使用内力,可发觉根本用不了,本来他打算点了公主的穴道,然后点了自己的,这样等王爷回来,救他们,可他已经中了软骨散,根本没了力气。 梁照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热,特别是看到床上妩媚妖娆的公主,他更是焚身。 体内那点,让他快要发疯,他忍住想去靠近公主的内心欲望,憋的自己全身筋脉膨胀,脸红的就像烤熟了一样。 李明达热的受不了了,她扯着自己的衣裙,衣领已然滑到了她的肩膀,本就是束胸的装束,外面套了一件薄纱裙,她将外面的纱裙扯到了臂弯处,现在可以直接看到她若隐若现的酥胸。 梁照忍不住胸内的,他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就压抑不住了,晃着身体来到了床边。 梁照本就觉得公主绝色艳美,现在看到中了后的公主,更是妩媚惑骨,他就像中了蛊毒一样,内心深处不可抑制。 梁照仅存的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倾身而下。 李明达发觉有东西压着自己,还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腕,让她很不舒服,她娇媚地声音轻轻哼了几下,嗯呢! 这几声轻哼犹如最好的催情良药,让梁照更是奋不顾身。 他口中呢喃,冒犯了公主,就这样死了,对不起王爷,更对不起公主。可是公主现在太美了,美的他真的忍不住那股冲动。 李明达发觉不对劲,她迷蒙魅惑的双眼睁开了,竟然看到自己身下有个男人,她吓得惊叫,“救命,救命,救命……”连忙躲避他的吻,推拒着面前的人。 李佑此时回到了齐王府,没有看到自己的妹妹,他有点失落,他喊人,可是王府没有一个人应答自己。 李佑觉得不对劲,就朝自己的王妃院子去了,他心想,王妃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府之所以没有人,那是因为齐王妃将人全部打发到了城中的一间酒楼,让他们去吃酒,由于是齐王妃请的,所以没有人敢说不。 李明达中了药,看不清面前的人,迷迷瞪瞪地哭求着对方。 梁照已经没有了理智,他听到公主的哀求,他理智拉了一丝回来,这声音让他更加渴求,可他为了逼自己不去碰对方,只好拿自己的头去撞床沿,撞得他满脸全是血,可是他愣是没有被撞昏过去。 李佑来了后,听到偏苑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妹妹的声音,而且声音好像不对头,他跑到偏苑门前命令,“撞开,快!” 他的几个护卫撞了几下,门一下子撞开了,李佑冷声下令,“谁也不许进来!” 李佑穿过珠帘,将趴在李明达身上的梁照给甩开,扔到了地上。 李佑暴怒到了极点,他看着两人的面色,知道两人一定中了之类的东西。 李佑用被子将自己妹妹盖好,气怒攻心,点了她的穴道,“来人,准备冷水,快!” 李佑心想,还好他来的快,在晚半刻钟,她的妹妹就被人毁了。李佑看她脸红似血,全身滚烫,他怒不可遏,他猜测,一定是他的王妃,不然这王府谁敢惹自己疼爱的妹妹。 然后,他火急火燎的吩咐,“你,去请郎中,快点!” “你,去给本王把王妃找回来,若是找不回来,本王活剐了你们!”他清冷的面容,寒彻入骨的声音。 他接着说,“把王府所有人给本王找回来,若是谁敢逃跑,格杀勿论!”他冷酷绝情的话,让这些侍卫浑身发凉。 他的护卫依言去准备冷水,去叫郎中,去找人。他望着地上难耐的梁照,他吩咐,“来人,把他给本王抬下去,找个女人,给他解药!” 本来他不想管他的死活,可是想到他这几年对自己的忠心,他忍住了想要杀了他的冲动,心想,他的帐,等他醒了再算。 护卫端来了冷水,李佑将帕子打湿,给她擦脸,李明达被他点了穴道,可是她还是有感觉,当冷帕子刺激着她的脸,她轻哼出声,声音娇媚喘息不停。 李佑呼出一口气,闭眼在睁眼,他想,面前的若不是自己的妹妹,他也许也会不顾一切,将她给吃了。 李佑诱哄着她,“明儿,乖,擦擦脸,还有手,你会舒服点。” 李佑气急败坏地吼道,“郎中呢?郎中怎么还没到!” 过了一会儿,郎中被护卫抓来了,李佑盯着郎中,“快点,给本王看看她,把她身上的药给本王解了,不然本王杀了你!”他抓着对方的衣领,怒声恐吓。 郎中吓得不轻,他连连点头,说着,是,是,是! 郎中把脉,不敢看床上的女人,因为床上的那个女人现在太美了,本就姿容艳丽的容颜,中了后,更显妖媚诱人。 郎中把完脉回禀,“回王爷,公主中了强效催情散,此药和普通的催情散不一样,必须,必须……”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口,不过李佑也听明白了,此药只能与人欢爱才可解其药性。 郎中继而又说,“王爷,公主已经中了半个多时辰,若是再过半个时辰,没有解药,公主就会血管爆裂,七窍流血而死。” 齐王听到这些话,脸色越来越黑,沉怒到了极点。 齐王命令,“本王不管,你给本王想办法,若是找不到解药,本王就杀了你。” 郎中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爷,饶命啊!王爷,饶了我!”声泪俱下地哭求着。 郎中灵光一现,他想到了什么,他喜极而泣道,“王爷,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将公主体内的药给逼出来,然后用冷水沐浴,泡上一个时辰,水里加上草药,也许能可解了药性。” 李佑一听,他马上下令,“来人,准备冷水,你,去配药!” 李佑命令,“所有人出去!” 现在他要给她逼毒,其他人不得在场,否则会扰他分心。 这时,其中一个护卫多劝了一句,“王爷,不可,你本就受了伤,不如属下来!” 李佑眯眼,如毒蛇一样阴冷的眼神,让那个护卫立马闭了嘴。 李佑阴寒地语调,“本王的妹妹,岂是你可染指的?滚出去!” 护卫恐惧地背脊发寒,不敢在多言,下去关好了房门。 李佑坐在床上,将晋阳扶着坐起来,然后运功逼毒。 一个时辰后,李佑抱着她,此时她的身体没有那么滚烫如火了,虽然还是有些灼烧感,但是好多了。他抱着她来到了隔壁的房间,将她放到了水桶里。 李佑筋疲力竭,随后昏倒在地。他本来就受了内伤和外伤,现在内力消耗过度,伤上加伤,就更严重了。 李明达在冷水里泡了一个时辰,将体内的药性全部挥发出来,她的脸色才由红转为正常。 李佑昏睡了半个时辰,他不放心自己的妹妹,让护卫扶着他来到了房门外,就这样守着她。 过了不久,丫环将门打开了,他进去,看到躺在床上的明儿妹妹,他呼出一口气,才放心不少。 郎中给李佑开了药方,下人拿去煎好,让他喝了。 李佑一直待在那个房间里守着她,也没有人敢上前劝他去休息,毕竟谁也不敢忤逆他。 过了不久,天亮了,李佑坐在床沿边,抓着她的手,就那样睡着了。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从纱窗上透射而下,映衬着床上明艳照人的女子,让女子白皙嫩滑的脸庞,增添了几丝彩色的光晕。 李佑醒过来,就看到这样的美好景象,他扬唇浅笑,由衷地赞叹,“我的妹妹真好看!”他忍不住捏了捏她圆润的小脸,发觉她的皮肤好极了,就似初生的婴儿的脸,滑嫩软绵。 李明达悠悠转醒,看到一直守着自己的哥哥,她喊了一声,“小五哥哥!” 李佑笑着说,“丫头,醒了,饿了!小五哥哥让人准备了吃的,起来吃点东西。” 李明达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衣裙,什么都换了,她以为昨晚的一切是在做梦,原来是真的,她难道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虽然她不是古代人,把清白看做比命还要重要,可是她也不喜欢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不爱的人啊! 她难过的抬头,望着李佑,“小五哥哥,我,是不是……” 李佑知道她想问什么,他摇头说,“没有,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小五哥哥给你解了体内的药性,所以你才没事的。” 李明达看着自己的哥哥,想到昨晚的事,是齐王妃陷害自己,她脸色顿觉大变,“小五哥哥,是齐王妃,她给我下药,还故意把梁照和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对了,梁照呢?他怎么样?”她现在很生气,所以都不喊对方小五嫂嫂了。 李佑摆头,心想这丫头就是心善,这个时候了,还担心那个差点伤害了自己的人。 李佑说,“他没事,昨晚他也解了毒,本王让他跪在门外,给你请罪!” 李明达说,“小五哥哥,这件事不怪他,他也是受害者,小五哥哥,若是抓到了王妃,可不可以让我来处置她。” 李佑点头,“自是如此,明儿,自从昨晚发生了那件事,本王已经写了休书,休了那个毒妇,她现在被本王下令绑在柴房。” 李明达换了一身衣裙,出了房门。 出来后,见他哥哥站在门口等着她。 第七十二章 狠狠地折磨 她出来后,看到梁照跪在院子里,此时老天爷正在下雨,他全身都已经淋湿了。 李明达看着自己的哥哥,“小五哥哥,让他起来!昨晚发生的事不怪他,这样淋会淋病的。”? 李明达拿着伞,走到院子中间?,她亲和温柔道,“你起来!昨晚的事不怪你。”梁照怎么敢起来,公主不怪自己,他也还是很自责。 ?若是自己一早就能猜到王妃要害公主,防范于未然,昨晚的事就不会发生。 李明达看着李佑,“小五哥哥,你让他起来!”? 李佑看了梁照一眼,声音清冷,“既然公主不追究你了,那你就起来!死罪可以免了,不过还是要轻微的处罚一下。” 李佑看着李明达,“明儿,你说,该怎么罚他?”? ? 李明达知道,这轻罚是给府中人看的,毕竟这件事影响太大了。 梁照来到了屋檐下,跪在李明达面前,诚心道歉,“公主,对不起,是属下对不起公主,就算公主杀了属下,属下也绝无二话!”然后他准备给他磕头。 李明达阻止了她,“你不用道歉,我不怪你,罪魁祸首另有其人,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李明达想了一下,?看着她的五哥,“小五哥哥,要不,就打他十军棍,小惩大诫一下就好。” 众人心想,十军棍,对于一个常年习武的人来说,简直跟挠痒痒似的,根本就没多大事。 果然公主如传言一样,长得又美,还心善?。 ? 李佑轻轻笑了一下,“好,都听你的,唉!丫头,你就是心太善了,这样会吃亏的。” 李明达笑说,“小五哥哥,我那里心善了,我只是不喜欢连累无辜的人,我这个人报仇,也只找该找的人报仇。”? 李明达说,“小五哥哥,齐王妃带来了吗?”? ? 李佑轻轻皱眉,“丫头,我不是说过吗?那女人已经被我休了,她已经不是我的王妃,所以你不必喊她王妃。” 李明达说,“嗯!知道了。”? 李佑拍了拍掌,下人将齐王妃给带了上来,让她跪在院中。 齐王妃满目怨毒,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衣裙紧贴身体,让她稍显圆润白皙的身材更加明显,她怨恨地咒骂,“你个狐狸精,喜欢到处勾引人,不要脸,妖女,把长安城的一群公子哥迷得团团转,连你自己的几位哥哥也不放过。” 李明达听着她骂人的话,没有丝毫怒意,相反还微微勾唇,轻轻笑着。 可这话把李佑气得不轻,李佑几步走上前去,身后是他的另外一个护卫,给他撑着伞,狠狠给了她两巴掌,直接将她扇到了地上。 李佑阴冷的眼神,气冲冲地口气,“你个贱人,事到如今,你还骂本王的妹妹,昨晚要不是我回来的早,妹妹早被你毁了,你个贱妇,还有脸指责明儿。”他越说越气,好像两巴掌不解气一样,又狠狠招呼了她两巴掌,还连带着狠狠踢了她一脚。 李明达走上前来,语气冰冷,“狐狸精,不要脸,妖女,好!我承认,我就是一个狐狸精,我就是不要脸,我就是一个妖女,你能把我怎样?” 府中的婢女给她撑着伞,李明达拿出了一把匕首,命令府中的下人,“给我抓着她!” 李明达拔出匕首,用匕首的刀面轻轻蹭着她白玉无暇的脸,“你说,我若是在你这漂亮的脸蛋上,划几条口子,会不会很好看?”她笑靥如花,灿烂明媚的笑容,忍不住吸引人,可是说出口的话,却阴森恐怖。 齐王妃面色恐惧,她害怕的威胁,“你,你敢!” 李明达扬起唇角,冷冷清清的笑了一下,“我有何不敢?” 她说完后,直接一匕首划过她的左边脸颊,殷红的血水顺着她洁白的脸颊,还有匕刃轻轻流下。 这阵剧痛让她痛得嘶声裂肺,惨叫连连,啊啊啊! 李明达勾唇淡笑,“现在你可以加上一句新骂的词了,毒妇,如何?” 李明达冷眼相看,“给我抓着她的下巴。”这时,下人才明白,公主是真的不能招惹,她是心底善良,但是那是对没有害过她的人。 家丁将她的下巴抓紧,李明达巧笑嫣然,“我给你在脸上刻一朵花,如何?”她说着就拿起匕首,在她脸上雕刻花朵。 这刀碰皮肉的声音,滋滋作响。 李明达刻好后,魅惑妖娆的浅笑,“你现在又可以在加一个骂人的词了,蛇蝎心肠,你觉得好不好?” 李明达抓着她的手,按在地上,直接一匕首插进了她的手掌心,毫不迟疑,红艳的血水和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地上染红了一大片。 这一匕首下去,痛得齐王妃仰头惨叫,声音撕心裂肺。 李明达狠厉的眼眸,她握着匕首的刀柄,在她掌心里搅动了几下,这一番搅动,痛得她不停地哀嚎。 此时的齐王妃被这阵阵剧痛折磨的大汗淋漓,本就被雨水浸湿的衣裙,现在又被汗水浸湿了。 李明达勾唇在她耳边轻语,“如何?滋味不错!这只是前戏,好戏还在后头呢?你就等着慢慢享受!” 李明达转身下令,“来人,给我带到房间里,我慢慢收拾!” 李佑没有说任何话,虽然她是自己的王妃,可是她变成这样,都是她咎由自取。 李明达坐在桌子旁,靠着椅背,手中把玩着带血的匕首。 这个时候,雨渐渐小了,过了不久太阳出来了,雨也住了。 房间里传来一声盖过一声的尖锐哀叫,只见躺在地上,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齐王妃,满身是血,皮开肉绽,全身是伤。 李明达给她吃了醒脑亢奋的药,此药吃了后,无论你怎样痛苦挣扎,就是昏迷不了,她就是要让她体验一下,清醒状态下,被人折磨的痛苦。 李明达阴冷嗜血地笑望着她,“这是你地狱生活的开始,我让你今日也尝尝被人下药侮辱的滋味。” 李明达命令,“来人,将她给我扔到齐州监牢,关押死刑犯的牢房,相信里面那些死囚犯一定会很喜欢咱们的王妃。” 众人一听,心惊胆寒,公主这是要让王妃被人折辱而死啊! 那死牢里关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囚犯,他们都毫无人性,将王妃放进去,那不把她撕碎了,给拆了吃掉,估计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李佑皱眉,她的妹妹今日怎会如此过激,他劝了几句,“明儿,你折磨她,已经折磨的够了,若是将她放到死牢,她曾经好歹是自己的王妃,若是被人侮辱,你让哥哥的脸往那放?” 李明达望着他,“小五哥哥,你说了,让我处置她,所以你就不要插手。” 李明达想起昨晚的事,她又恨不得马上去洗澡,加上前些日子,她被人差点的事,两件事加在一起,让她每晚都要做噩梦。 李明达拿着匕首,眼中恨意太过浓烈,她走到她的身边,将脚踩到了她的手上,“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无耻,合谋你的爹,派人抓了我还不算,你竟然派人想要奸污我。” 她之前派人下去打听,今日才知道消息,原来不仅仅是阴弘智在害自己,还有她,她派人暗中混进他父亲的手下,准备趁机让她的人奸污自己,到时其他人也会这样干,那么自己相当于就被人了,她的心思恶毒至此,她怎能轻言放过。 李佑听到这些话,他露出不解的目光,“何意?” 这时,一个护卫回答,“殿下,前些日子,公主派属下去打听,谁抓了公主,查到是王妃和阴将军合谋抓了公主,并且王妃还暗中安插人手,准备将公主给,给玷污了。”他说的比较委婉一些。 李佑听到这话,他脸色大变,满眼怒容,他气的掐住她的下巴,“你说,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齐王妃没有说话,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第七十三章 群狼围城 她眼中愤恨到了极点,她本来没有这样狠毒,可都是他,他让自己变成这样毒辣的。 他娶了自己,可他有真心的对待过自己吗?没有,一丝都没有,?哪怕她期望他能对自己好是半刻,她也心满意足,可是他呢?从未对自己有过真心,一次又一次的利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 当初他娶自己,是因为自己父亲在朝中的权势,娶了自己,他暗中给自己吃不孕药,从此以后,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过了没多久,他纳了一个侧妃,而那个女人不过是府中的一个丫环,竟然也和她做了这王府的主人,她恨啊!所以,她暗中害死了她的孩子,然后毁了她的容貌。 她希望这样他可以停止在纳妾的想法,可他却还是一样,非旦没有停止,还从青楼里带回来几个女人,将她们纳为侍妾。 那几个女人同样被自己暗中弄死了,她相信,他都知道,可他都没有管,由着自己害死那些女人,从哪以后,他只要对那个女人好,她就忍不住毁掉那个女人。 她怨毒地望着他,被掐的结结巴巴,“是,,是,又,又,怎,样?”? 齐王妃阴毒地眼神,盯着他,“都,是,你,你!” 李佑看着她如此仇恨?的目光,他松开了手,无声的叹了口气。 李明达看着两人,一个人眼中含着强烈的怨恨,一个人眼中含着浓烈的愧疚。 李明达看了一眼齐王妃,她想,看来她变成如今这样,跟他的小五哥哥有关。 李佑说,“明儿,杀了她!算是给她一个痛快,就当哥哥求你。”? 李明达看着两人之间的?纠葛,她也能猜到一些,所以她不打算那样折辱她了。 ?李明达冷淡的语气,“小五哥哥,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做了。” 李明达蹲在地上,望着她,“阴婧媛,爱一个人,不能失去自我,否则就是自找罪受!”? 李明达说完之后起身,平静如水的面容,“算了,我放过你,也算放过我自己!”? 李明达看着自己的小五哥哥,“小五哥哥,你自己处置她!我累了。”? 李佑看着转身离开的妹妹,他看着地上自己的弃妃,他闭眼,拔出剑,一剑封喉。 李佑闭着眼睛,心疼地说了几句,“来生,欠你的,我都还你!”? 正在这个时候,守城的将士前来禀报,“禀告殿下,城外发生大事了。”? 李佑让人将她抬了下去,按照王妃的礼节下葬。 然后李佑?抬头问,“城外发生何事?” 那个小兵敬重地回禀,“禀告殿下,城外不知为何?出现了好多的狼,成群结队的将北门给通通包围了。” ?李佑听到这话,他抬眼不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他怎么觉得,此事跟她有关呢? 李明达听到小兵的回话,她愣在当场,?她怎么有种感觉,这是他的小烛照搞出来的。 李明达醒悟以后,她转身就跑了。李佑等人跟着去了城楼。 当她下了马车,爬上城楼,朝底下一看,那是何等壮观的景象。 一眼望去,成百上千头狼,屹立在城楼下。只见最前方,一头灰棕色的雄狼,站在城外的一根枯木上,仰头连声嚎叫,嗷嗷…… 似乎要将这方圆几百里的狼都给呼喊过来。 狼大声嚎叫,大大小小的狼不停地吼叫,嗷呜嗷呜…… 声音传的极远极远,响彻云霄。那些将士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狼群,他们既好奇,又恐惧。 ? 李明达欣喜若狂,那是小烛照,她也不管身边是谁,抓着对方的衣袖,就开心地蹦跳,“小烛照来了,他来救我了。” 李佑望着她,抓着自己的衣袖,一脸兴奋过头的样子,他不由地好笑,“明儿,小心点,当心摔了。” 李明达对李佑说,“小五哥哥,把城门打开,好不好,我要出去接他回来。” ? 李佑点头,旁边的护卫相劝,“殿下……”可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李佑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他相信,只要有明儿在,那些狼不会伤害他们的。 李明达跑下城楼,?城门开了一条缝,够她出去。 李明达刚一出来,只见小烛照激动的奋力一跳,一跃而起,跳到了她的身上。 ?李明达被他这重力一压,连连后退了几步,小烛照在她怀中,伸着舌头,不停地舔她,跟她亲热,热情如火。 李明达?淡淡笑了笑,“小烛照,你刚刚差点让我摔了,你这家伙,下次不许再像那样冲过来。” 李明达抱着他,看着前方的群狼,她吞咽了一下口水,被这一幕吓得心慌意乱,刚刚在城楼上,还没有那么可怕,可现在近距离看到了,那怎能用一个可怕来形容?那简直是让人畏惧到了极点。 小烛照好像知道自己吓到了主人,他跳到那只枯木上,扯开嗓子吼,嗷嗷嗷…… 那群狼竟然奇迹般的转身往后退,所有人顿觉惊奇不已。 李明达看到枯木上立着的小烛照,身上有几处被撕咬的伤口,一看就是与那些狼搏斗过,打败了他们的首领,所以他们才会听他的。 那些狼群,听到了自己头狼的嚎叫,通通往远处的树林里跑,过了半刻钟,数量庞大的群狼不见了。 李明达心疼地哭了,小烛照感觉到她很伤心,他好像明白,她的主人是因为自己伤心,他跳到自己的脚下,不停地舔自己的腿,好像在安慰自己,不要哭,我没事。 李明达蹲下,抱着他,体贴入微,关心 切心疼地说,“小烛照,走,回去给你上药。 小烛照,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为了救我,和你的同伴去拼命,不许在做,知道吗?你若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小烛照乖乖地点头。? 李明达知道,自己这么说,她却明白,自己若是遇到危险,他到时还是会拼了命的跑来救我。 李明达抚摸着他的头,“我的小烛照真厉害,能让那么多的狼听你的话,小烛照真棒!”?她也忍不住夸了夸他。 第七十四章 齐州城破 李明达进了城门,守城的小兵看到公主抱着一头狼,通通吓得吞了吞口水,有的甚至撒腿就跑。 李明达看他们如此害怕,忍不住白了他们一眼,“诶,别怕啊!他不会伤人的。” 李明达挠他的软毛,看着她说,“咱们小烛照最乖了,最听我的话了。” 李明达面色温柔,“走,姐姐带你去找肉吃。” 李佑下了城楼,看到这头狼,他还是认识的,这就是她从猎场所救的那头小狼,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还能让这方圆几百里山林的狼群听他的号令,本事不小,他真心赞赏。 小烛照看到李佑,扬起头,朝他龇牙咧嘴,就像要咬上他一口似的,若不是明达抱着,他可能还真会咬他一口。 李明达见他这样,稍显不悦,“小烛照,不乖了,他是我小五哥哥,不许对他不尊敬,更不许伤害他,听到没?” 小家伙拢拉着脑袋,有点难过,不过他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李明达见他这样,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责备他不开心,她边走边撸他的毛,她目光亲厚,语气软糯,“小烛照,不要不开心,姐姐错了,好不好,我家小烛照最乖了,所以别难过了。” 李佑见她妹妹给一匹狼道歉,他不知是该笑她傻得可爱,还是该说她太天真无邪。 李佑摆摆头,无言的笑了。 其他人惊奇不已,公主竟然对着一头狼说话,还给狼道歉,他们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怪事连连有,今年特别多。 小烛照听懂了她的话,伸长舌头,欢喜的舔她的手。 这边的李积,带领着五万兵马朝齐州城而来。 他们刚回到齐王府,就听到守城将士进来跪下回禀,“回齐王殿下,李积带着五万兵马包围了齐州城,请殿下定夺!” 李佑傲然屹立,“准备迎战!”然后他离开了大堂。然后他回到自己院子,换好铠甲,手拿长枪,跨马而上。 李佑看着明达,“明儿,哥哥走了,你好好保重。”他就像告别一样,依依不舍。 李明达盯着他,没有说话,千言万语都尽在不言中,她只希望他能够活着回来见她。 李佑命令自己的侍卫队,“听本王令,好好保护公主,绝不允许公主出现任何闪失,听到了吗?” 众人拱手行礼回答,“是,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 李佑严声下令,“从今日开始,你们的主子就是公主,你们的职责也是保护公主周全,不得违抗!” 这几十个护卫明白,殿下这是在救他们,这样跟他脱离了关系,那么他们就能活命。 他们跪下,为首的正是梁照,“王爷,你永远都是我们的主子,我们绝不背叛!” 李明达看着他的小五哥哥,她也算明白他的苦心,“小五哥哥,让他们跟着你,这样可以保护你,妹妹也放心一些,我就带着府中,不会有什么事的,况且现在还有小烛照照应自己,我不会有事的。” 李佑摇头,坚决地说,“不行,他们必须留下,保护你的安危。” 李明达看他如此坚持 她也不好多说,“那好!小五哥哥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李佑拿着长枪骑上高头大马,扬长而去。 李明达看着这些护卫,见他们都担心自己的主子,她说,“你们走!去保护小五哥哥,不能让他出事。” 梁照看着公主,“公主,可王爷的命令……” 李明达阻止了他的话,“怕什么?就说是我执意让你们去的。” 梁照跪着感激不尽,“公主,谢谢,谢谢公主!” 李明达摇摇头,“不用道谢,你们保护小五哥哥,我该谢谢你们才对,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谢谢大家!”她鞠了一躬。 梁照阻止她,“公主客气,保护王爷,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梁照看着他的手下,“你们四个留下,保护公主,其余人跟我走!” 梁照看着四人叮嘱,“一定确保公主安全,我走了。”然后他和自己的兄弟骑马离开了王府。 他望着众将士,声音慷慨激昂,“众将士听令,随本王出城迎敌!” 守城将开门后,李佑轻打马身,一冲而出,其他将士跟随着出了城。 李明达坐在大堂里,坐立不安,望着天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暗。 前方战场,厮杀惨叫满天,人一次又一次的倒下,却还是有人前仆后继的和敌人对战,场面相当惨烈。 天际一片霞光满天,艳红色的霞光映照着整个大地,地上的血战还没有结束。 这齐州城外,已然成了血的湖海,遍地尸体,残臂断肢,血染这片土地。 李佑和李积对战了四个多时辰,仗还没有结束。 两方人马死伤无数,眼看着李佑快要败下阵来,李积奋力一刀朝他刺过去,李佑闪躲不及,被狠狠刺了一刀,这一刀刺到了他那长枪的手,然后李积用刀身猛拍了一下他的背,他被拍到了地上,李积立即拿起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积命令,“来人,给本将军绑了!” 李积再下令,“医官何在?给齐王治伤。” 齐王的罪自有陛下定罪。 李积骑在马上,浑厚的嗓音,挥手道,“整装进城!” 这个时候的楚棠早已迫不及待的骑马闯进了城中,赶去齐王府。 梁照等人,为护卫李佑,已经死在这次争斗中,剩余的齐王部队,全部缴械投降。 萧铖和魏叔瑜同样急忙进城,找李明达。 当这场战役彻底结束,天都已经亮了。 ? 楚棠到了齐王府门口,下马跑进王府。 坐在大堂的李明达看到门口进来的楚棠,她欢欣喜悦,朝他跑过去。 楚棠张开双手,李明达一下子抱住了他,抬头望着他,“阿棠,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楚棠心中喃喃,想,我都想疯了。 ? 楚棠心跳加速,目光思念如狂,“想,臣无时无刻不在想公主!”面前的人终于没有那么拘谨腼腆,喜欢什么就说出来,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那四个护卫看见公主堂而皇之的抱住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她的侍卫,他们很震惊。 随后赶来的萧铖和魏叔瑜走到她的面前,朝她行礼,“公主!”? 萧铖脸色落寞心痛,公主当真喜欢上了他的侍卫。 李明达看到他手背上有一条口子,还有腰上也有一条血痕。 李明达焦急地说,“你受伤了,走,我给你包扎伤口。”?她说完就进了大堂。 这时莹儿进来后,跑上去抱住了她,“公主,我终于见到公主了。”? 李明达左右看了看她,“莹儿,你没事!”?她望了一眼旁边的荆昀。 荆昀回禀,“公主,放心,莹儿没事。”李明达细细查看了一番,见她无碍,才放心。 李明达抬眸,看到身侧的萧铖,见他身上也有几处伤口,“萧铖,魏叔瑜,还有荆昀,跟阿棠一起来,我给你们擦药。” 李明达说完之后转身,回到房间,拿了上好的创伤药。 李明达打开药箱,拿出白布和金疮药。 李明达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她曾经在整容医院做过一段时间的行政助理,耳濡目染,会一点包扎的技巧。 李明达将药分好,弄到白布上,“你们把衣服脱了!” 然后她先给他们上衣服遮住的伤口,然后再给他们包扎手上和脖子上的伤口。 李明达包扎完毕,将药给了他们,“这是金疮药,你们拿回去用!” 她给楚棠一瓶,“你和阿昀一起用。” 然后给了萧铖一瓶,“你和魏叔瑜一起用。” 然后,她伸了伸懒腰,她其实很困,但是她还要去看他的小五哥哥。 这个时候李积正好进来,“公主!”拱手行礼。 李明达随之问,“李大将军,小五哥哥关在哪里?” 李积回禀,“回公主,齐王殿下被关押在齐州监牢。” 李明达说,“我要去看看他。” 李积皱眉,“这……” 李明达宽心地说,“李大将军,放心,我只是想去陪着小五哥哥,我什么都不会做。” 李积拱手恭敬有礼,“公主,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只是觉得公主身份尊贵,不宜去那种混杂脏乱的地方。” 明达摆手,“没事,我不怕。” 然后她和莹儿去了监牢。 至于楚棠和荆昀,则跟着两人去了监牢,李明达不让他们去,他们非要跟着,她也就由着他们了。 李明达陪着他,直到第二天早上,整装待发,返回长安。 李明达一路上都陪着他的哥哥,只是她坐在牢车的外面,他哥哥坐在牢车的里面。 李佑严厉加疼爱的口气,“明儿,乖,不要坐在这上来,会不舒服的,坐到马车里去,乖,好不好?” 李明达坚决的表情,“我不,我说了,我要陪着小五哥哥到长安。” 李佑无奈,这丫头太倔了,他简直拿她没办法。 李佑望着楚棠和荆昀,“你们快把公主弄到马车上去,路途遥远,这样颠簸,对她的身体不好。” 楚棠回复,“殿下,我们劝过,公主不听。” 李佑没办法,双眼疼惜,“丫头,这车子坐久了不舒服,乖,坐到马车里,不然哥哥会心疼的。” 李明达摇头,“我不累,小五哥哥,真的不累,你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就当我陪着你说说话。” 李佑从牢木桩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感动、怜爱、愧疚。 李明达和李佑谈天说地,天南地北的聊,她几乎把自己在现代去旅游过的地方全部都聊了一遍。 这边的长安城,皇帝接到战报,说前方大捷,齐州叛军全部被李积将军拿下,现正将叛军首领押解回京。 皇帝听到这个好消息,当然很高兴,他下令,所有大臣都去承天门迎接他们。 当然皇帝接到萧铖发的密函,公主在齐州无恙,他自是很欣喜。 当李积军队回到长安城,城中街道两边的百姓高呼着,“李将军,李将军……” 李积目光炯炯有神,看着街道两边的百姓,他给他们招了招手。 李明达抓着自己哥哥的手,“小五哥哥,你放心,父皇答应了我,不会杀你。” 李佑说,“妹妹,哥哥有你这个好妹妹,哥哥很开心的,也很欣慰,妹妹一定要保重,不要担心哥哥,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佑心想,明儿,哥哥恐怕不能陪你了,就算父皇不会杀了我,可我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上,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着,不要为我的死难过,也不要伤心,一切的罪过都该由我自己承担,我不后悔,也不后退。 李明达知道他的结局,可是她还是存着一丝希望,希望他不会有那么悲惨的结局,她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就算不做皇子,只做一个庶民,只要能活着就好。 皇帝等人站在承天门迎接他们。 众将士整齐划一的跪下磕头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响彻云霄。 皇帝挥袖,威严庄重地面色,“众将士起!” 皇帝望着将士们,“将士们,你们都是勇士,都是我大唐最精悍的战士,朕希望你们能勤学苦练,继续为大唐效力!” 李积大声喊,“为大唐效力,为大唐效力!” 其余将士跟随着大喊,“为大唐效力,效力……” 皇帝吩咐,“李大将军,将叛军首领带进太极殿。”众大臣进入太极殿。 李积派人压着齐王进入大殿,李积跪拜,“参见陛下!” 皇帝抬手,声音沉稳浑厚,“爱卿请起!” 然后他看着被押解进来的第五子,面色复杂,失望、心痛、愧疚、自责。 皇帝不知该说什么,而李佑也无话可说,两人相视无言。 过了一刻钟,还是皇帝先开口,“逆子,你可知罪?” 李佑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张狂,“我没罪,又为何要知罪?”他反问。 皇帝听到这话,脸色顿变,口里气骂,逆子,逆子,逆子啊! 皇帝气得忍不住咳嗽起来,旁边的元禅轻轻给他顺气。 殿外的李明达想要进来大殿,可是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不让她进去。 她只好趴在墙边,听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皇帝盛怒地质问,“你起兵谋反,犯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大罪,你还说你没罪?” 李佑看着他,似笑非笑,带着讥讽、嘲笑、怨责、怒恨的目光。 李佑忽然狂笑道,“哈哈哈……” 笑完以后,他望着自己的父亲,“身为皇家子弟,为了那九五之尊,那有亲情可言,请问,你有吗?”此话一出口,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皇帝怒不可遏,暴怒地面色,“好,好的很,竟敢有脸指责你的父皇?” 第七十五章 李佑自尽 李佑懒得废话,“好了,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帝闭眼,苍老的面容更显悲痛,“来人,赐酒!”?皇帝给元禅耳语了几句。 于是元禅命人拿来了两杯酒,?皇帝说,“这里有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无毒,就让天意来决定你的命!”皇帝苍老哀痛的声音,显得很疲累。 他连着经历两次儿子的叛乱,让他本没有那么老态的面容,在这两个月内,瞬间老了几十岁。 皇帝终是不忍心,他只能这样交给上天来决定了。 李佑看着自己的父亲,面容惆怅,孤寂,痛惜,他内心终究还是有了几丝悔恨和愧疚。 李佑平静如水的面色,声音波澜不惊,“父皇,儿子错了,不过儿子不后悔,我会为了我所做的付出该有的代价!” 他说完,拿起两杯酒,仰头同时饮下,元禅还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吞咽下肚。 皇帝见他这样做,慌急的站了起来,“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帝跑了下来,此刻的李佑捂着疼的如刀绞的肚子,皇帝扶住了他,李佑倒在了自己父亲的怀中。 皇帝急切的说,“太医,快,请太医!” 元禅立马命人去找太医。 李佑摇头,腹中的绞痛,让他痛得抽搐,面带痛苦,“不,不,用,用,了!” 这可是鸩毒,无药可解,他本就没打算活,自己死了,也算全了为子的孝道。 皇帝哀恸的面容,“为什么?佑儿,佑儿……” 李佑用尽力气,轻如蚊蝇的声音,喊了一声,“父,皇!”接着捶下了手。 李佑彻底闭上了双眼,皇帝看着死在自己怀中的儿子,他眼眶湿润,没来由的落下了眼泪。 皇帝悲痛欲绝的想,难道这注定就是皇家的悲哀,父子为敌,兄弟阋墙,没有亲情。 当外面的李明达听到里面的人在议论,知道他哥哥死了,她不顾阻拦,硬闯了进去,看到父皇怀中的小五哥哥,她哀伤的跪在了他的面前,伸出颤栗的双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小五哥哥,小五哥哥,呜呜呜……”她哭的眼眶都红了。 皇帝命人将他的尸体抬走了,他回到两仪殿,写下旨意,将其贬为庶人,在皇陵的附近,找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了他。 皇帝罢朝三日,这三天他一直待在两仪殿,没有出来。 第三天,他终于出来了,开始处理废太子的事,第三天早朝,他下旨,将太子废为庶人,流放黔州。 皇帝命令将一众从犯带进大殿,元禅大声呼喊,“带人犯!” 于是门口的内侍重复了一句,“带人犯!” 接着一众逼宫造反的从犯被带了进来。 这些人就是侯君集、李元昌、杜荷等,他们被羽林军押着跪下。 皇帝命令,“尔等伙同废太子逼宫造反,罪大恶极,依照大唐律,诛其九族,以正法纪,朕念尔等之前的功绩,不牵连其家人,赐尔等死罪即可!” 皇帝严声下令,“来人,赐李元昌白绫三尺!” “其余人等,拉去刑场,当众处决!”他的话毋庸置疑,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大殿鸦雀无声。 羽林军将众人押解下去,开始执行皇帝的旨意。 皇帝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杀自己的儿子了,他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他无法再让自己一向疼爱的承乾死去。 这边被幽禁的废太子李承乾,每日借酒浇愁,李明达来看他,就看到他拿着酒壶猛灌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胡子拉碴,根本就没有了往日的飒爽风姿,高傲矜贵。 李明达喊了一声,“小一哥哥!” 李承乾双眼放空,淡漠的望了一眼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酒。 李明达抓住了他的手,阻止道,“小一哥哥,别喝了。” 李承乾看着她,目光生无可恋,“你不用管我,让我自生自灭!” 李明达摇头,“不,小一哥哥,你是我的哥哥,我怎么能不管你? 小一哥哥要喝酒是!没事,妹妹陪你喝,喝到小一哥哥满意为止!” 她说完就从他手中夺过了酒壶,拿起酒壶,学他的动作,猛灌了一口酒。 李承乾盯着她看,酒顺着她的唇角流了出来,清澈的酒水,顺势流向她的脖子,她的胸口,这一幕引得李承乾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然后他将那不好的念头甩了出去。 她用衣袖擦了一下嘴巴,看着自己的哥哥,“小一哥哥,喝!” 李承乾那不明白,她来是劝自己不要喝酒的,知道自己不会听,只有她喝了酒,自己怕她喝多了对身体不好,那么自己就不会再饮了。 李承乾把酒壶接过来,将酒壶放到了桌子上,声音略显无奈,“好了,哥哥不喝了,你也不要喝了。 死丫头,就知道欺负你哥哥对你心软。” 李明达嬉皮笑脸,“对啊!小一哥哥就是心软嘛!好欺负啊!所以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呢?” 李承乾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哼!”他冷哼了一下。 李明达吩咐,“来人,伺候小一哥哥沐浴更衣!” 李明达说着就出去了。 李明达叮嘱了一句,“好好伺候!”这些宫里的人是见人下菜碟,一贯喜欢仰高踩低,拿狗眼看人。 沐浴更衣后,李承乾出来了,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对襟长袍,神情凄凉,目光忧郁,玉树临风的面容上,多了几丝愁苦和沧桑。 李明达看着这样的小一哥哥,觉得他的小一哥哥更帅了,那眼中露出的沧桑和忧郁,让他更显成熟和稳重。 李明达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不觉赞赏,“帅,帅翻了!” 李承乾心想,这丫头又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胡言乱语,不过他可以猜测到一点,那就是她在夸自己。 第七十六章 惊现采花贼 过了一天,被贬到郧乡的李泰要动身?去均州郧乡,李明达出宫送他。? 李明达叫停了马车,上了马车,满脸带笑,“小四哥哥,你要走,都不给妹妹说一声,难道小四哥哥讨厌妹妹吗?”? 李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怎么会?小四哥哥这不是怕妹妹知道哥哥要走,怕妹妹伤心吗?会哭吗?这样小四哥哥可是会心疼的?”? 这个时候,安康公主也骑马赶来了,她上了马车,看到马车里的晋阳,她温婉一笑,“晋阳妹妹,你也来了,姐姐就知道,妹妹会来看四皇兄。”? 安康公主坐在晋阳身边?,“四哥,离开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也挺好的,我和晋阳妹妹想要离开,却离开不了,所以,四哥多保重,我和晋阳妹妹有时间就去均州找你玩。” 李治站在城楼上,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他小声嘟囔,“四哥,对不起,若找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不会把那件事告诉父皇的。”? 身后的侍卫,江离问,“殿下,为何不亲自去送送四皇子?”? ? 李治自责难过,“四哥恐怕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了,我还是不去招四哥恨了。” 李明达看着李泰,“小四哥哥,小安姐姐说的对,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去一片新的天地,相信你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李泰看着两个人,“谢谢你们来送哥哥,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哥哥就走了。”? 李泰让自己的侍卫停了马车,“好了,你们下车,接下来的路由我自己走就好。”? 两人依言,念念不舍地先后下车?,李明达朝他挥手,“小四哥哥,保重!”她满是离别的伤心样子,快要哭了。 她发觉自己这段时间总是掉眼泪,她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脆弱而流泪,而是因为悲伤而流泪。 安康公主不舍地面色,“四哥,保重!”安康公主眼眶也湿了,忍不住擦了擦泪水。 李泰挥手,“好了,你们回去!”?然后他放下了车帘,从车里传出一声指令,“走!” 然后马车缓缓驶去。 两人站在那里,直到马车看不到半丝影子,她们才转身回城。 安康公主轻轻淡淡地语调,“不久,大哥也要离开了,这个皇城就走了三个人了!”? 这天午时,监斩官坐在菜市口的刑场上,眼见时辰已到,监斩官一声令下,“行刑!”? 于是砍头人举起大刀,手起刀落,雪撒刑场,跪在台子上的几个人通通人头落地,他们的头滚来滚去,散落到各处。 ? 前来观看的百姓,胆子小的直接被吓晕了过去,胆子大一点的,用手捂着眼睛,偷偷从指缝里瞄。 这满天的血腥味,方圆几里都闻到了一股子腥臭的味道,有些人受不了这个味道,忍不住呕吐起来。 监斩官让人打扫了刑场,然后离开了刑场。 百姓见热闹看完了,也就通通散了。 李明达听他小一哥哥说,这次事件,侯家除了侯君集被斩首,其余人都发配流放到岭南。 那么侯显礼应该还是会跟着他的哥哥去黔州,他是哥哥的护卫,父皇应该不会让他跟着他的家人被流放到岭南地区。 果然,侯君集被处死以后,他的家人被发配到了岭南,除了侯显礼跟着太子被贬去黔州。至于其他从犯的家人,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 李明达看着这场闹剧终于揭下了帷幕,她心想,接下来新的闹剧又会接着上演。 李明达出宫,去了琼芳楼。 虞昶亲自接待她,“舒娘子,请!”在外面,她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所以这琼芳楼的人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至于跟他闹掰的那几个月,虞昶找了一个理由,说她有事回了家乡,要很久才能回来。 李明达按照往常一样,换好衣服,上台表演,表演完之后,准备坐马车回宫。 这时她刚一出来,就看到楼上楼下乱糟糟的,好像是刑部和大理寺在缉拿罪犯,听说最近城中出现了一名采花贼,都已经死了四名女子了。 此案案情重大,皇帝严令大理寺和刑部共同缉拿要犯,荷花。 此人神出鬼没,轻功了得,刑部和大理寺合谋设置下陷阱,可都被他轻而易举的逃脱了。 他们之所以给采花贼取名荷花,那是因为他喜欢在犯事以后,留一块手帕,手帕上的花就是荷花。 那个人身材不高不矮,每次去劫人,他都穿着一身夜行衣,戴着黑色面巾,连头上都戴着黑色布巾,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此次刑部为主审官,大理寺为协助官,刑部派出了刑部侍郎,房遗则,大理寺还是派的李思文。 李明达看着底下,官兵上了二楼,还有三楼,打开房门,一间一间的搜查。 李明达旁若无人的往一楼走,李思文眼尖地瞟到了对方。 李思文给身旁的房遗则悄悄耳语了几句,房遗则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李明达走下来后,李思文跑到她身边,满脸担忧,小声嘀咕,“公主,这里危险,公主还是先行离开!” 李明达没有反驳,她还有事要做,所以就不趟这趟浑水了。 李明达笑说,“你们慢找,我就先走了。” 李明达望了一眼虞昶,“后天辰时,在城门口等我,我们去曹家。” 虞昶点头。 然后她望了望呆愣地莹儿,“莹儿,别傻愣着了,走了!” 某女边走边哼着曲子,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 众人见她可以出去,那些人开始不满,吵着要出去,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出去,我们要出去,我们要出去! 李思文见有人要闹事,严肃命令,“谁敢在闹,通通抓去大理寺牢房!” 房遗则面色冷漠,“都给我闭嘴,谁在吵,拉去刑部一百板子。” 李思文不放心,“叶寒清,你去护送她回家。” 李思文心里慌慌的,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暗中那个采花贼观察着这一切,他发觉刑部和大理寺都对一个女人态度不一样,他猜测,此人身份不简单,一定跟皇室有关。 于是他趁琼芳楼里里外外混乱之际,想将李明达给抓了,楚棠和荆昀幸好出现的及时,拦住了那个人。 楚棠和那个贼子打了一场,那个人眼见不敌,只好逃跑了。 第七十七章 找出真凶 荆昀轻功最后,等那个采花贼提前跑了,他暗中偷偷跟着那个采花贼?,找到了采花贼的老巢,他不敢打草惊蛇,怕他转移了地点。 他留了一个暗号在墙上,用干草遮住,然后飞身离开了此地。 荆昀将此事告诉了房遗则,还有李思文,两人连夜带兵去了那个地方,可是那个人早已转移了,他们扑了一个空。 ?李明达跟着他们来到那个采花贼的老巢,她信心满满,望着他们笑着说,“他跑不了的。” 李明达四处找了找,发现地上有光。 李明达心想,她刚刚可是在他身上偷偷留了荧光粉。 刚刚他和阿棠打斗时,她在地上撒了一层荧光粉,她可以肯定,那个家伙一定沾到了鞋子上,因为阿棠脚上都沾着,那么他的脚也一定沾了荧光粉。 楚棠看到地上发光的东西,他抬脚看了看自己的脚上,发觉也有和地上一样的附着物。 李明达说,“阿棠,你不要乱动,否则混杂了哪个采花贼的脚印了。” 楚棠好像明白过来,“公主,我脚上这个东西是公主弄的!” 李思文明白过来了,“公主,你刚刚是不是趁楚侍卫和荷花对战,偷偷撒了这个会发光的粉末。” 李明达点头,李思文想,难怪公主如此自信。 于是他们顺着脚印来到一家宅邸的院墙外,他们走到大门前,门上面的牌匾写着,林府二字。 房遗则和李思文立马派各自的人去查林府众人? 然后让自己的手下去敲门,林府的下人打开房门,看到是一群当官的,那个下人畏惧的问,“敢问几位官人,这么晚了,到林府所谓何事?” 李思文态度稍显温和,“刑部和大理寺办案,开门!” 那个小人恭敬地问,“各位官人,我林府可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怎么会有罪犯呢?还请各位官人明查?” 房遗则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他直接命令,“来人,给我闯进去搜!”他心想,在等一会儿,那个人估计就将所有的罪证销毁了,到时就晚了。 李思文也不在客气,他命自己的人一起闯了进去。 房遗则下令,“让林府上下所有人,到大堂集合,若是少一个人,让我查出来,通通押到刑部监牢。”两方人将林府各处搜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令人怀疑的人或物。 李思文吩咐,“抬起你们的脚!” 他的手下一一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脚底有荧光粉。 然后他让府中的每个人做了笔录,也没发现有异常。 李思文心想,这个人难道一回来就换了鞋子,可他换了鞋子也应该藏在府中的某个地方啊!他应该还来不及将鞋子藏在外面。 李明达对莹儿说,“莹儿,把小烛照给我。” 李思文明白公主要做什么? 让小烛照一个一个的闻,相信那个人一定会留下线索。 李明达说,“小烛照,闻一下!”她让小烛照闻了闻楚棠脚下的荧光粉的味道。 李思文冷静地说,“等会儿让这头狼闻一闻你们身上有没有荧光粉的味道,若是有,那么此人就是采花贼。” 众人满脸畏惧,“放心,小烛照不咬人,就算咬,也只咬那些坏人!” 于是小烛照一一走过他们身旁,轻轻休了嗅,当走到林家的一位小娘子身边时,小烛照忽然狂叫,面容狰狞。 后者吓得花颜失色,捂着胸口,害怕地不停地喘气。 李思文和众人惊奇,怎么回事?小烛照不会弄错了!这林家小娘子怎么会是采花贼呢? 李明达却相信他的小烛照不会搞错,她看着小烛照,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 李明达望着林府的家丁,“你家小娘子的闺房在哪?带我去瞧瞧?” 管家说,“这位小娘子,我家小娘子怎么可能是采花贼呢?她可是个女子,怎么会做采花贼呢?”? 李明达勾唇一笑,“谁说女人就不可能是采花贼了?”? 李思文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也能说通了,为何那四位被杀得女子,没有被人玷污过的痕迹,也许这个人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他们都犯了一个主观臆断的错误,认为采花贼一定是男的,可是女的也可能是采花贼啊! ?李思文查过,那四个被害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勾引过有妇之夫,当时他就觉得很奇怪,若是凶手是报复性杀人,那么这四个女人应该会被玷污,然后杀人丢尸。 可是那四个女人没有被人玷污过,只是死状非常惨不忍睹罢了,全部被毁了容,身上被刀割了一刀又一刀,没有一片完好的地方。若凶手是一个女人,那么此事就可以说通了。 还有刚刚也很奇怪,她抓公主,肯定是猜到公主的身份不简单,所以甘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抓住公主,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公主身边有人保护她。 过了一会儿,叶寒清手上拿着一双黑色长靴出来,“回少卿,这是从林家小娘子房间收到的,她藏到了床脚下的一个暗格里,所以兄弟们才没有找到,若不是烛照,也许还真发现不了。” ?李明达抱着他,“我的小烛照真厉害!”她摸着他的头,夸赞道。 李思文望着?林家小娘子说,“你还有何话可说?” 林家小娘子没有说话,李思文说,“你杀了她们,就是为了给自己泄愤,可你杀了她们,就能消除自己心中的恨吗?”? 林家小娘子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她杀了那些女人,的确没有消恨,心中反而更加愤恨?不平。 他们林家是为了押镖的,所以林家不论男女,都会武功。 林家小娘子本来已经嫁人,却被自己的丈夫休了,他的丈夫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用计勾引了他的夫君,让他休了自己,从此以后,成了街坊邻居谈论的对象,都骂自己不守妇道,不自爱,行为不检点,所以被夫家休回了娘家。 可是谁又知道,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却被人拿来品头论足,而且还说的全是不实之言,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资格议论自己。 林小娘子看着李思文,“我认罪,可我杀的都是该死的女人,她们勾引有妇之夫,死了罪有应得!” 李思文说,“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房遗则看着她,“来人,带走!” 李明达看着他们,“让我和她说几句。” 李明达走到她身边,“她们勾引有妇之夫,的确不对,可是你杀了人,难道就对了吗?” 李明达直接戳穿她内心深处的痛恨,“你不过是杀了她们,以泄你心中夫君对你感情不忠的事实罢了,可你这样做,你就真的能解脱吗?我相信,你没有解脱。” 她淡定从容地说,“若我是你,被休又如何?你要相信,他看不上你,是他的损失,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永不相负的真心人。被世人骂又如何?那是因为世人不了解自己,他们要骂你,要往你身上泼脏水,那么你就向世人证明,他们都错了,而不是去杀人泄恨!这种做法是最愚蠢的行为!” 李明达说完,“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带她走!” 林家小娘子身躯一震,这番话给她极大震撼,自己不过是为了一个猪狗不如的男人毁了自己的一辈子,果然如她所说,是最愚蠢的行为!她自嘲的笑了。 李思文听着公主这番言论,深有感触,公主总能说出令人动容的话来。 房遗则也被这番言语震撼到了,公主这些话也适用于他们,不要太过在意别人不友好的目光和不好的言论,要相信自己,向世人证明自己没有错。 第七十八章 商议重立储君 李明达抱着小烛照,边走边轻轻抚摸他的灰棕色的毛,“小烛照,今天你立了一大功,回家姐姐给你吃肉肉。”? 李思文喊了一声,“公主,这个时辰,珍馐阁还开着,我请客,请你们去吃一顿,也给小烛照买肉吃。” 李明达想了想,“可以,反正不吃白不吃。”? 李明达抱着小烛照,“走了,小烛照,我们去吃东西了。” 第二天早上,皇帝上朝,众位臣工站到大殿两边,皇帝左手边是文臣,右手边是武臣。 皇帝提出问题,姿态稳重,声音浑厚,“今日,商议新立太子之事,诸位臣工可以畅所欲言?” 这些大臣开始小声嘀咕,这新立太子,如今陛下的几位儿子中,最有希望做太子的就是吴王殿下,还有晋王殿下。 另外一个大臣说,嗯,吴王殿下儒雅谦和,晋王殿下敦厚仁德,他们倒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皇帝用力咳了几声,咳咳! 众人听到皇帝的咳声,逐渐安静了下来。 这时,长孙无忌首先站了出来,躬身行礼,“启禀陛下,老臣认为,九皇子,晋王殿下仁爱敦厚,可堪储君之位!还请陛下决断!” 长孙无忌说完,就站回了自己的位置,这个时候,房玄龄立身出来回禀,“启禀陛下,老臣认为吴王殿下才学甚高,还有仁德之心,可为储君!请陛下裁决!” 这个时候,另外的大臣提议,“陛下,臣以为晋王殿下可立太子,臣同意长孙丞相的提议!” 这中间的一位大臣回复,“陛下,臣觉得吴王殿下谦和温厚,实为太子的不二之选!” 于是这朝堂上分成两派,一派以长孙无忌为首,认为晋王可立太子,一派以房玄龄为首,认为吴王可成为太子。 皇帝被他们闹得头昏脑涨,狠狠吼了一句,此事容后再议! 他说完起身离开,元禅大声说了一句,“退朝!”然后跟着皇帝走了。 李明达在紫云殿内,收拾着明天要远行的东西。 李明达收拾好了以后,就抱着小烛照在自家后院里闲逛。 李明达放下小烛照,手中拿着一个毛绒圆球,“小烛照,来,来,追上我,我就给你玩球!” 她说着就往外面跑,小烛照就往外追,小烛照一看就没有尽全力,他可是狼,绝对跑得过她,他们不过是在玩闹罢了。 一人一狼跑着跑着就跑到了御花园,李明达边跑边回头拿着球逗他,“来啊!来啊!快来追我啊!” 明达没有看身后,一下子就撞到了后面的越王李贞。 李贞扶住她,小烛照跳到她的怀中,含住了她手中的球,跳了下来。 李贞抱着她,轻声责备,“明儿,你这样跑,会摔着的,下次记得不要乱跑,知道吗?” 李明达站好后,点头说,“小八哥哥,我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小烛照,“丫头,这头狼都长这么大了,看来你和他相处的很好。”李贞柔和的笑容。 李明达问,“小八哥哥,你这是要出宫吗?” 李贞点头,他刚刚看了母妃,这会子正要出宫,却在半路上碰到这丫头,风风火火的在这路上跑,还差点摔了。 李明达说,“小八哥哥,下个月是你的生辰,对吗?” 李贞嗯了一声,笑着说,“怎么,妹妹是打算给我送生辰礼物!” 李明达笑说,“对啊!到时给小八哥哥送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保证小八哥哥会喜欢。” 李贞望着她,“好啊!我拭目以待!”他倒是挺期待她的礼物,因为她送的礼物是他们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儿。 李明达说,“小八哥哥,我还没有去你府上逛过呢?不如我和你一起出宫,到你府上玩玩!” 李贞自是高兴,“好啊!明儿只要愿意去,哥哥随时欢迎!” 李明达喊了一声小烛照,“小烛照,走,跟我去小八哥哥府上,蹭好吃的去了!” 李贞听到这话,他扶额而笑,小声嘟囔,这馋嘴的丫头,原来是想去自己府上蹭吃蹭喝啊! 李明达抱着小烛照,同李贞坐着马车来了越王府。 李明达将小烛照交给李贞,“小八哥哥,你抱抱他吗?他真的很乖的,不咬人,真的!” 李贞被她念叨烦了,“好好好,我抱,我抱!”他其实不是怕这头狼,而是嫌弃他脏。 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妹妹肯定每天给他洗澡,但是他还是觉得脏。 李贞嫌弃的脸色,抱着他,“烛照,我命令你,不准再本王身上拉那污秽之物,否则我打你!”面容很有亲和力,比他往日的冷厉好多了。 李明达第一次见这样的八哥,“小八哥哥,你这样的表情真难得,小八哥哥,你应该多出现一些这种表情。” 李贞睨了她一眼,这时,外面的人回禀,“王爷,到了!”越王府到了,他们下马车。 ?这边的皇帝和几位老臣在两仪殿,讨论着该立谁为太子,可他们还是分成两派,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第七十九章 牵扯上人命官司 李明达等人离开了长安,?坐着马车往宁远县去了。 八九天的路程,他们用了十多天,因为晋阳每到一个地点,她都会停下休息一晚,看看当地的风景和古迹,顺带吃点当地的美食。 李明达到了宁远县后,她下了马车,“找一家客栈,我们先住下,明日正式去曹家拜访。”? 他们要了三间房,明达和莹儿一间,虞昶和他的护卫一间,楚棠和荆昀一间。 李明达和莹儿一路上都是一身男装打扮,这样比较方便。 他们几人吃晚饭,?都是一起吃,这样方便保护李明达。 虞昶原先想派个护卫队送她,可是她嫌太招摇,不同意,不过陛下还是考虑到了,早已暗中派了人保护公主。 李明达坐在大堂,正在用晚膳,旁边桌子的那桌人,不知因何缘由,吵了起来,其中一个方正脸,长相普通,身材魁梧的男人忽然一怒之下,将桌子给掀了,此人的脸侧对着李明达,所以她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桌上的碗盘碎裂一地,?汤也撒了一地,其中一块碎掉的陶瓷渣子,一下子飞溅过来,就快要落到她的身上时,坐在她身侧的楚棠和虞昶两人同时一挡,一个用刀,一个用扇,虞昶顺便还将那块碎片给一扇子拍了回去,落到了那个掀桌子的人身上。 有些客人受不了了,他们开始找掌柜的,掌柜,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有人站起来大声指责。 那个人脸色本就愤慨,见有人将碎渣拍落到自己的身上,他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指着虞昶,“你找死!” ?他说了一句,就挥拳打了过来。 李明达心中很火大,她吃个饭都不得清静,这些人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在吃饭时吵架,更让人生气的是这个人竟然掀桌,太他妈没品了。 李明达看了一眼虞昶,“阿棠,阿昀,阿昶,阿择,给我狠狠教训他们一道。”? ?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在自己吃饭时被人打扰,而且还是闹这么大的动静,简直烦死人了。 楚棠几人明白,公主是被打扰了吃饭的雅兴,所以才会这么愤怒。 四人当中,陆择栖先给了对方一下,他的刀还没有拔出,只是用刀的尖端捅了对方胸膛一下,随着用刀背狠狠派了一下他的背。 楚棠一瞬间拔出自己的刀,眨眼间,刀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此人只是身材比较宽大魁梧,却是个不会武功的人。 此人盯着明达,眼中带着贪婪,以他混迹风月场所这么多年来看,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长相惊艳的女人,就凭她一身男装打扮就已经俊逸非凡,若是女装,绝对惊为天人。 楚棠厉声问,“主子,该如何处置?” 李明达起身,将口里的东西嚼碎了,吞了以后才回答,“给我扇他几个耳瓜子!” 楚棠没有弄明白她口中的几儿瓜子是何意?旁边的莹儿替他翻译,“主子的意思是让你打他几巴掌!” 楚棠听从吩咐,狠狠给了对方四巴掌,那个人气得愤恨地望着对方,恨不得杀人一样。 虽然他觊觎她的人,但是被一个女人打了,他面子过不去,所以怒火中烧,感觉太丢脸了。 李明达白了他一眼,“怎样?鼓起你那二铜,还想切了我不成?”某人忍不住彪起了方言。 这几句话连莹儿都不明白了,几人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某女懒得解释,他们疑惑就疑惑!反正他们也查不出来的。 明达嘱咐,“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楚棠几人押着这个人,还有他的同伴,给扔出了客栈。 李明达烦躁地说,“不许他们在进来!” 李明达对掌柜地说,“掌柜,麻烦把我桌子上的东西,派个人给我端到我房间。 掌柜顺从地点头,“嗯!”没有人敢有意见,毕竟他身边的几个人个个都是武功高手。 不过掌柜心想,他们是何人?听他们的口音好像是京城人士,可他们的那个主人,却又不是京城的口音,他也就不确定了。 他们竟然敢惹宁远县当地一霸,可以猜出,他们绝不是宁远县人。这马家是出了名的恶霸,在当地以各种名目收取小摊贩,还有各家店铺的银钱,官府也管不了,因为这马家在京城有人,听说马家的某个亲戚在皇宫做皇妃,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嚣张。 李明达在自己房间里吃了晚饭,抱着小烛照和他玩。 忽然外面有人敲门,李明达对莹儿说,“莹儿 开一下门!” 莹儿随后开了门,看到是官府的人,因为他们穿着捕快的衣服,他温言软语,“你们有何事?” 这会儿两人刚刚沐浴更衣,所以换了一身女装,莹儿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裙,梳着双螺髻,李明达穿着一件荷绿色长裙,梳着流云髻,额前两侧留着两缕发丝。 为首的捕快,手握官刀,穿着黑色折领长袍,身后的几人穿着对襟长袍。 为首的人自报姓名和来意,“两位小娘子有礼 ,在下夜逍,请问两位是今晚在楼下和马郎君发生冲突的两人吗?” 李明达闻声走了过来,当她走到门口,众人看清了她的容颜,刚刚从门前看去,她背着他们,没有看清,只知道她是一位女子,现在看清楚了,是一位长相艳倾天下的美人,凡是见过她的人,估计没有人不说她长相惊艳绝伦。 为首的捕头也为之惊叹,他直愣愣地望着对方,见对方软声细语地开口说话,他才反应过来。 李明达对捕头说,“夜捕头,今儿晚饭之前,我的确和人发生了口角,你说的马郎君为何人?” 夜逍低头不敢在盯着对方,因为莹儿不悦地挡住了他们直勾勾的视线,夜逍觉得这样盯着一位女子,也着实不妥,所以他干脆低头说话,“马郎君就是今晚和你发生争吵的人,刚刚吾等发现他死在了清荷馆,想请两位小娘子回衙做个口供,可否方便?” 这个时候,楚棠上前来,厉声呵斥,“大胆,你的意思是我家主人是凶手了?” 虞昶脸色也不好,“我家主子的确和那个人发生了口角,但是绝不会是凶手,现在请你们离开,我家主子要休息了。” 两人将夜逍几人往后推,让他们快点离开。 李明达看着他们,“阿棠,阿昶,别为难他们,他们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她亲厚柔和地双眼望着两人说。 晋阳看着夜逍,“好,我跟你们走一趟。” 虞昶准备说什么,明达摇头,“不必忧心,我又没杀人,怕什么?” 李明达看着回来的荆昀和陆择栖,“阿昀,阿择,你们就留在客栈里,阿棠和阿昶和我一起去。”莹儿不用说,当然和她一起去了。 第八十章 来到宁远县衙 一路上晋阳将刚刚和马洌发生的争吵给夜逍说了,夜逍心中分析,照如此说来,那和马郎君一桌的几个人也有嫌疑了。 夜逍随之吩咐,“向广,去查查,今日在客栈,和马郎君同桌的几人是何人?查清楚以后,带他们到衙门问话。” 李明达听到他的吩咐,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看来这捕头不是个蠢人,还有点脑子。 夜逍见对方看着自己,他生疑地问,“明娘子可有疑问?” 她出来以后,用的名字叫明阳,自己的名字,加自己的封号,所以他喊自己明娘子。 ?李明达淡笑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挺聪明的,知道和马洌同桌的那伙人也有嫌疑,没有只怀疑我一个人。” 夜逍满脸正直,“明娘子说笑,吾也是公事公办罢了!” 李明达怀中抱着那头狼,夜逍有点瘆得慌,若不是看他在她的怀里挺乖顺的,他还真觉得?这狼会咬自己一口。 夜逍由此也挺佩服面前胆大无畏的女人,竟然敢养狼在身边,而且还把狼抱在怀里,估计这世上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过了两刻钟,他们到了宁远县衙,他们进去后,李明达见这晚上还在升堂,?她心里在想,这么晚了,难道这县令不睡觉吗? 县令看到她怀中抱着一头狼,他是心惊胆寒,不敢多说话,生怕她怀中的东西跳过来咬他。 县令手抖的敲了一下惊堂木,“带人犯!” 其实这县令也没办法,谁叫马家他不敢得罪,马家叫他连夜升堂问案,他也没办法。?他还恐惧地看了看旁侧的马洌的父亲。 李明达一进衙门,衙内众人的目光马上被吸引过去了,其中一个小衙役低声呢语,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这么美!简直跟天仙下凡一样。 李明达倒是觉得很正常,毕竟这个身子的主人的确长得过于清丽妩媚,七分妖媚魅惑,三分清丽脱俗,她就算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足够令人媚惑,足够令人惊艳。 ?李明达几天前,才过了十三岁的生日,这才十三岁,身体还没发育完全,可以想象,到了十六岁,乃至二十岁,该多么勾人犯罪,真不知道自己变成她,是自己的幸,还是自己的不幸。 历史上说大唐长乐公主是一个绝色的美人,被称为大唐第一美人都不为过,并且由擅丹青。你可以想象一下,长乐公主的同胞妹妹,那样貌肯定不差,而且这个世界的人还说,这晋阳公主越长越美,若不是年龄还小,估计她被叫做第一美人也绝不逊色。 李明达走到了公堂前,站好以后,既不行礼,也不说话。 夜逍拱手朝常县令行礼,“夜逍拜见明府!”? 常县令抬手让他起来,看着旁边的李明达,面色不悦,“你见了吾,为何不跪?”他心中不满,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女子都敢不尊敬我了,那还得了。 夜逍给李明达使眼色,李明达毫无畏惧,仍旧平心静气的面色。 旁边的虞昶,脸色极其不好,楚棠脸色更是黑沉?可怖。 虞昶冷冽的声音,“大胆,竟敢让我家主人给你下跪,当心你的小命!”?楚棠直接走到晋阳的面前拔出宝刀,以示警告。 这时,坐在左侧的马家郎主马禾,也就是马洌的父亲,穿着锦衣华服,老气的一张脸,满是贪念的盯着李明达,简直跟他儿子一个德行。 马禾朝常县令质问,“常县令,还不快点审案,这就是杀我家儿子的真凶,还不抓了她!” 夜逍听到这些话,他站出来回禀,“回明府,明娘子的确和马家三郎君有过争吵,但是这并不能证明明娘子就是凶手!” 夜逍继续说,“明府,属下盘问过客栈的老板,他说明娘子自从回了房间以后就没有再出来过。”他满脸严肃,语气正气凛然。 这时的马禾冷声警告,“常县令,她的手下武功高强,杀人还用的着她动手吗?” 夜逍面容非常不喜,他在和明府说话,何时轮到他一介平民插嘴了。 马禾用他那张老丑的脸看着晋阳,“明娘子,是!若是你答应做我的第三十房小妾,今日之事,我权当没发生过,如何?” 李明达面色凌寒刺骨,“就凭你,连给我提鞋我都嫌脏!” 夜逍转头冷冷警告,“马郎主,请你住口,我在和明府说话,何时有你插嘴的份了?” 马禾被这话激怒,拍桌而起,带着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他,夜逍毫无所惧,直迎而上。 马禾个子没有夜逍高,加上夜逍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凛然正气,顿时气势就低了一大截,他只好转头看着常县令,冷冰冰地威胁,“常县令,马某警告你,若是不还我儿一个公道,我拆了你县衙!” 李明达听到这话,咯咯直笑,笑容略显讥讽和嘲谑,“呵呵呵,哟!我当哪来的疯狗,在这公堂之上,公然狂吠,原来是你这条喜欢到处乱咬人的马家疯狗啊!” 她望着众人,嬉笑怒骂,“各位,还是离他远一点,否则被咬上了,当心得狂犬病,那可是要死人的。” 众人虽然没听明白她口中的狂犬病为何意?但是他们心想,那个词估计不是啥好话。 夜逍以为面前的姑娘定是一个温婉娇媚的美人,没想到却是一个泼辣直率的主。 马禾被她的话气的脸红脖子粗,命令自己身后的护卫,“蠢货,还不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李明达勾唇冷冷清清的笑了笑,那个护卫才刚走到她的面前,就被楚棠一拳给打翻在地,楚棠蹲下身子,眯着右眼,杀意波动,“就凭你,也配动她!” 马禾脸色震怒,指着被压在地上的手下,“废物,要你们何用?” 马禾看着常县令,盛怒的威胁,“常县令,你还在等什么?你看她的手下,如此胆大包天,在你的公堂上公然行凶,可以看出杀害我儿的真凶定是她无疑。” 等将她押入大牢,到时趁机将她给换出来,让她成为我的美妾,如此美人死人岂不可惜,某人心底龌龊的想。 李明达可不知道他有如此肮脏的思想,只是她看见这个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她很不喜欢。 李明达看着常县令,“常县令,你是这一县的县令,难道还怕他一个无耻之徒吗?” 常县令心底暗暗自语,他不怕他,可他怕他身后的人啊! 这马禾的正室,有一个妹妹,她有一个女儿,在宫里做皇帝的女人,也就是郑贤妃,郑家因此在朝中比较有地位,而这马家仗着这一层亲戚的关系,在宁远县作威作福。 这边的马禾,另外一个儿子,也就是老大,明叫马全,是晋阳公主的三哥哥身边的贴身侍卫,吴王特地允许他回家奔丧,他在长安听说他的母亲去世了,所以才回来的。 当然吴王还给了他一个任务,那就是好好保护来到宁远县的晋阳公主。 当他回到马府,听府中下人禀报,说他的三弟被人给杀了,对方现在正在宁远县衙,他的父亲也在那里。 其实他和自己的父亲不和,此次若不是听说他的母亲离世他是不会回马家的,马家仗着有郑家在京城撑腰,做了多少坏事,他不清楚,但是绝对少不了。 他讨厌父亲那种唯利是图,而且喜欢攀附权贵的姿态,特别是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丝毫夫妻之情,娶了那么多小妾还不够,还整天在外花天酒地。 如今他在京中的一切,全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因为从十年前他离家出走那天开始,他就说过,若自己没有做出名堂,他绝不回宁远。 如今他是亲王府典军,正五品,也算是说话算话了,况且他的母亲没有错,他恨的人是他的父亲,薄情寡义,不知廉耻。 这时,马府的家丁前来县衙回禀。 他跪下磕头,“回主人,大郎君回来了,而且还成了正五品的典军!” 马禾一听这话,他喜上眉梢,他心想,正好,让我儿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马禾一脸张狂,“听到了吗?我儿回来了,你们死定了!” 虞昶看着这马禾的嘴脸,那副蠢样子,就像来的是陛下,哼,陛下来了,也不会有他这么气焰嚣张! 楚棠心想,敢惹当朝晋阳公主,而且还是陛下最宠爱,最疼爱的女儿,你这就是在找死! 身侧的陆择栖直接一副看死人的表情,这人,简直就是早找死的节奏!竟敢惹公主殿下,看来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莹儿面色极度愤怒,公主何时受过此等侮辱,这种鼠辈,就该千刀万剐。 刚刚来的家丁仗着是马家的管家,一张肥脸上带着嚣狂,目中无人。 李明达冷嗤,“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狗主人,就会养出什么样的狗!” 气得那个家丁不知该骂什么,他指着对方,“……”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接下来的话更让人气急败坏,“哦,不对,说你是狗,我觉得狗都会嫌弃,我觉得做畜生都太抬举你了!”话说的云淡风轻,却把这马禾,还有他那个家丁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些话直接让夜逍和一众衙役忍不住喷笑出声,这明娘子真厉害,骂人的话说的如此的溜,而且听起来还让人捧腹大笑。 夜逍心想,这明娘子还真是一个妙人,骂人都如此令人笑的开怀。 至于楚棠几人,那也是大笑不止,连莹儿都掩唇轻笑。 李明达挑衅的看着对方,她冷哼一声,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这边的马全心想,那老三虽然不是自己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但是好歹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死了他得去找出真相。 马全虽然不喜欢他的这些兄弟姐妹,毕竟不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况且父亲还那么喜新厌旧,他就更厌恶这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了。 马全进了县衙。 当常县令看到一身戎装的马全,就感觉自己矮了一大截似的。 当马全还为走进公堂,就被他父亲抓住了手,他眼泪横流,朝自己儿子哭诉道,“全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为父好想你啊!” 他指着李明达几人,“全儿,就是他们,杀了你弟弟!” 先转过身的是虞昶,见到马全,他认出了对方,这不是吴王殿下身边的侍卫,马全吗?姓马,原来如此。 当马全看到虞昶的第一眼,他心中暗叫不好,他身旁的那个女子不会就是,是…… 当莹儿和楚棠转身后,马全惊吓住了。 他愣到了当场,愣了好一会儿。 虞昶满是讽刺的口气,“哟,这不是马典军吗?好大的官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亲临呢?” 马全终于从愣神当中醒了过来,他跪下朝对方行礼,“马全拜见公主殿下!” 众人一愣,公主,何来公主? 一众捕快震惊不已,看来看去,当他们看到贵气逼人的明娘子后,一致认为这公主不会就是明娘子! 这个时候李明达刚好转身,看着马全,“马全,你说说看,我该怎么惩罚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家人呢?” 明达平和的面容,却暗含波涛汹涌,这表明她盛怒到了极点。 “你父亲说,让我做他的第三十房小妾,你觉得呢?”她扬唇浅浅而笑,轻轻询问。 马全跪在地上,畏惧的磕头,“不敢,公主万金之躯,当然堪配人中龙凤!” 众人这个时候明白,他口中的公主,就是指面前的女子,没有人怀疑,毕竟谁敢那么大胆冒充当朝公主,而且还是马家人当面认出来的,所以绝不会有错。 常县令以及一众衙役走到她的面前,跪下行礼,“臣(吾)等拜见公主殿下!” 李明达走上前去,亲自扶起了夜逍,还有其他的衙役,“你们都起来!” 她看着夜逍,“夜逍,给我押了马禾,让他给我好好跪着!” 李明达抱着怀中的小烛照,小烛照乖顺的待在他的怀里,她轻轻抚摸他的灰棕色狼毛,“小烛照,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他们呢?” 李明达明媚地笑着,“小烛照,要不这样,我放了你,你给我狠狠咬他们,给我报仇,好不好?”她打着商量的口气问着怀中不会说话的灰棕色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疯了,跟一头狼对话。 小烛照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他面目狰狞可怕,龇牙咧嘴的盯着马禾,吓得马禾身体如筛糠,都已经屁股尿流。 李明达嫌弃的轻抚他的软毛,“不好,不好,他太脏了,到时把你也染脏了,怎么办?” 某女走来走去,似在思考,嗯!那该怎么处罚好呢?某人自言自语,不如架在火上烤一烤,嗯,再不行,将他丢进锅里,蒸一蒸。 某女看着怀中的那匹狼,就像再和他聊天,语气轻松,可这些话却把那马禾吓得大汗淋漓,他跪着不停地磕头,“小民错了,小民有眼无珠,小民惹恼了公主,小民罪该万死,请公主恕罪!恕罪!恕罪!”他不停地说着恕罪,不停地磕着头,额头都被自己磕破了,往外渗血。 第八十一章 严惩恶人 至于刚刚那个张扬的管家,此时吓得全身颤栗,恐惧袭遍全身,他不停地跟着自己的主人磕头,“公主,饶命啊!公主,这都是主人让我们做的,公主,饶命,饶命,饶了小人!” ?李明达嫣然魅惑一笑,“我呢,本不喜欢仗势欺人,可今日我还就欺负你们了。 本姑娘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令人厌恶,令人作呕的人。” 李明达看了一眼马全,“马全,你起来,此事跟你无关!”? 马全哪敢起身,“公主,臣不敢!”? 李明达狠厉的面色,“给我起来,我不想再说一遍!” 马全依言起身,站到一侧。 马全心想,反正他回来也只是想看看他的母亲,至于他的父亲是死是活,跟他没多大关系,他冷漠的想。 李明达看着马禾,“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还想让我给你做小妾,阿择,把他给我阉了!” 陆择栖刚刚留在客栈是去打听马洌的身份和来历,所以他刚刚已经打听清楚,来了县衙悄悄告诉了她。 阿择顺从的回复,“属下领命!” 夜逍和其他几个衙役抓住马禾,让他不能动弹,陆择栖拔刀,狠狠一刀下去,快、准、狠,干脆利落。 顿时听到马禾一声哀嚎,痛得汗流满面。 李明达勾唇,冰冰凉凉的笑意,“你还好意思叫,给我拔了他的舌头!” 夜逍等人当然很乐意效劳,毕竟这个家伙罪大恶极,罪有应得。 夜逍让自己的手下拿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掰开他的嘴,他的手下挨得较近,竟闻到了他的口臭,他嫌弃的挥挥手,直接将匕首伸进去用力一刀割掉,然后就听到一声闷痛的惨嚎,呜—!那种想叫却叫不出来的感觉,真的是一种惨绝人寰的折磨。 李明达面色冰冷刺骨,“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死为止!” 李明达嫌恶地说,“给我拉到外面去打,别让我看见他,看见了就令人恶心,想吐!”于是他被人拉了下去杖责致死。 李明达看着那个马家的管家,“马管家,你说,我该怎么教训你呢?” 此时的马管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想晕是!” 明达直接从楚棠手中夺过宝刀,打开刀鞘,她直接一刀狠辣地插进了马管家的左手掌,然后将刀身拧了一圈,痛的对方连声哀叫,那声音跟杀猪的声音有得一比。 夜逍看着这样的公主,做事毫不留情,也不拖泥带水,这样看来,他倒是小瞧了对方。虽然这样的公主,看着让人害怕,但是却也令人钦佩,因为她整治的人都是该死之人。 楚棠和虞昶当然当然没意见,公主要做什么?他们定是全力支持。 晋阳面色冰寒冷冽,“我这个人有仇必报!这一下,是惩罚你刚刚狂妄自大,对我指手画脚!” 晋阳使劲拔出刀身,在阴狠地刺穿了他的右手掌,同样用力搅了一圈。只听到对方哀嚎,面色痛苦不堪,汗流满面。 李明达拔出长刀,痛得马管家直接晕死了过去。 李明达没有罢手,而且挑断了他的四肢,痛得对方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在地上打滚。 李明达方才罢手,“来人,给我将他扔出县衙,让他爬着给我游街示众!让宁远县的百姓看看,这些恶人应有的下场!” 县衙外早已因为仗打马禾而聚集了好多人,他们全部在说,活该,这畜生终于要死了,一位中年大娘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百姓边看热闹边拿着手里的东西,朝他乱扔一通,泔水、臭鸡蛋、烂叶,猪食等。 旁边的一位老汉老泪纵横,是啊!这天杀的畜生,终于有人收拾他了,我的女儿总算能瞑目了。 他想起她的女儿被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掳去,强奸了她还不算,还将她的女儿虐待致死,他早该死了。 当衙役将马管家给拖了出来,然后狠狠地抽打他,“公主吩咐了,给我爬,听到没!” 马管家四肢的经脉被晋阳挑断,他那还有力气爬,可是若不爬,他就要被身后的衙役狠抽鞭子,他用尽力气挣扎,往前爬,一路上印下了他四肢的血。 这些百姓看到他,拿着臭鸡蛋,烂菜叶,石子,扔到他的身上,甚至还有人从家人端来了尿壶,朝他泼。 ? 老百姓交头接耳,公主,原来是公主来了,公主来救他们宁远县的百姓了,宁远有救了,所有人跪下磕头,齐齐呼喊,“公主千岁千千岁!公主千岁千千岁……” ? 衙内的李明达自是听到了外面乱遭遭的喧闹声,“夜逍,你去看看,给他们说,让他们回家,不要在县衙大门口吵闹!”夜逍拱手行礼。 李明达看着常县令,“常县令,你作为一方父母官,不思为百姓谋福,还任宵小猖狂至此,你简直就不配做这县令!” 李明达说完,拿出皇帝赐给他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陛下!” 众人跪下,听从她的指令,“听我命令,将常县令马上撤掉,并且终身不得从仕,否则严惩不贷!” 这个时候夜逍进来了,他看到御刻令牌,马上跪下,李明达望着他,“夜逍听令,现在我命你为宁远县暂代县令一职,等我即可写信告知父皇宁远发生的一切,到时你的任命文书不日及达。” ? 夜逍惶恐,“公主,这,不妥!吾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怎能做一县县令呢?” 李明达满面春光,“我说你做的,你就做的,做县令不是为了谋权,也不是为了徇私,而是真心为百姓办事,不论对方权势,还是地位,你都要一如既往,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夜逍被这番话说的热血沸腾,他叩头领命,“夜逍领命!”? 李明达随后看着常县令,“常显,重大五十仗,以儆效尤!”? ?这衙内的人不敢动手,毕竟他在这之前还是他们的主人,虞昶对陆择栖说,“择栖,你来!” 陆择栖拿了板子,楚棠押着常显,一仗一仗打下去,只听到常显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喊叫,打完以后,他直接被打晕了。夜逍派人将他送回了他的府宅。 严惩了他们以后,李明达看了马全一眼,“马全,你祭奠完你母亲后,就回长安!我身边有保护的人,你还是回长安护卫我的三哥哥!” 马全顺从行礼,“是,公主!” 李明达看着夜逍,“夜逍,今日暂时在这里,明日再查马洌死亡真相!” 李明达对楚棠几人说,“好了,我们回客栈!” 夜逍恭谨回禀,“公主,若是不嫌弃,就住在府衙!夜某已经让人将府衙最好的房间清扫出来!” 明达想了想,她觉得也可以,这样也不用再多走一趟了。 李明达问,“那我在客栈的东西呢?” 夜逍敬重有礼的回禀,“公主,你的包袱臣已经派人去取了。” 李明达点头,“好!” 于是她住进了府衙。 第八十二章 去曹府 第二天早上,李明达没有换男装,还是穿着一身女装,来了曹府。 至于马洌的案件,相信夜逍自会处理,她就不必操心了。 李明达拿着拜帖,还有礼物到了曹府门口,门口的守卫拿过拜帖看了看,“请稍等!”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回来了,恭敬地伸手,“请!”做请进的姿势。 李明达温言,“多谢!”? 明达几人进去后,曹家主人走到大堂门口,?拱手向虞昶打招呼,“虞郎君,各位请!” 他看了一眼明达,眼中略过一抹惊艳,然后看着虞昶,“想必这就是你口中那位必须要求得原谅的人!”晋阳听到他这句话,她看了一眼虞昶。? 李明达娇柔浅笑,“曹郎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身旁的莹儿将一个条形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支玉箫,李明达软绵轻语,“听说曹家主人制琴手艺了得,喜欢弹琴吹箫,尤其擅长箫乐,这个礼物想必曹郎主会喜欢的。” 曹黍端方雅正的姿态,“明娘子的礼物,曹某笑纳,多谢明娘子的美意!”? 李明达也不拐弯抹角,“曹郎主,想必我的来意,虞郎君已经给你说的很清楚,我来就是想借用你家的《幽兰》曲谱,恳求曹郎主割爱。 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冠冕堂皇的话,向来直话直说,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曹黍?倒是清楚面前女子的身份,毕竟昨晚上的事,闹得宁远县人尽皆知,估计她就是那位公主! 百闻不如一见,她的确如传言一样,与众不同。 曹黍带着温润的笑容,?“听说明娘子舞艺了得,还会吹笛,若是明娘子肯在今晚曹某举办的才艺晚宴上舞上一曲,曹某将拿出《幽兰》曲谱,让娘子借用。” 他倒想看看,他提了这种过分的要求,她会如何?是动怒呢?还是直接起身走呢? 身后的楚棠和虞昶准备上前说什么?被李明达伸手拦住了。 李明达转头?看着曹黍,从容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怒或者要走的样子。 明达满是灿烂的笑容,如春花般绚烂,“好,一言为定!” 李明达明白一个道理,要得到一样东西,必先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才公平。 曹黍没想到她会答应自己,?这对于她的身份来说,的确不容易,毕竟她是当朝公主,不是一介舞姬。果然如虞昶所言,她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在乎身份的高低,只做她认为该做的事。 曹黍谦逊的面容带着笑意,“好,曹某就拭目以待!” 这宁远县每年都会举行才艺表演,到时会邀请各家的闺阁之女,还有青楼名伶前来参加。 凡是成为第一名的闺阁之女,会被宁远县所有人称作宁远第一才女,到时想要求娶她的人估计数不胜数。 至于青楼名伶,当然以此来获得名气和声望,到时再青楼的地位也就不一样了。 当然她若是能力极好,成了第一名,那她不仅有宁远第一才女的名号,还有宁远第一名伶的名号。 李明达说完自己来意后,她就起身告辞。 回到府衙以后,她询问了夜逍,关于宁远才艺晚宴的事情。 李明达坐在首座,旁边的位置坐着夜逍,底下坐着虞昶,已经其他人。 夜逍回禀,“公主,这才艺晚宴,宁远县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到时会邀请整个县内有才艺的女子进去表演,凡能胜出者,将是宁远第一才女,而且曹家还会送一件礼物作为奖品。” 李明达心想,说简单点,这不就是现代的才艺展示交流会,让所有会表演的人才聚集到一处,进行才艺表演,获得该有的奖励。 ?夜逍刚刚听虞昶说,公主也会参加今晚的晚宴,这恐有不妥,可公主要做的事,谁敢置喙? 夜逍心想,这曹黍也真是的,对公主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可公主竟还答应了。 李明达问,“你家中可有人要参加?”? 夜逍实诚的回答,“有,舍妹报名参加了今晚的晚宴。”? 晋阳听到他有个妹妹,顿时来了兴趣,“哦!你还有一个妹妹。”? 她正说此话,就听到外面一阵女音的喊叫,“兄长,兄长!”? 夜逍站起身,面色严肃冷峻,“遥儿,这是大堂,不得喧哗,如此无礼,成何体统!”?他严厉地训斥。 ?李明达抬眸看去,面前的女子穿着一件宽袖的粉色长裙,头上梳着一个小髻,戴着一支玉簪,长得虽然不妩媚美艳,但也是温婉可人的小佳人。 她忽然看到了李明达,面带欢乐,语气真诚,“兄长,她是谁?长得好美!”?她不由地感慨。 他的哥哥皱眉,严声斥责,“遥儿,不得无礼,这是公主殿下!” 他转头请罪,“公主,舍妹被自己惯坏了,还望公主见谅!” 晋阳听到她的赞美,她扬唇而笑。 李明达看着夜遥,话却是对夜逍说的,“无碍,她是在夸我,又怎会无礼呢?” 夜遥坐在了她的身边,“公主,你就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位公主!”她惊奇的说。 李明达轻笑,“嗯!就是我。 你叫夜遥,今年多大了!”她像个大姐姐一样的口气,关切的问,其实呢?她的年龄估计还比她小呢? 夜遥笑眯眯的说,“我今年十四岁,才过五个月,就十五了,你呢?” 李明达娇软地声音,听着有几丝媚惑,“我刚满十三岁,我们年龄相仿,不如以后我们就喊各自的名字,你叫我阿明,我叫你阿遥,如何?” ?夜遥灿烂的笑道,“好啊!好啊!阿明!” 李明达喊了一声,“阿遥!”?两人相视而笑。 夜逍?认为她的妹妹,纯真可爱,虽然总是惹自己生气,但是却真诚率性,没有那么多的心眼。 李明达对夜逍说,“夜逍,你把你妹妹保护的很好!”? 夜遥听到她说了这句话,她扬起明亮的笑容,双眼亮晶晶的,“是啊,哥哥对我好极了,从小到大,哥哥一直都在保护我!”?她有几丝炫耀的语气,听着傻气又可爱。 李明达笑说,“听说阿遥今晚也要参加才艺晚宴,到时和我一起去呗!”? ?夜遥使劲的摇头,“好啊好啊,我正愁不知道该找谁一起去呢?” ?太阳西沉,月亮跃上树梢,斑驳的影子随风舞动,轻轻摇曳生姿。 ?她们换好衣裙,坐着马车,来了翠华楼。这是一座大型酒楼,里面有一座大型的舞台,足够容纳几百人,乃至上千人。这家酒楼属于曹家的产业,曹家每年举办才艺表演,都会在这翠华楼举行。 第八十三章 才艺展示会 明达和夜遥两人换好衣裙,来了曹家翠华楼,此次夜逍和虞昶两人陪同她们而来,至于楚棠,荆昀和陆择栖以他们的护卫身份进楼。 李明达提前对夜逍说了,她来此的身份就是她的表妹,她的名字叫明阳,和自己的表姐一起来翠华楼表演才艺,不能泄露她公主的身份。 当马夫低头顺从的说,“主人,翠华楼到了!”夜逍几人骑马而来。 这个时候,翠华楼大门前,停了几辆马车,都是前来参加才艺宴会的。 马车夫拿了马车梯,让他们下车,先出来的是夜遥,穿着一身碧色绫罗长裙,梳着流云髻,两侧插着珠花金簪,华贵而不是娇丽,众人心想,她长得真好看! 当她下车,转到望着身后的马车,婉约的微笑,“阿明!”众人抬眼朝她喊的人看去。 当被叫的人揭开长帘,看到一位比刚刚下马车还有美的女子,此女犹似天下的仙子,惊艳众人。 她身穿一身曳地的浅紫色云锦罗裙,梳着高髻,两侧插着玉蝶金钗,上面镶嵌着珠花,还坠有碎花流苏。众人口中喟叹,她长得好美,就不似这人间之人。 夜遥小声嘟囔,阿明,你长得太好看了,他们都快看傻了! 李明达嗔笑,“你长得也不差啊!”众人见她笑了更美,有些人都不觉看痴了。 两人挽着手进了翠华楼,身后跟着也逍几人。那些看客,他们低声感叹,今晚的表演才艺估计将比往年更值得一看,这翠华楼何时来了这样一位美人,到真让人好奇。如此美人,想必才艺也绝对非凡。 他们刚走进翠华楼,就见曹黍亲自前来迎接他们,后面的那些人惊奇之极,这些人是何人,竟让曹郎主亲自迎接。 夜逍和曹黍寒暄着,“夜明府光临鄙楼,真让曹某感到蓬荜生辉,请!” 夜逍客气疏浅的说,“曹郎主客气,请!” 这些人一听,原来如此,他就是昨晚公主亲封的新任明府,不知他身旁的那位美人是何人?那些人认识她的妹妹,但不认识明达。 他们边走边说,“夜明府,想必这就是你时常提起的令妹!不知旁边这位……” 曹黍装作不认识她,倒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 夜逍冷淡从容的面色,“这是夜某的表妹,名叫明阳,是从长安而来,她听说这宁远县每年的才艺宴会很好玩,所以特意前来观看,顺带也参加一次,乐一乐!” 曹黍道,“哦!既如此,曹某自当欢迎!希望明娘子看得开心!” 两人走到了大堂后面的那片开阔地带,放眼望去,此处亭台水榭,回廊楼阁,花草树木,假山嶙峋,应有尽有。 李明达坐到了夜遥的身边,夜遥坐在夜逍的身边,夜逍则和虞昶同座一处。 曹黍走到了台子后面的座位上,至于夜逍几人则坐在台子的左侧。 曹黍端起酒杯,身姿笔直挺立,“各位,今日是宁远县一年一度的才艺晚宴,今晚曹某还特意邀请了宁远县新任明府前来观瞻,大家敬夜明府!”底下的士族豪绅,贾商名流跟着起身,掩袖饮酒。 夜逍虽然不喜欢这种互相礼敬的场面,但是他也明白,有些事有时也不得不做的道理。 夜逍站了起来,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水,至于夜遥和明达,需要陪同,所以也站了起来,浅饮了一口。 曹黍大手一挥宣布,“才艺宴会开始!”旁边的敲锣人用力敲打了一下锣鼓,预示着宴会正式开始。 底下的众人,目光全部被台子左边坐着的明达给吸引了,他们有的人甚至开始去暗查她的来历。 楚棠、荆昀、陆择栖站在他们身后,几步的距离。 曹府管家站在台子中间,拿着帛书,大声宣读,第一位表演者,乃宁远县木商之女,孟青青,所表演的为琵琶,有请孟娘子上台! 孟青青从他父亲身旁起身,慢慢走上舞台。 下人拿来了矮凳,她端坐在上面,手握琵琶,琵琶曲缓声流出,优美远扬,众人议论,这可是名曲《阳春》啊!妙哉!妙哉! 李明达听着曲子,心中评论,此曲弹得不错。曲调甚好,不过意境不足,少了几分和春暖阳之意。 孟青青弹完以后,曹黍直言不讳,“孟娘子,你的琵琶曲调弹得还可以,不过意境稍欠火候,抱歉,淘汰,下一个!” 他望向旁边的两位评审,两位觉得如何?他谦虚友善地问。 每年他都会做评审,届时还会邀请两人,和他一同审听,一个是山中的隐士,与曹家交好,每年只会在才艺宴会之时下山。 还有一位则是益州雷氏家族的掌权人,雷绍,当朝着名的斫琴师,他制作的琴千金难求,最为文人雅士的喜爱,就算是自己,都不得不钦佩他所制的琴,音色柔美,音质清雅,音量浑厚,是琴中的上上品之选。 此次的赛制是直接淘汰制,评审说出淘汰,那么此人就表演失败,评审说静候,说明你可以进去下一轮比赛。 两人当中,雷绍先回答,“正如曹郎主所说,此女的琵琶曲,曲调柔缓亲和,但是却没有弹出暖春和煦的意境之美,所以少了几分韵味。” 旁边的那位隐士话说的更加直接,“她过于注重曲调的优美,却失去了该曲本有的意境!如曹郎主所言,淘汰!”孟青青不甘心的下去了。 接下来,舞台才艺表演继续进行,众人一一上台,三位评审都将其淘汰,直到夜遥上了台子,她弹了一曲《凤求凰》,三位评审终于没有说淘汰那句话了,说了一句,静候! 曹黍想,应该轮到晋阳公主了,他倒是很期待,她的才艺如何?是否真如传言那般不同凡响? 曹府管家又上了台子,大声宣告最后一位表演者,宁远县令之表妹,明阳,表演舞曲,有请明娘子上台! 李明达起身,坐在她身边的夜遥鼓劲道,“阿明,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晋阳娇颜如花,扬起嘴角淡然自若。 她右手中拿着一管玉笛,将桌上摆的酒壶拿起,浅浅娇笑,“借一下酒!” 众人好奇至极,这是要干什么?为何要拿酒壶? 台上的三人也很好奇,他们不由地对她接下来的表演有所期待。 她走到台子中间,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溢出的酒水顺着她的白皙长颈轻缓流下,饮完以后,她将酒壶朝夜逍的方向一扔,夜逍端端正正接过了空酒壶。 众人更加好奇,她要做什么? 台上台下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满眼期望。 忽然她随意的半躺在台子上,姿态潇洒不羁,恣意随性。右手撑着头,左手拿着玉笛,左脚打在右脚膝盖上,面色微醺,双眼醉意朦胧,只见她拿着玉笛,放在嘴唇边,一曲悠扬婉转,意境深远的笛音缓缓从她唇间流出。 懂一些曲子的人一听,就听出了此曲,无不惊愕,这不是魏晋着名古曲《酒狂》吗?听说此曲一般人很难达到那种寓意,因为此曲是三国时期魏国阮籍所作,当时的他为避祸,还有抒发心中的失意之情所做,若是没有经历过那种大悲大喜的人,是决计演奏不出那种意境的。 雷绍闭眼,听的津津有味,意境悠长,曲调深远,好,好极了! 她手拿玉笛,翻身而起,面朝三位评审,身子后仰吹笛,边吹曲边轻转,姿态似醉非醉,摇摇晃晃,看似要倒地,却又倒不下去。 她轻掂脚尖,一跃而起,右脚落地时,轻轻旋转,姿态时而轻盈如蝶,时而醉如酒仙,她转半圈,或者一圈,就将玉笛放到嘴边轻吹,吹笛时还不忘了跳舞,双脚不成直线,走路东倒西歪,就像真的喝醉了一样。 曹黍满目欣赏,果真不同凡响,舞姿和曲子当真一绝!这《酒狂》曲可还没有人配上过舞,而且还是边跳舞边吹曲,这就考验人的能力和功底了,若是没个十几年的勤学苦练,绝对达不到这种要求,有些人估计学一辈子都达不到这种境界! 当她吹曲完毕,身子摇摇欲坠,缓缓倒在了地上,以半躺的姿势结束了曲和舞。 底下的众人怔愣住了,通通双目睁大,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还是台子上的那位隐士及时反应,他鼓掌连连,称赞道,“好,好一曲《酒狂》,此曲吹的妙极,本是古琴方能演奏出那种批判的狂傲,今日你却用笛音将那种不平和内心的积郁吹的恰到好处,加之配上这舞姿,更是令人赏心悦目!” 雷绍也不由地拍掌称颂,“这《酒狂》还从未有人将其配过曲舞,今日你这一番表演,让我等叹为观止!” 李明达听着他们的夸奖,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这些都是从现代学来的,若是自己在这古代生活,估计还达不到这种境地。 明达谦逊温婉,“多谢夸赞!” 然后她眨眼调皮一笑,“不过你们还是少夸我几句!否则我会骄傲的!” 曹黍见她这个娇俏可爱的样子,心中感叹,小女孩心性,和刚刚的样子完全不同,不过也对,她才十三岁,的确还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其他两人听到此话,不由爽朗大笑,雷绍道,“好,那就不多说了!” 曹黍望着诸位,“各位,此次才艺宴会得胜者,不用曹某评说了,赢家自然是明小娘子,诸位没有异议!” 众人无话可说,显而易见,这宁远县第一才女的封号自是她李明达。 台下的某些女子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服,她所吹的曲,还有所跳的舞,可与当世被盛赞的晋阳公主殿下相媲美了,没有人有异议! 李明达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曹黍望着大伙,“今日才艺宴会结束!” 曹府管家大声宣告,表演到此结束,散场! 曹黍走到李明达身边,“明小娘子,曹某感激今日小娘子的参与,让曹某大开眼界!” 晋阳轻轻柔柔地说,“曹郎主谬赞!” 晋阳说完,告辞离开。 她刚刚走下台子,就被几位公子哥给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位,穿着深蓝色圆领长衫,手拿折扇,自诩风流的样子,面上轻挑,“明小娘子,王某恳请明小娘子赏光,明日与王某去城外游玩,可否?” 李明达皱眉,露出厌烦,夜逍眉皱的更深,心中腹腓,竟敢对公主无礼,简直愚蠢。 楚棠非常不悦,脸上暗黑沉冷,动了一下手中的宝刀,警备地看着他。 虞昶则语气清冷,“让开!”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李明达直语,“不好意思,没兴趣,你自己去!” 然后她冷脸轻语,“让开!” “明娘子,王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王某还就不让了!”他嚣张的表情,张狂的口气。 那位姓王的郎君却丝毫没有让道的意思,李明达面色厌恶,“好狗不挡道!” 这话被对方听了去,王郎君脸色顿觉不好看,准备拿起他手中的扇子,打算教训她,却不想还没出手,就被楚棠轻轻一掌,连人带扇甩出了一米的距离。 他声音冰寒嗜血,“找死!”他这一下虽然不致死,但也能让对方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夜逍面容冷峻,“谁敢在对夜某表妹无礼,通通抓去大牢!” 夜遥脸色也不好看,虽然她知道面前的公主,长得惊艳绝色,跳了这舞,吹了这曲以后,定让许多人趋之若鹜,可这些人也太讨厌了,如此无礼,难怪公主生厌! 众人见此,终于没有人敢上前去拦她的去路,不过他们心中有了疑问,这是何人?竟会有如此高强的侍卫护在左右,身份绝不简单。他们这些人还是有些见识的,普通人怎会有这么武艺高超的护卫守着。 ? 第八十四章 回长安 这边的长安城,皇帝听取长孙无忌的建议,准备册立九皇子李治为储君。加上皇帝认为九皇子仁厚,以后他做了君王,他的长子和四子也许可以并存而活,于是立了李治为太子。 朝野上下,虽然吴王殿下的呼声也很高,但是晋王有当朝丞相长孙无忌的支持,他的赢面就更大。 长孙无忌有私心,他认为只有自己亲妹妹生的儿子可立为当朝太子,所以当李承乾被废,四子李泰被贬出京,现在就只剩下晋王李治是她妹妹的骨血。 况且他认为立自己妹妹的儿子为太子,他们长孙家族可以永保兴盛,不会就此衰败。 这天吴王和自己的几位好友在府中把酒言欢,此事被长孙无忌知晓,他借此机会,告诉了皇帝,说吴王在府中大宴宾客,有所图谋,这话被皇帝一听,皇帝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不日便让门下省拟旨,在朝中宣布,正式立李治为储君。 这边的李明达几人,回到府衙后,李明达沐浴更衣以后,楚棠前来找她。 李明达见他站在门口,不进也不走,她疑惑地问,“阿棠,有事就进来说。”? 守在门外的荆昀打趣的笑了笑他,小声说,快进去啊!他一下子把他推了进去。 楚棠进来后,莹儿出去了。 楚棠看着公主,支支吾吾半天,“公主,那个,属下……”却说不出话来。 ? 李明达站到他身边,双眼明亮,水汽蒙蒙,“怎么,有事跟我说,有事就告诉我,我不希望你对我有所隐瞒!” 楚棠背在身后的手慢吞吞地拿出来,手中是一支桃花玉簪。 楚棠腼腆自卑地说,?“公主,这是我亲手做的玉簪,本来想在公主生辰当日送给公主,可是我的礼物太过粗鄙,所以我怕公主不喜欢,就一直不敢送给公主!” 李明达抱着他,欢笑道,“怎么会?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给我戴上试试!”? 楚棠依她所说,将?玉簪插进了她的发髻上,李明达此时快要睡觉,所以只是简单的绾了一头青丝,插上桃花玉簪,正好恰到好处。 李明达抬头问,“好看吗?”? 楚棠老实回答,“好看,没有比公主更好看的了!”?他发自肺腑地赞赏。 楚棠看着公主娇丽妩媚的容颜,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了一吻。 然后他抱着她,“公主,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运的男人,竟能获得公主你的青睐。 公主,我发誓,此生我愿用生命去保护公主,绝不让公主受到半丝伤害。”? ?李明达抱着他的腰,躺在他宽阔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和强有力的心跳,“阿棠,这是你说的,不许食言哦!” ?楚棠决绝的口语,“决不食言!” 李明达踮起脚尖,抬头吻了一下他的左脸,她坚定的说,“君若不负,吾必相随!” 楚棠也言?,“此生不离,生死相依!” ?站在外面的虞昶,独自一人,看着房间里映照的两抹相拥相偎的人影,他的心痛如刀割。 陆择栖担忧地看着他家的主人,以前的主人无畏无惧,率性而为,自在逍遥,自从爱上公主以后,主人时常郁郁寡欢,不得欢乐,自苦自伤。 虞昶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就在楚棠和荆昀房间的旁边。 ? 楚棠出来时,目光柔情蜜意,脸上的笑容灿烈如骄阳,浑身散发着情爱的气息。 这边的虞昶让陆择栖拿了几坛酒?过来,陆择栖忧心地劝戒,“郎君,你别喝了,郎君若是心里不痛快,找属下发泄出来可好,不要憋在心里。”他边说还边从他手里夺过了酒坛。 虞昶从?他手里抢了酒坛,“你别管我!”他脸上醉醺醺的,红彤彤的,浑身酒气,站起来时,都摇摇晃晃,一看就喝多了。 陆择栖肃声恳切地说,“郎君,你若是真放不下公主,你就去争取啊!实在不行,抢也可以啊!属下恳求郎君莫在折磨自己了。” ? 虞昶拿着酒坛,看着桌上自己画的美人,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面色凄苦心伤,语气悲凉,若是抢能将她的心抢过来,我早就这么做了! 虞昶坐到了矮椅上,拿起酒坛就猛灌,陆择栖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焦躁地说,“属下这就请公主过来,公主若是不愿,属下抢也要给郎君抢过来。”? 虞昶见他真的要去,他阻止道,“站住,不许去!”? 陆择栖紧皱眉头,“主子!”? 虞昶看着他,“择栖,公主有权力选择她的幸福,公主想要爱谁,那是她的自由,我们无权干涉!况且你能抢来公主的人,却抢不来她的心,这对我而言,就是伤害公主,也等同于伤害我!”? 虞昶低低呢喃,若是公主过得开心,那自己一个人伤心也无妨!? 虞昶将酒坛放到了旁边,他脸依偎在那副画上面,闭上了双眼,逐渐陷入沉睡。? 第二天,李明达去了曹家,借了《幽兰》?古曲,誊抄了一份后,就回了府衙,给众人告别。 又过了一天,这天早上,下起了细雨,密密麻麻的?雨滴,打落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 几人都坐着马车,这样可以避雨,夜逍和夜遥在门口告别。 马车逐渐远行,夜遥哭着对自己的哥哥说,“兄长,阿明走了,我好想她!”? 夜逍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傻丫头,哭什么,公主只是回家了,况且公主不是还说,等以后有时间就来看你吗?”? 马车是夜逍找的,比较大,可以容纳七八个人绝对没问题。 李明达揭开车帘,看着外面细雨蒙蒙,山川幽林在雨中看得更加明显。 李明达伸出手心,接外面的雨水,雨水打在手心,凉凉的,听着他落到手心的滴答滴答声,让她内心感到欢愉,脸上露出绚丽的笑容。 旁边坐着的楚棠担心她因此着凉,他恳切地劝解,“公主,当心受凉,把手拿进来!”他伸手将她的手拿了进来,给她擦干。 旁边坐着的莹儿满脸笑意,看着两人,虞昶则眼不见为净,闭眼假寐,陆择栖替自家主子忧心,看着面前两人关系如此亲昵,他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主子,见他在睡觉才放心了一些,那他哪知道他那是在假装睡觉,其实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过了几天,李明达回到了长安城,进宫换了一身装束,去面见皇帝,和皇帝用了一顿晚膳,就回自己的寝殿休息。 第八十五章 君王之怒 用完晚膳,两人在御花园?闲逛,这不到四个月,父皇接连受到打击,几个儿子叛乱死的死,废的废,贬的贬,李明达看着这样的父皇,发现他好像忽然老了几十岁一样,花鬓如霜的面容,孤冷寂寥的身影,李明达心生哀痛,这帝王之路,注定一生悲苦。 皇帝挽着自己的手,望着前方一片沉寂的黑夜?,他声音苍凉悲切,“小兕子,这是不是就是身为皇家人的悲哀,注定父子相残,兄弟相争。 你的皇爷爷曾经教导我们,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可是父皇没有做到,这是不是就是父皇的报应啊!”他的话又似自问自答。 李明达听到这番话,让她明白,面前的这位后世着名的传世之君,?他心中是何等的孤独,才会让他一国盛世之君发出如此感叹。 ?李明达知道,皇帝是在自责,她抓着皇帝的手,平心劝慰,“父皇,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几位哥哥的错,只是我们身处这个权力的漩涡,都身不由己罢了! 当我们想要从这个漩涡当中抽身离开,可是却发现,不论我们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自身的束缚!”她声音平淡,却说的句句在理。 皇帝听着自己女儿的话,他眼中闪过惊诧,她的女儿,每句话都直击要害,让人辩无可辩。 皇帝看着自己明理懂事的女儿,心疼怜爱地轻抚她的额角,“丫头,你把这些事看到太过分明,这既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 他望着明达,声音恳切,“小兕子,父皇希望你一辈子无忧快乐,父皇定给你找一个绝世的如意郎君,让他好好保护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 皇帝看着她,眼神真切,“丫头,父皇知道,你喜欢楚棠,她可以暂时保护你的安全,却保护不了你一辈子,你的夫家必须要有强大的靠山,你嫁给他,才能安稳一生。 所以,你什么也不用说,父皇是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他最后几句话,提高音量,以示自己的坚决。 李明达心想,果然父皇知道自己和阿棠的事,只是他那些日子没有办法?来管自己这档子事罢了。今日他跟自己摊牌,不过是想告诉自己一个道理,他可以容忍自己这段时间和他的亲密相处,但是他绝不会是自己的女婿。 父皇也许说的对,他没有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可是她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她只想找个能互生依靠的人,过着自己的日子,哪怕那个日子,很短暂,但是自己无怨无悔! 她不怪父皇,因为他是真心疼爱自己,怕自己以后没有了他的庇佑,会发生不测,会被这皇宫的大染缸给染得面目全非。若是他不心疼自己,他根本就不会和自己说刚刚那番话,不过他有他的坚持,我有我的意志,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李明达挽着他父皇的手,语气无比坚定,“父皇,我不需要别人来保护,我只做我自己,我的心让我怎么做,那我就怎么做?” 她扬唇自信微笑,“而现在我的心告诉我,我喜欢楚棠,所以不管任何人阻拦,我都喜欢他,就算是父皇也不例外!”?她面容决绝,不容置疑的口气。 皇帝看着这样迷之自信的女儿,他叹气摇头,“万事不能说的太过绝对,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的这些话就是一场笑话罢了!”? 皇帝见女儿一腔热血,自信高昂,他却不知道,人心难测,最难弄懂。不过,这丫头倔起来,执拗的很,不让她自己去经历一番,?估计她是撞破南墙都不会回头的。 皇帝低声叹息,“小兕子,但愿你没有看错他!”?那样也许朕会在未来某一天答应你和她之间的事! 站在远处?的楚棠,将他们之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旁边的荆昀,看着他落寞无力,不安恐慌的身影,他轻轻拍了三下他的肩膀,“楚棠,这一切你都早有所料,不是吗?所以不要不安,不要害怕,只要公主对你心意不变,你对公主的情意不变,那么你们之间就无坚不摧!”他鼓劲道。 楚棠听着自己兄弟的鼓励,他重燃自信,低喃,对,我爱公主,这一点绝不会改变,不管公主如何决定,他绝不会改变心意,哪怕身死魂灭,也不改变自己的心意,因为公主如今是他的一切。? 皇帝让晋阳回殿休息,“小兕子,回去睡觉!”? 然后他望着荆昀,“荆昀,护送公主回寝殿!”? 荆昀看了拱手行礼,偷偷看了一眼楚棠,“臣领命!” 李明达勾唇,看着楚棠,动人的笑容,让人心跳不由慢了几拍,楚棠明白?,这是公主在给自己信心,让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要相信她。 他扬起嘴角,回以淡淡?一笑。 ??他们走了后,皇帝霸气外露,神情威严凌冽,“大胆楚棠,一个小小千牛卫校尉,竟敢肖想朕的女儿,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楚棠敬畏地跪下?,“陛下,臣爱公主殿下,臣自知与公主不相匹配,可是臣依然爱公主殿下,就算陛下将臣千刀万剐,臣也无怨无悔!” 皇帝沉怒的脸色,让人看着胆寒,“是吗?你不怕死,可是你的家人呢? 朕警告你,最好马上断了你的念头,否则休怪朕无情!”?他字字句句隐含告诫。 楚棠无惧道,“陛下,臣相信陛下是一代明君,断不会做出残害臣之家人一事!”? 皇帝一听此话,极其震怒,“放肆!”?勃然大怒的脸色。 ?皇帝神色怒目自威,“若是其他人,朕不会那么做,可是她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朕可就不会袖手旁观了。 朕的女儿,要嫁的人必是可以护她一生一世的人,而那个人定然不是你,若不然,朕宁可她永远不嫁人!” 皇帝神色镇定下来,面容孤傲冷绝,满脸帝王的威慑力,“来人,撤去楚棠千牛卫校尉一职,以冒犯公主的罪名,看押大理寺,没有朕的旨意,不得任何人探视,若有人胆敢违背,不论何人?不论地位?已冒犯君威,罪同犯上论处,斩立决!” 这边的薛延陀国,和自己的邻国突厥国正处于焦灼的征战中,大唐皇帝分批派了使者去了突厥和薛延陀国。皇帝临行前告诉过他们,去了两国以后,按照他所言,恩威并重,以彰显大唐友好。 第一批使者抵达了突厥后,突厥可汗率领整个突厥大臣亲迎使者。 突厥可汗?,阿史那乙毗射匮可汗,是去年册封的新突厥汗王,此人骁勇好战,也有勇有谋。他非常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现在的突厥,不适合跟大唐对抗,否则折损的是他们突厥。 使者团站在一群穿着大氅大衣的突厥人面前,每个人头上都梳着细细的发辫,高大威猛,脸上黝黑暗沉。 双方站立两边,各自方阵的旌旗飘飘,大风呼啸,众人的衣服被大风吹的衣袂唰唰作响。 使者站在最前方,拱手朝突厥人中的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行礼,“吾使参见突厥大汗!”对方面色沉静如海,体格高猛俊伟,一眼看去,估计有一米九的大高个。 他右手放在胸口,朝使者敬礼,“唐使多礼,请!”于是两人并排走进了大帐。 这边的另一波使者抵达薛延陀国,薛延陀可汗带领王庭众大臣出城迎接他的到来。 双方对立而站,穿着各自的服饰,朝对方行礼,以示尊敬。 两人人马走进了城中,薛延陀以贵宾之礼款待了大唐使者。 由于唐使的介入,双方暂时处于休战状态。 ?李明达听莹儿说,楚棠被父皇关押起来,关在大理寺监牢,不准任何人去探望,这是在防我啊! 这边大理寺,李思文看到陛下的羽林军将楚棠押进了大理寺,他蹙眉,心生疑窦?。 他想到了那件事,顿时大悟,估计是因为公主! 羽林军中郎将?魏叔瑜,押解楚棠来了大理寺。 第八十六章 僵持 李明达没有去大理寺,而是直接来了两仪殿,面见皇帝。 她若是直接去大理寺找楚棠,这是在为难大理寺那伙人,她不喜欢那样麻烦别人。 到了宫殿门口,看到门口站着的千牛卫,手中佩戴着千牛卫专用佩刀,千牛刀。 右千牛卫中郎将李崇晦拦住了她,“公主,陛下说过,公主就算来找陛下,陛下也不会让你见楚棠的。” 李明达淡然自若地微笑,“我知道,不过我还是要试一试。” 李明达转身坐在门前的石梯上,声音平静无波,“父皇,你知道我的性子,很倔的,你若是不出来也行,那我就等到你愿意出来为止。” 她坐在石地板上,屁股底下传来丝丝凉意,这种感觉让人很舒服,就像沐浴着清风一样。 ?她双手撑着下巴,放在膝盖上,双眼四处瞟,看着四周的景物。 李崇晦不明白,公主为何会如此固执的喜欢楚棠,不惜和陛下对抗。不过这些他也只会在心里怀疑,毕竟他只是一个臣子,她可是公主,擅自议论当朝公主的是非,轻则仗刑,重则杀头。 他记得上次宫外到处在传公主的是非,议论公主张狂跋扈,不知礼数,陛下知道此时,查清了源头,将那伙人通通抓了起来,?主犯仗责一百,从犯杖责五十,那打的可是皮开肉绽,遍体鳞伤。 她觉得这样坐着太累,所以坐到了柱子旁边,靠着柱子等。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快要落山了。殿内的皇帝,询问元禅,“元禅,那丫头是不是还在外面坐着等自己出去。” 元禅点头,心底自言,圣人,这还用问吗?你还不了解公主的个性吗?若是等不到圣人出去,她是不会走的。 皇帝心疼的想,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倔啊!那她不就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这时,他的几个哥哥,还有姐姐知道了消息,都来劝她。 首先来的依次是李恪和李治,以及安康公主。 几人见她坐在地上,李恪把她拉了起来,不免担心她着凉,“妹妹,起来,当心受凉!” 李治看着她劝告,“明儿妹妹,你别等了,父皇是不会出来见你的,就算父皇出来见你,父皇也不会同意你去见楚棠的。” 李恪心中很嫉妒,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如此在乎那个侍卫,竟会喜欢上她。 安康公主抓着她的手问,“晋阳,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如此固执!” 李明达摇头,“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的话很纯粹,就像她喜欢那个人一样,一样纯粹,不掺杂任何利益,只是因为喜欢而喜欢。 安康公主听着她如此纯粹的话,她心中很震动,若是她当初有这样的勇气,是不是她和那个人也不会错过。不过自己还是很幸运的,最后遇到了独孤,现在才会如此的幸福。 李明达看着几人,“三哥哥,小九哥哥,小安姐姐,你们回去!不用管我,我一定要等父皇出来。” 吴王敲门,“父皇,你就出来见见妹妹!” 皇帝在里面也很担心,这丫头为了等自己,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他对元禅嘱咐,“元禅,让司膳房的人做些吃的给她。” 元禅也很无奈,公主和陛下这样拧着,对谁都不好。 元禅打开门,李明达问,“元禅,父皇肯见我了吗?” 元禅摇头,然后他吩咐一个小内侍,去了司膳房。 安康公主其实拿了一些吃的,“晋阳,你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人带了一些吃的,你吃点!” 然后她喊贴身丫环,“小思,把食盒给我。” 吴王和晋王两人只想到来看她,却忘了这一茬,吴王清冷雅正的表情,“还是安康妹妹考虑的周到!” 李明达瞧见里面装了许多的零嘴,她拿了一块糕点尝了尝,味道不错,她心想。 元禅进去继续伺候他的主子了。 过了半个时辰,小内侍端来了热菜热饭,“公主,这是圣人命奴给公主拿的膳食,请公主用膳!”他毕恭毕敬。 另外一个小内侍拿了一张矮桌,小内侍将饭菜放到了桌子上,还拿了一个凳子让她坐着吃。 这个时候,李恪、李治、安康已经回去了,他们想陪着她,可她非要劝他们回去,几人只好回去了。 此时留在她身边的除了莹儿,就是他的七哥和八哥。 李恽爽朗的笑容,“小丫头,不请我们吃吗?” 李明达眯眼浅笑,“小七哥哥,你王府又不是没有吃的,要吃回你府去。”她直言直语。 旁边的李贞,听到此话,哈哈大笑,“七哥,听到没,妹妹这是赶你走呢!” 李明达望着两人,“你们看也看了,就都回去!” 到了后半夜,皇帝准备睡觉,他从房里看了一眼,见那丫头还没走,他想,这么晚了,多冷啊! 他对元禅下令,“元禅,开门!” 元禅把门打开,皇帝出去后,忧心疼惜地说,“小兕子,这么晚了,你还不走。 好了,父皇出来了,你说!” 他顿了一下,“不过,若是你要给楚棠求情,那你不必说了,父皇是不会同意的。” 李明达望着皇帝,跪在他的面前,“父皇,你要怪就怪女儿,阿棠没有错。 父皇若是不放阿棠出来,那女儿就跪到父皇同意放他出来为止!”她声音坚定。 皇帝蹙眉,不满的面色,“你这是在威胁你父皇了!” 李明达摇头,“女儿不敢,女儿只是顺从本心罢了!” 李明达看着皇帝,面色平静,声音明确,“父皇,你不放他出来也可以,父皇把我也关进去!” 皇帝听着她那句把我也关进去!他气得不轻,脸色通红,捂着嘴咳了起来。 元禅轻轻给他顺气,还看着晋阳劝说,“公主,你这是在伤圣人的心啊!公主只在乎楚棠,就不在乎圣人的身体吗?公主回去,不要让圣人生气了。” 李明达看着皇帝面容苍老,还在急咳,她不忍心,“好,父皇,我回去。” 李明达转身停下了脚步,“父皇,你若是真的疼爱女儿,就不要阻止我和阿棠在一起。”她淡然地说完之后,提脚离开了此地。 皇帝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气,丫头,父皇是真的为你好,这皇家就是一个无烟的战场,若是没有人保护你,父皇百年之后,如何能放心啊! 第八十七章 自请禁闭 这边的大理寺,楚棠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李思文吩咐过,谁也不许为难他。 ?李思文来了大牢,准备给他说公主的情况,一个站在牢房外,一个站在牢房里。 楚棠焦虑急切地问,“如何?公主在宫里没事?”? 李思文看着他焦急的脸,他冷静平和的回话,“公主没事,只是公主为了求陛下放你出来,在两仪殿守了一天多,最后陛下出来了,只不过陛下还是没有答应公主的要求。 公主说了气话,陛下生气了,公主不忍心,最后才离开了两仪殿。”? 楚棠听到她没事,就放心了,“公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他听到狱卒说,公主为了自己,和陛下大闹,他担心的不得了,恨不得立马出去。 ?李思文觉得楚棠爱上公主,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他的不幸。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对那个女子情有独钟呢?只是她只把自己当朋友罢了。 李思文问,“楚棠,你为何会爱上公主呢?”? 楚棠听到这个问话,他不由沉思,然后抬头反问,“你问我,那你呢?是何缘由?” 李思文没有隐瞒,他背着对方,靠在铁牢上,直说,“你不觉得公主总给人一股吸引力,让你不知不觉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吗?她对人对事,慷慨大方,不拘小节,特别是她爱吃的特性,我觉得她每次吃东西,很吸引人,让对方身心愉悦。”? 楚棠同样背靠着铁牢,脸上欢笑道,“是啊!公主个性洒脱,说到做到,爱玩爱闹爱戏弄人,常常让你又爱又气又拿她没办法,待在她身边,你永远不会觉得累。” 他们两人说完就相识而笑。 李思文心底呢喃,他们是情敌,却没想到会相处的如此和睦。 李思文笑说,“明日来找你喝酒!告辞!” 楚棠轻言带笑,“好啊!静候你的佳音!” 第二天,李明达出宫来了大理寺。她实在不放心,必须亲自来看看。 大理寺众人都认识她,给她行礼后,为首的捕快,叫石栎,此人是大理寺卿身边的首席捕快,就像叶寒清,他是李思文身边的首席捕快。 石栎尊敬地说,“公主,陛下说过,任何人都不得探视楚棠!还请公主回宫!” 石栎当然知道公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不过陛下严令禁止过,谁若是敢违背旨意,通通死罪! 李明达眉目如画,温和轻柔,“我就看一眼,好不好?”她面露丝丝请求。 石栎跪下磕头行礼,“公主,请公主回宫,莫要为难吾等!” 石栎看着这样美艳动人的公主殿下,还用这么亲和的声音对自己说话,他自己都快忍不住答应公主的请求了。可是他转念想到陛下的旨意,他又不敢违背,否则是杀头的大罪啊! 李明达伸手扶着他,“好了好了,我不为难你们了,我走!” 李明达没办法,只好回宫。 李明达回到紫云殿后,她给紫云殿的内侍总管说,“关内侍,你去给父皇说一声,从现在开始,父皇若是不答应我放了阿棠,同意我们在一起,那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踏出房门半步,他被关多久,我就陪着他关多久。” 关内侍前去回禀了她的话,皇帝还是没有答应,皇帝认为以那丫头爱出宫玩的个性,她觉得待不了多久。 一天又一天过去,直到过去了半个月,她未踏出紫云殿一步,连紫云阁房门,她都没有踏出过,整天待在房中,除了看书,就是吃饭,或者做做瑜伽,跳跳舞。 皇帝听着元禅每日的回禀,他明白,这丫头是来真的了。 这半个月以来,莹儿看着自家公主整日待在房间里,她都快待疯了,可是自家主子却毫无感觉。她都快要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她家主子了,毕竟她家主子是最喜欢往外跑的人,可是这些日子,公主愣是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李明达看莹儿百无聊赖的模样,她轻轻启口,“莹儿,你若是觉得太无聊,就出去走走!” 莹儿拉着她恳切的表情,“公主,你和我一起出去!好不好?公主,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出宫吗?我们不如出宫去看看。” 莹儿自从和李明达待在一起,待久了,她也养成了喜欢爱出宫玩的性子。 李明达摇头,“你忘了我前些日子说过的话了!” 莹儿以为当初公主不过是在跟陛下怄气,说的气话,可她现在好像明白,公主没有说气话,她是要和陛下僵持到底了。 莹儿失落地说,“公主,你都不出去,我怎敢出去?放公主一个人,我可不放心。” 往日莹儿说了这些话,李明达绝对会和她一起出去玩,可是今日她却淡漠地说了一句,“那你就待着!” 她说完转身回了内室,准备午睡。 莹儿更失望了,公主这个样子,让她很担心,以前的公主爱玩爱闹爱捉弄别人,可是自从楚棠被抓以后,公主就变得很沉默寡言,有时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 这天皇帝有时间,就来看她,莹儿和其他宫人朝他行礼,“奴恭迎陛下!” 皇帝抬手让他们起来,“公主呢?” 莹儿恭谨敬畏的回话,“回陛下,公主正在午睡!” 皇帝威严凌厉,“公主最近可好?” 莹儿摇头,“回陛下,公主不好,公主最近憔悴了很多,让奴最担心的是公主变得极其沉默少语,她不喜欢笑了。陛下知道,公主以前喜欢玩闹,喜欢笑,可是现在完全变了。” 里面的李明达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醒了,她起身穿了一件白色长裙,只不过头发披散,她不会绾发,所以她只是用一条白色丝带将一头乌发松松散散的系好,额前两侧还有几缕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整个人风姿绰约,绝世出尘,我见犹怜。 李明达漠然疏离的面容,低声喊了一句,“父皇!”她躬身行礼。 皇帝见她给自己说话亲疏冷淡,面色憔悴,他很心疼,这丫头,才半月未见,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他就那么在乎一个小侍卫,不惜苛待自己。 皇帝抓着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很凉,他就忍不住多劝了几句,“丫头,你手怎的这么冰凉,你刚刚睡醒,要记得多穿几件衣服。” 李明达没有说话,皇帝拉着她坐到了桌边,爱怜地说,“你这丫头,怎的不说话,是不是在责怪父皇,不让你和楚棠来往!” 皇帝叹了口气,“唉!丫头,你这性子,真不知道随谁,这么拧!” 皇帝抬手轻抚她的额头,“丫头,别跟父皇拧了,在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乖了,出去走走!” 李明达没有说话,她只是摇头。 皇帝从没有这么苦口婆心过,只有别人来将就自己,哪有他去将就别人的份,可是面前这丫头拧巴起来,让人又气恼又心疼。 ?皇帝头疼的扶额,“小兕子,皇帝所言,一言九鼎,你就算待在这房间里一辈子,父皇也不会答应你,放楚棠出来!所以,丫头,别倔了,好吗?” 李明达起身跪在皇帝的面前,“父皇,恕女儿不孝,放不放他,那是你的事,而出不出去,那就是我的事了。” 李明达起身,“父皇,女儿困了,想继续睡觉,父皇自便!”她声音清冷,神情漠然。 皇帝好心好意跑来看她,可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要撵自己走,皇帝气结,“……” 皇帝起身就走。 元禅看了一眼明达,眼中隐含急切,似乎想说点什么,却见皇帝走了,他只好跟了上去。 这一幕吓着了紫云阁众人,连莹儿都被吓得不发一言,畏惧的冒冷汗。 等他们都走了,莹儿走进里面,“公主,陛下可是特意来看公主,公主这样赶走陛下,置陛下的脸面于何地啊?” 李明达没有说话,她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上面映刻着青鸾花鸟图纹,赏心悦目,炫彩夺人。 莹儿见公主又不说话了,她叹了口气,唉!公主,你怎的这么倔啊!陛下都如此低声下气了,公主却还是不肯服软。这样只会越闹越僵,公主难道不明白吗? 李明达哪能不明白,可是她除了这样做,还能怎么办? 这边的大理寺,楚棠听说公主一直不出房门,他就忧急如焚,公主那种个性,让她不出房间,那不是要憋死她吗? 楚棠知道公主是为了自己,不愿出门,想和自己一样,受这关押之苦。 李思文听到这件事,他很震惊,他没有想到公主会为了楚棠,甘愿不出房门,那种痛苦,对她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来说,简直生不如死,长此以往,公主会被憋死的。 这边楚棠的父亲,楚淳良,他为了让他的孩子被放出来,他走关系,去各大臣家串门,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冒着杀头之罪,放他出来。 楚棠的父亲无奈之下,只得求见陛下,他家是皇商,专为皇家提供瓷器,他命人烧造了一批上等的瓷器,准备送进皇宫。 楚淳良心想,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自己的儿子彻底和公主断绝关系,不在来往。棠儿虽是庶子,可他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他一定要保护他,不然他对不起他死去的母亲。 进宫后,他定是见不到皇帝的,他只能让人给陛下身边最亲近的内侍说几句话。 楚淳良几经波折,终于见到元禅,两人在一座凉亭见面,他跪着恳求,“元内侍,你是陛下身边最信任的人,你替我给陛下传几句话,就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棠儿和公主断了联系,从此以后再也不见公主,求陛下开恩,放了我儿!”他使劲磕头请求。 元禅扶他起来,见他也是爱子心切,他也起了一丝怜悯,“好!我可以替你传话,不过陛下同不同意,那就是陛下的事了,我也无能为力。” 楚淳良又不停磕头,“谢谢,谢谢,谢谢元内侍!” 元禅拉他起来,“不必客气,那我先走了!” 然后他离开了这座凉亭。 第八十八章 新罗使者抵长安 元禅将此事告诉了皇帝,皇帝知道后,当然乐见其成,能让楚棠离开自己的女儿,那是最好不过。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楚棠,他反对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楚棠是庶子的身份,这点和自己女儿嫡三女的身份差距太大。 若他是家中嫡子,也许朕可以赐官,让他体面的娶自己的女儿,到时女儿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可是他是庶子,而且楚家只是皇商,在朝中根基极其低下,他的官位也低,实在配不上他清绝艳美的女儿。 他浑身上下,除了长相稍稍和小兕子登对,其他方面没有他看得上的。当然武功除外,他的武学造诣还是挺不错的。虽然以后他可能会有成就,但是那都是多少年后的事了,现在的他籍籍无名,而他作为一个父亲,是不会让女儿受委屈的。 他的女儿要嫁也是嫁给朝中的亲勋显贵,人中龙凤,而不是一个小小的校尉。 他的几位哥哥和与她交好的几位姐姐都前来看望过她,也曾劝过她,不要和父皇对着干,可是她太拧了,不听劝,愣是不出房门半步。 众人只能在心底感慨一句,这死丫头,太犟了! 过了几天,宫里宫外又热闹起来了,众人听说东面的一个小国,新罗领使者团来了大唐长安,准备朝贺进贡。 本来这种事,在年前年尾才有,可是今年新罗受难,新罗在朝鲜半岛不停地扩张国土,引起了朝鲜半岛其他两个比较大的国家的对抗,也就是高句丽和百济,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新罗,新罗无奈之下,不愿万里跑来长安求助,希望借助大唐的兵力还击高句丽和百济。 这件事引起皇帝重视,他本就想发兵高句丽,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去年高句丽的权臣渊盖苏文不顾与大唐交好的局面,杀死前任高句丽国王,立了一个傀儡做国王,他的权力更加膨胀,他几乎把控了高句丽整个朝野,这件事皇帝知道了,很愤怒。 因为他不顾两国交好,也没有让他这个上朝国的皇帝知道此事,就杀了一国之君,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况且自那以后,此人太过嚣张,尽然在边境作乱,屡次挑衅大唐边境,只是畏于大唐的兵力不敢轻易出手,只是小打小闹,所以他当时就起了找高句丽算账的心思。 皇帝坐在书案前,看完上面的奏折内容,心思百转千回。上面的内容无非就是新罗写的书函,请他派兵帮助新罗,或者让他派给使臣去高句丽威慑一番,让高句丽不敢在欺压新罗,而他新罗必定年年朝贡,以大唐为上朝,俯首称臣。 皇帝看了新罗提的好处,不以为意,他们新罗本就每年在给大唐朝贡,还有高句丽以及百济等周边小国,这算什么心意。 不过,这件事他不帮还得帮,因为他得彰显大唐国威,去年那件事,让大唐颜面无光,所以高句丽是该好好教训教训,至于百济吗?他已然牵扯进了这些是非,也是逃不掉的,杀杀他们的威风,让他们知道,大唐可不是软柿子,任由他们踩大唐的脸面。 皇帝问身旁的元禅,“元禅,明日新罗使者将抵达长安,你让太子和礼部等人出宫亲迎,也算给他们该有的脸面了!” 元禅点头,“是,圣人!”于是元禅去了太子东宫宣布了此事,还让另外的一个内侍去了礼部,将此事告知了礼部尚书,程咬金(程知节)。 李明达待在自己房间里,这段时间,她真成了这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她比这些古代的女人还要更像,因为那些女人好歹无聊时,会在自己家里闲逛,可她愣是没有踏出过半步。 况且这是唐朝,闺阁女子本就没有那么受世俗束缚,她们出府溜达,学男儿骑马,听曲唱戏不在少数,更有甚者弯弓射箭,横刀立马之事也没少干。 纵使这样,千古不变的总有那么一点,那就是长得好看的往往更受喜爱追捧,长得丑的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在这一千多年前的唐朝也不例外。 李明达听莹儿说,此次新罗来朝,是求助父皇援兵支持新罗对抗高句丽,依她猜想,父皇绝对会同意此事,因为去年之事,父皇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口气没处撒,现在时机正好,父皇肯定会趁机好好给高句丽一个狠狠地教训。 不过父皇答应归答应,估计会先拖上一段时间,等新罗真的支撑不住了,他才会出手帮忙,这样才能彰显大唐的强大和重要性。 父皇可是一只精明强悍的狮子,他绝不会做与他无利之事,再加上这种国家大事,他更不会无利而为之。他可是雷霆万钧的皇帝,可不是仁慈纯善的慈善家。 李明达心忖,那高句丽的确该好好整治一番,不仅如此,要狠狠打压,让他不敢在那么张狂,竟敢扰乱大唐边境,这可是十足十的挑衅。 莹儿说,“公主,今晚会有接风宴,公主可要去?”李明达摇头。 “没兴趣,你若想去看热闹,就去!”她微微张口,语调轻缓。 莹儿又听到这个词,最近半个多月的时间,公主说得最多的就是没兴趣,无聊,困了,我去睡了,这几句话。 自从楚侍卫被陛下看押,公主好像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提不起趣味,感觉对什么事都不甚在意,连她往日,每天都会练习的舞蹈,她都鲜少提起兴趣,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坐在窗前发呆,这一座就是一整天。 她就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往日的生机焕发,没有了神采飞扬,不羁潇洒的性格,整个人全变了,就像一下子换了一个人,少言少语,清冷淡漠。 莹儿说,“公主,你不去,莹儿也就不去了,我要陪着公主。”李明达没有多说话,一副淡漠的表情,那表情好像再说,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第二天,新罗使者巳时进了长安,街道两边的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将街道围堵。此次维护街道秩序的人就是金吾卫,他们将百姓拦在两边,从城门到宫门,都有金吾卫把守,礼部尚书程咬金怕有歹人混入其中,所以派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暗中监控,以防生变。 使者先要去鸿胪寺休息片刻,沐浴更衣,然后后,才能去皇宫面圣。 面圣以后,就是晚上的接风宴,大臣和皇室宗亲都要参加。当然长安所以的臣工不必都来,只是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前去参加。 李明达从殿门外看过去,宫人来来往往,步履匆匆,似乎都在为今晚的宴会忙碌着。 过了一会儿,元禅来了。 他年纪大了,走路有些蹒跚,弯腰弓背,缓缓踏进了自己的紫云阁。 元禅看见公主歪座在窗前,某女好像知道他的来意,她直说,“元禅,你若是奉旨前来让我参加宴会的,那你就不必多言了,我是不会去的。” 几天前,李思文拿着楚棠的信进宫,拖宫人带了口信,莹儿亲自前去,拿了信交给了我,信上的内容大抵是让自己不要折磨自己,该出去玩就出去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替他担心,他没事。 可是他被关押大牢,自己又怎能安心一个人快乐?与他同甘共苦,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元禅来此,还真是奉陛下的旨意,让公主参加今晚的接风宴。 陛下说了,不论用何种手段,必须让公主出门,去参加晚宴,否则他就得提着脑袋回去。 元禅一把年纪,跪在了地上,诚恳祈求,“公主,老奴的确是奉圣人旨意,请公主参加晚宴。 公主,老奴死不足惜,可是此次若是公主不出参加宴会,陛下说了,紫云殿一众宫人,包括老奴,全部死罪。” 晋阳半信半疑,她面露疑色,父皇不是那种人,喜欢拿别人的命来威胁别人,不过也有可能,若是真惹恼了他,他当真会拿别人的命做要挟,只要能达到目的,毕竟他是杀伐决断的帝王。 元禅见公主蹙眉,知道公主在斟酌自己话的真伪,他的话真假参半,圣人的确说了一句,若是公主没有来参加晚宴,那你就不必回来见朕了,圣人只是拿自己的性命威胁了自己,没有拿紫云阁的人威胁。 他知道公主比较心软纯善,只要自己这么说,也许公主看在那么多人命上,她会答应的。 李明达皱眉,低头正在纠结,“你先起来!” 元禅起身。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头说,星眸璀璨,“元禅,你回去告诉父皇,不要拿别人的性命来威胁我,我讨厌别人的威胁,若是把我惹急了,我自请废掉公主封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到时,他要杀谁,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她口气冰寒刺骨,胸中藏着怒气。 元禅听到公主这话,知道他说的话惹恼了公主,他跪下磕头,请罪道,“公主,老奴错了,圣人原话不是那个意思,圣人原话是,若是你请不动公主,前去参加宴会,你也就蹦回来了。” 他磕头谢罪,“公主,老奴错了,老奴不该欺瞒公主,老奴该死!”他说着就开始扇自己。 李明达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莹儿,拦住他。” 李明达吩咐,“婵儿,去把化瘀活血的药拿来。” 这婵儿是比莹儿低一个级别的宫女,莹儿是她的贴身宫婢,婵儿则是奉食婢女,也就是吃饭时,布菜,倒酒的。 她殿里的每个宫婢都有主要负责的东西,有的主要奉茶和点心,有的主要负责自己房间的打扫,这一部分宫婢和内侍,属于近身伺候的,还有打扫外院,修剪花草,浇灌花草等外围伺候的。 婵儿依言去内殿拿了药膏,让关内侍给元禅涂上。 李明达看着元禅,可怜兮兮,都快要哭出来了,眼眶都湿润了。元禅想到自己快要死了,他能不哭吗?她叹气,算了,若是因为自己,让他陷入死地,这也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李明达面色妥协,“好了好了,你别难过了,你回去给父皇说,说我答应了,今晚去参加宴会,总行了!” 李明达明白一个道理,自己不是父皇的对手,她首先做不到父皇的绝情,自己在乎每一条生命,而父皇只在乎那个人对他有没有利用价值,人的性命与他而言,可有可无,这一点,她永远也做不到。 第八十九章 接风宴 黑夜来临,宫中灯火?通明,霞光荏苒。巍峨壮丽的宫殿,星光闪烁的夜空,秀丽风情的美人,无不彰显这座宫闱的雄伟壮观。 宴会在麟德殿举行,宾客就座,有的人交头接耳,?压低声音说话,有的人倒酒浅酌,有的人痛饮几杯,都坐等着皇帝的到来。 过了不久,内侍宣布,“圣人至!” 众人站起来,在跪下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呼喊的动作很慢。 皇帝坐到前方的位置,和他座位最近的是他的几个妃子,也就是燕德妃,郑贤妃,还有徐婕妤,以及武才人,她们是目前宫中最受宠的几个人。 本来还有吴王的母亲杨贵妃,不过她卧病在床,不适合来参加宴会。 ?李明达换好衣裙,梳妆完毕,也到了麟德殿。 元禅大喊,有请使者进殿! 接着使者进来,坐到了皇帝的右手最前方的位置。 李治现在是太子,所以他坐到了众兄弟的首位,其次是吴王等人,他们都坐在皇帝的左手边。吴王身后是公主的位置,至于他们的驸马,则坐在公主的身边,所以他们这一块都是皇室子弟。 皇帝的右手边除了使者这一桌,其他的则是朝中的大臣,还有皇室宗亲子弟。 使者站起行礼,“唐皇陛下,吾王为感谢陛下的盛情,特将这三株百年人参赠予陛下,请陛下笑纳!” 众人一听,百年人参,那可是好东西,听说他们那里盛产人参,看来是真的。 皇帝当然接受,送的礼物他有何不受的道理。 皇帝抬手示意,让人接了对方盒子里的东西,他疏离淡淡的笑了一下,“那就多谢了新罗王的礼物了。” 李治见明儿妹妹来了,他欢喜的打招呼,“明儿妹妹,你来了,小九哥哥以为你不会来参加今晚的宴会呢?”他脸上带着几丝惊喜和意外。 李治说,“明儿妹妹,你就坐在小九哥哥身边!不用坐到后面去了。” 李明达点点头,轻轻嗯了一下。 李明达了无兴趣,声音低落,“小九哥哥,我也没办法,父皇逼着我来的,元禅奉命来请我,我若是不来,父皇就会杀了元禅。” 李治都好久没有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她整天愁眉不展,思绪万千,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很是担心。 旁边的太子妃,也就是王氏,王锦姝,她身穿宽袖的绯色长裙,额头一朵荷花钿,头上戴着金钗珠玉,静坐在李治的身边,眉眼亲切,气质文静,“晋阳,你能来参加宴会,你的小九哥哥可是很开心哦!” 李明达笑说,“我知道,因为小九最疼我了。” 坐在旁边的李恪听了后,不满地说,“丫头,三哥哥就不疼你了吗?” 李明达摇头,“没有,三哥哥也最疼我了。” 李明达今日穿着一身素青色罗裙,面上略施粉黛,戴着珠花流苏,额头一朵桃花钿,明眸皓齿,肤白玉润,艳美秀丽。 此时她坐在李治身边,将李治身边的太子妃完全比了下去,王锦姝也是一个清婉秀美的佳人,只不过旁边的美人比她更惊艳绝绝罢了。 李明达看着王锦姝,她暗忖,她太过娴静端庄,难怪最后败给了武媚娘,想到此处,她瞄了一眼武才人。 两人从样貌上相比较,武才人更胜一筹,武才人更加妩媚,王锦姝稍显温婉。 武媚娘眉宇之间,藏着几丝英气,却又不乏妖媚,这样的女子,会让男人更着迷,加上她聪慧过人,所以小九哥哥最后才会爱上她。 李明达心想,这王锦姝在去年,小九哥哥刚搬出皇宫不久,父皇就下旨赐婚,将罗山县令王仁佑的女儿,王锦姝赐给晋王为正妃。 王锦姝则过于温贤恭良,第一眼看去,觉得她长得还不错,可是看久了,这样的性子让人疲累,没有新鲜感。 现在宴会还没有开始,某人却早已神游天外,她看着自己三哥哥身边的王妃,杨氏,摇摇头,此人极其擅妒。 擅妒不可怕,可怕就可怕在她没脑子,不知进退,她就是我们现代所说的胸大无脑的女人。 她和三哥哥在贞观五年就成了亲,三哥哥却到现在都还没有孩子,她自己又无法生养,也不想要府中的妾室生子,三哥哥都已经二十四岁了,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不过她身体不好,好像得了肺疾,已经有几年了,看她如今这脸色,惨白如纸,估计挨不过今年。 三哥哥很厌烦她,本来三哥哥刚成婚时,他对她还是有极深的感情,可是日子久了,都过了四五年,她一直没有身孕,因此父皇下旨让三哥哥纳侧妃。 三哥哥当时对她还有感情,不愿纳侧妃,可是她不知进退,去找三哥哥又吵又闹,惹得三哥哥发怒,三哥哥一气之下,答应了父皇的要求,纳了侧妃进府。 她却还不安分,怎日找那萧侧妃的麻烦,三哥哥随后对她更加反感。加上她暗中害了三哥哥几个子嗣,还不让府中的姬妾有身孕,三哥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去过她的房间,若不是三哥哥看在她体弱多病,早请求父皇下旨休了她了。 李治轻拍她的肩膀喊着,“明儿妹妹,明儿妹妹!” 某人神游方外被他给拉了回来,“啊!什么?” 李治轻点她的额头,“妹妹,你在想什么,没听到吗?父皇在叫你!”李治见她懵懵懂懂的样子,不由地摇头轻笑。 皇帝见自己的女儿出神,连自己叫她都没有听见,他心中无奈,这丫头,想什么呢?心不在焉。 皇帝本以为这丫头真不打算出来,他让元禅去请,恐吓了元禅一番,他相信以她心软的性子,定会来参加宴会。 李明达抬头望着上方位置的皇帝,“父皇!”她喊了一声。 皇帝问,“丫头,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李明达冷冷淡淡的启口,“没什么?就是困了!” 听到她说的话,皇帝倒是相信的很,因为这丫头每次参加这些宴会,都会打瞌睡。 新罗使者早听闻大唐有位第一美人,叫长乐公主,还有一位与之其名的美人公主,叫晋阳公主,听说前者擅长丹青,后者擅长舞乐。 听他的手下传回的消息说,这晋阳公主很得大唐皇帝的宠爱,也得他的几个哥哥姐姐的疼爱。只不过她却喜欢上了一个侍卫,让众人不免嘲笑。 新罗使者目光惊艳,如此绝色佳人,当真可称得上第一美人。 新罗使者看着皇帝,“陛下,想必这就是舞姿卓凡的晋阳公主殿下!陛下的女儿当真倾城倾国!”他不吝赞叹。 皇帝听到这话,他自是很高兴,可这话让她的几个姐姐很不高兴。 皇帝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赞赏,“那是自然,朕的女儿自当倾国倾城!” 这话让豫章公主,高阳公主妒忌极了,她们也是父皇的女儿,父皇为何如此偏心。还有其他几个姐姐,与她关系疏淡,她们也没有好脸色。 李明达心底腹语,父皇,你这话是在给我拉仇人,她侧头看了身后的几个姐姐,果然看到她们记恨的眼神,看来她们是要找自己的麻烦。 豫章公主站起来,笑靥如花,“父皇,晋阳妹妹舞姿卓绝,今日是接风宴,不如让晋阳妹妹舞上一曲如何?” 李明达心想,果然有人要找自己麻烦了,她们还真是极想看自己出丑。可是她最擅长的就是舞,别到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也明白她的心思,她认为我是一位公主,身份高贵,怎能随意给人表演,又不是舞姬,她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来羞辱自己罢了。 这时,上面的郑贤妃莞尔带笑,“陛下,今日是为新罗使者接风,新罗使者远道而来,晋阳的舞姿是大家公认的,极好,不妨让她试试!这样也方现大唐和新罗的交好啊!” 郑贤妃这话一出,若是自己不跳舞,那不是就看不清新罗使臣吗?这种挑拨离间的话她也真敢说。 皇帝双眼微眯,泛着冷光,若是现在没有这么多人在场,估计郑贤妃会狠狠被皇帝痛斥一道。 她的女儿是皇女,怎可随意给别人跳舞,皇帝心中愤怒,却没有浮于脸上,还是那个威震四方的天子。 皇帝看着晋阳,“丫头,看你意愿,若是你想跳,就随意跳一段,若是不想,就不跳。” 李明达心想,她现在有可能不跳吗?都这个时候了,自己不跳不是在破坏两国关系吗? 李明达站起身,“父皇,要跳也得等我换身衣裙,女儿先退下了。” 皇帝点头同意。 过了一刻钟,李明达穿着一身艳红色的曳地束腰长裙,外套纱衣长裙,外面那件纱裙袖摆极长,拖在地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她走进了大殿,朝皇帝行礼,皇帝让她平身。 李明达的发髻还是刚刚她梳的流云髻,两鬓插着金钗,整个人婀娜多姿,妖艳妩媚。 她左手的长袖轻轻搭在右手上,腰身立曲,称s形,忽然她身子往后退,手中的长袖随之飘舞,似波纹浮现于空中。 她双手向左,从自己的头上划过,水袖轻舞,清婉飘逸,出尘脱俗,她随后曲身接连旋转,就如诗中所言,舒长袖似舞兮,乃褕袂何曼。 一舞结束,众人意犹未尽,皇帝鼓起了掌,大加赞赏,“好,跳的好,丫头,你果真没让父皇失望!” 皇帝挥手,“丫头,来,到父皇身边坐。” 李明达想说,她能不去吗?穿着这身衣服,委实不方便。可是她能说吗?父皇正在兴头上,自己驳他的话,那不是打他的脸吗? 李明达慢慢走到了皇帝的身边,“丫头,来,和父皇坐着。”他拉着她的手,表情慈爱怜惜。 李明达坐在了他的身边,皇帝问,“丫头,今日你给父皇长了脸,说,想要什么?父皇都答应你!” 皇帝说这话时,他以为她会提放楚棠出来的事,可是她却只字未提。不过,她提了此事,他也不会同意。 正因如此,李明达才没有提这个事,说了只会闹得双方不愉快,况且这会儿宴会还没结束,她和父皇闹起来,不过是让别人看笑话罢了。 李明达媚而笑语,“父皇,女儿什么也不缺,如果父皇非要赐东西给我,不如答应女儿一个请求!” 皇帝问,“所求何事?” 李明达柔媚的微笑,“父皇,不如把遂安姐姐放出来!她关得够久了,况且她也知道错了,就放了她!好不好嘛!父皇!”她抓着皇帝的手,嘟着嘴,撒着娇,让人看着怜惜不已。 皇帝看着这个貌美艳丽的女儿,此时这么可爱的看着自己,他怎能不同意,“好,既是丫头的恳求,父皇自是同意!” 皇帝吩咐,“来人,传朕旨意,立即释放遂安公主!” 皇帝没有想到,她的请求是这件事,这倒也随了自己心意,他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儿子死的死,贬的贬,所以他就生了放遂安出来的心思,只是他觉得放遂安出来,又对不起小兕子,所以一直没有下旨。 这丫头重视亲情,所以才会提这个要求,加上她猜到自己的心思,所以在这个时机提了这个请求。 新罗使者称赞,“陛下,公主的舞姿真乃一绝,陛下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新罗使者不敢乱说话,他得使劲的赞美,就算面前的女人跳的不好,他也得连连赞赏,因为他们是来求救的,不能得罪唐皇。况且面前的女人跳的极好,风情万种,妖娆妩媚,体态婀娜,是他看过的舞蹈中跳的最好的。 皇帝很高兴,“丫头,这个是你最喜欢吃的水晶龙凤糕,还有这个鱼脍,尝尝看!” 坐在皇帝左手边的豫章公主满是嫉恨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 高阳公主同样很妒忌,不过要比豫章公主好一些,她只是纯粹看不惯父皇如此溺宠晋阳。 至于刚刚想要让晋阳丢脸的郑贤妃,此刻怒火蹭蹭蹭往上涨,她本来想要羞辱她,加上她和陛下最近这段时间不和,若是她跳了,陛下可能会骂她,更不愿待见她,可事实却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一国公主,竟然像舞姬一样给众人跳舞,这是一种羞辱,可是她却没有丝毫被侮辱的气愤,跳了这段舞,也让陛下更加对她疼宠有加,连之前陛下对她的气也消了。 第九十章 楚棠被释放 宴会结束,众人散场。 李明达回到自己的紫云殿,梳洗完毕,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裙,坐在窗下,望着天边的月亮,思念着宫外的某人。 身后的莹儿看着这样的公主,很是担心,公主太过安静,安静的让人害怕。 每到这种寂静的夜,她的思念就如泉涌,极其深刻,让她的心痛得不能呼吸。 这边的楚棠,站在牢房里,透过墙上的那扇小窗,明月撒下几缕光辉,?他盯着那轮未圆的明月,心中思念成疾。 公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开开心心的,不要替我担心,公主无碍,阿棠就无碍!他望着月亮,小声低语。 这边的晋阳,心中诽语,阿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一定开心的活着。 大唐使者去了突厥和薛延陀国后,回到了长安,面见皇帝,使臣将去突厥和薛延陀国的事告诉了皇帝。 此次使者去突厥,是为了给突厥助力,至于去薛延陀国,是为了警告薛延陀可汗,让他少蹦跶,少和突厥起冲突,总之就是压制薛延陀国。 ?这边的楚父,他给楚棠找了一门亲事,是长安城中的一家有名的木材商。 楚父准备给他成亲,他相信只有自己的孩子跟别人成了亲,那么他的儿子就和公主?算是断了联系。 这家木材商对楚家很是满意,毕竟楚家是长安城中为数?不多的几家皇商之一,能和楚家结亲,他们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这家木材商姓温,家中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女儿一嫡两庶?,儿子一嫡一庶。 三个女儿中,老大是嫡长姐,已经嫁人,老二也已经许婚,只剩老三,?还为成亲,也为许亲,此次给楚棠定亲的人就是老三,名叫温茹。 温父当然听说了楚棠和公主之间的事,不过在他看来,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身份差距太大,所以她的女儿嫁到楚家,对两家?都好。 第二天,李明达起早,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宫,去大理寺,给阿棠送一个礼物。 李明达穿着一件浅紫色长裙,一头乌黑长发,梳着两个长长的辫子,发鬓两边沾着绒线花,整个人俏皮又可人。 今日这个发髻是自己弄的,古代的发髻她不会弄,但是现代的发髻她可是会很多的。 李明达到了大理寺后,李思文正好在府衙,他请她进来,两人坐到了大堂。? 李思文谦逊有礼,“公主,若是你来见楚棠,臣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不过公主若是有什么话托我带给他,臣愿给公主传话。”? 李明达软糯亲厚的声音,看着他说,“你别担心,我不会为难你,我只是想让你把这个东西交给阿棠。” 李明达拿出了?一束紫红色的花,她亲手用纸裁的,这是一束满天星。 李明达诚恳的说,?“此花是我亲手所裁,用纸所做,名叫满天星,他永远不会凋谢。” 李思文看着这束紫红色的满天星?,真像那星空一样,闪烁耀眼,让他心中很是羡慕和嫉妒。 只听她说,“你把这束花给他,并且告诉他,满天星代表着我对他的思念,还有守望我们之间的爱情,我会一直等他,等到他出来为止!”? 她的话每字每句都炽热真挚,可这一字一句却剜割着他的心。 ? 李思文看着公主,“好,公主!”他艰难的说出了这句完整的话。 李明达看着他被自己的话伤的悲痛欲绝的面色,让他本就白润如玉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苍凉。 李明达心里很抱歉?,阿文,对不起,你我之间只能做朋友,若是你怨我,恨我,我都接受。 ? 李明达歉疚地说,“阿文,对不起,可我没有办法了,除了阿棠,我只信你,对不起!” 李思文忽然抱住了她,阻止她说话,“不要说,什么都别说,就让我这样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的心?在滴血,可是他却拒绝不了面前这个女人的请求。 特别是她那句,除了阿棠,我只信你,这就够了,足够了,有这句话在,就算让我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了对方,“公主,给我!”他轻缓启口,脸色恢复如初。 ?这边的楚父和温父,两人对了各自孩子的生辰八字,发现两人是天作之合。 于是他们选定了成亲日期,就在下个月初五,举行婚礼。现在是四月二十八日(农历),离下个月初五,还有?七天。 李明达还不知道,楚棠被人安排了亲事,楚棠也被蒙在鼓里。皇帝说了,等到了成亲之时,他才会放楚棠出来,并且到时皇帝还派人包围了楚府,?若是楚棠胆敢逃跑,或者不成亲,就休怪他要他们楚府所有人的命了,这是楚父和皇帝之间的约定。 几天后傍晚,楚府张灯结彩,双喜满堂,热闹非凡,众人喜笑晏晏,来参加楚府的婚礼。 这边的皇帝,下了旨,让李思文放了楚棠,李思文不明白陛下为何改变决定,他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楚棠也很疑惑,陛下关了自己这么久,为何现在又愿意放自己出来。 楚棠问李思文,“李少卿,陛下真没有说别的吗?他真的下旨放自己出来?” 李思文心中虽然不解,不过放他出来这件事的确是陛下授意,不然谁敢违背旨意,放他出牢。 李思文点头,“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绝不会错。” 楚棠看着街道上的车马人流,川流不息,他心中喜不自胜,他终于可以去见公主了。 楚棠看了自己的一身衣服,他想了想,不行,先去换身衣服,这样去见公主,太失礼了。 楚棠走了不久,就接到了一张邀请函,说楚府办喜事,邀请他去参加喜宴。 楚府办喜事,他心生疑窦问对方,“那个楚府?” 对方敬畏有礼,“回少卿,是长兴坊的楚家,就是专做皇家玉器生意的那家。” 李思文一听,那不就是楚棠的家,他想到有种可能,他立马质问,“你家是何人成亲?” 此人回禀,“回少卿,就是我家二郎君!” 此人之所以来邀请李思文参加成婚礼,那是因为楚家的长公子在大理寺任主簿,所以前来邀请大理寺众人去参加喜宴。 第九十一章 逼婚 李思文听到这话,将之前发生的事串联在一起就全明白了,难怪陛下愿意放了楚棠,原来楚家要逼着楚棠成亲了。 可是陛下这么做,公主?知道了该多么伤心欲绝,她那么喜欢楚棠。 李思文急忙拿过邀请函,命令,“快点,把我的马牵来!”?叶寒清立即跑去牵马。 他一跃而起,跨马?疾驰。 他在马上叮嘱,“寒清,快,你带着我的手谕,马上进宫,面见公主!” 他心底祈愿,但愿还来的及! 这边的李明达正在紫云殿,她还被蒙在鼓里,此刻正被他的小九哥哥拉去东宫,陪他?赏乐。 叶寒清抵达宫门口,拿出手谕,“我要见晋阳公主!” 他下马后,跑进去,门口的守卫见是大理寺少卿的令牌,他们没有阻拦。 叶寒清想,他是外臣,不得进后宫,他得找个人通传。 叶寒清往后宫方向走,希望能遇到一个宫人,走了不久,碰到了一个内侍,他抓住了对方,脸色急切,“晋阳公主在哪?”对方满是疑虑地盯着他。 他顺带拿出手谕,“我是大理寺的人,找公主有点急事!”顺便表明自己身份。 内侍打消了疑虑,恭敬回禀,“公主去了东宫,太子殿下邀约公主听曲!” 叶寒清一听,东宫,那就好办了,去东宫更方便不少。 于是他转身朝东宫方向跑。 话说两头,李思文骑马追赶,可是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楚棠,他只好加快速度跑去楚府。 楚棠此刻在一家澡堂里,正打算沐浴更衣。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湖蓝色对襟长衫,上面绣着云纹,一头青丝用一支玉冠束紧。 他穿好后,就走出了澡堂,准备去找公主。此刻楚家的人满大街在找他,拿着画像,四处问询街道上的人。 有人说看到他从澡堂里出来,然后他们跑到那家澡堂问了掌柜,掌柜告诉他,他朝皇宫方向去了。 中间那个人,一看就是带头的人,他命令,“把马牵来,否则等二郎君进了皇宫,一切都晚了。” 身后的人把马牵过来,他骑上大马,往皇宫方向跑。 过了一会儿,他追上了自己少主人,他大喊,“二郎,二郎!” 楚棠转身看是家中管家的儿子,他奇怪地问,“何事?” 他下马说,“二郎,主人叫你回去,这段时间主人因为二郎被关在大理寺,吃不好,睡不好,劳心劳力,就想救出二郎,请二郎跟小人回去看看主人。” 楚棠也知道这些日子,让他父亲担心了,他的确不孝,可他很想很想公主,恨不能马上见到公主,但是父亲对他来说,也很重要,他表情纠结,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望了皇宫一眼,心中腹语,“公主,等我回去看了父亲,我就马上去找你。” 他想完才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人,面容不舍,“走!” 他骑马回府。 另外一头,叶寒清来到了东宫,东宫的守卫拦住了他,当他说出了身边,还有目的,他们才肯放行。 叶寒清急急忙忙去找李明达,到了他们听曲的轩榭,他悄悄跟内侍说,“我是大理寺的叶寒清,我找公主有急事,快去通传一声。”此人不敢怠慢,毕竟他是大理寺的人。 他低头哈腰,“是!”然后他进去找公主。 李明达随后出来了,“寒清,找我何事?” 叶寒清焦急地说,“公主,快,跟属下去楚府,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明达看他如此焦灼,恨不能现在马上飞到楚府的样子。 李明达也没有多问,她还是很相信他的,相信他不会害自己。 李明达给身旁的内侍说了一句,“你去告诉小九哥哥,就说我有事,先走了。”对方低眉顺眼的回复,“奴领命!” 李明达跟着叶寒清走了,叶寒清边走边将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她听完之后,急得不得了。 出了宫门口,她不顾男女有别,“寒清,我和你同乘一匹,马上带我去楚府。”她的马术还不熟练,加上她坐久了就会吐的毛病,所以让他来驾马,要快一些,自己也不会摔下来。 叶寒清也没有犹豫,毕竟事急从权。 她坐在叶寒清的身后,催促着,“寒清,快点,在快点!” 叶寒清怕她受不住,怕她坐吐了,所以驾的稍微有点慢,听她催自己,他狠狠打了一下马身,加快了速度。 这边的楚棠赶回楚家,看到楚家红红火火,满堂璀璨,热闹之极。 管家的儿子带他走的后门,前门有宾客,所以走后门才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家郎君是刚从大理寺被放回来的。 他走进后院大门,疑惑不解,正准备询问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正好在门口接他,“二郎啊!你终于回来了,为父快要担心死了!” 楚父抱住了他,楚棠愣了一下,然后他不解地问,“府中何人成亲?” 他自顾自的想,难道是小妹,前段时间好像是和别人定了亲。 楚父忽然给楚棠跪下,楚棠惊愕,使力拉他起来,“父亲,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跪我,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起来说话!”他说着跪下祈求。 楚父涕泗横流,双眼湿润,“棠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啊!现在只有你能救全府上下人的性命了!” 楚棠更加惊疑,“父亲,你快起来,这是折煞儿子啊!父亲怎能给我下跪,父亲有什么事给儿子说就好!” 只见旁边的管家也跪了下去,苦苦哀求,“二郎,是不是觉得很奇怪,陛下为何愿意放二郎出来? 那是因为主人进宫请求陛下饶了二郎,并且主人答应陛下,二郎再也不会和公主见面。 可陛下还是不放心,主人只好和陛下约定给你娶妻,断绝和公主的一切来往,若不然,楚府上下皆以以下犯上,诱骗公主的大罪,将楚府所有人斩杀!” 他的父亲被他拉了起来,苦苦恳求,“二郎,父亲实在没有办法了,若是不这么做,父亲就要失去你了,二郎,救救楚府!为父求你了!”他也替自己的儿子难过,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因为爱公主,背上死罪,况且还会要了全家人的命啊! 楚棠听到这些话,他震惊不已,难怪陛下愿意放自己出来,原来如此,不过是想用另外一种方式逼迫自己就范,而这种方式却也很有效。 楚棠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谢罪,“父亲,对不起,棠儿爱的人是公主,除了公主,棠儿不会娶其他任何女人。 棠儿答应过公主,此生绝不负她,就算我死,也绝不辜负公主对儿子的真心!” 李明达这个时候快要到楚府。 楚父心急如焚,听到他的话,气得脸色通红,“混账,你要气死为父吗?你要拿全府上下人的性命给你陪葬吗?”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打他,可是却下不去手。 楚棠跪着说,“儿子不敢,这件事棠儿绝不会连累家人,棠儿就算已死谢罪,也绝不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还望父亲成亲!”他磕头请求自己父亲的成亲。 楚父听到这话,脸色不好看,他又跪下来求他,“棠儿,为父求你了,就当为父求求你了,救救楚家!”他不停磕头。 楚棠也不停地磕头,“父亲,对不起,棠儿对不起父亲,可棠儿真的不愿娶一个不爱的女人,父亲,对不起,请恕儿子不孝,对不起,对不起!”他说一句对不起就磕一下头。 这时的李明达来了楚府,看到楚家大门前挂满了红绸,贴满了双喜,刚到不久的李思文就等在大门前,看到他们,他心急地拉住了公主,“公主,快,他们在后门!”两人就往后门跑。 李思文发现自己拉着她的手,他立马放开道歉,“公主,对不起!” 李明达那还顾得了那些,“没事,快点带我去!” 另外一边的皇帝听到监视的人回禀了此事,他立刻带着羽林军和千牛卫出宫。 楚父见他如此抗拒,只好暗中刺了他一针,针上含有软骨散。 他轻轻哼了一下,惊诧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父亲,你做了什么?” 楚父见他儿子如此固执,他只好下令,“来人,将他给我抓了。” 楚父狠心地说,“棠儿,不要怪为父心狠,为父这是在救你,为父宁可你恨我,也绝不会让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况且为父是这一家之主,必须要救全府上下人的性命!所以,你恨为父也没关系。” 他被下药,楚棠施展武功,可是却有气无力,所以很快就被抓住了。 楚棠明白自己中了软骨散,“父亲,给我解药,父亲,就算我娶了那个女人,等药过了,我能动了,我会马上休了她!所以父亲,快给我解药!” 楚父狠下心说,“只要你娶了其他的女人,就算最后休了她,相信公主知道了,她也不会再和你来往!” 楚棠听完这些话,他不觉冷笑,原来如此,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公主,我答应过你,绝不负你,就算死,也绝不会娶其他女人。 第九十二章 楚棠离家出走 李明达来到了后门,看到被押的楚棠,她冰冷的表情,幽深寒气的眼眸,“放开他!”? 众人看到一位穿着华贵?,面相唇红齿白,明眸善睐,风姿绰约的美人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李思文冷眸一挑,“大胆,见到晋阳公主,还不下跪!”? 众人一听,公主,她就是晋阳公主?,的确长得艳绝脱俗,难怪迷的自己的儿子昏了头,楚父气愤地想。 虽然很生气,但是他还是得跪下恭敬行礼,“小民等参见公主殿下!”?其他人也跪下行礼。 李明达才没有管他们,她跑到楚棠身边,“滚开!”?朝押着他的人吼了一句。 李明达将他拉了起来,“阿棠,对不起,我来晚了。”? 楚棠摇头,“没有,不晚,公主来了就好!”? 李明达看着他,眼神恳切真诚,“阿棠,我们离开长安,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你放弃你的一切,我也放弃我的一切,我们走,我们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重新生活,好不好?” 楚棠看着她,抬眼不舍地望了一下自己的家人,他转而坚定地说,“好,公主去哪里?楚棠就去哪里?”? 虽然他自知自己是逃不了的,可是他听到公主这些话,他还是很幸福,只要公主开心,他就开心,公主幸福,他就幸福! 他很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又能逃到那里去,何况他不想让公主跟着自己去受苦受累。 李思文听着公主的话,他不敢确信,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没有想到公主竟然愿意为了楚棠,放弃她的一切。 李明达看着李思文,“阿文,多谢你帮我,还有,对不起!” 然后她看着叶寒清,“寒清,把马给我!”? 李思文当然知道她要马做什么?他规劝,“公主,此事若是陛下知道了,陛下更不会放过楚家的,公主三思!”? 楚棠看着自己的家人,他满眼不舍之情,可是他也不能辜负公主,他心中纠结,愁怅满怀。 李明达听到李思文说出此话,她看着楚棠,见他满脸纠结,依依不舍,她明白,让他放弃家人,本就不可能,她不过是慌乱之下,才会说了这些话。 何况他带着自己,又能逃到那里去? 李明达抓着楚棠的手,目光如炬,深情似海,坚定不移,“阿棠,愿意跟我进宫面见父皇吗?我们去求他,求他放过我们!” 楚棠如星光闪耀的双眸隐含决绝,李明达水雾蒙蒙的双眼同样坚决,就像赴死一样,视死如归。 可他们还没有去皇宫,皇帝就到了。 皇帝到了后,下令包围了整个楚府。 皇帝望着出来的两个人。 此刻夜空黑沉,看不到一丝月亮。 皇帝看到楚棠,还有楚家人,脸色很不好看,他下马,目光冷冽,如针扎在他们楚家人的身上,让他们恐惧,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李明达和楚棠跪下行礼。 李明达哀求,“父皇,请成亲女儿和楚棠!父皇,女儿求你了!父皇,女儿求求你了!”她磕头恳切的求自己的父亲。 不久,狂风大作,大雨滂沱,皇帝看着自己固执己见的女儿,他闭眼,丫头,不要怪为父心狠,你绝不能嫁给一个低下的庶子。 身后的人给他打着伞,他看着楚父,“楚淳良,你答应过朕什么?朕说过了,若是你食言,休怪朕无情!” “来人,将楚府上下给朕抓了,押进大理寺!”羽林军出动,开始抓人。 这个时候,一片哭求哀叫声,有得人被这阵仗给吓得嚎啕大哭,现场乱做一团,四周被人的脚步溅起阵阵水花,哭的哭,求饶的求饶,喊救命的喊救命。 楚棠见此,跪在了皇帝的跟前,不停磕头,“陛下,不要,放了他们!此事是我一人之过,陛下,不要伤害他们,臣求求陛下了,放过他们!” 楚父跪爬在皇帝跟前,哭着求情,“陛下,放过小民的家人!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陛下,陛下!”他的头本就因为刚刚磕碰,红了一大片,现在更是出血了,血水顺着雨水朝他的下巴处流,还有脖子里钻。 李明达如此求他,可他还是不为所动,她推开了旁边给自己打伞的侍卫。 她怒吼一句,“滚开!”见他要上前给自己重新打伞,一个眼神,如刀子一样,让对方止步不前。 她面目冰寒,“所有人,给我住手!”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冷酷地语调。 皇帝一见,慌张地说,“你做什么?快把簪子放下!”皇帝气怒之极,她竟敢拿性命做要挟。 李明达轻轻刺入一分,面色沉静冷漠,双眸如死水一样,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突然发狂一样,大笑起来。 众人看着面前疯狂大笑的公主,都以为她疯了。 “放了他们!”她目光生寒冰凉。 李思文紧张兮兮,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簪子刺了进去。 楚棠还跪着,他转了一下身体,见到这一幕,吓得惊魂未定,他大声说,“公主,不要,不要伤害自己!” 他跪向皇帝,“陛下,臣错了,臣知道错了,臣答应陛下,从现在开始,臣再也不和公主联系,臣娶她,臣马上娶温茹!” 他转而又跪向李明达,“公主,从现在起,我与公主再无半点交集,我要娶温茹为妻!”他逼迫自己狠下心说出残忍的话。 李明达看着楚棠痛苦不堪,说出如此违心的话,她朝他莞尔一笑,费劲心力,楚楚可怜,雨水打在她的脸上,我见犹怜,“父皇,你不就是想让我和楚棠断了关系嘛!好,我断!”她那句,我断,她用了浑身力气。 她说完那句‘我断’,就像人没有了骨头,软倒在地,泪流成河,心力交瘁。 雨水浸湿了她的衣裳,那个侍卫又走上去准备给她打伞,她却又吼叫了一声,“滚!” 她用尽全力,爬了起来,却站不直,双脚软绵无力,又要倒地,最后被旁边的李思文扶住了。 李明达推开了他,面色凄凉,皇帝心疼不已,“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公主扶进车里!” 内侍准备去扶她,她目光深寒幽冷,“别碰我,滚开!” 李明达心如死灰的双眸,就像一瞬间没有了生机,她面目悲凉,如这初夏的雨水,冰冷刺骨却有暴烈成形。 众人被公主可怕的眼神吓得不敢上前,皇帝臭骂了一句,“废物!” 皇帝只好亲自去扶她,李明达却冰冰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一眼,将他给甩开了。 皇帝从未见过女儿那种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不,比看陌生人还要让人心寒。 楚父见他们停手,他知道此事要结束了。 楚父看着自己儿子,他的儿子脸色惨白,盯着摇摇欲坠往前走的公主,楚父满是心疼,棠儿,为父对不起你啊! 楚棠看着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公主,他好想上去抱住她,可是他不能,他握紧拳头,掐着自己的手心,掐出了血,忍住要上前去的冲动。 李思文跟在她的身后,想要扶她,可是他明白,她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碰她,他捏紧拳头,青筋暴起,手心都缓缓流下了血水,一滴一滴滴在水里,被雨水溶解,此刻就像他的心,在狠狠滴血。 李明达捂着撕心裂肺的胸口处,口中一阵腥甜涌起,她一口血喷了出来,感觉头晕脑胀,倒在了水里。 皇帝见此,吓得惊慌失措,他的心就像瞬间被人拧住了一样,不能呼吸。他马上命令,“快,将公主带回皇宫!” 这时,李思文看见公主吐血倒地,他的心就像一下子裂了一个大口子,被人撕扯一样,痛彻心扉,他将她抱了起来,抱进了车里。 皇帝连忙马不停蹄地赶回皇宫,太医也被请来了。 楚棠闭上了双眼,任雨水拍打自己,这样他才能好受一点。 楚父让人将他的儿子拉住,以防他跑上去救人。 回宫以后,皇帝万分焦急,开口询问,“公主如何?” 单则安回禀,“回陛下,公主连日来郁结在心,加上刚刚的事,让公主忧伤过度,才会吐血,刚刚公主还淋了雨,旧疾复发,恐,恐有性命之忧?” 这边的李恪等人知道这件事,立马来了紫云殿。 李治先到紫云殿,他张皇失措,“如何?明儿妹妹如何?”他问太医。 皇帝厉声呵斥,“不要打扰太医!” 随后李恪也到了,小声询问旁边的李治,“太子,明儿如何?” 李治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李恪没想到此事会发展成这样,父皇为何要如此逼明儿啊!这不是爱她,而是在害她啊! 李治也心生怨气,父皇把明儿妹妹逼成这样,昏迷不醒,到时妹妹醒了,怨责父皇,我看父皇该怎么办? 皇帝冷冷警告,“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公主给朕治好,否则朕杀了你!”单则安吓得脸色苍白,连连点头,答是。 皇帝虽然心中忧急交加,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只是这样苦了丫头。 单则安心底叫苦连天,公主心结若是不打开,就算救活了她又能怎样? 这边的楚棠,换上了喜服,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娶了以后,他一个人待在后花园的一座凉亭中,背靠着栏杆,拿着酒壶猛灌,喝得酩酊大醉。 酒醒以后,他面对这现实,他悲痛交加,恨不得一直醉下去,再也不会醒过来。 可现实他还是得面对,他去了自己的书房,写下了一封诀别信,拿了包袱,走到门口,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家,然后决然的转身离开。 楚棠心想,我要变强,强大到有足够的能力回来娶公主为妻!因此他的决定是去参军入伍。 第二天,新娘子都没有看见新郎来卧房,当她一个人独坐到天亮,外面的丫环进来回禀,“娘子,娘子,不好了,不好了,姑爷跑了,他跑了!” 新娘子听到自己贴身丫环的回禀,她惊愕,“什么?” 丫环小英说,“娘子,姑爷昨晚写了一封信,就跑了。” 温茹问,“他是不是去皇宫找那个狐狸精了?” 在外人面前,她不敢如此放肆,毕竟对方是当朝公主,诋毁公主,被人听到了,那可是要杀头的,她还没有那个胆子,可这是自己的房间,所以她就不怕死的骂了对方是狐狸精。 小英摇头,“没有,主人打听了,姑爷没有去过皇宫。” 温茹脸色很不好,她何时有过这种屈辱,新婚之夜,新郎不进洞房也就算了,还给人玩消失。 第九十三章 苏醒 温茹气冲冲地质问,“信中可有说他去了何处?何时回来?”? 丫环?小英回答,“没有,姑爷在信中只是说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温茹听到这些话,她气得将桌子上的饭菜一下子掀翻在地。 她之前只是看了对方的画像,见到对方英俊挺拔,还是守卫皇宫的千牛卫,她才答应了这个婚事,昨晚成亲时,两人行礼,他从红盖头低下偷偷看了一眼,一张冷峻的脸,长得很好看,却没有丝毫表情,冷漠之极,好像这婚礼跟他无关一样。 她当时想,也对,毕竟被人逼着娶自己,不过她相信,只要她嫁进楚家,就一定能得到对方的心。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才嫁过来,连人的面都没有见到,他就跑了,而且还是成婚当夜跑的。 ?可她又能怎么办?她不敢去找公主算账,只能在房里发发脾气,动动火气。 李明达昏迷了三天三夜,太医就在紫云殿守了三天三夜,皇帝每天处理?完了政务也来紫云殿看她。 李恪和李治更是一下朝就跑到她的紫云殿来看他,几个兄弟姐妹轮着来看望了她,安康公主更是连独孤府都不回了,就一直陪着她。 三天以后,她醒了过来,坐在床边的安康惊喜的大叫,“太医,太医,醒了,醒了!” 李明达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空洞无物,目光就似一潭静止的死水,没有丝毫生机。 太医把脉,“公主,晋阳公主无碍了。” 安康看她生无可恋,她着急地问,“她怎么不说话,怎么这个样子?”她不放心的询问。 太医又仔细查看,“回公主,晋阳公主虽然活了过来,可是,晋阳公主的心却死了,若不让公主舒缓情绪,恐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李恪和李治站在旁边,听到这些话,担忧不已,“可有方法治愈?”李恪问。 太医摇头,“心病还须心药医,臣也无能为力!”他也没办法。 过了不久,皇帝来了,见到自家女儿真的醒了,他快高兴的疯了,他抓着她的手,“醒了,醒了,太好了,感谢老天,感谢列祖列宗!” 皇帝见她双眼放空,不眨一眼,沉寂无物,他望着太医,问了安康同样的问题,“公主怎么了?她怎么这个样子?” 太医回答,“回陛下,公主这是心病,臣也无能为力!”他跪下磕头,心中害怕极了,真怕皇帝一怒之下砍了他的头。 皇帝爱怜地看着她,“丫头,和父皇说说话,丫头,看看父皇,丫头,你别这样,你是不是还在生父皇的气,丫头,你怎么就不明白啊!父皇是在考验他,若是他坚定不移的选择跟你在一起,父皇自当成全你们,可是他还是输了考验,他还是辜负了你对他的期望。” 皇帝是有私心,想断了他和自己女儿之间的联系,可是他这何尝不是一种考验,若是以后有一天,有人拿他的家人做要挟,让人杀了丫头,他又该怎么选择? 虽然他这样做,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可是他是一位父亲,更是一位君王,他若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儿,他宁可自己的女儿恨他,也绝不会让他嫁给对方。 李明达双眼有了一丝动静,她起身,她的手从皇帝的手中挣脱出来。 安康忧心地问,“晋阳妹妹,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她鞋都没有穿,径直走到了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却不说一句话。 身旁的安康不放心的劝,“晋阳,你倒是说说话啊!晋阳,把鞋穿上,你才刚醒过来,当心受寒!” 安康拉住她,让她坐在桌子边,莹儿拿了鞋袜过来,蹲下来给她穿好。 她不发一言,不哭不闹,就像一个木头娃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人摆布。 皇帝坐在旁边,看着这样的晋阳,他忽然之间,心中有了悔意,可是有悔也晚了。 穿好后,李明达就坐着,不动也不说话,眼睛也不知道盯在什么地方。 安康看着面前低沉,毫无表情的妹妹,她是心疼到了骨子里,以前她的妹妹多快乐,多爱笑,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她心中忍不住叹气。 安康实在不放心,“父皇,妹妹这样,不如让她出宫走走,也许能好些!” 几天前的事,皇帝三令五申,谁也不得乱传,若是传出任何流言蜚语,依法严惩。所以那件事过后,只是有人私下议论,却没有人明面上谈论此事。 他们私下谈论,当朝晋阳公主喜欢一个侍卫,竟然还大闹对方的府邸,引得陛下亲自出马,才平息了此事。 有人还说,那个侍卫被逼着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当夜就跑了,不见了踪影。 有人骂公主不知廉耻,竟然不顾身份,非要嫁给一个侍卫,有人骂侍卫,竟敢胆大包天,勾引公主,简直不知死活。 虽然如此,不过没有一个人敢明面议论此事,都只敢悄悄说与旁人听。 过了几天,她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安康就带着她出宫了。 宫外的有些人,知道此事,自是急得不得了,可他们又不能随意进宫。 李思文听自己的人回禀,说安康公主带晋阳公主出宫散心。 此刻她们正准备去城外的一片竹林,那个地方是独孤家的田地,除了有一大片竹林,还有一大片花海。当时独孤谋就是觉得此地风景如画,他才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 虞昶知道了当晚的事,他正在外地谈生意,当他知道那件事,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心中焦急,却又不能进宫看他,因为那件事之后,皇宫守的极严,不许任何人,不经陛下的同意,进宫看望公主。 虞昶也打听到了这件事,他也去了那片竹林。 还有萧铖,他整日守在宫内,趁巡查时,偷偷去看过她,他从宫门外往里瞧,看到那个明媚笑颜的女子,变成了一个没有生气的人,他痛惜极了。 当晚他不顾巡夜的职责,也去了楚府,看到她心碎致死的样子,他恨不得替她去痛,去伤心,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心碎到吐血,纵然他有心却也无能为力。 当时他好痛恨那样无力的自己,当她回到皇宫后,昏迷不醒,他担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听到他醒了,他兴奋的都快要飘起来一样。 那夜自己擅离职守,回去后,被重则了五十军棍,可是他不后悔,因为他是去见自己最重要的人。 在竹林当中,独孤谋命人修建了一座别苑,以前没有成亲时,他有时累了,在朝中遇到烦心事,他都会来这个别苑待上一晚。 安康之前也和独孤谋来过那个地方,此次独孤谋为了晋阳公主的身体,也是为了自家夫人不要为晋阳公主太难过,所以让她带着晋阳公主去那个别苑住上几天,他就没有陪同了,毕竟还有公务在身。 至于安全问题,他已经派了自己的人暗中保护,相信不会出事,况且陛下也不可能让两位公主出意外,定是暗中安排周全了。 李明达这几天醒过来后,没有说过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笑容。 李明达和安康同座一辆马车,安康握着她的手,“晋阳,今天去玩,开心一点,好不好?晋阳,你倒是说说话啊!跟小安姐姐说句话,好吗?” 对方就像听不见一样,就是不说话,跟得了自闭症一样。 安康虽然明白,心病这个东西急不得,可是她就是着急啊!看着自己妹妹整天不说话,面无表情,怎能让她不心急。 到了那座别苑门前,就可以看到四周葱葱郁郁的竹子,竹枝随风飘扬,摇曳生姿,沙沙作响。 安康先下马车,然后她拉着晋阳下了马车,安康柔美的脸上,带着温情的笑意,“晋阳,这里是不是很漂亮,你不是最喜欢看景色了吗?走,姐姐带你逛逛!”两人挽着手,在别苑四周走。 安康指着前面,“妹妹,前面有一片花海,姐姐带你去看看,那里真的很漂亮,之前我和你姐夫就去过,保证你会喜欢!” 这个时候,李思文和虞昶两人先后抵达别苑门前。 两人下马,互相望了对方一眼,两人心知肚明,都是因为担心公主,来了此地。 李思文和虞昶并排往前走,李思文清雅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浅疏的表情说,“公主去了前面的那片花海。”刚刚他问了门口的守卫。 虞昶忧心忡忡地说,“听说公主自从醒过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这样会憋出病的!” 李思文也听说了此事,他也正为此事烦恼,以公主以前的性子,爱玩爱闹,照现在这样迟早得生病。 两人虽然认识,但是相交浅薄,这次因为同一个人有了同样的忧虑,这也算难得。 萧铖今日休沐,所以也来了此地。 李明达和安康来了花海,跟着他们来的还有各自的贴身婢女,莹儿和薰儿。 安康指着花海,“妹妹,你看,好多花,争奇斗艳,好看极了!” 安康顺带还说了一句玩笑话,“不过,他们都没有妹妹好看,妹妹是人比花娇。” 若是以前,李明达听了这话,她定会开几句玩笑,自恋地说,那是当然,我肯定比花好看。 可是现在的她却不发一言,不露声色,面无表情。安康看着她,不由唉声叹气,唉唉! 安康蹲在她的面前,露出哀求,“妹妹,就当姐姐求你了,说句话好不好?妹妹,姐姐看你这样,姐姐真的快疯了,你说句话! 就算不说话,你也发发脾气,哭一哭也好啊!别这样傻愣着。” 莹儿也蹲在地上,期盼地看着她,“公主,你别这样,你这样让莹儿好害怕,公主,你快点变回以前那个公主! 以前的公主,爱玩爱闹爱戏弄别人,那样的公主活泼开朗,潇洒不羁,莹儿最喜欢那个样子的公主了。 虽然那个样子的公主,总会给我们身边的人带来许多麻烦,可是那样的公主活的很快乐,不是现在这样,生气全无,如行尸走肉一般无二。 公主,你不是说过吗?你是打不死的小强,坚强不屈,可这些日子你是怎么了?就因为一个男人,公主就要难过一辈子吗?公主不是说过吗?这世上男人多得要不完,公主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一大片森林呢? 所以,你快醒过来!不要在吓莹儿了,你知道的,莹儿胆子很小很小,不经吓的。” 安康听着莹儿口中的话,她惊讶的看着莹儿,“莹儿,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真的是晋阳之前说的?”她听到这些话,让她的三观都震颤了。 莹儿肯定的点头。 第九十四章 楚棠留下的信 李明达听了莹儿的话,她的眼睛眨了几下,手指动了动,安康看到了后,她高兴极了,“太好了,太好了,莹儿,你刚刚说的话,让她有了感觉,快,多说一些以前的事!”? 这时的李思文和虞昶到了,看到她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听见安康公主说的话,以前的事对她有感觉,他们想,那就好办了。 两人走上前去,拱手行礼,“参见两位公主!”? 安康见是他们两个人,笑了笑,心想,她们才刚出来不久,两人就来了,看来一直在关注晋阳的消息啊! 安康想,这还少了一个人啊!另外一个估计不久也要到了。 安康心照不宣地抬手,“起来,这是宫外,就不必多礼了。”? 两人看着晋阳公主,一动不动,李思文先问,“公主这几日如何?”? 虞昶也问,“公主还是不愿说话吗?”? ?安康摇头,“还是老样子,不说话,也不动。 不过,刚刚莹儿提了以前的事,她倒是有了一丝反应,这也许是个好兆头。” 虞昶赞同,“是啊!公主有一点反应,这是个好的开始。”? 李思文也说,“来日方长,公主定会恢复如常 。”? 不久之后,萧铖也到了。 安康心底暗笑,这不,来了,这丫头,没想到桃花挺多的。 萧铖恭敬行礼,“参见两位公主!”?安康说了原话,不必多礼,起! 李思文看着晋阳公主,“公主,你以前骂我为人太过刻板,无趣的很,公主,不如你向以前一样,骂臣几句,开心开心!”? 安康公主望着晋阳,可是她还是那个样子,不说话。 虞昶和萧铖异口同声,“公主,你不是最喜欢跳舞吗?今日天气正好,风和日丽,这里还有一片花海,正适合散心跳舞,玩乐呐!”? “公主,你以前总说属下太过严谨,恪守礼节,没有一丝自己的情绪,一身臭毛病,不如公主再说说我有那些臭毛病,我听公主的,都把他改过来,好不好?”? 李明达抬眸看了三人一眼,就当他们以为她要说话时,可她却低眸,再也没了动作。 李思文这次来此,还有一件事,他拿出一封信,此信是楚棠成婚后,当晚派人给的,他一直没有拿给公主,他想等公主出来时,亲自交给她,况且楚棠当时也说过,他要自己亲自交给公主。 当时他还问过他,问他要去哪里?可他什么也没说,就骑马走了。? ?李思文将信交给晋阳,“公主,这是楚棠临走之前,让臣亲手交给公主的书信,请公主过目!” 李明达听到此话,她终于有了反应,而且反应过度,她站了起来,从李思文手中夺过了信,然后拆开信封,面容慌乱焦急。 信中?内容如下: 公主: 阿棠对不起你,违背了你我之间的承诺,?公主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一切都是我该承受的,我走了,公主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的活着,公主保重! 永远爱你的楚棠? 李明达看完之后,?看到最后那句,永远爱你的楚棠,她终于笑了,不管他们之间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但是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那就足够了,这样也不枉我对他一片真心,至于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那是外在因素造成的结果,既不能怪自己,也不能怪他。 既然你希望我开心快乐的活着,那我便随你心意,不在伤心难过。 李明达看完信后,将信?撕成两半,众人惊诧,安康不解地问,“妹妹,你为何将信撕了!你为何不留着?” 李明达将信撕碎后,她面露释怀的笑容,“信留着有何用,不过是涂添烦恼罢了。 我既已选择放手,那便是他和我感情的终点,从此,各自安好,便是晴天!”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不过是有一事不明,他当日轻言放弃,到底是不是真的爱自己,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答案,那就不必纠结了。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他不可能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家人,而我也不可能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家人,那我们之间,最终的结果就是一别两宽?。 况且我们就算逃了,又能逃到那里去,不过是让他平白无辜的背上不孝的罪名罢了。 她一直很清楚,若是两人逃走,那么父皇绝不会放过楚家人,到那时,父皇口中的拐骗公主?将会变成真的,到时楚家就真的大祸临头了。 我林书玉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既然他和我有缘无分,那就到此为止。况且他已经娶了别人为妻,她可不想做那第三者,而且自己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死磕此事。 李明达轻扬纸的碎片,?望着空中纸屑如雪花一般缓缓沉落,就如他和自己的感情,尘埃落地,不复存在! 众人很疑虑?,公主刚刚都还伤心欲绝,不愿说话,可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潇洒之极,众人心想,公主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楚棠?不然人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可他们想起之前两人之间的事,那些亲密的举动和感情不像是假的,他们糊涂了。 ?李明达见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她笑了笑,“怎么,不明白我为何忽然变好了,跟没事人一样。 很简单啊!因为我看完他的信想明白了,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那就足够了,至于能否在一起,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说完就跑到了花海中,双手放到唇角,朝空旷的花海大喊?,啊啊~~~ 她喊完了,舒畅?多了,郁结在心的事,被自己这样一通大喊,就好像搁在自己心头的阴霾,一下子被人拨开了。 李明达张开双手,一边走,一边轻轻触摸花骨朵儿,脸上带着疏解的笑容。 李明达走了一会儿,停了下来,眺望远方,低语,阿棠,再见了! 第九十五章 借酒浇愁 人生匆匆过,半点不由人。他们已经努力了,却还是不能在一起,那就一切随风而去!李明达转身看着自己的姐姐,“小安姐姐,我饿了!”?某女将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向她大喊。 距离太远,她没有听清楚,她皱眉朝她大声说,“你说什么?听不清!” ?旁边的几人听到了,萧铖先说了晋阳的话,“公主,公主她说饿了!” 某人说完话,就往他们这个方向跑。 安康心中喜不自胜?她饿了就好,说明她是真的想开了。至于其他的事,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只要她的妹妹好了就行。7 安康扶着她,轻轻责备,“慢点,当心摔着!” 她挽住她的臂弯,“走,回别苑,用午膳!”她猜测,现在别苑里的人应该将午饭弄好了,回去正合适。 李明达看着其他三个人,“你们也回去!我没事了,你们别担心。 明日我请你们去晏清楼喝酒,记得一定要来哦!” 她不可能请他们进别苑啊!他们三个大男人,和她们一起进别苑,恐会惹人闲话,她虽然不怎么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但是听多了也令人厌烦,况且对他们名声也不好。而且姐姐成了婚的,若是男子进她住的地方,对她名声更不利。 三人弯身拜礼,“臣领命!”三人异口同声。 三人没有跟上去,毕竟身份有差,男女有别,招人闲话,他们也是理解的。 安康公主轻笑,“丫头,你都不请他们回去坐一坐吗?就这样把他们赶走,也不怕他们与你计较。” 李明达浅浅一笑,“小安姐姐,他们不会生气的,他们是外臣,跟着自己来了这个地方,本就说不通了,若是自己还请他们进别苑,不仅对自己名声有损,对他们名声也不好,况且这座别苑是小安姐姐的,到时有人说闲话,估计还会波及到姐姐,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安康一想,是这个理,她倒是没想这么多,认为有人能陪陪她的妹妹,多说说话,让妹妹开心就好,没想到这丫头心还挺细的,能想这么多。 安康柔柔浅笑,“晋阳,别苑后山有一座温泉,独孤在那里特意修了一座汤池,今晚我们姐妹俩泡温泉去。” 她带她来此,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带她来泡温泉,她身体不好,多泡温泉,对身体有益处。 李明达听可以泡温泉,她当然高兴了,那可是温泉啊!在现代,那玩意儿可贵了,今日是的,她当然乐意之至。 李明达双眼明亮,“好,好!” 安康看她又变回从前那个天真烂漫,无邪纯真的样子,她喜于言表,脸上满是笑容。 第二天,安康公主护送她来了晏清楼,细细叮咛,“妹妹,别玩太晚了,早点回家。” 晋阳点头,“知道了,小安姐姐!你回去!别担心我。” 安康又叮嘱了几句,“一定要早点回家,不能瞎跑哦!不然姐姐会担心的。” 晋阳心中吐槽,小安姐姐也太杞人忧天了,她又不是小孩子,至于说了一道又一道吗? 某女不停地点头,“好好好好,我知道了!”她连着说了四个好。 安康转头吩咐马夫,“走!回府!” 李明达见她终于走了,她松了一口气,“唉!真当我是孩子啊!姐姐也太啰嗦了。” 李明达走进了酒楼,看到三人出来接自己,她说,“好了,都别出来了,走,进去喝酒!” 她转头对荆昀舒莹说,“阿昀,莹儿,一起喝!” 然后他们坐到了左边的一个位置,这座酒楼的每个座位都用玉屏隔开,相互之间,不会被人打扰,上面有一座高台,是供酒楼的舞姬跳舞和唱曲的。 李明达坐在正对着舞台方向的位置,莹儿挨着她坐着,她的左边是李思文,右边是荆昀,其余两人坐在一起。 李明达倒了酒,豪气干云,“干,喝了这杯酒,以后你们就不仅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兄弟!” 莹儿就不用说了,她一直把她当做好姐妹。 几人端起酒杯,同饮,“干!” 莹儿今天没有劝自家主子不要喝酒,难得见自家主子变回了从前,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会多说扫她兴致的话呢? 李明达倒了一杯酒,望着李思文,神情感恩,“阿文,谢谢你,愿意做信使,我先干为敬,你随意!”她碰了对方的杯子。 她仰头喝了后,李思文心中感动,“娘子的话严重了,我也干了!” 然后她看着虞昶,“阿昶,谢谢你,一直以来帮我,还包容我的无理取闹,来,我和你干一个!” 虞昶也说,“娘子既然把我们当朋友,那朋友之间,就不必客套,我干了!” 李明达看着萧铖,“阿铖,你该多笑一笑,别整天整的跟七老八十一样,愁眉苦脸的,来,干了!” 萧铖眼神严肃,“谨记娘子所言!” 她皱眉道,“你才说记住我的话,可你那谨慎肃重的表情,是记住了吗?” 李明达蹲起来,伸手去扯他的脸颊,“要笑,记住没?” 萧铖被她弄的脸色通红,低头应答,“是,是,我,我知道了。” 李明达见自己捉弄他,他还是如此脸红耳赤,她不由好笑,“好了,不逗你了,真不经逗!” 李明达看着荆昀,“阿昀,喝!” 两人痛饮一杯。 然后她和莹儿喝了一杯,“莹儿,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姐妹,干!” 今日她要喝醉,喝醉后,一觉醒来,就将以前的一切抛之脑后,再也不提,也不在为那些事伤心痛苦,我还是我,那个没心没肺的李明达,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幽魂,林书玉。 她拿起酒壶,发现没酒了,她叫了一声,“小二,小二!” 店小二走上前来,“客官,要什么?” 李明达说,“酒没了,上酒啊!” 李思文明白,公主这是想大醉一回,她心底还是很难过,只是面上装作云淡风轻罢了。 其他几人看着晋阳买醉的样子,同样知道她是在借酒消愁。 店小二看着面前如此艳丽动人的女子,他不停地点头应答,好好,马上来!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拿了酒过来,“小娘子,这是小娘子要的酒。” 李明达客气地道谢,“谢谢!”店小二没想到对方长得不仅美艳动人,还如此有礼,给他一个小二道谢。 店小二受宠若惊的样子,“小娘子客气了,小娘子请慢用!” 本来他刚刚还在奇怪呢?她穿着华贵,旁边的女人一看就是她的丫环,怎么身边跟着这么多的男人,他以为对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她对自己一个低贱的小二都如此客气懂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些不知检点的女人呢? 李明达也许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别人消除了对她的误解。 李明达拿起酒壶,倒酒连喝三杯,她拿着杯子,不舍得放下,双眼隐含忧伤,吐气如兰,轻轻吟诵起了那首纳兰容若的名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她只吟了这两句,因为她不喜欢后面两句,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听到这两句,她就非常喜欢,可是后面那两句她却不喜欢。 几人听到那两句诗,不免感伤,公主是在悲叹自己和楚棠之间的爱情!可是世间怎可能只如初见?李思文几人心想。 李明达拿起白玉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李明达喝完之后笑说,“果然是举杯消愁愁更愁!古人诚不欺我!” ? 李思文很惊异,公主会做诗,她不是说过她不会吗?他们那知道这句诗出自一千年后的一位有名的诗人。 虞昶听到她那句诗,还有她说得古人诚不欺我,那位古人说过此话?他怎么不知道? 其他人也有此疑虑,不过他们也没问,就当她喝多了,胡言乱语来着。 李明达随意的两句诗,引来了旁座的几位书生打扮的人注意,其中一个看起来才不到二十岁的人赞赏,“好句!人生初见,秋风画扇,真是好句啊!”他忽然对对方的师傅很感兴趣。 此人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这桌,对方稍显傲气的行礼,“小娘子,如此才情,敢问娘子师承何派?”更大胆的是他上来就问对方师承何派?脸上还带着几丝恃才傲物的姿态。 李明达眼睛都不抬,直接赶人,“这位郎君,我无门无派,要找师傅,请出门左拐,直走半个时辰,你会看到国子监三个字,那里有你要的师傅,慢走,不送!” 此人听到对方的话,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刚刚搁了距离,他到没有那种感觉,当他抬头看到对方的脸,一惊,这,这,不是晋阳,晋阳公主吗? 此人正是上次在溢香阁碰到的裴炎,当某女抬头看到对方,她惊呼,“是你!” 裴炎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知道自己刚刚上去就问对方的师傅是何人?引起了公主的反感,他不敢在造次! 他恭敬行礼,“在下裴炎,这厢有礼!”这回他不在那么锋芒毕露,收敛了所有的傲气,毕竟上次公主把自己当做一件古物的事,他还历历在目。 当时丢脸丢到自己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虽然公主觉得没什么?可他真的觉得很丢脸,所以他可不敢轻易得罪面前的人,否则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让他招架不住。 他们几人也认出了对方,毕竟在朝堂上见过,几人互相拜礼。 李明达望着他,勾唇揶揄,“裴炎,没想到直接上来就问我师傅是谁的人就是你啊!你这家伙,还是跟之前一样,没礼貌。” 李明达拿出自己的身份压他,“你说,冒犯了我,该当如何?” 第九十六章 遇到熟人 裴炎觉得公主憋着坏,想找自己的麻烦,可他还不能说什么?毕竟的确是他冒犯在先。 裴炎恭敬回复,“裴炎不知,娘子请明说?” 这一幕引来大家的好奇,刚刚这位郎君还倨傲的姿态,可看到面前的女子后,竟然如此客气谦逊,众人不觉对那个女子好奇! 不过当有人看到对方的容颜,心想,也难怪了,如此美人,当然要礼貌客气点,这样才会让对方对你刮目相看啊!众人以为裴炎是在搭讪这位天姿国色的美人。 李明达却不开口说出处罚,让对方心里没底,直打鼓,她看他严肃的样子,掩唇偷笑,“呵呵!好了,不逗你了,以后和别人说话客气点,别那副傲然自满的样子,当心以后碰到个比你厉害的!” 裴炎自问,那人不就是公主你吗?他也不知道为何?自从上次一见,他对这晋阳公主就有了几丝畏惧之心,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是,是…… 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反正他就是有点怕她,也许是上次公主的话让他脸面碎了一地,所以对她心存忌惮!加上今日的事,他估计往后对她又多了几分惧意。以后还是少和公主见面的好。 不过想想,最近自己对人对事的确有些傲慢,公主提醒自己也是好的。 裴炎谦逊地回答,“嗯,裴炎知晓!” 李明达伸手,“坐!” 裴炎看了自己那桌的几个朋友,那些人都是和自己一起科考的同窗,他不好将他们扔在一边不顾,可公主的邀请,他也不敢拒绝。 李明达好像看出了他的为难,她体谅地笑了笑,“那些是你的朋友!让他们过来,我们拼桌,一起!” 然后她对店小二道,“小二,小二,麻烦你把这扇屏风拿开,我们打算一起坐!” 小二依言将中间隔着的屏风挪开,李明达又轻轻道谢,谢谢! 店小二有点眼色,他猜测面前的女子身份不简单,不然刚刚这位公子为何如此谦虚谨慎。所以他就更不敢怠慢了。 荆昀起身,挪到了李思文那边坐着,店小二将桌子合在一起,某人又道谢,对方低眉顺眼地答,娘子客气! 裴炎和他的朋友坐下,李明达看了他一眼,“怎么,不介绍介绍!” 裴炎怔住的脸,醒了过来,他刚刚在想,自己才想着以后少跟公主来往,可现在却和公主同座一桌了,这不对啊! 裴炎一囧,开始介绍,他先从身边的人开始说起,“回娘子,这是高正业,他的父亲是太子身边的右庶子,兼任吏部侍郎的高公,高季辅,正业兄现在在弘文馆任学士。” 高正业虽然不明白裴炎为何对面前的女子如此礼数周到,但是他也没问,毕竟有些事迟早自己会知道的。 高正业拱手拜礼,“有礼!” 李明达摆手,“不必多礼!” 裴炎继续说,“这是薛元超,父亲是汾阴县男薛公,薛收,元超兄当前在东宫任太子舍人,承袭父亲的爵位,也封汾阴县男。”对方同样拜礼。 李明达心想,看来这位的父亲已然去世。 然后他指着最后一位,“这是褚彦冲,父亲是当朝谏议大夫兼任黄门侍郎的褚公,褚遂良,彦冲兄现在也在弘文馆任学士。” 李明达一听,哟!他父亲一起也是文学馆大学士之一 李明达一听,靠,这是一群世家子弟啊!她就出来喝个酒,就碰到这么多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好!他们现在还没有多出名,不过他们的父亲倒是在历史上有些名气。 李明达看了他们一眼,“幸会幸会!” 裴炎悄悄对身边的高正业说了几句,对方眼中闪过诧异,他随后点头。 刚刚裴炎告诉他,面前的是晋阳公主,不过让自己不要说出来,所以他才点头。 高正业给身边的几人示意,在他们手心写了公主二字,几人明白,却未显露。 他们几个心想,难怪公主身边坐着朝中的几位年轻的朝臣,一位右武卫将军,一位大理寺少卿,还有一位工部侍郎,以及一位千牛卫中郎将。 荆昀前段时间因保护晋阳有功,升任千牛卫中郎将之一。 李明达拿起酒杯,“来,喝!”? 众人碰杯,同饮而尽。 ? 某女柔和的目光带着狡黠的笑意,“各位,这样喝酒太没意思了,不如我们来玩个彩头!” 虞昶问,“什么彩头?”?他们本来就是来陪公主喝酒解闷的,公主要做什么?他们当然随行。 ? 李明达建议,“我们不如喝酒划拳,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就罚酒三杯!然后输的人就跟下一个人重来。” 某人挑眉,“敢不敢?” 众人或同意,或不同意,却都参与了进来。 李明达看他们没有意见,“那好,从我开始!” 有些人不懂此游戏,不过他们想,看一看,就明白了。 李明达看了一眼莹儿,“莹儿,你来!” 两人开始,李明达笑说,石头剪刀布,她出了剪刀,莹儿出了石头,李明达输了,她自认倒霉,“我认罚!”然后她倒了三杯酒,一饮而尽。 李明达看着李思文,“阿文,你来!” 于是两人开始划拳,李明达出了石头,李思文出的布,某女吐吐舌头,“哎呀!我又输了!”某人自当认罚,倒了三杯酒,准备饮下,李思文阻止,“刚刚娘子已经喝了很多了,再喝就真醉了,这三杯酒,我替罚!” 李明达皱眉,“不要,我就是要喝醉!你替我喝了,我还怎么喝醉?”他夺过了他从自己手中抢走的杯子,一杯酒就下了肚。 接着三杯酒喝完,她已经半醉半醒了,此酒后劲很大,开始喝倒没有问题,喝多了就上头。她看着裴炎,“裴炎,你来!” 裴炎看懂了游戏,两人开始比划,两人同时伸出一只手,晋阳出的是剪刀,裴炎出的是布。 某女兴奋的举起双手,做了一个耶的动作。 这个样子的李明达,很吸引人,俏丽娇媚的容颜,娇艳欲滴的红唇,红腮媚惑的眼眸。 众人看愣了。 ? 裴炎怔忡了几秒钟,他摇头清醒过来,认罚,连饮三杯。 裴炎和旁边的高正业继续,这样轮下来,?又到了李明达,李明达这回和虞昶比,两人同时伸手,李明达出的是布,虞昶正好出的是剪刀。 李明达看着他,“我输了,喝酒!”? 虞昶皱眉,满脸不放心的神情,她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再喝下去,对她身体不好。 裴炎和他的几个朋友好像看出了什么?公主好像有心事,所以在喝闷酒! 虞昶想要阻止她,可是她却挥手,“别拦我,让我喝!” 她继而将三杯酒喝完,双手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几人,他们同时出现了几个阴影,她撑着下巴,用手指着其中一个,?“你是……”她皱眉,就像是自己一下子像不起来面前的人是谁一样。 被指的萧铖见公主醉成这样,准备说什么? ?李明达和萧铖对面而座,所以她看过去正好是他。 可某人却跪起身子,大胆的伸出一只手,细碎的念叨,“阿棠,你是阿棠,对不对!”? 某人小声嘟囔,“阿棠,你回来了,对吗?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 众人心中各异,李思文难过的想,公主果然还没有放下他。 虞昶心中一阵刺痛的感觉,公主果真没有放下楚棠。 萧铖更加伤心,公主竟然将他看成了别人,这比打他一百军棍,还要?痛。 ?裴炎几人心想,难怪公主要喝酒,原来是借酒消愁,他们也是听说了那件事,公主喜欢一个侍卫的故事,这段时间,可是闹得很大,只是鲜少有人明面议论罢了。 李明达笑看对方,没过一会儿,某人就倒在了桌子上,完全醉了过去。 李明达嘴里呢喃,阿棠,你别走,阿棠,不要?走!阿棠…… 莹儿看着公主醉成这样,口里都还在念叨楚棠,她既伤心,又气愤。 莹儿心想,若是楚棠在她面前,估计她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几巴掌,把公主害成这样。 莹儿对荆昀说,“荆昀,主子喝醉了,我们回家!”? 荆昀点头,于是莹儿和荆昀各扶着一边?,将她扶到了马车上。 荆昀拱手行礼,“告辞!”? 他们站在门口,回礼,“告辞!”? 裴炎和自己的几个朋友,向李思文作别后离开了酒楼。 李思文几人随后也离开了此地。 第九十七章 修建自己的府邸 李明达醒过来后,已到后半夜,旁边陪她坐着的除了莹儿,就是小烛照,她吩咐莹儿,“莹儿,陪我出去走走!” 李明达出了紫云殿,漫步御花园,正好碰到了巡查的右武卫将军萧铖。 对方见是晋阳公主,即刻跪下行礼,“臣拜见公主!” 李明达抬手,“起来!今夜萧将军当值?”她多问了一句。 萧铖谦恭回答,“回公主,今晚正是吾当值!” 萧铖恭谨有礼,“公主,更深露重,公主还是回寝殿歇息!免得沾染了风寒!” 她傍晚喝了那么多酒,此刻刚醒过来,不宜出来吹风,否则要受寒的,况且她身后只有一个宫婢和一个侍卫伺候,也不安全。 萧铖又说,“况且夜晚看不全前路,当心摔着,公主还是回紫云殿的好。”他诚心实意的劝说。 李明达牵着小烛照,这小家伙长得越来越大,她是抱不起他了。 李明达听着他左一句,右一句,不就是让自己回去歇息吗?这家伙,她都说了那么多次了,少点说教,少些严谨,可这家伙还是这样。 李明达白了他一眼,看了看他身后的兄弟,“几位小哥哥,你们家将军是不是也像这样,特喜欢对你们说教,特喜欢板着脸,忽悠你们,说这样不许,那样不可,这样不妥,那样伤身!” 某人打趣的话,让萧铖闹了个脸红,身后的几个小将一本正经的说,“回公主,将军从未那样说过话!” 萧将军治军严明,严于律己,对他们严苛之极,怎会有那种温和的姿态。 萧铖身后的左边那个小将顺从有礼道,“公主,将军恪尽职守,治军从严,吾等钦佩之至。” 然后他又说,“公主,刚刚对吾等的称呼,恐有不妥。”他说了此话,是大不敬,可他还是说了。 接着他又请罪,“公主见谅,臣失言,还请公主责罚!”请自己以下犯上之罪。 李明达心中感叹,果然是萧铖教出来的兵,同样谨慎持重,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大爷似的。 李明达看着萧铖,忍不住挪揶,“阿铖,果然是你带出来的兵,同你一样,无趣的紧!” 李明达见身后的几人要反驳,李明达阻止道,“停,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话你们就咽下去,我呢?去干我的事了,你们呢?就继续干你们的事,巡逻!” 然后她招手,“拜拜了,各位小哥哥!”几人恭送她们离开此地。 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个小兵说,“将军,为何公主要呼吾等小哥哥啊!” 萧铖摇头,“吾也不知。” 萧铖心中猜测,估计那只是公主的口头禅,习惯使然!因为他偶尔听见她喊几位殿下也是这样喊的,小哥哥,或者小姐姐。 李明达来了假山后面的西海,此地有四海,北海,南海,还有距离较远的东海,他们包围着一座凉亭,名叫望云亭,此刻晋阳就站在望云亭上。他们说是海,其实只是比较大的玉湖罢了。 她让莹儿牵着小烛照,然后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链取了下来。然后她的手伸到了水面,松开纤纤玉指,水面听见一声,咕咚,手链抹入了水中,逐渐沉入湖底。 小烛照爬到李明达脚边,不停地舔她的脚,好似在安慰她,让她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你还有我,极有灵性的样子,让李明达爱怜极了。 她蹲下身子,顺着她的毛,“小烛照,真乖!来,我抱抱!” 他现在很重,不过抱一会儿,也没事。 她将小烛照抱了起来,“小烛照,这宫里是不是不好玩,不如我们出宫住去。” 小烛照点点头,好像再说,好啊好啊!都听姐姐的。 天亮以后,等皇帝下了朝,晋阳就去找皇帝,说她想出宫住的事。 皇帝下了朝,来了两仪殿,准备批阅折子,却看到小兕子等到门前,“小兕子,找父皇有事吗?” 李明达俏笑,“父皇,这宫里着实无聊,我想出宫住,父皇之前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之前没有,不过我现在有了,我想要在宫外建一座公主府,父皇,可不可以呀?”她挽着皇帝的手,俏皮天真的问。 皇帝昨日就听手下回禀,说小兕子恢复的差不多了,看来是真的,他之前看着她不哭不闹,不发一言,傻愣愣的样子,让他很愧疚,也会心疼。他以为小兕子会恨他这个父亲,可是她没有。 今日她难得来找自己,求自己一件事,他岂有不答应之理,况且这丫头难得问自己要什么东西?而且他明白,她想用这个方式来表明,自己从未对父皇有过怨恨,以此来消解他们之间的隔阂。 皇帝点头,“可以,朕马上着礼部置办此事。” 李明达摇头,“父皇,不必那么麻烦,你只要下个旨,让礼部和将作监的人听我的指令办事即可,我的府邸,我想自己建,可以吗?” 皇帝想了想,“嗯,既如此,那你就自己修建!” 皇帝下旨,“元禅,传朕旨意,让礼部和工部 已经将作监众人听从公主派遣,供公主修建公主府!” 皇帝想了一下,“丫头,兴化坊正好有一座空置的别苑,本是你衡阳姑姑的别苑,不过你衡阳姑姑嫁人后,那座别苑就一直空闲着,不如就赐给你!你住进去后,只需要简单的进行装修一下就好!你看如何?”他本来作为皇帝,不能这样询求自己女儿的意见,不过他怕丫头不满意,嫌弃那是别人住过的地方。 李明达笑说,“可以,我就要那座别苑,也免得我去找合适的地方重建。” 这种现成的更好,自己本就打算只改造室内,外面的建筑都听礼部和将作监的意见。 元禅领命,然后下去让人拟诏,颁布旨意去了。 皇帝让她留下陪自己用午膳,用完后,她就去了礼部。 她来了之后,礼部等人倒不意外,毕竟陛下已经提过了。 李明达语气尊敬有加,对礼部侍郎颜相时道,“颜公,想必父皇已经派人给颜公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呢?想自己整修衡阳姑姑那座别苑,颜公借我几个人,每天等他们忙完了礼部的活计,有空就去别苑帮帮忙,你可看好?” 颜相时都听公主这么说了,他还不同意,就显得自己太不实抬举了,况且这也是陛下的旨意,他自当遵从。 颜相时恭敬有加,“公主严重了,公主看看他们当中谁比较合适,就陪公主去修葺别苑!” 李明达看了他们一眼,她随意一指,就你们三个!她选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又选了两个年纪稍显年轻的。 他们听说公主来选修葺公主府的人员,他们就争先恐后的朝颜相时举荐自己,可颜相时说了,让公主自己选择,谁去修葺公主府。 毕竟这份差事是个好差事,若是做的好了,陛下高兴了,到时可就能升迁了,当然做不好,也会受到处罚,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甘愿冒险,毕竟这是一次机会。 李明达温柔细语,“颜公,我要一位年长的,他的能力肯定要比两位年轻的好,两位年轻的,能力还没有成熟,这样下来,既不会耽误礼部的正常运作,也不会耽搁自己的别苑修建。”她说了自己的理由。 颜相时没想到她考虑的如此周到,这礼部年长的能力的确要好很多,年轻一辈中,也有佼佼者,不过那在少数,公主这样安排的确妥当又不会耽搁各自的事务。 颜相时敬重地说,“还是公主思虑的周全。” 然后他转身叮嘱三人,“你们三人,务必尽心尽力,一切听从公主安排行事!” 三人拱手行礼答,“下官领命!” 李明达笑说,“今日不用去,明日我会让人来找三位,一同去别苑。” 李明达还要去将作监和工部找人,他们是规划室内装修的人员,可下手修建的人,还得需要将作监以及工部那帮技术精湛的工匠。 于是她去了将作监,将作监还是找了将作少监,上官庭芝,并且还带了几个学徒,明日去别苑帮忙。 第九十八章 建府惹来争议 皇帝怕修葺公主府的人手不够,特意派了工部的侍郎,也就是虞昶前去修建公主府。 此事被前朝大臣知道了,他们觉得一国公主府,怎能劳烦三衙供砌,这也太劳民伤财了,于是言官就上疏直谏。况且大唐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公主未及出嫁就赏赐别苑的先例,大臣就更要谏言了。 谏议大夫褚遂良敬畏地站在中间启禀,“启禀陛下,为公主修府,自古有之,但是让三衙共建,可从未有过,还请陛下三思。 况且我朝开国以来,为公主建府,都是公主出嫁,才为其建府。 公主今时还未出嫁,就出宫建府,本就违了祖制,若是在让三衙共同修建公主府,此举太过劳民伤财,还请陛下斟酌!” 另外一个言官站到中间回禀,“回禀陛下,公主既还为出嫁,就不宜修府,此举若是施行,上行下效,恐奢靡之风盛行,还请陛下细思!” 皇帝看底下官员,发觉没有杜如晦,他疑惑升起,随转头看元禅,似在询求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元禅靠近他,悄声耳语了几句。 然后,皇帝看着底下几个言官,又看了一言不发的长孙无忌,“长孙相公,可有何言?” 长孙无忌躬身站立,“禀陛下,为公主修建府邸,是陛下的一片爱女之心,臣认为建府未尝不可,但是三衙府司同建公主府,的确太过,不如撤掉两府,只留工部即可,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本想让礼工两部和将作监一同建公主府,可这些言官通通上奏,不许,不妥,不合祖制,他不就想让自己的女儿开心一点吗?可他们却非要阻止自己。 ?李明达听说了前朝的争论,她怕自己父皇为难,就不在让三衙的人帮忙了。 等下了朝,李明达直接给皇帝说了此事,皇帝拧不过她,只好同意,不过还是让工部的人参与其中。 皇帝抱着她,歉疚地说,“丫头,父皇对不住你,本来父皇同意你建府,是想让你开心快乐一些,可是却被那些大臣给阻了,父皇真恨不得将他们每个人都拉下去重大几十廷仗。”?皇帝说着心中还有几分气恼。 李明达摇头,“父皇,这件事不是父皇的错,也不是那些大臣的错,是女儿考虑不周,让父皇为难了。 父皇爱我之心,女儿知晓,大臣劝戒父皇,不过是尽了他们作为臣子的本分,若是他们不劝告父皇,父皇才真该生气,那种不为君分忧,不为国解难的臣子,才该打该杀。 所以,父皇就莫要气恼了,当心气多了,老的快,到时父皇可就不帅了,那样的父皇女儿可是会嫌弃的。”?她说到最后还故意做了皱眉嫌弃的动作,给皇帝开玩笑,引得皇帝瞬间开怀大笑,是又好笑又好气。 虽然他不懂她口中的帅为何意,但是用在她这个句子中,应该是指?不好看,长丑了的意思,皇帝揣摩着她的那个帅字。 ?皇帝勾了勾她的鼻梁,“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拿你父皇打趣。”皇帝将她抱在怀中,宠溺的笑容,满面春风得意。 ?皇帝抱着她说,“丫头,再过一两年,父皇就抱不动你了,到时丫头也成了一个大丫头了,父皇也就真老了!”皇帝感叹,光阴荏苒,他是真老了。 李明达安慰,“父皇,你一点也不老,父皇还是那样英明睿智,所以父皇不必忧心。 就算父皇老了,父皇还是女儿最爱的爹爹,女儿会永远敬爱爹爹。所以爹爹就不要伤感了。”?她眨眨眼,俏丽的模样惹人疼爱。 皇帝伸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撇在耳后,溺爱的柔情目光,“丫头,以后就这么喊,不要喊父皇,像寻常百姓家一样,喊爹爹,为父喜欢丫头这样喊,感觉更亲切。” ?李明达笑说,“好啊!只要父皇不介意,女儿以后就喊父皇为爹爹。” 皇帝抱着她笑道,“来,喊一声爹爹,为父听听!”? 李明达喊,“爹爹!”?声音娇柔脆甜,让人喜到心坎里。 皇帝欣喜道,“再喊,多喊几声!”? 李明达清甜?清甜的声音连着喊,“爹爹,爹爹……”? 皇帝听得舒服极了,比他吃了蜜糖还要甜,还?要让他心情大好。 第二天,皇帝让工部的虞昶,去公主府,听公主的调遣。 李治听到她的明儿妹妹要出宫建府,他就开心的不得了,只是以后他和明儿妹妹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想到这里,他又很难过。 李治派人在市面上找了能工巧匠?,经过他的仔细拣择,留了十位匠人,前去公主府。 李治没有时间亲自去公主府?,他只能派自己的贴身侍卫,靳江离前往公主府,顺带将十名工人带去。 ?此刻的李明达正为工匠不足而忧烦,虞昶建议,去西市各处转转,西市是各国往来贸易的聚集地,想必能工巧匠定是不少,能找到几个合适的。 李明达想了一下,“也只能这样了!”?只好答应。 正在这时,荆昀前来禀报,“公主,公主,来了,来了,匠人来了!”? 李明达见他高兴成这样,她勾唇而笑,“阿昀,来了就来了吗?别搞得这么激动,当心摔跟头!”? 李明达问,“他们是何人带来的?”? “公主,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亲自让靳江离送那批工匠来的!”?他稍显镇静,语气舒缓了不少。 李明达抬手,“嗯,让他们进来!”? 靳江离带人进来,跪下行礼叩拜,“臣(小民)拜见公主!”? 李明达艳华娇丽的面容?上带着柔和,“不用多礼,都起来!” “江离,你回去替我谢谢小九哥哥,来日妹妹定陪他畅饮一番,以示感谢!”?她看着江离,带笑的表情,还有几分笑趣的意味。 靳江离最怕的就是公主那副表情,通常这种情况下,公主都会故意打趣自己。 “江离,这才几日不见,你长得更可爱了,更软萌了,回去可得好好谢谢小九哥哥,将你养的这么好。”某人一本正经的逗人说笑,却让江离脸红到了耳根。 某人直接拱手行礼,“公主,既以带到,臣先告辞!”然后也不管她同没同意,转身就跑了。 某女见他羞红了脸,更觉趣意盎然,在他逃也似的离开后,她大声逗趣,“江离,别跑那么快啊!当心摔着,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这话刚一出口,江离脚跨门槛时,太过害怕和慌张,被门槛拌了一下,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一幕引来众人大笑,李明达更是笑得咯咯咯,停不下来。 接下来,玩笑也开过了,该是动工的时候了,明达和虞昶两人起草图纸,她将现代的某些元素讲解给虞昶听,虞昶依她所言,设计了一个独特而有精致的别苑。 比如说,凉亭,她建议修成两层,底下一层,上面还有一层,往后盛夏,可去上面一层,吹风乘凉,观景观物,底下一层,就做日常之用。 还有自己的寝殿,她让人分而建造,衣帽间、更衣间、沐浴间、卫生间、睡卧间、外间的接待室、用餐室等等! 不过该连着建的,她都指出来了。 还有玉池湖泊,她让人将原先的玉池湖泊上面的回廊给拆了几条,在湖泊上面放几条别致的小船,这样更有趣味,春季到来,可以游湖赏春,夏季来临,可是游湖赏荷。当然她没有让人全将玉池和湖泊上面的回廊给拆了,毕竟还要留几条回廊,去湖畔的轩榭阁楼。 她还让人在湖泊上面造了一座拱桥,方便两边的人来往。 ?过了不久,杜府传来消息,称杜如晦病情严重,恐有性命之忧,皇帝遣宫中医官前去诊治,医官回宫后回禀了皇帝,将实情告知。 赵医官?回禀,“陛下,杜公现已吃不进汤米,连水也喝不下,恐挨不过今晚!” 皇帝听闻此事,哀痛不已,又一位老臣要先他而去了。? 皇帝心想,凌烟阁眼看就要完成,他本来是想让杜卿亲眼看到自己的功臣画像被放入凌烟阁,可这个想法恐怕是完不成了。 皇帝挥手,“好了,你下去!”? 皇帝坐在书案前,身心疲惫,他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不久就这样睡着了,旁边的元禅见皇帝很久都没有动静,他轻轻叫了几声,“圣人,圣人,圣人!”?当听到对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他明白陛下是睡着了。 于是他命人拿来了毯子,还有软枕,给他盖好,让他靠着睡。 元禅见皇帝难得有一个安稳觉可以睡,也就没有吵醒他,让他去榻上就寝。 过了半个多月,李明达的府邸修好了,皇帝知晓后,特意写下御书,给她的别苑题了字,写了五个大字,晋阳公主府! 皇帝酷爱飞白体,所以题字用的正是飞白体,以此来表达对自己女儿的疼爱之情,这在之前,皇帝可从未有过给人题字的先例,何况是给一座别苑的牌匾题字呢? 这件事让坊间百姓知道后,纷纷感叹,当今陛下爱女至此,真可谓父女情深啊! 第九十九章 皇帝亲临酒宴 府邸建好后,她办了一个喜宴,邀请了自己的几个哥哥和姐姐前来观赏?,其余人都没有请。 皇帝当日处理完政务,也穿着便服,来了兴化坊的晋阳公主府,想亲眼瞧瞧她女儿督建的府邸如何? ? 这可是莫大的殊荣,皇帝其他的子女出宫建府,他可从未亲自去过。 李明达将酒宴摆在了玉池边的那座轩榭上,此轩榭名叫碧波台。 湖的对面还有一座玉波?阁,同样是拿来饮酒玩乐,观赏景物之用的。两相之间,用一座拱桥连接。 李治到了酒宴地,看到不同往日的景色,他夸赞身旁的妹妹,“明儿妹妹,建得不错,你这府邸别有一番韵味!” 李恽也夸耀,“妹妹,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厉害厉害,你这本事倒是可以去工部任职了。你还有那些是哥哥们不知道的,说出来,让我们知晓知晓!”李恽还故意朝她挑眉,明显在说笑。 李明达倏然颦笑,“小七哥哥,我有那些本事,你们清楚的很,我这点建府的认知也是在书上得到的启示,现在可用完了,是真没了! 况且这府邸又不是我修建的,主要还是靠工部,以及小九哥哥带来的那些工匠的作用,我就只是动动嘴皮子,让我去工部,呵呵!我铁定搞得工部乌烟瘴气,估计严重的话,会把工部那伙老家伙气的半死不活,七窍生烟。”某人的话也似开玩笑。 李贞哈哈大笑,“哈哈,七哥,妹妹这话说的不错,以妹妹的本事,当真有可能将那些老家伙气个半死,还拿她没辙。” 李治也痛快的大笑,在宫里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好不容易出了宫,他的好好开心开心。 李治笑完以后说,“明儿妹妹,没想到你对自己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小九哥哥佩服!”他话中挪揶带笑。 李明达听到后,不满地说,“小九哥哥,不用你说,我很有自知之明。 哼!你就笑!等会儿被呛到了活该!”某人嘟嘴,讥诮的表情。 这话刚结束,就听到李治咳嗽的声音,一看就被自己呛到了。 某女见此,幸灾乐祸,“活该,谁叫你笑话我!哈哈哈!”转而该她笑话他了。 赵王李福跑到李明达身边,对她憨笑道,“明姐姐,我要听你唱曲!明姐姐,给我唱曲嘛!” 坐在他身边的纪王李慎,看不过去他那副傻傻的样子,忍不住训斥,“十三弟,你都多大了,还如此胡闹,回来坐好!” 李福不服气的反驳,“我不,我就要听明姐姐唱曲!你要是不乐意听,可以离开这儿!” 某人还学李明达的眼神,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李慎见此,气得不轻,“你……”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转头哼了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满。 坐在李慎旁边的还有最小的李明,这小家伙才不到四岁,梳着牛角辫,脸上肉嘟嘟的,白白的,可爱极了,某女最喜欢捏他的小脸了。 李明称赞道,“明姐姐唱曲最好听了,我也要听,我也要听!”声音软糯软糯的,听着舒服极了。 李明达看着小家伙,诱哄道,“小明明,你过来,过来,姐姐就给你唱曲听!过来嘛!” 李明犹豫不决,他心中惧怕姐姐捏自己的脸,可又经不住想听姐姐唱歌,他犹豫再三,还是慢悠悠的过去了。 李明达伸手,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脸,“小明明太可爱了,让姐姐爱不释手啊!”某女多捏了几下,才松开。 李明皱眉,“姐姐,痛,你轻点,捏疼我了!”某小孩抱怨。 李明达松还手之后,她清了情嗓子,哼嗯,哼嗯嗯! 斑驳的夜色在说什么 谁能告诉我如何选择 每当我想起分离时刻 悲伤就逆流成河 她才唱了四句,眼泪就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旁边的人见她无声的流泪,他们都替她难过,这丫头,没想到如此喜欢那个楚棠。 安康公主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明达用手指轻轻擦了擦眼角滚落的泪水,她转而展露笑颜,“好了,我没事了。” 长乐公主安慰,“晋阳,不要伤心,你还有姐姐们,姐姐会永远对你好的。” 遂安也说了几句,“有什么好难过的,你流眼泪,还哭,都不像你了!”语气带着丝丝恶狠狠的味道,实则关心。 至于和他不对付的豫章公主和高阳公主也来了,他们幸灾乐祸,只是放在心底,特别是豫章公主,脸上都带了一点嘲笑的意味。高阳公主虽然不喜欢晋阳,但是她只是看不惯父皇那么宠她,毕竟皇帝也还是满疼爱她的。豫章不一样,既看不惯皇帝宠她,也记恨她被那么多人疼爱,特别是记恨她是皇后的亲生女儿这一点,因为她从小是被长孙皇后养大的,就因为自己的母亲身份卑微。 其他几个公主,也相继说了几句。 这时刚到的皇帝听到了女儿的曲子,他满眼心疼,丫头,父皇对不起你,父皇本来以为这是为你好,原来自己做的一切不过是让你徒增悲伤罢了。 皇帝见元禅要说,他到了,皇帝挥手,示意他别出声。 李治说,“明儿妹妹,你别难过,哥哥相信,你以后会找到一个比他好十倍,乃至一百倍的男人。” 李恽站起来,激愤道,“丫头,别哭,若是丫头真的很喜欢那小子,哥哥派人将他找到,命令他回来娶你,或者将他带到你的面前,让你狠狠打一顿!” 李贞霸道地说,“明儿,别哭,哥哥给你找个更好的,若是你要,哥哥马上带到你面前!” 李愔维护道,“妹妹,你别伤心,哥哥替你找到他,替你狠狠打他一顿,然后让他回来跪到你的面前谢罪!” 某女破涕为笑,“哈哈哈,几位小哥哥,你当这是在挑菜啊!看上一个就拿走一个!” 李明达说,“好了,你们别这副替我抱不平的样子,我真没事,我还没喜欢楚棠喜欢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喜欢他也止于喜欢,不会再多,也不会再少!” 这时的皇帝听完女儿的话,他放心了一些,他慈爱的笑着出场,“小兕子!” 众人纷纷起身,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李明达就没行礼,她跑到皇帝身边说,“爹爹,你来了!” 众人一听,爹爹,这不是寻常百姓家才能称呼的吗?就当他们以为皇帝要迁怒她时,却见皇帝拉着她的小手,疼惜地说,“丫头,做好吃的没?父皇可是一处理完政事就来了,还没用午膳呢?” 李明达拉着他坐下,介绍道,“父皇,那你可来对了,今日宴席上的佳肴可都是我亲手所做,父皇尝尝这道龙井虾仁,还有这道,西湖醋鱼!” 皇帝准备尝一口时,元禅却准备先给皇帝例行试毒,皇帝横了他一眼,让他下去,然后他吃了一口,大加赞赏,“丫头,做得不错,比皇宫御厨都要好!” 李明达笑说,“哪有爹爹说得那么厉害,我会的今日都在这桌子上摆着了,跟御厨比,那可比不了。” 她的拿手好菜就这十几样,其他的她是不会的。 李明达将一碗汤端到皇帝面前,“爹爹,这是我亲自做的银耳雪梨汤,我在里面加了红枣、银耳、枸杞、你尝尝,可以润肺止咳,爹爹最近不是总咳嗽吗?这个正好适合!” 皇帝接过来,看到碗里,有一个大圆梨,李明达将梨子上面,用梨子做的盖子拿筷子夹开,皇帝新奇极了。他同样没有让人试毒就吃了几口,双眼一亮,“清爽可口,熬的刚刚好,既有雪梨的清甜,还有红枣枸杞的清香,好极了!” 宴席结束后,皇帝就起身准备回宫,他嘱咐,“丫头,父皇找了一些可靠的人,当你府中的近卫队。” 皇帝拍了拍手,魏叔瑜带着二十几个年轻的男子进来,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对晋阳说,“丫头,这几十个人,是父皇从羽林军和千牛卫当中选出来的,以后他们就是你的近卫队,荆昀做队正,以后他们就是保护你的近身护卫。” 众人跪下参拜晋阳,“臣参见公主!” 李明达拉其中一个人起来,“好了好了,都起来!别跪来跪去的,在我面前,不必那么多礼节。” 皇帝肃重威仪的嘱咐,“尔等定要用心护卫公主的安危,若是公主出了意外,朕绝不轻饶!” 众人再次跪下,“臣等领旨!” 然后,皇帝看着晋阳,“丫头,他们都是男子,有时不方便,所以为父还给你找了两个会武功的女子,一明一暗,贴身保护你。” 李明达当然接受,有女子保护,的确更方便。 豫章公主看到这一幕,嫉妒的快要发狂,高阳公主虽然也很妒忌,但是还没有豫章公主那么深,她只是心底不舒服罢了。 两位女护卫跪在她的面前,给她行礼,李明达扶额,她是真不喜欢逼人给自己下跪,“好了,起来!以后不要给我下跪,回禀事情时,站着说就好!” 李明达和和气气地问,“你们两个叫什么?” 两人低头,拱手行礼,“回公主,奴没有名字,请公主赐名!”两人又跪下了。 她们从小被人当杀手训练,所以根本就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绰号,左边的女孩绰号叫暗夜,因为她喜欢晚上做事。右边的女孩绰号叫邪音,因为她擅长迷惑他人心智,杀人于无形。 李明达看她们又跪下了,她无奈的扶起她们,“算了,等日子久了,我定给你们改过来。 名字吗?让我想一下。” 她看着两人,一个长得秀丽,气质高冷,一个长得娇媚,气质柔情。 她指着左边的暗夜说,“你就叫梅霜。” 随后指着右边的邪音,“你吗?就叫妙曼。” “姓氏的话,就用你们以前的姓氏!”她提议。 妙曼说,“公主,吾等从小是孤儿,早忘记了吾等姓甚名谁!” 李明达一听,稍显怜恤,“那你们就用莹儿的姓氏!她姓舒,你们以后也姓舒!可以吗?”她询问对方的意愿。 两人点头。 像她们这种孤儿,陛下养了很多,都养在深宫,平常是看不出来的,她们都混迹在皇宫各处,只有在陛下要用到她们时,才会出现在人前。 她们这次是奉命现身,保护晋阳公主,陛下下了死令,若是公主出现任何闪失,她们必受活剐之刑。 其实有些姐妹很羡慕她们两人,至少出现在了人前,有了自己的名字和人生。 皇帝说,“往后公主就是你们的主子,听到了吗?” 两人跪下接令,“是,奴等领旨!” 皇帝看着晋阳,“丫头,爹爹走了,有空就回去看看爹爹!” 皇帝走了以后,他的兄弟姐妹也先后出府了。 李明达看着下面的二十几个近卫,还有梅霜和妙曼。 她对荆昀说,“阿昀,以后他们就是你的兄弟了,他们以后就住你旁边的那几间房!两人一间。” “梅霜和妙曼,就住在我旁边。”她对梅霜及妙曼讲。 晋阳看着荆昀,“阿昀,你带他们下去看看房间。” 反正那几间房子格局都一样,不过是让他带他们下去认认路。 荆昀吩咐,“跟我走!” 荆昀是她的近身护卫,所以房间离她的别苑很近,她懒得取名,所以别苑的名字还是叫紫云阁。 走了不到一分钟,就到了。 他从右手边开始,“你们四人,住清风轩!” “你们四人住听雨轩!” “你们四人住朗月轩!” “你们……” 荆昀之所以让他们四个人住一起,那是因为每个轩室里,各有两间小房间,并且独立,可做到互不干扰,里面的浴室和卫生间也是独立的,每个小房间,都安上了浴室和卫生间,具有一定的私人空间。 荆昀的房间挨着他们的房间,不过他的房间空间更大,里面不仅有浴室,卫生间,还有衣帽间以及更衣室,相当于紫云阁的规模,只是没有紫云阁的面积大。因为荆昀住的房间是主卧,其他的都是次卧。 李明达让人修建时,专门将每个主卧都依照自己的主卧修建的格局,其他次卧则按照莹儿的规格设置。因为这样可以防止滋生病菌和病毒传染,对生命更安全。 梅霜和妙曼两人就住在右边的那一间房里,名叫玉华轩,至于紫云阁的左边是莹儿的住所,名叫翠华轩。 当二十几个大小伙子走进去以后,惊讶又新奇,他询问旁边的同伴,“这是什么?上面还有软毛,用来干什么的?”他拿起刷牙的牙刷,惊奇的问。 旁边的同伴摇头,“不知道!” 他同伴看到上面的小字,“牙刷!清洗牙齿之物。” 他对旁边的同僚说,“这里有字,估计公主早猜到我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所以在上面刻了字,阐明用处。” 第一百章 例行检查 有人拉着同伴惊叫,“你们看,你们看,这是什么?” 他的同伴白了他一眼,“旁边不是写了字吗?”? 他低头看了看,“恭桶!”? 然后他皱眉,“原来这是出恭用的!”?嫌弃的样子。 ?另外一个人看到浴室二字,他不用看解释,也能明白,浴的吗?肯定是洗澡用的。 众人惊喜交加,公主亲自建的?房子也太与众不同了! 荆昀喊道,“所有人,都出来!”? ?荆昀准备带他们认识公主制作的各种惊奇的小玩意儿。 ? 众人出来后,荆昀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这个东西叫牙膏,这是牙刷,将牙膏挤在牙刷上,每天早晚各一次,清洗牙齿。” 然后他指着一块白色的东西说,“这个叫香皂,可以用来沐浴和洗手!”? 接着他指着一个三角形的东西,“这个叫衣架,用来挂衣物的。”? 然后他指着一个用木板制成的架子说,“这个叫鞋架!用来放鞋子的。”? 荆昀面色淡定从容,“公主说了,你们要在这十天之内学会用这些东西,十天以后,公主要亲自检查! 公主最爱干净整洁,若是十天以后,发现你们的房间乱的跟猪窝一样,那么每个人都将受到严惩。”? 众人一听,什么?公主让他们学这些东西做什么?还要亲自来检查,公主不是为难他们吗?他们每天要训练,累得倒床就睡,身上怎么可能那么干净啊! 荆昀以前也跟他们一样,听到公主那些话以后,顿时苦着脸,可是事后想了想,公主说的对,人不论何时都需要整洁?,将自己收拾干净,身上不能臭烘烘的,汗气熏天。 ?底下的一个护卫道,“荆队正,我们每天要训练,那么累,怎么还有多余的时间去打理自己啊!公主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吗?” 荆昀面色不悦,“放肆,公主自有公主的考量,尔等只有服从。 尔等怕是忘了,刚刚陛下的交代,你们以后是公主的护卫,就得听公主的命令,若是不服,可以去告诉陛下,自请离开公主府!”? 可谁敢去找陛下说此事啊!那不是想找死,所以他们就通通闭上了嘴。 荆昀说,“好了,明日卯时一刻,到崇武台集合,进行集体训练!” ? “一个时辰后,用早膳。” “你们五人,今晚留守紫云阁外!其余人回房洗漱,然后睡觉!”?他一一吩咐后,让他们散场。 第二天,当他们?去了崇武台训练,府中所有的丫环,甚至还有一些小厮,都跑到崇武台外,看他们训练。 荆昀面色冷寒,“关内侍,把他们通通赶走!”? ?这关内侍是原先紫云殿的总管内侍,现在被陛下派到了公主府。 关内侍严谨持重的姿态,?“别看了,别看了,全部都离开此地,都给我回去干活!” 此事过后,荆昀告诉了晋阳,“公主,我们在崇武台训练,府中的婢女小厮聚集到那里,影响我们训练,此事该如何处理?”? 李明达想了想,“这是一个问题,若是处理不好,时间久了,会惹出祸端。”? 她抬头说,“不如这样,我下令,不准她们去崇武台,违者不论男女,杖责三十大板,赶出公主府。”? 荆昀同意,然后李明达让关内侍?将此令传遍公主府。此令下了之后,还有少数人偷偷跑去崇武台,却也没有之前那么明目张胆。 关内侍将那几个胆子大的,偷偷跑去崇武台偷看的婢女给狠狠教训了一顿,然后赶出了公主府,从哪以后,就没有人敢去崇武台偷看他们练武了。 十天以后,这天一大早,李明达洗漱完毕,就去了荆昀的尚信阁,开始检查各轩室的清洁情况。 荆昀下令,“所有人,集合!” 众人陆陆续续从房间里出来,一排排站好,等待公主的检验。 李明达一一走过他们的面前,凡是身上干净,没有臭味的就算合格。 李明达边查看边说,“我不需要你们弄得光鲜亮丽,只要你们把自己捣腾的干干净净,身上没有异味就好。” 他指着前排右边的一个男子,“你,不合格,头发有多久没洗了?” 她嫌弃的走开问荆昀,“阿昀,我不是说过吗?检查时,他们必须干干净净,这是你当队正的不称职,该罚!” 荆昀跪下请罪,“臣失职,还请公主责罚!” 护卫同时跪下,“公主,是臣没有做到公主所言,还请公主责罚!不要处罚荆队正,要罚也应该由属臣来!” 李明达看了他一眼,“你的罪,我稍后自会处置!他的罪任何人都没有权力替罚!” 李明达扶他们起来,“好了,你们起来!” 李明达看着荆昀,“阿昀,就罚你三个月银线,你可服气!” 荆昀拱手行礼,“臣愿罚!” 晋阳看着面前的护卫,“你叫什么?” 对方敬重禀报,“回公主,臣张慎微。” 李明达思虑,如何罚他呢?她忽然双眼一亮,“不如这样,就罚你这一个月内,洗所有近卫队的衣服!还有,不许让人帮你洗,否则加罚两个月。” 这话一出,引得其他近卫哈哈大笑,公主,这罚得好,那说明往后一个月,他们都不用洗衣服了。 张慎微一听这处罚,这比打他还要让他难受,他可不会洗衣服,自己平时的衣服都是随便捣鼓几下,就晾干再穿。 晋阳看他苦着脸,“怎么,不服?” 张慎微摇头,“臣不敢!臣服气!” ?李明达看他那副不得不从的样子,她掩唇轻笑,嘻嘻! 荆昀就知道公主的主意,虽然不伤人,但是却令人不适应,最重要的是还不得不遵从。 接下来继续检查,到了后排之后,中间的有个护卫面色紧张,害怕不安的样子,因为他的?长靴已经有十几天没洗了。 当公主走到他的面前,他紧张的手心都出汗,干脆跪下来请罪,“回禀公主,臣有罪,臣的靴子有半月未洗?还请公主降罪!”? 晋阳心想,自己又那么可怕吗?吓得他主动承认错误。 晋阳温柔地笑着看他,“我又那么可怕吗?让你主动说自己错了。 既然你主动承认错误,那本公主就罚轻点,就罚你这半个月,将近卫队所有人的靴子洗干净!记住,不得让人帮忙,否则加罚一个月。”? 接下来开始检查房间,她指着一个床,严声道,“谁的床铺没有铺好?这是谁的?”?其他人通通朝那个护卫看去。 那个护卫站出来,“回公主,臣的。”? 她转头问,“你叫什么?”? 他拱手行礼,“回公主,臣段瓘。”? 晋阳看着他说,“你说说你,穿得干干净净的,自己的窝却乱得跟个狗窝一样。”?某人数落着段瓘,言语犀利,让对方脸色通红。 他的队友却都偷偷在笑他,一是因为被公主数落,二是公主那句自己的窝乱得跟个狗窝一样。 晋阳下令,“段瓘,罚你这一个月,给他们收拾床铺!” 接着,她继续查看,又发现了几处,一一做了轻微的处罚。 晋阳出来后,望着他们,“你们都这么大了,自己住的地方,还是要弄干净的,我知道你们每天训练都很累,但是个人的卫生若是不弄干净,会滋生隐患,严重的话,可能会患各种疾病。所以,往后每个月,我都会来检查一次,平常的时间,我会派莹儿前来检查。” 然后她说完看着阿昀,“阿昀,这是我记录的文案,上面凡是犯了错的,我都写下了惩罚,往后你就照这个实行!” 荆昀接过,“臣领命!” 晋阳走后,荆昀望着他们,“尔等记住公主的话!公主是为了我们好 ” 荆昀面色沉稳,凛然正气,“公主都能做到的事,我们也能做到!” 这话说完,有人提问,“荆队正,你的话是说公主每天起来,自己铺床,自己整理衣服吗?” 荆昀点头,“嗯,公主很多事都亲力亲为,从不让身边的人为难。 你们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紫云阁,问紫云阁的小厮!” 荆昀记得公主在皇宫时,住在紫云殿,公主就不怎么喜欢麻烦别人?,除非她不懂的,有时还会亲自帮宫人拿东西,给他们帮忙。 第一百零一章 七夕前日 过后有人还真去问了紫云阁的小厮,小厮夸赞公主好的不得了,很多事都不需要婢女帮忙,?有时还会帮他们拿东西,他们说,公主是他们见过的主子当中,最不像主子的主子。 ?过了不久,七夕节到了,街上比以往更加热闹非凡,长安城许多未婚女子,都会在这天去织女庙求姻缘,当然那些成了婚的女子,也会去庙子烧香,祈愿自己婚姻美满幸福。然而年轻的男子,则会去魁星庙,祈求上天保佑,自己能建功立业,学有所成。 七夕节前一天,某女就收到了几个人的邀请,邀她去观赏七夕节的盛况。 晋阳想到明天七夕节,父皇会在城楼上举办宴会,以示与民同乐,到时自己也要参加,不过中途倒是可以开溜,跑去楼下玩。 只不过他们都邀请自己去逛街,她该怎么办?要不全部都拒绝,到时自己一个人去逛,那样还没有人管着。可是若直言拒绝,岂不让他们会丢脸。 李明达烦躁地想,他们几个不知道忽然抽了什么疯,一请都请自己去玩。 李思文写下信函,让门口的守卫交给了自己,邀请自己去参加乞巧灯会。 虞昶写了邀请函,邀请自己去看乞巧舞会,听说他专门为七夕节准备的舞曲,宴会上会有许多好吃的瓜果和美食,这个倒吸引我一些。 至于萧铖,他一向严谨沉稳,所以相邀自己去织女庙玩。 他们三人的用意,显而易见,想让自己去参加他们安排的七夕节,他们是在给自己示爱啊!不过嘛!这种撩妹的手段也太次了。 李明达看着桌上的三封书信,旁边的莹儿暧昧地笑道,“公主,三位郎君相邀,公主可想清楚了,跟谁去过乞巧节啊!” 荆昀也轻笑打趣,“公主,这几天,先后收到三个人的邀请,公主有何打算?” 梅霜面容还是那般冷若冰霜,不过跟晋阳相处了将就一个月,她脸上倒也多了几丝笑容,只是这几丝笑容只是面对公主才会显露。 妙曼则没有刚来时那般拘谨,跟晋阳相处后,受她影响,多了些开朗,不在那么冷漠。 晋阳白了一眼莹儿,“莹儿,他们邀请我,难道我就必须得去吗?切!”某女稍显不屑,将信函放到桌上。 正在这时,门外的守卫又进来禀告,“参见公主,又有两封书信!” 守卫心想,连日来,他都接到几个人的信函,全是交给公主的。 守卫转念一想,不过,公主美貌艳绝天下,加上舞姿卓越,唱曲也唱的极好,这样的美人,估计没有人不会心动!只是很多人就算心动了,也不敢有所行动,毕竟公主的身份高不可攀,很多人都望尘莫及。 众人一听,呵,今日一来就是两封信,公主是越长越美艳绝伦,也越来越受人倾慕,在场的几人心想。 晋阳让荆昀把信给她,顺便问,“何人交给你的?”她说着拆开看了看。 侍卫回答,“回公主,是褚郎君!” “还有裴郎君!”侍卫随后加了一句。 某女腹诽,不会等会儿,还有信来! 她刚想到此处,就听外面的人回到,“回公主,又有一封信到了!” 某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靠!不带这么灵验的,我心里想什么?你就来什么,这运气,都可以去买彩票了。 某女这回信都懒得拆了,直接问对方,“何人送来的?” 那个侍卫回复,“禀公主,是程家小娘子!” 某人一听,双眼明显亮了,哎呀!终于不是他们送来的了。我怎么忘记了,小星云啊!在这古代,我最好的朋友兼闺蜜。 某女一下子从他手里夺过了信,看到信中内容如下: 公主 吾邀公主明日,与吾共赏乞巧佳会,公主可愿否? 某女看完之后,直接说,“愿意,当然愿意。” 她吩咐,“莹儿,准备笔墨,我要回信!” 于是她写下书信,交给妙曼,“小曼,将这封信亲自交到程小娘子手中,就说我明日定赴汝之约!” ?然后她看着这桌上的几封信,对荆昀说,“阿昀,派几个人出去,将此信原封送还,就说佳人有约,难消盛情!” 梅霜心底疑惑,公主接到程娘子的信,如此欢欣雀跃,可是收到其他几位郎君的信,却愁眉不展,若不是跟着公主这些日子,了解了公主的为人,她会以为公主爱女人。 这些天,她每天跟着公主,发现公主除了喜欢跳舞和唱歌?外,最喜欢的莫过于欣赏美人了,最喜欢干的事就是逗那些长得好看的人。公主不是对他们有爱慕之心,公主的喜欢纯粹是欣赏和玩乐。 这一个月下来,她差不多将府中近卫队的男人,都给调戏了一番?,弄得他们有人见了公主,就躲着走。 当然她不仅调戏男子,她还逗弄府中的婢女,好多时候,她喜欢女扮男装,挑逗府中的婢女,她的话,还有动作,以及行为,让那些婢女面红耳赤?。 说到这里,公主连?我和妙曼都调戏过,当时被公主闹得满脸通红,那是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气也不是,怒也不是,总之就是无计可施,拿她没办法。 难怪宫中传言,公主古灵精怪,活泼开朗,不拘小节,娇纵高傲,倒也是那么回事。? 当他们的信原封不动的退回后,听到了那八个字,几人心中全是失落和惆怅。 他们各自派了手下去打听,那位佳人是何许人也?他们打听到,公主所说的佳人?是程娘子,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公主没有答应其中任何人的相邀,众人又燃起了希望。 李明达感觉天气有点燥热,随后去了凉亭,上了凉亭的第二层,吹池面带来的徐徐轻风,风中还带有丝丝荷花的清香。 李明达看着池中的粉色荷花含苞待放,摇曳生姿。 李明达想到了什么?她对荆昀吩咐,“阿昀,帮我个忙,摘几朵荷花给我,在给我弄几片荷叶。” 李明达闲的无聊,她准备来做荷叶饭、荷叶鸡、荷叶茶、荷叶饼。 李明达看着他们,笑容灿烂,“今日你们有口福了,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莹儿听到此话,马上就嘴馋了,“公主,你要做吃的。”晋阳点头。 她下楼准备去厨房,“阿昀,采了荷花荷叶之后,给我拿到厨房。”荆昀嗯了一声。 她到了厨房后,阻止了他们给自己行礼,房门上写着两个字,庖厨,她直接问,“厨房可有泡了一夜的白米和糯米!”厨房的婆婆,也就是专管此地的人。 她点头,回了一句,“有,在这里!”她指了指晋阳身后的木盆里。 李明达吩咐,“给我拿几只鸡出来,在给我些鱼虾过来,还有腌制好的香肠。” 接下来她开始准备做美食,这个时候,荆昀来了,“公主,这些放到哪儿?” 晋阳指了指他身边桌上的那个盆子,“就放在哪里面。” 然后她吩咐,“莹儿,将荷花和荷叶洗干净,等会儿我要用。” 接下来她将鸡洗干净,切开鸡身,将糯米、香菇、香肠、鱼虾、以及各种调料放进鸡肚子里。然后拿了一片荷叶,将鸡放到荷叶上,她用竹签将鸡身缝合起来,用荷叶包裹好,拿了细麻绳将荷叶系好后,拿到蒸笼里蒸。 接下来她将白米和糯米混合,把腊香肠、鱼虾、剁碎的鸡肉、竹笋、辣椒、捣碎的荷花、以及各种调料放到盆里,搅拌均匀,然后倒在荷叶上,还是包裹好,放到蒸屉里蒸。 接下来是荷叶饼和荷叶茶,弄好后,这个时候,荷叶鸡和荷叶饭正好都蒸好了。 李明达对厨房里的人说,“方法我已经交给你们了,你们要是想吃,可以自己做,好了,我走了。” 莹儿几人端着香气扑鼻的美食,馋得都快要掉口水了。 晋阳对荆昀说,“阿昀,去把近卫队的兄弟叫来,我们一起吃。” 荆昀现在光是闻到香味,就味觉大动,他念念不舍的离开,去叫同伴。 近卫队听说公主请他们吃好吃的,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来了紫云阁。 晋阳让人在院子里搬了几个桌子,地上放了蒲团。 当他们还未走进紫云阁,就已经闻到了紫云阁内传来的饭菜香。 虽然他们知道公主会做各种让他们惊异的美食,可他们还没有那个口福尝一尝呢? 晋阳让婢女在每个桌子上都放了四样用荷叶和荷花做的食物。 二十几个近卫看到自己面前的茶碗里,还漂浮着荷花的花瓣,看到那个盘子里的饼子,竟是荷花的形状,众人惊喜连连,感叹,公主真厉害。 晋阳坐在首座,“今日做了一些小吃食,特意让大家来尝尝,都吃!”可话是这么说,若她不动筷,他们也不敢动筷子。 所以晋阳先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婢女将包好的荷叶打开,看到荷叶鸡满身金黄,香味闻起来,让人更是流口水。 他们看公主动了筷子,他们先后也开始动筷子,津津有味的嗨吃起来。 众人边吃边赞叹,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梅霜和妙曼坐在晋阳的身侧,莹儿就坐在她的身旁,几人也是吃的乐呵呵。 梅霜和妙曼更是想不到公主待人如此宽容温和,竟然亲手做东西给他们这些下人吃。 她在做好之前,就派人送进了皇宫,给皇帝,还有李治,已经她的几个哥哥和姐姐各送了一份。 这东西可以消暑降温,可惜小乐姐姐重病缠身,她不能吃,不过,她做了利于她病的当归乌鸡汤,还有黄芪人参粥,可以益气开胃。 当晚长乐公主府就有人来了晋阳公主府,当面向她道谢说,主子本来什么胃口也没有,可最后主子却吃了一碗公主做的晚膳,这可让驸马爷高兴极了,赶紧派吾前来向公主致谢。 晋阳交给了她一张纸,“这是几味药膳的方子,你拿回去以后,让驸马先派人查证一下,再用此方,以防有人趁机滋事。” 那个人自是明白公主的意思,公主是怕她的药膳方子给主子用了后,有人趁机钻空子,陷害主子,也是陷害晋阳公主,派人事先查一遍,可以以防万一,不会有人钻空子。 回去以后,他把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驸马和长乐公主,长乐和驸马都称赞她聪慧谨慎,考虑周到。 第一百零二章 乞巧节夜 第二天,乞巧节。 晋阳梳洗打扮以后,就去了皇宫,准备参加今晚的乞巧节家宴。 晋阳坐在马车里,看着外头街道两边,人群密集,车马往复,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谈笑风生,整个长安城热闹到了极点。? 晋阳进宫后,在路上碰到了自己的三哥哥?。 两人就下了步辇,一同走路。 李恪赞赏,“明儿,你今日真美!”? 晋阳听着他的夸赞,她自信的点头,“那是当然,三哥哥今日也很帅!”? 李恪听着她的赞扬,心里很欢喜,晋阳朝李恪撒娇?地笑,“三哥哥,背我!”她嘟嘴卖萌。 李恪刮了刮她的鼻子,一脸温柔似水,慢慢蹲下来?,“上来!” 李恪背着她,笑着打趣,“丫头,你好重啊!三哥哥都背不动你了!”?他还故意往下趴,似乎太重了,压的自己直不起身子。 晋阳不满地嘟囔,“三哥哥~,不许乱说!”?她伸手开始扯他的耳朵。 李恪见她?扯自己耳朵,他连忙求饶,“别,别扯,哥哥错了,错了!” 晋阳见他求饶,她才停手,“三哥哥,跑起来,跑起来!”? 李恪依言,背着她边跑边转,某女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皇宫。 到了晚上佳宴,宫里宫外挂满了彩灯,将整个皇宫照的灯火辉煌,绚烂多彩。 皇帝还是让晋阳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皇帝看着城楼下灯火阑珊,人流聚集,欣欣向荣,繁荣昌盛的景象,他就满脸笑容,还是自豪。 晋阳对皇帝说,“爹爹,我想去玩,程公家的小女儿跟我约好了,我们一起逛灯会。”? 皇帝宠溺地看着她,“去!不过当心点,不要暴露身份。”? 皇帝嘱咐她身后的梅霜,“梅霜,好好保护公主!”? 梅霜拱手行礼,“臣领旨!”? 晋阳出宫后,在街道上东瞧瞧,西看看,?这时程星云站在一家花灯摊前,看着她异常欢喜的模样,对身边的丫环银湖道,“银湖,你看,公主那样子,看起来是不是好傻!” 银湖稍显严肃的表情,“娘子,此话不可乱说,那可是公主,虽然公主不会在意,可是这话被其他人听去了,乱传以后,对娘子声誉不好。”? 晋阳看到了程星云,朝她招手,“小星云,小星云。”? 程星云同样招手喊她,“阿晋,阿晋!”? 于是两人同路开始逛街,身后跟着她们的贴身婢女。 晋阳拿了一张白色的面具,遮住脸庞,“好看吗?”? 程星云点头,“好看!”? 晋阳将面具往她脸上挡了挡,“你也好看!”? 这时,李思文跟在她的身后,刚刚她在城楼下等她出来,就一直跟着对方。 程星云对身旁的晋阳悄悄说,“公主,看你身后!”? 程星云可是将门之女,所以她会武功,发觉后面有人跟着自己。 不过想必此事身后的梅霜早已知晓,只是觉得对方没有恶意,才没有出事阻止。 晋阳微微转头,看到人群中一位身穿湖蓝色对襟长衫的男子,男子身形挺拔,白皙的脸庞在夜色的映衬下,多了几丝流光溢彩。 晋阳随后说,“随他!”? 李思文想,公主已经发现他的存在,没有让人来阻止自己,也就是说公主不反对自己跟着她了,他开心的想。 她看到前方的熟人,对方好像正朝自己走过来,“明儿,明儿!”虞昶招手喊她。 晋阳扬了一下手,他跑到晋阳身边,恭顺行礼,“两位娘子有礼!” 晋阳不觉逗笑,“这位郎君,不是最喜欢做生意吗?今日怎的得空闲逛啊!” 虞昶知道公主在和自己说笑,他也同笑,“娘子说笑了,今日如此佳节,怎可辜负?况且吾专门走这条街,就是想与娘子来个偶遇,又怎能去其他地方呢?”话虽是说笑,可是眼中神情认真恳切。 晋阳倾城一笑,“哦!原来如此,那可折煞我了,所以郎君还是走其他路的好!”某女还顺便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她心中暗忖,就你这撩妹手段,我在现代看多了,没意思。 旁边的程星云听到公主直言不讳的话,引得她掩嘴呵呵大笑。 本来她还好奇虞郎君说了这样的情话,公主会如何回答呢?公主却直接一句话,堵的他没话说了。 虞昶扶额,“明儿,你说这话,太伤我心了,我心都碎了!”他心底是真的很难过,可是说的话却像在开玩笑。 晋阳扬唇冷笑了一下,“嗯呵!那你还不回去,把你的心粘好!” 虞昶听了这话,他更没法接了,眼神失落。 晋阳看着他,“你若是来玩的,可以一道,若是来和我说笑的,那劝你别说了,你不玩,我还有玩呢?” 然后她拉着程星云,“小星云,我们走,去看戏听书。” 虞昶见公主说可以一道,他眼中又闪过欣喜,然后跟着她们走。 后面的李思文见虞昶和公主一道走,他也现身,跟着她们一起去看戏说书的酒楼去了。 晋阳和程星云坐在一起,李思文和虞昶面对面坐着,至于莹儿、梅霜、还有程星云的婢女银湖,坐旁边的桌子,当然还有叶寒清和陆择栖两人也坐在那桌。 某女边喝茶边磕瓜子,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台上正在吟唱的戏曲。 上面的戏写的正是一位公主爱上了自己的侍卫,两人最终因为身份差距太大,分道扬镳,侍卫最后为了救公主,死在了公主的怀中,公主为了侍卫,抑郁成疾,不久也死了。 程星云脸色大变,气得不行,“谁如此大胆,编这种戏文!”她看了看晋阳伤怀悲痛的眼眸,她更加气愤。 众人看完戏曲后,有人开始私下低声议论,这戏跟当朝的晋阳公主与侍卫相爱很像啊! 是啊!这酒楼的老板也不怕被朝廷知道了,他们编排当朝公主,可是犯了皇家威严的大罪,也不怕惹祸上身。 晋阳看着看着,眼眶已然湿润,她轻轻抹了眼角的泪光,强颜欢笑道,“这戏真不错,写的真好!” 李思文准备起身,去找老板算账,晋阳拉住了他,她轻轻摇头,“算了,那只是戏罢了,何必找他们麻烦!” 在旁侧,一直观察着这桌的几个黑衣男子,只见他们的头领给各处监视着晋阳那桌的人使了一个眼神,那个头领还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杀的动作。 他们的头领轻轻握刀,缓缓拔刀,他的手下也慢慢拔刀以待。 这桌的李思文和虞昶,还有程星云察觉了异样,周围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阴寒的杀气。 梅霜这桌也有了感应,五人,除了莹儿不会武功,感觉不到,其他四人都感觉到了那股嗜血的杀气。 那伙人迅速拔出刀和剑,朝他们冲过来,有得杀手从二楼直接飞下,他们握着刀剑四面八方而来。 整个大厅乱做一团,普通百姓跑的跑,逃的逃,躲的躲,有些人冲撞了杀手,对方直接一刀,砍了面前的百姓。 晋阳心想,她这又是得罪了谁?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刺杀自己?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段安静的日子,原以为不会再遇到这种刺杀或被劫的事,可是还是遇到了。 某女无语到了极点。 李思文几人拔出佩刀,和对方对决起来。 李思文对梅霜说,“梅霜,快带公主躲起来!” 虞昶大喊,“择栖,快去禀报陛下,就说公主遇刺!快!” 陆择栖听令,边打边撤退,撤出去以后,他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马从黑夜中奔腾而来。 他一跃而起,疾驰而去。 他边跑边大喊,“让,快让开,让开,快点让开……” 梅霜带着晋阳,往遮蔽处跑。 杀手为了刺杀成功,开始放冷箭,每支箭都朝晋阳射,梅霜不停地挡。 荆昀派的近卫出现,开始护送晋阳逃离此地。 近卫站在她的身前,做成一道人肉屏障,防止他们伤害晋阳,将射过来的箭,全部砍落在地。 晋阳很感动,她没想到他们能如此护着自己。其实他们不过是尽职尽责,若是晋阳出了差池,他们也没好日子过,除了被赐死,绝无他法。所以他们拼了命的救晋阳,也是为了救自己。 第一百零三章 公主遇刺案 杀手越攻越猛,越战越勇,似乎非要置晋阳于死地不可。 梅霜拉着晋阳,站在她的身前,严阵以待,虽然前面有近卫挡住了,可要提防有人偷袭,她双眼冰冷,盯着杀手,犹如毒蛇,阴冷至极。 ?晋阳紧紧握着一把剑,也谨提四周,眼中有些慌乱和害怕,今日的阵仗可比上次刺杀自己大多了,所以她心里慌得很。 她怕死,她还没有活过,她才十三岁,可不想这么快就消香玉陨了。 可她想到这么多人为了救自己死了,她又心疼,还很愧疚,唉~,也不知道他们跟着自己是幸还是不幸,她心底感叹。 过了不久,皇帝带着羽林军和金吾卫的将士赶来了。 皇帝下令,“给朕包围同福酒楼,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皇帝威风八面,正气凛然。 皇帝心中怒恨交加,竟敢刺杀朕的女儿,刺杀堂堂国朝公主,朕要将他们碎石万段。 皇帝带着军队闯了进去,冷声下令,“给朕射,片甲不留!” 皇帝站在羽林军和金吾卫的中间,羽林军和金吾卫将大厅通通包围,那一支支箭矢似雨点般扫向他们,不到一分钟,杀手通通毙命,只剩下了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皇帝跑到晋阳身边,紧紧抓着她,左右细看,发现她没有半点损伤,才放下心中的焦怒。 皇帝命令,“来人,传朕旨意,将他们的头颅砍下,给朕悬挂城楼,曝尸三日!” 晋阳看到事情终于结束,她才放下了惊恐,她刚刚心中太过忐忑不安,况且那么多人死在了自己面前,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归于尘土,她不恐惧,那是假的。所以这会儿放下惊恐和忧思后,就感觉很累,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她喊了一声,“爹爹!”就倒在了皇帝的怀中。 皇帝抱起了她,疾呼,“丫头,丫头,即刻回宫!” “传医官,将最好的医官请来!” 皇帝满是慈父的疼惜和恐惧。 皇帝上了马以后,抱着自己的女儿,给李思文下令,“李卿,朕给了七日时间,务必查出幕后凶手,否则休怪朕不念君臣情分!” 接着他快马加鞭回宫。 请来太医会诊,所有医官都说晋阳公主是受过度惊吓所致,只需好好调养即可。 李思文连夜立案侦查,将同福酒楼封闭,不准再营业。 他从那些尸身上找线索,让盛垣认真勘验尸体,然后做了大胆假设,此次刺杀公主的人,很可能和大唐与新罗交好有关。 盛垣检查完尸体后,发现他们不是大唐人,穿得衣服也不像。 李思文也觉得那些杀手不是大唐人,而且外族人,他们用的刀,很像唐刀,却又不同,刀柄上的花纹和材质却不一样,刀的样式也有所不同 ,很像新罗还有高句丽等国用的刀剑。 看来有人想要刺杀公主,从而栽赃陷害,不让大唐和新罗交好。目前不想让两国友好往来的人,好像是高句丽和百济,最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李思文心想,这件事必须马上禀告陛下,有人蓄谋破坏两国交往。 李思文还想到了一个原因,那就是新罗故意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不过是想加快陛下答应出兵辽东战场,已解新罗腹背受敌之困。 刚下朝,就被皇帝诏到御前,询问案件进展。 皇帝坐在御案前,面色阴冷沉怒,“案件进展的如何?” 李思文站在下方姿态沉稳,面色平静, “回陛下,臣从他们所用的刀剑上,查到那批刺客的来历,他们来自于新罗。 臣猜想这种情况有两种,一,高句丽和百济合谋刺杀公主,故意嫁祸新罗,破坏两国交往。 二,新罗派了杀手刺杀公主,故意贼喊捉贼,为的是加快大唐和新罗的合作,共同对抗高句丽和百济,以此解新罗战场之困。” 皇帝盛怒的脸上,带着阴沉,若此事真跟新罗有关,朕定将他们碎石万段。 皇帝拿出手谕,“朕将此手谕给你,给朕查,不管查到什么,不管此事牵连何人?通通给朕严办! 伤害朕的女儿,那就是与朕为敌,朕绝不轻饶!” 他接过金龙图纹的玉牌,皇帝还说,“此事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那伙人是如何躲过边境搜查,进入大唐境域,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制作武器,而金吾卫日夜巡查,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此事只有一种可能,朝中有人是他们的内应,一定要把朝中那些蛀虫给朕找出来,此事朕秘密交与你去办,不可打草惊蛇,查出来后,秘密禀报与朕,朕要亲自裁决!” 李思文跪下回禀,“臣领旨,臣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李思文敬重地告退。 皇帝坐回御案,面色沉静如海,竟敢把手伸到朕的朝堂里,隐藏得还如此之深,被朕找出来,朕要活剐了你。 皇帝轻喊,“元禅,去紫云阁!” 晋阳最近几天都在宫里,皇帝担心她的身体,不让她回府。 李思文回去以后,派了手下暗查城中的新罗、高句丽、百济来的外族人。 他的手下监视着那三个国家的外族人,过了两天,他的手下回来禀告,“李少卿,吾跟踪他们,发现他们每天都会在西市卖各自国家的小玩意儿,不过,吾发现他们之中,有几个人总去城外的那座牛头寺,一待就是一整天,早上出城,晚上才会回来。” 李思文对身边的叶寒清道,“寒清,你亲自去跟踪他们,看看他们去城外的牛头寺做什么?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这边的李明达回到府中后,刚走到大门口,府中的人站在大门口迎接她的归来。 李明达皱眉,她就回个家,搞这么大动静,至于吗? 李明达表情严肃,“都杵在这里干嘛?没事干啊!都干活去。” 关内侍挥手,“好了好了,公主回来了,大家散了!” 李明达看着近卫,“最近几天,我没在府中,你们有偷懒吗?好好打扫房间没?” 荆昀回禀,“公主,他们很听话,没有偷懒。” 某女半信半疑,“哦!是吗?那我去看看!” 某女检查了一遍,发现房间整齐干净,他们身上也很干净,某女欣慰地点头,“嗯!做得好!” 李明达问,“阿昀,上次他们保护我,有多少人受伤,有多少人死亡,给我列好单子,到时我要亲自上他们家去慰问!” 众人脸色悲伤,荆昀面色哀痛,“臣领命!” 众人心底感激,公主心善,竟亲自去答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其实她本可以不必这么做,因为她是主子,保护她,为她而死,这是光荣,况且若她出了事,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叶寒清跟踪那几个人,跟踪到了牛头寺,他躲在暗处观察。 那几个人走进了一间房子,房子里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叶寒清的方向,他看不到对方的脸。 几人跪下行礼,然后中间那个人应该是他们的老大,他跪在地上禀告,“主人,最近不好在动手,城中查得非常严,等这阵子风声过了,在想办法,主人,你看如何?” 对方沉厚地声调回了一个字,“嗯!” 那个人继而说,“看来主子说的没错,大唐皇帝极其在乎这个女儿,主子这计策用的好极了!” “最近几个月,我们不要在见面了,以后有重要的事说,就传信,将信放到这座寺庙后山的那颗树洞底下,用东西遮住,不要被人发现了。” 几人抱拳行礼,“是,属下明白!”? 接着,几人偷偷离开了寺庙。 第一百零四章 逮捕杀手 叶寒清一路跟踪,发现他们住在贫民区,叶寒清回了大理寺,将此事禀报了李思文。 李思文设计,准备引蛇出洞,将那个神秘人引出来,然后挖出他幕后的人。? 李思文带了大理寺捕快,穿着便衣混入贫民区,准备逮捕他们,利用他们将他们的主子引出来。 李思文在外围指挥,“你们几个从左右包围,你们从后面围住他们。”小声下令。 接着他和叶寒清,还有几个捕快冲了进去,冷声警告,“不许让他们跑了。” 这时,里面的四个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有得从窗户口跳出,有得直接往前面冲,看到他们是大理寺的人,几个杀手立即拿出刀和剑,朝对方横劈、直刺过来。 双方陷入混战,他们四个人只是想要趁机逃跑,可是被大理寺捕快团团围住,加上拖的越久就越逃不了,那个老大武功最好,他用他们才能听到的语言说了一句,“我先走,去通知主人!” 李思文虽然听不懂他讲什么,但是可以听出他说的话是高句丽国的语言,因为此国的语言岔一听,有点跟东瀛语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李思文直接和这个老大对抗,刀刀狠厉,李思文语气薄凉似寒冰,“刺杀我朝公主,罪不可赦!” 李思文一个飞身,手握长刀,以迅雷压倒一切之势,一刀斩落对方手中的刀,然后还狠狠给了他一刀,直接砍断对方双膝上的经脉,刀迅疾抵在他的脖子上,“给我绑了!”这一套动作在一眨眼之间就完成了,可见他出刀的速度有多快。 这边的叶寒清也逮住了一个,几个捕快合作,抓住了一个,有人大喊,“还有一个,跑了!” 叶寒清顺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李思文冷寒地面部表情,朝手下下令,“传吾令,马上封锁城门各处,就算一只老鼠,也不能让他逃出城外。” 李思文直接拿着皇帝的手令,面见守护京师的金吾卫将军。 金吾卫将军跪下拱手行礼,“参见陛下!” ? 李思文命令,“传陛下旨意,务必抓住刺杀公主的刺客,刺客潜逃,马上关闭所有城门,找出潜逃刺客!” 没有人敢有异,毕竟他手中的玉牌可是象征陛下身份的东西,没有人敢拿陛下的东西去冒充,除非他不想活了,况且还是陛下的贴身之物。 ? 金吾卫将军得令,“臣领旨!” 于是金吾卫传鼓示意,关闭了所有城门,还派了人守着每个城门,连每条坊间都派了金吾卫守着,严令百姓在街道上行走。 那个逃走的杀手,叶寒清追去后,追了一路,和他打了一路,那个人不想恋战,可是叶寒清紧追不舍,他根本就逃不掉。 叶寒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让对方逃了去通风报信,到时主子就没有时间抓住他们的头领了。 七日时间已经过了四日,?若是三日后,没有抓住刺杀公主的头领,那么主子将会受陛下的雷霆之怒。 陛下那么宠爱公主,若是自家郎君?抓不住头目,陛下会把这怒气烧到自家主子身上,想想他就惧怕。 叶寒清和这个杀手缠斗了半个时辰,李思文赶到了此地,从大马身上一跃而起,握着刀,面色凌寒,语气冰冷,“你逃不掉了!”人悬在空中。 他冲了过去,一个飞身,向下坎了一刀,对方险险挡住,被这雷动万钧之势给逼得连连后退。 那个人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他和李思文斗了几招,每招都险象环生,他忽然从身后摸出了几枚毒针,朝他射去,李思文双眼微眯,桀骜不驯的目光,“找死!” 李思文挡住了他射的三根银针,顺势借力,将银针逼向了对方,三根银针以疾速射进对方的后背。 此人被忽然的剧痛狠狠刺激,身子歪倒,一瞬间从房顶上落了下去。 落下去后他被金吾卫给抓了。 三根银针上有剧毒,此人还没被送到大理寺就死了。 这边的牢房,卒狱长狠狠用鞭子抽打他们三个人,打的遍体鳞伤,逼他们说出幕后之人,可是三人愣是什么也不说。 李思文来了牢房,询问狱长,“他们可说了什么?”卒狱长摇头。 李思文面露冷酷和无情,“有点血性,可是对我来说,没用!” 李思文脸上带着丝丝寡凉薄情,“你们不怕死,自有人怕死!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交代出你们的主子,我可以放了他,让他和家人团聚。 如若不然,就休怪吾绝情!” 他看了三人一眼,见他们没有说话。 他转而声音就像在说笑,“听说你们从小就被派到了大唐做内应,那么你们的家人应该也在大唐,不如吾请你们的家人来此坐坐,如何?”堂而皇之的威胁,却带着儒雅的笑意。 李思文不喜欢用卑鄙龌龊的手段,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用。此次刺杀公主,这是冒犯大唐国威,况且公主还是自己所爱之人,敢伤害我所爱的人,那就休怪我不折手段。 三人脸色略变,李思文见他们脸上终于有了松动,他语气谦雅,“我数三个数,若是三个数以后,你们还不老实交代,那我就只好请他你们的家人来次坐坐,受一受你们刚刚受得苦,还有痛,如何?”他语气轻柔,看似毫无压迫感,却句句强压在三人心上。 那个老大被绑在柱子上,由于双腿已废,他双腿是跪在地上的。 此人语气讥讽,“早就听说大理寺少卿判案如神,却从不用无耻下作的手段逼迫犯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听到他的讥语,李思文如谪仙般的脸上,眉目俊美,优雅从容,没有丝毫气怒,“是吗?那就多谢你的夸奖了。” “我李思文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茬,只能说你把我想的太好了。”他扬眉轻笑。 他还说,“你们刺杀的是我朝尊贵的公主殿下,刺杀公主殿下,就是冒犯大唐国威,严重挑衅大唐,你们就等着陛下的怒火!” 其中一个杀手眼神慌乱恐惧,他口中不停地喃喃,我的孩子,我的女儿还那么小,她不能出事,不能有事。 那个人睁大眼睛,眼中惊惧,“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李思文冷冷一笑,“那就说!” 接下来,此人恳切的哀求,“少卿,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李思文淡笑,“这个自然!” 他看了自己的老大一眼,眼中害怕,老大警告,“不许说,你以为你说了,他就会放过你还有你的家人。” 他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少卿,我们是高句丽丞相秘密训练的杀手兼密探,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派到了大唐,打听大唐的情报。 上个月,我等接到一则命令,内容就是刺杀大唐皇帝最宠爱的女儿,然后将责任推到新罗身上,以此破坏新罗和大唐的关系。” 李思文问,“你们是如何联系的?还有见面时认证对方的口号是什么?” 那个人继续说,“我们有了重要情报,就写下密信,将密信送到城外的牛头寺后山的那棵老樟树下。 若必须要见主人,就派人写一封密信,信上写好约定地点,还有时间,放到那棵树下。” “至于口号,就是学麻雀的叫声,连叫四下,对方则连叫两声。” ?李思文听了他的陈述以后,他看了那个老大一眼,带着讽刺的笑意,就像再说,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第一百零五章 幕后人浮出水面 李思文让他写了一封邀约信,信中内容,邀他明日酉时必须见一面,有重要情况禀告。 李思文放了他,让他去放信,才能增加可信度。 叶寒清不放心的说,“郎君,他若是通风报信,或者逃跑了,该怎么办?”? 李思文满是自信,“放心,他跑不了,况且他的女儿还在我们手中,相信他不敢跑。”? 李思文吩咐,“你去跟着他,不用跟的太过明显,距离远一点。”? 叶寒清随后跟了上去?,发现他一路上都留了脚印,脚印上都有发光的磷粉,原来如此,难怪自家郎君说,他跑不了。 李思文则集结捕快,骑马去了牛头寺,准备明日抓人。 这边的那个杀手,他将信放到了那棵树下,就离开了。 过了不久,有一个人出现,拿了那封信,随后叶寒清跟上了他。 这边的李思文让捕快穿便衣,混入寺庙,而他则单独以上香为家人祈福为名,混入寺庙。 叶寒清跟的距离较远,怕被人发现了,当那个人用轻功跳进了一家高墙大院,叶寒清躲在角落里,看到院门前写着梁府。 他心中震惊,这不是当朝御史大夫,梁荣怀的府邸吗?他难道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可是他为何要帮高句丽国,刺杀我朝公主啊?李思文没有把皇帝交给他的密旨告诉他,所以他不知道自家郎君还在查朝中谁与高句丽勾结的事件。 叶寒清赶紧离开,准备去牛头寺回禀这件事。 李思文住在寺庙的一个小院子里,叶寒清悄悄进了寺庙。 叶寒清回禀,“少卿,那个拿信的人,下官跟踪他,发现他进了当朝御史大夫梁荣怀的府邸。 下官不明白,梁荣怀为何要刺杀公主?” 李思文随后给他说,“寒清,我把你当做我最信任的兄弟,给你说一件事,此事要保密,绝不能外泄,这是圣旨。” ?叶寒清发誓,“少卿请说,下官绝不外露!” 李思文悄悄给他耳语,叶寒清听完之后,瞳孔扩散,眼中震惊。 李思文下令,“此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应该明白,此事的严重性,若是搞不好,我等都得身首异处。” ?叶寒清当然明白,同时他也很感激,自家主子对他的信任。 梁府内。 那个人把信交给了梁荣怀,看完信?后,马上烧了。 梁荣怀很谨慎,他怕此事有诈,?“明天你替我去!”那个人随后出去了。 然后他叫了一个手下进来,此人也是一个杀手,“等明日他去了牛头寺后,若是发现异常,立马用箭射杀!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牛头寺。”? 此人抱拳弯腰行礼,“是,属下领命!”? 第二天,?那个人穿着梁荣怀平常穿的衣服,戴着一张铁面具来了寺庙。 这个时候,背叛对方的那个杀手正在屋子里等对方。 两人接了暗号,随后那个人打开房门进去了。 那个人学梁荣怀的声音问,“有何要事?快说,我不是说过吗?最近这段时间不要见面了!若是今日没有什么大事禀报,敢糊弄我,那你必死无疑!”? 那个人畏惧地说,“小人绝不敢糊弄主人,我们在城中的联络地被人发现了,几个兄弟都被抓了,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就是为了给主人回禀此事。 主人你看,要不要派个人去杀了他们,防止我等暴露身份啊?”?他小声建议。 这个假扮梁荣怀的人,听说此事,内心也很惊诧,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表面,“此事我知道了,我自会斟酌!” 这个时候,外面的李思文等人将此院团团围住,至于那个暗中想要杀人灭口的杀手,一早就被李思文派人解决了。 李思文冷声下令,“给我抓住他!”? 里面的那个假扮的人听到动静,他双眼露出愤怒,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拔出自己的长剑,与之交战起来。 然后他撞开房门,看到里面的两个人大打出手?。 李思文刀术极其高超,他才出了几招,就让对方连连后退,李思文脸色镇定,“你以为你还逃得了吗?还不束手就擒。 况且你就算逃了,你的主人也不会放过你,因为他早派了人跟着你,一有异常,就会杀你灭口。”他说这些话时,才用了几招就将对方给擒住了。 李思文脸色平静,“给我绑了,用牢车押回大理寺!” 接着捕快用铁链将他的双手双脚给绑住,然后关进牢车里,回了大理寺。 李思文连夜问审。 李思文面对杀手,脸上沉静如海,语气波澜不惊,“你还不招吗? 给你看个人,如何?” 李思文拍了一掌,两个卒狱抬进来了一个人,那个杀手看到地上的那个人,此人正是梁荣怀派来杀他的那个杀手。 李思文看到他脸上惊愕的样子,他冷冷清清的浅笑,“如何?你的主人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你,你还要替他卖命吗?” 李思文通常喜欢诛人先诛心,只要瓦解他的心里防线,就没有不能知道的秘密。 杀手脸上全是不敢相信,他对主人如此忠心不二,他为何如此绝情,要杀自己。 他脸色很难看,他心底狠毒地想,既然你对我下杀手,那就休怪我不在当你是主子。 于是这个人将所有他知道的事通通告诉了李思文,而且还说,他可以上堂作证。 李思文正有此打算,因为那个人是当朝的御史大夫,没有实证,还有人证,陛下是不会相信的。 李思文怕有人混进大理寺杀人灭口,所以将此人关押进了地牢。地牢很隐蔽,没有多少人知道,而且就在大理寺监牢的地下,此处通常关押的都是要被人灭口或者要被斩首的死刑犯。 这边的梁荣怀知道事情败露,他果然派了人混进大理寺,准备趁机杀掉他。 梁荣怀怕自己身份暴露,所以他还集结了一批杀手,在李思文准备进宫禀告此事,在路上,他派出杀手,准备下手杀了他,永绝后患。 第一百零六章 进宫禀案情 李思文连夜进宫,走到半道上,那伙截杀?他的杀手从天而降,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剑,包围了李思文和叶寒清。 李思文看着这几十个杀手,他慢慢扬起左唇角,冷笑了一下,?就凭这几个人,还想杀我。 李思文轻缓帅气地拔出了自己怀中的长刀,一个转身,刀如影随风的划过面前几个人的脖子,这几个杀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应声倒地不起。 李思文反手拿刀,?刀横着一割,一刹那间,又结过了几个杀手。 站在他身边的叶寒清看着自家主子手起刀落,干脆利落,武力值爆满的样子,他看傻了眼。 自家主子真是太厉害了,他都还没有出手,主子就结过了十几个人了。 虽然自己和主子从小一起长大,但是鲜少看到他拔刀杀人的样子,因为大多数人,没有主子的武功,所以主子都不屑于拔刀和对方斗,能让主子拔出自己的佩刀,只能说明两点,对方有些许真本事,或者对方惹到了他。 这伙杀手就是惹到了他,或者说是惹到了公主殿下,让主子想找个人发泄怒火。 其实主子自从爱上了公主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主子矜贵高雅,姿态从容,可是遇到公主以后,就变得时常傻笑,特别是爱上公主以后,主子都快变得自己不认识了,他每天口中挂着的就是公主,除了公主以外,好像就没有什么能影响他情绪一样。 比如说,之前公主喜欢楚棠,自家主子每日嫉妒的发狂,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公主整天的行踪。 特别是主子给公主说了心意以后,公主当面拒绝了他,主子当晚伤心欲绝,他痛饮了一整晚,喝醉以后,喊的全是公主的名字,那一声一声,晋儿,晋儿…… 听的自己都快要心碎了。 第二天,主子却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和公主相处,因为主子那天晚上和自己说过一句让他听了都心疼的话,他不怕公主拒绝自己,只怕公主不理自己。 我当时都劝过主子,说主子你父亲是当朝大将军,哥哥是当朝刑部郎中,你何苦委屈自己,非得爱一个不爱你的人呢? 主子却说,若我没有爱上公主之前,你给我这么说,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我绝不会去爱一个不爱我的人,可是现在我只能说,爱上公主,那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劫! 就在叶寒清愣神间,一把刀砍了过来,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另外一把刀横挡住了那把即将要落下的刀,只听他还怒斥了一句,“你愣什么,还不出手!” 他说着一刀砍了面前的那个杀手,然后左右开弓,一刀一个,就像割猪肉一样,刀刀见血,寸寸见肉。 叶寒清被这个声音喊醒了,他也加入了战斗。 李思文和叶寒清肩并肩,背靠背,解决了面前的敌人,还帮着对方解决背后的敌人。 他们斗了一刻钟,大理寺的捕快来了,因为他刚刚早已发了信号弹。 这会儿,四十多个杀手,差不多都快被李思文两人解决完了,还剩下七八个人,李思文站在那里,镇定自若地说,“剩余人的命你们来收,本少卿先进宫了。” 李思文边说边潇洒帅气地用手帕擦他手中的刀刃,脸色很不好看,“记住,是要他们命,不是要他们伤!” 李思文说完此话,骑马疾驰而行,后面的捕快刀刀稳准狠,不到一分钟,就解决了这几个杀手。 他们冷冷淡淡看着地上的几十具尸体,那个捕快头说,“将他们的尸体拿去扔了!” 另外一个捕快说,“竟敢暗杀李少卿,不自量力!” 李思文进宫后,到了两仪殿,元禅请他进去,“李少卿,请!” 李思文进去了,跪下行礼,“臣参见陛下!” 这时本该说平身的皇帝却没有出声,而是听到了一阵女音,“请起!”语气当中还带着揶揄和逗弄。这引起了李思文的疑惑,他抬头一看,心中惊诧,公主,公主怎么在这? 李明达掩藏轻笑,“李思文,你是准备一直跪着说话吗?”笑容中有几丝打趣。 皇帝抬手,示意他起来。 李思文懵懵地站了起来。 李思文心想,这可是两仪殿,陛下处理政务的地方,公主为何在此,而且看这样子,陛下没有丝毫气怒,似乎还很高兴。 李思文转而又想,也对,陛下如此疼宠这个女儿,陛下让她陪自己一起,也很正常。 皇帝信任地说,“爱卿,说,不用避讳小兕子,况且此事也跟小兕子有关。” 李思文回复,“回陛下,臣已经查出刺杀公主的幕后黑手,他正是当初御史大夫梁荣怀。” 他悄悄看了一眼晋阳,看到她,他的心就跟小鹿乱撞一般,低头继续回禀,“回陛下,臣还查到梁荣怀本不是我大唐人,而是高句丽人,三十多年前,随母亲改嫁,来到了大唐,她的母亲随后嫁给了大唐商人,梁朝,他随之也改了姓和名。” 李思文说完就呈上了折子,“请陛下裁决!” 皇帝拿了折子看完之后,气得狠拍了一下桌案,让桌子抖了几抖。 “大胆,竟敢给别国卖武器,朕看他是不想活了!”皇帝盛怒之极。 他大喝一声,“来人!” 随后进来了魏叔瑜,“臣参见陛下!” “传朕旨意,马上带领羽林军,包围梁府!”皇帝面色沉重。 “还有他平时来往的那些人,也给朕抓了,李卿,将他们也给朕仔细查查!有罪的定罪,没罪的降职。”他命令。 李明达挽着皇帝的手臂,对皇帝卖娇道,“爹爹,那个人差点害死自己,我要去看他的下场有多惨!爹爹,可不可以吗?” 皇帝犹豫着,他怕她看到那些不好的画面,晚上会做噩梦,可晋阳却抓着他的手,摇来摇去,卖萌道,“爹爹,你就让我去,爹爹,好不好嘛!” 皇帝看着这样娇丽萌软的女儿,他心都快融化了,随后勾了勾她的鼻梁,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好,好,好,都随你!”他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转头对魏叔瑜道,“魏卿,公主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好好保护公主哦!” 魏叔瑜拱手行礼,“臣领旨!” 皇帝随后又看着李思文,“李卿,你也跟着去!” 第一百零七章 抓住梁荣怀 李明达坐着马车,魏叔瑜带着羽林军,李思文拿着圣旨来了梁府。? 魏叔瑜吩咐,“包围梁府!”? 羽林军立刻散开?,团团围住了梁府。 李明达下马车,“抓了梁荣怀后,我要亲自动手教训一番!” 魏叔瑜和李思文同时行礼回答,“是,公主!”? 羽林军冲进了梁府,将负隅顽抗者就地格杀,束手就擒者给绑了。 魏叔瑜派人搜查了一遍,却毫无所获,他大声命令,“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抓住梁荣怀!”? 李?明达和李思文心想,他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逃跑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事情败露,提早跑了。 羽林押着梁府的管家,而她牵着小烛照,冷视对方,这个管家被面前挨着自己脸的狼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小,小……” 小了半天都没有吐出完整的话。 李明达冷笑,“本公主问你,你家主人府上是否有逃生的密道?若是不说,当心我让小烛照撕碎了你!”? 她冷冷恐吓,“我数三个数,一!”? “二!”? “三!”? “小烛照!”? 小烛照狰狞着恶狠?狠的尖牙,准备咬人,这个管家吓得连连后退道,“我,我,我说!” 某女再次逼迫,“好好说话,别给我结巴!” ?对方吓得连连点头,“是是是,主人当初为了以防万一,的确偷偷派人修过密道,密道修好后,就派人杀了那些修密道的工匠。此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当初我都是无意间偷听到的,我一直不敢将此事说出去,怕被灭口!” ? 李明达柔美温和的笑了笑,“嗯,很乖!带我们去找密道入口!”某人很满意他的态度。 管家恐惧地盯着她身边的那只大型棕灰色狼,满脸恐慌,“是,是!”连连应答。 李思文和魏叔瑜看着管家面色惨白,一副吓惨了的样子,都勾唇轻笑了起来。 公主真有办法,不打不骂,就吓得对方全说了,难怪公主之前派她的侍卫妙曼去把这头狼牵来。就这头令人闻风丧胆的狼往那一站,也能让所有人吓得尿裤子。 管家带他们来人书房,指着墙上的一副山水画的,“密道的开关就在画的后面!”他低着头,身子在打颤,虽然烛照离他有几步的距离,乖乖躺在她主人的脚步,跟刚刚完全不一样。可是刚刚的阴影给他留的太大了,他现在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烛照扑过来咬他一口。 魏叔瑜前去将画拿开,轻轻敲了敲墙壁,发现声音是空洞的,他仔细看了四周一眼,发现挂画的木钉有玄机。 他握住木?钉,上下左右摇了摇,没有反应,然后他往墙里使劲按压,忽听一阵轰隆隆地沉重闷响,这整座墙壁慢慢移开了。 墙壁移开后,出现了一条下去的石梯通道,魏叔瑜命令,“所有人,追!”? 李思文早已下令,封闭城门各个出口,怕他提前得知消息跑了?。 反正不管如何,他今日都跑不了。 李明达见魏叔瑜也下去了,她说了一句,“抓住他以后,将他带回此处!”?魏叔瑜应了一声,是。 不到半个时辰,某人就被押回了原地。 某女毫无规矩的坐在那张价值连城的?翠玉石桌上,搭着二郎腿,口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悠哉悠哉地舔着,这个动作既随意又勾人。 魏叔瑜让人押着他跪在晋阳的面前,“公主面前,还不跪下!”? 梁荣怀挣扎了几下,还是挣脱不了,跪下了。 他满脸不服气,晋阳却满脸要使坏的促狭笑意,“小烛照,咬他!”? 小烛照瞬间扑了上去,咬上了他的大腿,某女小声叮嘱了一句,“小烛照,当心点,别咬死了,咬出血就好!”? 小烛照很乖,当真就只是咬出血,可这却吓得梁荣怀?连连惨叫,“滚开,滚开!啊!啊……” 这惨烈地叫声让旁边的梁府下人连连颤栗,李思文和魏叔瑜却面色平静,淡漠如常。 李明达随手拍了两下,小烛照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他松开了自己的尖獠牙。 ?李明达已然吃完了手中的一串糖葫芦,她接过身边莹儿给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将手帕一扔,莹儿接住了。 李明达站在梁荣怀身前,“把他的手拿出来,放到地上。” 然后押着他的将士将他的手按压在地。 某女扯下头上的珠花金色发簪,一簪子穿刺下去,痛得对方一声哀叫,“啊……” 某女面色冰冷,口气嚣张狂妄,“就这点痛,就受不了了,接下来带你玩个更好玩的。” 某女说着就拔出了簪子,而梁荣怀痛得又一声大叫。 李明达吩咐,“莹儿,去厨房拿几碗辣椒面和盐巴!” 莹儿听从,去厨房找辣椒和盐巴。 李明达又一簪子下去,这回刺入了他的手腕平常别人把脉的位置,她满脸冷冰冰地表情,“这是你让人杀我的代价!” 然后她让人把他的另外一只手按住,接着又一簪子下去,只听对方同样一声惨痛的叫声,啊…… 某女冷视他,“这是杀我护卫的代价!” 她说完接连刺了他三下。 李明达刺完以后,还搅动了一圈,痛得梁荣怀哀嚎连连,快要精神崩溃。 接着她嫌恶地扔了簪子。 莹儿回来了,“公主,给!” 李明达让她放在地上,她勾唇魅惑至极的笑道,“想不想尝尝伤口上撒盐和辣椒的感觉!那滋味绝对让你爽歪歪!” 李明达吩咐,“把他给我绑在椅子上!” 于是他们依照她的话,将他绑在了椅子上,李明达用手指捻了一撮盐,撒到了他的手腕伤口处,然后又拿了辣椒面,撒到了他的腿上的伤口处。 这痛感又辣又烧,传遍四肢百骸,让梁荣怀连连尖叫。此刻他已经大汗淋漓,痛苦不堪。 李明达在他的伤口上撒了盐和辣椒面,然后柔媚多娇地笑着说,“这就是惹我的后果,本来还想在和你玩一些新花样,啧啧啧!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就这点小花样,就把你逼疯了似的,切!”某女连讽带讥,言笑晏晏。 李明达忽然一提脚,狠狠压住了他的脖子,让对方瞬间感受到了窒息。 他喘不上气,呼吸困难,李思文说,“公主,好了,再这样下去,他得窒息死了!” 李明达挑眉一笑,“放心,我说了,不会让他死,他就一定不会死!”某女自信十足。 李明达松开了脚,然后再他大口呼气时,突然一个旋风踢腿,狠狠踢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红色脚印。 梁荣怀就这样被踢晕了过去。 李明达收拾完败类后,立马嫌弃的脱了自己碰过他的鞋子,还有脚上穿得白色袜子。 李明达下令,“莹儿,把这脏东西拿去扔了,扔远一些,别在让我见到它。” 某女脱了自己的鞋子,那双白皙滑嫩的赤足就这样裸的出现在了一群男男女女的面前,而李思文魏叔瑜等人,通通低下了头颅,不敢看她的脚。 莹儿皱眉,“公主,不可以当众脱鞋!”她边说边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不过还是有人忍不住窥视,心中惊叹,公主的脚真好看,跟她的人一样好看。 李明达白了她一眼将她推开了,然后说,“莹儿、妙曼,回府!” 某女率先离开了这书房。 莹儿想到公主出去了,她的脚会被更多人看到,她立马拉住了她,“公主,等等!” 她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公主,穿上,就当我求公主了!” 女子的脚怎可轻易外露,何况还是公主的玉足。 某女只好踏她的鞋子上了马车。 这边的魏叔瑜将梁荣怀的家人押到了大理寺,至于那些下人则一一录了口供,然后放他们离开。 至于梁荣怀,被单独看押起来,等他醒了,带去陛下面前受审。 第一百零八章 长乐公主离世 皇帝下令,将梁荣怀斩立决,皇帝知道,此事跟高句丽国有关,只不过这个时候还不到动他们的时机,等几年,他一定好好跟高句丽打一场。 临近中秋,晋阳却接到了小乐姐姐病危的消息,她去了长乐公主府,看望她。 皇帝派了医官前去探望,还赐了许多的补品和名贵的药材,可是她根本就用不了了。 李明达到了长乐公主府后,提着一盒吃的,来了她的房间。 晋阳进去后,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他们喊了自己一声,她暖暖一笑,“各位小哥哥,小姐姐,你们好啊!” 然后她盛汤,“小乐姐姐,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药膳,很好吃的,你尝点,好不?” 她端过去,给她闻了闻,长乐面色惨白,满是病态的娇容,看着可怜又令人心疼。 她躺坐着看着晋阳,闻到了一股淡淡地竹笋清香,还有金银花等几味药的浅味。 长乐看到这东西,倒有了丝丝胃口,她点头。 长乐沙哑孱弱的声音,看着更加令人疼惜,“妹妹,姐姐谢谢你!” 她尝了一口,坐在旁边的驸马,高兴坏了,她心想,她终于吃了一点东西了,府中的厨子做什么,她一口都不吃,直说自己没胃口。 她连续吃了几口,就摇头,自己不想吃了。晋阳也不逼她,将碗交给了婢女。 晋阳蹲在床边,握着她的双手,“小乐姐姐,我问姐姐几个问题,你知道什么牛不能去耕地吗?” 长乐慢慢摇头,“不知道,那是什么牛呢?” 某女勾唇一笑,没有回答,她再问了一句,“那姐姐,我再问一个问题,什么东西比乌龟爬的还慢?” 长乐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晋阳乐呵呵地大笑,“小乐姐姐,你真笨,连这个都不知道。” 李治听了这话,轻声责备,“明儿妹妹,不可对姐姐无礼!” 长乐倒是无所谓,她倒是很喜欢这样,看着更舒服,况且她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这么说,逗自己开心。 晋阳转头白了一眼李治,然后说出答案,“小乐姐姐,答案就是蜗牛!不能耕地的是他,跑得比乌龟还慢的也是他!” 她说完就哈哈哈哈哈,疯狂大笑起来。 长乐用手帕掩唇,轻轻笑了笑,嗔道,“你这丫头!”她笑着笑着就笑呛了,不停地咳嗽起来,口中还嗔怪,“你个,咳咳,个,咳咳,鬼,咳咳,鬼丫头,咳咳咳!” 李明达轻抚她的胸口,给她顺气。 某女娇俏的模样,令人疼爱,“哎呀!谢谢姐姐夸赞,我就是一个机灵鬼啊!小乐姐姐怎么知道?”她故意问。 她的话让在场都不由露出灿烂的笑容,都不觉摇头,满脸疼宠加无奈的表情。 长乐拿着帕子,掩唇而笑,另外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满是喜悦,“鬼丫头,你别说了,在这样下去,姐姐我就被你的话给笑没气了!” 晋阳嘟嘴,“小乐姐姐,别胡说,你怎么会没气呢?你生起气来,估计这整个公主府都会颤一颤!”某女双手比划着,夸张的笑着说。 旁边的驸马见公主开心的笑了,他心中终于释怀了一点,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长乐摇头,心中在想,难怪父皇对这丫头如此溺宠,就这机灵劲,还有对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一视同仁的关心,没有算计,估计父皇觉得很难得!所以才会加倍怜惜和爱护。 李明达看着她抒怀的笑意,她也咯咯咯的笑着。 第二天早上,她刚起床,梳洗完毕,准备去长乐公主府再次看望她,却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自己的手下回禀,“公主,不好了,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她,她薨了!” 某女一脸惊呆的表情,她愣了几秒,忽然抓住他的衣领,愤慨激越地说,“闭嘴,你别他妈的胡说,昨天我去看她,她都好好的,再胡说,当心我杀了你!” 那个护卫第一次见公主发这么大的脾气,只见公主朝自己吼完之后,就疯了一样冲出去。 当她不顾自己的身体,骑马狂奔到了长乐公主府门前,看着门前的白幡布,还有府中痛哭的声音,进入她的眼中和耳朵。 后面的荆昀跟着跑,还劝说,“公主,快停下来,你不能骑马,你这样对身体不好,会吐的,公主,停下来啊!” 这一团团白色布条,凄楚哀凉的在告诉她一个道理,她的小乐姐姐真的没了,长得那么好看的小乐姐姐,真的走了,永远离开自己了。 她胸中一股恶心感随之而来,这就是不顾后果,骑马的结果,她转头一下子吐了出来。 果然她还是吐了,荆昀和莹儿扶着她,莹儿看着她脸色苍白,不放心地说,“公主,你就算放不下长乐公主殿下,可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啊!若是长乐公主殿下知道你这样,也会担心的。” 晋阳进去了。 晋阳心中不甘,她还那么年轻,她才二十三岁,还有大把的年华可以挥霍,为什么上天就这样夺走了她的生命,这般狠心,悄无声息。 ?她想到了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才十二岁,就失去了一切,还没有活出她该有的样子,就消香玉陨了。 晋阳点了一炷香,插进前方的小鼎,跪下叩头。 晋阳站了起来,给旁边的驸马长孙冲拜了一下,“小乐姐夫,保重,请节哀!” 接下来,她的兄弟姐妹都来了,上香磕头。 还有在朝中的一些大臣,这些人当中,有得跟驸马交好,有得只是看在长乐公主的面子上前来吊唁。 还有一些贵妇人,她们有得是长乐公主的朋友,有的是王公大臣的夫人,也来吊唁。 晋阳穿着一身白衣,手臂上系了一条白布,来了她平常住的房间。 不久,长孙冲找到了她,将长乐公主临走前给的一个盒子交给了她。 长孙冲脸上哀痛,“晋阳公主,这是公主殿下给你留的,她说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就把她最爱的一幅画给你!” 她接过了长盒,打开了盒子,看到画中的人,正是自己,那是自己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跳舞时的样子,当时自己从承天门缓缓飞下,飘逸出尘,风华绝代,这画中的女子正是如此。 她赞叹,“小乐姐姐的丹青,果然一流!” 她收好画卷,将他放回盒子,然后看着她的房间,感动的眼眶湿润,“小乐姐姐,谢谢!我一定好好珍藏你给我的回忆!” 她离开了她的房间,关好了门,望着晴空万里无云的天空,“小乐姐姐,愿你来世,成为你想成为的那个人,永远做最好的自己!”? 她在府中用了?早膳,不久父皇就来了,带着一群高僧,在院中诵经。 爹爹看了姐姐以后,?就回宫处理政务,他将伤心藏在了心底,没日没夜的持续工作。 元禅看不下去,就请人来找自己,说服爹爹不要在处理政事,该休息休息了。 第一百零九章 中秋来临 李明达到了两仪殿后,没有让内侍通禀,她直接进去了,看到书案前,一位中年男人,手中握着毛笔,不停地在折子上写着,没有一刻间歇。 李明达轻轻走到皇帝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温暖如春,“爹爹,歇歇!” 皇帝本想发火,听到这个软糯温柔的声音,他立马没有了火气,他抬头看着她,“丫头,怎么是你?” 他转念一想,就立刻明白了,肯定是元禅派人找小兕子来劝自己的。 皇帝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小兕子,让为父把这点做完,做完了就休息,好不好?” 李明达见自己的父亲脸色比以往憔悴了许多,也苍白了许多,她阻止着,“爹爹,女儿知道,你为小乐姐姐的离世而难过,你是一国之君,这些难过不能表现在脸上,所以你就只能用这些政务来麻痹自己,一刻也不让自己休息,这样自己就不会太过伤心。 可爹爹你不仅仅是一国之君,也是小乐姐姐的父亲,你有权力为小乐姐姐的离开而伤心。况且爹爹不是神,而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有悲伤喜乐。 若是小乐姐姐还在的话,估计也不愿意看到爹爹如此为她伤神伤身。所以,爹爹,别做了,休息!” 皇帝听完她的这番话,他叹气,一下子抱住了面前的小丫头,这丫头,轻易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而且每次说话,都让自己无可辩驳。 你说她心思天真呢?她有时的确天真无邪,没有半分心眼,你说她心思玲珑呢?她有时的确玲珑剔透,说出的话让人无可争辩。 ? 皇帝将她抱在了自己怀中,“丫头,爹爹是不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生了你们,却从未好好教导过你们!”他不由地自责感叹。 李明达抓着皇帝的手,语气恳切真诚,“爹爹的确不是一位好父亲,可爹爹是一位好君主。 虽然爹爹对不起我们,但是爹爹对得起天下百姓,那就足够了。 爹爹一定明白一个道理,人无完人,所以爹爹不要自责,也不要觉得亏欠我们,因为作为子女,看到大唐国泰民安,这就是爹爹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所以,爹爹不要对我们感到歉疚。既然爹爹已经选择了属于你的道路,这一切都是爹爹应该承受的,而这些也是我们应该要受的。” 皇帝听完之后,不知是该感动地流泪,还是该为她明理懂事的话叹气?。这些话又让自己无话可说。 皇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丫头,听了你的话总让爹爹辩无可辩,无言以对。”? 丫头那最后一句话,才是让自己最触动的地方,的确,自己已然成了一国之君,无法改变,作为一国之君,必然要受臣与子的敬畏,也要受成为帝王的高处不胜寒,而他们作为自己的孩子,必然要受父子之间的君臣之礼,兄弟姐妹之间的猜忌和疏离。 皇帝说,“好了,我不批了。”? 然后他下令,“来人,送公主回紫云殿!”? 李明达也没有反对,毕竟太晚了,回去不方便。 过了几天,中秋节,宫中本该举行宴会,由于长乐公主才离世五天,皇帝为了怀念自己的女儿,特意下旨,今年宫中不举办?中秋佳宴。 不过民间没有禁止,?民间还是照样热热闹闹,灯火辉煌,整个长安城,都包围在中秋佳节的喜庆氛围中。 ?长安街道喧嚣吵嚷,人来人往,走走停停,东瞧西望,一片喜气洋洋。 一大早,某女就被一位不速来客给闹醒了,此人正是程星云。 某女在门外大吼大叫,“劫财了,劫色了,着火了,涨水……”某人边敲锣打鼓,边吵嚷。 本来不用参加宫宴的某人,准备睡上一整天,可是却全被某女给搅黄了。 某女踏上鞋子,连头发都不梳,披头散发的,拿着鸡毛掸子开了门,就火大的?追她,边追边叫,“程星云,你个傻叉、二逼、戏精,我杀了你,有本事你给我站住,有本事你别跑啊! 站住,你被我抓到了,你就死定了。” 院里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这种场面几乎搁上几天就会上演,他们是该打扫的打扫,该除草的除草,该走路的走路,没有丝毫惊慌失措。 这边院子里的近卫正在训练,他们听到了隔壁院子里的大吵大闹声,有人小声嘀咕,看来公主又抓狂了,被程家小娘子又弄得发毛?了。 抓狂、发毛这些新鲜词,当初还是从公主口中听到的,他们觉得很有意思,就全都学会说了。? 程星云边跑还故意给她做鬼脸,“来啊来啊!”?她满是挑衅的样子,气得某女发狂,拼命地追她。 晋阳抓狂地怒吼一声,“啊……”? “程星云,你今天死定了!今天我若是逮不住你,我就跟你姓!”? 程星云见她那张义愤填膺的脸,她明白自己是真把她惹火了,这祖宗惹火了可是很可怕的,她不把你逮住,就绝不会罢休,哪怕跑的她累个半死不活,她都要找你算账。 程星云怕怕地摇头,伸开双臂,轻轻一跃,就飞到了房顶上,某女气急败坏,拿着鸡毛掸子吼道,“你个龟孙子,王八羔子,有本事你给我下来,跟我单挑!”? 程星云摇头,“不下来!”? 别看她轻功这么好,可是武功却真不咋地,每次都会被她揍,而且还是极惨。别看她轻功不会,可是揍人方面,她当第二,绝不会有人?敢当第一,就像她口中的话,完完全全就是一枚顶级泼妇。 李明达气急反笑,“好,好,好的很!” 李明达看了一眼妙曼,“妙曼,把弹弓拿来!” 本姑娘还不信,治不了你。本姑娘再现代,小时候可是玩弹弓长大的,小的时候,和同村的孩子一起上树掏鸟窝,用弹弓打鸟,还有自制竹弓竹箭,去山上射鸟,或者在地里射鸟,凡是男孩子玩过的东西,她都玩过。 来了这里之后,她还学会了使用弓箭,自己找楚棠和荆昀教的,至于武功吗?那是自己在现代学的跆拳道和西洋剑术,用来防身的。 妙曼听从吩咐,去拿弹弓,这话却吓得程星云连连求饶,“别,我错了,行吗?别用弹弓!算我怕了你了!” 程星云想,别看这女人表面这么柔软,可是用起弹弓来,一打一个准,绝不会漏掉,就她那本事,却连箭术,绝不会差。 可是怕就怕在她连箭术跟她玩弹弓一样,一射一个准,绝无虚发。我曾经不相信,她的箭术也有那么好,可当我上次在她家的训练场看到后,自己不得不信,这女人,不上战场,真是可惜了,她当时感叹。 某女拿着弹弓,随便找了一个小石子,对准程星云,拉开弹弓,严阵以待,威胁十足,“你给我下不下来! 我数三个数。” “一!”语气含着浓浓地威胁。 “二!” 当三这个数字刚从她口腔内发出,某女就飞身落到了地面。 程星云一副我怕了你的表情,“好了好了,你说!要怎么罚我!” 程星云觉得自己还是下来的好,不然一会儿就真没法出去玩了,这丫头,就是一根筋,她要做的事,若是不做,她就会一直找你麻烦,让你焦头烂额。 某女扬起唇角,双眼明亮如璀璨的星光,笑得一脸迷人,可是程星云却知道,这表明她更火大。 某女一个手砍刀,砍到她的肩膀处,接着一个腰上手砍刀,痛的她连叫两声。 然后她一拳捶在她的肚子上,另外一拳抡到她的背上,她痛得不停大呼,“停停停,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姑奶奶,痛啊!别打了。”看见她要继续挥下来的拳,她连连求饶。 某女见她求饶,她也适可而止,她冷着脸威胁,“我警告你,下次若是再敢吵醒我睡觉,我打的连你爹妈都不认识。” 程星云却没当回事,因为她知道,她是故意恐吓自己,可是每次真到那个时候,她都有分寸,看着狠,其实没有多痛,这丫头就是嘴硬心软。 程星云说,“好了,别闹了,陪我出去玩!今天中秋节,你不会当真要在房间里睡上一整天!” 她问,“不睡觉,去哪儿?” 程星云说,“听说琼芳楼举办了茶话会,到时长安城中的有学识的子弟,还有世家女子都会参加,可以赏月听曲,吟诗作画,喝茶吃饼。 你不是最喜欢看帅哥美女吗?这回你可以去看个够!” 帅哥这个词,还是从她口里听到的。 晋阳有了丝丝心动,“嗯嗯,好!” 第一百一十章 无端的非议 莹儿正在给她梳妆,程星云在给她挑选合适的发簪,忽然看到梳妆奁?里有一个盒子,藏在最底层,她不由好奇,拿了出来,“这里面装了什么?被你保管的如此紧密。” 她说着就打开了,这时的莹儿看到了正要阻止,“别,程娘子,别打开!”? 那里面装了曾经楚棠送给公主的那支桃花玉簪,公主为了不睹物思人,所以特意将他藏在了这最底层。 程星云疑惑的问,“为何?如此好的桃花玉簪,怎的放到最底层?” 当她看到身边的晋阳公主盯着自己手中的簪子,眼中情绪有所变动,隐含哀痛和沉寂,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程星云猜测这个簪子定跟那个人有关,她真是笨啊!这簪子放到最底下,还密封着,肯定是不愿在见到了,自己竟然还提这件事。她心中懊恼地要死,面上又不好说出来,毕竟说出来,惹她徒增烦恼。 程星云随后故意将簪子放回盒子,然后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这个簪子有多好呢?拿起来一看,也不过如此,没什么稀奇的。” 晋阳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拿起另外一支金步摇,淡淡地说,“今日还是用金步摇!” 当她心不在焉地拿起金色鸾凤步摇,不注意上面的尖锐处,被金步摇鸾翅尖尾给划伤了。 莹儿大吃一惊,“公主,手指!” 莹儿心疼地大喊,“太医,快传太医!”公主自从建府以后,陛下就下旨,让宫中的医官住进了公主府,成为公主的专用医官。 共有三人,一位就是陛下曾经在宫里就吩咐的公主专用太医单医官,还有一位就是赵医官,以及一位比较年轻的女医官,名叫田秋叶。 她本来没有名字,别人都叫她小丫,这秋叶是晋阳给她取的名字,毕竟小丫这只能当小名来用,不能用作人名。这名字是根据泰戈尔那句名诗,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而来。 小丫看着比较文静婉柔,长得也是小家碧玉,所以秋和二字与她最为相配。 毕竟公主是女子,有些病还是女人方便,所以陛下派了小丫一同住进了公主府。 公主对下人极其宽厚,没有禁止她的专用医官,除了给自己看病以外,不得给他人看病,所以现在这府里那些丫头一有什么头疼脑热,就会去找小丫看。当然其他两位医官,是没有人敢去叨扰的,毕竟那可是宫中有名的御前医官,他们可不敢。 晋阳皱眉,“莹儿,别喊了,就一点小伤口,至于闹那么大的动静吗?” 她这话刚说完,就看到妙曼和梅霜闯了进来,两人异口同声,“发生什么事了?公主怎么了?” 晋阳见她们一明一暗全出现了,她平淡地说,“没发生什么事,你们别紧张,我就是拿步摇不小心划伤了手指而已,你们下去!” 两人这才离开了房间。 莹儿看着自家主子,去旁侧的柜子里找了找,拿了一盒药膏,“公主,这是玉肌膏,陛下赐给公主的,涂了,过会儿就不会流血了。” 程星云见到这一幕,更加后悔,她自责地跪下说,“阿晋,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阿晋,陛下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我却让你伤着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怪这个手!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让你不听使唤,让你手贱,你……”她不停地说着,还狠狠用另外一只手拍打自己那只手。 晋阳拦住了她,阻止她给自己下跪,“停,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有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啊!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了自己,又不是你的错。” 晋阳不喜欢她们动不动就给自己下跪,可是他们的观念已经形成,无法改变,她也只能阻止,却改不了,她以为她和星云是好友,那么两人就是平等的,可她今时今日才明白,若是她犯了什么大错,让自己受伤,或者受害,那她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爹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晋阳下令,“今日之事,不得说出去半个字,若是有一个字,传入父皇耳中,通通杖责一百大板,撵出公主府。” ?程星云听到这话,她抬头说,“公主,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的意思是,让公主处罚臣女。” 晋阳点头,“我知道,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过错,让你受到父皇的责罚,况且我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所以更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若是你还真心把我当成朋友,那就不要客气,不然我就真生气了。”? 她难得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她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不在意自己的地位,和自己交好,这份难能可贵她怎能不珍惜?虽然在某些时候,她也会把自己当作主子,?可那是有父皇在的时候,但是她和自己待在一起时,从不会把自己当作主子,而是一位朋友,所以自己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和她做朋友。 程星云见她真的没事,才放心下来,晋阳看着她,让她坐下,“其实,我还要谢谢你刚刚的举动,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一味的埋藏,只会越埋越深,还不如正大光明的面对!” 她说完之后,就重新拿了那个盒子,打开盒子后,从容自若的笑道,“今日我就戴这桃花玉簪!” 她感怀了一句,“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她也是该直面过往的时候了,她心想。 她对莹儿说,“莹儿,今日的簪子就用这桃花玉簪,给我戴上!” 莹儿看了看晋阳,又看了看程星云,程星云点头。 莹儿不在犹豫,公主能自己完全释怀,她也替公主开心,相信公主以后会遇到更好的良人。 梳洗打扮好了之后,两人坐着马车,马车前后都有保护她的近卫,晋阳和程星云下了马车。 没有人敢拦当朝公主的车驾,况且这里的人都认识她。她没有走前门,而是走的后门进去,她来到了属于她的位置,这是虞昶特意给她留的位置,二楼的一个雅间,这儿可以听到楼下和楼上所有的对话和乐曲的演奏,原本是他所住的房间,用来观赏的,自从她成了琼芳楼的首席舞娘后,他就把这房间腾出来让她用了。 虽然琼芳楼有些人私下已经知道琼芳楼最有名的舞姬舒蔚,就是当朝晋阳公主,可没人敢当面讨论此事,一是因为她的身份,二是因为虞昶下过令,公主在琼芳楼每月初一,十五跳舞之事,若是传出半个字,通通割掉舌头,赶出长安。 可是世界上就有一些人,总喜欢找别人的不痛快,比如说现在就有几个人,坐在一楼的前排位置,她们就在议论晋阳。 四个女人同座在一张桌子上,她们身后都跪坐着各自的丫环,面朝舞台的那个女人,身穿一身粉荷色齐胸罗裙,面露讽刺,小声咕哝,“你们可听说,这琼芳楼的头牌舞姬,竟然是当朝晋阳公主,作为一国公主,如此自甘堕落,还做出如此有损皇家颜面的事,真不知羞耻!” 她左手边那个穿着湖蓝色襦裙的女人同样嘀咕,“是啊!还听说她不顾礼仪廉耻,竟然喜欢自己身边一个低贱的侍卫,如此自降身份,不要脸的狐媚子,真不配为大唐公主,还是宁姐姐端庄得体,温柔贤淑,不愧是荆王府出来的三郡主!”她顺带赞扬了几句李姝宁。 这话全被二楼的晋阳听到了,她们声音虽然小,可是自己的这个位置正好能听清下面那群人议论的事。 她走后门就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有的人偏要有事没事找事。 莹儿气不过,她准备去找她们理论,晋阳却抓住了她,“等一下,让她们说完,再去收拾她们。” 程星云也脸色不好,竟敢侮辱当朝公主,等着被陛下处置! 这时,李姝宁右边的那个女人穿着桃色齐胸长裙,同样面带讥讽,还有几丝不可思议,“真的吗?她真的在这琼芳楼做舞姬,她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好歹自己也是一朝公主,这不是给皇室抹黑,丢皇家的脸面,她竟敢做出那种事,简直太不要脸了,若是我,早就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对过去坐着的那个女人,穿着一件素青色曳地长裙,愤懑地说,“那个女人勾引侍卫也就罢了,还明目张胆的勾引朝中几位才华横溢的大臣,听说大理寺少卿、工部侍郎、还有宫中的禁卫将军,连金科状元裴炎郎君也被她勾引过,简直就是一个没脸没皮的狐狸精。” 她们的话刚好被进来的虞昶听见,他刚刚派掌柜去找临时帮工,进来就听到她们四个人难听的话。 我看她们是不想活了,竟敢妄议当朝公主,而且还是一些子虚乌有的诬蔑之言。 虞昶走了上去,面色冷漠,声音讥诮,“几位小娘子,无端非议我朝公主,可是要杀头的,况且陛下还下过旨,谁也不得妄议晋阳公主,否则按欺君罔上论处!” 李姝宁不悦,“你又是何人?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管本郡主的事,信不信本郡主告诉父王,把你赶出长安。”她嚣张的气焰,可比真正的公主还要威风凛凛。 虞昶看着面前有长相却无脑的女人,他想起了公主,更加觉得明儿美艳绝伦,俏丽可人,而且非常清晰可见,而面前的女人则厌恶之极。 第一百一十一章 茶话会 一 虞昶脸色更加凉薄冰冷,身上的圆领青衣长袍让他冷酷中多了几丝邪魅,“我是谁?我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工部侍郎,虞昶。 想把吾赶出长安,就凭你,恐怕还没有那个本事!” 只听声音幽寒至极,“来人,吾的琼芳楼不欢迎她们,将她们给我扔出去!” 正在此刻,一声柔婉魅惑的声音出现,“慢着!” 这边的晋阳穿着一身?紫蓝色镂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梳着流云髻,带着金色飞凤步摇,后面还插着一支桃花玉簪。她缓缓下楼,引得众人齐齐瞩目。她刚刚上二楼时,没有走这楼梯,而是走的另外一边的楼梯,那个楼梯只供琼芳楼的人使用。 晋阳脸色温和,虞昶看到了她,他立刻拱手行礼,“臣拜见公主殿下!” 晋阳抬手,让他起来。 随后冷而讥笑的口气,望着她们四人,“本公主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不要脸的公主,狐狸精。” 她转而扬唇淡笑,双眼媚惑天成,让在场的那些公子哥看得目不转睛,满是沉醉迷恋,“本公主就算是勾引人的狐狸精,也比你们这些丑八怪强,长的丑不是你们的错,可出来祸害人,这就是你们的错了,也不怕白天在大街上碰到小孩把他们给吓哭了!” 晋阳走到李姝宁的面前,“李姝宁,听说你前段时间看上了一个街头卖画的书生,不顾别人意愿,强行让他成了你府中的门客。 你想逼迫他就范,可别人宁死也不从,最后自杀了。若不是你那父王,你早就下大狱,死了千八百回了。” 晋阳反唇相讥,“今日还有脸面出现在这种场合,原来有的人比我更不要脸啊!” 李姝宁双眼闪躲,反驳道,“你如此胡说八道,诬蔑我的清白,我不活了!不活了!”她开始哭哭啼啼,来引起别人的同情。 晋阳平静沉冷的脸上,面如白玉,目光深寒,“哦!想死是!我成全你!” 晋阳吩咐,“妙曼,将她那多话的舌头给我拔了,然后扔进大理寺,就说此人大庭广众之下,辱骂当朝公主,诬蔑公主的清誉,还不遵圣旨,非议公主,该当死罪!” 妙曼听命行事,抓住她就将她往外带,李姝宁还不安分,口里张狂的大骂,“你个贱人,我是堂堂郡主,你竟敢私自处置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李明达听到这话,白了她一眼,果然是无脑又愚蠢的蠢货。 “妙曼,舌头拔了后,给我拿去喂狗。”她无情的下令。 晋阳不怒而威,姿态高傲矜贵,“本公主还是一国公主呢?如何处置你不得!” “还有,你告诉大理寺的人,若是荆王府的人来找他们麻烦,就说是我做的,本姑娘敢做敢当!到时请皇叔来我晋阳公主府坐坐!”她狂傲的语气,姿态张扬。 晋阳让妙曼押下去,妙曼将她的舌头更割了,然后浑身血淋淋的人交给了近卫。 晋阳看着其他三个女人,面色淡然无痕,眼中却波涛汹涌,“你们三个吗?该如何是好呢?让我想一想!” 此话一出,吓得三人跪下不停地磕头请罪。 况且李姝宁还是她的堂姐,她都没有轻易放过,她们就更害怕了。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公主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 “……” 某女一拍手掌,灵光一现的模样,“有了。” ?某女冷笑,“现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我凭什么要放过你们,我就是一个小人,所以我的气量也很小。 荆昀,将她们三个人的耳朵给我割了,反正他们喜欢道听途说,要这耳朵也没有多大用处。” ?晋阳还说,“荆昀,将她们三个的耳朵割了后,包好,送回各自的府上,告诉他们的父亲,若是要找麻烦,不必去麻烦我父皇,让他们到晋阳公主府来找我,我定好好款待款待他们。” ?晋阳看着三人,“这是你们惹怒我的代价。” 那个桃色长裙的女人辩驳,“你虽然是公主,却没有处置我们的权力,你就不怕陛下知道了,治你的僭越之罪!”? 晋阳清冷的面容,讥讽的笑了笑,“哼!父皇知道了,绝不会责怪我处置你们,相反他会认为罚轻了。 你们觉得,不遵他的圣意,无端诬蔑与我,这种足以以下犯上、罪同欺君、抗旨不遵的大罪,尔等会有怎样的下场!”? “我今日只是对你们小惩大诫一番,父皇知道了这些事,要杀要剐,那就是你们活该!哼!”?她冷哼一声。 接下来,她们被押出去了,晋阳准备重新回到自己的雅间。 ?这个时候,李治和李恪也来了,虞昶邀请了他们。 虞昶也邀请了其他几位殿下,不过他们来不来,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毕竟他们身份高贵,不来给自己捧场,也没什么大不了。 今晚晋阳的几个哥哥都来了,先到的是李治和李恪,其次是蜀王李愔、蒋王李恽,最后是越王李贞。 李治看着面前的世家子弟,富商巨贾的子女,他谦和温厚的姿态,怒而自威的表情,“明儿是本宫最为疼爱的妹妹,往后再让本宫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本宫绝不轻饶!” 李恪面色沉寂冷漠,扫了众人一眼,那一眼就像有跟针扎他们头一样,让人头皮发麻,“晋阳,刚刚还有谁对你不恭,说出来,哥哥替你罚他们!” 晋阳走在两人中间,挽着两人的手,“没有了,就只有他们四个爱嚼舌根的长舌妇,况且我已经罚过他们了,此事就算了。今晚是阿昶的茶话会,还是不要在节外生枝了,行吗?三哥哥,小九哥哥!” 李恪勾了勾她的鼻梁,喜笑颜开,“好,都听你的。”和刚刚的冰冷无情,简直判若两人。 ? 接下来,他们一同上了二楼,进了那间雅间。不久后,她其他几个哥哥也来了,同样进了那间房。 这个时候,李思文也来了,并且拿着一个长盒,里面一看就装了贵重的东西。 虞昶举办此次茶话会,一是为了消遣玩乐,二是搞了一个特别的物品叫价会,也就是来此的人带上一件宝物,进行叫价,价高者得,得到物品后,可以送给自己心意的人,不论男女,皆可叫价。说简单点就像现代社会的另类拍卖会加相亲现场。 李明达听了莹儿打探后的消息,赞赏不已,“虞昶果然是虞昶,经商头脑一流,另类拍卖加另类相亲,有点意思。” 她望着李治,“小九哥哥,这虞昶对商学方面如此有才干,让他做工部侍郎有点屈才了,该让他去户部做事,保证事半功倍。”她笑趣着说着笑话。 李治点头,也很赞同,“如明儿妹妹所说,这家伙在工部的确有点屈才了,不过这官员任职一事,不可随意更改,此事得由父皇定夺。”他说到最后,话又来了一个反转,毕竟他是太子,官员任职一事,关乎朝堂安危,他说了不算。 晋阳看了李治一眼,“小九哥哥,这我当然知道,我刚刚只是说笑罢了,你以为我是让你求旨,把他调任到户部吗? 这你想多了,不管虞昶对经商有怎样的头脑,那是他的事,既是他的事,那当然得他愿意做才行,所以要求也是他自己去求,跟我可没有关系。我刚刚只是说笑,小九哥哥千万别当真。” 李贞温言谦雅的姿态,“丫头,你叫你小九哥哥别当真,可你这话却也当真了,好了,别说那些了,叫价快要开始了,看看他们都有什么奇异的宝贝!”他笑着打圆场,缓解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李治随后温厚地笑了笑,“丫头,小九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别生气,对不……” 晋阳抓着他的手,抢着阻止道,“小九哥哥,我知道,我相信你,你不用道歉!” 这时台子上,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上面,正在讲解此次物品叫价会的规矩和程序。 她讲完后就下台了。 此刻李思文坐在二楼另外的一个雅间,侧过去对着的房间正是晋阳,她的房间窗户大开,门也大开,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他今日穿着一身折领的紫衣长袍,整个人俊美颀长,星眸璀璨,耀眼夺目。 虞昶就坐在二楼晋阳对过去的那间雅间,同样可以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上来了一位拿着书册的中年大叔,他打开后,声音敦厚朴实,“第一件宝物,团花描金蓝琉璃盏,此物乃莒国公府唐家娘子所出,首次叫价八千两白银!” 众人看到旁边的高桌上,用红布盖着,那一定是宝物,团花描金蓝琉璃盏了。 当侍从将红布揭开,众人看到桌上散发着蓝色的流光溢彩,美轮美奂,一看就让人爱不释手,此物极其难制,所以往往比玉器还要珍贵,不愧是莒国公家的,一出手就如此大气。 晋阳看到那件东西,也有一瞬间惊艳,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此物虽好,除了观赏,却没有多大实用。 这时有人开始举手喊价,一位穿着蓝衣长衫的公子,长相清秀,他声音温顺,“一万两!”淡淡地吐出那三个字。 他们转头看去,有人小声议论,这不是长孙家的四郎君吗?长孙淹,听说他最喜欢收集各类琉璃器具,看来是真的了。 台上的那位中年大叔出声问,“可有比他出价更高的,吾数三个数,一。” “二!” “三!” 他随后发言,“第一件物品叫价结束,此物现归长孙郎君所有!” 接下来,侍从拿了第二件物品上台,还是用红布盖着,中年大叔继续说,“第二件宝物,秘色茶盏一套,此物乃宋国公府萧二郎君所出,叫价三千两白银!” 有人悄悄地说,此物一个不算稀奇,可一套那就难能可贵了,这萧铖郎君出手也是豪气。 此刻有人喊价,“吾出四千两白银!” 这边有人抢着喊,“四千五百两!” 另外一个方向的人喊着,“我出六千两!” 此人说完,其他人抬头看去,这是房家娘子!房莫忧。 台上的中年大叔说,“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我数三个数,一!” …… 数完后,没有更高的出价人,此物归房莫忧所有。 第一百一十二章 茶话会 二 接下来,大叔说出第三件物品,“第三件宝物,此物极其珍贵,乃东晋王右军的字画《丧乱贴》,此物乃英国公府李家二郎君所出,叫价一千两黄金!”? 众人一听,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的《丧乱贴》,那可是价值连城啊!一千两黄金,?不愧是名贵的宝物,李二郎君这出手可不简单啊! 众人可没有那么多的钱,正在这时,杜?娴婉站了起来,她缓缓轻语,“吾愿出一千一百两黄金!” 这个时候,有人开始叫价,“一千二百两黄金!”?此人是魏叔玉,也就是前几个月被赐婚给衡山公主的魏征长子,不过发生了太子谋逆之罪,皇帝认为魏征作为废太子的老师,没有做到督导之责,过后不久,就将此婚事给废了。 杜娴婉志在必得,因为她要将此物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晋阳听到李思文一出手就这么大方,心想,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有钱的主儿,不过也对,他深得父皇宠信,加上自己的父亲还是一个大将军兼英国公。这里不亏是长安,大唐的京师,果然处处都是有钱的主儿。 杜娴婉坚决地说,“吾愿出一千五百两黄金!” 这个时候魏叔玉不在叫价,因为他身上总共才有一千三百两黄金,他只好妥协。 大叔问,“还有更高的叫价吗?” 下面没有一个人开腔,他只好说,“此物现归杜家娘子所有!” 接着,杜娴婉让人将一千五百两黄金交给了李思文的贴身随从,也就是叶寒清。 台上的人又拿了一件宝物上前,中年大叔温厚地说,“此宝物乃吾家主人,虞郎君所出,三彩马两匹,叫价一千两黄金!” 有人开价,“一千三百两黄金!”说话的人是褚彦冲。 有人加价,“一千五百两黄金!”此人是高正业! 接下来此物由高正业所得。 接着,宝物是一只白玉刻花镶金笛,此物乃段家三郎君段珪所出。 此物叫价八百两黄金。 率先叫价的是虞昶,他直接一口价,“两千两黄金!” 李思文站了起来,温逊谦雅,“两千五百两黄金!” 在场的人听到叫价,既惊愕又诧异,那白玉笛最多值一千三百到一千五百两黄金,他们竟然叫到了两千五百两黄金。 虞昶站在二楼望着李思文,两人眼中带着较劲的势头,“三千两黄金!” 众人一听,三千两黄金,那白玉笛虽然名贵,但也值不了三千两黄金啊!虞郎君莫不是疯了不成。 李思文不在叫价,因为比钱,他是绝对比不过他的。 虞昶见他不在喊价,他傲气的抬了抬头,以给对方示威。 李思文淡然漠视的态度,冷眼望了他一下。 晋阳摇头,“那家伙脑子是烧坏了!竟然用了三千两黄金,买了一把笛子,虽然有钱任性,可也不带他这么任性的!” 坐在她侧面桌子上的李恽逗弄地说,“丫头,你怎么这么傻啊!虞侍郎最喜欢钱财,他愿意一掷千金求得玉笛,丫头,你当真看不出来,他是为了你吗? 我敢肯定,他买了那把玉笛,到时一定会送给你!”他笃定地样子,口气肯定。 旁边的李恪听到这话,心中有点气闷,他的妹妹,就凭他们还没有资格觊觎。 晋阳听完这话,只是浅浅而笑。 接下来又出了几件宝物,同样价格斐然。一支镶玉金钗,由郯襄公府张公瑾,张家郎君所得。 一对翠色累丝镶金镯,由程星云出,让蒋忠公府的屈小娘子所得。 …… 到了互换礼物的环节,男子先将自己所得的宝物送给自己心意的女子,女子若是属意对方,就将自己所得的礼物送给对方。 过了半个时辰,互换礼物结束,晋阳的房间被人闯了几十次,给她送礼物的,当然还有给他的几个哥哥送礼物的女子。 某女心中感叹,果然从古至今,不论美女,还是美男,都是最吸引人的。 晋阳看着自家的三哥哥,笑着说笑,“三哥哥,这杜家小娘子对你可真好啊!竟然把刚得到的名贵字画,毫不犹豫就送给了你,她对你可真一往情深啊!” 李恪看着她面前桌子上的东西,他心中很不是滋味,感觉有一股想将那几个送礼物的男人全给杀了的冲动,不过他面上却平淡无奇。 李恪语气亲和,他看到她面前的那些礼物,隐隐有一丝不悦,“彼此彼此!我与妹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随后李治附和,“是啊!你看你面前可是有七八样宝物啊!” 李贞拿了一个盒子,打开后说,“妹妹,你看,这可是尚衣坊的名贵华服,听说里面的手艺可以与皇宫的司衣坊相比较了,这萧二郎君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这时,李明达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李恽就拿起了一条长盒打开逗趣地笑容,暧昧地眼神,“丫头,小七哥哥没有说错!虞郎君果然是送给你的。” 李愔也拿了一个盒子调侃地说,“晋阳,这翠玉笛是李二郎君送你的!这一看就是大手笔啊!而且还是他亲手所制,对你还真是情深意浓啊!”他玩闹的口气。 晋阳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白了他们一眼,“各位小哥哥,这只能证明一点,我魅力够大啊!他们都被我迷住了呗!”她自信的面容,没有丝毫谦虚。 纪王李慎,看着自家妹妹毫不谦逊的话,他板着脸教训,“晋阳,作为公主,怎可如此说话,公主说话要慎言,不能胡言乱语!” 晋阳终于听到他开口了,她给了他几个大白眼,“小十哥哥,看你坐了这么久,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略带嘲弄地语调,气得对方脸色通红,却憋不出一个字。 自从上个月,他过了十四岁生辰,这个月父皇就给他赐了府,让他出宫建府住了。所以今日他才可以随心所欲的出来玩。 晋阳看着自己面前的宝物,她对荆昀撒娇,“小昀哥哥,等会儿结束了,帮我把这些宝物都还给他们呗!谢了,小昀哥哥。哦,这两件宝物留下,等会儿我亲自还。”她拿了李思文和虞昶的礼物。 荆昀第一次听公主这样喊自己,他愣了一下,才点头。 某女心想,她不找荆昀,就只能找莹儿,可莹儿去的话,荆昀一定会抢着干,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找荆昀呢? 他的几个哥哥却不满,因为他带哥哥喊人,是专门喊他们的,特别是李恪,“晋阳妹妹,你喊他哥哥,那我们是你什么?”他脸色不悦,声音低沉沙哑,似乎很不满。 李恪见他把李思文和虞昶的宝物给留下了,他更加不喜,脸上阴沉,似乎很生气。 晋阳笑眯眯地说,“你们当然是我亲哥了,我喊阿昀哥哥,不过就是想让他帮我忙罢了,三哥哥,你不会因为这个就吃醋! 况且若不找他帮我还这些东西,难道找你们去还啊!就你们的身份,你们会干嘛!切!”某女气呼呼地切了一下。 李贞头一次霸道地说,“我们何时说过不干了?把东西留下,等会儿我们给你还。”荆昀停下脚步,看着自己主子,等待她的指令。 晋阳噗嗤一笑,“噗!小八哥哥,我咋觉得你今天这么an呢!” 几人不约而同地皱眉,李贞奇怪地问,“何为蛮?” 晋阳勾唇哈哈笑,“哈哈哈哈!这个吗?”她故意卖关子。 “就是不告诉你们!”她说完就放肆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李明达笑说,“荆昀,好了,把东西放下!等会儿让他们给我还!” 晋阳站了起来,捏着李恪的脸,一脸可爱加撒娇,“三哥哥,别生气了嘛!妹妹错了,还不行嘛!下次我不喊别人哥哥了!”某女心中嘀咕,下次我趁你们不在了喊啊!哈哈哈哈哈某女心底狂笑。 李恪见这么软萌的妹妹,让他的心都快要融化了,难怪每次父皇看见她这个样子求他,父皇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原来如此,这么可人,这么娇俏,这么调皮,如果是他,他也拒绝不了啊! 李恪恢复了自己温柔贴心的笑容。 李明达见对方笑了,她说,“这才是我最好的哥哥嘛!”某女嘟嘴,轻轻在他侧脸亲了一下,萌萌地笑容。 李恪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他之前就说过,不可以随便做这种动作,可这丫头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 他不可思议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想到之前她肯定也和楚棠这样做过,他就嫉妒的发狂,却不能表现出来。 李贞脸上更加不悦了,“丫头,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就不是你的好哥哥了!还有,丫头,你刚刚怎么可以那样,那样是,是……” 他想说,那样是不对的,他是你的哥哥,怎么可以那样做, 李明达摇头,转过去捏紧他的脸,脸上娇俏可人,语气绵软,“没有啦!小八哥哥,你也是我的好哥哥啊!” 她说着在他侧脸也轻轻点了一下,“小八哥哥,别生气了嘛!好不好呀!” 李贞也跟李恪一样,愣住了,旁边的李治皱眉轻斥,“明儿,不可以那么轻浮,下次不许在这样了。” 李慎严肃的表情,责斥道,“晋阳,你怎可那么随便,你的规矩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某女故意呛声,“哼!被我吃到肚子里去了!怎样?”某女满脸张狂,横行无忌的样子。 李慎气结,“……”指着他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李慎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说什么?她都要跟自己呛,跟自己唱反调,可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这种有人和自己对着干的感觉,总觉得这样的自己,是被人在乎的。 李恽看着两人斗嘴,她说了几句,“明儿,你少说两句,每次都把十弟气的够呛,你就不怕他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李慎听到此话,他也很想知道,她怕不怕自己再也不理她了,不把她当自己妹妹了。 李明达嚣张地说,“哼!他若是敢不理我,我就跑到他府上,卷了他的钱财,烧了他的王府,让他以后睡大街!” 李慎听到这回答,那是气也不是,怒也不是,恼也不是,这死丫头,就是仗着他们几个对她百般纵容,才会这么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李愔听到她的回答,给她竖起大拇指,“丫头,你行!”他想,不过以这丫头的胆子,她也许还真敢那样做。 李治听到她的回答,他不由温实浅笑,“丫头,你这话是要气死你十哥啊!” 李明达看着李慎黑沉阴暗地脸色,心想,看来自己果真把他气的不轻,可某人却还嫌不够,说出来的话可以让人气个半死不活,“切,他要是被我气死了,也是他活该!谁叫他不会好好说话。”说完还朝他做鬼脸。 李慎脸色更黑了,他气得站了起来,二话没说,就打算离开这里。 李慎心思敏感,他心中在想,看来他不该来这儿,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关心爱护的人,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哥哥。 几人看他起身要走的架势,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都给晋阳使眼色,让她不准再胡说。 李明达见他要走,她拉住了对方。 第一百一十三章 茶话会 三 晋阳拉着他的手,跑到他的面前,望着低着头,生着闷气的人,卖萌嘟嘴,“小十哥哥,别生气了,猜猜看,这是什么?”? 某女用双手将鼻子往上撸,做出可爱小猪的样子,可某人还是不搭理她。 李慎虽然没有理她,但是却悄悄地抬眼,看了一眼,发觉她做着一个怪异的动作,不过却很可爱。他不想说,这样的妹妹,一下子就让他的心软化了。 ? 晋阳没有气馁,她学小猪叫了一声,昂唔。 晋阳对着他叫了一声,“小十哥哥,别生气了,我是猪,好不好?所以小十哥哥就别跟我这只大笨猪生气了!” ?这回某人绷不住了,他有史以来,噗嗤一笑,然后嗔怒,“你个鬼丫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某人无奈叹息,“你个傻瓜,哪有人叫自己是猪的道理,真拿你没办法!”? ?李明达看他笑了,瞬间眼睛亮了,她不由赞叹,“小十哥哥,你笑得真好看!小十哥哥,以后都要这样笑,好不好?” 李慎点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只听一楼台上,?那位中年大叔站在台上说,“今晚我统计学了一下,各位娘子中,得到宝物最多的就是当朝晋阳公主,共得十样宝物。各位郎君中,得到宝物最多的就是虞郎君和李郎君,两人都得到了六件宝物!” 晋阳听到这个结果,她也能猜到,毕竟他的几个哥哥都已经成婚了,只有小十哥哥没有,可他的地位太高,他的婚事一定是父皇做主,所以那些女人觉得还不如选择一个没有结婚的,在朝中既有地位,又有名誉,还有身份。 至于自己嘛!她是公主,有些人给自己宝物,不过是想搭上自己,获取更高的尊荣和地位,毕竟自己是一块最好的踏脚石。? 她留下虞昶和李思文的东西,那是因为自己感受到了他们的真心,对两人的宝物有几丝兴趣,他们知道自己喜欢笛子,可自己并没有接受他们的心意,而是她要亲自归还他们的宝物,以示尊重。至于其他人的,她是半分兴趣都没有,所以就找人代劳了。 中年大叔委婉地说,“各位郎君,娘子,若是你送出的宝物没有被对方退还,那就出去和自己心仪的人赏月!”? 说简单粗暴点就是让你们出去约会。 晋阳的几个哥哥,将八件宝物?还给了对方,这其中就包括萧铖送的羊脂玉簪和一对羊脂玉珠坠。 ?晋阳起身,来了李思文的房间,见到他高兴地笑容,他拱手行礼,“公主!” ?晋阳温和淡然,“起来!不用客气!这是你送给我的宝物,我不能接受,特意前来还你!” 这话瞬间让他眼中失去了?光彩,“公主,臣既然已经送给你了,那还有收回的道理,请公主拿回去!若是公主不要,那就扔了!”他眼中含着几丝赌气和愤慨,还有几丝悲伤。 晋阳见他不高兴,一看就是生气了,她也不想的,若是平时,他送个礼物给自己,她也许可以收,可今晚这个活动是男女之间互表心意的?,若是自己接受了,那自己也太烂了。 可现在看到面前这个受伤的大男孩,他脸上?哀伤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又做错了,是不是不该这么直白的拒绝对方,应该温婉一些。 晋阳没办法,只好将东西放到了他的门前,然后去了虞昶的门前,虞昶早已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他没有开门,任她如何敲门,?他也没有开,他只不过想自欺欺人,只要不开门,听不到她拒绝的话,他就还有希望。 李思文看她将?盒子放到门前,他气的拿起盒子,就准备给扔了,可他高高举起,却又轻轻放下,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怎么可以随便扔了。 李思文只好将盒子拿好,心中腹语,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接受我的心意。 ?晋阳让莹儿把东西放到了门前,然后对里面的人说,“阿昶,盒子我放在地上了,你自己拿一下,我先走了。” ?这话刚一完,他忽然打开了房门,抱住了晋阳,“公主,别走!公主,臣倾慕你已久,一直想对你说,可是臣却怕被你拒绝,今日臣办这个茶话会,就是为了有机会向你表明心意,公主,给臣一个机会,让臣好好爱你,好吗?” 晋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呆了几下,才开始挣扎,“虞昶,你松开!快点松开!”?他抱的太紧了,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就像自己要马上消失一样,他的身体在颤栗,应该是在害怕。 虞昶决然的口气,“不放,死也不放!” 这边她的几个哥哥看见了,非常愤怒,竟敢如此无礼,当众轻薄自己的妹妹?。 李恪率先出手,他手中的折扇一扬,狠狠敲打在了虞昶的脑门上,然后他顺势将晋阳抱到自己怀中。 李恪还没有出声,李治就先说了。 李治难得面色深寒,满是怒气,“放肆,竟敢对明儿如此无礼,江离,给本宫好好教教他规矩!”? ?其他几人同样面露难看,表情沉冷。 江离直接给了对方一掌,虞昶还没有准备,就被人一掌狠狠?打在了胸口,痛得他连连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房里,还被门槛差点绊倒。 晋阳抓着李治,“小九哥哥,我没事,让江离停手,小九哥哥,别生气了,他不是故意的,你就让江离住手!”?她明白,只有李治才能让江离罢手。 看着里面的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正在此刻,江离拔出了腰间软剑?,狠狠给了对方一个杀招,虞昶拿着玉骨折扇下腰挡住了这一招。 ?李治心疼自己妹妹如此哀求自己,他只好说,“江离,住手!” 江离立刻收手。 ?虞昶看着晋阳,语气真切,“公主,臣刚刚所说,句句属实,就算公主杀了臣,臣也不后悔自己刚刚的无礼之举。” 晋阳无话可说,她都已经拒绝的如此明显,他还是这么固执,那她也没办法了。 李贞?眉目如山的脸上,怒意难抑,“大胆,如此无礼,你还有理了是! 本王几人在此,你都敢如此造次,对公主以下犯上,本王看你脑袋是不想要了。” 李思文看到刚刚虞昶的举动,他也很动怒,不过他却还存理智,?明白此事自己没有资格插手,所以他只看,没有任何反应。 李贞说完,就拔剑相向,旁边的李慎?,朗似清风,眼似明月,蕴着盛怒,“如此放肆,还有胆说倾慕本王的妹妹!” 李恽脸色也不好看,只是他没有说话罢了!至于李愔,表情冷漠,面色深寒,一看就生气了。 晋阳看着自家的几个哥哥维护自己的样子,她心中很幸福,也很?欢喜,有他们作为自己的家人,她很快乐! 晋阳握住李贞的手腕,语气轻柔的劝解,“小八哥哥,别动手啊!”? 她转头又看着其他几个人,“各位小哥哥,别生气,气多伤身,况且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就别动手了。”? 她望了望四周,小声说,“况且这四周还有这么多人呢?本来事不大的,让他们看见或者听见了,对我闺誉也不好,所以,各位小哥哥,就消消气,罢手好吗?”? 李贞看了一眼四周,果然很多人望着这边,对自己的妹妹举止轻浮,他倒没什么,可是如妹妹所说,她的清誉就毁了。 李贞只好放下了手中的剑,李治冷声警告四周,“今日之事,若有人敢传出半个字,本宫要他的命!”? 虞昶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会对公主的闺誉产生难听的言论,他也懊恼?之极,他跪下磕头,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公主,臣刚刚举止失礼,请公主降罪!” 晋阳那能不知道他的用意,他没有说公主恕罪,而是说公主降罪,不过是想平息那些人心中的无端猜测。不过现在掩盖也晚了,好多人都看见你不顾身份,抱住了自己,估计明天的长安城,又是自己的八卦在盛行! 可自己又不得不小惩大诫一番,不然这些人将今晚的事传出去后,皇室颜面该何存?她自己倒无所谓,可不能丢皇家的脸啊! 晋阳下令,“如此,那就罚你拿出五十万两白银,救济岭南闹蝗灾的百姓!”?某女心想,反正他钱多的是,敲一笔竹杠对他也没有多大损失。 虞昶全是心甘情愿,若是其他人,这样敲自己竹杠,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虞昶在想,反正今晚一晚的收入,也比五十万两白银多,况且这是自己惹的祸,损害公主?清誉,这件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陛下杀了自己都不为过,更不用说区区几十万两银子了,而且这银子还用在了救济百姓的好事上。 晋阳的话一出,很多人都替虞昶心疼,五十万两白银啊!对于虞郎君这种爱钱的人来说,这不是要了他的半条命嘛!?虽然虞郎君不是那种爱钱如命的人,可绝对是一个爱钱的主儿,公主果然够狠,专挑别人的痛脚拿捏。 可这当事人却跟没事人一样,好像没有一丁点儿生气,其他人只当是对方忌惮他们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可哪知道当事人心里是真的一点儿也不难过。 晋阳说完惩罚,还说,“还有,你有损本公主的闺誉,另外,拿出十万两白银,赔偿对本公主造成的故意伤害费、清誉损失费、无礼不敬费、骚扰行为费!”?虞昶点头。 晋阳说完,他的几个哥哥奇怪的看着她,丫头,你要这钱,不就是承认你被人轻薄了吗? 晋阳看着他们,“各位小哥哥,别这样看着我,被他抱了一下,就换了十万两白银,这很划算。 我这个人呢?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喜欢钱,很多很多钱,而这十万两白银,是我正大光明所得,有何不可?”? 某女不屑地说,“不就被人抱了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各位哥哥愿意给钱,也可以抱一下,我绝不反抗,但前提是只抱,别动手动脚啊!”?某女的话理直气壮,让人又怒又气。 某女心想,在现代社会,那些个出名的明星被人众星捧月,有时他们也要抱抱他们的粉丝,来增加人气和热度,体现自己的温柔和亲切的形象。 我就当自己是一个明星了,被别人抱了一下,又不会少几块肉。 幸好这时候,李治早就让琼芳楼的来宾全部离开了此地,不然让他们听到了她惊世骇俗的话,他们还以为某人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呢?对她的名誉更不利。 李恪头一次板起脸,表情肃重严厉,“明儿,你胡说什么?那些话怎可乱说?你知不知道,这话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他们会骂你,作为当朝公主,言行放荡,水性杨花,到时朝中的言官都会攻击你。 那些话,不可以再说,听到了吗?” 他的严声厉气,没有让晋阳有丝毫畏惧,李恪双目睁大,抓着她的双肩,逼迫道,“听没听到?不准再说!” 晋阳这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三哥哥,她被面前一张盛气凌人的俊脸,忧心忡忡的双眼的三哥哥吓懵了,她只能被动的点头答应。 “我,我知道,知道了!” 李治厉声,“明儿妹妹,那些话不可乱说,那些话若让那些想害你的人听了去,你知不知道,你的闺誉就当真毁了。” 李明达茫然地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可若是真的知道了,那就不是她了。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林书玉,不是距离这个世界一千四百多年的李明达,若是自己完全变成了李明达,那她还是林书玉吗?所以她很清楚,自己是林书玉,只不过和一个叫李明达的古代女人用着同一副身躯,同一个名字罢了。 她可以接受她的身份,也可以接受她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地位和束缚,可她不能接受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的生活,必须是谨小慎微的活着,那样迟早有一天,会逼疯自己。 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身份,让自己不能去选择自己所爱,不能肆无忌惮,可连说话都得小心翼翼,这是诚心要把自己给逼成个疯子啊! 晋阳反应了过来,望着他们,直言不讳,“哥哥们,你们说得我都懂,可是像你们那样活着,太累了,我不想像你们那样活着,我只想活出自己,对不起,哥哥们,恐怕这次我要让你们失望了!” 晋阳恳切地道歉。 李治叹气,“好了,丫头,道歉做什么?哥哥们又不会怪你。” ?李恪摇头表示无奈,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明儿,哥哥刚刚是不是太凶了,你别怕,哥哥只是说说而已,明儿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随你,一切有哥哥们在,就算天塌了,哥哥们替你顶着。” 李贞轻抚她的头顶,“晋阳,没事,你三哥刚刚就是在和你开玩笑呢?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愔和李恽同时说,“妹妹,开心点,哥哥们又没怪你!” “丫头,别把头低着啊!你又没有做错。” 李慎赞赏地说,“晋阳,活出自己,说得好,小十哥哥支持你!” 他们之所以不反驳晋阳刚刚的话,那是因为他们做不到,希望他们的妹妹可以做到,算是了却了他们内心的不甘。 第一百一十四章 突发奇想 李恪送她回府,其他几人给她告别后也相应离开。 晋阳拒绝了他的礼物,但是公主也没有接受其他人的礼物,被公主拒绝,心中很悲痛,但是想到公主没有接受他们的东西,他心底要好受一点,萧铖站在远处,看着公主上马的身影,他心底暗想。 这边的虞昶,他身后的护卫陆择栖低声抱怨,“主子,公主这不是坑你吗?你还把她当宝!” 虞昶凌了一眼,“不得胡言,公主要做什么?那是她的意愿。况且此事本就是自己的不对,公主惩罚自己,我心服口服!” 冒犯公主,对公主无礼,这是以下犯上,不敬的大罪,公主没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就算客气了。他可是清楚的很,这件事陛下知道了,自己绝没有好果子吃,公主先惩罚了自己,陛下到时也就不好在多说什么,或者处罚自己了,公主这是在用另一种方法救自己。若是他连这点都不明白,那他就不配去爱公主。 李思文出来后,望着公主马车远去的留影,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虞昶,给对方下着战书,“我们公平竞争!”声音强势霸道。 虞昶双目明亮,就像星光,“好,公平竞争!”他语气柔缓,接受对方的挑衅。 这天早上,晋阳正在自己荷花池台上跳舞,舞姿摇曳生姿,柔媚惑人,风情万种,让人看得痴迷。 府中的男男女女,只要早上看到公主在?荷花池上漫步而舞,没有人不停下脚步观赏的,特别是府中的护卫和小厮,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早上一起来,就看到荷花池上公主的舞姿。 公主每天早上都会来此?跳上一段,因为她说舞若是搁久了不跳就会生疏,况且这样还可以锻炼身体。 ?她跳完后,就回房间沐浴更衣,然后去自己的铺子巡查一番,接着去珍馐阁或者晏清楼吃上一顿美食,在到街上逛上半个时辰,才会回府。 这种日子过得逸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无事可做,闲的发慌,于是她进了宫,给自己父皇提了一个建议。她是闲的没事找事,所以来了个突发奇想。 某女一进两仪殿,都不需要内侍通传,她直接就进去了,“爹爹,爹爹!”? 皇帝正在和大臣议事,他挥手,让几位大臣先行离开,“卿们先退下!此事明日早朝再议!”? 各位大臣不敢反驳,齐齐告退。 几人遇到?晋阳,纷纷朝他拱手行礼,某女挥了挥手,算是给他们打招呼了。 晋阳坐在皇帝身边,嘟着嘴?抱怨,“爹爹,女儿好无聊哦!” 皇帝慈爱温和地微笑,“无聊,那为父让人找个戏班子,带进你府中,听戏如何?”? 某女摇头,“不要。”? 皇帝勾勾她的鼻干,宠坏地笑道,“那丫头想干嘛?”? 某女略带狡黠的笑意,“爹爹,我想去国子监读书,可以吗?”? 皇帝皱眉,“不可,国子监的学子都是男子,丫头怎可去国子监读书呢? 丫头若是实在想读书,爹爹可以请几个夫子,到你府上教你读书!女儿家怎可和男子一起读书,况且你的身份还是公主。”? 晋阳不满地嘟嘴抗议,“我不,我就要去国子监读书嘛!爹爹,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嘛?爹爹,爹爹!”某女抓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摆,不停地撒娇。 皇帝抵不住她的苦求,“好好好,不过得让你几个哥哥和你做陪读,再在朝中选些个官家子女,和你一起进国子监读书,不然为父不放心。” 皇帝心想,算是怕了这丫头了。 晋阳见他答应了,她高兴地不得了,还朝他侧脸啵了一个,“爹爹最帅了,我最爱爹爹了!”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轻斥道,“死丫头,不知羞!” 皇帝是真的拿她没辙,谁叫她求人时,那么可爱,那么娇俏,让他不忍拒绝。 于是皇帝下旨,门下,天下之本,择七品以上未婚的官家子女,年龄不得低于十岁,入国子监做学,为期三年,主者施行! ?某女特意给皇帝说了,时间为三年,那么她这三年时间,就可以不用考虑嫁人的事了。 长安城听到这个圣旨一片哗然,当今陛下莫不是疯了,竟然下旨,让女子进国子监求学。 那些言官听到这件事,立马上折子,开始规劝,可皇帝却置之不理。 朝中有些大臣却很高兴,毕竟他的孩子可以进国子监求学,那是天大的荣誉啊!?国子监的学子,大多数出生勋贵家族,或者名门望族,在朝中,你的官阶若不在四品以上,你根本就没有权力进入国子监读书,这次好不容易放开了要求,官阶较小的人,他们可是高兴坏了。 于是国子监门口,出现了一大批少男少女,拿着自家的拜帖,陆陆续续进入国子监。 至于晋阳,她坐着马车,自己的几个哥哥骑着马,悠哉悠哉地来了国子监?。 这次和她进国子监求学的还有她的妹妹,衡山公主,以及她的好友程星云,当然还有自己的好姐妹,莹儿了。 晋阳看着这长长的队伍,某女心想,看来自己总算做了一件好事,让这么多的人来做学问。 可实际上,好多女子根本就不愿意来,只是被圣旨给逼得不得不来,她们认为女子抛头露面不合适,不过也不怪她们有这种想法,毕竟封建思想,荼毒她们太深了。当然有少数人是甘愿来求学的,毕竟可以增长见识和学识,就比如说程星云。 她之前就说过这话,没想到公主几句话,就替自己做到了。 她们四人先后下车,晋阳今日穿着一件天蓝色束胸长裙,梳着如意小髻,两侧插着天鸾钗,整个人清丽脱俗。 其次是下车的衡山公主,她梳了一个桃花髻,带着一支粉色玉面桃花鎏金簪,穿着一身桃色襦裙,软萌可爱。 接着是程星云和莹儿,前者穿着一身青玉色曳地长裙,梳着弯月髻,戴着半翅蝶钗,明艳动人。后者穿着一身淡绿色长裙,梳着双螺髻,娇俏可人。 他的几个哥哥下马后,国子监的祭酒和助教同时走了上来,躬身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各位王爷,公主!” 李治抬手让他们起来,他淡而轻语,“本宫和几位王爷来此,是陪两位公主做陪读的,请各位师长将吾等作为普通的学子,得到祭酒和各位师长的悉心教导,那就麻烦各位师长了!” 祭酒等人恭敬有礼,“太子殿下客气了,请!” 李恽看着自家的妹妹,笑说,“丫头,哥哥们好不容易不用再做学问了,可你倒好,几句话,就让我们几个陪你来做陪读来了,你可真行!” 某女开始以为让自己的哥哥们来和自己一起上学,是父皇的玩笑,可当自己门前站了一排帅气逼人,长相俊伟高大的帅哥,骑着马等在门前,她就不得不信了。 李贞调侃道,“明儿,你这面子可真大,一下子请来了我们所有人给你当陪读。” 晋阳白了他们一眼,“若是不愿,可以不来,我可没有逼你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请!”某女极尽挑衅,对他们没有丝毫惧意,做出请走的姿势。 李愔呵呵笑着,“呵呵呵呵!丫头,你这话是要气死七弟和八弟啊!” 李恪摇头浅笑,“丫头,你两个哥哥跟你开玩笑,你这话说的真够气人的!” 两人叹息,跟在李治的身后,慢慢走进了国子监。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入学考试 凡是进入国子监的学子,都是从各个学馆入学考试合格后才能进入的,他们被叫做生徒。 在国子监求学三年,就可以走科考之路,及第后,走上为官之路。 由于这次皇帝下令,国子监第一次招收女学子,因此国子监众人有些措手不及,之前的入学考试,是口试和笔试(按照古代的说法叫策论),然后由陛下亲自赐下题目,让考生作答,皇帝亲阅后,判定谁是第一名。 这次省略了前者的口试和笔试,直接由皇帝赐题,判定谁是女子第一名,谁是男子第一名。 本次男女前五十名者,留在国子监就学。 当各个学馆的男学子来了后,一层又一层删减,只剩一百多位,女子是第一次有机会到国子监求学,所以其他学馆里没有她们,她们是直接来国子监报名,然后参加入学考试。 估计经过最后这一轮筛选,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国子监大堂前,摆放着一个又一个桌子,相互隔开,众人屈膝坐在蒲团上,桌上放着笔墨纸砚。 晋阳等人进来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看了一眼,瞧见最前排的几个空位,缓缓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衡山公主则坐在她的后面,衡山公主的左边是程星云,莹儿的座位在衡山公主的右边,晋阳的左边是李治,右边是老三李恪,李恪的旁边是老六李愔,接着依次到老八李贞。 接着,国子监的祭酒,拿出皇帝赐的试题,他打开后,挂在旁边的钩子上,上面就写了一个飞白体的大字,人。 祭酒望着众人言,“各位学子,这是陛下今日出的题目,请各位学子认真作答。 陛下说了,看到此字,能想到什么,就可以写下你想到的东西,好了,各位开始作答!时间为一炷香!” 晋阳看着这个大字,心想,父皇出的这是啥题哦? 不过这难不倒我,看到什么就写什么?看着这个字,我只能想到那句现代非常流行的俗语,民以食为天! 这句话,她可以引用一下,某女提笔写了如下几句,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食以地为先,地以人为根,人以诚为信!故立民之本为食也,立人之本为信也! 某女豪气干云地写下这几句话后,就站了起来,众人皆惊奇地望着她。 某女暖暖一笑,“祭酒,我做完了,交卷!” 祭酒满脸震惊,他疑惑地走上前去,接过了白色的卷子,上面只有几句话,却很好的诠释了人这个题目。 他的几个哥哥全是不可思议,他们都还没有想好该写什么呢?她就写好了,能不令他们惊诧吗? 祭酒恭顺的收好卷子,他的几个哥哥可是看到了,刚刚祭酒脸上带着惊讶和赞赏,那说明妹妹答得令人很满意。 其他学子也很诧异,到底公主答了什么,会令祭酒露出很欣赏的目光。 晋阳看了几个哥哥一眼,骄傲地眼神,令人可气又可笑,她挑衅地说,“各位小哥哥,小姐姐,我就先走了,拜拜了!” 程星云皱眉,就像再问,你这么快就答完了!某女双眉挑了挑,就像再说,对啊!我答完了! 某人淡定地走出了院子,反正今天只是入学考试罢了,考完了就可以回去了。 晋阳出来后,看到妙曼和荆昀等在马车前,荆昀诧异,“公主,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晋阳绾绾淡笑,“因为我已经答完了啊!厉害!我可是第一个答完交卷的人哦!”某人像个小孩一样,笑着炫耀。 荆昀露出笑容,开玩笑的语气,揶揄道,“公主,你不会交的白卷!” 晋阳不满地嘟嘴,“你才交白卷呢?你全家都交白卷,哼!”她随后冷哼了一声。 荆昀知道公主没有生气,是故意说笑。 荆昀问,“那公主现在要去哪儿?” 晋阳对妙曼说,“妙曼,去买几串糖葫芦,多买几串,再买几包糖炒栗子,带回公主府!” 然后才回答荆昀的话,“我们回府!”于是荆昀骑上马,还有两个护卫也骑上了马,跟随马车向晋阳公主府驶去。 接下来,国子监祭酒进宫将考卷交给了皇帝查阅,皇帝审阅后,看到晋阳的那边策论,虽然字数最少,却句句不离人这个字,有意思,她的女儿答得太好了。 皇帝看完以后,忍不住对旁边的元禅道,“元禅,你看,这是小兕子的策论,答得极好!” 元禅头一次见皇帝看到别人的策论如此高兴,他细细瞧了瞧,发现的确不错。 元禅心想,没想到公主还有做大学问的智慧,他笑着夸耀,“圣人,公主聪慧过人,不愧是圣人的女儿!” 皇帝看完所有的策论后,开始御批,男学子第一名,和女学子第一名了。 男学子第一名者,为当朝李大将军之子,李思文,至于女学子第一名者,不用说,也是咱们女主晋阳。 皇帝将李思文的策论判定为第一名,第二名的是裴炎,第三名的是虞昶。 女子当中,第一名是晋阳,第二名是杜娴婉,第三名是程星云。 此次男女前三名的人,都有赏赐,皇帝让元禅把赏赐分给他们。 第一名,御赐一匹宝马,照夜玉狮子,此马通体雪白,没有半丝杂色,传言能日行千里。 第二名,御赐上等玉白瓶一只。 第三名,御赐夜光杯一只。 当某女看到那匹毛色雪白的高头大马,她在想,这马一看就很值钱,不知道卖了值多少钱呢? 她看着元禅,“元禅,你说,爹爹是不是故意整我,明知道我骑马,骑一会儿就会吐,她还给我送一匹马。 元禅,你说,这马我若是拿去卖了,值多少钱!”她笑眯眯地问。 元禅双目圆睁,不敢确认,刚刚说要卖掉御赐之物的是面前的公主殿下。 元禅愣了几秒,才醒悟过来,“公主,万万不可,御赐之物不可买卖。” 晋阳嘟嘟唇,“哦,既如此,那就放着!” ?荆昀和一众护卫,见到面前的白色良驹,他们喜爱的不得了! 晋阳小声嘟囔,?“切,既然赐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干嘛不准我拿去卖?”这话让身旁的妙曼听到了,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心中暗想,也只有公主想得出这出,想把陛下御赐之物给卖了,别人估计想都不敢想。 某女心想,这马给了我,那就是我的,我想怎样,那就怎样?既然?不能卖,可没说不能送人啊! 等元禅走了后,某女看着荆昀,“阿昀,这马就送给你了,我要这马没多大用,给你!”? ?某女说完后小声嘀咕,父皇也真是的,赐我一匹马,还不如送我几万两金子划得来。 听着她的抱怨,听到的几人,齐齐无语,公主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马可比那几万两金子值钱多了,就单单是御赐二字,就很不一样。 荆昀行礼拒绝?,“公主,臣不能授,这御赐之物,没有陛下的允许,谁也不得擅用,否则将冒犯天威,欺君罔上论处!” 晋阳叹气,“那好!那你把这匹马给我牵到马厩去,好好照顾,以后他的衣食住行,就由你来看顾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剑术课 这天晋阳正在上剑术课,她的对手是长孙佳柔的堂妹长孙依柔,也就是长孙嘉庆的妹妹。长孙嘉庆和长孙依柔两兄妹的父亲长孙顺德,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他们的父亲就离世了,由远亲长孙无忌领养长大,所以长孙依柔极听长孙佳柔的话。 这次两姐妹暗中商量,准备陷害她。 她们在府中合谋,不管是谁,与晋阳成了对手,到时趁机用木剑狠狠刺她,将她刺伤最好。 在晋阳前面的一对对手,是程星云和杜娴婉。 房莫忧和莹儿是对手,在程星云之前,在晋阳之后,是衡山公主和魏叔环。 魏叔环是魏征的三女儿,也是他最小的女儿,这个女儿是他老来时得的,所以魏征极其溺宠,就跟皇帝宠爱自己的女儿晋阳一样。 晋阳看着对面的长孙依柔,满脸高傲,就像一只傲娇的孔雀,跟她那堂姐果然是一路货色,某人心底嫌恶的想。 晋阳懒得搭理她那副傲慢无礼,挑衅的神情,对方见没有激怒自己,她说的话更加嚣张,“公主,吾可不会让着你,等会儿把你哪儿打伤了或打出血了,可别怪吾手下不留情。” 某女懒得和她废话,只听旁边站着敲锣的敲锣人一鼓锤用劲敲下,只见锣震颤几下,他口中叫出,“开始!” 当众人以为公主输定了的时候,场上只有真正见过她用武功的人知道,公主赢定了。 程星云想,公主会武功,只是不会内力,也不会轻功,不过对付武功较弱的长孙依柔足够了。 长孙依柔在想,她跟自己的哥哥练过一段时间的武艺,对付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绝对绰绰有余。 李思文看着两人,他都不用想结果,此次结果必然是公主赢。 李思文看公主不停地在朝长孙依柔翻白眼,他明白公主是不耐烦面前的女人罗里嗦,说了一大堆废话。不过公主这个样子很可爱,让你觉得既好笑又好萌。 虞昶在想,公主的武功对付一个弱智女流绝对够了,他还真想看看那长孙依柔两姐妹败了后,把自己气死的样子。还有公主赢了后,嚣张跋扈,张扬肆意的模样,那样子绝对养眼。 虞昶最喜欢公主那个任性妄为,张狂不羁的面容,那样的公主是最美的,也是最真实的,他最爱公主那种真实不做作的表情,感觉给人一种狡黠又古怪精灵的俏皮,让人恨不得抱着她,不愿放手。 李思文和虞昶坐在学子位置上,对着表演台子,女学子坐右边,男学子坐左边。 晋阳听见敲锣人的话,她迅疾的拔出长剑,朝对方横劈过去,对方右手一抬一挡,晋阳抓住对方的左手空挡,一个擦剑而过,身子忽而后移,一眨眼间,剑直抵对方的脖子。 某女冷冷清清的语调,“你,输了!” 某女抵着她的脖子,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不可思议的脸色,她镇定自如,扬唇冷讥,“凡事未到最后一刻,不要大言不惭,否则丢脸的是自己。” 晋阳冷冷淡淡地笑了一下,“果然跟你那堂姐一路货色,愚不可及,被人拿来当枪使,还感恩戴德,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这话气得长孙依柔面红耳赤,却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反驳。 某女接下来的话,气得对方直接哭了起来,“愚不是你的错,蠢也不是你的错,可你出来害人,那就是你不对了,愚蠢的人,果然是无脑,啧啧啧啧啧!” 某女一副扼腕叹息的神色,气得长孙依柔忍不住狂吼了起来,然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晋阳此刻松开了手中的木剑,讥讽道,“哭,你还有脸哭,哭什么哭,吵死了,再哭,信不信我让你一次性哭个够!” 某女握着剑,语气冰凉,威胁道,“我数三个数,别在让我听到你的哭声。 否则……” “一!”晋阳边数边拔了旁边国子监护卫的刀。 “二!”某女的刀高高举起,吓得长孙依柔花容失色。 三还没有出口,某女闭了嘴巴,小声地抽抽搭搭。 某女直接一刀下去,就当众人心惊肉跳,以为那刀要落到对方的身上时,只见晋阳轻轻划过她的耳际,她耳朵上的那条红宝石银耳坠,瞬间从她耳链上脱落,落到地上,发出了轻铃般的响声。 某女吓够了长孙依柔,她将刀往后一扔,身子朝台下走,那个护卫见此,愣了一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刀。 敲锣人愣了好久,本该在晋阳胜了就敲响锣鼓,可他被刚刚公的一幕惊住了,一是公主轻而易举就赢了,二是公主刚刚教训人,那气势,凌冽逼人,三是公主最后一个动作,扔刀的动作太帅了!让他目瞪口呆。 这时的长孙依柔早已被晋阳最后那个动作吓得昏死了过去,被她府上的家丁抬了下去。 程星云朝她举起了大拇指,开口赞道,“你牛!”她学她的动作和语气夸赞。 晋阳眉目如画,轻轻一挑,毫不自谦地说,“那是自然,谁叫她想害我,哼!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接下来是魏叔环和衡山公主,两人对台比武。 晋阳的旁边坐着衡山公主,她的后面是程星云,晋阳的另外一边是男女分座的过道,过道这边是离她位置最近的李治。总之,第一排的位置都是皇家的皇子和公主,其次的位置是按照各自父亲的身份和地位,做的安排。 晋阳斜眼看了身侧的长孙佳柔,那眼神极尽挑衅,长孙佳柔面色难看,想到刚刚长孙依柔丢了自家家族的脸,她就恨不得将长孙依柔给撵出长孙府,特别是看到现在的晋阳公主,还一副目空一切的神态看着自己,她就想将对方的眼珠子给剜掉。 长孙佳柔看到那边的李思文,满眼痴恋地望着她恨急了的女子,她就气地牙痒痒。 长孙佳柔自从在戏院那次,见到温文尔雅,纤尘不染的李思文,本有意让座,都怪李明达那个狐狸精,不要脸,用身份压他,不让对方让座位。自从那次,她就喜欢上了对方,每次听到消息,说李思文对晋阳公主如何如何的好,她就嫉妒地发狂。 她想,凭什么?她喜欢的人,喜欢那样一个名声扫地,还恶毒的女人,她一定要抢过来。 台子上的衡山公主和魏叔环,两人都不会内力,过了几招,衡山公主年龄太小,力气也太小,就败下阵来。 魏叔环赢了后,脸上很高兴,但是她还没有忘记礼节,拱手行礼,“公主,承让了!” 衡山公主摇手,一派皇家风范,“魏小娘子巾帼不让须眉!”她大加赞赏。 晋阳心想,这才是一国公主的气派!端庄贵气,大方得体,她是学不来的,还是她妹妹厉害,有做一国公主的气质。 衡山公主来到了晋阳的身边,她望着晋阳笑,“阿姐,我输了,是不是给我们皇家丢脸了!” ?晋阳摇头,“没有,我家敏言最厉害了!” ?她妹妹的字可比她的字好听多了,叫泽兰,取自思灵泽兮一膏沐,怀兰英兮把琼若的《楚辞》。 她几个姐妹的字和名都比她的好听,比如才离开不久的小乐姐姐?,名字叫丽质,字恭华。 ?小安姐姐的名字叫若蕴,字仙瑶,就她的名字和字最不好听。李明达,字兕子。岔一听,像柿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人下药晕倒 时间已进入深秋,深秋的夜,吹着冷凉地风,那股冷风直袭人的全身,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今夜尤其寒冷,秋风席卷而来,将房屋上的落叶吹的东飞西卷,还有街道门前店铺那些旌旗,扬风飘荡,摇曳着独特的舞姿。 晋阳今日学的很晚,没有回府,就在国子监休息,国子监就怕会有这种皇子公主留宿的事发生,所以提前就留了她们的房间。 因为今晚晋阳留宿,所以他的几个哥哥也留了下来陪着她,因此今晚国子监的安全保卫工作很重要,国子监请求让金吾卫晚上守卫国子监,以确保皇子和公主的安全。 衡山本来也想留下,可她还在皇宫居住,所以不能随意留在外面,李治派了护卫亲自送她回了皇宫,然后再重新回国子监。 晋阳住在独立的一间房子里,没有院子,旁边的房间都是她的同窗,不过她们都是两人住一间,只有她今晚是一个人住一间 ,她不想搞特殊,之前分配房间时,我提议让我和程星云住一间,反正敏言不能住在外面,若是她可以在外面住,她们就三个人住一起,这样更热闹一点。 今晚程星云不在,她被他父亲叫回去了,安排和盛府成婚的事宜。 自从上次中秋夜那晚,盛垣对程星云一见钟情,他买下了刘家郎君(刘仁实,夔国公刘弘基的嫡子)的镶金匕首,送给了程星云。 他提前派人打听了程星云的喜好,知道她喜欢刀剑之类的兵器,所以他买了一把匕首,送给了她,程星云当时见到盛垣,听到晋阳喊的名字,她之前就对这个明明可以做官,却偏偏做仵作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回见到真人,发觉对方人品、长相、还有性格都很好,所以两人喜欢上了对方,对对方一见钟情。 现在两家都在商量婚事了,明年三月成亲,两家决定婚期要用半年,过六礼、定制喜服、宾客酒宴人数等都要细细规划。 程星云不同意,因为她想在国子监读书,等三年期满,她才嫁人。 盛垣也同意,反正他现在才十八岁,暂时还不想成亲,等几年也挺好的。 两家见双方的孩子都不急,只好作罢,等三年以后在做成亲的打算。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定了亲,成了未婚夫妻,两人有时间,就会见面,逛逛街,吃吃东西,买买饰物等。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晋阳觉得今晚的夜色不错,夜空中闪烁着许许多多的星星,星星还不停地朝你眨眼,那轮”,如白玉盘一样浑圆饱满。 晋阳、莹儿、梅霜一同出来了,准备去逛逛后花园。 晋阳坐在后花园的凉亭中,拿着一本《诗经》,正看到《鄘风·君子偕老》这篇古诗,大概的内容讲的是讽刺卫宣公的夫人宣姜,外表盛世美颜,心底却丑陋不堪,运用强烈鲜明的对比,讥讽了宣姜的内心是多么丑恶污浊。 正在这时,对面回廊上迎面而来一位妙龄少女,细看之下,发觉她正是杜娴婉。 她正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的李恪,两人好像在聊什么?李恪无意间看到了凉亭中的晋阳,他喊了一声,“明儿!” 晋阳早就发觉杜娴婉对自己三哥哥的感情,这么晚了,孤男寡女走在一起,决定有料可查,不过两人站在一起,还是挺般配的,俊男靓女,好看极了。 她实在是想多了,李恪不过是和杜娴婉巧遇,他出来是为了找晋阳,至于杜娴婉,是故意等在他会出现的地方,两人才会碰到。 至于两人会走在一起,那是因为杜娴婉看到晋阳往后花园这边来,李恪正好要找她,所以杜娴婉给她带路。 晋阳喊了一下,“三哥哥!”某女还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好似再说,三哥哥,厉害啊!这是撩到一个大美人了! 在场除了李恪明白她的眼神,其他人都不懂,李恪轻轻勾了一下她的鼻梁,宠爱的目光,溺毙到了极致,“你个鬼丫头,瞎想什么呢?” 杜娴婉看着两人,特别是看到李恪望着晋阳时,那样怜爱宠溺的目光中隐着欢欣雀跃,就像在告诉所有人,面前的人就是他的一切。 杜娴婉不知为何?心中划过浓浓的嫉妒,恨不得让面前的这个女人消失,可她也只能想想而已。她除了妒忌,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对方是他最爱的妹妹,她很清楚,面前的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恐怕这世上除了吴王殿下的父亲和母亲,只有她可以占据他的心了! 李恪看她拿着《诗经》,他淡笑俊雅的面容上带着挪揶,“丫头,你看得懂这《诗经》吗?” 晋阳不服气,“三哥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当然看得懂了,哼!”她气哼了一下。 李恪温柔似水的眼眸,望着她生气的模样,涨红的双颊,摇头轻笑,“三哥就是说笑罢了,不逗你了。” 李恪看了一眼杜娴婉,温婉地下着逐客令,“今晚多谢杜娘子的引路,改日定送上厚礼,以表答谢!” 杜娴婉那能听不出来,这是在赶自己走,她为了不引起对方的反感,自己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就告辞。 杜娴婉走了以后,李恪写了一句诗,正是出自《诗经》中那首《小雅·隰桑》,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李恪眼中含着真切的倾慕之意,他儒雅亲和春风化雨的笑容,“丫头,这个送给你!” 晋阳看了一遍,感谢他送的诗,“三哥哥,谢谢!” 晋阳没有想别的,她以为李恪只是想送这句诗来表达他对自己的疼爱罢了。 李恪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满脸柔情似水,晋阳望着他,“三哥哥,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她说着还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李恪摇头,“没有,我妹妹最美最干净了!”他面色温暖如春,看着她说。 晋阳说,“三哥哥,你明天还要上朝,就先回去!” 李恪说,“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李明达摆头,“真的不用了,这是国子监,我不会有事的,况且今晚还有金吾卫守着,就更不用担心了。” 李恪蹙眉,“真的不用我陪你!”他再问了一句。她摇头坚定不移,见她坚持,随后才不在强求。 晋阳挽着他的手,“嗯,真的不用,我都这么大了,而且我身边还有莹儿和梅霜保护我呢?” 李恪走了,过了一会儿,莹儿见晋阳穿得太少,怕她着凉,就回去拿貂裘披风去了。 梅霜一个人在这儿保护她,晋阳让梅霜坐着,“坐!” 晋阳指了指盘子,“吃!” 晋阳随后拿了一块桃酥,轻轻嚼了起来。 她见梅霜不吃,她重新拿了一块给她,凑到她的嘴边,“吃啊!”梅霜愣了片刻,随后才张嘴吃了一口,还接住了她手中的桃酥。 梅霜觉得面前的公主很亲切,没有那种身份地位的疏离感,这也许就是公主最大的魅力,待在她身边,不会让你有压力,你可以随心随意。估计这也是公主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的原因。 片刻后,晋阳感觉晕晕乎乎的,她派了拍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梅霜看着不对劲的公主,她双目戒备,眼中露出杀意,她心中警铃作响,不好,上当了,这糕点有毒,她想要站起来,可是浑身无力,她使劲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着,可是还是挡不住药效,昏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陷入青楼 暗中观察的人发现她们晕倒了,悄悄地走了过来,此人穿着国子监学子的衣服,他将晋阳扛起,眼睛四处瞟着,观察四周是否有人出现,见没有人,他马上就扛着她离开了这个亭子。 这个人扛着她,躲过了层层守卫,?来到了国子监的西侧门。 他将晋阳放在地上靠着墙,然后查看门口的守卫情况,发现有四个人守着。 他心底想,看来这侧门?也不能走,幸好他会武功,不然还真出不去。 他转身准备重新扛起晋阳,当他的脸无意间扫过她的面庞,他为之动容,刚刚直接就扛人了,没有细看,现在细看后,发现她果然如传言一样,妩媚娇艳,美艳动人,不愧是与曾经的长乐公主美貌齐名?的第一美人。 他暗中虽然看过,但是距离很远,看不真切,现在仔细看,他都不忍心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特别是她现在睡着了,一脸慵懒平静,白皙如雪的脸庞,此刻她正嘟着小嘴,让人忍不住想低头亲上一口。 可她现在还不能这么做,他是听从别人吩咐,将她迷晕后,弄出国子监,送到平康坊的一间青楼,青雨馆。 他只是拿钱办事,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还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把国朝公主弄进青楼楚馆,简直找死。反正自己是不会有事的,因为他只是负责把人偷出来,?送到青雨馆,他虽然以偷盗为生,可还不想和皇家的人扯上人命。 他扛起晋阳,从斜拐的那个角落中飞了出去,这个地方正好是死角,侧门站着的守卫看不到,同时还可以隔绝一些声音。 他跑了一条街?,在街角的一个巷子里,他提前放了一辆马车,他将人弄了进去,然后悄悄给马说了几句话,马就自己跑了起来。 他望了望马车的身影,然后摘下面罩,勾唇?邪魅一笑,一瞬间消失在了这条僻静的小巷。 马车跑到了青雨馆的后院门口,停了下来,门口留了一个小缝,里面的人见马车来了,他开了门,?偷偷摸摸的表情,朝街道两边瞧了瞧。 他进去将李明达给扛了出来,然后扛着进了后院,将她放到了一个房间。 他出去了,门外的老板娘笑盈盈地问,这个货怎样?青雨馆的老板娘还不知道?她所谓的货,是当朝的公主殿下,若是知道了,估计给她十条命也不敢这么做。 这个是她的手下,专门接管货物的,这有钱人的家中,总会有许多的丫环被拿来买卖,虽然大唐律规定不准随意买卖人口,可是这在主人家有卖身契的就不一样了,凡是主人家有这个人的卖身契,那么他的主人可以随意处置他。? 这次她接到了一个神秘人的货物,上面没有人的名字,只是说要卖一个货,此货绝对万金难求。 此人赞叹地说,“老板娘,如卖家的人说的一样,万金难求,绝对是百年难遇的大美人!” 老板娘见他如此夸赞,还有一些怀疑,当她进去后,将李明达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她欢喜道,“好,好极了,我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比她还要美的美人!”? 晋阳此刻醒了过来,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她心中有些许慌张,面色却很平淡。 晋阳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李明达面容冰冷,“你们竟敢抓我,我可是当朝公主,你们就不怕死吗?” 两人就像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样,老板娘不相信的大笑,“你若是公主,我还是当朝皇后呢?”她大声地讥笑对方,哈哈哈…… 她身后的那个手下看到对方睁开了双眼,那双如星辰大海的双眸更加吸引人,也更魅惑人,他忍不住上前,要去抚摸她的脸。 晋阳大吼一声,“放肆!你若是敢碰我一下,我宰了你的双手!” 那个人被她浑身凌人的气势所逼,忍不住后退了一下,他过后又懊恼的想,他已经是我们青雨馆的人了,反正到时候也要被人摸,他有什么怕的? 他壮起胆子说,“你已经被人卖了,是我们青雨馆的人了,反正以后也要被人玷污,我就碰你了,怎么着!” 晋阳面色深寒。 这边的国子监,当莹儿拿了披风过来后,没有见到她,只看到梅霜,她泼了一杯水,将梅霜弄醒,急切地问,“梅霜,快醒醒,公主呢?” 梅霜慌急地说,“我们被人下药了,公主肯定被人掳走了!” 莹儿听到这话,大喊,“来人啊!公主不见了,快来人啊!公主不见了,公主被人掳走了……” 莹儿气愤地指责梅霜,“梅霜,我说过了,不能让公主出任何闪失,现在公主不见了,你等着被陛下惩罚!还有我们,都跑不了!” 莹儿的喊叫,引来了巡视的金吾卫,金吾卫确认道,“公主真的被人掳走了吗?” 梅霜回答,“是真的,我和公主待在一起,我们都中了奸人的蒙汗药!” 这个时候,听到消息的李恪等人来了现场,先到的是李恪,因为他的住所离此地最近。 李恪马上下令,“金吾卫听令,全城搜查,若是公主出现任何闪失,本王要你们的命!” 李恪说完,拿了一块糕点,闻了闻,发现这不是普通的蒙汗药,这是经过改良的,而且服用过量,会出现幻觉。金吾卫全体出动,开始每家每户的搜查。 李恪随后命令,“来人,将国子监上上下下给我仔细搜查一遍,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马上前来禀报!” 此人敢明目张胆的下药,从守卫森严的国子监逃脱,那么定会武功,而且还擅长用药。不过,这个人本事再大,也不敢轻易动一国公主,看来幕后有人指使。 随后李治等人也到了,李治率先问,“如何?可以发现?” 李恪摇头。 几人都皱着眉头,心中焦急不安,这丫头到底是被谁掳走了,有没有被人欺负,会不会饿,会不会冷,那丫头最怕冷了,不知道冷了会怎样? 李恪几人坐不住,他们连夜带队,在城中的东南西北,所有的坊市寻找她。 几人找了一晚上,却毫无所获,当他们回来之后,金吾卫有人回禀,“回太子殿下,各位王爷,末将昨晚搜查国子监时,在西侧门看到了这个,这应该是公主落下的玉坠。” 这腰间玉坠一看就价值不菲,乃皇家之物,他为了确定自己所想,那来给他们看看。 李治看到玉坠,他激动地说,“是,是她的,这还是我送给她的十三岁生辰礼!” 李恪也很激动,毕竟他们找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现,现在终于看到了属于她的饰品,让他们心中多了些希望和期盼。 此事惊动了皇帝,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盛怒之极,贼人胆大包天,竟敢掳掠当朝公主,皇帝立即下旨,不惜任何代价,找出公主! 这边的晋阳被关在房间里,房外有人手中,而她则被绳子绑缚着,双手双脚都不能动弹。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桌子上的一个茶盏给挥到了地上,摔碎了。她悄悄看了一下门外,见没有人进来,她才放心一点。 此刻,门外守着她的人,都犯困,睡着了。 她艰难地蹲下,绑在身后的手,废力地拾起了碎片,慢慢割绳子。 过了一会儿,青雨馆的老板娘来了。 她语气刻薄,“你若是乖乖听话,好好接客,我俩就相安无事,若不听话,那就打到你听话为止!”她说着就示意下人往她身边去。 晋阳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先服软,咱们的账,慢慢算! 晋阳点头,“我听话,我听话,别打我!” 老板娘见她还算识时务,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她看了身边的一个下人,“给她吃了!”她拿出了一颗药。 她的手下将晋阳按住,把那颗药喂给了她,老板娘冷笑一下,“小娘子,这是软筋散,吃了以后,你没有任何反抗的气力,所以不要想着跟我耍花招!” 晋阳心中咒骂,老女人,你个贱人,你若是敢让人碰我一根毫毛,我杀了你! 晋阳被人强喂了药以后,浑身乏力,连站都站不稳。 晋阳心中气愤难耐,可她却得忍住,她相信,他的哥哥们会来救她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竞拍 这边暗中做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现身,面见了青雨馆的老板娘,拿了剩余的金子,之前付了他一半的金子,现在是另外一半。 两人站在一座桥头上,幕后之人背对着对方,还穿着黑色斗篷衣,戴着黑色面巾,看不清楚他的身份,只能凭身高猜测,对方是一个女子。 老板娘欢欣之至,“阁下将小娘子卖给了我,不能后悔哦!”她想到凭她的美貌,自己的青雨馆以后肯定是财源滚滚,她就高兴地乐不思蜀,可是她忘了一个词,乐极生悲。 老板娘自以为自己赚到了,她觉得那样一个绝世美人,来做青雨馆的头牌,她青雨馆绝对能名动京城。这老板娘也是活该,谁叫她做这种买卖人口的生意,而且连卖主的身份都不问清楚,就敢接对方要卖的人,这种人迟早要栽跟头。 在这之前,青雨馆老板娘付了三百两金子,他们说好,等见了真人以后,在付另外的金子,他们商量的金子数额为三万两金子,现在老板娘给对方剩余的两万七千两金子。 晋阳被人喂了软筋散?后,一直关着,今晚是她正式上台的日子。 ?皇帝下令,晋阳被歹人掳走的消息严禁被坊间传谣,他们挨家挨户搜查的名义暗中找寻公主,明着抓捕犯人,不可以损坏公主名誉。 李治、李恪、李愔、李恽各带一队金吾卫,东南西北挨家挨户的找人,李贞带着金吾卫,拿着画像在大街上?找人。 他们搜了一整天,还是一无所获,到了晚上,继续搜寻,此事发生以后,李治就已经下令,关闭了城门,不得任何人进出,所以他们可以肯定的是晋阳还在长安城中。 此事过后不久,李思文也知道了,他也派了人在城中寻找。 李思文询问了国子监周边居民的情况,问他们昨晚可见到国子监有何异常情况出现。 他不愧是查案的高手,这样询问之下,还真有人看到异样的情形。 当天晚上,更夫打更时,路过国子监西侧门,看到有人翻墙,用轻功掠过高墙后,离开了国子监所处的务本坊,飞向了平康坊的方向,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李思文将此事禀告给了皇帝,皇帝下令,将平康坊所有地方仔仔细细搜查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晋阳。这天晚上,李恪几人开始搜查平康坊所有的青楼,还有此处住着的举子、外省驻京官员的府邸。 这边的青雨馆老板娘?,命人将晋阳梳妆打扮,穿上了艳丽的绯色束胸半露的长裙,梳着妩媚多姿的灵蛇髻,被人押上了舞台,开始进行竞拍。 此刻她戴着红色的面纱,面容冷傲孤绝,她心中祈祷,小哥哥们,你们快点来啊! 此时下面的人看到晋阳的若隐若现的容颜,人声鼎沸,?那些男人看她的身段 就能猜出 对方一定是一个绝色佳人。 他们都在叫价,老板娘欣喜若狂,看到叫到的价格,她快高兴疯了似的。 她难掩喜悦,“各位客官,不要着急,慢慢说,慢点来,当心吓着我们的美人!” 有人大声吵嚷着,“你说是美人,可为何要带着面纱,我们凭什么信你,把面纱揭了,我们要看看她的容颜!” 另外一些人也开始叫嚷起来。 老板娘自信地笑了笑,“既然各位客官想要看看清颜小娘子的美貌,那各位看官可以仔细看好了,咱们清颜小娘子绝对称得上绝世美人!” ? 接着她掀开了她的面纱,露出了她那张精致美艳的脸庞,众人见此惊呼不已。 晋阳今日穿得比往日更为艳丽妩媚,往常她穿得都比较华丽大方,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今日的她,?穿得妖娆魅惑,让底下的人纷纷惊艳。 当众人?愣了片刻后,人潮喧涌,整个大楼都沸腾了。 他们开始疯狂的喊价,看着价格越叫越高,老板娘的笑容也越来越深,眼角的皱纹也越来越明显。 晋阳面色深寒,忍不住想杀了面前的青雨馆老板娘,她想到幕后之人,更是恨不得要剁碎了对方。 今晚若是自己被人伤害了,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幕后的人。 晋阳脸色很不好看,眼神越来越冰冷,越来越怒恨。 底下已经叫到了五万两金子,可是还有人在加价。 老板娘喜上眉梢,乐呵呵,笑嘻嘻,心中高兴坏了。 她就像看到大把大把金子要砸到她一样。 这边的李恪等人,挨家挨户的搜人,终于快要搜到青雨馆。 第一百二十章 身份显露 晋阳脸色幽深冷寒,“你若是敢伤我分毫,你必定离死期不远了!” 老板娘得意忘形地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你还能拿我怎么办?哼!”她嚣张地冷哼了一下。 当价格接近十万后,忽然有人站了起来,一口价喊出,“二十万两!” 这时,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此人正是虞昶,他今晚是陪自己的朋友来喝酒的,几人在雅间闲聊。 本来虞昶对台上所谓的美人不感兴趣,一直在喝酒。他们都是商人的儿子,他们家中的生意,或多或少跟自己有些往来,所以他们才能走到一起。 他的几个朋友撺掇他抬头看一眼,旁边的那个人说,“你就看一看!台上的美人长得真的太美了,不是那些庸脂俗粉!” 当他的话说完,他似乎听到了下面台子上的熟悉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不会是…… 他抬眼看了一下,看到果然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他惊诧之余,只剩下忧急,他瞬间站了起来,狂奔出房间,站在二楼的甬道上大喊一声,二十万两! 这时老板娘听到出价,脸上都笑开了花,激动不已,“二十,二十万两!”她没有听错。 虞昶的几个朋友以为他们听错了,其中有个人好奇的出来,满是疑虑,“你疯了!那可是二十万两金子啊!” 随后又有一个人出来,“你怎么了?不会疯了!她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你犯得着为她花二十万两金子吗?” 她望着大伙,“还有人比这位郎君的价格更高吗?” 虞昶心中愤怒之极,她们竟敢将公主拿来竞卖,若不是怕公主身份暴露,对她的清誉有损,他绝对会马上派人将这青雨馆给抄了! 晋阳见到是他,她心中有些许雀喜,她站在台上,用眼神示意,快点救我,快点救我啊! 虞昶大声说,“我出五十万两卖她,谁也不许碰他,谁若敢碰她一下,我就杀了谁!” 虞昶下楼,他的几个好友,以为他疯了,他最爱的女人不是晋阳公主吗?怎么会花这么多钱买别的女人。 虞昶说完,随后满脸凌寒森然的面色看着身旁刚刚说晋阳是青楼女子的朋友,他口气决绝,“你,从此以后,再也不是我虞昶的朋友,还有我跟你们家往来的茶叶生意,从此刻起,再也没有生意往来!” 虞昶说完跑下了楼梯,来到了舞台上,拉着晋阳就走,老板娘见此不悦,“郎君,你虽然要买她,可她是我们青雨馆的摇钱树,怎么能被你买走呢?”老板娘抓住晋阳的另外一只手,不让对方带走她。 虞昶面色森冷,“我再说一遍,五十万两金子,我买她。” 然后他狠厉地拍掉了老板娘的手,冷声警告,“我说过了,不许碰她,你想死,是!” 他的目光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可怕,恨不得吃人一样。 晋阳从未见过这样暴怒状态下的虞昶,他很多时候,都是那种不正经加柔和的表情,盯着人看时,眼睛里就像有道异彩的光。 此刻的他,双眸黑沉,幽深似海,一看就处于暴怒的状态下。 老板娘被对方的眼神吓得心慌意乱,不敢再碰她,脑袋里空空荡荡的,似乎什么也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青雨馆外,李思文带人包抄了青雨馆,所有人不得出入。 李思文查出晋阳被卖到了青雨馆,之前他就一直在查这个青雨馆,暗中有买卖人口的交易,只是没有证据。 他听那个更夫说的,若是晋阳被带到了平康坊,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被人卖了,因为平康坊大多数都是青楼,对方若是要报复公主,把她卖到青楼,彻底毁掉她,是最好的选择。 奴仆的卖身契在主人家,他们没有自主权,可大唐律也规定过,主人家拥有奴仆的卖身契,可以进行买卖,但不得随意贱卖,不得随意责打奴仆,除非他们犯了重大过错,方可按照主人意愿,是否卖掉对方,是否做出惩处。 这青雨馆人易,是不管对方有没有卖身契,只要他卖,她们就敢收。 李思文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昨晚青雨馆收到了一个货,而且价值三万两金子,他猜测,那个人有可能就是公主,所有今晚他带着大理寺所有的捕快,前来抓人。 李思文进来以后,挥手道,“给我搜!” 当李思文看到舞台上的晋阳,还有她身边的虞昶,虞昶此时紧紧抓住公主的手,他心底很妒忌,想揍他,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思文跑上去,站在众人面前,严肃的脸上,满是找到她的喜悦,还有愤怒。 李思文看着所有人,“青雨馆所有人听着,除了青雨馆的人,其人无关人等全部马上离开!” 那些人看到是大理寺的人,全部噤若寒蝉,乖乖地离开了青雨馆。 青雨馆老板娘看到自己的客人都走了,就像自己即将到手的金子,忽然飞走了,那样令人气急败坏。 青雨馆老板娘因此也不管对方身份了,气冲冲地说,“少卿,你虽是官,可也不能随意赶走我的客人啊!” 李思文表面沉静,实在心底波涛骇浪,他二话不说,直接吩咐,“来人,给本少卿押回大理寺!” 老板娘不服气的叫嚣,“凭什么,你凭什么抓我!” 李思文脸色冰冷,“凭什么?” “哼!就凭你拐买公主,随意买卖百姓,这一条一条都是死罪!” 老板娘震惊之余,满是后悔,她惊悚地转头望着晋阳,“你,你,你……” 此刻她不敢相信,面前的女人真是当朝公主殿下,吓得当场结结巴巴。 晋阳面色冷寒刺骨,“这回你信了!可惜你快没命了!” 虞昶松开了她的手,晋阳看着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的人,她勾唇冷笑,“老板娘,我说过的,你离死期不远了!” 晋阳说,“把解药给我!” 这个老女人在上台之前,给自己喂了合欢散,她是怕自己到时反抗,所有提前给自己喂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药性已经发作了,她已经感觉到了体内有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李思文和虞昶听到此话,不免忧心忡忡,“公主,你说什么?她竟敢给你下药?”李思文沉怒的脸上,黑到了极点。 “大胆,你竟敢给公主下药,解药,快拿出来!”虞昶心想,难怪自己刚刚抓住公主的手,感觉公主的身体好像不对劲,有些发烫。 老板娘跪在地上,胆战心惊。 她惊惧交加,“没,没有,解,解,药!” 晋阳脸色更加难看,也更加愤怒。 这个时候,他的几个哥哥搜到了这里,看到大理寺的人包围了这个地方,他们猜想,一定是大理寺查出了什么?看来妹妹就关在这个地方。 他们先后进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解毒 此刻,她身体内的药性发作的越来越凶猛了,她已经感到头晕眼花,身体里有一股猛烈的热浪袭遍全身。 李思文和虞昶见公主脸色泛红,一看就是药性彻底发作了。 这时,他的几个都忧心如焚的看着她,李思文提议,“公主,太子,王爷,不如将公主送到大理寺,让盛垣看看,他的医术很好,可以让他试试配置解药。”? 他们想都没想,肯定答应,因为这里离皇宫较远,送她回皇宫找太医,不合适,而离大理寺要近一点。 李治满脸着急,“那还不快点走!”? 李恪还没等李治说完,就背起她往外走。 李治细心的将一件斗篷披在她的身上,防止她被人认出来,露出不该露的地方。 李恪出来后,直接抱着晋阳跨马?飞驰前行。 ? 李恪面色急切,“明儿,你坚持住,坚持下去,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恪见她躺在自己怀中,身体滚烫如火,这火一般的身体也灼烧着他的心,他看见她开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李恪担忧的说,“丫头,别扯,不能扯啊!” 李恪一只手牵着马缰绳,稳住马身,一只手阻止她扯自己胸前的?衣服。 李恪用黑色的斗篷将她的身体紧紧包裹,然后点了她的穴道,不让她乱动。 过了一刻钟,大理寺到了。 他们全部进了大理寺,李恪大声喊,“盛垣,盛垣,出来,出来,快出来!”? 大理寺捕快见到吴王来了,满是惊异,李思文见他们愣着,吩咐道,“盛垣在哪?” 众人惊愕,吴王怀中抱着的是谁啊 只见一个小捕快回答,“少卿,他整天除了待在停尸房,还会在哪?”? 李思文引路,“殿下,这边!”? 来到停尸房旁边的一间休息室,这是盛垣平常用餐或者喝茶的地方。 李思文大叫,“盛垣,快点出来,人命关天啊!” 盛垣出来后,直接被李思文和虞昶推进了房间,虞昶还催促,“快点,公主中毒了!” 李恪将她放在休息室的那间小榻上,盛垣给她把脉,旁边的李恪将她中的毒说了出来,“盛垣,明儿好像中了催情类的药,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毒?” 盛垣看到晋阳浑身灼烫,就已经明白她中了什么类型的毒药。 盛垣把脉,然后用针扎了她一只手的手指,“公主应该是中了合欢散之类的催情毒,现在我要查查她的血,看看她的毒性有多严重,还有药的成分有那些?”他边弄边解释。 晋阳已经开始神志不清,面色潮红,口中嘤嘤呢喃,热,热,好热…… 盛垣嘱咐,“来人,马上准备冰水,给公主降温,再这样烫下去,公主会被烧死的。” 盛垣心想,公主体内的没有解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看看用冰水降温的方法,能否将她体内的药性给稀释掉。 晋阳虽然被点了睡穴,但是仍旧被人按压着,因为她身体很烫很热,感觉不舒服,所以潜意识中还是在动。 沐浴的桶准备好了,里面是冰水,还加了冰块。 所有人都出去了,包括盛垣,里面只留下了伺候她的婢女。 盛垣在浴桶中加了某些药材,这些药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可以缓解她的痛苦,毕竟冰火两重天,这种感受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站在外面的李思文心忧地问,“盛垣,公主这样真的可以解毒吗?” 虞昶满脸忧急地瞧着房间问,“公主这样需要多久?” 李恪忧心如焚,“明儿会不会很难受!” 盛垣也没有把握,“思文,虞郎君,各位殿下,这个我也不能保证,公主中的,是特有的成分,没有制药的人,估计很难查清药物成分,我刚刚也只是大致知道了一些药物成分,可还是不能研制解药,只能用冰水降温,让公主体内的药性慢慢消散,事后看看可有解救之法。” “公主估计要在冰水里泡一个时辰,并且每隔两刻钟,就要往里面加冰块,防止冰水变热。” 他话落后,语气也有几分担忧,“最难挨的就是这一个时辰,公主身体发烫,而冰块可以给她降温,但是却让她处于极热极冷的状态,这种情况若是公主坚持不住,恐有性命之忧!” 几人听到他的回答,更加忧急如焚,每个人都皱紧眉头,望着房门,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可是他们是男人,不能进去,只能干着急。 过了一会儿,安康公主到了。 李恪慌张地说,“安康妹妹,快进去看看,一定要照顾好她!” 安康明白,她进去后,将门关好。 安康见到浴桶中的晋阳满身热气腾腾,满脸大汗淋漓,双眉紧皱,痛苦不堪,她心疼不已。 安康对旁边的婢女说,“给我!我来擦!”婢女不停地给她擦汗。 外面的几个人等得焦急难安,他们或转来转去,或走来走去,或坐卧不宁。 第一百二十二章 立案查真凶 一个时辰过后,晋阳被安康和莹儿抬出了浴桶,放到了床榻上。 盛垣进去再次给她把脉,发现她体内的性已经消散了,只是留了一些残余,那些残留可以用药清除就好。 盛垣提前就派人备好了药,命人煎好给她喝了。 盛垣把脉,担心地说,“公主体内的差不多已经散了,公主身体比较虚寒,上次公主在水中救人,本就留下了病根,今日又在冰水里泡太久,估计以后会留下严重的寒症,一到秋冬,就会极其畏寒,并且容易得伤寒之症。” ? 众人听完,不免为她忧心,这丫头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一折腾,身体更差了。 ?李治问,“可有医治之法?” 盛垣恭敬有加,“回太子殿下,这个只能慢慢养着了,臣也无能为力!”? 李治几人亲自送晋阳回了公主府?,回到府邸后,她醒了。 ? 李治给公主府的太医下令,这段时间,必须好好侍奉公主,好好照顾她的身体,不许出任何闪失。 皇帝下令,让大理寺彻查此案,必须找出此次暗害公主的真凶。? 青雨馆等人,全部被抓进了大理寺,青雨馆老板娘是主犯,她迫害公主,贱卖奴仆,依大唐律,犯了死罪,处斩立决! 其他从犯者,按照轻重,要么被赐死,要么发配边疆,要么终身为奴。 李思文仔细查案,查出了一些眉目,他顺着青雨馆这条线索,查到了当晚将公主偷出国子监的人,是江湖上有名的偷盗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的绰号,飞天遁。 只要给他足够的金银,他就可以帮你偷任何东西,当然也包括人。 大理寺发布告,谁若是提供关于偷盗人飞天遁的有用消息,赏金一千两黄金。 有些人开始提供消息,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被飞天遁偷过宝物的商人或者官员。 他是一名侠盗,若是做官的横征暴敛,商人为非作歹,他就会去偷对方的财物,然后将那些偷来的东西全部变卖换成银子,分给贫民或者乞丐。 飞天遁知道自己会被官府的人盯上,他早就隐藏了起来,不在出现,准备避避风头。 他暗中让一个小孩替他去大理寺传信。 这天清晨,一个穿着布衣的七八岁样子的小孩,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来到了大理寺门前。 小孩子对门前的两个守卫说,“两位阿叔,这是一位叫飞天遁的阿叔,让我交给你们大理寺的。” 他说完,把信放到其中一个人的手中,然后就跑了。 守卫将信交给了李思文。 李思文拆开信封后,信函内容如下: 李少卿,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幕后之人的线索,你撤掉对我的通缉。 身后的叶寒清不放心地说,“少卿,这不会有诈!” 李思文摇头,“应该不会,他作为江湖人,估计是最不想和皇室有所牵连,估计他这次是真心想要做交易。” 飞天遁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抓了一个公主,闹得满城风雨,还险些暴露身份。 李思文心想,看来此人还是太过自负,自认为自己不会被人查到线索。 李思文也写了一封信,他相信外面一定有人等着自己的信。 果然,当他将信写好后,他刚出现在大门口,就有另一个小孩跑了过来。 李思文将信给了那个小孩,还顺带给了小孩一两碎银子。 李思文摸了摸小孩的头,“小郎,一定要将信收好哦!不要弄丢了!” 小孩乖巧的点点头。 李思文让叶寒清暗中悄悄跟着那个小孩,小孩带着信来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他将信压在了角落的一个石头下,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边的偷盗人飞天遁,他早有防范,他知道李思文会趁机派人跟踪小孩,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孩子把信交给自己,这只不过是障眼法,引出暗中监视的人。 他派了另外一个小孩,将一个盒子交给了李思文。 飞天遁能想到的问题,李思文也能想到,他派人跟着那个小孩,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所以李思文一直站在大门口,等着有人来送信物。 过了半个时辰,来了一个半大的小孩,穿着葛布衣,身上还有几个破洞。 他脸上有些畏惧,“少卿,这是信物!” 李思文掏出几两碎银子,给了小孩,“多谢!”还道了一声谢意。 李思文进了书房,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有一支珠钗,这支珠钗不是普通的金钗,民间的手艺是造不出这种华贵的钗子,只有皇宫里的工匠才能打造出如此华美的金钗。 盒子里还有一封信,信件里装了一块布,这块布料不是普通的材质,好像是皇宫里的名贵罗锦,看来需要让人查一下。 信中的内容写着: 此物是我从雇主身上偷偷扯下的,可以细细查寻一番,就当是我对公主的赎罪! 飞天遁一开始不知道对方将晋阳抓了,是想要毁掉她的清誉,让她颜面无存,他以为对方抓了后,直接将人杀掉,可却是故意羞辱,这种人,他极其讨厌,所以他也想知道谁如此厚颜无耻,手段如此卑鄙龌龊。 女子的清白极度重要,拿对方的清白来做文章,这种人就该杀。 李思文马上派了人,去皇宫尚宫局,查寻这两件物品的主人。 李思文派的两个人去了皇宫后,就一去不复返,在半道上被人截杀。 黑衣人躲在房顶上,蒙着脸,手中拿着弓箭,一箭一个,箭迅猛的往前冲,将两个捕快纷纷射杀当场。 这边的皇宫,两个捕快去的那个司衣房,里面的几个人在吃晚饭时,通通口吐白沫,中毒身亡。 这是典型的杀人灭口,当她们的尸体被人发现后,立刻禀报了尚宫局的尚宫大人,还有内侍省的内侍大人! 皇帝盛怒到了极点,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堂而皇之的杀人灭口,而且还是在皇宫杀人。 皇帝让李思文立马侦查此事,必须找出那个幕后黑手。 第一百二十三章 遭遇暗杀 李思文?心想,幸好自己早有防备,他没有将飞天遁给的信物拿去皇宫,当时为了取证,他只是派人拿了信物的画像去皇宫。 只要这两件信物在手,幕后黑手就一定能查到。 李思文和叶寒清亲自去皇宫,追查两件信物的下落。 李思文去了尚宫局,他直接询问尚宫局的尚宫大人。 李思文穿着大理寺少卿的官服,拿着佩刀,走进了尚宫局。 尚宫局等人一一朝他行礼,“奴等拜见李少卿!”? 李思文轻轻抬手,“吴尚宫大人不必多礼,起来!”? 吴尚宫问,“少卿,这是你让奴查的信物,都在这里面。”? 吴尚宫说,“李少卿,司衣房的案子,还麻烦你多费费心,她们死的冤屈啊!还请李少卿给她们一个公道!” 吴尚宫将盒子交给了他,里面就是介绍那两件信物的内容。 李思文拱手答谢,“多谢吴尚宫,吴尚宫放心,司衣房的案子,吾定查个水落石出,还她们公道!”? 吴尚宫躬身行礼,“多谢少卿!” “不必客气!”李思文谦和的姿态,声音亲和。 李思文拿着盒子,?离开了尚宫局。 李思文准备回大理寺,可刚出宫就被人跟踪。 李思文不经意的往后瞟了一眼,然后示意身旁的叶寒清,有人跟踪! 叶寒清了然于心,他眨了一下眼,表示自己知道。 半个小时后,离皇宫较远了,一伙黑衣人从天而降,团团包围了他们。 李思文和叶寒清蓄势待发,拿出佩刀,准备战斗。 李思文勾唇冷笑了一下,心中腹诽,这才刚出宫,就派人来刺杀了,够心急的。 前后左右的黑衣杀手握着长刀,齐齐冲向两人。 两人肩并肩,背靠背,手中握着各自的佩刀,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他们两人拿刀砍、劈、挡、刺、挑,动作行云流水,配合默契。 黑衣杀手招招致命,招招狠辣,不留余地,李思文早知道会有人半路截杀他们,所以早有防范。 李思文和叶寒清肩并肩,李思文说,“寒清!” 叶寒清点头表示明白,他拿出烟花弹,发向夜空。 不到一刻钟,李治就带人到了。 这次的案子,皇帝下令,由太子主案,李思文辅案。 李治看到烟花弹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条街。 李治下令,“给本宫包围他们,不准放跑一个!”李治面色冷寒,没有了平日的温厚谦雅,只剩下威严无比。 李治带领的一千金吾卫,将杀手团团围住,杀手想要逃跑,可是没有任何机会。 李治也加入了战斗,他鲜少杀人,此次却一剑一个,将杀手杀得片甲不留。 李治处于盛怒的状态,他们竟敢伤害自己的妹妹,还敢杀人灭口。 李治想到自己的妹妹被他们的主子害得得了严重的寒症,他就怒火攻心,剑的招式就更加凌厉,杀气腾腾。 过了一刻钟,黑衣杀手全部被歼灭。 李治严厉的面色,“李少卿,随本宫进宫面圣,将证物面呈陛下!” 李思文随即点头,“臣领命!” 两人骑着高头大马,朝皇宫而去。 李思文和李治面色严谨,来到了两仪殿。 皇帝让他们进来,李治拿着证物,皇帝让元禅接过后,他交给了皇帝。 皇帝看完证物,面色越来越沉,随后拍案而起,气怒愤慨。 皇帝气得咬牙切齿,“好啊!好的很!真是朕的好女儿,竟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 皇帝面色沉怒,又气又急,让他呛出了声,咳了起来。 元禅扶着皇帝,给他顺气,还安慰,“陛下,当心身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案件最后 皇帝深沉的脸色,黑到了极点,“来人,传朕旨意,将豫章公主带来见朕。” 魏叔瑜进来后,“臣参见陛下!”跪下拱手行礼。 皇帝说,“魏卿,你拿着朕的旨意,带着羽林军去豫章公主府传旨进宫,若是她胆敢反抗,就地格杀!” 皇帝脸色很不好,这个时候没有人敢违抗他的旨意,也没有人敢去求情。 豫章公主,全名叫做李楚依,字溱。 魏叔瑜拿着圣旨,来到了豫章公主府外,他下令包围了豫章公主府。 “包围公主府!”他清冽干净的声音,下着指令。 羽林军包围了豫章公主府后,魏叔瑜带人直接闯了进去。 这个时候,豫章公主正准备收拾行囊逃跑,她脸色慌乱,神情紧张。 她没有想到自己中计了,自己派了杀手去杀人灭口,正中他们下怀,自己就彻底暴露了。 这时,一个下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满脸慌色,“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闯进来了,羽林军闯进来了!”他急切地说,脸上冒着汗水。 魏叔瑜来到了豫章公主的阁苑,玉璋阁。 魏叔瑜拿着圣旨说,“豫章公主接旨!” “陛下旨意,责令豫章公主马上进宫,胆敢反抗,就地格杀!”他幽深冷冽地语调,透着威武和凌厉。 豫章公主听到了皇帝的旨意,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皇如此狠辣,自己若是跑了,那不就必死无疑。 她纠结着,自己是该逃,还是该进宫。 豫章公主确信自己父皇的话,她若是敢跑,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她纠结了一会儿,呼出一口长气,然后出了房间。 李楚依面色忧恐,未来的不确定让她心底极度没底。 魏叔瑜做了一个动作,“公主,请!”礼貌有加。 她是公主,自己是臣子,不论她往后如何,可现在她还是公主的身份,不得逾礼,更不得冒犯。 魏叔瑜骑着马,豫章公主上了马车,一同进了宫。 两仪殿内,豫章公主跪下弯身行礼,“女儿拜见父皇!” 皇帝拍案而起,脸色通红,他气冲冲地说,“朕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连你亲妹妹都不放过!” “如此狠毒,是不是以后连朕也要杀啊!”他震怒的质问。 豫章公主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父皇发如此大的火,她惊恐万状,面色惨白,“女,女,女儿,儿,不,不敢!” 皇帝面色难看,气愤难平,“朕看你敢的很!” 皇帝变了脸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可是你妹妹,你为何歹毒至此啊!她从未害过你,你却想要毁了她!” 豫章公主听到此话,她大笑几声,一股脑地说个不停,“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可父皇是怎么对我的,晋阳用的、穿的、吃的、喝的,那样不是最好的,而且父皇还隔三差五就往晋阳的府邸送东西,可我豫章公主府呢?没有,一次也没有,这些我可以不计较。 可我一向最听话,父皇却对女儿冷冷淡淡,从未把女儿放在心上过,当初选驸马,明知道女儿喜欢的是长孙家的三郎君,可父皇非要逼着女儿嫁给如今的驸马,唐家大郎。 我听父皇的话,嫁给了他,可父皇呢?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我只是想让父皇多爱女儿一点,难道这点奢求也是妄想吗?” 皇帝听着她埋怨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心力交瘁道,“就算如此,那你也不该害晋阳啊!晋阳从未对不起你!” 皇帝身心疲惫,他揉了揉额头,叹了一口长气,“唉唉……” 皇帝脸色疲惫,“豫章,当初不让你嫁给长孙浚,那是因为他已经有了所爱的人,若是强行让他娶你,到时你该如何自处啊!” 听完自己父皇的话,豫章满是惊愕,这个事她不知道,她以为是父皇强迫自己嫁给唐义识,不想让自己嫁到长孙家,只想让长孙皇后生的亲女儿嫁到长孙家去。 豫章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一直怪错了人,她悔不当初,可是一切都晚了。 “女儿错了,女儿知道错了,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叹气,“豫章,你谋害自己的亲妹妹,枉顾亲情,枉顾礼法,罪无可恕,念在你有悔过之心,即刻起,褫夺你的公主封号,贬为庶人,去慈恩寺出家为尼!” 豫章公主跪着接旨,“女儿叩谢父皇隆恩,父皇保重!” 皇帝无声地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豫章诚恳地说,“父皇,女儿去慈恩寺之前,想最后见一见晋阳妹妹,想给她真心的道个歉!” 皇帝见她眼中没有欺瞒,是真的想去致歉,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魏叔瑜送她来了晋阳公主府。 这个时候的晋阳,大病初愈,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一直待在自己的紫云阁内将养着,皇帝隔三差五就派人送来补品,还有药材,让她好好养病。 晋阳在阁内坐不住,整天都要出去逛逛,可伺候她的人都不让她出去。 他的几个哥哥每天都会来看她,也不让她出去,她只好闲的发慌,偶尔在自己的后花园玩玩。 豫章公主来看她,来到晋阳公主府后,门口的护卫很不待见她,毕竟她谋害自己的主子,可是陛下同意她来看望公主,他们又不能阻止,只能放行。 豫章来了她的房间,“晋阳,对不起,我不该将一切的错都归咎在你身上,你好好保重,好好修养身体,我走了!” 豫章公主说完,看了魏叔瑜一眼,“走!” 晋阳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也不至于讨厌,她害了自己,自己若是一点怨气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一切都已经还了,所以她和我之间,从此一笔勾销。 晋阳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多保重!” 豫章听到这话,脚步停顿了一下,心中划过浓浓地感动。 豫章公主眼眶湿润,提步往前走,脸上多了些许开怀的笑容。 魏叔瑜将豫章公主送到了慈恩寺,然后进宫回禀了皇帝,皇帝抬手让他下去,他满身疲累,心中感慨万千,难道皇家的斗争,永远也不会停止吗?儿子是这样,女儿也这样!皇帝唉声叹气的自想。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去安康公主府 新罗曾发了多次书信,前来长安,请求援助,皇帝都找借口推脱了,上次他们派了使者亲自前来后,皇帝才勉强答应下来。 不过,皇帝还要拖上一段时间,等到了明年开春,他才会派大队去援救新罗,因为这个季节,新罗国天气寒冷,若是去了,到时不适应高寒的天气,对我们严重不利。 当新罗再次发来书信,皇帝就将自己的忧虑全部告诉了对方,还写了帮助他们的时间。 晋阳在府中修养了一个月,她的几个哥哥终于愿意让她出府了。 这一个月,李思文和虞昶只要有空闲就往晋阳公主府跑,每次来,都会带些名贵的药材,或者好玩的东西。 晋阳给他们说过,来可以,不准再带东西,否则就别进她的府邸。 两人这才没有带东西去她的府邸。 这一个月,她每天都早起,在自己府里跑步,做锻炼,这个身体本就体弱,经过那么一闹,体质弱的就别提了, 她每天早上跑半个小时,晚上再跑半个小时。 这样锻炼下来,身子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容易乏累了,精神也好了一些。 晋阳这天出府,准备去安康公主府,看望她的小安姐姐,因为她的小安姐姐前几天查出来有身孕了,今天正好可以出门,还不用去上课,自己就亲自去拜访她,顺带看望看望她的亲侄子。 晋阳来了安康公主府后,门口的护卫见是晋阳公主,连问都没有问一下,就让她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晋阳听说,自从独孤谋和小安姐姐成婚,每天军营的事务不管多忙,他都会赶回来陪小安姐姐吃晚饭,若是他真的回不来,也会派个人回来告诉她一声,当然,这次知道小安姐姐有了身孕,他更是将军营的事务都交给了自己信任的副将处理,每天都在府邸陪着自己的姐姐。 晋阳心想,父皇还是挺有眼光的,独孤谋算是这古代难得的好男人了。 虽然不知道以后怎样,不过时间是最好的证明,相信以后就见分晓。 晋阳拿着几个礼盒,府中的管家拿了礼物下去了,安康笑着相迎,“丫头,你来就好了,干嘛还送东西啊!小安姐姐这儿,你想怎样就怎样?以后不许再送东西了,知道吗?” 晋阳点头,“好,我知道了,小安姐姐,你还是坐着比较好!” 独孤谋满眼不放心,一直扶着她,安康无奈的笑道,“独孤,你别这么忧心,这才两个多月,用不着扶我。” 独孤谋坚定地说,“正因如此,更要小心,况且我扶着你,我才放心一点!” 晋阳一来,就吃了一口大大的狗粮,某女暧昧的目光盯着安康,语气挪揶,“小安姐姐,还是让小安姐夫扶着你!这样我也放心一点。” 晋阳看着他们如此恩爱,她真心地笑了,希望他们永远这么甜蜜,永远这么恩爱,一直携手到白头。 独孤谋吩咐,“来人,准备午宴!” 管家听从吩咐,下去安排午宴之事。 晋阳坐在安康的身边,“小安姐姐,你肚子里的小东西乖不乖,闹不闹你啊!”她好奇的问。 安康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满心满眼的疼爱和宠溺,“这小家伙在我肚子里,整天都要闹上我几次,害得我每晚都睡不好觉!” 她转而又欢喜地说,“不过,这小家伙很听他父亲的话,每次独孤只要在自己肚子旁边说上几句话,他立马就不闹腾了。”她脸上带着为人母亲的雀喜和憧憬。 晋阳伸手,抚了抚她的肚子,现在她的肚子还没有凸显,不过想到里面有了一条生命,晋阳就感觉很神奇。 安康看着她好奇和羡慕的目光,她不由地打趣,“丫头,你若是想要,可以找个心仪的人,生个漂亮的孩子啊!我相信你的孩子一定很好看,因为你长得就很美!” 晋阳白了她一眼,好笑道,“小安姐姐,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才不想这么早就成亲,况且要找到一个心仪的人,那有那么容易啊!” 安康说,“怎么没有?听说大理寺少卿李思文,还有工部侍郎虞昶,两人总往你府中跑,难道你就没有心动过。” 晋阳无语地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八卦的姐姐,心中感叹,怪我,都怪我,把一个端庄文秀的公主,变成了一个爱八卦的普通女人,唉~! 晋阳随后实话实说,“小安姐姐,这么八卦,挺不像你的。 他们两个对我的确很好,不过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些问题。”她随之又回答她的话。 晋阳心想,他们若是愿意等自己,那就等着!若是不愿意,他们也可以听从父母的安排,成亲生子啊!因为那是他们的自由,而我选不选他们其中一个,那是我的自由。 况且我都明明白白的给他们讲过,我不喜欢他们,不必把精力放到我的身上,可他们还是一如既往。他们以我生病为由,来看自己,自己总不可能不让他们进来!我们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不准双方踏入自己的领地。 过了不久,午宴好了,晋阳和他们一同用了午膳,就准备回府。 晋阳回去时,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顺带消消食,逛逛街。 此刻,街道两边,人来人往,穿着各异的人,或跟身旁的人小声说话,或跟摊主讲价,或跟朋友并肩而行。 晋阳看到前面有一座茶楼,她提议,“莹儿、妙曼、阿昀,走,陪我去茶楼还茶,听书看戏!” 莹儿听到这话,心想,公主,恐怕你不是对说书看戏感兴趣,而是对里面的吃的感兴趣! 晋阳走到大门前,看到牌匾上写着四个黑体大字,春意茶楼。 她进去后,找了一个距离台子较近的地方坐了下来,这会儿人已经将整个大堂占满了,所以她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不过离台子还挺近,正好合适。 晋阳让他们三个人坐了下来,一起听戏。 台子上正表演着精彩的皮影戏。 第二天,皇宫传来旨意,让晋阳进宫,参加晚宴,因为突厥使节入长安,凡皇室宗亲,全部要来皇宫参加宴会。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训马 晋阳坐着马车来到了宫门口,然后换成步辇,进了麟德殿。 ? 晋阳来到麟德殿后,坐到了衡山公主的旁边,衡山公主喊了她一声,“阿姐!” 晋阳朝她暖暖地笑了笑,“敏言小可爱!”? 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圆脸。 ?晋阳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四周,差不多都到齐了。 过了不久,皇帝也到了,“陛下至!”? 所有人全部站了起来,弯身拱手行礼。 皇帝坐下后,众人依次坐下,皇帝抬手示意,身旁的元禅望着大殿门口说,“宣突厥使者觐见!” ? 突厥使者缓缓驶入,神情高傲的走到皇帝面前,单手握拳,放在胸口,朝皇帝行礼,“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皇帝听着他给自己行礼的话,没有带自称,他表面脸色如常,心底却很不舒服! 皇帝威风凛凛,微微抬手?,“请起!突厥使者千里迢迢来我大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请坐!”随后他指着他们使者坐的位置,带着假笑的面具,客气的说。 突厥使者转身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然后站着说,“皇帝陛下,这是吾国可汗送给陛下的礼物,千里良驹,西域汗血宝马,凡请陛下笑纳!” ?他转而脸上带着张狂,“此马性子极烈,不知陛下可否请人降服于他! 吾国可汗可是派了几员虎将才降服这匹宝马。”某人傲气的眼神,带着挑衅。 晋阳看着突厥使者的态度,傲慢无礼,她就很是厌恶。 她站了起来,语气张扬自信,“父皇,不必找人来降服他,女儿就可以!” 某人眼中自信从容。 皇帝听到她要降服烈马,不免担忧,毕竟这丫头骑马就会吐。 皇帝说,“丫头,此事你不必出头,朕自有人选!” 皇帝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担心她出事。 晋阳固执地说,“父皇,你就相信女儿!女儿绝对能驯服那匹烈马。” 皇帝无奈。 突厥使者看到晋阳的容貌,先是惊艳,而后是一副瞧不起的模样,看着晋阳,“陛下,到时若是她没有降服宝马,可就丢大唐的脸面了?” 某女看着突厥使者,“我要做的事,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你就等着看!”她狂傲地说。 晋阳说,“走,马场见!” 李恪等人不免忧心,毕竟她骑马就吐。 李恪小声说,“晋阳,别逞强。” 李治说,“明儿妹妹,你骑马就吐,当心出事了,还是不要骑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明达摇头,“不,我要做,我做的事绝不后悔。” 晋阳下去换一身戎装,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袖戎装,英姿勃发。 其他人则陆续来到了马场。 众人坐在马场的四周,中间是骑马的开阔地带。 晋阳自若的走到了马场里面,突厥使者坐在皇帝的身边,一派傲气,似乎晋阳输定了一样。 晋阳看着突厥人牵着那匹马,她走上前去,那个人骄傲地说,“公主,若出事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晋阳娇狂地说,“废话少说!” 她躲过了对方的马缰绳。 晋阳拿着马缰绳,那个突厥人离开了马场。 晋阳一跃而起,上了马背。 当她刚上马,马就疯狂地拧巴起来,双脚不停地跃起,就像要把她给从马上摔下去一样。 晋阳使劲抓住马缰绳,想要稳住马身。 这边台上的皇帝,还有她的哥哥姐姐全部都忧心如焚的看着她,生怕她摔了下来。 突厥使者料到了这一幕,他勾唇冷笑了一下。 晋阳骑在马的身上,趴在马背上,语气强势逼人,“你不要我骑,我偏要骑,你不让我驯服你,我偏要将你训得服服帖帖!” 此刻台上的李恪和李治,还有李思文和虞昶,他们都急得站了起来。 李恪更是大声说,“明儿,不要那样趴在马背上,你要用巧力去征服他!” 晋阳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她面色决绝,她单手抓住马缰绳,双脚死死稳住马身,另外一只手快速拿掉头上的金色发簪,然后双眼发狠,凶残地将簪子扎进了马的屁股。 马被簪子刺了,处于癫狂状态,在马场里四处狂奔,想要将她给扔出去,晋阳死死抱着马的脖子。 她拿着那支簪子,声音狠绝,“听不听话!”可马儿还是疯了一样的狂奔,想把她扔出去。 晋阳脸色冰冷,她低声一句,“那就别怪我了!” 她双手抱着马脖子,手中的簪子直接一下刺进了马的脖子,还恶狠狠地说,“听不听!” 马儿痛得仰天长啸,嘶鸣,嘶嘶! 这一幕让台上的人触目惊心,心惊肉跳,他们生怕晋阳被马给甩出去。 晋阳死死抓住马缰绳和马脖子,马就这样狂奔了几圈后,渐渐跑了起来,直到慢慢安静下来,乖乖的立在马场中央。 晋阳勾唇傲然挺立在马背上,脸色淡然自若,语气冰寒若铁,“小样,我还把你没办法了!哼!” 晋阳用最狠的办法,降服了这匹汗血宝马,她下了马,轻轻抚摸,马儿乖巧的仍由她顺自己的毛。 台上众人皆惊,皇帝派起了掌声,其他人一惊,反应过来后,也鼓起了掌,表示祝贺和赞赏。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家有只小馋猫 这时,突厥使者满脸不高兴,却也不得不鼓掌庆贺。 晋阳到了台子上,?给皇帝说,“爹爹,这匹马送给我好不好?” 皇帝慈爱地点头,“好,丫头,这匹马以后就是你的了。”? 晋阳抱住皇帝,激动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对皇帝撒娇道,“爹爹,你最可爱了!”? 众人皆惊,刚刚公主可是亲了陛下,这也太不和规矩了。 皇帝愣了一下,随后听到她的话,怜爱地笑了笑。 然后她挽着皇帝的手臂说,“爹爹,我给你说,我骑这匹马,好像没有吐的感觉哦!”? ?皇帝一听,他稍显惊讶,“哦!既然如此,那说明这匹马生来就属于你!” 突厥使者被晋阳刚刚大胆的行为给惊到了,不过见皇帝没有说什么?他也不好置喙。 皇帝明白,这丫头每次高兴了就容易得意忘形,虽然刚刚的行为不端庄,但是他很喜欢这样的女儿,因为这表示她和自己很亲昵。 皇帝让人将马送到了公主府。 皇帝建议,“使者到长安,还没有好好看过大唐,没有好好玩过!明日让太子带你好好游玩一番!” 突厥使者忽然提议,“陛下,听闻晋阳公主玩遍了整个长安城,不如请晋阳公主带领吾等游玩一番如何?” ?晋阳皱眉,他的几个哥哥也皱了一下眉头,皇帝心中更是不悦,不过这是公共场合,皇帝不好回绝,他只好看了一眼晋阳,“丫头,去吗?不愿意的话,还是让你太子哥哥去就好!” 晋阳说,“可以,不过,我想让小九哥哥一起去!”?晋阳嘟嘴卖萌道。 皇帝当然同意,这样可以有个人保护她。 突厥使者身旁的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晋阳,特别是现在的晋阳,端着那副卖萌俏丽的模样,看着别人,简直快要融化人的心了。 坐在大臣位置的李思文和虞昶两人,看着公主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可爱娇丽,他们好像把这样的公主藏起来。 李恪无奈地摇头,这丫头不知道这种表情,会让男人对她见色起意吗? 李治看着这样萌翻的妹妹,他无奈的笑笑,心底再说,她的妹妹怎么能这么可爱! 突厥使者身边的那个人,穿着一身貂裘大衣,脸上神色自若傲然,好似他才是主子,别人是他的手下一样。 晋阳早看出来了,那个人身份绝对不一般,不然他不会一直那么淡定从容,刚刚自己赢了,他都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那说明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上位者的身份,不显山不露水是他一直的保护色。 晋阳倒想看看,对方隐藏身份,来到大唐,意欲何为? 晋阳刚刚看到是他使眼色,让突厥使者说出那番话,让我陪同,呵呵!好啊!我定让你终生难忘明日的经历。 接下来,皇帝说,“使者,接下来是击鞠赛,有没有兴趣玩一场啊!” 突厥使者轻轻瞟了旁边的人一眼,旁边的人眨了一下眼,表示同意。 于是两国挑选好人马,来了击鞠场,双方手臂上绑着一红一蓝的带子,红色的代表大唐,蓝色的代表突厥。 双方人马准备就绪,各选了八人,此时他们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八面,英姿焕发。 李治笑着说,“明儿,你猜猜看,谁会赢!” 晋阳摆头,“不猜,这个不好玩!” 李治见她直接拒绝,宠溺的笑了一下。 李明达拿起了盘中的一块糕点,边喝茶,边吃糕点,悠闲的不得了。 上半场用了半个时辰,突厥领先两分。 这个时候,晋阳百无聊赖的起身,“爹爹,我好饿,我要去司膳房看看!” 皇帝宠爱地摸摸她的头,“让你三皇兄陪你一起去!” 某女点头。 李恪和晋阳离开了此地。 他们到了司膳房,“明儿,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晋阳听到此话,不敢确信,“你说什么?你给我做?”某女满脸不相信。 李恪坚定地点头。 李恪想到之前,自从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欢吃美食,就找人教他做,所以现在他可以做很多好吃的。 某女半信半疑地说,“我想吃红烧排骨,红烧鲈鱼,胡饼,还有桃酥!” 李恪说,“好,哥哥马上给你做!” 过了一个时辰,弄好后,他端到了桌上,晋阳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三哥哥,你真的会做!” 某女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发觉味道刚刚好,某女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三哥哥,你太厉害了!” 某女还厚脸皮地说,“三哥哥,我往后要到你府上去蹭饭!” 李恪宠坏地笑意,“好啊!随时欢迎!” 晋阳太惊讶了,他的三哥哥竟然会做菜,而且还做的这么好吃。 晋阳将他弄得东西都吃完了,李恪说,“丫头,吃不完,就不要硬撑,当心吃坏了肚子!” 李明达摇头,“三哥哥,你做的这么好吃,不吃完多浪费啊!况且我还好啊!肚子差不多刚刚好!” 李恪想到她刚刚在击鞠场,吃了那么多,真怕她吃撑了。 李恪心想,这个小馋猫,胃口还挺大!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 李恪心底轻轻腹语,小馋猫,以后哥哥永远给你做好吃的,也只给你做好吃的。 ?李恪轻轻地说,“丫头,慢点吃,当心噎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 游玩 一 李恪一路护送晋阳到?公主府,才掉头回自己的王府。 李恪看着她,面容温柔似水,“明儿,慢点,当心摔着。”?李恪见她一下子跳下了马车,不放心地叮嘱。 ?李明达挥手,“三哥哥,拜拜!” 李恪亲眼看着她进了府,他才放心调转马头离开此地。上次的事给他吓坏了,他可不敢再留她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晋阳穿着一身烟紫色百花曳地长裙?,梳着双月髻,插着凤钗步摇,出府了。 李治骑着马,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了,喊了一声,“明儿妹妹!” 晋阳今日也骑马,准备骑昨日得来的那匹汗血宝马,她亲自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白泽。 白泽乃上古神兽,能通万物之情?,并且浑身雪白,是世间难得的瑞兽,而这匹马浑身就是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杂毛。 ?她的小狼叫烛照,而他就叫白泽,都是他的宝贝。 护卫给他把马牵了过来,她轻轻抚摸白马的鬃毛,“白泽,最乖了!”?白泽乖顺地蹭她的脸。 此时,她身边的烛照不乐意了,他咬着晋阳的裙摆,表示自己也要。 晋阳蹲下来,好笑的笑了笑,“你这小家伙,还吃醋了!”? 晋阳抚摸着他的棕灰色软毛,“行了!”?她无奈地笑笑。 你们肯定疑惑了,为什么上次这家伙没有发现我被人掳走了,那是因为我把他绑起来了,?他每次陪我出去,都会吓着别人,府中的有些丫环也害怕,没办法,我只好拴着他,可经过上次的事以后,我再也不绑着他了,关键时刻,他能救自己。 晋阳骑上了马,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白雪一样的鬃毛,“真乖!”? 两人去了鸿胪寺?。 此刻,昨晚的名义上的突厥使者?正在给他真正的主子穿衣。 他穿好后,见到自家主子满脸认真地问自己,“雪峰,怎样?好看吗?” 这被叫雪峰的,不敢相信,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哎!主子,你说什么?”? 只见这家伙生气道,“本王问,好不好看?”? 他心想,昨晚那个女人一定是猜到自己身份了,他倒想看看今日她又会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雪峰这回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了,他赞扬,“主子自是人中之龙!”? 这个人才是此次的突厥使者,他是如今在位的突厥?可汗的亲弟弟,此次出使大唐,是想和大唐一起解决薛延坨国。 他?全名叫阿使那苏丹,是突厥国的特勒(突厥可汗的子或弟的称呼),还是突厥国的叶护(亲王或国公级别的称呼,此职位拥有极大的政治权力)。突厥的兵马,三分之一在他手中,所以他在朝中影响力极大。 此人高大威武,一张小麦色的方脸,头上梳着许多的发辫,用一支银冠固定了他头顶所有的细辫,穿着一身墨色的紧袖开领长袍,整个人看着威严霸气。 他拿着自己的佩刀,一把很宽,且很重,上面刻着鎏金狼图纹饰的大刀。 他出来后,晋阳和李治正好抵达鸿胪寺。 他问,“吾等去哪儿游玩?” 晋阳说,“先逛街,在去曲江池!” 阿使那苏丹看到她身旁的那只狼,他惊愕地问,“这是你养的?”他不敢相信,大唐竟然会有人在府中养狼,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晋阳看他那震惊的目光,不悦道,“怎么?不信,要不要让他咬你一口。” 他身侧的雪峰见对方如此无礼,准备走上前去教训她,不过被他主子阻止了。 阿使那苏丹第一次被人如此不客气的对待,而且还是一副张狂嚣张的模样,若是以前,他觉得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可今日他怎么觉得面前的女人,做着他讨厌的动作,却如此…… 他一下子想不到形容词。 阿使那苏丹今日终于没有了昨日的傲气和目中无人,“吾信!” 他在草原上也养过狼,若狼不是真的对她死心塌地,那么狼的眼神会极其防备和凶恶。相反,这头狼若是对你极其信赖,那么他只会用尽生命来保护你,其他人,他都会存有戒备。 晋阳淡笑的讥讽,“是吗?” “阁下今日怎的不伪装了?” 阿使那苏丹看着她面带嘲讽,直白的让人无话可说的语气,他稍显尴尬。 李治扯了一下晋阳,然后将她拉到身后,态度温和,语气亲和,“使者,抱歉,本宫的妹妹一向口无遮拦,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然后他转头故意说了几句晋阳,“明儿,不得无礼!” 阿使那苏丹心想,看来自己是彻底得罪面前的小东西了。 晋阳嘟嘴,不满道,“小九哥哥,哼!又不能怪我,谁叫他跟自己的手下互换身份,是他先失礼于大唐,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游玩 二 晋阳给他做了一个鬼脸,“所以,我不过是讥讽他几句罢了!他这叫活该!”? 晋阳说完,懒得搭理他们,自顾自的去买东西去了。 她在街摊上看上了?几把精致的扇子,扇面上画着百花、蝴蝶、山河、茂林、修竹等等。 这大冬天的扇子估计不好卖,买几个算是照顾她的生意了。 只见这个妇人满脸激动,因为这是这几天以来,卖出去的唯一一把扇子。 这个妇人心中在想,他的儿子有救了,前些天他的儿子得了伤害,一直没好,没有钱去看病,她没办法只好出来卖扇子,她知道,扇子夏日才会有人买,可是她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因为她最好的手艺就是做团扇。 晋阳心想,她的画工如此之好,看来以前也定是出生于富贵之家。 晋阳给了她二十两白银,“阿娘,这银子你拿着,这几把扇子我都要了!” 这位妇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眼睛的细纹,让她越发慈善亲切,“娘子,多了,这太多了!”她摇头不要。 晋阳关切地说,“拿着!去给你的家人治病!” 妇人一惊,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家人有人生病了,某女看着她惊讶的目光,她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晋阳拿了自己看上的那几把扇子,某女甜甜地说,“阿娘,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再见!” 然后她转身走了,身后的几人看着她,宠溺的笑了笑,他们都明白,她是故意那么做,想要帮助那个妇人罢了。 李治有一点不明白,她既然要帮,为什么不选择将扇子全买了。 莹儿说,“公主,你买这么多扇子,也用不完啊!况且这还是寒冬?” 晋阳不满地说,“我买了,放在那里?等夏天来了,用不行吗?”莹儿听到这句话,无语凝噎。 李治问,“丫头,你既然选择帮她,为什么不把扇子全买了?” 晋阳细心地说,“我买她的扇子,就是给她期盼,让她知道,你的扇子很好,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赏识你的东西。 若是我一次全买了,下次她若是在出来卖扇子,没有一个人买,到时她该怎么办? 人只有永存期望,才能保持乐观!” 晋阳刚刚经过她的面前,看着她垂头丧气,生无可恋的样子,一看就是遇到了极大的困难,逼不得已在冬天出来卖扇子。 而且刚刚自己买了她的扇子后,她的表情激动不已,眼中欣喜若狂,好像再说,终于有人买她的东西了! 人的表情可以撒谎,可一个人的眼睛往往撒不了慌。 她还说,“况且,我相信,她的东西会有其他人买的,毕竟这个世上,坏人有,但是好人也绝不会少!” 晋阳刚说完这些话,只见莹儿指着那个摊位,“公主,你看!” 这时,那个妇人的摊位上,有两个妙龄少女在哪里问扇子的价格,选扇子的样式。只见那个妇人满脸喜悦,她还抬头朝晋阳看了一眼,以示感激。 晋阳挑眉看了看自己的小九哥哥,“如何?小九哥哥,我没有说错!” 李治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宠爱地说,“我家妹妹说的都是对的,我妹妹最厉害了!”他笑着夸赞。 这一幕也给了阿使那苏丹极大的触动,传言说她好的,讲大唐晋阳公主,聪慧过人、放荡不羁、乐于助人。讽刺她不好的,说她水性杨花、愚不可及,骄奢淫逸。 果然传言不可信,若是面前的女子真如传言那般无脑愚蠢,那她刚刚那番话,就不会如此打动人心。 正如她所说,只要心存希望,总有一天,会得到别人的赏识。 他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他小时候,一直被父亲看不起,直到有一天,他得到了恩师的教诲,他学会了武功,还有兵法布阵,终于他的父亲不敢在小瞧他,而他的几个哥哥也不敢在随意欺辱自己和母亲。 晋阳一个人在前面逛,阿使那苏丹和李治两人慢慢交谈。 阿使那苏丹问,“太子殿下,薛延陀国这些年过于肆意妄为,不知太子可愿出兵攻打薛延陀国?” 李治波澜不惊地语气,“薛延陀国最近几年的确过于猖狂,不过举兵之事,还得由父皇定夺!本宫无权干涉!” 李治那能不明白他的用意,不过就是想怂恿自己去父皇面前美言,让父皇对薛延陀国用兵,这算盘打的不错,不过他却利用错了人。 李治心想,父皇纵然对薛延陀国不放心,但是对突厥同样不放心,现在突厥汗国和薛延陀国双方处于战乱,正和了父皇的心意,他们打的不可开交,那么大唐就有更多的缓冲时间,去对付高句丽。 阿使那苏丹说这话不过是一种试探,见他无意这种事情,他随后换了一个话题。 阿使那苏丹问,“太子殿下,你的宝贝妹妹可有婚配?” 李治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没有,不过她心中有所爱之人。”意思就是说你没希望了。 李治虽然不知道她还爱不爱楚棠,但是心中还没有完全放下那段感情,那是肯定的。 阿使那苏丹笑着说,“哦!是以前她那个贴身侍卫吗?听说陛下将公主和他给硬生生拆散了。” 李治一听这话,他很惊诧,毕竟那件事,父皇三令五申,不许有人到处乱传,可是他竟然知道了,看来他是好好调查过大唐皇家了。 李治心中惊异,但是面色还是平淡如水,“哦!确有此事,不过,不是陛下拆散了他和妹妹,只是他身份地位,不配和妹妹在一起罢了!” “不过,使者若是有本事,能得到明儿妹妹的心,那就另当别论了!”李治心想,要得到我明儿妹妹的心,估计你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呵呵!他心底冷笑了一下。 阿使那苏丹夸下海口,“太子放心,我一定能得到你妹妹的真心!” 李治淡笑不语。 不是他不信,而是我妹妹根本就不会喜欢一个手上沾满大唐无辜者鲜血的人。 突厥几年前和大唐打仗,这家伙杀了很多人,还抢大唐百姓的东西,我的妹妹最恨那种迫害无辜人的生命的人。 第一百三十章 阿使那苏丹遇险 他们来到了曲江池畔。 李治租下了一艘画舫,准备去曲江池上好好游玩一番。 此刻,已到傍晚时分,晋阳倚靠在栏杆上,看着曲江池上碧蓝的湖水,以及湖上漂流着的各式各样的船只。 李治说,“明儿,记得你上次给三皇兄过生辰,在曲江池上放河灯,里面点了香烛,周围全是花香的味道,那一幕我至今难忘!” 晋阳笑着说,“小九哥哥,你今年生辰的时候,我给你的生辰礼物,难道不好吗?” 李治摇头,“不是,很好,那是我过得最好的一个生辰!” 当时,她在天空挂满了彩色的灯笼,里面放着香烛,当香烛映照着彩色的灯笼,四周顿时五彩斑斓,美极了! 立在旁边的阿使那苏丹满是疑惑,“香烛,何为香烛?蜡烛怎么可能会散发出香气呢?” 不过他也没有问,毕竟问了后,感觉显得自己太蠢了,就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晋阳说,“等明年小九哥哥的生辰,我再给你一个不一样的生辰礼!” 李治点头,“好啊!我翘首以待!” 他们在曲江池上玩了一个时辰,然后就下了船,找了一家酒楼,准备用晚膳。 他们要了一楼的一间雅室,边用膳边聊长安趣闻。 李治笑着问,“丫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京城秘闻啊!” 晋阳挑眉一笑,“闲的!所以专门找莹儿去打听来的,还有些是从书上听来的。” 李治听着她的理由,勾了勾她的鼻梁,“你这丫头,整天是够闲的!”摇头无奈的笑了。 李明达说,“小九哥哥,我再给你说一个,前几天,我听到一个消息,宫里面的郑贤妃夜里被人打了,听说被打的半个月都下不了床,更不用说伺候父皇了!”她说完就哈哈大笑,笑容中带着嘲讽。 李治听到这个消息,他指着她,脸上满是拿她没办法,“你这丫头,还好意思说,这事是谁干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他说着还抬头看了一眼妙曼,就像再说,那件事就是你去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妙曼低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晋阳看自己做的好事全被他哥哥知道了,她讪笑一下,“嘻嘻,那个,不能怪我,谁叫她总喜欢找我麻烦,还总喜欢在父皇面前打小报告,她那是活该! 我没让人揍的她终生残疾就不错了,下次她再敢惹我,我就让她尝尝被人毁容的滋味!看她以后还敢端着那张脸,胡说八道不?” 李治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还想毁了她的脸,你这丫头,真当父皇不知道那件事是你干的啊?” “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简直无法无天了!”李治端着教训的模样,狠狠数落她。 晋阳笑道,“呵呵!这不能怪我,这都是爹爹和哥哥姐姐们宠出来的,谁叫我背景够硬呢?你说是!反正我做了坏事,有你们替我收拾,我才不怕呢!” 李治看着她有恃无恐的样子,叹气,“你这小妮子,唉!” 李治想说她几句,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叹气。的确如她所说,这都是父皇和我们宠出来的。 黑夜里,一群黑衣人猫着身子,脚步轻盈,飞到了这家酒楼的楼顶。 他们飞天而起,从不同的地方闯进了这家名叫福隆的酒楼。 只见所以黑衣人手握宝刀,杀气腾腾,朝晋阳的这个房间冲杀过来。 顿时,现场一片混乱,逃的逃,跑的跑,躲的躲,藏的藏。 桌椅板凳东倒西歪,人群乱作一团,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或藏在桌子后面,或躲在房间里,或一起往外跑。 阿使那苏丹和李治等人发觉了异样,他们拔刀相向,或拔剑以待。 荆昀和妙曼将晋阳和莹儿护在身后,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杀手用力踢开了房门,房门瞬间倒塌。 双方立即陷入混战,杀手的目标很清楚,那就是阿使那苏丹。 所以,杀手全部都朝阿使那苏丹攻击,招招狠辣致命,毫不留情。 晋阳心中嘀咕,靠!好不容易遇到一次跟自己无关的刺杀,可这些人不去杀你要杀的人,干嘛来找我麻烦啊!看来古往今来,都喜欢欺负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杀手越聚越多,越杀越猛,招手越来越狠。 李治趁机放了烟花弹,通知守城的金吾卫,这里发生大事。 晋阳看到一个杀手,从侧面去攻击他的哥哥,她大喊一声,“小九哥哥!” 李治反应过来,用剑险险一挡,然后顺势一剑结果了对方。 李治和阿使那苏丹逐渐靠近晋阳,他们围成了一个圈。 李治急切且激愤地说,“金吾卫怎么还没到?” 一个杀手朝阿使那苏丹的斜对面攻击而来,脸上蒙着黑巾。 晋阳看了阿使那苏丹一眼,见他在对付前面和侧面的敌人,根本没有发现危险临近。 她心中在想,他不能出事,不然大唐和突厥就要开战了。 晋阳喊了一声,“阿使那苏丹!” 接着她顺势推了一下阿使那苏丹,两人齐齐滚落在地,女在上,男在下。 阿使那苏丹和晋阳愣住了。 阿使那苏丹看到一群黑衣杀手拿刀砍了过来,他立马提刀一挡,抱着晋阳依势而跳起。 这个时候,金吾卫终于到了,将酒楼通通包围,他们冲了进来,和敌人打了起来。 晋阳见他还不松开,她用力推了一下他,然后不喜地皱眉,离开了他的怀抱。 阿使那苏丹刚刚闻到了她身上特有的香气,那股味道好闻极了,让人流连忘返,让他舍不得放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闹鸿胪寺 金吾卫将李治晋阳等人保护起来,其他的人与黑衣杀手对抗。 李治吩咐,“留一个活口,其余人,杀!”?口气冷峻。 李治对金吾卫说,“将公主和使者护送出去。”? 李明达第一次见自己的小九哥哥临危不乱,俊俏的脸上,从容不迫,冷静?自若。 以前她以为他的小九哥哥最像普通人,她这一刻,她才知道,她错了,他的几个哥哥,都不是寻常人?,没有一个人普通。 晋阳和阿使那苏丹被金吾卫送出了酒楼。 ? 不久后,李治出来了,金吾卫也出来了。 晋阳问,“小九哥哥,可有活口?”? 李治摇头,“没有,他自杀了!”? 李治对金吾卫说,?“你们派一部分人,护送公主回府,还有使者回鸿胪寺。” 李治摸了摸她的额头,“丫头,我把江离留给你,让他安全护送你回去后,再来给我回禀你是否安全回府。”? 晋阳没有反对,毕竟她知道他的哥哥是担心自己,怕出现上次那件事。 然后李治?骑马准备进宫,回禀此事,找人调查幕后之人。 晋阳到了公主府门口,江离骑在马?上说,“公主,臣告辞!” 晋阳点头。 然后他调转马头,离开了此处。 李治回宫后,直接将此事禀报给了皇帝,皇帝派了内侍,拿着礼物,去抚慰了阿使那苏丹?,并承诺一定找出幕后真凶。 皇帝?还派了金吾卫,日夜守卫鸿胪寺,加强安防。 皇帝下旨,让李思文彻查此案,必须给突厥使者一个交代。 李思文从黑衣杀手的尸体着手,看看他们是什么人。 李思文听着盛垣的回禀,“少卿,他们身上有几个共同标志,第一,背上都刻着狰狞的狼头图纹;第二,他们用的刀,不是中原武器,好像属于漠北。”? 李思文听到这两点,他有了想法。这两点,都指明了一个方向,那就是此事跟漠北某个国家有关。 首先,漠北有些部落信奉狼?,把狼尊为战神。武器也属于漠北的,那说明刺杀阿使那苏丹的人,就是他们漠北人。 这件事,可能的凶手有两种,一,是突厥自己人;二,是与突厥处于战争的薛延陀国。 李思文询问,“阿垣,你觉得此事跟漠北的薛延陀国可有关系?” 盛垣摇头,“不清楚,这两点只能说明跟漠北有关,但是是漠北那个国家做的,就不能肯定了。” 李思文下令,密切注意鸿胪寺,看看凶手是否会第二次下手。 阿使那苏丹写下请婚书,进宫面见皇帝,将请婚书交给了皇帝,“陛下,这是臣使的请婚书,臣使愿求陛下之女,晋阳公主为妻,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让元禅拿了请婚书,他心中暗想,朕的宝贝女儿,怎能嫁到突厥,痴心妄想。可他下了婚书,若是明着拒绝,恐伤两国颜面。 皇帝拿着婚书随意看了看,然后抬头说,“使者,此事朕需要和女儿商量商量,所以此事暂且搁置!” 阿使那苏丹明白皇帝是在拖延时间,不过他不怕,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阿使那苏丹行礼,“那臣使就静候陛下佳音!” 皇帝一脸假笑,“嗯,使者慢走!” 皇帝喊元禅,“元禅,送苏丹使者出宫!” 此事不久就传开了,长安城到处都在说当朝晋阳公主,即将远嫁突厥。 晋阳听说了此事,第一个不乐意,她大闹鸿胪寺。 晋阳闯进了鸿胪寺,不管谁在场,她大骂一通,“阿使那苏丹,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你个乌龟王八蛋,谁要嫁你啊!你最好把你那破书信给收回去,否则,老娘杀了你,你他妈的给本姑娘滚出来,躲着算什么?” 阿使那苏丹缓缓来到了前堂。 晋阳双目含怒,拿起手中的长鞭,就朝他狠狠一鞭甩去,“把你那破书信收回去,想娶我,你就死了这条心!” 阿使那苏丹稳稳接住了她挥过来的鞭子,口气带着丝丝暧昧,“娘子,不久以为我可就是你的夫君了,你朝你夫君挥鞭子,不好!” 李明达发现说了这么多,可他还把自己当根葱,她也就无语了。 晋阳使劲拔了拔,发现鞭子丝毫未动,她直接松手,鞭子本来被拉的直直的,成了一条线,被她一松,瞬间鞭子落地,听到了一阵啪啪的声音。 晋阳懒得再和她废话,“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娶我,我就敢在你娶我那天,给你戴绿帽子,不信,你可以等着!” 晋阳面色冷寒,“我这辈子,就算去当尼姑,也不会嫁给你!” 晋阳冷笑,“你以为你把书信交给我父皇,父皇就能做我的主吗? 我不愿意的事情,谁也做不了主。” 晋阳看了一眼莹儿,“莹儿,走,进宫,给父皇说,若是他要让我嫁给阿使那苏丹,那我马上剃发出家!” 阿使那苏丹没有想到她如此反感,反感的如此激烈,让他心中起了征服的欲望。 晋阳直接进宫,然后表明立场。 皇帝看她如此激动,她无奈的摇头,“丫头,谁说要把你嫁到突厥啊!放心,只要你不同意,爹爹就不会让你嫁。” 晋阳听到此话,七上八下的心才安了不少。 晋阳安心回了公主府。 第一百三十二章 商讨对敌之策 皇帝命令修建的凌烟阁已经建成,皇帝将他指定的二十四功臣的画像放入了凌烟阁。 皇帝下令,阁内每天都要由专人打扫,不得损坏画像,凡画像损坏者,严惩不贷,一律杖责八十,并赐终生为奴。 大唐和薛延陀国边境?,薛延陀国总派小股部队骚扰,并连连挑衅边境守将,抢砸百姓物品。边境守将将?他们赶走后,过个几天,又卷土重来。 守将用信鸽发密信,密信?连夜回到长安,皇帝接到密函后,马上召集朝中大臣,商量此事该如此处理。 ?这不是早朝,所以他们在紫宸殿内谈论此事。 皇帝让他们畅所欲言,所以他们都坐着,和旁边的人议论了起来。 这样差不多半个时辰,皇帝哼了几声,表示安静,他们逐渐停了下来,场面慢慢安静了下来。 皇帝首先询问丞相长孙无忌,“长孙相公,可有良策?” 长孙无忌站到中间,行礼回答,“回陛下,此事依臣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和突厥联合,共抗外敌,相信此次突厥派了阿使那苏丹出使大唐,也是有次考量。”? 皇帝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说法,他又问?房玄龄,“房卿,你有何见解?” 房玄龄站到中间,佝偻着背脊回禀,“启禀陛下,老臣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打。 不过我大唐两个月后要和高句丽开战,兵力上恐有不足,依老臣之见,不如采取和突厥和亲的政策,这样一来可安突厥之心,二来也让薛延陀国明白,突厥已和大唐合作,彻底断了薛延陀国和突厥国的联合。”? 皇帝听到此话,这也是一种办法,可是这和亲人选,他就为难了。阿使那苏丹不巧偏偏看上了自己的十九女,小兕子,可那丫头极其倔强,她是绝不愿意嫁给阿使那苏丹的。 皇帝心想,那丫头是自己的心头宝,他也舍不得让她嫁那么远,可若是真要和突厥通过和亲才能达成共识,他难道要置大唐安危与不顾吗? 皇帝又抬头望了一下高俭,也就是高士廉,“高卿,可有对策?” 高士廉站到了中间,拱手行礼,“回陛下,老臣认为薛延陀国气焰太过嚣张,频频骚扰大唐北部,必须狠狠教训,依老臣愚见,可暂且搁置对高句丽的用兵,或者派少部分兵将去新罗,以示帮助新罗,先对薛延陀国用兵。” 皇帝望着他们,“其他人可有不同意见?” 这时,褚遂良站了出来,“陛下,老臣同意房相公说的意见,望陛下斟酌!” 这时,李积(李思文的父亲)出来回答,“陛下,不如结合几位相公之言,薛延陀国该打,不过高句丽也该好好整治,依老臣之见,不妨同突厥或跟薛延陀国有争斗的小国一起联合,共同对抗薛延陀国,至于高句丽,正如高相公所言,不妨派一小股将士联合新罗对抗高句丽,等将薛延陀国拿下,在对付高句丽也不迟。” 皇帝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他最赞同的还是李积说的意见。 皇帝挥手,“今日就到此,各位卿家暂且回!” 这些老臣明白,皇帝这是要细细思量思量,再做决断。 他们都依言离开了紫宸殿,当他们出来时,已经到半夜了。 皇帝让人用步辇送他们出了宫,他一个人继续处理当前政务,直到后半夜,他才停笔上床睡觉。 皇帝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是担心突厥和薛延陀国暗中合作,准备对抗大唐,二是她的女儿个性太过要强,若是真要她和亲嫁到突厥,她可能当真会剃度出家。 元禅见皇帝睡不着,给皇帝烧上了安神香,过了不久,皇帝感觉有了睡意,才沉沉睡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赐婚旨意引来的风波 一 天还未亮,皇帝就醒了,他穿好衣物,坐着步辇去了太极宫,准备上朝。 列位臣工站与两边,只听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挥手示意,“众卿平身!”? 今日朝会,还是商讨昨日薛延陀国进犯我北部边境之事。? 此次朝会,用时三个时辰,众臣在大殿内争论不休?,却各执己见,无法统一。 皇帝听他们议论了三个时辰,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皇帝抬手,面色疲累,“众卿说的都有理,今日就到此处,退朝!”? 皇帝心中在想,他们精神可真好,商量了半天,都不累,都不饿的吗?他可受不了了,又累又困又饿。 皇帝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自己的龙骑。 皇帝回了自己的紫宸殿后,用了午膳,然后小憩了一会儿,起来后,开始批阅奏折。 皇帝笑着打趣,“那些老东西,说的口沫横飞,让朕听的昏昏欲睡!真想让他们站在上面听听,看看他们会不会打瞌睡!” 元禅端着一碗茶,放到皇帝面前,“圣人心胸宽广,是他们做臣子的福气!”他笑着夸赞。 皇帝问,“元禅,朕若是让小兕子远嫁到突厥,她会不会恨朕?” 元禅摇头,“陛下,公主心地善良,宽厚仁慈,况且陛下还是公主的父亲,她是不会责怪陛下的,只是此事发生了,公主心底多少会怨责陛下,毕竟公主对苏丹使者没有任何情义。” 这算是说到皇帝心坎里了,看来元禅还是挺了解她的女儿的。 元禅心中有根称,公主表面喜欢盛气凌人,实则宽仁和善,不然当初陛下硬生生拆散了公主和楚棠,若是一般人,恐会心生嫉恨,可公主没有,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公主宽己仁善,为人大度宽容,特别是对家人。 皇帝不想让晋阳嫁到突厥,可他更不愿突厥因此和薛延陀国联手,此事还是和丫头商议商议,看她会不会妥协。 皇帝心想,丫头若是实在不愿意,那就找个宗室之女,远嫁突厥也可。 他也不想牺牲她女儿的幸福,来换取两国的利益。 皇帝派人出宫,请晋阳进宫。 皇帝望着自家地女儿,乖巧可人,艳丽绝世的容颜上是温柔的笑容。 皇帝抓着她的手,“丫头,父皇给你说一件事,你先不要生气,父皇说了,只是让你考虑考虑,你若是不同意,父皇就不那么做了。” 晋阳知道皇帝叫自己来做什么?应该是和亲之事,她看着父亲如此低声轻语和自己讲话,她明白,他内心也很纠结。 晋阳诚恳地说,“爹爹,女儿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作为大唐公主,女儿的确有责任远嫁到突厥,可作为你的女儿,从我的幸福考量,女儿不想远嫁,因为嫁到突厥,很有可能一辈子再也回不来了。” “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若是想你们了,想看看你们都是奢望。”她真挚的话感染了皇帝。 皇帝抱着她,“丫头,爹爹有这种想法,是对不起你啊!希望你不要怪爹爹。 算了,朕也不想让你嫁那么远,朕还是找个宗室之女,封为公主,远嫁突厥!” 皇帝的话让晋阳很感动,毕竟他是皇帝,能为自身幸福考虑,这也算是难得了,只不过可怜了那个宗室女。 不过自己若是嫁过去,那就变成了自己可怜了,所以她只能对不起那个要远嫁的宗亲之女了。 皇帝隔日下旨,让自己的亲妹妹安定公主远嫁突厥,与阿使那苏丹和亲。 此事引起阿使那苏丹强烈的不满,他接到旨意后,马上骑马进宫面见皇帝。 阿使那苏丹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陛下,臣使是真心请婚,求娶晋阳公主,陛下却硬将自己的舍妹塞给臣使,这是看不起臣使吗?” 皇帝就知道他会来找自己麻烦,他早有了应对之策,“使者莫气,朕若是看不起使者,就不会将朕的妹妹嫁给使者了。 朕感激使者对朕女儿的倾慕之情,可朕的女儿脾气极倔,她不愿嫁到突厥,若是逼她,她宁愿出家为尼,朕也是没有办法了。” 这边的安定公主,听到消息,脸色大变,此事不是商议的人选为晋阳吗?怎么成了自己? 安定公主与晋阳公主一样的想法,她也不想嫁那么远。 安定公主赶紧来找他的哥哥。 阿使那苏丹说,“陛下的意思是,若晋阳公主甘愿嫁给自己,那么陛下就不会在阻拦。” 皇帝点头,“只要丫头点头,朕没有意见。” 阿使那苏丹行礼告辞,“请陛下不要食言,臣使告辞!” 过了不久,安定公主闯了进来,质问自己的皇兄,“皇兄,你疼你的亲手女儿,难道就要牺牲自己的亲生妹妹吗?皇兄你不可如此不公?” 皇帝今日被人质问了一道又一道,他不耐其烦,“朕是天子,朕说了算,此事已成定局,你退下!” 安定公主见自己的哥哥如此坚决,她明白他是不会退步了。 安定公主只好连夜出宫,去见晋阳公主。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赐婚旨意引来的风波 二 安定公主到了晋阳公主府后,找到晋阳,“晋阳,你救救姑姑!姑姑不想嫁到突厥,现在只有你去求皇兄,皇兄才不会把我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姑姑求求你了!”? 晋阳看着哀求自己的姑姑,她于心不忍,可若是她去找父皇,那么这场婚事该如何结束,不管是谁嫁到突厥,那个人都属于牺牲了自己。 晋阳看着她,诚心诚意道,“姑姑,不是我不帮姑姑,此事父皇已经做了决定,除非现在有人自愿嫁到突厥,不然父皇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安定公主坐在她的身边,她脸上有些急躁和气愤,“晋阳,听说阿使那使者看上的是你,凭什么要牺牲我,皇兄这样做,太过分了。 若是皇兄逼我太甚,休怪我不拿他当哥哥,到时我宁死不从,看他怎么向突厥使者交代?” 这边的阿使那苏丹,悄悄吩咐自己的手下,他的手下接到命令,就暗中去行事了。 阿使那苏丹心中在想,我就不信,你不嫁给我,我阿使那苏丹看上的人,就算她不喜欢我,我也要抢到手。 晋阳看着自家姑姑生气的样子,她只好说,“姑姑,你莫要恼,我试试!” 安定公主见她答应了,她语气放软了一些,“晋阳,不是姑姑想要为难你,而是姑姑真的不愿嫁到突厥那么远的地方,相信你也是不愿意的,所以皇兄才会下旨让我和亲。” 晋阳公主点头,“好了,你别说了,我会想办法求求父皇的。” 安定公主起身,“晋阳,谢谢,一切就拜托你了。” 她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晋阳坐在前堂,叹了一口气,望着莹儿,“莹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此事父皇已经下旨,父皇肯定是不会改变旨意的,除非有人自愿前去和亲,可此事谁会自愿前去啊!” 荆昀面色平静,“公主,你就是心太软了,安定公主一求你,你就狠不下心来了,此事陛下已经下旨了,若是改变旨意,置陛下的圣威于何地啊? 况且不管是谁去和亲,那个人都会受到伤害,都会难过,而且作为皇家公主,这些都是必然要经历的,只是看那个人的运气,会不会成为和亲的那个人罢了!” 晋阳看着荆昀,“荆昀,她有一件事说的对,那就是本该远嫁的人是我,凭什么要牺牲她的幸福,可若是我嫁过去,就变成了牺牲我的幸福,到时我又该找谁说理去?”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命题,不论是谁远嫁,都是这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可凭什么,他们男人要争夺这天下,牺牲的却是她们女人。 李思文和虞昶,自从知道公主有可能要和亲,他们就忧心忡忡,他们在朝堂上力争不让公主远嫁,当然除了他们,还有安康公主的驸马,以及几位皇子殿下。 他们心里很清楚,陛下根本不愿意晋阳公主嫁到突厥,可这场政治联姻必须有人承担责任,陛下只好牺牲自己的妹妹,来换她女儿的幸福。 薛延坨国和大唐边境,朔州地带。自从楚棠离开了长安,就来了边境,薛延陀国屡次挑衅我大唐,楚棠多次领兵出击薛延陀,将对方打了回去。 他现在是边境守将中的一位先锋将军了。 薛延陀国也只是小打小闹,不敢真的朝大唐主力部队发动攻击。薛延陀国大多数都在和突厥作战,偶尔会有小股部队前来骚扰大唐边境百姓。 戍边有时会带领部队去支持突厥,这是陛下曾经下过的命令,只要薛延陀国不安分,那么就联合突厥好好整治他们一番。 这天,楚棠接到军令,让他出兵去朔州西北境,将那股小敌军给收拾掉,解救当地的普通百姓。 他带着五千兵马,去了朔州西北的一个小城,他骑着大马,喊着,“将士们,冲啊!” 他就像误落人间的神只,那么飘然有霸气,双方陷入交战,楚棠命令,“带一千将士,将所有百姓救出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那股敌军不敌,就四处逃窜,楚棠见自己的手下要去追击,他命令,“天色已晚,不得追击,所有人开始清理战场!” 暗中有一个蒙面黑衣人,躲在一间草房顶上,手拉弓箭,正准备射黑箭时,忽然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斩杀于马下。 楚棠焦急地喊,“弟兄们,不要慌,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给我杀!杀出一条血路!” 楚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兄一个个倒下,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被一群敌人包围着,根本就自顾不暇。 暗中那个黑衣人,见这种场面,看来不用自己动手了,他也死定了,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此地。 楚棠心想,幸好大多数百姓已经被救,离开了此地,不然死的人会更多。 这边的长安城,皇帝接到密报,朔州遭到不明之人的攻击,楚棠将军血战到底,不幸身亡。 皇帝下令,严禁此事传出,他怕自己的女儿听到这个消息,受不了这个打击。 鸿胪寺馆,阿使那苏丹听到自己手下的禀报,他笑着说,“看来不用我动手,他就没命了,这是天助我也啊!” 阿使那苏丹阴阴一笑,“将此事传出去,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不到一夜,此事就传的沸沸扬扬,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晋阳起床后,就见莹儿几人的脸色不对劲,她询问他们,可他们给自己打马虎眼。 晋阳准备出府,进宫面见父皇,既然自己答应了姑姑,还是去求求看! 可他们却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出府,莹儿慌张的脸色,带着忧心,“公主,今日我们就不进宫了,你看,外面这么冷,公主不是最怕冷吗?公主,我们就在房间里烤火!好不好,公主?”晋阳疑惑的看着她。 连一向鲜少说话的梅霜都开口了,“公主,这个时间,外面的确很冷,还是不出去了?”这就更令晋阳生疑了。 晋阳生气地说,“你们今天怎么了?都干嘛拦着我,不让我出去,说,发生什么事了?” 晋阳心想,一定是有事发生,不然他们不会一个两个的都要拦住自己。 晋阳看着荆昀,“阿昀,你说!” 荆昀摇头。 晋阳往前走,“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别拦着我!” 这时的妙曼看他们僵持着,妙曼说,“还是说!反正公主迟早会知道的。 公主从我们口中知道,总好过往后从别人口中知道的要好。” 莹儿大声喊,“妙曼,不许说!” 妙曼跪下说,“公主,恕罪!我等不是故意要拦着公主的。” “公主,前方传来消息,说楚将军为救百姓,遭人埋伏,全军覆灭,楚将军也以身殉国!” ? 晋阳听到这个消息,的确很吃惊,她愣了片刻,抬眸淡淡地问,“他的遗体呢?” 她拉起了妙曼,妙曼回复,“回公主,楚将军的遗体不知所踪。”? 晋阳望着他们担忧自己的眼神,她浅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我没事,你们放心!”? 晋阳淡定地口气,“我还要进宫,求求父皇,看看能不能不让姑姑嫁到突厥。”?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无人棺被送回长安 晋阳进宫后,去了两仪殿,她说了自己的意思,果然皇帝没有答应,“丫头,父皇知道你心疼你姑姑,可父皇却更心疼你啊!此事若不是你姑姑远嫁,那么必然就只能你去嫁了。 对方的身份也是一位王子,而且还是一位手握权力的人,只有公主身份才堪匹配,所以朕不能选择一位宗亲之女,或者大臣之女,封其公主,让她嫁给对方,那不是在侮辱对方吗? 若他是一个不得势的王子,朕也就那么做了,可偏偏他的身份很高,权力也很大,朕能怎么办?只能牺牲你姑姑了。”? 晋阳看着父亲为难的样子,还有为亲情挣扎不堪的样子,她心疼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不是自己嫁过去了,此事就完了,父皇不用再为姑姑远嫁的事而心烦,自己也可以不在为嫁人的事而闹心,反正自己迟早要嫁人的?,迟早会被父皇赐婚,那还不用嫁一个对大唐如今有帮助的国家。 晋阳望着面前苍老了不少的中年男人,她抱着父亲,“爹爹,女儿嫁!”?说出了一句平静如水的话。 皇帝抬头惊讶地望着她,“丫头,这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你嫁过去,可能再也回不了长安了。”? ?“晋阳,父皇知道你听见楚棠离世的消息很难过,可也不能拿自己开玩笑啊! 丫头,父皇最疼你了,不想你嫁那么远,父皇希望你能在长安,择一人而嫁,若是嫁到突厥,父皇想保护你,可都来不及啊!”皇帝心疼地说。 晋阳笑了笑,“父皇,你以为我听见了楚棠死去的消息,我就会一蹶不振吗?那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早就说过,我是喜欢他,可我还不会喜欢他到放弃自己的地步。” 晋阳诚恳地语气,“父皇,他死了,我心中的确很难过,但是我给你说,选择嫁到突厥,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父皇和大唐。 女儿不想看见爹爹如此为难,既然阿使那苏丹选择的是我,那我就成全他,反正他长得挺帅,还很高,颜值挺不错的,我就嫁呗!我也不吃亏。” ? 某女心中腹语,反正嫁过去,各过各的,互不干涉,他若是敢对我胡来,我不介意宰了他。 晋阳抱着这种佛系心态,对皇帝说,可皇帝还是很犹豫,他是真的不愿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到突厥啊! 几天后,楚棠的木棺被送回了长安城。 他的父亲见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却是一副灵柩,他伤痛至极,他趴在棺材上失声痛哭,“棠儿啊!棠儿,你怎的这么傻啊!你怎能先为父而去啊!” 他的大儿子扶着他,小声劝慰,“父亲,你要保重身体啊!相信二弟在天之灵,也不愿父亲如此伤怀!”? 他的心里却在阴阴地想,他死了,他终于死了,哼!以后这楚家的家产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楚父布置好了灵堂,将他的棺木放到了灵堂中间。 这天,晋阳和他的几个哥哥亲自前来拜谒。 晋阳下了马车,门前的小厮也不敢拦着。 当晋阳走了进去后,有人开始小声嘀咕,他们是谁啊?? 旁边的人一听,鄙视地说,连他们都不认识,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右手边的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晋阳公主,左边的是当朝吴王殿下,他们身后的左右两侧?依次是蜀王殿下、蒋王殿下、越王殿下、纪王殿下。 那个中年妇人一听,晋阳公主,不就是前段时间,和这死去的楚家二郎君传出谣言,说晋阳公主喜欢着楚家二郎君,可却被当今陛下?给拆散了吗? 此时,又有人说,听说是这公主太过放荡,专门勾引他的侍卫?。 听说她要远嫁突厥,这旧情人刚死,却不知廉耻,迫不及待的要嫁给别人了。 …… 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说的话越说越难听。 这些话?全被晋阳和他的几个哥哥听到了。 李治表情冷漠,盯着那几个妇人,李恪面色深寒,眼中蹦射出幽冷的光。 他其他的几个哥哥同样脸色不好看,黑沉沉地盯着对方。 李治心想,这若不是别人的葬礼,他非得让人拿下她们,好好鞭打一顿。 李恪可不管那么多,谁侮辱她的妹妹,谁就是他的敌人。? 晋阳面色冰寒,缓缓走上前去,指着对方,语气极度嚣张,“本公主不喜欢教训人,可你们就是欠收拾。” “来人,把这几个人蠢女人,给我拉下去,打,狠狠地打,打到他们再也不能说话为止!”?这话一出,众人心惊胆寒,那不就是打到她们死为止吗? 果然,荆昀和另外的护卫,也就这样他哥哥的几个护卫动手将她们绑了。 ?晋阳望着她们,“你若是不怕你的女儿被我一句话,就远嫁到突厥,那么就把你马上要骂出口的话憋回去。” 果然,那个想要张口骂晋阳的女人马上闭嘴。 晋阳望着那个骂自己放荡的老女人,她冷冷浅笑,“你也把骂人的话憋回去,否则我就让你的儿子跟我一起去突厥当我的奴隶。”众人不敢在开口。 场面一度寂静无声。 晋阳冷笑,“我以为你们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是在乎自己的女儿和儿子的。”? “你们都不舍得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弄到突厥,可我选择远嫁,你们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 “将她们给我带下去,狠狠地打。”?她冷情的面色,毫无波澜。 她转而还说,“将她们的女儿和儿子送到鸿胪寺馆,告诉阿使那苏丹,就说这是我新收的仆人,准备跟我一起到突厥。” 晋阳冰冷的笑了一下,“既然你们喜欢说风凉话,那我就让你们尝尝说风凉话的后果。” 他们被带了下去。 此刻,整个前堂院中一片静谧,晋阳冷冷笑道,“谁还想骂我的,站出来!”? 这回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场面安静到了极点。 然后她抬头望着几个哥哥,“几位小哥哥,不吵了,我们上香!”? 李恪顿时明白,晋阳刚刚之所以那么狠,不过是嫌他们太吵了,打扰他们给楚棠上香。? 楚父本来想阻止这个小祖宗,在自己儿子灵前胡闹的,可那几个妇人也的确活该,乱议公主,该当死罪!?况且她们说的话,也的确很难听。 公主选择和亲,不就是为了大唐的平和和富庶吗?他们竟然还指责对方,也难怪公主如此恼怒,而且还是在自己儿子的灵前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晋阳先上香,她跪在蒲团上,望着灵位,“阿棠,一路走好!” 然后她磕了三个响头。 起身将香插进香炉中。 接下来,李治等人一一上香行礼。 晋阳临走前,望了一眼楚父,“楚父,节哀!往后楚父再也见不到我这个人了,还往楚父保重!” 楚父摇头惶恐道,“公主说笑了,折煞小民了,愿公主往后平安顺遂!” 晋阳转身,和他的几个哥哥离开了此地。 李恪坐在马上上又问了那句话,“明儿,你当真要嫁到突厥吗?” 李治也说,“明儿妹妹,你若是不愿意,我们去求父皇,让他改变旨意。” 李愔也说,“傻妹妹,他阿使那苏丹算什么?凭什么娶你,傻妹妹,不要委屈自己。” 李恽道,“傻丫头,你若是不愿嫁,哥哥现在就带你逃走,好不好?” 晋阳听到此话,她问,“我能逃去哪里?小七哥哥说说,我能逃到哪里去?” 李贞道,“明儿,哥哥就不说那些话了,惹你伤心,只要有机会,哥哥一定将你带回来。” 李慎抓着她的手,“明儿,哥哥要给你道歉,对不起,小十哥哥一直以为你不懂事,喜欢惹事生非,原来我的晋阳妹妹是最懂事的那一个!明儿,有机会,哥哥一定会去突厥看你!到时给你带很多很多好吃的,好不好?” 晋阳伸手向他拉钩,“好,小十哥哥要说话算话哦!”李慎以前不懂这个手势,不过自从之前看到她和十四皇弟做这个,他才知道这个是拿来做约定的。 他不喜欢这种幼稚的举动,可今日是他和妹妹的约定,他觉得做这个约定,也挺好的。 李治说,“丫头,别怕,若是他们敢欺负你,你就写信回来,告诉我们,我们一起去突厥算账。”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备嫁 皇帝之前给晋阳准备的嫁妆,?她全部拿了出来,并且还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三分之一的金银珠宝出来,给晋阳做嫁妆。 ?晋阳的公主府,这几天非常热闹,几乎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来的人不是给她送礼的,就是祝贺她新婚之喜的。 皇帝下令,让宫中的尚宫局,将公主所穿的嫁衣、首饰、鞋覆、婚车等按照嫡长公主的级别做,做好后,他要亲自查看。 他们送的礼,她照单全收,反正自己也要离开此地了,不搜刮他们一些东西,那就对不起自己。 晋阳拿着手炉,坐在小榻上,望着外面的大雪纷飞,她没有说话,眼中昏昏欲睡。 这时,一个下人?跑到了门口,“公主,公主!” 莹儿前去呵声斥责,“何事大声喧哗?公主在休憩,不得吵闹!”? 那个下人说,“莹儿姐姐,前面有人来了,找公主,他自称李思文。”? 他想了一下,还说,“还有一个,好像叫虞昶! 说是前来拜见公主殿下,送公主新婚之礼!”? 莹儿点头,“好了,知道了,你去说一声,让他们稍候!”? 莹儿问,“公主,去吗?”?她相信公主刚刚一定是听到了那些话。 晋阳起身,“走!”? 晋阳来到前堂。 她坐在前方的位置上,望着下面的两人,“若是来劝我不要和亲,那就不必开口了,若是作为朋友,来看我,我欢迎!” “上茶!”?她静静地吩咐。 婢女端上茶水,然后退到一旁。 李思文拿出一个礼盒,“公主,这是一尊玉观音,是臣的一片心意,还望公主笑纳!臣愿公主从此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这是自己亲手所雕,花了三天三夜才完成。 晋阳看着礼盒中的玉观音,温柔慈爱,普度众生的样子,她笑了笑,“多谢!”然后让人收好。 虞昶拿出一把古琴,“公主,这是焦尾古琴,臣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此琴,臣送给公主,愿公主新婚大喜!” 晋阳点头,“多谢!”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跑了过来,“公主,突厥使者硬要闯进来,公主,你看怎么办?” 晋阳厌恶的皱眉,“府中护卫全部去守着大门,他若是敢冲进来,那就往死了打,打死了算我的。” 李思文和虞昶见此,心中不免担忧,毕竟公主要嫁到突厥,若是和阿使那苏丹撕破脸,公主去了突厥后,该怎么生存。 李思文规劝,“公主,不可,他好歹也是突厥使者,如今还是公主的…… 公主还是出去阻止一下才好!” 晋阳知道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切,他以为娶了我,我就是他的妻子吗?我若是不承认,谁也别想做我的男人。 虞昶也同意,“公主,还是出去见见!不要伤了两国颜面。” 晋阳火气大的很,她压下脾气,“好,我就去看看,他想闹哪样?” 晋阳来到了大门前,语气讥诮,“我当是谁呢?在我门前像狗一样乱吠!” 晋阳勾唇冷笑,“呵!原来是你啊!叫够了吗?若是叫够了,就马上滚出我晋阳公主府的范围!” 阿使那苏丹何事听过如此侮辱人的话,他脸色顿时黑了,晋阳看他变了脸色,却丝毫没有畏惧,“怎么?就这几句话就受不了了,想杀人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哦!对了,我嫁给你之后,估计往后你可要听一辈子,这几句就受不了了,那你就趁早给我滚蛋,别出现在我面前!” 晋阳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淡粉色蔻丹,冷冷清清的浅笑,“不要以为我同意嫁给你,你就错认为自己是我的夫君了?笑话,我李明达的男人,若是我不承认,谁承认也没用!” 晋阳命令,“所有护卫听令,若是他们再敢踏前半步,乱箭给我射死!” “死了算我的,这责任,我来担!”语气威严霸气,毫无所惧。 阿使那苏丹第一次被面前的女子震撼住了,若是第一次见到她,她给了自己极大的惊喜,那么这次就是完完全全的震荡自己的心灵,这样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阿使那苏丹抬手,“好了,公主莫生气,我们走就是了,走!” 于是他调转马身,率先离开了公主府。 他知道,刚刚她不是在说笑,而是在玩真的,若是自己再往前半步,她的人当真会朝他们射箭,他好不容易答应嫁到突厥,他可不想再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况且他和她不宜撕破脸,这样会影响两国的邦交。 他的手下雪峰不明白,主子为何要怕她一个女人,虽然她是公主,可主子也是王子啊! 雪峰问,“主子,你为何要听她的啊!主子有什么好怕的,属下就不信,她真敢朝我们射箭?” 阿使那苏丹淡笑道,“那你就小瞧她了,刚刚我若是上前半步,她绝对会朝我们射箭,不是在吓唬我们!” 阿使那苏丹说,“我离开,不是因为听她的,也不是因为怕她,而是因为她是和亲的大唐公主,若是不顾后果,和她撕破脸,对谁也没有好处。 况且,你不觉得她很有意思吗?跟我们往常见到的女人不一样。”他笑着问自己的手下。 雪峰疑虑,有不一样吗?唯一不一样的是她长得很美,比自己以往见到的女人都要美。 阿使那苏丹见他疑惑的眼神,他没有说话,只是淡笑。 只要到了突厥,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心甘情愿。我就不信,我得不到她。 皇帝准备好了嫁妆,就开始准备送亲队伍,此次送亲队伍,要一直送到突厥,才能返程禀告自己。 皇帝一在犹豫,该选谁作为此次的送亲使和送亲副使呢?还有送亲将军? 他觉得让谁去都不放心,可也得选个人去才行,皇帝斟酌再三,决定让李思文做送亲使,虞昶做送亲副使,送亲将军就让萧铖来做,因为他们三个对自己的宝贝女儿有情,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在送亲路上出现任何意外,就算有意外情况,应该也能解决。 反正他是一点儿也不相信突厥的人,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女儿,此次送亲使到了突厥,要留一部分人在突厥,好好保护她,还有晋阳府中的侍卫,也要全部跟去,然后就留在突厥,当她的随身护卫。 第二天,皇帝下旨,门下,天下之本,今公主远嫁,择李思文为送亲使,虞昶为送亲副使,萧铖为送亲将军,一路护送公主到突厥,途中不得让公主出现任何差池,否则已死谢罪!此御诏,告天下,主者施行! 李思文抬手接旨,三人跪下共同回答,“臣等定不辱使命,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让他们起来,真心的叮嘱,“李卿,朕相信你的能力,愿你不辜负朕的期望,好好护送公主抵达突厥!” 李思文拿着圣旨说,“陛下,臣定不辜负陛下的期许,一定让公主安然无恙的抵达突厥王庭!” 皇帝满意地笑道,“那朕就愿李卿一路顺风!” 皇帝说,“三位爱卿,今晚举办送亲宴,希望三位爱卿如约而至!” 三人同时回答,“臣等领旨!” 接着,三人拿着旨意,离开了皇宫。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远嫁前夜 晋阳没有去参加送亲宴,她直接派人给皇帝说了一声,她不想参加,皇帝也没有强求。 晋阳一个人在府中,拿了许多的好酒出来,找了程星云,还有安康公主,一起喝酒解愁。 ?这边的皇宫,因为晋阳要和亲的事,显得热闹之极,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晋阳的公主府就显得很安静,没有那种喜事的?欢乐。 安康公主怀有身孕,不宜饮酒,所以她来只是陪晋阳罢了。 安康看着晋阳,满脸心疼不舍,“丫头,明天你就要走了,以后也许我们就见不到了。 明儿,姐姐是真舍不得你啊! 我的孩子以后出生了,你也看不到了,我好想让他知道,他有一个好姑姑,为了救自己的母亲,曾经差点付出生命,她为了大唐,甘愿去突厥和亲。”? 晋阳听着她的夸奖,她摇头笑说,“小安姐姐,你把我说的太伟大了,我救你是出自真心,可选择嫁到突厥,那不过是出自我的私心罢了! 只要我走远了,就看不到皇宫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况且父皇迟早有一天要给我赐婚,让我嫁人,那既然不能选择我所爱的人嫁,那我还不如随便找个人嫁了得了,反正要嫁的。”? 程星云听到她说如此丧气的话,阻止道,“公主,你怎可说这样丧气的话,这世上又不是除了楚棠,没有其他男人了?公主只要想,就会有一推人排着来找你。”? 晋阳听着她的理论,笑了笑,这话不是自己说给她听的吗?可自己好像没有做到呢? 晋阳望着她,“星云,这是我曾经给你说过的话,可现在的我却做不到了。果然有些话说的很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她说着就叹了口气,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说,“我对楚棠的感情还在,只是没有之前那么浓烈罢了。 可让我彻底把他从我心里拔除,扯的我却生生的疼,所以我只能选择将他掩埋在我心底的某个角落的最深处,等到有一天,他彻底枯萎,再把他拔出来,也许就没有那么疼了。” 星云说,“公主,陛下那么疼你,只要你不愿意和亲,陛下是不会答应的。可公主为何要给陛下说,你愿意去和亲啊!” 程星云始终不明白。 晋阳说,“两个原因,一,我想离开长安,换个环境,不想在听到关于任何楚棠的消息。 二,我不想看见爹爹为难的样子,在女儿和妹妹的亲情之间挣扎,最后却伤了自己。” 晋阳说着又喝了一碗酒,晋阳再次倒满酒后,望着星云,“星云,祝你和盛垣婚姻顺遂,一生无忧,幸福美满!” 她说完就一口闷。 然后重新倒酒,望着安康,“小安姐姐,希望你和独孤谋一辈子相亲相爱,平安喜乐!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希望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她说完之后,又一口闷。 安康不放心地阻止道,“明儿,少喝一些,你都要喝醉了。 明儿,你这个样子,姐姐很担心,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就去找个人或者事发泄发泄,这样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晋阳摇头表示,“小安姐姐放心,我没事,今晚我找你们来就是陪我喝酒的,若是不喝醉,那还找你们干嘛?况且明天过后,我……”我就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们了。 她后面的话没有出口,可两人却心知肚明,两人脸上带着愁云惨淡的凝重,晋阳转而一笑,“小安姐姐,星云,你们一定要开开心心的,不要为我难过,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会有机会回来见你们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开心快乐的过好每一天。” 过了不久,晋阳公主府来了几个人。 先后来的人正是他的几个哥哥,李恪、李治、李贞,三人一起进府。随后是李恽和李愔还有李慎。 李恪拿过她手中的酒,“丫头,喝酒怎么不叫哥哥们呢?” 他转头还问身边的李治,“你说,是?太子?” 李治点头,“明儿,哥哥们今晚陪你不醉不归!” 李贞吩咐,“来人,那酒和碗来!” 这时,不远处的回廊上,响起了李愔的声音,“还有我们呢?” 三兄弟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接着,这个本来比较宽敞的凉亭忽然变得有些拥挤。 过了不久后,衡山公主,也就是新城公主,不久前,父皇给了她新的封号,新城,她也来了。 还有遂安公主以及她的同父同母的姐姐城阳公主也来看她。 他们一直喝,直到后半夜,才各自散去。不过他的几个哥哥留下来还陪着她。 李治说,“明儿妹妹,明天你就要走了,哥哥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是一对玉镯,哥哥送给你。 丫头,别怕,若是嫁过去了,他们敢欺负你,你就写信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为你撑腰。” “谢谢小九哥哥!我很喜欢!” 李恪拿着一幅画卷打开给她看,“明儿,这是哥哥花了很多天才画好的,哥哥送给你。” 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位身穿红蓝嫁衣的女子,此人正是晋阳。 晋阳赞叹,“三哥哥,这画真好看!” 李恪心底回答,当然,因为那是你在我心底的样子。 接着,李愔拿出一颗夜明珠送给她。李恽拿出一把箜篌送给她。李贞拿了一对精致的耳环送给她。李慎则给了她一把匕首,他还说,“晋阳,这把匕首他以后替我守护你!” 晋阳看着他们,面前的几个哥哥,有些还是半个不小的孩子,却这么维护自己,爱护自己,她很开心。 晋阳给了他们每个人一个拥抱,接着,他们一直陪着她到天亮,才回去洗漱,因为要去承天门送她的妹妹出嫁,所以他们必须回去换装重新来见她。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远嫁之日 晋阳沐浴更衣,换上红色新娘服,喜服的边缘用蓝色花纹做边角,出府坐上红色马车,去承天门?。 今日她梳着参鸾髻,头顶上带着赤金凤尾玛瑙流苏,旁边还戴着珠花簪,发髻两侧插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喜服上绣着如意鸾凤图案,华丽贵重。 她的耳朵上戴着红翡翠滴珠耳坠,手上戴着金镶玉手镯,浑身上下,每一样饰物都是价值连城。 这边的承天门。? ?皇帝等人站在太极宫前的石梯上,望着承天门口车马的身影。 皇帝脸上带着期望和不舍,今天,她的女儿出嫁了,他心底很欢喜,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可是她嫁的太远了,从此以后,可能很难再见面了,所以心中极其不舍。 ? 他的身后是几位皇子和公主,今天皇室宗亲,朝堂大臣都来了,给她送亲。 石梯下站着阿使那苏丹和他的使团,估计有一百人。 阿使那苏丹今日穿着一身红色新郎服,只不过头上还是梳着突厥人的发饰,整体看去,英挺高大,面容冷峻。 门前的守将大声宣告,“公主至!”? 众人跪下行礼,“臣等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时,承天门中所有的将士、宫女?、内侍通通跪下朝她叩首。 晋阳的马车来到了那高高的石梯?下,她由莹儿扶着缓缓下了马车。 旁边的两个婢女拿着团扇,替她遮住了娇丽的容易。 晋阳走上层层石梯,来到皇帝面前,两个婢女松开了团扇,晋阳准备跪下行礼?,“女儿拜见父皇!” 皇帝立马扶住了她,不让她跪着,“丫头,别跪了。” “晋阳,父皇对不起你,让你嫁那么远,你嫁过去了以后,要常常给父皇写书信回来,若是他们敢欺负你,你就在信里告诉父皇,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皇帝说着就抱住了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父皇老了,以后若是可以回来,一定要回来看看父皇。”? 晋阳窝在他的怀里,低声呢喃,“爹爹,放心,女儿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晋阳不怪爹爹,是晋阳自愿的,所以爹爹别自责,爹爹一定要健康长寿,等女儿回来看爹爹。”? 晋阳忍住要落下的眼泪,她不能再今天流泪,否则爹爹会更加难过自责的。 晋阳离开了父亲的怀抱,望着他身后的哥哥和姐姐,“哥哥姐姐们,小兕子走了,昨晚我已经和你们告过别了,现在就不在告别了。 晋阳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拥抱!就当是临行前的最后一个拥抱了。”? 接着,晋阳按照他们的年龄大小一一抱了一下,然后二话没说,就转身往石梯下走。 这时,婢女拿着团扇遮住了她的面容,直到下了石梯。 晋阳走到石梯底下,她忽然来了一个转身,狠狠地跪下,再次磕头行礼,她磕了三个头,没有说话,然后起身,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了过去。 婢女有些措手不及,拿着团扇又遮住了她的面容,跟着她缓缓来到了马车前。 阿使那苏丹走上前去,准备扶她,晋阳声音冷冷地说了一句,“不必了!” 上车前,婢女同样握着团扇,遮住她的面容,两人低头不语,小心翼翼,卑躬屈膝。 她拿起裙摆,揭开帘子,直接上了马车?。 阿使那苏丹顿时有些尴尬,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她面无表情,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脸面。 雪峰气恼的想上去找她理论,阿使那苏丹虽然有点窘迫,但是他很冷静,?这个时候不宜闹事,他忍。 况且今天可不仅仅是他的大婚之日,也是自己的大婚之日,他可不想闹出什么幺蛾子。 晋阳坐在马车里,旁边是莹儿。 晋阳?一上马车,就将头上重死人的金钗步摇,珠玉簪花通通给扯了。 她瞬间呼出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口里抱怨,“莹儿,你给我戴这么多,是想压死我啊!”? 莹儿呸呸呸了三声,“公主,你胡说什么呢?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公主怎可说那个字,太不吉利了。”? 晋阳无语的给了她一个大白眼,“莹儿,随意点,我都不在乎,你起什么劲哦?”? 某女嘟嘴道,“切,不吉利就不吉利呗!” 某女有些犯困,她打了几个哈欠,“莹儿,等到了下一站,吃饭了就叫我,我先睡个觉。”? 某女说完就和衣躺下了。 这个车子很大很宽,在容纳五六个人也丝毫不嫌拥挤。 莹儿看着自家公主还跟平常一样,困了就睡,睡醒了就想吃,她就无语的摇摇头,心中腹诽,公主的心可真大啊!她是真不知道今天是她的远嫁之日,竟然没有丝毫欣喜和难过。 李思文和虞昶骑在马上,两人立于车身两边,听到车里的对话,两人好笑的摆摆头,无奈的表情。 马车?前面骑马的人是阿使那苏丹,后面骑马的人是萧铖。 阿使那苏丹心底暗想,她果然与众不同,别人当新娘,若是嫁给心仪之人,会开开心心,当嫁给不爱之人,心中是伤心和痛苦,可她倒好,既不难过,也不高兴,就跟不是她嫁人似的。 萧铖听到那些话,公主还真是心大啊!我还以为她会难过一阵子,可是她好像完全没把这个婚当回事,就像是找个合作的朋友,可有可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客栈之夜 一 他们一行人走了几天,到了关外之地,嘉峪关。 李思文一路上做了周密的安排,防止途中有沙盗等意图不轨之人行事。 暗中有一伙人准备良久,想要劫人?,可在大唐境内劫人容易被发现,只要离开了关外之地,就不属于大唐境内,他们就要行动了。 天色已晚,行夜路不利于公主安全,所以李思文建议,在关内找一家客栈休息。 李思文直接包下了整间客栈,布置好了明面的安防和暗中的防御,他才来到晋阳的马车前回禀,“公主,请下车!”这时,马车周围全是保护她的精兵和护卫。 晋阳已然换了那身喜服,穿上了一身蓝色束胸长裙,边沿上绣着红色镂空,衣服上绣着暗红色凤凰于飞的图案。 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叔,面色显得苍老,站在她的面前,低头弯身,显得彷徨和无措,“小,小民……”准备跪下给她行礼。 晋阳拉住了他,面露亲切,“老爹不必多礼,老爹只当是平常就好。” 这时忽然从店内跑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穿着一件粗布的麻衣,头上梳着两个小角辫,她喊了一声,“阿爹!”然后抱住了店主,好奇又害怕的悄悄躲在他父亲的身后望着自己。 这一幕惊了旁边的护卫,众人一一做出拔刀相向的行为,吓得店主立马解释,“别,不,不要,她不是坏人,她是小民的女儿。” 晋阳挥手严词警告,“把刀都收起来。” 然后她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子,拿出了几颗糖,自己剥了一颗糖,然后再给她剥了一颗糖,细心且面带温柔的笑容问她,“糖果,吃!” 她之所以先吃一颗,是为了让孩子放下对自己的戒心。 小女孩神情带着好奇和惧意,缓缓伸出了一只手,将晋阳手中的糖拿去,一下子塞到了嘴巴里,就像自己要和她抢一样。 某女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丫头真可爱。” 然后她又掏了几颗出来,“吃完了这儿还有哦!”她将新拿出来的糖全部放进小女孩的胸前。 接着她起来问,“老爹,她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 老爹听到有人问自己女儿的名字,他就难过,“唉!她叫小雨,她母亲生下她就死了,从此被别人当做不详的人,加上不喜欢和陌生人讲话,所以就更不讨喜了。” 老板好像记起什么?他猛拍了一下头,“你看,我都忘了,让公主一直站着,公主,请!” 晋阳说,“老爹不必客气,你就喊我晋阳就好!” 店主摆头,“那不妥,小民还是喊公主比较好。” 晋阳笑笑,也没有强求。 晋阳等人进去后,店主做了十几样上好的拿手菜,晋阳吩咐,“你们都坐下一起吃!” 众人也没有客气,他们都知道公主好相处,也就较为随意。 晋阳吃饱喝足后,就坐在大厅里和小雨聊天,开始的时候,小雨一句话也不说,当晋阳和她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说了一句,“姐姐真的养了一只狼?”她惊奇地问。 晋阳勾唇欢笑,“老爹,你看,她说话了,她和我说话了!”她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 店主也很讶然,她的女儿竟然和除了我以为的人说话,他能不惊愕吗? 李思文心想,估计也只有公主才会有如此耐心,和一个不愿开口说话的孩子讲半天,就为了她能愿意开口和不同地人讲话。 虞昶觉得公主真是太厉害了,她的亲和力,对任何人都没有抵抗力。 阿使那苏丹这一刻好像才看清了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心中同样震惊。 萧铖一直都知道公主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那就是待人随和,当然这是对她喜欢的人,若是遇到讨厌的人,她可以还击对方到颜面无存的地步。总之,公主的喜恶永远那么明显,不做作。 晋阳伸手想要抱她,,小女孩本来坐在旁边,她起身,来到了她的怀里。 晋阳说,“是啊!我有一只狼,想见见吗?” 这一路上,她怕吓到行人,所以将烛照放到了自己的马车上,一直用铁链拴着,自己在车上时,就解开,下了车就拴好。 主要是那家伙太粘人了,自己去那儿,他都要跟着,她怕下了马车,被人看到了,吓到普通百姓。 晋阳说,“莹儿,去,将烛照带过来!” 于是莹儿将烛照连铁链带狼一起牵了进去,“公主。” 晋阳抱住了这头大棕灰色狼,她蹲下来,“别怕,你摸摸看,她不咬人的。”见她恐惧的跑到父亲身后,她柔声细语的对她讲话。 店主见真是一头狼,他心都颤了几颤,公,公主,竟然,竟然真的养了一只狼。 小女孩大着胆子走了上前,抬手慢慢的朝狼的背脊摸,可她还很害怕,手瑟缩着。 晋阳抓住她的手,放到了狼背上,小女孩见果真没有任何事,她扬唇开心的笑了。 晋阳对小雨说,“来,我们叫他玩个游戏!” 晋阳看着烛照,“小烛照,蹲下!” 然后他乖乖地蹲下去。 “坐下!”接着他前腿撑起,后腿屈下。 “睡觉!”然后他乖乖躺在地上,装睡。 晋阳笑靥如花,“小烛照,给小雨握个手!” 晋阳抓着小雨的手,和烛照的前右腿相握。 两人玩了很久很久,直到半夜,晋阳才上楼去休息。 这时,烛照就蹲在晋阳的床边,陪着她,守护着她。 第一百四十章 客栈之夜 二 李思文和虞昶等人没有睡觉,李思文房间里灯火通明,虞昶小声说,?“他们来了!” 李思文的双眼朝左瞟了一下,小声询问,“公主?” 众人明白,他是问公主周围的防卫如何?萧铖和虞昶点头表示没问题,阿使那苏丹也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很安全。 “外松内紧?”李思文问了一句。 他们点头。 这伙人早就一路跟着他们了,只不过在大唐境内不好下手,所以他们选择在这种人烟稀少的边境之地下手,更容易一些。 可他们也太小瞧我大人了,我们不过是来了一招请君入瓮,到时好一网打尽。 这个地带处于边塞,所以这里夜间极其寒冷,加上这个季节是冬季,此刻外面正好飘着雪,雪已经覆盖了厚厚地一层,让这里一夜就成了银装素裹。 带着蒙面,拿着尖形弯刀,其中的那个头目,挥手让他的手下包围这家客栈。 李思文等人藏在晋阳房间的房梁上,李思文做着随时拔刀的姿势,虞昶拿着弩箭瞄准房门,阿使那苏丹则躲在窗户旁,做着随时拔刀相向的姿势,至于萧铖,则秘密安排在外围,准备来个反包围。 蹲在晋阳床边的烛照安静极了,露出狰狞的獠牙,口中流出涎水,双眼却全神贯注,炯炯有神,全身戒备,似要给敌人猛烈一击,咬碎对方。 敌人用刀轻轻地撬门闩,一点一点门闩被撬开了,他们偷偷进来了。 敌人见同伴进去了,接着,那些躲在房顶,准备从窗户跳进来的敌人,通通闯了进来。 虞昶射出了一箭,直接射杀了从门口闯进来的那个人,接着李思文一刀砍了敌人身边的那个蒙面人,两个蒙面人同时倒地身亡。 晋阳被这动静给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到自己房间里一片打斗,她是彻底被惊醒了。 李思文等人围着床边,晋阳下了床,震惊地问,“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李思文回答,“公主,这些人是薛延陀国派来的,他们想要劫持你!” 李思文早就派人打听清楚这群人的目的,想要劫持公主,以此来威胁大唐。 晋阳皱眉,心中很火大,这些人真不消停。 外围的萧铖,见客栈灯火亮起,他马上派人包围了客栈,还让人去了店主和她女儿的房间,将他们也保护起来。 这边的晋阳想到客栈的老板和小雨,她担忧地问,“老爹和小雨呢?” 李思文就知道公主会担心他们,所以早有了安排,“公主放心,萧铖的人在保护他们。” 李思文面色冷绝,“一律格杀,生死不论!” 李明达面容冷静,她都已经经历过几次刺杀和劫持,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没有丝毫畏惧。 李明达看着烛照猛扑上去,直接咬住了对方的手,然后狠狠地撕扯,她看着都替那人疼得慌。 不过,是他活该,自己想害我,咱家小烛照可是最护我的了。 萧铖和他的手下,在外面和蒙面人打,蒙面人逐渐处于劣势,一个一个倒下,直到最后,清除完毕。 萧铖来到了二楼,和他们一起将二楼的敌人消灭。 晋阳这时出了房间,李思文等人站在她的面前,晋阳看到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她淡淡地下令,“将我们的人找个地方一一埋了,立个碑!” “至于其他人,拉一起火化掉!”她心想,自己算是仁至义尽了。 萧铖派自己的手下,将他们的人好好抬到客栈后面的平地给安葬了,然后将这些敌人拉到了远处的小沙丘,用火给烧了。 店主拉着自己的女儿感激不尽,连连朝晋阳拜谢,“谢谢,谢谢公主,多谢公主的救命之恩!” 晋阳扶着他,“老爹,不要客气,如果你真要感谢,就谢谢他们!是他们在保护你,不是我。” 老爹朝大唐将士不停地低头说谢谢,“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真是好人啊!” 晋阳打趣地笑道,“老爹,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点做些好酒好菜,感谢他们!” 老爹不停地点头,“是啊!你看,我都忘了,你们肯定饿了!我马上去做!这顿啊!我请你们就可劲儿吃!” 晋阳说这话,不过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店主竟然当真了,不过他们应该的确饿了,吃一顿夜宵也挺好,反正要给钱的。 况且此事本跟他无关,若不是自己的到来,让他们无辜受到牵连,她应该给他道歉才对。 在桌上,晋阳拿起酒碗,“老爹,对不起啊!因为我的到来,给你们惹了这么大的祸?” 店主站了起来,受宠若惊地样子,“公主说笑了,这个地方有时就是这样的,有些乱,以前遇到这种事,我都是带着小雨躲起来,躲不过,就将店里值钱的东西给他们就行。 可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公主和你手下这样的大好人,不怕麻烦,还出手让自己的人救我们。” 晋阳说,“老爹,既如此,为何你不离开这里呢?去找个安全一些的地方谋生计。” 老爹实话实说,“孩子她娘的墓就在这里,若是我们走了,就没有人陪她了。” 这一句话看似很简单,却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他们每天都可能遇到未知的危险,这些危险有可能让他们致命,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 听到这话的晋阳,心中感动,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爱情了,你活,我陪着你,你死,我就在你的墓前修一座房子,陪伴你,直到死去。 老爹不可能选择跟她一起死,因为他还有他们的孩子要养活,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爱他的妻子。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深有感触。 李思文心想,这也许就是爱一个人最好的样子了!那就是不顾一切的陪伴她到老。 虞昶也很感动,这就是夫妻恩爱最好的写照了。 萧铖心中祝福,希望公主永远幸福,就算用我的幸福去交换,我也愿意。 阿使那苏丹看他们眼神触动,他很疑惑,这话很令人神往吗?他不明白爱情应该是怎样的?所以对此话很平淡。 他们一直吃到天亮才结束,然后他们收拾行李,开始重新上路。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抵达突厥境内 十天以后,送亲队伍抵达?西突厥地界。 晋阳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听着草原上牛羊的嚎叫,?北风呼呼大作,还有打马经过的草原汉子。 她的心情难得欢跃了几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晋阳心底咕哝,环境倒是不错,就是太冷了点。 到了突厥王庭,他们还要依照突厥习俗成婚,才算正式成为夫妻。 李思文看了一眼阿使那苏丹,“苏丹王子,请问这里离王庭还有多远?” 阿使那苏丹看了远方一眼,才转头回答,“大概还有一百多里!” 李思文心底算了一下,照我们现在的速度看来,那也就是还有五天左右。 李明达心中嘟囔,这半个多月,她整天坐在马车上,腰都要坐断了。 晋阳揭开车帘,对李思文道,“思文,到前面找一家客栈,我要好好休息休息,坐马车坐得我腰酸背痛。” 李思文牵着马缰绳回禀,“是,公主!” 然后,李思文吩咐下去,到了前面休息。 翻过了这座高坡,前面有一家客栈。这突厥的客栈都是用帐篷搭建的。 众人坐在帐篷底下,准备喝酒吃饭。 当主人端上了一整只烤乳猪,还有一整只烤羊,放到了他们面前。 阿使那苏丹等人倒见怪不怪,可李思文等人有些为难,见阿使那苏丹拿着刀开始切肉,切好后直接吃进嘴里。他们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们如此不雅的用膳。 晋阳倒觉得没有什么,反正自己去大草原玩过,也吃过那里的烤全羊。 晋阳拿起桌上的刀,割了一块肉,将肉分给了李思文几人,“吃!”她将肉放到了几人的碗中。 然后她浅浅笑道,“是不是不习惯这样用食,没事,你们看啊!这样,轻轻用刀割一块,然后放到碗里,慢慢食用就好。” 李思文几人觉得很奇怪,公主竟然会突厥的用膳方法。不过他们转念一想,长安也有突厥人开的食肆,可能她去过! 阿使那苏丹看她对自己的手下那么好,他有些妒忌。这一路走来,她连话都不愿和自己多说,哪怕自己故意惹她发火,她也只是白自己一眼,或者骂自己一句,神经病,绝不会和自己多说一句话。 阿使那苏丹没有表现出他心底的情绪,可眼神却彻底暴露了他的不喜。 萧铖拿起酒碗,喝了一口酒,却一下子吐了出来,他皱眉,小声嘀咕,这酒怎样有股羊腥味? 晋阳伸手对老板说,“老板,麻烦你拿几碗水过来,他们喝不惯这个酒!” 老板是一位中年大叔,穿着粗衣,他虽然没有去过大唐,但是他这个地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所以他还是听的懂一些汉话的。 老板点头。 过了一会儿,老板端了几碗水放到他们面前。 晋阳其实也喝不惯这个羊奶酒,所以老板也给她换了一碗水。 他们用过晚膳,就在此地休息。 夜间,阿使那苏丹找到李思文,“李使,这一带经常出现强盗,今晚的防卫可要确保万无一失啊!” 李思文平和的语调,“苏丹王子放心,吾早已做好布置。” 这一路上要经过的地方,他早派人去打听了,那个地方比较安全,那个地方比较危险,他一清二楚。 夜深人静,草原上,只听到一阵又一阵狼嚎的声响,还有一阵又一阵呼啸而过的北风。 李思文虞昶萧铖三人今夜连觉都不睡就一直值勤防守,以防突发情况。 时间到了后半夜,天空忽然飘落一朵朵白色花瓣,不到一个时辰,整个大草原就成了雪白的一片。 晋阳睡到后半夜就醒了,她就睡不着了,穿着貂绒大衣,坐在帐篷中的火坑旁烤火。 莹儿不放心地说,“公主,明日还有赶路,公主还是去睡觉比较好?” 晋阳摇头,“不想睡,况且也睡不着,还是就这样坐着!我们还可以聊聊天。” “莹儿,对不起啊!因为我,你背井离乡跟我来了这陌生的地方,辛苦你了!” 莹儿摇头,“公主,说什么呢?莹儿一点也不苦,相反莹儿很开心能陪公主,公主在哪儿莹儿就在哪儿!”莹儿眼神诚挚感人。 忽然,听到外面刀剑相击的声音,晋阳蹙眉,“莹儿,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忽然听到外面的李思文大声说,“公主,请待在里面,不要出来,外面很危险!” 此刻,外面乱作一团,那些拿着刀斧戟叉的强盗正在和送亲护卫对抗。 李思文命令,“所有人听令,保护公主鸾帐!不得让贼子上前半步。” 这些强盗聚集在一起,人数太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下他们。 阿使那苏丹发射了鸣镝箭,不久他的人就到了,阿使那苏丹命令,“听本王号令,所有强盗就地格杀!” 这是他的地盘,所以到处都有他的人,只要他发射鸣镝箭,就能召集自己的人马,将他们一网打尽。 第一百四十二章 抵达突厥王庭 过了几天,送亲队伍终于抵达西突厥?王庭。 突厥?王庭的建筑都是不同类型的帐篷,全部已官职高低来分布。其中,突厥有官职的人,他的帐篷周边会有普通的百姓杂居,而这些杂居的百姓通常都是这个有官职的人的奴隶,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百姓都是他的奴隶,不过大部分都属于他的奴隶。 此刻,突厥贵族以及大臣全部站在王庭外围迎接送亲队伍,当然也是为了迎接阿使那苏丹回王庭。 这时,周边都布满了一层又一层兵力,当然还有围观的突厥民众。他们都好奇,他们的苏丹小可汗带回来的大唐公主长成什么样子? 这个时候长长的送亲队伍缓缓来到众人面前,李思文等人通通下马。 莹儿先下马车,然后揭开车帘,让晋阳从马车上下来。 晋阳还是穿着那身红色喜服,头戴步摇金钗,手拿红色的精致团扇,扇面绣着喜鹊,遮挡自己的面容。 晋阳心底抱怨,拿着个扇子,这样能挡住什么吗?还把我手给拿酸了。 莹儿上去扶着她,晋阳将扇子拿了下来,然后对莹儿说,“莹儿,不用麻烦了,我不用扇子遮了,所以我可以自己走。” 莹儿摇头,小声劝阻,“公主,不可,还未成亲,不得示人,这是规矩!” 晋阳皱眉,直接霸气的回怼,“我成亲,我就是规矩,我想怎样就怎样?” 莹儿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对方堵住了她的话,“莹儿,你别说话,不然我就做个更过分的。” 莹儿立刻闭嘴。她心底嘟囔,她永远拿公主没办法。 李思文几人早知道会有这种意想不到的事要发生,所以一点儿也不惊讶,反正只要有公主在,就会有状况发生。 阿使那苏丹倒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们突厥人都比较豪放,不用那东西挡着也无所谓。 突厥百姓看到真人后,都小声的和旁边的人议论起来。 …… 他们还是听过传言的,说此次和亲的大唐公主长得很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阿使那苏丹来到突厥可汗身旁,参礼,“臣弟拜见可汗!” 突厥可汗一下子抱住了他,心情大好,“你可算回来了,走,进去,哥哥给你们接风洗尘!” 突厥可汗看了一眼晋阳,眼中同样露出惊艳,然后望着自己的弟弟调侃,“兄弟,你这可贺敦长得娇艳无双,有福气,恭喜了,兄弟!” 突厥可汗望着晋阳道,“公主,以后你就是本汗的弟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兄长都会满足你!” 李明达安然浅笑,“可汗客气,有事自当麻烦!”她客套有礼的回答。 然后他们走进了王帐。 可汗的王帐是整个草原最大的帐篷,里面金碧辉煌,银光闪烁,很华贵。 晋阳坐了阿使那苏丹旁边的那个长桌,李思文等人坐在晋阳右手边的位置,同样也是一个人一个座位。 对过去的座位,由突厥几个贵族和重要大臣坐着,都是盘腿而坐,不过下面放了柔软的坐垫。 突厥可汗拿着一碗酒站起来,豪气地笑容,“诸君应当欢迎送亲使团的到来,干!” 然后他望着晋阳公主,“公主,你随意!” 晋阳点头。 李明达只是浅酌了一小口,然后放了碗。 众人起身,突厥人和大唐人相互敬酒,然后饮酒,接着,将碗倒扣一下,以示自己喝完了。 阿使那苏丹看着自己的王兄,“王兄,弟弟敬你,弟弟愿王兄永远像那展翅高飞的雄鹰,遨游天际,干!”他说着走上去。 突厥可汗笑着和他碰碗,“好,干!”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成亲礼 阿使那苏丹和善的笑道,“公主,我带你引荐几个人,他们是十部落的首领。”? 晋阳礼貌的点头,阿使那苏丹带她走到对过去一排的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这是阿悉结阙部和阿悉结泥孰部俟斤(部落首领)。” 晋阳朝对方微微点头。 ?接着他引见第五位和第六位,“这是哥舒阙部和拔塞干暾沙钵部俟斤。” 他偏头望了一眼下一个人, “以及哥舒处半部的俟斤。 他们都居碎叶城以西之地。” 然后他介绍了其余五部的首领。 阿使那苏丹最后着重说了突厥可汗的两个儿子,也就是坐在突厥可汗左手边的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 他指着第一个说,“他叫阿使那乙毗帕德,乃可汗长子,这是阿使那乙毗贝格。” 两人恭敬地朝晋阳见礼,“拜见公主!”两人眼中带着惧意,当然他们不是怕晋阳,而是怕晋阳身边的阿使那苏丹。 突厥乙毗射匮可汗大笑道,“公主,以后你就是两人的婶婶了,自小两人的母亲死的早,往后还麻烦你多教导教导。” 晋阳心里无语极了,但又不好发作,他们看上去比自己的年龄还要大!让我教导他们,他们会听才怪。 她面上浅浅笑了笑,没有说话。 阿使那苏丹介绍完了后,两人回到了座位,晋阳不由自主地转头,小声嘟哝了几句,你怕不是瞎!他们那么大人了,还用我教! 他这话被身边两个耳力极好的人听到了,阿使那苏丹和李思文不约而同地勾唇微笑了一下。 俩个人的心里话,阿使那苏丹心底诽语,看来公主来了突厥,往后的日子有得热闹了。他果然没有娶错了,他自豪地想。 李思文心中咕哝,公主,还真是无时无刻不让人担心,也不怕那话被突厥可汗听到了得罪人。 宴会持续到午后,晚上要开始举行成亲礼。 突厥的成亲礼很简单,举办大型篝火,来的人一起唱歌喝酒,新娘和新郎在巫师的见证下,喝下喜酒就完成了。 这时的碎叶城火光冲天,因为今晚是苏丹叶护小可汗和大唐晋阳公主的成婚礼。 草原上的牧民们载歌载舞,喝酒唱曲,热闹到极点。 晋阳还是穿着那身红色的喜服,至于阿使那苏丹穿得则是突厥成婚服饰。 阿使那苏丹没有让她换突厥服饰成亲,因为他知道,自己叫她换,她也不会换的。她不会也可以,反正她穿这身当朝婚服好看极了,不换也没多大关系。 两人站在突厥可汗面前,突厥可汗身边还站着一个巫师,全身穿着黑色的长袍,头上还插着长长的羽毛,不知是什么动物身上的。 巫师将酒递给了两人,两人端着酒碗,轻轻一碰,巫师嘴巴动了动,不知讲了什么,只见阿使那苏丹用眼神示意晋阳,晋阳蹙眉,不明所以,他率先仰头喝了碗中的酒。 晋阳好像才明白,她也抬头喝了碗里的酒。 这个时候,人群中坐着的三人,李思文虞昶萧铖,眼神落寞而寂寥,终究公主成了别人的妻子。 李思文拿起酒坛,仰头猛灌了一口,已解心中的烦闷和失落。 虞昶闭眼,抬头饮尽了碗中的酒,然后起身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勇气在看下去。 萧铖望着晋阳的身影,拿着酒碗,心中凄苦低声轻言,“公主,祝你幸福!”然后他仰头喝完了碗里的酒。 晋阳坐在阿使那苏丹身旁问,“结束了吗?” 阿使那苏丹点头。 晋阳心喜道,“太好了,终于结束了。” 晋阳起身道,“我先去睡觉了,你和他们喝酒!喝多久都没关系,拜拜!” 晋阳望了一眼莹儿,“莹儿,走,回帐,睡觉,我快困死了!” 晋阳无奈,公主又说那个字,也不知道忌讳,唉! 阿使那苏丹身后的雪峰不满地面色,“主子,今晚是你和她的成婚礼,她这样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阿使那苏丹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她!她估计是真累了,毕竟坐了二十多天的马车,路上还经历了那些危险。” 阿使那苏丹随后板起脸教训雪峰,“雪峰,她往后也是你的主子,不得对她无礼,况且她身份尊贵,还是本王的可贺敦,以后不可在背后议论她,否则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雪峰行礼回答,“是,属下明白了!” 阿使那苏丹对她的要求不高,她只要乖乖待在自己身边,哪怕她对自己没有半点真心,他也无所谓,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从前一直以为,只要是自己看上的东西,就要抢过来,不论对方愿不愿意。当自己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想将她抢到自己身边,可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长得不仅美,而且还很有意思,与众不同。 可越接触她,就越被她吸引,她做人做事的果敢、坦诚,还有善解人意都不觉地迷惑着自己。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因为他从来没有喜欢一个人,而且还是这样一个独特而有魅力的女人。 他只要待在自己身边,往后不要逃跑,他可以什么都由着她,什么都依着她,什么都可以顺着她。况且她是大唐和突厥关系友好建立的和亲者,她的身份不允许她逃,所以她应该不会选择逃跑。 晋阳回到大帐后,换了一身衣服,洗了澡,就和衣而睡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当陌生人最好 阿使那苏丹起身,行礼告辞,“王兄,臣弟先行一步了。”他敬重的低头行礼。 突厥可汗望着阿使那苏丹揶揄地笑说,“四弟,你是应该先走了,回去好好陪你的新娘子!”?这话让其他几人也笑着附和了起来。 阿使那苏丹离开后,来到了晋阳的寝帐,门口由荆昀和几个护卫守着。 荆昀面色淡漠,朝他行礼,阿使那苏丹朝他点了一下头,然后进了帐篷。 莹儿看到进来的阿使那苏丹,她跪下行礼后,阿使那苏丹挥手,“你出去!这里有本王陪着就好!”? ?莹儿也没有理由不出去,她望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然后转身出去了。 阿使那苏丹看着她睡着后安静娇丽的容颜,忍不住伸手轻抚了她的额头。 晋阳这时把手伸了出来,阿使那苏丹握着她的手,重新将手放到了被子里,还给她盖了盖被子。 阿使那苏丹难得柔情地面色,“睡着时的样子,这么温顺,可一醒,就全变了!”? 某女感觉口很干,很想喝水,就迷迷糊糊地醒了,不过没有睁眼,她躺在床上吩咐,“莹儿,我渴了,我想喝水!”? 阿使那苏丹也没有说话,而且自觉地充当了莹儿,去给她倒水。 ?她又渴又困,不想睁开眼睛,阿使那苏丹轻轻扶着她起来坐好,晋阳伸手说,“莹儿,水给我 ”她伸着手,可久久都不见有人把水递给她。 阿使那苏丹看她这迷糊呆萌的样子,?他难得勾唇温柔地笑了。 阿使那苏丹将水递给她,见她拿着碗,扬起头就咕哝咕哝地喝完了。 然后伸手把碗递给了阿使那苏丹。 随后她立马躺下,侧了侧身子,继续睡觉。 这边的李思文独自一人回到帐篷后,他手中拿着一坛酒,一直喝到?不省人事。 虞昶离开宴会后,找了一个夜深人静的小山坡,坐在那里,独自一人吹着竹笛?。 至于萧铖,他喝得半醉半醒?,去了一个安静的平原,拔出自己的长刀,不停地练,以此来排解心中的悲痛。 阿使那苏丹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起身离开。 当日上三竿之时,晋阳起床梳洗完毕,她奇怪地问,“莹儿,昨晚我让你给我拿水,你怎么半天不说话。”? 莹儿一听,她摇头说,“公主,昨晚不是我在你床边,是,是苏丹王子。”? 晋阳一听是他,她不觉皱眉,“怎么是他,他怎么进来的?”? 莹儿无奈地说,“公主,你们已经成亲了,他当然是走进来的了?”? 晋阳心想,看来她得给阿使那苏丹说清楚,以后不准进我的房间。 晋阳喊了一声荆昀,他进来后,晋阳嘱咐,“阿云,以后阿使那苏丹来了,不准他进我的寝帐,知道了吗?”? 接着,晋阳?去找阿使那苏丹,准备给他说这件事。阿使那苏丹的帐篷离晋阳的帐篷没多远,走两三分钟就到了。 ?晋阳被阿使那苏丹帐前的亲兵拦住了,里面的阿使那苏丹说了一句,“让她进来!” 阿使那苏丹猜到她会来找自己。 晋阳进去后,见他正在和几个人商谈事务,她礼貌地说,“抱歉,打扰了,你先谈事!谈完了,我在找你。 ”? 晋阳说着就准备出去。 阿使那苏丹叫住了她,“晋阳!”? ? 他望着面前的几个手下,“此事先放着,等一个时辰后,我们在谈!” 几人相继出去。 晋阳见他们都出去了,等他们走远后,她才说,“阿使那苏丹,以后不要随便进我的寝帐,就算有事,也不要来找我,我们当陌生人最好。”? 阿使那苏丹听着她丝毫不留余地的话,他不由地反问,“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可我们已经成亲了,你觉得我们之间能做陌生人吗?”? 阿使那苏丹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冷漠的话?,他以为至少她会看在两国的颜面上,假装迎合对方一下,可她连这一丝假装都不愿意。 晋阳淡漠地语气,“谁说不可以,只要你不来找我,我不来见你,你就当我这个人不存在就行!”? 随即她笑着讥讽,“你让我嫁过来,不就是想让我当你们的人质吗?现在你如愿了,而我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她语气平淡地说,“你就让我自生自灭!”? ?阿使那苏丹被她的话气得不轻,也伤得很深。 他连连点头,“好,好,那你现在可以滚了!”? 某人却早已起身走了,当阿使那苏丹说完这句话,抬头看到她已经走到帐幕前了。 晋阳听到他的话,冷着一张脸,揭开帘子,出去了。 阿使那苏丹第一次感觉到了心很疼?,他不自觉地捂着胸口。 她的话刀刀不见血,却刀刀戳中了自己的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 陷害 晋阳自从说了那番话之后,阿史那苏丹果真再也没有找过她,而她每天与往常一样早起,练舞、用膳、看书,午时过后,晋阳就出去散步。 李思文几人要回长安,这一日,晋阳前来送他们。 晋阳看着李思文几人,“思文,你回去以后,告诉爹爹,让他不要担心我,我很好,让他多注意身体。” 李思文行礼恭顺地遇语调,“公主,你多保重。” 李思文还说,“公主,你既已和苏丹王子成亲,就不要和他把关系闹得太僵,毕竟这个地方也只有他会真心对你,你们毕竟是夫妻。” 李思文知道她的个性,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或事,她连敷衍都不想做,可是这里是突厥,若公主没有任何靠山,她会过的很艰难,以她的个性,迟早会得罪某些人,到时没有人保护她,她该怎么办。 李思文看出来了,阿史那苏丹是真的喜欢公主,所以也只有他会真心帮她。 晋阳何尝不明白他说得话,可她做不到,她很讨厌阿史那苏丹,特别是他逼自己嫁给他这一点,虽然最后是自己甘愿嫁过来的,可是若没有他那个提议,父皇不会左右为难,自己也不会强迫自己来突厥和亲。 晋阳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了他,“你回去后,麻烦你把这封书信交给父皇。” 虞昶不舍地说,“公主,保重。” 萧铖拱手行礼道,“公主,请保护好自己。” 接着几人上马,萧铖在马上叮嘱,“荆昀,好好保护公主,我将右武卫中的精兵留给你了,望你不负我所望。”荆昀以前是他的手下。 荆昀拱手行礼,“是,属下定不负将军所托。” 几人用马鞭猛扇马身一下,马随即扬长而去。 晋阳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她也好想踏马而行,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她才转身离去。 这边的阿史那苏丹,一直派人悄悄跟着她,怕她逃走。 自己的人回来禀告自己,“主子,可敦回了自己的鸾帐。” 阿史那苏丹和她在犟劲,可他还是怕她跑了,所以忍不住派人跟踪她。 这个时候,外面一个穿着突厥服饰的女人站在帐门口,门前的亲卫拦住了她。 那个女人温声细语的说,“将军,妾有事找将军要说。” 阿史那苏丹不耐烦的起身出去,“有事快说?” 阿史那苏丹斥责的口气,“本王不是说过,本王王帐不得靠近吗?” 这个女人是焉耆王的龙突骑支的女儿,名叫龙娜俪。她是阿史那苏丹的姬妾,在去年嫁到了突厥,不过阿史那苏丹很不待见她,一是因为她是焉耆王送到突厥的女人,本来是要嫁给王兄的,可当时王兄看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伺候自己的人,所以就将她赏赐给了自己,说自己带回去随自己处置,他看在她是焉耆王女儿的份儿上,勉强让她待在自己身边。 阿史那苏丹见她看自己唯唯诺诺,他就烦,还有说话的声音,太小了,他有时说的话都听不见。看着面前的女人,他心里更觉得晋阳公主看着让人舒服多了,虽然她的直爽坦率往往让自己无所适从,可却让自己更加为她着迷。 龙娜俪柔声细语,“将军,妾想问,今晚可否与妾用食?” 阿史那苏丹直接拒绝,“没空,你自己吃!” 随后他不耐烦的语气,“以后别来烦我!” 龙娜俪满脸失望,然后行礼告退,“是,妾告退。” 阿史那苏丹心想,面前的这个人变成晋阳,她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自己想都不用想就会答应!因为她从未对自己温柔过。 这时龙娜俪回到自己的寝帐后,身后的婢女怨愤道,“公主,一定是可敦嫉妒你之前受宠,所以在将军面前说你的坏话,我们去找她。” 龙娜俪摇头,“不可能!她是可敦,怎会和自己一个妾室计较,况且在我看来,可敦对将军没有任何心思,不然嫁过来快半个月了,她却从未主动找过将军。” 婢女卓雅却煽风点火道,“公主,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对将军说过你的坏话,也许她偷偷告诉过将军呢?” 龙娜俪对卓雅的话通常还是很相信的,毕竟是她的贴身婢女,况且她是自己唯一从焉耆国带来的亲信了。这样一说,龙娜俪有几丝相信,可她还不敢去找她的麻烦,毕竟对方的身份比自己要高很多很多。 她语气中带着几丝记恨,“卓雅,可她是大唐公主,连可汗都对其礼让三分,所以连将军都拿她没办法,我又能做什么呢?” 卓雅小声在她耳边说, 龙娜俪不停地微微点头。 龙娜俪依照卓雅所说,她派人请来了巫医,给她把脉,而她提前吃下了可以让自己假怀孕的药丸,这个药丸的药性可以坚持六个时辰。 当巫医把脉后,跪下贺喜道,“恭喜夫人,夫人有孕了。” 龙娜俪心底低语,卓雅从哪儿找到这么好的药 竟然连巫医都能瞒过。 龙娜俪面色欣喜,“真的吗?那有劳巫医将此事去告诉将军了。” 巫医自然不敢懈怠,他赶紧去了王帐,将此事回禀了阿史那苏丹。 阿史那苏丹脸上难得有了几丝喜悦,不过想到是龙娜俪怀的,他立刻没了欣悦的感觉。 巫医见叶护将军前一刻还有一点高兴的表情,可下一刻立马变成了冷酷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精神有问题呢! 阿史那苏丹随意说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息,好好养胎。” 这边的龙娜俪,满身傲气的来了晋阳的鸾帐。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找茬 龙娜俪来了她的帐篷前,被荆昀几个护卫拦下了。 龙娜俪在外面喊,“可敦姐姐,娜俪来看你了。”她娇柔的声音听得荆昀和几个护卫浑身不舒服,若不是看她是女人,真想打人。 晋阳皱眉,出于礼貌,她让对方进去了。 晋阳疑惑地看着面前地女人,“你是谁?” 龙娜俪道,“可敦姐姐,妾是将军的夫人。 姐姐嫁过来这么些天,娜俪都还未曾拜访过姐姐,今日得空,前来看看姐姐。 姐姐,妹妹这个肚子不方便,就不给姐姐行礼了,姐姐勿要见怪。” 晋阳明白了,敢情她是阿史那苏丹的小妾,专门跑到自己这里来显摆自己怀有身孕了,可惜她打错了如意算盘。 晋阳蹙眉,厌烦的说,“别一口一个姐姐,你看起来比我还老,况且我还没有这么大的妹妹,所以,麻烦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来恶心我。” 晋阳说完,直接下了逐客令,“来人,将她给我扔出去。” 荆昀带着护卫进来。 这时她身旁的卓雅叫嚣,“可敦,我家主子可是怀了身孕的,若是出了任何闪失,你可担待不起。”她冷冷地威胁晋阳。 晋阳冷着一张脸,语气比她还要嚣张,“她若是出事了,也是她活该,谁叫她来烦我。” 晋阳还说,“还有,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 她说着就狠狠抓住她的脖子,用力扇了两巴掌,然后扣紧她的下巴处,冷漠而视,“我警告你,别惹我,否则我不介意弄死你,反正我弄死一个婢女,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晋阳说完话,狠力一抛,将她扔到了地上,此时的卓雅,脸上通红,一是憋的,二是晋阳打的。 晋阳冷声吩咐,“阿昀,给我丢出去。” 他们听从晋阳的吩咐,将两人给丢了出去。 这边一直暗中观察的人将此事禀报了阿史那苏丹。 阿史那苏丹扬唇轻讽,“蠢货,谁叫她去招惹晋阳的,自不量力。” 这边的龙娜俪被卓雅扶着,龙娜俪气急败坏的呵责,“等着瞧,我要去给汗可敦说,你仗着身份欺压我们,让汗可敦给我们做主。” 晋阳冷笑,“去啊!快点去,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作妖的?” 龙娜俪忽然脸色大变,面色苍白,就像是生病了一样。 卓雅故意大叫,“来人啊!来人啊!不好了,不好了,快去找巫医,快去找巫医。” 她的叫喊声引来了其他人的围观,他们开始议论纷纷,朝晋阳指指点点。 龙娜俪娇声娇气的哭着,看着惹人心怜,可晋阳却满是看戏的表情,望着她们的表演。 晋阳却满脸平静淡漠,似乎毫不受影响,她冷冽的语气,讥讽对方,“装,继续装,在卖力点,这戏看起来不错,不过演技有待提高啊!”某女丝毫不慌,还有心情嘲讽对方演技拙劣。 这一幕让身边的莹儿都有些担心,可看她家公主四平八稳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当回事,她也就心安了下来。 荆昀语气清冷似冰,“阿昀,将她们的嘴巴给我堵住,给我丢远些,别在这里给我嚎丧,我听着烦。” 此事,不久过后,惊动了汗可敦,还有突厥可汗,以及阿史那苏丹。 汗可敦体谅龙娜俪刚掉了孩子,所以让人抬着她。她带着龙娜俪来了晋阳的帐篷,他们直接进去了。 晋阳对着龙娜俪勾唇讥笑,呵呵,这回找帮手来了。 汗可敦会汉语,所以她直接用汉话给她讲,“公主,我来此不是找你麻烦的,只是想把事情查清楚,公主不妨说说刚刚发生事情的经过,如何?” 晋阳语气淡然,“汗可敦,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争风吃醋吗?可笑之极。就算我喜欢阿史那苏丹,我也不屑于跟女人争风吃醋,更何况我对阿史那苏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他只是我名义上的夫君罢了,而我也只是他名义上的可敦罢了。” 正在此时,来了她鸾帐的阿史那苏丹听到这话,立刻转身,气怒的离开。 汗可敦望着晋阳,然后转头看着龙娜俪,“龙娜俪,你说实话,若有任何假话,让我查出来,我绝不会放过你。” 龙娜俪强自镇定,“是,就是她,是她让人把妾丢出去,汗可敦,你要相信妾,妾怎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她还强辩,“不信,汗可敦可以去问问周边的牧民,看看妾有没有说谎。” 汗可敦派人去周围打听,然后回来回禀了她,只见对方点点头。 晋阳哼声冷笑,“汗可敦,今日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今天若不是她来找我, 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我从那里去害她,根本就是她故意来找茬,故意陷害我。” 龙娜俪可怜兮兮地说,“可敦,妾好心好意来看望你,你怎能说妾故意陷害你呢?” 汗可敦见她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皱眉道,“公主,不管此事如何?娜俪是在你这儿出事的,你也有责任,你看这样可好?谁将娜俪夫人丢出去的,就小小惩罚一番可行?” 晋阳语气冰冷,“凭什么,是她故意找事,凭什么要处罚我的人。” 汗可敦见她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她面色大变,“公主,请注意你的身份,此事本就与你有关,我只是惩罚你的手下,有何不妥?” 正在这个时刻,突厥可汗也来了。 他进来后,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感觉自己的可敦没有做错,此事应该给龙娜俪一个交代,毕竟她的父亲是焉耆王,可也不能得罪晋阳公主,毕竟她的身后代表着整个大唐,对她的手下小惩一下也未尝不可,此事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挺好的。 晋阳拦着突厥可汗的亲卫,挡在荆昀的面前,“谁也不许动他。” 莹儿心想,公主个性倔强不服输,谁的话也不听,这样下去,公主肯定会吃亏,她急得不得了,真希望有人来救救公主。 晋阳望着他们,“此事是我下令做的,跟其他人无关,谁也不许动我的人。” 龙娜俪见自己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却只能处罚她的手下,她有些不满意,可见她和可汗对着干,她心里却在发笑。 突厥可汗见她和自己拧着干,他心底很不舒服。 晋阳知道不能和突厥可汗对着干,于是她跪了下来,“可汗,此事还未查明,若今日你随意处置了我的手下,那就是打我的脸,况且事情没有查清楚,就随意责罚我的手下,我若是同意了,就是让他们心寒。请可汗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若是我没有查出事情真相,那我自愿代我的手下受罚。” 可汗见她语气没有那么强硬,态度也有了缓和,“好,我就给你三天,希望三天以后,你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晋阳起来以后,面色深寒幽冷的盯着龙娜俪,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就像在给她说,你千不该万不该招惹我。 第一百四十七章 查明事情真相 一 晋阳走到龙娜俪身旁,眼神冷却如寒冰,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龙娜俪,你最好祈求上天,别让我查到线索,否则我要你的命。” 晋阳浑身的冷煞之气,吓的龙娜俪和她的婢女连连后退,晋阳神情从容冷漠,下着逐客令,“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她表情淡漠,伸出手,狠狠给了龙娜俪两巴掌,然后还狠狠踹了她一脚,冷声道,“这才是我打的。” 脸色清冷高傲,看着龙娜俪两人,“从此刻开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否则我看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若是不相信,你们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滚!”她冷冷吼了一句。两人被荆昀赶了出去。 因为刚刚的事,突厥可汗心底不悦,不过看她现在的作风,好像的确不是那种谋害别人的人,因为她喜欢明着来,不喜欢背后耍花招。这个公主有些意思,难过能让四弟这种对感情冷淡的人开窍,所以他倒是满期待三日后的结果呢? 突厥嗯可汗起身,率先同汗可敦离开。 突厥可汗出来以后,对自己的妻子说,“你觉得此事是谁在背后搞鬼?” 汗可敦温言道,“此事绝对跟龙娜俪脱不了关系。”她肯定的语气。 突厥可汗见她这么说,他疑惑的问,“那你刚刚为何不拆穿她呢?” 汗可敦淡然浅笑,“我想看看这位大唐公主的能力啊?若是她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她该怎么在这片草原生存下去。” 突厥可汗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毕竟她是四弟的可敦,得有一些威望才行。 晋阳暗中吩咐,对龙娜俪身边的婢女卓雅进行跟踪,但是不能让她发现了。 晋阳猜想,那个女人为了陷害自己,肯定找她的亲信做了某些事,还有检查她怀有身孕的巫医,她要带过来问问。 这边的阿史那苏丹,听自己的手下回禀了她查案的事情,他心中愤懑,这个女人还真是倔得很,她来求一求自己,自己可以马上帮她解决的事,可她倒好,硬是要自己查,我就看她查得出来吗? 晋阳找来了巫医,“巫医,我问你,昨日你给娜俪夫人检查身子,可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吗?可确定她是怀孕了吗?” 巫医回禀,“回可敦,娜俪夫人的确怀有身孕,而且已经一个月了。” 晋阳听到这话,她疑惑的问,“你说她怀了一个月的身孕,好,我知道了。”巫医点点头。 巫医心想,自己没有说错话! 晋阳挥手让他下去,他转身走时,她多问了一句,“巫医,可有什么药,能让自己造成假怀孕的现象?” 巫医回头,他细细想了想,然后点头回答,“有,一种叫七叶的花,可以让人产生假孕,只不过吃了此药的人,往后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晋阳让巫医下去了。 然后,她派荆昀细细调查最近这些天,龙娜俪身边的婢女可有偷偷外出过,这一查果然发现了端倪。 几天前的晚上,她偷偷出去,偷偷见了一个远处的巫医。 这样就全明白了,晋阳心底在想,看来卓雅偷偷去买了让人假孕的药,然后让龙娜俪吃了,以此来陷害自己。 还有一点,那个女人做事也真够愚蠢的,自己假怀孕也不细致点,一个月,她想问问,一个月以前,阿史那苏丹在突厥吗?那个时候的阿史那苏丹不是在大唐吗?她如何怀孕,除非她明目张胆的给阿史那苏丹带了一定绿帽子。她只听巫医说自己怀孕了,却不了解一下时间,这不是故意给自己露出破绽吗? 龙娜俪怕自己的事被查出来,所以暗中派杀手去杀那个卖药的巫医,还有给她整脉的巫医。 可那个巫医早知道会出事,所以一早就拿了钱跑了,她的人扑了个空。 晋阳暗中派人一直跟着那个巫医,他要逃跑的时候,荆昀将人给抓了,抓了以后,将他藏了起来。 这天,整脉的那个巫医准备去给人看病,却在半道上遇到了几个蒙面的杀手,他们直接冲过去就砍,这险象环生的一招,被暗中晋阳的护卫的拦住了。 这个护卫名叫荆询,是荆昀的亲弟弟,本来属于右武卫麾下,不过这次萧铖走时,将他留下来了。荆询今年才十八岁,比荆昀大两岁,长的要比他的哥哥更清秀一些,他的哥哥更清俊挺拔一些。 荆询和他的同伴将杀手给杀了,然后将巫医带了回去。 这边的晋阳直接去了汗可敦的大帐,准备说明案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 查明实情真相 二 汗可敦让人请来了龙娜俪,不久过后,突厥可汗和阿史那苏丹也到了。 龙娜俪到了,晋阳开始说案情,“可汗,再说案情之前,我先带两个人进来,他们是此次案件的最重要证人。” 可汗同意让人把证人带进来。 晋阳看着龙娜俪见到两个巫医后,脸色惨白的样子,她嘲讽的笑了笑,“可汗,此次所有事件都是龙娜俪自导自演的,她派人从巫医手中买了暂时性假孕药,然后故意来找我,以此陷害我。” 龙娜俪听到这话,她紧张地狡辩,“我没有,可贺敦,她冤枉娜俪,我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好拿怀孕这种事说笑,若是查出来,那可是死罪。” 晋阳表情漠然,“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巫医,你说,她是不是在你那里买过药?” 卖药地巫医点头,“是,就是她。其实她买药时,我骗了她,那药吃了会有严重地后遗症,会让人从此不孕。” 这话一出口,龙娜俪惊呆了,她满脸不可置信,晋阳似乎还嫌不够她惊愕,她问另外一个巫医,“巫医,你昨天给我说,她怀孕一个月了,是?” 巫医点头。 龙娜俪震惊不已,一个月,不对,一个月以前,将军不在突厥,她竟然忘记了问怀孕时间,自己自露马脚。 阿史那苏丹满脸震怒,“放肆,你竟敢拿子嗣欺骗本王,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 突厥可汗在一边没有说话,毕竟这是四弟地的家事。 龙娜俪吓的赶紧跪下磕头请罪,“将军,妾错了,妾不该欺骗将军,妾一时糊涂,还请将军恕罪?” 晋阳走到她身边,直接用脚踩住她的脚,狠狠碾压,语气张扬跋扈,眼神冷傲,“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说完,就直接推到了她,骑在她的身上,左右手开弓,不停地扇她的巴掌,龙娜俪还处于一脸懵地状态。 众人看见这一幕,都愣在了当场,都忘记叫她停手了。 晋阳打够了以后,起身望着卓雅,眼神冷冽,语气轻柔似水,“卓雅,该你了。” 某女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手指咔咔直响,她直接一个飞脚踹了过去,踹到了她的脸上,然后踩住她的脸,死劲踩压,“我说过了,别惹我,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她说完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全身隐着冷煞之气,她直接斜面朝她脸划上一刀,声音清冷残忍,“你知道我最喜欢做什么吗?我最喜欢的不是杀人,而是彻底摧毁对方最在意的东西?因为那样比杀人更来得有趣。” 她说完又在另外一边斜着划了一刀。 这一幕直接让卓雅恐惧到尖叫,她被吓晕了过去。 晋阳勾唇冷冷清清的笑了一下,经过刚刚一幕,这笑容在他们眼中,似乎想鬼魅一样,迷人却隐藏着危险。龙娜俪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她震惊地不能说话,愣在那里,看着如鬼魅一样的晋阳,她被吓的好像忘记了脸上的疼痛一样。 晋阳面色自若淡然,“好了,我的惩罚结束,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了。” 晋阳望着阿史那苏丹惊诧的目光,她面无表情的说,“阿史那苏丹,麻烦你以后管好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让她们别来烦我,否则我不介意给她们整整脸,修修容。” 莹儿看着刚刚那一幕,心底都不觉瘆得慌,公主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手段第一次这么残忍嗜血,太可怕了。不过她想到公主是为了维护他们这些手下,才不得不这么做,她有很安心。 晋阳喊了一声,“莹儿,阿昀,阿询,走,回账!” 阿史那苏丹冷寒着一张脸,“来人,把她们给本王带下去,处死!”他的声音毫无温度可言,眼神没有一丝怜悯,似乎面前的人跟他毫无关系。 汗可敦第一次看见这么嚣狂的女人,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还有她的手段,够残忍,够毒辣,不过这样也好,往后她生存在这里,至少不会被人欺压。 突厥可汗喜欢她的个性,狠辣中却带着温柔,直爽中却隐着坚韧,这种脾气难怪会让四弟心动。 晋阳回到寝帐。 这时的阿史那苏丹处置了龙娜俪,也来了晋阳的鸾帐,荆昀拦住了他。 晋阳让人放他进来,她口气冷嘲热讽,“怎么,打了你的人,来找我算账啊!” 阿史那苏丹听着她嘲讽的话,他温和的说,“晋阳,我知道,她陷害你,你心底有气,别生气了,我已经按照突厥律惩治了她,她马上就要被杀头了,所以你别生气了。”他低声请求,希望她能消气。 晋阳面色冷漠,“不用给我道歉,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我说过,我们之间,最好当陌生人。” 晋阳的话再次刺痛了他,他面上带着激愤和怒气,“你” 晋阳语气更加冷淡,“若是不想被我气死,那就离我远点。” 阿史那苏丹忽然冲过去,抓住了她的双肩,质问对方,“你是不是没有心?你到底想怎样?” 晋阳冷笑,“我只想你离我远点,可以吗?我不想看见你,更不想你碰我。” 她说完,就用力用手想要掰开他箍住自己的的双手,阿史那苏丹听着她绝情的话,他张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阿史那苏丹忽然脸色大变,黑沉着脸盯着她,似乎要拆了自己一样,他的眼神惊吓到了晋阳,她吓的连连后退,“你,你想做什么?你别,别过来!” 阿史那苏丹冷怒的脸上带着令人恐惧的深寒,“你不想看见我,不想让我碰你,是?可我偏要碰你!偏要你看我!” 外面的荆昀几个护卫想要闯进去救公主,可是他们全部被人拦着,双方还打了起来。 阿史那苏丹腾烧的怒气和对她的占有欲全部被她的话给激发出来,他现在只想摧毁她满身的骄傲和发泄自己的怒火以及欲望。 阿史那苏丹直接抗起了她,将她扔在了铺着厚厚地绒毯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晋阳阻止他,不停的挣扎。 她哭求着喊,“阿史那苏丹,不要,阿史那苏丹”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身痛苦地尖叫,随后声音不见了。 阿史那苏丹看见她昏了过去,他吓到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害她的事,他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抱着昏过去的她惊恐地大喊,“来人,快,找巫医,快请巫医!” 她给她穿好衣服,口中连连道歉,“阳儿,对不起,阳儿,我错了,你醒醒,醒醒,好不好。” 巫医过后不久来了,他把脉后,回禀阿史那苏丹,“将军,可敦,可敦,她,她年龄太小,还未经历过男女之事,所以,所以才会昏过去。” 巫医的话让阿史那苏丹无地自容,他抱着晋阳,道歉道,“阳儿,我错了,你快醒醒,你快起来,快点起来打我,或者想要生气,杀了我,我都接受。” 巫医煎好药,亲自端了过来,阿史那苏丹喂给她喝了后,就一直守着她。 一旁的莹儿哭着指责阿史那苏丹,“都是你,都怪你,若是公主出了任何闪失,我就算拼上我的性命也不会放过你,还有陛下,也绝不会放过你!” 第一百四十九章 晋阳苏醒 晋阳昏睡了几天才醒过来,醒过来后,她看到面前的人,满是恐惧惊吓的神情,立马往床后面躲,挨着床,捏着被子哭求着,“不要,不要过来,别过来”她吓的浑身发抖。 阿史那苏丹见她醒了,他脸上笑开了花,准备去握她的手,可她看到自己,就不停地往后躲,满脸恐惧,他心疼地说,“好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别怕,别哭。” 巫医想要给她把脉,可是她吓的大喊大叫,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莹儿心疼地走上前去,慢慢安慰,“公主,别怕,我是莹儿,公主,不要怕,莹儿在这儿,公主不要怕!” 晋阳抬头看见是莹儿,她一下子抱住了她,抱的很紧很紧,她大声哭泣,“莹儿,呜呜呜,莹儿,呜呜呜” 阿史那苏丹站在远处,看见面前地女人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混蛋,他竟然伤害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阿史那苏丹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所做的事,他第一次给人下跪,跪在她的面前,“阳儿,这是刀,我交给你,我随你处置。” 晋阳害怕的看着他,身子颤抖,满脸怒恨的面色,她下床,战栗着双手,拿过匕首,打开匕首,这把匕首一看就是新的,还未开封,杀过人。此刻就像晋阳,她打过人,揍过人,却从未杀过人,所以她心底害怕,还有对阿史那苏丹的惧意,加上心中的怨恨,让她不自觉发抖。 阿史那苏丹看着她惊恐的眼神,还有浓烈的恨意,他握住她拿着匕首的双手,晋阳被他碰到了,她就像惊弓之鸟,立即松开了匕首,躲到了床上,靠在床那边的墙上,全身战栗,口中念念有词,不要,别过来,不要碰我 阿史那苏丹后悔莫及,他错了,老天,他错了,他收回那些话,收回说要摧毁她骄傲的话,收回说要让她怕自己的话。 晋阳脸色惨白,全身恐惧,她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以致于昏了过去。 阿史那苏丹恐惧的说,“巫医,快,看看,看看!” 阿史那苏丹想要去抱她,可想到她刚刚对自己的抵触,还有惊惧的样子,他不敢去碰她,莹儿将晋阳搀扶过来,让她平躺好,巫医开始把脉。 巫医回复,“将军,可敦情绪太过激动,才会昏迷,臣给她开几幅安神的药即可!” 阿史那苏丹抬手急切地说,“快去!” 过了几个时辰,晋阳醒了过来,她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不在大哭大悲,莹儿担忧地问,“公主,你醒了,吃点东西!” 晋阳摇头,声音小的如蚊蝇,“我不饿,不想吃。”她说出来的话,语调沙哑,就像破竹一样的声音,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成这样的。 阿史那苏丹此刻站在帐外,不敢进去,怕她看到自己情绪又激动起来。 帐内的另外一个婢女,是阿史那苏丹派进去,专门给自己说情况的,她出来回到,“将军,可敦醒了,只是不愿吃东西,脸上憔悴了不少。”阿史那苏丹心想,她已经昏迷了几天,都没有吃东西,醒过来再不吃东西,身体会拖垮的。 阿史那苏丹听完以后,就更着急,更忧心了,阿史那苏丹心中急躁,阳儿,不要怪我,若是你恨我,那就恨!这样总比你不把我放在心里强。 阿史那苏丹直接闯了进去,命令,“来人,亲自喂夫人用膳。” 阿史那苏丹让人抓住了莹儿,声音绝情,“来人,给我抓住舒莹,将她带下去,可敦什么时候愿意用膳,就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李明达愤恨地看着他,她握紧拳头,迫于无奈地口气,“好,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晋阳起身,脸色苍白,坐在了桌边,拿起筷子,夹了几样菜,满满一饭碗,她用筷子不停地往嘴里刨,连嚼都不嚼一下,就硬生生吞了下去。 她眼神倔强,冷冷地盯着坐在自己面前地阿史那苏丹,她干脆不用筷子,直接用手去抓,然后胡乱塞进嘴巴里,她强迫自己吞下,却吞不下,胃里极度不舒服,她开始反胃,呕吐。 莹儿心疼地说,“将军,你杀了奴婢,你杀了我,不要在逼公主了。” 阿史那苏丹抓住了她,晋阳狰狞着表情,“放开我,你别碰我!” 阿史那苏丹冷声威胁,“你最好乖乖听话,好好吃饭,我来喂你。” 晋阳忍住对他触碰自己的恶心感,阿史那苏丹见她不在挣扎,才放开了手,拿起碗,给她喂吃的。 虽然突厥大多数都不用筷子,不过突厥有汉人,看过他们用筷子,所以他们有些人还是会用筷子的,只是筷子用的地方比较少罢了。 阿史那苏丹让她张口,晋阳就像个木瓷娃娃,说张口就乖乖张口。 阿史那苏丹温柔的说,“慢慢嚼一嚼。” 晋阳轻轻嚼着口中的食物,然后听他的话,吞了下去。 阿史那苏丹也不想这样逼她,可不这样做,她绝不会好好听话吃饭。 当喂完以后,阿史那苏丹才命令自己的人放开了莹儿。荆昀几人没有阻止阿史那苏丹逼迫公主,毕竟公主不吃饭,对身体不好,况且他们明白,阿史那苏丹是故意威胁公主,目的不过是让公主乖乖用膳。他们不敢那么做,此事也只有苏丹王子来做比较合适。 晋阳冲过去抱住了莹儿,“莹儿,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莹儿摇头,“公主,别这么说,不怪你。” 阿史那苏丹吩咐自己的人进来,“进来!” 于是几个婢女进来了,阿史那苏丹说,“阳儿,这是我给你找的几个婢女,以后她们来侍奉你的饮食起居。” 晋阳没有反驳,因为她说不要,他肯定会拿莹儿或者荆昀他们来威胁自己。 所以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沉默着,脸上平静到了极点。 阿史那苏丹知道她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他望着几个婢女,“以后好好侍候可敦,若伺候不好,本王拿你们是问。” 阿史那苏丹心想,他当时很愤怒,才会做出那种过激的行为,不过,最后她被自己吓昏过去了。所以他们之间还没有发生那种事。 第一百五十章 那吾鲁孜节 一 过了不久,到了西突厥汗国的那吾鲁孜节,相当于大唐的新年,元正。 这一天,整个突厥都极其繁华热闹,人们齐聚一堂,弹奏乐器,载歌载舞,宰杀牛羊,喝酒庆祝,欢声笑语,连绵不断,人们脸上喜笑颜开,辞旧迎新,欢乐之极,整个草原都充满了喜气洋洋的声音。 这一天,突厥可汗会召集草原上的几大部落,前来过节,他们聚在一起,玩摔跤,比骑马,比射箭,喝酒唱歌等。 晋阳换了一身紧袖的男子长袍,将一头秀美的乌发用发冠绾成了一个高马尾,然后骑马赶去宴会的地方。 阿史那苏丹来找她时,她正好上马准备离开。 阿史那苏丹提议,“阳儿,我们一起去!” 晋阳懒得搭理对方,没有说话,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接无视对方。 阿史那苏丹知道她不想搭理自己,他也不恼,自己就跟在她的身后。 阿史那苏丹自顾自的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晋阳,这是你来到我们突厥过的第一个鲁孜节,我们突厥的新年也很热闹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晋阳不想和他说话,所以她说了什么,她权当没听见。 晋阳看着莹儿,“莹儿,我渴了,水给我。” 莹儿将皮质水囊给了晋阳,莹儿看了一眼阿史那苏丹,她叹了一口气,公主和苏丹王子如今的关系,比陌生人都不如,没发生那件事,公主还会和他说话,可现在公主愣是当苏丹王子不存在,他说什么,公主都当没听到,彻底无视对方,就像公主以前说过的话,把人当空气。 阿史那苏丹表情失落的看着前面骑在马上的背影,他沉默了好久,才又往前行。 他们到了宴会的地点,这时天色还早,不过很多人已经到了,都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中间有舞姬在跳舞。 阿史那苏丹和晋阳坐到了自己的位置,阿史那苏丹刚坐下,就有人来了他的身边,和他聊军事上的事,“叶护将军,近日,薛延陀国又开始蠢蠢欲动,将军可有良策?” 他说着,眼睛还偷偷瞟了晋阳几眼,眼神中露出惊艳,阿史那苏丹看到了,他表情冷酷,“此事,可汗自有定夺,休得多言!” 阿史那苏丹侧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的目光。 阿史那苏丹没想到她换上男装,也如此吸引人的目光。 这时,他的两个侄子走了过来,“王叔!” 然后盯着晋阳看,喊了一声,“王婶!” 帕德大胆地问,“王婶,小侄可以坐在王婶身边吗?” 贝格眼中虽然也有几丝不怀好意,但是却没有帕德表现的那么明显。 阿史那苏丹很不喜欢两人那种猎人一样的眼神,他表情薄凉,“帕德,贝格,回你们自己的座位坐好,过会儿王兄就要到了。” 听到这话的贝格,所以他乖乖过去坐好,帕德却在等晋阳的回复。 晋阳没有看出他们眼中的恶意,比较两人的目光没有那个和阿史那苏丹说话的人目光强烈。 晋阳听别人说,这老大才十六岁,这老二才十四岁,老大性格更强势一点,老二性格更稳重一些。 晋阳看着老大,“帕德,你还是回自己位置坐,等宴会结束了,到时你和贝格一起来找我玩!” 帕德同意,给她行礼后,回了自己的位置。 上方的位置,众人起身,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位置,齐齐朝他们行礼,“臣拜见可汗,可贺敦!” 突厥可汗抬手让众人起身,“都起来!” 这时,众人重新坐下,突厥可汗望了一眼晋阳,“四弟妹,这是你第一次参加鲁孜节,望你玩的尽兴。” 晋阳站了起来,声音软绵亲和,“多谢可汗,可汗还是喊我晋阳就好。” 突厥可汗听到这话,他心底明白,看来她是真不喜欢四弟啊,连表面的称呼她都不喜欢,希望她和四弟能好好生活! 突厥可汗点头,“好啊,那就喊你晋阳,这样更亲切一些。” 晋阳随后坐下,旁边的阿史那苏丹听着她刚刚急于要和自己撇清的话,他心底有些生气。 坐在阿史那苏丹身边前方位置的一位男子,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梳着许多发辫,此人是 阿史那苏丹的三哥,名叫阿史那屈利。 他带着讥笑的口气说,“四弟,看样子,弟妹很讨厌你啊,连称呼都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阿史那苏丹面容冷峻,“三哥,那又如何?与你何干?” 晋阳看着两人的对话,她没有说话,因为正如他所言,她的确不想和阿史那苏丹扯上任何关系。 晋阳不喜欢这突厥的酒,所以她没有喝酒,只是吃了一点东西。 其他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看着舞姬在中间跳舞。 这个时候,有个部落首领站了起来,“可汗,今日是那吾鲁孜节,不如来玩赛马和射箭,可汗觉得如何?” 突厥可汗同意,他提议,“那就从每个部落里挑选四个人,来参加比赛,得第一名的人,本汗将这两把刀送给他。” 众人一看,疾影刀,赤月刀,那可是先汗用过的宝刀啊,众人跃跃欲试。 晋阳心中嘀咕,果然,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在突厥,宴会都同样的无聊,无聊到让人犯困,她左手支着下巴,头轻轻往下点,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旁边的阿史那苏丹看她要睡着了,他无奈的点头,这丫头,不管参加什么宴会都好像很困,在宴会上堂而皇之的睡觉。 汗可贺敦看着晋阳要睡着了,她不觉得浅笑了一下,给旁边的突厥可汗偷偷说 可汗朝她望过去,和可贺敦一起笑了。晋阳艳美绝丽的容颜已经让很多人惊叹的望着她,现在看她在这种场合明目张胆的睡觉,他们就齐刷刷的望向她这个方向。 莹儿看这么多人盯着自家公主,她坐在她的身侧,轻轻扯了几下晋阳,小声喊,“公主,醒醒,醒醒。” 可某人嗡着声音嘟哝,语气中还有一些撒娇的意味,“莹儿,别闹。”她说着话,顺带将头偏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满脸惬意,添了添嘴角。 这个方向正好对着阿史那苏丹,看着这一幕,他的喉结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阿史那苏丹心中低语,这丫头,知不知道她刚刚的动作很勾人啊! 阿史那苏丹看着那些人,他们有些人都看迷了眼。 阿史那苏丹起身,坐在了她的身边,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寒冽的双眼扫描了众人一眼,似在警告。 莹儿无奈,每次公主参加宴会,都会犯困,自然而然的就睡过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那吾鲁孜节 二 晋阳躺在他的怀里,低声喊了一声,阿棠。 晋阳把这个温暖的怀抱当成楚棠的,她脸上带着温柔满足的微笑。 阿史那苏丹听见她那句阿棠,脸色顿时大变,心中嫉妒和愤怒噌噌往上长。 他很气愤,不过他还是没有把她给推开,因为他不想让别人见到她睡着以后的美好。 过了不久,比赛开始,首先比的是射箭,可汗让人拿了几个靶子出来,各部落选好人手,然后一个一个出场,按照部落大小依次上前比赛。每个部落的四个代表,都要命中靶子,才能晋级,进入第二轮比赛。 突厥可汗看着他的四弟问,“四弟,三弟,你们可愿代替我部出战?” 阿史那苏丹当然不会反对,其他两人就是突厥可汗的儿子。 他们站在四个靶子前,瞄准靶心,拉弓搭箭,旁边站着的指令官大喊一声,“放!” 接着箭迅疾飞向箭靶。 这四人是阿史那屈利,哥舒阙部的哥舒翰,阿悉结阙部的阿悉结都曼,处木昆律部的处木哔力,他们四人比赛,四箭齐发,通通命中靶心。 接下来。还是这四个部落的人,这一回合,由阿史那苏丹出战,结果不用说,阿史那苏丹肯定晋级。他一箭射过去,将靶子中间射出了一个空,足以见他的臂力和精准度。其他三个部落,哥舒阙部和处木昆律部没有射中靶心,直接淘汰。 接下来,突厥可汗的两个儿子也命中了靶心,阿悉结阙部也进入下一轮比赛。 其他几个部落依次比赛,进入第二轮的部落是哥舒处半部,以及突骑施贺逻施部。 这四个部落开始进行第二轮比拼。 晋阳醒了后,这时有人对她说,“公主,听闻大唐人才济济,不知公主可会射箭?” 晋阳皱眉看着对方,此人穿着一身蓝色长裙,梳着很多细小的长发辫,表情自傲,晋阳疑惑地问,“你谁啊?” 对方满脸骄傲地说,“我叫阿史那珍。” “难道公主不会射箭吗? 父汗,她一个公主,竟然不会射箭?”她讥笑地问。话说完以后,就开始嘲笑对方。 晋阳白了对方一眼,“我是不会,那又怎样?总比某些人好,跟个男人婆一样,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难怪没有男人肯娶你。” 阿史那珍被她的话气的不轻,脸色黑沉,站起来指着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反驳对方。 晋阳态度嚣张,“我警告你,最好把你哪只手指放下去,否则我不介意给你剁了。”晋阳心底冷笑,本姑娘就算会,又怎样?才不会被你一句话就激到。 阿史那珍,是现在的这个可贺敦的亲生女儿,今年十五岁,她被可贺敦宠溺惯了,加上又是突厥可汗最宠爱的女儿,所以个性一向张扬跋扈。 可惜她遇到的是比她张狂起来更狂的晋阳,所以只能占据下方。 汗可敦见自己的女儿被人奚落,她只好出面来挡,“阿珍,不得无礼,还不快快向你王婶道歉。” 阿史那珍倔强的侧头说,“不,我凭什么给她道歉?” 晋阳听着汗可敦的话,她非常不舒服,明知道自己不喜欢被人称呼为王婶,她还故意叫自己的女儿这么说,还特意强调王婶两字,这是嘲讽自己比她的女儿老啊! 晋阳直白地说,“不必了,假意的道歉,我不需要。” 某女站了起来,望着突厥可汗,“可汗,我困了,就先走了。” 然后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转身就离开。 正在比赛的阿史那苏丹见她要走,他朝可汗行礼,“王兄,那我也先走了。” 阿史那苏丹跟上去,突厥可汗脸色大变,现在还在比赛,他走了比赛怎么办? 突厥可汗怒喊一声,“慢着。”阿史那苏丹停下来脚步,晋阳也停了下来。 突厥可汗说,“四弟,还在比赛,你走了,比赛该怎么办?” 晋阳见他不是叫自己,她转身准备继续往前走,阿史那苏丹拉住了她,“阳儿,在等等,好吗?等我比赛结束了,再和你一起回去。” 晋阳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脸色漠然,“与我何干?”话说得更是绝情。 让阿史那苏丹一脸冏色。 晋阳转身,准备离去,可阿史那苏丹又拉住了她,这回拉的很紧,晋阳用力甩了几下,甩不开,她转头,怒沉着脸吼了一下,“给我放开!” 这时,在场的众人看着两人在想,看来传言说大唐公主对叶护将军极其反感是真的。 阿史那苏丹倔强的摇头,“不放,除非你答应我留下。”他反正已经丢脸了,也不在乎多丢一会儿。 晋阳蹙眉,她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给自己耍赖,她清丽娇媚的脸上带着清冷,她反问,“不放是?好!” 她拔下簪子,狠力刺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侧的手下雪峰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簪子被刺进手背的厄运。 雪峰可不是他的主子,由着她胡来,他怒斥,“你个疯子,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我杀了你。” 晋阳身旁的荆昀用剑指着对方,“你敢?” 晋阳让荆昀放下剑,她温婉浅笑,脸上没有丝毫畏惧,还是一如既往地骄傲,语气隐含随意,“好啊!那你杀!”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命,面色那样平静。 晋阳望着雪峰,见他没有动手,她淡淡的笑了笑,“既然不杀,那该我了。” 雪峰从未见过如此冰冷的表情,似乎对她来说,一切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 然后她看着阿史那苏丹,宁静狠厉的脸色,随性的姿态,趁雪峰愣神,她毫不犹豫的将簪子刺进了阿史那苏丹的手背。 阿史那苏丹痛的皱眉轻哼了一下,这手上地痛抵不上他心中地伤,他眼中哀伤,心底呐喊,原来她如此恨我。 众人大惊,他们都以为晋阳拿簪子不过是吓唬人罢了,没想到她还真刺啊! 雪峰睁大双眼,条件反射,一掌打在了她的心口,晋阳当场被甩了出去,倒在了地上,口中吐血,脑袋里嗡嗡作响。 阿史那苏丹瞳孔睁大,看着被一掌甩出去的晋阳,他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心里就像一下子空了似的。他大叫了一声,阳儿。他跑了过去,准备扶起她,可她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进一样的表情,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荆昀同样条件反射给了对方一剑 ,砍在了对方的胸膛。 莹儿大喊,“公主,公主。”莹儿跑过去扶住了她。 晋阳借莹儿的力量,用力支撑着身体起来,面色煞白,却强撑着身体和意识,语气孱弱,“我说了,别碰我。” 阿史那苏丹好像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故意刺伤自己,然后让雪峰把自己和她给分开。 阿史那苏丹从来没有见过对自己都如此心狠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自残身体。 阿史那苏丹悲痛的望着她,“你当真那么厌恶我?厌恶到不惜残害自己?” 突厥可汗走了过来,大喊,“巫医,快,传巫医!” 汗可贺敦也惊愣了,反应过来后,跟着一起叫巫医前来。 晋阳意识模糊,唇角溢出殷红的血,她口气狠毒,“对,我厌恶你,看见你就恶心,恨不得你马上去死!”阿史那苏丹听到了这话,脸色忽然苍白,被她的话打击地连连后退了几步,面容哀绝。 汗可敦听着晋阳决绝的话,她扶着晋阳另一边,轻声劝慰,“公主,别说了,四弟好歹是你的夫君,这话不能乱说的。” 晋阳推开了她,脸色更加惨白,语气更加冰冷,“别碰我,不需要你们假好心。” 晋阳望着荆昀,“阿昀,背我,背我回去,我,我不,不要,看,见,他,们。”她说完就昏了过去。 阿史那苏丹见她昏倒了,他立马扶住了她,荆昀扶着晋阳,脸色冰凉,推开了一旁的阿史那苏丹,大吼了一声,“别碰公主!” 荆昀背着晋阳往回走,荆询举着剑横在他们面前,声音深寒如冰窖,“别过来!都不许过来!” 突厥可汗看见他四弟的手背还在流血,阿史那苏丹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他望了一眼雪峰,“雪峰,本王说过什么?不许伤她。若是阳儿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他面色气怒。 突厥可汗撕了衣袖处一角,责备道,“四弟,你的手还在流血,别动。” 阿史那苏丹直接推开了他的王兄,“王兄,我不要紧,我去看看阳儿。”他眼中慌张地望着晋阳离开地身影。 突厥可汗见他还在担心晋阳,他盛怒道,“她那么恨你,你管她做什么?” 阿史那苏丹看着自己的王兄,他苦笑了一下,神情痛苦哀默,声音是满满的无奈,“我也不想管,可我的心由不得我自己,我的心告诉我,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会发疯的。”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宴会。 突厥可汗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四弟说出如此在乎一个人的话,难道当年巫师说对了,四弟会遇到他此生最大的劫数,可能会因为对方丢掉性命,他一直不相信,可现在倒不觉得那个巫师说的是假话了。突厥可汗心中忧虑,担心他的四弟被晋阳迷惑,因此害了自己。 晋阳被荆昀背回大帐后,阿史那苏丹早带来了巫医,巫医给她把脉,然后巫医启禀,“回将军,公主伤及心脾,恐有性命之忧?” 阿史那苏丹听到这话,脸上突变疯狂,恐惧、悲痛、急噪、不安交织着,他抓着巫医的衣领,将对方提了起来,忧惧的恐吓,“本王不管,你必须将她治好,若她有任何闪失,本王杀了你!” 巫医吓的不停地点头说,是,是,是。 第一百五十二章 阿史那苏丹的深情 李思文等人回到长安后,把晋阳要带的话和信交给了皇帝,皇帝看到信后,既感动,心中又很忧心,怕她在那里受苦受难。 皇帝不知道地是她的女儿正在其他国家受难,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李思文、虞昶、萧铖三人请战,去边境攻打薛延陀国。他们三人觉得这样有可能遇到公主,毕竟突厥出战的将军就是阿史那苏丹,虽然不清楚阿史那苏丹会不会带上公主去战场,不过不过以阿史那苏丹的为人,估计会带上公主,因为他怕公主在他走了以后逃跑,这样也好,他们也就有机会看见公主了,到时他们可以保护公主不受危害。 晋阳昏睡了一周,都没有醒过来,阿史那苏丹整天陪在她的床侧,亲自给她喂药,亲自给她喂有营养的汤喝。阿史那苏丹每天处理完了军队里的事务,就会来她的大帐陪着她,和她说说话,给她讲讲有趣的故事。 一开始,莹儿和荆昀都不让阿史那苏丹接近晋阳,最后看他如此细致入微的照顾公主,他们才没有阻止他。 这天阿史那苏丹向往常一样来了她的大帐,给她喂了汤以后,他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温柔似水,“阳儿,你快醒过来!你都睡了七天了。 阳儿,曾经我以为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直到我遇见了你,你的倔强、你的聪慧、你的温柔、你的善良、你的护短、你的残忍,都在吸引着我不断向你靠近,然后越陷越深。 我的心告诉自己,不要在接近你,否则我会陷入危险的深渊,可他也在告诉我,若是失去了你,我会疯掉。 阳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怕你恨我, 也不怕你不爱我,可我却怕你会逃离我。 是不是就像王兄说的,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劫,所以遇到了你,我就在劫难逃。” 阿史那苏丹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她的柔荑,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缠绵悱恻地话。 阿史那苏丹擦完以后,将帕子丢在了盆里,然后他握着晋阳的小手,轻轻用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念念有词,“阳儿,你快醒醒!在过半个月,我就要离开碎叶城,去边境打仗了,我好想等你醒过来,我带着你一起去边境陪我。” 睡梦中的晋阳,处在一片人潮拥挤的街道,四周是你来我往的行人,他们步履急匆,神情呆滞漠视,她不停的大喊,喂,醒醒啊,你们看不见我吗?我是晋阳公主,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喂,喂! 可是她不论用多大的力气叫喊,都没有人理采她,都自顾自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或者直接从她身体里穿过去。 晋阳悲伤到了极点,她大哭起来,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肩,嘴里不停的喊着,爹爹,哥哥,姐姐,你们在哪?哥哥,我好害怕,你们快来啊!哥哥,明儿好害怕,这里没有人理我,他们都不理我,哥哥,你们在哪?妹妹好想你们。她的哭喊声凄厉悲伤,却还是没有唤醒街道上的行人。 现实中的晋阳,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眼角留下泪水,身体不停地挣扎,口中絮絮叨叨,哥哥,你们在哪?妹妹一个人好害怕,哥哥,他们都不理明儿,明儿真的好害怕,你们快来啊!明儿好想你们 阿史那苏丹抱住了她,焦急地大喊,“巫医,巫医,巫医。” 巫医就守在帐外,听见他在喊自己,他连忙闯了进去。 阿史那苏丹连礼都不让他行,直接粗鲁地抓过来,“快看看,公主怎么了?” 巫医赶紧把脉,阿史那苏丹为了防止她挣扎,从后面抱住了她,“阳儿,别动,乖,别动,好不好?巫医再给你做检查,你乖一点,阳儿,我求你了,别动。” 巫医查看完毕,启禀,“回将军,公主是陷入了可怕的梦魇,才会又哭又闹,臣马上去煎一副凝神静气的药给公主喝下,就没事了。” 阿史那苏丹挥手示意他下去煎药,“快去!” 晋阳一直惶恐不安,阿史那苏丹就一直抱着她,怕她乱动自己。 直到晋阳喝下了药以后,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阿史那苏丹才放开了她。 晋阳在睡梦中,他的几个哥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停地喊着她,明儿,快醒醒,是哥哥,明儿,醒醒,明儿 后半夜,晋阳手指微动了几下,眼睛也动了一下,过了不久,她醒了过来。 她忽然醒过来,坐了起来,大叫一声,哥哥! 晋阳看了四周一眼,瞬间神情低落,面容伤感,哥哥,她低声喊了一下。 阿史那苏丹见她醒了,他露出这么多天以来最激动的笑容,狂喜地说,“阳儿,你醒了,阳儿,太好了,醒了,你醒了,醒了就好。”他激动的语无伦次。 他想要去抱她,可他想起她对自己地反感,他双手伸在半空中,停住了。表情那样小心翼翼,生怕伤到了她。 晋阳冷望着阿史那苏丹,没有说话。 阿史那苏丹见她不愿意说话,他心里明白,她不想和自己说话,她讨厌自己,可他还是很欣喜,至少她醒了。 阿史那苏丹吩咐,“来人,快去做一些可敦爱吃的东西,记住,弄清淡一些。”他细细地叮嘱。 晋阳淡淡地望着阿史那苏丹,声音薄凉,“雪峰呢?” 那个把我弄成这样的人,她想看看他的下场。自己当时就是故意的,这样她可以有借口,离开突厥,回大唐。可一切都被他给搅黄了,她一簪子刺了阿史那苏丹,那么自己将不容于突厥,突厥可汗可能会让阿史那苏丹休了自己,然后遣送自己回大唐。她非常清楚,自己就算刺了阿史那苏丹一下,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会被休掉,然后送回大唐。 可雪峰给了自己一掌,差点要了自己的半条命,这回本该自己理亏变成了突厥理亏了。他想要离开突厥的计划全部泡汤了,以阿史那苏丹对自己的占有欲,他是绝不会放自己离开的。只有突厥可汗下旨,才有可能逼他就范,可现在被雪峰给毁了,突厥可汗就算想要阿史那苏丹休了自己,估计他也没有理由开口了。 阿史那苏丹听见他问自己,他心中很欢喜,至少她还愿意和自己说话,那就好,“雪峰被我赶走了,以后你再也看不到他了。”阿史那苏丹对雪峰还是有情谊在的,不然他会选择杀了对方。 晋阳听到结果,没有发表意见,这时,莹儿将吃的端了进来。 莹儿满是喜悦之情,“公主,吃点东西!” 晋阳看是一碗银耳莲子羹,她有点饿了,随后将碗里的东西吃完了。 晋阳吃完以后,语气随意的问,“阿史那苏丹,你休了我,放我离开!” 她只是随口问问,知道他不会同意,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阿史那苏丹看她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要离开自己,他内心就像被刀砍了一下,痛不欲生,他拒绝,“阳儿,我可以满足你其他任何愿望,可就这条不行。” 晋阳勾唇冷情的笑了一下,果然如此。其他愿望,哼,可我就只有这一个心愿。 自己曾经以后,嫁过来了,她也可以想办法离开这里,可是她现在才明白,来了这个地方,要想离开,除非自己死了,也许就可以离开了。 晋阳自嘲的冷笑,“算了,当我没说,你走。” 晋阳闭上了双眼,满脸沉静。 阿史那苏丹知道她是在赶自己出去,他临走说了几句,“阳儿,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他不想惹她不快,所以他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伊山遇刺杀 一 第二天早上,晋阳骑马跑到了一片宽阔宁静的草原,后面跟着保护他的荆昀和荆询,还有莹儿。 晋阳骑在白泽身上,放开了马缰绳,双手打开,闭上眼睛,在疾风中大叫,啊 她尽情的释放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 身后的莹儿不放心的说,“公主,危险,把缰绳牵着。” 荆询也担忧地在后面喊,“公主,马缰绳,牵着马缰绳。” 只有荆昀没有这么说,“随公主,让公主发泄发泄也好,反正后面有我们保护着,不会有事的。” 荆昀明白,公主心情不好,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公主从嫁过来之后,表面上开心快乐,实则内心孤寂不安,她一直压抑着内心的那股不安,不宁的心绪,这样迟早会憋出病的,还不如让她发泄出来,这样更让人放心。 晋阳坐在一座小山坡上,眺望远处的层层叠叠的山峦,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她的心情难得舒畅了几分。 晋阳坐在地上,望着前方,问站着的荆昀,“阿昀,你说,这么辽阔的大草原,我需要多少天才能跑完呢?” 荆昀摇头,“这个,属下也不知道。” 晋阳向往的说,“若是可以,我希望一辈子都跑不完,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跑,一直逃,他们永远也追不上我。” 她转而又自嘲的笑了笑,“可惜,这世上任何地方都有终点,不管我怎么跑,怎么逃,迟早有一天,都会抵达终点。” 荆昀听着公主自嘲的话,他认真的说,“虽然每个地方都有终点,可每个地方沿途的风景都不一样,公主何不停下脚步,去看看沿途不一样的风景,也许会有另一番感受。” 晋阳果然没有看错人,荆昀外表看着不靠谱,大大咧咧,实则内心细腻,善于读懂别人内心。 晋阳抬头浅浅而笑,“阿昀,谢谢。” 晋阳看着他们三个人,“自从来到这里,若不是有你们陪着我,我估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谢谢你们,当然,还有保护我的几个护卫,你们都辛苦了,陪着我远离故土,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背井离乡,跑来这么远的地方,还人生地不熟的。” 荆昀和荆询听到这番话,他们心中感动不已,一起跪下说,“公主,属下不辛苦,臣甘愿侍奉公主左右!” 莹儿坐了下来说,“公主,莹儿不辛苦,公主在哪?莹儿就在那!” 荆昀诚挚的表情,说着肺腑之言,“公主,你为了大唐,甘愿和亲远嫁,公主的这份胸襟和气度,让荆昀钦佩,所以,公主不要自责,臣心甘情愿保护公主,公主若是心情不好,不如打臣一顿,缓解一下可好。” 晋阳听着他最后几句话,她扬唇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阿昀,我是心情不好,不过我可不喜欢在心情不好时,以欺负别人来获得快乐,我又不是神经病。” 这边的阿史那苏丹处理完了政务,就去找晋阳,发现晋阳不在大帐,他焦急地询问了自己暗中派的手下,知道她一大早去了伊山。 今日的阿史那苏丹穿着一身戎装铠甲,高大英俊,浓眉鹰眼,梳着的发辫用玉冠全部套在发冠里。他刚刚从营地回来,亲自点兵完毕,几日后准备开拔边境。 阿史那苏丹骑马去了伊山,怕她有危险,也怕她跑了。 晋阳看他们又跪下,无奈的扶起他们,“我不是说过,不准跪着说话吗?是不是都不听我的。” 几人起来后,荆昀和荆询站在她的身后,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莹儿则陪她坐在草地上。 晋阳看见远方一队骑兵,她扬唇淡淡笑了笑,“他来了!” 阿史那苏丹骑上了这个山坡,看到她果然在这里,他心底的担心终于放下了。 阿史那苏丹抱住了他,面容慌张,“阳儿,你没事!吓死我了,下次出来,给我说一声,好吗?” 他松开了她,细细看了看,发现她没事,才彻底放心下来。 晋阳冷嘲道,“你不是派了人偷偷跟着我吗?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阿史那苏丹听着她嘲讽自己的话,他承认,“阳儿,我是怕你跑了,所以派人跟着你,可我也怕你遇到危险,你为什么总把我的好心当作恶意,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晋阳冷笑,“若你当真值得我信任,你就不会追过来。也许你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可你也是真的不放心我,怕我跑了。 阿史那苏丹,若我真的要逃,我会有几百上千的法子逃走,可我不会逃,因为我是和亲公主,我明白我的责任,所以,你不必看我看得那么紧,你放心,这场和亲的交易,你不喊停,我是不会停的。” 晋阳最后那句,这场和亲的交易,你不喊停,我是不会停的,原来她一直把我的真心,拿来当做了交易,他苦笑,自嘲道,“原来,在你心底。我的真心是一场交易。”阿史那苏丹心中痛苦的低喃,阳儿,你知不知道,你的话有时候说出来,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剑,伤的我体无完肤。 天色已晚,明月渐渐悬挂在夜空,两人的影子在这山坡上拉的很远很远。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划破长空,朝阿史那苏丹穿刺而来。 阿史那苏丹单手一捞,将她扯进了怀中,一个侧身,躲过了那支利箭,单手拔出手中的佩刀,一刀挡住了另一支利箭。 晋阳心想,看来这伙人是想不折手段杀了阿史那苏丹啊,你看那利箭,就像湍急的雨水一样,频频齐发。 他带的那队人马,挡在他们身前,晋阳心想,躲在他怀里,不是个办法,这样还会影响他发挥。 她看见他腰侧有一把短刀,她直接拔了出来,阿史那苏丹因此愣了一下,在这危急关头,一把利箭直刺而来,晋阳直接抬手一挡,挡住了那支要刺中阿史那苏丹的利箭,晋阳依靠他的背,丢掉了往常遇到此事的惧意,冷冽的声音吼了一下,“发什么愣啊!” 阿史那苏丹清醒了过来,笑着对敌,她的阳儿还是在乎自己的,不然她不会救自己。 晋阳心底喃喃,自己果然是遭遇了太多次暗杀,所以都没有以前害怕了。 晋阳和阿史那苏丹背靠背,肩并肩,阿史那苏丹一边挡住飞过来的利箭,一边替她挡住她身侧的利箭,看着她临危不惧,和自己一起对付外敌的样子,他不知为何,竟然有了跟她过了一生的错觉,明明他们成婚还不到两个月,也许这就是她此生命定的女子,所以才会有那种错觉。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伊山遇刺杀 二 阿史那苏丹发饷了铭敌箭。 杀手越聚越多,箭似箭雨一般飞射而来。 只听为首的头目大呼,“所有人给我冲,今晚必须拿下阿史那苏丹的头颅,否则我们回去也是一死,兄弟们,冲啊!” 杀手蜂拥而来,阿史那苏丹带的那一对人马抵挡不住了,杀手冲破了阻碍,团团围住了他们。 阿史那苏丹和晋阳几人,与杀手拼杀,阿史那苏丹一刀一个,就像砍萝卜一样,将杀手斩于刀下。 晋阳虽然会点武功,但是对付不会武功的还好,这些都是武功高强的杀手,她很吃力,幸好旁边有荆昀和荆询保护,荆昀还要保护莹儿。阿史那苏丹在晋阳另一侧保护她不被砍到,所以她才会毫发无损,可荆昀和荆询两人身上都有了相应的箭伤和刀伤,阿史那苏丹倒无碍,毕竟他的手下会拼命保护他,况且他的武功那么高,所以他也丝毫未伤。 晋阳拿着那把短刀,去刺敌人,或者挡住敌人砍过来的刀,见荆昀他们来不及躲避对方砍过来的刀,她会替他们摆平。 晋阳气愤的埋怨,“阿史那苏丹,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他们这一个个的都跟不要命似的,非要你的命。” 阿史那苏丹砍了晋阳来侧的一个敌人,他说,“我也不知道,要不,阳儿猜猜?”他似开玩笑的口气,笑着对她说。 晋阳白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阿史那苏丹坚定的口气,“阳儿,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有事。” 阿史那苏丹说着就狠狠地给了对面杀手一刀,直接砍在对方脖子上,顿时鲜血喷射,沾到了他的身上,还有脸上。 此刻杀手跟杀红了眼一样,阿史那苏丹浑身是血,脸色冰冷绝情。杀手从他的身侧攻击,晋阳看到了,大喊了一声,“阿史那苏丹!”她用力一推对方,那把刀一下子砍到了晋阳的身上,刀划过她的后背。 晋阳本不想救他,她迟疑了半秒,毕竟这一刀砍下来,自己可能没命了,可她心软在作祟,加上他刚刚救了自己,所以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落到对方的身上。 晋阳支撑不住身体,倒了下去,连人带滚,朝山坡下滚落。 阿史那苏丹怔愣了片刻,他忽然疯狂大叫,“阳儿”他伸手去抓晋阳,却只抓住了她的衣袖。 阿史那苏丹跟着滚了下去,奋力抱住了滚到半坡的晋阳。 此刻阿史那苏丹的人到了,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拿着弓箭和刀,朝敌人冲了过来。 阿史那苏丹和晋阳一同滚到了山坡底下,阿史那苏丹护住了她的身体,他抱住她,神情又惊又恐,他疯了一般嘶喊,“阳儿,别睡,阳儿,阳儿” 阿史那苏丹抱起了半昏迷状态地晋阳,他跑到了山坡上,看着所有地杀手,他眼中充血,全身嗜血般冷煞地命令,“全部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阿史那苏丹骑马,往回狂奔,口中还忧惧地喊着,“阳儿,你千万不能有事,阳儿,不要睡,跟我说话,不要睡。” 晋阳嘶哑着声音,“疼,好疼,早,早知道,这么疼,我就,不救,不救你,你了。” 晋阳低声呢喃,“你,你答应,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我若是,这次,这次,死了,你看在,我,我救了你,你的份儿上,把我的尸骨送回,大唐,行,行吗?”她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 他们身后是跟着的荆昀几人,还有阿史那苏丹的亲卫。 阿史那苏丹害怕地怒吼着,“不,我绝不会放你回去,你就死了这条心!所以,阳儿,你必须好好活着,活着跟我吵架,活着跟我慢慢理论,活着骂我,打我。所以,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他近乎疯癫地狂叫。 阿史那苏丹一回到自己地地界,他马上大叫,“巫医,快,叫巫医。” 晋阳此时已经昏了过去。阿史那苏丹浑身是血,不知他身上是她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阿史那苏丹下马抱住晋阳进了自己的王帐,看着已经昏过去的晋阳,他全身战栗,恐惧到了极点,发觉她的身体温度在下降,他吓的六神无主,“阳儿,醒醒,阳儿,不要睡,阳儿,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为什么要救我,阳儿我求你了。”他跪在床榻前,嘶哑着声音,喊着,哭着,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 第一百五十五章 九离丹 巫医前来诊治,跪下磕头回禀,“将军,恕罪!可敦伤的太深了臣无能为力。” 阿史那苏丹不相信,他抓住他的衣领,冷声逼问,“本王不信,你给本王治,治不好,本王要你们的命。” 巫医跪着,头挨在地上,惊惧地说,“将军,臣,臣治不了,可敦伤口太深,臣真的治,治不了,还请将军恕罪!” 阿史那苏丹握着晋阳地双手,满是恐惧,双手发抖,”阳儿,醒醒,阳儿,你快醒过来,阳儿,你不能再睡了。”他握着她的双手,发现她双手的温度在下降,他惊恐地抱住了她,哭求着喊。 这时的巫医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说,“将军,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可敦,只不过能不能救活,就看可敦的造化了。” 阿史那苏丹激动的抓住了对方,眼中露出了一丝期盼,“什么?快说?” 巫医不敢看阿史那苏丹此刻疯魔的眼神,他畏惧地回答,“将军,若是能求得可汗的宝药,九离丹,或可救可敦一命。” 阿史那苏丹想起了他说得那个药,可那药是王兄的宝贝,可他不管,只要能救公主,他豁出命也甘愿。 他对巫医说,“本王去拿药,在此期间,你绝不能让公主出事,否则本王回来将你碎尸万段。” 阿史那苏丹狂跑了出去,去找他的王兄,他来了汗帐,都不通传一声,直接闯了进去,跪在了他的王兄面前,苦苦哀求,“王兄,求你救救她,王兄,四弟求你了,把九离丹给我,王兄,四弟求你把九离丹给我。” 突厥可汗见他闯了进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大通,他不明白,“怎么了?发生何事?四弟你给我说清楚啊!” 阿史那苏丹疯了一样,跪在地上哀求,“王兄,你别问了,快没时间了,再晚她就真的要死了,你快点把九离丹给我,王兄,四弟求你了。” 突厥可汗见他急疯了一样,他稀里糊涂的点头,“好了好了,你快起来,我给你就是了。”他从没有看见自己四弟如此魔怔的样子,他被他搞懵了。 突厥可汗命人去拿了九离丹,他的手下去了他的私库拿了救命良药,阿史那苏丹直接连盒子一下子抢了过来,焦灼的连道谢的话都来不及说,就直接转身跑了。 突厥可汗还处于迷茫当中,若不是他是自己最信任的四弟,还有他已经疯了的样子,他都要怀疑他故意来骗自己的宝贝了。 他对自己身边的手下说,“阿木,去查一查,发生何事,然后,马上回来回禀本汗。” 于是阿木出去打听后回来回复,“回可汗,是晋阳公主出事了,昨天一大早,晋阳公主去了伊山散心,叶护将军知道了,就追过去了,晚上的时候,叶护将军遇到了刺杀,晋阳公主当时为了救叶护将军,受了敌人一刀,还滚下了山坡,将军带回来救治,巫医说,只有可汗的九离丹兴许有希望救活。” 突厥可汗一听,原来如此,可那晋阳公主不是讨厌四弟,恨不得四弟去死吗?可她今日又为何舍命相救。这个疑惑同样存在于她手下阿木的心中。 阿木听到这个消息,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谁救叶护将军都有可能,也不可能是晋阳公主救,可他再三求证,千真万确是晋阳公主救了叶护将军的命。 阿木心中疑惑不解,“可汗,臣不明白,晋阳公主恨不得将军去死,可他为何又要舍命救他呢?” 可汗好像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若是从一开始,晋阳公主就从未想过让四弟去死,而是想离开突厥,所用的诡计呢? 晋阳公主早算好了,嫁过来之后,用计回大唐,上次,她故意为难四弟,故意不给四弟脸面,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张狂跋扈,没有一点规矩,然后借势离场,破坏宴会的氛围,这时他的四弟肯定会插手,然后她就死劲的闹,闹得越大,对她越有利,所以她才会狠狠刺四弟一簪子,因为她就是想要把一切的错误引到自己身上来,趁机让所有人对她失望,觉得她不可理喻,这样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个时候,该本汗出马了,本汗见她性格张扬,还不知礼数,胡作非为,就算四弟不愿意休了她,本汗也会下令,让四弟休了她,遣送她回国。她明白自己伤了四弟,只是小伤,不会危急自己性命,只可能休掉自己,让自己回家。 他这一招借力打力顺势而为用的可真好,若不是当时雪峰的一掌,她的目的就真的达成了,当时本汗心底真有那种打算,可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雪峰竟敢真的给了她一掌,而她谋划的一切,都被雪峰一掌给化解了,本来是她的不对,结果变成了他们突厥的不对,这样,本汗就没有理由命令四弟休妻活着遣送她回国了。 看来他一直小瞧这位机智过人的公主了,她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中途会出现意外状况,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可汗望着阿木明了一笑,“阿木,你仔细想想,若是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对她反感呢?” 阿木细想之下,惊恐不已,“可汗,你是说,晋阳公主上次在宴会上刺伤叶护将军,真正目的是引起所有人对她的不满,从而达到离开突厥的目的。” 阿木震惊万分,如此心智,也太过令人惊讶了,她简单用了一个计策,就把所有人都算计在了里面,而且所有人都已然进了她的圈套。 可汗心中赞赏不已,“她最厉害的地方不是这一点,而是不动声色,让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她的真正目的。” 可汗问阿木,“若不是今日发生这件事,你会想到上次她的目的是为了离开突厥吗?” 阿木摇头,“不会,估计我会一直认为晋阳公主厌恶将军,恨不得将军死了。” 可汗笑着赞赏,“所以,这才是她的高明之处。” 可汗笑着自说自话,又像是给身边的阿木对话,“他之前一直不明白四弟为何独独对这个晋阳公主心动了,的确,她长着一张艳丽绝色的脸,会有许多的男人对她趋之若鹜,可他的四弟可不是那种因为美色而被迷惑的人,今日他明白了,这个女人很有意思,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一面。” 他心底低语,希望他的四弟能俘获美人芳心!毕竟得到这种美人的倾心以待,那可是很有成就感的,因为这种美人让男人对她有强烈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只是这种美人的真心很难获得,他的四弟需要努力了。 阿史那苏丹将药喂给了晋阳,晋阳吃不下去,他就亲自用嘴喂药,逼着她咽下去。 阿史那帕德知道此事后,同样不解,他不明白,晋阳公主那么厌恶王叔,可他为何又要舍命救王叔呢?他的手下原灼想了想,悄悄说了几句,帕德立刻明白,原来如此,这个女人真有意思,别的女人恨不得黏在王叔身上,可她倒好,竟然想着逃离,很好,这么有意思的女人,嫁给了王叔那种不解风情的男人,真是可惜了。 虽然阿史那帕德觉得可惜,但是他还不敢对王叔的女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此刻的阿史那贝格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心底也是对晋阳公主的赞赏和惊叹,当他第一次见到她,惊叹她的美貌,现在却对她的聪慧过人,更加令人惊喜。 这样的女人才有意思,唉,只不过她嫁给了王叔,可惜了。 阿史那贝格心底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王叔,这样的美人,你得了,怪可惜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成为我的女人。 这种邪恶的念头自他脑中划过,就不可收拾。 他的手下望着自己的主子说,“王子殿下,这晋阳公主怎么回事,她为何要救叶护将军?” 阿史那贝格阴笑道,“因为她从未想过王叔去死,不过是为了逃离王叔罢了!” 阿史那贝格好像明白王叔为何这么倾心大唐晋阳公主了,因为她就算为了达到目的,也不会随意去残害别人性命,她只会用她认为对的方式来达到目的。这样的女人,聪慧机智有头脑,若是自己的,估计也可能会动心! 巫医诊脉,发觉晋阳的脉象有所缓升,他欢喜地跪在地上说,“将军,活了,活了,可敦活了。” 他激动不是因为晋阳活了过来,而是高兴自己不用死了。 阿史那苏丹听到这个话,他兴奋地像个孩子,他握着晋阳的双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嘴里不停地念叨两句话,“阳儿,谢谢,阳儿,谢谢你活了过来,阳儿,谢谢,阳儿,谢谢。”他欣喜如狂,口中不停地喊着她,给她道谢,好似他只会说这两句话了一样。 巫医下去煎药,把药端上来后,阿史那苏丹亲自喂药,他的脸上全是愉悦的神情,就像吃了蜜糖一样,那般甜。 阿史那苏丹非常感谢他王兄,还有他王兄的九离丹,他知道,那颗九离丹是王兄生死一线时,拿来保命的,现在给了自己,所以他感激涕零,他也明白王兄是真的把自己当亲兄弟,而不是为了利用自己开疆扩土。以前也许他会有一丝怀疑,现在不会了,他心底下定决心,从此以后,王兄就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突厥可汗也许不知道,因为这件事,阿史那苏丹从此为他马首是瞻,把他当做最好的兄弟,他因此获得了他四弟完全的信任,从此以后,他甘愿为他王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突厥可汗心中想的确是四弟这么在乎那个大唐公主,往后会不会被她彻底迷惑了,倒戈相向,针对自己。突厥可汗想是这么想,却也否定了这种想法,毕竟他的四弟能征善战,对自己也忠心耿耿,不能去怀疑他。 每个当皇帝的通病就是疑心重,突厥可汗也不例外。 第一百五十六章 来到庭州 过了几天,晋阳醒了,醒了之后,突厥可汗,还有可贺敦,以及可汗的两个儿子,都来拜望了她。之后有朝着大臣拿着大礼前来看望她,阿史那苏丹收了他们送来的礼物,却不让他们见晋阳,他怕打扰晋阳休息。 阿史那苏丹不想让她那么烦,他明白,她一定不喜欢那些人讨好她,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讨好了她,就有机会获得本王的青睐。不过礼物可以替她收着,到时让她选几样喜欢的礼物,让她高兴高兴。 阿史那苏丹看着醒过来的晋阳,他不顾一切,抱住了她,“阳儿,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四天了,都快吓死了我了。” 阿史那苏丹轻责道,“阳儿,下次不许在做那么危险的事,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快吓死我了。” 晋阳直言道,“放心,没有下次了,就只一次,我都后悔了。” 阿史那苏丹听着她跟自己抬杠的话,他叹气,无奈的摇头,这丫头,总喜欢嘴硬心软,真拿她没办法。 晋阳这话说得是实话,她是真后悔救阿史那苏丹了。他死了,自己不就彻底解放了,他死了,就一了百了。唉!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呢?当时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阿史那苏丹拿着药碗,轻轻哄着,“阳儿,乖,喝药了!” 晋阳闻到了那股浓烈的中药,她皱眉偏头,晋阳直接拿过了药碗,捏着鼻子,咕哝咕哝几下就喝完了。然后她大声叫嚷着,“蜜饯,好苦,蜜饯,我要蜜饯。” 晋阳心底不得不吐槽一句,自从她来了古代,吃的最多的就是中药,唉!她都成个药罐子了。 她心中低喃,还是现代的手术和输液来的快。 阿史那苏丹让人拿了几颗蜜饯过来,这东西突厥可没有,通常只有突厥王族活着突厥商人在汉人手中买,然后突厥人在买回来。 阿史那苏丹知道她喜欢吃蜜饯,所以让人买了很多回来囤积在他的私库。 阿史那苏丹吩咐,“来人,去把我买的所有蜜饯拿来给公主。” 当阿史那苏丹的手下,雪原,让人抬了一箱子进来,晋阳扶额,白了他几眼,“你是不是疯了,买这么多,我吃的完吗?况且这么多,放久了也会变味啊!” 阿史那苏丹摇头说,“没事,坏了,再买!” 晋阳懒得和他争辩,她对莹儿和他的护卫说,“莹儿,这些你拿去吃。” “阿昀,阿询,你们都进来,然后外面的十几个护卫都进来了,齐齐正身行礼,“公主!” 晋阳说,“你们也拿一些去吃,多拿一点,不然放太久了就不好吃了。” 阿史那苏丹没有意见,反正自己已经送给她了,由着她处理。 几天以后别,阿史那苏丹整军完毕,准备去突厥和薛延陀边境。 这个时候,大队五万人马由李积做统帅,李恪做督军,还有三路先锋官,李思文为一路先锋,程怀亮为二路先锋,萧铖为三路先锋,至于虞昶则是运粮官,专门保护军粮,他们早已开拔大唐与漠北边境的庭州城外,敦煌城严阵以待。 阿史那苏丹带着自己的军队,豹骑五万人马,开拔天山北麓的庭州浮图城,和大队汇合。 阿史那苏丹先抵达庭州城,隔了几日后,大队也到了庭州城。 这个时候,李世民还没有打算灭掉薛延陀国,只是想要教训薛延陀汗国的嚣张气焰,所以联合西突厥整治薛延陀国,因为薛延陀国在漠北势力还是比较大的,可以压制西突厥等部落,还有其他少数小部落。他最终目的是想像曾经灭掉厥一样,将薛延陀国归入他大唐的天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世民在等他国家内乱之际,到时可以一举拿下薛延陀国,他一直在等,李世民相信,以薛延陀国现在内政的弊端,总有一天,现在的可汗夷男一死,他们国家内乱必现,因为他死了,就没有一个强硬手段的人压制各个如今势力逐渐成型的几大部落,还有他逐渐长大的儿子。 这是他当初用的手段,分解他的部落势力,让他手下几个大部落势力逐渐强盛,自己还给他的儿子册封官位,让他的几个儿子和部落互相倾轧,让他和儿子之间互相猜忌,这样,矛盾就会更深,谁也不服谁,当夷男一死,这个计策就奏效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这个谋划早已在他的心中成型,只不过鲜少有人看出他的目的罢了。 晋阳听说大队去了庭州敦煌城,她也想去看看,她去是为了看美景,敦煌莫高窟,那可是自己在现代时很想去的地方,可一直没去过,相信古代的敦煌胜景更令人陶醉,毕竟还没有那么多的人为破坏过。 可阿史那苏丹根本不放心她离开突厥,让自己一直留在王庭牙帐,派人整天跟着自己。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开战 西突厥军队和大队汇合后,开始制定战略部署,两方决定互相攻击薛延陀国西北和西南两侧,形成夹击之势,让薛延陀国分散兵力应对,在采取逐个击破的方法,战胜对方。 阿史那苏丹、李积、李恪、还有几位将军,商量完了战略部署后,李恪问,“谁还有建议,说出来,大家参谋参谋。” 李思文站了出来指着横在众人面前的军用地图,他提议,“这个地方,末将已经打听清楚了,此处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不如找个机会,引薛延陀部入局,给他来个瓮中捉鳖,打打他们的嚣张气焰。” 李恪同意,他说,”那此次就由你带领五千精兵,去此山崖给敌人沉重一击!” 然后各自散去,阿史那苏丹回到浮图城后,按照原先的计划,去了薛延陀国的西北地区,在那里安营扎寨。 至于李积,带领一万兵马,去了薛延陀西南方,安营扎寨。 李思文带着五千兵马,给自己几个副将说了行军部署后,他们将敌人引入了包围圈,敌人追到了那个悬崖底下,忽然有很多人从天而降,他们手中握着弓箭,朝山崖底下射,敌方将领措不及防,马上下令让自己人撤退,可已经晚了,后面也有包围了他们,他们是前有虎,后有狼,高处也有,彻底包围了他们。 他们打了几个时辰,敌军几乎被消灭殆尽,俘虏了一批敌军,将他们押回大营,也就是敦煌城。 李思文回去以后,受到李恪的亲自赞许,皇帝还颁旨,特赐嘉奖,封他为从三品武官云麾将军,赐黄金万两。 营中将领都在恭喜李积大元帅,赞他虎父无犬子,他的长子骁勇善战,次子也如此足智多谋,英勇善战。 李积心中自是欣喜,为他的儿子感到骄傲,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李思文押解俘虏回来以后,将俘虏关押看守,李恪下令,犒赏众位将士,于是摆宴庆祝。 今晚有酒宴,李恪加强了今晚的大营安防,还有守在前方的将士,他下令,两个时辰换防,谁也不得松懈。当然酒宴,他们就要等换防下来以后,才能喝酒吃肉。 这边的阿史那苏丹同样打了一场打胜仗,将敌军的一员大将给杀了,攻破了敌军一座城,他们同样在庆祝。 阿史那苏丹很想快点打完胜仗,回去见晋阳。不过他也明白,打仗这种事,急不得。 这场仗最少也需要三个月,才能结束,若是双方陷入胶着状态,那么时间可能更久。 这天突厥可汗的两个儿子准备去狩猎,他们叫上了晋阳,还有阿史那珍,准备去伊山狩猎。 今天晋阳没有拴着烛照,任由它在大草原疯跑。烛照玩疯了,在大草原上狂奔,晋阳在远处大声叮嘱,“小烛照,跑远了以后,记得我教你的,做个三角标记,让我可以找到你。”小烛照听见她在喊自己,随之转头望着晋阳,他听完了李明达的话以后,后脚支撑身子,前脚屈膝,朝晋阳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阿史那贝格望着烛照问晋阳,“王婶,这烛照王婶养了多久了?王婶怎么会领养了他呢?它好像只听你的话。” 晋阳欢笑地望着烛照,“已经一年多了,当时我偷偷跟着父皇和哥哥们去了狩猎场,这小家伙当时受了伤,我救了他,还有他的母亲,最后那头母狼把他这个儿子留给了我,算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阿史那贝格赞扬道,“看来那头母狼也看出来王婶的善良,所以甘愿舍弃自己的孩子。” 晋阳听着她的谬赞,她浅笑,“也许!不过,我还要谢谢她,愿意将自己最宝贝的孩子交给我养,自从有他在我身边,我晚上睡觉都放心了不少。所以,他对我来说,不是一头狼,而是专属于我的保护神,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阿史那珍看着她养的那头狼,她是既羡慕,又嫉妒,所以她语气酸溜溜地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养了一头狼吗?若是我想要,多的是,哼!” 晋阳懒得和她理论,她白了她几眼。 这时,阿史那帕德讥讽,“就只有会说大话的本事,可本王怎么没有见你养过一头呢?” 他转而瞟了她一眼,继续嘲讽,“还多的是,哼!本王看你是不敢!” 阿史那贝格也嘲笑道,“珍姐姐就别吹牛了,谁还不了解你啊!你若是敢养,早养了,就别在这里丢脸了。” 阿史那珍气急败坏地指着两人,“你,你们”脸上带着冏色和尴尬,被自己的哥哥和弟弟嘲讽,她真的觉得太丢脸了。 他们抵达伊山后,手下弄好了帐篷,晋阳看着两兄弟,笑着说,“记得多打几只野味回来,到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晋阳想起了自己在现代吃的烧烤了,所以她让他们多打几只野味回来。听说这个林子很大,里面有许多的野鸡野兔,到时他们弄回来以后,自己可以来个烧烤大会。 第一百五十八章 烧烤大会 晋阳今日穿着一身赭红色束胸襦裙,梳着凌虚髻,头顶上戴着一支翠玉箜篌簪,右侧插着一支珠花簪,随着她曼妙的身影轻轻摇曳。 晋阳望着荆昀和荆询两人,“阿昀,阿询,你们也去!多打点野鸡野兔回来,今晚我们来个烧烤大会。” 他们不明白公主口中的烧烤大会是什么,不过以他们所了解的公主,她的厨艺还不错,到时做出来应该很好吃。 阿史那珍骑着马问,“你不去吗?” 晋阳摇头,“我不去,我不会射箭,你们去玩!” 阿史那贝格提议,“王婶,要不这样,你跟着我们,不会射箭,我可以教王婶,你一个人呆着也无聊,好吗?” 晋阳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于是她骑马跟着他们去了树林。 他们刚进入林子,阿史那帕德就看见一只麋鹿,阿史那帕德骑在马身上,拉弓搭箭,箭如疾风过境,横扫周遭一切事务,麋鹿速度迅疾如风,和那支箭擦肩而过,麋鹿一下子溜之大吉。 阿史那帕德懊恼的气哼一声,正在此刻,一支箭划破长空,呼啸而过。 阿史那贝格射出的那支箭刚好射在麋鹿的背上。 晋阳赞赏道,“牛逼啊!那家伙的速度很快的,你竟然射到了。” 晋阳的赞叹引起了阿史那帕德的嫉妒,他表情很不爽。 阿史那贝格看着她,“王婶,你也可以试试。” 晋阳拿着手中的弓箭,她将箭放在弓弦上,可是怎么也放不稳,她摇头说,“算了,我还是不射了,看你们射!” 阿史那贝格解说,“王婶,弓箭不是你那样拿的,右手拿箭,左手拿弓,用食指和大拇指拿着箭,然后放在弓弦上,发力时,不要用手指和手腕去发力,用你的手肘和手臂的力量,将箭射出去。” 阿史那贝格说完了以后,晋阳照着他说的做了一遍,可是箭还是没有射出去,相反,她射出去的那支箭,一下子落到地上,弓弦弹跳了几下,将她的手指给划伤了。 晋阳轻轻痛叫了一声,啊! 阿史那贝格见此,担心的说,“王婶,没事!” 莹儿骑在马上,离她最近,看到她的手指在出血,她担心地说,“公主,你受伤了。” “公主,我们回去!莹儿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晋阳摆头,“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 阿史那帕德建议,“王婶,你还是回去!处理一下伤口比较好。”他担心地提议。 阿史那贝格抱歉地说,“王婶,虽是小伤,可也得注意,况且王婶身娇体弱,还是回去处理一下比较好,不然王叔以后知道我们没有照顾好你,他会打我们的。” 晋阳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她挥手,“好好好,不过你们记得多打点野鸡和野兔回来,那些大东西就不要打了。” 几人点头。 于是晋阳回去了。 午时过后,他们回来了。 几个人手中都拿着野鸡和野兔。 荆昀手中还提了一只野山羊。 晋阳吩咐,“你们拿着各自打的猎物,去那里那个河谷,把他们的毛给剃干净,然后洗干净后拿回来。” 晋阳心想,这没有烤炉,只能自己做了。 她让守在大帐的守卫挖了一个长方形大坑,到时把肉弄好后,就将烧红了的炭火放到这个坑里,烤就好了。 他们听从吩咐,去了不远处的那个河谷,将肉弄干净后,拿了回来。 晋阳和莹儿开始杀鸡宰兔,把肉切好后,还弄了几样素菜,用木棒将肉串好。 一切准备就绪,时辰已到了傍晚时分。 晋阳让人将旁边火堆里的炭火,用石铲将炭火铲到了土坑里。 然后,她开始拿串好的肉烤。 晋阳说,“像我这样,边烤边转,然后用这个毛刷刷点佐料在上面,要慢慢烤,不然就是生的,吃了会拉肚子的。” 晋阳将手中拿的五串鸡肉烤好后,分给了荆昀、荆询、阿史那两兄弟,还有阿史那珍。 然后她拿了几串羊肉烤着,烤好后,给了莹儿,还有其他的守卫。 当然,她自己也没闲着,边烤边吃。 阿史那帕德尝了一块鸡肉后,赞不绝口,“王婶,这个肉这样烤出来真好吃,我还要。”他准备去拿她手中的烤串。 晋阳浅笑阻止,“等一会儿,这些还没熟。” 晋阳将弄得那些蔬菜也拿来烤,分给他们后,她建议,“把这些烤好的青菜和着烤好的肉一起吃,味道更好哦!” 她拿着一块烤好的蕨菜叶,将兔肉放到里面卷好。 接着,她将烤好的茼蒿菜和着肉一起吃了。 这个时候,晋阳想起了自己的烛照还没有吃东西,于是她喊了几声,“烛照,小烛照,回来了。小烛照,小烛照” 可是却没有他叫唤的声音,若是以往他一定会叫几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晋阳站了起来,满脸着急,“小烛照,快出来,小烛照,别吓姐姐,你快出来啊!”她到处转,口里还喊着他的名字。 第一百五十九章 烛照失踪 晋阳将帐篷周边的位置都找了一遍,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晋阳慌张不安,“烛照,快出来啊!别吓姐姐,小烛照,姐姐求你了,不要给我开玩笑了。”她急得都快哭了。 阿史那贝格安慰,“王婶,你别急,总会找到的。” 晋阳焦躁地说,“可我怕他跑太远,被林子里其他的狼群欺负。” 晋阳对荆昀和荆询说,“阿昀阿询,你们都帮我找找。” 她拿着火把,对莹儿说,“莹儿,你在这里守着,我要亲自去找找看,不然我不放心。 若是看见她回来了,你记得发信号给我们。” 阿史那帕德劝阻,“王婶,林子里那么黑,而且还很危险,王婶还是别去了,出事了怎么办?” 晋阳坚决地说,“我必须去,若是今晚找不回烛照,我就不回来了,除非我找到了他。” 阿史那贝格提议道,“王婶,要不这样,我跟王婶一起去找,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晋阳同意,“好,你跟着我,小格,谢谢啊!” 阿史那贝格摇头,“王婶您太客气了,这是小侄应该做的。” 于是阿史那贝格也拿了一支火把,和晋阳走进了树林。 阿史那贝格说,“王婶,你跟在我后面!”他说着把她扯到了身后。 晋阳随之跟在他身后,“你小心点,当心脚下。”她细细叮嘱。 两人边走边喊,烛照,烛照 小烛照,小烛照,烛照 晋阳低头四处瞟,可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火把照到的地方看的到丝丝光亮。 这个时候,总会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狼嚎声和猛虎声。 嗷呜嗷呜嗷 晋阳听着这些声音,心中难免有些惧意,她强制镇定,心中全是对烛照不见的忧虑。 阿史那贝格觉察到了她的不安和急切,他细心安慰,“王婶,你别怕,有小侄在,你不会有事的。” 晋阳嘴硬道,“我没怕,我不怕,我们还是快点找到小烛照!” 阿史那贝格见她嘴硬,他笑了笑,“是是,王婶不怕,王婶什么都不怕。”他笑着揶揄。 晋阳见他笑话自己,她轻斥对方,“笑屁啊笑,在笑我打你了。”她伸出左手,准备捶她一拳。 阿史那贝格身子一侧,一下子躲过了她的攻击。 阿史那贝格心想,原来王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生起气来,更加明艳照人。 他忍不住逗对方,“王婶,你这个样子,看起来更美!看来小侄得多气气王婶,让王婶变得更美才行。” 晋阳凌了他一眼,可对方根本就不当回事,继续打趣,“王婶,以后小侄气你,是为了让你变得更美,所以你不要恨我哦!” 晋阳恶狠狠地说,“阿史那贝格,你找打,是不是?” 阿史那贝格是故意这么做的,为了调解一下她紧张急切的心态。他见她满脸的忧虑却被生气代替,他心中低喃,王婶,你终于换了一副表情,刚刚那个表情不适合你,现在的你,看起来才最美。 晋阳如何不知他的用意,她知道他是缓解自己的忧惧,才会这么调侃自己。 晋阳跟这两兄弟相处了一段时间,还是了解他们两兄弟的,阿史那帕德性格冲动,城府没有老二深,阿史那贝格性格稳重,极有城府,两兄弟若是齐心协力,那将坚不可摧,可惜,两个家伙面和心不和。 忽然晋阳看到旁边的一棵树下,摆放成一个三角形的石堆,她大喜过望,“你看,三角形,一定是小烛照给我做的标记。” 阿史那贝格看了看,他猜想,“那他可能就在这个区域,我们仔细找找。” 晋阳点头,她边找边喊,“烛照,小烛照,你在哪?快出来啊!是姐姐,姐姐来找你了。” 晋阳拿着火把低着头四处瞧,可周围太黑了,就算有什么标记,也看不真切,刚刚那个是意外。 突然,晋阳惨叫一声,“啊!” 她身子一偏,往前倒。 阿史那贝格伸出一只手赶紧去抓她,可他的手却只是碰到了她的中指,他的脚下也随后移动了一步,跟着他一起倒了下去。 两人顺势滚落到了山脚底下。 两人滚下山以后,晋阳的额头撞到了旁边的一块石头,当场被撞晕了过去。 阿史那贝格落到了他的旁边,他被刚刚的落地滚,整的有些头晕眼花,他摇摇头,喊了一声晋阳,“王婶!” 第一百六十章 烛照回来 这时天空突然划过几道闪电,突如其来的狂风,将四周山林吹的呼哧呼哧作响,阿史那贝格猜想,看来要下雨了。 阿史那贝格撑着起身,“王婶,王婶。”他爬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 阿史那抱着他四处找躲雨的地方,雨不到一刻钟就下下来了,阿史那贝格将身上披着的大氅盖在了晋阳身上,还把大氅上的帽子给她带好,阿史那被雨水淋了个彻底,晋阳却一丝一毫也没有被打湿。 过了半个小时,他终于找了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是一座山崖底下。 阿史那贝格将晋阳放在山崖下的石壁旁靠着,然后他走远了一点,将头发上的水捋干,还有衣服上的拧干后,他在周围找了一些干柴,准备烧个火烤烤,可是他放在袖里的火折子被打湿了,根本就点不燃,他只好放弃生火。 阿史那贝格全身湿透了,他很冷,加上这还是初春的夜晚,就更显寒冷,身子也就更觉单薄。 他冷的瑟瑟发抖,阿史那贝格看了一眼昏睡的晋阳,他心里喃喃,王婶,你睡得倒挺香了,可苦了侄子我了,我都快冷死了。 王婶,我靠着你,取取暖,你应该不会生气!他来到她的身边,低声询问。虽然他对面前的王婶之前存有不好的念头,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王婶,还是不要有那些不该有的邪念。 阿史那贝格浅笑,“王婶,我可靠了。”他眼中难得出现温情和依赖。 阿史那贝格靠在了她的肩膀,自说自话,“王婶,靠着你真暖和。 王婶,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想娶你为妻,你若是听到了这话估计会狠狠打我一顿,可我想说,我想那么做,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戏弄你,那是真心的。 我说这些话,不是因为你长得美,而是因为王婶,你给我的温暖让我很舒服,只是你是我王叔的女人,若不然,我一定把你抢过来。” 阿史那昏昏欲睡,眼睛一会儿睁,一会儿闭,口里念念有词,“王婶,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听你喊我小格了,因为那一声小格,让我很安心。 我母亲在我出生时就死了,我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我是被乳娘养大的,可最后乳娘也在我十岁时去世了,除了她们,王婶是让我最安心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只要见到王婶的温暖笑容,我就会很心安。”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闭眼睡着了。 这边的大帐,莹儿等了又等,却没有见到公主回来的身影,荆昀和荆询也张皇失措,毕竟公主出事了,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阿史那贝格的手下同样担心着自己的主子。 他们实在太过担忧,于是他们冲进了雨中,进了山林。 雨不停歇,他们在林中来来回回的找,可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大雨滂沱中,莹儿急切地望着雨水中身影,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却看到了失踪很久,导致发生这一切的烛照。 只见蒙蒙雨雾中,一头全身湿透的狼一跛一跛的往前走,不注意还会摔一跤。他的身上沾染着红色的血水,还有腿上,隐隐溢出红色的流体。 莹儿打着伞跑到了烛照身边,替她挡住了雨水,她惊呼,“烛照。” 她满脸忧心,“烛照,你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他怆声呜呜低咽,似乎在向她倾诉自己地难过,还有身上的伤痛。 她将烛照抱了起来。 她进了大帐,然后吩咐,“来人,快去找巫医,马上给烛照疗伤。” 护卫去找巫医。 莹儿将帐内的火盆提到了床边,细心的给她包扎,还给他擦身上的水。 她边弄边说,“烛照,你知不知道,你太久没回来,公主为了找你,亲自跑去了林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烛照听到了这话,他悲怆地呜咽着,眼角流下来感动和担忧的泪水,就似在说话,可他却不能说话。 莹儿见他一头狼竟然跟人一样,在流泪,为公主担心,还有眼中露出的忧急和感动,这样的烛照,她感动地快要哭了,“烛照,不枉费公主如此疼爱你。” 烛照奋力地支撑着身体,想要起来,莹儿说,“烛照,别动,你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我要给你好好处理处理,乖了,别动。” 烛照低声呜咽着,好像再说,我没事,我要去找姐姐。 莹儿好像明白他拼命挣扎的原因了,莹儿问,“你是不是想去找公主?” 烛照再次呜呜嘶叫,呜呜,嘶嘶 莹儿轻轻按着他的背,小声规劝,“烛照,乖,我知道你担心公主,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你医好,不然公主回来了,看见你满身伤痕,会心疼的。所以,乖乖的,你别动,我给你包扎。” 过了不久,巫医来了,巫医有些惧畏面前的这头狼,可他还是得医治,谁叫他身份低微,只是一个巫医,没有拒绝得权力。 巫医给了莹儿一瓶药,让她给她敷上,在包扎好就行。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回到营地 崖下的晋阳慢慢醒了过来,见到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她转头望了一眼大氅的主人,阿史那贝格,见他睡着了,好像还在发抖,口里嗡嗡嘀咕着什么? 阿娘,你在哪?格儿好冷,阿娘,阿娘 晋阳嘴里斥责,心底却很感动,“你是笨蛋吗?把外氅脱了给我,你不冻死啊!” 晋阳解下大氅,替他盖好,随便用手量了一下他的体温,发觉他的额头跟个烫手山芋一样。她看了自己一眼,发现自己身上丝毫没有被雨水浸湿,看来一定是他抱着自己来了这崖下避雨。 晋阳看外面还在下雨,她想生火,她望了望周围,见远处有干的柴火,这柴火就是几小时前阿史那贝格捡的,现在都干了。 晋阳拿出怀里的火折子,把火烧到他的身边,让他暖和一些。 晋阳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感谢地说,“小格,以后先照顾好自己,再来照顾别人。” 晋阳见他低声呢喃,阿娘,阿娘 晋阳心想,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面上看着冷酷,不易接近,实则外冷心热。 晋阳轻轻将他抱在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唱着曲子,“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 阿史那听着听着,慢慢安心了下来,晋阳继续给她唱,他渐渐地安心睡着了。 天快要亮时,雨停了,天大亮以后,晋阳见他还在睡觉,她不想闹醒她,于是她将他放在石墙上,去找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过了半个小时,阿史那贝格醒了,见到身边没有人,只有一推快要燃尽的火,他以为晋阳丢下他跑了,他心中忽觉不宁,起身大喊,“王婶,王婶,你在哪?王婶” 他到处张望,都没有看到人影,直到前方林子里出现了一抹若隐若现的身影,她答应了一声,“诶!我在这。” 晋阳的裙摆被雨水和露水打湿了,还有鞋子上沾了许多的泥土,她的裙摆一处,有几条裂缝,一看就是挂在了什么地方扯怀了,手上用衣袖捧着野果子,另外一只手拿着水壶,这水壶是她从阿史那贝格身下取的。 阿史那贝格见她这惨兮兮的模样,既感动,又心疼,他马上跑到她身边,将她手上的东西给拿了过来,然后轻斥,“王婶,我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下次,这种事,你叫醒小侄,小侄去。” 阿史那贝格看见她手上还有划伤,她皙白滑嫩的手多了几条口子,他责备道,“王婶,这些事,是我这个侄子该做的,下次你别在一个人出去了。你看,弄得全是伤。”他眼中隐藏感动和怜惜。 晋阳笑着说,“没事,你是我侄子,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阿史那贝格严肃地说,“既然你把我当侄子,那你应该安心坐在那里休息,等我来孝敬你才对。” 晋阳说,“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吃了东西,好赶路。”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所以打断了他的话。 这边的荆昀等人,在林中四处找人。 晋阳和阿史那贝格离开了山崖,准备回去。 他们找路,这边的荆昀等人,顺着他们滚下山坡的那个地方,找到了线索,那就是一片碎布,是晋阳裙子上的。 他们找了过来,正好碰到了晋阳和阿史那贝格。 等他们回到营地,已到午时,晋阳率先开口问,“烛照”荆昀等人找了他们一晚上,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烛照回来了。 莹儿还没等她说完,就回答,“公主,烛照”昨晚就回来了,话还未完,只见烛照狂奔了出来,一下子跳到了她的身上,这重力让晋阳不由后退了几步,幸好被身旁的阿史那贝格扶住了,不然还得摔一跤。 晋阳抱着烛照,轻轻抚摸,“小烛照,你终于回来了,都快吓死我了,告诉姐姐,你去哪儿了?姐姐找了你好久,生怕你被猎人抓了,或者被其他狼群围攻。” 晋阳看到他身上的包扎,她疼惜地问,“小烛照,你是不是和其他狼群打架了,所以才弄得满身伤。” 烛照乖巧的哼哼几声,点了一下头,然后低着头,声音悲怆,似乎受了很大委屈。 不过,他转而又抬头,满脸骄傲地望着晋阳,眼中就像再说,我没有输,我打赢了!好像在跟晋阳炫耀一样的神情。 晋阳赞赏道,“我家烛照真厉害。”他满是赞叹的表扬他。 晋阳回了大帐,抱着烛照,“小烛照,往后遇到危险,若是打不过,记得要跑,不许和他们硬拼,你若是出事了,姐姐会很伤心的,知道吗?” 小烛照明白的点点头。 阿史那贝格不自觉吐槽,“王婶,他可是一头凶狠的狼,你竟然教他逃跑?” 阿史那贝格无语之极。 晋阳白了他几眼,“谁说是狼,就不能逃跑了,遇到危险,明知道打不赢,难道不跑,等着送命啊!生命最重要,你都死了,赢了有个屁用,活着,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懂吗?傻子才会较真,切!” 阿史那贝格听着她的歪理,他竟然无话反驳,心底竟然觉得她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烛照好像听明白了她的理论,他点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突厥可汗的大寿 一 第二天,他们回了牙帐,碎叶城。 这边的阿史那苏丹交代了军中的事务后,就准备回碎叶城给自己的王兄祝寿。他将军中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自己最得力的几位副将,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由得力干将沙陀颉力负责军中一切突发状况。 李恪知道阿史那苏丹要回突厥王城,他修书一封,派人交给阿史那苏丹,告诉对方,他也要去参加突厥可汗的四十岁大寿礼,这样可以见到她想念已久的妹妹。 李恪也不是趁职务之便,随意做的这个决定,这是皇帝亲自写的书信,让李恪在此次突厥可汗的大寿时,去看望她的妹妹。 李恪到不用担心军中事务,毕竟有李大将军镇守,可确保万无一失,反正他也只是一个监军,李大将军的部队素来纪律严明,而大将军更是一个刚正不阿,有勇有谋的干将,没有他,也不会有事。况且自己派了副手镇守敦煌城。 阿史那苏丹看完信以后,马上写信交给手下,送到敦煌城。 阿史那苏丹明白,李恪名义上是给自己王兄祝寿,实则是看望公主,若是自己,估计也会趁机去看望自己所疼爱的妹妹,毕竟在别国,怕她受委屈,去看看她,是否过的好,这样也放心一些。 况且这薛延陀国刚经历了一次惨败,需要时间休整,正好可以去看看她。 这天,晋阳收到阿史那苏丹的书信,信中说他的三哥哥将会来突厥给可汗祝寿,她高兴极了。 晋阳拿着信对莹儿兴奋的讲,“莹儿,三哥哥要来了,他要来参加突厥可汗的寿礼,我好高兴,我都已经快四个月没有见到他了,我好想知道爹爹和哥哥姐姐们的近况。” 莹儿见公主如此开心,她也替公主开心,这是公主来突厥几个月后,脸上笑得最开心的一天。 几天之后,阿史那苏丹和李恪抵达了碎叶城。 突厥可汗率领全部大臣迎接两人。 李恪策马而来,看见人群中最美的女子,他心中欢喜之至,阿史那苏丹同样雀跃不已。 李恪下马,晋阳看见了自己的哥哥,她托起裙摆,朝自己哥哥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对方。 阿史那苏丹心中有些许失落,见她看见自己的哥哥如此欣喜,却对自己如此视而不见。 晋阳躺在他怀中,“三哥哥,明儿好想你。” 李恪抱着她,思念道,“哥哥也想你。” 然后他松开她,见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勾了勾她的鼻梁,宠溺的笑道,“傻丫头,你都多大了,还哭,羞不羞?” 晋阳嘟嘴撒娇道,“三哥哥,你,笑话我,我还不是太想你了,哼!” 阿史那苏丹第一次看见晋阳这样给人撒娇的一面,他此刻很羡慕李恪,能让阳儿如此对待。 李恪温雅的脸上带着怜爱的笑容,“好了好了,三哥哥不逗你了。” 突厥可汗站在旁边,做出请的动作,“吴王殿下请!” 于是众人进帐。 突厥可汗让吴王住在了贵客的大帐内,此帐离晋阳也比较近。 李恪很喜欢突厥可汗的安排,离自己妹妹近点,他求之不得。 晋阳当晚就做了一桌子饭菜,给他的哥哥接风洗尘,当然,也邀请了阿史那苏丹,毕竟他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晋阳一边给他哥哥夹菜,一边笑着说,“三哥哥,这个是你最爱吃的,快尝尝,看看妹妹的手艺如何?” 李恪自是知道妹妹的厨艺,他夹起吃了一口,赞不绝口,“明儿,你的厨艺更好了,这清蒸鱼脍味道鲜美,好,我的妹妹就是厉害。” 阿史那苏丹第一次有机会尝晋阳的手艺,他也不得不赞赏,“阳儿,你做的太好吃了。”若不是这次李恪前来,他还不知道阳儿有如此手艺。 这顿饭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吃完饭以后,李恪就在帐内和她聊天,几乎说了一个通宵,天快亮时,李恪才回去沐浴更衣,准备参加今晚的突厥汗王寿礼。 第二天,突厥可汗的大寿到了,各部落首领也到了,献上了各自的部落礼。 今日晋阳穿着一身蓝紫色华贵长裙,上面绣着银丝白兰花,头上梳着双环髻,发髻 两侧插着鸾凤珠玉金步摇,两边还戴着珠花簪,看起来高贵冷艳,妩媚动人。 他的哥哥弄好后,就来找她,还有阿史那苏丹,三人一同去参加寿宴。 晋阳看着他三哥哥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上面绣着朵朵雏菊,雅致又不是风韵,加上他谦雅温情的神态,整个人都散发着谦谦君子的姿态。 阿史那苏丹今日首次穿了一件湛蓝色长袍,往常他习惯性穿黑色、褐色等较为深沉的颜色,今日她第一次看见他穿了一件颜色比较素雅的长袍,整个人看着没有了往常那么冷峻,不易靠近,只不过他的神色还是一如往日,冷傲深沉,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们到了寿宴后,全场的人瞩目望去,各个部落首领站了起来,依次朝李恪行礼,谁也不敢怠慢。 突厥可汗同样站了起来,伸手示意,“本汗谢吴王殿下光临,请坐!” 李恪回礼,“可汗客气,愿可汗福寿安康!” 他拿起酒杯,“可汗,这杯酒本王先干为敬!” 突厥可汗同样拿起酒杯,回敬对方,“吴王殿下有礼,请!” 两人喝下杯中的酒,才坐下。 可汗恭贺道,“吴王殿下,此次大唐由你领兵,给了薛延陀国沉重一击,在此,本汗恭贺殿下,愿殿下凯旋还朝!” 他拿起酒杯,说完此话,李恪也拿着酒杯道,”那就借可汗吉言,本王也祝可汗,突厥此次大胜!” 晋阳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场面话,她就开始无聊的打瞌睡,她张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挡着嘴。 第一百六十三章 突厥可汗的大寿 二 阿史那珍站了起来,对他的父汗道,“父汗,女儿贺父汗大寿之喜,愿父汗像那长生天,永远永寿康泰。” 阿史那珍说,“父汗,今日父汗大寿,女儿为父汗特意编了一段舞,喜欢父汗喜欢。” 突厥可汗惊喜道,“额,珍儿专门为父汗编了一舞,那父汗要好好瞧瞧。” 于是阿史那珍走到最中间,此刻所有舞姬退下,阿史那珍开始跳舞。 她跳的是草原的舞蹈,看起来比较欢快,曲子也轻便欢乐,舞步轻灵,笑容明媚,此舞还有两个伴舞,同她一起跳。 一舞过后,引得众人鼓掌喝彩。 阿史那珍跳完之后,突厥可汗拍掌赞扬,“跳的好,珍儿,不亏是本汗的女儿,没给本汗丢脸,要继续保持。” 阿史那珍自谦道,“多谢父汗夸奖,女儿定不负父汗期待。” 阿史那珍回到自己座位,李恪面色淡漠,心想,就这水平,还不及自己妹妹三分,也敢拿出来班门弄斧。 阿史那珍望向晋阳,见她竟然在睡觉,她心底气愤难平,看见李恪,她脸上难得有些许羞怯,心中低语,吴王殿下龙凤之姿,若是能嫁给他,该有多好。 阿史那珍不服气地喊晋阳,“王婶,早听闻王婶在大唐舞技超凡,今日不知我等是否有幸见识见识王婶的舞呢”她稍显挑衅地望着晋阳。 众人的目光指向了她,晋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没睡醒的样子看着她,“真让我跳,可别后悔! 到时我抢了你的风头,可别又说我故意针对你。”晋阳姿态轻松。 阿史那珍自傲的说,“好啊!我倒想看看王婶有多厉害,如何抢小侄女的风头?” 晋阳站了起来,信心十足,“好,那你拭目以待。” 晋阳走到宴会中央,她身上披的轻纱披帛,迎风飞扬,整个人看着飘逸出尘,似仙子下凡。 吴王双目轻眯了一下,眼神冷情,瞟了阿史那珍一眼,哼!突厥的小小公主,竟敢挑衅明儿,看来该教训教训了,面上却毫无波澜。 阿史那苏丹看出自己的这个小侄女故意刁难阳儿,他眼中露出警告,望了一眼阿史那珍。 晋阳单手衣袖半遮面,眼波流转,神情妖娆,忽然间她一甩衣袖,身子开始旋转,转了几圈后,身子向后仰,双手呈现兰花指,缓缓向上。 接着她双手绽开,身体随之转动,突兀间,她仰天一跳,来了一个剪式变身跳,落地连着转了几圈,踮起脚尖,一个飞身起跳,落地时来了一个云门大卷式舞步。 在场众人看的入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恪拿出腰间的竖箫,与之伴奏了起来。他吹的曲调婉转悠扬,清幽和雅,让人听着听着就像置身于山水竹林之间。 晋阳跟着他哥哥的曲子,缓缓踏着舞步,步调空灵轻巧,缥缈出尘,似误落人间的九天仙女,优美而不可方物。 一曲结束,现场鸦雀无声,众人还流连忘返,过了一会儿,不知何人率先鼓掌,随后场上一下子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晋阳勾唇冷眼瞟了一下阿史那珍,见她不敢相信的模样,她冷冷清清的目光中带着挑事的表情,“阿史那珍,我警告你,若下次再敢随意挑衅我,就不是让你脸面无存了,我会让你永远都不敢在出来见人。” 阿史那珍,“你若是把我的退让当作你随意妄为的资本,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毒辣的手段。” 阿史那珍满脸不服气,“不要以为你是本公主的王婶,本公主就怕你,我刚刚就是故意挑衅你的,你能拿我怎样?”她一派不服输的做派。 坐在上面的可贺敦不停地在给她使眼色,让她住嘴,可某人却没有看见。可贺敦偷偷瞟了一眼吴王,见他脸色越来越冷,眼中却寒光乍现,她真怕吴王忽然出手狠狠整治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绝不是他的对手。 李恪面容冷傲,却没有动手,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不会吃亏,她的妹妹绝不是一个任人欺压的主。 阿史那苏丹见晋阳冰寒的目光,眼中带笑,却更令人心中生寒,他知道阳儿真的生气了。她这不懂事的侄女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 晋阳听到这些话,她脸色清冷,勾唇浅笑。 她走到阿史那珍身边,不由分说,直接上手就是两巴掌呼了过去,然后趁她没有及时反应,一脚狠狠踹在她的腹部,然后用另外一只脚,一个飞踢,狠狠踢了她的脸,将她踢出一米远的距离。 晋阳冷声道,“这就是挑衅我的下场,哼!” 阿史那珍摔在地上,终于反应过来,她嘴角出血,捂着一边红冲的脸,一副准备去和晋阳拼命的架势,却被自己的母亲给抓住了,她狠狠呵斥,“阿史那珍,你闹够了没有,来人,将公主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出,谁若违背我的命令,杀。” 可贺敦明显是在救他的女儿,若是让她的女儿继续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她敢肯定,吴王绝对不会放过珍儿。 阿史那珍被带了下去,可她面色通红,义愤填膺,口里还在斥骂晋阳,放开本公主,你们给我放开,可她却死也挣脱不掉,她开始骂晋阳,晋阳,你就是一个狐狸精,喜欢勾引别人的贱妇! 李恪面色冰凉,眼神冷血,忽然空中出现一把竖箫,直朝阿史那珍飞去,箫直接狠狠敲打在她的额头上,阿史那珍当场晕了过去,李恪顺势飞身到了那个地方,稳稳接住了竖箫,姿态从容,看着突厥可汗,脸上冰冷毫无温度,“可汗,这就是你说得对本王的妹妹关爱有加,还有你,阿史那苏丹,你就是这么保护本王的妹妹吗?任人随意刁难为难?”他极度不悦,语气也变得没有一丝温度。 突厥可汗歉意的回答,“吴王殿下不要生气,本汗下去后自会好好派人教导本汗的女儿,在此本汗替她向公主和吴王殿下致歉,还请公主和吴王见谅!”突厥可汗心中自是不喜,毕竟那是她的女儿,他都没有让人打过,可是今日这种场合,实在不宜闹得太大,他忍了。 阿史那苏丹见自己的侄女被人打晕了,他没有丝毫心疼,而是站了起来,对李恪道,“武王殿下,本王说过,本王会好好保护阳儿,此话绝不食言,小侄的过错,本王事后自会好好教导。” 晋阳拉着李恪坐回原位,“三哥哥,好了,别生气了,我打也打了,你训也训了,今日是可汗的大寿礼,此事不宜闹得太大。” 有人心想,这事还不大吗?说动手就动手,打的还是突厥可汗的女儿,这让突厥可汗脸面王那儿放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浮图城危 一 宴会结束后,李恪阿史那苏丹同晋阳回到大帐,晋阳央求,“三哥哥,阿史那苏丹,我也要跟你们去庭州,我一个人在突厥太无聊了。” 阿史那苏丹听到此话,他倒觉得挺好的,上次不让她跟着,是因为之前受的伤没有好,这次跟着他们去也可以。 李恪点头,“可以,不过在路上不可以暴露身份,得听哥哥的话。” 李恪觉得跟着他挺好的,这样就能随时见到她的妹妹,所以他不反对。 第二天,他们动身去庭州。 晋阳带着烛照,穿着一身男式的白色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发冠,梳成一个高马尾,额头两侧留了两缕长长的碎发,他的哥哥赞叹,明儿,你这身装束,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若是明儿真的身为男子,不知该有多少女子为其倾心,他笑着打趣。 阿史那苏丹看着她这身男子扮相,也不得不惊叹,明儿,你若身为男子,估计得让多少男子自惭形秽啊! 阿史那苏丹以前不相信,这世上有女子扮作男子,风姿绝代,男子扮作女子,艳绝天下,现在他相信了,她的阳儿就是这样的女子,身为女子的她,可以风情万种,扮作男子的她,可以惊艳绝绝。 此次去庭州,有晋阳在,所以他们坐的是马车,主要是因为晋阳身边的烛照,毕竟那是一头狼,随意出现在路上,会吓到别人,所以坐马车比较好,可以让他藏在马车里。 晋阳和莹儿坐在马车里,旁边还躺着一头狼,这画面,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第一眼,会觉得诡异而惊恐。 这边的庭州,薛延陀国趁阿史那苏丹离开浮图城,率领三万大军,从左右两侧进行包围,想将浮图城拿下。 留守的大将,沙陀颉力在薛延陀国边境,他的密探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立即书信一封给了大唐统帅,李积,还写下一封书信,飞鹰传信,将前方发生的战事回禀阿史那苏丹。 此时,浮图城只有一万兵马,其他人马被派到了薛延陀国边境。 沙陀颉力让自己的手下带领一万兵马,驰援浮图城。 沙陀颉力的人马最快也需要三日的时间,才能抵达浮图城。 李积收到书信后,他立马派萧铖带着一万兵马,赶往浮图城,浮图城离李积安营扎寨的地方比较近,只需一天半的时间,即可抵达浮图城。 薛延陀国大将,叱干骁和叱干淏两兄弟,各带两路人马,抵达浮图城,在浮图城外五十里安营扎寨。 留在浮图城的守将是处木昆吉,看着城楼下列阵以待的薛延陀国将士,黑压压一片,他心中难免有些慌张,不过这种情绪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影响士气,他面上镇定自若,下令,一定要坚守到援兵抵达。 下面有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将士,朝城上大喊,赶快出来投降,快出来投降,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算什么英雄好汉,一群胆小鬼,有本事出来,我们打一仗啊! 处木昆吉让人挂出免战牌,任他们在下面叫骂。 城楼上有将士听不下去了,回禀处木昆吉,“将军,他们如此辱骂我等,我们不如跟他们拼了,不然他们真以为我们怕他们不成。” 处木昆吉下令,“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得出战,否则以违背军处。 各位将士,本将军知道,各位都是我突厥一等一的勇士,可我们不能随意出战,我们要拖延时间,等待沙陀将军的救援,若是我等贸然出战,到时我们死了,倒无所谓,可若是丢了浮图城,我等该如何向叶护将军和沙陀将军交代。” 处木昆吉知道,这样拖不了多久,估计今晚薛延陀部就会行动,开始强攻。 不过拖一时是一时,不可逞匹夫之勇,否则他对不起叶护将军和沙陀将军的信任。 阿史那苏丹收到了书信,他率先赶往浮图城,他倒不担心阳儿,毕竟吴王不是一个善茬,他相信他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妹妹。 果然,到了晚上,叱干骁下令,“将士们,冲!给我拿下浮图城,到时所有人连升三级。” 所有将士抬着云梯,架起云梯,开始争先恐后的往上爬,城楼上的将士不停地朝下面射箭,还有人握着长戟将爬上来的敌军给刺下去,落下去的人,只听一声盖过一声地惨叫。 叱干淏命令,“来人,将投石机推来,给我狠狠地砸。” 于是,一队将士推着投石机,来到了前面,他们将大石块放到投篮里,然后发动机身,投石机开始甩动,将石块甩向了城上。 处木昆下令,“将士们,给我狠狠地杀。 弓箭手准备,射投石机周围的敌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浮图城危 二 叱干骁见对方射杀投石的将士,他严令,“弓箭手准备,瞄准城上的敌人,给本将军狠狠射!” 处木昆吉下令,“来人,给本将军用带火油的箭,射。” 于是一群将士拿着弓箭,箭头绑着沾了火油的布,朝底下狠狠射。 双方陷入胶着,双方的箭矢你来我往,在空中飞来飞去,还有一群敌军不停地往云梯上爬,从城墙的缝隙处,不停地落下石头,或者用长矛去刺敌人。 两方激战了一整夜,直到天亮后,双方才停战,叱干骁才下令部队撤退。 整个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楼上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横七竖八,在地上躺着,血染整个城楼,楼下尸体更是堆积成山,血流遍地,惨不忍睹。 处木昆吉看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他内心愤恨,却又悲痛,这些人昨日都还是和自己并肩而战的兄弟,鲜活至极,今日就变成了战场亡魂。 处木昆吉派人清理战场,将一具具尸体抬去全部火葬。 叱干骁派人将薛延陀国的将士全部用板车给运了回去,一律进行火化处理。战场清理完毕,他们又开始围攻浮图城。 阿史那苏丹即将抵达浮图城,还有李积所派出的一万将士,也将到浮图城。 处木昆吉心中祈愿,希望叶护将军快点到,以及李大将军的兵马快点来驰援浮图。 这边的晋阳和李恪,一路上都看到为躲避战乱而向其他地方逃的百姓,李恪看着逃难的百姓,他不觉喃喃自语,这场战役不知又有多少黎民百姓家破人亡,唉! 晋阳这时在车上看到一位老妇人,抱着一位一两岁的孩童,累得气喘吁吁,却还是和他们行驶的相反方向走,就为了逃离战场。 晋阳看着他的三哥哥,“三哥哥,这些肯定是庭州逃难出走的难民,你看,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 晋阳看着他们,她顿时觉得自己生活在现代和平的世界很幸福,至少不用四处逃难,只为了生存下去。她也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很幸福,虽然生命时常受到威胁,但是会有很多人保护自己,自己比他们幸福多了。 晋阳摇头,叹气,唉!希望这场战斗快点结束,让他们回归故土。 这天早上,叱干骁再次下令将士攻城,这回是死命令,城不破,不还营。 薛延陀将士抬着云梯直往城楼上冲,落下去一批,在上去一批,争先恐后往上爬。 处木昆吉浑厚的声音下着命令,“将士们,一定要守住浮图城,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明白吗?” 众将士士气高涨,他们声腔正圆,“明白,明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 晋国前天晚上的那一场战斗,浮图城的一万将士,只剩下了四千不到,今晚若是在坚持一晚,估计得全军覆没,所以处木昆吉心中极其忧虑,可他是守将,不能露出担忧的心绪,否则影响我军气势。 处木昆吉看着他们激情昂扬的斗志,他很欣慰,没有让他整个主将失望,他赞赏,“诸位都是好样的,都是我突厥最勇猛的武士,本将军誓与诸位共存亡。” 叱干骁和叱干淏骑在马背上,望着城楼上的敌人,见他们士气还如此高昂,脸色冷漠,叱干骁同样鼓舞着自己的将士,“将士们,今日若是拿下了浮图城,不仅连升三级,破城以后,所有人,酒肉管够,还有美人相伴,所以,将士们,给本将军杀!” 战斗持续了一天,直到晚上,城楼上的将士只剩下了不足百人,他们还奋力地拼杀和拦截,因为有敌人爬了上来,他们陷入了肉搏战。 处木昆吉浑身是血,那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他拿着大刀,将包围自己的敌人杀了一群有一群,累得筋疲力竭,可他握着刀,将刀抵在地上,奋力站了起来,继续和敌人拼命。 这时城楼下的大门内,几十个将士,用背抵着城门,防止城门被敌军用木柱撞破,他们咬牙坚持着。 城楼上的几十个小兵,和自己的将军站在一起,肩并肩,背靠背,和敌人厮杀。 远处传来了擂鼓的声响,只见黑夜中,密密麻麻一群将士朝薛延陀国将士冲杀而来,他们手拿长矛或长戟,还有一群将士列阵用盾牌挡住敌军,其后弓箭手瞄准敌军,箭矢似狂风骤雨一般落向敌军。 萧铖手握金色长枪,穿着鎏金铠甲,戴着头盔,头盔上的软羽随风飒飒飞扬,整个人如神祈一般骤然降临,英姿勃发,湛然若神。 萧铖鼓动着将士,“将士们,给我冲,给我杀啊!” 所以将士如云海翻涌一样,朝敌军冲杀过去,和敌军厮杀在了一起。 第一百六十六章 抵达浮图城 双方混战了几个时辰,直到半夜,叱干骁才率领残部离开了浮图城。 阿史那苏丹在萧铖抵达之前,就已经到了,只不过他走的是浮图城秘密通道。 阿史那苏丹骑出城门,萧铖骑在马背上,两人互相致礼,“苏丹王子,末将奉李大将军令,前来救援,末将萧铖,见过王子殿下。” 阿史那苏丹客气有礼道,“萧将军有礼,本王多谢萧将军出手相救,有请萧将军赴宴,本王特意备下酒宴,替将军接风!”他伸手请他入城。 萧铖同样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王子客气,请!”两人骑马并骑而行,骑进了城中。 双方来到了浮图城官邸。 这边的晋阳和李恪,将要到达浮图城,李恪准备送晋阳到了浮图后,才回敦煌城。 过了一天之后,晋阳和李恪到了浮图城,阿史那苏丹亲自去城门口迎接自己的王妃,当然还有萧铖,也来了城门口,迎接吴王和公主。 萧铖弯身行礼,“末将拜见吴王殿下!” 吴王抬手示意他起身,阿史那苏丹寒暄道,“吴王远道而来,辛苦了,在下已略备薄酒招待诸位,请!” 李恪下了马,同阿史那苏丹寒暄了几句,“苏丹王子客气,请!” 晋阳下马时,阿史那苏丹准备去搀扶她,晋阳却淡淡说了一句,“不必了,我可以自己走。” 晋阳自己下马,也不管阿史那苏丹在这么多人面前尴尬,然后她转身,打开车帘子,温柔浅笑,“小烛照,到了,我们该下车了,来,姐姐,抱!” 当她抱着烛照,众人心底不免感叹,这晋阳公主宁愿让一匹狼碰,也不愿让自家将军触碰一下,也太过分了,阿史那苏丹的手下在想。 李恪也无奈,她的妹妹表达喜恶就是这么直接,她不喜欢苏丹王子,虽然还没有到讨厌对方的地步,但是不喜欢这点是很强烈的,加上他强逼自己嫁给他,所以就更不想让他碰自己。 晋阳抱着烛照,萧铖这时行礼,“末将拜见公主!” 晋阳看着萧铖沉稳持重的表情,忍不住打趣对方,“萧将军,这才几月未见,将军又变帅了许多,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她笑着调戏对方。 萧铖当即面红耳赤。 阿史那苏丹虽然不明白她口中的帅为何意,但是她那句越长越好看他听明白了,明显是在夸他长的好看,他心中嫉妒的火苗噌噌噌往上冒,公主,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奖另外一个人合适吗? 晋阳才不管那么多,李恪则由着她胡闹,李恪内心深处也有几丝不痛快,但是没有阿史那苏丹表现的那么明显。 萧铖面色通红,低着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知道公主是故意打趣自己,他虽然不生气,但是感觉很窘迫。 晋阳看着他如此腼腆,脸都红到脖子了,她勾唇浅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估计在逗你几句,你会找个地缝钻进去!” 晋阳感叹地说,“哎呀!我以为几个月未见,你会有长进,面对女孩子,不会在那么羞怯,看来还是我太高估你了。” 她笑着挪揶,“等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秦楼楚馆长长见识,让你多看看美人,应该就好了。” 萧铖听到这话,不知该给公主致谢,还是该难过,他脸瞬间白了几分,公主说出这一番话,表面她对自己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心中只有君臣之礼,以及朋友之义。 阿史那苏丹听着晋阳那番话,他不知该说公主心大,还是该说公主太没心没肺,明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情愫,还说出此话。 李恪不自觉浅笑,这丫头,还有心情给萧铖说笑,没看到萧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吗? 晋阳抱着烛照,喜笑颜开,“小烛照,走,姐姐带你吃肉去。” 阿史那苏丹看着走在前来的女子,和一头狼玩得开心,却对他们这些人视而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里抱着的是她的孩子呢? 阿史那苏丹问身旁的李恪,“王爷,公主一直都这样吗?可以为了她怀中的那头狼忽略身边的人。” 李恪淡笑反问,“你问本王,你跟她也相处了几个月,你觉得呢?” 阿史那苏丹以他这几个月相处来看,用坚定的口气说,“我觉得在公主心里,我们是可以彻底被忽视的存在。” 李恪莞尔淡笑,“既然你知道,还问本王作甚?” 晋阳摸着烛照的头,开怀笑道,“小烛照真乖,等会儿多给你几块肉吃。”晋阳严格控制着烛照的饮食,怕他长太胖了,跑不动。 烛照好像听清楚了晋阳的话,他张着嘴,摆着头,一看就很高兴。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亲自报仇去 一 他们回到官邸后,参加了酒宴。 他们来到前厅,看着两边坐着的各位将军,众人起身,纷纷朝晋阳、李恪和阿史那苏丹拱手行礼,“拜见吴王殿下!叶护将军!公主!” 吴王抬手让众人起身,然后他坐到了前面的位置,阿史那苏丹同样坐在前面的位置,两人的桌子并排而放,晋阳则坐在阿史那苏丹旁边,萧铖坐在右边的首位,处木昆吉将军坐在左边的首位。 处木昆吉第一次见到这所谓的大唐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自家王子殿下都被她迷得团团转。 阿史那苏丹知道晋阳吃不惯突厥食物,所以两人坐在一起,不过食物却不同,他面前的是突厥的食物和酒,晋阳面前的是大唐食物和酒,还有茶。 晋阳看到熟悉的美食,她食指大动,脸色欢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还不忘给旁边的烛照夹一块,放到他专用的木碗里。 晋阳见他吃的欢喜,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夸奖道,“我的小烛照,真乖。” 莹儿、荆昀、荆询三人坐在萧铖身后的位置,同样在用膳。 这时,处木昆吉激愤道,“将军,吾等愿请战,将城外残余敌军给消灭,请将军恩准!” 阿史那苏丹沉稳的姿态,“将军,本王知道,此次将军损失惨重,心中憋着一股气,可也不能贸然出兵,此事从长计议,不得再提。” 然后他又说,“今日不谈其他,只开怀畅饮,城外那股残部,本王自有打算。” 阿史那苏丹心想,我会亲自出马,将他们一网打尽,敢欺负我的人,我要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晋阳听说城外有一股薛延陀国残余势力,她冷笑的提议,“你说城外还有一股残余势力,是?”晋阳看着处木昆吉问。 处木昆吉见她问自己,他面上恭敬,心中却不服气,因为他是一个典型看不起女人的男人,“是,王妃!有什么问题吗?” 晋阳心底嘀咕,正愁该怎么报上次的被刺之仇,虽然他们杀得人是阿史那苏丹,可是却间接连累到了我,差点害死自己。 阿史那苏丹同样疑惑不解,公主问这个做什么? 处木昆吉就更不明白了。 晋阳抱着烛照,轻轻抚摸他的背脊,脸色平淡无波,可李恪却明白他要做什么?这丫头,肯定又憋着什么坏呢?想要找那伙人的麻烦。 萧铖面色不解,公主问这件事为何意?难道她要去消灭那些残余势力,他大胆猜测。 晋阳心中冷笑,哼!我不好好杀杀你们的锐气,我就不叫李明达。 晋阳站了起来,淡笑而语,“各位慢用,我还有事,拜拜!”某女挥手,然后离席。 阿史那苏丹不放心地盯咛,“阳儿,你别跑太远了,注意安全。” 晋阳摇头,白了他几眼,“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管那么多,真是!”某女抱怨了几句就走了。 李恪知道她要去干嘛?她一定是下去部署今晚的行动,这丫头,是个有仇必报的主,虽然她不喜欢伤害人命,但是凡是伤害过她的,她都记得很清楚,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还给对方。 晋阳喊,“莹儿、荆昀、荆询,走,跟我回房,我有事找你们。” 于是三人也跟着她离开了宴席。 来到自己房间,看到里面的装修,是大唐风格,很好,挺不错的,她自言自语的夸赞。 晋阳对荆昀说,“阿昀,去找一份浮图城和周边地形图给我,我要那种描绘的比较细致的地图。” 然后,他悄悄吩咐荆询,给他耳语了一会儿,他就独自下去办事了。 荆昀不知道公主要干嘛?不过以他对公主的了解,看她的表情,绝没有好事,看来公主又要惹事了,而且这回是一件大事。 莹儿有种不好的感觉,总感觉公主要搞事。 过了不久之后,荆昀回来了,这地图不是那么好搞到手的,还是吴王殿下给的,吴王殿下知道公主要去报仇,所以给了她一份详细的地图。 当时,荆昀很疑惑,心底在想,吴王殿下,你不怕公主去了,就回不来了吗?那可是敌人,不会手下留情的啊! 吴王殿下说了一句,“我妹妹要做什么?都由着她,出事了,哥哥替她兜着。” 这边的吴王叫了萧铖去了自己的院子,李恪语重心长道,“萧将军,今晚公主估计会偷偷出城,找那股残余势力算账,你带几个人偷偷跟着,若是发生意外,就带她回来,不必拦她,她想做什么,都随她。” 萧铖心中惊诧,真被自己猜中了,公主果然要去消灭那股残余势力,可令他意外的是,吴王殿下,既然殿下这么担心公主,为何还要由着公主去呢? 萧铖疑惑的样子,让吴王看到了,他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本王这么担心她,那不让她去,不就行了吗?可那丫头是能被人劝动的主吗?况且本王相信她,她能得胜回归,因为她是本王的妹妹,她要做什么,本王无条件的支持。” 这边的晋阳,则和荆昀荆询两人商量着今晚夜袭敌军的大事,晋阳看着地图,仔细分析,“如今那股敌人就在城外五十里的天山下躲着,既然他不下山,那我们就逼他们下山。”这是荆询去打听到的,那伙人前天晚上才吃了败仗,被萧铖打的屁股尿流,所以都猫在里面躲着,不愿出来。 晋阳悄悄给荆昀和荆询说,说完以后,“明白了吗?”荆昀和荆询赞赏的点头,没想到公主还要谋略的智慧,他们钦佩不已。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亲自报仇去 二 晋阳指着地图说,“荆询,到时你就按照我吩咐的,用火攻的方式,将敌人全部逼出来,然后他们肯定会四处逃窜,可天山只有一条下山的路,其他地方都是茂密的丛林,或者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除非他们不想活了,钻进丛林或者沙漠,所以他们到时一定会往山下跑,这时我和荆昀就在山下等他们自动钻入我设计的圈套,来个一网打尽。” 这天晚上,晋阳换了一身褐色劲装,头梳高马尾,用一顶发冠将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盘起。她骑着白泽,拿着象征自己身份的手谕,偷偷领精兵五百出城了。 当阿史那苏丹知道后,她已经出城了,他担忧之极,骑马就追了出去,却被李恪拦住了,“王子,不必担心,明儿不会有事的,本王已经暗中派人保护她,你不必着急。” 阿史那苏丹急切地指责,“你知道她会出城去找他们报仇,可吴王殿下为何不拦着,她可是你妹妹啊?若是出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李恪也不生气他的责难,比较是因为担心自己妹妹,“王子,正因为她是我妹妹,所以我相信她,况且已她的个性,她会乖乖听我们的吗?你跟她相处了几个月,她可有听话过。” 阿史那苏丹被问的哑口无言,的确,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主,不喜欢任人摆布,更不喜欢别人对她指手画脚,哪怕对方是为自己好。 李恪见他不说话,他淡淡地说,“好了,你要相信明儿,本王的妹妹可不是普通女子,她绝对能让你刮目相看。”他自信的赞扬自己的妹妹。 晋阳骑着白泽,身后跟着几百精兵强将,来到了天山下。 晋阳对荆询道,“阿询,你带着一百人,先上去,将他们逼下山。” 然后她下令,“阿昀,你带着一百人,躲在那头山林中。” 某女叫了一声,“阿铖,出来!别躲了,我知道,一定是三哥哥暗中叫你跟着保护我。” 她太了解三哥哥了,他肯定猜到自己要做什么,所以派了萧铖跟着自己。 萧铖听到公主在叫自己,他愣了一下,公主竟然发现了,难道我的隐蔽能力退步了。晋阳若是知道他心底所想,她会说,不是你隐蔽能力退步了,而是我太了解你们的吴王殿下了。 萧铖和其他三人从一处昏暗的林子处出来,走到她的身边,拱手行礼,“拜见公主!” 晋阳立马扶着他们,“礼就别行了,既然来了,就帮忙。萧铖,你带一百人到荆昀所在的对面山林躲着,到时等敌人下山了,就给我杀。” 晋阳还说,“剩下的两百人,跟我去前面的路段,防止他们逃跑。” 荆询带着一百人上了山以后,依照晋阳的指令,他们提前用一块布包好,上都有一根导火线。他们将一支支箭上绑上,然后点燃火线,他们躲在密林中,拉弓射箭,随之飞向敌营,瞬间四处炸裂开来,泥土被炸的四处散开,敌军的帐篷被炸的四分五裂,敌人一下子被惊醒了,四处逃窜。 叱干骁和叱干淏两人一边穿衣服,一边喊,“所有将士听令,不要乱。” 叱干淏还叫喊,“不要乱跑,都往山下跑。”他看见有人急不可耐的往山里跑,还在相劝,可他哪知道,这只是晋阳做的一道开胃菜,真得的好家伙还在下面等着他们呢? 荆询见大多数人往山下跑,心想,公主的计策生效了,他们还真往公主设计的包围圈里跑啊!叱干骁和叱干淏骑着马,马不停蹄地往山下赶。 这边的晋阳对身边的手下说,“如何?陷阱布置好了吗?” 身边的这个人叫李崇真,此次跟着萧铖来的,他是宫中禁卫,右卫下的一个校尉,是当朝河间郡王李崇义的亲弟弟,他还有一个哥哥,李崇晦,就是前面提过的,在宫中做右千牛卫中郎将。 李崇真道,“回公主,已布置完毕。” 晋阳笑着说,“那就好,我们就等好戏开场了。” 叱干骁和叱干淏刚下山,山两头的将士忽然出现,手拿弓箭,不停地朝山下射,叱干骁下令,“弓箭手准备,给我射!” 晋阳听到这个的响动,她笑道,“开始了。” 叱干骁的手下护着他和叱干淏,“将军,我们被包围了,两位将军还是先逃!” 叱干骁和叱干淏不甘心,可他们却不得不先走,叱干骁说,“兄弟们,本将军一定会回来,给你们报仇的。” 于是两兄弟被几百个手下护送离开。 当他们跑到前面的时候,一群人纷纷落马,落到了早已挖好的土坑里,土坑底下放着箭竹。 晋阳大声下令,“所有人,扔!”然后他们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奋力扔了过去,她手中也拿了一个点燃以后,朝敌人扔过去。 只见本就乱成一团的敌军,此刻被炸的东窜西逃,叱干骁和叱干淏两人骑马,不停地躲避那些。 晋阳抬手示意,“给我上!活捉叱干骁。” 烧完了,将周边的某些植物烧着了,此时四周都是燃着的火焰,李崇真和其他几十个将士站在晋阳面前保护她,其他将士听到命令,冲了出去。 叱干骁剩余的几百号人和他们拼杀起来。山两头的将士也冲了下来,开始和敌人厮杀。 晋阳骑在马上,看着双方拼杀,叱干骁看到前方骑在马上的身影,竟是一位女子,指挥这场战斗的竟然是个女人,他心中极度不服,他竟然败给了一个女人。 叱干骁对身边的亲弟弟说,“弟弟,哥哥给你杀出一条血路,你快回去禀告大汗,到时再来替哥哥报仇血恨。” 叱干淏不走,“大哥,弟弟怎能扔下你,小弟就算死也要和哥哥死在一起。” 叱干骁气怒的吼叫,“叱干淏,你若是还把我当哥哥,你就快滚,不能让我叱干一族的将士死绝了。” 叱干淏只好调转马头,说了一句,“大哥,保重,小弟一定回来救你。” 叱干骁和大唐的将士血拼着,替他的弟弟杀出血路,叱干骁杀到了晋阳的面前,晋阳拉弓搭箭,脸色平静无波,手中的箭飞速划破夜空,直刺入叱干骁的胸膛。 晋阳看到自己射中了,她高兴地只差没有手舞足蹈,“李校尉,你看,我射中了,我射中了。”看来这些日子没有白练,她心里在想。 李崇真见公主如此兴奋,他有些无语,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不过今日的公主却让他大感意外,没有想到公主有如此谋略,仅用五百人就将敌军三千的残余势力给消灭了,至于公主此刻高兴的像个孩子,你可有忽略不计,毕竟公主真实年龄的确还小。 不过他也很佩服公主,一会儿神态自若从容,一会儿天真无邪,一会儿狡黠善变。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收尾 叱干骁被这一箭刺中后,口中吐血,捂着胸口位置,叱干淏看见了,气急败坏,拿箭朝晋阳射了一箭,“李崇真拿刀顺势一挡,晋阳勾唇冷笑,想射我,没那么容易,晋阳拉弓搭箭,朝叱干淏射了过去。 叱干淏骑在马背上,一个后仰,那支箭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面庞穿过,箭尖还划破了他的左脸,左脸立即溢出嫣红的血水。 叱干骁忍着胸膛传来的剧痛,他狠狠给了叱干淏骑得马一鞭子,然后,马随之疯狂的往前跑。 这时李崇真见叱干淏跑了,准备让人去准,晋阳抬手,“别追了。” 李崇真不明白,为何不追,正好可有一锅端啊! 晋阳见将士听他的指令,停止了追击,李崇真一脸不明的表情,她解释,“我们不用追,他会回来的,别忘了,还有他的哥哥。” 晋阳早打听了叱干骁和叱干淏两兄弟的性格,一个骁勇善战,成稳持重,一个有勇无谋,鲁莽冲动。所以,已叱干淏的个性,他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算账。 将士抓捕了叱干骁,捆绑住后,将他押解到了晋阳面前,晋阳下马,看着被自己的人强行压在地上跪着,他死劲挣扎,却还是被强制性跪在了她的面前。 晋阳勾唇,面露柔情的笑容,似乎知道他心底很不甘心,“怎么?败给了我一个女人,很不甘心,是!” 某女转而嘲笑,“呵呵,在不服气,可你还是败给了我一个女人,所以,不服气你也拿我没办法。” 叱干骁面色冷酷,“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哼!”他不甘心的转头,面色暴怒。 晋阳嗤嗤一笑,“呵呵,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你可有大用处。况且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杀人了,不过,我喜欢折磨人。” 叱干骁见她长相美艳倾城,心思却如此狠毒,他愤怒地斥骂,“你个蛇蝎毒妇,今天本将军栽倒你手里,算我倒霉,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晋阳扬唇而笑,夺过身旁荆昀带血的刀,一刀砍了过去,叱干骁闭目准备受死,却没想到一阵袭遍全身的剧痛传来,晋阳一刀下去,砍断了他的右手手臂,她还冷冷讥讽,“我说过了,不杀你,可没说过会轻易放过你。”只听叱干骁惨烈的大叫一声,声音响彻云霄,撕心裂肺一般,那被砍的右手,瞬间飞落到了地上,那被砍的地方,血如泉涌。 叱干骁痛的全身开始痉挛,脸上大汗淋漓,说不出一句话。 晋阳清丽冷傲的脸上,没有丝毫温情可言,这一幕让荆昀几人也有些许胆寒,毕竟他们是第一次见公主对人下如此狠手,没有丝毫停顿。 晋阳冷笑,“我说了,我不杀你,因为比起杀人,我更喜欢折磨人,让人生不如死,这种痛苦可以令对方处于崩溃的边缘,可比杀人来的有趣多了,也好玩多了。” 晋阳将刀抵在他的胯下,冷冷威胁,“说,上次去伊山刺杀阿史那苏丹,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晋阳冷声逼问,“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变成内侍监。” 叱干骁第一次碰到如此大胆无耻的女人,他闭眼狠下心道,“本将军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个无耻的妖女。” 晋阳自言自语道,“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你吗? 你们要杀阿史那苏丹,可以,可你们不该连累我,害我差点死了。 所以,你们欠我的,我要讨回来。” 叱干骁听着她那句,杀阿史那苏丹,可以,这是个什么女人啊!好歹对方也是你的夫君,你能说出如此无情无义的话,真够狠毒的。原来她是来找我们报仇的,他还以为她是为了阿史那苏丹。 晋阳说着,拿出一支箭,狠狠刺进他的大腿上,只听叱干骁悲惨嚎叫了一声,声音锥心刺骨,然后她狠力拔出,刺入他另外一只大腿,随后又听他痛叫一声,头低了下去,他被痛昏了过去。 晋阳冷淡的说,“把血给我止住了,不准他死了,到时叱干淏被抓了以后,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哥哥有多惨相信那戏一定很精彩。” 于是荆昀将血给他止住后,然后丢在马上,向拴包袱一样,将他捆绑好,然后众人跟随晋阳返回浮图城。 晋阳和众将士浩浩荡荡的得胜还城,此刻天已经亮了,阿史那苏丹和李恪带领着几十位将军,在城门口迎接她的凯旋而归。 晋阳让荆昀将叱干骁丢下来,然后说,“三哥哥,我赢了额!三哥哥可有奖励给明儿。” 这个时候,看不起她的处木昆吉内心足够惊叹,足够钦佩,他算是彻底对晋阳公主改观了。 李恪心疼地责备,“你个鬼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只带五百人,就敢去和三千敌军对抗,也不怕出事,到时你若是有什么闪失,三哥哥该多心疼啊!” 晋阳挽着李恪地手撒娇,“三哥哥,我知道三哥哥最相信我了,所以没有派人阻止我,况且这场战役,我很有信心,可以打赢,因为他们没有后路,只能往我设计的空子里钻。” 晋阳嬉笑道,“如何?三哥哥,我这招连环计,引蛇出洞,请军入瓮,用的不错!” 李恪温雅地笑着,勾了勾她的鼻梁,“用的好,我的妹妹可称再世女诸葛了。”他大加赞赏。 阿史那苏丹也没有想到这场战斗,她竟然赢了,看来他以前还是小瞧阳儿了,还是太不了解她了。 阿史那苏丹夸赞道,“阳儿,这场大胜仗,阳儿赢得漂亮。”阳儿差不多每日都在刷新自己对她的看法。 晋阳傲娇地说,“那当然。” 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叱干骁,“不过,接下来,才是重点。” 晋阳下着命令,“来人,将叱干骁挂在城楼上,每天早晚只给他喝一碗水,不准给他喂吃的。” 李恪、阿史那苏丹几人好像明白她的用意,她应该是想将逃走的叱干淏引过来,然后趁机抓人。 晋阳浅浅笑说,“三哥哥,你觉得接下来的好戏如何?” 李恪回答,“明儿安排的好戏,从未让哥哥失望过,自是精彩绝伦。” 在场有些将士,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听旁边的将士小声说了一番,他们顿悟,原来如此。 晋阳伸出双手,撒娇道,“三哥哥,明儿累了,我要背背。” 李恪宠溺的勾了勾她的鼻梁,“好,三哥哥背你。” 于是他蹲下,趴在了李恪的背上,晋阳在他背上说,“三哥哥,明儿饿了,三哥哥回去后给明儿做好吃的,好不好,明儿最喜欢三哥哥做的好吃的了。”李恪最喜欢明儿朝自己撒娇、任性、在自己面前胡闹了,因为那样的明儿才最真实。 李恪之前为了晋阳,专门去学了厨艺,所以他现在也会做饭菜了。 李恪宠坏的笑容,“好,三哥哥回去就给明儿做。” 阿史那苏丹没有想到堂堂吴王殿下,矜贵高傲,竟然也甘愿蹲下身子,背着阳儿,看来传言说,大唐皇家的几位皇子,对阳儿宠爱有加,什么都依着她,这传言当时自己还不信,可亲眼所见后,自己信了,因为百闻不如一见吗? 第一百七十章 叱干淏救人 一 叱干淏回到薛延陀部大营后,将这次的事回禀了可汗夷男,底下的几位将军小声议论,吃了败仗,还有脸回来。 另外一个将军嘀咕,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真是丢我军的脸。 叱干淏听到他们低声的指责和轻蔑,他面色震怒,“有本事,你们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大点声。” 此刻,其中一位将军不服气的大声说,“说就说,还怕你不成,你们吃了败仗,还输给了一个娘们,简直就是丢了薛延陀大军的脸。” 叱干淏听到了这话,面色暴怒,冲动的准备去揍对方,夷男拦住了他,然后面容黑沉的吼了一句,“吵什么吵,都给本汗闭嘴。” 夷男心中很惊诧,没有想到大唐晋阳公主,还有如此智谋,看来自己以前小瞧她了,他之前以为她就是一个任性妄为,长的国色天香的美人罢了,是个花瓶,原来她不仅长的艳绝无双,还如此聪慧过人。 她能已五百人对阵三千人,赢得这场战斗,那绝对不是仅靠运气,还有她本身的谋略和指挥。有意思,他是越来越对她感兴趣了。 夷男望着叱干淏,严词下令,“叱干将军,此次战败,本汗希望你能从中吸取教训,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对手,哪怕对方是一个女人。” 夷男命令,“叱干淏,本汗希望你将你那个冲动好胜的脾气改一改,战场不是儿戏,下次若再在本汗面前冒失冲动,本汗绝不轻饶。” 叱干淏行礼道歉,“是,臣谨记可汗之言。” 夷男严声警告,“本汗知道,你的哥哥被俘,你想去救他,此事需从长计议,万不可贸然行动,将士们的性命不可随意糟践,否则中了对方的计,到时休怪本汗绝情。” 叱干淏回礼,“是,臣领命。” 然后叱干淏回了自己的大帐,叱干淏早将夷男的警告抛诸脑后,他立即派了自己的亲信,打听自己的哥哥如今怎样?当他的首手下回来禀告,知道他的哥哥被人挂在城楼上,每天只给两碗水喝,他眼中聚起阴沉沉地怒火,脸色阴暗,暴怒到了顶点,“你,去给本将军找些武功高强的人,本将军今晚要去救大哥,本将军绝不能看着大哥受那等侮辱,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本将军也要闯一闯。” 他的手下说,“将军,可汗可说了,若是将军贸然行动,绝不会轻易放过将军的。” 叱干淏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了,“本将军不管,大哥必须救,一切后果,本将军一人承担,叱干一族可以没有我,但绝不能没有大哥。” 这边的晋阳站在城楼上,看着旁边挂在墙上的叱干骁,她逗趣的笑道,“你觉得你的弟弟会来救你吗?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叱干骁不说话。 某女自问自答,“我觉得他一定会来。你应该很了解你那个弟弟!冲动易怒,有勇无谋,所以他一定会中我的圈套。”也没打算让他回话。 晋阳满脸欢欣鼓舞,兴致勃勃的说,“接下来,我会让你看一场好戏,绝对能让你死都忘不了。” 晋阳笑说,“只要他敢出现,我绝对让他比你还要悲惨,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折磨他的。” 叱干骁气狠狠地怒骂了一句,“你个毒妇。” 晋阳心中冷笑,“你骂!反正又不会少块肉,今晚戏就要开场了,希望你还能如此精神。” 晋阳冷冷的讥笑,“这是你们当初暗害我的代价,我这个人一向有仇必报,欠我的,我会让你们十倍百倍的奉还。” 晋阳说完转身,她勾唇一笑,“尽情期待!” 叱干骁心中担忧,他不想让自己的弟弟来送死,可小弟性格太过冲动,若是知道自己被人挂在城楼,不给吃的,如此侮辱自己,他一定忍不住,就算可汗劝解,也于事无补。 晋阳下了城楼,阿史那苏丹说,“阳儿,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就等着捉人了。” 李恪望着她,“丫头,你抓了他以后,准备如何处置啊?” 晋阳神秘的笑了笑,“秘密,时候到了,三哥哥自然会知道。” 李恪儒雅浅笑,“你个鬼丫头,还卖关子。” “好!三哥哥就看看你到底要怎么折磨他。”李恪期待的说。 这丫头古灵精怪,整人的方法,既损人又气人。 阿史那苏丹也很期待今晚要发生的事,已晋阳的心思,绝对能让他意想不到。 叱干淏召集了一百多号高手,前往浮图城,准备救出叱干骁。 这一百多号人分成三队,第一队先去刺探情况,将她们藏起来的人给引出来,第二队再出现,瓦解对方的人,这时,自己带领第三队将挂在城楼上的大哥救下来。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浮图城外十里的黄沙土地,将任务分配清楚之后,叱干淏对着自己的兄弟说,“各位弟兄,今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救出大哥。”这些人点头,他们属于叱干家族的护卫,武功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大哥所教,所以他们绝对称得上以一敌十,精兵中的精兵。 可惜比较少,总共只有五百多号人,这些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 阿史那苏丹的密探回禀他,“主子,如公主所料,他们到了,现在城外十里。” 这边的晋阳静候对方,听到探子来报,他们已到城外十里,看来用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抵达城下了。 晋阳对身边的荆昀和萧铖说,“准备好了吗?” 荆昀和萧铖同时回答,“启禀公主,一切准备就绪。” 天色已晚,月亮逐渐升上眉梢,晋阳看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明亮皎洁,还有星空闪烁,耀眼夺目,她的心情难得有了几分真正的惬意和舒畅。 晋阳对他们说,“你们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又大又圆。” 两人抬头,看了看星光璀璨,明月普照大地的夜空,荆昀没有回答,他只是轻嗯了一下,萧铖附和,“嗯,的确很亮。” 叱干淏到了浮图城后,躲在城外的沙丘后,让第一批手下前往城楼下,引出暗中的敌军,他虽然没有军事头脑,但是他这点还是清楚的,敌人一定暗中做了安排。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叱干淏救人 二 叱干淏躲在沙丘后面,四目远眺,看着远处被挂在墙楼上的大哥,穿着囚衣,上面还有血迹,一看就被打过,头上蒙着麻袋,人被捆着,吊在一根粗木棍上,粗木棍则横亘在后面被绑在城楼上的柱子上,特别是他右臂,血迹斑驳,用白色麻布给包扎着,他了解过,这是那位恶毒的公主给砍的,只为了报复他们,上次刺杀阿史那苏丹,却连累了她。 叱干淏面色抑怒,心中腾腾升起怒火,低低呢喃,“大哥,你在等等,小弟马上来救你。” 叱干淏脸色黑沉,看到城楼上的那个女人,他就恨不得将晋阳碎尸万段。叱干淏挥手,对第一批人手说,“上!” 他接着说了一句,“若是有机会,给我杀了城楼上的那个女人。” 他们左手握拳,放在右边胸膛回复,“是,属下领命。” 晋阳拿着自制的长筒望远镜,看到前方沙漠地带,一群黑衣人,带着黑色面纱,猫在沙丘后,此刻他们朝城门冲了过来,晋阳浅笑,“来了。” 他们手拿大刀,其中,他们的那个头领,骑着高头大马,快要冲到城楼下后,他拉弓搭箭,那支箭似疾风呼啸般射向晋阳。此刻的荆昀快速出刀,稳稳地挡住了他射来的箭。这个时候,第一队黑夜人头领,趁机脚尖轻点马背,飞身一跃,似鱼跃龙门一样,想要用手中的刀砍断捆缚‘叱干骁’的绳索。 晋阳态度严谨,语气严肃,“准备,开始射。” 城楼上的将士忽然出现,手中拿着弓箭,他们从城墙的间隙中,朝下射箭,箭如下雨一般,密集的飞向敌人的身体。 此时萧铖发射一支箭,箭矢顺势将他砍下的一刀给挡住,黑衣人在空中挥动第二刀,萧铖则拔出手中的佩刀,向城墙上轻松一跃,一个空中翻飞,提刀挡住了黑衣人头领的刀刃。两人被双方强劲的功力给震的连连后退,一个稳了稳身形,退到了马背上,拉住被惊扰的黑色大马,马身随之转了一圈,一个稳住身体,单脚直立,右手握刀,退到了城墙上,眼睛直视对方。 城楼上的将士不停地朝下面射箭,城楼下的敌军也纷纷拉弓搭箭,朝上面的敌人射。 双方都有死伤,不过占据上风,人数伤亡要少很多。 叱干淏见他的人快所剩无几,挥手让第二拨人上去支援,晋阳挥手,让另外一批将士出现,与之对敌。 晋阳见到第二队人马出现了,她轻轻勾唇,笑意盈盈,“来了,准备,给我射!” 于是他们不停地朝下面射箭,下面地敌军也不停地向上面射箭。 两方僵持着,叱干淏见时机成熟,声音豪迈,“给我冲,今日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救出大哥。” 于是这伙人不在徒步往前冲,而是骑着高头大马,向前冲过去,一路上,风尘迎面,黄沙满地飞扬。 他们冲到了城楼底下,叱干淏一个鲤鱼打挺,轻点马背,握住长柄大刀,砍向那根绳索,萧铖站在城楼上,挥动长刀,一下子挡住了他的长柄大刀,两人刀刃对刀刃,面朝面,脸上冷酷傲然。 两人同时发力,朝后一仰,一个三百六十度大翻转,同时落到了各自的位置。 晋阳夺过身边护卫的刀,将刀抵在‘叱干骁’的脖子上,“叱干淏,你还不快束手就擒,否则我杀了你大哥。”她带着笑容,威逼对方。 叱干淏气结暴怒的吼叫,“你敢,你若是敢伤我大哥半分,有朝一日,我必血洗整个浮图城。”他的脸上带着忧急和怒气,恐吓着对方。 晋阳故意抖动了几下,装作好怕的模样,“我好怕哟!” 某女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语气张狂道,“切,就你,连我都赢不了,还想血洗浮图城,你做梦。” 某女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再次张口就来,“我见过蠢的,没见过比你还蠢的,有脑无谋的蠢货。” 叱干淏被她的话气的满脸通红,双目充血,“你个毒妇,你有本事下来,我们单挑。” 晋阳无语之极,就他这样,是怎么做到将军的,看来全靠他的哥哥,晋阳扬唇轻轻讥讽,“无脑至极,我为什么要和你单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啊!” 这时,几个黑衣人,拿起弓箭,朝晋阳射了过来,荆昀稳稳挡住了他们射过来的箭,叱干淏虽然气的快要爆炸,却还没有忘记干正事,他飞跃起身,一刀砍断了那根绳索,黑衣人顺势接住了‘叱干骁’。 叱干淏冷声下令,“你快带着大哥逃,我断后。” 晋阳双手一挥,城门立马被打开,所有大唐将士冲了出去,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黑衣人。 叱干淏接着下令,“所有人听令,给本将军杀出一条血路,让大哥先走。” 晋阳准备出城,荆昀拦着说,“公主,外面有萧将军,公主不必亲自前往,况且刀剑无眼,公主还是待在城中比较好。” 晋阳温和地说,“哎呀!你别担心,我就是出去看看,不会有事的,况且不还有你们保护我吗?” 荆昀知道自己拦不住她,只好说,“那公主小心些,跟在我们身后。” 晋阳随后出城,看着将士们和敌人拼杀,她眼中露出疼惜。 叱干淏和萧铖对战,两人以来我往,刺、砍、削、挑、飞等招数,招招令人眼花缭乱,看的令人心潮澎拜。 晋阳打气道,“阿铖,加油!你若是赢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萧铖听到她说的话,他心中惊喜不已,随后他的招式更加迅疾,更加凌冽,逼的叱干淏连连后退。 荆昀看到萧铖的招数比刚刚更快更猛,看来公主的话对他有很大影响力。他虽然猜到萧铖对公主的情愫,只不过他没想到会这么深,公主只不过说了短短几句话,就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看来他对公主的情意很深啊! 黑衣人所剩不多,打到最后,只剩几个人时,他们向叱干淏靠拢,其中一个黑衣人说,“将军,快走,属下替你断后,只求将军在我等死后,照顾我们的家人。” 叱干淏痛惜的说,“兄弟们,叱干淏再次谢谢你们,本将军答应你们,一定好好照顾你们的家人。” 晋阳冷嗤一笑,“呵呵!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晋阳俏脸冷傲如霜,“弓箭手准备,给我射。 叱干淏给我留活口。” 于是弓箭手朝黑衣人射过去,几个人挡了一会儿,其中有人被箭射中,倒地身亡。 最后只剩下叱干淏,萧铖举刀砍向叱干淏,弓箭手停止了放箭,他一刀砍中他的右手,他的手臂上一下子多出了一条血口,他手中的刀顺势滑落,萧铖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刀抵住了他的脖子,对方再也不能动弹。 萧铖冷冷一笑,“你输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折磨人 一 叱干淏张狂大笑,“哈哈哈!我救走了大哥,死也值得,你们要杀要剐,自便!” 晋阳慢慢走了上来,语气自嘲挪揶,“额!是吗?你确定你救走的是你大哥。” 叱干淏皱眉,疑惑她此刻的话,晋阳温柔浅笑,“来人,将他给我带上来,让咱们叱干将军看看。” 晋阳温婉带笑,“此人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两个小兵押着真正的叱干骁走来,只见叱干骁双手双脚都用铁链绑着,嘴巴里塞着布,右手的伤口处,还包扎着白色布条。 叱干淏看到来人,双孔睁大,不敢置信,嘴里不停地碎碎念,不,不可能,不会的 晋阳看着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嘲笑道,“怎么?不相信他是你哥哥啊!” 晋阳吩咐,“把他嘴里的东西取了。” 他嘴里的布一取,叱干骁就说话了,“小弟,大哥说过什么,不要冲动,做事之前,要想清楚,可你倒好,专往别人的陷阱里跳。” 叱干淏气愤到了极点,他被捆住了双手和双脚,被两个人压着,可他太过激愤,强行挣扎着起身,双目愤恨地盯着晋阳,想要杀了她一样,他狂叫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可他被人强行压着,根本近不了晋阳的身。 晋阳啧啧啧的摆头,鄙视的望着他,“果然蠢笨如猪,不!说你蠢得像猪,我觉得那都是在侮辱他,看来某人连猪都不如。” 萧铖听着公主骂人的话,想笑却又憋着,毕竟他是个比较严肃的人。旁边的荆昀被公主的话彻底逗笑了,周围的将士也忍不住低声发笑。 叱干淏怒火朝天,“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气的他嘴里只能蹦出这句话来。 一旁的叱干骁无奈的摇头。 晋阳望着叱干骁,讥讽道,“叱干骁,如何?我说你弟弟就是一个无脑之人呢?你还不信。” 晋阳嘲笑道,“他被自己几句话就激怒成这样,你还不承认他蠢吗? 叱干骁没有说话,他自责的想,这都怪自己,将他保护的太好,让他没有了谋略的才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晋阳吩咐,“将两人押入大牢,明日我亲自问审。” 晋阳打了几个哈欠,睡意来袭,“好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们看着办。” 这时李恪来了,瞧见她快要睡着的模样,他笑着摇头,小声呢喃,这鬼丫头。 李恪笑道,“怎么?困了,要不要三哥哥背你回去啊!” 阿史那苏丹也出来了,他吩咐,“来人,将两人带进地牢,明日等公主问审。” 晋阳摆头,“不用了,我坐马车回去就好。” 她转头望着阿史那苏丹,“阿史那苏丹,将他们看好了,若是跑了,你以后再也不配和我说话,你也不配再做突厥的叶护将军。” 晋阳进城,坐上了马车,回了官邸。 这浮图城现在虽然由突厥的兵守着,但是他属于大唐的领土,当初这浮图城属于高昌国的领地,不过几年前,大唐讨伐高昌国,被大队给占领了。 李恪随晋阳回去,阿史那苏丹亲自押送两人进了地牢,叮嘱狱卒,“给我好好看着他们,若是跑了,本将军拿你们是问。” 第二天,晋阳梳洗完毕,来了地牢。 她带着淡然的笑容,走到关押他们的牢房,她下令,“将他们给我带出来。” 晋阳坐在审问犯人的刑具区域,见狱卒将两人带出来后,刑具区域有几根专门绑人犯的柱子,狱卒将两人绑在了其中的两根柱子上,用铁链绑的,很结实。 晋阳望着叱干骁,勾唇带笑,“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我会让你亲眼看看,我是如何折磨人的。” 晋阳对狱卒吩咐,“来人,去拿两个木桶过来。” 叱干骁面色不为所动,晋阳心中冷笑,等会儿让你痛苦万分,看你还能如此淡定吗? 狱卒拿来了木桶,晋阳说,“狱头,将叱干淏的双手手腕给割破,记住,口子不要割的太大,只要能缓慢流出血就好。” “你们两个,把桶放到他的手腕底下。”她接着对两个狱卒说。 此时,阿史那苏丹和李恪都来了,他们想看看晋阳如何审人。 叱干骁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气愤地大叫,“有什么冲我来,不许碰我弟弟。” 叱干淏望着自己地大哥,“大哥,小弟没事,不用担心,不就是滴几滴血吗?小弟受的住。” 狱头拿着匕首,割开了他的手腕,他身体里的血缓缓滴落,落到了木桶里。 李恪和阿史那苏丹坐在旁边没有说话,只当是看戏。 晋阳阴狠的面色,带着冷漠,“你不用担心,他暂时死不了。不过,等六个时辰以后,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 晋阳道,“我呢?不是来逼问你告诉我,你们的军事部署情况的,我纯粹只为了报复,等我玩够了,审人,由他们来。”她指了指李恪和阿史那苏丹,意思是说他们审问你们,我只是找你们报仇而已。 晋阳再次说,“拿几颗铁钉,给我用锤子砸进叱干淏的双手手骨里,还有双脚。” 李恪听到这话,这招够狠的,那铁钉被打进人的骨头,哪得多疼啊! 叱干骁听到这话,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人说出来的,如此恶毒的手段,她也能想到,他慌了,急切地怒骂,“你个疯子,疯女人,有什么朝我来,不许伤害我弟弟。” 晋阳嗤嗤冷笑,“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听你的,我说过了,害我者,必然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最心疼你的弟弟,那我当然要拿你弟弟开刀,这还是开胃菜,你就急了,刚刚不是挺硬气吗?” 叱干骁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会有如此狠辣的一面,阿史那苏丹也惊了,不过他倒是很喜欢晋阳这个样子,有仇必报,对待敌人,绝不心慈手软。 只见狱卒拿着铁锤,以及手指般大小的铁钉,开始朝叱干淏手臂里敲打。 叱干淏强忍着剧痛,汗水噌噌冒了出来,狱卒打一下,叱干淏的手臂上就痛一下,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狰狞,他忍着不发出声音,当铁钉被打进手臂里的骨头,叱干淏再也忍不住,惨痛的嘶叫一声,啊 晋阳冰冷的面色,听着对方的惨叫,脸上毫无波澜,“继续!”他吩咐。 叱干骁听着自己弟弟悲惨痛苦的惨叫,他满脸心疼加急躁,嘴里不停地说,“不要在打了,不要在打了,冲我来,有什么冲我来,我求你了。 上次的事,我弟弟是无辜的,都是我的主意,与他无关,冲我来,都冲我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折磨人 二 叱干骁望着痛入骨髓的弟弟,他急切又心疼,目眦欲裂地盯着晋阳,“放开他,你个疯子,你放开他,冲我来。” 看着对方越愤怒,她面色却越艳丽妩媚,“不放,怎样?有本事你啃我啊!” 叱干骁怒不可遏,气的将绑在他身上的铁链都晃荡的叮叮叮作响,还要那根木柱,都被他强烈的挣扎给掰动了,可见他用力多大的力气。 此刻的叱干淏身上已经被砸上三根铁钉,左手一根,右手一根,腿上一根,咔嚓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痛的他连连悲惨大叫。 他大汗淋漓,汗水已经将头发都浸湿了,此刻的叱干淏痛的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他嘴里还骂着晋阳,无,无,耻,毒,毒,妇,不,不,得,好,好,死,死。 晋阳见他还要力气骂人,他娇丽的容颜上带着趣味的笑意,“还有力气骂人,不错,能让我多玩久一点。”对于他骂自己的话,他根本就不在意。 狱卒将第四颗铁钉打入他小腿上的骨头,只听骨头裂开的声音,咔嚓,还有他一声惨烈的痛叫。过后,叱干淏被痛晕了过去,叱干骁看着被痛昏过去的弟弟,他担忧焦急地大喊,“小淏,小淏,小淏” 晋阳冷漠地说了一句,“这就昏了,哼!”她讥嘲一哼。 晋阳淡漠地说,“来人,给我泼醒他。” 叱干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折磨自己的弟弟,他却无能为力,这股无力感让他快要疯掉,他丢掉了自己的傲气和自尊,苦苦哀求,“不要在折磨他了,他是无辜的,我求你了,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放过他!” 晋阳上扬唇角,清冷地笑了笑,“放心,等我玩够了你弟,你的折磨也就开始了。” 晋阳还说,“我说过,我不喜欢杀人,可我喜欢折磨人,让人痛不欲生,陷入崩溃,这是你们招惹我的代价。” 狱卒将叱干淏泼醒了,狱卒准备继续上铁钉,晋阳说,“慢着。” 狱卒听到此话,抬头望着她,晋阳邪魅的笑道,“接下来,玩新花样。” 晋阳站了起来,走到叱干淏两步的距离,脸上带着鬼魅妖娆的笑意,旁边的叱干骁看着她这个笑容,感觉不怀好意,绝对没有好事。 叱干骁哀求,“你找我!不要在折磨他了,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叱干淏此刻全身剧痛无比,可他还是忍着身上的痛,给自己的哥哥说,“大,大,哥,哥,别,别,求,求,他。”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完了此话。 晋阳冷嘲道,“哼!他求我,我也不会答应。” 晋阳吩咐,“来人,去取一桶用盐和辣椒泡过的水来。” 叱干骁听到此话,立马明白她要做什么,“不要,求你了,不要,那会痛死他的,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他不停地低头,求着她。 晋阳讥讽地说,“现在知道求我了,早干嘛去了。 上次的刺杀,与我无关,可我受的伤却最重,也最无辜,请问,你们拿什么还我? 现在,你看着你的亲人被人拿来折磨,你知道心疼了,害怕了,求我了,可我凭什么要放过你们,当初你们部署刺杀,可有想过要放过对方吗?可有想过因为你的刺杀,会牵连无辜的人吗?” 这话彻底让叱干骁哑口无言。 晋阳见他不说话,她知道自己这话将他问住了。 晋阳冷笑道,“所以,记住,这是你们应该付出的代价,不要觉得我对你们做了这些事很恶毒,觉得我对不起你们,可当初是你们先做了恶事的,现在你们只不过在承受那场恶事的结果。” 晋阳冷冰冰的脸上毫无温度,她不想变成一个手段狠辣无情的人,可总有人逼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晋阳吩咐,“给我从头浇下去。”晋阳说完,狱卒将盐辣椒水浇到了叱干淏的身上。 当盐椒水流到了他每处的伤口,叱干淏疼得撕心裂肺的喊叫,那股热辣的感觉,顿时袭遍全身,就像要把自己给灼烧一样。 叱干骁闭上眼睛,不敢看此刻惨烈的一幕,他怕看了自己真的会崩溃,听着自己弟弟的嘶鸣,他留下了疼痛的眼泪。 叱干淏用尽力气说了一句,“你,杀,了,我,!” 李恪站了起来问,“丫头,玩够了吗?在这样下去,他就被你玩死了,到时我们还怎么审问啊?” 晋阳淡淡的说了一句,“差不多了,还有最后一步。” 晋阳走到叱干骁的身边,眼神妩媚,可她笑得越魅惑,说明她越危险,叱干淏忍着全身的疼痛,身体痉挛道,“你,你,要,做,什,什,么,么,有,什,么,冲,冲,我,我,来。” 晋阳讥笑道,“兄弟感情真好,不过我想怎么做,你管不着!” 晋阳让人去取了一支箭过来,脸色平静,忽然,她目光一凌,握住箭矢,快准狠,一瞬间捅进了叱干骁的心脏位置,顺带还用力往里面插了一下,看着嘴角流血的叱干骁,痛的啊的一声,她面色及语气薄凉到了极点,“已牙还牙,加上利息。” 晋阳说完,直接将箭拔了出来,一只手拿着箭,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捻了一点血,放到嘴里轻轻添了一下,面容极尽轻柔魅惑,妖娆妩媚,“这回我们两清了。” 李恪和阿史那苏丹见到她刺了一箭给叱干骁,惊诧之余,脸上是担心他死了,不然就问不出薛延陀过的军事情况了。 李恪勾了勾她的鼻子,“你个丫头,你就算要还他一箭之仇,可也要等我们审问完了之后啊!”李恪无奈的说。 晋阳冷淡的说,“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管报仇。” 晋阳再次冷漠的说了几句,“接下来,他们交给你们了,只要他们还活着,随你们处置,我玩够了,先走了。” 叱干骁已经昏了过去,叱干淏看着昏过去的大哥,他担心的喊着,大,哥,醒,醒,大哥,醒,醒 叱干淏看着自己大哥昏迷不醒,被人解了绳索,抬进了大牢,过会儿,郎中来了。 叱干淏快要崩溃,他想去看看,却无法动弹,身上绑了铁链,还有铁钉被打进了骨头,狱卒狠力将铁钉给拔了,然后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他想跑去看自己的大哥,可浑身无力,火辣辣的剧痛,让他根本没有丝毫力气。 他被人扔进了另外一间牢房,他拼尽力气爬到了牢房铁门前,喊着自己的哥哥,可对方根本就听不到,最后他喊了几分钟,自己实在没有一丁点力气了,他喊不出来了,只能无力的趴在牢房前,想要望见旁边牢房的情况,可什么也看不见,最后,他也昏死了过去。 李恪儒雅的姿态,语气却绝情的说,”救活其中一个即可,另外一个,让他吊着气,不死就好。”他下这种吩咐,那是因为从刚刚看出,两兄弟都很在乎对方,那么死了一个,其中一个绝对不会说实话。 阿史那苏丹同样无情的话出口,“等到时我们问出了结果,就不必给他们治伤了,死了正好,割下头颅,送给他们的可汗。”语气却平平淡淡,似乎谈论一个人死与不死,就跟谈论一个人今天天气怎么样,那么简单随意。 第一百七十四章 楚棠现身 李积写下书函,快门加鞭呈报给了皇帝,将浮图城中将士缺粮之事告诉了皇帝,皇帝派了虞昶为运粮官,准备给浮图城将士送粮食,虽然突厥在浮图城驻扎,有余粮,但是城中的余粮只够他们用一个月,现在城中还有他们自己的将士,所以必须送粮过去。 李积派出自己的儿子,李思文作为护粮将军,亲自护送粮草到浮图城。 皇帝下诏,让庭州最近的几个州县收集粮草,然后押送到庭州大都督府,庭州大都督派虞昶为运粮使,庭州大都督不放心粮草的护送问题,他大都督府有将领,可都在重要的岗位,不得离开,于是他专门写下书函,给了李积,让他派出将军专门护送这批粮草到浮图城,于是李积派了儿子李思文为护粮使。 此时,离庭州最近的几个州叫西州、伊州、瓜州、沙州四州,这四州的都督派了各自的手下护送粮食到庭州大都督府,值得一提的是沙州的护粮将军,此人正是众人以为死去的楚棠。 他们将粮草安全护送到庭州后,虞昶看见了楚棠,他惊愕不已,庭州大都督设宴款待了众人,事后,虞昶来找他,询问他的情况,解决自己的疑惑。 虞昶带着两坛上好的剑南烧春酒来了他临时住的院子,他询问门口的小将士,“你们将军在吗?吾来找他把酒言欢。” 这两个小将士是楚棠从沙州带过来的,这一趟押粮,他总共带了一百精兵,化装成商人,没日没夜赶来了庭州,因为怕路上耽搁会出事。西州押送粮食的将军就在半道上遇到了山贼,因为他们人数太多,暴露了目标,导致征集的两万石粮食被山贼所劫,庭州大都督知晓此事后,怒不可遏,足足两万石粮食,够十万将士吃上半个多月了,他们尽然弄丢了,庭州大都督下令,军法从事,斩立决。 西州的都督无话可说,虽然那个人是自己的手下,可他西州归庭州大都督管辖,况且他弄丢了粮草,这犯了军中大忌,他也无话可说。 两位小将士没有拦他,他们认识他,刚刚在宴会上见过,虞昶进去后,他喊了一声,“楚兄,可在?” 楚棠知道他会来找自己解惑,所以他开着门迎着客,“进来!” 虞昶将酒放到了他房间里的梨花木桌上,见他正在书案前作画,他猜想,画的肯定是公主,他上前看了看画中人,自己果然没猜错,是公主殿下。 他提笔在画上人的眼睛处描摹了最后一笔,然后放下狼毫,抬头看着他,“请座!”两人面对面坐到了这边的梨花木桌前。 楚棠看到桌上的酒,他打开酒坛,闻了闻酒香,他赞赏道,“剑南烧春,好酒。” 他又闻了闻道,“此酒至少珍藏了三十年以上,酒香醇厚,令人回味。” 虞昶笑道,“看来阁下也是一个懂酒之人,如你所言,此酒是吾从长安带来的,上好的剑南烧春,店家已窖藏三十五年之久,吾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今日特意拿来,与你畅饮一番,今晚我俩不醉不归。” 楚棠自是知道他的来意,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他还如此有诚意,他自当奉陪到底。 楚棠让外面的小将士去拿了两个大碗,楚棠拿起酒坛倒酒,两人先碰了一碗,饮完后,虞昶倒满酒问他,“你发生了什么?之前怎么会传出,说你亡于战场,连尸身都找不到?” 楚棠拿起酒碗痛饮后,面色平静,眼中却含着泪光,“此事说来话长。 吾奉沙州都督令,前往边境击退吐蕃番邦的侵扰,边境守将中,有人泄露了军情,导致吾军被困,吾带着两万将士拼死杀敌,最后全军覆没,吾带着剩下的几十个将士突出重围,却被敌军追杀,最后,遇到悬崖,剩余的将士和敌人拼杀,吾也受了重伤,不得已跳下来悬崖,然后被崖下一位医术精湛的老者所救,我在老者那里住了三个月,我躺了接近两个月才能下床行走,第三个月,我身上的伤才完全好了,然后老者送我离开了。” 他心底腹语,当时老者还叮嘱自己,不可泄露他的住所,那里属于他的秘密地带,他给自己说过,那个地方没有他的带领,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因为他设下了五行八卦,还有众多机关。离开后,老者给了自己一瓶上好的疗伤药,里面只有四颗,老者说此药可以断骨再长,割肉再生,有起死回生之效,让自己好好保管。 当时老者都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毕竟伤的太重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总共二十多处,特别是挨近心肺位置的伤口,太重了,加上落崖时的刮蹭伤,老者当时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自己昏睡了半个月后,却醒了过来。 当时自己落崖时,用自己的刀划蹭着崖壁那样掉下去的,不然直接那样落下去,自己决计活不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陷入两难的境地 虞昶说,“那你知道公主嫁到了突厥,你可有想过将公主抢回来。” 楚棠听到这话,他自嘲一笑,“抢回来,说得轻巧,若是能抢回公主,我早就做了,可是我不能那么做,公主已大唐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到突厥,若是我抢了她,公主跟我走了,那么突厥定会与大唐交恶,最坏的可能是突厥也许会联合薛延陀国进攻大唐,到时大唐要对付三国,薛延陀国、突厥汗国、以及东边屡次进犯我大唐的高句丽国,整个天下都将生灵涂炭,我可以不顾这万千黎民百姓,可我不能让公主受天下百姓非议,说她祸国殃民,你,可有想过?”他反问。 这话彻底问住了他,若是自己,也许也会像他一样,宁愿公主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虞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今晚我同你不醉不休!” 虞昶知道他现在心底很难受,毕竟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嫁给别人,那种滋味他了解,让人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因为他也倾慕公主,只是公主对自己没有丝毫男女之情罢了!而他的处境,比起自己这个爱而不得的人来说,他和公主互相爱慕,应该更令人痛苦万分,伤心欲绝!毕竟他得到过,却还是和他们一样,失去了。这种滋味估计没有人经历过,是不会明白其中的痛苦煎熬的。 这一晚,两人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清晨醒来,虞昶沐浴更衣后,就去了庭州大都督府,接受军令,押送粮草去浮图城。 李思文今早也抵达了庭州大都督府,然后向庭州大都督请令后,就跟着虞昶一起离开了庭州。 虞昶在路上给李思文说了楚棠还活着的事,他把楚棠昨晚叮咛的事给李思文说了一遍,两人骑在马上,“李兄,吾说了此事,可千万不能对公主讲,昨晚楚棠千叮咛万嘱咐,此事不可让公主知道,他怕公主知道自己还活着,会闹出什么事来。 此事当今陛下早就知晓,可陛下却没有透露半分,这说明什么,连陛下都怕公主会胡来。 你知道公主的脾气,她的性子要是闹起来,绝对不管不顾,到时恐怕大唐就不是单单和薛延陀开战了,况且东边的高句丽还虎视眈眈,陛下估计过不久,将要御驾亲征,前往高句丽,与新罗国一起对付高句丽。” 虞昶将现在京中的形势看的很明白,长安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希望陛下御驾亲征,攻打高句丽,一派主和,因为现在大唐还在和薛延陀国打仗,所以他们希望修书一封,告知高句丽,他们不参与新罗和高句丽之间的战事。 可当今陛下是那种为得一时安宁,愿意主动修书求和的人吗?他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给高句丽已狠狠痛击,这场战事绝对免不了,他明白,李思文也明白。 李思文明白他所说,可他担忧的是此事若是公主无意间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她铁定闹得更厉害,他不免担心此事的后果,“虞兄,你也知道公主的脾性,可她若是从别处知道了此事,没有一个人告诉她,所有人都瞒着她,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可有想过,公主若闹得更厉害,到时该怎么办? 你要相信,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公主迟早会知晓,到那时,公主闹起来该如何收场?” 李思文心中在想,当初公主之所以愿意远嫁,可不仅仅是为了大唐,还有公主对楚棠死去的沉重打击在,因为她自责、愧疚、伤心,认为都是自己害了他,若不是自己喜欢上了他,他就不会被陛下逼迫,上战场,这一切都是为了想要立下军功,配得上公主,这些他看得很明白。 公主对楚棠现在的感情很复杂,若是之前,他可以肯定,公主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可经历了那场变故后,加上公主自责,认为都是她害了楚棠,不是因为她,楚棠不会和家人决裂,还死在了战场,所以公主对楚棠的感情就变得极为复杂,若是我们都瞒着楚棠活着的消息,她知道后,那就不是自责、愧疚、伤心那么简单了。 所以他很佩服楚棠,为了公主,不惜抛弃家人,去战场建功立业,这样的勇气,若是自己像他一样面临同样的处境,自己可有这种勇气,丢下自己的家人,独自去生死不明的战场,建功立业,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愿望。 可他也理解,公主是天潢贵胄,而他是商人之子,还是一个庶子,他们之间的身份何止差了一星半点,那是天壤之别,所以他愿拼尽自己的所有,去赌一个虚渺的结果,只有把公主看得比自己所有的一切还重要的人,才能生出如此不顾一切的勇气。 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明白,楚棠配的上公主的爱慕之情,就凭他那份决绝的勇气,他值得公主的真心相待。 若是现在公主知道楚棠还活着,她该有多高兴,他相信已公主的为人,她不会不顾自己和亲公主的身份,逃离突厥,但是若知道所有人都瞒着她,那已公主的脾气,指不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陛下之所以不告诉公主楚棠还活着,是因为陛下不敢去赌,不然整个天下都将陷入战火,他是帝王,必须为了天下黎民考虑,防止这种事发生,哪怕此事关乎着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去赌,若是输了,陛下就成了千古罪人。 虞昶问,“那此事该不该告诉公主?”他也没了主意,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弄不好,会捅出天大的篓子。 李思文也犹豫了,此事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总之就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第一百七十六章 护粮途中遇山匪 李思文抬头望着远方,也不知该如何抉择,“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公主到时知道了真相,不会闹得太大,否则大唐危矣!” 李思文心想,周边各国可都对大唐虎视眈眈,除了这三个国家,余下的吐蕃、吐谷浑、契丹、倭国番邦诸国可都盼望着大唐能出事,好坐收渔翁之利。 两人连夜将粮草送达浮图城,怕在路上多耽搁一日,就会多出一份危险,这可是三十万石粮草,若是折在了他们手中,他们万死也难赎罪! 他们做了部署,晚上赶路,这样谨防贼人趁晚上偷袭,白天休息两个时辰,做好防备,休息过后,就立马赶路,这样行了三天的路程,在第四天的一个契机,此处的一群山匪知道了此事,会有一批军需粮草从他们山脚下经过,所以一早就在山上恭迎他们的大驾。 李思文和虞昶知道前面是座山,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所以他们提前做了防范,由李思文护送粮草,绕过这座山,去浮图城,而虞昶继续走这条路,掩人耳目,引出背后那些想要觊觎粮草的贼子。 当虞昶走到了山脚下,忽然冒出了一群山匪,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刀、叉、戟、箭、枪,朝山下冲。 有的人拿着刀,朝他们砍,有的人拿着箭朝他们射,整个队伍五花八门,乱作一团,和虞昶等人对阵。 冲下来的山匪头子,举着一把大刀,对着骑在马上的虞昶张狂地说,“将你们身后的粮草放下,我或可放尔等性命离去,若是不放,就休怪我们抢了。” 虞昶脸色平静冷漠,“笑话,尔等区区土匪,还敢威胁本官,来人,保护好马车,其余人跟本官一起上!” 于是两方陷入混战,打了很久,虞昶这方人数太少,土匪虽然武器和个人战斗力没有他们强,但是贵在人多,所以,双方斗了半个多时辰,虞昶这方就顶不住了,最后虞昶被一群土匪给拿住了,手上和背上还受了伤。 土匪头子,拿着弓箭,对准正在和土匪打斗地虞昶狠狠射了一箭,箭射中了他的手,导致他拿不住手中武器扇子,这时后面一个山匪偷袭,他来不及阻挡,就被人狠狠砍了一刀。 这边的李思文实在不放心虞昶一行人,所以派了叶寒清前去救援,果然,他到了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快要全军覆没的时候,叶寒清下令,“将士们,给我冲,保护虞使!” 山匪和叶寒清的人打斗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死伤无数,山匪头目眼见不敌,就下令,“兄弟们,撤,快撤!” 于是他们往山上跑,叶寒清见有将士要去追,他叮嘱,“不得追击,眼下粮草才是大事。” 叶寒清将受伤昏迷的虞昶,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然后让他同和自己骑一匹马离开了此地。 一天之后,叶寒清和李思文汇合,这个时候的虞昶也醒了过来。 李思文派人找了一个郎中,给他认真包扎清理了伤口后,他们才重新上路。 又过了一日,粮草终于抵达了浮图城,他们亲自向吴王回禀,吴王在书房接待了他们,他温雅的姿态,语气亲和却给人隐隐地压迫感,“两位将军辛苦了,在此,本王带全军将士,感谢两位将军地竭力护粮。 听说,途中遇到了山匪,虞将军还受了重伤,可有请军中地医官诊治,若是没有,本王立马派医官前来替虞将军看上一二。” 虞昶拱手行礼道,“殿下客气,不必担心,臣受了伤后,李将军已经派了郎中给臣诊治过,现已无大碍,多谢殿下地关心,臣感激不尽!” 吴王再问了一句,“真的不用,军中医官可比市井郎中医术好多了?虞将军此次劳苦功高,不跟本王如此客气?况且虞将军是为了大唐千万将士而伤,这医官诊治一事,是将军应得的。” 虞昶虽然平常吊儿郎当,看着不靠谱,可他明白一个道理,君是君,臣是臣,无论你有多大的功劳,也要切记,你是臣子,在皇家人眼中,这些事该你做,不要仗着功劳,在皇家人面前称能,否则你就是给自己,还有你的家人招祸。 虞昶恭敬客气的行礼,“多谢殿下好意,臣真的已无大碍,就不必麻烦医官来走这一遭了。” 吴王见他是真的不愿找医官来诊治,他也就不在强求,“那好!虞将军这几日就在浮图城好好休养,看看浮图城的异域风光也好。” 吴王转而看着李思文,“李将军,此次奉命护送粮草来此,辛苦了,将军也在浮图城多留几日!算是休息休息。” 李思文自是不好拒绝,况且公主也在浮图城,他很想看看公主,当然乐意之至。 第一百七十七章 晋阳生辰 虞昶回禀,“殿下,臣有事启禀!” 他瞧了瞧周围,李恪顿时明白,“你们下去!” 婢女和小厮下去了,虞昶恭敬回复,“殿下,楚棠还活着,此事是否告知公主。”虞昶和李思文留下来。 李恪听到他说得此事,这个他知道,当初父皇知道楚棠还活着,就告诉了他们,不过却不敢给晋阳说。 李恪手中拿着玉骨扇子,淡淡的说,“此事,本王早已知晓,你等不可告知公主,这是陛下给本王下得旨意,你们既然知道了,也不能说,否则就是抗旨不遵!到时别怪本王没提醒你们。” 两人拱手行礼,“臣领命!臣告退!” 过了两天,就是晋阳的生辰,李恪等人准备了礼物,还有惊喜给晋阳。 这天一早,李恪让李思文、虞昶、萧铖等人去买了灯笼,还有烟花,买回来后,开始布置现场。 阿史那苏丹更是亲自买了玉石,亲手做了一个埙,准备送给晋阳当礼物。 傍晚十分,大堂布置完毕,周围放置了许许多多的花灯,将大堂里里外外照的明亮又耀眼。 将要准备就绪的时候,李恪派人去晋阳的院子请她来参加生辰宴。 小厮来到晋阳房门前,“公主,殿下特意命人给公主准备了生辰宴,请公主移驾前厅。” 李明达惊异的挑了挑眉,额!三哥哥特意给我准备的生辰,那她要去看看,她心里喃喃自语。 晋阳今日穿着一身绯色齐胸襦裙,披着同色系的披帛,梳着双环髻,发髻两侧插着金鸾凤头步摇,还有两支珠花流苏簪插于发顶两侧,端得是风姿绰约,美艳绝伦。 李明达走了出来,“走!” 小厮盯着晋阳看得出神,旁侧的莹儿严词训斥,“放肆!你竟敢直勾勾的盯着公主。 来人,给我带下去,好好教教他规矩。”小厮吓的当场跪下磕头请罪。 李明达抬手阻止,“慢着,他又没犯错,干嘛要罚他,好了,你们下去!” 然后转头对莹儿说,“莹儿,走!再不去宴会,估计就晚了。” 晋阳来了前厅,看到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些人不熟悉的人脸,李明达坐到了李恪的身边,阿史那苏丹则坐在晋阳的旁边。 李恪说,“明儿,今日是你的生辰,三哥哥特意布置了这些,你桌上的这些菜,可是三哥哥亲自做的,你尝尝看,可还满意?” 晋阳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全是自己爱吃的,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赞扬,“三哥哥,味道好极了。” 李恪拍手,这时进来了一群舞女,她们手拿花灯,跳起了舞蹈,还有旁侧的乐师,弹曲敲钟,舞姿美妙动人,柔婉轻盈。 一舞结束,她们跪下,提着花灯,齐齐恭贺晋阳,“奴等恭贺公主生辰大喜!愿公主岁岁平安,福禄安康!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晋阳抬手,“都起来!”她们下去了。 晋阳转头示意莹儿,莹儿明白,下去给她们每个人都发了礼物。 李恪起身,“明儿,走,去外面看烟花!” 于是他们都出来了,李恪抬起右手,让人开始放烟火,烟花在夜空中,一瞬间炸裂,五彩斑斓,璀璨夺目,将整个夜空一下子照的炫彩之极。 晋阳眉目含笑,开心的指着空中的烟火,“好漂亮,太好看了!”她最喜欢看烟火了。 晋阳让人给了她几只拿在手上玩的烟火,点燃后,她边舞边在李恪身边转来转去,“三哥哥,一起玩啊!” 然后她还对其他人说,“你们也一起!” 她拿了几根给李恪,还有阿史那苏丹,以及李思文几人,“三哥哥,阿史那苏丹,还有你们,一起玩啊!人多更好玩,烟火也更漂亮额。” 李恪等人看她难得如此开心,就依她所言,拿起了手中她给的这跟,和她玩了起来。 晋阳将烟火棒还给了莹儿,“莹儿,站着干嘛?快,一起玩啊!” 这时,他们手中的烟火棒,点燃后,照亮了整个前厅大院,色彩斑斓,明亮璀璨。 李恪见她如此开心,他也很开心,李恪不放心地叮咛,“明儿,慢点跑,当心摔着。” 李恪低声呢喃,这丫头,都成婚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整天疯闹。 旁边的阿史那苏丹不觉真心地赞颂,“吴王殿下,这样的公主才最美啊!率真可爱,笑得明媚似骄阳,会不知不觉影响身边的所有人,殿下,你说本王说得对吗?” 李恪对他谈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却由衷赞同他所言。正是她这份灿烂的笑容,还有率直,吸引着自己,也吸引着其他人,让他们这些见惯了官场尔虞我诈的人纷纷被她的直率和明亮的笑意所吸引。 晋阳将烟火棒给了院中的丫鬟还有小厮,她拉着他们笑逐颜开道,“都拿着,一起玩啊!” 她拉着他们,一边跑一边玩,开始的时候,他们很拘谨,见公主没有一点架子,还笑得如此开怀,他们也就慢慢放开了。 晋阳和莹儿嬉笑打闹着,莹儿戏谑道,“公主,你看那边,李将军他们,看着公主,都迷眼了。” 晋阳听着她的打趣,“你个死丫头,现在不怕我了,知道打趣我了,还给我开玩笑。” 晋阳追着她,“臭丫头,你怎么什么不学,跟星云学,都把你学坏了,有种你别跑,抓住你后,你死定了!” 追了几圈,将她追到了,晋阳抓着她的手,气呼呼地说,“臭丫头,抓住你了,让你看看我魔爪的厉害!” 晋阳伸出另一只手,去挠她的腋窝,一边挠,一边笑道,“怕不怕?知道我的厉害了!” 莹儿最怕挠痒痒了,她笑得花枝乱坠,边笑边求饶,“公,主,错了,我,我错了,哈哈哈” 李思文看着公主笑得如此欢乐,和人玩得如此开心,他不由自主的也笑了,脸上表情放松了不少,心中低语,看着公主如此欢喜,他不自觉得想,陛下也许是对的,笑得如此绚烂的女子,的确不应该让她为其他事而伤心难过。 阿史那苏丹心想,这是她嫁给自己以后,第一次看见晋阳这样的笑容,当初他在长安,会被阳儿吸引,就是因为她的笑,里面没有掺杂任何虚情和假意,诚挚热烈。看来她只有在自己家人面前才会如此爽朗大笑。 阿史那苏丹对旁边的李恪说,“吴王殿下,本王很羡慕你,能得阳儿如此真心相待,不知自己何时能让阳儿在自己面前如此畅怀大笑?” 李恪轻语,却说出了一个事实,“恐怕你此生都不可能了,因为本王最了解明儿,她只会在自己看作的家人面前露出真情!”当然,还有她以为死去的楚棠面前,露出爱慕和真情的目光。 阿史那苏丹听着吴王的话,很不爽,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 第一百七十八章 闲话引来的后果 生辰宴结束后,晋阳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久,阿史那苏丹来了她的梧桐别院。 荆昀拦住了他,“王子殿下,公主已经歇下了!公主不喜欢别人在她就寝后叨饶,请王子殿下回去!若有事,明日再来!” 自从之前,李明达差点被阿史那苏丹给侵犯了,他从那以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和自己的弟弟换着来。 晋阳听到外面的喧哗,她说了一句,“阿昀,让他进来!”她放他进来,是因为他明面上还是自己的老公,不想让府中的丫鬟和小厮撞见了说闲话。 我来了这么多天,还未和他在同一间房待过,官邸中已经有人再嚼舌根了,议论他,作为突厥王子,却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下,说他有隐疾,她可以不喜欢他,别人议论他,他也管不着,但是议论一直持续下去,会影响突厥军中的士气,,以及他在突厥将士面前的威信,到时会影响战局的。现在大唐和突厥联合作战,若是影响突厥将士的士气,那么势必大唐将士的士气也会受到波及,毕竟自己是和亲公主。 阿史那苏丹进去后,他将自己亲手做的埙拿出来,“阳儿,这是我亲手刻的玉埙,送给你,生辰快乐!” 晋阳接过了玉埙,看了看,还挺精致,她赞扬道,“刻的挺好的,我很喜欢,谢谢!” 阿史那苏丹欢喜的笑道,“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你因为我送的,会嫌弃呢?” 晋阳看他如此欢愉,她淡淡地说,“怎么会?好歹是你的真心。”虽然自己不喜欢他,但是礼物又没有错,自己怎会嫌弃,况且这还是自己很喜欢的乐器。 晋阳难得对他说话温和,“今晚你就留在我房中!免得外面那些人说闲话。” 阿史那苏丹近几日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女人都降不住,还说自己惧怕阳儿,怕他们整个大唐,说他堂堂突厥叶护大将军,却连一个女人都怕。他都置之不理,因为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那是他们的事,只是此事关乎两国,也的确该堵堵他们的嘴了。 晋阳说,“柜子里有棉被,你自己拿来盖!” 阿史那苏丹明白,阳儿是不想让别人嚼舌根,毕竟说多了,会影响军中士气。 阿史那苏丹拿了被子,将被子放平在地上,手放在头下当枕头,躺下睡觉。 晋阳见此,将自己旁边的枕头扔给了他,还有一床被子一起丢给了他,阿史那苏丹本来闭着眼,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飞过来,当他睁眼后,见到一个软枕落到了他的胸膛,还有被子落到了身上,遮住了他的头,他拿开了被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床上背着她的晋阳,他一脸喜悦,他知道,一定是她给自己的,怕自己没枕头,不舒服,没被子,会冷,这丫头就是嘴硬心软。 晋阳背朝着他,冷冷说了一句,“别误会,我可不想第二天早上醒了后,某人弄病了,到时又有人开始说三道四了。” 某女有感觉,阿史那苏丹正盯着自己看,被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她转身凝眉道,“看什么看,别看了,睡觉!”脸上有几丝羞怯。 她在现代也交过男朋友,也和男的发生过关系,当时两人还有一个月,就要成婚了,所以她才选择和他发生关系,可是那个渣男却在离婚礼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劈腿了。当时自己气急败坏,恨不得杀了他才解恨,可最后我没有杀他,只是狠狠揍了他一顿,打的他一周下不了床。 从那以后,她删除了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自己还换了电话号码,从他家搬了出去,彻底让他从自己世界里消失,这件事就发生在自己来此的前一年。 当时自己心想,幸好不是自己和他成婚后才发现的,不然自己得呕死自己的有眼无珠,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气的杀了他的原因。 晋阳说完又转过身睡,阿史那苏丹眉目含笑,这丫头,是害羞了!她害羞的样子,看着令人沉醉,又开心。 阿史那苏丹躺下,盖好被子,还拿着被子轻轻嗅了嗅,被子上有股晋阳身上淡淡的兰花清香,好闻极了。 他就这样慢慢睡了过去。 可晋阳睡到后半夜却醒了,是被噩梦惊醒的。 晋阳在梦中呼喊着,阿棠,不要死,你别死,阿棠,我不准你死,你说过的,会回来,一定回来风风光光的娶我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不准死,你给我活着,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敢娶别人的账还没找你算呢? 阿棠,阿棠,你快回来,阿棠 晋阳忽然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喊了两声,阿棠,阿棠。 可周围却空无一人,只有被自己惊叫声弄醒了的阿史那苏丹,他揭开被子,一下子跑到了自己身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紧张地询问。 晋阳摇头,“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睡!天都快亮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百花节 一 第二天天刚亮,阿史那苏丹起身将被子叠好,放到了柜子里,然后将枕头放到了她头旁侧,就一直盯着她看,看的都不舍得眨眼,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抚摸她光滑细腻的脸庞,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时,他的贴身侍卫,雪原闯了进来,打开门,大喊了一声,殿下!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有些尴尬,准备说什么,都给忘了,阿史那苏丹立即做出噤声的手势,嘘~,小声点。 阿史那苏丹看晋阳因为雪原的声音被吵得皱眉,他凌了他一眼。 阿史那苏丹挥手,示意出去说。 雪原之所以今早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那是因为荆昀去上茅房,而荆询又不在。 阿史那苏丹出来后,走远了一些,“说!” 雪原心里在想另外一件事,王子殿下刚刚是亲了公主!而且王子殿下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那一身,那就是说,昨晚殿下在公主房间里待了一整晚,他们不会 阿史那苏丹见他低头没说话,他严肃的面容一丝不苟,“愣什么?快说啊!” 雪原被这雄浑威严的声音震醒了,“是,殿下,前方军情来报,沙陀将军在边境初战告捷。” 阿史那苏丹听到这个消息,也同雪原一样狂喜,不过他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嗯!传本王令,此次沙陀将军初战得胜,我心甚为,等这场大战结束后,本王会奏请可汗,给予恩赏。” 雪原单手握拳,放在胸膛行礼,“是,殿下,臣马上去办!” 阿史那苏丹说,“等等!” 雪原停下了脚步。 “你亲自前去,还有,要告诉他,不得因功自满,因此小瞧了敌人。”阿史那苏丹道。 这时的李恪听到阿史那苏丹从明儿房间里出来,他心中嫉恨极了,可又无可奈何?他压着怒气道,“所有人,都出去!本王乏了,要歇歇!” 马全等人行礼,出去了。 马全皱眉,心中不明白,主子怎么了?怎么听到公主和苏丹王子同房,不是应该高兴吗?毕竟这几天的流言传的有点厉害,主子不也担心会对军中士气会有影响吗?可怎么回事?主子很愤怒,虽然主子压抑着那股怒气,不过他待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他还是了解一点主子的脾性的,刚刚主子声音压抑,低沉冷漠,明显是生气了的表现。 房间里的李恪,低声恶语道,阿史那苏丹,以后你若敢辜负明儿半分,本王就算放弃一切,也要杀了你。 李恪说完话,闭上眼,将胸中那股想要摧毁对方的欲望给压了下来,不停地在心底告诫自己,李恪,记住,明儿是你的妹妹,她永远只能是你的妹妹,不得对自己的妹妹有那种肮脏的想法,她把你当作最亲的哥哥,那种不该有的心思,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和亵渎。 李恪冷静了下来,睁开了眼睛,然后起身,去找明儿,准备带她出去玩。 听说今日是浮图城的百花节,很是热闹,明儿最喜欢玩了,她一定喜欢。 李恪来到晋阳的院子,见到阿史那苏丹刚好从他的房里出来,他心底那股压制的怒气,差点儿就着了。 阿史那苏丹见李恪进来了,他抱拳行礼,“吴王殿下!” 虽然他们身份都是皇子,但是吴王的身份比他更高一些,因为突厥隶属于大唐的属国,所以见面后,他得朝吴王行礼。吴王只是微微点头,抬手示意他起来。 这个时候,晋阳醒了,她梳洗完毕,就出来了,看到自己的三哥哥,“三哥哥,你在啊!正好我找你。” 晋阳说,“三哥哥,听说今日是浮图城的百花节,想必很热闹,三哥哥若是不忙的话,可否陪明儿去城中玩玩。” 李恪本来就是来找她去玩的,他当然不反对。 李恪点头。 阿史那苏丹也想去,可阳儿根本就没打算带着自己,况且他还有一些军务要处理,他只好说,“殿下和公主好好玩!本王还有军政要处理,就先行告辞!” 李思文和虞昶听说今日是百花节,那么公主一定会出浮图官邸,这浮图官邸是专门为各守将所修的住所,相当于驿馆,因为是官家所建,所以此地的老百姓将这座府邸叫做官邸。 晋阳和李恪出了官邸后,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头上都戴着各式各样的花,手中还提着样式各异的花灯。 晋阳走到一个摊位前止步,小摊老板说,“这位娘子,今日是浮图城一年一度的百花盛会,买一个花灯,将花灯放到浮图城河中,向百花仙子祈愿,百花仙子会答应娘子的心愿额!” 晋阳望着自己的三哥哥,李恪了解,“要那个?”晋阳指了指那朵桃花的花灯,随后李恪挥手让马全掏出一两碎银,递给了老板,还顺带说了一句,“不用找了!” 晋阳拿着花灯,又往前走。 一路上都极其喧闹繁华,晋阳心想,难得在打仗的这种黑暗的情况下,这些普通百姓还能如此开心快乐,过着节日,很难得啊! 走着走着,一直往前走,看到前方的一栋大楼,此楼共有三层,他的房屋结构不似大唐的那种飞檐,而是向高塔一样,用石头垒起,房顶圆形或者方形的结构。 只不过,浮图城大部分的建筑都是这种形状,这些年融入了汉人,所以也有少部分木质结构的建筑。 只见一位中年大叔,穿着异域服饰,头上戴着纱巾,耳朵上戴着一个银质耳环,他站在楼前的舞台上说,“今日是浮图城一年一度的百花盛会,也是甄选百花仙子的圣日,请各位看官拭目以待!” 第一百八十章 百花节 二 这个大叔继续说,“浮图城的小娘子们,凡参加今晚百花仙子的择选者,前十名者,都有礼物相赠,赶快报名参加百花盛会,成为浮图城的百花仙子! 今天成为第一名的百花仙子,她将成为百花楼的百花圣女,掌管天下所有百花楼。” 李明达问身旁的李恪,“三哥哥,这百花楼是做什么的?百花圣女又是什么?” 李恪谦和柔软的声音,对她的妹妹解释,“这百花楼是漠北第一大江湖组织,亦正亦邪,听说此楼遍及漠北。没有人清楚他是从何时崛起,又何时变得规模如此庞大,此楼反正在十几年前就有他的存在。此楼从不沾惹朝堂事务,也不管国家之间的纷争,你只要不惹到他,他就不会对付你。” 这时,碰到了李思文和虞昶两人,李思文细细道来,“此楼让漠北所有部落都礼让三分,不敢随意去招惹对方,听说几年前,有一个小部落,惹到了百花楼,百花楼楼主下令,带人一夜之间血洗了那个部落,并且放了一把火,将那个部落烧的干干净净,其部落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一生还。 从那以后,百花楼令漠北所有部落敬而远之,无一人敢在招惹他们。” 虞昶接话道,“其百花楼主更是神秘莫测,没有人知道他的真身,而百花楼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百花圣女打理,所以,百花楼会在每年浮图城的百花节上,选出百花仙子,处理分楼事务,而这百花圣女则每十年择选一次,选出来以后,将统管百花楼上上下下的事务。 其楼主,听说只有成为百花圣女的人才能见到真身。 听说成为百花圣女者,将终生不得脱离百花楼,否则将受钩刺鞭刑七七四十九下,若你能受住四十九下钩刺鞭刑,并且没有死,那么你可以脱离百花楼。 只不过这钩刺鞭刑很难有人受得住,往往十几二十鞭子下去,很多人就被打死了,或者求饶,受不住了。 据说鞭子是用玄铁打造,鞭身呈现倒钩刺的形状,每打一下,就会将你身上的肉连皮带肉的扯下来,当四十九鞭下去,你身上将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所以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百花圣女脱离过百花楼。” 李恪接着说,“百花楼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心和用毒,以及收集情报,凡是成为百花楼百花仙子者,终生不得脱离百花楼,否则将受到百花楼发出的百花追杀令,直到将此人追杀致死为止。” 晋阳心想,看来这个组织还挺强大的,能在漠北这个纷乱的地方成为第一的江湖组织,那绝对牛掰。不过,这个组织也挺可怕的,我转念一想,这么大的江湖组织,若是没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本事,估计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漠北,恐怕他早就不存在了。 李恪早就听说,百花楼要选新的百花圣女,每届百花圣女的选择,都由上届百花圣女组织筛选,每个参加百花盛会的女子,都要面戴白色面纱,当选出前十名的百花仙子,都要带上百花楼的食指指戒,其第一名,百花圣女,戴的指戒是银质百花圣莲手链,从手腕处延伸到五指各处,这个手链千变万化,听说可以变成细如发丝的杀人武器,杀人于无形,其余九人,戴的只是铜质指戒。 听说上届百花圣女,因为被人暗杀,所以这届百花圣女的拣择,将由百花楼楼主亲自操持。 暗杀百花圣女的人,好像就是江湖上的一个小门派,打着百花楼的幌子,到处污蔑百花楼作恶多端,还污蔑百花楼抢夺他人财物,杀人放火,最后,其百花圣女带领百花楼众人灭掉了那个门派,可惜百花圣女却不小心中了对方的暗算,还没抵达百花楼,就中毒身亡。 这件事令江湖人士甚为震惊,是什么样的毒,能让擅长用毒的百花楼百花圣女中毒身亡,江湖某些人对此好奇不已,却也探听不到任何消息,特别是那些对百花楼不满的江湖组织,更想知道,那是何毒? 李恪说,“好了,丫头,我们也逛了很久了,走!回去了。” 晋阳点头。 百花楼中,此刻一间清幽雅致的别院,名叫九莲阁,阁门上雕刻着九瓣的红莲,里面的阁楼别院高低错落,小桥流水,青石小路,紫竹翠林,光怪陆离的假山,百花齐放的花朵。 九瓣莲世间难觅,凡是能得九瓣莲者,传言说此人是仙人下凡历劫所化。百花楼更是以九瓣莲为圣物,若是百花楼的楼主生来就自带九瓣莲印记,那么此人在百花楼中,无可非议,就是下一届百花楼楼主。 九莲阁中,一位身穿红色长袍,面戴红色九瓣莲银花面具,身材颀长,看不清长相,分不清男女的人,正缓缓拿起身边桌上的小茶碗,优雅闲适的浅尝了一口,然后慢慢启口,“事情办的如何?”声音低沉而魅惑,从声音听,听不出是男是女。 他整张面具,只露出了嘴巴和眼睛,他的嘴唇红润且光泽,露出的脖颈处,肌肤白如胜雪,瞳孔的颜色呈紫黑色,泛着紫色和墨色的幽幽光晕,看久了之后,会忍不住令人沉沦。 只见一位蒙着面纱,面纱上画着白色莲花的图案,身材娇弱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背上的发丝呈卷曲状,额头戴着一条珠花银链,发髻扎成马尾状,用一支碧玉簪扎好。 楼中的所有人,几乎都是这个打扮,只是发饰不一样罢了!听说百花楼规定了,只有百花楼楼主和百花圣女,可以身穿红色,其余人,着白色,其百花楼男子,全部着黑色。 这个女子敬畏的回禀,“回楼主,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今晚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此人听完回禀,轻轻动了动手指,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这时,他身后一位身穿黑色的男子,面戴木质面具,面具上镌刻着一朵莲花,头梳高马尾,发髻内插着一支白玉簪,低声问,“主子,她真会来吗?” 这个人眼中露出微微一笑,语气笃定,“她,一定会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逃离官邸 这边的晋阳回到官邸后,就回了自己房间,准备今晚一个人出去玩。 她突然在自己的梳妆桌上看到一封信,她感觉很奇怪,她拿了这封信,询问莹儿,“莹儿,这儿怎么会有一封信,今早你是否看到过这封信?” 莹儿摇头,“公主,我今早没有看到过,怎么了?” 这时的晋阳已经打开了书信,她看到信中的内容如下: 想知道楚棠的死亡真相吗?今晚来百花楼!记住,唯你一人前往。 晋阳心想,她的确想知道楚棠的死亡真相,到底是谁害了他,当时他们本来都要打胜了,可是最好却中了埋伏,他的爹爹哥哥姐姐都不肯告诉她真相,此事只好自己去查,可是自己却查了很久,只知道是当时朔州的某个叛徒,给敌人告密,导致他们全军覆没。可此人却怎么也查不到,说明此事背后水很深。 晋阳听到莹儿的问话,她随即摆头,“没事,就是几个在长安的哥哥和姐姐写给我的书信罢了!”她搪塞了过去,将信件收好。 莹儿也不做她虑,她说,“公主,饿了!我去命人安排晚膳!” 晋阳点头。 晋阳在想,怎样支开莹儿和荆昀,还有荆询。 用晚膳的时候,晋阳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叫三人同自己一起用膳,往常都是莹儿陪自己用膳,今日他们三个一起和自己吃饭,到时给他们的酒中下点蒙汗药。 晋阳在来的时候,带了一些蒙汗药,还有金创药,正好用到,虽然把这些东西用到他们身上,感觉不仁义,不过她也没有办法了,自己若是出去,他们必定跟着自己,那是甩也甩不掉。 晋阳趁莹儿不注意,在酒中加了蒙汗药,然后喊荆昀和荆询,“阿昀阿询,进来,一起吃!” 荆昀和荆询倒也没有生疑,毕竟公主没有那种尊卑有别,之前他们也和公主一起用过膳。 晋阳给他们三人倒了一杯酒,“我好久没和你们三个一起用膳了,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晋阳拿起酒杯,其他三人也拿起了酒杯,“来,干!” 晋阳装作仰头一饮而尽的样子,用自己的衣袖掩住自己的嘴巴,实则将杯里的酒轻轻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三人感觉头晕眼花,感觉就像喝醉了一样,先倒桌上的人是莹儿,其次是荆询,最后是荆昀。 晋阳站了起来,朝外面看了看,见四周无人,关上了房门,然后喊了他们几声,“莹儿。”顺带推了推莹儿。 “荆昀荆询,醒醒!”也摇了几下,见他们没有反应,才放心。 晋阳心底猜想,这蒙汗药,至少会持续两个时辰,到时自己应该差不多回来了。 晋阳换上了一身官邸丫鬟的衣服,然后,偷偷打开窗户,瞟了瞟四周,见四周无人,她马上从窗户跳了出去。 然后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看了一眼四周,没人,才往后门方向跑。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夜空中闪烁着星星,不停地朝你眨呀眨眼睛,空气中还有花香的味道,不愧叫百花节,连空气中都有了花的香气。 晋阳猫着身子,低着头,学婢女走路,低眉顺眼。 晋阳边走边低着头,眼睛四处瞟,怕遇到熟人,到时就惨了。 晋阳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的熟人,萧铖。 她心底急得不行,看了周围一眼,看到左边的一个拐角,她立马闪了过去,躲到了那个房屋的拐角处藏起来。 这时的萧铖,感觉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自己面前闪过,却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他疑惑的看向了晋阳的这个方向。 他抬手,示意他身后的将士继续巡逻,然后他抬脚走向了那个拐角处,这时的晋阳感觉萧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紧张,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压着呼吸。 萧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表明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烛照跳了出来,朝萧铖龇牙咧嘴的狂吼了几声。 萧铖这才打消了疑虑,原来是公主身边的那头狼啊!难怪会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错觉。 晋阳听到这几声狂叫后,她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心底感激不尽道,小烛照,太谢谢了,等姐姐回来,姐姐一定请你吃大餐。 晋阳说着,往后移动,然后顺着另外的一个方向,走到了后门。 后门也有人看守,她得像个办法出去才行,怎么办呢? 她躲在不远处的一个房子后面,望着后门守着的几个将士,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出去。 此时,若是烛照在就好了,她正想着,烛照就出现了。 只见他朝门口的几个小兵狂叫几声,然后烛照就跑了,朝门外跑了,几个小兵看到了烛照,就追了上去,跑他跑不见了,到时公主会找他们算账。他们知道这是公主的宠物,不敢教训,当然,就算不是公主的宠物,他们也不敢轻易教训,毕竟那可是狼。 晋阳见几个将士都去追烛照了,门口没有了守卫,她心底给烛照竖起了大拇指,我的烛照太厉害了,竟然知道我心中所想。 晋阳心底暗暗夸奖了一番烛照,然后趁没人,跑了出去。 晋阳来了百花楼,走的也是后门,她敲了敲门,只见下午那位站在百花楼楼主身后的男子,亲自给她开了门,做出请的手势,“请!吾家主人已恭候多时!” 晋阳随后进了百花楼。 当他来到九莲阁,看到里面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一人一物,无不精致华美,她可以由此断定,这九莲阁就是那百花楼楼主所居之地,还可以看出,此人喜欢精致严谨的生活,他内心猜测,此人也许会有严重的强迫症。 这不怪自己乱想,主要是这九莲阁中,所有的物品,好像都是以九这个数字来摆放的,就拿自己面前看到的几座凉亭来说,他们加起来,正好是九的数字。 还有左侧的那个莲花池上的回廊,正好九座,池上也正好有九朵红色莲花,你说说看,这不是强迫症,是什么? 某女想到此,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原来这百花楼楼主是个强迫症患者。 晋阳的笑声引来了前面人的疑惑,他很好奇,来到百花楼,她是第一个敢笑出声的人,以前的人,来百花楼,要么对其敬畏,要么感到恐惧,要么平静自若,可面前的女子却不在他们任何一列,而是发笑?于是,这个百花楼楼主的贴身侍卫第一次有了好奇之心?她到底在笑什么?他还看了看四周,没有不妥之处啊! 晋阳见他转头盯着自己,她立马不在发笑。 这个侍卫走到百花楼楼主的房间门口,“主人,已到!” 只见门一下子从两侧分离打开,此门跟大唐房间的门一样,都是从两侧推开,一扇一扇的重叠在了一起。 晋阳走了进去,那个侍卫则站到了百花楼楼主的身后。 第一百八十二章 被迫参加百花盛会 晋阳望着面前戴着银花面具的人,看不出长相,也猜不出是男是女,只知道他有一双紫黑色的眼睛,很好看,还有那双润泽透亮的桃色双唇。 她猜测,此人不管是男是女,绝对是一个大美人。 当晋阳打量她时,对方也在打量她,传言大唐晋阳公主,舞技卓绝,美艳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哪怕她今晚只是穿了一件丫环的衣裙,可依然遮不住她的潋滟芳华。 晋阳从来都是一个开门见山的人,当她看也看够了,也就不在拐弯抹角,她直奔主题,“阁下今日给我发来信函,想必不是让我来看你的长相如何!阁下既然在信中说,知道阿棠的死亡真相,那好,阁下请告知于我,阿棠究竟是怎么死的?” 晋阳见他还是不说话,只见身后的那个侍卫说,“公主应该听说过百花楼的规矩,想要打听任何消息,需要对方用同等的东西交换。” 晋阳勾唇浅笑,她可不喜欢站着说话,她走到了百花楼楼主坐的桌子边,也不管主人请没请自己坐下,她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主要是因为看到桌上放着两盘莲花酥,闻起来就很香,她忍不住拿了一块尝了起来。 身后的侍卫准备说什么,却见他家主人挥手,示意不要开口。 晋阳吃了一口,竖着大拇指笑着赞叹,“好吃,这莲花酥太好吃了!” 百花楼楼主有些好奇,这不就是一盘莲花酥吗?想必以她公主的身份,一定吃过很多次,有什么惊奇的? 看她那样子,就像没吃过一样,可若是没有吃过,她又怎会知道这个糕点的名字呢? 晋阳吃完了他的一整盘莲花酥后,才拍了拍手,自若淡然,丝毫不在意别人对自己审视的目光,她道,“阁下想必不会在乎金钱珠宝,找我来,肯定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说!你的目的?” 百花楼楼主轻笑,心底暗语,有意思,果然自己选的人不会错。 百花楼楼主邪魅一笑道,“那吾也就直言了!” 晋阳听到这话,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早该这样了!”心里说,不然我回去就晚了,到时三哥哥和阿史那苏丹知道自己跑了,铁定引起骚乱。 身后的那个侍卫也听到了她的抱怨,他厉声道,“放肆!不得无礼!” 百花楼楼主低着嗓音,带着丝丝冰冷道,“风暝!”喊着浓浓的警告。 他不喜欢自己和别人说话时,有人在旁边插嘴。 百花楼楼主说,“吾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公主参加今晚的百花盛会!” 晋阳听到后,一口答应,“好啊!”到时自己随便弄一下,就行了。 百花楼楼主好像猜到她心中所想,“公主,本尊让公主参加百花盛会,可不是让你去玩一玩的,你要付出全力,必须拿到第一名,本尊才能告诉你真相,还有一个关于楚棠身世的秘密。” 晋阳听到此话,看来他是算准了自己对楚棠的那份感情,必然会受制于他。 晋阳冷笑,“我很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可你做到了,很好!” 百花楼楼主浅笑,“公主不喜欢被人威胁,可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威胁别人,公主觉得如何?相信公主会做出明确的抉择!” 晋阳淡定地说,“好,我参加百花盛会!” 到时就算自己成为了百花圣女,可若是自己不愿意当,谁也逼不了我。 这边的大舞台上,正好有人开始了表演,她们全部带着面纱。 那位中年大叔,站在台上说,“有请第十位小娘子,小容娘子上台表演汉宫秋月古筝曲。” 于是被叫做小容娘子的人上了舞台,只见她身穿桃色长裙,一双浅蓝色的眼睛,身姿绰约,缓缓步上高台。 她抱着古筝,坐在了矮凳上,双腿屈膝,将古筝放到了大腿上。 她开始撩拨琴弦,此时一股幽远的曲调从她指尖划出,曲调幽深,含着哀愁,以及思念。 一曲完毕,小容退下。 接着五位评审亮出分数,八分、八分、七分、九分、九分,其每人手中的号牌总分是十分。 接下来,又上来了几个表演的人,她们一一被评官点分后,下去了。 这边的晋阳,被百花楼楼主的那个侍卫安排进了一间房,几个丫鬟开始给她梳妆打扮,她们给晋阳绾了一个流云髻,发端两侧插着百花蝶翅金步摇,发髻两侧戴着珠花玉簪,身上穿了一件深绯色齐胸长裙。 当她戴着白色面纱,慢慢走出房间,所有人都看呆了,此刻白色的面纱,映照着深绯色的长裙,令她那双璀璨的星眸,更多了几丝妩媚和勾人,心底谓叹,果然是大唐享誉盛名的长安城第一美人,一颦一笑,令人魂牵梦绕。 百花楼楼主也稍稍愣神了片刻,然后他缓了心神道,“好了,该你上台了!” 此次百花盛会,只比分数的高低,那就是五位评官,点出分数,加在一起后,总分位列前十者,成为百花仙子。 晋阳说,“给我一把琴!” 百花楼楼主抬手让人去取琴。 琴拿来后,晋阳轻轻拨了几下琴弦,心底赞道,是把好琴,此琴可以和名琴绿绮相媲美,琴声悠美、雅致、却又气势非凡。 晋阳很满意这把琴,她抱着琴去了舞台。 她没有走上舞台,而是从百花楼上,握着半空中的红色绸布,一只腿上搁着琴,另外一只腿,垫着脚尖,她另外一只手轻轻弹着手中的琴,缓缓从天而降。 舞台周边的看客统统被这一幕不同的出场方式吸引了目光,百花楼楼主站在顶楼上,看着对方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对身后的侍卫风暝道,“如何?我没有看错!” 她落到了舞台中央,松开了手中的红色绸布。 只见她右手撩拨着琴弦,弹出来的曲子,他们都没有听过,众人猜想,看来此曲应该是她自己所作! 她身子轻轻一跃,左手抓住了半空中的红色绸布,一个半空旋转,手中还弹着曲。 百花楼楼主听着曲子,他听出了曲子的意味,此曲应该是她自己所作,看来她不仅仅舞技卓越,还会作曲。 接着,晋阳轻轻落地,飞空大旋转三百六十度,然后,连着几个半空跳,边跳边撩拨手中的琴。 此曲是晋阳专门为了纪念楚棠所作,名叫《梨花雨落》,她作这首曲子,是为了怀念楚棠,希望他来世过得幸福快乐。 所以此曲开始的时候,曲调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却给人一种令人舒畅恣意的感觉,听曲的人会不自觉的入迷,曲调逐渐高了上去后,曲子变得热情高昂,听的人会不自觉陷入痴醉,到了曲中,曲调低缓,隐藏忧伤,听的人也会随之感觉心中闷闷的,难受伤感,直至曲尾,曲调又变回那种令人酣畅淋漓,随性恣意的感觉。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得不成为百花圣女 此曲她边弹边跳着舞步,听的人如痴如醉,跟着她曲子的意境,心中也时而欢快随性,时而热情如火,时而愁绪郁结,时而随意潇洒。 一曲和一舞结束,所有人久久没有从曲子和舞蹈中醒过来,还呆愣着盯着舞台上的蒙面女子,看的不眨眼睛。 此曲将晋阳对楚棠的深情厚意表达的淋漓尽致,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他那个侍卫,百花楼楼主心想。她曲首,表达的本是一位爱自由,爱玩闹的女子,不想却爱上了一位男子,所以她变得热情似火,当她和他分开后,他悲痛欲绝,愁绪满怀,最后,她又变回了那个随性恣意的女子。 晋阳离开了舞台,她结果都不用看,此次自己一定是第一名。因为此曲是自己依照现代的七音符相结合的手法,作了此曲,所以绝对是自己第一名。 结果不用说,五位评官拿出几分牌,统统亮出十分,满分的分数。 晋阳来到了九莲阁,扯下了自己的面纱,直接进了百花楼楼主的房间,“现在我是第一名了,请告诉我,阿棠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他的身世?” 百花楼楼主正等着她,他示意风暝,风暝将一张信函递给了她,她看完信中内容,然后将信给撕了,原来如此?让阿棠命丧黄泉的人,就是朔州大都督,而他则受命于薛延陀国。因为薛延陀国和朔州大都督达成了协议,只要整死阿棠,那么薛延陀国将不会攻打朔州地界。 好,很好,连我的人都敢动,看来这朔州大都督是想死的节奏了。这朔州大都督嫉妒阿棠的能力,特别是嫉妒阿棠到了朔州后,才两三个月时间,就让朔州上上下下心服口服,所以他怕阿棠抢了自己的位置,和薛延陀国达成协议,密谋害死他,等着瞧,我定让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接着,她打开了另外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关于楚棠的身世之谜,她看完信的内容后,惊诧不已,阿棠竟然是自己的堂兄,他是死去的废太子,李建成的私生子。 此事若是天下人知晓后,一定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借机挑拨大唐内部关系,若是发生这个事,自己倒不怎么担心,她担心的是父皇知道此事,也许会不惜一切代价,密谋弄死楚棠,毕竟他是前废太子的私生子。 晋阳望着他,“此事可有其他人知晓?” 百花楼楼主说,“没有,除了我和风暝。” 他转而又说,“若是公主不愿做这百花楼圣女,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晋阳听着他堂而皇之的威胁,她面色越来越冷,此事他若是告诉了别人,特别是告诉了父皇,那么阿棠的家人,将会受到波及,估计会被父皇找个由头秘密处死。 晋阳冷笑,“阿棠已经死了,你威胁不到我!” 百花楼楼主听到此话,淡笑道,“是吗?公主若是认为他死了,那就是死了!” 晋阳听到这话,她蹙眉问,“你这话何意?” 百花楼楼主笑道,“只要公主答应做百花圣女,本尊就再告诉公主一件关于楚棠的真相,此事绝对让公主惊喜。“晋阳很不想受他威胁,可自己又很想知道那件事实真相,她闭上了眼,犹豫的想了想,过了几秒钟,再睁开,坚决的口气,“好!我做!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百花楼楼主轻轻一笑,似乎早知道这个结局。 “公主,不要急,成为百花楼圣女,那可是有仪式要完成的。” 晋阳说,“什么仪式?” 这边的莹儿,以及荆昀荆询两人醒过来后,没有看到公主,他们立马报告了吴王以及阿史那苏丹。吴王和阿史那苏丹立刻派出全官邸的将士,开始满大街找人。 百花楼楼主说,“走,公主,本尊带你去参加百花楼圣女的仪礼!” 接着,他们带着晋阳去了城外的一座山,山上密林环绕,山中还有几条长长的河流,这些河流刚好汇入浮图河中。 百花楼楼主带着晋阳,用轻功飞进入了密林深处,而风暝也紧随其后。 晋阳心想,看来这秘密基地做的很隐蔽啊!在这深山老林里。 晋阳抓着他的腰,真怕自己就这样摔了下去。 飞了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晋阳看到面前是一座高山,他走到高山底下,不知动了什么东西,这座墙面发出浑厚的轰轰声,墙面慢慢出现了一个门缝,接着,缝隙越来越大。 百花楼楼主拉着晋阳叮嘱,“公主,要小心了,底下有机关,请跟着我走!” 于是他拉着晋阳的衣袖,慢慢走了进去。 这甬道倒是很宽,甬道上面烧着晕黄的油灯,过了半个时辰,只见周围灯火通明,几个穿着白色长裙,带着面纱的女子,还有几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木质面具的男子,他们齐齐跪下,“属下参见楼主!” 百花楼楼主坐到了上面的那个紫檀木椅上,轻抬手,“都起来!” 然后,他声音低沉地说,“这是本尊找的百花圣女,也是本尊新收的唯一的女弟子,往后各位必须以对待百花圣女的礼节,对待她。”每届百花圣女,都要拜百花楼楼主为师。 这个时候,晋阳戴上了面纱,所以他们看不清楚对方的脸,男男女女加起来,总共有十人,他们都是各地分楼的楼主,十人听完楼主所言,立马朝晋阳跪下,“属下拜见圣女!”百花楼楼主就是权威,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话。 晋阳心想,就这样成了百花圣女了,我靠,她想骂人? 她本来以为,还会有什么拜别仪式,然后才成为百花圣女,原来就是来总部基地,引见一下自己,表明自己的身份,给其他分楼的楼主看一下就行了,如此简单,自己也是无语了。 晋阳是个最不喜欢管人的人,现在被逼着当这劳什子百花圣女,她简直觉得老天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而自己还不得不做,这也太憋屈了。 某女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管语气好不好听,望着百花楼楼主,“喂!你说说看,你底下又不是没人,干嘛非要我当这个百花圣女啊!况且我还不会武功,你找我来,是想让我当摆设吗?” 某女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只能称呼为喂了。 百花楼楼主招手,让其他人都下去了,包括风暝在内,这整个大堂只剩下她和百花楼楼主。 晋阳忍不住问,“喂,现在告诉我,关于楚棠的另外一件事的真相?” 百花楼楼主也不拐弯抹角,他直言道,“这件事的真相就是楚棠根本就没死,现在人在沙州,任沙州先锋官,以及沙州总校尉。” 晋阳听到此话,双眼放大,不敢相信,“没骗我!” 晋阳满目不可思议,若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楚棠还活着,活着就好,不管他是我喜欢的人,还是我的堂兄,我只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我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愿意为了她放弃公主的身份,可惜我们却有缘无份,她不怪任何人,因为她只想自己所喜欢的人好好活着便好。 百花楼楼主道,“本尊是喜欢威胁人,可不喜欢骗人!” “此事,你的家人都瞒着你,你怪他们吗?生气吗?愤怒吗?” 晋阳实话实说,“若是我说,心里没有丝毫不悦,估计不会有人相信,我心底的确因为他们瞒着我不高兴,但是还不至于到愤怒的地步,我明白,他们是为了我好,也怕我冲动之下,闹出什么事?所以我不怪他们!” 他听到她不责怪他们,他很讶异,毕竟是自己的家人,却瞒了自己最想知道的消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家人如此宽容,可为什么自己的家人曾经却那样对自己呢?他说了几句,“还有,本尊不叫喂,本尊有名字?本尊叫百里沐霁。以后请叫我师傅!” 晋阳嘟嘴反驳道,“切,我就不叫师傅,我就要喊你百里沐霁!” 百花楼楼主懒得和她争辩,“随你!” 百花楼楼主问,“你现在是何打算,是去沙州找他,还是回浮图城。” 晋阳说,“回浮图!既然他好好活着,我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所以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晋阳心中低喃,他若安好,我便安好! 第一百八十四章 百花楼的一夜 晋阳现在无事可做,所以她不由对百里沐霁的长相生了好奇之心,她坐在他身边的那把宽敞的紫檀木椅上,两人中间在做一个人。都不嫌拥挤,她望着他,“你长啥样啊?为什么整天戴着个面具,看这样子,连你最亲近的护卫都不知道你的长相?” 百里沐霁邪气一笑,恐吓道,“公主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凡是知道本尊长相的人,他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晋阳嘟着小嘴,卖着萌道,“我不怕!说嘛!就告诉我吗?好不好?好不好嘛?”某人又发起了她的撒娇卖萌大法,通常自己这样求哥哥,还有父皇姐姐,他们一定会答应自己。 百里沐霁第一次面对女孩子如此可爱的卖萌,他不知所措,慌张道,“我,我,不是,不,告诉,你。” 他缓了缓心神,说出缘由,“我们百花楼男子的面具,不可轻易被他人摘下,否则当视为背叛百花楼,除非你娶妻生子了,可以在你的妻儿面前摘下面具,其他人面前,还是得戴上面具,这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的陷害,女子戴着面纱,是同样的道理。” 晋阳轻斥道,“切,什么破规矩啊!面具还只能在妻儿面前摘下,那若是自己的朋友呢?那不得整天对着你这张面具脸,那多无趣啊!” 百里沐霁却道出了一个事实,“朋友,我没有朋友,百花楼楼主不得结交外人,更不得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容,就算你是楼中的人,也不得在他人面前露出真容。” 等于说,自己说了这么多,白搭呗!切,不就是想看个人的真容吗?还这么麻烦? ”靠!什么破规矩啊!我以后非得把他改过来!” 百里沐霁道,“你与其在这儿纠结这个问题,还不如想想,现在外面肯定因为你不见了,乱作一团,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回浮图!” 晋阳淡定地挥手,“急什么?让他们多找我几个时辰,算是惩罚惩罚他们集体骗我的罪!” 百里沐霁听到她这话,心想,看来这丫头还是一个记仇的主。 晋阳不慌不忙的说,“等天亮以后,我们再走。” 晋阳看着百里沐霁,“那个,我饿了,你这里有吃的没?” 百里沐霁心中喃喃,看来别人传言,这晋阳公主是个小馋猫,所言非虚啊! 百里沐霁道,“来人,让人拿些吃食过来!” 风暝进来后,竟然见到令人愕然的一幕,这公主挨着主子坐的那么近,主子竟然没有将她一掌给劈开。主子虽然不讨厌女子的触碰,但是他讨厌跟自己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无论男女,所以主子大多数都是独来独往,偶尔会带上自己。 今日主子竟然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挨得这么近,若是别人,早被主子一掌,劈出了几米开外,或者,早成为他的手下亡魂了。 他很好奇,这晋阳公主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主子愿意去靠近她,还没有非死即伤的下场。 百里沐霁之所以让晋阳靠近,那是因为百里沐霁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以及对自己产生邪念的气息,她虽然挨着自己,对自己的长相很好奇,但是却没有生出歹念,往常有些女人,若是靠这么近,她肯定会趁自己不注意,伸手扯自己面具,或者内心生出对自己的一种占有欲望。若是男人挨近了自己,他们也会好奇,伸手扯自己面具,窥探自己的容貌,所以他面对这些人,才会下死手。 面前的女子不一样,她光明磊落,想要看自己的长相,她直接询问自己,不像其他人,靠近自己来扯,或者想要灌醉自己,揭自己的面具,而她不一样,听到自己不愿意揭开面具,她也就不在过多纠缠这个问题,这样的女子,难怪会得到那么多人的爱慕,就冲她尊重人这一点,就值得很多人爱。 过了一会儿,百花楼内的婢女将食物端了上来,看到这些美味,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美食,双手食指相碰,还眼馋地说了一句,“我就不客气了!” 百里沐霁忍不住腹诽,说得你好像客气过一样! 晋阳是真的饿了,她吃晚饭时,就吃了几口,就离开了官邸,虽然在九莲阁吃了一些糕点,但是自己还是很饿,加上自己还跳了舞,弹了琴,就更饿了。 晋阳尝了尝鱼汤,然后夹了几样菜,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在用小勺子舀了一勺米饭,将自己脸颊两侧的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就像小仓鼠吃东西一样。 百里沐霁第一次见一个女人吃东西如此不顾形象,而且对方还是一位公主,他嫌弃的说,“你慢点吃,当心呛着,有没有人跟你抢!” 晋阳看他嫌弃自己那小眼神,却还不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塞得太满,说话都不利索,“瑟瑟(谢谢)!” 晋阳真的太饿了,本来就饿,还上台表演,然后又被人抱着飞了一个多时辰,所以吃的有些急,若是平常,她吃东西虽然也没有多大形象,但是不会这么急。 她吃的急,还说话,这样的后果就是她被呛着了,她马上抢过百里沐霁手中的茶水,猛灌了一口,没想到呛得更厉害了。 百里沐霁真是服了她了,才说了慢点吃,跟着就被呛到了,这丫头,怎么跟个几岁孩子似的,吃饭都能呛到,他也是无语了。 百里沐霁轻声责备,“让你慢点,不听,呛着了!”他无奈的摇头,伸手轻轻往下抚摸她的背,给她顺气,然后又给她倒了一碗茶,让她喝,他接过了她手中的茶碗。 晋阳呛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顺气了,她终于知道不好意思了,有些窘迫的看着他,“那个,嘻嘻!”某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傻笑了几下。 百里沐霁感觉自己又几丝后悔,他是不是不该让这女人来做百花圣女,百花圣女找来是替自己分担楼中事务的,可看她这傻里傻气的模样,还得自己来照顾她,他是不是找了一个孩子来养,自己可不可以退货啊!某人心底腹诽。 百里沐霁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笨丫头,算了,师傅喂你!” 心里在想甩了她的话,可行动上却是亲自给她喂吃的,你确定你这样双标好吗? 晋阳摇头,百里沐霁眼神一凌,示意桌上的佳肴,晋阳明白了他眼中的威胁意味,若是自己不吃,他会马上让人将桌上的食物端走,晋阳只好乖乖听话,某女心底抱怨,哼!就知道威胁我,还想让我叫你师傅,休想! 某女乖乖的吃了他喂得饭菜,她吃了三碗米饭,还有桌上的饭菜也几乎被她吃完了,她才终于吃饱。 百里沐霁说,“没想到你这么小,却能吃这么多,简直让为师汗颜!” 晋阳不满地嘟嘴,“哼!我又没求着让你做我师傅?” 晋阳说完此话,百里沐霁轻嗯一声,以示威胁,“嗯~” 晋阳已经吃饱了,所以不怕他威胁自己了,“怎样?我已经吃饱了,还想威胁我,没门!” 晋阳的话刚落,就听见百里沐霁的命令,“来人,从即刻起,圣女不得出百花楼半步,违者” 晋阳抢先说,“算你狠,师傅!”某女心里恨的牙痒痒,却还是喊了一句师傅。 百里沐霁见她喊了自己师傅,他立马变了指令,“不用了,圣女可以出百花楼。” 晋阳心里骂道,百里沐霁,哼!等我那一天,学有所成,我让你好看。你个就知道威胁人的王八蛋,你给我等着。 百里沐霁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心里骂自己,他忽然觉得逗逗面前的丫头,还挺好玩的,他笑着说,“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嗯!” 某女腹语,切,知道还问我。 面上却嬉皮笑脸,“哪能啊!师傅这么厉害,徒弟怎么敢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掩饰身份 百里沐霁见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拍马屁的样子,他心里简直笑开了花,逗这徒弟,简直太好玩了。 百里沐霁对于未来,和她的相处,竟然有了期许,肯定很有意思。 百里沐霁道,“好了,吃也吃饱了,我送你回去。” 于是百里沐霁抱着晋阳回到了浮图城,直接飞进了百花楼,毕竟大街上很多人都在找她,若是发现自己带她进了百花楼,估计会惹出乱子。当然直接送她回官邸,就更不妥了。 百里沐霁让她待在自己的百花楼,这时,李恪等人正好搜到了百花楼。 回到百花楼后,天刚好大亮,百里沐霁戴着面具,在九莲阁恭贺他们的到来。 百里沐霁早知道会有骚乱,毕竟一国公主不见了,这事很大。 李恪见百花楼的弟子拦着自己,他愤怒的说,“谁若再敢阻拦半步,本王定叫他血溅当场!” 他说完,冷冷抓住了门前的一个守卫,狠狠掐着他的脖子,威逼道。 李恪眼睛都泛红了,说明他处于完全暴怒的状态,此刻的他犹如一头猛虎,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拨皮拆骨。 门前的守卫早有了百里沐霁的授意,拦一拦,然后放他们进来,让他们搜。 于是守卫放他们进去了。 李恪让李思文、虞昶、萧铖,各带一队将士,挨个挨个搜了一遍,这边的阿史那苏丹则搜着城南和城西,李恪等人则搜查城北和城东。 当他们搜到了九莲阁后,院门前的护卫拦住了他们,“这是楼主居阁,不得擅入!” 李恪那还管那么多,他直接将面前的两个护卫给推开了,闯了进去,下令让人继续搜寻。 房里的晋阳着急地问,“你这地方就没有密道?可以让我逃出去,若是让三哥哥知道我在百花楼,到时会出事的,你就不怕吗?” 百里沐霁不急不忙地姿态,“有什么好怕的?我百里沐霁就从未怕过任何人?” 晋阳说,“你不怕,我怕行了!快点给我找个地方,让我可以躲起来。” 若是三哥哥知道自己陷在百花楼,一夜未归,那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百花楼,到时三哥哥可能带人踏平此处,她绝对相信,三哥哥会那么做,也绝对相信,三哥哥有那个实力。 她现在好歹是百花楼圣女,若是不顾百花楼,好像说不过去,况且这百里沐霁也不是坏人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让百花楼从此衰败。 百里沐霁见她急成这个样子,他只好带着玩笑的口气说,“密室没有,不过,你若是不介意,可以随我去床上躲躲!” 晋阳眼中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男女之别,她听到建议,她马上将自己的外裙脱了,扔在了床边,只穿了一件齐胸曳地长裙,顺便将头发弄乱,发簪给取了,扔在了床旁,搞出一副昨晚翻云覆雨的画面。 百里沐霁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人,他刚刚就随口一说,竟敢随便往男人床上钻,他见她还脱衣裙,立马背过身去。 这时,晋阳躺在了床上,见他没过来,她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急得满头大汗,“你做什么?还不过来,等会儿,他们都要闯进来了,快啊。” 百里沐霁遮住自己的双眼,凭感觉走到床边,脱了鞋,脱了外袍,半坐半躺在了她身边,百里沐霁低声斥语,“你把手放进去。”见她裸露在外的光洁手臂,他厉叱。 他不敢去瞟她白皙无暇的玉臂。 晋阳皱眉,“我都不在意,你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她说着,为了装的更像,被子底下的一只手去挽百里沐霁的腰,另外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膛上,脸则朝他的胸膛,让他的胸膛遮住自己的面貌。 百里沐霁第一次和女人待得这么近,他可以完全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似兰花的清香,又夹杂着丝丝奶香,这个味道很好闻,跟他以前接触到的女人身上散发的味道不一样。特别是她的脸抵在自己的胸膛,呼出来的热气,让他倍感煎熬。 百里沐霁身子绷紧,晋阳的手现在还放在自己的腰上,他浑身僵直,此时,体内不知为何?有一股无名火,想要发泄。百里沐霁心底吐出脏话,该死的,李明达,你知不知道,本尊是个正常男人,你这样撩拨自己,就不怕出事吗? 晋阳发觉了他的异常,却没有时间管那么多了,因为李恪带人直接闯进来了。 李恪命令,“给本王仔细的搜!” 百里沐霁戴着面具,面色冰冷生寒,他扯了一下被子,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语气高冷,“吴王殿下,你身为皇家子弟,不顾礼数,擅闯本尊寝阁,真不怕丢皇家人的脸吗? 还有,若搜不到你要找的人,请吴王殿下给本尊道歉!” 房门外的风暝等人,看到这一幕,双目睁大,绝不敢相信,主子怀里竟然躺了一个女人,他们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一幕,如遭雷劈,定格了一样。 李恪面容冷傲,“若是本王搜完以后,没有发觉本王所找之人,本王自会给楼主道歉!” 李恪到现在还没有察觉,躺在百里沐霁怀里的女人就是他找了一晚上的人,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她的妹妹绝不会如此不要脸,躺在陌生男人怀里。 当房间搜完以后,没有任何发现,李恪只好行礼,给对方道歉,“今日多有叨饶,本王在此谢罪,打扰了!收兵!” 百里沐霁见他们走了,此刻风暝等人终于有了反应,风暝伸手,低头,不敢再看里面,伸手将房门关好。 旁边的百花楼弟子准备窃窃私语,议论此事,被风暝严厉呵斥 ,“嘀咕什么?主子也是尔等妄加非议的,还不快滚!” 几个护卫立马跑了。 这个时候,里面的晋阳和百里沐霁就有些尴尬了。 晋阳刚刚倒不觉得羞耻,可现在他们之间靠得太近了,所以感到了羞怯,两人身体挨着身体,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百里沐霁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莲花清香,很淡很淡,若不是挨得这么近,估计都闻不到。 晋阳准备将放在他腰上的手给拿开,撑起来,想要穿衣服,可是手却滑了一下,她整个人一下子倒在了他的怀中,双手还碰到了他宽阔白皙的胸膛。百里沐霁刚刚为了配合她,只穿了一件里衣,所以晋阳刚好碰到了他的左胸膛,这回两人更囧了。 晋阳想要快点起来,打破这种迥异的画面,可她越急越乱,身子动了几下,都没有爬起来。 百里沐霁受不了了,他直接抱住了晋阳,全身压住了她,胸中充火,想要将面前这个捣乱的女人给就此法办。 他面色潮红,盯着身下妩媚妖娆的女人,冷冷威胁道,“别动了,在动,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晋阳被他眼中的给惊住了,果真不敢在动一下,因为她明白百里沐霁眼中的那团火是什么?百里沐霁强压下内心的燥热,一个快速翻身下床,用被子将她露在外面的身子全盖住,头偏向右边,不敢再看一眼,否则自己真的会惹事。 百里沐霁站了起来,穿上了放在旁边屏风上的另外一套衣袍,晋阳这时被他刚刚的举动吓到了,所以不敢下床明目张胆的拿自己的衣服,她盖着被子,慢慢朝丢衣裙角落移动。 百里沐霁见她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吩咐,“风暝,去买套女裙回来。” 百里沐霁可不想让她穿丢在了地上的衣裙。 百里沐霁内心腹语,刚刚不是很大胆吗?堂而皇之的在我面前脱衣服,还不自觉的将我撩拨的邪火加身,现在怎么知道害羞了? 他知道这笨丫头是为了救自己,不想让自己和李恪之间发生矛盾,到时牵连百花楼,可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天,这笨丫头就如此不顾自己,救他这个算得上陌生人的人,真不知道她是傻还是天真,或者是个笨蛋,百花楼将来会不会被吴王给毁掉,跟她关系又不大,反正你又不想做这百花圣女。这笨丫头如此不顾女儿名节救百花楼,救自己,唉!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百里沐霁出来了,让她一个人呆着,这样她才不会觉得那么窘迫。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曲动天下 不久,风暝将衣裙买了回来,百里沐霁让丫鬟把衣服拿了进去,她换好后才出来。 这是一套浅蓝色的锦缎齐胸长裙,搭了一条月白色披帛,头发丫鬟也给她梳好了,绾了一个凌虚髻,发髻一侧,插着一支珠花金步摇,看着灵动又美艳。 百里沐霁心想,这丫头,果然穿什么都好看,他说,“笨丫头,知不知道,昨晚你一首《梨花雨落》曲,已经响动全城了,估计不久,天下皆知!” 昨晚她弹完了曲子,就下台了,所以没有看到后面的热闹,当时她弹完后,在场所有人无不痴醉,五位评官更是评出五个满分,她的曲子直接感染全场。 过后,好多人都在打听弹此曲的女子是谁?百花楼空前热闹,排着队向百花楼的弟子询问,她是谁?她的身份不宜暴露,所以他给丫头安了一个新身份,名叫百里沐阳,是百花楼楼主的义妹,也是百花楼圣女。 于是这个自己刻意安排的身份,一夜之间,火遍全城,好多人都想要前来百花楼亲眼目睹今届百花楼圣女,百里沐阳。 晋阳挑眉,傲娇的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创作的。” 百里沐霁看她那傲气的样子,好笑的笑了,也不知道谦虚点,这丫头。 晋阳说,“好了,我就先回去了,若有事,就让人给我传信!” 百里沐霁道,“等等!这里有几本书,拿回去研究研究,有什么不懂的,到时写信问我。” 百里沐霁去自己房间拿了几本书出来,交给了晋阳,晋阳看了一眼,一本是医书,一本是内功心法,一本是轻功秘笈,还有一本武功秘笈,她拿出武功秘笈那本书,还给百里沐霁道,“这几本我要了,很感兴趣,这本我不要,不感兴趣,不想学。” 百里沐霁知道这丫头很懒,不会愿意学武功,见她不感兴趣,他也不强求,毕竟学武功是靠个人意愿的,若是她不肯学,到时逼着她学,她也弄不出什么成绩出来。 百里沐霁接过了那本武功秘笈,“好!随你!”反正到时自己武功不济,还可以靠轻功逃跑,若是她被人欺负了,还有自己这个师傅在,不会让她受委屈。 晋阳拿着三本书,就准备走了,百里沐霁拉住她,“不能走正门!” 晋阳这才想起,自己若是走正门,那不是被外面的那些疯狂的粉丝给尾追堵截吗?况且三哥哥的人还在搜寻自己,若是自己堂而皇之的从百花楼出来,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晋阳问,“那我走哪?” 百里沐霁神秘地说,“跟我来!” 百里沐霁拉着她走西侧门,到了西侧门后,他说,“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晋阳摇头,表示不用了。 然后,转身走了。 这时的百里沐霁道,“风暝,派个人暗中跟着,直到她回官邸为止。” 风暝皱眉,主子对这个公主也太好了,他忍不住嘀咕,“主子,你对她也太好了,主子莫不是” 话还未落,就听到百里沐霁呵斥的话,“放肆!本尊做事,何时轮得到你来置喙?记住你的身份!” 风暝拱手行礼,“是,属下谨记!属下逾越了,主子恕罪!” 百里沐霁缓了语气,“风暝,你放心,本尊没有忘了正事,本尊这么做,自有本尊的道理!” 风暝心底咕哝,但愿!主子你没有忘了自己要做的大事。 这边的晋阳回到了官邸,刚走到大门口,门口的将士大喊,“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快去禀告两位殿下。” 晋阳在想,自己该找什么理由搪塞昨晚自己一夜未归,而且还把莹儿三人弄晕的事呢? 晋阳回了自己房间,这个时候,找她的吴王和阿史那苏丹都回来了。 阿史那苏丹一下子冲过去,抱住了她,内心的惶恐不安,在看到她人时,才平静了不少,“阳儿,你去哪了?阳儿,你快吓死我了。” 李恪站在旁边,厉声呵斥,“明儿,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一晚上,都快要将浮图城翻过来了?你知不知道,哥哥有多担心你,害怕你被人像上次一样掳走了?你知不知道,哥哥找你找得快要发疯了?”他脸上带着忧心和恐惧,语气急躁,带着愤怒。 晋阳看着自己的三哥哥,她知道这次三哥哥真的发火了,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之前自己惹了他,他最多说自己几句,可今日,他面色黑沉,处于暴怒的状态。 晋阳看着这样的李恪,有些害怕,她主动去拉他的手,“三哥哥!”还用讨好的语气喊他。可他一下子甩开了,语气暴躁,“告诉我,你到底去哪了?” 阿史那苏丹见晋阳有点害怕,他朝李恪低吼了一句,“你吓到她了?” “她可是你妹妹?”阿史那苏丹火气大的接着说了一句。 李恪见她真的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他呼出一口长气,缓了缓激愤的情绪,“明儿,对不起,告诉三哥哥,你去哪了?我们几乎将浮图城都找了一遍了,你知不知道,三哥哥好害怕,害怕你会向上次一样,被人掳走了,卖到了青楼,害怕你被敌军抓走了,害怕你” 晋阳看着他焦灼不安的眼神,急切慌张的面色,她抱住了他,“三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使小性子,故意躲着你们!” “三哥哥,对不起,明儿只是知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我很生气,所以我故意躲了起来,不让你们找到我,明儿知道错了,三哥哥原谅明儿!明儿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她带着懊恼,给他道歉。 李恪听着她不停给自己道歉的话,他心疼不已,松开了她,语气温柔,“好了,哥哥也有不对,刚刚吓到明儿了!哥哥也给明儿道歉,对不起啊!” 晋阳摇头,“没事,明儿知道哥哥是因为太过担心自己了。” 旁边的李思文几人,看着吴王殿下暴怒的状态,以为公主会受点罚,可是却没有,看来殿下发这么大的火,不是因为公主乱跑,而是因为公主不见了,怕公主出事,才会如此暴躁难安。 第一百八十七章 离开浮图城 晋阳又说,“三哥哥,我昨晚去了百花楼,你们不是说过,百花楼最擅长收集情报吗?而我一直想要弄清楚楚棠被害的真相,所以找了百花楼,然后,让我知道了楚棠没有死去的消息。 当时我很生气,阿棠明明没有死,可你们却都瞒着我,所以我找了一个你们都不知道的地方躲了起来,今早我醒过来后,听说你们在城中四处找我,我觉得因为我自己,搞得全城不得安宁,我很过意不去,所以我就回来。” 晋阳还言道,“三哥哥,你问我的话,我都说了,至于我藏在哪里?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若是告诉你,我就没有一点私人空间了,以后我想躲着你们,都躲不掉了。” 李恪听完她的回答,也算放心,只不过这丫头不肯告诉自己躲在什么地方?到时她又躲起来怎么办?他表情不在那么怒火朝天,温和的说,“明儿,三哥哥不是估计瞒着你的,明儿别生气了,好不好?” 晋阳点头说,“三哥哥放心,我已经不生气了。若是我还生气,我就不会回来了。” 李恪说,“那你,你” 晋阳抢先回答,“三哥哥是问我会去找阿棠吗?放心,三哥哥,我不会去找阿棠的,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晋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面容冷煞阴沉,眼中带着要杀人的神色,“敢伤害我在乎的人,我定让他付出比死还要痛苦的代价!” 此话一出口,阿史那苏丹心中不知是该心喜还是该心痛,喜得是自己当初想要杀了楚棠,可自己还没动手,却有人提前了,痛的是公主如此在乎那个人,可自己才是她的夫君,她让本王情何以堪? 阿史那苏丹看着晋阳坚决阴狠的目光,知道她是下定决心了,要找出陷害楚棠的人。 阿史那苏丹道,“阳儿,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不准你替他人出头。” 他上前抓住晋阳,嫉妒加生气的表情。 晋阳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却抓的紧紧的,旁边的李恪拉着晋阳,扯开阿史那苏丹,“苏丹王子,明儿要做什么,好像还轮不到你管!” 晋阳看着阿史那苏丹,语气决绝,“阿史那苏丹,你若是看不惯,你可以选择休了我,但是为阿棠查清真凶之事,谁也阻止不了我,哪怕今日父皇在此,我也会这么做。” 阿史那苏丹听着晋阳绝情的话,他的心就像被人剜了一个大窟窿,他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将我置于何地?” 晋阳冷情的话出口,“所以,我说,你可以选择休了我啊!” 晋阳接着说出更无情的话,“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我就说过,此生,我都不会爱上你!你若是觉得我帮阿棠,丢了你突厥王族身份的脸面,你大可休了我,找其他女人当你的王妃。” 阿史那苏丹被她的话呕的气结郁胸,“你” 阿史那苏丹恶声恶气的说,“你休想摆脱我,今生你只能做我的王妃!” 晋阳见他被自己气的不轻,她却淡定自若,“随你!你若是需要一个挂名王妃,我很有耐心,自当陪你做这个挂名王妃。” 晋阳说完,看着自己的三哥哥,“三哥哥,我希望此事你不要阻止我,你知道明儿的脾气,我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我不想做的事,谁也逼不了。” 李恪说,“明儿,你要想清楚了,此事事关重大,你从何处着手?你知道对方是谁吗?若是一个不小心,明儿恐会有生命危险?为了一个楚棠,你确定你值得这么做吗?” 晋阳狂妄地说,“我李明达要做的事,不问值不值得,只问愿不愿意。” 晋阳还说,“三哥哥,我今晚就要动身去朔州,亲自查清此事?我希望此次跟我一同去的还有李将军,他擅长查案,对我有帮助,况且他武功高强,可以保护我。” 李恪听着她的安排,原来她都已经计划好了,那也就是没有转圜地余地了,他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那随你!”他是拦不住这丫头的,这丫头一旦决定要做的事,估计就算父皇在此,也很难拦住。 况且她刚刚为了想要替楚棠查清真相,连阿史那苏丹的身份和脸面都不顾了,还有自己的身份和清白也不顾了,这么坚决,又有谁能阻止她呢? 阿史那苏丹见她丝毫不顾及自己,他已经气的无话可说,可自己还是舍不得休了她,因为自己真的很爱她,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哪怕她对自己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哪怕她这么做,会丢尽我的脸,还有突厥王族的脸,可自己还是不舍得休她,因为这样,自己还可以认为,她属于自己。 晋阳收拾衣物,她准备女扮男装,这样好方便行事,所以她拿的都是男装,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食物。 这次和晋阳同路的人,除了李思文,还有荆昀、荆询、莹儿,当然还有李恪暗中派的人保护她,只不过他们都是暗中行事,除非晋阳危及生命,才会出现。 晋阳连夜出城,骑着白泽,这回她没有带烛照,毕竟路途遥远,况且此行还很凶险,相信三哥哥会好好照顾烛照的。 赶了一夜的路,第二天,晋阳找了一间客栈休息,客栈名叫福来客栈,这种客栈的名字民间有很多同名的,比如叫同福的,福来的,有很多很多,可他们却都不是一家,都是觉得这几个名字吉祥,所以很多人跟风就取了一样的客栈名字。 晋阳说,“今日在此休息休息,明天在赶路!她太困了,所以必须休息一晚。 晋阳知道这一路上会有危险,可她不怕,反正危险迟早会来,所以她是该休息时休息,该睡觉时睡觉。 李思文道,“公,郎君,此次我等去朔州做买卖,一路上肯定危险重重,属下觉得还是尽快到朔州城比较好。” 晋阳说,“阿文,我知道你担心,可有危险那是肯定的,这危险迟早会来,何必急于一时?且安心住下!” 晋阳心想,那朔州大都督既然敢谋害阿棠,那么他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所以很难将他拉下马来,此事若是父皇知道了,最多降降他的职,不会要他的命,比较他镇守朔州,劳苦功高,可若是查到他和薛延陀国私自签订契约,这就另当别论。他和薛延陀国私自签订互不侵扰对方辖地的条约,这属于欺君之罪,通敌叛国,罪当满门问斩!相信父皇知道了此事,绝不会轻饶了那朔州大都督,到时他必死无疑。 只不过这个罪证很难找罢了!不过,她一定要找到,将他绳之于法,还阿棠一个公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途中遭刺杀 一 这边的晋阳是秘密出城的,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过此事最后还是被朔州大都督暗中插在浮图城的眼线知道了,他立马修书一封,飞鸽传信。 晋阳这天晚上睡不着,就穿好衣裙,坐在了窗户边,手靠在窗户的窗沿上,看着夜空,今晚的云层将那轮明月遮挡,完全看不到月光洒下的清辉,夜空中连一颗星星 都没有。 晋阳心想,看来不久过后,将有一场大雨要来。 过了一会儿,大风呼呼,将四周的建筑物吹的东摇西摆,飘来飘去。 李思文也睡不着,所以他穿好衣服,让人备了一些薄酒,准备喝酒,吃点东西,今天白天,他自己没怎么吃,全程都望着公主了。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将酒菜端进了李思文的房间,这时住在他旁边的晋阳看到某人要吃夜宵,她忽然感觉有点饿,于是她来了李思文的房间。 晋阳敲了敲他的房间,“阿文,是我!” 李思文听到公主的声音,他有点惊讶,毕竟这么晚了,她来自己房间不妥,可也不能将公主拒之门外啊! 他说,“公主,请进!” 晋阳看到桌上的饭菜,她感觉自己更饿了,晋阳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肚子有点饿了,看见你让店小二送了吃的上来,所以,我忍不住过来蹭蹭饭。” 他身旁的叶寒清听到这话,有些无语,公主今晚吃了很多,可现在又饿了,难道她的喂是个无底洞吗?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毕竟对方身份尊贵,况且若是说了,主子也会责备自己的,说自己无礼。 李思文行礼,“臣拜见公主,公主,请!”他邀她坐下。 晋阳坐下后,“我不是说过,在外不要多礼吗?这样很容易被其他人听到的。” 李思文点头,“是,臣知道,可公主身份尊贵,臣不得僭越!” 晋阳扶额,无奈的说,“那你也不要喊我公主,往后就喊我主子!在外人面前,还是继续喊我郎君,你看,这样如何?” 这家伙跟萧铖那榆木疙瘩有得一拼,只不过面前的家伙,稍稍懂得变通一下,而萧铖就是一个完全不懂得榆木脑袋。 李思文明白事急从权的道理,他同意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拿了一套碗筷进来,然后出去了。 叶寒清也出来,守在外面,谨防有人偷听。 李思文问,“公主,此次去朔州查案,异常凶险,公主可有想过,该从何处着手?” 晋阳道,“此事我早已有了决断,你放心! 我找百花楼查到,陷害阿棠的人就是朔州大都督,此事对他没有性命之忧,要想彻底击垮朔州大都督,还得找到他通敌叛国、欺君罔上的罪证,这样才可以将他绳之于法。” 李思文诧异,“公主是说,朔州大都督通敌叛国,欺君罔上吗?此事公主从何处得知?” 晋阳说,“这也是我让百花楼查的,他们查到朔州大都督私下与薛延陀国签订了契约,只不过没有罪证。此次我去朔州,主要就是为了找到朔州大都督通敌叛国的罪证,到时父皇决定不会放过他。” 李思文问,“公主,不对,主子,百花楼不可能轻易答应帮你查此事,公主是用什么交换的?”百花楼的人都是无利不往的人,公主肯定和他们做了什么约定。 晋阳看着他,语气真诚,“阿文,你知道,我最信任你,如果我告诉你,那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最信任的人,叶寒清也不能说。” 李思文点头,“主子,属下答应你,绝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主子请放心。” 晋阳让他靠近自己,悄悄对他耳语道。 李思文听完以后,不可思议。 因为一曲《梨花雨落》,名动浮图城的百花圣女,竟然是公主所扮。 李思文太过惊诧,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李思文抱拳行礼,“主子,请放心,属下绝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否则属下任凭主子处罚!” 李思文在想,能得公主如此信任,臣万死不辞! 晋阳说,“阿文,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说出去,若是你向别人说了,不管他是谁?只要被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人知道了,从此你我,势不两立。” 她这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恐吓,而是说出一个事实。 李思文明白此事事关重大,他是不会往外说的。 晋阳等人又赶了几日的路程,他们走到了一片树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晋阳见天色已晚,让人找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休息休息。 他们去捡柴,准备烧火,顺便打个野味回来,填饱肚子,晋阳和莹儿则坐在一颗大树下休息。 留在此地守着她们的是荆昀和荆询。 晋阳问,“莹儿,饿不饿,饿的话,我这儿还有一些糕点。” 莹儿摇头,“公主,我不饿,你吃!” 晋阳将糕点拿出来,给每个人一块,其余的留给李思文和叶寒清。 晋阳也吃了一块,然后喝了一些水。其实她很饿,还是午饭才吃的,都还没吃晚饭。 他们周围都是参天大树,夜晚的夜风将林子吹的沙沙作响,地上的青草全带有露水,晶亮晶亮的,此刻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周围星光闪耀,给大地洒下了一层银辉。 风吹草动,空中多了一丝不明的气息,荆昀和荆询提高了警觉,站在她们身前,做出要拔刀的姿势。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途中遭刺杀 二 晋阳也警觉起来,莹儿见他们如此警惕,有预感,马上会有大事发生,她有些紧张和慌乱。 一群黑衣蒙面人,手拿刀剑,从空中落下,朝他们的方向包围而来。 黑衣蒙面人中带头的那个人,跑在最前面,下着指令,“主子说过,不惜任何代价,杀了晋阳公主!快去重重有赏!” 他们包围了晋阳,手中的武器全部朝他们砍了过来。 荆昀和荆询一左一右,保护着她们,晋阳这时大喊着,“阿文,寒清,阿文,寒清” 她想用自己的叫声将其他两人引回来。 这边的李思文耳朵动了一下,听到了公主在叫他的声音,李思文赶紧对叶寒清道,“回去!”然后两人用轻功朝原地跑。 杀手武功极高,一看就是要置晋阳于死地,所以派的杀手都是武功高强的人,眼见荆昀和荆询两人处于下风,晋阳急得满头大汗,莹儿又急又怕,看着这么多杀手,她内心极其慌张恐惧。 晋阳望着李思文和叶寒清走的方向,急切地等着他们的出现。 过了一会儿,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她高兴的大叫,“快帮忙!” 她边说边应对敌人,荆昀两人替她挡了不少刀剑,所以她还可有应对,偶尔保护着旁边的莹儿。 两人加入了战斗,可是还是他们稍稍处于下风,不过比刚刚要好很多,至少没有刚刚那么手忙脚乱了。 黑衣杀手头领道,“我们只要公主的性命,尔等何必为了一个女人送死呢?”他故意说出此话,以此想要动摇对方的防线。 李思文严词犀利,“死有何惧?我等誓死保护公主!” 晋阳听到这话,她感动不已,她说,“谢谢你们!” 几人听到此话,竟然有了一股强烈的激奋之感,他们昂扬激勇,有公主这样的主子,他们死也不怕,因为公主值得他们用命去保护。 四人越战越勇,可黑衣杀手人数太多,加上对方武功很高,任他们四人武功再高,也不能与之匹敌。 荆昀提议,“李将军,你快点带公主走,我们断后!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儿!”李思文说了一个字,“好!” 然后他一吹口哨,他的坐骑那匹黑色大马疾驰而来,李思文轻轻一捞公主,然后飞身上马,其他三人拦着杀手,顺便替莹儿挡下砍过来的刀剑。 黑衣杀手下令,“你们留下,其余人跟我去追杀公主!” 荆昀和荆询拦着留下的黑衣人,叶寒清去阻击要追他们的黑衣人。 黑衣杀手团团围住叶寒清,叶寒清双拳难敌四手,被杀手暗中砍了一刀,直接砍在他的背上,他的背上瞬间多了一条几寸长的血淋林的剑痕,还不停的往外溢血。 叶寒清闷哼一声,一刀挥过去,砍了那个伤了自己的杀手,然后用尽全力,飞奔到了那个要追过去的杀手身后,他将刀甩了出去,将那个跑远的黑衣杀手给一刀穿膛,杀手瞬间到底死亡。 伤口痛的他大汗淋漓,他多动一下,伤口就流出更多的殷红血水。 叶寒清没有了力气,他忽然抱住了那个黑衣杀手头领的左脚,不让他去追,黑衣杀手想要挣脱,却睁不开,黑衣杀手头领直接一刀落下,砍了他的双手,剧痛让他放开了对方,杀手头领还顺带给了他一飞脚,他身子飞了出去,落到地上,滚了一圈,此时的叶寒清昏死了过去。 杀手头领拿出哨子,吹了哨子,十几匹烈马迎风而驰,飞奔而来,他们齐刷刷上了马,朝晋阳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边的李思文身上有轻微伤口,不过都是刀剑的擦伤和蹭伤。 晋阳倒毫发未损,至少头发有些乱,骑在马上,她的长发在她背上飞扬。 今日的她还是穿着一身男装,只不过一头黑发只绾了一个高马尾,用一根金簪和发冠束起。 晋阳在李思文怀中,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晋阳都能闻到李思文身上的那股血腥味,后面的杀手紧追不舍,还用箭射两人,李思文都带着晋阳一一躲了过去。 双方你追我赶,不死不休。 两侧的林子急速往后倒,耳畔的风呼呼大作。 杀手头目朝他们的马蹄射去,杀手头领松开了箭矢,那支箭飞速朝马的大腿而来。 箭直刺马的大腿,马一阵无比的剧痛,马腿一个曲跪,将两人齐齐甩了下去。 李思文抱着晋阳,死死护住她,然后将晋阳扶起来,“快跑,公主,臣来断后!” 他说着将她推开,让她往林子里跑。 晋阳摇头,“你和我一起跑!” 这边的杀手忽然一箭,朝晋阳射了过来,李思文替她挡住了那支飞箭。 李思文哀求,“公主,快走啊!臣求求你了!” 杀手头领气愤之极,他只好一箭朝李思文射过去,李思文替晋阳挡着其他的箭矢,没有注意到这支箭,那支箭狠狠射进了他的右侧后背。 晋阳扶着他,坚决的说,“我们一起跑,要死就一起死!” 晋阳背着李思文,别看她身材娇小,可力气却很大,她将李思文背在背上,朝林子里跑。 后面的杀手下面紧追上来。 跑着跑着,前方遇到了断崖,晋阳见此,立刻停住了脚步,扶着受伤的李思文,此时李思文连路都已经走不稳了,一路上都流下了他的血迹。 黑衣人追寻而来,将两人围住了,杀手头领举着弓箭,威逼着晋阳,“若是公主自愿过来,我可以放了你怀中的人,如何?” 晋阳才不信他的鬼话,李思文急切地语气,“公主,不要相信,若是公主死了,臣也绝不独活。” 晋阳说,“放心,我没那么傻!” 杀手头领道,“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他手中地箭一放,箭掠影而来,李思文身子往前靠,准备替她挡下这支箭,晋阳却拉着他朝山崖一跳,李思文见此,立即抱住了她,“公主,有我在,我定誓死保护公主!” 晋阳用力抱紧他,乖乖躺在他的怀里,安心不少,“谢谢!”她在他怀里说。 落地之后,山崖下面竟然是一条河流,两人齐齐落水。 上面的杀手见他们跳了崖,崖底一片黑漆漆的,杀手头领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搜!” 第一百九十章 掉落崖底 晋阳抓着昏迷过去的李思文,死劲地往岸上游,幸好岸边离的不远,上岸后,她累的将李思文放到了岸边,大口喘着气,她知道不能多作停留,只是喘了几口气,歇了一分钟,缓缓劲,然后扶起李思文,此时她没有力气背他了,只能扶着昏迷不醒的人,李思文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她费力地往前走。 这边的杀手被李恪派的人围追堵截,双方打斗了很久,各有死伤。 坚持走了半个时辰,她累得趴在了地上,歇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扶着他往前走。 这边的杀手派了几个杀手去找他们,他们找到了崖底的入口,他们四处搜寻两人。 晋阳找了一个山洞,准备给他清理清理伤口,他的伤口若是在不清理,估计的发炎。 晋阳不敢生火,因为怕招来敌人和野兽,她现在又累又饿又困又乏,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布满汗水,还有泥巴,一看就是汗水太多,用自己衣袖去擦,蹭到的,可是那张艳丽的容颜,还是那么美,这样的晋阳,看着别有一番风情。 晋阳将李思文放到旁边的一块大石边,坐在他的身后,用他的刀割开了他背上的衣服,此时伤口处,血已经渐渐凝固,粘在了衣服上。 晋阳必须将伤口清理干净,所以她狠心一扯,将粘住的地方一下子扯开了,痛的昏迷当中的李思文闷叫一声。 晋阳这时才发现,这血的颜色不对劲,泛着黑色,箭有毒,她看了看李思文的脸,发现他此刻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不好,他中毒了。 晋阳将他的背上的箭拔了出来,然后不管有毒没毒,直接吸毒,她想,吸出来一些,总要好一些,她很自责,刚刚都没有仔细看,没有发现他中毒了。 背上的伤口处,她一直吸毒血,直到血变成了正常的颜色,她知道,他体内还有余毒未清,必须给他找个大夫,将他体内的余毒清理了才行。 晋阳用刀割下她的衣摆,然后将李思文的衣服撩开,看到他白皙的胸膛,还有八块的腹肌,心想,没想到这家伙身材还真好,窄腰宽肩,这真是穿衣有肉,脱衣显瘦啊!晋阳想到此处,立马摇头,忍不住心底骂自己,李明达,你想什么呢?现在可不是想男人的时候。 她将他的伤口从前到后包扎好,然后将身上其他的的小伤口处理了一下,然后躺在旁边,累得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动了,过了几分钟,她直接睡着了。 晋阳睡到了后半夜。 她醒了,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他在发烧,晋阳只好在山洞的那个水池里,将自己的手帕打湿,给他擦双手,还有脸降温,过了一会儿,李思文低低呢喃,冷,好冷,冷,冷。 晋阳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亵衣,一个人躲在他身边,冷的瑟瑟发抖。 晋阳抱着自己,蹲在他的身边,慢慢地又睡了过去。 这边的杀手四处找人,由于李思文的伤口的血凝固了,所以没有在流血,黑衣杀手只能挨个挨个的找。 这边李恪暗中派的几个护卫,也一直在搜查他们,他们留了一些人,将荆昀荆询和叶寒清以及莹儿带了回去疗伤。 其余人追到崖边时,见公主跳了崖,他们也跟着找到入口,四处寻人。 天亮了,这时昏迷不醒的李思文醒了过来,见到身上的衣服,他看了看公主,见她只穿了一件亵衣,胸前若隐若现,高耸的双峰,白皙无暇的锁骨,只见她双手抱在胸前,坐在自己身边,冷的发抖。 看着这一幕,李思文心猿意马,他忍不住心中的渴望,靠近公主。 他心底有两个声音,公主这个样子好美,她属于我,她是我的;不可,公主身份高贵,不可伤害她。 他自问,自己定力一向极好,可现在看着美艳妩媚的公主,睡着了,躺在自己身边,他的定力好像彻底崩溃了,他越靠越近,直到自己干裂的双唇轻轻触碰到了公主红润饱满的粉唇,他那股邪恶的念头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李思文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抱住了公主,闭着眼享受般的吻着她。 晋阳处于昏睡状态,因为她昨晚被冻着了,得了伤寒,所以一直闭着眼,可她有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她的双唇。 她皱着双眉,这时的李思文吻着她的脸颊,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高烧,他忽然一下子推开了晋阳,然后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懊恼的转头不敢看公主。 他不知是被她脸颊的滚烫烫醒了,还是被自己这种无耻的行为惊醒了,总之他放开了晋阳,将她的衣服从新披在她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晋阳烧醒了,糊里糊涂,脸上红红的,李思文不敢正眼她的脸,撕下衣摆,去旁边的水池打湿,然后给她放在额头上冰着。 李思文见外面天已经亮了,此处不宜逗留,他将晋阳背在背上,虽然背上有伤,会扯开伤口,但是他更在乎公主的安危,不顾伤口会裂开的危险,还有身体的余毒未清,强行背着她,况且他就算抱着公主,还是会扯开伤口,所以倒也无所谓。 晋阳烧的糊里糊涂,嘴里嘀嘀咕咕,哥哥,哥哥,不要,爹爹,不要,不要 此时她在梦中,见到她的父皇和哥哥要杀了楚棠,因为他们知道了楚棠的身世,所以她做着噩梦。 李思文听到公主的呢喃,他猜测,公主一定是做了什么噩梦,才如此害怕,他安慰道,“公主,别怕,有我在,我定护公主平安!” 晋阳却还是做着噩梦,不过过了一会儿,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就没有在胡言乱语了。 李思文心想,必须找个医馆给公主瞧瞧,公主都已经烧糊涂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黑店 李思文背着晋阳离开了崖底,走了一天,终于看到前方有一座城,他高兴地说,“主子,我们要到了,在坚持一会儿,就可以给主子看病了。” 于是他进了城,找了一家名叫百草堂的药铺,走进去后,李思文大喊,“郎中,郎中,快看看,主子怎么样了?” 百草堂的掌柜是一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他走了过来,看到两人如此狼狈,心想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对方看病,李思文好像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他举刀抵在那个掌柜的脖子上,只不过没有出鞘,冷煞着脸恐吓,“休想耍花招,我家主子若是出了任何闪失,我立刻杀了你!” 掌柜吓的面容失色,连连求饶,“是是是,好汉饶命!” 晋阳此时脸色还是很红,只不过要比今早上好一些。 李思文放开了他,掌柜走上前去,看到对方精致美艳的脸,愣了片刻神,李思文怒吼,“看什么看?还不快诊治。” 吓的掌柜连忙把脉,发现对方是女子脉象,他在细瞧了瞧对方的脸,原来如此,女扮男装。 李思文怕他动什么歪心思,毕竟公主的长相太过出众,见他把脉把了很久,他又握着刀,冰冷的语气威胁,“快点!我劝你少动歪脑筋,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我保证你这百草堂所有人全部都得陪葬。” 掌柜惊吓的样子,不敢看对方,低着头道,“郎君,你家主子是得了风寒,只不过你家主子体质与常人不同,体寒,所以此风寒来的比一般人要凶猛一些,在下给她开几幅治疗伤寒的药,再配以针灸,想必明日就会无碍了。 只不过,这,这医药费” 李思文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怕他不给医药费吗,他伸手去掏银子,却想起自己被人追杀,身上哪还有银子,他忽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胸前,掏出一枚精美华贵的玉珏。 此玉珏是他娘亲在世时送给他的生辰贺礼,自从娘亲十年前去世后,这块玉珏就变成了自己的随身之物,从未离身,今日事出有因,为了救公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相信母亲在天有灵,会谅解孩儿的。 李思文说,“这玉珏暂时就抵医药费了,等我有时间,我会派人前来赎回,若是你敢私自贱卖,或者到时弄丢了,就休怪我无情!所以,你可要给我保管好了。” 他就是怕这玉珏丢了,所以才放到怀里保管,他知道一路上会有危险,所以提前将玉珏放到了怀里。 掌柜的不停地点头,“是是是,在下一定妥善保管,绝不有失。” 掌柜命人下去抓药,然后,李思文拿着抓好的药准备离开。 这时他体内的余毒忽然发作,他皱眉捂着胸口,掌柜见他冒着冷汗,捂着胸口,一看就是一个病人的模样,他悄悄靠近了几步好奇的问,“这位郎君,你看着比你家主子病的更重啊!需不需要在下给你把把脉,看一看。” 若是他真的有病,我看他到时还怎么威胁自己,他家主子长的如此艳绝秀丽,穿着男装都那么俊秀非凡,若是穿上女装,一定是一个仙凤之姿的大美人,想必卖给主人,一定能得到不少赏钱。 李思文觉得出门在外,对人有所防范才行,所以他根本就不信任这个掌柜。他强忍着剧痛,本就脸色苍白,现在余毒发作,脸色就更白了,他举着自己的佩刀,冷冷威胁,“休得靠近!” 然后他强忍着伤口裂开的剧痛和余毒发作的剧痛,扶着晋阳准备离开。 那个掌柜却拦住了他们,不怀好意道,“郎君,你家主子得了伤寒,不如就留在此处将养如何?也免得郎君一路奔波啊!况且你家主人也不宜太过劳累奔波,你看如何?” 李思文看出了掌柜的不怀好心,他冷着脸,“不必了,让开!”他怒吼一声,想要将他们吓退。 可惜他们却没有丝毫惧意,掌柜露出了他的真容,一脸尖酸,想要害人的模样,“你以为你现在还动的了吗?阁下一看就是受了重伤,还中了毒,你觉得你现在是我们的对手吗?” 掌柜叫自己的几个家丁及打手,”都出来,给我抓住他们!” 然后十来个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将两人包围了,李思文拔出长刀,刀身还刻着他的名字,李思文三字。 他面容冷绝无情,“谁敢上前!” 他说着,举刀一挥,强行使出内力,将面前的一个打手给打出了几米远,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墙上,瞬间落地吐血昏迷不醒。 他也因为强用内力,身子支撑不住,单脚跪地用刀撑着身体,一口血吐了出来。 众人吓的不敢上前,可只有李思文知道,他逼着自己使用内力,现在已毫无力气,估计三岁的孩童都能欺压自己了。 掌柜见此,阴冷的笑道,“愣着干什么?他已经不行了!给我上!” 李思文逼着自己起身,站在晋阳面前,护着她,这群打手跑了上去,围住他,准备一起打他,李思文不顾后果,再次强逼自己用了内力,这回将他们全部逼的后退了几步,却没有伤到他们,说明他的内力越用越弱,在这样下去,他内力和武功非得尽失不可。 正在这个时候,晋阳迷迷糊糊醒了,虽然发着高烧,但是她还是有意识,知道外面发生了大事。 晋阳悠悠醒来,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看了看面前发生的事,李思文又一口血喷出,这回他的刀都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了,他倒在了地上。 李思文倒地后,却想着挣扎着起来,可根本就起不了,晋阳捂着额头,用力甩了甩她的头,顿时人清醒了不少。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一定是李思文来了这家药铺,想给自己治病,没想到遇到了一家黑店。 李思文双目迷蒙,时而看得清前面,时而看不清前面。 晋阳摇摇欲坠的走到李思文面前,拦着他们,“别动他,谁敢动我的人,我要他的命!” 掌柜嘲笑道,“哈哈哈,你自己都顾不了了,还想救他。来人,给我上!抓住她,我定有重赏!” 李思文见公主晃着身体走到前面,挡在他们面前,他费力的说,“公,主,快,走,别,管,我。” 晋阳见他们一拥而上,拿出怀中的痒痒粉,朝天空一挥,痒痒粉立马落到了他们身上。 晋阳强撑着身体,背起李思文,“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呢?走!” 掌柜的怒吼,“快,给我去追啊!追啊!” 这时的打手忽然感觉身体奇痒无比,都顾不得去追他们,全部在挠痒痒。 掌柜气的只好自己跑出去追人。 可大街上哪还有他们的身影,此时的晋阳背着李思文躲在了街上的一个后角的不显眼处,这个地方放着一大堆没用的鸡笼和养鸡的鸡圈,他们躲进了鸡圈,这时的掌柜四处张望,他还经过了鸡圈的身边,都没有发现,他直接走过。 晋阳见他走远了,就走了出来,继续背着李思文朝那个掌柜相反的方向跑。 李思文在她的背上,愧疚感动地说,“主子,都是我连累你了,主子,你就把我放下!我现在武功和内力全无,带着我,是个累赘!主子的安危才是大事。” 晋阳不悦地训斥,“不许胡说,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恢复你的武功和内力。” 晋阳找了一家破庙,暂时躲了进去休息。 晋阳此刻心想,若是那家伙在就好了,凭他的武功和内力,救个人绝对不成问题。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逃出沔州城 晋阳正念叨着百里沐霁,就在他缓缓降落在了破庙外的院中。 晋阳发觉外面有人,她慢慢走上前,轻轻打开房门,见到落在外面那个大香炉鼎上,鼎里还有几只断香,只不过没有燃罢了。 晋阳见到来人,喜极而泣,她欣喜地大喊,“师傅,师傅。” 她走上前去,看到面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果然是她的师傅,她越发欢喜,“师傅,我正想着你呢?师傅你就出现了。” 百里沐霁见她如此狼狈,身上的衣裙破破烂烂,还有一股子鸡身上的味道,脸上脏兮兮的,灰扑扑的,一看就受了很多苦。 百里沐霁心底不悦地想,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沔州撒野,还敢伤我徒儿,找死! 百里沐霁下来后,“谁伤了你,告诉师傅,师傅替你杀了他。” 晋阳拉着他往里走,“师傅,先不管那件事,先帮我救个人,好不好?” 他被她拉了进去。 他见到此时躺在神龛下那堆草墩下的男子,他绝情地说,“让我救他,不可能,本尊可不随便救人。” 然后他发觉晋阳满头大汗,脸色红彤彤的,终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他连忙抓着她的手把脉,他气愤地责备,“你还有心情管他,你自己烧成这样?你要气死师傅,是不是?”他拿出一粒药丸,准备给她喂下。 晋阳躲开了他,坚决地说,“师傅,我不吃,若是师傅不救他,那我宁愿烧死,也绝不吃你的药。” 百里沐霁气怒道,“你威胁我!” 晋阳现在已经全身滚烫了,她没有力气在和他争辩,她抓着他的衣袖,摇了摇头,想要自己清醒一些,可自己烧的太厉害了,她本来就站不稳,现在就更站不稳了,躺在百里沐霁的怀里,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可还坚持恳请,“不,不是这样,师,傅,师傅,我没有威胁师傅,我只是恳求师傅,救,救他,他是因为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我,我不想,不想他,出,事。” 她说完就昏了过去。 百里沐霁立马将药丸塞到了她的嘴里,还忍不住责骂了几句,“烧成这样,还有心情管别人死活,你个笨丫头!” 他嘴里斥骂着,可面上却无比心疼,“算了,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儿上,我就好心救他一回。” 百里沐霁从不轻易救人,他只救对自己有用的人,无用之人,哪怕对方身份在高,在有权力,他也不惧,更不会施以援手。今天是他破例,救一个对自己无用的人。 百里沐霁除了是百花楼楼主之外,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万药谷谷主,他的医术出神入化,有很多人都跑去万药谷,一掷万金,求取他的金丹妙药,可此人绝不轻易施药,除非你拿着相同等价的东西和他交换,否则他绝不救人。 况且万药谷机关毒阵密布,若是敢擅闯,绝无一人可轻易生还。 这个身份没有人知道,包括百花楼,当然万药谷知道他万药谷主的身份,却不知道他还是百花楼楼主的身份。 他有事,去万药谷时,会带着金色金蝶面具,去百花楼时,换上银色九莲面具。身份有两重,不过,名字却只有一个,百里沐霁是他唯一的真名,这个名字,万药谷的人都知道,可百花楼的人却没有一个知晓此名。 当初父亲把我送进了万药谷,让我拜在万药谷先谷主的旗下,我学有所成之后,就回到了百花楼,继承了父亲的百花楼,恰时,赶上万药谷谷主逝世,万药谷谷主留下遗命,让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继承万药谷谷主位,于是我就有了两重身份。 当时谷中四位长老,对自己极其不服,于是我挑战他们四人,一刻钟后,四人皆成为自己的剑下亡魂。 世人接道,万药谷谷主心狠手辣,绝情狠毒,若是被他盯上了,那么他想让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你到五更。 当时自己给这笨丫头说出名字时,他还以为她会惊诧一番,可是某人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当时心里很郁闷,百里沐霁四个字,令江湖人人闻风丧胆,可她听到这四个字,却毫无反应,好!他最后想了想,这笨丫头,久居深宫,怎么可能听过江湖上的人或事,他也就不那么郁闷了。 其实当时晋阳听到他的名字,感觉很熟悉,只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事后她想起了,百里沐霁,就是万药谷的谷主,她喜欢听书,还喜欢听江湖上的故事,所以,她会让莹儿去收集这些有趣的故事,然后,讲给自己听。自己听到这个名字以后,所以很熟悉,只不过当时没有想起来。 事后想起,她才惊觉,靠,这不就是世人传言的万药谷谷主,百里沐霁吗?他竟然还是百花楼楼主。世人都说,万药谷谷主,百里沐霁,医毒双绝,整天带着一张金色金蝶面具,从不显露武功,因为他无需使用武功,只要下毒,就可以将对方一网打尽。 所以,世人将中原万药谷谷主和漠北百花楼楼主并称为江湖两大帮派,且这两大帮派无人敢惹,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两个人却是一个人。 晋阳知道以后,心中震惊不已,百里沐霁为何要故意接近自己,还逼着自己做百花圣女,她真的不明白,他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自己除了是个公主的身份,比他高以外,好像其他方面没有什么轮得到他惦记的!可他接近自己,不可能是看上了自己这个公主的身份啊!况且她的身份也不低。 最后,晋阳想不明白,就没有想了,反正他的心思自己猜不到,总有一天,他的心思会显现,她也就不伤脑筋了。 百里沐霁给她吃了药之后,然后给李思文把脉,发觉他内力几乎全无,武功也尽失,看来是自己受了重伤,还强行使用武功和内力至此。 百里沐霁心想,看在你拼命救笨丫头的份儿上,就勉为其难救你!不然死了,笨丫头会伤心很久的。 百里沐霁给他吃了能恢复内力和武功的丹药,然后将他扶着坐好,开始用内力逼出他体内的余毒,心想,这体内的余毒一看就是这笨丫头给他吸出来的,刚刚他给笨丫头把脉,发觉她体内也残留着这种毒,只不过很浅很浅,不足以致命,不然这家伙早就一命呜呼了。 百里沐霁看了一下躺在草堆里的晋阳,忍不住嘀咕,笨丫头,笨死了,救人也不顾好自己,明明有毒,还敢吸,蠢死了。 百里沐霁聚神,开始施展内力,然后放在他的背上,给他逼毒。 一个时辰过去了,百里沐霁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先打开了他的七经八脉,然后将毒聚到丹田,接着,使出全力,强行将毒引出,这时李思文一口黑血吐了出来,然后昏倒在了百里沐霁的怀中。 百里沐霁不喜欢陌生人靠得如此近,他直接牵着他的衣服,然后将他扔在了草墩上。 他有些疲惫,消耗内力过度,所以需要休息休息。 正在此时,那个掌柜找到了他们,掌柜派了手下出去,还顺带告诉了自己的主子,他的主子也带着一批人马前来。 百里沐霁耳力极好,听到了远处的动静,心底冷笑,很好,都找来了,免得本尊还要派人去找你们。 百里沐霁出了破庙,看到他们大张旗鼓的闯了进来,他眼中深寒幽冷,毫无温度。 他们齐齐包围了这间破庙,那个掌柜站在他的主人身前,一派神起,“将他们交出来,我家主人也许还可以放你” 话语未落,只见百里沐霁手持长剑,自己家族的宝剑乾元剑,此剑用玄铁铸就,锋刃无比,吹毛断发。 百里沐霁一剑挥去,剑气杀过去,将那个掌柜和站在他前面的一排护卫给全部撂倒在地,特别是那个掌柜,直接飞出几米远,落地吐血昏了过去。 此时骑在马上的那个人,就是这掌柜的主子,也是这沔州刺史唯一的儿子。 他看见对方武功如此高强,他有些畏惧,可他不能退,不然就太丢自己的脸了。 他抬手说,“给我上!” 百里沐霁低声冷嗤,“既然想找死,那本尊就成全你们!” 百里沐霁冲到了他们之间,左边一剑挥过去,右边一剑挥过去,凡是被他剑气所波及到的人,全部飞出几米远,通通吐血。 百里沐霁身影如鬼魅一般,轻轻一跃,眨眼间,就来到了这个沔州刺史的儿子身旁,剑直抵他的脖子,语气毫无波澜,“让他们给本尊滚,否则本尊立马杀了你!我数一个数。” “一!” 此人吓的肝胆俱裂,立马下令,“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去!” 所有手下全部落荒而逃。 百里沐霁浑身冷着气息,一派生人勿近,“跟本尊走一趟,出了城,本尊自会放了你!” 那个人恐惧到了极点,他不敢有意见。 百里沐霁说,“马上让你的人给本尊准备一辆马车,还有干粮和水,给你一刻钟,若是慢了一点,本尊立马要你的命!”他冰冷无情的威胁对方。 于是他叫人,去准备了马车,然后百里沐霁吩咐,“将里面的两个人给我抬上马车,不准耍花招,否则你们的主子必将死在我的手里。” 百里沐霁见他们进去,将李思文和晋阳抬了出来,放到了马车上。 进去的护卫见到晋阳的容颜,愣了片刻,她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是掩盖不了她美艳绝伦的容颜。 旁边的那个男人,长的也是清新俊逸,美如冠玉,与旁边的这个女子的美貌可媲美了。 百里沐霁见他们将两人放到了马车上,然后他押着这沔州刺史的儿子一同上车。 百里沐霁用剑抵着他的脖子,继续威胁,“给本尊驾马,快点!” 他驾着马车,往城外走。 这边的刺史知道此事,立马派兵前来,他们刚好走到城门口,刺史让将士包围了他们。 这个刺史看出了对方的身份,“想必你就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百花楼楼主,你为何要为难我儿?” “阁下若是放下我儿,本史可绕你一命,否则万箭齐发,阁下绝对逃不了!” 百里沐霁冷嘲一笑,“笑话,本尊凭什么听你的,我就不相信,你不要你的儿子。” 百里沐霁为了逼的更像,他的剑割破了他儿子的脖子,流出了血,此人畏惧的哀求,“父亲,救我,父亲,救我!” 沔州刺史见此,惊吓住了,“不要,我,我放你们出城!”他不甘心的说。 百里沐霁道,“这就对了吗?” 于是城门重新打开。 他押着这个人质堂而皇之的出了沔州。 然后他大声说,“借你儿子一用,到了安全地方,本尊自会放他。” 接着他还说了几句,“刺史,你最好不要暗中跟踪,给我耍花招,本尊的耳力可是极好的,方圆十里,本尊都听的清楚!” 第一百九十三章 阴毒的计策 百里沐霁押着沔州刺史的儿子,跑了一个多时辰。 百里沐霁说,“可以放你走了。”他说完此话,直接一个手砍刀,将他砍晕,然后丢下车。 百里沐霁学布谷鸟吹了口哨,隐在暗处的风暝出现,然后上了马车。百里沐霁嘱咐,“你来驾马!” 百里沐霁进了车里,准备给晋阳检查一下,他直接忽略了旁边的李思文,纵使李思文现在因为背上的伤口裂开后,发炎发烧,他也没管,任其发展。 百里沐霁把脉,见晋阳烧退了下去,过会儿应该就会醒过来了。 检查完晋阳的身体,他就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了,驾着马车的风暝见此,他想,这才是他主子吗?就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他也可以做到置若罔闻,当然除了主子身旁的那个女人。 你看,那李郎君,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公主,快跑!快跑,公主。一看就是伤口已经发炎了,陷入梦呓,可主子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半个小时后,晋阳醒了,她头还有点晕,不过比之前好多了。 当她醒过来后,看到躺在马车另外一边的李思文,口里呓语,一看就不对劲,可他师傅却闭着眼睛睡着了。 晋阳心里在想,看来师傅还真如传言一样,薄情寡义,毫无感情。 晋阳只好自己给他治伤,这时的百里沐霁其实是在假寐,他想看看晋阳要做什么? 晋阳扶起了李思文,让他侧躺着车上,不顾男女之别,将李思文的衣服给脱了,将他发炎的地方,用酒清理了一遍。 李思文痛的额头冒出密汗,皱着眉毛,晋阳一边用酒清理伤口,一边吹了吹。 百里沐霁坐在旁边,将这一幕全看进了眼中,心底斥骂,这笨丫头,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敢挨那么近,给他吹风,她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在勾引对方啊! 百里沐霁看不过去了,直接夺过了她手中的棉布和酒,气哼哼地说,“我来!让开。” 百里沐霁就没有那么细心了,他直接将棉布用酒打湿,将棉布上的酒捏在了他的伤口出,痛的李思文冒着冷汗,皱着眉,嘴里还轻哼着。 晋阳见他的手法,简直不忍直视,她忍不住劝了几句,“师傅,你轻点,慢点!” 晋阳看出来了,他师傅就是一个典型的大直男,也不管别人痛不痛,会不会伤上加伤,最擅长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然后他拿出上好的金创药给他倒在伤口上,拿出白色布条,快速包扎,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有人吹他一样,让他动作麻利一些。 他弄好后,忍不住吐槽,“师傅,虽然你不懂温柔,可你也不能这么摧残他啊!他可是人,还是一个病人,不是你拿来随意摆弄的玩偶。” 百里沐霁道,“哼!本尊能发慈悲救他就不错了,要不是” 晋阳见他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她皱眉问,“要不是什么?” 百里沐霁腹诽道,要不是你和他挨太近,我看不过去,不然我才不管他呢? 百里沐霁换了一句话,“要不是看在你的份儿上,我才懒得救他。” 百里沐霁刚刚才警觉自己说的话不对劲,那感觉好像就是自己吃醋了一样,所以他换了一种说法。 晋阳感激地说,“我知道,不过,不管师傅因为什么救了他,徒弟都应该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听她不跟自己顶嘴,他还有些不适应,这感觉怪怪的,不跟自己顶嘴 ,不是很好吗?可他怎么相反,觉得有点不舒服。百里沐霁为了掩饰心底的那点莫名其妙的心思,他眼睛一凌,这个样子,他的眼睛看着更加幽深似海,眼中的光更显蓝了。 百里沐霁凌着眼神看着她,“不用了,要谢也是他谢!跟你没关系。” 这边找他的荆昀和荆询等人,看着李思文一路上留下了暗号,他们找来了沔州城。 一路四人,还有两个人是李恪暗中派的护卫,他们进来沔州城以后,就听到昨晚发生的大事,坊间传言,有敌人密探混入沔州城,最后被百花楼所救。 几人听到这些谣言后,去张贴告示地公布栏上看到几人的画像,其中有一个人大声说,“这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荆昀捂住了,他轻轻摇头,示意不能说。 那个人才想起自己差点暴露公主的身份,而且还会暴露他们的身边。 然后他们去了那个上面所说的破庙,查看了一番,发现那里有一摊血迹,荆昀仔细查验了一下,他捻了一点在手指上闻了闻,发现此血有毒,“血有毒!”荆昀心中担忧不已,不知这毒是公主身上的,还是李将军身上的,若是公主中毒了,他们万死也难辞其咎。 其他几人心中无不有此担心,荆询问,“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荆昀要冷静一点,他稍显镇定,“我们先查清昨晚发生的事,看看这沔州刺史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竟敢诬陷公主殿下!” 他们听到这些,觉得有理,随同意,四人暗查,终于从沔州城地乞丐堆里打听到此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昨日李将军带着公主殿下前去百草堂求医,可是百草堂起了歹意,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见公主长的天姿国色,就想将公主掳去献给他的主子,也就是沔州刺史的儿子。 公主和李将军好不容易逃出了黑店,到了城西的破庙,体力不知就晕了,最后被百花楼楼主救下,好不容易要出城了,可沔州刺史却带着兵马来了城门拦住了他们,最后还是百花楼楼主挟持沔州刺史的儿子离开了沔州城。 此刻几人待在一家客栈里,荆询听到这些事后,不由得怒喝,“放肆,他们真是放肆,竟敢如此污蔑公主!” 李恪带的那两个护卫也不觉气怒不已,两人叫金淋,金涧,前者穿着深褐色折领长袍,头上戴着银色发冠,将他一头黑发束起,后者穿着一身暗黑色对襟长袍,外面还套了一件对襟的无袖跨袍,头上戴着一支青鸟木簪,梳着一个高马尾,留了一半的头上搭在背上。他们两兄弟,其中,金涧道,“沔州刺史竟敢如此诬陷公主,不管他之前知不知道公主的身份,可他现在如此堂而皇之的张贴告示,看来是想彻底坐实了公主的密探之嫌,让公主背上叛国的罪名啊!谁如此阴险狠毒,竟想出此等狠辣的招数?” 荆昀双目幽沉冷寒,“此事肯定跟朔州大都督府的人脱不了关系,好一招阴毒的计策,不管此事跟公主有没有关系,到时公主到了朔州追查楚棠被害一事,肯定滋生出更多阻碍。 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就凭掳掠公主这一条罪,这沔州刺史就该当问斩!” 荆昀道,“二弟,你去找找物证,看看有没有沔州刺史的儿子和百草堂掌柜相互勾结的罪证,还有,给我查查这沔州刺史的为官和风评如何?若是查到了,马上秘密派人送入京城,交给陛下,相信陛下看到了密函,自不会对公主生疑。” 虽然陛下极其宠溺公主,但是那是在没有威胁他的皇权前提下,公主若真的被人冤枉是叛国者,已公主的身份,恐怕很难脱身,到时就算陛下在宠爱公主,想要保护公主,也很难不让公主受到伤害,所以公主只有自证清白,让陛下给大臣和天下黎民一个交代,届时陛下不会为难,公主也不会受难。 这边的沔州刺史府内。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抵达朔州城 沔州刺史,他叫杨静,他的儿子叫杨新,此时杨新心底没底,“父亲,这件事真的不会出问题吗?那可是公主啊?若是陛下不相信我等之言,到时该怎么办?” 杨静怒着面色,大声斥骂,“这是谁招来的?还不是你这个逆子招的祸事?为父一直告诫你,不要在外惹事生非,拈花惹草,可你倒好,这次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竟敢盯上了当朝公主,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儿上,我绝不会管你。” 昨晚主子发来密信,告诉我,他儿子招惹的人是当朝晋阳公主,当即自己吓的魂飞魄散,送密信的人传了主子口信,给自己出了一个主意,将昨晚自己带兵之事,告知全城百姓,就说自己在追击敌国密探,密探和百花楼勾结,百花楼救走了密探。 他知道这样诬陷公主,是杀头的大罪,当时自己很犹豫,可那个送信的密使说,你作为一州刺史,无权领兵,除非有陛下手谕,否则当谋反论处!仅凭这一条,就已经犯了死罪,加上劫掠公主,就是罪上加罪,绝无活着的可能,他想了想,确实如此,反正他们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听主人所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荆昀对金淋道,“金淋,你现在去密切监视刺史府的一举一动,若是遇到意外情况,先不要打草惊蛇,回来告诉我,到时我们一起想办法。” 荆昀在对金涧道,“金涧,你去找寻关于沔州刺史背后的人的有关证据,我相信,此事闹得这么大,凭他沔州小小刺史,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况且若他真的知道公主的身份,还敢这么做,只能说明一点,他背后有更大的靠山,毕竟构陷公主,不仅仅是死罪那么简单。” 诬陷公主有谋逆之嫌,陷害公主是敌国密探,相信以他的胆量,还不敢这么做,肯定是背后人的怂恿,毕竟这些罪名,可让你抄家灭族。 现在沔州城已经开始谣传,昨晚刺史派兵追击的人是敌国密探。还有些人说,这敌国密探长的像当朝晋阳公主,说一国公主竟然是他国密探。还有些人说,晋阳公主早已经死了,现在的晋阳公主是敌国派人易容成了公主的样子,专门来大唐刺探情报的。总之,谣言越传越对晋阳不利。 这边的晋阳化妆易容,抵达了朔州城。 这一路上,百里沐霁为了晋阳的安全,将她太过引人瞩目的容颜给易容了,还是让她扮作男子,只不过换了一张稍显普通的脸,还给他安了一个假喉结在喉咙里,他也给李思文换了一张脸,让他看起来更老一些,没有那么年轻。 此刻的晋阳看上去,只是一个长相白净,穿着一件白色圆领的长袍,有点像书生的‘男子’。李思文看脸,浓眉大眼,将他那双如黑曜石般璀璨耀眼的丹凤眼给隐藏起来,将高高的鼻梁修饰的要矮了一些,嘴唇也修饰的要厚了一些。总之就是大变样,跟他之前的剑眉星目,长挑的丹凤眼,高鼻薄唇,大相径庭。 百里沐霁不宜出现,毕竟他的身份不宜太过显露在人前,到时百花楼估计会惹上很多麻烦,虽然他不怕那些麻烦,可遇到那些麻烦,也很让人心烦。不过他答应,会在暗中帮她,有需要,或者遇到危险,他会出现救她,只不过不在明面上做。 晋阳觉得这样也挺好,此事不能连累百花楼,就算师傅不帮她,她也不会责怪师傅,毕竟此事是自己的事,需要自己解决,师傅能暗中帮忙,就已经很好了。 晋阳和李思文进了朔州城,此时,朔州城城门口正在严查,说什么防止敌国探子进入朔州,刺探军情,晋阳心底却明白,这就是针对自己和阿文设的关卡。她心底庆幸,幸好师傅提前给他们易了容,相信此关还是过得了的。 这种易容术,自己以前只在电视或者小说里听到过,现在竟然亲眼所见,果真名不虚传,可以以假乱真。 快要到晋阳时,晋阳偷偷给了李思文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他走上前去,那个搜查的士兵,先仔细看了看晋阳的长相,听说对方会女扮男装,所以不管男女,他们都检查的很仔细。 晋阳握着手中的折扇,张开双手,任由他们搜查,后面的李思文心中很愤怒,想到公主如此高贵,竟然被他们的脏手触碰,他就恨不得砍了他们的双手。李思文为了大局,忍着心中的不快,还有哪股想要砍人的愤慨,当晋阳搜查完毕,他走到他们面前,面色平静如海,似乎心中的那股怒气从未有过,任由他们搜身。 然后那个士兵搜完以后,说了一句,“过!” 晋阳和李思文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两人走进朔州城后,晋阳换了一种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女儿气,“李兄,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李思文点头。 李思文现在看起来像一个将近三十岁的人,完全不像自己二十岁的样子,此时的他看起来成熟,有点像老大哥的样子。虽然他本身的长相看着清俊秀美,可他实际给人的心性,却成熟老练,稳重自持,所以倒也跟他原先的气性很符合。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追查 荆昀派人查到沔州刺史官商勾结,抬高沔州城的物价,所以沔州城很多百姓都吃不起大米,买不起油粮,有许多百姓只好吃糠吃野菜为生。更为罪恶的是他强占沔州几大码头,让所有过路行人必须缴纳高昂的路费,否则就不准过,若是强行闯水路码头,就全部抓进大牢,或者直接杀了。当地百姓被他整的苦不堪言,可有没有人敢管他们,所以沔州城都已经饿死了很多百姓了。 有些百姓只好选择走陆路,可陆路他也派了人在城外的官道和小路上守着,不准让过往商人行走,若是他们要过去,就全部打死。好多商人无奈之下,只好花费高昂的过路费,走水路,去漠北或者西域行商。 此事荆昀查到以后,派了金淋马上回长安,将此事禀告陛下,有陛下裁决。 然后荆昀等人则赶往朔州,准备和公主汇合。 这边的晋阳和李思文住进了一家名叫兴隆的酒楼,这几天李思文明察暗访,可却没有发现朔州大都督杨承的任何不妥之处,他整天除了去军营练兵之外,就是在家中研习兵法和练习武功。 这杨承可是江王李元祥的母妃,江太妃的亲弟弟,江太妃是李渊的庶妃,李世民的庶母。江太妃还和李恪的母亲杨德妃是堂姐妹的关系,只不过一个嫁给了李渊,一个嫁给了李世民。总之,他们的关系很乱,杨素和杨坚是旁支兄弟(这里有别于同宗兄弟),江太妃和杨德妃属于堂姐妹,却生下了李元祥和李恪这对叔侄。 李思文回到兴隆酒楼,关上房门后,晋阳问,“如何?可有发现他的异常。” 李思文摇头,“没有,公主,这些天,属下一直偷偷远距离跟踪他,没有任何发现,他每天除了军营,就是都督府,从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晋阳心想,这正好证明他心底有鬼,“这只能说明他想要掩饰什么?使得障眼法,我可不相信他会那么洁身自好,整天两点一线,他若是没猫腻,我把名字倒过来写,哼!” 晋阳吩咐,“这几天你别跟他了,查查大都督府如今的局势,看看那些人已经成了他的走狗,那些人还有骨气,那些人保持中立。” 晋阳心里冷笑,这样才好玩,若是一下子就将你的罪证找到,将你绳之于法,可就太没意思了。 这边的皇帝收到了杨静和荆昀写的密函,杨静信中写,晋阳作为大唐公主,竟然勾结百花楼,打探军情,给敌方报信,说她是敌方的密探。荆询派人送回来的信中,写着公主一路招人追杀,掉落悬崖,来到沔州,本想治伤,却不想遇到黑店,那家黑店见公主美貌,于是将此事告知了沔州刺史的儿子,他带着很多人准备抓住公主,公主随后被百花楼所救。 他还写了一封信,信中讲的是晋阳不是密探之事,是沔州刺史杨静的阴谋,想要诬陷公主,上面还写了沔州杨静父子,作恶多端的事。 皇帝看完两人的信,自然是相信晋阳,就算荆昀没有派人带回此信,他也相信自己的女儿,她女儿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 皇帝亲自写下御旨,盖上自己的玉玺,然后派了独孤谋前往朔州下旨,因为他相信,独孤谋不会被人收买,晋阳和安康交好,那么已独孤谋爱屋及乌的性情,绝不会被其他人给收买,况且他若是对不起晋阳,他的女儿安康也绝不会原谅他。 独孤谋接到旨意后,回了公主府。 安康问他,“独孤,父皇叫你进宫所为何事?” 独孤谋坦言道,“父皇派我去朔州给晋阳妹妹送御旨。” 安康让他把御旨给她看一看,御旨上写着: 门下,天下之本,朕听闻楚棠领兵不善,招致全军覆没,此事另有隐情,朕特命吾女,晋阳公主,徙朔州追查此案,望诸君从之,此乃其一。 其二,朕命爱女抵朔州,代天巡防,抚将士之心,安黎民之愿,愿尔等竭诚守国,以安天下。 荆昀和荆询,还有金涧乔装打扮了之后,进了朔州城。 三人顺着李思文留下的线索找到了他们住的客栈,兴隆客栈。 三人进去以后,荆昀带头问掌柜,“掌柜,最近几日,可有两名叫文诤,明阳的客官入住此处?” 他们私下商量过,若是走散了,就用各自的代称。文诤,指的是李思文,用他的名中的一个字,文作姓,他的字作名。公主,用她的名字中的明作姓,封号晋阳的阳作名。 掌柜拿出入住登记簿,查了查,然后回答,“这位郎君,七天前,的确有两位叫文诤和明阳的客官住进酒楼,他们给的是十天的房钱。” 掌柜合上登记簿询问,“郎君找两位客官可有事?若是有,我倒可以问问,麻烦郎君留下你的姓名!” 荆昀道,“不必了,给我们三人选三间客房,我们就先住下了。” 掌柜一脸乐意效劳的笑容,“好,三位郎君楼上请。” 荆昀想,反正公主和李将军找到了,就不急了,若是急着相认,怕暗中有人察觉出异样,到时对公主不利。 三人住进了这家客栈,就住在李思文和晋阳房间的对面。 三人到了晚上,荆昀和其他两人说了,他去和公主、将军接头。 荆昀偷偷出了房间,敲了敲晋阳的房间,他还谨慎的瞧了瞧甬道两边,看看有没有人,里面的晋阳听到声响,她警觉的压低声音询问,“何人?” 荆昀小声说了一句,“阿昀。” 晋阳一听,脸色马上转为欢笑,“来了。” 晋阳开了房门,放他进来。 她高兴的抱住了荆昀,“你没事,太好了。” 接着她松开对方连忙问,“莹儿呢?莹儿怎么样?还有阿询、寒清、金淋、金涧,他们如何?”她这一路上最担心的就是他们的安危了。 荆昀说,“公主,不要着急,坐下听我慢慢说。” “莹儿毫发无伤,现在回到了浮图城。我的弟弟和金涧正在我们对面休息,金淋回了长安报信,至于叶兄,他当时伤的最重了,所以送回了浮图城疗伤,军中的医官说,他要休息一个月,身上的伤才能完全好,所以就没让他跟着我们来了。”他说了每个人的情况。 晋阳听到叶寒清重伤,虽然担心,但是想到他在浮图城有医官救治。应该无事,她也就放心不少,不然她又欠了别人一条命。 晋阳欣慰地说,“那就好,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们任何人出事。” 第一百九十六章 现身 这个时候,李思文回来了,他听见公主房里有说话的声音,他警惕的握着手中的长刀,眼中露出寒光,当他仔细听,听出对方的声音,他才敛了气息,推开房门。 房间内的荆昀也感觉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隐匿气息,他也警觉地盯着房门,见对方的气息趋于无害,他才放松了戒备。 李思文进去后,看到荆昀,两人欣喜的相拥,然后李思文问了他最想问的问题,“寒清怎么样?他们都还好吗?” 荆昀点头,“寒清无碍,他们都没事。” 晋阳提议说,“让他们过来!我让人做一些好吃的,我们边吃边聊。” 荆昀让荆询和金涧过来了,他们一起吃晚饭。 第二天,独孤谋带着御旨到了朔州大都督府。 独孤谋和自己带的一队亲卫站在大都督府大堂的屋檐下,大都督府的所有将士单膝跪下,包括杨承。 只听独孤谋将自己的御旨大声宣读出来,门下 然后独孤谋道,“杨大都督,陛下还有口谕,接了御旨后,凡请大都督派人找出公主,接公主回驿馆,好生安置,不得怠慢!” 独孤谋心底自语,陛下这招釜底抽薪用的可真好,让公主转暗为明,不再受制于他,到时他就算想要谋害公主,也得暗中行事,公主到时行事可就方便多了。 杨承接过御旨,“末将遵旨!末将定不辜负皇恩!” 杨承心中纵有千万个不愿,胆子就算再大,可他还不敢明着违抗旨意,他只能乖乖接旨谢恩。 独孤谋去扶他,“杨大都督,请起!” 独孤谋客套道,“杨大都督,公主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末将先回驿馆静候大都督佳音!”然后他拱手行礼,告辞。 这一道旨意下来,几家欢喜几家忧。 杨承客气的说,“将军慢走!将军放心,本督绝不会辜负陛下所望,定找到公主,妥善安置。 将军,今晚本督设宴为将军接风洗尘!” 独孤谋婉拒道,“大都督客气,设宴就不必了,末将也要寻公主,接风宴就等找到公主再另行安排!” 这边的李思文从百姓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回了兴隆酒楼告诉了公主,晋阳听到这个事,心中窃喜,他的父皇还真是神助攻,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不必躲躲藏藏,束手束脚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的父皇就是一只修了千年道行的老狐狸,狡猾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晋阳说,“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回驿馆!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堂堂正正,大摇大摆的进驿馆。” 这回他见到我,想杀我,都不敢朝我动手了。看来论道行,还是父皇更厉害。 晋阳嘱咐荆昀,“阿昀,拿着本公主的玉牌,你出去一趟,去大都督府告诉他,让他亲自前往兴隆酒楼接本公主回驿馆,否则本公主绝不回驿馆。他若是不来,那么本公主会将此事告诉父皇,让他看着办!” 晋阳这样做,纯粹是为了修理他,他一州府大都督,不必亲自前往。不过,他派人刺杀自己,害的我差点死了,我不好好羞辱整治他一番,我就不叫李明达,哼!而且,这还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我要让他明白,陷害我在乎的人,他就得付出比死还要惨痛的代价。 于是荆昀带着公主玉牌去了大都督府,面见了杨承,将晋阳的话原封不动的回了,杨承心中非常愤怒,可脸上却没有丝毫怨气,他恭恭敬敬地听从,这件事让他身边的属下都产生了不满,所以朝荆昀顶撞了一句,“公主这是故意的,迎接公主,何故需要大都督亲自前往?” 杨承立即呵斥了一句,“大胆,不得放肆!公主身份高贵,由本督亲自迎接,自是本督的福分,你还不退下!” 旁边的荆昀看着杨承,面色冷淡之极,就像在看戏一样的表情,荆昀心想,估计你手下那话也是你想说的话!只不过由你手下说出来了,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心里把公主恨的牙痒痒,哼!虚伪。 难怪公主厌恶虚伪的人,现在他发觉虚伪的人的确令人恶心。 荆昀望着他的手下,语气冷傲,“照你所说,公主的身份不够大都督亲自前去迎接了?” 接着他眼中转为冰冷,语气怒而质问,“放肆,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岂容你以下犯上!” 荆昀说着,拔出手中的佩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面色极其震怒。 这时旁边的将士警惕的做着拔刀相向的动作,杨承立马出声阻止,“退下!” 然后看着荆昀,“荆队正莫要生气,他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还是先接回公主最要紧,荆队正觉得呢?” 荆昀点头,“大都督说得对,此事要紧。” 他带着一群将士,还让人拉了一辆华贵的马车来了兴隆酒楼。 杨承走到门口,站在最前面,顺从恭敬地弯身,拱手行礼,其他人一律跪在门前,“臣拜见公主!” “臣请公主移驾驿馆!”杨承有礼恭顺地表情,心中却在愤恨地说,早晚有一天,我会报今日之仇。 这一幕引来了百姓围观,特别是酒楼掌柜,满是不可置信,他走了出来,迎接杨承,敬畏的姿态,眼中稍显谄媚,“大都督,怎有时间大驾光临小楼。”可杨承理都没有理他。 他只好转话题,不相信地问,“大都督莫不是在和小民开玩笑,小楼怎会有公主呢?公主只会住在皇宫里,怎会来此?” 杨承威慑的表情,“来人,将他给本督抓住,别在本督面前碍眼,免得等会儿冲撞了公主。” 于是他身后的将士将掌柜抓住,押在一旁。 晋阳不在掩饰自己的身份,她换了一身装束出来了。身后跟着不再掩饰身份的荆昀、荆询、金涧三人,晋阳则嘱咐李思文不必现身,她需要他暗中帮自己追查杨承的罪证。 晋阳穿着一身橘黄色的齐胸襦裙,绾着高髻,发端两侧插着珠花金钗,发髻上面插着一支鎏金凤头簪花金步摇,缓缓走出酒楼。 掌柜看到对方,心中惊异,他家酒楼何时有此人的,不过这个人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杨承行礼,其他人跪在他的面前拱手行礼,“臣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边的百姓听到这话,明白此女就是杨大都督口中的公主,他们一时通通跪下磕头行礼,“小民等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此起彼伏。 晋阳温言细语,“都起来!” 晋阳上前一步,语调亲和,“杨大都督辛苦了,多谢你来接本公主,这一路上总有不怀好意之人谋害与吾,大都督亲自护送,本公主可安心不少。”她心底快要为自己这假话恶心到了,可却不得不说着令自己要吐的话。 杨承客气恭谨地回话,“公主说笑了,臣护送公主,是做臣的本分,怎值得公主言谢!公主,请上马车!” 晋阳微微点头。 然后上马车,起驾回驿馆。 杨承重新骑上马,说了一句,“出发!”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回到驿馆 独孤谋听说公主到了驿馆,亲自出驿馆迎接,晋阳下马车后,他和手下跪下行礼,“臣拜见公主!” 晋阳扶着他喊,“小安姐夫,我不是说过吗?见了我不必行如此大礼吗?你看你又忘了。” 独孤谋道,“公主,尊卑有别,公主是君,臣是下臣,礼节不可废。” 他还说,“公主,请勿叫臣小安姐夫,公主还是呼臣为将军才是!” 晋阳无奈,每次自己在人前这么喊他,他都会对自己说教一番,若是小安姐姐在场,自己这么喊,小安姐姐不会说什么,他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是私下叫的,可自己一再公开场合叫他小安姐夫,他就跟自己抬杠。 晋阳没办法,“好好!都依小安,都依将军的。”她差点又喊成小安姐夫。 晋阳随后望着杨大都督,“杨大都督,今日辛苦了,大都督就先回去!” 杨承说,“公主,臣今晚设宴,为公主接风洗尘,还望公主纡尊降贵,光临寒舍!” 晋阳客套地说,“杨大都督有心了,今晚本公主自当前往。” 杨承这是对她的一种试探,看她敢不敢前往自己的府邸,听到她要去,他心中存疑,难道他猜错了,陛下让公主来朔州,他认为陛下是想探查自己是否有谋反的证据,之前晋阳来此,他之所以派刺客刺杀晋阳,不过是怕她来了朔州,查出自己暗中勾结薛延陀国的事,他当时还不知道晋阳来此的目的,和皇帝的用意一样,他以为她不过是想给楚棠报仇罢了,若是自己陷害楚棠那件事查出来,他也不怕,仅凭这件事,陛下最多降自己的官职,可那件事若是被公主捅出来,那可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他刚刚想要以此试探公主,她的目的是什么?也是为了试探这位公主的心智,若是他不愿前往,那还好说,说明公主对自己完全不信任,目的就是为了来调查自己是否通敌叛国?若是她同意前往,那就不好猜她的目的了,也能说明,这位公主不好对付。 晋阳心想,哼!就凭这小小心思,就想试探我,你真当我傻啊!哪怕今晚是龙潭虎穴,本姑娘也要闯上一闯。 晋阳清楚,今晚若是自己前去,估计会有不知名的危险,可是她必须去,因为她要暗中派人去探查杨承的书房,之前阿文闯进了大都督府,他搜了所有的地方,可唯独杨承的书房没有查过,可他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的书房,所以守卫太过严密,阿文根本进不去,只有他离开书房,这样可以吸引大部分守卫,还有暗中的死士,更方便查到消息。 况且自己亲自去了后,也可以瞧瞧,大都督府有哪些人和杨承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往后可以加以利用。 晋阳进了驿馆,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准备参加今晚的接风宴。 独孤谋不相信驿馆的丫鬟和小厮,也不相信驿馆的守卫,所以他吩咐,“你们三人,荆昀、荆询贴身保护公主,金涧暗中保护殿下,而吾等守在公主阁院外保护公主殿下。” 至于驿馆的守卫,独孤谋下了令,不得靠近公主闺阁半步,若有要事,直接通禀自己,自己再回公主。 这边的杨承回到府邸后,悄悄安排了自己的手下,他的手下了然的点头,然后下去暗中照他吩咐行事了。 杨承坐在书房地书案前,阴恻恻地笑了。 杨承心想,今晚的好戏就等着公主亲自前来参观了。 晋阳让李思文扮作小厮混入驿馆,和自己见面。 李思文来到她的院楼,雪苑。 独孤谋拦住了他,当即让他抬头,“何人?竟敢擅闯雪苑?不知道里面住着公主殿下,不能随意擅入吗?” 这时的晋阳见到来人,他走上前去,悄悄给了独孤谋一张字条,顺带说,“他是来给我送吃的,我不喜欢驿馆里厨子做的饭菜,所以让荆昀出去找酒楼的厨子给我做的,他是来给我送饭的。” 独孤谋好像明白了什么?看来此人应该是没有现身的李思文,公主应该是想让他暗中行事。 独孤谋放他进去后,他随后跟着晋阳到了房间,她见他在慢慢布菜,晋阳低声对李思文说,“今晚你去一趟书房。” 门开着,两侧站着荆昀和荆询,替他们守着,严防有人窥视或偷听。 李思文故意大声说,“多谢公主的光顾,公主若是觉得本店菜品不错,愿公主往后多多光顾,小民就不打扰公主用膳了,小民告退。” 接着李思文离开了她的雪苑。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晋阳梳洗打扮后,出了房间,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两人是独孤谋带来的,独孤谋奉皇帝的旨意带的两个丫鬟,她们就是梅霜和妙曼。 上次她远嫁,皇帝没有让两人跟着,因为皇帝还要用她们,让她们暗中去查自己要查的事,可晋阳非要追查杨承,这很危险,所以他又将两人带来了,这次是永久的,皇帝对两人下过令,从此以后,只听公主的命令,往后就算朕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也不要听。 晋阳里面穿着一件赭红色的束胸曳地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火红色的开领拖地赤凤暗纹长裙,梳着高高的发髻,发端两侧插着长长的流苏珠花簪。此刻,在斜阳的余晖下,让她整个人就像被渡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此时的晋阳就似误落人间的一位妖艳绝色的美人。 晋阳穿上红色的衣裙,让她看着艳丽无双,穿着白色的衣裙,让她看着清丽脱俗,果然,那句俗话说得很好,颜值即正义,长的美,你穿啥都好看,什么衣服都能驾驭。 晋阳还是很羡慕这个身子长相的,她的肌肤真的可以用肤如凝脂,白如似雪来形容,加上她七分妖媚,三分清灵的长相,这若是生在现代,那妥妥是一枚当世界顶级明星的脸,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代表啊!虽然她现在属于自己的,可严格意义上不属于自己。自己在现代的长相也不算差,但是和她比起来,还是逊色了许多,所以自己很羡慕她的美貌,偶而照着铜镜,还会生出丝丝嫉妒。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宴会风波 一 晋阳坐着马车来到了杨府,荆昀和荆询骑马走在马车两侧,前面是独孤谋,同样骑着马,马车前后还有八个将士,站成两列。 独孤谋荆昀荆询同时下了马,同晋阳坐在马车里的梅霜和妙曼下了马车后,拿出了下车木梯,放在地上,晋阳慢慢走了下来。 杨府门口的守卫通通跪下行礼,他们还是有眼力的,这马车一看就是坐的公主,“小民等拜见公主。” 晋阳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来。 晋阳、梅霜、妙曼、独孤谋、荆昀、荆询,六人进了杨府,其余几个小将士则从旁边的侧面进入杨府,由杨府管家接待安排,至于晋阳等人,杨承亲自到了门口迎接。 晋阳一进杨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然后起身朝她跪下行礼,“臣(臣妇、臣女)拜见公主殿下!”此刻坐在大堂的还有朔州城各官员的女眷。 左边为首的位置做着杨承和她的夫人,后面的是他的一对儿女,右边坐着朔州城长史裴律师,还有她的夫人临海公主,也就是晋阳的十五姑姑,后面坐着的是他的儿子,裴承先。左边还坐着朔州别驾,郭广敬。 这朔州没有刺史,因为杨承是朔州大都督,所以他即管军事,也负责朔州政务,这也是他把控了朔州的原因。跟他不交心的就是这裴律师,虽然他是杨承的手下,但是他的夫人是临海公主,所以他是当今皇帝的妹夫,杨承也不敢动他。至于郭广敬,虽然只是小小别驾,但是他打仗极其勇猛,是一员虎将,而且从未吃过败仗,所以杨承也不能轻易动他,况且军中,他的威望也很高,他也动不了,而且他是这朔州难得的一股清流,既不属于杨承一派,也不属于裴律师一派,他一直保持中立。这些都是之前阿文打听到的,告诉自己后,她今日来此,也可以观望观望。 临海公主有封号,所以她不必跪下行礼,不过其他家眷都没有褫号,所以都要跪下朝她行礼。 临海公主笑得亲切温和,“小兕,这多年未见,长的倒是越发美艳动人了,丫头,等宴会结束后,可要到姑姑府上,与姑姑聊聊家常,姑姑甚是想念长安的故人。” 晋阳软语轻言,“好啊!小兕求之不得。” 晋阳直接对人吩咐,“来人,把我的桌椅搬到临海姑姑身边。” 杨承当然无话可说,亲人见面叙旧,他没资格阻止,况且两人身份高贵,他也无话可说。 杨承命人奏乐,宴会开始。 临海公主介绍,“小兕,这是驸马,你的姑丈,这是你表哥,裴承先。” 裴承先客气有礼的朝她拱手,“公主!” 晋阳甜甜地喊了一声,“先表兄,既然我们是表兄妹,先表兄就不要喊我公主了,就叫我小名,小兕,或者叫我名字明儿也行。” 裴承先道,“不妥,这样喊公主,不合礼数。” 临海公主说,“有什么不合礼数的,即是公主叫你这么喊,你遵从便是。” 临海公主笑道,“小兕,别见怪,你表哥就是这样的脾性。” 晋阳摇头,“没有,这说明先表兄为人沉稳。” 晋阳转而又笑着说,“临海姑姑,你府上的厨子是那里人?” 临海疑惑,她怎么问自己府中的厨子,不是应该问其他的吗?不过她还是回答了她的话,“府上厨子是从长安带来的,怎么了?” 身后的梅霜和妙曼好像明白公主为何有此一问,肯定是想去临海公主府上蹭吃蹭喝。 晋阳暗自窃喜,“那就好!” 临海公主听到这话,就更不明白了,“怎么?府中厨子有什么问题?” 晋阳摇头,“没有,是我的问题,我想吃长安的美食,我都半年没吃过长安的东西了,所以我馋了,想去姑姑府上蹭吃蹭喝,可以吗?” 临海还当发生什么事了,她听到她这话,不由好笑,“你这丫头,吾还当什么呢?你若是要来,我随时欢迎。” 临海公主打趣道,“丫头,这才几年未见,感觉你变了好多,以前的你性格文雅娴静,绝不会像今日这番俏皮灵动,听你说话就很开心。” 晋阳娇笑道,“人都是会变的吗?我变成这样不好吗?嗯!姑姑?” 临海公主摇头,“没有,很好,以前你的性子太过沉静了,那样的性子,我还担心你以后嫁的夫婿会对你不好呢?吾没想到那样阴冷可怕的皇宫,没有让你变成冷漠自私的人,相反让你成了活泼开朗,天真烂漫的小丫头。” 临海公主以前住在那座巍峨雄伟的皇宫,她除了感觉孤寂和落寞,还很怕很怕后宫那群女人。最后嫁人了,才慢慢将那些丑陋的事给忘了。 堂上舞娘在跳着妙曼柔美的舞蹈,堂下的人喝酒言欢,乐师敲打着铜钟,吹着长笛,弹着婉柔的小曲。 夜色正美,撩人心弦,昏暗的夜空中,星星闪烁,耀眼夺目,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他飞过了杨府的高强,不动声响的飞到了杨承书房房顶躲着,忽然他似鬼魅一样,从窗户外闪进了杨承书房。 此刻屋门外还守着两个护卫,院落周边也守着护卫,李思文进去后,他首先翻了翻他的书桌,接着是书架,还在墙上摸索了一番,在书房里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宴会还在继续,堂上的众人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突然,跳舞的舞娘中,领舞的那个女人,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把匕首,此刻她离晋阳最近,只见她手中的匕首狠狠朝她刺过来。 堂中刚刚还在弹琴的乐师,一瞬间杀意尽显,怀中的琴弦一眨眼变成了一条银白的银丝,朝晋阳攻击而去。 刚刚还在敲击钟乐的乐师,一纵一跃,刹那间拔出他们绑在大腿上的弓弩,一支支短箭纷纷朝她射过来。 晋阳身旁的梅霜和妙曼,一个立即拔剑,一个立马抚琴,与对方对抗。荆昀和荆询站在后面府中护卫站的位置,两人即刻拔刀与对方对战。 杨承惊呼,“来人,快来人,保护公主!” 杨承看见晋阳周边全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此时若不是她身边有四个侍卫,估计她早被人大卸八块了,他倏然阴恻恻地笑了一下,没有人看见他这个阴冷的偷笑,然后换回惊慌地表情。 场面一片混乱,有些家眷吓的大喊大叫,胆小的都被吓晕过去了,有些直接被刺客给乱箭射死了,或者被乱刀砍死了。 两方打着打着打出了大堂。 独孤谋吩咐,“保护公主,还有女眷。” 杨承的人也加入了战斗,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话说两端,李思文将书房仔细搜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连暗道密室这种东西都没有,他心底着急,他猜测,前面的宴会估计快要结束了,今日若是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公主会很失望的,他不想辜负公主的期望。 李思文站在书架旁边,闭上眼睛,心底冷静的对自己说,李思文,不要慌,你仔细想想,这书房你当真全部搜完了,没有一处遗漏吗?冷静,冷静。 书桌、书架、房梁、墙面、金银玉器、字画、睡床 李思文头脑一闪,地面,对,地上还没有查找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宴会风波 二 李思文蹲下,开始在地上细细摸索,一寸一寸的寻找线索。 晋阳站在屋檐下,看着双方打的你死我活,晋阳心中极其震怒,这些人绝对是杨承派来的,只不过自己没有证据,哼!不要让我查出来,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这个时候,高墙之上,一位黑衣人,蒙着脸,手中拿着一把弓箭,只见他射出暗箭,那把暗箭直逼晋阳而去,箭如疾风冲破云霄,快的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梅霜和妙曼正在对付周围的敌人,荆昀荆询也在和刺客互战,根本想不到这时会有暗箭飞出,他们根本来不及抽身挡箭。 那支箭直接刺入她的胸口,她的胸口霎那被嫣红的血色浸染,晋阳立马倒地。 这一幕令众人愕然,连杨承都反应不及,因为他下的令是刺杀晋阳公主,但不能真的伤到对方,因为他想用这件事来诬陷郭广敬,到时留下一个活口,在将一切罪证推到郭广敬身上,那他必死无疑,既然他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就得死。公主只要没事,就算此事发生在自己府邸,自己也最多得个护主不利的罪名,被陛下训斥一顿,陛下还是不会动自己。 可现在公主真的被刺杀了,而且还是在自己府上被刺杀,那么这个罪责可就大了。 梅霜杀了旁边一个人,然后转身蹲在晋阳身边,抱住了她,慌张惊恐的大喊,“公主,公主,公主” 晋阳痛的已经失了声,张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杨承赶紧叫人,“管家,管家,快,快,叫郎中,叫郎中,快啊!” 若是公主死在了自己府上,那么陛下的怒火将会波及整个杨府,杨府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独孤谋下令,“给本将军追!快!” 独孤谋带着一队人马追了出去。 这时的黑衣人轻功极好,他飞过了一间一间坐落有致的房顶,独孤谋骑着快马,在后紧追不舍。 黑衣人再往城外跑,独孤谋吩咐,“快,马上让人敲响高楼大鼓,决不许刺客跑了。” 黑衣人冷冷一笑,那双邪魅的黑色眼睛,带着嚣张狂傲,“就凭你们,还想抓住我,做梦!” 接着,他拿出了几颗,朝他们扔了过去,独孤谋一下子躲开了,落地,瞬间浓浓的烟雾将周边笼罩,他们再也看不清楚,黑衣人狂笑一声,哈哈啊啊啊!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思文将地上查找了一遍,地上有一块地毯,这是上等的波斯地毯,他发觉这个地毯上的图纹很奇怪,材质是波斯的地毯材质,可上面的图纹却不是波斯图纹,倒像是中原图案,他仔细看了看图纹的纹路,然后记在了脑海里。 这时他听见门外的侍卫慌里慌张,还大叫着,“不好了,不好了,前厅发生大事,主子让我们马上去前院,快!” 李思文听到这话,他心中慌乱不安,不知为何?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只见门口的一个护卫问,“发生什么事了?” 这边的杨承心中忧惧恐慌,他本来做这一局,想要利用公主,引郭广敬入局,可却被人给彻底破坏了,现在这些杀手是不能再留活口去指证郭广敬了,因为一旦留下活口,那么势必会牵连到自己,必须杀之。 杨承决绝的口气,“所有人,听本督号令,弓箭手,准备,所有刺客,一个不留!” 杨承的口令一下,暗中出现了一批手持弓箭的将士,他们拉弓射箭,一支支箭矢飞向杀手,不到一刻钟,所有杀手,全部倒地身亡。 那个人张皇失措地说,“公主,公主被人刺杀,公主快不行了。” 李思文一听,浑身似触电一般一震,双孔睁大,他听到那句,公主快不行了,他脸色惊诧愕然,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脑就像死机一样,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被人定格了一样。 他们跑去了前院,这个时候地独孤谋换了一身衣服,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外面是无袖地交领跨袍,他蒙着面,趁没人在,闯进了杨承的书房。 果然如他所料,李思文听到公主出了事,他绝对会方寸大乱,他开门进去后,见到对方满脸不可置信,恐惧、慌张、哀绝的双眸,露出了死亡一般的孤寂。 他忽然目眦俱裂,似疯了一样,处于崩溃的境地,口中只会说一句,“我要杀了他,我现在就要杀了他。”他口中的他指的肯定是杨承,他想要疯跑出去,被独孤谋拦住了,他死死拉住他,“你疯了,现在出去,你想死吗?” 独孤谋劝解,“你冷静冷静,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你想做什么?杀了杨承,杀了他,难道公主就不会被刺吗?你别忘了公主对你的嘱托。” 李思文狂躁不已,“冷静,你让我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公主,她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我也要杀光杨府所有人。” 李思文随即反问一句,“独孤将军,若此刻遇到这件事的是安康公主,将军能冷静吗?” 这句话问到了他,他没有回答,若是自己,估计也会像他一样,发疯!正因如此,他才会来找他。 独孤谋道,“好,我不拦着你,可你现在必须马上跟我出府,这是公主对吾的嘱托,吾是臣子,不得违抗公主的命令。” 李思文听着那句不得违抗公主的命令,他也是奉了公主的命令来此找罪证,公主想要用律法将杨承绳之于法,好,那我定不会辜负公主的期盼。 这边的晋阳被梅霜抱进了杨府的客房,郎中也请来了,旁边站着急切害怕的临海公主,“快,郎中,快给公主看看!快看看她怎么样?” 临海公主看她流了好多血出来,此时的晋阳,胸前被血浸染了一大片,她的伤口处,还在往外流血。 郎中先给晋阳喂了止血的药丸,然后把脉,脉象虚浮,时有时无,他心底很害怕,毕竟面前的人是公主殿下,若是有个好歹,自己也得死。 郎中把脉完毕,对临海公主说,“回公主,公主受的箭伤在心口处,若是强行拔出,恐会伤及心脉,造成血流不止,到时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公主了。” 临海公主气急败坏,站了起来,怒目而视,“照你所言,就让公主胸口插着箭,是吗?你身为郎中,若救不活公主,你也别想活了。” 然后她抬起头颅,望着杨承等人,“今日公主遇刺,若公主有事,尔等也别想活了,就等着皇兄的御旨赐死诸位!” 临海公主下令,“来人,将城中所有的郎中都给本公主请来,必须救活公主。” 临海公主府上的家丁出去四处找郎中,杨承也派人出去找郎中。 杨承可是了解当今陛下的,陛下有多宠爱这个女儿,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若是她真的死在了自己的府上,那么杨府上上下下,一个也活不了,当然包括今天护主不利的人。 郭广敬心中很疑惑,公主身份高贵,何人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动手刺杀,而且还是在严密的杨府,那批刺杀的人是如何躲过杨府严格盘查,混入舞姬和乐师中,趁机刺杀的。而且杨大都督的行为也很奇怪,竟然不留一个活口。 郭广敬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刺客是杨承所派,可也不对啊!若是他真的要动手杀公主,绝不会派人在自己府上动手,那不是专门给自己抹黑,想要找死吗? 第二百章 晋阳重伤不醒 全城的郎中集聚杨府,通通查验了伤口,把脉以后,说的话都跟第一位郎中的话差不多,只有被找来的最后一个郎中,他穿着一身白衣,一头银色白发,嘴巴处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一脸老态。 只听他粗厚的嗓音出现,“公主,不如让老朽试试!老朽有一良方,或可救公主。” 临海公主道,“老人家,你大胆一试,出现任何纰漏,由本公主承担。” 全城的郎中都说没希望了,临海公主只能寄托这个老人,希望他能妙手回春,救活小兕,不然她如何向皇兄交代啊!如何向死去的皇嫂交代啊! 老人提着药箱慢悠悠地走到床边,打开药箱,拿出银针,只见老者第一针,下到了晋阳地头上百会穴的位置,第二针,下到了她的太阳穴位置,第三针下到了她的后顶穴上,接着心口的膻中穴,天池穴,一针一针下去,晋阳疼的满头大汗,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半个时辰过去了,晋阳全身上下至少布满了几十跟大大小小的银针,然后老者说,“公主,老朽现在要拔箭了,老朽已经封住了公主的七经八脉,老朽现在拔出箭,公主也不会流太多血,然后老朽马上给公主止血包扎,这样也许公主能够活下来。” 老者心中同样焦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百里沐霁,这死丫头还真这么做了,今天午后,自己偷偷去了驿馆,见了她,我告诉他,杨承准备害郭广敬的阴谋,死丫头听完后,她想要将计就计,彻底打乱杨承的计划。 她给我说,今晚宴会,相信杨承会动手,他求自己,在暗处狠狠给自己一箭,一定要刺入自己的胸口,看着快要死了的样子,然后趁乱逃走,事后让他扮作郎中,来杨府救自己。 他回忆起今天中午发生的事。 百里沐霁听到这个计谋,他当场反对,她知不知道,那种事有多危险,稍有差池,她就必死无疑。可是这死丫头却说,“师傅,你若不做,我就让其他人来做,反正此事我决定了。” 百里沐霁听着她坚决的口气,他被她气到了,“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稍有差池,你就死了,为师绝不能让你冒那么大的风险,你死了这条心!你若是敢找别人来做,我不介意杀了对方。” 晋阳当即软语哀求,“师傅,我求你了,你答应我好不好?师傅,求求你了,我相信师傅,师傅一定不会让我出事的,师傅,你就答应我!” 百里沐霁见她苦苦哀求,最后都跪下来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固执的女人,而且胆子还这么大,敢拿自己的命做赌注,他无奈加头疼的答应了她的哀求。 这死丫头,就仗着自己不忍心她出事,给自己下难题。 当时自己躲在暗处,呼吸再三,平复了自己紧张、害怕、慌乱的情绪,才决定拉弓射箭,他知道这笨丫头很倔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让别人来射,他是真不放心,可自己射,他又担心,若是没有射准,到时笨丫头真的被自己射死了,他该多后悔。 当时自己真的很害怕,也是自己活了二十四年以来,头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害怕,那种心里七上八下,坐卧难安的心绪,他一点儿也不喜欢。 现在自己查验了她的脉搏,还有伤口,那支箭离她的心口位置只差半寸,若是自己的箭偏离了那半寸,她知不知道,她会当场毙命。 这笨丫头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做到如此地步,他现在倒有几丝羡慕楚棠那家伙了。 百里沐霁射了箭以后,逃过了追兵,立马换了一身衣服,打扮成老者的模样,混进了杨府。 他把脉以后,心中震惊,若是自己再晚来半刻,就算是自己,估计也可能回天乏术了。 百里沐霁拔出了箭,然后擦血,堵住流出来的血,给她伤口上药,还给她吃了保命的药丸。接着,他开始包扎。 弄完一切后,他拔出了银针,百里沐霁回禀,“公主,老朽已经尽全力了,公主之后能不能醒,就看公主的造化了。” 临海公主知道他已经尽了全力,她答谢道,“老人家,谢谢!不论公主醒不醒,本公主都要谢谢老人家。” 旁边的裴承先提议,“母亲,既然老人家医术如此厉害,不如让老人家留下来,也能方便给明儿表妹继续疗伤。” 临海公主道,“本公主正有此意,只是老人家是否愿意留下来啊!” 毕竟这件事关系着晋阳的性命,若是他怕连累自己,不愿留下,自己也不能强求啊! 老人家老沉沉的嗓音回答,“医者,救人为之本也,况且公主还没有脱离危险,老朽还是留下继续观察观察再走!” 杨承立马吩咐,“来人,给老人家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谁也不得怠慢!” 百里沐霁道了一声谢意,“多谢杨大都督!” 然后他对临海公主道,“公主,公主的伤还没有脱离危险,今晚会发高烧,所以老朽今晚要一直守着公主,观察她的伤势才行,等过了六个时辰后,公主若退了烧,伤口没有恶化,发炎化脓,公主才算真正脱离危险。” 临海公主听到晋阳还没有脱离危险,她又不免忧心起来,“老人家,你是说她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不会” 旁边的裴承先劝慰,“母亲,明儿表妹不会有事的,母亲已经劳累了一整晚,孩儿派人送你回去休息,这里有孩儿照顾就好,若是明儿表妹看见母亲这么不吃不喝,也会担心的。” 然后他转头对百里沐霁道,“老人家,公主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然后他送自己的母亲出了杨府。 接下来,晋阳持续高烧不退,百里沐霁让人不停地给她擦脸擦身体,给她降温。 百里沐霁和裴承先站在门外守着,看着丫鬟进进出出,不停地在换冷水。 此刻天都已经亮了,可她高烧还是没有退下的迹象。 百里沐霁叮嘱,“给公主降温时,记得千万不能触到公主伤口,若是造成二次大流血,到时就算老朽在,也回天无力了。” 裴承先见公主高烧了三个时辰了,他不免担心,“老人家,公主这样烧下去,恐怕不妥,可有方法给公主把体温快速降下去。” 百里沐霁是真不喜欢别人喊他老人家,他才二十四岁,竟然被人喊老人家,这也怪自己,竟然什么人不好扮,扮成个老人。 百里沐霁心底不喜,可又不能暴露身份,他只能憋屈地忍着。 百里沐霁坦言道,“有倒是有,只不过这个法子对公主身体危害极大。” 裴承先问,“什么法子?” 百里沐霁直言,“可以将公主放进注满冷水的浴桶里,强行给公主降温,只不过公主身子太过虚寒,若是用这种方法,公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况且公主伤的太重,不宜久待冷水中,否则会引起伤口裂开,严重的话会造成伤口发炎化脓。” 百里沐霁也担心啊!这样继续烧下去,人到时就算救活了,也可能烧成个傻子,而且高烧不退,也会引起伤口发炎生脓。百里沐霁心想,不管了,先给她降温,看来只有自己用内力给她降温了,自己修的内力属于冰寒之决,可以用内力给她退烧,只不过这个方法对自己也有影响,若是施内力时,不小心走火入魔,自己可能会经脉俱断而死,到时自己可没人来救。 百里沐霁道,“还有一个方法,老朽姑且一试,请裴郎君在外守好,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于是他进去,将丫鬟全部赶了出来,关上了房门,裴承先虽然心底对他有些怀疑,但是现在只能相信他了,不然明儿表妹有个三长两短,母亲该有多伤心,皇舅估计还可能把怒火烧到裴家。 相信不久过后,陛下的惩罚旨意就会到了,到时杨家绝对会受到严惩,而他们身为当时在场的人,也会有相应处罚。 百里沐霁将晋阳扶了起来,然后他脱鞋,坐到了床上,让她面对面朝着自己。 百里沐霁先给她把了把脉,发觉她伤口正在恶化,肯定是高烧不退造成的。 百里沐霁眼中忧急,口里带着抱怨和不满的语调,“笨丫头,自己把自己害成这样,还连累我替你受累,哼!若是你给我好不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百里沐霁说着抬起他的双手,与他的双手合掌,开始输送内力给她身体降温,他闭上眼,此刻的晋阳眉头皱的紧紧的,感觉很痛苦,毕竟她体内没有内力,这样强行给她输送内力降温,会让她无比难受,这也是百里沐霁怕给她输送内力,会造成反噬,让自己走火入魔的原因。 门外的裴承先感觉到里面有一股强大的内力,他猜测到那位老人家所谓的办法是什么了?只不过他不明白,这位老人家为何如此费尽心力也要救公主,就算公主出了什么事,可他不会有事啊!毕竟他只是个郎中,救不救得活公主,于他而言,没有多少好处。相反若是公主真的救不活,还可能引火烧身。 他派人去打听过,朔州城没有一位如此年老的医者,他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当时自己还怀疑他会对公主不利,直到自己见他尽心尽力,没有丝毫要谋害公主的动作,他才有些放心。 可他今日的举动太过奇怪,其他郎中想和此事摘得干干净净,只有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公主,如今还用内力替公主降体温,他作为郎中,肯定知道有内力者给没有内力的人传输内力,可以会造成反噬,危及自己性命,可他还是甘愿冒险救下公主。所以,他不明白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裴承先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舍生取义的人,就算有,以自己猜测,也绝不可能发生在这位老人家的身上,他从他眼中看出了他对别人的冷漠和疏离,除了面对公主之外,会露出关切担忧的表情,其他人面前,他都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第二百零一章 晋阳再次昏睡不醒 一个时辰过去了,百里沐霁和晋阳双双大汗淋漓,百里沐霁睁开眼,慢慢收回内力,然后一口血吐了出来,他使用内力过度,造成了内伤。 百里沐霁捂着自己的胸口,下了床,然后将她扶好躺在床上,这时躲在暗处的风暝出现了,担忧地说,“主子,你受伤了,是不是被反噬了。” 百里沐霁摇头,“无碍,只是使用内力过度罢了!” 百里沐霁说完此话,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给她把脉,发现她是真的退烧了,才放心不少。 百里沐霁将一颗药丸拿了出来,风暝见此,不满自己主子的行为,他心疼担忧的目光,小声对自己主子讲,怕外面听到里面有其他人,“主子,你为了圣女,做的已经够多了,难道你还说对圣女没有一丝情愫吗?如今主子还要将先楼主给你的救命药喂给圣女,主子,你知不知道,那药是”他顺手夺过了百里沐霁手上的药。 风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百里沐霁打断了,“风暝,你别说了,救笨丫头要紧。你若是还把我当主子,就把药给我。” 风暝心底极其不甘愿,将药给了他,他将药喂给了晋阳。 那药是先楼主当初给主子留下的,世间只此两颗,可另外一颗,之前主子练功走火入魔,差点经脉逆流,爆体而亡,主子已经吃了,这是最后一颗,此药不仅可以压制走火入魔的人,还可以起死回生。 主子练的武功和心法极其霸道,先楼主怕主子有一天走火入魔,无药可救,所以花费了十年的时间,才炼制了这两颗保命的药,可主子却毫不犹豫的给了别人。 风暝看着自家主子完全不顾自己安危的样子,跟以前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不知该替自家主子高兴,还是替自家主子生气。以前主子对任何人都毫无感情,哪怕自己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主子也对自己没有丝毫情面可言,直到遇到了面前的女人,主子慢慢改变了,变得有了一丝人情味。 虽然这一丝人情味,大多数只在这个女人面前表露出来,很少对他们,可主子最近这些日子变得越来越多,之前百花楼分楼的一个女楼主,不小心碰到了主子,主子虽然当时嫌恶地给了她一掌,把她打伤了,可事后立即派人给她疗伤,若是以前的主子,那个人绝对会死在主子的掌下,绝无生还的可能。可那日主子只是重伤了对方,还让人给她治伤,你说主子变化有多大。 风暝自从看到那一幕后,他彻底明白,主子被这个公主给完全影响了,若不然绝情冷傲的主子,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救她。今日一幕彻底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而且主子都没有生气的反驳自己。 昨日午时,主子去找她,告诉她杨承的阴谋,可她倒好,求着主子刺自己一箭,为的就是查明真相,给另外一个男人报仇,洗刷冤屈。 他也不得不佩服她的狠劲,对自己都下得了如此狠手,他躲在暗处,可是听见了她话的,亲口对主子说,下手狠一些,要让对方相信自己真的快死了。 主子怎么可能答应,主子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刺,还逼着主子出手,这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真不知道她是有情,还是无情?可主子被她苦苦哀求,还威胁主子,说若他不帮忙,那她就找别人做,主子肯定不放心其他人来射这要命的一箭,只好答应了她的哀求。 如今弄得自己差点死了,还连累主子为她耗尽心力,若不是主子不让自己伤害她,自己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风暝心里百感交集,他现在倒有些希望主子变回从前那个绝情冷酷的人了。 裴承先感觉不到那股真气流动,他敲了敲房门问,“老人家,结束了吗?” 风暝立即隐藏起来,消失不见。 百里沐霁有些虚弱道,“好了,进来!” 裴承先开门进去,见到对方握着胸口,脸色不好,额头还有虚汗,一看就是使用内力太过导致的。 他转头看了看公主,见她脸色不在通红,也不在呓语,看来是真的退烧了,面前的人,虽然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看在他是真心不希望公主出事的份儿上,暂且相信他不会对公主不利。 百里沐霁道,“裴郎君,老朽需要回房休息休息,公主这里就由你多看顾看顾了。” 裴承先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回房间自行调息内力。 裴承先点头,“嗯,吾知道,老人家去!” 百里沐霁转身走了几步道,“裴郎君,公主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还不可大意,稍有闪失,恐还会有复发的迹象。” 长安城的皇帝知道了此事,盛怒到了极点,当场说出要将杨承满门抄斩的话,若不是旁边的元禅内侍劝解,他都准备拟旨了。 皇帝被元禅苦口婆心劝了一番后,才稍稍理智了一些,他下旨,以护主不利,置公主深陷囹圄,重伤未醒的大罪,直接将杨承的大都督位给撤了,还下令重仗一百军棍,监禁杨府,无旨不得踏出半步。 独孤谋、荆昀、荆询等人,同样护主不利,致使公主重伤,各打五十军棍,且跪在公主房门外忏悔十二个时辰,期间,不得给吃喝,若有人胆敢抗旨,就地格杀! 皇帝本来下个月都准备御驾亲征高句丽,听到这个消息,皇帝不放心晋阳,就先派李靖将军去高句丽,等晋阳伤好了,他才出发。 此次来传旨意的正是当朝太子,李治。他主动请缨,前去传旨。 李治快马加鞭来了朔州城,一是为了传旨,二是焦急她妹妹的伤势。 李治没日没夜的赶了三天三夜,终于到了朔州城。 他直接来了杨承的府邸。 他身后的靳江离拿着太子身份的玉牌,举起大喊,“太子殿下至!” 门口的将士愣了一下,然后立即跪下磕头行礼。 李治直接闯进了杨府。 李治闯进来后,杨府的管家上前磕头行礼,“小民拜见太子殿下!” 李治可没空搭理他,他直接抓起管家的衣领,将他扯了起来,质问,“明儿呢?明儿妹妹在哪?” 他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恨不得马上见到自己的妹妹。 管家听到他口中的名字,有那么一瞬懵,直到他后面的话出口,“快点,公主在哪?带本宫去见公主,愣什么愣!” 管家说,“太子殿下先放开小民。” 李治放开了他,他请道,“太子殿下请!” 李治来了晋阳静养的房间,看到里面设施陈列,丫鬟家丁,虽然不如她的公主府,但也算没有怠慢她的妹妹,若是让妹妹受了委屈,他绝不会放过他。 李治见到晋阳,见她脸色苍白,还没有醒过来,胸前还裹着纱布,他担心的问,“怎么回事?公主怎么还没有醒?” 他立马吩咐,“来人,将本宫带的御医带进来,给明儿好好检查检查。 若是明儿有个好歹,就算父皇放过你们,本宫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他脸色很不好看,黑沉沉的,一看就处于震怒的状态。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说一句话,都知道太子处于暴怒的边缘。此刻,百里沐霁不在,他在自己房间里炼制丹药,想要让笨丫头醒过来。若是他在,肯定会顶嘴,自己的病人,自己会医,不需要那些愚蠢的太医。 太医进来,替公主把脉,“回殿下,公主无碍。” 李治皱眉,气愤地质问,“无碍,你给我说无碍,从她受伤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六天了,你还说无碍,这叫无碍,你个庸医,你敢骗本宫,本宫要你何用,还不如现在就拉出去杖毙得了。” 太医就知道自己来了朔州,铁定没有好果子吃,他吓的跪下,“殿下,臣没有欺骗殿下,臣说得句句属实,公主的伤真的已经无碍了,至于公主为何不醒,臣也不清楚。” 旁边的临海公主出声劝阻,“太子殿下,不如先饶他一条性命,公主还未醒,还需要他来医治公主。” 李治见到是临海公主,他是自己的长辈,他压制了自己心底的焦躁和担忧,语气稍显软和,“你是临海姑姑!既然如此,就先放过他。” 李治问,“临海姑姑,明儿妹妹是谁救活的,本宫要当面谢谢他。” 临海公主坦言,“是一位老者救的,不过他不肯透露姓名,姑姑也不好为难他。” 李治再问,“老者在哪?” 临海公主道,“他此时还在自己房间里研制丹药,小兕六天没有苏醒,所以他在研制可以让小兕醒过来的药。” 李治说,“麻烦临海姑姑带本宫去看看,本宫也想问问明儿丫头久久未醒的原因。” 临海公主带他来了百里沐霁的房间,此时风暝正在和他一起研制丹药,百里沐霁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风暝随后也听到了,他立马隐身到了暗处。 李治礼貌的敲门,“老先生。” 百里沐霁变了一种声音,听着像老者的声线,“请进!” 李治进去后,见到里面几个桌子上全是药材,他坐在矮凳上,正在研磨草药。 临海公主介绍,“老人家,这是太子殿下!” 百里沐霁不紧不慢的起身,客气疏远的朝他拱手行了一礼,“老朽拜见太子殿下!”却连头都没有低分毫。 他眼中无意间闪过冷光,只不过很快很快,李治知道他是救自己妹妹的人,所以防备之心略小了一分,加上他见对方头发全白,连胡子都是白的,心中的戒备就更少了一分,若是他细细观察,绝对会看见那丝眼中一闪而过的冷煞之意,那丝冷煞之意,带着浓浓的仇恨之意,还有杀人之息。 李治温言道,“老先生不必多礼。”他亲自上前准备去扶他,心想,他是明儿丫头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况且面前的人是位老者,他应该多加尊重才是。 百里沐霁却退开了一步,李治见此,不由奇怪,临海公主也很奇怪,太子亲自扶他,他不感激就算了,好像还不愿对方碰自己。 百里沐霁坦白道,“殿下不要误会,老朽不喜欢别人触碰,不是针对殿下。” 临海公主听到此话,难怪之前自己要去扶他,不让他给自己行礼,他也躲闪,他以为他是警惕男女之防,况且自己公主的身份,他是平民,他不愿僭越才会这样。 李治听到此话,也没有生气,毕竟有些世外高人,不显山不露水,也会有一些怪毛病,他理解。 李治随后转了话题问,“老先生,本宫的妹妹何时能醒啊!她的伤既然没有问题,为何还不醒,本宫很担心,她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毕竟之前明儿丫头也经历过几次昏睡不醒的情况,一次是得了重伤寒,丫头久治不愈,差不多昏睡了三个月,第二次,为了救安康姐姐,溺水太久,致使昏睡了八天,才醒了过来。 第二百零二章 依旨行事 百里沐霁声音老沉沉的回答,“公主伤口已经在好了,至于公主醒不过来,老朽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在公主睡梦中,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公主,宁公主不愿醒过来。” 李治问,“可有解决之法?” 百里沐霁摇头,“老朽已经试了几味药,可惜都无法唤醒公主,现在只有靠公主自己的意志,公主自愿醒过来,否则就算给公主吃再多药,也于事无补。” 晋阳处在梦中,又像是处在现实社会中,她一会儿梦到自己在现代生活的一切,父母朋友都站在医院里的床边喊她,让她快醒醒,一会儿梦到自己在古代生活的一切,听着自己哥哥姐姐不停地再说,明儿,醒过来,快点醒过来。两种梦魇相互穿插,让她在梦中处于崩溃的边缘。 晋阳动来动去,眉头紧蹙,双手不安的想要去抓住什么,嘴里念念有词,爸爸,妈妈 她忽而又喊,父皇,哥哥姐姐 这边守着的丫鬟走上去阻止,可根本阻止不了,她只好派人去请李治。 “快,快去请太子殿下来,公主不好了!” 丫鬟去了百里沐霁的房间,跪下行礼,“殿下,快去看看公主!公主出事了。” 他们一听,赶紧来了她的房间,李治跑到床前,见她手脚不停地再乱动,口里说着胡话,他急得快要疯了一样,“怎么办?怎么办?” 百里沐霁也着急道,“殿下,你先让开,让老朽看看。” 李治马上让开,百里沐霁把脉,然后查看她的双眼,还有伤口。 然后说,“公主恐怕是陷入了梦魇,这恐怕也是公主久久未醒的原因。” 百里沐霁拿出银针,穿刺他的几大要穴,缓解她过激的情绪,还有可怕的梦境。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冷静了下来,然后百里沐霁再次把脉,“公主暂且无碍了,只不过公主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刚刚公主好像处于崩溃的边缘,那个梦若是在出现,估计公主情绪还会变得异常激动。” 李治心想,肯定是明儿丫头被人狠狠刺了一箭,所以不停地做噩梦,若是让我知道此事是谁干的,我定将他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可他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晋阳的主意。 这时,杨承听到太子亲临的消息,他立马从军营赶了回来。 李治则正好要找他算账。 杨承跪下行礼,“臣拜见太子殿下!” 李治讥嘲道,“本宫可受不得你杨大都督如此大礼,公主危在旦夕,杨大都督还是先摸摸你的项上人头还在吗?” 杨承刚想说什么,却被李治截断了,“杨大都督,今日本宫前来是特意宣读陛下圣旨的,杨大都督听好了!” 接着,打开赤黄色的御旨: 门下,天下之本,杨承等人护主不利,致使公主陷入险境,以致公主重伤不醒,杨承即刻起,撤除大都督位,重仗军棍一百,监禁杨府,无旨不得外出半步。其余人等,各仗打五十军棍,且跪在公主房门外十二时辰,期间,不得吃喝,以儆效尤。 然后他还说,“陛下口谕,若是谁敢不从,就地格杀!” 李治读完旨意,立马下令,“来人,将杨承给本宫抓了,打,一百军棍,一下都不能少。” 李治望着独孤谋荆昀荆询等人,只听他冷冷地吩咐,“尔等跪下,受罚!五十军棍,给我狠狠地打!” 梅霜妙曼也跪了下来,一同受罚,当然还有郭广敬,因为他当时也算是保护公主的将军。 裴律师和裴承先两人也得受罚,李治可不管他们是不是自己的姑父和表弟,谁保护明儿不利,谁就的受罚,他没有处罚临海公主,那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姑姑,父皇当时说了,除了临海公主之外,其余人都得处罚。 李治嘱咐,“来人,将他们给我拖出去打,不要打扰明儿休息。” 临海公主跪下求情道,“太子殿下,吾夫君和儿子是无辜的,还请太子殿下饶了他们!吾夫君年老,若是这样打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啊!吾儿还小,恐经不起那五十军棍啊!” 李治决绝地说,“临海姑姑,你求我也没用,这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他当时给本宫说,除了临海公主,其余人依旨行事!” 听到这话的临海公主,她明白,此事盖棺定论了,这顿打是免不了了。 听着外面的一阵一阵砰砰砰砰的军棍打在身上的声音,临海公主不敢去看。 李治道,“临海姑姑,你若是不想看,可以先回去。” 临海公主虽然知道此次皇兄定会大发雷霆,可他没有想到,皇兄竟连自己的夫君和孩子都不顾了,足以见得,皇兄是有多愤怒,自己若不是她的妹妹,估计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一百军棍打完了杨承,杨承被带下去了,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身上全是血红血红的痕迹。 李治走上前去,对着半昏迷状态的杨承道,“陛下当时还说了,此次公主若有何不测,杨府上下,难辞其咎,皆满门抄斩!为公主陪葬!” 杨承听的迷迷糊糊,不过后面的管家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相信他会告诉自己主子的 至于其他人,打完以后,全部被带到了晋阳的房门外跪着,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他们身上同样带着血色的痕迹。 裴承先年龄太小,被打了五十军棍后,还要罚跪,他跪下不到一刻钟,就昏了过去。 裴承先只比晋阳大五个多月,所以他打了五十军棍后,身子受不了,昏了过去。 临海公主见此,心疼害怕地跑了过去,“先儿,先儿,醒醒,醒醒”此刻旁边的裴律师也坚持不住,倒了过去,“夫君,夫君” 李治见此,终于不忍心了,只好说,“来人,将裴郎君和裴长史抬下去,让他好好休息,等伤好一些,在来跪下请罪!” 他不能违背父皇地旨意,不过父皇也不想让他和姑父出事,毕竟一个是临海姑姑的夫君,一个是临海姑姑的儿子。 这时,李治下令,“来人,传郎中,给其他人好好治治伤。” 于是郎中请来后,给他们上了药,包扎好伤口,梅霜和妙曼是女子,所以特许她们去房里包扎。不过包好后,还得出来跪着。 这边的杨承抬回去后,也找来了郎中,处理伤口。 杨承毕竟是武人,虽然被打了一百军棍,伤的有些重,但是没有性命之忧,他回了自己房间后,管家将太子说的话给他说了一遍。 杨承很不甘心,本来一切计划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可这公主一来,就发生此事,他真想揪出那个刺杀公主的黑衣人,被他一搅合,将自己的计划全打乱了,现在还革职监禁府中,无旨不得踏出半步。陛下还传下口谕,公主出现任何意外,他就得背锅,杨府下上,全都得死。 他想不通,到底是谁要刺杀公主?郭广敬、裴律师,还是说,自己暗中还有不知道的敌人,他绝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此事全是晋阳策划,为的就是狠狠打击他,接下来好戏更精彩。 又过了三天,晋阳醒了,只不过她让百里沐霁瞒着,她继续实施她的计划。 第二百零三章 计中计 当时在暗中没有现身的李思文,他觉得自己保护公主不利,所以也偷偷躲在酒楼的房间里一直跪着,跪满了十二个时辰,他还是觉得不够,还是很自责,所以让几天前来了朔州的叶寒清狠狠打了自己五十个耳光,他才好受一些。 当时来的不仅仅是叶寒清,还有阿史那苏丹,以及李恪,当然还有跟着来的萧铖和虞昶。 他们之所以都来了,那是因为薛延陀国之前派人去了浮图城和谈,不在打了。 现在的李积大元帅都已经率领部众班师回朝。 晋阳醒过来后,百里沐霁替她瞒着这个消息。 不过,他们阿史那苏丹萧铖虞昶等人住进了驿馆,李恪是临海公主的侄子,当然他也住进了公主府。 晋阳被送回了临海公主府休养,李治也住进了临海公主府。 这天百里沐霁单独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他问,“笨丫头,你叫我瞒着他们,要做什么?” 晋阳靠近他的耳朵,神秘地说 百里沐霁当即不同意,他声音有些大,“你疯了!” 外面守着地护卫听到了这声,左边地护卫问,“老先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公主”他们担忧地问,也害怕啊!若是公主出事了,他们的小命也就完了,他们还不想死啊! 陛下如此疼爱晋阳公主,连自己的妹夫都没有轻饶,更何况他们这些小侍卫了。 百里沐霁语调老气横秋,“没事,老朽打瞌睡,手臂撞到了桌子。” 两个侍卫听到这话,才安心下来。 百里沐霁小声的说,“不行,你知不知道,哪有多危险,若是有个万一,真的醒不过来了,怎么办?本尊是你师傅,师傅不同意,不许你那么做?” 这死丫头竟然让自己给她吃下假死的药,然后让杨承以为自己死了,到时他肯定会方寸大乱,为了活命,他可能起兵谋反,这样就算没有那张他私下签订的协约书,那么杨承也必死无疑。 这死丫头是疯了!她知不知道,若是中间出现任何差错,一旦她没有及时服下解药,那么她就真的死了,就算自己是神医在世,也救不了她。 想要杨承死,有那么多办法,不必急于一时。 百里沐霁坚决不同意,晋阳在床上朝他跪了下来,“师傅,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及时赶来救我的,师傅,我求你了,这是最快将杨承拉下马的机会,不然我之前受的伤就白受了。” 百里沐霁满是怒色,“不行就是不行,你既然喊我师傅,师傅绝不能拿你性命去开玩笑。” 晋阳苦苦恳求,“师傅,我求你了,师傅,我求求你了。你就答应阳儿!” 百里沐霁被她弄得脑袋疼,这时暗处的风暝看不过去了,出现后,直接低声指责,“你个疯女人,要死别找主子,你知不知道,主子为了你” 百里沐霁立马拦住了他的嘴,“风暝,不许胡言乱语。” 他靠近风暝低低自喃了几句,“你若是敢说出去,从此以后,你不在是我的护卫!” 风暝只好闭嘴。 晋阳问,“什么?风暝你想说什么?” 晋阳皱眉疑惑的问。 风暝换了一句话,“主子为了你彻夜难眠,之前你沉睡不醒,主子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整天担心你醒不过来了,可你倒好,还在这里为难主子。” 晋阳听完后,她的确忽视了百里沐霁的感受,他道歉,“师傅,对不起,我没想过此事会如此难为师傅,对不起,师傅。” 她说完这些,话锋一转,“不过,师傅,你知道我的个性,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绝不会回头。不过,此事我不会在麻烦师傅了,我自己来。” 百里沐霁快要被她的话气炸了,这死丫头,性子怎么比自己还拧,“你” 他气结。 百里沐霁拿她没办法,只好低声道,“好了,师傅来,不过你得听师傅的,你不许亲自去冒险,我派人易容成你的样子,给她吃下归息丸,不许反对,否则师傅绝不会同意你去冒这个险。” 晋阳知道自己师傅已经让步了,她只好答应,“好,我答应师傅。” 晋阳说,“可师傅,到时我假死后,肯定会有人前来探查自己是否真的死了,若是有人发现了端倪,该怎么办?” 毕竟就算找个再像的人,也会有所不同,若是他那几个聪慧的哥哥看出破绽,该怎么办? 百里沐霁说,“所以,必须在你装棺之前,将你换下来,然后吃下解药。” 归息丸只能让人假死十二个时辰,一旦过了十二个时辰,就算有解药,也没用了。 两人商量好,明日实行计划。 第二天,百里沐霁正在自己房间里休息,喝茶饮酒,忽然被人猛拍房门,“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出事了,公主出事了!” 百里沐霁早有所料,他在半个时辰前,派风暝偷偷将归息丸喂给了晋阳。 这个归息丸是经过自己改良的东西,会让人慢慢气息减弱,最后半刻钟,会让人全身抽搐,心跳加快,半刻钟后,心脏骤停,做出快要死了的假象,这样才能更让人信服。 百里沐霁一开门,就被李治强拉着往晋阳的房间跑。 李治整个人慌张害怕之极,“老先生,快点,快点,明儿快不行了,她气息越来越弱。” 百里沐霁来到了晋阳的房间,开始诊脉,查看伤口,还有双眼。 这时,突然晋阳全身痉挛,整个人不停地抽搐起来,百里沐霁装作震惊地表情,“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全身抽搐。”听到这话地李治准备去按住她。 百里沐霁坦言,“太子,人在抽搐时不能压,否则会折断公主的手脚的。” 百里沐霁说,“你们现在都出去,人太多了,除了太子殿下留下给老朽帮忙,我要给公主施针。” 于是所有人退了出去,全部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 李思文同样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他急得快要发疯了,恨不得出现,不想再做个隐形人光明正大的担心公主,若不是公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暴露自己身份,他绝对会出来。 百里沐霁吩咐,“殿下,你现在马上抱着公主,不要强行压住她的双手双脚,老朽要给公主施针了。” 李治依言抱住了她的腰身,没有碰她的双手双脚。 百里沐霁开始下针,一支、两支、三支 可是晋阳还是全身痉挛,李治问,“老先生,这个行吗?明儿怎么还是动的这么厉害。” 百里沐霁下针完毕,这回他只下了六根银针。 然后解释,“太子,老朽现在封住了公主的几大穴道,若老朽给公主喂下回魂丹后,公主还是这个样子,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接着她给晋阳喂了丹药,可她连药都吞不下去了。 百里沐霁说,“怎么办?公主吞不了药了。” 李治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真的害怕了,若是这么好的明儿妹妹就这样死了,他会痛苦一辈子,一辈子伤心难过。 李治直接粗鲁的捏紧她的下巴,打开了她的牙齿,用手指将那颗药往喉咙里送,她若不是自己妹妹,他都要直接下嘴,用嘴给她把药吃下去。 然后急切地驱赶她的咽喉,想要让她硬生生吞下去,“吞啊!快点把药吞下去啊!” 百里沐霁拿来了水,“殿下,给公主喂点水,药已经到喉部了,应该喝点水就可以吞下去了。” 百里沐霁实在看不过去了,这家伙也太蛮横了,完全跟他平时的谦雅儒秀大相径庭,不过他也能理解,他是真的担心,真的恐惧,所以才会如此不管不顾,跟疯了一样。 李治喂了水,果然将药吞了。 其实那颗药不是什么回魂丹,只是让她可以安睡的药,若是真给她吃回魂丹,那才叫要命。 百里沐霁把脉,李治处于忧惧的边缘问,“如何?怎么样了?” 百里沐霁摇头,然后他内心很不甘愿的跪下,要装就装的像一些,才能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抱歉,老朽已经尽力了,太子殿下另请高明!” 李治疯狂的摇头,他不相信,他抱着晋阳,“不会的,不会的,明儿福大命大,不会死的,不会,绝不会死。” 他疯了似的喊太医,“太医,太医,所有太医全部给我进来!” 百里沐霁起身,站在了一旁,心想,就算找太医诊脉,还是一样的结果。 太医进来后,阿史那苏丹、李恪也进来了,其他人李恪下令,不许进去,打扰太医诊脉。 太医把脉后,同百里沐霁一样的结论。 李恪同样不相信,他抓住太医的衣领,不肯相信,“不可能,之前明儿都没事,怎么会这样?不会的,明儿不会有事的,你们这群庸医,若是公主薨了,尔等全都要给公主陪葬!” 李恪的话吓的那群太医跪下连连磕头。 百里沐霁站在一旁只当看戏。 阿史那苏丹不相信,他趴在晋阳床前,不停地叫喊,“阳儿,你醒醒,快点醒醒!阳儿,你快醒过来!阳儿,你只要醒过来,往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阳儿,我求求你了,快醒醒,醒过来,好不好。” 她的身体温度逐渐在消失,阿史那苏丹更加恐惧,他搓着她慢慢变冷的手,嘴里不停地给她哈气,“阳儿,呼呼!不要,不要走,呼呼!阳儿,不要离开我,呼呼” 此刻的李思文再也忍不住了,闯了进去,他跪在床前,双眼悲绝,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喊着,“公主,公主” 李恪和李治知道他是奉了明儿的命令,不得出现,所以他们没有说话。 可萧铖和虞昶不知道,他们怨责的目光看着李思文。 萧铖和虞昶将李思文拖了出去。 他们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萧铖怒问,“你是怎么保护公主的?公主如今薨了?你满意了?” 他说着还狠狠给了对方一拳,李思文双眼呆滞,任由他打自己,他被这一拳直接打的吐血,倒地。 虞昶拦住了要继续暴打李思文的萧铖,“你冷静冷静,他心底的痛苦不必我们少,你就算打死他,公主能活过来吗?况且公主也不愿看到我们将罪责怪到他的头上。” 虞昶本来也想给他几拳的,不过看到他这一副生无可恋,心死的模样,他又下不去手了,毕竟他算得上是自己的朋友。 他悔恨地说,“你们杀了我!让我下去陪公主!”他绝望地说。 萧铖全身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直接倒在地上,也不再管地上脏不脏,他可是有洁癖的人,现在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在乎公主,往常他以为只要公主活着就好,可今日他才明白,自己不仅仅想要公主好好活着,还想让公主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虞昶心底同样悲痛欲绝,若是早知道会发生这件事,他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阻止公主来朔州,可一切都晚了,公主走了,永远的走了。 李思文心底除了难以自抑的悲痛,还有悔恨自责的心态,自己若是不听公主的话,贴身保护公主,公主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李恪和李治不愿相信明儿死了,可她真的已经停止了呼吸,再也活不过来了。 李治下令将晋阳好好盛装打扮,装棺运回长安。 百里沐霁则离开临海公主府邸前,夜深人静时,他找了一副身材相似的女尸,易好容后,然后换上她穿的衣服,这时外面有高僧在念经超度,所以灵堂内没有人,是最好换人的契机,将晋阳的‘尸体’换了后,他立刻给晋阳喂了解药,因为再过一个时辰,她就真的救不活了。 这边的杨承听到这个消息,不敢置信,直到他派人前去吊唁,他不能出府,所以找了她的夫人,还有孩子前去。 当他们回去后,将此事回禀了杨承,杨承是真的急了,也真的害怕了,公主死了,完了,杨家完了,杨家彻底完了,他自说自话。 旁边的军师,算是他的得力助手,他阴险的提议,“主人,既如此,我们反了!” 杨承听到这话,他直接拒绝,“不行,若是真的反了,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到时兵败,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啊!” 杨承虽然胆子大,但是他还不敢直接起兵造反,那个军师直言劝道,“主子,现在公主死了,若是此事传到长安,陛下一定会勃然大怒,首先陛下拿人开刀的就是杨家,因为公主是在杨府出事的,况且陛下派太子传过口谕,若公主有个好歹,绝不会放过杨府满门,主子可要为杨府上上下下几百条性命着想啊!” 杨承道,“容我想想!” 军师说,“没时间了,这已经过了一天,相信再过几天,消息一定会传回长安,到时陛下派兵前来镇压,可就完了,若是要反,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主子,你好好想想!” 第二百零四章 起兵叛乱 一 这边的晋阳,过了两个时辰,都没有醒过来,百里沐霁忧心重重,“阳儿,快点醒过来了,你若再不醒,师傅就不要你这徒儿了。” 这时的晋阳眼皮动了动,要醒的迹象,百里沐霁高兴的叫她,过了一会儿,她果然醒了。 晋阳问,“师傅,外面情况如何?” 百里沐霁头一次朝她发火,气急败坏地说,“还能如何?因为你,快要天下大乱了。” 晋阳知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她说,“好了,师傅,别生气了,徒儿这不是没事吗?” 晋阳讨好的问,“杨府有何动静?” 百里沐霁见她讨好的样子,气到消了不少,“杨府暗中派密探去了各州辖地,准备发兵前来朔州支援。朔州的兵马,杨承只有两万人,要想起兵造反,这点兵马绝对不够。” 他继而又道,“他现在派人紧紧盯着驿馆和临海公主府,怕太子和吴王,还有阿史那苏丹有所动作。” 他问,“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晋阳笑道,“自然是陪他好好玩场游戏了。” 百里沐霁听到把这些当作一场游戏,他就很无语。 晋阳为了不暴露身份,写了一封书信,让百里沐霁偷偷进入驿馆,此刻整个驿馆都处于被监视的状况,只有百里沐霁的轻功,才不会被人发觉。 百里沐霁带着银色九莲面具,出现在了李思文房间,李思文瞬间了无睡意,拔出长刀,就和他打了起来。 百里沐霁躲过了他的杀招,李思文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是你?” 他虽然救过自己,可是他还是不喜欢面前的这个人,因为他总觉得他接近公主,不怀好意。 百里沐霁将晋阳的书信交给了他,“这是公主让我转交给你的,公主叮嘱,此事秘密进行,绝不能让杨府有所察觉。”他说完,一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李思文接过他扔过来的书信,当他再次抬头,哪还有他的身影。 李思文打开书信,上面写着: 阿文,见字如吾,谢谢你们都这么担心我,我没死,我只是做了一场局,引杨承入局,现在他已经进了我的局,他要起兵造反,你马上告知两位皇兄,他们知道该怎么做?阿文,此事除了你们几个可以知道,其他人都要保密,不能露出马脚,你们还要装作我死了一样,绝不能让杨承察觉出异样。 李思文看完信的内容,他真的好想大声叫出来,狂喜得叫几声,公主没事,公主没事,太好了,太好了,这是自己此生听过最好听的消息了,他狠狠掐了自己的脸,发现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可他只能在心里呐喊,他立马去叫醒了萧铖和虞昶。 他将此事告诉了他们,还把信递给他们看,怕他们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他刚刚也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两人同李思文一样,快高兴疯了一样。 这几天,比他们经历的一辈子,感觉还要漫长。 于是李思文去临海公主府,将此事告诉了李恪和李治。 两人暗中部署好了一切,只等杨承跳进来了。 李思文见完李治和李恪后,回到驿馆。 虞昶和萧铖私下来找他,想要询问公主此刻在哪? 李思文关好门道,“我知道你们要来问什么?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公主此刻的行踪,不过,我知道一点,那就是公主现在很安全。” 李思文叮嘱,“萧将军,虞兄,公主叮嘱我们,万不可露出马脚,我们这几日还是要装作一副公主离世,哀痛欲绝的样子,绝不能让杨家的密探看出破绽。” 虞昶心想,只要公主安然无恙就好,他们不知道公主行踪也好,少一个人知道公主行踪,公主就更安全,也更方便行事。萧铖同虞昶的想法一致,公主平安无事,他们也就放心了。 李思文拿出朔州城防图,摊开后说,“我们还是来聊聊杨家谋反之事!太子殿下和吴王殿下已经部署好了,吴王殿下派人偷偷出城调集兵马,太子殿下则以回宫复旨,送公主棺墩回长安,这时驿馆外的监视必定引开一半,到时我等趁机逃出驿馆,出城迎接吴王殿下的军队入城。” 虞昶担忧地说,“此计可行,只不过杨承恐怕不会轻易让太子殿下出城,若是太子殿下与杨承正面冲突,到时杨承不管不顾,谋害太子,该怎么办?” 李思文神秘一笑,“这个公主早就想到了,她偷偷派人给了我一条锦囊,里面已经说了,若是杨承和太子正面碰撞,太子不与其发生冲突就好,只需稍加拖延,反正杨承也不会杀了太子,毕竟太子的身份尊贵,对他还有用,太子的出城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我们趁机逃出驿馆。 公主还说了,只要我们出了城,打开城门,迎接吴王殿下的军队进城,到时一切问题自可迎刃而解。” 萧铖钦佩的赞叹,“公主的心智不输男儿,令吾钦佩不已。” 李思文知道这一切都是公主的谋划之后,也同萧铖一样叹服,她的谋略,她的胆识,她的机智,样样不输男儿,这样一位聪慧机敏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儿身,若是男儿身,为王为皇都不输皇家的任何一位皇子,假如为王可保一方太平,为皇可护大唐一世安宁。 虞昶惊愕,“你是说公主早已洞察一切,这一切不过就是公主的细细谋划罢了!” 李思文点头,“嗯,从进杨府一开始,这一切都在公主的计划之中,公主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今天。” 虞昶彻底明白了,难怪杨府出现刺客,他只知道杨府刺杀的那伙人是杨家派的,那个放暗箭的人他却一直查不到,原来是公主派的,毕竟自己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公主为了查明真相,甘愿重伤自己。公主早知道了杨承的阴谋,为了彻底打破僵局,也为了让杨承慢慢走进自己设的圈套,她故意派人射她一箭,那一箭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真的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竟然为了查明真相,不惜以身犯险,她竟能为楚棠做到如此地步,那怕危机生命也在所不惜,可她知不知道,若是她有个好歹,让这些在乎她,同样爱她如生命的人该怎么办? 想必接下来公主的‘死’,也是公主精心安排,恐怕那个救人的老先生也是公主派的人!不然公主如何在临海公主府做到偷梁换柱,却没有被人察觉。 虞昶心疼又痛苦,“公主为了查明楚棠受屈的真相,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纵然公主心中也是为了大义,惩治杨承的叛国谋逆之罪,可已公主天生懒散爱玩的个性,若不是出了楚棠这件事,她绝不会如此以身犯险。此刻,我倒是真的很羡慕楚棠,能得公主如此真心以待。”他语气中全是对楚棠的羡慕和妒忌。 李思文和萧铖点明了这个他们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他们承不承认,都如虞昶所言,公主天玩,懒散,不喜欢权谋争斗,可她为了楚棠被冤屈一事,亲自前往朔州这龙潭虎穴,如此情义,那能不让他们心痛,不让他们羡慕楚棠。 晋阳现在正待在朔州城的一座私人府宅中,这座私人府宅乃百里沐霁的,只不过户主的名字不叫百里沐霁,而是他用的假名叫白沐。这朔州城也有百花楼的据点,这只是其中一处。当然也有万药谷的据点,具体有那些,她不知道,百里沐霁没有对她说。 晋阳心中猜想,看来百花楼已经渗入到了中原,如此庞大的江湖组织,却让自己一个皇家的公主来当百花圣女,实在是匪夷所思,他绝对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而这秘密有可能还跟皇室有关,不然,他绝不可能接近自己,还如此帮自己。 她可不傻,自己有时只是懒得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此人的目的绝对不简单,不过目前看来,她还不会谋害自己,不然他现在就不会那么帮自己了。 我待在百花楼,也有好处,反正他接近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露出马脚,况且我还可以监视监视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百里沐霁走进了凉亭,见她正在发呆,他喊了一声,“笨丫头!” 晋阳没有从自己的思绪当中反应过来,百里沐霁皱眉,心中腹语,想什么呢?这丫头,想的这么出神。 百里沐霁坐在她的身边,轻碰了一下她,她才醒悟过来,“阳儿,想什么呢?想的如此专注?” 晋阳一向是个有话直说的人,特别是对帮助过他的人,她一向是有什么问什么? 晋阳拿起茶盏道,“没想什么?我只是奇怪,师傅为何对我这么好,又为何执意要让徒儿当这百花楼圣女?毕竟自古江湖和皇家,不同为谋。”她轻轻浅酌了一口,低眉顺目,实则悄悄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听到这话的百里沐霁,心中一震,难道阳儿发现了什么?不,不可能,那件事,除了自己和风暝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已风暝的个性,风暝绝不可能背叛自己。 百里沐霁镇定自若,“阳儿为何那么想,你是我的徒儿,师傅当然要对你好了。至于让你当百花圣女,那是因为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会出错。 现在你成了百花楼圣女,让百花楼更上了一层楼,不就证明我没有看错人吗?” 这笨丫头之前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让百花楼的生意比以往更加火爆,且更加出名了。她说,既然做生意,那就是为了盈利,她让我在每家店铺设下限制,提出了他口中的会员制。 会员制分五个等级,一级会员,二级会员,三级会员,四级会员,五级会员,等级越高,享受的待遇越好,然后将店铺的物品抬高价格,我当时问,可若是贸然抬高物品价格,没有人买怎么办? 她笑了笑,不可能,你只要把物品价格抬高,每个级别的会员到时来了之后,按照他的会员级别,给他推送他要买的物品,然后趁机让那些会员充值银钱,买东西,充值的越多,买的东西越多,就可以有相应的优惠,比如同种物品相赠,再比如,让他们会员升级,而且将每种物品设置在一定的数量范围内,一旦出售完,店铺就不再买卖此件物品,这样,顾客买回去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要相信,每个人都有攀比之心,特别是那些有钱的人,况且这样才能长久留住顾客。 若是这样,制作生产方面的成本不就高了,百里沐霁当时问了这话后,她淡淡一笑,不会,我们可以采用物品不同,原料相同的方法,将那些东西加以加工,然后制成不同等级的物品,再拿出去买,相信一动不稳赚不赔。 他最后照她所言,只在几家胭脂铺和玉器铺实行,想先看看效果,果然如此,他旗下现在的生意火爆的不得了,其后他推广到了全部店铺,将他的主意加以改良,现在自己的每家店铺生意都好的不得了。 虽然他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但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晋阳刚刚看到有那么一刹那,他的瞳孔变大,虽然他掩饰的极快,一般人是察觉不了的,可他刚刚仔细观察了他的眼睛,人的表情可以说谎,可眼睛不会,所以他定有事瞒着我。 晋阳放下茶盏,“师傅说笑了,我只是出了一个主意,若是师傅才能不行,也做不到我所说的,所以师傅太夸奖我了。 师傅让我当这个百花圣女的原因不管是什么?只要师傅不害我家人,那我李明达就永远是师傅的徒弟,百花楼的圣女,你的义妹。” 百里沐霁却不自觉多问了一句,“若有一天,你发觉我伤害了你的家人,你该当如何?” 晋阳直白坦诚地说,“我不知道,也许我会杀了你,或者我会放了你,然后自裁以死谢罪!再或者,其他可能。” 晋阳继而又说,“毕竟此事没有发生,我也不清楚。” 百里沐霁坚决的语气,“阳儿,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徒儿,我绝不会伤害你。” 百里沐霁道,“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需要处理,千万不要乱跑,免得被人察觉。” 晋阳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连这个院子都没有出去过,就是怕有心人看见,连端吃的进来,都是风暝亲自给我送进来。 百里沐霁那是有事需要处理,他是被晋阳的话问到了,因为他的确接近她不怀好意,可现在他不知为何?心底很纠结,他不想再利用阳儿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他已经筹谋了几年了,不可能现在放弃,不然自己小时候受的苦就白受了。 他的父亲从小就严格教育自己,你活下来就是为了给家族报仇的,你没有自由,没有童年,没有朋友,你必须已仇人的鲜血祭奠先辈们的灵魂。 风暝看着自家主子陷入沉思,他知道,主子又因为圣女,陷入了自己的苦恼中,他现在肯定对自己往后要做的事抱有迟疑和退却。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而且这个美人还倾国倾城,聪慧过人,连从不对女人心动的主子都心动了。 风暝道,“主子,你若是还想要完成先楼主交代的大业,就请离圣女远一点,不要再让她靠近你,你若是继续靠近圣女,主子,属下敢断定,你定然完不成先楼主交托的大业。” 风暝心想,主子的为人,他很清楚,现在的主子已经慢慢被圣女给改变了,若是继续和圣女接近,那么不说大业,恐怕以后主子的生命都会有危险。 风暝直接道破了他心中所想,“主子,你现在是不是在犹豫,不想利用圣女,可又放不下先楼主死前的嘱托。到现在了,主子你还敢说,你对圣女毫不动心吗?” 百里沐霁没有反驳,因为风暝全部说中了,自己的确犹豫了,可他不能辜负父亲死前的嘱托,可自己也不想伤害笨丫头,他该怎么办? 百里沐霁从未有过如此心慌意乱的时候,他竟然开口问风暝,“风暝,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有负父亲临行前的嘱托,可我也不想伤害笨丫头,她是我活了二十四年以来,唯一倾慕的女子。” 风暝活了这么久,竟然头一次听到自家主子来问他,我该怎么办?风暝叹气,“主子,先不要想那些了,往后的事谁说得准,也许主子的仇人不是圣女呢?” 风暝想,看来主子是彻底喜欢上咱们的圣女了。 第二百零五章 起兵叛乱 二 风暝暗笃,当初先楼主临死之前告诉楼主,他们家族的仇人是当今的皇帝。 二十四年前,如今的皇帝还是当时的秦王,当年秦王率领十万兵马,攻打夏州窦建德,当时先楼主的大哥是窦建德军中的一位将军,战功显赫,深的当时夏王窦建德的信任,夏王兵败,被秦王的父亲斩了,当时先楼主的大哥本想要给夏王报仇,所以密谋刺杀秦王,可刺杀失败了,秦王想要收服先楼主的大哥为其所用,本来先楼主大哥宁死不愿,秦王见他如此有骨气,对其很是钦佩,因此秦王放了他,不过让他保证,从此以后,不得在为任何人卖命,否则再次成为敌人,他必将杀之。 先楼主大哥被他的仁义感动,所以答应了他,绝不在为任何人卖命。于是先楼主大哥带着家人离开了夏州,可不久之后,先楼主大哥全家被灭门,幸好当时先楼主还没有和大哥汇合,不然先楼主全家也得死光,当时先楼主的妻子和儿子都在他的大哥府上,他本来是要去汇合的,可是先楼主大哥全家遭遇灭门,包括先楼主夫人在内,当时主子若不是先夫人将主子藏了起来,估计主子也要命丧杀手之下。 主子当时生下来还不到三个月,就遇到灭门,母亲惨死,亲人兄弟全部一夜之间惨死,只剩下了先楼主和主子。 所以主子自小被先楼主严格训练,不让主子出去完,哪怕半刻时间的休息,先楼主也不愿,先楼主不许主子交同龄的玩伴,更不许主子结交任何人,让他整日戴着面具生活。 当时的先夫人不是中原人,而是西域人,这也是主子双眼不同常人的原因。 杨承接到消息,太子明日要出城护送公主的灵柩回长安安葬,他立马对自己的手下嘱咐,“明日务必拦住太子,不得让他出城。” 旁边的那个军师说,“主子,绝不能让太子出城,太子在我们手里,到时还可以掣肘长安,让皇帝不敢轻举妄动。” 杨承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你们密切注视临海公主府的动向,还有驿馆的动向,若有异动,就地格杀。” 第二天,一行人抬着晋阳的‘棺柩’,李治骑马走在最前面,神情悲伤,慢慢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守卫拦住了他们,李治怒喝,“放肆,竟敢阻拦本宫,尔等还不速速退下,本宫要送公主‘灵柩’回长安,谁若敢阻拦,本宫要了他的命。” 守着城门的将领是杨承的人,他昨天就接到了杨大都督的命令,绝不能放太子出城,一切等杨大都督来了北城门,他自有定夺。 守城将领虽然是杨大都督的人,但是他也不敢随意得罪太子,他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卑职奉杨大都督的命令,近日不得放任何人进出城门,杨大都督昨日查出城中混入了敌方的探子,没找到敌方探子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李治脸色震怒,“好啊!他杨承竟敢如此无礼,阻拦本宫的去路,那就休怪本宫不给他颜面了。本宫今日是奉陛下的御旨送公主‘灵柩’回长安,何人胆敢阻拦,已犯上作乱罪给本宫拉下去斩了。”他说着拿出了怀中的太子令牌。 正在这时,杨承带着兵马围了上来,他骑在马上,对太子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今日末将收到密报,有敌方探子混进朔州城,请太子殿下重回临海公主府,等此事水落石出,本督自会放殿下离开。” 杨承吩咐,“来人,请太子殿下回去。” 接着他的手下围了上去,李治身侧的靳江离怒斥,“大胆,竟敢阻拦太子,尔等还不退下!”他说着拔出了剑,指着众人。 李治抬手,脸色黑沉,“杨承,你竟敢如此有恃无恐,看来你是要造反啊!” 杨承表情自若,眼神却带着张狂,“殿下这可冤枉末将了,末将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末将。” 靳江离准备说什么,李治拦住他摇头,“好,我就随你回去。杨承,无诏不得离府,你竟敢出府,你还说你没有造反。”本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竟敢密谋造反,他腹语。 杨承自若地说了一句,“随太子怎么说,本督只是例行公事罢了!”李治可不相信他口中的话,例行公事,笑话,若真的忠君爱国,也不会做出如此叛乱之事,哼! 李思文等人准备硬闯出驿馆,暗中监视的人虽然少了一些,可是还是有一些人进行监视,他们骑着高头大马,闯出了驿馆,暗中的人立即拦住了他们,李思文道,“快些解决他们,不能连战。” 于是几人手拿武器,将面前这帮人给斩杀于马下。 李思文一刀劈一人,虞昶手拿折扇,俯身甩出折扇,将面前的人给杀了,萧铖手拿宽阔的大刀,将面前拦住的敌人给劈开了,几人同时朝西城门冲。 城外,驻守的杨承军队来到了朔州,李恪的手下早已带着近几个州的兵马,来到了朔州西城门,他们商量好了,李思文去西城门打开城门接应。 吴王的手下拿着吴王令牌下令,“你们,去北门和南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此人正是李恪的另外一名府中侍卫,名叫沈诚。 他望着三人吩咐。 三人了然的点头。 沈诚率领剩余人马冲进了城内。 临海公主府外,杨承下令,“给我包围公主府,好好守着,绝不许让任何人出入,若是有人违抗,立即斩杀。” 独孤谋斥怒,“杨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包围公主府,还敢囚禁太子殿下,你是要反吗?本将军看你是不想活了。” 独孤谋带的那一对人拦住了杨承的手下,杨承带着一副胜利者的喜悦,面容自傲,“本督就是造反了,你又当如何?此刻城外全是本督的人,你们插翅也难逃,哼!” 他再次下令,“给我好好守住公主府,若是他们有一个人跑了,本督拿你是问。”他对自己的手下下着严令。 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女声,“杨大都督,你好大的官威啊!” 此刻街道的右边出现了一辆马车,女子的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的。 杨承皱眉,疑惑的质问,“来者何人?竟敢在本督面前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 第二百零六章 叛乱失败 晋阳穿着一身橘黄色齐胸长裙,梳着高鬓云髻,两侧插着长长的流苏发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晋阳就站在马车上,当杨承看到来人,他无比震惊,“怎么是你,你不是” 晋阳冷笑地抢过了他的话,“你不是死了吗?杨大都督是不是想问这句话。 可要令杨大都督失望了,本公主一直都好好活着。” 公主府邸的众人欣喜不已,李治担忧地说,“明儿,你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不躲着,这里多危险。” 李恪也忧心地责备,“明儿,快走,这里不会有事的。” 杨承张扬大笑,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嚣张地说,“公主活着又怎样?马上也要成为本督的阶下之囚,来人,给我围住她!” 晋阳微微露齿,盈盈一笑,“杨大都督未免太过自信。” 冲上去的那群人忽然被暗中一批冒出来的人给通通射死了,他们立在街道两边的房顶上,手持弓箭,对准杨承等人。 杨承的人也手拿弓箭对准对方。 晋阳勾唇浅笑,“杨大都督就不想知道本公主为何没死?还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杨承前后一联想,他就全明白了,“公主可当真是好心计,把杨某人骗得团团转。恐怕从一开始,公主进杨府,公主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为的就是今天,公主如此心计,称在世女诸葛也不为过啊!” 杨承转而又说,“可公主也太小看杨某人了,就凭你这几个人,就想杀了本督,公主恐怕在做梦。城外都是本督的人,公主最好快点束手就擒,也许本督还能放公主一条生路。” 晋阳扬唇轻笑,“杨大都督可说错了,本公主从未小瞧过你。 至于你说得城外人马,此刻应该早被人拿下了。” 杨承不相信,“不可能,本督城外有五万人马,怎么可能被你轻易拿下,你休想蒙骗本督。” 晋阳浅浅而笑,“不相信啊!不相信就算了。” “大都督既然能想到我为何诈死,应该也能想到本公主绝不会坐以待毙。” 晋阳冷笑,“此刻,他们应该来了。” 话刚刚落下,就听一阵高过一阵的冲刺声,冲啊,保护公主,给本将军冲! 杨承见到一大群将士从街道的三个方向冲了过来。 杨承怒目而视晋阳,“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 这时吴王道,“当然,明儿早知晓了你的阴谋,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想让你百口莫辩。” 杨承的人和李思文几人带来的将士厮杀在了一起。 晋阳狂傲自信的说,“杨承,本公主曾发过誓,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还不束手就擒!” 杨承大笑,“公主既然如此聪明,可有猜到这一幕呢?” 杨承抬手拍掌,让人将一个人押了上来。 那个人用黑色的头袋蒙着面,身上全是七零八落的伤口,每条伤口或深或浅,血红血红的,一看就被人严刑拷打过。 杨承用自己手中的长柄大刀抵着对方,“把面罩揭开,让公主好好看看。” 当黑色面罩被拿开,晋阳见到面前的人,她一惊,有一刹那的诧异,这一点她还真没有想到。 他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要为其洗刷冤屈的人,楚棠。 晋阳随后恢复镇定,语气冰冷,“你最好马上将他给我放了,也许本公主还能留你全尸,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楚棠激动地说,“公主,杀了他,公主,不要管臣!公主,快点杀了他。” 杨承冷冷地逼迫,“你给我闭嘴!” 然后他转头望着晋阳,手中的刀轻轻划破了楚棠脖子一寸,他威胁道,“公主,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让人去牵一匹马来,等我出了城,到时我就放了他,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晋阳见他握紧刀准备动手,晋阳继而急言,“好,我答应你。” 这时的楚棠说,“公主,不要听他的,公主,动手啊!杀了他,快点杀了他。” 李恪这时说,“明儿,不能放了他,放了他后患无穷。” 晋阳坚决地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阿棠,若是他死了,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杨承望着楚棠,“楚棠,没想到公主对你如此情深义重,为了你,甘愿来朔州冒险,啧啧啧!” 晋阳看着楚棠,语气温和,“阿棠,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阿棠,你还记得我和你的约定吗?我说三个数,你大声地告诉我!” 楚棠好像明白了什么? 此话其他人都不理解,此刻如此危急,公主怎么还有心思问他以前约定的话啊。 李恪这时心底有些不舒服,毕竟她的妹妹竟然和别的男人有约定,而且自己还不知道。 李思文和虞昶也不舒坦,不过现在很危险,他们没有想那么多。至于萧铖,还带着人马,在城外对付杨承的残兵。 晋阳开始说数,“一!” 晋阳喊出第二个数,“二!” 接着三刚一出口,只见楚棠双手朝后一拐,接着握住杨承拿刀的手,一个手砍刀将他刀给砍落,一个反转,他全身一压,将对方压到了身下,他用手中的铁链将他双手狠狠捆住。 李治立马下令,“来人,立马给本宫绑了!” 杨承没有想到楚棠会杀他个措手不及,他被压在了地下,他才怔愣过来。 晋阳见他被捆住了,他愉快的跳下了马车,走到楚棠身边,将他手中的铁链,还有脚上的铁链给解开了。 晋阳伸出双手,“阿棠,give five !”楚棠明白公主这个手势,还有她口中的给米饭,她曾经说过,这个手势表示庆贺。 他们之前约定过,以后不管两人是谁被人拿来威胁,都要趁机想办法自救,她刚刚数三个数,不过就是暗号罢了。 楚棠也一时欣喜,忘了场合,“给米饭!” 两人双手相击,只听两声脆响,啪啪!两人由来已久的配合的如此默契。 其他人带着各异的表情和情绪看着他们。 楚棠抬头看到他们或惊异、或怀疑、或不悦的脸色,楚棠终于醒悟过来,公主现在已经是突厥王妃,刚刚自己如此行为,是严重冒犯公主,还会给公主招来难听的流言蜚语。 楚棠跪下低头请罪,“公主,臣失礼,还请公主严惩!” 晋阳才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也不想管他们说三道四,她淡淡地说,“没事,阿棠,你能活着,我很高兴,以后你就继续留在朔州任职!” 楚棠再次强调,“公主,臣刚刚逾举,还请公主惩处!” 晋阳白了他一眼,她知道他担心什么?死脑筋,真拿他没办法。 晋阳道,“真要我罚你?” 楚棠行礼,“是,臣无礼在先,该罚!” 晋阳无奈的语气,亲和地说,“那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罚” 众人都想听公主口中的惩罚是什么?也很好奇? 晋阳接着说,“那就罚你等会儿去城南那家果脯铺子给我买几袋果脯回来!我,饿了!” 众人一听,这那是在惩罚人,明显是公主在包庇他,还顺带戏弄戏弄对方。 晋阳转身走进了临海公主府,“给你半个时辰,若是没有买回来,我就找你算账!” 李恪和李治严词下令,“所有人都散了。”李治严声道。 “将人犯给本王带下去,严加看管!”李恪冷声道,表情有丝丝冷漠,一看就是有点生气。 他们让人离开此处,也是为了晋阳的声誉。这死丫头,知不知道这话要让多少人误会你,议论你不知廉耻。 李治再言,“传本宫令,马上包围杨府,立刻将杨府众人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第二百零七章 回突厥 楚棠依言去买了果脯带回来。 阿史那苏丹知道晋阳没有死,他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来了临海公主府找她。 阿史那苏丹就一直黏在晋阳身边,害怕她消失了一样,他说,“阳儿,从今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这时的楚棠正好拿来果脯,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人抱在一起,他尊重礼有道,“臣拜见公主!驸马!” 晋阳道了一声谢谢,“谢谢,将果脯放下!”语气清婉。 阿史那苏丹放开了晋阳,不过他挽着晋阳的腰,脸上带着宣誓主权的霸道,冷眼望着楚棠,“听到公主说得话了,东西放下,你出去!” 楚棠望了一眼晋阳,见她没有说什么,只好出去了,顺带关上了房门,他心里很清楚,会是这个结果,可他还是忍不住心凉,心痛。 晋阳心底说,阿棠,以后我们就只能做兄妹了,你好好保重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阿史那苏丹见她没有反对自己刚刚的话,她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和自己唱反调,结果没有,看她今日没有和自己起争执,也没有反驳自己的话,看来她是想断了对方的念头。他其实很羡慕楚棠,晋阳如此不顾性命的洗刷他的冤屈,差点连命都搭上,若她能将对楚棠的真心留一半给自己,他就算为了她死了也值了,可她不会,她只把自己和她的婚姻当作一场交易,可自己的真心从未把她当作一场可有可无的利益,所以他羡慕楚棠,有妒忌楚棠,也可怜自己。 晋阳推开了了他,“戏演完了!可以放开了!”她淡淡地话无形当中又是一把利剑刺伤了他。 阿史那苏丹心痛地质问,“阳儿,你为何总把我的真心踩在脚下,难道我就不值得你半分的信任吗?” 晋阳嗤嗤冷嘲一笑,“可笑,你给我说你是真心,你觉得我会信? 当初你执意要娶我为妻,别给我说你不是为了联合大队,对付薛延陀国?我相信当时你对我有几分兴趣,但是绝没有真心,因为我的傲气,激发了你作为男人的征服欲,你不过是想娶我回去,彻底让我诚服于你罢了。 你觉得我会对一个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的人,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吗?” 阿史那苏丹脸色痛苦地说,“对,一开始确如你所说,我娶你地目的是为了跟大唐合作,对付薛延陀国,为了让你对我城府,可你嫁给我之后,去了突厥,我发现我错了,我喜欢上了你,而且是不可自拔的喜欢,我想要真心对你好,可你对我的真心却不屑一顾,阳儿,你到底要怎样才相信我对你是真的喜欢? 你说啊!你告诉我!是不是我要把心刨出来给你看,你才会相信,是不是,是不是这样?” 他抓着她的肩膀激动的摇晃她,一遍一遍地问。 晋阳被他摇的头有些昏乱,她捂着头说,“你别摇了,再摇,我就要晕过去了。你若是不想让我胸口的旧疾复发,痛死,你就马上给我停下来。” 晋阳胸口受的那一箭可是彻底伤了根本,若不是师傅的医术高超,自己恐怕现在真死了,他还这么死劲晃自己,真不怕自己被他晃晕过去。 阿史那苏丹立马停手,他放开了她,手足无措想要去查看她的伤口,却又发现伤口在她的胸口,自己不适合去看,弄得自己只能嘴巴里慌慌张张地问,“阳儿,哪儿?哪儿痛?” 晋阳坐了下来,皱眉说,“你不摇,我就没事了,放心,我胸口没事,只不过我不这么说,你会放开吗?况且我胸口的伤虽然好了,但也经不住你这么晃下去。” 阿史那苏丹歉疚地说,“阳儿,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着急了?我只是想要你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绝不是虚情假意。” 晋阳坦言说,“我累了,我已经对别人的真心不感兴趣了,你若是不想被我伤的体无完肤,你最好收回你的心,我言尽于此。” 阿史那苏丹笃定地说,“阳儿,不管你的心意如何?我对你的心意绝不会收回,哪怕你永远不会给我回应,我也无悔,我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陪我此生,就此无憾。” 晋阳见他坚持,她心底苦笑,唉!何必呢?一切都是庸人自扰,自讨苦吃,有些事,就算你用一生去换,也换不回现实给你的当头一棒,因为现实就是现实,永远无法逆转。 晋阳无话可说,他现在的执着就跟当初的自己一样,当初自己如他这般坚定不移,可结果呢?自己却嫁给了他,她喜欢的那个人却成了自己的堂兄。所以,有些坚持,注定没有结果。 第二天,晋阳去了监牢,将杨承提了出来,绑在牢外的木柱上。 杨承的那份通敌叛国的罪证已经拿到手了,罪证就被他藏在那个波斯地毯里面,这也是为何上面的图纹与中原不一样。这件事是李思文发现的。 晋阳狠狠折磨了杨承一番,算是给自己报仇,她让人将他的每根手指的指甲给揭开,连皮带肉扯下来,痛的杨承接连惨叫。 晋阳让人堵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吩咐,“拿一把匕首过来。” 于是狱卒头去拿了一把匕首,晋阳脸色彻骨生寒,“我说过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接着她举起匕首,割了一刀再他的脸上,然后另外一侧再划了一刀,那些狱卒看了都不由得心底发凉,那能想到面前长的如此艳丽倾城的公主殿下,下手却如此心狠手辣。 晋阳再他的脸上刻了几个血淋林的字,不得好死。 然后她将匕首交给了身后站着的荆昀,“阿昀,给我将他的舌头给割了。”晋阳边折磨他,杨承边痛骂她,晋阳嫌他太吵了,所以派人割了他的舌头。 只听牢中发出最后一声悲惨的叫声,然后她才罢手,“好了,阿昀,我们走!” 接着他们离开了牢房。 晋阳等人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临海公主设宴,款待晋阳等人。 过了一晚,晋阳跟临海公主,还有他的哥哥告别以后,就动身打算回突厥了。 晋阳坐着马车出城以后,李治等人也押解杨家等人准备回长安。 楚棠站在城楼上,看着公主远去的马车,温情柔和地说了一句,“公主,保重!臣愿你岁岁平安,幸福无忧。” 李思文、虞昶、萧铖骑马追了出去。 他们知道公主不愿嫁到突厥,之前他们没有那个勇气,经过这次的事,他们发现若是公主真的不在了,他们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那还不如博一次。 他们拦住了晋阳的车队。 李思文想,若是公主不愿回突厥,那今日就算命丧至此,他们也甘愿冒险劫走公主。 阿史那苏丹骑在马上,面容沉怒,“让开,否则别怪本王动手了。” 李思文不管他,而是问车里的晋阳,“公主,今日我等是来问公主,若是公主不愿去突厥,哪怕今日我们三人命丧在此,也定将公主护送回长安。 晋阳拉开了车帘,里面坐着的事莹儿、梅霜、妙曼。 晋阳劝说,“你们回去,我不会跟你们走的。若是我一旦回了长安,那么大唐和突厥的关系就此破裂,你们就不怕薛延陀国卷土重来,到时大唐将要面临怎样的危机,想必我不用说,你们也知道。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有些事做了,就无法回头,所以,你们回去,好好保护我的两个哥哥。今日一别,有缘再见!” 她说完就放下了车帘,“启程!”此话是对阿史那苏丹说的。 三人无可奈何的让开了路,他们看着晋阳远去的马车,直到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三人下了一个决定,既然公主不愿回长安,那他也不回长安了,随公主去突厥,就算做公主的侍卫,也比整天见不到公主,日夜难眠要强。 三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阿史那苏丹说,“阳儿,他们一直跟着。” 晋阳打开车窗,看见三人一直跟随他们。 晋阳道,“停下。” 阿史那苏丹见她停了下来,心中又怕又急。 晋阳下了马车,望着三人,“你们若是在跟着,就别怪我让人动手了。” 虞昶这时说,“公主,是我们自愿跟着你的,公主可以不用管我们。” 晋阳看着三人的固执,她就头疼。 晋阳说,“你们真不走,就算这样,你们也不走,对吗?” 她说着拔下簪子,划破了手腕,手腕上立马出现一条血色红痕。 “你们若是再不走,我不介意再在我手上划一条口子?”她冷冷逼迫。 “走不走?”她语气带着胁迫的意味。 三人被公主的行为吓到了,“公主,不要,我走,我走!”李思文和虞昶连声道。 萧铖急切地说,“不要,公主,我答应你。” 三人同时启口。 晋阳道,“不要想着暗中跟着我,若是让我发现,我决不轻饶。” 阿史那苏丹气怒地说,“阳儿,你” 他想责备她几句,可看着她手腕上的伤口,他又说不出来。 他拿出止血药,上了药,然后拿出怀中绢布,包扎好后,“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知道吗?就算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也不行。” 阿史那苏丹那能不明白这丫头的心思,她就是想让他们离开,不准他们跟着自己去突厥,一是为了救他们的命,毕竟他们是大唐的臣子,若是没有旨意,擅自离开大唐,跟着她去了突厥,那是违抗御旨,大唐皇帝不会放过他们;二是她不想让他们跟自己一样,背井离乡,远去突厥,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阿史那苏丹也坐上了马车,给她包扎好了以后,细细叮咛,“阳儿,往后不许再这么吓我,我已经被你吓过一次,不想在被你吓第二次。” 他们一路平安的抵达了突厥。 李思文回到大唐以后,就辞官,他明白公主的用心,可只要自己辞官,那就不再是朝中的人,那他就可以去突厥找公主,他不会去打扰公主,他只想去公主在的地方,和公主待在同一片天地。皇帝不愿意他辞官,毕竟他的探案能力,还有武功都极高,是朝中不可多得的人才。皇帝最后见他执意如此,只能答应将他调到庭州,做庭州刺史,李思文也只有接受。 虞昶同样向自己的上级,工部尚书辞官,准备做一位自由的人,去突厥边境做生意,也当是保护公主的安危。虞昶倒没有受到那么大的阻碍,毕竟他这个工部侍郎缺了,还是挺好补上的,其他两个人的官职不好找替补。 至于萧铖,他不顾哥哥的阻拦,向皇帝递上折子,想要辞官,不过皇帝不允许,毕竟他的军事能力有目共睹,还有武功也极好,是右武卫大将军,所以他下旨,让他去守突厥和大唐的边境,也就是庭州旗下的一个羁縻州,名叫鹿州,之前属于厥的地界,皇帝让他去做鹿州的都督。 第二百零八章 逼迫 晋阳和阿史那苏丹回到突厥后,突厥可汗办了一场盛大的接风宴。 宴会进行到一半,晋阳就离席,回了自己的大帐。 突厥可汗和阿史那苏丹喝到宴会结束,突厥可汗派人拿了酒,他们继续在汗帐内喝酒。 突厥可汗听说他的四弟还未与晋阳公主圆房,他们都已经成亲八个多月了,竟然还为做那种事。突厥可汗也明白,四弟不想强迫晋阳公主,可是公主已经嫁给了她,若是两人不同榻而眠,难免遭人闲话,影响他的声誉。所以突厥可汗今日和他单独喝酒,也是为了此事。 突厥可汗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提起了此事,“四弟,听闻你与公主成亲至今,仍未行过房? 四弟,你如此精明能干的一个人,怎么做这种事还拖拖拉拉的,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影响你的威信,说你连一个女人都制服不了,你让军中的将士如何看待你?他们会如何议论你?记住,我突厥男儿个个都骁勇善战,绝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怂。 四弟,本汗劝你,尽快跟公主圆房,否则就别怪本汗干涉你的私事了。” 阿史那苏丹坦言,“王兄,公主是我的妻子,也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会逼她,也不喜欢去逼她,况且那种事讲求你情我愿,若是公主不愿,我绝不会做。所以,此事王兄就别管了。” 突厥可汗生气道,“她若是一辈子不愿意,难道你们就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 阿史那苏丹直言,“是,若是她不愿意,那我一辈子也不会碰她,我不想让她因为自己难过。” 突厥可汗沉怒道,“那你自己呢?身为男人的自尊你也不要了吗?” 阿史那苏丹没有说话,可他的表情已经表明一切,突厥可汗见此,更是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四弟被人拿来诟病。 突厥可汗找汗可贺敦商量,让她去游说晋阳。 汗可敦来了晋阳的大帐,将可汗的话告诉了她。 汗可贺敦说完后,就劝说,“公主,你既已嫁给四弟,此事已成定局,又何必执着于其他,好好跟四弟在一起,然后给四弟生下一儿半女,相信已四弟对你的深情,往后你绝对是这突厥最幸福,也最有威望的女人,你说,那样多好?” 晋阳不喜欢说假话,她一向有话就说,有仇必报,她直白地说,“汗可敦,你说得话我明白,可我李明达却不是一个听天由命的人,我选择和亲,已经是我的妥协,而我不愿一味的妥协。 我可以跟他圆房,但是我绝不会给他生孩子,若是他想要孩子,可以找别的女人,相信这突厥会有一群女人愿意的。” 汗可敦道,“你既然愿意和他同房,那生孩子又有何不可?” 晋阳坦白地说,“因为清白没了,我照样可以和他毫无干系,若是有了孩子,那便是一辈子的羁绊,而我不喜欢那种羁绊,特别是不想和他有那些羁绊。” 汗可敦见自己劝服不了,她也无奈,“你若是一直这么固执下去,伤害的永远会是自己。” 汗可敦离开后,晋阳亲自去了巫医的药帐,抓了一副药。 晋阳趁巫医不注意,将绝孕的七叶花,加在了这副药中。 她可以失去清白,但绝不能怀上孩子。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现代人,死守清白这种事,对于古代女人来说很重要,可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我又不为了什么人守身如玉,干嘛死守清白,只要没孩子,那我还是我,那个喜欢自由,不喜约束的人。 晋阳就在巫医那里熬好了药,将药倒在碗里,然后她拿起碗,毫不犹豫的饮下了碗里半碗黑乎乎的中药。 这边的突厥可汗见自己的汗妃去劝无果后,他只好逼阿史那苏丹。 突厥可汗让人请来了阿史那苏丹。 阿史那苏丹进去就说,“王兄,若是你叫我来,还是想劝我,那就不必了,四弟心意已决,王兄无需多言。” 可汗道,“好,王兄也不劝你了,知道劝不动你,今日王兄找你来,是请你陪王兄喝酒的。” 突厥可汗道,“唉!最近处木昆部和哥舒阙部联姻,风头日盛,两部有了蠢蠢欲动之势,听说他们暗地里还联合阿悉结阙部,若是真的如此,势力就盖过我阿史那部了,我阿史那部到时危矣!” 阿史那苏丹站了起来,坚定的说,“王兄,你放心,若是他们三部敢联合起来对付我部,到时臣弟就算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突厥可汗拿起酒碗,“王兄自是相信四弟,来,陪王兄干了这碗酒。” 阿史那苏丹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还将大碗在空中扣了扣,以示自己喝完了。 这边的汗可贺敦同样在请晋阳喝酒,“公主,四弟是我突厥一等一的勇士,他骁勇善战,长的也英武不凡,公主为何对四弟不动心,王嫂不明白?” 突厥的苏丹叶护,被突厥人称为神将,因为他从未吃过败仗,就连长相也是万里挑一,他是突厥许多妙龄少女,乃至周边部落的公主最想要嫁的人之一。 晋阳轻语,“他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可我不喜欢他。所以就算他是天神下凡,对我来说,也不过尔尔!” 晋阳道,“汗可敦,我有些累了,就先告辞了。” 汗可敦也没有刻意留人,反正可汗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突厥可汗心想,他就不相信,让她成为四弟的女人后,她还那么倔强,不肯安心和四弟在一起。况且这不仅仅是为了四弟,也是为了突厥,晋阳是大唐公主,突厥各部落畏惧大唐国威,不敢随意挑起我阿史那部和其他部落的争端,他们圆了房,有了孩子,到时突厥和大唐的关系就更牢固一些,其他部落也就不敢轻易挑起战端,否则其他部落一旦挑事,虽然他不怕,可几大部落加在一起,我部就危险了。 他们的关系只有变成实锤,才能起到威慑各部落的作用,相信大唐现在也不想和我突厥闹翻,毕竟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去对付高句丽,若是和突厥闹翻了,到时大唐可就腹背受敌了。 突厥可汗让人将阿史那苏丹抬到了一间大帐内,此刻的阿史那苏丹喝了很多酒,加上他桌上的那个青炉里放了一些催情的合欢香,在酒的催动之下,他体内的药性发作了。 这边的晋阳刚走出汗可敦大帐不到半刻钟,就发现自己体内不对劲,晋阳自己给自己把脉,发现自己好像中了媚药的毒。 晋阳好像明白了什么,肯定是汗可敦下的,为了逼自己就范,此事绝对跟突厥可汗脱不了干系,没有他的授意,汗可敦绝不敢给自己下药,他们真够卑鄙,真够无耻的。 这时他被一群人拦住了,只见为首的人下令,“给我抓住公主。” 梅霜和妙曼,一个准备拔剑,一个准备拨动琴弦,为首的是个中年将军,他说,“你们最好别动,否则刀剑可不长眼。” 晋阳拉住了她们,“梅霜,妙曼,没事,我跟他们走一趟,两个时辰后,我自会回来,你们不必担心。” 梅霜说,“公主,可” 梅霜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抢先说了,“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第二百零九章 逼迫不成功 晋阳随他们来了那座帐篷,帐篷周围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看就是怕里面的人出来,外面的人进去打扰。 此刻的阿史那苏丹药性已经在体内发作,他看人都恍恍惚惚,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赤红,全身经脉膨胀。 晋阳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她只喝了一口酒,中的媚药毒性要轻很多,她双颊酡红,就像喝醉了酒一般,两颊红霞晕染,双眼沉醉,嘴唇红润透亮,如熟透了的红樱桃一般,令人想要采摘。 阿史那苏丹看见面前的晋阳,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立马明白这件事情的背后是谁在搞鬼了,肯定是王兄。 阿史那苏丹内心急躁狂热,“阳儿,你快走,快点出去。”阿史那苏丹半躺在床榻上,艰难的对晋阳嘱咐。 晋阳坐在不远处的平地上,平地是用木材铺成的,上面放着毛绒绒地地毯。 晋阳勾唇冷笑,“你觉得我此刻出的去?你王兄做了十足的准备,可能让我出去吗?” 阿史那苏丹继而说,“那,那,你快,快找个绳子,将我绑起来。” 阿史那苏丹忍受着浑身灼烫的,他用内力将体内那股邪火强压下去,“阳儿,快啊!” 他又说,“阳儿,你放心,没有你的心甘情愿,我绝不会伤害你。” 晋阳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绑人的绳子,看来是有人特意收走了。 阿史那苏丹坐在床上,用内力强行压制他体内的药性,虽然暂时压制住了,可过会儿,药性全部发作,他就算用内力也压不住了。 晋阳心想,若是师傅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给我解毒。 可师傅怎么可能在这里,他又不可能时时跟着我。 晋阳转而对他说,“没有绳子,只能用床单和被子了。” 阿史那苏丹明白他要做什么,他让开后,晋阳将床单给用力撕开,然后将阿史那苏丹双手双脚都给绑了,然后还用三层布条将他绑在了床脚下。 晋阳知道,这样不长久,毕竟那布条能撕开,那也能被他给强行挣开。 过了一刻钟,阿史那苏丹体内的药效彻底发作了,此时他双目赤红,费力挣扎着,满脸疯狂之色,想要扯断绑住他的床单布。 晋阳看着这样的阿史那苏丹,有些害怕,晋阳躲得远远的,对他说,“阿史那苏丹,你不要在动了,在动,绑的绳子就被你扯断了。” “阿史那苏丹,你说过的,没有我的同意,你绝不会碰我,你要说话算话,所以你必须给我忍住了。” 此刻自己体内那股药效也发作的厉害,她心想,不能待在这里,否则他不动自己,自己也会被药性催化,去动他。 晋阳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将簪子抵在脖子上,走了出来,“你们别过来。”她见守卫要上前来,晋阳大吼一声,震住了他们。 晋阳冷冷地语气,“去给可汗说,他想要的结果,绝不可能发生,马上给我们解药,否则我立刻自戕。” 晋阳为了更令人信服,将簪子刺入了自己的胸口半寸,胸前立刻流出了一片红色的液体,她眉头皱了一下,其他人吓到了,带头的守将立马吩咐人去找突厥可汗。 突厥可汗带着巫医前来,看到晋阳公主胸前握着簪子,簪子在她手里都沾了嫣红的血。 突厥可汗没想到她如此固执,哪怕伤害自己,也绝不和四弟同房,他盛怒道,“你就算刺伤自己,此事也绝不会改变,马上给我放下簪子,否则别怪本汗拿你身边的人开刀了?” 晋阳讥嘲笑道,“是吗?绝不改变,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今日绝不会发生你所想的事,不要以为你是可汗,就可以控制我的人生,我就算血溅当场,也不会如你所愿。” 晋阳说完,手中的簪子要狠狠刺下去的时候,正好被挣脱束缚的阿史那苏丹给抓住了,他立马握住他的手,不准她伤害自己。 阿史那苏丹满脸通红,大汗淋漓,全身滚烫,双手双脚都有勒痕,脸上有些生气,他忍着那股想要将晋阳压在身下强吻的冲动,气狠狠地警告,“阳儿。 我说过,不许伤害自己。” 阿史那苏丹望着自己的王兄,“王兄,马上把解药给我和阳儿,王兄若是不给,那就休怪臣弟不忠不孝了。” 他快速拔出旁边一个侍卫的大刀,众人以为他要伤害可汗时,却见他拿着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王兄,解药!” 阿史那苏丹割出了一条血痕,以示威逼。 突厥可汗见他真的用死在逼自己,他不得不说,“四弟,本汗给你下的药是合欢迷迭香,此药无解,只能由女人给你解毒。” 阿史那苏丹愤怒地问,“那阳儿呢?” 突厥可汗道,“她没事,只要吃了解药,就没事了。” 阿史那苏丹说,“王兄,把解药给阳儿,马上。”他语气中隐隐有几丝逼迫。 突厥可汗只好抬手示意巫医上前,给解药。 晋阳吃了解药后,阿史那苏丹还没有放松警惕,过了一会儿,他问,“阳儿,怎么样?” 晋阳自己给自己把脉,发现体内的药性在慢慢减弱,看来是解药。 晋阳抬头说,“嗯,是解药。” 阿史那苏丹说,“阳儿,你先回自己的大帐。” 然后晋阳离开了这个地方。 突厥可汗气愤地说,“你让她走了,谁来给你解毒?” 阿史那苏丹忍得极其痛苦地说,“王兄,我可以找其他女人给我解毒,但我绝不容许有人伤害阳儿,哪怕是我,也不行。” 突厥可汗拿他没办法,他中了合欢迷迭香的,还能忍到现在,没有动晋阳公主,他是真拿他没法了,他沉黑的脸色,震怒地说了一句,“随你!” 然后离开了此地,不管他了。 阿史那苏丹让雪原将王兄之前塞给自己的一个女人找来给自己解毒,事后,他立马逼迫对方喝下了绝子汤,此药一旦喝下,终生不孕。 那个女人不愿意喝,阿史那苏丹捏住她的下巴,拿起药碗,强行给她灌进去,“喝,给本王喝了!” 灌完药以后,他单手一甩,将她扔在了地上,此时,面前的女人就像一个破碎的泥娃娃,那样惨不忍睹。 这个女人是突厥可汗手下一位将军的女儿,她一直都倾慕阿史那苏丹,所以当自己被可汗择选,可以成为他的女人时,她高兴极了,哪怕她只能做妾,可自己嫁给他,还是很高兴。 今日她被他如此对待,她痛苦的落泪道,“将军,你利用妾身,妾身不怪你,可将军为何要逼我喝下绝子汤,将军,我,恨你!” 阿史那苏丹绝情冷酷地告诉她,“就凭你,没那个资格怀上本王的孩子。” 转而又说,“恨我,哼哼!笑话,你以为我会在乎你恨不恨我?” 阿史那苏丹说完就转身起步离开,走到大帐门口,“此生有资格怀本王孩子的女人,唯有晋阳公主,而你们连给她穿鞋都不配。” 突厥可汗知道此事,狠狠训斥了一番阿史那苏丹,可阿史那苏丹坚决不改变自己的决定。 突厥可汗气愤不已,他只愿晋阳公主为他生孩子,可晋阳公主对你没有半分情意,你又不愿胁迫她,到时你可能一生都没有孩子,作为王族,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到时你对得起阿史那家族的祖先吗? 突厥可汗说,“本汗不强逼你和晋阳,但是你必须多娶几个侧妃,为我王族开枝散叶,否则你就别在叫我王兄。” 阿史那苏丹还是那句话,“王兄,臣弟还是那句话,除了阳儿,其他人没资格怀臣弟的孩子。” 然后他行礼告辞,“王兄,你既已没其他事,臣弟先行告退!” 然后他也不等他同不同意,就离开了王帐。 突厥可汗无奈之下,只好找汗可敦再次劝说晋阳,晋阳对汗可敦坦言,“汗可敦,你不必劝了,我决定的事绝不会改变。” 接着她将自己吃了七叶花的事直白的给她说了,“况且往后我再也不会有身孕?” 此话令汗可敦惊疑,“你这话何意?” 晋阳道,“就是字面意思?我早已吃下了七叶花,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能有身孕。” 汗可敦可是知道七叶花的,毕竟之前的龙娜俪就吃了那个,她可是亲眼所见,那个七叶花的危害。 汗可敦不可置信道,“你疯了吗?明知道那个花吃了会让你绝孕,你何苦这么作践自己?” 晋阳直言不讳,“我说过了,清白之身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我绝不会怀上孩子,现在不可能,将来更不可能,此生都不可能。” 汗可敦第一次见如此倔强的人,做事还如此狠绝,她怕我和可汗做出像昨晚的那件事,所以提早有了防备,哪怕伤害自己,也在所不惜,够狠,够绝。 汗可敦派了巫医前来检查,巫医回禀,“回汗可敦,叶护可敦的确吃了七叶花,今生恐怕都不能在有身孕?” 汗可敦问,“可有药解毒?” 巫医摇头,“没有,就算有,七叶花的药性已经过了,有解药也于事无补了。” 汗可敦抬手,让他下去了,她叹气,“唉!公主,你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己啊?一个女人,不能在做母亲,你就一点儿也不遗憾吗?没有一丁点儿后悔吗?” 晋阳直说,“以后我不知道,可现在,我绝不后悔。” 汗可敦算是拿她没辙了,既如此,就随她! 汗可敦带着自己的婢女离开了她的大帐。 她们走后,莹儿心疼地说,“公主,你为何要吃那七叶花,公主为何要伤害自己?” 晋阳见她哭着质问自己,她莞尔一笑,“傻丫头,哭什么?又不是你吃了七叶花。” 晋阳摸去她眼角的泪水,“傻丫头,别哭了,你公主我都不伤心,你伤心干嘛?” 梅霜和妙曼也怜惜心疼地望着晋阳,“公主,你为何那么傻?公主就当真不后悔吗?” “公主为何要伤害自己,以后公主不能在做母亲,公主,你太傻了?” 两人说完,晋阳说,“这不是傻,这是一种选择,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往后是苦是甜,都得自己承受,所以,我不后悔。” 她们是古代人,在乎血脉传承和子女奉养,可她的灵魂是现代人,她不在乎这些,所以吃了那种药,自己也不后悔。 况且这样,他们就算逼我,也没用了,因为我怀不了孩子,他们就不会再来逼我了,彻底杜绝他们的心思,哼! 突厥可汗听完汗可敦的回禀,突厥可汗震惊之极,他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如此狠。 突厥可汗将此事告诉了阿史那苏丹,阿史那苏丹同样惊诧不已,他不相信地说,“不可能,阳儿不会这么对我。”她答应过自己,绝不会伤害自己。 突厥可汗见他不信,他说,“你若是不信,可以当面去问她。” 于是阿史那苏丹跑来问此事,“阳儿,王兄给我说,你吃了七叶花,是不是真的?”他此刻都还不相信晋阳会那么做。 晋阳根本就没打算瞒着他,“对,是真的。” 阿史那苏丹看着她淡然无波,美艳妖媚的脸上,一派平静如水,他的心寒的彻彻底底。 阿史那苏丹指着她,“你”话还未出口,就急火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 雪原立马扶住了他家主子,“主子,主子。” “巫医,快请巫医。”然后他背起阿史那苏丹,就离开了晋阳的大帐。 莹儿看着阿史那苏丹被自家公主气的吐血,她不忍心地说,“公主,你这样做,未免对王子殿下太狠了点。” 晋阳望着莹儿说,“我就算说假话,可此事他已经知晓,说假话又能怎样?一样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莹儿听着公主的话,无法反驳,因为公主的个性很倔,她不愿做的事,谁逼也没用,更何况公主对苏丹王子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公主就更不会妥协了。 阿史那苏丹回到自己大帐,巫医检查后,说他是急火攻心,伤心过度,只要好好休息,吃点安神静心的药汤就好了。 阿史那苏丹让巫医下去了,他需要静静。 雪原站在他的身侧说,“主子,臣求求你了,不要再折腾自己了,上次主子因为公主的‘假死’死讯,主子太过悲痛,吐了一次血,还不顾身体,硬要喝酒,整日喝的烂醉如泥。今天,主子又被她伤的吐血,主子,臣求你了,放手!她不属于主子,她对主子不会有半分情愫,放手!主子。” 阿史那苏丹苦笑,“雪原,若是本王能放手,本王早就放手了,她已经在我这里生了根,发了芽,拔不出来了。”他指着自己的心,痛苦不堪地说。 阿史那苏丹腹语,这里,若是强行拔出,自己也会跟着一块儿死了。 他心里想,若自己没有去长安,没有遇到阳儿,那么就不会爱上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可自己去了长安,遇到了阳儿,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这一切都真实的发生了,自己想要掩盖都掩盖不了。 第两百一十章 阿史那珍大婚 一 阿史那苏丹自从知道晋阳吃了不育药后,他被她的行为伤的太狠,就再也没有去过她的大帐,而晋阳也落得清闲,觉得没有他的打扰,生活反而更加平静了。不过,阿史那苏丹暗中还是派了人跟着保护她,也是为了将她的行踪告诉他,他不愿见她,一是因为阳儿不想看见自己,那么他就不去打扰她;二是因为自己有些生她的气,她答应过我,不伤害自己,可她还是伤害了自己。虽然晋阳不需要别人保护,毕竟她身边有很多人保护她,可她是自己最爱的妻子,她的安危应由自己保护。 时间慢慢进入深秋,,草原上的绿草地渐渐变得枯黄,一片一片的树林,逐渐变得光秃,整个草原明显进入寒秋。 突厥可汗在大帐内听着各大臣的激烈讨论,突厥可汗看向阿史那苏丹,“四弟,你觉得丞相的提议如何?” 阿史那苏丹敬重行礼回禀,“回可汗,依臣弟所见,此事不可,此刻处木昆部和哥舒阙部已经结盟,阿悉结阙部一向和哥舒阙部交好,若是贸然出兵,恐会陷入他们的阴谋。” 他们正在讨论三部联合之事,三部已经成为同盟,必须想个万全之策,瓦解掉三部的合作,不然阿史那部就危险了,阿史那苏丹心里想。 就在刚刚,这突厥丞相提出让人带兵去围剿三部,狠狠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不敢再随意挑衅阿史那部。 阿史那苏丹不同意丞相的观点,三部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但不是这个时候,若是现在出兵,定让阿史那部陷入危机当中。 此刻最好的方法就是学处木昆部和哥舒阙部联姻,找其他部落或邻国和我部落联合,这样可以拖延时间,等时机成熟以后,再朝他们发兵。 突厥可汗问,“四弟,你可有良策?” 阿史那苏丹道,“回可汗,三部的确该被教训教训,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臣弟认为可以学处木昆部和哥舒阙部,找个部落或者邻国联姻,一来可以拖延时间,稳稳局势,好好研究一番,探探对方的虚实;二来,我部刚和薛延陀国大战不久,还未恢复元气,不适宜出兵,可汗觉得呢?” 突厥可汗很赞同他的观点,突厥才经历了一场大战,此时的确不适合出兵征讨三部,毕竟突厥人力物力财力没有大唐雄厚,大唐经历了薛延陀国一场大战后,还敢继续和高句丽打,这是需要强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撑的,我部没有那个实力,不可能和对方去硬碰硬,只能照四弟所言,先稳住局势,以待时机。 突厥可汗赞同道,“此事就依四弟所言。” 突厥可汗挥手,示意退朝。 接着,突厥可汗下旨,将自己的女儿阿史那珍赐婚给吐谷浑部的可汗为汗妃,吐谷浑部自然乐见其成,毕竟阿史那部在整个草原的势力影响还是很大的,联合阿史那部对他们没有什么坏处,况且还能娶到一个美人,何乐而不为? 当阿史那珍听到赐婚王令,她立马去找自己的母妃,也就是汗可贺敦,跪在她的面前苦苦祈求,“母妃,求求母妃,去求求父汗,不要让珍儿嫁到吐谷浑,珍儿不想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母妃,女儿求求你了。” 汗可敦想要拉她起来,可是她固执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还哭着痛诉,“母妃,若是非要让女儿嫁到吐谷浑,女儿宁愿去死。”她的口气带着威胁的意味。 汗可敦吩咐,“看着做什么,还不拉公主起来。”她气恼地对周围地婢女道。 汗可敦气怒地威吓,“你给本妃起来,堂堂公主,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此事你父汗已然决定了,就算母妃去劝,你父汗也不会同意。” 阿史那珍激愤道,“凭什么?凭什么让我去和亲,我不嫁,我死也不嫁。”她激动地站了起来。 汗可敦道,“这是你父汗的决定,若是你不从,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父汗说了,若是你执意不同意,那么废除你公主的身份,贬为奴隶。 你想成为奴隶吗?”汗可敦问了她最后一句,她没有回答。 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若是成为奴隶,那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阿史那珍此刻才明白当初晋阳公主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嫁到突厥的?当时自己还对她口出恶言,一个和亲公主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她当时心里不服气的想。 今时今日,自己才明白,她当初讥讽自己的那些话,你不要以为你是公主,得父亲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万事皆成,有些事一旦发生,将难以预料,纵使你千万个不甘愿,也无从反抗。 如今这般局面,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报应,是不是连上天都在惩罚我当初的狂妄自大?阿史那珍心情低落,听着母亲的话,她全身就像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阿史那珍这时才明白当初的晋阳公主远嫁到了他们突厥,是怎样的心情?心凉、悲痛、无力、有苦难言、有气难发,原来心中是这般五味杂陈。 特别是他们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擅自决定了自己的往后人生,那种无力感让你心冷到了极点,而这一切还是自己最敬重的父汗所为,怎样的心境可以来形容此刻我的心情?那就像一个人独自生活在一片寒冷凄凉的冰天雪地里,无人问津,心寒彻骨,了无生趣。 这边的晋阳听到了突厥可汗的旨意,旁边的莹儿说,“公主,果然被你说重了,和亲吐谷浑的公主果然是珍公主。 公主,你是怎么猜到可汗会让珍公主远去和亲?而不是其他公主呢?” 晋阳浅浅一笑,“可汗的确不止一个女儿,可此次情况不同,三部已然联合,阿史那部眼前还不适合应对三部的势力,那么可汗为了稳定局面,定会找个人和亲,而且和亲的部落必须和阿史那部加在一起超过三部落,那么最适合的邻国,就是与阿史那部旗鼓相当的邻国,吐谷浑国。 至于这个和亲的公主,自然也得是突厥可汗最得宠的公主,往后才能得到吐谷浑国的支持,若是找个不受宠的公主或找个人替嫁,那如何能取得吐谷浑国可汗的信任,往后帮他讨伐三部呢?” 梅霜不得不钦佩公主的聪慧机敏,把这件事看得如此透彻,连她都没有想到公主所说的,可公主只是听到外面传言,说可汗要和吐谷浑国和亲,她稍稍一联想,就全想明白了,如此聪明,让她们甘拜下风。 第二百一十一章 阿史那珍大婚 二 自从可汗赐婚后,阿史那珍的大帐就被人看守着,不许她见任何人,连她的母妃都不许她见,因为突厥可汗下过令,她成亲之前,不得见任何人,包括汗王妃。 吐谷浑可汗派了自己的手下,也就是吐谷浑的将军,前往突厥迎亲。吐谷浑可汗身材精壮伟岸,看起来有三十好几的样子,留着浅须,国字脸,浓眉,锐利的眼眸,高鼻,稍显厚实的双唇,整个人看起来很精明强干。几天以后,他们抵达了突厥王庭,碎叶城。 突厥可汗下令,将他们安置在了专门供使臣来访后所住的地方。 第二天,突厥可汗来了阿史那珍的大帐,阿史那珍见到自己的父亲,她立即跪下恳求,“父汗,女儿求求你,女儿不想远嫁到吐谷浑,女儿求你了,父汗不是最疼女儿吗?为什么要让女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而且对方的年龄都可以做女儿的父亲了,女儿真的不想嫁过去,求求父汗,收回王命。” 突厥可汗心疼地说,“珍儿,不要怪为父心狠,此事已成定局,今日你必须嫁到吐谷浑。” 自己如此求他,可自己的父汗却无动于衷,她自嘲而笑,原来自己始终逃脱不了被人安排的命运,她以前自以为父汗如此宠爱自己,绝不会舍得让我受半点委屈,可今日自己还是沦为父汗手中的棋子,逼着自己远嫁吐谷浑。 阿史那珍身后的婢女将她拉了起来,突厥可汗吩咐,“好好给公主打扮,本汗先走了。” 他出了大帐后叮咛守卫,“好好守着公主,若是今日出现任何意外,本汗拿你等是问!” 几人行礼,“是,臣等遵命!” 阿史那珍听到那些话,她冷冷地笑了,眼中泪水泛滥,父汗这是怕我跑了啊!可我能跑到那里去?外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纵然自己武功还可以,也不是他们一群人的对手。 阿史那珍的贴身婢女,铃儿说,“公主,别哭了,今日好歹是公主的大喜日子,公主还是别太难过了。” 阿史那珍穿好了黑红相间的喜服,突厥的喜服不似大唐,是红蓝相间,突厥的喜服通常为黑和红搭配,上面绣着火红的飞凤,或者花鸟,看着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阿史那珍梳着细辫,头上戴着珠玉金簪,绾了一些在发顶,突厥人成亲,不需要遮挡面容。 她出来以后,吐谷浑使者正在外面迎接她上马车。 突厥可汗和汗可敦站在帐外等她出来。 汗可敦不舍心疼地说,“珍儿,保重,此次远嫁,我们母子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母妃舍不得你啊!” 突厥可汗也说了一句,“珍儿,父汗对不起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史那珍没有说话,她抱了自己的母亲一下,然后眼中流露出恋恋不舍,她复杂地望了一眼自己的父汗,然后上了马车,不在看外面的一切。 阿史那珍想起了什么,她说,“等一下。” 然后她下了马车,看到王叔身边的晋阳,她真诚地道歉,“晋阳公主,对不起,我为我以前的无礼向你道歉。 现在我才知道,你的确比我勇敢,也比我聪明,原来有些事真如你所说,无法妄为。” 她至少有勇气反抗,可自己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原来自己才是最蠢的那一个。 她不惜吃下绝孕药,也不想和自己的王叔扯上半点关系,这得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到,因为自己做不到,毕竟那样做,自己就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往后何言受到夫君的宠爱。所以,她佩服她。 晋阳温婉亲和地说了一句,“路是自己的,望你以后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阿史那珍行礼,“多谢!”然后转身上了马车。 吐谷浑将军挥手,“走,出发!” 晋阳眼中含着疼惜和难过,低低呢喃,愿你一路平安! 阿史那苏丹看着晋阳的神情,他明白阳儿看着这一幕是想到了自己,同病相怜,往后去了陌生的地方,就只剩下她自己。 阿史那苏丹认真地说,“阳儿,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晋阳冷淡疏离的口气,“不需要。” 然后说了一句,“莹儿,我们走!” 阿史那苏丹拉住了她,“阳儿,你为何总对我如此冷漠,你对你的护卫都比对我要好,阳儿,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敞开心扉接纳我。 我都说过了,当初娶你,的确是想要征服你,可时至今日,你还觉得我对你是虚情假意吗?” 晋阳懒得和他多费口舌,“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晋阳冷声一喝,“放开!” 荆昀走了上来,“殿下,还请放开公主!”他说话间语气冷漠,含着戒备。 荆昀怕出现上次那件事,所以防备着阿史那苏丹。 阿史那苏丹见荆昀如此冷傲的态度,他面色不喜,“本王抓本王的妻子,与你何干?还不退下。” 荆昀站在他的面前,毫不退让,从容自若地说,“殿下,属下只听公主的,殿下没有权力命令我。” 阿史那苏丹听到这话,气的不轻,脸色黑沉,“本王是没有权力命令你,可如今你在突厥,本王就有权指使你。” 阿史那苏丹大怒地下令,“来人,将这个目无尊卑的护卫给本王带下去,重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阿史那苏丹心想,阳儿可以冒犯我,可不代表别人也可以。 晋阳用劲甩开了他的手,拦住了他们,“谁也不许动我的人。” 可这些人都是阿史那苏丹的人,又怎会听她的话,他们继续上前,荆询说,“公主,不必管我,这件事与公主无关。” 他们去抓荆昀,荆昀和对方打了起来。 阿史那苏丹见他还敢反抗,他震怒之下下令,“还敢反抗,给我杀了他。” 晋阳听到命令,“阿史那苏丹,叫他们住手,你若是杀了荆昀,我就杀了你。” 他的手下听到命令,下手更狠了,荆询见此,只好上前帮他的哥哥。 阿史那苏丹听到此话,再次被她的话所伤,原来在她心里,自己还不如她身边的两个护卫。 阿史那苏丹心中又怒又恨,既如此,那就让你恨我!恨总比视而不见好。 阿史那苏丹嫉妒地下令,“给我杀了他们!” 晋阳气愤地说,“你快让他们停手,阿史那苏丹,快让他们停手。” 晋阳激愤地拔出了匕首,对着他,“给我让他们停手。” 阿史那苏丹见她真的拔出了武器,对着自己,他自嘲地笑了。 晋阳见他不说话,她又不能真的杀了他,只好将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你让他们住手,不然我立马死在你的面前!” 阿史那苏丹抬眼一看,见她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双手捏拳,面容沉痛,大吼一声,“都给本王住手!”他闭眼,用尽力气说出了此话。 她拿着匕首,不是想要杀了自己,就是用它来威胁自己,她不惜用自己来威胁他。她可是忘了,答应过我,绝不会伤害自己,更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 晋阳看他们停手,她才放下匕首,阿史那苏丹面色苦痛,“阳儿,你答应过我,绝不会在拿自己的命去威胁人,可你今日却拿自己的命来威胁我。” 晋阳见他伤痛的双眼中隐着心寒和绝望,看来这回自己彻底伤了他。 晋阳愧疚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可我不这么做,他们就被你的人杀了。” 阿史那苏丹哀痛地说,“阳儿,是不是在你心中,我连你两个侍卫都不如。” 晋阳没有回答,阿史那苏丹见她没说话,看来果真如此。 晋阳的沉默足以让阿史那苏丹撕心裂肺,他痛及攻心,捂着胸口。 雪原见此,“殿下,殿下。” “巫医,快,请巫医。” 雪原扶着阿史那苏丹,脸上带着凶狠和杀意,“公主,若是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那怕事后主子杀了我。” 雪原扶着他回了大帐。 晋阳看着荆昀和荆询,“你们两个没事!”他们摇头。 晋阳看到荆昀手臂上的伤口,她自责地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荆昀摇头道,“公主,属下没事,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 莹儿立马拿出自己的手绢,替他包扎好。 阿史那苏丹由巫医诊治,说他无事,只是太过激动伤心罢了,吃些安神的药,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再到庭州 白天吃了药,阿史那苏丹睡着了,晚上的时候,阿史那苏丹醒了。 雪原就一直守在他床边,“主子,醒了,属下马上让人去那些吃的进来,主子肯定饿了。” 阿史那苏丹问,“阳儿呢?她没事!回去了吗?” 雪原见主子醒过来后,还在担心那个无情的女人,他忍不住说,“主子,你管她做什么?反正她又不在乎主子。我已经警告过她,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她,我定让她陪葬。” 阿史那苏丹皱眉,厉喝,“雪原,住嘴!你若是敢伤害阳儿,你就是在伤害我。” “雪原,记住,不许动她,这是命令。”他言语警告。 雪原真不知道那个女人给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主子迷得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事到如今,还如此维护她。 雪原行礼道,“是,属下遵命!” 晋阳收到书信,是他师傅发来的,师傅好像出事了。 晋阳很担心,信中说,百里沐霁受了很严重的伤,一直昏迷不醒,风暝无奈之下,只好写信给晋阳,让自己救救他。晋阳腹诽,自己还是个半吊子医生,让我救他,我到时没把他医死就不错了,这风暝莫不是急糊涂了! 不过她还是很担心百里沐霁,毕竟他是自己的师傅,就当去看看他。 晋阳写下一封辞别信,放在自己的床上。 接着,她带着莹儿、梅霜、妙曼、荆昀、荆询连夜偷偷离开了碎叶城。 听说百里沐霁身在庭州,他去庭州是为了拜祭自己的家人,当年他的家人来到了庭州,在此安家,没想到不久后,就被人血洗满门。 晋阳让荆昀和荆询暗中解决了阿史那苏丹的人,将他弄晕了,绑在了自己大帐里。 几人走了以后,还是第二天一大早,那个被绑的侍卫醒了,他用脚用力撞床,因为他双手绑在身后,嘴巴塞着白布,双脚也绑着,不过还能动,所以他用双脚去弄出动静。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进来,见到对方被绑在那里,那个人塞着白布,嘴巴里好像还要说什么?呜啊呜。 众人看见帐内没有公主的身影,他们马上解开了那个人,那个人说,“公主跑了!” 另外一个护卫见到床上有封书信,上面写着,阿史那苏丹亲启! 然后他们拿着书信去面见阿史那苏丹。 阿史那苏丹急急忙忙地打开了信封,信中写着: 阿史那苏丹,你不必派人来寻我,放心,我不是逃跑,我只是去看我师傅罢了,他受了很重的伤,我必须去看他,少则一月,多则两月,我定会回来。 阿史那苏丹见到信的内容,才放心一些,他还以为她逃走了。 可他还是很担心,毕竟出门在外,她的身份又不能暴露,还很危险。 阿史那苏丹下令,“雪原,马上派人去打听看看,她去了那里?打听到后,立马回来禀告。” 雪原领命就出去了。 这边的晋阳骑马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到了庭州。 晋阳依据信中地址,找到了百里沐霁住的地方。 百里沐霁住在庭州城南面,一座错落有致的高墙大院,高阁楼台,水榭庭园,花草石木,应有尽有。 晋阳来了白府。 晋阳没让莹儿他们跟着进去,因为白府的人,除了晋阳让进,其他人都不许进去,连不会武功的莹儿都不许进去。 晋阳让他们找个客栈住下,“你们找家客栈住!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白府的主人,是我的师傅,他不会伤害我的。” 路上就听公主说了,她要去看的人是他的师傅,不过公主的安危很重要,不让他们跟着,公主若是出事了怎么办? 荆昀商量道,“不如这样,让我们进去一个人,一个人就好。” 这时风暝出来了,朝晋阳行礼,“属下拜见少主。” 在外人面前,风暝不能喊她圣女,不然她的身份就暴露了,不过可以喊她少主,反正她是主子的徒弟,喊少主也没问题。 晋阳说,“好了,不必多礼。” 风暝道,“少主,白府有白府的规矩,少主可以带一个人进去,不过只能带不会武功的婢女进去,其他人不得进入。” 晋阳点头,她倒无所谓,反正这是师傅住的地方,师傅又不会伤害她。 于是莹儿随晋阳进了白府,其他四人住进了客栈。 晋阳来了百里沐霁的房间,见他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莹儿没有进房间,站在外面,只有风暝和晋阳进去了。 晋阳担心地问,“师傅这样躺了几天了,中的毒解了吗?” 风暝坦言,“主子中的毒解了,可受的伤太重了,所以主子就一直昏睡着,都睡了将近十天了。期间主子醒过来了一次,不过很短,不到一刻钟,他口里一直念叨你,所以属下就只好写信找少主前来。”况且主子出了事,需要圣女来主事,这也是主子醒过来后,再三叮嘱自己,必须找圣女前来的另外一个原因。 晋阳细细看了看,发现他双腿上缠了白布,而致命伤在他的背上,接近心脏的位置,难怪他昏迷了这么久都不醒。 晋阳心想,何人胆敢伤害师傅,师傅武功高强,鲜有敌手,背上受了一剑,看来是有人耍阴招,害师傅被人狠狠刺了一剑。 晋阳心里说,师傅双腿有伤,看来是有人先伤了师傅双腿,让他无法站立,最后被人从后面狠狠刺了一剑。不然已师傅的武功,其他人很难近他的身。 晋阳生气地问,“可有查清?何人刺伤了师傅?” 风暝回禀,“回少主,属下已经查清,此事是万药谷的一位长老下的命令,他一直针对主人,不满主人成为万药谷的谷主,所以派了人暗杀主人。” 晋阳说,“此事既已查清,就按谷中规矩处置。” 接着她还说,“将那个人给我带到庭州,我亲自动手,敢伤害我师傅,我定让他付出比死还要可怕的代价。” 风暝自是听从,主子醒来的那会儿说过,在他受伤这段时间,百花楼和万药谷都由圣女照看,听从圣女调遣。 风暝将主子昏睡前留下的令牌交给了晋阳,“少主,这是主子给少主留下的令牌,有此令牌,少主可以随意调动百花楼和万药谷任何人。” 晋阳接过后仔细瞧了瞧,发现令牌前后都写着字,一面刻着谷主令,一面刻着楼主令。 风暝直言,“少主,这块令牌可以一分为二,是象征主子身份的东西。” 风暝说着,就拿过令牌,给她示范,他轻轻一扯,令牌就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块,这令牌用铜所造,中间有不规则的间距,两块令牌镶嵌在一起,就合成了一块令牌。 然后他把令牌再次交给晋阳。 晋阳安慰风暝,“风暝,师傅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醒过来,你放心!” 这边的庭州刺史府内,李思文接到自己人发的消息,说公主来了庭州,经过他多方打听,知道公主去了城南的白府。 李思文派人细细查了白府,发现他的产业极大,几乎遍及漠北,连中原都有他的生意,兵器、药材、茶叶、粮食、玉器、金器、水运、木材等等,都有涉及。 这庞大的白府,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也不夸张。可这白府却很少有人知道,看来别人很低调,不过,他也明白,这样庞大的产业,低调一点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李思文不明白,公主为何要去白府。 李思文突然想到一个人,之前公主假死,也许就是找白府的人帮的忙,那个救了公主的老者,还有曾经救了公主和自己的面具人,也许就是白府的主人。 虽然李思文不清楚那个人为何一直接近公主,不过他总怀疑对方靠近公主,没安好心,可是又找不到证据,也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看来自己的好好查查这白府的主人了。 李思文虽然担心公主的安危,不过他有点还是知道的,公主现在不会有危险,毕竟对方还没有露出马脚,想要谋害公主。所以他只派了人暗中监视,确保公主安全。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中秋节 一 再过几日,中秋佳节就来了。 这冷风习习的深秋,让人感到一股冷意,特别是晋阳,她身子骨弱,加上体寒的病,所以就更觉得冷了。 晋阳每日都比别人多穿了两件衣服,外面还套着一件狐裘大衣,衣领上有厚厚的绒毛,很暖和,也很柔软。 晋阳来了以后一直好好照顾百里沐霁,从不假手于人。 晋阳听说李思文被调到了庭州做刺史,这天,她出府去找他,想要问问自己父皇的情况,毕竟自己父皇御驾亲征,她都不知道父皇最近的状况如何?她相信李思文一定清楚,因为他的父亲李积和他的哥哥李震都在战场,一定会写信给他报平安。 晋阳去了庭州刺史府。 晋阳到了后,府上的衙役拦住了她,晋阳说,“你去禀告刺史,就说故人求见!” 衙役见对方娇艳妩媚的脸,长的惊艳绝伦,愣了好一会儿,听到对方要见刺史,他才有了反应,“这位小娘子,刺史可不是谁都能见的,小娘子还是走!”衙役语气很温和,毕竟晋阳长了一张美艳的脸蛋,况且对方态度也很得体客气,自然他说话也少了几丝逼迫的意味。 晋阳不温不火的语气,“你们就去通传一下,行个方便,放心,到时刺史不会处罚你们的,相反他还会高兴的赏你们。” 门前的两个衙役半信半疑,还是那个衙役回禀,“那小娘子我就去说一声,见不见小娘子,那就是李刺史的事了。” 晋阳道谢,“这个自然,多谢!” 衙役见对方客气有礼,还长的这么美,就更觉得对方一定是个好人,也许她的确认识刺史,对她刚才的话也信了几分。 过了不久,李思文亲自出来迎接,他走到对晋阳面前,弯身拱手行礼,“拜见公主!” 他身边的几个下人一听,惊愕不已,随后跟着行礼。晋阳抬手,“好了,这是在外面,就不必多礼了。” 李思文请她进府,“公主,请!” 刚刚那两个衙役吓的不轻,毕竟对方是公主,自己却拦着不让对方进去,他们见公主温柔亲和,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让刺史处罚他们,他们才心安一些。 晋阳走进了后院的大堂,前院是办公,处理公务的地方。 李思文自然知道公主来找他所谓何事? 李思文直言,“公主,请放心,陛下有太子一路保护,还有父亲和李靖大将军的保护,是不会有事的,所以公主放心。” 虽说如此,可她还是很担忧,毕竟战场凶险万分,父皇年纪也大了,所以她不得不担心。 不过,晋阳听完李思文地话,要好一点。 李思文道,“公主,若是无事,就留在府衙中,这样臣也方便保护公主,公主觉得呢?” 晋阳摇头,“不了,我还要回白府照顾师傅,就不留了。” 李思文已经知道她口中的师傅就是白府的主人,而白府的主人就是百花楼的楼主,还是万药谷的谷主百里沐霁。 不过此人身份虽然查清了,看对方接近公主的目的还不清楚,所以他心里不免忧心公主的安危,可公主不愿留下,他也不能强求。 李思文询问,“公主,臣想邀请公主中秋节那天,到府上来参加晚宴,公主意下如何?” 晋阳点头,“可以。” 随后晋阳离开了刺史府。 晋阳回了白府后,正好听到风暝大喜过望的声音,“少主,醒了,少主,主子醒了!” 晋阳一听,激动地跑了进去。 晋阳见百里沐霁半躺在床上,靠在软枕上,果然醒了。 晋阳欢喜地抱住了对方,“师傅,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十多天了,快把阳儿担心死了。” 百里沐霁温柔地笑了笑,抱着她逗弄地说,“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师傅吗?那干嘛还管我死活,你个笨丫头。” 晋阳松开他反驳,嘟着嘴,两颊气鼓鼓的,“师傅,我若是真的不认你,我何必这么担心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哼!” 她气呼呼地哼了一下,百里沐霁见她生气都这么娇丽可爱,他心立马就软的不得了,这丫头,真不经逗,看不出来我在说笑。 百里沐霁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好了,师傅就是逗你,你看你,还生气了。” 百里沐霁轻哄,“好了,我家笨丫头别生气了,师傅错了,还不行吗?” 晋阳这才满意地说,“师傅,下次不许再说那种话,哼!不然阳儿就再也不理师傅了。” 百里沐霁点点头,“好,都听我家笨丫头的。” 晋阳晚上做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请自己的师傅用膳。 百里沐霁拿着筷子,先尝了一口,味道好极了,他表扬道,“阳儿,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我家徒儿就是棒!做菜都做的这么好吃。” 同座的还有风暝和莹儿,百里沐霁今日第一次让风暝同自己吃饭,风暝又惊又喜,虽然主子是看在圣女的份儿上才让自己一同坐下吃的,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因为主子吃饭,一向是一个人,从不同别人一起用膳。 晋阳给他夹了一块水晶龙凤糕,“师傅,尝尝看。” 唐朝没有辣椒这个调料,他们通常都只用盐、姜、蒜、椒(这里不是指辣椒,而是花椒或者胡椒)、豉、茱萸(相当于辣椒的调料)做菜的调料。。 唐朝也没有番茄、花生、土豆、玉米这些吃食,唐朝最多的是米饭(那个时候叫黍米)、汤羹、饼子、肉类、糕点、果脯这些食物。 晋阳晋阳给他在夹了一块烤好切成片状的牛肉。 百里沐霁一一尝过,发现都不错,没想到她一个公主,还会做饭菜。 百里沐霁道,“丫头,都很好吃,这几天,师傅的饮食就由你打理了,阳儿不反对!” 晋阳说,“好,不过中秋节那天,我要去刺史府参加晚宴,就不给师傅做了。” 百里沐霁自然同意。 三天后,中秋节到了,家家户户热热闹闹,欢声笑语,城中一片繁荣喧嚣的景象,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晋阳亲手做了月饼,这时的人将这个叫月团或者小饼,晋阳亲手做了三种口味的月饼,凤梨味、蛋黄味、豆沙味。 她装进礼盒,然后来了庭州刺史府。 李思文站在门口亲自迎接她的到来。 晋阳下了马车后,“阿文,这是我送给你的中秋礼物。” 李思文道谢,“公主,谢谢!” 于是他们进去了。 今日是中秋节,李思文做这个晚宴,就是欢迎晋阳罢了,所以宴会上只有庭州刺史府的几个人,庭州都督、庭州主簿、庭州长史、庭州别驾、庭州校尉。 晋阳走到众人面前,他们一一行礼。 晋阳将自己拿的剩余月饼送给了他们,也是包装好了的。 李思文下令,宴会开始。 庭州都督的职位要比李思文高,所以他坐在左边首位,李思文则坐在右边首位,晋阳坐在正前方。 晋阳很不喜欢这种疏离的感觉,跟他们坐的距离有些远,没有那种亲近的感觉。可这是古代,这种正式场合,她又不可能向现代那样要求他们坐近一些,估计那样说,他们也不敢那种做。 晋阳看着前面有人在表演皮影戏,还是挺有趣的。 晋阳心想,这晚宴要稍微有趣一些,没那么单调枯燥,令人乏味。 然后是几对男女上台,一边表演,一边唱着歌,表演的还是自己编的那段梁祝。 他们看得津津有味,毕竟第一次见如此有趣的节目,边唱边表演。 晋阳很久都没有看到过皮影戏了,今日看完以后,倒是很怀念那段自由自在的时光。 宴会结束,众人离场,晋阳准备回白府。 李思文道,“公主,天色已晚,公主今夜就留在府中住一晚!太晚了,不安全。况且臣已经派人打扫好了房间,公主就不必来回跑一趟了。” 晋阳摇头,“不用麻烦了,我还是回白府,多谢你的好意。” 晋阳答应过百里沐霁,今晚一定会回去陪他用晚膳,师傅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她不想让师傅那么孤单,所以她必须回去。 临走时,他们回礼,各自送了礼物,晋阳也没有推辞,毕竟今日是中秋佳节,拒绝对方也不好。 李思文也不好强留,只好送她出府。 晋阳回了白府后,见自己的师傅果然在等她。 百里沐霁这几日习惯了和晋阳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所以他一直在等她回来。他和晋阳吃饭,感觉到了一股由来已久的温暖和亲情,他喜欢这种感觉。 晋阳坐了下来轻轻责备,“师傅,这都快到夜半了,师傅若是饿了,就先吃嘛,不要等我,若是徒儿一直不回来,师傅难道就打算一直饿着吗?师傅还说徒儿笨,我看师傅才笨嘛!” 百里沐霁道,“我相信阳儿不会食言,所以师傅等你回来,陪我一起用膳。” 晋阳让人去厨房拿了月饼,自己多做了一些,专门给他做的。 “师傅,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月团,和外面的那些不一样哦!”她像献宝似的将一块月饼放到他的嘴边,让他吃。 百里沐霁咬了一口,发觉有凤梨的味道,口感软糯,口齿清香,他赞扬道,“丫头,这月团味道好极了,绵软丝滑,还带着一股清香,还有其他的口味吗?” 晋阳点头,“还有蛋黄味和豆沙味。” 百里沐霁主动伸手去拿她装在一个条形盒子里的月饼。 他吃了后,同样赞不绝口。 晋阳给风暝也留了几块,“风暝,这是我给你留的,你也尝尝。” 风暝致谢,“多谢少主!” 风暝拿了一块,尝了尝,发觉如主子所言,味道极好,的确比外面那些月团的味道要好太多了。 至于莹儿,她早吃过了。 晋阳还派莹儿出府,去了客栈,给他们也送了一些。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中秋节 二 晋阳之所以回来和自己的师傅一起吃饭,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今日是中秋节,家人团圆的日子,可她的亲人都不在身边,和自己的师傅一样,感受到了一个人的孤独和冷寂,所以她不想独留他的师傅一个人过中秋节。 过了不久,风暝等人都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晋阳和百里沐霁,两人吃完饭以后,百里沐霁拉着她来了后花园的人工玉湖。 晋阳好奇地问,“师傅,带我来玉湖做什么?” 百里沐霁神秘一笑,他朝左边的暗影处望了一眼,他看过去的地方是一座楼阁,躲在阴影处的是他的手下,见自己主子朝这边看,他们立马明白。 百里沐霁表情神神秘秘,“阳儿,闭眼,师傅送你一件礼物!” 晋阳第一次见师傅这种欢心雀跃,神秘的面容,她不由得对他所说的礼物升起了几丝好奇。他乖乖闭上了那双亮晶晶的美目。 百里沐霁笑着叮嘱,“别偷看,等我说睁开,才能睁眼哦!”今日的他说话尤其温柔似水。 他的手下开始点燃烟火,烟火咻咻向夜空飞起,只见烟火瞬间在夜空中炸裂开,现出一片五光十色的盛景。 晋阳听到这个声音,好像猜到了师傅的礼物,百里沐霁温柔地说,“阳儿,可以睁眼了。” 于是晋阳睁开了双眼,眼睛刚刚处于黑暗,现在忽然睁眼,有点不适应,她轻轻揉了揉,然后抬头看到半空中地五彩斑斓,她心情莫名大好,刚刚还因为亲人不在身边有几丝落寞,现在看到师傅送给自己的一场烟火盛宴,她的心情就好了很多,我的家人不在身边,可至少师傅还在,他也是我的家人。 烟火一直持续着百里沐霁看着抬头望着夜空烟火的晋阳,见她欢笑喜悦的面庞,他也心喜欢愉。今日是中秋佳节,各家各户团圆的美好日子,可他却孤身一人,内心很孤寂。 他找人做了很多烟火,准备今晚放给笨丫头看,可他在房间里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她的出现,就在自己快要等的绝望时,她的身影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他内心狂喜着,脸上却故意装作很平静,实则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晋阳指着一朵烟花,满是雀喜,“师傅,你快看,刚刚那朵烟火好像一朵莲花。” 晋阳高兴地手舞足蹈,拉着他的师傅,让他看,可百里沐霁却一直盯着晋阳瞧,他觉得此刻的晋阳比那色彩斑斓的烟花更要好看。 她眉开眼笑,双目晶亮,在这耀眼的烟火下,让她白皙无暇的脸上多了一层异样的光彩,整个人就像处在五光十色的炫彩中,那么耀眼,那么夺目。 这样的晋阳,让百里沐霁不由地看痴了,直到烟火结束,百里沐霁都没有醒过来。百里沐霁看着这样的晋阳,心中似有一团热火,却不知该往何处发泄?特别是看到晋阳红艳水润的双唇,她现在因为自己说话说多了,口有些干,还伸出了粉色的舌头轻轻添了添她有点干涩的唇角,这样的动作,对于百里沐霁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力,他不自觉地做了吞咽的动作。 晋阳见他盯着自己愣神,她奇怪的喊,“师傅,师傅。”她心中嘀咕,师傅干嘛一直看着我,怎么不看烟花啊!我有啥好看的。 百里沐霁被她的声音惊扰,终于醒悟了过来,他有点窘迫,为了掩饰他内心的尴尬,他故意转头看向面前的玉湖。 玉湖上面有荷花和荷叶,湖中的水清澈可见,还能看到湖里自由遨游的各色锦鲤。 晋阳见他师傅有点奇怪,她猜测是他站的太久了,难道伤口痛了,不免担心地问,“是不是站久了,伤口痛了,还是太累了,要不,我们回去!”她说着就双手扶住了他。 百里沐霁还不想回去,难得和她独处,他说,“不是,师傅没事,师傅是高兴,师傅有了你,终于不再是一个人,所以师傅是太开心了,才愣神的。” 晋阳倒也没有怀疑他的话,毕竟她的想法一样,今晚幸好有师傅陪着,不然自己就要孤零零一个人过这个中秋节了。 她哪知道百里沐霁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他想一亲芳泽,将她扑倒的心思。 晋阳说,“那去凉亭坐着!师傅的伤还没有完全好,站久了不利于伤口愈合。” 百里沐霁自是同意。 凉亭中有一条长形矮桌,两边各放着两个软的蒲团,晋阳扶百里沐霁坐下,然后坐在他的身边,远处的婢女见此,立马识趣的走上来,倒好了热茶。 百里沐霁看到周围的婢女和小厮,他不想别人来打扰自己和阳儿的温馨安宁,“好了,这儿不用伺候了,下去!” 然后他吩咐其他人也下去了,“你们也下去!” 于是这整个凉亭周围都不见了人影。 晋阳将小茶碗递给自己师傅,“师傅,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百里沐霁倒没有感觉有多冷,可晋阳不同,她穿的虽然很厚,可这是深秋,还是半夜处在有水的玉湖边,就更冷了,晋阳冷的有些轻轻发抖了,她又不愿扰了师傅的雅兴,于是就一直强忍着,刚刚看漂亮的烟花,她倒觉得没那么冷,现在烟花没了,就感觉从头到脚都有一股冷风往身体了钻。 百里沐霁接过她手中的茶碗,发现她的双手冰地跟冻在了雪地里一样,他方才想起阳儿有体寒的病,他不由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刚刚只顾自己高兴了,忘了阳儿不能在太冷的环境下待太久,否则可能会犯严重的伤寒症。 百里沐霁懊悔地说,“阳儿,对不起啊!我太高兴了,忘了你体寒,走,我们回去!” 晋阳也没有推辞,因为她真的感觉太冷了,虽然身上披了一件厚实的狐裘披风,但是还是很冷。 百里沐霁拦着晋阳入怀,发现她身体冰冰凉凉的,穿的挺多,可身子太过单薄,他的心里更加愧疚和恼自己。 因此百里沐霁也不管男女有别那一套了,反正自己也从未在乎过礼教那一套,他直接将晋阳抱了起来,突然的悬空,让晋阳惊了一下,“师傅,你做什么?”还有些羞怯地望着他。 百里沐霁倒神情自若,“抱你回去!”他直言不讳。 晋阳听到这话,脸上立马染上了一片红晕,心里咕哝,师傅现在的脸离我太近了,我都能真真实实听到师傅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脏的声音,咚咚咚,还有他从鼻翼间呼出来热气,暖暖的,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动了几下。 晋阳躺在百里沐霁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温暖,还有强有力的心跳声,让她心底也暖洋洋的,还有一丝莫名的心动,只不过很短很短,眨眼而逝。 晋阳以为那丝异样的感觉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在如此温馨的画面下,受到感染也是有可能的。 百里沐霁抱着晋阳,发现她太轻了,特别是她的腰肢,感觉自己一只手就可以将她的腰环住,百里沐霁抱着怀中妖媚动人的女子,还有她那双红润剔透,如熟透了的红樱桃,令人浮想联翩。 这时的晋阳倒没有刚刚那种异样的感觉了,她环住百里沐霁的脖子,安心地躺在他的怀里,就像自己的哥哥抱着自己一样,令人十分心安和温暖。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显露真容 百里沐霁抱着李明达来了她的房间,将她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吩咐人去打了热水,百里沐霁见莹儿要上前给她拧洗脸帕,他主动起身,“不用了,你下去!我来。”语气清冷。 他拧好帕子,递给晋阳,晋阳擦了擦脸,帕子被百里沐霁夺了过去,再次用水打湿拧干,转身坐在床边,亲自给她擦手,晋阳觉得这样太过亲昵暧昧,她不习惯,也不喜欢,于是出言阻止,“师傅,我自己来!” 她说着就准备去拿他手中的白色帕子,百里沐霁温言道,“坐好,别动,师傅给你擦!”口气还有几丝霸道。 晋阳一贯是个张狂霸道的人,可很多时候,遇到师傅,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那种狂傲霸道的性子使不出来了一样,因为每次师傅都有法子将自己制的服服帖帖,不敢在反驳。 晋阳想说什么,却被他浑身压迫的气场震得好像忘了要说什么了。 百里沐霁擦完以后,将帕子丢在了盆子里,然后让人端下去了。 百里沐霁柔和轻软地语调,“睡!师傅在这里守着你。” 晋阳不放心地说,“师傅还是回去!我没事了。”她担心他身上的伤。 百里沐霁担心她刚刚因为冻着了,会得伤寒,所以打算守着她。 过了一会儿,婢女端了一碗驱寒得生姜红糖水进来,百里沐霁接过碗,“阳儿,喝点生姜红糖水,驱驱寒。” 晋阳见碗中热气腾腾,百里沐霁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然后举起,“喝!不烫了。” 晋阳张口喝了,一股暖暖的热流,从口腔一直流进胸腔,直到胃部。 晋阳喝完生姜红糖水后,再次躺下休息。 百里沐霁给她掖了掖被子,“快睡!今晚师傅守着,师傅才放心,所以你别管我了。” 百里沐霁可是一个厉害的毒医圣手,她的体寒之症,自己都需要花上个三到五年的时间,才能给她治好,所以他是真的极其担忧,怕因为自己的过失造成她生病,同时也很自责。 晋阳心里犯嘀咕,可师傅,你不走,我睡不着嘛!床边坐着个大男人,就这样盯着自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个人也睡不着的。 晋阳了解他的为人,是劝不动的,只好闭上眼,逼着自己睡觉,可越是这样,自己越没有困意。 晋阳闭着眼,翻来覆去,当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的师傅时,过了一会儿,听到了窸窸窣窣地声音,接着,是床轻晃的响动,晋阳心中疑惑。 正在这个时候,背后好像有人抱住了自己,给自己传来了阵阵暖意,晋阳心惊,身子一僵,这房间里除了师傅就是自己,那这个上床抱自己的人不就是师傅,他,他,他为什么,要抱自己?不会,不会是 百里沐霁和衣躺在她的身后,连被子一起抱住了她。 晋阳僵直着身体,不经意地轻往里面靠,百里沐霁自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心里笑着想,这丫头,是不是想歪了,以为自己要对她图谋不轨。 果然是个笨丫头,若是自己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就凭她的小伎俩,逃得过我的掌控吗?百里沐霁不由轻笑,故意吓她,“别动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对你做些什么?” 晋阳听到他的话,果然不敢在动了,睁着双眼,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怀中。 百里沐霁满意地笑了笑,然后闭上双眼,再次出声,“睡觉,不然就陪师傅做点别的。” 晋阳乖乖闭眼,直到后面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才逐渐安心的睡着。 百里沐霁听到她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他睁眼笑了,低声笑语,笨丫头,表情宠溺。 接下来,他才真的睡着。 第二天早上,莹儿开门,准备叫晋阳起床,却看到白家家主躺在自己公主的床上,还抱着公主,她惊诧之极,立马关上了房门,生怕有人看见了,传公主坏话。 百里沐霁被她的开门声吵醒了,百里沐霁起身,看着她惊异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他淡淡开口,“放心,我没对阳儿做什么?” 百里沐霁说完后,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发现她发烧了,整个人卷成一团,身子轻轻颤抖,额间还有密密的冷汗。 百里沐霁忧心如焚,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给她把脉,一检查,果然起了伤寒。 百里沐霁对身边的莹儿说,“莹儿,你家主子发烧了,我马上给你写个药方,你亲自去抓药,煎好后,端到甘泉阁来找我,我现在要抱她去温泉。” 莹儿点头。 然后百里沐霁连被子一起,抱着晋阳去了甘泉阁,守着的下人开门,百里沐霁抱着她进去后,将她身上的被子拿开,把她轻轻放到了前方的那个大圆形温泉池内。 整个房间,清雅别致,中间是一座硕大的圆形温泉池,池沿用上好的花岗岩修建,周边有四条可以下水的玉阶,四周挂着轻薄的月白色轻纱,池边朝房门的方向还放着一扇白玉屏风,上面镌刻着朵朵粉色莲花,以及小亭高阁。池子的上面雕刻着一朵金色的九瓣金莲,华贵耀眼。 最里面还有一架木床,不过没有蚊帐,床很宽敞,同样放了一扇翠色屏风,上面刻着青竹翠林。 晋阳泡在温泉里,感受到了阵阵侵入身体的暖意,她紧皱的眉眼,终于慢慢舒展,身子也渐渐不在轻颤,额间冒着浅浅的密汗。 百里沐霁看到这一幕,心中舒心了不少,看来她体内的寒气被温泉的水逼了一些出来。 百里沐霁内心自责不已,都怪自己,大半年晚上,带她去湖边,普通人待久了,都可能患上伤寒,更别说这笨丫头了,体质弱成这样,不患病才怪。昨晚他一直守着,直到她睡着了,见她没有发烧的征兆,以为不会有事,可今早醒过来,却发现她身子轻轻颤栗,额头滚烫,却出着冷汗,一看就是吹了冷风,患了风寒。她本就体寒,这种情况下,患上伤寒,就更危险,更不容易治好。 百里沐霁心疼地伸出右手,轻抚她红红的脸颊,口中轻轻呢喃,笨丫头,对不起啊!都是师傅害了你,本来想让你高高兴兴看场烟火,却让你生了病。 此刻的晋阳穿着衣裙泡在水中,身上的裙子已经被打湿了,紧紧贴在她曼妙有形的身体上,看起来越发多了几分勾人和妩媚,还有丝丝迷人的风情。 百里沐霁站在水中,愧疚自责,看着这样的晋阳,他不知为何?感觉胸腔内有一股疯长的火苗,逐渐燃烧。这时的晋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加上高烧还没有退,整个人处于朦朦胧胧的状态。 她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见对方戴着一张银色面具,双眼散发着丝丝情欲,晋阳下意识感觉到了危险,她口中嘟囔,“别碰我,走开!”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上次自己被人侵犯的画面,她双手用力挣扎,嘴巴里不停地说,放开,放开,别碰我,不要碰我,你们滚开,给我滚开。 百里沐霁知道她烧迷糊了,所以再说胡话,他疼惜地安慰,“阳儿,别怕,是师傅,有师傅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别怕,阳儿,不要怕,师傅在呢?” 晋阳双手挥打着对方,她的手磕到了百里沐霁带的面具,面具随之脱落,百里沐霁那张邪魅清俊的脸显露出来。 百里沐霁干脆将面具从水里捡起,丢到了池岸上。 百里沐霁的脸型棱角分明,一对长长的一字眉,狭长而邪魅的桃花眼,眼中瞳孔呈现幽幽地紫黑色,深邃而幽寒,看久之后,忍不住让人沉沦,还有高挺的鼻梁,红润光泽的双唇,整个人妖邪而魅惑,就如他这个人一般,亦正亦邪,令人好奇又胆寒。 晋阳这时还在拼命挣扎,百里沐霁只好抱住了她,不让她乱动,还说,“阳儿,是我,别怕,是师傅,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别怕。” 百里沐霁劝慰的声音,带着怜惜、恼意、担忧、心疼。 晋阳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百里沐霁看她不在死劲挣扎,才放开了她。 此刻百里沐霁衣服也全侵湿了,连披散在背上的头发都被打湿了一半,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他紧致的身体上,整个人多了丝丝随性和魅惑。 晋阳现在就更不用说了,她全身上下都被水浸湿了,因为刚刚的挣扎,她穿在外面的裙子,滑到了肩膀,里面穿的那间束胸长裙,此刻打湿了,紧紧贴着,让她胸前的春光直愣愣的露在了百里沐霁眼前。 百里沐霁刚刚熄灭的火苗,又开始烈烈燃烧,百里沐霁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百里沐霁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百里沐霁,不许有那种龌龊的想法。 百里沐霁不敢在待下去,他上了池岸,走到了屏风前,不敢再看里面旖旎春光的画面。 晋阳逐渐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光景,她立马防范的望了望四周,看到屏风前有人,她猜测性的喊了一句,“师-傅!” 百里沐霁听到这个声音,知道她清醒了,他站在屏风前说,“阳儿,你醒了。” 这个时候,莹儿敲响了房门,百里沐霁说阳儿醒了,还让她去拿了衣物过来,莹儿看着面前陌生的脸,怔愣着,直到听到对方的声音,才被惊醒了过来。莹儿听到晋阳醒了,欢欣雀喜地跑去拿衣服。 莹儿心中震撼,没想到白家家主长的这么好看,清俊邪魅,貌若美玉,好看极了,可以跟李郎君(李思文)的相貌相提并论了,只不过李郎君长的更雅正俊美,面前的人更妖冶一些。 晋阳看着池岸上的那个银色面具,她在想,这不是师傅的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师傅现在没有戴面具。 百里沐霁因为心中那股升起的,所以忘了重新戴上面具,现在被莹儿看到了,她是阳儿的人,又不可能杀了对方。 晋阳见他的师傅没有一怒之下,出手杀了莹儿,她心中的恐惧才放下。 百里沐霁觉得,反正莹儿都看到了,那干脆就让阳儿知道自己的长相!反正自己就打算告诉她自己的样貌,他直接越过屏风,他那张妖邪清俊的脸庞就这样直直地显露在了她的眼前。 晋阳看着师傅的真容,看愣了片刻,百里沐霁见她望着自己愣神,看来这丫头很喜欢自己的容貌,都看傻了。 晋阳由衷地赞叹,“师傅,你长的真好看!”从他的容貌可以猜出,他的母亲一定是一位绝色的大美人,他的父亲也绝对是一个英俊挺拔的美男子。 晋阳的赞美令百里沐霁心中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当然,我的长相我还是知道的,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况且我可是你师傅,你长的天姿国色,师傅也不能给你丢脸啊,对。”他自吹自擂一番,还将晋阳也赞了。 晋阳轻笑,她以前怎么没发觉自家师傅如此自恋呢? 莹儿进来,百里沐霁拿起了面具,重新戴在脸上,然后出来了,晋阳换好衣裙,出来后,百里沐霁不管不顾,直接抱起了她。 他抱着李明达回了她的房间,莹儿这时将煎好的药碗递给百里沐霁,百里沐霁亲自给她喂药。 晋阳喝了药以后,渐渐犯困,慢慢地就睡着了。 百里沐霁一直守在床边,晋阳一觉睡到午后,才醒过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难得的惬意 过了几天,晋阳的伤寒好了,百里沐霁也不需要她照顾了,自己就出府闲逛去了。 她好久都没有开开心心的走在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听到两边小摊老板的吆喝声,还有两边高低错落的房屋,毕竟突厥住的都是大帐,很少有人住木制的房屋。 晋阳心情大好,加上今日天空晴朗,阳光和煦,难得的好天气,晋阳和莹儿走在街道上,后面跟着百里沐霁派的侍卫。 晋阳打算去找李思文,找个好地方,一同饮酒。 晋阳来了刺史府,这回门口的护卫不拦了。 晋阳直接进去,来了公堂,见他正在伏案审理一件案子,案子快要结束了。 只见他拿出放在桌案上那个木盒里,上面写着令字的令牌,扔向了跪在他面前的一位中年男人,此人长相普通,却穿着华贵的锦缎,只听他下令,“传本刺史令,周万触犯大唐律,强抢民妇,致人死亡,立刻押监,择日处斩!” 他早已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公主,他处理好了手上的案件,才起身迎接对方,“臣参见公主!” 晋阳抬手示意他起来。 晋阳直接说明来意,“阿文,你还有事吗?可否愿意陪我出去逛逛,我们找个地方饮饮酒,我都好久没好好玩过了。” 这个李思文自然想得到,公主嫁到了突厥,突厥放眼望去,茫茫一片大草原,稀稀落落的立着几间帐篷,的确没有什么好逛的。 李思文自然乐意,“公主稍等,等臣先下去换件衣服。” 晋阳道,“那你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李思文换下官府,穿了一件靛青色的折领锦缎长袍,头上戴着一根珠玉金色花簪,留了一半头发散在背上,整个人俊雅之极,貌若冠玉。 晋阳问,“阿文,这城中可有好玩的地方?” 李思文回答,“有,城东有一条河,河上有画舫,河两边还有各类各式的阁楼,值得一看。” 晋阳柔媚浅笑,“那好,就去那里。” 晋阳和李思文来了河边,河上还有一座拱形桥梁,晋阳站在桥上,从桥的高处看向两边不同类别的建筑,到别有一番乐趣。 这庭州各色人等,所以风俗民风不尽相同,造成了庭州的特有之处。 晋阳看到河上往来的画舫,还有轻舟,她指了指一片轻舟,“阿文,我们去坐坐小舟!再买些酒水吃食,边吃边看看两岸的美景,你觉得如何?” 李思文自是同意。 于是他们租来了一条轻舟,舟上放了一条长形矮桌,两边还有两个软垫,两人对立而坐在船尾,船前由撑船人轻轻划着小舟,小舟缓缓向前行驶。 李思文倒酒,拿起酒杯,“公主,臣今日很开心,多谢公主找臣一起饮酒。” 晋阳笑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一本正经啊!好了,说那么多干嘛,吃酒。” 晋阳和李思文举杯相击,两人同饮而尽。 晋阳问,“来了庭州做刺史,感觉如何?” 李思文语气温文尔雅,“与在大理寺没有不同。” 晋阳自然清楚他为何来了庭州,肯定是因为自己,只不过这件事自己不能说破罢了。 晋阳再问,“你的同僚,他们待你如何?” 李思文淡淡地口气,“尚可!”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晋阳听到他不咸不淡的回答,微微一笑,看来他来了庭州,与其他官员相处的应该很冷淡,不过也对,毕竟时间太短,而且别人也还 不知道他的能力如何?有些许人对他不服,也是正常的情况。 李思文开口问,“那公主呢?待在突厥可还好?” 晋阳莞尔一笑,“还行!就是整天太无聊了,没好玩的地方。” 两人边聊边喝酒,边吃桌上放的糕点和果脯。 晋阳再问,“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比较好玩呢?” 李思文想了一下回复,“城西有一座山,山间有一座瀑布,很多人仲夏都会去那里避避暑气,不过现在不适合去那里?公主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去那里受那个寒气比较好。”他怕晋阳头脑一热,就跑去山涧玩,所以多叮嘱了几句。 晋阳当然不会去,等以后到了夏季,可以去瞧瞧,她的身体她还是清楚的,受了寒,会得严重的感冒。 到了午时,晋阳和李思文下了船,就在河岸沿边找了一家酒楼,进去吃了午饭。 第二百一十七章 遇刺 一 傍晚十分,庭州城灯火阑珊,车水马龙,人潮拥挤,晋阳和莹儿一前一后在大街上闲适的溜达,旁边还跟着李思文。 李思文温柔的提醒,“主子,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太晚了对公主来说,不安全,他心里嘀咕。 晋阳一副还没玩够的表情,“可我还没完尽兴呢?再让我玩会儿嘛!好不好嘛!”她就像面对自己的哥哥和父亲一样,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让李思文心软到了心坎里。 他虽亲眼见过公主朝别人撒娇,可却没有亲自面对过公主撒娇,看着如此柔软娇俏的公主,他可以想象之前陛下和几位殿下面对这样的公主,估计是和自己现在一样的心情! 李思文无奈又心软的表情,“好!再给公主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必须送公主回去。”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色,这会儿忽然乌云密布,让本就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变得更加暗沉,不到半刻钟,天空就开始滴落雨滴,雨滴逐渐变得急促,也越落越大。 李思文脱下自己的外衣,一件月白色的无袖长跨袍,遮挡在了晋阳的头上,然后站在晋阳面前道,“公主,先找个地方躲躲雨!臣让寒清去找马车去了,等他到了,就送公主回去。” 李思文看了看周围,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避雨,莹儿这时却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小摊搭建的棚子,她大喜地说,“公主,那里可以避雨。” 李思文看了看那个地方,的确可以避雨,刚刚自己太过着急,怕公主淋雨生病,所以没有细看。 于是他们跑到了那个棚子底下,躲起了雨,这边的百里沐霁见雨下的越来越大,可笨丫头却还没有回来,他心中不免担忧着急,顾不得风暝的阻拦,“主子,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不久就会找到的,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主子还是别去了。” 百里沐霁心中焦躁不安,“不行,这么大的雨,本尊不放心,本尊要亲自去找她回来。” 他说完就打着一把伞,冲进了雨里。 这边的晋阳还在等着马车的到来。 李思文见公主淋了雨,冷的发抖,他心疼的不得了,可又无甚办法可以给她取暖,总不可能去抱公主!他身上的衣服打湿了,给她披在身上的那件外衣刚刚淋了雨,也全打湿了。 他心底急切,不停地在心里催促寒清快点来。 突然之间,一群穿着黑色劲装,外面披了一件黑色披风,头戴干草斗笠,手拿一把宽形,由刀柄到刀尾逐渐变窄,刀端呈上弯曲状,他们一下子从半空中落下,将这个棚子给团团围住了。 李思文立刻全身戒备,拔出自己的佩刀,站在了晋阳的身前,他拿出了自己怀中的一把匕首,交给了莹儿,“好好保护公主!”莹儿坚定的点头,眼中虽然隐含着害怕,但她保护主子的信念却极强。 李思文将冲上来的敌人全部打退,打着打着,他就退出了棚子,黑衣人齐齐包围了他。黑衣人的武功很高,李思文的武功极好,可面对几十个武功高手,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李思文还是处于下风。 晋阳可不喜欢躲在别人身后,被人保护着,她抢了莹儿手中的匕首,冲进了雨中,和对方较量了起来。 晋阳虽然不喜欢练武,但是自己在现代学的几套西洋剑术还是可以用的,况且师傅逼着自己练了一套剑法,所以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李思文焦急如火,“公主,你别管我,快走啊!” 晋阳杀了面前的一个黑衣人,面容冷酷骄傲,“我不喜欢站在你们的身后,我可以和你们并肩而战。所以,我死也不走。” 李思文听到公主从雨声中传来的坚定的话,他既感动又心动,黑衣杀手趁他愣神之际,准备偷袭,晋阳身影如疾风,闪到了那个黑衣杀手背后,左手挽住对方的脖子,右手,同时一匕首割破了对方的喉咙,晋阳就这样死死勒住已经死了的黑衣人脖子,一边警告,一边暴喝,“不要上来!” 可杀手怎么可能听她的要求,况且她还杀了他们那么多兄弟。 杀手冲上去,晋阳举起匕首,刺向了对方,李思文替她解决她周边的杀手,两人肩并肩,配合默契。 黑衣杀手人太多了,纵使两人互相配合,也还是处于下风,加上雨水阻挡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处于更加被动的局面。 黑衣杀手明白,要想杀了这个女人,必须先解决这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于是他们疯狂的朝李思文身上砍。 李思文一跳一跃,一转一弯,一挡一刺,招招险象环生,躲过了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杀招。 晋阳和面前的杀手对抗,气势十足,武功却稍欠火候,此刻,她身后的一个黑衣杀手举起那把大刀,准备朝晋阳砍下来,晋阳对付自己面前的敌人,无暇估计身后的那个杀手。 李思文看到了,虽然他被杀手团团围住,可他的眼光时不时就会落到晋阳身上,李思文用轻功一跃而起,他已经来不及用手中的刀挡住那个黑衣人的大刀了,只能用自己身体去挡下那招。 大刀狠狠从他的右肩砍到他的左肋骨的位置,他双手抱住了晋阳,替她挡下了这要命的一招,晋阳被这力道一压,爬到了地上,黑衣杀手趁机想要一刀刺死两人,李思文死死抱着晋阳,不顾背上的血红色伤口,在地上滚了一圈,黑衣人的刀就落到了地上,杀手刺来了第二刀。 李思文紧紧抱着晋阳,准备用身体挡住这一刀,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抱着公主滚了,背上传来的剧痛,还有刚刚和杀手对战,消耗了太多的力气,让他只能用自己身体去挡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刀一下子挡在了杀手的刀下,赶车而来的叶寒清见到刚刚惊险的一幕,又惊又怒,他一个纵身一跳,跳到了他们面前,用自己的刀挡住了杀手的大刀。 叶寒清还举起自己的刀,一刀砍了那个杀手。 叶寒清站在他们面前,他来时,带了几个府中的护卫,他们和杀手对战着,晋阳趁此机会,将受了重伤的李思文扶了起来,让他躺在了自己怀中。 李思文见叶寒清在,他放心了一些,再也受不住疲乏和伤口带来的钻心之痛,昏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遇刺 二 叶寒清和杀手对抗,还不忘自己的主子,他见主子昏过去了,他忧心如焚,下手也就更狠,更毒辣。 百里沐霁出来以后,在大街上四处找晋阳,当他听到不远处从雨声中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他心中极度不安,肯定是阳儿出事了。 百里沐霁带着自己的手下,朝那个方向骑马疾驰而去,反正街道上也没有行人。 这边的叶寒清和几个刺史府护卫一起,联手对敌,却仍旧稍显下风。 晋阳见李思文昏过去了,她忧急地喊,“阿文,阿文,醒醒,阿文,阿文,醒醒” 晋阳太过慌张,忘记将他扶起来,给弄到旁边的车上。 莹儿跑了上来,帮晋阳扶着他,“公主,我们将李刺史扶到马车上!”她出言提醒。 莹儿现在很后悔,自己不会武功,每次出事了,都需要公主保护,她决定了,这件事过后,她一定要找荆昀学武功,不在给公主添麻烦。 百里沐霁骑马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莹儿看到雨中朝他们狂奔的人,她欢喜之至,叶寒清却皱眉,脸色沉冷冰寒,他以为又是另外一伙人冲上来准备杀公主,因为对方带着面具。 可却见对方闯入他们的阵地,为首的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骑在马上,左右一剑,砍杀了两边黑衣杀手。 百里沐霁看到自己的徒弟怀里躺着一个受伤的男人,那个人他认识,就是上次自己救过的人,看着两人靠得这么近,他心中不知为何?有股怒气和嫉妒搅动着自己的大脑。 百里沐霁吩咐,“去帮忙。” 百里沐霁骑马走到了晋阳身边,下了马,他的手下将李思文扶着,弄到了马车上。 他紧张兮兮地看着她,见她手掌有擦伤,手臂上也有刀划过的伤痕,身上还染了血,他满目疼惜,心中却是恼恨和暴怒,他轻轻抱起了晋阳,望着那些杀手,对自己的人下令,“给本尊杀,一个不留。” 接着他将晋阳抱上了马车,风暝则驾马准备离开。 晋阳在马车里对外面的叶寒清说,“寒清,我先带阿文离开,放心,他是我师傅,他不会伤害阿文的。” 她知道他担心什么,所以对叶寒清多说了几句。 百里沐霁一点儿也不想管李思文,可他也明白,自己若是不将这个人一起弄走,这丫头也不会走的,况且他拼了性命,还救了阳儿,他也就勉为其难的带他回去疗伤。 晋阳见他的师傅这次终于没有打算扔下阿文不管了,她感激地看了看自己的师傅。 百里沐霁看见她一脸感动的样子,他别扭地说,“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想救他,我是知道若不将他一起带走,你肯定也不会走。” 他心底还忍不住腹语,况且这笨丫头犟起来,自己招架不住,任自己威逼利诱,还是想将她给打晕直接带走,他都有办法化解。 坐在车里,百里沐霁准备先给晋阳包扎伤口,可晋阳却催促着自己的师傅先给李思文看,百里沐霁严斥,“不行,我先给你疗伤,不然,师傅就不管他了。”他生气地威胁晋阳,谁叫她这么担心别的男人,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他能不生气吗? 虽然他将李思文给带走了,但是他可没打算将此人带回自己的府邸,他找了一家酒楼,住了下来。 百里沐霁拿出银针,封住了他几大要穴,防止他血流尽而死,他的伤口太深,必须用针线缝住才行,接着开始给他缝合伤口,缝好后,在上面上了防止发炎的白色散粉,最后拿出白色长布,将伤口包扎好,取下银针。 晋阳就站在旁边给他拿他要用的东西,她见自己师傅弄完了,心急地问,“师傅,怎么样?他什么时候醒过来呢?” 百里沐霁对其他人一向无情冷淡,他听晋阳着急地问其他男人的样子,让他看着很不舒服,他面色不喜,“不知道。”语气也很冲。 晋阳太过忧心李思文,所以没有察觉到自己师傅的情绪,他见师傅说不知道,她心中更害怕,更紧张了。 百里沐霁离开了床边,晋阳坐在了床上,慌乱的眼神,忧惧的表情,死死抓着李思文的左手,眼中暗淡无光,语气愧疚不安,“阿文,你不会有事的,阿文,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若是听你的话,早点回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对不起,阿文,都怪我太任性了。 阿文,你一定要醒过来,只要你没事,以后我都听你的话,再也不任性了,好不好?” 百里沐霁看她这么担心对方,还说这么多宽慰对方的话,他气的脸色发黑,又不想看她这么焦急,只好说了一句,“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明早就会醒了。”我出手,至今就从未有过死去的病人,除非那个人,我不想救。 晋阳听到这话,双眼一瞬间晶亮,“真的吗?师傅,他明天早上就会醒过来。” 百里沐霁胸中涌动着怒气,面色沉怒,“你不相信师傅!”他听到她问的话,脸色更黑更怒。 晋阳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相信师傅。”他的师傅从未骗过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不相信他呢? 百里沐霁听她这么说,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 百里沐霁严厉的表情,“你马上下去休息,沐浴睡觉,这里由我看着就行。” 晋阳知道李思文不会有事了,心中的慌张和焦躁终于放下,所以也就看出自己师傅生气了,只是她不知道师傅因为什么而生气,所以她乖乖地点了点头,不敢惹他。 晋阳去了自己的房间,沐浴更衣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因为她真的太累了。 雨下到了后半夜,才渐渐停了下来。 第二天天亮,百里沐霁睡醒了,就去李思文的房间检查了他的伤,过了一会儿,李思文眼皮动了动,就醒过来了。 李思文背上有伤,所以整个人都趴着,忽然,他一惊而起,刚刚他在梦里见到公主被人杀了,所以吓的一下子惊醒过来。 他的浮动太大,扯动了他背上的伤口,百里沐霁见此,没有说话,反正只要他不死就行,至于扯开伤口,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与他无关。 李思文抬头看到了之前的那个面具人,他猜想,这背上的伤应该又是他给自己治的,不然自己伤的那么重,估计早死了。 李思文很感激他救了自己两次,可他还是怀疑他接近公主的目的不纯,因为他暗中查过此人,却发觉此人深不可测,势力更是遍及漠北,连中原都有了他的爪牙。这样一个人,接近公主,若是没有他的目的,打死我,我都不信。 百里沐霁见他盯着自己瞧,他没有说话,李思文看着对方,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谁也不开口。 直到晋阳穿着一身荷叶色的齐胸长裙,闯了进去。 她看见两人目光相对,却不说话,心中惊异,他们不会 晋阳想到了那种可能,两人不会看上对方了!毕竟他救了他两次,两人同样武功高深莫测,生出心心相惜,看上对方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她随即又否定了,怎么可能,她还是了解两人的,他们喜欢的人一定是女人,况且两个家伙,一个绝情冷酷,目中无人,一个谦逊雅正,一丝不苟,这样性格极端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看上对方呢?没成为仇人就不错了。 某女打破了他们的沉静,“你们在做什么?怎么都不说话?” 两人之所以盯着对方,是想探知对方的内心所想,一个怀疑对方靠近公主目的不良,一个愤怒对方让阳儿担心。 两人听到晋阳的声音,同时开口,语气同样柔和,“公主。” “阳儿。” 两人由此抬眼互相皱眉看了对方一眼。 两人再次开口,“你怎么来了,不好好休息!”这回异口同声。 李明达看着他们默契十足,她心里暗暗地笑了,这两个家伙不会真有情况! 李明达想,若是他们真有那种事,自己当然祝福他们了,反正自己很喜欢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怕对方是两个男的,或者两个女的。 李明达偷笑的表情,两人尽收眼底,两人心想,这丫头,肯定又在心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李明达走到李思文床前,见他脸色虽然苍白,可精神尚可,也就更放心了,她转头赞扬着自己的师傅,“师傅,你太厉害了,我的师傅果然最厉害了!” 这话让李思文听着又不舒服了,百里沐霁看到对方不喜的表情,他心里又高兴了,哼!昨晚因为你,让本尊生了一晚的气,现在你也尝尝这种有气不能发,有火不能出的憋屈感觉! 第二百一十九章 情绪崩溃 叶寒清处理了昨晚的事,也来了这家酒楼,看到自家主子醒过来了,他激动不已,一下子抱住了他,李思文小声吐槽,“轻点,轻点。” 叶寒清才记起自家主人受了重伤的,自己这样恐怕碰到了他的伤口,他慌张地问,“主子,对不起,哪儿?我碰到哪儿了?” 李思文温和地说,“没事,你不要在那么莽撞就好!” 叶寒清看到房间内,那张长形矮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个人就是昨晚带着银色面具救了他们的人,另外一个人自然是公主。 叶寒清起身给晋阳行礼,“臣拜见公主!”他自称为臣,也没有错,因为自己现在是有官职在身的校尉了,之前只是大理寺一个低阶的捕头,在公主面前不能称呼自己为臣,只能称自己为吾。 他之前随主子上了战场,打了几次胜仗,所以现在是有官阶的校尉,正六品上昭武校尉,主子回了长安后,则被陛下封为了从三品上的归德大将军。当时还有萧将军也被册封了,封为了从二品镇军大将军,以及虞侍郎,被册为从三品上的云麾将军,其余人相应得到应有的册封和赏赐。 晋阳抬手让他起来了,“放心!阿文没事了。” 叶寒清知道一定是这个戴面具的人救的主子,他行礼致谢,“多谢!感激阁下救了主子。”声音不卑不亢。 百里沐霁只冷冷给了他一个眼神,没有说话,然后他转头,马上用温柔地语气对晋阳说,“阳儿,既然他已经醒了,他的人也来了,这回你可以放心了!该跟我回府了!” 他刚刚让她跟自己回去,可她不放心把这家伙一个人留下,所以坚持要等他的人来了才肯离开。 晋阳望着李思文,“阿文,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等过几日,我再去府上看你。” 李思文不愿意晋阳就这么走了,可他也不可能强留对方,他点点头。 晋阳跟随百里沐霁回了白府。 叶寒清则扶着李思文回了刺史府。 晋阳回到白府后,给自己师傅说,等过几日看了李思文,她就要回突厥了。 百里沐霁很不乐意,“不行!”他直言拒绝。 晋阳听到这话,蹙眉疑惑地看着他,她内心咕哝,师傅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百里沐霁看她一直盯着自己,怕她瞧出什么?随后又解释,“着什么急啊?难道你就那么想回突厥吗?在庭州再多待几天,有师傅在,定不会让你在发生昨晚的事,到时师傅亲自送你回突厥,这样师傅才放心。” 晋阳当然不想回突厥,可她早晚还是要回去的,她只是给师傅说一下而已,师傅刚刚却激动的一下子拒绝了,听着他现在的解释,她才放下了心底的疑虑。 晋阳很聪明,往往是一点就破,百里沐霁自是很了解这一点,所以很怕她看出来自己对她不一样的情愫,到时怕把她吓跑了。 他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她,不想再现在的这种情况下给她表白。 百里沐霁一点儿也不在乎晋阳是不是成婚了,反正自己只要喜欢她就好,管她是谁的女儿,或者是谁的妻子,他看上了,就是他的。他一向如此霸道又专横,绝情又冷漠。 过了几天,晋阳去刺史府看望李思文,见他伤口开始结痂,她拿了从师傅那里拿来的疗伤好药,给了他,并且叮嘱他多休息,少走动,当心扯开伤口。 她说完后,就打算离开。 可李思文不想让她这么快就走,所以恳请她留下和自己用午膳。 晋阳对他有愧疚,不好拒绝,况且只是吃一顿饭罢了!拒绝这个样子的他,感觉自己太残忍了,她只好答应留了下来。 于是李思文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午饭。 午饭过后,晋阳是真的要回去了,李思文也不好再留,临走时,李思文对李明达温言细语地说,“公主,臣之前说得话仍然算数,只要公主愿意,臣愿带公主离开突厥。”眼中隐着决绝。 晋阳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他的决心,可她又怎么能那么自私地让他背负上不忠不孝的罪名,被世人唾骂呢?她做不到。 晋阳清婉淡笑,“多谢你的好意,可我不能那么自私的连累你,还有你的家族,此事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他当然清楚后果,自己一旦这么做,突厥和大唐关系面临破裂,薛延陀国可能会卷土重来,大唐正和高句丽对战,到时大唐有可能陷入三国围攻的危机中。此事还会牵连自己的家族,就算公主是自愿跟自己走的,可自己也会成为拐带公主,以下犯上,严重的话,挑起边疆战乱,触怒龙颜,形同谋逆的罪魁祸首,到时整个家族都可能会因为自己背上谋逆,冒犯天威的罪名。 晋阳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李思文忽然大胆的从后面抱住了她,声音带着心疼和爱护,,语气带着祈愿,“公主,臣多希望你能自私一些,这样臣也能自私一次,只为了自己而活。” 李思文转变口气,苦苦请求,“公主,就自私这一回,臣愿陪公主承担一切后果,绝不后悔。” 晋阳理智且柔和的神色,她没有推开对方,只是温柔地说,“阿文,谢谢!真的谢谢你!可我还是不能那么做?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好意,我很抱歉。” 李思文听到公主的拒绝,他的心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感动公主的深明大义,还是该替自己深深难过,再或者骂自己竟如此愚蠢,做出如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心里竟然感觉到了一股畅快。 李思文放开了晋阳,李明达转身看到他眼底失落和悲痛的情绪,她抱住他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想答应你,可我真的做不到,因为那样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卷入此事,真的对不起!” 她可以自私的不管不顾自己的家人,也自私的不考虑他的家人,可她不能不考虑莹儿、荆昀荆询的家人,还有因为这件事引发后果,所连累的所有无辜的人。 李思文听公主声音悲伤且歉疚,他心疼地抱住公主,“不,公主,臣不怪你,公主不必给臣道歉。相反,臣应该谢谢公主,阻止臣成为天下的罪人。” “公主,你太累了,我希望公主永远活的像之前一样,自由自在,潇洒不羁。” 他的话瞬间让晋阳红了眼眶,泪水再眼中打转。 两人松开彼此,李思文温言软语,“公主,你别哭啊!公主,别哭啊!”他松开她以后,看见对方眼眶湿润,眼泪欲泣为泣,他就更怜惜和心疼了,感觉比有人捅自己一刀还要痛。 晋阳是真的哭了,她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因为他的一句话,彻底被挑拨了心弦,他的话触动了她最深处的心绪,让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一开始,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自己的脸颊两侧滚落,接下来,她的泪水如泉涌,声音也由低声地抽噎,变成大声地呜咽。她抑制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的师傅见晋阳还没有回来,就亲自来了刺史府。 这边的李思文见公主哭的伤心欲绝,眼泪直流,他急得如火锅上的蚂蚁,煎熬之极,李思文问身边的叶寒清,“寒清,怎么办?公主哭了?公主哭了?该怎么办?”他急得手足无措,再房间里走来走去。 晋阳坐在矮桌前,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无论李思文如何恳求,可公主还是在哭,且越哭越大声。 叶寒清看着自己主子无助且焦急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女人再自己面前哭,而且还哭的如此酣畅淋漓。 李思文蹲在她的面前,哀求道,“公主,别哭了,公主,求求你,别哭了,好吗?公主的眼泪对我来说,极其珍贵,所以公主不要在流泪了。”她留下的泪水,好似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就像再凌迟自己一样,那样让自己痛不欲生,又怜惜不已。 百里沐霁来了以后,看到她的徒弟哭的那样伤心,面前的人一脸爱惜的哀求对方不要再哭了。 叶寒清见到对方,用刀指着对方,厉声问,“大胆!胆敢擅闯刺史府!” “守卫呢?守卫都死哪儿去了?竟敢让人随意闯入刺史府?吾看他们是不想要脑袋了。”叶寒清震怒地痛骂。 这时一个鼻青脸肿的守卫走上前去,叶寒清立马问面前的人这是怎么回事?他猜想肯定是他打的。 这时的李思文道,“寒清,不得无礼,他是公主的师傅。” 叶寒清皱眉,上次虽然见过,但是也只是匆匆一瞥,原来他就是公主的师傅,白府的主人,还救过主人两次,整天带个面具,装什么装。上次他去酒楼接他主子时,他和公主一同离开。 百里沐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阳儿,师傅知道你很难过,想哭就哭!哭累了,还有师傅在。 阳儿在师傅面前,可以不用那么坚强,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因为师傅永远是阳儿最坚实的后盾!” 李思文听着百里沐霁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公主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刚刚因为自己的那句话触动了她,所以公主才会抑制不住眼泪,大哭特哭起来。 李思文自认为自己是最了解公主的人,没想到面前的人比我更了解公主,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输给了一个连面都没有亲眼见过的人。 晋阳抱住了自己的师傅,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哭的更伤心,更大声起来。 她足足哭了一个时辰,才慢慢转为抽抽搭搭,逐渐收了眼泪。 第二百二十章 表白被拒 百里沐霁见她不哭了,伸手擦了擦她眼角未落下的泪水,轻哄道,“好了,我们哭够了,不哭了啊!饿了!师傅路过果脯铺,看到有你喜欢吃的果脯,给你买了一些。”他说着从衣袖里那里一袋出来。 晋阳看到喜欢吃的果干,她立马破涕为笑,忍不住问,“师傅,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口味啊!” 百里沐霁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样子,疼宠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整天在府里拿着这些吃,师傅能不知道吗?” 百里沐霁想到她有事没事,就拿着果脯吃,要么就磕瓜子那副样子可爱极了。 百里沐霁温柔地说,“好了,回府!师傅让人做了你爱吃的猪蹄和兔肉。” 晋阳朝李思文朝了朝手,“阿文,那我走了,拜拜!”说话的声音都听起来有些沙哑了。 李思文行礼,“公主慢走!”他送他们到了大门前才停下脚步。 晋阳上了马,百里沐霁也上了马车。 叶寒清不懂,主子为何对那白沐如此客气,他就算是公主师傅又怎样?他擅闯刺史府,就该好好教训教训,“郎君,你为何不将他拿下,他如此胆大妄为,硬闯刺史府,该给他点教训才行!” 李思文道,“他的帐,我们可以往后算,但不能在公主面前,毕竟他是公主的师傅。” 半夜,百里沐霁正准备就寝,突兀,一支极快的飞箭带着一张书信,穿进了他的房间。 风暝等人准备去追对方,百里沐霁却抬手,“不用了。” 信上写着,城外十里小树林,恭候大驾! 百里沐霁就知道他会来找自己,正等着他呢? 百里沐霁换上了一身绯色的劲装,外面穿了一件无袖的火红色对襟长衫,腰上系着一条赤色云锦的宽腰带,腰带上挂着一块血玉麒麟佩,红色的绦线垂在身侧摇曳着,还是戴着他那张银色面具,整个人神秘又邪魅。 此时的李思文回到刺史府后,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劲装,外面穿了一件半袖的鱼白色折领长衫,腰上系着一条黑色的带扣的玉腰带,上面还挂着他母亲送他的那块玉珏,白色的绦线顺着他的身体轻轻摇晃着,他没有带面具,头上用一根银簪绾了一个高马尾,还有一半头发留在背上,整个人俊雅又桀骜。 两人骑马来了城外小树林。 百里沐霁先到一刻钟,在小树林的那间凉亭里等他。 李思文到了后,将马拴在一旁,两人的马,一黑一白,相对而望,争锋相对。 李思文看了一眼他的那匹黑色大马,他一看,就是一匹良驹,西域的大宛马(汗血宝马)。 两人相对而立,两人异口同声,“开始!”一人手持长刀,一人手持长剑,电光火石间,两人就对战了几十招,打的不相上下。 黎民之前,两人停止了打斗,双方站在相对的树枝上。 两人打了一场后,都同样气定神闲,双方露出相惜的神情,百里沐霁坦言,“李兄的武功,如此高深莫测,本尊很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跟人打一场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在相约而战!” 李思文直言,“白兄的武功也令人叹为观止,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李思文和百里沐霁收了各自的兵器,两人下来了,坐到了凉亭中。 李思文说,“白兄,吾不问你接近公主的目的,只要你不伤害公主,李某绝不与你为敌!倘若有一天,让我知道,你伤害公主,李某那怕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杀了你。” 百里沐霁自是知道他对自己说得是真话,“李兄放心,我就算负所有人,也决不负阳儿,因为她是我最爱的徒弟,也是我唯一的徒弟。” 两人拿起酒坛,相击后,痛饮一番。 百里沐霁回到府邸后,已到午时。 晋阳问,“师傅,你去哪儿了?” 百里沐霁道,“师傅去了一趟城外,办点私事。” 百里沐霁还说,“阳儿,今晚师傅带你去百花楼用膳。” 百里沐霁准备表明心意,所以他让人在百花楼准备了宴会。 夜色沉降,深秋的天气,令人寒凉,阵阵冷风吹袭而来,让人从头冷到脚。 百里沐霁和晋阳坐着马车,来了百花楼。 两人进去后,百里沐霁带她来了一间上好的雅居,这平常只留给百里沐霁用的。 晋阳走进去后,看到桌上放着一大桌美味佳肴,周围还放着五彩斑斓的花朵,晋阳心底疑惑,师傅搞这么隆重做什么?不就是吃一顿饭吗? 百里沐霁问,“阳儿,喜欢吗?” 晋阳点头,“喜欢,只不过太浪费了!下次师傅请我吃饭,就不要搞得这么花里胡哨的了。” 风暝等人下去了,房间里只剩晋阳和百里沐霁。 百里沐霁难得深情款款的姿态,“阳儿,这一桌饭菜,是我特意让人准备的。” 百里沐霁心中紧张,因为他从未给人表过白,还如此正式,根本就不符合他的为人和做派。 百里沐霁呼出一口长气,晋阳看他如此郑重其事,还这么紧张的样子,他心中猜想,师傅,师傅,不会,要向我表白!所以搞得这么隆重! 当她的猜想刚说完,就听到对方温情细语,“阳儿,师傅喜欢你,嫁给我!” 晋阳一听,双眼睁大,无比震惊,她愣神了片刻,然后坦言,“师傅,你别开玩笑了,你逗我!你明知道我已经” 百里沐霁抢过了她要说的话,“我知道你已经成婚了,可师傅不在乎,所以,阳儿,嫁给我,好吗?” 晋阳摇头,“对不起,师傅,阳儿不能嫁给你!因为阳儿对师傅只有师徒之情,没有男女之情!” 晋阳想,也许她曾经为师傅的某些举动心动过,但是还不至于喜欢上对方。要说自己心动过的人,不止师傅一人,我曾经对萧铖,还有李思文都有过心动,只不过那种心动很浅很浅,直到自己喜欢上了阿棠,那些心动就消失了。 况且自己现在还是突厥的王妃,怎么能另嫁他人,她可以不遵礼教,与人发生之类的,反正她又没打算替谁守着清白过日子,而且她对阿史那苏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但是嫁给其他人这种事,她决计不干。 这也是为什么阿史那苏丹有那么多小妾,他没有丝毫在意的原因,反正自己又不爱他,那就随他呗! 头一次表白就被拒的百里沐霁心情有些沮丧,“阳儿,你就真的对师傅没有丝毫心动吗?”还很伤心难过。 晋阳直白地说,“有过,但是那不足以让我喜欢上师傅,对不起,师傅。” 百里沐霁随后只好说,“阳儿,今日的话,就当为师从未说过,以后你还是我的好徒儿。” 晋阳点头,“这个自然,我永远是你的徒弟。” 百里沐霁心中烦闷哀伤,他喜欢上了仇人的女儿,为了她,想要放弃自己家族的仇恨,可到头来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百里沐霁,你何时变得如此可悲可怜了。 百里沐霁拿起酒壶,仰头就喝,晋阳也没有劝他不让他喝,她知道师傅现在心里因为自己很难受,就让他喝个痛快!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再回突厥 晋阳看着师傅不停地往嘴里猛灌酒,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她虽然清楚师傅因为自己,内心很悲伤,可他现在浑身还散发着一股哀绝的情绪,就像一夜之间,他失去了所有的感觉,而这股情绪不知因何而来。 晋阳心中猜测,应该跟师傅过往的经历有关!师傅以前一定经历过非比寻常的痛苦,不然他不会露出如此悲凉凄楚的神情。 晋阳看他如此沉痛哀伤的神情,她心疼地伸出手,蹲在他的身前,轻轻抚摸他的脸,“师傅,对不起!阳儿,对不起师傅! 阳儿知道,师傅可以为了阳儿去做任何事,师傅不在乎世人怎么说?也不在乎世人的非议?可阳儿不仅是师傅的徒儿,还是大唐的公主。 我是大唐和亲突厥的公主,若是我嫁给师傅,师傅不仅会被流言蜚语所累,而天下也会因我而陷入无尽的战火。 师傅不在乎那些,可阳儿在乎,阳儿不想看到师傅因为自己,与整个大唐突厥为敌,被世人说三道四。 师傅,对不起,阳儿只是不想让任何人因为自己,与整个天下为敌。” 百里沐霁听她不停地给自己道歉,还说了一长串话,目的就是安慰自己,他伸手将她扯了起来,坐在自己面前,心中呼出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总喜欢为别人多考虑几分,有时却忽略了自己的感受,这样的阳儿,让他如何狠心责怪,又如何能割舍的下。 百里沐霁看着她眼中心疼自己的神色,他有了几分安慰,“好了,傻丫头,师傅没事了,别担心师傅了。” 百里沐霁拿起筷子,给她夹了菜,“乖,吃!” 这时百里沐霁提到,“阿史那苏丹知道你在庭州,估计明日就会到了,到时有他送你回突厥,师傅也放心不少。” 晋阳听到师傅提起阿史那苏丹,这才想起她已经离开突厥有一个月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她是一丁点儿也不想回突厥,可她的身份却迫使自己不得不回那个令自己无聊又生厌的地方。 晋阳忽然没有了胃口,“师傅,我吃饱了,我有些困了,想回去休息。” 百里沐霁自是看出了她低落的情绪,他亲和柔情地说,“嗯,那就回去!” 第二天,阿史那苏丹果然抵达了庭州城,他早就派人打听了晋阳的住处,所以她直接来了白府大门前。 阿史那苏丹让雪原将自己的一众护卫安排住进客栈,他亲自上白府找晋阳。 门口的下人进去通禀后,晋阳出来找他。 晋阳知道师傅不喜欢陌生人进自己府邸,所以她和阿史那苏丹找了一家酒楼。 晋阳在雅间中道,“阿史那苏丹,明日我就跟你回去,你和你的手下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晚。” 阿史那苏丹好似已经习惯晋阳对他冷淡疏远的态度,他没有丝毫不快,也没有丝毫伤心,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明日我来白府接你!” 阿史那苏丹表明气若神闲,心中却恨不得将白府给拆了,可他知道他不能那么做,不然阳儿对他的态度会更加冷若冰霜。 晋阳去刺史府,给李思文告别,“阿文,你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李思文恭敬行礼道,“公主若有任何需要臣的帮助,臣万死不辞!公主保重!” 李思文多想将公主留在自己身边,可公主定不愿自己那么做。 晋阳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话,她浅浅一笑,“好,以后若有需要,我一定会找你!” 然后她上了马车,回了白府,百里沐霁给了她一把短笛,细细叮咛,“阳儿,这是师傅送你的礼物,往后遇到危险,只要你吹响此笛,师傅必然会出现在你身边来救你。” 晋阳没有推辞,况且就算自己不要,师傅也会强行给自己。 晋阳抱住了百里沐霁,眼眶红润,“师傅,你对徒儿太好了,谢谢师傅!” 百里沐霁松开她,摸了摸她的头顶发丝,“笨丫头,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好了,吃饭!吃完了早点休息,明早好赶路。” 第二天清晨,阿史那苏丹迎着晨辉,来到了白府门前。 晋阳今日穿了一件赤色的齐胸长裙,与天际的朝晖相迎,给她的身上好似镀上了一层金赤的光晕,令人瞩目又耀眼。 晋阳在此朝百里沐霁告辞,然后坐上马车,迎着朝阳离开了白府大门。 出了城后,晋阳坐在马车里,揭开了车帘,望着渐行渐远的庭州北城门,她的思绪更加依依不舍,还要难过的情绪。在庭州城的一个月,比她待在突厥八个多月的日子好太多了,至少没有那么无聊。 阿史那苏丹骑在马上,看她眼中念念不舍的神情,还有伤感的表情,他自是清楚,阳儿不想跟自己回突厥,若不是因为她和亲的身份,以她的个性,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走。 阿史那苏丹说,“阳儿,等以后有机会,我在带你来看他们。” 晋阳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阿史那苏丹看着她淡漠的表情,他心中又是一痛,她果真又不信我。 晋阳不是不信他的话,而是根本就没打算相信他的话,她只把他当作一个合作者罢了!所以根本就不会信他所言,那怕他是真的关心自己。 一行人走了几天,到了突厥碎叶城后,晋阳又回到了那个独立且空旷的大帐。 晋阳疲累地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天亮,她才醒过来。 阿史那苏丹又照往常一样前面找她一起用膳。 阿史那苏丹学往常一样,总是再找话题想要和晋阳说些话,可晋阳每次都不咸不淡地应付几个字,嗯!哦!额!从不主动多说几个字,好似面前的人跟自己是陌生人一样。 阿史那苏丹还是不遗余力地提问或自问自答,最后阿史那苏丹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两人就陷入了无止尽的沉默。 有一天,阿史那苏丹终于受不了了,他放下碗筷,望着晋阳,“阳儿,你和我多说几句话,就这么难吗?我就令你如此生厌?让你连话都不愿和我多说一句。” 晋阳放下碗筷,清丽妩媚的容颜下,那双灵动明耀的双眼熠熠生辉,可此刻却没有丝毫温情可言,说出的话更令人心寒,“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还是想说,想让我学那些女人一样,勾引你,伺候你!” 晋阳叹气,心累地说,“阿史那苏丹,我很累很累,不想跟你虚与委蛇,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马上做,做了以后,你能不能不要来烦我了?” 阿史那苏丹听着她绝情冷漠的话,他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笑完以后,阿史那苏丹苦笑着质问,“我想让你爱我,你做的到吗?” 晋阳没有说话,阿史那苏丹疯狂地大笑道,“哈哈哈!做不到,对!” 晋阳盯着他问,“你真的想让我爱你,好!” 晋阳说完,忽然抱住了阿史那苏丹,狠狠压下了他的唇,用力地亲吻着他,似乎想要将对方咬死一样。 阿史那苏丹双孔睁大,怔愣住了。 晋阳心中疯狂地叫嚣,反正自己已经回不到过去,也看不到未来,那就珍惜当下!至少面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是一片真心。 阿史那苏丹沉沦在这个深吻中,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清醒,睁开双眼,将晋阳用力给拉开了。 晋阳心中烦闷,自己伤害了一个又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自己坚持着那些条条框框,何尝不是一种对自己的束缚和压制,可她现在不想再束缚自己了,活在当下才最重要,反正自己体弱,还体寒,说不定未来某个时间自己就死了,所以何苦压抑自己?自己就疯狂一次!也算是对过去彻底告别。 阿史那苏丹抓住晋阳,“阳儿,我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喜欢趁人之危!” 他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他怕自己不快点走,自己真的会做个无耻小人。 晋阳却抓住了他的手,“我心甘情愿的,你也不愿吗?” 阿史那苏丹盯着晋阳的双眼,看她眼神不像再说笑,况且没有那个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来说笑。 这世上还真有一个人就会拿自己的清白说笑,这个人就是晋阳。 阿史那苏丹温和地说,“阳儿,我不知道你今晚怎么了?如此反常?可我曾经说过,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而不是你不理智的情绪下做出来的决定,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放开了晋阳的手,然后离开了大帐。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成婚 一 突厥可汗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各自说了一门亲事,阿史那乙毗帕德娶得是当朝塔克罕(部落贵族,军事地主)的女儿,阿史那乙毗贝格娶的是当朝大度设(权力较大的贵族,可领兵一方)的女儿。 两人婚礼这天,十大部落也会来参见。 突厥婚礼很简单,新人再巫师面前喝下巫师的神水,就算礼成,新娘不需要却扇,更不需要戴红喜帕,其他人只管跳舞唱歌就好。 突厥可汗下令,冬至那天,就是他们的成亲之日。 阿史那贝格不想娶大度设的女儿,当他接到王令,没有接令。 来传达王令的人,是突厥可汗的近侍,名叫阿木,他好言相劝,“二王子殿下,你若是违抗可汗的王令,可汗是不会轻饶殿下的,殿下可要想清楚啊!” 阿史那贝格不甘心,他不想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他心中另有所爱,虽然她是自己的王婶,可自己还是忍不住对她起了超出婶侄的念头,那怕她对自己没有半丝男女之情。他本来不想让这份感情得见天日,可今日听到父汗的赐婚旨意,他才意识到自己对王婶的感情已到了无法隐藏的地步,因为他听到王旨后,第一反应就是反感,想要拒绝。 可正如阿木所言,若是自己违抗父汗的王旨,那么自己将会背上不遵王令,不忠不孝的名声,到时对自己承袭王位更加不利。 阿史那贝格,忍耐,只要你当上了可汗,那么你就有机会和自己的王叔一争,到时可以将王婶抢回来。 阿史那贝格跪下接令,“儿臣谢父汗赐婚!”他隐下心中的不甘,眼神变得深沉而感激。 阿木将王令交给他,“殿下请起,殿下就好好准备大婚之事!奴就先行告退了!”说完行礼告退。 阿史那贝格身后的手下,也就是他的贴身侍卫瓦勒,“主子真的要娶大度设的女儿,他可是大王子的人。” 阿史那贝格看了一眼瓦勒,“瓦勒,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不过是父汗的诡计罢了!为的就是斩断大度设和大王子的关系,而塔克罕是本王的人,这样就斩断了本王和塔克罕的关系,这一招,一石二鸟用的可真好,顺便也是警告本王和大王兄,告诉我们,他什么都知道,不要跟本汗玩心眼。”这也是刚刚自己乖乖接下王令的最重要的原因。 阿史那贝格心想,这回塔克罕和大度设可能会重新站队了,本王要想个两全之策,将大度设收归自己所用,还要想办法,不能让塔克罕变成大哥的人。 晋阳听到王旨后,倒也不奇怪,这突厥可汗的真正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打压如今王庭中自己两个儿子的势力,不然他两个儿子就要骑在他的头上了。 晋阳穿着一身桃红色束胸长袖的曳地长裙,梳着双环髻,两侧插了一支玉兰流苏金钗,轻轻闭着眼,神情慵懒,一只手拿着放在身边银色盘里的葡萄,细细品尝,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身子侧躺着,一派闲散的躺在无纱帐的床榻上,面容娇艳妩媚。当汗可贺敦进来后,看到面前的女子,那闲适的姿态,惫懒的神情,妖媚的身姿,令她身为女人都不由为之看呆了,若是男人,可想而知,这样的晋阳公主该是多么令人着迷。 汗可贺敦轻言笑道,“妹妹这日子过得可真清闲,姐姐如今忙的晕头转向,不如妹妹帮帮姐姐,也操心操心自己两个侄子的婚事,妹妹意下如何?” 晋阳轻睁双眸,语气冷清且平静,“王嫂可是在说笑,这婚事一向是作为第一汗王妃的人操持,弟妹怎能越举,操办此事呢?王嫂可别说笑了!” 她说完,闭上了双眼,似乎面前的人与她而言,毫无干系,姿态那般淡漠。 汗可贺敦自是知道,自从上次她和可汗联手设计,想让她和四弟圆房,她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往更加疏远且冷淡。 汗可贺敦只好搬出突厥可汗,“弟妹,这也是可汗的意思,可汗也许觉得两位殿下与弟妹较为亲厚,所以才会下令让弟妹和我一起操持此次婚礼。” 晋阳这回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声音更加清冷,“汗可贺敦,此事由你做就好,与我无关。” “来人,送客!”她声音凉薄,连那一丝客气都懒得在装了。 汗可贺敦何时受过此等羞辱,她当场气结,“你” 荆昀进去后,做出请的姿势,“汗可敦,请!” 晋阳心中冷笑,哼!你以为你搬出突厥可汗,我就要听命于你吗?笑话,我若是不想做,谁逼我也没用。 晋阳带她走后,睁开双眸,扬唇冷笑了一下。 旁边的莹儿道,“公主,刚刚汗可敦摆明了就是再威胁公主,公主直接拒绝了,她要是到可汗面前说公主坏话,该怎么办?” 晋阳张狂的面容,平淡的语气,“怎么办?凉拌!她爱告状就去告呗!反正大不了就是被突厥可汗痛斥一顿,或者下旨,让阿史那苏丹休了我,对我来说,无关痛痒罢了!” 晋阳扭了扭脖颈,刚刚那个姿势摆的有点久了,搞得她脖子都酸了。 晋阳开口提议,“走,骑马出去散散心!” 汗可贺敦回到自己大帐后,气急败坏,将自己面前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怒之下,她用力一挥,全给摔到了地上。 汗可贺敦双目怒恨,“哼!从没有人敢对我不敬,晋阳,我要让你身败名裂,遭受唾弃!已报今日屈辱。” 晋阳还不知道那汗可贺敦想要报复她,她还喜笑颜开,鲜衣怒马,骑着马在草原上狂奔。 当阿史那贝格正好骑马在小坡上看到不远处策马狂奔的女子,那么恣意潇洒,笑容璀璨,似一颗耀眼无暇的珍珠,令人心生向往。 阿史那贝格打马追了上去。 晋阳听到身后连连传来,“驾,驾,驾!” 她转头看到是阿史那贝格,她莞尔一笑,“小格,是你,你也来骑马玩儿。” 阿史那贝格听着她的声音,顿觉温暖,“王婶,不如我们比比,谁骑得更快,如何?” 晋阳挑眉而笑,“好啊!比比!” 阿史那贝格道,“王婶,只要跑到超过前方那棵树,谁就算赢!”他指着前面的那棵大樟树对她温言。 晋阳看了看前方那棵数点头,“好,就已那棵树为界。” 两人并排而骑,相视一眼,同时挥动马鞭,一同冲刺而出。 一开始,晋阳领头,阿史那贝格让着她,他想亲眼看看王婶的马技,没想到王婶的马技超乎寻常的好,之前虽然看到过她骑马,但是她没有用全力,现在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成婚 二 阿史那贝格看到她满脸自信的笑容,他不忍让她输,所以他没有使出全力,晋阳转头说,“小格,快点哦!不然你就要输了额!” 这个时候,晋阳的马忽然就像受了刺激一样,发了狂似的往前奔,阿史那贝格暗叫,不好,马受惊了! 晋阳死死抓着马缰绳,皱着眉,心中大叫,妈的,谁啊!竟敢伤害我的白泽。 白泽发狂的往前跑,阿史那贝格拼命的往前追。 后面的荆昀几人也紧追着。 晋阳顺着他的毛发,低声轻轻安慰,“白泽,不要怕,是我,不要怕,白泽,我一定会找出害你的人,白泽,乖,停下来,快停下来,白泽。” 可是白泽却像听不见似的,还是往前狂奔。 阿史那贝格不停地打着马的屁股,让马跑的更快,终于靠近晋阳的马时,阿史那贝格一个飞身,跳到了晋阳的马背上,抓住她的手,“王婶,交给我,让我来。” 于是他往后使劲拉紧马缰绳,阻止他往前跑,马的鼻子被绳子扯痛,他仰起前腿,高叫一声,嘶嘶嘶! 马疯狂的想要将两人甩下去,阿史那贝格死死抓紧马缰绳,可马四脚乱动,身子乱摆,就这样,还是将两人给甩了出去,阿史那贝格用身体紧紧护着晋阳,防止她摔伤,两人落马以后,在枯草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两人落下马时,阿史那贝格紧紧抱着晋阳,他的左手先着地,被狠狠撞了一下,听到一声脆响,估计脱臼了。 晋阳起身,着急地说,“小格,你疯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 她细细查看了一番,她刚碰到他的左手,他眉头就微微一拧,她担忧地说,“是不是伤着了,让我看看。” 阿史那贝格不顾危险救下晋阳的这一幕,汗可贺敦派人暗中监视她,被此人全部看到了,那个人回了汗可贺敦的大帐,将此事如数回禀了她。 汗可贺敦冷冷地笑了,很好,机会来了。 晋阳用他怀中的匕首,将他的衣袖给割开,看到他的手肘处乌紫了一大片,隐隐还有淤血,她轻轻试着抬了抬,“疼吗?” 阿史那贝格皱眉说,“疼,疼,王婶,别碰了。” 晋阳怒目而斥,“活该,谁叫你逞英雄的。” 晋阳边骂边拿出了上好的金创药,她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似水,“忍忍,估计刚刚摔那一下,将手摔脱臼了,我得给你接上,然后上药。” 阿史那贝格听着面前女子的温言细语,看着她靠近自己的容颜,颤动的长睫毛,热辣的呼吸,光泽水润的红唇,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都令人沉醉不已。 晋阳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肘,忽然用劲,只听咔擦一声,手肘的骨头被她重新接好了,痛的阿史那贝格紧皱眉头,轻轻哼叫了一声。 晋阳将药撒在他的伤口处,然后割下自己的衣袖,给他包扎好。 晋阳叮嘱,“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动这只手,过个日,就可痊愈,不然到时手废了可别找我。” 阿史那贝格听着她故意说得狠话,他笑了笑,“好,都听王婶的,王婶说了算。”笑容中带着嬉皮笑脸,还有欢喜雀跃。 晋阳白了他一眼,故意戳了戳他的伤口,“还笑,没痛够是!” 阿史那贝格痛呼,啊,痛,痛!王婶,我错了。 晋阳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荆昀让荆询回去驾了马车来,他们回去时就坐马车回去了,毕竟阿史那贝格手受伤了,不能在骑马了。 过了几日,两人的大婚到了。 大婚还是在大草原上进行。 晋阳身穿紫粉色束胸长裙,上面绣着朵朵淡红色菊花,梳着凌云髻,发髻左侧插着一支长长的玉兰花步摇。 阿史那苏丹骑马来了她的大帐前,准备同她一起去参加婚宴。 晋阳出来后,阿史那苏丹看愣了,晋阳上了马车,他才清醒过来 阿史那苏丹想,阳儿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美。 两人赶到了婚礼现场。 此刻前方搭着一个台子,台子上面用毡毛搭建了一个棚子,是专供王族所用的,底下左右则摆着矮桌,每个桌子旁都放着一块方形地毯,一看就是供人坐的。 晋阳下了马车,众人见到她,又不免看痴了。她同阿史那苏丹走上了高台,坐到了突厥可汗那桌的左边位置。 晋阳望了一下湛蓝的天空,看来今日是个好天气。 这方圆五里的位置,用木桩拦着,百姓可以在木桩外围观礼,不许闯进木桩栅栏,否则立即处死,木桩里面被突厥将士严防死守着。 临近傍晚,两对新人缓缓出现。 两位新娘从右边慢慢走进木桩栅栏,两位新郎从左边缓缓走进了木桩栅栏。 两对新人穿着黑红相间的喜服,缓步来到了台子上,拜见突厥可汗。 两位新娘长的也算是如花似玉,她们面露娇羞,同自己的丈夫一起跪下行礼叩拜。 接着,巫师开始在他们面前念念有词,转了几圈后,将手中的神水递给他们,两对新人饮下碗中的神水,碗递给了站在一侧的婢女。 突厥可汗豪迈地笑道,“德儿,格儿,现在你们娶妻了,可要好好收收心,做一位负责任的夫君,可不许欺负新娘子额!” 两人行礼,“儿臣谨遵父汗教诲!”两人异口同声。 突厥可汗道,“来人,送两位王子妃回各自大帐!” 两位新郎自是留下,要陪同宾客饮酒作乐了。 两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先给自己的父亲敬酒,“儿臣谢父汗赐婚,祝父汗福寿永昌!” “儿臣谢谢父汗,让儿臣娶到美娇妻,在这里,儿臣愿父汗万寿无疆,福寿绵长!愿突厥兵强马壮,国富民丰!”阿史那贝格说到美娇妻三个字时,他偷偷去看了一眼晋阳,这一幕让面前了解实情的汗可贺敦看了个清清楚楚,果然如此,她心底冷笑。 突厥可汗和蔼地笑道,“我儿都有心了,在此,父汗希望两人同舟共济,兄弟齐心,共保我突厥永享太平。” 两人回道,“是,儿臣定不负父汗所愿!” “是,儿臣定不辜负父汗期待!” 其次,两人给他们的三王叔敬酒,接着给阿史那苏丹和晋阳敬酒。 轮到阿史那贝格敬酒,他恭贺道,“愿四王叔,四王婶安康喜乐,永远相亲相爱!” 阿史那苏丹很喜欢他那句相亲相爱,他笑着说,“好侄儿,也愿你与自己的王子妃平安顺遂,恩爱一生!” 第二百二十四章 遭人掳掠 宴会一直进行,晋阳一直在喝酒,喝的脸颊酡红,双眼醉情迷蒙,姿态娇媚妖娆,沾了酒的双唇,水润粉红,看着这样的晋阳,令人心痒难耐。 晋阳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对身旁的阿史那苏丹撒娇道,“阿史那。”说到这打了一个酒隔。 摆出一副娇柔可爱地模样,嘟着嘴说,“苏丹,我好困哦!背我回去睡觉,好不好嘛!”晋阳只要喝醉了,就喜欢朝人撒娇,不论面前的人是谁? 阿史那苏丹第一次看见阳儿对她说话如此温声细语,语气还带着使小性子的口吻,听的让人心软到了心坎里。 阿史那苏丹单手扶着她,怕她摔了,面容温柔如水,声音体贴入微,“阳儿,乖,我马上背你回去。” 然后他转头望着自己的王兄,“王兄,臣弟先送阳儿,稍候再来陪王兄喝酒。” 突厥可汗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晋阳公主,他都不免心软了,更不用说对他情根深种的四弟,那绝对是有求必应。 突厥可汗点头。 突厥婚宴一般要持续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宾客才会全部散场。 阿史那苏丹当着所有人的面蹲下,将晋阳背在了背上,众人惊讶,没想到堂堂叶护小可汗愿意屈尊背一个女人。不过众人看到晋阳娇艳妩媚的姿容,还有醉眼迷离的神态,无不令人着迷,若是自己看到这样一个大美人朝自己撒娇,估计也会沉醉其中。 她迷醉懵懵的状态道,“这是哪儿?这不是我家,我家在哪儿?我想回家。”某女嘟嘟囔囔地低语。 阿史那苏丹听到晋阳这几句醉酒后的自言自语,他的心情很沉重,原来阳儿从未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也是,她背井离乡,远嫁突厥和亲,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远离了自己的亲人,还有朋友,如何能把这个地方当作是自己的家?他理解阳儿的痛苦,若是自己,估计也会很孤独! 阿史那苏丹低声呢喃,阳儿,对不起,若不是我当初执意要娶你为妃,也许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可我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因为那个决定让你来到了我身边,纵使你对我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我却仍然不后悔,我只是心疼,因为我的决定伤害了你。 阿史那苏丹再次喃喃自语,阳儿,不要难过,我就是你的家人,一辈子的家人,我会永远疼你,爱你,护你。 阿史那苏丹送晋阳回了自己的大帐,因为他的大帐最近。 然后他叮咛了莹儿,“好好照顾你主子,我就先走了。” 出来后又叮嘱荆昀和荆询,“好好保护公主。” 两人自是不会反驳,保护公主就是他们的责任。两人朝他拱手行礼,算是听从他的话。 阿史那苏丹的王帐周围有许多的明哨和暗哨,安全问题倒是有所保障,只是怕的是有人耍阴招。 阿史那苏丹走后的一刻钟,大帐外忽然出现了一群蒙着脸,穿着葛布麻衣,有些人穿着虎狼毛裘,头上戴着灰布头巾,或者用布条绾着发辫,形色各异。 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朝这座大帐开始攻击。 这守卫大帐的将士,不论明的暗的都出现了,与这群盗贼拼杀起来。 荆昀和荆询也加入了战斗,荆昀惊疑地问旁边地荆询,“这些盗贼如此胆大包天,擅闯堂堂叶护大将军的寝帐?这背后定有人指使。” 那个守卫大帐的属于阿史那苏丹亲卫中的一支,乃中卫(负责阿史那苏丹个人安全)将军,其次还有前卫(负责进攻)和后卫(预备部队)。突厥可汗的亲卫队也是这种组建模式,只不过他的人数比阿史那苏丹的人数更多罢了。 莹儿听到外面的打闹声,她悄悄掀开帘子看了看,见到外面乱作一团,她担心极了,跑到床边喊,“公主,醒醒,出事了,外面打起来了,公主,快醒醒啊!” 可晋阳喝醉了,现在都醉的睡着了,任莹儿怎么喊,她都无动于衷,莹儿急得团团转,现在又没法出去。 莹儿怕有人闯进来伤害公主,所以她战战兢兢地坐在床沿,手中拿着那把晋阳送给她的匕首,嘴里不停地自我鼓励,催眠自己,“舒莹,不许害怕,你说过了,要保护公主的,不要害怕。” 这时,大帐的毡布好似有被利器割开的声音,莹儿将匕首朝向那个方向,“谁?是谁?出来!” 她心中恐惧,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忽然,一抹黑影,迅疾如风,掠到了莹儿身侧,一个手砍刀,就将对方砍晕了过去,莹儿倒地昏迷不醒。 黑衣人走到床边,看到躺在床上,还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的晋阳,看到对方长的美艳绝伦,还如此娇弱柔软,心中竟然生出一丝不忍,他心中低喃,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说完就扛起了晋阳,从那个割开的地方逃走了。 帐外还在拼杀,却不知道里面的人早被人捷足先登了。 黑衣人骑马,将晋阳横着放在马上,他骑了半个时辰,抵达了目的地后,将晋阳从一座高谷上扔了下去。 这座高谷下,有草原最凶猛的野兽,狼群,还有随处可见的蛇虫鼠蚁,若是运气不好,还会遇到狂沙,到时你将迷失在茫茫黄沙中,再也走不出来。 这一切全被她师傅暗中派的人跟踪着,那个人等黑衣人骑马走了,将晋阳从高谷里救了出来,放到了远处的一座黄沙堆积而成的山垒上。接着,他将此事回禀了百里沐霁。 这边的盗贼眼见不敌,就全部撤退了。 荆昀立马闯进了大帐,看到昏倒在床边的莹儿,可床上却没有见到公主的身影,他暗叫不妙。 荆昀将莹儿抱到了旁边的矮桌边,让她躺在桌上睡。 他跑了出来,直接大声说,“公主不见了,公主被人掳走了!快,去禀告苏丹王子,就说公主不见了,被歹人掳走了。” 荆昀顺着那个黑衣人割开的地方,去找线索。 第二百二十五章 师傅的狠厉手段 阿史那苏丹收到消息,立马站了起来,“王兄,臣弟有事,先行离开!” 阿史那对身侧的雪原道,“雪原,走!”还没等突厥可汗同意,他就率先离开。 阿史那贝格心中猜到发生了什么大事,能让四王叔方寸大乱的人,只有王婶一人,他想到此处,心中不免忧心忡忡。 阿史那苏丹来到了自己的王帐,询问中卫将军的情况,“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不见了?” 中卫等人跪下谢罪,“回殿下,刚刚有一伙来历不明的强盗,突然出现,攻击王帐,我等奉命保护公主,可有人趁我们和强盗对战之时,将公主偷偷劫走了。 臣奉命保护王妃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阿史那苏丹现在没有时间处罚他,他焦急地说,“你的罪,等找到公主再定!” 接着他望向荆昀,“荆昀,刚刚可有发现?” 荆昀回答,“回殿下,歹人将大帐给割开,然后劫走公主,顺着这条脚印,应该能找到线索。”荆询带着他走到那个被割开的口子前。 阿史那苏丹带人顺着脚印往前走,发现了不远处有马蹄印,旁边有一巨石,巨石旁边长了几棵小树,看来歹人将马提前拴在了这个地方,将公主劫到了此处,骑马逃走了。 阿史那苏丹冷酷地下令,“顺着这马蹄印,务必找到公主,否则尔等军法处置!” 接着,他跨马率先前行,“驾,驾!” 其余人上马前行,“驾,驾,驾!” 一路上扬起了灰蒙蒙地沙尘。 百里沐霁接到自己手下的消息,立马骑马来到了那个高谷,此谷被突厥人称为死人谷,因为进去的人从未活着出来过。 百里沐霁听到他的手下只是将她带出了死人谷,却将她一个人放在沙垒上,他当场盛怒,一掌劈了他,若不是还需要他带路,去找阳儿,他非得杀了他不可。 此人受了内伤,可不敢有丝毫抱怨,他忍着内伤的剧痛,陪着百里沐霁来了死人谷外的那个高高的沙垒上。 当他来了以后,却发现没有一丝晋阳的踪影,现场只留下了一支珠花簪,他捡起来仔细瞧了瞧,这是碧玉荷花簪,还是自己送给她的,她一定出事了。 百里沐霁焦急难安,眼神更加绝情,他冰寒刺骨的眼神,轻轻瞟了一眼那个自己安排暗中保护晋阳的人,似乎要将他拆骨扒皮一样,令人心生胆寒。 那个带着木制面具的黑衣人,吓的跪下,请罪道,“楼主,属下错了,不该将圣女一个人放在此处,还请楼主绕属下一命,属下定将圣女带回!”此人已经吓的冷汗涔涔。 百里沐霁冰冷决绝的表情,“不必了,弄丢阳儿,你必须死!” 百里沐霁淡漠冷绝的目光,看了风暝一眼,然后轻瞟了一眼面前的死人谷,风暝立马明白,“来人,将此人丢进死人谷!” 身后的几个手下,听到这个指令,吓的他们心惊胆战,背脊发凉。 百里沐霁一个潇洒轻盈的姿势,就飞落到了沙垒下自己的马背上。 百里沐霁下令,“传本尊令,发布百花令,一天内,必须给本尊找到圣女,否则所有宗楼楼主以死谢罪!” 风暝第一次听见主人下达如此狠厉的命令,那可是十二宗楼楼主啊!都是百花楼武功最厉害的高手,到时若找不到圣女,将他们全杀了,那对百花楼可是百无一利啊!看来主子是真的怒到了极点,处于疯狂的境地。 阿史那苏丹顺着那条马蹄印,来到了死人谷,看到面前的斜坡有落人的痕迹,他猜测歹人一定是将晋阳从这里扔了下去。 荆昀和荆询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准备继续骑马前行,阿史那苏丹立马阻止了他们,“这里不能进!” 荆昀和荆询皱眉,荆昀问,“为什么?公主一定是落到了这个谷里,我们必须将公主找回来。” 阿史那苏丹劝阻地说,“这里被叫做死人谷,里面全是毒蛇猛兽,凡是进去的人,从未活着出来过,此地不能硬闯。” 荆昀急切地说,“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若是公主出事了,我等如何对得起公主的大恩大德?如何向陛下交代?” 荆询也说,“就算死,也要进去!公主不能出事!” 阿史那苏丹见两人要硬闯,立马扯住了他们,怒吼了一句,“你们冷静点!” “我明白,你们是担心公主,可是你们死了,还怎么去救公主。 等本王找些死士,前去探探路,在行事!不可冲动!”阿史那苏丹心中焦躁不安,他何尝不担心?若是冲动可以解决问题,他早冲进去了,何必等到现在,越到这个时候越要镇静,不然阳儿就更危险了。 阿史那苏丹回到自己的地盘,派了三个死士,前去探路,他给了他们一天的水粮,若是一天以后,他们没有回来,那么证明他们都死在了里面。 于是三个死士授命进入死人谷,阿史那苏丹等在谷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清晨到傍晚,没有一个人出来,证明他们都已经死在了里面。 阿史那苏丹不相信晋阳会出事,她一定会好好活着。 阿史那苏丹派人在草原上四处寻人,只要有一丁点她的消息,他立马亲自前去找人。 阿史那苏丹派人追查那伙强盗,发现那伙强盗针对的人是自己,他们如此堂而皇之硬闯他的王帐,绝对是听命于是,不然就凭他们无组织无纪律的想要闯他的地盘,那就是在找死。 阿史那苏丹猜测,这草原上一定有背后的人给他们支持,还有那个歹人,好像跟强盗不是一伙的,应该是另外一个凶手派的人想要置晋阳于死地,误打误撞,那伙强盗算是帮了那个幕后歹人。 这边的百里沐霁,他的手下,十二宗楼的楼主,明察暗访,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终于有了线索。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严密关押的晋阳 一间昏暗的帐篷内,四周摆放着各种刑具,还有一张桌凳,桌上点着一盏晕黄的油灯,中间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铁牢,此刻的女主就被关在铁牢内,她悠悠转醒,揉了揉视线模糊的双眼,抬手轻轻敲了敲头,让自己清醒了不少。 晋阳看了看四周一眼,发觉自己还是身处帐篷内,不过这不是住人的寝帐,而是关押人的监牢。 晋阳猜测,自己肯定又被什么人给掳走了,她淡定的起身,没有丝毫被人抓的恐惧和烦恼,某人心里嘀咕,唉!不知道这回又是谁抓了我? 某女靠在铁牢上,双手闲散的抱在胸前,双眼有意无意地瞟来瞟去,某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感觉很饿,看来自己应该吃点东西。 她猜测,外面肯定有人守着自己,于是她大声叫嚷,“喂!外面的,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进来。” 帐外守着的人,他们穿着统一的褐色袍子,梳着一样的发辫,腰间配着同样的弯月形佩刀,腰上还系着皮囊酒壶,一看就是装酒或者装水用的。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胡茬,极其浓密的眉发,看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被关押在此,还能如此心安理得的问劫持他的人要吃的,不知她是傻呢?还是不怕死呢? 此人揭开帘子,走了进去,再次看到对方的面容,还是不由自主地看愣了片刻,昨日主子将此女抓回来时,自己就愣住了,因为对方长的太好看了,当时自己所有的兄弟,没有一个不看入迷的。 这个人轻呵,“别吵,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想要吃的,做梦!” 他不想这么说话,毕竟她长的这么美,吼她都会让自己觉得对她心存愧疚,可是这个女人是主子的仇人,那么也就是他们的仇人,所以他不能心软。 晋阳见他说完,就准备出去,她立马叫住了对方,“喂,等等,你家主子抓我来,肯定是想做什么,可我现在饿了,若是饿死了,你也不好交差是!你就去给我找些吃的,这样你也好跟你主子交差啊!”某女用忽悠的表情对他讲。 晋阳看着这个人,感觉对方挺好骗的,所以她乱说了一通,此人果然信了,“好像是这个道理,那你等等!” 晋阳心底感叹,这人莫不是傻!她才说了几句,他就相信了,自己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呢?晋阳再次看了看转身离开的人,虎背熊腰,愣头愣脑,也许他还真是个傻愣子! 晋阳想了想,管他的,反正自己饿了,能吃到东西就好。 过了一会儿,这个人果然拿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了两个酥油饼,放到了铁牢前,“好了,吃的我给你了,我先走了!”他心中在呢喃,这回应该可以跟主子交差了! 晋阳开心地拿起了一张酥油饼,津津有味地嚼起来。她是真饿了,肚子都饿的咕咕响了。 某女吃完了两个酥油饼,这个时候,那个人的主子来了。 晋阳在里面听到外人一个冷冽的男低音道,“她醒了吗?” 对方敬重地回禀,“回主人,她半个时辰前就行了,说她饿了,属下就去给她拿了两张酥油饼。” 此人听到手下地禀报,顿时大怒,“蠢货,她是我的仇人,你还给她吃的。” 那个人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会发这么大的火,他吓的立马跪下请罪,“主子恕罪!属下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个人心底很委屈,他还不是怕惹主子生气,怕她死了,不能好好给主子交差。 此人见他谢罪,怒气稍稍少了一点,心中想了想,这也不是他的错,那个女人极其狡猾聪明,就凭他的脑子,的确不是她的对手。 此人穿着一身深棕色无袖袍,手腕上戴着软皮护套,腰上系着皮革腰带,手中拿着一把宽形的大刀,上面镌刻着火焰状的花纹,脸上还戴着一张鬼面的脸谱。 他走了进去。 他看到对方悠哉游哉的坐在铁牢内,脸上是百无聊耐的神情,口里还不停地叹气,唉!感觉一副快要无聊死的样子,却唯独没有慌张惧怕的神色。 此人冷笑,有意思,自己被人抓来这种地方,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不过,不知道等会儿还能如此神情镇定吗?他不由地好奇一会儿要发生的事了。 晋阳看到进来的人,丝毫没有慌张,她抬头细细望着他,这个人一看穿着就不是中原人,应该是漠北的人,只不过她想不到谁要抓自己来此处? 只听对方启口,“公主还真是临危不惧啊!都被人抓到这种地方了,还能如此镇静,我都不得不钦佩公主的胆识了。”他嘲讽地语气,对晋阳言说。 晋阳淡然一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谢谢阁下的夸奖!”某女没有一丝气恼,似乎对方说的话,对自己来说就是狗屁。 此人见她没有恼怒,讥嘲一笑,“但愿公主等会儿也能这么从容不迫。” 此人手掌拍了拍两下,进来了三个人,他生寒清冷地下令,“给她灌下!” 于是一个人开门,另外两个人走了进去,将晋阳压在了地上,给她强行灌下了迷情汤。 晋阳用劲挣扎,还是喝了一半进去。 此人抬手,让他的手下下去,他坐在桌前,桌上放着美酒佳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晋阳大声质问,“你给我灌了什么药?” 此人见她终于着恼的神情,他浅笑了一下,“如你所想!” 晋阳刚刚被强行灌了药进去,所以从药味中猜到了是什么药?只是她不能确定,可现在看他这么说,她可以确定了。 晋阳气恼地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此人戴着脸谱,只看得到他的双眼,从他双目中看出,他眼中地仇恨似乎要将自己撕碎一样,令人心生忧恐。 晋阳皱眉,猜测着,这个人对自己有如此深深的恨意,难道自己惹过他,自己惹过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是何人所为? 晋阳怒目而视,“你若是恨我,可以选择杀了我,何必这么麻烦。” 此人目露凶光和杀意,“如你所说,杀一个人,没有多大乐趣,可折磨一个人,好玩多了!” 晋阳听着这句话,她好像猜到对方的身份了,“你,你是叱干骁!”她惊诧地说。 不对,当初叱干家的两兄弟不是已经死了吗?被我的三哥哥给杀了,连尸体都给扔到了乱石岗。 叱干骁见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干脆拿下了脸谱。当脸谱拿下,只见对方脸上,两边的脸颊上,各有一道深深地刀痕,一看就是被人用刀给狠狠割了一刀,看起来极其狰狞恐怖。 晋阳看到第一眼,被他的脸吓到了。 叱干骁冰冷无情地笑道,“怎么?害怕了,原来你也会害怕啊!” 叱干骁为了记住那次被人折磨的事,所以故意在自己脸上狠狠划了两刀,为的就说记住这次耻辱,一定要活着,给自己的弟弟报仇,还有给自己雪耻。 叱干骁冰冰冷冷地口气,“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报仇,让你生不如死!” 晋阳讥笑,“可笑,你们先害了我,我不过是将你们欠的债连本带利还给你们罢了!今日还有脸说,找我报仇。” 晋阳不后悔当初折辱他们,那是他们活该,而今日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因果罢了!当初自己折磨了他们,而现在他们报复自己,不过是当初起的因,现在结了果。 第二百二十七章 晋阳被辱 若是今日要发生那些腌臜之事,那也是我要承担的后果,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因必有果。 晋阳体内的迷情汤药开始生效,她已经感觉到了一股火热慢慢传遍全身,这火势似乎还越滚越大。 晋阳冷寒地目光望着叱干骁,今日就算死,也休想让你得逞。 这时,叱干骁威逼道,“你不要想着去死,否则我会杀了她。” 这时,他的手下将另外一个人抓了进来,此人正是莹儿。 晋阳见到对方,她愤恨地望着叱干骁,“此事与她无关,放了她,你要做什么?冲我来!” 叱干骁放肆地大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凭什么放了她,这些话都是你说的,现在我还给你。” 此刻的莹儿处于昏迷状态,她被叱干骁下了,所以昏睡着。 叱干骁让自己的手下出去了,他冷言冷语地威胁,“给我脱!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脱了!不然,我立马杀了她。” 他拿着刀,抵在莹儿的脖子上,还用刀轻轻划了一条浅红色的血痕,以示警告。 晋阳表情骄傲,目光寒冷如冰窖,她不甘心地伸手,将自己外面穿的那件拖地长裙给慢慢脱了下来,此刻她身上还剩两件衣服,一件束胸长裙,一件曳地长裙,脱了外面那件暖和的云锦长裙,她浑身感到了一股寒意。 此刻她体内的药效已经彻底发作,她体内火热难挨,外面却感觉凉寒难耐,此时的晋阳就像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晋阳脱了外面那件长裙,露出了她雪白的双臂,光洁白皙的美颈,还有若隐若现的胸前春光。 叱干骁看着这一幕,他眼中起了男人该有的欲望,这个女人长的美艳无双,没想到这身体也同样令人无限遐想。 叱干骁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办法,不如就此办了她,对她来说,一定是最令人痛苦的折磨,只要她一想到自己在我身下娇喊过,一定会让她痛不欲生。 叱干骁将莹儿拖了出去,交给了自己的手下。 叱干骁打开了铁门,慢慢靠近晋阳,晋阳连连后退,口里惊恐地说着,“别过来,不要过来!” 叱干骁抓住了晋阳无暇滑腻的双肩,开始强吻她。 外面地夜空,星辰闪烁,耀眼如初,天际那轮明月,高悬在夜空上,洁白无暇,远处地一片暗沉地乌云逐渐靠近皎洁的明月,给这如白玉的明月染上了一层灰蒙蒙地瑕疵。 这边的百里沐霁顺着自己找到的线索,来了叱干骁的地盘,现在的叱干骁不再是薛延陀国的将军,他已经被薛延陀国可汗给弃了,所以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部落首领罢了。 阿史那苏丹也查到了线索,连夜往薛延陀国赶。 百里沐霁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叱干部,率领自己地手下,十二宗楼的楼主,还有楼中手下,直接杀进了叱干部。 百里沐霁直接朝叱干骁的大帐闯,闯进去后,没有看到想见之人,他疯狂地眼神,抓住了一个叱干骁的手下,将剑横放在他的脖子上逼问,“你们前日抓来的人,关在哪儿,说!” 那个人吓的舌头都不由自主地打结,“在,在刑帐。”他指了指那个方向。 百里沐霁听他说完,剑轻轻一划,面前的人脖子上立马现出了一条血色红痕,此人闭眼倒地身亡。 这边的叱干骁将晋阳压在身下,他撕扯着她的裙子,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逼迫她面对自己。 百里沐霁骑马赶到了此地,直接一剑一个,结果了面前的那些人,他闯进了刑帐,见到这一幕,令他今后人生,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事情。 此刻的晋阳被人压制在身下,身上的人强行比她面对自己,她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她身体不停地在挣扎,口中痛苦地叫着,“放开我!放开我!混蛋,放开我!混蛋,王八蛋,放开我!”叱干骁还强逼她与自己接吻,身上的裙子已经被人撕碎,露出了她白皙的长腿,还有她身前的春色。 百里沐霁震怒地一剑飞了过去,剑直接插进了对方的身体,叱干骁一瞬间倒在了晋阳的身上。 晋阳看到对方倒在了自己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师傅,她刚刚挣扎的太厉害,浑身没有了力气,双眼泛红,泪光闪闪,只见来人跑到了晋阳身边,他蹲下身体,将叱干骁给推开,然后立马脱下了自己的披风,将她暴露在外的半裸之体给遮好。 百里沐霁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在晚来半刻,她的笨丫头就被人欺负了,他想到此处,怒不可遏,恨不得将人宰碎了,曝尸荒野。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让人将叱干骁的尸体被剁了,扔到了沙漠中。 然后他轻轻抱起了她,看着她脸上都是眼泪,恐惧不安的神色,他心疼到了骨子里,他温柔似水地轻语,“阳儿,别怕,师傅来了!” 百里沐霁的手下都乖乖站在外面等他出来,晋阳体内的药效已经全部发作了,她身体灼烫,百里沐霁是一名毒医,自是察觉到了,他暴怒到了极点,脸色也黑沉可怖。 他抱着晋阳出来,冷冷下令,“给我烧了叱干部,不留活口!” 晋阳躺在他的怀中,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众人看到脸颊泛红,在自己主子怀中扭动的女人,看着太过魅惑,太过妩媚,他们猜到,主子怀中的女人一定是圣女,看来她被人下药了。 百里沐霁见他们窥望怀中美好而令人惑骨的小娇人,他眼神凌厉地扫了他们一眼,“谁若再敢多看一眼,本尊杀了他!” 百里沐霁让人牵来了马车,他抱着晋阳上了马车,晋阳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被药物支配的境地,她撕扯着自己身上不剩多少布料的衣裙,百里沐霁抓住了她的双手,看着他如此娇媚惑人的模样,他闭上眼,强制让自己镇静下来,他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暗叫不好,若是再过两刻钟(半个小时),不给丫头解毒,她就要全身血脉逆行,血管爆裂而死。 自己现在身上也没有解药,若是要制作,时间也来不及了。 晋阳被点了穴道,可内心药物的催动,让她发出了娇媚的声音,百里沐霁让人快点驾马,“风暝,找一家最近的客栈,快点!” 一刻钟后,百里沐霁抱着晋阳来了一家客栈,这家客栈不是大草原的那种样式,而是修的两层楼的木结构房屋,屋子的周边做了高高的栅栏。 百里沐霁直接闯了进去,要了一间上房。 他将晋阳轻轻放到了床上,解开了她的穴道,现在若是不解开穴道,她会被自己体内的药物催动,强行冲开穴道,到时就完了。 她还不会内力,若是强行重开穴道,会立马血脉逆流,吐血而死。 晋阳一解开穴道,没有了束缚,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攀上了百里沐霁,双手挽住了他的脖子,感受着他身体给自己传来的阵阵凉意。 第二百二十八章 忘记不该发生的事 晋阳低头吻上了自己师傅的双唇,百里沐霁双孔放大,等他反应过来,见她的徒儿开始扯自己的衣服,百里沐霁想要将晋阳推开,可看着面前风情迷人的丫头,双眼半睁半合,迷情妖娆,双颊红醉,红唇娇艳欲滴,令看痴迷了的百里沐霁心中翻涌着灼热的热浪,百里沐霁伸手的手渐渐垂下,缓缓揽上了她纤细如柳的腰际。 黑暗的夜空,星星忽然消失了,那轮明月也隐入了云层,忽如一阵狂风大作,天空落下了哗啦啦的雨水。 当晋阳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师傅的怀中,还未着寸缕,她羞愧难当,抱着被子靠在身后的床沿上,看到地上乱七八糟堆放的衣衫,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她的脸更红了。她看着面前盖着被子,身上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里衣的百里沐霁,双手撑着太阳穴,一派慵懒魅惑地望着面前慌张错乱地笨丫头,他声音邪魅诱惑,“害羞了,可阳儿昨晚却让人欲罢不能呢!”他笑着打趣,逗弄着面前被他的话说得羞怯低头的女子。 百里沐霁昨晚又惊又喜,当那抹鲜艳的落红缓缓滴落,他惊诧之余,是极致的欢愉,她的笨丫头还未经人事,那自己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当时的自己喜不言喻,快要高兴的疯了一样。 百里沐霁没有想到她的笨丫头嫁给了阿史那苏丹已将近一年有余,竟还是完璧之身,如此他能不惊喜吗? 百里沐霁知道她现在很混乱,但是他不后悔昨晚上自己对她所做的事。 晋阳满面娇羞带怯,虽然自己在现代也经历过男女之事,可也只有一次,那时候自己觉得她只有一个月就可以嫁给对方了,她才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对方,可是那个王八羔子却给我出轨,我知道以后,狠狠揍了他,让他住进了医院,然后彻底离开了那个渣男,我当时删除了关于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自己的联系方式我也全部给换了,搬离了那个曾经属于我们的家,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晋阳对男女之事知道一些,可是还是不全,更何况此时的这个身子的主人,才经历那件事,所以听着他稍显露骨的话不由得让自己羞红了脸。 晋阳低着头,将头蒙在膝盖上的被子,只露出了一双星光璀璨,含着流光溢彩的明眸,“师,师傅,师傅,能不能,能先出去吗?” 晋阳虽然想要催眠自己,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身上传来的酥软和痛感,还有浅浅的红痕,无不告诉自己,昨晚自己和师傅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她倒也不怕此时传入阿史那苏丹的耳中,反正自己也不在乎他,况且他身边有那么多美妾,也不算自己对不起他。只是此事一旦传开,大唐和突厥的脸面就彻底被自己丢尽了,自己丢人倒无所谓,可事关两国邦交,还有两国颜面,此事传出可就是两国一大丑闻,那可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迟早有一天会捅出,可是不是现在,因为自己在等一个契机,让阿史那苏丹休了自己,放自己回国的契机。 晋阳想了想,也许这件事就是一个机会,她若是将此事趁机透露给阿史那苏丹,让她休妻,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回大唐了。在突厥的日子,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不如趁机将此事找个机会买给那些想要害自己的人,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不过这是古代,从古至今,这种事都是让男人颜面扫尽的耻辱之事,这古代就更不用说了,他到时不会一怒之下,将自己杀人灭口!某女心中认真的分析着这件事要发生的后果。自己可是在突厥人的地盘上,若是他盛怒之下,杀了自己,然后对外宣称自己暴病而亡,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到时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目的没达成,还丢了性命可就划不来了。 某女想到此处,立马否决了自己刚刚那个想法,这条路太过冒险,不能用,她对阿史那苏丹没有半分信任,所以她不相信阿史那苏丹知道此事,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她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去赌,赌他会放过自己。 或者说她不信这古代所有的男人,只对一个女人动心,只想和一个女人白头偕老,连现代的男人都不一定会做到,更遑论这古代的男人,一妻多妾很正常,可以正大光明的偷吃,他为何不随波逐流。这也是当初自己喜欢上了楚棠,却不愿马上嫁给他的最大原因,因为她还没有完全信任他,她内心极度不安,所以才说几年以后才会嫁给他的话,不过是想试探他对自己的真心,得到一个结果,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自己被现代的那个渣男伤的太深,对感情几乎不报有期望,可是自己还是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楚棠,自己不后悔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可是自己不信任他也是真的。她明白,两人的感情中,若是存在不信任,那么迟早有一天双方的感情也会破裂,可自己真的不敢轻易去接受一段感情,她怕自己又被人无情的抛弃。 那种让人痛彻心扉,肝肠寸断的感觉,她不想再来一次,可爱上楚棠的那一刻起,当他迎娶了别人,自己的心又被那种感觉撕扯着,蚀骨灼心,悲伤欲绝,当时自己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对感情不在报有期望,而是自己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自己心甘情愿的人罢了! 若阿棠的真实身份不是他的堂兄,她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与阿棠在一起,她可能会选择与他浪迹天涯,或者如古代所说的,私奔,只要他对自己不离不弃,她愿生死相随。 可世间万物,却总是差强人意,你所思所想皆会与你背道而驰,我和他最终还是渐行渐远,永无可能。 百里沐霁望着秀色可餐的笨丫头,他的心柔软到了骨子里,也被她这副娇媚的姿态引得再次起了想要吃了她的想法。 百里沐霁伸手轻轻一拉她被上的柔荑,晋阳来不及思考和反应,就这样乖乖地倒在了百里沐霁的怀中,他紧紧抱着自己怀中的笨丫头,晋阳却双眉紧蹙,用力挣扎,可她忘了,一个男人的欲望被勾起,那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百里沐霁死死抱住怀中娇软媚惑的女子,低声威胁,“阳儿,别在动了,否则我真的忍不住了。” 她的话吓的李明达立马纹丝不动,乖乖躺在他的怀中,她的呼吸传出,那股灼热侵袭着他的胸膛,让自己火热难熬。 百里沐霁马上松开了对方,不敢再抱她,刚刚自己本意是想逗逗她罢了,却让自己邪火加身,他起身将自己昨晚扔在了地上的衣袍穿好,一向洁癖的百里沐霁竟然没有察觉这衣袍被他扔在了地上,衣角沾染了丝丝尘土。 他如她所言,下床穿好衣服,快速离开了房间,不然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昨晚可以说是意外,可若是今日再发生此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可以不顾世俗眼光,将她的笨丫头占为己有,可他不能不顾她的意愿,那样的话,她的笨丫头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原谅自己。 外面守着风暝,见他主子出来了,他问,“主子,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在下雨,很凉,主子披上披风!”他说着将披风披在了百里沐霁背上。 百里沐霁系好披风,望着这寒夜漫漫的冬雨,天空微微亮,他心中纷乱不已,他愧疚、自责、欢喜、却不后悔,因为经此一事,她的笨丫头是自己的女人了。 百里沐霁要了晋阳时很震惊,她的笨丫头竟然还是清白之身,那也就是说,他是笨丫头的第一个男人,想到这点,他心底就很欣喜,也很激动。 她的笨丫头昨晚真的太过美好,现在他脑子里全是昨晚美好又令人向往的画面,让他心中如吃了蜜糖一样甜。 他没想到已阿史那苏丹对丫头的感情,到如今还未真正碰过她,看来他也是真的爱惨了笨丫头,不想强迫她,做她不愿做的事。 风暝看着自己主子一会儿自责的样子,一会儿欢喜的表情,他猜想,主子和圣女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风暝心想,从昨晚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可以猜想,主子和圣女估计已经 风暝看着主子喜不自知的神色,他就明白,一定是那样,现在主子和圣女发生了此事,主子就更不会放任圣女不管了,可若是主人想要娶圣女,恐怕圣女不会答应,因为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嫁给别人。 不过以主子的性格,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娶圣女为妻,到时主子可就是与整个突厥为敌了,还要与整个大唐为敌。 若是真到那个时候,估计也只有圣女能劝动主子了! 房间里的晋阳见他出去了,她呼出一口气,心中自我鼓励,李明达,没事,不就是和别人发生了关系吗?反正自己对阿史那苏丹也没有半分感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勇敢面对,一味逃避不是自己的做派。况且失身师傅,总比失身那个令人作呕的叱干骁要强,某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李明达换好了他师傅早就准备好的衣裙,然后出来。 晋阳对他的师傅说,“师傅,我们好好谈谈!” 于是两人坐在房间里,相对而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百里沐霁先开口,“阳儿,嫁给我,好吗?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永远保护你,不在让你受一丁点伤害。”百里沐霁真诚恳切的神情,令人动容。 晋阳理智且镇定地说,“师傅,谢谢你昨晚救了我,我很感激,可阳儿还是不能嫁给你。” 百里沐霁听到她仍旧拒绝地话,他激动地问,“为什么?难道你喜欢上了阿史那苏丹?” 晋阳摇头,“没有,我不喜欢他,可我也不能嫁给师傅,我知道,师傅是真心想娶我,可我不能嫁,若是我嫁给了师傅,这件事就变得更乱了。” 晋阳理性地说,“师傅,昨晚发生的事,就当从未发生过,我们都要试着把它忘了。” 百里沐霁自嘲一笑,“忘了,可我忘不了!” 百里沐霁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着迷,他也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做那种事,所以让他忘记,怎么可能忘记,况且还是和自己所爱的人发生那种事,他忘不了,也不想忘。 百里沐霁起身,走到晋阳身边,伸出右手,挽住了她的细腰,慢慢靠近晋阳,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独特的香气,一个身上带着浅浅地花香,一个身上带着浅浅地药香,晋阳头不停地往后移,直到退无可退。 百里沐霁就要再次吻上她时,晋阳一下子侧脸,因此百里沐霁没有吻到对方,他深情地双眼望着她,“阳儿,你还是对我有感觉的,不然刚刚你不会脸红,心跳加速!”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急促的心跳声。 晋阳推开了百里沐霁,“师傅,我求你,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能那么做,师傅就忘了昨晚发生的事!” 晋阳刚刚的确对他的师傅再次心动了,可是她不能那么做,不然师傅就要和整个突厥大唐为敌,此事天下知晓后,自己就是给大唐皇家蒙羞,她自己丢脸也就算了,可她身为公主,不能给整个大唐丢脸。若是父皇知道此事,他一定不会放过师傅,还有百花楼和万药谷。 师傅虽然势力庞大,可也难以架住整个王朝的兵力,那就是鸡蛋碰石头,纯粹找死。 百里沐霁看着她快哭了的样子,他不在逼她,“好,我答应你,从此以后,再也不提昨晚的事。” 百里沐霁内心低喃,阳儿,我是不想看见你哭,所以答应你的要求,只不过让我忘记,我确实做不到,往后你不仅是我的徒儿,也是我百里沐霁认定的妻子,那怕你不愿嫁给我,我也会永远保护你。 百里沐霁伸出手,将她额前地碎发别在了耳后,“好了,笨丫头,饿了!吃点东西,然后师傅送你回突厥王庭。” 晋阳和百里沐霁吃完了早膳,一同赶往碎叶城。 晋阳倒不担心那件事后,会发生怀孕的事,因为自己不能再有身孕,这件事他的师傅不知道,只有莹儿和荆昀两兄弟知道,当然还有突厥的阿史那苏丹,以及突厥可汗夫妻,其他人都不知道此事。 百里沐霁坐在马车里,一直盯着李明达的肚子瞧,晋阳看着师傅这个表情,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她没有点破。 晋阳内心嘀咕,恐怕师傅要失望了,绝不会有他想的事发生。 阿史那苏丹和晋阳再路上相遇了,于是他和晋阳一同回碎叶城。 百里沐霁送晋阳回到碎叶城后,就依言离开了,那晚发生的事,除了两个当事人,还有风暝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 说是离开,不如说他再暗中保护晋阳,经此一事,他内心非常害怕,怕他再出现这次的事,到时自己就追悔莫及了。 百里沐霁也谨守自己所言,没有将此事告诉阿史那苏丹。 阿史那苏丹虽然很不喜欢百里沐霁,但是他救了阳儿,所以还是很感谢他。 晋阳回到王庭后,阿史那苏丹派人查当晚晋阳被人掳走的人,还有幕后歹人是谁? 第二百二十九章 释放奴隶 阿史那苏丹从那伙盗贼查起,果然查到了线索,他抓了沙盗的三寨主,逼问出了此事原委,他发现那伙强盗是和汗可贺敦联手犯案,强盗的目的是想杀了自己,因为几年前,他带兵剿灭过沙漠的沙盗,所以他们趁机联合,汗可贺敦的目的是想要将阳儿害死,所以他们达成协议。这时,想找晋阳寻仇的叱干骁,暗中窥察到了这一切,于是他将计就计,趁机将晋阳给劫走了。 阿史那苏丹查到此事后,愤怒到了极点,竟敢陷害阳儿,我定让你付出代价。 阿史那苏丹心想,汗可贺敦在朝中有一定的势力,不可轻易撼动,只能智取。 阿史那苏丹暗自忖度,汗可贺敦的父亲是当朝贵族,大造设,想要扳倒汗可贺敦,就得从他的父亲入手,只要他的父亲一倒台,那汗可敦也就没有了依仗,到时自己扳倒汗可敦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阿史那苏丹对雪原耳语了几句,雪原了然的点头,下去办事了。 晋阳自从回来以后,人就变得异常沉默寡言,她想起那晚发生的事,他就心慌意乱,心中就感到惊恐忧惧,怎日郁郁寡欢。 她不是因为和师傅发生关系而愁绪满怀,而是因为叱干骁对自己做的事,让自己整晚整晚做噩梦。她每晚都梦到自己被叱干骁强逼着脱下衣裙,还有强要自己的那一幕幕令人惊恐恶心的事。 阿史那苏丹知道晋阳这些日子心绪不宁,他猜想,一定是叱干骁抓她后,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她整晚总被噩梦惊扰。 阿史那苏丹每天都会来看她,还找了巫医给她把脉,希望她能缓解梦魇的困扰,可是吃了几副药都不见效。 阿史那苏丹太过担心她的身体,所以这日,他来了晋阳的大帐,准备约她出去散散心,不然他真怕这样下去,阳儿会逼疯自己。 阿史那苏丹让人做了一个台子,上面放着矮桌地席,桌上还放了晋阳喜欢吃的大唐食物,还安排了一些有趣的节目,希望她能舒缓不宁的情绪,让她开心开心。 阿史那苏丹让人准备的节目有摔跤、活靶子射箭、高台抢旗、赛马抢虎皮。 晋阳本来不打算去,可架不住阿史那苏丹说有好吃的和好玩的,她还是去了。 晋阳来了那个地方,看到前方修建了一个遮风挡雨的高台,下面站着一些人,看穿着,好像是奴隶和周边的普通牧民。 突厥的奴隶和牧民最大的区别就是身上的烙印,奴隶身上烙印着奴一字,牧民则像大唐一样是普通平民,当然大唐也有奴隶,他们没有人身自由,任由主人买卖,打骂,就算弄死了,也不用赔什么,这就是奴隶和普通平民的区别,当然奴隶和家奴也是有区别的。不过,奴隶和家奴一样凄惨,没有人身自由,只不过奴隶更加悲惨罢了。 晋阳改变不了这个朝代的弊端,毕竟这也是历史,她只能让自己身边的人没有那种被人随意践踏的感觉,遇到那种不公正的事,她能帮就帮,这也是自己能做到的事。 此刻的晋阳完全没有了要观赏节目的兴致,晋阳望着那几个手臂上烫着奴字的人,他们身上穿的单薄,还破破烂烂,又脏又臭,头发也如鸡窝一样,凌乱之极。晋阳叹了一口气,走近他们,“来人,拿几件干净暖和的衣服给他们。” 她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半大的孩子,这孩子一看,就还不到十岁,身上穿的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都打结了,脸上脏兮兮的,如锅底的灰烬,黑黑的,看着就惨不忍睹。 晋阳蹲了下来,拿出自己的手巾,想要去擦擦他脸上的灰尘,他身旁的一位妇人立马将自己的孩子拉在身侧,让他躲在了自己怀中。 那个妇人害怕地跪下哀求,“不要,不要伤害奴的儿子,求求公主,求求公主了!” 晋阳软言细语,“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刚刚只是想要给他擦脸上的灰。” 可说了这话,对方还是恐惧地望着自己,“算了,我不碰你们总行了!”她只好无声地叹了口气。 看来传言说自己很恶毒,手段残忍,所以这些人很害怕自己。她开始以为,他所说的好玩的是赛马射箭,不是拿人来取乐的游戏。 莹儿去拿了一些衣服回来,晋阳对莹儿说,“给他们!” 李明达望着阿史那苏丹,“阿史那苏丹,将他们都放了!节目我就不看了,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同我们一样,有活着的权力,同等的尊严。”晋阳说话的口气带着几丝恼怒和怜悯。 晋阳说完,转身准备离开,阿史那苏丹却拉住了她,“阳儿,你怎么了?他们不过是奴隶罢了!我做这一切不就是想让你开心,你为什么又生气了?” 阿史那苏丹第一次听到晋阳这些话,她竟然说,奴隶和他们一样,有活着的权力,还有同等的尊严。可他们是奴隶啊!怎能与我们一样? 晋阳见他不明的表情,她叹气,她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放手,我没生气。” 她懒得跟一个古人多费口舌,说什么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尊严,每个人都有生命权,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剥夺他人活着的权力。她说了,他也不会理解,因为他生来就比这些人尊贵,是无法理解自己说这些话的意思的。 那几个奴隶听到公主所言,他们纷纷诧异,都为她那句他们同我们一样,有活着的权力,同等的尊严而震撼。 阿史那苏丹不明白阳儿为什么又生气了,他只不过想要让她开心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阿史那苏丹固执地问,“阳儿,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晋阳不想和他浪费口舌,“我不想看了,总行了!放手!” 这时,雪原出现了,他走到自己主子身边,悄悄给阿史那苏丹耳语了几句,阿史那苏丹才放开了晋阳的手,“阳儿,和我去看场好戏,如何?” 他的气因为收到这个好消息,才消了不少,他心中的疑惑等解决了这件事再和阳儿谈。 晋阳说,“可以,不过你先答应我,将他们都放了。” 阿史那苏丹望了那几个奴隶一眼,毫不在意地说,“好,我答应你,放了他们。” 阿史那苏丹心想,反正才几个奴隶而已,只要阳儿高兴,让我放了所有奴隶,他也甘愿。 于是这几个奴隶就被阿史那苏丹释放了,他们就不再是奴隶,而是平民。 晋阳跟着阿史那苏丹来了他说得好戏现场。 第二百三十章 汗可敦之死 晋阳看到面前黑压压一大片人,她皱眉看着阿史那苏丹,好像再问,你搞什么鬼? 阿史那苏丹神秘一笑,“来人,将人犯给我带上来!” 他的手下押解着一个人,跪在了他们面前,“参见叶护大将军,王妃!” 阿史那苏丹让他们起身,晋阳望着那个被押的男子,他身穿普通的粗布麻衣,头上梳着细碎的发辫,一张国字脸,面相极其普通。 晋阳转头问,“他是何人?” 阿史那苏丹说,“他是当晚劫走你的歹人,此人是汗可敦的父亲旗下的一个杀手,他当晚奉命将你掳走,准备将你扔进死人谷,想让你尸骨无存。” 阿史那苏丹派人一直盯着汗可敦的父亲,汗可敦昨日偷偷面见了自己的父亲,让他的父亲将此人杀了,以绝后患,可是他却被自己救了。 晋阳指着跪在他们面前的其他人问,“他们又是谁?” 阿史那苏丹温柔地对她说,“这些人就是当晚与此人里应外合地盗贼,他们的目的是想要杀了我,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自己当时根本就不再王帐内。” 晋阳好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这一切都是汗可敦在背后搞鬼?害的自己差点被人了,还害自己中了媚毒,与师傅发生了那件事。 晋阳想起那晚差点被人玷污的事,她就恨不得将汗可敦碎尸万段,晋阳双目愤恨,站了起来,一副要找汗可敦去干架的架势,“妈的,她竟然如此陷害我,我要去杀了她!” 阿史那苏丹拉住了她,“阳儿,冷静冷静,此事之后再说。” 晋阳暴怒到了极点,“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你知不知道,我那晚被叱干骁抓去以后发生了什么?” 阿史那苏丹的确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因为叱干部已经被她的师傅给灭掉了,连活着的牛羊都没有放过,那个地方现在可以说是寸草不生,无一活物。 阿史那苏丹也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让阳儿回来以后,就一直心绪不宁,“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阳儿,你告诉我。你放心,我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害你之人的,我定让她付出代价。” 阿史那苏丹让其他人退下,晋阳说,“你真想知道,好,我告诉你,叱干骁抓了我以后,逼着我当着他的面脱下了衣裙,还逼着给我喂下了催情的药,趁机玷污了我,让我现在整晚整晚做着噩梦,不得安宁,你满意了!” 晋阳将发生关系的人推到死去的叱干骁的身上,那么他的师傅就和此事无关了,她不想让师傅因为自己成为两国的敌人,反正叱干骁已经被师傅剁碎了,扔进了沙漠,他们也没办法找他去报仇了。 阿史那苏丹双目睁大,不敢相信,可近日阳儿不停地做噩梦,却由不得他不信,不然以阳儿倔强坚强的个性,怎么可能会那么伤心,还连连梦魇。 晋阳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她就忍不住内心的崩溃,眼眶湿润,泛红,留下了眼泪,她又哭了,自从来到了突厥,她总是流泪,都快变得不像自己了。她不想哭,可是却忍不住眼泪。 阿史那苏丹抱住了晋阳,他哀痛自责地说,“阳儿,对不起,都是我去晚了!都是我的错,阳儿,别哭,阳儿,你一哭,我的心也就跟着你痛。” 晋阳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她抬头,想逼回自己眼中的泪水,可是眼泪还是不知不觉地往下掉。 阿史那苏丹心中对叱干骁也是恨到了极点,可惜他已经死了,连尸骨都找不到了,不然他非得将他碎尸万段不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的王嫂,他定让她生不如死。 阿史那苏丹不再顾及自己王兄的脸面,他直接派人抓了汗可敦,带来了自己的王帐。 阿史那苏丹怒恨交加的双眼中,恨不得将对方拨皮拆骨,“胡禄屋清慧,你竟敢谋害阳儿,罪无可恕,来人,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汗可敦愤怒道,“放开本妃,本妃乃是突厥汗妃,你无权审我,放开!” 阿史那苏丹扬唇讥笑,“呵呵!是吗?今日本王偏就要审你!” 阿史那苏丹再次发令,“给我带下去打,狠狠地打!” “给我留口气,等过一个时辰继续用鞭子抽!”他绝情地声音毫无温度可言。 此时的突厥可汗不在王庭,他去伊山狩猎去了,临走之时,将王庭所有事务,全权交给自己打理。 当时王兄还叫自己一起去,可他不放心阳儿,加上他还有查清谋害阳儿的幕后之人,所以他没有去。 阿史那苏丹眼中冷不丁地生出彻骨的寒意,好似要将汗可敦绞碎了一般,“王兄临走之时,将王庭所有事务全权交给本王打理,你说本王有没有资格审你! 况且今日就算王兄在此,我也不会放过你!” 于是汗可敦被人拉下去用长棍痛打,她被打昏了之后,泼醒了再再打,直到最后还有一口气在,他们才停下。 等到了一个时辰后,又用鞭子抽,这个时候的汗可敦,遍体鳞伤,条条血痕布满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阿史那苏丹让人泼醒了她,继续折磨她,直到折磨地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阿史那苏丹才命人将她给拖下去,让人将汗可敦扔进了死人谷。 当突厥可汗听说了此事,他心中又惊又怒,他的四弟为何如此疯狂,那可是她的王嫂啊! 他的手下将打听回来的事告诉了他,原来又是因为那个公主,他不顾本汗的脸面,折辱自己的王嫂,还将人扔进了死人谷,如此大逆不道,若往后他想造反,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突厥可汗气的不轻,他连夜赶回了王庭,直接来了他的王帐,坐在正前方,怒声质问,“你杀了你王嫂,还将人丢进死人谷,你可考虑过本汗的脸面,如此胆大妄为,没有本汗的王令,打杀汗妃,形同以下犯上,你这是死罪!” 突厥可汗还说,“没有本汗的命令,你还将胡禄屋灼利一族全部斩杀,你这是想造反吗?” 他早知道王兄回来后,会质问自己,会朝自己发火,他早有了应对之策。 阿史那苏丹面对自己王兄的咄咄逼问,他没有丝毫怯懦,他正面直言,“王兄,胡禄屋灼利暗中勾结三部,企图密谋造反,这是他们往来的书信,还有人证!” 他说着让人将人证带了进来。 突厥可汗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你说,你的主人是不是和三部勾结在了一起,胆敢有半句虚言,本汗定将你五马分尸!” 他点头,“可汗,罪奴不敢有半句虚言,主人的确和三部往来密切,主人一个月前,还偷偷送了哥舒阙部俟斤一百头牛羊,以及一万两金子。” 突厥可汗听到此言,黑沉的脸色更加幽深恐怖,他望着阿史那苏丹,“好,就算胡禄屋灼利有谋反之心,可此事你不能私自处决,还有你的王嫂,你竟然将她折磨地半死不活,扔进了死人谷,你为何要下那么重的手?” 阿史那苏丹面色愤恨,“因为那晚婚礼,她派人劫走了阳儿,想要将她丢进死人谷,她被他师傅的手下给救了,可一直暗中想要杀晋阳的叱干骁,趁机抓了阳儿,还羞辱她,甚至,甚至” 那句话他实在说不出口,那件事对自己来说,是奇耻大辱,他不能去责备阳儿,只能将这一切怒火的源头发泄在胡禄屋一族身上。 突厥可汗见他难以启口,让人退下,“甚至如何?说!” 阿史那苏丹气怒黑沉的面容,“他给阳儿下了,将阳儿玷污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胡禄屋清慧,若不是她想要害死阳儿,她就不会被叱干骁掳走,那些事也就不会发生。” “王兄,臣弟做的这一切,臣弟甘愿受罚,可是臣弟不后悔,就算王兄当时在场,我也不会轻饶了胡禄屋清慧,还有他的家族。”他坦白直言,目光坚决。 突厥可汗看着固执情深的四弟,他叹了叹气,“唉!算了,既然此事已经发生,本汗也就不在责怪四弟罔顾王令的罪了。” 突厥可汗看着他四弟怒恨难消的表情,算是理解他,毕竟自己的女人发生了那样的事,不将对方千刀万剐,估计难以消解心头之恨。 突厥可汗心中却还是不舒服,毕竟他不顾王令,私自处决大臣,还私自打杀自己的妃子,这算是触碰了他的底线,若不是听他说了那件事,他稍稍动容,不然他得赐死对方。 突厥可汗道,“你犯得都是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大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阿史那苏丹自然不会反驳,这已是自己想到得最好结果,一百军棍罢了!只要没死就好,他可是做好了王兄回来后,下令赐死自己的准备的。 阿史那苏丹乖乖接旨,“臣弟谢王兄不杀之恩!” 突厥可汗抬步离开了他的王帐。 阿史那苏丹起身下去受罚,一百军棍后,阿史那苏丹脱下了衣服,露出光膀子,一棍一棍下来,当即被打的血肉模糊,巫医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包扎完毕。 第二百三十一章 师傅现身 晋阳一个人待在自己屋子里研究药物,还有他师傅留给她的轻功心法,以及这次她主动问师傅要的内功心法,经此一事,她毅然决定,要学会高强的武功,到时别人休想在随意欺辱她。 在这个高手如云的世界,若是不想被人随意欺凌,就必须学会强大到令人无法撼动,她当初不想学内功心法,自认为没有那个必要,可面对会内功的叱干骁,她被对方狠狠压在身下,却不能动弹半分,她讨厌那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她一定要变强,像师傅一样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的地步。 百里沐霁自从和晋阳分开以后,就疯狂地思念她,他每每想起那晚之事,他就想念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寝,那疯狂的思念在内心滋长,令人魂牵梦绕,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那个令人心疼又令人气恼的笨丫头。 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而这个男人活了二十四年,却还未曾碰过任何女人,一旦触碰了男欢女爱之事,那滋味铁定让人难以割舍,何况那个人还是他心尖上所爱之人,那就更令人噬销入骨了。 百里沐霁太过思念晋阳,他再也忍不住了,所以他去了晋阳住的大帐,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帐篷后面,只见他手中多了两片树叶,瞬时朝荆昀和荆询两人身上飞去,两人却未曾察觉半分,就这样,他打晕了外面守着的荆昀和荆询,至于暗中阿史那苏丹派人保护着这座大帐的密卫早已被他全部弄晕了,他只是在空中撒了一点药粉罢了,就将那群密卫尽数放倒,对方却仍旧毫无察觉。 百里沐霁的武功到底有多高,鲜少有人知晓,这世上恐怕知道的都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当然于他相较过的李思文另当别论,那是唯一一个能与百里沐霁较量后,还能活着的人,这也可以证明李思文的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 百里沐霁穿着一身紫色长袍,一个紫色的鬼魅如风掠影般闪进了大帐,并一瞬间用手中的一颗小石子,就点了床沿边莹儿的睡穴,莹儿就这样大赤赤地睡到了晋阳的身上。 晋阳看到莹儿忽然睡了过去,如此悄无声息,令人由不得惊诧之余,更多了严密的防备之心。她全身戒备地看向了那个有人扔东西的方向,虽然她刚刚没有看清那个东西如何将莹儿点睡着的,但是那股凌风之气她还是觉察到了。 当她抬头一看来人,她顿时惊讶,不由地惊呼出声,“师傅,你怎么在这?” 百里沐霁不喜欢碰其他女人,所以他喊了一句,“风暝!”风暝立马出现。 风暝了然,他将莹儿抱起,送到了旁边的一个帐中让她睡觉。 接着风暝继续隐匿起来。 百里沐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毫不迟疑地抱住了她,眼中疯狂地思念,在看到她的真容,如潮水般涌来,他思念如狂地说,“阳儿,这半个月未见,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你就像那食骨知味地情药,明明知道不能触碰,可是还是让我思之如狂,念之如醉。” 他不由地问,“阳儿,我是不是中了你下的蛊毒了,你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像在我的心里扎了根,生了芽,长成了一株无法拔出的幼苗。 阳儿,若这是你对我下的毒,我心甘情愿为你承受。”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爱笨丫头,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失去了笨丫头,那么自己将失去了全世界。 晋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师傅这一连串的糖衣爆弹炸的外焦里嫩,师傅何时变得如此会说情话了,听的自己都不觉动容了。 晋阳愣了好一会儿,百里沐霁松开她,可是双手却还是抓着她的双手,见她呆滞的模样,眼中泛着流光溢彩,让她本就明如清辉的双眸,在这红晕的烛盏之下,更加熠熠生辉,还有她那如红透了的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双唇,在这烛光的映照下,更是令人无限遐思,此刻的她美的不可方物,让人心跳都漏掉了几拍。 百里沐霁自是知道他面前的女子有多美,平日就美的让人惊艳绝绝,半躺在床上,却未施粉黛的美人,傻愣愣地望着自己,眼中还倒映出了他的身影,这一幕更加美的惊心动魄。 百里沐霁看呆了好一会儿,他双眼从她的精致脸庞上移到了她光泽水润的红唇上,忍不住做了一个吞咽的姿势,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蠕动了一下。 百里沐霁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狂热的思念,他单手抱着晋阳将她压在了身下,趁这丫头愣神的片刻,亲吻上了她那双艳丽娇媚的红唇。 处于愣神的晋阳,感受到了身上之人的火热,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始推拒他的师傅,上次她可以说是意外,可这次若是在发生那种事,就不再是意外了。 百里沐霁吻上了她的双唇之后,那种销魂噬骨的感觉迅速膨胀至全身,身体内的那一股灼热的滚烫令他快要疯狂。 李明达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看着自家师傅眼中癫狂的目光,还有师傅压抑的神色,他自然清楚他的师傅怎么了? 百里沐霁放开了她的双唇,他的亲吻逐渐移到了她如天鹅颈的脖子处,晋阳终于可以说话了,“师傅,冷静点,你快冷静下来,师傅,阳儿求你了,师傅,你冷静点。” 他此刻体内好像有一个恶魔,不停地在叫嚣,去!她是你的,她是你的。 晋阳急得眉头紧皱,眼眶都开始红润,声声恳求。 百里沐霁眸光一刻也没有移开她的娇颜,看到她红了眼眶,声音带着祈求,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她哭,更何况她还露出如此可怜惹人疼的模样,定舍不得在强迫她。 百里沐霁不在强逼她,将自己体内的那股邪火给用内力压了下去,不过他还是舍不得放下她的娇躯,他紧紧抱着晋阳,晋阳的脸抵在他炽热灼烫的胸膛,“笨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抱着晋阳,两人和衣躺在床上,晋阳不敢乱动,她还是知道的,自己在他怀中越是动的厉害,他的情欲就更深更强。 百里沐霁见她乖巧地躺在自己怀里,纹丝不动,他难得在自己面前如此乖顺,他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种暧昧不明的相拥,的确不宜打破。 百里沐霁接着说,“笨丫头,师傅真的好爱好爱你,师傅好想与你共度此生,在给我生一个像你一样灵动漂亮的孩子,那师傅就算死了也无憾了。” 晋阳还是没有说话,因为她根本就没法实现他师傅心中的愿望,她已经不能再怀有身孕,这是自己的选择,她不后悔,那怕以后自己遇到了那个可以和自己走完一生的良人,他若是不介意自己不能再有孩子,那她必定和他生死不离,携手到老。 百里沐霁动容地说,“笨丫头,师傅真想将你藏起来,让你一辈子只能待在我的身边,让你再也管不了外面的世俗纷扰,只陪我相伴此生。” 百里沐霁说这话,是想告诉她,他今生认定的妻子,惟有她一人而已,就算知道她不能再有身孕,自己也不会在乎,因为他在乎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能不能为自己孕育后嗣。 晋阳还是没有说话,百里沐霁见她一直不开口,这不像她平日的性格,毕竟她是一个活泼的性子,他见她一直不曾说话,他都快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她怀中传来的呼吸声,一点儿也不像睡着了的气息。 百里沐霁身子往下移了移,看到面前的丫头,目光还是那般璀璨,却听她镇定启口,“师傅,徒儿不是你的良人,徒儿曾经吃了七叶花,师傅医术精湛,应该知道七叶花的作用,徒儿此生都不能在怀有身孕。” 她的话震得百里沐霁睁大了双眼,眼中阴鸷,幽沉冷寒,是谁?敢动她所珍视之人? 百里沐霁抑怒之极,“谁?谁给你下的毒?” 晋阳知道师傅是担心她,她淡然张口,“没有人给我下毒,是我自己吃的,我怕突厥可汗和当时的汗可敦设计让我与阿史那苏丹圆房,所以我吃了七叶花,果然最后他们设计了我,我想就算到时我和他圆了房,也生不出孩子,那他们就拿我没辙,我还是李明达,那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李明达。” 百里沐霁怜惜心疼地说,“阳儿,这件事你怎么不跟我说,若是给我说,师傅绝得让他们不得好死!” 百里沐霁还说,“阳儿,师傅说想要一个孩子,那是因为你,其他人没有那个资格。就算你不能有孩子,我对你的感情也不会有丝毫改变,这世上,我可以舍弃一切,却唯独不能舍弃你! 因为这世上我只相信笨丫头。” 百里沐霁动容深情款款地说着他的情话。 晋阳听着他的话,心中那道心理防线有了一丝松动。 晋阳抬头,双眸认真地凝视着他,“师傅,既然如此,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心中可有事隐瞒我?师傅,徒儿希望你说实话,一定不要骗我,那怕那件事听着让人难以接受,我也不希望师傅骗我。”她宁可知道血淋林的真相,也不喜欢师傅骗她,若是师傅骗她,那说明师傅还是不信任自己。 晋阳一直不明白他的师傅从一开始接近自己,目的到底是什么?她相信现在的师傅对自己是真的疼宠入骨,可当初接近自己,他的目的绝对不纯,她想不明白,除了公主这个身份值得他利用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她只是不清楚师傅想利用她这个身份达到什么目的。 百里沐霁双眸一沉,眼中幽光闪烁,他心中百味夹杂,他到底该说实话,还是暂且将此事搁置,他怕阳儿知道了,会彻底和他断绝关系。 他现在如此在乎她,若是她真的离开自己,自己真的会发疯的,他赌不起,也不敢赌,可是他也清楚阳儿的个性,宁可知道事情残忍的真相,也不喜欢别人欺骗她,特别是他在乎的人欺骗她,那样她会伤心痛苦的,他更加不忍。 风暝隐在暗处,听到了公主的问话,却不见主子的回答,他心中纠结不已,若是公主知道真相,会原谅主子吗?可若是主子隐瞒不说,往后公主知道了,那结果不更糟糕,所以他也在替主子焦急。 风暝想,主子难得如此爱一个女人,那怕这个女人可能是自己的仇人,主子曾经纠结,他到底是应该利用公主来报仇,还是应该放弃报仇,主子背负了仇恨活了二十四年,这二十四年,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被仇恨紧紧包裹,让他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他好不容易想要放弃背负的一切,只想守在一个人身边,所以他没有阻止主子的做法,况且他也知道,自己也阻止不了主子的行为, 主子选择了后者,因为主子想到自己若是报了仇,却永远失去了公主,那么他将生无可恋,那样的人生还不如不活。 主子在暗中重新彻查当年之事,因为主子旁敲侧击问过公主,二十四年前,当时的秦王在哪?相信她是李世民的女儿,一定了解当年他的行踪。从公主口中得知,当年秦王正和当时的郑王交战,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他又怎会有时间跑到庭州谋害主子全家,主子还亲自派人去查了这件事,是否属实,果真如公主所言,因因此主子疑心当年之事,开始让百花楼调查,只是时隔二十四年,很多人或者证据都烟消云散了,不容易查到罢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百里沐霁偷偷离开 晋阳见师傅眉头紧皱,一副纠结的样子,她再次张口,吐气如兰,“师傅,一定不要骗我。” 百里沐霁望着晋阳,眼神决绝,似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阳儿,那好,师傅就将所有的事告诉你,阳儿知道真相以后,师傅只有一个请求,一定不要离开师傅!”他面容坚决,似乎下了一个重大的会影响终生的决定一样。 百里沐霁心中腹语,若是阳儿知道真相后,她不在认我做师傅,选择离开我,他绝不允许,到时那怕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也绝不放她离开我半步。 晋阳眸光温和,“师傅,你说!无论是什么?阳儿都是你的徒弟,因为阳儿不怕真相的残忍,只怕师傅欺骗我。” 她有多信任百里沐霁,恐怕只有晋阳自己知道,在大唐,她最信任的人惟有李思文一人,在这突厥,她最信任的人惟有百里沐霁一人。 他们两人对于自己,是这世上除了家人之外,自己最在乎的人,所以她不希望师傅骗她。 百里沐霁坦白直言,“” 于是百里沐霁就将前因后果全部一股脑的对李明达讲了,李明达听完以后,沉默良久,百里沐霁见她不说话,心中焦躁不安,生怕晋阳说出那句,师傅,你骗我,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从此你我形同陌路,此生不见。 晋阳故意不说话,想让他师傅着急着急,也算是对他的惩罚,百里沐霁慌了,“阳儿,你说话啊!你打我,骂我,或者举刀杀了我,我都毫无怨言,你别不说话,你这个样子,师傅害怕!” 百里沐霁抓着她的双肩,满面慌乱不安,张皇失措,绕是聪明如斯的百里沐霁,也没有看到微微低着头,眼眸中却露出一丝狡黠逗弄之意,此刻的百里沐霁是太着急了,所以忽视了其他事。 百里沐霁快要急疯地时候,李明达忽然抬头促狭地笑了,“哈哈哈哈哈!” 这时听见她放肆狡诈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这死丫头,自己急得快疯了,她倒好,还有心情拿这件事开玩笑。 百里沐霁脸色顿时黑沉,一个翻身轻压,就将大肆狂笑的女子禁锢在了自己身下,“不许笑,在笑,在笑,师傅,师傅就” 百里沐霁第一次被人如此戏耍,让他又窘又迫,脸都红了,还有丝丝薄怒。 晋阳满目挑衅,似乎没有丝毫畏惧面前愠怒的男子,“师傅就,就怎样?” 暗中观察四周的风暝,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看到主子脸上的冏色,还有主子被圣女戏弄了的事,令主子抓狂的模样,无不令他大跌眼镜,没有遇到公主之前,主子何其英明神武,怎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戏耍,情绪也绝不会外露半分,遇到公主以后,主子为何却总是栽在圣女的手下,他都要怀疑面前的这个主子是不是他那个狠绝无情,不显山不露水的主子了。 百里沐霁见她还有心情打趣自己,脸色气的更红了,百里沐霁低头靠近她,两人面对面,眼对眼,唇对唇,只差分毫,就可以吻到对方的唇瓣,只听百里沐霁低沉沙哑地声音,淡淡威胁,“不许在笑,不然师傅现在就将你强了!” 自从刚刚他的师傅对她坦言了所有过往,她就没有半分畏惧他的威严了,李明达继续调笑,“是吗?师傅真的要强了我。 可我记得上次,好像是我先强了师傅!最后师傅被我吃干抹净。” 她上次中了迷情药,虽然神志不清,但是那件事发生以后,她清醒过来,脑海里对于那晚的记忆,极其深刻,想忘都忘不掉。她记得很清楚,是自己先攀上了师傅,解开了师傅的衣袍。 百里沐霁见她对那晚之事记得如此清楚,那她还叫我忘了,自己都忘不了,这笨丫头,就知道口是心非。 百里沐霁满脸痞气,目光极其露骨,语气带着教训的口吻,“既然阳儿对当晚之事,如此记忆犹新,不如师傅在和阳儿好好体验一番如何?” 这笨丫头,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软柿子啊! 百里沐霁说完,就强吻上了她艳丽光泽的红唇,心底低语,这个笨丫头,今日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往后就更无法无天了。 百里沐霁惩罚式的吻,让晋阳周遭的空气立马变得稀薄起来,她被他吻的满面嫣红,双唇被他都几乎碾压到了快要变形的地步。晋阳被他吻得身体起了反应,双眸情动,让她那双明耀沉醉的双目,更加令人痴醉沉沦,就像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却又清澈明亮。 百里沐霁全身血脉膨胀,下身好不容易被自己压制下去的邪火,好像又被彻底撩拨起来,百里沐霁本想轻微惩戒她一下,让她知道,自己是她的师傅,不得随意逗趣。 可是结果却让自己快要发了疯,那股炽热的火团,在心中积聚,渐渐下移,百里沐霁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不如今晚自己真的可能不会放过阳儿。 他快速地推开了对方,不敢再去看面前美好而令人迷醉的女子,“阳儿,师傅先走了。” 他说完就起身,走了一步,停住脚步道,“阳儿,这是医治你体寒的药。”他说着将药放到了矮桌上,不敢去看她的娇媚身躯,否则他怕自己发狂,将她吃了。 百里沐霁离开了她的大帐,此刻外面的荆昀和荆询还陷入昏睡中,百里沐霁如鬼魅一样的身影,快速闪到了阴暗处,观察了晋阳的大帐半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此地。 李明达见师傅前一秒还意乱情迷,后一秒就马上松开了自己,如鬼影一样的身子,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自己的大帐,令人乍舌,可想而知,他的武功有多么深不可测。 李明达轻轻抚上了被自己师傅蹂躏的发肿的红唇,她的眼中竟然有了一丝情动,她刚刚竟然有一丝期望,期望师傅一直吻下去,没有放开自己。 李明达心惊,自己莫不是真的对师傅起了情愫,所以才会对师傅有着情动的期盼,可是想到师傅的身份,还有自己的身份,她就头疼。 李明达下定决心,不论如何,一定要回大唐,她做阿史那苏丹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身份,她已经做够了,谁愿意做谁去做,总之她打死也不想做了。 晋阳心想,突厥和大唐两国的邦交,干她何事?她为何不自私一次,就算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她也要与命运抗争到底。 第二百三十三章 晋阳密谋潜逃 一 晋阳打定主意以后,第二天,她就将莹儿还有荆昀荆询两人叫了进来,她说做就做,商量着如何实行逃跑计划。 晋阳直接告诉了他们,自己要做什么? 晋阳望着三人,“今日我找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我要离开突厥,我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她坚决的眼神,没有丝毫说笑,三人自是以她马首是瞻。 于是死人围住一圈,开始商讨如何逃走的事。 一个时辰后,晋阳说了最后一句,“阿昀,你把这封信想办法交到阿文的手中,他看了信以后,就全明白了。” 荆昀点头。 暗中有人监视着公主的大帐,所以此事只能秘密进行。苏丹王子派的人的确是保护公主的,但也是监视公主,怕公主逃走的,还有一批人,是突厥可汗的人,他派的人纯粹是监视公主的行踪,怕公主有异心。 荆昀派了自己信任的人,秘密离开突厥,去了庭州。此人是大唐安插在突厥的密探,主要为了给大唐传信和打听突厥内部消息,诸如此人,还有很多。 我们在离开大唐时,陛下将此人的联系地址和方式讲给了自己听,并且叮咛,务必保证公主安危,若有紧急情况,可以联络此人。 荆昀按照陛下之前说的,来了碎叶城外的一座小山,这里也是一座草原,只不过没有碎叶城的草原广袤无垠。 荆昀找到那个人,听陛下说,他住在这里,以放羊为生。 两人对了暗号,荆昀先开口,“愿陛下洪福齐天!” 对方神色一震,明白了荆昀的来意,接着开口,“祝大唐盛世永昌!” 那个人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然后将荆昀迎到了大帐里,开始商量送信之事。 那个人依言到了庭州,偷偷潜进了刺史府。 他飞镖传信,将信直接飞进了李思文的书房。 李思文和叶寒清当场惊了一下,叶寒清准备去追对方,李思文抬手阻止道,“不必了!” 于是叶寒清拔下了定在墙柱上的银色锥形飞镖,递给了李思文。李思文打开信封,看到新的内容如下: 君之提议,吾愿为之! 这信上只有八个字,没有落款,也没有署名把信交给谁,可李思文看到这八个字,却了然于胸,完全明白公主的意思。 叶寒清看到那八个字,糊里糊涂,“郎君,这什么意思?谁啊!戏耍我们吗?” 李思文淡笑,“寒清,去把门窗关上!” 叶寒清见主子好像看明白了信得内容,还知道这信是谁送来的,他疑惑不已。 叶寒清依言关好了门窗。 李思文拿着信说,“这是公主派人传来的信件。” 叶寒清诧异,“公主!可公主不是在突厥吗?为何要写这封莫名其妙的信,主子,当心有诈。”叶寒清担心的提醒。 李思文摇头,“这是真的,是公主的字迹,虽然没有落款,可我认识公主的笔迹,况且我之前对公主说过信上指的事,只不过公主没有答应,现在公主既然答应了,我会不顾一切为公主办到。” 叶寒清皱眉,不明白地问,“郎君所指何事?” 李思文也没有瞒着他,“我曾经祈求公主,愿带公主离开突厥,不论后果如何?我都甘愿承担。” 叶寒清一听,讶然道,“郎君,你疯了,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叶寒清不赞同地惊呼,“郎君,不可。” 李思文坚定的眼神,“寒清,我把你当兄弟,所以没有对你隐瞒,也希望你理解我的苦衷,只要为了公主好,那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为公主肝脑涂地,至死不悔!” 叶寒清见主子如此决绝的神情,他知道他的主子已经决定了,就算赔上自己的一切,估计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叶寒清神色从容坚定,拱手行礼道,“主子,带上我!你去哪儿?寒清就去哪儿!” 李思文抱着他,感激涕零,“谢谢!寒清。”算是答应他的忠心。 话说两头,晋阳决定在这次年关之日逃走。 时间进入深冬,天气越来越寒冷,晋阳的身子体弱又体寒,外面太冷,她几乎都不怎么出去了。 在过几日,就到了元正之日,她每天就躺在大帐内烤火看医书,修炼内功心法,以及剑法和轻功。 近三个月的勤学苦练,她大有所成,医术已经有了突破性发展,内功心法也练到了第五层,师傅给她的内功心法,总共有九层,现在她结合自己修炼的剑法,可以运用自如了,至于轻功,她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师傅给的这本内功心法,本就是配合这套剑法用的,只要达到了第九层,那怕遇到像师傅那样的绝顶高手,也可以拼上一拼。现在她的武功和内力已经达到了荆昀和荆询的水平,自保已经完全没问题。 莹儿最近也在向荆昀讨教武功,两人时常在一起,一个教,一个练,莹儿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娇弱不堪的小女孩了。虽然如此,她修炼的还是很慢,不过晋阳想,这丫头只要学会了武功,能够自己保护自己,她就心满意足了,况且她身后还有我和荆昀,绝不会让她有事的。 这日元正,晋阳照常去参加他们举办的节日庆典。 晋阳装作一切如常,来到了宴会。 她今日同样盛装出席,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穿着一身绛紫色束胸长裙,露出了她美丽白皙的天鹅颈,还有那漂亮的锁骨曲线,头上梳着灵蛇髻,戴着珠花玉钗,整个人妖媚又优雅,风情又端正。 这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引得场上所有人瞩目赞叹,众人皆知,大唐晋阳公主乃绝色佳人,每次她出场,都会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成为全场焦点,令众人神魂颠倒。 这次宴会,还有吐谷浑的可汗在场,他娶了突厥可汗的女儿,所以也前来参加今日的宴会,顺便陪阿史那珍回来看看自己的父汗。 当他见到晋阳公主的美貌,直接看愣住了,坐在他身边的阿史那珍,心情不悦,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因为她见过晋阳公主的容貌,的确惊为天人,让身为女人的自己都不由自主地羡慕和嫉妒。 阿史那珍这次回来,听说他的母亲死了,被自己的四王叔给杀了,为的是给晋阳公主报仇,她知道前因后果,对这件事也没有多大怨气,就算自己有怨气,又能如何?难道还指望坐在身边的这个所谓的夫君,或者自己的父汗吗?他们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去得罪大唐,况且母亲还是罪有应得,就更不可能帮自己了。 她在吐谷浑国王庭做了几个月的王妃,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你就算穷尽一切也是撼动不了的,就比如晋阳公主,到最后还得赔上自己的命,所以何必呢?她还不想死,还想多活几年。 第二百三十四章 晋阳秘密潜逃 二 晋阳和阿史那苏丹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阿史那苏丹自然看到了场上那些人的双眼都盯着自己身旁的女子,他脸色极其不悦,讨厌他们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 晋阳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已经被人这样注目惯了,毫无所感。 突厥可汗站了起来,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宴会开始了,突厥舞姬上前,开始跳着火辣热情的舞蹈,晋阳自斟自饮。 阿史那苏丹看她不停地再喝,不免担心,他劝说,“阳儿,少喝点!”他怕她喝醉了,又发生上次的事。 晋阳面色寡淡无波,“不用你管!” 她的话再次刺伤了阿史那苏丹,“阳儿,你”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解此刻的氛围。 晋阳站了起来,平淡地说,“我累了,就先回去了!”然后也不管突厥可汗同不同意,也不管阿史那苏丹说什么?直接绕过矮桌,打算离开。 阿史那苏丹怕她离开自己身边,会出什么事?所以他拉住了她的手,“阳儿,再等等,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回去。”他声音柔情蜜意。 晋阳却冷着章脸,表情寡然,“放手!我不想说第二遍!” 这时突厥可汗看不过去了,他的四弟对她如此真心,可她却丝毫面子都不给四弟留,“公主,这是家宴,也是国宴,宴会还未结束,公主就想提前离席,是想打我们突厥的脸吗?” 这话一出,场上静的可怕,晋阳却一派悠闲自若的神色,“可汗要这么想,与我何干?” 晋阳的话一出口,场面就更安静了,寂静无声的大帐内,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场面。,有些人都害怕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波及自己。 阿史那苏丹不想让这场面继续对峙下去,他看着自己王兄沉黑愤怒的脸色,他起身圆场,“王兄,消消气,阳儿不是那个意思,是四弟有些乏了,所以想提前离开,还望王兄允准!” 突厥可汗面色更加难看,他如何不知道是四弟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想给她开脱罢了,哼!好一个狐媚的女人,将四弟迷得神魂颠倒,简直可恶。 可他又不能不给四弟脸面,他只好压着怒气说,“即是如此,四弟就与公主先回去!” 晋阳一点儿也不想让阿史那苏丹跟上,不如等会儿还要想办法摆脱阿史那苏丹,简直麻烦死了。 晋阳言,“宴会还没结束,你就先留下!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不必这么麻烦。”她微微劝解。 经过上次一事,阿史那苏丹很不放心晋阳一个人来往,所以他说,“还是我陪你一起回去!我放心一些。” 晋阳看他的样子是打定主意要陪自己一起了,只好不在多话。 她转身道,“那走!” 晋阳想,既然他非要跟着来,就只好想办法将他弄晕了。 阿史那苏丹陪同晋阳回到大帐后,她吩咐莹儿,“莹儿,去拿酒来,我今晚要大醉一场。” 晋阳准备将阿史那苏丹灌醉,然后趁机逃走。 阿史那苏丹见她刚刚在宴会上已经饮了很多酒了,现在回来还喝,他不由地不放心她的身体,“阳儿,你不能在喝了,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给我说,说出来,我帮你,好吗?” 晋阳不自觉地讥笑,“你帮我,你帮的了我吗?我想回家,回长安,我想我的父皇,我的哥哥,姐姐,还有朋友。 你说你要帮我,好啊!现在就写和离书,放我回长安,那我定当感激不尽。” 晋阳的话说完,阿史那苏丹支支吾吾,“阳儿,我,那个” 晋阳冷嘲地笑了笑,“怎么?不愿意,那就别说大话。” 她这时看到莹儿进来了,抢了她手中的酒坛,直接打开了酒坛上的红布,猛灌了一口,对着阿史那苏丹道,“你若是来劝我的,就趁早闭嘴,你若是来陪我喝酒的,那就拿起酒坛,陪我同饮,不然,就给我滚蛋,别废话那么多!” 阿史那苏丹知道她现在情绪低落,全都是因为离乡背井嫁到了突厥,让她没有了亲人,他不在多话,而是拿起了酒坛,畅快地说,“好,阳儿,你要喝,我陪你!” 晋阳听他这么说,于是拿起了面前的酒坛,拆开了红色的遮布,递给了他,晋阳趁机将自己指甲缝里藏有的安眠药撒在了酒坛中。 阿史那苏丹对晋阳毫无防备,所以他放心大胆的接过了酒坛,直接仰头痛饮了一番,酒水顺着他的脖子流进了他的衣内,这样的阿史那苏丹看着有了野性和豪迈之美。 晋阳见他喝了自己下药的酒,她心中嘀咕,阿史那苏丹,对不起,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原谅我,再见了!你我后会无期! 晋阳看着这样的阿史那苏丹,觉得他这种野性豪情的姿态还是挺吸引人的,他也算是这大草原上一等一的枭雄,若我没有嫁给他,那么我们应该能成为朋友。 阿史那苏丹喝完那坛酒后,发觉后劲很大,他有些晕乎,犯困,身子轻飘飘的,不到几秒钟,就倒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晋阳伸手摇了摇他,“阿史那苏丹,喂!醒醒!醒醒啊!” 她怎么摇都没有醒,莹儿见此,“公主,可以走了!不然时辰就过了!到时到了通关之地,他们就不让我们过了!” 荆昀和荆询提前打通了要出关的所有通关之地,特别是碎叶城外的关卡,那可是设了时辰的,若是时辰过了,不准任何人过。 晋阳说,“可以了,不过我得先把雪原弄走。” 她喊站在外面的雪原,“雪原,进来一下。” 雪原进来后,看见自家主子喝醉了,睡着了,他喊了几声都不见醒,晋阳温言地说,“将他扶回去!陪人给他熬点醒酒汤喝,会舒服点。” 雪原听命地扶起了他,慢慢离开了晋阳的大帐。 晋阳用眼神示意,这回我们可以走了。 于是晋阳换了一身衣服,穿了一套普通的男款长袍,是突厥的衣服样式,上面短衣,下面长绔,这样的设计是方便他们骑马射箭。 莹儿同样换了一身突厥男装,至于荆昀和荆询,以及两人带的小分队侍卫,全部换上了突厥服饰,这样可以隐藏身份。 晋阳低声说,“各位,我们一起走,目标太大,我们需要兵分两路,莹儿和荆昀带的人,与我同路,荆询你带的人走另外一条路,到时抵达庭州后,与我们汇合。” 荆昀和荆询同意,他们若是一起走,目标的确太大,兄长和我带的人加起来就有二十个人,加上公主还有莹儿,以及我俩,就有二十四个人,这一路上危险重重,目标不宜过大。 于是他们兵分两路,连夜偷偷离开了碎叶城。两对人马,一个走西边,一个走南边,往庭州而去。 晋阳通过了碎叶城外的关卡后,望了望面前夜空下,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她感叹了一句,我走了,后会无期! 她说完就跃马而上,夹紧马肚,她身下的白泽疾驰而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顺利逃走 第二天,阿史那苏丹从睡梦中醒来,守阳的暗卫进来禀报,“主子,不好了,王妃, 王妃”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阿史那苏丹揪起了衣领,慌乱急切地问,“什么事?王妃怎么了?” 他的手下回答,“殿下,王妃留下一封书信,逃了!” 他说着将书信捧上。 阿史那苏丹拿过了信函,急忙打开信件,看到里面只有几句话: 阿史那苏丹,我走了!你不必陪人来寻我,就算找到了我,我也不会在跟你回去,从此你我,天涯海角,各自安好! 他看了信封里面还有一张信筏,他拿了出来,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和离书。 信中内容:吾突厥王子阿史那苏丹今日自愿与大唐晋阳公主李明达和离,你我夫妻缘尽,从此各安天命,嫁娶自由!落款,阿史那苏丹,李明达! 上面还盖了阿史那苏丹的印鉴,他的落款处还按下了手印。 昨晚晋阳临走之前,让人将他的印鉴偷了出来,盖上了他的王印,在此之前,她用红色的印泥盖上了他的手指印。 这一幕让阿史那苏丹如遭雷劈,他直接怔愣住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阳儿的阴谋,她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准备逃离突厥。 阿史那苏丹气愤、惊怒、讶异,恨不得马上将那个骗得自己团团转的女人给抢回来,好好惩罚惩罚,那个丫头还真是无法无天,完全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他如此罔顾本王颜面,如此不顾突厥和大唐两国交好,既如此,就休怪我下狠手了。 阿史那苏丹怒极反笑道,“封锁消息,马上派本王安插在各国的眼线,给我务必找到王妃,将她带回来,除了王妃,其余人不论生死。” 雪原看着暴怒到了极点的主子,他不敢上前多言,可心里却不得不自言自语,那可是主子好不容易安插在其他国家的密探啊!主子一旦用他们,那他们就有暴露的可能性,到时在安插人进去,可就越发困难了。 那个人准备转身离去,阿史那苏丹又说了一句,“若是王妃不肯回来,本王允许你们将她打晕带回。” 阿史那苏丹心中怒火交加,面色沉黑,似乎想要吃人一样,阳儿,既然你对我如此无情,那就休怪我对你心狠! 话说两边,晋阳一行人离开了碎叶城后,骑马连夜赶向庭州城,这边的李思文一直在焦急不安的等待她的到来。 晋阳一路上都不敢休息,一直骑马朝庭州跑,她想,只有去了属于大唐的国境,她才内心稍安。 赶了几天几夜,终于抵达了庭州城外,她不敢进城,怕城内有阿史那苏丹的暗探,到时可就麻烦了。 她写了书信,让荆昀扮作普通人进城卖货,然后悄悄潜入刺史府,将书信传给了李思文,李思文当时正在吃早餐,他吃了一个包子,忽然从里面发现了一条信纸,李思文使眼色给叶寒清,叶寒清秒懂,立马吩咐,“将东西都撤下去!你们也都下去!” 于是婢女和小厮都下去了,李思文掏出了信纸,看到里面写着几行小字,阿文,今晚三更,城外小树林见! 李思文将信条给叶寒清看了,叶寒清不明白公主为何不进城,“郎君,公主为何不进城啊!这样我们也可以方便保护公主啊!” 李思文小声赞赏,“这就是公主的高明之处,她怕城中会有苏丹王子的暗探,所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躲在城外更安全。” 叶寒清懂了,原来如此,他不由地敬佩公主的心智。 李思文满脸愉悦的神情,“好了,不必多言,准备今晚和公主城外汇合!” 李思文早已安排了好了城中的一切,他写了一封信,他走后,城内的所有事务,都全权交给庭州都督负责,他来了庭州这段时间,发觉庭州都督是一个刚直不阿,善待百姓,为官清廉的好将军,所以交给他,他很放心。 李思文穿上了便服,一身墨色长袍,他骑在马上,那头墨发随风轻扬,只用一支银冠束起了他一半的长发,还有一半洒落在脊背,他与这漆黑的夜晚融为了一体,面色温润如玉,无波无澜,整个人如天神下凡,恣意潇洒,俊逸秀美,这世上估计也只有他能把黑色穿成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的身后永远跟着一位英俊不凡的男子,此人神情沉冷,不苟言笑,却每次在自家主子遇到危险时挺身相救,毫不迟疑。 李思文骑着他那匹白色的高头大马,叶寒清骑着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两人偷偷连夜出城。 晋阳在城外的小树林等他们,荆昀去捡了一些干柴,烧了火,“公主,不要着急,李兄和叶兄不会有事的,公主还是坐下来好好烤烤火,暖暖身子要紧,不然公主生病了,那就是属下的罪过了。” 晋阳依言坐到了火堆旁,她手心冰凉,莹儿不免忧心地说,“公主,这一路苦了公主了,让公主和我们一起风餐露宿,都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公主,对不起,公主!” 晋阳摇头轻斥,“说什么胡话呢?这怎么能怪你们呢?是我自己要逃跑,那么就要接受逃跑后的后果,好了,不要说那些见外的话,我说过了,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家人在一起,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正在这时,远处听到了马蹄的声音,晋阳猜测,应该是阿文和寒清要到了。 果然,不到半刻钟,两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李思文和叶寒清见到晋阳,准备跪下行礼,晋阳扶住了他们,“好了,不必多礼,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路线!” 晋阳拿出了地形图,李思文询问,“公主,接下来你想去哪儿?我们都跟着公主!公主,不如回长安!” 晋阳指着地形图道,“不行,不能回长安,若是回长安,这消息很快就会被阿史那苏丹知道,到时远在战场的父皇也就知道了,会很麻烦。 虽然我逃走的消息,迟早会被父皇知晓,可瞒一时是一时,等到了蜀地,在另作打算。我们不能一同上路,这样目标太大,所以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我和阿文一路,荆昀和荆询一路,我和阿文走水路,阿昀和阿询走陆路,到时我们益州汇合。” 她的目的地就是渝州,也就是现代的重庆,她选择渝州,那是因为渝州是她在现代的老家。 他们同意公主的意见,于是他们收拾包袱,连夜离开了小树林。 第二百三十六章 逃亡路上遇大盗 一 百里沐霁收到密函,知道晋阳逃走的消息后,心中自是欣喜,他立马派人找寻晋阳的下落,务必找到她的落脚点,然后回禀自己。 阿史那苏丹派出去的人,还有他的密探,费了好大的劲都没有查到晋阳半点线索,阿史那苏丹只好派人偷偷进入大唐境内,找寻她的身影。 阿史那苏丹没有想到晋阳的机智和聪慧,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他觉得很有意思,很有挑战性,既然她要玩,那自己就跟她玩个够,他就不相信她会一直逃下去,不找个地方落脚。 话说两头,晋阳和李思文骑马赶到了鄂州,准备坐鄂州的船运赶往益州。 鄂州和沔州是长江沿岸的商业重镇,这里漕运发达,货物齐全,南来北往的商人,目不暇接,晋阳此次就打算趁机装作卖布料的商人去益州。 晋阳住进了一家普通的客栈,穿着一身蜀锦长衫,将她那张引人注目的脸给掩盖了几分,她将自己的咽喉处填充了一个假的喉结,还将自己的面庞掩盖了一下,让自己白皙滑腻的皮肤变得糙了一点,黑了一点,就像是被太阳晒过一样,还有长细纤美的秀眉,她用螺黛将自己的眉毛画的粗了一些,看起来更像男子的眉毛。不过她这样一打扮,虽然掩盖了她的女儿之气,也稍稍降低了他的姿容,可他看着依旧是个长相英气不凡的人,只是比往常要少了几分俊美非凡罢了。 晋阳出来以后,望着李思文讶异的表情,她忍不住打趣,“怎么?不认识我了?” 李思文摇头,“不是,只是感叹公主的伪装之术太厉害了,这根本就看不出来公主是一个女子。” 李思文震惊地是公主的脖颈处,竟然会有男子的喉结,这是如何做到的,她不觉好奇,“公主,这个是如何做到的?” 他惊奇地问。 叶寒清同自家主子一样惊讶不已。 晋阳神秘一笑,“秘密,等到了目的地后,我在告诉你们。” 晋阳说,“都进来!” 然后他们开始商量今晚离开鄂州之事。 晋阳指着鄂州漕运图,“这是鄂州,我们今晚需要坐鄂州码头的漕运船,顺着江水,一路南下,抵达益州,到时估计荆昀他们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李思文说,“公主!” 晋阳道,“你们把称呼改一下,既然我是去卖布料的,不如就叫我白爷,若是有人问我名字,你们就说我叫白阳。你们先叫几声,试试,习惯习惯。” 李思文随即称呼,“白爷!” 其他人也叫了几声,“白爷,白爷!” 晋阳赞赏道,“很好,记住,一定不要喊错了。” 旁晚十分,晋阳一行人来到了漕运码头, 他们早已准备好了通行文书,漕运码头的人拿过晋阳手中的通关文牒,细细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问题,然后挥手让他们上船。 一行人上船后,将自己的货物抬到了自己的房间,并且派了两个人守着,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全套,不然会引起怀疑。 晋阳和莹儿同住一间,李思文和叶寒清同住一间房,其余的侍卫同住一间房,放货物的房间就在侍卫房间的旁边。 晋阳坐在船房内,心绪不宁,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她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莹儿温声细语地开导,“公,白爷,不必烦忧,这一路上都平安无事,相信不久后,一定可以安全抵达益州,白爷就坐下来安心的喝喝茶,解解乏!” 晋阳觉得莹儿说得有几分道理,况且急也没用,她只好坐下,莹儿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白爷,请!”晋阳心中祈愿,希望老天保佑,一定要让自己平安顺利的抵达益州。 晋阳沐浴更衣后,就躺下休息了,可是她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凌晨,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她就被外面的一阵吵吵闹闹地声音弄醒了,她起身穿好衣服,将睡在旁侧莹儿也弄醒了,“莹儿,醒醒,外面好像出事了。” 莹儿醒过来后,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撅嘴问,“白爷,外面出什么事了?” 晋阳摇头,“我也不知道,走,悄悄出去看看!” 于是两人穿好衣服,正准备打开房门,这时门却被擅闯的李思文一下子开了,“白爷,不好了,外面出事了,外面来了一伙大盗,他们正烧杀抢掠,白爷,属下在船的尾后准备了一条小船,你们先逃!” 晋阳的预感一向很准,果然又出事了,该死的,这些死盗贼,早不劫财,晚不劫财,偏是我上了这条船就劫财,他们是不是预谋好了的啊! 晋阳坚决的摇头,“不行,我说过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我就绝不会丢下你们独自逃走,这些盗贼不过就是想抢金银珠宝罢了,那我们给他们就是了,先静观其变,一切等上了岸再说。” 李思文见公主决意如此,他也就不在想劝,只好听公主的先静观其变,况且公主和莹儿坐小船离开,他也不放心,船太小,到时水上波浪太大,或者遇到触礁就完了。 这时那伙盗贼雄赳赳气昂昂地打杀到了晋阳的这个地方,为首的举着一把大刀,头上包着一块破布,脸上胡子拉茬,玄色的皮肤,精装的身材,眼神如鹰,锐利无比,其余人拿着参差不齐的武器,面对他们,他们的老大逼迫地说,“把你们所有值钱的东西统统交出来,不然全部都得死!” 晋阳顺从地说,“好好,兄弟不要激动,我们这就交,这就交。” 那个人痛呵,“谁是你兄弟,别乱叫!” 于是晋阳将莹儿怀中的银子,还有李思文叶寒清怀中的银子都拿了出来,还说,“好好,不是,不是,这些是我们的全部家当,还有那个房间里,是我们需要运到益州去卖的布料,若是几位不嫌弃,也拿去!” 那个带头的人去了那个房间,发现里面果然有两个大箱子,箱子里放了各种颜色的布料,这些布料一看就很值钱。 他回去禀报,“大寨主,里面有两箱子价值不菲的上等布料,看来这个人是个有钱的主儿,不如我们将他们带回去,给他的家人写信,让他的家人来交赎金,这样我们就能赚更多的银子了。” 那个老大觉得他的手下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他望着晋阳道,“你很实诚,很听话,跟我们走一趟,到时上了岸,你就给你的家人写信,让他们带着赎金来救你们!若是敢耍花招,我立马杀了你们。” 第二百三十七章 逃亡路上遇大盗 二 晋阳和气地笑着,“怎么会?我们都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敢对大寨主耍花招?” 身旁的李思文和叶寒清听着公主撒谎不脸红,还那副谄媚的神情,他们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你确定,公主,我们说的有你那么弱吗?我们这一群人不说都是武功高手,可也绝对不弱,公主你撒谎还真是信手拈来啊!脸不红气不喘,你行,你真行!李思文和叶寒清心里不觉得赞叹。 晋阳这时心里腹诽,哼!等上了岸,我定让你们后悔见到姑奶奶我!到时打的你们满地找牙,让你们祖宗十八代都后悔生下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家伙。 她脸上陪笑,心底却将他们祖宗十八代估计都骂了几遍了。 李思文心想,公主,你笑的这么灿烂,恐怕心里早将他们骂了无数遍了! 于是这盗贼将船上抓的那些商人,还有家眷,以及晋阳等人,全部押送上了岸,来到了他们的寨子。此寨名叫西峰寨,这座山名叫西峰,所以寨子名字也叫西峰寨。 晋阳和其他人被关押在了一间破旧的房里,晋阳对着身边的李思文低语,“今晚行动!”李思文了解,他眨了眨眼,明白她的意思,公主是想说今晚将这寨子一锅端了。 西峰寨的老大进来,对他们吩咐,“这是笔和纸,你们马上写信,写完以后,本寨主会让人送信给你们的家人,让他们拿着钱来救你们,警告你们,不许耍花招。” 然后他出去了,关上了门。 晋阳冷笑,想要扼我的钱,做梦,我让你们有命扼没命花。 这会儿需要写信,所以他们的手被解开了,晋阳在纸上写道,“你派几个人先悄悄出去,将这个山寨一把火给我烧了,然后吩咐一个人去通知官府,记住,不要暴露身份。” 李思文明白,然后他给叶寒清写了公主的内容,让他派人去办。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进来了,他大声问,“写好了吗?把信交给我,让我检查检查!” 于是他们将信递给了这个大寨主,最后轮到晋阳的信了,他问,“你的呢?” 晋阳面露迷人的微笑,“在这,在这。” 大寨主伸手准备接信,忽然晋阳抓住了他伸出的哪只手,一个反手,将自己怀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处,浑身戒备和冷煞之气,见他的手上要上前,她满脸冰冷地逼迫,“谁也不许过来!否则我立马杀了他。” 这一幕惊愣了所有人,包括李思文,他也没有猜到公主会有这一招,李思文道,“白爷,当心点。” 晋阳冷冷望着被自己挟持地人,“阿文,你来给我押着他。” 那个寨主冷嘲道,“呵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一直在耍花招,连我都被你骗了,还真是没想到啊!不过,你以为你们抓了我,就可以顺利离开西峰山吗? 西峰寨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被官府给破了,那是因为西峰山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易守难攻,就凭你这几个人,是闯不出去的。” 晋阳拿出了一颗药丸,直接搬开了他的嘴,给他吃了对方眼神似要杀人一样,“你给我吃了什么?” 晋阳浅浅带笑,“也没什么?就是让你再也没法动用武功和内力的药罢了!” 大寨主气的快要发疯,脸上黑入锅底,“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若是他不会武功和内力,那就形同废人,他能不恨吗? 晋阳温婉浅笑,“确如你所说,这寨子从外面的确易守难攻,可从里面就不一定了。” 这大寨主听她这么说,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晋阳懒得搭理他,而是望着寨子里的人,“现在你们的寨主在我手上,若是不想他死,就马上投降!” 这时,寨中的二寨主听到晋阳刚刚的话,他狂肆一笑,尖嘴猴腮的脸上带着兴奋,“白爷就杀!杀了他,正好我来做这西峰寨的大寨主,白爷这是再帮我啊!” 晋阳听到这话,一点儿也不惊讶,似乎早有所料,可这大寨主却不敢相信地质问,“苏成,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原来你一直再打这个主意,想让我死,好坐这西峰寨的大寨主啊!我真后悔当年没有杀了你,真后悔救了你,让你如今来杀我!” 当年他剿灭另外一个寨子救了他,然后带回来,自己见他有些头脑,就让他做了自己寨中的军师,没想到这个卑鄙小人想杀了自己。 那个人张狂地说,“救我,哼!我堂堂清水寨的寨主,你灭了我全寨的兄弟,我没杀了你就不错了,今日终于可以一雪前耻,报仇雪恨了。” 西峰寨主听到这话,更加震惊,原来如此,自己竟然被人骗了这么多年。 西峰寨主自嘲的笑了,“白爷,你杀了我!” 他竟然被自己认为最好的兄弟给骗了这么多年,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还如何面对自己的兄弟? 晋阳骂道,“这能怪谁?谁叫你自己蠢。” 晋阳随后望着前清水寨主,讥嘲地笑道,“你以为你杀了他,你就能成为这西峰寨寨主吗?笑话!本姑娘,哼哼!”她发觉自己称呼错了。 她改口道,“本大爷早就派人通知了官府,至于这山寨吗?我早就让我的人一把火给烧了!” 正在此时,一个土匪跑了过来回禀,“二,二寨,寨,寨主,不好了,山寨所有地方都起火了。” 这个二寨主气愤的大叫,“还不快去灭火,一群废物!” 他说着踢了那个人一脚。 晋阳趁他骂人之时,拔出面前土匪手中的一把大刀,直接一刀穿腹,那个人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腹部血淋林,还在滴血的刀刃,他转身看着晋阳,他不可思议,目眦俱裂,想要提起手中的刀宰了晋阳,可是却没有丝毫力气,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晋阳虽然不是第一次杀人,可她愣住了,那血的温度溅到了自己身上还有手手上,令她心头慌乱恐惧,她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杀人,感受到人体内血的温度,上次和李思文一起杀人,自己不停地再动手,早已忘了手中的感觉,这回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杀人的恐惧和惶恐。还是旁边的李思文发言,“你们的二寨主已死,大寨主被我们抓了,还不赶快投降!” 所有人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乖乖投降。 李思文抱着公主,轻轻安慰,“主子,主子,没事了,没事了,主子不要怕,他死有余辜,主子别怕!” 这个大寨主看他如今紧张那个瘦瘦弱弱的人,他仔细看了看,发现她耳朵上的耳洞,她是女子,可他脖子处怎么有男子喉结?难道易容了。 一定是这样,不然以一个男子身体,面前的人实在太瘦小了,他作为一寨之主,肯定是不蠢的,只是之前自己太过信任苏成,才老被苏成牵着鼻子走。 第二百三十八章 救下匪首 这个大寨主名叫史云安,他的父亲是这西峰寨的寨主,本来他不想坐这寨主的,可是父亲死了,他又不想让父亲经营一辈子的寨子毁于一旦,所以在父亲临死后,就接下了这寨子的重担。 这时,那些船上被抓来的人都全部逃了,晋阳让人将他们护送下了山。 史云安望着晋阳道,“此事与寨中人无关,还请白爷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切罪过,我史云安一人承担!” 晋阳被刚刚自己的举动吓住了,李思文轻言细语的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了心中的惊恐,“这个自然,你的罪自有大唐律法定夺!” 官府的人上来了,他问谁是匪首,晋阳忽然指着地上的苏成道,“此人就是匪首,我已经将他斩杀,其余人都是听命于是,还请明府重新发落!” 明府望着晋阳,还有史云安,“他是谁?” 晋阳回答,“他是西峰寨二寨主,此事完全跟他无关,都是这个大寨主搞的鬼,还请明府放他一条生路。” 这个明府不悦道,“本官自有定夺,此事你无需插手!” 这个人想,他好歹也是一县县令,还轮不到他一个小民来说教。虽然这些土匪都是因为他才被抓的,可是没有自己及时前来镇压,他能这么快解决吗?他心底好像邀功似的想。 李思文面色不喜,他放肆,竟敢这么跟公主说话,他准备动手好好教训教训他,晋阳拦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李思文每次遇到公主的事,很多时候都会方寸大乱,李思文忍了下来。 晋阳好像猜到他心里的小九九,她将他拉到了一旁小声地说,“明府,你听我说,你剿灭西峰寨有功,这次回去鄂州刺史定有嘉奖,也许还能加官进爵,你放了这些人,让他们各自回家,这样功劳就全是你的了,他们都走了,自然不会有人再来作证,此次剿灭山寨的人是我,当然,我也是不会多说的,这样,明府既获得了剿匪的功劳,还能获得宽己待人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这个县令不是傻子,他听出了晋阳的言外之意,若是他不听自己的这个意见,那他就去给鄂州刺史报信,说这次剿灭山寨的人是他,看来自己还不得不听她的吩咐了。他能将一寨的人给擒住,说明他绝不简单,所以绝不能跟他硬碰硬。 于是他下令,“寨子里的所有人,全部放了,他的尸体我要带回去。” 晋阳温柔地笑着赞赏,“明府真是一位宽宏大量的好官啊!如此好官,真是大唐之幸,百姓之幸啊!来,我们多谢明府,如此宽厚待人!” 这时那些土匪跪下朝他磕头,感恩戴德。 这个明府见到这一幕,他就算想要做什么?也不能做了,否则自己就要变得小肚鸡肠的小人了。算了,看在这功劳的份儿上,他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史云安见到这一幕,惊异、愕然,面前的女子竟然三言两语就将堂堂明府给说动了,对方本想耍花招,可是却被她几句话就给化解了,让对方不得不跟着自己的思路来做,这女人看起来年龄不大,心智倒是不小,若是到军中做军师,那绝对是个运筹帷幄的大人物。 史云安不明白,她为何要救自己? 李思文好像明白,公主定是一早就看出此次海上抓人的事,全是苏成唆使史云安做的,所以她才费心费力救他。 史云安的确不打算劫船,可是苏成说,寨中的兄弟们好久没有大鱼大肉吃喝过,若是再不想办法弄点钱,寨中的人就要饿死了,他只好答应了此次劫船事件。 晋阳来寨子的一路上都在观察,发现史云安对苏成很是信任,她猜测这次的劫船事件,一定是苏成唆使史云安做的,刚刚在船上,苏成还说服了史云安,把他们都绑了,问家人要赎金,一看就是苏成搞的鬼。 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将这伙盗匪给一锅端了,也算是给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晋阳还是坐着那条漕运的船,明府派了两个人跟着偷偷在后面跟着他们,见他们是真的坐船离开了此地,才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至于史云安,自然跟着晋阳一行人走了。 船行到了江中间,晋阳将他手中和脚上的绳子给解了,“好了,现在你自由了,等上了岸,你自己看着办!” 史云安失落地自言自语,“我现在武功全无,成了一个废人,还能去哪里?你还是杀了我!” 晋阳听到这话,她跳起来,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史云安被打的有点懵,捂着被捶痛了的头顶,“你,你打我做什么?” 晋阳白了她几眼,“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这个寨主的?竟然这么笨?到如今了,还猜不到我做了什么吗?” 史云安细细想了想,好像全明白了。 史云安眼中立刻亮了,“你,你是说,我根本就没有中毒?” 晋阳淡淡地说,“你的确中毒了,不过只是小小的软骨散罢了!让你一个时辰用不了武功罢了! 本大爷好歹也要留个后手,若是你会武功,到时从我手中挣脱了,后面的事情可就麻烦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事!” 史云安一副快高兴疯了的样子,没想到这个女人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连所有的后果都想到了,就等着自己往她的圈套里跳,厉害,真是厉害。 史云安满脸钦佩,他突然跪下,“白爷,我史云安这辈子鲜少佩服其他人,白爷,从此刻起,你就是我的主子,我史云安从此以后以白爷马首是瞻!任凭白爷调遣。” 晋阳要的就是他这种态度,她之所以救他,目的就在此处,他猜想史云安是一个知恩图报,快意潇洒的江湖人士,那么自己收服了他,自己就能让他做自己的手下,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江湖门派。 这个想法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经萌生了,自己在长安时,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行动罢了! 她现在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万音阁,对外是卖各种高级乐器的,还有唱歌跳舞,喝酒集一体的地方,实则收集天下情报。 晋阳将他拉了起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万音阁第一任阁主,等到了益州,你可以将你比较信任的那些兄弟找回来,让他们加入万音阁,只不过他们以后得遵守万音阁规矩,不得在为非作歹,不得欺压百姓,否则以阁规处置!” 坐在旁边的李思文和叶寒清不明所以,公主什么时候建立了那个万音阁啊!他们怎么不知道? 晋阳拿出了一把册子,将他交给了史云安,“这是我要让你做的事,到时你就可以依照上面所言去办!” 史云安随意看了几眼,他站了起来,听从吩咐,“是,主子,我立马去办!” 晋阳白了他一眼,“大哥,现在是在船上!”他不自觉提醒了一句。 史云安高兴地都糊涂了,他傻笑地摸了摸头,呵呵呵呵呵! 第二百三十九章 抵达益州 晋阳见他那副傻笑的样子,又甩给了他几个大白眼。 晋阳对史云安真诚地说,“史云安,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你绝对不能告诉第二个人,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史云安早猜到主子有很大地事瞒着他,而且此事还事关她的身世,只不过他想,主子既然不告诉他,肯定是为他好,他既然把她当主子了,那他也不会多问。 李思文摇头,“不行,主子,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主子三思!” 晋阳拍了拍他抓住自己的手,算是安抚,“我有分寸。” 晋阳随后对史云安诚恳地说,“此事绝不能外泄,否则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史云安发誓道,“主子,你放心,若我说出去一个字,定叫我史云安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晋阳之后就将自己的来历,还有为何来此的经历,以及她的目的地全部告诉了他,史云安越听越心惊,越听越震惊,直到最后,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神情来表达自己的不可置信。 史云安听主子说,她是当朝晋阳公主,远嫁到了突厥,自己用计让突厥王子签下了和离书,她现在是在逃,怕被突厥人抓回去,也怕此事让陛下知道了,她打算去益州,等自己的伙伴汇合,然后一起去渝州,改名换姓。 史云安诧异到了无言以对,盯着晋阳,好似在求证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的运气也太好了!第一次劫船,就劫下了一位在逃公主,还是一位在逃王妃!自己幸好没有杀了他,否则自己必死无疑,还有他那帮兄弟也全都的死。 史云安说出了一个事实,“公主。” 晋阳说,“不要叫我公主,你还是叫我主子!听着顺耳一些!” 史云安依言,“主子,你有没有想过,此事迟早会被陛下知道,到时主子还是得回突厥,主子做的这一切都是惘然!” 晋阳何尝不清楚自己的逃跑,闹到最后不过是一场笑话,可她还是要这么做,至少自己鼓起勇气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以后就算被抓住了,也不会后悔。 晋阳点头,“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要逃,往后在我的经历中,想起这一切,我至少不会后悔,至少有勇气做了我想做的事!” 李思文看着公主失落和孤寂的样子,他柔和地面色,保证道,“公主,放心!臣就算豁出这条命,也绝不会让公主回突厥。”他坚定不移的神情,鼓励着晋阳。 晋阳点头,“谢谢!” 她只希望父皇知道自己逃了后,不会派追兵来找自己,由着自己自生自灭就好! 史云安看着李思文的眼神,他望着主子的眼神,那么痴情,原来如此,难怪刚刚他会抱着主子细言细语地安慰她,那表情可真是柔情似水,情深义重啊!他看了都不觉得感动不已,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感受? 史云安细细瞧了瞧主子的神情,感激、欣赏、信任、钦佩,可唯独没有情深这一项,看来主子只是把他当作好友和知己。 船在水上行驶了将近五天,终于抵达了益州城。 此刻的荆昀和荆询等人早几个时辰抵达了益州,一直在等他们的到来。 他们约定在了一家酒肆,荆昀和荆询就在酒肆等他们。 晋阳依着他们留下的线索来了酒肆,两方终于聚在一起。 晋阳猜测,劫船的事估计已经让阿史那苏丹收到了消息,而他的师傅估计也收到了消息,这益州不宜久待,必须快点走。 晋阳住在酒肆的一间普通的房间里,对他们说,“今晚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出发,上次劫船事件,估计阿史那苏丹已经收到了消息,我们必须赶在他抵达益州之前,离开此地。” 李思文建议,“公主,那不然今晚就动身!” 晋阳摇头,“不行,我们一直坐船,还没有休息过,况且我们的马也需要休息,不然一直走下去,人受不了,马也会受不了的。” 他们觉得公主说的有理,就在这家酒肆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晋阳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阿史那苏丹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抵达了益州。 还有他的父皇,一早就收到消息,说晋阳留下一封和离书,从突厥逃走了,下落不明,可前段时间,却收到消息称公主在鄂州出现,被土匪抓了,公主用计将土匪窝给端了,然后坐船离开了鄂州,去了益州。 皇帝不放心他的女儿,所以派了太子前往益州,带回他的女儿,既然鬼丫头用计让阿史那苏丹写下了和离书,她如此讨厌突厥,那他就接她回长安,自己这一年多没有见到那个机灵鬼,自己倒真的十分想念她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每每想到丫头和自己一起用膳的日子,自己就想她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皇帝只恨不能亲自去益州接她回来,他现在身在长安,主持承乾的葬礼,若是可以,他倒想自己去接她回长安。 皇帝心痛自己的长子离世,所以就更为想念能给他带来快乐和安慰的兕丫头了。他把承乾贬为庶民,不过是想让他好好活着罢了,可他却因此抑郁而终,唉!皇家亲情难道就注定逃不过生离死别吗? 两月前,皇帝大败高句丽,接连攻下高句丽几座城池,高句丽国王自知不是皇帝的对手,他们和大唐已经签订了和平协约,自愿每年向大唐进贡和称臣,至于新罗,同样要向大唐朝贡。所以皇帝上个月就班师回朝了。 这时的李治也将抵达益州城。 阿史那苏丹听自己的密探说,晋阳就住在西城一家酒肆中。 于是他骑马赶到了酒肆门口,将酒肆全部包围了起来。 此次他带了百来号精英,全部都是秘密进入大唐境内的,毕竟没有前来大唐的通关文牒,明目张胆的闯入大唐境内,会有挑衅,起兵发难之嫌。 晋阳睡得正香,忽然就被莹儿摇醒了,“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王子找来了,苏丹王子派兵来抓公主了。” 晋阳迷瞪着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从窗户看了一眼下面,她穿好衣服,这回没有掩盖自己的长相,只不过衣服很普通,一件普通的交领长裙,刚到晋阳脚踝处罢了! 史云安转头看到下楼的人,惊艳地怔住了,传言当朝晋阳公主乃大唐第一美人,本与大唐长乐公主媲美,自从长乐公主逝世后,那晋阳公主就成了大唐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风姿绰约,清丽无双,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啊!那怕她身上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青色长裙,可是依然掩盖不了她浑身灼灼其华的姿态,还有清丽妩媚的娇颜。 晋阳望着面前牵着马的阿史那苏丹,丝毫不在意他眼中的愤怒,还有埋怨,“我信中已经写的很清楚,你就算找到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去。 你若是要跟我打,我奉陪到底!” 晋阳平静无波的眼眸,盯着对方,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阿史那苏丹命令,“来人,给我杀,除了公主,其余人一个不留!” 晋阳冰冷地笑道,“既如此,那就打!” 晋阳顺手从腰上抽出了两根银色丝线,她双手轻飘飘地甩了一下,丝线瞬间转移到了她的手腕上,形成了一个银色手串,这可是自己师傅派人用冰蚕丝打造的,极其锋利,若是运用得当,连人的头颅都可以直接削断。 这一瞬间,只听阿史那苏丹的一个手下兀然惨叫一声,啊-!他的一只手的手腕就直接那样断裂开,形成了一个血淋林的,看得到里面层层生肉的红色血洞。 众人都还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出招的,就将一个人的手腕给割断了。 阿史那苏丹震惊了,她的武功何时这么好了!还有她手腕上的那个武器,是什么做的?竟如此锋利。阿史那苏丹猜测,难道是江湖上盛传的最柔韧,能杀人于无形的武器,冰蚕丝,可那个东西极其不好制作,一百年来,从未有人制作成功过。 第二百四十章 阿史那苏丹重伤致死 一 阿史那苏丹和李思文对战,他对旁边和雪原对战的晋阳苦苦劝说,“阳儿,你跟我回去!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不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阳儿,就当我求你了,跟我回去,你堂堂公主,为何要受这风餐露宿之苦,难道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吗?” 晋阳恼怒地说,“既然你非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阿史那苏丹,今日就算拼了我性命不要,我也决不会跟你回去,我李明达的人生,我说了算,谁逼我谁就是我的敌人!” 晋阳一招砍了过去,直接砍伤了雪原的手臂,雪原顾念着她的身份,不敢尽全力,所以他一个不注意,就被她砍了一刀,手臂上顿时溢出红色的血水。 阿史那苏丹明白阳儿此举,她是打算要和自己死磕到底了,她以往最怕伤及无辜,可今日他先是斩了自己手下的手腕,再是狠狠伤了雪原,做这一切,不过就是想告诉自己,她已经铁了心不跟自己回去了。他只是想逼她回去,可为何她如此固执,那怕伤及无辜也在所不惜。 阿史那苏丹内心气急也被她的举动伤透,“阳儿,既如此,那就休怪我动真格了!” 阿史那苏丹抬手,忽然街道两边出现了一群戴着黑色斗笠的人,他们手拿弓箭,对准晋阳这方的人,阿史那苏丹决绝地说,“除了公主,其余人全部射杀!” 晋阳听到这个命令,气的七窍生烟,“慢着!” 晋阳夺过李思文手中的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决绝地逼迫,“阿史那苏丹,今日你胆敢伤他们一人,我必血溅当场。” 晋阳将脖子划开了一条细细的口子,以示威逼,“阿史那苏丹,你知道我的个性,放,还是不放,我数三声!” 李思文和阿史那苏丹见晋阳脖子的血痕,还有眼中的视死如归,李思文紧张恐惧地说,“公主,不要!” 阿史那苏丹也吓到了,“阳儿,你” 晋阳这方的人看着公主如此保护他们,他们感动不已。史云安更是诧异,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侠肝义胆,为了他们这些人,甘愿用命做要挟。 晋阳地声音却在这空当的街上响起,声音清脆婉转,如空谷百灵鸟,悦耳之极,其中还夹杂着坚决与殊死一搏的意味。 晋阳数着数,“一!” 接着,她的声音再起,“二!” “三!”三字刚刚出口,就听到划破长空的‘嗖’的一声,一支急速朝晋阳飞来的箭矢迎着夜空朝她射来。 阿史那苏丹离晋阳最近,两人面对面,李思文离晋阳有两步之遥,他大叫一声,“阳儿,小心!”他抬头看见那只箭快要射入她的后背,他来不及用自己手中的武器打掉那支箭,只好伸手一拉,将她护在怀中,挡在了她的身后,那支箭瞬间抹入了他的胸口,而且还是心脏的位置。 晋阳浑身震荡,怔愣了片刻,她才转身扶住倒在了自己怀中的阿史那苏丹。 雪原立刻下令,“来人,追!” 李思文也派人去追,“寒清,务必将那个人追到,不论生死!” 李思文心想,一旦阿史那苏丹死在大唐境内,陛下将无法给突厥可汗交代,公主还出逃,陛下更是难以向突厥交代,若是刺杀公主的人被我们抓住,那么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还有一事,此次出逃,为何会有人想要刺杀公主,是突厥的人,还是大唐的人,为何公主的行踪被人知晓,是内部有人泄密,还是早有人预谋此事?还有那个刺客,看似是冲公主去的,可深究之下,可以看出,他的目的好像是苏丹王子,若真如此,那此事就复杂多了。 这个幕后之人下的这招棋可够深啊!他的用意不难猜出,刺杀公主成功了,那么大唐决计不会放过突厥,若是刺杀苏丹王子成功了,那么突厥也势必和大唐决裂,不论公主和苏丹王子谁死?对这个幕后之人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这招棋可真高啊! 晋阳抱着背上全是血的阿史那苏丹,眼中悲痛,眼眶红润,“阿史那,阿史那,苏丹,你别死,你不要死,对,对不起,我,我不任性了,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好不好!” 这边的那个刺客,雪原和叶寒清一路追赶,他想要出城,恰巧碰到了刚刚进城的李治,李治望着远处的叶寒清,他认识叶寒清,是李思文身边的手下,看到他在死命追着前方一个身穿黑衣,脸戴黑巾的人,他手拿马身上箭篓的箭,搭弓面向黑衣人,直接一箭射去,射到了黑衣人的手臂,他被这一箭射的重心不稳,一下子摔了下来,李治吩咐,“给本宫抓住他!” 于是落地的黑衣人被李治的人团团围住,他的手下将他抓了,还给他嘴里塞了破布,免得他咬舌自尽。 叶寒清上前,见是太子殿下,他立马跪下行礼,“臣拜见太子殿下!”雪原也不得不朝对方行礼,只不过他无需跪下,只需站着弯身行他们突厥礼就好。 李治抬手,“都起来!带我去见公主!” 话说两头,阿史那苏丹挣扎着起身,晋阳苦苦劝道,“你不要动了,你别动了,好不好?我求你了。”他勉强朝晋阳笑了笑,见她眼中隐含泪水,他心底竟有丝丝高兴,至少,至少阳儿为他哭了! 阿史那苏丹强撑着身体对李思文说,“李刺史,麻烦去,去拿几张纸,还有笔过来。” 李思文好像明白他要做什么?阿史那苏丹苦撑着身体说,“李刺史,你,你知道,我,我要做什么?此事,关乎,关乎两国安危,就麻烦,麻烦李刺史了。” 李思文去酒肆拿了纸和笔,递给了他,他不顾后背留着血,将白纸放在地上,拿着毛笔写着:今日本王之死,与大唐、突厥无关,全因本王一人之过,突厥不得已任何理由,向大唐问责,大唐也不得以任何理由向突厥问发难!突厥苏丹王子绝笔! 他写完以后,还亲自拿出了自己怀中的将军印鉴,盖上了印戳,然后将书信递给了李思文,“李,李刺史,你当清楚,清楚此信件的重要性,望你细细保管!” 晋阳看着他信中的内容,他更加感动了,眼中的泪水流的更多了,阿史那苏丹擦干了她眼角的泪光,他接着写下了另外一封书信:今日,突厥叶护王子阿史那苏丹自愿与大唐公主李明达和离,自此你我夫妻缘尽,婚嫁自由,他人不得阻拦,更不得干涉,落款,阿史那苏丹,还要写上晋阳的名字,这封和离书就正式生效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阿史那苏丹重伤致死 二 李思文将阿史那苏丹扶到了旁边的酒肆,让他躺在了酒肆的矮桌上。 晋阳看着他信中的内容,她哭的更大声了,“阿史那,阿史那,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在写了,我跟你回去,我不任性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好不好,你别死,我错了!” 阿史那苏丹趁机说了几句,“阳儿,你,你若是,真的,真的听,我的话,就,签字,好吗?这是,我,我最后的,请求,阳儿,难道,也,不答应,吗?”他最后逼迫了她一句,晋阳哭着说,“好好好,我签,我签。” 阿史那苏丹捧着她的小脸,他心疼地说,“阳儿,别哭,我,我说过,我最怕,最怕阳儿的眼泪,眼泪了,所,以,阳儿,别哭了。” 阿史那苏丹费劲最后力气写了一封书信,是交给突厥可汗的,他交给了雪原,并细细叮嘱,“雪,原,这,封信,信,务必要,交到王,兄的手,手里,我累了,让我,和,和公主待一会儿!” 众人一一退出,整个酒肆只剩下了晋阳和阿史那苏丹,晋阳哭求着,“阿史那,你不会有事的,我去找我师傅,师傅他一定有办法救你。”她说着就做出要跑出去找人的样子。 阿史那苏丹见此,他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真的没有一点力气了,“阳儿,别,别费,力气了,我自己,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的,待上片刻,就好。 以前,以前,我,我和你,待在,一起,你对我都,很,很冷淡,今日,今日,好不容易,容易有机会,和你独处,就不要找,找别人,来,来打扰,打扰我们了,好不好!” 晋阳不停地点头,不停地说着好字,“好,好,好,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晋阳哭着说,“阿史那苏丹,你撑着,你不许死,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回去吗?我跟你回去,以后我再也不逃了,好不好?” 阿史那苏丹的双眼半睁半闭,他伸出右手,想要去抚摸她娇嫩的脸颊,可是却怎么也触摸不到,这就好像自己和她曾经的关系,看似她离自己很近很近,却是那么触不可及。 晋阳抓住了他的那只手,放在了自己脸上,阿史那苏丹看着晋阳紧张心疼的神情,他说了最后一句话,“阳,儿,我,希,望,你,永,远,开,心,快,乐,幸,福,一,生!”他说完艰难地朝她笑了笑,随后笑着缓缓闭上了双眼。 晋阳见他真的死了,真的闭上了眼睛,她悲痛的浑身颤抖,“阿史那,苏丹,苏丹,我不想你死的,我只是想逃走而已!我没想你死的,你醒醒,好不好?别死啊!苏丹,醒醒,醒醒啊!” 她抱着阿史那苏丹逐渐冰冷的身子,她悲懊地自言自语,苏丹,别睡了,醒醒,我跟你回家! 他的哥哥开门进来,见到她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不免忧心忡忡,“明儿,不要哭了,他不会怪你的,你别自责,阳儿,别哭了,这件事不怪你,乖,好不好,把他放开,让他归乡,这是我们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雪原自是了解他的主子,主子为了救公主,都付出了生命,又怎会恼她逃走的事,主子做这一切不过是想逼她回去罢了! 雪原跪下直言,“公主,主子已经故去,还望公主节哀,主子也不希望公主为了她生出什么病来。” 雪原虽然一直不喜欢这个公主,可主子却对这个公主情根深种,他和这个公主相处了一段时间,也知道主子为何那么爱她了,他也就没那么讨厌这个公主了。 公主智计无双,聪慧过人,还如此美艳绝伦,这样的女人,无论是那个男人见了,都不得不对其倾心,或者仰慕,主子也不例外,只可惜公主对主子从未有过男女之情,这是主子一生的痛啊! 晋阳立马扶起了雪原,“雪原,别跪,我没事,你放心!” 接下来,阿史那苏丹的尸身被装进了棺材,准备运往突厥。 晋阳准备随行去突厥,算是最后为他送行。可李治不放心她此去突厥,怕突厥人将苏丹王子的死归咎到自己妹妹身上,所以他提议,让雪原护送苏丹王子棺柩回突厥,她留在益州查清楚事实真相,随后自己一同和她去突厥,他才放心。 晋阳让人将那个黑衣人提了出来,准备亲自审问。 晋阳此刻正在益州刺史府,她和太子坐在大堂案几前,李思文坐在左边,益州刺史坐在右边首位,共同审理此案。 太子面色严肃地下令,“带人犯上堂!” 于是昨晚那个刺杀的黑衣人手脚戴着镣铐,被两个衙役押入了大堂,他不愿跪下,两个衙役用力将他往地上按,他承受不住力道,还是跪了下去。 两个衙役朝面前的晋阳和太子行礼,“吾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接着向益州刺史和李思文行礼,“吾拜见两位刺史!” 晋阳见到了他,面容就染上了一片寒霜,“说,何人派你来刺史本公主!” 黑衣人无所畏惧,姿态倨傲,“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啊!我无可奉告!” 太子震怒,一拍桌案,“好一个无可奉告!你当真不怕死吗?” 晋阳抓着李治的手,轻声细语,“小九哥哥,别动怒,跟这样的人动怒不值得。” 晋阳站了起来,走到案桌前,靠着案桌,闲适悠哉地神情,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指甲上涂了漂亮的白色蔻丹,蔻丹上面还贴了梅花花瓣,白里透红,就如那冬日傲雪红梅,立于枝头,凌霜圣洁。 晋阳轻扬嘴角,神态云淡风轻,“各位觉得我的蔻丹好看吗?”众人没有回答,在场却只有李思文好像猜到了公主的意图。 晋阳随后声音亲和,表情无害的指示,“来人,将他的十根手指指甲盖给我揭了!”她说这话时,没有看那个刺客,而是望着自己的手指蔻丹,神色从容,似乎说出要揭人指甲盖这种话并非出自她的口中。 于是衙役当着场上所有人的面,将他十根手指的指甲盖全部拨落,这一次次锥心刺骨之痛,让那刺客连连惨叫。 刺客还不忘口出恶言,辱骂晋阳,“你个恶妇,毒妇,你不得好死!啊!”一声惨痛的叫声过后,只见有一颗指甲盖从他指尖脱落。 晋阳却丝毫不受影响,面容平静如水,面色却冰冷刺骨,她勾唇呵呵冷笑了一声,“呵呵,笑话,我恶毒,难道你要杀我,我还要对你仁慈吗?这还真是我至今为止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晋阳斥骂,“我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果然老话说得好,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看来阁下是连你这张脸都不要了啊!既如此,那我帮你一把,给你洗洗脸,去去晦气!” 晋阳拿了一瓶药出来,倒在了自己的丝帕上,她面色柔和,声音温柔,“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止痛散,我亲手制作的毒药,将他用在伤口处,可以让人止痛一个时辰,但是一个时辰后,下药的伤口处将比原先痛上百倍不止,此药最厉害之处在于可根据伤口的深浅程度,让你感受到不同程度的灼心蚀骨的痛楚。” 她炼制这个药,为的就是以后拿来逼迫有些不听话的人,让她尝尝挠心挠肝,活着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晋阳拿出了怀中的匕首,吩咐两个衙役将他给死死按住,“给我压住他。” 然后她拿着匕首将他的两侧脸庞给划了两道x字型刀口,那个人又开始痛骂晋阳,“毒妇,你不得好死!” 晋阳白了他一眼,然后直接将自己丝帕上的止痛散擦到了他的脸上,还有他的十根手指上,止痛散一擦,果然不痛了,可一个时辰后,他伤口上的痛觉会让他痛的死去活来,抓心挠肝。 晋阳温婉的笑着说,“拭目以待! 希望你一个时辰后,还能有如此傲骨! 还有,本公主根本就不稀罕你说不说谁是幕后之人,因为我有的是办法查出那个人是谁? 我这会儿找你来,纯粹就是为了报复你昨晚要杀我的仇,放心,今日对你所做的一切,还只是一道前菜,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希望你能永远都这么精神,这样还能多陪我玩几天,不然就太没意思了,你说,对!” 刺客被她的话激的奋力挣扎,口里还骂骂咧咧,“贱人,你如此恶毒,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贱人!” 刺客被带了下去。 李治说,“阳儿,那样折磨他,他不会死!” 晋阳望着自己的小九哥哥,面容俏皮可爱,嘟着嘴说,“小九哥哥放心!他不会死的,我还没玩够呢?怎么舍得让他死呢?”简直和刚才的晋阳判若两人。 众人愕然,公主刚刚神情生寒如冰,似那最美的妖姬,妖媚邪气,让人感觉全身发寒,心中恐惧,令人胆寒,这会儿又变成了娇媚可人的俏佳人,灵动俏皮。他们不得不怀疑,这前后真的是两个人,公主莫不是妖变的,变脸如此神速。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见如故 李治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勾了勾她的鼻梁,宠溺地说,“你个鬼丫头,这种事就你还能拿来玩儿,真拿你没办法。” 李治望着益州刺史,细细叮嘱,“齐刺史,你派人密切注视刺客的动静,一个时辰后,他有何动作,速来禀报本宫。” 李治倒也很好奇,那个刺客是不是如明儿妹妹所说,痛的生不如死。 晋阳望着益州刺史,眼神带着戏弄,“那个,齐刺史,麻烦你帮我做件事。” 齐刺史自是不敢不从,拱手恭敬地问,“公主不必如此客套,公主请讲!” 齐刺史对面前这位公主有所耳闻,听闻当朝晋阳公主貌若天仙,曾与逝去的长乐公主其名,是大唐双凤美人之一,只不过长乐公主离世,现在晋阳公主成了长安第一美人,公主现在年龄还小,想必再大一些,晋阳公主的美貌定更上一层楼,到时称之为天下第一美人都不为过。 况且公主还是陛下最溺爱的女儿,简直宠的无法无天,而公主的几位哥哥和姐姐,更是对这个妹妹极其宠爱,所以他自是不敢怠慢,况且就算她不受宠,那也是陛下的女儿,自己也不得违背君臣之礼,慢待与她。 晋阳贼兮兮地说,“听说齐刺史的长子最爱美食,也最喜欢摆弄那些美味佳肴,没想到齐刺史为官大义公正,没想到养的儿子却如此有趣,不知可否引本公主见上一见。”这话吓到了齐刺史,他以为公主知道自己儿子不务正业,要惩戒一番。 晋阳一想到自己马上可以吃到地地道道的南方美食,她就兴奋。 齐刺史跪下,拱手行礼致歉,“公主,吾儿不务正业,还请公主勿怪,吾自会好好教导吾儿!请公主恕罪!”齐刺史想到这个,他就来气,那个逆子,整天待在厨房里专研厨艺,却把读书考取功名一事抛诸脑后,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那个逆子还是不听,他也是没办法了,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主去处罚他啊!他好歹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晋阳见他跪下,皱了皱眉头,“你跪我干嘛?” 晋阳扶起了他,看他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你不是以为我找你儿子,是想处罚他!” 某女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我找你儿子,是想让你儿子给我做好吃的,不是为了罚他。” 她还不赞同他刚刚的话,给齐刺史的儿子说好话,“还有,齐刺史,喜欢美食,怎能说是不务正业呢?每个人都有他最想要追求的东西,你的儿子喜欢做美食,那说明你的儿子最为与众不同。 当然,你的心愿肯定是希望他入朝为官,成为国之栋梁,可这是你的心愿,不是他的,你不能把你想要追求的东西强加到你儿子身上,虽然你们是父子,可也是两个不同形体的人,不可能完全一样,他有他的所求所爱,你有你的所思所想。 齐刺史不妨换个角度想想,他若是做美食,做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到时也算完成了你作为父亲,希望他能成为人中之龙的愿望,这也不算辜负你的期望,还能让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何乐而不为!” 晋阳说完这番话,忽然问外想起了一阵掌声,“说得好!公主说得太好了!”他的声音带着赞赏和钦佩。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无袖的湖蓝色交领长衫,头上戴着一顶银色发冠,将他一半的墨发束在了头顶,另外一半披散在肩背,浓色的刀眉,一双带着痞气的浅褐色双瞳,高挺的鼻干,绯色的薄唇,面容清秀,肤色白皙,身材颀长,若眼中没有那几分流里流气,他绝对能称得上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某女心中可惜的腹语,可惜可惜,他的气质全被他眼中的流气给破坏了。不过这样的他,倒也算得上是另外一番美景,毕竟她身边清俊雅正的帅哥已经够多了,看多了都有点审美疲劳了,李思文,三哥哥,小九哥哥,他们都是清雅端正的佳公子,只不过也不尽相同罢了! 齐刺史听着公主这番话,虽然还不能及时消化,但是他回去后,一定会好好考量公主所言,毕竟是为他的儿子好。 齐刺史见到来人,皱眉呵斥,“放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不得你如此无礼,还不退下!你个逆子!” 晋阳倒无所谓,她莞尔一笑,“想必这就是齐刺史的爱子了,幸会幸会!”某女就像江湖儿女一样,朝他见礼。 齐刺史的儿子见她没有丝毫公主的架子,为人还如此豪爽,特别是她刚刚那番话,可全说到自己心坎里了,本就对她赞赏有加,看她现在的姿态,更是钦佩之至,就凭她刚刚那番话,她就有资格吃我做的饭菜。 他带着几丝痞气,还有几分诚恳的神情,“公主,齐某可不随意做美食给别人吃的,公主想吃还得问齐某愿不愿意做呢?不过,就凭公主刚刚那番话,公主就有资格吃齐某人做的饭菜。”这话说得很有傲气,不过晋阳喜欢,为人就要有该有的骨气。 她的话吓到了齐刺史,面容沉怒,“逆子,休得胡言,公主赏脸,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不向公主赔罪!” 晋阳摆手,“不必了,齐刺史,你儿子的性格,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这话一出,让站在晋阳身侧的李思文面露嫉妒,公主竟然对一个刚见面的人说出如此露骨的话,公主不怕引来别人的误会吗? 齐刺史的儿子叫齐沐晨,这名字是他母亲所取,希望他能永远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之下,活的快乐,活的幸福。 晋阳的话让李治眉头一皱,“阳儿,有些话不能乱说。” 晋阳见他们一副惊愣住了的神情,知道他们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挥手,“哎呀!你们想到那里去了,我所说的喜欢是指朋友之间的欣赏和一见如故。” 齐沐晨也被她刚刚的话带跑偏了,吓的面目一怔,听到她的解释,才理解了她的意思。不过,说实话,公主这性格,我也喜欢,不做作,不掩饰,有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这样的朋友,值得深交。 齐沐晨爽朗地笑语,“公主都如此大方,齐某自当奉陪!” 晋阳听到这话,大大方方地站在他面前,摊开双手,直接扬言,“既如此,我要你给我做好吃的,现在,马上!” 齐沐晨都把她当朋友了,自是同意,他大手一挥,“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晋阳跟上他,添了添嘴角,欢喜地说,“我要吃你最拿手的菜!不许敷衍我哟!” 齐沐晨摇手,“怎么可能,我既然把你当朋友,那自是推心置腹,绝不敷衍。” 晋阳满是笑容,脸上全都是欢乐,李思文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公主,你知不知道,若是我能看见公主这娇美的笑容是为我独自绽放,我该多人狂喜,可惜公主却从未如此对我笑过。 他望着晋阳的背影,心中感怀,公主,你知不知道,若是可以,我不想做那个让公主最信任的人,我想做公主心中唯一的挚爱! 李思文知道晋阳喜欢美食,所以他也曾亲自去学做美食,可是做出来的东西总是差强人意,不过,他也没有放弃,他相信自己只要一直学下去,总有一天,会有机会做给公主吃的。 于是晋阳和齐沐晨来到了齐府厨房,齐沐晨和晋阳配合默契,两人一人择菜,一人炒菜,一个时辰后,一桌美味佳肴就完成了。 晋阳拿起箸一一尝过,朝他竖起大拇指,大加赞赏,“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有没有兴趣和我开家美食店啊!我出钱,你出技术,你做店铺老板,我做幕后老板,到时经营所得的银钱,我们五五分账如何?” 晋阳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她向往地神色,“我们要做就做大,到时我们要将店铺开遍大唐,让所有大唐人都知道美食的乐趣。” 他听到晋阳的感想,双眼发亮,抓住晋阳的双肩,欢喜如狂,“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开店?真的是那么想的,想把店铺开遍大唐?”他一直有这个打算,可是父亲不让自己开,说自己整天不做正事,他每次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本金,却全部被父亲给派人搜到后给拿走了,所以店铺一直没开成。今日听到公主这番话,让他又重燃斗志。 若是今日有公主帮我撑腰,父亲想必绝不敢动公主分毫,那自己想成为大唐第一厨师,将自己的店铺开遍大唐,也许就能实现了。 晋阳神情认真,“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她边吃边说。 齐沐晨摇头,“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晋阳勾唇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晋阳还打算在益州开家自己的分店,溢香阁呢? 这时,李思文来了厨房,见公主和齐沐晨有说有笑,公主还吃的如此开心,他心中就越发嫉妒齐沐晨,可他面上却未显露半分。 齐沐晨看到了李思文,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他眼睛一直盯着公主,他细细瞧了瞧他,还有面前的公主,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如此,某人是吃醋了。 齐沐晨好似故意逗弄李思文,想看看他能不能有其他情绪,因为他听闻李思文乃长安第一少年神探,十五岁时,就凭一人之力,查出当时长安第一钱庄灭门惨案,当时案子交给了刑部,大理寺,可他们查了半年都为查到凶手,而他仅仅用了七天,就将凶手绳之于法,因此一战成名,十六岁就当上了大理寺少卿,成了大理寺古往今来任职最年轻的少卿,并且也是朝中最年轻的官员,从此以后,他被称为长安第一少年神探。 传言他貌若潘安,俊美高大,是长安第一美男,为人不苟言笑,不露声色,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看到他因为公主,还有自己,露出不一样的神情,他好像看到了有趣的东西一样,打算戏弄戏弄他,对于一个爱玩的人来说,遇到这种事,决计不会错过,怎能不玩上一番呢? 不过,听坊间传闻,他对晋阳公主倾慕已久,甚至愿意为了晋阳公主豁出性命,今日他倒想看看传闻是不是真的? 齐沐晨见公主还盯着食物,不停地再吃,没有看到来人,他故意靠近晋阳,眼神却瞟向李思文这个方向,想看看他会有怎样的表情? 齐沐晨靠近了晋阳,两人挨得很近,从李思文那个方向看去,就像齐沐晨在亲吻晋阳一样,李思文再也忍不住了,他立刻跑上去,将晋阳扯到了自己身后,随之面色愤怒,脸色深沉,盯着齐沐晨呵斥,“放肆,竟敢对公主无礼!”气的他一副想要杀人的神色。 晋阳被他拉到了身侧,她还有些懵圈,这家伙怎么了?我吃的好好的,干嘛打扰我,某女在他身侧给了他几个大白眼。 齐沐晨看到这一幕,心想,看来传闻所言非虚,果真对公主一往情深,不过也对,他都甘愿为了公主,放弃一切,陪公主逃离突厥,就冲这番勇气,就能证明坊间传言非虚。 李明达蹙眉,“阿文,你搞什么?你刚刚忽然拉我,差点让我噎住!你想害死我啊!”某女自是知道他不会害自己,只是想逗逗他,谁叫他打扰自己吃东西。 李思文听到此话,立马拱手行礼致歉,“公主,对不起,臣想,臣没想害公主,臣只是,只是”他有些语无伦次。 晋阳见他被自己的话弄得如此慌张,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看你认真的,放心,我没事。” 李明达转而问,“你来找我,肯定有事,是不是关于刺客的事!”晋阳笃定地说。 李思文点头,“正如公主所料,刺客中了公主的止痛散,药效过后,果然伤口痛的他肝肠寸断,在牢房里满地打滚,他苦苦哀求狱卒给他一个痛快,狱卒不知该怎么办?随后将此事禀报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让臣来请公主前去定夺!” 晋阳随意地问,“他招了吗?” 李思文回复,“招了,他实在受不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所以全说了。 他说,让他刺杀公主的人是突厥可汗,目的是为了杀死苏丹王子,突厥可汗知道苏丹王子对公主的深情,只要他刺杀公主,暗中放箭,那么苏丹王子势必会拼命为公主挡下致命一击,这样突厥就有了起兵的借口,挑起战火,还能杀掉他所忌惮的人,简直就是一石二鸟。” 晋阳听到这些事,脸色黑到了极致,原来如此,他想利用我杀掉阿史那苏丹,可真够狠辣的,他好歹也是他的亲弟弟,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阿史那苏丹一直对他忠心耿耿,他竟然向他下死手,难怪阿史那苏丹临死前,还写下了一封关于大唐和突厥和平往来的信件,还给他他写了一封,看来阿史那苏丹猜到了刺客是谁派来的,他不想让大唐和突厥陷入战火,所以才写下了那封可以让大唐和突厥不必起战火的书信。 李思文还说,“公主,突厥可汗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事,就算苏丹王子不替公主挡下暗箭,刺杀公主成功,也能达到他的目的。” 李思文想到公主在突厥生活了一年多,突厥可汗为人如此心狠手辣,公主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想必公主肯定受过很多磨难,他就不免对公主更加心疼,恨不得将突厥可汗给宰了。 晋阳双目深寒,竟敢打主意都打到我的身上来了,既如此,我不好好招待招待你,感觉都对不起你。 第二百四十三章 重回突厥 晋阳随后来了公堂,李治见到李明达,拉着她坐到了身旁,“明儿,此事关乎你,还是由你来定夺!” 晋阳坐在他的身边,齐刺史坐在右侧,李思文坐在左侧,齐沐晨站在他父亲身后,至于史云安,以及荆昀两人,则站在晋阳的身后三步的距离,当然离她最近的是莹儿,莹儿几乎贴身伺候。 荆询则站在太子身侧,和太子的贴身侍卫靳江离并排二站,因为晋阳身后站不下了。 晋阳望着痛得死去活来,在地上打滚的刺客,她面色平和,声音却冷厉狠绝,“杀了,割下他的头颅,这次回去,我要送一份见面礼给突厥可汗! 哼!这次去突厥,我定让他为阿史那苏丹陪葬!敢拿我来做诱饵,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李治看着晋阳狠辣无情的面容,他很不喜欢晋阳这种表情,因为在他眼中,他的明儿妹妹天真烂漫,性格洒脱自由,可明儿才到突厥一年左右,就让明儿妹妹变成了这种绝情狠毒的性子,可见明儿再突厥受了多少委屈,以及心酸。 李治不怪她变了性子,因为不管他怎么变,她永远都是自己最爱的妹妹,他只是心疼明儿,都怪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好好保护明儿丫头,让她不得不学会独当一面,成为一个手中沾染鲜血的人,李治自责愧疚地想。 李治虽然不喜欢她这种神情,但是他明白,这样的明儿,才表明她长大了,还有明儿眼中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傲气,让他作为他的哥哥,感到自豪,加上如今明儿眼中的自信和傲骨更为突出,这样的明儿,看着更加光彩照人,也更令人喜爱。 李治心底呢喃,明儿,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小九哥哥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在自己心里,你永远是那个躺在我的怀中朝我撒娇的小丫头。 晋阳神色满是傲然,眼中迸发出狠厉的幽寒之气,好似要将人剁碎一般,在场的人都了解当晚事情的经过,看着这样表情狠毒的公主,他们不是厌恶,而是感到疼惜。 史云安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公主,属下陪你一起,不用公主出手,属下替你解决。” 晋阳望向史云安,“此事我自有安排,到时我自会用到你,” 李明达心想,我虽然对阿史那苏丹没有半丝男女情爱,但是他好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也算的上是自己的朋友,突厥可汗如此利用自己,还如此残忍的对待他的亲兄弟,她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第二日,一行人出发去突厥,这回晋阳骑马,从陆路去突厥。 这边的雪原回到突厥后,就被突厥可汗看押,雪原将阿史那苏丹留给他的书信交给他,信中的内容是叫突厥可汗放过自己军中的兄弟,他愿意无条件将自己的五万兵马交给他调遣。 雪原临走之前,晋阳就叮嘱过自己,不要和突厥可汗发生正面冲突,待我抵达后,再行定夺。所以雪原乖乖的被他所擒。 同时,雪原还悄悄告诉自己的军营兄弟,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王妃回来在行事。 阿史那苏丹营中的兄弟对晋阳还是有几分钦佩的,毕竟她在浮图城,已五百兵力将对方三千的残余势力给尽数围剿,还抓住了对方两位主将,这种谋略和军事才干让他们身为男子都惊叹不已,也佩服之至。 突厥可汗派出自己的死士,对他们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杀掉叶护王妃。 晋阳一行人赶了两天两夜的路,马累,人也疲乏,所以他们找了一间客栈准备休息一晚,明早在出发。 这次跟她同路的还有李治等人,晋阳不想让他的小九哥哥去,毕竟他是一国太子,若是出事了,她无法向自己的父皇交代,更对不起她的小九哥哥,可是小九哥哥非要跟着她一起去,她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晋阳等人住进客栈后,晋阳和莹儿同住一间,荆昀和荆询则站在门外守护她们,李思文一个人住一间,李治也一个人住一间,史云安则被晋阳安排保护李治。 莹儿见公主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那轮皎洁的明月,她将床铺好了对李明达说,“公主,床铺好了,公主就寝!” 晋阳转身,“莹儿,此行凶险万分,我可能会顾及不到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她面露担心,郑重其事地对莹儿说。 莹儿道,“公主放心,我一定保护好自己,公主不必担心我,只要公主平安,莹儿就算死也不怕。” 晋阳轻斥,“不许胡说,我们都一定会好好活着,回长安见亲人。” 莹儿听到亲人二字,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还有自己的母亲,在长安时,还能写信给他们,可到了突厥后,写信就不方便了,他们都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联系过了。 莹儿点头,“嗯!我们都会活着回到长安见自己的家人。” 李明达跟莹儿待了几年了,还不知道她家中有何人呢?随后好奇地问,“莹儿,你家里还有谁呢?等这次回长安,我派人将他们一并接到公主府来住。” 莹儿面容带着思念,“家中还有母亲和弟弟尚在,我十岁那年,父亲突然离世,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母亲无奈之下,托人将我送进了皇宫,成了宫里的宫婢。 当时恰好公主需要一位贴身宫婢,我就被尚宫局的尚宫派到了公主身边,成了公主的贴身婢女。” 晋阳疼惜道,“莹儿,你受苦了,放心,以后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莹儿摇头,“莹儿不苦,我还要感谢母亲将我送进宫,在宫里,至少我每月的银钱可以寄回家,供我弟弟念书,还能让他们好好生活,若是一直待在家里,估计我们都会被饿死。 况且公主对我亲如姐妹,莹儿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至少遇到了像公主这么好的主子。” 这番话她说得是肺腑之言,公主对她真的太好了,从不拿她当婢女,有什么赏赐,或者什么好吃的,公主都会想到自己,给自己留着。我的愿望很简单,那就是我的家人能够吃饱穿暖,公主能够平平安安,一生幸福,那她就无憾了。 晋阳看着莹儿纯真和善的目光,她笑了笑,“傻丫头。”她笑嗔地摇了摇头。 第二百四十四章 突厥可汗派人暗杀 晋阳脱了外面的狐裘披风,放在了屏风上,对莹儿说,“莹儿,今晚我们一起睡!” 莹儿倒也没有拒绝,反正在公主的眼中,没有那些尊卑之分,况且在突厥时,很多次都是自己陪公主睡的。只不过公主的睡相一言难尽,她一个人估计可以占多半的大床,搞得自己翻个身都很难。 晋阳还打趣地说,“莹儿,这次回了长安,我就让父皇给你和阿昀赐婚,让你嫁给他,如何?” 莹儿听到这话,脸一下子爆红,嗔语道,“公主,你别胡说,我又没说要嫁给他。”某女口是心非地红着脸,低着头呢喃。 李明达逗笑道,“哦,这样啊!那我就让父皇将他赐给别人了,反正某人也不想嫁给他。” 莹儿听到公主要求陛下将荆昀赐给别人,她立马慌了,“公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他,他都没有向我,向我表过心意。” 莹儿想到这个事,她就忍不住心里骂那个榆木脑袋,喜欢自己,又不向自己表白,真的气死她了。 荆昀和荆询站在外面,听到里面两人的闺阁之言,两人小声嘀咕,荆询忍不住笑着打趣,“大哥,看来过不久小弟就会有大嫂了。” 荆询继而又言,他直接都改口叫莹儿嫂子了,“大哥,你还没跟嫂子表白吗?再拖下去,你就不怕嫂子跟别人跑了,到时你就后悔去!”某人带着笑容,逗弄着面前的兄长。 荆昀言辞恳切,“本来这次回长安,我就打算向莹儿表明心迹,然后向公主提及此事,希望公主将莹儿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他不想委屈莹儿半分。” 荆询看着自家兄长眼中认真诚恳,深情地神情,他真诚地说,“这个当然了,舒莹娘子就是我认定的大嫂了,若是以后大哥对不起嫂子,我可不会答应,我一定替嫂子好好教训教训大哥你。” 荆昀坦言,“我肯定不会辜负她,不然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月黑风高,天际那轮皎洁的明月逐渐被云层所遮盖,不久后,夜风大作,将周遭刚刚发芽返青的树木吹的东倒西歪,街道两边店铺的旌旗吹的摇摇摆摆,甩来甩去。 一阵阵春风吹过,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用黑色的长巾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了各自的双眼,他们集体朝晋阳所住的客栈而去。 李明达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门外的荆昀和荆询同意感觉到了黑暗中的一股无形的杀意。 其他人也觉察到了,他们纷纷保护着自己要保护的人,李思文最不放心的是公主,所以他直接来了晋阳的房门外。 李思文和荆昀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等待着刺客的到来。 这群死士飞过了鳞次栉比的房屋,飞到了客栈的房顶,还要客栈周边的房屋顶部。 客栈房顶上的死士用轻功一跃,直接闯进了晋阳等人的房间,躲在客栈周边的死士,拿着手中的弓弩,近距离地朝客栈内的众人射箭。 李思文等人闯进了晋阳的房间,挡在他们面前,晋阳和莹儿肩并肩,和其他三人紧靠在一起,两人躲避着暗箭,还要面前的死士。 晋阳看着这么多死士,脸上冷笑,呵!看来他是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啊!竟然派了这么多的死士前来杀自己,他也真够下血本的。 这边李治的房间里,靳江离和史云安保护着他,还有李治带的那伙东宫侍卫,李治拿着手中的剑,将自己面前的死士全给斩杀,三人肩并肩紧靠在一起。 李治不放心她的妹妹,他边杀边往外退,想去看看她的妹妹如何? 李治好不容易撤出来,他对靳江离道,“江离,拦住他们,我去看看公主!” 靳江离拦住了这群不要命的死士,李治见到她的妹妹被一群死士围着,他杀了进去,“明儿。”还喊了一声。 晋阳看到自己的小九哥哥,她皱眉,“小九哥哥,不要过来,人太多了。” 晋阳看到他身后有一支暗箭飞来,晋阳出言提醒,“哥哥,背后。” 李治一个俯身,出剑一挡,然后还顺势将箭带向了暗箭飞来的方向,只听雨水混杂着人的惨叫声,那个死士立即滚落到了房下。 李治幸好早有安排,他已经提前通知了此州的刺史,让他们率领兵马前来救援,两刻钟后,兴州刺史派兵前来搭救。 死士头目见官兵来了,他立马吹出骨哨,朝众人示意,“撤!”然后说了一个字。 所有死士集体飞出客栈,他们在几秒钟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兴州刺史进入客栈朝李治和晋阳行礼,“臣拜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臣等救驾来迟,还请太子和公主恕罪!” 李治抬手,“你起来!你来的刚刚好,此次若不是你,我等也许得丧命于此,回去后,本宫自会向父皇禀明,犒赏你搭救之恩。” 兴州刺史起来,规规矩矩地说,“太子殿下折煞臣了,这些都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兴州刺史再言,“太子,公主,若是太子,公主不嫌弃臣的住处简陋,还请太子和公主移驾,去臣的府中住上一晚,这样臣也能更好的保护太子和公主的安危。” 李治和晋阳相视一眼,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住进刺史府的确要安全许多。 于是众人收拾好了东西,临走时,晋阳给了老板五百两银钱,算是向他赔罪,毕竟打坏了他不少家具和门窗,那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老板这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太子和公主,本不敢接,可是晋阳眼神真切,说得在情在理,他不好在拒绝,只好收了银钱。 然后李治和晋阳坐着兴州刺史派人驾来的马车,接他们入了刺史府。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冒雨买糕点 晋阳住进兴州刺史府后,了无睡意,她穿好衣服,外面披了一件大氅,领子是火狐的毛领,这件大氅是阿史那苏丹之前送给自己的,他知道自己体寒,还怕冷,所以亲手去抓了火狐给自己做成了这件狐裘大氅,听说火狐很难被捕获,他费了好大的心力太抓了两只,做成了这件暖和的狐领大氅。 自己当时没当回事,因为我根本就不在意他,现在想来,我当时的举动有些太冷血了,丝毫不考虑他的真心和对自己的情意,可惜斯人已逝,我就算后悔也没有用了,但愿他来生能遇见一个真心相待的女子,与他共度一生。 晋阳只身来了凉亭,她没有让莹儿跟着,也没有让荆昀和荆询跟着,这是刺史府,想必突厥可汗的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闯进来杀人。 晋阳从莹儿手中接过油纸伞,漫步来到了这座庭院的小亭,她收了伞,将其放在亭子的柱子旁立好,望着满园的花草树木,被这春雨彻底洗涤了一遍,空气中混合着雨水、花香、泥土的气息,让她低落的情绪有所缓解。 她想起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她手上又沾染了许多人的鲜血,虽然她知道那些人先来刺杀自己,是他们活该,可自己又杀了那么多人,心底多少有些恶心和难过。她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从未经历过杀人,也从未杀过人,可是到了这个世界后,她发现自己变了好多,双手竟然也沾染了别人的鲜血,自己如今才明白,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度,有多么庆幸。 以前从电视剧,或着新闻里看到有些国家打仗,尸横遍野,连几岁的孩童都要上战场,她只感觉到了同情和怜悯,却没有亲身体验过生离死别,没有亲眼见过一条条生命从你眼前消失,这种痛苦若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很难有人体会其中的苦痛和悲伤。 李思文担心晋阳,所以同样睡不着,出了院子,看到远处小亭中站着的身影,那抹单薄又纤细的倩影让他忍不住心疼,他猜测,估计是今晚的事,让公主睡不着。 他让叶寒清拿了暖手炉给他,然后接过他手里的油纸伞,走进了小亭。莹儿三人站在屋檐下,看到对方是李思文,莹儿低声喃喃,“李郎君丰神俊美,清雅温和,最重要的一点是李郎君只对公主这么好,若是能成为公主的驸马,那该有多好!” 荆昀和荆询也觉得李兄和公主挺配的,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可惜,公主对李兄只是朋友之情。 晋阳没有转身,她以为来人是莹儿,直接说,“莹儿,今日我又杀人了,这件事本不是他们的错,错的是他们的主子,可我却杀了他们,我是不是很残忍。” 李思文将手中的暖手炉递给她,晋阳还是没有转身看对方,她只是顺手接了。此时背后突然响起了温润沉醉的嗓音,如一坛窖藏几十年的老酒,醇厚醉人,清冽浓香,“公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过自责。” 晋阳听到这沉醉清冽的嗓音,她转身讶然的抬头,“阿文,是你?” 晋阳看到手中的暖手炉,她低声言谢,“谢谢!”她一语双关,即是谢他送来的暖手炉,也是谢他这一路上的拼死保护。 李思文摇头,“公主,你不要对我如此客气,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他知道公主口中的双层涵义,他不希望公主对他如此客套,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李思文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满面欢喜地说,“公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一刻钟,不,半刻钟,就半刻钟,我就回来,一定要等我哦!” 他边说边转身跑进了雨中,他刚刚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家糕点铺子,刚刚本想去买几包,送给公主,可是他还要护送公主和太子回兴州刺史府,所以就没买,准备等明天再买。 晋阳看他说跑就跑了,连雨伞都忘记带了,她大声喊,“阿文,伞,雨伞,可是他的身影早就淹没在了蒙蒙雨雾中。 李思文心底在想,公主不开心,也许他吃了喜欢的糕点就能开心了,所以他疯跑了出去,心中嘀咕,希望铺子还没有关门,老天保佑,一定不要关门了,对于一向不信奉鬼神的李思文,他现在竟然祈求上天,而且还是这么一件小事,不过对他来说,却是大事,因为这关系着公主能不能高兴的事。当他跑到了另外一条街的转角处,那家店铺的老板刚好要关门歇业。 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大声阻止,“等等!不要关门,等一下,先不要关门。” 老板看见李思文全身被淋湿了,浑身湿漉漉的,他皱眉,“客官,我们要歇业了,你明日再来!” 李思文诚心恳求,“掌柜,你通融通融,就耽搁你一会儿,好吗?我就像买几包糕点回去,掌柜,求你了,就一会儿,求你了。” 掌柜见他全身都打湿了,不想让他进去,毕竟自己这是糕点铺子,若是他身上的水弄湿了我的糕点,那就亏大了,不过看他一表人才,高大俊秀,为人还如此有礼,本来不打算同意的,可是他如此诚心诚意,还如此恳切,他就点了点头,“好!不过,快点啊!” 李思文高兴地说,“好好,谢谢,谢谢!”他连忙致谢。 李思文选了几样晋阳爱吃的糕点,然后让掌柜拿了一个小食盒,将六种口味的糕点放进了盒子中,掌柜见他满脸喜不自胜,他笑着打趣,“郎君这是要送给你心爱的姑娘吗?” 李思文见他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倒也没有掩盖,“嗯,她很喜欢吃这些小玩意儿。”李思文说到晋阳喜欢这些吃的时,眼中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满足,好像全世界都只有她一样。 李思文将银子递给了掌柜,然后把盒子捧在怀里,怕把里面的糕点打湿了,他转身走时,对掌柜道谢,“谢谢,我先走了,祝你生意兴隆!” 李思文曾经听公主说过,不管任何人,都喜欢听好话,特别是对于那些帮助过你的人,或者需要帮助的人来说,一定要多说几句好话,也许这些话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可是对于其他人,可能会影响对方一生。 老板听到那句话,心底自是欣喜,“多谢,希望郎君也能心想事成。” 李思文不敢多加耽搁,直接跑回了刺史府。 这边的晋阳见半刻钟过去了,还没见他的人影,她不免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当看到雨雾蒙蒙中,一抹浅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她才放心不少。 李思文跑进了小亭,一脸愉快地笑意,“公主,这些糕点都是你喜欢吃的,公主尝尝看。” 他打开食盒,希冀地望着晋阳,“公主,快尝尝!”他再次满脸喜悦地说。 晋阳见他如此,她不知该说什么了,原来他大半晚上跑去外面,就为了给自己买糕点,想要逗自己开心。 晋阳依言拿了一块粉色地桃花形状的糕点咬了一口,他欢喜地问,“公主,好吃吗?” 晋阳笑着点头,“好吃。” 晋阳看见他一脸期望,这是他的心意,就算难吃,也不能糟蹋他的一片真心,更何况这糕点味道还不错。 晋阳将自己咬过的糕点放进了嘴里,嚼了嚼,然后拿出了丝帕,给他擦脸上的雨水,她细心地擦水,还叮嘱,“下次不许再这么做了,这样淋雨很感冒的。” 李思文虽然没有听明白公主口中的感冒为何意?不过他猜测应该是得伤寒的意思,听到公主关心他,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切和温柔。 李思文看公主笑了,他满面春风地笑意,“公主,你终于笑了!” 叶寒清见自家主子回来了,提前就去拿了披风过来,“主子,把这个穿上。” 叶寒清准备亲手将披风给他系上,李明达接了过来,“我来!” 她亲手给他穿上,“阿文,谢谢!”她再次言谢。 李思文摇头,“公主不必客气,公主开心就好!” 晋阳对叶寒清说,“寒清,带他回去换身衣服!不要着凉了。” 叶寒清自是应允。 晋阳望着湿淋淋地浅紫色身影,她小声嘟囔,傻瓜,她低头看了看食盒中的糕点,再次咕哝,真是个傻瓜! 晋阳打着雨伞,去了刺史府的厨房,准备给他煮点姜汤,让他驱驱寒。 她还在姜汤里加了点点蜜糖,知道他不爱喝甜的,也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所以只加了一点,算是盖盖姜的辣味。 晋阳来了他的房间,敲了敲门,里面传出叶寒清的声音,“何人?”叶寒清的声音一贯清冷。 晋阳说,“是我。” 他们一听是公主,叶寒清立马去开门,李思文则立即穿好外衣,端正的坐在床沿。 晋阳进来后,她手中端着一碗姜汤,“阿文,这是我特意为你熬的姜汤,快趁热喝了!” 李思文见她递给了一晚暗红的东西,好像还加了蜜糖,他心里甜滋滋的,比那蜜糖还有甜,特别是听到接下来晋阳的话,心里还多了几分窃喜。晋阳见他没有接,以为他不想喝甜的,“你放心,这里面我只加了一点蜜糖,没多甜。” 李思文听见公主知道自己的喜好,他心底快乐疯了似的,傻笑着接过碗,盯着晋阳,眼睛都不眨一下,将她送来的姜汤喝完了。 李明达见他这傻愣愣的样子,扬唇无奈的摇摇头笑了。 叶寒清见自家主子一副盯着公主看傻了的神情,他皱眉,心底嘀咕,郎君,你这个表情,看着好傻,忍不住吐槽自家主子。 晋阳将碗拿了过来,又叮咛了几句,“你好好休息,切记不要再受凉了,记得多盖床被褥。” 这天气虽然转暖,可是夜里还是很凉,更何况还淋了雨,伤风感冒是绝对有可能会发生的。 她望着叶寒清,“寒清,你好好照顾他,我就先走了。” 叶寒清听到这句话,他忍不住腹诽,让我好好照顾他,也许主子更希望公主留下来好好照顾他。 叶寒清决定不做这个电灯泡,他恳切地说,“公主,属下一个大男人,恐怕照顾不好主子,辛苦公主一下,替属下照顾主子一晚,属下感激不尽,来日定当报答,公主,属下告辞!”他说完就跑了。 晋阳看他跑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李明达低声自语,这家伙,跑的还真快。 晋阳只好留下,顿时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晋阳和李思文感觉四周太过安静,还有些尴尬,她将碗放好,去衣柜里多拿了一床被褥,“再盖一床被褥,这样会更暖和一些,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 李思文躺好,晋阳将被子给他盖好。 李思文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机会和公主离得这么近,近到自己都能听见公主淡淡的呼吸,还有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那个味道很别致,有菊花的香气,里面又夹杂了丝丝缕缕牛奶的奶香。 晋阳虽然每天都会沐浴,可是每个月她都要用牛奶洗两次澡,里面加上和玫瑰花瓣,平常的时候,就着自己制作的沐浴剂洗澡就好。 她制作的沐浴剂不是这古代用的皂角来沐浴和洗头,她让人采了花瓣,碾碎后加入牛奶搅拌均匀,制成了一块一块的沐浴香皂。 李思文觉得那股味道很好闻,他不知不觉靠近对方,想要多闻一会儿,这时李明达正好弯身给她盖被子,他的脸正好对着晋阳的侧脸,李明达闻着那股香气,渐渐入迷,看着晋阳精致白皙的侧脸,他不由地看痴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叶寒清的回忆 李明达细声细语的嘱咐,“你淋了雨,要盖厚点,到时捂点汗,可以防感冒。” 李思文听着公主的絮絮叨叨,心里很安心,也很雀喜,他一直盯着晋阳的侧脸,脸色沉醉,忍不住靠近她,亲了她一下,如蜻蜓点水一样,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晋阳惊愣了片刻,立马站好,皱眉想要说什么,“你”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李思文见公主眉头一皱,他方知刚刚自己的行为有多失礼,他一向自认为自己自制力极好,可面对公主总会失控,可刚刚对公主的举动太过逾礼,这行为罪该万死。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公主温柔的目光,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模样,他心底那股浓烈的爱慕之情就了,所以才会忍不住内心冲动亲了公主。 李思文自知此举严重不合礼数,他却不后悔,若是公主要怪罪就怪罪!他诚挚地坦言,“公主,刚刚臣自知失礼,不过臣不后悔自己对公主做的,臣对公主一片赤诚之心,天地不灭,此情不悔!公主若是要怪罪就处罚臣!要杀要剐,臣绝无二话。” 李明达听他说这话,见他如此至诚之心的态度,就算有心惩罚,也不好再罚他了,况且她也没打算处罚他,只是有点惊讶罢了。 晋阳温和地说,“好了,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再乱来。” 晋阳听着他说的话,内心自是感动,当然也有丝丝心动,可是自己现在暂时不想谈情爱的事,因为情爱之事真的很累,她只想过几年自在逍遥的日子,至于爱情这件事,等以后再说! 李明达再说,“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注意防寒。”她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叮咛了一句。 李思文准备行礼,晋阳直接说,“不用行礼了,你我乃是至交好友,不必如此客套。” 李思文也就不在客气。 等晋阳一走,叶寒清走了进来,关好门,挪揶地笑着,“郎君,你有没有和公主发生什么事啊!公主出门时,脸色好像有些异常哦!”叶寒清一走进房门,就见到自家主子一脸思春的笑意,轻轻抚摸着他的樱色双唇。 李思文听着他的笑趣,他双眼一凌,“叶寒清,你是不是又皮痒了,找打。” 叶寒清赶忙摆头,“不不不,郎君不要生气,属下就开个小玩笑罢了!” 他可不敢和自家主子动手,主子若是动起手来,那自己铁定很惨,他回忆起上次,在庭州,自己不小心弄碎了一件郎君准备送给公主的物件,是一只玉埙,是主子亲手所做,准备见公主时送给公主,主子知道公主最是喜爱乐器之类的物件,所以一听说公主要逃走,就开始亲手雕刻,刻了几天几夜才弄好的。 当时自己去书房找他,见他把那件东西放在一个盒子里,他好奇主子这几天不眠不休到底在做什么?所以就悄悄进了书房准备一探究竟,可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锦盒,刚刚打开,这时主子就回来了,自己吓了一跳,手一时不稳,盒子就落到了地上,里面的玉埙也就被摔了个粉碎。 主子见此,当场发飙,他疯了一样地跑了过来,一掌劈在我的肩膀处,让我连连倒退了几步,他看着那时的主子,脸色阴沉,似波滔骇浪,令人心惊胆寒,那是自己第二次见主子这种表情,上一次看见主子这个表情,还是在长安,主子听到公主被歹人掳走,他当场变脸,那个神情好似要将对方拨皮拆骨,碎尸万段,如今再次看到,令他不免心中再次畏惧和胆寒。 从那以后,我就明白,在主子心中,公主高于一切,但凡与公主有关,主子的情绪都会很难自控,甚至杀人。我从那时开始,也不在对公主抱有任何偏见,确切地说从公主跟他们一起查案开始,亲眼见到公主的头脑和才智,他就不在对公主抱有偏见。因为公主的确是一个值得令人倾心相待的女子。 特别是公主身份尊贵,还甘愿冒险以自己为饵,不顾危险引出幕后之人,如此有情有义,连世间男子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公主还为了家国大义,甘愿和亲突厥,以陛下对公主的疼爱,公主本无需如此,可她还是做了,这样大义凛然,至情至性的女子,值得主子倾心以待。 别看主子平常对人温切谦雅,面色儒雅中带着几分清冷,那是因为没有人真正的惹到他,若是触碰了主子的底线,那股狠辣绝情的杀意,绝对让人从脚底跟灌满全身,让你久久缓不过劲来。 当时主子只对自己用了三成的功力,就将自己打的吐血,若是旁人,他相信主子绝不会手下留情。自己被打的吐了血,才惊醒过来,主子是真的发怒了,而且是极其盛怒,主子若不是看在自己是他最忠心的手下兼生死兄弟的份儿上,主子这一掌下去绝对会劈在自己心口,当场一命呜呼。 当时自己吓的立马跪下磕头请罪,连自己身上的伤都顾不得了,“主子,属下该死,还请主子降罪!” 李思文怒急攻心,脸色极差,他朝自己大吼了几句,“滚!给我滚,滚出去,这三日,吾都不想见到你!”他吼完自己后,捂着胸口,呛了几声,一看就是被自己气狠了,胸口不顺气,他心中担忧,却也不敢停留。 我自是不敢多留,而那三日,我也不敢去主子面前,死倒不是很怕,怕他太过生气,气坏了身体。三日过后,我才出现在他面前,向他请罪,主子才命人用大堂廷杖狠狠打了自己二十板子。 那次之后,自己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明白公主在主子心中谁也不可撼动,公主就是主子的软肋,谁也不得触碰,否则非死即伤。从那刻起,自己就决定,以后除了主子,公主就是自己愿意拿命相护之人。主子把我当兄弟,他也把主子当兄弟,所以绝不能让公主出任何事,因为主子爱她,而自己不想让主子伤心难过,那么就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危,才能让主子放心。 李思文见他很识趣,他挥了挥手,“你也下去休息!我要睡了。” 叶寒清行礼告退。 第二百四十七章 抵达碎叶城 天亮以后,晋阳一行人离开了兴州,继续往突厥驶去。 晋阳和莹儿坐在马车里,其他人都骑马前行,晋阳一路上都和莹儿说个不停,给她讲笑话,或者讲故事,故事就是我们现代听过的安徒生童话。 这边的百里沐霁本来打算去益州找她,可是却在临走时接到消息,他的手下查探当年庭州灭门惨案时,竟然查到当年庭州不止他一家被灭满门,还有两家也全部被灭门,而且是在同一个晚上。 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若此事真的是当时的秦王干的,他绝不可能一夜之间,灭掉三家,毕竟当时的庭州不属于大唐国境,而属于突厥。这样做,会惹怒整个突厥王朝,在他的地盘,杀这么多人,根本就不现实,更何况此事还得秘密进行。 当年三家在同一晚被灭门,可当时突厥的庭州统帅却让人草草结案,说是强盗闯入三家,进行抢劫烧杀,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庭州统帅可能和幕后之人有所牵连。 百里沐霁立马下令,“风暝,此事你亲自去查,查到以后,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回来禀报与我,再行处置。 本尊现在要去找阳儿,这次,那笨丫头孤身前往突厥,可能凶多吉少,本尊绝不能让她独自去冒险,我定护她一世平安。” 百里沐霁交代完自己的事后,就让人牵来了自己的坐骑,那匹黑色高头大马,他给此马取名暗夜。希望他能在每个黑暗的日夜,陪伴自己,同生共死。 百里沐霁骑着他的坐骑,也朝突厥赶去。 这边的突厥可汗知道自己的人刺杀失败后,气急,狠狠打了死士的头领,然后,他换了一批死士,他下了死令,“此次等他们抵达碎叶城境内,不惜一切代价,给本汗杀了晋阳公主,若有机会,给我活捉大唐太子,但不要伤及性命,若是在完不成任务,那尔等就不必回来见本汗了。”他虽然知道大唐太子也在其中,可是他还不敢刺杀大唐太子,倒是可以将他抓住,来威胁大唐皇帝。 晋阳一行人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程,终于抵达突厥境内,在翻过了几座大山和高原,抵达了碎叶城。 碎叶城离突厥王庭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他们找了一家客栈,准备歇歇脚,顺便让马吃吃草,喝喝水。 这家客栈是帐篷搭建而成的,帐篷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数下来估摸着有二十几间! 晋阳和李治住在一处,其余人都不敢睡觉,一直守着两人的帐篷,怕再出现突发事件,他们来不及反应。 李治不放心她妹妹的安危,所以和她同住一间帐篷,不过李治睡得是旁边的榻,晋阳睡的是床。李治知道这样逾礼不合,可是他真的太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帐内,所以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今晚他的哥哥在帐内,所以她只脱了外面的那件大氅,算是和衣而睡,李治亲昵地说,“明儿妹妹,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睡。”他实在不放心这丫头,而且他最近才发现这丫头睡觉不老实,总喜欢踢被褥,要么就是将被褥卷在身下,要么就将大腿和双手全晾在外面,这大晚上的很冷,她身体又不好,所以他很担心。 这件事还是自己在益州时发现的,当时自己担心她,毕竟阿史那苏丹为了救她死了,怕她太过自责,会做噩梦,所以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刚开始那几晚上,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我守了她几晚后,才好一些,只不过还睡不太稳,至少噩梦要少了一些,被惊醒的次数要少了一些。 李明达没有反对,因为有小九哥哥在自己身边,她睡觉要安稳很多,不然自己又要连着做噩梦,或者被梦魇吓醒。 晋阳侧着身子,双手抓住李治的右手,闭上双眼开始睡觉。 过了不久,李治听到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知道她的明儿妹妹已经睡着了。 李治伸出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在了耳后,小声嘟哝,丫头,小九哥哥保证,以后只要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往后你不想做的事,我们就不做,你想要做的事,你若做不到,哥哥帮你,无论是什么,哥哥都替你办到,再也不要我的明儿妹妹受半点委屈。 他坐在她的床沿下,望着面前精致的女孩,眼中满是宠溺和爱意。 李治就坐在地下,不过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虎皮毯子,他左手放在床沿上,头搁在左手上,右手晋阳还紧紧握着,他侧着头,就这样睡了。 一群穿着黑色半身无袖的杀手,下身穿着长绔,背上背着弓箭,蒙着黑色面巾,他们躲在了远处的一个小坡的青草地后面,为首的低声下令,“可汗说了,不惜任何代价,杀了晋阳公主,既然我们不清楚她住在那个帐子,那就一把火将这个地方全烧了。” 他们听从命令,拿下背上的弓箭,点上火油,一支支带着火苗的箭,嗖嗖嗖往这家客栈飞,箭矢乱七八糟的落到帐子上,将每个大帐都逐渐引燃。 李思文等人立马吩咐,保护太子,公主! 杀手见大帐都燃了起来,他们全部现身,骑着高头大马,冲刺而来。 李治还没有睡着,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他醒了,立马将晋阳喊醒,然后直接背着她出来了,他问迎上来的靳江离,“江离,出什么事了?” 靳江离危急地回复,“殿下,公主,有刺客,他们放了带火油的箭,现在所以的大帐都烧起来了,两位殿下先走,我们断后。” 李治倒没有犹豫,可是晋阳忧心地说,“你们怎么办?” 史云安也说,“殿下,公主,快走!只有你们安全了,我们才放心。”李思文这时也走了上来,急切地说,“太子殿下,公主,不要管我们,你们先走,快走!” 李思文心中很是忧急,因为这次的杀手比上次的更多,武功也更好,对付起来也更棘手,李治对晋阳说,“明儿,我们先走,只有我们走了,他们才能逃。” 李明达明白他哥哥的话,也就不再犹豫。 于是李治骑上他的坐骑,一头棕色大马,然后轻轻一举,就将晋阳搂在了怀中,李思文对靳江离和史云安说,“你们也先走,保护太子和公主要紧。”两人没有迟疑,带上几个侍卫,就骑着马跑了。 至于晋阳的那头马,晋阳让莹儿再骑,他们刚跑了没多久,杀手就朝他们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直闯关卡 晋阳心里暗自腹诽,幸好没有将小烛照带上,之前在益州就让人将他送回长安,现在他应该在我的公主府待着!不然的话,我还要照顾他,虽然他是狼,令人害怕,可是这些人都是会武功的高手,他们一招下去,就可以打伤小烛照,甚至害死他,这也是我不带他再去突厥的原因。 后面的杀手紧追不放,晋阳等人骑着马死命往前跑,这边的李思文打退了他面前的杀手后,朝晋阳逃走的方向追了去。 李治皱眉说,“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你们三人保护公主速速离开,本宫留下,拖住他们,一定要将公主安全的护送到突厥王庭。” 李明达反驳道,“不行,小九哥哥,我怎么能丢下你,独自一人逃走,我可是你妹妹,况且你若是出事了,我回去后该怎么面对爹爹,还有朝中那些顽固的大臣的非议?” 她内心倒不是怕大臣的唾沫腥子,而是自己这么做,感觉对不起自己的爹爹,还有小九哥哥。 李治面色坚决地说,“明儿,他们的目标是你,我就算被抓住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况且我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明儿,乖,好不好,小九哥哥不想让你去冒险,小九哥哥想要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你就听小九哥哥这一回行吗?”他知道这丫头是怕自己出事,可自己身为兄长,首先做的是不能让她出事。 晋阳抬头直直地望着他,“好,小九哥哥,我先走,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若是出事了,明儿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李治笑着对她讲,“小九哥哥保证,一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接着他看着史云安,“史云安,你还是留在公主身边保护她!” 李治和靳江离留了下来,还有几个侍卫也留下了,史云安同晋阳一起骑马离开了此处,李思文追上了他们,李治直接让他离开,去保护晋阳。 杀手被李治等人拦住了,李思文跑去追晋阳几人,留下的一个侍卫对太子说,“殿下,你和靳校尉先走!我们断后。” 杀手头领让自己的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留下对付李治等人,另外一部分人突破李治的阻拦,朝晋阳等人追去,这部分杀手右他们的首领带领。 李思文追上了晋阳后,他对晋阳说,“公主,快要到突厥王庭设置的关卡了,估计那里有突厥可汗派的人等着我们,我们不能走那里,不如走另外的小道。” 晋阳心想,突厥可汗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所以不论是走设的关卡,还是走小道,都会碰到他的人,那自己不如大大方方的闯过去。 晋阳摇头说,“我们就走前面的关卡,突厥可汗明摆着想要置我于死地,所以他肯定也会在其他地方设伏,那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闯过去呢,而且走这里更节约时间。 必须快点抵达王庭,突厥可汗已经在清理豹骑(阿史那苏丹的军队名字)里对阿史那苏丹忠心的手下了,若是再拖上几天,豹骑的人就全被他给换了,到时这件事就变得更为棘手了。” 李思文想了想,公主的话也对,于是他们准备直闯关卡。 他们骑马赶到了关卡,前面用栅栏拦着,最前面的将士用盾牌挡住,后面的将士拿着弓箭,对准前方,严阵以待。 这群人见到骑着大马的晋阳一行人,为首的将军下令,“放箭!可汗说了,绝不能让他们过去。” 李明达满身戒备,“给我冲!” 李明达望着莹儿,话却是对荆昀说的,“荆昀,保护好莹儿,绝不能让她伤分毫。” 李思文和史云安保护着晋阳,荆昀和荆询保护着武功稍弱的莹儿。 他们使劲鞭打马身,希望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一支支箭矢铺天盖地般朝他们飞射而来,李思文和史云安骑马并排在晋阳的两侧,他们拿出手中的武器,将射过来的箭给挡住,挑落,回射,晋阳同样用腕上的天蚕丝将面前的羽箭给一一挡住,或甩落,或银丝绾住箭矢,直接刺向敌人。 这时,道路两边,再次出现一群穿着铠甲的敌军,他们同样手拿弓箭,对准几人射来,李思文和史云安见此,都皱了皱眉,不好,人太多了,这样下去,不被射成马蜂窝才怪,史云安腹诽。 李思文说,“公主,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我们掩护公主离开,公主快走!” 晋阳踏马飞起,傲视群雄地神情,“我们都不会死,要死也是他们去死。” 晋阳单脚轻点马身,直接朝那个头目发射了自己腕上的天蚕丝利刃,此刻,她面露邪肆狂媚的笑容,在这黑夜下,如同午夜妖魅,令人胆寒生惧。 她落到了那个将军的身后,腕上的天蚕丝还死死套住他的脖子,面容冰寒刺骨,声音毫无温度,“马上叫他们放下手中武器,否则我杀了你!” 李明达再次冷逼道,“快叫他们放下,否则我们同归于尽。” 晋阳为了达到完全逼迫的效果,她手中的银丝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勒出了一条血痕,那个人被刚刚她飞身跃过来的一幕夏梦了,现在被脖子上的刺痛惊醒了,他立马求饶,“我,我,不想,不想死,不要,不要。” 晋阳表情冷漠,“叫他们放下武器,快!” 这个将军吓的冷汗直冒,“是,是,是。” “快,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快啊!”他紧张恐惧地对自己的手下讲。 晋阳对自己的人道,“快走!你们快走啊!” 这个将军坦言,“公主,你就算闯过了本将军这一关,可下一关还等着你呢?到最后还是小命不保,我们不妨做个交易,我带公主闯下一关,这次我没有拦住公主,回去也要被可汗给杀了,我带公主进入王庭,到时公主赢了后,可否答应我,让我做hu骑的中卫将军。” hu 骑的中卫将军,专门保护可汗的安全,那是绝对的权力象征,就好比阿史那苏丹的豹骑中卫,专门护卫阿史那苏丹的安危一样。 晋阳勾唇冷笑,“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吗?” 那个将军反问,“公主要怎样才相信?” 晋阳冷嗤一笑,“不论怎样?我都不信。所以,你现在最好给我闭嘴,否则我不介意把你舌头给割开了。” 这个将军见晋阳不上当,看来世人传言,她长的艳丽倾国,却是个长相精致的花瓶,所言是假,此女若是个蠢货,她也就不敢孤身闯敌营,还如此狂傲,没有被自己的几句话给蒙蔽。 几人骑马闯过了关卡,晋阳点了这个人的穴道,然后给他塞了一颗药到嘴里。 那个人双孔放大,“你给我吃了什么?” 晋阳腕上的天蚕丝仍然绷在他的脖子上,她笑靥如花,“这可是个好东西,每隔六个时辰,发作一次,每次发作,犹如万虫撕咬,让人痛不欲生,发作三次后,经脉将会逆行,让你暴体而亡。” 那个人气的口不择言地怒骂,“你个贱,把解药给我。”他想要骂人,却想起自己小命还捏在对方手中,所以停了口。 晋阳莞尔一笑,“你不是说要和我合作吗?那我凭什么相信你。要想要解药,等我解决了突厥可汗,我再给你解药,在此期间,你得听我调遣,否则别想从我手中拿到解药。” 晋阳心底冷嗤,可笑,你真以为我相信你说的假话啊!除非你的小命捏在我手里,我还考虑考虑。 第二百四十九章 秘密会见 晋阳见他捂住了肚子,冷笑着说,“是不是感觉腹部开始火辣辣地痛,好像有东西在轻轻啃咬自己。” 那个人痛的皱紧眉头,晋阳却冷漠地笑了一下,“那是毒药发作了,若想要解药,就得听我的,你听还是不听。” 那个人痛得眉头紧蹙,死劲点头,“听,听你的,都听你的,解药,解药给我。” 晋阳拿出了一颗褐色药丸,他立马抢了过去,狼吞虎咽般地吃进了嘴里,晋阳轻笑,“此药只能暂缓你的毒性,六个时辰后,还是会发作,到时你要想要解药,就得听我安排行事。” 此人自是不敢反对,他的命捏在她的手中,他顺从敬畏地说,“是,一切听从公主吩咐。” 李明达浅笑不语。 她转头对李思文温言细语地说,“阿文,我们走!” 晋阳和李思文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骑马离开了此地,跑到前面和荆昀几人汇合。 晋阳一边骑马一边对李思文讲,“阿文,我要见一个人,你想办法把这个交给他,到时他自会来见我。”李明达将一把镶金嵌玉的匕首递给了他。 他们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先休息,是一片树林,李思文去办事了,现在就只剩下晋阳和荆昀几人。 晋阳和莹儿坐在火堆旁,莹儿担忧地神色,“公主,找贝格王子行吗?他可是突厥可汗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帮我们?” 晋阳温婉地笑看着莹儿,“一定行,阿史那贝格野心勃勃,他绝不会甘愿屈尊于自己的兄长之下,至于突厥可汗吗?根本就不需要他来动手。” 荆昀问,“公主,此话怎讲?” 李明达面容轻柔,“突厥可汗为了对付三部,所以联合吐谷浑,本来阿史那苏丹活着,三部对其还是有所忌惮,可现在阿史那苏丹死了,三部一定无所畏惧,加上突厥可汗一直在打压和分化三部的势力范围,让他们的水草面积越来越小,这对草原部落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三部早就对他不满了,只不过之前有阿史那苏丹的豹骑军在,不敢造次罢了。” 晋阳说着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大饼,咬了一口,嚼完后再说,“现在阿史那苏丹一死,三部肯定会肆无忌惮,到时我只需要轻轻推波助澜,让他们双方狗咬狗,以突厥可汗现在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和三部抗衡,等他吃了败仗,我再让小格出面摆平三部,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拥护小格继位,至于突厥可汗吗?我会暗中派人扮作三部的人杀了他,也算是替阿史那苏丹报仇了。” 荆昀也有同莹儿一样的担心,“公主,那可是他的父亲,他会和公主合作谋害自己的父亲吗?” 李明达信心满满,“会,突厥可汗一直对小格比较冷淡,加上当年她的母亲是死在他的手里,小格从心底里就痛恨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当年阿史那贝格还很小,突厥可汗查到她的母亲一家密谋造反,可此事跟他母亲毫无关系,他却将怒火发泄在了他母亲身上,当着小格的面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从此以后,他几乎对他不闻不问,所以也造成了小格性格的孤僻和寡言,这也是小格为什么这么依恋自己的原因。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阿史那贝格喜欢她,只不过晋阳没看出来罢了。 这边的李思文扮作突厥士兵混进了阿史那贝格的亲卫队,夜深人静之时,李思文低着头,走到他的牙帐前,“殿下,有紧急情况需要禀报。”他换了一个比较恭顺地口气。 阿史那贝格还未就寝,他听到外面的声音,低沉的嗓音启口,“进来!” 于是他进去了,阿史那贝格见过李思文,在之前的送亲队伍中,他立马全身戒备,李思文直接拿出匕首,阿史那贝格看到他手中的匕首,他心中一惊,这个东西怎么在他手里?难道是王婶 阿史那贝格眼中满是担忧和慌张,“这是我送给王婶的,王婶是不是出事了?”他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可是却寻不到王婶的踪迹,就算有了线索,可是王婶一行人早走了。 他眼中的慌乱看在李思文眼里,感觉有些刺眼,他莫不是也对公主 李思文脸色冰冷,“公主无碍,公主派我来,是想与你见上一面。” 阿史那贝格问,“王婶现在在哪?” 李思文表情淡漠,“公主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树林。” 阿史那贝格道,“我马上安排。” 于是阿史那贝格安排妥当之后,扮作小兵离开了自己的牙帐,并且叮嘱,“本王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对外就宣称本王患了咳疾,恐会有传染。” 守卫他营帐的人都是他最信任的手下,自是听从他的命令。 阿史那贝格和李思文躲过了暗中监视的人,来了那片树林。 阿史那贝格见到安然无恙,日思夜想的女人,他不顾众人诧异、记恨的眼神,抱住了晋阳,“王婶,能再见到你,我太开心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王婶了。”他像个小孩,脸上全是见到想见的人那种欣喜。 李思文见他不顾身份抱着晋阳,眉头皱了皱,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公主都没有出声阻止。 晋阳拍了拍他的背,以作安抚,“好了好了,你这不是见到我了,乖,我们先说正事。” 阿史那贝格松开了晋阳,可是手还是抓着晋阳的手,晋阳低头看了一下,“小格,乖,手放开。” 阿史那贝格只好念念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阿史那贝格想起自己拿的东西,他从自己的马背上拿了下来,“王婶,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烧鸡,还有烤羊肉。”他摸了摸,还是热的。 他笑着递给她,“王婶,还是热的,你吃点!这些日子你肯定没有好好吃饭,都是你爱吃的,王婶。”这可是他临走时特意吩咐人做的,还用一层层油纸包着,油纸外面用了厚厚的狼毛皮裹着,怕他冷了。 晋阳看到吃的,一般都会两眼放光,特别时自己喜欢吃的,况且自己这些日子的确没有好好吃过几顿饭,“小格,你太好了,我爱你,么么哒!”说着就激动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晋阳对阿史那贝格的感情就像姐姐对弟弟的感情,虽然她看着年龄才十四岁,可心里年龄已经二十八岁了。 这一下让阿史那贝格愣住了,李思文嫉妒了,公主一激动,就喜欢亲人的毛病,真让他嫉妒的发狂,他双眼冰冷刺骨地盯着阿史那贝格,就像再看积怨已深的仇人一样。 莹儿倒是不奇怪,反正公主偶尔会发发神经,她一兴奋,就会逮着人亲一下,或者抱住别人,我都被公主亲过几次了,也抱过很多次了。 荆昀待在公主身边最久,对于公主这种行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脸上很平静,公主这种亲人的毛病,就像对小猫小狗一样,那种亲昵的态度,完全无关男女。 荆询倒也见过,第一次见时,他极其诧异,不过多看了几次后,自己也就不奇怪了,公主她纯粹就是太开心了。 晋阳拿着烧鸡,还有羊腿,啃了烧鸡,咬羊腿,嘴巴里都快塞不下了,莹儿劝说,“公主,慢点吃,当心噎着。” 晋阳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说,“这还有,你们也吃!这些日子跟着我东奔西跑,肯定也没吃好。” 阿史那贝格直接拒绝,“不行。” 晋阳听到后,望着小格,“小格,别小气吗?给他们吃点!哈!” 阿史那贝格坦言,“王婶,我不是小气,这是我专门为你带的,只能你吃,别人吃一口都不行。” 晋阳见他固执的神情,知道他不会松口,只好说,“好了好了,我吃,都我吃,行了!” 晋阳接下来吃饱喝足后,就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阿史那贝格,阿史那贝格心中赞叹不已,王婶的聪慧,还有才智,真让他大开眼界,这计划和自己想的一致,这次他就打算利用三部来对付父汗,到时镇压三部后,就能自立为汗,至于他的父亲是死是活,就与他无关了。而且王婶这个计划比自己的还要周密一些,我的打算是镇压三部后,将三部的土地归为自己所有,然后自立为汗,他没打算杀了自己的父汗,王婶的计划是杀了他,这样也行,反正对我来说,他这个父亲也是可有可无的,杀了他,以防滋生意外,到时他卷土重来可就麻烦了。 不要怪我不把他当父亲,是他先不把我当儿子的,那就休怪我谋夺他的王位,占有他的财产,反正他的王位来的也名不正言不顺,当初也是杀了大王叔夺过来的。 第二百五十章 三部起兵 阿史那贝格苦心劝解,“王婶,躲在这林子里不安全,夜晚还极冷,王婶不如假扮成小卒跟我回去,我给王婶安排住处,王婶觉得呢?” 晋阳想了想,草原早晚温差大,夜晚很冷,自己这身子骨不行,的确不宜长久待在这个地方,她随即点点头,“可以。” 于是晋阳扮作小卒,混入了阿史那贝格的牙帐草域,晋阳让阿史那贝格派人暗中散播谣言,说突厥可汗即将要攻打三部,这件事传到了三部耳中,不管此事真假,他们必定坐不住,心想还不如先动手,反正迟早要干上一架,届时一定会起兵造反。 阿史那贝格派了一个小奴先在奴隶和平民之间散播,接着传入了军中,慢慢扩散到了三部,三部的小卒每天都在议论此事,渐渐地此事传入了三部的三个首领的耳中,他们知晓此事后,连忙见面会谈。 三部为首的乃哥舒阙部,左边坐着的处木昆部,右边坐着的是阿悉结阙部。这时右边的阿悉结阙部首领沉怒地口气,“大哥、二哥,别犹豫了,我们起兵!在不起兵,到时就晚了。” 老二沉着地回复,“三弟,你先冷静点,此事大哥自有定夺。” 他们三人是拜把子的异姓兄弟,三人当初再薛延陀国战场上结识,成为了酒友,最后成了结拜的兄弟。 老大望着老三,“三弟,你先坐下,此事等探子来报,说明实情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过了一会儿,探子进来禀报,“回禀大俟斤,前方探子来报,可汗的hu骑已经抵达我哥舒阙部,正朝我方而来。” 这件事是晋阳搞的,她让阿史那贝格的人扮作突厥可汗的hu骑军,再哥舒阙部周边草域进行骚扰,这件事就算传进了突厥可汗的耳中,也是一两日过后的事了,自是不足为惧,到时三部起兵,就算知道这件事是一个阴谋也晚了。 哥舒阙部首领气势十足地豪言,“既然如此,那就反!我们先下手为强,免得到时遭殃。” 晋阳这边收到了三部起兵造反的消息,她看完信中内容,将其丢入火炉给烧了,“成了。” 晋阳勾唇自信地笑了笑,“这个消息恐怕你的父亲也已经收到了,现在也许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直跳脚,哈哈哈哈哈!”她说完就放肆地大笑起来。 李思文见公主笑得这么开心,他也跟着笑得很欢快,旁边的阿史那贝格见自家王婶如此毫无顾忌的大笑,他也被感染了,脸上难得带了几分真诚的笑容。 晋阳笑完后,面色仍旧带喜,“我真想看看那老头最后知道这一切从始自终都是我和你的一场精心策划,他该是何种脸色?” 她再笑言,“哼!要怪就怪他,谁不好招惹,偏要招惹我,想要我的命,本姑娘先要他的命。”她说最后一句话时,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幽寒黑沉。 这边的突厥可汗听到前方探子回禀,“可汗,不好了,三部起兵造反了!” 突厥可汗还在喝酒,听到此话,震惊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面容盛怒,将手中的装酒的碗一下子摔了个粉碎,“你说什么?” 跪在下面的探子吓的浑身一颤,“奴,奴说三部,三部起兵造反了!” 突厥可汗气的脸色都变了,“马上着急hu骑所有将士,随本汗出征讨伐三部。”如今阿史那苏丹的豹骑他也可用,只不过他不信任豹骑军,所以他不打算用豹骑出征。 不过他怕自己一走,豹骑军会有异动,所以让最信任的手下密切监视豹骑军一举一动,“阿木,你留在王庭,密切注意豹骑军,若有异动,可拿着本汗的宝刀,先斩后奏。” 他说着将自己放在旁边架子上的宝刀递给了他,阿木接过,跪下接旨,“可汗放心,奴定不负可汗期望!” 这边的晋阳,听说突厥可汗带着自己的兵马开拔三部,没有带领豹骑,果真如她所料,突厥可汗不会信任豹骑军,所以绝不会带他们上战场。 晋阳对李思文直言,“突厥可汗既已离开碎叶城,我们可以行动了。 三部和可汗这场仗,可汗必须败,阿文,你去通知小格,让他想办法把他父汗的战事部署情况拿到手,然后泄密给三部,这样获取他们的信任后,就能共同抵挡hu骑军,等解决了他的父汗,再来对付三部也不迟。” 李思文道,“公主,这计划可行是可行,但是三部也不会那么傻,他们肯定知道突厥可汗一死,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他们若是不肯合作该怎么办?” 晋阳双目自信,“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答应,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若是突厥可汗一死,那么三部就成了这突厥最大的势力,你想,到时不论谁来做这个可汗,他们都有机会与其一争,毕竟一个新王登基,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也是最好应付的,可若是这旧汗还在位,那么他的威信就还在,到时草原其他部落由他振臂一呼,三部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只要三部的野心还在,那么他们定会合作。 还有,这也是我的私心,我要让整个突厥陷入混战,人心不稳,各自为战,你说到时这突厥还有精力来侵扰大唐吗?等时间一长,整个突厥势力都土崩瓦解,我大唐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将这漠北草原收入囊中。”她说到最后私心部分,望了一眼帐帘,才小声低语。 这话他也只对李思文和荆昀荆询说,若是阿史那贝格知道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估计他绝不会和自己合作的。 李思文听着公主的长远谋划,这一点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公主竟然想的如此深远,不得不让他钦叹,公主心中的谋略和胆识令他崇敬和赞赏。 荆昀荆询听完公主的最后那段话,面容震惊、叹服,公主的心智真高,如此长远谋划,公主竟然都能想到,绝对让他们自叹不如。 李思文佩服道,“公主,臣先行离开。” 李思文去通知阿史那贝格去了,走时嘱咐荆昀荆询好好保护公主。 第二百五十一章 突厥可汗死 阿史那贝格依照晋阳所言,将突厥可汗的军事部署情况透露给了三部,三部应其所求,与他合作,共同伐汗。阿史那贝格答应,等他继位,必将原来的全部草域悉数还给三部。 这边的阿史那贝格,连夜将阿木给擒住,然后去刑帐放了雪原,雪原赶紧召集豹骑军,准备报仇。 雪原去了豹骑军营,偷偷见了处木将军,营中还有突厥可汗的爪牙,所以他不能明着现身,处木将军看到雪原,自是欣喜,“雪将军,你说!本将军定追随其后,为大将军报仇!” 雪原拿出突厥疆域图,“处木将军,王妃和贝格王子已经谋划好了,等可汗打败而归,就在碎叶城外将其斩杀,为主子报仇血恨。” 处木将军点头,“好,本将军定不辜负王妃所望!” 处木将军之前在浮图城亲眼见过王妃的足智多谋,他相信王妃定能还大将军一个公道。 这边的三部和hu骑军对阵,由于军事情况外泄,hu骑军损失惨重,大败回营,连突厥可汗都狼狈出逃,原本他走时带着六万hu骑军,现在却只剩两万与众。 突厥可汗不想让自己的人死绝,所以带着两万兵马连夜出逃,准备回碎叶城,召集其他部落,一起讨伐三部。 目前王庭的消息还未传入突厥可汗的耳中,他还不知道自己安排的人已经被自己的儿子所杀,并且密谋夺位,他回到碎叶城就是一死。 雪原让处木将军将营中突厥可汗安排的人全部揪出,然后全部暗中杀之,等这一切结束后,突厥可汗已经带着两万人马赶到了碎叶城外,雪原下令,命五万豹骑军赶往碎叶城外安营,准备对战hu骑军。晋阳等人一同前往。 至于在王庭的阿史那帕德,早已被阿史那贝格羁押,已杀害阿木将军为由,被他给杀了,现在整个王庭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他们抵达碎叶城后,安营扎寨。 突厥可汗到了碎叶城外,见前方全是白色的帐篷,还有寨门,他知道,一定是王庭出事了,不然这里不会派这么多的兵驻守,而且这些兵还是他四弟的人。 突厥可汗也在此处十里开外安营扎寨,派自己的探子去打探,他的探子打听完消息回来禀报,“回可汗,二王子与晋阳公主合谋,杀了阿木将军,还有大王子殿下,并且还联合了豹骑军,以及三部,准备讨伐,讨伐可汗。”最后那句话他有些畏惧,不敢轻易说出来。 突厥可汗盛怒到了极点,气的一下子将自己面前桌上的东西给随手挥到了地上,“好,好一个逆子,竟敢做出杀兄弑父的事来,看来本汗之前还真是小瞧他了。” 突厥可汗被他的儿子气的不轻,连连咳嗽起来,咳的脸都红了。 这边的阿史那贝格和晋阳商量好了作战部署,第二天就带领五万豹骑军,朝hu骑军营而来,这边的探子来报,将此事告诉了突厥可汗,突厥可汗立马点兵出营迎敌。 突厥可汗一见到骑在马上的阿史那贝格,气的就开骂,“你个杀兄弑父的逆贼,本汗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从此你我父子恩断义绝。” 阿史那贝格冷笑出声,“求之不得,就你,也配为父,当初母亲何其无辜,你却让她成了你的刀下之鬼,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不配在做我父亲。” 阿史那贝格面色沉痛,一看就是想起了自己幼时亲眼所见自己母亲惨死的事,李明达见他难过,她安慰道,“小格,别伤心,你的母亲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沉浸在过去走不出来。” 阿史那贝格点头,换了一种情绪,突厥可汗见他如此听那个妖女的话,他气的咬牙切齿,“你个妖女,迷惑人心,你不得好死!” 晋阳冷漠地望着他,“好啊!我倒想看看,今日谁会不得好死!” 李明达傲视群雄的姿态,目光坚定不移,“废话少说,出战!” 双方兵马陷入混战,突厥可汗此刻恨极了晋阳,他直接骑马飞驰而来,晋阳身边的一众侍卫立马形成保护圈。 李明达望着突厥可汗身后的那个人,浅浅淡淡的笑着,那个人正是上次自己在关卡遇到的守将,只见他趁突厥可汗的亲卫不注意,举起自己手中的大刀,从背后一刀穿腹而过,然后将刀直接拔出,他自知此次必死无疑,可自己还有家人,必须保全他们。 突厥可汗骑在马背上,就这样滚落下来,他身旁的亲卫怔愣了几秒钟,随后围住他,将他斩杀。 他的亲卫首领将突厥可汗抱在怀中,“可汗,可汗!” 晋阳振臂一呼,“可汗已死,投降不杀,否则都给他陪葬。”那些hu骑军开始动摇。 他的亲卫是突厥可汗最亲近的人,只见为首的将军高呼,“本将军誓死不降,给我杀!”hu骑军听到这话,得到了振奋,他们又开始打了起来。 他带着几百亲卫,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杀了晋阳,可这保护圈牢不可破。 晋阳冷冷一笑,他拿弓搭箭,对准亲卫头领,箭飞离弓身,嗖嗖直朝那人疾掠而去。 一箭没入此人的心口,他想要挣扎起来继续杀敌,却被将士从后面一枪刺入腹部,这下他终是倒地不起,双眼大睁,死不瞑目。 阿史那贝格八面威风地模样,“还不速速投降!愿归顺本汗者,本汗自不会亏待,否则,杀无赦。” 于是hu骑军有人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们通通朝阿史那贝格跪下,山呼,“吾等拜见可汗,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豹骑军也同样跪了下来,同他们一样高呼万岁。 阿史那贝格抬手让众人起来,“众将士起!” 晋阳下了马,走到突厥可汗尸身旁边,绝情的面容,“来人,给我割下他的头颅,烧了他的身体,以此来祭奠阿史那苏丹的在天之灵!” 阿史那贝格上前,晋阳对他说,“小格,他的头颅,我需要带回大唐,对大唐有所交代。” 阿史那贝格没有反对,他想要杀了王婶,来挑起两国纷争,王婶拿着他的头回去,也算是对大唐子民有所交代。 于是突厥可汗的头和身子搬了家,头被人装进了盒子里,准备带回长安。 第二百五十二章 重回长安 皇帝在两仪殿内听到前方传来的消息,他万分欢喜,他的女儿竟然不费大唐一丝一毫的兵力解决了突厥想要侵扰大唐的阴谋。 前方探子继续回禀,“禀陛下,公主解决了突厥纷纶,现已动身归国。” 皇帝喜不自胜,“好,很好,再探!一有什么消息,马上快马加鞭回来禀报于朕。” 这时下方站着朝中几位举足轻重的大臣,其中褚遂良站出来贺喜,“恭喜陛下,突厥一事,公主功不可没,公主足智多谋,陛下真是有个好女儿啊!” 长孙无忌也站了出来,同样恭贺,“陛下,公主大败突厥可汗,真乃我大唐首屈一指的功臣,还请陛下恩赐公主!” 皇帝自是欢欣雀喜,“这个自然,我的女儿我自不会亏待!等她回来,她想要什么,朕都满足她。” 这边的晋阳在突厥宣布了阿史那苏丹写给自己的和离书后,就带着突厥可汗的头颅返回长安。 当她进入大唐境内,一路上,百姓都欢跃地高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阿史那贝格下令派人护送晋阳抵达大唐国境,然后才往返碎叶城。 晋阳一行人走到哪百姓就欢呼到哪?盛况空前。 半个月后,终于到达长安,进城时,街道两边的百姓夹道欢迎,口中高呼公主千岁千千岁! 晋阳坐在有白色轻纱遮挡的马车内,从薄纱中望去,两边百姓欢呼雀跃的声音也感染了她,她面上也欣喜之至。 坐在她身边的莹儿揭开纱帘,欢喜地说,“公主,你看,所有百姓都在欢迎公主回来。” 晋阳看着百姓向她打招呼,她面容含笑,也朝他们打招呼,百姓看到晋阳向他们挥手,他们开心地说,你看,公主朝我笑了。 旁边的人附和,公主还给我打招呼呢! 另外一个人感叹,公主真好,如此和善。 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在承天门迎接他的到来。 李思文骑马走在最前面,荆昀荆询骑马走在马车两侧,前方簇拥着带刀的侍卫。 他们走进了承天门,马车停在了中间,李思文下马高喊,“公主至!”众人全部跪下向她行礼磕头,并且高喊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晋阳下了马车,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她恍如隔世,她轻轻呢喃自语,我,又回来了!她心中在想,这才远离故土一年多,就感觉离开了一世那么久。 皇帝亲自走上前去,晋阳也朝他走过去,她一下子跳进了皇帝的怀中,声音带着思念和哽咽,“爹爹,女儿回来了!” 皇帝抱着自己的女儿,满是想念的面容,“丫头,你终于回来了!” 皇帝牵着晋阳的手,“走,进去再说。” 李治等人看着自己的好妹妹回来,脸上同样是欢欣喜悦,他们进了大殿太极宫。 皇帝直接拉着晋阳和自己坐在了一起,“丫头,说说当时的情况!” 晋阳将此役全部告诉了皇帝,皇帝听完,赞不绝口。 “我的女儿真棒,爹爹很是欢心!” 李明达喊李思文,“李将军,将盒子给我。” 这一路上,为了防止这个东西发臭,她让人用冰镇着。 晋阳打开了盒子,将他的头颅直接扔在了众朝臣跟前,众人看着那个滚落的头,吓了一跳,有些胆子小的都吓的脸色发白,身子在抖了。 晋阳站了起来,姿态傲然,目光炯炯,“从今日起,不论何人,犯我大唐者,必诛之! 犹如此人,必死无疑!” 皇帝看着自家女儿睥睨天下的姿态,心中惊叹不已,丫头终于长大了,心中装起了家国天下。 皇帝站了起来,随即不怒自威道,“说得好,犯我大唐者,必诛之!” 众臣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武将听着公主的豪言壮语,无不热血沸腾,就连有些文臣都听的热血高涨。 皇帝示意,“众位臣工请起!” 皇帝拉着自己的女儿,下令,“来人,将此人的头颅悬挂北城门,示众三日,以此来告诫诸国!我大唐绝不容许任何人挑衅。” 接着,皇帝开始封赏此次有功之臣,首先就是随晋阳征伐的李思文、荆昀荆询三人。 皇帝赐旨,“李思文堂下听封!”李思文从殿外进来,跪下听封。 “李将军陪同公主此次激战突厥,保护公主有功,特赐为从二品郡侯,忠信候,赏黄金万两,食邑五百户,并掌管大理寺诸事宜。”这样下来,李思文相当于就有了自己的封地,再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臣子了。 接着荆昀,“荆昀听封,你作为公主护卫,保护公主有功,并血战突厥,朕特封你为从四品宣威将军,赏金一千两,望你不负朕恩,忠心耿耿守卫大唐!” 其次是荆询,“荆询听封,朕赐你为正六品昭武校尉,赏金五百两,愿你和兄长一起护卫大唐安宁。” 接下来其他侍卫皆有恩赐。 皇帝让元禅宣告退朝,至于晋阳的恩赐,自是他亲自私下下诏,昭告天下了。 皇帝和晋阳同坐一撵回到两仪殿,一坐下,皇帝就拉着晋阳慈爱地问,“丫头,想要什么?说,爹爹都给你。”他眼中满是宠溺。 李明达望着皇帝郑重地声音和神色,“爹爹,女儿只想爹爹答应女儿一件事,请爹爹下旨并昭告天下,从今往后,女儿的婚事由女儿自己做主,任何人都不得干涉,包括爹爹。” 皇帝听到她的恳切,他一口答应,“好!爹爹答应你,爹爹马上命人拟诏下旨。”皇帝心想,他本来就打算依着她所有要求,这个要求他自是答应。 皇帝明白,丫头不过是想婚事自主罢了,她怕在遇到她和突厥和亲的这种事,也怕遇到像楚棠和她之间相恋却不得在一起的事。她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她当初为了不让自己夹在妹妹和女儿之间为难,所以答应了和亲,这样懂事又让人心疼的女儿,他怎能不宠,怎能不爱,只是可怜了丫头,才十四岁,成婚一年多,就成了新寡,真是让作为父的既愧疚又难过。 皇帝发现她自从回来,脸上以前那温暖灿烂的笑容逐渐消失了,虽然脸上还是带着往常一样的笑意,却能从中体会出几丝哀伤和忧郁,他相信她回来待上一段时间,一定能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无拘无束,虽然很难,但是作为父亲,只要更加疼爱她,宠溺她,他相信她的女儿一定能重拾美丽的笑颜。 皇帝抱着晋阳,语气自责内疚,“小兕子,是爹爹对不起你啊!爹爹不该答应让你去突厥和亲的,都是爹爹的错。 小兕子,以后你想做什么?爹爹都不会在干涉你,爹爹会加倍的爱护你,疼惜你。” 李明达在他怀中抬起她的小脑袋瓜撒娇地说,“爹爹,说话可要算话哟!” 皇帝摸了摸她的头,“君无戏言。”他望着怀中娇丽俏皮的丫头保证地说。 晋阳嘟着小嘴,一副卖萌的表情,“爹爹,我饿了,我要吃好吃的嘛!” 皇帝爱怜宠溺地目光答,“爹爹早给你准备好了,来人,传膳!” 两父女边吃边聊,晋阳将这一年多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了皇帝,皇帝听的全神贯注,一脸疼爱地望着她。 午膳用完后,皇帝背着晋阳去了御花园,一路上的宫女齐齐惊叹,见过晋阳的宫女感叹,陛下还真是宠爱晋阳公主啊!没有见过的宫人,或者新进宫的宫人愕然,陛下竟然会背着一个女子在宫里如此大张旗鼓的散步,还纡尊降贵背着对方,恐怕古往今来都鲜少见! 皇帝和晋阳坐在花中凉亭内,两人面对而作,中间隔着一条长矮桌,他们身下垫着软垫,皇帝怜惜地说,“丫头,你轻了,都没有爹爹以前被你重了!”肯定是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人都瘦了。 皇帝又说,“丫头,这次你的功劳最大,想要什么?尽管说,爹爹都满足你。 先说好了,你求的那个旨意不算,那是爹爹作为父亲答应的,现在你作为功臣,爹爹必须要奖赏你,说说看,想要什么?” 皇帝边说边烹茶,弄好后,放到她的面前。 李明达轻轻浅啜了一口,“此茶烹的极好,醇香四溢,爹爹的茶艺又有所见长了。” 皇帝听着他的赞赏,他自是高兴,这还是丫头教他的呢? 皇帝打趣道,“都是师傅教的好!师傅的茶艺才是一绝,与师傅相比,还差了些火候。” 李明达接受他的打趣和赞美,“多谢夸奖,徒弟也不错哟!”两人之间谈话就像一对知己好友,许久未见,聊家常,顺带取笑对方,到不像一对父女。 元禅见陛下和公主相谈甚欢,也不忍打扰,毕竟陛下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愉快过了,陛下每次见到公主,心情都要舒畅许多,这次尤甚,虽然公主那样说话没有礼数,可能让陛下开心这就好,也对,两父女一年多未见,话自然多了些许。 李明达笑意盈盈,“爹爹,若真的想要送女儿东西,不如爹爹取消了今晚女儿的归国宴,女儿不想那么招摇,好不好嘛?”李明达起身坐到了皇帝的身边恳求道。 皇帝不同意,“可这是爹爹特意为你举办的归国宴,怎能不办?我都觉得小了,你还想取消,不行。 至于招摇这个问题,朕想为你举办,朕看谁敢多言?” 晋阳皱眉道,“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打断了,“丫头,爹爹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你那几个哥哥和姐姐不会说什么的,相反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这次归国宴还是他们几个一起出主意谋划的。”皇帝当时知道他们兄妹难得齐心协力办一件事,高兴地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估计也只有丫头,才能让他们如此同心,虽然只是表面,可也让他这个做父亲地感到欣慰。皇帝见她这个时候还在顾虑他们的感受,皇帝心想,他没有疼错人,只是这丫头太过心软,这性子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有他在,他定保她一生平安喜乐,就算自己那天不在了,他也会交代太子,永远呵护她的妹妹,保护她,一生快乐无忧。 他知道丫头想什么?怕自己太过疼爱她,忽视了他哥哥和姐姐的感受,况且太过招摇,会让丫头成为众矢之的,不过这归国宴是必须要办的,这能给世人证明,就算丫头嫁到了突厥,成了别国的王妃,可她还是大唐公主,还是自己最爱的女儿,任何人都不准诋毁慢待她。其他的我都可以依着她,而这件事是为了保护她,以后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他必须做。 李明达自然明白皇帝的苦心,见他坚持,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晚宴 一 李明达回复,“爹爹,你既然非要送我东西,女儿那有不要的道理,爹爹,我想再求一道圣旨,莹儿自小跟在我的身边,尽心尽力,这一年多的时间,幸好有她陪着我,才不至于那么孤单。还有荆昀,一直拼命的保护我,好多次遇到危险,他都舍命救我,如今她和荆昀两情相悦,我想求爹爹赐婚,成全他们,可以吗?”站在不远处的莹儿听到公主的话,自是欢喜,只不过她想到要离开公主有很难过。 这丫头,总为别人考虑,真拿她没办法,皇帝望了望她身后站在柱子边的莹儿,“好,爹爹给他们赐婚,你这丫头,总考虑别人,傻丫头,都不知道为自己多想想。” 晋阳一听,她开心地说,“莹儿,还不赶紧谢恩!”莹儿上前谢恩。 晋阳见皇帝答应了,她满脸欢笑,“爹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还有,女儿怎么没有为自己想,我今日所求的两道圣旨,正是女儿最想要做的事啊!” 皇帝一副拿她无可奈何地神情,“你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说不过你,你说什么都有理。” 元禅走到皇帝身边恭敬的神态,“陛下,晚宴不久要开始了,公主得回去更衣梳洗了。”元禅是在侧面提示皇帝,若公主在不回紫云殿换衣梳洗,参见晚宴就晚了。 皇帝站了起来,“好了,丫头,回紫云殿!”反正紫云殿他一直给她留着,还时常派人打扫,偶尔想小兕子了,自己还会过去瞧瞧,这次知道她要回来,还特意让人提前清扫干净了。 这边的李思文等人回了各自府邸,梳洗更衣后,进宫参加今晚宴会。史云安没有跟着进宫,他对那些不感兴趣,所以听晋阳地话,拿着她的公主玉牌进了她的公主府等她回来。 还有李治,之前在突厥,晋阳再三劝说,让李治先回长安,所以李治比她先回来几天。 如今李思文风头比往日更甚,他一出现,就有许多人想要拉拢或攀附,只不过都被人给拒了。 李思文穿着一身月白色对襟长袍,坐在那里,整个人温文尔雅,贵气天成,迷得那些官家女眷看直了眼,有些胆子大的甚至上前,想要靠近对方,可对方表情漠然,无视她们。还有一些大臣,他们已上前祝贺为由,想要攀附于他,他都一一婉拒。 当荆昀和荆询同他们的父亲出现,有些人就上前开始向他们的父亲祝贺,赞美之词不绝于耳,荆父都一一答谢,有些大臣还开始向他们说媒,都被他的父亲婉拒了。 三人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荆昀荆询拿起酒杯朝李思文敬酒,李思文拿起酒盏同时敬酒,双方饮完酒,朝对方笑了笑,心中自是明白那些人想要做什么? 过了不久,几位皇子和几位公主到场,,他们坐到自己的位置,李治举起酒盏,朝李思文和荆昀荆询敬酒,“在此,本宫多谢三位郎君,保护明儿安危,本宫先干为敬!” 三人站起来,同时说,“太子客气!保护公主,乃臣子本分。” 四人同饮杯中酒。 过了不久,晋阳盛装出席,她穿着一身桃红色拖地长裙,梳着单绾高髻,珠钗流苏相间,整个人看着美艳明媚,风姿绰约,向以前一样,她只要一出现,必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更何况今晚宴会还是专为她而设。 李治直接朝手,“明儿,过来。” 李恪见到自己的妹妹还是那么美,心情很好,朝她笑了笑。 晋阳先向坐在程公身边的程星云招了招手,程星云也给她挥手,两人相视而笑。 然后她才坐到了李治身边,她喊了所有人,给他们打招呼。 安康公主望着晋阳,“妹妹,你能回来,小安姐姐太高兴了,等过几日,一定要去我府上,我们好好叙叙旧,姐姐快想死你了。”安康直接上前来抱住了面前的小妮子。 李明达第一次看到她的小安姐姐如此失态,她抱着她,“好,到时一定来,况且我还没有看过我的小侄子呢?” 安康听到她提自己的儿子,她满目慈母的笑容,“好啊!求之不得,那小家伙也想你呢?刚刚我和独孤出府,他可是硬要来看你,可宴会人来人往,我和独孤不放心,才没有让他来。” 李明达看了一眼李治和李恪,“三哥哥,小九哥哥,听说两位皇嫂也有身孕了,恭喜啊!” 李治打趣地说,“那可是小九哥哥的第一个孩子,明儿妹妹难道之说一句道贺就行了吗?就没有什么表示。” 李恪也笑言,“是啊!明儿可不能忘了送份大礼哦!” 晋阳笑着说,“等两位皇嫂生下来,明儿一定送上大礼。” 这时元禅出现,他特有的尖嗓音出现在殿门口,“圣人至!” 接着皇帝的身影出现,缓缓走进了大家的视线,所有人齐齐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坐到了上面,抬手让大伙起来,“众卿平身!” 皇帝招手,“小兕子,上来,和爹爹坐在一起。” 晋阳只好上去,坐在了他的身旁,“爹爹,能不能开始了,女儿肚子饿了。” 皇帝无奈一笑,“宴会开始!” 接着乐声响起,舞姬进来开始伴舞。 晋阳才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饿了,拿起箸就细细品尝起来。 皇帝见她吃的开心,自己也很开心,“丫头,这是爹爹特意让司膳坊给你准备的,喜欢吗?” 晋阳点头。 第二百五十四章 晚宴 二 长孙宰相家的女儿,长孙佳柔看着晋阳那不雅的吃相,心中不停地在吐槽,堂堂公主,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作态,真不嫌丢人。 长孙佳柔朝李思文看过去,见对方一直温笑地望着上面的晋阳公主,她就满眼怨恨和愤怒,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没有一点儿公主的样子,为什么李二郎君却对她如此着迷。 虞昶和萧铖坐在各自位置上,同样望着那个活泼聪慧的女子,两人在半个月之前,就回来了,只不过一个是自回,一个是调回。 皇帝挥手,让舞姬下去了。 皇帝示意元禅,元禅了然,走上前,拿出一份圣旨,开始宣布,“门下,天下之本,今朕特赐晋阳公主往后婚嫁自主,任何人都不得干涉,连同朕也不得涉足。” 皇帝见晋阳要跪下去接旨,皇帝阻止了她,“丫头,不用,你坐着接就好。” 接着元禅拿出第二道圣旨,门下,天下之本,即刻起,加封晋阳公主为特进安国公主,食邑一千五百户,赏金五万,一月后,授礼祭天,昭告天下,主者施行! 麟德殿殿中大臣齐齐惊愕,陛下这道圣旨一下,相当于给公主赐了官位,安国二字就已经在众位公主之上,还加上特进二字,那可是只有朝中功勋卓着的功臣良将才能被特赐的,如今竟然赐给了一位公主,那些御史台的大臣不满意了,开始跳出来劝阻。 皇帝知道见御史大夫走到中间,开始规劝,“陛下,万万不可啊!公主一女儿身,怎可赐为特进二字,这会让天下人诟病,陛下还请三思!” 皇帝直接挥手,“杨卿,你不必多言,朕的旨意以下,断无更改的可能,况且朕的女儿只身前往突厥和亲,还曾赢了薛延陀国,阻止了前突厥可汗的阴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大功,朕赐她特进二字,无可厚非,谁也不得多言。” 这位杨卿,乃新的御史大夫,自从魏征死后,他就成了御史台大夫。 皇帝最后那句话阻止了杨卿的发言。 若是小兕子是自己的妹妹,他就封她为安国大长公主了,可是她是自己的女儿,不能册大长公主二字,他只好用特进二字了,况且她的女儿为大唐付出了那么多,赐为特进二字也没有什么不妥。 皇帝一语定乾坤,场上纵然有人不满,却也的闭嘴,因为皇帝已经下了旨,这是板上钉丁的事,改不了了。 接着,宴会继续,坐在皇帝身边的晋阳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皇帝见她呆愣愣地神情,他拉着她的手,“丫头,怎么,吓傻了。” 晋阳终于有了反应,“爹爹,你,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干嘛赐我新的封号啊!”某女皱着眉直言不讳,也不怕对方见气。 元禅听到后劝告,“公主,慎言!” 皇帝倒没有什么,他了解自家女儿的脾气,“丫头,这次你立下了大功,这些都是你应得的,爹爹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就当是做父亲疼爱女儿的心意,你收下就好。” 李明达坦言,“唉!爹爹,你说你下旨呢?倒没什么,可你这一道旨意一下,该让多少人不满和记恨我。” 皇帝言,“朕看谁敢,有朕在,谁也不能多说什么?你只管等着你的册封大典。” 宴会逐渐进行到尾声,李明达此刻已经睡着了,躺在了皇帝的怀里酣睡着。 皇帝心里嘀咕,这丫头,每次参加宴会,都会犯困,这宴会就当真那么无聊,真拿这小妮子没办法。 李恪站了起来说,“父皇,明儿怕是太困了,不如由儿臣送她回府,父皇觉得呢?” 皇帝想,反正她也没有听乐看舞,不如就让老三送她回去,让她好好睡。 于是李恪走上前去,接过了皇帝怀中的小丫头,走出了大殿。 皇帝叮嘱,“轻点,不要吵醒她。”这丫头估计是真累了,毕竟这段时间没有机会好好休息,也是苦了她了。 李恪和自家王妃离席,李恪一直抱着她,直到来到宫外,将她抱上了马车,才舍得放下。 李恪现在这位王妃姓萧,名叫萧玉音,之前那位王妃已经得病逝世了。 萧玉音见王爷对自己的妹妹好的让人嫉妒,她内心五味杂陈,王爷何时对自己有这样的温柔目光和爱护有加,她怕是做梦也能笑醒!可惜王爷对府中任何女人都一个样,不冷不热。 李恪将晋阳圈在怀中,看着她俏丽宁静的睡颜,浅笑,“这丫头,每次参加宴会,都会睡觉,真是想想就好笑。” 这边宴会已然结束。 李恪到了她的府邸门口,将她抱下车,这时史云安听说她回来了,就去接她,看到李恪,他不认识,不过看她能抱着公主,还一身贵气,他猜想应该是公主的那位皇兄,莹儿介绍,“史郎君,这是吴王殿下,以及吴王妃。” 史云安心想果然猜对了,他拱手行礼,李恪朝他微微点头。 李恪将明儿抱进了她的紫云阁安顿好,才离开。 史云安听莹儿说了宫中的情况,知道她被重新册封的事,史云安也有几分震惊,毕竟那特进二字,鲜少见,看来皇帝是真的很宠爱她这个女儿。 第二百五十五章 师徒重逢 明儿一觉睡到天亮,她梳洗过后,穿了一件简单的浅橙色长裙,和史云安出了府,准备找个好地段,创建万音阁。 荆昀一大早就被皇帝喊进了宫,并且赐婚,还有莹儿也进了宫,所以明儿出府只有她和史云安两个人。 李明达买好了地段,就在溢香阁转角那条街道,她和店铺掌柜谈好价格后,两人就出来了,李明达面色带喜,“史云安,走,去晏清楼,我请你吃好吃的!” 史云安笑趣,“公主,恐怕是你想吃了!” 某女白了他一眼,“看破不说破,才是君子所为!还有,在外面不要喊我公主,你就喊我乳名小兕!” “废话那么多,你想不想吃吗?不想的话,我就一个人去吃了。”她说完就准备单独行动。 史云安拉住了她,“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吃独食呢?太不仗义了,亏我还拿你当好兄弟了。”某人抱怨地指责。 李明达怒斥,“滚!要吃就跟上,废话真多。” 史云安和李明达来到了晏清楼,坐到了二楼的一间雅间,店小二上了美味佳肴,说了一句,“客官慢用!”然后拿着盘子下去了。 李明达倒了两杯酒,两人同饮,“云安,这一路上多谢你的舍命相护,往后你就是我李明达的兄弟,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史云安笑说,“承蒙小兕看得起在下,我史云安与小兕从今日起就是最好的兄弟,往后小兕有任何用到我史云安的地方,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两人同饮杯中酒。 这边晏清楼掌柜去了后院一座僻静的阁楼,名叫九莲阁,里面传出清冷低沉的男音,“你说圣女到了!” 掌柜听闻楼主一直在等圣女出现,如今圣女在自己的酒楼出现了,他自是要禀报楼主,掌柜说,“是,楼主,圣女此刻就在二楼雅间用食。” 百里沐霁之前本来打算去突厥王庭帮她,可是她藏了起来,自己也不好破坏她的计划,就没去找她了,况且他相信笨丫头一定有能力解决突厥内乱。 百里沐霁自从查清了灭门惨案后,就赶来了长安,一直在等她出现,他来了二楼雅间,他敲了敲门,还喊了一声,“阳儿。” 房间里的李明达听到这个声音,立马明了来者何人?史云安则满是警惕地望着房门,他见李明达听到这个声音没有迟疑,他顿时明白来人公主认识。 李明达马上跑上去开了房门,抱住了他,“师傅,你终于出现了,徒儿好久都没有看到师傅了!” 百里沐霁抱着怀中的女子,眼睛却在打量史云安,史云安也在注视百里沐霁。百里沐霁心底喃喃,看来他就是阳儿救下的匪首,史云安了。 史云安端详着对方,此人器宇轩昂,面色冷峻清贵,看他穿着一身红衣,衣服上还绣着朵朵莲花,每朵莲花花瓣正好九瓣,江湖盛传,当今百花楼主就喜着红衣,绣九瓣莲花,戴银色九瓣莲面具,与江湖传言相同,看来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花楼主本人了,没想到今日自己还能见到这位江湖传奇的人物,有人传言,他还是万药谷的谷主,百里沐霁,不知是真是假。 百里沐霁进去后,坐在了桌边,李明达介绍,“云安,这是我师傅,叫百里沐霁,他可厉害了。” 史云安以江湖儿女的身份见礼,“在下史云安,想必阁下就是江湖盛传的百花楼楼主了!” 李明达见他已经猜出了对方身份,也就不多说了。 李明达问,“师傅,你怎么来长安了?” 百里沐霁温柔地回答,“我的徒儿都来长安了,师傅又怎能丢下徒儿,独自一人在漠北呢?” 百里沐霁还说,“以后师傅都在长安了,往后徒儿若是想吃什么?或者想师傅了,直接来晏清楼就好,晏清楼永远朝阳儿敞开大门!” 百里沐霁自是知道她被赐了新的封号,不过,他还是喜欢喊她阳儿,因为自己给他取得名字叫百里沐阳。 李明达当然求之不得,“好啊!只要师傅不怕我把你给吃穷了,阳儿天天来光顾都没问题。”某人开玩笑的笑容。 三人边吃边聊,直到晚上,百里沐霁才送明儿回了府邸。 和李明达不同的是李思文今日天一亮,就去了大理寺上任,他被一堆案件文书包围着,堆得都比他坐着的人高了。 当他一抬头,看外面竟然天都黑了,“寒清,什么时辰了?” 叶寒清回答,“回主子,已到戌时。” 叶寒清还劝道,“主子,歇歇!你都看了一天的案牍了。” 叶寒清将热了的晚膳放到他面前,他用了晚膳,这时他府上的下人前来禀告,“郎君,主人让郎君赶快回去,有贵客来访!” 李思文现在已经是二等忠信侯,所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封地和独立的府邸,刚刚下人还去了他的府上找他,可他门口的守卫说二郎君还在大理寺。 于是李思文回了父宅。 此时大堂内,李思文看到左边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身边坐着一位妙龄少女,和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他还是认识那位中年男子的,那是自家母亲娘家那边的人,他是母亲的二哥,他身旁坐着的女子,他有点熟悉,应该是二舅的女儿,他的表妹林夕。 母亲总共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不过二舅和大姨母与母亲是一母同胞,大舅和那个小姨母是小妾生的孩子。 二舅老来得子,只有一个孩子,这个女儿还是十几年前从大姨母手上抱养的,七年前,二舅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想再养她,可二舅又忍不下心扔了她,只好将她送来父亲府上寄养,两年以后,二舅才把她带回去,那时她还是一个小孩子,现在竟然也长大了。他记得以前她总喜欢跟在自己后面,喊自己文表兄。 林夕低着头,面容娇柔,肤色白皙,穿着一身粉色长裙,乖巧羞涩的喊,“文表兄!” 李思文客气地说,“小夕表妹不用多礼。” 李父让他坐下,“好了,都坐下聊!” 李思文恭敬有礼地喊了一声,“二舅。” 李父道,“文儿,你二舅刚升迁,现在在礼部做员外郎,你二舅家的房子正在修葺,所以比较杂乱,所以你小夕表妹和小宇表弟会在你府上住段时间。” 李思文没有往别处想,可他的父亲却想的是让林夕住进文儿的府中,两人可以培养培养感情,他知道自家儿子爱慕安国公主,可是已陛下对安国公主的宠爱,又怎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到他们李家,所以刚刚大舅子的提议,他才会应允。 李思文心底有点奇怪,父亲怎么不安排让他们住在将军府,却要让他们住进自己的忠信侯府,只是他没有想那么多罢了。 李思文同意,“可以,明日表妹和表弟就可以搬去我府上。”他想了想,反正自己平常会很忙,估计也很少回府,大部分时间估计还是会住在大理寺,他们住进去倒也无所谓。 第二百五十六章 舒家人 皇帝昨日下旨,三个月后,荆昀和舒莹大婚,李明达让莹儿把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接来,让他们住进自己给莹儿买的舒宅内。 明儿给莹儿买了一套不大不小的宅子,送了城郊的几亩田地,几小箱子的精致华美的首饰,还有五十万两金银,她说过,她要让莹儿风风光光从府上出嫁,已自己结拜姐姐的身份嫁过去,任何人也不能小瞧她。 明儿听说莹儿的家人到了,立马去门口迎接。 莹儿看到自己七年未见的母亲和弟弟,她眼泪忍不住流下了,喊了一声,“阿娘,小弟。”她跑过去抱住了两人。 她的母亲抱着莹儿,又哭又心疼地说,“小莹,这么多年没见,你受苦了,阿娘对不起你啊!” 她的弟弟喊了一声,“阿姐,我好想你。”说着又抱住了她。 李明达站在旁边看着他们重逢感人的一幕,心中甚有感触,自己和家人才分开了一年多,都思念之极,更何况莹儿和自己的家人分开了七年多。 莹儿放开了他们,朝他们介绍,“阿娘,小弟,这是公主,这些年,我在公主身边,公主对我可好了。” 李明达眼见他们要给自己行礼,她扶住了他们,“你们不必多礼,走!进去聊。” 他们进了大堂,明儿坐在长桌前,“都坐啊!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莹儿了解公主的脾性,她根本就不把尊卑当回事,所以拉着自己母亲和弟弟坐到了公主面前,她母亲不妥地说,“小莹,这样不好!公主身份高贵,怎能与我等平起平坐。” 莹儿坦言,“阿娘,放心,公主不在乎那些礼节,你就安心坐!” 舒母看了看明儿的神情,见她真的没有生气,才放心坐下。 明儿抬手,让人进来上膳。 看着一道道美味佳肴搬上桌面,舒母越看越心惊,这,这么多的吃的,吃的完吗?她心想。 莹儿说,“公主,够了,再多就浪费了。” 明儿吩咐,“好了,其他菜就不上了,就这些!” 明儿拿起筷子,夹了一道浑羊殁忽,还有清炒落苏(茄子)给莹儿的母亲,以及他的弟弟,“尝尝看。” 舒母道谢,“谢谢公主!” 明儿温柔地笑道,“阿娘不必如此客气,我即把莹儿当姐姐,那你也就是我的母亲,暮儿也就是我的哥哥。” 舒母摇头,“那怎么可以,公主还是叫老身舒氏!公主对小莹这么好,不能因为老身坏了规矩,到时别人也会说公主闲话的,公主就不好管理府中的人了。” 明儿也不强求,“好!以后私下我还是叫你阿娘,你看这样可好?” 舒母想了想,这样倒是可以。 用完午膳后,明儿让人用马车送他们母子回了舒宅。 莹儿说,“阿娘,这是公主送给女儿的,公主把这宅子的地契都给了女儿,往后你和小弟就住在这里!不用回去住了,那茅草屋一到下雨天就漏雨,害的阿娘得了一身的病。” 舒母说,“公主真的把这么大的宅子送你了,小莹,你别骗娘。”她不敢置信。 莹儿点头,“真的,公主是这世上最好的主子,她一点儿也不把女儿当下人,公主还说了,等女儿成亲时,会让女儿风风光光地嫁到荆府,不会让任何人瞧不起女儿。”想到这点,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遇到了公主。 虽然有人私下骂自己身份低贱,说自己不过是靠公主才能嫁的这么好,才能如此风光,这一点她承认,不过那些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他们不过是嫉妒自己能遇到公主这样的好人。他们越说自己的坏话,越证明自己过得比他们要好。自己此生能遇到公主,一定是上辈子积来的福分,才会让我这辈子遇到如此好的公主。 “阿娘,小弟,我带你们去看看公主替女儿准备的嫁妆。”她开心地拉着自己母亲和弟弟来了宝库。 舒莹打开了桌上放着的一箱箱首饰箱子,加起来共有五箱,“阿娘,这是公主送给我的陪嫁首饰,这才一半,还有一半,正在打造中。”公主私下还在命人打造,她说了,要给自己准备十箱的首饰。 然后她走到另外几个箱子打开后,“阿娘,还有,这是公主送给女儿的金银,也是陪嫁的,总共加起来,有五十万两,这两箱是二十万两金子,这三箱是三十万两白银。” 她还说,“公主给女儿买了这套宅子,她说了,若是嫁到荆家,女儿受了委屈,不至于没有家可回,送这些陪嫁的嫁妆,公主是不想让女儿嫁过去被人瞧不起。”公主真的是事事都为她考虑好了。 舒母自是高兴公主对她的女儿这么好,可自己却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她的,她愧疚地说,“小莹,都是母亲没用,都不能给你送一件像样的嫁妆。” 舒莹摇头,“不,阿娘能来长安,看着女儿盛装出嫁,就是给女儿最好的礼物了,女儿只求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就好。还有公主,能永远幸福。” 舒莹看着母亲和自己的弟弟,舒暮,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他们出来了,舒暮心中震撼,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不过,那些都是公主送给姐姐的,他一定要努力,考取功名,以后做姐姐最坚实可靠的后盾。 由于莹儿快要出嫁,所以她不在让莹儿伺候自己,她希望莹儿到时是从舒家出嫁的,不是已自己身边的婢女出嫁。 这几日她去了哥哥姐姐府上拜访,关系亲近的,她会留下吃顿饭,关系一般的,送完礼就走了。今日她来了程府拜访,来看自己的好闺蜜,程星云。 程星云见到她,满是欢喜,“阿安,你终于来了,快,给我讲讲,你在突厥发生了那些趣事,我快好奇死了。”之前叫晋阳时,她喊她阿晋,现在被封为安国,她就叫她阿安。 明儿茬一听,还不习惯,不过叫什么,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倒也无所谓,她乐意就好。 于是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程星云听到她在浮图城竟然上阵杀敌,还俘虏了敌方将军,她听的是热血沸腾,本来她的个性就不拘小节,现在听到这样的事,更加兴高采烈了。 她听到她差点被人害死了,很哀痛,也很暴躁,恨不得将那个人抓来暴打一顿,她听完所有的故事后,她小声嘟囔,“也就是说,你还是清白之身!”没想到那个苏丹王子如此爱阿安,却没有碰她,估计是阿安不愿意!他又不愿强求阿安。 明儿摇头,“不是。” 然后她将叱干骁抓了自己,并玷污了自己的事告诉了她,只不过她将故事改了一下,她只说了自己被师傅救了,却没说和师傅发生了那件事,她把那个事说成了叱干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师傅的安危。 这件事一旦捅到了父皇的耳中,父皇一定会为了皇室声誉,还有自己的清白,派人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师傅,以绝后患,她不想师傅出事,也不想此事闹大,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将整个故事给改了,从那次事件发生后,她就打算这么做了。 只有把这件事的罪过归咎到一个死人身上,才能阻止不好的事发生,就算父皇要找人发火,也只能找死去的叱干骁,或者将这一切罪过归到薛延陀国,不会让师傅受一丝伤害。师傅本事的确很大,可也难以对抗一国之君,况且已父皇的心智和能力,就算是师傅,也不是对手。 程星云听到此事后,义愤填膺,杀的好,灭的好,你师傅做的太好了! 程星云心想,发生此事,公主当时一定很绝望,幸好有他的师傅在,不然阿安该多么痛苦,真是苦了她了。 她叮咛,“星云,这件事一定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 程星云自然明白,这件事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阿安的清誉就毁了,到时会有多少流言蜚语传出来。 她们在房间里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落进了皇帝的耳中,皇帝听到这个气愤的消息,他盛怒到了极致,他激愤地一掌将面前的书案给震碎了,“好啊!竟敢如此欺负朕的女儿,朕要让整个薛延陀国付出代价。”外面的元禅听到一声砰,桌子碎裂的声音,他猜测,一定是陛下遇到了极其震怒的事,不然已陛下的为人,绝不会外露情绪。 暗卫第一次见陛下如此动怒,看着脸上黑沉可怖的天子,暗卫心惊胆战。 皇帝双目冰冷嗜血,“朕让你们做的事,可以加紧了。” “还有给朕查查公主口中那个师傅是何许人也?他接近公主有何目的?”皇帝心中不免担心丫头被人骗,被人伤害,所以得查查那个人。 皇帝心中喃喃自语,薛延陀国,你敢侮辱朕的女儿,朕定让你亡国,本来好心想让你们多快活几年,看来你们是想快点死了。既然你们想要自取灭亡,朕就成全你们。 这边的明儿心想,此事应该已经传进了父皇的耳朵,她知道暗中有暗卫,监视着各大臣府,更何况自己现在的武功一点儿也不差,自是知道不远处的那个树上,有人监听,她就是要让父皇知道,只要把祸水引到薛延陀国身上,师傅就会安然无恙,反正薛延陀国迟早也要被父皇给解决掉,只不过因为自己这件事,提前了几年罢了! 她和师傅之间发生的那件事,只有师傅、风暝、我,三人知道,师傅不会害我,决计不会多说,风暝最听师傅的话,况且他也知道此事对我的声誉不好,也不会多说,只要我们三人不说,那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这边的李思文,一回到忠信候府,就看见林宇张扬跋扈的面色,大骂林夕,“你个野种,就凭你也配做我的姐姐,别碰我,滚开,你没资格碰我。” 李思文听到如此目无尊长的话,顿时脸就黑了,“林宇,你就是这样对你阿姐的,你竟敢如此辱骂你阿姐,真是二舅教的好儿子啊?”他语气带着讥讽的口气。 李思文脸色极其不好看,“来人,将林宇赶出侯府,回去告诉二舅,本侯没有这样目无尊长的表弟。” 林宇就这样被叶寒清拿住,给扔了出去,叶寒清站在门口说,“来人,送他回去,将侯爷的原话告诉礼部员外郎!” 林宇嚣张的说,“走就走,别以为你侯府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稀罕进呢?” 李思文让她的丫环扶起了林夕,见她手腕上还有淤青,一看就是之前受的伤,手背上还有被刚咬过的痕迹。 李思文叫了府中郎中,“来人,将府中郎中请来,给表小姐看看!” 第二百五十七章 教训侄子 明儿一大早就去了皇宫,因为六局的宫人要给自己做册封大典的礼服和首饰,需要我去看看,给我量量尺寸,问问我的意见。 她没有带莹儿,而是带了梅霜和妙曼,自己回来后,父皇就将梅霜和妙曼又派进了自己府上,现在梅霜和妙曼是我的贴身婢女,还是我的护卫。 她在御花园碰到了武才人,见到是我,她朝自己行礼,“公主!” 明儿阻止了她,“不必客气。” 明儿心想,历史按着他既有的轨道前行着,如今小九哥哥成了太子,每天要在甘露殿和两仪殿帮助父皇处理政务,而武才人不似一般寻常女子,她有时会在父皇处理政务时,帮他研磨,父皇说了意见,然后由她写在折子上,这种情况下,小九哥哥和她见面的次数就多了,因此两人最后会在一起,只不过现在两人还是保持着姐弟关系。 明儿亲切地喊了一声,“武姐姐,你这是要去哪?” 武才人温婉地说,“陛下让妾身去甘露殿,帮陛下研磨,公主这是?” 明儿回答,“六局替我赶制册封大典的宫服,我需得去量量尺寸。” 武才人说,“那你去!” 明儿随后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武姐姐再见!” 武才人见她如此有礼貌,她笑了笑,“好,再见!”朝她做的样子,挥手说再见。 武才人身后的婢女真心赞颂,“才人,公主人真好,不像世人传言的那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啊!” 武才人见过她,她还救过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些人传言的那样,安国公主可以说是这皇宫里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了,在她眼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从不仗着身份欺压别人,当然那些先欺负她的,她自不会手软,为人有恩必偿,有仇必报,这样的女子怎会像他们说的那样行径恶劣。 武才人赞同地说,“是啊!她很好!” 明儿来了尚宫局,六局的尚正和各司宫人正等着她。 她们齐齐行礼,“奴拜见公主!” 明儿让她们起来,“好了,都起来!” 接着开始忙活。 尚宫局为六局之首,她先开始,“公主,奴想问问,公主有哪些不喜欢的料子,有哪些方面需要忌讳的?” 明儿想了想,“料子都可以,只要不太过奢华,穿着让我很舒服就好,至于忌讳吗?我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不在祭祖祭天时,有所冲突就好。” 接下来是其他五局的尚正,一一问询后,尚宫局尚正开始给明儿量尺寸。 这边的林夕住在侯府养伤,李思文每天除了忙大理寺的事务,晚上才回侯府,偶尔去看看林夕。 上次那件事过后,郎中说她身子骨很弱,身上全是伤,看来她从小就被林宇欺压,才会弄得一身伤。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父亲也狠狠责骂了二舅,二舅回去后,说一定好好管教林宇,可他也知道,二舅就只有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教训林宇。 不过那些都不归自己管,现在表妹好歹在自己府上,他也可照看一二,等以后我找个可靠的人,做她的如意郎君,她也就不必待在林府了。 明儿离开了尚宫局后,准备去太学看望十三弟和十四弟,还有小一哥哥的三个孩子,象儿医儿厥儿。 其中象儿和医儿乃小一哥哥侧室所出,厥儿乃前废太子妃所出,象儿如今该十岁了,医儿也有九岁的样子了,至于厥儿最小,如今估计才六岁的样子。 明儿带着梅霜和妙曼来了太学,她还未进太学殿门,就听到一阵稚嫩的童音喊打着,“打他,打他,还有他们,给我狠狠地打他们。” 明儿一进去就看到一群宫人正在拳脚相加几个孩童,其中一个小孩子气愤却又不甘地说,“不许打医儿弟弟,厥儿弟弟。”他想要将宫人给推开,可奈何力气太小,根本就撼动不了。 另外一个小孩护主被打的抱头的小孩,“放肆,都给我滚开,不许碰我哥哥。”他想要拦住宫人的拳脚,却拦不住,却被宫人给踢了一脚。 明儿见此,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明儿跑了过去,将宫人给扯开,梅霜和妙曼也帮忙给扯开了那群宫人。 明儿将三个孩子护在怀中,宫人见到是安国公主,立马吓的脸色大变,齐齐跪下行礼,“奴等参见公主!公主福安!” 明儿面色沉怒,“尔等竟敢殴打皇孙,来人,给本公主拖下去,在场所有宫人,仆从,全部杖毙!” 这命令一下,让进来的统领愣了愣,明儿脸色冰冷绝情,“愣住做什么?难道还要本公主亲自动手不成?”她一个反问,吓的那个统领浑身一震,就像看到了当今陛下一样,令人胆惧。 宫中的人何时见过当今安国公主发过这么大的火啊!顿时那些皇子皇孙通通噤若寒蝉。 当他们被人待下去时,全部大声哭求着,“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奴错了,饶命啊!公主” 那个统领是右武卫副将,乃萧铖帐下,他听从命令,将所有宫人带了下去。 然后,她蹲下轻言细语地询问,“象儿医儿厥儿,还好吗?”她细细查看了他们的双手双脚,还有身体,见只是淤青,没有太严重,才放心不少。 明儿问,“象儿,告诉姑姑,是谁让他们打你们的?” 象儿还未说话,此刻站在皇子皇孙堆里的一个小孩吓的连连后退了几步,口里不停地说,“不是我,不是我”这个小孩正是她七皇兄的嫡子,炜儿,乃蒋王妃元氏所出。 李炜第一次见自己一向温柔美艳的姑姑今日却发了这么大的火,一朝下令处死了所有的宫人,连他们这些身边的下人都没有放过。 王室宗亲的子孙进宫都带有伴读,所以那些人不是宫人,而是仆从。 明儿站了起来转身,这时象儿接言,“姑姑,就是他,他让宫人还有他的仆从打我和弟弟们,说我和两个弟弟不配进太学读书,骂我们的父亲是乱臣贼子,不配授太学之礼。” 明儿吩咐,“梅霜,妙曼,给我抓住他。” 明儿气愤之极,“如此胆大妄为,长大了还得了。 父皇明确下令,赦免了大皇兄的罪,追封其为恒山王,你竟敢堂而皇之的辱骂你的亲叔叔,你这不仅是不遵礼教,还是大不敬,质疑你皇爷爷决断,看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明儿和妙曼各抓一边,“梅霜,去拿少傅的戒尺,今日我不好好教教他,他日还得了。” 梅霜唯明儿命令是从,去拿了戒尺,明儿接过,直接将李炜的裤子脱了,狠狠地打,“下次还敢不敢了,下次还想着欺负别人吗?那些话是你能说的?你知不知道,那些话不仅会害了你,还会害了你母妃,还有你的父王,那些话能拿来乱说吗?”她边打边训。 李炜从一开始的挣扎变成了嚎啕大哭,口里呜咽,“姑,姑姑,姑,炜,儿,错了,炜儿,知道,错了,姑,姑” 那些皇子皇孙哪见过这种场面啊!谁不是把他们供着,疼着,今日头一次见到让他们恐怖的场面,吓的全部愣在了当场,有些孩子都被吓哭了。 况且还是一向待她们温顺柔和的姐姐,姑姑,他们就更不敢大喘气了。 明儿打了几十下,直到打的李炜的屁股红肿了,全是一条一条红色的血痕才停手,她将他放在了地上,此时他已经痛的站不住了,幸好旁边颤颤巍巍地十三皇子将他扶着,眼睛却不停地在瞄明儿,生怕她忽然吼自己,将火气撒在自己身上。 十三皇子也是第一次见皇姐发这么大的火,他已经吓的快蒙住了,只是想着小炜估计被打了站不稳,才出面去扶住他。 明儿自然没有阻止十三弟扶住他,她望着面前的弟弟妹妹们,还有自己的侄子,脸色极其阴沉,“从今日起,谁敢再议论大皇兄,欺压大皇兄的三个孩子,就如今日,定不轻饶!” 明儿自然知道自己打了炜儿,元氏和七皇兄会来找她算账,不过她不怕,就算此事捅到父皇那里,自己也是有理的一方,我就不信父皇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地孙子欺负其他孙子。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元氏找上门 一 明儿嘱咐,“小福,带炜儿去太医署,上药!” 然后她对象儿三人说,“象儿医儿厥儿,给我回府,以后就住在我府上,我看谁敢再欺负你们!” 明儿抱着医儿,细细给他把了把脉,发现他脉象紊乱,估计引发了心疾,若是自己再晚来半刻,估计医儿就死了。可是她仍旧不放心,自己医术虽然小有所成,但是还是不及师傅,所以她还是不免担忧。梅霜牵着象儿,妙曼抱着厥儿,明儿望着医儿,心中很是忧心,医儿从出生就身体不好,有心疾地毛病,今日被他们一闹,不知发没发作,会不会留下隐患。 明儿一回到公主府,就立马派人去请自己的师傅,她让史云安请来了自己的师傅,“师傅,你快看看医儿,还有象儿和厥儿。” 百里沐霁见她如此紧张,也是头一次见,自己受伤了都没见她这么害怕过,这丫头,真是个笨丫头。 百里沐霁给躺在床上的医儿诊断,“身上有几处淤青,倒无碍,只不过受了严重惊吓,他的心疾有所发作,往后恐会疾病缠身。”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也许活不过今年,怕说了这话,这丫头会哭,他最怕笨丫头哭了,也最心疼笨丫头哭了。 曾经他说过不救皇族之人,不过那是因为他以为当今的皇帝是他的仇人,现在他已经弄清了所有事,自是不算。况且自己救了笨丫头好几次,早就违背了曾经的誓言。 百里沐霁见她听了自己的话,又是心疼优势自责,他又说,“阳儿,没事,好好调理,他会好的。”他不擅长安慰人,若是其他人,他都懒得开口说话,可看着面前的笨丫头一脸自责和哀痛的神情,他就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外面一阵喧哗,元氏带着十几个护卫想要闯进她的府邸。 元氏在大堂前闹着,明儿让房中婢女好好照顾三位皇孙,还留下妙曼照看。 她和师傅来了大堂。 百里沐霁站在一旁,她没有说话,反正就这跳梁小丑,他轻轻一挥手就可以杀了她,只不过他不宜出手罢了,这样会给笨丫头惹麻烦,况且笨丫头是那种被人欺负了,还会默不作声的人吗?他就等着看戏好了。 元氏见她一出来,她傲气地说,“安国公主,你凭什么教训我的儿子,他不过是打了几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父皇都没有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教训皇孙?” 明儿面色淡漠,看着自己府中的家丁护卫被人打倒一片,眼中带着怒气,“皇嫂,我还尊称你一声皇嫂,别给脸不要脸!” 元氏脸色愤怒,激愤地说,“你想怎样?就凭你,还想打我堂堂王妃不成?” 元氏还不顾颜面,破口大骂,“就你,一个克死了丈夫,还有脸回大唐的人,我真替你害臊!不要以为父皇封你为安国公主,你就蹬鼻子上脸,父皇那不过是看你死了丈夫,可怜你罢了!” 这话让身后的百里沐霁瞬间变脸,脸色嗜血阴狠,他手微动,却被明儿拦住了,朝他微微点头,“我自会处理。”她不想让师傅因为自己得罪皇家。 元氏还骂,“一个被送去突厥和亲,又遣回国的寡妇公主,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天家之事?不过是一个别国不要的女人罢了!”这话就更难听,更大逆不道了这话等同骂了所以皇家的人。 皇帝下令让明儿去和亲,明儿是皇家的公主,她骂她没有资格管天家之事,可她身为王妃,说白了只是皇帝的儿媳,就更没资格管皇家之事了。她说了此话,就等于质疑皇帝的决断,骂了整个皇室。 明儿勾唇冷笑,“今日我就让你看看,就凭我,有没有资格打你?” 明儿下令,“段瓘,给我拿下蒋王妃,一切罪责,本公主担着!”于是公主府的护卫和蒋王妃带的护卫打了起来,蒋王妃怒火交加,“好啊!你竟敢命你的护卫拿本王妃!”刚刚段瓘的手下被元氏带的人打倒不过是因为畏惧她的身份,现在有公主顶着,他们有何惧? 元氏带的那些护卫全部被缉拿,明儿面色深冷,“来人,蒋王妃私闯公主府邸,口出恶言,将蒋王妃重大三十廷杖!以儆效尤!” 段瓘直接动手,他刚刚看这个女人如此嚣张,本就火大,现在就有机会教训她,他怎能不乐意? 他将人捆住,押在长桌上,其他两个护卫开始用廷杖打人。 元氏还在谩骂,“放肆,大胆,尔等竟敢对本王妃无礼!你个克夫的贱人,你凭什么打我,你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板子落了下来,她痛的惨叫一声,口中却还是骂骂咧咧。 明儿寒着脸,“你在多骂一句,信不信我马上让人把你舌头拔了!” 这话的确吓到了她,让她闭上了嘴。这个女儿连自己都敢打,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明儿吩咐,“给我把她嘴堵上!叫的难听死了!” 三十板子落下,打到十七下时,这时的蒋王听到消息赶来了,他本来是在晏清楼,和几位兄弟饮酒赏乐,却听到自己儿子被明儿妹妹打的事,还有王妃找上门的事。 李恽和其他几位皇子一同赶赴安国公主府。 李恽下令,“住手,住手,都给本王住手!” 面前的是蒋王殿下,他们自然不敢造次,随即停下手。 蒋王见自己的王妃被打的全是鲜血淋漓,元氏这时还哭诉,“王爷,王爷,你终于来了,你来救妾身了,公主不把妾身当皇嫂,妾身,妾身只是来求个明白,想问问公主为何要打妾身的儿子?” 明儿就让她在那里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不发一言。 李恽听到了这话,看着自己王妃如此模样,自是信了,他抬头质问,“明儿,你说,你为什么要杖责你七皇嫂!” 李恪等人自是不信,明儿怎样的为人?他们还不清楚吗?李恽也是太过急切,所以才会没有弄懂事情始末,就来质问她。还有就是打自己的王妃,算是严重丢了自己蒋王府的颜面。 明儿见他质问的口气,她没有说话,却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回答,“小七哥哥,你质问我,你不相信我,你知道七皇嫂都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吗?” 这时旁边的梅霜难得开口,因为她听着那话,也怒恨难消,更何况公主呢? 梅霜言,“蒋王殿下,王妃大骂公主,一个克死了丈夫,还有脸回大唐的人,她真替公主害臊!不要以为陛下封公主为安国公主,公主就蹬鼻子上脸,陛下那不过是看公主死了丈夫,可怜公主罢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元氏找上门 二 蒋王殿下,这话若是传到陛下耳中,陛下该多么心痛,自己的女儿被人拿来如此编排辱骂,这不仅丢了皇室的脸面,也丢了殿下的脸面!” 这时段瓘忍不住又说了几句,“殿下,臣要为公主鸣冤,王妃口无遮拦,指责公主被送去突厥和亲,又被遣回国,侮辱公主是寡妇,还说公主有什么资格管天家之事,还骂公主是别国不要的,才被送回来。” 他磕头说,“殿下,这些话不仅仅是在侮辱公主,也是在质疑陛下的旨意!殿下真的要把这些过错归罪到公主身上吗?” 这些话终于吓到了元氏,她刚刚只是太过气恼,就一股脑全骂出来了,却没有想到这些话的后果,如今想来,吓的她全身都不住的冒冷汗。 李恽目光幽寒,转头质问元氏,“那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元氏吓的结结巴巴,全身打颤,让人扶着,一是吓的,二是身上有伤,“妾,妾身,妾身”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李恽见她这个样子,也已猜到,那些话她定是说了,而且还更难听。 李恽气急败坏,他上去就给了元氏两巴掌,“放肆,本王的妹妹,本王都不舍得骂半个字,你竟敢如此辱骂她?” 李恽下令,“来人,给我继续打,三十廷杖怎够?五十,少一下,你们来受!” 李恽不是不保她,而且她的确太过分了,明儿受父皇宠爱,也得几个哥哥和姐姐疼爱,自己也是喜爱她的紧,他自是不愿明儿受此委屈,况且这个女人说了那些话,已经犯了父皇的忌讳,父皇绝不会轻饶了她,自己先让人打了,到时她会少受一些罪,到时父皇会少气一些,惩罚也会少一些。 她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自己就算对她没有爱情,但是这么多年夫妻,也是有感情的,不能不救她,这也算是全了自己和她的夫妻之情。 李恪和李治听着下人的发言,脸色阴晴不定,见李恽自发的让人杖责元氏,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 元氏不可置信,她以为李恽会救她,可她想错了,自己不仅被打,还多了二十下。 元氏面容惨白,一是身上的伤,二是李恽绝情的命令。 元氏被打的连连惨叫,直到昏了过去,可还有十五下,护卫问,“王爷,还打吗?” 李恽闭上眼,不忍直视,“给本王泼醒了,继续打!” 十五下过后,元氏被抬了回去,李恽当即下令,“元氏罔顾礼法,冒犯皇家天威,辱骂当朝公主,责其抄写佛经一千遍,终身囚禁于慈恩寺,带发修行!” 李恽继续道,“世子炜,不顾礼教,冒犯长辈,不顾兄弟情谊,特命其禁府一年,抄写《礼记》五百遍!” 李恽望着明儿,“明儿,小七哥哥这样安排,可好?”李恽脸上带着几丝埋怨,毕竟他的脸面丢尽了,都是因为明儿。 明儿自然没有意见,况且她今日处理这些事很累,“都随小七哥哥。” 李恽见明儿脸上苍白,他又多了几分心疼,他扶着她,“明儿,若是小七哥哥遇到同样的事,明儿会不会不顾一切救哥哥的孩子?” 李明达自是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他问的是自己若是有一天遭了难,他会不会这样帮助自己的孩子,那怕会惹上事端。她坚定地点头,“会。”只一个字就让李恽重新笑了出来。 百里沐霁担心的给她把脉,“阳儿,师傅都说了,你不能太过情绪波动,你忘了你曾心脉受损吗?” 这是当初莹儿救阿史那苏丹留下的隐患,情绪不能太过波动,否则会心跳加速过急,轻则昏厥,重则心律不齐而死。 李恪着急地问,“明儿,这件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们。” 李恽见她脸色苍白,身子单薄,还瘦了很多,心疼地说,“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还敢瞒着我们?今日若不是发作,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们一辈子!” 李治也稍显激动地责备,“明儿妹妹,这种事你怎么能瞒着我们,若是你出了什么事,父皇该多伤心,我们也该多难过。” 李恽将她扶进了大堂,百里沐霁写下药方,让人去抓药,他叮咛,“药汤沸腾起来后,用慢火在熬制一个时辰。” 然后百里沐霁拿了一颗药准备给她喂下,纪王李慎站在旁边戒备地问,“你给她吃什么?” 其他人也警惕地看着他。 明儿却直接拿了药,塞进了自己嘴里,嚼了嚼吞下,李贞言,“明儿,你” 明儿阻止了越王李贞的话,“小八哥哥,你放心,师傅不会害我的,你们别担心,师傅对我最好了,他是不会害我的。” 本来百里沐霁见他们都一副怀疑自己给阳儿下毒的神情,他很愤怒,想找他们干上一架,可是听到阳儿所说,他的气却忽然全消了,哼!算了,看在他们也是担心阳儿的份儿上,自己大人有大量,就不生气了。 众人听明儿如此信任他,心中不免对他的身份起疑,只不过面上没有显露罢了。 这边的皇帝知道了此事,他不放心,自己乔装出宫,来了公主府看望她。 皇帝知道了李炜和元氏的所作所为,气的只差杀人了,若不是看在李恽的份儿上,还有老七已经狠狠教训了她,就凭元氏说的那些话,他绝不会放过她。 百里沐霁见阳儿无事才离开了公主府,她的几个哥哥也是看她无碍了才回府。 皇帝乔装出宫后,他的马车缓缓驶到了安国公主府。 皇帝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来到了门口,元禅拿出令牌,两个护卫见到令牌,震惊之余,还不忘跪下准备行礼,皇帝阻拦,“吾微服私访,不得声张!”他连称呼都改了。 两人明白,随后只是站着行礼,没有说话。 皇帝进去,其中一个护卫引他来了公主的房间,明儿正和梅霜说笑,“梅霜,你不要每次见到云安,就气得跳脚,追上去打他,他只是逗你罢了!” 这两人一见面就你追我赶,吵吵闹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小情侣呢?在打情骂俏。 梅霜直言,“他嘴欠,活该!” 一个时辰前,百里沐霁和几位皇子走了,史云安来了公主府,看到梅霜站在门外,一脸冷漠如冰,生人勿近,他就忍不住打扰对方,他流里流气地挑起梅霜的下巴,说了一句,“小美人,来,给史笑一个!” 于是就出现了梅霜追着史云安,两人都会轻功,一个在前面跑,还不忘逗逗后面的美人,小美人,来啊!来追我啊!一个在后面追,口里说着,史云安,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最后还是史云安不跑了,两人对战了半个小时,才消停。 妙曼不由地打趣,“梅霜,我怎么觉得那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想逗你,看着你们这样,我还以为你在跟他打情骂俏呢?” 梅霜听到这话,脸又红又急,“妙曼,你,你,你是不是也想讨打?” 明儿见梅霜竟然脸红了,她轻轻地笑了。 明儿见梅霜要上去找妙曼算账,她出言阻止,“好了好了,妙曼开玩笑呢?梅霜别生气,不然我都要怀疑妙曼说的是真的了。” 梅霜气急,“公主”她大喊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皇帝见里面如此热闹,脸上不由地多了些笑容,“元禅,看来小兕子没事了,见他如此开心,朕也就放心了,还是回宫!不要打扰她,免得朕出现扫了她们的兴致。” 皇帝就这样原路返回,元禅无奈,陛下听到公主被人侮辱,气的脸色大变,恨不得杀了蒋王妃,又听到公主心病犯了,不顾身份,不顾安危,连忙出宫,想来亲自瞧瞧,可是来了以后,又不进去,弄得元禅都颇为无语,陛下,难道你是闲得慌吗?这话他自不敢说出口,只敢在心里念叨几句。 皇帝不过是太过担心,她生了病,又不能进宫来,只好自己出宫了,可见她如此开心快乐,自己就不忍心打扰她,毕竟这丫头回来以后,难得会有这么欢声笑语的时刻。自己一旦出现,她们碍于身份,一定严肃以待,不可能和丫头相处的如此欢乐。 第二百六十章 忠信候府升迁宴 一 李思文的父亲建议,让他准备办一个升迁宴,邀请朝中大臣,还有王公贵族,毕竟此次升迁的是郡侯,不办个升迁喜宴,会被人说他李府寒碜,两个喜宴都办不了。 李思文本无意于此事,可他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况且还能邀请他想见的人来自己府中,自是乐意。 李思文亲自写下邀请函,来了公主府,当面将邀请函给了公主,“公主,臣三日后,府中举办喜宴,还请公主屈尊前往!” 明儿见他如此多礼,客气,她说,“ 阿文,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套,三日后,我定登门拜访!” 李思文一向懂礼知礼,就算遇到自己所爱的公主,他也鲜少逾矩。 李思文随后回去了。 他一回府,就看到林夕站在门口等他,他面色温良,“小夕表妹,你怎么出来了?郎中说了,你该好好休息!” 林夕温婉地声音,“文表兄,小夕已经好多了,就出来找表兄,听府中管家说,表兄送邀请函去了,所以就在这里等表兄回来,想和表兄一同用膳,小夕还从未跟别人一起吃过饭呢?” 林夕面色有些白,柔弱地身躯让她身后的丫环禾儿轻轻扶着,李思文面色还是一如既往地清冷高雅,只不过眼中多了一丝怜惜,“走,回去,表兄和你一起吃晚饭!” 李思文纯粹是看她从小被人欺负,长大了身体还这么不好,有些心疼罢了,可在某些人眼中,这就变了味,毕竟李思文没有和任何人用过膳,当然除了当朝安国公主。 府中下人猜测,莫不是侯爷对这个表妹有所心动,连管家都有了一丝这种猜想,只有叶寒清没有多想,因为他了解主子,知道主子对公主的用情至深,这一路过来,主子几次为公主出生入死,怎么可能对其他人产生情愫。 三日后,忠信候府喜宴。 李父和李家长子,李震,作为父亲和兄长,今日是自己儿子,弟弟的大喜日子,脸上自然挂着笑容,李震和李思文在府门前迎客,李父则坐在大堂招呼来了的客人。 李明达坐着马车抵达忠信侯府大门前,明儿揭开车帘,看到门前的那两头石狮子,威严无比,门上写着忠信侯府四个鎏金大字,上面还挂了红色彩带,以示今日升迁之喜。 明儿一到,众人见到她,纷纷朝她拱手见礼,当今的安国公主,谁也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陛下的掌上明珠,众位皇子公主最宠爱的妹妹。那元氏得罪了她,现在都还在慈恩寺代发出家呢?那件事,所以人都印象深刻,毕竟从不轻易动手杀人的安国公主,竟然一声令下,杖杀了一大群宫人,还不怕得罪蒋王,以及元家,下令杖责自己的皇嫂,这雷霆的手段,让他们望尘莫及,也畏惧之极。 有些人在明儿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她不快,波及自己。 明儿面容还是一如既往地柔媚,“都起来!今日是忠信侯喜宴,不必如此多礼!” 众人站好,让开路,等她进去后,才跟着进去。 今日李治不能来,他要帮父皇处理朝政,小七哥哥和小八哥哥也不能来,父皇因为自己的缘故,将小七哥哥派去了封地。 前日走时,我还去看了他,小七哥哥倒没有怪我害了他,相反他还挺高兴的,至少不用在管朝中的尔虞我诈。 小八哥哥被派到了晋州去扫除晋州一带的土匪,听说当地的土匪猖獗,和晋州当地官员有所牵连,他们欺压当地百姓,此事还是晋州长史冒死写下奏疏,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手下,连夜逃出了晋州,跑来了长安,将晋州长史写下的书信交给了李治,李治连夜告诉了父皇,父皇马上派出小八哥哥去彻查此事,昨日刚走的。 李恪和李愔先后到了忠信侯府,进去后,李父自是亲自迎接,封为上宾。 李恪和李愔坐在了明儿身边。 明儿对他们之间聊的政事不感兴趣,就提前离席了。 她去了忠信侯的后花园,这个时候,后花园一处,一群少女坐在一起,上面坐着一位年长的女人,她猜测,这个应该是李思文的继母了。 坐在李家夫人身旁的人正好是林夕,她眼尖,看到了明儿,故意说,“姨母,那位是” 李家夫人自是见过明儿,她站了起来,率先向明儿施礼,“臣妇拜见公主,公主福安!” 其他人自然一一弯身行礼。 明儿本不想扰了她们,可她们都向自己见礼,若是不说话就更没有礼貌了,“都起!这是忠信侯府,不必多礼。” 经过前几日的那件事,她的威名早已如雷贯耳,众人对她是又羡慕又惧怕,不敢多说话。 明儿准备转身离开,李家夫人道,“公主,可愿与吾等一道!” 明儿本想说不用了,她想自己逛逛,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女音,声音婉柔,“姨母,公主身份尊贵,不可与吾等同坐?”她的话看似是在夸她,实则指责她仗着身份,欺压人罢了! 梅霜听到这话,面色一冷,妙曼则直接想跑上去找她算账。 明儿懒得和这样的人计较,她面色寡淡,“既然李夫人相邀,本公主自不会推辞!” 明儿倒想看看这个女儿想做什么?如此诋毁自己。 她坐了下来,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她不似普通的官家女子,和李家夫人坐的最近,还喊她姨母,她听李思文说过,她的亲身母亲早在他十岁左右就去世了,可府中需要有人照管,于是李大将军就娶了如今的李夫人过门,成了继室夫人,她也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继室夫人,将李思文好好照顾,养大,李思文对她也算尊敬,只不过心底还是有疙瘩,毕竟他的亲身母亲才去世没多久,他的父亲就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过府,完全背弃了曾经和母亲的誓言,一生一世,绝不相离。 看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刚刚住进阿文府中不久的表妹,她估计是把自己当成假想敌了,以为自己喜欢阿文,就算自己真的喜欢阿文,还轮不到她来挑衅于我。 明儿来到了那间四四方方的大亭子,她坐了下来,“李夫人,听闻李夫人最喜欢玉镯,本公主府上有一只百年难得一遇的幻彩玉石所雕刻的玉镯,若是李夫人不嫌弃,等过些时日,本公主派人送到夫人府上,也算是表达本公主对李二郎君舍生忘死救自己的功劳!” 李夫人听到明儿所言,满是欣喜,那可是幻彩玉石啊!几十年难得一遇,公主尽然舍得把他送给自己,“公主,真的!”她不敢相信。 明儿见到旁边的林夕脸色难看,自己好不容易才讨好了李夫人,可就被公主一句话,全毁了,明儿面上温和,心中冷笑,就凭你,还想跟我斗,笑话! 梅霜和妙曼看见林夕吃瘪,心中自是很畅快。 妙曼心底冷语,一个不受宠的过继女,还敢如此张狂,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有没有那个资格做公主的对手。公主连一国之王,突厥可汗都敢杀,无所畏惧,还怕你一个小小继女,可笑至极,愚蠢至极。 明儿见她脸色大变,却没有发作,看来还不是一个无脑的,比那长孙佳柔聪明些,玩起来也更有意思一些,她根本就没把林夕当作对手,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不足为惧。 明儿心想,就你这手段,是我玩剩了,玩腻了的东西,我都不屑用了,人前装柔弱,人后搞动作,就骗骗那些无知妇人,或者愚蠢的男人,还想再自己面前卖弄,我就看你能蹦跶到几时? 就她这典型的绿茶婊,还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我从以前到现在,见过的还少吗?在我这里,她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忠信侯府升迁宴 二 明儿亲和地说,“这个自然,本公主说一不二!” 李夫人高兴地走了过来,“公主,多谢公主!” 林夕柔柔弱弱地说,“公主,臣女身体不适,先请离席!” 明儿根本就不想见到她,自是同意。 林夕被禾儿扶着送回了自己房间,林夕一回到房间,脸色立刻阴沉之极,语气含着怒恨,“啊!啊!啊!”她大叫几声。 然后怒不可遏,“她有什么了不起,我,迟早有一天,会成为这忠信侯的女主人,让她好看!” 丫环禾儿自是了解她的为人,她外表看似温顺谦和,实则心思歹毒,每次她都会利用小郎君来博取同情,被小郎君欺负后,就回来朝自己发火,动则打骂自己,此事还不能告诉其他人,不然自己更惨,况且自己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信,还会说,都是下人,忍一忍就过去了,这种事我们都经历过。 林夕拿出绣花针,直接一针一针扎进了禾儿的背上,还冷声威胁,“不许叫,否则我买了你!”每次禾儿都只能强忍着。这些地方轻易是看不到的,所以她用着狠劲,似乎将刚刚的怒火发泄到了无辜的婢女身上。 她发泄完以后,就去让婢女通传,就说自己恶疾发作,请表兄前来看看。她自然不会说是因为公主,这样只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这边的李思文还在和宾客敬酒,听到下人通传,心中不免担忧。 他将下人拉到一边询问,“怎么回事?小夕表妹怎会突然发病?” 下人将亭子中发生的事告诉了李思文,李思文皱眉,明显感觉到了什么?表妹好像是故意针对公主? 他还是来了她的房间,林夕准备上去抱住他,李思文却立马让禾儿扶住了她,呵斥了一声禾儿,“禾儿,你是怎么照顾表娘子的?还不扶她回床上躺好!”就这样阻止了林夕下床跑过来抱自己的举动。 林夕暗中冷凝了一下禾儿,禾儿吓的不敢看她,她知道过后自己更惨了,却也不敢说什么? 林夕无意提起公主,“文表兄,刚刚小夕只是多说了一句,公主身份尊贵,不该和我们同席而坐,公主不知何故,就生气了?小夕不明白,是那里得罪了公主?惹了她不快。” 李思文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别人对公主说三道四,“小夕,公主自有公主的考量,不可妄加揣测公主,好了,你好好休息!吾先走了。”他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夕见自己只是无意间提起,就惹得表兄如此不快,她心中更是嫉妒到了极点,对李明达更加怨恨了。 李思文出来后,对叶寒清坦言,“寒清,你有没有发觉表妹有问题?她好像故意针对公主!” 他吩咐,“等今日宴会一结束,派人将表妹送回父亲府上!再父亲府中,应该没有人敢随意欺辱她。” 叶寒清心知肚明地想,主子,你终于觉察出表娘子不对劲了,她表面是冲公主去的,实则还不是冲你来的,这样一个攀龙附会的女人,主子早该将她弄走了。 叶寒清心想,看来主子只有再公主面前,遇到女人的事,才会头脑清醒,不会轻易受骗。 禾儿听到了外面李思文的指令,她立马告诉了林夕,林夕气急,脸色极其黑沉,“没想到表兄对那个公主如此袒护,还如此情深?”气的她将被褥死死捏紧。 林夕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表兄要如此绝情,那就休怪我不顾及你李府颜面了。 林夕悄悄对禾儿耳语,禾儿听的心惊胆寒,她想阻止,可是又畏惧面前的林夕,不敢多言。 这边的宴席还在进行,直到晚上,众人坐在一座没有墙面的轩榭上,下面是潺潺流水,远处是荷花鱼池,他们听着歌曲,看着皮影戏等表演。 李明达有些无聊,就准备出去走走,她随后离开了清泉轩,漫步在后花园处。 妙曼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正是禾儿,她悄悄对另外一个婢女说了几句话,然后交给了对方一包东西,就东张西望地走了。 等她走了后,明儿跟了上去,大声喊住了那个婢女,“站住,你手中拿着什么?快交出来,否则别怪本公主去告诉忠信侯。” 婢女吓的花容失色,跪下不停地磕头,“公主,不要,不要,奴,奴只是听命行事,是,是表娘子!” 然后将那包药给了明儿,明儿打开细细闻了闻,发觉是chun药,好啊!竟敢给忠信侯下药,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明儿小声对婢女说了几句,“是,奴明白!” 既然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就让她一脚踩空,试试从天堂跌进地狱的感觉,哼哼! 这边的李思文正在饮酒,酒快没有了,下人换了一壶酒,李思文喝下了哪壶中的酒,暗中偷望的禾儿见此,立马去告诉了林夕,林夕让禾儿去说,自己发作的很严重,必须表兄亲自前来。 禾儿依言去找了李思文,他本不想去,可想到明日她就会被送回父亲府上也就动身去了。 李思文来了林夕的房间,站在门外听到了喘息的声音,他直觉不对劲,撞门进去就看到一男一女再床上he欢,只不过床帘挡着,看不清脸罢了。 李思文面色震怒,禾儿惊得直接愣在了当场。 李思文立马出来,脸色黑到了极点,“来人,将那对狗男女给本侯拉出来。” 府中婢女小厮进去,将两人拉开,他们看到此人正是表娘子,惊得差点叫出来。 婢女将两人泼醒,然后给她穿上了一件外套,让她和那个男人出来了。 李思文见到对方竟然是自己的表妹,面色更加难看,也更加愤怒,“来人,将这个贱奴拉下去,直接按府中规矩,给本侯打死!” 李思文眼神复杂地望着林夕,林夕还有些懵,可自己衣衫不整,这个人也衣衫不齐,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哭着说,“表兄,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正在这时,李明达来了这间院子,见到这一幕,她稍稍勾唇冷笑了一下,然后问,“阿文,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跪着?干嘛哭啊?”某人学她,装无辜,这可气的林夕上去就像手撕了她。 可她被人压着,李思文见她还不知悔改,还想对公主无礼,他脸上没有丝毫温度,“来人,将林夕赶回林府,本侯可丢不起这个人? 从今日起,林夕与本侯再无半点关系。” 他冷冽地声调再言,“今日之事,谁若敢传出半个字,本侯活剐了他!” 李思文一脸绝情的神色,脸上黑沉的可怕,令一众下人心惊胆战,他们是第一次见自家主人如此发怒? 林夕气急,准备跳起去掐明儿,李思文见此,毫不留情地一掌击了过去,直接一掌拍得她倒地不起,吐血昏死了过去。 林夕双目怨毒地望着明儿,明儿却蹲在她身前,捏着她的下巴,姿态傲气,低低哝语,就凭你,还想跟我斗,找死! 第二百六十二章 忠信侯府升迁宴 三 林夕双目恨极,狰狞着看着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李思文那掌震得她七经八脉俱断。 李明达笑靥如花,她的笑似暗夜妖姬,令人沉沦其中,却又恐怖之极,“接下来,才是你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拭目以待。”她说完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犹如蝼蚁一般的林夕,目光就像再说,敢惹我,我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李思文命令,“来人,将她给本侯扔出去,遣回乡郊别宅,别脏了本侯的地儿!” 于是林夕被带回了李府乡下的院子,由着她自生自灭。 对外李思文就说,林夕突发恶疾,去乡下养病去了。 事后李思文自是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父亲,他父亲也没管此事。 李思文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不检点,和一个侍卫作出如此有损家族和自己清白的事? 升迁宴继续,这只是小小插曲。 李思文和李明达并排而行,身后不远处跟着他们的手下,“公主,今晚之事真是污了公主的眼,还请公主莫要介怀!也凡请公主替臣保密,臣在此谢过公主!” 李明达自不会多言,因为这件事背后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她又怎会多言? 李明达保证,“阿文放心,此事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不过,明日坊间,故事嘛!会比现在的精彩百倍不止。 李思文肯定信她,“多谢公主!”他再次言谢。 李思文又说,“公主,今日公主能来参见我的升迁宴,我很高兴,谢谢公主!” 明儿笑了笑,“你今天怎么了,一来就说这么多的谢谢!好了好了,别谢了,若是再谢我,我就觉得你拿我不当朋友,当外人了。” 李思文摇头,“我,公主”听她这么说,他有些语无伦次。 李明达说,“给你开玩笑,看把你吓的。”她随即开怀一笑。 李思文问,“公主,臣可否邀请公主明日去城外踏春游玩,听说城外的芒谷山水秀丽,美景如画,公主可有兴趣一同游玩?”上次去是为了查案,他此次单独约公主是想和公主好好游玩一番,只是不知公主会不会同意。 李思文本来对这些不甚感兴趣,只不过公主喜欢春光灿烂的地方,所以他才有此雅兴。李明达点头,“好啊!那明日城门口见。” 最近也甚是无聊,出去走走也可以,反正春天来了,看看美景也不错。 李明达试探地问,“阿文,若是今晚之事,与我有关,阿文会不会责备我害了你表妹?”毕竟那女人也算是她的表妹,自己这么做,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做的太绝了。 李思文摇头,“不会,我相信公主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那怕没有理由,我也站在公主这边,唯公主是从!” 李思文心里自语,因为在我心里,公主高于一切!若是之前,公主在长安,自己相信她,只是因为公主是自己心中所爱,可今日自己相信她,是因为公主对大唐的护国之心,他从公主离开大唐,再到公主上战场,再到公主设计杀掉突厥可汗,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让自己重新认识了公主,他才再次了解到公主不是寻常女子,她的谋略,她的远见,她的心智,异于常人,他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绝不会滥杀无辜。 李思文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宴会。 妙曼跟在李明达身后说,“公主,我们这样做,侯爷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李明达摇头,“不会,他刚刚不是说了吗?若是你们,会同情一个想要给自己下药的人吗?”她们摇头,自然不会。 李明达肯定地语调,“那阿文肯定也不会原谅她,更何况还是一个想要攀附权贵的恶毒女人?” 李明达心想,你若是仅仅想要攀附阿文,那也就算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我扯进来,想利用我,这种情况下,还想靠上阿文这棵大树,我不整的你身败名裂,我就不叫李明达。 林夕原本想要给她下药,那个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原本是侯府的一个侍卫,她的本意是弄到我的身边,这样李思文看见后,就会认为自己宁愿喜欢一个他府上的低等侍卫,也不愿和他发生任何关系,破坏我和阿文之间的关系,这招真够阴损毒辣的。 然后她还指派婢女给李思文下药,让她和他发生关系,这样事情一旦败露,李府为了掩盖皇家丑闻,还有李府清誉,一定会让李思文娶了她,到时自己就是侯府夫人了? 可惜她算盘打错了,自己上不上当是一回事,毕竟自己会医术,很多药自己能够有所察觉,李思文会不会和他发生关系又是另外一件事,毕竟李思文可不是一个随意让人拿捏的主,到时就算和你有了肌肤之亲,他大可杀了你,还有你身边的人,解决后顾之忧,她就不信,到时李父会为了一个外人,让自己的儿子身上有污点,也许这件事李思文还没有动手,李父就会为了李家上下的清白,将她杀了,灭口。 她竟然愚蠢的想将两件事一起做成,可笑之极,还派自己身边的婢女去给另外一个婢女送药,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就算事后你杀了自己身边的婢女灭口,可你就能保证此事没有他人知晓,将这些事给捅出去。 李明达心中低语,况且自己也没打算将此事瞒着他,等明日自己就去找他,将此事前因后果告诉他。 李明达回到了宴会,李恪低声询问,“明儿,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三哥哥都快着急死了,准备让李大将军派人四处找你了。” 李明达面不红心不跳地撒着慌,“三哥哥,我只是觉得太无聊了,出去走了走,这不是回来了吗?三哥哥别担心了。” 李恪才放心,李愔坐在旁边,见她回来,心中的忧心才放下,“明儿妹妹,下次不可以再乱跑了,你若是不见了,或者被人掳走了,可就麻烦了,知道吗?”李愔规劝。 李明达点头,实则心里再说,哼!就凭我现在的武功,他们想要掳走我,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李明达悄悄对梅霜低语了几句。 李恪疑惑,“丫头,你叫梅霜做什么去了?” 李明达神秘一笑,“明日三哥哥自会知晓。” 李恪见她还卖关子,“怎么?三哥哥都不能知道?” 李愔也笑了笑问,“明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明达淡笑不语,拿起面前的酒盏,轻轻啜了一口,“自是有趣之事。” 两人见她不愿说,也就没问了,反正明天自会见分晓。 宴会结束,李恪和李愔亲自送李明达回了公主府。 第二百六十三章 故事与流言 李明达回到府邸,询问梅霜,“梅霜,事情办的如何?” 梅霜点头,“一切都遵照公主所言,此事已经传出去了,绝不会牵连李府,更不会连累公主,公主放心。” 第二天,市集上的一处说书的地方,正热闹之极,一个中年大叔,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激情四射地说着故事。 话说有这样一处显贵之家,家主在朝为官,乃一州主簿,这家主人长年无子,就将自家姐姐的女儿过继进府抚养长大,过了几年,这家的夫人却有了身孕,生下来一个可爱的儿子,从此这个过继的女儿就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直到被送去妹妹家寄养,才过上了寻常人的好日子,过了几年,这家主人认为自己养了那个孩子几年,不能白养,就到自家妹夫那里要回了孩子,小女孩从此又过上了被人欺辱的日子,这次小女孩直接沦为了那家主人亲身孩子的贴身婢女。 说到这里,那些听客无不痛斥那个主人,简直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利用孩子,还如此恬不知耻,让孩子当牛做马成为一个奴仆,太可耻了!那些妇人听的都开始替小女孩流泪。 说书人见下面的听众听的津津有味,心中自是欢喜之至,他笑着继续说,几年后,那家主人得到升迁,来了京城,成了礼部员外郎,为了攀上京中权贵,看上了自家妹夫的孩子,于是带着孩子来替这个小女孩说亲,想让妹夫家的孩子娶自家养女为妻。 这时,所有人都在痛骂那个家主的无耻行径,竟然如此贪慕虚荣,再次利用这个孩子,真是太不要脸了。 说书人想到昨晚有人把这个精彩绝伦的故事交给自己,对方将故事写在了书上,交给了自己,让自己照着上面所写的讲出来,此故事一定会火爆全场,让自己成为京中最厉害的说书人。他本不敢乱说,毕竟这个故事中牵扯着朝中重臣,可他听对方说,此事自己若是说了,那个朝中重臣不会处罚你,相反还会感激你,让他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他想了想故事的内容,好像的确如此,所以他今日才敢在此畅所欲言。 他继续言,这个时候的小女孩长大了,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貌美多娇的小娘子,本来这个妹夫家也有打算给自家孩子娶妻,妹夫家觉得亲上加亲也可行,于是默许了此事,让他的孩子以养病为由,接自己这个表妹和表弟进府,这妹夫家的小郎君却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他父亲和舅舅安排好了的。 这家小郎君准备举办宴会,庆祝自己成了侯爷,在宴会当天,看到这个长大成人的小娘子竟然在自己的宴会上做出与自家侍卫苟且的事来,小郎君怒不可遏,当即将这个小娘子遣送回了乡下别院。 有人不明白了,抬手问说书人,那个小娘子为何要和一个侍卫发生那种行径,她嫁给自己的表兄不是更好吗?还能成为侯府女主人,你这说书的恐怕是在乱说!她怎么可能那么蠢,去跟一个侍卫发生苟且之事。 其他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说他瞎说。 说书人站了起来,抬手示意,“各位,各位,稍安勿躁,请听吾慢慢道来。” 他们才逐渐安静下来,自是不相信那个可怜的小娘子会做出如此无耻的事,因为在他们认知里,先入为主,如此可怜的小娘子,怎么可能是个蛇蝎心肠的妇人? 说书人侃侃而言,故事即将发生反转,原来这次事件,都是这位娇美的小娘子所做,她撺掇自己的养父,想攀附权贵的心思,让自己住进了小郎君的家中,并且将自己碍事的弟弟以欺负自己为由,让小郎君送回了家。 小郎君无意间知道此事,是自己父亲和舅舅商议好的,他对这位小娘子无意,并明确告诉自己父亲,他绝不会娶表妹为妻。这件事让小娘子知道了,她怕自己成为侯府夫人的美梦破碎,于是这位小娘子就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趁机想在这次宴会上,给小郎君下药,她认为,两人只要发生了肌肤之亲,此事就没有了转寰的余地,这小郎君就必须娶自己为妻,来掩盖此事的丑闻,她却没想到此事会败露,自食恶果,那个药却害了自己,因为她身边的婢女早就对她心生不满,婢女整日待在她的身边,她动辄打骂,最歹毒的是总喜欢将怒火全发泄在婢女的身上,用银针刺婢女,刺的地方还是看不到的地方,因此婢女对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子怀恨在心,将小郎君酒中的药换了,把药下在了她的酒中,她饮了酒,就这样和一个小侍卫颠鸾倒凤了。 小郎君知道了此事,怒到了极点,气的恨不得杀了她,可想到对方是自己的表妹,又不忍痛下黑手,让人处决了那个侍卫,狠狠教训了一道这位小娘子,然后发配到了乡下别院,由她自生自灭。 故事到此结束,众人议论纷纷,没想到她看似可怜,却如此心肠歹毒,还恬不知耻,做出那种事,真是不要脸。 这时刚刚替她打抱不平的听众一下子倒戈相向,全部变成了声讨,骂她不知廉耻,做出下药之事,还心肠狠毒,欺负自己的婢女。 这种女人,就该拿去浸猪笼,太不要脸了,亏我刚刚还可怜她来着,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个穿着稍稍华贵的妇人痛骂。 谩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说书人第一次见自己说完了一个故事后,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响,他快高兴的上天了,那个写了此书的人真是太厉害了,他忍不住对那个人开始膜拜。 这边的李思文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袍,正准备去城门口,却见叶寒清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主子,不好了!” 叶寒清将今早所传的流言悉数禀报给了李思文。 他问,“此事该怎么办?”昨晚之事,只有叶寒清和自己的心腹知晓,当然还有公主,此事难道是公主传出去的,他自然相信公主不会害自己。 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将他李府撇的干干净净不说,还将李府好好夸赞了一番,这件事不知是谁传出去的,不过想必不是想要陷害李家,应该是为了毁掉林家和林夕。 李思文对叶寒清言,“你去查查看,就从她的贴身婢女禾儿查起,查到后直接回来告诉我。”李思文自觉认为此事与公主有关,昨晚发生的事,应该是一早就有预谋的,他相信故事中的林夕的确是那样的,不过他猜测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公主做事决绝,不留情面,但那是针对蓄意谋害自己的人来说,才会下手不留丝毫余地,比如突厥可汗,公主丝毫不顾及对方是一国之王,做事狠辣绝情,不留一丝情面,让他身败名裂的同时,还是被自己的儿子所杀,这种痛苦足以让突厥可汗痛不欲生,可比直接杀了他要解恨多了。 正在这时,他的父亲派人召他回府,他知道定是为了此事。 李思文让人去城门口回话,就说自己临时有事,今日游玩之事另外在约时间,李明达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猜测他定是被李父叫回了李府。 第二百六十四章 故事背后 李思文回到了李家,李父屏退了外人,让人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了父子三人,李父不安地说,“这是何人传的?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想要陷害我李家?” 李震摇头否决,“父亲,我认为此事应该不是父亲所说的那样,想要陷害我李家,不然他自可将这一切污水泼到我李府,可此事却将我李府摘得干干净净,还让我李府得了一个宽容大度的美名,同时还让我们看清了林家的真面目。” 李父自问,“那他想干什么?就为了陷害林家,可林家才搬到了长安,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李父抬头问李思文,“文儿,你觉得呢?此事你怎么看?” 李思文猜测地语气,“父亲,兄长,思文觉得此事应该不是来谋害我李家,倒像是帮我们李家一样。”实则心底肯定。 李父听自己两个儿子的意思,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李父又说,“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李父猜疑地说,“难道对方想通过此事,拉拢我李家,所以把这个故事宣扬出去,以此来绑定李家与他的关系。” 李父想了想,觉得不对,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可也不对啊!若是他想以此来绑定我和他的关系,必然会出现来要挟自己啊!可此人却一直未现身,这到底为何?”李父都被背后这个人给弄糊涂了。 这边的李明达却在自己府中悠哉游哉的吃着糕点,喝着自制的果饮,满是恶趣味的笑容,“梅霜,妙曼,你猜,李家父子现在在做什么?” 梅霜和妙曼见自家公主导演了这一出,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她们不得不感叹公主,公主,你牛!恐怕现在他们三父子还在猜测幕后之人的目的?估计有的急了,公主却没有丝毫始作俑者的自觉,还能如此悠然自得,她们都不得不佩服公主的心性。顺带在心里给那个林夕默哀一下,看来她惹了公主,犯得是此生最大的错误,自己的目的没达成,相反还弄得自己一身sao。 这边的林府,听说了此事,林家主人气的只差七窍生烟了,他怒气冲冲吩咐管家,“管家,马上去给我查,查是谁如此败坏我林家声誉?查到后,立马回来禀告,我定将此人碎尸万段不可。” 管家吓的连连点头说是,然后吓的屁股尿流。 林家夫人见他如此愤怒,她皱眉,“有什么好气的,他们又不知道这个家主是谁?” 林家主人气愤地怒斥,“无知,这长安城刚刚从一州主簿升迁至礼部员外郎的人除了我,还有谁?”林家夫人见他骂自己,她双眼一凌,吓的林家主人头忍不住一缩。 虽然礼部不止自己一个员外郎,可刚刚升迁至礼部的员外郎只有他一人啊!这个背后之人从一开始就是针对自己,将脏水泼向自己。 林家主人气的大骂,“林夕那个蠢货,她死不死倒无所谓,可这件事的丑闻却将林家拉下了马,简直该死,小文为什么不将那个蠢女人给杀了,还留着做什么?” 林家夫人道,“夫君,此事不是也牵连上了李府,不如找李府帮帮忙,将此事掩盖过去。” 林家主人再次斥骂,“无知蠢妇,这件事看似与李府有所关联,实则将李府撇得清清白白,李府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帮我们,我都怀疑这件事背后就是他李府所为。” 林家夫人见他朝自己发火,还骂自己,她怒斥,“林斟,你是不是皮痒了,想找打,竟敢骂我。” 林家主人太过气恼,都忘了自己家中这个悍妇的可怕之处了,一时失言,立马畏手畏脚的道歉,“夫人,别,别生气,一时口误,我没有骂夫人,我在骂林夕那个贱丫头,夫人不要生气。”他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这也是他多年没有子嗣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家中的母老虎不让自己纳妾,更不许自己在外面养女人,或者跟府中的婢女有任何关系,一旦知道了,就将那个女人买到青楼。 这边的叶寒清查到了事情的原委,来了李府,将此事回禀给了李思文。 李思文让叶寒清先下去,在对自己父亲和兄长说,“此事查清楚了。” 两人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想知道何人如此费尽周章?目的为何? 两人期待的看着李思文,李思文坦言,“父亲,兄长,此事都是安国公主所为。” 两人一听背后之人,惊得双孔睁大,不可思议,李父言,“文儿,当真!” 李震也反问,“小弟,此事不可胡言啊!不然会给李府惹上杀生之祸的。”毕竟非议当朝公主,乃是死罪。 于是李思文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两人,两人才明白,原来如此,难怪公主会不遗余力地置林夕与死地,还将林府拉下水。 李父和李震大感意外的同时,不由地心惊,公主此等心智,简直堪比在世诸葛啊!想必此事是公主故意透露给我们的,不然以公主的智谋,怎会让我们发现她就是幕后之人,想必这时的林府一定追查不出此事的背后之人,也许还以为此事乃他李府所为呢? 公主做了这一切,不仅给自己报了仇,还把自己摘得毫无干系,让敌人绝对怀疑不到她身上,简直太可怕了。 这边的林府,林斟派出去的人打探,却毫无所获,气的林斟抓住管家的衣领怒喝,“蠢货,一群废物,给老子查,给老子好好查,若是查不到,你们回来,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林斟见此事查不到,他越想越觉得是李府干的,就因为那个贱女人想要害他儿子,所以将林府脱下了水。 这边的李思文三人,李父谨慎地说,“既然林府一定会把矛头指向我李府,不如就应了这桩事,也当承了公主那份恩情。” 李震觉得此事只能这么办了?不然林夕谋害公主之事一旦捅出来,林府不仅会遭殃,还会连累李府,毕竟公主是在忠信侯府出事的。估计公主早算好了,知道这件事李府会应下来,绝不会将自己扯进去,所以才敢堂而皇之地让说书人宣扬此事。 李思文自然没有意见,只要对公主好,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边的皇帝,暗卫禀报了这件事,皇帝动怒,好大的胆子,小小继女,还想谋害朕的女儿,简直是不知死活。他林府既然不想活了,就去死! 皇帝当场下令,“来人,传朕旨意,林斟贪污受贿,欺上瞒下,有负朕恩,着大理寺即刻收押受审,案件查清后,立马斩立决!”让大理寺做这件事,是想看看李府有没有勾结林府,进行贪污受贿,若是有,皇帝绝不会放过大将军府,也算是敲山震虎,给李府一个警告,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动作,不然尔等就如林斟的下场,必死无疑。 暗卫立马隐去,进来的元禅出去让人拟旨,自己则去大理寺颁旨去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心中自是惊喜,没想到她的女儿有如此智谋,不过也对,能以五百兵力对抗三千兵马,并抓获对方将领,还让对方将领掉入自己早已设好的圈套,这般心计,绝非常人。 更何况丫头还将一国之主给收拾了,让对方落入自己的陷阱,死的毫无声息。还有今日之事,更是做到了兵不血刃,将整个林府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查不出幕后之人,让李府欠下了债,这一切的锅就得由李府自己背着,还不能甩下来,不然自己就得惹祸上身。这样的心智,堪比男儿,不,比某些才智过人的男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也!看来他得重新认识自己这个女儿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林家被抄 这边的公主府,梅霜将打听的事告诉了明儿,明儿淡笑,果然如她所料,父皇会借此将林府抄家灭族,毕竟林斟所犯之事,已经触犯了父皇的底线,自己这件事只不过让事情来的更快了一些罢了!况且父皇也需要用此事来彻查朝中官员贪污受贿之事,自己这件事正好给了他一个契机。 父皇当初将林斟升上来,就是想要查查他,到底贪污了多少,又给多少人行贿,把他调到长安来,更利于父皇的监控,查找他的罪证,到时一网打尽,估计此事一定牵连朝中其他官员,不然他一个小小主簿,怎有那么大的胆子贪污行贿。 这边的元禅,宣布了旨意后,就回了皇宫。 李思文自从接了旨意,就连忙带兵包围了林府,将林府众人押了。 林斟激愤地辱骂李思文,“枉我往日那么疼爱你,我简直瞎了眼,你竟然想要杀了你舅舅,你以为你们抓了我,你们李府就没事了吗?哼!等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李思文直接让人用布堵住了他的嘴,还有他那个无知的夫人,一起堵上了。 李思文自从接了旨意开始,他就猜到此事不简单,一,陛下估计是想通过抄了林府这件事,给朝中官员一个警告,凡贪污行贿者,必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二,陛下想通过查抄林府,来找出朝中危害社稷的蠹虫,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三,给我李府一个警告,若是此事李府牵连其中,必定不会轻饶。 公主一招之下,就让朝堂乱象开始浮出水面,此事公主一开始定没有多想,肯定也是在林府想要攀附我李府开始,才明白此事,一切不过是陛下的引蛇出洞,想要找出朝中有多少蛀虫,只不过公主帮陛下提前了这个计划罢了! 陛下现在内心应该很欢喜,毕竟此事有如此重大突破,全因为公主的深沉谋划! 这边的梅霜和妙曼内心也是波涛汹涌,公主的聪慧,让她们感到了可怕,公主一早就知道陛下的用意,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林夕来搞事,犯到了公主手上,正好给公主一个机会,不仅能整得她声誉尽毁,还能帮助陛下提前计划,并且不会让自己招惹上这些是非,毕竟谁能提前猜到陛下所想,谁能想到公主是这一切事件的谋划之人,陛下此刻估计都不得不钦叹公主的谋略! 梅霜和妙曼心想,幸好公主是陛下的女儿,不然陛下知道这世上有个人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很多很多,估计陛下心中会极度不安,要么将此人收为己用,要么除了此人。 李明达见两人如此震撼,愣住的神色,她又恢复了天真烂漫的样子,“梅霜、妙曼,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一副快要吓傻了的表情,我有那么可怕吗?” 梅霜和妙曼心中各自腹诽,公主,这还不可怕吗?连陛下的心思,你都敢猜,还猜的这么准。 妙曼心中腹语,公主真让我大开眼界,这不叫可怕,这叫恐怖! 李明达对梅霜道,“梅霜,林夕现在被关在何处?” 梅霜把打听的消息告诉了她,“回公主,她被忠信侯关到了城郊的别院,忠信侯派人严密监视着。” 李明达站了起来,“走,我们去会会她。” 这边的林夕,婢女将外面的情况告诉了林夕,林夕气的想要杀人,可是她却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站在旁边的禾儿讥讽她,“哼!就你现在这样还想要对付公主,做梦!” 听了此话的林夕气急败坏地想要撑起身体,去抓禾儿,禾儿冷嘲热讽,“就你现在这样,就躺床上安静地等死!活该,谁不好招惹,偏要去招惹陛下最疼爱的安国公主,你就这叫恶有恶报。”她心中存着极大的怨气,现在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她心中骂完以后,畅快了许多。 林夕完全不顾形象,此时她也没了往日形象,“你个贱婢,竟敢辱骂主子,等我翻身之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禾儿冷笑,“就你,还想翻身,侯爷不杀你,不过是看在往日情分上,可怜你罢了,你还真当你是昔日的表小娘子啊!就你对侯爷和公主做的,你早死千八百回了。” 林夕听到公主二字,她就恨的牙痒痒,面色狰狞,“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那个贱人。”她口中怨毒的骂着明儿。 这时的李明达正好听到此话,闯了进来,讥笑对方,“看来我们的表小娘子还活着呢?还有心情骂人啊!我以为某人听到外面的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会羞愧至死啊!没想到某人脸皮会这么厚,还有脸活着啊!果真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啧啧啧!”某人连讥带嘲,指责林夕不要脸,无耻,还骂她厚脸皮,不懂羞耻之心。 禾儿见到明儿,立马跪下行礼,林夕见到她,还有听到她骂自己的话,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无能为力,李明达再次嘲讽,“别白费力气了,阿文可是下了死手的,因为在他眼中,谁敢侮辱我,谁就的死,只不过他不想让李家背负起这个谋杀表亲的罪名,骂他李家无情无义罢了!不然那一掌下去,你的小命就没了。” 李明达坐在矮桌前,淡定地说,“你知道那些谣言是谁传出去的吗?” 林夕憎恨地望着她,没有说话,李明达淡淡开口,”对,如你所料,是我传出去的,我不仅要让你死无全尸,还要让你声名尽毁,当然还有林家,你既然敢招惹我,你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李明达站了起来,冷冷地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你准备让人给我下的药,现在我该还你了。” 李明达吩咐,“梅霜、妙曼,给我强行按住她灌下去!” 外面的侯府守卫进来,不放心地说,“公主,这样不妥!此事还是给侯爷说一声,如何?” 李明达侧头冷逼对方,“怎么?我想杀个害我之人,还要回禀忠信侯吗?本公主是没有处置的权力吗?” 逼的对方只好连连摇头,“不不不,小民说错话了,公主自是有权处置任何人。” 梅霜压住林夕,妙曼把药强行灌给了她。 李明达喊,“把他们带进来。”于是四五个乞丐进来了。 李明达冰寒刺骨的声音,“给我好好伺候她。” 李明达出来了,让自己的人守在这整个别院四周。 李明达面容冰冷嗜血,竟想给我下chun药,那我就让你今日死在那个药下。梅霜从未见过主子脸上如此可怕,似乎要摧毁一切,含着浓郁的憎恶。梅霜心想,公主在突厥,一定经历过寻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妙曼见公主面色沉寂到了极点,却没有丝毫温度,想必公主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确如妙曼所言,明儿极其痛恨别人给她下yao之事,她曾几次差点被人侮辱,都是因为对方给自己下yao,最让她感到恐惧的一次,那就是叱干骁给她下yao那次,他不仅羞辱了自己,还差点玷污了自己,若师傅再晚来半刻不到,自己就被他毁了。 那些守着的侍卫,还有侯府的护卫,没有人敢上去劝说,毕竟公主此刻脸色很恐怖,全都怕撞到枪口上。 房间里连连传来林夕的惨叫,李明达却坐在院子的小亭内,无动于衷,她已经叮嘱过那些乞丐,把她给我弄死最好。 眼见天色已黑,李思文听闻公主去了城郊别院,怕林夕对公主不利,就连忙赶来了此处,却看到公主悠闲地坐在小亭内喝着茶吃着糕点,里面却了无声息。 李明达站了起来命令,“梅霜,开门。” 于是梅霜把门打开,只见里面乱成一团,一股糜烂之气传来,李思文自是知道刚刚发生了何事,他没有想到公主竟然会让一群乞丐来玷污林夕,吃惊的同时,是不可思议。不过他仍旧相信公主这么做是有缘由的,不然公主手段绝不会如此狠绝。 李明达见李思文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她冷嘲地语气,“怎么?心疼了,是不是觉得我手段太过狠毒?” 李思文摇头,“不,我说过,我永远相信公主,公主绝不是那种绝情绝义之人。” 禾儿心中害怕,一是怕李思文知道自己要给他下yao之事,二是怕侯爷知道自己要给公主下yao之事,已侯爷对公主的态度,自己铁定死无全尸,还是早点说出来比较好,将一切罪名推到林夕身上,况且自己也没有说错,的确是林夕让自己去做的。她忽然跪下眼泪流了下来,楚楚可怜地说,“侯,侯爷,是林夕,都是林夕的错,林夕,让,让奴,奴给,公主和侯爷下yao,然后诋毁公主的清白,还能,能与,与侯爷,侯爷”想必后面的话她不说他也能明白。 李思文听完后,面色盛怒之极,没想到林夕心肠如此歹毒,竟想谋害公主,李思文下令,“来人,将这个意图谋害公主,还有本侯的人,给本侯拉下去,立马绞杀!”此刻摊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林夕,完全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她被拖了下去。 李思文将明儿拉到了马车上,“公主,这里太过肮脏,臣送公主回府。” 然后他还温柔地看着明儿,“公主,今日之事与公主无关,乃臣一人所为,公主回去后,好好休息,将今日之事给忘了,一切是非由臣担着。” 他不想让此事传出去,毕竟对公主的清誉有损,公主虽然不怕,可他也不想让那些小人编排公主,况且此事本就是林夕的错,公主只不过已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李思文坐在马车上,对着马车里面的人细细叮嘱。 李明达没有想到李思文会帮她隐瞒此事,她以为至少李家人会找她理论一番,毕竟自己直接派人污辱林夕,连通都没有通知一声,也是在打李府的颜面。 李明达自是感动至极,没想到李思文竟然如此相信自己,她果真没有看错他,是自己值得信任的人。 李明达道,“阿文,进来!” 李思文摇头,“不妥,此举对公主清誉有损,臣就在马车外就好。”旁边是驾马的叶寒清。 李思文本可以骑马,不过公主坐马车,自己就不想骑马了,所以就和公主坐一辆马车也挺好,只是不能进去,毕竟那样会招人闲言碎语的,自己倒无所谓,可公主名誉不能有丝毫损伤。 李明达刚到公主府,皇宫就派人来传,“陛下有旨,宣安国公主马上进宫。” 于是李明达跟着来了皇宫。 李思文心中担忧不已,他以为陛下知道今日之事,还有公主散播出去的谣言,要治罪公主了。 叶寒清见自家主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由地劝说,“主子,你就别担心了,公主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陛下是不会动公主的。”叶寒清心想,果然是关系则乱,一向冷静自持的主子总会遇到公主的事就变得慌乱紧张。 李明达来了紫宸殿,皇帝下朝以后处理政务的地方,当然白日处理政务的地方,是两仪殿,不过很多时候,皇帝不想麻烦,晚上也就在两仪殿处理政务了。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皇帝见到进来的明儿,他满目慈爱的笑容,“小兕子,来了,来,坐到爹爹身边来。” 李明达和皇帝同坐在一张龙椅上,皇帝怜爱地说,“丫头,这才几日未见,你又瘦了,还憔悴了些许,是不是你府中的人没有好好伺候你,要不要爹爹给你换一批侍候人的下人。” 李明达摇头,“不用了,爹爹,不用那么麻烦,不怪他们,是女儿的错,这几日女儿没有睡好,总做噩梦,才会面带憔悴。” 皇帝见她这个样子,更加心疼,这丫头遇事总喜欢自己扛着,那怕遇到那种事,都不想告诉我们,怕我们担心。 皇帝怜惜地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脸,“丫头,若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告诉爹爹,爹爹会替你做主,丫头千万不要一个人硬撑着,这样爹爹会更担心的,知道吗?” 李明达听着皇帝如此动容的话,她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第二百六十六章 逛街喝酒 紫宸殿内现在只有皇帝和明儿两人,明儿看着皇帝慈爱的目光,还有他宠爱自己的话,她泣不成声,“爹,爹,爹,女儿,好,好累,女儿,女儿,这些日子,每晚,都会,会做噩梦,梦见有人,有人要,给我下yao,然后,我,我就被他们,他们给,给玷污了。” 她哭着继续说,“爹爹,我,我曾被,被人jian污过,爹爹也许,也许派人打听过,过这件事了,叱干,叱干骁给我,我下了催qg药,让,让女儿,女儿当着他的面脱光,衣衣服,还,还”后面的话,明儿没说,她实在说不出来了。 皇帝听完,脸色阴沉地可怕,如墨水一样,可以滴下来。 李明达的话全是真的,只是最后叱干骁没有成功罢了,她的恐惧也是真的,因为那件事过后,自己总会做噩梦,本来这段日子吃了师傅开的药,不经常做噩梦了,可前日林夕害自己,又让自己想了起来,噩梦又开始了。 皇帝看着面前娇滴滴的丫头,哭得惨兮兮的样子,他转换了面色,变得温和疼惜,抱着她安慰,“丫头,别哭,爹爹绝不会白白让你受此委屈,爹爹定不会放过他们。”他紧紧抱着怀中哽咽的小女孩,脸上变成了一副想要吃人饮血的恨意。 皇帝轻轻抚摸着丫头的头发,慢慢安慰着她。 皇帝将明儿抱在怀里,对她爱怜地叮咛,“丫头,睡!有爹爹在,别怕!” 过了一会儿,怀中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皇帝将明儿抱了起来,放到了旁边的床上,这是他平常休息的床榻,从未有其他人上去睡过。 皇帝小声喊元禅进来,“元禅,把安神香点上。” 皇帝准备出去,可明儿却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愿放,皇帝只好下令,“元禅,你下去!” 元禅弄好后就下去了。 皇帝让暗中的暗卫出现,皇帝小声询问,“如何?回话声音小点,不要吵醒公主。”他细细叮嘱。 暗卫回禀,“回陛下,据探子来报,薛延陀夷男可汗的确快不行了,估计就在这几日。” 皇帝冷冽刺骨表情,“很好,继续密切监视,只要他一死,马上回来禀报,朕要让薛延陀国从此在这世上消失。” 皇帝一想到薛延陀国对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他就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提刀去将他们砍了。 皇帝叮咛,“今晚所听之事,朕希望各位全部忘了,否则就休怪朕翻脸无情。”他警告着这些暗卫,将公主刚刚的话给忘了,当没有听见。 这些暗卫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此事事关重大,这事关公主清白,他们怎么敢说出去,除非都不想活了,他们跪着保证,“臣什么也没有听到。”然后众人消失在了紫宸殿。 暗卫心想,这回薛延陀国是撞到陛下枪口下了,他们离死不远了,竟敢玷污我朝公主,这是要逼着陛下对他们下杀心啊!虽然陛下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可他们想提前死,陛下自然成全他们。 待在暗中的暗卫一讲,“大哥那些薛延陀国人简直太可恨了,竟敢欺辱我朝公主殿下,我现在就想跑去宰了他们,将他们五马分尸。” 另外一个暗卫二言,“是啊!简直禽兽不如,欺负一个弱女子,如此恬不知耻,我真想现在就去杀了他们,给公主报仇。” 那个所谓的老大,望着二人,细细嘱咐,“没有陛下的命令,你们不可擅作主张,到时陛下若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二人点头,自然明白他们大哥的意思。 李明达醒来以后,和皇帝用了早膳,就离开了皇宫,刚到府门前,就见虞昶等在门前,“阿昶,你怎么来了?有事吗?”她下马车询问。 虞昶抬手行礼,“臣拜见公主。” “公主,臣听闻公主近日心情不好,特来邀请公主前去西市游玩,听说最近西市出了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公主可有兴趣同往!” 李明达想了想,最近自己的确有些烦闷,去逛逛街也好,顺带散散心,“好,不过我先回府换件衣裙,你稍候片刻!我很快的。” 虞昶见公主答应了,他喜不自胜,面容窃喜,“公主不必着急,臣等公主便是。” 李府那件事,他自然也听说了,只不过他相信公主的为人,绝不是残害无辜良善之人,此事定有隐情,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可他相信公主,就如李思文相信公主一样。 李明达换了一身桃色的襦裙,梳了一个流云髻,上面点缀着一支珠花玉簪,简单随性,却不失俏丽美艳。 李明达和虞昶步行到了西市后,看到人来我往,人潮拥挤,琳琅满目的一片热闹繁华之景,她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旁边一个摊主叫住了她,见她外表穿着素净,实则那衣料一看就非富即贵,那可是上好的云罗锦,上面的针线活,一看就不是宫外人的手艺,一看就是宫中尚衣局的裁制,况且云罗锦只有宫中的贵人才能穿,或者宫中贵人恩赐,赏的这种贵重的云罗锦,不然就算你有钱,也不一定能穿的上。 对方站在明儿面前介绍自己手中的产品,“这位贵人,你看,这可是上好的玉钗,来自西域龟兹国,娘子长的娇俏美艳,肤白似雪,如此貌美,与这玉钗最是搭配,娘子若是喜欢,就买一件!小人保证,娘子绝不会吃亏。”他说的天花乱坠,将钗子夸了一番,也将明儿夸了一场。 李明达看了看那支玉钗,她倒是在皇宫里见过,这钗子的确产自龟兹,不过是原料,至于物饰形状吗?却出自于大唐,想蒙我,那你可就想错了。 李明达直接揭穿道,“摊主,这钗子原料却是产自龟兹,可制作之人却是出自大唐,上面的花纹,明显是大唐的琼花,我可没有听说过龟兹会有这种花。” 摊主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今日碰到个难缠的主,而且这个主儿还是一个不好糊弄的,他被人揭穿,脸色有些撑不住了,可却强撑着说,“小娘子,话可不能乱说,你这不仅是在坏我生意,还毁我声誉,做人可不能这样。” 李明达见他还死不承认,还说自己冤枉他,她讥嘲一笑,“哦,既如此,摊主敢随我去大理寺一趟,我们去公堂辩辩,看看我有没有说谎。”这话着实吓到了摊主,他只好歉疚地说,“小娘子,就不要为难小人了,小人也就是卖这些混口饭吃,小娘子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人这次,小人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 李明达本就是恐吓他罢了,她转而换了一种轻松的语调,“那好!这次就算了,希望摊主谨记,不可再招摇撞骗,不然下次让我发现,我就抓你去见官。” 摊主心中感叹,今天真倒霉,遇到个识货的,下次可不敢再随便骗人了。 虞昶见对方被公主几句话就治的服服帖帖,他拿着扇子,满是笑意,脸上却是一派敬佩之色。 虞昶对明儿细语,“主子,前面有家专门卖西域各种首饰的店铺,里面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公主可愿去瞧瞧!” 李明达摇头,“不用了。”主要是她不缺那些东西。 李明达好像闻到了酒香,“阿昶,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酒香的味道。” 虞昶闻了闻,他直言,“公主,前面不远处的确有家很有名的酒铺,里面的老板还与父亲曾是老相识。” 李明达听到这话,似乎更有兴趣了,“那走!去瞧瞧!” 于是他们来了酒铺,酒铺的名字叫做来者酒庄,名字听起来也与众不同,李明达自言,有意思。 他们进去后,虞昶喊了一声,“谢世伯,昶儿来看你了,你在哪儿啊?” 这个被叫谢师伯的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面容枯瘦,头发凌乱,下巴处还长着银白色的浅须,手中拿着一葫芦,边走边喝,腰上还系着一袋牛皮水袋,一看就是平常拿来装酒的。 他抬起惺忪的双眼,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你小子,还知道来看我啊!我以为你都把我这个老头给忘了呢?咱们的虞大郎君不是一向忙得紧吗?怎得今日得空来我这小庙溜达溜达?”他抱怨的语气,埋汰着对方。 虞昶自是客气有礼,“谢世伯,这你可冤枉昶儿了,自从去年家父过世后,昶儿一直忙于家中事务,前不久,又被陛下调走,未得空闲,这小侄才回长安一个月不到,今日得了空闲,才出来走走,刚巧走到了谢世伯这里,闻到了酒香,就想进来看看。” 谢师伯瞟了几眼明儿,见她满目温柔带笑,看着这柜台上,还有支架上,长桌上的酒坛,他笑着说,“小娘子也喜欢饮酒!” 李明达点头。 谢师伯听见她也喜欢喝酒,感觉找到了知音一样,“小娘子不知可否介意与我这糟老头喝上一喝?” 李明达自然不介意,“好啊!”某女答应的很爽快。 虞昶站在旁边,不免担忧明儿的身体,他的人打探过,公主再突厥受了很严重的伤,从那以后,就患了心疾,“公主,不可,公主身体会吃不消的。” 李明达摆手,“没事的,我有分寸。” 虞昶也劝阻不了她,只好依着他,不过有自己在,他是不会让公主有事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回府喝药 虞昶见公主都喝了一整坛酒,他看她还要喝,开始阻止,“公主,你不能在喝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他见公主劝不住,就劝谢世伯,“谢世伯,你也别喝了,公主的酒量可比不了谢世伯你老,世伯,你帮我也劝劝公主啊!别让她继续喝了,她身体不好。” 谢世伯见面前的傻小子第一次这么担心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看来这傻小子喜欢这公主啊!而且看的出来,用情还很深,不然已他的个性,他才不会管别人会怎样呢? 谢世伯只好说,“公主,今日和老朽也喝够了,改日在饮!若公主有个好歹,不然这傻小子是不会放过我这老头子的。”他笑着打趣虞昶。 过了一会儿,她的师傅找来了,他去府上找她,说她不在,只好派人四处打听,说她来了西市。 百里沐霁见她饮酒,脸色不愉,“阳儿,师傅说过了,你不能喝太多酒,不然会引起心悸的,你不想要命了。”百里沐霁说着就从她的手里夺过了酒坛。 明儿望着自己的师傅,脸色稍显晕醉,“师傅,别抢我酒啊!师傅,你陪我喝吗?” 虞昶细细盯着对方,见对方戴着一张面具,一双异眸,一身红衣,面具上镌刻着九瓣莲,看来他就是百花楼楼主,也就是李兄口中公主的师傅。 百里沐霁不悦,“不许喝了,跟我回去。”他说着,就将她抱了起来。 虞昶见他不顾公主意愿,如此无礼,他皱眉,“这位兄台,请你放尊重点,公主不愿意,把公主放下。”虞昶见公主挣扎,他忍不住呵斥。 百里沐霁冷眸凝视了对方一眼,“我是她师傅,我想怎样?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两人相视而望,目光电光火石,李明达只好劝言,“阿昶,他是我师傅,不可无礼。” 然后转头看着百里沐霁,“师傅,阿昶是我朋友,他也是担心我,你就别生气了。师傅,徒儿不喝了,师傅还是放我下来可好。” 百里沐霁轻轻放下了她,虞昶、百里沐霁脸色都不好,若不是公主在场,估计两人得动手打起来。 百里沐霁让她好好坐下,给她把脉,见她脉象虚浮,阴虚,心律不齐,一看就是身子不好,还敢乱喝酒,百里沐霁想到此处,脸色更加不喜,“阳儿,你脉象虚浮,阴虚体弱,心律不齐,还敢喝这么多酒,你是要气死我啊!”他痛训面前还给自己嬉皮笑脸的小女孩。 百里沐霁严肃地呵道,“还笑,你还好意思笑,下次不许在喝这么多酒了,若是再让师傅知道你喝这么多酒,师傅就再也不管你了。”百里沐霁说着气话。 李明达仗着他的疼宠,嘻嘻笑着,没有丝毫惧意,“好了好了,师傅别生气了,徒儿下次不敢了。” 这笨丫头,每次都仗着自己对她的疼爱,无法无天,完全不怕自己。 虞昶见他说了公主的病情,面色担忧之极,“公主,臣下次再也不带你喝酒了,这次都是臣的错。”他自责地说。 李明达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听劝的。放心!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虞昶见公主这么说,就更担心了,公主的身体肯定比他想的还要不好。 百里沐霁道,“走,回府。”李明达自然明白师傅让自己回去要干嘛,肯定又是逼着自己喝药。 回到了公主府,百里沐霁让人去抓了药,亲自煎药,端了过来。 百里沐霁的手下打探到阳儿昨晚进宫,跟皇帝都说了些什么,可是皇宫不好进,他的人进不去,他只好自己问,“阳儿,昨晚你和你父皇都说了些什么?看你今日如此难过自责。” 此刻只有他和李明达,她坦言,“师傅,我,我给爹爹说,叱干骁玷污了我,这样才能保住师傅,不然已爹爹的脾气,他若是有一天知道了,自己中了i毒,是师傅给我解的,爹爹是不会放过师傅,还有百花楼万药谷的,徒儿不想师傅有事。” 百里沐霁伸手轻抚她的面颊,“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用你的清白来替师傅遮掩此事呢?” 百里沐霁自从查清灭门惨案的幕后真凶后,他才后悔不已,原来当初的一切都不是那时的秦王所为,而是大伯和父亲最效忠的主子夏王所为,他怕大伯和父亲投敌,成为李唐王朝的一员大将,随后秘密派人扮作秦王军,杀了自己的全家。幸好当时管家因为家乡亲人离世,回乡奔丧,才逃过一劫,他从此隐姓埋名,直到自己找到他后,他才说了所有事。 当时管家回府,就看见一群人闯入了大伯刘雅府邸,杀了大伯一家人,当时母亲也在,我和父亲还未到刘府,因此幸免于难,从此父亲为了复仇,就改名换姓,换了师祖的姓氏,百里二字。 现在想起自己为了复仇,故意接近阳儿,想利用她的关系,接近皇帝,趁机杀了皇帝,没想到自己却一直怪错了人,如今看见傻丫头为了自己,不惜毁掉自己的清誉,也要保护自己,他深深感到自责和愧疚。 百里沐霁抚摸她的小脸,“丫头,师傅不值得你这么做,你个笨丫头。” 百里沐霁这回知道她在自责什么,难过什么了,估计是觉得因为自己,让薛延陀国提前陷入了战火,所以心底不好受,这事又不能对别人说,只好自己喝闷酒了。 李明达摇头,“不,师傅值得,本来那件事就不能怪师傅,可明儿了解爹爹的脾性,若是那件事东窗事发,爹爹绝不会放过师傅,还有百花楼万药谷众人。” 百里沐霁自然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当初他做了,就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毕竟她的身份是公主,事关皇家声誉,皇帝绝不能让此事外露,若是自己被发现,皇帝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自己。将心比心,自己的女儿若是经历了那件事,自己也绝不会放过对方,更何况此事涉及皇家。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丫头为了护自己,宁愿说自己被人下药强bao,也不愿透露此事是自己所为。 第二百六十八章 萧府婚宴 这日,萧铖拿着请柬来了安国公主府面见明儿。 此时的明儿正看着自己的三个侄子在玩耍,明儿让三人拜了史云安为师,跟着他学习用剑之术。 象儿现在手中拿的那把木剑就是史云安所做,象儿正在练剑,同明儿坐在凉亭下的医儿正静坐在书案前细细练字,旁边比较活泼的厥儿跑了过去,想要去抢象儿手中的剑,象儿正在练剑,他正好刺去,象儿看见面前的人,及时收手,可是还是碰到了厥儿,惯性让他倒在了地上,厥儿被吓到了随即哭了起来。 厥儿害怕因此受罚,于是坐在地上大哭大闹,哥哥打我,哥哥你打我,好痛,呜呜呜 李明达见此,扬唇好笑出声,来到了厥儿身前蹲下,将他拉了起来,一派亲和,“厥儿,不准撒泼打诨,姑姑可是看见了,是你自己跑去想要抢哥哥手中的木剑,才会摔在地上,你个鬼机灵,是不是想用这招蒙混过关,这样姑姑就没法罚你了。” 厥儿眼见自己的阴谋被自己的姑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索性不假装哭了,嘟着嘴站在那里不说话,一副认错的样子。 李明达见他这个神情,她勾了勾他的挺翘鼻梁,“厥儿,身为弟弟,应该兄友弟恭,不可抢哥哥的东西,姑姑念在你还年幼,就罚你去抄《礼记》五十篇!你可服气。”他微微不满地点头,却也不敢再姑姑面前造次,毕竟面前的姑姑对他们是真的好。 自己之前在太子府时,母亲为了管理后院事务,极少管束自己,自己又是府中嫡子,所以没有人敢瞧不起自己,更不敢对自己不敬,父王每天忙于朝务,就更没有时间管自己了,很多时候都是大哥和二哥陪自己玩。 可当时母亲说大哥和二哥是小妾所生,不配自己的身份,可自己还是愿意和他们玩,因为父王说过,兄弟之间,不能生隙,所以自己私下还是会去找他们。 父王成为谋逆之人后,这一切都变了,父王被贬为庶人,母亲也和父王远走他乡,就这样父王病死了,母亲不久也患病死了,自己被皇爷爷带回皇宫,可这时,那些人全都变了,他们随意欺辱我和两位哥哥,直到那天,姑姑只身前来,犹如仙人下凡,解救了我和两位哥哥,还将打我们的那群宫人全部杖毙,这一下可吓到了李炜,他第一次见李炜被吓的六神无主,还被姑姑狠狠打了一顿。 他也是第一次见姑姑如此雷霆手段,一声令下,直接杀了一群人,让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胆战心惊,连自己当时都被姑姑吓的愣住了。 象儿走到了李明达身边恭敬地说,“姑姑,是象儿的错,象儿没有保护好弟弟,让弟弟受伤,姑姑要罚就罚象儿!” 李象第一次见这个姑姑,还是在太子府那次,姑姑来府上劝父王不要埋怨皇爷爷,那次看见姑姑的美貌,他都为之惊叹,他们这些未成年的皇孙及皇孙女,每日都会在太学上课,宫中宴会,他们年龄太小,不宜参加,只有满了十岁,才有机会参加,而且也只有各府嫡子或者长子参加,次子或者庶子没有那个资格,除非皇爷爷特意邀约前去。 父王还是太子的时候,我还是有机会参加宴会的,只不过年龄还没到,如今倒是到了,可惜却没有那个机会了,之前只听说姑姑为人不拘小节,温和纯善,当他那日见到姑姑后,姑姑的确为人亲善,只不过那是没有惹到她。若是有人胆敢惹到她,姑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就好比上次,姑姑救了我们,将一群宫人杖毙。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姑姑为了救我们,杀鸡儆猴,也给 众人一个警告,让他们再也不敢慢待我们兄弟三人,还动手打了李炜,她明知道这样做,会得罪七皇叔一家,包括七皇婶找姑姑闹事,她却没有丝毫畏惧,还将了七皇婶一军,让七皇叔不得不惩处七皇婶,可看出她的聪慧过人,与姑姑这几日相处,姑姑的确为人谦和温煦,却也不能小瞧她,那只是因为你没有犯着她。 不过姑姑是真心疼爱我们三人,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连当初母亲都没有对他们这么好过,那时母亲怎日和嫡母暗中争斗不休,母亲还联合医儿弟弟的母亲一同对付厥儿弟弟的母妃,那会有时间来管我们。来了这里,他才体会到母亲般的疼爱。 李明达望着象儿,满目怜爱,“象儿不必认错,这件事本就是厥儿的错,不过象儿伤了弟弟,为了公平起见,就罚象儿同厥儿一起抄写《礼记》。” 然后她站了起来,望着两个孩子,“今日若没有抄完,就不许睡觉。” 两人站在她的面前谦恭地行礼,“是,象儿(厥儿)谨遵姑姑之命!” 象儿好像明白姑姑为何要罚自己和厥儿弟弟一起抄书,是想让我们明白,兄弟之情,不可断。 萧铖站在门前,守卫进去回禀了李明达,“公主,萧将军前来有事回禀!” 李明达抬手温言,“让他进来!就说在前堂稍候片刻!” 李明达对李象和李厥道,“象儿,厥儿,今晚姑姑可要检查哦!” 两人点头,然后拉着李医一同去了锦书阁抄书。 李明达见此,摇摇头,妙曼笑着说,“公主,看来两位小郎君是要把小医郎君拉下水啊!可小医郎君身子受得住吗?”她担心地问。 李明达笑着说,“无碍,让他们三兄弟一起闹闹也好,前段日子,也是苦了他们,被人欺凌,却没有还手之力,幸好三人没有因此离心,好好活着,这也算小一哥哥在天有灵在保佑他们!” 然后她来了前厅,见萧铖手中拿着一张红色的请柬,他手持请柬,谦逊有礼,“臣拜见公主,凡请公主赏脸,两日后,萧府有宴,请公主驾临!” 李明达让梅霜接过请柬,自己看了一眼,原来是萧家长孙,萧守规的大婚。这萧家长孙乃侧室所出,不是襄城公主的孩子,小襄姐姐在十八年前嫁给萧家嫡长子萧锐时,已经有了这侧室,还有这萧守规。 如今十八年过去了,这萧锐的儿子都长大成人,要成亲了,她最烦的就是男人有了妻子,还喜欢娶其他女人。不过听说这萧锐自从娶了小襄姐姐后,就再也没有纳过妾室,看来他也知道娶了公主,若是在敢随意纳妾,估计父皇是不会轻易饶过他的。还算他识时务,若和小襄姐姐成婚以后,还敢随意纳妾,父皇放过他,我都不会轻饶他。 李明达直接询问,“阿铖,我问你,你哥哥府上除了和小襄姐姐成婚前娶得那位妾室,可还有别人,我要知道这件事,才会决定去不去宴会。” 她盯着萧铖,眼神真挚,“阿铖,我要的是实话,希望你不要蒙骗我。” 萧铖皱眉,这和公主去府上参加宴会有何联系,萧铖忽然想到了什么?公主好像说过,她最讨厌男人三心二意,妻妾成群。 萧铖不敢说谎,毕竟公主细查便知,也不愿意说谎,“公主,大嫂和大哥成婚后,过了几年,有,有”他抬眼望着对方。 他谨慎地说,“有,有纳过两个小妾,一个是大嫂身边的婢女,还有一个是表姐。” 李明达一听,双眉紧蹙,面色不喜,随手直接将请柬扔给了萧铖,“阿铖,请柬拿回去!我是不会去的,我最厌恶男人不忠于自己妻子,之前纳的也就算了,可娶了妻,却还这么做,那就别怪我不给萧府脸面了。” 萧铖见公主如此讨厌萧家,看来公主是真的很反感男子三妻四妾了,他规劝,“公主,请听臣一言,大哥府上新进的两位妾室,是大嫂授意的,所以大哥才会同意娶她们进府。” 李明达听到这话,她反问,“真的,是小襄姐姐同意进府的。” 萧铖听这话还以为此事有了转机,可却听见公主再说,“可也不能否定他娶了其他女人的事实,况且你大哥要娶她们,纵然小襄姐姐不同意,也拿你大哥没多大办法,若是吵闹,也许还会落个妒妇之名,这样,小襄姐姐还不如大度一些,让她们进府。若是你大哥真的无心于她们,又怎会同意纳妾,小襄姐姐大度,可我就没那么大度了,请柬拿回去,就说萧府的门槛太高,我高攀不起!” 萧铖再言,“公主,这请柬是大嫂亲自所写,公主还是去一趟,就看在大嫂的面子上可好!”今日一早,大嫂叫来自己,让自己亲自送请柬到安国公主府,他欣喜不已,因为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公主府找公主了。 “你回去告诉小襄姐姐,来日,我去她公主府拜访,至于萧府,就算了。”她口气直白,也不怕这话将萧家给得罪了。 萧铖没想到公主对自己大哥成见这么深,看来公主是铁了心不想去萧府参加婚宴了。 萧铖无奈之下,只好拿着请柬告辞,“是,臣先行告退!” 萧铖出来后,他的手下宁桀见主子手中请柬,还一脸垂头丧气,“主子,公主不愿去赴宴吗?” 萧铖无奈点头,骑上马,“公主说,她讨厌男人三妻四妾,大哥娶了大嫂,还娶了其他女人,所以公主厌烦这件事,不愿前去参加婚宴。” 宁桀听到公主的拒绝理由,他有些讶然,“那怎么办?我们回去恐无法给襄城公主交待啊!公主可说了,务必邀请安国公主前去赴宴。” 萧铖抬头说,“唉!只能请大嫂出面了,也许公主看在大嫂是她姐姐的份儿上,会去!”他也不确定,毕竟刚刚自己已经搬出了大嫂,他以为公主会看在大嫂是她姐姐的份儿上,前去参加宴会。 萧铖回去将此事告诉了襄城公主,襄城公主只好亲自前来她的府邸,这回萧铖陪同自己大嫂前来。 襄城公主和明儿同坐在大堂,“小襄姐姐,若是你来劝我去参加萧府长孙婚宴,那就不必多言了,萧锐敢如此待你,姐姐宽容,明儿可没有那么宽容,更何况他的儿子娶妻,干我何事? 来日若是道儿(萧守道)娶妻,明儿自是奉上贺礼,前来道贺,可萧锐如此待你,我是不会去的。” 襄城公主见她说话如此直言快语,无奈笑笑,“明儿,姐姐知道你心直口快,讨厌男人三妻四妾,可府中新来的两位妾室,的确是姐姐同意纳的,怪不得阿锐,就当给姐姐几分薄面,去府上做客,好不好吗?就当姐姐求你了可好?” 第二百六十九章 鞭打柳氏 李明达见襄城公主如此恳切的请求,她只好松口,“那,那好!不过先说好,我是给小襄姐姐面子才去的,到时宴会上,别让我见到萧锐,不然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惹事,特别是府上的那几位小妾,别让我看见她们,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打人。” 襄城公主见她面色厌烦,看来这丫头是真的很讨厌男人三妻四妾啊!这丫头性子如此拧巴,以后可如何是好,还如此讨厌男人三妻四妾,可这京中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她这性子,她到时该怎么办? 襄城公主笑着说,“好,到时一定不让她们打扰你。” 萧铖站在旁边,听见公主终于松口了,他内心欢喜不已。 李明达不想答应,可自己姐姐亲自来请自己了,若是再推辞,就太过分了,也不把姐姐放在眼里。何况此事不关萧守规的错,错也是萧锐的错,他的婚宴,自己去看看也无妨。 两日后,萧府张灯结彩,红红火火,一片红色之景,来往宾客络绎不绝。 旁晚十分,新人出场,两人身着红服,女子红服上还绣着绿色的青鸟纹路,和红色的花纹相得益彰,新妇柳氏,手拿却扇,遮住娇容,缓缓牵着红绸来到前厅,跪在萧锐和襄城公主面前。 婢女接过却扇,遮住她的面容,另外一个婢女手拿茶盏,将茶盏递给新妇,她同自己的新婚丈夫跪下进茶。 萧锐和襄城公主接过浅酌,萧锐道,“往你夫妇二人以后,琴瑟和鸣,同心同德!” 襄城公主也说,“规儿,如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往后可要好好爱护妻子,不许欺负她哦!” 萧守规跪着说,“是,规儿定不负父亲和母亲所言!” 这时的李明达也到了萧府,只不过她不在前厅,而在后院,萧铖正陪着她。 萧铖明白,公主不去前厅,是不想看见大哥,顺带躲躲清静,毕竟公主一出现,好多人都想要攀附公主,或者爱慕公主,想讨好公主,所以就来了他的院子躲躲。 萧铖和李明达正坐在院中的一棵粗壮的老藤树下,两人煮茶饮茶,倒也悠闲,可却不想被人给扰了。 萧铖听见外面吵闹,他面色不悦,“宁桀,出去看看,何人如此吵嚷?打扰公主清静!”好不容易可以和公主单独相处,何人在外喧哗,真是令人生烦。 宁桀出去了,见是萧锐的小妾,也就是萧守规的亲生母亲,“二夫人,这可是吾家郎君的院落,休得在此喧嚷,不然别怪吾让人将你打出去。” 这个二夫人面色更加生气,自己才是规儿的母亲,自己不能前去前厅授新媳新茶,全让那襄城占了便宜,听自己身边的婢女燕儿说,安国公主在小叔子的院子里喝茶,所以她才找来了。这一切都要怪安国公主,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不能去前厅看自己儿子成婚,她还好意思待在小叔子的院子里如此悠闲的饮茶,想想就更痛恨了。 二夫人一贯仗着自己生了萧家长孙,目中无人,她口气有些嚣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命令本夫人,滚开!” 宁桀皱眉,她还没有见过如此无礼张狂的女人,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厌恶,先不说自己身份也是右武卫副将,将军的左膀右臂,自己好歹是将军的人,她还没有权力命令自己,竟敢用命令的口气和自己说话,真是讨厌之极。 宁桀想到安国公主,为人诚挚,不分贵贱,真是与面前的女人天差地别,一对比,面前的萧府二夫人就更令人生厌了。 这时里面的萧铖和李明达见外面还在争吵,就出来了,站在院门前。 二夫人见到李明达,面色愤慨,“安国公主,我才是规儿的母亲,你凭什么不让我去前厅参加规儿的婚礼?不要以为你是公主,你就可以擅自插手大臣家事!”见面就是一通质问,说话还如此冲,如此无礼。 萧铖脸色黑沉,“柳意,你闭嘴!胆敢在公主面前出言不逊,还敢如此无礼,吾看你是不想活了!” 柳意的话不仅放肆,还会连累萧家,给萧家落一个不敬皇室,以下犯上的罪名。 李明达扬唇讥笑,“呵呵!” “我还当萧锐看上的人是怎样的呢?原来是一个无知蠢妇罢了!真是眼瞎!”李明达语气讥讽。 二夫人见她骂自己,还骂了自己夫君,她激愤地责骂,“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着公主的身份吗?听说你以前不顾身份,竟然喜欢一个低贱的侍卫,这才叫无知愚蠢!” 李明达听她提起楚棠,还敢口无遮拦,李明达简直气笑了,见萧铖准备出手教训她,她却拦住了他,随即命令,“梅霜,给我拿下!” 于是梅霜上前抓住了他,府中的护卫准备去拦,公主府的侍卫准备去阻止那些护卫,那些护卫却被萧铖一个眼神就将他们吓退了。 梅霜将她押着跪在明儿面前,“公主,如何处置?” 李明达面色深寒,“给我狠狠地抽,打死为止!” 李明达最反感别人骂楚棠是个低贱的侍卫,说什么配不上她的蠢话,况且我的事还轮不到他们来议论。 从公主府跟来的侍卫将她押在地上,梅霜和妙曼回到了李明达身后,侍卫开始拿起鞭子抽打。 婢女燕儿偷偷跑去前厅,将此事告诉了萧锐,萧锐谢辞了宾客,来了后院。 襄城公主见燕儿偷偷给萧锐说了什么,她猜测后院估计出事了,于是也来了后院,宾客就让萧家家主,萧瑀主持接待。 萧锐到了萧铖的院落(和风苑)前,见到公主的侍卫正在鞭打自己的二夫人,他赶忙跪下恳求,“公主,开恩!柳意只是一介无知妇人,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她的无礼之举,请公主恕罪!” 婢女燕儿跑去呵斥侍卫,“放开夫人!”燕儿仗着柳意一贯受宠,在府上放肆惯了,可她却忘了今日是谁在场,她的主子得罪了谁? 侍卫怎么可能听从她的吩咐,燕儿面色郁怒,却也不敢太过造次。 萧锐大喝一声,“放肆!公主面前,如此无礼,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本官带下去,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李明达抬手,“慢着!” 萧锐听到后,望着安国公主,明儿下令,“五十下就想打发我啊!来人!给我拖下去,用鞭子抽死为止!” 李明达心中冷笑,看来我以前还是太过温柔了,让他们以为我好欺负,好说话呢? 萧锐不敢反驳,侍卫将燕儿拉了下去。 李明达望着其他两个侍卫,面色冷怒,“看什么?还不继续打!难道要等我出手。” 这时襄城公主来了,见现场一片混乱,空气中还有丝丝血腥味,她见柳意被打成这样,忍不住求情,“明儿,你打也打了,此事就算了可好!今日好歹也是萧府的婚宴,闹大了可不好看!” 李明达见襄城公主现在还想着救这个蠢女人,她气愤地说,“小襄姐姐,你还救她,她如此目中无人,在府上铁定对你也没有多尊重,既如此,让我打死她算了!” 萧锐站在旁边,想要求情,可又不知该说什么,见公主替他求情,他以为安国公主会给自家姐姐面子,可安国公主却说要打死柳意,好歹他也是自己府上的人,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若是这样被安国公主打死了,自己没有出言相劝,别人该说自己刻薄,萧家苛待妾室了。 萧锐只好出来劝阻,“公主,柳意对公主无礼,公主教训她是应该的,不过现在公主打也打了,可否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也当是给襄城面子,公主,你看可好?” 萧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她就想起这些女人都是他娶进来的,若没有他的放纵,她们怎敢如此无礼张狂。 李明达面容沉怒,站在萧锐身边的萧铖偷偷拉了拉自己大哥,示意他别开口,萧锐一脸懵。 李明达沉黑的面容,“你给我闭嘴!”指着萧锐怒吼了一句。 这一下,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侍卫鞭打柳意的鞭笞声,啪啪啪! 萧锐被这一声狂吼给整懵了,愣在了当场。 李明达道,“今日谁也不许给她求情,否则同罪论处!” 李明达望着襄城公主,“小襄姐姐,不要怪我今日不给你面子,是她先冒犯我在先,既然她敢惹我,就得付出代价!” 侍卫这时回禀,“公主,她晕了!” 这个时候,在前厅的新郎听说此事,跑来了,立马跪在李明达面前,“公主,柳二夫人有罪,对公主不敬,以下犯上,口出恶言,该打,可公主看在她是下官亲生母亲的份儿上,今日还是下官的大婚,就请公主高抬贵手,放过她!求求公主了!” 李明达见萧守规前来求情,今日是他的大婚,他都跑来求情了,此事也的确不宜闹得太大,还有就是小襄姐姐求情,她转换了语气,“好,今日你的大婚,我就给你一个面子,饶过她的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柳氏前往尼姑庵剃发出家,并抄写经书一千篇,抄完以后,拿到我公主府,我要亲自阅览!” 李明达警告,“若是因此对我怀恨在心,想要对我做什么,我倒是希望如此,那时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萧守规怎能听不出公主的言外之意,是告诫自己,若是想要暗中对她不利,尽管来,到时就可以直接杀了了事。他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那么做啊!况且今日是母亲先大不敬的,若不是公主看在自己的大婚,还有嫡母的面子上,公主绝不会放过母亲。 萧守规敬畏地跪在地上,“是,下官不敢!” 第二百七十章 柳家下狱 李明达淡淡地说了一句,“但愿如此!” 李明达对自己的人说,“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回府!” 接着梅霜妙曼,以及一众侍卫跟在她的身后,准备离开,这时却碰到了李恪和李治,见自家妹妹满脸怒容,定是有人惹她不快了。 李恪先言,“明儿,怎么了?你不是和萧铖去饮茶了嘛,怎么一脸不高兴?” 李治询问,“明儿妹妹,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小九哥哥定不会放过他。” 李明达边走边说,“三哥哥,小九哥哥,先跟我离开,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待,我们去车上说。” 萧铖跟了上来,行礼致歉,“拜见太子殿下,吴王殿下!” “公主,今晚萧府多有失礼,还请公主见谅!” 李治见他道歉,他面色冷冽地逼迫,“刚刚发生何事?为何失礼?萧府对明儿做什么了?”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萧铖据实以告,李恪听完大怒,李治也满面怒色,李恪和李治同时怒斥,“放肆!” 李恪言,“一介民妇,竟敢对公主口出恶语,还以下犯上,本王看她是不想活了!” 李治道,“柳氏如此狂妄,口出恶言,以下犯上,乃大逆不道,看来柳家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李明达对两人说,“三哥哥,小九哥哥,我不想待在这里,先走!” 然后她转头对萧铖说,“阿铖,今晚不是你的错,你不必道歉,只不过以后我再也不会踏足萧府半步!我发誓!” “不过,你放心,你我之间还是像往常一样不变,你仍旧是我的好友!”她对萧铖坦言。 李明达说完就离开了萧府。 李治李恪跟着上了马车。 萧铖恭送他们离去。 萧铖有些烦躁,公主对萧府如此反感,虽然公主不怪罪自己,可公主如此不喜欢他的家人,他该怎么办?自己从未奢求能娶公主为妻,只要能做公主的朋友,他便心满意足,自己一介庶子,就算公主看得上自己,陛下未必会答应,况且自己身份低微,不堪与公主匹配! 宁桀明白自家主子在想什么,他安慰,“主子,别多想了,公主只是一时气愤,等过段时间,公主消气了,就不会对萧府如此反感了。” 萧铖不确定地问,“是吗?会有这一天吗?”他还是有点了解公主的脾性,公主说一不二,话已出口,是绝不会改变的。 虞昶在回廊上见到公主气冲冲的同两位殿下离开,看来刚刚后院发生了大事,不然公主脸色不会如此难看,他派陆择栖去打听了一番。 李明达坐在车上,“三哥哥,小九哥哥,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们就不必插手了。”李明达怕两人因为自己,去开罪萧家,自己得罪了他们,倒无所谓,可两位哥哥在朝为官,不宜树敌太多。 李恪和李治自然明白这丫头是担心他们,李恪摸了摸她的脸,爱护地说,“你个傻丫头,到现在还在为我们考虑。” 李治也疼宠地拉着她的手,“傻妹妹,还担心哥哥,他们敢欺负你,就得吃点苦头,明儿妹妹就甭担心了。” 李恪也说,“是啊!傻丫头,别担心,此事我们有分寸!” 这边的李思文听叶寒清偷偷告诉了刚刚后院发生的事,才了然,难怪公主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萧府。 这柳氏开罪了公主,就等于开罪了陛下,还有几位殿下,看来柳家和萧家这回得吃点苦头了。 这边的虞昶听完陆择栖地禀告,原来如此,他心下了然。 虞昶心想,这回柳家和萧家估计惨了,特别是柳家。 河东柳氏家族,也是当地名门望族,柳君则更是在朝为官多年,从一个蒲州刺史做到了如今的中书侍郎(正三品),估计这回要栽跟头了,谁叫他们得罪了公主殿下,还是最得宠的安国公主。 第二日,此事传进了皇帝的耳中,正好在这节骨眼上,李思文查出柳君则贪污行贿的证据,还与当初林家行贿之事有所联系,数罪并罚,也算是撞到了陛下的枪口上,皇帝当朝下令,收押柳家满门,择日论罪,再行处置!这也算是给朝中那些为官不正的人一个严重警告。 李思文带着大理寺一众捕快来了柳府,“包围柳府,不准放任何人离开!” 接着柳君则被打入了大理寺监牢,柳家女眷则关在了另外的牢房, 李思文当堂审讯,柳君则为了不牵连儿孙,只好当堂认罪伏法。 柳君则恳求,“李寺卿,看在你我同朝为官的份儿上,请寺卿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还请放过柳某的家人,在此,柳某谢过!” 李思文点头,“好,此话我一定转达!” 接着,李思文论罪,“柳君则勾结罪臣林家,贪污行贿,中饱私囊,大逆不道,现已证据确凿,明日午时三刻,斩立决!” 接着宣判,“其二子被父蒙蔽,铸下大错,今贬为庶民,杖责五十,遣出长安,永世不得回京,其余女眷,未参与其中,可当堂释放!” 于是柳府的几位女眷放了,柳君则押入大牢,明日问斩,柳家的两个儿子,则被拉到外面去打了五十板子,送出了城。 柳意是柳君则的小女儿,他还有两个女儿,三个小妾,一个不满十岁的庶子,四个孙子和两个孙女,这一群人被放了,离开了大理寺。 萧守规娶得妻子,正是萧家的长孙女,柳思菱,萧守规如今娶了柳思菱,不可能不管柳家一众家眷,他命人将柳府家眷送到了自己的一处私宅,让人安顿下来,并且派了几个小厮和婢女照顾他们。做这一切全是看在自己母亲和妻子的面子上,不然谁想管那么大一家子人啊!况且这家人还是罪臣之眷。 柳思菱见自家夫君安排好了自己的家人,她才放心一些,行礼并开口道谢,“夫君,谢谢你如今还照顾我的家人。” 萧守规腹诽,我也不想管,可他们是母亲和你的亲人,若是撒手不管,别人该说我薄情寡义了,他可不能得那样一个名声,不然往后在朝为官可就难做人了。 萧守规面上却说,“菱儿不必如此,他们也是我的亲人,我理当如此!” 萧守规假意扶起了自己的夫人,面容温驯亲切,实则内心对这件事厌烦之极。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太庙之行 一 再过几日就到了她的册封大典,往常可极少给公主册封时举行祭天大典的,都是皇帝一道旨意就行了,所以很多人羡慕又嫉妒。 皇帝诏了工部的人,提前去了太庙,修缮太庙有破损的地方,虞昶是工部侍郎,所以他要和工部尚书一起监督宫人修葺事宜。 由于再过几日需要去太庙举行祭祖,祭祖完后,再回皇宫,在承天门广场举行祭天仪式,这次祭天无需去郊外,毕竟那样太过兴师动众,只是皇帝又疼爱,明儿,就改在了承天门举行,不过祭祖还是要去皇陵,也就是太庙。 由于太庙在皇城的东南角,所以他们通常提前两天就要抵达太庙,进入太庙后,就要沐浴洁身,以示对祖宗的尊敬,诵经抄经,为了给祖宗祈福。 这日一大早,明儿就被梅霜和妙曼弄醒了,因为去太庙的马车已经在外恭候多时了,梅霜和妙曼站在旁边等着,其他婢女在给她梳妆,今日她穿了一件素净的浅蓝色长襦裙,边沿绣着暗色水波纹,衣面上用金丝线和青丝线相交绣着青鸾。 李明达出了公主府,门口护送她的人正是右武卫将军萧铖。 萧铖带着手下恭顺地跪下,“拜见公主,公主千岁!” 李明达轻轻抬手,示意让他起来,自己说过很多次,他们见我,不必行那些虚礼,可他们还是如此,他是这样,李思文也是这样,至于虞昶,只有我和他的情况下,他才不会这样。 这边的李思文,听今早捕快回禀自己,说太庙今天一大早,在摆放皇室家族神位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位内侍暴毙,等几日就要祭祖了,这可是大凶,而且还会传出不好的流言,皇帝马上派他前往调查,务必在后天的祭祖仪式之前查出真凶。 城中一处安静的小宅内,一位穿着黑色斗篷衣的人,站在院中,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个手下做着指示,“那件事办妥了吗?”他背对着对方,只听出声音低哑沉重。 跪在地上的人,脸上带着黑色面巾,穿着一身褐色长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皮质的无袖上衣,他满目敬畏,“教主放心,属下已经办妥,此事定能让那狗皇帝声名狼藉。” 那个被叫做教主的人听到后,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让他先行离开。 这边的李明达坐在马车里,双手搁在车窗上,想起昨晚自己被爹爹叫进宫,千叮咛万嘱咐,今日去了太庙,一定要规规矩矩,认真写经,写完后,去正殿烧给那些祖先,她就觉得无趣,可又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代写,毕竟这件事要有诚心,才能得到祖先的庇佑吗! 不过她想到自己的灵魂不属于李氏家族,好像做了也没多大用处!那些祖先若是在天有灵,知道面前的子孙不属于他们家族,是不是要气的从他们棺材里跳出来指责自己。 某人脑海里出现了一幅画面,一群穿着白衣,面色惨白,若鬼似幽灵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骂自己,那场面该有多么毛骨悚然,又令人捧腹大笑。 某女想到此处,就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嘻嘻。” 萧铖见公主没来由地笑,他心中好奇,以为公主发生什么事了,他奇怪地问,“公主,怎么了?” 李明达见他询问自己,她摇头,“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副好笑又恐怖的画面,忍不住笑意罢了!” 萧铖见公主没事,就继续骑马往前行,过了一个时辰,到了太庙。 李明达下了车,萧铖下了马,同她一起进了太庙,正好遇到刚刚抵达太庙的李思文。 李思文带着手下上前行礼,其他人也拱手行礼。 李明达见他在这里,有了几丝好奇,她问,“阿文,你怎么在这?”李明达心想,他是大理寺卿,既然他在这里,那说明这里刚刚发生了命案,若她所料不错。 李思文回复,“回公主,大殿内昨晚发生了命案,陛下特意派臣前来,务必调查清楚,不得影响后日的祭祖事宜。” “即是如此,那你便忙!我还要去写经,就不打扰你办案了!”李明达软语。 她走时,叮嘱太庙众人,“李寺卿办案,所有人都不得故意刁难与撒谎,若敢阻碍办案,本公主定回去禀告父皇,让他严办。” 李明达明白,太庙死人,很不同寻常,况且还是要在后天的祭祖之前死了人,这样对于祭祖这件事,会触霉头的,也会让坊间百姓议论吩咐,所以父皇才会下令,让他在祭祖当日前查出真凶,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李明达倒想知道这幕后之人有何阴谋,在这个节骨眼上弄个死人出来触天家霉头。 虞昶正在后院,让工匠打理和修剪园中花草树木,见到明儿,他上前行礼,其他人也朝她见礼,“拜见公主,公主千岁!” 李明达说,“好了,这也没外人,不需要行那些虚礼。” 她望了望花园,见地上的惨枝落叶,想是父皇让他来修葺太庙,自己在这里监督匠人呢! 李明达言,“你忙!我先走了!” 虞昶和众人说了一句,“恭送公主!” 虞昶自然明白公主这是要去做什么,想是去写经文,毕竟这次祭祖,是为了她的册封大典,那么陛下一定会让公主提前来太庙抄经祈福。 李明达回了自己房间,礼部的人,也就是李靖的次子,礼部员外郎,李德奖,他拿着高高地一摞经书来了明儿房门前。 此人的哥哥,当初受到李承乾谋反的牵连,他的哥哥被流放到了吴郡,李承乾死了,皇帝追赠了他的封号,因此他的哥哥也才有机会从吴郡回来。 李德奖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公主,这是公主今日要抄的经文,陛下嘱咐,公主必须在今晚戌时前,将这些经书抄完,然后公主就要去正殿,同慈恩寺慧慈大师将抄好的经文拿去正殿诵文祈福,以此告慰先祖之灵,得先祖庇佑公主安康。” 他指着另外一摞经书再说,“这是公主明日要抄的经书,同今日一样,抄完后与慧慈大师一同诵文,然后连同今日所抄的经文,将其烧化,以告祖先。” 李德奖旁边还站着个老宫女,一看就是皇帝派来监督她完成工作的,李德奖介绍旁边的宫婢,“公主,这位是陛下亲自派来的侍经女官,姓王,公主可以叫她王司籍(掌经史教学,纸笔几案),此次陪同公主一起抄文。” 李明达心中嘀咕,切!陪我一起抄,才怪!一看就是爹爹怕我不认真抄经,才派个人盯着我。爹爹真是太讨厌了,还专门找个人看着我。好!我承认,我内心的确抗拒写这些玩意儿,也考虑过到时让人帮我抄,可也不至于找个人监督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他信任。 那个老宫女低眉顺眼地朝她行礼,“老奴拜见公主,公主福安!” 李明达细看了对方几眼,便抬手道,“嗯!她留下,其他人都先离开!不要打扰我抄经。”于是房内只剩四人,梅霜、妙曼、明儿以及宫婢王司籍。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太庙之行 二 李明达坐在书案前,双腿伸直,放在书案下,脚还晃来晃去,拿着毛笔,不停地写,时间很快到了午时,该用膳了,李明达直接推拒,“不用了,等我抄完了再吃!” 她这坐相对于一位公主来说,是极其无礼的动作,只不过没有人敢指责她罢了。 梅霜忧心地说,“公主,还是先用膳!用完膳在抄也不迟,公主若是饿出个好歹,陛下也会心疼的。” 接着她抬眸对宫人王司籍道,“王司籍,你说,对!”王司籍自是听出她口中那句公主若是饿出个好歹,陛下也会心疼的,不过是警告自己,公主最得陛下喜爱,不要妄图对公主不敬。 王司籍自然知道这话是故意针对自己的,她不温不火地说,“公主,身体要紧,请公主用完膳在抄写经文!” 明儿拿起碗筷,直接扒拉了几口,边吃边写,王司籍第一次见一位公主,如此不顾颜面,还有礼数,吃没吃相,坐没坐相,如此不雅,心中有些许鄙视,只不过她不敢显露表面,也不敢慢待对方,谁叫对方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呢?她还没那么不知死活,去招惹对方。 明儿抄到了傍晚,终于抄完了,离戌时还有一个时辰,她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歇歇手。 明儿打算去找李思文,看看案件查的如何? 李思文今日将太庙所有人都询问了一遍,包括工部派来的匠人,凡是身处太庙中的人,全部过问了一道。 此刻他正和盛垣讨论着死者的信息,凶手的动机等等。 李明达来了他们的住所,看见几人正在讨论案情,她微微浅笑地望着李思文,“阿文,案情询问的如何?” 李思文摇摇头,“臣将此次太庙所有人都问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只知道死的这个人是当年隐太子(李建成)宫中的内侍,住过东宫。” 李思文觉得这也可能是条线索,所以派了寒清回去,询问一下东宫的老人,看看有没有发现。 李明达让他把问询记录给她看看,她拿着案牍卷宗,一页一页的看,看完以后才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些原本守在太庙的人,都是以罪人的身份来了太庙,并且以前都在东宫做过宫人。” 李思文点头,“是的,公主,臣觉得幕后真凶可能跟隐太子有关。” 李明达点点头,“此事不无可能,幕后之人有可能是想通过杀掉曾经在东宫伺候过隐太子的宫人,来给世人一个提醒,以此引起百姓关注,然后实施他的某个计划。” 盛垣说着死者的信息,“死者被人挖了双眼,拔了舌头,割了鼻子,这种手法,通常都是为了报复性杀人,想让死者死后都不得安宁。” 明儿心想,此人行事如此狠毒,是有多大仇,才能对对方实行这种酷刑。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坊间,百姓都在议论此事,有人说是隐太子鬼魂回来专门复仇的,有人说是隐太子回来了,故意搅得太庙不得安宁,来报复当今陛下,毕竟当初是自己的亲弟弟害死了自己,回来报仇的,总之众说纷纭。 这天半夜,守夜的内侍跪在牌位前,正在添香加油,却忽然听到一阵诡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个守夜的内侍被这声音吓的一激灵,全身发抖,慢慢转身,突然,一阵阵阴风袭来,房间所有大开的房门一瞬间关闭,那个突兀阴沉的声音再次出现,此刻大堂所有的烛火瞬间熄灭,变得漆黑恐怖,甚至更为诡谲。 那个内侍吓的全身如筛糠,站立不稳,身子不停地往后靠,自认为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来减少心底的惊恐,此刻他脸色惨白,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青色内侍服的鬼影,看不清面容,他脸色更加苍白恐惧,口中不停地呢喃自语,不要,不是我,你要找就找他,不是我害你的,不要过来,不要,不要 只听那个鬼影冷飕飕的声音出现,“把命还给我,跟我一起走!一起去阴曹地府和我作伴” 那个人吓的舌头开始打结,“不是我,不是我,是小犬,是小犬,他动的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当时他正要去茅厕出恭,结果就看到假山后面的一幕,小犬将正要离去的小石一下子推倒,小石直接撞到了前方的石头上,小石当场被撞晕,然后小犬拿出匕首。将撞晕的小石给一匕首捅死,然后挖掉了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舌头,最后用手中的匕首割了他的耳朵,然后将他的尸体抬去了大堂。 此时门外听到的李思文立马下令,“来人,马上找到小狗犬!” 这个名字的由来还有故事,当初这个小狗子刚进东宫伺候隐太子时,不叫这个名字,只不过他一直在照顾当时隐太子养的几只猎犬,有一次,隐太子脱口而出,喊了他一声小犬,随后其他人也跟着喊,从那以后,隐太子更是为了好记,就一直喊这个名字,小犬,久而久之,别人就忘记了他的真名。更何况在皇宫那个人情凉薄的地方,谁会记得你一个小内侍的名字。 李思文让人打开了房门,房间里的那个‘鬼’终于露出了真容,是打扫放牌位堂前庭院的小内侍,名叫万全,别人通常都叫他小全。 随后李明达走了进来,望着吓的一脸惊恐万状地内侍,她质问,“本公主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小犬为何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害小石?” 这个内侍叫小梁,他战战兢兢地说,“回,回公,公,主,主,因为,当初,第一个,第一个,喊,喊小犬的人,正是,正是,是小石,隐,隐太子,喊,喊这个,他不敢说,说什么?可是,可是其他人喊这个,他极其讨厌,所以他,他一直想,想要弄死,弄死小石。” 李明达心中想,小石口上不积德,所以才会有此结果,不过他为何当初不动手,却要等到现在,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唆使他这么做的,不然他为何早不动手,玩不动手,偏偏要在祭祖前几日动手。 暗中这个黑手从一开始就针对自己的父皇,想要让坊间百姓记起当年那件事,玄武门之变,引起百姓猜测和议论,这样的流言蜚语对父皇来说,绝不是好事。 这个人一看就是隐太子当初的心腹,给他复仇,不过这只是表面的目的,估计还有不为人知的的目的,至于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只要他暗中还要搞事,就不怕此事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凶手查清后,李思文立刻回禀了皇帝,并抓住了小犬,小犬当场服毒自尽,他死了以后,皇帝将民间那些乱传流言的人抓了一批,重责了一番,这下民间终于安静了不少,不敢再随意讨论此事。 这件事过后,就到了明儿的公主册封大典,此次大典盛况空前,当初册后大典有此景象,可人们这次竟然看到了一个公主的册封大典竟然如此声势浩大,虽然比之皇后的空前浩大的册封礼要稍逊一丝,可是如今这景象也是难得一见了,毕竟当今皇帝从未因为公主的册封礼而举办大典。 大典结束后,李明达的余姚公主府牌匾变成了特进安国公主府这几个大字,而且还是皇帝亲手所书,皇帝下令,由工部亲自督造的牌匾,这份殊荣绝无仅有,唯她独一份。 第二百七十三章 满月宴 一个月后,当朝太子举办满月宴,为自己的二子贺满月之礼。这个孩子乃宫人郑氏所生,是李治的第二个孩子,他的长子也是宫人所生,母乃宫人刘氏,皇室中,凡庶子都会交给府中嫡母教养。 宫人郑氏地位低下,如今生了一个孩子,也有了晋升,只不过还是宫女的身份,之前他是伺候太子妃的掌灯宫女,如今升任东宫司灯(掌管火烛)。皇宫有六局二十四司,东宫也有,只不过东宫的职位要少一些,只有五局负责太子衣食住行。 不久前太子妃怀有身孕,可是身体太差,而且胎位不稳,才怀了不到两个月,就流了。当时太子以为是东宫的媵妾暗中所为,可是查了又查,都不是,太医诊断,乃太子妃身体所致,太子妃身体本就不能生养,就算怀有身孕也活不了。 李治心中自是心痛难忍,毕竟这是自己的嫡子,却来了不到两个月就没了,他当时大醉了一场,还是明儿亲自前去劝慰他,开导他,他才慢慢缓过来。 由于他的嫡子才失去没多久,所以如今这个二子的到来,给了他安慰和欢喜,他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也许这个儿子就是他嫡子的转世,所以李治对其尤其疼爱,刚一生下来,就请命,让皇帝给孩子取名,皇帝觉得这个孩子也如太子心中所想,是上天派来给太子尽孝的,所以皇帝就取名为孝。 这个孩子生下来,李治就下令,送给太子妃亲自教导,以后这个孩子就是太子妃的,而不是宫人郑氏的,也算全了太子妃刚失去做母亲的悲痛。 这天东宫,锣鼓喧天,台上舞乐齐放,宫中男女来来往往,女子手拿各式团扇,头戴各色珠花翠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男子头戴幞头帽,身穿各色长衫袍,腰系各类美玉,风流倜傥。 今日李明达同样穿着华丽的服饰,手拿华扇,扇子末端那个吊坠,乃百里沐霁在她生辰之日所赠,是他派人花重金去西域找的上等和田白玉,此玉玉身不含丝毫杂质,他派人找到后,亲自让人督造,制成莲花纹饰,上面还系着青色玉穗。 李治的寝殿内,宫人正在为他穿衣束发,他问身侧给自己整理衣袖的太子妃王锦姝,“阿姝,明儿妹妹到了吗?记得派人亲自去请,不得怠慢!” “这丫头有时古灵精怪,有她在的地方,都要热闹许多,加上性子极其刚烈泼辣,轻易间就得罪了某些人,可怜明儿丫头小小年纪,就成了”后面新寡二字他没有说出来,实在不愿意说那个词,毕竟这是他腻宠的明儿妹妹。 他又转换了语调,“不过,本王相信,这丫头天姿仙貌,绝色倾城,再找个驸马,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这丫头还聪明伶俐,这点更是吸引人。” 他脑中想到如今长安城中,李家二郎、萧家二郎、虞家大郎,这几个贵公子对她无不倾心,至于长安城中其他的贵公子对她或仰慕,或倾慕,那犹如过江之鲫,数也数不清。 太子妃低头盈盈而笑,“公主的美貌令长安城中多少郎君向往,殿下自不必忧心公主的婚事,况且父皇还下了御旨,公主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公主那么聪慧,自会好好考量的。” 李治想到她之前喜欢上了楚棠,他心底就不免担忧,毕竟明儿身份高贵,若是这丫头又由着性子喜欢上了一个庶子,或者庶民,难道真的由着她嫁给对方吗? 李治越想越心焦,看来他得从崇文馆、秘书监那批学子中找个品德、性格,各方面都是佼佼者的学士,让她亲自看看,喜欢谁就选谁? 这边的明儿,李治派的人亲自驾着马车来了特进安国公主府护送她到东宫。 这边东宫内院,长风殿内,萧良娣,萧书敏正在梳头,听闻吴王妃萧书音(吴王李恪元配去年病死,如今萧书音成了继妃)也来了,她面色生厌,因为萧书音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们的父亲乃萧鉴,是虞昶的姐夫,萧铖的堂兄,萧书敏和萧书音乃萧铖的堂侄女,他们的祖父是兄弟,乃萧瑀、萧璟。 萧书敏之所以不喜欢这个嫡姐,那是因为以前再闺阁中,她事事都要和自己比,最后嫁给了吴王成了侧妃,如今更是吴王正妃,她越加高傲,而自己只是太子的一个良娣,她更加看不起自己。 萧书敏悄悄给自己的贴身婢女耳语了几句,婢女点头表示明白。 萧书敏望着铜镜中妩媚的容颜,阴恻恻地笑了笑,萧书音,今日我定让你好看! 此刻东宫大门前,两辆华贵的马车下来了几位贵妇和贵女,以及下马的萧锐、萧鉴,萧锐身侧还跟着萧铖,以及他的儿子,萧守业萧守道,萧鉴身侧则跟着他的儿子,萧守城。 接着,与他们相对而来的是安国公主的马车。 襄城公主看见自己的妹妹,自是欢喜,“明儿!”她出声喊了一句。 萧铖看到是公主的车驾,心中自是欣喜。 旁边的萧守业见到自己的堂叔看到姨母那一脸喜不自胜的神色,他故意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叔,你见到姨母开心得也太明显了!”他笑着打趣自己的小叔。 萧铖听到此话,立刻收敛笑意,端正姿态,顺带还冷凌了萧守业一眼。 明儿下马车,看到是她,她开心的跑上去挽住了她的胳膊,“小襄姐姐,早啊!”某女俏皮的给她打招呼。 襄城公主勾唇轻笑,“你这丫头,这都快晌午了,还早?”她笑着嗔了几句。 两人手挽手进了东宫。 此次宴会,就在东宫的西池湖畔举行,西池湖上建了一个大型舞台,下面是移栽的荷花、白莲,周边是水榭楼阁,供人观赏。 今日,来东宫参加满月宴的人,几乎全是长安城有名的大人物,或者在朝中身居要职,家庭和背景这方面绝对硬。 这宴会的位置分了男女,男子坐左边,女子坐右边,夫妇则可坐在一桌。 明儿坐的位置离李治的位置很近,本来李治想让人将她的位置安排在自己身边,可是于理不合,只得作罢! 李明达拿着手中那扇精美的椭形华扇,感觉有点无聊,她身侧位置,就是她的妹妹,新城公主,这丫头如今也十二岁了,长的越发貌美。 她望了一眼上座的李治,用口型说了一句,“我出去走走!” 然后离开了宴会。 第二百七十四章 小皇子受害 宴会结束后,太子特许宾客在东宫内游玩。 此刻西池湖畔周边,人成群结队,要么欣赏西池上的舞蹈,要么观看池中的荷花和白莲,还有一些人,他们去了最近的花园,欣赏百花,或坐在凉亭内闲聊。 此时李思文看到了拱桥上的公主,他走到了桥上,站在了她身侧,“公主!” 明儿转头看了对方一眼,见是李思文,她朝他淡淡笑了笑,“阿文!” 李思文看到公主的笑容中藏着几丝忧郁,心中很是心疼,公主本是一个笑容温暖灿烂的女子,如今眼中却也多了几丝不属于她的哀伤。 李思文爱怜的眼神对她讲,“公主,你是不是不开心,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给臣讲讲,臣虽然不能为你排忧解难,却可以充当公主的倾听者,况且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喜事,公主应该开心才对,这可是公主亲侄的满月宴。” 明儿只是有些感怀,自己当初以为会一辈子待在突厥,所以为了不怀上阿史那苏丹的孩子,决然地喝下了毒药七叶花,世事难料,如今我却回来了,可是喝下七叶花,纵使有师傅的医术救治,也花了很长时间才解了毒,更何况自己之前受伤,伤及肺腑,患上了心疾,以后就算有了身孕,也很难过生子那一关,很可能会一尸两命。所以师傅替自己解了身体里的七叶花热毒,私下却给我说过,以后我的身体很难承受怀孕带来的压力,提别是生子。自己是个现代人,有没有孩子倒也没什么,可是心底稍稍会有一些遗憾在,还是会有点点感伤罢了。 这边的池对岸,一群人吵吵嚷嚷,似乎有人在吵架。 明儿对李思文说,“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明儿走到那群人旁边,看到打架的两人正是萧氏姐妹,明儿下令,“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拦着他们!”不久之后,李恪和李治两人到了。 李恪冷眼盯了一眼萧玉音,李治同样脸色阴沉,冷看了一眼萧书敏。 两人同时训斥对方,“堂堂吴王妃,闹成这样,成何体统?来人,将王妃遣回府!禁闭一月,抄写女训一百遍!” “今日乃本宫孩儿的满月宴,你竟敢胡闹,来人,将萧良娣带下去,没有本宫命令,不得放出殿门一步,违者,斩!” 这萧氏两姐妹,起了争执的原因,是因为萧玉音暗指萧书敏生的孩子全是女儿,生不出儿子,萧书敏不服气,就怒骂她,她怀的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个女儿,往后更生不出儿子,所以两人吵了起来。加上之前萧书敏暗中使坏,故意给萧玉音的食物中添加了少许酒,因为萧玉音不能饮酒,一饮就醉,醉后还会失态,况且她怀有身孕,不得饮酒。就这样,两人打了起来。 正在这时,照顾李孝的奶娘来了湖岸,她跪在太子面前,着急慌张地说,“殿下,不好了,二殿下不好了,二殿下中毒了! 不久前,奴给二殿下喂了吃的,他全吐了不说,还全身起疹,叫了医官前来看诊,医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治听到此话,立马跑去了太子妃的寝殿,宜秋宫。 此刻太子妃正焦急地等在床边,询问医官,“纪太医,孝儿到底如何?” 纪医官恭敬回复,“太子妃恕罪,下官也不清楚二殿下究竟为何出红疹,下官仔细检查了二殿下的衣物,还有二殿下吃的东西,没有任何异样!” 李治走到摇篮边,细细看了一遍自己的儿子,见他身上长了很多红色的疹子,听到太医署医官的话,气得大骂,“混账,你身为太医署太医,竟然查不出病因,那本宫要你何用?今日你若救不了孝儿,本宫让你陪葬!” 纪医官吓得六神无主,跪在地上讨饶,“太子殿下,饶命!饶命!殿下就算杀了下官,下官也不知道啊!” 李明达走到李治身边,冷静地说,“小九哥哥,孩子给我看看!”李治将孩子抱给她。 明儿细细查看,还凑近闻了闻,发觉了一丝异样,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小嘴上轻蹭了一下,然后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搓了几下,拿近嗅了嗅,抬头说,“小九哥哥,孝儿不是中毒,他是酒精过敏!” 这话一说,其他人都蒙圈地望着她,某女心想,好!他们不懂何为酒精过敏? 明儿抬头解释,“孝儿没有中毒,只不过有人给孝儿偷偷在嘴唇上沾了酒,孝儿太小,加上孝儿不能饮酒,对酒过敏,所以他才起了红疹!” 李治听到这话,气愤难忍,他望着一屋子的宫人,脸色沉怒,“是谁!给本宫站出来!否则宜秋宫所有宫人全部拖出去杖毙!”李治从未朝宫人发过这么大的火,可想而知,他有多愤怒。 明儿望着李治,低声呢喃,“小九哥哥,外面去!” 接着明儿对太医讲,“纪太医,先解酒!” 李治吩咐,“宜秋宫所有宫人,还有负责此次酒宴的宫人全部到院中集合!” 李治明白,明儿是为了孩子考虑,毕竟这殿内聚了太多人,不利于医官给孩子治病。 明儿跟着李治来了院中,明儿对李治讲,“小九哥哥,把今日用到的所有种类的酒倒一碗过来。” 随后宫中的侍卫将所有的酒都倒了一碗,放到桌上,全摆在桌上后,看起来有十多种类型的酒。 站在一旁的李思文好像明白了公主的用意,她让人将酒的类型摆在这里,只要桌上的酒和二殿下沾到的酒一致,那么谁负责这类酒的工作,谁就有可能是凶手,当然也不排除其他人陷害的可能。 明儿将桌上摆的酒碗一一拿起嗅了一遍,拿到第八碗酒时,她抬头问在场跪着的宫人,“谁负责此酒?” 这时有一个宫女抢着回答,“是他,是他!赵小贵。”她转头指着她身后的一个小内侍。 李治面色阴沉,“来人,给本宫将他拖下去,打死!”吓得那个内侍当场磕头求饶。 明儿抓着李治,轻声细语,“小九哥哥,冷静,此事还未查清缘由,若是错抓了他,岂不冤枉好人。况且此酒就算由他负责,也不一定是他所为。” 明儿心想,孝儿在宜秋宫有专人看顾,外人是近不了他的身,所以只有宜秋宫内的人才有可能,这种情况下,排除在前院负责酒宴的宫人,只剩下这后院的宫人,这后院的宫人中,排除其他宫殿的宫人,就只剩下宜秋宫的宫人。 李治冷静了下来,他冷着脸说,“先放了他。” 明儿对太子妃轻柔一笑,“小九嫂嫂,今日负责孝儿起居饮食的宫人是那几位?” 太子妃脸上也不好看,毕竟此事发生在自己的宫里,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作为太子妃,嫉妒太子妾氏所生之子,没有容人之量,小肚鸡肠。 太子妃回答,“除了奶娘,今日照顾孝儿的是他们四人。”她指着跪在宜秋宫内侍总管身后的两个宫女和两个内侍。 明儿问宜秋宫的内侍总管,“张总管,今日他们四人可用负责前院的酒宴!” 宜秋宫的总管回复,“回公主,不用,前院的酒宴有专人负责,不需要用到宜秋宫内的人。” 李明达对李治说,“小九哥哥,孝儿对酒过敏的事,你们清楚吗?” 李治摇头,“我不知道,若不是今日发生此事,我都还被蒙在鼓里!” 李明达问太子妃,“小九嫂嫂,你呢?” “此事本妃倒是清楚,孝儿刚生下来时,有一次,奶娘抱着孝儿,旁边的宫人给太子侍酒,太子喝的大醉,手不注意碰到了酒盏,将酒溅到了孝儿衣服上,当时孝儿就起了红疹,只是没有这次严重。” 李治皱眉责问,“这件事本宫怎么不知道,你作为太子妃,此事事关重大,怎么不告诉本宫?” 太子妃温言细语,“回殿下,当时殿下喝的大醉,事后妾身想要告诉殿下,可殿下每日在两仪殿和父皇忙于政务,又忙着给孝儿办满月宴,所以妾身那有时间告诉殿下这件事。” 李治想了想,这一个月自己的确很忙,每日忙到晚上子时,有时甚至丑时,才能睡觉,自己的确疏忽了对孝儿的照顾。 李明达望着面前的四个宫人,“你们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第二百七十五章 故人现 明儿一一闻了闻他们的手,并仔细查看了他们的身上一番,李治问,“明儿,怎样?” 明儿轻轻回答,“不是他们!” 四人紧张恐惧的神情瞬间松了松,唯有一个小宫女,她神色有异,双目闪烁,似乎听到明儿的话,不仅放松了身体,还表情异样。 明儿全程望着四人的表情,将这个小宫婢的神色尽收眼底,明儿心中冷哼,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她却话锋一转,“不过……”那个宫女神色更加不安,双目更加闪烁不定。 四人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纷纷跪地求饶,“太子殿下,不是奴,不是奴,真的不是奴……” “不是奴……” 明儿看着那个宫女,单手一指,“却是你!”口气坚定。 那个宫女吓得胆战心惊,跪到了她的面前,“不是,不是奴……” 她苦苦哀求见明儿不理,只好转身跪去求李治,“太子殿下,真的不是奴,真的不是……” 李治冷声下令,“来人,将她给本宫带下去,严刑拷打,逼她说出幕后之人。” 李治当然相信自己的妹妹,她从不随便冤枉一个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害自己的人。 他自然明白此事不简单,就凭她一个小小宫女,怎能有那么大的胆子谋害自己的孩子?此事背后绝对有人指使。 李治望着自己的妹妹,“明儿,今日多谢你帮哥哥查出真凶,改日哥哥请你吃茶!”若是以往他自是请她喝酒,可是这丫头身体不好,有心疾,喝酒伤身,所以到时请她吃茶最好。 李明达摇头,“小九哥哥,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况且孝儿也是我的侄子,替他查出凶手,是我这个做姑姑应该做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带刀的侍卫闯了进来,跪下回禀,“卑职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公主!” 众人看到来人,认识他的人一一愕然,这,这,这不是楚棠吗?他不是在边境嘛,怎么会在东宫? 熟悉楚棠的人,通通转头看向明儿,明儿见他们都望着自己,心中自语,看我做什么?我早就放下对他的感谢了。 李思文最想知道如今公主心里的想法,可是公主面色平静淡然,丝毫不受影响,看不出她的情绪。李思文望着明儿,心中百转千回。 李治也望着明儿,怕她看到对方会受影响,所以他没有告诉明儿,楚棠被父皇调回长安,做了左侯卫将军,今日奉命专门守卫东宫外围安全。 站在湖边的草地上的萧铖和萧锐,萧铖同样看着公主,想要知道她的想法。旁边的萧锐低声说,“铖弟,公主不会还没忘记他!” 萧铖内心深处,自然不希望如此,可他面上却淡然地说,“公主自有考量!” 虞昶站在李思文身旁,望着面前的公主,见她神情无波无澜,看不出喜悦。他心底同样七上八下,胡思乱想。 李治也没有叫他起身,因为他等着明儿喊他起来,想要看看她对楚棠的态度。 楚棠神情自若,实则内心波涛汹涌,他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公主,他知道公主如今对他只有故人之情,没有了那层爱恋之意,可是他内心深处还是期待着公主对自己还有一丁点情愫在。 如今这局面,李明达不得不搭话,不然他们会一直不说话。 还有一些人则等着看她的笑话。 李明达看着楚棠,神色镇静,双目没有一丝情愫存在,口气就像对待自己的朋友,“你起来!” 楚棠起身,“多谢公主!” 李明达问,“你何时回来的?” 楚棠回答,“半月前,陛下召臣回长安,今日奉诏特来东宫,与左右卫率一起护卫东宫安全。” 两人的对话就像许久未见的朋友,可是只有楚棠明白自己现在内心看似毫无波动,实则惊涛骇浪。唯有明儿内心静如平波,从容自如。 李明达笑着恭贺,“恭喜,你终于做了将军,来日,我请你喝酒。” 这几年,我连生死都已经经历了多次,嫁过人,死了丈夫,被人诬蔑,被人辱骂,如今面对往日的旧人,内心怎还会有所波澜。 这三年多的经历,比我以前一辈子经历的还要多,如今我就算不能做的完全的波澜不惊,可也能平淡对待。 李治打破了他们纷乱的思绪,抬头问楚棠,“楚将军,所来何事?” 楚棠低头恭顺回复来意,“回太子殿下,刚刚有三个刺客混入了东宫,杀了两人,还有一人逃脱,臣正命将士全力缉查。 臣来此,是想搜查东宫后院,还望殿下恩准!” 太子一听,立马下令,“传本宫令,全力搜查,不得放过一丝蛛丝马迹,抓到后,杀–无–赦!” 李治心中愤懑,竟敢潜入东宫,图谋不轨,该杀! 接着楚棠四处搜寻刺客下落,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李治宣布宴会结束,大臣及其女眷随着自己的家主出宫。 李治不放心明儿一人回去,虽然可以派人送她回去,可是大晚上他还是不放心,所以安排明儿住在东宫的西池院。 李思文离开东宫后,骑在马上,心里七上八下,一是担心公主的安危,毕竟东宫藏了一个刺客,二是害怕,他怕公主对楚棠还余情未了,若是如此,他就真的连丝毫机会都没有了,我发过誓,今生唯公主是我一生挚爱!所以他不能没有公主,否则他宁愿终生不娶。 萧铖离开东宫后,一路无话,身边的萧锐给他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到。 虞昶骑着马同样一脸凝重,旁边的陆择栖对自己主子说了几句话,他都没有听见。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刺客现 李思文不顾身份和安危,悄悄潜进东宫,躲在西池院的房顶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偷偷观察周围的一切。 西池院的明儿沐浴更衣后,准备就寝,却听到窗外有响声,好似什么东西擦墙而过的声音,明儿疑虑渐起,今晚有刺客潜入东宫,她必须谨慎一些。 梅霜和妙曼被自己打发下去睡觉了,所以现在房间里只有她,她慢慢靠近窗户,“谁在哪里?出来!” 明儿开窗看了一眼庭院,没有发现什么,她皱眉心道,难道自己听错了? 窗外拐角的阴暗处,正好躲着一个蒙面黑衣人,他手捂着胸口,一看就是受了内伤,肩膀和大腿外侧还溢着鲜红的血,一看就受了重伤。 他目光警惕,全身紧绷,生怕屋内的女人出来会发现自己,全神贯注地盯着窗户,一刻也不敢放松,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怦怦怦直跳的声音。 明儿见四周无人,才放下了警备心,准备关窗,却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她细细看了看窗户周围,发现窗台边角有丝丝血迹,明儿见此,轻轻勾唇,浅淡地笑了一下。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关窗,心底说,看来今晚那只遗落的野猫不小心闯到我的地盘了,有意思。 某女将屋内的灯灭了,然后悄悄拿起自己的剑。 这时的刺客,准备离开此地,正要转身走,却发现巡逻的侍卫过来了,他立马躲到了房梁上。 屋内的明儿一跃而起,跳出窗户,正好看见一个黑影飞上了房梁,明儿握着剑刺向了刺客,刺客看见了夜光下的剑光,立马出剑阻止,两剑相击,发出争鸣的叫声。 明儿大喊,“刺客,抓刺客!” 刺客与明儿在庭院中对决,暗中观察这一切的李思文听见了公主的声音,立马跳下房顶,与明儿一起对付刺客。 刺客知道不敌,想要逃跑,可是李思文怎么可能让他跑,李思文飞身跃起,拦住了刺客,不到一分钟,刺客就被李思文生擒。 这个时候,东宫侍卫跑来了,梅霜和妙曼也出现了。 刺客明白自己跑不掉了,更不想被他们捉住,所以他服毒自尽了,口中溢出了血,就这样死了。 李治收到消息,也赶来了,可惜只看到了刺客的尸体。 李治脸色很不好,这群人竟敢堂而皇之的闯进他的东宫意图行不轨之事,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根本没把自己这个太子放在眼里,这幕后之人可真狂妄! 李治满脸震怒,此刻的样子到有了当今陛下的几分气势和威严,“传本宫令,着刑部和大理寺共同侦察,给本宫找出这个幕后之人,限尔等七日之内,务必查出真凶,否则休怪本宫翻脸无情!” 明儿第一次见自己的小九哥哥如此发怒,他一向温厚带人,今日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足以见得他有多愤怒。也对,刺客敢进他东宫行刺,完全没将他放在眼中,这就相当于在他头上拉屎,也的确很让人恼火。 李思文跪下保证,“臣领命!” 李治瞧见李思文,似想起了什么?神情有异地望着李思文,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出现在东宫?李治一想到他可能偷偷潜入东宫,又想起今晚的事,脸色顿时更加阴沉,“这么晚了,忠信侯为何在此?难道你私潜东宫?” 此话一出,李治瞬间拔出自己腰间所配的宝剑,剑抵他的脖子,脸色勃然大怒,若他真的私闯本宫的东宫,那就是想找死? 此刻场面异常紧张,东宫中的侍卫、婢女、内侍通通惶恐不安地跪下,全都胆战心惊地将头挨到了地上。 忽然明儿站了出来,握住了李治的手腕,语气清婉悦耳,“小九哥哥,你误会了,是我让他进东宫暗中保护我的。 今晚不是有刺客潜逃吗?我不放心,所以私下找忠信侯暗中保护我,虽然梅霜和妙曼的武功都不错,可是他们毕竟是女流之辈,武功也没有忠信侯高强,而刚刚刺客出现,忠信侯听到动静,马上现身帮我擒住了刺客。” 李治一向宠爱他这个妹妹,她的话他自是相信,可还是转头多问了一句李思文,“忠信侯,是不是公主说的那样?” 如今这个场面,李思文自然明白公主是想保护他,他顺势而为,“是,确如公主所言!” 接着他还磕头说,“不过,臣的确有罪,臣无太子诏令,私闯东宫,请太子降罪!”他同时自请降罪,这样才能彻底打消太子的疑虑。 太子见他满脸诚意,才彻底放下了戒心,“既然忠信侯是奉公主的命令办事,那此事就此作罢!下不为例,否则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李治心中算是明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了,看来这忠信侯不放心明儿妹妹的安危,私自闯入他的东宫,想要暗中保护明儿,所以才会出现在此。 明儿刚刚那番话明显是保护他才说的,事先肯定不知情,不然明儿妹妹怎么可能由着他擅闯东宫,也不私下给自己报备一声,就让他做了。 今晚他保护了明儿,不然明儿妹妹可就危险了,也算是将功折罪,暂且饶过他,不过饶是可以饶,也得小惩大诫一番,不然别人知道了此事,还当真以为自己的东宫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随后李治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李治朝手,“来人,将李侯爷带下去,重打五十廷杖,以儆效尤!” 此刻明儿想说什么,只见李思文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在求情,毕竟自己的确私闯东宫,太子殿下小惩一下,也算是做给其他人看的,不然不好给世人交代。 李治也拉住了他,在她耳边小声咕哝,“明儿,你不得再插手了,不然哥哥就真的不保他了。”李明达听到此话,算是明白了,原来小九哥哥已经看穿了她的意图,她只好不在多嘴。 李治转换了神色,少了些许凌厉,对明儿亲切地询问,“明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他拉着她左右瞧了瞧,发现她无恙才放心。 刑部的人收到太子指令,此案全权提交刑部办理。于是李思文被李治打了五十杖刑,此案也就交给了刑部一人主办,毕竟大理寺卿此时受伤,已然不好出面。 三名刺客的尸体都存放在刑部的停尸房,从他们身上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此时李思文躺在自己的榻上,看着卷宗,不明白刺客闯入东宫的目的,若是要刺杀太子,可为何行踪却那么轻易被发现,是刺客的武艺不精,还是另有图谋? 他现在受了伤,不能动弹,可是又不放心这个案子,私下一直关注着此案的发展。 由于东宫出现刺客一事,皇帝下旨,增派了右武卫和右卫共同保护东宫安全,加上守卫东宫的左右卫率,现在的东宫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就算是一只蚂蚁也进不去了。 李明达择日邀约楚棠进了自己的公主府,梅霜和妙曼私下觉得不妥,毕竟直接让楚将军入公主府,对公主声誉不好,可是她们也了解公主,公主一向不在意其他人说什么,所以她们也没有多话,况且公主决定了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两人相见于府中花园的凉亭,明儿煮好香茗,静候佳音。 楚棠走进凉亭,弯身行礼,“臣拜见公主!” 明儿温言和语,“阿棠,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坐!”她说着倒好茶,放到对面的位置,楚棠坐下,明儿浅笑,“请!” 两人对立而坐,楚棠拿起茶盏,轻轻闻了闻香,这茶香扑鼻,香气四溢,还浅啜了一下,当茶水流进胸腔,瞬间让自己身体都舒畅了不少,“公主,近来可好!” 明儿点头,“我很好!” “如今你贵为将军,也算得偿所愿,唯你往后报效大唐,守护一方黎民。” 楚棠歉疚的神情,“公主,对不起,当初” 明儿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截断了他的话,“不必道歉,那不是你的错,如今你能安然无恙,往事就不必再提!” 楚棠忽然起身跪了下来,“公主,你让我说!” “公主,臣对不起公主,臣食言了,说好此生唯公主不娶,对公主不离不弃,可臣还是另娶了他人,对不起,公主! 如今臣不奢求公主能原谅臣,只求公主往后余生,一生幸福,喜乐安康!” 他心底接了一句,往后臣愿护卫公主一生,看着公主幸福安乐,足矣! 明儿起身扶起了他,“好了,你起来! 我从未怪过你,你不必如此自责。” 明儿站着对他讲,“往事如风,既已过去,不必重提,往后你我,只是朋友。” 明儿不怪任何人,她只怪世事无常,很多事不能尽随人愿,如今他娶了妻,自己也嫁过人,这一切都过去了。 当初他写下和离书,留给了他的妻子,只不过他的妻子没有离开楚府,她说,她愿意等他回心转意,愿意等他回来。 如今她也算苦尽甘来,阿棠真的回来了,阿棠被她的真心打动,所以收回了当初自己写的和离书,所以现在她是楚棠名正言顺的妻子,况且自己也早已放下过往,毕竟人要往前看。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太子的馊主意 明儿和楚棠说清楚之后,就动身前往忠信侯府,看望李思文,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受刑,自己怎么也得亲自去看看才行。 这时的梅霜直言,“公主,昨日你不顾身份有别,出言救下了侯爷,已然招致他人蜚语,若是公主此时还前往忠信侯府探望侯爷,恐对公主声誉有损!还请公主三思!”梅霜极力劝阻。 一向不阻止明儿想做的事的妙曼也出言相劝。“公主,妙曼也觉得此刻不宜去忠信侯府探望侯爷,这样对公主名声不好,也对侯爷名声有损。” 如今长安城因为昨晚的事,私下里他们都说公主和忠信侯在东宫行苟且之事,还包庇忠信侯擅闯东宫,骂公主无耻,行为浪荡,若是公主此刻再去忠信侯府,民间还指不定传出什么更难听的鬼话呢? 李明达道,“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我一向不在乎那些,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况且本姑娘还有好名声吗?” 最后一句话着实问到了两人,公主的名声的确不好,可是那是世人不了解公主,可他们了解公主啊!所以定不能让世人随意辱骂公主。 梅霜再说,“可是公主” 明儿阻止,“哎呀!别可是了,走!我去送个药,顺便让师傅给他好好检查检查伤口,弄完就回来,别墨迹了。” 梅霜和妙曼见公主执意如此,也就只好答应。 于是某女强行拉上自己的师傅来了忠信侯府,侯府的人见过公主,自是不敢阻拦。 明儿进了他的玉竹院,就喊,“阿文,阿文,我来看你了!” 现在趴在床上的李思文,只穿了一件白色丝绸亵衣,毕竟伤口有伤,穿多了不透气,还容易发炎,所以他只穿了一件贴身里衣。 李思文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得他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不小心拉扯了伤口,他轻轻哼了一下,忍住伤处带来的剧痛,吩咐旁边的叶寒清,“寒清,快,快把衣服给我!快点!”他催促道。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某女的脚已经踏进来了,看见他手忙脚乱的,她奇怪地问,“阿文,你在做什么?找东西吗?” 李思文和叶寒清同时回答,“不是。” “是。”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说,“是!” “不是。” 百里沐霁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丫头对男女之防没有任何防范,所以才会不了解现在的状况。 百里沐霁拉着明儿出来,“阳儿,我们先出去。” 明儿疑惑地望着他的师傅,“阳儿,这是男子房间,你这样贸贸然闯入,总归不妥,对你闺誉也不好,李郎君避嫌也是应该的。”百里沐霁轻叹,对她解释。 李明达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等李思文换好衣服,百里沐霁不让她进去,让在去前厅等她,他可不想让自己所爱的徒儿看其他男人的身体。 百里沐霁给他检查了伤口,重新上药,并且写下了药方,然后转身拿起药箱,“好了,伤口只需每日换药,不出三日,伤口自会慢慢愈合。” 接着他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他走到房门口,李思文出声致谢,“多谢!”他又算救了自己一次。 百里沐霁抬脚走出,顺带清冷地说了一句,“不必,我是为了阳儿!” 李思文自然明白他是因为公主才会出手救自己。 百里沐霁来到了前堂,“阳儿,走了!”亲和地说了一句。 李明达见到自己师傅,她开心地问,“师傅,阿文怎样?” 百里沐霁道,“不用担心,他的伤已无大碍,只要多家休养即可!” 然后他们坐着马车离开了忠信侯府,坐在马车上,百里沐霁不放心地说,“阳儿,昨晚之事,已传遍大街小巷,民间流言四起,如今你还敢堂而皇之地跑来忠信侯府,你是要气死师傅啊!” “你可是一介女流,清誉对你何等重要,更何况你还是堂堂公主,怎可冒着毁掉自己闺誉的危险去救他?” 如今坊间传言,说当朝安国公主不顾身份,还有男女之别,让一介臣子做了自己的裙下之臣,如此污言秽语,他听到了后,气的恨不得宰了他们。 这边的忠信侯府,叶寒清将外界的流言说给了李思文,李思文气愤地一锤打在床上,“该死! 谁造的谣?竟敢污蔑公主,李某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叶寒清言,“郎君,你先消消气,注意自己身子!” 李思文心中愤慨不满,自己若不是动弹不得,非得亲手揪出那群造谣之人。 这边的萧铖和虞昶听说了此事,暗中派人将那些造谣生事的人全部给抓了,关进了大理寺监牢。 现在的大理寺少卿由唐善识担任,也就是豫章公主的驸马,当朝莒国公唐俭五子。那豫章公主一向不满皇帝对安国公主宠爱有加,如今那些被抓的人辱骂她,她自是乐见其成,听说自己的驸马管理此事,她就想让他将那些人给放出来,可是唐善识没有听,气的豫章公主和他在房内大吵了一架。 唐善识怎么敢听豫章的话,那些人诋毁当朝公主,此事陛下已经知晓,若是听从豫章所言,将他们放了,自己铁定吃不了兜着走,还可能连累唐家一族。她平常求自己办事,他都可以帮她,可如今这件事他可不敢听她的,随意放了那群人。 几日后,李治召集了国子监、崇文馆、四方馆等众多学子,准备给他的好妹妹选夫婿。 李治亲自来了安国公主府,将此事说给了她听,明儿听完当即反对,“什么?选驸马! 我不选!” “小九哥哥,我才跳出婚姻的火坑,你又想让我跳进去啊!不选,打死我,我也不选。” 李治说,“明儿,你说什么胡话呢?如今你早到了出嫁的年龄,若不是当初和亲嫁到突厥,小九哥哥早就亲手替你置办此事了,现在你回来了,小九哥哥当然要好好为你择选夫婿,这样才能对得起母后的在天有灵,也算是这个做哥哥的对你当初远嫁突厥,却无能为力的弥补。” 李明达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自己现在真没有那种结婚的打算,她好不容易自由了,可不想在被结婚这件事给束缚住。 李明达言,“小九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现在真的没有成婚的打算,你就别闹了,好不好!” 李治坦言,“明儿妹妹,小九哥哥为了挑选夫婿,也不是让你现在就成婚啊!你可以先选嘛,选好了后,等过个几年在成亲也可以啊!” 李明达摆头,“小九哥哥,你不必多说,我现在真的不想选什么驸马,更不想嫁人,你若是逼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跟你说话了!”某女使性子道。 李治见她如今坚决,叹了一口气,“好!” 李治心中腹语,可是自己已经将众多学子召集在了一起,如今若是明儿不去,岂不丢脸,虽然自己名义上召集众人的说辞是本宫举办赋诗会,让他们前来观礼,可是自己私下已经透露给了他们,说此次赋诗会是给安国公主招选驸马所办,总不能失信!这样对自己的声誉和德行可有损啊!父皇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将自己痛骂一顿,说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二百七十八章 无奈参加赋诗会 一 李治只好离开了她的府邸,李治走后,梅霜将知道的事告知了她,“公主,这件事,太子殿下已经私下透露给了那些学子,若是公主到时不出席,可能对太子信誉造成严重影响,严重的话,会质疑太子殿下作为储君的德行!陛下若是知道太子殿下的擅作主张,还可能会狠狠责罚殿下。” 梅霜知道公主一向是个心软的,听到这话,估计公主会去赋诗会,去看看也好,就当散散心,公主自从突厥回来后,就鲜少出门,除非是万音阁溢香阁的事,公主才会去找史云安和荆昀,否则她都懒得出门。若是以前的公主,怎会如今沉闷,恨不得天天出门去玩。 李明达听到这话,气急败坏地说,“他活该,谁叫他自作主张的,都不提前问问我,就私自替我决定了,不管他,都是他活该!哼!”某女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未见拔出,狠狠戳了戳桌面,就像在戳李治似的,发泄着不满。 此次赋诗会,在曲江池畔上举行,那里有家高楼,名叫曲临阁,正是这些达官贵人,学士学子前来喝酒听曲的好地方。这地方经过李治的细心布置,还有妥善安排,如今曲江池岸,灯火通明,华灯初上,美不胜收。 那群学子陆陆续续来了曲江池,进了这曲临阁。这曲临阁依水而建,高楼之下,是这曲江池水,楼身共有三层,里面歌舞、唱曲、喝酒、赏景都可以,此楼的主人正是虞昶。 他修建此阁,是为了怀念明儿,因为这曲江池是他和安国公主第一次相见之地,于是他不久后,就建了此阁。如今这曲临阁的规模,还有名声,都快赶上他的琼芳楼。 此次来参加公主招选驸马的人都是未婚公子,不论身世和官阶。 他们看着眼前的曲临阁,竟与往日所见大有不同,吩咐赞叹,果然是太子的大手笔。 旁边的人附和,这还不是太子为了他那个最宝贝的妹妹所做。 这时,门口来了一位公子,他面容带着傲气和不屑,似乎自己能来参加这个赋诗会,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似的。 众人一见来者,齐齐行礼,“吾等拜见蒋忠公世子!” 此人乃蒋忠公屈突寿亲侄,下一任蒋忠公府世子,如今的蒋忠公屈突寿没有儿子,所以才会立自己侄子为世子,此人名叫屈突仲翔,为人擅权跋扈,嚣张霸道,还心狠手辣,这些学子当中,有很多人都被他欺压过,大多数都敢怒不敢言。 他张扬地抬手说,“都起来!”随后坐到了左边的那个四四方方的桌子旁,这个桌边坐着的人都是和他同等身份的人,就拿他对面坐着的人来说,他正是当初死去的窦逵之弟,如今的陈国公府世子,窦逊,还是当朝兵部侍郎。 窦逊举起酒杯,“屈突世子看来心情不错,来,干!”同桌的其他二人一起举杯,和他们共饮。 屈突仲翔举杯道,“今日如此盛会,本世子心情自然好,窦世子看来心情也极佳啊!干!” 两人说着场面的客套话。 这边的李治早已偷偷上了曲临阁,只不过他不在一楼,而在二楼的一个雅间,他打算先听听这些人对明儿私下的看法,还有他们是怎么议论自己宝贝妹妹的,这样才能看清那些人是她的好妹婿,那些人不是。 现在李治身后站着的人正是虞昶,他也是此次待选之人,因为他来自于国子监。 不久之后,李思文和萧铖也到了,李思文同样来自于国子监,萧铖则来自于崇文馆。 这屈突世子狂言,“听说太子举办此次诗会,不过是为了他那新寡的妹妹,一个嫁人不到两年就死了夫婿的女人,这种女人生来就克夫,若不是伯父和父亲非要逼着本世子来,本世子才不来呢?” 对面坐着的窦逊阻止道,“屈突世子请慎言!” 这时与屈突仲翔一伙的狐朋狗友,为了巴结他说,“窦世子,屈突世子没有说错啊!安国公主嫁人后,的确不到两年就死了夫君,她克夫的名声又不是假的。” 接着他旁边的另外一个人附和,“对啊!也许还不止克夫呢?有可能还克子也说不定,不然为何嫁到突厥一年多,都没有生下子嗣。” 他们的话悉数传进了李治的耳中,他身后的虞昶听的火冒三丈,准备下去找他们算账,现在虞昶的身份可比他们高,别人可是承袭了自己父亲的爵位,现在是永兴文懿公,也是工部侍郎,还是将军。 李治拉住了他,脸色同样不好看,不过他倒是沉得住气,他倒想看看这些人还会如何编排自己的宝贝妹妹。 虞昶见太子阻拦自己,他才压制住了火气,心中明白,太子自有手段,不着急。 楼下的李思文和萧铖听到此话,自然不喜,李思文发言,“尔等妄议公主,当心祸从口出。” 萧铖冷眼盯着屈突仲翔等人,“公主为人,岂容尔等置喙!” 屈突仲翔不屑地瞟了一眼李思文,“哟!这不是忠信侯嘛!听说你已是安国公主的裙下之臣,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李思文听到这话,脸色冰冷肃穆,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对方,若不是这个地方不合时宜,他非得好好惩治他一番。 李思文冷语,“屈突世子最好说话给本侯放干净点,否则” 他脸色阴沉可怖,着实吓到了场上的某些人,屈突仲翔看着这样的李思文,背脊同样一凉,眼神躲闪了他几下。 站在左侧墙面的一位偏偏少年,面容俊秀白皙,不高不矮,他出言,“各位,公主清誉,不容尔等玷污,公主当初为了大唐,甘愿和亲突厥,此等勇气,堪比男儿。 公主以身犯险,深入战场,对抗薛延陀国,更是以一己之力,战胜前突厥可汗,这种魄力和胆识,可比场上某些只知道耍嘴皮子功夫的人好了不止百倍,真令吾与尔等同为学子,感到深深的可耻!” 屈突仲翔听到这话,顿时变脸,“独孤瑢,你这话是在指谁?” 独孤瑢毫无所惧,“谁接话就指谁!” 此人是四方馆学子,乃寒门子弟,他的祖辈曾经倒也是贵族,只不过之后没落,就成了寒门一族。 独孤瑢身侧的一个学子拉了拉他,“独孤兄,你不想活了,敢招惹屈突世子!”他小声耳语。 正在这时,一阵柔婉清越的笑声出现在大门口,哈哈哈哈哈,这笑声伴随着掌声,“热闹,真热闹啊!” 门口出现了一位美艳娇媚的美人,只见她身穿一身绯色的拖地花纹华裙,头梳高髻,上面点缀着珠钗流苏,整个人倾城倾国,娇艳动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 无奈参加赋诗会 二 众人眺望对方,心中各自惊叹,美!美!太美了! 在场认识她的人立马弯身行礼,“臣(吾)等拜见安国公主!” 二楼的李治见到来人,面上喜悦,他就知道自己妹妹一定回来,绝不会让自己丢脸,失信于人。 李明达抬手,“都起来!” 某女缓缓走到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语气柔婉,“各位,刚刚讨论本公主,讨论地热火朝天,这会儿怎么都不说话了!继续啊!”她一脸温柔似水,就像刚刚他们指责自己地话,或者维护自己的话,都不是说的她一样。 李治望着自己妹妹傲视众生的姿态,心想,她的妹妹就是厉害,一出场,就震慑全场。 大堂鸦雀无声,刚刚辱骂明儿的屈突世子,还有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通通吓的脸色大变,那几个出面巴结屈突世子的家伙,立马跪下磕头求饶,“公主殿下,饶命!臣说错话了,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公主殿下,饶命啊!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 屈突世子见面前的女子温和带笑,看不出她的喜怒,不知他心中所想,可正是如此,她的内心更加恐惧和畏惧。 屈突世子同样跪下请罪,“公主殿下恕罪!臣无意冒犯公主,臣也只是听外面的人胡言乱语,还请公主恕罪!” 李明达明媚一笑,“各位,这是做什么?我又不吃人!干嘛都这副见鬼的神情啊!起来起来,都起来!我又没怪你们!” 他们互相望了望对方,脸色惶恐,想起又不敢起,看到屈突仲翔起来了,他们才缓缓起身。 忽然李明达当场变脸,面色冷冽如冰,她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长剑,一个纵跃,眨眼间来到了屈突世子的身后,一剑划破了身后两人的脖子,两人倒地,当场毙命。 在场众人,当即怔愣住。 他们内心咆哮,杀,杀人了!公,公主,杀,杀人,人,了。 接着她的剑抵在屈突世子的脖子上,面容冷漠,口气张狂,“屈突世子,你说,我这一剑下去,滋味如何?” 屈突仲翔自以为她绝不敢朝自己动手,可当他看见她不由分说,直接动手杀了身后的两人,他直接吓破了胆,他才明白,这个女人不是好惹的。 屈突仲翔吓的跪下磕头请罪,“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臣错了,错了,臣知道错了!” 李明达勾唇冷嗤,媚笑而语,“晚了,责骂本公主,就得付出代价!” 她说完一剑砍向他的下身,屈突仲翔痛的嗷嗷直叫,在地上打滚,就这样,他再也没有了成亲生子的能力。 在场有人心想,这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敬畏和惧怕油然而生,公主下手可真够狠的,毫不留情,这屈突世子这一生,就在一瞬间全部毁了,而且屈突家还不能找公主算账,因为谁叫他乱说话。那些没有开口诋毁公主的人侥幸的心想,幸好自己没有污蔑公主,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那两具尸体,就会多我一个。 在二楼的李治见明儿搞事已经搞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出现,“明儿,你这丫头,手上没个轻重!”语气看似责备,实则为她叫好。 李治淡然出口,“来人,还不把屈突世子带回去,尽快疗伤!” 李治自然明白,丫头可是下了死手的,就算侥幸能活命,也绝对断了子孙缘,这丫头,自从突厥回来后,行事作风,比以往更加凌厉狠辣,不留情面。不过,他也明白,丫头在突厥王庭,若没有一点狠厉手段,是活不到今天的。 李治站在她身旁,“丫头,你不是说不来吗?” 李明达白了他一眼,“哦!小九哥哥是讨我嫌了,好!我走就是了!”某女嘟嘴说。 她说着就转身,李治立刻拉住了她,“哎呀!哥哥不是那个意思,明儿能来,哥哥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觉得妹妹讨嫌呢?” 李治就知道他妹妹心软,一定会来,他举办这个赋诗会,也不仅仅是给她选夫婿,更是为了让她散散心,开心开心。她若是实在不想选,自己做哥哥的还能逼她不成。 此时的公主面对太子,面容娇俏可人,还用撒娇的口气说着话,听的人心里心痒痒。他们心想,公主这变脸的速度,真比翻书还快,简直与刚刚那个妖娆妩媚,带着柔和似水笑容的女子截然不同。 李治的出现,让好多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没有指责公主,不然太子殿下听到了这些话,估计他们的下场会更惨,谁不知道当今陛下和太子对安国公主宠爱有加,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虽然如此,可还是有些人想找死,非得要往枪口上撞,这屈突世子,还有死了的那两个就是典型。 李治让人将尸体拖下去,然后赋诗会继续。 李治坐到了台子后面的位置上,“今日本宫举办赋诗会,一是想为朝廷选拔人才,二是想为公主招选驸马,不过,公主不想招选驸马,此事作罢! 所以今日赋诗会只为朝廷选择良臣。” 身侧的江离说,“下面,诗会开始!” “各位,第一轮,文试,请将各自所想的诗写下来,时间一柱香,然后交给太子和公主审阅!” 江离继续说,“第二轮,武试,上台比武切磋,经过第一轮能够留下来的人,可以继续第二轮武试。 最后文试第一名,武试第一名,还有文武第一名的三人则被录用。” 接下来经过几轮比赛,文试第一名的人乃独孤瑢,武试第一名的人乃萧铖,文武第一名的人乃李思文。 李治望着明儿,“明儿,这独孤瑢,就让他跟着你!做你府上幕僚!你最近不是正缺一个公主家令吗?” 荆昀走了以后,自己府上的确差个管事的,所以她同意了。 随后她抬头望向独孤瑢,“独孤瑢,你愿意去我府上做家令吗?” 她一向不喜欢强迫人,若是别人不愿,此事就作罢! 至于李思文和萧铖,就不用安排了,李治心想,我自会告诉父皇,让父皇定夺。 李思文和萧铖刚刚切磋武艺,两人打成了平手,只不过萧铖在诗文上略输李思文一筹,李思文的诗和独孤瑢的诗相比,两人不相伯仲,最后太子觉得李思文的诗虽好,可却太过狂妄,独孤瑢的诗要谦逊一点,所以给独孤瑢文试第一。 独孤瑢没想到公主会亲口问自己,他心中有点诧异,只不过没有显露出来,“学生愿,多谢太子、公主提携!”他没有多余的奉承,面容处变不惊。 李明达看着他心底呢喃,嗯!不错!沉得住气,不骄不躁,算个人才。 李明达言,“那好,明日你就来本公主府中报到!” 第二百八十章 要挟 过了一日,独孤瑢前来公主府,明儿安排,“妙曼,带独孤去东面别院,檀院住下,然后带他熟悉熟悉府中事务。” 檀院此名来自于院中的那棵高大茂盛的檀树,树身由两人围抱,估计才能抱的下。檀院是一座独立的别院,就相当于明儿住的紫云阁,里面主卧、次卧、偏房、大厅、厨房等全都有,只是规模相对较小一些。 独孤瑢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房子,他有点受宠若惊,他本以为公主只会给他找间住的房子就不错了,却没想到会这么大,难怪坊间有人说,在安国公主府当差,待遇极好,公主为人还没有架子,今日一见,果然非虚。 独孤瑢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望着妙曼问,“舒侍卫,这真的都是给我用的!” 妙曼点头,“对,这些都是你用的,公主对待府中下人,一向厚待有加,你只要对公主忠心耿耿,公主自不会亏待你。” 妙曼说,“独孤郎君,请,随我去看看府中事务!” 妙曼带着他熟悉了一天,晚上才带他来见明儿,“如何?独孤可还觉得适应!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到时可以来问我,或者问妙曼也行!” 独孤瑢恭谨地姿态,“还好,多谢公主对卑职的栽培,卑职定对公主忠心不二,以报答公主的提拔之恩!” 李明达浅笑,“不必言谢,今后我们就算一家人,同心协力就好!好了,你下去休息!” 独孤瑢下去后,她对梅霜说,“梅霜,去把史云安叫来,我找她有事。” 过了不久,史云安来了公主府,“听说你找我,说!什么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明儿让人关上了房门,“我让你调查的事,查的如何?” 史云安坐在她左侧,“我查了,没有线索,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断!你确定那件事跟几十年前的玄武门之变有关!” 这东市内的一间布行密室内,一位穿着斗篷的人,看不清脸,他手中拿着一个拐杖,听着自己手下人的回禀,“主子,如主子所料,安国公主暗中在追查此事,她好像猜到了什么?昨日她暗中派的人跟踪我们行踪,我们差点暴露,幸好留了后手,才能逃脱。”他的手下带着蒙面,同样看不清脸。 这个人口气狠毒地下着指令,“既然她多管闲事,那就让她永远闭嘴!”声音厚浊低沉。 此刻的李明达还不知道自己危险临近,整日除了公主府,就是去万音阁、溢香阁处理事务。 这天傍晚,明儿收到一封飞镖传信,飞镖定在了她房间内的墙上,上面写着,若想让李厥活命,一人前往西郊竹林!若敢带人,就等着给李厥收尸! 此刻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现在刚好是盛夏之时,房外鸟虫鸣啼,花草茂盛之时,明儿穿着一身男子紧袖锦袍,身穿斗篷,遮住了她那张引人注目的娇容。 她一人骑马跑出城门,拿着公主手令,顺利出城。 她来到了西郊竹林。 明儿巡视四周,脸色急切,语气焦灼,“我来了,出来,都给我出来,有本事给我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当即从竹林深处出现了一群人,他们身穿黑色袍子,脸戴黑色布巾,为首的走在他们中间,身穿黑色长斗篷,脸上还带着一个鬼面具。最前面的黑衣人押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手中的短刀抵住他的脖子,口气威胁,“不许动,否则我杀了他。”他看明儿想要靠近,冷声逼迫。 李明达声音深寒刺骨,“你们最好给我放了他,若不然,我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这时的李厥恐惧地哭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就这样哭着望着对面的明姑姑。 黑色斗篷衣的鬼面具人出声,“公主果然够胆识,竟真的敢只身前来! 你就不怕我要你的命!” 明儿懒得跟他废话,“废话少说,说!你到底想怎样才肯放过厥儿!” 鬼面具人诡异地笑出了声,“公主果真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他说完,直接扔了一瓶药在她面前,要挟道,“这是穿肠散,若是公主敢喝下此药,我就放了你这小侄子,如何?” 明儿盯着对方,“你让我如何相信喝下此药,你会放了小厥?” 鬼面具人冷笑,“公主不信也得信!在我面前,可由不得公主讲条件!” 李明达说,“好,我喝,希望尊下信守承诺!” 她弯身拿起了药瓶,鬼面具人聚精会神地望着她手中的药瓶,见她拿开瓶塞,慢慢靠近嘴边,脸上神情也变得异常欣喜。 李明达望着对方,见他双眼盯着手中的药瓶,她突然先发制人,将手中的药瓶扔向了鬼面具人,明儿趁机一跃而起,扑向押解李厥的黑衣人。众人反应不及,当发现她的阴谋时,手中的李厥已然入了她的怀中。 明儿腰间的软剑被她抽出,直接一剑将黑衣人砍死,抱起李厥就准备跑路。 可是鬼面具人反应了过来,他立即下令,“围住她们!” 两人就这样被团团包围。 鬼面具人心中气愤,语气沉冷暴烈,“给我杀了他们!” 李明达早已吩咐史云安,若是自己出城一个时辰后,还未进城,立马带人前来营救,如今半个时辰刚刚过去,不知史云安能不能及时赶到前来搭救。 李明达怀中抱着李厥,她望着黑衣人,话却是对李厥说的,声音柔和冷静,“小厥,别怕,有姑姑在,绝不会让你有事,等会儿,小厥乖乖地把眼睛闭上,耳朵堵上,不要听,不要看,一切有我!” 鬼面具人肃杀地声音,说了一个字,“杀!” 两方陷入了混战。 明儿虽然武功已经算是高手之列,可是面前的黑衣人人多势众,终究双拳难敌四手,逐渐处于下风,更何况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明儿内心焦灼地喊,史云安,你快来啊! 李厥依言,闭着双眼,用手堵着耳朵,不看也不听,可是他心底也明白,此时他和姑姑的处境,定是生死之间。 黑衣人的刀剑,刺向李厥,在这种情况下,李明达每对敌一招,都险险躲过,忽然,一个黑衣人,手中的刀刺向了明儿的心口,明儿想要往后退,可是面前有敌人,根本退不了,她只好一剑挡住了面前的进犯之敌,身子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手中的剑直刺那个迎面而来的黑衣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中毒 黑衣人被明儿给刺死,不过他的刀也划过了明儿用剑的手臂。 明儿忍住伤口的剧痛,不顾身体,强撑着对敌,鬼面具人语气不善,“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女流之辈,还杀不了,一群废物! 今日若不是她死,就是你们死!” 这话一出,黑衣人更加卖命的往前冲,一副不置明儿死地不罢休的样子。 李明达被他们这玩命的招式打的节节败退,眼见她就要被黑衣人的刀剑刺上的时候,须臾间,一把划破长空的长剑一下子挡住了来犯之敌。 半空中徐徐落下一位身穿绛紫色长袍的男子,他顺势接过自己的乾元剑,挺身拦住了那群黑衣杀手,口气义愤填膺,“死丫头,竟然一个人来这里,你要气死为师啊!” 今晚若不是提前接到史云安的飞鸽传书,自己早先一步来了西郊竹林,她非得被人大卸八块不可。 李明达见到自己师傅,心下顿时放松不少,她疲惫地面色,“师傅,你来了!真好!” 她说完,整个人疲软地要倒下去,在这时,手拿长刀,一身象牙白的长袍男子突然出现,此人正是李思文,他及时扶住了她,“公主!”他焦急地喊了一声。 李思文也是收到史云安的飞鸽传书,所以只身赶来此地。 李明达见到自己两个最信任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全身放松,看着面前的李思文,露出淡淡的笑容,“阿文!”随后闭上了双目。 不久之后,史云安带着公主府侍卫赶来了,鬼面具人见形势不妙,立马下令撤退,鬼面具人带着几个存活下来的黑衣人逃跑了。 百里沐霁懒得去追他们,他跑到了明儿身前把脉,“不好,伤口有毒,穿肠散!”面色忧急。 百里沐霁马上喂了她一颗药丸,他说,“此药只能暂且压制她体内的毒性,走,马上随我回万药堂。” 这万药堂是他万药谷在京中的一处联络地。 李思文抱起了明儿,立马上马,飞驰而去,百里沐霁等人随后跟上。 万药堂内,百里沐霁看了自己堂内的药材,才发觉缺少两位药材,这两种药材极其难寻,唯有他万药谷有,可他给阳儿吃的缓解毒性的药,只能压制毒性十二个时辰,若是超过时间,就算是自己,也救不活阳儿了。 众人急得团团转,百里沐霁直接派风暝去万药谷,必须在六个时辰内将药带回来,否则自己就没有多余的时间炼制解药。 风暝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一刻都不敢耽误,一路上马不停地疯跑。 临走时,百里沐霁叮嘱,风暝,你知道这次事关重大,本尊最多能将时间给你延迟到八个时辰,若是八个时辰后,你没有回来,就休怪本尊无情! 阳儿是他最在乎的徒儿,也是他最爱的女子,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他自然不会放过那些害她的人,包括风暝。 风暝按照往日的密道,进了万药谷,直接采了那两味草药,就从密道出来,马不停蹄地赶往长安。 当风暝疯了一样地赶回长安,进了万药堂,足足用了九个时辰,百里沐霁马上拿药去炼制解药。 百里沐霁就在明儿住的房间里炼药,他边炼药边望向床上的徒儿,心中自是焦灼难安。 李明达的几个哥哥姐姐,还有皇帝收到了消息,自然立即动身来了万药堂。 百里沐霁将药研制好后,亲手给明儿喂下,她此刻奄奄一息,连药都吞不进去了,还是站在旁侧的梅霜不顾一切,将水含在自己口里,然后逼着明儿和着水强行咽下去的。 现在的皇帝等人都在院中坐着,每个人都脸色凝重。 百里沐霁将药喂完后,走了出来,他知道外面的一群人都是她的家人,他们肯定也在迫切的等待她苏醒的消息。 百里沐霁一走出来,一群人就拥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他,他抬手,让他们别吵,身后一脸凝重的皇帝出声,“都别吵!”场面立马安静。 百里沐霁望了对方一眼,曾经这个长者,是他最痛恨的人,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如今他却感到欣慰,这样一个明君慈父,自己幸好没有提前动手杀他,不然他和阳儿就成了死敌了,永远都解不开。 百里沐霁坦言,“小民已给公主服下解药,只不过服药的时辰已经超过了十二个时辰,现在就看公主能不能挺过今晚了。” 因为时辰过了,他刚刚用金针,封住了她的几大要穴,毒性才不能扩散的那么快,可她体内的毒,也还是扩散了少许,如今服下解药,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虽然他作为神医,如今却束手无策,不喜欢这个结果,可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皇帝知道他已经尽了全力,况且他肯定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出事,不然不会这么费尽心力的救兕丫头。 皇帝感激道,“多谢阁下出手搭救我的女儿,若小女能安然无恙,我必定重谢!” 百里沐霁致礼,“客气!”他不卑不亢地回话。 他一向冷言少语,对陌生的人,或者不熟悉的人话就更少了。面前的若不是自己徒儿的父亲,他估计都懒得搭话。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为她担心的人,全都睡不着觉,更吃不下饭,都期待着明日她能醒过来。 此次就是为了救李厥,所以李厥更是跪在床榻边,握着她的左手,苦苦哀求着床上脸色发白的女子,“明姑姑,你快醒过来,明姑姑,姑姑,你一定要醒过来,明姑姑,厥儿以后都听明姑姑的话,好不好?只要明姑姑醒过来,醒过来。 明姑姑,对不起,厥儿不该任性,偷跑出府,才会被人抓住,厥儿以后都乖乖的,明姑姑,好不好?”他哽咽着说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二百八十二章 皇帝遇刺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灿烂温暖,暖和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明儿的床上,让她的惨白小脸多了丝丝人气,带着浅浅地红润光泽。 此时坐在床边的皇帝被刺眼的阳光扰醒,他心中埋怨,我怎么睡着了,随后他紧张地望着明儿,“小兕子,小兕子。” 可是面前的小丫头根本就没有动静,就似死了一样,皇帝握着她的手,感觉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吓的皇帝立马喊百里沐霁,“百里郎中,百里郎中!” 百里沐霁一夜没睡,一直站在门外候着,就是怕里面出现什么情况,自己能及时应对,他跑进去,把脉,掀开她的眼睑,越检查越心慌,心中越恐惧,脉搏越来越微弱。 百里沐霁拿出银针囊,挑出一根最长的银针,缓缓扎进了明儿的头顶位置的百会穴,接着前顶穴,上星穴,神庭穴,过了不久,明儿的头上就扎满了银针,百里沐霁想通过这种方法,刺激她的脑部神经,迫她醒过来,虽然此法危险,可是也只能这么办了,不然阳儿就真的死了。 接着施针身上各个穴位,半个时辰后,明儿全身都扎上了银针,百里沐霁把脉发觉她的脉搏有缓升的迹象,虽然还是很弱,可说明此法有用。 不久后,他取下了银针,将一大碗药强行灌给了她,皇帝见此,阻止道,“这是什么药?有用吗?” 百里沐霁道,“不知道,公主脉搏几乎已经摸不到了。” 这穿肠散是烈性毒药,凡是人沾之,不足半个时辰,就会暴毙而死,而他的解药也需要用到烈性草药,昨日他让风暝去采的草药就是毒草断肠草,这个草药也是穿肠散当中的一味药,还有一味让他找的就是生草乌,用以毒攻毒之法才能解穿肠散的毒性。 昨晚给她喂的解药虽然解了她大部分毒素,可是体内还有余毒,余毒本来他打算慢慢消除,可是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除去她体内的余毒,不然她活不过两个时辰。 皇帝似乎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他叫宫中首席医师前来把脉,说的话跟百里沐霁一样。 站在不远处的李厥不愿意相信她的姑姑快要死了,他心中发誓,姑姑,你一定要醒过来,佛祖保佑,老天保佑,一定要让姑姑醒过来,若是能让姑姑醒来,我愿意拿我的二十年阳寿去换。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着她苏醒,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临近旁晚,床上的李明达终于有了动静,她的双眼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众人似乎不敢确定,直到迷迷糊糊地明儿说了一句,“渴,渴,水,给我水!” 他们才相信,床上的人是真的醒了,梅霜拿了茶水,给她喂下,梅霜第一次喜极而泣,双眼带泪,足以见她有多高兴。 元禅进来急切地说,“陛下,该回宫了,众位臣工都等陛下快一天了!”元禅随皇帝出宫,换下了内侍的服饰,穿上了普通人穿的长袍。 皇帝见自己女儿醒过来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走,回宫!” 皇帝临走时说,“百里郎中,麻烦你多照顾照顾我的女儿,我先走一步了。” 皇帝也换的便服,毕竟他的身份不宜太多人知道。 李明达醒过来,吃了药,又睡着了。 这边的皇帝刚出万药堂,转过一个街角,就碰到了一群黑衣蒙面人,看他们的穿着,就是昨晚差点害死自己女儿的黑衣人。 他出宫时,只带了千牛卫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走时还留下了几个专门负责明儿的安全。 千牛卫和黑衣人混战到了一堆,双方各有死伤。 万药堂的李思文,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幕后之人做这么多,不可能仅仅为了杀公主,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后下令,“陛下有危险,快走!” 随后李思文、还有几位皇子,以及侍卫全部离开了万药堂。 此时天色已黑,天空电闪雷鸣,不久后,天空哗啦啦下起了瓢泼大雨,侍卫和黑衣人还在对抗,地上已经躺了几十具尸体。 李思文等人赶到后,众人喊了一句,“陛下!” “父皇!” 接着加入了战斗。 万药堂内。 院中忽然聚集了一批带着斗笠的蒙面人,他们穿着各异,手拿刀剑,慢慢靠近明儿的房间。 百里沐霁坐在床沿,轻轻抚摸明儿的脸,“阳儿,等为师将他们解决了,就来陪阳儿!” 百里沐霁拿起自己的宝剑,乾元剑,此剑乃他祖上所传,玄铁所铸,可吹毛断发。 百里沐霁发出信号弹。 此刻雨水停了。 这边的街角,众人看到信号弹,李思文心惊,“不好,公主出事了!” 这是他和百里沐霁约定好的,若是公主一旦发生意外,就发出信号求救。 皇帝下令,“快,去保护公主!” 百里沐霁头戴帷帽,手拿宝剑,对准这群人,声音冷厉嗜血,“敢伤他,尔等全都得死!” 双方陷入混战,百里沐霁一剑结果一人,不到一刻钟,这几十个杀手就全部死在了这间庭院。 当百里沐霁拿下帷帽,走进房间,却在见房内空无一人,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声东击西,没想到自己一向算计别人,却今日栽了跟头,成了被人算计的一方,用的还是这种不入流的计策。风暝不在,他连着跑了九个时辰,早就累的不省人事,他让风暝在另外的房间睡觉。 百里沐霁想到她的徒儿被歹人抓去,想到自己上了当,一瞬间怒火攻心,经脉逆行,走火入魔,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捂住心口,昏迷前轻轻喊了一声,阳-儿。 李思文等人赶到时,只见满院子的尸体,房内却空无一人,众人明白,公主被歹人劫走了。 皇帝立马下旨,关闭所有城门,全城搜查明儿下落。 李思文带着大理寺的人挨家挨户的找人,四个城门更是派了重兵把守,李治亲自出面找寻她的下落。 第二百八十三章 被掳薛延陀国 当明儿再次醒过来,人已到关外苦寒之地,她躺在一辆宽阔的马车上,旁边坐着一个陌生男人,此人棱角分明,浓眉凤眼,高鼻薄唇,梳着许多的细辫,用一支金钗固定在头顶,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对襟长袍,里面搭了一件青灰色长衫。 这个人盯着明儿缓缓启口,“公主醒了!” 明儿皱眉,她可不认识面前的人,此人一看就不是中原之人,他为何要掳走我,“你是谁?为何掳走我!” 面前的人淡笑,“公主自然不认识我,可公主应该听过本将军的名讳! 本将军乃薛延陀国大将延陀横厝!” 明儿听过这个名字,延陀横厝,薛延陀国最有名的将军,听闻他治军有方,深的薛延陀国众将士和百姓的信任。这薛延陀国由两大部落统治,薛部、延陀部,其他小部落全部听命于这两大部落的调遣。 当初薛延陀建国之前,两部是亲密合作的部落,过了几十年,薛部势力逐渐增大,于是薛部吞并了延陀部,可延陀部势力仍然根深蒂固,无法根除,在这偌大的草原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延陀部就此合并,从此建立了薛延陀国。从那以后,薛延陀国除了王族薛部为最大势力,第二的就数延陀部。 薛部自出生之日起,后人皆是王族,而延陀部自出生之日起,后人皆是沙场将军。 明儿好像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如今大唐和薛延陀国势同水火,前些日子,父皇就派了重兵偷偷前往两国边境,只待薛延陀国可汗一死,就发兵征讨薛延陀国。 他如今抓了我,不过是想利用我,来威胁父皇,可惜父皇想做的事,就算受人威胁,他也绝对会做。 他能偷偷潜入长安,长安定有帮手,不然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我。 明儿一只手托起另外一只手,坐了起来,“将军威名,小女子自然知晓。”她面容自若从容,毫无畏惧,似乎不像别人抓走一样。 延陀横厝倒有几丝钦佩,如今被抓,她还能这么平静淡定,看来传言说她机智聪慧,有勇有谋,往日听了还不信,如今倒是信了。 不过也对,能打败叱干骁,杀了突厥前可汗,若没有胆识和头脑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汗当初命自己抓她的时候,他还以为不过是可汗被美色所惑,如今看来她倒是有那么一点用。 不日就到了薛延陀国都城,这里的城墙,还有建筑,很多都是用土堆砌而成,只有那些贵族,有钱人才能住的起原木的房屋。 延陀横厝将明儿带进了王宫,这整个王宫金碧辉煌,用铜器或者金银打造而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住的起的,他直接去面见薛延陀可汗夷男。 明儿跟随延陀横厝来了薛延陀可汗的书房,延陀横厝单手放在胸口行礼,“臣拜见可汗!” 这夷男脸色不好,一看就是患了重病,不久于人世,他开怀而笑,“快,带他进来。” 明儿被延陀横厝的手下带进来,几年未见,他长得更加美艳绝伦,妖艳妩媚,他一直都想要她,经不住心底那股疯长的占有欲,所以派延陀横厝偷潜长安,将她带回薛延陀国,一是他想在临死之前看看她,二是可以以此牵制大唐兵马。 如今他患重病,大唐在这时若是举兵压境,到时薛延陀国危矣!更何况薛延陀内部明争暗斗,自己只要一死,那么薛延陀国必乱,到时不用大唐全力出击,就可轻而易举灭掉我国。 夷男从未如此欢心愉快过,他站了起来,跑过去抱住了对方,明儿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连连蹙眉,冷声说了一句,“放开!”她想用力挣开,可是自己被延陀横厝喂了软筋散,根本没有多大力气。 夷男依言放开了明儿,“公主怕是饿了,来人,传膳!”他欢喜地说。 明儿的确饿了,当美食摆放在长桌上,她屈膝而坐在软垫上,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反正自己对他们还有用,暂时死不了,还是填饱肚子要紧,她又不是那些娇娇弱弱的女人,遇事就喜欢哭哭啼啼,那不是自己的作风。 延陀横厝同夷男一同用膳,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延陀横厝在薛延陀国的地位。 延陀横厝见她丝毫不客气,该吃吃,该喝喝,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看来她还真是胆子大,就不怕我们给她下毒。 用完晚膳后,夷男将他安置在了金雀殿,离他所住的乌金殿走一趟半个时辰的样子。 明儿梳洗沐浴过后,夷男派了药师前来给她治病,他听延陀横厝说过,她来之前受了很重的伤,还中了毒,如今还需要调养才行。 明儿自是不推辞,她的伤口才刚刚结痂,余毒虽然已经清除干净,可是自己有心疾,这种病必须长期服药调养才行。 长安城,李思文经过几日追查,终于从暗杀皇帝的杀手中找到线索,追查到了公主的行踪,那些杀手是薛延陀国的死士,他们声东击西,一面行刺陛下,一面派人掳走公主。 皇帝知道此事后,气得恨不得立马将薛延陀国给灭了,可是如今他的女儿在薛延陀国手里,他得想个万全之策,将小兕子救回来。 皇帝暗中派李思文、虞昶、萧铖、还有一批死士,偷偷潜入薛延陀国,务必带回公主,此次百里沐霁也跟着他们来了薛延陀国。 几人乔装打扮,扮成西域商人,潜入薛延陀国,造了一个假身份,住进了城中的客栈。 延陀横厝作为王宫禁卫统领,还是王城守将,所以专干查人身份,还有逮捕城中作乱犯人的工作,以及守卫王宫和王城。 这王宫里,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宫中多了一个人,只有夷男、延陀横厝、以及伺候她的几个婢女,看守她的侍卫知道她的身份。 夷男这天下朝,来了金雀殿,见她坐在半圆形窗下,趴在桌子上,窗外的暖阳射进来,照在她吹弹可破的小脸上,让她整个人看着温暖祥和,娇艳动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关进地牢 夷男坐下来,忍不住伸手去抚她精致无暇的俏脸,他越看越入迷,靠的也越来越近,明儿在睡梦中感觉到有陌生人慢慢靠近自己,她悠悠转醒,看到面前突然被放大的脸,惊得一下子往后仰,惯性使然,她整个人都要倒过去的时候,夷男可汗抬手轻松地将她捞进了怀中。 明儿不喜欢靠在陌生人怀中,更何况面前这个人还是掳走自己的人,她就更讨厌了,她连连皱眉“放开,别碰我。” 夷男可汗拿起了她一缕秀发,轻轻一嗅,发丝含着淡淡的清香,好闻极了,明儿说了此话,伸手扯出了他手中的那缕秀发,言词隐含丝丝嫌恶。 李思文等人,住在客栈里,商量着如何闯进王宫救出公主,他们细细部署,此事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不然公主救不出来,还得搭上自己的命,他们虽然救公主,甘愿付出性命,可是他们死了,谁来救公主啊! 夷男可汗双手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动弹,他还低头,不要脸地亲了一下明儿的脸颊,声音带着戏谑和逗弄,“公主,本汗想,要,你!”双眼幽沉,带着几分情yu的目光。 自己温玉在怀,他又不是正人君子,自是想要占有她。 明儿被他露骨的话弄得面红耳赤,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她怒骂了一句,“你,你,无耻!” 夷男可汗承认的回话,“我又不是正人君子,如今美人在怀,怎做得那柳下惠?更何况公主还是如此惊艳妖媚的美人!”他说完就低头吻上了她的美颈。 李明达双手撑着他的胸口,用力往外推,她满脸厌恶,“别碰我,放开,放开!” 夷男可汗低着头埋在她的脖子间,不小心轻吻到了他敏感的耳垂,她身体一阵su麻,似电流传遍全身,整个人愣在了他的怀中。 夷男可汗好似发现了这一点,他轻轻tian吻着她敏感的耳垂,眼中带着调戏的趣味,情火也更加旺盛。 李明达讨厌对方的触碰,她气得伸手,一巴掌扇了下去,打的夷男可汗当场懵住了,因为他还从未被人扇过耳光。 愣了不到两秒,正当明儿以为他要大发雷霆,打自己的时候,只见他镇定地柔柔自己的脸,她刚刚一巴掌下去,虽然打疼了自己,可是毕竟她吃了软筋散,力气肯定没有原本大,所以没有多疼。 夷男可汗抓住她,盯着她,目光坚定,眼中隐着强烈的占有欲,“公主,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他话落直接将她压倒了桌面上,接着铺天盖地的吻一一落下,明儿没想到他会如此无耻,想要强bao自己,她满脸恐惧不安,这一幕让她想起了那晚叱干骁对她做的事。 她拳打脚踢,可是却撼动不了身上人半分,她气得最后张口狠狠咬住了他的耳朵,就像要将对方的耳朵给咬断一样,满脸狠劲。 这刺痛让夷男可汗全身的情动瞬间歇下,他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想要将她扯开,可是她死死咬住,就是不松口,最后夷男可汗没办法,只好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明儿呼吸不过来,才松开了自己的嘴。 夷男可汗脸色黑沉可怖,就想要吃人一样可怕,跑去旁边的铜镜下,看了看自己的耳朵,被她咬的出血,还有一道深深的牙齿印。 夷男可汗气怒地叫着自己的手下,“铁擎,马上传药师!” 铁擎进来见到自家主人耳朵上的伤口,一看就明白是那女人咬的,他转头冷不丁地看了她一眼,恨不得杀了她才解恨,可是现在不合时宜,他跑去叫来了药师。 药师给他上药包扎后,夷男可汗望着她下巴处的红痕,这显然是自己掐红的,他让药师也给她看了看,上药包扎。 李明达怒目而视,厌恶地说,“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李明达最反感别人对自己做那种强迫之事,这让她想起来就忍不住反胃,她紧着一张脸干呕着,一看就是恶心到了。 这让夷男可汗看到了不免受伤,没想到她如此反感自己的触碰,恶心到她要吐的地步,他眼中带着淡淡地心伤,“你就这么厌恶本汗吗?” 李明达毫不犹豫地说,“对!我厌恶你,厌恶到看见你就恶心,厌恶到你恨不得去死!”她的话恶毒,让听到这话的夷男可汗浑身一阵,似招雷劈,原来她这么恨我,恨到想我去死。 夷男可汗闭眼下令,“铁擎,将公主送到地牢,由延陀将军严加看管,若是她出了任何事,本汗拿你是问!” 夷男可汗转头看着她,他这时多希望她能软声求自己几句,只要一句就好,他就不会将她弄进地牢,他只是想要她稍稍服软,可是面前的明儿若是对人服软,那就不是她了。 夷男可汗说,“你求我一声,我就不让你进地牢。” 李明达站了起来,望着铁擎,“地牢在哪?走!”铁擎望了一眼自己主子,见他低头叹气,抬手让自己将她带下去。 铁擎将她带了下去,关进了地牢,虽是地牢,可是她住的牢房极其宽敞,里面还极其干净,茶壶、桌子、床、被子、床上还放了一件厚实的雪貂大衣,一应俱全,唯一不足地是没有阳光,显得有些阴暗冷飕。 延陀横厝走进铁牢前,见她脸色惨白,娇弱如柳的身姿更觉单薄,在这昏暗的牢房内,更加楚楚可怜,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心底多了些许不忍心,“你何苦呢?就凭可汗对你的情意,你只要稍稍服个软,他绝不会将你带到地牢。”其实可汗下旨将她关进地牢,不过是恐吓她,想让她向自己服软。 不然为何唯独她的房间干净整洁,不染尘埃,还一应俱全,该有的一件也没少。 李明达眸子沉静坚决,“让我向他服软,就算死也不可能!” 延陀横厝就没见过比她还要倔强的女人,他随后摇头离开,走到楼梯口,对守着的死士说,“好好守着,绝不能让她逃了,也不得慢待她!”然后踏步走上楼梯,离开了地牢。 第二百八十五章 擅闯王宫失败 客栈内的李思文等人,商量好了后,史云安先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在场众人,“王宫中的细作来禀,不知何故,公主被夷男可汗关进了地牢。” 李思文问,“可有查到公主被关进了那个地牢?” 史云安摇头,“这件事细作还在探查,相信不久后会查到的。” 几人心中焦躁难安,都在担心公主的安危,如今虽然以及有了计划,可是想要擅长王宫,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公主被抓进了那个地牢,他们只能在这里干着急,对于这种无力感,几人很不喜欢。 百里沐霁恨不得马上插上一对翅膀,飞进王宫,将阳儿救出来,可是不知道她被关在何处,就连自己百花楼的细作都没有打探到,这就更令他慌乱心急。 这边住进地牢的李明达,本就身子体弱,还体寒,加上受了伤还没有完全好,如今住到这阴冷的地牢里,让她整个人更加畏寒,她穿着那件厚厚的雪貂大衣,身上还裹着厚厚的被子,却还冷的打颤。 延陀横厝见她冷成这样,怕她出事,所以让人去提了两个暖炉进来,放到她的床两边,她声音发抖,还不忘致谢,“谢谢!” 延陀横厝轻声相劝,“公主,何必这么倔了,苦的都是自己,公主就向可汗服个软,可汗定会将你带出去。”他看着面前娇弱无骨的女子冷成这样,不知是不忍心,还是其他原因,他又多说了几句。 “若是在这样下去,公主的身体可熬不下去了!” 李明达比他还要清楚自己的身体,若再不住进暖和敞亮的房间,她真的可能会被冷死在这个地牢里,可是她不喜欢向敌人低头。 李明达脑子昏昏沉沉,双眼迷迷蒙蒙,就像要晕过去一样,还未等延陀横厝说什么,就见她倒在了床上,昏迷不醒。 延陀横厝一惊,立马让人去禀报可汗,夷男听闻此事,马上疯了一样的跑进了地牢,抱起她就离开了地牢。 他抱着明儿进了自己的乌金殿,让药师给她诊脉,药师说她体寒,身体太过羸弱,加上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经不住地牢的冷寒之气,患了伤寒,需要好好调理。 夷男可汗没有想到她身体会这么弱,心底不免担忧,还有就是她明知自己身体不好,却还是不愿向自己服软,宁可住进地牢成了如今模样,也不愿和自己又任何瓜葛,他想到这里,不免心生凄凉。 他薛延陀国堂堂汗王,从未被人如此瞧不上,他一身杀人无数,手段残忍狠绝,冷漠绝情,从未对人生出爱慕的感情,可是自己自从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被她的身姿,音容相貌、还有美妙的舞姿所折服,想要娶她为妃,可是她却不屑一顾,厌恶自己到了极点,他从未感觉有如此失败,连一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 他活了将近四十年,一生起起落落,风风雨雨,如今重病缠身,只想在最后的时光中和自己所爱的女子住在一起,度过最后的时间,难道就这么难吗? 薛延陀可汗握着她白净的手,用她的柔嫩的小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出神地望着面前娇丽妩媚的女子。 李明达吃了药后,不久就醒过来了,看见他抓着自己的手,她用力想要抽出,可却拿不出来,她脸色苍白娇美,皱眉轻斥,“放开!”声音虽是斥责,却让听的人心燥难安,就似一只蚂蚁再你的心间挠痒痒,心痒难挨。 夷男可汗自问一生见过美人无数,可是却都没有面前女人身上的那股子灵气,特别是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似寒潭之水,清澈见底,又似夜空闪烁的明星,耀眼璀璨。她说话的声音更是好听,声音轻灵却娇媚,让听的人不由自主地沉冷下去。 李明达见他不放开自己,她想要反抗,可是全身没有力气,她只好不说话,做着无声的反抗。 夷男可汗没有松开手,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烧退了下来才放心不少,“烧退了!” 夷男可汗吩咐,“来人,传膳!” 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打横抱起,坐到了桌边,“公主定是饿了,吃!” 夷男可汗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更是缠绻幽深,他抱着明儿,舍不得撒手。 李明达知道自己挣脱不了,也就不挣扎了,随他抱着,只要不对自己动手动脚就行。 夷男可汗望着桌上的美食,他淡笑,“明儿,这些我都是命人按照大唐人的口味做的,不知你喜不喜欢?” 李明达还是没有说话。 夷男可汗知道她在生气,不理自己,倒也不恼,他自顾自地说,“不然这样,我喂你!”他说完就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炙烤的外焦里嫩的羊肉片凑到她的嘴边。 李明达诧异地看着他,她没有想到一国可汗,愿意喂自己吃东西。她的确很饿很饿,也就没有扭捏,张口吃了那片炙烤羊肉。 夷男可汗见她愿意吃,心中欢喜,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夷男可汗在夹了一块切好的胡饼喂给她,等她细嚼慢咽吃下去后,在夹了一块红枣糕,明儿看了他一眼,他满是柔和,给他刚硬的脸上增添了几丝柔软,“吃啊!” 明儿还是很惊讶,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为何对自己这么温柔似水,还这么深情缠绵地看着自己,她都要怀疑面前的不是薛延陀可汗了。 明儿轻轻咬了一小口,他满脸笑意,“好吃吗?” 明儿点点头,心中很是震撼,没想到这薛延陀国做出的大唐食物也挺好吃的,不知是因为自己饿了,还是思乡情切。 夷男可汗抱着她,将她抱的极紧,胸前一丝缝都没留,“明儿,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如今我重病缠身,恐不久于人世,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时间和你呆在一起。”明儿被他抱的太紧,都快呼吸不过来。 此时的薛延陀国可汗给自己所爱的女子表白,他就像年轻了二十多岁,整个人神采飞扬,红光满面,连他刚刚那丝丝病容都掩盖了下去。 明儿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闭口不言。 正在这时,门外一位二十来岁地妇人不顾铁擎阻拦闯了进来,只见她声音尖锐刺耳,“本妃倒要看看是怎样的狐媚子,勾引可汗?” 这个妇人穿着一身精致华贵的曳地长裙,一脸傲气地走进来。 此人正是夷男可汗其中一位最得宠的汗妃,名叫沙陀清铃,她当初之所以能嫁给他,不过是因为她的眉眼之间有几分像明儿。她原本是薛延陀国丞相的小女儿,薛延陀可汗见她三分像怀中的女子,所以才娶了她。 沙陀清铃看着可汗倾慕的目光盯着怀中的女子,脉脉深情,还拿着筷子喂她吃东西,这一幕让她嫉妒又愤怒。 她不顾后果,上前一步推开她,幸好她在夷男可汗的怀中,才没有摔倒,自己才退烧,没有多大力气,若是现在站着,被她这么一推,肯定得摔一跤。 夷男可汗震怒,发狠地神色,“你发什么疯?要发疯给本汗回去发,滚!”最后冷冷吐出一个字。 他从未朝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还叫自己滚,她双目幽怨,口出恶言,“你,你个贱人,都是你勾引可汗,我不会放过你。”她还不敢在夷男可汗面前太过嚣张,说完威胁的话,就哭着跑了出去。 李明达心底表示,我很冤,好!我也不想在这里,可这能怪谁?都是你家可汗抓我来的。 夷男可汗细细瞧了瞧她全身,见她无碍才放心,他低声致歉,“明儿,抱歉啊!你别管那疯女人说的话,她若是敢伤你,我定不会放过她。” 李明达根本就不在意对方的恶意,她没有回话,只是浅浅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到了晚上,夷男可汗给她穿上了厚厚的雪貂大衣,将她抱起,来到了一个圆亭内坐好,随后夜空中绽放璀璨的烟火,明儿心情大好,也看的认真,脸上缓缓露出几分真挚柔软的笑容,她自己都还为发觉,这笑容让夷男可汗看的痴迷,心底自语,她终于笑了! 客栈中的李思文等人听到细作回禀,说公主被关进地牢,染上了伤寒,如今被薛延陀可汗禁锢在乌金殿。 他们再也耐不住性子,准备潜入王宫,搭救公主。 他们穿着夜行衣,偷偷闯进了薛延陀王宫。 薛延陀王宫的守卫部署情况,他们自然摸得一清二楚,可是还是上了当,因为延陀横厝暗中派了死士监视各个路口、殿宇、连冷宫那种地方他都派人密切注意着,所以他们用轻功闯进来后,就被一群死士,还有薛延陀禁卫军给团团围住。 薛延陀可汗收到下人回禀,知道有人擅闯王宫,不过他倒是不怕,若是自己王宫这么轻易就被人闯入,那还叫王宫吗? 延陀横厝命令,“放箭!”暗中一群弓箭手出现,将他们包围。 其中一个死士开口,“各位郎君,我们断后,你们快逃!” 几人没有犹豫,因为若不逃,他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几人同心协力杀出一条血路,李思文、萧铖、虞昶、百里沐霁、史云安齐齐飞离了王宫,至于留下的死士,不用说,全都被射死了。 李思文等人逃出了王宫,换了一身便服,潜进客栈,几人面色气恼,一向冷静自持的李思文竟然激愤地一拳头捶在了墙上,悔恨、懊恼、痛惜,他自以为安排的天衣无缝,可是还是没有救出公主,还折了五个死士。 第二百八十六章 明楼 夷男可汗抱着怀中娇软无骨的柔媚女子,他心情大好,他没有将今晚有人擅闯王宫救她的事说出来。 夷男可汗下巴靠在明儿的肩膀上,吸取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令他极尽舒畅,“明儿,我好想就这样抱着你,永远不撒手。”他忍不住感叹。 李明达还是无话可说,也不敢动,毕竟被一个男人抱着,若是挑起了他的yu火,或者激怒了他,吃亏的还是自己。 夷男可汗见她难得这么乖顺,神在自己怀里,像一只慵懒的小猫,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带着淡然随性,身娇体弱,这样一个妙人儿,看着就让人心生怜爱,忍不住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想要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娇chuan的妖媚。 夷男可汗想到那种美好,心中就忍不住激荡,他吻上了李明达的娇艳粉嫩的唇瓣,细细打磨、轻轻碾压。 明儿双手撑着他的胸口,呼吸不畅,面红耳赤,她双手撑着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可是却撼动不了半分。 夷男可汗望着现在怀中娇媚可人的美人,他全身血脉喷zhang,yu火加身,他口齿不清地喊着她的名字,明儿,明儿,明儿 他松开了她的唇瓣,由于他的深吻,此时她的唇瓣泛着红润的光泽,他低头向下移,吻着她的美颈,双手在她背后游移,明儿知道,若是在不阻止,自己就完了。 明儿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绝不能激怒他,更不能挣扎,不然会加重他的情yu,她软声软气,侬语,“你,你弄疼,我了,痛,痛痛!”声音软糯甜腻,蹙着眉头,我见犹怜,就像一块易碎的瓷娃娃,让人爱不释手,却又生怕让她碰着,伤了自己。 夷男可汗自是如此,他放开了明儿,抬头焦急地上下打量,“哪儿?哪儿弄疼了?” 明儿捂着胸口的位置,双眉紧蹙,声音隐隐存着几丝忍耐,就像真的犯了病一样。 夷男可汗见此,哪还有心情想要占有她,他抱起了怀中美人,立马找来药师,“药师,如何?明儿怎么样了?”他不安地询问。 药师从来没有见过面前的可汗如此紧张害怕,看来这个女人对可汗很重要,他谨慎地说,“回可汗,明儿娘子只是受了伤寒,引起了心悸的旧病,多休息几日,只不过这几日,切不可做男女之事,否则会加重病情!”药师细细叮咛。 夷男可汗自然对药师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他的医术再整个王宫都是最好的。 他让药师下去煎药。 他则坐在床边,半躺在床上,将明儿抱在怀里,“明儿,刚刚抱歉,唐突了,没想到引发了你的旧疾,都怪我!”他自责地说。 李明达弱不经风的样子让人看着令人怜惜和疼宠,夷男可汗抱着她,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睡!我陪着你!”语气宠溺。 明儿知道他不会再碰自己,随后才安心闭眼睡觉。 择日,夷男可汗上完早朝,直接来了乌金殿。 他想和明儿一起用早膳,用完早膳后,他想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他听说大唐人喜欢划船游湖赏景,所以带她来了花园的玉池,水面上还放着一艘小巧精致的斗蓬船,这船身用轻上好的木料打造,斗篷四周用薄如蝉翼的轻纱包裹,这还是他从大唐商人手中买来的。 他走到花园时,迎面而来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一个长的精壮挺拔,头上梳着很多细细的发辫,分成两股,绑在一起,第一眼看去,让人感觉这个人很凶悍,另外一个长的英俊颀长,头上也梳了很多细细的发辫,只不过用一支银簪高高固定再头顶,第一眼看去,这个人少了凶狠,多了几分温逊。前者叫拔灼,后者叫曳莽。 两人见到夷男,立马跪下行礼,“儿臣拜见父汗!”他抬手让他们起来。 两人起身,看到了自己父汗怀中那美艳妖媚的美人,他们早就暗中收到消息,听闻父汗让人偷偷再寝殿藏了一位惊艳天下的大美人,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明儿的真实身份他一直隐瞒着,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父汗怀中的美人,夷男可汗自是看到了他两个儿子眼中惊艳的目光,脸色不悦,怀中的美人是她的,就算是自己儿子,也不能肖想。 夷男可汗轻轻咳了一下,两人才收回了目光,他问,“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两人回答,“回父汗,儿臣想去武器库挑一样兵器,儿臣之前那个铁锤弄断了。” “回父汗,儿臣想去马厩选一匹好马,之前那匹马不是死了吗?所以只好重新再选一匹。” 夷男可汗威严地说了一句,“那去!” 然后他抱着明儿上了船,两兄弟看似分道,一个去了武器库的方向,一个去了马厩的方向,实则两人同时绕路偷偷藏起来,窥视着湖面上的人。 老大藏在假山后面,老二藏在一棵大树后面。 夷男可汗抱着明儿,指着远处最高的大楼,“明儿,你看那里,那栋高楼是我特意为你造的,名字就叫明楼,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李明达不怎么开口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觉得延陀横厝的话很对,太过强硬,苦的是自己,服个软也可以,总比被人吃干抹净强。 李明达难得出声多问了一句,“那是你何时所建?” 夷男可汗听着她侬侬软语,还主动和自己搭话,自是喜不自胜,“那是去年所建,想着建好后,我就带你去参观参观,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你在我身边,明日我就带你上去玩玩,好吗?” 明儿没有拒绝,况且自己就算拒绝也没用,她也没有点头同意,只是不说话。 夷男可汗见她没有反驳,心中自然欢愉。 第二日,夷男可汗带着明儿上了明楼,里面的建筑结构风格完全按照大唐皇宫殿宇所造,完全和薛延陀国建筑风格不同。 李明达看着倒是很喜欢,每个人都喜欢美好且漂亮的事或者物,虽然这东西是薛延陀可汗造的,可自己还是忍不住喜欢得紧。 她抚摸着明楼的墙、柱、桌、椅,满心怀念和欢快,她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 夷男可汗没想到她会给自己说谢谢!他很惊讶,甚至不敢相信。 李明达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前啜了一小口,心中低低呢喃,雨前龙井,这里竟然放着这么好的茶。这些布置,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心思和时间的,不然不会这么齐全。 李明达绽放着舒畅欢乐的笑容,这笑容也感染了薛延陀可汗,他坐下,从后面抱住了她,感受着她带给自己的愉悦和欢畅。 客栈里的五人,不敢再轻易闯宫救人,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能去救人,四人商量着该怎么办? 李思文提议,“不如我先扮作宫中侍卫,混进王宫,伺机和公主取得联系,到时你们和我里应外合,在救出公主。” 百里沐霁点头,“可以,不过此计冒险,若是一不小心被人察觉,必死无疑,一定要谨慎,扮得毫无破绽。” 百里沐霁想到自己会精湛的易容术,他继续开口,“我给你易容,然后你找机会入宫。” “其他人也易容!不然容易让人查到我们的身份。” 因为他们五个人,长相太过出众,做事也不像薛延陀人,必须易容。 于是几日约定好,李思文明日偷潜入宫,其他几人则在王宫东南西北方向守候,一旦发现他们的行踪,立刻接走离开。 虽然夷男可汗不能要她,可是不妨碍自己偷香,他低头亲吻怀中女人的后颈,明儿全身一僵,他还故意挑弄她的耳垂,致使她全身紧绷,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有其他动作,只是亲自己,她心底才松了不少。 薛延陀可汗轻轻啃咬她的耳垂,将她的耳垂都咬红了,明儿轻哼,“痛,痛!” 夷男可汗才松口,不在戏谑她。 若不是她身体没好,他今日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虽然面前的女人已经嫁过人,可是全身散发出来的味道,根本就不是那种嫁为人妇的感觉,更多的是青涩、轻轻挑逗就会全身僵直的状态,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还未成过亲,还未和男人行过礼。 夷男可汗直白道,“明儿,若是你身体没事,我现在定不会放过你!你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我恨不得天天要你!” 李明达听着他露骨的话,羞红了脸,她目露凶色,娇嗔一句,“你,你无耻!”面容看似凶恶,实则娇媚惑人,特别是她一嗔一怒间的神态,简直让人喜欢到骨子里。 薛延陀可汗最喜欢她这娇嗔带怒的神色,让人看的心神荡漾。 薛延陀可汗可不是正人君子,他看着这样的美人,在自己怀中嗔怒,他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的粉唇,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香甜软糯。 李明达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不让他靠的太近,吻了几秒钟,他放过了她的娇唇,说出的话更加露骨,“明儿,等病好了,我要让你狠狠在我身下jiao喘,让你得到我的ai抚!”他低声在她耳边吐气,声音带着克制和爱怜。 李明达对他无语,男人果真是下半身的动物,整天都在想那档子龌龊事。 她不说话,也无话可说。 第二百八十七章 突现妙计 这日李明达终于没有看见烦人的人来打扰自己,她顿时落得清闲,薛延陀可汗秘密出宫,去见了一个重要的人,所以他今天都不在王宫。 李明达侧躺在毛绒绒且厚实的地毯上,单手支头,神情慵懒,身姿魅惑,现在还是八月份,天气很是炎热,特别是这薛延陀国,天气更加酷热,所以她现在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长裙,露出了白皙无暇的藕臂,半躺在桌子边,背靠着桌子。 当拔灼找了一个借口,来了金雀殿,走到窗口,看见里面那个女人媚态万千、风情万种的样子,心中自是欢呼雀跃。 他本来是想找个借口偷偷看父汗这位金屋藏娇的大美人,如今却看到了这样一幕娇美的画面,他竟然鬼使神差、悄无声息地进了金雀殿,完全忘记了自己父汗下过令,谁也不得进入金雀殿,警告自己不许肖想这位美人的话。 李明达虽然一向警惕性很高,可是自己服了软筋散,武功全被压制住了,所以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偷偷潜入房间,从后面悄悄靠近自己。 拔灼张开双手,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了她,李明达被这陌生的气息惊醒,她睁开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看到来人,惊呼,“是你!” 她准备大叫,想让外面的人听到进来救自己。 可是拔灼立马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全身压在她的身上,另外一只手轻轻一点,就轻而易举封了她的穴位,让她不能再开口说话。 拔灼抬头,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美人,眼眸越发幽深,小声赞叹,如此美人,当真令人惊艳啊!于是他整个人都欣喜起来。 他靠近明儿,明儿抱着自己,不停地往后躲,她只点了她的哑穴,所以她还能动,毕竟他不喜欢强要一位一动不动的美人,那跟qiang上一具僵尸没有区别。 明儿想要起身逃跑,可是拔灼抓着她小巧白嫩的脚掌,轻轻往怀中一扯,就将她带了过来。 他闭眼享受地嗅了一下,心中腹语,难怪父汗除了每天上朝,就只跟美人待在一起,若是我,我也这样,她身上的味道简直让人沉醉,让人沉沦。 他一只手紧紧制住她挣扎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抓着他的柔荑,触感滑嫩细腻,洁白无暇 这时的延陀横厝刚好巡视到金雀殿,可汗临走时,细细叮嘱,有空就去看看安国公主,他需要三天,才能回来。 延陀横厝进来,殿内宫人朝他行礼,延陀横厝微微抬手,众人起来。 延陀横厝打开房门,当一眼望过去,震惊不已,他立马跑上去将拔灼扯开,还狠狠给了他两拳头,怒目而斥,“放肆,她可是你父汗的女人,滚!不然本将军现在就宰了你!” 拔灼还是很害怕这个人,因为他和弟弟的武功都是这个人教的,他撒腿就跑。 延陀横厝立马拿起床上的被子,将她紧紧包裹,刚刚自己看到那一幕,情绪立刻纷乱,恨不得立马斩了拔灼那小子,若不是心里还存着一丝理智,他是可汗的嫡长子,若是别人,估计自己真的会出手杀了对方,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她受欺负,那股怒火似要将自己燃烧殆尽,若是往常,自己绝不会有这么疯狂的情绪,这种情绪难以控制,他很不喜欢,却也不讨厌。 他将她裹好,抱起她,放到了床榻上,然后解开了她的穴道。 李明达眼眶湿润,可怜兮兮,委屈地哭了,她坐在床上,双臂环抱自己,放在膝盖上,下巴搁在自己手腕上,轻轻地啜泣,不敢哭的太大声,不然自己又差点被人强bao的事弄得其他人知道了。 延陀横厝这还是第一见她哭,之前被可汗关进地牢都没见她哭过,看着她梨花带雨,惹人疼爱的可怜样,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顺着她的一头乌丝秀发,无言的安慰着榻上楚楚可怜的娇艳美人。 李明达突然抱住了他,在他怀中大声哭了起来,延陀横厝的手还伸在半空中,久久没有收回,他全身僵住,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抱自己。 延陀横厝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殊清香,令人心驰神往,脑子里多了许多暧昧缠绵的画面。他就这样仍由她抱着,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毕竟自己还是个血气方刚的三十岁男人,如今被这样一个美人抱着,若是脑子里不胡思乱想,那才不正常。 李明达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收回了眼泪,放开了延陀横厝的怀抱,怀中的温暖突然消失,让他不免多了些许失落。 李明达擦干眼泪,“谢谢你救了我!”感激地答谢。 李明达灵光一闪,来了一条妙计,不如利用这延陀横厝,破坏薛延陀可汗和他的关系,到时大唐和薛延陀开战,君臣不和,定对我军有利,而且还可以想办法让他悄悄带自己离开王宫,只不过前提是先要让对方喜欢上自己,才能好好加以利用。 她的声音温婉缠绻,柔和软糯,延陀横厝听着她的吐气如兰,看着她双唇一张一合,内心忍不住心猿意马。 现在面前的女人双目盯着他,眸子中好像只有他一样,那耀眼明亮的双眸让人经不住沉沦,刚刚哭过,双眼红润,带着水润的光泽,双颊白里透红,此时她小舌轻轻添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让他目双眸瞬间深幽暗沉,里面似乎裹挟着波涛汹涌,她不知道这个动作对男人来说,有多勾人,真不知她是故意,还是无意,延陀横厝心想。 明儿无意间的动作差点引得延陀横厝在难自控,他不敢再看面前的女人,他转头躲避,“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他说完也不管面前的人听没听见,起身快速踏出房间,这看着好像是落荒而逃。 李明达轻轻勾唇笑了笑,嗯!刚刚效果已经达到了,既然要利用他,那么就不能让他看出破绽,所以点到为止最好。 李明达望着他惊慌落跑的背影,她心中低语,你跑不掉的,哼! 第二百八十八章 计划逃跑 明儿对身旁的婢女说,“妮瓦,去把延陀将军找来,就告诉他,我没有他亲自守着,晚上不敢睡觉。”这话不假,经过白日的事,她晚上实在不敢睡觉。 妮瓦自是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就凭可汗这么宠她,更何况可汗不仅仅是宠,而是真的喜欢她。 妮瓦转身去请延陀将军前来,明儿看到他,对他讲,“将军,你就守在房门外,不要离开,可以吗?”延陀将军没有违背,他知道她是害怕,所以不敢睡觉。 延陀将军行礼,“是,末将遵命!” 延陀横厝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明儿换了一身宽松的寝衣,刚睡着,就做起了噩梦,口里喃喃自语,不要,不要过来!别碰我,别碰我 她的噩梦声,让守在门外的延陀横厝听的一清二楚,他想进去安慰对方,可是这么晚进她的房间,会惹人闲话。 明儿的声音越来越恐惧,眼角还流下了眼泪,哭喊着救命。 延陀横厝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吩咐了门口的守卫,“你们好好守着汗妃,我去看看其他地方。” 实则他离开房门后,悄悄折返,从窗户飞了进去,延陀横厝内心挣扎,终究争不过他担忧的心,所以不顾君臣之礼,悄无声息的进去了。 明儿感觉到床边有人,她心中笑了笑,果然上当了,自己刚刚就是在演戏,装作做噩梦的可怜样,让他放弃心中那谨守臣子本分的一道墙,只要他进来了,那么自己就突破了他心中那道防备的高墙。 延陀横厝见她眼角处有泪光,他忍不住心疼,伸手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接着声音极小的和她讲话,“公主,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延陀横厝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明儿这时忽然睁开了眼,看到面前放大的脸,她一脸惊慌,撑着身体坐起来,整个人害怕地往后退,“你,你” 延陀横厝没想到自己偷亲对方,对方却醒了,见她一脸惊惧不安地神情,他伸手想去抓她,想安慰她,可是对方看见自己伸出来的手,就往后缩,他只好站起来,望了望门口,然后小声说,“公主,小声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明儿心中暗想,看来自己还有演戏的天分。 明儿害怕的抱着自己的双腿,“那,那你刚刚”后面的话不说他也知道。 延陀横厝直言,“在下刚刚只是情不自禁,公主不要误会,公主,末将喜欢公主,公主愿意跟我走吗?” 明儿听到这话,皱眉疑惑地说,“跟你走,可你不是可汗的人吗?带我走,你不怕他知道了,杀了你吗?”某女继续演戏,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 延陀横厝心想,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若是不这么做,总有一天会后悔。 延陀横厝摇头,“不怕,只要公主愿意,末将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救公主出去。” 李明达抬头说,“可是,你还有家人,难道你连家人都不管了吗?” 这话算是问住了延陀横厝,他想了片刻,抬头说,“只要公主愿意跟我走,末将家人的安危,末将自会安排妥当。”延陀横厝可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整日待在别人的怀里欢笑着。 延陀横厝继续说,“公主,三日后,王宫西侧门,静候公主大驾!”他说完又用轻功飞身离开了。 明儿没有想到此事这么顺利,她都快要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了,毕竟太快了。那是因为在你想出这条计策时,他心底就已然对你有了想法,只不过碍着君臣之礼,他不敢罢了,可连着明里暗里被你引诱,他还是撞破了心中那堵墙,忍不住靠近你。 李思文混进了王宫中的近卫队,他悄悄来了金雀殿,飞进了明儿的房间,明儿正打算重新睡觉,却看到了蜡烛飘忽不定,她皱眉,满脸警惕,心中低语,又是何人来做梁上君子? 当她看到对方的脸,有一股子熟悉的感觉,可是这张脸她没见过啊! 李思文喊了一声,“公主,是我!” 李明达听到对方声音,立马知道对方是谁,“阿文,是你!” 李明达转头望了一眼门口,拉他坐到了床沿,“你怎么来了,这可是王宫,怎能随意乱闯?”她小声地问,脸上全是担忧。 李思文说,“公主别担心,臣没事,不仅臣来了,还有萧将军,虞侍郎,以及公主的师傅,他们都来了,为的就是救公主出来。” 明儿说,“救我出去,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已经想到办法可以出宫了,三日后,你们到时就在王宫的西侧门等我,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然后还说,“阿文,保护好自己,一定不要有事,还有,谢谢!” 明儿心底嘀咕,阿文,若我能活着回去,我愿用一切来补偿你,对你的亏欠。 要说她对谁有亏欠,就只有他了,这辈子她唯一亏欠过的人就是他,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也是他。 延陀横厝回了自己的将军府后,就连忙偷偷送自己的家人出城,她的夫人,还有两个半大不小的儿子很疑惑,坐在马车上,她的夫人问,“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延陀横厝说,“你们先跟着达鞑走,七日后,我们在延陀城会合!记住,你们回去的路上若是有人问起,你们去做什么?就说你们回延陀城,看望母亲,记住了吗?” 她的夫人一向顺从他,她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夫君让他们逃,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很危险,“好,将军,妾身和孩子们等你回来!” 延陀横厝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夫人,还有两个儿子,心底说了一句,夫人,对不起!可这件事若不做,我会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然后狠下心下了马车,命令达鞑,“达鞑,务必将夫人和两位小郎君安全送到延陀城,不得有误!” 后者行礼,“达鞑谨遵将军之命!定不辱使命!” 接着队伍出发了。 延陀横厝见他们的车驾没有了踪影才转身回宫。 公主是他将其掳掠来的,那么就得自己将她安全送出王宫,当初可汗让自己劫走公主,他本就不同意,只不过王命难违,他还是依照王命将她掳来了,可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她,虽然和他相处还不到一个月,可是她的音容笑貌就已深深刻在自己心里,所以他愿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出宫,只愿她能平安回到大唐,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唐公主。 第二百八十九章 顺利逃脱 三日后,明儿趁晚膳时将薛延陀可汗给弄晕了过去,她在酒里下了蒙汗药,等他醉倒在桌上,她喊了几声,“喂!可汗,可汗,可汗!” 明儿见他没有醒过来,才放心一些,她对门口守着的护卫说,“可汗说了,让你们站远一些守着!”他们自然顺从。 守卫站到了院中,李思文进来了,“公主,走了!” 李思文扶着明儿的腰,用轻功飞离了此处。 李思文带着明儿飞到了西侧门,看到守在宫门口的延陀横厝,“延拓将军,谢谢!” 延陀将军摇头,“公主不必言谢,这些都是末将自愿的,公主离开王宫后,多保重,末将就不跟公主走了,愿公主一路平安!” 明儿说,“你不跟我们走,你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跟我们走!” 延陀横厝摇头,“公主,末将救公主出宫,已经违背了可汗王令,如今该是末将回去接受惩罚,尽臣子本分的时候了。” 突然城楼上一声沉厚的声音出现,“恐怕你们今日谁也走不了!” 薛延陀可汗站在王城上,“延陀将军,没想到啊!你竟敢背叛本汗!”面容震怒。 薛延陀可汗下令,“弓箭手准备,除了公主,其余人全部射杀!”他心狠地下令。 薛延陀可汗望着明儿,心中不免生怒又心凉,“公主,你就这么不愿待在本汗身边吗?本汗不是说了吗?本汗就只有几个月可活,你只要陪本汗几个月,本汗死后,自会放你回大唐,为什么?为什么?”他连声质问。 李明达和李思文同乘一匹马,她躺在李思文怀中,冷声冷语,“因为本公主对你只有厌恶,哪怕让我待在你身边一刻钟,我都恶心!” 延陀横厝带着自己的手下抵挡着城楼上的弓箭手,他对明儿说,“公主,快走!你们快带公主走!” 李思文诚心说了一句,“多谢!” “走!”最后对虞昶等人说。 薛延陀可汗见他们逃走了,将怒火全部发到了延陀横厝的身上,“射!给本汗狠狠射!一个不留!” 这时一支弓箭,贯穿了延陀横厝的胸口,骑在马身上的明儿转头正好看见这一幕,痛呼一声,“延-陀-将-军!不!” 其他几人转头也看到了,却不敢多做停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弓箭手射成了筛子。 薛延陀可汗立马向全境下令,将安国公主带回,其余人就地斩杀! 李思文一行人,乔装打扮,换成了普通商人的模样,躲过了一道有一道关卡。 李明达穿着一身男装,将她那张引人注意的脸给扮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形象,完全看不出她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她脸手上的皮肤都加了一层看起来比较粗糙的薄皮。 李思文望着前方的关卡,对众人说,“这前方是我们经过的最后一道关卡,只要过了此地,那就是我大唐边境!” 幸好百里沐霁的易容术极好,才会这么顺利通过层层关卡。 李明达坐到马车上叮咛,“务必隐藏好,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几人点头。 史云安扮作马车夫,驾着马先往前走,其他人骑着马跟在后面。 几人来到了城门口,手中拿着通关文牒,史云安将通关文牒交给守城将,守城将命人查看了马车,见里面只有一位中年妇人,他问史云安,“马车里是你何人?” 史云安装作顺从的笑脸,“这是老奴家的夫人,只因夫人想念老奴主人,这才跟随我们去卖货,顺道看看主人!” 接着守城将将通关文牒递给史云安,抬手放行,“放行!” 守城将命人将后面拖着的马车上的箱子也检查了一遍,才全部放行。 一行人大摇大摆离开了城门,坐在马车上的明儿,直到看不到城墙,她才呼出一口恶气,放下了紧绷的心。 明儿见终于离开了薛延陀国,心情大好,她出了马车,坐在史云安身旁,“史云安,有酒吗?我要喝酒。” 她的师傅一听,立马驳回,“不准喝!你身子差成那样,还敢喝酒。” 李明达伸出右手一个食指,“师傅,就一口,一口,好不好?” 百里沐霁摆头,“一口也不行!”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毕竟公主的身体的确太弱了,不能喝酒。 李明达嘟嘴,“好!不喝酒,喝水总可以!” 百里沐霁这才将水壶给她。 几人赶路来到了朔州大营,此次李积正是在朔州大营,和薛延陀国双方处于暂时停战状态,毕竟薛延陀国手上还有公主,陛下下过令,必须等救回了公主,才能和薛延陀重新开战。 当李积收到李思文的书信,说安国公主已安全救出,他带着几个副将,到城门口迎接。 李积看到前方的马车,几人跪下,“末将参见公主!公主万安!” 李明达此时已然脱去了那层皮,换上了一身绯色芍药花纹拖地长裙,缓缓下了马车,走到李积身边,“李大将军快快请起!” “你们都起来!”其余人都起来了。 明儿走进朔州城,看着熟悉的人或物,心情极好,还是大唐百姓穿的衣服,戴的首饰看着让她舒服。 李明达坐上了李积派来的马车,她掀起车帘,一路张望,看到前方有卖果脯的铺子,她笑着喊,“师傅,师傅,果脯铺子,师傅,给我买嘛!” 百里沐霁摆摆头,无奈的笑了笑,下马去了果脯铺子给她买了一代果脯。 当她回了朔州城衙门,梳洗一番,再次换了一身华服,梳着凌云髻。 李积下了命令,今晚举行宴会,给公主压惊。 李明达其实不想去,因为去了自己也喝不成酒,师傅肯定不让自己喝,可是专门为自己办的晚宴,若是不去,那就太失礼了,也不尊重朔州所有将士。 第二百九十章 荆舒大婚 一 明儿再朔州住了几天,然后李积派了五百精兵护送她回长安,李思文几人随她一起回了长安。 回到长安后,李思文接受皇命,查出上次掳走公主,并刺杀皇帝的幕后之人,这件事皇帝觉得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薛延陀国掳走自己的女儿,还派人行刺,这若是朝中没有人和他们里应外合,绝不可能办成,皇帝让李思文暗中查访此事,连公主都不能说,皇帝是为了丫头的安危着想,不想让她卷进这件事。 过几天,就是莹儿和荆昀的婚礼,明儿这几天都住在了舒府,因为临近婚期,莹儿和荆昀都不能再见面,莹儿心中不免紧张慌乱,让她陪着,到时陪她一起出嫁。 三日后,明儿寅时就起来梳妆完毕,卯时就开始给莹儿梳妆打扮,弄完一切后,天都亮了,莹儿坐在自己闺房的桌前,手上捧着红色绣杜鹃的却扇,旁边坐着明儿,莹儿对李明达紧张地说,“公主,我有些害怕。” 李明达善解人意地抓着她的手,“深呼吸,然后吐气! 莹儿别怕,阿昀会是个好夫君,若他以后敢对你不好,莹儿就来找我,我替你报仇。”舒莹听她的话,学着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心中的确舒服了不少。 过了一个时辰,大门外响起了鞭炮地声音,一看就是新郎来接新娘了,明儿对舒莹浅浅一笑,“他来了,莹儿不要怕,也不用紧张,有我陪着你,我和你一起去荆府。” 舒莹听着公主温柔软糯地声音,慢慢平静了下来,“公主,谢谢!幸好有公主陪着莹儿。” 李明达在右边扶着莹儿,左边是她的母亲,还有弟弟,荆昀在房门外静静等候,门口是阻拦新郎的伴娘,几位伴娘都是明儿请自己府中的婢女过来的,至于荆昀身后的伴郎就是自己兄弟还有李思文虞昶等人。 伴娘伸手讨要喜钱,“新郎官,今日要想娶走我们新娘子,可得下点功夫才行!”妙曼一向要活泼一些,她做出要钱的动作。 荆昀的弟弟把一袋子钱分给了她们,全是十两一锭的金子,妙曼看了看,点点头,“新郎出手不错,不过这可才过了第一关,接下来还有三关。” 妙曼让开,当荆昀进去后,看到守在门内的梅霜,她伸出手拦住,不苟言笑,对着荆昀说,“要想娶走我们漂亮贤惠的莹儿,必须答题,请问什么东西永远在跳动?” 荆昀想了想,想不出来,可李思文想到了,他悄悄给荆昀说,“心!” 荆昀双目一亮,“心,心跳!” 李思文好像知道这些题目是谁出的主意了?肯定是公主,只有公主才会想到这么刁钻又古怪的题目。 梅霜淡笑,“答对了!希望你能像自己的心一样,对莹儿的爱永不停止!”后面这句话是公主教她说的。 李思文身侧的史云安惊异地说了一句,“哟!咱们冷若冰霜的梅霜娘子终于笑了!”梅霜凌了他一眼,若不是看今日是舒莹的大婚之日,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梅霜懒得搭理他。 梅霜继续出题,“下一题,请自行吟诵一首诗,来表达对莹儿的爱意!” 荆昀想了想,抬头吟出,“有女其姝兮,悠悠百转回,有女其淑兮,念念乱吾心!”这是他对莹儿感情的真实写照。 梅霜淡淡笑了一下,“过关!请!”她让开了道。 李明达挡住了荆昀,荆昀向她行礼,她巧笑道,“阿昀,最后一关,由我出题。” 荆昀心想,公主出题,那肯定很难。 当明儿说出题目,“听好了,我这里有一个鸡蛋,还有一把刀,将这个生鸡蛋用这把刀给我切开,一刀下去,一分为二,不能让里面的蛋清蛋黄流出来,给你一个时辰,仔细想想!半个时辰后,若是答不上来,你就打道回府!咱的莹儿就不嫁了!” 李思文心想,公主出的题果然够刁钻,刀切生鸡蛋,亏她想的出来。 莹儿一听这题目,心想,用刀切开生鸡蛋,怎么可能不让里面的东西流出来?莹儿扯了扯公主,小声嘟囔,“公主,这用刀生切鸡蛋,怎么可能办到?公主就不要难为阿昀了?” 李明达逗笑,“怎么?这还没嫁过去,就开始维护咱们的新郎官了!” 莹儿一听这话,双颊里面通红,娇羞的低了头,嗔语,“公-主!” 明儿莞尔浅笑,“放心,既然我出了这题,自然有他的解法,不会让你嫁不出去的。” 最后那句话让莹儿脸更红了,更娇羞妩媚,就像熟透了的红樱桃,令人遐想。 荆昀等人来了前厅,几人坐在桌前,将这个题目告诉了在场的宾客,让他们一起想,宾客们冥思苦想,都想不出来,摇头晃脑,就是想不到。 虞昶望着李思文,“李兄,可有想到!”眼见这半个时辰就快过去了,他们身为伴郎,心中不免慌张,这在答不出,时间就要过去了。 李思文心想,公主既然出了这道题,那肯定有他的解法,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公主的思路,公主出这道题,无非是想考验考验荆兄对舒莹娘子的关心程度还有爱护程度,所以这道题绝对有门道。 不久后,李恪到了,听到她妹妹出的刁钻题目,轻轻笑了笑,给了他们个提示,“你们不要去想用刀切鸡蛋再怎么的情况下,才能不流出里面的清液,不如好好想想,用什么办法,可以一刀切下,鸡蛋不会碎?” 经过李恪的提醒,李思文和虞昶同时想到了,“我想到了。” 李思文和虞昶相视一笑,“不如我们一切说说看!看我们想到的是不是一样的。” 李思文和虞昶异口同声,“将生鸡蛋在外面裹一层厚厚的面粉,再用油炸一道,捞出来用刀切开就好。” “将生鸡蛋裹上后面粉,在油锅里炸一道,捞出来用刀切开就好!” 当他们走到新娘房门前,进去后,将办法说了出来,明儿轻轻一笑,“过关!” 荆昀问,“需要把这鸡蛋拿去切一遍吗?” 明儿摇头,“不必了,既然说得出方法,那么肯定也能做出来。” 李明达望着荆昀,“阿昀,莹儿可是我最在乎的姐姐,你往后若是对不起她,别怪我到时手下无情,用刀宰了你!” 荆昀行礼,保证道,“公主放心,臣此生都不会辜负莹儿,若有违背,任凭公主处置!” 李明达温婉一笑,“这话应该对莹儿说,去!” 荆昀走到舒莹坐着的桌子前,态度恭谨,脸上带着欢乐的笑容,朝她行平揖礼,笑着喊了一句,“莹儿!阿昀来娶你了!” 莹儿站起来,同样朝他做揖,“阿昀!”她同样喊了一声。 然后由她母亲扶着走出了房间,前面跟着荆昀。 第二百九十一章 荆舒大婚 二 舒母扶着自己女儿来到了前厅,舒母坐在上座,莹儿朝自己母亲行礼拜别,“莹儿拜别母亲,母亲保重!”手中握着却扇。 然后转身望着弟弟,“小弟,姐姐走了以后,母亲就全靠你照顾了,等有机会,我就回来看你们。” 她的母亲这时握着她拿却扇的手腕不舍地说,“莹儿,不要担心母亲,母亲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多保重自己。” 莹儿点头,忍住想要流下的眼泪,毕竟她化了妆,若是哭了,就哭花了,而且自己哭,母亲也不放心我离开。 莹儿行礼,说了几句话,舒母扶着她出了大门,接着喜婆扶着她上了马车,明儿跟着莹儿上了马车,迎亲队伍开始绕城走了一圈,然后进了荆府。 宾客都坐在大堂两边,大堂贴满了红双喜,墙上挂着红绸,连柱子都刷新了一遍,成了红色的。一对新人缓缓走进大家视野,新人面向荆父和荆母,行叩拜之礼,接着新人拿着一个盛酒的小葫芦瓢,浅饮瓢中清酒。 接着,司礼官宣布,“礼成,送入洞房!” 李明达站在她李恪身旁,听着她小声祝福的话,“莹儿,你一定要幸福喔!” 新娘子被送进了新房,而新郎则在前堂迎来送往,和亲朋好友敬酒,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喝的醉醺醺地走进了新房。 新郎看着却扇后若隐若现的佳人,心中欢喜,这个美佳人终于成为我的妻子了。 新郎轻轻握住了新娘的手腕,拿开了却扇,将其放在一旁,看着面前娇羞带怯的妻子,他心软成了一滩水,“莹儿,你终于嫁给我了!我好开心!好开心!”他激动地抱住了对方,莹儿被他一抱,脸刷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她轻柔带羞地喊了一声,“夫君!” 荆昀则轻喊了一声,“娘子!” 这边的喜堂,仍旧红红火火,众宾客仍在喝酒言欢,喜笑宴宴,你来我往。 李明达则离开了喜堂,独自一人来了后院的假山,她是公主,自然没有人敢阻拦,她手中提着一壶酒,口里喃喃,莹儿也嫁人了,明年该轮到星云了,自己最好的两个姐妹,都要离开自己,我又该何去何从? 今日是莹儿的大婚,所以师傅没有禁止我喝酒,不过不许我喝多了,怕引起旧疾。 莹儿坐在假山上,将酒壶放在一旁,望着天边那轮圆月,今日是我再现代的生日,我的生日是农历九月初八,刚好差重阳节一天。 我来了大唐将近四年,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李明达,还是现代的林书玉,我很多次都在心里问自己,我还是我吗?或者我不是我了,她弄不明白。很多次我都在心里问上天,为何让我来到这里?为何让我经历这些生离死别?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此刻梅霜和妙曼正再远处的角落守候她,是她不让两人跟着,说自己想静静。 当李思文和百里沐霁发现她不见了,就找来了花园假山,梅霜妙曼拦住了两人,梅霜照常清冷,“两位郎君,公主说,她想一个人静静,不让我们上前打扰。”随后虞昶和萧铖也找了过来。 四人望着假山上的美人,见她远目眺望那轮明月,身上带着朦朦胧胧的月影,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哀伤和迷茫,整个人就像要远去一样,这种抓不住的感觉,让四人心中不安,公主为何有那副神情,就像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错觉。 明儿伸手,去握月亮,她心中暗想,唯有这月亮更古不变,无论是这里,还是现代,她想要将月亮抓在手中,可是却什么也抓不到,她满心失落,小声自语,一切终究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如梦如幻,无影无踪! 她坐在假山上,眼眶忽然湿润,眼角滑落了几滴泪光,她望着那轮明月,小声喊,爸,妈,弟,你们好吗?我好想你们,好想你们,我想回家,回家! 四人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们出现,飞到了假山上,李思文和百里沐霁坐在她左右两边,其余两人各坐一边。 李思文心疼地问,“公主,怎么了?别哭啊!公主别哭!”他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他虽然想亲手给她擦拭眼泪,可是有其他人在场,不合时宜。 百里沐霁疼惜地问,“笨丫头,你怎么哭了?今天不是你好姐姐的婚礼吗?为什么哭?别哭了,笨丫头,师傅最怕的就是你的眼泪了。” 虞昶不知从那里哪来的冰糖葫芦,递给她,“公主,别哭,公主不是最喜欢吃冰糖葫芦嘛,这可是我去城中最好的一家买的。” 萧铖不知何时拿出了一袋子果脯,“公主,这是公主最喜欢吃的果脯,公主吃了就不哭了,好不好?”这两人手中带着吃的,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明儿喜欢这些小零嘴,所以有备无患。 四人就像哄自己女儿一样,那脸上带着怜惜、忧心、心疼,四人不知道她为什么伤心,可是却见不得她再他们面前流眼泪,那会让他们比杀了自己更痛。 李明达望着四人,见他们都一副哄孩子的架势,终于破涕为笑,“你们,你们真是” 某女抱怨,“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都一副哄孩子的模样看着我,好了好了,我没事了。”就算有事,也被他们搞笑了。 李恪问了府中下人,知道她来了后花园,于是跑来找她,见她和其他四人有说有笑,心中才放心不少,她对莹儿有多好,众人有目共睹,恐怕亲生姐妹也不过如此了,也许还超过了对自己的亲生姐妹,所以舒莹嫁人,对明儿来说是痛苦的离别,他很是担忧,见她和四人聊得开心,也就没有上去打扰,毕竟自己一出现,就扰了氛围。 直到她要回府,李恪才亲自护送她回了公主府。 李恪宽心的说,“明儿,不要想太多了,还有我们在,哥哥绝不会让你受委屈,哥哥会永远陪着你。” 李明达点头笑笑,“三哥哥,有你真好!”她抱住对方,撒娇地说。 李恪勾勾她的小鼻梁,“好了,好好休息,若是觉得无聊,就来王府找哥哥玩,哥哥绝对陪你。” 第二百九十二章 长安谣言四起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多月,舒莹成婚后,回门之日见了自己父母,择日去公主府拜见了李明达,荆昀和舒莹自从大婚,两人就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羡煞旁人。李明达见两人很幸福,心中自然替他们欢喜,愿他们一辈子都这么幸福。 李思文暗中追查上次的刺杀事件,还有公主被劫走的事件,终于查到了眉目,他引蛇出洞,将暗中的敌人引出来,终于寻查到了蛛丝马迹。 李思文查到那伙刺杀陛下的人的确是薛延陀国的杀手,可是掳走公主的那伙人却不是,而另有其人,这个幕后之人好像跟前隐太子有关。 本来他没有想到隐太子身上去,可是这一个月,城中接连发生了几起松油爆炸事故,若是一起可以说是意外,可连着发生了四起,这就是有人蓄意为之,引起长安百姓恐慌,造成动乱。 这四起松油爆炸事故,都跟隐太子有关,因为爆炸后,在火灾现场总是可以发现一张带有隐太子名字的金牌,将金牌拓印下来,上面就两个字,建成二字。放火的人一起被火烧死了,他原本以为放火的人被烧死是意外,可四起事故,放火的人都被烧死了,那这就是说明不是意外,这个人要么是自戕,要么是被幕后之人给扔进了火中,而且四起事故现场,都发现了刻有建成二字的金牌,城中百姓都开始众说纷纭,说隐太子化作厉鬼,来报仇了。 陛下知晓此事,命令自己赶紧破案,毕竟这件事影响太大,这件事一看就是针对皇室,故意拿当年之事来引起百姓议论纷纷,从而让陛下失德于民,毁掉陛下的声誉。 李思文怕流言越说越离谱,他不得不下令,谁若再敢传播流言,全部抓进大理寺监牢看押,他还查了流言的来处,查出是从乞丐当中传出来的,而且是有人故意买通了一群乞丐,故意在长安散播流言,李思文只好将那群人已污蔑陛下,毁坏皇室声誉为名,抓进了大牢。 李明达听说了此案后,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此事幕后之人总会查出来的,她很相信李思文的能力,明儿还是整天在自己店铺忙活,除了回府睡觉,整天要么待在万音阁,要么待在溢香阁。 这日虞昶来找她,邀请她参加明日的冬至节,因为他的姑姑在府中,举办了一场冬日宴,邀请了京中所有的名门贵族,才学名士。这所谓的冬日宴就跟春日宴想似,找一群人聚在一起饮酒作诗,谈论人生、政治、理想的地方。 虽然京中流言四起,可是这也不妨碍长安的繁盛昌荣和百姓生活的安康幸福。第二日,冬至节,长安城挂满了各色彩灯,街道上人海成潮,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红红火火,就好像没有人在记得这几日京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似的。 因为京中最近的流言,所以保卫京中安全的金吾卫,在城楼上的各处击鼓点安排了巡查人员,监视城中各处动向,每条街道都安排了巡逻士兵,每个坊间都安插了金吾卫,防止滋事打闹的人发生,也为了维护城中治安。 李明达坐着马车缓缓向陆府驶去,这陆府的老夫人是虞昶的姑姑,她的儿子陆彦远,是当朝崇文馆学士,也是礼部员外郎之一,他的官职虽然不大,但是他的书法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所以是远近闻名的书法家,加上他的外祖父是有名的大书法家虞世南,虽然虞世南已经逝世,可是他是他的外孙,那么书法也绝对极好,因此别人给了他一个绰号,叫小陆,因为他的父亲陆柬之被人称为大陆,只不过他的父亲早已死了很多年了,这些都是明儿自己去打听的。 明儿心想,这不就是现代的学术交流会嘛!只不过他们交流的是诗词字画,都是文学艺术上的东西,而不是像现代那种技术上的学术交流,那些都是科学技术上的东西,当然现代也有那种文学艺术上的交流啊! 明儿昨日听到后,觉得应该很有意思,比较自己还没有参加过古代版本的学术交流会。 明儿这几年,由父皇亲自教导,自己的字越来越像父皇的字体了,父皇写的字体,飞白体那在现代都是极有盛名的,所以她总不能丢了作为李世民女儿的脸! 李恪、李治也来了这冬日宴,不过两人先到,身后跟了一群人,这群人都是崇文馆的学士,跟着两人一同来了此地。 李思文坐着马车,陪同他的兄长和兄嫂一起来了陆府。 不久,明儿到了陆府大门口,下了马车后,见到陆府热热闹闹,红灯高挂,人成群结队,或互相寒暄,或桌前讨论诗词字画,或高谈阔论。 众人见到明儿,自是惊艳的望着她,很多人心想,难怪当朝安国公主得众多男子爱慕,就凭她这身美貌,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就足以吸引众人。 今日的明儿没有过多打扮,只是穿了一件紫蓝色曳地的长裙,外系一件浅蓝色雪貂大衣,梳着简单的发髻,未施粉黛,却清丽脱俗,加上她散发出来的高贵孤傲的气质,就像那雪中红梅,艳而不俗,妖而不媚。 那些绘画能力极好的人,他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将这副美人图画了下来。 李恪李治见到自己的妹妹,自然欢喜,李恪走上前,“明儿,今日你真好看!” 李治也大加赞赏,“明儿妹妹,今日的你出尘脱俗,清丽高贵,好看好看!” 李明达不乐意地说,“两位皇兄,这话的意思是我之前就不好看吗?” 李恪看她不满的眼神,随即摇摇头,“怎么会,我的妹妹不论何时都是最好看的。”他夸赞地说。 李治也言,“明儿妹妹被世人称为大唐第一美人,自然是最好看的。” 某女毫不谦虚地说,“我长的好看,我知道,不用两位哥哥说出来。” 李恪和李治见她毫不谦逊,无奈宠溺地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不知道谦虚为何物?李恪心想。 李明达跟着两人来了他们这桌,这桌都是崇文馆的学士,他们正在画画,明儿左手边的那个人正在画一副山水画,右边的那个人正在画一副名贵牡丹图,而对过去的那个人好像在画一副人物画,而且看那轮廓,好像画的正是自己。 当此人抬起头后,面前的人竟然是独孤,她就说今日早起就不见他人影,感情跑来陆府了,他应该是小九哥哥邀请的,因为他现在是东宫的太子右庶子。 他除了在自己府中做家令,自己不想埋没他的才能,所以向他的小九哥哥推荐了此人,让他做了太子右庶子,反正自己家中也没有多少事可以忙,总不能让他闲着!不然就太埋汰人才了。 独孤瑢向她弯身行礼,明儿抬手让他起来,她看了看他画的画,“这画的好像是我,没想到你的画技这么好,让你做我府中的家令真是太屈才了。” 独孤瑢惶恐道,“臣惶恐,能为公主分忧解劳,是臣的本分,也是臣的荣幸!”若不是她,自己现在都还是四方馆的一名普通学子,否则哪能在太子身边做事呢?而且还是正四品下的官职,若是常人,恐怕奋斗几年甚在几十年,才能做到这个位置,而自己如今才二十一岁,就做了四品官,虽然不能上朝,但是在太子身边做事,往后总有机会上朝理政的,况且这样也能腾出更多的时间,为公主分忧,也算报答公主的知遇之恩。 第二百九十三章 案件有所突破 明儿看着独孤瑢期盼的问,“这副画画好了,可否送给我。” 独孤瑢自是愿意,“公主若是不嫌弃,臣自然双手奉上,往后公主若是喜欢臣的画,也可以随时问臣作画即可!” 明儿点头,“好啊!只要到时你不嫌烦就好!” 独孤瑢见公主豪爽大方,完全没有架子,在府中对待下人也是如此,他觉得公主真的与众不同,“怎会,只要公主有需要,臣随时恭候!” 这时李思文走上前,朝她见礼,“臣拜见公主!” 明儿扶着他,“阿文,我不是说过吗?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听说最近你在办一件大案,查的如何?需要我帮忙吗?” 若是那样,自己就可以和公主整日相处,可是那样公主也会深陷险境,况且此事陛下也交代过自己,不准公主插手此案,毕竟背后之人不明,有个万一,公主出了事,他万死也不能赎罪! 李思文恭谨回复,“此案公主无需担心,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 明儿也不强求,“那好!那我就祝你早有查清真相。” 李恪擅棋艺,此刻正好李治两人坐在凉亭中对弈,明儿走进去,看到两人的棋局,不相伯仲,双方都不退让,打的难舍难分。 明儿对棋艺这东西可是一窍也不通,看着两人,左边李治执白子,右边李恪执黑子,两人你下一颗,我下一颗,不过半个时辰,棋盘上就布满了黑白棋子,下到最后,两人成了平局。 这边的陆彦远,正和长安城的几个有名的书法家讨论着,此刻他们桌上堆满了白色的纸张,上面是用墨水写着龙飞凤舞的古诗。 李治温厚一笑,“三哥,没想到我们下成了平局!三哥的棋艺还是如此精湛!” 李恪温雅浅笑,“太子殿下谬赞,太子殿下的棋艺也不遑多让!” 虽然他是自己弟弟,可是他的身份是太子,所以就不能称呼他为九弟,只能用敬称,喊太子。 李治见他喊自己太子,他不乐意地说,“三哥,我不是说过吗?你我兄弟之间,不要称呼吾太子,就喊九弟。” 李恪摆头,“那不合规矩,太子殿下就莫要为难为兄了。” 李治叹口气,自己自从成了太子,他们兄弟之间,疏远了很多,他想像以前一样,希望他们称呼自己为弟弟,或者哥哥,而不是太子殿下。 李治心想,幸好还有一个人没有变,那就是明儿妹妹,不论是自己为晋王,还是成了太子,她依旧喊我小九哥哥,他喜欢这个称呼,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听到这个称呼,感觉没气势,也不喜欢,可是听久了才知道,这才是亲人之间该有的称呼,而不是被别人硬邦邦地喊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李明达望着两人,“小九哥哥,没想到你的棋艺也这么好,能和三哥哥打成平手,小九哥哥真厉害!”某女夸赞道。 李治亲厚地说,“这个还得多谢三哥手下留情,不然以三哥的棋艺,我两怎会打成平局。” 李治很明白,他的三哥让着他,不想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颜面。 这场冬日宴持续到了傍晚,众人用过晚膳,才各自打道回府。 正当李思文要回府时,却见大理寺捕头前来禀报,说城西又发生一场松油失火案,与往常一样,火灾发生后,放火的人被烧死在房间里。 李思文只好转道去案发现场。 当他赶到后,总捕头上前行礼,然后回禀了案情,还将那块刻有建成二字的牌子给了他,“寺卿,这是现场留下的金牌,请寺卿过目!” 李思文只看了一眼,与之前的金牌一模一样,没什么可看的。 李思文下令,“封锁现场,无关人员不得入内,若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抓进大理寺,严加看管。” 李思文看着烧得烟熏火燎,破败的房子,他心中沉痛,这是案发以来,第五起松油失火案了,总共都死了二十人了,他查了,这失火的五家,毫无关联,他不明白,这幕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为何要害死这么多的无辜之人,难道就仅仅是为了给隐太子报仇,制造流言,给皇室抹黑。 李思文回了大理寺,将几十年前的隐太子案宗找来,细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再把这五家的来历,何时来的长安,等等,都查了一遍。 隐太子是十九年前,因为玄武门宫变,被当今陛下给杀了,而这五家,则是十九年前搬来了长安,而且五家搬来长安的时间,先后的时间距离只相差一个月,这是他们唯一的联系。 李思文心想,既然这五家搬来长安的时间,与隐太子被杀的时间是同一年,那说明这五家当年来长安,与隐太子有某种密切关联,看来他的查查十九年前的旧案了。 李思文不眠不休查了一整晚,终于找到了线索,当年这五家的主人同一年搬来长安,如自己猜想,果然是隐太子秘密召他们进京,准备密谋起事,可是却被陛下先一步得知此事,于是陛下将这五人收买,还关押了五人的家人,五人没办法,只好暗中投靠陛下,在玄武门事变之时,因为五人的叛变,导致隐太子想谋夺皇位的阴谋没有实现,最后还被陛下给杀了。 看来这个幕后之人知道当年所有的事,他杀了这五人,还放火烧了这五人的家人,为的就是给当年隐太子报仇,看来幕后的人是隐太子身边极其信任,极其忠心护主的人,所以过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放弃复仇。 李思文吩咐,“寒清,立马查查当年隐太子身边有那些最信任的手下,查到后,立马告诉我,记住,此事万不可声张!” 叶寒清明白,“是,卑职马上去办!” 李思文将公文放下,自己用手捶了捶肩膀,还扭了扭脖子,看的太久,身体都僵了,他低声自言自语。 如今有了一些线索,案件终于有了突破,我也可以好好歇歇了,这几天都快累死自己了,没日没夜的看公文,找线索,觉都没好好睡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案件背后的牵扯 翌日,寒清将查到的消息整理成册,交给了李思文,李思文将册子上的内容看完以后,他问叶寒清,“寒清,我记得隐太子身边的近卫队,都在那场宫变中死了,那这个叫林胥良的人是隐太子的什么人?” 叶寒清回禀,“回寺卿,这个人是隐太子的岳丈,隐太子的一个侍妾,林昭训是她的女儿,当时的林胥良乃东宫右卫率,宫变过后,林胥良生死不知。 听说当时她的女儿已怀有身孕八个月,按照大唐律法,废太子的妃嫔以及后宫先帝妃嫔,未育有子嗣的,全部都要送往感业寺出家为尼,而当时的林昭训已怀有身孕八个月,所以林昭训没有被陛下送往感业寺,而是命人送进了冷宫,清秋宫。 可是当年冷宫突发一场大火,林昭训所住的紫秋殿在那场大火中被烧的干干净净,连带着旁边的几座殿宇也被烧了,当时火被灭了后,林昭训的尸骨被人抬出来,烧的面目全非,只能通过她的肚子,还有她手上带的手镯,分辨出她是林昭训。” 李思文对叶寒清假设道,“假设当年林胥良没有死,还偷偷进了冷宫放了一把大火,将冷宫给烧了,为的就是给她女儿制造假死,于是,林胥良和她的女儿逃出了皇宫,改名换姓,活了下来,他为了给隐太子报仇,所以制造了这一起起纵火案,杀了当年几个背叛隐太子的人。” 叶寒清惊讶地说,“若是如此,那么隐太子就还有后人留于人间,那他就不仅仅是为了报仇,也是谋取”皇位二字他不敢说出来。 后面的话,叶寒清不能说,也不敢说,那可是杀头,诛九族的罪啊!不过李思文自然听明白了,因为他也是那么想的。 李思文对叶寒清嘱咐,“此事不可声张,等吾查明真相,再行禀报!” 此事事关重大,若出半点差池,自己必定性命不保,绝不能打草惊蛇。 叶寒清自是明白。 李思文继而还叮咛,“寒清,你马上去查查林胥良,还有当年冷宫失火案!记住,保密!” 叶寒清行礼告退。 两天后,叶寒清查清了林胥良,将查到的线索全部禀告他,“寺卿,这个是林胥良的生平和家族成员!” 李思文翻开页面,细细看完后,他抬头问,“这林胥良有个兄弟,他是做什么的?” 这个叶寒清也查了,他知道侯爷到时会问自己,“回禀寺卿,林胥良祖籍苏州,他的兄弟叫林淳良,当年他是苏州的第一富商,可是他的哥哥在那场宫变下落不明后,他随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李思文想了想,看来此事背后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寒清,你马上亲自前往苏州,查清林淳良的下落,不管死活,查到后,立马回来告诉我,记住,此事秘密行事,不得声张。” 叶寒清马不停蹄地赶往苏州,询问当地人,有没有人认识当年的苏州第一富商林淳良,叶寒清将苏州城的四个方向都问遍了,好不容易在城西的一个破庙里,遇到了一个老乞丐,终于有了线索。 老乞丐一直在苏州已乞讨为生,从未离开过苏州城,叶寒清给了他一锭五两银子,“老爹,你可认识十九年前,这苏州的第一富商,林淳良。” 老乞丐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如实回答,“认识认识!那林大善人可是苏州极有名的富商,他当年不仅乐善好施,还常常将我们这些没用的老乞丐聚在一起,给我们吃的。” 叶寒清终于听到有人知晓林淳良此人了,他眉开眼笑,“老爹,我是林家主的远房亲戚,今日来此找他,就是想投靠他的,可是听说他十九年前就不见了,老爹可知他去了那里?” 老乞丐想了想才说,“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听说他们一家人都搬走了,好像搬去了益州,还是长安那个地方,具体的,时间太久远了,老儿也记不清了。” 当时的自己都还是半大的孩子,整日跟着一群乞丐乞讨,他只记得林富商是个好人,给他们施过恩惠,可是,有一天,林富商一家人一夜之间就不见了,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有传言说他们离开了苏州,去了益州做生意,还有人说,林富商在长安的皇宫里有亲戚,所以去投靠亲戚去了,总之众说纷纭。 叶寒清随后上马,急急忙忙赶往长安,准备将打听到的消失禀报给他的主子。 长安城西的一座幽静的别院内,一个带着黑色斗篷和面具的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此人眼神冷冽嗜杀,“不惜任何代价,截杀叶寒清!若他活着回了长安,那你们就给吾自刎谢罪!”声音低沉。 他的死士回禀,李思文暗中派叶寒清离开长安去追查当年旧事,必须杀了他,以绝后患。 这个死士行礼离开,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死士,“参见主人!” 这个面具人声寒地说,“马上派人去苏州,将当年知道旧事的人,全部给本座杀了,若是此事办不好,你们也就别回来了!” 叶寒清骑马赶路,赶了几天几夜,除了买干粮,给马喝水,其他的都不管,生怕耽搁久了,出现变数。这天他正在一条小街上买干粮,却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他警觉的准备离开,可是面前的摊位老板霎那间拔出了藏在摊位底下的一把尾端呈尖状的长刀,朝叶寒清看过来。 周围摊贩的小老板全部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朝叶寒清砍过来,叶寒清拔出自己的刀,与敌人对战,双方陷入混战。 这群人出招狠辣,毫不留情,一看就是非置于死地不可。 叶寒清武功极好,虽然以一当十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对方人数太多,他逐渐占了下风,其中的一个杀手,还手拿砍刀,一刀砍过去,将叶寒清的背上,斜着砍伤了,叶寒清痛得皱眉,还不忘转身,将这个砍伤自己的人给杀了,一刀穿心。 叶寒清心中在想,主子料想的没错,果然此事背后跟这苏州林富商有关,不然为何自己来了苏州查此事,就被人追杀,这明摆着杀人灭口。 叶寒清心中鼓励自己,叶寒清,你不能死在这里,必须活着回长安,将此事回禀给主子,还天下一个真相。 第二百九十五章 策反杀手头领 叶寒清忍着背后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他吹了一声口哨,自己的坐骑,一匹棕色大马飞驰而来,叶寒清杀开了一条血路,想要跳上马背,逃离此地。 可是杀手知道他的意图,杀开的血路被杀手给瞬间围住,根本无法逃脱,正在叶寒清焦急万分的时候,忽然一群蒙面人从两边街道的房顶飞身而下,他们手拿刀剑,其中还有几个身影是女子,手拿长鞭,加入了战斗。 只不过这群人是来保护叶寒清的,他们的加入,让叶寒清的压力瞬间变小,势头也由下风转变为上风。 只听为首的人吩咐,“留一个活口,其他人,杀!” 叶寒清听着那个声音,感觉很熟悉,怎么那么像公主的声音,当蒙面人的浅青色面纱因她的动作微微掀起一半,他看到了对方的下巴和鼻子,结合那双清亮灿烂的眸子,果然如自己所想,真的是公主,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到公主。 一刻钟后,杀手尽数被诛杀,只留了一个活口,明儿为了防止他自杀,先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堵住了他的嘴巴。 叶寒清拖着伤口,走上前行礼,“参见公主!” 明儿抬手,“好了,快走,此地不宜多留!” 明儿早就一直暗中观察李阿文查案的情况,她知道李阿文派了叶寒清出城去苏州,所以一直派万音阁的人跟着,她虽然不清楚阿文派叶寒清前往苏州做什么,可是一定是跟这几起纵火案有关,所以他怕路上有变数,自己接到万音阁隐卫的消息后,听说他已到苏州,连忙骑马赶往苏州,为的就是保护他的安全。 若是寒清出了什么事,估计最难过的还是阿文,而他不想让阿文难受,所以亲自前往苏州来保护他的安危。 明儿让人在城内找了一处小庭院,准备给叶寒清疗伤。 这处庭院是万音阁在苏州的据点,非常安全,表面上是卖珠宝翡翠的饰品铺子,实则是万音阁收集消息的地方。他们从后门偷偷进去。 明儿心想,自己现在的医术虽然不能跟师傅比,但是他的医术三分之一,她还是学到了的,加上现代一些医疗知识,自己救个被砍伤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明儿吩咐自己的手下,也就是万音阁四大女隐卫之首的万雪影,“雪影,剪刀!” 万雪影将剪刀递给她,他将叶寒清背上的衣服给剪开,“帕子!”明儿将他背上的血擦干,然后堵住伤口。 转头说了一句,“针线给我!” 她准备低头缝合时,“寒清,你忍忍,会有些疼!” “把他打晕!”这样才能忍得过去,不然等会儿咬伤自己就不好了。 本来叶寒清想说一句,公主尽管缝,我没事,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被雪影敲晕了。 李明达说什么,万雪影就做什么。 一下子,叶寒清就被万雪影给敲晕了。 明儿开始用针缝背上深而长的伤口,此时叶寒清虽然被打晕了,可是双眉依然紧皱,面色痛苦不堪,还能听到他痛苦呼吸急促的声音。 万雪影每次见公主给人缝合伤口,那种血腥惨痛的场面都让她看的全身起鸡皮疙瘩,纵然自己杀了那么多人,可是依然受不了给人缝合伤口的血腥场面,那和杀人不同,你可以完完全全感受到针刺入人的人肉嗞嗞嗞发出的让人酥a的恐怖声音。所以每次公主全神贯注给人缝合伤口时,自己都不得不佩服公主的淡定从容。 李明达给他背上缝了二十针,才剪掉线,上好药,用纱布包扎好,她才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李明达把脉,看他已然无碍,才彻底放轻松,“好了,让他休息,我们先出去!” 李明达来了看押杀手的柴房,见杀手被绑在柴房的柱子上,梅霜和妙曼站在她的身后,她坐在身后的长桌上,笑靥如花地看着杀手。 这个杀手是刺杀寒清那群杀手的头领,此人面容冷峻,身材挺拔,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如今被明儿下了软筋散,绑在柱子上。此时看到明儿清丽娇艳的笑脸,一下子看痴了,虽然她身后的两个美人也长的算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可坐着的女人,却令人一眼望去,可以呼吸停滞,心跳加快,特别是她那魅惑众生的笑容。他没想到抓住自己的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这么貌美绝色的美人。杀手惊艳过后,目光变得平淡,可心中却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明儿那双璀璨如万千星辰的双眸,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沉沦,杀手不看再直视明儿,他一个杀手本来就很少接触女人,如今却看到一个这么美艳的佳人,自是内心有所起伏。 李明达望着杀手,“说!你叫什么?受何人指使?为何要刺杀寒清?” 杀手直言,“你杀了我!我是不会说的。” 明儿挑眉一笑,“杀了你,我为何要杀了你?” 她轻勾嘴角,浅浅笑了笑,“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派你来的,幕后之人跟隐太子有关,因为寒清查到了这件事,所以你主子派你们来杀人灭口。” 明儿觉得像他这种傲气的人,能被幕后之人利用,绝对是被人威胁了,“你告诉我真相,我救你在乎的人,你觉得如何?” 杀手诧异的双眼,他没想到面前的女人竟然猜到自己被人威胁之事,他奉命来杀叶寒清,就是受了主人威胁,他有一个妹妹再主人手里,妹妹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绝不能让她出事。所以答应主人帮他完成十件事,他就会放了我的妹妹,如今杀叶寒清就是最后一件事。 明儿见他惊诧地望着自己,她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看他神情,果然如此。 明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阁下如此尽心尽力帮助你的主子,不知你的主子是不是也如你这般信守诺言,你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什么也没捞到。” 明儿相信以他的为人,自己被人威胁,定是对这幕后之人敢怒不敢言,绝对不信任他这个主子,自己只要加以利用这一点,也许就能套出他背后的人。 杀手头领听到这话,心中在想,如她所说,主子让他来杀叶寒清,自己临走时,主子还将自己妹妹带来了,给自己看了一眼,可以主子心狠手辣的为人,现在自己被她们抓了,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自己妹妹可能会被主子给杀了。 杀手头领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也许有本事救出自己的妹妹,“若是尊下能答应我一件事,那么我定将所有知道的事全部告诉尊下,不知尊下意下如何?” 明儿挑眉,眉眼弯弯,“你说!”明儿心中嘀咕,果然被自己说动了。 杀手头领道,“若尊下能救出我的妹妹,我以后任凭尊下调遣,绝无二话。” 明儿淡笑软语,“好,一言为定!我救出阁下的妹妹,你告诉我真相!” “你妹妹被关押在何处?长相如何?”她询问对方妹妹的下落。 明儿抬眼望了一下梅霜,梅霜秒懂,将杀手头领的捆绑的绳子给松开了,杀手头领说了一句,“拿笔墨来!”于是妙曼去拿了笔墨纸砚。 杀手头领将自己妹妹的画像画好递给明儿,明儿看到纸上清秀可人的小女孩,猜测这应该就是他的妹妹,看着才十二三岁的样子,模样很可爱,很秀气,是个美人胚子。 杀手头领说,“妹妹具体被关押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再长安郊外的某个地方。”若是他知道妹妹被关在何处,他早就舍命救妹妹出来了。 明儿问,“你妹妹叫什么?你的真名又叫什么?” 杀手头领回答,“妹妹叫谢诗,我叫谢谌,我们原本住在苏州,家中也富庶殷实,不愁吃不愁穿,可是十年前,父亲生意失败,就一病不起,几日后就撒手人寰,母亲一介妇人,哪懂得那些生意之事,加上母亲因父亲逝世,过分悲伤,不久也病逝了,我们兄妹两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再苏州乞讨为生,最后,被主人所救。” 他这身武功就是主人暗中派人所受,虽然主人用自己妹妹威胁自己,可是这些年,主人也算真的对自己好,不然他和妹妹活不到今日,他不想背叛主人,可他了解主人的为人,绝情狠辣,自己如今被她抓了,主人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妹妹。 第二百九十六章 幕后之人逐渐显露 明儿让人押着谢谌回了长安,派了护送叶寒清回了大理寺,李思文见叶寒清受了重伤,幸得公主搭救,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坦言来日必定登门拜谢。 至于解救谢诗的事,她一直暗中进行,在长安郊外细细打听,终于打听到了她的行踪。听闻城外西郊,一座叫青竹的别院,里面是层层守卫,前后门更是把守着武功高手,并且不让人靠近,听别人说,里面看押着一个绝色大美人,所以这家主人才派这么多的人把守。还有人说,里面关着当朝落难的嫔妃,只是她不宜别人知晓,所以皇帝暗中才会派人死守此地。有些人还说,里面藏着传世宝物,所以才会被严密看守。 明儿一听此话,就知道是幕后之人故意传出来的,为的就是混淆视听。 明儿派人偷偷潜入青竹别院,想打听一下,谢诗被关押在那间房。顺带勘察勘察地形,以便日后施救。 万音阁的人回来,将里面的地形,还有阵法,以及谢诗被关押的地点都告诉了她。 她做了一番周密的部署,过了一晚,这天半夜,明儿身穿夜行衣,和几个万音阁的高手潜入别院。 明儿依照原先计划,自己去救谢诗,其余几个人,吸引别院的护卫注意。 明儿使用轻功飞进了看押谢诗的房间,从她身后捂住她的口鼻,小声呐语,“嘘!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随后左手拿出了他哥哥的信物,“你看,这是你哥哥给我的信物,是你哥哥让我来救你的。” “你现在不要大叫,我就放开你!” 谢诗看着那个玉佩,微微点头。 那个玉佩有两块,自己有一块,哥哥身上也有一块,是母亲生前特意为他们打造的双鱼玉佩,她和哥哥一人一块,这玉佩哥哥从不离手,所以她信了对方的话。 谢诗抬眼望了望房门口,小声问,“我哥哥怎么样了?” 明儿回答,“你哥哥没事,他很好,他让我们来救你出去。” 谢诗心疑,“你们为什么要听哥哥的救我出去?”她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 明儿将之前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你哥哥奉命来杀我,被我抓住了,我答应他,只要救出你,他就会将他幕后的主子告诉我。” 谢诗明白了,“我知道了,那好,我跟你走!” 于是明儿挽住谢诗的腰,此时的明儿为了方便行事,穿着一身男装,加上她身形高挑,看着更似男子,谢诗被她这样一抱,面露羞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对方。 对方现在虽然蒙着脸,可是看着那双水润明亮的眸子也令她心脏噗噗直跳。 明儿将谢诗带出了别院,随后几个轻功飞跳,来了大理寺。 因为谢湛此刻就关押在大理寺大牢。 别院的护卫首领将自己看丢的事回禀了自己主子,他知道自己这次过去,有来无回,可是他不能因为自己,而置其他兄弟于不顾。 当他去了两人平时接头的地方,看见主子一身黑斗篷,手中拿着一根拐杖,低着头,看不清脸。 他低头敬畏的回话,“主子,谢诗被人救走了,主子若要处罚,就罚武成一个人!饶过别院里那些兄弟!” 他的话刚落下,外面一阵吵嚷,“包围这里,不准让任何人逃离此处!”李思文面露凌然之势,下着命令。 李思文身侧跟着明儿,他小声叮咛,“公主殿下不要乱走,待在臣身边,臣才能寸步不离的保护殿下。” 明儿浅笑,“好,都听你的。” 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安危,刚刚来捉拿凶手,他都不让自己前来范险,可是拧不过自己,只能让自己跟着了。 破房内,黑色斗篷的男人知道外面的人定是通过武成找到了这里,他立马起身,浑厚沉冷的嗓音说了一句,“护吾离开,吾就饶了别院的那些人。” 武成起身,两人准备从后门逃走,可是李思文的人追了上来,后门也有人把守。 武成只好和把守后门的人打了起来。 黑衣斗篷人无暇顾及武成,准备跳出土墙,逃走,可是却被迎面跟上来的李思文一掌掀翻倒地。 他当即一口血喷了出来。 李思文没有下死手,只是让他受伤无法逃走罢了。 李思文派人押住他,然后将他的斗篷给揭开。 当众人看到他那张苍老的脸,顿时讶异至极,竟然是楚棠的父亲,楚淳良。 众人心惊过后,心底将之前发生的一切串联,却又毫不意外。 明儿此时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若楚淳良正是当年隐太子身边那个未死的右率,他救下了自己的女儿及外孙,而符合年龄的只有楚家的楚棠,难怪楚棠和他的兄长大了有二十多岁,原来楚棠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亲外孙,难怪他拼命阻止自己和楚棠在一起,因为两人隔着杀父之仇,堂兄妹关系。 明儿想通了这件事,她抬眸道,“楚公,这就是当初你拼命阻止我和阿棠在一起的原因!因为我们之间隔着杀父之仇,兄妹关系?” 楚淳良没有回话,他面若沉静冷漠,毫无波动,似乎自己被抓,没什么大不了,好似没有事情能让他显露多余情绪,可是明儿还是看见他眼中听到自己提及杀父之仇,眼神深寒幽沉了几分。 李思文下令,“押走!” 接着楚淳良被关押进了大理寺天牢。 李思文进宫禀报此事,该如何处理?毕竟此事已牵涉皇家秘闻,他一个大理寺卿无权处置。 皇帝命李思文将楚淳良押进皇宫处置。 李思文回了大理寺,将楚淳良拷上镣铐,押禁皇宫。 这边的楚家也没大理寺查抄,楚棠也跟随李思文来了皇宫。 今早,公主前来告知,自己是隐太子的遗孤,他震惊无比,不敢置信。若他真是隐太子的遗腹子,那么公主便成了自己堂妹,那他和她之前所有的情爱就全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两仪殿。 皇帝坐在上座,望着下方的楚淳良及楚棠。 皇帝盯着楚淳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辨别出他当年的模样,他当年也只是偶尔进东宫见过一两次他年轻时的模样。 楚淳良成为阶下之囚,也不怕得罪皇帝,他破口大骂,“李世民,你个杀兄篡位的暴徒,你坐这位置坐的安稳吗?有没有夜半惊醒,被冤鬼索命?有没有被恶鬼缠住,掐住你的脖子,要你偿命?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皇帝听着他恶毒的质问,他的脸色沉了又沉,变了又变,因为他刚害死兄长和胞弟那几年,他的确噩梦不断,半夜惊醒。 皇帝就算被对方惊得愣神了片刻,可片刻后恢复如初,平静的脸上不带丝毫波澜。 皇帝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当年若不是自己反击,死的就是他,他唯一有悔的是他对不起死去的两位兄弟,毕竟他们曾经也有过一段兄友弟恭?只是我们都被皇权蒙蔽了心智,没有了那些兄弟之情,只能斗个你死我活。 皇帝淡漠冷静地说,“朕从不后悔做的每件事,当年若不是朕反击,死得就是朕!” 皇帝下令,“传朕诏令,楚淳良残害人命,污蔑皇室,三日后,斩立决!剥夺楚家皇商身份,赶出长安,永世不回长安!” 皇帝看着楚棠,那张有几分与兄长相似的脸庞,让他恍惚了须臾。 他心想,既然老天让他活了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这也算是弥补自己曾经对兄长的赶尽杀绝! 他随后沉静地吩咐,“来人,给楚棠松绑!” 楚棠想要给楚淳良求情,可是他想起父亲防火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随将求情的话咽了回去。 皇帝哪能不明白他刚刚的欲言又止。 皇帝心想,只要他活着,不趁机作乱,他就让他平安顺遂的度过此生,若是有异心,那就休怪朕不留情面。 明儿躲在门外,偷听里面的情况,见父皇没拿阿棠开刀,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皇帝早发觉门外的窗口下,有一抹娇丽纤柔的身影在偷听,他无奈地说,“小兕子,偷听够了!还不出来,鬼丫头!” 皇帝腹诽,也就这丫头胆子大,敢在两仪殿偷听他和朝臣谈话。 明儿走进大殿,讪笑,“父皇,嘿嘿!那个,小兕不是故意偷听的,还不是怕父皇生阿棠的气,况且气生多了,老的快,父皇还是少生点起!” 场上众人心想,也就安国公主敢和陛下这么讲话了,若是旁人说这么不着调的话,估计陛下早叫人拉下去杖责了。 皇帝宠溺一笑,抬手道,“上来!” 明儿乖乖地走到皇帝身旁。 皇帝抓着她的柔荑,刮了刮她的鼻梁,“鬼丫头,真拿你没办法!” 皇帝挥手,让人将楚淳良带了下去,至于楚棠,一切照旧。 从这之后,私下有人讨论楚棠的身份,都被皇帝给暗中处置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来到吴王府 太子为了拉拢从各地前往长安的学子,这些学子来长安,就是为了明年春闱科考,因此太子举办了一场酒宴,想要挑选一些幕僚进东宫,地点就在曲江池畔的曲临阁。 曲临阁共分三层,共有三座大楼,呈凸字形,上方为北阁,左右为西阁及东阁。北阁只有达官贵族,有钱有权的金主消费的起,西阁为中层阶级,也就是士子、商贾才能消耗的起,东阁是个开放式的高楼,不论身份和地位,只要你给钱就行。 太子自是选的北阁,他邀请的都是诗词歌赋、文治武功中上等的学子,至于那些学问不行,武功也不行的,他可不会浪费时间。 太子还邀请了自己的明儿妹妹,希望她能给自己参考参考。 明儿抵达曲江后,下了马车,今日她身穿一件艳红色襦裙,披着披帛,头梳双环追月高髻,明眸皓齿,身姿柔媚惑蛊,看着媚色绝艳,妖娆动人。 当她一下马车,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缓缓踏上长长的水廊,走进北阁。 太子举办的酒宴在北阁一楼的水榭上。 此刻已有众多学子慕名而来,毕竟能攀上太子,那么明年科考,就算不能及第,也能成为太子幕僚,谋个一官半职。 她知道小九哥哥还没到,所以她先去了北阁的后山玩玩,她听说北阁的后山有一片翠林,郁郁葱葱,翠林深处,还有一汪碧色温泉,煞是风景秀丽。 明儿对这种天然形成的温泉非常喜爱,因为他没有人造的痕迹。 明儿上了后山,来了翠林深处的碧泉。 她望着四周青翠的竹林,还有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她忍不住想下去戏玩一番。 她脱掉了自己的鞋袜,还有外面的绯色大氅,脱掉了自己外面穿的那件艳色襦裙,只穿了一件束胸长裙,还有一件中衣襦裙,走进碧泉。 泉水温润湿热,刚刚好,不愧是天然的温泉水,简直太舒服了。 此时她的美颈被温泉浸湿,白皙红润,若有若无的美胸贴着衣边,让人浮想联翩。 明儿想着,反正这是后山,应该没人会来,所以她才这么大胆妄为,无所顾忌。 她在泉水中畅游,玩得不亦乐乎! 那张娇媚的脸,带着蛊惑人心的笑容,让人只看一眼,便可沉沦。 明儿手捧泉水,朝天一撒,望着水珠四散,落到她的周边,还有她的身上。 此刻的百里沐霁上山采药,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怔楞当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艳媚的少女,看着她醉人的笑容,他全身紧绷,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她。 今日他来曲江后山采药,为的就是治她的病,上次以毒攻毒,她的胃严重受损,需要大量药材治疗,亏得她是公主,养尊处优,胃有损伤,倒也无碍,只需慢慢养着,几年时间应该就好了,只是要多注意饮食罢了。 明儿还不发觉身后有人,玩得忘乎所以。 忽然,一双如铁臂的手,用力抱住了她,低哑沉醉的声音,“阳儿~” 明儿身躯一震,当即挣扎。 她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师傅,你怎么在这?” 她发觉自己挣不开,只能转身问。 百里沐霁还想问她呢?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这荒郊野岭脱衣玩水,这死丫头简直太气人了。 百里沐霁压住自己膨胀的yu火,打算先带她回去再说,毕竟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百里沐霁将她带出了碧泉,给她穿好衣裙,面容深冷,一看就生气了。 明儿见他不说话,心底有些慌,师傅若是骂她,或者劈头盖脸将她说一道,那还好,可最怕的就是他,闷不做声,那才是最令人恐慌的。 后山的另外一侧,他吹了一阵口哨,一匹烈马迎风踏来。 百里沐霁冷着脸,将她抱上马车。 明儿想起自己还要参加小九哥哥的酒宴,不能离开,她讨好地说,“师傅,你不要生气了,师傅,我还不能走,小九哥哥邀请我参加曲临阁的酒宴,若是走了,那不是打他的脸吗?” 百里沐霁不言不语,那张俊美的脸,面无表情,看着就让人生寒。 明儿自知理亏,只好退一步说,“师傅,那,那你可不可以派个人给妙曼说一下,让她告诉小九哥哥也行,不然他会担心的。” 百里沐霁朝空气喊了一声,“风暝!” 暗中跟着主子的风暝消失在了暗处。 百里沐霁带着明儿来了晏清楼后院。 百里沐霁抱着她,将她轻轻放到床上,那股邪火又开始了。 百里沐霁双眸深幽如墨,暗无天光。这样的眼神让明儿第一次见,疯狂、浓黑、令人沉沦。 明儿有点畏惧这样的百里沐霁,她悄悄往后面移,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师~傅!” 此时的百里沐霁就像一头被关了几天几夜,没有觅食的野兽,看着他那盯着猎物一样眼神,明儿的心跟着颤了颤。 百里沐霁看着她小鹿受惊般的水眸,雾水蒙蒙,那饱满且娇艳欲滴的唇瓣,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百里沐霁再也受不住这样的阳儿,疯狂的热吻,点点落下。 明儿惊恐地挣扎,,口中急促地喊着,“师傅,放开我,师傅”可此刻越挣扎,只能让身上的人更兴奋。 门外的掌柜声音打断了一室旖旎,“主子,圣女的三兄长来了,要带圣女回去。” 李恪今日下朝后,准备去吏部办差,父皇交代他,让他将今年迁升调转的事宜整理成册,写好折子,他需要过目。 李恪正好看到打马过街的明儿妹妹,特别是他还乖顺地躺在一个男人怀中,虽然这个男人是她的师傅,可他还是不放心。 让人打扰了好事,百里沐霁脸色沉怒,起身道,“阳儿,若再有下次,师傅绝不会再放过你。” 他本来今天就没打算放过她,事后管她是恨自己,还是怨自己,他都承受,她只能是自己的。他爱她爱到已经疯魔,他想念她身上令自己蚀骨挠心的味道,特别是尝过一次那种味道后,他就更加挠心挠肝的想念。 明儿畏惧地退到床脚,整理好自己衣裙。 她想起刚刚的事,他就后怕,惊恐地说,“师傅,刚刚的事,不能再有下次,不然我们从此师徒恩断义绝!”她的声音打颤。 百里沐霁看她害怕自己的样子,他心抽痛着,听着她威胁自己的话,他心中百味杂陈,低声细语,“好!不会再有下次!” 明儿穿好衣裙,还用水粉遮了一下比较明显的吻痕,才敢出门见他。 李恪接她回了吴王府。 反正父皇给了他三天时间,那件事明天去办也成。 吴王妃今日不在府上,去了寺庙祈福,毕竟再过几个月,她的孩子就要生了。 李恪带他来了书房,准备让她挑选几本曲谱。他的书房,从未有女人进来过,连她的王妃都没有进去过。 那些曲谱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四处收罗来的,就是打算送给她。 “明儿妹妹,三哥哥这里有几本曲谱,喜欢的话,都送给你!” 李恪说着,从架子上拿了两册竹简,还有两本纸书。 明儿欢喜的接过,“多谢三哥哥,三哥哥对我真好!” 她低头,打开竹简,看得聚精会神。 她白皙如玉的脖子显露无疑,此刻她脖子的左边,有一抹淡淡红痕,好似用什么遮住了,可是眼尖的李恪还是看到了。 李恪作为男人,自然清楚那是怎么留下的痕迹,他眼眸幽沉,想到她刚刚在别的男人怀中嬉笑承欢,他的妒忌之火,足可燎原。 李恪故作不知地问,“明儿妹妹,你脖子上左边那个红点怎么回事?” 明儿一愣,捂住脖子,遮住了红点,打着马虎眼,“没什么,大概是刚刚再曲江的后山上被什么虫子咬了!” 李恪清楚她在说谎,也没有揭穿,毕竟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她是自己妹妹。他有那种对妹妹的邪念,就已经十恶不赦,若是再有其他,那他就真该下地狱了。 李恪对她说,“明儿妹妹,今晚就睡在三哥哥府上!明早三哥哥带你回府。” 明儿微微点头,完全对这个哥哥不设防,她完全不清楚他的哥哥对她有怎样的欲念。 李恪道,“明儿妹妹,三哥哥有点事要办,你去钟鸣阁等我!” 明儿随后离开了书房。 李恪见她走远,关上了房门。 来到了书桌后的墙边,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他轻轻按了按挂钩处,随后左侧一道暗门显露,他走进暗门,来到了密室。 密室中,全是一幅幅美人图,笑、嗔、怒、骂,或千娇百媚,或风情万种,或蛊惑诱人,画中人都是同一个人,李明达。 他那不可宣示与众的爱意,只能靠这一幅幅画作抒发内心的狂热之情。 他走到书桌前,桌上还放着一幅稍显露骨妖媚的美人图。 只见画中没人,衣衫半露,双眸湿润勾人,下半身,还露出了她那右腿一半白玉无瑕的大长腿。 这身装扮在现实倒是无所谓,可是这是礼教森严的古代,这话就显得露骨风骚了些。 李恪将画卷好,放到一侧,重新展开一张纯白的纸,开始疯狂作画。 画好后,他将毛笔放到一边,看着这幅比上一幅还要露骨几分的画作,李恪很满意。 李恪将画放到一旁,随后出了密室,来了钟鸣阁。 李恪看着坐在窗下,安静等自己的少女,他顿时心满意足。 李恪腹语,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明儿边看曲谱,边跟着试音。 李恪自从爱上她,他再也不敢喝醉,哪怕半醉都不行,他怕自己的感情被人发现,毕竟喝醉了,人会放松警惕,还可能说醉语梦话。 明儿抬眸笑说,“三哥哥,你送的礼物我可太喜欢了,明儿就知道三哥哥最疼我了。” 李恪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你喜欢就好,总算没白费三哥哥一番心思!” 他温笑低语,神色儒雅俊美。? 第二百九十八章 游猎会太子遇刺 半月后,一场大雪悄然落下,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雾色朦胧。隔日,暖阳高照,将一地白雪融化。 太子趁着难得的好天气,邀请了自家兄弟姐妹,以及各世家郎君,来了乐游山,参加游猎。 明儿看着手中的请柬,心想,看来小九哥哥也陷入了朝堂的漩涡,开始培养自己的人了。她也理解,毕竟他身为太子,朝中若是没有可靠的亲信,他这个太子位置是坐不长久的。 明儿换上一身淡紫圆领男袍,头戴幞头,一身男子打扮的她,既有男子的俊美,又有女子的艳丽。 她骑着马儿,来了东宫和他的哥哥会和。 太子出行,身后自然跟着一大群近卫。 太子见到自家妹妹,他溢满温柔的笑意,“明儿妹妹,这身男子打扮,都将哥哥们比下去了。”他笑着打趣。 随之而来的越王,扬唇笑道,“是啊!明儿妹妹不愧是长安第一美人!”他笑着夸赞。 明儿白了两人一眼,可是那眼神却像是给人撒娇,娇嗔的样子,让兄弟俩开怀大笑。 “小八哥哥,小九哥哥,快走了,再耽搁下去,天就黑了!”某女催促。 一行人抵达乐游山,底下人开始搭建帐篷。 至于主子,则坐在火堆边,火上架着烤全羊,拿着酒囊,吃酒闲聊。 明儿左右两侧,坐着太子和越王,这次游猎会,也邀请了吴王,只是他被皇帝安排了政务,脱不开身。 明儿挽着越王的手臂,头搁在他的手臂上,声音沉沉地说,“小八哥哥,我困了,胳膊借我用一用。” 旁边的太子不满道,“明儿妹妹,你靠八皇兄,不靠小九哥哥,你是不是讨厌小九哥哥了?” 明儿听着自家哥哥吃味的话,声音越发低沉,“没有,小九哥哥,下次有机会,借你的。” 她话落,彻底闭上眼睡着了。 越王摸了摸她的头,无奈摇头,这丫头看来是真困了,他心底呢喃。 太子脱下了自己的貂毛大氅,盖在她的身上。 太子望着越王笑说,“八皇兄,明儿妹妹这倒头就睡的习惯,让我等羡慕啊!” 越王赞同道,“确实,估计也只是这丫头有这好习惯了。” 过了不久,虞昶前来回禀,“太子殿下,越王殿下,大帐已搭好,殿下可以进去休息了。” 越王一只手撑着明儿,让她轻轻躺在自己怀中,另外一只手揽住她的纤腰,随后将她抱起。 虞昶心想,公主还真是有倒头就睡的习惯,不分场合,不过这样的公主更可爱。 越王抱着她进了她的大帐,将她轻放在了榻上。 大帐中间,烧着火红的青铜火炉。 越王吩咐,“妙曼,准备一盅热羊羹,等公主醒了,让她喝了,暖暖身子和胃!” 越王知道她胃不好,还体寒,提前备好羊羹,等她醒了,喝些暖胃,去去寒,毕竟刚刚再外面待了许久,虽然有火烤着,可是她的体质娇弱,还是会有影响。 越王给她盖好厚厚的白色绒毯,随后离开。 太子、越王以及各世家子弟,骑着大马,前往密林深处。 太子对众人说,“谁今日猎的猎物最多,孤定有厚礼送上。” 越王也附和,“届时本王也有厚礼送给他。” 各世家子弟散开,去搜寻猎物。 这边的李思文,走进一片灌木丛,看到一头野鹿,正躺在灌木丛边。 李思文示意叶寒清轻一点,绕到另外一边去,堵住它的退路。 野鹿警惕性极高,它四处张望,察觉到有危险。 它起来,准备离开这个让它感觉到危险的地方。 李思文明白,野鹿定是发觉了,他拉弓如满月,一箭飞速划破长空,朝野鹿袭来。 野鹿虽然有所察觉,可是还来不及逃走,身上就中箭了。 李思文的箭术极好,又迅疾又猛烈。 虞昶要监督营帐搭造,因此没有前往密林。 萧铖作为此次游猎的禁卫将军之一,他要护卫太子,所以他一直跟在太子身侧。 临近傍晚,明儿醒了,妙曼将羊羹端给她,她乖乖喝了,正好她有些饿了。 她出了大帐,望着天际逐渐升起的明月,看了许久。 太子、越王等人回来了。 今日猎物最多的是程家大郎,程处默。 太子赏给了他一把上好的弓箭,越王则给了他一把匕首。 李思文狩猎时,看到了两只野兔,他和叶寒清捉了,将它们送给了公主。 明儿望着一白一灰的野兔,她摸了摸,说出的话却让李思文惊诧了一下。 “长得真好看,吃起来肯定味道也极好!” 李思文听到此话,愣了一下,随后宠溺一笑,别人看到兔子,首先想到的是拿来养着,公主却是拿来吃。 明儿将两只兔子递给了妙曼,“妙曼,梅霜,把兔子打整干净,今晚吃烤兔!” 两人听从吩咐,将兔子弄干净后,架在火上烤着。 明儿将一只兔子分给了妙曼、梅霜、阿文、阿昶,另外一只她和自己哥哥分着吃。 至于今日猎的其他野味,自然是全部分给了底下人。 太子见她要饮酒,立马夺过来,“不准喝,你胃不好。” 越王则让人拿出了自己带的果酒,“太子,明儿,这是本王府中酿的果酒,少喝点,不会醉人,也不伤胃。” 越王递给了明儿,还细细叮咛,“明儿,不准喝多了,果酒虽不醉人,但是喝多了,也微醉的。” 明儿接过,溢满笑容,“多谢小八哥哥的果酒!” 明儿尝了一口,甜而不腻,醇厚浓香,可称上品果酒。 亥时过半,众人吃醉,半梦半醒。 远处密林中,一群蒙面人,穿着一身黑衣,躲在一处斜坡下,为首的低声吩咐,“记住,我们的任务是射杀太子,不可恋战!” 接着,他们靠近营帐的空旷区域。 每个杀手手中都握有一把弩箭,或握着一把弓箭。 他们躲在树上,或躲进灌木丛,或杀掉大帐的守卫,悄悄靠近大帐,躲在大帐后面。 为首的拉弓搭箭,对准坐在火堆边的太子射出一箭,暗中埋伏的手下,通通将箭射向他。 萧铖大喊,“众将士,保护太子,保护殿下!” 杀手头目射出的那支箭不偏不倚朝太子的胸口刺过来,离得最近的只有明儿,可她现在手中没有武器抵挡,只好抱住自己小九哥哥侧身一倒,箭当即划破她的右手手臂。 太子被这突发状况弄得愣了片刻,过后,他抱起明儿,面色沉怒,“太医,太医!” 太子看了一眼她的手臂伤口,流出的血,是黑色的,一看箭上就淬了毒。 太子脸色更沉了,墨色的双眸,变得深幽如渊,浓黑之极,眼中席卷着暴怒。 太子抱着自己妹妹进了他的大帐,因为明儿的大帐,距离此处远一点点。 护卫围住他们,让他们安全进了营帐。 太子将她放在榻上,焦急不安地催促,“太医,太医呢?还没到吗?” 太医正好来了。 李治连礼都不让他行,直接抓着他,急切地说,“快看看,快点,公主若出了任何闪失,孤要你命!” 太医把脉,检查伤口。 随后回禀,“禀太子殿下,公主的伤倒好治,可是伤口有毒,现已扩散,必须驱毒!” 太子问,“什么毒?” 太医答,“西域曼陀罗!” “此毒唯有西域的奇花,也就是曼陀罗花可解它的曼陀罗根部之毒。”太医照实回话。 太子问,“皇宫可有此花?” 太医摇头,“没有,曼陀罗花只在西域那种地方开花,整个长安城估计都很难找到曼陀罗花。” 太子急言,“可有抑制之法?” 太医点头。 太子见他点头,眉眼一笑,“那先抑制公主体内的毒素,等回公主府,再行解毒!” 太医写好方子,让人去煎煮好,太子亲自给她喂药,喝了后,太子就吩咐,回宫! 太子护送明儿回了公主府,然后他回了东宫,下令大理寺负责彻查此事。 接着,他又来了公主府。 太子询问太医,“太医,你的药能压制毒素多久不会扩散?” 太医直言,“禀太子殿下,此药最多能压制两天,两天后,就算能找到解药,也没用了。” 百里沐霁收到消息,听闻安国公主中毒昏迷不醒,他立马来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人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公主的师傅,没有阻拦,况且公主的师傅医术高超,也许能给公主解毒。 百里沐霁直接闯进了她的闺房。 百里沐霁见到太子,他叉手行礼,“参见太子!”姿态不卑不亢。 太子见到百里沐霁,好似看到了光,直接抓住他的衣袖,“百里少侠,快,快给明儿妹妹看看?” 他懊恼地想,他怎么忘了明儿妹妹还有个医术高超的师傅。 百里沐霁坦言,“太子殿下先放开我,放心,有我在,公主不会有事的。” 百里沐霁来时,已经听说了她中的毒。 他百花楼恰好有一株曼陀罗花,还是当年她母亲从西域带来中原的,因为她母亲是西域人。 百里沐霁拿出了一个盒子,将盒子里的干花递给妙曼,“将花研磨。” 随后他写了药方,递给梅霜,“将药抓齐,煎煮两个时辰,然后将研磨好的曼陀罗花倒进去,再煮半个时辰。” 几个时辰后,妙曼端药进来。 太子直接接过来,满眼心疼地呢喃,“明儿,乖乖把药喝了,喝了就没事了。” 太子喂了一勺,见她吞了,满脸欢喜,“喝药就好,喝药就好!” 不久,百里沐霁被风暝叫走了。 风暝告诉他,漠北的百花楼出了动乱,此事必须他亲自前往,可是他又担忧阳儿的身体,犹豫不决。 风暝低语,“主子,公主的毒已经解了,自有太医照看,主子不必太过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漠北,镇压楼中叛乱。” 百里沐霁望了一眼紫云阁,随后转身,决然的离开。 他临走时,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妙曼。? 第二百九十九章 幕后主谋之死 吃了解毒药后,过了一日,她才醒过来。 太子上完朝,听说她醒了,立马来了公主府,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也先后来看她。 太子见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满眼心疼和怜惜,“傻丫头,干嘛替我挡那一箭?你身子本来就弱,你不要命了?” 他看着自家妹妹伤成这样,愧疚不已。 太子疼惜的斥责,实则是在责备自己。 明儿明艳一笑,“小九哥哥别担心,我没事,身子弱,可以好好调养嘛!小九哥哥没事就好!” 这边的大理寺,根据当晚留下的尸体,还有他们身上的雪狼纹身,他们查到那群刺客不是大唐人,而是漠北人。 前不久,薛延陀国才吃了败仗,加上薛延陀可汗夷男死了,他的子侄开始争斗不休,拔灼杀了曳莽,接着和自己的堂弟咄摩支争,朝中一些有权势的贵族也在争夺地盘,如今薛延陀国四分五裂,乱象横生。 李思文猜测,当晚那批刺客,应该是薛延陀夷男可汗的手下,他们想给夷男可汗报仇,所以混进长安,趁机刺杀太子,扰乱大唐国政。 李思文循着这个想法,果然查到了证据。 他们来长安,需要有身份,所以暗中监视制作假身份的客主,顺藤摸瓜,查到了给他们伪造身份的客主。 李思文带领大理寺捕快,抓了他,押进了大牢,严刑拷问,终于他说出那群人藏匿的窝点。 伪造身份的客主,被打的奄奄一息,他小声嘟囔了一句,“西市常安坊何家酒肆!”他话落,就彻底昏迷。 李思文冷声嘱咐了一句,“找个人给他治伤!” 随后李思文带着大理寺捕快来了常安坊何家酒肆。 李思文下令,“包围此处,不准任何人进出,违者就地格杀!” 接着闯进酒肆,这群人刺客没有收到藏身之地暴露的消息,他们正在里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突然一群官兵闯进来,他们当即拿起旁边的武器,开始和捕快厮打。 李思文清冷的声音,严肃命令。 “留一个活口,其余人,格杀勿论!” 李思文拔出长刀,和对方的头领对战。 两人的身手,一看李思文就占上风。 刺客头领想要逃走,可惜动作没有李思文快,全被他拦住了。 李思文又和刺客头领过了几招,这个头领明显不敌,李思文一刀刺进他的肩胛骨,瞬间拔出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不许动!丢掉你的兵器。” 此人还是怕死的,他不敢动,丢了手中的宽形弯刀。 李思文让人将他绑了,至于其他人,都死了。 谁叫这群刺客差点害死了公主,李思文算是下了狠手,进行报复。 李思文押着刺客头领回了大理寺,严刑逼供,这个人受不了,还是全招了。 此人叫哈利,乃薛延陀国,薛部的小可汗手下,薛部小可汗为了给自家王兄(夷男可汗)报仇,所以派人刺杀太子,想要扰乱大唐朝堂,毕竟太子一死,朝中又将陷入太子位的纷争,朝政一乱,边境必定不宁,这样能给薛延陀国暂时喘息的机会。 李思文将太子遇刺案件的案牍整理归类,放进案牍室,随后写好奏疏,进宫禀告陛下。 圣人看了他写的奏疏,当即大怒,“好一个薛部小可汗,竟敢挑衅大唐!” 皇帝下令,“传朕诏令,速派李靖将军前往薛部,给朕好好教训教训薛部小可汗。” 皇帝满意地看着李思文,“李二郎,此事办的不错,朕重重有赏!” 皇帝下令,“来人,传诏,李家二郎功不可没,赏金千两,赐侯邸一座。” 李思文跪下,叩谢,“多谢陛下恩赏!” 皇帝让他起身,“李卿起来!望你以后继续守护大唐百姓,维护一方安宁!” 皇帝现在对李思文、虞昶两人很满意,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以及两人对小兕的爱意,都是极好的,他倒是希望当中的一人能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可惜小兕对两人没有那种感情,真是可惜了。 若不是朕答应过小兕,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他非要赐婚不可。 李思文回府,写好拜帖,交给公主府的管家,也就是关内侍。 隔日,他登门拜访。 明儿见外男,不宜在自己闺房,所以她来了前堂。 李思文拿着一个盒子,将带的礼物交给了关内侍。 “公主殿下,臣带了一根百年何首乌送给公主,何首乌补血益气极好,公主殿下可以用用!” 明儿明媚一笑,“多谢,我会好好用的。” “小九哥哥遇刺的案子查清了吗?”她随后问。 李思文坐在一侧回禀,“回公主殿下,案子查清了,幕后之人是薛延陀国的薛部小可汗,他想替夷男可汗报仇,所以刺杀太子殿下!” 明儿放心道,“那就好!” 李思文见她面色有些苍白,他不好再打扰,“公主,臣先行告退,公主好好休息!” 明儿点点头。 “关内侍,送送李郎君!” 关内侍送他出府。 明儿回了自己紫云阁,继续休养。 远在边境的李靖将军,接到皇帝密令后,派出两万精兵,连夜突袭薛部,直打的薛部落荒而逃。 李靖将军一向讲究兵贵神速,薛部小可汗还来不及应对,就被李家军打的四分五散,溃不成军。 几日时间,薛部无从抵抗,小可汗只好写下归降书,自愿归降大唐。 捷报传来,皇帝很是欣喜,当即嘉奖了李靖将军。 李靖将军再书信中问,该如何处置薛部小可汗? 皇帝直接传令,薛部小可汗刺杀大唐太子,罪不可恕,冒犯大唐天威,赐毒酒,其余薛部人,可豁免,无罪释放。 李靖站在大帐中,派人将毒酒倒了一杯,“小可汗,请!” 薛部小可汗自知必死,他不后悔,只要薛部百姓无恙便好。 他接过对方递来的金色小酒杯,毫不犹豫地抬头,一饮而尽。 酒下肚,片刻时间,肚子里一阵火烧灼痛,他捂着肚子,一分钟不到,就嘴角溢血,当场毙命。 李靖让人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将薛部小可汗下葬,才离开了薛部。 至于薛部的领地和百姓,当然由大唐管辖。 皇帝设置薛部为羁縻州,薛州,让朔州新上任的大都督,郭广敬,派一万兵马前往镇守薛州。 皇帝为了防止像杨承那种事再发生,所以在朔州重新设置了刺史,分管政务,大都督管理军务。新任朔州刺史王越,乃是琅琊王氏后裔,也是世家大族之一。 皇帝安排了一位朝中没有根基的新人,前往薛州管理政务,此人叫独孤璇,乃是女主府中家令,独孤瑢的堂兄,他头脑聪慧,擅于处理各种纷杂关系,正好适合他去管理薛州,处理薛州各贵族事务,平衡薛州各个贵族。 独孤璇临走前夜,安排了身后事宜。 独孤璇亲自给堂弟倒了一杯酒,“瑢郎,兄长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长安?你一定要照顾好兄长的母亲,等兄长再回长安,定和你大醉一场!” 两人举起酒杯,碰了碰,一饮而尽。 独孤瑢保证,“兄长放心,伯母,我定会照顾周全!” 独孤瑢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随后独孤瑢由独孤璇的父母教养长大,所以两人表面是堂兄弟,可是却比亲兄弟还要亲。 两人喝了临别酒,第二日,独孤璇就骑马,拜别了母亲,离开了长安。? 第三百章 新城公主新婚大喜 贞观十九(646)年,农历十一月十八日,已嫁娶。 暖阳高照,大地明媚暖和。 新城公主府,布置的喜堂,红火喜庆,加上阳光普照,更是令人喜气洋洋。 新城公主穿着一身青红相间的喜服,在两仪殿和新郎官行了大礼,拜别了皇帝,随后坐着马车,走出皇宫,来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大堂,坐着各位宾客,全部都在恭贺新郎官。 大门口的人通禀,公主到了! 随后新郎官扶着新娘子下车,走进公主府。 新城公主的驸马,乃是当朝长孙无忌的堂弟,长孙诠。 长孙诠和新兴公主的驸马长孙曦,也是堂兄弟。 新娘子由婢女搀扶回了新房。 长孙诠则和宾客把酒言欢。 明儿来了新城公主府参加自己妹妹的婚礼。 太子、吴王、越王、纪王、蜀王,以及刚出宫建府的赵王(李福),齐坐长桌吃酒。 对面,明儿则和几位姐姐同桌,安康公主坐在她旁边,一直盯着她,不准让她饮酒。 子时过后,宾客才散尽。 长孙诠半醉半醒,进了新房,坐在床前,看着却扇后的新娘。 他温柔地说,“公主,诠郎以后定会爱护公主一生,保护公主一世!” 他握住了美人的皓腕,拿开了红色团扇。 美人身着喜服,面露羞色,那张娇艳的面庞,看着令人心醉。 红烛熄灭,房间内的一对新人的身影,随之也消失,成了一片黑影。 太子喝的醉醺醺的,由手下护送回了东宫。 吴王喝的很少,他护送睡着了的明儿回了公主府。 他亲自抱着明儿回了紫云阁。 妙曼端了热水进来,准备给公主擦脸。 吴王道,“你下去!本王来就好!” 妙曼以及其他下人离开了房间,关好房门。 吴王拧干白色帕子,轻轻擦拭她的脸,还有手。 随后将帕子丢进盆中。 此刻,吴王很享受和她独处的时间,让他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柔情似水的目光。 吴王握着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温雅地喃喃自语,“明儿,此刻我多希望你不是我的妹妹,那该有多好!” 吴王说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皙白手背。 吴王看着她的娇颜,压抑着心中的火热情爱。 吴王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随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吴王临走时叮咛,“好好照顾公主!” 吴王不敢多待,他怕自己待久了,就真的走不了了,还可能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吴王回到府邸,独自进了密室,又开始疯狂作画,这回他一连画了五幅美人图。 五幅美人图,图中美人形态各异,斜靠在榻上,端坐于桌前,骑在马上乖顺的躺在自己怀中,醉酒勾人的样子,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妖媚惑人,各有千秋。 他画好后,将画挂在墙上,专注的赏画。 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直接朝嘴里猛灌酒水,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面前的画,喝的太急,呛得咳嗽不止,可他却笑了,笑容带着苦涩、癫狂、执念。 他不敢在外面喝醉,只敢在这密室里独自买醉,因为在这密室里醉了,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有人察觉。 他将桌上的几壶酒全部猛灌进了肚子,最后,终于醉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第二日,新郎官携手新妇前往长孙府,拜见父母,敬茶,吃完早膳,进宫叩谢皇恩。 半个多月后,冬至佳节,宫中举行宫廷玉宴。 此时,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大地银装素裹,白雾茫茫,天际的那轮明月,看着朦朦胧胧。 明儿不想去参加宫宴,她随之找了一个理由,说外面下雪,她怕冷,畏寒,就不来宴会了。 皇帝自是答应,因为他清楚丫头没有说谎,她的确体弱畏寒,外面下着大雪,她的身子的确不宜出门。 于是皇帝让人送了一桌美味佳肴,来了公主府。 明儿叫了师傅、史云安、莹儿、荆昀、荆询、萧铖(今日不当值,不用进宫,至于宫宴,他一个庶子,若是父亲不愿带自己进宫,也进不了)一起吃酒。 明儿听说萧铖没进宫值守,所以也邀请了他来做客。 这季节不是夏天,所以酒宴,她在暖阁(玉暖阁)里举行。 明儿坐在主位,握着茶杯,“诸位,欢迎大家来我公主府,我以茶代酒,先敬大家。” 众人同饮。 明儿嫣然一笑,“这些是父皇送来的,你们尝尝看!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况且一个人吃也无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明儿让人将长桌拼在一起的,所以菜也是放在一起的,她不喜欢宴会那种场合,连桌子都是分开的,阶级划分极其严重,可是她又无力改变,只能要求自己不会那样做了。 明儿作为主人家,自然要动筷,他们才好动筷。 明儿率先夹了一块鸡肉,尝了一口,心想,不愧是宫宴的佳肴,的确好吃。 其他人见公主动筷,他们也开吃。 子时,众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只有明儿未沾酒,所以她望着大家摇摇欲坠的醉态,好笑不已。 明儿最惊奇的是他的师傅,没想到他的师傅醉酒后,如此媚惑和娇憨,完全和平时判若两人,看着这样的师傅,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 萧铖只是微醉,他还很清醒,他为人向来警惕惯了,喝酒从不喝醉。 萧铖望着面前惑心的公主,此时的公主,在二十盏琉璃宫灯的映衬下,妖艳妩媚,美艳不可方物。 萧铖看着公主的那双清澈明净的水眸,却盯着另外一个男子,他的心阵阵抽痛,好似一把钝刀,一刀又一刀的割着心脏。 萧铖起身,叉手行礼,“公主,多谢公主款待,臣告退!” 萧铖不愿看见这一幕,他想,离开就好,就看不到了。 明儿知道他没喝醉,倒是放心他离去,“嗯!路上注意安全!”毕竟外面下着大雪,容易路滑。 明儿道,“段队正,派人将他们亲自护送回去!” 自从荆昀荆询离府,段瓘就成了公主府近卫队正。 明儿回了紫云阁,来了西阁,沐浴更衣。 当她走进西阁,脱下衣裙,只着了一身束胸长裙走入玉池。 她一头乌黑长发半绾,只用一支长钗定住,水中若隐若现的美胸,令人无限遐思。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头很沉,还有些晕,她心中嘀咕,难道是池水太热了! 随后她起身,换了一身衣裙,外面还套了一件红色大氅,准备回紫云阁。 这时关内侍上前,“公主,萧铖将军折返,说有急事相谈,还在前堂等着公主!” 明儿穿着这身,不好前往大堂,她道,“让他去紫云阁偏房等我!” 这身在现代,可说是裹得严严实实,可是这是古代,自己只穿了一件贴身上衣下裙,外面穿了一件薄款的牡丹色锦缎长裙,套了一件红色大氅,随意半绾长发,不宜见外臣。 她进了房间,换了一身正式的衣裙,还是套着那件红色大氅。 萧铖立在偏房等她。 明儿心中疑惑,她已经出来了,为何那股子沉晕还没消散,相反有上升的迹象,而且她怎么感觉体内还有一股不明的热意。 明儿摇了摇头,暂时甩开了心中的疑虑。 她走进偏房,“萧将军有何事相商?”直问。 萧铖望着身姿纤柔,妩媚娇艳的公主,低头不敢多看。 “公主” 她见他欲言又止。 她抬手,让仆从下去。 她淡淡地说,“说!” 萧铖望着面前自己肖想已久的少女公主,他头一次不顾一切,大胆直言,“公主,臣倾慕公主,从很早很早以前,臣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公主,臣不求公主能喜欢臣,臣只是想将心里的话告诉公主,臣说完了,公主若是觉得臣冒犯了,要杀要剐,臣绝无怨言!” 萧铖作为庶子,从小就很自卑,他从不说自己的喜好,也从不表露自己的心绪,唯有面前的公主,他想放纵一次,一次就好,哪怕公主觉得自己身份低微,不看匹配,要杀了自己,他也无所畏惧。 明儿听着他的话,直接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喜欢自己,因为他从未表露过丝毫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愫,她还以为之前对自己的尊敬,以及真诚相待都是出自臣子本分。 明儿回神后,她坐在了软榻上,头愈来愈沉,心底的那股热意越来越烫。 “你起来!我没怪你!不过我也不喜欢你,我只是把你看作朋友,抱歉,若是之前有什么举动让你误会了,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明儿感觉体内越来热,若是她还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她就是个傻子。 明儿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清醒,“萧铖,你快点离开!”她催促着。 萧铖听到公主直言拒绝的话,他心中落寞且悲痛。 当听到公主急着赶自己走时,他更加心痛。? 第三百零一章 遭人陷害 他抬眸望着公主,准备说什么,却见公主面色赤红,很不对劲。 他上前一步,可是又怕唐突了对方,只好焦急地问,“公主,你怎么了?” 明儿听着对方清冷,却焦灼的声音,她心中好似有一头猛兽,叫嚣不已。 明儿怒喝,“快走,快滚啊!我不喜欢你,你一个卑微的庶子,配得上本宫吗?你给我滚,滚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明儿心中怒骂那个给自己下药的人,最好不要被我查出来,否则本宫杀了他。 萧铖听着公主恶言恶语相向,他却没有半丝伤心,相反满心满眼的担忧,公主绝对有事,他心底肯定得说。 萧铖对公主还是有些了解的,公主从不歧视任何人,绝不会说出那句‘卑微的庶子,配得上本宫吗’这种伤人的话,因此他越发觉得公主有事,而且还是一件必须将自己赶走的事。 萧铖不顾君臣之礼,直接上前,扯住了她的袖子,“公主,你到底怎么了?公主是不是不舒服?臣给你去叫太医。” 他说着转身要离开。 明儿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面色娇艳魅惑,不点而赤的红唇,娇艳欲滴,她微微抬眸,眸中水波潋滟,此时看着萧铖,萧铖望着这样妖娆蛊惑的公主,他浑身绷直,僵硬。 萧铖冷峻的脸上,那双琥珀色眸子,变得幽深,如琥珀琉璃,好看极了。 公主抓着的手腕处,传来滚烫的热浪,逐渐席卷他的四肢百骸。 萧铖低头不敢多看,“公主,臣马上去请太医!公主你忍忍!” 他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所以他不清楚公主此刻为何身体灼烫,不过有一点他清楚,若是在多待片刻,他一定会做出伤害公主的事。 明儿体内的药效已彻底发作,她已然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她只是循着本能,知道面前的人可以让他舒服,不会这么燥热。 明儿伸手,挽住了萧铖的脖子,踮脚,吻住了萧铖那有些清凉的双唇。 萧铖双目睁大,瞳孔震颤,惊愣当场。 萧铖逐渐迷失在了这个热吻中,他慢慢闭眼,享受着公主对自己的热情似火。 萧铖身体倾压而下,单手揽着怀中蛊惑妖媚的美人,他好似无师自通,亲吻一点一点落下。 萧铖心底还有几丝理智,半刻钟后,他清醒了过来,用力将公主推开,站远后,扇了自己几巴掌,懊恼地自语,他,他在做什么? 明儿已被药物彻底控制,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软弱无骨的支撑起身子,用劲撕扯她的衣裙。 萧铖纵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可是也明白此时公主怎么了? 他跑到门口,对站在屋檐下的妙曼道,“妙曼,快,快叫府中太医请来,公主中毒了!” 妙曼急忙去请太医。 萧铖为了防止公主乱动,他飞快靠近点穴,然后站远一些。 公主刚刚不停地撕扯自己的衣裙,若是不制止,他怕自己再次冒犯公主。 一刻钟不到,太医来了。 萧铖用公主穿的红色大氅遮住了她外露的玉肌。 然后才让太医进来。 太医行礼,把脉,面色皱的越来越深。 萧铖焦灼地问,“公主怎样?” 太医回禀,“将军,公主中了催qg药,而且是烈性催qg药,此药叫迷醉合欢散,通常都是青楼楚馆女子用的。 再隔两刻钟,若是还未解毒,公主就会经血逆流,暴体而亡。” 萧铖问,“你可有解毒之法?” 太医直言,“将军恕罪,此毒无药可解,唯有唯有男女合欢!” 太医心想,这青楼楚馆用的迷醉合欢散,为的就是男女之事,又怎会有解药?除非用冰 水激发体内的毒素,慢慢消去一部分,其余的倒是可以慢慢用药物去除,可是公主身体体寒,若是那么做,恐有性命之忧。 萧铖盛怒,谁敢陷害公主?让他查出来,定将他碎尸万段。 萧铖下令,“所有人,都出去!” 妙曼脸色黑沉,内心激愤,竟敢陷害公主?那个幕后黑手离死不远了。 梅霜同样脸色不好。 妙曼梅霜出去了,太医也出来了。 萧铖握着公主灼热的手,他低声呢喃,“公主,这一刻,我庆幸自己折回,无耻 的想,公主中的这个毒,中的真好,至少今晚,公主属于我。” 萧铖解开了她的穴位,她随即攀附上来,眸光荡漾,波光潋滟,水眸蒙蒙,浑身娇软无骨,吻着他的脸颊、鼻翼、唇瓣。 萧铖是第一次见公主如此大胆,完全没有了女子的矜持,足可见那药有多厉害。 萧铖捧着公主的小脸,温言细语地问,“公主,你可认得我是谁?” 萧铖知道她中毒,神志不清,可是他还是想问清楚,她是否看清自己? 萧铖也知道今晚一过,陛下知晓此事,绝不会放过自己,哪怕此事不怪他,可他的确冒犯了公主,也冒犯了皇家天颜,必死无疑。此事也会牵连萧家满门。 可他心甘情愿,只要公主无碍便好。 他唯一的期望就是在他死后,公主往后还能记得他。 明儿那双迷蒙媚态的眸子,带着疑惑,她盯着对方,想要看清是谁? 萧铖再次问了一句,“公主可认得我是谁?” 明儿脑子很懵,她只依稀记得自己刚刚是来见萧铖的。 明儿娇唇微微蠕动,“萧铖!” 萧铖双眼震颤,惊喜连连,那双琥珀琉璃眸,更加璀璨夺目。 萧铖心想,公主知道是自己,那自己因为这件事死了,也值了。 萧铖滚烫的热吻点落而下,带着情yu的眸子,越发耀眼明亮。 妙曼梅霜站在屋檐下,将紫云阁的那些护卫赶走了,让他们站在紫云阁院外守候。 两人不想让公主在手下人面前失去威仪。 两人站在屋檐下,看着房内交缠的两个身影,过了一会儿,里面有人抬手,熄灭了烛火,里面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天微微亮,萧铖怀抱沉睡的公主,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萧铖初尝男女欢爱,本想克制一下,不想伤到公主,可是昨晚自己无法克制,疯狂的索取和侵占,让他几乎快要癫狂。 萧铖垂眸,看见公主露在外的手臂,上面的青紫痕迹,就可以猜到昨晚自己有多疯狂,况且自己本就有些微醉,失去理智的自己,还是伤了公主。 萧铖将那红色大氅盖在她的身上,抱着她出门,来了玉池。 妙曼梅霜没说什么,她们知道萧将军是想抱公主去清洗一番,如今萧将军和公主发生了那件事,也不知陛下该如何处置萧将军,只怕将军会很惨,而萧将军能不能活下来,就只能看醒过来的公主了。 萧铖抱着她进了玉池,亲自替她清洗干净。 随后抱起她,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裙。 此时的明儿眼咕噜动了动,她刚刚就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所以不敢睁眼。 萧铖武功极好,自然发觉公主醒了,他清楚公主为何不睁眼,只怕是不敢面对此事? 萧铖直言,“公主,臣知道你醒了!” 萧铖早已做了打算,一切后果自己承担。 明儿见装不下去了,只好睁眼。 明儿略显娇羞,有些茫然无措。 “萧铖将军,我” 她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 此刻皇宫,皇帝刚醒,穿戴完毕,就听见外面有人求见。 此人正是昨晚给公主把脉的太医,此人住在公主府,他作为太医,不敢瞒报此事,毕竟事关皇家天威。 皇帝坐在两仪殿的桌前,“单太医,何事?可是公主出事了?”他最后那句,稍显担心。 单太医道,“回禀陛下,公主公主昨晚” 单太医不敢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禀报公主之事。 皇帝挥手,让人全部下去,包括他的贴身内侍。 单太医才敢直言,“陛下,昨晚” 一刻钟后,单太医跪在地上,胆颤心惧,不敢抬头望上座的陛下。 皇帝听完他的回禀,脸色晦暗不明,心中沉怒。 皇帝心底怒喝,谁敢陷害小兕子?朕定不轻饶! 皇帝面容隐晦不明,“来人!” 内侍进来,“圣人!” 皇帝沉怒道,“传诏,命箫家人速速进宫,派人去公主府,将萧铖带进宫。” 皇帝警告,“此事秘密去办,不得声张,否则杀无赦!” 内侍还不明白发生何事?不过圣人叫他做什么?他自然照办。 虽然皇帝秘密行事,可是之后民间还是流言四起。? 第三百零二章 做我的驸马 萧家人进宫,来了两仪殿,看着皇帝黑沉的怒容,他们心觉不好,圣人如此暴怒,他们萧家是要大祸临头了吗?可是萧家好像没得罪陛下! 皇帝将无关人等赶了下去,只留下了内侍总管,以及萧家众人。 不久后,萧铖也到了。 萧铖跪在皇帝面前,自行请罪,“陛下,臣冒犯公主,罪无可恕,臣甘愿一死,只求陛下饶过萧家,萧家与此事无关,还请陛下容禀!” 萧铖无惧无畏,面容坦荡,不卑不亢。 萧铖刚刚出府,就让内侍请进了宫。 明儿听闻父皇召见,铁定是为了昨晚的事。 明儿只好换上公主华服,让人驾马车,赶着进宫。 皇帝见他一人做事一人当,还算有骨气,脸色稍缓。 萧父、萧家长兄听闻此事,面色惊诧,冒犯公主?闹到要死的地步?这得有多严重。 萧父冷凝着自己的儿子,“萧铖,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公主的事?”面容不安,生怕此事牵连萧家满门。 萧铖面容镇静,他早知道父亲不会维护自己,毕竟他只是一个庶子,可是这会儿亲眼听到父亲质问自己,他心底还是有几丝刺痛,原来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个无耻之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自己。 皇帝冷声道,“萧瑀,你的儿子昨晚趁着安国公主神志不清,侵犯了安国公主,你说他犯人什么罪?” 萧瑀一听此话,萧家众人当即跪下。 萧父大声请罪,“陛下恕罪!吾儿冒犯公主,任凭公主和陛下处置?只是此事臣和家人并不知情,还请陛下宽恕!” 箫父直接将此事撇干净,完全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 萧铖心冷到了极点。 皇帝也没想到萧瑀竟然默认此事是他儿子一人之过,完全不顾萧铖死活,他顿时有些气愤,可是又不好发作。 皇帝面容震怒,“萧铖之罪,朕自有圣裁,不必萧卿多言!” 萧瑀将头磕在地上,心中畏惧,他也没办法,总不能让萧家所有人跟着去死! “陛下恕罪!臣多言了。” 皇帝随后下令,“来人,传朕诏令,萧铖冒犯公主,罪大恶极,赐” 皇帝还没说完御诏,只听外面通禀,“安国公主到!” 明儿闯了进来。 明儿自然听到刚刚他父皇准备下旨,赐死萧铖。 明儿跪在皇帝面前,求情道,“父皇,请恕女儿擅闯两仪殿之罪!” “此事不是萧铖的错,错在那个陷害女儿的人,还请父皇饶了萧铖!”她声音恳切。 皇帝道,“此事虽然错不在他,可是他冒犯你之事,却是事实,朕若是放过他,如何对 得起你的清誉?况且冒犯公主,就是冒犯天家威严,该当死罪!” “至于你说的陷害你的人,朕自然不会放过!”他威仪的声音透过大殿,传进众人耳中。 明儿见父皇如此决绝,她知道此事唯有一个办法,才能解决了。 明儿望了一眼萧铖呢个,见他眼中无波无澜,心冷绝望,只等着赴死的样子。 她心有不忍,随后抬头望着皇帝,眼神坚定,“父皇,你还记得答应过女儿,我的婚事, 由我做主,既然此事已经无可挽回,那女儿嫁给他,让他做我的驸马,父皇可否饶过他?” 她掷地有声的话,让萧铖震惊当场,公主,公主说什么?她要嫁给自己,做她的驸马? 皇帝也愣住了,他愣了一下,随即皱眉,“小兕子,你可是认真的?” 皇帝本想让她自由选择,选个心仪之人,可是若她因为这件事,嫁给萧铖,那么她的幸福呢?谁又来成全。 皇帝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她想救萧铖,可是萧铖侵犯她是事实,他不可能放过他,毕竟皇家天颜,不可侵犯! 明儿神色坚决,“父皇,女儿是认真的!” 皇帝再问,“小兕子,朕问你,你当真不后悔!” “若朕一旦下诏,再也不可更改!” 明儿神情镇定,目光决然,“女儿绝不后悔!” 让她眼睁睁看着无辜的萧铖去死,她才会后悔。 萧铖见公主面容坚定决绝,他心底震荡不已。 他清楚公主为何如此?公主想要救自己,甘愿用自己的婚事来求陛下放过他。 皇帝望着她,见她决绝的神情,他只好叹一口气。 随后皇帝看了一眼萧铖,“萧铖,公主愿用自己的婚事来保你,朕看在她的颜面上,可 以放过你,若是往后你敢辜负公主,朕定将你千刀万剐!” 萧铖还未从惊喜中醒悟过来,听到陛下这话,也就是陛下同意让自己做公主驸马了。 萧铖磕头谢恩,“陛下,臣发誓,此生决不辜负公主,若有违此誓,臣任凭公主和陛下处置!” 皇帝缓和了语气,“希望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皇帝下诏,“来人,传诏,赐婚萧铖,尚安国公主为驸马,择良辰吉日,完婚!” 皇帝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萧家庶子,可是女儿的清誉和颜面绝不容有污点,所 以两人成婚是最好的结果。 诏令即下,一夕之间,传遍长安。 民间传言纷纷,没想到安国公主最后竟然嫁给了一个庶子,不过有人想到公主之前嫁过人,庶子倒也与公主匹配。 萧铖护送公主回府。 萧家人自然欣喜,毕竟她的两个儿子都娶了公主,这可是无上荣耀。 明儿没让萧铖骑马,让他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毕竟此刻外面肯定流言蜚语,药=要么骂他的,要么骂自己的。 萧铖踌躇着,面色愧疚,“公主,臣,我” 他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欣喜若狂的心情。 明儿倒没有他那么踟蹰不定,也没有欢喜雀跃。 “你往后就喊我小兕!公主公主的太生分了!反正不久后你也要成为我的驸马了!” 明儿对婚姻无所求,所以嫁给谁,她都能接受,况且萧铖是真心的,这样就好,他只要不辜负自己,那她必然真心对待他。 萧铖伸手,想要去握她的柔荑,可他犹犹豫豫,不敢轻易触碰,怕惹恼了公主。 明儿见不得他自卑,在自己面前低微的样子。 她主动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阿铖,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卑微,你很好,真的很好,所以你无需自卑!” 明儿原本的打算是自己进宫求父皇饶了他,自己也无需他负责,反正一夜qg事,对她一个现代人来说,倒也无碍,可惜这是古代,他对我做了那种事,就算不是他的错,他也冒犯了天家威严,以及公主颜面,父皇是不会放过他的,自己只能用婚事来救他了。 明儿望着他直言,“阿铖,我之前在突厥,吃过七叶花,这一生恐怕都不能怀孕,你若是介意此事,我可以求父皇收回成命!” 萧铖抱着公主,深情款款地说,“公主,臣不介意,臣能娶公主为妻,此生无憾!” 萧铖只是心疼公主,公主在突厥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决然的吃下七叶花,这种伤害自己的东西。 萧铖揽着她的纤腰,“萧铖只是心疼公主之前在突厥所受的苦,往后有萧铖在,绝不再让公主受半分委屈!” 萧铖觉得这一天一夜,跟做梦似的,感觉不真实,他竟然能娶自己所爱的公主为妻,他心中不安,怕这一切都会消失。? 第三百零二章 做我的驸马 萧家人进宫,来了两仪殿,看着皇帝黑沉的怒容,他们心觉不好,圣人如此暴怒,他们萧家是要大祸临头了吗?可是萧家好像没得罪陛下! 皇帝将无关人等赶了下去,只留下了内侍总管,以及萧家众人。 不久后,萧铖也到了。 萧铖跪在皇帝面前,自行请罪,“陛下,臣冒犯公主,罪无可恕,臣甘愿一死,只求陛下饶过萧家,萧家与此事无关,还请陛下容禀!” 萧铖无惧无畏,面容坦荡,不卑不亢。 萧铖刚刚出府,就让内侍请进了宫。 明儿听闻父皇召见,铁定是为了昨晚的事。 明儿只好换上公主华服,让人驾马车,赶着进宫。 皇帝见他一人做事一人当,还算有骨气,脸色稍缓。 萧父、萧家长兄听闻此事,面色惊诧,冒犯公主?闹到要死的地步?这得有多严重。 萧父冷凝着自己的儿子,“萧铖,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公主的事?”面容不安,生怕此事牵连萧家满门。 萧铖面容镇静,他早知道父亲不会维护自己,毕竟他只是一个庶子,可是这会儿亲眼听到父亲质问自己,他心底还是有几丝刺痛,原来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个无耻之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自己。 皇帝冷声道,“萧瑀,你的儿子昨晚趁着安国公主神志不清,侵犯了安国公主,你说他犯人什么罪?” 萧瑀一听此话,萧家众人当即跪下。 萧父大声请罪,“陛下恕罪!吾儿冒犯公主,任凭公主和陛下处置?只是此事臣和家人并不知情,还请陛下宽恕!” 箫父直接将此事撇干净,完全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 萧铖心冷到了极点。 皇帝也没想到萧瑀竟然默认此事是他儿子一人之过,完全不顾萧铖死活,他顿时有些气愤,可是又不好发作。 皇帝面容震怒,“萧铖之罪,朕自有圣裁,不必萧卿多言!” 萧瑀将头磕在地上,心中畏惧,他也没办法,总不能让萧家所有人跟着去死! “陛下恕罪!臣多言了。” 皇帝随后下令,“来人,传朕诏令,萧铖冒犯公主,罪大恶极,赐” 皇帝还没说完御诏,只听外面通禀,“安国公主到!” 明儿闯了进来。 明儿自然听到刚刚他父皇准备下旨,赐死萧铖。 明儿跪在皇帝面前,求情道,“父皇,请恕女儿擅闯两仪殿之罪!” “此事不是萧铖的错,错在那个陷害女儿的人,还请父皇饶了萧铖!”她声音恳切。 皇帝道,“此事虽然错不在他,可是他冒犯你之事,却是事实,朕若是放过他,如何对 得起你的清誉?况且冒犯公主,就是冒犯天家威严,该当死罪!” “至于你说的陷害你的人,朕自然不会放过!”他威仪的声音透过大殿,传进众人耳中。 明儿见父皇如此决绝,她知道此事唯有一个办法,才能解决了。 明儿望了一眼萧铖呢个,见他眼中无波无澜,心冷绝望,只等着赴死的样子。 她心有不忍,随后抬头望着皇帝,眼神坚定,“父皇,你还记得答应过女儿,我的婚事, 由我做主,既然此事已经无可挽回,那女儿嫁给他,让他做我的驸马,父皇可否饶过他?” 她掷地有声的话,让萧铖震惊当场,公主,公主说什么?她要嫁给自己,做她的驸马? 皇帝也愣住了,他愣了一下,随即皱眉,“小兕子,你可是认真的?” 皇帝本想让她自由选择,选个心仪之人,可是若她因为这件事,嫁给萧铖,那么她的幸福呢?谁又来成全。 皇帝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她想救萧铖,可是萧铖侵犯她是事实,他不可能放过他,毕竟皇家天颜,不可侵犯! 明儿神色坚决,“父皇,女儿是认真的!” 皇帝再问,“小兕子,朕问你,你当真不后悔!” “若朕一旦下诏,再也不可更改!” 明儿神情镇定,目光决然,“女儿绝不后悔!” 让她眼睁睁看着无辜的萧铖去死,她才会后悔。 萧铖见公主面容坚定决绝,他心底震荡不已。 他清楚公主为何如此?公主想要救自己,甘愿用自己的婚事来求陛下放过他。 皇帝望着她,见她决绝的神情,他只好叹一口气。 随后皇帝看了一眼萧铖,“萧铖,公主愿用自己的婚事来保你,朕看在她的颜面上,可 以放过你,若是往后你敢辜负公主,朕定将你千刀万剐!” 萧铖还未从惊喜中醒悟过来,听到陛下这话,也就是陛下同意让自己做公主驸马了。 萧铖磕头谢恩,“陛下,臣发誓,此生决不辜负公主,若有违此誓,臣任凭公主和陛下处置!” 皇帝缓和了语气,“希望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皇帝下诏,“来人,传诏,赐婚萧铖,尚安国公主为驸马,择良辰吉日,完婚!” 皇帝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萧家庶子,可是女儿的清誉和颜面绝不容有污点,所 以两人成婚是最好的结果。 诏令即下,一夕之间,传遍长安。 民间传言纷纷,没想到安国公主最后竟然嫁给了一个庶子,不过有人想到公主之前嫁过人,庶子倒也与公主匹配。 萧铖护送公主回府。 萧家人自然欣喜,毕竟她的两个儿子都娶了公主,这可是无上荣耀。 明儿没让萧铖骑马,让他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毕竟此刻外面肯定流言蜚语,药=要么骂他的,要么骂自己的。 萧铖踌躇着,面色愧疚,“公主,臣,我” 他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欣喜若狂的心情。 明儿倒没有他那么踟蹰不定,也没有欢喜雀跃。 “你往后就喊我小兕!公主公主的太生分了!反正不久后你也要成为我的驸马了!” 明儿对婚姻无所求,所以嫁给谁,她都能接受,况且萧铖是真心的,这样就好,他只要不辜负自己,那她必然真心对待他。 萧铖伸手,想要去握她的柔荑,可他犹犹豫豫,不敢轻易触碰,怕惹恼了公主。 明儿见不得他自卑,在自己面前低微的样子。 她主动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阿铖,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卑微,你很好,真的很好,所以你无需自卑!” 明儿原本的打算是自己进宫求父皇饶了他,自己也无需他负责,反正一夜qg事,对她一个现代人来说,倒也无碍,可惜这是古代,他对我做了那种事,就算不是他的错,他也冒犯了天家威严,以及公主颜面,父皇是不会放过他的,自己只能用婚事来救他了。 明儿望着他直言,“阿铖,我之前在突厥,吃过七叶花,这一生恐怕都不能怀孕,你若是介意此事,我可以求父皇收回成命!” 萧铖抱着公主,深情款款地说,“公主,臣不介意,臣能娶公主为妻,此生无憾!” 萧铖只是心疼公主,公主在突厥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决然的吃下七叶花,这种伤害自己的东西。 萧铖揽着她的纤腰,“萧铖只是心疼公主之前在突厥所受的苦,往后有萧铖在,绝不再让公主受半分委屈!” 萧铖觉得这一天一夜,跟做梦似的,感觉不真实,他竟然能娶自己所爱的公主为妻,他心中不安,怕这一切都会消失。? 第三百零三章 情伤之泪 李思文听闻此事,再也坐不住了。 他不顾一切,拦住了明儿的车驾。 李思文摊开双手,拦在车马前,“公主,臣请求一见!” 明儿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她对萧铖说,“阿铖,此事我得和他说清楚,放心,我即以答应嫁给你,就绝不反悔!”她清楚萧铖心中不安,所以说这话是定他的心。 她下车,“忠信侯,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随后让人驾着马车先回去。 两人找了一家酒肆,选了一间雅阁。 李思文站在公主面前,不敢确信地问,“公主,你当真要嫁给萧铖!” 明儿平静地说,“对,若不嫁,他必死无疑!那件事完全跟他无关,可是他为了我,为了萧家,一力承担,我不能那么自私,让他去死!” 昨晚他完全可以不管自己,可是他没有,明知道此事一旦发生,会有怎样的后果?他还是那么做了。 李思文望着她镇静的眸子,他心痛如刀绞。 “公主可知道,臣倾慕公主已久,让臣再次亲眼看见你嫁给别人,臣会疯的!臣真的会疯的!” 他抓着她的双肩,眼眶红润,一幅将要被逼疯的样子,他低头痛苦地呜咽。 他此刻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哀伤、绝望、悲痛,眼角悄然滑落几滴灼烫的热泪。向他李家二郎,一向是流血不流泪,今日竟然哭了。 明儿看着这样的李思文,她的心情也很沉痛,可她无能为力。 明儿决绝地说,“若让你能好受点,你就恨我!” 李思文大声哭笑,恨?可我恨不了!因为爱她,所以他恨不起来,更怨不起来。 李思文无力地放开了她的双肩,满脸悲伤绝望。 公主上次远嫁突厥,自己无能为力,他的心好似被人撕裂一样,这次公主再嫁,他好像还是无能为力,原来自己如此无用,简直就与废物没什么不同。 明儿没有出言安慰,毕竟安慰也于事无补。 明儿开门,抬脚说了一句,“对不起,你保重!”她沉重地说了一句。 明儿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此事没有两全的法子,她救了萧铖,就会伤害其他爱自己的人,这就是事实,她改变不了。 她走后,李思文叫人拿了几坛子酒进来,他想放纵自己,大醉不醒。 明儿刚离开酒肆,就被师傅拖走了。 他抓着自己来了晏清楼。 他关上房门,露出癫狂的神色,不管不顾,单手揽腰,将她抵在墙上,面容狂怒,直接吻住了她。 不像吻,更像是啃咬,配合着他现在这张暴烈凶残的神情,让人畏惧。 明儿挣扎不开,任由他为所欲为,只是冷静淡漠地说,“若师傅想要,徒儿给你,只是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也不见!” 百里沐霁听着她决绝冷然的话,抬眸望着她平静冷漠的脸,他知道,她不是在说笑。 他伸出右手,想要掐住她那白皙如雪的天鹅颈,可是手却在发颤。 他崩溃地望着身下的少女,心中绝望的叫嚣,杀了她,杀了她,自己就不会这么悲伤、这么绝望、这么生不如死! 他的手颤抖的厉害,却迟迟掐不下去。 他右眼角,轻轻滑落一滴滚烫的热泪,刚好落在明儿的左眼角,那一滴灼热的泪,顺势滑下她的侧脸,流进她的发丝,不见踪影。 眼泪落在她的眼中,她不适地眨了眨眼,心中诧异,师傅,他流泪了!他哭了!她从未见过师傅为谁哭过? 她知道自己的话伤了师傅,可是她不得不说这种狠心绝情的话,不然任由师傅做下去,她该如何面对萧铖?她才答应嫁给他,若是此事发生,她对不起萧铖,也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那样的自己,就真的跟水性杨花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明儿闭眼,不忍心看这样的师傅。 百里沐霁见她闭眼,一幅任自己为所欲为的姿态,他这是再逼自己放过她。 百里沐霁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她面前,输了,彻底输了! 百里沐霁起身,心中哀痛,神色凄凉,“阳儿,为师输了,为师输了,好不好?可你能不能不要嫁给别人?不要嫁不要嫁阳儿” 他躲在明儿怀中,呢喃自语,苦苦哀求,“为师求你,为师求你了,阳儿,为师求你求求你” 明儿沉默着,看着师傅这样,心中同样不好受。 她任由他在自己怀中偷偷呜咽。 直到傍晚,百里沐霁睡着了,她才起身,将他扯到床上,脱掉他的鞋子,低声喃喃,“师傅,对不起,你保重!” 明儿漫无目的地独自走在街上,她看着大地一片雪色,她眼中清冷更甚!她心中沉重痛苦,她这一世辜负了太多人,所以下一世才会让自己遇到渣男,对不对?她抬头望天。 夜空中,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今早起来,雪才停了,可晚上一到,又开始下了。 突然她的眼中多了一把油纸伞,上面画着栩栩如生的冬梅。 明儿低头一看,见是虞昶,她有点儿吃惊。 虞昶听说公主要嫁给萧铖时,公主出宫,他就一路跟着了。 虞昶初闻这件事,他心中一阵窒息,过后,他想,这件事不怪萧铖,也不怪公主,只怪那个要陷害公主的幕后黑手。他清楚公主为何嫁给萧铖,不过是不想萧铖因为自己而死,毕竟萧铖是无辜的。 虞昶温柔体贴地说,“公主,回府!外面待久了,你会生病的?” 明儿朝公主府走,虞昶就一直跟在她身侧,默默给她打伞。 明儿回到了公主府。 萧铖一直站在公主府大门前等她,他心中不安,害怕公主不愿回来。 萧铖看到公主,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见是虞昶送她回来的,他微微点头,表示致谢。 虞昶叉手行礼,“臣先行告退!” 随后打着伞,转身离开了公主府,逐渐消失在了街道远处的黑影中。 萧铖知道公主现在不好受,他唯有默默陪在她身边。 明儿看了一眼萧铖,“阿铖,回去!我没事!”? 第三百零三章 情伤之泪 李思文听闻此事,再也坐不住了。 他不顾一切,拦住了明儿的车驾。 李思文摊开双手,拦在车马前,“公主,臣请求一见!” 明儿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她对萧铖说,“阿铖,此事我得和他说清楚,放心,我即以答应嫁给你,就绝不反悔!”她清楚萧铖心中不安,所以说这话是定他的心。 她下车,“忠信侯,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随后让人驾着马车先回去。 两人找了一家酒肆,选了一间雅阁。 李思文站在公主面前,不敢确信地问,“公主,你当真要嫁给萧铖!” 明儿平静地说,“对,若不嫁,他必死无疑!那件事完全跟他无关,可是他为了我,为了萧家,一力承担,我不能那么自私,让他去死!” 昨晚他完全可以不管自己,可是他没有,明知道此事一旦发生,会有怎样的后果?他还是那么做了。 李思文望着她镇静的眸子,他心痛如刀绞。 “公主可知道,臣倾慕公主已久,让臣再次亲眼看见你嫁给别人,臣会疯的!臣真的会疯的!” 他抓着她的双肩,眼眶红润,一幅将要被逼疯的样子,他低头痛苦地呜咽。 他此刻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哀伤、绝望、悲痛,眼角悄然滑落几滴灼烫的热泪。向他李家二郎,一向是流血不流泪,今日竟然哭了。 明儿看着这样的李思文,她的心情也很沉痛,可她无能为力。 明儿决绝地说,“若让你能好受点,你就恨我!” 李思文大声哭笑,恨?可我恨不了!因为爱她,所以他恨不起来,更怨不起来。 李思文无力地放开了她的双肩,满脸悲伤绝望。 公主上次远嫁突厥,自己无能为力,他的心好似被人撕裂一样,这次公主再嫁,他好像还是无能为力,原来自己如此无用,简直就与废物没什么不同。 明儿没有出言安慰,毕竟安慰也于事无补。 明儿开门,抬脚说了一句,“对不起,你保重!”她沉重地说了一句。 明儿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此事没有两全的法子,她救了萧铖,就会伤害其他爱自己的人,这就是事实,她改变不了。 她走后,李思文叫人拿了几坛子酒进来,他想放纵自己,大醉不醒。 明儿刚离开酒肆,就被师傅拖走了。 他抓着自己来了晏清楼。 他关上房门,露出癫狂的神色,不管不顾,单手揽腰,将她抵在墙上,面容狂怒,直接吻住了她。 不像吻,更像是啃咬,配合着他现在这张暴烈凶残的神情,让人畏惧。 明儿挣扎不开,任由他为所欲为,只是冷静淡漠地说,“若师傅想要,徒儿给你,只是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也不见!” 百里沐霁听着她决绝冷然的话,抬眸望着她平静冷漠的脸,他知道,她不是在说笑。 他伸出右手,想要掐住她那白皙如雪的天鹅颈,可是手却在发颤。 他崩溃地望着身下的少女,心中绝望的叫嚣,杀了她,杀了她,自己就不会这么悲伤、这么绝望、这么生不如死! 他的手颤抖的厉害,却迟迟掐不下去。 他右眼角,轻轻滑落一滴滚烫的热泪,刚好落在明儿的左眼角,那一滴灼热的泪,顺势滑下她的侧脸,流进她的发丝,不见踪影。 眼泪落在她的眼中,她不适地眨了眨眼,心中诧异,师傅,他流泪了!他哭了!她从未见过师傅为谁哭过? 她知道自己的话伤了师傅,可是她不得不说这种狠心绝情的话,不然任由师傅做下去,她该如何面对萧铖?她才答应嫁给他,若是此事发生,她对不起萧铖,也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那样的自己,就真的跟水性杨花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明儿闭眼,不忍心看这样的师傅。 百里沐霁见她闭眼,一幅任自己为所欲为的姿态,他这是再逼自己放过她。 百里沐霁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她面前,输了,彻底输了! 百里沐霁起身,心中哀痛,神色凄凉,“阳儿,为师输了,为师输了,好不好?可你能不能不要嫁给别人?不要嫁不要嫁阳儿” 他躲在明儿怀中,呢喃自语,苦苦哀求,“为师求你,为师求你了,阳儿,为师求你求求你” 明儿沉默着,看着师傅这样,心中同样不好受。 她任由他在自己怀中偷偷呜咽。 直到傍晚,百里沐霁睡着了,她才起身,将他扯到床上,脱掉他的鞋子,低声喃喃,“师傅,对不起,你保重!” 明儿漫无目的地独自走在街上,她看着大地一片雪色,她眼中清冷更甚!她心中沉重痛苦,她这一世辜负了太多人,所以下一世才会让自己遇到渣男,对不对?她抬头望天。 夜空中,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今早起来,雪才停了,可晚上一到,又开始下了。 突然她的眼中多了一把油纸伞,上面画着栩栩如生的冬梅。 明儿低头一看,见是虞昶,她有点儿吃惊。 虞昶听说公主要嫁给萧铖时,公主出宫,他就一路跟着了。 虞昶初闻这件事,他心中一阵窒息,过后,他想,这件事不怪萧铖,也不怪公主,只怪那个要陷害公主的幕后黑手。他清楚公主为何嫁给萧铖,不过是不想萧铖因为自己而死,毕竟萧铖是无辜的。 虞昶温柔体贴地说,“公主,回府!外面待久了,你会生病的?” 明儿朝公主府走,虞昶就一直跟在她身侧,默默给她打伞。 明儿回到了公主府。 萧铖一直站在公主府大门前等她,他心中不安,害怕公主不愿回来。 萧铖看到公主,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见是虞昶送她回来的,他微微点头,表示致谢。 虞昶叉手行礼,“臣先行告退!” 随后打着伞,转身离开了公主府,逐渐消失在了街道远处的黑影中。 萧铖知道公主现在不好受,他唯有默默陪在她身边。 明儿看了一眼萧铖,“阿铖,回去!我没事!”? 第三百零四章 赐鸩酒 李思文大醉了三天三夜,醒过来后,开始调查公主被人陷害一事,既然无法改变此事,那就尽一个做臣子的本分,为公主查清幕后黑手。往后他只能默默护在公主身后,为公主扫除一切威胁。 百里沐霁一觉睡醒,他也大醉了一场,酒醒后,他离开了长安,他无法看着自己所爱的徒儿嫁给他人,于是他打算去做一个游侠,游历一番。 百里沐霁在晏清楼留下了新婚贺礼,让人在她成婚之日,送给她。 虞昶当日看着平静,却也无法接受,可不得不逼自己接受现实,所以当晚他去了琼芳楼,独自一人在房间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当清醒过来后,他又变回了曾经那个风流多情的贵公子。 李思文来了公主府,召集了公主府所有人,一一询问,细细排查。 最后将下药的怀疑目标,定在了当晚给公主添香的婢女夏儿,为公主烫衣的婢女音儿,以及给公主更衣的婢女萍儿,三人身上。 李思文问完所有人,亲自前去询问公主当日的情况。 明儿坐在紫云阁外室。 李思文温婉地问,“公主,当晚你感到不适,是在沐浴更衣前,还是后呢?” 明儿倒没矫情,她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 “当晚,本宫准备沐浴后,就去睡觉,可是刚下玉池不久,本宫就感觉头有些晕沉,开始我还以为是玉池的水太热了的缘故,直到我穿好衣裙,去见萧铖,那种不适感越来越强烈,我才知道自己中了催qg一类的药。” 李思文起身,恭敬地说,“臣了解了,多谢公主配合,臣先行告退!” 明儿见他客气疏离的态度,倒也不恼,毕竟她要成婚了,避嫌是应该的,他也是为了自己好。 李思文通过公主的阐述,可以派出婢女萍儿,那么只剩夏儿和音儿,这两人最有可能下药陷害公主。 李思文直接抓了夏儿和音儿,押进了大理寺,对两人进行了严刑拷问,他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只要能问出罪犯信息,他可以将牢中那些手段都对别人使一使。 最终,其中的一个人招了,此人正是夏儿。 夏儿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将合欢散的倒进了香炉,香炉中的熏香跟着合欢散一起燃烧,逐渐四散,明儿进了玉池,就已经中招了,只是当时没有不适,她没有警惕罢了。 夏儿哭着哀求,“李寺卿,婢子什么都说了,婢子不求能活着,只求婢子的家人能活下去,求求李寺卿,救救婢子的母亲!” 李思文镇静淡漠地说,“若你说出幕后之人,李某自会帮你救出你的母亲,李某保证!” 夏儿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几日前,婢子出府买香,路上遇到长孙家的佳柔娘子,她逼婢子给公主下药,婢子原是不愿的,可是长孙娘子抓了婢子的母亲,婢子无奈之下,只好听从长孙娘子的吩咐,给公主下了迷醉合欢散!” 长孙佳柔的目的就是想让明儿身败名裂,这样她以为李思文就能多看自己几眼,可是她却没想过,她害的是当朝公主,此事绝不会善了,况且她害的还是李思文心中最爱的人,李思文怎会轻易放过她。 李思文当即带领捕快闯进长孙府,直接拿着陛下的令牌,亮给长孙相公(丞相的称呼),免得他阻挠自己办案。 “陛下有令,将陷害公主的凶手抓捕归案,谁若阻挠,从罪论处!” 长孙无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女被大理寺带走! 长孙无忌明白此事兹事体大,搞不好会牵连整个长孙府,可是小柔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不能不管。 长孙无忌只好舔着脸进宫求陛下,望能饶恕她女儿这次。 皇帝直接坐在两仪殿,大声怒喝,“你还有脸给你宝贝女儿求情,朕若不是看在仙逝的皇后面子上,朕定让长孙家满门抄斩!” 皇帝怒不可遏,“你有何面目求朕宽恕长孙佳柔?小兕子可是你亲妹妹的女儿,你的亲侄女,如今被你的女儿害的颜面尽失,民间更是流言四起!” 皇帝暗中压制着流言蜚语,不然那些流言将会传的更离谱。 暗中的流言指骂安国公主不甘寂寞,勾人男人,养面首,还指责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皇帝听到那些不实之言,他气得恨不得将那些人通通杀掉,可他作为皇帝,不能因为几句流言,就要人性命,他只能将那些人抓了,关进刑部,狠狠杖责一道,以儆效尤。 长孙无忌明白,此事无法转圜,除非公主亲自开口求饶,可是依照公主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替小柔求情,毕竟公主因为这件事,陷进流言漩涡,还不得不嫁给萧家庶子。 皇帝下令,“传朕诏令,长孙佳柔陷害公主,冒犯公主以及天家威仪,赐鸩酒,即刻执行!” 长孙无忌颓然地跪在地上,不在言语。 于是贴身内侍总管元禅带着鸩酒,来了大理寺。 元禅等人站在大堂前,元禅道,“长孙娘子,你还是乖乖喝了!陛下开恩放过你的家人,已是最大恩情,若你再闹,休怪陛下拿你家人开刀!” 元禅可是清楚陛下有多疼爱安国公主,可长孙佳柔竟然不知死活的谋害公主,这不是想找死吗? 陛下若不是看在仙逝的皇后,以及长孙相公的面子上,长孙家定有灭族之祸。 元禅道,“来人,将长孙娘子压着,给奴灌进去!” 长孙佳柔还在疯闹,口中大骂元禅,一届阉人,竟敢强迫她。 元禅却很冷静,完全不受影响。 当鸩酒灌进她的口中,不到一分钟,长孙佳柔就没声了,她捂住腹部,她感觉自己肚子里阵阵灼痛,痛得她抽搐了几下,面容狰狞,随后不甘心的睁大双眼,死不瞑目。 元禅料理了她的尸体,将她抬进了长孙府。 长孙无忌让人好好安葬了自己女儿,随后长孙无忌大病一场,辍朝一月之久。 此事告一段落,宫里宫外开始忙活明儿的婚礼。 第三百零四章 赐鸩酒 李思文大醉了三天三夜,醒过来后,开始调查公主被人陷害一事,既然无法改变此事,那就尽一个做臣子的本分,为公主查清幕后黑手。往后他只能默默护在公主身后,为公主扫除一切威胁。 百里沐霁一觉睡醒,他也大醉了一场,酒醒后,他离开了长安,他无法看着自己所爱的徒儿嫁给他人,于是他打算去做一个游侠,游历一番。 百里沐霁在晏清楼留下了新婚贺礼,让人在她成婚之日,送给她。 虞昶当日看着平静,却也无法接受,可不得不逼自己接受现实,所以当晚他去了琼芳楼,独自一人在房间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当清醒过来后,他又变回了曾经那个风流多情的贵公子。 李思文来了公主府,召集了公主府所有人,一一询问,细细排查。 最后将下药的怀疑目标,定在了当晚给公主添香的婢女夏儿,为公主烫衣的婢女音儿,以及给公主更衣的婢女萍儿,三人身上。 李思文问完所有人,亲自前去询问公主当日的情况。 明儿坐在紫云阁外室。 李思文温婉地问,“公主,当晚你感到不适,是在沐浴更衣前,还是后呢?” 明儿倒没矫情,她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 “当晚,本宫准备沐浴后,就去睡觉,可是刚下玉池不久,本宫就感觉头有些晕沉,开始我还以为是玉池的水太热了的缘故,直到我穿好衣裙,去见萧铖,那种不适感越来越强烈,我才知道自己中了催qg一类的药。” 李思文起身,恭敬地说,“臣了解了,多谢公主配合,臣先行告退!” 明儿见他客气疏离的态度,倒也不恼,毕竟她要成婚了,避嫌是应该的,他也是为了自己好。 李思文通过公主的阐述,可以派出婢女萍儿,那么只剩夏儿和音儿,这两人最有可能下药陷害公主。 李思文直接抓了夏儿和音儿,押进了大理寺,对两人进行了严刑拷问,他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只要能问出罪犯信息,他可以将牢中那些手段都对别人使一使。 最终,其中的一个人招了,此人正是夏儿。 夏儿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将合欢散的倒进了香炉,香炉中的熏香跟着合欢散一起燃烧,逐渐四散,明儿进了玉池,就已经中招了,只是当时没有不适,她没有警惕罢了。 夏儿哭着哀求,“李寺卿,婢子什么都说了,婢子不求能活着,只求婢子的家人能活下去,求求李寺卿,救救婢子的母亲!” 李思文镇静淡漠地说,“若你说出幕后之人,李某自会帮你救出你的母亲,李某保证!” 夏儿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几日前,婢子出府买香,路上遇到长孙家的佳柔娘子,她逼婢子给公主下药,婢子原是不愿的,可是长孙娘子抓了婢子的母亲,婢子无奈之下,只好听从长孙娘子的吩咐,给公主下了迷醉合欢散!” 长孙佳柔的目的就是想让明儿身败名裂,这样她以为李思文就能多看自己几眼,可是她却没想过,她害的是当朝公主,此事绝不会善了,况且她害的还是李思文心中最爱的人,李思文怎会轻易放过她。 李思文当即带领捕快闯进长孙府,直接拿着陛下的令牌,亮给长孙相公(丞相的称呼),免得他阻挠自己办案。 “陛下有令,将陷害公主的凶手抓捕归案,谁若阻挠,从罪论处!” 长孙无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女被大理寺带走! 长孙无忌明白此事兹事体大,搞不好会牵连整个长孙府,可是小柔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不能不管。 长孙无忌只好舔着脸进宫求陛下,望能饶恕她女儿这次。 皇帝直接坐在两仪殿,大声怒喝,“你还有脸给你宝贝女儿求情,朕若不是看在仙逝的皇后面子上,朕定让长孙家满门抄斩!” 皇帝怒不可遏,“你有何面目求朕宽恕长孙佳柔?小兕子可是你亲妹妹的女儿,你的亲侄女,如今被你的女儿害的颜面尽失,民间更是流言四起!” 皇帝暗中压制着流言蜚语,不然那些流言将会传的更离谱。 暗中的流言指骂安国公主不甘寂寞,勾人男人,养面首,还指责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皇帝听到那些不实之言,他气得恨不得将那些人通通杀掉,可他作为皇帝,不能因为几句流言,就要人性命,他只能将那些人抓了,关进刑部,狠狠杖责一道,以儆效尤。 长孙无忌明白,此事无法转圜,除非公主亲自开口求饶,可是依照公主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替小柔求情,毕竟公主因为这件事,陷进流言漩涡,还不得不嫁给萧家庶子。 皇帝下令,“传朕诏令,长孙佳柔陷害公主,冒犯公主以及天家威仪,赐鸩酒,即刻执行!” 长孙无忌颓然地跪在地上,不在言语。 于是贴身内侍总管元禅带着鸩酒,来了大理寺。 元禅等人站在大堂前,元禅道,“长孙娘子,你还是乖乖喝了!陛下开恩放过你的家人,已是最大恩情,若你再闹,休怪陛下拿你家人开刀!” 元禅可是清楚陛下有多疼爱安国公主,可长孙佳柔竟然不知死活的谋害公主,这不是想找死吗? 陛下若不是看在仙逝的皇后,以及长孙相公的面子上,长孙家定有灭族之祸。 元禅道,“来人,将长孙娘子压着,给奴灌进去!” 长孙佳柔还在疯闹,口中大骂元禅,一届阉人,竟敢强迫她。 元禅却很冷静,完全不受影响。 当鸩酒灌进她的口中,不到一分钟,长孙佳柔就没声了,她捂住腹部,她感觉自己肚子里阵阵灼痛,痛得她抽搐了几下,面容狰狞,随后不甘心的睁大双眼,死不瞑目。 元禅料理了她的尸体,将她抬进了长孙府。 长孙无忌让人好好安葬了自己女儿,随后长孙无忌大病一场,辍朝一月之久。 此事告一段落,宫里宫外开始忙活明儿的婚礼。 第三百零五章 安国公主大婚 皇帝命宫中的六局二十四司,为安国公主赶制喜服、头冠、金钗玉器、红烛等等,耗时三个月,才彻底完成。 此时已到贞观二十年初春,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的季节。 二月十五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今日正是宜嫁娶之日。 由于女主要嫁人,所以皇帝提前半月就安排明儿进宫,让她试衣、试戴头饰凤冠、以及其他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 这日卯时,明儿就起床,开始梳洗打扮,足足花了四个时辰,直到下去将近酉时,才穿戴完毕。 她贴身穿着青色束胸罗裙,中衣是一件青红相间的半露的曳地青鸾锦裙,最外面是一件青色绣红边的拖地霞帔,尾摆绣着栩栩如生的红色鸾凤,额角一朵凤尾花钿,手握红色火凤图纹却扇,让她整个人看着绝代风华,艳绝天下! 明儿由妙曼扶着来了两仪殿,当她一出场,身着嫁衣的安国公主,让在场所有人都看愣了。 萧铖直愣愣地盯着朝他走来的公主,他心中不敢确信,他怕这一切都是梦,若真的是梦,那他希望这个梦永远不会醒过来。 妙曼将红色绸布递给了明儿,另一端由萧铖握着,两人面向两仪殿大门,跪下叩首,“一拜天地!”司礼官大声宣布。 接着起身,面向坐在上座的皇帝,跪下叩首。 司礼官大声道,“二拜圣人!” 皇帝望着两人,“小兕子,父皇本想多留你几年,多陪陪父皇!可你还是嫁人了?”皇帝脸色带着几丝落寞和孤寂。 明儿握着团扇,温言柔语道,“父皇,小兕子是你的女儿,女儿往后会常进宫陪父皇下棋的,陪父皇聊天,父皇若是想女儿了,也可以宣旨,让女儿进宫陪你呀。” 明儿安慰着这位孤寂的父亲。 父皇听着此话,如每个父亲一样,眼眶红了。可他是帝王,帝王是不允许自己流泪的,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感动和欣慰。 皇帝看着萧铖,“萧铖,朕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若是敢辜负她的厚爱,朕定斩不饶!”皇帝冷声警告着萧铖。 萧铖再次保证,“陛下放心,臣此生绝不辜负公主!” 皇帝起身,来到两人身边,扶起了两人,望着一眼萧铖呢个,“还叫陛下呢?该改口了。” 萧铖愣了一下,随后颤音道,“父~皇!” 接着两人相对而立,司礼官宣布,“夫妻对拜!” 明儿是公主,不需要低头叩首,她握着团扇,只用微微福礼,而萧铖为臣,需要摊手,左手在前,右手在后,置于胸前一掌的距离,弯身低头,朝她一拜,额头还得微微磕在他的手上,以示恭敬。 司礼官再言,“礼成!” 接着,明儿由萧铖扶着,走到承天门下,扶她上了马车,萧铖则骑马,同马车并排而出。 出宫后,来了公主府。 萧铖下马,扶着明儿走进公主府。 这时他的兄长全部都来恭贺她成婚。 李治道,“明儿妹妹,祝贺你大婚之喜!”他的声音带着祝福和欢喜。 随后厉声对萧铖说,“萧铖,千万不可辜负明儿妹妹,不然孤饶不了你。” 李恪言,“明儿妹妹,三哥哥祝你新婚之喜,你一定要幸福!”他的语气中有几丝酸楚。 李泰虽然在均州,可是今日是他最喜爱的胞妹的大婚之礼,所以他早请旨回长安。 还有远离长安的李恽,同样回了长安恭贺她大婚。 他的几位兄长一一道贺,然后明儿由妙曼送入了新房,也就是紫云阁。 明儿一回到紫云阁,就丢了手中的团扇,脱了自己外面这层拖地喜服。 “哎呀!妈呀!穿这身太累了!”某女感叹。 妙曼一见,莞尔一笑,心想,这才是公主嘛!灵动活泼,率性而为。 明儿对妙曼讲,“妙曼,快将我头上这顶凤冠拿下来,太重了。” 那可是全用黄金做的,凤冠两侧,乃两支金凤钗步摇,金凤的眼睛用红宝石镶嵌,她的凤尾用颗颗豌豆大小的珍珠点缀,华丽堂皇,冠面上还镶嵌着颗颗蚕豆大小的珍珠,共有十颗,以及红宝石,蓝宝石,共有十颗,冠上还缀有金簪流苏,彰显她的身份和富贵。 妙曼将凤冠给她取了下来。 明儿转了转脖子,顺手揉了揉后颈,“我的脖子都快压扁了。” 妙曼介绍,“公主,这顶凤冠可是陛下亲自命人打造的,陛下还取名,叫凤倾天下!陛下希望公主如这凤冠一样,凤倾天下。” 明儿妩媚一笑,“我知道,父皇特意命宫中六局的人,耗时两个月,打造了这顶凤冠,还有这身霞帔。” 明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妙曼,我有点饿了!”她对着妙曼撒娇说。 妙曼比公主大四岁,她一直将公主当女儿宠,当然还有梅霜,也比公主大四岁,同样将公主宠成了女儿,因为公主对她们好的没话说。 妙曼浅笑,随后转头看了一眼梅霜,“梅霜!” 梅霜点头。 过了一会儿,梅霜拿了一个食盒,将里面的好吃的,放到了桌上。 虽然房间里有吃的,但是那是等会儿公主和驸马需要用的。 妙曼道,“公主先吃点,垫垫,等会儿驸马回来,公主就可以随意吃了。” 妙曼相信驸马过会儿就会回来,毕竟驸马很爱很爱咱们公主,肯定舍不得留他一个人在房间等他。 妙曼刚想完此事,外面的护卫通传,“驸马到!” 妙曼一听,心想,果然如此! 萧铖推开房门,妙曼梅霜向他行礼,虽然下去。 妙曼顺手还将门关上。 萧铖猜到公主不会乖乖在房间里等她,他坐到明儿身边,“小兕,慢点吃,当心呛着!” 话落,她就被口中的糕点噎着了,萧铖无奈一笑,赶紧倒了一杯茶,端起喂给她,顺便还抚顺她的背,让她缓缓。 今日是萧铖从出生到现在最开心的一天,他娶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 明儿喝了水,才好一点。 她不满地嘟嘴,“谁叫你说那话的,害我差点噎死!” 她还睖了他一眼,看似凶恶,实在可爱娇俏。 萧铖顺着她的话讲,“对对对,是阿铖的错,公主要如何惩罚阿铖呀?”他满是宠溺的笑意。 某女大方的说,“看在你是我驸马的份儿上,我就捏捏你的鼻子,当作惩罚!” 萧铖知道公主是在和她说笑,而他则陪她玩闹。 萧铖低头,由她捏自己的鼻梁,还满是溺毙的笑容。 某女也就轻轻碰了碰,就收手。 萧铖伸手一拉她的柔荑,将她顺势拉到了自己怀中,坐到了自己大腿上。 萧铖柔情款款地说,“小兕要吃什么?夫君喂给你!” 他左手拿着银箸,右手揽住她的纤腰。 明儿也没扭捏,反正两人都上过床了,有啥可害羞的,况且两人现在是合法且正大光明的夫妻。 “我要吃鱼!” 萧铖伸手夹了一箸鱼块,放到白色小瓷碗中,他用箸将鱼刺一一挑出,再喂给她。 明儿拿着银箸,夹了一块鸭肉,喂给他尝,“尝尝!” 这鸭肉是剔了骨的,可以直接进嘴。 萧铖见公主亲自喂他,他心中欢喜雀跃,张口吃了这块无骨的鸭肉。 其实萧铖不喜欢吃鸭肉,他喜欢鸡肉,可是公主喂的,他舍不得拒绝,更不愿拒绝,只要是公主喂的,无论什么,他都愿意吃下去,哪怕是毒药。 明儿倒酒,准备喝酒。 萧铖阻止,“公主,你不能喝酒?” 明儿点头,“我知道,这是小八哥哥送给我的果酒,喝一点没事的,况且我想和你喝合卺酒,这你也要阻止吗?” 萧铖自然不愿阻止。 明儿倒满金色小酒杯。 明儿端给他,“祝我们长长久久,一生幸福!” 萧铖没有公主会说话,他只是浅笑,握着酒杯,和公主的酒杯碰了碰,然后交换着喝下交杯酒。? 第三百零五章 安国公主大婚 皇帝命宫中的六局二十四司,为安国公主赶制喜服、头冠、金钗玉器、红烛等等,耗时三个月,才彻底完成。 此时已到贞观二十年初春,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的季节。 二月十五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今日正是宜嫁娶之日。 由于女主要嫁人,所以皇帝提前半月就安排明儿进宫,让她试衣、试戴头饰凤冠、以及其他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 这日卯时,明儿就起床,开始梳洗打扮,足足花了四个时辰,直到下去将近酉时,才穿戴完毕。 她贴身穿着青色束胸罗裙,中衣是一件青红相间的半露的曳地青鸾锦裙,最外面是一件青色绣红边的拖地霞帔,尾摆绣着栩栩如生的红色鸾凤,额角一朵凤尾花钿,手握红色火凤图纹却扇,让她整个人看着绝代风华,艳绝天下! 明儿由妙曼扶着来了两仪殿,当她一出场,身着嫁衣的安国公主,让在场所有人都看愣了。 萧铖直愣愣地盯着朝他走来的公主,他心中不敢确信,他怕这一切都是梦,若真的是梦,那他希望这个梦永远不会醒过来。 妙曼将红色绸布递给了明儿,另一端由萧铖握着,两人面向两仪殿大门,跪下叩首,“一拜天地!”司礼官大声宣布。 接着起身,面向坐在上座的皇帝,跪下叩首。 司礼官大声道,“二拜圣人!” 皇帝望着两人,“小兕子,父皇本想多留你几年,多陪陪父皇!可你还是嫁人了?”皇帝脸色带着几丝落寞和孤寂。 明儿握着团扇,温言柔语道,“父皇,小兕子是你的女儿,女儿往后会常进宫陪父皇下棋的,陪父皇聊天,父皇若是想女儿了,也可以宣旨,让女儿进宫陪你呀。” 明儿安慰着这位孤寂的父亲。 父皇听着此话,如每个父亲一样,眼眶红了。可他是帝王,帝王是不允许自己流泪的,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感动和欣慰。 皇帝看着萧铖,“萧铖,朕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若是敢辜负她的厚爱,朕定斩不饶!”皇帝冷声警告着萧铖。 萧铖再次保证,“陛下放心,臣此生绝不辜负公主!” 皇帝起身,来到两人身边,扶起了两人,望着一眼萧铖呢个,“还叫陛下呢?该改口了。” 萧铖愣了一下,随后颤音道,“父~皇!” 接着两人相对而立,司礼官宣布,“夫妻对拜!” 明儿是公主,不需要低头叩首,她握着团扇,只用微微福礼,而萧铖为臣,需要摊手,左手在前,右手在后,置于胸前一掌的距离,弯身低头,朝她一拜,额头还得微微磕在他的手上,以示恭敬。 司礼官再言,“礼成!” 接着,明儿由萧铖扶着,走到承天门下,扶她上了马车,萧铖则骑马,同马车并排而出。 出宫后,来了公主府。 萧铖下马,扶着明儿走进公主府。 这时他的兄长全部都来恭贺她成婚。 李治道,“明儿妹妹,祝贺你大婚之喜!”他的声音带着祝福和欢喜。 随后厉声对萧铖说,“萧铖,千万不可辜负明儿妹妹,不然孤饶不了你。” 李恪言,“明儿妹妹,三哥哥祝你新婚之喜,你一定要幸福!”他的语气中有几丝酸楚。 李泰虽然在均州,可是今日是他最喜爱的胞妹的大婚之礼,所以他早请旨回长安。 还有远离长安的李恽,同样回了长安恭贺她大婚。 他的几位兄长一一道贺,然后明儿由妙曼送入了新房,也就是紫云阁。 明儿一回到紫云阁,就丢了手中的团扇,脱了自己外面这层拖地喜服。 “哎呀!妈呀!穿这身太累了!”某女感叹。 妙曼一见,莞尔一笑,心想,这才是公主嘛!灵动活泼,率性而为。 明儿对妙曼讲,“妙曼,快将我头上这顶凤冠拿下来,太重了。” 那可是全用黄金做的,凤冠两侧,乃两支金凤钗步摇,金凤的眼睛用红宝石镶嵌,她的凤尾用颗颗豌豆大小的珍珠点缀,华丽堂皇,冠面上还镶嵌着颗颗蚕豆大小的珍珠,共有十颗,以及红宝石,蓝宝石,共有十颗,冠上还缀有金簪流苏,彰显她的身份和富贵。 妙曼将凤冠给她取了下来。 明儿转了转脖子,顺手揉了揉后颈,“我的脖子都快压扁了。” 妙曼介绍,“公主,这顶凤冠可是陛下亲自命人打造的,陛下还取名,叫凤倾天下!陛下希望公主如这凤冠一样,凤倾天下。” 明儿妩媚一笑,“我知道,父皇特意命宫中六局的人,耗时两个月,打造了这顶凤冠,还有这身霞帔。” 明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妙曼,我有点饿了!”她对着妙曼撒娇说。 妙曼比公主大四岁,她一直将公主当女儿宠,当然还有梅霜,也比公主大四岁,同样将公主宠成了女儿,因为公主对她们好的没话说。 妙曼浅笑,随后转头看了一眼梅霜,“梅霜!” 梅霜点头。 过了一会儿,梅霜拿了一个食盒,将里面的好吃的,放到了桌上。 虽然房间里有吃的,但是那是等会儿公主和驸马需要用的。 妙曼道,“公主先吃点,垫垫,等会儿驸马回来,公主就可以随意吃了。” 妙曼相信驸马过会儿就会回来,毕竟驸马很爱很爱咱们公主,肯定舍不得留他一个人在房间等他。 妙曼刚想完此事,外面的护卫通传,“驸马到!” 妙曼一听,心想,果然如此! 萧铖推开房门,妙曼梅霜向他行礼,虽然下去。 妙曼顺手还将门关上。 萧铖猜到公主不会乖乖在房间里等她,他坐到明儿身边,“小兕,慢点吃,当心呛着!” 话落,她就被口中的糕点噎着了,萧铖无奈一笑,赶紧倒了一杯茶,端起喂给她,顺便还抚顺她的背,让她缓缓。 今日是萧铖从出生到现在最开心的一天,他娶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 明儿喝了水,才好一点。 她不满地嘟嘴,“谁叫你说那话的,害我差点噎死!” 她还睖了他一眼,看似凶恶,实在可爱娇俏。 萧铖顺着她的话讲,“对对对,是阿铖的错,公主要如何惩罚阿铖呀?”他满是宠溺的笑意。 某女大方的说,“看在你是我驸马的份儿上,我就捏捏你的鼻子,当作惩罚!” 萧铖知道公主是在和她说笑,而他则陪她玩闹。 萧铖低头,由她捏自己的鼻梁,还满是溺毙的笑容。 某女也就轻轻碰了碰,就收手。 萧铖伸手一拉她的柔荑,将她顺势拉到了自己怀中,坐到了自己大腿上。 萧铖柔情款款地说,“小兕要吃什么?夫君喂给你!” 他左手拿着银箸,右手揽住她的纤腰。 明儿也没扭捏,反正两人都上过床了,有啥可害羞的,况且两人现在是合法且正大光明的夫妻。 “我要吃鱼!” 萧铖伸手夹了一箸鱼块,放到白色小瓷碗中,他用箸将鱼刺一一挑出,再喂给她。 明儿拿着银箸,夹了一块鸭肉,喂给他尝,“尝尝!” 这鸭肉是剔了骨的,可以直接进嘴。 萧铖见公主亲自喂他,他心中欢喜雀跃,张口吃了这块无骨的鸭肉。 其实萧铖不喜欢吃鸭肉,他喜欢鸡肉,可是公主喂的,他舍不得拒绝,更不愿拒绝,只要是公主喂的,无论什么,他都愿意吃下去,哪怕是毒药。 明儿倒酒,准备喝酒。 萧铖阻止,“公主,你不能喝酒?” 明儿点头,“我知道,这是小八哥哥送给我的果酒,喝一点没事的,况且我想和你喝合卺酒,这你也要阻止吗?” 萧铖自然不愿阻止。 明儿倒满金色小酒杯。 明儿端给他,“祝我们长长久久,一生幸福!” 萧铖没有公主会说话,他只是浅笑,握着酒杯,和公主的酒杯碰了碰,然后交换着喝下交杯酒。? 第三百零六章 大婚之后 两人一同饮尽。 萧铖将酒杯放在桌上下巴磕在她美丽白皙的锁骨上,他低声呢喃,“公主,谢谢你肯嫁给我,我曾做过无数次这样的美梦,可是梦醒后,一切都没了。 我好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我做的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 哪怕如今公主在自己怀中,他心中仍旧惴惴不安。 明儿捧着他的脸,轻声安慰,“你没做梦,这都是真的!” 她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间。 明儿自从打算嫁给他,她就将他当作自己的驸马,陪他一生,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对他指指点点。本来他就因为自己是庶子,在自己面前很自卑,若是自己选择嫁给他,却又不认真对他,他会崩溃绝望的,而自己最不想看见他崩溃绝望的样子。 她希望他对这个世界还存有几丝美好向往,而不是心中存着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明儿心想,我也许不会喜欢上他,可是有一点她能做到,她定会与他相守一生。 萧铖死死抱住她,“公主,阿铖此生绝不负公主!” 他听着她的安慰,心中感动不已,也激动难抑。 明儿挽住他的脖子,露出了她冰肌玉骨的手腕,双眸迷醉魅惑,身娇体软,她靠近他的耳朵,声音蛊惑诱人,酥a醉人,娇媚软糯,“阿~铖!” 她说话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廓处,让萧铖浑身一僵,那股热气瞬间侵袭自己四肢百骸,让他心中多了一团滚烫的火苗,逐渐燃烧,越来越烈。 萧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光带着琥珀琉璃的璀璨色彩,他想要吻她,可却怯懦不前,她怕公主现在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不愿意自己碰她,他更不愿惹公主生气,他怕公主不要他。 明儿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懒得再和他废话,她直接低头,吻上了他有些冷凉的双唇。 萧铖一愣,随后化被动为主动,揽着她的纤细腰身,热吻狂热落下。 萧铖那双琥珀琉璃眸更加耀眼明亮。 萧铖抱起公主,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亲手脱掉了她的绣鞋,随后也脱下自己的红靴。 帷帐帘子落下,一对新人共赴云雨。 这边大堂,李思文喝得酩酊大醉,由叶寒清背着回了侯府。 虞昶则满脸落寞,独自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在回廊上,拿着一坛酒喝着,身后站着自己的贴身护卫陆择栖。 陆择栖这回没有劝自家主子不要喝醉了,因为他清楚主子心底极其难受。 叶寒清背着他回来后,他看着主子如此落寞,如此痛彻心扉,他也很不好受,主子很少会喝醉成这样,他作为大理寺的刑狱官,他必须时刻保持理智,才能查清事情真相。 李思文口中低呼,公主, 别走,公主,不要嫁,求你,不要嫁给他,公主,求你 叶寒清心疼的说,“主子,你清醒清醒,公主已经嫁人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叶寒清将他的鞋袜脱了,将他放到床上躺好,让人端了热水进来,他给他擦了擦脸,还有手,随后给他盖好被子,才离开。 走到门口,叶寒清见主子还在呢喃自语,他无奈摇头。 叶寒清不放心他,一直站在房外守着。 他听着自家主子呢喃自语,喊着公主,喊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了,酒醒才停下。 紫云阁内,萧铖抱着睡着的公主,满是餍足的笑意。 萧铖吻了吻她的额间,抱着她,陪她进入梦乡。 天亮后,明儿醒了,见自己躺在他的怀中,她羞怯的垂眸笑了笑,随后盯着萧铖的脸,看得入神。 萧铖早醒了,见公主没醒,他想多抱会儿公主,所以一直假寐。 萧铖睁眼,正好撞见她盯着自己,他难得逗笑,“公主,臣好看吗?” 明儿点头,“好看,非常好看!” 这话倒是把萧铖说红了脸。 明儿心想,他和李思文身高一样,与师傅相比,个子又要矮上一个额头,不过三人长相都是绝品,只是他的脸偏冷冽俊酷一些,李思文的脸更偏柔美清雅一些,师傅的那张脸更妖孽邪肆一些。 萧铖穿上一身浅紫色翻领长袍,随后亲自给明儿穿衣,这还是他从书上学的,毕竟他还没给女子穿过衣裙,所以他弄了好一会儿才穿好。 明儿不让他动手,她可以自己穿的,可是他非要动作自己来,看着他捣鼓了好久吗,她心中忍不住好笑。 妙曼梅霜估计晚点进房,妙曼躲在门口,从门缝里偷瞄驸马给公主穿衣。 梅霜却站在一旁,没有偷看,她见妙曼看着如此津津有味,她也忍不住好奇,弯腰偷瞄里面的情况。 此时萧铖握着明儿的手,做到了铜镜前,准备亲手给她绾发。 妙曼梅霜两人靠的太近,门承受不住,一下子打开了,两人当即摔了进来。 明儿在铜镜里看到这一幕,捂嘴大笑。 萧铖见公主开怀大笑,他也被感染了,露出浅笑。 明儿转头打趣道,“这就是偷看的下场!” 哈哈哈哈哈。 明儿拿过萧铖手中的梳子,她嫣然一笑,“阿铖,你是我驸马,你不用做这些,这些我可以自己来!” 萧铖握着她的柔荑,“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公主不必介怀!” 他说完将梳子拿到手中,继续为她梳发。 萧铖新婚,可以休沐三日,三日后,才去皇宫值守。 他给她绾了时下一个比较流行的盘桓髻,插着金簪流苏,发髻一侧带着一朵海棠花,头顶还插着一个金色篦梳。 明儿笑着赞赏,“阿铖,你的手艺不错!说,跟谁学的?” 萧铖有点不好意思,他低头回答,“找,找大嫂学的。” 萧铖从公主说要他做驸马那一刻开始,他就暗下决心,将女子所喜爱的那些发饰衣裙,他全都去学了,还让人收罗了很多好玩意儿,以及零嘴,等到时都送给公主。 他记得自己去找大嫂学绾发,挑选头饰,以及时下流行的衣裙,还被大嫂打趣了一道。 明儿起身,朝他的侧脸,亲了一口,“阿铖对我真好,谢谢!” 明儿挽住他的手,“走!去萧府!” 今日是两人成婚第一天,需要去萧府拜见他的父母,然后进宫叩谢陛下赐婚。? 第三百零六章 大婚之后 两人一同饮尽。 萧铖将酒杯放在桌上下巴磕在她美丽白皙的锁骨上,他低声呢喃,“公主,谢谢你肯嫁给我,我曾做过无数次这样的美梦,可是梦醒后,一切都没了。 我好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我做的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 哪怕如今公主在自己怀中,他心中仍旧惴惴不安。 明儿捧着他的脸,轻声安慰,“你没做梦,这都是真的!” 她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间。 明儿自从打算嫁给他,她就将他当作自己的驸马,陪他一生,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对他指指点点。本来他就因为自己是庶子,在自己面前很自卑,若是自己选择嫁给他,却又不认真对他,他会崩溃绝望的,而自己最不想看见他崩溃绝望的样子。 她希望他对这个世界还存有几丝美好向往,而不是心中存着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明儿心想,我也许不会喜欢上他,可是有一点她能做到,她定会与他相守一生。 萧铖死死抱住她,“公主,阿铖此生绝不负公主!” 他听着她的安慰,心中感动不已,也激动难抑。 明儿挽住他的脖子,露出了她冰肌玉骨的手腕,双眸迷醉魅惑,身娇体软,她靠近他的耳朵,声音蛊惑诱人,酥a醉人,娇媚软糯,“阿~铖!” 她说话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廓处,让萧铖浑身一僵,那股热气瞬间侵袭自己四肢百骸,让他心中多了一团滚烫的火苗,逐渐燃烧,越来越烈。 萧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光带着琥珀琉璃的璀璨色彩,他想要吻她,可却怯懦不前,她怕公主现在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不愿意自己碰她,他更不愿惹公主生气,他怕公主不要他。 明儿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懒得再和他废话,她直接低头,吻上了他有些冷凉的双唇。 萧铖一愣,随后化被动为主动,揽着她的纤细腰身,热吻狂热落下。 萧铖那双琥珀琉璃眸更加耀眼明亮。 萧铖抱起公主,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亲手脱掉了她的绣鞋,随后也脱下自己的红靴。 帷帐帘子落下,一对新人共赴云雨。 这边大堂,李思文喝得酩酊大醉,由叶寒清背着回了侯府。 虞昶则满脸落寞,独自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在回廊上,拿着一坛酒喝着,身后站着自己的贴身护卫陆择栖。 陆择栖这回没有劝自家主子不要喝醉了,因为他清楚主子心底极其难受。 叶寒清背着他回来后,他看着主子如此落寞,如此痛彻心扉,他也很不好受,主子很少会喝醉成这样,他作为大理寺的刑狱官,他必须时刻保持理智,才能查清事情真相。 李思文口中低呼,公主, 别走,公主,不要嫁,求你,不要嫁给他,公主,求你 叶寒清心疼的说,“主子,你清醒清醒,公主已经嫁人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叶寒清将他的鞋袜脱了,将他放到床上躺好,让人端了热水进来,他给他擦了擦脸,还有手,随后给他盖好被子,才离开。 走到门口,叶寒清见主子还在呢喃自语,他无奈摇头。 叶寒清不放心他,一直站在房外守着。 他听着自家主子呢喃自语,喊着公主,喊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了,酒醒才停下。 紫云阁内,萧铖抱着睡着的公主,满是餍足的笑意。 萧铖吻了吻她的额间,抱着她,陪她进入梦乡。 天亮后,明儿醒了,见自己躺在他的怀中,她羞怯的垂眸笑了笑,随后盯着萧铖的脸,看得入神。 萧铖早醒了,见公主没醒,他想多抱会儿公主,所以一直假寐。 萧铖睁眼,正好撞见她盯着自己,他难得逗笑,“公主,臣好看吗?” 明儿点头,“好看,非常好看!” 这话倒是把萧铖说红了脸。 明儿心想,他和李思文身高一样,与师傅相比,个子又要矮上一个额头,不过三人长相都是绝品,只是他的脸偏冷冽俊酷一些,李思文的脸更偏柔美清雅一些,师傅的那张脸更妖孽邪肆一些。 萧铖穿上一身浅紫色翻领长袍,随后亲自给明儿穿衣,这还是他从书上学的,毕竟他还没给女子穿过衣裙,所以他弄了好一会儿才穿好。 明儿不让他动手,她可以自己穿的,可是他非要动作自己来,看着他捣鼓了好久吗,她心中忍不住好笑。 妙曼梅霜估计晚点进房,妙曼躲在门口,从门缝里偷瞄驸马给公主穿衣。 梅霜却站在一旁,没有偷看,她见妙曼看着如此津津有味,她也忍不住好奇,弯腰偷瞄里面的情况。 此时萧铖握着明儿的手,做到了铜镜前,准备亲手给她绾发。 妙曼梅霜两人靠的太近,门承受不住,一下子打开了,两人当即摔了进来。 明儿在铜镜里看到这一幕,捂嘴大笑。 萧铖见公主开怀大笑,他也被感染了,露出浅笑。 明儿转头打趣道,“这就是偷看的下场!” 哈哈哈哈哈。 明儿拿过萧铖手中的梳子,她嫣然一笑,“阿铖,你是我驸马,你不用做这些,这些我可以自己来!” 萧铖握着她的柔荑,“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公主不必介怀!” 他说完将梳子拿到手中,继续为她梳发。 萧铖新婚,可以休沐三日,三日后,才去皇宫值守。 他给她绾了时下一个比较流行的盘桓髻,插着金簪流苏,发髻一侧带着一朵海棠花,头顶还插着一个金色篦梳。 明儿笑着赞赏,“阿铖,你的手艺不错!说,跟谁学的?” 萧铖有点不好意思,他低头回答,“找,找大嫂学的。” 萧铖从公主说要他做驸马那一刻开始,他就暗下决心,将女子所喜爱的那些发饰衣裙,他全都去学了,还让人收罗了很多好玩意儿,以及零嘴,等到时都送给公主。 他记得自己去找大嫂学绾发,挑选头饰,以及时下流行的衣裙,还被大嫂打趣了一道。 明儿起身,朝他的侧脸,亲了一口,“阿铖对我真好,谢谢!” 明儿挽住他的手,“走!去萧府!” 今日是两人成婚第一天,需要去萧府拜见他的父母,然后进宫叩谢陛下赐婚。? 第三百零七章 去萧府 两人坐着马车,前往萧府,拜见箫家人。 萧铖其实不想带公主回府,因为他对自己的父亲很失望,之前听自己冒犯了公主,恨不得将罪过全部由自己承担,最后听公主愿意嫁给他,他又对自己和颜悦色,使劲巴结自己,连一向看不起自己的兄长,都开始巴结他。可是他也明白,这是礼数,不得不去。 整个萧府,他只对大嫂有几分真挚的亲情,他也只尊敬大嫂,只疼爱大嫂生的两个孩子(萧守道、萧宜),其他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如今道儿已经娶妻,取的是范阳卢氏的长房孙女,至于宜儿嫁给了当朝刑部侍郎阎立本之孙,闫仲连。 值得一提的是阎立本的侄女(也就是闫立德的女儿),闫婉嫁给了女主的小四哥哥,李泰。 萧铖下车,握着明儿的手,走进萧府。 明儿还记得之前自己说过,再也不进萧府,可这才半年时间,她不仅进了萧府,而且还嫁给了萧铖,果然世事难料。 箫父、萧锐、襄城公主,以及萧家孙子辈的全部都来了,迎接他们。 萧府等人齐齐向她行礼,只有襄城公主不用行礼。 明儿抬手让他们起来,随后松开了萧铖的手,走进襄城公主,亲昵地喊,“小襄姐姐,你变得越来越美了,越来越明艳动人,明儿送你的面胶(面膜)好用吗?” 那面膜可是自己亲手做的,她不仅送了几盒给她,还送了一些给其他的姐妹。 襄城公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嗔笑道,“鬼机灵,成亲了,还这么油嘴滑舌!” 襄城公主虽然是在轻斥她,可是听到她的赞美,心中还是很欢喜。 明儿和襄城公主挽着手,走进箫府,萧铖跟在明儿身后,萧锐跟在襄城公主身后,至于箫父,则走在最前面。 萧锐略羡慕地说,“二弟,你如今娶了公主殿下,往后可要好好对公主,愿你们夫妻和睦,相守一生!”他摆出兄长的样子,对萧铖说教。 萧锐之所以羡慕,那是因为萧铖娶得人不仅长得惊艳绝绝,而且还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安国公主也是所有公主中最聪慧过人的一个。 萧铖只是微微点头,没多搭理。 萧锐也不在意,反正他这个二弟一向寡言少语,除了面对安国公主,话会多一些之外,对其他人都是冷冷的,所以他才从小不喜欢他。 襄城公主陪着明儿坐在一起,箫父坐在上座,萧锐萧铖挨着桌子坐在一处。 襄城公主羡慕地低语,“明儿妹妹,姐姐很羡慕你,二弟对你真是掏心掏肺,他为了你,不顾别人的耻笑,学女子才会的东西,为了你,特意向我讨教女子的饰物、衣裙、话本、小玩意、零嘴!看着他对你如此用心,小襄姐姐也就放心了。 不过我的明儿妹妹值得被人如此相待,因为明儿妹妹真的很好很好!”她说着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襄城公主心想,明儿妹妹不顾身份,不顾流言,为救二弟,甘愿用自己的婚事来救二弟,就凭这几点,二弟对她好,都是应该的。毕竟明儿妹妹不喜欢萧家人,可却为了二弟,还是嫁给了他。 依照父皇原本的性子,父皇肯定是看不上二弟庶子身份的,若不是明儿用自己婚事求父皇,估计二弟做了那件事必死无疑,而明儿妹妹其实可以不用管二弟,因为父皇极其宠溺明儿妹妹,不会出任何事,可是她还是用婚事救下了二弟。 他们之间双向的情意,令她羡慕不已。 吃完饭,襄城公主拉着自己妹妹去了后院的花园,两人坐在水上凉亭中。 襄城公主笑着打趣,“明儿,如今你也成婚了?可想过何时要孩子?” 明儿无法怀孕之事,整个大唐,除了皇帝,还有她最亲近的朋友莹儿和星云知道,估计也只有明儿的师傅知道,当然阿铖也知道,毕竟是自己告诉他的。 明儿浅笑,“这个不急,我还想和阿铖过几年二人世界,有孩子太恼火了,还麻烦!” 襄城公主以为她在说笑,可是她却说的是实话。 明儿见她不信,也没多说什么。 自己现在才十六岁,有啥着急的,况且自己也没法生孩子。 虽然她一直再吃师傅开的药,调理自己的身子,可是能怀上孩子的那种几率很小,师傅也没把握,不过她倒是无所谓。 襄城公主对自己的婢女说,“妮儿,把叶子牌拿来!” 明儿浅笑,“小襄姐姐,玩叶子牌,没有筹码可不好玩,我拿出一袋金叶子做筹码,小襄姐姐呢?” 襄城公主接着说,“我也拿出一袋金叶子做筹码。” 这时萧锐以及萧铖过来了,各自坐在自家夫人旁边。 萧锐亲和的笑说,“我也来押个注,二弟呢?”他说着将身上的一块上好的白玉貔貅佩放到了桌上。 萧铖自然也拿出了身上值钱的东西,腰间的一块青玉麒麟佩放到了桌上。萧铖作为安国公主的驸马,自然不能丢公主的脸面。 四人玩叶子牌玩了一整天,临近旁晚,才收手。 明儿和萧铖坐着马车进了宫,叩谢了皇恩,皇帝接着又赏赐了女主很多好多西,之后两人陪皇帝顺便吃了一顿晚饭,回了公主府。 明儿沐浴更衣后,坐在靠榻上,对坐在身旁的萧铖说,“阿铖,喝药可以,我喝了药之后,你给我耍几道剑看看,我从好久好久之前就好奇你的武功了,早想一睹风采!” 这药是师傅开的,调理身体用的,每天都需要喝两道。 这会儿女主耍赖,不想喝药。 萧铖点头,“只要公主乖乖喝药,阿铖就舞剑给公主看!” 明儿眸子一亮,当即将药碗夺过来,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明儿嫣然笑道,“快舞剑,快舞剑!” 萧铖看着公主孩子心性,宠溺的笑了笑。 他起身去墙边拿了自己挂在墙上的宝剑。 他拔出长剑,一道行云流水的剑式,破空而出,时而龙走蛇游,时而雷霆万钧,时而长风破浪,时而势如破竹,时而风卷长沙。 他最后一个招式,握剑的手一个反刺,身子一跃,朝空中一个翻转,结束了自己的剑招。 明儿拍掌大赞,“好好,舞的太好了,以后我还想看阿铖舞剑,阿铖可愿继续舞给我看?” 萧铖淡然笑道,“公主只要想看,阿铖随时都舞给公主看,只要公主不嫌看多了,会看腻就好!” 明儿摇头笑着说,“不会不会,我就算看一辈子也看不腻!” 萧铖听着公主口中的一辈子,他的心里很是欢喜,公主真好,愿意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明儿跳下榻,一下子抱住了他,笑颜如花。 “阿铖,你对我真好,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明儿对男人的承诺不是很相信,所以她心中想证明萧铖会一直待自己这么好。 萧铖愣了一下,随即环住公主腰身,“公主,阿铖知道,公主不相信男人的承诺,不过阿铖保证,公主和阿铖在一起,阿铖都会待公主如初,阿铖今生绝不辜负公主情意,阿铖” 萧铖心想,公主待他如此真诚厚意,他绝不会辜负她这份情谊,他虽然清楚公主不爱他,不过没关系,只要公主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哪怕没有爱,他都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来爱她。因为自己原本的心意就是护公主一生,就算不能和公主在一起,他也愿意护公主一世。如今和公主成为夫妻,已是老天眷顾,他不奢求那么多,因为他怕奢求太多,连这点夫妻情意都被老天收回。? 第三百零七章 去萧府 两人坐着马车,前往萧府,拜见箫家人。 萧铖其实不想带公主回府,因为他对自己的父亲很失望,之前听自己冒犯了公主,恨不得将罪过全部由自己承担,最后听公主愿意嫁给他,他又对自己和颜悦色,使劲巴结自己,连一向看不起自己的兄长,都开始巴结他。可是他也明白,这是礼数,不得不去。 整个萧府,他只对大嫂有几分真挚的亲情,他也只尊敬大嫂,只疼爱大嫂生的两个孩子(萧守道、萧宜),其他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如今道儿已经娶妻,取的是范阳卢氏的长房孙女,至于宜儿嫁给了当朝刑部侍郎阎立本之孙,闫仲连。 值得一提的是阎立本的侄女(也就是闫立德的女儿),闫婉嫁给了女主的小四哥哥,李泰。 萧铖下车,握着明儿的手,走进萧府。 明儿还记得之前自己说过,再也不进萧府,可这才半年时间,她不仅进了萧府,而且还嫁给了萧铖,果然世事难料。 箫父、萧锐、襄城公主,以及萧家孙子辈的全部都来了,迎接他们。 萧府等人齐齐向她行礼,只有襄城公主不用行礼。 明儿抬手让他们起来,随后松开了萧铖的手,走进襄城公主,亲昵地喊,“小襄姐姐,你变得越来越美了,越来越明艳动人,明儿送你的面胶(面膜)好用吗?” 那面膜可是自己亲手做的,她不仅送了几盒给她,还送了一些给其他的姐妹。 襄城公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嗔笑道,“鬼机灵,成亲了,还这么油嘴滑舌!” 襄城公主虽然是在轻斥她,可是听到她的赞美,心中还是很欢喜。 明儿和襄城公主挽着手,走进箫府,萧铖跟在明儿身后,萧锐跟在襄城公主身后,至于箫父,则走在最前面。 萧锐略羡慕地说,“二弟,你如今娶了公主殿下,往后可要好好对公主,愿你们夫妻和睦,相守一生!”他摆出兄长的样子,对萧铖说教。 萧锐之所以羡慕,那是因为萧铖娶得人不仅长得惊艳绝绝,而且还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安国公主也是所有公主中最聪慧过人的一个。 萧铖只是微微点头,没多搭理。 萧锐也不在意,反正他这个二弟一向寡言少语,除了面对安国公主,话会多一些之外,对其他人都是冷冷的,所以他才从小不喜欢他。 襄城公主陪着明儿坐在一起,箫父坐在上座,萧锐萧铖挨着桌子坐在一处。 襄城公主羡慕地低语,“明儿妹妹,姐姐很羡慕你,二弟对你真是掏心掏肺,他为了你,不顾别人的耻笑,学女子才会的东西,为了你,特意向我讨教女子的饰物、衣裙、话本、小玩意、零嘴!看着他对你如此用心,小襄姐姐也就放心了。 不过我的明儿妹妹值得被人如此相待,因为明儿妹妹真的很好很好!”她说着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襄城公主心想,明儿妹妹不顾身份,不顾流言,为救二弟,甘愿用自己的婚事来救二弟,就凭这几点,二弟对她好,都是应该的。毕竟明儿妹妹不喜欢萧家人,可却为了二弟,还是嫁给了他。 依照父皇原本的性子,父皇肯定是看不上二弟庶子身份的,若不是明儿用自己婚事求父皇,估计二弟做了那件事必死无疑,而明儿妹妹其实可以不用管二弟,因为父皇极其宠溺明儿妹妹,不会出任何事,可是她还是用婚事救下了二弟。 他们之间双向的情意,令她羡慕不已。 吃完饭,襄城公主拉着自己妹妹去了后院的花园,两人坐在水上凉亭中。 襄城公主笑着打趣,“明儿,如今你也成婚了?可想过何时要孩子?” 明儿无法怀孕之事,整个大唐,除了皇帝,还有她最亲近的朋友莹儿和星云知道,估计也只有明儿的师傅知道,当然阿铖也知道,毕竟是自己告诉他的。 明儿浅笑,“这个不急,我还想和阿铖过几年二人世界,有孩子太恼火了,还麻烦!” 襄城公主以为她在说笑,可是她却说的是实话。 明儿见她不信,也没多说什么。 自己现在才十六岁,有啥着急的,况且自己也没法生孩子。 虽然她一直再吃师傅开的药,调理自己的身子,可是能怀上孩子的那种几率很小,师傅也没把握,不过她倒是无所谓。 襄城公主对自己的婢女说,“妮儿,把叶子牌拿来!” 明儿浅笑,“小襄姐姐,玩叶子牌,没有筹码可不好玩,我拿出一袋金叶子做筹码,小襄姐姐呢?” 襄城公主接着说,“我也拿出一袋金叶子做筹码。” 这时萧锐以及萧铖过来了,各自坐在自家夫人旁边。 萧锐亲和的笑说,“我也来押个注,二弟呢?”他说着将身上的一块上好的白玉貔貅佩放到了桌上。 萧铖自然也拿出了身上值钱的东西,腰间的一块青玉麒麟佩放到了桌上。萧铖作为安国公主的驸马,自然不能丢公主的脸面。 四人玩叶子牌玩了一整天,临近旁晚,才收手。 明儿和萧铖坐着马车进了宫,叩谢了皇恩,皇帝接着又赏赐了女主很多好多西,之后两人陪皇帝顺便吃了一顿晚饭,回了公主府。 明儿沐浴更衣后,坐在靠榻上,对坐在身旁的萧铖说,“阿铖,喝药可以,我喝了药之后,你给我耍几道剑看看,我从好久好久之前就好奇你的武功了,早想一睹风采!” 这药是师傅开的,调理身体用的,每天都需要喝两道。 这会儿女主耍赖,不想喝药。 萧铖点头,“只要公主乖乖喝药,阿铖就舞剑给公主看!” 明儿眸子一亮,当即将药碗夺过来,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明儿嫣然笑道,“快舞剑,快舞剑!” 萧铖看着公主孩子心性,宠溺的笑了笑。 他起身去墙边拿了自己挂在墙上的宝剑。 他拔出长剑,一道行云流水的剑式,破空而出,时而龙走蛇游,时而雷霆万钧,时而长风破浪,时而势如破竹,时而风卷长沙。 他最后一个招式,握剑的手一个反刺,身子一跃,朝空中一个翻转,结束了自己的剑招。 明儿拍掌大赞,“好好,舞的太好了,以后我还想看阿铖舞剑,阿铖可愿继续舞给我看?” 萧铖淡然笑道,“公主只要想看,阿铖随时都舞给公主看,只要公主不嫌看多了,会看腻就好!” 明儿摇头笑着说,“不会不会,我就算看一辈子也看不腻!” 萧铖听着公主口中的一辈子,他的心里很是欢喜,公主真好,愿意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明儿跳下榻,一下子抱住了他,笑颜如花。 “阿铖,你对我真好,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明儿对男人的承诺不是很相信,所以她心中想证明萧铖会一直待自己这么好。 萧铖愣了一下,随即环住公主腰身,“公主,阿铖知道,公主不相信男人的承诺,不过阿铖保证,公主和阿铖在一起,阿铖都会待公主如初,阿铖今生绝不辜负公主情意,阿铖” 萧铖心想,公主待他如此真诚厚意,他绝不会辜负她这份情谊,他虽然清楚公主不爱他,不过没关系,只要公主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哪怕没有爱,他都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来爱她。因为自己原本的心意就是护公主一生,就算不能和公主在一起,他也愿意护公主一世。如今和公主成为夫妻,已是老天眷顾,他不奢求那么多,因为他怕奢求太多,连这点夫妻情意都被老天收回。? 第三百零八章 上战场 半月后,边境送来急报,突厥、吐谷浑、薛延陀三部联合发兵,攻打朔州、幽州、凉州。由此皇帝急调远在高句丽战场的李靖将军前往三州回援,解三州之困,至于高句丽战场,仍旧由李积将军做主帅,对高句丽和百济作战。 此次三路先锋官,由李思文、萧铖、独孤谋担任,粮草押运官由虞昶负责,监军为程老将军。 三日后,承天门下。 皇帝手持酒盏,同下面十万将士共饮誓师酒。 “各位将士,你们都是大唐的好男儿,朕在此敬诸位将士,愿诸位凯旋而归!” 下方的十万将士,手拿大碗,同陛下一起饮尽誓师酒。 随后将酒碗一甩,碗当即碎裂四散,众人高呼,“大唐必胜!大唐必胜!” 声音一阵比一阵更加高亢。 李靖将军和程老将军骑在马上,叉手行礼,“臣必不负陛下重任!” “老臣定荡平敌寇,还大唐边境安宁!” 皇帝望着两位大将,“李将军,程将军,朕等你们大胜而归!”衷心祝愿道。 李靖、程咬金拉马调转马头,率先前往大军最前方。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从正大街出发,走出北门,驶向边境。 清晨的霞光,洒在众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耀眼璀璨的光晕,看着气势更加凌然磅礴。 同一时刻,明儿趁此良机,女扮男装,偷偷离开了公主府。 她身后只跟着两个公主府护卫,高尧和独孤瑢。 虽然独孤瑢是一个文弱书生的形象,可他武功也不错,毕竟大唐男子尚武,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会点功夫。 至于高尧,可是师傅之前派给自己的护卫,他的武功说不上武林第一,但是也能跟武功高强者对战个几十招都不会占下风。 明儿梳着高马尾,骑在大马上,面露一丝笑意,英姿飒爽,生气勃勃。 明儿手拿马鞭,望着远去的军队,“我们就尾随其后,不要离得太近,不然被他们发现了,李将军绝对会派人护送我回长安。” 高尧回禀,“公主” 明儿轻皱眉头,一睖,“嗯~!” 高尧立马反应,“郎君,到了朔州后,我们该如何混进军营?” 明儿淡定地说,“我会一些医术,可以此混进军营,至于你们两人,就是我的手下,帮我煎药拿药的。” 明儿心想,她可不想一直待在长安,那多无聊啊! 大队兵马行了半月,抵达朔州。 李靖将军和程老将军商量,派萧铖前往幽州驰援,独孤谋往凉州救援,李思文则留守朔州。 明儿女扮男装,果真混入了朔州大营,毕竟前线最急缺的就是医师,每次前方打仗,都会从民间寻找良医,然后送入军营,调查清楚背景后,才能录用。 明儿为了掩饰自己太过出众的容貌,她特意将自己的眉毛画粗,鼻子画的更加立体,面上肤色画的稍显暗沉,整个五官画的更加凌厉,这样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男子的装扮。 若不仔细观察,绝对看不出她是一位女儿身。 明儿进入朔州大营才一日,这天傍晚,敌军就带领三万兵马,包围了朔州城。 戌时一到,敌军的进攻号角响彻云霄,‘嗡嗡~轰轰’数以万计的将士,他们或拿云梯,或持宝刀,或握长戟,或骑马,争先恐后冲向朔州城。 为首的敌军将领,厉声下令,“弓箭手,放箭!” 接着,密密麻麻的羽箭,似大雨倾盆而来,势不可挡。 城楼上的大唐将士,他们严阵以待,手中握着各种武器,朝爬上城墙的敌军刺去。 此刻驻守北门的正是李思文,她严声下令,“弓箭手,射!” 高楼之上,一阵箭雨风卷残云般杀过去。 立于城墙间隙的将士,他们手握弓箭,将那些试图爬上城墙的敌军通通射了下去。 双方各有死伤,大唐将士占据高位,伤亡要少一些。 城内大营,不断有伤患送进医帐,他们身上鲜血淋漓,要么胸前有箭伤,要么手臂被砍伤,要么背上有刀伤。 明儿脸上戴着遮面的白色布巾,只露出了那双水润透亮的眸子,她身上沾染了患者的血,手上戴着白色手套,正在给一位左胸前插着一支箭的患者治疗。 患者已经陷入昏迷,她将箭狠力拔出,鲜血当即四溅,直接冒了出来,有些血水溅到了她的白色布巾上,还有额角上,她来不及处理,马上压住往外流的血,开始进行缝合。 她提前给患者喂了麻a沸散,所以这会儿用针刺穿身体,患者才能勉强挺住。 她缝好后,上了药,给他包扎好,然后进行下一场治疗。 正在此刻,两位将士抬着担架闯了进来,“军医,军医,快,快去给李将军看看!” 他们将担架上的伤患放到大通铺上。 明儿一听,跑过来急切地说,“快,带我去!” 此时李思文胸部中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李思文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公主特有的甜美柔婉的声音,他以为自己伤的太重,已然迷糊不清了,出现了幻觉。 他微微张口,低低呢喃,“公~公主,公~主” 明儿专注着给他把脉治疗,没有听到,加上外面在打仗,声音彻底掩盖了她的呢喃自语。 明儿吩咐,“高尧,a沸散!” 高尧将a沸散兑水,灌给李思文,可李思文根本就咽不下去,直接从嘴角流了出来。 高尧焦急地问,“主子,怎么办?他喝不了!” 明儿直言,“给我,我来!” 明儿捏住他的下颚,让他张开嘴巴,将药灌了进去,明儿心中惶急,面色焦躁,“阿文,喝药,求你,将药喝了!”她怕显露身份,所以声音很小,只有身边的高尧和昏迷的李思文听得到。 明儿将药灌完后,捂住他的嘴巴,见他吞了药,才呼出一口气。 “剪刀!” 随后独孤瑢将剪刀递给她,她将李思文胸前沾血的衣服剪开。 她检查了伤口,发现箭离心脏很近,若是直接拔出,箭的尖端可能会刺穿心脏大动脉,只能做手术,将箭取出来。 她从未做过手术,也不知行不行?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第三百零八章 上战场 半月后,边境送来急报,突厥、吐谷浑、薛延陀三部联合发兵,攻打朔州、幽州、凉州。由此皇帝急调远在高句丽战场的李靖将军前往三州回援,解三州之困,至于高句丽战场,仍旧由李积将军做主帅,对高句丽和百济作战。 此次三路先锋官,由李思文、萧铖、独孤谋担任,粮草押运官由虞昶负责,监军为程老将军。 三日后,承天门下。 皇帝手持酒盏,同下面十万将士共饮誓师酒。 “各位将士,你们都是大唐的好男儿,朕在此敬诸位将士,愿诸位凯旋而归!” 下方的十万将士,手拿大碗,同陛下一起饮尽誓师酒。 随后将酒碗一甩,碗当即碎裂四散,众人高呼,“大唐必胜!大唐必胜!” 声音一阵比一阵更加高亢。 李靖将军和程老将军骑在马上,叉手行礼,“臣必不负陛下重任!” “老臣定荡平敌寇,还大唐边境安宁!” 皇帝望着两位大将,“李将军,程将军,朕等你们大胜而归!”衷心祝愿道。 李靖、程咬金拉马调转马头,率先前往大军最前方。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从正大街出发,走出北门,驶向边境。 清晨的霞光,洒在众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耀眼璀璨的光晕,看着气势更加凌然磅礴。 同一时刻,明儿趁此良机,女扮男装,偷偷离开了公主府。 她身后只跟着两个公主府护卫,高尧和独孤瑢。 虽然独孤瑢是一个文弱书生的形象,可他武功也不错,毕竟大唐男子尚武,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会点功夫。 至于高尧,可是师傅之前派给自己的护卫,他的武功说不上武林第一,但是也能跟武功高强者对战个几十招都不会占下风。 明儿梳着高马尾,骑在大马上,面露一丝笑意,英姿飒爽,生气勃勃。 明儿手拿马鞭,望着远去的军队,“我们就尾随其后,不要离得太近,不然被他们发现了,李将军绝对会派人护送我回长安。” 高尧回禀,“公主” 明儿轻皱眉头,一睖,“嗯~!” 高尧立马反应,“郎君,到了朔州后,我们该如何混进军营?” 明儿淡定地说,“我会一些医术,可以此混进军营,至于你们两人,就是我的手下,帮我煎药拿药的。” 明儿心想,她可不想一直待在长安,那多无聊啊! 大队兵马行了半月,抵达朔州。 李靖将军和程老将军商量,派萧铖前往幽州驰援,独孤谋往凉州救援,李思文则留守朔州。 明儿女扮男装,果真混入了朔州大营,毕竟前线最急缺的就是医师,每次前方打仗,都会从民间寻找良医,然后送入军营,调查清楚背景后,才能录用。 明儿为了掩饰自己太过出众的容貌,她特意将自己的眉毛画粗,鼻子画的更加立体,面上肤色画的稍显暗沉,整个五官画的更加凌厉,这样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男子的装扮。 若不仔细观察,绝对看不出她是一位女儿身。 明儿进入朔州大营才一日,这天傍晚,敌军就带领三万兵马,包围了朔州城。 戌时一到,敌军的进攻号角响彻云霄,‘嗡嗡~轰轰’数以万计的将士,他们或拿云梯,或持宝刀,或握长戟,或骑马,争先恐后冲向朔州城。 为首的敌军将领,厉声下令,“弓箭手,放箭!” 接着,密密麻麻的羽箭,似大雨倾盆而来,势不可挡。 城楼上的大唐将士,他们严阵以待,手中握着各种武器,朝爬上城墙的敌军刺去。 此刻驻守北门的正是李思文,她严声下令,“弓箭手,射!” 高楼之上,一阵箭雨风卷残云般杀过去。 立于城墙间隙的将士,他们手握弓箭,将那些试图爬上城墙的敌军通通射了下去。 双方各有死伤,大唐将士占据高位,伤亡要少一些。 城内大营,不断有伤患送进医帐,他们身上鲜血淋漓,要么胸前有箭伤,要么手臂被砍伤,要么背上有刀伤。 明儿脸上戴着遮面的白色布巾,只露出了那双水润透亮的眸子,她身上沾染了患者的血,手上戴着白色手套,正在给一位左胸前插着一支箭的患者治疗。 患者已经陷入昏迷,她将箭狠力拔出,鲜血当即四溅,直接冒了出来,有些血水溅到了她的白色布巾上,还有额角上,她来不及处理,马上压住往外流的血,开始进行缝合。 她提前给患者喂了麻a沸散,所以这会儿用针刺穿身体,患者才能勉强挺住。 她缝好后,上了药,给他包扎好,然后进行下一场治疗。 正在此刻,两位将士抬着担架闯了进来,“军医,军医,快,快去给李将军看看!” 他们将担架上的伤患放到大通铺上。 明儿一听,跑过来急切地说,“快,带我去!” 此时李思文胸部中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李思文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是公主特有的甜美柔婉的声音,他以为自己伤的太重,已然迷糊不清了,出现了幻觉。 他微微张口,低低呢喃,“公~公主,公~主” 明儿专注着给他把脉治疗,没有听到,加上外面在打仗,声音彻底掩盖了她的呢喃自语。 明儿吩咐,“高尧,a沸散!” 高尧将a沸散兑水,灌给李思文,可李思文根本就咽不下去,直接从嘴角流了出来。 高尧焦急地问,“主子,怎么办?他喝不了!” 明儿直言,“给我,我来!” 明儿捏住他的下颚,让他张开嘴巴,将药灌了进去,明儿心中惶急,面色焦躁,“阿文,喝药,求你,将药喝了!”她怕显露身份,所以声音很小,只有身边的高尧和昏迷的李思文听得到。 明儿将药灌完后,捂住他的嘴巴,见他吞了药,才呼出一口气。 “剪刀!” 随后独孤瑢将剪刀递给她,她将李思文胸前沾血的衣服剪开。 她检查了伤口,发现箭离心脏很近,若是直接拔出,箭的尖端可能会刺穿心脏大动脉,只能做手术,将箭取出来。 她从未做过手术,也不知行不行?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第三百零九章 解救李思文 北门战场,尸骨累累,鲜血遍地,此仗打了一天一夜,方结束。 敌军首领率领残部离开北门,城楼上将士见此,他们举着手中武器,欢欣雀跃,高呼,“赢了!赢了! 大唐必胜!大唐必胜” 明儿将自己之前制作的现代手术用的刀具让独孤瑢拿了过来。 “闲杂人等,马上出去!” 明儿话落,几位大帐的小将士揭开帐帘,出去守着了。 明儿拿着手术刀,割开了伤口,将伤口割了四个短口子,用夹子撑开伤口,然后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支进撑开的口子,轻轻将箭刃给取了出来。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谨慎以待,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大动脉。 当箭头被取出来,她大呼一口气。 “呼~!” 她将带血的箭头扔进了托盘。 随后开始手术缝合。 她拿着软线,将伤口缝好,伤口缝好后,呈现一个十字形。 明儿将消炎药和利于伤口愈合的药洒在伤口处,用白布包扎好,大功告成后,她再次呼出一口气。 明儿做完这场从未做过的手术,她累得精疲力尽,完全没了力气。 明儿走出大帐,望着叶寒清,“叶将军,李将军的伤,小民已处理完毕,这些天绝不能沾水,等伤口结痂,我亲自前来拆线。” 明儿叮咛,“伤口要勤加换药,注意不要碰到伤口,若是造成二次受伤,小民也无能为力了。” 明儿说着,将一个药方递给叶寒清,“叶将军,这是内服的药,你派人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煎煮好,喂给他喝下,每日两次。” 叶寒清答谢,“多谢军医!” 明儿揉了揉太阳穴,对高尧嘱咐,“高尧,你去给我打些水来,我需要简单沐浴一下,洗洗身上的血腥味。” 这是战场,水资源特别宝贵,所以她每晚沐浴,都只是用一木桶水,简单清洗清洗,然后用自己做的熏香,点燃一晚上,就可以彻底除去身上的血腥气。 其他人不知道明儿是女儿身,所以安排明儿、高尧、独孤瑢三人住在一间大帐,不过高尧和独孤瑢自是不敢和她同一间大帐,两人晚上睡觉,都是在外面守着她。 明儿回了大帐后,洗了洗,沐浴后,换了一身蓝色的长袍,将头发绾好,点燃了熏香,放在床头。 独孤瑢去伙夫营,亲手做了三道小菜,端进大帐。 “公主,这是臣亲手做的饭菜,你吃点在休息! 公主已经一天没用膳了,当心身体。” 明儿望着独孤瑢,“独孤,谢谢!” 她询问,“你和高尧吃了吗?” 独孤瑢点头,“吃了,公主不必担心我们,公主保重好自己才要紧。” 一个时辰后,叶寒清来了她的大帐,“明军医,将军高热不退,该怎么办?” 明儿用的名字叫明阳,军中的人都喊她明军医,或者明药师。 明儿忧心道,“带我去看看。” 明儿把脉,看了看他的眼睛,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如火。 明儿吩咐,“叶将军,打一盆温水,里面加半坛热酒,马上。” 叶寒清立马动手去打了一盆热水,让人煮好酒,倒进热水中,端进了大帐,放在床头。 明儿嘱咐,“叶将军,马上将你家将军衣服全脱了,用兑了热酒的水擦拭全身,记得,不要触碰伤口处。” 他们出去后,叶寒清脱了李思文衣服,然后用温水酒将他全身擦了一遍,然后给他换好衣袍。 明儿重新进来,“高尧,药!” 高尧将药递给她,她亲自喂给他喝下。 半个时辰后,他的高烧果然退了下来。 叶寒清跪在明儿面前,感激不尽道,“明军医,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叶寒清任你差遣!” 明儿仍旧带着白色布巾,“将军不必多礼,各位将士为大唐鞠躬尽瘁,明某一介药师,治病救人乃本分,将军不必如何客气。” 叶寒清看着她的身影,总感觉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认识明军医一样,可是他又不能将别人戴的面巾给取了,毕竟那样不礼貌,何况她才救了自家主子。 明儿不放心他的伤,就睡在李思文大帐内,坐在桌前,躺着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李思文醒了。 李思文迷迷糊糊地呢喃,“水,水!” 明儿听到响动,倒了水喂给他。 李思文喝完水,彻底醒了。 李思文看到那双熟悉的眸子,总感觉面前的人好像公主,可是她带着面巾,自己又不能给她扯了,只好心底生疑。 李思文道谢,“多谢明药师,李某这次受的伤,若是没有明药师妙手回春,李某估计就去见阎王了。” 明儿浅笑,“李将军客气,李将军守护大唐,明某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明儿为了不让李思文起疑,她换了一种声音,跟他说话。 李思文听着她的声音,那点疑心减了少许。 李思文试探地温问,“明药师为何戴着面巾?” 明儿清楚他在试探自己,她微微一笑,“明某小时,脸上被烧伤过,脸上的伤口很是吓人,怕吓到别人,固从小都戴着布巾。” 李思文柔雅浅笑,“明药师可愿取下布巾,若是有人敢议论明药师,本将军绝不轻饶!” 明儿摇头,眼中露出哀痛,好似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因为脸上的烧伤被人欺辱的事。 “将军,抱歉。” 李思文见她如此神情,也不好为难,“李某唐突,还请明药师见谅!”他致歉。 明儿心中笑了,果然自己露出一副忆起往昔哀伤的表情,以他的为人,绝不会在试探自己。 明儿脸上却带着几丝忧郁,又有几丝坚韧,“将军不必抱歉,那些与将军无关。” 明儿让高尧拿了药进来,她重新给他换药包扎。 明儿揉了揉后颈,“将军,明某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李思文没有阻拦,“明药师回去好好休息!这里有人照顾李某,明药师不必担心。” 明儿回了自己的大帐,再次沐浴了一道,洗去了一身酒气。 明儿睡了一觉,然后去了医帐,看了看患者,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口。 第三百零九章 解救李思文 北门战场,尸骨累累,鲜血遍地,此仗打了一天一夜,方结束。 敌军首领率领残部离开北门,城楼上将士见此,他们举着手中武器,欢欣雀跃,高呼,“赢了!赢了! 大唐必胜!大唐必胜” 明儿将自己之前制作的现代手术用的刀具让独孤瑢拿了过来。 “闲杂人等,马上出去!” 明儿话落,几位大帐的小将士揭开帐帘,出去守着了。 明儿拿着手术刀,割开了伤口,将伤口割了四个短口子,用夹子撑开伤口,然后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支进撑开的口子,轻轻将箭刃给取了出来。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谨慎以待,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大动脉。 当箭头被取出来,她大呼一口气。 “呼~!” 她将带血的箭头扔进了托盘。 随后开始手术缝合。 她拿着软线,将伤口缝好,伤口缝好后,呈现一个十字形。 明儿将消炎药和利于伤口愈合的药洒在伤口处,用白布包扎好,大功告成后,她再次呼出一口气。 明儿做完这场从未做过的手术,她累得精疲力尽,完全没了力气。 明儿走出大帐,望着叶寒清,“叶将军,李将军的伤,小民已处理完毕,这些天绝不能沾水,等伤口结痂,我亲自前来拆线。” 明儿叮咛,“伤口要勤加换药,注意不要碰到伤口,若是造成二次受伤,小民也无能为力了。” 明儿说着,将一个药方递给叶寒清,“叶将军,这是内服的药,你派人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煎煮好,喂给他喝下,每日两次。” 叶寒清答谢,“多谢军医!” 明儿揉了揉太阳穴,对高尧嘱咐,“高尧,你去给我打些水来,我需要简单沐浴一下,洗洗身上的血腥味。” 这是战场,水资源特别宝贵,所以她每晚沐浴,都只是用一木桶水,简单清洗清洗,然后用自己做的熏香,点燃一晚上,就可以彻底除去身上的血腥气。 其他人不知道明儿是女儿身,所以安排明儿、高尧、独孤瑢三人住在一间大帐,不过高尧和独孤瑢自是不敢和她同一间大帐,两人晚上睡觉,都是在外面守着她。 明儿回了大帐后,洗了洗,沐浴后,换了一身蓝色的长袍,将头发绾好,点燃了熏香,放在床头。 独孤瑢去伙夫营,亲手做了三道小菜,端进大帐。 “公主,这是臣亲手做的饭菜,你吃点在休息! 公主已经一天没用膳了,当心身体。” 明儿望着独孤瑢,“独孤,谢谢!” 她询问,“你和高尧吃了吗?” 独孤瑢点头,“吃了,公主不必担心我们,公主保重好自己才要紧。” 一个时辰后,叶寒清来了她的大帐,“明军医,将军高热不退,该怎么办?” 明儿用的名字叫明阳,军中的人都喊她明军医,或者明药师。 明儿忧心道,“带我去看看。” 明儿把脉,看了看他的眼睛,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如火。 明儿吩咐,“叶将军,打一盆温水,里面加半坛热酒,马上。” 叶寒清立马动手去打了一盆热水,让人煮好酒,倒进热水中,端进了大帐,放在床头。 明儿嘱咐,“叶将军,马上将你家将军衣服全脱了,用兑了热酒的水擦拭全身,记得,不要触碰伤口处。” 他们出去后,叶寒清脱了李思文衣服,然后用温水酒将他全身擦了一遍,然后给他换好衣袍。 明儿重新进来,“高尧,药!” 高尧将药递给她,她亲自喂给他喝下。 半个时辰后,他的高烧果然退了下来。 叶寒清跪在明儿面前,感激不尽道,“明军医,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叶寒清任你差遣!” 明儿仍旧带着白色布巾,“将军不必多礼,各位将士为大唐鞠躬尽瘁,明某一介药师,治病救人乃本分,将军不必如何客气。” 叶寒清看着她的身影,总感觉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认识明军医一样,可是他又不能将别人戴的面巾给取了,毕竟那样不礼貌,何况她才救了自家主子。 明儿不放心他的伤,就睡在李思文大帐内,坐在桌前,躺着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李思文醒了。 李思文迷迷糊糊地呢喃,“水,水!” 明儿听到响动,倒了水喂给他。 李思文喝完水,彻底醒了。 李思文看到那双熟悉的眸子,总感觉面前的人好像公主,可是她带着面巾,自己又不能给她扯了,只好心底生疑。 李思文道谢,“多谢明药师,李某这次受的伤,若是没有明药师妙手回春,李某估计就去见阎王了。” 明儿浅笑,“李将军客气,李将军守护大唐,明某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明儿为了不让李思文起疑,她换了一种声音,跟他说话。 李思文听着她的声音,那点疑心减了少许。 李思文试探地温问,“明药师为何戴着面巾?” 明儿清楚他在试探自己,她微微一笑,“明某小时,脸上被烧伤过,脸上的伤口很是吓人,怕吓到别人,固从小都戴着布巾。” 李思文柔雅浅笑,“明药师可愿取下布巾,若是有人敢议论明药师,本将军绝不轻饶!” 明儿摇头,眼中露出哀痛,好似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因为脸上的烧伤被人欺辱的事。 “将军,抱歉。” 李思文见她如此神情,也不好为难,“李某唐突,还请明药师见谅!”他致歉。 明儿心中笑了,果然自己露出一副忆起往昔哀伤的表情,以他的为人,绝不会在试探自己。 明儿脸上却带着几丝忧郁,又有几丝坚韧,“将军不必抱歉,那些与将军无关。” 明儿让高尧拿了药进来,她重新给他换药包扎。 明儿揉了揉后颈,“将军,明某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李思文没有阻拦,“明药师回去好好休息!这里有人照顾李某,明药师不必担心。” 明儿回了自己的大帐,再次沐浴了一道,洗去了一身酒气。 明儿睡了一觉,然后去了医帐,看了看患者,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口。 第三百一十章 身份暴露 此战大胜,军中举行庆功晚宴。 明儿想要用浴桶洗个舒舒服服的澡,所以她没有去宴会,让高尧从大营外弄了几桶水进来,给她烧好。 明儿脱下衣袍,躺在浴桶中,浑身放松,闭目凝神。 此时大帐内,危险正慢慢靠近,一条黑红相间的毒蛇,缓缓爬行,爬上了桶身,将要爬上桶沿。 明儿听到了沙沙的声响,她警觉地望了一眼四周,看到桶沿上冒出了一个蛇头,吓得她当即面容失色。 当即惊呼,“啊!蛇,蛇!” 外面守着的高尧和独孤瑢不放心地问,“公主,怎么了?” “公主,发生何事?” 她立马跳出浴桶,穿好贴身衣袍。 明儿揭开帐帘,“有蛇,快给我弄走!” 高尧和独孤瑢走进大帐,四处搜寻,可是那还有蛇的踪影。 高尧道,“公主,没找到,估计已经跑了!” 独孤瑢担心地说,“公主,卑职去拿一些硫磺,给熏一熏!” 明儿同意独孤瑢的建议。 她被那条蛇吓得都不敢在大帐住了。 “独孤,今晚我不想在这里睡?你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其他大帐,让我休息。” 这时的李思文受伤,因此他也没有去宴会。 李思文来找她,正好看到她穿着一身衣袍,没戴面巾,脸色惊吓过度的样子,跑出大帐。 李思文躲在旁边的大帐阴影处,“果真是公主!” 李思文不打算揭穿公主的真实身份,毕竟军营重地,女子不得入内,不过公主的军事谋略堪比男儿,真的揭穿了她的女儿身,也不会有什么事,况且她还是公主的身份,没有陛下的旨意,谁也不得处置堂堂公主之身。 李思文原路返回,心中喜不自胜。 李思文特意派人去请她来自己的大帐,给她上药。 明儿换了一身雨青色长袍,梳着高马尾,戴着面巾,来了李思文的大帐。 “李将军,你的伤口恢复的很好,再过几日,就可以拆线了。” 李思文暗中已经打听清楚,她为何会被惊吓过度,原是帐篷内有蛇。 李思文提议,“明药师,刚刚听闻你在帐内遇到了蛇,你若是愿意,今晚就在本将军的大帐休息一晚,李某去寒清的大帐休息即可。” 明儿自然答应,“多谢将军体恤。” “明药师太过客气,明药师救了在下的命,在下只是让出大帐,此事不足挂齿!” 李思文口气平淡,内心却很欢喜,毕竟公主能睡在自己大帐,他连做梦都不敢想。 明儿睡在了李思文大帐,李思文去了叶寒清大帐睡觉。 皇宫内。 李世民听安国公主府下人回禀,公主离开长安,尾随军队去了边境。 李世民立马写下密信,传给李靖和程知节(程咬金)。 李靖这日收到皇帝的密信,将密信给了程咬金看,“程老兄,安国公主偷偷跟来了,陛下让吾等保护好她的安全。” 程咬金接过密信,看了看,“公主怎么进军营?这不胡闹吗?军营全是男子,不行,必须将公主找到后,派人护送公主回长安。” 李靖倒是很平淡,他反问,“程老兄,你觉得我们这个安国公主会是那种听话的人吗?她若是听话,也不会偷偷潜入军营了。” 程咬金觉得不妥,“可是公主毕竟是女儿身,待在军营的确不合时宜。” 李靖浅笑道,“程老兄,陛下没提让公主回长安,说明陛下了解公主性子,她是不会乖乖回去的,还是听从陛下御令,找到公主,好好保护她就好。” 程咬金赞同的点头。 “那就依你所言。” 程咬金问,“可军营这么多人,公主又女扮男装,这该如何查起?” 李靖道,“此事不宜声张,毕竟事关公主清誉,还是暗中行事较好!” “不如这样,召集全营的将士,给他们来个集体大调查,这样,谁不愿做调查,谁就是公主?”李靖提议道。 程咬金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办!” 反正每次打了一场仗过后,都会做个集体调查,看看死亡人数,以及此次战役伤患的人数,之后给死去的将士或受伤的将士发放抚恤,顺带给全营的将士做个全身检查,往后也好分配军用物资,补齐新人。 于是李靖下发命令,全营将士必须参加明日的集体调查,全都要登记在册。 第二日清晨,军中几位主簿,坐在只有顶棚,没有围墙的大帐中,分成四列,有序进入大帐,登记名册。 从左边排过去的第一位主簿抬头,例行公事一般的口气,“姓名!” 小将士回复,“周贵!” 主簿又问,“年龄?” 小将士答,“20岁!” 主簿提问,“入伍多少年了?” 小将士回话,“3年!” 主簿再次询问,“此次参战,身上可有受伤?” 小将士回答,“有,右腿中过一箭。” 主簿道,“那你进去!让药师给你做个检查,写个方子,自己去药帐抓药。” 小将士点头,“好的,多谢!” 主簿答,“不客气!” 接着主簿说,“下一位!” 从天亮到天黑,全营上下都还没有登记完毕。 第二天继续登记名册。 第二天,该轮到军医排队做检查,明儿拖到了最后,她心里着急,暗骂是谁出的馊主意, 搞什么集体检查? 李思文知道公主现在肯定很为难,所以他故意找了一个理由,让她登记在册后,进行最 后一步检查时,李思文让叶寒清出现,将她给叫走了,主簿自是不敢得罪叶寒清,毕竟他的背后是整个李家。 于是明儿顺利躲过了一劫,这边的李靖早有所料,暗中早派人监察着军中的一切,密谍回禀后,就让他下去了。 程咬金道,“老李头,要不要揭发公主身份?” 李靖摇头,“这个倒不必,公主待在药师大帐倒也安全,揭开了身份,反而麻烦,我们派些人暗中保护公主就好!” 程咬金点头同意,“那就依你所言,只不过需要找些可靠的人暗中保护公主,不然公主的身份一旦揭开,有损她的清誉!” 李靖表示赞同,“理当如此!” 李靖猜测地说,“这几日李家那小子总时不时的找明药师,说明那小子早看出公主女扮男装进了军营,不如就让他找些靠谱的人保护公主。” 程咬金答,“可以,老子这就去办!” 程咬金粗声粗气地说。 第三百一十章 身份暴露 此战大胜,军中举行庆功晚宴。 明儿想要用浴桶洗个舒舒服服的澡,所以她没有去宴会,让高尧从大营外弄了几桶水进来,给她烧好。 明儿脱下衣袍,躺在浴桶中,浑身放松,闭目凝神。 此时大帐内,危险正慢慢靠近,一条黑红相间的毒蛇,缓缓爬行,爬上了桶身,将要爬上桶沿。 明儿听到了沙沙的声响,她警觉地望了一眼四周,看到桶沿上冒出了一个蛇头,吓得她当即面容失色。 当即惊呼,“啊!蛇,蛇!” 外面守着的高尧和独孤瑢不放心地问,“公主,怎么了?” “公主,发生何事?” 她立马跳出浴桶,穿好贴身衣袍。 明儿揭开帐帘,“有蛇,快给我弄走!” 高尧和独孤瑢走进大帐,四处搜寻,可是那还有蛇的踪影。 高尧道,“公主,没找到,估计已经跑了!” 独孤瑢担心地说,“公主,卑职去拿一些硫磺,给熏一熏!” 明儿同意独孤瑢的建议。 她被那条蛇吓得都不敢在大帐住了。 “独孤,今晚我不想在这里睡?你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其他大帐,让我休息。” 这时的李思文受伤,因此他也没有去宴会。 李思文来找她,正好看到她穿着一身衣袍,没戴面巾,脸色惊吓过度的样子,跑出大帐。 李思文躲在旁边的大帐阴影处,“果真是公主!” 李思文不打算揭穿公主的真实身份,毕竟军营重地,女子不得入内,不过公主的军事谋略堪比男儿,真的揭穿了她的女儿身,也不会有什么事,况且她还是公主的身份,没有陛下的旨意,谁也不得处置堂堂公主之身。 李思文原路返回,心中喜不自胜。 李思文特意派人去请她来自己的大帐,给她上药。 明儿换了一身雨青色长袍,梳着高马尾,戴着面巾,来了李思文的大帐。 “李将军,你的伤口恢复的很好,再过几日,就可以拆线了。” 李思文暗中已经打听清楚,她为何会被惊吓过度,原是帐篷内有蛇。 李思文提议,“明药师,刚刚听闻你在帐内遇到了蛇,你若是愿意,今晚就在本将军的大帐休息一晚,李某去寒清的大帐休息即可。” 明儿自然答应,“多谢将军体恤。” “明药师太过客气,明药师救了在下的命,在下只是让出大帐,此事不足挂齿!” 李思文口气平淡,内心却很欢喜,毕竟公主能睡在自己大帐,他连做梦都不敢想。 明儿睡在了李思文大帐,李思文去了叶寒清大帐睡觉。 皇宫内。 李世民听安国公主府下人回禀,公主离开长安,尾随军队去了边境。 李世民立马写下密信,传给李靖和程知节(程咬金)。 李靖这日收到皇帝的密信,将密信给了程咬金看,“程老兄,安国公主偷偷跟来了,陛下让吾等保护好她的安全。” 程咬金接过密信,看了看,“公主怎么进军营?这不胡闹吗?军营全是男子,不行,必须将公主找到后,派人护送公主回长安。” 李靖倒是很平淡,他反问,“程老兄,你觉得我们这个安国公主会是那种听话的人吗?她若是听话,也不会偷偷潜入军营了。” 程咬金觉得不妥,“可是公主毕竟是女儿身,待在军营的确不合时宜。” 李靖浅笑道,“程老兄,陛下没提让公主回长安,说明陛下了解公主性子,她是不会乖乖回去的,还是听从陛下御令,找到公主,好好保护她就好。” 程咬金赞同的点头。 “那就依你所言。” 程咬金问,“可军营这么多人,公主又女扮男装,这该如何查起?” 李靖道,“此事不宜声张,毕竟事关公主清誉,还是暗中行事较好!” “不如这样,召集全营的将士,给他们来个集体大调查,这样,谁不愿做调查,谁就是公主?”李靖提议道。 程咬金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办!” 反正每次打了一场仗过后,都会做个集体调查,看看死亡人数,以及此次战役伤患的人数,之后给死去的将士或受伤的将士发放抚恤,顺带给全营的将士做个全身检查,往后也好分配军用物资,补齐新人。 于是李靖下发命令,全营将士必须参加明日的集体调查,全都要登记在册。 第二日清晨,军中几位主簿,坐在只有顶棚,没有围墙的大帐中,分成四列,有序进入大帐,登记名册。 从左边排过去的第一位主簿抬头,例行公事一般的口气,“姓名!” 小将士回复,“周贵!” 主簿又问,“年龄?” 小将士答,“20岁!” 主簿提问,“入伍多少年了?” 小将士回话,“3年!” 主簿再次询问,“此次参战,身上可有受伤?” 小将士回答,“有,右腿中过一箭。” 主簿道,“那你进去!让药师给你做个检查,写个方子,自己去药帐抓药。” 小将士点头,“好的,多谢!” 主簿答,“不客气!” 接着主簿说,“下一位!” 从天亮到天黑,全营上下都还没有登记完毕。 第二天继续登记名册。 第二天,该轮到军医排队做检查,明儿拖到了最后,她心里着急,暗骂是谁出的馊主意, 搞什么集体检查? 李思文知道公主现在肯定很为难,所以他故意找了一个理由,让她登记在册后,进行最 后一步检查时,李思文让叶寒清出现,将她给叫走了,主簿自是不敢得罪叶寒清,毕竟他的背后是整个李家。 于是明儿顺利躲过了一劫,这边的李靖早有所料,暗中早派人监察着军中的一切,密谍回禀后,就让他下去了。 程咬金道,“老李头,要不要揭发公主身份?” 李靖摇头,“这个倒不必,公主待在药师大帐倒也安全,揭开了身份,反而麻烦,我们派些人暗中保护公主就好!” 程咬金点头同意,“那就依你所言,只不过需要找些可靠的人暗中保护公主,不然公主的身份一旦揭开,有损她的清誉!” 李靖表示赞同,“理当如此!” 李靖猜测地说,“这几日李家那小子总时不时的找明药师,说明那小子早看出公主女扮男装进了军营,不如就让他找些靠谱的人保护公主。” 程咬金答,“可以,老子这就去办!” 程咬金粗声粗气地说。 第三百一十一章 少陵山灾害 此战打了一个多月,彻底将三部族给打回了大漠之地。 翌日清晨,李靖将军带领大部队离开朔州,走了半个月抵达长安城。 皇帝亲自在太极殿迎接,论功行赏。 明儿则偷偷潜回了公主府。 明儿沐浴更衣后,换回了女装。 晚上的庆功宴,萧铖回府,同她一起参加,晚宴结束,两人回了府。 半个月后,一场暴雨,冲垮了长安郊外的少陵山,损毁了山下众多村民的房屋和良田。 各村村正报给了当地县令,县令立刻写下紧急折子,禀报给了长安令。 长安令将折子写好,报给皇帝,皇帝看到奏报,立马派长安令携物资前往少陵山救援,并派李思文一同前往监督,以防民乱。 李思文和长安令一同来了少陵县衙,少陵县令接待了他们,还给他打官腔,李思文直言,“王明府,不用绕弯子,直接告诉李某,此次伤人数量,还有毁坏房屋和良田多少。 你将之前整理的册子拿给本官,本官要一一核实。” 李思文话落,就直接离开,进了县令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过了不久,县令将自己整理好的册子拿给他过目,李思文让他下去。 李思文仔细看完册子后,对身旁的叶寒清讲,“寒清,你暗中去打听打听,查访一下实际情况。” 叶寒清抬眸了然地问,“郎君,你怀疑数目不对?” 李思文摇头,“不是,只不过此事事关民生,谨慎一点方好!” 叶寒清觉得自家郎君说的有道理,随后就暗中派人去周边村民打听,果然查到问题。 叶寒清回来禀报。 “郎君,此事的确有问题。” 李思文让留在房间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见他们关上了门,才让叶寒清回禀。 “说!什么问题?” 叶寒清恭敬禀告,“郎君,此次灾害远没有王明府禀报的那么严重,有一些村民的确受了灾,可是大部分村民只是有轻微的受灾情况,可王明府却给长安令报的灾情情况很是严重,恐怕事有蹊跷。” 李思文思索片刻,抬眸回复,“寒清,你暗中观察,看看此事幕后情况。” 李思文心中存疑,毕竟一个小小少陵县令,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虚报灾况,骗取朝廷物资。 李思文吩咐下去,给那些损毁了房屋的村民重新搭建房屋,至于良田被埋,他让长安令下令,找一些劳力好的村民,将掩埋的良田给重新挖出来,并且每日给十个铜板,以示报酬。 这种情况下,很多村民都愿意来干活,连临近的村庄都有人报名愿意参加挖土工程。 这天晚上,叶寒清将监视的情况回禀给他。 “郎君,如郎君所料,王明府果然与人有所勾结。” “卑职的人监视发现,他昨晚偷偷离府,去了长安城内的刘将军府,至于具体见了刘将军府内的那个人,卑职的人不敢随意靠近刘府,怕被发现,所以不清楚。” 李思文提议,“寒清,你亲自监视刘府,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禀报与吾!” 叶寒清领命后,就去监视刘府,至于王明府,还是由底下人监视。 半夜时分,刘府内,一位身形高大的人,穿着一身黑斗篷,看不清他的脸,他从后门出府,上了一辆低调华贵的马车,马车缓缓驶向城中最大的楼阁,琼芳楼。 他进了琼芳楼的三楼雅间,随后长安令悄悄赶来,也进去了。 叶寒清不敢离得太近,因为门口有护卫守着,但是他又想知道那个黑袍人是谁? 叶寒清思虑了一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叶寒清找了一个店小二,给了他十几两银子,让他装作上菜送酒的人,里面的人必定会打开房门,这时他也许有机会目睹对方的真面目。 店小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两盘菜,还有一壶酒,一脸谄媚的笑容,走到雅间门口,两个护卫立马叉手拦住了他。 左边的护卫言词冷厉,“此处不可擅闯,速速退下!” 店小二依旧谄笑,“两位郎君,这是你们主子点的佳肴和美酒,让小的务必送到,若是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两人听他说是自己主子点的,有了三分犹豫。 店小二一向观察入微,知道此事有寰转的余地,他再次开口,“要不这样,小的不进去,两位郎君只需要开个门,让小的亲眼看到菜酒送到即可。” 两人略略思考,左边的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右边的护卫打开了房门,左边的护卫从手中接过了托盘,走进了雅间。 叶寒清站在对面的雅间内,偷偷观望着这边的情况。 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叶寒清从薄纱屏风后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叶寒清认识对方,他有几丝讶异,随后恢复平淡。 此人正是刘府的张管家,他之所以认识此人,那是因为张管家两年前,他有一个侄子犯人罪,强抢民女,致人死亡,当时他想要力保自己侄子,还口出威胁之语,威逼自家主子,可惜主子一向秉公执法,从不徇私,最后他的侄子被判秋后问斩。 叶寒清心中猜测,此事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一个管家怎敢做出如此背主之事,看来刘府也有人牵涉其中。 叶寒清回到了少陵县衙后,将此事禀告给了李思文。 李思文道,“你继续监视,没有吾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李思文心想,刘府管家和长安令勾结,王明府偷偷去了刘府,这一切都表明幕后之人跟刘府有关,只不过刘大将军是当朝夔国公,不宜轻易判罪,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他拿下。 叶寒清继续监查刘府,他发现张管家和城中的胡商有密切联系,双方好像做了什么交易,他暗中偷听到了几句,两方三日后在城外香积寺碰头做交易。 叶寒清将这个重要的情况及时禀报给了李思文,李思文暗中让人留意张管家,到时等他们做交易时,可一举擒获。 李思文叮咛,“寒清,切不可打草惊蛇,这几日他们有何动作,你只管回来禀报即可,三日后,我们才能行动。” 叶寒清明白郎君的打算,他整日暗中观察着张管家,可这三日,张管家没有任何举动,叶寒清都快以为自己当晚听错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少陵山灾害 此战打了一个多月,彻底将三部族给打回了大漠之地。 翌日清晨,李靖将军带领大部队离开朔州,走了半个月抵达长安城。 皇帝亲自在太极殿迎接,论功行赏。 明儿则偷偷潜回了公主府。 明儿沐浴更衣后,换回了女装。 晚上的庆功宴,萧铖回府,同她一起参加,晚宴结束,两人回了府。 半个月后,一场暴雨,冲垮了长安郊外的少陵山,损毁了山下众多村民的房屋和良田。 各村村正报给了当地县令,县令立刻写下紧急折子,禀报给了长安令。 长安令将折子写好,报给皇帝,皇帝看到奏报,立马派长安令携物资前往少陵山救援,并派李思文一同前往监督,以防民乱。 李思文和长安令一同来了少陵县衙,少陵县令接待了他们,还给他打官腔,李思文直言,“王明府,不用绕弯子,直接告诉李某,此次伤人数量,还有毁坏房屋和良田多少。 你将之前整理的册子拿给本官,本官要一一核实。” 李思文话落,就直接离开,进了县令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过了不久,县令将自己整理好的册子拿给他过目,李思文让他下去。 李思文仔细看完册子后,对身旁的叶寒清讲,“寒清,你暗中去打听打听,查访一下实际情况。” 叶寒清抬眸了然地问,“郎君,你怀疑数目不对?” 李思文摇头,“不是,只不过此事事关民生,谨慎一点方好!” 叶寒清觉得自家郎君说的有道理,随后就暗中派人去周边村民打听,果然查到问题。 叶寒清回来禀报。 “郎君,此事的确有问题。” 李思文让留在房间伺候的人都下去了,见他们关上了门,才让叶寒清回禀。 “说!什么问题?” 叶寒清恭敬禀告,“郎君,此次灾害远没有王明府禀报的那么严重,有一些村民的确受了灾,可是大部分村民只是有轻微的受灾情况,可王明府却给长安令报的灾情情况很是严重,恐怕事有蹊跷。” 李思文思索片刻,抬眸回复,“寒清,你暗中观察,看看此事幕后情况。” 李思文心中存疑,毕竟一个小小少陵县令,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虚报灾况,骗取朝廷物资。 李思文吩咐下去,给那些损毁了房屋的村民重新搭建房屋,至于良田被埋,他让长安令下令,找一些劳力好的村民,将掩埋的良田给重新挖出来,并且每日给十个铜板,以示报酬。 这种情况下,很多村民都愿意来干活,连临近的村庄都有人报名愿意参加挖土工程。 这天晚上,叶寒清将监视的情况回禀给他。 “郎君,如郎君所料,王明府果然与人有所勾结。” “卑职的人监视发现,他昨晚偷偷离府,去了长安城内的刘将军府,至于具体见了刘将军府内的那个人,卑职的人不敢随意靠近刘府,怕被发现,所以不清楚。” 李思文提议,“寒清,你亲自监视刘府,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禀报与吾!” 叶寒清领命后,就去监视刘府,至于王明府,还是由底下人监视。 半夜时分,刘府内,一位身形高大的人,穿着一身黑斗篷,看不清他的脸,他从后门出府,上了一辆低调华贵的马车,马车缓缓驶向城中最大的楼阁,琼芳楼。 他进了琼芳楼的三楼雅间,随后长安令悄悄赶来,也进去了。 叶寒清不敢离得太近,因为门口有护卫守着,但是他又想知道那个黑袍人是谁? 叶寒清思虑了一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叶寒清找了一个店小二,给了他十几两银子,让他装作上菜送酒的人,里面的人必定会打开房门,这时他也许有机会目睹对方的真面目。 店小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两盘菜,还有一壶酒,一脸谄媚的笑容,走到雅间门口,两个护卫立马叉手拦住了他。 左边的护卫言词冷厉,“此处不可擅闯,速速退下!” 店小二依旧谄笑,“两位郎君,这是你们主子点的佳肴和美酒,让小的务必送到,若是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两人听他说是自己主子点的,有了三分犹豫。 店小二一向观察入微,知道此事有寰转的余地,他再次开口,“要不这样,小的不进去,两位郎君只需要开个门,让小的亲眼看到菜酒送到即可。” 两人略略思考,左边的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右边的护卫打开了房门,左边的护卫从手中接过了托盘,走进了雅间。 叶寒清站在对面的雅间内,偷偷观望着这边的情况。 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叶寒清从薄纱屏风后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叶寒清认识对方,他有几丝讶异,随后恢复平淡。 此人正是刘府的张管家,他之所以认识此人,那是因为张管家两年前,他有一个侄子犯人罪,强抢民女,致人死亡,当时他想要力保自己侄子,还口出威胁之语,威逼自家主子,可惜主子一向秉公执法,从不徇私,最后他的侄子被判秋后问斩。 叶寒清心中猜测,此事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一个管家怎敢做出如此背主之事,看来刘府也有人牵涉其中。 叶寒清回到了少陵县衙后,将此事禀告给了李思文。 李思文道,“你继续监视,没有吾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李思文心想,刘府管家和长安令勾结,王明府偷偷去了刘府,这一切都表明幕后之人跟刘府有关,只不过刘大将军是当朝夔国公,不宜轻易判罪,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他拿下。 叶寒清继续监查刘府,他发现张管家和城中的胡商有密切联系,双方好像做了什么交易,他暗中偷听到了几句,两方三日后在城外香积寺碰头做交易。 叶寒清将这个重要的情况及时禀报给了李思文,李思文暗中让人留意张管家,到时等他们做交易时,可一举擒获。 李思文叮咛,“寒清,切不可打草惊蛇,这几日他们有何动作,你只管回来禀报即可,三日后,我们才能行动。” 叶寒清明白郎君的打算,他整日暗中观察着张管家,可这三日,张管家没有任何举动,叶寒清都快以为自己当晚听错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灾害背后 三日后,叶寒清监视之下,张管家终于有所行动。 半夜时分,张管家带着一群刘府护卫,秘密来了城外的香积寺。 张管家让人将藏于香积寺后山的粮食和赈灾银悉数装上板车,然后来了香积寺的后山脚下,面见一群胡人。 这群胡人中为首的是一位威猛高大的西域男人,带着头纱,穿着西域人的服饰,他开口说,“张管家,这是你要的五百匹西域烈马,文书在此,请过目。” 张管家看了看文书,上面有官府印鉴,随后放心的挥手对自己手下说,“给他们!” 于是张管家收好文书,这件事过后,凭着文书去贩马胡商哪里将马拉回来即可,上面有官印,他们自然不敢有所欺骗,否则将剥夺他们胡商的贩马资格。 张管家准备拿着文书回去见自家大郎君。 可惜还未有动作,就被李思文派的人包围了。 李思文下令,“抓住张林,其余人,杀!” 叶寒清独自对付张管家,张管家跟着刘大将军几十年,所以他的武功也是极好的,只不过年龄大了,体力没有年轻人强,半刻钟后,他就逐渐败下阵来。 刘府大郎君,全名刘仁实,乃夔国公府世子。 前段时间,他染上了赌瘾,在赌坊输了二十万两,为了还债,他暗中从官府新进的一批西域马中挑选了五百匹好马,这些新进的马,过一个月,要分配给各军营。他暗中卖掉了这五百匹烈马,为了补齐这五百匹西域马,他将主意又打在了这次赈灾之上。 这边的刘世子焦急地吩咐,“你,快去看看,张管家回来了吗?” 李思文擒获了张林,随后将人带进大理寺,亲自审问。 张管家一开始抵死不开口,最后受不住酷刑,还是泄露了自己背后的主子。 清晨时分,李思文带领一群捕快,来了刘府,拿着张管家的口供,还有长安令以及王明府的供词,将刘世子捉拿归案。 刘将军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当即踢了一脚给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随后怒骂,“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刘将军叉手向李思文见礼,李思文回礼。 “李寺卿,吾儿之过,刘某不敢乞求饶恕,只望你能在陛下面前求情,饶过吾儿一条小命,刘某自当感激不尽!” 李思文对刘弘基将军一向敬重,他自是不会为难他,“刘老将军不必客气,此事还得刘老将军亲自进宫,向陛下说明缘由,乞求陛下宽恕,或可留下爱子一命。” 李思文无权处置此事,他将案件查清后,也得禀报给皇帝,由皇帝定夺。 刘弘基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致谢道,“多谢李寺卿之言。” 于是两方人一同进了皇宫。 两仪殿内。 皇帝坐在上座。 李思文将整理好的案件奏折交给元禅,元禅拿给皇帝阅览。 皇帝看完后,当即怒不可遏,“放肆,好一个偷梁换柱,刘卿,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竟敢骗取赈灾物资,简直罪大恶极!” 刘将军跪下请罪,“陛下,老臣有罪,教子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老臣不求能宽恕吾儿的罪过,只求陛下能看在老臣只有这一个儿子的份儿上,饶过他一命,还请陛下容禀!” 刘世子跪在大殿内,同他父亲一起苦苦哀求,“陛下,臣错了,臣知道错了,请陛下恕罪!” 皇帝冷厉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寒光,“刘仁实,你胆大妄为,私卖官马,骗取赈灾物资,简直罪不可恕,看在你父亲劳苦功高的份儿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刻起,撤去世子身份,贬为庶民,杖责八十,发配凉州,没有御诏,永世不得回长安。” 刘将军跪下谢恩,“多谢陛下宽恕!” 皇帝接着吩咐,“李寺卿,传朕御诏,此事相关人等,全部撤去官职,贬为奴隶,其子孙后代,永不得为官科考,否则立斩不赦!” 李思文听从皇帝口谕,回到大理寺后,下令将长安令、张管家、王明府等人撤去官位,贬为奴隶,子孙后代不得为官科举。 此令一下,只听大理寺大堂一片哀嚎不绝。 李思文处理好了这次案件,翌日去了少陵山,重新处理村民事务。 李思文在少陵县衙内住了将近一个月,灾后重建事宜终于告一段落,村民的房屋重建好了,掩埋的良田也重新挖了出来。 李思文为了村民的安全,重新搭建的房屋,选在了比较平坦的小坡,或者平地上,距离山涧较远的位置。 皇帝还下令,今年少陵县减赋税五成,只需缴纳原有赋税的一半即可。 少陵县受灾百姓听闻此事后,纷纷跪在李思文面前,给皇帝磕头谢恩。 “小民等多谢陛下宅心仁厚,洪福齐天!”村正带头答谢。 其后百姓七嘴八舌的磕头谢恩。 李思文扶起了村正,“村正请起,往后村里的事务就要仰仗各村村正了。” 为首的村正,乃这几个受灾村落最大的村子的村正,其他几个村子的村正一向以他马首是瞻。 “李寺卿客气,为村民办事,乃吾等荣幸!” 李思文寒暄了一会儿,就被村里的村民拉着去用午饭。 七里八乡的村民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开怀畅饮。 李思文还从未有过此种经历,没和这么多人同桌吃饭,不过他的心情却极好,毕竟看着他们脸上真实纯粹的笑容,他也有所感触,多了几丝放松和舒畅。 李思文同村民用完午饭,就带领手下人离开了少陵县。 李思文回到长安,进宫向皇帝复命,将灾后事宜一一回禀,才回了自己的侯府。 这边的明儿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每月初一十五就去琼芳楼跳舞赚钱,其余时间,就去自己的铺子,卖香料,或者就和史云安等人去曲江池畔,听曲赏舞,喝茶游乐。 萧铖每日除了值守外,其余时间就一直陪着她到处溜达,哪怕她不顾身份要去琼芳楼跳舞,他都不曾阻止,他只希望公主能够开心快乐。? 第三百一十二章 灾害背后 三日后,叶寒清监视之下,张管家终于有所行动。 半夜时分,张管家带着一群刘府护卫,秘密来了城外的香积寺。 张管家让人将藏于香积寺后山的粮食和赈灾银悉数装上板车,然后来了香积寺的后山脚下,面见一群胡人。 这群胡人中为首的是一位威猛高大的西域男人,带着头纱,穿着西域人的服饰,他开口说,“张管家,这是你要的五百匹西域烈马,文书在此,请过目。” 张管家看了看文书,上面有官府印鉴,随后放心的挥手对自己手下说,“给他们!” 于是张管家收好文书,这件事过后,凭着文书去贩马胡商哪里将马拉回来即可,上面有官印,他们自然不敢有所欺骗,否则将剥夺他们胡商的贩马资格。 张管家准备拿着文书回去见自家大郎君。 可惜还未有动作,就被李思文派的人包围了。 李思文下令,“抓住张林,其余人,杀!” 叶寒清独自对付张管家,张管家跟着刘大将军几十年,所以他的武功也是极好的,只不过年龄大了,体力没有年轻人强,半刻钟后,他就逐渐败下阵来。 刘府大郎君,全名刘仁实,乃夔国公府世子。 前段时间,他染上了赌瘾,在赌坊输了二十万两,为了还债,他暗中从官府新进的一批西域马中挑选了五百匹好马,这些新进的马,过一个月,要分配给各军营。他暗中卖掉了这五百匹烈马,为了补齐这五百匹西域马,他将主意又打在了这次赈灾之上。 这边的刘世子焦急地吩咐,“你,快去看看,张管家回来了吗?” 李思文擒获了张林,随后将人带进大理寺,亲自审问。 张管家一开始抵死不开口,最后受不住酷刑,还是泄露了自己背后的主子。 清晨时分,李思文带领一群捕快,来了刘府,拿着张管家的口供,还有长安令以及王明府的供词,将刘世子捉拿归案。 刘将军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当即踢了一脚给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随后怒骂,“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刘将军叉手向李思文见礼,李思文回礼。 “李寺卿,吾儿之过,刘某不敢乞求饶恕,只望你能在陛下面前求情,饶过吾儿一条小命,刘某自当感激不尽!” 李思文对刘弘基将军一向敬重,他自是不会为难他,“刘老将军不必客气,此事还得刘老将军亲自进宫,向陛下说明缘由,乞求陛下宽恕,或可留下爱子一命。” 李思文无权处置此事,他将案件查清后,也得禀报给皇帝,由皇帝定夺。 刘弘基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致谢道,“多谢李寺卿之言。” 于是两方人一同进了皇宫。 两仪殿内。 皇帝坐在上座。 李思文将整理好的案件奏折交给元禅,元禅拿给皇帝阅览。 皇帝看完后,当即怒不可遏,“放肆,好一个偷梁换柱,刘卿,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竟敢骗取赈灾物资,简直罪大恶极!” 刘将军跪下请罪,“陛下,老臣有罪,教子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老臣不求能宽恕吾儿的罪过,只求陛下能看在老臣只有这一个儿子的份儿上,饶过他一命,还请陛下容禀!” 刘世子跪在大殿内,同他父亲一起苦苦哀求,“陛下,臣错了,臣知道错了,请陛下恕罪!” 皇帝冷厉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寒光,“刘仁实,你胆大妄为,私卖官马,骗取赈灾物资,简直罪不可恕,看在你父亲劳苦功高的份儿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刻起,撤去世子身份,贬为庶民,杖责八十,发配凉州,没有御诏,永世不得回长安。” 刘将军跪下谢恩,“多谢陛下宽恕!” 皇帝接着吩咐,“李寺卿,传朕御诏,此事相关人等,全部撤去官职,贬为奴隶,其子孙后代,永不得为官科考,否则立斩不赦!” 李思文听从皇帝口谕,回到大理寺后,下令将长安令、张管家、王明府等人撤去官位,贬为奴隶,子孙后代不得为官科举。 此令一下,只听大理寺大堂一片哀嚎不绝。 李思文处理好了这次案件,翌日去了少陵山,重新处理村民事务。 李思文在少陵县衙内住了将近一个月,灾后重建事宜终于告一段落,村民的房屋重建好了,掩埋的良田也重新挖了出来。 李思文为了村民的安全,重新搭建的房屋,选在了比较平坦的小坡,或者平地上,距离山涧较远的位置。 皇帝还下令,今年少陵县减赋税五成,只需缴纳原有赋税的一半即可。 少陵县受灾百姓听闻此事后,纷纷跪在李思文面前,给皇帝磕头谢恩。 “小民等多谢陛下宅心仁厚,洪福齐天!”村正带头答谢。 其后百姓七嘴八舌的磕头谢恩。 李思文扶起了村正,“村正请起,往后村里的事务就要仰仗各村村正了。” 为首的村正,乃这几个受灾村落最大的村子的村正,其他几个村子的村正一向以他马首是瞻。 “李寺卿客气,为村民办事,乃吾等荣幸!” 李思文寒暄了一会儿,就被村里的村民拉着去用午饭。 七里八乡的村民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开怀畅饮。 李思文还从未有过此种经历,没和这么多人同桌吃饭,不过他的心情却极好,毕竟看着他们脸上真实纯粹的笑容,他也有所感触,多了几丝放松和舒畅。 李思文同村民用完午饭,就带领手下人离开了少陵县。 李思文回到长安,进宫向皇帝复命,将灾后事宜一一回禀,才回了自己的侯府。 这边的明儿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每月初一十五就去琼芳楼跳舞赚钱,其余时间,就去自己的铺子,卖香料,或者就和史云安等人去曲江池畔,听曲赏舞,喝茶游乐。 萧铖每日除了值守外,其余时间就一直陪着她到处溜达,哪怕她不顾身份要去琼芳楼跳舞,他都不曾阻止,他只希望公主能够开心快乐。?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两年后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两年过去了。 贞观二十二(648)年初春,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百花争艳,五彩缤纷。 皇帝下令,派出李积将军前往辽东半岛,驰援古神感将军,渡海攻打高句丽。 双方在易山狭路相逢,两方兵力上,大唐远胜于高句丽和百济盟军,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击碎了高句丽盟军五千兵马。 当晚,高句丽盟军趁夜想要搞偷袭,暗中想要凿穿古神感将军的大船,以此破坏大唐战船。 李积将军和古神感将军将计就计,让暗中那群凿穿的人下水,然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那群想凿穿船底的黑衣人给抓了。 随后古神感将军派了一个会说高句丽语的将士,混入高句丽军营,回禀此事。 高句丽将军听到唐军的战船被凿穿了,马上集结一万兵马,以及百济的五千人马,上了战船,连夜渡海,直抵渤海。 敌军进入大唐海域范围,不敢在随意前进,高句丽将军派斥候先行前往探路,斥候回来禀报,前方没有异常,他们才敢驶船前行。 当敌军进入唐军的陷阱,唐军忽从天降,几十艘战船相继出现,齐齐包围了高句丽盟军,高句丽盟军完全处于怔愣状态。 古神感将军会一点高句丽语,他对敌军的将军言,“所夫孙,你若弃械投降,本将军自会上奏陛下,饶过尔等一命,若是执迷不悟,杀!” 所夫孙自然不会投降,“本将军誓死不降,将士们,随本将军杀出重围!” 接着双方开战。 两方的弓箭袭击着对方的将士,还有战车,丢出大石块,扔向对方战船。 双方会游泳的将士,直接跳下了水,在水中和敌军博弈。 一场战役下来,两方各有死伤,只不过此次高句丽盟军大挫,死伤一万多,剩余的跟随所夫孙突出重围,逃离了渤海。 同一时间,薛万彻将军率领一万将士,渡过鸭绿江,突袭泊灼城,泊灼城城主眼见不敌,弃城而逃。 所夫孙刚好逃到了泊灼城,他不甘失败,奋起抵抗,可惜兵力不足,军用物资不足,不到十天,泊灼城就被彻底击破,薛万彻将军在战场之上,当即诛杀了所夫孙。 彼时,高句丽盟军带领三万援军前往泊灼城支援,想要夺回泊灼城。 薛万彻将军接到斥候密报,随后派出斥候,暗中出城,前去幽州,找李积将军前来支援。 李积将军派出李思文和萧铖,各自率领一万兵马前往泊灼城支援。李思文从左路向泊灼城开拔,萧铖从右路前往泊灼城。 大部队马不停蹄赶了三天,抵达了泊灼城。 两路兵马刚到泊灼城外五十里处,就碰到了敌军。 敌军已夜色做掩饰,准备越过泊灼城的山谷,出其不意,从山谷后面火攻泊灼城。 今晚的风向,偏西南风,正好可以助长火势的蔓延。 李思文和萧铖商量,必须马上通知泊灼城的守军。 为了不打草惊蛇,李思文派斥候先行回城禀报此事,已作防御,萧铖则率领几百名精兵,偷偷潜入敌军后方,准备来个合围之势,将敌军的阴谋彻底粉碎。 李思文则安置其他的将士,毕竟一军主将,不可随意擅离。 萧铖带领几百人,悄无声息地进入敌人后方,命人将箭上涂满火油。 带着火油的羽箭,似一张张催命符,瞬间划破长空,晕红的火光将这片漆黑无比的夜际照亮了一瞬。 带火的羽箭飞入敌人阵地,或刺入大腿,或插进后背,或抹入土地,火苗将周边的枯草野花都点燃了。 黑夜下,只听得到敌人哭喊哀嚎灼烧的惨痛叫声。 一刻钟后,萧铖直接命人冲向敌军,彼时敌军阵脚大乱,自顾不暇,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这群敌军打的四处溃散,有的甚至被抓成了俘虏。 萧铖派人押着俘虏来了李思文暂时栖息之地。 李思文和萧铖商量,连夜赶往泊灼城,以免生变,毕竟他们身后还有数万将士。 一个时辰后,大部分进入泊灼城,古神感将军亲到城门迎接,几人一同入城。 古神感将军特意命人备了接风宴,招待两人。 古神感将军斟满酒碗,望着萧铖赞扬道,“早听闻萧驸马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今晚刚到泊灼城,就打赢了一仗,古某钦佩,驸马,请!” “古将军太过谬誉,古将军的水上作战,才令吾钦佩之至!古将军,请!”萧铖客套官方地回答。 两人手持酒碗,同饮而尽。 古神感将军偏头看向李思文,“听闻李将军智谋超群,曾被誉为长安城的少年第一神探,今日的见,果真名不虚传! 古某敬你,干!” 李思文一向端雅清疏的姿态,“古将军谬赞,古将军的水上御敌之术才令吾等赞叹!故将军,请!” 敌人昨晚吃了一个闷亏,极其不服气。 于是派出两万兵马,团团围住了泊灼城。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 敌军守将派了几个将士,骑在马背上,轮流对着城楼上的唐军呐喊,骂他们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迎战。 古神感、李思文、萧铖,商量出了一道道对敌之策。 这天晚上,古神感将军才派李思文出城迎战。 李积将军有令,李萧二人前往泊灼城后,听从古神感将军调遣,毕竟他对这边的地势、山川、河流等都要熟悉一些,况且他已经和敌人交过手,战场的局势他也更明朗清晰。 李思文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随着穿着一身铠甲的将士。 李思文率领将士直冲敌人,双方陷入混战。 李思文穿着一身银白色铠甲,手握银色长枪,和敌军的守将在马上过招。 敌军的守将擅长使用长柄大刀,他的大刀如雷霆之力,呼刺而来,刀身带起了阵阵杀伐之气,让李思文的胸前发丝无风自动。 李思文身形一侧,手中长枪一挡,顺势强压下对方的大刀,长枪从刀刃上划过,带起阵阵火花。 李思文的长枪直刺敌军守将的胸口,对方察觉了他的意图,刀身一横,截住了他的招式。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两年过去了。 贞观二十二(648)年初春,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百花争艳,五彩缤纷。 皇帝下令,派出李积将军前往辽东半岛,驰援古神感将军,渡海攻打高句丽。 双方在易山狭路相逢,两方兵力上,大唐远胜于高句丽和百济盟军,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击碎了高句丽盟军五千兵马。 当晚,高句丽盟军趁夜想要搞偷袭,暗中想要凿穿古神感将军的大船,以此破坏大唐战船。 李积将军和古神感将军将计就计,让暗中那群凿穿的人下水,然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那群想凿穿船底的黑衣人给抓了。 随后古神感将军派了一个会说高句丽语的将士,混入高句丽军营,回禀此事。 高句丽将军听到唐军的战船被凿穿了,马上集结一万兵马,以及百济的五千人马,上了战船,连夜渡海,直抵渤海。 敌军进入大唐海域范围,不敢在随意前进,高句丽将军派斥候先行前往探路,斥候回来禀报,前方没有异常,他们才敢驶船前行。 当敌军进入唐军的陷阱,唐军忽从天降,几十艘战船相继出现,齐齐包围了高句丽盟军,高句丽盟军完全处于怔愣状态。 古神感将军会一点高句丽语,他对敌军的将军言,“所夫孙,你若弃械投降,本将军自会上奏陛下,饶过尔等一命,若是执迷不悟,杀!” 所夫孙自然不会投降,“本将军誓死不降,将士们,随本将军杀出重围!” 接着双方开战。 两方的弓箭袭击着对方的将士,还有战车,丢出大石块,扔向对方战船。 双方会游泳的将士,直接跳下了水,在水中和敌军博弈。 一场战役下来,两方各有死伤,只不过此次高句丽盟军大挫,死伤一万多,剩余的跟随所夫孙突出重围,逃离了渤海。 同一时间,薛万彻将军率领一万将士,渡过鸭绿江,突袭泊灼城,泊灼城城主眼见不敌,弃城而逃。 所夫孙刚好逃到了泊灼城,他不甘失败,奋起抵抗,可惜兵力不足,军用物资不足,不到十天,泊灼城就被彻底击破,薛万彻将军在战场之上,当即诛杀了所夫孙。 彼时,高句丽盟军带领三万援军前往泊灼城支援,想要夺回泊灼城。 薛万彻将军接到斥候密报,随后派出斥候,暗中出城,前去幽州,找李积将军前来支援。 李积将军派出李思文和萧铖,各自率领一万兵马前往泊灼城支援。李思文从左路向泊灼城开拔,萧铖从右路前往泊灼城。 大部队马不停蹄赶了三天,抵达了泊灼城。 两路兵马刚到泊灼城外五十里处,就碰到了敌军。 敌军已夜色做掩饰,准备越过泊灼城的山谷,出其不意,从山谷后面火攻泊灼城。 今晚的风向,偏西南风,正好可以助长火势的蔓延。 李思文和萧铖商量,必须马上通知泊灼城的守军。 为了不打草惊蛇,李思文派斥候先行回城禀报此事,已作防御,萧铖则率领几百名精兵,偷偷潜入敌军后方,准备来个合围之势,将敌军的阴谋彻底粉碎。 李思文则安置其他的将士,毕竟一军主将,不可随意擅离。 萧铖带领几百人,悄无声息地进入敌人后方,命人将箭上涂满火油。 带着火油的羽箭,似一张张催命符,瞬间划破长空,晕红的火光将这片漆黑无比的夜际照亮了一瞬。 带火的羽箭飞入敌人阵地,或刺入大腿,或插进后背,或抹入土地,火苗将周边的枯草野花都点燃了。 黑夜下,只听得到敌人哭喊哀嚎灼烧的惨痛叫声。 一刻钟后,萧铖直接命人冲向敌军,彼时敌军阵脚大乱,自顾不暇,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这群敌军打的四处溃散,有的甚至被抓成了俘虏。 萧铖派人押着俘虏来了李思文暂时栖息之地。 李思文和萧铖商量,连夜赶往泊灼城,以免生变,毕竟他们身后还有数万将士。 一个时辰后,大部分进入泊灼城,古神感将军亲到城门迎接,几人一同入城。 古神感将军特意命人备了接风宴,招待两人。 古神感将军斟满酒碗,望着萧铖赞扬道,“早听闻萧驸马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今晚刚到泊灼城,就打赢了一仗,古某钦佩,驸马,请!” “古将军太过谬誉,古将军的水上作战,才令吾钦佩之至!古将军,请!”萧铖客套官方地回答。 两人手持酒碗,同饮而尽。 古神感将军偏头看向李思文,“听闻李将军智谋超群,曾被誉为长安城的少年第一神探,今日的见,果真名不虚传! 古某敬你,干!” 李思文一向端雅清疏的姿态,“古将军谬赞,古将军的水上御敌之术才令吾等赞叹!故将军,请!” 敌人昨晚吃了一个闷亏,极其不服气。 于是派出两万兵马,团团围住了泊灼城。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 敌军守将派了几个将士,骑在马背上,轮流对着城楼上的唐军呐喊,骂他们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迎战。 古神感、李思文、萧铖,商量出了一道道对敌之策。 这天晚上,古神感将军才派李思文出城迎战。 李积将军有令,李萧二人前往泊灼城后,听从古神感将军调遣,毕竟他对这边的地势、山川、河流等都要熟悉一些,况且他已经和敌人交过手,战场的局势他也更明朗清晰。 李思文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随着穿着一身铠甲的将士。 李思文率领将士直冲敌人,双方陷入混战。 李思文穿着一身银白色铠甲,手握银色长枪,和敌军的守将在马上过招。 敌军的守将擅长使用长柄大刀,他的大刀如雷霆之力,呼刺而来,刀身带起了阵阵杀伐之气,让李思文的胸前发丝无风自动。 李思文身形一侧,手中长枪一挡,顺势强压下对方的大刀,长枪从刀刃上划过,带起阵阵火花。 李思文的长枪直刺敌军守将的胸口,对方察觉了他的意图,刀身一横,截住了他的招式。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两年后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两年过去了。 贞观二十二(648)年初春,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百花争艳,五彩缤纷。 皇帝下令,派出李积将军前往辽东半岛,驰援古神感将军,渡海攻打高句丽。 双方在易山狭路相逢,两方兵力上,大唐远胜于高句丽和百济盟军,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击碎了高句丽盟军五千兵马。 当晚,高句丽盟军趁夜想要搞偷袭,暗中想要凿穿古神感将军的大船,以此破坏大唐战船。 李积将军和古神感将军将计就计,让暗中那群凿穿的人下水,然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那群想凿穿船底的黑衣人给抓了。 随后古神感将军派了一个会说高句丽语的将士,混入高句丽军营,回禀此事。 高句丽将军听到唐军的战船被凿穿了,马上集结一万兵马,以及百济的五千人马,上了战船,连夜渡海,直抵渤海。 敌军进入大唐海域范围,不敢在随意前进,高句丽将军派斥候先行前往探路,斥候回来禀报,前方没有异常,他们才敢驶船前行。 当敌军进入唐军的陷阱,唐军忽从天降,几十艘战船相继出现,齐齐包围了高句丽盟军,高句丽盟军完全处于怔愣状态。 古神感将军会一点高句丽语,他对敌军的将军言,“所夫孙,你若弃械投降,本将军自会上奏陛下,饶过尔等一命,若是执迷不悟,杀!” 所夫孙自然不会投降,“本将军誓死不降,将士们,随本将军杀出重围!” 接着双方开战。 两方的弓箭袭击着对方的将士,还有战车,丢出大石块,扔向对方战船。 双方会游泳的将士,直接跳下了水,在水中和敌军博弈。 一场战役下来,两方各有死伤,只不过此次高句丽盟军大挫,死伤一万多,剩余的跟随所夫孙突出重围,逃离了渤海。 同一时间,薛万彻将军率领一万将士,渡过鸭绿江,突袭泊灼城,泊灼城城主眼见不敌,弃城而逃。 所夫孙刚好逃到了泊灼城,他不甘失败,奋起抵抗,可惜兵力不足,军用物资不足,不到十天,泊灼城就被彻底击破,薛万彻将军在战场之上,当即诛杀了所夫孙。 彼时,高句丽盟军带领三万援军前往泊灼城支援,想要夺回泊灼城。 薛万彻将军接到斥候密报,随后派出斥候,暗中出城,前去幽州,找李积将军前来支援。 李积将军派出李思文和萧铖,各自率领一万兵马前往泊灼城支援。李思文从左路向泊灼城开拔,萧铖从右路前往泊灼城。 大部队马不停蹄赶了三天,抵达了泊灼城。 两路兵马刚到泊灼城外五十里处,就碰到了敌军。 敌军已夜色做掩饰,准备越过泊灼城的山谷,出其不意,从山谷后面火攻泊灼城。 今晚的风向,偏西南风,正好可以助长火势的蔓延。 李思文和萧铖商量,必须马上通知泊灼城的守军。 为了不打草惊蛇,李思文派斥候先行回城禀报此事,已作防御,萧铖则率领几百名精兵,偷偷潜入敌军后方,准备来个合围之势,将敌军的阴谋彻底粉碎。 李思文则安置其他的将士,毕竟一军主将,不可随意擅离。 萧铖带领几百人,悄无声息地进入敌人后方,命人将箭上涂满火油。 带着火油的羽箭,似一张张催命符,瞬间划破长空,晕红的火光将这片漆黑无比的夜际照亮了一瞬。 带火的羽箭飞入敌人阵地,或刺入大腿,或插进后背,或抹入土地,火苗将周边的枯草野花都点燃了。 黑夜下,只听得到敌人哭喊哀嚎灼烧的惨痛叫声。 一刻钟后,萧铖直接命人冲向敌军,彼时敌军阵脚大乱,自顾不暇,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这群敌军打的四处溃散,有的甚至被抓成了俘虏。 萧铖派人押着俘虏来了李思文暂时栖息之地。 李思文和萧铖商量,连夜赶往泊灼城,以免生变,毕竟他们身后还有数万将士。 一个时辰后,大部分进入泊灼城,古神感将军亲到城门迎接,几人一同入城。 古神感将军特意命人备了接风宴,招待两人。 古神感将军斟满酒碗,望着萧铖赞扬道,“早听闻萧驸马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今晚刚到泊灼城,就打赢了一仗,古某钦佩,驸马,请!” “古将军太过谬誉,古将军的水上作战,才令吾钦佩之至!古将军,请!”萧铖客套官方地回答。 两人手持酒碗,同饮而尽。 古神感将军偏头看向李思文,“听闻李将军智谋超群,曾被誉为长安城的少年第一神探,今日的见,果真名不虚传! 古某敬你,干!” 李思文一向端雅清疏的姿态,“古将军谬赞,古将军的水上御敌之术才令吾等赞叹!故将军,请!” 敌人昨晚吃了一个闷亏,极其不服气。 于是派出两万兵马,团团围住了泊灼城。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 敌军守将派了几个将士,骑在马背上,轮流对着城楼上的唐军呐喊,骂他们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迎战。 古神感、李思文、萧铖,商量出了一道道对敌之策。 这天晚上,古神感将军才派李思文出城迎战。 李积将军有令,李萧二人前往泊灼城后,听从古神感将军调遣,毕竟他对这边的地势、山川、河流等都要熟悉一些,况且他已经和敌人交过手,战场的局势他也更明朗清晰。 李思文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随着穿着一身铠甲的将士。 李思文率领将士直冲敌人,双方陷入混战。 李思文穿着一身银白色铠甲,手握银色长枪,和敌军的守将在马上过招。 敌军的守将擅长使用长柄大刀,他的大刀如雷霆之力,呼刺而来,刀身带起了阵阵杀伐之气,让李思文的胸前发丝无风自动。 李思文身形一侧,手中长枪一挡,顺势强压下对方的大刀,长枪从刀刃上划过,带起阵阵火花。 李思文的长枪直刺敌军守将的胸口,对方察觉了他的意图,刀身一横,截住了他的招式。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两年过去了。 贞观二十二(648)年初春,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百花争艳,五彩缤纷。 皇帝下令,派出李积将军前往辽东半岛,驰援古神感将军,渡海攻打高句丽。 双方在易山狭路相逢,两方兵力上,大唐远胜于高句丽和百济盟军,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击碎了高句丽盟军五千兵马。 当晚,高句丽盟军趁夜想要搞偷袭,暗中想要凿穿古神感将军的大船,以此破坏大唐战船。 李积将军和古神感将军将计就计,让暗中那群凿穿的人下水,然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那群想凿穿船底的黑衣人给抓了。 随后古神感将军派了一个会说高句丽语的将士,混入高句丽军营,回禀此事。 高句丽将军听到唐军的战船被凿穿了,马上集结一万兵马,以及百济的五千人马,上了战船,连夜渡海,直抵渤海。 敌军进入大唐海域范围,不敢在随意前进,高句丽将军派斥候先行前往探路,斥候回来禀报,前方没有异常,他们才敢驶船前行。 当敌军进入唐军的陷阱,唐军忽从天降,几十艘战船相继出现,齐齐包围了高句丽盟军,高句丽盟军完全处于怔愣状态。 古神感将军会一点高句丽语,他对敌军的将军言,“所夫孙,你若弃械投降,本将军自会上奏陛下,饶过尔等一命,若是执迷不悟,杀!” 所夫孙自然不会投降,“本将军誓死不降,将士们,随本将军杀出重围!” 接着双方开战。 两方的弓箭袭击着对方的将士,还有战车,丢出大石块,扔向对方战船。 双方会游泳的将士,直接跳下了水,在水中和敌军博弈。 一场战役下来,两方各有死伤,只不过此次高句丽盟军大挫,死伤一万多,剩余的跟随所夫孙突出重围,逃离了渤海。 同一时间,薛万彻将军率领一万将士,渡过鸭绿江,突袭泊灼城,泊灼城城主眼见不敌,弃城而逃。 所夫孙刚好逃到了泊灼城,他不甘失败,奋起抵抗,可惜兵力不足,军用物资不足,不到十天,泊灼城就被彻底击破,薛万彻将军在战场之上,当即诛杀了所夫孙。 彼时,高句丽盟军带领三万援军前往泊灼城支援,想要夺回泊灼城。 薛万彻将军接到斥候密报,随后派出斥候,暗中出城,前去幽州,找李积将军前来支援。 李积将军派出李思文和萧铖,各自率领一万兵马前往泊灼城支援。李思文从左路向泊灼城开拔,萧铖从右路前往泊灼城。 大部队马不停蹄赶了三天,抵达了泊灼城。 两路兵马刚到泊灼城外五十里处,就碰到了敌军。 敌军已夜色做掩饰,准备越过泊灼城的山谷,出其不意,从山谷后面火攻泊灼城。 今晚的风向,偏西南风,正好可以助长火势的蔓延。 李思文和萧铖商量,必须马上通知泊灼城的守军。 为了不打草惊蛇,李思文派斥候先行回城禀报此事,已作防御,萧铖则率领几百名精兵,偷偷潜入敌军后方,准备来个合围之势,将敌军的阴谋彻底粉碎。 李思文则安置其他的将士,毕竟一军主将,不可随意擅离。 萧铖带领几百人,悄无声息地进入敌人后方,命人将箭上涂满火油。 带着火油的羽箭,似一张张催命符,瞬间划破长空,晕红的火光将这片漆黑无比的夜际照亮了一瞬。 带火的羽箭飞入敌人阵地,或刺入大腿,或插进后背,或抹入土地,火苗将周边的枯草野花都点燃了。 黑夜下,只听得到敌人哭喊哀嚎灼烧的惨痛叫声。 一刻钟后,萧铖直接命人冲向敌军,彼时敌军阵脚大乱,自顾不暇,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这群敌军打的四处溃散,有的甚至被抓成了俘虏。 萧铖派人押着俘虏来了李思文暂时栖息之地。 李思文和萧铖商量,连夜赶往泊灼城,以免生变,毕竟他们身后还有数万将士。 一个时辰后,大部分进入泊灼城,古神感将军亲到城门迎接,几人一同入城。 古神感将军特意命人备了接风宴,招待两人。 古神感将军斟满酒碗,望着萧铖赞扬道,“早听闻萧驸马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今晚刚到泊灼城,就打赢了一仗,古某钦佩,驸马,请!” “古将军太过谬誉,古将军的水上作战,才令吾钦佩之至!古将军,请!”萧铖客套官方地回答。 两人手持酒碗,同饮而尽。 古神感将军偏头看向李思文,“听闻李将军智谋超群,曾被誉为长安城的少年第一神探,今日的见,果真名不虚传! 古某敬你,干!” 李思文一向端雅清疏的姿态,“古将军谬赞,古将军的水上御敌之术才令吾等赞叹!故将军,请!” 敌人昨晚吃了一个闷亏,极其不服气。 于是派出两万兵马,团团围住了泊灼城。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 敌军守将派了几个将士,骑在马背上,轮流对着城楼上的唐军呐喊,骂他们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迎战。 古神感、李思文、萧铖,商量出了一道道对敌之策。 这天晚上,古神感将军才派李思文出城迎战。 李积将军有令,李萧二人前往泊灼城后,听从古神感将军调遣,毕竟他对这边的地势、山川、河流等都要熟悉一些,况且他已经和敌人交过手,战场的局势他也更明朗清晰。 李思文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随着穿着一身铠甲的将士。 李思文率领将士直冲敌人,双方陷入混战。 李思文穿着一身银白色铠甲,手握银色长枪,和敌军的守将在马上过招。 敌军的守将擅长使用长柄大刀,他的大刀如雷霆之力,呼刺而来,刀身带起了阵阵杀伐之气,让李思文的胸前发丝无风自动。 李思文身形一侧,手中长枪一挡,顺势强压下对方的大刀,长枪从刀刃上划过,带起阵阵火花。 李思文的长枪直刺敌军守将的胸口,对方察觉了他的意图,刀身一横,截住了他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