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从数学建模开始》 第1章 从前有棵树，叫高数 2016年，华国，汉中省，老牌211新华大学。 教室里，黄昏下，铜琴纸笛，余音绕梁… “设空间曲线为t，过t作平行于某坐标轴的柱面，该柱面与坐标平面的交线即为曲线在坐标平面上的投影，设曲线t的一般方程为…” “则曲线在xoy平面上的投影为…” 当然，沐浴在落日余晖中的教室没有铜琴，没有纸笛，只有操着一口陕普的中年男老师用低沉的嗓音在课堂上，孜孜不倦的指着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字体，讲述着名为高数的传说。 从前有棵树，叫高数，树上挂了很多人… 方舟和他三个室友整齐的坐在教室第七排的位置上犯困，这个位置在偌大的教室里属于不前不后的地步。 大一的高数属于大课，需要整个专业一起上的那种。 在这个非阶梯的教室里，前排留给了认真听讲，仔细做笔记的学霸，后排则留给了迟到需要从后门溜进来的同学，以及上课从不听讲只为了点名的时候能及时出现的同学。 所以中间位置就留给了像方舟这种自以为上课能认真听讲，但坚持不了三分钟就低头开始看手机的同学。 更何况前排有虎背熊腰的同学帮忙做掩护，方舟选择了这个很符合他一贯自我定位中庸之道的位置。 绿色封皮的同济版高数下崭新的放在桌面上，一台2014年发布的55寸顶配一加一暴力的将书页一分为二，深深的扎进了书脊当中。 这还是方舟在高二买的新手机，上了大学觉得无论是颜值还是配置依旧能打，索性就没有换新手机。 除了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第七排并没有多余的声响，看小说的看小说，和对象聊天的聊天，更有女生仗着头发长的便利，将耳机藏在其中，公然在课堂上追起了《欢乐颂》。 手机，前排的靠背，高数书三者构成了一个看上去极其稳定的力学结构，在座的不愧都是理科生。 方舟表示佩服。 至于他，则干起了最朴实无华且没有营养的勾当。 水群。 【材料学院2015级迎新群】（在线人数590） 【群主】【孤岛与落花】：所有人这周六学校举办科技文化节，主要是社团巡礼，还有大挑项目的公开展示和答辩，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来玩啊。 随后群主上传了一份excel文件“科技文化节社团位置汇总”。 【想了解青春街舞社团，加群xxx】：学姐威武！ 【想了解笑园相声社，加群xxx】：学姐威武！ … 整个迎新群一下被各种社团人员占据，刚刚还在讨论五一放假去哪里玩的大一消息被刷屏顶到了最上面。 【15级大混子】：社团巡礼是干嘛的？ 【14级学姐】：怎么说呢，和你们大一刚来的时候百团大战抢萌新不一样，这次更偏向于表演性质，活动会更加丰富，当然也可以顺便纳新，毕竟经过一个学期可能了解程度更高了嘛。 … 念及于此，方舟想到自己身上还挂着数学建模协会宣传部副部长的身份，便将自己的群昵称从【15级张德帅】改成了【欢迎大家加入数学建模社团的张德帅】。 【萌芽话剧社迎新】：欢迎大家来萌芽话剧社玩啊，有好看的小姐姐和帅气的小哥哥。 【欢迎大家加入数学建模社团的张德帅】：俺也一样 似乎是第一次见数学建模这么学术性浓厚的社团来纳新，空气一下凝滞了几秒，直到一个萌新的发言打破了尴尬。 【15级小透明】：数学建模是干嘛的？？？ 方舟眉头一皱，看到了常年潜水的同班女同学居然上课也出来水群，向着前三排瞟了一眼，看到材科四美坐在一起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内心窃笑。 想不到学霸上课也会无聊到来水群的地步，这必须逗一逗她。 【欢迎大家加入数学建模社团的张德帅】： jpg 发个表情包示意对方自行百度，然后又发了一个动图。 上课玩手机啊大学生gif … 同桌的6号床詹成这时也扭过头来，对着方舟会心一笑。 就属你小子上课玩的最欢，还有脸说别人，而且连咱班美女的面子都不给，够狠的啊。 方舟同样轻哼一声，一笑回应，又低头玩起了手机。 就算我长得不帅还有点微胖咋了，现实中小姐姐看不上我，我唯唯诺诺也就罢了，还不允许网络上我稍微调戏一下了？ 坐在第三排最右边的唐子璐看到老师讲到兴起，转过身开始书写板书的时候，忍不住从课桌斗中掏出手机，点亮屏幕想看看群里群里又说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翻到自己发言的位置，看到方舟只回了两张表情包，小嘴一撅，略加鄙视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同班同学。 如果方舟觉醒了什么表白系统的话，就能看到唐子璐的头上出现了-1，-1，-1。 不过二人交情确实不深，这鄙视来得快，去的也快。 唐子璐扫视了不断刷新的99+消息，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便也关上屏幕，继续听起了课。 方舟的手指不断在屏幕锁扒拉，时不时发出一句吐槽，以显自己的存在感。 百无聊赖之际，摆头四处看了一眼，日大如斗，余晖铺满了靠窗同学的背影。 后排时不时传来一两个打哈气的声音，显然是大学生的春困，夏乏，秋倦，冬眠到了。 抬头看向如同天书般的黑板，听着老师在xy字母不断组合的咒语，眼皮止不住的犯困。 后面那么多人睡觉，我小憩一会儿，也没啥事。 想罢，便将双臂折叠，将脑袋稳稳的放在小臂上。 一闭上眼，在五彩斑斓的黑白默剧中，便看到了一张自己的脸，从出生到上学，从工作到死亡，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一段又一段，每一次人生都是如此的真实而仓促，真实到方舟清楚自己在这段人生中扮演了什么职业，仓促到根本来不及看清在每一段人生中身边人的面目。 离18点20分下课还有不到10分钟，高数老师讲了一节课也忍不住口干舌燥了起来，拿起保温杯轻抿一口润润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对教室里的同学说道。 “这节课讲完了两章，可能有点快，大家下课后把每章的课后题做一下，本来学院让点名来着，我就不挨个点了，你们材料科学工程专业三个班，每个班24号上台，把这道简单的计算题做一下。” 第2章 随处可见的“方舟”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认为，空间和时间可以相互转化，时间是空间的另一种方式，因而传统的三维空间加上一维时间，形成了四维空间。 而四维空间加上层次一维，则构成了五维。 三维世界中的人无法进入更高维的世界，但高维世界却可以通过投影来对低维度世界产生影响。 层次作为一条各种意义上的维度，自然是无限延伸的。 所以理论上存在着无数层次下的三维世界线，每一条世界线都遵循这他们本身的时间线来运行。 而对应下的无数条时间维，必定是平行的。 只有平行的时间轴，才不会在相邻的层次上，存在投影。 如果出现了意外，导致他们相交或相距甚远，那必然会出现各种科幻小说才会出现的剧情。 … 方舟从小在睡梦中，曾无数次像幻灯片一般走过了各种职业的一生，醒过之后留下了懵懂而混乱的记忆。 但之前看到过的画面远没有像这次一样隆重而盛大。 梦中的方舟化身巨大而强健的铁匠，左手握着的铁钳紧紧的夹住了一块炙热的金属毛坯放在铁砧上，右手持着一柄锤头极大，锤柄却又细又短的铁锤，像极了雷神的铁锤。 铁锤敲击在金属上，迸溅出无数高温碎屑，却又转瞬即逝，消散在空中。 初慢，像暴风雨来临前偶尔飘过的闪电，半天来一下，似是乌云在蓄势。 随着金属逐渐卷成壳状，打铁人方舟身上的汗水也开始流淌，但金黄的火光映照在古铜色的皮肤上很快便将汗水化作了最扁平的汗渍。 锤头与金属敲击的声音化作美妙的音符，随着红料的不断翻滚回响在方舟的耳边。 “方舟”的每一锤似乎都经过了严苛的计算，发力点始终集中于金属内部晶体结构最为薄弱的角度。 他没有龙族中青铜与火之王诺顿那般直接控制金属微观结构的能力，却能如大地与山之王夏弥那般让每一单位的牛顿发力在正确的方向。 手中的锤子化为了暴风骤雨，乱披风似的锤法上下飞舞，暴力的美学渗透到了金属内部每个角落。 晶粒的破坏又重生，大量位错的产生和交织，似乎是在见证着最强武器的诞生。 方舟转头向四周望去。 左边一位身披西装手持黑笔的“方舟”正不断在硕大的白板上写写画画，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e=c2 只有这一个公式，是方舟能看懂的。 右边身穿核辐射工作服的“方舟”从保险箱中拿出了一管黑色的原材料平稳的放在桌面上，转身又在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之间来回操作。 计算机前的“方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条从华国飞出地外轨道，落到另一端的曲线，手指头在键盘上来回纷飞，不断向电脑程序里面输入各种飞行器制导参数和模型。 … 作为主意识的方舟知识仅有普通211的大一水平，虽然看不懂，但大为震撼。 我和“我”好像是在手搓核弹？ 画面迅速快进，一切的准备工作似乎已经完成。 西装“方舟”在白板上划下了最后一笔，转头向着方舟微笑一下，便逐渐消失。 接着打铁人“方舟”，环境工程“方舟”，化工“方舟”，生物医学“方舟”，计算机“方舟”…依次消失。 漆黑的背景下，徒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按或者不按？这对别人或许是个问题。 但对于现实里唯唯诺诺的方舟，梦里的方舟则颇为果断。 按！ 伴随着一掌拍下，梦境便开始坍塌。 随之而来的便是胳膊肘和脸上传来的剧烈疼痛。 还是那个熟悉的高数教室，但黄昏的阳光已经被远山遮挡过半，教室里明亮的灯光已经打开。 “二班24号，再不上台就记你旷课了。”教授慵懒的声音响起，似乎在已有的教学生涯中，早已看惯了这一切。 总有人以为上了大学就轻松了，天真。 同桌兼室友的詹成见方舟终于醒来，一脸焦急的提醒道。 “快醒醒，你他娘睡得真死，老子晃胳膊半天都没动静，快起来，叫你上去答题了。” 大梦初醒，方舟经提醒迅速意识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起身迅速答到。 “你就是二班的24号？是叫方舟对，不是你们班谁替的？”教授扶了扶眼镜，似乎在说我已经看透了你们的伎俩。 “没没没，老师，刚刚走神了，没听见，抱歉。”方舟歉意的一笑。 作为老实巴交的中等学生，迅速认错是从小到大学会的第一项本事，这可以有效的避免后续叫家长等一切不必要的麻烦。 “行，快上去做题，你在中间写，可以拿书上去，就用我刚刚教的知识点。”教授懒得追究，催促道。 讲台上，一班和三班的两位同学，拿着书和粉笔在黑板两个角落写写画画，除了第一行原式以外，后面每一行都要来回翻好几页查找步骤，一时教室里除了学霸在纸上认真计算外，讨论和其他的声音逐渐起来。 有的人在询问身边知道这题目方法的同学，有的人庆幸自己的学号没有被抽到沾沾自喜，有的人在嘲笑在台上站了许久的两位学渣，有的人在借助这嘈杂的环境讨论一会儿下课吃什么的世纪难题。 方舟迅速将手机塞入裤兜，拿起高数书便上了讲台。 会不会是一回事，老师让你上台你不上是另一回事。 借着上课听到的粗浅印象，方舟迅速翻到了关于空间曲线方程的那一章。 入眼一看，顿时傻了眼，刚刚趴睡好像就是这几页，现在前后四五页全被他的口水浸湿，就连掀开都需要极其小心。 当着老师的面看书做题是一回事，当着老师的面撕书做题是另一回事。 转头看了看左右两位卧龙凤雏，一个写了三行，一个写了五行。 右边这个好像稍微强一点，只是字体有点过于生草，加上黑板的反光看不大清。 方舟不得已，趁老师去环绕教室，向坐在第一排的同寝舍友王超打信号。 王超也感受到了三号床舍友的尴尬，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笔记本，示意方舟照着自己本上的步骤来写。 平时这个逼脱离群众坐第一排还有点不太习惯，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的。 随后王超的动作便打破了方舟刚对其升起的一点好感。 只见对方将书写着正确答案的一面，对着方舟展示开来，并没有将其直接递给方舟。 这个笨比，我又不是鹰眼，咋能看清你的小字。 正好环绕回来的高数教授，看到了这一幕，劝解道： “自己写，不允许请外援，书上步骤写的清清楚楚，照着抄都不会，你说你们平时不听，这考试能过吗？高数一门课6个学分，其他科一门才2个，你们挂了高数多挂几个就得留级还不好好学…” 班里的学霸们从来都是老师的乖宝宝。 所以王超迅速的收起了自己的笔记本，双眼目不转睛的直视书本，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方舟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只能无奈集中精力在自己刚抄在黑板中间的题目上。 虽然对这道题毫无办法，但感觉这个画面自己见到过。 一幅手持粉笔，书写字母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虽然从未发生过，但就是眼熟，总觉得自己真的经历过一样。 下一刹那，一幅幅右边在黑板上书写的影片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放映，只不过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看清自己写的是什么，。 只是像一部视频一般，知道视频的开头的画面是粉笔在书写，结尾的画面是老师称赞的笑。 这是预见未来吗？ 方舟不忍放弃这个一闪而过的画面，苦思冥想在大脑中搜索这段记忆，并加以重放。 第一遍，05倍速，黑板依旧看不清。 第二遍，01倍速，能看到第二行的字体和左右两位同学写的大概一致，可以证明这段记忆里的答案应该是正确的。 第三遍，005倍速，第三行和第四行也能看清，只是自己后续写的篇幅要远远超出其他两位。 … 直至最后，倍速放慢到了极致，仍有正常书写速度的速倍，但足够方舟看清答案。 提起粉笔洋洋洒洒的在黑板上开始书写起来。 “嗯，一班这位同学写的不错，思路对了，结果和台下大部分同学算的也一致，行你下去。” “三班那位同学，你也下去，从第三行你就算错了，后面算不下去很正常，回去好好把这章内容学一下。” 左右护法或欣喜，或尴尬，依次离场，只有方舟一人在书写着，但快速消耗的粉笔摇摇欲坠，似乎是难以承受方舟庞大的计算量。 “二班那位同学，李在赣神魔？” 第3章 收到请回复 大学教室一般采用活动式黑板，左右各两块，可上下滑动。 一班和三班学号为24号的同学各占据了左右两块黑板角落一小片位置。 而方舟的板书整齐的排列在四块黑板中间的位置，中间因为空间不够，又将上面两块黑板滑下来书写。 听到教授的疑惑，方舟突然间慌了。 完了，光记得照着梦里抄了，教授要我讲怎么办，我特么一点也不会啊。 “不得了，这位同学的高数基础针不戳，快给大家讲讲你的思路。”教授看到方舟写完，满脸欣慰的称赞道。 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的教室静的连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看到台下教授充满希望的目光，前排学霸们求知的眼神，和中间舍友们惊讶的表情，以及后排同学天塌不惊的玩着手机。 方舟面无表情的背过身去，用右手指着黑板上的板书开始表演道： “这道题先把参数方程变换成这样，再换个位置变成这样，把这些替代成这个，代入进去，变成这样，最后把参数代入，一化解，就得出来这个。” 花了5秒钟讲完之后，便一脸平淡的看向了教室后墙上挂着的字画。 ？？？ 教授还处在懵逼的时候，一声“奥~”先从前排的舍友王超嘴里发了出来。 隔座的几个学霸，也似乎明白了方舟的讲解，后一步醒悟的点点头。 方舟面色平淡，心里不禁给王超点赞，不愧是好兄弟。 叮铃铃…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门外传来干饭大军的暴动，后排低头的同学也纷纷抬起了头。 教授虽然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但班上已经有同学听懂，也不好意思拖堂，便示意方舟下去，自己走上了讲台。 “方舟同学能用代数的方法求解这道带角速度、线速度的空间曲线方程，说明他对高数上下册的知识点非常熟悉，但也说明他没有将这节课讲的几个定理听进去。” “期末考试的时候纸张篇幅有限，我还是希望大家能用最少的步骤得出结果，代数法虽然适用性广，但不是适用于所有，希望大家下课能够多加练习。” “方舟同学，你的平时分我给你记满分，好了下课。” 教授前脚刚出教室前门，后脚方舟便和坐在后排的干饭大军从后门一块儿冲出了教室。 “方舟跑这么快干吗？又没人撵他。”詹成一时没反应过来，抱怨道。 “这小子昨晚是不是趁咱们睡着，偷偷躲在厕所学习来着？我说咋蹲坑蹲那么久。”四号床肖晓吐槽道。 从第一排归来的王超看到方舟的书也没拿，顺手塞进了书包里，和三个室友一块出了教室。 东区食堂二层，四人找到了埋在饭盆里的方舟，拉开凳子便围了一圈坐了下来。 待方舟抬头，只见身边三个彪形大汉正对着自己一脸坏笑，对面坐着的王超若无其事的磨着指甲。 “说好一起做学渣，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学习了？” “害，这不是有手就行。”方舟用着最欠揍的语气说着最凡尔赛的语言。 五人嬉戏调侃了一会儿，接着坐下吃饭。 方舟先一步吃饭，负责先去给独自在寝室打游戏的五号床张江打饭。 刚回到寝室坐下，方舟便来了短信。 【快递驿站】您有一个新的包裹已到达学校西区物流中心，请凭取件码到驿站取件。 成年人的崩溃不过如此，西区物流中心离方舟所住的宿舍楼走路至少20分钟。 郁闷至极，正欲起身，方舟注意到詹成突然拿起了回宿舍后扔在床上的衣服，探问道： “干嘛去？” “妈的，刚到宿舍，快递就来短信了，我出去一趟。”詹成露出郁闷的表情说道。 懒癌内心狂喜，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 “噢。” 随后方舟便来到阳台，待詹成走出宿舍楼，消失在隔壁宿舍楼的拐角时，一个电话call了过去。 “喂，你过去了没？我突然想起来我中午来了个快递，打算晚上取，结果上完高数就忘了，你帮我也取一下呗，不大，就两本书，取件码我一会儿发你。” 仔细想想，这也不算欺骗，毕竟百善孝为先，儿子帮爸爸取个快递也很合理。 待宿舍恢复平静，方舟开始仔细思考起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先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都是从事各种职业的自己。 又或者，是平行时空的方舟。 醒了之后，各种碎片化的记忆画面开始不断出现。 然后自己就拥有了能够调取关联性极强的记忆片段的能力。 是金手指吗？还是系统，或者别的外星文明寄生体？ 看过无数网络小说的方舟深谙此道。 “深蓝加点！”方舟在脑海里使劲想道。 但脑海里没有任何回应。 摸了摸脑袋和胸口，身上没有任何寄生后的特征和物件。 莫非在下面… 罪恶的手从裤腰带伸了进去，嗯…还是原来的18。 莫非这就是我的金手指？ 方舟不禁陷入沉思。 理科生强烈的逻辑思维以及工科生的实践意识使得方舟开始在桌前对着其他科的课本以及老照片等物件实践起来。 很快将这一能力剖析开来。 金手指：在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会看到联想性极高的记忆画面，此时可以调用脑海中出现过的记忆片段，并放慢速度进行观看。 触发条件：集中精神（具体程度不详）。 冷却时间：不详。 极致放慢倍速：001 记忆片段涵盖范围：目前已知仅理工科 在方舟拿起大学英语课本进行测试时，自己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真空区。 可能，大概，也许，所有平行时空的“方舟”都不喜欢学英语。 越测试，得到的结果越令人唏嘘。 作为主意识的方舟，本以为拥有金手指可以一夜之间成为学神，发表sci，考取水木大学和帝都大学的硕博连读，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但金手指的能力并没有提高方舟的硬件学习能力，也没有将方舟的知识结构从学渣打磨到学神的高度。 只是给了方舟一本无限厚的词典，主意识的自己在需要了解哪项东西时，才会出现相关性的碎片记忆，且没有基本解读。 由于记忆片段的高联想性和杂乱无章，即便方舟能将平行时空各种学家“方舟”的理论复制出来，作为主意识的方舟只是一个毫无基础的大一学生，拥有这些知识等同于空中楼阁。 正如同今天高数课，自己能写出答案，却无法给别人讲解时的尴尬。 拥有宝山，但自己没有挖掘宝山的能力，可以说实属悲哀。 如果换做别的学科，高能物理或者有机化学，自己即便是对照成熟的实验方案，不熟悉其中的原理和注意事项，但凡遇到危险，死都不知道怎么没的。 慎用，必须慎用！ 叮~ 一声短信打破了方舟的思考。 【数学建模协会干部群】：关于本届科技文化节暨校赛报名安排事宜doc 所有人，这是后天（本周六）科技文化节咱们协会的人员和事宜安排，大家看看有没有问题，需要请假的私聊组织部部长，收到请回复。 第4章 算了，从明天开始 大学和高中除了学习之外，最大的不同便在于上升渠道不同。 高中除了高考，只有五大联赛获奖这一途径来实现在学校阶层的飞跃。 大学的上升渠道则多种多样，各种校级省级国家级的比赛，各种实验室和学生组织的关系，甚至直接找到一个好的工作都能实现学历和阶层的重新洗牌。 方舟刚进大学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一下从高中枯燥的生活进入崭新的世界，懵懂且充满野望。 在上学期社团纳新的时候，方舟在各种娱乐兴趣类社团面前毫无留恋，在每一个学术兴趣社团前都主动了解了很久。 最终得知数学建模竞赛获奖之后可以加很多很多的学分，以及拥有保研机会之后，便果断选择了他。 面对人生，每个人都是赌徒，每个人都不是赌徒。 当得知获奖之后的巨大收益，人们往往就忽略了获取它的任何坎坷。 社团纳新后的第一次见面会，那天能容纳400人的教室被挤得水泄不通。 雀食，和方舟一样是赌徒的人很多很多。 在这个极度内卷的时代，考研成为了华国大部分大学生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但如果能通过成绩和比赛保研，谁会选择再回到高三一样的苦行僧生活。 在被学长浓厚的鸡汤灌满之后，方舟能看到在场的众人信心满满，他也不例外。 于是，在见面后的大一干部选拔面试，方舟果断报了名。 但现场留下想报名的人只有十个，而协会的三个部门，只需要九个。 过了很久，方舟入会看到纳新的名单才知道，10月初的那次纳新，有9\/10是刚升入大二的。 其中一半多是为了参加美赛，花20块钱入协会，求个心安，甚至会员重复交入会费的也有。 另外一半多是为了参加第二年的国赛，花20块钱进协会群，求个消息灵通和第一手资料的下载，充分准备一年，好在刚上大三的时候获得好结果。 就这样，方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协会宣传部的一名副部长。 除了宣传部，还有组织部和财务部，三个简单的部门全心全意为协会和学校的数学建模竞赛而服务。 协会的结构是，大一副部长，大二三人选两人成为正部长，大三三个部长选两名成为副会长，大四两个副会长的一名成为会长。 被筛选出去的人，协会也给其留了位置，名为顾问团。 每年协会都会在学期末给干部们发放聘用证书，用以充当每学期计算学分的证明，顾问团成员看年级也会标注上相应的等级。。 可以说非常的人性化。 … 方舟回想起过去一年里的点点滴滴，不禁无限感慨。 不对，盲僧终于发现了花店。 甚至还闻到了花香。 自己居然能把过去一年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包括每次协会见面会上，出现过的每个人的衣服样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比起超级学霸的速记速答不同，虽然检索能力慢一些，但快速记忆能力绝对远胜他们。 金手指虽然不能帮助方舟一步到胃获得平行时空“方舟”完整的理论体系，但给了他一个超乎常人的能力——过目不忘。 平行时空的记忆碎片复杂而凌乱，却和主意识的见闻密切相关。 但主世界的方舟记忆却是遵循本世界的时间线而有规律可循的。 方舟大可随意提取，主世界线时间轴上任意节点的记忆片段而重复播放。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方舟拥有了拨弄记忆时间轴的能力。 而且，由于这些记忆片段是来自平行世界“方舟”的亲身经历，与方舟本人同体同源，且高度完整，所以在提取时可以保持一定程度的感同身受。 简单来说，现在的方舟虽然大脑的cpu不行，但记忆的储存容量乘以无限长的时间轴，便形成了一个无限大的硬盘。 从此便拥有了，以方舟为，向无限个平行时空各行各业“方舟”无限延伸的机会。 嗯，从今天开始，当一名学霸也还行。 方舟不禁对着黑漆漆的电脑屏幕，扶了扶眼镜，自信的笑了。 … 等詹成取快递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在十点半，准备熄灯。 除了给方舟带的两本书快递以外，右手还拿着一个崭新的篮球。 詹成身高一米八五，唯一爱好篮球，唯一偶像詹姆斯，总认为自己是学校里的小詹姆斯。 因此每逢课余时间，便会去篮球场打球，与寝室一众宅男宅男相比，胳膊和大腿普遍粗了一大圈。 寝室里的男生各干各的，1号床丁楷在玩手游，2号床王超在念金刚经，4号床张江在联盟峡谷里发挥他电竞钢琴家的本领，5号床肖晓对着手机像是在画画。 唯独方舟很安静。 詹成凑上前去，想递个快递。 只看到方舟面前的屏幕里有一个寸头圆脸的男生在猥琐的傻笑。 詹成顿时有点吓人。 是不是最近学习太累学傻了？ 晃了晃方舟的身子，大声的说道。 “喂，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能过就行，别学那么用力。” 方舟正做着的学霸梦醒了，扭头看了一眼詹成，忸怩两声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你看我有没有几分像大佬，类似杰出青年、长江学者什么的？” 二人的对话吸引了宿舍其他人的注意。 王超停下了自己的修行之路，第一时间扭头一脸正经的说道：“像。” “如果把头发剃光更像，最好是光剃中间的那种。” 詹成一时也笑了，看来舍友的精神还算正常，调侃道： “杰出青年哪够，黄河学者，百人计划不得以你为首重新排名啊。” 丁楷边玩手游，边传过来一句：“苟富贵，勿相忘啊。” 一时间，宿舍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方舟并没有涨红脸强行解释什么，只是走到阳台，对着天上的月亮，背着手，抬头叹了一声气说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知道舍友的装逼范又开启了，众人纷纷接话。 “彼可取而代之。”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春宵一刻值千金，绝知此事要躬行。” “老夫聊发少年狂，对镜贴花黄。” … 嬉笑过后，众人开始熄灯前的洗漱。 方舟也终于有时间拆开自己的快递。 之前在网上买了两本关于算法和atb使用的书籍。 偏向工具书性质，内容对于只学习了高等数学和线性代数的方舟来说，略显高深。 也是建模干部群里大三学长的推荐读物。 方舟正欲打开书页，进行拜读一下。 每一道算法语言和公式背后海量的记忆碎片席卷而来。 确认过眼神，是方舟看不懂的存在。 算了，从明天再说。 真正的学霸不急于这熄灯前几分钟的学习时间。 只有充足的休息过后才能拥有饱满的精神来学习。 自己的金手指已经到了需要休息的时候。 方舟一时在脑海里给自己编了无数条理由。 懒，既是人类进步的最大原动力， 也是人类优胜劣汰的最大法宝。 第5章 装满了，兄弟们 虚假的大学生活：除了上课，就是看书。 真实的大学生活：每天毫无目的，毫无收获，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方舟坐在图书馆自然科学的阅览室，脑海里却在鄙视着班里那些每天忙碌着学生会工作，却不知道收获了什么的人。 至于为什么一睡醒就坐在了图书馆… 如果我买了一块2g的u盘，我只能用他来装2g的jpg。 如果我买了一块2t的硬盘，我便能用他来装2t的avi。 但如果我有了一个无限容量的脑盘，我便能用它来装满4k无码的kv。 … 当然，以上说的内容，都指的是知识。 方舟利用网上学到的记忆方法，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细分。 以本物之象，及本事之象，次第安顿于各处所。 又名“记忆宫殿”。 普通人能力有限，说是记忆宫殿，其实不过是把有限的记忆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抽屉里，再幻想一间屋子来把它装下。 而方舟，第一件事就是在脑海中幻想出来一座图书馆。 并以教育部公布的学科名单，将图书馆划分为13学科，下设共计108类一级学科。 接下来，方舟便有了一个小目标，就是把整个新华大学的图书馆放进脑子里。 … 一上午的时间，方舟的大脑就算充当cpu只做最简单的扫描，分类，储存，而不去进行深层次的运算，那也榨干了方舟全身每一分力气。 感觉，装满了，兄弟们。 每本书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每本书都夹杂了很多废话）。 每本书都浸透着作者的职业操守（写教材又不是本行，水一下字数恰恰饭嘛）。 每本书都可以称得上的巨人的肩膀（搬上搬下累的是自己的肩膀） 更别说，方舟还逃了上午的一门大学生心理课程（考察课）。 拖着疲惫的身躯，迈入食堂，点了一份宫保鸡丁盖饭，一份鱼香肉丝盖饭，干饭人的灵魂开始复苏。 方舟化身路飞，用勺子将米饭迅速的扒拉进胃里。 身体的细胞才逐渐开始复苏。 看来真的是脑子用的太少了，缺乏锻炼。 以后去图书馆得多备两根巧克力了。 要不然未成学神，先成学鬼了。 一名打饭路过的少女，看到方舟这幅三天没吃饭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便端着盘子，向方舟所在的饭桌走去。 “方同学，你上午是去搬砖了吗？” “朝哥？你也没去上课？” 女同学名为王朝（zhao），正是方舟班上的同学，同时也担任班里的团支书一职。 名字霸气，性格霸气，气质更是霸道。 一头长发束成马尾，在头后向天翘起，本就出众的五官下自带一丝英气。 175的净身高，平时便和班里众多像方舟一样176上下徘徊的男生平视。 作为团支书，在班里团委方面的工作说一不二，和男生打成一片的同时，又能使他们对团里布置的任务完成度极高。 但方舟对其印象最深的还是大一刚来的时候，对方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王朝，来自临安市萧山区…” 那一刻，班里至少五六个男生的眼睛都亮了一刹。 方舟也是后来佰度才知道， 那是软饭的天堂。 “害，我这不是，上午有点事吗？”王朝摆了摆手，摆明并不想说具体是什么事。 “真羡慕你们男生这么好的胃口。” 方舟扒拉了一口米饭，看着对面大中午喝清淡的黑米粥配一个馍，平淡的说道： “朝哥，你是不是失恋了，所以没胃口？” 刚用勺子舀起一口带红枣的黑粥放到嘴边，听到方舟的话，忍不住喷了出来，大红枣直接落到了方舟的盘子里。 王朝蹙了下眉头，从口袋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块扔到方舟面前，再抽出一块儿擦了擦嘴，又擦了擦被溅到的桌子。 “自己擦擦，再乱说话我削你。” 方舟不敢再说话，明明是个南方姑娘，却和班上另一个东北姑娘一个口音，着实真人不可貌相。 方舟擦了擦米粒，又把喷到盘子里的红枣舀出包到了纸巾里，便接着扒拉起饭来。 嗯，两个处女座。 “我听人说你在数学建模协会当部长了，那比赛不是等学完高数，线代和概率，到大二下才能参加吗？据说国奖可以保研，怎么样，比赛难不难？获奖几率大不大？” 王朝在失态过后，看到对方的动作略微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又主动转移了话题。 “怎么说，看个人水平，数学建模就是用数学的方法解决实际生活中的问题，就和解应用题一样，每个人的思路不一样，所以我也很难说获奖几率大不大。” “而且国奖只是加绩点很高，并不能直接让你保研。” 或许是在协会里看到想通过打比赛获奖的人太多，方舟对团支书的主动提问并没有疑惑，仍旧细致的解答问题。 王朝用勺子在碗里不断的搅拌，左手托住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这样啊，那你高数岂不是很好？你说，女生追男生的成功几率能不能用数学方法求出来呢？” 方舟吃饭的动作一顿，大姐，我肠胃不好，我看看我适不适合？ 当然，这样的话并没有说出，方舟对自己的长相和身高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以对方白富美大长腿的条件就算找赘婿，身高也不会低于185的。 朝哥要么是刚表白被拒绝了，要是就是还没表白就被拒绝了。 要是让班上那些妄图嫁入豪门的男生知道这件事，或者是整个专业的男生… 今夜怕是又有一群云村居民要eo了。 有机会一定要看一下，抢走团支书的那个人是谁。 每个工科的男同学都对班上宝贵的女生资源格外上心。 如果是班内或者院内情侣还好，如果是同校不同院的情侣则会有些愤慨，尤其是针对体育学院或者艺术学院这些颜值高的男生。 二人又闲聊了一些没营养的话，大抵是不过周六乃至五一假期去哪里玩，市里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方舟的盖饭早就吃完了，又要了一份粥，才能陪团支书聊这么久。 毕竟民不与官斗嘛。 自从上了大学，除了班内的公务，方舟还是第一次和学院内公认大一最漂亮的四个女生之一聊这么长时间。 告别对方，回宿舍休息片刻，便奔赴下午的课程。 周五的晚上没有安排课程，从6点开始宿舍众人便开始了各自的娱乐生活。 方舟按照之前群内的安排，来到了协会专属的办公室。 由于教学楼的紧张，大部分学校的社团是不会拥有专属的活动教室的。 每次举办活动，多是临时申请，然后学校批准了才会允许举办。 除了少数几个，像数学建模一样，竞赛性质强烈，或者是背靠学校的实验室或者其他直属部门，才会拥有固定教室。 第6章 独树一帜的迎新画板 办公室内早有一名长相甜美的女生在等待。 “淑芬，你来这么早吗？” 似乎是已经听习惯了别人对她用这样的称呼，女生并没有恼怒，扭过头来，笑着说道。 “喏，画板已经给你们买回来了，不过就剩一个晚上了，你们确定时间来得及吗？” 女生名为王斯达，拥有一个很洋气的名字，却给自己的网名取为王淑芬。 一个温柔可爱的女生，每天在宿舍里淑芬，二妞的叫着，着实是… 有趣的灵魂。 淑芬是和方舟一届，进入数学建模协会的女生，只不过她选择的是财务部。 财务部三个副部长，在方舟看来，淑芬是最不可能落选正部长的一个，毕竟，三个人当中只有淑芬对协会的账务最为关心。 协会办公室的墙边放着一张三米乘一米五的木质白板，与方舟想象中其他协会的小型宣传白板有亿点点不一样。 这个大小，放平到地上，已经可以当成一张单人床了。 “额，淑芬，咱们协会的白板有必要买这么大吗？” “还行，也不贵，才五百块钱，店家还送了两包白纸，还给送上楼。” “可是我听说，别的协会买的白板才不到一百块。” “那么便宜能有好货了？安啦安啦，买回来就用呗，贵一点说不定可以多用几年，等咱们毕业了，下一届接着用呗。” “行叭…” 趁宣传部另外两名同学还没到，方舟又到桌子上看了看这位协会管教买回来的制作画板的工具。 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子里，油画笔共有四套，一套从小到大就足足有十根笔，水彩买了八盒，还有一些教室板书用的辅助作图工具。 “额，好像用不了这么…” 淑芬坐在办公室靠窗的一个办公桌上，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的一本《数学分析》，似乎是今晚布置的课后作业有些过于困难，所以并不想理会方舟的牢骚。 淑芬解数分，数分难解。 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别来烦她。 好… 方舟并不知道协会的经费还有多少，只知道协会每次活动除了给老师用暖壶倒茶水以外，并没有多余的支出。 只有茶叶是协会买的，水还是组织部的小学弟们亲自从宿舍里打的，提到了教室里。 协会的经费一手由财务部和会长直接负责，其他人并不关心具体数目有多少，只是这次淑芬的出手阔绰着实惊到了他。 趁等人之际，方舟主动来到淑芬的身旁。 看到对方正在作业本上写写画画，满是凌乱是数学字符，似乎是钻进了牛角尖里。 随手拿起旁边放着的《数学分析》，这是应用数学专业大一必学的课程之一，代替的，他们不需要再学习其他工科专业普遍学习的《大学数学》。 下意识的，方舟将注意力凝聚到数学分析上时，过目不忘的快速记忆归纳法开始运作。 全书二百多页，十三个章节，以及每章下七到八个一级目录在五分钟内进入了方舟的脑海之中。 合住书，方舟闭上了眼睛，将刚才印在脑海中的内容，以低倍速不断回放，然后将各一级目录中包含的知识点，公式，定理全部汇总分类化作一张巨大的思维导图。 数学分析是一级树根，数项级数、函数项级数、euclid空间上的极限和连续、曲线积分、曲面积分与场论、含参变量积分等多个枝干连接在其上，各类公式定理练成繁茂的树叶。 这是上午方舟在图书馆记忆一上午才学会的方法，可以帮助他粗浅的将记忆到的内容按书本的目录分门别类。 学过的知识点，都需要反复回味和琢磨，才能连通不同知识点和不同树根之间的羁绊。 囫囵吞枣这种方法，虽然粗狂，但是有用。 淑芬在做题之际，也看到了方舟在旁边翻自己的专业书。 虽然是一页一页翻过去，但短短三分钟就全部从头翻到尾，像是在作秀。 呵，估计是完全看不懂。小样，瞧见我们专业的厉害了。 片刻，方舟终于将所有的知识点汇聚成一张完整的数学分析思维大树，旋即便睁开了眼睛。 再次看向淑芬手头的作业本时，公式便已不再是天书，化为了熟悉的语言。 不过见对方在认真思考，方舟不忍心打断对方的学习思考过程。 看了一眼需要完成的几个课后练习题题目，转身拿起粉笔在教室的黑板上写下了几个数字。 数学建模协会的专属办公室是学校理学院数学系教学楼内的一间闲置办公室，专门借给建模协会用作办公学习的地方。 这里除了靠窗的地方外，其余三面墙上各有一块长方形的大黑板，可能是原先用作教室思考或授课用。 方舟感觉自己拥有金手指后，每次使用过后，大脑的运算力在不断提高。 果然，脑袋越用越快。 只是消耗也越来越大… 就这一会儿，方舟刚吃完晚饭的肚子又开始叫了。 随手拿起淑芬在办公室内存放的一些小零食，吃了起来。 时不时还唧嘴。 淑芬正处于做题崩溃的边缘，听到了讨人厌的唧嘴声音，转头看到有人偷吃自己的零食。 双目顿时的瞪了过来，两腮鼓气，像是一只护食的仓鼠。 方舟快速将不包薯片塞进嘴里，将包装袋压进口袋里，双手拍了拍碎屑，拿起手机，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视线转移到了手机上。 忍，我忍，做题要紧。 王斯达扭头继续像数学题猛冲，右手拿着圆珠笔，左手插进秀发里揉搓。 方舟斜视的目光中，甚至能看出来几根发丝从空中飘落。 真是令人头秃的专业。 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皮屑，也有一根短发粘在手指上落在方舟的视线里。 得，谁也别说谁。 … 正当方舟努力将那一根头发粘回到头上时，两个男生也来到了教室里。 宣传部上一届的两位会长，此时都在校外实习的途中，无法参与画板制作，只有大一的三位男生全权负责。 不过三人，方舟学的是材料，另外两人一个机械，一个电信，全都毫无美学基础，面对硕大的画板只能大眼瞪小眼。 于是三人在线上求助会长，过了好久，会长才从通讯软件上传输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去年的画板，体积略小，最上面是巨大的协会会徽，也是数学建模竞赛的竞赛图标，下面则规整有序排列的全是协会成员获奖的证书复印件。 果然，学术协会适合走凡尔赛流派。 三人从协会的角落里找到满满一箱的证书彩色复印件。 包括但不限于会长的美赛二等奖，国赛一等奖；副会长的美赛一等奖，国赛一等奖；其他学长学姐的国赛，美赛，深圳杯，研究生级…等等等等。 利用办公室内的彩色打印机将各种高逼格的证书打印出来，三人便开始用胶水粘到画板上。 会长的美赛二等奖和国赛一等奖当然要粘到最上面，副会长的证书紧跟其后。 这当然不是拍马屁也不是炫耀，只是为了激励同学们好好学习罢了。 三人如是想道。 粘完四十多份国家级证书，三米五的白板上方还留下了至少一米的空白。 你说省级，省级一等奖，二等奖不是参赛就有的吗？ 方舟觉得它们不是不配出现在这块画板上，只是不合适而已。 对，只是不合适。 一米高的空白，一般其他协会会以水彩作以修饰的花纹点缀，但三人毫无彩绘和作画的能力，望白生叹。 “啥时候咱们协会的证书能塞满这一整个白板啊？”机械系的男生不禁感叹。 那样，他们就不会发愁空白处用什么花纹点缀了。 “那简单，换个小的白板就行了。”电信工程的男生回复道。 “以淑芬的脾气和会长省事的态度，怕是这块儿白板要用四年了。不过没事，咱们几个以后多参加几次，四年里一个人咋不得留下两个国赛，两个美赛证书，到时候这白板不就满了？”方舟对着画板，摸着下巴说道。 另外两人用惊讶的眼神看向方舟，似乎是在好奇为什么对方这么普通又这么自信。 如果获奖那么容易的话，每年参赛就不会有那么多只能拿成功参赛证书的炮灰了。 不过他们也不好打击方舟，两人对视了一眼，选择了不接这一茬。 沉默片刻，方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既然要追求凡尔赛，那就贯彻到底。” 方舟在另外二人的耳边窸窸窣窣的说着，二人的眼睛顿时一亮却又面色古怪的看着方舟。 不愧是你。 最后由方舟口述，机械系男生来用铅笔划线，三人中字体最好的同学来书写。 终于将白班上方一米的空白全部填满。 最后将铅笔线擦去，一块儿独树一帜的迎新画板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淑芬看到三人完工，也放下手中的圆珠笔来到画板跟前。 看到朴素的画板和上面凌厉的字体，淑芬猛地拍了一下方舟的肩膀。 “凡，凡到家了。” 第7章 妙啊 高端的宣传，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素材点缀。 “忙碌”了一晚上的方师傅终于回到宿舍，泡了一碗加面，加蛋，加肠的康帅博犒劳下自己。 今晚不仅出色完成了组织布置的任务，还学完了一本数分，果然每天都很充实。 … 第二天一大早，校园科技文化节经过一个简短的仪式正式开幕。 学校中心最大的一个广场——新华广场上早已是人声鼎沸。 1号教学楼的正南门和广场南边的国旗杆构成了一条笔直的中轴线，平分了整个广场。 而在中轴线的最北端，搭建起了一个临时的舞台，以便各类社团上台展示。 近百家社团以这一中轴线为分界，笔直的排成四列。 占据广场最好位置，也就是离舞台最近的左右两个位置，则是整个学校最火的两个街舞社团。 一大早，两家就在各自的社团帐篷前开始斗舞，热辣的身材和舞蹈吸引了众多同学的目光。 数学建模协会分到的位置位于广场的西北角，这个位置不可谓不偏僻，但也足够显眼。 整个西边一列，皆是学校的学术类和自然人文类社团，与观赏性极高的娱乐性社团和机械科技类社团相比，自然人流少了许多。 方舟本意是睡醒了再来的。 画板由组织部的三个男生去搬到现场，帐篷下由财务部和组织部的人来帮忙组织和宣传，睡醒了再去也不妨。 但奈何宿舍里另五名男生过于牲口，一大早就想去看小姐姐辣舞。 他们不惜七点就去占据了水房的五个水龙头，一进入水房的人便能看见五个屁股撅到了天上，头发浸没在白色的泡沫水中。 见人之前先洗头是对小姐姐的最大的尊重。 性别对换之后，也可成立。 从头开始，神清气爽的五个男生，毫不怜惜的把方舟从被窝里揪出。 这几天方舟每天回到宿舍之后都像变了个人一样，一本书接一本书聚精会神的来回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方舟家里发生变化变故，所以发愤图强了呢。 再三追问无果，本着不能一个人偷偷发育的精神，同寝室的四个人睡服了唯一的学霸王超，带着方舟一起去科技文化节撩小姐姐。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明媚，微风不燥。 但广场上随着两大街舞社团的音乐开始响起，科技文化节各大社团们开始尽情施展自己的本领，妄图继续网罗萌新们的入社会费。 从方舟的宿舍进入广场，正好需要沿着广场的西北角。 还未见帐篷，一条长长的队伍便沿着路边，出现在方舟宿舍六人的眼前。 “霍，这哪家社团这么受欢迎？” “你看拐角那站着是不是咋们班那四个班花。” “好像还真是诶，我靠，后面那几个不是其他专业的第一么。”王超本来不怎么爱好社团活动，但是看到其他专业的第一也夹杂在队伍中，也不禁吃了一惊。 在大一材料院公认四个班花的旁边，似乎站着一个社团的工作人员，在帮她们讲解着什么。 对方扭头向后排看了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 快步跑到六人的跟前，拍了一下方舟的肩膀，恶狠狠的说道。 “磨磨蹭蹭来这么慢，还不赶紧去帮忙，我一早上说的嘴都干了。” 那我给你舔舔？ 方舟一脸无语，鬼知道为什么这次排队想入协会的人这么多，自己大一十月来的时候加协会也没排这么长啊。 方舟的舍友们，看见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对方舟的态度这么熟稔，纷纷不怀好意的看着方舟。 学习上偷偷发育就算了，情场上也偷偷发育，连舍友都瞒着，还能不能处了？ 方舟感受到背后的凉意，连忙向众人介绍： “这是我们协会财务部的副部，叫王斯达。” “他们是我的几个舍友。” 作为宿舍的身高担当和颜值担当，颇有些社交牛逼症的一号床丁楷先给众人打了个样： “我叫丁楷，来自汉北省。” “我叫王超，来自汉西省。” “我叫张江，来自汉东省。” “我叫肖晓，来自汉南省。” “我叫詹成，来自魔都市。” 方舟无奈，紧跟队形： “我叫方舟，来自汉中省本省。” 这令人窒息的宿舍介绍，似乎是惊到了淑芬，对方不禁感叹了一声： “妙啊！” 没时间解释其他，方舟简单告别了舍友，便随淑芬一起来到广场西北角，数学建模协会的帐篷面前。 昨晚奋战的成果——粘满奖状的画板和上面硕大的白纸黑字正挺立在帐篷跟前。 从高考千军万马中杀出的大学生，对于比自己优秀的人，心里总是藏着一份敬重。 虽说勤奋使人进步，但很显然每个人进步的台阶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一步跨到了985，有的人跨到了三本。 但不可否认，敬重的背后藏着一份深深的羡慕。 羡慕他们是那么优秀，羡慕优秀的人里面没有你。 所以才会有从小到大家长和老师不断的教诲说，要和好学生一起玩。 建模竞赛获奖很优秀吗？优秀，但其他比赛获奖也很优秀。 那什么样的优秀，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更加优秀？ 是学历。 画板上面排列着的几行字，清晰的写着， 会长钱佳文已保送至中科院大学。 副会长周力行已保送至水木大学。 副会长李雪已报送至中科院大学金属所。 顾问团… 这不是独属于数学建模一类比赛的魅力，但是方舟将他公之于众时，众人的热情还是非常高的。 已经大四下学期的会长现在早已去往了报送的大学，提前开启了自己的科研生涯。 副会长周力行，此时正背着书包在帐篷里，和众人说着什么。 方舟也快步走了进来，到副会长身边吸一吸来自高阶学霸的气息。 周力行的长相十分大众脸，寸头，黑风衣，矮胖的身躯背起了一个硕大的电脑包。 但其貌不扬的背后，是国赛美赛一等奖的获得者，是两篇本科发表的sci论文的第一作者，是绩点总和超出了公式上限的男人。 在方舟的认知里，也就大学四年考了四十二个满分的校长的故事比这更离谱了。 不过，校长的故事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远没有会长的故事来的这么亲近。 “其实建模也就那么回事，不一定要用别人的公式和什么高大上的英文模型，最好能自己建立一个模型，然后证明这个模型的合理性，你的论文在评委老师的眼里就能比别人高出一大截。” 听听这是人话吗？ 第8章 小鬼难缠 优秀的人，在自我认知的画像中，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优秀。 对于不如他们优秀的人来说，随便的一句话，都有可能变成凡尔赛文学，形成莫大的伤害。 其中之大成者，莫过于侠客行的主角石破天，狗哥装过的x，可以直接出一本语录。 诸如“我要是打死你们就不好了。” “我一出手，你就受伤了。” “我老是闯祸，动不动就打死人，真苦恼。” 但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不那么优秀的人，他们却自认为自己比别人优秀，从而为了凡尔赛而凡尔赛。 这就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 方舟曾经也是那样的人，不知道发过多少凡尔赛的说说和朋友圈，这其中多少带些调侃和炫耀的意味。 当一个真正比他优秀的多的人站在面前，说着自己的普通时。 方舟才意识到原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华维总裁曾经说过，人最大的运气，是某一天能遇到一个人打破你原有的思维，带你走向更高的境界。 周力行站在协会的工作人员当中，穿着一身理工男的朴素着装，用最平淡的语调传授着自己参加国赛的建模经验。 “我们去年参加建模的时候，三个人也是新手，张聪稍微会一点编程，我只学了两个月的建模，不算太懂，但是硬上了。” “国赛的三个题我们第一天光研究选哪道题入手就考虑了半天，要知道比赛从公布题目到交论文只有三天的时间，所以每一道题的时间都特别赶。” “一个题有四个小问，前三个的难度不高，但是第四道综合考虑的因素特别多，所以我加紧时间弄好模型之后，张聪光调试程序花了第三天整整一上午。” “一般进度赶的队伍第三天晚上都是通宵在写，我们队伍还好，稍微睡了有三四个小时。” “晚上八点比赛截止，论文提交的通道关闭，我们担心到时候网站会卡，而且指导老师觉得完成度可以，所以就提前两小时交了。” … 组织部的两个同事在协会的帐篷下一个收钱开红色发票，一个负责分发协会的纪念品。 入会费是二十元，这是学校社团联合会制定的会费最低标准，最高标准可以收到四十元，学校热门的两个街舞社团便是最高标准。 纪念品就是一个带有协会会徽的杨帆小船的钥匙扣。 由于队伍过于狭长，可能影响到了其他想参观文化节的同学。 为了维持好队伍的秩序，防止插队的存在，因此需要两个帮忙维持队伍的人。 王斯达拉走方舟刚过了五分钟，便听到队伍后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你们哪个社团的，公然占用学校交通主干道？”一名面露严肃，穿着红色运动服，身高一米六的女生对着队伍中间的同学严厉问道，说罢指了指自己的社团联合会袖标。 来排队的人都是想报名加入数学建模协会的大一或大二同学，突然遭到社联的质问，有些茫然，指了指队伍前方。 社联的工作人员来到帐篷面前，看到画板上的内容愣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再度恢复严厉的神情，对着组织部的两名大一萌新说道： “你们社团的负责人在不在？” “同学，怎么了？”负责现场的组织部部长崔宁，从帐篷里走出上前问道。 “社团招新也不能霸占着学校的路，你看看整条广场西路，全是你们的人，其他社团还怎么开展活动？” 崔宁扭头看了看，占据整个广场中间的两大街舞社，交谊舞社团和其他音乐社团，又看了看占据整个广场天空的航模社团，指了指占了整个广场东路表演杂技的自行车、篮球、足球社团。 广场的南路离校门口很近，车来车往，社团们不约而同都避开了那里。 崔宁的意思很简单，科技文化节凭本事招人，同学们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不就是排队伍的人有点多吗？ “排队的人那么多，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把快把广场西路一半都占了。” “我们已经分成四列在排队了，这小一百号人，总不能让他们排成一列，排到教学楼那边。” “关键你们这种学术类社团，也没什么可以展示的项目，其他社团的活动很不好开展啊。” “这种东西，大家都是自愿加协会的，我们只能尽量简化报名的流程，其他的也没办法。” 戴袖标的社联女同学见事情陷入僵局，踱步走到帐篷下正在开发票的同学旁边，看了看发票上的数字。 所谓社团开具的发票不过是有社联盖过章的黄色印刷纸，只需要写下报名同学的姓名和二十元，便可递于对方，无碳复写纸下的拓印版则自己留下，最后将拓印的发票交给社联即可。 “我记得社联规定，文化节只给每个社团发放二百张发票，你们现在都已经写到一百二了，只能再招八十个，没异议？” “没有。” “行，那我顺便帮你们维持下队伍的秩序。” 说罢，便转身向长队走去，只不过边走边在嘴边数着数字。 直到数够八十，对着后续的队伍喊道：“他们协会只能再招八十个了，后面的同学可以去其他社团看一看了。” “欺人太甚。”淑芬看着对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学校成立社团联合会的作用是为了更好的服务社团的发展，却被这帮蛀虫到处干扰，阻拦。 社联内部除组织部，巡查组外，还有一个外联部，负责校外的商家赞助社团的活动一类事宜。 社团若是通过外联部联系商家为自己举办的活动提供赞助，外联部至少抽取20的赞助费；若是社团自己去联系商家拉赞助，也要抽取10的赞助费。 大学虽然在世人的眼里是象牙塔，但同时也是个小社会。 帐篷里的周力行目睹了一切，面色平淡，对着身边的协会干部们说道。 “不用和这帮人置气，你们做好你们的就行，他们还管不到咱们这儿。” “一个社联，名义上的管理机构而已。” “他们挂靠的是学校团委，咱们头上也有整个数学系。” 第9章 有必要，很有必要 副会长这话听的霸气，落在成员的耳朵里更为解气，仿佛是在伏暑天吃了一个奶油味的雪糕。 区区一个学校的社团联合会，只是拥有名义上学校赋予的监督，管理数百家协会的权利。 但对于挂靠在各学院系别下的某些社团来说，管理的权利形同虚设。 以及对于某些做大做强的社团来说，比如两大街舞社，他们也完全不去在意社联提出的各种意见，校外的商家不是傻子，也知道这两家的热度很高，抢着来给他们送赞助费。 周力行在帐篷内和组织部的崔宁交待了一些事情，便背起书包去了图书馆。 待剩余的八十人招满，协会的帐篷前一下子空了起来。 淑芬坐在桌子前把一摞厚厚的发票仔细整理好，整整二百张，文化节开始不到两小时，便全部写满。 那名社联的女生，见广场西路的人流散去，向南边某个帐篷打了个手势，随后来到数学建模协会的帐篷前，伸手作势便要收走整理好的发票。 淑芬见状，看不惯对方的嘴脸，将发票用牛皮筋捆住，朝桌上一扔，用下巴指了指发票，说道： “诺，自己数数？” 对方哼了一声，从桌上拿起整沓发票，扯了扯胳膊上歪斜的袖章，向着广场南边社联的帐篷走去。 “咋办，咱们收摊不？”方舟看着生起气来更加可爱的淑芬说道。 “收什么摊，接着招呗。”白了一眼方舟，淑芬对其说道。 “那什么，不是没了么？” “你看，这是什么。” 淑芬像变戏法般，从抽屉里的拿出了厚厚的整沓黄色发票纸，只是上面没有了社联的印章。 “咋可能一个社团每年只招二百人，那俩街舞社团，每年光新生就招了不止五百人，社联从来都不管，那个女生要么是新来的，要么是跟咱们有仇。” 看着淑芬一脸镇定的在桌子前递付款码，写发票，组织部不慌不忙的在旁边用笔记本电脑录信息，帮对方加群，再次从帐篷的支腿处拿出一箱纪念品开始分发，方舟陷入了沉思。 还是城市套路深，我还是更适合做个书呆子。 广场西路上，长队刚消失没多久，一群脚踩轮滑的男生便从帐篷里滑出来，在路的中间整齐放了两列专用的轮滑桩。 随后他们的队长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快速绕桩，做自由花式运动，然后速刹。 一套流畅华丽的动作引得周围轮滑社的社员们欢呼鼓掌。 但在方舟的眼里，对方社员似曾相识的红色衣服和精彩的动作却有些不堪入目。 玩花式正常招新没人拦着他们，背后搞小动作就有点让人作呕了。 再说这边，林曼刚刚回到社联的帐篷内，社联组织部的部长冯炎见对方拿着一沓厚厚的发票回来，心生诧异。 “小曼，你这是哪个协会的？” “这是西边数学建模协会的发票，他们二百人已经招满了，我就顺便给拿过来了。” 冯炎暗自摇了摇头，都快一年了，大一的干事还是有点不太懂事。 广场上这么多家社团，有能力招二百人甚至以上的岂止这一家，重点是哪一家社联都得罪不起。 你这么早就把他们的发票收走，不就代表着社联不允许他们再继续招人了吗？ 这么闹僵以后，社联和社团之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见林曼还在帐篷内和其他姐妹谈笑，以为自己的工作能力很强，还在沾沾自喜，一旁的社联副会长高翔暗自给林曼判了死刑。 这人以后要能升副部，我跟她姓。 转身高翔在冯炎耳边说了些什么，便见对方从帐篷中起身，向着广场内走去。 社联帐篷中的外联部部长见状，来到高翔的身边，疑惑的问道： “有必要么？” “有。”高翔无比坚定的说道。 “他们协会可从来没有跟外面店家拉过赞助，也没有给咱们协会分过一分钱。” “我说有必要。” “但是…” “没有但是。” 远远望见冯炎将一摞社联的正式发票客气的送到对方在帐篷里收钱的女生手中，高翔心里不禁鄙夷起这群学弟学妹们，想道： 这群学弟学妹太年轻，不知道凡事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睁眼的时候看不见林曼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为难别人，闭眼的时候非要去得罪人数最多的几家社团。 真以为社联啥都能管不成？就拿学校图书馆里的两家社团来说，一家云墨书画在社联注册名下，还能管一管，另一家读书协会压根不在社联注册名下，人家单独纳新，根本不鸟社联。 再说了，社联的现任会长，还是数学建模协会的会员。当初竞选的时候，就是因为提了一句专业前十，拿过数学建模国二，才获得了学校团委老师的信任当选。 学校里始终是以成绩当道，我特么大三还没把创新学分修够，这可怎么办呢？要不也去建模一下试试。 算了算了，太难了。 … 淑芬手里拿着社联组织部部长冯炎亲自递过来的一沓发票，摩挲了两下，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向身边正在和几位漂亮学姐介绍建模比赛的方舟说道： “喂，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他们会不会是先兵后礼？” “不至于，我倒觉得刚才那个社联的学长，看上你的几率更大一点。” “死方舟，说什么呢？”淑芬用自己颇具魅力的白眼瞟了一眼方舟。 方舟被这白眼震的心脏骤停了一刹那，对方的铁圈可是有那么亿点痛的。 极为热情的加了漂亮学姐企鹅好友，并亲自将对方拉进了协会的大群中，微笑送走学姐后，一屁股坐在淑芬旁边的凳子上，抽起一瓶地上的冰露，扭开瓶盖，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介绍了一早上，渴死我了。” “是是是，整个协会就你最忙，渴死你算了。”淑芬一边开发票，一边头也不抬的调侃道。 “啊这…” 看着对方飞速书写的笔杆，方舟的情商还不至于跌到负数。 再次抽出一瓶矿泉水，扭开了瓶盖，放到了对方的身前，主动说道： “来喝点水休息一下，我来帮你写写。” “这还差不多，别写错了啊。”淑芬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将笔和发票推到方舟身前，拿起水瓶准备补一下水。 “不就是写个名字和汉字二十吗，小case。”方舟自信的说道。 淑芬喝了两口，打开手机相机，看了看自己的妆没有花，欣慰的笑了笑，对着帐篷旁边的画板来了张自拍。 刚欲发说说，一扭头看见旁边飞速开发票的方舟，怒道： “你是狗，开发票连复写纸也不会用吗？” 第10章 女人，只会影响到我学习的速度 最终，方舟还是被赶出了帐篷。 字写的丑，被新人嫌弃。 忘记用复写纸，导致十来个新人的姓名学号没有录入，影响了新人后期凭姓名加协会群的认证工作。 最重要的是，方舟名义上在给协会帮忙宣传，却把大部分热情给了漂亮的女生，严重影响了淑芬的心情。 这些个宅男，都是颜狗，老娘也不差啊，光知道撩妹，叔可忍婶不可忍。 无家可归，被迫踏上流浪的方舟无奈开始逛起了广场上其他社团。 我也想工作啊，奈何现实不允许啊。 一路过去，方舟终于在各处看到了舍友们的身影，王超和肖晓在口琴协会，和志同道合的女生在共同演奏，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口琴这个东西方舟承认自己学不来，继续往东边走。 张江整个人是个游戏和二次元的重度玩家，常常逃课打游戏和逛漫展，来到文化节，便直奔漫游社团，和身着jk和spy服装的女生一起拍照，交流动漫心得。 看得方舟甚是羡慕，他也是个游戏和动漫的爱好者，只是没有张江那么痴迷罢了。 玩spy应该要花很多钱，方舟想到了自己获得金手指后每天的饭量，和账户里可怜的数字，摇了摇头，忍痛放弃了动漫社。 詹成本就不喜好学校这些活动，来文化节只有一件事，便是找人一起打篮球，于是便直接去篮球社找了几个男生，一块儿到广场东边的室内篮球场去打篮球去了。 方舟并没有在广场上看到他。 最后只找到了丁楷正窝在摄影协会的帐篷下，观赏他们协会用麻绳和小木夹夹在一起的摄影展，旁边还有一个短发的女生在帮忙讲解。 方舟走过去，怕了拍丁楷的肩膀。 “看啥好东西呢？” “快来看，他们这边拍的风景照绝了。” 方舟凑过来一看，质量果然不错。 他们的照片有天空的蔚蓝，有大海的奔涌，有山川的俯视，有森林的仰望。 而且每张照片下面都有拍照者的名字和一段简介。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学校的小社团能够走遍天南海北，拍出这么多美丽的风景。 似乎是看到了方舟的疑问，旁边的短发妹子笑着说道： “我们摄影协会的照片质量是不是很高？这也多亏了我们的兄弟社团，航模社团和自行车协会给了我们很大帮助。” “自行车协会每年寒暑假包括五一十一都会去制订一个骑行目标，去年暑假是汉西，寒假的时候是鲁省，所以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的旅游风景照。” “航模协会他们在自己玩飞行航模更高更快更强的同时，也帮助我们完成了许多高空拍摄任务。” 这就是合作共赢，做大做强吗？方舟暗自感叹道。 不过… “你们为什么不用无人机进行拍摄呢？现在大疆的技术也挺先进的。” 短发妹子皱眉看了看旁边的社长，苦笑了一声的说道： “原先确实是有的，不过那是老社长自费买的，毕业之后老社长拿走，我们集资也买了一台，不过可能飞行经验比较少，里面的线路可能出了点问题，现在也处于报废状态。” “我们的社员基本都是视觉传达专业的同学，或者对摄影同样热爱的同学。” “如果你有相机的话，来我们协会，我们可以教你最专业的摄影技巧，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我的相机也可以借你。” 短发妹子的后半句话是对着丁楷的脸说的，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款轻薄小巧的索尼数码相机。 旁边手持单反，正在自己擦拭相机镜头的摄影协会成员，注意到方舟的视线，不做声响的转过头和旁边的同学聊天，方舟暗自摇了摇头。 摄影好是好，就是太费钱。 艺考进入新华大学的同学，从小的艺考培训费就不低，他们的家庭完全可以支持他们的专业摄影设备，而普通的大学生却很难在学习之余，拥有这样奢侈的爱好。 借是人情，不借也是天经地义。 摄影毁一生，单反穷三代不只是说说而已。 方舟拉了一下丁楷的袖口，示意对方自己准备走了。 丁楷摆了摆手，给方舟一个暗示的眼神，说道：“我再看看。” 方舟秒懂，看照片是假，泡妹子是真。 于是也不多说什么，摆了摆头，再次踏上流浪的旅途。 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社团，方舟不禁感叹，439这个宿舍六个人真的是臭味相投。 不对，应该是五个人。 只有我的心里，只装着学习。 女人，只会影响到我学习的速度。 我来文化节是来撩妹子的吗？不是，我是来看一下那些高科技社团的作品，感受一下科技的魅力，进而激发自己好好学习的。 正想到这里。 “方舟！” 一个长发飘飘，穿着jk短裙的女生在背后叫住了方舟。 方舟扭头，来者也是方舟班上的女生，而且是班上最漂亮的那一个，名叫刘怡君。 鹅蛋脸，大大的眼睛，很有一种古装美女的气质。 按理说这样漂亮的女生和方舟这种长相平凡的男生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交集的，见对方叫住自己，方舟有些疑惑。 “嗯？怎么了？” “本来想中午在企鹅上跟你说，你不是那个数学建模协会的副部吗？我有两个舍友想加一下你们社团，就是王朝和高一洁，想请你你帮忙拉一下他们进群。” “嗷，就这事啊，好说。早上看见你们宿舍的都在那里排队，你呢？要不要加入我们协会？”方舟挑了一下眉头问道。 “我就算了，我在院里学生会的事情还一堆呢，没时间参加这个。” 在材料院男多女少的情况下，方舟他们班四位漂亮女生的学习成绩皆非常靠前，在大一上学期的成绩皆在班级前十。 所以方舟对这两人参加比赛的愿望并不意外。 “哦豁，那你是不是下学期就准备当女生部的副部了？” “还没定呢，不过几率很大。” 由于学校师资力量的稀缺，所以大一班级的导员皆为大三、大四的优秀学长或学姐。 好巧不巧的是，现在材料院女生部的部长便是方舟所在班级的导员。 大一刚入学，导员对他们传授大学经验的时候，便说过这个事情。 所以班上有好几个同学在导员的帮助下，顺利进入了院里的学生会，刘怡君则是进入了导员名下的女生部。 在方舟的认知下，班花应该是准备继承导员的衣钵了。 二人再无话题，方舟主动打破尴尬，小声的问道：“听说院学生会里，体育部和学习部有人在追你？” 刘怡君白了方舟一眼，这人果然是钢筋铁直男。 “我有男朋友的。” 说完便从方舟身边离开独自走去。 有吗？这不是校花常用的挡箭牌借口吗？我就从来没见过她的男朋友长啥样。 第11章 你想上天吗 逛了逛广场，方舟对剩下的社团兴趣不大，索性便直奔图书馆。 接着上次，把图书馆所有的藏书装进脑袋中的“伟大”计划。 新华大学的图书馆一共有七层，每层各有两个大阅览室，两个自习室。 一楼东西两边分别为人文社会科学阅览室和自然科学阅览室。 或许是科技文化节加周末的缘故，同学们都去社团活动或者出校游玩的缘故，所以图书馆内的人格外少。 也就自习室内还有不少考研大军在努力备战中。 作为理工科的方舟，进入图书馆的目标从来只有自然科学阅览室。 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藏书，便开始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这一眼开始就忘记了时间。 直到肚子的哀嚎声响起，方舟才如梦初醒，按顺序拿起了两本书，在门口办理好借阅手续，走出图书馆。 叮 正巧这时馆内的电梯门打开，一群神色匆匆，嘴里背着恋恋有词，手上拿着高数的同学从电梯里走出。 图书馆果然是大学内卷的核心聚集地。 然而，人群中一个神色轻松的身影吸引了方舟的目光。 对方也注意到了方舟。 原来是刚从广场来到图书馆的副会长周力行，作为已保研的成功人士，背着大书包，混迹在考研人群里竟能与环境完美融合。 “周会长。”方舟向对方挥了挥手。 周力行来到方舟的身边，注意到了对方手里拿着的《固体火箭发动机系统可靠性分析与设计》。 “吃饭？一起。” 方舟愣了一下，随即开心的说道：“好啊。” 早上在帐篷下，和淑芬说好，中午叫她一块吃饭的约定一下子被抛之脑后。 二人在食堂中点好餐，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边吃饭边聊了起来。 “方舟你是，飞行器设计专业的？” “不是。” “那是能源动力工程专业？” “也不是。” 周力行拿筷子的手紧了紧，接着问道：“那是特种能源技术工程专业？” “不是，我材料院的。” 不搞机械，不搞燃料，看什么火箭发动机… 你想上天吗？ 见对方好奇的眼神，方舟笑着解释道：“噢，就单纯感兴趣，随便看看。” 天才与疯子，只在一念之间。当然不能把“伟大”计划透露出去，让别人误以为自己是疯子。 “你对咱们协会怎么看？” 听到对方毫无准备的转折，方舟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怎么有点，像领导考察继承人似的面试。 “很好啊，协会的学习氛围很好，而且现在竞赛参加的人越来越多，协会也很有前途。” 同样的话让淑芬来讲，应该是更有钱途。 “也是，你才大一，是不是还没正式接触建模？” “目前也有在看姜神的建模书和司神的算法模型，不过难度比较大，看着有些吃力。” “其实，建模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每次穿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鞋带大多都是现在的这种交叉式？” “常见的系鞋带方法有两种，美式，欧式，简单建个模，优化一下，就能算出来，哪种方法用的鞋带长度最短。” “鞋上鞋孔数量为n，相邻两个鞋孔之间的距离为d，左面那一行鞋孔和右边那一行鞋孔的距离为g，根据勾股定理和一些简单的几何知识，就可以很轻松的算出这 3 种系鞋带方法所需要的鞋带长度。” “美式鞋带长度模型” “欧式鞋带长度模型” “得出模型，就可以使用工具，画出来他们的长度曲线，进而分析出来哪个长度更短，更节约成本。” “这种类型的题目，一般在比赛里就是第一题的难度，后面可能会让你分析一下，不同鞋带缠绕方式的包裹舒服度和不同脚型的匹配问题，你就需要查阅资料来建立别的模型了。” 方舟如同海绵般，尽情的吸收着对方传授的建模经验，由于模型并不复杂，所以消化起来并不困难。 但是这种仿佛身临其境参与建模思考的感觉，给了方舟极大的震撼，金手指虽然没有提高方舟的大脑计算能力和思考能力，但是极大程度的提高了方舟的联想能力。 系鞋带的算法模型依旧可以进行优化，鞋带长度也不仅有上面三个参数。 脚背大致由距骨，足舟骨，内侧楔骨组成，其上覆盖筋膜，肌肉和皮肤组织，所以脚背并不是完全是一个平面。 鞋带绕过脚背上面的山脊，应该是一个弧形，与直线计算相比，就多出了一个修正的变量。 虽然这个弧形修正变量放到实际运算中仅仅只有几毫米的差距，但有时也会影响买鞋之人的实际体验。 在比赛中，将弧形修正变量写入模型，直接提高模型准确度，与使用大量数据进行拟合得到一个有限总体修正系数的方法相比，便有可能区分国奖和省奖的胜负手。 同理，还可以加入鞋带材质的弯曲和伸长系数，得到鞋孔数量的弯曲长度修正；加入系鞋带的松紧程度模型等等等等。 方舟将自己的见解提了出来，周力行笑了笑，说道：“可以看出，你挺适合搞建模的。” “大一的时间不要浪费，我拿的第一个国奖就是大一暑假和张聪一块参赛的。” “虽然原则上大一不允许参加国赛，不过咱们协会的干部例外。” “这是数学系主任，给咱们协会的福利，就算最后没获奖，也是一次宝贵的经历，对你以后写论文啥的很有帮助。” “雀食。”方舟很认真的在听。 “所以，你校赛找到队友了没？” 学神的话题转的一向如此之快。 学校在五一期间有一个校级的数学建模竞赛，纯练手性质，也算是代表学校参加九月国赛的一次选拔。 五一前天晚上八点发题目，五一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日晚上收论文。 方舟觉得时间还早，自然没有过多准备。 “额，还没。” “这样啊，那确实该早做准备了。” “我有一个大一的学妹，她挺想参加这次校赛的，你要缺队友的话，可以带一下她。” 有一说一，刚刚还是考察继承人，这就白帝城托孤了吗？ 第12章 女子的脸红胜过了一大段告白 “额，好啊。”方舟尬笑了一声，接受了副会长的建议。 其实内心是不愿的，但副会长都这么说了，那拒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谁知道对方的水平怎么样，一般像这种托孤的，就怕是刘阿斗那种类型的。 “企鹅号我推过去了，你主动加一下。” 方舟这才拿出手机，打开屏幕一看，突然汗颜。 早上习惯性把手机的静音模式打开，忘记了关。 上午看书的没注意，从十一点开始淑芬连续打了十六七个电话，包括电话，企鹅电话和微聊电话。 第二个消息便是周力行发来，一个陌生妹子的企鹅名片，头像是一只拽拽的小猫咪。 名片里没有照片，看不到对方的颜值，方舟有些遗憾。 不过单从头像来看，对方不像是难于相处之人。 看在对方是副会长推荐的妹子份上，就帮着带飞一下。 方舟的心里如是想到。 顺手给淑芬发了一个“道歉jpg”表情，转头对周力行说道： “一下没注意时间，都一点了。” 周力行也注意到了食堂内现在只有他们二人在角落坐着，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已经开始往地面上不断喷洒清洁液了。 他们两人都没有看到的是，从十一点半开始，随着食堂入座率的提高，坐在他们周围的同学都对两人传来望向大佬的目光。 二人从餐厅出来，站到了门口，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一会儿还去图书馆吗？” “不了，我一会儿去广场看看。” “行，那你帮我看着点那边。” 从食堂到图书馆的路足足有一公里之远。 尴尬之余，周力行主动问道：“除了咱们协会，你还加了其他组织和社团吗？” “没了，学生会啥的不太感兴趣。” “噢，那挺好，把精力主要放在学习上就行。” “不过咱们学校有几个本科的实验室还是挺不错的。” “大的那几个，比如互联网加实验室，信息对抗实验室，安卓实验室，电子实验室都挺好。” “哦对，忘了你是材料院的，那确实没啥合适的。” 方舟表示有被cue到，二十一世纪果然不是材料的天下，也不是生物的，不是化学的，不是环境工程的。 生化环材在就业环境上就已经够艰难了，没想到学校提供的实验室都不带他们玩。 将副会长送回图书馆，方舟扭头再度回到食堂旁边。 没办法，超市和奶茶店等一系列小商铺就开在食堂这边。 点了一份常温三分甜血糯米加去冰红豆布丁加紫米芋奶茶，准备去广场上和王斯达道歉。 待方舟来到协会的帐篷前，只看到了淑芬坐在帐篷里面，左右手各拿了一个炸鸡块，在大快朵颐的吃着，甜辣酱粘在了嘴巴两边，和上午纳新时展露出的淑女形象大相径庭。 放慢脚步，率先掏出手机，在十米外偷拍了一张之后，方舟才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王斯达如母鸡护崽一般，先将桌上的炸鸡块护住，然后眯住眼睛对着方舟说道：“你个没良心的，不请老娘吃饭就算了，连我电话都不接，谁给你的胆子？” 方舟将早已准备好的道歉礼物奉上，“这个够有诚意了”。 淑芬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满头黑线：“你特么就买了瓶八宝粥回来道歉？” “满满都是料噢。” “而且居然还是冰的！” “怎么会，我刚从冰箱…呸，保温箱里拿出来，捂了一路，应该还有点温度的。” “你刚刚明明是想说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你居然不信任我！无爱了，无爱了，再说八宝粥怎么可能会放在冰箱里。” 人世间的情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了一大段的告白。 看着淑芬涨红的小脸，怒狠狠的咬着手里的炸鸡，方舟不禁在内心中感叹道： 哥的人格魅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 可惜了，不是哥不喜欢你，实在是哥喜欢大的。 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协会内另一名大一的组织部副部李智勇，双手拿着刚从超市买来的两瓶可乐，暗自伤心。 明明炸鸡是我点的，明明人是我关心的，才去买了一杯饮料的功夫，你们居然就又好上了。 我好懊悔，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爱哭鼻子的傻瓜，这道题我不会做，不会做，太难了。 … 持续了两天的科技文化节，终于结束。 同时，大学生挑战杯的校级选拔也同时结束，只不过方舟自认为层次还不够，加之精力放在社团纳新（撩妹）这边，所以没有太大关注。 傍晚，众人把帐篷一收，桌椅板凳一起搬回了原处，连同硕大的宣传画板一起搬回了协会的办公室。 闻听会长从中科院归来，要给众人开个小会。 会长名为钱佳文，在新华大学本科读的是机械工程，现已保研到高校从事机电控制方向。 与众多机械狗一般，黑色卫衣搭配着一件紫色的宽腿运动裤，脚上一双黄色马丁靴，审美不可谓不真实而别扭。 趁着毕业来临之际，和导师请了假期，回学校来拍一下毕业照。 至于毕业论文…在中科院那边只花了一周时间就搞定了全部的数据和撰写。 对于一个参加过数学建模的资深人士来说，本科的毕业论文无非就是把格式变一下罢了那么简单。 方舟和淑芬一起进入了办公室，方舟注意到的是会长手里正拿着一本封皮崭新的《机器学习》在看，淑芬则注意到的是对方不拘一格的穿衣搭配。 钱会长的性格还是非常温柔亲切的，所以众人也不吝啬和他一起开玩笑。 “会长，你就不能穿条别的颜色的裤子吗？” “嗯？怎么了，这裤子刚买的，有啥问题吗？” “有，丑爆了，颜色太不搭了。” 钱佳文愣了一下，不以为然的说：“啊这，我感觉还行，反正穿的舒服就行了。” “小方，对这本书感兴趣？” “嗯，算是，最近在看一些关于算法和模型的书，打算参加一下校赛啥的。” “提前准备准备挺好，这本书你拿去看，就当我提前祝你比赛顺利了。” “啊这，会长你新买来的书，送我不太好。” “没事，大学期间买来的书，没有机会看，反正现在都要处理，送谁无所谓。” “那边的桌子下面，还有一箱以前参加建模的时候买的书，你们谁想要就拿去。” 第13章 校赛报名 眼见众人到齐，钱会长便开始了今天的议题。 “之前因为我个人原因，一直待在实验室那边，所以没有参与到这次纳新活动里，在座的各位跑上跑下很多，所以先说一声抱歉，麻烦各位了。” “这次科技文化节一结束，咱们协会接下来就要开始准备校赛和国赛了。” “我的话，这次请假回学校的时间呢也比较短暂，所以今天也提前在这里举行一下协会的干部换届。” “咱们协会的换届从来不搞什么虚的，每年的活动都不多，能抽出时间来给协会办好事情的人，各位也都看在眼里。” “所以，我就直接宣布了，这是我根据大家一年来的表现，以及我和各位部长详谈过后，得到的名单。” “下一届的会长由周力行担任，副会长由现任的组织部部长崔宁担任，其余的干部进入顾问团，下一届的顾问团主席由张聪担任，与副会长同级。” “下一届组织部部长由李智勇和王彦昌担任，财务部部长由王斯达和李焕担任，宣传部部长由方舟和吴辉担任。” “马上就要进行的是学校的选拔赛，选拔出来的队员会直接参加九月的国赛，希望在座的各位大二同学能够赛出好成绩，另外大一的同学也要做好准备。” “虽然原则上大一的同学不能参赛，不过数学系的老师给了我们协会的干部们一些特权，所以你们也能参加这次的校级选拔赛。” “当年周力行和张聪他们就是大一暑假，只学了高数和线代，没接触过概率的情况下，只在学校学习了两个月，九月参加国赛，没想到直接拿了国奖。” “所以我也很期待你们能够夺得一个好成绩，你们才是协会的未来。” … 方舟从会长的话语中听出了潜台词，竞技赛事类协会始终要以竞赛成绩为评判标准，如果你没有拿到过数学建模赛事的国奖或美赛的二等以上奖项，是不配再继续攀登上协会的高位的。 周力行作为继任会长第二个发言。 “我们这代人，处在最好的时代，也在最坏的时代。” “好在，大学又太多的比赛让我们展示自己，提高自己。” “坏在，有太多的竞争对手阻隔在我们面前。” “这和高考不太一样，在大学里，按部就班的学习，考试，毕业，最后顺利找到一个好工作，这是大多数人会走的道路。” “但是，如果你想看到更高的世界的话，就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来击败和你们一同竞争的对手。” “近几年，华国不断在提高对数学建模的重视程度，可能你们没多少关注。” “现在各行各业，各工种各地区不断涌现出了大量的数学建模赛事，包括国教杯数学建模，研究生数学建模，汉东杯数学建模，电工杯数学建模等等等等” “华国从古至今都不缺人才，人才固然有其本身的价值，但人才的价值如何变现是亘古就有的难题。” “纯数学理论的研究在国内逐渐利益熏心的社会氛围下不断变得困难，所以华国积极以数学理论和应用的结合作为实现人才价值的手段。” “我们作为名牌211的大学生，作为数学建模协会的干部，有郭嘉政策的扶持，有背后数学系老师的支持，有各位拥有丰富参赛经验的顾问团成员，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此处。” “低年级的同学更应该把握住这个时机，希望你们能看到更高的风景，实现更大的人生价值。” 话音落地，办公室内的掌声便响了起来。 对于方舟这些大一的同学，最大的运气，是某一天能遇到一个人打破你原有的思维，带你走向更高的境界。 随后，崔宁和张聪相继发言，无非是劝诫各位把握大学时光，在好好学习之余，能够多参加学校的赛事。 虽然真实恳切，但远没有周力行的发言来的慷锵有力。 方舟第一次了解到大学的本质。 学习，考试，毕业固然重要。 但在此之外，努力的提高自身的价值，见到更多优秀的人，看到更广阔的的世界才是大学真正带给自己的好处。 只不过…从学长们的语气中，方舟不知为何，听出了一丝迫切。 不知这迫切缘从何起，方舟总感觉背后藏着其他事情。 不过，现阶段的任务，自然还是以接下来的校赛为基础，立个小目标，我先拿个一等奖。 这可不是过分的夸大自己，毕竟我也是个有金手指的人。 当学长们的劝学大会结束，整个办公室的人，除了周力行和张聪这些大四的学长，其他人如同在紫霄宫听完鸿钧讲道的弟子们，开始瓜分老会长在分宝崖上留下来的一箱书籍。 共计五十来本，方舟拿到了包括《机器学习》，《算法导论》等五本崭新的书籍。 其他几位今年参加国赛的学长拿到了最有用的几本建模和atb工具书。 方舟是不会承认，自己只是图这五本书最干净的。 第二天，校选拔赛的公告正式在学校数学系的官网上挂出。 已经加入协会，正处大二的学长学姐开始不断在协会群内征召共同参战校赛的同志。 由于数学建模赛事，无论是国赛还是美赛，都是以三人队伍制进行比赛，所以最佳的配置一般为两男一女，一人负责建模，一人负责编程，一人负责写作。 校赛因为其特殊的选拔性质，对所报名队伍人数并没有多余限制，反正校赛结束之后，在分配队伍指导老师的时候，老师还会对队伍的专业配置进行一定调整。 因为建模的专业性质较重，所以最后参加国赛的队伍大部分是两个不同工科专业加一个数学系的理科。 方舟在继续图书馆学习的途中，也在群内寻找共同参赛的高质量队友。 可能因为头衔上挂的是大一，所以目前没有主动来找其当队友的学长，方舟向群内数学成绩高的学长主动示好时也遭到了婉拒。 直到，五一放假之前的最后一天。 一个群内称呼为【大二-经管-周天星】的人主动加上了方舟的好友。 第14章 “渣男” 搜索：男生对你有好感却不主动追你，也不联系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斯达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无数的答案。 在过去的三天里，她怎么也想不通。 明明我一个数学专业的美女摆在你面前，又懂数学，又懂建模，还秀色可餐。 怎么偏偏方舟这个直男就是不来联系自己当队友。 从上次方舟在黑板上随便的写出数分课后题的答案之后，王斯达就对方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材料专业的大一新生，明明没有学习过数分这门课，却能随手解出难题的样子好帅。 在三天里，有二三十个大二的男生试图在群里加王斯达的企鹅号。 一是因为王斯达是数学专业的学生，二是因为她拥有群管理的身份。 多数人想当然的以为数学建模协会的干部会有什么内部资料，以供参考。 三则是因为纳新时，王斯达在帐篷下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入。 在建模协会众多理工男的衣着审美衬托下，王斯达的形象可谓出淤泥而不染。 如果让方舟知道了淑芬的想法，那可得大喊一声冤枉。 之所以方舟不去找淑芬当队友，详细说来也有很多理由。 一是因为自己已经答应了会长，要带一带他的小学妹。虽然…自从上次加了学妹的企鹅号之后，到现在也还没有回复。 二是因为，在方舟的印象里，淑芬之前一直的态度是，希望能有个大二的学长来带飞她，而不是和两个大一的一起钻牛角尖里。 三则…是因为方舟自己觉得可能自己并不需要想找一个数学专业的，经过数天的学习，方舟已经将高等数学，数学分析，高等代数，线性代数，概率统计学等数学专业的书籍装进了自己的脑袋里，并形成了十数张思维导图。 … 电脑上出现了数条搜索结果，首当其冲的就是一个网红头像的女生回答“说明男生在钓鱼啊，忽冷忽热，欲擒故纵，等你失去这场恋爱的主动权，你就输了。所以趁对方还没得手，赶紧分了。” 嗯，有道理。 王斯达接着往下面看，一个网名为“105c的水只会爆炸”的男生回答道“男生一般都以事业为重，尤其是学生时期的男生，因为物质条件不够充足，而对优秀的女生常常会有自卑感，所以一般不会主动向有好感的女生表达自己的爱意。” 嗯，也很有道理。 后面杂七杂八的回答，诸如舔狗之言，王斯达看不下去就直接关了。 到底是钓鱼还是自卑呢？ 方舟的外貌条件不出众，没有当海王的资格。 但是性格却又无比乐观自行，平时相处也没有看出自卑的样子，甚至还有点自恋。 感觉都不符合，淑芬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主动联系他当校赛的队友。 但网友和舍友的话如在耳旁。 主动就输了。 就输了。 输了。 了。 十二点之前，还没有给我发消息，我就去找学长当队友。 很快，时间来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四十秒。 手机上，方舟的头像里框依然没有动静。 有时候，女生需要一个小红点；有时候，女生拒绝每一个小红点。 此时的方舟才刚刚从图书馆里出来，埋头在食堂的饭盆中，脑袋里想的还是别人。 最近的饭量越来越大了，饭卡的钱都有些捉襟见肘了，得想点别的什么办法，搞点零花钱。 一联想到挣钱，方舟发现平行时空的“方舟”颇为真实，没钱的时空极为寒酸，有钱的时空凭借专利授权赚的盆满钵满，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钱的事。 看来最近需要抄一些专利来挣点钱了。 不对，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说是抄呢？明明是超前创造。 话说周会长的学妹怎么还不说话，明明加好友之后方舟给对方发了好几个表达友好的表情包。 …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手机上的时钟正式来到了十二点。 好了，方舟你没机会了。 淑芬在心中给方舟判了死刑。 恶狠狠的在企鹅号上给方舟发了一句“渣男”。 随后便打开了好友通知，找寻到了两个参加过类似赛事的学长。 两人之前便是队友，只不过之前三人之中另一个女队友因为谈恋爱不想参加今年的比赛，所以试图想找一个可靠的队友。 数学专业加协会干部成员的王斯达进入了他们的眼帘。 于是三人约好了下午吃过晚饭之后在安静的地方见面，便将名字报到了协会组织部那里。 方舟接到消息的一刻，还十分纳闷。 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就被称为渣男了呢。 莫非是对方大姨妈来了，脾气比较暴躁，来找自己发泄？ 惹不起，惹不起，我躲就算了。 暂时不敢回话，方舟吃过饭只得先和女生之外的大二学长聊了起来。 学长名为周天星，很有玄幻色彩的一个名字，如果能再在后面加一个“斗”字，那想必听起来更为高端大气。 经管学院本身女多男少，虽然经济数学不分家，但管理类学科显然占据更多的教学内容。 所以经管院内的数学气息并不浓重，周天星反而是个例外。 成绩优异长相出众的他，自从加入学校，成为工商管理专业的一名学生，便是院内众多女生关注的焦点。 大一顺理成章当上了班长，没有沉迷于儿女情长中，而是不断的在学校内进行各种各样的探索。 在大一大二的短暂时间里，和学长合伙在学校内开过水果店，也开过奶茶店，最终选择了开一家打印店。 另外，在校内赛事上面，他也寸土必争，挑战杯参加过两届，都是创业项目计划的申报，其他互联网比赛，微视频比赛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数学建模比赛举办在即，周天星自然也不会错过。 于是拖学长和周力行打听，协会的干部谁比较靠谱后，主动选择了加入方舟的队伍。 一是因为其他的大二干部要么有固定的队友，要么不打算参加，只有方舟目前的消息是二缺一。 二是因为方舟目前仅为大一，和周天星的水平接近，高也不会高到哪里去，方便自己掌握比赛的节奏。 说到底，就两个字。 拿捏住了。 第15章 未来 方舟第一次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见到了经管院的传奇人物。 对方一头凌乱蓬松的头发下戴着一个大号的黑框眼镜，身着灰白修长的毛衫，内里搭配洁白的衬衫，手里提着新款的超轻薄笔记本——水果牌电脑，来到了方舟的眼前。 帅气的外表和充满学者的气质，一时惊到了方舟，使他差点以为是哪位教授走错了教室。 裹了裹自己身上的黑色风衣，和对方握手言欢后，两人才正式相识。 虽然周天星是学长，却丝毫没有露出学长的架子。 很有礼貌的微笑问道：“我可以问一下咱们队里的另外一个同学是还没有到吗？” “噢，那个人我联系不上，今晚可能只有咱们两个人讨论题目。” “好，那你能告我一下她是…” 方舟明白对方可能不太放心，于是自信的介绍道： “还有一个女生，是大一电子信息工程的，会长介绍给我当队友的，目前暂时联系不上。不过没关系，有时候多一个女生多一件麻烦事，咱们两个的实力应付校赛也够了。” 周天星汗颜，对方一个大一都没学完高数的新生怎么会有这么自信的语气，而且一个队伍里两个大一新生，三个人都没有参赛的经验，实属堪忧啊。 礼貌和优雅使他说不出任何脏话，试探的问道：“那咱们现在算是报名了吗？” “对啊，我亲自报到协会里的。” 得，已经上了贼船了，走一步看一步。 校赛的队友不一定就是国赛的最终队友，等校赛比完，再看能不能和别人调换一下好了。 周天星在心里暗想。 校赛报名的公告是数学系的老师亲自在官网发的，但是有关的报名和论文提交工作全部交给了数学建模协会的干部们。 老师们只负责出题。 方舟赶在下午报名截止之前，将三人的名字报给了组织部的同事。 女生的名字还是找会长问的，也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魏莱。 取自“未来”的谐音，和方舟最喜欢的两部奥特曼主角之一的未来有些同音。 所以方舟虽有些抱怨，但并没有直接抛弃对方，换别的新队友。 虽然尚未出师，先战损一人有些无奈，不过方舟自信自己的实力足以应付区区的校赛。 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舟字辈的学霸。 如果不能一个人带飞一队拿到个建模的冠军，都有些给学神和自己的金手指丢脸。 万千时空在一身，一人丢脸也会丢到万千时空。 晚上八点，校赛的题目准时在学校的官网上公布了。 学校的数学系老师果然够省事，直接摘了三道往年最经典的国赛题目成为了校赛的abc题。 三题侧重点各不相同，a题为公交线路策略问题，侧重于优化问题，求得最优解。 b题为太阳影子定位问题，侧重于预测，兼带有图像处理。 c题为葡萄酒评价，侧重于评价体系的建立。 三道问题都是往年最为经典的题目，可以说在各自的侧重范围内非常有代表意义，同时，这三道题目附带的数据非常完整，不需要像国赛一样，为数据的缺失而发愁。 另外，老师还留有最后一个d选项，d选项是为了那些可能第一次参赛，完不成前三道题目的人士而选择，参赛队伍可以自行选择一个数学建模题目，以数学建模国赛论文的标准格式进行撰写，由评委来进行评分。 可以说d选项是最没有必要的一个选项，一般参赛的队伍必然会选择前三道题目中的一道，毕竟他们参加校赛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入国赛。 而国赛的题目将比这难得多，如果连这三道题都克服不了，那国赛注定也出不了好成绩。 从八点出的题目，二人仔细阅读完并划分重点之后，时间便来到了十点。 于是，两人准备撤退了，从五一的第一天假期再开始讨论，和探讨选择哪一道题目进行解答。 “明天咱们在哪里见面？”方舟主动问道。 “都行，你有合适的地方吗？”周天星笑着回答道。 “我基本在学校里就是图书馆，教室和宿舍这三个地方，自习室不适合大声讨论，只能来教室，不过空教室比较难找，一般都在教学楼的五六层左右，带着电脑爬楼也不太方便。” “我那边倒有几个地方，之前开的奶茶店，有沙发和插座，我可以留个位置，打印店的话倒是也有位置，就是人来人往的比较乱。” “嗯…我那边倒还有一个地方，我们协会的办公室我倒也有钥匙了，地方比较大，也有插座和空调。” “你们协会的办公室，我不太方便进。不过你倒提醒我了，我之前在学校玩狼人杀的地方，在教学楼地下的一个空教室，除了有点冷以外，倒还好。” “好，那明天先去那边看看，不行再去空教室。” “好的。” 十点半，方舟准时回到了宿舍。 只见几个舍友正在大包小包的收拾行李，两个回家，两个出去旅游，还有一个留下来陪方舟。 “老方，接下来，咋俩可要相依为命了，五一假期那么长，你可不要抛弃我。”张江抱着方舟的大腿哭喊道。 方舟了解对方的性格，除了上厕所以外，能不出门的事，绝对不出门，所以果断提前打好招呼。 “老张啊，我可能要稍忙几天了，未来一周白天我基本都不会在宿舍了。” “方舟啊，你好狠心，说丢下我就丢下我，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张江挤着眼睛，竟凭空挤出几滴水来。 不过方舟看到了对方桌上的眼药水盒子，并没有搭理对方的搞怪。 旁边正收拾东西的一号床丁楷，突然插了一句， “话说，晚上不是去见队友了么？怎么样，小姐姐好看不好看？” 方舟白了一眼，“笑死，根本没见到那个女队友，我跟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的聊了一晚上。” “你怕不是单身久了开始喜欢男的了？男的就男的，居然还用眉清目秀来形容，439宿舍的同志们，小心了啊，别哪天晚上方舟偷偷摸上你们的床。” 丁楷笑着调侃道，并给众人示警。 “害，你们不懂，工科女生本来就少，单身是注定的事情。等单身久了，看学弟都会觉得眉清目秀的。” “那也不应该啊，你作为咱们宿舍的养鱼大户，承包了那么一大亩鱼塘，随便找一个好看的一表白，不就成了。” “你怎么这样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们上周亲眼见你和一个短发小姐姐在那里搞暧昧。” “同事之间的工作，不能算爱情，至少不能算暧昧。” 引得众人哄笑起来，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舔一人为狗”，“舔万人为狼”，“若为狗中狼”，“何惧海中王”。 第16章 从入门到换题 方舟躺在床上自问，自己并不是个海王，也没有鱼塘。 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毕竟男儿本色，喜欢漂亮的女生有错吗？ 自己的企鹅号里不过区区四百个同校女生有错吗？ 都是为了以后能够更好的开展宣传工作，不是吗？ 再说了，四百个女生里，对方舟有好感的女生能有几个？ 侧卧在床上，刷新着今天的朋友圈，如皇帝阅卷一般审视着别人的喜怒哀乐。 忽然一条淑芬今天的说说，映入眼帘。 时间是晚上的十一点，配图是淑芬对着镜头自拍，背景里两个男生站在她身后，比了两个耶，三台电脑静静的放在桌子上。 发文称，校赛第一天，希望能写出一篇完整的论文[呲牙]。 好了，现在一个也没了。 虽然，自己之前并没有邀请淑芬当队友的意思。 但你为啥就不问问呢？ 你要是多问两句，态度强硬些，我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拒绝会长的学妹了吗？ 也省的弄成现在两个男生建模的局面。 十二点的时钟刚刚走过，方舟eo了。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躲着人群。” 听着治愈的歌曲，深夜的方舟矫情指数爆表，突然很想大喊人间不值得，从上铺一跃而下。 但是他恐高，所以没有付诸实际行动，只是打开朋友圈，在众多秀恩爱的说说中，发了一条： “相貌平平，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每一个在云上的夜晚都很漫长，可能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第二天早上，方舟准时迎着朝阳起床，看到五个舍友仍然在熟睡，稍微平复了一下被窝里青春的躁动，便起床拿着水盆去水房洗漱。 对于舍友来说，这是五一的第一天假期。 对于他来说，这是校赛正式开始的第一天。 准时在八点之前，赶到了昨天约定好的十七号教学楼地下室。 路上见到了许多拖着行李箱回家的同学，还有各种在学校里拉客的网约车司机和出租车司机。 颇有些热闹。 地下室的门被一道铁锁关着，门右边的墙上安了一个牌子，上面用明亮的字体写着“学生社团活动中心”。 幸得周天星准时到来，打开了大门上的锁。 只是，今天的周天星身上不再是昨天的长衫衬衣，而是换了一件冲锋衣加黑色毛衣。 这天气也不冷啊… 方舟心里好奇但没有说出来。 二人借着明亮的灯光沿着楼梯向下，一进入楼道内，各种夹杂的味道扑面而来。 与化学实验室刺鼻的呛味不同，与机械实验室各种的机油味不同，与电子实验室各种熔焊电路板的焊烟味不同。 这是一种泡面味，烟味，啤酒味和各种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方舟刚吃的早饭差点吐了出来，所幸站的位置离大门口比较近，出门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等通道里面的味道散了散，才再次下了地下室。 再次进去，周天星已经找好了地方。 这是一间环境稍微不那么杂乱的社团办公室。 办公室中间各种灰色的梯形课桌，拼接成了一大张不规则形的偏远形办公桌，有点类似欧洲的圆桌会议。 只是桌面上十几个号码牌和桌游卡牌表明，这里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墙边多余的桌子上，凌乱的摆着几本打印资料，上面写写画画的痕迹错综复杂。 方舟不禁，在这么乱的环境里学习还能这么认真，这里还是有学霸的啊。 随手拿起一本来看，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年轮”。 原来是剧本杀… 周天星像是习空见惯一般，对这里的场景和气味没有太多奇怪，直接找了个地方将背着的电脑放下。 还是自己的平常心不够。 方舟汗颜过后，找了个靠近插座的地方，将桌椅凳子清理整洁摆好，插上电脑的电源，便准备开工。 经过讨论，两人都能从题面上看出来a题公交线路的规划是三道题目中最简单的，同时也是专业性质最低的一道。 b题需要用到一些光学专业知识和一定的图像处理能力，c题需要一些的食品鉴赏和化学方面的知识。 虽然专业性质不强，但如何下手，却成了一道难题。 题面上虽然已经给出了大量已知的变量，但这些变量之间的关系却十分凌乱。 方舟在纸上简单将题目上提到的所有变量划分为已知变量和未知变量。 公交数量，停留时间，站点距离，站点人数… 再从已知变量和未知变量中间画了一个箭头。 周天星则在后面补充了几个未知数，乘客等待心理，出行价值，折旧成本… 作为工商管理专业的优秀学子，同时又深谙商业之道，在方舟阐述解题思路的同时，选择适当的时机进行打断，并加入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罗列出关系之后，这道题目的工作量明显大了不止一倍。 在计算最后的运营成本时，除原有的基础变量外，多加了许多车辆购置费，保险费，运输管理费，燃油波动，保养费，购置费等等等等。 原本不到二十个变量，变成了五十个。 方舟不得不佩服，周同学可太专业了。 有些费用对他来说，听都没听过。 只是，太专业之后，解题难度和工作量就直线上升了起来。 周天星再专业，也只是个大二学生，面对磅礴的数据量，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经管学院的教学课程更偏向与管理，而不是计算。 即便有关数据处理的内容，也不过是用的最为简单的算法。 两个人，两台电脑，三天假期，恐怕完不成这些内容。 更何况，周天星自身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于是，二人经历了数学建模赛事的第一阶段，从入门到换题。 葡萄酒的评价听着有些高大上，但实则是对葡萄酒中各种有机生物酶和无机化合物进行聚类评价。 互联网上可以找到这道题的示例范文数不胜数，随便一搜便能找到多种解题思路，是剩下两道题相对来说，较为容易的一道。 所以… 两人最终选择了b题。 周天星自认是一个高傲的人，他不屑于走别人走过的路。 方舟的话，可能以前会选择这种偏向于有标准答案，自己再往上凑个相似的出来。 但是获得金手指之后，他更愿意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步步把结果推出来。 现在看过了葡萄酒评价的解题思路，再去解题时思想会不自觉往上面靠。 方舟总觉得有些别扭。 也有可能是晚上矫情的劲儿还没过去。 第17章 从换题到放弃 王斯达在刚见到两位男队友之前，想象的场景是，两位男队友一个对需要建立的模型信手捏来，一个对需要用到的编程如探囊取物。 而自己，最好只是作为一个花瓶，在队伍里简单打打下手，在论文的写作上出那么一小丢丢的力气。 就足够了。 但是看到两位队友之后，高兴了不过五分钟。 之前在网上聊天，两人说到自己之前参加过类似的建模比赛，所以想参加一下校赛，进而进入国赛。 没曾想，两人说到的类似比赛，一个大一高数课上，老师对atb课程布置的课后练习内容，一个是学院内部老师举办的建模比赛，没有格式要求，题目也很不规范。 这也就罢了，既然组成队伍报了名，总得参加下去不是，待比赛结束，总要写出个东西，交给老师看。 在第一天的见面后，数学系官网还未公布题目，三人信誓旦旦的想要把三个题目全部做一遍，为参加国赛积累更多的经验。 于是公布题目之后，鉴于三个题都是非常经典的往年例题，三人在简单分析过后，决定从a题开始做。 预测，评价，优化三种问题是建模题目中非常常见的题型，只是根据数据量和对应关系，难度会有稍许的不同。 在这三种题型中，优化问题，类似线性规划问题，线路问题往往是其中偏难的那个。 王斯达还好，因为本身是数学专业，有一定的基础，所以能够在纸上简单把十几种变量划分一下，然后根据关系初步建立模型。 而另外两个人，虽然都是工科，数学基础不差，但这数学基础，有的人在代数求解，有的人在空间几何。 一会儿因为题目问题争论公交线路走向问题，一会儿因为正常的公交车需要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而争论。 好不热闹。 这让夹在中间的王斯达无比尴尬，只能默默的发个说说，祈愿本次比赛胜利。 但是，第二天三人再次见面，争吵依旧没有停止，这一次王斯达也加入了其中。 在学术问题的讨论上，常常会出现钻牛角尖的行为。 也有的人会因为对方不认可自己的观点，而上升到人身问题上面。 为了维持这可怜的局面，王斯达不得不放弃了划水的念头，专心致志寻找破题的思路。 结果遇到了和方舟他们同样的问题，看起来最简单的题目，实际想做好它却无比困难。 题目中给出的变量信息不全，只得队员们自己主动加变量，而这些变量在缺乏数据的情况下，难以和已有数据的变量建立联系。 无奈选择换题，进入b题太阳影子定位后，更是傻眼。 这是三个人完全陌生的专业方向。 面对题目中提到的几个变量，三人完全不知所以。 而且b题附件只有一段在太阳下旗杆的影子45分钟变换视频。 只能再换，c题虽然也有一定专业性质，但好在给的数据量大，自变量和因变量都很明显，不需要再找多余的数据。 这才刚开始，他们已经快要进入建模的第二阶段，从换题到放弃。 … 方舟这边，在真正开始b题的研究之后，发现b题的解题思路和结构并不复杂。 根据视频中的太阳影子定位，即提取太阳影子的变换数据，将数据转换为可用的变量，然后根据这些变量建立模型，最后再将提取到的数据代入到求得的模型，得出太阳影子所处的经纬度。 于是，二人分头行动，方舟负责去图书馆查阅光学有关资料，并提取相关的光学参考变量，周天星负责查找图像处理的相关软件和程序。 之前的方舟只在一楼的自然科学阅览室读书，所以对其中的书籍分类了然于胸，知道其中并没有光学分类的书籍，所以在一楼的自助电脑查阅后，直奔了四楼的自然科学阅览室。 七层楼高的图书馆，包含了新华大学数百万册藏书，其中，自然科学类藏书就占据了一半，每层楼的西边，都是自然科学阅览室。 光学的书籍，即便是在物理学中占据的体量也非常的小，所以当方舟进入阅览室时，包括管理员在内没有看到一个活人。 因此，如果想尽快吃透光学原理必须先选一本尽量基础的书籍。 左找右找，自己在楼下查询的《傅里叶光学原理与系统设计》明明显示在馆状态，却不知为何找不见。 根据书籍在图书馆内的注册号，书籍原有的位置上有一个浅显的三角形。 莫非是管理员不在被人偷了？ 不会，这么倒霉。 顺着书架，从入门的过道，找到了靠窗的过道上。 一个将脸埋在胳膊里的女生正趴在窗边的桌子上熟睡，黄棕色柔顺的长头发覆盖在背后，与落日洒下的余晖融为一体。 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方舟甚至还能听见对面呼吸时附带的细微鼾声。 如果是淑芬在他面前打鼾，方舟必然会直接掏出手机来录一段，并拍照加文字嘲讽一番。 但是，陌生同学的话，就算了。 方舟放慢了脚步声，就在光学附近的两个书架来回搜索，每次到头时都忍不住瞟了一眼趴睡的女生。 终于，在无数次侧目的情况下，方舟终于发现，被对方垫在胳膊的那本书，就是自己想找的那一本。 此情此景，虽然有些尴尬，但除了叫醒对方并没有别的选择。 除非能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将这本书取出。 试试就试试！ 方舟在脑海里构思出对面趴睡的力度和所垫书籍的高度，借用小学二年级就学到的工程力学知识，定制出了一份合适的方案。 随手找到一本同样厚度的书籍，左手将对方的手轻微抬起，右手将替换的书籍在桌上轻微顶出被垫的书籍。 一切都进行的很完美，对方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可能是刚陷入深睡没多久。 只不过最后一点距离出了些小小的意外，方舟心心念念的书籍终于从女生头下取出，而即将被垫的书籍在移动最后一点距离时，因为女生睡觉时无意识的翻脸，导致只被压了一半。 女生另外一半的头宽处于悬空的位置，在结构力学，材料力学，工程力学，桥梁力学，固体力学的保佑下，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第18章 女主 方舟就势在女生对面坐下，只是单纯防止女生因为翻身摔倒。 绝不是图着对方好看。 光学原理一书看完，方舟直接扫了书架上半层关于光学的着作。 《光学相控阵天线技术》《计算机辅助光学设计》《气动光学》《空间结构场光场的定制、检测及应用》《光学遥感辐射定位》《光学分子影像外科学》… 似乎混进了一个奇怪的学科。 俗话说的好，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劝人学土木，媳妇保不住。 医学生和法学生最大的痛点便是要背的东西太多，实际操作和背的东西又是两码事。 时间飞逝，方舟身侧的两摞书看的七七八八，这时，对面的女生有了些许要醒的迹象。 但是仅书角一隅支撑的半个脑袋是绝不计能承受整个重量的。 终于，初醒时，向前撇去的胳膊，成为了崩塌整个结构内应力体系的最后一根支撑。 莫氏硬度为三的头盖骨撞击在实木书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咦，方舟诧异自己怎么会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想到用莫氏硬度来形容女生的头盖骨。 太不礼貌了。 应该用里氏硬度或洛氏硬度，毕竟莫氏硬度是用划痕法来测硬度，里氏硬度和洛氏硬度才是正经用撞击来测硬度的。 “嘶，痛痛痛痛痛。” 刚醒的女生一下被痛觉刺激的彻底苏醒，捂着脑袋坐直了起来，眼里仿佛还噙着一丝泪水。 不知道是睡觉时流的还是在痛觉的刺激下流的。 若是方舟的话绝不计会因为脑袋从三厘米的书籍上从坠落而流泪。 按理说女性的神经末梢和男性一样多，感受到的痛觉是一样的。 可能是脂肪含量和含水量更高，所以缺少有效的肌肉缓冲。 正在看影像外科一书，沉迷在医学中的方舟，不禁浮想联翩。 不过对方毕竟吃了痛，作为同学关心一下，也无可厚非，正欲开口，对方撤下了捂头的胳膊，方舟看到了对方的正脸，不禁一呆。 这一刻，对方宛如拉克丝克莱因，尤菲米娅，土间埋，蕾姆，亚丝娜，saber附体，月牙带泪的双眸楚楚动人，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娇嫩可爱。 头上顶着一个圆形的红印略微浅显，右脸上印着一个直角的深红印难以消去。 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壁垒终于因为我而打破了吗？ 作为第六次圣杯战争注定的胜利者，我的英灵终于出现了吗？ … 研发黑科技，当上ceo，收购ib和微软的美梦被打破，魏莱醒时还稍微带些起床气。 趴睡后磕脑袋的事对她来说并不少见，但是看到对面出现一个陌生的男生，魏莱第一时间警惕了起来。 左手打开手机前摄像头仔细检查了一番，衣服完好，脸上无异常液体。 额头磕碰的印记，右脸有一道压痕，右胳膊整体麻了。 初步判断：身体为正常趴睡后反应，自身无异常。 不过，虽然现在校园里的男生都是有色心没色胆，魏莱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 “同学，你没有偷拍什么的？” 见对方直直瞪着自己不说话，怕又是一个自己院的迷弟。 还专门弄了两摞书，假装学习。 魏莱叹了一口气，罢了，由他去。 但愿对方不会拿我的照片做啥奇奇怪怪的事情。 收拾起身下的书籍，正欲离开，发现原本自己找到的傅里叶光学原理一书，变成了《稀土氟元素纳米晶光学性能及应用》。 我稀土个妈卖批… 魏莱四月报名参加了汉东杯电子设计大赛，五月底即将交成品，好不容易来图书馆找本系统性介绍光学的书，还丢了。 来之前，魏莱和方舟一样查阅过，这本书目前在馆的只有一本。 本着就近原则，魏莱第一时间站起来查看起了对面男生的书堆，果然在最下面找到了想借阅的那本书。 这一下子，看向方舟的眼神略微带些寒意。 如果方舟觉醒了什么情绪系统，必能清晰的看到魏莱的头上不断出现【好感度-1】。 方舟再愣神也反应了过来，面对对方凶狠可爱的眼神，也不禁尴尬的笑了笑。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雀食。” “说，我听着。” “头颅的重量在45公斤，你比较小，算作4公斤，半支撑在书面上，以书边缘为支点，假设一平面，做平面力系分析，代入扭矩公式得出剪应力和扭转切应力…” 听听，这是人话吗？ 一张口就是别人听不懂的公式定理。 再说了，我一个女生的脑袋你居然还想着计算剪切力？ 怕不是个变态。 再说我要的解释又不是我怎么从书上摔下来的，而是你为什么要拿我的书？ 本来略微有一点点生气的魏莱，现在火气愈发大了起来。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赶紧把光学弄明白，好继续弄自己的电子设计项目。 这次参加汉东杯也是为了争一口气，向那个人证明自己。 要不然自己根本不会参加这种小比赛。 于是使劲抽出最下面的书，到门口去办理借阅手续。 不知何时，负责管理阅览室的阿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魏莱，还挺漂亮的。 向远处隐藏在书架后的方舟瞥了一眼，不禁感叹，现在的学生真是胆大，来图书馆不学习，只想着泡妞，这学习能好了吗？ 刷完书籍侧面的借阅码和魏莱的学生卡，魏莱便拿着书包离去。 方舟看着凌乱的桌面，无奈笑了笑。 漂亮的女生看一看就好了，不一定都要去认识的。 光学的书看了个七七八八，仅开启记忆功能的金手指也消耗了不少能量。 方舟主动收拾起了桌上的书，整齐的将书排好顺序并放回架子上，顺手把每本书的书脊排到同一个水平线。 路过门口时，阿姨看了看手里空无一物的方舟，鄙视的看了一眼。 方舟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 不过，当他来到电梯边时，看到魏莱居然还在等电梯，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电梯门这时开了，也顾不上其他，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电梯。 第19章 电梯自救 沉默… 魏莱不想和方舟说话，方舟也懒得去碰这个霉头。 电梯上的数字由四变到了三，又由三便到了二… 方舟站在女生的身后，紧靠着电梯后壁，在这密闭的空间里，隐隐嗅到前方传来的一丝香气，这香气进入鼻喉，引的口舌微微发甜。 可能是饥饿状态下，体内激素自调节情况下，促进的葡萄糖分解。 数字由二开始慢慢闪烁，还未到一之时，便已消失，连带着下面的显示屏也一块儿熄灭。 万中无一的电梯被困事件也能发生到方舟的头上，也是可以买彩票了。 也幸亏发生在五一放假期间，要放在人流量极大的平时，当地新闻未必能上，但校内新闻必然要上报了的。 密闭的环境下，只剩下头顶的电灯还在发着昏暗的光芒，这是蓄电池的节能供电模式。 亮度到时足够，方舟一脸无所谓。 学校的电梯必然设计的十分安全，内部有面积百分之五的通风孔，不会因此而发生窒息什么的危险。 另外电梯现在停在一层和二层的中间，即便下坠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按下应急按钮，通知值班室等待救援即可。 魏莱不得不承认，今天是她最倒霉的一天了。 通宵了一夜，想不到好的定位解决办法，来图书馆找资料，还能碰上电梯故障。 “这该死的机械制障。”魏莱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但电梯间就那么大，方舟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抬杠道： “现在的电梯设计的那么精密，应该不是机械锁导致的故障，刚刚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异响，可能是电梯内部电路板或者传感器的问题。” “你是机械狗？”魏莱回头问道。 “不…我是材料院的。” “噢，那说不定是电梯材料性能不行，发生变形导致的安全装置自锁。” “你，你这是专业黑！”方舟急切的回应道。 “害，你不说材院我还以为你学土木打灰的，结构力学学那么明白，怎么不分析一下电梯的运行故障。” “你这是在刁难我胖虎。” “话说这应急按钮有没有反应啊，今天放假，值班室是不是没人？”一边说，一边连续不断的按着按钮。 见到方舟依旧无动于衷的玩手机，魏莱再次怒道： “你这人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有手机不会打个电话报警吗？” “电梯井四周都是极厚的混凝土，电梯本身是个中空的封闭金属空间，从物理层面上都能屏蔽无线电波，我打了也没用。” 方舟拿手机看的是进电梯之前，周天星在企鹅上传来的图像处理资料，目的是想让方舟进行有针对性的查找。 “算了，我自己来。” 说罢，魏莱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工具箱。 箱内除了方舟不知其型号的单片机外，还有各种小型锡焊枪，螺丝刀，镊子，电容等工具。 正欲对面板动手时，方舟一把拦住了对方。 “你要干什么？” “多明显，拆了修啊，自救的同时顺便拯救你这个可怜麻木的材料男。” “你确定你能修好吗？” “那当然，一个电梯的电路板而已，我连机床的电路板都拆过。” “修坏了，你能赔得起吗？” “我当然能赔…不起了。” “那就得了，你不能拆。” “凭什么？” “就凭我也在这个电梯里。” “那总比就在这干耗着什么都不干强？” 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方舟坚定的黑色双眸，魏莱的心震了一下，无奈收起了工具，靠在了墙边。 “你吃糖么？” “什么？” 说出这话，方舟都感觉自己有些油腻。 就像一个猥琐的大叔准备诱拐一个小女孩一样，先骗对方吃糖，再行歹事。 但话已出口，自然不能收回。 糖是方舟为了缓解每次过度用脑之后带来的低血糖反应买的，装满了整个书包的前袋。 刚才从阅览室出来到现在，早就想吃块糖果缓和一下了。 现在，两个人处于共赴患难的情况下，请对方吃一块糖果，合情合理。 虽然糖果并不能促进人体分泌血清素，帮助镇定情绪、接触焦虑，但科学表明糖果带来的高热量在满足人体能量需求的同时，也能增进一点愉悦感。 方舟将背包转至身前，扯开书包拉链，随手拿出一块糖果，拧开包装纸，放进了嘴里。 并作手势，请魏莱也拿一块。 魏莱虽然有些讨厌对方，但是知道对方人并不坏，不至于拿糖来毒害人。 不过一块儿糖就想收买我，想的也太简单了。 伸手进去，本想拿一颗就够，但感受到其中足足有十斤的分量，于是狠狠抓了一大把，拿了出来，塞进了自己的卫衣口袋里。 我一个天才美少女，平时看电路板编程序用脑子用多了，也囤点糖果，合情合理。 待装进口袋，才想起来，忘了看是啥口味的了。 自己有乳糖不耐受，万一是牛奶糖就尴尬了。 随手拿出个，一看。 有柠檬味的， 有菠萝味的， 有菠萝味的， 有柠檬味的… 好家伙，这人只备了两种口味的糖果，还都是特别酸的那种。 除了这两种糖果外，还有一种特别包装的软糖，闻了下味道，有股很浓的柚子味清香。 不得不说，很甜。 吃人嘴软，糖果一收，两个人的关系瞬间缓和了起来。 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的从电梯里出来。 手机在电梯内的信号十分微弱，紧急按钮也按了多次没有任何反馈。 “按理说，这种电梯井的内部，应该是装有信号放大器的，我进来的时候学校是有电的，如果电梯出现故障，应该不影响的信号放大器工作使用，你个子高，把手机举高一点看看有没有。”魏莱给出了一个暂且看来可行的解决方案。 不过，方舟把手机抬起来之后，手机依旧只有一格的信号，打不了电话，也刷不出网络。 “是不是你太低了？” “大姐，我身高一七七，不算低了。” “都没到一米八，还说自己不低，我都有一米七。” 在身高这方面，魏莱确实有资本说方舟，两人都穿的运动鞋，身高只差了半个头。 方舟当即就想表示，七厘米的高度也不小，换算下来可是七十毫米，七万微米，七千万纳米。 “要不，你踩…算了，我踩你上去试试。”魏莱看了一圈没有能踩的东西，便想让方舟蹲下，自己在高一点的位置试试有没有信号。 第20章 女上男下 方舟嫌弃的看了看魏莱的鞋子，虽然他认为在密室里等待救援是最好的方法，但如果能提前脱困，那谁会不愿意呢？ 在精神上具有洁癖的他显然不愿意让魏莱直接踩着自己的肩膀。 如果直接将对方的双腿抱起又显得太亲密。 如何做一个易于支撑，又重心稳定的体位呢。 方舟先是单膝跪地，这样重心倒是稳定的，但是又有些不雅。 有点像向对方求婚，于是赶紧站了起来。 魏莱在电梯另一边有点好笑，又有点脸红。 可惜电梯的灯光太暗，方舟看不到。 方舟背靠电梯后壁，身子满满坐马步状，大腿和小腿呈现一个完美的100度角，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记忆灵感的笔记本放在大腿上。 示意对方踩着笔记本，拿手机到上面看看有没有信号。 魏莱见对方做好支撑，将手搭在方舟的肩膀上，小百斤的体重一压到方舟的腿上，笔记本瞬间发生了侧滑，重心的消失，使得方舟的大腿也难以保持平衡，要向后坐去。 眼瞅着魏莱的身体就要侧倒在电梯的地上，方舟完美的利用牛顿第三定律，顺势将对方的胳膊抓住，抵消了自己向后的倾倒力。 然后双手从魏莱的腋下穿过，如给小孩子举高高一样，帮助对方稳住身形。 只是这其中不免碰到了些难以启齿的位置。 “嘶。” 魏莱虽然并没有摔到在地上，但左脚侧边砸在地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崴到了脚。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魏莱坐在地上，捂着脚痛叫道。 见对方虽然痛，但是脚还能正常活动，说明没有伤到骨头什么的。 不过方舟还是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你的裤子那么精贵吗？多少钱买的，非要垫什么本吗？”魏莱没有好气的埋怨道。 “不是只是我喜欢干净一点” 魏莱靠着电梯尝试重新站起来，但左脚一沾到地用力，还是有股刺痛的感觉。 方舟上前搀扶，但是被魏莱一把呵斥开。 “你说我和你是不是犯冲？下午一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好事。” “怎么说呢，这种事谁都不想发生的。” 虽然是客套话，但方舟心里想起了他宿舍里的几个儿子和这两天的队友周天星。 如果是他们的话，倒是很乐意发生这种事情。 但天地良心，方舟来图书馆只是为了查阅光学的资料而已，并没有怀着任何亵渎图书馆尊严的念头。 “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图书馆，不来图书馆的话也不会在这儿睡着，不睡着的话也不会碰见你，不碰见你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困电梯里” “科学严谨的说，这几件事情，并没有任何的因果规律”方舟弱弱的说道。 “那科学严谨的讲，我如果下午没有遇见你，我是不是就能一个人被困在电梯里了，那样就不会崴脚了。” “雀食。” “你这话有点欠揍哦。” 玩笑过后，还是需要回归正题。 魏莱的左脚受伤以后，自然不愿意再拿右脚尝试。 摆在两人面前的只有两种体位。 一种是方舟直接将魏莱的双腿抱起，让魏莱拿手机尝试。 另一种则是让魏莱直接坐在方舟的肩膀上。 或许还有其他女下男上的姿势，但魏莱必不会答应。 沉默片刻，魏莱直接示意方舟蹲下，然后自己一瘸一拐的来到方舟的背后，叉开双腿，坐在了方舟的肩膀上。 站起身后，方舟感受着两侧牛仔裤传来的紧绷感，和双手抓着的细嫩小腿，脑袋一时有些放空。 魏莱掏出手机，在方舟的头上不断摆弄着。 不过对方显然忘记了电梯的墙壁都是反光的。 方舟从墙壁里看到，头上的手机明显有一个竖起的动作，显然是在拍两人现在的动作。 算了，由她。 魏莱的手机使用的是最新的华维手机，而且是经过自家的实验室进行了改造的。 虽然因为电梯井整体断电，信号放大器并没有发挥作用，但是头顶不远处的通风孔还是传来微弱的信号。 也就差不多是方舟的手机能接受到的信号两倍而已。 尝试短消息发送成功之后，魏莱再度尝试起拨打电梯上预留的应急电话来。 县官不如现管，与其给远处的舍友同学打电话，不如直接给能尽快救援的人打。 电话很快拨通，断断续续的手机铃声从别处传入到方舟的耳朵里。 若是魏莱的手机，只会有嘟嘟的拨号声，那这铃声必然是别人的。 莫非电梯管理员已经被人杀害抛尸到电梯井下了！ 顿时，各种残忍而扭曲的作案手段出现在方舟的脑海里，其中不乏密室杀人的完美犯罪案例。 想到此时，方舟有些后怕。 “喂，你的头别乱抖啊，坚持住了，马上电话就通了。”魏莱在上面提醒道。 猜测到男生的体力可能有限，所以她现在的心情也很捉急。 “图书馆这怎么管理的，怎么还不接。” 嘟 嘟 八声过后，电话自动挂断，两人的心情跌落谷底。 魏莱在反光的墙壁里看了看在下面坚持的男生，方舟的坚定的声音说道：“再试一次。” 这时候，任何不坚定的语气都会加大对方的恐慌。 第二次拨打同一个电话，三两声之后，电梯的门突然开了。 外面站满了五六个穿着灰色服饰的电梯维修工人，还有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个不断响起铃声的手机。 所幸，电梯的安全装置在断电之后，还是将方舟所在的电梯放置到了和一层相同的高度。 在电梯门开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高度差。 魏莱连忙示意让方舟把自己放下，随后挂断手机，连忙和方舟一起从电梯里出来。 成功脱困的喜悦充斥在两个人的脑海中，全然忘记了之前在电梯里的仇恨。 中年男子赶忙上前，对着二人慰问道：“两位同学有没有什么事情？” “实在是抱歉，电梯的传感器发生了故障，我们已经从仓库拿出新的设备换上了。” “给两位同学带来的麻烦实在是对不起。” 第21章 我叫魏莱 “没事，我们要赶紧吃饭去了。” 听到是传感器的故障，魏莱想到之前在电梯里两人的嘲弄，像是小孩子打赌先输了一局一样，有些垂头丧气的想要赶紧逃离这里。 “没问题，快六点了，两位同学赶紧去吃饭。” 方舟听到魏莱的话，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被她拉出了图书馆。 “话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句道歉就够了吗？” “那你还想怎样？学校的图书馆，你又没出啥事，还想要啥赔偿。” 方舟有些脸红的小声说道：“那请吃一顿晚饭还是可以的” “什么？” “没，没啥。” “话说你想把我带到哪里？” “去食堂吃饭啊，有问题吗？” “笨蛋，先陪我去医院看下脚。” “我也需要一起去的吗？” “你想让我一个人走到校医院？” “不是只是感觉你伤的也没那么重” “你是单身狗？这是人话吗？” “是啊。” “我请你吃饭，行了。” “好嘞。”说罢，方舟直接将魏莱的胳膊架起，扶着对方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 魏莱头上顿时起了几道黑线“架错了，那是右胳膊，来左边！” 方舟在照做的同时，内心有些窃喜。 一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女生请吃饭，二是不用付钱，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大吃一顿。 傍晚的夕阳洒在林木葱郁的校园里，穿过错乱纷杂的枝丫，在林间大道上形成一道道光柱。 当丁达尔效应出现时，光便有了形状。 普通的女生看到这一场面，第一反应可能是大喊“卧槽，这景色好美。” 魏莱则不然，她的第一反应是从口袋掏出口罩戴上。 丁达尔效应的原理是光线穿过胶体，而在粒子表面发生散射之后形成的光路。 一般这种时候发生的时候，往往意味着 空气中的p25和可吸入颗粒物比较多。 方舟没有口罩，不过也习惯了北方的大气。 幸好去往校医院的路比较偏僻，靠近周边的居民区，所以路上并没有熟人打破两人这份尴尬。 来到校医院，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扯到了一些脚筋。 医生建议抹了药之后，休息个一周就够了，往后多喝些牛奶可以缓解一下疼痛。 在问道是拿药回去抹还是在这里护士帮忙抹时，方舟果断的提出由护士帮忙来抹。 这要是走了，我的晚饭不就没了吗？ 随即男医生便给方舟投来鄙夷的眼神。 二人在急诊室找了一个空病床，等待护士来上药，魏莱顺便将手机递给了方舟，让对方帮忙点外卖。 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之中。 “喂，你叫什么名字？” “方舟。” “诺亚方舟吗？真是一个充满灾难的名字。认识一下，我叫魏莱。” “你就是魏莱？”方舟的头一下子抬起来。 “大一的？电子信息工程？哪个魏，哪个莱，有没有同名同姓？” “喂，你是查户口的吗？” “没错，大一，电信工程，魏莱的魏，魏莱的莱。” “那你有没有一个学长，名叫周力行。”方舟点完了外卖，还给对方手机，一步步试探的问道。 “有啊，你也认识我们院的学神吗？”魏莱接过手机，惊奇的说道。 “确实认识，我们协会的会长，那他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参加一个学校的建模比赛。”方舟的脸上带着蜜汁微笑，看着对方。 “好像是说过，不过我这两天在实验室里干活，课都没怎么上过，其他事情也忙的忘记了。怎么了，那比赛开始了吗？” “昨天报名之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今天是第一天，七天之后交结果。” 魏莱一时陷入石化生无可恋jpg 这时方舟循循善诱的话传来耳边。 “是不是感觉很对不起你的两位队友？学长亲自交给你的任务都没有完成，要不要买点东西和你的队友表达一下歉意？或者请他们多吃几顿饭？” 魏莱想了想，当下还是电赛更要紧一点，当即拿出手机，边找学长的头像，边和方舟说道：“道个歉不就行了，我相信学长会谅解的。” 点开周力行的头像之后，开始找寻关于她两位队友的信息。 记录显示对方直接推过来一个企鹅号，让他们两个线上联系，但魏莱当时回复之后，再也没有加过这个企鹅号。 魏莱将会长推送过来的企鹅号加为好友，方舟这边手机也来了通知。 点击通过之后，魏莱那边连忙编辑道歉的信息，只不过看着方舟憋笑的表情，突然恍然大悟过来。 “你就是会长说的那个队友？” “是啊，大一材料院的，另外一个队友是我找来的，叫周天星，大二经管院的。” “那你们进度怎样了？” “刚定好题目，我今天来图书馆来查阅资料，他负责去网上找需要用到的程序代码。” “你去图书馆找资料，为什么一本书也没借阅出来，不要告诉我你都记下来了。” “是啊。”方舟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都在里面了。” 魏莱不信，拉过来书包，将自己今天借到的《傅里叶光学原理》翻开，随意找了一页，是关于光学计算修正变量的内容，属于即便在光学专业也难以学及的偏僻知识。 提问过后，没想到方舟只想了三秒，竟将魏莱提问的内容丝毫不差的说了出来。 魏莱不懂，但大为震撼。 居然真的有人能够过目不忘，多好的一个工具人啊。 一听到对方记下了整个光学系统的知识，魏莱的第一反应是将对方拉进自己的实验室项目组，作为一个活字典，在项目需要资料时，提供所需要的的内容。 但转念一想，对方作为早晚要成为学神的存在，怎么会轻易的答应自己。 为了荣誉吗？还是为了自己？魏莱不禁苦笑。 外卖员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医院大门外，看着上面的地址，新华大学校医院急诊科3室第二个床陷入了沉思。 不过工作责任还是趋势他送了进去。 病床都设计有在床上进行餐食的桌板，魏莱和方舟一人坐在一边。 看着足足五人份的饭菜，三肉两素加四份米饭，魏莱沉思片刻，试探的问道： “建模比赛完了，能帮我个小忙吗？大概半个月时间。” “我负责帮你请假，还管饭，保证让你吃饱怎么样？” “没问题！”方舟嘴里啃着香喷喷的猪蹄，开心的回道。 这下，魏莱原本的忧愁也一下子散开，开心的和方舟一起干饭。 原来是我花光了今天所有的运气，只为了遇见你。 “不过你得先抽出来两天和我们一起把建模的比赛弄完。” 第22章 妈，我想你了 那一刻，我抓住了富婆的腿，以为抓住了整个人生。 那一天，我抓住了学神的胃，以为抓住了整个未来。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收获，两个人都有了光明的未来。 只是苦了同在医院急诊室的几位病人和护士，看着方舟和魏莱大快朵颐的吃着饭菜，众人的眼里多了些仇恨。 小一百块钱的饭菜，魏莱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心疼。 对于常年泡在实验室，和电路板焊枪打交道的她来说，吃盒饭也是吃，吃炒菜也是吃，不存在任何挑剔。 方舟对这顿饭甚是满意，之前饥饿许久，一直靠多吃主食充饥，导致大脑在不得已时燃烧了许多脂肪，微胖的身材和脸蛋因此瘦了不少。 这一顿补充了许多蛋白质，足够大脑以更高的功率运行很长一段时间了。 水足饭饱，护士拿棉棒给魏莱上药之后，便可以拿药回宿舍了。 临走之前，护士特意嘱托方舟好好照看自己的女朋友。 方舟为自己解释连引得护士嘲笑，魏莱也懒得开口。 继续搀扶魏莱到她宿舍楼下，此时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半，在楼下相互依偎调情的情侣不在少数，且大部分都是电子信息学院的学生。 有不少男生眼尖，看见方舟身边戴口罩的女生十分眼熟，时不时将脑袋从对象身边移开，向两人望去。 那个女生好像魏莱啊。 好像就是魏莱！ 卧槽，整个学院的未来被人抢走了。 有不法分子，在暗地里拍下了两人的照片，发到了院内大部分lsp的聚集群中，引起了群狼的暴动。 完了，我的未来没有了魏莱。 说好的未来是我们的呢？ 这个男生是谁，三分钟内，我要得到他的全部资料。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只是医院帮忙送回来的护工呢？ 这一论点提出，众人觉得十分合理，从照片看到，魏莱崴了脚，男生搀扶的动作也十分礼貌，并没有触碰多余的部位。 重点是男生的衣着相貌都属于走在路上谁也认不出来的那一种。 所以对这一论调突然信服了起来。 方舟将对方送到楼下，剩下的路对方舍友应该也能帮忙送上去，所以便向对方告别，同时不忘提醒第二天看三人聊天群里的消息，配合完成建模解题的交流工作。 待方舟的身影刚走过道路的拐角，魏莱便再次从宿舍楼下走出，一瘸一拐向宿舍的实验室慢慢走去。 路上想要去搀扶的同院乃至同班男生一概被魏莱无情的拒绝。 待魏莱来到实验室的电脑桌前，这里仍有四五个大二的男生站在工作台前，拿着传感器在交流。 见组长到来，三人停下闲谈，上前想去帮忙搀扶。 仍被魏莱拦下，众人似乎对魏莱言听计从，也不再说话，看着魏莱一步一步做到自己上万元的人体工程椅上。 “组长，怎么样，算法有进度没？实在不行就用旧的算法。” “暂时还没有找到，不过使用旧方法计算led控制电路坐标值精度太低，根本达不到最后一个点要求的毫米精度。” “实在不行咱们就上摄像头，超声波传感器和激光雷达。” “也不行，用这些就偏离了出题人的意思，那样得出来的精度高是高，又有什么意义呢？能拿国奖吗？” “我还是坚持用光敏电阻，光电二极管和步进电机的组合，如果你们要是觉得办不到，现在可以退出。” 一下众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本身对于电子信息工程的学生来说，汉东杯电子设计的影响力要远小于官方的电子设计国赛。 冲着这个比赛和项目来的人，无非一是贪图魏莱的颜值，二是为暑期的国赛做准备。 不得不说，电子信息学院作为学校的王牌专业，拥有全校最高的录取分数线，所以从不缺乏人才。 周力行如此成就，保研水木，在院内被冠以学神之称。 现任校长，即之前在校成就四十二个满分的男人，也是出自这个学院。 前任校长，为现任校长的博导，在校工作期间成功组建申请下来一个国家级重点科学实验室，现已高就。 人才的传承往往是一脉相承。 大二的学生优秀者众多，但无一能超脱于众人。 大一被学院众人冠以厚望的便是魏莱了。 高颜值的女神一进校就会被各方关注，所幸魏莱从大一入学开始，有四分之三的时间在实验室里度过，所以出圈程度并不高。 但在学院内部，众人皆知大一有一个颜值超高且动手能力极强的学妹，能力可独立承担项目负责人，而且大一在无任何课外奖项附加的情况下绩点依旧比第二名高出03。 相当于所有科目平均成绩比第二名高出六七分。 如果将这种成绩保持在大四，恐怕除了能写出两篇sci的周力行把绩点加满外，其他人无能出其右。 魏莱参加这次汉东杯电子设计，第一目标是证明给那个男人看，第二目标也是想在学院内矗立自己的女王地位。 坐在椅子上，对着题目凝视了片刻，揉了揉紧蹙的眉头，魏莱对着众人说道： “接下来，放三天假，我再去找找资料。” 看着慢慢远去的众人。 魏莱不禁感叹，怎么就没有个稍微靠谱点的来帮她呢？ 大一专业知识不够也就算了，这些大二的学长自恃清高还不肯努力，指望着天上掉馅饼吗？ 大二大三靠谱点的学长都不来掺和这种小打小闹，听说最近都在忙着弄什么数学建模。 数学这东西真有那么好玩吗？ 二十一世纪最珍贵的是人才，大学做教育工作指望的也是能出人才。 学校内各大竞赛和科研，争夺的也是人才。 优秀的人扎堆去了一个项目，导致剩下的比赛无人问津，最后学校问责的一定会是没有出成绩的那个。 魏莱庆幸，还好从一堆顽石里面找到了方舟这颗钻石，要想在后面的比赛出成绩，就需要紧紧的把方舟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了。 不惜费点钱也行。 念及于此，魏莱打开唯信，打起字来。 “妈，我想你了。” 第23章 未来可妻 方舟这边，径直回到了宿舍里，张江还在宿舍里对着电脑你侬我侬。 拉着窗帘，戴着耳机，连方舟进门的声音都听不到，脸色还微微发红。 方舟凑近一看。 霍，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但是可以一起看） 虽然是见惯不惯的生理课，但只要女主的颜值能打，评分还是可以打高一点的。 方舟看的时候，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另一番画面，那是双手拿着手术刀的“方舟。” 在无影灯下，面对平躺的身躯，笔直的划开皮肉，再手起刀落，精准而优雅的切下处于重要部位的病灶。 那股自信和稳健，感染了方舟，不禁拿起圆珠笔，凭空对着屏幕上的画面比划起来。 再次定睛一看，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入的不是手术刀，不是圆珠笔，二是其他。 入魔了，入魔了。 再看下去就是色魔加变态杀人狂了。 每次方舟使用这种能力的同时，都能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感同身受的运动着，似乎是身体在将这种灵魂深处的波动刻画成本能。 方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了角落的小铁锤。 那是大部分工科在金工实习的时候，都会制作的一个小工具。 q235钢材制造，材质一般，性能也一般，是低碳钢中最常见的材质。 没有经历过热处理，也没有经历过涂漆，所以表面略微有些生锈。 将其握在手中，那日下午在高数课上的记忆重现，小锤挥击的力度和角度再次完美的复刻。 可惜眼前没有可供锻打的钢铁，只能在空气中挥舞。 没有东西泄力，也没有其他时空那样的身体，力气自然要花的更多一些。 不一会儿，方舟的胳膊便有些酸。 但是这种将记忆刻在右胳膊里的本能，还是另方舟感到非常意外的。 随便在网上找到一截关于运动康复按摩治疗的视频，方舟再次进入“方舟”的视角。 一双灵活的双手，在疼痛部位不断的挤揉按压，将伤者肌肉里累积的乳酸打散再扩散，再从全身出发，似乎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按揉之间体内的乳酸代谢增长了几倍，借助几个深呼吸之后，伤者运动带来的酸痛便大大缓解。 这种化腐朽的身体为神奇的中医按摩技巧，也迅速记忆在了方舟的身体中，双手宛如练功一般，左拍拍，右拍拍，再用左手的拇指和中指顺着右胳膊的内筋一顺而下。 一套运动之后，右胳膊里的酸痛已经几乎不可闻见。 念及于此，方舟狂喜。 自己以后无论从事何种运动，再也不怕不会了。 无论是篮球、足球、羽毛球、网球，有了这个能力，我将无往不胜。 正值高兴之际，身体传来的一阵空虚泼了一盆冷水。 自己这个“全职法师”，有两个致命的缺陷，血皮薄，蓝条短。 没有一个好的身体，不足以读取对身体要求高的职业技能，也无法储存更多的能量。 健身！ 必须去健身！ 方舟终于明白了，法师为什么要叠肉装。 没有高破天际的血条和蓝条，自己根本没办法当一个尽情的法术炮台。 方舟将群里周天星的工作浏览过一遍之后，便提着篮子去洗漱。 将身上的臭汗洗去，躺在床上方舟不禁感叹今天的收获颇丰。 不仅收获了美女队友，而且解锁了新的金手指使用方式。 正值十二点来到，方舟不禁想到了下午和魏莱发生的种种际遇。 平时在众人面前装作自信而优雅这时一下崩塌，矫情和自卑一下涌上心头。 人家又高又漂亮又有钱，明明是女神嘛。 女神都是一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样子， 撩又聊得很，私聊让我滚，扰乱我心神，无情又残忍。 所以自己决不能主动去喜欢，舔狗舔到最后注定一无所有。 歌听的又有些湿润了，打开手机一看，耳边随机播放到的歌曲叫《可惜我是一个平凡的人》。 啥破歌，不听了，睡觉！ 第二天一早，方舟独自在水房里洗漱，自娱自乐放了好几遍《像我这样的人》，才回宿舍收拾好出门。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必须灿烂的过一生。 平凡，迷茫和碌碌无为是留给我别人的，我方舟只负责优秀。 再次在地下室见到周天星，对方的精神面貌和昨天的差距有点大，头发也有些凌乱。 “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搞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程序弄的！” “我有些低估这些程序的难度了。” “慢慢来嘛，图像处理毕竟是第四问，咱们先把前三问做出来。” “也是，那你从图书馆借的光学书籍带了吗？” “没有，不过需要用到的公式，我都记在脑子里和本上了。” “行” “那咱们直接开始？” “再等一个人。” “谁啊？”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打开，魏莱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 “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的第三位队友，魏莱。” 看到对方惊艳的外表和凌厉的气势，周天星听到她的名字，忍不住脱口而出：“未来可妻。” ？ 见两人看向自己，周天星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有魏同学的加入如虎添翼，咱们组的成绩未来可期。” 三人入座后，便开始了今天的议题。 魏莱在查看和思考题目的时间过后，方舟和周天星已经把第一问做的差不多了。 每道题的第一问都不难，就像即便是高考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第一小问也是送分的一样。 只需要用简单的地理几何学知识，便能坐出影长变化曲线方程。 第二问的时候魏莱正式加入其中，周天星原本设想的参赛模式也已经完全变了方向。 魏莱对大一课程的掌握程度，远超在座的两位，公式变换灵活自如；方舟则胜在知识点记忆牢固，知识面深；周天星的数学功底明显逊色于二人。 若用一台电脑比如三人，魏莱则是cpu，方舟是固态硬盘，周天星只能勉强当个显示器了。 第24章 这地方我去过 如果第一题是在已知经纬度和时间的情况下求影长曲线，那么第二题便是反过来根据影长数据求影子所在的经纬度。 难度上升了一个层次，但也没有难到方舟和魏莱。 利用第一题的变化曲线，通过最小二乘法进行二次拟合，很容易将模型反推。 第三问，在已知影长的数据，求影子所在的经纬度和时间。 依旧是运用第二问的方法，先得到经纬度，再做出当地全时间的影长变化曲线，最后与已知的影长数据做差异性分析，选取相关度高的点为正确答案。 前三问进行下来，似乎没有任何的难度可以拦住三人的战队，模型飞快的在纸上和电脑上建立，甚至周天星编程的速度有些拖慢了三人的进度，魏莱忍不住插手进来。 在c语言上拥有极深造诣的她，面对同一套编程逻辑的语言，同样信手捏来。 只是在特有程序上有些忘记，方舟在其旁很好的充当了活字典的作用。 作为将《atb在数学建模中的应用》一书完全记忆下来的方舟，在指点魏莱的同时，也在高效的学习这本编程语言，从而进展飞快，甚至时不时还能指出魏莱编程中犯的错误。 周天星在旁边有些目瞪口呆，我一个大二的学长参加建模居然比不过两个大一的。 甚至这两个大一的既不是数学专业，也不是计算机专业。 本以为极其优秀的自己，居然在这个小团队中失去价值，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花瓶。 给未来的两位大佬跪了。 热闹的讨论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不绝于耳，除了中间周天星给三人叫了外卖，休息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以外，不到一天的时间，三个小问的模型和程序已经全部搞定。 只是运行出来的结果不太理想，单个之间的偏差有些过大。 问题四，是在无任何数据的情况下，要求仅凭借四十五分钟的视频，来得到视频所在旗杆的经纬度和地点。 单看题面，和前三题的差距并没有多大，但这题难就难在，非常考验参赛队伍的图像处理能力，处理图片得到的数据误差将会很大影响得到结果的准确性。 周天星心说，终于轮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在第一天，二人分工的时候，便已经明确，由周天星负责搜寻图像处理方面的软件和程序。 于是，周天星将自己的电脑推到三人的中间，上面是一个文件包，里面塞满了附件4视频处理后的图片。 周天星将原有的四十五分钟图片按帧数截成了上千张图片，原有的不到一百兆的视频，现在足足占了四个g的空间。 并且，张天星对图片进行了灰度处理，将彩色截图转换成黑白二进制的数字阵列。 这一切都是用atb软件来完成，但转换成数字阵列之后，周天星便没辙了。 周天星大一上学期学习的线性代数，现在大二下已经差不多还给老师了。 因此，虽然在网上找到了关于提取阵列信息的程序代码，也可以输入到其中运行，但如何代入这道题目，并完成复杂变换就需要靠方舟二人了。 方舟在看过题目之后，便在纸上写画了起来，脑海中不断回复之前学习线代的记忆，属于线代的思维大树变成了活大树，每当方舟需要哪一知识点时，大树便会自动检索找到对应的枝丫，映射到方舟的眼前，从而让方舟顺利进行下去。 而魏莱看到视频图片的一瞬间，身体后仰，反而陷入了沉思。 方舟陷入沉思没有注意到魏莱的神情，但周天星极为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位女神。 “怎么了？” “这视频里的背景，我曾经去过。” 魏莱指着图片里，旗杆背后的高楼大厦，认真的说道： “你们想不想知道这个地方是哪？” “当然想啊。”周天星惊喜的说道。 方舟感觉无所谓，所谓的正确答案不过是自己写出来论文的一个参考和论证。 有了正确答案，模型不行，依旧获得不了评委老师的青睐。 没有正确答案，但是模型精妙，结果偏差不过几个小数点，依旧是国奖级论文的不二人选。 这时候，周天星接着说道：“昨天我在找图形处理资料的时候，进贴看见好多当年参加这一届数学建模比赛的人在那里讨论。有一个国奖级别的论文模型不咋地，但是他们是唯一一个答案的经纬度和时间丝毫不差的队伍。” “进入答辩环节之后，老师问他们的模型精度不高是怎么得出答案的，有个人就说，这地方我去过。” “好家伙，笑死我了。” 事实证明，运气这种东西来了，谁也挡不住。 “这要是我们也写个正确答案，校赛肯定能拿个一等奖，到时候学校给加的创新学分就和比赛的时候拿省级一样多了” 没有注意到方舟的神情越来越阴沉，周天星依旧在幻想自己得到校赛一等奖之后应该怎么发表自己的获奖宣言。 “我不太想这么干。”魏莱出声打断了周天星的畅想。 方舟看了一眼身边这位校花级别的队友，心里不禁闪过一丝亲切，并主动的接过了话茬子。 “我也不太认可这种投机的行为。” “为什么，这轻松拿一等奖的方式多好啊？虽然不能写那么直接，但我们可以偷偷把程序和数据啥的改一下，和正确答案查了个零点几分，这不是也行？”周天星诧异两人为什么都拒绝了自己的提议。 但这番言论落在方舟的耳朵里，另他对周天星有些失望。 这种投机倒把，做假数据，以正确答案混得评委老师信任的获奖方式，不就是在做假账吗？ 作为一个经管学院的优秀学生，果然连这种本领都学的炉火纯青。 但方舟始终觉得，做事最好能保持纯粹一点，尤其是得分清场合。 他们参加的并不是国赛，只是区区一场校赛，作假拿了一等奖给谁看。 未来参加国赛的时候，还能够通过作假拿到国赛一等奖吗？ 第25章 祖传老中医 方舟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 周天星黑着脸沉默不语，魏莱也不说话，只是径直的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大楼，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这是小队里第一次出现矛盾，不是学术观点上的矛盾，而是价值观之间的矛盾，一时间，空教室内的温度似乎低到了冰点。 不过周天星也不是死钻牛角尖之人，很快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校赛便习惯作弊，国赛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遇到这种题依旧不会。 正如高考练习时，平时考试时对偏题怪题取巧略过，真正到高考时想再争取到这些分数才后悔莫及。 更何况，现在周天星是少数派。 三人很快达成了和解，不过这个问题也给众人留下了一根刺，和一个问号。 假如在参加国赛的时候，意外获得了正确答案，自己会不会修改数据争取更高的名次。 第四问的图形处理已经率先完成，接下来便是通过行列式计算从图像中得到准确的影长数据这一关键步骤了。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三人在讨论中无意错过了饭点，周天星表示自己可以现在就点外卖送过来，不过被方舟拦下了。 虽然方舟今天仅动用了记忆功能，但长时间思考消耗的能量也有些过多，中午周天星不知道自己的饭量，点的饭有些不够，于是方舟想去食堂吃。 魏莱表示无所谓，吃外卖甚至熬夜做项目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不过她现在更想的是回实验室里，去洗个澡洗个头发。 学校为这种学生实验室，专门配备了几间可供休息带独卫的房间，为的便是考虑到经常有熬夜做项目的同学。 魏莱的项目组只有她常驻那里，所以其中的一个休息室已经成为了她的专属房间。 “那今天就先讨论到这里，咱们晚上理一下思路，争取明天假期最后一天，把论文的初稿定下来。”方舟作为小组的发起者，主动说道。 临走时，周天星想主动去搀扶受伤的魏莱，但被对方拒绝了。 反而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方舟的方向，勾了勾。 方舟见状，对着周天星来了一个歉意的微笑，说道： “本来想在最后锁门的，学长不好意思，我先扶她回去了。” 这贱贱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气，真的很让人忍不住动手打他。 但周天星是个聪明人，猜测到可能是白天留下的印象有些错误，所以才会被学妹拒绝。 至于方舟，一个沾了协会便宜略微聪明一点相貌平平的老实人罢了。 终究是要给女神当舔狗的存在。 于是也不恼怒，微笑着目送两人离开。 然而，他所以为的舔狗，此时正坐在女神的对面，享受着女神的投喂。 由于校内的食堂只剩下些残羹剩饭，所以魏莱主动提出要去外面的川菜馆吃，并让方舟把自己扶过去。 作为报酬，他可以陪魏莱一块儿吃。 一路上搀扶女神的方舟受到了众多单身狗的怒视。不过方舟并没有在意。 我是凭劳动吃饭的人，我行得正坐得直。 魏莱点的量不少，但自己吃的却很少，明显是照顾到了方舟的饭量。 第二次宰大户的方舟，很有自觉的在吃完主动搀扶起对方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回实验室所在的教学楼，动作和步伐温柔了许多。 慢点走消消食嘛，不寒碜。 魏莱扭头鄙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男生，似乎是再说你的这点小心思不值一提。 偶尔将头发甩到了方舟的鼻尖，方舟趁机嗅了一把，在魏莱鄙视的同时，颇为不解风情的说道：“嗯，回锅肉味。” 魏莱听到这话，身体一僵，主动摘下半边口罩，将头发凑到鼻尖一闻，刚刚在川菜馆内各种饭菜的味道虽淡可闻，甚至还有旁边桌子吃火锅的味道。 自己戴着口罩没有任何发觉，反而让这个色鬼直男先指了出来。 这下想洗头发的意愿更加强烈，开始加紧催促起方舟来。 无奈，方舟只得加快了脚步。 站在实验楼下，方舟正欲松开魏莱的胳膊，想不到对方反而挑逗的说道：“色狼，要不要上来坐坐，喝杯茶啊？” 一个千古难题摆在了方舟的面前，是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选择禽兽会死的很惨，选择禽兽不如可能会被对方鄙视。 反渣语录涌上心头，可能是之前无意看到的一本咸鸡汤文学，指示这种时候适合反套路回去。 “好啊，我还可以帮你按摩正骨哦，亲！”用着最淘猫客服的语气，方舟自己也想不到自己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好啊，有胆你就上来。” 男人的好胜心一时涌上心头，搀着魏莱的肩膀就进楼上了电梯。 魏莱的心却有些乱了，往常虽然很多男生来往于自己的实验室内，但真正进入自己休息室的却从无一人。 至于是否真的答应对方的条件，她也不知道。 将方舟带进自己的实验室内，便一个人走到了休息室的房间里，从里面锁上了们。 打开卫生间，开启水龙头，让水流的声音掩盖住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方舟随手找了一张坐的最舒服的椅子，看着对方实验室内的陈设，啧啧作响。 这横竖两台放在一起的显示屏，这宽大的书桌，摆满书籍的架子，还有一块用于笔记和讨论的白板。 工种工具一应俱全，角落甚至还有一台咖啡机和一台饮水机。 学校果然对这些实验室出手大方。 协会的办公室除了桌子和黑板以外再无其他，与这里相比，简直连小康都没有进入。 不过，玩笑归玩笑。 自己当然不可能随意进入女孩子的房间，不过来帮对方按摩正骨确实真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收受对方两饭之恩的方舟，即便这些钱财对于富婆不值一提，那也不能成为方舟不提回报的借口。 昨天在学习运动康复学的视频过后，方舟顺便学习了脚筋拉伤之后的修复性按摩教程，想着哪一天找个借口提出来帮对方缓解痛苦，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 但是，自己提出按摩女孩子的脚似乎更流氓一点，一会儿该怎么和对方开口呢？ 就说我家祖传老中医，祖上入宫给慈禧太后按摩过可以吗？ 第26章 我打车过来的 等了数十分钟，方舟还在翻阅书架上书籍的时候，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魏莱身裹白色毛巾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披洒在身后，配上天使一样的面容充满了别样的诱惑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方舟在心中连念冰心诀平定自己的邪念。 “不是要按摩正骨吗？来啊。” 魏莱一边调戏，一边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一下子身体躺了下去。 缠紧的毛巾再也裹不住，露出了毛巾下面的 卫衣和短裤。 原来是方舟刚才坐在椅子上，向后仰的幅度有些大，导致椅子因为自身的记忆功能没有收回，魏莱自然不知道这回事，她还以为椅子停留在自己最熟悉的角度。 这一下，本想调戏这个天才的把戏被揭穿，魏莱也懒得再装。 扯开毛巾，在椅子把手随手调节了两下，便再度恢复最初的倾斜度。 冷笑着对着方舟说道：“怎么，不敢了？” “当然敢，我家祖传中医世家，祖上进宫给老佛爷按摩过脚。” “你是在说我是老佛爷，还是在说你是阉党？” 方舟一时语塞，本来出于善意的欺骗一下子被堵了回来。 他的家里不过是个开汽车修理店的，和医生这个职业可以说是一点关系的都没有。 但为了爱与正义，为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今天这涌泉穴，他还非摸不可了。 随手搬过来另一张普通的椅子，坐到了魏莱的对面，将对方受伤的左脚拉了过来。 脱去厚重的运动鞋，露出了对方粉色的袜子。 魏莱一时脸色羞红，还想挣扎，但被方舟稳稳的抓住了脚脖子。 如同那些天才医生小说的剧情一般，方舟用双手灵活的在对方的脚上不断的捏揉按挤，在对方整个脚掌的肌肉全部放松下来之后，逐渐加大力度对着扭伤的脚筋猛攻。 魏莱还是第一次遭受到这种非人待遇，简直就是上帝。 双脚如同泡在温泉的泉眼边上一样，水流的冲击不断洗刷着原有的痛楚，脚底似有小鱼在轻啄，又麻又舒服。 看着眼前这个认真捏脚的男人，魏莱的眼神发生了一些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变化。 阿舟十八式施法完毕，方舟收功完成，放开了对方的左脚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不用谢，你请我吃了晚饭，这是我应该做的。俺们汉中人都是活。” 并且，不顾对方的反应，拿起书包，飞快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个是本身吃饭时间就已经很晚，等待对方洗完头，已经接近了宿舍关门的时间。 二则是对方本就漂亮的外表，现在面色通红更似魔鬼，再不走就连冰心诀都把持不住。 魏莱将左脚放在了地面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原本拉伤过后每次用力附加的种种撕裂感荡然无存，双脚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一瘸一拐的走路。 看着方舟飞奔逃离的背影，面似桃花笑着说道：“这个呆子。” 方舟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逃出了盘丝洞，回到了自己的花果山，正巧这时宿舍的灯也熄灭了。 仅剩一个猴子猴孙张江正躺在床上兴致勃勃的看女团跳舞，方舟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学校放假不是三天而是五天或者七天，对方依旧会把全部的时间窝在宿舍里。 方舟从不去抨击这种生活方式对或者不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对得起自己即可。 拿着水盆去水房洗漱过后，方舟躺在床上回复自己今天的收获。 完成了校赛大部分的工程量，在魏莱的实验室那里偷看到了无数本关于电路控制，c语言编程，单片机技术，电子设计自动化（eda）技术的书籍，还没有让对方发现。 说不定可以偷偷摸摸的学习，然后惊艳到对方。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 “美女儿啊，屌丝儿啊~” “他整不到一堆儿啊~” 呸呸呸，网抑云一到晚上就不当人，虽然这推歌用的智能算法本来就不是人。 自己和女神郎才女貌，天造一对，可能也许大概估计对方也是中意自己的。 方舟撇开耳机，侧身枕着左手一脸开心的睡着了。 只是，心理洁癖的他似乎忘记了这只左手晚上刚揉了别人的袜子十几分钟。 第三天依旧是充满希望的一天，也是五一三天假期的最后一天 方舟来到教室的时候，周天星已经打开教室，还把多余的垃圾打扫好了。 在前一天方舟和魏莱坐的位置上，各放了一杯奶茶，方舟望向了周天星，见对方一脸微笑的说道：“喝，我从自家的奶茶店拿的。” 有人想献殷勤，方舟这个蹭福利的人自然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等待笔记本开机的同时，将吸管插进去狠狠的嘬了一口。 香草味的，奶香味很重，有点偏女生的口味了，不过虽然不喜欢这个味道，不过饭后来口甜甜的奶茶也可以使心情更加愉悦。 “你们昨天去哪里吃的？”周天星在旁边盯着电脑，随口问道。 “就学校旁边那个川菜馆，随便吃了点。” 也就花了一百多而已，方舟非常诚实的回答道。 “噢，那吃完也是你送魏莱回去的吗？” “当然，我把她送到实验室，我就回去了。” 有时候故事的主线内容概括下来就是这么简单，其中的细枝末节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没想到魏莱同学那么晚也会去实验室，果然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 “她好像，经常住实验室，那边有一个小房间的。” “这么棒！魏莱同学以实验室为家，一定很辛苦。不过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可能这就是魏莱同学这么优秀的理由。” 论拍马屁的能力，方舟愿称之为最强，嘴里嘬着吸管，面对对方的如潮水涌来的夸赞，不断附和的点了点头。 “不过，实验室离这栋教学楼这么远，魏莱同学每天早上一路走到这里一定很痛苦！方舟同学，魏莱同学没有让你去接她吗？” 方舟寻思，从她受伤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两个早上，扭伤而已，我又没有必要每天早上接过来，晚上接回去。 不过看着周天星灼灼的眼神，方舟还是诚实的说道：“没有。” 果然，果然，果然！ 周天星内心暗喜，方舟就是一个工具人，魏莱同学一定是不忍心劳累我，所以昨天才让方舟去扶她。 “没有，我昨天打车来的。”这时，魏莱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第27章 卡尔曼滤波算法 在校园里从一个教学楼到另一个教学楼，走路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恐怕连打车的起步公里数都不到。 方舟心里感慨，不愧是富婆。 看到对方从门口进来稳健的步伐，周天星的眼神有些发直。 明明昨天还是略微有些晃悠的脚步，今天居然就好的差不多了。 校医院来神医了吗？ 没理会陷入怀疑人生的周天星，魏莱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了一眼旁边的方舟。 k~ 略微俏皮又带些感激的眼神似乎在感谢这位老中医，同时在说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周天星回过神来，不管怎么说，对方脚好了，这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既然是好事，那么自己就更有理由为其庆祝。 将另一杯奶茶稳稳的放在了魏莱的电脑旁，笑着说道：“用这杯奶茶庆祝你身体康复，怎么样？” “不怎么样。”魏莱看着包装精美的奶茶，脸色一下由晴转阴，将奶茶随手就挪到了方舟的身边。 “给你喝。” 这五月的第一杯奶茶刚喝了一半，马上第二杯奶茶就来了。 方舟看了一眼左边脸黑的魏莱，又和右边有些错愕的周天星大眼瞪小眼。 这是啥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 眉目之间，方舟真诚的眼神还是获得了周天星的信任。 周天星觉得可能就是对方不喜欢喝奶茶，下次换别的，比如雪顶咖啡，冰淇淋这些试试，对了还有德芙新款的奶油巧克力，女生不是都喜欢吃这些东西。 在周天星对着电脑发呆的同时，方舟用余光看到，魏莱从卫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块菠萝味的糖果，撕开包装塞进了嘴里。 方舟承认，自己的心脏在某一瞬间可能多跳动了一下。 接下来便正式开始了第三天的讨论。 经过前一天的思考，众人对第四问的解题思路是明确了的，从视频里提取影长，用影长代入问题三和问题四的模型，从而得到影子所在的经纬度和时间。 问题的难点在于，一是如何使从视频提取的数据更为精准，二是如何保证在数据代入前两问的模型后，得到的结果精度是否足够低。 事实上，每一个曾经当过国赛的题目都没有字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每一道题目的四个小问，之间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前几问的模型做的不够精巧，便会影响后续代入时得到的结果。 方舟正在脑海里不断搜索自己看过的哪种算法，适合这道题目。 魏莱对数学算法的了解程度不够，所以暂时也没有想到好办法。 周天星见二人一个沉思，一个没辙，便再次将讨论的主导权抢了过来。 “既然现在没辙，不如我们试试最简单的办法，用软件提取的灰度得到最直接的杆长数据，然后用最简单的图像比例对应关系，得到影长数据。” 图像的比例对应，即在每章图像中旗杆和影子的两端做点，根据长度关系得到杆长和影长的比例关系。 这种方法最直接也是最笨的办法，但带来的最大麻烦便是选点时可能因像素点的偏差带来精度的缺失。 不过使用起来也最为迅速。 在灰度行列式中遍历寻找最低点和最高点，记录所在行列式的位置，得到旗杆长度的像素点数量，再通过比例尺算得影长。 将这组数据代入二三问的模型，瞬间得到数十个可能的计算结果，单个之间的经纬度差距甚至高达一百，可以称得上一句遍布全球。 魏莱对着结果摇了摇头，示意这种方法不行，所有得到的计算结果都和正确答案相距甚远，而且费时费力，对于承载算力的计算机负担太大。 精确，平均，筛检，过滤 方舟的脑海中正在构建一张临时的，独属于这道题目的思维导图，以这道题目提炼出来的关键点，影子，长度，过滤，预测等作为树干，在脑海里延伸，扩展，与其相关的知识记忆依附而来。 方舟要做的便是充当园丁，剪去无用的枝丫，留下有用的树叶。 支持向量机，不行，只适合分两类的模型。 遗传算法，不行；退火算法，不行；加权递推平均算法，不行 卡尔曼滤波算法，一个不太常用的算法出现在方舟的脑海里。 这是一个出自声学的模型，目的是有效去除声音中的噪音和干扰。 后来逐渐发展成一种独特的滤波算法，原理是利用前一时刻的估计值和现时刻的观测值来更新对状态变量的估计，求出现时刻的估计值。 方舟在一张新的白纸上迅速写下，卡尔曼滤波算法的表达式，引得两人迅速将目光集中过来，随后一脸懵逼。 魏莱出身电子工程，之前没有经历过复杂算法；周天星出身经管，虽然看过两天建模书，但卡尔曼滤波毕竟属于一个冷门算法，二人不懂也在情理之中。 待方舟在简单介绍之后，周天星依旧一脸懵逼，魏莱却露出了颇为欣喜的表情，不过二人都知道，这是对本题颇有帮助的高阶算法。 魏莱心里暗自庆幸，幸好遇到了方舟，并跟他们做题，否则我找一个月光学的书，也找不到这个属于声学的算法。 以魏莱的数学基本功，听方舟解释过一遍之后，也能轻松的看出来，这一算法在实时运算和计算机运算具有极大的简化计算能力。 尤其是在本题模型参数不确定和视频中可能存在其他干扰的情况下，能够使原本得到的，方差值颇大拟合程度差的数据，进一步过滤成高稳定性和耦合度的数据，再代入模型时，得到的结果定能更为准确。 为什么他能像哆啦a梦一样，随时随地掏出来我想要的东西？ 他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藏男孩吗？ 魏莱对方舟的兴趣比之前更大了。 这种感觉不同于之前实验室里那些上赶着献殷情的优秀学长，不同于在学习上给予自己榜样作用的周力行，更不同于在半导体行业星光璀璨的父亲。 在她有限的生命里，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这种感觉。 第28章 初稿完成 在确定了要使用的核心算法之后，剩下的便是按部就班的代入太阳影子模型完成模型的求解了。 一个完整的数学建模论文分为几部分。 摘要，背景，问题分析，模型假设，名词解释，模型建立和求解，误差分析，模型推广，参考文献。 在参赛的第三天，小队的分工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在论文写作方面，方舟和魏莱都不具备过多的写作经验，而周天星作为唯一一个大二的学长，参加过多届商业企划案的撰写。 所以这个重担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周天星的肩上。 水过工科论文的人都知道，一篇论文四分之三的字数在绪论和背景里面，另外四分之一的一半在最后的实验结论和分析。 但是，对于论文审稿人来说，他们只关注那占据论文八分之一篇幅的实验过程描写和实验结果。 周天星感觉自己在干着最累的活，坐着意义最低的事情。 原先周天星负责的建模工作已经完全交给了魏莱，大一的高数包含了一些atb实验课程。 作为天才少女，只不过看了一夜关于建模的编程书籍，便已经能够完全接过周天星原先负责的工作。 虽然，周天星原先的编程也不过是，从网上找到现成的程序代码，复制进来再完成修改计算。 于是周天星在辛苦码字的同时，便能经常看到，负责建模的方舟和负责编程的魏莱时不时肩靠肩对同一台电脑进行讨论，有时两人脸庞的距离不过扭头即可触及。 周天星看到这一幕，心有不忿，故意敲键盘的声音大了一些，不过并没有打扰到专心讨论的两人。 嗝~ 正在详细阐述其中一个长度计算模型的方舟，突然打了一个奶嗝。 一股略带香草气息的奶油香精味顿时弥漫开来，魏莱不动声色的拉开了和方舟的距离。 方舟也有些尴尬，吃完早饭过后，又猛干了两杯加满料的奶茶，着实有些涨肚了。 “我再想想。” 见魏莱一脸认真的捂着鼻子，蹙眉看着电脑，方舟以为对方有些地方需要思考一下。 于是自顾自的开始了对论文模型的修改。 卡尔曼滤波算法在解决这道问题的同时，不仅在第四问提取视频中影长数据有很大的帮助，同时还可以帮助他们进一步过滤前三问的数据。 没有人规定，官方给出题目时附带的数据，就一定是准确的。 有时候可能包含了无数的冗余项，空缺项和干扰项。 所以需要用卡尔曼算法将前三问的数据全部推翻重新计算，进而改善前三问建立的模型，使其更加精准。 周天星见两人终于分开，再次开心的码起字来。 不过在随后听到方舟要推翻重做的话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码那么快。 时间飞逝，到晚饭时间时，在三人的分工合作下，论文的初次定稿已经基本完成，剩下工作便只有细枝末节的修改了。 校赛时间一周，方舟他们能够提前四天便完成一整道题目，自然非常欣喜。 魏莱比另外两人更加欣喜，毕竟做校赛时间的论文时间越短，方舟便有更多的时间帮助自己做电子设计。 虽然比起国赛来说，校级建模和汉东杯电子设计都属于小比赛，但在魏莱眼里，汉东杯电子设计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晚饭时间，魏莱这次没有拒绝周天星的邀请，三人一块去饭馆以提前庆功宴的名义吃的饭。 面对饭桌上周天星的献媚，魏莱丝毫没有被打动的迹象，优雅的品尝每一道菜，而夹在两人当中的方舟则是第一次让周天星见到了自己的饭量。 毕竟对于他的金手指而言，红条即蓝条。 魏莱在旁边想帮方舟夹菜，结果被最强干饭人一口回绝。 这一举动使周天星进一步坚信，魏莱是一个美丽而充满爱心的女生，而方舟这个直男永远也不可能会追到对方。 晚上回到宿舍，方舟的五位舍友已经全部归位，除了张江一直坚守在宿舍以外，另外四位舍友有的心情愉悦，有的满脸旅行的疲态。 最离谱的是方舟的隔壁，二号床王超。 只见对方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本黄皮的《南华真经》以及一大堆瓶瓶罐罐。 “王超，你咋开始读经书呢？还有这些东西是啥？”方舟忍不住问道。 “之前读的是道经，不过我已经全背下来了，所以不需要书，这次回家，专门找了一本新的。这些是家里给准备的一下护理头皮的药，你需要用吗？” 看着对方头皮上相较常人略微稀疏的发丝，和全宿舍最短的发际线，方舟不禁有些堪忧。 对于宿舍内之前的唯一真学霸，方舟一直不解对方为什么能随时保持看书预习复习的状态。 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对方是一个真正的强者，修的是仙道。 和方舟这个仙友不同，方舟修的是夜仙，对方修的是学仙。 方舟只能默默表示佩服。 现在校赛的论文已经初步完成，三人经过商议，论文的修改工作已经转移到了线上，由方舟和魏莱对论文提出修改意见，由周天星负责在他的电脑上完成。 睡觉前，方舟在百无聊赖之际，刷起了今天的朋友圈，大部分同学在秀自己的假期旅行照片，还有少部分同学在无病呻吟，感慨假期短暂。 当然，还有方舟的协会同事，王斯达日常在朋友圈秀自己小队的论文进度。 只是看对方的发言似乎并不顺利。 第一问本身的题目不难，但是对于第一次接触建模的三位同学来说，他们也经历了非常困难的算法选择阶段。 简单的算法，用起来没有逼格；高级的算法，不会用。 所以在犹豫和迷茫中，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导致三天过去仅完成两问。 不过这是对方的选择，也是对方注定要面对的难关，方舟并没有说主动提出帮忙的意思。 毕竟他们现在算作竞争对手，同时帮了他们也是害了他们。 慢慢的在王斯达的说说下面评论了一句加油，便已足够。 今夜的方舟没有网抑云，而是赶在十二点之前便直接沉沉的睡去。 毕竟就连修道成仙的舍友头发都稀疏成了那样，自己更要好好的保护好头发。 第29章 普通男生 第二天，假期后的第一天上课，方舟如往常一样来到了教室。 虽然书本上的内容已经记住，但听课可以在教师的讲解下，加深记忆，融会贯通。 只不过上课之后，魏莱传来的一条消息有些令他在接下里的时间里有些坐立不安。 “你在哪？” “在四号楼上课啊。” “为什么不来实验室？” “我要上课啊。” “你还需要上课？之前不是已经约定好了吗？” “是啊，不是说等建模比赛完再去帮你吗？” “万水千山总是情，逃一次课行不行？” “不行。” 沉默了一分钟过后，消息再次传来。 “浪费时间。” “你在四号楼哪个教室？” “204，怎么了？” 随后，消息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回音。 五分钟过后，教室的前门突然被人拉开，正在台上板书的大计基老师话音被断，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推门的那个人。 一个身穿衬衣加连体牛仔裤，马尾辫的高颜值高个子女神出现在门口，只见对方背着书包，弱弱的对着台上的老师说： “对不起，打扰了老师，我来听课的可以吗？” 大一的课程多为整个专业一起上，而整个材料科学与工程专业的女生本就不多，也就是因为二班四位女生的存在，才能牢牢撑着女生的颜值平均线。 这位突然出现的女生颜值不说胜过教室内的所有女生，但其身上那种高贵而知性的气质，牢牢锁住了众多男牲口的目光。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漂亮妹子，材料也不会出现一对情侣三对基的现状。 讲台上的计算机教授自然不会拒绝一位好学生的主动听课，而且是一位颜值足以使在场所有男生打起精神来的学生。 姑且不论男生听课还是其他，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的好。 “当然欢迎，你看哪有位置就随便坐。” 魏莱向老师道谢过后，便径直穿过过道，来到了坐在教室中间偏后的方舟旁边。 笑着和方舟旁边的张江说了一句换下位置，对方便心甘情愿的将位置让给魏莱。 说是换位置，张江站起身来，才发觉前排已经没有了地方，只能自己抱着书包去了后排。 “你来这儿干吗？”地处万众瞩目之地，方舟小声的向魏莱问道。 “当然是来找你啊。”魏莱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笔记本，递给方舟，同样小声的笑着说道。 方舟仿佛听到了周围男生的心碎了一片。 “那你也不用在上课的时候来找我，等我没课的时候不行吗？” “没事，方舟同学你那么优秀，时间那么宝贵，我不介意和你在教室里，还是宿舍里，实验室里，食堂里，甚至去新华酒店开个房间也行。” 这一下周围的男生心已经像是被推土机碾过，再磨成粉一样。 为了防止进一步误解，方舟在手机上给对方发消息。 “要我帮什么忙？” 见魏莱指了指笔记本，方舟赶忙翻开来看，是一道与他们所做太阳影子类似的一道光学题。 可见光室内定位。 如果太阳影子定位是通过影长的数据，来分析影子在全球的定位。 这道题目就是根据已知的光敏数据，得到房间内各点的准确数值。 而且，在笔记本的上方还明确写出了，不许用摄像头，激光雷达，毫米波雷达这些高精度设备。 方舟一时有些感慨，这道题的难度就相当于在秦国拿着最原始的锉刀来制作误差不大于一毫米的武器。 我们都知道秦国工匠可以办到，但我们都不知道秦国工匠到底是怎么办到。 如果是利用视觉算法，激光雷达，毫米波雷达，可以轻松的将测量的精度推到毫米的小数点后两位的数据。 但是目前魏莱他们的团队，用光敏传感器连接出来的电路，理论测量精度也在一厘米的级别，测量误差更是高达一厘米。 魏莱尝试将卡尔曼算法代入其中，但效果也只不过把精度推进到了零点五厘米，而且还受环境，反射光的影响比较大，稳定性难以保证。 方舟也搞不懂比赛方怎么会出这样的问题，现在国外的便携式激光雷达，将镜头对房间四个面一扫，户型图和房间尺寸便能轻松得出，谁还用什么光敏电阻啊。 钱是省下了，费时费力不说，扫描结果还不好。 暂时没有思路，方舟只能先应付对方。 老实说，方舟对魏莱这一突然袭击，是有些措手不及并有些气愤的。 可能是金手指来到太突然，之前因颜值和家世自卑的底子依旧存在。 方舟觉得对方一个又有钱有好看学习又好的女生，必然不会真的主动追求自己。 基于不存在女生主动追求的关系，再搞这种突然袭击，并假装两人有追求与被追求关系的行为，必然会给自己拉仇恨，或者更多的人会在背后指责自己用了什么手段坑骗女生。一来二去，传言传到最后，彻底断绝了自己找其他女生当对象的希望。 如果对方没有这种目的，那她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工具人。在建模相处的时候已知方舟记忆力好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竞赛目的，从而寻求方舟的帮助不顾对方的声誉，肆意妄为。 这就是校园女神和普通男生之间零和博弈。 一个追求者众多的女神，数量庞大的护花使者会给所有接近她的普通男生带来巨大的困扰。 方舟觉得自己不能像普通男生一样被女神吸引，成为舔狗，成为在其鞍前马后的工具人。 作为同学，应当充分的与其划清界限。 帮忙解答问题可以，帮忙参加竞赛也可以，智者不堕爱河，毫无保留的帮忙不行。 在我时间和空间上有不便的时候，你突然袭击，陷我于不义的时候，我需要勇敢的说一声“不”。 方舟这一推论都是建立在自己是不值得对方喜欢的“普通男生”基础上，只是方舟忘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普通男生。” 第30章 机器学习 最终，魏莱还是让方舟给劝走了。 笔记本自然是留下了，方舟示意对方自己面对新的问题自己要思考几天。 而且在没有假条的情况下，自己并不想无理由缺课，给任课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魏莱在下了第一小节课就离开了，张江也趁机从后面坐了回来。 一众舍友自然不会放过逼问方舟的机会。 所有关于方舟和魏莱的细节都被众人追问的一干二净。 甚至前排，同班的女生也想过来问两句。 方舟自然简单回复道，是一同参加建模的队友，过来送一下笔记本而已。 此时已经到了教学日历中的第十一周，少数课程已经完结，所以课余时间还算充足。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三人的讨论交流都放在了企鹅软件里，论文的语言打磨的更为精准简练，模型更为全面。 魏莱私下里试图联系方舟，想和其一起讨论电子设计题目的解答办法，但皆被方舟以暂时未想到好的算法而拒绝见面。 实验室里，魏莱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里的st32单片机、几个光敏电阻和光电二极管。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之前骗走电赛队友的话语，被另一个男生用在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对方会躲着自己，是不够漂亮还是不够温柔？ 最后也只能归咎于方舟太过于直男。 交论文的最后一天，方舟如往常一样醒来，不过今天的他肩负了一项重要使命，那就是将他们三个人的结晶打印出来，亲自交到协会的办公室里。 这份凝聚了三人汗水的论文方舟不能说最优秀，但确实是这次校赛里论文结构最为完整而科学的一篇论文。 于是洗漱的时候兴高采烈，转头出门就把u盘落在了宿舍里，等到到达打印店，才发觉身上少了点什么。 因为论文正文共计三十多页，参考文献四页，atb程序代码二十页，所以方舟去了一家在学校里位置较偏的一家打印店。 别的打印店一张两毛钱，这家一张一毛钱。 倒也不是缺那三两块钱，只是每个月生活费不过一千二的方舟习惯了能省则省。 还好现在的打印店都有上网功能，方舟用手机在电脑上登录企鹅号，从群文件里打开最新版的论文，直接选择了打印。 看着一张张印满油墨味的白纸刷刷刷出现在眼前，有种慢慢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店家见打印完成，帮忙从打印机里取出，并在询问了方舟之后用大型的订书机在左边装订了两针。 虽然嘴上念叨着“打印的图片太多”“用的油墨太多”，但是收下的打印钱还是一分不多。 方舟见店家服务还不错，笑着退出了账号，拿走论文和店家告别。 来到协会办公室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些嘈杂，来交校赛论文的队伍从下午到晚上络绎不绝。 有时候是一个队派一个人做代表来交，有时候是三个人一起来交论文。 方舟走到坐在角落安静看书的会长身旁，递上新鲜出炉的论文，想请会长帮忙点评一下。 周力行面对后浪的虚心请教，自然不会拒绝，接过论文，先从目录开始快速翻阅了一下整片论文的结构和格式，然后细心的看起了摘要。 在几分钟过后，周力行对方舟三人的成果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在校赛这个阶段，多的是没有参赛经验的同学，方舟他们三人，能够将论文的格式做的如此规范，论证结构如此有条理，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 方舟像是在大人面前证明了自己一样的小孩子，有些得意，嘴角上止不住的笑。 周力行看了看得意的方舟，笑了笑。 也是，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上次拿回去那本《机器学习》，看的怎么样了？”周力行接着和对方闲谈道。 “看过了一遍，不过不太懂里面的原理，所以不太会用。” 方舟确实将整本书记了下来，不过里面涉及了大量人工智能算法方面的知识，方舟在计算机上的根基尚浅，不能完美的理解其中的含义。 比如支持向量机算法，作为统计学中解决优化问题的高级算法，可以有效解决邮件识别，人脸识别等问题。 正因为不会用，方舟在遍寻算法时，只停留了一秒，便跳过了。 后来方舟才了解到，支持向量机用来解决a题的公交线路优化问题非常的行之有效，许多获得国奖的论文纷纷选择了这个算法。 还有人工网络，这是机器学习中篇幅最多也是使用范围最广的一种高级算法，有着极高的机器学习迭代计算能力，可以用在一切工程问题上。 “也是，你才刚开始，不过不着急，要想跑，得先学会走路。” “暑假的时候要抓紧时间学习他们了，高级算法在建模问题上就相当于高级武器。虽然你有好的数学思维，不过也不要错过这些神器。” “张聪他一直在搞这方面的编程，而且从大一开始自学python，你如果有编程上的问题可以多去找找他。” “好的。”方舟打算先将自己的计算机基础提升上去之后，再去找张聪学长。 “对了，你和魏莱组队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闹什么矛盾了？” “没有啊，魏莱同学数学根基很好，编程上手也很强，而且人长得也漂亮，我怎么会和她闹矛盾。” 方舟心说，大概只有她主动捉弄我的份。 “那就奇怪了，我最近碰到她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的，就像是有心上人了一眼。” “那不可能，我和她组队的时间里，也没见到她有对象啊。”方舟惊讶的说道。 可能是后来两天看不见人的时候找的？ 女神就是女神，主动权捏在自己的手里时，找对象从来都是想不想的问题，而不是能不能的问题。 “行，你要是觉得队友不合适的话，我再给你找其他人。”周力行拍了拍方舟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 方舟感受到了会长的这份真诚，十分感激的说道：“谢谢会长。” 第31章 抄袭 方舟又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会儿，正好碰见了来交论文的淑芬。 对方风风火火的从书包里掏出电脑，娴熟的接上了协会办公室内的打印机，把自己队伍的论文打印了出来。 草率了，明明可以打印不要钱的。 方舟心里为了那损失的五块钱而滴血。 不过看到淑芬行事匆忙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打探道：“你这是？论文刚写完？” “对啊，我那俩队友啥都不懂，讨论的时候尽给我添乱。而且改论文的时候也是，审美跟你一样直男，我说用哪种蓝底无边框的表格好看，他们非觉得黑色的好看。还有啊” 听着对方的吐槽，方舟大概能明白了在建模的时候拥有一个靠谱的队友是多少的重要。 那你还不主动来找我？ 方舟心想，你要是早点找我来当队友，你来建模，你来编程，你来写作，那多舒服。 或许是憋在心底的话一下吐槽完，又或许是长达七天的艰苦建模终于结束，淑芬的心里一下子缓过来一口气，连带着眼前的方舟都有些顺眼了起来。 将论文装订好放到了组织部手里，签上王斯达的大名，便热情的邀请方舟一起去吃晚饭。 “我最近饭量可有些大哦。” “害，一顿饭能吃多少。” 片刻后，看着眼前的残羹剩饭，淑芬的心里连带着钱包都有些小痛。 “你最近这么暴饮暴食，真的不用担心长胖吗？”淑芬心疼的问道。 这孩子到底是多久没吃过饭了？莫非是故意宰我不成？ “我提前说过了”方舟将最后一口米饭一滴不剩的吃掉，小声的说道。 淑芬并不是魏莱那种富婆，一顿吃对方这么多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我得奖了就请你吃。”方舟郑重承诺道。 “那我从概率上来讲，应该是吃不上你这顿了。”淑芬笑着回应道。 “一定会的。” 论文提交完成后的几天，方舟的校园生活逐渐恢复平静。 老师认真的审核论文，魏莱也没有来他身边逼问进度，并造成更多的烦恼，方舟再次恢复有课上课，没课图书馆的生活。 周二上午，方舟按课表来到了学校的网球场上。 大一入学时，方舟运气好，抢到了极其热门的网球课，从此下雨下雪不上课，刮大风有落叶不上课。 而且大一上学期的期末挥拍考试也如愿的拿到了九十分。 大一下学期网球的期末考试变成了对打，要求两两组队，双方的对打击球过网次数要超过二十下。 因此，这对双方的实力都有一定的要求，和菜鸟组队很容易一块儿得低分。 “方舟，来和我一块组队考试。”向方舟发出邀请的是班上唯一同班的女生刘怡君。 刘怡君被称为材料院四花之首，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身宽松的运动服装让她的婀娜的身材曲线尽显，配合奶茶妹妹的面孔，方舟在对面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刚上手击球，方舟便发现对方应该是练过的，只有拥有很长的网球经验才能给方舟这个菜鸟喂球喂得这么舒服。 对方从不快速发球，不发斜角球，也不过分挑高球，这让方舟站在自己的场地中间便能轻易的接到打过来的网球，并做足挥拍动作回击。 有时方舟的力量用的大了些，对方也会用下削球或截球来化解。 既然队友如此给力，方舟自然不能拖后腿。 趁休息的时候，方舟借用金手指的能力，从平行时空抽取了一段网球的击球原理和技巧。 这是一位擅长数据网球和正反手削球的大满贯选手“方舟”。 再次拿起网球拍时，双臂颤动的肌肉似乎在逐渐觉醒，左手拿起网球在地上随意的拍了两下，大脑便瞬间分析出了该网球的弹性模量。 刘怡君在之前与方舟的对练中可以说一点汗都没有出，再次上场时，看到方舟拿拍挥拍的动作变得比之前更为标准了一些，并没有多大在意。 自己可是打了十年的网球，如果连一个上了大学才接触网球的人都打不过，那也太丢脸了。 但是，当方舟的发球真正打到拍子上时，刘怡君才懂得，对方开始认真了。 刘怡君第一次仓促的回击，并没有发上力，方舟迅速到网前，双手截击拉出一个大斜角。 刘怡君则严阵以待，迅速到位，以上旋高球回击。 这一次，两人的对打不复之前过家家的模样，你来我往，专攻死角，有来有回。 至于次数，早就过了考试要求的次数。 在旁边球场进行对练的同学听到两人清脆的击球声，纷纷跑过来在球场边围观，就连网球课老师也主动坐到属于裁判的位置，以上帝视角点评两人的技巧。 在他们眼中，方舟每一球都能打在对方的薄弱点上，脚下更是以小碎步提前预判式移动。 如果不看脸的话，还以为是网球王子重生。 只是方舟领的是乾贞治的剧本，而不是以帅气着称的龙马。 运动量的提高，使得刘怡君的脸上浮现一抹润红，方舟已数不清这是第几个为他脸红的女子。 但是即便你是女生，即便你以脸红代替了表白，我也一定要以全盛之资，面对每一个对手。 这是“方舟”的球道，随着记忆一同刻印到了肌肉的本能当中。 话说刘怡君确实足够顽强，清楚自身力量比不得男生，在疲于左右接球回击的同时，将网球的过网高度压的极低，绝不放给方舟任何一个可能截击扣杀的机会。 只是最后在奔波中还是漏出了一个破绽，方舟连续几个上旋球之后，迅速切换了一发平击球，刘怡君应对不够及时，球拍转动的角度不够，网球打到了拍子靠下的位置，变成了一记吊网前的高球。 方舟瞅准机会，小碎步变大踏步，身体侧倾，单右手猛然发力，一记只会出现在动漫中的零式削球复制到了众人面前。 网球过网之后再次弹跳回方舟的场地内，引得周围的吃瓜群众连声叫草。 刘怡君在对面似乎也看呆了。 下课铃声响起，方舟拒绝了网球老师邀请加入市内俱乐部的请求。 毕竟网球只是爱好，数学才是真爱。 这时，一个未备注的电话突然拨来，接通后才知道是周天星的手机号。 “咱们的论文出现在了baidu文库、道客巴巴和豆丁的上面，评委老师怀疑咱们抄袭，需要你马上来数学系这边解释一下情况。” 第32章 为自己负责 一通电话像晴天霹雳一样破坏了方舟积攒了数天的好心情。 喜欢数学的人都有几个特点，沉稳，偏执，求知欲望强烈。 抄袭对于方舟来说，便是一件绝对不能接受的底线。 挂断电话，方舟便火速赶往数学系所在的教学楼，连守在试图加他联系方式的几个女生都没有理会。 数学系和协会所在的办公室是同一栋教学楼，原本就是数学系将一个顶楼的闲置会议室借给协会做办公场地，而数学系主任薛安民也是协会的主要负责人。 方舟首先来到了协会的办公室，此时这里的气氛异常凝重。 薛主任满脸严肃的坐在为首的办公桌前，认认真真的拿着方舟他们队提交的论文仔细阅读，周天星在旁边满头大汗的焦急解释，王斯达在门口一脸焦急的等待着方舟的到来，魏莱和会长并没有到现场。 见方舟手里拿着网球拍一路从电梯口小跑过来，淑芬匆忙把方舟拉进来，嘴里让方舟把事情的经过好好解释一下。 “你们的论文很不错，算得上是这次交上来的论文里顶尖的那批。” “但是，我却不能给你们任何一个等级的奖项。比赛后所有的获奖论文转换格加密式后要公示在群里，如果我给了你们奖项，有人就会拿着网上的截图来举报你们，到时候还是要把你们的奖项撤下，你明白吗？” 薛主任边看论文，一边和旁边的周天星细心的说道，似乎是不止一次见到这种论文被人上传到网上的事情。 方舟赶忙上前，对着这位德高望重，掌握他们队生杀大权的薛主任说道：“可是我们的论文是被人恶意上传的？我们有证据证明自己也不行吗？” 薛主任扭头看了一眼方舟，作为名单上排第一位的队伍负责人，发生这种事情，对方明显是不合格的，于是语气中带了些鄙夷。 “你们自己的论文泄露，本身就该为自己的问题承担责任。自己做事不检讨，把论文随意在网上传阅来传阅去，真当所有人都是只看不抄吗？” “多少人借着借鉴的名义，直接把别人的论文粘过来改个标题，甚至标题都不带改，直接改个名字，你们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把论文传阅给别人。”方舟焦急的解释道。 这话方舟说的不免有些违心，周天星作为论文写作的负责人，中间经过多少次修改，有没有传阅给别人帮忙方舟不知道；魏莱有另一个赛事要忙，应该不至于弄这个，但如果她实验室的同学想借阅的话，就不清楚了。 方舟从始至终没有将论文的最终版借阅给别人，只在最后一天将论文的初稿版本发给了淑芬作为论文模板的参考。 初稿与最终稿的格式和模型相差很大，如果是初稿被泄露，问题应该不会有现在那么严重。 方舟说完，向着周天星和淑芬各看了一眼，二人都没有任何愧疚的神情，方舟选择相信了他们。 “你们组的论文是谁负责去打印的？”主任摩挲了一下论文的白纸，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是我，怎么了？”方舟疑惑的问道。 “是用u盘直接插上去打印的吗？” “不是，当时忘记带了，从电脑上下载下来打印的。” “那就怨不得别人了。”主任随手把论文一扔，背着手走出了协会办公室。 方舟看着灌注心血的作品被无情的抛弃，心里升起一阵酸痛。 此时会长周力行也闻讯赶了过来，听到众人的解释过后，满脸阴沉，对着方舟说道： “方舟啊方舟，怎么说你好？作为队伍的负责人，连最起码的数据安全意识都没有。打印店这种u盘硬盘插拔这么频繁的地方，是最容易中病毒的，而且有的不良商家还会在你打印完之后，把留在电脑里的文件恶意上传。” “我就见过学位论文被人上传，最后查重率百分之百，毕业都毕不了的。” “那我们不能上网站举报，让那些论文下架吗？”方舟被会长严厉的语气训斥的体无完肤，淑芬在旁边试着问道。 “如果是已经发表的论文还有期刊号当证据，就怕这种根本不上网没有任何证据的竞赛论文和毕业论文。一方面根本不需要投稿和注册，另一方面又会对他们进行查重和审核。” “网上这些资料平台，上传容易，删除难，你举报的时候就要提供各种证据证明这是你写的，上传人改一个时间，你的举报就不通过。即便你有更有力的证据，论文也差不多要一个月才能删除，更别说其他的小平台刚删除没几天又蹦出来。” “别人上传一篇论文可能只挣二十块钱，但是你失去的又何止二十！” 方舟默默打开周天星摆在桌上的电脑，输入名字，搜索着自己的论文，千度文库、稻壳巴巴、豆丁…平时能找见的文库类网站都能找到自己的论文，甚至有的网站还标注了精品。 在这个网络版权保护意识淡薄的年代，维权变得异常困难。尽管可以找官方客服沟通，但对取证和侵权界定并没有太大希望。 “我找打印店去！”方舟一时眼睛有些湿润，起身就向门外冲去。 “你过去看一下他，别让他着急了把人家电脑砸了。”周力行见方舟情绪激动，便叫淑芬跟着一块儿去。 周天星开始在办公室里一个个平台注册账号，随后和客服反映论文的问题。 会长叹了一口气，独自走去了数学系主任的办公室里。 方舟将球拍和书包都留在了办公室，以全速一路跑到了学校角落的打印店。 … 交涉过后，没有任何结果，店家丝毫不承认自己上传流传在电脑中的论文，而且方舟在当初登陆的电脑查找企鹅文件记录时也没有找到任何文件，最多只承诺由原先的每周一次杀毒，改成每日一次杀毒。 方舟知道这些承诺都是虚的，即便是开网的，能做到每月一次杀毒就不错了，更别说有些打印店是不死机就不杀毒。 淑芬一直默默的站在方舟的身后，看着方舟从愤怒到绝望，她的心也跟着为对方心痛。 第33章 自命题 方舟最终还是寂静的走出了打印店，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回过头来深深的向打印店的位置看了一眼。 “看开一点，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绝对不能再犯了。”这种时候淑芬才敢上前并排走在一起，安慰道。 “嗯。” “你们组的论文写的真的很好，我刚刚在楼上看过了，论文的模型真的很精准，而且考虑到的因素很全，比我们组那几个不会建模不会编程的好多了…” 淑芬从能想到的所有角度，狠狠夸了一通方舟的论文，但夸的越好，方舟的心理阴影面积便越大。 一路上淑芬的嘴就没有停过，而方舟则越来越沉默。 再次回到协会的办公室，方舟忍不住快步走到周天星的身边，问道：“怎么样？这些网站撤下了几个。” “目前一个都没有，千度文库客服还算人性化，我提供了从五月一号开始的初稿和程序图片文件记录，客服答应撤回，但还没撤下。其他小网站的客服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提交了举报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应。” 哀莫大于心死，即便再恼火，论文被恶意上传，校赛被撤无任何成绩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 正当众人满脸悲伤时，薛主任和周力行一同走了进来。 “你就是方舟？”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薛主任盯着方舟问道。 “对。”方舟沉默了片刻，回道。 “把你们建模的思路阐述一下。” “我们以卡尔曼滤波算法为基础，对数据进行了处理，然后以傅里叶光学原理考虑到大气折射建立影长模型…”好奇之余，虽然摘要已经把思路阐述完整，方舟还是认真的在摘要之余，补充了不少细枝末节。 “你们队伍三个人，他们两个的高数一个九十七，一个均分九十，你的的高数（上）为什么只考了六十九？” 方舟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上学期高数考试和其他科目考试夹在了一周，我没啥时间复习了。” 其实并没有这回事，为了面子，方舟撒下了人生中最后一个善意的谎言。（在此时此刻确实满足了人生和最后两个必要条件，虽然不充分…） “这样啊，刚刚你们会长和我说了一下你们组的情况，规则不可乱，这篇论文没有成绩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了，但是…” “你们组可以在三天之内，自拟命题，提交一篇论文，允许仅有一个问题，到时候由我亲自审核，标准会比其他组高很多，怎么样？” 规则不是不可乱吗？提交论文的时间不是已经截止了吗？方舟有些惊讶，老师居然能提出这样一个不合理的提议。 周力行和淑芬在薛主任身后猛的眨眼暗示方舟答应。 “好，我们答应。”方舟最终还是选择了答应主任的条件。 待主任走后，周力行拿着原先打印的校赛通知文件过来给方舟看，只见在文件末尾的时间通知处，有这样一行小字。 “若选择d题，论文提交时间可适当延长。” 这条规则本身便是为了公平。 d题为趣味性的自主命题，具有高自由度，因此所在队伍必须花一定的时间选择命题，并为所选的命题准备所需要的数据和相关的支撑资料。 在提交论文后，还需对评委老师提供所选命题的补充说明，即为什么选这道题目，如何从数学的角度来解答这道题目。 与其他三道本身就经历过国赛评委层层选拔出来，具有高度数学应用意义的题目不同，d题出出来的目的更多是为了发掘那些没有接触过建模，但是数学思维异常发达的学生，便于自己用所学专业中出现的工程问题，转换为建模问题来进行作答。 现在，方舟受益于这道规则，可以重新参赛，虽然只有简短的三天时间，但他还是十分兴奋。毕竟正式国赛的时间也只有三天，而他们参加校赛真正完成初稿的时间也只有三天。 只要有另外两个人的鼎力相助，那三天再写完一篇论文将不在话下。 只不过，当他转头看向周天星时，对方却一脸有事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表情。 “方舟，我那个，接下来三天要参加院里的项目答辩，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手下七个人，他们都等着我” “没事，你要忙的话，就去。” “也是，你和魏莱两个人都那么强，肯定能行。”周天星一想到自己在队伍中不过是充当着码字的角色，就对方舟和魏莱两人极具信心。 “不过，和那几个网站联系撤掉论文的事儿，你还是要上点心啊。”临走前，方舟对周天星说道。 “明白。” 叮叮叮叮叮叮叮~ 方舟拿起自己的手机向魏莱拨去。 此时的电设实验室内，魏莱正对着一块st32为核心的集成电路，不断焊了拆，拆了焊，试验自己设计的光电定位计算。 距离交作品的时间不过还剩十天，小队的成员被魏莱遣散，方舟始终拒绝来帮忙，所有的计算和实验都要自己来动手，而偏偏实验数据的偏差始终没有降到魏莱想要的结果。 扔在一旁的电话传来一阵阵声音，让魏莱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焊枪。 班上的同学已经屏蔽，本以为是烦人的实验室老师，又或是哪位校领导，没曾想接通电话之后竟然是从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的方舟。 “喂，是魏莱同学吗？” 嘟嘟嘟 一听到方舟近乎献媚的声音，魏莱不禁十分生气，老娘打电话找你那么多次，甚至主动去教室找你，你也不来帮忙，现在一副这样舔狗的语气是要哪样？ 当我好欺负吗？ 方舟看着手机被挂断的界面有些疑惑，自己好像还没说什么，于是换了个地方，再次打了过去。 “嗨。” “什么事？” “论文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撤了，我想再写一篇，重新参加校赛，只有三天时间，希望你能来帮我。” “没空！死渣男。” 第34章 男生追女生的数学模型 什么人嘛这是，我早半个月前邀请你来帮我，我费尽力气给你把太阳影子论文写完，结果呢，换来的确是疏远。 现在，论文没了，想到来找我重写了，早干嘛去了，我自己的比赛都只有十天的时间，哪有功夫陪你参加什么校赛。 不装了，摊牌了，老娘一个人也能做完电设，等拿到国奖气死你。 将心比心，任谁见到这种别人有困难一点都不热心，自己有困难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人，都会感到恶心。 事实证明，人不经历些挫折便永远也不会长大。 魏莱挂断电话之后，方舟也慢慢明白了自己的过错。 我何以待人，人便何以待我。 别人最困难，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去帮忙，那在你困难的时候，别人便很难对你伸出援手。 没有了队友，比赛只剩下三天。 选择一个人做还是放弃？ 这是一个问题。 一个人做会面临很多问题，占用大量的上课时间，甚至根本没有时间去上课。 放弃，则会轻松许多，代价是无法参加校赛，进而失去参加国赛的资格，然后和学校大部分人一样，随波逐流等到大二的下学期，再度报名，再次参加校赛，从而进入国赛。 大部分时候，选择要比努力重要的多。 如果是以前每天浑浑噩噩上课，玩手机，然后期末临时抱佛脚的方舟，肯定会选择最轻松的一条路。 但是如今的方舟毅然决然的选择了， 干。 从下午开始，方舟便把自己的电脑搬到了协会的办公室。 之所以选择协会的办公室，也是有理由的。 学校没有二十四小时自习室，教室会在晚上十点开始熄灯赶人，十一点会正式关闭，宿舍也是十一点正式熄灯，学校可供通宵学习的地方便只剩下了实验室和凭借方舟特权可以随意进入的协会办公室。 方舟所在的材料院没有成立实验室，而方舟也没有加入其它的实验室，如果说之前还可以向魏莱借用他们电子设计的实验室的话，那现在便已经断绝了最后的希望。 协会的办公室和数学系的办公室同属一套电力系统，由于某些教师常常搞学术研究或批改试卷至深夜，所以教师办公系统的电力晚上是不会关闭。 只不过，这里毕竟只是办公室，不是宿舍，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晚上如果困了，只能趴在书桌上休息。 但方舟不在乎，某位着名的魔兽英雄传玩家鲁迅曾经说过。 人一定要有梦想。 下午的两门课程方舟彻底旷了，所幸一门考查课，一门英语听力课，老师并没有对所有人点名，方舟有幸逃过一劫。 花了近一个小时，方舟以最大的速度，为自己决定自命题的数学建模论文题目。 自己的专业层次只有大一，还没有接触到材料科学的高深领域，虽然专业书上的内容已经全部背下，但是以材料专业出论文题目很容易写成一篇材料物理性能分析文章，并没有多少数学性。 其他专业目前方舟只是浅尝辄止了一门光学，数学影子论文的阴影在前，方舟并不想再次触碰光学的题目。 那只能从生活和趣味性出发，便以男生追女生的成功率为题建一数学模型。 这是方舟从未涉及过的社会学问题，同时也有一些心理学专业知识的涉及，但是男追女嘛，是个人都知道其中的影响因素，所以在找自变量时便颇为容易。 影响成功率的几大因素，成绩，家长，同龄人竞争，自身优秀程度 这其中的各大一级分类都需要根据最基本的时间、人与人之间关系等二级分类建立数学模型，最后将一级分类与最终的男女生疏远程度建立数学模型，从而分析原因得到最终结论。 虽然题目简单，但是工程量一点也不少。 方舟初步分析完之后，看着满纸的变量划分，有些怀念起和魏莱并肩作战完成建模的日子，那是一种男生不管建立什么样的模型，一解释女生就懂的默契；女生也会不断纠正男生在建模时犯下的各种错误。 仅以建模来说，魏莱便是最适合方舟的队友，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方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助魏莱完成自己的梦想。 分神片刻，方舟急忙抽回心思，将精力集中在自己的论文上。 协会的办公室正常在没有任何活动的情况下，也会有一到两个学长会来此自习，张聪便是其中之一。 新任会长周力行常去的地方是图书馆，新任副会长崔宁正值大二下，忙于手头的各种差事，并全力准备国赛，并没有多余时间来协会。 张聪本科读的统计专业，但是在大二和大三自学了大量的编程内容，因此在大三时担任了学校的统计实验室主席，位置就在数学系办公楼的中间位置。 就在最近，成功拿到了江东大学统计专业的offer，大四一结束便将前往那里继续就读统计方向。 如果说在本科时期成功发表两篇sci的会长是协会众人的偶像，那与周力行同队参加建模的张聪则另辟蹊径，他想在本科毕业之前，成功写出一本关于机器学习和编程语言的书籍，并发表，并为此不懈努力。 因此在日常的学习和生活中，方舟总能看见一个拿着水果笔记本电脑在协会办公室打字到深夜的男生，有时人去上课，电脑依旧在运行着设定好的程序。 每一个天才都有自己的偏执，天赋加努力，才能将那份偏执转换为成果。 方舟也有自己的偏执，目前为止他的偏执便是独立完成手头这一篇论文。 因此，除了正常的吃饭上厕所时间，方舟把全部的精力投入了进去，晚上十一点宿舍熄灯的时候依旧没有回到宿舍。 这一点，白天来这里编程的张聪不知道，晚上来此看望方舟的淑芬也不知道，仍在实验室里组装电路的魏莱也不知道，只有方舟的舍友们清楚。 第35章 总有不期而遇的真诚 见到方舟晚上真的不回来，即便是方舟提前打了招呼，舍友们也依旧非常担心方舟的身体。 于是在第二天一大早抢劫了对面宿舍里班长的折叠椅，支持一百六十度的放倒，还把方舟放在床上的毯子一并拿到了方舟所在的办公室。 方舟在桌子上趴了有五六个小时，从下午开始做模型一直做到了晚上两点，之后才因为眼皮实在打架的厉害才眯了一会儿。 一般北方的昼夜温差非常大，所以宿醉在外面的人非常容易着凉生病，但所幸办公室里有着一台立式空调，打开之后再睡觉还不算太过于冰凉。 据淑芬说这是上一届会长的政绩工程，协会的会费一直是二十元不变，但每一次纳新的人数却在节节攀升，以每次四百人为例，一年两次纳新便可收取一万六千元会费。 每年如此庞大的收入，却并没有多少支出项。 自古财帛动人心，但大量支出又会引来非议，如何合理减少账上的数目成为了每一任会长的职责，前几任会长分别为协会的办公室购置了最新的办公桌，会议桌，黑板，打印机和彩色打印机，上任会长见办公用品已满，便索性购置了一台大功率的立式空调和两个电热水壶。 协会成立这么久，至今账上的数目会长和每一届的财务部长都讳莫如深。 方舟六点多醒后，正准备开窗换气，便看到了五个舍友两人搬着一张折叠椅从门口进来，另外几人拿着毯子和早饭。 “你们”人生在世，总有不期而遇的真诚和感动，方舟顿时红了眼。 “不用哭，好好写，我们还等着你以后发达了接济我们呢。”张江心直口快的说道。 谢过众人将其送走之后，方舟再次恢复全神贯注的状态。 而方舟的舍友在门外等电梯之际，依旧在讨论着接下来的细节，如中午和晚上谁来给方舟带饭，还有上课今日点名的时候如何帮方舟糊弄过去。 “要不我去偷院办公室的章伪造一张请假条算了。”在学生会当值的肖晓说道。 “班主任的字模仿起来还好说，学生科主任的字你见过？会模仿吗？”王超语出惊人，作为班上的学霸，与班主任之间的交流不少，清楚班主任为人，出于好心的情况下伪造个假条应该不会出事，但另一个签字就很麻烦，如果带课老师在教务系统里较真的话，非常容易被学院所识破。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方舟的五位舍友面前。 魏莱看着眼前五个盯着他发呆的男生，也愣了一下，随后认出对方是方舟的舍友，便将手里的面包牛奶和一张请假单塞到了其中一个人的手上，趁着电梯门没关，再次坐了下去。 张江翻开请假单，上面的格式要比学院用的请假条更为正式了一点，原因写的是“方舟同学因参与科技赛事需请假至六月一号”，落款则较为牛逼，盖在下面的是电子信息学院的公章。 “牛逼啊，有学院出面，一下请半个月的假，我也好想半个月不去上课！” “行了，行了，你把这个送去再说。” 张江的美梦一下子被打破，灰溜溜的前去给方舟送面包。 “艳福不浅啊，方舟。”对着发呆的方舟抖了抖眉毛，趁对方没回过神来便溜之大吉。 方舟正思考一道高深的算法如何应用其中，回过神来便只看到了张江的背影和桌上放的面包牛奶。 之前见到过好几次魏莱厌恶带奶味的东西，可能是牛奶过敏或其他乳糖分解困难，那这牛奶早餐必定是淑芬送的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患难才见真感情。 接下来的两天里，方舟每到饭点的时间，都能收到张江送来的两份饭菜，一份是正常的食堂盖饭一人餐，另一份花样有些多变，不过量的话足足有三四个人的量。 而方舟也不负众人的期望，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的建模。 在这两天时间里，他一人身兼三职，在纸上建模，在电脑上编程，编完程序便顺便撰写论文结构。 这篇以男生追女生为题的论文，方舟本想尝试用更多的高级算法，如神经网络，遗传算法，最终还是选择了用最简单的微分方程。 这道题目可大可小，大了说是一道深刻的社会学问题，需要大量的样本进行训练，往小了说，就是一道男追女的概率问题，你甚至可以用五十五十来当做模型作为答案。 但方舟依旧没有放弃第一天罗列出来的众多样本变量，采用微分方程的方法，在控制变量的情况下，分别做出了男生的恋爱精力投入与疏远度模型，同龄男生竞争指数，家长影响因素，成绩、自身优秀度与疏远程度模型。 并在最终将他们融为一体，建立恋爱公式，并用atb进行数值模拟，画出一系列单独参数的影响曲线，从而得到最终的结果。 “求解可得到一平衡点，即恋爱时间投入为xx时，同龄男生竞争指数保持60，此时成绩影响波动不超过xx，家长不会过多干涉，自身优秀程度报纸正增长” 一个看上去十分不合理的结论，背后是方舟整套极为精密的论证过程。 在这其中，方舟并没有运用平行时空学霸们的记忆片段，只是利用已学过的知识对其进行组合，因此当论文完成时，颇为喜悦。 最终，赶在约定的三天时间内，一份打印过程完全没有连接网络，由协会办公室的打印机产出的新鲜论文被方舟亲自送到了数学系薛主任的办公室里。 这是本次校级数学建模赛事提交的最后一篇论文，也是最特殊的一篇论文，它是由一个人在三天时间内写出来的论文，它是一份完全没有任何专业背景的数学论文，它的参赛人员那里依旧写着三个人的名字。 方舟，魏莱，周天星。 第36章 我，方舟，归队 阔别外界三天，方舟真有些舟字前辈钻研数学七大猜想的感觉，只不过他现在的基础太低，功力尚浅，还远远达不到那样的层次。 或许平行时空达到了那样的层次，但自己抄出来的话无异于给自己挖了一个炸弹。 最后体验了一下睡了两晚的折叠椅，这椅子造型独特适合躺睡，或在上面看书，撸猫，坐在上面的包裹感很重，虽说从人体工程学出发，但不适合办公。 从放松和休闲来说，确实是一把神器，但过度的放松便会使人懒惰。 于是，方舟将制造一把办公休闲二合一的工程学椅子列入了自己的本科生涯目标中。 其他的小目标还有诸如获得一等奖学金，拿到一项或两项国赛冠军等等。 … 今日为周五，按课程表来说，方舟在下午仍有两门课程。 方舟和舍友打了个招呼，众人来此帮方舟将椅子还给还在忿忿不平的班长。 拿到东西之后，对方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将椅子来回折叠检查织线是否完好，骨架是否损伤。 439宿舍的几人并没有说什么，不过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一刚选拔班干部的时候众人还没发觉这是一个颇为趋炎附势的班长，直到当选之后才一步步显露自己的真面目。 班级之间的赛事活动从不积极，组织聚餐团建却上心上力，在学生会里巴结领导，在日常工作巴结学生科老师。 所以班上同学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多是以宿舍为单位的小团体活动。 回到宿舍以后，方舟首先想到的是张江。 “老张，你这几天给我带饭花了多少钱，我给你转过去。” “也妹多少钱…” “没多少钱是多少，快说，不然我过意不去。” “你给我转个八十就行。” “不对，你每天给我带那个分量，咋也得一两百。” “我每次饭点就去食堂打一份饭，剩下是你的红颜知己给你送的。” 红颜知己？ “你说的哪个？” “你可装，你能不知道了？” 王斯达？魏莱？还是王朝？…，方舟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无数个熟悉的身影，不过很快便只剩下一个。 关系好并且知道方舟闭关写论文的只有两个，魏莱闻到牛奶的味道会反胃，而每天的早餐又都有牛奶，所以只能是淑芬送的。 方舟在给张江转了七十过后，在企鹅上给淑芬发了一句：“谢谢。” “老王，这两天的课上老师没点到我名字？”刚发完消息，对方还没回应，方舟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每天准时去上课的王超问道。 “没有，你的假条我每天都带着呢。” “假条？”方舟愣了一下。 我没请过假啊，莫非是他们帮我跟班主任请假了？ “对啊，喏，这不是？”王超从书包里拿出那张请假单，给方舟展示道。 电信学院的请假单，在方舟的朋友圈内，只有会长和魏莱有能力搞到。 “这是谁给你的？” “还能是谁，你的红颜呗。”王超的调笑，引起宿舍一众人不好意思的看着方舟，似乎在说，你小子还不去表白，官宣？ 而方舟明显会错了意，帮方舟请假的人能猜出是魏莱，而帮方舟带饭的人猜出是王斯达，两位女生如此帮助方舟，他还以为众人是嘲笑自己脚踏两只船，十分花心。 羞愧到脸红耳赤，方舟赶忙带着电脑逃离了宿舍。 宿舍里一群孤狼，他却在外面一个人吃着两个妹子的软饭。 低情商的会说：不要脸。 高情商的会说：有魅力。 既已出了宿舍，下一步便是赶往魏莱的实验室。 一场战斗结束，另一场战斗又开始。 对方给自己请假到了月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不可谓不透彻。 但心存感恩，是成年人的基本修养。 不同于数学建模这类数学性极深的赛事，方舟对电子设计颇为陌生，虽然电子电路也是材料专业大二要学的一门课程，但是涉猎较浅，参与电赛这种电子类专业性极高的赛事让方舟很没有把握。 （除非开挂，直接寻找平行世界先进的电路电子技术来参赛） 不过为了还这个人情，开一次挂又能如何。 来到魏莱的实验室，对方还在那张熟悉的椅子上进行电路测试。 只不过旁边多了一个老师。 “魏莱啊，你参加的那个比赛做的怎么样了？” “快做完了。” “可我怎么听说你把你的队友都解散了呢？” “我找了新队友。” “谁啊？是咱们实验室里的吗？” “不是” “小魏啊，本身这个比赛实验室是不打算参加的，这不你说负责的时候，实验室立项是又出钱又出人，可是你这转头就把人全解散了，还找了别的院的人。当然老师是不怀疑你们搞不出成绩来的，但是这奖项下来实验室宣传的时候就很难操作，这让我怎么和院里的领导交代？” “宋老师，宣传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比赛。” “小魏啊，要不咱们从大局出发，这一个队伍六个人，就算让他们几个挂个名字也好啊。” “”魏莱用无声来进行抗议。 实验室的老师见无法说服魏莱，叹了一口气，说道：“魏莱你再好好想想，过段时间我再来找你谈谈。” 随后便转身离去。 方舟本着不打扰别人说话的原则，在门外听完了两人的对话，直到那位老师离开，才闪身进了实验室。 “嗨，魏莱同学。”方舟试图用一个大大的笑容获取魏莱的谅解。 但很明显失败了，对方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便接着俯身调试单片机，向后随意披散的头发淹没了肩头，在阳光中留下认真而冷漠的侧脸。 方舟并没有发现对方手上的动作有了些微微颤抖，按键的动作都有了些僵硬。 “魏莱同学，我把我的电脑拿过来了，你能帮我找个带插座的位置吗？” “你不是不想帮我吗？”平静而带着些许埋怨的声音响起。 “哪能啊，魏莱同学这么好看，这么温柔，还这么乐于助人，我当然要全身心帮助你啊。这不是前段时间有些忙嘛，刚忙完我就来找你来了。” 我，方舟，归队。 第37章 这个挣钱吗 方舟一直觉得，他和魏莱两个人之间，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利益交换。 之前做校赛论文是这样，她帮他写论文，他帮她做电赛。 现在做电赛也是这样，她帮他请假，他来帮她来做电赛。 只不过之前的利益交换并不对等，写论文本身就是三个人的事情，做电赛并不能成为魏莱逃避校赛的借口。 现在的利益也不一致，校赛的论文已经写完，双方的第一个交易完成了一半，由于方舟的个人失误导致其独立承担三人的补充作业，出于其中的某种恩情，方舟来帮她做电赛还这个恩情。 基于在门口听到魏莱给予方舟极高的信任，方舟决定在充分了解对方参赛的目的和细节后，帮助她做到最好。 但魏莱很明显并不是完全出于利益的交换，或许第一次见到方舟确实是出于利用的目的，以三天的时间换取对方来帮助自己完成这个艰难的设计。 但后来在三人建模，方舟拒绝自己，以及后来独立承担论文任务的过程中，魏莱发现方舟对自己的吸引力变得越来越大。 他真的是一个能完全弥补自己所有缺点的男生，颇具责任心并且能带着自己一同走向优秀。 有些工具，拿起来之后，便再也放不下了。 方舟拿出了魏莱当初递给自己的笔记本，在对方写下题目和假设的页数下，写满了可用于解决光通信问题中数据干扰的算法，卡尔曼滤波算法也在其中，其他诸如h型滤波算法后续每一页都有其具体的表达式和使用说明。 “之前有空就一直在写来着，只是一直忘记了给你。”方舟用手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上面的笔迹很新，写下它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四个小时。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不过魏莱并没有拆穿方舟，她更在意的是写上去的内容对他的解题有没有帮助。 看着看着，便拿起旁边的白纸开始演算了起来，方舟时不时给予对方正确的提醒。 紧握圆珠笔的小手在白纸上挥斥方遒，写下了一行行工整严密的算式，方舟看着对方的眉头一点点松开，大抵是猜到魏莱对自己的气消除了一大半。 于是抽空闲聊道：“之前忘记问你，这一个省级的小比赛，你参加这个比赛是为了啥啊？这比赛获奖了有钱拿吗？一等奖有多少钱？” 瞟了一眼方舟，手上的笔走游龙没有停下，魏莱一心二用，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向方舟解释道。 “谁说汉东杯是省级比赛了，算是区域性比赛，计算学分的时候奖项可以按照国赛来算。虽然是区域性的比赛，但他的难度可比国赛高多了，国赛获奖名额多所以很容易拿到名次，汉东杯的举办时间一般都有一个月，所以优中选优，获奖的名额极少。” “汉东杯是一个统称，电赛是整个五月，汉东杯的数学建模比赛是整个七月。” “至于奖金嘛，我不在乎，你如果需要的话，拿奖了可以全部都给你。汉东省财大气粗，他们的电赛问题一般都是科技含量非常高的问题，数学建模问题都是和政策息息相关的问题。所有题目都只设立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三个三等奖，另外还有一个综合之上的特别优秀奖，一等奖的奖金是一万元。” 一万！ 一下方舟便有些心动，这够方舟放开胃口吃一个学期的饭了。 “既然这比赛奖金这么高，而且知名度还不低，为什么你们实验室感觉都不是很重视呢？” “还不是因为这比赛太难了吗，全国那么多优秀的大学，一个题目只有六个队伍能获奖，每次获奖的一般都是九八五大学的学生，再加上立项的费用又高，那些老师当然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我感觉我们协会的老师就挺积极的，每年深圳杯都鼓励我们参赛。” 魏莱鄙视的看了方舟一眼，像是在嘲笑对方的无知。 “拜托，你们数学建模是不要求实物的，一个队伍就一百块的报名费，又不用你们老师掏，就提供个场地付些电费能有多麻烦。电赛是要求有真东西的，你这个控制电路必须得有真东西，能运行起来，再分析它的使用效果的，根本不一样的两码事。” “原来是这样啊。” 方舟看着对方桌上各式各样的工具和电路板，心里暗自想，还是数学建模好，比较省钱。 “另外，我们电赛设计出来的东西版权受比赛方保护，进入决赛获奖的作品会有很多公司来询问，购买专利，甚至没获奖的只参加答辩但是有创新效果的也会有公司来购买，你们数学建模的论文有人买吗？” 一句话扎痛了方舟和众多数学建模爱好者的心。 数学建模建立起来的模型和各种新奇的算法是不受法律保护的，甚至不能用于申请专利和着作版权。 因此常常出现大公司将论文模型转换为程序之后抢注的现象，每年不知道程序猿盯着国赛这个大池子里，想捞取一些新东西。 许多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哪里懂得这些，模型无法注册，程序被抢注也无任何法律保护，很少有人良心发现说，给原作者的几个大学生一点版权使用费。 想到这里，方舟对电赛的兴趣更为浓了起来，毕竟这是科研成果较快转换为资金的一个渠道。 “那我也可以参赛吗？”一个一等奖似乎不太够，方舟还想多拿几个。 “你？虽然比赛规则上，是一个人只能作一个项目的负责人，不过并没有不允许负责人成为别的项目的队员。” 魏莱停下手里的计算，好奇的看着方舟，你一个材料专业的大一学生，只懂一些数学和算法，是谁给你的勇气参加如此高等级的电子设计比赛。 梁静茹吗？ “好，那我也想尝试一下，暂定队长是我，队员是你。”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还需要找到一个挂名的指导老师。” 第38章 交情 “当然你也可以不填。”魏莱懒散的说道。 “看你和老师的交情了，如果你只是想找个挂名的老师，那随便谁都行，如果是找一个正经帮忙的老师，我建议你慎重。” “学生得奖了老师也是有奖金的，所以老师才会愿意挂这个名。”似乎是看淡了所有老师的为人，魏莱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平常。 “不过也有资历比较牛的人不看重这个，你能让他们当你指导老师的话，说不定评委认识还能多看一眼。” “那我不写指导老师，会不会给评审一种不认真，不正式的感觉呢？”方舟疑惑的问道。 “就像我的队员只填了你一样，评委在评选作品是否获奖时，可能更关注作品本身，而不是多少人完成或者指导老师名次，不然垃圾作品拿了大奖，在公开之后，很影响这个比赛的含金量。” “到时候恶性循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很难收的住场了。当然不知名的小比赛另说。” 方舟想了想，自己想独立参加的项目原则上只是想抄个作品然后拿点奖金，并不存在需要专业老师指导的情况，所以填不填都无所谓，规则并没有强制要求，所幸便不填拉倒。 这次汉东杯电赛出具的多道题目包括但不限于多旋翼自主飞行器、电动机测速装置、自动泊车装置、风力摆控制系统、水情检测系统、自适应飞行躲避装置等。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无线电技术的没落，赛事题目更多偏向于仪器仪表类、数据采集与处理类和机械控制类题目。 魏莱所选的可见光室内定位装置便是属于数据采集类型的题目。 不管是汉东杯的电赛还是数学建模，比赛时间都要比国赛的时间长，获奖数量也少的可怜，所以汉东杯的作品质量算是在大学生大量学科专业竞赛里面较高的那一个。 难，确实很难，奈何方舟有高达。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舟一方面全心全意的用自己的算法知识帮助魏莱努力提高室内定位装置的准度和精度，另一方面利用现成的设备学习集成电路知识，抽空完成了自己的电路设计。 这种正经干活之外摸鱼的行为，当然引起了魏莱的强烈不满。 但谁让方舟有挂呢？ 魏莱在电路核心设计上依旧坚持采用了光敏电阻和光电二极管进行光通信室内定位，方舟在饭菜供应充足的情况下，开了一点小小的外挂。 光通信的数据受限于魏莱所选设备的简陋，只能采集到单维的粗糙数据，比不得其他激光、毫米波等一步到胃。 因此，名义上方舟把多种滤波算法进行整合使用，每一个得到的数据都进行充分的过滤，实则在最后整合阶段采用支持向量机算法，对单维数据进行高维化，数据越多，算法训练迭代后所得到的最优线性表面越精准。 传感器接收光敏电阻数据超过五分钟之后，数据趋于稳定，定位误差从原先的301，减少到099。 对于激光传感器来说，这是一个颇为丢人的数据，但如果是造价不足对方百分之一的电阻元器件来说，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要知道按照题目要求，采用光电元器件的误差仅要求在10以内，不少九八五名校采用同类方法也不过做到了3以内。 方舟在帮助魏莱完成算法完成之余，也整理出了自己的算法。看似花费时间极短，但质量却一点不比魏莱的算法低。毕竟，一个是开了个小外挂将原有的算法优化，一个却是在无限制的条件下实实在在的搬运。 方舟主动选择了里面最难的一道题目——自适应飞行躲避装置。 在“设计”完成传感系统和自适应躲避算法之后，便是需要一台真正的无人机来进行飞行试验。 因为是自己想选的题目，方舟并不想主动和魏莱去借钱买一台无人机，那样既做实了自己吃软饭的名声，同时物流快递回来再进行安装测试又有些来不及。 于是他发动了自己的朋友圈关系，试图在校内借一台可供使用的无人机。 没曾想，自己的舍友丁楷帮了他这个大忙。 之前在科技文化节时，丁楷便因兴趣所在加入了摄影协会，几周下来，与协会的女生交谈甚欢，五一假期期间与协会众人一同去泰山俯拍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得知方舟需要一台无人机进行试验，丁楷便去借来协会之前因故障无人使用的那台四旋翼小型无人机。 这是国产无人机龙头大匠品牌的轻型无人机，发生故障的部位不是他的飞行控制系统，而是拍照单元，因为使用时故意犯险，无人机被高压电打到，导致整个镜头和图传装置出现难以修复的损伤，只能更换，而更换价格又与重新买一台无异，于是摄影协会至今没有对其进行维修。 毕竟在2016年能随意拿出两万元巨款的协会和个人并不多见，摄影协会平时外出拍照写生，节假日出游早就将纳新时招收的经费花的一干二净。 没有镜头和图传的无人机便是一个遥控飞机玩具，协会内成员爱护自己的相机都来不及，更别说协会内部的公共废物了。 因此丁楷很容易便从协会内部拿到了这台无人机。 当他连同手柄和机器一同拿给方舟时，方舟将沉甸甸的箱子拿在手里，看着对方的身影，眼含热泪。 丁楷对方舟说了一声加油之后，便转身离去。 大学能预见一群这样真心待你的舍友是真的少见。 方舟发誓在奖金下来之后，一定要请全宿舍的人吃饭，并且以后发达了也要尽量带着他们。 将无人机拿到了实验室，真正拿到手里的时候有些爱不释手，摸一摸机翼，摸一摸遥控手柄。 大匠不愧为世界顶尖的军火商，这磨砂做工，这碳纤维骨架，虽然成本价格不高，但是技术成本无价。 什么时候能有一台自己的无人机啊？ 要不等奖金下来，先不请客，先买台无人机耍耍？ 算了，算了，兄弟要紧。 第39章 我们做姐妹吧 魏莱看到方舟不断把玩手里的无人机，若有所思，随意的问道：“新买的？” “借的。” “霍，看不出来你朋友挺有钱啊。” “我舍友用爱情换来的。”此时的丁楷说不定正在和摄影协会的某位小姐姐手把手的拍合照。 一想到宿舍众人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关照，方舟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都说材料学院一对情侣三对基，他们不会真的对我感兴趣了。 “你们宿舍感情挺不错的嘛。” “那当然，男生宿舍的友谊岂是你们女生宿舍能比的。” 听说女生宿舍六个人最少能建八个群。 “噢。”一声简单的回复之后，实验室里再次恢复了低压般的宁静。 我又说错话了？方舟疑惑不解。 不过，魏莱这种科研狂，一周七天待在实验室里，能见几次舍友都是个问题，怎么可能会有宿舍的姐妹情？ 一定是我说的话有些戳到了对方的痛点。 于是抛下了手里的无人机，来到了魏莱的旁边，半蹲在旁边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话说你这不去上课，不参加班级活动，那岂不是连一起逛街、一起品尝美食的小姐妹都没有？” “嗯？买东西可以网购，吃的有外卖，班级活动有什么意义吗？” “确实没有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可能生活会比较无趣一点。” “那你来当我的小姐妹。”魏莱从笔记本上转过头来，眼神含俏含妖，水雾缭绕，媚意荡漾，小小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让人有一种保护她的冲动。 很难想象平时里对着下属严肃而冰冷的一张脸，在面对方舟时却能如此纯欲。 方舟努力摇了摇头，心中默念， 妖女，我要你助我修行呸，是快快现出原形。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麻空 舔狗不得好死，舔狗一无所有 “好啊。”一开口，满天神佛烟消云散。方舟颇为懊恼，自己的嘴巴怎么就没有自己的脑子。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魏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甚至饭点时，两人共同吃的外卖都多了好几道肉菜。 哼哧，哼哧 方舟的扒饭依旧如此的迅速。 魏莱见惯不惯，主动将味道不错的几道菜向对方靠近了几分，笑着问道：“好吃就多吃点，前几天饿坏了。” “倒是也没有，我写论文的时候，同学每次都给我送了好几人份的饭菜，就是有个女生挺讨厌的，老是给我送不喜欢吃的白萝卜，青椒，苦瓜，莴苣” 魏莱的手一僵，尴尬的说道：“那你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吗？” “当然知道啊。”方舟一脸肯定的说道。 “是谁？”魏莱紧张兮兮的问道。 “你这么好，肯定不会故意整我，应该是我们协会的某个女生。” 此时，还在宿舍里扒拉头发奋战《数学分析》课后作业的王斯达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 数学就是这样，不会就是真的不会，即便逼急了来几十个滑铲也做不出来。 魏莱手中的一次性筷子突然有些弯曲，渐渐的弯曲角度越来越大。 啪嗒 筷子从中间断裂开来，掉到了地上。 随后魏莱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里。 “还有这么多，你不吃了？” “你吃，吃死你。” 女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还好有我，不会糟蹋粮食，方舟心里想道。 晚上，方舟自然是回宿舍睡的，毕竟孤男寡女大晚上共处一室，就算是实验室，也不安全。 “铜镜画蛾眉落，落烛把华发惹，惹梧桐听细说，说苦瘦等着我” 云村的治郁电台依旧没有推荐到什么好歌，名为佳人，却是鬼老师所唱。 拔掉耳机再次陷入梦中，这次方舟宛如回到了古代，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背身站在他面前，拿着一把剪刀像是要自裁。 方舟连忙上前制止，启料女将转身后露出了魏莱的脸，拿着剪刀笑盈盈的对着自己说：“我们一起做姐妹。” 随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去除了方舟的万恶之源。 一下子惊醒，时间已经来到了早上的七点。 这样的梦境着实有些吓人，不过都说梦境反映现实，魏莱的性格如此孤僻，不常与生人交往，所以很难保证对方会不会有出人意料之举，还是小心为妙。 洗漱完，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实验室，看到魏莱的那一刻忍不住夹住了双腿。 “你怎么了？” “没事有些尿急。” 看着对方夹着腿上厕所的样子，魏莱再次微笑着说道：“这个呆子。” 距离月底不足五天，方舟和魏莱两人将算法完善过后，便是紧张的试验环节。 魏莱的电路试验颇为简单，原先电路经过反复调试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现在将算法转换为c语言写入处理器反而是最轻松的一节。 方舟的无人机便没有那么简单了，算法是现成的，电路设计图也是“现成的”，唯有具体组装时，动手的时候便需要魏莱的帮助。 整个飞行控制单元需要将原有的小型无人机进行充分的改造，原本就有的陀螺仪、加速度计、气压计、地磁计不动，将损坏的镜头单元卸下，借用魏莱实验室里学长的备用镜头和超声波传感器安装到相应的位置。 当然，借用过程都是由魏莱进行交涉，方舟在无形中又欠下了对方一个人情。 整个组装过程由方舟设计，魏莱代为组装完成。 组装后，方舟以原先的无人机电源模块为基础，在开挂快速学习电子设计之后，将整个系统的图像识别模块和姿态解算模块合二为一，重新书写无人机的姿态控制模块。 在编写飞行姿态的过程中，方舟以歼击机的战斗姿态，在程序中夹带了一些自己的私货。 一个来自未来的姿态控制逻辑，加上以神经网络算法为计算核心的自适应躲避模型，方舟不信这都拿不到一等奖。 设定好无人机路线后，方舟看到在直杆里闪避自如的无人机，忍不住桀桀的笑道。 第40章 第一次约会 方舟和魏莱两人，赶在五月二十九日晚上七点之前，完成了队伍的注册，以及参赛作品的提交。 真正点击提交的那一刻，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油然而生。 马不停蹄，在数学建模办公室和魏莱的实验室里连轴转待了足足一个月之久，许久没有去图书馆为自己充电，方舟感觉自己有点被掏空的迹象。 二人的参赛作品，一如之前所说。 魏莱的队伍成员仅有方舟，方舟的队伍成员仅有魏莱。 魏莱在指导老师那里写了一位方舟不太了解的教授，方舟则空着不填。 六月是一个收获的月份，也是一个充满考试的月份。 要说方舟是学霸的话，还算不上，他现在的技能点全部点在了数学，电路上面。 大一下学期考试的科目他只是记忆下来而不是完全的理解贯通。 所以面对接踵而来的期末考试，还是免不了临时抱佛脚。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只想从实验室里出来，好好的去玩两天。 恰逢五月三十号为周日，方舟想叫舍友一起去市里看个电影，吃个火锅。如果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那就两顿。 正当他在手机上挑选评价合适的火锅店时，身后传来的声音令他浑身一颤。 “姐妹，明天一起去逛街吗？”魏莱用最性感的声音对着方舟说道。 “不，不了，改日，明天要不好好睡一天？”方舟颤抖着回应道。 “啧啧啧，你们男生说出来的话都是这么言而无信吗？”魏莱用一副失望而孤独的语气，对方舟说道。 “可是你之前不是都不逛街的吗？”方舟反问道。 “现在这不是有了你吗？”魏莱回应道。 气氛越来越不对劲，方舟眉头一蹙，收起手机，拿起书包便往宿舍跑，装着无人机的箱子暂时放在了魏莱的实验室里。 “明天几点？”魏莱在身后对着方舟喊道。 “九点。”本不想回应的方舟，小嘴再一次替大脑做了决定。 … 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五，方舟才从睡梦中醒来，昨晚的美梦有些太过和谐，即便他的闹钟响了许久也不愿从被窝中离开。 拿起枕头边的手机一看，时间所剩无几，赶忙穿起衣服，花了五分钟时间洗脸刷牙，穿上鞋便往楼下跑去。 此时方舟所在的男生宿舍楼下要远比平时车水马龙。 一位即便是放到上戏、北影颜值依旧能打的女生正静静的站在宿舍门口对面的电线杆旁，静静的观望着从宿舍门口出来的每一个男生。 材料院的学长和学弟哪见过这副场面。 他们只见过一般的男生，好看的男生，和可以在一起的男生。 不少对自己的长相十分自信实际上却有些gaygay的男生，选择主动上前搭讪，均遭到了对方的无视。 于是少部分人在旁边围观，希望看到女神等待的那个男生。 也有方舟班上的同学认出了对方是半个多月前来班上蹭课的那位同学，纷纷和驻足的学长八卦了起来。 魏莱丝毫没有在意他们的骚扰，她今天起的很早，换下了平时沾满电路气息的牛仔衣裤，换上了压箱底的小裙子，上身则是一件淡蓝色的短袖和一件雪白色的外套。 方舟从楼门口跑出，连对面站着的女生都没有发觉，便笔直的九十度拐弯便准备向魏莱所在的实验楼跑去。 直到跑了十来米才回想起来，宿舍楼门口的女生不就是我准备找的人吗？ 于是赶忙折返回来，站到了魏莱的身前。 “我没有迟到。”方舟气喘吁吁的向对方问道。 “八点五十九，刚刚好。”看了一眼手机，魏莱笑着说道。 二人坐上网约车一路在众多男生的目送下，从宿舍楼下离去，赶往了市里较为热闹的忆达广场。 “咱们学校的男生都很喜欢你呢。”方舟坐在后排的位置，看着窗外的众多痴汉，说道。 “那你呢？”魏莱扭头看着方舟说道。 我当然不是那种贪慕颜值的人，妖女休想妄图将我拉入你的舔狗行列。 “我当然喜欢啊，但我喜欢的是像你这样的一类人，而不是某个特定的一个人。”方舟这句话说得很高明，既保证了自己没有打脸自己说过的话，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陀思妥耶夫曾经说过，要爱具体的人，不要总想着爱抽象的人。”魏莱引经据典，劝说方舟放弃网恋和二次元念头。 “害，具体的人也不爱我呀。”一句话概括了方舟的前十八年感情史，作为一个颜值一般，家境一般，幽默感一般的男生又有多少机会能追到女生呢？ “如果有呢？”魏莱将身子向方舟所在的位置靠近，逼问道。 “两位小同学，马上就到了，我给你们送到这个广场东口还是北口？”司机突然插话，打断了两人。 于是两人同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方舟心里不禁暗自感叹，不是我不喜欢具体的人，而是相比起别的女生来说，你更像抽象的人一样完美无缺，就显得你身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很垃圾一样。 方舟自认并不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也不认为自己配得上这么完美的女生。 方舟很害怕。 说好了逛街，魏莱却拉着方舟直奔广场的四楼，来到影城门口，掏出了两张电影票。 “怎么先来这里？”方舟疑惑的问道。 “刚好我同学今天有事，来不了电影院，就把这两张票送我了，我看了一下时间是九点半，刚刚好。”魏莱将一丝头发捋到耳后，说道。 昨晚在二人分开之后，魏莱便在互联网上大肆收集男女生第一次约会时应如何相处。 看电影，喝奶茶这些必点项自然一个不落的全记在了魏莱的小本本上。 于是魏莱托人买到了三天之后上映的《x战警天启》点映场的所有门票。 最近上映的电影中也只有这一部的画面好一点，期望值高一点，魏莱相信方舟和自己一样都不会去看那些酸腐的文艺爱情片。 第41章 校赛一等奖 “怎么这个厅一个人都没有？”方舟拿着爆米花和可乐，走进放映厅疑惑的问道。 “可能他们临时有事，都不来了。”魏莱在身后解释道。 “好，听网上评价这部电影还挺一般的，你喜欢看x战警和金刚狼这一类系列吗？”方舟依据电影票上的坐标，来到位于整个放映厅最好观看视野的中心位置坐下。 失策了，光找了评分高的，忘记打探方舟喜不喜欢了，魏莱暗自悔恨。 “之前没看过，不大了解这个系列的前传背景，你能给我讲讲吗？”魏莱主动出击向方舟提问道。 “啊？看电影不是要保持安静吗？咱们一直说话会不会吵到别人？”方舟说道。 “这不是还没有人来吗？等别人进来了，咱们再保持安静不就行了吗？”魏莱再度捋了捋头发说道。 放心，今天这里除了工作人员，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于是，两人旁若无人的边看电影，边聊起了剧中每个人物的前世今生，由于一直没有人来，两人的说话声音也渐渐放开。 漫威宇宙的电影基本都是一个套路，整部电影中除了快银那段救人的名场面比较精彩以外，其余的剧情都显得有些衔接生硬。 不过整部电影的打斗画面还是值得一看的。 剧情很快进入到凤凰女和天启的最终决战，魏莱向方舟询问凤凰女为什么如此厉害，方舟从记忆中搜寻相关的漫威知识，向魏莱解释。 凤凰女体内所拥有的凤凰之力是整个漫威多元宇宙中所有存在的或者未来会存在的万物精神心灵的链接点，整个多元宇宙中所有存在的或者未来会存在的的精神力量的创造者和源泉。 即1到10维度+时间线以内所有平行空间的生命体的精神链接点和能量之源，可以控制和操纵空间维度的坐标和时间线上的任何坐标，可以延时间线摧毁时间线上任何一个时空坐标。不论这个坐标是物质还是非物质，甚至是这个时空坐标本身。也可以将某个维度中的某个或某些平行宇宙彻底删除。 因为漫威多元宇宙有无限个平行世界，所以在每一个世界之内都有一个凤凰之力的化身宿主。也就是说整个多元宇宙中有无限个凤凰之力的化身宿主。 这种吊炸天的设定方舟在解释时发现有些似曾相识，自己莫非也是“凤凰”男？ 当然并不是出身贫寒，功成名就，保持朴素作风的那个凤凰男，而是拥有凤凰之力的凤凰男。 自己一个东方人，拥有漫威宇宙中的超能力，这不是当面牛头人三清道祖吗？ 漫威中琴作为凤凰的宿主，本身是欧米茄级别的变种人，能在分子层面用意念控制物体，巅峰时期火力全开的琴借助凤凰之力的情况下，直接完爆天启。 自己的金手指显然没有这个能力，那么这种多元平行宇宙出现交汇的问题很可能是其他原因导致的。 为了研究透彻这个问题，自己有必要拜读一下爱因斯坦和杨老的理论，唯有跻身数学和物理学的前沿领域，才能用理论解释自己金手指这种特殊现象。 这一目标过于宏达，已经不能列入方舟的本科生涯规划中，在方舟为自己规划的整个人生任务系统中，直接化身成为了唯一主线任务。 看到方舟解释到凤凰女时，蹙眉不语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魏莱很识趣的没有打扰到对方，毕竟像她这样优秀的工科天才，也很难遇到这种类似顿悟的现象。 每一秒在大脑中产生的灵感都值得凝固起来，反复回味，可能某一个就是通往成功的道路。 电影放映结束，影厅内的暖黄色灯光亮起，大屏幕上也开始出现幕后人员的字幕。 方舟如梦初醒，眼前一亮，飞走的心神再度回归肉体。 魏莱注意到，比起以前的懦弱和迷茫，方舟的眼中有了一丝微弱的光，就像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条光明的道路。 深处困境的人从此有了前进的方向，不再犹豫自己的脚步，魏莱很高兴看到这一幕。 可能那样他才会觉得离自己更近。 整部电影的剧情没有在二人脑海中留下丝毫的留念，从影院出来方舟便被魏莱拉向下一个地方——一家环境非常优美的日料铁板自助店。 这里也是魏莱之前便定好的位置，在一个单独的包厢里，由铁板烧师傅和一位服务员单独为二人服务。 看到这环境和服务，方舟猜测，至少也是五百左右的价位才比较合理。 进一步感叹二人的贫富差距过后，方舟选择了躺平，既然生活要如此迫害我，那我只能化悲愤为食欲。 生猛的活虾海鲜尚未制作，方舟率先要了一打寿司垫一垫肚子。 早上走的太急没有吃饭，看了一上午电影早已饥肠辘辘，抓起肉松寿司便往嘴里塞去，魏莱则在旁边用筷子优雅的夹起一小块芥末章鱼放到了嘴里细细的抿着。 说实话，每次和魏莱吃饭，方舟都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圈养的猪仔，养猪人每次都乐呵呵的看着食欲极好的小猪，方舟生怕未来的某一天便会被宰掉。 这种被一种更高级的生物决定命运的感觉让方舟只觉得自己可怜。 但是对方对自己的每一次施惠，自己又无法拒绝，只能醉生梦死，过一天算一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就连双手挥舞铁铲制作铁板烧的小哥都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方舟，那是一种看鄙夷中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的人直羞愧。 正当两人都在静静的品位美食，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是名为凤鸣山之的纯音乐，见龙卸甲当中赵子龙披甲上阵的bg，颇有些许杀气。 方舟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接通电话，刚放到耳边，一个欣喜的女声从话筒里传来，即便没有开免提，周围的人也能听到对方的大嗓门。 “方舟，你获奖了，校赛一等奖，薛老师亲自评的，还把你的论文挂到了学院的官网上，说供大家参考。” 第42章 对不起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不过方舟还是非常的高兴。 毕竟这是方舟真正意义上参加的第一次建模比赛。 虽然历经坎坷，不过最终还是取得了理想的成绩。 听到电话那头，喜笑颜开为方舟祝贺的声音，方舟不禁心生了几分亲近。 比起眼前的不可触及，身处远处的人似乎更容易相处。 “方舟，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上学期考高数的时候写了一半睡着了？还是你是薛主任的私生子。” “全校一共选出四个一等奖，八个二等奖，十二个三等奖，只有你的论文和获奖的通知放在一块，打开的时候里面还有薛老师亲自批阅的痕迹，而且我听我们院的老师说，他们打算让你改一下直接投国内的期刊。” 淑芬是应用数学专业，属于协会干部里根正苗红的存在，平时给其上课的老师正是帮助数学建模协会做学生培训的那群老师。因此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非常高。 “你没在办公室没看见，成绩出来的时候，我们几个正好在办公室自习，组织部的那几个都惊呆了，他们也投了论文，结果三等奖都没有…” 淑芬在电话里不断向方舟大肆述说对自己的祝贺，仿佛方舟拿了一等奖比他们团队没有拿奖更高兴，方舟听到对方的赞誉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或许是方舟开的话筒声音太大，或许是淑芬的音调太高，包厢内和方舟一同吃饭的魏莱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对方和另一个女生打电话时，露出了和她在一起时从没有露出的甜蜜笑容，胸中突然有些沉闷，小口吃着生鱼片，若有所思。 接完电话，方舟的胃口大开，生鱼片、鳗鱼烧、章鱼腿、扇贝鹅肝来者不拒，既然有人花钱请自己吃自助，那总要帮对方吃回本。 自己绝不是在吃软饭。 魏莱朝旁边的女服务员打了个响指，示意对方上饮品。 只见对方从旁边的冰柜中，拿出了两个小玻璃瓶装的红色液体。 “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这边有没度数的酸梅汤和有点度数的梅子酒，你想喝哪个？”魏莱从约会攻略中学到了很多，懂得要给男生主动选择的权利。 但攻略似乎忘记了区分约会的对象是否为一个处女座。 面对两种选择，方舟有些选择困难，如果是平时聚会，那么自己肯定会选择便宜开胃的酸梅汤，但今天得知获奖的喜讯，很想品尝下从没喝过的梅子酒庆祝一下。 但是不知道梅子酒的味道和度数，喝不了或者喝醉了难看又是一个问题；酸梅汤确实很好，但是放在如此贵的自助餐里又不太合适 “额”想了半天，方舟都没有做出决定，这种毫无自然科学规律的决定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方舟甚至想喝可乐了。 服务员似乎是看出了方舟的尴尬，主动在方舟和魏莱的面前各放了两个小酒杯，并各倒了一杯酸梅汤和一杯梅子酒。 闻到了梅子酒散发出来的果香，色泽要明显比酸梅汤要浅一些，方舟主动拿起了带酒精的那一杯。 魏莱也用兰花指主动捏起，和方舟的酒杯轻轻相碰。 二人四目相对，方舟从魏莱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柔情。 “祝你校赛取得一等奖，干杯。”魏莱说道。 “准确的说，这是属于我们的一等奖。”方舟回应道。 “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参与什么，这是独属于你的荣誉。”魏莱对方舟说道。 这句话再次让方舟想到了因为自己的失误让三人一周工作泡汤的事情，心头不免有些愧疚。 “对不起” 还未等方舟说完说完，魏莱便用小手主动捏住方舟的下巴和嘴唇，柔嫩的触感刺激着方舟整个面部神经。 “我不希望从你口中对我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魏莱一脸正经的说道。 “毕竟我们接下来要一起在很多事情上并肩作战，我们不是最强搭档吗？” 比如生孩子这件事上，也可能是最强夫妻档，年少未经人事的少女漫无边际的幻想着未来。 想到除了校赛，自己还要和魏莱一同参加汉东杯电赛，汉东杯数学建模，全国数学建模等比赛，方舟也觉得说‘对不起’不太合适，真正该做的是尽全力和自己的团队一起做到完美。 包括魏莱，包括周天星。 虽然只是当了一周的队友，方舟已经认可了两个人，魏莱能在建模时提供最有力的帮助，周天星在写作和思考上的细心给团队提供了相当大的助力。 一般校赛结束之后，数学系老师会根据本次报名参赛的结果，对队员进行重新分配以便在参加国赛时能获得更好的结果，原则上是获奖队伍不拆，非同专业组队不拆，强强联合不拆。 以方舟所在队伍的能力和贡献来看，周天星必然会被老师换走，加入另一个学霸确保参赛成绩能够达到最理想的状态，甚至攀登一下特等奖也不是没可能。 方舟发下誓言，在老师提出换队员时，向老师据以力争确保三人的完整性。 吃完午饭，本来魏莱的计划是下午和方舟一同逛街，培养更多的默契（好感），但是喝过38度的梅子酒之后，魏莱的小脸有一些微微发红，不太适合逛街，便索性直接打车回了学校。 校赛的名气果然没有省赛国赛那么大，即便方舟获得一等奖，除了一同参赛的选手们，校园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方舟的存在，方舟依旧是一个小透明。 只是方舟没有想到，等他送走魏莱独自回到宿舍之后，第一个主动找他的人居然是方舟所在班级的班长。 没错，便是之前那个因为舍友强行借走折叠椅而对方舟心生埋怨的班长。 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方舟一是学校数学建模协会的部长级存在，二是本次校级数学建模的一等奖。 班长带着本班负责科技类赛事宣传报名的副班长一同来到了方舟的寝室。 第43章 我存在 “方舟在吗？”班长一脸谄笑的走进439宿舍，说道。 “哎呀，恭喜你获得了这次校级建模的一等奖。”看着靠窗坐在椅子上的方舟，班长恭喜道。 “有什么事情吗？”虽然不喜欢这位势利贪图小便宜的班长，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方舟连起身都不愿意直接说道。 “也没啥事，这不是听说你获奖了吗？我听说这比赛都是大二的学霸才参加的比赛，你代表大一能把他们都比下去也挺厉害的。” 潜台词就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呗，方舟暗自在心中给对方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在协会里当宣传部部长吗？怎么也不在班里给同学们宣传宣传，多帮助咱们班同学拿点奖，到时候评大一优秀班级也简单些。” 这是在责怪我只顾协会，不顾班级的意思吗？怪我让你失去了拿到优秀班级的荣誉吗？ “这种赛事有副班长，就不用我这小人物宣传了。”方舟指着旁边一直在看手机的副班长，说道。 虽然副班长负责的学校和学院内所有赛事的宣传和报名，但方舟的这位副班长却从不把这事放在心上，每天除了看短视频便是看小说，偶尔转发学院发下来的比赛通知，其他比赛则自顾自的替同学们做了决定。 从心底认为大一的新生根本没法在专业知识上和那些优秀的学长学姐竞争，这曾经导致方舟宿舍上大学之前便学会各种三维软件的肖晓，想参加学院的建模比赛却被告知错过了报名时间。 班长和副班长同为一间宿舍，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班上的同学连高数的都没完，通知里写的要求掌握高数、线代、概率的报名，我发在班里有意义吗？”副班长收起手机，向扭头看他的班长解释道。 “那看来方舟同学是真的优秀，希望以后在建模比赛上能够多带带同学啊，要是有什么内部资料也希望能够不吝相授。”班长再次回过头来夸奖方舟。 这话说的着实恶心到了方舟，真就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我是凭借关系拿的一等奖呗，姑且不说我能有什么内部资料，就算我有内部资料，你交会费了吗？我就随随便便给你。 方舟摆了摆手，不再理会二人，拿起水杯便朝外面走去。 正负班长见439宿舍众人看书的看书，念经的念经，打游戏的打游戏，再无人搭理自己，便灰溜溜的回去了。 等方舟打完热水回到宿舍，众人的话匣子这才打开。 “这班长选的真恶心，除了班上的漂亮女生和排名靠前的几个学霸，其他人平时理都不理。”丁楷说道。 “就说么，这学期来了之后还把生活委员的活抢了，一个人管咱们班的班费，他算得清吗？呸。”詹成性子最爆，忍不住唾弃道。 “咱们班真是被这个班长给毁了，好好的一个班气氛一点都不融洽，也不积极，啥活动都是倒数第一。”张江一边ban英雄，一边说道。 “还有副班长跟他沆瀣一气，正经事没干过，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一堆。”王超作为学霸，最不喜别人打扰他修行。 “下学期不是要分实验班吗？这几个货赶紧分走，我是不想跟这些烂人一个班了。”丁楷接着说道。 现在各大学的重点专业也有类似高三一样，设置火箭班、重点班的教学模式，选拔优秀的人放在一起进行小班教育。 但结果除少数大学外，并没有多喜人的效果。 “进实验班可有成绩要求了，均分不低于80，你首先要期盼他们这学期考的好一点。”方舟调笑道。 “他们不是在学生会和学生科有关系吗？花点钱吗，花点，哪怕py交易呢？”肖晓跟着方舟说道。 宿舍顿时迎来欢乐的海洋。 第二天，方舟准时来协会的办公室领奖，对于颁奖仪式协会并没有大肆举办，考虑到近期同学们都处于期末复习的压力之下，所以选择了公布获奖名单后，直接通知获奖队伍来协会办公室签字领取证书即可。 这让试图在众多坐场同学的面前和薛主任合影留念（装杯）的方舟念头落空，独自来到了协会的办公室内。 也是，感同身受的想，给自己安排这种强制性的坐场，观看大佬拿奖并假情假意的鼓掌，自己也不会愿意到场，教育意义或许是有了，拉仇恨的值却更高了。 方舟先一步来到了办公室，无论何时来，张聪学长都在努力的编撰自己的程序语言着作，淑芬则是一有空便来这里做题，享受着硕大的办公桌，戴着白色的耳机线，右手边则是热水壶和倒满开水的陶瓷杯，看上去颇为享受。 方舟从组织部同事的手里拿走属于自己团队三人的奖状，来到淑芬的对面，笑着对她说道：“挺会享受啊，怎么样，这么舒服的环境里，数学题做的出来不？” “你可别在这挖苦我了，怎么着，拿了一等奖就看不起人了？给你三秒钟，消失在我眼前，要不然小心我一杯子泼上去。”淑芬向方舟翻了个白眼，端起手边的杯子威胁道。 “嘿，毁容了你负责养我吗？”面对故作凶态的淑芬，方舟每次都忍不住调戏对方。 “我养你奶奶个腿，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是靠脸吃放的人吗？”淑芬不惯着他，回怼道。 “当然是啊，咱好歹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我存在，你婶婶的脑海里，你的梦里，你的心里，你的歌声里~耶耶耶耶，我存在~你’”。方舟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唱道。 “别唱了，饶命，我要吐出来了。”淑芬坐在凳子上向方舟求饶道。 旁边一边码字一边查阅工具书的张聪和负责证书发放工作的几位协会同事看着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正当方舟忘情高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为什么，要存在于我婶婶的脑海里？” 第44章 对不起 亿度百科里有一个词，专门用来形容一个男生同时在追的两个女生碰面，那个词名为修罗场。 修罗场是佛家语，指的是修罗之间的死斗坑，人们通常用“修罗场”来形容惨烈的战场；后来引申出“一个人在困境中做绝死的奋斗”的意思；在日语中又引申至现实中战场和需要竞争或“作战”的场合的代称。 主要意思是：动漫中的是指多个人（多指女性）喜欢同一个人并且全部在一个场面。多个人在被喜欢的人面前相互表现自己、排挤她人、互相竞争的场景。三角恋或多角恋的情况下喜闻乐见的场景。比如表面上2个女生互相客套吹捧，实际上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暗藏汹涌 魏莱和王斯达两人，虽然各种意义上都不算方舟主动追求的女生，但是三人的关系也足够混乱，前者是对方舟频繁示好，后者是经常与方舟暧昧不清。 在方舟的想象中，对自己有好感的魏莱和与自己打情骂俏的淑芬，一见面必然会如同火星撞地球般水火不容。 但现实中，并没有发生类似的场景，两个女生在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是第一次相见。 方舟从没有在空间里发过任何带有两个人照片的说说。 魏莱那极度纯欲且生人莫近的面孔，给全校的单身男性都能带来无与伦比的杀伤力，淑芬则属于可爱型的女神，每次微笑都如小太阳一般照耀着众人。 虽然后怕的同时心底又有些失望，方舟还是热情的向两人互相介绍。 “淑芬，这是我队友，名字叫魏莱。”方舟主动向坐在座位上的淑芬介绍道。 淑芬面对颜值和身高略高于自己的魏莱，有了些许的压迫感，主动站起身来，挺直身子，看着对方。 “这是我同事，协会财务部部长，名字叫王斯达，不过我们一般都叫她淑芬。”方舟再次向魏莱介绍道。 看着对方故意把胸口扬了扬，魏莱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主动开口笑着说道：“你好。” “你好，学神。恭喜你和方舟啊，听会长说过你好几次，终于见到了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不过我们会长吹的也太过了，一整个学期都在实验室里也太夸张了，你都不出去玩或者逛街什么的吗？”淑芬语气中不免略带些对会长的埋怨，笑着说道。 “也没周学长说的那么夸张啦，偶尔也会抽空去看个电影，吃好吃的，逛个街什么的，是，方舟同学？”魏莱说了一半，扭头突然向着方舟的位置笑了笑。 “厉害厉害，两位学霸，有时间记得多来协会提点提点我这个学渣。”淑芬看着对方的气势，果断认怂说道。 恰巧这时，周天星刚下课也赶来了协会的办公室，只是风尘仆仆的脸上略带了一丝难过的表情。 来此目的是领奖的方舟和魏莱，自然没有注意到周天星的这一丝别样。 三人都拿到了桌上的证书，只不过到手时的神情各有些不同。 方舟拿到的是人生中第一个竞赛的证书，但他相信这一定不是最后一个，所以将证书整整齐齐的对角折好放在了自己的书包里。 魏莱看了一眼黄底黑字的校赛证书，上面孤零零的写着三个人的名字，右下角可怜的盖着理学院的公章，除此之外并没有多看一眼，直接塞到了书包里。从小获奖无数的魏莱自然有些瞧不上这有些自我作秀的校级比赛证书。 周天星看到了手里的证书，有别于之前他获得的那些商业类，营销类，创业类竞赛的证书，这是他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数学能力接触到的其他类别的证书，不禁怀念起了之前三人建模的时光，只可惜这份证书上显示的论文名字并不是三人研究的那份有关太阳影子的论文。 与之前带队参赛，全程亲力亲为夺取各项营销冠军的经历不同。 虽然是一等奖，不过周天星还是在内心自问道，我究竟出了多大的力气，我究竟有没有资格拿到这份证书。 他并没有将证书折叠起来放进书包里，只是默默的拿着。 按照惯例，获奖的队伍除了亲自来领取证书以外，三人还要去到薛主任的办公室接受总评委的点评。 方舟和周天星将魏莱夹到中间一同走进了薛主任的办公室，只不过一个人的脸上笑脸盈盈，另外两个人的脸上则是毫无表情。 见到三人到来，薛主任示意三人坐到办公桌旁孤零零的沙发上，自己接了一杯茶水，坐下才慢慢说道。 “方舟我见过了，你们两个就是魏莱和周天星。你们组组的挺好，男的帅气，女的漂亮，而且成绩也非常不错。” “本来我们在校赛里设置的d题就是为了充分保证学生们的自由发挥，让你们天马行空的思想得以在比赛中呈现出来，你们组的论文可以说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魏莱是电子信息学院的好学生这我清楚，周天星在大一大二的数学成绩也非常出色，国赛的最佳配置就是不同专业的两男一女。你们也知道校赛的目的是为了选拔进入国赛的人和重新划分队伍，所以我并不打算将你们三个优秀的同学拆分开来，相反我还要做你们组的指导老师亲自指导你们，来帮助你们取得更好的成绩，有没有这个信心？” 虽然不满于主任对自己的优秀缄口不提，但是主任的想法却与他有些不谋而合，方舟作为队长当即便想站起来回答“有信心。” 然而比他站起来更快的却是坐在另一端的周天星。 起身之迅速甚至破坏了小沙发的力学平衡，让方舟和魏莱差点肩部撞在一起。 “薛老师，对不起，我可能参加不了国赛了，这个暑假之后我即将和朋友一块儿在校内创业，没有时间再去准备和参加九月的国赛了。” “方舟，魏莱，对不起，我没有提前和你们通过气，可能要麻烦你们另寻队友了。” 第45章 一起上自习吧 听到对方的话，方舟的脸上露出了十分错愕的表情，魏莱虽然有些惊讶不过自身的表情管理并没有使他像方舟一样张大嘴巴。 “周同学，你真的想好了吗？”薛主任听到对方的话，也很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敲了敲桌子，再次问道。 “是的。”周天星坚定的说道，只是紧握校赛的证书的右手显示此时的内心可能并没有那般平静。 “方舟和魏莱，你们去协会那边坐一会儿，我和周同学单独聊聊。”薛主任发号施令一般，大手一挥便支开了两人，方舟还想多劝劝什么，但总是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回到办公室内，方舟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疑惑，对着魏莱说道：“他为什么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风景，谁又能说边上学边创业不会比边上学边竞赛更有成就呢？”魏莱对着方舟反问道。 是啊，自己选择了竞赛这条路来不断提升自己的知识水平和刷新自己的学术成就，对方选择创业就一定会差吗？说不定对方身家百万，坐拥百强大公司的时候，自己还要去给他打工呢？ 方舟虽然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是还是有些不甘。 既然最终决定创业，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这场无关商场的学术竞赛，莫非是竞赛过程让你觉得无趣了吗？难道在普通大学生的眼里，钻研数学真就比不过金钱和资本组成的数字游戏吗？ 方舟在高中时期语文数学成绩突出，外语成绩不太理想，曾因为高一的时候理综成绩不佳，试图说服自己选择文科。 选了文科，大学读个设计专业多好，修个自己梦中模样的建筑，但是要看甲方的脸色，太受气了换一个。 选了文科，大学读个法律专业多好，为深受苦难的人们打抱不平，但是他们没有钱付给自己诉讼费，挣不了钱换一个。 选了文科，大学读个工商管理专业多好，在金融市场挥斥方遒，但是金融市场由更大的资本力量把持，玩不通换一个。 林林总总选了好几个有关文科的专业，方舟发现自己不是讨厌文科的专业，也不是讨厌这些专业对应的知识，他只是讨厌圈地自萌的资本裹挟下的知识。 于是果断选择了研究不受人的意志而转移的自然规律对应的理综。 后来随着学习成绩的逐渐提高，数学依然是方舟最拿手的课程，毕竟基础数学对社会的影响太小，只要与钱关系不大，社会资本便懒得插手。 只是上了大学的第一个学期懈怠的太厉害，才致使高数成绩惨不人睹。 周天星对于创业和竞赛的选择，方舟表示理解，有更好的机会，谁会和钱过不去呢？更别说对方本身就是和钱打交道的专业。 对于经管来说，数学只是工具，挣钱才是目的。 对于方舟来说，数学亦师亦友，探索世界才是目的。 等了许久，周天星终于从薛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对方一脸的轻松。 “我和老师谈完了，薛主任叫你们两个进去。估计是交代一些国赛的事情，你们两个加油，再找一个给力的好队友，一定能冲的更远。” “我就先拿着证书回去了，等我的奶茶店开业，你们两个一定要来给我捧场啊。”周天星手里拿着证书一步步的在楼道里远去，很快在拐角电梯处消失，只留给了方舟一个逃兵模样的背影。 再次进入薛主任的办公室，对方的脸上一脸严肃。示意两人坐下，喝了一口杯里的浓茶，向两人说道： “人各有志，周同学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你们也不用埋怨他。你们的队友我会帮你们留意的，等到放暑假之前，我亲自来给你们安排。” “对了方舟，你的论文趣味性和科普性很强，理学院的评委老师们想推荐你把他修改一下投到《数学实践》这本杂志里，这是一份专门刊登数学建模论文和数学常识的一本帝都大学核心期刊，你回去按照论文的格式把它改一改，从企鹅上发给我，我批阅完了再说。” 由系主任帮忙寻找合适的队友，以及帮忙发表刊登自己本科生涯第一篇论文，方舟自然是喜兴望外。 只是经由数学系这么一番大肆宣传，方舟看到自己的论文原稿早已随着官网的点击传阅到各大学院的官方和非官方群内，不禁有些担心。 “老师，这篇论文现在公示了好长时间，会不会有人把它先一步上传到网上，到时候我发表论文的时候查重没过怎么办？” 只见薛老师微微一笑，抿了抿嘴里的茶叶，嚼烂了直接咽下去之后，对着方舟自信的说道：“你有些小瞧咱们211学校的影响力了，学校的头上是工信部。只要是官网发布的公告和论文，不管谁抢注了，学校都能想办法举报或者发公告让对方撤下。就算它上了热搜，学校也能给它压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之前的那篇太阳影子论文岂不是 听到主任的话，正当方舟有些意动，魏莱在旁边压了一下方舟的手臂，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方舟顿时清醒了，自己既不是学校哪个知名教授的研究生，那篇太阳影子论文也不是正经渠道发表过的文章，现在这篇《男生追女生的数学模型》经过校赛的公示，才有了数学系教授的担保，哪可能会帮自己再去维护另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呢？ 年少无知，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些代价。 系主任介绍了几本关于数学建模之类的书籍之后，两人便走了出来，没有再去打扰协会办公室自习的众人，直接选择了下楼回宿舍。 电梯里，魏莱突兀的对方舟说道：“我现在有点理解周天星的退出了。” 如果说太阳影子的论文是三人共同成果，那么获奖的论文只能是独属于方舟一人。 一个高傲的人不会将自己的失败归咎于他人，也不会接受与自己毫无半点关系的荣誉。 方舟错愕的看着对方，表示自己不太明白。 魏莱笑了笑，再次用挑逗般的语气对着方舟说道： “从明天开始一起上自习，方舟。” 第46章 对赌 随着论文在校园论坛和公众平台的传播，方舟独自建立的男追女数学模型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一开始只是理学院的群聊和公众号发送了一些简短的建模图片和推文，结果引来其他学院的疯狂转载。 枯燥的数学计算并不会引起人们的兴趣，但如果将男追女这一问题概率话进而分析计算，必然会在男女比例失衡的学院中引起单身人群的关注。 如果说学生之间的讨论只是私下的小打小闹，那校园内最受学生关注的平台——新华大学表白墙为这篇论文做的一期专题，则彻底将这个话题引爆。 专题名为《男生追女生竟只需要投入1\/4的时间》。 从依靠男女对立引爆话题关注度的标题党来说，属实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方舟在学习之余也打开了讨论度最高的那篇推文，开篇放置了几张论文里专业的模型图和导出图像，下面的第一句话属实给方舟逗乐了。 “建模过程有点复杂，说句心里话，没看懂，我们还是跳过过程直接看分析和结论的部分。” 随后便是将方舟写在结论部分的几点一一拆分开来，加之编辑自己的想法。 第一条便大力抨击方舟写在文章中的第一条结论，即男追女时投入精力的时间为1\/4时，则对自身成绩影响较小，疏远度增长也最平滑。时间过多对成绩影响增大，时间过短则与疏远度无益。 从口吻上来看，专题的撰写者应该为一名女编辑，直接狠辣的对这一结论抨击道：男生追女生还是要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来看，你要是长得像宁泽涛，基本上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就能搞定妹子，如果是一般的男生，妹子对你不感兴趣花多少时间都没有用。 方舟完全有理由怀疑对方只是看了一眼结论部分，便草草的认为建模的人是一个不懂女生的钢铁直男，毕竟他在前面的假设部分已经将情况说明的一清二楚。 以数学为工具建立现实问题模型进行计算的时候，永远不可能与现实达到完全一致，常会有各种难以预料到的情况和阻碍发生。 以人类目前的知识体系来说，在清楚的知道原子运动状态的情况下，用最先进的超算动力学模拟一万个原子十秒钟，也需要三百年的计算时间。 计算所得出来的解永远是数值解，不断引入变量的过程，意味着计算的过程中误差会不断叠加叠加在叠加，最后模拟出来的东西从原子层次就是不对的。 第二条抨击的是方舟所写关于自身优秀程度的男追女模型，里面有一个很直接的优秀程度匹配模型，在文末指出了大部分男生向下一级兼容的成功率更高，反向追求或跨越阶层太多反而会弄巧成拙。 虽然只是简单的数学推理，但女编辑的却将这一结论视为封建男权社会思想的象征，向下兼容不过是纳妾的别称，以能力的压制换取女性在工作和家庭上的退让。 方舟不禁有些怀疑对方到底是在为女性说话还是纯粹在打拳。 一方面忽视当今社会同级别女性不理会同级或低级男性的现状，一方面偷换概念，在无任何论点论据的情况下，就来抨击方舟这一整套逻辑自洽的模型。 小编在后面的提出的结论自然没有好到哪里去，将家长的自变量归结成官二代或富二代，将同性竞争的自变量归结成女性的可选择权… 方舟便再也看不下去了。 专题的下面也有不少为方舟这位论文的原作者说话的，但寥寥无几，很快化身成为了男女独立的战场。 随着热度的逐渐提高，引来了汉中省其他大学的公众号纷纷转载，虽然标注了出处，但标题却五花八门。 有的甚至直接起标题名为《专家称：男生追女生不宜花费时间金钱超过1\/4》。 方舟也第一次为自己能被称为专家而哭笑不得，只是这里的专家并不是什么好的称呼。 本来科学推理性十足的一篇论文成为了男生向女生提出的请战书。 甚至还在短时间内登上了一次围脖热搜二十七。 最终因为学校的施压才最终平息，表白墙也终于删帖平息。 只不过其中获得的热度和流量怕是挣的盆满钵满。 作为论文的原作者，方舟三人并没有为外人所熟知，就像没有人会关心新闻里专家叫什么名字一样。 六月的大学时光，注定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期末考试。 方舟所在的材料学院作为传统工科，高数下，线代，英语，大计基，大学物理一样都不少。 当然，首先迎来的便是方舟最拿手的体育课考试。 自从上次网球课在众人面前露了一手，方舟的实力便深深折服了课上的所有同学，就连老师也对方舟的网球天赋非常的感兴趣，私下里介绍了好几个市里实力不错的网球俱乐部。 但很明显，方舟志不在此，都被一一拒绝，这让一向视网球为贵族运动的老师，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所以在上一节体育课之后，宣布给方舟几个选择。 网球期末考试的内容除了挥拍和对打两个球类考试外，还包括两项体测项目的成绩，一个是一千米长跑的时间，一个是引体向上的成绩。 当着众多学生的面，老师当然不能随意克扣学生的考试分数，或者增大优秀学生的考试难度，万一学生举报的话，老师也会面临部分罚款。 但是作为测试记录的负责人，却可以利用职务的便利，给学生几个提高成绩的选择。 比如普通学生的对打数量要求是20个满分，如果方舟对打超过50个，则会直接给予方舟一千米满分；如果方舟和老师的五局对打中能胜两局，那老师便会直接给予方舟一千米和引体向上满分。 一开始，体育老师本来想说五局胜一局，但是一想到对方上次最后一击打出来的神仙球，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托大，万一这个学生状态爆棚，乱拳打死老师傅到时候面子上可不好看。 第47章 方舟自然毫无保留的选择了后者，自己再怎么说也继承了平行世界大满贯选手的肌肉记忆，怎么也不会输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体育老师的。 再者说，一千米和引体向上本就是方舟每年体测最为头疼的两门测试项目。 方舟177的身高，130的体重，怎么说也不能算在匀称的身材里，再加上缺乏锻炼，脂肪堆积，每次跑完一千米之后右边胸膈膜处都会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而且头晕难受。 引体向上则是和班上的大多数男生一样，直接放弃。 大一那年的体测，我在一千米的时候被第一名套了一圈，最终成绩四分三十秒，事后我看到体测成绩只有六十分，这个画面我永生难忘。 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能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我一定要体测拿满分。如今捷径就在眼前，我必须考虑着是不是我此生唯一的机会。 我相信我能有现在的选择权，金手指功不可没，重铸体育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在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周二，方舟的最后一节体育课正式来临。 临行前，方舟特意洗了把脸，花十块钱买了卷新的绷带缠在他上学期三十块钱在校内平台淘来的二手网球拍上。 平台上其他的网球拍价位都差不多在二十块钱，而这把网球拍却标价三十块钱，这让方舟一眼就觉得这把网球拍可能有特殊的价值。或许是某位学长曾手持这把网球拍拿到过校园网球赛的冠军，让它有了冠军属性的加成，方舟拿起来颇为顺手。 方舟在内心是坚决不相信学长后来的解释说，因为二十块钱的球拍经历过二十次网球课，而这把三十块钱的网球拍只经历过十次网球课。 吃了顿饱饭，以备对决时临时开挂出现能量不够的现象。 正式踏上了网球课的场地，班上的同学早已在栏杆外围了一圈，体育老师请来了一名他们网球俱乐部的得意门生作为裁判，手持计分板坐在了场地中间的高凳子上，刘怡君则站在裁判的凳子旁边，试图为两人的对决录像。 还未开始对决，方舟便看到凳子上的高个子学生频频对着刘怡君示好，心里不禁为自己的这位同学点了个赞。 体育老师也看到了这一幕，暗自摇了摇头，网球人连感情都不能抛却，挥拍的速度必然会慢上几分。 方舟感慨，不愧是我们材料科学专业二班的班花，魅力果然够大，这下老师请的场外援助可能要掂量一下自己帮老师还是帮学妹了。 哨声响起，第一小局由体育老师先发，只见对方优雅的从兜里掏出了网球，细瘦高挑的身材摆出一副最为标准的发球姿势，便磕地边笑着对方舟说道： “说实话，在装备上我有点稍稍欺负你，我这把球拍，净重三百克，全碳素钢一体化制造，16x19穿10棱线，磅数早上刚校准过是50磅。这上面的一根线就得有一千多块，你拿把不到一百块的球拍打出来的手感完全不能和这把球拍相比。而这只是加入俱乐部之后的新手球拍，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我的俱乐部，我来把你培养成一名省级的大学生网球运动员。” “老师，我首先得纠正你几个错误，您的球拍应该是碳素纤维而不是碳素钢。碳素纤维英文cfrp，是含碳量在90以上的高强度高模量纤维，用腈纶和粘胶纤维做原料，经高温氧化碳化而成。以碳纤维目前的技术来说，还没有一体成型的工艺路线。如果是碳素结构钢的话，以您的球拍大小，重量至少有十公斤左右。”方舟听到了体育老师的话，一本正经的向对方纠正道。 旁边都是材料院的同学，虽然大一还未接触过关于材料方面的专业课知识，但也至少分得清碳素纤维是高分子材料，而碳素结构钢属于钢材。于是听到两人的对话纷纷笑出了声来。 旁边负责录像的刘怡君自然也不例外，拿着手机的胳膊都因为笑得太厉害颤抖了起来。 高年级的学长和方舟都注意到了刘怡君身体颤抖不协调的部分，同时咽了一口口水。 而对面的体育老师听到方舟的解释，一时脸上无光，终究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手中的网球再也拿不住，一举抛在了半空中，大声喊道：“废话少说，看球。” 面对老人家不讲武德的偷袭，方舟赶忙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对决上。 比赛正式开始，方舟正式开启自己的数据网球能力，以双眼做视觉传感器，大脑模拟网球的运动轨迹，腰肢为驱动，双脚做细碎的提前移动。 不得不说，能当网球老师的人确实有一把刷子，每一次回击都做到了身体最完美的舒展，真正展现了网球优雅的姿态，而且无论是平击还是截击，都能将网球稳稳的压在中网上空二十厘米以内的位置里。 方舟的动作则颇为精干，数据网球向来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预判、回击都颇为稳当，偶尔上网来一发充满力量美学的扣射。 赛事初期，二人不管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在巅峰，比分自然十分焦灼，第一局二人打到40:40才由方舟的一发诡异斜角球打破僵局。 1:0，而且是方舟的这边的1，只要再赢一局便可以拿到满分，方舟说自己把握了四个赛点也没有问题。 这种赛点过多的比赛网络上一般称之为碾压局，而比起碾压局更难出现的则是，让二追三，现在如果老师想打赢之前的那个赌，则需要做到比让二追三更难的让一追四。 看到对方那年轻无比的身影，和场边无情的1:0比分，体育老师独自来到场边，打开自己的球包，将身上的外套换下，放在了包内。又从包内的侧壁掏出一条白色的发带将刘海全部挽了上去。 原本有些油滑的球拍绷带被慢慢卸下，换上了一条明亮的黄色绷带，双手的手腕处也多了一个白色的护腕。 “来了来了，当初惊艳整个华网公开赛的黄色流星。”坐在裁判椅子上的精壮学长不禁浑身颤栗的楠楠说道。 第48章 黄色流星 “黄色流星？”刘怡君在旁边听到了学长的话语，忍不住问道。 “是啊，当初那个向流星一样，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情况下，以年度最大黑马的姿态闯入公开赛的决赛，输掉之后光速退役的选手。”高个子学长一回想起来那段网球史上最短职业生涯的天才经历便有些唏嘘。 “啊？咱们老师打过职业，还打到过国内公开赛的决赛，那方舟他的对决岂不是必输无疑。”刘怡君直呼不可思议。 “也不一定，毕竟那段岁月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快十年了，而且再也没有人见到过王老师的全盛实力，现在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水平能不能打职业。”高个子学长犹豫片刻，还是主动和刘怡君说道。 方舟并没有听清两人在裁判席的窃窃私语，但是当他看到原本高高瘦瘦的体育老师，露出了他那依旧线条棱角分明的两条胳膊，便忍不住再次咽了一口口水。 虽然两次咽口水都是惊艳于别人的肉体，但这次明显带了些恐惧。 头带，护腕，绷带全套装备备齐的王老师，站在对面的那一刻，方舟便有了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就像对方能够一发将方舟的球拍打烂，方舟也不会感到例外。 这就是类似网球王子中的精神力量吗？ 方舟此时的大脑是恐惧的，眼神是冷静的，肌肉确是兴奋的。 场外不少大一的女生看到全副武装，一身腱子肉的王老师，帅气的白色头带和护腕，搭配原本就十分高贵典雅的动作，不少女生直接兴奋的惊呼起来。 方舟早就猜到了这群女生没有立场，但没有猜到这群女生这么的没有立场，老师只是亮个胳膊就兴奋成这样，自己要是露个九九归一的腹肌，指不定要兴奋成什么样子。 但是已经取得真经的腹肌自然不能漏给这群肤浅的凡人，方舟决定坚决不给她们看。 所幸场上还有一个最漂亮的同班女同学依然在坚持自己的立场为自己加油，方舟不禁扭头用感激的目光看向了场边的刘怡君。 没想到对方此时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在感叹方舟接下来的悲惨命运，这让方舟心头不禁一阵添堵。 似乎是看到了年轻时候潜力无限的自己，王老师的笑容更加灿烂，拿出了自己打职业时的态度，再也不像平时训练校网球队一样的随意洒脱。 第二局按例由方舟发球，这次方舟在发球中加入了旋转，打出了一粒非常漂亮的下旋球，飞行轨迹又快又准的打到了靠近底线中间的位置。 早有准备的王老师就站在原地，屏住呼吸凝住气，以腰胯带动全身发力，球拍挥出一个比之前更大的半月牙形，附带一声“喝”，将网球以更快的速度回击过网。 刘怡君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老师打职业的名号为“黄色流星”，不只是应为职业生涯转瞬即逝，更因为对方的挥拍击球速度也如流星一般，在白日画出一道残影。 她用来拍摄的手机是水果最新的7ps新款，拥有最高级的像素和防抖算法，但即便是这样，也很难在镜头面前看清网球的运动轨迹，仿佛消失了一般。 方舟作为首当其冲的对决之人，感受到了对方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止一倍，就感觉自己在和黄猿打球一般。 如果对方在打球之前来一句“你被光射过吗？”，那感觉将更加的传神。 这一球方舟仓促出击自然没有打到，王老师看到自己的实力惊艳到了后辈，不禁笑容更盛，眼睛眯到了不二周助同样的大小。 数据网球，以网球分析的模式失效，自然要将分析的对象转移到球拍或者老师的身形之上。 第二局第二球，方舟谨小慎微的将网球抛至高处，以下旋球打对方的反手位，他不信对方反手的力量也能如此bug。 但可惜，他赌失败了，宛如突刺拔刀斩一般，对方修长的手臂为反手挥击提供了最大的旋转半径，这次的回击球方舟判断对了落点，但是挥拍跟不上飞过来的球速导致角度不对，网球被回弹到场外。 这一小局方舟的发球局，直接被王老师打了个4：0，方舟再也不复第一局的神气。 第三局，速度、力度都跟不上对方的方舟开始不断分析自己取胜的策略。 这一局，方舟有幸回击成功一球，但最终比分依旧是4:1，如果是女子网球联赛，方舟被让一追二，已经可以宣告比赛结束了。 但对于五局二胜的非正式男子联赛来说，才1:2的比分，方舟依旧手握两个赛点。 三局过后，两人的在烈日下的体力都大量流失，流淌出来的汗水浸湿了两人的脸庞和后背。 方舟坐在场边，随手拿起一条毛巾擦去脸上阻碍视线的汗水，这让刘怡君有些脸红，这条毛巾是她打网球时随身携带的私人毛巾，平时除了自己以外从没有让别的男生用过。 作为一个男朋友在异地并且始终保持洁身自好的女生，这不禁让她心底有些些许的罪恶感。 但方舟擦完汗水之后，眼神一直紧盯着自己的毛巾，这让她羞耻的同时有了些恼火。 平时看着浓眉大眼，挺老实一个男生，怎么会这么不知廉耻的盯着一条女孩子擦汗用的毛巾，莫非他嫌自己的汗臭味不成？ 殊不知，方舟此时的脑海里正在构建一场精密的网球挥击运动学模型。 之前他以平行时空的数据网球为核心算法，以网球运动学为基础，计算自己每一球的击球角度和回击力度，力求使其角度更为刁钻和偏颇。 但是现在，他发现了网球中另一个更大的因素，那便是双方的体力分配。 这一模型除运动学以外，涉及到人体体能消耗模型，肌肉乳酸变化曲线模型，人体运动关节损伤模型 简单来说，击败对方不一定要想着打败对方的击球，也可以以击败对方的身体为目标。 第49章 提出问题之后的第一步，便是简化问题。 击败对方的身体简而为之，转换为运动学角度便是使对方的肌肉系统失效，即单位体积的肌肉中乳酸含量超过一定数值，正常人为80毫克，鉴于对方曾经是运动员的身份，方舟将整个目标最终提升成为100毫克。 乳酸是由于运动过程中，体内葡萄糖的代谢过程中产生的中间产物。由于运动相对过度，超过了有氧运动的强度，而导致机体内产生的乳酸不能在短时间内进一步分解为水和二氧化碳，氧气供应不足而形成无氧代谢，从而导致大量的过度产物乳酸在体内形成堆积。 若要完成这一项任务，需要从数个环节来进行，一是利用运动击球制造对方逆风向的位移，利用空气动力学和人体心肺学的结合，使其达到呼吸节奏紊乱的现象。 跑过一千米的人都知道，顺风跑步时，身体借助风的力气可以更加跑得更快，逆风跑步的时候，身体不仅需要克服强大的风阻，同时呼吸也会变得有些困难，需要及时调整长呼吸和短呼吸的频率。 二是利用运动击球增加对方身体不必要的动作，如抬胳膊，屈膝。要想这一步则略显简单，对球施加旋转，会使球弹地的高度或高或低。 若返回给对方以下旋球，摩擦地面之后，球弹起的高度会比无旋转的球弹地高度要低，如果击球点近的话，对方将不得不屈膝来将球抬高打出。 若返回给对方以上旋球，球体借助弹地的力量以及自身的旋转，弹地高度会很快超过头顶，此时对方将不得不抬胳膊或跳起来接球。 网球王子里也曾出现这一招，龙马被对手多次下旋球攻势导致膝盖出现扭伤。 经过脑海中复杂的计算，方舟得出了一个稳定的网球击球策略模型，那便是以反复上下削球切换结合控制击球点为核心的动态击球模型。 经过前两局的体力消耗，王老师大量的体力消耗也不足以支持他频繁的打出流星般的暴力击球。 变慢的球速使得方舟回击的机会越来越多，王老师也不是个傻子，所幸改变策略，以快慢球结合方式，九浅一深，九慢一快，来给方舟施加压力，此时的局势已经从之前的碾压变成了九一开甚至八二开。 随着第四局两人的击球越来越多，方舟再掌握了对方的运动习惯之后，对模型做出了细微的调整，这也是老建模人的习惯了，每一个成熟的模型都必须经过反复的误差分析。 “你们有没有发现老师的动作像是在”场边吃瓜看戏的女同学和周边人私聊道。 “你也看出来了？就像是在跳舞。” “不对，我觉得像是在做广播体操，就那种标准的一上一下的动作。” “你们有没有发现方舟的球越来越刁钻了？” “是啊，我也有这个感觉，方舟每次都能把球打在老师不太好接球的位置。” 就连周围的同学也能看出第四局对决的局势并没有出现一如前两局的碾压态势，反而有点趋于五五开的意思。 王老师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这种被对方当猴子耍的感觉着实令他有些恼火，加大了“流星击”的次数，但体力下降之后的击球力量稍显不足，多数都被方舟稳稳的打回。 第四局在方舟的负隅顽抗之下，依旧由王老师获得了胜利，比分来到1:3，双方进入了最终的决胜局。 但方舟在这一过程中也进一步完善自己的模型，以击球习惯为核心，引入心理学因素，试图模拟对方会在每回合的第几球发动绝招。 肠胃连同其中尚未消化的早饭化为一个火炉，在短时间内为大脑提供大量的营养，肾脏作为身体重要的调节器，源源不断的提供大量的冷凝液出现在方舟的头上。 但是在方舟的眼中，站在对面的王老师每一次触球都能精准模拟出三秒之后的路线，对方的球变得越来越慢。 假如有位张三在开车时，说自己看窗外的风景变得越来越慢，很有可能是飙车党，应该抓起来判处危险驾驶罪一个月以上六个月以下有期徒刑，好打击以下对方的嚣张气焰 咳咳 但换做是头文字d中的拓海，这便是自身越来越快的体现。 “喂，你们有没有发现方舟的速度变快了？” “确实，回球也更加游刃有余了。” “明明他脸上流的汗是王老师的几倍都不止，怎么会出现王老师体力不支的情况呢？” “我明白了，拼到这种时候，比拼的便已经不再是技巧和体力了，都是意志力让两人坚持着打球。”一位极度中二的男生向着众人叙说自己的二次元圣经。 “输给谁都可以，唯独不能输给自己。——卫宫士郎” 但在不知不觉当中，身边人都悄悄的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深怕沾染上什么大病。 不过对方说的也没错，或许方舟积攒的能量更多，或许王老师的职业经验让他击球更加省力，但拼到最后一局的时候，网球更多的是精神的对决。 方舟将大量的能量用于大脑计算之后，身体也即将陷入能量的缺失，然而经过了高强度的训练，大脑中建立的成熟模型很快转换为中枢神经本能，能量再次多数流向身躯骨干和四肢。 而王老师的体力被方舟精巧的运动模型大量消耗之后，身体也不禁在多处出现了肌肉麻痹和抽搐的现象。 在第五小局的比分来到40:30时，方舟按计算得出的结果打出大角度的斜角下削球时，王老师再也握不住手里的球拍，触碰到球之后，球拍向后飞了出去。 击球出界，方舟自然获得了这一分。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个子学长自然不能睁着眼说瞎话，最终宣布了比赛的比分。 五局战后二人比分变成2：3，方舟2，体育老师3。 从比分上看，方舟输了。 但从赌局上来看，方舟赢了。 第50章 第一个一百分 经此一役，方舟在网球课上一球成名，能与前职业选手鏖战五局，并胜了两小局的大一本科非体育专业的工科生，属实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 当然，如果把工科生换成文科生，那这个标题将更为吸引人一点。 虽然第一小局，不免有王老师放水的成分，但第五局却是方舟实实在在通过自己的努力赢下的。 作为网球协会的学长，同时也是本次大赛的裁判，第一时间便是向刘怡君索要手里的对决录像，第二时间才去看望自己的授课恩师有没有受伤。 球拍脱手只是虎口的肌肉暂时有些脱力，休息片刻，王老师便再度起身。 愿赌服输，王老师按照赌约给了方舟网球课所有考试项目的满分，方舟也是第一次在未出成绩的情况下，便得到了自己大学里第一个100分。 王老师还想继续劝说方舟加入自己的网球俱乐部，但仍旧遭到方舟的拒绝。 不过，经此一役，方舟也更为透彻的认识到了，万物皆可建模。 所有的问题，都能转换为数学模型来进行思考，而不是和传统运动员一样，凭借赛前大量的积累、比赛时对细节的把握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来赢下比赛。 当然，并不是台下的努力不重要，二是能够进入比赛的人，自身实力都比较接近，运用模型更好的与同级别选手拉开差距，这才是模型最大的意义。 方舟坐在凳子上，用毛巾擦拭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水，拧干之后，再去擦拭胸口和后背的汗水。 至于更里面，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敢，只能等回宿舍之后去洗澡解决了。 刘怡君拿着手机羞红了脸站在方舟的身后，静静的不知说什么好。 他怎么敢？ 他怎么好意思？ 别人放在这里的毛巾就这么肆意的使用，看到上百块的纯棉毛巾，在方舟使用过后，表面的毛绒有了些许粘连，同样爱干净的刘怡君已经想好了这块毛巾的死法。 但是对方既是班内唯一能和老师分庭抗礼的高手，又是自己的同班同学，打累了出汗自己也不太好意思挖苦伤害他。 刘怡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大量出汗之后，身体依旧处于兴奋期，随着身体的高频率呼吸，最需要的便是补水。 方舟平时是没有带水杯来上课的习惯的，于是视线转向了场边摆放水杯的地方。 众多女生见状，纷纷跑去把自己的水杯拿起来伸到方舟的面前，而班上男生则无动于衷。 不是不想给方舟送水，而是他们也没有带水的习惯。 网球老师一直在教学的时候给大家强调，网球是一项轻松的贵族运动，打完比赛连汗都不会出，平时的教学更是贯彻了快乐网球的奥义，低速、无力的击球成为了他们的日常。 面对众多女生各式各样的水壶，甚至还有保温杯，方舟有些尴尬。 都是一些方舟同专业不同班的女生，平时并未打过交道。 而同班的刘怡君正站在身后发呆。 看来对方也没有带水，不对即便对方带了水来，自己也不好意思使用对方的水杯。 只能等一会儿，下课之后去买超市一瓶矿泉水算了。 方舟一一拒绝了众多女生的好意，说自己不需要水，给众人留下了一副高冷的面孔。 下课铃声正式敲响，方舟背着网球拍，两手插兜，给众人留下了一副高手寂寞如雪的背影。 只是在转角的超市，没曾想，又碰到了熟悉的人。 正当方舟扒在冷藏柜上，拿矿泉水的时候，一把网球拍磕在方舟的肩膀上。 方舟扭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刘怡君，只见对方看着手里抱着两瓶冷藏冰露的方舟，一副捂着嘴偷笑的样子。 “没想到啊，高手。刚才那么多女生送你水，你不要，现在跑这儿来买，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害，这不是不好意思吗？”方舟摸了摸脑袋，尬笑道。 “那你用起别人的毛巾，倒是挺好意思的。”刘怡君笑着指出。 “啥，你说这是你的？”方舟一脸惊讶的从书包的侧兜里掏出来，刚才那块白色的毛巾，现在已然有些泛黄。 “对啊，你就没有闻到这块毛巾上面有点香味吗？” “没有，不仅没有闻到，我还感觉这块毛巾上面沾了一些石灰，擦脸的时候，进了眼睛里，导致我比赛眼睛不管怎么揉都还有点儿涩，该不会是你掉粉了？” “去死！”刘怡君之前对方舟的敬佩和尊重完全消失不见，化为了愤怒。 哪有人这么说女孩子的？ 不过口嫌体直，结账的时候还是暖心的帮不太好掏手机的方舟结了两瓶矿泉水的账。 反正只有两块钱，刘怡君想道。 体育课之后紧接着便是高数课，二人一同走到去往教室的路上。 方舟本想将毛巾洗干净还回给对方，但被刘怡君严词拒绝并威胁，声称如果敢把这块毛巾给她，她就在班群里说方舟调戏网球课女生，让方舟社死。 完成了本学期的第一门考试，方舟的心情自然十分的愉悦，中午主动找到魏莱一块吃午饭，只是这次暴增的饭量让魏莱都感到十分惊讶。 看着对方将小山一样的食物，全部塞进肚子里，肚皮竟没有一点变化。 是个女生都羡慕这样多吃不胖的体质。 之前，这样暴饮暴食的习惯，魏莱曾多次询问过方舟，甚至还带方舟去过校医院进行过检查。 除了营养不良，缺乏营养以外，没有检查出任何其他的毛病，仿佛对方拥有了一个铁胃一般。 看到方舟饭量进一步明显的增长，魏莱后怕之余，有些病态的兴奋。 他要是继续这样吃下去，怕是学校里只有我能养得起了。 那我成功追到手的概率岂不是有手就行。 方舟自认饭卡里剩下的余额养活不了自己，所幸便在六月剩下的日子里，跟着魏莱一块儿自习，两人互帮互助，以讨论的方式加强两人对基础知识的理解。 当然，每顿饭都由魏莱负责。 我太丢脸了，在吃软饭和面子的选择面前，居然犹豫了。 第51章 留学德国 大学里的课程，及格容易，高分甚至满分却很难。 就连期末考试前的临时抱佛脚，也是有天花板的。 平时上课玩手机，作业抄别人的，即便考前全面复习写卷子，考试最多只能到95，满分就别想了。 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背后标定了价格。 及格是老师给的，高分是自己考的。 平时分的比例大概在20，考试占剩下的80。 除了某些故意而为之的老师，大部分老师还是很善良的。 他们会帮助那些考试分数在及格线上徘徊的学生平时分拉满，来保证他们的总分及格。 按照这样的逻辑，方舟现在努力复习的天花板也是95，但有了魏莱的加持，他感觉重新上了一遍本学期的课程，在书中的知识点有了全新的认识。 复习的日子注定是痛苦的，毕竟谁也不想再经历一遍高三，方舟表示，他现在只想打比赛。 就连宿舍的舍友们，也在用不同的精神胜利法来战胜复习带来的痛苦。 某一天，方舟在群里突然收到班主任的死亡艾特。 “方舟，下午2点来我办公室一趟。” 之所以称为死亡艾特，是因为方舟的班主任作为材料学院一名年轻的副教授，平时的科研任务很重，在过去的一年里，只开过两次班会，其余时间只会叫班长和学习成绩很差以至于被课任老师多次点名到的同学。 方舟收到艾特很是惶恐，自己又不是班长，而且上学期成绩差是差了点，但是排名还是可以的，处于班级的二十七位，很符合中庸之道。 而且上学期的成绩差，这学期都期末了叫我作甚，明明这学期表现还是蛮好的，虽然前两个月无所事事的混过去了，但是五月拿了一个校级的一等奖，参加了个电赛 额，好像课确实没上几节。 方舟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班主任张老师所在的冶金实验室办公楼下，由于实验室的高保密程度，所以门下有指纹识别和面部识别的密码锁，方舟进不去，于是便打通了老师的电话。 电话尚未拨通，有位研究生学长来实验室做实验，顺手打开了大门，方舟趁机溜了进去。 工科的办公楼大部分都是一个结构，实验室和教师的办公室放在了一起，真正实现了前工后厂的结构，老师需要做实验的时候，穿上工作服下楼便可以进入实验室做高热量高危险的冶金实验。 方舟在一楼随便看了看摆放在桌子上的冶金结构件，电话随之响起，班主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告知自己在三楼左手第一个办公室，让方舟直接上来就好。 方舟小心翼翼的从楼梯间上去，从尚未关闭的实验室大门，方舟可以看到一楼的实验室里一群稚气未脱的研究生正拿着手里微弱的小型金属在抛光布上打磨，嘴里嘟囔着些许不太友好的话语。 看到科研狗的生活也不太好过，方舟心里一想到材料学院的研究生第一步就是进实验室磨金相，手就有些微微发抖。 还是计算机专业香一点。 一进入张老师的办公室，方舟便看到，这里四个副教授的办公桌两两背对背摆在一起，靠墙的位置摆了四个柜子和两个盆景。 办公室内仅有两位老师，都身穿着一件蓝色带有新华大学冶金实验室字样的工作服，其余两人可能在帮高年级的学生进行授课。 班主任看到方舟进来，收了收正在阅读的英文文献，关闭了电脑上的翻译软件，示意方舟做到旁边的会客沙发上，自己则在另一端坐了下来。 “方舟啊，最近学习感觉怎么样？”班主任坐在沙发上和蔼的说道。 “还可以，最近考试科目比较集中，一直在复习。”方舟简单的回复道。 “也是，最近考试一定要认真一点复习，我记得你上学期成绩不太好，这学期千万不要出现不及格，不然到放假的时候我会亲自打给你家长的。”班主任点了一下头，笑着说道。 “最近宿舍里面还行？你们男生那边有没有抽烟的现象？”班主任又主动的问道。 “还行，我们宿舍挺融洽的，而且没有一个抽烟的。”方舟想了想，诚实的说道，至于其他宿舍融不融洽，有没有人抽烟我就不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会说出去。 “挺好，你们宿舍看着都不像是会抽烟的人，你们复习的时候可以多让王超和丁楷这俩学霸带一带你们，对了张江最近怎么样？是不是还是经常逃课去网打游戏？”虽然并没有和班上的同学打交道，但是班主任对于学习好的同学和学习差的同学总是记忆犹新。 “没有没有，张江天天晚上在宿舍，放假了我和他一块在宿舍待了好几天。”方舟连忙解释道，作为自己的兄弟，怎么会出卖他。 而且，自己也是实话实说。自从张江买了笔记本，便再也不去外面的网通宵，从来都是窝在宿舍里，而且，我也没狡辩说张江不逃课。 “你们宿舍的六号床是叫詹成对？最近在宿舍里表现怎么样？”班主任再次一步步问道。 方舟都有些无语，叫自己过来是打算把自己发展成下线，然后当潜伏在439宿舍的间谍，替班主任打探情报吗？ 班上的氛围那么差，一点也不过分，439宿舍的人倒是一个个问了个遍。 “对，是叫詹成，他还是和之前的样子，跟我们一块复习，偶尔出去打个篮球什么的。”方舟最终迫于班主任的威严，实话实说。 “我这么和你说，最近他的家长来找过我，他们的意思是想在这学期结束，把詹成给送到德国的柏林去读两年，然后大四再回来继续读，我不知道他本人的意思，所以来问一下最近在宿舍有没有什么异常？” 方舟惊讶，这么大的事情，詹成居然一直都没有和宿舍里其他五个人说。 虽然六个人来自六个不同的身份，但是缘分使他们聚在了439这个六人寝，詹成作为其中的魔都人，应该是六个人里面最有钱的，但是从平时的吃住行上却完全看不出来。 詹成只带了两双篮球鞋，一双便宜的平时打球穿，一双特别贵的平时不打球的时候用来擦鞋打发时间。 平时和其他人一起吃食堂，睡宿舍，出门嫌弃打车起步价贵，众人都以为他和大多数人一样，来自一个普通的魔都家庭。 没想到，对方的家庭居然下了如此大的精力和魄力，打通无数关系，送孩子出国留学。 打心眼里，方舟为詹成能有这样的机会高兴。 毕竟社会现状如此，即便只是两年的留学经历，便足以从大多数学生中脱颖而出。 就连高校教师的基础条件，都已经变成了，必须是具有留洋经历的博士学位起步。 所以，在六月剩下的日子里，得好好的为詹成送个别。 张老师看到方舟一脸惊讶，便知道詹成并没有和他们宿舍说过任何关于留学的事情，本想找个人试探下詹成现在是什么感受，既然如此，只能下次直接叫詹成来问了。 张智全这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方面本着珍惜人才的精神，希望留洋归来的詹成能够留在国内，甚至留在本校，甚至留在他的名下继续读研，未来高就之后，成就名师出高徒的美名，另一方面担心詹成家长强硬的态度引起詹成的逆反心理，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毕竟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要独自去人生地不熟的国外生存，接受起来着实有些困难。 最后被问到的，就是方舟了。 第52章 单章（冲冲冲） 第一次写科幻学霸文，写了快一个月，字数终于满了十万字。于是兴冲冲的找编辑，问我什么时候能够上架（起码能增加点收入）。结果编辑告诉我，等我写到三十万。 之前的写过的书基本都是十万多点就上架，还没有写到三十万字过。 可能是编辑看好我，觉得我能上精品，或者能上三江。 但是我就比较肤浅，想早点上架。 我就打开计算器仔细算了一下，离三十万还差将近二十万字，按照现在一天两更总共4000字的速度要再写50天，上架就成明年二月的事儿了。 如果一天四更共计8000字，就只需要二十五天，说不定能安排在元旦上架，但是我可能并没有那个能力一天写这么多。 刚毕业，已经不上学了，写的大概都是以前经历过的东西，有点当成日记来写的，白天上班摸鱼的时候就在完善大纲，然后晚上吃完饭大概九点回到家才开始码字。 说了这么多，大概意思就是我接下来的时间里每章字数会随机增加，四千到八千之间不定，无存稿式写书直到上架，虽然有点容易写崩，但是早日上架就是动力（争取在放春节假期之前上架）。 希望读者老爷能够多加评论，让我能及时修改书中的错别字和错误剧情。 另外求点推荐票。 第53章 研究与未来 “那么，你呢？方舟，你不想和我解释一下，上个月去干什么了吗？”班主任笑着说道。 “额，我上个月去参加理学院的建模比赛去了。”方舟回答道。 “噢，我知道那个，说起来恭喜你获得了理学院建模比赛的一等奖。但是据我所知，那个比赛只有七天，五一之后就差不多结束了，而你却请了一个月的假期。”面对班主任的一步步逼问，方舟再次有些尴尬。 总不能说自己抱了条大腿，跟着大佬一块去参加电赛，顺便自己也报了个名。 这个说起来也有些尴尬，填报指导老师的时候按理来说应该是知会班主任一声，但是自己只想了几秒钟就自顾自的决定了，材料院和电子通信学院的老师一个也没有通知，除了魏莱，整个学校都不知道自己也参赛了这回事。 正巧这时，旁边正在抽烟的另一名副教授口渴去饮水机边接水，顺便用两只一次性纸杯给方舟也接了一杯热水，放在方舟的身前。 “他就是写出那个论文的方舟，没想到是你的学生，你的那篇小文章我看了，挺有意思的。”这位年过四十依旧英俊无比的老师笑着对方舟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不过支起的耳朵表明自己依旧在关注方舟这边的谈话。 看看，人家这才叫懂人情，活该张老师一直升不上去正教授，说了这么久一口水都不喝，真的是研究搞太久了不太懂得待人处事。 方舟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心里阴暗的想道。 水也喝了，看着对方依旧盯着自己，方舟继续说道：“上个月弄完论文，我帮着同学一起参加电赛来着。” “电赛？是电子设计比赛吗？这个比赛不是七月吗？咱们学院的学生好像很少参加过这种比赛，而且你才大一，电路是你大二才学的内容，你过去帮什么忙？”作为带过一届毕业班的班主任，果然很懂材料学子四年的课程规划，随口一说便问到了电子上。 “额，那个是国赛，我帮同学的是小比赛，汉东省举办的电赛，我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过去打打下手。”方舟向班主任解释道。 “那帮忙有偿吗？还是算作正式成员，他们的项目成员名单上写你名字了没有？”老科研人了，班主任就类比署名的先后顺序关心方舟有没有吃亏。 “还好，他们加我名字了。”方舟说道。 “写在了成员的第几位？第四位？第五位？”班主任接着问道。 “额，第二位。”方舟回道。 那你说什么“他们”，班主任有些无语。 “那还行，起码从名字的顺序上，你的贡献度说得过去，你们团队一共几个人？”班主任接着问道。 “两个。”方舟说道。 “噗~”班主任还没惊讶，远处的李教授先把茶叶吐了出来。 没想到获得建模校赛第一，写出闻名全校文章的材料院大一学生，居然去电信院和他们院的学生参加一个小比赛，而且只有两个人组队报名。 这就和有人说，他一个人负责一个国家级科技研究项目从立项到结项一样可笑。 要么是随便报个名玩玩的，要么就是脑子有什么大病，不懂得团队合作。 正在研究改良书本中所绘电路设计的魏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摸了摸鼻子，觉得有可能是方舟在想自己，便继续认真的做起实验来，只是嘴角带了一抹微笑。 于是班主任先一步开口了：“方舟啊，不是我想拦着你们，不让你们去参加各种学科竞赛，只是你现在还是大一，依旧处于知识的积累阶段，目前还是要以学习为重。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你看咱们学院的学长，都是大二大三才去参加各种相关的竞赛，那时候知识牢固，获奖的把握大，不是吗？” 不一样，我和他们比起来，很不一样。 或许班主任的话对于班上的其他人，甚至是对于学院的大一新生来说是对的，但是并不适用于方舟。 方舟有着金手指的加持，未来的成就早晚会超过普通人。 更别说方舟现在，在坚持有空就去图书馆的情况下，已经将一层所有阅览室的书籍大致记忆了一番，只待整理即可。 他现在所懂得的知识广度和深度早已超越了这个学校99的人。 虽然都是纸上谈兵 方舟在班主任的面前，连连称是，应付过班主任过后，便从办公室离开了。 附带着班主任的口谕：通知詹成晚上来一下张老师的办公室。 想必十有八九说的是留学德国这回事情。 待方舟走后，留在办公室的两位副教授也闲聊了起来。 “方舟这个苗子不错嘛，大一就能获奖，指不定大二大三能拿出多少成绩，啧啧啧，这样的学生要是成绩再好一点，以后报我的研究生我估计晚上能笑醒。”李教授捧着枸杞泡的热水说道。 “也是，搞材料的人才研究数学普遍较浅，要是真有一个数学建模成绩不错的，那绝对985报送的苗子。可惜少年还是心思太泛，什么比赛都想参加，什么都想学，材料学、数学、电路学哪一个不是难啃的科目？最后哪一样都学不好，纯纯浪费时间。”班主任靠在椅背上，静静的想道。 “你可拉倒，咱们院长，院士级别的大佬，最近不就一直在推进和金陵大学合作，搞计算材料学研究和材料变形模拟的研究吗？方舟学的这些毕业之后纯属符合咱们学院的未来发展趋势，也就是你们几个还抱着纯粹的冶金工艺研究不放，天天让学生帮你磨金相。”李教授拍着桌子说道。 “别说我，你发的冶金工艺性能文章少了还是咋的，别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最近合作那么多，才写了几篇计算机材料和模拟的文章有几个上国外期刊的，还不是靠咱们几个高强度稀土合金的文章撑起来这个论文的数量和质量吗？”班主任说道。 李教授还未开口，班主任站起身示意不和对方争吵，独自下楼看热处理出来的工件去了。 独留下李教授坐在椅子上沉思，他还是觉得像方舟这种既玩得来数学模型计算，又搞得来材料实验的人才太少。当然，电路学大可不必。但如果给他十个八个获得过数学建模国奖的材料学子，将他们培养成实验能力独当一面的教授，院长的工作推进压力将会大大降低。 这是事关材料学研究未来方向性的问题，自己有必要和行政处的老师们聊一聊关于如何有目的性推进学生竞赛工作的事情。 方舟独自走回宿舍，与班主任的谈话持续了有两个多小时，此时尚未到晚饭时间，所以外出自习的舍友还没回来，在宿舍复习打小抄做笔记的同学依旧在奋笔疾书的写着。 没错，说的就是张江。 与出身魔都，热爱篮球运动的詹成不同，同样出生于经济大省汉东的张江，性子却有些另类。 可能是高中压抑的程度太重，好不容易考上所好大学，没想到到了大学就开始报复式的过度打游戏。 一到考试前，就疯狂打小抄，转发各种锦鲤。 张江此时的笔记本上依旧是守望屁股的结算画面，自己似乎是坐的屁股有些发麻，索性便蹲在了凳子上，用左手压着一张白纸，右手的圆珠笔在一笔一划的将书上的公式写在白纸上。 虽然抄袭作弊为学校所不齿，但是看破不说破是人情，看破还说破那就是事故了。 第54章 负二代 “老张，你真的不是什么隐藏的富二代吗？”只有两个人的宿舍里，方舟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疑惑的问道。 张江蹲在凳子上，扭头用自己浓眉大眼看了一眼方舟，疑惑不解。 哪个富二代能活成自己这幅吊丝的模样？ “隐藏了这么久还是被你发现了？其实我家里还有个养猪场，几座房子几辆车和五十亩地。”张江笑着对着方舟说道。 “果然，我早就应该猜到的，像你这种出身一线城市的独生子，家里积蓄至少也是千万级别起步，你们平时都是在照顾我的面子对不对？”方舟叹了一口气说道。 “…”张江突然有些无语，自己这个舍友今天发什么神经，汉东省的经济是发展的不错，但是那和自己家有什么关系，他的父母只不过是在吕州市工业园区打工的两个普通市民罢了。 不过，该装的逼还是要装下去。 “那是，我搁家待着的时候太湖白鱼，阳澄湖大闸蟹那都白捡的玩意，给我吃我都吃不下去，闻第一口就吐了。”起码气势上，张江此时还真有点富二代的样子。 “那你怎么没上苏州大学呢？就在你家门口，综合类大学，漂亮妹子不少，名气也还行。”方舟追问道。 张江能说自己没考上，而且不想离父母太近吗？不能。 “害，我说你这个小同志，思想觉悟有点低啊，我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吗？长三角都那么发达了，还缺我一个吗？建设祖国大西北，支持西部大开发，为我国兵器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才是我辈男儿该干的事情。”或许是脚蹲的有些麻了，张江索性坐在了椅背上。 霸气的坐姿，居高临下又声势浩荡的一番言论，着实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如果不是手里紧握着的小抄，和电脑屏幕上各式各样的pigu，方舟差点就相信了。 以学校的专业设置来看，确实某些工科专业带了一些兵工背景。 如果不是专业调剂，张江报考新华大学时可能确实会有这样的初心，但张江来到学校一年，所作所为完全与他说的话背道相驰。 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罗马。 方舟羡慕像这样的家庭，毕竟像他们家，可能一辈子也攒不够去一趟德国留学所需的费用。 或许是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提前，方舟从心底涌出一股忧郁的气息。 （其实就是矫情） 叹了一口气，继续拿起手里的书看了下去。 张江装了好大一个逼，还没有爽到，突然被方舟这一声叹气打断，好奇驱使他走下椅子，穿上拖鞋到方舟的跟前问道。 “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到底发生啥事儿了？你倒是说话啊。”张江问道。 “詹成要走了，班主任亲自和我说的。”方舟如实说道。 “我勒个去，詹成咋了？”张江被吓了一跳，接着问道。 “他爸妈要送他去德国留学。”方舟回应道。 “我勒个去，富二代啊。”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了张江，头靠脚闻了一年詹成脚丫子的他，怎么也不相信对方家里居然这么有钱，而且马上要离开439宿舍。 “你不知道？你们不都是富二代吗？家里有好几套房那种。”方舟好奇的看着张江，毕竟宿舍里和詹成关系最深的肯定还要属离他最近的张江了。 “富个屁，我爸就是在工业园干活的装配工，我上大学的前一年才还完家里的房贷，现在家里还在还车贷，家里就一套房，负二代还差不多。”张江自己戳穿了自己吹过的牛，不过很快把话题引到詹成身上。 “不过詹成这人咋啥事儿也瞒着，这么大事情没有一点动静。”张江不禁有些埋怨起詹成来。 “他性格不就是那个样子吗？你还记得，他之前参加院里的篮球赛，带着大一的几个人，一起打进决赛，输给大三的材工那会儿，被对面嘲讽了好一阵，不也是跟没事儿人一样，啥也不说。”方舟回想起大一一年六个人的宿舍生活来，每个人的性格和大小都记忆犹新。 “也是，他这人就这性格，就剩两周时间了，咱们怎么好好送送他？”张江想好好的送别一下詹成，于是向方舟问道。 方舟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能让对方不留遗憾的离去。 遗憾 要说詹成最大的遗憾，可能就是输掉的那场决赛了，从那以后，詹成每天晚上都要去篮球场打一会儿野球，想在大二的时候赢回来，可惜现在已经等不到大二了。 按照班主任所说，两年留学生涯，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詹成已经大四了，到时候物是人非，还能不能参加篮球赛还说不定。 “要不，咱们帮他把那场比赛赢回来？”方舟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逐渐放光的盯着张江说道。 “你可拉那啥倒，上学期打完比赛，队伍就解散了，再说才练了多久，凭詹成一个人能打赢大三了？”张江嘲讽方舟的想法太烂，还是另寻他法最好。 “我的意思是，咱们宿舍凑一队，和大三的约站一场。”方舟认真的说道。 oo？？？ 张江的小眼睛露出大大的疑惑，怀疑方舟哪来的勇气。 方舟也不解释，从旁边的作业本中撕出了一页废纸，揉成一团，拿在了手里，双手作投篮状，来了个三分远投。 纸团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来了一个三不沾，正中门口垃圾桶的中心位置。 方舟在宿舍的三号床，紧挨阳台的门和暖气片，和宿舍门隔着有五米左右的距离，而方舟所抛出的纸团竟然能稳稳的命中篮心，这让张江不禁怀疑这是一个运气球。 察觉到了张江的眼神，方舟随手再次捏起一个纸团，再次空心入网。 一次是运气球，两次可能是手感到了。 方舟继续着他的表演，走到张江的座位前，捏起一个纸团，随手一扔，又是空心。 这回连篮球的手势都不装了。 左右一个，右手一个，双手不管如何开弓，都是空心球。 简直有种方世杰在大灌篮电影中打球的架势。 直到垃圾筐被填满，张江如梦初醒，彻底拜服在了方舟的球技之下。 只是片刻之后 “艹，我辛苦一天写的小抄都被你揉完了，逆子，给我死！” 第55章 神投手 没错，方舟开挂了，如果说之前网球的外挂涉及到各种精密的削球角度模型计算。 那篮球的投篮外挂简单到离谱不能再离谱。 牛顿经典力学加空气动力学，不过耳耳。 至于肌肉记忆？这种东西，花费四人份饭菜的能量，便充值完毕。 以正常人的角度，比如如果你知道你现在投篮的距离高度风向，确实可以推算出只需要在你和篮球架组成的平面上以向上37度角用54牛顿的力投出即可，但普通人的手绝对控制不了这么精细，说不好连左右都会偏掉。 但方舟从平行时空直接“借”了一双堪比机器人的双手。 平行时空的那位“方舟”，从小喜欢打篮球，但因为一场车祸双臂被大货车碾压而过，不得已而换上了假肢，从此发愤图强自学生物医学，十八岁在哈佛大学生物医学实验室加冕为教授，一场爆炸过后，改头换面，通过选秀加入nba。 他拥有篮球梦，他成为地狱修罗，他知道全盘战局只能靠自己掌控。 他绝对无敌的传说，能永远不会被打破。 生物医学是结合物理、化学、数学和计算机与工程学原理，从事生物学、医学、行为学或卫生学的研究，他为自己安上的新手臂从此成为了他纵横篮坛的法宝。 方舟并没有继续看下去，也没有观看对方如何制作一双完美的义肢，就算看了，自己怕也看不懂，交叉学科太多，专业背景又极深。 只是将对方纵横篮坛时，投篮技巧和发力记忆“下载”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使得他拥有了一双男生最为羡慕的百投百中之手。 拥有了最强的秘密法宝，这下帮詹成夺回失去的尊严拥有了可能。 张江和方舟两人合伙密谋着如何把大三约出来打比赛这回事。 天色渐晚，晚饭时间过后，宿舍众人再次回到宿舍里，方舟对着詹成说道：“老詹，给你发了好几条短信，班主任叫你晚上去一趟他办公室。” “行，我洗个头，马上就去。”詹成愣了一下，随后满不在乎的说道。 待詹成走后，张江向下午不在宿舍的几人宣布詹成要去留学的消息，众人在悲伤之余，还是为詹成能拥有光明的未来而高兴。 继而，张江接着宣布宿舍要用篮球给詹成告别，引起了宿舍的轩然大波，当然他并没有说下午看到的神迹。 要说华国的篮球基础设施确实要比足球强，以大姚为首的篮球榜样给当时的中青年一代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所以除特别贫困地区外，大部分中小学都有一两个可供打篮球的地方，正常上学的孩子都或多或少摸过几次篮球，不存在对篮球完全陌生的人，只是打多打少的问题。 王超作为宿舍学习成绩最好的人，张江的决定让他觉得有草率，大一碰大三，六个没经过磨合的人聚在一起打球，对决在一起打了三年球的学长这种行为好比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肖晓作为宿舍里打球时长第二的人，也觉得这个方法不太靠谱，用篮球告别不如在酒桌上来个一醉方休。 但张江还是争取到了一个人的支持，一号床丁楷，虽然打球技术不行，但是经常到球场上耍帅。为人重情重义，对于张江的提议虽然内心从实力上觉得不靠谱，但是从宿舍情义上来说，用篮球来和舍友告别是最适合不过的事情了。 这下，宿舍里剩下的五个人，丁楷，张江和方舟三个打球最菜的人投赞成票，球技稍好一点的王超和肖晓投反对票。 方舟在众人对比两方实力的时候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现在两边陷入一筹莫展之际，方舟觉得是时候了，和张江对视了一眼之后，方舟从角落里缓慢的站了起来。 其身姿犹如赌神出场时，缓慢而优雅，身后的手机上传来熟悉的bg《直到世界的尽头》。 做足了高手的派头，众人默默看着对方装逼，这种时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宿舍里两个最爱吹牛装逼的人，张江和方舟，哪次不是说的牛皮比天高，但是最后一事无成的。 但是这次，方舟要告诉他们，不一样。 张江颇为配合的从座位起身，来到宿舍门口的垃圾桶旁边，将垃圾桶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只见这边的方舟默默的拿起一个纸团，随手一抛，纸团应声落入五米开外的垃圾桶内。 双手一翻，右手握着一个橡皮，三秒之后也稳稳的进入了垃圾桶里。 圆珠笔，卫生纸团所有能被认定为可抛掷物的存在都稳稳的落入垃圾桶里。 完了，被这货装成了，这是宿舍内除了张江以外三人的想法。 神投手方舟应运而生，双手抱拳向众人示意，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但众人丝毫不理会方舟的吆喝，纷纷好奇，这一手怎么练出来的。 “其实很简单，以我所在的位置作原点，和垃圾桶所在的平面建立平面系，结合空气动力学和牛顿定理，只需要一条最简单的抛物线，便可以完美的扔进去。” 切，不想说便不说。 在宿舍内毕竟位置太小，扔小东西尚且不足以信服，四人拿上詹成的篮球拉着方舟就往篮球场走去。 晚上八点，北方的风有些萧冷，加上考试月复习的压力巨大，篮球场只有零散几个篮球框下还有同学在两两投篮。 五人也不在意，找到球场光线最好的位置，就以投篮最基本的投圈开始，盯着方舟从第一个点一直投到最后一个点，每一球都宛如手术刀一般，精准而优雅的投入了正中间的篮筐，甚至没有听到任何碰到篮板的声音，空气中只有篮球摩擦篮网的细微声音。 这还不算是最离谱的，三分线内投完，便是三分线外的投篮。 篮球宛如被施加了必中魔咒的冈格尼尔，从方舟出手到命中，没有一丝丝的偏差。 太不可思议了！ 第56章 换届 “你这还上什么学啊，直接进nba打球，然后申请入选国家队，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了就。”丁楷忍不住惊讶道。 咳咳，方舟也承认自己的挂是开的有些过了，一个平时不怎么打球的人，突然拿起球来百发百中，这怎么解释，没法解释，强行解释，万一别人把他拉过去切片研究怎么办。 “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学习，毕竟我能有今天这实力，也是数学带给我的，脑海里建立的模型帮助我掌握了最好的发力角度和方向。”方舟摸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众人听着他说的话，忍住了想打他的冲动。 只是经此一场，众人终于在篮球告别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 偌大的篮球场上大家各玩各的，并没有陌生人关注到方舟这边的神迹。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篮球场旁边的一栋宿舍楼五层，一台大米手机早已全程记录了方舟从最后一个内圈投篮到三分线外投篮的整个过程。 丁志伟本来只是晚上无聊打开窗吹吹风刷刷颤音，无意中看到篮球场上有人投篮，一个两分球空心命中而已，这个人运气不错；第二个投篮命中，这个人走了狗屎运了？第三个投篮命中，这个人拿阳寿在投球吗？第四个第五个命中，这个人应该已经时日无多了 一边啧啧称赞，一边顺手拿起了手机，录下了接下来的投篮过程，只是距离有点远，像素不太好，看不清投篮之人的脸，只能大致拍清篮筐下站着五个人的衣着。 自媒体时代，丁志伟没想其他，直接把这段视频投到了颤音上，配文字“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这么牛掰的人。” 方舟他们五人投篮过后，便径直回到了宿舍，等了一会儿，詹成也回来了，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伤或者喜悦。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由张江作为代表和詹成交涉。 “老詹，那个啥，我们都知道了。”张江看着詹成说道。 “正好，本来就想这两天跟你们说的，我爸妈他们也是上周才定下来。临行前，我请咱们宿舍好好的吃一顿饭，正好学校开的酒店我跟你们一样都没尝过口味怎么样，我爸妈给了我一点经费，咱们到时候不醉不归。”詹成的性格一向是如此的大大咧咧，有什么就说什么，但是这次明显能听出他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吃饭的事情，我先点个肘子e，再说，其实，我们是想帮你打一场篮球比赛，一场事关尊严之战的篮球比赛。”张江一出口竟成了点菜，还好在其他人的凝视下，说起了正事。 “嗯？你说那个比赛啊，我早就忘了，再说了，你们能帮我什么？打篮球吗？”詹成还想随便糊弄过去。 “对，我们就是想和你组一个队，然后和他们大三的约一场比赛，当初你们落后的时候，对面可是嘴臭了好久，现在咱们有秘密武器，这次争取给他们剃个光头，撕烂他们的嘴。”张江恶狠狠的说道。 詹成当初那场篮球决赛，众人也都去篮球场围观了。 能打进决赛的队伍，要么手上有点功夫，要么手上有点功夫。 詹成为首的大一代表队，大多是高中的主力，年轻力壮，身体耐撞，技术过硬；而大三出场的队伍，在学校打了两年多的野球，手上颇有些不干净的小动作，嘴上更是如此，贴身战常使些嘲讽的手势，但是裁判要么鉴于动作轻时间短选择无视，要么被对面拆挡住了视线。 这还是詹成比较理智，拦住了想动手打架的队员们。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竞技体育，比赛时一切都要听裁判，即便裁判判决不公正，也要等比赛结束之后才能追究其责任，或请求重赛。 詹成自然选择向学院老师反映，但学生科老师以些许误判不影响悬殊比分为由，驳回了詹成的重赛申请。 所以众人才对于那场球记忆犹新，詹成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社会的残酷。 听到兄弟们的话语，虽然好奇秘密武器是什么，但看到众人坚定的目光，詹成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弟兄。 时过境迁，当初比赛的结果自然不能更改，詹成以个人的名义向当初联系比赛的学生会成员发送了消息。 没过多久，对方返回消息，示意大三的学长同意和詹成打一局篮球比赛。 第二天上午，材料院某教学楼内正如期举行学生会换届大会。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系在这团结协作、积极进取之际…” 经过了冗长的上届学生会主席总结报告，指导老师开始为一整学年的优秀干部颁发证书及合影。 其中前一届主席团成员关明杰赫然在列，院学生会体育部出身的他，在大二下学期成功通过竞选成为了分管体育部的副主席。 相比于其他获得优秀干部证书的人来说，他的学习成绩并不突出，学科竞赛成绩也近乎于无，但是在体育赛事方面超出了别人一大截。 带队获得材料院级“材子杯”篮球比赛冠军，完成校运动会成员训练比赛报名工作，完成材料院拔河组织报名工作…这便是他的工作业绩。 真正算得上奖项的也就只有篮球、拔河等团体赛事奖项。 但他依旧在颁奖合影时，笑的春风满面。学生会工作的无聊和难处众人有目共睹，但高位背后的小便宜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下了台之后，关明杰在体育部的群里发了条消息。 “全体成员，晚上，大家一起去新华酒店聚个餐。” 下面迅速跟了一长列的收到。 在体育部里待了三年，新老部长都是他的熟人，大二的副部都是他亲自面试选来，又怎么会不给他面子。落选的那些人以后不在学生会里，有一两个拒绝的人也不需要在意，爱来不来。 按照惯例，部长先在群里发了一个收款码，每人一百，多退少补，只不过一般没有多的时候。 收款人数只有十五个，名义上是送学长，自然不会收取关明杰等几个大三成员的费用。 “关明杰主席，下午大一的不是想和你打一场球吗？需不需要我们帮你弄的正式一点？挫一挫这群大一的锐气，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知道什么叫尊重学长？”一位大二学生在群里艾特关明杰不客气的说道。 这让群里几位大一的干事心理不是很舒服，不过人微言轻，而且他们大多数都将“退休”，不愿多生事端，便没开口。 “不至于，不至于，就是一块儿打场球而已，不过你可以多叫几个妹子【狗头】。”关明杰昨天晚上接到詹成的约战，一开始还有些发憷，毕竟之前打球的时候就能看出来对方的身体和技术都挺猛的，但后来知道詹成的队友不是原来那些人高马大的人，而是他们宿舍几个人之后便放开了胆子。 即便自己大三一年吃吃喝喝胖了一点，但球技依旧可以碾压对面宿舍除了詹成之外的所有人。 一则说，对面换成了舍友，自己当然也可以换几个，就说他们外出实习，换成几个身体强悍的大三同学也说得过去。 二则这又不是正式比赛，没有学院领导和老师在场，输了不亏，赢了便以活动的名义申请点经费何乐而不为。 活动的名字就叫“文体两开花，考试月不忘锻炼身体”，内容都不需要做，找人拉个横幅，拍张合影，自己随便写个条子就行。 自己这个主管体育部的副主席，在这最后几天里，总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杰哥，看这个视频，地址是咱们学校的，技术是真的牛掰啊。”旁边的同学突然从桌下把手机伸过来。 屏幕上是颤音的一个小视频，目前点赞数还未破万，但是已经有好多人在评论区寻找膜拜这位篮球大神。 拍摄距离很远，手法简陋画质也很模糊，而且由于镜头拉远的缘故，画面上只能看到四个深色衣服的男生在球场上围观一个浅色衣服男生打球。 每一发投出去的球精准制导投进了篮筐里，关明杰内心直呼牛掰，猜测可能是校队的人在训练。 正当几人在台下窃窃私语，玩手机刷视频时，台上的换届大会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新一届的主席团成员和部长授任完毕，紧接着便是宣布学生会新一届的副部，部门内谁来晋升早在换届大会之前便已经确定，所以本部门的人没有任何意外，反而往往是其他部门来往紧密的人会感到意外。 当念到新一届学风部副部长时，不少人心中都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果然，主持人随后第一个念出了他的名字——赵文龙。 每个大学都有打辩论赛的习俗，这项全部年级都能参与的赛事，广受大学生热爱。 而学校打辩论赛的普遍逻辑是，大一由各班级自行派代表队，进行同学院同年级的对决，大二由对决中产生的佼佼者组成一只跨专业跨班级的队伍，以学院的名义去征战校赛。 在今年的院级辩论赛中，有那么一位选手，带领着金属热处理专业二班的三个人，一路碾压式的拿到了院辩论赛的冠军，而他本人更是拿到了大一的最佳辩手。 与他灵活的思维，流利的口才，极快的反应相衬的是一张帅气的脸。 站至决赛，更是语不惊人口不休。 在双方进入攻击式提问时，常作为二辩和三辩的他常常把对方问的哑口无言。 决赛的题目是网络红包的出现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正方利大于弊，反方弊大于利。 反方三辩突然向正方三辩攻击道：“请问对方辩友，当你和你的女朋友耳鬓厮磨的时候，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网络红包，请问你的感想如何？” 正方这边，还未等反方选手坐下，赵文龙便直接接过话筒说出了那句在辩论的圈子里广为流传的话语：“对不起，对方辩友，我喜欢男的。” 这一番话语，使得反方的选手整个思绪乱掉了六七秒钟的时间。 而现场被邀请来的各院学生会评委和坐场的观众，也笑作一团。 因为赵文龙清秀帅气的外表，材料院被冠以gay院的美名，在学校的各院辩论圈子里名声大躁。 虽然辩论技巧多使诡辩，但无可否认，帅气、口活好、成绩还不错的他在辩论赛结束之后便成为了学生会大一干事中的一个焦点，许多大龄单身的老学姐都在默默的关注着他。 因此今年学风部的副部不少人都猜测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在学生科老师和主持人的慷慨致辞下，换届大会圆满结束。 第57章 三三制打篮球 而此时，439宿舍仍然在宿舍不紧不慢的复习着大计基，肖晓本来也是学生会学风部中的一员，不过升迁无望，自己所幸假意告知一声，便逃了上午的坐场。 有了方舟的存在，众人对下午的比赛一点都不担心，现在有比球赛更令人担心的是三天之后的考试。 “我靠，方舟你火了！”安静的宿舍里，所有人都在安静的看书做题，张江突然吼了一嗓子，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颤音上，方舟几个人的投篮视频已经成为了一个小热门，配上一首颇具逼格的bg，点赞量已经突破了十万。 本以为昨晚夜黑风高，周围又有几个舍友帮自己看着，方舟没想到还是被人偷拍到了。 这个拍摄角度，这个影长，再加上这个拉大焦距的动画 下意识在纸上，写出光学拍摄模型，以基础的放射关系推算镜头角度，结合楼层高度，大致推算出在篮球场东边宿舍楼五层中间的某个宿舍阳台。 只用了几分钟，方舟便算出了大致的范围，但思虑片刻，方舟放下笔苦涩的笑了笑，自己算这个又有什么用，就算找到拍摄的人，又能用什么理由来让对方删掉视频。 自媒体时代，随手拍摄的行为如果不是把他们五个人清晰的的脸放到app上，那在肖像权之外追究起来就极为困难。 算了，由他去，虽然自己并不想以这种体育天才的身份出名，但像他这么出色的男人，到哪里都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那样鲜明，那样出众。 “低调点低调点，下午打球要不换身衣服去。”方舟向舍友们建议道。 “这简单，原先打比赛订制的篮球队服，我跟他们几个人借上一套就行了。”詹成说干就干，以他当初在篮球队中一呼百应的气势，起身到隔壁的几个男生宿舍一说，便拿回来四套宽大的篮球服。 “忘了说了，我们原先打比赛的时候只买了五套，现在还缺一套怎么办？”詹成回来摸了摸脑袋，发愁道。 “这些衣服不是都大一号吗？到下午直接披上不就行了，反正正式上场的时候也只需要五个人，谁上去谁换就行了。”方舟淡然的说道。 张江兴致勃勃的换上了其中一件秋衣，并号召宿舍成员们一起换上来张合影，众人秒懂他的意思，六个人聚在一起的合影机会不多，现在不拍，等放假之后便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于是众人找了一个高个子的同学，六个人聚在一起，把詹成和方舟围在中间，笑着拍了一张全舍福，张江还把照片传到了空间里。 方舟本着收藏的目的，随手保存上传到了自己的企鹅相册里，便再也不管。 企鹅相册上传照片会自动在空间中生成说说，平时给方舟点赞的不多，方舟也懒得没去删它。 下午，两拨人在水足饭饱之后，午睡片刻，准时在三点聚集到了篮球场上。 一般从中午过后，篮球场上的人数便会慢慢增多，方舟他们宿舍六个人来到这里时，已经没有了可供活动的场地。 不过还是詹成眼睛比较尖，看到了场地中间正在投篮的关明杰等人，于是带着方舟他们一路绕着球场边走了过去。 关明杰早已在这里等待许久，虽然眼下有场合大一的球赛，但是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晚上的美食。 新华大学的自己办的酒店，平时一般用来招待学校举办学术会议邀请来的外界大佬，所以逼格满满，饭菜量少价高。 故意模仿上午在视频里看到的神投手，向篮筐投了几个球，命中率并不高，扭头一看，便看到了之前的劲敌詹成和他身边的高矮胖瘦。 只把方舟众人当成了挂件，关明杰笑着对詹成说道：“昨天我收到你的信息，还纳闷了，怎么突然找我打球？最近考试太多，看书看傻了？” “算是告别，我这学期念完就去德国了，这是在国内打的最后一场球了。你这边的人有点不太眼熟啊，他那几个学长有事吗？”詹成面色平静的说道。 “是吗？那恭喜你了。我那几个同学还在实习，你不是和舍友一块儿打吗，我就也换了几个同班同学，不算欺负你。”虽然脸上说着恭喜，但关明杰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嫉妒的神情。 身处大三下学期，绩点不理想，保研无望，还在迷茫于自己是选择考研还是找工作的关明杰，看到即将出国镀金的詹成，内心一下子涌起了一团名为嫉妒的火焰。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还大。 换上借来的篮球运动服，十个人的比赛正式开战，旁边关明杰的小弟们找到几个啦啦队的朋友给关明杰加油，另一边则是方舟孤零零的站在场边。 这是他们宿舍商量的简单战术，中午方舟示意自己的体力不多，投篮百分百命中持续的时间不能太长（其实是中午的时候吃饭没有放的太开，只吃了三碗），而开场的时候体力碰撞最为激烈，便由另外的五个人先上场，帮助方舟来消耗对方的体力，半场之后再由方舟换下体力流失最为严重的那个。 方舟将自己的身子斜靠在旁边的路灯上，静静的看着场上的比赛，一切都是为了节省体力。 开场的局势落后于对面是必然的，毕竟他们宿舍除了詹成以外，其余人用于打篮球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完全凭着本能在场上跑位、接传球，最后将球传给詹成，再由他来一穿二，一穿三完成最后的投篮动作。 关明杰一看，不愧是挂件，手上技术和脚上的战术一看就很粗糙，自己等人只需要拿出平时打野球的一点点实力便足以击溃对方。 持球运到守着三分线的张江身前，左晃右突便把他甩在了屁股后，进入三分线后如入无人之境，三步上篮投进一个漂亮的两分球。 咱也不是说非要耍帅，没办法啊，对面实在是太菜了。 比分很快被对面拉到了9:27，439宿舍队进的9分，全部由詹成一人所得。 一张硕大的篮球场平面模型在方舟的脑海里展开，篮球运动每次投篮的机会都要靠进攻来争取，队友之间相互传球调整位置以获得更高的投篮质量，因此要想迅速提高几人的战术配合，必须让几人清楚的知道何时传球，何时投球。 于是建立篮球进攻成功率模型，以投篮成功率和传球成功率为一级变量，基本变量设立站位质量和投篮成功率，在不考虑24秒进攻时限的情况下，计算出两个一级变量的最优临界值。 每个人的投篮成功率和出手率都符合正态分布，所以这个模型以概率学理论为基础，便可以在考虑控球失误的情况下，进攻成功率的最优解。 方舟对着场上的肖晓喊道：“位置变一下，换三三制。” 关明杰自然也听到了方舟的话，但他不懂什么是三三，只是有些耳熟，并无他想。 场上方舟的几个舍友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只有肖晓沉思了片刻便眼前一亮。 方舟对着肖晓喊也是故意而为之，肖晓是439宿舍里唯一一个即懂得篮球，又看过无数战争书籍的人。 大一便从家里带了一整套战争名将书籍放在了书架上，包括但不限于《闪电伯爵曼施坦因》《沙漠之狐隆美尔》《论持久战》等书籍。 而三三制是其中最经典的一个战术，以班为单位分成三个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三人，为便于相互接应，一般排成三个梯队。三人战斗小组呈三角进攻队形，每名士兵分工明确，进攻-掩护-支援。 战斗小组进攻时，两名士兵在前，组长在后，呈三角阵型，三个战斗小组组成一个战斗班，三个战斗班组成一个战斗群，进攻时呈“散兵线“队形展开。 战斗展开时士兵根据组长或班长指令随时变换战斗队形。 肖晓明白，方舟的意思是要他们五个人以三三制阵型面对对方五人，在狭窄的篮球场边缘，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趁着死球，肖晓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剩余的四个人，核心只有一个要义——三角形进攻和三角形围攻，在场上随时听肖晓的指令。 一套战术安排下来，场上的局面顿时好了许多，虽然技术依旧没有大三学长的灵活，但是三角形进攻带来的接应点很好的弥补了技术不足所带来的缺点。每当三角形被对面人盯人防守时，肖晓的一句“转”，除持球人以外的四个人迅速跑动变换位置，拉扯阵型带来了新的接球点，使球顺利的传到了詹成手里，他没有浪费舍友给的机会，稳稳的突破关明杰的干扰，将球投进。 方舟看到场上的局面改观大为欣喜，这时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一个来电显示为鹏城的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随手接起，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好，是方舟同学吗？” “你是哪位？”方舟疑惑的问道。 “你好，我是大匠无人机公司的产品经理，我想问一下你参加电赛所用技术的专利是在您个人手上吗？我们想花五十万元购买您手中的专利技术。” “如何证明你是大匠公司的？我的电赛产品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才五十万就想买我的专利？也太没有诚意了。” “呵呵，方舟同学，我们公司作为参赛评委，自然是能提前看到你的作品的，另外价格方面，毕竟您的作品并不成熟，我们只是以五十万收购一个半成品专利的价格，还是很有诚意的。” 嘟 方舟随手掐断了电话，一来不确定对方所说是否为真，二来就这样被大公司拿捏，也太没有骨气了，还是等出结果之后，找个靠谱的人再谈。 啪嗒，方舟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扭头一看，一身实验室牛仔装的魏莱突然笑脸盈盈的出现在了方舟的身后。 第58章 强就完事了 “你来球场做什么？书看完了，还是实验做烦了？”方舟问道。 “想你了。”魏莱静悄悄的站到方舟的身边，笑着说道。 方舟一愣，顿时脸红了好几度，躲过魏莱灼灼的目光，一边看向球场里的几人打球，一边说道：“你也喜欢看篮球吗？是不是经常来球场找帅气的小哥哥。” “大抵是喜欢的。”魏莱沉思片刻，说道。 “什么叫大抵，你平时喜欢哪些体育运动？”方舟疑惑的问道。 “之前喜欢网球，现在喜欢篮球。”魏莱如数家珍的说道。 “你们女人都这么善变的吗？”方舟再次呆住，这女人居然也和我一样喜欢网球，不过细细想想，贵族小姐公主家里有个网球场，平时打打网球也不是很奇怪。 “对啊，毕竟来篮球场上就能找到你。”魏莱说道。 … 球场本就不大，两人的话语给旁边围观篮球赛的同学塞进去一大块儿狗粮。 魏莱的颜值本就如皓月一般碾压了关明杰请来的一众繁星，两人的话语又化作冷冷的冰雨在对面脸上无情的拍。 这下关明杰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本来听到方舟在场边打电话的声音，觉得这人有些过分吹牛，话里话外连五十万都嫌弃的不行，肯定是接了个诈骗电话在那里虚张声势。但魏莱这种班花级别的到来，加上两人之间亲密的话语，让之前的电话增加了一些可信度。 对方在场边这个人提醒之后，阵型一换，配合提升不少，导致关明杰几人再也不能以碾压之势持续得分。 但明的不行可以来点暗的，关明杰忍不住嘲讽场边的方舟道：“喂，那谁，谈恋爱能不能换个地方？没看见你们宿舍跟我们打球这么激烈吗？万一被球砸到或者被撞伤，我们可不负责啊。” “你们会输的很惨的。”方舟认真的说道。 “你是不是眼睛有什么问题，没看见场边的比分吗？29:45，不识数是不是？”关明杰没说话，旁边的一个小弟跳出来嘲讽道。 方舟鄙夷的盯了对方一眼，那名出言不逊的男生竟被方舟眼角散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个踉跄，不过很快壮起胆来，想接着输出。 此时场边临时客串的裁判宣布比赛进入了中场休息，双方可以在场边休息十分钟，于是方舟的舍友从场上围了过来。 原本盯着方舟的男生见形势不妙，转身回了关明杰的队伍里。 “老方，下半场，交给你了。”张江一下场，便伸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热气，迅速将套在上身的30号篮球衣扔给了方舟。 “老肖，上半场指挥的不错。”詹成虽然也在大口喘气，不过体力明显比其他人要好许多，伸出大拇指对着肖晓称赞道。 肖晓在上半场的指挥不可谓不精彩，熟读兵法的他在方舟点出三三制之后，迅速将詹成作为箭头式人物顶在前面，并和张江、王超组成三角阵型，自己和丁楷两个实力次强的人单独成一组随时与詹成小组形成三角传球配合。 此战术一开始确实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大三学长打了那么长时间野球，很快盯上了五个人里最废的张江。 或许是常年盘踞在笔记本电脑之前，张江在篮球场上的表现可谓灾难级，速度速度起不来，身体对抗的力量近乎于没有，运球都随时有可能运丢。 不过虽说是赶鸭子上架，张江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得球后的第一时间便是想着分球给别人。 马上就要轮到方舟登场，除了詹成只在视频上见过方舟投篮以外，众人都深深的知道方舟上场代表的就是胜利。 方舟将原本套在上身的一件牛仔衬衣脱下，本想随手扔在几人临时摆放的书包上，没想到魏莱在旁边主动的接过了方舟脱下的外套。 “我来。” 好家伙，这下不止对面几个学长在吃狗粮，就连宿舍另外的问个人也感觉被什么东西塞到了嗓子眼。 在原本的粉色半袖上套了一件橙色的大号篮球衣，怎么看都有点不伦不类，不过众人并没有去耻笑方舟。 打球嘛，好看有什么用，强就完事了。 “你就不怕我上去丢脸吗？”方舟好奇魏莱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忍不住问道。 “我相信你！不过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定要提前和我说”魏莱笑着叮嘱方舟道。 对于之前碰到的这个男孩，不可谓不优秀，简直是隐藏在人潮人海中的one piece，每天都能给予她新的惊喜。 前几天，魏莱在做实验的时候，在帝都体育大学上学的一名闺蜜，发给了他一个视频，并向他询问视频里打网球的那个男生是谁，认不认识，联系方式多少。 魏莱点开视频一看，熟悉的学校网球场，熟悉的面孔，站在中年老师对面握着拍子打球的人可不就是方舟吗？ 没有暴露自己认识方舟的事实，魏莱通过和闺蜜长达半个小时的视频聊天，已经了解到，这个视频已经在他们体育圈子里传遍了。 众人本以为视频里的惊喜是发现多年前的“黄色流星”竟然宝刀未老，仍能打出在参加国内公开赛时一样如雷鸣闪电般的击球，但看到后面，惊喜原来来自于对面的那个男同学。 能和获得过国内亚军的前职业选手打的有来有回，鏖战五局，胜了两局的人，居然既不是体育生，也不是职业青训选手，而是一名上大一体育课的普通学生。 对于体育生来说，这种满级人类被发现的桥段丝毫不亚于国乒又叒叕夺冠带来的快感。 这段两人打球的视频已经被网球运动教育专业的老师拿去当做课堂示范教学内容。 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更加优秀，这种感觉就像发现自选的股票大涨了一番，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时间的推移，这支股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惊喜也说不定。 这不，魏莱昨天便又看到了校园平台上转发的投篮视频，虽然视频拍摄模糊不清，但哪能瞒得过与方舟朝夕相处一个多月之久的魏莱，如众星捧月站在中间精准投篮的必是方舟。 于是，中午一看到方舟空间发的篮球服合照，下午便来篮球场找到了他。 第59章 兰蝶划云游身步 十分钟休息时间已过，十个人再次来到了场上，关明杰看到上半场针对的那个菜鸟换下，原先自己嘲讽的那个男生替换上场，从体型上来看，方舟比张江还要瘦小一点。 “你们宿舍挺个性啊，身体这么弱都敢来打球，之前那个是不是不行了？”关明杰指着方舟嘲讽道。 “能正大光明的赢你们就行了。”被嘲讽了，方舟自然要反击，“正大光明”四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关明杰听到方舟的话，蔑笑了一声，大一的还是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不了解人世险恶，等你们大学打够两年的野球就知道像篮球和足球这种运动有多脏了。 转身背对方舟五人的时候，关明杰用手臂指了指詹成、肖晓和方舟，示意专门盯防这三个人，必要时候不惜稍微犯规一下也是可以的。打球多年，眼光和经验还是有的，詹成是对面绝对的进攻核心，肖晓可以说是团队的大脑和组织后卫，至于方舟嘴嗨的有些过分，不针对一下不足以打醒对方的美梦。 只不过，关明杰的判断虽然并没有错，但他没有猜到比赛的另一个走向。 世界上有两种人在打篮球的时候是拦不住的，一种是凭借速度或力量能够生生突破防守获得进球的人，一种是能在任何距离都能精准投入篮筐的人。前者拦不住，后者也拦不住。 方舟没有过人的速度和力量，但他自认也不是后面的那一类人，他更觉得自己是第三种——用脑子打球的人。 无论是投篮时的角度方向力度计算，亦或是无球跑位和传切配合，都可以用脑子建立模型来进行精准求解判断成功率的高低。 从方舟在场上触球的第一秒，就开启了他的表演。 肖晓被两人喂猪，将球从空中扔给了中圈附近的方舟，拿球后，由于距离篮筐较远，对面并没有贴身上来防守。 方舟如闲庭散步一般，边走边运球来到三分线附近，高个子学长这时也降低重心，张开双手，充分防备对方从自己的左右两侧突破，但方舟稳稳的停在了三分线上，突然跳起身来了一个后仰跳投，越过线内的九个人头顶，稳稳的砸进了篮筐中。 引得詹成大喊一声漂亮，其他舍友也在旁边握拳小声的高兴说了声“yes”。 关明杰和负责防守方舟的学长此时有些傻眼，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毫无防备就开始投篮，根本不给自己几个贴身防守的机会。 不过一个三分球代表不了什么，虽然成功率不高，自己平时玩的时候也经常进三分球的，放开让他投，他能投进去几个。 一分钟后，事实啪啪的打在了关明杰的脸上，每当他们利用精彩的配合打进一个两分球之后，方舟便转手来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三分，有时在三分线左右两侧，有时甚至在靠近中圈的位置。 比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追了上来，原先关明杰请来给自己加油的学妹纷纷倒戈，为学弟加油鼓劲起来，就连周围几个篮球场正在打野球的同学都陆续被方舟精彩的表现吸引了过来，整个球场四边渐渐出现了外人的身影。 五人对视了一眼，原本三个重点目标，撤掉一个肖晓，两人去防守詹成，剩下三人去防守方舟，关明杰不信，这下方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就算对面玩的是四保一，我反手带上四个tp，来个四抓一，看你那个“一”还能不能秀的起来。 球风一边，方舟拿球之后的选择变得极为困难了起来。 从过了中线开始，方舟的身边至少都会出现三个人的身影，一个贴身封堵，两个在旁边封堵传球路线。 每当方舟想跳起来投球的时候，便会有一个人跟着跳起来打方舟的胳膊，一个人在身侧冲击方舟的身体平衡，这让他难免失去了两次球权。 詹成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出于战术的考虑不能过来帮方舟拆挡，那样再带一个人过去，会进一步加大方舟身边的空间人员密度，得不偿失。 方舟再次拿到球权发动进攻时，看着身前警惕性极高的关明杰和身边两个堵在舍友身前的男生，他们随时准备着冲上前来扑杀方舟这只猛虎。 “知道什么叫蓝蝶划云游身步吗？”方舟笑着对关明杰说道。 原着中利用篮球旋转带来向前和向后的力配合特定的身法形成了鬼魅浮生的运球手法，大姚看了沉默不语，nba一众巨星看了流眼泪。 这道题真的太难了，太难了。 但是现实中篮球自身的旋转确实可以带来弹射角度的变化，与高速旋转飞行的足球借助空气动力学形成的圆弧轨迹不同，篮球若飞行速度快或旋转太快，弹射轨迹反而不会有任何的偏差，因为此时与地面接触时水平方向上的摩擦力变成了滚动摩擦，远远不能提供改变球体水平运动趋势的力度。 所以这其中，如何控制篮球弹地时与地面的摩擦力是整个模型的重中之重。 从腰间拍球落到地面的高度不过一米，理想状态下篮球飞到手中速度彻底将为零后，手部不对篮球施加向下的力，忽略其他空气或旋转带来的误差因素，仅考虑重力的影响，篮球落到地面的时间不过为0447s，落到地面时竖直方向的末速度为447\/s。 随后以篮球旋转的向心力，入射角度，篮球质量计算撞击力大小和与地面的滑动摩擦力大小，做受力分析，以最终合力求得篮球反射运动学角度和速度 方舟的脸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那是血液快速流动至大脑带来的副作用，与之相对应的，是随后方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运球。 人在高度紧张，重心放低的时候，腿会不自觉的张开，方舟将球穿过对方身下，打算来个人球分过，另外两名男生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两人看着球的轨迹，迅速补位到关明杰身后，想来个人过球不过，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球从关明杰身后一点弹起，并没有向三分线飞去，反而向中圈的位置高高弹起，磕到了关明杰的背部，才再次高高向前跃去。 关明杰被背后一球砸了一个踉跄，另外两名防守队员的失位导致方舟轻松绕过了重叠在一起的三人，接到飞来的篮球，两步跑至篮下，一个轻松写意的两分球到手。 兰蝶划云游身步，竟恐怖如斯。 关明杰从惊恐中醒来，这人的实力绝不是他们五个人能抵挡的住的，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扮猪吃老虎，但是眼下自己这五只“猛虎”只剩下输多输少的问题。 周围围观的篮球爱好者好一阵大喊牛掰，引得这一个球场四周都围满了被吸引过来的人群。 这下为方舟他们几人加油喊帅的妹子声也越来越大，就连一向不爱在生人面前吵闹的魏莱也忍不住喊了两声，只是喊完之后迅速红透的小脸显示喊出这两嗓子的心理斗争并不轻松。 虽然双方的胜负并没有相应的赌注，输赢都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是周围愈演愈烈的声势已经容不得关明杰几人当面认输了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 方舟越打越上头，篮球在他的手里如同带线的悠悠球一般，出手和收球在各种角度上来去自足，周围人看傻了也看呆了。 只是在脸色渐渐红到有些发紫时，伸手一看在突然意识到，虽然拥有了平行时空的肌肉记忆，但是自己的身体还是那副正常人的躯壳，由于一直用双手大力搓球引发旋转，导致左手的表皮有些开裂，右手上有多年写字留下的老茧倒是还未开裂，但气血明显淤积在皮下许久化解不开。 于是在众人眼里，方舟只卖弄了几下神级的运球，便继续开始了他精准的投篮。 关明杰只当他给自己几人留了面子，便也收缩防守，放着对面进攻了事。 唯有场边的魏莱因为注意力一直在方舟的身上，注意到了方舟每次在投篮后都忍不住甩了甩左手，掌心发黑的间隙中略微出现了一丝红色，眼眶一下子便湿润了起来。 临近终场，方舟依靠大脑高度计算大量消耗体力的后遗症出现，眼前有些微微的发黑，身体也有些踉踉跄跄。 第60章 留念 但幸运的是，此时裁判也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 最终比分定格在了132:83，上半场双方的差距还没有那么大，但是方舟上场之后接二连三的神级发挥，彻底改变了比赛的平衡。 詹成听到裁判口中报出的悬殊比分，以及场上无比开心的几位舍友，关明杰的脸上如吃屎了一般难看，内心不禁十分的感动。 突然发现，自己内心为之高兴的大部分原因居然不是因为洗刷了上学期被大三队伍用小手段战胜的冤屈，而是因为拥有这样一群为自己着想的舍友们。 虽然他们平时在宿舍里，互相“称爸”，互相调侃，但每逢有舍友生活上遇到困难或者关键的时候，另外的五个人都能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能够相处一年就达到这样牢靠的关系，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这不仅仅需要六个人的三观都无比接近，还需要一些其他的外部因素。 比如因班级管理不当造成的宿舍自治，平时代课老师普遍要求的以宿舍为单位的集体作业使得宿舍群里不知不觉养成的互帮互助可以说多种因素促成了这六个人走到了一起。 “谢谢你们，我会牢牢的记住你们的。”詹成在内心对另外五个人说道。 方舟听到哨声后，内心不自觉的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大石头，微微发黑的视线和全身传来的饥饿感，昭示着此时身体状况的不佳。 此时场外众多的球友都注视着这位超神发挥的队员，比赛一结束最先围上来的是方舟的舍友，其次便是这些对篮球极具兴趣的人。 不过方舟只摆了摆手，支开身边围上来的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踉跄的向着场边放着书包的地方走去，张江见状从右边托起方舟的身子，帮他走的更稳了一些。 方舟现在急需的不是舍友的庆祝，也不是被他表现折服的粉丝上前的夸赞，他更需要一些能够快速补充身体能量的糖果来弥补身体的亏空，否则他将成为新华大学第一个因为打球而饿死的男生。 魏莱看到方舟这副样子，赶忙上前从左边搀扶方舟，一如当年方舟扶着脚被崴伤的她一样，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撕开了包装纸，塞到了方舟的嘴里。 这让在右边扶着方舟的张江有些无所适从，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这样尴尬的把方舟扶到场边，方舟打开自己的书包，掏出方才路过小卖铺买的两大袋没有任何馅料味道的面包，配着矿泉水，三两口便塞到了肚子里，此时的脸色才稍微有些缓和，这让旁边的魏莱若有所思，而张江则一脸震惊的说道。 “老方，晚上可还有大餐了，你这一个面包吃饱了，晚上怎么留着肚子宰老詹？” 方舟嘴里满是面包，拿着矿泉水的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对着张江，张江正纳闷的时候，魏莱已经替方舟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他现在肚子才一成饱。” 看着方舟点了点头，张江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没想到魏莱又接着说道：“他还说他晚上想带一个人，可以吗？” 方舟纳闷的看着魏莱，不过张江也不是个低情商的人，秒懂了嫂子的意思，开口道：“没问题，没问题，嫂子能来我们宿舍热烈欢迎。” 腰间传来的一阵剧烈疼痛打断了方舟想说的一切话语。 这就是女人的惯用招数吗？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加强腰部两侧肌肉含量了。 晚上，方舟等人如约来到了新华酒店，詹成已经提前预约好了包间，众人赶往二楼北面的竹厅，虽然新华大学地处西北，但这里的厨子可不止会做西北菜，东北菜、鲁菜、晋菜、淮扬菜、湘菜、粤菜，祖国各地经典美食悉数上场，方舟最爱的松鼠桂鱼也很快端上了桌。 既然是送别宴，哪能少得了酒精的参与，桌边除了酒店送的果汁以外，詹成还让服务员提前备了两箱啤酒和一箱子的白酒。 相处一年的时间，众人都了解各自的口味和习惯，平时烧烤众人一般都喝啤酒，其中肖晓的酒量最大，可以说千杯不醉。一起去超市采购零食的时候，谈到当今的酒文化，肖晓能对各种白酒悉数道来，于是众人询问过后才知道肖晓的爷爷家是开酒厂的，自己从小泡在白酒坛子里长大，自然对低度数的啤酒毫无感觉。 除了魏莱的身前放了一瓶果汁，439宿舍每个人都自顾自从箱子里取了一瓶酒放在自己的身前，方舟的面前自然也放上了一瓶啤酒。 这第一杯，詹成自然要说些什么，给自己的小杯子里倒上满满一杯白酒，站起来看着五个儿子和一位儿媳妇，脱口而出：“儿子们，爸爸要走了，这一去，可能不知道多久要回来了，回来之后也不确定还能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上大四。所以这一杯，先敬咱们六个人的大一生活，从此439宿舍六个人，要变成439五了。” “说什么呢？439永远是439六，不可能是439五。”王超打断了对方的晦气与悲伤。 “突然要离开，我还有点舍不得，本身去德国这件事，家里并没有和我多商量，但我也知道家里一直在筹划送我去国外留学这回事，所以我终究是要走的，纵然我可以舍得，纵然我舍不得。那天班主任来找我说留学这回事的时候，我能看到老师其实很想让我出去见识见识国外的风景，但是国外的人，哪有国内的人来的可爱。留学本身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实现个人价值最有效的途径，但它却是我的家庭价值必然的选择，所以我也只能接受，由不得我选择。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是否会像新闻里说的那些人一样，长期留在国外不回来，我始终相信，选择留在一个最安全的国家发展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天晚上詹成说了很多，关于他对大一生活的怀念，关于他对篮球的怀念，关于他对学校的怀念，关于他对祖国的怀念。 如果不是他到德国的第一个月，便向方舟等人展示自己在红灯区的际遇，那众人听完这番话留下的心里地位，还要保持的更久一些。 第61章 九阶麦克劳林公式 叙旧过半，便要互相拼酒，方舟作为唯一带家属的存在，自然要遭受到重重的火力围剿。 五瓶啤酒很快下到了肚子里，撑起了一个不小的弧度，这种时候，自然要去放一下水再接着喝。 方舟起身走出竹厅的门，顺着拐角走到男式厕所的一边，舒舒服服的放空了膀胱中的液体。 没曾想，竟然在大厅里再次见到了下午一起打球的那几个对手，以关明杰为首的几人，正坐在大厅靠北的桌子上，和旁边的几个男生吞云吐雾，一桌零碎的饭菜和桌边随意摆放的几盒啤酒香烟，无不显示这顿饭菜的价格不低。与之相对应的是关明杰对面的几个青涩面孔此时正颇为难看的看着对面的学长们。 “我们不是已经交了一百吗？怎么还要我们再交一百五？”一个略显青涩男生有些愤怒的说道。 “这不是预先错误的估计了价格吗？之前没有来过这里，不太清楚，你们喝的啤酒都比外面的啤酒贵了一倍差不多。”旁边的一位大二副部连忙和稀泥的解释道，下一学期，他便将生任体育部部长，实在没理由得罪前任学长留下一个尴尬的印象。 “但是我们连菜都没吃饱，酒和烟都是你们自己点的。”角落里一个皮肤白皙留着厚刘海的女生冷静的回击道。 “张玥，抛开事实不谈，你们女生吃的本来就慢，抢不过同桌的男生不是很正常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一个人多点碗米饭，再说了我们点了酒，只是你不喝而已，能怪得了谁？”见大三的学长们面露不快，大二的那位副部长赶忙呵斥道。 其实同桌的几个男生也没有吃饱，不过他们懦弱的选择了不开口，一旦开口被顶头上司记住，留下不好的印象，那注定未来升职无望，他们可都听说了体育部部长油水可多。 关明杰将桌上打开的香烟塞进了自己的兜里，起身便要和几个大三的部长先行离去，留下烂摊子让大二和大一的自己去处理。 张玥站起来便要叫住他们和学长理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让关明杰几人僵在了原地：“我说是谁呢？连吃饭都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没想到看到这么一出大戏，没想到这就是学生会体育部的作风吗？你们说我要是把这段视频发给团委老师，怎么样？” 看到那张下午把自己等人的篮球梦击碎的脸，关明杰不禁有些恼怒。 不过听到对方要发给团委老师，关明杰嘴角轻微且了一声，为了保险起见，万一对方不是发给老师，而是发到网上或贴上，会很影响他们的体育部的声誉。 “方同学，你也是咱们材料学院的一员，院里学生会的名誉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关明杰来到方舟的身边说道。 “没有任何好处。”方舟回应道。 “那不就得了，你看我们几个都是马上要毕业的人了，院里老熟人这么多，你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何，要是把视频删了，我今天晚上回去就给你转五百怎么样？”后半句话，关明杰自然是小声对着方舟说的。 但是方舟听完，一开始是轻微的笑，后来笑声逐渐放大。 “你觉得丢你的脸和丢学院的脸有关系吗？你以为你的钱我会感兴趣吗？”方舟笑着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关明杰脸色难看的说道。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方舟严肃的说道。 “存心的？不要忘了，你还在学校里，还在学院里。”关明杰威胁道。 方舟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指了指他们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意思不言而喻。 关明杰脸色难看的率领大三几人走向了收银台，付出三千大洋之后，将付款截图拿给方舟看。 方舟看过之后，当着他的面，打开快图浏览删除了手机里刚刚录下的视频。 随后关明杰等人便脸色阴沉的离开了，留下尴尬的大一和大二几人，还坐在原地，不过主角离开，他们也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张玥身旁坐着的一个女生小声对张玥说道：“这个男生好帅啊。” 声音在耳边，话却说到了张玥的心里，看着眼前面对大三学长不卑不亢的男生，她的眼里闪过了无数颗小星星。 再次回到房间里，众人埋怨方舟上厕所的时间太长，该罚酒三杯，方舟抄起酒杯，又是满满三杯近一瓶啤酒下肚，引的旁边的魏莱直呼方舟喝慢点。 但他的舍友哪里饶的过去，正喝到兴头上，微醉的脑子开始想各种理由找平时想灌的人劝酒。 肖晓拿了两个白酒杯，递给方舟一只，说道：“别喝啤酒了，净涨肚喝不醉的玩意，真男人还是要喝这个。” 方舟也在兴头上，用啤酒杯倒满了一整杯，便要喝肖晓碰杯。 肖晓看到方舟这么虎的行为，连忙让魏莱劝劝她，魏莱思考片刻，趴到方舟的耳边 向方舟问道：“sx的带佩亚诺余项的九阶麦克劳林公式是什么？” 方舟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大脑不自觉便开始调用胃部储存的能量，开始高功率运转供给大脑开始运算，麦克劳林的公式本身不难，难的是一阶一阶迭代下去的公式长度极长，加上有特殊要求，带佩亚诺余项。 于是方舟胃里储存的酒精开始大量消耗，身体毛孔张开排出多余的成分，整个人像一只红透的螃蟹，蒸腾起了一片片水雾。 大脑刚得出结果，正要说出，消耗殆尽的酒精也使得方舟的大脑一片清醒，方舟还没发现自己的金手指还有这样的功能，大脑的高功率消耗计算竟然能带动全身参与一切能量的吸收转化。 这岂不是，千杯醉不倒，唯我数中仙？ 魏莱居然能发现自己的这个秘密，方舟向旁边的魏莱惊讶的看了一眼，对方狡黠的眼神似乎暴露了她已经对方舟知根知底的事实。 不过酒局当前，其余事情晚上睡觉的时候再和魏莱一一探讨。 第62章 都听你的 酒局终焉，439宿舍的五个人终于还是被方舟一个人干趴下。 肖晓是第一个倒下的，高度白酒一杯一杯下肚，根本来不及消化，两斤过后，伸出右手向着方舟比了个大拇指后，便趴在桌上长醉不醒。 詹成则是第二个，慷慨抒情过后，先和其他人拼啤酒，又和肖晓喝白酒，两种酒混合下，吐了两次之后回来就倒在椅子上大声的打着呼噜。 王超、丁楷和张江三人各灌下了六七瓶啤酒的量，频繁上厕所之后，便颇为识趣的坐在椅子上投降。 方舟整个人喝下去了半箱啤酒和三斤白酒，脸色通红，浑身笼罩在酒精升腾之后的雾气当中，但是精神却一点也没有陷入昏迷，脑子里还不断想着以前看过的题目，嘴里念念有词不断地说道。 “张三有四个女朋友，恰好一个比一个大两岁，她们年龄的乘积是3465，那么她们的年龄是多少？” “不行，这个太简单了，消耗不了多少，能看到这一章的读者看完题目的第一秒就能知道答案，还是用合流超几何函数解一下h原子的schrodr方程” “这个读者应该能花两秒” “毕竟都是小学二年级接触的题目” 大量的超纲题目帮助方舟的肠胃高速运转，避免了酒精渗透入血液，传向大小脑，这也是他现在还能走直线的理由。 醉成这样，宿舍还是要回去的，毕竟新华酒店不仅餐饮消费不低，住宿消费水平也不低，平均五百一间的单间不是他们这群学生能消费的起的。 魏莱帮他们结完账，丁楷和张江两个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詹成，王超一个人扶着肖晓，虽然方舟也想去扶着点他们，但被王超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拒绝了。 刚走到外面，夜晚的冷风一下子吹到了醉酒之人的脑袋上，就连两个酒蒙子也清醒了不少，虽然走的歪歪扭扭，但是有了一些走路的意识，让搀扶他们的人能够省下一些力气。 不过晚风能吹醒他们的脑袋，却依旧吹不走方舟身边的酒味，整个人就像是刚从酒缸里出来一样。 魏莱从后面追上方舟，一把抓住了方舟的胳膊，全然不顾对方满身的酒味。 方舟看着对方微红的面颊，感受着肘部传来的触感，愣了一下，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一下子思考的动力暂时消失，酒精再一次占领了高地。 “谢谢你，又让你破费了。”方舟忍着醉意，小声的向身边人说道。 “不用这么说，能看得出来，你们宿舍很团结。”几千块钱在她眼里全然不是一个事，魏莱的身高略低于方舟，自然没有方舟走得那么快，忍不住又出声提醒方舟走慢些。 看着前方舍友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方舟欲哭无泪，不过还是听魏莱的话，放慢了脚步。 “咱们之前参加的那个电赛有结果了，我和你的项目都入围了决赛答辩，时间就在七月一号，学校正式放假的第一天，地点在汉东省省会京州市，你看你要不要先和家里说一声，然后咱们到时候一起出发。”魏莱不紧不慢的说道。 原来是这回事，方舟恍然大悟，果然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好像下午的时候就有人冒充评委给自己打电话来着。 “最近有可疑的人给你打电话吗？就那种冒充评委什么的？”方舟忍不住向魏莱问道。 “诈骗电话？冒充的哪个评委？是男的还是女的？”魏莱的脸色突然有些变化，扭头看着方舟紧迫的问道。 “一个男的，说自己是大匠无人机的什么什么经理，想要五十万买我的专利，我寻思咋听咋像是骗人，再说我也妹有注册什么专利。”方舟随口说道，还把下午的通话记录给亮给魏莱看。 魏莱看到之后像是轻微的松了一口气，脸色复杂的说道：“看来你确实要比我强的太多了，这个电话不像是假的，汉东杯比较特殊，因为商业性质比较重，所以咱们上交的产品，都会被主办方以预告专利的方式申请保护，保护期到比赛结束后一个月为止，不过一般学生做出的作品很少有能够形成专利的存在，比如我的。” “对方的身份很可能是真的，不过五十万的价格我觉得暂时有些低了，还是等你的作品参加完国赛答辩之后再决定。”魏莱一脸认真的说道。 “行，我都听你的。”方舟随口说道。 本来是方舟认为自己经验尚浅，不懂得这方面的商业运作，随口说出的话语，但说出后却有些情话的味道。 魏莱的脸上愈发的脸红，到后面竟有些依偎在方舟肩头娇羞的模样。 从酒店出来，到宿舍楼下的路不过几里，方舟最终还是走到了宿舍楼下，此时正两两扶着一个人在路边的垃圾桶里狂吐，方舟和魏莱作别，忙跑到肖晓的旁边，一块儿拍着他的后背，帮忙催吐。 酒精味极大的食物残羹，明天早上清洁阿姨来收拾的时候鼻子怕是有的受了。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几人也不得安生，詹成一回来便直接躺在床上呼噜声极大，肖晓和丁楷两人坐在一起，一个在聊自己高中时候叱咤风云，本对历史感兴趣的人转学理之后的无奈，一个人在聊自己从高中到大一一整年的风流往事。 可能是醉到深处，不自觉吐露了真言，丁楷透露了自己高中谈了两年的对象，在上了大学之后只坚持了不到三个月，便草草分手，这事之前宿舍几个人都不清楚，就连张江也在打水洗脚之后，将耳朵凑到两人身边纵情吃瓜。 王超则在洗漱过后，淡然的从桌上拿出来一本屠龙之术，认真的翻阅。 “王超，你怎么不看道经了？这玩意还能比经文更醒酒？”方舟一边泡脚一边问道。 “不是，明天下午三点闭卷考毛概，你们忘记了吗？”王超随意的说道。 “我去！”丁楷、方舟、肖晓、张江一齐感叹道，只有六号床上的詹成还在呼呼作响。 第63章 裂纹 说一句装x的话，毛概是一门非常重要的课程，其重要程度不亚于大学里学到的所有学科。 高达六个的学分是为数不多能和高数比肩的课程。 但是无论从上课还是考前复习，它的地位都和各种考查课的地位差不多，上课不听讲，考前不复习成为了同学们面对它的常态。 以大一刚来的时候导员所说，像毛概这种课程基本上只要把卷纸写满就没有不及格的，不过每年全校可能会有那么一两个倒霉蛋，全答不到点子上的，就要和下一届一块儿重修。 不过另一个角度来说，想拿九十以上的高分也是颇为困难，没有一点政治灵敏度和“正确”的价值观便不能得到判卷老师的青睐。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方舟宿舍六人都准时坐到了考场上，只不过方舟的脸上是微笑，王超脸上是淡然，另外四人脸上是苦涩。 醉酒之后第二天平均都睡到了九点，带着头痛只看了四个多小时的书，即便老师大发慈悲画了重点，也记不住全部的考点。 一个小时后，几人相继提前交卷出了考场，虽然并没有经过充分的复习，不过六个人都把试卷写的满满当当，就连最后一页小作文，都写的拐到了前一页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各种考试接连上场，高数，大物，大学英语，大计基但凡是和数学有关的考试，方舟都能答的游刃有余，大抵是提前预定了高分，像大学英语这种需要一些理解和写作能力的课程，不太稳当，但是方舟估计自己考个八十分不成问题。 马上就要面临放假，因为是独生子，家里的问候频率也高了起来。 “儿子买了回家的票没有啊？虽然是省内，高铁票也不好买的，提前抢上，知道没有？”母亲在店门口和方舟视频电话聊天道。 “那啥，我放假后暂时先不回家了，有点事，我得先去趟汉东。”方舟语气略带些心虚的说道。 “额的神呀，怎么去汉东那么远？一个人去还是跟同学去？身上钱够不够？”母亲各种问候接踵而来。 “够了够了，学校有个比赛，我跟同学两个人去汉东那里答辩，时间应该不太长。”方舟说道。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汉东那地方应该又潮又晒的，记得带好衣服，买点花露水。” “额，女同学，不过我们就是队友关系而已，知道了知道了。” “行，一会儿我再从企鹅上给你转三千，大城市消费高，注意点安全！” “用不了”自家那个路边的汽车修理店，一年的生意颇不稳定，所以上了大学之后，方舟尽量很少向家里要钱。 母亲嘱托完之后，换来脸上沾了些机油的父亲方辕，用洗衣粉搓了搓双手，便来到电话前对着方舟说道：“最近考试复习怎么样？题难不难啊？” “还行，反正挂不了科。” “那就行，好好复习，你别不及格让班主任打到家里来，我丢不起这个人。” “知道了，知道了。” “那啥，你不是在省会上学吗？有没有看中好的楼盘，有的话我跟你妈抽空去看看，先给你付个首付，趁我现在还能挣钱，先帮你还两年。” “这我哪知道，也太早了，我这才大一。” “不早了，最近房价涨的越来越厉害，咱们这小县城宝塔山边上都涨到五千了，公众号上说等明年17年要省会仙市涨上天了，再说买了还能卖不是。” “我还是觉得太早了再说。” 虽说父母两个人都给他这个独生子以无限的爱，但爱的越是厉害，方舟越不想麻烦他们，成为啃老族。 挂断电话，方舟前往了魏莱的实验室里，一方面和对方商量买票出行的事宜，另一方面要去检查一下之前改装过后的无人机，那是他自己项目的展示品，为了卖出个高价，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 魏莱拍下了方舟的身份证，随后便示意方舟不用管了，到时候等她通知即可。 方舟从角落拿出了装无人机的箱子，打开放在了桌子上，外观依然和半个多月前方舟改装之后一模一样。 充满电之后，熟练的开机进行试飞，用电脑设定好飞行路线之后，无人机在房间里熟练的在方舟和魏莱两个人周围“8”字形飞行，但是方舟眼尖的看到无人机在进行最大弧度角飞行时，入弯有些推头倾斜，姿势有些别扭。 于是赶忙停下无人机，拿在手里仔细的检查。 果不其然在连接机翼的地方，发现了一条微不可见的裂纹。 要知道之前方舟在拿到这台无人机的时候，可是对这台无人机整个进行过细致的检查，就是因为机身部分没有裂纹，才大胆的启用它，来进行飞控系统魔改和飞行姿态训练的操作。 现在传感器没有问题，机身却出了问题，整个飞控系统是方舟在开挂之后以一个综合的系统工程学角度，根据杆部力学、应力学、空气动力学，辅以神经网络算法不断训练，花了不小的时间和精力来完成，现在硬件出了问题，一切要推倒重来，这让他怎能不生气。 “怎么了？”魏莱看到方舟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太好看，在身边问道。 “这儿裂了。”方舟指着裂纹对着魏莱说道。 “对你的作品展示有影响吗？”魏莱看到裂纹比较细微，心疼的看着方舟说道。 “有一点点。”其实按照题目的要求来说，现在飞行姿态的别扭并不影响他完美完成题目的要求，但是却有一些影响完成时的美感和飞行躲避动作完成的速度。 而大匠这款无人机机身采用的是pc\/abs复合材料一体化注塑成型，机身破损根本不存在替换一说。 不过这都是其次，有人未经允许乱动他的参赛作品，才是让方舟出奇愤怒的地方。 魏莱起身便直奔实验室大楼的监控室系统，每个楼层都有两个摄像头进行24小时监控，而监控视频一般会保存至少三个月之久，所以那里一定能找到最近进出她实验室的人。 东西一直放在魏莱的实验室，而魏莱是方舟最信任的人，凶手破坏的不仅仅是一台无人机的机身，更是方舟对魏莱深深的信任，所以她有必要，很有必要找出破坏方舟参赛作品的那个人。 第64章 Hi－MA 魏莱在实验室的面子不小，不用签说明书，到监控室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要到了从上个月底到现在的监控视频。 六月为考试月，来实验室大楼的人并不多，再加上魏莱的房间属于专属实验室，所以在高倍加速之下，魏莱很容易便在监控视频里搜寻到目标，将其截图之后，便找到分管实验室的负责老师核对截图之人的身份。 在了解到魏莱找人的目的之后，老师叫来整体负责整个电子信息实验室管理工作的一名大三学生，询问截图上人员的姓名。 电子信息专业整个实验室大楼，自然不可能只有学生，三层以上的教授们的国家级\/省级重点实验室，需要指纹密码或面部识别才能进入，三楼以下划分出了多个区域，有专门用于电子专业课程实验的教室，也有专门分配给专业学生自由活动参加各种赛事的实验室。 而魏莱的实验室自然属于后者，所有这类实验室的分配工作都由实验室主任来统一管理，而平时的售后杂务老师交给了一名大三学长来负责，对外称副主任，负责统计学生的各种实验室耗材和设施维护。 片刻，一名身材瘦弱，脸色黝黑的男生赶到了负责老师这里。 三堂会审，魏莱，实验室主任和副主任都聚集在了一块儿，这件事儿的情节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往小了说，只是学生之间的玩闹而已，一不小心打坏了东西，道个歉赔偿就是。 往大了说，却属于破坏同学的参赛作品，降低同学的竞赛成绩，这会给实验室所有参加国赛的同学带来一个很不好的风气，不和外校的同学用技术用学识竞争，却破坏同校的参赛作品，自相残杀在哪个学校都不会被允许。 魏莱一上来之后，言辞便很激烈，另外两名主任暂时默不作声。 “这个月你有没有进去过209实验室？” “有啊。”对方被实验室大佬叫来，暂时有点搞不清状况，所以脸上有点懵。 “你不知道那是谁的实验室吗？你进去的目的是什么？” “知道啊，实验室门口上的牌子写了名字。上周学院例行检查，我负责二层东边半层，进去当然是为了检查实验室内的设施全不全，登记在册的桌椅板凳有没有损伤什么的，这事副主任是知道的。”说罢，看了一眼老师身后的大三学长，随后看向魏莱。 “就算是例行检查，你有没有看过墙上挂着的实验室规范，别人用来参赛的作品都不能随意破坏，你为什么要弄坏我实验室里的东西？” “额我看到箱子上写的摄影协会，就打开试飞了一下，真不是故意的，而且那无人机应该不在实验室物资清单里面。” “”这会轮到魏莱沉默了，是啊，那东西本就是方舟从摄影协会借来的，首先它属于摄影协会，其次它属于方舟，这两者都和电信专业，和实验室没什么关系。 身后的负责老师舒了一口气，既然这东西不属于学院，那便不属于学院管理方面的责任，于是出来和稀泥说道：“行了行了，小魏你去把东西拿过来，我看一下，如果裂的不大的话，紧急处理一下去参赛也是可以的，我让他们给你道个歉，你看行不行？” 魏莱从实验室里拿来了无人机，将裂纹展示给老师看，方舟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进来。 老师看到只是旋翼的连接杆上出现了一条还未过半的裂纹，如果不是受力状态，连裂纹也看不清，当即便表示用胶水粘贴一下即可。 电子设备的比赛，本就是集成电路和外部传感器的组合系统，平时他们也不乏用各种胶水来进行零部件固定和组装，也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魏莱还未说话，方舟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说道：“它本来可以实现最大速度下躲避障碍物，现在估计不行了。” “你是？”老师看到一个陌生人进来，问道。 “她是我的队友。” “噢。”老师习惯性把方舟当成了电信大一或大二的学生。“那你们比赛题目的要求速度是多少？” “没有要求，只要求能够飞完全程就行。” “那不就行了，既然你比赛不受影响，等比完赛，你和摄影协会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赔偿就好了。不过同学之间，我相信他也是无心的，而且损伤也不严重，如果对平时的飞行任务没有影响的话，我觉得道个歉就算了。” 矮胖的男老师俨然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并不想让事态扩大，方舟本就猜到了事态会演变成这样，所以拿着无人机的箱子便回去了，魏莱跟在方舟的身后一起走了。 另一边，身为副主任的学长和那名被叫过来的男生，也离开了老师的办公室，来到了一个无人问知的角落。 “老大，你为啥让我直接承认是我弄坏的？” “这事发生在魏莱的实验室里，总要给她给老师一个交代，而且这事儿她不占理，占理的那个人不是咱们学院的，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究其根本，东西也是他们从摄影协会借的，就算摄影协会平时不用，东西坏了还是要找他们负责，你放心。” “老大，你怎么那么清楚。” “我特么就是现任的摄影协会会长” “老大牛掰，不过说起来，你技术那么牛，怎么不自己修一下无人机？” “我技术再厉害，能修的和大匠工程师调试的那么厉害？能和出厂的时候一模一样？” “也是，不过他们改装的技术真厉害，飞起来之后，房间所有的障碍物都能自动躲避，就跟自动驾驶一样。” “你还废话，要不是你非要拿棍子测试他躲得快不快，能把无人机打坏吗？” 方舟回到实验室之后，便打卡电脑看着原先设计的飞控系统，陷入了沉思。 魏莱以为方舟一个人在生着闷气，猜测对方此时心里肯定不太好受，默默的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找来了一大堆胶水、玻璃胶、黑胶带、黄色胶带摊开在桌子上，随后陪在方舟的身边，等对方心里好受一些，再商量如何进行弥补。 方舟在提交参赛作品说明书之后，魏莱自然是一字不落的看过，对于这一整套自适应飞行躲避系统，她自问没有能力做到和方舟一样完美。 以方舟的设计效果，能够实现无人机在运动模式最大100k\/h的速度下，实现自适应障碍物的躲避和飞行姿势的调整。 即便现在整个力学模型破坏之后，精度稍差一些，也能实现姿态模式下70k\/h的飞行躲避。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相当好的一个成绩，但是对于处女座的人来说，瑕疵就是瑕疵，他们对于事物的吹毛求疵已经到了一种近乎变态的程度。 在魏莱眼里，方舟看向电脑片刻之后，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深度思考。 实际上，方舟打开了自己的金手指，努力在平行时空寻找能够解决飞控系统不稳定因素的方法，终于在片刻之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 那是身为顶级工程师的“方舟”身处扎夫特军中，正在电脑上编译的一套高机动空中战术系统，即hi-at（high aneuver aerial tactical），只不过对应的机体并不是四旋翼，而是以10片翅膀为基础的人形机器。 现行像大匠无人机这类飞行器，普遍使用加速度传感器、陀螺仪传感器、磁场传感器、大气压传感器。这四个传感器搜集而来的10项数据源（三轴加速度，三轴角速度，三轴磁场角，气压）。通过滤波算法以及平衡算法，构成比较稳定可靠的自身姿态数据来源。 而对于平行时空非标准形状的飞行器，控制起整个飞行平衡来自然要比四旋翼要困难的多。 首先是人性飞行器经常面临的宇宙级战斗，在真空环境下，大气压传感器近乎失效，取而代之的是星系压强。 其次星际混站时机体随时会面临各种各样的损伤，类似无人机采用的平衡算法很难计算到受损状态之后的姿态控制。 而平行时空的“方舟”在这十一项基本数据源之外，建立一道类似杀毒软件起自检作用的自适应飞行控制调参系统。 以视觉辅助系统为辅助检验手段，帮助机体在受损之后进行光学校准不断调整机身飞行姿态保持稳定。 其中蕴含的数学模型与程序之精妙，另方舟不可谓不臣服。 说干就干，睁开眼睛之后，脑子里是“方舟”编程的记忆画面，现实是方舟打开电脑将程序一字不落的复制场面。 魏莱本想等方舟缓过来之后修复无人机，没想到方舟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在电脑上编起了程序来，忍不住凑到他身边，看方舟编过的程序。 同为数学建模队友，各道程序之间的含义为魏莱自然是懂的，但是程序背后蕴含的一整套数学模型魏莱却暂时有些发蒙，精巧之程度绝不属于魏莱看到过的任何算法。 第65章 加密 不过天才便是天才，方舟在电脑上快速编程，魏莱在纸上一步步跟着将程序转化为数学语言。 这边编程作罢，魏莱也将所有算式整理出来，只待整理成为一个完整的模型。 方舟输完最后一个字母，伸了一个懒腰，抚了抚额头上飘逸的刘海，虽然掉了两根头发，但无伤大雅。 看向身边的女生，正在纸上一笔一画的把数十行算式整合推理，阳光洒落在她认真思考的棕色短发上熠熠生辉，像是雅典娜和维纳斯的结合，智慧与美丽并存。 片刻后，这位女神惊喜的转过头来，笑着问向方舟：“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模型的？” “还行，天才的灵光乍现。”方舟忍不住调侃道。 “那这位天才，要不要给我这位小笨蛋讲讲你的思路呢？”魏莱一副小女生的样子，撒娇式的问道。 “害，都说是灵光乍现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方舟随意搪塞道。“毕竟历史上有那么多灵光乍现的正确理论，当时无法证明，但一百年后它们纷纷被后人证明了。” 这话魏莱倒也认同，数学和物理学历史上类似的例子太多，不过这理论是方舟想出来的，早晚有一天他会想起来证明过程的。 “你不生气了？”魏莱问道。 “哎，我哪有资格生气，机器不是我的，实验室不是我的，除了里面编的程序算是我的，我却没法注册专利以外，其他东西都是和你借的，我和他们生气有用吗？”方舟毕竟是个感性的人，说话的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些苍凉的味道。 “我懂。”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魏莱也曾经历过，所以她对方舟的感觉有些感同身受。 寄人篱下，吃着别人的，用着别人的，所以一旦发生冲突，你只能忍着。 ？？？方舟有些奇怪，像魏莱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主怎么会懂得方舟这种人的感受。 “等以后，我帮你组建个属于自己的实验室。”魏莱突然开口说道。 虽然这话霸气之余听着有些奇怪，但却说到了方舟的心坎上。 以他现在大一学生的身份，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挂靠到各种老师的名下受制于人，能组建一个自己的实验室来发东西，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他有金手指的情况下，注定所学颇杂，买各种仪器的花费怕是个天文数字。 “不对，应该说，是属于我们的实验室。”魏莱自己改口，笑着对方舟说道。 方舟老脸一红，将新编好的程序输入机器的飞控系统当中。 再次飞行起来，整个无人机裂开的那根旋翼只沉了一下便立马升了起来，设定好路线过后，无人机在房间里高速飞行起来，只是对房间的一切摆设都像开了心眼一样，丝毫不差的避了过去。 “你觉得还缺什么？”方舟有些得意的向魏莱问道。 “e，已经很不错了，离一个完整的商用无人机，可能只差系统的加密了。”魏莱从理性角度对方舟说道。 虽然提到了加密，但像他们实验室参加电赛的作品从不考虑这一步，一则是因为他们并不懂得代码加密的原理和手段，二则是因为大学生的作品普遍比较简陋，没有任何抄袭的意义和价值。 而魏莱之所以提到这一步，显然是已经发现了所用模型的高深之处，虽然在学校的蹉跎时光已经磨灭了大量以前在家族企业科研的记忆，但商业眼光却越发锐利和精明。 自适应飞行躲避模型不加密，是因为提交了相关作品有举办方的版权保护，但是另一套更为高深的自适应飞行控制调参系统，如果不进行加密，就拿出来向众人展示，无疑是给了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一语惊醒梦中人。 方舟作为经历过被抄袭的人，怎么会不懂得加密的重要性。 自己空有宝山，没有任何保卫力量，就暴露在众人面前，那最终的结局只能是被无情的占有。 但是加密又是计算机领域一项极为高深的技术活，如果不通过外挂，自己的只能采用市场上普遍采用的第三方加密软件。 这种软件防一防普通人还行，若遇到南山大嫖客那种级别的对手，管用的几率不大。 方舟索性一咬牙，一跺脚，机动战士的调参系统都偷了，加密系统再偷一套又何妨。 于是再度入梦，把平行时空中一套不同于现行三种加密算法之外的混沌加密算法搬了过来 魏莱刚想开口，方舟一抬手便阻止了她的发问。 别问，问就是灵光乍现。 只不过这下，魏莱看向方舟的眼神愈发奇怪了起来。 任何天才能不可能像这样刚想到就能写出如此高深的算法，一定是早就发明，只不过一直没有公开而已。 这样天才的少年，居然不去考帝都大学和水木大学，甘愿来这样一所211，难道是扮猪吃老虎？ 一切工作就绪，无人机被魏莱拿到了她的卧室柜子里，这下彻底杜绝了任何人破坏他们的竞赛作品。 方舟忙完无人机，又吃了一顿饱饭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宿舍不同于实验室，完全是另一幅光景。 考试的科目仅剩下明天下午最后一项高数，明明是结课较早的一门科目，却偏偏安排的考试最晚。 由于一直没有出现高数的考试安排，深怕突然袭击的同学们从高数刚结课就开始复习，一直持续到了现在，知识点也总结完了，往年真题也做了，自然有些无所畏惧。 大学的放假时间从来不是按照校历来的，最后一门期末考试的下课铃声也是假期生活开始的标志。 明天下午考试过后，众人便要和詹成分隔地球两面，这种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感觉，对于兄弟情深的他们来说，着实有些难受。 所以在这最后一晚，所有人洗漱完之后都躺在床上，不断用话语来叙旧，试图把过去一年的时光用一晚上讲完。 从进入宿舍的第一天，到一起去买卫生巾，到排队去食堂抢饭，到在澡堂比大小在厕所比膀胱，到一起参加班级活动时的有说有笑，到讨论班级成员的爱恨情仇 可能他们毕业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 这次，方舟没有用金手指查看平行时空的传奇岁月，而是用慢速回看自己的大一生活，这次没有任何黑科技的学习，只有深深的共情。 大一的自己有点怂，有点贱，有点矫情，有点猥琐但很真实。 习惯性的在睡前戴上了耳机，等到十二点的钟声一过，一段慷慨的歌声在耳边响起。 “人生于世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今日别离供你双双两握手，友谊常在你我心中” “说有万里山，隔阻两地遥，不需见面，心中也知晓，友谊改不了” 半梦半醒之间，方舟似乎来到了一座监狱里，看到了身穿狱服的詹成，对方因为回到国内经常出入高档会所被抓，而自己可能是因为别的经济犯罪。 最后政府来提人出狱的时候，詹成对着自己说：“把饭吃完，别剩下，不吉利。” 方舟看着身边盛米的高桶，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瞬间惊醒，这歌什么破梦，太不吉利了，自己这么一个熟读二十四字方针的新时代爱国友好青年，怎么会犯事被抓进监狱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默背一遍，驱除一切牛鬼蛇神，摘掉耳机开始睡觉。 第二天，没有任务，九点起床的方舟在水房洗漱的时候，感受到身边同学传来异样的眼光。 于是回到宿舍，忍不住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都那么看我？” 此时宿舍五个人，包括王超都在罕见的拿着高数作业本和错题本在努力复习，只不过王超的脸色还算平淡，另外几人的脸上就有些急迫了。 不会是高数考试的重点变了？ 还是王超出声提醒了一下方舟，“你看一下群里班主任发的消息。” 打开手机一看，班主任在早上八点便艾特全体成员说道： “全体成员今年材料学院的高数考试卷难度有些增加，所有人好好复习，多看一下没复习到的重点难点，好好考试，另外本次考试一名考场内将设置三名监考人员，不要作弊。” “方舟大家多像方舟学习，在平时的体育爱好之余，积极参加学校的科技赛事，尤其是数学建模。” “全体成员今天下午高数考试结束之后，晚上在14教学楼209开个班会，说一下假期安全事宜。”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到方舟疑惑的目光，王超冷静的说道：“现在整个专业都猜测，今年高数试卷突然增加难度，是因为你作为大一新生拿了数学建模一等奖的缘故。” 第66章 考试 “不是阿sir？这也能赖我头上吗？” “收手，阿祖，外面全是没复习好高数的人。” 方舟回想起早上一路从水房回到宿舍的路上，各个开着门的宿舍都有人向他投来敌意的目光，不禁浑身一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理由怪到我头上？不行，一定要找人去问问。 于是方舟联系了协会里身处数学系的同学，询问了一下情况才知道，材料学院、化工学院、生物工程专业和环境专业的高数学的不是同济版高数，而是帝都大学版高数，教学大纲相同，所以会同一时间考同一份卷子。 而今年的六月，化工学院大一的某位同学在课堂上公然顶撞高数老师，据说招致出题老师组的不满，所以整个学都大学版高数的考试难度会加强一次层次。 属实是属于被贱射到的无妄之灾。 无奈之下，方舟把自己搜集到的消息转发至班级群（无班主任版）内，短暂消除了一些同学的埋怨，却没想激起了更大的民愤 下午三点，高数考试准时在教室内举行，由于覆盖人群较多，所以一整栋教学楼的教室都被用来充当蓝皮高数的考试场地。 监考老师的规模也是出奇的庞大，五十多个考场，三人一组拿着密封着的考试题、探测器和屏蔽仪去往了各自的考场。 收起全部考生的手机、书包，安装好屏蔽仪。三个监考老师一人坐在讲台上，一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一人不断在教室的中间巡视全场。 之前的一些校级考试课从来没有这样的阵势，一时间震慑了不少打算考试作弊的人。 这些人里面自然不包括方舟，之前大脑经历过那么多数学模型的计算，对于高数基本题目的计算可以说滚瓜烂熟，对于接下来的考试，方舟毫无畏惧可言。 所以在别人紧张兮兮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默记公式的时候，方舟左手搭着下巴，右手转着圆珠笔，脑子里想着昨天晚上和魏莱打的一个赌。 两人都是大一学生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学霸与学霸之间的赌局，也只有成绩了。 高数作为工科大一必修课中的必修课，在高数（上）的考试中，魏莱考了九十六，方舟只考了六十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下学期的成绩对决中挽回自己的面子，所以向魏莱提出了一个赌约。 谁的高数（下）成绩高，谁就可以向对方提出来一个要求。 话音未落，魏莱便向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方舟。 你当我眼瞎吗？不知道咱俩的谁的数学厉害？ “反正就是一个普通的考试，对你来说，拿个满分也轻轻松松？”方舟用言语来激励对方道。 但魏莱依旧不为所动。 “三个！”方舟伸出了三根指头。 “我赢了我只能提一个要求，你赢了可以提三个要求，可以稍微过分一点。” 看似不平等条约的背后，却是一场收益的博弈论模型。 魏莱每学期逃课那么多，高数老师一定对她很不满，所以平时分一定不可能打满，而自己从获得金手指的那堂课开始，便获得了高数老师平时分打满的承诺。单从上学期的分数也可以看出，魏莱的卷面成绩并没有达到满分那个水平。 而对于自己，呵呵。 有的人考九十六，是因为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只能考到九十六；而有的人考一百分，是因为满分只有一百分。 “五个。”漫天要钱，落地还钱。魏莱主动开口追加自己的收益。 来了来了，对方入套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对方已经心动了。 “不行，三个我已经很吃亏了，五个太多了。”庄家有时候要懂得抛砖引玉，欲擒故纵。 “三个就三个，我还有个条件，如果成绩一样的话，算我赢。”一顿扯皮之后，魏莱同意了方舟的条件，但是加上了自己的一个条件。 “行行行，答应你。”男人就需要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刚柔并济才是人生至理。 一想到魏莱被自己一步步哄骗答应了这个根本不可能打赢的赌，方舟忍不住在考场上笑出了声来。 “嘿嘿。” 台上的监考老师此时正在拆封手里的高数试卷，听到台下突然传来的笑声，手抖了一下，牛皮袋掉到了讲台上，锋利的手工刀差点伤到手指。 坐在方舟旁边的同学，是最初听到并看到方舟做白日梦傻笑的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而这笑声是会传染的，以方舟为中心，整个教室都偷偷的笑出了声来，只不过除了他的舍友是嘲笑方舟的行为，其他人的笑里满是讽刺的意味。 在侧边巡视的女监考老师瞪了一眼方舟，“安静，别说话，一会儿发了卷儿考试的时候谁说话谁自己主动出考场。” 试卷正式发放到了每个人的手上，方舟正反翻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明显出题失误，可以给出题的老师打个九十六分。 剩下的四分，分别扣在试题排版过于紧密，题型不够齐全，难度不到考研数学的水平，纸质塌起来睡觉不太舒服。 仅花了十来分钟，方舟便完成了这份试卷，和前几科一样信手叫来监考老师便要交卷，怎料规则变了，高数考试需要考试时间满一个小时之后才能交卷。 方舟以订了机票，怕误了航班为由试图打动老师，但监考没有丝毫的松口。 此时同在一个考场的同学，甚至试卷都还没有翻面，听到方舟一副提前交卷的面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被出题老师提高试卷难度的人是他，用笑声打断别人思考的是他，考试的时候打扰别人做题的人也是他。 真正优秀的人，总是与人格格不入。 虽然这些理由并不是出于方舟的本意或者根本与方舟毫无瓜葛，但是对于不熟悉的同学，往往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而且是毫无意义的度过四十五分钟。 第67章 作弊 方舟自问，在试卷上写出一道问题的多种复杂解，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教务系统对于高数的分数上限，只有一百分。 手头除了一根圆珠笔以外，再无其他，同样的考试背景，方舟想起来以前曾看过的一部电影，索性回忆在图书馆记下的书籍，开始学习小时候一直想学却从没学过的摩斯密码。 摩尔斯电码是一种只使用零和一两种状态的二进制代码，在信息技术无比发达的今天，学习这种老古董式的通讯技术最大的用途便是可以用来装x。 由于只有两种最基本的符号元素，所以记下来全部英文字母和数字排列组合甚至没有背下来四级必考英语单词词典的难度大。 学完之后，感觉原先看谍战剧的神秘感一下被撕开，有些索然无味的感觉。 但是半个小时之后 正当方舟发呆的时候，他敏锐的耳朵听到左斜后方离他五米远的角落，有个人缓慢的敲击桌子。 r-e-a-d-y 方舟脑海中浮现出了这几个字母，居然还真的有人学习摩斯密码用来考试作弊的啊？ 有点中忍考试的感觉了。 自己要不要回他一个go呢？ 正当他在犹豫要不要敲击桌面的时候，正前方的讲台上传来声音，这次是频率极快的敲击声。 h-e-l-l-o 由于整个教室以学号进行一条龙排布，方舟的位置还算靠前，注意到敲击声来自身前的监考老师过后，便果断的收起了手。 有内鬼，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终止交易。 斜后方的敲击声暂停了，不知是识别了来自敌方的信号，还是在思考这五个字母代表的含义。 时间终于来到了四点，方舟终于能够从考场解放出来，将试卷交到了讲台上，看到椅子上带着老花眼镜，捧着保温杯，一副老谋深算样子的男监考老师，正在用自己不太大但聚光的眼睛，扫视教室内任何不规范的小动作。 方舟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殊不知，方舟自己也已经被三个监考老师盯了很久。 刚开考不久，便要离开考场，典型的找借口传递试卷行为。 答题过后，东张西望，典型的试图抄袭行为，若不是中间的监考老师见他扔下笔之后再也没捡起，方舟早就被一次警告，二次警告了。 出了考场，来到教学楼口，将自己的手机开机，一如既往的没有一格通信商信号，学校买的屏蔽仪竟能做到如此强大，方舟顿时也想研究一下信号学原理。 考完大一最后一门科目，无所事事的在校园里走着，下午的四五点，不少拉着行李箱的同学在校园里走着，坐上叫来的网约车赶向了各大车站，机场。 方舟等到五点半，舍友们才从教学楼里出来，五个人的脸上依旧是不一样的神情。 王超一脸淡然，修道之后，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激起他脸色的剧变。 詹成和丁楷则一脸解脱，肖晓和张江则一脸便秘色。 “今年的高数题真难，比我做过的往年真题难多了。”张江在食堂的饭桌上说道。 “你这话，颇有当年高考完，在考场外面说的，今年的数学是最难的一届的意思。”丁楷嘲笑道。 “你就不觉得难吗？”张江问丁楷道。 “难啊，我这次又没考好。”丁楷说道。 “我估计也够呛，应该上不了八十分了。”王超说道。 “我能及格就不错了。”狼吞虎咽吃饭的方舟在角落里说道。 另外五人齐齐的一根中指竖向方舟。 晚上的班会，班主任照例强调了暑假安全的事宜，另外还向众人通报了下午学院被抓考试作弊的一则通报。 在下午的高数考试中，一考场监考老师抓带手机作弊的学生顺藤摸瓜抓到了一整个开车群。 本来，那个被抓到手机作弊的同学，并没有暴露开车群的存在，但是监考老师以留校察看和处分的威胁，让对方死死咬住的嘴最终松动，让老师们收获了一张二十几人的名单。 另外，就在方舟所在的考场，就在考试即将结束的半个小时内，两个利用摩斯密码传讯的同学被强制收卷，并带出了考场，监考老师并没有按作弊通报全校处理。 方舟大为庆幸，自己并没有附和身后同学传来的讯息，要不然自己也危矣。 通过这两个不同的作弊处理，班主任告诫班内的同学们，大学考试不要耍任何的小聪明，如果被学校抓到严肃处理，不仅一年的评优奖学金全部取消，另外学校各种入党的选举也会受到影响。 但台下的同学们想的却和老师不一样，两个案例深刻揭示了有证据犯罪和无证据犯罪的处罚结果，明显用摩斯密码传讯的人受到的处罚要轻的许多。 如果能实现一场完美级作弊，那该是大有判头。 结束了班会，放假时间正式开始，剩下的便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考完高数之后第二天，坐在飞机场等待区座椅上的方舟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和魏莱手机上显示的考试成绩，方舟大为吃惊。 此时，大一下学期所有科目的考试成绩都已经出来，大学物理，大学化学，大计基等科目都考了九十多分，大学英语2考了八十九分。 毛概却只考了七十八分，是他纯理性的论述有什么问题吗？ 高数下成绩，他和魏莱的分数居然都是满分一百分。 忍不住扭头看向魏莱，问道：“你都不上课，平时分怎么也能达到满分？” “唔，可能是天才的特权。”魏莱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 “你们电信工程的高数题也那么简单吗？”方舟再次问道。 “不啊，我们学的同济版高数，难度要比你们低一点，网课上总结的很全，平时看一看，很容易就得满分。”魏莱回答道。 “现在，你欠我三个要求了，还是可以过分一点的那种。”魏莱笑着说道。 只是这笑容在方舟的眼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渗人。 第68章 候机 从考完高数到现在，仅仅过了二十个小时，方舟却像是过了好几年一样，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昨晚开完班会之后，六人聚在宿舍里从聊天到开黑，一直玩到深夜两三点。 清晨八点的阳光照进他们宿舍时，六个人依旧被封印在被窝里沉睡。 直到八点半，一声鸡鸣打破了沉静，那是王超为自己定的最后一个闹钟。 幸运的是，他起来了。 不幸的是，他的车票时间是最迟的。 除了詹成是父母来接以外，其余人都匆匆忙忙下床洗漱，顾不上脚上的袜子是否成双成对，提着行李便往楼下赶。 现实中的告别总是这样仓促而短暂。 不过还好，告别时想说的话语，已经都在前几天的酒宴中一吐为净了。 方舟穿上换上了衣柜里自认为比较帅的一套格子衬衣，帮詹成拿着行李，一路送到了楼下，看着对方坐进了车里，远远的和对方挥手告别。 兄弟，希望你在他国也能完成自己的梦想，不要和我做的梦一样，来一场监狱风云 送别了舍友们，方舟便开始准备自己的行李，这一趟去汉东，至少要走个五天，那里又热又潮湿，所以短袖短裤和凉爽的拖鞋是必备的。 但是进入决赛要参加答辩，面向评委又不能那么随意，所以格子衬衣加长裤也要备上。 七个小时的高铁，晚饭要在车上解决，所以必备的零食不能少，还要考虑加上魏莱的那一份，最好再放点水果。 加上洗漱用品，换洗内衣，电脑，充电宝，二十四寸的箱子很快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无人机的箱子自然要手提着，才能保护好，那可是自己展示给评委的大杀器。 下午一点，方舟饭后在超市大肆采买一通，才填满了箱子和书包的最后一丝角落。 魏莱约好了车，打电话叫方舟在楼下见面，方舟提着大包小包锁好宿舍的门，艰难的从楼上走下来。 看到这一幕，魏莱愣了一下，笑出了猪叫声。 “你这是要准备搬家吗？” “对啊，准备搬到你家的别墅住去。”方舟调侃道。 “你可拉倒，我家可不住别墅。”魏莱笑着说道。 “不是，你家这么有钱，在汉东都买不起别墅？”方舟将行李箱塞到了网约车的后备箱里，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说道。 “我说的是不住，又不是买不起。”魏莱给了方舟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 “不住那买来干吗？”方舟问道。 “收租啊，一年租金一百万，岂不是美滋滋？”魏莱笑着说道。 不愧是罗马人，想到自家父母掏出一辈子的积蓄想在西北城市付个小三居的首付都要挑挑拣拣，方舟感叹真是天差地别。 “你拿那么多包，都装了些什么？”魏莱接着问道。 “噢，这包里装的是我的晚饭，书包里装的是给你买的一些零食，怕你在路上饿着。” 魏莱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因感动而脸红的神情。 网约车司机一路穿过了xy市各大名胜古迹，来到了人烟稀少的北郊区。 方舟忍不住问向魏莱，“咱们买的难道不是高铁票吗？” “高铁多慢啊，还不如飞机快，不到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额，我这不是怕钱不够吗？” 这还是方舟头一回做飞机，以往都是在省内出行，最多坐个高铁。 “没事，机票钱可以找举办方报销的。” “那感情好。” “听说第一次坐飞机，会耳鸣晕机，我该怎么办？” “吃晕机宁，或者嚼口香糖。” “飞机上的饮料有冰峰吗？” “应该是没有的。” “飞机餐可以点两份吗？” “可以” “飞机餐里有凉皮肉夹馍吗？” “闭嘴！” 方舟的不断提问终于招致魏莱的怒火，忍不住用小手捂住了方舟那张一直叭叭的嘴，前排开车的司机看着后排的小年轻谈笑打闹，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很快啊，啪得到一下来到上一章节末尾的那个场面，飞机不出意外的晚点了。 二人无奈的坐在候机室内，等待机场的下一步通知。 “你说老师为什么只给我的毛概成绩打了七十八分，我明明都有答到点子上的？”方舟闲来无事一边把包里提前准备的晚饭当零食吃，一边问向魏莱。 大部分科目在金手指加强记忆的情况下，成绩都非常的不错，唯有毛概不太理想，这大概是他目前最为困惑的事情。 “你是不是选择题什么的选错了，或者后面的小作文跑题了？”魏莱替方舟猜测道。 这种不带任何理论计算的科目，同样是她的知识盲区。 “没有啊，选择题好多历史题，我选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最后一道小作文，对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怎么看？我开头就写出了一句特伟大的话。”方舟谈到自己毛概考试上的写作，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什么话？”魏莱也有点好奇。 “那些只谈论宏大叙事和大国崛起的人，多半没当过真正的燃料。” “开篇直接点明了主要矛盾，然后顺着贫富差距一直写下去，这种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的文章拿到申论里大概也能得高分？” “嗯，如果不是有你前面的成绩垫底，那这篇申论大概能够你判你个不及格。”方舟二人座位的旁边，正孤零零的坐着一位身穿翻领夹克的中年大叔，此时听到方舟的话忍不住笑着说道。 “额，耿叔叔好。”魏莱在扭头看到旁边大叔的正脸之后，礼貌的向其问好。 虽然记不清魏莱是何身份，但是既然后辈问好，耿介笑着向魏莱点了点头。 “凭什么？我明明是按照题目的意思答的。”听到对方说自己的作文不及格，方舟顿时回问道。 “不平衡是产生在不充分的基础上的，发展不充分则是造成发展不平衡的根本原因。发展的不平衡主要表现在区域不平衡、领域不平衡和群体不平衡三大方面。” “另外不平衡讲的是结构问题，不充分讲的是量的问题。比如一个地区经济结构单一，好的东西太少，导致产能过剩，造成典型的粗放型经济。” “这些都不是一句简单的贫富差距能概括的了的，如果我是阅卷老师，你的毛概成绩也高不到哪里去。” 第69章 市长 耿介一番侃侃而谈的话语，让原本得意的方舟有些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的政治觉悟真的有那么差吗？ “额，这位师傅好，您是汉中哪位大学的政治老师吗？”从小父母言传身教，在外无论遇到男女老少，统统叫一声师傅，肯定不会错。对方脸色中正，满头黑发，目测不过三四十，方舟忍不住问道。 “他是汉东的其中一个市市长。”魏莱凑到方舟的耳边细声的说道。 “耿市长好。”方舟闻声站了起来，向其问好。 “行了行了，汉东地方那么大，市长算个屁，我前段时间回了一趟母校看看老同学而已，你们也是新华大学的吗？” “我们是2015年入学的，今年刚刚大一。” “那我可早了，我想想，八六年在新华大学本科毕业，八九年在新华大学硕士毕业，后面才去的其他地方。”看到两张充满朝气的面孔，耿介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年轻时候在大学度过的美好岁月。 在新华大学本硕连读之后，前往水木大学进行博士和博士后工作，后转战丑国伯克利分校做高级访问学者，太阳国熊本市做客座研究员，法国艾力福做访问教授。 世纪初的时候做了一段时间新华大学的校长、书记，后由教育界转政界，前往汉东省组织工作。 年轻时风华正茂，才华横溢，也算当时的青年才俊了。 机场的提示声响起，飞机终于抵达了停机坪，方舟携带大包小包和魏莱开始登机。 电脑和无人机所在的行李箱和包裹都已经提前通过了安检，办理好了托运。 真正带上飞机的只有背上一个随身的书包。 找到座位之后，方舟发现和刚刚在机场认识的耿市长坐隔壁，不禁略微有些尴尬，毕竟就在刚刚还被对方嘲讽过自己的作文水平一般，而且一个市长级别的人物坐在身边，不禁还有些紧张，身子紧绷，端正的坐在自己靠过道的座位上。 魏莱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方舟，将从空姐那里要来的晕机药和矿泉水递给他，示意他保持平常心，放轻松。 “魏莱，一会儿飞到云层上，太阳是不是很晒啊，你做坐到窗边不怕晒伤吗？” “这能有多大太阳？我喷点防晒不就行了？” “那你不晃眼睛吗？” “有遮光板” “你看外面那么离地面那么高，恐不恐高啊？” “说啥事？” “要不我帮你承担这一切呗，你坐外面来。” “” 最终方舟还是如愿来到了靠窗的位置上。 魏莱发现自己对身边这个男生的了解还不够深，以前怎么没发现对方的嘴这么能叭叭呢？ 飞机的爬升阶段，即便是吃了晕机药，方舟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应激反应，有一点恶心想吐，但是在女生和市长的面前，自己并不想丢脸。 既然头晕，便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想别的事情；既然反胃，便让刚刚吃进胃里的东西消化一些。 方舟回忆在图书馆看到的民用飞机开发运行手册、飞机故障分析与排除等书籍，在大脑里模拟飞机运行的空气动力学模型、民用航空燃气涡轮发动机控制系统运行过程。 随着飞机在巡航高度稳定身形，反胃感渐渐消失，饥饿感逐渐增加。 方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在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丢脸。 “小同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啊？”耿介隔着座位问向过道另一边的魏莱。 刚刚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在某个工业园区的剪彩仪式上对这个女生有些印象。 “我在学校学的是电子信息工程专业，曾在薛永宁老师的指导下完成过一些实验室的任务。”魏莱虚心的向这位老先生回答道。 “电信专业挺好的，老薛在你们学院现在风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负面新闻？”耿介饶有兴趣的问道，似乎是对这位留守在学校的老朋友产生了一些恶趣味。 “你才大一，跟着他的时间不长，随便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耿介想让魏莱畅所欲言，不过显然算盘打错了人。 “薛老师人挺好的。”作为教授的学生，魏莱自然不能在背地里说老师的坏话。 “害，你不知道，老薛他这个人经常连续好几天不刷牙，每次和别人说话一股难闻的猪肉大葱味，我们之前和他一块儿做实验还得戴上口罩才能做得下去。” “是吗？我不太清楚，薛教授经常忙着写论文，几天几夜待在实验室里，可能疏忽了。”魏莱替教授解释道。 方舟见这位市长竟然借用自己老学长的身份，公然撩拨后学末进的漂亮学妹，不禁在内心感叹老年人的为老不羞，忍不住扭头嫌弃的看了一眼，便看向窗外。 “你的这位小同学很有意思啊。”耿介明显注意到了方舟的神情，出声调侃道。 “额，他人挺聪明的，就是有时候有些幼稚。”魏莱替方舟解释道。 当飞机经过一片湍急的空气对流时，机身发生了一阵明显的抖动，方舟大为失色，不过旁边的魏莱主动安抚道：“没事的，一会儿就好。” 果然驶过一片山脉，进入平原之后，飞机再次恢复平静。 “我突然觉得还是高铁更加安全一点。”方舟认真的说道。 “其实也不是每一次坐飞机都会经历这样的颠簸。”魏莱说道。 “但是这么大的物体，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都只能任人摆布，实在是太危险了。”方舟感叹，在方才的颠簸中，不少第一次坐飞机的人惊慌失色，甚至叫出声来，除了向空乘呼救，别无发法。 “我相信人们总能找到战胜大自然的方法，就像我相信你一样。”魏莱看着方舟认真的说道。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要利用反重力”方舟感受到魏莱仿佛在告白的双目，呢喃说道。 呸呸呸，那是平行时空的技术，以世界目前的理论基础还不够成熟，自己又在做掌控地球科技的美梦了。 第70章 反馈单 梦做得久了，有时便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利用金手指看向平行时空的次数越来越多，体检了不同职业人生的巅峰，那种金钱和科技信手捏来的感觉，也越来越让方舟感受到现实中存在的落差。 他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个开了挂的人。 他不必遵循平行时空的任何一条道路，他有着属于自己自由选择的人生。 窗外橘色的夕阳浸染整个云层，而云层上的飞机也没处隐匿，将如此梦幻的景色通过舷窗留在了方舟的眼中。 他不一定要和正午的太阳一样，烈日当空，霸道的将所见印上自己的徽章，有一分热，发一分光，跟随自己的内心即可。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稳定的降落到了汉东省京州市国际机场。 临下飞机前，有位笑容很甜的空姐发放给方舟一人一份满意度评价和意见反馈表，让其帮忙填写。 这是航空公司对每位空姐的要求，需要随机选几位乘客进行填写，在满意度的五个评价里面，只有填非常满意才行，就连填满意交回去都会被乘务长骂，另其对今天的服务进行反思。 所以这种调查表，空姐一般会选择那种非常面善，好说话的人来帮忙填写。 魏莱并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反而是一左一右的一个男孩，一个男人，收到了来自不同空姐的评价表。 耿介看上去倒像是经常坐飞机，接过空姐递来的圆珠笔，很快画了几个对勾，随后在反馈表写了几个字，便将其递还给身边那位身材很棒的空姐。 “先生的字很好看呢，是有专门练过吗？”空姐b看到对方的反馈表，笑着对耿介夸奖道。 “写的字多了，也便会写了。你们航空公司平时遇到的客人有比较难缠的吗？”耿介笑着回应道。 “有啊，不是每一位客人都能像您一样知书达理，不过我们的服务至少也要做到让每位乘客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感觉。”提起难缠的乘客，空姐b顺着话题和耿介交流了起来。 正当耿介和空姐b交谈火热之际，另一边，亲手给方舟评价表的空姐a站在过道这边，脸色有点慌。 她现在有点怀疑方才的选择是否正确。 之所以选择方舟，一是能明眼看出来方舟是一位第一次乘坐飞机的学生，这种人比较好说话，让他填什么，一般都能会填什么；二是方舟可是足足吃下了四份飞机餐，他自己那份吃完再要一份不说，还把魏莱的那份以及魏莱的续餐吃到了肚子里。 就算飞机上的餐食一般会准备数量多于乘客人数的份量，但像这样能够一人吃四份的乘客，年轻的空姐a还真没有见过。 所以本着吃人家的嘴软，方舟至少可能应该会好好的帮我填一下反馈表 可是方舟自从拿到反馈表之后，便在纸上尽情的书写，时间久到机长喊飞机降落，呼叫所有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才意犹未尽的写完，将反馈表交还给空姐a。 空姐a看到反馈表上，原本只有a4纸下半张篇幅的表格被彻底占满，甚至字数多到背面也有三分之一的白色页面被填满，心情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幸好，在满意度上，方舟并没有乱填，对勾打在了非常满意的选项之上。 不过对方实在是太耿直了一些，普通人写两句评价即可，对方却如写作文一般长篇大论。真不知道是第一次坐飞机，还是受到颠婆吓怕了胆子需要写点东西抒发一下情绪。 按照流程，空姐a和空姐b将收回来的意见反馈表都进行了上交，空姐b看到方舟写的反馈意见，忍不住调侃空姐a：“行啊你，第一次见，就能让小男生给你写情书。” “别瞎说，他身边的女伴都比我漂亮，再说了你见过都是公式概念的情书吗？写了这么多，我宁可他写的和你那位男人味十足的大叔一样短。”空姐a忍不住吐槽道。 “我怎么闻到这么浓的醋酸味呢？都是公式？谁知道呢？理科生的浪漫从不是让读的人看懂的，再说男人可不能用长短来形容，除非你见过。”空姐b像是身经百战的说道。 “霞姐，你又开车。”空姐a脸色有些微红，对面这位前辈总是在工作之余不经意间上高速。 下了飞机之后，方舟二人出了舱门便和耿介作别，取了行李分别去向了不同的目的地。耿介从机场出来坐上了一亮偏低调商务的奥迪车迅速离开，方舟二人也很快打到了前往汉东大学的网约车离开。 方舟他们所写的那张反馈表，按例先由机长查看，再交给地台工作人员。 毕竟大多数人第一反应是填写对本次飞行任务的感受，这和机长的架势技术有关，其次才是对空姐、航班或航空公司的吐槽。 机长李翔在众多千篇一律的赞美词中，找到了两张略显不同的反馈意见。 一张是用行云流水的笔迹写着“全心全意做好乘务人员安全保障工作。”语言颇为官方，只是这前几个字好像从哪里见过。 另一张是写着密密麻麻的a320飞机飞行运动学分析及改装措施，开头便从飞机的设计核心放宽静稳定度着手，提出飞机的主动控制系统存在设计性缺陷，机身重量存在不合理分布现象，操纵方式仅采用原本的数字电传操纵方式有些危险，提供了一些紧急控制手段。 后面便是各种从没学过的专业话语，但从机长的直觉来看，似乎对方说的有些道理。 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于是李翔赶忙拿着这摞匿名的评价表来到塔台旁边负责后勤技术维修保障的副经理办公室，将手里的内容呈了上去。 按常理，这些内容并不应该出现在他这里，本应该由另一位负责机场对外宣传服务的副经理手下部门接收并负责保管。 不过，一向视飞机为老婆的李翔哪管得了办公室之间的职权政治。 他现在的第一想法便是找懂行的人问清楚，这张纸上说的飞机缺陷是不是真的。 第71章 A320 “为什么你要在一张在平常不过的评价单上写那么多内容？”魏莱在网约车上，忍不住向方舟问道。 “总要感受到符合票价的服务才行，就像你去吃自助的时候会想着吃回本一样，嗝。”方舟说完还打了一个饱嗝。 “但是我一般不去吃自助。”魏莱化身杠精，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经常不爱笑的理由，自助吃的不是食物，而是一种自由选择的心情。”方舟想起了之前和舍友一起去市里吃自助的场景，侃侃而谈的说道。 “自由和选择”魏莱听着方舟关于自助选餐的先后顺序，嘴里呢喃说道。 评价单上几百字的内容并不是方舟为了显摆自己的天才水平而故意为之。 飞机上吃的食物有些过多，所以方舟一直从颠簸时便开始保持思考的过程，在建立飞机整个运动学模型之后，借助靠窗位置的有利视角，方舟可以清楚的看到侧部翼身组合的摆动以及发动机的轰鸣。 飞机的飞行速度根据云层移动以及夕阳照射的影子变换可以大致推算出来。 得益于空客a320是九五年国内引进的最早一批型号的飞机，所以方舟在图书馆里看到过关于这架飞机的有效数据，全机身空重量kg，最大起飞重量kg，是北欧空中客车工业公司研制生产的单通道双发中短程150座级客机，是第一款使用数字电传操纵飞行控制系统的商用飞机，也是第一款放宽静稳定度设计的民航客机。 空气动力学是流体力学中一门很有意思的分支，在亚音速的飞行下，有很多适用于当时飞行状态的模型供方舟来选择，不过方舟另辟蹊径，借助无粘性二维和三维的位势流、翼型理论、升力线理论、升力面理论和低速边界层理论等将整个运动模型逐步整合完善，形成了一个较为符合真实状态下的飞机运动学模型。 回溯方才经过对流层时飞机颠簸过程的记忆，代入建立完成的运动学模型，飞机的颠簸时间和幅度要比模型计算出来的时间更长幅度更大。 这其中排除机长进行微操时的正常神经延误，仍比正常波动多出5个百分点。 按理来说，飞机的整个重量设计都是经过严丝合璧的计算过程，充分保证飞机自身重量和搭载乘客、行李重量保持微妙平衡才最终定型生产。 但是发生这样的现象，显然是飞机的某些部位发生了重量偏移或应力失衡。 于是方舟在反馈表上充分的用公式和数学表达了这一观点，并提出飞机可能出现问题的几个位置，另外还随纸附赠了a320相比于其他载人客机设计中存在的非必要性功能以及操纵系统多样性建议。 此时，李翔和副经理却还在办公室里扯皮。 副经理看了一眼评价单上的内容，从科研岗位离开许久的他，自然不能懂得上面的含义，但是凭借一张来自乘客的评价单，就让他拆开飞机去费时费力的进行大检修，那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更何况，在李翔的描述中，听他的口气从空姐的话语中写出这一系列话语的人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学生。 所以副经理便一直在和李翔讲道理，推诿塞责，“只凭对方几句话，咱们就把整个飞机停飞，然后进行大检修，这一点也不符合公司规定。” “可是飞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危险。”李翔坚持道。 “你觉得一个坐在飞机上的人，没查看过任何内部零件构造，就敢断定飞机有问题，这不是胡闹吗？你作为开飞机的人，你感受到飞机有异常了吗?”副经理对着李翔说道。 “倒是没有但我们公司不是要尊重每一位乘客的意见，认真做好技术服务吗？”李翔的语气弱了一些，拿出墙上的标语说道。 “但不是每一个乘客的建议，我们都要听，有的乘客想让飞机上设置个吸烟区，你觉得这样的建议，我们有必要接受吗？”副经理说道。 “可那是吸烟造成的危险，现在是飞机本身有隐患。”李翔明知对方是在狡辩，依然固执的说道。 “好好好，不管是哪种危险，我们都会按时进行检修和维护的，你现在的任务是把这些反馈表拿走，交给朱经理，ok？” “可是” “整架飞机的人还等着你吃饭呢？飞机一检修起来，就是一周多的时间，你确定忍心让他们半个多月喝西北风吗？” 李翔最终还是离开了这位主管后勤技术的副经理办公室，略显难过的来到了主管飞机和机场服务的朱经理办公室。 十分钟后，反馈单留在了办公室内，但是李翔的建议，依旧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销声匿迹，仅从考虑整个航空公司大盘来说，朱经理便驳斥回去了李翔的任何建议，说出了飞机不可能存在任何问题的话语。 这话像极了新闻中机场话事人该说的话语，但是飞机作为高高飞在天上无依无靠的大型设备，万一出现什么事故，那生存率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危险程度只有操纵他们的人最敏感。 李翔走在办公楼里，回想起在两位经理办公室的一幕幕斥责，忽然对朱经理墙上的字体有些眼熟。 那是对方最为得意的一副书法，是本市市长来机场视察时大笔一挥，亲自书写下来交给经理的，在一次年度表彰大会上，经理亲自将这幅书法作为奖励交给朱经理。 越看越像，就连书写的文字内容都颇为相近，开头的几个字都是全心全意，只不过一个是做好安全保障，一个是做市民欢迎的出行方式。 后来李翔才知道，有时候权利的转移，并不附带着责任和义务的转移。 再次回到偌大的机场，李翔站在空旷的机场楼下，看着眼前巍峨的飞机，刚刚结束飞行任务的它正在进行加注燃油服务，它的下次飞行是在三个小时之后。 谁也不知道下一颗吃到的巧克力里面，包裹的是酒还是翔。 第72章 办理入住 “汉东杯”电子设计大赛，又名电子设计大学生挑战赛，从名字上便能清楚的看出其在电子设计类比赛中的定位，仅次于每年八月份由工信部举办的国赛。 由全国大学生电子设计组委会负责组织，由于组委会成立和办公的地方都在汉东，所以也被成为“汉东杯”电子设计大赛。 今年决赛的答辩场地设在了汉东省省会京州市内一所老牌的综合类大学，汉东大学，这算是第一次。 整个汉东省是全国有名的半导体大省，电子类元器件和芯片产品生产量居于全国第一，以往的举办地点一般设置在更靠近半导体工业园区的汉东电子科技大学、京州航天航空大学或京州理工大学。 汉东大学一向以综合实力着称，事实上文理两条腿一向有失偏颇，文科政治管理类学科一家独大，称霸全省，理工科专业在学校非常弱势，所以学校一直想办法把断掉的那条腿给接上。 给理工科专业的研究生新置办了很多用于实验和学习的教学楼，每一个考入该学校的理工科研究生在研一便能分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办公桌。 作为对比，老牌强势专业的管理类学院研究生并没有属于他们的工位，只能以自己宿舍的桌子作为集学习娱乐报告为一体的固定场所，这也导致大多数人在宿舍和导师的办公楼之间两头跑。 根据组委会发来的邀请函，汉东大学给每位前来参加电子设计挑战赛决赛答辩的人员，在汉东大学自家的“山水酒店”留下了房间，在今天的六点前到达酒店前台出事身份信息，便可办理入住。 魏莱在地图上仔细研究了半天，最后对着司机师傅说了一个地名，顿时让对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方舟人生地不熟，身上的金钱不过身边人的一个零头，自然魏莱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穿过繁华的都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方舟二人在一家充满民国气息的酒店面前下了车，上面写道“玄武酒店”。 酒店并没有像高耸入云的大楼一样直插云霄，而是像一座古老的庭院一样坐落在两排梧桐树的尽头，建筑以水墨色的装饰充分展示着江南水乡的美。 “直接去汉东大学的山水酒店不就行了吗？你是用的什么搜索算法找到这家？这儿一看价格就不低，学校真的能给我们报销吗？”方舟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颤抖说不出话来，有些担心自己的小金库够不够用。 毕竟像这么高级的地方，去楼下超市买根烤肠都要五六块。 “简单啊，我在酒店的页面里搜索自助餐排行，评分最高的人就是这家，你看。”魏莱把自己的手机页面展示给方舟看。 方舟刚想脱口而出说app上的评分是可以通过外挂大量刷高分，但此时app上显示的评价人数和人均价格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评价人数298，连其他廉价酒店评价人数的零头都比不上，但是人均价格4999却动摇了方舟将近二十年来的世界观。 “来都来了，就住这里，反正这里离汉东大学也就三个地铁站的距离。”魏莱看外面的装饰还不错，便拉着方舟一起走了进去。 果然有钱人都是只选贵的，不选对的，毕竟她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用来筛选生活用品和出行住宿上。 在前台服务员的精彩话术之下，两人用身份证开了一间适合两人居住的豪华套房，据说那里晚上在南面的阳台可以看到京州市有名的梧桐大道，北面的阳台可以看到背后的玄武湖。 如此优秀的房间，背后的价格自然不是方舟能随便过问的，领了房卡，两人便拖着行李乘坐电梯前往房间。 既然能被称为套房，自然不会只有一个房间，主卧的房间最大，阳台最为宽敞，自然归魏莱所属，方舟独自将行李拿到客卧，从箱子里取出一些常用的洗漱用品拿到卫生间和酒店备下的一次性用品换下，将自己的放了上去。 再次回到房间里，方舟被站在阳台门边的魏莱吓了一跳。 魏莱走到阳台门旁边，用力试了试门锁和把手的力度，随后把阳台门上挂着的钥匙拔走，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这边湿气太大，最近不适合去阳台，钥匙我先拿走了，你记得睡觉的时候开空调抽一下湿度。” 说完红着脸出了客卧门。 方舟凑到阳台边，一看，原来这边主卧和客卧的阳台是通着的，共用着一个超大的阳台，阳台外是京州有名的玄武公园景色，可以远眺看到整个玄武湖的全貌，可惜阳台墙面有些高，方舟在房间里欣赏不了。 想到魏莱方才羞涩的表现，方舟有些好笑，原来对方还是对自己有男女之防的，方才在楼下面对前台服务员的时候，便十分诧异对方只开了一间套房的行为。 不过魏莱也有些太小看我了，作为正人君子，就算自己有阳台门钥匙，自己会在晚上偷偷溜进魏莱的房间吗？ 那和禽兽有何区别？ 再说了方舟自认为还是个孩子，一安置好东西，便给父母发了一个视频，说自己已经到了汉东省这边，开了两个房间，自己一人一张床，让父母放心。 母亲的神情倒还好，全程在嘱咐方舟多注意饮食防晒，只不过父亲在后面露出了一丝可惜的神情，方舟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读懂。 酒店套房送的房卡里面只包含了早餐自助，午餐和晚餐需要另外收费，不过财大气粗的魏莱对于这些小钱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二人在酒店的餐厅里充分品尝了京州的美食。 晚上，坐在客厅里，方舟和魏莱两人一个在准备明天答辩用的资料，一个在调试自己的无人机，沉静的客厅里再次充满了学术味的气息。 方舟立足于丰富的知识点，以一个评委的角度，对魏莱进行提问。 魏莱则以一个商人的目光，对方舟的无人机进行盘问。 项目虽然不同，但是两人都相信明天必定是一个大放异彩的日子。 第73章 群英荟萃 今天，又是一个元气满满的一天。 虽然此时还没有元气森林的出现，但是方舟在早上给自己灌下了一大碗老鸭汤，才和魏莱一同乘坐地铁来到汉东大学。 汉东大学内部充满了各种文人和哲学家的名言，还有不少政商两界校友的题词，方舟他们前往的明德楼便是各大建筑里人文气息最足的一座。 层数不高，但教学楼前十几根高大的哥特式圆柱给整个建筑画上了文艺复兴的气息，此时明德楼前的广场上各种条幅和展旗飘扬。 本次决赛的答辩评委以展板的形式排列在楼前，有来自水木大学的高级教授，有国家工程协会的常务理事，有来自企业的特邀嘉宾（多为技术骨干），也有汉东省电子国家实验室的学术委员会主任。 “汉东杯电子设计大赛欢迎各位同学光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一个机会，把幻想变成现实” 来自五湖四海的高校学子在这里拿着他们的参赛作品进行相互的交流，甚至有的队伍里不乏留学生。 一位和方舟同一组的队伍中有位东海上的国际友人，此时正捧着手里的大匠无人机，用蹩脚的中文对着身边的同班说：“我买无人机，只买进口的，比如说华国的大匠。大和国的技术还需要追赶，高端的无人机大和还是不行的。” 这话听在方舟的耳朵里，颇有些崇尚洋货的国人意味。 只是讽刺的是，这次是大和国家的人崇尚华国的国货。 大匠作为华国自主品牌，能以无人机技术冠绝全球，还是让不少华国人为之自豪的。 除了无人机组，其余的自动泊车组、水情监测组等小组，因为题目限制并没有准备相应的设备，正拿着厚厚一沓资料在相互交流传阅。 也有些队伍不愿意公开自己的作品，待在角落里静静的等待评委组宣布答辩的开始。 电子设计比赛，多以电子信息工程，微电子工程，仪器测控工程等工科专业学生参赛，男生的比例要远大于女生，所以当魏莱进入广场时，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 魏莱在早上换了一身颇为正式的小西服，纯白色的女式衬衫身前系了一条干练十足的蓝色小领带，配上高冷的面色神情，显得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气势。 方舟一身格子短袖长裤运动鞋，拿着厚重的无人机箱子，走在魏莱的身边，活像一个干杂货的跟班。 方舟之前并不是没想过答辩时候的衣着，只是惯性思维让他觉得一群理工男的聚会，衣着外表并不重要，再说自己之前参加这次比赛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答辩获奖，而是拿着大杀器来找到适合的肥羊厂家，来一刀狠的即可。 所以便换上了行李箱里，最透气的一件纯棉格子短袖，和冰丝贴身长裤，但是出门之后，依旧被江南的天气晒到出汗。 方舟是第一次来这样热闹的场面，看着国内各985高校的顶尖学子，充分展示团队花费一个月设计出来的成果，讲述其中的或心酸或凡尔赛，心情不免有些激荡。 本想流窜到各队去打探一下敌情，但是看到魏莱正盯着某位展板上的人物，面色冷清，便索性一直陪在魏莱身后半步的位置，帮其挡住各种试图上来搭讪的苍蝇。 展板上记叙的正是可见光室内定位装置组的评委，是一名来自汉东神宇微电子有限公司的高级研究员，名为魏开阳，公司主营的业务包括集成电路设计，传感器设计制造等一系列业务。 看展板上的照片，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并不像是魏莱的父亲，方舟对魏莱的敌意有些不明就里，忍不住心里猜测了一系列家族大戏。 九子夺嫡？龙王归来？ 此时明德楼前的广播声突然响起，示意各队参赛选手派一个代表，到一楼教室内进行登记和抽签，依次来决定答辩的顺序。 魏莱的目光才从展板上移开，二人一同进入明德楼进行登记，只不过一个人代表的可见光室内定位装置，一个人代表的是自适应飞行躲避装置。 抽完了顺序号，除了在对应的负责人姓名下打钩，两人各自在答辩人一栏填写了对方的姓名，起身相视一笑便出了教室。 留下了负责登记的学校工作人员一脸懵逼，咋回事？我好像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粮。 剩下的便是在教学楼或者楼前的广场上进行等待。 七个小组，每个小组都入选了三十支代表队，最终通过答辩决胜出小组中的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三个三等奖，可以说颇为残酷。 相比于全国各大高校交了一百块钱报名费打水漂的炮灰队伍，进入决赛而未获奖的队伍也顶多相当于高级炮灰，唯一的好处便是主办方出钱住了一次高级酒店。 不过这钱对于收受的大量报名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所有未获奖的队伍相当于花钱买了一张成功参赛证明，括弧，还是电子版，除了在本学校加上一些微薄的学分，并无他用。 甚至有的学校对于成功参赛的证书，都不加学分。 七个小组分为了七个教室，进行单独答辩，每个小组原则上给予了十五分钟的时间，但根据评委提问程度，会适当的增加或减少，如果没有评委提问，便会直接进入下一场。 魏莱抽到的顺序号在可见光室内定位组比较靠前，方舟的手气就比较差了，在自适应飞行躲避装置组排倒数第一。 排在前面的队伍，在评委初来乍到的时候还能给予对方耳目一新的感觉，可能会获得不低的分数，越到后面，随着参赛作品重复性的增多，评委的兴趣会越来越低。 尤其是最后一名，如果作品不是特别优秀，在评委急于下班吃饭的情况下，最后一名可能会面临陈述之后无人提问的尴尬境地，打出来的分数也会非常低。 很快，广播里便叫到了魏莱的名字，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的魏莱睁开锐利的双眼，拿起准备好的纸质资料和u盘，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答辩教室。 子弹在膛，扳机轻语，我们该登场了。 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认识，无人机没有能够保管的地方，方舟左手拿着电脑包，右手提着无人机箱子，紧跟在魏莱的屁股后，后背留下的汗水浸湿了半片短袖，狼狈的样子像极了导演身后的摄像小哥。 第74章 算法无价 方舟和魏莱走入明德楼二层用于a组答辩的大教室，空荡荡的教室里仅有前两排有人，第一排坐着的人员占比中，来自各全国各大高校的教授学者占据了八成的坐席，协会和企业的评委代表占据剩余的两成。 旁边坐着是负责主持答辩工作的老师和负责统计评委分数的工作人员，后排坐的则是教授代表们的随行人员，他们今天只带耳朵，不带嘴。 当魏莱和方舟走进教室的时候，能够明显看到台下的评委们诧异的表情，多位评委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门口，似乎在期待他们组的其他队员。 其中坐在边缘的某位企业代表扶了扶眼镜，眼里露出锐利的光芒。 “你们组只有两个人吗？”位于正中间的水木大学教授吕元庆开口问道。 方舟在下面的展板上看到过对方的消息，水木大学电子工程系集成光电子实验室负责人，算是这方面国内一顶一的学者。 以座位来看，对方必然是a组答辩评委中的首席。 “是的。”魏莱一边熟练的打开多媒体电脑上提前拷入的ppt，一边简洁的回应道。 方舟知道这场答辩的主角不是自己，将携带的电脑和无人机放在了讲台边上的角落，来到多媒体设备的旁边，看到电脑前摆了一张小板凳，便安然的坐了下去。 将麦克风递给魏莱，示意舞台交给对方，坐在凳子上放松似的弯下了腰，高大的机柜正好遮住了方舟的大半张脸。 从评委的视角来看，讲台上此时只剩下了魏莱一人。 “很少能看到像你这样单枪匹马闯入决赛的女生了。”吕元庆笑了笑说道。 单枪匹马？ 方舟感到有被cue到，自己只是不想抢了魏莱的风头而已，也会被攻击到吗？ 安静的伏在桌面电脑前，不置可否。 是是是，你年纪大，你说的都对。 只是魏莱并没有同意对方的说法，拿起麦克风用清脆的声音否认道： “并不是单枪匹马，我还有一个队友，叫方舟。” 教授摆了摆手示意跳过这个话题，答辩时间很宝贵，不要浪费时间。 在他的视角中，方舟在团队中的定位更趋向于魏莱的前队友们，打杂，然后混一个国奖，这也是大部分队伍明明真正起到作用的人只有两三个，参赛人数却硬要凑到满额八人的理由。 不过这也是国内大多数竞赛队伍的现状，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大环境罢了，来到决赛答辩还是要看作品本身。 举办方给每个队伍设置的答辩时间是五分钟，其余是评委提问环节，不过魏莱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讲完了整个ppt。 人员配置用了五秒，电路选材和设计用了一分半，成果展示和测试环节用了半分钟。 没办法，他们的电路结构太过于简单。 a组大部分进入决赛答辩的队伍都不约而同的采用了超声波传感器、摄像头等高精度单元进行室内的测距定位工作，电路设计较为复杂，但获取数据简单高效，取得了相当不错的结果。 在主办官网上传的比赛说明中，有提示顶部平面不可放置摄像头等传感器件，超声波传感器也算其一，但他们颇为鸡贼的将传感器放到了底部平面，算是合理的利用了规则。 魏莱看出题目所考察的光通信技术能力，使用光敏电阻、光电二极管组成简单的数字电路，底部使用步进电机加强数据反馈，电路设计自然要比其他组的简单的多，单片机内导入的算法才是实现高精度的核心。 在ppt中，魏莱只是简单的介绍了算法的核心组成，以卡尔曼滤波算法和h型滤波算法作为数据筛选，建立模型以支持向量机算法进行模型迭代求得线性表面定位尺寸。 答辩的时间太短，短到评委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魏莱的叙述就结束了，数位参赛评委看着投影上显示的电路设计图和测评数据，露出了一脸复杂的心情。 就这？电路的设计给一个电子工程大四的学生都能看懂，无非是线路简洁一点，更富美感。 等了半天，你进决赛来就给我们看这？几个元器件加一个单片机，成本不到十块钱的一个小玩意，就能达到1以下的精度，你当我们评委是假的吗？ “你们的电路设计是我在a组见过的队伍里，最简洁的一个。”旁边来自汉东大学本校的电子系老师点评道。 高情商：简洁，就像特斯拉的内饰一样。 低情商：简陋的就像特斯拉的内饰一样。 “谢谢夸奖。”魏莱在讲台上像是并没有听懂对方话里的讽刺，笑着向评委感谢道。 “你们最后的测评结果是在实验室里理想情况下测评出来的吗？精准度是否有些过于放大？”另一位来自京州电子科技大学的教授也不太相信ppt上的实验结果，见答辩人是女生，便想找个不太伤人的词来形容，找了半天才想到了“放大”。 魏莱听到对方的话，很是详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题目中并没有对环境的光强条件有任何的要求，在实验室内也不必做到一个极暗或极亮的光线条件，所以魏莱在做测评时只是根据对照时间，分别做了上午、中午和下午的测评结果，取得了最好的测距精度为099。 而某些为了追求数据的极致，以人造光线代替自然光线，彻底排除了自然光对传感器采集数据的干扰。 “我想知道，你们队设计出来这样的电路，成本几何？”在之前的答辩中都默不作声的企业代表魏开阳在魏莱回答完上一个评委的问题后，突然出声提问。 这样的问题瞬间引起了其他评委的不满，不少皱起了眉头。 果然商人逐利！ “电路和元器件并没有花费多少，算作人民币不过二十，但是”说到成本，魏莱在说但是的时候停顿了几秒，随后才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里面的算法，无价。” 第75章 有手就行 “诶，小同学不能这么说，算法研究出来的意义，不就是用来改善实际生活的吗？不管卖给谁？技术的进步受益人一定是广大的消费群体。”魏开阳一副老狐狸般的微笑，满嘴的为国为民。 实际上，魏莱十分清楚，不考虑研发成本的情况下，大多数半导体产品的利润率一定是高于百分之五十的。 成本二百块的电子元器件，市场定价敢高到两千，除去经销商分成和专利分成，厂家依旧能拿到百分之四百的收益。 外行人哪懂其中的成本计算，就像文科生买东西从来都是只管东西好不好用，不管东西怎么来的一样，所以才会接受理科生的一次次技术性蒙骗。 市场上能够达到1精度的同类定位装置，多用超声波传感器，毫米级别属于激光传感器的天下，这两类传感器的造价都要比光敏电阻高的多。 所以现在出现了一个以十分之一成本的产品便能实现百分之一百效果的产品，商人怎会不去追逐。 教室内的气氛有些僵住，魏莱一声不吭的盯着魏开阳那张戴着假笑面具的脸，以无声表示自己的态度。 此时坐在中间的吕教授咳了一声，说道： “魏先生现在说这个言时尚早，我们还是要关注到设计本身上。魏莱同学，我想问一下，你们所用的算法和程序是你们小组亲自编译的吗？” 这种话语已经是在明着询问魏莱是不是抄袭了某位导师的研究成果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 方舟生气的站了起来，对着吕教授认真的说道：“除了我们俩还能是谁编的，决赛之前申请专利保护的时候，我们可没在这个世界赛找到类似的电路设计模型。” “请问这位小同学是什么专业的？”吕教授笑着问道。 “材料科学与工程专业。” “你们的算法和编程是自学的吗？”吕教授再次问道。 “有手就行。” 此时坐在旁边负责统计分数的老师，默默的摇了摇头，答辩的时候回答成这样，评委的分数必定高不到哪里去，已经可以提前宣告失败了。 “好，那我就非常期待，你们组明天的项目测评表现了。”吕教授笑着说道，并在纸上打下了分数，将成绩单交给了身前的主持人。 其他评委也纷纷跟着吕元庆，将自己的打分表递上。 电子设计的决赛分两场，一场为评委现场答辩和提问，占据决赛总分值的40，一场为现场电路测评，会有举办方亲自搭建实验室环境，对所有参赛队伍的电路进行实地测评，此项成绩占据决赛总分值的60。 既然打分结束，方舟自然一刻也不想多待在这个教室里一秒，他已经对各位评委尖酸刻薄的提问感到十分的不爽，提起角落的电脑和无人机箱子便从门口离开。 魏莱反而将麦克风安稳的放到了机柜上，对着所有的评委浅显的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各位评委老师的提问。” 随后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走出了教室，小步慢跑到等在楼梯口的方舟旁边，一同骄傲的走出了明德楼的大门。 比赛前所有电路设计和实验测评都是她亲自做的，魏莱问心无愧。 心怀坦荡，便会无惧沧桑。 此时楼前的广场上有不少已经答辩完成的队伍，或坐或站聚在一起交流。 有的一副骄傲的姿态，看上去一定是答辩的环节回答的很好，或者说受到了某位评委老师的赞扬。 也有的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低头不断翻阅已经准备好的资料和电脑，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准备的充分一点，或者说ppt没有再检查一下，让评委老师揪出了不少错误。 还有几个队伍和身穿西服的企业人员在石桌上进行友好的沟通，一位技术人员负责打击学生的骄傲程度，另一位商业洽谈人员负责压低对方的被收购意向价。 方舟用余光瞟了好几眼魏莱的神情，发现对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露出任何难过，于是慢慢松了一口气。 虽然以男生的直觉来看，魏莱和那位企业代表魏开阳，两人中间必定有些许瓜葛，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为好。 万一问到了对方的伤心处，那必然会导致气氛陷入十分尴尬的境地。 方舟抽到的顺序是自适应飞行躲避装置组也就是f组的最后一名，答辩的时间必定很晚，二人的性格也不像是会主动去找其他参赛队伍交流的人。 所以接着此等机会，方舟提出了共同在汉东大学里走走的建议，魏莱欣然接受。 不愧是汉东省首屈一指的大学，校园里随眼可见的梧桐树种满了肉眼能够看到的每一个角落，正值盛夏时节，给校园里的小路增添了不少阴凉。 虽然是假期，但是学校里仍然有不少留校考研或做实验的学生，波光粼粼的紫金湖湖边有不少牵手漫步的小情侣。 魏莱和方舟两人一同安静漫步走在湖边，身边人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一丝静谧。 “其实你看到的那个评委魏开阳，是我的叔叔。” 果然，同样都姓魏，相差二三十岁的年龄差距，两人的亲戚关系并没有让方舟感到任何意外。 “我爸和我妈在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我一直跟着我妈在吕州生活，我爸的公司在魔都。” 魏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向方舟讲述自己的出身。 只是没有狗血故事中的继承人战争，魏莱的父母在离婚时各自带走了一人，魏莱的父亲选择了哥哥，魏莱的母亲选择了她。 父母都有自己的公司，一个主攻数字电路辅以光电器件，一个主攻模拟电路加传感器。 魏莱从小在母亲的公司里和工程师一起研究数字电路的奥妙，试图帮助母亲的公司在数字电路上压父亲一头，但一直没有成功。 随着业务的壮大，父亲的公司也逐渐发展成为集团。 魏开阳便是其中神宇微电子有限公司的负责人，主攻的便是光电子元器件模块。 第76章 大快朵颐 “你相信我吗？”魏莱突然转头向方舟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看到魏莱认真的表情，方舟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 “虽然这么说对你有些不太公平，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把算法卖给我叔叔那边。这个项目是我们两个人做的，在算法部分，你占据了大多数的功劳，所以按理来说，算法的专利处置权应该由你来决定。”魏莱有些包含歉意的说道。 “是你叔叔的公司有什么问题吗？”方舟问道。 “不是，我父亲的公司算是整个国内视觉芯片的龙头企业，我叔叔作为旗下光电子元器件分支，卖给他价格自然不很低，但专利被收购之后最大的概率便是被雪藏在实验室。”魏莱的一脸无奈的说道。 “好，我都听你的。”两人站在紫金湖边的小亭子上，方舟没有怀疑其他，用坚定的目光看着魏莱说道。 汉大校内颇有情趣的同学在亭子的檐角下挂了一串风铃，此时在湖风下叮当作响，这最美妙的音符和方舟的话语飞到了魏莱的耳朵里，让她在这一刻忘掉了一切烦恼。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两人在参加完詹成在新华酒店的告别酒会，行走在学校的夜间小路上时，方舟对魏莱说出的话语。 方舟一如既往的选择相信魏莱。 不只是以两次比赛队友的身份，更是以最亲密的朋友之间的身份。 朋友之间的相处，从来都是以真心来换真心。 “魏莱”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湖边的小路上走了过来。 正是方才在魏莱答辩完之后，借故离开答辩现场的魏开阳，找几个部下费心询问终于在湖边搜寻到魏莱的位置，于是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方舟在魏莱耳边小声的问道。 “用不着。”呼出的热气碰触到柔嫩的皮肤，让魏莱本就微红的耳朵更加鲜艳。 刚赶到这里，魏开阳看到魏莱身边的方舟，习惯性戴上了职业经理人的面具，走上亭子，笑着对方舟说道：“小同学，方才在教室里听说你们队伍的算法是你完成的，可以认识一下吗？我是魏莱的叔叔，汉东神宇微电子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你好，方舟。”如此简短的回答让魏开阳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继续笑着说道。 “方舟同学，不必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敌意，像你这种天才，我们这种科技公司从来都是报以最大的诚意和敬意。” 不愧是职业经理，不去当hr都可惜了。 “你们不是一家制造企业吗？怎么成科技公司了？”方舟回忆起展板上的内容，反问道。 “高端制造业本就是无数高科技集合的结果。”魏开阳没有生气，笑着说道。 “但是这个科技是自己创造还是买买买就不得而知了。”魏莱突然插话道，并转头对着方舟说道：“神宇微电子只是一家代工企业，没有自己的ic设计业务。” 噗嗤，方舟忍住了自己的笑声，却忍不住脸上荡漾的笑意，没有什么比最了解自己的自家人拆墙更尴尬的事情了。 “魏莱，你怎么会来参加这个比赛？在北方的大学过的还好吗？放假了怎么不去魔都看看你爸跟你哥，他们挺想你的。”魏开阳无奈卸下了面具，无奈的对着自己这位侄女说道。 “我参加什么比赛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意？他们现在哪有空想我，整个半导体行业都在搞并购，他们估计在忙着想办法怎么吃掉我母亲的公司？”魏莱冷笑道，话语中暴露出来寒意让方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太刺激了，我居然听到了别人商战中的内幕，不会被人灭口。 “你想的太多了，你父母离婚后君子协议，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再说了你父母两边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半导体企业，就算你爸想合并，国家也不答应啊。”魏开阳无奈的向魏莱解释道。 “哼，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个渣男，什么行业都想分一杯羹，小心尾大不掉。”魏莱傲娇的说道。 旁边的方舟有些坐立不安，这种大佬家的丑闻，我该装作没听见还是直接装聋。 魏开阳用无可奈何的表情对着魏莱尴尬的笑了笑，“你对你父亲理解太浅了。” 随后便放弃了原先的收购念头，转身离开。 “你不用那么难受，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的专利。”魏莱目送叔叔的离开，随后转身对着方舟霸气的说道。 “还未请教，令父尊姓大名是？” “魏明，魔都摩尔半导体集团董事长。” 看到方舟疑惑的眼神，魏莱叹了一口气，帮着对方解释道。 半导体行业不如消费电子和互联网行业那样，创始人的网络名气很高，总是墙内开花墙里香。除非有企业突破了国外的技术封锁，被国家大肆报道，但风头也局限于上下游企业。 由于半导体产业链复杂且相关领域众多，只有身处半导体行业的人才能清楚的看到华国半导体行业和国外半导体行业的技术差距，以及国内各大半导体企业的技术差距。 方舟虽然不知道这个集团的地位，但是能以摩尔为名，自然成就不低，怕不是一位大佬，而是一位巨佬。 听到魏莱的介绍，也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皮引起的冷气，摩尔集团竟是一家横跨集成电路设计、半导体功率器件、半导体制造、半导体封测等多个业务的行业巨头。 要不是魏莱的父母已经离婚，我怕不是有一个三星长公主级别的队友。 这样半导体行业巨头的女儿来这里参加汉东杯这样的小比赛，确实令人匪夷所思，不过说好了相信队友，方舟也不会再过问。 两人接着漫步走完整个汉东大学的校园，在中午的时候来到紧靠学校东南角的山水酒店，这里为所有的参赛队伍准备了自助餐，拿着举办方发放的餐票便能大快朵颐。 第77章 干饭人，干饭魂 在吃饭的时候，看着一脸没心没肺只剩下胃的方舟，出声问道：“一直没看你准备答辩的ppt和资料，你下午的答辩真的没问题？” “唔问题都唔脑子里。”咀嚼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装满食物的盘子堆里传了出来。 自从获得金手指之后，方舟的进食量随着开启次数的增加，也在不断扩大。大脑消耗增大的同时，身体能够储存的最大能量也在逐渐增加，方舟能够明显感觉到，虽然没有像健身达人一样的肌肉，但是自己的身体细胞正在愈发变得紧实了起来。 山水酒店作为一家高档的五星级酒店，中午提供的自助餐可以说种类十分的齐全，虽然没有像他们入住的玄武酒店菜品那般菜品昂贵和精美，但是胜在种类多，数量大。 菲力牛排管饱，菠萝咕咾肉等中式菜品也不限量供应。 所有在上午经历了脑力风暴以及准备下午进入战场的队伍都在这里就餐，原本在环境和服务员气氛下十分拘谨的一群理科生，看到方舟如此不羁的干饭行为，干饭魂顿时开启。 礼仪？不在乎，哪有吃饱来的实在。 安静？不重要，吸溜葱油拌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让酒店自助餐厅周围的一众服务员感到十分无语，就仿佛见到了一群难民一般，不断有人通知后厨加菜保持食物的供应。 幸好，学校邀请而来的教授和企业代表不在自助餐厅就餐，都在包厢内品尝汉东省的特色美食，没有看到参赛队伍们的干饭现状。 和一个胃口好的人吃饭，自己的胃口也会跟着大开，魏莱也有这样的烦恼，平时只能吃了一份的牛排，今天破天荒吃了两份，此时正捂着小肚子小口的喝着橙汁。 方舟坐在魏莱的对面，却以其貌不扬的外表和独树一帜的战斗力，成为了全场服务员目光的焦点，不断有服务员来他们桌旁收盘子，清理餐余垃圾。 魏莱看着对方两侧高高摞起的盘子，此时心里正心里思考，要不要和母上大人申请一些经费，收购一家压缩食品厂，研究一些高能量密度的食物。 终于，方舟送走了一桌桌的参赛队伍，等餐厅里人数稀少之后，他的进食行为也减缓了下来，倒了一杯滚烫的红茶小口喝着。 对于下午的答辩，方舟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方才所说，所有相关的资料都放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而且有关自适应飞行躲避模型的核心算法，自己早已融会贯通。 虽然是开挂从平行时空获取的姿态控制逻辑和高级神经网络算法，但是整个模型最基础的运动学、材料应力学、空气动力学等构成模型的基本因素都是由自己所想组成的。 已知答案，再反推思考过程，自然十分轻松。 这种先上车后补票的方式虽然可耻，但有效。 方舟在考试复习之余，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阅读不少文献，来研究这套无人机姿态控制逻辑，总算把它内部的计算方法理解透彻。 神经网络算法在询问过协会对这方面最擅长的学长王聪过后，暂时放弃。 来自平行时空的高级神经网络算法和现代的顶尖神经网络算法，只是在迭代数量和速度上略有领先，但因为算法内部的计算过程不可知，这种“黑箱”算法，无论是数学建模的比赛还是电赛都没有对算法内部的程序解读和理解有过多的要求。 毕竟过于高端，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大学生有着谷歌顶级软件工程师的能力。 所以当初王聪参加国赛和美赛都用了机器学习来进行结果的求解，但答辩的时候老师只对主体模型部分进行答辩，至于神经网络计算过程，只是会用，便已经领先了国内的大多数参赛大学生了，更何谈完全理解呢。 再次回到汉东大学明德楼前的广场上，这里的人员密度较上午来说稀疏了不少，些许无人机组的队伍拿出了自己参赛用的无人机在空旷的场地上空进行飞行。 方舟能明显的看到在它们在躲避障碍物的时候，动作十分的慢而谨慎，多数为走直上直下或直左直右的路线。 看到这样的对手，方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半下午时间悄然过去，方舟和魏莱两人在凳子上坐到只剩两三个人的时候，喇叭里才响起了通知方舟所在的队伍到达f组答辩实验室就位。 进入教室，这里的评委配置和上午a组可见光室内定位装置的评委配置一样，一个国内顶级高校清北无人机方向的顶级教授做主席，另附几位九八五教授和专家做副席，旁边在坐两位来自企业的代表。 f组为无人机方向，来此的企业不出意外，果然是来自鹏城的大匠无人机公司。 方舟一进入教室，便能明显看到坐在前排的各位教授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疲态。 或许是在一天之内看过了太多残次项目的原因，所以他们对这最后一个项目并不抱太高的期待，想着听完介绍，随便问一两个问题，随便打个分就可以结束今天的工作，回到山水酒店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岂不美哉。 最右侧来自大匠无人机的企业代表，是一位略微有些头秃的中年人。 自从方舟一进入教室，便毫无疲态的用双眼紧紧的盯着方舟。 两人对视的时候，方舟甚至能看到对方眼中一束灼灼的目光和一丝丝的幽怨，像是要把方舟整个人当唐僧吃掉的妖精一样。 主持人正式宣布最后一组答辩开始，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在评委看不到的地方，甚至还当着方舟的面，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看在对方是个漂亮妹子的情况下，方舟忍了。 打开多媒体放出一早准备好的ppt，页数只有五页。 自适应飞行躲避模型过于复杂，十五分钟也讲不完模型的整个设计过程，于是方舟先打开了他在学校录制的实验视频。 第78章 无人机的龙卷风机动 视频的画面略微有些模糊，是方舟手持自己的老一加一手机录制完成，一四年买的新手机放到一六年，一千三百万像素的主摄像头用来拍这种高速运动的图像还是有些勉强。 开头是方舟在电脑上设定无人机的飞行路线，无人机需要以实验楼下的两颗大树为基点，进行斜向加速油门、围绕飞行、树下穿越、树上穿越、侧翻飞行加龙卷风等花式飞行技术动作。 将这些路线数据编译完成，镜头转移到和电脑相连的无人机上，标准的四旋翼型无人机，完全符合题目中对无人飞行器的要求，机身下面各种传感器的改装，设计说明书上都有具体的说明，也符合比赛的要求。 至于无人机的牌子，所有的无人机组参赛队伍设备都清一色选择了来自鹏城的大匠无人机，这是华国科技的骄傲，抛开价格不说，品质和硬件还是值得信赖的。 评委们并没有对无人机的牌子有何要求，即便是本身就具有自动避障的大匠也没有任何限制。 一六年大匠无人机仅在最新的旗舰机型，配置了自动避障功能，但在实测中，很多人买家发现，这个功能完全是一个鸡肋的存在。 2016年仅仅是无人机避障的起步之年，大匠的飞行器通过在前方加装两个灰度摄像头识别周围环境，通过内部的计算系统，以不同的灰度识别和计算障碍的距离，从而躲避或停下。 技术原理很简单，与数学建模中的太阳影子测距原理类似，都是通过识别物体的灰度值计算距离和长度，只不过由静态变为了实时。 即便原理简单，也经过了工程师的严苛测试，属于大匠无人机的核心算法。 自打上市之后，便以此为宣传卖点，号称飞行时能够达到“绝对安全”，绝不会威胁到路人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和用户交个朋友。 但是就像电动车的辅助驾驶功能一样，避障了，但避不了智障。 一万多的设备用来测试避障功能时，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挂线、缠树、落水不少用户的首次炸机，就发生在测试的时候。 所以评委们对选手选用最新款的大匠无人机，也没有任何担心，他们发布的竞赛考题，本身避障难度就要高于这些机器。 如果没有更为先进的避障思路，那提交上来的设计说明书便很难入评委们的法眼。 镜头一转，画面来到楼下，方舟站在两颗大树的侧边，将无人机放在设置好的飞行出发点上，随着旋翼慢慢转动，无人机正式开始了它的表演。 来了来了，无论何时再看，那机身飞行的姿态都如丝般顺滑。 在其他评委好奇而认真的看向大屏幕时，大匠视觉部副经理王正平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内心，看向了屏幕下正闲得无聊在抠手指的方舟。 他今天来的最大目标不是找对方获取无人机改装的思路和专利，也不是购买无人机飞行控制逻辑和稳定系统的专利，而是最好能把发明他的人带到大匠。 应届硕士博士易得，人才难得，这里指的人才不是指应届毕业生，也不是说在某个行业里任职多年功成名就之人，而是能凭一己之力改变行业规则的人。 古有黄仟仟研制超低功耗os管，解决了困扰华为多年的麒麟芯片制造问题。 今有方舟在视频里展示的飞控系统和飞行稳定系统，足以帮助大匠无人机在技术上实现新的跨越。 今天他就是要来这里当一把伯乐，领走方舟这匹千里马。 随着视频的快速播放，无人机在空中的高速机动能力充分展现在各位评委的眼前。 从起飞到逐渐加速飞向目标，无人机四旋翼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虽然还没有到拉出残影的程度，但是无人机以肉眼可见的超快速度飞向前方的大树，随后一个侧身便紧挨着树皮错开。 方舟特意将路线图剪到了视频的后面，蓝色为直来直去的已设置路线，黄色为飞行器自行躲避后的曲线轨迹。 可以看到与其他小组飞行器的躲避幅度有很大的不同，视频中的飞行器在很早的位置便开始了侧倾，宛如走钢丝一般与大树擦肩而过，机体和障碍物的绝对距离非常之小，整个运动轨迹也相对来说更为丝滑。 到达飞行路线尽头，正常的无人机都是先以减速悬停，在空中刹车，再调整姿态，反向飞行。 而方舟的无人机在空中做了一个180度翻转机动，飞行速度略有下降，但下降的不多，短暂的时间里再次加速到最高速度，完成下一个机动动作。 全程无人机的遥控器就放在镜头右下角的地面上，整个飞行过程也没有发现任何剪辑拼接的痕迹。 如此流畅线性的飞行，所有评委都是第一次见到，虽然方舟之前提交参赛作品时，附带了这个视频，但是负责筛选的评委和负责答辩的评委并非同一波人。 七分钟的视频很快播放完，几位来自高校的评委仍旧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之中，迟迟未有第一个评委发出提问。 方舟原本扶靠在机柜的身子也站直了起来，信心满满的接受评委的盘问。 主持人很快从视频的震撼中走出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土地资源管理专业的代课老师，震撼之余，并没有像专业评委们一样，从技术角度思考其中的解决思路。 感觉到沉默的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按照流程起身拿着麦克风说道：“既然没有评委提问，那我们直接进入打分环节，今天的最后一组答辩结束，感谢评委们的” 话音未落，坐在前排的五个教授，一脸疑惑而严肃的看着主持人。 顿时，来自五位大佬的凝视让主持人直冒冷汗，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 “小同学，你还没讲你的设计思路呢。”来自京州航空航天大学无人控制实验室的于教授对着方舟出声说道。 “噢噢噢，抱歉抱歉。”在旁边抠手指抠的太认真，连先放的视频都忘记了，方舟连忙道歉。 主持人汗颜，随后坐了回去。 第79章 后生可畏 接下来的舞台再次交给了方舟，方舟从建立整个无人机运动学模型开始讲起，用多个传感器对无人机当前所处状态，即位置、速度和姿态进行滤波求解。 以超声波传感器对障碍物的相对位置、速度、大小和形状进行感知，这里其中的一部分算法借用了给魏莱设计的定位模型算法，因为采用了比光敏电阻更为灵敏和快速的超声波传感器，所以感知距离进一步加大，感知速度也进一步加快。 最后便是高速运动下的避障姿态匹配模型，即以最小的动作得到最大的躲避成功率。 毫秒级别的识别速度，加上线性输出的马达功率，将整个无人机的飞行控制系统做到了武林高手的身法级走位。 要不是这款无人机的价格略低，马达功率和电池输出不够，整个无人机在空中做一套战斗机的眼镜蛇机动，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整套模型讲述下来，时间很快超过了答辩要求的十五分钟，主持人想起身宣布答辩时间已过，但被汉东大学本校的教授以手势压下。 这么多大佬都听的津津有味，答辩规则还有个毛线用处。 用最好的状态讲完之后，方舟整个人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想找瓶水喝，但是入眼所见都是主办方给各位老教授准备的茶叶水，有专人负责不断添水，所以此时还冒着热气。 可能是中午吃完之后等待的太久又没有补水，方舟此时的嗓子稍微有点干涩。 方舟自然知道此时正处于答辩环节，想着还是等答辩完再去喝水好了。 此时两瓶矿泉水从一前一后递了过来，前方是大匠无人机的王正平递过来主办方发的水，后方则是魏莱从讲台边递过来一瓶水。 方舟愣了一下，见其他评委都不太介意自己答辩途中喝水，于是接过魏莱的水，对着身前的王正平微笑说了声“谢谢。” 自古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虽然没有收下自己递过来的水，但是已经成功建立了对方的好感，这一递水的动作对于王正平来说，不亏。 稍微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便将水放回了讲台上，此时评委们的提问也正式开始。 为首的于教授看了一眼旁边递水归来的王正平，主动开口问道：“目前行业里普遍以灰度图像为识别障碍物的核心算法，在你的描述中，并没有提到这一算法，我想知道你们的模型是如何对障碍物进行识别的？” “升维！”方舟用坚定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另所有评委眼前一亮的字眼。 “传统的灰度识别，实际上是利用摄像头或传感器拍摄的一帧帧图像灰度转换后得到的静态距离数据，我们组使用光线传感器替换原本摄像头的功能，将测得的障碍物光线强度加以时间维度，以光线变化，模拟物体在一段时间内的距离和姿态变化，在三维模型中标定，与已知的无人机运动模型耦合” 这种别出一格的思路，于宏达听完之后，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还未等其他人打分，自己先一步在纸上打出了全部满分的成绩，充分表现了自己的满意程度，将打分表交给主持人过后，便将身子靠在桌子上，满脸欣慰的听着方舟接受其他评委的提问。 其他来自国内各大高校的老师也在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提出了几个疑问，除了帝都航空航天大学飞行控制实验室的教授问的比较有深度以外，其他教授的问题方舟几句话就解决了。 有了于教授的带头，负责答辩的评委老师们在方舟答辩之际，不约而同的在打分表上填上最高分，交给了主持人。 女主持本来看到答辩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四十分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但评委们递过来的打分表还是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但是最后答辩的这个男生已经有了学神初步的姿态。 所有评委想了解的东西都基本问完，王正平作为企业代表在最后笑着问向方舟：“我们大匠无人机不是有图传功能吗？你为什么不录制一段第一视角的飞行视频呢？我觉得那样拍出来的视频不管是评委还是普通观众，都能感受到科技带来的魅力。” 虽然是提问，但更像是一个来自厂家的建议，嫌弃方舟拍出来的视角不好看。 方舟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诚实的回答道：“额，这个无人机之前摔过，摄像头和图传的信号传输装置被摔坏了，要修的话得一万多，就没去修，不过把摄像头拆了整个配重也能更加稳定一些，飞行的时候控制起来也相对轻松一些。” 艹率了，王正平没想到自己善意的提问，竟然收到让自己的脸啪啪作响的回答，不过对方要是不摔这么一下，也不会另辟蹊径发现如此新奇的解决方案。 算是因祸得福，于是苦笑着对方舟说道：“方同学，赛后可以单独联系我，我帮你们维修。” 其他评委在听到方舟的回答笑得前仰后合，很长时间没见过像这么老实耿直，敢在赛场上吐槽大匠机器售后贵了。 评委里还有华国的一些无人机协会，负责管理无人机售卖和飞行批文，方舟的行为就相当于，当着淘宝官方工作人员的面，作为买家给卖家打了一个差评。 如果不是评分表交的早了些，那王正平说不定还要酌情扣一两分答辩分。 “老王啊老王，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于教授笑着说道。 “是是是，我回去就改。”面对大佬级别的人物，王正平也要跟着赔笑。 “方同学，冒昧问一下，研究生要不要来我们京州航空航天大学无人控制实验室读？这里是国内无人机研究最强的地方，我给你举荐院长来当你的导师，加全额奖学金怎么样？”于教授笑着向方舟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国内高校无人机研究的两大圣地，京州航空航天大学绝对要排在帝都航空航天大学之前，院士级大佬做导师的待遇，加上金钱的诱惑，很难不让人心动，旁边大匠的副经理听到这句话脸都绿了。 老家伙不讲武德，仗着自己德高望重的身份搞偷袭。 但是方舟不心动，毕竟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刚上完大一的学生，离读研还早，对方很明显把他当成了大三或大四的学生来招揽。 “感谢于教授，不过我现在刚读完大一，暂时还不能作决定。”方舟作为感谢鞠了一躬，向对方说道。 这一句更为诚实的话，让于教授本是笑容满面的脸瞬间崩住，其他也想挖角的教授忍不住偷笑了出来。 “于教授是不是心急了点？”旁边帝都航空航天的教授笑着讽刺道，近几年仗着排名的缘故，对方从他这里抢走了不少优秀的生源，虽然大部分是硬实力的原因，但心里还是很不爽，终于有机会挖苦对方，这不得好好嘲讽一般。 此时窗外的天空渐渐出现艳丽的金色鳞片，层层叠叠，美不胜收，于教授看了看夕阳，叹了一口气缓慢的说道：“后生可畏啊。” 第80章 建模 当方舟从教室出来的时候，整个明德楼一层的其他教室一片漆黑而寂静，除了f组以外，其他组的答辩早在半个多小时以前便全部结束。 答辩结束之后，方舟在教室里收到了很多学术界和无人机界大佬的联系方式。 于教授听闻方舟并非飞行器专业，而且就读于内陆的新华大学之后，笑着承诺，若方舟需要将本次赛题结果写作论文发表的话，愿意给方舟的作文提出修改意见。 以其国内无人机领域的顶尖身份，本身便身兼无数杂志期刊的审稿人，有了他的背书，那写出来的论文登上影响因子大的期刊成功率便会非常高。 听闻这一承诺，方舟十分感动，当即向德高望重的教授鞠躬致意。 身后随行的魏莱，虽然在方舟答辩的时候完全充当了个小透明，不过此时也跟着向各位教授和评委鞠躬。 达者为师，承认别人的实力并加以尊敬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 大匠无人机的王正平将一张名片亲手递给方舟，并嘱托他如果有出售专利的想法，务必优先考虑大匠，他们给出的报价必然是行业内最高的存在。 同时，叮嘱在明天现场答辩时，会有很多的学校和企业来观摩，如果他们暗中耍手段争夺的话，可以拨打名片上的电话，向自己来寻求帮助。 虽然言辞颇为隐晦，但话里话外都是那个意思。 现代科技公司的战争便是筑墙，专利墙。 谁的墙更硬更厚，那这用专利墙垒起来的护城河便会给自己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 至于获取专利的手段，一般并不那么重要。 方舟似是听懂，但没完全懂，毕竟他也从来没有接触过商业上的事情，魏莱在身后看着方舟脸上迷茫的表情，不禁叹了一口气。 于是从钱包里，掏出来一张属于个人的名片，从方舟的身后递给了正在和他说话的王正平。 王正平愣了一下，有些好奇对方的动作，但手却下意识将名片接了过去。 上面孤零零只写了几个字“魏莱，舒兰微电子股份有限公司技术顾问。” 虽然对方很漂亮，但以一个十八九岁的女生，绝对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身份。 王正平瞬间懂得，方舟背后有人。 得，用不着自己瞎操心了。 于是主动结束方才的话题，夸奖方舟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女朋友，真是好福气。 方舟虽然没有看到名片上的内容，但能让对方的态度如此改观，必然是暴露身份带来的地位转换。 于是连忙拒绝，但是魏莱在身后无任何反应却更加证明了王正平的猜想。 拍了拍方舟的肩膀，用一个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随后便跟着于教授离开了教室，晚上还要和教授、领导们商谈企业和高校共建无人机实验室的项目，所以来不及耽搁。 方舟拖着东西，尴尬的走在魏莱的旁边，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猜想是不是方才的话有些惹对方生气了。 晚上回到玄武酒店，放完东西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方舟也能明显看到对方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在犹豫和思考些什么事情。 莫非是怪我给自己的参赛模型做的太好，没有认真去做她的项目，也可能是我在答辩的时候没有给魏莱表现的机会，亦或者我想卖了专利挣钱的心思被她猜到了。 人在有心事的时候，往往会反映到胃口上去。 发愁自己在今天哪里说错了话的方舟，晚上只吃了两只盐水鸭，五份牛肉锅贴、一条松鼠鱼和三碗鸭血粉丝汤。 吃完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方舟拿出今天背了一天的无人机，感觉有些可惜。 本以为评委们会质疑他视频的真假，怀疑方舟故意用电脑合成了一套飞行特效，然后拿着一套根本运行不了的算法程序来参加比赛，然后方舟从箱子里掏出真实魔改的无人机，把所有教授的脸打的啪啪作响，让大匠无人机的代表连呼后悔自己当初只喊了五十万。 好，属实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没有正式亮剑固然有些遗憾，但想到明天才是这套系统大显身手的时候，方舟抑制住了脑海里的打脸小说情节，拿起抽屉里的“眼镜布”轻轻的擦拭无人机表面的浮灰。 不愧是高级酒店，桌子上垫的桌布和抽屉里的手帕都比眼镜布摸起来更为丝滑。 “噔噔。”两声轻微的敲玻璃声从阳台传来，除了魏莱好像也不会有其他蜘蛛人会在这个时候拜访方舟的阳台。 看到魏莱向自己招了招手，方舟无奈的白了一眼对方，走到阳台边扭了两下把手，示意自己根本没有钥匙。 魏莱脸色微红，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到钥匙，再绕到方舟的阳台门前，把紧锁的门打开。 宽敞的主客卧互通式阳台上摆放了两张小桌椅和许多绿植，从这里能够俯瞰整个玄武湖的美景，树影婆娑，湖风微拂，好不惬意。 两人坐在相对而立的竹椅上，虽然是竹制工艺，但手摸上去却没有任何割手的感觉。茶壶边上还有装茶叶的瓷罐，不过方舟倒不怎么喜欢喝茶，只拿起两个茶杯，倒了些白开水。 淡薄的雾气从杯中升起，二人开始了谈心。 “方舟，你有想过以后吗？”魏莱突然问道。 “以后？谁知道呢？可能就是按部就班的读研、工作、挣钱、娶妻生子。”方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随意的回答道。 “我不是问这个，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想从事的工作或者方向？就拿你现在来说，你学的是材料，但做的事情却一直在朝着数学、电路学、无人机方向走。”魏莱皱了皱眉，认真的说道。 “没有啊，我一直都在做同一件事情啊。”方舟想了想自己过去所做的事情，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认真的回答道。 魏莱盯着方舟的眼睛看了许久，眼神不会骗人，这话无论是语气还是面容上来说，都颇为真诚，不像是在骗人。 第81章 测试 从方舟第一次参加数学建模比赛开始，到今天的电子设计大赛 是了，对方从头到尾一直在干一件很纯粹的事情。 建模。 苦笑了一声，魏莱发现自己居然像是第一天认识方舟一样。 “我喜欢看雪，你喜欢看什么？”魏莱站起身趴在阳台边的玻璃护栏上看外面的美景，任由晚风吹着身后的秀发，问向方舟。 “我不止喜欢看雪，还喜欢看雨，看星空，看日落。”方舟也将身下的竹椅扭到朝向阳台外的一侧。 “你们男生都这么贪婪吗？”魏莱略带嘲讽的说道。 “有时博爱也是一种美德，不是吗？”方舟两手交织在一起放在身前，笑着说道。 “也许是，对了，等比赛结束，你接下来的暑假打算怎么过？”魏莱试探的问道。 “先回家一段时间，然后找同学叙叙旧，再随便找个单位实习一下，凑份实习报告出来。” 大学生在假期期间除了暑期实践报告以外没有任何作业，暑期实践算作一门课程，计入下学期的考核，共计三个学分。 “要不要我来帮忙给你找个电子厂，让你上两天班？”魏莱笑着调侃道，虽然是玩笑话，但她更想试探出方舟的真心话，毕竟她的暑期规划便是回母亲单位下属的研究室，继续从事电路学和晶体管设计的研究。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找个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实习一下，工作的时候也能多看看书。”方舟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自己学到的基础知识不够多，不够扎实。如果想在以后的建模中让模型更加接近现实，那充分的学习是很有必要的。 “亲身去实践去工作不也是一种学习吗？何必要拘泥于图书馆和理论？”魏莱不解的问道。 方舟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以仰视的角度看着在无数星辰点缀着的美丽背影，笑而不语。 因为我有金手指啊。 也是，有人乐忠于理论研究，有人乐忠于动手实践，何必以自己的想法限制对方呢？魏莱如是想道。 “行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下一场要比呢，晚上挺冷的，小心着凉。”魏莱抛下这句话，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合住阳台门，并拉上了窗帘。 方舟虽然好奇魏莱总是莫名其妙的开启和结束话题，但不可否认和对方相处的时候感觉很舒服。 一口喝下微微放凉的白水，嘶，好像是山泉水，还有些发甜。 一边往回走，一般在脑海里想山泉水中的钾和锶离子为何会使人感觉到甜味，自己以前在北方喝到的自来水，以镁离子和钙离子居多，是否因为水呈弱碱性而发苦？ 回到自己房间才发现，魏莱忘记了给自己锁门，那自己晚上岂不是可以偷偷的溜到 算了，还是继续想关于自来水过滤模型的求解。 第二天，比赛的场地更换到了汉东大学的令德楼，与之前的明德楼不同，这里以各种理工科的实验室居多，主办方分别为各组参赛题目搭建了相应的场地，进行测试。 今天整个令德楼里的人群格外的多，除各队相互聚在一起商讨测试过程以外，在正式测试的场地边，还有许多本校或其他高校来观摩比赛的无关人员。 可见光室内定位便是在室内搭建一个80x80x80 的立体空间，顶部设置三个白光led光源，其余由参赛队员自行搭建传感器系统和电路系统，根据光源得到底部信号传感器的三个相对位置，与实际坐标值越接近，那参赛成绩也便越高。 所有关于电路的连接工作，魏莱已经在自己的是实验室里模拟了不下百次，现场组装不过手到擒来。 答辩的时间很长，毕竟有队伍的讲解和老师的提问环节。 但是今天的测试环节就很是简单，对于像a组这样的定位装置来说，所有准备好设备的队伍都可以直接来到测试场地旁边，和工作人员登记组号和姓名之后，便可以直接开始测试。 平均每个小组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便能测试完所有数据，将结果填到给每组下发的类似答题卡的纸上，便可以宣布比赛完成。 今天令德楼教室内的阳光相比于新华大学的实验楼来说，要更为耀眼一些。 自然光的干扰增大，便可能导致某些以灰度为核心计算方法的队伍，原先设定的二值化的阈值不合适，影响区域定位的精准度。 所幸魏莱设计完成的电路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出色的完成了比赛，并填上了三个点的坐标值。 虽然这个时候不能知道比赛成绩，不过看到旁边一些队伍垂头丧气的的样子，方舟和魏莱都感觉胜算很大。 进入决赛来到这里的人，都在学校里对自家的电路模型进行了各种的测试，设备对于肉眼可见的定位距离出现非常大的误差是非常致命的。 混在周围的围观人群里，可能有一些队伍的指导老师，相貌显得十分年轻，在看到自己学生难过的样子之后，忍不住摇了摇头。 魏莱的队伍也有自己的指导老师，不过正经忙于科研的教授，才没有功夫陪学生跑这么远来参加比赛。 总的来说，a组的测试过程非常的枯燥和无聊，没有任何的看点。 真正有意思的测试环节还得看f组，因为f组需要设定的飞行距离有些长，所以主办方特意安排了一间别的实验室两倍大小的空间。 此时，给f组组建测试的舞台周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尽管有汉东大学的老师帮忙维持比赛秩序，但仍然有新的人员进入教室内，试图看的更近一些。 早在昨天答辩结束的时候，关于方舟制作的无人机飞行视频便已经流出，不少人看到如此惊艳的表现，纷纷想来围观是哪家的技术。 主办方深知四旋翼无人机机翼的杀伤力，不惜停止测试，也要把人群驱散到安全线之外。 第82章 “入微级身法” 第一位上场的同学来自渝都大学，抽到首位出场难免有些紧张，用略微有些颤抖的双手拿出无人机，设置好相应的参数过后，便沿着场地内的路线飞行了起来。 场地内摆放的障碍物倒是不多，但是测试场地会经过三段不同的路径。 一段是宽敞路径下的避障飞行，下方设有弹射装置，会定期飞出一个气球；一段略窄且具有黑箱处理的半圆弧曲线；最后是一段穿越空中障碍物的狭窄路径。 所有的参赛队伍都看过关于测试环节的细节描述，进入决赛的队伍自然不会只使用单个传感器来应付所有关卡。 以视觉为主的队伍，对路线一和路线三可能更为优势，以红外技术为主的队伍，则对路线二更为有优势。 只见第一架无人机以极其稳当的速度，缓慢飞过第一段路线，相比于刚买来时干净简洁的机身，明显在电机和旋翼的周围改装了很多线路和传感器。 飞过第一段路线时，无人机在检测到气球的瞬间，自动进入悬停状态之后再向左移动，确认无障碍物五秒过后，便很快进入第二段路线。 众人在箱体外面能明显听到来两下磕碰的声音，不过无人机也顺利的从出口飞出。 第三段路线就飞的有些磕磕绊绊，对于部分直径较细的铁棒，无人机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直直的撞了上去。 虽然能够很快的调整好自身的姿态再次进入悬停，不过整个机器像是喝了假酒一般，从第三段路线中出来的时候机身上多了不少碰撞的痕迹。 当无人机安稳的落到终点区，三个男生瞬间围了上去，细致而温柔的检查无人机全身，这副架势，恐怕给自己女朋友检查身体都没有这么细致。 毕竟，机甲才是男人的浪漫。 第一组的表现只能说是不偏不倚，虽然他们设计的自动避障手段速度慢、精准度低、受外界干扰严重，但作为第一个走完全程的无人机，围观众人还是报以诚挚的掌声。 后面出场的队伍就没有第一组那样幸运，连续出现三四个队伍，要么飞机迷失在线路二的黑箱中，再也没有出来，要么就是在线路三的空中障碍中成功炸机。 也有表现不错的队伍，全程稳定飞行，线路二无任何磕碰，线路三仅有三次磕碰。 方舟和魏莱混迹在一众等待出场的队伍里，看着前面的队伍接连出现炸机，并没有嘲笑他们，而是在和周围的学霸们不断商讨着无人机为何避障失败的原因。 他们也没有资格嘲笑失败的人，科研的道路上总有人要当炮灰，谁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 终于轮到了方舟的队伍，和身边互不清楚姓名的朋友们暂时告个别，拿起无人机便向的位置走去。 小两万的悟在整个比赛场上并不算最贵的设备，同时作为一款一四年出的设备，这款无人机的结构可谓十分简单，设计之初便是专注为拍摄而生，原本全球首款自带4k相机及全球首款可变形的航拍无人飞行器。 相比于其他小组更加先进和昂贵的精灵系列已经包含了大匠自研的避障功能，这款无人机可谓过于简单。 但是原本摄像头的地方换上了各种传感器和控制单元，众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视频中的那台，甚至还有人掏出了手机开始挤到前面录像。 人群中出现了一些喧闹，但很快被现场的裁判示意安静。 所有的路线参数在比赛之前，方舟已经将其全部调好，所以此时并不需要多余的动作。 方舟只是简单的在遥控器上按下启动，整个飞机便快速的起飞，开始了它的表演。 第一关气球关，检测到气球之后，飞行姿态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悬停也没有偏移，无人机自动计算出以当前的速度可完好的通过，气球在升上去的那一刻，与机身擦肩而过。 第二关黑箱曲线，无人机的速度略微降下去了一些，在入弯前，整个机身的倾斜度发生了变化，慢慢的朝着内弯的方向倾斜，以一个近乎通道中心的位置进入，中间没有听到任何的磕碰声，便再次以原速度从出口飞出。 非常完美的一次曲线行驶。 第三关障碍飞行，整个无人机的运动轨迹变得极为优雅，通过小幅度的机身姿态调整，让障碍物和机身擦肩而过，伤不到自身。因为机身的移动幅度小，自然同样的时间内，可以做出更多次数闪避，效率极高。 台下看到如此惊人的表现，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太变态了？这人是从小玩无人机玩到大的吗？” “入微级身法，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用无人机实现这样精密的动作。” 方舟所用的无人机成功以一分二十秒的时间走完了整个赛道，相比于其他小组平均用时五分十秒的时间，快了不止三倍，同时无人机在全程无磕撞、无悬停。 他听到身后有人用小说中侠客移动身法的境界来形容无人机移动轨迹的流畅，内心不禁十分喜悦。 无人机在全程高速飞行的状态下，要想完美的达到避障的难度极大，一旦出现一丝失误，原本可能是因碰撞导致的飞行失稳，现在便很有可能出现机身整个炸裂的情况。 入微级身法需要人体对力量和身体的完美掌控，入微级飞行便需要无人机对整个飞行状态做出完美的掌控。 用最小的代价作出最精妙的躲避，不仅需要传感器传输的数据足够精准和快速，还需要内部算法计算更加准确无误，以及驱动电机高效工作。 除了驱动电机，方舟没有办法改变以外，前两者能获得如此惊人的突破，多亏了方舟预先做出的躲避模型效率足够高。 当裁判记录下方舟的比赛成绩之后，便继续叫下一个参赛人员登场。 方舟拿着无人机走出来之后，瞬间获得了一大群人的围观，除了尚未参赛的队伍，已经比完的学生都想再次看一下方舟的无人机是如何做到神奇的效果。 第83章 军火贩子 因担心在教室内飞行，会影响到正在测试同学的无人机信号，方舟在众人的簇拥下再次回到了楼下的小广场上，教室内的围观人数一下少了一大截，裁判见状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如果他也能做出这么惊人的成就，那他恐怕要比方舟更为炫耀。 再次在室外将无人机拿出，这回围观的众人自觉的给方舟围出了一个圆圈，方便无人机进行飞行展示。 因为手柄遥控的局限性，并不能展示出这台无人机设计的全部功能，所以这回方舟把电脑放在凳子上，用蓝牙连接上无人机，开始用电脑为无人机设定状态。 首先给众人展示悬停状态下的自动稳定状态。 当无人机稳定的停在半空中时，方舟站起身用一根手指向下使劲按压中间部位的机壳，整个无人机顿时向前倾斜了三十来度，因为悟型号的连接杆狭长，所以并没有伤到方舟的手指。 即便如此，整个无人机依旧在半空中保持静态的倾斜稳定，这说明整台无人机的平衡调教已经做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能够充分的控制整个机身与外力实现静态的稳定。 一撤去手指，整个无人机先是一个踉跄，上下颠了颠，随后再次恢复水平悬停的状态。 一想到自己一按就失衡翻转落地的无人机，其他来自名校的学霸纷纷羞红了脸，充分感受到人和天才之间的差距。 当然，这只是开胃菜，花式飞行才是整个无人机飞控系统变态控制的最好体现。 借助旁边的小树，方舟再次展示视频里几个简单的花式动作，“8”字飞行，180°翻转以及高速绕树。 整个无人机在飞行过程中展现了无与伦比的优雅和稳定，仿佛除了撞击以外，一切来源于无人机自身的动作都不会让它坠落。 哦对了，它自身还有躲避功能，能够充分躲避行进途中的障碍物。 大概八分钟过后，遥控器发出了低电量的警告，正式暴露了它唯一的缺点：费电。 以往能在无风环境下到一千米高空最大飞行十八分钟的无人机，在如此暴力的飞行测试之下，只能坚持不到十分钟，控制芯片内部复杂的算法短时间内发送的多道控制指令，无形中大大加快了电池的消耗速度。 众人表示理解，毕竟电池行业入门门槛太高，大匠在这方面没有发展起来也是情有可原，你总不能指望着一台操纵性极强的机器，又稳定、又有避障功能，续航还贼变态？ 那样设计出来的无人机怕已经不是正常人用得起了。 虽然以大匠现在的技术水平，众人早已猜测其作为军火贩子应该已经应用了许久。 魏莱将电脑收到，放到了背包里，方舟拿起电量损耗殆尽的无人机为众人展示，并为众人解惑。 这种技术方面的交流，不仅能够极大提高方舟的成就感，也能让他的名气传播远扬，方便后续签约授权。 来自京州航空航天大学的代表队伍，无论是在汉东杯还是国赛，无人机项目中的成绩都能称得上一句“无冕之王”。 他们利用学校内顶级实验室极为完善的无人机测试环境，每一个参赛队伍的机体都能获得最好的打磨，无奈每次都碰到了更好更优秀的作品。 这一次怀着充分的信心，没想到碰上了方舟这个变态。 技术为王，创新为本。 面位更强姿态的方舟，他们没有任何资格去嫉妒，主动来到方舟的身边互换自己的无人机识别技术。 京州航空航天采用的以高斯混合模型为主的无人机信号检测方法，基于g检测uav信号的新算法，提出在不同无线信号中自适应寻找准确飞行位置的避障解决方法。 简单来说，就是以仿生学的角度，学习蝙蝠超声波检测障碍物的方法，以不同传感器发出和接收控制信号，根据接受回来的障碍物距离和速度信息，识别出自身最为有利的飞行角度。 不得不说，这种方法也非常的高深，虽然不如方舟那样以光学信号变化过程为识别手段来的快些，但是已经能够躲避生活中大部分会面临到的障碍物。 另外他们的方法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便是不同传感器的可识别角度存在一定的差距，以此方法最多只能覆盖飞向方向内120°圆锥形范围以内出现的障碍物，对于无人机左右或者正上方正下方的障碍物无法做到有效的识别。 除非在机身的四周环绕四组传感器和摄像头，但那样会严重加大机身的自重，影响稳定性和操纵性，加大电耗，并不值当。 正当方舟和其他学校的代表队交流火热的时候，令德楼内的广播里突然出现一条比赛的通知。 f组某支来自双非学校的队伍存在远程遥控无人机进行飞行避障的作弊行为，严重破坏了题目中关于自适应控制的要求。 予以以下处理：取消今年该学校所有队伍参赛资格；追究今年该学校所有参赛队伍成员严重违反竞赛纪律的行为；追究今年该新队伍指导教师的不作为责任；在未来3~5年对该学校所有参赛队伍实行汉东杯加国赛双禁赛。 一时间众多f组和其他组别的参赛队伍对广播通报出来的作弊行为都感到深深的不齿和胆寒。 一方面，众人参加这种比赛都是出于对学科的热爱或是对无人机的热爱，想了解自己的专业水平如何，这样的作弊行为无疑是对这个圈子的破坏。 另一方面，众人则震惊于赛事主办方的雷霆手段。 一人作弊，全校所有参赛队伍全部连坐，追求指导老师职责无可厚非，但对汉东杯和国赛双禁赛三到五年的手段是真的够硬。 要知道国内无论任何高校的优秀学生，都要通过竞赛来提高自身的优秀程度，仪器科学专业、电信工程、微电子、电气类等专业的学生都会不约而同选择电子设计的国赛作为竞技舞台。 如此一来，这所双非院校电子类专业的顶尖学生，只能被迫去参加学校级别或者省级的小型赛事。 第84章 又见举报 无论任何竞赛，对这种作弊行为都是抱以零容忍的态度。 因此所有的测试场地上都安装了无比严密的监控措施。 说起来帮对方遥控飞行的行为被监控发现还要感谢方舟，方舟这一离去带走了至少一半的人群，让整个监控的视野一下清晰了起来。 所以当裁判发现对方的无人机飞行姿势不对劲时，本想直接叫停比赛，没曾想后台的比赛监管人员直接在监控里找到了隐藏在人群最后一排拿着遥控器的作弊人员。 整个作弊过程被头顶的摄像头全程无死角的录了下来，人赃并获，对方想狡辩也没有办法，直接承认了作弊行为，找了一个未参与赛事的同校学生在现场进行远程遥控，答应对方奖金分其一千。 方舟从旁边的嘴巴里听到了对方作弊的全过程，不禁叹了一口气。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作弊行为或许在其他比赛里也存在很多，甚至方舟之前参加的校级建模比赛都存在代写论文的行为。 但无论如何，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弥补，结果不会撒谎，未来不会撒谎，组委会会用更为硬核的手段教所有作弊的队伍做人。 估计此时，该学校无论是引入决赛的或者没进入决赛想混一张省级奖项的，都要恨死这支作弊的队伍了。 或许是这次严厉的惩罚震慑住了所有人，在今天的测试阶段，所有小组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作弊通报。 中午吃饭之前，所有小组的成绩正在紧张的汇总当中，同时组委会也召集所有小组的评委开会，一是通报作弊学校的处罚，二是商讨本次比赛凌驾于小组一二三等奖之上的特别优秀奖。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放榜，就如同古代科举考试一般，又期待又紧张。唯有方舟一如既往的胃口大开，丝毫不担忧比赛的结果，他更期待获奖后谁的报价会更高。 下午两点，汉东大学准时将比赛的最终成绩以公告的形式张贴到了校园的公告板上，稍后时间电子版也发到了所有人的聊天群中。 部分人等不及手机上的电子版，便把公告栏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直接出动无人机把公告板上的领空也占据的人。 二百来只队伍每个小组只有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和三个三等奖，竞争十分激烈。 方舟没有去凑那个热闹，等到两点十五，直接看手机上的电子版。a组的第一名果然是魏莱和方舟小组，答辩组95分，测试组97分，以综合成绩962傲视群雄，奖金整整一万元。 往下翻，其余小组不太认识，但是也能看出排在前列的，大部分都是985高校的中的重点学校，其中水木大学和电子科技大学略多一些。 f组的六个获奖队伍前三都被航空航天大学包圆，第一名正是向方舟请教的那位京州航空航天大学学生，二等奖被帝都航空航天大学和盛京航空航天大学的代表队伍获得，三等奖才是鹏城大学、水木大学和余杭大学这些名校。 当众人滑到公告最后一页时，方舟的大名赫然写在特别优秀奖的行列中。 参赛组别：f组自适应无人机躲避装置 参赛队员：方舟、魏莱 参赛学校：新华大学 参赛指导老师：无 答辩成绩：100分 测试成绩：100分 综合成绩：100分 奖金：元 要知道能被请来担任评委的人基本都是985高校教授一级别的人物，各个都是本领域内的杰出人物，让他们来评判本科生组的作品，打分必然会慎之又慎，除了方舟的两项成绩出现100分以外，再无其他小组的单项成绩出现满分。 更别说，这是所有评判组经过慎重讨论之后得到的结果。 众多参赛选手看到a组第一名参赛队员写的“魏莱、方舟”，以及特别优秀奖写的“方舟、魏莱”，两项奖金合计四万元，分到两个人头上就是两万元，顿时咬紧牙关，酸的不行。 f组的评测成绩组内的参赛选手自然清楚，方舟的实力获得最高奖项并不算离谱。 a组的测评成绩都不公开，同时答辩也是单个小组轮流进行，不少a组参赛队伍对于公布的结果不太认同。 至于其他小组也有未获奖的参赛队员质疑起了比赛的公平性，两个211大学的学生能压在所有名牌大学的头上公然摘下最高奖项和小组一等奖，同时两个人报名参加了两次比赛是否符合比赛规则。 从两点半到三点，整个企鹅群内的消息就没有断过，方舟和魏莱虽然加了群，但是早已将其收入助手，除非群主发公告，否则根本不会观看群内的信息。 不断有人质疑两人是否在组委会那里充了值，f组两所航天学校的学生将自己录制方舟的无人机视频发到了群里，但也只能让人相信方舟的实力，但凭此不足以平复铁了心要黑方舟的少部分学生，他们借指导老师之手，向组委会举报施压。 晚上七半点在山水酒店的报告厅内，足以容纳800人参会的一个高级会议中心，正式召开本次大赛的颁奖典礼，要求所有获奖的队伍着正装出席。 方舟自然没有准备西服和衬衫，就连答辩的时候也是一副短袖短裤的搭配，一套西服搭配在这大城市购买，恐怕价格不低，这一临时要求，不禁让他有些犯难。 刚想向酒店工作人员询问有没有西装租赁，转头便被魏莱拉到了街上。 一出酒店便是京州最为热闹的鼓楼街，除各种美食以外，还断断续续分布着不少大型商超。 魏莱一出手，自然是要最好的。 拉着方舟直奔万象城，找了一家镂空的老鹰标志的西服店，一套套试穿，最后终于定下了一套版型适合的西服。 定下来就直接刷卡，方舟都不敢看衣服吊牌上的数字。 晚上七点半，颁奖典礼准时在山水酒店举办，前方的舞台上，除高校的教授以外，还出现了一些学生们平时不易接触到的人的身影。 第85章 颁奖结束 除了之间为各组评判打分的教授已经踏上了回校的脚步，只留下吕教授坐镇台上以外，华国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副会长、汉东省科技厅下属高新技术产业化处处长与高新技术园区区长也受邀出席了颁奖典礼。 不同于在学校里参加的各种颁奖活动前，校领导都要经过很长的一段讲话，整个汉东杯电子设计大赛的典礼活动流程极为简洁， 按三二一等奖的顺序，七个小组的获奖队伍轮流上来接受主办方的证书和大号支票牌。 获得三等奖的二十一支队伍，由举办地所在的汉东大学电气学院院长进行颁奖，人员庞大，分成四组才给所有队伍颁完。 一些队伍的队员上台的时候还有些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在合影留念的时候用最常见的剪刀手来做造型。 获得二等奖的十四支队伍，由水木大学的吕元庆吕教授作为评委老师代表给他们颁奖，其中不少是重点学校的学子，似乎是见惯了各种荣誉，在镜头前整个表情略显严肃。 一等奖则颇为特别，由工程师协会副会长亲自颁奖，是一位头发略微有些蓬松的中年人。 方舟和魏莱两个人齐肩并进，一同走了上去，相比于另外小组高达六七人的庞大队伍，他们两个人的组合在台上颇有些扎眼。 副会长在礼仪小姐的帮助下亲手将证书发到了每个组的手上，魏莱主动伸手接了过去，翻看了一眼证书里的内容，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不过很快恢复高冷的模样，和方舟两人一手捏住证书的一个角落，在台下摄影师的茄子声下，拍出了两人有史以来的第一张合影。 照片洗出来之后，方舟的脸上有些僵硬，呆滞的看着镜头，像极了男生第一次自拍的模样，魏莱则气场大开，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左手抓住奖状的同时，右手非常自然的放在方舟的腰间，同时头部也略微向两人中间倾斜。 方舟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摆出这样难看的表情，当时转过身来面对镜头，看向台下六七百人时，脑子处于整个懵掉的一个状态。 数百只参赛队伍，并不是每只队伍都看到过魏莱的颜值，看到台上合影时两个人略显甜蜜的姿势，一些不合时宜的嫌弃声“吁”，隐藏在众多鼓掌声中。 最后颁布的便是本次比赛的最高奖项，方舟和魏莱第一个从台子左边的楼梯上去，最后一个从右边的楼梯下来，还未走到座位上便被主持人叫住，再次上台。 这次由高新技术产业化处处长和高新区区长专门为两人颁奖，看到两人手里还拿着一等奖的证书，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由部长从盘子里拿起证书慎重的递给了方舟。 方舟手里没有任何东西，自然是用双手稳稳的接过证书。 来到合影环节，以往特别奖的获奖队伍人数都不会少，所以每次都是把两位领导放在了照片的c位。 这次人数只有两人，而且方舟还愣在原地明显不知道该如何站位，区长老孙向部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把方舟和魏莱推到了中间，让方舟把证书举起，摄影师记录下了两人的第二张合影。 这次魏莱的笑容依旧优雅自然，方舟的笑容却略显浮夸，露出了不止十颗牙齿，嘴角狰狞的样子像被马蜂蛰过了一样。 并没有什么获奖者需要答谢致敬的环节，本次比赛的主办方代表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副会长进行了简短的发言，便宣布本次比赛圆满结束。 所有台上的颁奖嘉宾和领导有序的转移到了山水酒店另一个小型的会客厅，留下座位上的同学们面面相觑。 这个颁奖典礼是不是有些过于随意了一些，搭了个台子，匆忙的颁了一下证书和奖金，匆忙的发言，最后潦草的收场。 没有向任何质疑比赛公正性的同学提出回应，主办方在台上潦草的态度和嘴角镇定的微笑，都在展示着他们的自信。 一切的质疑都来源于自卑，没有谁非要为这群失意的可怜人负责。 参赛的成员们慢慢散去，方舟他们的位置坐在最前方的待颁奖区，不慌不忙的坐在座位上等待后面人流的慢慢散去。 “我刚刚看到你哭了！”方舟坐在座位上对着魏莱悄悄的说道。 “没有，你看错了，是舞台上面的冷风吹我眼睛了。”魏莱嘴硬的说道。 “空调吹眼睛为什么要说我看错了？还有，我一直特别想问你的是，你到底为什么要执意来参加这个比赛？”方舟好奇的说道。 “因为”魏莱咬了咬嘴唇，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这时报告厅的前门突然打开，魏开阳的身影从门里出现，叫住了尚未离去的两人。 “还好你们俩没走，走小同学，跟我去见一见世面。”魏开阳不等两人回答，搭着方舟的肩膀便往门外走去。 魏莱收起两张奖状，快步跟了上去。 门后是山水酒店的另一个会客大厅，不同于之前八百人紧密的排布，这里的座位排布和布艺装饰更为大气优雅了一些。 墙边的横幅上写着与颁奖典礼截然相反的内容“京州市高新技术园区半导体产业合作洽谈会。” 原来这才是两位省市领导来此交流的真正目的，方舟顿时看傻了眼。 这种场合好像不太适合他这种穷学生来。 “两个领导就在前面，你们快跟我走。”魏开阳看着愣在原地的方舟，催促道。 正前方，两位大佬正在另一位企业家的面前，倾听其介绍自己的技术优势。 仅仅隔别了五分钟，与省市级干部再次碰面，方舟的表现依旧如拍照时一样局促的站在两人的身侧。 更靠近两人一侧的孙区长，看到两个年轻的身影，一副欣慰的表情，拍了拍方舟的肩膀，对着他说道：“小同学，年轻有为啊，带着女朋友两个人包揽了一个特别奖，一个一等奖，我刚才可听李会长说半天了。” “额，他还不是我女朋友。”方舟紧张的解释道，魏莱在身边没有出声说话。 “噢，小伙子把握住机会，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男人都是先成家后立业嘛。” “听魏经理说，你们的技术已经达到了行业领先的水平，不错，很不错。有没有考虑来京州开一家公司啊，这里目前对大学生创业的公司政策扶持力度非常大” 第86章 送你一座研究所 如此熟悉的话术，开头便是几十万，几百万的无息贷款支持，另方舟不禁想到了之前打给他的各种诈骗电话。 先是以利诱取，然后等时机成熟，再杀鸡取卵。 不过这些套路话从一位正经的实权干部口中说出，怎么听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想到今天这里开洽谈会的目的，看到那位省属的处长依旧在与企业商谈入驻产业园区的优劣，方舟倒也没那么奇怪了。 孙区长说完，从秘书那里拿起泡温杯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方才用的声音大了一些，他这话不仅仅是说给方舟听，更是给现场的一些企业代表讲的，利用政策优势先吸引过来一批朝阳企业，然后慢慢捆绑，再形成规模产业化。 方舟这时才敢插话，有些胆怯的小声说道：“那个区长，不好意思，我才刚上大二。” “年轻的时候不去拼一把，怎么去住大房子，娶喜欢的姑娘？大二怎么了，完全可以技术入股，一边研究一边上学嘛，年轻人要开阔些眼界。”孙区长重重拍了拍方舟的肩膀，似乎也不愿与方舟多废话，前往了另一家做射频模拟的企业商谈土地规划。 方舟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自己明明只是一个穷学生，只不过脑子有些聪明，怎么就会有人想让自己辍学创业，自己又不是比尔盖茨那块儿料，他对自己的定位更偏向于雷布斯。 名校出声，技术超群，毕业后入职高技术产业，凭自己的努力从打工人一步步成为企业老板，随后再为自己的理想考虑是否需要创业。 二人略微有些尴尬的在洽谈会议室内走着，周围都是政府部门、企业代表和高校代表们互相之间的攀谈，不涉及任何学术上的内容，更多的是产业化，生产制造一方面的东西，方舟并不太了解，见到了之前答辩的吕教授，招了招手，并没有上前打扰。 “你似乎不太愿意的样子。”魏莱看到了方舟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在方舟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说实话我根本没想过自己当创业公司老板的样子，那有点太离谱了。”方舟笑了笑说道。 “那你未来的目标就是纯研究了？不管是从理论上，还是工程学上。”魏莱认真的问道。 “应该是，至少目前我不太相信自己能把公司经营好。”方舟仔细想了想回复道。 “好，你需要研究所吗？我送你一座？”魏莱凑到方舟耳边，似乎是不想让周围的人听见。 方舟瞬间被这话雷到，就算已经知道对方家里有钱，但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语，也疯狂的摆了摆手，拒绝了魏莱的好意。 虽然是洽谈会，但角落里还摆放了一些用于会场代表们解渴充饥的饮品和小零食。 方舟慢步从会场的中心，慢慢挪到了装满点心的架子旁边，用盘子装取了一些，背身对着窗外慢慢的偷吃。 魏莱装模作样的也取了一些，拿着盘子来到方舟的身边，待方舟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盘子递了过去。 魏开阳这边带方舟进来之后，正好碰上科技厅的领导，一块儿谈好企业扶持资金和园区配套设施之后，转头再找不到方舟他们的身影。 巡视了一圈，看到窗边有两个孤零零的身影，便独自走了过去。 看到自家的小公主给别的男人端盘子，心里属实不是滋味，皱了皱眉对着方舟说道：“小同学，我带你进来，你也不说和市领导还有主办方那些多谈一谈，跑来这里偷吃东西是怎么回事？” “他饿了，我带他过来的。”魏莱开口回怼道。 方舟咽了咽嘴里的零食，忍不住和魏开阳吐槽道：“我是真的和领导们没什么好谈的，一个个说话我又听不懂，老尴尬了。” “他听不懂，魏莱你听不懂吗？”魏开阳戏谑道。 “方舟不喜欢，我也不喜欢。”魏莱开口回绝道。 “看来你们是真的在学校里待久了，下午评委们开会的时候你们不知道，为了你们两个人的奖项讨论的有多激烈，有一个电子科技大学的教授觉得自己学校的学生应该获奖，差点和吕教授打起来。”一想起两个老头子从学生的技术先进程度上讨论到对方教授是否有子嗣的议题上，魏开阳在台下听着就颇为有趣。 所幸参与会议的大多数人还是保持绝对理智的，首先方舟和魏莱算是用自己的表现征服了a组和f组的评委们。 b组为四旋翼无人飞行器的控制比赛，看到方舟现场测试和教学楼下的视频后，也为其折服，以这一个参赛作品来说，假如对方参加的不是飞行躲避项目，而是飞控系统项目，冠军也很大可能是他们的。 三个小组的评委坚定的投了赞成票，另外三个摇摆不定的小组，在方舟和电子科技大学教授认为的水情监测装置之下，分别均到了两边。 虽然方舟这边的票数占优，但最终结果还是要由负责人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的副会长来决定。 这类学科竞技比赛的最高奖项不可能出现任何双黄蛋的情况，这不仅是对规则的践踏，也是对比赛公信力的一种打击。 最后李会长拍板，以方舟的无人机避障设计为最高的特别奖项，电子科大的教授虽然气愤不已，但再也没有说出任何反对的话语。 虽然从理智上来讲，两个作品都有非常先进的设计理念、卓越的完成度和完美的测试效果，但从观赏性和项目的产业化来讲，无人机相关的科技作品要更占优势一些。 评委这边达成了一致意见，学生那边无理由的质疑毫无用处，所有的质疑最终以这份国内顶尖高校教授联合的公正性声明为终结，再有质疑的声音便是在质疑这份声明背后，各个高校公信力的联合体。 即便是他们不去主动说明，相信各个队伍的指导老师也会明白这份声明背后蕴藏的深意，尤其是角落盖着是电气工程师协会章。 上一份盖着这个章的声明里提到的学校可是被禁了五年的参赛权。 如此错综复杂的事情，虽然魏开阳不说，但是魏莱大致也能猜到一些，不过她信任方舟的能力，并没有为这些鸡毛倒灶的事情发愁。 唯有方舟没心没肺，即不知道自己被别的小组质疑，也不知道多位教授在背后为自己站台。 看着两人在眼前打哑谜式的大眼瞪小眼，忍不住再咽了一个巧克力味道的小蛋糕。 晚上，两人再次回到入住的玄武酒店套间里，终于回到了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 方舟终于忍不住，向魏莱 第87章 前往魔都 虽然比赛已经全部结束，但是方舟最关心的专利转让费这一件事，还远没有结束。 从一开始，方舟也是为了抱着这个目的而来，但从报名开始，他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没有选择参赛指导老师。 名义上参加电赛的作品都是由各组参赛队员配合完成发明创造，待比赛方为所有参赛作品的专利临时保护期一过，便可在学校指导老师的帮助下，以学校出面，完成对学生个人专利的申报。 不得不说，对于专利这方面举办方的准备是很足的，为了避免正式专利因为申请日之前公开，失去新颖性和创造性，也为了避免竞赛过后，竞赛成果被他人抢注或沦为公知不具备保护性，汉东杯和国赛都会设有这么一个临时专利保护的制度。 临时专利虽然费用要比正式专利的费用要低，但是乘以进入决赛的队伍数量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拥有专利保护的个人或组织拥有申请此项目正式专利的优先权。 主办方便是用这笔钱换取所有竞赛成员的一份安心。 而方舟错就错在没有指导老师，没有了为他指明申请专利一系列流程的那个人。 但幸好他还认识魏莱，对于从小在科技公司和实验室中长大的魏莱，对专利申请的事宜再清楚不过。 对于专利应该卖给谁，大匠还是其他后续打来的科技公司？ 专利应该如何转让，费用要多少合适，这些问题在方舟的心里已经憋了好久。 所以一回到两人下榻的酒店房间里，方舟便忍不住一吐为快。 魏莱看到方舟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完对着方舟调侃道：“原来你今天领奖的时候一直想的是这件事，怪不得不管是拍照的时候还是洽谈会上的时候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既然已经说了实话，方舟索性破罐子破摔，翻了一个白眼，对着魏莱没好气的说道。 “对啊，你们有钱人当然不会考虑这点小钱，我还等着这点专利费交下学期的学费呢。” “你们材料学院一年的学费才五千五，一项专利的转让费几十万，你想凭这一笔钱吃到研究生毕业吗？” “除了学费、日常开销、我还有助学贷款要还，喜欢的高达要买，电脑和手机也要适当更新一下，就指望着这点米下锅了。”方舟掰着手指头，一条条叙述着自己的消费清单。 “不对啊，你有助学贷款还要交什么学费？” “你管我？”微弱的红色瞬间爬上了方舟的耳尖，然后从脸后开始蔓延。 “你叔叔要是想买我的专利的话，明天就可以坐在一起谈，谈完了之后你回你家，我回我家，不好吗？” “不好。”听到方舟的话，魏莱脸色微变斩钉截铁的回复道。 “那你到底是啥意思吗？帮我找买专利的人还是你家里人要买专利，能不能给我句痛快话？”方舟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点像是被魏莱完全拿捏住的人偶，外面来找他买专利的人都被魏莱拦了下来，但是她又不说选择哪一家，专利想卖卖不出去，高昂的专利费挣不到，还要一次次被动接受来自上流社会的冲击。 虽然有些纸醉金迷，但是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钱，有些烫手，并不符合他的本愿。 如果可以，他此时更愿意坐在离宝塔山老家不远的市图书馆里吹着空调看馆里的藏书，而不是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尔虞我诈的商人政客打交道。 魏莱陷入了沉默，心情从一进门的喜悦快速跌落谷底，默默的从方舟这里离开，留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 方舟叹了一口气，把身上昂贵的西服缓慢的脱了下来，换上了来时准备的另一套短袖短裤和拖鞋。 将无人机、电脑里面的数据和文件充分整理妥当，加密过后传输到一个小小的u盘里，随后关闭电脑和所有的行李一同整理的摞到了行李箱里。 他想回家了。 后面的专利谈判他已经不想在掺和了，他想回汉中老家的那张一米五的小床上，睡个几天几夜再说。 正当收拾行李之际，房门再次从外面打开。 魏莱左手提着两瓶香槟，右手拿了两个酒杯走了进来。 “这次比赛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咱们还没有好好的庆祝一下，来陪我喝一杯。” 魏莱无视了脚边整整齐齐的行李箱，一路穿过房间走到阳台，给两个高脚杯倒上了五分之一的酒液。 方舟也知道香槟是代表胜利的庆功酒，抱着临行酒的心态，跟着魏莱一同来到了阳台。 两只高脚杯碰撞到一起的声音悠扬而绵长，好听不刺耳，想丝线音一样长而不断，与三块钱的玻璃杯相差甚远。 不愧是富二代的品位，香槟入喉之后，一股细腻绵密、醇正清雅的果香衾入方舟整个口腔，酒液中的气泡贯穿了无感，之前的不愉快在这一杯青涩的白葡萄酒中化解了大半。 “还记得你之前答应的我三个要求吗？” “记得啊，怎么了？” “明天陪我去一趟魔都，我就告诉你。” “你这算是三个要求中的第四个吗？”方舟忍不住吐槽道。 什么样的要求居然要先完成另一件事，才能知道要求的内容是什么？ “你就说你去不去？去魔都走一趟不算什么难事？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的话，那别怪我后续提出更不合理的要求哦。”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方舟承认自己有点被威胁到有点怂，但不免有些刚出虎穴又进狼窝的感觉。 香甜可口的香槟越喝越多，看着窗外的景色，两人放空了一切，也懒得去想其他 第二天早上，方舟隐约感觉手心热热的，他下意识动了两下才发现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昨晚两人在阳台上喝酒，忘记了用金手指消化酒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魏莱的房间里，还好衣服裤子都是完整的。 偷偷感受一下那触感和温度，方舟才悄悄把手拿出来，才拿了一半就被魏莱伸手按住，一把又给他拉到衣服外抱着，依然闭着眼睛还没醒过来。 “……” 方舟睁开眼睛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刚刚那手感 此时魏莱的耳根连同脖子红成一片，方舟叹了一口气，起身用老大力气把胳膊抽出，下床穿上拖鞋从阳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用冷水澡洗去了身上的躁动，方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此时魏莱已经从房间里出来，像往常一样，叫方舟一块儿去吃早饭。 方舟犹豫了一下，在食物的面前选择了妥协，再苦不能苦肚子。 再次全副武装的出发，已经是中午的十一点了。 方舟第一次明白女人嘴里的“马上”是多久。 吃完自助餐早饭，魏莱才开始冲澡、洗漱、化妆和穿衣，光是防晒就涂了好几层。 等退了房间，来到京州高铁站的时候，只能赶上十一点半的那趟去往魔都的高铁。 高铁正式开动，魏莱才交代了此次去魔都的事宜。 前天，魏莱母亲所在的舒兰微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委托了魔都一家专业的律师机构，负责他们公司与格洛方德半导体有限责任公司进行企业专利交叉许可谈判。 简而言之，便是两家公司通过专利谈判，签署交叉许可协议来解决争议或达成合作的一种方式，因为她母亲脱不开身，所以便委托魏莱去一趟魔都，以技术顾问的身份代表舒兰微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在最终的谈判合同上签字。 方舟听完之后，略微上了一些心，旁听如此高端的专利谈判，自己能够长些见识，在以后少触些眉头，貌似也不错。 殊不知，这并不是魏莱的母亲主动让魏莱去的，而是魏莱亲自打电话给母亲，告知自己想了解一下专利方面的法律知识，本着长长见识也好的心态，魏莱的母亲同意了魏莱的请求。 只不过如此重要的事情，还是派了一个主管技术的副经理亲自监管，魏莱在会议室里旁听即可。 此时，魔都江边的一家半导体公司内部，魏开阳正站在一名帅气男生的办公桌前，满脸难过的说道： “哎呦，我的大侄子，我真的有在评委之间拉扯了，不信你可以亲自问那些评委们，我也不想他们获奖，可是他们发明的技术太厉害了，实在是拉扯不动啊。” “叔叔，你找那些地方官骗骗补贴还行，现在还想骗到我头上？有那个男生的资料没有，给我看看。” 男子一身帅气的西装坐在总裁椅上，显得霸气十足。从魏开阳的手上接过一个文件夹，翻开一看，如果方舟能看到的话则非常眼熟，第一张正是他当初报名参加汉东杯电子设计比赛填报的电子申请表。 第二页是新华大学教务系统生成的成绩单，后面几张则是和方舟有关的助学贷款复印件，各种信息复印件。 看到申请表上那个与自己颜值有着天差地别的相片，男子不自觉把玩着桌上的莱洛三角形，嘴里呢喃的念着两个字。 方舟 第88章 谈判 此时方舟正坐在去往魔都的高铁上，丝毫不知道自己又被一个大佬惦记上了。 坐车的时间百无聊赖，这次没有飞机上的限制，方舟选择戴上耳机打开网抑云听歌。 比起平时收藏固定播放的歌单，他更喜欢听私人f，不管是午夜十二点还是中午十二点，每次打开都有不一样的体验。 “我绘画这场景如飞舞的铅笔，将美好赠与你” “你会长出羽翼，拥抱星河万里，将这世间温柔都尽收眼底” “山河湖海，溪流湍急，不露倦意，任你如风般自由栖息~” 孤独感十足的伴奏和歌词中一往无前的勇气另方舟忍不住用右脚顺着拍子轻轻的拍了起来。 我们是一往无前的独行者，说浪漫点，我们完全自由。 一只手从方舟的左耳偷偷摘下一只耳机，戴到了自己的左耳上，方舟正听得入迷，忍不住扭头瞪了一眼身边的魏莱，但是对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一想到早上的尴尬，方舟再没有索要自己的耳机。 两人就这样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高铁，终于来到了魔都这个充满现代都市风情的金融之都。 下高铁之后先找了一家路边的小羊生煎要了两打垫了垫肚子，随后两人才坐车来到了一家高级的写字楼上。 坐上电梯来到二十层，引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硕大而简约的标牌，厚大律师事务所。 “你好，我找一下罗律师。”魏莱主动走向前台的小姐姐说道。 “好的，请问一下，之前有过预约吗？” “有的。” “方便说一下您的姓名吗？” “魏莱。” “好的，两位请到这边的沙发上稍等，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一下。” 两人走进去坐在一个高级的真皮沙发上，方舟左看看右看看，这里到处都是西装革领的楠律师和黑丝包裹的女律师，整个工作氛围和学校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息。 所有人不管走路还是打电话都抱着厚厚的法务资料，步频和步长都要远高于方舟平时见到的学生。 “他们律师事务所的老板是叫张三吗？”方舟小声的和魏莱问道。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这里可是魔都最顶尖的几所律师事务所之一，小心得罪了他们以后进了监狱没人给你减刑。”魏莱笑着取笑道。 这时一位中年女律师身着深黑色的紧身套装，短短窄窄的裙子显出整个人修长的身材，黝黑柔顺的头发干练的挽成一个发髻，智慧积淀的双眼里透出一种修养的华彩，整个人气质优雅的走到了方舟二人的面前。 “我们这里以知识产权代理律师居多，可不擅长干刑事律师的活，帮先生打这种减刑辩护说不定会适得其反。”罗律师微笑的向魏莱解释道。 “两位这边来一下。” 方舟跟在魏莱的身后，魏莱则跟在罗律师的身后，一同进入了一间封闭的小型会议室。 “认识一下，我叫罗荔，你们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lori。晚上会在这里的会议室和格洛方德的代表正式开始谈判，昨天听伯母提到过你要来，没想到还多带了一位，这位小男生是？”罗荔一副看跟班的眼神看着方舟问道。 “他叫方舟，是我的同学，一会儿他会跟我一起参加一下晚上的谈判。”魏莱回答道。 “他也要参加？小魏，毕竟这是内部谈判，在场的都是内部工作人员，这样不好。”罗荔有些为难。 “罗姐姐，帮帮忙嘛。”撒娇大法果然百试百灵。 方舟就这样安上了一个厚大律师事务所实习生的名头，参加了本次两大公司之间的专利交叉许可谈判，罗荔也专门塞给方舟一沓厚厚的双方技术背景资料装装样子。 傍晚，方舟见到了来自魏莱母亲那边的技术负责人高鸿羽，一位充满理科生气质的中年男性身着西装率领着两个技术事业部部长共同来到了即将开启谈判的会议室内。 此时格洛方德的代表还没有到，高鸿羽一进入会议室先一步来到魏莱的面前，和魏莱打了声招呼，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方舟的相貌，随后一脸严肃的坐在了一边的主位上。 方舟能明显观察到，这位高经理在进入会议室后曾多次偷看本方的律师代表罗荔。 不过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方舟并不感兴趣，他今天来就是听一下企业之间的真正的专利谈判，只带耳朵不带嘴。 七点，格洛方德的技术代表和律师团队准时到场，技术代表多为漂亮国家的白人，律师团队为华国人，专利交叉许可谈判正式开始。 所谓专利交叉许可，首先需要明确的是双方所拥有的专利筹码，即拥有的专利组合、专利储备或者基础专利数量。 单个专利或少量专利可能已无法满足交叉许可对专利体量的要求，专利组合才能带来更多的交叉许可可能性。 在这其中，拥有大量高质量专利组合的一方，将在谈判当中往往占有优势，而对处于弱势的一方，可能更注重规避风险，希望通过在对抗中寻求到妥协或合作的机会。 说白了就是把我需要的和你需要的进行一下沟通，然后把我能给你的，和我不能给你的，做一下说明，如果对方能够出动更大的筹码，那我不能给你的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 高鸿羽以舒兰微电子公司最为出名的os功率晶体管专利为诱饵，抛下了今晚的第一个鱼钩，试图钓回格洛方德全球领先的晶圆生产专利。 这是对方进军功率半导体，渗透华国消费电子行业的敲门砖，不可谓不下血本。 但显然对方不可能轻易就拿出最先进的技术来交换，叽里呱啦的英语里充满高傲的语气指出舒兰微电子的专利只能换回他们六寸的半导体晶圆生产专利。 这显然不能让高鸿羽等人满意，双方委托的律师代表就双方愿意拿出的细分专利内容，开展了你来我往的割据谈判。 试图用最小的代价换取委托方最大目标或第二目标的专利许可。 第89章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晶圆是高端芯片制造所必须的原材料，晶圆制造工艺便是工厂使用钻石刀将整条硅晶柱切成薄片的过程。 晶圆直径越大，且晶体管之间的距离越小，那么单片晶圆上集成的晶粒（芯片）数也越多，也就是集成度越高，所以尺寸越做越大，间距（纳米）越做越小，技术也越来越复杂。 对于高鸿羽来说，格洛方德给出的诚意实在是匮乏，舒兰微电子公司以消费电子使用的各类传感器起家，产品线逐渐扩大到微元件ic（cpu和其他零部件之间的沟通元器件）、分立器件等，为了原材料不被人卡脖子，如今试图在上游市场求取一定的生产份额，所以才不惜拿出自家第二大核心技术来交换，没想到对方只愿意拿出落后主流市场五年的技术。 这让他如何能向董事长交代。 格洛方德公司手里起码十二英寸的晶圆生产技术作为市场的主流芯片材料，才是他此次最重要的目标。 不同尺寸的晶圆制造都是一项完整的专利组合，这是大公司常用的专利手段。通过对该某个领域的技术策略进行重组，保护范围覆盖到产业链与应用领域。专利申请从数量上成规模化，从产业链上关联化，策略性地扩大专利保护主题及范围， 每一项专利组合中都是由涉及生产各环节中的数十种专利组合而成，除了一些基础的生产专利以外，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专利不重合。 罗荔不断用中英文切换与对方的技术代表和律师代表强调两种技术收益的不对等，但为首的两个外国人就是咬死了不愿意授权给舒兰微电子十二英寸的晶圆制造技术。 高鸿羽见对方没有丝毫的动摇，和两边的技术人员对视了一眼，从随身携带的电脑里打开了一份资料。 这是他们为本次谈判做的pn b。 以诚意打动不成，便从对方的专利着手，进行纵向挖掘，深挖专利组合中个别关键专利的可绕过选项。 有时仅仅是工艺中材料或人工的转变，也可以绕过对方的专利设置。 华国代工企业前期在有机会学习到国际先进企业的高端技术时，大多以此为手段绕过对方的专利设置，从成本上压制对方。 虽然这个手段有些流氓，但是在华国的发展阶段出乎意外的好用。 两个外国老头的脸色变了变，在会议室里斥责高鸿羽的无赖行径，“你们这是抄袭！没有企业会喜欢和这种企业合作。” 高鸿羽笑了笑，方舟看着手机里的企鹅号也笑了笑。 “华国有句古话，叫做兵不厌诈。贵方公司如此的没有诚意，也别怪我们公司想别的办法，我们当然还是希望能够以正当的手段，共同达成合作，谁也不想真正走到大家都不想见到的那一天。” 对面的律师这时也开口向高经理阐述己方对专利链条以外的专利保护，直言高鸿羽所言不过是危言耸听，但早就研究许久的高鸿羽哪能就这样未战先怂。 从技术的角度不断打断外方律师代表的发言，罗荔则以法律的角度来补充说明。 两人天衣无缝的配合将对方的律师问的哑口无言，但格洛方德的两位老头也不是吃素的，以漂亮国的国际专利法案和技术出口法案向高鸿羽施压。 一时间双方争执不下。 方舟在办公室内舒兰微电子这边的末席听的好不痛快。 固然，平行时空的方舟也不乏各种商战天才和律师精英，但这两种身份无一例外的需要各种灵活应变的能力和手段，也就是必须有所对应的商业思维和法律意识。 方舟在使用金手指的时候，也曾看过不少类似的天才记忆，但就如同看电影一般，没理由随便一个大学生看过一遍华尔街之狼就能化身成为小李子一样的传销大师。 现在一场真实而刺激的谈判，发生在方舟的眼前，并且方舟还有参与到其中的机会，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正向他慢慢打开。 但随后又慢慢关闭 其中的辩证思路，方舟虽然听了个大概懂，但是两位杰出的律师面前，自己领会出来的论点论据，又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浅薄幼稚，全身都是破绽。 归根到底，这场专利许可之间的谈判，谈的还是技术上的问题。 方舟在清楚高鸿羽的目标之后，找寻了平行世界中关于十二英寸晶圆制造的相关技术，顺及各环节各工序。 其中方舟还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谈判进行了两个小时，双方决定中场休息十五分钟，代表们与各家的boss再度商量之后，再来定夺。 这个时间不仅是口头上说的更改谈判底线，更重要的是双方需要休息一下高速运行的大脑，在私下里讨论一下对方在方才可能出现的的薄弱点，再围绕这一点开始下一场进攻。 于是众人转移到了另一个小办公室内，高鸿羽稍微离开片刻去和魏莱的母亲报告谈判进度，他的技术团队继续留下来研究专利绕行手段。 方舟看到独自站在电脑前，翻看满是电路专业知识的罗荔，马尾不知何时散了开来，一头波浪的长发和此时紧皱的眉头看着十分令人怜惜。 方舟走到罗律师的身边，突然发声道，“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 罗荔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毛头小子，这么高深的东西，他又不懂，来这凑什么热闹。 “我们可以换个思路，舒兰微电子出让的专利不变，换取对方六英寸、八英寸和十二英寸规格不同的晶圆制造技术。” “对方只肯拿六英寸的技术交换，怎么可能会拿出八英寸甚至十二英寸的技术来交换？”罗荔怀疑这个小家伙有些异想天开，真把外国人当冤大头了不成。 “不不不。”方舟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罗荔的面前左右摇了摇头。 拿出罗荔实现给方舟和魏莱两人复印的一沓厚厚的技术资料，翻到前面三种晶圆制造技术的专利组合目录一页。 “对方是愿意拿六英寸的技术来交换的，八英寸的技术有些犹豫，但底线只不过集中在最后面的五项之内，十二寸的技术虽然对方坚决不拿出交易，但是前面设计到生产浅层的技术手段，显然是不太介意的。” “我的建议是后面主动打破专利组合，以单项专利的形式进行谈判，最好能交易回来六英寸的全套专利、八英寸的前70和十二英寸的前30和中间的10。” “我研究了一下这些专利的具体内容，以此为组合，可以大致推导出十二英寸的完整方向，虽然我无法保证良品率，但那可以通过后续的不断尝试加以改进” 罗荔虽然不懂技术上的事，但是对方舟提出来的方案大为震惊。 以往习惯于拿组合专利说事，很少像对方说的这样在上百个专利之间零散组合。 兵法：浑水摸鱼，以假乱真吗？ 此时高鸿羽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洋溢出难得的自信。 方才董事长已经充分授权，除了舒兰微电子最核心的功率半导体设计技术，其他消费电子的小型专利都可以拿来进行交叉授权。 “老公，过来一下。”罗荔脸色欣喜的向刚进门的高鸿羽招手说道。 震惊方舟十八年，方舟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大律师和一个公司副总，一个学法律的和一个学电路的，一个性感女神和一个纯理工男居然是夫妻。 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啊。 “罗姐姐的女儿今年都高考了。”魏莱走到瞠目结舌的方舟身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方舟被吓了一跳，罗荔这位御姐型的美女居然和方舟母亲一个辈分。 对方保养的如此漂亮，那女儿一定也长得十分漂亮。 刚高考，一般十七岁左右，只比方舟小一岁 停停停，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个时候下手。 第90章 FD－SOI 正当方舟想入非非之际，罗荔认真的向高鸿羽介绍了方才方舟所说的思路。 拿过来纸质的专利目录仔细的看过一遍，皱了皱眉头，以他的技术能力暂时还看不出这些专利的组合效果，但这也毕竟是一个效益最大化的谈判方案，如果十二英寸的晶圆技术仍旧拿不到，可以作为他们的一个pn c。 再次重启专利谈判，所有人都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坐好。 高鸿羽一上来仍旧以十二英寸的组合专利技术为由，寻求双方的合作。 两个外国老头依旧没有松口，似乎这涉及格洛方德与其他公司更深层次的幕后交易。 但或许是中场休息时的请示有了效果，对方放松了一些对于八英寸晶圆生产技术的专利，但没有完全放开。 只承诺了放开的专利组合可行，潜台词就是更核心的良品率关键工艺是不会轻易放给舒兰微电子公司。 高鸿羽逐渐加大舒兰微电子这边专利的数量投入，试图换回对方的进一步退让，但格洛方德对这些未形成规模的小型专利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无奈之下，高鸿羽只能选作为最后一套备选方案的pn c开始执行。 当提出打散组合进行专利授权的时候，两个外国老头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当高鸿羽将所需要的专利内容圈住递给对方时，两人的意见发生了些许的分歧。 谈判的时候，一方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另一方团队内部的分歧，这可以令他们以更为有效的话术引到两人对立加大，进而让谈判进行的容易一些。 左边的老头觉得以舒兰微电子的组合专利换取格洛方德不成组合的零散专利可行，右边的老头坚持以组合专利换取组合专利，但是每每开口又不知找什么理由来反驳。 两人都只是华国区的经营和法务代表，虽然对公司的专利如数家珍，但是都不曾亲临过一线。 在高鸿羽和罗荔两人的旁敲侧击之下，两人的态度发生了一定转变。除规定不可交易的几项专利以外，其余的常规专利变得好说话起来。 办公室内的形式渐渐变得融洽起来，方舟从角落又给罗荔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fd-i！！！” 这是一项非常冷门的晶体技术，目前国内外仍旧处于实验室探索阶段，还未大规模的应用。 方舟也是偶然看到对方的专利目录上有这一内容，所以才用纸条的形式给罗荔做提醒。 从平行时空方舟了解到，这种晶体管技术虽然在目前的消费电子领域用处不大，但它却是未来物联网芯片的敲门砖。 在国际上普遍以65n出现的fd-i技术，居然能在对方的清单里看到22纳米的工艺技术。 而且仅从目录上的排列顺序来看，重要程度并不算靠前。 罗荔用左胳膊肘碰了一下高鸿羽，拿着纸条递给对方看。 高鸿羽看到纸条上写的fd-i和三个叹号，有些不明所以，公司并未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和生产，费这劲干吗？ 忍不住扭头看了看角落里的魏莱二人，方舟依旧装模作样的在听对方律师的发言，魏莱用眼神示意高鸿羽把这个专利也拿下。 还以为是董事长新发来的指示，高鸿羽又在谈判内容里加上了22纳米的fd-i生产技术，虽然比计划多费了一些专利，不过还是顺利的拿了下来。 最后，经过长达三小时的谈判，整个专利的交叉许可协议终于敲定，双方都是能做主之人，所以爽快的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通过这一份专利交叉许可协议，舒兰微电子和格洛方德半导体正式达成竞争与合作的战略关系，对商业利益进行了分配与交换，避免两方公司专利侵权诉讼的风险，有效降低了两家进入新领域必需的专利交易成本，通过合作共赢提高了市场或产业领域的竞争力。 附属协定条约的内容是正式专利授权条约的几倍厚。 方舟和魏莱两人从一下高铁开始便来到这里，一直谈到了深夜十点。 虽然在产权保护知识方面的受益匪浅，但是旅途和脑力带来的劳累还是让两人精疲力尽。 从会议室里出来，罗荔和高鸿羽两夫妻站在一起也打算收拾东西回家休息，魏莱空着手打着哈欠和两人告别：“罗姐姐，高叔叔再见。” “这孩子！”虽然罗荔嘴上嫌弃，但是嘴角抑制不住的微笑暴露了此时的开心。 方舟背起拿起书包，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在了后面，看见两夫妻，沉思了片刻，同样向两人告别道：“罗阿姨再见，高经理再见。” “嗯，这孩子挺聪明的，有我年轻的时候一半聪明。”高鸿羽看着方舟远去的背影，想到下午对方提出来的解决方案，忍不住说道。 罗荔则在旁边满头黑线，白眼瞟了一眼旁边的高鸿羽“也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直男”。 本想随便找个附近酒店住下的方舟，在楼下被魏莱拖着拉进了出租车里，经过二十分钟的车程，来到浦东的一家小洋房别墅前。 有钱人果然不用住酒店，走到哪里都有家。 一路在出租车上，魏莱便一直打着哈欠，时不时点了点头，等回到住的地方，睡意再也抑制不住。随手用指纹打开门锁，甩飞脚上的运动鞋，噔噔噔走上了二楼。 虽然现代化的别墅内空无一人，但是能明显看出这里经常有人来打扫，不管是客厅还是厨房的台面上，都干净的一尘不染。 魏莱没有明说方舟睡哪，但方舟也很识趣的没有上二楼。 反正一楼的空房间也有很多，方舟随便找了一个装饰简洁的房间，卸下行李和书包，冲了个热水澡，洗干净过后，才倒在软和的枕头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方舟的生物钟和饥辘的肠胃驱使他并没有睡到很晚，上了个厕所之后，从房间里出来，想去厨房找些吃的。 一出房间却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或许是感觉到对方的颜值有些威胁到了自己，方舟忍不住动用金手指建立对方的人体数据模型，分析一下对方哪里不如自己。 咕 能量不足，停止思考。 第91章 股权转让 见对方的相貌和魏莱有些相似，一身笔挺的西装衬托出对方精壮的身材，动作看起来有些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方舟猜测这也许是魏莱的表哥，毕竟是魏莱一直跟着母亲生活，魔都这种地方有一两个娘家人很正常，但又不敢确认，于是走到沙发前用疑惑的语气向对方问道：“请问，你是？” 男子随意的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左手不断刷着手机，右手任意摆弄着一个机械的三角形。 三角形只用了一个锥角便平稳的立在右手上，任由手掌来回翻转，三角形的上平面始终保持和地面水平的状态。 没有多余的能量用于思考这是怎么做到的，方舟现在只想去找点吃的，见沙发上的男生没有反应，方舟只得再问一遍：“你好，你是魏莱的亲戚吗？我们昨天很晚才回到这里，想问一下冰箱里有吃的吗？” 魏岚斜视了一眼站在沙发旁边，一身地摊短袖短裤的方舟，仍旧不想理会。 方舟掏出手机看了看这里的定位，处于一片别墅区的中心，最近的外卖在三公里以外，在不了解外卖是否能送到这里的情况下，还是优先问下这里有没有食物。 “你好”方舟无奈，只得第三次开口。 “吵什么吵，我妹还没醒，等她醒了再说。”魏岚皱了皱眉头第一次张口，言辞犀利的回答方舟道。 本不想搭理这个和自己妹妹如此亲密的男生，但是对方又像苍蝇一样一直叫，出声训斥一下也能让自己刷手机更专心一些。 你妹？关系比较好的表哥or亲哥？关系最终锁定在这两个目标里。 但是听对方的意思，是要等魏莱睡到自然醒。 也罢，寄人篱下，主人说什么都得听，方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找了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到饮水机旁边接了些凉白开，喝了起来。 几杯白水下去，垫了垫肠胃，虽然身体依旧在渴求着能量，但肚子不在叽里咕噜的叫着。 “嗝！”突然身体一阵反应，打了一个声音很大的嗝。就连坐在客厅的魏岚也能清楚的听见，第一印象分骤减。 再次回到客厅无所事事的方舟只能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 两个身份地位格格不入的人坐在一个地方，也没有共同话题，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方舟想掏出手机来看看短视频或者看看最近有什么错过的消息，但是被魏岚错认为是要打电话叫魏莱起床，被再一次训斥。 做什么都是错，无奈之下，方舟只得戴上耳机，静静的听起歌来，企图用音乐的力量来对抗饥饿。 一首非常柔缓的《ncholy》很快让方舟放松了身子，也放空了思想，闭上眼睛安稳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将身体保持在一个最低功耗的状态里。 殊不知这一行为在魏岚的眼里直接把印象分减到了零下。 见到同学的家里人，直接戴上耳机装死是吗？ 方舟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有看到来自旁边鄙夷的眼神，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度过。 直到快十点，楼梯间才终于出现了脚步声，魏莱穿着一套睡衣，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睡眼惺忪的状态下走到厨房，看见旁边有个玻璃杯，便随手拿起来接水喝。 端着水杯一路走到客厅，第一眼看到的是戴着耳机半躺在小沙发上的方舟，径直走过去拍了拍。 方舟的身体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刺激，从“超级省电”的待机模式中自动退出，睁开了双眼，用沙哑而意愿强烈的语气，喊出了最后的一个字：“饿” 魏莱被方舟这幅虚弱的状态吓了一跳，赶忙掏出手机找别墅管家的联系方式，想让对方送些早餐来。 这时另一边被魏莱彻底无视的魏岚充满幽怨的看着方舟，嫉妒起这个能让魏莱如此着急的男生。 魏莱也注意到了旁边的帅气男生，语气焦急的求救道。 “哥，这边物业电话多少来着，快让他送点早餐过来。” “早餐我早就让他准备好了，这会儿估计在他们的食堂里保温，我打个电话，一会儿就送过来。” “好，另外让他们多送一点。” 十分钟过后，各种魔都常见的早餐从门口拿进来的保温箱里端了出来，豆浆油条、馄饨豆腐脑、甜粥小咸菜、还有大碗包装的棒骨拉面摆满了小半张餐桌。 三人从客厅转移到餐厅里，方舟和魏莱两个人坐面对面，魏岚坐在了侧边的主位上。 当魏莱刚拿起一根油条一点点撕着吃的时候，方舟已经灌下去了一碗馄饨，肆意的吃相引得魏岚一阵皱眉，一个乡下穷小子的形象在他心中逐步形成。 兄妹两人，在饭桌上并不像寻常兄妹那样熟稔到各种嬉笑打闹的样子，反而有点像两个颇为理智和冷静的成年人一样。 方舟一想到他们两人是由父母分开养育长大，便也可以理解。 只是没想到，沉默的两个人把矛头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方舟是？我妹妹在学校这一年里，学习成绩这么样？可有出格的举动？”虽说长兄如父，但这个哥哥的问题可有点太像家长会时父母和老师的交流了。 但我又不是她的监护人和导师，我怎么知道。 没办法，只能夸。 “魏莱同学这等冰雪聪明、秀外慧中之人，360°每个角度都是充满智慧的样子，学习成绩自然是非常优异的。而且性格更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哪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如果不是魏莱在桌子下面踢了一下方舟，那这彩虹屁恐怕能喷一上午。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懂？”魏岚用轻视的笑看着方舟，语气狠厉的说道。 “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聪明的人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最老实的人，因为只有老实人知道什么事情能碰，什么事情不能碰。”说完这句话之后，魏岚不紧不慢的嘬了一口细面，灌进去一口鲜美的排骨汤。 方舟吃东西的手停滞了一下，随后沉默不语，接着大口吃着眼前的食物，只是头埋的比之前低了些。 魏莱不满的娇嗔了一声“哥！” “我的傻妹妹啊，你别忘了，咱们父母是因为什么分开的。我也不强求你找对象找什么门当户对，但起码你找的对象能过咱吗的眼，你看看他，有半分适合嫁入豪门的样子吗？” “你和他最近走的有些太近了，我建议分开一段时间，多冷静一下想想你们各自的未来，该是个什么样子。” “另外，这是我之前答应给你的研究所股权转让说明书，你在最后一页签个字就行，我公司还有会，我先走了。” 说完，魏岚放下筷子，走到沙发边上，拿起一个做工精美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沓合同，放到茶几上，向魏莱示意了一下，随后便大步从别墅的门口离开。 方舟像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把头深深埋进了碗里，扒拉着碗里最后的一点剩汤。 魏莱坐在他的对面，此时再没有半点食欲，用复杂莫名的眼神看着方舟。 终于，桌上的食物一点不剩，全部进了方舟的肚子里，再没有任何可以扒拉的东西。 方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碗，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感情这方面，我不一定聪明，但是，我也不傻，很多事，我都能看明白，只是不想说而已。因为我觉得人太聪明会很累，有时候糊涂一些更快乐。” “魏莱同学，谢谢你带我一块儿参加了这次电赛，带我去京州，带我来魔都，非常感谢你。但是现在，我想回家了。” “等一下，你还记得来魔都之前，我说的那个要求吗？” “记得。” 魏莱小跑来到沙发旁边，将那份印着蔚蓝电子科技实验室名字的股权转让合同拿到了餐桌前。 “如果你说的是让我来接手这个研究所，那大可不必，以我的能力还担不起这个责任。”方舟想到曾几何时，两人闲聊时，魏莱开出的玩笑，不住的向其摆手，示意自己不会接受。 “倒也不是，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加汉东杯这个比赛吗？便是为了这个。” “在今年四月的时候，也就是我们还没有认识的时候，因为我的母亲一直不肯给我提供实验上的财力物力帮助，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和我哥打了一个赌，如果我能以负责人的身份在汉东杯上获得一等奖及以上的奖项，他便会把手下一座电子实验室的100股权以一块钱的价格转让给我。” “所以你并不需要谢我，是我应该谢你才对。” “这次带你来魔都，作为我感谢你在我参与电赛时提供的巨大帮助，我请了罗荔律师作为你将来所有专利的法务代理人，负责专利的国内国际申报和商务合作，所有的商业主导权都归你，其中产生的费用全部都由我的实验室来承担。” 方舟先是自嘲了一下此时的处境，随后认真的思考起来魏莱后半部分的话语。 姑且不谈自己参加电赛是谁在利用谁，但或许自己确实需要一个足够专业的法务团队来负责知识产权的办理和运作，昨晚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罗阿姨，明显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说过，我不会害你。”魏莱看到陷入沉思的方舟，语气认真的说道：“我之前便已经叫了罗姐姐，大概还有十分钟，她便可以拿着合同赶过来。” 之前负责送餐的别墅管家熟练的派清洁工过来，打扫干净了整个餐厅，并喷洒了一些空气清新剂，在一个空旷的架子上，还摆上了一瓶香水。 罗荔很快带领了两个昨晚见过的产权律师来到了魏莱所在的别墅里，三人都是一身专业的西装西裤，配上真皮公文包，很有一股律师天团的气质。 在魏莱说明来意之后，草拟完合同，借助别墅里的打印机，很快将一份纸质版的专利代理合同拿到了方舟的手上。 正式部分的授权内容倒不是特别多，但关于专利权的各项附加条款特别多，在魏莱的强烈要求之下，所有附加条款的有利方都给到了方舟。 所有专利权100属于方舟个人，只授权不转让，每一笔交易流程必须经厚大律师事务所的网络系统由方舟本人进行确认，授权费税后部分全部归于方舟，在申请专利的过程中产生的一切费用由魏莱负责，因专利产生的纠纷和法律责任由魏莱负责。 相当严苛的一份不平等条约，不仅方舟看完之后手都在颤抖，犹豫要不要签，就连一旁的罗荔看了都啧啧称奇。 “我从业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拟过这样的专利代理合同，魏小姐，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魏莱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最终，在三位律师的见证下，录像的录像，拍照的拍照，方舟最终在这份合同上签字，并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一式三份，其中一份留给了他自己。 签订合约之后，方舟正式从房间的箱子里，拿出已经整理好的装满可申请专利的u盘交给了罗荔，让她回到律师事务所之后，帮忙整理申请。 做完这一切，两人送走三位知识产权律师，方舟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终于了结了这一切事情。 自己也可以踏上回家的路了。 第92章 离开 别墅很大很奢华，却容不下一个方舟。 一颗回家的心愈发强烈，方舟一刻都不想在这别墅里待着，回房间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再度收拾整齐，将之前在答辩时买的那套昂贵的西服，整齐的叠好抚平，平稳的放在小床上。 来时穿的短袖短裤，走时依旧穿的短袖短裤。 行李箱里的零食在比赛那两天清空干净之后，空出来半个箱子大小，正好可以把装着无人机的箱子放进去。 登录买票网站，这几天不属于任何出行高峰期，所以票还算比较好买，方舟拒绝了魏莱帮其买飞机票的提议。 在天上的飞行体验一次就够了，还是地上旅行带给方舟的感觉更为踏实。 但是临近中午，魏莱提出开车送方舟去车站，顺便先在市里吃个饭，这种合理的请求，方舟并没有拒绝。 从地库里随便选择一辆乘坐舒适的好车，开车的人并不是魏莱，而是别墅内专职出行服务的代驾司机。 两人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来到魔都必去的两个地方，wt和ch，方舟还一次都没有去过。 之前在视频聊天里答应了二老出远门多拍照，多留念，但是在汉东比赛的时候一直没有顾上。 于是，在吃过午饭路过wt的时候，方舟特意下车，让魏莱帮他拍了一张，背靠高塔的单人照。 一到暑假，这里每天人流量基本上都是爆满，拍风景照拍合影的情侣、老年人络绎不绝。 魏莱给方舟拍完，刚准备离开，排在身后准备替换位置上前拍照的大妈，热诚的用汉中的方言出声说道：“小伙子怎么只拍一张吗？怎么不和女朋友拍张合照啊？” 出门见老乡，方舟也不住用家乡话笑着回应道：“拍一张就够了，我和她只是同学。” “你个怂货，这么好看的女同学不知道去追，现在多少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你不追有你以后后悔的时候，不就是没人给你们拍照吗？我来我来。”说罢，一把抢过魏莱手中的相机，用左手把魏莱推到了方舟的身边。 来自长辈的热心，方舟也不心拒绝，笔直的和魏莱站在以高塔为背景的相框里，只不过中间刻意留了些距离。 大妈有些不满意，示意两人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由于不怎么会操作，快门一直按成了连拍模式。 咔嚓的声音不断从相机这边传来，还未等方舟上前询问，右脸突然传来一阵柔软的感觉。 不过，这感觉转瞬即逝，魏莱先一步离开了方舟的身边，跑到大妈跟前，关闭相机的连拍模式。 方舟站在原地摸着右脸，心神恍惚，怅然若失，不过很快被大妈一行人从原地挤走，占去了拍照的最佳地点。 这回轮到给方舟给大妈们拍照了，似乎是已经多次排练好的合影姿势，方舟看着眼前的六芒星阵，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感觉眼睛脏了，一会儿得去洗洗眼睛了。 从ch采购了一些蟹壳黄和排骨年糕等高热量的小吃，预备在路上吃，再度拍了些单人的照片，方舟便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往火车站的道路。 买了一张从魔都出发前往中原的二等座，方舟的老家在汉中省内的一个小县城，并没有魔都直达的线路，从中原转车要比从汉中省的省会仙市转车快上一个多小时。 这趟线路从魔都上车的人并不多，方舟选了一个靠窗的f座，从乘客上车到高铁发动一直都没有人来，不过方舟并没有在意，习惯性戴上了耳机观看窗外的风景。 只是心里不禁在思考这一次来京州和魔都，到底意义何在。 高铁从魔都到达京州时，列车停靠了五分钟之久，方舟所在的车厢里人逐渐多了起来。 这次，方舟的身边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之前一同坐过飞机的耿介，对方一如既往的朴素简洁，每次出行都穿着一身黑夹克，只拿一个行李箱，没有任何随行人员。 两人一经碰面，对视一笑，耿介将东西都安置好，坐到了方舟身旁的座位上，看着身旁的男生一脸心事，不住出声问道：“小伙子，有心事？怎么一个人回来，你那个女同学呢？” 方舟犹豫了片刻，小声的说道：“耿叔叔，我有一个朋友，虽然人长得比较帅气，脑袋很聪明，获得过无数奖项，但是家里比较穷，他喜欢一个富家千金，你说我这个朋友还要不要去追那个女生。” “你这个情况，我觉得还得先看那个富家千金属于什么情况，是千万级别的中等家庭还是上亿级别的？”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e，怎么形容呢，半导体产业有一半是她家的。” “豁，大型企业啊，都成龙头了，告诉我是哪家企业，不允许这么牛的企业家存在。” “嗯？你们上次在飞机上不是都认识的吗？” “你说那个女生？我没啥印象了，你说她是哪家的？” “我这算不算拨打快速热线，如果我说了，耿叔叔你能为我的那个朋友保密吗？” “没问题，我以我的身份，向你的朋友保证，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她的父亲叫魏明，母亲是黄舒兰” 耿介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俩，这我倒放心了，他们不算ld，产业有专门的人监管，不用担心。” “不过你小子，最好还是放弃，中等家庭还能争取一下，像这种顶级富豪的婚姻最后可能都会沦为生意。”或许是见惯了这样的爱情，所以耿介还是劝分不劝和。 门当户对四个字从古代流传到现在，绝对不只是一句口头说说的话，商界背后的利益链条永远比明面上看到的要复杂的多。 说完还复杂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方舟，凑到跟前小声的问道。 “给我透个底，你们俩到什么地步了？如果没有那个，这事情还好说。” “耿叔叔说什么呢，我的朋友为人正直，品行端正，怎么会做那个事，而且他还不确定女生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方舟以第三人称的角度，简单叙述了魏岚之前给方舟抛下的话语。 “噢，既然如此，那你们最好还是断了为好。你代入想一想就觉得正常了，假如你是普通工薪阶层，你女儿跟一个底层家庭出来的小伙谈恋爱，小伙父母没什么固定收入，常年外出打工，你乐意女儿去跟着吃苦吗？你朋友和千金的差距只会比这个更大。” 话至于此，看着对方脸上想哭又带着皮肉表层的笑，耿介想着也不能把方舟贬的一文不值。 “上次见面，看女生对你的态度，对你并不排斥，说明你还是很优秀的。”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所以乐观一点，后面说不定有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人出现。” 随着列车的高速运行，在即将进入中原省界的时候，窗外的天气由晴天变成了连绵不断的阴雨天，一道广播在列车上响起。 由于中原省降雨量激增，站内积水严重，预计列车将会提前停靠下车，请乘客们保持镇定，静候安排。 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掏出手机来，查看来自中原省内部大雨的紧急通告。 根据砖家对上空大气层中积雨云的预估，这场特大降雨将整整持续三天，届时整个河洛市将化成一片泽地。 车上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多，逐渐转变为对未知的恐慌，对于他们来说，这趟列车开往的是灾难的源头，不如直接就地刹停，原地下车也比涉险进河洛安全的多。 怀着这种想法的人虽然不占多数，但有一个带头向驾驶室走去的人，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耿介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上前大声的呵斥道。 “请保持冷静，请保持冷静，我是耿介，大家可以到官网查看我的身份，我向大家保证车厢上所有人的人身和财产安全，请回到原座位，听候指挥。” 互联网时代，很多信息一查便知，不少人在中原省的官网上查到了最近一个月的公告，下一任负责人正是耿介。 方舟看着网站上显示的照片和信息实在想不到，对方的职务真就如坐火箭一般不断高升，上周见的时候还是京州sz，现在已经是中原省的sz了。 身份被证实，原本想冲驾驶室的人群激动的心情逐渐稳定下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耿介大踏步走进了驾驶室，借助车上的广播系统，不断安抚着乘客的心情。 方舟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不住思索这一躺商都之行自己该何去何从。 第93章 报名志愿者 列车果然在河洛市的前一个站台停下，原本按运行图来说，并不会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小站台停靠，但经列车组领导人员讨论，这里已经是最适合停靠的地方。 因为高铁站背靠一条小型山脉上，整个站台设置在半山腰的高处，即便山下的雨下的再大，这里的站台和线路也不会被淹。 山下成片的田地里，已经有了一些积水，整片大地都笼罩在灰暗色之中。 车站开启了紧急通道，使得所有列车上的乘客得以从车上下来，同时在市郊处安排了一个酒店，用于安置。 方舟拿着行李箱跟着大部队一块儿上了前往安置酒店的公交车。 这趟列车上的乘客以年轻人居多，也有很多背着书包的学生。 其中，还有方舟熟悉的身影，在京州参加汉东杯电赛时，和方舟一起站在颁奖典礼舞台上的几个同学，当时他们获得了c组水情监测装置的一等奖。 大巴上的地方本就不大，往公交后后面走的时候，方舟看到了他们的同时，几人也注意到了前方一个人抱着行李箱挤在人群里的方舟。 在几百个陌生人里，这是唯一一个他们相对来说较为熟悉的人，于是他们示意方舟往他们五人身边站一站。 “你们放假了不回家吗？怎么还在一块儿？”越靠近门口的位置越挤，到了后面反而宽松一些，方舟纳闷这一队难道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吗？怎么比完赛了还不回家。 “教授要带我们去醋省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不过现在估计是赶不上了。” 他们所说的教授此时正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也看到了方舟，复杂的向方舟招了招手。 虽然对方抢走了本属于自己学生的最高奖项，但不可否认，他的优秀。 方舟作为大一学生，还从没有了解过学术会议是个什么样子，听到这群学长有机会接触学术的前沿阵地，不禁十分羡慕。 不过眼下的重点还是等待雨停，听候当地的吃住安排，等拥有出行条件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来到县里一家颇为寒酸的招待所，在耿介和县领导的沟通之下，根据性别和人数，为所有人安排了房间和床位，因为方舟和另外五个学生站在一起，所以服务员习惯性把几个年龄相近的学生安排到了相邻不远的几间。 方舟和小组的负责人萧泰宇分到了一起。 晚上吃过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身子不禁暖和了许多，方舟给父母发了定位和招待所房间的照片，示意自己要在中原省耽搁几天，不过处境很安全，用不着家里人担心。 仔细想了想，又给魏莱发去了一条消息，“已到家，勿念。” 反正魏莱也不知道自己买的那趟车，少一个知道，就少一个挂念的人。 过了一会儿，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复，不过这样也好，联系越来越少，便能逐渐相忘于江湖。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晚上的房间里并没有多余的娱乐活动，方舟和萧泰宇两人除了玩手机以外，更多的是一起讨论校园生活。 毕竟食物有限，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像现在一样充足供应，尽量减少思考时间，降低身体能量消耗，方舟并没有讨论多么学术的事情。 听到方舟是材料专业，开学大二，萧泰宇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整整小两岁的男生，说不出话来。 输给学长不怕，输给名牌大学的学霸不怕，就怕输给这种学校不如自己，年级也没有自己高，更没有电子专业背景的怪物。 也难怪获奖的名单里，对方是唯一一个没有指导老师的队伍。 相比于方舟的大一生活简单而枯燥，萧泰宇整个大学生活就颇为精彩。 电子科技大学王牌电子专业的优秀学子，虽然不是专业第一，但也大差不差，大学三年的时光里，参加国家级竞赛三次，高官竞赛十五次，三年共计领取奖学金六万余元。 除此之外，还参与学校各种学生公益组织，暑期去川黔地区支过教，也曾参与援藏行动。 简直是一个人上人大学生的成功典范。 听到对方认真叙述自己在高原上啃牦牛干啃到腮帮子肿了一圈时脸上洋溢的神采，方舟眼里放出羡慕的光，那都是他不曾接触过的大学生活。 晚上十一点，房间内的厕所被萧泰宇占据，已经在里面坐了二十分钟之久，据他所述，这边重胡椒重盐的口味让他有些水土不服。 这让方舟很是怀疑，再辣能有天府那边的辣度吗？ 无奈之下，方舟只能跑到楼道里面的厕所去上。 楼道尽头边有个半露天的圆形小阳台，方舟能够大致的听到耿介正在和电话里的人进行激烈的训斥。 似乎是在怒斥电话那头办事不利，物资调配不足，事先不准备，事后干着急。 不过方舟表示也能理解，刚上任便遇到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灾，前任在这方面的准备工作没有做好，有牢骚的是必然的。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坐上了那个位子，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要由他来负责。 阳台外倾盆大雨依旧在下着，方舟从厕所出来之后回到房间里，只隐约从漆黑的楼道中看到了一丝火光和袅袅逆行的白烟。 第二天方舟按时醒来，窗外的大雨没有半分减弱的态势，招待所楼前的空地上已经积起了十几厘米厚的深水，越过台阶，蔓到一楼的瓷砖上。 本以为又是无聊等待的一天，谁知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耿介来到餐厅里，面对着等待得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乘客，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慷慨的说道：“很抱歉，遇上这样的天灾，大家在招待所里一切吃住都由省里和铁路部门负责，请大家耐心等待雨停，交通恢复之后再出行。” “我本人即将到河洛市主持工作，现在替中原省向大家征集救灾抢险的志愿者。” “成年男性优先，如果是学生的话最好先征得家长的同意，一会儿两点县里会专门开过来一辆大巴，带大家一起去受灾最严重的河洛市。” 话音未落，萧泰宇便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同队的四个人不甘其后，也举起了右手。 作为队伍的负责人，本应为他们安全负责的老教授，直接站了起来，向耿介说道：“我是电子科技大学电子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我身体不如小伙子们，不过我们此行参加的便是醋省的水文会议，我可以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水文学教授，尽绵薄之力。” “好好好，感谢教授。”耿介看到如此多愿意跟他同行的人，充满了感激之情。 餐厅里陆续有不少独自出行的年轻小伙子放弃了舒适的安置生活，举起了自己的手。 方舟的右手也混在其中。 第94章 分析小组（周一了按例求些推荐票） 又是从高铁站接到招待所的那辆公交车，高速路已经被封，从小县城到河洛市走省道至少要走四十公里的距离，其中多段路线被雨水淹没，为保险起见，再次选择了这辆电动大巴作为出行工具。 标称三百公里的续航，实际也能跑到二百公里，电池组完全封闭，全车电路也有一定的防水密封性，不会像汽油车一样出现内燃机中途熄火抛锚的情况。 县里凑出三十多套雨衣、胶鞋和一些救生衣，救生圈，分发给车上的众人，又派了一名经验丰富，常跑省内交通的老师傅作为司机。 众人轻装简行，除了方舟一群学生用书包背着电脑以外，其余人的身上基本只拿了一个手机，多余的行李交给了招待所保管，全部放在楼顶的一个房间内，等待他们归来的时候按身份证信息索取。 方舟除了笔记本电脑以外，还带上了装着无人机的箱子，在搜索救援方面，无人机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省领导的所有决策必须依据灾情的实际情况和科学计算来做出最终下达基层的决定，这就需要一群有学识、有能力的学者来参与受灾情况的计算和决策，老教授自愿加入了省里组织的灾情分析小组。 耿介见队伍里有他的几个学生和方舟，顺手让他们带上各自的电脑，给老教授打下手。 四十公里的路程开了足足有两个小时，一路上，公交车经历了各种横流，逆流和顺流。 有时不知不觉被水流推着向侧边滑去，有时盯着水流寸步难行，还好老师傅的水平足够高，总能带着车辆脱离险境。 方舟等人在车上紧紧的握着车上的栏杆和把手，丝毫不敢松懈。 一进入河洛市里，这里更是成了一片汪洋，水平面已经没过了大部分小型轿车的车顶，不少女车主孤零零的打着伞站在车顶等待救援，看到还在水中行走的公交车，尽力的向这边挥手。 黄黑色的雨水渗过车门，进入了车内，众人都集中到了车内地势更高的地方。 耿介见路边有人等待救援，便想让司机师傅驱车赶过去救人，但司机有些无奈的表示，如果车辆停下来，他也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再开起来。 毕竟全车都是电子元器件，长时间的渗水，没人能保证能不能开到目的地。 是保证车上的人成功到达目的地，还是尽力救助受灾的群众，一时之间成为了一个难题。 耿介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躲在车座上热诚的志愿者们，沉思片刻，对着司机无奈的说道：“还是尽力救，车速稍微慢一点，路过他们的时候，我尽量从车门的位置把人拉进来。” 无奈之下，司机打开了前后车门，几个健壮的男子淌水过前门帮耿介一起救人，剩余的人在后车门。 就这样，尽管司机凭借行车经验避过了各种地下隧道，一路走高架或地势高的城市道路，车厢里仍旧多了二十来个不会游泳的车主，多以女性居多。 上船的人越来越多，船抛锚的风险也就越来越大。 离省办公大楼还有二百米的距离时，公交车彻底发动不着了。 无奈之下，只能下车在大雨中行走，救生衣和泳圈借给了行动不便的女生，剩下的男生个子较高，在水中一个扶一个，慢慢走向路边。 方舟他们几人把身上的雨衣脱了下来，把装着电脑的书包紧密包裹好，借助一个救生圈的浮力，慢慢向办公大楼淌去。 两个学生负责扶着救生圈，两个学生负责扶着老教授，还有两个学生去扶别人 还有没分到救生圈的女车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看方舟几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成功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众人无一例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耿介整个人被雨水泡的有些发肿发白，接连不断救人、拉人、指挥和多次入水救人，任谁也不敢相信这是新上任的sz。 但是在见到下级官员的时候，耿介不怒自威的脸色再次出现，顾不得拧掉身上的积水，赶忙进楼组织救灾大局。 方舟几人跟着教授一块儿走了进去，其余参加救援的志愿者们由专人领走，分发专业的皮划艇等装备去了。 分析小组的办公室就建立在领导核心办公室的隔壁，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间类似电脑教室的排布，除了桌上没有电脑和遮挡以外，所有的工位下都安装好了电源插座。 此时已经有几位来自河洛市内重点大学水利工程的教授、水文组织成员和统计局的代表在此认真的工作。 每一道来自领导下发的命令，所有人都高效严谨的配合完成。 方舟几人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擦干了身子之后，才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教授目前的任务是联系参与水文会议中的几位大佬，他们几个学生的目前也只能给之前的那些教授打下手，做些搜集数据，统计等工作。 目前，大雨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所以领导给分析小组下达的命令是分析这场降雨最终停止时间和总降雨量。 主力由水利学教授负责，水文组织的成员联系当地气象监测部门提供切实有效的数据辅助计算，六个学生被拉进小组群内，依次收到一个excel文件夹，他们的任务便是按照教授的方法和流程来处理表格中庞大的数据。 这是一组，气象组织提供的实时云层含水量随时间和经纬度变化的数据，单个表格从头拉到尾，便足足有六万行。 有个电脑配置一般的同学，甚至光打开便花费了数分钟时间。 比起参加建模比赛时遇到的上千组数据来说，现实中的工程学问题往往要多加无数个零。 现场除了几台从办公大楼内部搬过来的台式电脑以外，都是笔记本电脑，即便是最简单的运算，芯片也要反应半天，一时间跑数据引起的电脑风扇声呼呼作响，为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丝热气。 第95章 云 在华国每天雷达不动的天气预报中，播报员都会用毫不怀疑的语气说出第二天某片地区的天气变化情况，降雨降雪量或大风等级。 这预报准不准另说，起码播报员描述未来天气状况的时候语气还是非常的自信。 毕竟他们背后有驻扎在全国各地无数气象研究员辛辛苦苦探测大气数据计算后的结果支持。 这些气象研究员实际依据的便是大气层中云层的变化规律。 方舟他们现在做的便是传统天气预报幕后气象研究员的工作。 因为气象局使用的气象卫星在高空中拍摄的云层分布十分钟才能传回一幅画面，极大影响了数据的精度和准确性。 卫星以高空俯视图视角传来红外云图和可见光云图，以云层温度和云层反射能力二者相结合测量出云层不同部位的厚度，但这种方法多有限制，在云层大量聚集电荷时，在云层底部扫描时常常会受到干扰。 因此有不少不畏艰险的气象学学者和学子冒着倾盆大雨在室外进行数据的采集，包括风、能见度、温度、气压、湿度、云量、云状、云高等，实时借助手机传回记录的信息，帮助教授完整云图的修正。 方舟身边的另一名同学便是在做这样的联络工作，将一个个冒着生命危险传回来的冰冷数字填入共享的表格内，每隔十分钟统一发给教授一次。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不做一个app直接让测量人员填入软件，实时得出计算结果呢？ 实在是因为这场大雨来的太过于突然，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余地，他们现在做的每一项工作都是在与时间赛跑，费时间去做软件的开发、测试和安装并没有多大意义。 负责做数据汇总和模型求解的河洛市政府临时从市内拉来的气象学教授，廖弘。 在将所有人的数据和云图汇总之后，廖教授以专业中的水汽模型，大气抬升条件等情况，对云层未来的降水量进行预测和求最终解。 这是一个复杂而庞大的过程，求解的一步更是紧急调用的邻省华科大的超级计算机算力资源，本市内大学里的超级计算机中心因为突降大雨，校内电力系统暂时陷入瘫痪，已经无法使用。 方舟在旁边机械式的坐着重复的工作，由于整个天气系统的变量过于繁多，导致最终得到的解析模型也十分冗长。 没错，在方舟对模型的感觉里，他对这个计算的过程并不满意，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冗余。 虽然并没有接触过天气学方面的专业知识，但整个求解过程中含有不少重复、多余的计算，明明有一些自变量的关联性并不高，反而要花大功夫放到模型里重复计算。 三十多个自变量，至少有一半的自变量对最终结果的影响并不大，完全可以将其合而为一，归结成一个误差因子，这样会使计算过程方便许多。同时室外测量这些数据的人员也会少一些危险。 但是方舟人微言轻，没有更好的替代模型情况下，他也不敢去随意叫停一个扬子江学者的认真工作，这话一旦说出口，办公室内就会有专门的人“礼貌”的把他请出去。 于是方舟一边工作，一边在心里吐槽，归纳总结出这一套天气系统的气象学者一定不是个数学家，甚至数学还很拉跨。 长时间学习这些理论知识的学生以热爱地理的文科生居多，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对原有的知识提出一点数学上的质疑呢？ 哪怕是spss软件简单做个因子分析或聚类分析，也能发现这个端倪，没准还能发一篇sci论文也说不定。 （spss是一个专门用于统计学分析运算、数据挖掘、预测分析和决策支持任务的软件，一般参加数学建模的同学都会用到，比起atb编程进行分析操作，这个软件可以说像美图秀秀一样，代入数据一键傻瓜式操作，非常好用。） 吐槽归吐槽，廖教授的专业实力还是不容小觑，每次给隔壁领导核心会议室提供的预测结果都能保证在最低的偏差内。 两个小时的计算最终得出的大雨停止时间固定在了明天的下午两点，偏差在前后十五分钟内浮动。 也就是说，这场大雨至少还要下整整一天一夜，现在降水量已经达到了265毫米，到停止下雨时，至少会达到四百毫米。 这个概念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降雨来形容，和从天上直接泼水没什么两样。 四百毫米虽然换算过来仅四十厘米，不到人小腿的高度，但那是以整个降雨面积为分母做的平均数。 在瞬时降雨量最为恐怖的河洛市及周边市显，降水量很快便会淹没掉整个大部分建筑的一层，甚至向二层蔓延，这带来的经济损失和人身安全损失就极为恐怖。 省办公厅面对辛苦计算得来的数据，经过了激烈的讨论和一阵沉默之后，选择了如实向外界发布公告，并向社会求援。 这种程度的灾害已经不是他们一个省能独自解决的了。 媒体工作者瞬间动员起来，在各大官方平台发布大雨的信息，引来社会的广泛关注。 但那些和方舟无关，他们几个学生和教授组成的分析小组现在面临一个更大的难题，巨大的降雨量导致地面蓄水量迅速接近饱和。 即便是更为先进的海绵型城市面对这种局面恐怕也无可奈何。 多余的水排不出去，在全市范围内沉积，水平面一点一点从膝盖涨到胸口。 同时河洛市周围存在的水库、河道蓄水量也来到了危险的警戒线，因为地形的原因，一旦决堤，河水还会出现倒灌进入城市的局面。 整个中原省因为存在地上河的缘故，不少坐落在河道两旁的村庄也面临着山洪爆发的危险。 可以说，整个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中原省就像一个一直在往里面加水的气球，一旦气球被涨破，居住在气球里的居民，也将毁于一旦。 第96章 电车难题 如何有效的预警水库和河道的决堤，提前疏散处于隐患中的群众？ 如何以现有的水库和河道为根基，进行有序的泄洪？ 如何将城市内的水患排到高于城市地面的郊区？ 这是分析小组也是省领导核心目前面临的最严重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属于管理问题，仅依靠水库和河道旁边的水文工作站和管理人员是远远不够的，中原省接近上亿的人口，没有省市级领导的统一部署，仅靠当地官员很难组织的了十万人规模的转移和安置。 所以一方面需要当地领导能够深入现场，有效完成居民转移工作，另一方面需要省里或市里尽快拿出基于全局的统筹规划。 第二个问题就属于技术问题，需要大量水文工作者对现有地上河道进行统一分析，优化水流配给模型，但这需要大量的时间。 第三个问题属于物资问题，这戳中了河洛市内目前最大的痛点，救生物资不够，抽水装置不够。 救生物资的不足，导致公安人员缺乏安全有效的设备救助市内处于危险境地，缺水缺食物的居民；抽水装置不够，导致多余的积水无法排出，地下水位的不断升高，已经淹没了大部分的地铁设施，积水已经来到乘客们的胸口，甚至蔓过了头顶，连供于呼吸的氧气都变得弥足珍贵。 分析小组以水文工作为主，顾不了其他，他们现在重心全面放在了第二个问题的解决上。 电子科技大学的教授此时将原本参与水文会议的众多教授拉进了同一个线上的会议室，与原本在办公室里以廖弘为首的气象学与水利工程学教授展开激烈的讨论。 方舟和萧泰宇几人，因为级别太低，且与水文学隔行如隔山，没有任何插嘴的余地。 廖教授好心叫他们先去吃一点食物，顺便给他们打一点回来。 这种灾情时刻，伙食不比以往。 即便是平时以各种福利着称的公务员食堂，此时可供选择的菜品也寥寥无几。 一打听才知道，食堂的果蔬肉蛋都是由附近的菜市场每天新鲜配送，昨天由于大雨的原因，冒险送过一次，今天已经停止供给了。 库房内的蔬菜吃一点少一点，晚饭也多以汤食为主。 方舟在路上一直在和专家思考同一个问题，如何在平原地区借助水坝群完成洪水的资源联合调度？ 要想完成工程学实际问题的求解，必须先将问题简化，转变为数学问题建立模型，再增加其他的干扰因素，完善模型。 这才是一个拥有数学思维人的求解。 而不是像办公室里一群教授们一个水库一个水库的查阅资料，直接着眼于全局计算运载力和洪水转移能力。 用尽全力进行思考的时候，身体的能量消耗便会变得飞快，方舟来到食堂端了一碗烩菜汤，要了两个馒头，飞快的塞进嘴里，嚼都不嚼就咽了进去。 旁边的萧泰宇还没吃上两口，便看到方舟端着碗又想去窗口打一份，顿时有些傻眼。 不过打饭阿姨似乎也看到了方才方舟的大胃口，食物短缺的时候就怕预见这种大胃王，于是好心提醒道：“小同学，吃慢一点，这么快对肠胃不好。本来食堂要求对每个人限量一碗，阿姨破例给你多打一碗，你慢点吃。” 方舟想了想，问阿姨旁边的馒头管够吗？ 得到阿姨肯定的回复过后，一口气扎了六个馒头，端着汤走了回来。 飞快的吃完这些，胃里终于有了些感觉，可能五分饱。 此时萧泰宇才刚刚咀嚼完一个馒头，天府那边的以米饭为主，还吃不太习惯北方这边的面食。 方舟用旁边的一次性饭盒，打了四份烩菜，先一步走回了会议室内。 几分钟不见，参与会议的教授人数进一步加大，此时线上会议室里足足有五十位水文方面的大佬在办公桌前，连线这里的指挥中心，共同为疫情出谋划策。 没有方舟可以打下手的地方，索性便回到自己的工位，拿起一沓厚厚的a4纸，开始思考方才所想的洪水资源联合调度模型。 方舟最初想到的是三峡大坝，这座当今世界最大的水利发电工程，设计全长约3335，坝顶高程185米，投资千亿，修建了长达十二年的时间。 它凝结了无数水利工程师的心血，以独特的五级梯进实现了大型船运上下往返的功能。 同时他的泄洪能力也达到了世界上最顶尖的标准。 要想将三峡大坝拆分为中原省内三十多座水库群的泄洪模型，必须精准了解每一个水库的深度、宽度和河道走向。 方舟并没有向专家们去要数据，自己在电脑上翻墙进入古格地球下载了整个中原省的水域流向图和水坝位置的高程图。 下载安装了一个global apper的破解版，读取高程图将其转换为各种以等高线为主可视化二维图。 不同水库的深度借助高程图可以直接得出，不同河道的宽度和长度借助等比例古格地图获取数据。 水库的泄洪能力暂时未能通过网络渠道获得，但可以根据坝面宽度和水坝所开圆孔的直径和数量大致估算得出。 将所有的数据准备妥当，剩下的便是根据一维的水动力学模拟，以各区间洪水来源作为输入，考虑蓄洪控制水位，利用闸孔出流公式，建立出一个最短时间泄洪的模型。 当然，方舟同样开了一些外挂，用于辅助水利书籍知识的回忆和水文调度模型的建立。 方舟在这边一个人奋笔疾书的时候，另一方的教授们正争吵的不可开交。 中原省内各河道和水库已经全部灌满，已经达到了必须开闸泄洪的地步。 无论哪一座水库先一步泄洪，处于其下游周围的居民生活区都会受到洪水的严重侵害。 是保护大型城市群还是保护零散的小县城及村落，这一个电车难题被众人摆在了明面上。 一时谁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去隔壁请来耿介让其决定。 第97章 其乐无穷 各位专家的思路是从宏观的角度来考虑，既然整个中原省的地下地上水位已经饱和，当今为之首要任务便是，阻源，增流。 联系上游城市水库，减少向中原省河道的水资源的输入，另外在中原省内通向其他省外的几个下游水库开闸放水。 放水的手续受到两地城市政策的限制，必须严格履行两省水利局的相关流程，同时放水量的大小需要经过下游城市的严格计算和审批，避免因水量过大导致沿途居民受到不必要的冲击。 所以每一次水库放水的时候，都在提前一周的时间在周边村镇发布公告，相互告知过后，才会一点点慢慢放水。 这其中花费的时间精力是他们目前等待不了的。 即便特事特办，通过华国官方统一协调在最短的时间内放水，如此大的水量也很难通过现有的三个主河道排完。 所以必须通过非正常途径，把一些原有的生活区或农业区转换为排洪河道来进行泄洪。 经过中原省的人口和土地资源地图的排查之后，选择了几处人烟稀少的地区作为排洪线路。 并将其涉及到的转移人口数目、当地地形、主要农作物和生产企业做成了一个系统的报告，呈到了耿介的面前。 中原省是当前的人口大省也是粮食大省，每一个被选为泄洪路线的区域都不可避免的淹没了大量的农作物，虽然心痛，但耿介明白，这种时候必须当机立断，否则整个中原省将等不到雨停的那一刻，就会有更多的人面临失去生命的危险。 家园没了可以重建，生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于是叫上了土地财政、办公室和公安部门的同志们一同来到廖教授这边，借助一副巨大的地图，共同研究泄洪的方案。 此时已经接近深夜，只有分析小组所在的办公室灯火通明，窗外依旧在下着瓢泼大雨。 整个河洛市的大部分区域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如此大的灾害最先威胁的便是电力系统，变电站不断经受着周边雨水的浸透和冲刷，不少高压电线甚至直接倒在了水泊之中。 省办公大楼下几台大型油电发电机在不断的发出轰鸣声，通信公司也排出工作能力极强的维修人员为这里搭建临时信号站。 这里作为全省的领导核心，在这种灾难时刻，是最不能倒下的地方。 他们必须时刻与外省保持联络，汇报这里的灾情。 他们必须时刻与省内的公务人员保持，以便及时部署接下来的救援和泄洪行动。 他们必须时刻与省内的人民站到一起，向群众传递希望的火光。 办公室内，萧泰宇几人跟不上大佬的思路，在桌角看着廖教授那边强打着精神，等待着使命的再一次召唤，让他们来接着打下手。 方舟独自一人聚精会神的面对着屏幕，继续研究着他的方案。 真正研究一个工程学问题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个个接踵而来。 之前设想模仿三峡大坝，建立多级水库高速泄洪的模型，在计算过程中受到了一些阻碍。 水库在蓄水过程中引起的应力场变化，尤其是蓄满水的时候，会深刻影响到周围的地形，水流冲击时间长了之后，水库内的水位会增高，水头会增大，静水压增大。 水库区作为一个巨大的弹性载荷，接受水流的冲击力过后，形成一个“应力场源”向周围扩散，导致周围土壤骨架来不及变化，反馈到水库上影响了水库的排水效果。 不考虑水体的粘性和渗透压的情况下，如果贸然增大水库链上单个水库的蓄水和排水，引起不排水的孔隙效应要远大于排水的孔隙效应，届时引发孔隙断裂应力增大将会使情况变得更为严重。 方舟实际上将整个水库链设计作为一个整体的动态规划来考虑，以泄洪时间为最终的考虑因素，加入其中多条河道的资源分配模型，并且以水库与河流之间的破裂效应作为约束。 这样做出来的排水模型，虽然不是整个中原省水资源系统的最优解，但是是最符合目前情况下的求解。 时间慢慢的从深夜的一点来到三点，方舟一直埋头在自己的电脑前，计算着整个模型的解，已经设立了不下五个分级评价模型，用于各节点及整个泄洪系统的次优化。 晚饭时吃进肚子里的八个馒头很快便化为了能量，用在思考过程的消耗之上，一旦身体出现饥饿预警，方舟便独自去到楼下的食堂里，拿一盆馒头借着给专家送食物的理由，端了上去。 食堂的工作人员知道楼上的领导以及楼下的安全人员都在尽自己的力量救人，所以二十四小时轮班为所有人提供一口热食，其中最多的就是馒头。 听食堂的工作人员说，地下冷库里放了很多的冷冻馒头，食堂除了菜肉蛋奶的紧缺以外，馒头和一口热汤还是可以充足供应的。 走在楼梯间里，十几个馒头就被方舟一个人消耗殆尽，虽然没什么营养，但这时候哪还考虑其他，能补充能量即可。 回到办公室内，接着自己的工作，此时萧泰宇他们已经瘫在凳子上，深深的睡了过去，终究是没有熬住浓浓的困意。 方舟这时也惊喜的发现，只要能量足够，自己便可以永远保持大脑细胞活性的充足，让自己的思想永远保持最冷静的状态，只不过晚上用的时候要比白天耗费的能量更多一些。 凌晨六点，窗外深黑色的乌云慢慢转变为浅灰色，初生的太阳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整个河洛市人民起床时希望见到的晴天并没有出现，心情一时十分压抑。 生活在云层下的人们看不到一丝朝阳，云层上空的气象卫星却把朝阳染红云图的照片传了回去。 在办公室内的所有水力学专家，包括方舟看到卫星传回来的那一幕，他们的心里更加坚信，阳光必然会按时到来，洪水也会逐渐退去。 再大的天灾也打倒不了人们的信念。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 第98章 曙光将至 方舟的平原河道坝群洪水资源联合调度模型，最终通过使用atb和lgo两款软件，得到了最优的求解，但是泄洪的时间仍旧不能另方舟满意。 专家们给出的多条非正常泄洪渠道方案，在占用千亩田地的情况下可以将境内洪水最快以四天时间内恢复原有的水位线，而方舟仅用现有水库群，不开辟新河道的情况下，计算出来的泄洪时间至少也需要六天零五个小时。 多一天泄洪的时间，境内的受灾群众就多一分危险，受灾面积和受灾程度也会进一步加大。 旱地的农作物根茎和呼吸机制与南方的水生作物不同，长期被洪水淹没导致根系缺氧，进行无氧呼吸，产生酒精，会逐渐窒息腐烂，从而影响最终的产量。 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只是暂时没有想到！ 方舟看着结果瞪红了双眼，认真的回忆着曾经在图书馆里看到过的各种水利书籍。 此时瘫睡在座位上的萧泰宇五人，逐渐从睡梦中醒来，朦胧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窗外依旧灰暗的天空，又看了看熬了一夜，依旧在激烈讨论的老教授们，忍不住暗暗自责。 教授们都在爆肝，我这个年纪我怎么能睡得着觉？ 到走廊里用雨水洗了把脸，精神了一点之后，来到住专家团身边询问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到忙的地方，热心的帮助他们端茶递食。 萧泰宇坐的位置离方舟不远，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身前这个有些陷入魔怔的方舟。 眼睛通红、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的角落，和大佬们的讨论格格不入，左手深深的插入头发里，右手拿着一支笔不断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随手拿起一张桌上的白纸，上面写满了各种应力场变化计算的公式，最下面有一个“149”的数字被圆珠笔圈了好几圈，旁边写着两行文字，“泄洪时间”“6天5小时”。 听到另一边专家们激烈的讨论声，萧泰宇一时惊呼，难道方舟在凭借一己之力计算泄洪方案？ 这太离谱了，一个大一学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能力，和一整个教授团比肩。 不过桌上凌乱的白纸写满着的计算公式，又显得整个思考过程逻辑严密，虽然不同于专家们的水利学计算，但也算另辟蹊径，找寻结果了。 萧泰宇看到最终结果并没有教授们讨论出来的时间更短，但这并不是方舟的错，只能怪方舟太年轻，接触的太少。 忍不住用右手拍了拍方舟的肩膀，安慰他道：“别想那么多了，你已经很棒了，不要和教授们去比较，毕竟你才大一，你的路还很长。” 虽然是安慰的话语，但落在方舟的耳朵里却起不到半分安慰的作用。 这种科研能力上的攀比，并不是无意义的内卷。 谁能研究出来更为优秀的泄洪方案，谁就能挽回更多的生命。 虽然教授并没有在意到办公室内有人在和他们赛跑，但方舟已经潜意识里把教授们作为竞争对手。 有些事情不去做就永远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多少。 六天零五个小时意味着处于洪水中无依无靠的居民，由于洪水中充满了各种细菌不能引用，需要挨饿受渴六天多的时间，加上救援队行进的时间，可能要不吃不喝七天 七 方舟的脑海里一刹那闪现出来自己在图书馆七层阅览室看到的一本黄色封皮的书籍，自己也是无意中才从其他分类书籍的夹缝中看到了这一本，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一个非官方出版社发行的一本书籍。 图书馆的馆藏系统上甚至查不到那本书的版号、册号和藏书号。 名字是《基于hec-hs\/ras模型的扬子江流域特大洪水调查报告及控制性水库群联合防洪调度》，是以一个扬子江水文学者的视角，清晰的记录下了一场特大洪水的水情报告和当时的水库调度方案。 文中曾经提到了自己对洪水管理的观点，提出了建立多向管网联合排洪的治理方案。 借助金手指用最快的速度阅读完这篇文章，方舟再度回过头来看自己对中原省内的泄洪渠道和主干支流的计算过程，发现了一个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中原省的整个排水线路并不是均匀分布，同时因为地形的原因，洪水不能就近排到北边的地上河中，必须舍近求远排到南边的水路系统。 限制坝群洪水资源联合调度模型求解的罪魁祸首居然就是本身用于建模的河道，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同时也是一个令人喜悦的事情。 知道了努力的方向，模型就需要反过来建立，仍旧以之前的坝群洪水联合调度为原本，泄洪时间为优化变量，借助高程图绘画出来的等高线图，来求解各河道的选址和流向。 优化采用的迭代算法使用遗传和退火两种算法相结合，用于洪水的一维物理流向模型。 模型在纸上建立出来之后，方舟再也顾不上其他，整个人化身编程狂魔，双手在笔记本键盘上疯狂的敲击着，一行又一行的编程代码出现在atb的子程序文件中 此时熬了一天一夜的教授们身体逐渐有些受不了，纷纷轮换去食堂休息和吃一些热食。 食堂的打饭阿姨见到这群略显瘦弱的教授们时，脸上不禁露出奇怪的表情，她怎么也想不通，这群教授是怎么一晚上消耗了一百多个馒头，早上还能下来吃饭的？ 廖弘作为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一直站在地图前，身体不禁打了一个踉跄，身旁的耿介连忙扶住，帮他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去。 “老同志快去旁边休息一下，我叫他们给你打点饭过来，您的身体可不能跨掉，我们政府这边还指望着你来为我们出谋划策呢！”耿介劝诫说道。 廖弘摆了摆手，现在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耽搁。 不过看着廖教授苍白的脸色，周围的几个教授都义正言辞的劝其休息一下，毕竟现在的泄洪方案已经大致处于收尾阶段，只需要按部就班计算下几个方向和排水量就可以由办公厅正式下令。 完成泄洪方案的曙光已经近在眼前。 第99章 求解 廖弘坐在真皮的座椅上，用右手按摩了一下站了一晚上的小腿和腰椎，环顾四周，看到各位水利教授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不管是不是家乡，都在为着中原省的洪水而努力，不禁欣慰的笑了笑。 想起身去隔壁拿些茶叶来，恢复下精神，路过门口的位置时，不经意间看到了正在疯狂敲键盘的方舟。 好奇他孤零零一人不知道在忙什么，于是忍不住凑上前去，看起了电脑屏幕和桌上的计算过程。 天气预报幕后的工作人常常有动画师，对某地区天气系统未来可能发生的天气现象和自然灾害进行动画演示，但那不涉及数学。 这是一条地理学者一般都不会选择的道路，用纯数学模型来模拟实际生活中发生过的大自然现象，并对未来可能发生的结果进行实时迭代。 这是只有烧得起钱的3a游戏工作室才会考虑的工作。 建模师、美工师和渲染师三者的通力合作之下，使得整个游戏环境中的自然模型变得极为逼真，其中的数学模型和物理模型或许和现实接轨，但并没有完全接轨，因为游戏本身存在超现实主义，所以玩家会在游戏中看到各种牛顿棺材板被顶飞的现象。 脱离巨量玩家为其付费的高额收益，用数学模型来模拟天气系统的价格略过于昂贵，而且永远不可能与现实做到百分百相准。 毕竟，数学建模只能得到最优解，而不是完美解。 廖弘就站在方舟的身后，一步步看着程序的建立、bug的修改，再测试，再修改，最终atb导出了一组上千个经纬度的数据。 将得到的经纬度结果、水坝群经纬度一同转化为行列式，借助软件中自带的画图功能，把所有的经纬度导出为二维图片上一个个红色的三角形，隐约间构成了多条相连贯穿的曲线。 随意放入一个修图软件，降低其透明度，并与中原省内地形图重叠，一个泄洪方案的最优解瞬间展现在了屏幕上。 四个作为向外省水资源输出点的水坝前方，二十个水坝群呈现多节点多链条式相连，借助等高线完成的线性规划，在覆盖省内原有的河流主干道和径流之余，还有多条不存在于地形图上的小型路线。 只不过相比于专家那样利用整片村庄和农田作为泄洪渠道不同，方舟得出来的方案要更为柔和，泄洪渠道虽然多，但是覆盖面却没有那么广。 数学建模的计算过程可能确实很复杂，但数学建模结果的表现形式，一定很简单。 得到最优解之后，建模还没有结束，需要将这一结果重新代入原有的一维洪水流向模型，计算最终所需要的泄洪时间。 只有比原结果的时间短，效果好，这样才能证明，这套改良之后的模型和最优解更符合现状。 将数据完全的敲进去上一个子程序内，笔记本电脑自动进入了死机式计算中，全部算力除维持系统的后台运转以外，都被用在了跑水流模型程序上面。 这时候，方舟的双手离开了键盘，交叉在一起，慢慢的舒缓方才因为打字过快引起的关节僵硬。 小嘴嘬了一口水灾之下，来之不易的热水，方舟焦急的等待着电脑反应过来的那一刻。 想拿起桌上的白纸记录下方才模拟出的泄洪路线，却发现桌上的白纸少了好几张，扭头一看才发现，整个分析小组最大的负责人，廖弘正坐在方舟身后目不转睛盯着方舟在纸上建立的一维洪水流向模型。 方舟顿时吓了一大跳，虽然是在干正经事，但又有一种开小差被老师发现了的感觉。 “妙啊。”廖弘看完了整夜计算迭代的洪水流向模型，忍不住称赞道。 地理学界和水利工程学界虽然对水流的状态也有数学意义上的计算和阐述，以及水流对周围应力场和地下狭缝的计算公式，但对整个水流运动过程的描述更多是以结合附近地形地势为主的文字性描述。 这种接近现实意义上的数学模型阐述可能更适合他们在预测和模拟时的方案调整。 忍不住扭头看向方舟，眼里放光就像看着宝藏一般，惊喜的问道：“同学，你这套模型的仿真度高吗？我们三大想买来做上课和科研用可以吗？” “额，教授，这套模型可能只符合当前中原省的现状，并不符合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实际情况，如果只是用于研究当然没有问题，如果用于传授的话，我怕误导了学生”方舟怯生生的说道，本身就在洪水模型的基础上加入了来自中原省的干扰项，并不是一个通用解。 而且拿这么复杂的数学模型给一群土地管理专业的文科生上课和考试用，如果知道模型是方舟做的，杀人的心怕是都有了。 方舟暂时还不想成为当代大学生的一个活靶子，所以果断的拒绝了廖教授。 简单的失望过后，廖教授转头看向了方舟静止不动的电脑屏幕，能做出这样神奇的洪水模型的学生，一定不止做出了这么一点点成果，慢慢挖掘下去，说不定对方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等待了三分钟过后，电脑屏幕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电脑是坏了吗？”廖弘忍不住问道。 “不是它在计算。”方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廖弘心想，或许是在帮某个教授做些数据处理工作，数据量一大，没有超算的算力，卡成这样倒也正常。 再次过了五分钟，电脑下面的进度条一下从0闪现到了70，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反应。 “能不能和我讲一下，你这个程序是在计算什么？”廖弘被这破烂一般的电脑等的有些心烦，于是忍不住问道。 方舟把手中用了八分钟画好的一座中原省地形图兼泄洪路线排布图，展示给廖弘看。 不画不知道，一画吓一跳。 拥有开挂般的画面记忆和往复查看能力，再附带平行时空一名画家“方舟”的肌肉记忆，右手瞬间化为人体照相机，快速把方才得到的泄洪方案用速写的形式画了出来。 廖教授接过来，一边查看，一边陷入了沉思。 第100章 任道而重远 论：被一个晚辈在最拿手的专业上超越了自己是一种什么感受？ 廖弘一时在心里感叹，到底是现在的晚辈能力太惊人？还是自己学自三十年前落后的知识体系已经跟不上时代前进的脚步了？ 啥时候大学生能有这么出色的数学能力了？ 这一定是数学系的大学生。 嗯，一定。 果然数学系除了找不到工作，啥都能算。 纸上绘制的泄洪路线规划图，和廖教授几人通宵计算出来的结果，从思路上来讲，完全不同。 分析小组更多的考虑是快涨快退的粗放型模式，通过无止境增加下游的泄洪宽度，来实现洪水的快速退潮，方舟所绘制的方案显然更为精致一些，除原本存在河渠干道以外，仅增加了几条非正常路线，而且是沿着地形等高线分布，只需疏散沿途村庄所居住的人民，洪水便能通过多级并联河道完成泄洪。 如果泄洪的速度更快一些，那这种对当地破坏性小的方案明显来说更为适合。 此时电脑硬盘里突然传出“叮”的一声，方舟还以为计算结果完成了，动了动鼠标，没想到电脑再度“叮”的一声，彻底黑屏了。 方舟和廖弘顿时傻了眼，辛辛苦苦这般等待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 再度开机打开系统，固态硬盘的加载下，很快来到令人尴尬的锁屏界面，方舟给自己的电脑设置了一个露背卡通萝莉图。 快速输入密码进入系统，打开atb程序，幸好方舟每次编完程序以后都会习惯性的点击保存，编完的程序还在，只是这次方舟也不敢用电脑再次开启泄洪时间的计算。 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廖弘，对方瞬间秒懂，把方舟的电脑端到了中间的大圆桌上，插上了一根用于共享本地网络数据的u盘，将程序打包好发给了邻省守在超算旁边的工作人员，让其帮忙运算。 不到三秒钟，结果便返还回到了廖教授自己的电脑屏幕上，计算结果时间为秒，换算过来就是3420分钟，57个小时。 两天零九个小时。 比起专家们通力合作一夜之后得到的泄洪方案计算的时间，接近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周围的专家顿时围了上来，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数字。 方舟则跟在廖教授的身后，眼巴巴的看着电脑那头的超级计算机，有这算力，自己在能量足够的时候可以考虑下建模整个地球。 旁边的一位中年教授惊讶的看着廖弘问道：“老廖，你这是？” “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案，现在所有人停下手头的工作，全力推算我手里这张泄洪方案，地理可行度和政策可行度全部推算一遍。”廖弘高举着从方舟那里拿来的速写画纸，大声的命令道。 通过复印机，这张泄洪路线图被复印成了十数张，分发到了所有人手中，有的负责去研究当地居住人口，有的去研究当地地形地貌，还有的去研究当地的水坝群装置运行现状 灾情期间，他们组成的分析小组不容有任何质疑的时间，一切质疑留到灾情过后，现在他们的目标就是执行负责人所下发的命令。 也许正是因为拥有这种高度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才创造出了如此辉煌灿烂的文明，并保持长盛不衰。 所有人火力全开的情况下，很快得出了结果。 “张家庄泄洪，可行。” “李家村泄洪，可行。” “王家寨泄洪，可行。” 八十四处沿途存在的村庄，城镇一一通过地形地貌和人口数得到了验证，具有转移的可行性，大多数以山谷型聚集居多。 方舟看到整个团队高效的执行力，顿时心生感染，自己以后也要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 耿介从楼下吃饭归来，心说到分析小组来看看情况，见到廖弘和他的组员们脸上止不住的兴奋，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廖教授，您这是在？” “我们算出来了，我们算出来了。”廖弘握住耿介的手，把那张原版的速写路线图塞到了耿介的手里。 身边另一名教授把整理出来的涉及八十四处县、镇、村名单，一并拿了过来。 耿介看了看眼前的名单，环顾了一圈周围的教授，他们的眼神中闪耀着一种名为自信的东西。 “好，我相信你们，我这就组织下面开始安置。”耿介当机立断，拿过专家写出来的具体泄洪方案，走进领导小组办公室，开始全面布置任务。 廖弘这边，包含歉意的看着方舟说道：“很抱歉，刚才以我们所有人的名义占用了你的研究成果，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耿介大概率不会采纳你的方案。” “不不不，我还要感谢廖教授，选择了相信我算出来的东西，我一个学生人微言轻，能应用已经很不错了，不敢奢求名声。”方舟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建模并不是为了荣誉和利益，而是单纯想让这场洪灾早日消去。 廖教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四周的教授，摸了摸有些拉碴的胡子说道：“谁做出来的就是谁的，生命的面前，谁有能力救更多的人，谁就有获得最大荣誉的资格。后续填报名单的时候，我会把你的名字填在第一位，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几个老朽挂名在后面啊。” 方舟连忙摇头，不过他这副姿态并没有改变廖弘的态度。 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大雨第三天的中午，十二点过后雨势渐渐小了一些，不再如前两日那样的瓢泼大雨。 下午两点钟，天空中厚重的乌云开始变淡，雨势逐渐收尾，化为小雨零星的滴在了河洛市这一整个大湖的湖面上。 河洛市作为整个大雨的中心降雨区已经彻底沦为一片水城，浑浊的泥水肆意的流淌在市内的每一个角落，水面上漂浮着钱、柜子、沙发、还有汽车。 居住在居民楼里的人民被困在二楼以上的区域，每逢见到在湖上划船的救生员都要努力的呼救一般。 但是，人太多了，根本救不过来。 救援队有限的皮划艇引擎机油用尽，便用浆滑；浆滑断了，船上的人坐满了，救援队便主动进水里来推。 尽管守得云淡见雨停，但救援任务依旧任道而重远。 第101章 奔赴前线 这场大雨牵动着不止一个中原省的心，也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 虽然洪水阻隔了入省的道路，但还是有很多不畏艰险的救援队第一时间改装排气管之后涉水进省，同时也带来了大量有利于抗洪救灾的急需物资。 雨停之后，中原省的所有省市，都需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清洁工作，首先便是把多余的积水从城里排出去，从省内排出去。 从省内排水的大致方案已经基本敲定，耿介在充分理会宏观排洪方案的结构之后，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下属的工作人员进行细致的分工，对下辖八十四处村庄的转移工作，直接负责。 省会城市中大量水利和土地工作者被省政府调往各处保证水利工程顺利进行和土地资源有效保护，尽量减少损失，并在灾后重新划分地权，在泄洪之余以结束之前农村混乱不堪的局面。 城市内部的积水如何排出又是一个全新的难题，抽水泵的数量不足，同时因为洪水冲倒高压电杆，淹没高压变电站的缘故，没有电的情况下电动抽水泵同样无法运转，汽油抽水泵的数量过于稀少，一个县甚至都没有配备一台。 不过这种物资上的问题，只能承待外界救援的力量来解决，方舟也表示无能为力。 抗洪救灾是一个大的系统性工程，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他和他的金手指来解决。 忙碌了一晚上加半个白天的方师傅，精力殆尽，只想到食堂再吃它十个馒头。 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楼下的小食堂，此时虽然是下午四点，但是食堂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空位。 从两点半雨停之后，聚集在省办公大楼里的人们开始走出大楼，全力救助城市内被困的人群。 将心比心，暴雨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出门淋雨，更何况雨天视线不好的情况下，在城市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救人，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进去。 被救的人们暂时没有其他地方去，便选择了来到政府食堂吃点热乎饭，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方舟一次只拿四个馒头，就着热汤灌进肚子里三次，当去窗口拿第四次的时候，旁边的打饭人群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方舟厚着脸皮再去拿了一次，吃完之后便把碗筷回收到了后厨，迅速的离开。 如果接下来省着点用的话，应该还够坚持到回家。 再次回到楼上，分析小组所在的会议室内除了萧泰宇几人在收拾自己的电脑以外，其他教授都不见了踪影。 “方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看到方舟回来，萧泰宇笑着问道。 “可能是接着等，毕竟现在这情况还回不了家。”方舟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我们几个当初便是抱着志愿队的想法来的，没想到在这么舒服的环境待了这么久，我们打算继续去跟着救援队救人，你呢？” 之前廖教授呈递泄洪方案的时候，萧泰宇几人都在别的地方做着各种后勤工作，并没有看到方舟最终完成建模求解的那一幕，所以在萧泰宇的印象里，方舟很聪明却有些自负，在自己的位置上独自思考了那么久，最终应该并没有获得什么有效的成果，反而是教授们尽心竭力研究出方案被领导们亲自约谈。 而且方舟也借此逃避了很多教授布置的任务，所以问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不免带了一些逼问。 我们来这的目的是为了救人的，你呢？为了有地方吃饭吗？ “我，我我也去。”方舟心生一阵难受，但并没有做多余的解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救人，否则也不会一路上把二十斤的无人机背在肩上。 虽然雨已经完全停了，但是城市里并不是完全安全，天空上的乌云虽然变淡但还没有完全散去，随时有可能再来一场大雨，让本就喝饱了的城市，雪上加霜。 水面之下，各种看不见的深坑和暗流，水性越好的人，越容易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方舟，不会游泳 六人一同来到了楼下负责救援任务的管理处，填报身份证信息过后，成功加入了救援队。 只是这次，方舟并没有选择和萧泰宇一样的小组。 桌上摆了一张纸，写着省内各大救援队需要救助的乡镇信息和位置，方舟在其中一眼便看到了贾家沟这个地名。 贾家沟并不是一条严格意义上的山沟，事实上它的地形只是相对于两边的平原来说陡峭一些，但是这个地方却处于泄洪节点上一个重要的位置。 无论是廖教授原本的泄洪方案，还是方舟利用模型模拟出来的泄洪路线，这个位于两条涨满水的主河道之间，并在地形上存在天然泄洪优势的小镇，都是必不可少的非正常泄洪渠道。 旁边的两条河道未来都要向这个地方引流，接着缓坡的优势，与扬子江支线的中游开辟出一条新的河道。 两条河道的引流，带给这个小镇的必然是灭顶之灾，不光村民需要转移，甚至洪水过后，这片小镇上面的建筑都有可能不复存在。 第九小组的救援队便是负责这一片地区的救援与转移工作，先遣的水利工作者和救援队成员已经在路上了。 因为远离河洛市，路途遥远，加上转移工作的困难，很少有人选择去那里。 方舟一想到是自己亲手交上去的方案，导致那里几十万人流离失所，怀着心中的一份愧疚，报名进入了第九救援队。 萧泰宇几人都选择的是河洛市内的救援工作，看到方舟一下子选择这么远的地方，诧异之余一下子就突然心生了不少担忧。 “方舟，别，你没必要去那么远，咱们还是学生做不到那么专业的救援，你这万一困在路上，还需要别人去救你。” “我水性好，就当是淹没了他们的家园之后，做点补偿。”方舟看着旁边担忧的萧泰宇，微笑了一丝说道。 说完，便借着旁边救援队的快艇，拿着无人机快速赶往了前线。 第102章 吉人自有天相 廖弘从耿介的领导小组办公室里出来，看到属于分析小组的办公室空无一人，他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都整齐的放在书包里斜靠在墙边，本以为方舟和萧泰宇几人只是去吃饭休息一下，没想到这一等，便等到了黑夜。 问及全楼上下，得知几人参加了救援队，尤其是方舟亲自前往了最远的泄洪前线，忍不住震怒道：“胡闹，这群人太胡闹了！” 他一个人的头脑和功劳抵得上五个教授，怎么能去前线干那些最脏最累的活，甚至大灾之下，还不一定能保证他的性命，每年死于溺水的大学生可不在少数。 一想到这里，廖弘便焦急的去找耿介，当听到泄洪方案是用方舟的模型模拟出来时，耿介大吃一惊，随后听到方舟主动前往泄洪情况最为复杂的贾家沟，忍不住又未其竖起了大拇指。 “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他在这里的贡献一定比去亲自转移群众大。” “万一安置过程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耿介身边，都是省里的各种高级干部，廖弘三句话不离方舟的安危，一下惹得众人不禁怀疑起这又是谁的私生子不成。 廖弘的？还是耿介的？亦或者是他们俩的？ “放心，我已经交代过了。”耿介相信方舟不是那么容易遭受到危险的人，而且自己也给第九小组的组长和贾家沟转移的负责人打过了招呼。 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不过另一边的吉人似乎并不那么顺利，贾家沟原则上也属于河洛市内，却离市区有足足百十公里远。 方舟坐上快艇来到一条紧急使用的高速公路上，刚坐上第九小组最后一趟去往那里的顺风车，没曾想这辆车因为底盘进水，在高速公路上熄火了不下十次，所幸修修补补有惊无险的开到了目的地。 一路颠簸的走到天黑，肩膀上的皮甚至被装着无人机的箱子磨破，方舟最终才来到了贾家沟旁边一个没有被水淹没的高地上。 这里已经驻扎了数十个小型的帐篷，蓝底白字的帆布面上，“第九救援小组”的名字赫然在列。 跟着司机搬运物资，一路走进了帐篷群里见到了队长安怀明，身材魁梧的退伍军人，浑身上下沾满了泥点子，却依旧遮挡不住精神饱满而自信的风采。 对方见到司机的第一时间，便是发动帐篷内剩余的众人去搬运物资，这种时候，食物、燃料、帐篷和皮划艇都是最紧迫的物资，有一分支援便有一分救下更多村名的希望。 虽然时间来到了深夜，但救援队依旧轮班划着皮艇，打着手电筒，挨家挨户的搜寻是否有村名还未脱困。 这里的房屋建筑多以红砖垒砌，地基经过洪水的长时间浸泡，已经有不少房屋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但是搜寻工作仅进行了半天，没有确认完整个村庄空无一人，他们也不敢妄下判断让上游放水。 数学模型计算出来的结果虽然快速而精准，但现实执行的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困难。 这样的情况不仅发生在贾家沟，其他泄洪点的负责人也在大力搜救之余，努力拖延放水的进程。 两天零九个小时毕竟只是理想的状态，疏散、转移、安置这些都需要时间。 方舟有幸分到了和这里的泄洪负责人邓浩波在同一个帐篷下休息，看外貌同样是一名戴着眼镜的青年人。 此时对方坐在帐篷里，在地上固定着一根不过五十毫米长的蜡烛，左手拿着村长递过来的小本本，借着微弱的烛光不断在纸上写东西。 方舟能看到在一张张纸片上，记载了下一班次搜寻片区的户主姓名和方位，便于队员在呼救生者时能够一个不落。 一时间心里产生由衷的佩服，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亲手制作点名册，并交于救援队实施，平凡人性中的光辉闪耀大抵也不过如此。 写完名单，邓浩波将其交于一刻也不休息的安队长，深呼出了一口气回到帐篷里，把地上的蜡烛吹灭，和方舟并排躺了下来，很快进入了梦乡。 方舟此时也没有睡着，他今天经历过的事情未免有些太多，还比较难以恢复睡前的宁静，透过身下的帐篷闻到浓厚的泥土气，听着周围帐篷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不禁思考自己做这一切的意义在哪里。 是为了救人吗？ 是为了别人的质疑吗？ 是为了证明自己了不起吗？ 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那么纯粹。 当电变成了稀缺物，手机里的电量不支持他在深夜肆意的玩手机、听歌，必须要为和亲人随时保持联系而留有足够的电量，于是快速的睡去。 第二天，方舟借了一个放水的塑料袋把手机装了进去，贴身放好，便参与了第二天的搜索救援，只不过他们这组的配置异常豪华。 安怀明已众人第一次参与救援为由，亲自在前面开路，其余众人依据名单呼喊询问。 他们今天的目标是把整个贾家沟的剩余人员全部摸底完全，确保在天黑之前能够完成贾家沟泄洪工作。 一大早提前报备过后，方舟的无人机终于有了它大显身手的一天，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方舟把无人机以极快速度升了起来。 早在收拾电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方舟便对无人机的传感器识别逻辑进行了更改，红外传感器能够在较低飞行高度的情况下快速区分人体和建筑物。 如果有人站在房顶呼救的话，无人机便能很快的找到对方的相对位置，并进行悬停，给方舟几人的救援提供方向。 这种高科技+救援的方式，相比于安怀明原本的人喊人方式，快了不止一筹，如若不是设备限制暂时达不到穿墙识别的程度，那救援行动恐怕还能更快。 安怀明看着空中的无人机，一时咽了口口水，内心感叹到时代的进步，或许未来高科技救援就将成为常态，再也不需要他们这么辛苦了。 原来上面要求的保护方舟，是这个意思。 这是一艘通往新时代的船，旧时代的残党们能做的便是好好的送其上路。 第103章 泄洪 安怀明率领的救援队，大力呼喊村庄中残余的居民，一旦对方出现在无人机的扫描视野之下，便立刻能够被感知到。 这种救援方式极大提高了方舟他们的搜索效率。 很快一位位村民，沾泥带水的背着一大袋行李，从自家的房子中被救出。 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家的房子，然后登上了救援队的皮划艇，被人护送着离开。 华国人的故土情节本就严重，他们相信等洪水退去，依旧能够回来建设自己的美好家园。 他们并不怨村政府和领导们，如此突然的降雨量新高，政府也没有抛弃他们，第一时间派出救援队来转移受灾群众难道不是最好的表现了吗？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 天灾面前，人有力穷之时。 无人机也有电尽之时，搜寻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无人机达到了它所能达到的最大续航，自动返航飞回了方舟的身边，先是悬停再慢慢落下，进入关机状态。 书包里倒还有一块电池，支持无人机再度工作半个小时，不过刚拿出另一块儿电池准备安装就被安怀明阻止了，毕竟此时任何一点电量都无比珍贵，能省一点，还是省一点为好。 高科技确实很厉害，但是也确实耗电耗得厉害，留一点电量应对不时之需也好。 方舟并没有顶嘴，只是脸上有些许不太高兴。 众人再度恢复了人喊人的救援方式，方舟将无人机先换好电池再将其折好收到了书包里。 方舟一路跟着被救出的村民，护送他们去往安全的聚集地。 村与村之间的距离并不十分遥远，这是是距离贾家沟不过十公里远的另一个村落，整片村庄依小坡而建，暂时十分安全，且不再泄洪的路线中。 当然，方舟跟在他们的身边，也听到了不少村民们的吐槽，有一多半是关于骂带来这个暴雨的贼老天，另一半伤心家里的田地被洪水淹没、猪圈被冲垮，还有一部分是吐槽自己走的时候家里的贵重东西没有带全。 非常朴实且很善良的一群村民，十分配合救援队的工作，并没有出现任何冲突的场面。 只是，这一融洽，很快便消失了 晚上，邓浩波和安怀明两人成功汇合。 贾家沟村中一百多户住宅挨个搜寻了两至三遍，再确认无人留困的情况下，整个救援队退出了贾家沟，和老乡们共同聚集在隔壁村的一处空地上，今晚有要事要宣布。 先是安怀明以一身污泥的形象，向受困的群众们问好，并热切的询问是否还有亲人未被救出，所幸并没有。 后是邓浩波，手里拿着一份上面下发的红头文件，对着村名们一字一句的宣读： “根据防汛减灾工作需要，经上级有关部门研究同意，决定于7月15日12时30分启用贾家沟蓄滞洪区，请蓄滞洪区范围内居民群众立即撤离，确保安全。” “针对蓄滞洪区，给予农作物补偿、养殖业补偿、住房补偿、农业机械补偿等多项方式，依据原有建档立卡内容，进行灾后补偿重建” “我们相信，在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全县人民坚定信心、同舟共济，社会各界竭尽所能、鼎力支持，一定能打赢这场防汛抢险救灾战役！” 此话一出，刚刚从家门中被救出的村名顿时闹翻了天，毕竟洪水只是淹没了他们不到一层的住宅，很难理解即将要被毁掉的局面。 “这狗屁的政策谁想出来的？” “这是经过专家们认真讨论出来的，请各位老乡相互理解，顾全大局”邓浩波焦急的解释道。 “放屁” 一时间各种污秽不堪的语言如潮水般向着本次泄洪的负责人邓浩波、上级政府和所谓的专家袭来，几日里救援工作带来的温情和友好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少年老体衰的村妇满脸悲伤的去问向旁边的救援队，这消息是真是假。 一个鬓角苍白的老大娘步履蹒跚的走向方舟，眼神里充满了悲哀和祈求，或许是在期盼着最后一丝消息为假的希望。 方舟眼神躲闪，实在无法面对对方无助的眼神，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十点，众人见公告上盖下的县政府公章，泄洪区已成定论，无可挽回，才一个个慢慢的离去，到借宿的村民家或提供的帐篷里休息。 晚上两点，安怀明和邓浩波悄悄的从帐篷中起身，顺手也叫醒了方舟，带着小半救援队的人马来到了一个足以俯视整个贾家沟的山顶。 “晚上委屈你了，不过不要放在心上，他们也不是故意的，等洪水过去，他们会理解的。”安怀明走在前面，向着邓浩波说道。 “没事，早就预料到了，舍不得离开故土嘛，如果发生在我头上，大概率我也是这个心情。”邓浩波苦笑了一声说道。 “队长，深夜把我们叫过来干吗？不是明天中午才放水吗？”小队中一名成员打着哈欠说道，连日的日夜轮班和洪水中行走，让他们现在十分的缺觉。 “中午只是骗骗他们的，凌晨四点才是最后通牒，一会儿上游水坝很快就会开闸放水，需要咱们在这边盯着，以防意外情况。” “整个村庄一个人都没有，还可能有啥意外情况啊？”看着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和寂静的村子，另一名成员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虽然是七月份的夜晚，但在周围水汽如何充盈的地方，晚风中不免带来一丝微凉。 浸泡在洪水中的村庄，在月光冰冷的照耀下，像极了一副写意的油画，满是悲寂和凄凉，似乎在预示着他们即将被抛弃的命运。 整整等待了两个多小时，时针已经走过了表盘上第四个钟头的一半，一阵轰鸣声才渐渐从远处传来。 奔腾而来的洪水，沿着自然形成的地势，铺天盖地席卷了一切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带着毁灭的意志，向着贾家沟所在的山沟方向一路冲了过来。 第104章 无解 视野所见，成片正交性硅酸盐垒砌成的规则建筑在洪水的作用下，发生了应力坍塌，化为成各式各样的碎片卷进了浪头。 高台上除了方舟等救援队的人以外，还有从省会派来的水利工程指导人员，在他们的前方进行贾家沟地形测绘和水流的速度深度记录，邓浩波作为泄洪负责人，看着前方的水情，不断指挥者现场的人员进行分组记录。 对于给排水科学与工程专业毕业的他们来说，毕业之后能参与这样一次大型的排洪作业，实属机会难得，将数据计量之后，进一步整合写成一篇文章，对未来的职称晋级之路很有帮助。 文章的名字邓浩波都已经想好了，就叫《浅析贾家沟地区山体排洪沟工程研究》，中原省内整体的排洪方案他还不敢和省里的大佬们争，但是就单个村落地形的排洪研究，再掺杂一些水力学与水利工程学方面的计算内容，在国内混个核心应该也不算困难。 念及于此，邓洪波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已经在预想后面升职加薪的未来。 多年水利局工作，日复一日的水文日志撰写几乎已经磨灭了他对整个给排水科学与工程专业的热爱，如今难得有了一次排洪的履历。 虽然此时面对百年难得一遇的洪灾不应该开心，但是专业相关，确实对他们有利。 一切只需要，有惊无险的完成这一次排洪任务 洪水的高度慢慢上涨，很快来到了村里院墙的一半高，这个高度已经足以将整个一层全部浸没在水中，而农村大部分的平房都是二楼，随着洪水的上涨，将房子整个淹没只是时间问题。 天空微微开始泛蓝，与夜晚明亮的星星一起构成美丽的万里无云的蓝天。 对于已经连下三天大雨的中原省人民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天空要开始久违的放晴，阳光将再次洒落在这片土地上。 安怀明作为救援队的负责人，仔细的巡视在高地旁边，防止有人跌落山坡下，进入排洪区。 突然，远在山下的贾家沟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紧急的呼救。 定睛一看，有位身形佝偻的大娘正站在二楼楼梯处向众人大喊救命。 方舟虽看不清百米外对方的脸，但身上的衣服和体型都在提醒着他，那是昨晚向他问询的那一位老妇人。 就连救援队众人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从隔壁村一路跑回去又淌着河水进入的自己家。 但是在有人施救的情况下，救援队立马行动了起来。 泄洪行动已经开始，再次淌水进入已经成为了不可能，想成功营救大娘必须在空中搭建绳索，实施救援。 这样的救生行动，救援队平日里也多有练习，但在这样湍急的水流上空行动还是第一次。 绳索的搭建需要借助救生抛投器，所幸救援队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型的机器，但是进行抛掷作业时，又犯了难。 救生抛投器是以高压空气为动力，以高压空气瞬间释放产生的高速气流的推动作用（类似迫击炮方式）发射的一种抛投装置，救援绳尺寸：Φ3毫米x110 米，带有绳索的炮弹可发射至七十米外，但带有压缩救生圈的炮弹只能抛射至四十米外。 贾家沟所在的山沟跨度超过两百米，从救援组所在的山坡到大娘所处的位置肉眼可见超过了七十米。 将带有绳索的炮弹发射至大娘身边，二楼小屋没有固定的地方，就算固定，也和他们所处的高地有一定的高度差，下去容易，带人上来却很难。 如果运气好赌赢了尝试将救生圈成功抛射到大娘的身边，以对方的体型和湍急的洪流，恐怕一涉水便会被充至更远的地方。 救援队顿时分成了两波，一拨人拿着一个快艇快步跑至两公里外的上游，寻找地方渡河到达山沟的另一侧。 另一波人在原地寻找两处高地之间的最短距离，力求一击发射到对岸。 抛投器准备的炮弹不多，只有三发，每一发都很宝贵，不能随意的浪费，安怀明用右手拇指向上做点赞状，大致估测到远山的距离，但怎么算都不像是抛投器能达到的地方。 一时心如火燎，气上心头。 邓浩波踱步到安怀明的身边，小声和对方说着什么。 方舟大致听不清楚，但大概意思也能猜到，不过是就当没看见，按原计划完成泄洪工作即可，不必冒险，反正原先的搜索工作众人看在眼里，挨家挨户也都点过了姓名，这种自行回去的村民，自作自受之类的话语 不过看安怀明脸上的表情，很明显两人谈崩了。 一只手撇开身边的邓浩波，安怀明拿着救生抛投器便向着坡下走去。 整个山沟的地形呈u字形，坡势陡峭，中间是湍急的洪水，他的动作可以说非常的危险。 安怀明一步一剁脚，力求脚下踩到实处能够借力，身后的救援队成员也从远处拿上绳索，随时准备下来救援。 方舟默默站在原地，利用自己的臂长，在脑海里徒手搭建简易山沟宽度的模型用于抛投器抛射计算。 山沟最短距离一百五十三米，从方舟所处的高坡，到大娘所处的二层小楼，直线距离为八十二米。 如果是以大娘所处的位置画线段，两侧需要搭建的绳索长度为一百七十八米，直线下降高度为九米。 每一项数据都超过了小型抛投器所能达到的最大参数，必须采用更大功率的大型救生抛投器来实现，大型抛投器的有效射程可以轻松超过二百米。 无论以三十五度角还是四十五度角，以救生抛投器的动力参数，都很难将绳索射至对岸。 这个模型似乎成为了一个无解的难题。 此时的洪水已经彻底淹没了大娘所处小楼的一层住宅，浑浊的浪花在二层的围栏边伺机而动。 大娘无可奈何，在二楼随便找了两个油漆桶，打算向屋顶爬去。 第105章 意外横生 身体仅有的能量用尽，方舟不得已退出了高速思考的状态，身体传来一阵虚弱的状态，虽然不至于陷入昏迷，但他必须尽可能少思考，少运动。 原本甚至都不舍得用在游泳技能的“灌注”上，现在却随意的在一个无解的难题上耗尽了能量。 一屁股躺在了潮湿的地面上大口的呼吸，突然而来的舒适感让他有点不太习惯，总觉得缺点什么。 无人机！ 怎么把这茬忘了，一直在思考抛投器自身的参数做什么，明明有更好更快捷的方式把绳子送到对面。 一时间，方舟满是后悔。 不过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着百米外的营地走去，将无人机拿过来的同时，顺便从书包最外侧口袋里拿出几粒糖果，塞到了嘴里。 连建模都不用，方舟根据身体的反应，就能知道，一小块水果糖顶多能让带着无人机的他向前行进三十米左右，身体便会再次传来虚弱的感觉。 都说一块糖的卡路里和一碗大米饭相当，但方舟没想到自己过于强悍的肠胃和身体，竟然消耗的如此迅速。 这变态的身体吸收能力！ 再次回到小坡处，另一边上坡上已经站上了人，随时可以接应抛投过来的绳索。 就在方舟回来的两分钟以前，安怀明已经向对岸发射过一颗炮弹，但很可惜，连山沟的一半都没有飞过。 一时间众人有些绝望，安怀明不信邪，还想在身体绑着绳索的情况下，进入洪水游一段距离再次进行发射。 方舟果断叫住了还在坡上的众人，示意赶紧把安怀明拉回来。 刚开始众人还不知道为何，但看着方舟从书包里掏出无人机，秒懂之后很快把队长从坡下拉了上来。 安怀明从保持向前冲的姿势突然被往回拉，自然非常生气，还以为队友被姓邓的小人策反，想放弃这次救援行动。 不过返回坡上之后，方舟拿着无人机向其解释飞线过岸，便很快消除了怒气。 方舟果断拆卸掉了位于无人机下方的一系列传感器，大大减轻了其自身的重量。 众人小心翼翼的围着无人机，把绳索的一头绕着无人机中间的电池和马达部位缠了一圈，打了个死结。 随着方舟在遥控器按下起飞，无人机像风筝一样迅速飞上了天空，只不过这次放风筝的主动权在天上，准确的说，是风筝牵着线，而不是线牵着风筝。 安怀明亲自在地面上一点点将绳索从手中滑到空中，同样是三毫米的绳索，可承受拉力为四千牛，吊起两个人的重量来说应该足够。 随着无人机一点点飞向对岸，无人机绳索重力的作用下，高度不断下降，众人心里都捏着一把汗，不过大匠的机器毕竟也不是盖的，随着方舟的再次拉升，无人机回到了安全的高度，快速向对岸飞去。 就这样，第一条绳索搭建在了贾家沟的上空，在两侧救援队的帮助下，或牢牢是缠在大树上，或深深的扎进了土里。 不过一条绳索不够保险，无人机返航之后，又带了一条三毫米的绳索飞到对岸，绕过大树的枝丫又飞了回去。 一条绳索作为安全绳，两条绳索作为救生的报名装置，方便两岸上的人手进行人工拉取，如此安全性能和承重性能都要远远高于单条绳索的状态。 没有询问也不容质疑，安怀明亲自上阵，拿着锁扣和吊索装置就往身上穿，将两个锁扣挂到绳子上，从山坡上一跳，接着绳索自然下坠的动力，快速笔直的向大娘所在的位置飞去。 似乎是见到了有人来救援，大娘也停止了攀爬到楼顶的行为。 只是脚下的洪水已经彻底蔓过二楼的平台面，到达了大娘的脚边，一时十分危险。 安怀明不愧是受过专业的训练，飞达最高处的屋顶，安稳的落在了泥瓦铺成的斜面上之后，便在大娘的配合下将另一套吊索衣穿到身上，钩子直接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从山沟的中间向两边拉，自然是一个非常吃力的过程，同时被拉的人身形因为钩子的受力位置，也会不自觉的躺平。 大妈从挂上钩锁进入空中之后，两只手便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裤子口袋，生怕其中的东西掉出来。 一时间除了两边拉绳子的人以外，中间只有安队长一人在发力。 不过心里再埋怨，也要先把人救上去再说。 四名救援队员，大力的在这边拉着绳索，方舟身体临近透支，但还是吃了两颗糖果站在后面出一份力气。 邓浩波见到年龄最小的方舟，即便自身脸色苍白，也要尽一份力救人，心里不禁十分惭愧，率领众多水利技术工作者，到绳索的前后出一份力。 七分钟之后，两人顺利的来到了岸边。 大妈卸下绳索之后，不再扒紧自身的口袋，来到岸上也没有向各救援队的人道谢致意，反而怒气冲冲的一路走到方舟的身边，两个巴掌一个扇到了方舟的身边，一个巴掌扇到了邓浩波的身边。 大骂两人都是骗子，众人看在眼里，苦笑在心里，纷纷拦住还想继续动手的大妈，将其架回了村子里，一路还向其解释。 方舟捂着受伤的脸庞，满脸无奈和悲伤。 就当是还债了。 安怀明身上的绳索并没有卸下，看到了岸上的惨状，虽然也很无奈，但还是轻轻的拍了拍方舟的肩膀，示意对方用无人机再看一看，贾家沟是否还有未被救援的村民。 既然出现了大娘这样的情况，那便有必要再度搜索一遍，如此才能心安。 不过此时的无人机传感器等部件已经被卸下，再次安装还需要一些时间，方舟吃了两颗糖，坐在地上恢复下精力，随后再次把卸下的温度传感器安装上去。 虽然费了些功夫，不过下方的洪水并没有涨的很快。 无人机再次飞行下去，一遍一遍的巡航、检测，甚至不惜牺牲飞行高度，在洪水水平面三米高的上空开始搜寻。 或许是浪花溅到了旋翼，返航的时候，遥控器发出了几声报警以后，无人机落到了一出屋顶上，停了下来。 方舟怎么按也没有反应，安怀明笑了笑说，大不了自己再下去一趟，把无人机取回来。 这东西可是救援神器，未来别的地方还需要靠着这个。 调整了一下两岸的固定位置，安怀明再次上吊索，只不过这次施救的对象是一台机器。 这一次不用降低高度，安怀明在空中一把把无人机搂到了怀里，然后将锁扣挂在了连接旋翼的鼻梁上。 这一次拉人的过程相比于上次来说略为轻松，但是拉到一半的时候，还是出现了意外。 对岸用于固定的地锚突然飞起，安怀明整个身体一下淹进了湍急的洪水中。 即便对方身上穿着明亮的救生衣，但依旧被洪水和其中包裹的杂物打的东倒西歪，连续撞上隐藏在水中的建筑物。 一时间十分的危险。 方舟想动用金手指再次计算如何在水中躲避障碍物的模型，刚一开启，便因为身体缺少能量陷入了昏厥，倒在了地上。 第106章 生命的力量 “毛医生，你快过来看，这个人已经灌进去八瓶葡萄糖点滴了，但是还是昏迷不醒，一副低血糖的症状怎么办？” “换浓度，用50浓度的先打一瓶，好转的话，再换20，最后换正常的5。” 此时的方舟，感觉自己渺小的身形站在高大的水坝下，听到高空传来一声放水的命令，上游之水，如猛龙般奔腾而下，水势之急，可使不能游者，顺水漂流而不能自控。 这种时候，自然是善泳者展现矫健泳姿的时候，但不会游泳的方舟整个人被卷在泥泞不堪的水流之中，不断的向下陷去，呛了好几口水。 随后身体像是回归母体一般，自然而然的学会了最为顺畅的游泳动作，无论在水中遇到了大石还是树杈，都能流利的躲开，甚至还能逆流游上不少。 一路跟着洪水飘了许久，方舟见到了浸泡在洪水中的李家村村民、王家寨村民最后是贾家沟村民。 虽然有心想游过去救人，但对方被一路水流冲的极远，不可触及。 生命的脆弱在他眼前展现的淋漓尽致，尸体像是浮漂一般被泡的发肿生臭。 方舟就这样静静的随河水顺流而下，身体一点也不累，反而像是河流之主一样，逐渐充满了能量。 一路游过高山，穿过密林，见到过小桥流水，也曾见过繁华的大都市，最终汇入无边无际的大海。 方舟也就此醒来，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房间里，看到了穿着一身病号服的自己。 旁边的床位上，有满身是血打着点滴的青年，也有双手骨折打着石膏板向方舟微笑的中年。 一旁的小护士见方舟终于醒来，满眼可怜的看着方舟，问方舟还有哪里不舒服。 但方舟此时已经被尿急憋红了脸，死死的捂着下面，揭开被子穿上拖鞋就往病房门外跑去。 一般厕所的设置都会在医院的两端，方舟赶忙向侧边冲刺，一时不注意撞到了突然从拐角出现的女生，倒地的同时对方脖子上挂着的相机也磕到了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方舟感觉到两腿中间已经有了一些湿润，顾不上道歉，连忙再次向着厕所跑去。 迅速扶准方向，经过一分多钟的开闸放水之后，顿时浑身轻松了下来。 就是原本内裤的位置湿了一小片，对于方舟来说略为有些不适。 从厕所里出来，方才撞到的那名女生就站在门口的位置，方舟这才看清了对方的相貌，长着一双明净清澈的眼睛，灿若繁星，一头红棕色的长发自然的垂落在肩膀上，身材高挑却不显瘦弱。 此时手里拿着昂贵的单反相机和透明的镜片，满脸生气的注视着方舟说道：“你好，刚刚你撞坏了我的相机，请你立刻进行道歉并赔偿！如果不道歉的话，我会立刻报警处理。” 方舟自知理亏，看到对方手里的哈酥单反相机和厚重的镜头也知道不是个小数目，叹了一口气提出跟他一块儿回病房再处理。 当方舟领着一个漂亮的女生进入病房，属实把护士和两位病友小伙伴都吓了一跳，毕竟方舟长得也不帅，还穷到好几天没吃饭被迫住进医院输葡萄糖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 帅不帅可以看出来，穷不穷则是护士猜的，当方舟被送到医院里来，浑身除了衣服脏点以外没有任何外伤，但血糖和血脂却低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俨然像一个三天未进食的流浪汉一样。 方舟从身旁的随身衣物中，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余额，还剩两千五，留了五百块，把多余的两千全部转移到了女生的账号上。 按理来说，这个牌子的单反相机，单换个镜头的花费至少也要在三万以上，四千的数额属实有点少了。 女生皱了皱眉，看着方舟那身满是泥泞的衣服，蹙眉忍住了后面的话语。 刚要转身离开，又被方舟叫住，加个好友，剩下的钱我慢慢还给你。 “你知道这个镜头多少钱吗？”女生皱着眉头问道，还以为又是一个找理由搭讪的流氓。 “差不多两三万，等我挣到钱会还你的。”方舟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看着方舟坚定的眼神，女生被其中的自信所动容，相信这是一个穷且志坚的人，就算对方还不完，抱着尊重的目的，这个好友也该加。 两人很快通过了企鹅号并交换了姓名，对方的名字也很是大气，叫做高阁，这时门口一位中年护士通知三号床来缴一下费用，大概三千左右。 方舟惊讶的向护士问道：“我身体又没有伤，怎么会花费这么多？” “是没有伤，二十瓶葡萄糖溶液的费用也不高，但是医院在输完第十瓶之后顺手给你做了全套的检查”护士认真的说道。 沉默了好半天，方舟才再次开口说道：“那个，高女士，能不能借我三千块钱，交个医药费” 高阁满头黑线，合着你刚转给我的两千我不光要还回去，还要倒贴一千是吗？ 看到方舟祈求的态度，善良的她还是跟着中年护士一起去挂号的地方帮方舟交了医药费。 旁边打着石膏板的中年男子，虽然胳膊断了，但还是费力的用大拇指给方舟比了一个赞，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不要脸的男生了。 方舟叹了一口气，不禁感叹，人生艰难啊。 从护士口中得知，此时已经是大雨停后的第五天，全国各地的医护人员和救援物资陆续进入中原省，她们便是湘雅医院派驻到河洛市内的救援部队，配有先进的医疗技术和充足的物资。 北协和南湘雅的大名，方舟还是听说过的。 听到眼前这个小护士还是湘雅的实习生，方舟忍不住问道：“你们在给患者制定手术方案的时候，会不会感觉生命很脆弱，就像有很多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明明可以救下，但偏偏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弃了治疗，死亡见的多了会不会对生命有些漠视？” 一听这话，联想到方舟长时间不吃饭，一副营养不良的身体，小护士还以为方舟精神上想不开，拉了一张凳子到方舟的病床身边，耐心的说道： “我们医学生在校内给兔子做实验的时候，失血性休克，要从股动脉抽血到血压40hg坚持20分钟，5分钟一次做记录，20分钟是几乎所有兔子的极限。” “我们组实验时失误，没有控制血压到40，在60的情况下做了17分钟，急急忙忙抽血，却一直在50徘徊，后来老师过来才发现因为机器没调好，它又在40以下坚持了5分钟。” “我一向爱这些毛茸茸的小孩，几乎做不下去，但当时兔子呼吸还算正常，老师就怂恿再做一组，一组结束又做了一组。不知道别的组怎么样，我在兔子身上摸心跳和呼吸，感觉它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慢，但它还是拼命的反射调节着自己的血压，直到回输血液进去体内，那是35分钟。” “处死的时候手都在抖，最后还是老师弄的，无论用什么方式，麻药药效未过的兔子都在无意识的挣扎。” “就是这只兔子，实验做多了，我感受到的，更多的是生命的力量。” “我仔细观察过，剖了腹的蟾蜍还能跳起来，小白鼠灌了胃打了针还不忘用爪子洗洗脸，兔子在这群笨学生无数次碰到血管后还能坚强的完成每一个经典反射。” “生命多脆弱呀，捏在手里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掉;生命多坚强呀，谁有资格给他宣布死亡呢?他的心脏还没放弃，他的神经还没放弃，他的肌肉还没放弃。” “我总是看抑郁症的小孩子们厌世轻生，觉得全世界都放弃了他，并不是呀，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的身体一直在默默的保护你。也许你觉得没人在乎你，但胃知道你每天吃了几口饭，舌头知道你甜了咸了，皮肤知道你冷了暖了，它们拼了命的调节你的酸碱，你的温度，甚至你的情绪。” “然后你想想，你怎么能先放弃呢” “怎么会冷漠呢，我每天都在看奇迹的发生。” 第107章 公益摄影 “魏总，我现在感觉我们事务所亏大了！那份合同还能重签吗？哪怕是代理费用我们不要也行。”罗荔在电话里带着极度后悔的语气向着魏莱抱怨道，询问是否还有重新签代理合同的可能。 电话这头正忙于在研究所内学习的魏莱，满头黑线，没有说话，想听完电话那头说完整具体是什么事情。 起因还是五天之前在魏莱的别墅里，和方舟签订的那份专利代理协议。 罗荔在打印合同之前，并不了解方舟的为人，只是以为方舟只是个脑袋比较聪明的大一学生，就算上完四年应该并不会有多少专利，所以在代理协议中对方舟的专利代理费用采用了行业内最低的标准，实用新型专利一篇七百，发明专利一篇一千。 同时对于专利的授权费用，只收取了象征性的劳务费用单项一千。 谁曾想 当罗荔打开方舟递过来的u盘之后，其中光无人机飞行控制方向的内容便让罗荔所在的专利小组整理了三天时间。 因为方舟一开始并不会书写专利授权时的具体格式，所以把一个完整的飞控系统写成了一个文档、稳定系统写成了一个文档、避障系统写成了一个文档、光电测距算法写成了一个文档，后面还附加着大量的算法和程序，用混沌加密算法保护着，具体的密码由方舟走的那天在企鹅号上专门传给了罗荔本人。 加密算法方舟并没有申请专利的想法，毕竟这个东西领先时代过于超前，牵扯到的事情极多，在没有掌握足够高的计算机能力的时候，方舟还不想让这一加密算法的原理公之于众。 专利小组经过细致的专利数据库比对，将方舟所写的内容进行了拆分，四个文档总共拆分出了十项发明专利和七十多项实用新型专利，经过事务所下属的专利代写部门编辑完整，八十多本专利的摞成厚厚的资料，办公室的同事交了一辆面包车才把这些资料送到了魔都的知识产权局。 刨除专利申报所必须的一些费用以外，仅这些专利的代理费就给罗荔的小组挣了六万之巨，一开始他们还沉浸在巨款的喜悦之中。 但随后几天，随着大匠无人机、海康、旷视、byd等公司找上门来谈专利的授权费用，他们的世界观便有些崩塌。 如此巨多的视觉算法龙头、传感器、无人机、汽车公司像是问到了肉腥味一样，一听说方舟的专利都交给了罗荔在运作，便疯狂的找上门来，试图获得这些专利的独家授权。 报价一个比一个高，罗荔看着报价单上显示的数字欲哭无泪，止不住的后悔当初签协议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把专利转让授权的代理费写成分成模式，相比之下现在单项一千的代理费用，就跟白白给方舟打工一样。 魏莱听到罗荔的哭诉，在充满众多雄性研究员的地方，久违的露出了微笑，笑着拒绝了罗荔改为分成的建议，不过可以把代理费提高一些，就从原来的一千，涨到一千一。 万恶的资本家！ 罗荔挂断了电话，心里恶狠狠的骂道，接着再次恢复职业性的假笑，与各公司的商务代表，洽谈起了专利的独家授权费用。 高阁在病房的门口站了许久，三千的医药费很快就转到了医院的账上，拿着发票赶回来的途中听到了小护士在给方舟做心里疏导，一时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对方是一个生活已经困难到如此地步的人，自己还纠结这三千块钱要不要让对方还，反正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捐给希望小学的钱都不止这些，就当做慈善了 方舟躺在病床上，则越听越不对经，看着护士和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怎么感觉所有人都感觉我要自杀的样子。 自己明明只是因为最近的洪水，有些感伤而已。 我还这么年轻，充满成为大佬的希望，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人生定格在十八岁。 于是连忙向身边的护士解释，但对方根本不信，反而在走之前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说想不开可以找自己聊天。 高阁走到方舟的病床前，把医院给的账单发票扔给了方舟，说道：“要是没啥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帮忙采访洪灾中的战斗英雄。” “嗯？你是记者吗？”方舟愣了一下，问道。 “不是，暑假报名的公益摄影师，这次跟着来中原省的物资车一块儿进来的，头疼，广角镜头坏了，只能去拍中短焦，你知道附近救援队的位置吗？”高阁捋了捋头发，认真的说道。 “这个我熟啊，我就是省属第九救援组的。” “你？现在救援队的食物短缺很严重吗？能饿成你这幅样子，看来受灾的程度要比我想象的多啊。” “兄弟，我省属第三救援组的。”旁边骨折的兄弟打了打招呼，说道。 “我蓝天救援队的。”另一边正在紧急输血的兄弟，用虚弱的语气，说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你们都是救援英雄，大哥坚持住，我这就给你们做一个专访。”高阁得知三人的身份，立马掏出相机给三人挨个来了一张床照。 只不过轮到方舟的时候，看着对方浑身干净无伤的外表，表情略微撇了一撇，似乎是在嘲笑方舟受伤的太轻，不值得成为他的采访对象。 事实证明，在年轻漂亮的妹子面前，大部分男人都会不自觉夸大一些自己经历，让整个事件显得转折而丰富，第三救援组的转移安置过程，让身旁的中年人，说的眉飞色舞，险象环生，仿佛下一秒自己就将葬身于冰冷的洪水，只不过骨折受伤的过程略微模糊了一些。 高阁耐心的等待着两人把救援的经过讲述完，虽然自己只是一名公益摄影师，但照片背后，叙写救援英雄的负伤经历也是摄影师必需完成的任务。 时间慢慢来到了中午，方舟也等到了最后一瓶葡萄糖溶液输完。 第108章 嘉奖 单子上写着是整整十瓶，就算最后一瓶没有开封也不能带走，索性将其一并输到了体内。 换上原本那身裤腿略带泥泞的衣服，把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蓝白色病号服叠好放在床上，方舟便准备出院了。 高阁站在旁边看到变装之后的方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拿起相机抓拍了一张，打算将其命名为“抑郁症患者的救赎之旅”。 眼看方舟拿起自己的东西便要出院，高阁急忙上前拖着他的胳膊说道：“方叔叔，方便带我去一下救援队看看吗？” 虽然确实在洪水和阳光的作用下，整个人的皮肤显得有些粗糙，但这还是方舟第一次被人叫叔叔。 整个人有些无语，拿出身份证向高阁展示道：“大姐，看清楚一下，我才十八岁，还没过生日呢。” “确实，那大哥，你是救援队的全职工作者吗？高中毕业就来救援队讨生活不会很累吗？是什么样的初心使你选择了这样的工作。” “不是我就一个新华大学的大学生，去魔都玩，坐火车回来的时候路过中原省回不了家了，就想着留下来参加一下救援队这是我的学生证。”说罢，方舟从手机里翻出学生证照片给高阁看了一眼。 “原来如此。”高阁在小本本上把原来的名字划去，接着写下了新的名字“一个抑郁症大学生的自我价值实现”。 “大哥，那方便带我去救援现场诶，你跑那么快干吗？” 方舟来到了医院的门口，看到牌子上写的“河洛市第一人民医院”，才知道自己被人不远万里又送回了市区，医院这里的洪水已经基本清除干净，露出了满是污泥的地面。 医院外面的道路上还有不少积水，环卫工人和旁边的居民正拿着扫帚、铁锹、沙袋和水泵一点一点的清理。 看来河洛市内的水患已经基本上解决了，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洪水排干净没有。 此时距离方舟昏迷的时间仅过去了一天半，就算所有的闸口全部开通，泄洪工作按照预计的计算也还要一天多的时间。 高阁在身后锲而不舍的追了上来，接着想让方舟带他去救援队。 作为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志愿者，他很难再找到另一个同为大学生可以信赖，且能够带她到救援队现场的人，拍到最为真实的照片。 方舟沉思片刻，说道：“那这样，你请我吃顿饭，我带你过去。” “好！”高阁一口答应，只是随后便后悔了起来。 来到医院旁边支起的一口大锅旁，这里作为伤病人士救助的前沿，在洪水稍微退去的时候，便支起来一个小摊，争取让所有受灾的群众吃饱肚子。 虽然已经灌进去了十瓶葡萄糖和些许生理盐水，但那除了糖分又没什么营养，方舟早就想吃一顿饱饭了。 三十个馒头和三碗热菜下肚，身体逐渐恢复了昔日饱满的状态，原本瘦削下去的手部脂肪也重新充盈起来。 少年感油然而生。 高阁只吃了一口，便被方舟吃饭的样子惊呆住了。 这顿饭钱自然是由高阁来结账，虽然并没有多少钱，但高阁还是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坑了。 不过她也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救援队当中，方舟通过电话得知原先第九救援队的位置之后，便带着高阁一同赶往了当地。 安怀明和其他人依旧满身泥泞的接济着被困的群众们，看来当时的险象并没有造成什么意外。 只是救援队中没有见到邓浩波的声影，不知其是否去了别处。 安怀明将装着无人机的箱子郑重的交到了方舟的手里，虽然机器并没有任何破损，但是跟着安队长在水里走了一趟，他们后来也不敢再用，一直放在箱子里保存至今。 随后两天，方舟带着高阁一同跟着第九救援小组前往河洛市内各地实施救援，在外界物资快速送达的情况下，救援工作异常顺利。 无论是解救被洪水围困的村民，还是在湍急的洪水中解救误入其中的人，救援队无一伤亡全部顺利的救下，高阁也得偿所愿的拍到了想要的现场的第一手照片。 随着洪水的完全消散，救援队的任务也轻松了起来，剩下的任务交给当地政府组织即可。 这天下午方舟接到了耿介打来的电话，有要事要办。于是再次带着高阁回到了河洛市内，一来高阁的年龄比方舟还小不忍抛下她在这群年长的救援度手中，二来高阁自身也有了一丝撤退的意思。 方舟再次回到省办公大楼，这次进去没有上去大雨时进来的方便，经多道手续通报之后，才带着高阁一起进来。 高阁通过几天的相处，现在俨然有了一丝跟屁虫和债主的味道，不断拿着方舟的三千元欠款威胁方舟带他进去。 耿介和高阁显然是不相认识的，不过老练的他并没有变化任何表情，叫两人一同来到一处小办公室，原先分析小组的负责人廖教授正站在这里等待。 关上门，确认除了他们四个人再无其他人之后，耿介才出声微笑着问道：“小姑娘，你和方舟是什么关系？” “叔叔好，我是帝都大学物理系的准大一新生，报名来这里进行公益摄影，是方舟的远房表妹。”说完，还向方舟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方舟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厉害厉害，叔叔我啊，最喜欢学霸了，接下来聊的事情比较重要，你作为方舟的亲人，可一定要保密啊。” “好的，高官叔叔。” “方舟，省里打算给你们这些水利工作者进行一次嘉奖，但是你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我把你和廖教授叫来商量一下。”耿介恢复表情，严肃的对着方舟说道。 “是这样的，政府拟对你们这些有功的专家学者颁发嘉奖令表彰在战胜中原省特大洪水中作出贡献的水文单位和人员，同时颁发河洛市人民政府首届特邀顾问的职务。” “廖教授坚持要把你的名字排在他前面，我是有些担心这样是不是对你来说太显眼了些。”耿介试探性的说道。 “泄洪的方案主要是方舟完成的，我们这些人在功劳簿在挂名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敢奢望放在首位。”廖弘心直口快的说道。 高阁在一边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倒吸了一口冷气，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第109章 红色有角三倍速工作室 “廖教授这是说的哪儿的话，除了泄洪方案以外，我们政府其他的一些处置措施不都是在您和您的团队帮助下完成的吗？没有你们帮忙联系了那么多位专家，我们这些不懂天气和抗洪的普通人，哪里能快速有效的解决如此大规模的水患？”耿介对着廖弘诚恳的说道。 “确实，廖教授亲自联系来的超算帮了很大的忙。”方舟点点头同意道。 “既然如此，把廖教授的名字写到前面一点怎么样？这样媒体对你的关注度也会少一些，有政府为你背书，不至于对你掘地三尺。”耿介用商量的语气对着方舟说道。 方舟权衡了下利弊，再次点了点头。 真正的天才，是常常隐藏在群众里面，绝不挤向人前去露脸的。 “另外，就公示的信息来说，直接用你的名字和信息有点太过于扎眼，在数学领域你是当之无愧的学霸，但是在水利工程领域，你还是一个新人，人们往往习惯于用过去的履历来评价一个人取得的成就，你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让廖教授做你的导师，这样有了师徒关系，我在媒体上解释起来也更为合理一些。”耿介认真的说道。 方舟扭头看了一眼廖弘，无意中注意到对方眼神中的一丝躲闪，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耿介说道：“还是算了，我才大一，还不习惯拥有自己的导师，耿叔叔有别的办法吗？” 听到方舟的话，廖弘眼里闪过一丝沮丧，看着耿介苦笑了两声说道：“你看，我就说他不会同意你这个办法。” 一个导师对学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子曰名师出高徒，便是如此。 理想情况下，学生和导师应该是一个双向选择的关系，学生看重老师的学术资源和科研能力，老师看重学生的学习能力和创新水平。 但现实情况下，这种关系往往向着一边倾斜，在老师拥有绝对领先的学术资源情况下，对学生的选择已经拥有了相对更高一级的主导权，存在不少研究生低声下气的求着导师的帮助。 方舟的情况则不同，在学生强，老师弱的情况下，方舟看不上廖弘在水利工程方面的科研能力，也便不会随意选择自己的导师。 耿介笑着打了个哈哈，很快跳过了这个话题，接着对方舟说道：“既然你还不想过早的拥有导师，那我也不逼你。还有另一条路，我是觉得你要不成立一个科研工作室，以工作室的名义来授予奖项更为恰当一些。” “确实，这样听上去更好听一些。”廖弘点了点头。 方舟不解，但大为震撼。 从来只听说过成立皮包公司，转移另一个公司法人的风险和责任，还从没有听说过成立皮包工作室，承担获奖的荣誉，这种骚操作。 更别说这话还是由一个省级高官和一个大学教授嘴里说出来的。 看到方舟脸上的疑惑，耿介向其解释道：“工作室只是一个概念，不属于任何注册的企业类型，但有了工作室这个名头，人们会更愿意相信是一群人帮助了他们抗洪而不是一个人，除了不能投资、没有政策扶持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方舟暂时还有点迷糊，对工作室这个概念也仅限于明星用于偷税漏税所用的机构。 “还有别的办法吗？”方舟接着向耿介问道。 “没了，你要是都不同意，那我只能诚实的向社会公布了，新华大学出了一名十八岁的天才，一个人解决了十几个教授解决不了的事情，从此以后会有成千上万个镜头在你上学的路上和家里进行拍摄，盯着你的一点一滴，就连上厕所用的厕纸也会被人拿出来研究与普通人有何不同。”耿介摊了摊手，向着方舟说道。 方舟听完脑壳更加疼了，这还不如第二条路。 目前耿介只给方舟提供了三条路，拜师、工作室或者公开。 公开是不可能的。 成立工作室意味着方舟需要从一个单打独斗的学生转变为为一群人负责的科研领袖，烦心事一大堆。 若是认了导师有了师徒名分，自己未来的考研和读博都会受到这名份上的限制。 与其失去人生的主导权，不如把这权利揽进自己的手里，即便累一些又何妨。 “好，我选择成立工作室。”方舟对着耿介说道。 “那好，你现在把名字想一下，比如未来方舟工作室一类的，我一会儿就给你报上去。”耿介对着方舟说道。 “那还不如叫明日方舟工作室呢。”方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白了一眼，戏谑的说道。 “呵呵，你再想想，一会儿想好之后短信发给我，具体的颁奖时间在两天之后，你可要想好了。”说完拍了拍方舟的肩膀，便和廖弘一起离开了房间。 方舟和高阁两个人从办公室里出来，高阁一脸激动，方才抑制了许久，现在肚子里攒了一大堆问题想问他，但还是忍住一直到走出了办公大楼。 “你真的一个人算出了” “是。” “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说起来很复杂，一会儿陪我去取一下电脑，我直接把模型给你看一下你就知道了。” “那你作为大功臣，为什么去了救援队，还倒在了医院里？” e “很复杂的一个过程，我很难跟你解释，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我也不多解释，毕竟牵扯太大，我自己知道就好” 明显的敷衍态度让高阁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这里面肯定有别的故事，但是对方现在不想说，以后多磨一磨早晚会吐露出来。 和办公大楼的管理人员联系之后，方舟顺利的在档案室找到了自己的电脑，接下来他还想去一趟邻县，把寄存在那里的行李箱取回来。 “赤色彗星工作室怎么样？或者自由方舟工作室、永恒方舟工作室、扎古工作室”在去往邻县的大巴上，高阁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道。 “简单点，就叫方舟工作室不行吗？”方舟头疼的说道。 本来相信了高阁的话，拍完照片就回家，没想到当他知道了方舟的事情之后，非要和方舟一块儿参加完颁奖典礼再走。 “不行，那不就一下子暴露了吗？红色有角三倍速工作室怎么样？”高阁兴致勃勃的说道， 第110章 天才和普通人 “你清醒一点！”方舟再也忍不住，两只手抓住高阁的小脑袋瓜狠狠的摇晃了两下。 “我虽然看过的高达不多，但是你说的这些我还是大致知道一点的，取个正常一点的名字有那么难吗？” “没没没，你还是跟我讲讲这个模型和这个程序。”高阁连忙求饶，转移到模型的请教上来。 能考入帝都大学仅次于数学系的物理系，高阁在高中的数学功底也十分深厚，至少在普通学校大四学生的层次之上，对方舟的讲解听懂了一多半。 至于大巴车上坐在方舟和高阁旁边的路人，则完全跟听天书一样，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哥，你要不再给我解释一下，模拟程序里这段话是什么意思？”高阁指着atb子程序里的一段绿色注释，狡黠的问道。 方舟凑了过来，这是上万行代码中其中的一个数据库调用程序，因为方舟懒得一个个程序段敲上去，便从网上找到了一段类似的代码，复制了上去，旁边用百分号字符写着两行话。 “这串代码是祖传的，千万不要动。” “包括这段注释。” 方舟一时小脸通红了起来，可能是粘贴的时候没有注意，忘了把网站上祖传程序中的这段话删去。 电脑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之前程序也发给过廖教授，一段注释看过的人一定不少，看来外挂开的太多，有些忘记提高自己的真实水平了，等回家之后就恶补自己的计算机水平。 两人来到了之前方舟等人借住的招待所，原本住在这里的乘客随着交通的恢复慢慢散去，这里也逐渐变得人去楼空。 方舟说明了来意，由前台的服务员带着一同前往了顶楼的储藏间，通过身份证信息，拿到了自己原本的行李箱。 拿到的第一时间，方舟便从箱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包括内裤），跑到卫生间换了上去。 虽然衣服依旧很廉价，但干净整洁的衣领，把原本属于学生的朝气显露了出来。 晚饭时间，两人找了一家水灾之后初次营业的烤肉自助餐大快朵颐，连吃了数天的馒头，早就对肉类充满了渴望。 摞在方舟旁边的盘子高度让老板遭到了水灾之后的第二次打击。 高阁并没有吃多少，本来胃口也不大，再加上中午的吃的也不少，还未完全消化。 捧了一杯冰淇淋慢慢的用小勺子舀着吃，忍不住问方舟：“哥，你家里是干吗的？是不是从小就开始学数学，才学到现在的这个水平？” “俺家修车的，你说数学吗？有手就行。” “那你数学这么好，怎么高考没有去帝都大学或者水木大学？” “考的不好呗。” “咱俩只差一年，你数学那么好，理综能差到哪里去？” “我高考的时候数学满分，理综289，英语70，语文80。” “那属实是挺惨的” “你放假一个人跑出来这么长时间，你父母不担心你吗？” “他们？可能更关心工作，再说我高中就拿着相机全国到处跑，不碍事的。” “真羡慕这样的生活，一个人，一台单反，拍遍全华国的美景。” “哥，你要是答应做我男朋友，我就送你一台。” “停停停，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咱俩的经济水平明显不是一个水平线上。” “我想过了，你是个好人。我奶奶说过，遇到优秀的人要主动出击，不能错失良机。再说就算你现在缺钱，凭你的能力以后也一定不会为钱发愁。” 话音未落，方舟放在旁边的手机收到了两条短信，一条是工商银行卡显示入账三万元，来自汉东杯转账，另一条是来自专利代理人罗荔的消息，提醒他去企鹅上查看发来的链接，尽快进入签字系统，进行授权。 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态度，方舟只是在链接里扫了一眼，便用指头滑着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半分钟后，工商银行卡显示到账二百八十多万元，大头是大匠无人机和视觉算法的一些龙头企业签下的三年使用权，其余几家汽车公司似乎并不愿意掏高价钱进行授权，大部分只签了一年。 一下子获得对于方舟来说无比巨大的款额，方舟愣住之余还有些不太适应。 虽然还算不上实现了财富自由，但这笔钱足够支持他将现有的数码设备配置升级拉满，也可以解决之前发愁的无人机损坏赔偿问题。 同时，之前耿介所说，关于工作室的畅想或许真的有机会试一试。 财富给了方舟莫大的底气，伸出一只沾满油污的手，和眼前的高阁握手道：“如果志同道合，那希望我们强强联合！” “好。”高阁一点也不嫌弃手上的油腻，用月牙般的笑容回应着方舟。 第二天，方舟穿了一身租借而来的正装，以“方阁工作室”的名义参与了中原省政府举行的“关于表彰在战胜中原省特大洪水中作出突出贡献的水文单位和个人大会”，同时也获得了河洛市人民政府首届特邀顾问的聘任证书。 突出贡献奖基本都是方舟当初在分析小组时见到的熟面孔，廖弘教授站在了最前方，其余省内外的水利教授依次站在身后，方舟以场上最年轻的面孔站在演讲台的最右侧。 萧泰宇几人陪同和他们的老师受邀出席典礼，坐在舞台下紧盯着穿正装的方舟。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台上？ 他做了什么突出贡献？ 吃的多还把任务都甩给了他们，凭什么领奖的人是他？ 嫉妒和愤怒的火焰充斥着萧泰宇的眼球，其他几人也露出不解的神情。 唯一知道真相的老教授，看着几位弟子，叹了一口气，小声的把方舟做出了完整的模型并得到了更出色的泄洪方案告诉了众人，并让他们不要传出去。 萧泰宇的愤怒像是被骨灵冷火冰封了一般，眼神中满是迷茫和挫败感。 天才之于普通人，就像飞鸟之于青蛙，这差距岂是努力能够弥补。 希望他们不要被天才碾压的失去自信才是。 第111章 打印店 一个谎言的开始，意味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 方舟在以工作室的名义接受泄洪突出贡献奖的单位奖项，以及政府的特别顾问之后，随之而来便是怀疑自己是否上了一艘贼船。 媒体铺天盖地报道有政府的致意下，除对廖教授所在的大学和水利局重以笔墨刻画之后，并没有对方舟作特别的报道，全部以“方阁工作室参与了本次决策”的笔法，出现在媒体的视角下。 过了公众这关，却过不了上面的那关。 上级水利工程局和国土安全局成立专项调查组，进入省内，要求中原省政府对本次抗洪抢险做一份详细报告，同时要求廖教授做主笔，将本次洪水的完整分析报告呈上，至于发表不发表再另说。 一旦涉及到国家层次，所有的信息必须精确而真实，当然也没必要虚假，在有关部门的关注，任何隐藏在黑暗中的事情都会被挖出来。 不过这些都是廖弘需要做的事情了，方舟把模型和程序都打包留了下来，送高阁上火车之后，独自一人坐上了回汉中的高铁上，头疼耿介给他说的另一件事情。 方阁工作室，和其创始人方舟都已经在媒体的视角、中原省政府和有关部门留下了备案，为了防止日后的追责，这个工作室必须真实存在。 也就是说，整个工作室的选址、组建和筹备，都必须由方舟一手来完成，即便有了二百多万的巨款，方舟对这陌生的事情也十分的发愁。 看着窗外渐渐进入山陵遍布的地貌，方舟知道已经成功来到了秦岭山脉，先放下工作室的事情，给家里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回家，回到最初的美好~ “喂，妈，我还有一会儿就到家了。”方舟在电话里高兴的说道。 “喂，儿子，你回来之后先去亲戚家住一段时间，我跟你爸去中原省了。” ？？？ “我才刚从那儿出来，你们去那儿干吗？”方舟满脸问号。 “最近修车行的老板们都说，那块儿现在一堆泡水车等着维修处理，你爸这不是为了给你挣买房的钱嘛，我去给你爸做饭去。” 现实果然比网络上还要荒诞，之前见过过年回家，父母却出门去旅游的场景，没想到却在方舟自己的身上应验了。 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情况的方舟一时陷入了暑假生活的迷茫之中。 “儿子，钱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转点。” “够了够了，之前比赛获奖了，还有一万多。” 方舟不敢说自己身上还有两百多万，相信传统的父母一听到有这钱，转头便会要求方舟先去全款买套婚房。 虽然二零一六的房价仍旧在持续攀升中，但将钱套牢在一个多年都无法居住的土地上，显然不如用于自己的科技投资。 之前比赛方转给他的三万元，方舟当天晚上就把一半转给了队友魏莱。 魏莱除了同样转过来一等奖所得的五千块钱以外，还发来一张二百八十万数字的表情包来调侃她。 以前觉得将近三百万的金钱，是一笔多么庞大的数字，但在看过魏莱家里的资产，和一体魔都的初体验之后，这三百万也不过尔尔。 更别说将其用于建立科技工作室，一列出方舟想买的设备清单和价目表，三百万也有些不耐花。 上百平方的门面租金每个月要数十万。 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扳手螺丝刀工具箱，好一点的要二十多万。 单片机、传感器、摄像头、微型控制器、焊枪、烧录机等设备，稍微买一买也要五十多万。 光学仪器，全自动镜头抛光机品质高一点要十万。 更别说搞一套数控车床、冲床、铣床、千吨多向压力机、铸造炉、3d打印机所需要的花费了。 算来算去，还是单纯的研究数学和计算机程序最为省钱。 也最耗头发。 方舟暂时还不想搞纯数学，这个领域一钻进去，没有个十年的功夫很难有所成就。 在研究各式各样工程学的基础上，研究数学，那才是方舟的兴趣所在。 回到家里的方舟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无奈的把行李放下，并没有照父母所说去往亲戚家借住。 睡醒之后按照暑假一开始所设想的那样，白天开车前往市区的图书馆看书，吃饭都在自助店里解决，晚上回家之后坐在新买的外星人电脑前，系统的学习各种各样的编程语言和高级汇编技巧。 驾照是高考完之后就考上的，车技是在无数次试开客人的车学会的，而且水平还不低，偶尔在山路无人的地方玩下漂移。 在一颗超级大脑的帮助下，编程这一分支的科技树逐渐发展迅速，成为了方舟仅次于数学的另一项能力。 只是市图书馆的藏书实在有限，以人文科学类居多颇为繁杂，并没有方舟想看到的那种更接近理工科学术前沿，深刻剖析技术本质的书籍。 方舟不禁怀念起了学校内的藏书，作为华国最古老的两所大学，论图书馆的藏书量和年份久远程度，新华大学图书馆甚至超过了省内最强的985大学。 八月的第一天，方舟正式坐火车前往处于省会的新华大学。 思前想后很久，工作室的所在地还是建立在学校附近最为方便，最好是在属于校内的对外出租场所，这样也有利于方舟每日往返于课堂和工作室。 暑假里，校园内的人并不是很多，大部分集中于为考研而奋斗的大三大四同学和处于科研最底层的研究生们。 对注册工作室不甚了解的方舟，找了一个熟悉的人来帮他。 正是之前一起参加建模校赛的队友周天星。 大一利用课余时间在校内开水果店创业失败的他，在大二的时候又在小吃街深处开了一家打印店。 专卖那种资料。 如今暑假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所以在旁边的小区里租了房，一直待在学校这边，守着打印店的生意。 方舟顺着企鹅上发来的地址，找到打印店的时候，被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量惊呆了。 不少学生面孔从书架上或凌乱的地上捡起一本小书，翻阅过后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随后果断扫码，把书夹到胳膊下快速离开。 第112章 抢钱 走进打印店里，方舟被其中的陈设惊呆了。 进门的一间小屋，左右各放了四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考研书籍，除了专业课因为选择的学校不同以外，数学、英语和政治三门科目的练习题和复习资料应有尽有，只要是能在网上小有名气的考研名师，印着他们名字的书籍都能在货架上找到。 可能是离十二月还有四个多月的缘故，来这里的学生挑选政治类书籍并不多，大部分选择购买数学一千题或者英语的真题集。 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书籍，方舟有一种梦回高中时候买教辅资料的感觉。 往里走，则是正常的打印店摆设，四台超大的曲面电脑屏幕旁边放着三台打印机和一台a0图打印机。 里面还有一间小屋，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台超大的印刷封装一体化设备，靠窗的位置则摆着大批的印刷原料和纸张。 此时地上正蹲着一个人正在整理刚刚印刷出来的资料，一摞一摞分好，把他们归整到一起，码好垒齐准备填补外面空虚的货架。 或许是注意到了身后有人推门进来，地上那人连忙转身想呵斥对方离开。 但扭头一看发现来的人是方舟，将双手在一旁的旧布上擦了擦，显得干净了一些，才笑着开口说道： “你来的比我预计的要早，这儿刚开业一个半月暂时有点乱，我叫人来把这些东西收拾好，一会儿我请你去吃饭。” 方舟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校外的一家东北菜馆包厢里，由于暑假的缘故，这里人比开学的时候少了许多，正常来吃的时候，包厢都被预订的满满当当没有空闲。 周天星大气的点了好几道硬菜，随后熟稔的和老板娘套近乎，让其送了两道拌拉皮和锅包又。 等老板娘离开把包厢的门关上，方舟才开口问道。 “做盗版书挣钱吗？” “岂止挣钱，简直抢钱。”周天星喜笑颜开地说道。 “我现在发现，学生的钱是真的好挣。以前我太年轻，还想着卖卖水果，做点水果捞和水果茶，现在随便印两本考研资料，就跟直接从钱堆里直接捞一样。” “像你这小作坊，就几台设备，多久才能收回成本啊？” “据我了解，之前在学校干的那个卖盗版考研书的人，只卖了两年就在市里全款买了车和房。” “不应该啊，既然这么挣钱他为什么不干了，反而转给了你？而且学校周围就没有其他家卖这个的吗？” “干别的去了呗，虽然资本的原始积累是肮脏的，但资本的无序化扩张却是迅猛的。”周天星用课上老师常讲的一句话调侃道。“你以为其他人不想搞吗？但这种东西既然开在学校附近，学校也知道其利弊，降低学生资料负担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哪能允许有第二家的存在？” 方舟想了想，倒也是合情合理。 正版的考研书籍一本三十元起步，普通学生往往要经过三轮复习，三科全部的考研资料如果按正版的售价，加起来至少要六七千元，换成盗版的价格最多两千。 只不过正版和盗版考研书的质量，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盗版书籍常有错印、漏印的现象，学生也只有在做到的时候才能发现。 东北菜的菜量每盘都是满满登登的端了上来，方舟在品尝着酸甜可口的锅包又时，又想起了方才在印刷室闻到的一股奇特的油墨味。 “你们就不怕纸和墨的质量太低，学生不喜欢吗？”方舟问道。 周天星听到这话，向方舟摆了摆手，小声的说道：“不真正进入某一行，你永远也不知道想象不到其中的利润有多可怕。” “你可能还没有买过考研的书籍，他们那些网红辅导老师合作的印刷社，在成本控制方面，可要比我们做盗版书压榨的厉害的多。” “单从纸张来说，虽然都是用比白纸便宜几倍的绿色再生纸，就那种只消毒没过滤的纸，但他们用的绿色再生纸单张克数远比我买的再生纸克数轻的多，而且还天天在课外辅导视频里宣称自己用的是保护视力的纸张。” “实际折算下来，一本书的材料、印刷成本最低可以不到两块钱，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花十块钱来买，还是选择花十块钱去买？” 方舟陷入了沉默之中，默默的夹起桌上的食物咀嚼着，空气中满是金钱的铜臭味。 虽然并不苟同周天星所说的盗版有利论，但是也不能否认目前存在的割韭菜现状。 非利益相关者，不方便评论。 吃完饭，周天星带着方舟来到了新华大学附近的一处工商局，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登记，填写了一份《个体工商户开业登记申请书》之后，交了五百块钱便离开了。 开工作室并不需要多复杂的程序和条件，也不需要任何的注册资金。 有了营业执照，有一个专属的地方，便可以自己挂牌了。 周天星在学校附近做生意，早就对周遭的环境摸的一清二楚。 在询问完方舟的理想条件之后，便找到了一处僻静的门面房，这里和喧闹的小吃街仅有一墙之隔，却因地理位置，丧失了最佳的人气和客流量。 门前的小巷子里，只有野猫才会偶尔路过。 朝阳、安静、二层小楼，完美的符合了方舟的心理预期，换上一道防盗门，平日里自己就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秘密基地，一楼用于搞电子、计算机研究，二楼用于娱乐和休闲。 花了好久才把房东叫来，对方穿着一身烧鸭店的服装，踩着拖鞋骑着电动车慢悠悠的赶来，似乎是对这里租出去的希望不大，叫了一个很低的出售价格。 方舟想了想，还是决定花不到五十万的价格把这个商铺买了下来，这样也更稳妥一些。 房东爽快的签下了协议，方舟也正式拥有了在学校周围的第一处房产。 方阁工作室正式挂牌成立。 第113章 参观作坊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周天星在旁边一脸怪异的见证了方舟爽快的掏钱，签合同一条龙的操作，等房东走了之后才忍不住问道。 “家里拆了。”方舟一脸平淡的语气回应道。 相比起凭专利挣来的说法，这个理由更足以让人信服，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周天星惊讶的突然使出了一句国粹，不过很快自我调节过来，对着方舟说道。 “既然你的事情办完了，那陪我走一趟怎么样？” “嗯？去哪？” “最近店里采购的印刷油墨有点问题，刚开始温度低的时候还行，后面速度一快，文字就有点重影，我打算去郊区他们的工厂沟通沟通，你跟我一块儿过去充充场面。” “我过去有什么用。” “毕竟你比我胖那么一点点。” 方舟看着最近每天吃自助餐，能量拉满之后充满肌肉的胳膊和壮硕的胸肌，再看了看周天星瘦弱的身材，用微妙的眼神笑了笑，随后开门见山的说道：“要不要带点家伙？” “嗯？你能带啥家伙事儿？” “我们专业金工实习做的锤子还在宿舍，我现在就可以回去取。” 周天星作为经管学院的学生，虽然并没有金工实习的安排，但也听说过这大部分工科生都必经的一门课程。 “你的锤子没绣吗？” “当时给热处理的师傅在全名k歌上刷过鲜花，然后师傅就帮我们宿舍的锤子淬过火，抹过防锈油，砸核桃贼管用，一锤一个保证把里面白的黄色全敲出来。” “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尽量用嘴睡服他们以德服人，以德服人。”周天星擦去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 一个暑假不见，这个人怎么变得这么暴力了，不会是追求魏莱同学不成，因爱生恨了。 在此认识了不少狐朋狗友的周天星很快借来了一辆小汽车，载着方舟一路向着仙市北面的郊区走去。 道路两旁房屋的高度逐渐降低，一路七扭八拐，车子停在了一处围着围墙的农家小院前。 隔着老远的位置，便能闻到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有一股很刺鼻的味道。 推开破败不堪的铁栅栏，一个典型的小作坊式油墨生产厂映入方舟的眼睛里。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虽然只有一个农村四合院的大小，东西南北四处却依次设置了待客室、仓库、食堂和工厂。 一位略显苍老的男子听到车子的声音，从待客室里出来，亲自出门和周天星握手，随后又主动拉起了并不十分想和其握手的方舟。 周天星主动阐明其来意，怀疑小作坊的油墨配方不对，导致他买回去打印机使用起来印刷出现了问题。 但是这位疑似小厂主的老人，坚决不承认自己的配方有问题，拉着周天星的手便往旁边的电脑室走去。 这里围着墙极其简陋的摆着三台电脑桌和一台大型的打印机，门上还贴着类似技术科的纸标签。 从第一台电脑上拉出了印刷油墨的制作标准和规范、工艺技术文件和生产原材料配比，拿给了周天星，任由其观看。 但经管学院出身的他，只能看得懂财务报表等一系列文件，面对这些充满了各种符号的文件和记录，不禁一阵头大。 左翻右看也看不出来什么名堂，小老板和旁边一名姑且被称之为技术员的年轻人嘴角忍不住泛起微弱的微笑。 似乎是在嘲讽周天星外行来质疑内行。 方舟在身后不想周天星像猴子一样被人玩弄，也不想气氛就这么尴尬，主动提出来去参观一下工厂的制作过程。 老板欣然同意，方舟在临出门前顺手拿起了周天星放在桌子上的油墨制作配比文件。 小作坊内的设备十分的简陋和凌乱，不大的地方里有另两名工人在不断的调试机器，并从旁边的仓库里倒一些原材料。 印刷油墨是由色料、连接料和填料等材料均匀分散混合的浆状胶体，同时还会往其中加入一些增塑剂、稀释剂、催干剂、冲干剂、反胶化剂等材料改变不同方面的物理性质。 一个完整的印刷油墨生产线，对其中各种材料的添加顺序和质量都有着严格的要求。 周天星所选购的这一款油墨，在市面上的所有油墨中属于中等偏下的一款，多余的添加剂和填料很少，印刷到纸面上手感摸起来也不如方舟在图书馆里摸到的那些手感。 年轻的技术员一般戴上手套和口罩操作，一边给周天星和方舟讲解。 黑色料和胶质连接料对方不说，两人也能看出来。 一点一点加入各种添加剂，油墨的颜色也从纯黑慢慢变成了五彩斑斓的灰，技术员从旁边拿过来一张色卡，递给方舟进行对照。 果然成型后的油墨颜色如标准上所说，准确停留在所采购油墨的色块上。 对于油墨的其他物理性质，作坊内并没有专业的工具进行检测。 即便有，两人也不会使用。 这还是方舟第一次见到现实的化工油墨生产过程，虽然整个过程简陋无比，充满了上个世纪的工业风格，但对方拿出来的标准和技术文件又严格执行了最新的工艺。 这种撕裂感让方舟很是新奇。 随后，方舟向随行的技术员提出参观一下仓库。 年轻的技术员一愣，先是看了一眼周天星旁边的老板，见对方同意的摆了摆手，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看的懂这些化学工艺？” “不是，我和周天星都是经管学院的，没见过当然比较新奇嘛，去见识一下贵一点的油墨啥样子，也方便以后和你们砍价嘛。”方舟笑着说道。 “那说实话，估计打不了多少折扣，你也看见了我们这边小作坊生产，人工成本都比较高，而且像你们这种一个打印店一个打印店的采购，量根本大不起来，加上运输成本，怎么砍都有点亏。”小年轻摆了摆手，从墙边拿了一串钥匙，带着方舟一同走进了隔壁的仓库里。 这里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个区域，一个原材料区，一个成品区。 在成品区成堆摆放的油桶下，尚有几个未封盖的桶。 方舟依次看了过去，油桶很明显是回收再利用的，上面的英文还贴着别的厂家名字。 很快在一桶绿色的油墨前驻足，半开玩笑说道：“这个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哦想起来了，变色油墨是不是？你们这里肯定买的有无酸纸对不对，现在就差一台凹版印刷机了。” 第114章 不会用的知识还叫知识吗 听到这话，技术员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嘴角。 这话说的真刑，要是变色油墨的工艺和凹版印刷机到手，他们的小日子也就逐渐有了盼头。 真当安全部门是吃素的吗？ “这位同学说笑了，虽然都是变色油墨，但你说的那可是国家掌控的工艺，工艺和原料肯定要比我们现在生产的要严苛的多，私人作坊哪能随随便便研究出来？”技术员说笑道。 “听这意思你们曾经研究过咯？” “当然不可能了，我们可都是守法公民，小伙子，仓库里面的味道太大，还是到院子里来。”老板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站在门口向两人说道。 到了院子里，四人依旧王对王，将对将，周天星拉着老板商讨油墨材质问题的解决方案，方舟则依旧追着年轻的技术员问了起来。 “也是，你刚刚说你们这儿人工成本很高，你这一个月不少拿？有没有一个达不溜。” “呵呵。”只见对方憨厚的笑了笑。 看来是有的。 “话说你们这边生产出来的油墨有附带的产品检验报告吗？” “呵呵。”技术员将方舟拉到嘈杂的作坊中，看着机器不断运转，对着方舟说道：“咱们大家心知肚明，你们需要便宜的油墨来做盗版资料，我们的目标客户除了你们以外，基本也不会有别人。互利互惠罢了，所以有些东西何必那么较真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可是你们生产的油墨导致印出来字重影，这我们怎么拿出去卖？” “十块钱就能买到原本十块钱才能买到的东西还要什么自行车，我们没有在油墨里加那些有害的添加剂就不错了，顶多就是一点重影，又不影响学生们做题，你又何必管这些。” “这就和我去做零件，我要的公差是上差+5，结果你们超出了十个以外一样，契约精神总得有，每十桶就有那么六桶的印刷有问题，你们加的胶化连接料含量远远不够？这价钱还能按原价来算吗？” 技术员的脸色变的有些凝重，认真的看了一眼方舟的模样，随后说道：“我去问问老板去。” 片刻之后，老板脸色变了变，一阵阴晴变化之后，最终做出了妥协，同意把之前卖给周天星的印刷油墨拉回来重新加工，并在三天之后补发相应数量的货物。 价格上，相比于以往的油墨单价，打了九折，对于能够取得这样的结果，周天星已经非常高兴了。 整个仙市北半区大部分盗版打印店的油墨都是在这里采购的，他也不敢得罪深了。 回到车上之后，周天星忍不住对着方舟问道：“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的工艺有问题的，我不学这个一点儿也看不懂很正常，可是你不是材料学院的吗？化工的东西你也懂？” “略懂略懂。”方舟捏了捏太阳穴轻松的说道：“其实主要还是用眼睛看出来的，他们仓库里摆的那几桶印刷油墨，从粘稠度来看区别相当大，所以我才说是工艺问题，诈一下他，没想到就当真了。” 实际上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从听说印刷机出现重影之后，方舟便在脑海的数据库去搜索印刷机的机理，以油墨印刷各项性能建立模糊数学评价作为自变量进行简单建模，结合印刷机工作时的温度变化曲线，以系统传热学原理的知识分析各性能在不同温度下的影响曲线。 这些过程都是在驱车赶往的路上完成的，只有公式而没有数据，因此只能推测各变量之间的变化关系。 在电脑室内得到详细工艺参数之后，方舟通过各成本含量来推测工艺所能达到的性能指标。 如果说用一份的材料能够达到八分的粘度，那很明显，在作坊和仓库中，方舟看到的油墨粘度只有五分。 数学是不会骗人的。 方舟用眼睛看到的现象很清楚的告诉他，造成印刷重影的原因必然是油墨的连接剂不足，导致粘度不够产生的。 不会学以致用的知识那还叫知识吗？ 看了那么多图书馆的专业资料，如果就只是放在脑海里而不用，那还不如不看。 方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田地间的景色，嘴角掠起了一阵微笑。 再次回到学校旁边的小吃街，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前往周天星店里买题的人依旧很多。 不过即便是买到带有重影或错印漏印的书籍，大部分人依旧选择了没有开口，直接掏钱，走人。 不和盗版书店吹毛求疵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公认的事实。 人们往往在买正版的时候才会对产品的质量和外观有着严格的要求。 周天星见店里的印刷机声音有些大，便想着打开，上些润滑油。 方舟在旁边帮忙扶着，趁着机壳打开之际，方舟愣住了。 与在图书馆里记忆的印刷机结构不太一样，这是一台型号有些陈旧的老款印刷机，设计发行日期最早都能追溯到二零零八年。 虽然印刷机的原理相同，但是其内部的传感器线路和连接件结构却有些过分陈旧。 处于印刷机核心位置的网纹辊上积攒了大量的油墨，使得整个轴显得有些偏心，在触碰到印刷版时，留下了宽大的痕迹。 加上复印机连续工作导致内部温度升高，硬件自动保护导致风扇的功率略微下降，油墨的干燥速度不够，就导致了重影的现象产生。 归根结底，下午方舟用数学推导出来的模型结构从一开始就错了，在没有亲眼见到真实结构的时候，便擅自对其下定义。 他犯下了银河正义法中不可饶恕之骄纵罪。 亏他下午还在对方那名专业的技术员的眼前，卖弄自己的见解。 想来，对方同意换货，也是存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惭愧 在周天星疑惑的眼神中，方舟拿起了地上的一块废抹布，把网纹辊上面的油墨痕迹一点一点擦拭干净，又把风扇叶片做了一个简单的擦拭。 没有多余的零件，很难为其更换合适的降温设备。 再次开机印刷，整本《宇哥十八讲》下来，再没有出现过重影的现象。 第115章 另一种人生 晚上，为了感谢方舟，周天星强行挽留方舟到他租住的地方吃饭，就在小吃街旁边的小区里。 两室一厅的结构，南北通透。 打开门之后还能看到一只瘦弱的狸花猫站在鞋柜子上，用弱巴巴的眼神注视着进门的两个人。 似乎没有等到自己最忠实的奴仆，小猫用失望的眼神抓了抓自己的胡子，随后便跳下鞋柜回到客厅角落的猫垫子里继续趴着。 方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乖巧不怕生的猫咪，走到客厅顺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却被对方反抗似的叫了两声。 整个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的干净整洁，装饰物略带一些卡通，一点也不像一个男孩子的房间。 两人提着从饭店买来的大兜小兜的饭菜，放在了唯一一张茶几上，整个房间一下充斥着浓厚的菜香。 周天星顺手从冰箱里拿出了六七罐啤酒，和方舟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大部分的时间是方舟在听，周天星在讲他在大一大二生活中，创业-失败-再创业的跌宕经历，那是方舟从未经历过的人生。 与方舟这样的独生子家庭不同，周天星是典型的单亲家庭，母亲辛苦的抚育着姐弟两人。 周天星早在大一的时候，便借了些钱在校外开了一家水果和干货店，除了基本的水果买卖外，还推出了酸奶水果捞的外卖服务。 因为不了解本地的水果行情，基本业务被旁边本地人开的水果摊进行价格和推销话术上的挤压，水果捞虽然受到了学生的一致好评，但是价格和销量始终无法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最终难以维持，苦苦收场。 进入大学的第一次创业就赔了小三万块钱，这也给了当时兼任班里班长职务的周天星不少打击，不过在亲姐的帮助下，很快又开了一家主营奶茶和慕斯的小店。 这次创业经费不足，导致店铺的选址不是很好，学生走过去要绕不少的小路，被层层叠叠的街道遮挡住，更是没有多少名气。 除了开业的时候打折力度够大，吸引了一批会员以外，较高的消费力限制了大部分学生来这里问津。 周天星已经毕业的姐姐周天月，被迫回到学校来帮周天星维持奶茶店里的生计。 在颜值的加持下，店里逐渐多了一些回头客，但他们去那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品尝奶茶和慕斯蛋糕，经常有点一杯陪女老板聊一下午的顾客。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天月试图二战回到本校读研的愿望破裂，奶茶店也陷入半死不活的境态。 第三次创业便是这家打印店，周天星在经过充分的市场调研之后，主动出击，接着和校学生会相熟的关系，拿到学校团委办公室的公章假借复刻公章的名义考察店铺，在经过简单的暗示之后，对方赚也赚够了，便低价将店出租给了他。 二零一六年是周天星彻底转运的一年，奖学金加店里的营收一举弥补了之前两次创业失败造成的亏空，并还在持续的增加着他的财富值。 相比之下，方舟的生活就显得有些枯燥而无聊，大一在游戏和迷茫中晃荡了大半年，没有半点建树。 如果没有金手指的存在，恐怕大学四年都会这样平凡的度过。 这时，防盗门响起了一阵插钥匙扭动的声音。 乌黑柔软的长发自由写意的垂散于肩膀两侧，衬托起白如羊脂的肤色，一身浅蓝色的波西米亚带花长裙勾勒出优美的曲线，整个人走路的时候都仿佛还带着上界的仙气。 客厅里的小猫见仆人回来，快步的跑了过去，站在脚边细声的叫着。 周天月把小猫抱到身前，抚摸了两下柔软的背毛随后便闻到了客厅里浓厚的酒味，忍不住皱眉走了进来。 方舟看到周天月极御的气质，颇为惊讶。 这是周天星的女朋友吗？ 两人同居了？ 可恶，我怎么会有曹贼的想法？ 周天月看到自己的弟弟将茶几和沙发弄的极乱，手里还捧着啤酒罐大口的往嘴里灌酒，气上心头，忍不住过去揪住其耳朵。 “你是不是又欠打了？小一也不喂，就知道喝酒是不是？劝你半个小时之内把这里收拾干净。” 周天星捂着耳朵连忙喊痛。 在现场还有外人的情况下，周天月还算知道给弟弟留些面子，娇哼了一声，便带着小猫回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了门。 “抱歉，我姐每次回来脾气都跟母老虎一样差，见谅见谅。”周天星笑着对方舟说道，顺手把身下的沙发坐垫收拾平整。 刚才还在心里鄙夷那些为了颜值一杯柠檬水坐一下午的客人，现在方舟觉得，好像以对方的颜值，似乎也值得上这种待遇。 与魏莱极其知性和高冷的颜值不同，周天月的颜值和穿搭更容易激起男人内心欲望的火焰。 两人很快解决了桌上的饭菜和剩下的啤酒，看着摇摇欲晃的周天星，方舟拒绝了留宿的建议。 姐弟两人的住处，自己留宿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于是方舟带着桌上打包之后的垃圾，下楼扔到垃圾桶里，便去寻找别的住处。 这时一个电话突然打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淑芬”。 “喂，现在在哪？这两天有时间吗？我爷爷想见你。”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 方舟满脸懵逼，自己之前从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王斯达的爷爷，怎么会突然想见自己。 “额，我现在在学校附近，能说一下什么事情吗？我应该大致也许可能不认识你爷爷？” “谁知道呢，老人家突然跟我说想跟你见见，你看要是不想见就算了，我去帮你回绝。另外开学那件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额，什么事？” “国赛啊，国赛，九月开学的第二周就要参加高教杯数学建模的国赛了，我可是在我爷爷身边逼着自己做了一个暑假的数学题，你不会啥也没准备？” 完，暑假的事情太多，忘记准备作为协会成员最重要的比赛了。 对了，我队友都谁来着？ 周天星？不对，他已经退出了。 魏莱，完蛋，再见面可能要尬死。 还有一个队友是谁来着？ 第116章 闭嘴或者夸我聪明 突然想起来协会负责人老师薛主任曾经承诺过要给他们安排一个一同参加国赛的新队友，急忙翻看到企鹅上的聊天记录中。 最新的消息记录停留在了放假的前一天，薛主任用私聊模式给方舟推送了王斯达的企鹅号，并通知方舟说，这便是他们队替换周天星的第三位队友。 以数学建模两男一女的经典比例来说，薛老师这个安排属实少见，但想到三人的专业配比，以及同为大一参加国赛的身份来说，却又显得不那么奇怪。 此时已经来到了八月，距离九月国赛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月，从建模协会的大群里可以得知。 有不少大二同学组成的队伍，因为之前对数学建模的比赛不甚了解，选择了三人办理暑期留宿，在校内的空教室内共同学习建模知识，共同去尝试往年的建模题，以提高三人的建模配合能力，使得在国赛取得更好的成绩。 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做法并不少见，或者说是大多数，在国赛奖项带来的巨大绩点收益之下，数百支参赛队伍带着电脑和备战考研的同学抢夺暑期教学楼内的空插座位。 而且，校赛表现不佳，反而国赛获得一等奖的例子也不少见。 方舟有些惭愧，之前忙着电赛忽略了薛主任的消息，并没有主动去联系王斯达，使得对方抱着不拖后腿的决心，做了一整个月的数学题，一时竟有些对不起她。 以方舟现在的水平来说，带飞一个人进入国奖级别的答辩并不困难，但作为建模比赛主办方协会的干部成员来讲，如果努力了一整年，换来的却是真正参赛时候的划水，蹭奖，那想必心里的骄傲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反正明天也要出发返回老家，如果王斯达的家离得近，那便登门拜访一番也无所谓。 通过企鹅上的联系，方舟得知了王斯达家就在本地，只不过位置有些偏僻，出了环城高速路，还要往西南的位置走很远才到，就在仙宫大学（盛唐校区）的旁边。 仔细的想了想，方舟还是决定走上这一趟，王斯达的爷爷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要见自己，万一又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身家现在也不算贫穷，第二天早上方舟直接打了一个专车，带着自己从闹市区一路开到了郊区。 沿着地图上的地址，方舟走进仙宫大学之后沿着下路七扭八扭才最终来到了一座老式居民楼的前方。 王斯达或者说“淑芬”早就穿着一身凉快的短裤拖鞋在楼下等待，见到方舟手里提着的西瓜，便两眼发亮熟练的上手抱了过来。 跟在身后一路上楼，到了四层左手边的一间小屋，这里的陈设在简单之中颇有些别样的韵味。 客厅里入眼便是各式各样的球体和轨道，阳台上更是摆着一台和红色实木家具格格不入的高倍天文望远镜。 王斯达的爷爷还没回来，她便自顾自的到厨房拿了个勺子，在沙发上抱着西瓜大口大口舀起来吃。 方舟对吃的不感兴趣，于是走到了阳台的位置，低头想看一眼天上的星星。 入眼一看，一片漆黑。 还以为是视野太小，范围内没有星星，便端着望远镜一阵左右调试查看，但依旧看不到东西。 来到望远镜的另一端，才发现上面有一个盖子。 轻轻的卸下了盖子，这次视野里一片亮光，除了白色再无其他颜色。 离太阳的角度近一点，甚至眼睛都有些刺痛。 方舟捂着眼睛起身，遭到了王斯达的一阵嘲笑，笑方舟没有常识，“没去过天文馆也去过科技馆，哪有人这么笨敢用高倍望远镜啥保护设施也不戴直视太阳的？眼睛不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说完，翘起了高傲的二郎腿，两条白皙的大腿明晃晃的搭在一起，摆明了是想让方舟来求自己。 但方舟偏偏不想让她如愿。 天文馆和科技馆，方舟自然都没去过，对望远镜的使用规范更是只存在于书本上，第一次有此笨拙的操作情有可原。 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脑海里关于望远镜使用规范的书籍。 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找到了一种名为滤光片的工具，换了一个看上去更为高级的目镜，便借助侧边的旋钮，慢慢对准天空进行调焦。 十分钟后，终于隐约找到了一个天体的痕迹。 根据书中的记载，这应该是离地球位置相对较近，且亮度较大的金星。 方舟一边看望远镜，一边和专注于吃西瓜的王斯达聊了起来。 “你和你爷爷就两个人在家吗？” “对啊。” “你父母呢？” “保密。” “好，你爷爷是干嘛的？怎么会突然想见我？” “保密。” “额，那你爷爷上午去做什么了，总能说？” “保密。” “你这一暑假就知道吃，是不是光学会保密这两个字了？”方舟有些生气的说道。 听到方舟终于问起了自己，王斯达昂起高傲的头颅，哼了一声，得意的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弗雷德霍姆算子的二择性吗？” “知道啊，当系数行列式等于零时，对应齐次方程组有非零解；当系数行列式不等于零时，对任意的右端，非齐次方程组都有唯一解。”对于脑海里有半个图书馆的方舟，这点数学定理还难不倒他。 王斯达愣了一下，接着问了一个更难的问题：“黎曼流形的定义是什么？” “黎曼流形是一黎曼度量的微分流形。设是n维光滑流形，若在上给定一个光滑的二阶协变张量场g，称(，g)为一个n维黎曼流形，g称为该黎曼流形的基本张量或黎曼度量，如果满足： 1g是对称的，即： g(x，y)=g(y，x)(x，y∈tp，p∈) 2g是正定的，即： g(x，x)≥0 (x∈tp，p∈)， 且等号仅在x=0时成立。” 方舟不紧不慢的说出了书本上关于其的定义。 这不温不火的态度另王斯达本想人前显圣的期望瞬间被打破，就好比电视剧里，问别人世界第二大和第三大高峰的名字时，对方对答如流的讲出来是乔戈里峰和干城章嘉峰一样。 自己应用数学系专业神秘性的面纱在方舟面前荡然无存，感觉自己现在就跟没穿衣服一样站在方舟面漆。 “你现在面前也有一个二择性问题，闭嘴或者夸我聪明，你选。” 第117章 纯数 只有不正经的人会在两个对自己都不利的选项里面选一个，方舟自然是正经人，他选择c选项。 一屁股坐到了王斯达旁边，趁对方愣神之际，一巴掌拍在对方白嫩的大腿上，留下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小心，有蚊子。” 随后，眼疾手快的抢走了她手里被勺子糟蹋的不成样子的西瓜，从餐桌上寻摸来一个铁饭勺，寻着没有被对方吃过的地方，舀了一大口吃进了嘴里。 在热气腾腾的夏天，抱着甘甜的西瓜用勺子大口吃，果然是一种享受。 王斯达吃痛，抱着自己的大腿，使劲的揉搓着被拍红的部位，以减少疼痛感。随后气愤的指着偷吃他西瓜的方舟，说道：“你！” “我什么我，客人第一次来你家，一口白开水都没有喝到，你还把我买给你爷爷的西瓜偷偷切开吃了，好意思吗？”一边吃瓜，一边用一副欠揍的语气说道。 “怎么不好意思，送给我爷爷的不就是我的吗？”王斯达骄纵的回答道。 “还我西瓜！” “不还，我买来的，我先吃饱了再说。” 方舟抱着西瓜大口吃着，王斯达则忍着大腿上的疼痛，在他身后不断追逐，无意之中碰倒了旁边的星轨模型，两人也毫不在意。 这时，门口的防盗门突然打开，一位相貌虽老却神采奕奕的老头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客厅内跑在前面的方舟和地上凌乱的模型，忍不住好奇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家。 孙女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可从来不会把房间收拾的这么乱。 很快，王斯达以一副凌乱的神态印入王建业的眼前，他才确认这里是自己家。 “爷爷。” 听到王斯达的称呼，方舟赶忙把西瓜放到桌上，擦干抹净嘴上的痕迹，一副乖巧的神态站到一旁。 从地上捡起了三个印着一串神秘编号的星球模型，把星轨恢复原状，王建业才慢步走到了沙发的一边，示意旁边不知所措的两人到沙发上坐下。 “小伙子坐，我叫你来没有别的意思，京州航空航天大学的于教授是我的学生，他在比赛的时候看到你的表现很出色，于是就把你推荐给了我，让我在汉中省照拂一二，我问了星星，你们刚好认识，就想把你叫来家里聊聊。”王建业一副和蔼的神情，对着方舟说道。 方舟的记忆检索能力，一向很强。 关于于教授的记忆瞬间被调用出来，正是方舟参加“汉东杯”电子设计大赛时，自适应无人机避障装置的答辩评委组长于宏达，曾在答辩的时候试图招揽自己到他的学校里读研。在答辩楼下的公示栏里，方舟从其中了解到于教授的身份是京州航空航天大学航空学院飞行器系主任，可以说是妥妥的大佬级人物一名。 上个世纪的师生关系远没有现在这般随意，能成为于教授的授业恩师，王斯达的爷爷必然也是在学术上德高望重之人。 抱着达者为先的心态，方舟谦虚的说道：“于教授严重了，我的作品相比起其他队伍的成员来说，并不出色多少，虽然具体是哪队说不上来，但我感觉我的水平也就参赛水平的中游，运气好混了个小奖项。” “如果最高奖项都能是小奖项的话，那这比赛举办的意义也不大了。不过你参赛的设计说明书和程序我看过了，你不介意我对你进行一些点评？”似乎是对这样凡尔赛的语录已经见惯不惯，王建业脸色平淡的说道。 他们组里还有一个天天在媒体上说自己十五岁上大学的，也不知道装给谁看，殊不知他王建业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路保送，超越了大量的竞争对手，在国内外学者都羡慕的神色里，拜读到古教授名下从事数学研究，然后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王爷爷请讲。”方舟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在程序的第三百四十九行到第四百七十二行，我能看出你是想要对无人机飞行姿态的某项动力参数进行偏微分方程求解，但是你用程序编写的求解过程却有很多重复和冗余的过程，我建议你可以读一下齐性黎曼空间，说不定对求解过程的优化有一定的帮助，还有后面第一千九百六十行到第两千三百多行的过程，如果采用无限维变换拟群的方法或许会更好一点” “综上所述，虽然你的数学水平要比我家星星高出一大截，但是还是有很多基础进阶的数学方法需要你去学习掌握。” “爷爷！”听到自家爷爷在同学面前如此贬低自己，王斯达忍不住娇嗔道。 不过另一边也在心里惊讶方舟在数学和无人机方面的造诣，居然已经如此高深。 方舟在自己的记忆数据库中默默标记了对方所说的几段程序，暂时还对这两种没有接触过的方法不太了解，回去之后查阅资料改了之后，说不定又能写出十来项专利让罗律师去搞钱。 王建业不断指点着方舟在设计中犯下的计算错误，一会儿会儿时间就指出了不下二十来项，这让方舟不禁怀疑自己从平行时空借来的程序是否是菜鸟所做，仿佛没有经过任何优化一般。 王斯达从第一句话开始，只是大概知道爷爷嘴里说的那些数学概念，后面只能听出来为数学概念命名的人名，到最后，连纯英文的人名也听不出来 王建业用高出方舟数十个台阶，高出王斯达数百个台阶的知识对两个刚入门数学的小绵羊进行等级的碾压。 方舟还装作不懂装懂，王斯达干脆直接打起了瞌睡，这比在学校里上应用数学的专业课还要催眠。 看到孙女的神态，王建业打断了一下自己，吩咐王斯达到外面买些饭菜，中午三人就在家里一块儿吃个便饭。 待王斯达从门口出去之后，王建业向后靠到了沙发的后背上，翘起了二郎腿，这姿态和方才的王斯达如出一辙。 只见对方双手搭在了沙发两边，笑着对方舟说道：“未来有打算吗？要不要考虑读一下纯数学研究，我可以当你的指导老师。” 第118章 “纯数”“应数”之争 纯数学？ 之前方舟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所给出的答案是no。 纯数学研究所带来的收益实在是可怜，除了数学界内部的名气以外，人们对于数学家的一贯印象便是穷。 并且整个纯数学界的师承和断层严重，自从上个世纪几位国际知名的数学家相继离世以后，国内便很少有享有国际声誉和奖项的纯数学研究者。 大部分数学方向的研究生群体们，日常便是被导师嫌弃，以及努力不被导师嫌弃。 王斯达的爷爷口中所说的指导老师，必然不只是研究生指导老师的关系那么简单，以对方所经历的年代背景和数学的辉煌时代，这种导师身份必然是打着一辈子烙印的那种。 所有同行业的学者们看到方舟的那一刻，首先想到的是他是王建业的学生，主要从事于某某方向的研究，其次才能想起方舟自己的荣誉和成就。 “先别忙着拒绝，我知道你不是数学专业，而是材料学专业，我先给你讲讲纯数学和应用数学的关系。”王建业看着方舟皱起的眉头，未等方舟拒绝，先一步说道。 “现代华国科学院中工程学院士中有一多半是数学出身，他们从事的便是应用数学方向。信号处理的理论算法研究这一块，国内陷入研究瓶颈的根本原因是数学背景未作出突破，因为信号学本身就是一门数理统计的应用。” “纯数学的研究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在普通人的眼里，它是一类非常复杂抽象的脑力活动，往往需要很长的培养周期，往往需要数学方面很有天赋的人经过漫长的学习探索才能做出一点进展。” “但是他和现实问题的分界线并不明显，相比于应用数学去解决一个具体问题，纯数学研究会选择去开发一套用于解决问题的工具。前者是用锤子砸钉子，后者是造锤子，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为。就拿你熟悉的材料学为例，纯数学研究相当于将天然存在且错综复杂的铁矿提炼合成，只有生产出来钢材这种工业普通使用的原材料，所有制造业才能利用钢材去制造各式各样的产品。” “也只有纯数学研究的人，才会关注一个具体问题背后映射出来的数学问题，并加以总结归纳，形成一套套的真理。” 听到王建业的话，方舟的眉头簇的更浓，这些东西和他对纯数学的认知并不冲突，但并没有指出纯数学研究者的真正核心弊端。 “王爷爷，可能我这样举例有些不恰当，假如啊，就假如，如果我听从您的建议，成为了一名纯数学理论的研究者，而王斯达以后成为我的妻子，做学术的道路是很狭窄的，你能忍受自己的孙女婿月薪工资不超过1万吗？”方舟小心翼翼的说道。 听到这话，王建业眯住自己的眼睛，盯了方舟许久，随后说道：“不可能，我带大的孙女我了解，她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类型的。” 虽然这话有些扎心，但方舟依旧问道：“万一呢？或者她成为了一名纯数学研究者，以她大吃大喝的性格，生活费肯定月光，到时候生计难以维持，你还会坚持让她研究下去吗？” “小子，不得不说，你胆子有点子大，不过你似乎低估了纯数学理论研究者的能量。” “在科研的这条道路上，博士只是金字塔的最底层，一个最广泛认可的学术等级应该是这样的，博士-博士后-讲师-副教授-四青（青千、青拔、青长、优青）-教授-杰青、扬子江学者、千人计划-院士，如果你在某一项领域上的成就够大，资历够深，在院士的等级之上，还有一个高精尖技术攻关小组，不过这个小组涉及保密原则，不对外公布。” “仅四青级别的获得者，便可以获得五十万生活费、不低于一百万的科研经费、几十万年薪和房子。正因为有了充足的物质保障，纯数学理论研究工作者才会心甘情愿的从事理论数学的研究。” “但获得四青的年龄普遍也在三十五了，那时候各种生活的压力接踵而来，纯数学的研究又不直接产生社会效益，各种学校研究资助也需要人家脸色，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能拿到这些职位。” “以你在数学上的天赋和兴趣，加上我对你的辅导，我有把握在让你三十岁之前，获得四青。” 见方舟还是一副拒绝的神态，王建业笑着用出了最后的大招：“国内的纯数学流派在一九八八年之后，以九位享誉世界的数学家为核心分别成立成了数个数学理论研究中心，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慢慢减少成了五个，余杭大学微分几何学派、帝都大学数学系、卫津大学数学系、以ucb和uc为主的留洋数学学派和其他。” “我的导师是余杭大学微分几何学派的古天豪教授，他的导师是学派的创始人苏长青教授，成为我的学生绝对可以说是根正苗红，放眼全国，即便是数学界以外的其他学界也都听说过这几个名字，你完全可以横着走。” 方舟不禁陷入了沉思，事关人生大事，他所学习的材料专业，显然不是他喜欢的专业方向，但数学研究方向上的两条路线无疑带给了方舟很多困惑。 应用数学在各科各类中学习数学，无疑更符合方舟的兴趣；而纯数学研究却可以接着王斯达爷爷的身份一步登天。 很多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正巧这时魏莱买菜归来，两人离开了沙发，一起坐在饭桌上吃饭，王建业不断笑着给方舟夹菜，甚至比给自己的亲孙女夹的量还多，引得王斯达抱着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我们星星的智商有些不够，方舟同学在学校里可要多帮助一下我们家星星。” “爷爷！我已经是专业第一了。” “才专业第一你就沾沾自喜了，你爷爷我，你爸你妈都是985院校毕业的教授，你看看你，高中就不好好学习，只考上了个211，我都不好意思和我的那些同事们说我有个孙女。”王建业一脸嫌弃的说道。 之前那个炫耀自己十五岁上了大学的杨姓同事，最近又在单位炫耀自己的女儿今年高考考上了水木大学测控系，很是讨厌，自己怎么就生不出来这样的孙女。 “啊抱歉，方舟同学，我不是说你啊，你不要介意。我光说星星，眼界不知道大一点，高中贪玩三年有什么用，新华大学那老掉牙的学校哪有帝都、水木的网快，甚至还不如仙宫大学这边的风景好。” 第119章 八卦的科研圈 方舟感觉自己有被cue到，但是受限于此时的气氛，不敢搭话，只得埋头大吃。 “哎，最近在学校里的事儿越来越多，你说他们这一堆搞航天的教授，怎么忍心这么高强度的使唤我这个待退休的老头？”王建业接着说道。 “也正常，航空航天很多方面都需要数学方面的计算。”方舟随便搭话道。 “可我爷爷是教天文学的。”王斯达在旁边说道。 “现在兼任仙宫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的院长，就一个普通教书的，没什么本事。”王建业用筷子夹起一大口米饭送进嘴里说道。 方舟在刚才的对话中，习惯性的以为教授是数学系的，天文只是爱好，没想到竟然是天文系的大佬。 不过，想想仙宫大学最出名的航天器相关专业方向，一位数学大佬隐藏在天文系也正常。 毕竟，数学物理不分家，而天文学则是物理王冠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 “说起天文，老头子我之前，还组建了一个天阁计划，就是以本科生学生团队为主体的空间科学项目，主要目标是寻找与引力波、快速射电暴成协的伽马暴以及其它高能天体物理瞬变源，上午我把你们俩的名字报了上去，之后他们会把你们拉进群里，开学之后可以去参加一下他们的会议，对你们的数学和眼界很有帮助，新华大学里面好像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可要互相扶持啊。” 听到和天体引力波有关，方舟来了兴趣，毕竟聪明的人都喜欢挑战未知的东西。 趁着话题到此，方舟提出了方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王爷爷，你原先不是余杭大学数学系毕业的吗？怎么会突然跑到西北内陆的仙宫大学来教天文？”方舟对着王建业问道。 “哎，爷爷你原来是余杭的吗？是不是为了奶奶来到这边？要我说你把奶奶接过去多好，那边经济发达，还包邮，这每年我得省下多少快递费。”王斯达疑惑的说道，看来她也不知道这回事。 王建业吃饭的动作停滞了一秒，随后把碗筷放下，叹了一口气说道。 “事情过去的太久，当时为了什么我也记不大清了，老了老了。对了，方舟同学你刚刚说的毕业要娶我家星星来着，是不是？”王建业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 方舟还未开口，王斯达先一步把筷子大声的砸在上好的实木桌子上。 “爷爷，你够了！” “这小伙子虽然人长得普通了点，但是脑瓜子聪明，上个月光凭专利就挣了三百万，这和我们家星星多般配啊？” 看来是师生路线走不成，走搭关系路线了，方舟暗自想道。 “就他？身高没一八零，长得也不帅，还老欺负我，我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王斯达一脸嫌弃的说道 “呵呵。”方舟笑了笑，不说话。 像王斯达这样爱好除了吃就是睡的女生，一点也不符合方舟有趣灵魂的择偶标准。 “王爷爷你是怎么知道上个月我”没有搭理气头上的王斯达，方舟向着王建业问道。 “学术界的事情，研究方向和研究进度保密的死死的，但是研究以外的八卦趣事，却能日传千里，参加电赛的那些企业代表和高校研究所也有不少的联系，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科研人也强烈的热爱水群和八卦。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虽然三百万不多，但是方舟你可一定要保持本心，千万要坚持自己的理想不要动摇，不要浪费上天赐予你的这份数学天赋。”王建业最后向方舟劝诫道。 说完，便去厨房洗了洗碗，没有午休，便再度出门向着学校走去。 留下客厅里还在吃饭的方舟和王斯达大眼瞪小眼。 “我爷爷都是瞎说的，咱俩是不可能的。”王斯达撅起嘴唇说道。 “我知道，话说你真的不知道你爷爷为什么来这边教天文吗？你父母没有和你说过吗？”方舟问道。 “我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一年也就和父母见一回面，我爷爷不说我怎么知道，不过听我爷爷身边的同事聊起过，好像是什么使命在召唤。”王斯达用起自己不太灵光的脑子仔细回忆道。 使命？荣誉？难道是特殊安排？ 一位微分几何学派的骨干人物，不可能随意的就这样离开纯数学理论研究的大本营，更何况从方才的谈话中，对方还一直以“纯数”派人物自居。 因此只可能是外部原因或者说来自上面的直接安排，将一个数学水平极高的人安排到这边来进行学术扶贫或者是对工程专业数学氛围的培养。 方舟吃过午饭之后，便独自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一边坐车一边思考中午从王建业口中得来的信息。 通过王建业的描述，纯数学学派和应用数学两系多年的争斗缓缓展现在他的眼前。 上个世纪，在几位扛鼎之人的努力下，纯数学学派与应用数学学派对高级数学人才的吸引能力绝对可以达到五五开的程度。 随着时代的不断向前推移，急功近利的时代背景来临，基础数学研究失去了最赖以生存的人才基础，开始不断走向凋零，于是只能抱团取暖，形成几大学派。 就连数学系的研究生都很少会选择继续留在理论研究的道路上。 而除了纯数学学派以外，国内大部分数学工作者都是应用数学派，由数学和特定的专业背景结合形成，为解决某一特殊的工程学难题而存在。 方舟为自己选择的道路也正是如此，契合时代的背景，虽然无法帮助华国数学理论界的突破，但能在其他地方利用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发光发热，也算对得起自己的数学天赋，对得起王爷爷的这一份看重了。 同一时间，仙宫大学内部航空学院与航空集团合建的国家级实验室内，众人看到王建业一脸不快的表情，便知道拉拢方舟失败了，于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120章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能站着这里的都是航空工程方向处于顶尖层次的大佬，数学的天赋也都不弱，但在这位空降的王头面前还是差了一点。 方舟在飞行器控制领域上面展露的天赋，已经由京州航空大学的圈子里传出，华国科学大学每年毕业的少年班人数都十分的可怜，且都有了大致的去向，他们自然也想招揽一名数学天赋高的学生。 这不仅仅是华国自古以外尊师重道，传授衣钵的观念影响，更含有一分师生互相带飞的期待。 就如同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三人的师徒关系一样，共同成就，共同影响。 一个着名学术理论的名气可能初时并不显着，更多由旁人来不断对理论进行推广和应用，它的用处才会展露到众人眼前，创始人的名字才会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在现代更注重名气的前提下，学生做出了成绩，在期刊上获得了较高的知名度之后，也会进一步帮助导师获得一些头衔和荣誉，甚至能将导师送到院士。 “我明年还有一个研究生名额，我觉得也不能把条件限制的太死，也要适当给一些普通大学的学生机会。” “老张，你个搞化工涂料的凑什么热闹，我们材料专业的学生当然要从事老本行，我一会儿就给招生工作处的同志打电话，让他把我网站上挂出来的招生条件改了。” “我已经改完了。” “杨工，欺人太甚！” 听到几人的聊天，王建业的脸色从不快换成了另一副倔犟的表情，对着几人笑了笑说道：“嘿，你们下手已经迟了，他虽然没答应我当我学生，但很明显喜欢我孙女，马上就要成为我孙女婿了。” 听到这话，几人愣了愣，杨工出声问道：“之前没怎么听过你谈起你孙女，在学校成绩这么样啊？能拿几份奖学金啊？” 看到王建业有些吃瘪的神情，几人再次顺着话题聊了起来。 “哎，真是，我家儿子在学校只收到了十五个国外学校的offer，没有最想去的哈佛，我都想让他复读一年了。” “你家儿子算好的了，我家闺女从水木博士后毕业之后，现在天天跟我抱怨怎么就报考进了华国物理研究所工作。” 一时间，满屋充满了欢快的气氛，一个只有王建业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王建业只觉得他们吵闹。 这样的闲谈，直到下午的工作时间开始才结束。 方舟这边回到家之后，终于见到了从中原省归来的父母，一家终于团聚到了一起。 日常做饭的时候，母亲发现了方舟的食量暴增，但被方舟搪塞了过去，父母两人还以为方舟在二次发育，所以饭量大了一些。 暑假购买的一些设备和书籍，花费不少，上百万的授权费，方舟不敢明说，于是就骗父母说比赛的奖金自己分了十万左右。 父母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喜出望外，看到家里出现的新电脑，意识到儿子有自己的规划，便没有把这钱收回，只是让方舟花钱之前多考虑一下。 时间很快来到八月下旬，各大高校很快就要迎来新一学年的开学季。 由于新生开学的日子是九月六号，老生开学的时间定在了提前一周，也就是八月三十号。 一批新鲜粉嫩、朝气蓬勃的高中生们，即将化身人山人海的小蓝人大军，和老生们争夺食堂的饭菜。 马上，各学院就要迎来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刻。 学校教职工们返校上班的时间要比方舟他们到校提前个三天左右，开始忙碌开会，为迎新工作做准备。 方舟在家闲暇之余，也在企鹅群里关注着最近的动态。 新生在进入迎新群之后，迅速根据性别被群里披着萌妹头像的学长们区别对待，学弟就无人问津，学妹就各种要求爆照，各种热情的解答在学校中可能遇到的问题。 方舟虽然不怎么在群里聊天，但是根据暑假学到的计算机知识，自己编程做了个全能外挂，负责监控群里的爆照和红包，一经出现，便会被程序所检测到，自动保存或者自行领取。 晚上闲下来的时候，看完学妹的照骗之后，还不忘点评两句。 临近开学之际，各大学生会组织和社团也在群里开始预热，方舟作为协会宣传部部长，自然也不忘老本行，程序每隔二十分钟便会在分分钟九十九加的聊天群中插播一句“欢迎加入数学建模协会”。 这一时间间隔被人发现，还是因为方舟忘记了设置工作时间，导致每晚无人说话的时候，只有方舟的企鹅号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一小时三次不间断播报。 于是方舟被群内的学弟学妹们戏称为“脚本怪学长”。 与此同时，方舟从材料学院的专业群里得知，院领导们开学之后进行的第一次会议，和他们下一学期的改革息息相关。 按照材料工程正常的升学逻辑，大二会在大一成绩突出的学生中，挑选二十人成立实验班，进行小班教学。 如同高中的火箭班一样，这种将学霸聚集起来的精英教育，辅以资源的倾斜，确实会对整体学习氛围有很大的影响。 但是，今年对于奖学金的排比却发生了很大变化。 以往，奖学金的排比在分出实验班之前，根据比例，每个普通班级选出相应的一二三等奖学金人员。 但是今年的奖学金排比设置在了分出实验班之后，若按原普通班人员进行评比，大部分获得奖学金的人员都转到了实验班，对普通班的成员不可谓不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打击；若实验班和普通班分开进行评比，而原本可以获得奖学金的学霸因为进入了实验班而失去了奖学金，对其也是一种打击。 另一件事，便是材料学院领导层面的变化，理学院的一名教授转到了材料学院任行政副院长，主管学风和教学工作。 在方舟等大二学子的课表里，除大二上半学期的概率统计以外，下半学期加入了一门名为计算方法的新课程，两门课都是必修。 第121章 生日 班级群这边，根据上学期的成绩单，在开学前便开始了实验班的报名工作。 方舟大一上学期的班级排名二十七，放到整个专业中，也在七十多名。 上学期末，多门考试获得一百分之后，实实在在的把整个大一的绩点拉了上去，达到了班级第五，专业第二十的名次。 实验班的选拔不仅需要专业排名要求，因为大三存在外教教学的缘故，对高数成绩和大学英语成绩都有一定的要求。 不过能排在前列的学生这两项成绩都不会太差，单项低于七十五分的寥寥无几。 方舟对实验班不感兴趣。 或者说，对材料整个专业的方向兴趣也不大。 所以并没有报名，439宿舍的几个舍友们除了成绩不符合要求的两人以外，除了方舟都参与了报名。 小群里现在充满了各种对于换院长之后增加数学课的抱怨。 材料工程这门专业所学的内容颇有些繁杂，除了大一大二的各种公共课以外，大三大四的专业课以各种力学和材料学课程为主。 本以为结束了大一令人头秃的高数，大二可以轻松一些，结果大二又多了一门纯数学方面的《计算方法》，给本就近乎于满课的课表再度添加了新的版图。 大二上学期的课表最多可达到一周二十二节大课，大二下学期的课表最多可达到一周二十四节大课，加上实验课安排，一周毫无空闲时间。 曾经大一在上完早上第一节课之后回宿舍补觉的想法已经再也没有了机会去实现。 “咱们是材料系的又不是数学系的，学那么多数学课程有什么用？” “也不能这么说，上专业课学力学的时候各种有限元计算，现在不打好基础，到时候可能听都听不懂。” “不至于，不至于，材料力学哪用得到这么复杂的数学。” “一周二十五节课，这还让人活不？” 各种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在群里出现。 不光学生，班主任所处的实验室这边，对新来的这位院长也颇有怨言。 之前没有任何通气，由院长和校领导一开会，便直接空降过来当材料学院的副院长。 对于兢兢业业教书多年的各位教授，不可谓不是一次打击。 和方舟班主任同处一个办公室的几位教授，在结束开学工作会议之后，也聚在一起闲聊。 “你们说，这是不是咱们院院长有什么信号？” “这和院长有什么关系？” “还看不出来吗？之前一直就在推进和金陵大学合作，现在把数学系的老师拉过来，很明显是要把改变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啊。” “那不能，这省级实验室能由着院长来说改就改？” “谁知道呢，说不定已经和上面通过气了，这换领导就是第一步。” “到时候咱们这些传统冶金工艺方向的导师就难了啊，一朝天子一朝臣，研究方向一变，肯定要招新人把咱们这些老人替换掉。” “要不，写个联名状”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分崩离析的苗头一出现，便被理智一些的教授压了下去。 整个冶金实验室的名气都是凭借院长的院士头衔，把院长换下去，谁又能扛起这杆大旗。 办公室内的空气陷入尴尬之际，方舟班主任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正是新来的副院长所打。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之前还在吐槽对方，但是班主任在电话依旧和气的答应道。 “副院长叫我，我过去一趟。”挂下电话，在办公室随便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开。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拿小胡先开刀了？”剩下的三位教授讨论道。 “说不定是拉拢呢，胡教授年级最小，带着一块儿发两篇文章，提正教授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怎么可能，在座的也就李教授的学生比较争气，一年发不少文章，要我看，下个正教授非李教授莫属。” “不敢不敢，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的捧杀，不管升不升，安心工作就好。” “李教授心态就是好，佩服佩服。” 方舟赶在收假的最后一天下午，也就是二十九号回到了宿舍里。 此时宿舍众人依旧延续上学期的生活，打游戏的打游戏，听歌的听歌，念经的念经 王超上学期看的还是道经和南华真经，这学期已经换成了黄庭经，同样都是修仙书籍，方舟暂时还看不出来他们的区别，可能等以后积累的知识多了会懂，至少目前在方舟看来，这些书对于王超的头秃现象都没有半点作用。 开学第一周的工作略微有点多，周二学院会对报名实验班的同学组织进行面试，筛去一部分人，周三出面试结果，周四作为普通班的人员要重新竞选班委，周五要对本学期的迎新工作进行组织和划分，周六日便要在学校专门组织的地方进行新生的迎接工作。 原则上各学院都是由大二的班级，按报道时间轮流进行新生的报道辅助工作。 周二，作为八月的最后一天，方舟像往常一样上完白天的课程，王超和丁楷两人结伴去了实验班面试的地方准备面试，张江和肖晓两人也像平时一样回宿舍里打游戏。 方舟看到手机上父母给他发来的生日快乐和红包，便想着去外面找个地方吃点好的。 一个人漫步在校外繁华市区的街道上，道路两旁各种繁华的饭店和商场迷花了眼。 走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看到远处海里捞的灯牌，索性便向那里走去。 虽然是工作日，但是这里的流量依旧饱满，店外等待的游客排成了一条长龙。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方舟才拥有了自己的桌面，店员看方舟是一个人来，便在对面的位置上放了一个玩偶。 学生票打六九折的时间是刚好也是晚上十点，旁边的桌子上大部分是附近学校的小情侣面对面坐着，只有方舟一个人看上去怪有些可怜。 第122章 社死现场 在平板上点满了想吃的食材，单子拉了有四十多行，还都不是半份。 一旁的服务员看着都有些捉急，不断提醒方舟一个人的话可能吃不了。 方舟对着年轻的服务员微微一笑，依旧我行我素的点菜。 点完之后，还不忘拿出身份证，对着服务员暗示了一下。 服务员看到上面的生日时间，比了一个ok，随后便去后厨备菜。 方舟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明亮的窗外，有些感慨。 多少年都没有过过生日了，连蛋糕都没吃过几次，从上初中起，生日对于自己也仿佛仅是一个略微有些意义的日子罢了。 今天能记得方舟生日给他发消息的，除了父母以外，大概就只剩下企鹅官方平台，移动通信商和手机银行了。 都说海里捞的服务一流，过生日能让人社死，方舟今天也想来此体验一番。 菜品上来的很快，方舟调好喜欢的小料之后便开始品尝了起来。 还别说，虽然这里的锅底味道一般，但是水果和饮料从来都不需要方舟亲自动手，香蕉有人剥皮，酸梅汤有人盯着帮忙倒，这种感觉对于第一次体验的方舟还是有些奇妙的。 突然一条消息发来，来自魏莱：“你现在在哪里？” 方舟把定位发过去之后，只得到对方一句“五分钟”的回复。 方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太当回事，因为服务员大军已经围过来了。 硕大的生日快乐灯牌，厚重的麦克风和音响，以及走在前面的两位小哥，一位端着点着蜡烛的小蛋糕和长寿面，另一位拿着代表寿星的头饰。 所有人都盯着独自一人的方舟，在领唱过后，便一边拍手，一边大声的唱起了海里捞特色的生日快乐歌。 “跟所有的烦恼嗦嗨嗨~” “跟所有的快乐嗦拜拜~” 歌声里没有一丝技巧，全是感情，充满了对寿星的背刺。 这是属于一个人的尴尬，一群人的狂欢。 注意到周围食客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方舟用脚趾在地面上抠出了三室一厅，但是这种一群人给自己庆祝生日的场景，内心又泛起一丝高兴。 尴尬和高兴交织，构成了一种刺激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海里捞企业文化的魅力所在。 方舟对着蜡烛许愿道：“祝我十九岁生日快乐，体验很好，希望下次不会再来了。” 奋力一吹，烛火在压低过后奇迹般的复燃起来。 方舟愣了一下，鼓足了腮帮子吹下去，烛火依旧没有熄灭。 疑惑的向身边的服务员看去，只见对方依旧保持礼貌的微笑，对着方舟说道：“这代表着您接下来的日子红红火火，而且可能就连蜡烛也希望您下次来海里捞陪我们一起度过美妙的生日。” 美妙个屁，这种事体验过一次就够了。 后排的两个男服务员窃窃私语说道：“完，是不是和上次愚人节用的不灭蜡烛搞混了” 噗---- 一时有些无语，方舟最后硬是用口水把蜡烛浇灭，整个小蛋糕也歪斜的不成样子，让方舟彻底对其失去了食欲。 正当服务员们收拾灯牌和音响，准备离开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外挤了进来，推开方舟对面的娃娃，坐在沙发上，拿出身份证拍到了桌子上对着服务员说道：“能不能再来一次？” 来者正是魏莱，看样子是一路马不停蹄跑过来的，喘着粗气，大口的喝着方舟的酸梅汤。 服务员看了看桌上的身份证，时间正是今天，又对着方舟问道：“请问你们是一起的吗？” 方舟此时的心里泛起一丝感动，但暑假时的尴尬并没有让他把这感动表现出来，和服务员点头示意之后，一群人再度恢复狂欢的气氛。 “everybody，一起唱！” “跟所有的烦恼傻嘿嘿，跟所有的快啰说索嗨嗨！” 只不过和上次不同，这次有魏莱陪着方舟一起社恐，两颗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心似乎在这欢声笑语中逐渐拉进了距离，在别墅中造成的尴尬泯灭殆尽，关系再度恢复到最初的美好状态。 从海里捞出来，两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方舟拿着魏莱的身份证仔细的看了看，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会这么巧？” “很正常，一九九七年出生人口数量两千零三十八万，除以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五万五千八百三十五人，这五万多人放到十四亿人口里大约就是十万分之四，每25万人中就会遇到一个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现在你还觉得这几率小吗？” “这个点学生宿舍的门应该都已经锁了，咱们要不要？”魏莱开口问道。 方舟微妙的向侧边挪了半步：“没事，男生宿舍楼下的大妈睡觉浅，只要没到十二点，我一叫，准能醒来开门。” 修仙尚未成功，怎能随意破除元阳。 “对了，你的方阁工作室地址在哪里，我有些东西拿给你。” “开在校外，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好。” 扒窗户拍了一楼的玻璃窗半天，阿姨才骂骂咧咧的醒来把门打开让方舟进来，并没有记方舟的名字和学号。 回到宿舍，此时已经熄灯，漆黑成一片。 呼~ 有杀气。 黑暗中一块儿飞速移动的非牛顿流体朝着方舟所在的门口袭来，方舟凭直觉迅速躲开，流体砸在门板上，仅发出微弱的声响。 很快第二块儿，第三块儿迅速袭来，这次方舟没有完全躲掉，有一块儿正中脑袋中央，黏糊糊的，下意思拿手指抹了抹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还有点香，伸到嘴里尝了一口正是奶油。 一首正常的生日快乐歌在黑暗的宿舍里响起，其余四人将王冠给方舟戴上，大块儿的奶油朝方舟脸上抹去，将方舟抹成了蜜雪冰城的雪人。 原来宿舍四人都记得 玩闹过后打开台灯，方舟一边洗脸上的奶油，一边问丁楷和王超今天的面试如何。 “我去了现场一看见有对面宿舍那b，我俩就直接弃权回来了，和他们一个班我怕是要恶心死，还不如就在普通班待着。”丁楷一脸气愤的说道。 第123章 最后一次集训 周三前的最后一个小时里，方舟的手机像是被集中轰炸了一般。 有来自王斯达的生日祝福，有远在帝都的高阁的祝福，有天阁计划成员的祝福，也有少数几个同班同学发来的祝福 这世界那么大，总有几个记得方舟生日的人。 实验班面试结果在周三晚上正式公布出来，几个平时相处令人恶心的同学赫然在列，方舟顿时对其没了好感。 周四晚上又是无课的状态，班里借此机会组织班会，重新竞选班委，班主任和导员也会到场。 有一个唯利是图的上任班长作为前车之鉴，加上大一一年熟悉了大学的校园生活。 班上的同学们对班委的积极度并不高。 不过再怎么样，选出来的班委也比上一批的强。 选出来的班委经过简单的演讲之后，紧接着便是本次迎接新生报到的安排。 方舟所在的班级分到了报到第一天的中午12点到下午两点。一个相当不友好的时间段。 会议结束之后，班主任独自把方舟留下，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为什么让我去做代表在大会上发言？这不合适？往常这不都是学生会主席或者大三大四哪个专业第一去的吗？” “学院领导指定让你上台的，不要推脱，离新生军训结束还有半个多月，先写好演讲稿，有专人和你对接这个事情。” “我听说你暑假参加了抗洪救灾，演讲稿可以从这方面多写一写。” 面对院领导安排的任务，方舟无奈的接了下来。 本想抓紧这一周时间，多看些国赛的题目，为下周的国赛积累经验，谁曾想，最后这点时间也被占用了去。 当天晚上，就有一个备注写着“学生会学风部副部长，通过一下”的企鹅号发送到了方舟的手机上。 点了通过之后。 “你好，我是学生会的，负责学院新生大会演讲稿的对接工作，请问一下您在哪个宿舍，咱们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面？” “暂无。” “那演讲稿？” “等我写好了，我发给你。” 方舟本就对此事不太上心，因此摆出一副高冷的大佬姿态，对着屏幕那头的学生会成员说道。 赵文龙没想到升任副部长之后面对院领导交代的第一项工作，就开展的如此困难。 不过再困难，还是要克服。 好事多磨，距离上台演讲时间还有半个多月，不急。 全国数学建模大赛的比赛时间定在了开学第二周的周四下午18点，到周日的晚上20点，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天。 虽然方舟所处的协会叫做数学建模协会，但是正式比赛的时候，主要还是听从数学系薛主任的亲自指挥，协会的主要作用不过体现在日常培训、报名和颁奖上面。 上学期在举办数学建模校赛的时候，薛主任建了一个大群，把参加建模比赛的队伍成员全部拉了进来，经过了校赛的选拔过后，有四分之一的人选择了退出。 剩下不到五百人，在群里初步自由组合过后，被薛主任分配了指导老师。 不少指导老师和所属队伍的第一次见面在机房，安排了相应的机试和笔试，分别考验atb编程能力和数学功底。 最后名单送到薛主任手里，由人工将专业和性别的比例均分一下，就组合而成了一百多支参赛队伍。 校赛的目的，便是选择具有数学模型思维的学生来参加国赛。 但是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让更多的队伍能够获奖。 因此在放假之后便安排了七天集训，就在日常上课的大教室内，由薛主任和其余几位统计学老师讲解数学建模经典的例题或者常用的算法、模型思维。 方舟和魏莱自然没有参加，那时候他们已经踏上了前往汉东省的飞机。 不过王斯达倒是一个人参加了集训的全过程。 集训过后，剩下的便是多加练习，因此有不少队伍申请暑假留校，进行建模练习。 连同数学系的教授们，在工作之余，也不忘每三天指导一下学生的论文进度。 方舟他们组的指导老师便是薛主任，或许是学院工作太忙，或者是对方舟几人比较放心，并没有强制要求他们留校练习。 周五晚上是全国数学建模大赛赛前的最后一次集训，薛主任需要在赛前重点讲解一下比赛的规则和注意事项。 王斯达早早的来到了教室里，作为本次集训的听讲人，也是组织者，本次培训活动同时是由她来申请阶梯教室，领取多媒体钥匙的。 方舟提前十五分钟才到了教室，魏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开讲前只有五分钟的时候才到了教室里。 因为是最后一次集训，所有的参赛队伍都异常的重视，这次培训也是人来的最全的一次，设计座位数高达五百的大教室里面，入眼可见几乎看不到空位。 王斯达给三人占得位置就在教室右边的第一排，离讲台最近，方便给薛教授递水或者调试麦克风。 中间的第一排坐的有协会的会长、副会长和主席团成员，都是有过至少两次建模比赛经验的大佬。 人到齐之后，薛主任停下了周力行等人的交谈，笑了笑走上了讲台，对着坐无缺席的教室说道。 “通过校赛和暑假的练习，大家应该都多少了解了建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不过多赘述了，这里我只讲一下关于国赛的规则和注意事项。” “周四晚上18点在官网发布赛题，大家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考虑选题，由于三天的时间宝贵，所以选题的时间一定不能超过第二天的中午。拿到选题之后，一定要多读几遍题目，细抠题目本身每一个字眼，拿到出题人想给你的全部信息。最后一天晚上八点为截止时间，在此之前需要你们将论文上传到提交入口生成一串d5码，相当于你们论文的一个身份证信息，和pdf文件是一一对应的。因为八点之前是提交的高峰期，所以在此要求你们在七点之前必须生成第一个d5码，后续如果有修改的话，改完需要再生成d5码，再次提交。” 第124章 注意事项 “一定要注意作品的格式和命名，必须是题号、下划线加姓名。”薛教授接着讲道。 “三天的时间，我知道对于大多数队伍来说，熬夜是必须的，所以我的建议是这周末到下周四这段时间一定要把身体养好，睡足了觉，再来参加比赛，别因为身体原因中途退出比赛，不仅拖累你的队友，也拖累你们的指导老师。” “最最需要注意的是，数学建模大赛期间，参赛队伍之间禁止交流，参赛选手与指导老师禁止交流，可以借助网络工具查阅或下载资料，但不得借助互联网工具进行讨论。” “同学们一定要引以为鉴，之前有不少参赛队伍的作品不错，本来可以获得国一，但是因为这点被人举报，都从国奖的级别打了下来，只能获得省奖，很是可惜” 讲到这里，薛主任的培训算是告一段落，随后便是自由提问环节。 “老师，在网上搜集数据的时候，经常有需要翻墙，或者干脆搜不到的情况，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算是建模比赛中经常会遇到的一个问题，由于自主性和随机性较大，数学建模比赛题目的数据包中并不能包含参赛队伍想用的所有数据，经常需要成员自行到网上查找，但在大数据时代，不少数据是企业的私密，极端情况下甚至需要几千块钱去购买数据。 “关于翻墙这件事，我在暑假集训的时候已经讲过，尽量选取可靠稳定的翻墙软件，其他也不方便多讲，只要你不登陆国外的非法网站或涉密网站，那人身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另外数据搜不到怎么办，问出这句话就说明你的检索能力还不到家，校内图书馆给你们开通了那么多的中、外文数据库，还有各种统计局公开信息，实在没能力检索到的，我建议改模型。” 听到这话，坐在会长旁边的张聪在心里笑了笑。 数学建模这项比赛对于数据的检索能力要求极高，毕竟所建立的模型需要实实在在的数据进行模拟和误差分析，没有数据验证的模型只能是空中楼阁。 因此对数学建模经验丰富的人来说，平时无论是学习还是娱乐，搜索资源的能力也极强。各种想要的资料，通过云盘搜索、种子搜索、外网检索等方式都能在互联网的犄角旮旯里找出来。 就比如他经常登录的网址 “老师，面对题目的时候，想建立模型求解却找不到专业性和适用性高的模型怎么办？”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微妙，教室里一半的同学嘴角微笑，另一半的同学则面露和提问者一样的疑惑。 能问出这样问题的人，都是对数学建模尚未入门之人，建模时只知道拿已知的模型放进自己的论文里，然后根据他们的对应关系去求解作答，可能没有见到过那些刁难的题目，还在用奥数的思维思考。 一篇完整的数学建模论文，和科研工作者的论文除了数学味的浓度不同，其他方向并没有什么差别。 数学建模的论文考验的是学生们的学习能力、思考能力和创新能力，而不是循规蹈矩的追着前人思考过的模型求解未知的问题。 千人千面，每一道由出题人百般思考所出的问题，都有其独特的一面。 前朝的剑斩不了本朝的官，前道题的模型也适应不了新的题目。 最终提交的论文并没有任何参考的标准答案，里面的内容应该是全新的，前人没有思考到位的，而你却思考到了，这就是论文的创新点，也是加分项。 “大家从小学数学，做过不少公式的证明过程，就连最基本的垂直关系都可以用其他关系来证明，那数学建模中的模型当然也可以自己用一项项基础的模型组合证明。当然，我在这里并不是推荐大家自建模型，因为我见过的很多自建模型的比例关系存在根本性错误，导致后续模拟得到的结果都是错误的。” 说到这里，薛老师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我本人作为省级的评委，这些年也看过不少低级的论文，结论一个比一个可笑，钢筋的强度随着温度升高而升高、光的亮度随着进光量增加而降低、公交站的数量随着出行人数的增加而减小数不胜数，自建模型一定要在你的论文里逻辑自洽，否则很难过得了评委的这一关。” 教室里又接连提了几个问题，薛老师才走下台，由协会的干部们上台讲授比赛经验和建议。 “对于建模、编程和写作三项任务的分工，我的建议是每个人至少需要会其中的两项，这样有了问题也有讨论的余地。” “在比赛中，第一天思考题目的时候，建模是主力，第二天建模和编程是主力，第三天编程和写作是主力，所以我的建议是根据队内的分工合理安排通宵工作的时间。” 薛主任之后，周力行和张聪他们一个个上台讲授自己曾经在建模比赛中遇到过的难以解决的困难，又是如何克服，在最后一秒完成了论文的提交。 随后，有疑问的同学到前排向薛主任和协会干部们提问，没有疑问的队伍们则有序的离开。 方舟左边坐着王斯达，右边坐着魏莱，两人扭头同时看向方舟。 从之前的校赛到如今，队伍的主心骨一直都是方舟，但是对于如此重要的国赛，三人却没有一次正式的合作，方舟这个队长像是把两人忘了一样，没有布置任何的任务。 魏莱一直忙自己的电子试验，王斯达则一直跟着其他小组混培训，跟着爷爷学微分几何。 这不可谓不说，是队长的失职。 而且，本次参赛的一百多只队伍里，方舟他们是唯二的大二参赛队伍之一。 另一支队伍同样来自于协会干部成员，主要由组织部的两名副部和一位协会会员构成。 方舟被两人看的有些发毛，于是提出明天找地方商讨一下比赛的具体事宜。 第125章 合练 一个不那么美好的周六，方舟和往常一样起床打开了浏览器。 查阅往年的全国数学建模大赛真题。 舍友们也早早的起床洗漱，王超也在一旁精心打理头上的几根秀发。 “我说你们不至于，不就是接新生吗？有必要这么隆重吗？”方舟在一旁吐槽道。 “把最后一个字给我去掉，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天天在宿舍看着你们几个，我的世界都感觉要变色了。” “工科的妹子有多稀少不知道吗？亏你还是写出男追女这种文章的作者。” 宿舍几人应声点了点头，不断附和道。 耳边是宿舍几人在不停的唾弃方舟背叛了单身四年的战友情谊，企鹅里也不得安生。 姓赵的学生会成员像闹钟一样，从八点开始每隔三十分钟就给方舟发一句问候，桌面右下角不断闪动的图标和手机通知栏上的小蓝点，让拥有强迫症的方舟十分难受。 偏偏每次对方的语气都十分的礼貌而诚挚，字里行间充满着学生对老师的谦卑感，让方舟想骂人又不好意思骂出口。 用脑休息的间隙，方舟拉出一个word文档，随手写了百字发过去，然后彻底屏蔽了对方。 屏幕另一面，赵文龙对自己上午的战术十分满意。 充分打听消息过后，他才得知，都是刚从大一升上来的大一学生，也没什么名气，只是运气好获得了一个建模的校赛一等奖，还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让领导点名演讲，你跟我在网上装什么大尾巴狼？ 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不烦死你，我也要恶心死你。 点开方舟发来的文档一看，并没有拿百度来的文章敷衍自己，反而字里行间充满着上流的气息。 “在上一年度的迭代间隙中，本人对自身生命周期上半场进行了深刻复盘。通过与具有相同沉淀的社会个体进行量化对标，在多个维度暴露出存量与增量的差距。结合自身头部参数日渐增长的趋势，加速破局寻求壁垒，已经成为了眼下首要战役，确定了all 数学为底层逻辑的新学术领域，把握时代下半场赋予轻资产个体的宝贵风口，通过对内部资源的深度整合” 每个字都能看懂，但是加在一起，赵文龙迷茫了，这说了一通话，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 自己打辩论打了一年，还从没有遇到过如此难懂的话术，于是便开始逐字逐句的翻译。 时间渐渐来到中午，方舟他们班的同学早早的吃过了午饭，按照学院的安排来到学校正中心的广场上，迎接今年新报到的学弟学妹。 或许是中午天气太热的缘故，来报道的人流量明显比上午少了许多。 和同宿舍几人紧盯着漂亮学妹不同，方舟笑他们有些过分年轻。 根据不同的行李箱在石板路上的滚动声可以简单的总结出来，越漂亮的学妹行李箱里的化妆品越多，箱子越沉。 他们是只是来认识学妹的，不是来把命搭在楼梯上的。 同时新生报道又名面基大会，一些刚在学校里待了不到两小时的新生，已经俨然一副老生的做派，指点着旁人这学校哪里有超市，哪里有奶茶店。 方舟仅接了三个学弟，在聊天中两个小时就悄然的度过。 告别一无所得的舍友们，方舟独自来到了校外偏僻的工作室内。 暑假回家之后，方舟便委托周天星帮忙收拾打理一番，现在整个房间内会议桌、沙发椅子、空调冰箱一应俱全，俨然有了些都市大戏的场景。 三人约定的地点也是在这里。 王斯达先一步来到了这里，抢先占据了大沙发上的有利位置，以葛优瘫式的动作玩着手机。 魏莱则离约定时间稍稍来迟了一些，不过身后还跟着一辆小货车。 除了方舟认识的小型电子设备以外，还有一台稍大一些的机器从车上搬了下来。 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凑上前去问向魏莱说道：“这是什么机器？” “没啥，一台小型的ure-2000\/35新型紫外光刻机，实验室淘汰下来的，我老早就想把它拆了，这回终于有机会了。”魏莱笑着说道。 “光刻机！”对于不懂这一行的人来说，这个名字就代表着高精尖的技术和昂贵的费用。 “我要说它的样片只能达到微米级，你们还觉得它贵不？”魏莱看到吃惊的两人，调侃着说道。 “十几年前的机子了，也就发烧友能简单玩一玩，工厂都不用这机器，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买一台更好的。” 原来生日那天，魏莱说要给自己的礼物便是这个。 方舟有些无语，就像大人买了一套乐高送给了自家小孩子一样，真正玩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谁在乐此不疲的上手。 很快，大大小小的设备占据了一层四分之一的面积，待工人走后，方舟严肃的把两人叫到了会议桌前，开口说道。 “咳咳。” “针对下周四的国赛，你们怎么看，我觉得咱们队缺乏一些必要的真题合练，毕竟上学期的校赛过于简单而且不算正规，离真正的国赛题目难度和要求还是有差距的。”方舟对着两人说道。 “确实，也不知道是谁一放假就找不见人，抛下自己的队友让其一个人参加学校的集训，在人海里自生自灭。”王斯达在旁边意有所指的说道。 听到这话，另外两人都有些脸红。 方舟是因为自己确实疏忽，没有看到王斯达成为了自己的队友，魏莱则是因为是自己一放假就把方舟拐到了汉东。 咳咳。 “毕竟是如此意义重大的比赛，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在赛前进行合作练习一下，今明两天你们有时间吗？我需要你们来这里共同做一下往年的真题。”方舟严肃的说道。 “话说你为什么要买这么一个小地方？”魏莱忍不住问道。 方舟带着两人走到了楼上，除了角落放着一张小的吊床以外，桌面上和四周的墙壁上摆满了计算用的草纸。 第126章 月球软着陆 “王斯达同志，你懈怠了，天阁计划已经运行了这么长时间，你一次组会也没有参加过，你对得起你爷爷的期待吗？”方舟向两人展示纸上的计算成果。 除了天气的运行数据以外，还有逻辑电路的模拟计算。 “我我又听不懂，我怎么参加？”王斯达涨红了脸说道。 “我倒是能看懂一点，不过你们研究这个做什么？”魏莱看了看纸上的电路逻辑说道。 “问题就在这里。”方舟叹了一口气说道。 “目前整个小组除了我以外，你们两个都是一条腿走路的瘸子，魏莱只喜欢实验，却不喜欢理论计算，王斯达只知道计算，不知道实际应用。” 和这样的两个人合作，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放在两人的专业里，可能都是各自方向的学霸。 但放在比赛里，不能和魏莱讲数学，不能和王斯达讲应用，这是最令方舟头痛的一件事。 “暂时不提高能天体物理界的计算，咱们就以经典的月球软着陆问题为例，进行计算。” 方舟手上的笔在纸上飞速的游走着。 要想计算探测器的运行轨迹，首先要分析月球的实际情况运动模式。 针对月球的质量只有地球的1\/80，自传周期慢，与其绕地球运行的公转周期大致相等，约为273天，导致月球引力位于各阶次谐系数的差别不像地球引力位那样。 对于低轨道月球卫星，地球引力摄动也几乎月月球非球形引力摄动相当。 月球表面不存在稠密的大气层，月球卫星的运动无能量损耗问题或者可以忽略不计。 根据这样的引力场条件，可以建立两套模型，一套是地球引力场模型，一套是月球引力场模型。 探测器进入环月轨道先进行霍曼变轨，应用小学二年级学的pontryag极大值原理建立探测器力学模型，取最终指标为j，引入月球非球形引力摄动、地球引力摄动、太阳引力摄动、月球固体潮摄动、太阳光压摄动、月球扁率间接摄动、地球扁率摄动、月球引力后牛顿效应等约束条件建立哈密顿函数 “停停停！”还没开始讲到模型最为精华的部分，王斯达便停止了方舟的念经行为。 一开始月球和地球的引力对探测器的影响，王斯达还是可以听得懂的，但随后从方舟嘴里蹦出的各种摄动，扁率变化，王斯达一个头变得两个大。 “简而言之，地球不是纯圆形，而是一个扁圆，探测器在运行过程中，来自地球的引力大小也会不断变化，所以需要考虑扁率对探测器运行轨迹带来的影响” 王斯达皱了皱眉，示意方舟继续。 根据上述的探测器力学模型，我们接下来引入月球卫星的精密定轨计算，根据探测器、月球卫星、监测站的相对位置和矢量关系，就三种轨道模型进行分别计算。 第一种是太阳同步轨道，第二种是月球同步轨道，第三种的冻结轨道，第三种轨道的可能性比较小，所以不展开计算。 在这里我们建立一个开关函数，用于对其中的力学控制参数达到最大限制。 方舟在纸上同时列出了矢量关系和计算方程。 “接下来，只需要使用小学二年级的数学知识，就可以利用力学模型对三种轨道进行模拟计算，从而得出最优的力学控制解” 众所周知，本科＜硕士＜博士＜＜小学二年级。 魏莱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重读一下小学二年级。 她看到方舟安静的纸上写着复杂的计算公式，陷入了沉默，而旁边的王斯达眼睛则越来越亮。 一开始模型并不能为王斯达所理解的，但伴随着方舟的精简和求解，模型的未知数变得越来越少，当进入代数的领域时，她便知道自己的主场来了。 于是大胆的接过方舟的圆珠笔，在纸上流利的写着。 得到最终的代数解之后，得意是看向方舟。 表情似乎是在说“快夸我。” 但方舟偏偏不让他如意，“我都简化成这样了，高中生都能算得出来，你再算不出，我建议你爷爷带你重新高考一次。”方舟笑着说道。 旁边的魏莱脸色微微发红，身前的王斯达却已经气炸，圆珠笔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笔帽横飞。 “这还只是一四年建模真题的第一小问，下一问要不你来建模？”方舟眼中含笑的说道。 王斯达自知没有这个能力，缩了缩身子，就快到了桌子下面。 方舟看到对方这幅认输的态度，笑了笑，不再嘲讽。 第二问求的是探测器的燃耗最优控制，并不是说找到一条最短的轨道就行，也需要考虑加减速的燃耗。 因此不能单纯的以探测器的飞行长度作为优化变量。 魏莱本想提出的求解方案被方舟彻底堵死在了喉咙眼里。 燃耗和什么有关，自然是燃料的质量，因为燃料的质量在探测器整体质量的占比极大，因此在作放大化之后，便可以取整个探测器的质量作为最终的优化求解变量。 这道题建立在第一小问的基础上，也就是说需要在轨道力学计算之余，找到一组容许的控制，使得探测器着陆时的剩余质量最大。 还是根据上题的极大值原理，在控制模型的基础上，取两组共轭变量建立共轭方程，此时的最优轨道计算就变成了了质量极值的求解。 讲到这里，方舟稍微停顿了一下。 大多数的建模真题并不像高中数学题一样，第一问送分，第二问再卡死百分之五十的学生，第三问在卡死百分之九十的学生。 建模的真题第一问的题面绝对是最简单的，难度确实最大的。 三个小问的难度应该是第三问＞＝第一问＞第二问。 因为第三问的开放性极强，所有有时第三问的难度也会出现和第一问的难度相当的时候。 大多数建模真题第二问的解答，只需要根据第一问建立的模型直接求解即可，除了计算以外，并没有多少难度。 第127章 耿介误我 方舟在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便是想让两人顺着自己的思路，或者想出新的思路来独自解决第二小问的问题。 “应该就是用牛顿定律和边界方程，对第一问建立的模型直接进行求解？”魏莱看着纸上的模型，对着旁边的方舟说道。 方舟并没有表态，意思也很明显，自己现在脑子不太想动，最好你们两个一起动。 “探测器的运行轨迹是一条曲线，不是简单受力下的圆弧运动，我觉得该新建一个极坐标模型，利用飞创的径向速度和横向速度进行求解，就像这样” 王斯达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下一串方程，魏莱忍不住用牙齿微微咬住了嘴唇，但要强的她并不想认输。 “变轨时候的状态方程并不能用这个来表示？这样很难标定变轨时候的边界条件。” “不会啊，边界条件直接设g1（x1）=0，g2（x2）=0，然后根据燃料最省，质量最大的要求，取变轨结束的负值作为性能指标，就像这样” 讲到这里，方舟能明显感觉到魏莱的气场有一些被王斯达所压制。 对于王斯达这种给一点颜料就能开染房的人，决不能助长其嚣张气焰。 于是方舟在王斯达大脑最活跃的时候出手了，用笔指出了对方在纸上写下的一行边界方程，说道。 “这里有些指向不明，变轨的初始位置和终端位置标定不明的情况下，你这里直接限制死了探测器在变轨情况下的运行情况，你以为你是开飞船的吗？想往哪飞往哪飞？” 王斯达撇了撇嘴，鄙夷的神色溢出眼角。 抛开对错不谈，我写出了另一个人没写出来的模型和边界条件，难道不值得一句鼓励的话吗？ “初值猜测是建模中经常遇到的一个问题，有时候很容易在限制边界条件的时候，就把初值限定死，让后面的求解变得没有意义，所以在求解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初值的问题。” “这道题，我建议用遗传算法，将其转化为最优化问题，寻找最优参数使得状态变量的终值满足边界条件，并使得性能指标取最小值。” “引入伴随-控制变换，利用协态变量对初始数值进行动态求解，这样可以有效的避免在优化过程中初值限定的问题。” 说起遗传算法，两人并不陌生，第一次校赛建模的时候方舟便在论文中采用了这一算法对太阳影子进行求解，魏莱也曾用程序对其进行编程。而王斯达作为应用数学专业，对各种机器学习中的算法自然颇为熟悉，都曾作为专业课程作业内容的一部分进行练习和计算。 虽然第二小问的问题比较简单，没想到却也隐藏了如此深的坑，等着两人往里面去掉。 王斯达和魏莱两人听完方舟的讲解，对视了一眼，忍不住一左一右同时朝着方舟的肩膀锤了一下。 方舟吃痛，怀疑两人嫉妒自己的聪明才智，忍不住远离，从桌前坐到了两人的对面。 经过一浅一深的摸底考察，方舟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两人离正式参与国赛的水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怕一万个队伍里有一万个队伍水平相差无几。 就怕一万的队伍里，有那么一个队伍三个人都能像方舟一样，能够很好的将数学和实践结合起来。 乘以庞大无比的参赛队伍人数，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他们能进入国赛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三天的正式比赛时间无比短暂，即便两人都拥有坚实的底子，也不能让这种偏颇的思维拉垮整个队伍的进度。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继续寻找往年真题，进行逐问分析。 从折叠家具设计，到矩形下料排样优化 从生猪养殖策略，到医院病床安排 魏莱的数学水平在飞速的提高，王斯达的分析问题能力和思考能力也在不断得到训练。 而方舟则在一旁稳坐钓鱼台，看着两人争吵的面红耳赤，时不时从旁边的冰箱里拿出一些蛋糕和饮料来缓解肚子里的饥饿。 周末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来到了周一，听着新生在窗户外的道路上大喊着口号，方舟他们宿舍里的人也在不断的祈求着太阳。 空间里转发的求雨图太过于不切实际，七千人的求雨，哪比得上两万多人的求晴天真诚。 上课之余，方舟找到班主任想要在周五请一天的假期。 数学建模大赛的三天时间，选择非常巧妙，仅需要请假一天即可。 没想到这小小的请求却被班主任搪塞到了院长那里。 按理说正常的一天假期绝对不需要院长亲自签字，其中必然有诈，就像上次校领导突然安排的演讲任务一样。 怀着忐忑的心情，方舟敲开了院长办公室的大门，一位略显和蔼的五十岁院长出现在方舟的眼前，此时对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上的前沿论文。 对于方舟敲门的行为，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再次认真的看了一眼外文文献，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站立片刻的方舟。 “坐，第一次见面，我听说了你的大名，但你应该不认识我。”院长李文新笑着对方舟说道。 “哪敢哪敢，我就是一个穷学生，没什么名气。”方舟战战兢兢的说道，生怕对方又布置什么不可能完成的社死任务。 “虽然新闻里不会出现你的名字，但是怎么说呢，中原省政府的感谢信已经送到了新华大学这边，整个学校的领导层都认识了你，你说你的名气大不大？” 耿介误我！ 平平无奇的外表终究还是压制不住自己闪闪发光的灵魂，自己这里要起飞了吗？方舟忍不住想道。 自己接下来是当个网红学霸呢？还是借东风拉投资开公司呢？ “但是学校还是帮你把所有关于你的采访挡在了校门外，我们了解你的难处，知道你并不想出名，所以你的真实信息，我们也不会像媒体透露半分。”院长颇感慨的说道。 第128章 国赛到来 出人头地，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瞬间被打破，不过方舟也知道这并不符合自己的性格，所以并没有感到失落。 “想问一下，院长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方舟弱弱的问道，面对高出好多级的人物，他现在还有些犯怂。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和方舟同学你聊一聊。”院长笑着说道。 “听说你这次请假是为了去参加数学建模比赛，挺好。咱们学院里因为这个而来我这里请假的，可是寥寥无几，方舟你对数学怎么看？” ？ 还能怎么看，坐着看呗。 方舟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院长从右手边随手拿出了一张简短的成绩单，笑着对方舟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你大一上半学期和下半学期的成绩差距如此巨大，是平时贪玩吗？” 方舟没有做声，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还是不说话为好。 “你的入学成绩我看过了，说实话，有点偏科。但如果单说数学的话，那就是，天赋。” “你拥有独一无二的理性思维和数学天赋，对所有数学相关的内容都能够驾轻就熟，之所以在上学期徘徊在高数的及格线上，我们分析过，只能解释为，兴趣。” 形势渐渐离谱起来。 原来拥有金手指的主角被误认为拥有天赋时，感觉如此奇妙。 说到这里，院长拿起杯子到旁边的饮水机接了口水，坐在沙发上接着说道。 “你对材料学感兴趣吗？”院长看着方舟的眼神问道。 方舟并没有说话，只是奇异的眼神被对方捕捉到，院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在年轻人的世界里，生化环材从来都是天坑专业的代名词，这或许就是时代赋予这个专业的宿命，就连我手下教出来的博士十个有九个毕业去了电池方向的公司或研究所。” 李院长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轻蔑的苦笑。 方舟并没有觉得他们的选择有哪里不对，电池行业给的钱多，为什么不去？ 难道年轻人非要守着夕阳产业不放不成？ “方舟同学，你有没有听说过，材料基因工程？” “核心内容是通过实验-计算-理论的集成创新，加速材料大数据技术的发展，培养具有材料基因组新思想和新理念的材料工作者，变革材料研发文化，加速新材料和高端制造业的发展。” “这不仅是我的一个设想，也是整个国家与对岸下的一盘大旗，通过构建材料高通量计算设计平台、高通量实验平台和数据库平台，实现新材料的高速开发，可以大大缩减我国和世界材料学方面的差距。” “我本人虽然是一名冶金学方向的研究者，但是近十年在我老师的帮助下，一直在研究着材料学模拟仿真方面的内容，他们说我是老年糊涂，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学术声誉，但是这个庞大的工程，哪里有年轻人可以支撑的起未来？” “一个合格的材料基因组人才，至少需要具备数据处理、计算建模、计算机仿真、可视化和软件管理的技能，具有材料多层次、跨尺度集成计算的能力，掌握高通量和自动化实验的技能。” “听着是不是很计算机？但事实上计算机专业的人哪会来跨考材料学？” 方舟心里不禁吐槽，确实，属于主动从天堂跳进地狱了。 但平白无故，院长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莫非 “我在这里并不是要招揽你或者强迫你学好材料学为祖国做贡献的意思，你就当一个老头子闲着无聊和你发发牢骚。” 就这？方舟不禁傻眼了。 不过想想也很合理，自己现在才刚刚大二，离读研还早着呢。 “鉴于特殊人才的缘故，我会在日常的学院管理上给你开绿灯，但如果你期末考试的哪一门成绩低于了八十五，我会立即收回这个特权。”院长笑眯眯的对着方舟说道。 终于能听到点福利了。 “怕了？”见方舟不说话，院长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方舟拍了拍胸口说道。 本以为院长铺垫了这么多，怕是要拿国家大势来强迫方舟学不想学的东西，没想到这假条来得这么简单。 沙发也坐了，假条也批了，见院长再次回到电脑前看文献，方舟觉得自己该走了，于是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对了，考虑一下，要不要把方阁工作室挂靠在学校名下，我可以为你专门申请一笔研究经费”刚推开门，院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图穷匕见了属于是。 方舟总感觉这家伙是有预谋的，先捧高自己，再诉苦，接着借爱国之情压人，最后再问考虑一下。 很难分得清对方真正想要的是自己的人，还是自己在耿介那里得来的名气。 不过我命由我不由天，方舟拿着特批的假条就当没听见一样，大步的走出了教学楼。 假条批早了，傻眼了？ 正式离开院办公楼的那一刻，心里仿佛有一颗石头落地，对着身后这座古朴的小楼，心里不禁有些余悸，无形之中仿佛有座血盆大口一般，觊觎并试图吞噬方舟拥有的一切。 话说自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这样真的值得吗？ 都说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人才，是科技。 人才要是真的这么稀缺，华国早就没了。 为什么总有一种各行各业都在抢夺数学人才的奇怪感觉？ 方舟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但这个问题对于见识太少的他来说，有些无解。 只能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寻找答案。 没多说话，方舟拿着假条迅速告辞，赶着脚步来到工作室内，接着和魏莱、王斯达两人做题做到天黑。 国赛前的每一分钟都十分的宝贵，不容许丝毫的浪费，就连“天阁计划”小组发来的任务要求，方舟都只能忍住拖到比赛后再完成。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周四下午数学建模的国赛正式到来。 第129章 开赛 关于这次高教杯全国大学生建模比赛，数学系为此准备了许久，将原本属于高数计算机实验室、数学系会议室的场地纷纷收拾了出来，拥有一百多支参赛队伍的比赛。 虽然场地很稀少，但依然充分考虑了建模大赛的规定，严格在各小组之间设置了安全距离，并开启摄像头，严禁两两小组交头接耳的行为出现。 方舟他们组的“运气”还算不错，分到了原本属于建模协会办公室的场地，这里位于整个数学系办公楼的最高层，左手边是高数老师们的办公室，右手边是楼层内的卫生间，斜对面是薛主任的办公室。 在熟悉的场地作战，也要带齐必要的装备。 比赛从晚上6点才开始，中午的时候，方舟便从校外买了两个躺椅，用于比赛时间内的休息，同时三人也早在五点之前便填饱了肚子。 三天完成一道完整的数学建模论文，如果想做的同等时间内做的质量更高，就要比别的队伍付出更多的努力。 周会长给出的经验是第一天和第二天晚上休息，第三天在进行熬夜。 但是看着周围备齐毯子、被褥和食物的小队，方舟感觉他们已经做好了熬夜三天的准备。 这让方舟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跟着一起熬夜 算了算了，狗命要紧。 每年数学建模比赛的人数都在飞速的增长。 到了二零一六年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的参赛队伍更是有来自华国33个省、市、自治区的1326所院校或校区，共计支参赛队伍，报名学生人数近人。 接近三万只队伍，最终能进入国赛答辩的数量不超过两千，整个比赛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除了挑战杯和互联网+比赛以外，很少有比赛能够达到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这样的参赛规模。 而且前者一般是团体作战，多有划水躺赢的人，后者对参赛人数有着严格的限制，三人在三天时间内肝出一篇具有现实意义的文章，有一个人划水都会很影响整个团队的进度。 晚上七点，办公室里已经就位了十支参赛队伍，经过简单的划分，每一个小队占据了一个办公桌，自带的插线板线路铺了满地。 所幸都是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平均的功率也不会超过100w，除了高速运算的情况下，仅查阅资料和码字的时候功率仅有20w，对整个办公室的电力负载并没有造成什么负担。 网络统一采用的是学校的校园网，已经足以实现了教学楼内全覆盖、宿舍全覆盖、办公楼内全覆盖。 而且，只有用校园网才能登陆校内的图书馆网址，利用资源在知网、维普、万方等中外文网站上下载论文。 当秒钟跳过了59秒的那一刻，时针与分针正式形成了一条竖直的线段。 八万多人一同涌入了数学建模竞赛官方的网站下载题目，对于经常举办这种比赛的官网来说，这点流量还不至于让系统崩溃。 官网上共挂着四道题目，按照官方的竞赛规则ab题属于本科组，cd题属于专科组难度稍微比前两者简单一些，但同样是小组内，也会有些许的差别，ac比较适合理工科去做，bd更适合文科生去做。 分秒必争，按照会长的经验来说，选题绝对不能超过十二点，甚至六点公布赛题，八点到十点这一时间段便要做出第一问来才行。 选题对于建模竞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选择一道好下手的题目，可能做的时候无比舒畅，但是最终完成的时候却找不到任何亮点，错失国赛答辩的机会，卒。 选择一道不好下手的题目，根本下不去手，等三天比赛时间结束，论文都没有写出来，卒。 横竖都是个死，只不过有的队伍要死的体面一些，用简单的计算方法堆叠出一篇辞藻华丽、语言生动的文章，让阅卷老师看了赏心悦目。 然后因为没有核心模型理论支撑，卒。 当办公室内的队伍看到ab两道题目的那一刻，不少队伍露出傻眼的表情。 “a题系统船舶的控制，系泊系统的设计问题，也就是确定锚链的型号、长度和重物球的质量，使得浮标的吃水深度和游动区域及钢桶的倾斜角度尽可能小” “b题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城市规划和交通管理部门希望建立数学模型，就小区开放对周边道路通行的影响进行研究，为科学决策提供定量依据” 虽然数学题目无奇不有，但是两道如此泾渭分明的题目还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居然这么简单？” “a题看着就像是送分的一样，光题目里面就给了这么多的参数，照着力学模型做受力分析谁不会？这题不是有手就行？” “b题看着也跟搞笑了一眼，没给任何的数据，就让建立模型分析小区开放对周边道路通行，到底是什么小区，平民窟还是别墅区都没有说清，直接让建模分析，这也太过于笼统了。” “就是，最后一问根据研究结果，从交通通行的角度，向城市规划和交通管理部门提出关于小区开放的合理化建议，这是想让咱们固定命题写个作文吗？” “我奶奶来了都能把b题写完，毕竟她走过的路比我吃过的盐还多。” 不少队伍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一副今年建模是有史以来建模竞赛最简单的表情。 看得出来，有的队伍已经一边吃零食一边看题目，原本今晚打算熬夜的人数可能要减少很大一部分了。 不过，办公室里还是有很多高手对这两道题目的解读不同。 协会干部内方舟认识一位大二学长，此时正和队友紧张的分析选择两道题的优劣，似乎在简单的题目背后都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困难。 魏莱看着电脑上下载而来的两道题目，眉头紧锁，不管是力学分析还是道路分析，都十分的陌生。 不能说和自己练习过的题目似曾相识，只能说毫不相关。 第130章 定题 a题更偏向于力学，对于电子方向的魏莱十分不友好。 b题偏向于文科专业中的土地管理、行政学研究方向，数学味很淡。 新华大学参加数学建模大赛的理工科专业人数要远高于文科专业的参与人数。 因此对于办公室内的参赛队伍们来说，a和b的二选一并不困难。 大部分参赛队伍都选择了a题。 魏莱在大一甚至没有接触过力学课程的内容，自然对a题无感，同样对文科性质极重的b题也无感。 王斯达作为应用数学专业的学生，自身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 运算能力要远大于逻辑思维。 就像很多喜欢代数的高考生不喜欢几何题，喜欢做几何题的学霸不喜欢做代数题一样。 唯有少数二者兼得的天才，才能在数学这一科目上取得高分。 王斯达在暑假里曾经试图非常的努力和爷爷学习天文学方面的知识，但是苦于久久不能入门。 天文学的门槛太高，除了基本的数学物理知识，还要同时兼具强大的运算能力和逻辑思维，否则很容易陷在繁杂的天体力学理论中理不清头绪。 王斯达只能趴在天文学的门槛前，一点一点提高自己的运算能力，而逻辑思维这种东西对同样是运算远大于逻辑的王建业也很难和孙女进行言语上的传授。 两人看向了队内的主心骨，唯一的大腿，纯数学派的理想继承者，材料基因工程的最佳奠基人，才刚上大二的方舟。 材料专业出身的方舟从大一到大四都离不开力学，大一理论力学，大二材料力学，大三弹性力学、流体力学、塑性力学，大四相变动力学 如果方舟选择a题的话，两人完全不会感到任何的意外。 “要不选a题？”两人小声的问道。 方舟淡定的摇了摇头，说道：“选b题。” 很难想象一个和力学关系颇深的队长，居然主动选择了三个人都极为陌生的b题，这种文科性质的题目开放性和自由度极高，在思考解答的时候很容易偏离出题人的中心思想，走上崎岖小路。 “系泊系统的设计虽然核心内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是如果对于真正懂得力学分析的人来说，这道题做出来也就那样，模型做的再好，精度计算的再高，也比不上从知网上随意下下来的一篇高级论文。” 方舟扫视了办公室一周，继续小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选a题的人太多了。” “两万多只队伍，在整体理科生高于文科生的前提下，选择a题的队伍数量肯定要远远多于b题，那从评审老师眼里突出重围的作品比例肯定极低。既然如此何不选择陌生又熟悉的b题搏一把，陌生的是b题蕴含的文科专业知识，熟悉的是其中蕴含的评价问题。” 和之前校赛练习的葡萄酒评价一题类似，这种题目的核心目的都是建立一整套评价模型，只不过葡萄酒的参数更加具体和形象化，道路行车参数则更为抽象化。 既然葡萄酒的评价能够采用模糊数学来进行建模计算，那这道题也同样可以采用模糊数学来分析建模。 这也是方舟一眼就看出来两道题的解题思路之后做出来的选择。 王斯达明白了方舟的意思，模糊数学也是一种数学，她自然不会不清楚其中的深层次含义。 “行，就靠你了。” 魏莱见另外两人都选择了b题，便全力开始研读b题题目中的每一句话，力求不错过出题人隐藏在题目中的每一道含义。 此时距离下午18点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在选定题目之后，便是开始查阅文献并下载资料。 这是一段不需要任何交流的环节，每个人都要对所选题目尽可能多的搜集资料，保证后续建模过程中算无遗漏。 所以此时的办公室内格外安静，除了键盘和鼠标的敲击声外，鲜有队伍高声的讨论。 方舟三人对资料的搜集进行了分工，为了避免搜寻内容的重复，方舟负责在知网上搜寻相关的中文论文，魏莱负责搜集外文文献，王斯达则负责使用千度和古格进行搜索，同时对国内相关的政策性文件进行搜集和保存。 题目中的第一句话“2016年2月21日，华国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工作的若干意见》，其中第十六条关于推广街区制，原则上不再建设封闭住宅小区，已建成的住宅小区和单位大院要逐步开放等意见，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很明显是重中之重，对于整道题目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引子。 因此相关的意见稿、实施情况、居民反馈都是王斯达要搜集的重点内容。 方舟这边，嘴里咬着从超市买来的大块巧克力，外星人笔记本高流畅的网速和强大屏幕刷新率之下，飞速下载从知网搜集到的一百多篇相关中文期刊，一目十行，平均每一分钟扫描一篇文章。 不到五分钟，就把所有相关文章刻印在了脑海中。 闭上眼睛，利用长时间在大脑中建立起来的数据加工中心和数据库系统，飞速的对大量的数据进行整理和提炼。 可以说，方舟的一个大脑，相当于一台顶级的扫描仪，一条小型的超算和一个深海数据库那么大的存储服务器。 搜集完相关文献，三人正式开始查看题目，b题的题目共有四个小问： 1请选取合适的评价指标体系，用以评价小区开放对周边道路通行的影响。 2请建立关于车辆通行的数学模型，用以研究小区开放对周边道路通行的影响。 3小区开放产生的效果，可能会与小区结构及周边道路结构、车流量有关。请选取或构建不同类型的小区，应用你们建立的模型，定量比较各类型小区开放前后对道路通行的影响。 4根据你们的研究结果，从交通通行的角度，向城市规划和交通管理部门提出你们关于小区开放的合理化建议。 第131章 骨架完成 已经确定了以模糊数学综合评价为b题的主调，在看到四个小问的那一刻，整片论文的框架方舟已经了然于心。 【问题一，需要以车流量、平均行程延误、实际平均速度建立道路通行饱和度模型，使用层次分析的方法，对影响饱和度的不同自变量进行分析，从而用于评价小区开放之后周边道路通行造成的影响。】 【问题二，需要将车辆通行分为多种情况进行建模，对丁字路口和十字路口的交通能力建议等概率模型和非等概率模型，分别代入第一问的饱和度模型，予以讨论。】 【问题三，对小区的类别形成了分类讨论，既然如此，就小区的地理位置、面积大小和车流量进行建模，将小区大致分为几类，就道路通行情况与前两问的交通模型进行分类讨论。】 【问题四，需要根据前三问的研究结果，向管理部门提出合理化建议，这一问并非是纯文字性的作文，而是在前三问的基础上，进行一个充分的汇总，对不同类别的小区分析其最大通行能力和基本通行能力。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没有理论支撑的合理化建议同样是空中楼阁，好看但不实用。】 进入状态的方舟咬着巧克力，飞速的敲击着键盘，很快把整个论文的大纲编制出来发给了还在查阅资料的两人，让其进行细节上的补充。 两人愣了一下，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时间才不过走了三个小时，方舟就把整个论文的大纲编了出来，实在是有些过于恐怖。 快，太快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队伍此时都还在纸上绘制船锚力学系统的示意图，根本没搞懂题目的意思。 不过既然队长安排了任务，两人自然一丝不苟的开始执行。 暂停了手头的查阅工作，开始细细的研读方舟所做的大纲文件。 建模的进程就是这样，一步先，步步先。 先一步完成了论文的骨架制作，便能先一步开始论文的建模解答。 先一步完成论文的模型研究，便有充分的时间反过头来对细节处进行修改和完善，还有时间对已经建立的模型进行查缺补漏，增加之前没有发现的角度和变量。 这是方舟作为队长，相比于其他队伍来说的最大优势。 窗外的繁星渐渐爬上了夜空，与点点清冷的星光不同，办公室内的气氛依旧火热。 “哈哈哈，我终于算出来了，浮标的吃水深度是034。”坐在角落里的一名参赛队员看着电脑上的数据惊喜的对着队友笑着说道。 声音不自觉传到了周围成员的耳朵里，地方小就是这点不好。 不过这点并不能算作违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自由，别的队伍做出来的数据有时候并不靠谱，听信之反而会成为扰乱自己队伍思路的最大障碍。 “傻x，浮标的重量咋也吃水过了一米了，能算出来三十多厘米也是个人才。”旁边类似的声音时有响起。 对于a题这种，具有确定数字和理论的问题，很难说两个人的计算孰对孰错，都是基于自己查阅资料后计算得到的数据，但是对于第一次接触系泊系统和浮力模型的理科生来说，计算难免存在一些偏颇。 而办公室内，除了方舟他们小队，选择b题的人还处于一脸懵逼当中。 b题题干中包含的自变量固然很多，但是四个小问解答时用哪个模型表达什么样的参数，难住了大部分队伍的脚步。 一开始许下的壮志豪言，很快被现实所推翻。 选择了a题的队伍，被自己低劣的计算能力所打败，算了半天只算出来一个问题一需要求的参数，代入其他模型之后，已经得到的这个参数反而是错误的。 一种浓浓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题目看上去很简单，数据也给的很全，唾手可得的答案就放在那里，仿佛只隔着一层薄膜便可以拥有它。 但是他们就是没有打破这层薄膜的能力。 欲哭无泪，书到用时方恨少，数到用时方恨懒。 平时没有在力学分析、高数上多下功夫，现在正式比赛的时候悔恨不已，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选择了b题的队伍，题目中每一个字都能看得懂，但实际接触下来，所给的零散几个自变量，对于建立起整个道路通行模型来说，有些杯水车薪，跟本找不到合适的参数来对想要的评价模型进行建模。 同时在题目没有提供任何计算数据的情况下，赛前苦苦练习的数据处理能力失去了用武之地，需要他们从头开始查找新的道路相关数据。 理工科和文科的思维差距如果不大，那高中也就没有了分文理科的必要。 一群理工科的学生去管理学院寻找相关的数据，面对大量繁琐的文字定义，就像看无字天书一般，看着便头大，应用起来更是如此。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一点，不少队伍抱着一脸遗憾的表情，合上了电脑回去了。 第一晚熬夜的队伍果然很少，真个办公室内仅剩下了不到两支队伍。 方舟三人自然选择了休息，比赛的时间有三天，如果第一天就把所有的精力消耗完，那第二天的进度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第三天在论文的初稿和大部分模型完成之后，再熬夜查缺补漏也不迟。 对于今晚的进度，方舟还算满意，论文初步骨架有了，第一问的模型基本已经建立，明天一早只需要搜集足够的数据进行层次分析，第一小问便可迎刃而解。 方舟打着哈欠在十二点之前回到了宿舍，打了盆冷水用于泡脚。 冷水泡的是脚，冷却的却是脑部的血液流速。 亢奋了一晚上的大脑，在冷冰冰的水中迅速的降低了它的转速，方舟嚼下了最后一块儿巧克力，便去水房刷牙洗漱，很快进入梦乡。 作为主力，他必须要在三天的时间内保持高度在线的精神。 谁都可以拉跨，唯独他不能。 第132章 社会学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刚过六点，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方舟便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没有惊醒还在睡梦中的舍友，悄悄的穿上衣服，拿着手机独自来到食堂。 食堂的工作人员不断把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方便面、挂面和粥品，从后厨里端出来，蒸腾出了大片的水气，带着香气进入了方舟的鼻子里，使其胃酸疯狂分泌。 这个点坐在食堂里面的除了被安排清晨扫马路的贫困生们，便只有这些参加了数学建模的学生。 每个人都在安静的吃饭，甚至还有人边吃饭边用手机查看pdf版的资料。 为了一天的思考，方舟在吃饭的时候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用于看手机，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下去了五个鸡肉饼，四个肉夹馍，两碟小菜和若干碗挂面。 旁边在手机上看资料的男生，吃完自己的豆腐脑之后，从食堂的窗口打包了两笼包子，还是韭菜馅的。 看样子是要给他的队友们送去，方舟不禁有些同情和他们组一个教室里的队伍。 竞赛的时候最怕遭遇到这种生化武器，尤其是在人多密集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韭菜、猪肉大葱饺子、螺蛳粉和泡面。 尤其是对于现代睡眠饮食极度不规律的学生来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受到这些武器攻击，很容易被诱发出各种呕吐、腹泻等肠胃疾病。 方舟从食堂里打包了十根刚出炉的烤肠，对于能量消耗大户的他，也只有这种高热量的食品，能够勉强维持供给。 学校食堂门口卖的烤肠价格比较贵，五块钱一根，但肉的含量要比外面卖的实在一些。 披着清晨的月光走到了协会的办公室，除了几个第一天就熬夜的队员，并没有多少人在，此时他们似乎坚持不住一晚的疲惫，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打开电脑，先行整理了一遍昨晚三人共同努力搜寻的外部文献和资料，把所有的内容储存进了大脑中，随后便开始慢慢的回顾昨晚的进度。 片刻，接近七点的时候，魏莱手机拿着一袋子全麦面包和牛奶走了进来。 看起来只是随意的从超市带了一些食物，方舟见状把手里的烤肠推了过去，示意对方吃点热乎的。 魏莱笑着道了声谢，随后用小嘴慢慢的嘶咬了起来。 七点半的时候，办公室内已经坐满了参赛的成员，所有人都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王斯达这时才急冲冲的跑进了办公室里，凌乱未梳的头发，嘴角残留的豆浆痕迹，无不显示对方火急火燎的起床，在食堂吃了饭才过来。 见到桌子上有烤肠，一坐下便伸手想抓一根吃。 方舟见状在其小手上猛地拍了一下，打断了对方偷吃的动作，随后便小声的说道：“第一题的求解暂时没什么问题，对于第二题求解用的方法，我这里有两个比较好用的方法，你们觉得用哪个比较好？” “一种是log-lear模型，一种是元胞自动机，对于路口交通能力的评价来说，这两个方法都能适用，但是我不太确定哪一种方法更加适合。” log-lear模型是机器学习中常用的一种模型算法，相比于logistic regression模型只能进行机器的二选一抉择问题来说，它在概率学问题的求解中还能解决what这个问题。 这是目前社会学者用的比较多的一个数理统计模型，模型起源于对岸的漂亮国，最初的用于社会分层研究，对于已经量化了的数学问题有很好的计算能力，能够帮助社会学者和经济学者做出合理的判断。 另一个元胞自动机不必多说，在数学和计算机领域，用于解决模糊算法的一种常用算法。 它是一种时间、空间、状态都离散，空间相互作用和时间因果关系为局部的网格动力学模型，具有模拟复杂系统时空演化过程的能力。 元胞自动机没有固定的数学公式，构成方式繁杂，变种很多，行为复杂。故其分类难度也较大，自元胞自动机产生以来，对于元胞自动机分类的研究就是元胞自动机的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和核心理论。 由于其本身计算的复杂性，在社会科学中并不常用，反而常用于生命科学和计算机图形学当中。 b题本身确实是一道社会学问题，而一般的社会学问题通常有两种研究方式，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 即便经过数学建模的量化思维转化，他仍然是一道属于社会学分支领域中的交通问题。 到底是用简单的log-lear模型还是数学味更浓的元胞自动机算法，方舟心里一时没有答案。 “我觉得用元胞自动机，毕竟我们参加的是数学建模比赛，从出题人的角度出发，我还是觉得计算更复杂，答案更精准的元胞自动机好一些。”王斯达捂着被拍痛的手说道。 “我倒不那么觉得，出题人未必都是数学家，b题的阅卷人很有可能也是一名社会学家，元胞自动机的机理很难看懂，而社会学专家一般在阅卷时对智能算法的偏见比较大，采用神经网络进行建模的成绩都比较低，我觉得采用原本的log-lear模型更容易得分一些。”魏莱在旁边持反对的意见。 两人说的都有各自的道理，王斯达是从数学专业的角度出发，魏莱则从对阅卷人的角度出发思考。 第二问一时陷入了僵局，方舟一时散发出思维，不断搜索着采用元胞自动机的社会学论文。 如魏莱所说，网上对于此类的期刊确实稀少。 也有用元胞自动机研究社会学问题的，但打开一看都是统计学者和应用数学系学者。 既然如此 何不挂羊头卖狗肉一番 两种方法都采用，以log-lear模型为皮，以元胞自动机为骨，对道路通行能力进行研究。 （这是只是作者的一个设想，还没有尝试过，请专业人员轻喷，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元胞自动机在建模里面比较常用，有兴趣的可以多尝试一下，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133章 慰问 第一百三十二章 拥有了这一想法的方舟很快告诉了另外两人。 魏莱一如既往的并没有多废话，直接开始查阅资料，将相关的程序全部准备好，以便方舟和王斯达两人建模完之后，迅速展开计算。 王斯达对此的意见比较大，两种算法都用的话，结合的难度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本科生来说太高，写出这样的论文不亚于写出一篇社会学的研究生毕业论文。 但是方舟坚定的态度和眼神给了她莫大的信心，王斯达认输式的摆了摆手，反正方舟是队长，听他的就好，还有两天的时间，如果错了还有时间补正。 方舟立即用金手指展开对两种算法的搜索，在掌握两种方法的基础使用下，于无边无际的平行时空中，迅速学习着两种算法的不同使用方法。 对于算法的熟悉程度正在脑海中不断提高，早晨刚买的烤肠很快消耗殆净，除了魏莱吃了一根，其余九根都悉数进了方舟的肚子里，引得王斯达一阵腹诽。 算法的提升是无穷无尽的，但是提升的过程必然要涉及更高深的理论和更尖端的数学，方舟学习到再高难度的算法变种自己已经难以理解的时候，迅速退出了金手指的状态，转而在纸上不断的用两种算法对道路通行能力的模型进行建模。 三个小时之后，方舟终于把两种方法用自己的方式融合到了一起，并非表面上的融合，而是真正把log-lear模型和元胞自动机的计算原理融合到一起，变成了一种全新的求解方法。 这三个小时的时间另外两人也没有闲着，王斯达把第一问的模型求解过程整理了出来，魏莱则把层次分析的计算结果用图表表示出来。 “搞定了，第二问基本的模型我已经在纸上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把它转化为程序然后代入数据求解了。”方舟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现在开始研究一下第三题，这张纸给你们，争取下午把前两问做出来。” “交给我了，我点了餐，一会儿先去吃点，再干。”魏莱点了点头，认真的对方舟说道。 方舟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接近了十二点。 当你专心致志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 虽然大脑没有发觉的，但身体和肠胃的生物钟总是很诚实，腹部传来空落落的感觉，像是在提醒方舟又该补充能量了。 方舟捏了捏眉心，晃了晃脑袋，站起身走了出去，到厕所尽情的发泄一番，顺便冲了冲脑袋，让高速运转的大脑冷静一下。 虽然建模小队的主力是他，但是现在也需要换一下脑子。 看着卫生间镜子里涨红的脖颈，方舟用右手感受一下脉搏和心跳，倒是在正常的范围内，不过身体的反应似乎是在提醒他，他现在需要除进食以外，更高效的能量获取方式。 魏莱叫的外卖很快送到，为了不影响其他小队的建模，方舟三人合上电脑来到楼下的一间统计学实验室内吃饭。 王斯达大一便在建模协会师兄那里要来了这里的钥匙，这里除了一张大大的皮沙发和几个办公桌以外，再无其他。 外卖员没有送上楼，是方舟亲自去楼下取的，大包小包装在了几个大的牛皮纸袋里，一半肉一半素，份量不少。 方舟解开袋子，还有些烫，看来是加急送过来的。 女人的饭量总是很小，方舟感觉王斯达和魏莱两个人只吃了一点点就饱了，剩下的饭菜都是方舟解决的。 本着不浪费粮食的精神，方舟连汤都没有放过，三下五除二把外卖盒子扔到了卫生间的垃圾桶里，顺手在里面洗了洗手。 回来之后，三人继续开始了下午的建模。 或许是方舟的模型转化为程序的难度有些大，魏莱和王斯达两人时不时还需要方舟的帮助。 第三问需要选取或构建不同类型的小区，应用前两问建立的模型，定量比较各类型小区开放前后对道路通行的影响。 这和漂亮国家的社会分层研究比较相似，但华国的国情向来要比国外复杂的多。 第三问同样是一个综合性极强的社会学问题。 不过在第二问的指引上，方舟沿用了方才的建模思路，仍是采用log-lear和元胞自动机结合而成的新方法，结合小区分类的不同量化指标进行建模。 建模期间，之前一直在企鹅上询问方舟演讲稿的院学生会成员赵文龙，时不时发来消息让方舟对原有的演讲稿进行修改，但方舟并没有搭理。 扭头屏蔽了企鹅上的所有私人信息，并把手机设置成了飞行状态。 建模本身就已经够费尽心神了，他哪有多余的时间应对别的事情。 但偏偏事情不能如其所愿。 到了晚上，建模比赛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其他小组大都已经突破了第一问，来到了第二问。 而方舟也成功的把第三问的模型写了出来，正要带进程序里面进行计算，办公室的门口出来进来一个数学系的老师，拿了一张名单对着所有人说道。 “江元良、温志强、方舟你们几个出来一下。” 方舟愣了愣神，不过还是听对方的话，走出了教室。 “你们学院的老师来慰问了，就在薛主任的办公室里，你们几个去领一下东西。”数学系的老师面无表情的说道。 方舟来到斜对面的房间里，这里正站着院学生科的几名老师和他们的副院长。 副院长作为原先的概率统计老师，现在仍旧在负责材料学院的概率统计教学工作，方舟在大二的课程上还见过对方。 看到同为材料学院的几人进来，几名学生科老师从摆在地上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兜泡面、火腿肠、牛奶和面包笑着递到了几人的怀里，站在一旁的年轻学生适时的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学生科老师还想和参加建模的几人交流一下比赛的过程，被几人敷衍而过。 随后，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方舟没有说话，拿着送来的东西回到办公室，将其扔到桌子脚下，继续开始紧张的建模过程。 第134章 让选B的先跳！ 这一走过场的行为并没有赢来方舟的感激，反而让他觉得有些虚伪。 虽然确确实实拿到了方便面、牛奶等用于充饥的食物，但是在这建模竞赛的关键节骨眼上，强行交出去领东西合影留念，院领导就不怕打断参赛成员的思路吗？ 方舟仅腹诽了一句，不过也懒得去想。 有了材料学院领导们的开头，参赛第二天的晚上，所有学院宛如说好了一样，轮流来给本院的参赛队员们送补给品。 有的领到了卤蛋火腿肠，有的领到了夹心面包和核桃牛奶 同一个办公室的竞赛成员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空着手出去，搂着东西回来。 领到东西的成员，有的说说笑笑，嘴里念叨着某某老师还记得他们；有的面无表情，和方舟一样，把东西扔到一旁，继续投入紧张的建模和编程中。 魏莱的电子信息工程学院自然也有教师来慰问，不过她并没有搭理。 王斯达属于理学院，和数学系的老师本就在同一层，作为建模队伍的指导老师自然知道这时候不是打扰学生的时候，从后门慢慢走进来，将东西放到了王斯达的脚边便转身离开。 作为主场学院，理学院的老师们提供的资源不仅仅是食物水源上的补给，更是精神上和学术上的帮助。 虽然建模竞赛的规则里明令要求指导老师不得参与建模队员们的竞赛，但是不能提供思路，却没说不可以提供写作格式和摘要上面的意见。 协会参加建模的学生给方舟提供的竞赛经验里便有这一条，往年有不少队伍在最后一天定稿之后，会把作品发给指导老师，以他们指导竞赛学生多年的经验，提供一份参考意见，让队员们进行修改。 （括弧：薛主任除外，作为新华大学数学建模赛区的最高负责人，对规则的执行标准要比其他人更为严格一些。） 方舟他们队伍的指导老师便是薛主任，赛前便告知了手下的队伍在竞赛期间不得拿给他来修改，只需要竞赛完成后把最终的定稿发一份给他。 第二天的夜晚悄然到来，对于不参加建模竞赛的同学来说，这意味着美好的周末时光来临，但对于建模竞赛的同学们来说，这意味着比赛即将过去一半的时间。 方舟从周围同学凝重的脸色上能够明显看出，今晚留在办公室里通宵的队伍恐怕不在少数。 能成为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的题目，自然没有他们一开始设想的简答，每一道题在题目和数据的背后都挖了不少的坑等着同学们往里钻。 a题选择的队伍最多，但是从最初的受力分析就逼疯了不少初涉船锚力学的理工科学生，浮力上下波动变换不断的浮标就摆在众人的眼前，但是用笔杆子不断计算的过程中，和浮标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 这种具有确切数据的题目，在评审时应该有确切的答案，但每一个队伍计算出来的结果都不一样，甚至相差甚远。 一些私下交流的队伍看着两个数据不禁有些怀疑人生。 而为数不多，选了b题的队伍 “选其他题的让一让，让一让多谢了！” ━━━━━┒ ┓┏┓┏┓┃让选b的先跳！ ┛┗┛┗┛┃＼○／ ┓┏┓┏┓┃\/ ┛┗┛┗┛┃ノ) ┓┏┓┏┓┃ ┛┗┛┗┛┃ ┓┏┓┏┓┃ ┛┗┛┗┛┃ ┓┏┓┏┓┃ ┛┗┛┗┛┃ ┓┏┓┏┓┃ ┛┗┛┗┛┃ ┓┏┓┏┓┃ ┃┃┃┃┃┃ ┻┻┻┻┻┻ 虽然类似的小区道路分析的论文不少，但大多数都是社会学家做的定性分析，除了能从其中提取到一些自变量以外，再无确切的计算结果。 面对繁杂的环境变量和外界因素干扰，在小区道路通行能力模型建立上，在贝叶斯网络、双约束重力模型、熵值法等各种管理学科常用的模型面前挑花了眼。 方舟小队的进度喜人，虽然第三问要考虑的因素比第二问更多，但是在方法一样的前提下，模型的建立难度并不算大，预计明天上午第三问的模型便能建立完成。 第二问的编程和求解过程，由魏莱和王斯达两人负责，一番通力合作之下，终于得出了几个走势不错的趋势图。 不管是数学建模论文，还是研究生的科研论文，论证过程大多数都是相似的，在已知结论的情况下，进行实验或计算，得到和预计结果相符的答案，才能证明自己的观点，否则便要经过多次的修改和尝试，进行重新验证。 如果最后依旧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那便要依靠ps神术了。 像昨天一样，方舟赶在十二点之前回到了宿舍。 或许是周五的缘故，宿舍里的同学都还没有睡着，在五个手机屏幕的映照下，一张张青白色的脸横在了床边。 听到方舟推门进来，王超从床上扭过头来对其说道：“感觉怎么样？今年的题是不是很难？” “感觉还行，今年的题怎么说呢，一个太偏理，一个太偏文，感觉有失往年出题人的水准。”方舟从暖壶里倒出热水，坐在椅子上说道。 “那你选择的是偏理的还是偏文的？”王超接着问道。 “我选择的b题，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方舟回答道。 “为啥不选偏理的那道？我听几个学长说，今年a题是关于力学分析的，算是比较符合咱们的专业，你选偏文的那道不是很吃亏？”王超从床边探出头说道。 一旁的丁楷也拿下耳机，认真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其实不管偏文偏理最终都要转化为数学问题，所以肯定是题意简单好懂的、开放性高的题目做起来更容易得分一些，a题限制的太死了，而且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系泊系统设计问题，有很多类似的范文，我对它的兴趣不大。”方舟想了想说道。 “原来如此，那我那几个学长不是死得很惨？a题选的人多，做出来又千篇一律，岂不是很难从省奖里突围？”王超叹了口气说道。 第135章 小憩 “看他们的水平了，a题本身竞争就比较激烈，如果结论能够接近答案的水平，或者论文本身的计算方法比较出彩，还是有机会进入国奖的。”方舟顿了顿接着说道 “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太大，之前太阳影子那一年，有个队伍进入国赛答辩最大的亮点就是他们的结论和答案经纬度一丝不差，就是因为有个队员曾经去到过视频里的地方，但是今年是完全抽象的系泊系统，除非提前看了答案，否则不可能做到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王超和丁楷两人在一旁恍然大悟，原来建模竞赛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不过，题目再难，面对国奖保研的诱惑之下，依旧有不少的优秀学子去尝试，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俩。 丁楷出声问道：“你们协会这学期什么时候纳新，我俩也想加入，好明年参加建模的国赛。” “大概新生军训完之后，不是九月底就是十月初。”方舟回答道。 第三天上午，方舟经过不懈的计算和思考终于完成了第三问的建模，魏莱和王斯达两人也把第二问的程序和求解结果整理完完毕，进入第三问的建模。 b题的第四问是根据研究成果，从交通通行的角度，向城市规划和交通管理部门提出你们关于小区开放的合理化建议。 基于研究成果，并不是说第四问不需要再进行建模，恰恰相反，第四问应该是将前三问的多个模型进行一个全方位融合，最后总结再得出合理化建议。 这并没有难倒方舟，根据交通流能力，建立评价模型。 结合前三问在不同路口，不同小区的道路通行模型，便可轻松的完成第四问。 只不过计算容易，总结确是个麻烦事。 从第四问题目的口吻上讲，提出的合理化建议应该是作为一篇行政性建议来阐述，而方舟的文笔又过于生硬，对于此类看数据说话的公文写作不太擅长，故而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魏莱。 自己则接手过魏莱手头的编程和写作工作。 模糊数学对数据的需求量并不大，模型所得到的评价结果一般以不大于1的数字来表达。 所以剩下的工作便是整理整个论文的建模思路、所有的程序和对求解结果进行分析。 此时竞赛时间还剩下30个小时，写作成为了这个时间内的核心任务。 在之前集训的过程中，作为省评审组成员的薛主任非常强调建模论文的格式问题。 一篇能够进入国奖答辩的论文，其摘要必定是简洁而精炼的，其内部的文字、图表格式必然也要做到赏心悦目。 甚至论文的算法一般，结论一般，仅凭借格式精良，都能在省奖评价中占据前列。 这一步马虎大意不得。 建模中常用的排版软件无非就是两种，office或者tex，前者是大多数学生常用的文字处理软件，后者更多是参加美赛的学生常用的排版软件，对于生成复杂表格和数学公式的论文来说尤为显得清晰美观。 tex和office最大的不同便在于其使用基本的tex程序和一些很原始的命令组成来进行排版，相比于office的可视化面板来说还要多学一门语言，因此不受华国学生的青睐。 虽然国赛对于两种排版软件并没有什么要求，最终要的不过是一个pdf的文件，不过方舟为了论文成型时候的完美，还是下了一个tex的软件，找了一个国赛的tex模板，花了十分钟熟悉了整个软件的具体操作。 进入码字状态的方舟，将了然于胸的模型思考过程一点不落的打在了屏幕上，注意力高度集中，双手甚至像弹钢琴一样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 没有人比他更懂模型，没有人比他更懂这篇论文的核心要素。 所以整个写作的工作进行的无比流畅，王斯达和魏莱两人在旁边不断的做着程序、图片、参考文献的梳理辅助工作，在方舟需要的时候，迅速提供。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来到了晚上，这一次所有人都抱着同样的默契，没有一个人从办公室走回宿舍睡觉。 室内的空气里，偶尔还出现了一缕咖啡味，各小组为了赶进度、赶论文无所不用其极，咖啡、可乐、浓茶齐上阵，增加队员们的精神亢奋度。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网络突然出现了一丝波动，旁边办公室的数学系老师跑过来声明只是学校服务器的一次正常升级，众人才放下心里的大石。 在这种竞赛的关键时候，万一因为网络的波动、停电或者电脑的死机这种小事，导致建模论文和程序的丢失，那种所有努力功亏一篑的感觉，必然会令人十分绝望。 方舟经过这一波动，多长了一个心眼，每当三人完成一个文档过后，先按一下保存再进行下一个文档的编辑。 十二点过后，月光下映照的校园多了几分清冷，北方的昼夜温差甚至能达到二十多度，冷气钻进窗户缝里袭击者众人还穿着短袖短裤的身子，带来昏沉欲睡的感觉。 这种时候，被窝多是一件美事。 但睡眠诚可贵，竞赛价更高。 办公室内的队伍成员开始轮流趴在桌子上休息，除了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偶然还能听到一些微弱的鼾声。 见魏莱两人的工作完成的差不多，方舟便先让两人在一开始准备的躺椅上小憩一会儿。 方舟亲手给两人盖上从外面买来的毛毯，从脖子下到腿部包了个严严实实。 自己则同时把三块巧克力咬进嘴里，能量的补充迅速带来精神上的满足。 当窗外的天空泛青的时候，魏莱先一步从椅子上醒来，感受到嘴边毛毯的湿润，不禁脸色微红，见方舟还在电脑前办公，便揭开毛毯起身示意方舟去休息一下。 方舟虽然巧克力的补给下并不需要休息，但是拗不过强硬的魏莱，合上电脑，来到尚有余温的椅子上躺下，将魏莱盖过的毛毯蒙过头，迅速的睡了过去。 第136章 结束 睡眠时间虽然短暂，当方舟依旧做了两个充满矛盾的梦。 他梦见自己成为了全国闻名的科学家，年纪轻轻就被授予了代表科学成就的最高奖项，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个连队规模的特种兵在暗地里保护他。 在高强度混凝土建成的地下十二层堡垒深处，方舟看着手中的女子照片微微一笑，随后大声的指挥着位于高度保密的曲率引擎项目攻坚小组。 电脑上的星图明确指出本次跳跃航行的终点位于天仓五。 第二个梦的背景显得有些苍凉而悲壮，在一座人迹罕至的山洞里，摆放着各种世界名画，都是方舟以精湛的手艺临摹而成。 老朽不堪的方舟此时正在纸上认真的画一个女子的眼睛。 那相貌极美，无法用言语形容，宛如在梦中。 突然一阵十面埋伏的声音响起，就像一滴水打破了平静的水面，梦境陷入了坍塌。 方舟瞬间醒来，耳边响起的是手机设置的起床铃声。 关上闹钟，看了一眼手机，原来才六点半，自己不过睡了一个半小时。 旁边的躺椅上只有凌乱的毛毯放在上面。 魏莱正在电脑上轻声的敲击着论文的过度语言，王斯达此时正一边打哈欠一边把方舟熬夜整理的第四问模型变为atb里面的程序。 看到方舟醒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方舟。 “怎么睡的这么短？不多睡会儿？”王斯达好奇的问道。 “做了个梦，没事，已经睡不着了。”方舟将身上的毯子叠好放在椅子上再度坐到了电脑前。 魏莱将身子向方舟的地方靠近了一些，小声的问道：“是噩梦？” “不是，我梦见我们三个建模结束之后一起补觉了。”方舟猥琐的笑了笑说道。 “呸，谁要跟你一块儿补觉。”王斯达鄙夷的说道。 “就是，谁要跟她一块儿睡觉。”魏莱笑了笑说道。 从昨晚一直熬到第二天的学生并没有几个，一般都是轮流进行休息和建模。 清晨的早餐香气唤醒了同学们的味蕾，也打开了头脑的封锁。 不少队员左手捧着从食堂带来的包子，右手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此时离交卷时间只有整整十二个小时，连同方舟三人在内，所有的队伍都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问题重述、问题分析、模型的假设、符号说明这些简单的内容很快完成。 模型的建立与求解、模型的检验作为论文的核心部分，赶在中午之前，三人终于完成了初定稿。 模型的评价与推广、参考文献直接从另一个已经生成的文档中复制过来，格式都是直接在知网中生成，一共引用了二十篇文献，五篇书籍，十篇中文文献，五篇英文文献，大部分都集中在绪及问题的分析上面，一篇“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初稿）pdf”新鲜出炉。 方舟独自去编制对于整篇论文最重要的摘要，王斯达和魏莱两人共同检查文章中出现的问题。 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初稿）1pdf 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定稿）pdf 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终稿）pdf 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最终稿）pdf 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真的是最终稿）pdf 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最终最终稿）pdf 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真的不改了）pdf 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打死不改稿）pdf 小区开放对道路通行的影响（打死不改稿）2pdf 一下午的时间，从第一稿到最后一稿，整篇论文彻底变得面目全非，三人改论文改的状若疯魔，就连负责70文字润色工作的魏莱去看，也没有信心保证最后一稿没有一点问题。 三个人中就有两个人是处女座，追求完美的性格已经融入了整个队伍的灵魂。 这还是数学建模论文不需要查重的情况下，三人的小群里已经有了不下四十个版本的论文。 比起其他队伍艰难到在比赛前的最后一秒才完成论文的初稿，最终不修改直接提交来说，方舟三人已经做到了自己改无可改的地步。 大到第四问的合理化建议叙述，小到每一个标点符号。 三十五页的论文，每一页的背后都有数不尽的历史版本。 最后一步，方舟将pdf版放入官网的提交入口，生成出一串唯一的d5码，并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二者进行提交。 此时时间尚未到19点，竞赛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竞赛正式结束。 没有搭理其他还在修改论文队伍奇怪的目光，方舟三人直接起身开始收拾桌上凌乱的草稿纸。 合上电脑的那一刻，有种战士收刀入鞘的感觉。 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三人此时的心情无比轻松。 缓慢收拾东西之余，一边讨论晚上吃什么，一边规划未来三天的大娱乐计划。 方舟晃了晃昏昏沉沉的大脑，背起书包跟在两个女生的身后朝着门外走去。 三天的高强度用脑，在如此高度专注的情况下，让三人的精神都有些极限。 晚上只是找了一家小店，随意的吃了一些，三人便分道扬镳回到寝室休息。 粘到枕头的第一秒，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礼拜一的下午，窗外的日头正盛，一声声响亮的口号从窗外传来。 宿舍里空无一人，方舟拿出手机看了看课表，自己一共错过了三节课，一节概率统计，一节电工电子技术和一节物理化学。 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睡这么久，看来能量上的补足带来的精神上的充实感可能是一种临时的假象，自己或许从未了解过身体真实的想法。 既然已经逃了课，便索性破罐子破摔，方舟并没有上赶着去教室。 起床先打了一盆水洗漱过后，一边吃点零食，一边看着信息量爆满的手机。 没有人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给他发短信，但是企鹅号上却显示有999+条未读消息。 第137章 选课 方舟习惯从量少的消息看起，点开只有一条消息发来的王斯达头像。 “睡好了没？” 垃圾消息，意念回复之后，随手左滑直接删除。 倒数第二少的消息来自学生会的赵文龙， “听说竞赛结束了”“今天有时间吗？”“找个地方聊一下怎么修改你的演讲稿。” 又是一条垃圾消息，不过没想好怎么回，暂时留着不删。 “你选了什么体育课？”这条是魏莱发过来的，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方舟愣了一下，选课？难道是今天？ 后面是魏莱发送的建议，“要不要一块儿报游泳课，我买了一件漂亮的泳衣哦~” 方舟发达的大脑一下联想到了什么画面，忍不住鼻子有些干热。 下意识回了一句：“不要选游泳。” 从手机上的企鹅面板，位于最上面的班级群中不但出现体育选课、土豆服务器、后悔的字眼，方舟这才意识到了一件事。 大二上学期的体育选课从周一的0点开始已经开抢了。 自己已经失去了整整十五个小时的先机。 用颤巍巍的手点进班级群置顶的体育选课网站上，输入自己的学号和密码，入眼便是多个热门的体育课已经选满。 大学的体育选课人数从来都是非饱和式，学院总人数和体育课开班总人数是对应的。 最容易得高分和上课最轻松的网球、篮球、乒乓球、游泳从昨晚被放出来不到十秒就已经被选完。 剩下的足球、排球、太极拳等不太热门的科目也已经被选完。 留给方舟的选项只有两个，健美操和交谊舞。 前者是独属于女生，形态妖娆，位列男生绝对不想上的体育课排行榜第一名的体育课，后者因为材料学院变态的男女比例，所以在舞伴配对时无比肝疼，所以时常被剩下。 方舟哪个都不想选，看到选课结束时间还有足足两天，便想着去买通个同学，让他办理退课，自己再抢到手即可。 背上书包，赶在下午两节大课中间，来到了教室内。 在最后一排见到熟悉的舍友，小声的问道：“今天点名了没有，有没有点到我？” “没点到，上午概率课副院长随口问了一句，没人回，好像最后没记你。”肖晓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方舟抚平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说道。 “嘿，为什么你一次性逃三门课，居然没一个老师点名，我这学期只逃了三次课就被点了两次。”张江坐在旁边打抱不平的说道。 “可能你被院里的老师当重点强调了。”肖晓笑着说道。 “为啥？新学期换了老师怎么可能知道我上学期逃课的事情？”张江疑惑的问道。 “嘿嘿嘿，你不知道吗？任课老师找学生科要点名册的时候，就有老师在点名册旁边画几个星星，星星越多的名字，大概率每节课必点。”肖晓用恐怖小说的语气威吓道。 张江听到这话，一时脸色又怕又怒。 怎么会有这样多管闲事的老师，上了大学也不让自己轻松，不是说大学生活好吗？自己怎么就没有觉得。 对于学霸来说，在哪里都是学习的场地，对于学渣来说，在哪里都是宿舍。 张江坐在肖晓的右边，趴在桌子上，掏出手机偶尔看小说，偶尔刷着无声的短视频。 方舟坐在肖晓的左边，同样紧紧的看着横在桌子上的手机，上面是从网上搜集而来的生物学书籍《生物能量学》《生物物理学》《生医动力学》 生物医学工程专业的任务就是应用生物学的知识和工程学的手段，解决医学中的实际问题，但放到实际教学中，却集中于解决医疗器械问题，学习单片机和计算机的课程数量要远多于生物解剖学本身的知识。 为了研究出能够大量补充身体能量的方法，开学之后方舟便把生物医学基础的《人体解剖》、《生理》、《生化》、《细胞生物学》等书籍看了个遍。 随后便是今天看的进阶类书籍，一步一步在脑海中建立生物医学的知识模块，当正式形成的那一刻，便是方舟开启生物学研究的那一天。 因为屏幕反光的原因，肖晓虽然看不到方舟在看的内容，但是这一目十行，翻书的动作比右边的张江还快，显然并不是看什么正经的内容。 台上的老讲师在上面孤独的念着ppt，与讲台下的学生毫无半点互动的气氛。 甚至后排的同学们连头都懒起，老师和学生各干各的，只要学生不影响到老师的讲课，老师不影响到学生的成绩，想干什么都行。 将下载来的三本书籍装进大脑里，方舟退出了高效记忆的状态，转而用手机在群里和班上的众人讨要起了体育课。 “健美操或交谊舞换别的体育课，有没有好心人可怜可怜我。\/可怜gif”方舟在群里说道。 “不会，不会，居然真的有男生会选择这两个体育课？对着镜子跳起来不辣自己的眼睛吗？”这是阴阳怪气的声音。 “方舟你选的健美操？不错啊，希望你到时候做好领舞。”这是来自于同样选健美操的女生说道。 “想问一下班上有女生选交谊舞吗？”方舟抱着最后的希望在群里问道。 “无。x6”一连串的女生回复道。 “老张，帮帮我，我用一个月的早饭换你的体育课。”无奈之下，方舟只得私聊求助于身边的张江。 “两个月，加晚饭。”张江加条件说道。 “一个半月，一个月早晚，半个月晚饭。”方舟折中的说道。 “一个半月的早晚饭，过时不候。”张江强硬的说道。 “好。”方舟看了看卡里的上百万余额，莫名病急乱投医的勇气提上心头，答应了张江的条件。 一分钟之后，方舟看着张江给自己发来的选课截图，陷入深深的怀疑当中。 选课界面上赫然写着“交谊舞”的选项，正是两门尚有余量却无人问津的体育课。 喂，国家反诈中心吗？我被人骗去和一群男的跳交谊舞，有人管吗？ 第138章 测试题 晚上回到宿舍的方舟，试图用自己在暑假学到的编程技术，编制一个木马程序黑入学校的选课网站。 但编程和入侵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面对空空如也的visual studio，虽然新华大学的土豆服务器远近闻名，但方舟不觉得自己对电脑的掌控胜的过隐藏在学校服务器背后的程序猿大佬。 贸然入侵只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从互联网深处淘来两本《网管教学日志》和《网管员必读网络应用》，作为接下来的日常读物之一，继续加强自己的互联网能力。 去水房打个水的功夫，宿舍里面多了一个人的身影，正是本班新近选拔出来的班长王泽华。 身形略显臃肿，但是为人乐观靠谱，和班上大多数同学都能合得来，平时最大爱好不过是打游戏和看动漫。 此时正搬了詹成空下的凳子坐在丁楷和王超中间，三人一起对着手机讨论着什么。 “你看这个题，纤维的应力应变关系会随外力作用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称为纤维的什么特征？a弛豫效应，b蠕变松弛效应，c流变学，d应力松弛。” “我觉得应该选b，纤维应该也类似于金属材料学里面的弹塑性变化。”王超说道。 “我觉得应该选a，弛豫效应这个名字听着就像是纤维上面的，c直接pass，b和金属有关，肯定选a。”丁楷自信满满的说道。 王泽华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一脸为难的看着手机上的选项。 “这题应该选c，出自《纺织材料学》第五章第二节。”方舟听到三人的对话，在身后主动出声说道：“弛豫效应是高能物理学中的名次，b属于流变学的一种，最符合的选项就应该选c。” 三人同时扭头看向了方舟，见方舟说出答案的同时还能指明出处，王泽华顿时对他的答案有了几分可信度。 “你们这是在干吗？有知识竞赛吗？那也不应该会问这么超纲的问题？”方舟问道。 “b站的入站考试题有兴趣吗？班长选了工科方向的，还挺难。”王超对着方舟回答道。 “我来康康。”方舟放下手里的暖壶，搬了个椅子坐到三人的中间一起看着手机上面的题目。 【第十二题】民用建筑按主要承重结构的材料可分为砖木结构。钢筋混凝土结构，钢结构和____。 a墙承重结构 b空间结构 c混合结构 d盒子结构 “这题比较简单，选c，典型的按材料划分的建筑结构，abd都是按其他类型分类。”还没等其他人念完晦涩的题目，方舟第一个说出了答案。 丁楷和王超顿时一愣，王泽华懒得思考，直接填上了c选项，进入下一题。 【第十三题】将以下密文翻译成英文， ------------------------------------------------------------------------------------------------------------------------------------------------------------------------------------------------------------------------------ 好家伙，看到这一长串，王泽华顿时喷了出来，自己明明选的是工科方向，怎么还会有这么变态的题目。 丁楷左看右看，这也不像个表情包啊。 也就王超知道这是摩斯密码，不过现在也很少有人会翻译这种东西。 “这题有点意思，不过摩斯密码也不是很难，小学二年级学的东西，那时候拿收音机跟屋顶的天线和别的摩友一块聊天，想想也是十分的惬意。”方舟在说话之余，迅速在脑海里搜集看到过的无线电通信书籍，翻到摩斯密码的字母对照表，很快在纸上写了出来。 “the novel written by this author is really fuckg good-lookg， and the readers who read this are al fuckg hand sce it is beautiful， we t give readers ore rewards， rended tickets and onthly tickets when it goes on sale this week， subscribe ore” 王超和丁楷早已习惯了方舟这贱贱的话语，但王泽华却不熟悉，听到这习以为常的语气还以为方舟是班内隐藏的大佬，顿时惊为天人，眼里投来羡慕的眼光。 下一问终于出现了三人都能看得懂的高考物理题， 【第十四题】a、b、c是三个质量相同的小球（可视为质点），a、b两球套在水平放置的光滑细杆上，c球分别用长度l为的细线与a、b两球连接。起初a、b两球固定在细杆上相距处2l，重力加速度为g，若同时释放a、b两球，则（）。 a b ----------------●-------------------------●-------------------- \\\/ \\\/ l \\\/ l \\\/ ● c a：在a、b碰撞前的任一时刻，b相对c的速度方向与b、c的连线垂直 b：在a、b碰撞前的运动过程中，c的机械能先增大后减小 c：在a、b碰撞前的瞬间，b的速度为√gl d：在a、b碰撞前的瞬间，b的速度为√2gl 当王超和丁楷还在纸上受力计算时，方舟已经率先通过排除法得到了答案。 “a：由于b c两球距离始终保持l，所以b相对于c的速度投影在线段bc上始终为0，故a正确。b：小球c在下降过程中始终受到线ac bc合力向上的拉力，所以机械能一直在减小，故b错误。c：碰撞前瞬间时间△t内，小球c下降距离△h=l-√(l2-v2△t2)，△t→0，所以△h=0，所以碰撞前瞬间c的动能为0，所以小球c的重力势能全部转化为a b的动能。故c正确。d：理由同上，d错误。正确答案为a、c。” 时光仿佛一下回到了高三那段艰苦的岁月，身边都是清纯的班花、共同背书的战友，和互有好感的同桌，以及随便学学都能保持年纪第一的学霸 而方舟扮演的就是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学霸。 接下来的几十道题目全部成为了方舟的个人秀，数学微积分、物理电磁学、地理学、网络路由器标准以及后续的几十道动漫、游戏acg题目，可能这个网站的创始人觉得所有的网友都和方舟一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毕竟在搜题app尚未发达的2016年，浏览器甚至都不能够查阅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一小时需要完成一百道题目，只有达到六十分才能通过测试成为正式会员。 低情商：b站早期用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或者熟练使用各种浏览器。 高情商：b站早期用户运气爆棚。 第139章 优秀班集体答辩 最终成绩截图出来，王泽华竟然得到了一个高达八十分的成绩和一个七位数的uid。 方舟突然对这个别开生面的答题系统起了兴趣。 借着此时拉新用户可得现金奖励的机制，方舟先行给自己的手机号注册了一个正式会员账号。 同样是一百道知识类题目，凭借脑海里一整个图书馆的藏书，搜索这点小知识量的内容简直手到擒来。 后面的动漫、游戏类题目，在千度和古格的帮助下也顺利的找到了答案。 于是入站的第一个一百分顺利诞生，方舟也获得了属于自己的七位数uid，等级也从属于游客的0级变为正式成员的1级。 随后，为了见识一下这入站测试题能稀奇古怪到什么程度，方舟顺手也给宿舍里的丁楷、王超、肖晓和张江都注册了一个b站账号。 看着方舟轻松的完成各种看都看不懂的题目，王泽华站在方舟的身旁顿时惊呆了。 “这么牛掰的吗？”王泽华忍不住感叹道。 “小意思，小意思，比起当年写过的sci论文来说，这都不算什么。”王泽华听到这话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抱着方舟的大腿便不松开。 “大佬救命啊！” 方舟有些好奇，这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是已经帮他进去了b站吗？ “怎么了？” “周末有个优秀班集体答辩，我实在是没啥东西可写，大佬能不能救救我？” 听完对方的叙述之后，方舟才大致听懂。 原先困扰许久的大一奖学金的分配问题，在实验班分班之后，学院并没有找到合理的分配方式，反而另辟蹊径搞了一个别样的方式来解决。 以优秀班集体答辩来决定每个班级获得奖学金比例。 如果按分班之前所有学生的成绩进行总排名，乘以一二三等奖学金比例之后，所有人的机会均等，三个大一普通班获得奖学金的人数大致相等。 但实验班将所有班级成绩优秀的学生抽走之后，普通班的学生在专业整体排名中十分靠后，如果依旧按照旧有的方法，获得奖学金的人将大部分集中在实验班的学生。 如果以奖学金的比例在每个班单独排名，又会冷落了实验班被分出的学生。 于是学院想到了以大一优秀班集体答辩的名次来决定谁将获得更高的奖学金比例。 优秀的班级理应获得更多的奖金鼓励，这本就无可厚非，众多班主任和班长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接受。 王泽华在担任班长之后，得知了周末答辩的消息，便一直在搜集班内获得过的集体荣誉或者个人荣誉。 很多时候，继任者做出的失败成果，大概率要归咎于前任。 由于前一个班长造成的貌合神离的场面，大一一年整个班级都处于一种涣散的状态，并没有任何集体的奖项。 而个人奖项，王泽华问遍了全班也仅找到方舟在大一下学期获得的数学建模校赛一等奖。 其余人在大一时候并没有参加任何的学科竞赛，即便有少部分人参加了体育竞赛，也并没有获得什么像样的奖项。 凭这样孤零零的荣誉，根本敌不过其他班级，排名过后，原本可以让全班八个人获得奖学金，可能要缩减到只有三个或者四个，剩下的名额将全部输血给排名靠前的班级。 一听到方舟手里有发表过的论文，王泽华便如久旱逢甘露一般，苦苦哀求方舟帮忙。 现在方舟已经成了王泽华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求在荣誉上压过实验班一头，只求不要让班级处于学院垫底的名次上。 方舟想到了方才在水房中见到几个讨厌的身影在窗户边吞云吐雾，联想到好好的一个班级被那几个老鼠屎毁成这副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大二第一次班会的时候，前任生活委员是哭着把大一的班费账单念出来的，所有同学交了数笔的班费，全被班长用在了各种无意义的支出上面，这其中中饱私囊多少，也不得而知。 既然组成了新的班委，便是要新学期新气象。 方舟爽快的同意了在周六上午答辩的时候拿一些资料去帮一下自己的班级。 时间一天天过去，方舟基本上维持着一成不变的读书计划，等待着答辩和演讲的到来，也等待着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结果的通知。 周二到周五没课的时候便去图书馆搜集关于生物学和计算机软硬件学的资料，晚上则偶尔到校外的工作室和天阁计划的小组交流天体引力波的捕捉心得。 其中，赵文龙多次希望和方舟面谈演讲稿的事宜，但都被方舟婉拒。 不就是一个给全体新生发言的演讲稿吗？从网上随便摘一篇不就得了，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方舟每次忍不住心想道。 周六上午的优秀班集体答辩很快到来，王泽华苦于没有什么内容，草草的做了一个只有三页的ppt。 第一页是封面，第二面是荣誉，第三面则是谢谢观看，如果快一点的话，三秒钟就能放完。 不过他今天的底气明显不是这个ppt，而是身边的方舟随身携带的公文包，看着略微有些单薄，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管不管用。 按照答辩的标准，发表论文加的分不少，应该不至于垫底，王泽华如是想到。 大一的新生还在上军理课当中，大四的学生已经安排去了外省实习，所以优秀班集体的答辩仅限制在大二年级和大三年级当中。 当然，是分开进行。 因此，答辩活动的观众也由大二和大三的班级分别派出相应的人数进行坐场。 方舟的四个舍友学号都是连号，所以在轮流坐场当中不幸连坐，此时正一同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位置玩着手机等待答辩的开始。 在学生会的安排和布置下，教室前两排的位置上都摆放了名牌、小水果和小零食。 现场最大的职务可能就是主要负责学生工作的学生科主任，其余位置上摆放的名字方舟听都没听过。 第140章 “老实人”和“绿茶” 答辩开始之前，按例各班的班长需要到前面抽签并在多媒体中拷取ppt。 多媒体前排队等候的人比较多，王泽华拿着u盘站在机柜旁边等待，又不想错过抽签，便叫方舟去帮他随便抽一个。 方舟懒散的起身，穿着短袖短裤，混迹在一群穿着正装的班长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终于排到前面，在一旁登记班级过后，随手在桌上的纸团中选取了一个，将其交给工作人员。 “材料加工工程二班，第十三名。” 听到工作人员的声音，方舟在心里暗道不好，没想到抽了一个烂签。 材料学院五个专业总共十四个班级，第十三名相当于倒数第二个出场。 这种需要答辩的比赛，对于评委来说，先出场的队伍会给人一亮的感觉，但是随着后面千篇一律的答辩，再往后的班级答辩压力就比较大了。 因此答辩的班级以中间位置的顺序最好，排名太靠前，会比较紧张，影响现场发挥；排名太靠后，又会在评委面前失去新鲜感。 方舟灰溜溜的走回去将顺序告诉了王泽华。 果然，对方听到这一出场顺序，顿时有些绝望。 可展示的内容本就不多，出场顺序又如此靠后，评委大概率会审美疲劳，直接打个低分。 数个奖学金的名额仿佛正在从眼前飞走。 方舟在旁边安慰他道：“没事，倒数第二就倒数第二呗，答辩看的是实力，又不是看谁的ppt做的有多好看。” 听到这话，王泽华的脸色更加阴沉。 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是一个同样身着正装的帅气男生，笑着对方舟说道：“答辩的分数其中有一项就是现场得分，你不会不知道？” 方舟愣了一下，显然并不知道答辩还存在不同的分数选项。 这种答辩不是全看评委喜好投的吗？ 看到方舟呆愣的神情，右边的男生并没有不耐烦的神情，主动和方舟解释道：“答辩的分数大致分为五项，思想建设20分，班风学风30分，社会实践20分，特色活动20分和最后的现场发挥10分。” “这些规则上周三应该就都给所有的班长单独发过了，你们班难道不知道？” “上周三的时候我还不是班长。”王泽华脸色难看的说道。 “那你们前任班长就没有”赵文龙疑惑的问道。 看到王泽华愈发阴沉的脸色，方舟和赵文龙顿时明白了什么。 虽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人心的险恶，但每次亲身经历这种事情的时候，都像品尝了金坷垃一样恶心。 赵文龙起身道前面评委席后面的学生会工作人员那里拿了一份纸质的评审规则，放到了王泽华和方舟的眼前，笑着说道：“趁你们答辩顺序比较靠后，仔细看看规则，准备一下一会儿上台的措辞，最好把ppt也改一下。” 方舟和王泽华对视了一眼，“这人能处。” 只不过，王泽华想到了自己只做了三页的ppt，之前对比赛的答辩规则一如所知，并不知道ppt中应该放什么内容，所以只是简单的准备了一个发言稿和一个答辩的背景ppt，放了一些班内成员的个人照片。 这样的ppt对于如此专业的答辩显然是不过关的，于是王泽华果断起身，和方舟扔下一句话之后，便穿着正装向门外跑去：“我去宿舍拿一下笔记本电脑，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 方舟将手里的公文包随意的放在左边的凳子上帮其占座，随手拿起王泽华遗弃在桌上的答辩规则，随意的翻看了起来。 旁边的赵文龙稍稍的靠近了些方舟，小声的向其问道：“你们是材料加工专业二班的？认不认识一个人？” “谁啊？”方舟疑惑的回道。 “名字叫方舟，应该是个学霸。”赵文龙问道。 “认识，你找他有啥事？”方舟一脸怪异的说道。 “想问一下，这个人脾气咋样？是那种暴躁易怒，或者高冷反复无常？”赵文龙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会这么说，他得罪你了？”方舟起了兴趣，存心想和他耍耍，于是笑着问道。 “倒也没有，只是我找了他两个星期，他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这种感觉你应该懂？就像老实人经常遇见的那种绿茶？”赵文龙打了一个神比喻。 但他没见过方舟的照片，殊不知被同时形容为“老实人”和“绿茶”的正主就在眼前。 方舟听到这话又气又笑，瞬间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正是之前一直找他完善演讲稿的学生会成员赵文龙。 从方才主动拿答辩规则的行为可以看出这人的性格倒不坏，就是有些啰嗦。 还从没见过为了找人改一个演讲稿，能够连续几天坚持发消息，语气中没有任何抱怨的字眼。 “没有，方舟这个人我了解，就在我隔壁宿舍，人挺好的，外向、活泼好动、热情可亲、开朗豁达、乐于助人、还富有朝气，有道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此处省略八十一句古诗词）方舟的性格便是如此。”方舟一脸正经的说道。 “兄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文学爱好者，可否告知你的姓名是？”赵文龙没想到对方班内的成员对方舟有如此高的评价，主动问向方舟的姓名。 拥有整个馆藏数据的方舟，临时想一个名字自然轻轻松松，不假思索的回复道：“在下厉飞雨，幸会幸会。” “在下赵文龙，厉兄好名字，要不加个企鹅，以后一起交流一下？”赵文龙主动说道。 “有道是相逢何必曾相识，企鹅就不用加了，赵兄的名字才更为大气磅礴，有道是”方舟绕着弯子和对方侃大山。 台上，主持人念完开场词之后，便开始介绍起台下的众多评委。 除了担任主咖的学生科主任，还有材料学院内部的学生会主席团成员和几位部门部长。 剩下的评委便是邀请而来的其余学院学生会主席，有和材料学院关系非常友好的化工学院，也有经济管理学院和电子信息学院。 第141章 奖学金分配 第一个上场答辩的班级开始答辩，王泽华依旧没有从宿舍返回。 直到第三个班级上台，方舟才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到了王泽华的身影。 或许是方舟所做的待答辩区过于靠前，王泽华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现场做ppt的惨淡事故，所以便放弃了原来的位置，和肖晓几人坐在了同一排。 方舟想把手里的答辩规则给班长递过去，但是所隔排数太多，恐怕无法顺利的交接过去。 赵文龙看出了方舟的窘境，笑着拿过方舟手里的答辩规则，和现场负责拍照的记者站人员打了个手势，随后借对方之手，成功送到了位于后排的王泽华手里。 方舟自然对此感激不尽。 虽然仅过去了一年，但还是有很多答辩顺序靠前的班级，成绩十分耀眼。 材料物理化学专业的某个班级，多名同学在大一期间参加了各种文体科技竞赛和公益活动，包括但不限于“新生杯”篮球竞赛、三维建模竞赛、书画比赛、寒暑假在景区捡垃圾等项目。 评委对他们的评价也非常的高，最终打出了945的高分。 相比之下，材料加工工程一班的答辩ppt内容就准备的略微有些寒酸。 在举办方要求的学风成绩展示环节，均分要比前一个班级低了足足十分，来到了六十五到七十的分数线内。 组建实验班之后，对普通班均分成绩的影响可见一斑。 虽然其他的竞赛成绩并没有多少，但ppt却做得异常充实，整个答辩完成之后也获得了87分。 令方舟心生厌恶的实验班排在第十，算是一个中等靠后的位置，等待了许久，终于轮到了他们出场。 不得不说，将所有的学霸组建成一个班级之后，能人聚集带来的规模效应在答辩过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仅答辩的ppt模板就比其他班级要高级的多，扁平化的不规则形状，加上色彩分明又简练的语言带给评委的视觉冲击就非同凡响。 虽然实验班组建起来才不到两周，但是思想建设、特色活动的照片却无比丰富。 所有实验班成员聚在一起举办拔河活动、知识竞赛的画面在ppt上一张一张的放映了出来。 虽然看照片有一些摆拍的痕迹，但不得不说实验班的新任女班长准备的非常之充分。 学风环节的均分成绩更是凌驾于已经展示过的所有班级纸上，来到了八十五左右，这个均分怕是后面的班级也很难超越。 除了现场介绍环节对方的台词不太精炼以外，所有的资料堪称完美，评委也给其打出了95的全场最高分。 学生科主任更是笑容满满的夸奖着实验班女班长的ppt准备的不错。 当轮到第十二位班级的时候，身边的赵文龙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向着讲台走去。 同时教室另一边一名样貌姣好，身着正装的女生和一群身着白色短袖的学生也不约而同的从门外向着讲台走去。 一男一女作为主持讲完致辞之后，ppt便以快闪的形式将金属热处理工程专业一班的情况和人员大头照做了个大概的介绍。 随后两人以一问一答的形式，分五块对本班内的各种奖项做了一一介绍，身后身着白衣短袖的成员们也纷纷以各种组合动作来进行配合表演。 这是第一个全班学生参与答辩的班集体。 执行力和表现力在金属热处理工程专业一班的答辩过程中表现的淋漓尽致，每当介绍体育赛事的时候，后面的同学都会及时作出相应的扣球动作，甚至还有甘愿当拦网的高个子学生。 可以看出，练出这样默契的配合，对方必然进行过充分的准备，没有集体荣誉感和集体凝聚力的班级必然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赵文龙作为主持人和引领对话节奏的那个人，同时也是班内在大一获得奖项最多的人，升学奖学金获得者（高考分高于分数线八十分以上）、优秀学生干部、春田杯院级辩论赛冠军三辩同时也是本次赛事的最佳辩手。 一部好的影片少不了超级巨星，一个优秀的建筑少不了牛叉设计，一个优秀班级少不了代言人。 赵文龙便是引领对方班级前进的那个人。 在思想建设、社会实践、特色活动分数均不低的情况下，对方班级的学风成绩也仅比新成立的实验班低一些，现场完美的发挥引来了坐场众人和评委们雷鸣般的掌声。 赵文龙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微笑着在台上虚心鞠躬感谢评委的夸赞和观众们的掌声。 趁着赵文龙离开之际，王泽华拿着笔记本迅速串回了方舟的身边，拿着一个崭新的金属u盘，脸色严峻的对着方舟说道：“难受啊，怎么就偏偏排到了他们身后，这答辩明显是压轴级的水平，咱们班答辩的时候肯定是要被压分了。” 珠玉在前，木椟在后。 王泽华很为自己的班级排名发愁，材料加工专业的四个班级，目前实验班以97排名本专业最高，一班以87分排名次之。 在三班尚未出场答辩的情况下，如果想获得更多的奖学金名额，二班的答辩成绩必须要高于一班的87分才行。 学院所发放的学校奖学金原本规则如下： 一等奖学金评定比例不超过同年级本专业总人数的4，每人每学年奖励2000元； 二等奖学金评定比例不超过同年级本专业总人数的10，每人每学年奖励1200元； 三等奖学金评定比例不超过同年级本专业总人数的15，每人每学年奖励600元。 因为实验班的存在不得已取消在本专业内的奖学金分配改为班级内部的奖学金分配之后，学生科老师给所有班长许下承诺，四个班级将以优秀班集体答辩的排名顺序获得相应的奖学金获奖比例，第一名从20的奖学金总人数增幅为50，第二名往后依次变为30、10和5，人数为乘以班级现人数并取整。 如果以方舟所在的班级抽出实验班仅剩下的41人为例，若答辩排名倒一，则全班仅有两个人能够获得奖学金，还必须分为一个一等和一个二等。 若答辩排名第一，则全班就可以有20个人可以凭借上学期的成绩获得奖学金。 第142章 哗变 这一规则明显是学院用来照顾实验班的学生，用于平衡优秀学生的奖学金数量，将另外三个普通班的奖学金名额拿出来用于补偿。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简单计算之后名额数量的巨大落差，却让三个班级形成了究极内卷。 方舟虽然对这点奖学金不感兴趣，但是当这种剥削自己补偿他人的事情发生到自己头上还是忍不住站出来维护。 尤其被补偿的人还是自己最反感的一群人。 听到主持人的呼唤，王泽华和方舟一同走了上去。 方舟将u盘上插到机柜上，想要将新做好的ppt拷进多媒体中，但这一行为似乎遭到了现场评委的不满。 “桌面上不是有你们班的ppt吗？为什么要再拷一遍浪费时间？”学生科的殷主任质疑的问道。 “额，可能是因为，稍微改动了一下。”王泽华拿着话筒在主任充满威严的语气下，结结巴巴的说道。 虽然本学期竞选班长也是为了毕业后的工作考虑，但是心里未尝没有一分为班里学生服务的心思。 这次答辩算是担任班长之后面临的第一次考验。 “之前一周让你们准备的时候怎么不直接准备好，答辩之前让你们提前拷到电脑上，为什么不直接将最终版拷上去，非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殷主任喝了一口水训斥道。 老师发火，旁边的众多学生会主席自然都不敢做声。 方舟他们班负责坐场的439宿舍等人和两个女生坐在背后为本班班长被针对愤愤不平。 等到方舟把ppt放到桌面上打开，主任才示意王泽华开始答辩。 电脑投影下是一个精美的ppt封面，或许是王泽华做的太匆忙，右下角还有些许模板里带英文的文字框没有删去。 旁边几个受邀而来的评委注意到了这一点，在纸上默默的记下了这一点，想着一会儿打个多低的分比较合适。 毕竟是外来学院，分低了，让别人脸色过不去，分高了自己作为评委又很没有意义。 “各位评委，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材料加工工程二班的班长，我们班”王泽华拿着话筒翻动着ppt的画面，一边用不太流畅的话语叙述，一边为所有评委介绍ppt上所有图片背后代表的含义。 比起前一组的答辩表现来说，可以说得上是云泥之别，但王泽华依旧没有气馁，坚持着把十来页简陋的内容讲下去，多是一些从网络上搜集而来关于思想建设和班风情况的套话，平均成绩一带而过，教室里有一半多人甚至没有看清究竟是多少分。 “停停停，别念了下去，你们班是我见过的班级答辩里面最差的一个，不用在念ppt了，电脑边上那个，把ppt放完，我们看看就行了。”殷主任皱着眉头叫停了王泽华糟糕的答辩，并颐指气使的让方舟把ppt放完就结束答辩。 “材料加工专业作为一专，一点没有一专的样子，除了实验班的表现还行，其他两个班这是来这里摆烂给谁看的？” 王泽华愣了一下，随后一脸委屈的站到了一旁。 或许自己当初选择当这个班长就是一个错误，自己根本没有收拾这个烂摊子的能力。 砰，教室后面突然传来丁楷拍桌子的声音。 “欺人太甚，就算你是个老师，不知道打断别人答辩很没有礼貌吗？还说我们班不行，你们当初弄实验班的时候就不知道啥后果吗？” 当众人都回头望去，才发现最后一排的位置上站起了四个人。 丁楷的表情最为气愤，肖晓和张江则在一旁努力的拉住了丁楷冲动的身形，王超没有帮忙拉人，反而一脸淡然，扔下了一句话便踢开后门独自离开。 “走，这答辩一点看头都没有，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宿舍多看会儿书。” 听到这话，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片安静。 众人眼睁睁看着四人大摇大摆的从后门走了出去，张江最后一个出去的时候重重的把门砸上，声音和力度之大，坐在前排的评委们都能从地面感受到后门传来的一丝震感。 在教室内众人的喧哗之中，殷主任面色铁青，从辅导员一路到学生科主任，还从未有学生敢如此的藐视他的权威。 所幸也只有四人，还 喧哗过后，坐在中间的几名女生背着书包默默的走到后门，轻轻的推开门离开，并没有复刻方才砸门的动作。 方舟能看到离开的那几人正是自己班内轮到坐场的刘怡君、唐子璐和王朝。 殷主任的脸色更加难看，站起身来叫学生会的工作人员把后门锁上，这才心情稍微平缓一些，转头用嫌弃的眼神看着讲台上的两人，厉声说道：“你们俩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别浪费大家时间。” 王泽华很明显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内容，方舟站起身将放在机柜上的公文包拿起，走到王泽华的身边，要过了话筒，随后平淡的对面前所有的评委和同学们说道： “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优秀班集体的定义是什么？何谓优秀，何谓普通？是更高的班级均分吗？是更多的学生干部身份吗？是更整齐的舞蹈吗？” “我觉得都不是，优秀这个词来自外界对你的评价，所有能评为优秀班集体的前提一定是需要外界的认可，什么能作为认可的象征？” “是荣誉，是奖项。” “荣誉和奖项更高的班级才配得上拥有优秀班集体的称号。” 听完方舟的言论，殷主任一阵冷笑，一专业在大一获得科技类奖项的几个人基本上都被抽到了实验班，你再高能拿出个什么奖项？班内自己评的科技进步奖吗？ 不过这话她并没有说出来，给旁边的院学生会示意了一下，只听对方笑着对方舟说道。 “我看到你们班的ppt上，除了一个校级建模竞赛一等奖以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奖项，虽然确实很难得，但你觉得仅凭这一项校级荣誉就可以被评为优秀吗？” 第143章 够了吗 “自然不行，我记得每年学院进行学分统计的时候都有一个相应的文件，我们便以文件上的学分统计为标准。”方舟顿了顿说道。 “方才在所有的答辩过程中，整整十二个班级，在大一获得过奖项的仅有六个，金属热处理一班的科技类荣誉最多，三维建模三等奖、院级答辩一等奖、最佳辩手、合唱冠军证书、新生杯足球赛八强证书、普通话等级证书等荣誉，姑且评分最高，算作十分。” 听到这话，台下的赵文龙自然替班内的同学十分骄傲，这些荣誉都是由他和他班上的同学经过不懈的努力一项一项得来的，如今在整个大一所有班级中名列前茅，他自然很是高兴。 并且，他也有信心在大二一年揽回更多的荣誉。 “实验班只有三项，虽然都是参与奖，但是聊胜于无，也不能说他们没有，算作五分。其他班级要么就一项，要么没有。”方舟忍不住嘲讽起来。 现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奇怪，殷主任和院学生会主席脸色难看，而其他院的评委则拿起了桌上的小橘子当起了吃瓜群众。 此话一出，坐在台下的女班长和身边的几位实验班同学一脸气愤，“你有本事你拿出来更高的荣誉啊，不就获得了一个校赛一等奖吗？有什么可炫耀的？” 听到这话，方舟顿时笑了笑，“确实，一个校赛一等奖算不了什么，不过就凭它的科技属性，一等奖在文件中就能算作二十分。” 无论是在何种大学，科技类赛事的学分永远要比同级别的文体类学分要高的多，因为只有科技赛事的荣誉才能体现一个学校教育水平的硬实力。 “好像文件里确实是这么写的。”台下有不少正拿着手机看学分细则的学生，文体类的证书都是以一分或05分来加，而科技类则以参与奖的两分起步，三等奖便在十分起步。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方舟像是忘记了什么东西要说一样，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张证书。 “这是暑假我参加的汉东杯电子设计大赛，一个作为参与者获得了一等奖，一个作为队长获得了特别奖。” 证书被送到了评委席，听到这话正在吃瓜的电子信息学院学生会主席迅速扔下手里的香蕉皮，在衣服上抹了抹手，郑重的将证书接了过来。 两张证书上面参赛成员都只有两个人的名字，并且一等奖证书上面的指导老师写的正是他们院长的大名，华国电气与电子工程师的戳印在右下角清晰可见。 和他当年与几个同学组队鏖战汉东杯拿到的参与奖证书有着一样的花纹和装饰。 虽然已经是一名大三的老学长，但看到这证书，这名现任的电信学院学生会主席依旧一脸佩服的说道：“厉害厉害，这证书是真的，规模的话省级以上，国家级往下，不过因为获奖队伍比例太低，在我们学院一般都以国家级来计分。光凭两张里面随便一张证书，毕业要求的十个创新学分都够了。” 原本以为只是受邀来参加一场简单的大一班级答辩活动，没想到见到了一位大佬，在场的众多学生会主席和台下坐场的观众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好像还有。”方舟接着从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文件。 “专利应该也算分，虽然目前大部分都是申请状态，不过也有一部分下来了，这是专利号和目录，你们算算这能当作几分？” 主持人在旁边用颤颤巍巍的手接过了方舟手里的文件，仿佛拿的不是专利的复印件，而是脆弱的艺术品。 即便每个评委均分一下，到每个人手里的专利都是厚厚的一沓，上面的专利第一申请人写的都是同一个名字，方舟。 这已经不算是一名简单的大佬，其境界已经超脱了现场的学生太多，称一声巨佬不为过。 “够了，抛开荣誉不谈，答辩的其他项点，比如班级活动呢？你又能拿出来什么？你看别的班级还有参加公益活动和慈善事业的证明，你们班呢？”殷主任用尖锐而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些专利的存在已经深深触及到了他作为学生科主任的灵魂。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一个优秀的材料学研究生，虽然并没有发表什么论文，但毕业之后仍旧凭借手里的几项专利和导师的运作，留校当起了行政部门的老师。 面对一个拥有如此巨量专利数目的大一学生，嫉妒的火焰就快要烧穿整对眼珠子。 当你活成了别人不敢活的样子，就冒犯了她们装模作样的人生。 方舟叹了一口气，本不想以势压人，但奈何现实中往往就有这种人以为你好欺负，然后欺软怕硬。 不是现代的学生不懂得尊师重道，实在是有的老师不值得尊重。 也幸好那张证书一直放在公文包里，并没有拿出来。 方舟从包里掏出来一份红色丝绒封皮包裹着的证书，将其打开给第一排的几个评委挨个看了一眼，众人如被雷劈了一般呆若木鸡。 之前在中原省受到耿介发放的政府特邀顾问证书的时候，方舟厚脸皮要了另一个东西，一份抗洪抢险的救灾证明。 起因是因为学校的暑期实践需要开证明。 耿介哭笑不得之余，笑着答应了方舟的请求。 连同顾问聘用证书一起，以中原省政府的名义，开具了一份表扬方舟同志为抗洪救灾英雄的个人证明。 右下角同样盖得的是省政府的公章。 这份证书除了盖章的人和方舟本人知道以外，并没有向外界公示。 方舟收到证书的一刻，虽然有些感觉对方小题大作，但是面子却感觉非常的舒服。 就这拿着呗，还能退咋的。 因为学校的暑期实践证明一直没有主动收取，所以这份证书应该还是第一次面世。 没想到居然会将其用到这种场合，天地良心，方舟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应付一下学校的苦差事，懒得和同学们一起扫大街，然后到居委会开具假证明而已。 “这个够了吗？”方舟笑着问道。 第144章 又见弃赛 “我问，这个证书的等级够了吗？”见殷主任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方舟忍不住出声再次问了一次。 一股深深的敬畏感涌上所有评委的心头，这是来自更高阶层的降维打击。 有省政府的亲自背书，在场还有谁能拿出比这更强有力的证据。 所有人哑口无言的场景，另坐在后排的学生们有些疑惑，纷纷交头接耳，有的甚至站起身来想观望一下到底是何等证书让所有评委陷入了沉默。 刚刚还在叫嚣的实验班众人心里不禁陷入对未知的恐惧。 如果说电赛一等奖众人还可以表示理解的话，那数十份专利证书就让他们意识到面前这个男生并不是通过学习和单纯的成绩就能战胜的人。 如今，对方只掏出了一份红皮证书，就能让前排的老师和所有评委失色，那接下来还会掏出什么令人震惊的底牌，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殷主任最先从沉默中跳出，将所有的不满隐藏在一张灿烂的笑脸中，对着方舟说道： “方舟同学，将证书收起来，咱们院为能有你这样的优秀学生确实感到自豪，放心，学校从来不会亏待优秀的学生，国家奖学金和个人奖学金如果你申报的话，还是很有机会的。甚至可以来学生科，找学院帮你把专利的申请费用报销。我个人的话有一个请求，想请你给所有的新生做一个讲座，激励一下学弟学妹们的学习热情你看怎么样？” 方舟摆了摆手，虽然并没有打断殷主任的发言，但是却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嗤之以鼻。 当初分实验班，拿普通班级的奖学金来补偿实验班，当他们是自己院的了？。 方才王泽华上台答辩的时候，你当着所有的外院评委指责自己院的学生，当他是自己院的了？ 现在我拿出一沓证书和专利来打你脸的时候，你当我是自己院的？ “还是很有机会的”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潜台词就是如果我不配合的话，就没机会了呗。 我如果找学院去报销专利费用的话，下一步专利的所有权应该属于我还是属于学校，申请人上面还会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吗？ “不需要，25号等新生结束军训的时候，我会给他们好好讲讲的，你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否则到时候我自己脑子一热说的什么内容就不知道了。”方舟用轻蔑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宛如在看渣滓一般。 将所有的证书再次收在厚厚的公文包里，不经意间让众人看到里面还有一半的资料没有亮出，所有的评委感到背后一阵深深的寒意。 提着公文包的方舟搂着王泽华的肩膀，大摇大摆的拉开教室前门，走了出去，给众人留下一个神秘莫测的背影。 风暴在无声中不断孕育，最终化身为大声的讨论。 “答辩还要继续吗？”主持人走到主席身前，趴下身子小声请示道。 “继续！”殷主任在旁边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说道。 “请大家安静一下，优秀班集体答辩继续，下面请评委给方才的材料加工工程二班打分。”主持人站在台上对着话筒说道。 但这声音很难让所有的学生闭嘴，殷主任只得再次站起身来，扭头面对身后的众人，利用教师的威严另众人保持安静。 终于再次恢复安静，主持人在宣布了上一组赵文龙班级的得分之后，很快叫最后一组材料加工工程三班上台进行答辩。 只见零散分布在教室里，穿着统一白t恤班服的三班学生，一同站起身来，相互对视了一眼，共同走到了讲台前。 也不见有人到电脑前打开他们的ppt，只见对方的班长站在最前方，向身后的同学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所有人一同整齐的向评委席的方向鞠了一躬。 随后所有人便一同向着前门的方向走去，扔下了一句“我们弃赛”走出了教室。 徒留下了现场的一片狼藉。 方舟使劲拽着王泽华的肩膀，让他不要留恋优秀班集体的虚名。 “害，不就是个破奖吗？大不了这点奖学金咱不要了，我个人多出一点班费，咱们每学期吃一顿好的，怎么样？” “不是，我”王泽华不知道方舟的身体究竟属于学霸还是运动员，自己在他的力气之下完全没有抵抗力，完全被对方的牵引力拽着往前走。 “什么不是，没什么不是。从今天起，这个班我罩了，谁想找你们麻烦，你就来找我，我方舟虽然嘴笨了点，但是咱会叫人啊，学生科欺负你我就去找院长，院长欺负你我就去找校长，校长欺负你我就去找” “方舟，方哥，我可太谢谢你了，我的”王泽华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不要哭，都是男生，为了这点事哭哭啼啼的，算什么男人。现在钱不多，等以后我有钱了，我直接办一个方舟奖学金，单独奖励班上的学生怎么样？”方舟任性的把心里的想法对着王泽华说道。 “奖学金的事以后再提，我能先去教室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回来吗？”眼看两人都要走到了宿舍楼下，王泽华眼泪汪汪的说道。 “霍，你不早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不知道随身携带？”方舟“痛斥”王泽华的粗心大意。 “你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啊”王泽华无语的说道。 “算了算了，现在回去算什么事，还以为咱跟他们服软了呢，我还是叫个人把电脑给你拿回来。”方舟捂着头羞愧的说道，自己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居然忘记了这件小事。 笔记本电脑对于普通大学生来说，算是非常贵重的财物了。 一旦丢了或者损坏了，那王泽华恐怕要在接下来的学期里会很难受。 说罢，掏出手机打开企鹅，从黑名单里将一个骚气的头像拉了出来，虚心的打字和对方说道。 “赵兄还在教室里吗？能不能帮忙拿一下我同学的笔记本电脑，就在最后一排的抽屉里。” 第145章 星月杂货店 “没问题，一会儿宿舍楼下见。”没多久，方舟便收到了对方发来的回信。 看到这话，两人顿时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五分钟之后，一个身着正装的男生提着笔记本电脑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王泽华感激的接过了对方手里的电脑。 赵文龙笑着对方舟说道：“厉飞雨同学，我炸天帮徐缺有没有荣幸请你一块儿聊聊？” “当然可以。”方舟欣然同意了对方的请求，把公文包交给了王泽华，让其帮忙捎回宿舍，随后便跟着对方一同朝着校外走去。 反正总要走这么一遭，早点晚点都一样。 王泽华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脸懵逼，只能目送着两人远去。 出了学校，走过小吃街，方舟跟在赵文龙的身后来到了一处静谧优雅的咖啡店中。 哥特式优雅的木质门面，加上精美的中文挂牌上面写着“星月神话杂货店”，很难想象在繁华的小吃街后面还有一个这样幽静的地方。 一跨入店面，方舟顿时被里面的布局所震惊，七十多平的地方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个区域，一边是供人餐饮奶茶的地方，上面还有一个供人唱歌的小舞台，另一边是用屏风隔断出来的多人游戏区域，三国杀、狼人杀、剧本杀等盒子就摆放在旁边的书架之上。 此时吃饭喝茶的区域空无一人，右边的游戏区却有一桌在进行着狼人杀。 赵文龙走到前台，问了问方舟的喜好之后，随意要了两杯饮品，随后便和方舟一同坐到了双人座位上。 “这块儿我常来，算是一个适合休闲娱乐的地方，将你请到这里来，你不介意？”赵文龙笑着对方舟说道。 “不介意，这里环境挺不错的，很适合大学生来这里消磨时间？”方舟用一个大概的词来形容初次来这里的感受。 “是，我知道你是个学霸，可能对这种地方不太感兴趣，但是对于我这种学习刚刚够的人来说，这里确实很符合你对它玩物丧志的定位。”赵文龙将身上的正装脱到一旁，松了松颈部的领带笑着继续说道。 “咱们直入正题，你对下周进行的演讲有想好明确的主题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毕竟我平时也经常玩游戏。这么说呢，我其实并不想上台演讲，政治任务你懂伐？”方舟挠了挠头说道。 “懂的，所以像我这种在院办工作的学生，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赵文龙深有感触的说道。 方舟有些哭笑不得，实锤了，学生会成员都是老师的工具人。 “所以你只要把你正常的演讲提纲提供给我，具体的稿子由我来完成就行。” “另外，绝对不能像上次你发给我的那样，一堆互联网的黑话，我破译了半天，才看懂你是在骂我脑子笨。” 说到这里，赵文龙就有些无名的火气涌上心头，自己一个工科学生，牺牲色相去找了一个计算机学院的学姐才弄懂了方舟话里的意思，实在是太不当人了。 “那不能，那不能，我上次只是看着话比较好玩，随意粘过来而已，绝对没有贬低嘲讽你的意思。”方舟连忙否认。 “是不是嘲讽你心里清楚，这次演讲的话你想从哪方面着手，具体给我讲一下。”赵文龙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身体前屈，靠在桌子上认真的说道。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从学习的兴趣角度出发，畅谈梦想与大学，随后以数学的基础重要性为由，浅谈基础理论的重要性，最后捎带些中原省洪灾的叙述，聊聊公益事业的责任感”方舟侃侃而谈的说道。 “说实话，你这难度有点大，分开每一项都能写成一篇很精彩的演讲稿，但是三个观点全部合在一个稿子里就像是同时在参加三场辩论赛一样。”赵文龙一时有些汗颜。 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接手这样高难度的任务，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小瞧了这次演讲，也小瞧了方舟。 不过海口已经夸下去了，再拒绝的话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赵文龙爽快接下了这个任务，并在店里一边喝着水果茶一边细致的问着方舟关于细节内容的处理。 时间慢慢流逝，赵文龙基本上已经问的差不多了，承待回去完善稿子中的具体内容。 当两人一同结伴离开之际，赵文龙抢先一步到前台结账，单杯三十五，一共七十。 一旁的屏风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熟悉的长发飘飘的身影，方舟愣了一下，招手和对方打了声招呼。 但是对方一下子陷入了迷茫，似乎是忘记了方舟的名字，虽然对这张大众脸有些印象，但又忘了在哪里见到。 赵文龙结完账，扭过头来，看到周天月的身影，脸上流露出极为真挚的笑容，叫了声：“嗨，姐。” 周天月看到赵文龙那张充满辨识度的小白脸，一下子热情的上前碰了碰拳，说道：“上次姐不是说你来这里所有消费全免吗？怎么又乱花钱？你每次都给我拉过来这么多的客户，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小张，快把钱退回去。” “不用，我每次带朋友来，他们都是因为你这里环境好，服务好所以才能成为回头客，我也不能占姐便宜，白吃白喝不是？这是我同学方舟。”赵文龙一边熟稔的称赞对方，一边向其介绍身边的方舟。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是上次来我家的那个”周天月受赵文龙的点拨，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听到这话，赵文龙的脸色变了变，心里不断脑补着可能发生过的剧情。 “周姐好，我是您弟弟的同学，上次陪你弟弟一块儿喝过酒。”方舟耐心的解释了一遍。 “我都记得，都记得。上次你帮他解决打印机问题，他和我说过你，我弟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小张记得，下次方舟来的时候，他的消费也全免啊。”周天月热情的说道。 只是苦了临时在前台打工的女服务员，每次老板有朋友来，就说给其免单，也不知道口头给了多少承诺，她现在也只能记住其中的几张脸。 第146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走在校内的小路上，赵文龙全程一副有话难言的表情和方舟保持安静的氛围。 方舟看在眼里，但并没有主动打破这个尴尬，等着对方什么时候主动说出来。 “那个”终于，周文龙忍不住出声道。 “你和刚才那个美女老板关系怎么样？”只见对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不怎么熟，我和她弟弟之前是建模的队友，所以关系比较接近。”方舟随意的回答道。 气氛再一次陷入尴尬，方舟从方才在咖啡店中就能看出，赵文龙显然是那里的常客，并且经常带朋友到那里消费，显然对美女店主有些意思。 不过对方大了三岁的年龄和咖啡店老板的身份，显然和现在只是大二普通学生的赵文龙格格不入。 赵文龙沉思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对着方舟说道：“我要追她！需要你帮忙。” 方舟扭头看着拥有清秀外表的赵文龙，从外观上讲，很有一种渣男的气质，忍不住认真的问道：“你认真的还是说说？别单纯看颜值就浪费自己和别人的青春。” “虽然我长得比你帅，但我至今，还没有谈过一段完整的恋爱，从初中开始，也会有女生主动追我，但那些人对我来说一点都没有吸引力，直到我遇见了她。” “她的衣品我很喜欢，我们都喜欢狼人杀，都喜欢抢警长，会为了一个剧本中的人物而动情，也会为了突如其来的喜好，半夜溜出去寻找” “这种感觉，就仿佛灵魂上的相契。人生能找到一个灵魂伴侣是多么的难得，我必须考虑这是我此生仅有的脱单机会。” 赵文龙越说越激动，听着方舟一阵肉麻。 自己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用灵魂这种东西来阐释爱情，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适用。 如果说在获得金手指之前，自己的灵魂还保持一个固定的形状，那在每天获得平行时空记忆的间隙，自己的灵魂早已悄悄的发生了融合改变。 现在的躯体内，早已容纳着所有“方舟”的灵魂，那和自己灵魂相契的女生，岂不是满大街都是。 小孩子才喊着我全都要，大人都知道身体吃不消。 “行，不过我联系不多，能帮上忙的地方不多，你可不要介意。”方舟答应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在这个学校里面，我个人还是有一些渠道的，你如果想打听些什么事情，或者想进琴房、画室、实验室我都可以找人帮你。”赵文龙笑着对方舟说道。 自己在学生会和辩论赛里打拼这么久，还能听不出来这话里面的潜台词吗？不就是要好处吗？ 方舟愣了一下，自己说的话好像并没有什么毛病，都在第一层，对方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原本想解释一下，不过听到对方嘴里可以帮忙联系实验室，便把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吐出的话变成了：“我还真有个小事找你帮忙，学校生物工程实验室你有认识的人吗？我想进去看看。” “包在我身上，明天就能带你进去。”赵文龙一口答应下来。 分开后独自回到宿舍，四人正在床下的桌子上各干各的，似乎一点没有被方才的答辩影响了情绪。 只有张江在打游戏的时候心态明显比平时暴躁了一些，电竞钢琴家重出江湖，每打一局游戏，都能聊天框留下短篇小说的字幅。 方舟将王泽华放在桌面上的公文包里面的文件一一抽出，整理好放在一个重要的文件盒中并上锁。 旁边王超的声音微弱的传来，“答辩最后怎么样了？是不是给了倒数第一名？” 听到这话，宿舍里面的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就连一心打游戏的张江，也在此时摘下了耳机，按键盘的声音也轻微了许多。 “不重要了，我们俩没答辩完直接从教室前门走了。”方舟笑了笑说道。 那肯定是倒一没跑了，众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但他们并没有后悔，有人站在你头上拉屎，难道你还要拿出卫生纸给他擦屁股不成。 即便对方是老师，但他们也要义无反顾的站起来发出自己的声音。 如果詹成还在的话，形势再恶劣一些，他恐怕会是第一个上去挥出铁拳的男生。 这时，隔壁宿舍的王泽华突然跑了进来，高兴的和方舟说道：“方舟，咱俩走的太早了，没看上好戏，你是不知道，最后一组三班上台的时候主动弃赛，最后主持人宣布咱们班成绩的时候，去掉一个最高分一百，去掉一个最低分五十，均分九十八，现场老尴尬了。” “他们居然还给咱们算分了？”方舟疑惑的问道。 “这话说的，他们不给我面子，也得给你面子啊。”王泽华笑着说道。 “那最后奖学金这么说？”丁楷在旁边焦急的问道。 “没说，不过我估计第一名有希望。”王泽华说道。 方舟摇了摇头说道：“这钱我觉得不能拿，姑且不提三班答辩准备的怎么样，他们这么做明显是在用实际行动支援咱们，他们这一弃赛，自己成了垫底，损失可太大了。咱们和殷主任那边闹开，表面上也相当于退赛，但最后排名第一，这钱咱们班拿着不安心。” 王泽华挠了挠头，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从对方成员清一色班服亮相答辩现场，明显对这场答辩准备了许久，“那怎么办？” 439宿舍几人陷入了沉思，思考着眼下的解决办法。 既能让这钱拿着安心，又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肖晓第一个提出了建议，“咱们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管学院怎么分配这钱，咱们自己三个普通班把名额平分，然后把奖学金等级对应的金钱进行均分，多退少补怎么样？” “那这样牺牲最大的就是咱们班自己人了。”王泽华叹了一口气说道，对外工作好做，对内工作难做。 如何说服自己班上的同学放弃奖学金的名额，无疑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第147章 进入实验室 第二天，方舟一早吃完早饭洗漱完毕来到了生物工程实验室的大楼下。 这里和材料学院的实验室一样，都需要有内部人员的指纹密码才能进入大楼。 等了一会儿，赵文龙才姗姗来迟。 依旧是骚包的长衫内搭一件白净的衬衣，整个人看起来比昨天的正装凛然更为休闲帅气了许多。 只见对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脑，几分钟之后，大楼的电动玻璃门便从里面打开。 方舟跟在赵文龙的身后来到了四楼一处属于研究生的办公室内。 这里像教室一样，整齐排列着三十来张小型办公桌，上面除电脑以外，还放置着各种书籍、纸质资料、零食、盆栽和解压用的小物件。 或许是周末的缘故，这里并没有多少人待在工位上，仅有三两个身影，坚守在自己的科研岗位上追剧吃手抓饼。 一位戴着眼镜的漂亮学姐，从自己的工位上走到两人的面前，笑着和赵文龙打了声招呼，随手拿起桌上的薯片笑着对两人说道：“吃早饭了没，要不要来点，纯天然无公害。” “不了不了，姐，其实这次主要是我朋友想来，他对生物学这方面比较感兴趣，所以能不能请你通融一下，带他进去看看。”赵文龙小声的解释道。 黄安安扭头看了方舟一眼，很快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赵文龙的身上。 “害，说了多少次，不用叫我姐，叫我安安就行，没问题，一会儿正好我也要进去处理一下昨天晚上放进冷库的培养基，顺便带你进去看看，有什么想问的问就好了，实验室里面的东西不要乱摸乱碰，化学物品最好也不要随便闻。”黄安安细心的嘱托道。 “明白。”方舟认真的回应道。 虽然像这种理工科实验室明令禁止外人进入，但每年不乏被导师分配给研究生进入其中，进行简单毕设实验的本科生，所以办公室内的众人见到方舟和赵文龙两人跟在黄安安的身后一点也不奇怪，有的也只是出于好奇多看了一眼。 三人一同来到一处小型的实验室门口，这里放置着各种个人防护用品，比如防护服、口罩、手套、护目镜、防毒面具、一次性鞋袜 “生物工程学的分支还是非常多的，一会儿我带你们进去的是生物信息实验室，那里防护等级没有那么高，所不需要戴防毒面具和护目镜，其他东西都穿上就行。”黄安安说道。 “口罩也需要吗？感觉这东西好像没什么用的样子，反而戴上眼镜糊的慌。”赵文龙拿起一个医用口罩问道。 “口罩这玩意就是这，我们实验室主任天天强调，都快成顺口溜了。不戴不安全，戴了不舒服，不戴不让进，戴了才让进。”黄安安熟练而快速的把口罩戴在脸上，使劲压紧鼻梁上的钢丝，一边说眼角一边露出异样的表情。 方舟和赵文龙笨拙的穿戴整齐，明明是同一款式的白大褂穿在方舟身上紧绷起来像是健身的白背心，穿在赵文龙身上却像是修身的长衫。 一副屠夫和急诊科医生的既视感。 黄安安看向赵文龙的眼神越发满意，忍不住掏出手机快速的偷拍下一张全身照。 随后三人共同进入了实验室里，不大的一个小房间里，围着墙面摆放着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机器， 除了显微镜方舟还算认识以外，其余的设备一概不认得。 从旁边的名牌和实验室墙上挂着的设备使用清单上，方舟得知，这里从左到右依次是生物分子界面分析仪、光学电子显微镜、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流式细胞仪、高亮度led落射荧光显微镜 “这些设备全部买下来得花不少钱？”方舟忍不住感叹道。 “买？这里的设备你打工一辈子不吃不喝顶多也只能买下一台，大部分都是几百万的设备，都是从实验经费里面拨款，普通人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些？”黄安安对没见过世面的方舟鄙夷的看了一眼。 “说的也是。”方舟笑了笑答应道，并没有多说什么。 昨天晚上方舟在洗漱之后，远在魔都的罗律师突然打来电话，告知前段时间代理的所有专利，谈判已经告一段路，授权费需要经过方舟的签字才能转给他。 进入专业的办公系统之后，方舟签下字，工行卡很快发来的转账短信。 一笔八百多万的资金转了进来。 加上之前余留的二百万，现在方舟的账户金额已经成功的来到了八位数。 虽然他的专利大部分都是签订的短年限合同，但因为独家授权依旧给他带来了不菲的收益。 人上人的心态油然而生，不过很快在王超的念经声中恢复了冷静。 一千万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很多，已经足以在学校所在的省会城市买下一套豪华的住宅。 但是方舟是普通人吗？他的未来注定是星辰大海。 对于科研人来说，一千万的经费在工程项目面前，仅设备的费用就是杯水车薪。 但是这个金额，已经足以让方舟跨出自己的一小步，研究高能量密度合成食物，解决自身大量消耗食物的问题，代号“仙豆计划。” 任何伟大计划的前提，一定是从后勤开始，能源必然放在首要位置。 未来方舟进行更高层次的科研工作或找寻平行时空的细致记忆，大脑消耗的能量必然会与日俱增，超脱身体所能承受的上限。 而从小看过七龙珠的人都知道，在龙珠中的一种神奇食物。由传说中居住在卡林塔上的猫仙人栽培，专为肚子饿的战士提供。 最早设定当中，仙豆吃一粒十天不饿，拥有再生之力只要人没死，能在极度疲劳中最短时间内（近乎瞬间）恢复体力与能量，将身体重新调整到最佳状态。 方舟不求拥有动漫中如同bug的再生之力，只需要前面十天不饿的功能就行。 有了需求，科研便有了动力，有了目标。 有了目标，方舟便会不断努力朝着这个方向进行学习和研究。 拥有金手指的方舟，自问在学习能力这方面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第148章 食品安全与工程专业 黄安安熟练的戴上防毒面具，输入密码，进入无菌实验室内，拿出昨天放入其中的细菌培养皿，直接在里面开始简单的观察。 方舟和赵文龙则趁机在摆满仪器的房间里随便看看。 因为不熟悉这些机器的构造，两人并不敢随便开启，只敢看看名牌上的内容。 方舟则趁机拿旁边桌子上摆放的设备使用手册快速记忆了起来。 “流式细胞仪通过测量单列流动中标记细胞的荧光，实现细胞或者其它生物颗粒的快速、准确定量分析和分选。流式细胞仪中集成了激光技术、计算机技术、流体力学、图像技术、微弱信号处理、细胞化学和生物探针等众多领域的知识和成果，被誉为生物实验室的“ct”” “干化学分析系统可以检测血液中多种常规生化指标，目前已开发出葡萄糖检测，可以进一步检测丙氨酸氨基转移酶、天冬氨酸氨基转移酶、总胆固醇、淀粉酶、血红蛋白等各种常规生化指标” 架子上大大小小摆放着几十种设备的书籍，除了现场摆放的机器以外，还有其他种类的生物学仪器使用手册。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生物信息实验室，防护等级不高的缘故，特意在角落设置了一个工具书角，用于来这里的老师和研究生使用时进行查阅。 这些说明书都是随设备一同附赠而来，并不会在社会上进行发售和刊登，所以在网上和图书馆里根本不会有这类的内容可以搜索。 如此天载难逢的机会，方舟怎能不把握住。 快速的翻阅起厚度不一的使用手册和白皮书。 最了解设备的一定是制造他的人。 方舟对此从来深信不疑。 只要设计和制造他们的工程师才了解设备中的每一个零部件构造，以及每一个结构所能实现的最大能力。 而使用手册便是设备工程师和用户的一个交底文件。 上面写的数据或许会有所保留，但一定是它所能实现的基本功能。 赵文龙作为本次的随行人员，自然对这些生物学仪器不感兴趣，看了一遍发现看不懂之后，见旁边有一些实验相关的设备管理手册，闲着无聊便随便翻了起来。 “嘿，你说他们这设备安排真有意思，现在到下个学期二十四小时都安排满了，这其他人还有个毛线的使用机会？”赵文龙翻了翻上面的日期，笑着对方舟说道。 不过并没有等到方舟的回复，见方舟一门心思沉浸在厚重的设备工具书中，便也省的尴尬，不再和他搭话。 片刻，黄安安从无菌实验室里走出，顺手带了一小片密封透明的培养基，看到待在实验里的两人，一个在极其认真的看书，一个在随便翻弄桌上的玩偶，笑着对方舟说道。 “用不着看那些工具书，都是设备有问题了才现翻，平时除了检查的时候擦一擦，其他时候就是积灰的存在。你不是对生物学感兴趣吗？要不要来看一下具体的实验过程，我一边做你一边感受一下。” 方舟听到黄安安的话，欣然同意了对方的建议，毕竟理论和实验是两码事，自己有必要在专人的带领下完成对生物学的整体认知。 黄安安示意赵文龙腾出凳子，来到电子显微镜连接的电脑旁边开机，方舟这时也拿着使用手册来到了她的身后。 先是把培养基在显微镜物镜下的正中央固定好，随后熟练的打开显微镜相关的控制成像软件，上面很快显示出一片片呈绒状的白色菌落，表面平展，并没有重叠的现象。 低倍数选取了几处有代表性的地方进行拍照，再换取高倍数的物镜，进行拍照，最大倍数下，单张截图内仅容纳四五个细胞。 “我们课题组负责的是研究克伦生葡萄内生菌，说名字你们也不懂，不过总之就是一种微生物细菌罢了，每天的任务也很简单，加一下培养液，然后隔一段时间观察一下细胞形态，工作就结束了。”黄安安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对着两人解释道。 “就这么简单？不需要设计一下实验过程什么的吗？”方舟忍不住惊讶道。 “就这么简单，实验过程没什么好设计的，方法就是最普通的控制变量，进行对照实验，主要干的都是体力活。”黄安安随口和两人说道。 “额，和我想象中的生物学家的科研有点差距。”方舟感叹道。 “害，生物和你接触的那些数学、物理、材料学不一样，体系的复杂度太高，导致很难通过已知理论来推理实验结果，所以脑力在生物研究里面帮不上什么大忙，结果的可重复性差。即便是真心喜欢生物这个学科，你在研究过程中也很难感受到探知真理的幸福感，而更多的是麻木的推石头上山。” “这玩意没法用数学来进行定量计算，所以有时候做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做不出来，做出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做出来了。” “你如果对生物感兴趣想转专业的话，最好先仔细考虑一下，其实生物化学材料这些工科都差不多，当然材料还好一些，控制变量大法用的好，研究生期间水论文就能水到飞起。” “不过生物学的实验确实简单一些，都是现成的仪器，你有了基本的理论体系之后，写论文也比较简单。” 能听出来黄安安并不推荐方舟转来生物专业，言语里满是劝退之意，方舟作为材料学天坑的一员，自然也了解专业的现状。 不过他今天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转专业的事情，方舟连忙问道：“学姐，咱们学校生物实验室这边有研究人体营养摄取的吗？” 黄安安愣了一下，这问题倒是新奇：“人体营养摄取？你说的吃饭？大概也许可能是没有，我们院本科专业基本上都是生物科学、生物信息学、生物制药工程、生物医学工程这些，和食品营养类没多大关系。” “那我在那里能找到相关的资料？”方舟问道。 “隔壁学校，我记得全省只有西贝大学开设了食品安全与工程专业，你可以到那里去问问。”黄安安仔细想了想回答道。 第149章 咖啡理论 得知学校并没有想要的资料，方舟有些失望，科研的第一步便迈错了方向，自己真正需要的是食品安全与工程专业的内容，而不是生物医学工程的内容。 不过也得到了新的目标，科研的本质就是不断试错，想到这点，方舟表示心情安慰了许多。 赵文龙一边聊天一边陪着学姐把菌落的形态拍完，方舟则在身后看完了工具书上的内容。 黄安安在拍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见方舟仍旧在看那些“鸡肋的书籍”，也没有再出声劝诫。 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他能不能想通是他的事，无需过多言语。 感受了下实验室的气氛，黄安安边说边笑把两人送到楼下。 当然，主要是和赵文龙在聊平时的娱乐生活。 如果两人都有机会成为她的师弟，她更希望那个人是赵文龙，偶尔指挥他干些活之余，还能养养眼，给他讲些校花还能调剂调剂无聊的研究生生活，甚至谈个浪漫的姐弟恋也未尝不可。 出了实验室，两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方舟想着如何到隔壁学校借阅食品安全与工程学的书籍，赵文龙则淡然的看着方舟，说道：“你是不是想混进去隔壁学校蹭课？需要我给你找门路吗？” “西贝大学你也认识人？”方舟疑惑的问道。 “当初外联的时候认识了一点，不多。要张他们专业的课表不难，我联系一下就行。”赵文龙平静的说道。 方舟很怀疑，他嘴里的《一点》和《不多》，是不是真的一点和不多，就和他平时经常对别人说的“略懂”一样。 “我等你消息。”方舟说道。 “好，顺便给我要一个那谁的手机号呗。”赵文龙脸色微红说道。 “那谁？”方舟装作不懂的说道。 “就周天月嘛。” “周天什么？” “周天月啊，就咖啡店老板。” “周什么月？” “行，课表我不帮你要了。” “别啊，我帮你要还不成。” 事实证明，赵文龙的联络能力确实很高，当天晚上便高效率的发过来了隔壁西贝大学食品科学与工程三个班的课表。 方舟先在网上搜集了大量专业相关的资料和考试题进行基础知识网络的搭建，并没有第一时间跑到外校去蹭课。 事实证明，方舟还是想的有些简单，“仙豆计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就算龙珠是超现实世界，仙豆也是其中最大的bug。 人体需要的微量元素和维生素之类暂且不说，每天需要的不多，一个药片就能解决问题，这个现有技术就能达到。 人体需要三大营养物质：糖，蛋白质，脂肪。这三种物质现在技术都是可以做到纯度非常高的产品，比如糖块，蛋白粉，食用油。但是这三种东西人体每天需要很多，随便查查标准，三者合起来总量得超过两百克。 现有技术是没法讲这两百克物质压缩成一粒豆大小的。 除此之外，胃肠道不仅是消化吸收器官，还有重要的免疫功能，胃肠道长时间旷置的病人，会出现肠粘膜结构和屏障功能的异常。 在现有科技基础上很难发明出这种东西，比较类似的产品就是压缩饼干，或航天军工行业中为特定人群制作的高热量压缩食品。 这样的产品又牢牢把控在国家的手里，不会对社会开放销售。 即便有对外销售的类似产品，也满足不了现在方舟大胃王的饭量。 只能长期以食物作为能量供应来源，对于方舟这样的消耗大户，自然是行不通的。 除非他在每次思考的时候专门在旁边吊上灌满葡萄糖的吊瓶，否则思考一会儿去吃一盆饭，想想就可怕。 演讲时间定在九月二十五号，也就是本周日，方舟打算等演讲结束了再去。 时间一天天逼近，赵文龙在周三的时候就把稿子发了过来，内容大抵按照那天所讲的提纲，所有内容很有条理，并且起承转合也十分流畅。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适合搞行政外交工作的人才怎么会选择了理科，并且来到了材料科学这个专业。 当然方舟也信守承诺，和周天星要了他姐姐的手机号，并发给了赵文龙。 第一次要的时候，周天星警惕性极高的询问要电话的理由，方舟一时难以启齿，立即找了个话题叉开。 再次想好的时候，借以给魏莱订咖啡为由，和周天星索要手机号。 “不对啊，我记得他那咖啡店不接受外卖啊，你要想请人喝直接去店里不就行了，哪用得着那么麻烦？你不会想泡我姐？”周天星在电话里说道。 “你这人怎的凭空污人清白，我只是单纯的想请人喝好喝的咖啡而已。一杯咖啡的味道，从研磨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它的品质，利用热水作为载体去溶解咖啡粉里面的风味物质，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萃取的时间越长，萃取咖啡的物质就越多，但咖啡能溶解的物质并不是都是好的，所以就需要控制它的萃取时长。” “我要这个电话，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主要是魏莱对咖啡的品质要求比较高，一定要是精选的咖啡豆，现磨现冲。没有这个电话，我就很难让你姐提前准备好咖啡豆和研磨机，这是作为顾客的正常需求你知道吗？”方舟义正言辞的说道。 “额”电话里周天星一阵沉默，物理解释是他的知识盲区，他只知道所有的咖啡煮出来都很苦，一点不知道煮多久会进去什么物质。 “我觉得你和你姐有点不太会做生意，就开在学校旁边的店，一个会员群都没有，这合理吗？不在线上搞活动怎么吸引回头客？不和我们这些熟客常联络，我们怎么知道哪天营业，哪天休息，万一兴致满满的去了，结果没营业，岂不是很扫兴。所以顺便把你姐的微信也给我推过来。” 上面的物理解释经不起细致的推敲，方舟生怕对方询问自己“为什么不自备咖啡豆？”“煮咖啡的时间才几分钟，来现场煮就行了，和预订有什么关系？”，所以便找来另一个理由来搪塞周天星。 第150章 奔涌吧，材料人 听到方舟这话，周天星顿时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自己依据所学的经济学常识，将经营的重点用在成本和价格的平衡之上，并没有对店铺细节做过多的处理，同时因为自己印的是盗版书的缘故，不敢建群大肆宣传打印店。 但是自己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服务行业需要和顾客进行大量的沟通，来维持基本的联系。 因此原先闭门造车的经营方式确实有些跟不上时代。 “我懂了。”扔下这句话之后，周天星果断挂断了电话，并在挂断电话一分钟过后，把周天月的电话发了过来。 方舟叹了一口气，将其转给了赵文龙。 再度恢复宿舍、教室和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方舟最关心的高教杯大学数学建模比赛迟迟没有下文。 根据数学建模大赛的赛程规划，各省赛区组委会按照全国组务会规定的数量，以统一标准对本赛区的一等奖进行再次挑选。 并会对这些队伍发布答辩通知。 答辩完成过后，再将其中水平足够的队伍划分标定为国二和国一报送至全国组委会，由全国组委会聘请的专家组成立全国评阅委员会，进行最终评审。 这其中，因为层次的不同，包含了一些潜规则。 比如赛区认定为国二的队伍，送至全国组委会时便不可能会被评为国一。 被赛区认定为国一的队伍，送至全国组委会却有可能被评为国二。 被赛区认定为国二的队伍，若全国组委会认定不满足国二的标准，则自动降级为省一。 如果是国一的话，还有机会评审为高教社杯和atb创新奖这两个特等奖项。 特等奖只属于四个队伍，本科组两个，专科组两个。 所以参加数学建模大赛获得了省一的队伍，在对外宣传时，常常会以自己进入了国奖答辩被刷下来为由，显示自己高人一等的气魄。 而获得了国二的队伍，在对外交流时，常常以懊悔的姿态，后悔答辩的时候没有好好发挥，发挥好一点就能得国一的凡尔赛语录数不胜数。 按理说，交完论文，通知答辩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两周。 如今，已经是第三周了，通知答辩的消息一点没有，一般这种情况代表着获得奖项的最高等级不超过省一，方舟和他的两个队友不禁也有些焦急。 自己这么强力的阵容，加上这么强的大脑，不会连个国赛也进不去？ 保研不保研的方舟没有这个想法，毕竟他也不算太喜欢材料学研究生方向，但是努力三天换不到应有的成果，这让他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时间很快来到了学院新生欢迎大会暨开学典礼的日子，几百身着蓝色军训服的材料院新生正坐在礼堂的座位上，左顾右盼等待着总结大会的开始。 校级枯燥的开学典礼他们已经在烈日下感受过了，能在充满空调的礼堂里听院级的新生欢迎大会，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作为学院学生代表发言的人自然不止方舟一人，方舟正和两三个手拿稿子的人一同坐在礼堂的侧边。 左边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洋溢着青年的张扬，右边稳重的脸庞上，还留着一份干部的威严。 稍微询问一下，便得知，一个是今年学院新生里的最高分，一个是大四绩点最高的专业代表。 当两人问到方舟上台的原因时，方舟只笑了笑，说：“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果然，当两人上台的时候，念得都是学院准备好的稿子，一个全篇充满了对未来学院生活的美好期待，另一个则感激大学四年来，学院给予的大力帮助。 方舟看了看手里工整无比的发言稿，又扭头看了看台下脸上充满倦怠的新生，一时动了些心思。 正式上台，方舟将发言稿放到了摆着话筒的发言桌上，头也不低，对着话筒激昂的演讲道： “那些口口声声，一代不如一代的老材料人，应该看看你们，像我一样，我看着你们，满怀羡慕。材料科学积攒了几百年的学术成果，所有的工艺流程、模型、公式、算法和论文，像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礼物。 结构合理、组织细密、论文优秀，材料科学的成果被层层打开，可以尽情享用。自由地学习一道工艺，一种力学，欣赏一段有限元分析，去并不遥远的地方参加一次金相比赛。很多材料人，从大一就开始培养自己对材料的兴趣，很多人才刚刚大三，就进入了不惑之年，不惑于自己选工作，还是选考研。材料人之间的壁垒被打破，你们只凭相同的专业，就能结交成千上万个一起读研的朋友，你们拥有了我们梦寐以求的权利，熬夜做实验的权力。 你们所分析的，就是你们所选的课题，你们有幸，遇到这许许多多的加工工艺，但是材料更有幸，遇到这样的你们，我看着你们，满怀敬意，向你们熬夜拼搏的态度致敬。你们正在把复杂的变成简单的，把抽象的变成数学的，把应力应变的变成本构方程的，把方程求解的变成优秀论文的。 你们把自己写出的论文，变成了一个和成千上万的人，分享快乐的故事，向你们的自信致敬。不学材料的人才习惯嘲讽和否定，材料人从不吝啬赞美和鼓励，向你们的大气致敬。不学材料的人同而不和，材料科学大佬们美美与共，和而不同，年轻的身体，容得下更多的熬夜实验和修改论文。 有一天我终于发现，不只是我们在教你们如何学材料，你们也在启发我们，如何写出更优秀的论文。那些抱怨一代不如一代的老材料人，应该看看你们，像我一样，我看着你们，满怀感激。因为你们，这个世界会更需要材料人，因为一个学科最好看的风景，就是这个研究这个学科的材料人。因为你们，这世上的公众号、企鹅群、论坛所充斥的言论，就不再是焦虑、迷茫、劝退，而是思路清晰、工艺高效、组织严谨、无惧任何要求，是眼里有材料，心中有论文。 不用做成我们想象的样子，因为我们这一代材料人的想象力，不足以想象你们的论文成果。如果你们依然需要我们的祝福，那么，通宵，后浪材料人！我们面对同一道复杂的世界！” 第151章 道不同，道就不通 “为什么不按提前写好的发言稿来念？”班主任在办公室严厉的训斥方舟说道。 “因为我觉得，那样太无聊了。”方舟解释道。 “无聊？现在倒是不无聊了，所有人都在看咱们院的笑话，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结果？”班主任面色铁青的说道。 自从方舟在台上发表了那一番惊世骇俗的演讲之后，所有的新生都认定了材料院是一个内卷到，本科生也需要经常通宵写论文的专业，从而产生了退学心理。 加上开学直接没有来报道的新生，从欢迎大会结束之后到现在已经有三名同学提出了退学复习的申请。 相信经过时间的发酵，这个人数必然会达到更多。 方舟低着头假装认错的样子，认真接受班主任的训斥。 实则对昨天的事故有些不以为然。 按照原先的演讲稿实在是有些过于理想化和浮夸。 什么大学与梦想，与其构建虚幻的大学梦，然后多数人在大三大四的时候梦想破灭，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还不如提前让新生们醒来这有什么不好？ 数学的重要性更是无稽之谈，从高考经历过来的人，谁会不知道数学作为三大主科的重要性，和他们大肆宣传数学理论的基础性地位还不如直接让他们经历高数的考验来的更为直接。 和一群娇生惯养的学生，讲洪水来临时的残酷和公益事业的重要性，更是在对牛弹琴，大部分学生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钱来投身公益。 见自己说了半天，方舟一点反应都没有，班主任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去楼上院长办公室一趟，院长要见你。”班主任挥了挥手，示意方舟快离开这里。 方舟如获大赦，点了点头，快速的向门外走去。 什么都好说，只要不受什么处分就行，不过院长还想借方舟所处的“方阁工作室”抗洪救灾突出贡献单位这一名气所用，应该不会对方舟做什么处分。 有了政治保护伞这层缘故，方舟心里有了底气，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问题，这种演讲没按稿子来的小问题，学院最多也只是训斥一下。 推开门走进办公室，院长和副院长两人正一个坐在大沙发上，一个坐在小沙发上谈事情。 见到如此隆重的场面，方舟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 副院长正是国赛第二天来比赛现场慰问方舟，并和数学系的薛主任相谈甚欢的那个身影，见到方舟进来，对其招了招手，示意方舟坐到对面的那个沙发上。 方舟还不知此行是好是坏，还不敢随意的坐下。 坐在主位上的院长李文新亲自开口，再次示意方舟坐下。 方舟这才战战兢兢的坐下。 “年轻人总是棱角分明，这点没什么错，我知道你对材料学有意见，但是也要注意场合，什么样的地方说什么样的话，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院长的这套说辞和班主任的训诫如出一辙。 但是很快话锋一转，院长再次感叹自嘲道：“但是年轻人要是没有棱角，那还叫年轻人吗？每个人都在愤世骇俗，每个人都在同流合污。” “言重了，还没有上升到的层次，方舟，上次的比赛怎么样？有没有信心给材料院拿个国一回来？”副院长笑着开口说道。 对于方舟这个老朋友的学生，他还是颇为满意的。 自从国赛过后，数学系的薛安民主任充分读过所有人的参赛作品过后，便对方舟这名学生大为推崇，认为其是最有可能获得国一，甚至攀登最高奖项的那个队伍。 “不太乐观，还没有给我发答辩的消息。”方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嗯？怎么回事？等我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说着，副院长拿着电话走出了办公室，独留方舟和院长坐在一起。 “最近学习怎么样？不算累？”院长突然出声问道。 “还好，都能跟上。”方舟回应道。 “上课之余有在做什么新的研究吗？还是就单纯的学习？”院长犀利的继续说道：“像你这种人，是闲不住的，上课之外不搞点什么事情出来是不现实的。” 方舟犹豫了一下，选择如实说道：“最近在看食品科学与工程方面的书籍，因为我的个人饭量在不断增大，所以在研究合成食品这方面的内容。” 李文新皱了皱眉，食品科学与材料、数学这些理工科方面可是相差甚远，方舟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课题作为研究方向，是有人将其带入歧途了不成？ “有相应的导师带你吗？”李文新认真的问道。 “没有，暂时是一个人看书研究，有机会的话会去隔壁西贝大学询问一下相应的内容。”方舟回答道。 “这样，我给你联系一个教授，你到西贝大学的时候找他就行。”说完，院长再度劝诫方舟：“最好不要在看重的事情上，投入不切实际的期待，附加不切实际的价值，因为人生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的人生。” “你知道我大学学的是什么吗？”院长笑着回忆道。 方舟摇了摇头。 “大学那会学得是机械，后来研究生跨考到了材料，有幸在霓虹国进修了几年，见识了和先进国家的材料学差距，回来之后一直在搞这方面的研究，但是前几年却开始学起了计算机。” “虽然不是一直从事同一个专业，但是他们都是属于相近的学科，比较好上手。食品科学虽然好上手，但是如果没有深扎其中多年的决心，想取得一定的成果还是非常难的。” 方舟大致听明白了意思，不过是要劝方舟专心一些在材料专业上面，不要在材料以外的方向上耗费太大的精力。 道不同，道就不通。 但是道不同，换个善于走路的人说不定就能走通。 院长不了解方舟研究的初衷，又怎会知道方舟选择这个研究方向的目的。 再者，方舟有信心自己能在短时间搞出一定的研究成果，让所有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院长也见到了方舟的决心不再过多的干涉。 第152章 博弈论 “方舟，不用急，你们的答辩安排明天就公布了。”副院长从外面走进来笑着说道。 我也没有多着急啊，怎么感觉你们一个个比我都着急。 方舟心里不禁嘀咕道。 答辩的通知早晚都会下来，方舟他们小组也必然会进入国奖答辩。 其实并没有必要像副院长这样专门去打电话询问赛区组委会，反而增加了一些刻意的意味。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方舟如释重负。 自己演讲临时换稿这回事终于是过去了。 想想也是非常的刺激，新生大会之前看了一周的稿子，临讲之前说换就换。 就是有点辜负了赵同学的辛劳。 下楼走至拐角，墙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在这极短周期内，方舟最愧疚的那个人。 赵文龙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想必方才也是被院领导训斥许久。 见到方舟从楼上下来，愣了一下，随后低头沉默着先一步走下楼。 方舟在后面加快了脚步，快速走到他的身边，搂住肩膀笑着说道：“喂，别生气嘛，大不了我给你赔罪请你吃个饭怎么样？” 赵文龙看了一眼方舟，思索如何短时间让对方产生和他一样的挫败感。 能获得建模比赛头名、电子类竞赛头名的人理性思维必然十分优秀，因此绝对不能选择理性的比赛来战胜对方。 那就只有利用自己的长处了，辩论！ 现在临时找一个辩论题目显然有些不实际，赵文龙思前想后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身着波西米亚长裙的身影。 有了。 “走，跟我去打一把狼人杀。”赵文龙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不会啊！从来没玩过。”方舟回应道。 “你要是会我就不带你去玩这个了。”赵文龙冷笑了一声说道。 片刻，方舟被赵文龙硬拽着拉到了周天月的咖啡店，正值周末，这里的人流量还算可以。 赵文龙大致扫了一眼，几个正在聊天的狼人杀台面，便能分辨出哪一桌上面的玩家比较会玩一点，果断带着方舟一同加入。 众人看到帅气的赵文龙自然十分欢迎，但是看方舟迷茫的脸色，又有些犹豫。 毕竟这是一个需要技巧的游戏。 老玩家对于新玩家的一些蜜汁操作十分的头疼，新玩家常常因为不懂得游戏的规则，乱发金水，或和敌人硬钢，导致友方阵容的团灭。 不过，见赵文龙执意要带着新手加入，不得不同意了两人一同加入这桌游戏。 十二人局，典型的村民4，狼人3，女巫，猎人，预言家，守卫，白狼王阵容，标准的屠边局，对好人和狼人都有一定的优势，同时白狼王和守卫的存在也增加了游戏的趣味性。 有上警环节，女巫首夜可以自救，白狼王可自爆。 方舟坐在角落里，被分到了一个四号位，拿到身份牌之后，并没有着急看自己的身份，反而拿起盒子里的游戏规则，细细的看了起来。 在方舟的视角看来，这相当于一个多角度的博弈论模型，存在动态博弈与非对称性信息博弈。 动态博弈指参与人的行动有先后顺序，而且行动在后者可以观察到行动在先者的选择，并据此作出相应的选择。因为存在着时间的先后顺序，行动人在不同的时间点行动，会导致后行动者根据前者的行动改变其最初的最优选择。 例如预言家a起跳查杀狼人c，那么狼人b如果悍跳预言家查杀a或者跳预言家给c好人牌都会变成劣势策略。所以先行动者会压缩后行动者的行动空间，但后行动者可以观察先行动者的行为再重新分析形势再采取最优策略。 这就引到另外的一个概念，非对称性信息博弈。 非对称性信息博弈尤其指狼人，狼人一开始就知道狼人阵营与好人阵营分别是谁，预言家知道其中一个人的身份。 如果有两个人同时跳预言家身份，预言家只能知道其中一个人的信息，而狼人能知道哪个是假狼人，甚至可以推测是不是真预言家。以及守卫和女巫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来判断好人阵营与坏人阵营，但依旧是需要推测盘逻辑。 两条博弈论逻辑构成了狼人杀骗局的核心，接下来就是做到阵容的均衡。 数学中与这两条对应的均衡逻辑为贝叶斯纳什均衡和精炼贝叶斯纳什均衡，如果游戏中设我们每个玩家都会采取其所能采取达到己方胜利的最优解，个别博弈也是完全信息博弈，纳什均衡和子博弈精炼纳什均衡。 狼人杀是阵营游戏，会出现混合型纳什均衡的选择，但我们的目的是自己阵营取得最终胜利而不是个人胜利，所以只要求坚持在每个轮次中的占优策略。 第一夜过后，并没有人死亡。 在场的玩家都是高玩，十二个人有八个人选择上警，方舟作为新手自然没有凑热闹。 经过激烈的语言战争，赵文龙更胜一筹，夺得了这个拥有15票的位置。 随后的激烈讨论中，有三个位子莫名污了方舟一把，力图将萌新第一个票出。 但其他人围绕这个急功近利的话术，迅速展开了攻击。 两个回合过去，三人要么被票出，要么夜里被毒死，除了三人以外，没有任何人死亡。 所有人都认定这三人为全部的狼人，但游戏并没有结束。 此时的方舟脑海中的博弈模型逐渐摸清，所有人的攻击方向和同伙范围在模型中已经大致成型。 但是在这个模型中，缺了一个角。 第四个狼人。 于是，在第三晚，上帝召唤狼人睁眼的时候，方舟果断睁开了眼睛。 看到仍在游戏中的其他七名玩家没有一个睁眼，方舟嘴角微微扬起，自己猜对了。 而那三名已经出局的玩家，突然看到方舟睁眼，被吓了一跳，激动的就要抑制不住嘴里的惊讶，还好及时用双手封住了自己的嘴巴。 方舟从头到尾都没有翻看过手里的身份牌，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还以为自己的狼人阵容就要被屠杀殆尽，莫非方舟是扮猪吃老虎，假装看说明书降低所有人的警惕性。 学到了学到了。 就连此时扮演上帝的人，都一脸怪异的看着方舟。 高玩啊。 懂得利用场外提前打心理战了。 不过嘴里的口令依旧没有停下，“请狼人选择击杀目标！” 方舟顿时义无反顾的将指头对准了真预言家的方向，12号。 赵文龙显然是一个有身份的神将，能够看到别人的阵营，在方舟的博弈论模型中，守卫的概率最大，所以对方才会在白天的发言中，义正言辞的以真预言家的语气进行攻击和归票。 而真预言家的那个女生，则作为赵文龙的金水，一直在白天的发言中，给予身份上的提示，同时并没有暴露自己真预的身份，因为方舟从第一天就被围攻，前两晚并没有摸方舟的身份。 所以赵文龙只知道12号是个好人，却并不知道对方是平民还是神将。 如此神之一手，场外的狼队友和一位被误杀的平民，顿时瞳孔一缩。 这局比赛还有希望！ 方舟闭眼过后，12号再度睁眼，在剩下的众人里犹豫了一下，随后指了指方舟的位置，得到上帝的回复过后，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天亮了，12号死了，没有遗言。 听到这一消息，真预言家顿时懊悔不已，后悔自己上一个白天为什么没有吐露自己的身份。 对面方舟一脸懵懂的表情在她的眼里仿佛伊甸园的毒蛇，诱人却致命。 见12号看向自己，方舟扭头对其回了一个微笑，这笑容使得使得对方后悔程度更深，憋着一肚子气，双手抱胸，脸色难看的坐在凳子上。 作为老玩家，她必然懂得游戏的规矩，死了的人绝对不能透露任何信息，否则对于场上的玩家，这个游戏就失去了乐趣。 面杀中，除了白狼王自爆和猎人亮枪需要亮身份以外，其他身份的死亡都不需要亮身份。 轮到方舟发言的时候，方舟利用上帝视角的优势，果断分割警长与几位一直在评感觉划分阵容的平民之间的联系，混淆视听，引入白狼王未自爆的可能和守卫比较精准的言论。 只见赵文龙点了点头，在自己的发言中，自爆了守卫的身份，叙述三晚的守卫顺序。 第一夜随便守的，没想到守住了真预，第二夜守了自己，平安无事，第三夜甚至守了方舟，没想到死的却是12号。 但是此时对面的几位平民心中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为什么一个第一天冒充预言家上警的神将能活过三夜，这在狼人杀的规则里是一种非常少见的现象。 最终方舟跟着赵文龙归票，多了05的优势，一个平民被成功票出，游戏仍在继续。 几个回合过后，方舟作为仅剩的一匹独狼，连续杀了猎人和一个平民，猎人死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一直在反对赵文龙的平民。 仅剩三个人的游戏还在继续，很明显已经是一狼，一神，一平民的配置。 但在赵文龙的眼里，方舟和对面的8号都是一副大大的良品，都符合好人的标准，同时也在合理的分析对方的语病，很难分得清到底谁在骗人。 再次回到警长归票的时刻，是一脸萌新的方舟还是明显话术更为突出的8号，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赵文龙突然觉得隐藏在背后的狼人在戏耍他，打了这么多局狼人杀，还从没有见过能活这么久的警长。 作为警长，他显然是失败的，成功带领好人阵营走向了团灭。 作为守卫，他显然是更失败的，在拥有视角的情况下，还能错误的判断场上所有人的阵营，在后几夜没有守下一个好人，都被狼人牵着鼻子走。 犹豫再三，警徽被扔给了8号位，代表警长选择归票8号。 上帝正式宣布：“狼人胜利。” 赵文龙听到这话，顿时卸下了所有的力气，突然趴在桌子上，方舟则一脸淡然的将一直未翻开的身份卡公之于众。 一张白色的狼人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正是唯一一个可以在发言阶段自爆的白狼王。 赵文龙看着对方的脸，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论学习，自己比不过多门期末考试一百分的方舟。 论竞赛，自己辩论赛的奖项在对方建模竞赛的奖项面前不值一提。 论游戏，自己居然在最擅长的狼人杀领域输给了一个第一次玩的新手。 除了长相略胜以外，其他方面是怎么比也比不过，但偏偏长相是赵文龙最不愿意与人做比较的一点。 看到赵文龙颓废的脸色，方舟顿时大吃一惊，赶往起身来到他身边，拍了拍肩膀，将其扶到咖啡区，叫了两杯百香果饮品。 “不至于，不就是狼人杀输了吗？”方舟端起杯子，和对方碰杯，笑着说道。 “不就是？我从高中到现在狼人杀输过的局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赵文龙难过的说道。 “这有什么？就当你多了一只手用来数数不就行了。”方舟劝解对方说道。 “你好会安慰人啊。”赵文龙无语的说道。 “那是。”方舟回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刚开始偷偷看牌了？或者比赛的时候偷偷睁眼了？所以才知道所有人的阵容。”赵文龙用怀疑的语气说道。 “这很难吗？博弈论计算一下不就好了。”方舟反问道。 赵文龙被噎了一下，顿时说不出话来。 行，你牛掰，是我选错了项目。 我就应该带你去买彩票，谁中的多，谁赢。 纯运气比拼的项目，这你总不能用数学手段计算出来了？ 第二天，建模官网公布的答辩队伍里果然出现了方舟他们三人的名字，时间定在了国庆后的第一个周六，地点就在郊区的仙宫大学，他们有半个月的时间准备。 不过现在方舟的当务之急显然不是答辩，“仙豆计划”有了院长的联系，实验所需的设备和人员自然不需要发愁。 那么首要任务便是对实验的内容进行设计，这就需要方舟结合脑海中的食品营养学和生物医学知识进行整合归纳，从而设计出一条合理的实验方案。 第153章 仙豆仙丹 “仙豆计划”的原始目的是为了方舟能够更高效更快捷的吸收食物中富含的能量。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人体在思考时，大脑主要消耗的是蕴藏在血液中的葡萄糖。 当一个人思考的时候，大脑内的数百万个神经元会相互传递信息， 大脑消耗的大部分能量用于神经元之间的交流，这是通过在称为突触的细胞结构之间传递化学信号来实现的。激活突触需要大量的能量，这涉及到大量的离子跨膜转运，是大脑中最消耗能量的过程之一。 同时，大脑将运动信息传递至眼睛，嘴巴和脸部区域。并把大脑的指令传递到身体的各个部位，这些神经元工作的时候当然需要“燃料”。 况且神经元消耗能量有它独特的方式，首先大脑毛细血管壁附近的星形胶质细胞从血液中吸收能量丰富的葡萄糖，并将这些葡萄糖转换成神经元可以吸收的形式。神经元利用这些能量生产神经传递素，并最终形成“思考”。 大脑思考得越多，其神经元需要的葡萄糖就越多。大脑为了生存，每分钟也需要01卡路里的热量，而当你集中精力进行思考的时候，你的大脑每分钟消耗的能量则是15卡路里。相比之下，人在行走的时候每分钟大约消耗4卡路里热量。 而要制取便于大脑能够快速吸收的合成食物，必须简化人体进食的食物链环节。 有一门科学叫“生态学”。它的研究历史不长。这是一门研究自然界存在的诸系统的科学。食物系统便是其中之一:太阳能——植物——动物——人。 人吃动物的肉，动物吃植物，植物生长靠太阳能。这四个环节组成一个食物系统，也叫食物链。这个天然的食物系统效应是很低的。 植物利用太阳能进行光合作用转化为可储存的多糖，动物通过进食将植物中的多糖，转化为身体中的脂肪和糖原，最终在人体中完成分解为葡萄糖，进入血液中供给全身。 若想加快这个环节，就需要对其中的中间产物进行分析。 方舟看着纸上绘制出来的能量物质循环图，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一个人参加校赛的日子。 这种面对陌生的工程学问题，独自一个人思考，一个人找思路，一个人解答的感觉，着实令人着迷。 目前方舟通过进食主要摄取的几种可转化为葡萄糖的碳水化合物，便是糖类、淀粉和纤维。 糖类自然不必多说，方舟常备的各类糖果多是可溶性糖，或者是含可溶性糖多的糖果，这些可溶性糖是单糖(如葡萄糖和果糖等)或者双糖(如白糖等)，这些糖进入人体内，很容易消化吸收，其中的单糖不经消化直接被人体吸收。 而淀粉的分解过程则略微有些曲折。 一部分淀粉受唾液所含淀粉酶的催化作用，发生水解反应，生成麦芽糖；余下的淀粉在小肠里胰脏分泌出的淀粉酶的作用下，继续进行水解，生成麦芽糖。麦芽糖在肠液中麦芽糖酶的催化下，水解为人体可吸收的葡萄糖，供人体组织的营养需要。 方程式：(c6h10o5)n+（n）h2o→nc6h12o6。 纤维素是大分子的葡萄糖，有些可以被分解，有些分解不了，体内的酶会切断纤维素，从而变成小分子的葡萄糖。但是大多数时候纤维素的消化并不完全，人体不能消化，主要靠微生物分解，分解产物人体再消化。 除了这三种以外，在空腹条件下，人体内还存在着另一套葡萄糖动态补偿系统——肝糖原分解。 糖原分解是指糖原在无机磷酸存在下，经磷酸化酶催化，从糖原分子非还原端a-1，4糖苷键开始逐步地磷酸解，释放出葡萄糖-1-磷酸，直至生成极限糊精。葡萄糖-1-磷酸经葡萄糖磷酸变位酶催化生成葡萄糖-6-磷酸。最后在肝脏的葡萄糖-6-磷酸酶催化下，水解成葡萄糖。 但是肝糖原是独属于肝脏器官的生理产物，并不能人工合成进行补充。 因此，仙豆中可选的压缩大分子物质，便只有两条，淀粉和糖类。 前者压缩之后相当于面团，后者压缩之后相当于一根棒棒糖。 但很明显，当今的工艺技术，在压缩之后，两者并不能为方舟有效的提供所需要的的思考能量。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方舟从桌子上拿起从淘宝买来的09式军粮和17款军粮。 这是方舟可以购买到的最先进的压缩饼干。 既然要研究合成食物，那压缩饼干必然绕不过。 而每一个军用级别的压缩饼干背后，都蕴含着军方的营养学专家在合成食物这条路上不懈的思考。 方舟现在走的这条路正是他们当年走过的那条。 【配料：小麦粉，棕榈油，白砂糖，低聚麦芽糖，大豆蛋白粉，代可可脂，全脂奶粉，高麦糖浆，葡萄糖，食盐，复合矿物质，符合维生素，牛磺酸】 这包09军用压缩饼干上赫然写着，每100g压缩饼干中包含热量4715kj。 纯油的热量在2600kj，在军方的先进压缩技术之下，集合了多种微量元素和碳水化合物的压缩饼干能达到四千七百的能量密度，显然付出了大量的汗水。 整个压缩饼干已经记不住一点水分，其中蕴含的粘合剂，让整块饼干像石砖一样，难以掰断。 但是方舟表示，还不够。 一个100g的馒头热量是514kj，且大部分以淀粉的模式进行水解。 一个100g压缩饼干完全分解之后获得的热量仅相当于9个同样重的馒头，且其中蕴含着大量不能被快速分解为葡萄糖的物质。 对于方舟来说，吃9个馒头消化的速度甚至要比吃一块压缩饼干来的快速。 “仙豆”顾名思义，消化必然要的是效率，压缩饼干是为了军队应急而存在的一种战备粮食。 吃一块可以保持士兵全天都有饱腹感，但是对于身体能量的需求显然并没有什么帮助。 要想让其中蕴含的能量进行快速的释放，显然要优化一下压缩饼干的结构，使之能快速在嘴里化开，并能在胃中进行分解。 方舟打开电脑，搜集到了配料表中各类营养物质的添加剂，多以粉末状存在，也有大颗粒的物质。 整个压缩饼干的制作过程其实非常简单，添加粘合剂之后混合均匀，以大吨位压力机进行墩挤，最外界的物质和心部的物质并无什么不同。 方舟看着不同添加剂的颗粒尺寸，将其进行建模，寻找不同颗粒之间的最密分布。 有些类似于金属晶体模型，面心立方和密排六方的结构模型，显然要比体心立方的结构要来的更加致密一些。 但是对于这些添加剂来说，并没有达到晶体结构那样的细微，更多以宏观角度来进行最密排布。 因此方舟以最密分布指数为优化目标，每百克热量密度四千七百为限制条件，不断完善模型并在atb中进行计算。 当得到结果时，将其利用atb中的仿真模拟软件进行绘制，看到电脑上导出来的图像，方舟沉默了。 最密集的排布模型，不同于压缩饼干的标准长方体，竟然是一个球体。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正常，压缩饼干设计成长方体更多出自于储存和转运的角度来考虑，方便军队携带。 只是这个球体的大小，要比想象中“仙豆”的大小要来的更大一些。 同样是100g，四千七百多千焦的能量，方舟用程序模拟出来的球体，直径足有七十个毫米粗。 称其为“仙豆”显然是不太合适了，要不叫他“仙丹”？ 好家伙，方舟大吃一惊，我果然是一个适合修仙的苗子，轻而易举就算出了“辟谷丹”的分子结构。 数学结果显然是可靠的，但是数学过程和原始数据却不一定的严谨的。 这个模型只是方舟的估算，与实际成果可能相距甚远。 方舟一点也不肯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个结果，毕竟这个大小和这个直径，得多粗的嗓子眼才能咽进肚子里。 可能只有漂亮的小仙女才能做到。 方舟还是个孩子，没有那么粗的食道，表示臣妾做不到。 仅计算出一种模型是远远不够的，方舟又将各种添加剂的粒子大小微调，再度进行模拟，得到了多种球体排布模型。 最小的球体直径为六十五个毫米粗，最大的球体有八十个毫米粗，顶的上方舟每天早上一柱擎天时的两倍粗细。 高密度、高能量兼之压缩饼干高粘合性的特性，将其用来打乒乓球或许都可以做到。 如此恐怖的“辟谷丹”方舟自然不敢随意的找人实验，当然，在没有联系到相应压缩饼干制厂的时候，他也没有能力将计算机模拟的结果搬到现实中来。 只能望球兴叹。 眼下去西贝大学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的日子已经提上日程，虽然不敢保证那里是否有研究压缩饼干的教授，但是该问的营养学和食物结构学不能只准备这么一点。 或许再重新开辟出一条技术路线，才能不负此行。 方舟另开炉灶，拉出一张崭新的a4纸。 “仙豆”计划变为“仙丹”计划暂且搁置。 以固体形式存在的合成食物或许难以保证快速吸收和能量密度二者兼得，那便舍鱼而取熊掌也。 快速吸收和能量密度，由方舟来选，必然是前者更为优先一些。 为了能够快速吸收，合成食物的体积大一些又有何妨。 扭头看了看宿舍里的几人，张江沉迷屁股无法自拔，王超沉迷辟谷无法自拔，肖晓沉迷皮鼓无法自拔 刚健完身的肖晓此时躺在床上一边看小说，一边用左手拍击着肚子上的皮鼓，时不时还被小说中的剧情逗乐，发出猪叫般的笑声。 说起网络小说，方舟以前最爱看其中一些科幻小说，各类学霸文，将人类的未来世界描绘的无比精彩。 光速飞船，曲率驱动，冬眠技术，虚拟现实等技术看的方舟无比激动，仿佛这些都是自己发明的一般。 等等，冬眠虚拟现实 营养液！ 方舟从小说这一关键词很快联想到之前看的网游小说剧情中，主角每次进入游戏仓内，都由相对应的营养液进行全身能量的供给。 一次供给，可以让主角在虚拟游戏的世界中战斗一个月之久，而身体不会出现任何不适。 那么自己为什么不也设计一个快速补充大脑能量的营养液呢？ 类似于医院卖的葡萄糖溶液，为了保证细胞渗透压和身体原有机能的正常，被稀释过后的葡萄糖通过静脉注射直接进入血液循环。 葡萄糖在体内完全氧化生成2和水，经肺和肾排出体外，同时产生能量。也可转化成糖原和脂肪贮存。一般正常人体每分钟利用葡萄糖的能力为6g\/kg。 所以葡萄糖吊瓶的水流速度也得设计成相对应的档位。 但这种注射，并非没有副作用，补液过快、过多，可致心悸、心律失常，甚至急性左心衰竭。与体内胰岛素形成负反馈失效作用，导致体内分泌失衡。 因此，最好设计成一种口服使用的营养液，能量物质以肠胃能够尽快吸收的二塘或单糖类物质和一些微量元素组成。 既然是液态的，那这种营养品的制备，就姑且称之为“仙露”计划。 这种营养液配比问题要比“仙丹”计划中的物质粒子排布要复杂的多，并不是说将压缩饼干中的物质溶进水里便能称之为“仙露”。 现实中与之相对应的产品比压缩饼干来的多一些，市面上各种功能性饮料和奶茶等高热量饮品都符合这一特性，甚至味道做的一个比一个好。 每杯700l容量的珍珠奶茶为例，一杯珍珠奶茶的热量约为662大卡，相当于2771kj，约等于五个半100g的馒头。 如何保证方舟自己研制出来的营养液中各类物质成分不互相干扰，不影响口感，又容易进入口腹？ 这方面略微有些涉及食物化学，方舟对此不甚了解，只得到西贝大学见到再此方面拥有更多知识的先驱者再进行询问。 第154章 感言 姜泥身披缟素，登上城头，将紫檀剑匣重重竖放在战鼓之下，她深呼气后，双手拿起鼓槌，开始擂鼓！ 当第一声北凉战鼓在天地间响起。 城外独自站在北莽大军阵前的徐凤年，鬓角飞扬，双袖飘摇，飘然如神仙。 一道身形如流星坠落在战场上，刚刚站在徐凤年左侧，中年人双手负后，腰间悬挂一柄寻常铁剑，洒然道：“邓太阿在此！” 鼓声中，又一道身影急坠而下，站在了徐凤年右手边，她只是高声说出自己的名字，“洛阳！” 一人持枪从天而降重重砸落在战场上，高声道：“北凉徐偃兵！” 一袭紫衣如虹掠下，女子神色冷漠道：“徽山大雪坪，轩辕青锋。” 一袭腥红如血的袍子飞旋而下，“徐婴！” 一声声战鼓。 一道道流星坠落。 在年轻藩王左右两侧依次排开。 “隋斜谷！” “东越剑池柴青山！” “武当俞兴瑞！” “吴家剑冢吴六鼎！” “剑侍翠花。” “西蜀薛宋官。” “龙虎山齐仙侠！” “武帝城于新郎！” “楼荒！” “龙宫程白霜！” “南疆毛舒朗！” “南诏韦淼！” …… 给您拜年啦！ （看到这里的人一定都是这本书的忠实读者，所以在这里给各位读者老爷拜个早年。） 通知通知， 特大喜讯， 本书于今日，1月21日正式上架。 稍后将发布最新的章节，从第二卷开始主角将逐渐开启不当人的节奏。 其实作者并不是什么学霸，所以写起学霸文来有些吃力。 说实话，每当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总觉得就咱们这面相，也不像普通人的命啊。 我自认对数学还是有几分天赋的，大学时候参加过各种各样的建模比赛，和几位志同道合的好友交了不少报名费。 但有时也会因为队友失恋临时放弃比赛而被迫换一个不合适的队友。 但凡我能拿到一个更加高级的奖项，或许我会转码农或者转数，走上硅谷或者华尔街，我现在应该在漂亮国和陈添乔讲脑机，或者给巴菲特讲我精心准备的笑话。 而不是在这里做着工程bi建模的牛马生活，写着三流的小说。 我大学跳过交谊舞，玩过尤克里里。 我现在应该在聚光灯下准备春晚的彩排。 而不是在这里熬夜编我上架的感言。 我大学谈过三个女朋友，如果不是因为同时交往被发现的话。 我现在应该躺在富婆的怀里，吃着她下的面。 而不是现在孤寡一人，一个出租屋，一个键盘，一只猫。 但是这个世界总要允许普通人的存在呀。 我对这个世界并不重要，地球没我也照样转。 但是你们很重要，你们每一个人的首订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振作起来，毕竟我还要割你们的韭菜，赚稿费拿去吃饭，拿去生活。 很多人说我的书字数太多，但科幻区像我这样的扑街作者上架起步要求就是三十万，真不是我想这么多。 要不是断了推荐，这本书上架时间估计要排到四十万字。 三十多万字换来的稿费还不够我去沙县大酒店吃一顿鸭腿饭套餐的价格（三个月2+13+0）。 说下更新与后续写作计划。 更新在上架之后到春节假期结束维持在日更4k保底，年后的更新看月票数量适当增加，一百张月票加更一章。 后续会把这本书在150万-200万字完稿，保证不转修仙！ 感谢读者老爷们看到最后，也感谢那些在期给我打赏，给我投月票，给我投推荐票的你们。 比心 第155章 参观实验室（上架第一更）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的！” “可是我来都来了！” 一辆疾驰而行的公交车从上，方舟和王斯达正发生着以上的对话。 当方舟准备好一切实验之前的问题，准备前往西贝大学食品科学实验室的时候，心血来潮在三人建模时组建的小群里顺嘴提了一句。 结果，魏莱表示对此不感兴趣，王斯达却对“吃”这件事本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用她的话来说：“食品科学他们的研究生实验一定有很多好吃的需要测评，而且测过那么多市面上的零食，一定知道哪些牌子好，哪些牌子不好，我就去看看，不偷吃。” “好，有机会我帮你问一问他们的研究生。一会儿你带上眼睛就行，别光想着吃。”方舟回应道。 仅安静了片刻… “西贝大学的彩色马铃薯锅巴巨好吃，你不想尝尝吗？”王斯达突然开口说道。 方舟沉吟了几秒，让王斯达不偷吃这属实有些困难。 “等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买，想吃多少吃多少。”停顿了一下，方舟严肃的说道：“而且实验室需要评测的食品大多数都是市面上有问题的产品，你也不想吃了拉肚子。” “明白。” … 到了西贝大学的门口，这里作为一所老牌的985农林大学，无论是校门还是教学楼都比坐落在市中心的新华大学要来的气魄。 当然，其中也不乏土地价格的因素。 毕竟西贝大学地理位置偏僻，校区面积也是新华大学的几倍。 足足走了十多分钟，两人才从校门口走到西北角。 这里坐落着一座国家级的农业综合实验工程中心研究基地，相应的食品检测仪器也十分的齐全和先进，不管是人员配置还是设备器材，和方舟曾去过的本校生物实验室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方舟的院长李文新给他推荐了一位非常年轻的副教授，主攻食品科学微生物方向，三十出头的年级就能在国家级的实验室里独自带领项目团队。 教授级别的人物自然不会亲自来门口来接一个本科生，即便方舟是院长介绍过来的。 前来接方舟进实验室的是一名身形略微瘦削的男生，名为崔元良。 看到方舟两人非常热情的给他们讲解实验室的现状，同时告知，导师一大早就去和其他教授级别的人物开会，稍后便会下来。 穿过硕长而幽深的楼道，擦肩而过无数身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研究生，就仿佛来到了医院一般。 但从实验室中传来的阵阵肉香、果香、米香，时刻提醒着方舟这里是实验室，不是医院。 不像饭店的医院，不是好实验室。 这都是分子做无序运动的结果，很正常，方舟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道。 刚推开崔元良所在的实验室大门，还未见到实验室内的全貌，一阵玻璃管破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是一名食品专业的研究生，立誓要为中华民族的食品安全奔赴在第一线。 今天是我作为研究生进入实验室的第一天，早上我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买了一个油条，我对那些张口就吃的工科学生充满了藐视，因为他们对食品安全一无所知。我带着油条进入了实验室，采集了样本，对油条的有害物质含量做了全方位的检测，检测结果为铅含量超标，严重致癌。 靠，这些无良商家也忒坏了。 此时已到了晌午时分饥肠辘辘，来不及了，于是我在匆忙之中点了一份李大妈牛肉面外卖，眼前这份香味俱全的食物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安全起见，先做检测，没想到细菌含量严重超标。 我怀着非常失望的心情去学校食堂打了一份5毛钱的白米饭，因生存需要，我没有敢做检测，含泪吃完了所有白米饭，同学邀请我恰零食，我果断选择了拒绝，因为对我来说没有经过检测的食物，安全系数在不可控的范围之类。 但我实在是没有吃饱，所以便在学校超市买了一个鸡腿，打算做完检测，再将它吃掉填饱肚子。 我想去拿一个新的试管，谁曾想，放置玻璃管的架子卡的太紧，我几次想把试管拔出来，可是他都牢牢的粘在了上面。 于是我左手按住架子，右手用力一拔，试管终于拔出来了，架子却飞出去了，事情就是这样。 “师兄，你觉得我这么给胡教授解释怎么样？”程雪儿弱弱的和崔元良问道。 胡文远副教授因为刚来这里不久，暂时手下只有三名研究生，崔元良是他们中的大师兄，而身材娇小的程雪儿和略显丰满的向秋芸则是今年新进加入的小师妹。 崔元良听到师妹短时间内编出来的大段话语，忍不住用手揪了揪眉头。 一边是敬重的导师，一边是好看的师妹。 向着谁都是对另一方的背叛，自己好难选择。 架子上面除了崭新的试管以外，还有一些封住口待检测的试样，两根是崔元良接下来需要进行实验用品，剩下的都是胡教授在开会之前就交给程雪儿两人进行实验的试样。 有些还是教授进行写论文的重要实验素材。 方舟看着眼前的场景略微有些尴尬，本来自己是来虚心请教问题的，没曾想撞见了这么尴尬的事情。 女人的心胸都有点小，她不会杀我灭口。 在实验室里杀一个人倒也不难，旁边的生物实验室安全管理制度上明明白白的写了各种实验原料和实验器材可能对人造成的危害，只需要照着上面的话反着做就是最艺术的杀人技巧。 乙醚使人昏迷，氧化汞将脑细胞格式化，发烟硝酸和红白磷将所有痕迹毁尸灭迹 同样的，在物理实验室、化学实验室、材料加工实验室、武器制造实验室、爆破实验室等都有着类似的艺术细则。 要不说脑子好的读书人最危险呢。 方舟的思想在尴尬的气氛中逐渐发散，早已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旁边王斯达的注意力则全部集中在桌子上的魔芋和辣条上。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打碎的试管上，偷偷来到放置零食的架子旁边。 第156章 仙丹失败，造仙气 等了片刻，一位除了发量稀疏以外，几乎和在场众人拥有同一个年龄面孔的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本来满脸开心的表情，在看到屋内的场景时，顿时失去了表情。 自己的三名学生正在一堆碎玻璃渣面前满脸愁容，旁边占了一个看着机器发呆的年轻人，屋子的另一边还来了一个正在偷吃的女生。 听到实验室的门被打开，王斯达嘴里的辣椒油一下呛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方舟被这声音惊醒，一下子回过神来，看到王斯达正在猛烈的咳嗽，赶忙上前帮其拍后背催吐。 胡文远顺手从门口的饮水机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杯自来水，端到了王斯达的眼前，让其润润嗓子，随后便站到了自己的三名“得意”门生面前。 “发生神魔事了？” “教授，你的院士申请可能要推迟了。”崔元良满怀歉意的主动站出来解释道。 ？？？ 胡教授一脸疑惑，不过听完对方的解释之后，很快了解了真相。 拍了拍崔元良的肩膀，笑着对其说道：“没事，素材而已，大不了我再去要一份回来。” 见崔元良一脸不甘还想再说什么，对其摇了摇头，示意几人打扫一下实验室，整理一下已经完成的实验数据。 接下来走到方舟和王斯达两人的面前，先慰问了一下王斯达的嗓子怎么样，便邀请方舟换个地方说话。 实验楼的二楼拐角，这里有一个类似小餐厅的地方，早已过了饭点，这里暂时空无一人。 但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肉香还是进到了众人的鼻子里。 王斯达虽然对这香味趋之若鹜，但是被辣椒呛到就发生在刚刚，还不太好意思主动张口。 “胡教授你好，我这次来打扰您，主要是想和你请教一些问题，请问我可以问吗？”方舟虚心的问道。 “当然可以，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知无不言。”胡教授笑着说道。 “我最近在尝试进行压缩食物的结构学模拟，但是在同等能量密度之下，采用膨化粉和粘着剂制成的压缩食物大小并不理想，而且吸收起来也十分缓慢，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吗？”方舟先行问出了关于“仙丹”计划的最大疑惑。 “啊这，说实话你们院长可能是找错人了，我不太了解食物的压缩工艺这方面的知识。不过我可以给出你几点建议，食物的营养学配比不一定要用纯糖类物质来进行制作，高聚化合物压缩起来会更加方便也说不定，毕竟从分子结构的角度来考虑”胡教授虽然并不懂得压缩工艺，但是仍旧给了方舟的研究许多新的方向。 “另外我在研究快速吸收型营养液配比的时候，对于其中营养物质成分比例如何界定才能不影响身体对它的吸收？” “你问的这个问题，本身并不只在食品科学范畴里，而是生物学、医学和营养学的交叉问题，如果对这三个方面不甚了解的话，很难懂得其中的道理。人体是一条精密的仪器，其中蕴含着很多科学没法解释的自我调节功能。” “就以体内的非糖物质由糖异生反应转化为葡萄糖来说，它是糖酵解的简单逆转，虽然由丙酮酸开始的糖异生利用了糖酵解中的七步进似平衡反应的逆反应，但还必需利用另外四步酵解中不曾出现的酶促反应，绕过酵解过程中不可逆的三个反应，糖异生保证了机体的血糖水平处于正常水平，糖异生的主要器官是肝。肾在正常情况下糖异生能力只有肝的十分之一，但长期饥饿时肾糖异生能力可大为增强” “你在计算糖类物质含量的时候，必须记住当肝或肾以丙酮酸为原料进行糖异生时，糖异生中的其中七步反应是糖酵解中的逆反应，它们有相同的酶催化，但是糖酵解中有三步反应，是不可逆反应。在糖异生时必须绕过三步强放热反应，代价是更多的能量消耗。” 1 葡萄糖6磷酸酶催化6磷酸葡萄糖生成葡萄糖 2 果糖1，6二磷酸酶催化1，6二磷酸果糖生成6磷酸果糖 3 丙酮酸在一元羧酸转运酶的帮助下进入线粒体，在丙酮酸羧化酶的催化下，消耗一分子atp，生成草酰乙酸草酰乙酸不能通过线粒体膜在苹果酸-天冬氨酸循环里草酰乙酸通过了线粒体膜之后，在磷酸烯醇式丙酮酸羧化激酶的帮助下成为磷酸烯醇式丙酮酸反应消耗一分子gtp” “所以，摄取食物的成分必须以体内最主要消化器官的化学反应为主，实现器官的高速运转，这样才能实现人体对能量的高效吸收” 随着二人侃侃而谈，王斯达在旁边早已像听天书一般。 数学和生物学之间的代沟，仿佛有如马里亚纳海沟那般深远。 但方舟依旧听得津津有味，并且时不时提出一些新的问题。 这是方舟用来应用以往看到的书籍中知识的好机会。 就像建模培训时薛教授说的那样：“每一个建模的问题都是一个陌生的学科领域，面对这个问题，你必须要快速学习并上手，在别人提出质疑的时候，你可以自信的和别人说，我就是这个领域的专家。” 而胡教授对方舟提出的千奇百怪的问题生猛不忌，一直认真的从专业角度来回答，同时用非常欣赏的眼光看着眼前的方舟。 仅一个方舟，便可远抵我三个研究生弟子。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压缩食物这个冷门的研究方向，但是我可以给你些建议，现有技术下很难实现吃一颗药丸三天不饿的功能，但是你可以想办法建立一个长期有效的能量快速供应装置，就像生物学常见的生态球一样，实现自然能量的往复循环。”胡教授最后给方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引发了方舟的长思。 生态球、循环、无限流、氧气、光合作用、呼吸作用、蒸腾反应 是否存在一种可以将二氧化碳制备成营养物质的链式反应，并能携带在空气中，通过呼吸进入身体的血液当中，从而被人体所吸收呢？ 这个思路一经产生便一发不可收拾，不同于“仙豆”计划难以压缩和“仙露”计划营养配比难以实现，这种以气体形式转化吸收完全可以建成一个长效有用能量供给装置。 方舟愿称其为“仙气”计划。 第157章 酱牛肉工艺研究 “胡教授，请问空气中的二氧化碳能否转化为碳水化合物？”方舟向胡教授问道。 此话一出，不光胡文远一惊，王斯达也愣了一下。 只见王斯达拽了拽方舟的胳膊，笑着说道：“你别搞，这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有这样的技术，那咱们国家还种那么多粮食干什么？” “小姑娘，科学上的事情一切皆有可能好，虽然听上去离谱了一些，从化学式来看完全有这个可能，总会有人朝着这个方向去尝试、去探索，这有什么值得搞笑的呢？”胡教授平淡的说道。 “据我所知，津门生物所的一位教授最近就在研究将二氧化碳转化为淀粉的技术，相信很快会有它面世的一天。” 方舟听到对方的话，大为震撼。 是啊，科研的本质就是试错，如果只是因为听上去离谱而不去验证可行性，那科学的严谨性还有何意义？ “那有没有一种二糖或者多糖，可以在由呼吸系统进入人体直接吸收？”方舟接着问道。 只见胡教授脸上的欣赏之情愈发浓郁，当方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便已经懂得了方舟的想法。 “很佩服你能有这种超前的想法，但是目前并没有符合你所描述的二糖或者多糖类型，不过科研总是在不断迭代，在二糖和多糖的领域中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另外你也可以多关注一下寡糖，又叫多聚糖，介于二糖和多糖之间，不能被胃酸破坏，却可以被肠胃中的细菌微生物利用” “总之，非常期待你们的研究成果，如果成功的话，那必然会是一个震惊全世界的消息。”胡教授分享完自己的研究见解之后，热情的和方舟说道。 “谢谢胡教授抽出时间的为我们解答，我目前的能力尚浅，恐怕后续还会有很多的问题向您请教，希望到时候胡教授不要嫌我烦。”方舟虚心的说道。 二人在客套之余，旁边餐厅的后厨里突然传来一群同学的声音。 只见两人从后厨紧张的端出了一盆热气腾腾的酱牛肉放到了桌子上，身边一群人拿着小刀、保鲜膜、试管正在严阵以待。 一个人将酱牛肉的脂肪部分切下，放入了试管当中。 一个人切下了牛肉块，使用真空包装的塑料杯进行封口，等待后续抽真空存储。 一个人沿着牛肉本身的机理撕下长条，细心的放入试管封存。 还有人从旁边的托盘中，用针管抽起一管卤汁，注入试管封存。 做完这些步骤，这些人才卸下口罩拿出了消毒过的金属筷子和盘子，一人分了一些，细细的品尝其中的滋味。 方舟和王斯达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吞咽了一些口水。 实在是这肉太香了些。 胡文远将两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嘲笑了两句，便起身带着两人向酱牛肉课题组所在的桌子走去。 “你们是王教授的课题组？介意多加几双筷子吗？”胡教授笑着说道。 见来人是实验中心近期声明鹊起的胡文远，几人紧张之余，热情的从后厨拿来几个盘子和筷子，给方舟几人呈上了部分酱牛肉。 当然，给胡教授切下的最多，方舟两人有幸沾了光，分到一口的量。 不知道他们课题组采用的是什么工艺，这牛肉的口感可以称的上是入口即化，丝丝分明。 一口吃下，酱牛肉在口中爆汁，就是味道淡了些。 胡教授浅尝辄止，撕下一条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 而方舟还在细细品位其中滋味时，王斯达嘴里的肉早已下了肚。 正当方舟猜测，他们这酱牛肉工艺改进的是卤料汤汁还是口感时，只听见对方课题组的人出声对着胡教授说道。 “胡教授，味道和口感怎么样？” “嗯，挺不错的，你们组最近的课题是什么？” “我们课题研究是''新型防腐剂的不同剂量对肉制品口感的影响''，刚刚出锅的这几块是剂量最大的，我们将其严格的压制在了人体的解毒能力极限之下，不影响就好，就怕没法给导师交差。”为首的课题组大师兄心里的一块儿石头顿时放在了地上，有了教授级别的认可，这个课题组成功的概率又大了许多。 就是论文写起来比较麻烦一些。 听到这话的胡文远拿筷子的手一僵，随后便将其放在了托盘上，向旁边一推推到了方舟的面前。 “方同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来，多吃点牛肉。” “不了，不了，这是给教授您的，我吃不太合适。” “来者是客，你们来我这里，没让你们吃到好吃的，那就是我这个做教授的失利了。” “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这次我们贸然上访，没有带点礼物，是我们的失礼。” “科研人从不讲那些虚伪的礼仪，来小菇凉，我看你刚才一口咽下去了，应该没有尝出来牛肉本身的鲜味，这块儿大的给你，仔细尝尝。” “胡教授，我突然感觉我的肚子饱了，已经吃不下这么大的肉了。” 岂止是饱了，听到对方课题组是试验防腐剂的时候，王斯达的精神感到极度不适，胃里顿时还有些上涌翻腾的感觉。 说好的学院派食品，无毒无公害呢？ “吃不下就少吃一点，我给你们切开，你们两人把他吃了。” 恰巧这时，崔元良三人从食堂的门口走了进来，看到导师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并走了过来。 方舟见状，赶忙把胡教授已经切好的牛肉托盘递给了崔元良等人。 “你们导师看你们实验比较辛苦，所以从别的课题组借了些牛肉给你们补补身体。” “我突然想起来实验室还有些文献没有翻译，我这就先回去了，一会儿小崔你给他们送到校门口。”胡文远借论文遁走，成功脱身，还不忘吩咐崔元良把两人从严密的实验室里带出。 三人虽然好奇导师为什么在他们一来就走，但是闻到这么香的牛肉并没有拒绝。 为了打消几人的怀疑，方舟主动和崔元良搭起话来。 第158章 食品学天坑 “我看你们课题组好像不太一样，没有像他们一样研究具体的食品工艺，是中心没有给你们分配吗？”方舟问道。 只见崔元良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倒也不是，我们作为本省最出名的食品科学实验室，自然有很多企业和单位上门来找我们进行食品工艺的合作开发，但不是每一个教授都想赚这份钱。” “食品科学换个说法，其实就是做菜，只能说这个专业设置的很尴尬，我们设计食品工厂，研究如何将各种食品大规模生产，而食品安全就是研究食品的成分、营养与人类健康的关系，以及检测食品安全。” “做菜作为华国自古以来源远流传的手艺，只是我们现在把它放在一个较为科学的体系下进行研究，成品的质量反而没有那些老字号的高，而他们的独家配方和工艺流程又不会拿出来让我们研究。” “说实话，我们现在实验里研究的无非就是些水果罐头、酸奶、饼干，这些食品味道也就是卫生可以，味道过得去，远没有说把饭店里好吃昂贵的菜品规模化，产业化。” “所以，我们导师胡教授做之前是食品安全出身，从漂亮国的微生物实验室留学回来，风格比较追求高效率，就很排斥这些琐碎的工作，分到我们头上的分析任务就很少很少。”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食品专业的的科研环境很轻松，至少要比我们生化环材的天坑专业好一点。”听到崔元良的话，方舟也很无奈。 国内的大环境如此，普通的科研生活虽然没有身体上的劳累，但更多的是心累。 送两人出来的是课题组的另一个人，程雪儿。 在几个小时的相处中，她和同为吃货的王斯达一见如故，从辣条聊到薯片，从薯片聊到干果两人对市面上火热的零食如数家珍。 走在西贝大学的小路上，这里不愧是省内独一无二的农林大学，随处可见各种闻所未闻的植物和瓜果，上面的金属吊牌清楚的标注着它们的纲目和名字。 甚至方舟还看到了一片石楠花的种植区，不过现在还未到它的花期，所以味道并不明显。 不过能明显看到，在各种种植区中，有些地方竖立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一串神秘的数字。 见方舟面露疑惑，程雪儿对其解释道：“那些牌子上面的号码是对应负责人的学号，算是我们农业大学的特色，每一个种在校园里被插上牌子的植物背后都代表着一位毕业生的毕业设计，一旦出现任何意外，那他们就会面临无法毕业的风险。” 方舟恍然大悟，表示明白。 程雪儿犹豫了一下，接着对方舟说道：“其实并不是所有的食品专业学生都想去搞微生物研究，我们这个专业挺复杂的。” “虽然我们食品实验室里，没几个正经做食品的，这边是养老鼠研究肿瘤的，那边是抱着培养皿yy免疫的，回头一看还有个抱着一台775请人装了个ubuntu连teral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大神”在用cv大法研究分子生物学模拟蛋白质的。” “大部分人在本末倒置，或者说没有食品企业的项目，大家也没啥研究的。可是在这些方面的研究，食品专业的研究生根本干不过人家医学、生物学和cs的学生，差的太远，研究什么都不成体系。” “我个人倒蛮喜欢那些虽然默默做食品工艺研究的老师，实际上把一个猪蹄卤好让大家吃了一个还想再吃一个，远比捯饬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更有意义，你吃过旺旺仙贝吗？虽然是两片一样的仙贝，但是两面的调料比例却不同，一片咸一片淡，吃的人可能察觉不到但是却可以提升你的味蕾快感，这就很有意义，至少比水一篇所谓的生物学sci论文更有价值”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有的人认为微生物研究高大上，宁愿从食品跨到大分类生物学去研究，有的人认为食物学本身就很有意义，愿意钻研下去。 听程雪儿说完这番话，方舟忍不住对其充满敬意，在这个浮躁逐利的年代，愿意坚持初心在一条狭窄的道路上坚持着走下去，或许才是真正的科研人。 回新华大学的公交上，方舟掏出手机打开贴和逼乎，想看一下食品专业的学生对这门专业如何评价。 “做实验做到哭，写文章一个字都憋不出来，还好快熬到毕业了，余生要和食品专业老死不相往来。” “天坑专业，比生化环材还坑，谁来谁死，在国内这个专业是真的没用。” “劝楼上的早点换方向，人在日不升帝国，刚下飞机，微生物研究所工作，年薪80万，对了，单位是英镑。” “既然学了食品你就好好研究研究食品算了，好好地量化一下酱牛肉的工艺，卤个猪蹄什么的。嚯，不分老师还是学生，做了食品行业还他妈嫌弃食品lowb，为了两篇发出来凑数，百年没人看的文章非要碰生化的瓷，看不上你可以换行、换专业，没本事换，还想在食品院养老骗钱，又想让别人叫她大牛，不是脑瘫是什么。” 无论是贴还是逼乎，除了土木工程的发帖量无人能及，生化环材学生的吐槽数量都是位于前列，但方舟没想到食品专业的学生居然也对专业有如此深的埋怨。 任何一个专业的良性发展都应该是以可直接或间接创造实在价值为标准，也就是说你的研究成果可以为社会，为人类产生实实在在的价值，或者说是需要有人肯花钱来买你的成果，然后创造更多的价值才是。 除了东南沿海的个别大学的食品专业的师生是真正在做创造价值的科研实事，其他大学的食品专业的老师每天都在想怎么样让学生多水几篇文章出来（其中99999的成果没人看更没人买），然后去哪里忽悠个项目来洗一点钱。 到最后的牺牲品就是学院的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他们的努力成了上级招摇撞骗的资本，学院老师和各位大佬的滋润生活完全是用全体学生的青春和前途换来的，他们从来不给学生正确的价值导向，虽然有个别良心老师或者博士师兄劝你早点跳出这个坑，但是在各位“教授““院长“的大饼下，啥也不会的小学弟们却都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觉得成不了院士也能当个“教授”做传销头子祸害下一代学弟学妹，往复循环。 第159章 布拉格反射器 “你说是我们材料的专业坑，还是他们食品专业更坑一点？”放下手机，方舟扭头问向王斯达说道。 “我觉得都不坑，最坑的是我们应用数学。” “既然这么坑，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报志愿去你喜欢的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 “高考报名的时候报错了呗，那时候我爷爷天天在我耳边说应用数学又轻松又自在，不用进实验室干活，也不用背啥拗口的东西，谁知道这专业耗的是头发和阳寿。” “那假如你考上了研究生，你还会从事数学这一行吗？” “再说，现在才大二，万一以后没混好，我爸啃完我爷爷的老本，我再去啃我爷爷的老本，那岂不是很尴尬？” 你还有老本可啃，像我们这种家庭也不富裕的人混不好岂不是直接进厂子算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方舟将研究的场所从宿舍换到了校外的工作室，所有的研究资料也搬到了那里。 此时正值国庆假期，宿舍里的众人回的回，结伴去玩的也走的差不多了，就连节假日从未出门的张江，也跟着王超报了个团，一起去老君山游览。 用他的话来说，是怕王超脑子一热直接出家，自己好在旁边拉他回凡尘俗世。 原本热闹的宿舍瞬间空无一人。 王斯达只要是周六日或者假期的时候必定要回市区南边的爷爷家，只有上课的时候住在宿舍，这个大学上的像一个跑堂的高中。 不过这些和方舟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全力推进手里“仙丹”“仙露”“仙气”三个计划的研究。 在校外买下的工作室不用担心停电的问题，也不用为吃喝拉撒发愁，是目前最理想的工作场地。 抱着所有资料打开工作室的大门，此时一楼的房间里只有一股明灭闪烁的光源，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正蹲在最中间的小型ure-2000\/35紫外光刻机后面，手里拿着的小手电筒正对着机器里面照射，旁边的地上都是散落的机器外壳和各种零部件。 虽然是十年前的国产设备，但这也是魏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方舟可不能让它有任何的闪失。 悄悄的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旁边拿起一个扳手蹑手蹑脚想从机器的左边绕到贼人的身后。 贼人的注意力似乎过于集中，半个身子都钻到了机器的下面，像修车工一样，躺在地面上，只露出了一条略带油污的牛仔裤和一双白色运动鞋。 从拆下的后壳方舟可以看到，内部的电路装置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完全不像刚搬过来时的模样。 这搁谁能忍？ 啪的一声，方舟拽住两条腿便向外抽去。 头部还未看到，贼人手里的东西先一步被看到，左手是一个类似的二极管的电子装置，右手则是黑漆漆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顿时直直射向了方舟的眼睛。 方舟急忙拿左手挡下眼睛，右手拿起扳手威胁道：“放下手里的东西，这东西弄坏了你赔不起，你信不信？” “方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方舟的耳朵里，方舟连忙放下左胳膊，那人不是魏莱又会是谁呢？ 此时对方正一脸生气的拿着手里破损的元器件，盯着方舟。 “我好不容易把反射器给拆下来，你就给我拽断了，这东西都没替换的地方，你赔得起吗？”魏莱生气的说道。 “额”意识到一场误会的方舟被迫罚站在原地。 拿过方舟手里的元器件，上面写着e4c和一串出厂代码，左右两侧原本各有七根平行而笔直的铜针，但此时因为暴力抽取已经全部歪斜，有些甚至已经脱落。 “这东西只有漂亮国制造，而且这种幸好只会用在光刻机上面，想买也买不到，我好不容易把里面的反射装置拆下来，你气死我了。”魏莱心疼的拿着手里的反射器，委屈的说道。 方舟一时十分头大，反射器作为光刻机中的重要元器件，一旦损坏，相当于整个机器直接报废，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被自己弄坏，自己该如何向对方赔罪。 “要不，我亲自给你造一个？”方舟脑子一抽，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来。 随后就有些反悔，这么重要的元器件，自己一不懂得原理，二没有相关设备，怎么可能造的出来。 “得了，这东西你会造？”魏莱满脸不信的说道。 “给我几天时间，我自制一个看行不行。”话都说出去了，那有收回来的道理。 又不是光刻机里光的激发装置、也不是里面的金属打击装置或者光刻胶，只是一个小小的元器件，自己找点八级焊工的手艺，大概率是可以复制出来的。 “行，我就在这边看着你，什么时候造出来，什么时候回去。”听到方舟夸下的海口，魏莱也来了火气。 男人的面子就这么重要吗？ 自己不过是想要一句赔礼道歉的话而已，你非要吹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牛逼。 魏莱将破损的反射器扔给了方舟，自己继续钻到了机器下面，进行检查和拆解。 方舟拿着破损的元器件，赶忙来到二楼，二话不说连忙搜起了这反射器的资料。 这个小玩意学名叫分布式布拉格反射半导体激光器，是在波导中使用的反射器。 当光经过不同介质时在界面的地方会反射，反射率的大小会与介质间折射率大小有关，因此如果把不同折射率的薄膜交互周期性的堆叠在一起，当光经过这些不同折射率的薄膜的时候，由于各层反射回来的光因相位角的改变而进行建设性干涉，然后互相结合再一起，得到强烈反射光。 如果多膜层数变的非常多，而薄膜折射率 n1、n2、n3…的差变得非常小时，光就如同在同一个介质里前进，反射系数变得非常小。由于光的多重干涉而造成干涉效果十分明显，因此对于波长的选择变非常敏锐，在使用类似光栅情形时，这样的周期性结构就被称为分布式布拉格反射器。 第160章 入侵 这种布拉格反射的现象常运用在单反相机的镜头上，虽然对于理想状态下的镜片而言，光线能够完全透过镜头，并正确的在底片或d上完全聚焦。 然而，事实上任何物体都会对光线反射，即便是透明玻璃也是如此，所以为了增加光通量，在光刻机的光源装置上常会在镜头上镀膜，利用分布式布拉格反射器，可以使光线在一定波长的范围内减少反射，增加通光量。 作为光通信领域最前沿的光电器件，分布布拉格反射半导体激光器也是国内光电器件厂商至今尚未研发成功的光电器件之一，同时是下一代超高带宽光通讯网络建设的新一代核心器件。 因此想在网上找到它的原理介绍简单，想找到其结构和工艺参数简直是痴心妄想。 从外观上看，虽然反射器两边14根针脚全断，但是本体部分并未受到任何的破坏。 方舟拿着镊子小心的将原本碎裂的针脚放到旁边，看着眼前指甲盖大的东西，犯起了难。 这种小型电子元器件手工焊接的难度非常大，焊接时稍有不慎就会损伤元器件或者造成焊接不良，影响整个元气件的使用。 需要进行焊接的地方不足一个毫米，两个针脚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两毫米，用手工焊接的电烙铁根本不能达到这么小的精度。 融化的焊料会在旁边堆积成球，影响下一根针脚的焊接。 用金手指搜索了一下八级焊工的手艺，即便是手完全不抖，但是在这样的设备和焊料直径下，也难以保证焊接出来之后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 既然修不成，那就再造一个出来！ 网上找不到对应的反射半导体激光器结构，那就到外网上找。 外网上也找不到，那说明正规途径和公开窗口都找不到，那就只能走特殊途径了。 之前找到的网管技术，看完之后方舟在家里，用笔记本和家里的老式电脑之间，尝试了半个暑假的入侵和防御，这还是方舟第一次拿出来进行真实的入侵。 掏出随身携带的顶配外星人笔记本，开机的时候选择另一套开源的lux系统。 每一个接触到网管技术的程序员，几乎都会在完全开源的lux系统进行各种diy，增加自己的防火墙，在每个端口的位置放置各种蜜罐，打造一个独一无二的系统。 方舟的系统采用了当初一直没有公开的混沌加密算法，将算法写入了系统的底层逻辑程序，使得从系统发出的每一个信息，都有对应的加密锁，若不是方舟主动提供相应的解码包，外人即便拦截也很难打开信息包，获得内部的数据。 毕竟网络世界就是一座真实的黑暗森林，每一个拥有入侵能力的程序员都相当于带枪的猎人。 因为一纸禁枪令，所有人都不得不隐藏在黑暗之中。 你不知道这枪什么时候响，也不知道这枪口什么时候就悄然对着自己，所以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身上的防弹衣加固加牢些。 同时因为枪响时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你需要在开枪之前进行各种伪装，也就是找个跳板。 低级一点的网管找个人电脑当跳板，高手就是找一些公司的服务器，甚至是高科技互联网公司的服务器。 因为个人电脑的开关机时间不固定，很难找到一台24小时开机的个人电脑。 加上当地的网络波动也会限制软件的发挥。 但是服务器的话，网络安全自然由专业的安全公司负责，只要技术和能力比这些安全人员的水平高一个水准，就能借过来为己用。 虽然邻居新华大学的土豆服务器就是一个很好的跳板，所有校内的学生注册校园网之后，都能使用学校的外网ip，三四万个端口共用一个ip，对手很难从中找到发起攻击的那个。 但是仔细想来，又有些不妥，学校内部的计算机教授和老师也不是吃素的，每一个端口的流量都会被学校监控，流量一旦在短时间内激增，很容易引起学校的怀疑。 这种时候，找个灰色地带的黄色网站服务器是最好的选择，即便被人发现，对方也不会选择报警。 在暑假的时候，方舟早已经成功入侵过了好几个，成功进入超级管理员的后台，看到了数据库内的 账号和密码。 这种时候是最简单的，方舟直接利用超级管理员的权限登上了后台，大晚上正是这种网站的浏览量高峰期，多几个bit的访问，并没有引起网管的注意。 但这并不保险，方舟做了几个连续跳板。 搭建成功之后，方舟正式开始了入侵之路。 这元器件上面既然写着e4，那首要目标自然也是它。 但这家公司的背景却不简单，拥有漂亮国的军方背景，贸然入侵其公司服务器简直是厕所里点灯——找死。 既然如此，只能选择其各国的代理商和代工厂。 位于华国的代理商，是一家名叫普光的魔都公司，从网上的企业信息来看，盘子虽小，五脏俱全。 虽然注册资本只有一千万，办公场所只有办公楼的一层，但却是一家名副其实的跨国公司。 其本身并不负责元器件的设计和制造，只负责相应的分销订购任务，所有的货物都来自不远的码头。 游弋在这家公司服务器附近的信息流并不只有方舟这一条，在扫描过服务器所有端口的信息导向之后，方舟发现了其中一条导向颇深的信息流。 不同于其他信息流，进入别的个人电脑之后很快转化为应用软件的数据。 这条信息流所流出的数据并没有进行任何的转码。 这个能力还是方舟研究混沌加密算法的产物，因为混沌加密算法远超时代的加密技术，不仅加密体积小，而且相对于每一条信息流都具有极高的辨识度。 利用这一辨识度，将其用在扫描软件的技术当中，使用混沌加密后带有定位的信息混入其中，可以帮助方舟飞速的识别信息流的导向和变化情况。 第161章 狂战士 第九章 很明显，方舟这是遇到同行了，兴趣使然之下，方舟追踪这条信息流，一路经过了多个国家的踏板，最后再度回到魔都之中。 最终的ip竟然来自于和普光公司同一层办公楼的某个地方，看位置好像是楼梯或厕所的位置。 虚假的网管：用个人电脑进行远程遥控。 真实的网管：只身潜入，物理入侵。 方舟不禁对其肃然起敬。 很快调入对方的电脑界面，上面除了一个数据传输的界面，还有一个最常用的聊天软件。 此时这位“狂战士”正和幕后的指挥者沟通着。 土豆：“根本找不到这家公司的技术文件，只有一堆财务报表，怎么办？” 白鹰：“继续找，他们和母公司必然存在技术交底和数据交流，如果能找到其中的交流渠道，我多给你一倍。” 土豆：“这不是一倍两倍的问题，这家公司真的就像个皮包公司一样，高层以下的电脑一点相应的技术信息都没有，我装成楼下加班的职工，找他们借用打印机已经很离谱了，我总不能出卖色相去勾引？” 白鹰：“四倍。” 土豆：“保证完成任务。” 正当方舟想进行下一步操作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你在看什么呢？”刚从楼下上来的魏莱指着桌面下一连串的图标出声问道。 方才在借用跳板打开网站后台时，需要保持网页的开启，所以此时桌面下的任务栏除了几个非常规的网管工具图标以外，剩下的图标和标题都有些离谱。 成人化的网站，加上屏幕上引入非非的文字，很难不让人怀疑方舟是在干着赌毒以外的事情。 魏莱的脸色一时有些发红，自己刚才不过说了他两句，用的找看这些东西来发泄吗？ 还是说，这是男生的通病呢？ 方舟连忙打开工具包的界面，解释道：“我只是在上网，找点资料而已。” “你就开着这些网站找资料？男生口里的学习资料？”魏莱有些生气的说道。 “不是，他们都是捎带的，我只是在找资料的时候，他们刚好弹出来而已。” “你” 正当魏莱生气的时候，桌面上的聊天软件再度发生了新的变化，一个写着《技术交底文件》的数据包又土豆一方向白鹰一方开始传输。 这个数据包里面很有可能包含着方舟想要的反射激光器的结构文件，所以方舟顾不上和魏莱置气，连忙在电脑上再度开始操作起来，全力追踪数据包的流向。 企鹅的通讯软件，虽然经过了企鹅程序猿的多次完善和安全技术的迭代，但是网管群体们对它的研究一点也不落与内部的安全机构。 除非企鹅能够凭借资本把世界上所有的网管收编，那安全和入侵的对抗永远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越是流量越大的软件，越有人盯着它，努力的研究如何入侵，并将成功入侵的渠道在暗网进行单独售卖。 键盘被方舟敲的劈啪作响，魏莱在后面默默见证着方舟的一系列操作。 终于在数据包全部上传之前，方舟把一个混沌加密的种子程序导入了其中。 数据包连同种子文件一同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方舟悄然将数据包所在的文件夹设置成为与一台黄色网站服务器共享的文件夹。 当这份数据包出现在另一台电脑的列表中时，立即对该数据包进行加密传输，利用混沌加密的压缩比，在对方关闭电脑之间，成功将这份技术交底文件在新服务器复制了一份。 随后，这名“狂战士”的电脑彻底关闭，方舟失去了和对方的联系。 而此时电脑上的扫描软件出现了一个新的ip地址。 依旧是在魔都。 本来方舟并没有必要理会这个新出现的ip，但正是刚才的一丝好奇，使得方舟获得了数据包，于是方舟又一次搜索起来新获得的ip地址。 这次种子程序并没有经过多重的跳板，而是成功来到了一家上浦区的公司服务器中，停留在原地。 对方作为幕后人员，显然对这份数据包的安全性十分看重，方舟的后台可以看到，对方使用多种安全软件和分析软件对数据包进行了分析。 比之前的“狂战士”所用电脑中的扫描软件甚至更为高端细致。 就连方舟隐藏在其中的种子程序都能被定义为未知病毒。 很快，扫描数据包的信息流开始变多，就连官方的信息流也加入了战场。 但所有的扫描结果都将其中的内容定义为未知病毒。 方舟不敢追查下去，生怕官方的力量顺藤摸瓜，摸到方舟这里。 眼看就要关闭所有的入侵，但身后的魏莱及时喝止住了方舟的关闭。 “别关，接着看下去，顺便看一下这台服务器的主人。” 方舟扭头看到魏莱的眼睛有些通红，很明显对这个地址十分的熟悉。 于是硬着头皮接着观看下去，只是默默的加大了数据的加密等级，每一个从方舟这里出来的信息都经过了层层的加码。 为了更清晰直观的看到现场的状况，方舟启动了麦克风的同步功能。 之所以不启动摄像头，也是保险起见，摄像头的启动明显比麦克风要更消耗资源，同时某些电脑的摄像头启动还有一些别的动静。 电脑很快传来了那边的声音。 “魏董，这数据包的来源靠谱不靠谱，我们已经扫描了不下万遍了，依旧提示有未知病毒。” “废话，找专业人士做的，再扫描几次，不行就拉到虚拟机，进行网络隔绝，再打开。” “好的，魏董。” 片刻之后。 “魏董，数据包打开了，虚拟机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分析系统很可能是误报。” “再次把所有导出来的数据包进行扫描，一定要确保绝对的安全保密，另外我不想让除你我之外，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懂？” 很明显是一个下属和一个领导的谈话，只是听声线来说，年纪大的反而要叫年级小的为董事长，可能这就是年轻有为。 而身后的魏莱从听到声音的第一秒之后，世界观便有些崩塌。 第162章 逃离 很难想象，一个从小到大接受精英教育，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开了公司之后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难道搞商业就必须要用用这种违法的手段吗？ 就不能堂堂正正的用研发和技术打败别人吗？ 方舟并没有听出来麦克风里传出来的声音是谁，只是隐约觉得有些熟悉，此时的他顾不上看身后魏莱愤怒的表情，此时因为强行控制对方电脑传输麦克风信息的流量引起了对方公司内部的怀疑，不断有信息流在扫描方舟所建立的通道。 随着麦克风的异常被人发现，正在监控这台企业服务器的安全人员和官方人员全力封锁并追踪所有的端口，试图截留下方舟这一条异常信息流的来源。 就连之前一起对数据包进行扫描的官方人员也注意到了方舟这一方，跟着对方的安全人员一起行动。 方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会有政府的信息人员去帮一个企业偷数据的啊，就离谱。 这家企业莫非黑白通吃不成。 方舟迅速开始扫清自己这一路留下的所有痕迹，将所有的操作信息加密之后设置自动清除。 并非传统电脑技术中的格式化或原地替换，而是以混沌加密算法的形式将数据打散形成一片无法恢复的存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如何将一台个人电脑中的所有数据都以这样的方式进行操作，那这台电脑已经可以宣布彻底报废了。 一边将存在某一网站服务器的数据包建立专门的通道传输到自己的电脑内，一边将所有的跳板控制痕迹一一抹除。 追踪的力量超乎了方舟的想象，对方必然是借助了非常规的力量，无论是流量还是速度都胜过方舟清除的速度。 一个个黄色网站被对方追踪到，并迅速查封，许多正在其中享受服务的人们突然发现页面有些卡，随后再次刷新时已经是404的状态。 这一夜，有很多人骂娘，不止有男的，有女的，有不男不女的，甚至还有非人类。 眼看对方的权限已经到达了方舟的最后几个跳板，300兆的数据包终于全部进入到了方舟的电脑里。 方舟眼疾手快，迅速对所有的加密种子下达了静默的命令。 转眼之间，笔记本电脑和所有跳板的连接全部断去，方舟将电脑的网线接口拔下，并用工具对电脑所有的端口下达了自检命令。 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方舟两手交叉，稍微掰了掰一直处于高速敲击代码下的双手，这才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魏莱。 魏莱此时的脸色三分怨恨，三分迷茫，三分委屈和一分惊讶。 “你说科技公司单纯的搞科研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偷来偷去？”魏莱迷茫的说道。 方舟听到这话，联想到魏莱方才的反应，猜测到方才麦克风中的传来的声音一定是魏莱的亲人。 而又年轻，又是董事长，又和魏莱关系颇深的人，方舟见过的只有一个人。 怪不得魏莱的反应那么奇怪。 不过魏莱提出的这问题方舟无法回答。 他刚才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她哥哥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区别。 出发点都是去网上偷技术。 只不过魏岚是雇人到对方公司去偷，方舟是去偷偷技术的公司。 窃取技术文件、商业机密在世界上百年的商业史中，从来都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先例。 有了技术的领先，就会抢走同行的生意。 有了仇恨的种子，在发展没有前景的时候，就会诞生别的想法。 尤其是在惟利是逐的商业战场中，阴谋阳谋轮番上阵。 有时候技术的研发一步先，步步先。 一旦别同行掌握技术的先机，无论怎么进步都只能走同行的老路，就会一步步陷入对方的专利陷阱当中，无法自拔，被迫每年交付大量的专利授权费。 随后市场就会一步步被竞争对手蚕食，直至破产。 面临决定生死的时刻，能怎么办呢？ 选择加大研究投入吗？ 不，在利润因为竞争被大幅压缩的情况下，你并没有足够的经费来支撑研发经费的进一步投入。 只能选择将自己拉到和竞争对手一样的研发。 要么挖人，要么挖技术。 两者都不行，那就从政策和舆论入手，直接打击对手的品牌。 “我觉得有时候出于正义的目的，是可以允许做一些非常规的手段的。”见气氛比较尴尬，方舟忍不住解释道。 魏莱深深的看了方舟一眼，这一眼看的方舟后背有些发寒。 真巧电脑自检已经结束，方舟连忙将数据包打开，通过搜索对应的英文名称，找到了对应的元器件结构设计示意图。 将其打开之后对着魏莱说道：“你看，我只是出于想帮你修东西的目的，从网上找了个示意图，并不会将这些示意图拿去卖给其他商人。” “说不定呢，说不定你哥也是出于正义的目的，比如某项技术被国外封锁，你哥花大价钱从被封锁的手里抢回，获得生产的技术之后再开始研发，从而推动国内技术的赶超。对了，还没有问过，你哥的企业是做什么的？” 方舟胡乱解释了一通，说的他自己都信了，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放到嘴边，佯装镇定。 不过这种说法并不是没有依据，e4作为漂亮国军方企业代表，从他们手里拿一些封锁的技术，倒也并不违反爱国的原则。 “薄膜沉积设备和p设备。”魏莱开口说道。 “噢，那挺厉害的。”方舟喝了口牛奶不以为然的感叹道。 “就是光刻机。”魏莱瞟了一眼方舟，不知道对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这口奶瞬间被泼到了魏莱的头发上，脸上和衣服上。 方舟此时是真的服了这一家人。 上一辈父母一个搞数字电路做到了视觉芯片龙头，一个搞传感器也做到了igbt晶体管等多个领域的龙头。 生了两个小辈，一个主动去挑战技术被封锁最严重的的光刻机设备，一个从大学开始就天天窝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第163章 光刻机 太卷了，方舟感觉华国不给这家人颁发一个模范家庭，都对不起这家人对国内半导体技术的贡献。 一直以为魏莱的哥哥魏岚就是一个拿着家里的资金和资源进行挥霍的富二代，没想到对方一出来就主动挑战最难的技术。 虽然华国是全世界工业体系最完整的国家，但觉得不是工业体系最先进的国家，内部拥有大量的落后产能承待解决。 但偏偏光刻机是人类最先进技术的集合。 它的存在不是一个发达国家技术的封锁，而是一整个先进工业体系对华国的封锁。 以内部的反射镜为例，要求使用五十层硅和钼的复合材料，反射镜的加工粗糙度要求小于五十平米。 这五十公里相当于什么概念？ 如果华国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是一个完整的镜面，那这个镜面的粗糙度大概就在三厘米。 如果地球的表面积是一个完整的镜面，那它最多只允许有一根头发丝的凸起。 真正属于原子级别的打磨工艺。 这个精度以国内最先进的数控机床磨床根本做不到，能做到这种粗糙度的机床大多数掌握在日耳曼国和霓虹国手中，而加工技术则掌握在风车国手中。 制造业所能达到最精细的东西，代表了一个国家工业技术的最高水准。 而这只是其中的一项难点，其他的诸如激光控制、光刻机系统都要比这难得多。 相比之下，魏岚选择进入的晶圆加工行业，反而是难度最小的光刻机领域。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方舟突然有些懂得为什么会有官方的人来为其偷盗商业机密的行为保驾护航。 虽然并没有大张旗鼓的为其提供政策扶持和庇护，但是暗地里的人才输送和市场调节一定少不了。 魏莱瞪了方舟一眼，转身走进了二楼的另一个房间，锁上了门。 方舟这才发现，自己原本买下的二层商铺，已经有些不认识了。 原本凌乱到只有一张床几个桌子的卧室，此时所有的纸质资料都被收纳在盒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上。 而过道和另一个杂物间，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破旧的黄色木门都被换成了白色的油漆门。 从上到下除了房屋结构没有调整以外，各个细节部位都进行了重新的修整。 这到底是谁的资产？ 方舟一时有些无语。 不过，管它呢，环境干净了，自己住的也比较舒服。 转过椅子再度看起了电脑中的数据包，300兆的大小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反射激光器的图纸。 甚至里面不光有半导体的技术。 除了占据大量内存的超窄线宽激光器结构示意图以外，还有几个主要的技术， 比如湿型砂工艺技术，是应用于铸造技术中的淀粉附加物制备。 三维网施工技术、负极激发极化技术涵盖了多个领域的小品类分支。 但除了激光器以外，方舟对其他技术并没有多余的兴趣。 给魏莱修激光器只是暂时的，他并没有忘记国庆假期的主要任务还是继续研究他的合成食物。 在方舟查阅资料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魔都，有无数的人对方舟方才的入侵行为睡不着觉。 官方的技术人员查到麦克风被动过的痕迹之后，迅速告知了与其拥有合作关系的为魏董事长，魏岚。 魏岚听到这一消息，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害怕。 惊讶的是，这个世界上会有比官方力量还要强劲的互联网高手存在，在这么多安全公司和搞技术人才的严防死守之下，居然能让对方悄无声息的打开麦克风监听到他们的对话。 害怕的是，如果这名骇客是自由黑客还好，以此做威胁要些钱财，他自然能够满足；假如这名骇客拥有其他国家的背景，特别是fib的话，那他们偷窃技术的行为或许已经化为了一纸报告传递到了漂亮国的政府公文上。 那么接下来，他们已经他们背后的父辈企业，面临的麻烦将是数不尽的。 半导体产业对国外的依赖程度要远比想象中的严重，一旦发达国家队他们实施全面断供，那国内庞大的市场将不得不拱手让给外资企业，即便是国家出面，整个行业的动荡也在所难免。 大洗牌之后，主掌沉浮的将不再是他们一家，一旦昔日的龙头地位被推倒，墙倒众人推的境地便很有可能出现。 “胡教授，摄像头没有被动过？”魏岚紧张的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被动过的痕迹。”对方笃定的回答道。 “胡教授，你说对方有没有可能对麦克风中的谈话进行了录音处理？”魏岚再次紧张的问道。 但是这次，作为政府的高级计算机顾问，胡教授却保持了沉默。 从事网络安全行业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神鬼莫测的对手。 对方的所有手段就像是一团棉花一样，以往的所有扫描追踪手段用在他上面，只能识别出一堆乱码，即便识别成功，大多都是一些无用的信息，并不能追踪到真实的路径。 看着在控制之下的数十个黄色网站服务器没有任何的信息波澜，宛如一摊死水。 胡教授的直觉是对方已经断绝了所有可能的追踪路径，自己这边根本不可能追踪到对方。 一股浓浓的不甘心涌上心头。 若对方真的是境外势力，那自己在对方面前宛如小儿科一般被戏弄的场面，简直是在给国家丢脸。 亏自己还一直以这样低劣的技术洋洋得意，实则根本不堪一击。 其带领的所有计算机团队，化身鉴黄师，将这数十台服务器，不厌其烦的对每个角落进行扫描。 电脑上显示的结果依旧是未知病毒，无奈之下，胡教授只能将携带有未知病毒的文件进行复制，但是发现这些复制之后的文件并没有任何的错误提醒。 只得呼叫救援，一场别样的净网行动就这样突然的开展，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在现实力量的配合执法下，黄色网站的幕后管理者一点多余的操作都不敢有。 任凭这群黑衣人士，将所有的服务器拆解搬走。 第164章 多糖分子模拟 相比于“仙豆”计划和“仙露”计划，“仙气”计划明显更为不切实际。 压缩饼干和营养液这两种东西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影视世界都大量的存在，随着时代的发展，它们的制造技术也在不断的进步，每一个单位重量所承载的营养物质越来越多。 “仙气”计划则不然，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靠吸空气填报肚子的。 但经过方舟的一番探索之后，他发现这条从未有人走过的科研道路竟然十分具有可操作性。 能填报肚子的一定是特定的营养物质，而不是某一种空气中存在的物质。 正常的空气按照体积分数大概可以分为几种，氮气(n2)约占781，氧气(o2)约占209，稀有气体约占0939(氦he、氖ne、氩ar、氪kr、氙xe、氡rn)，二氧化碳(2)约占0031，还有其他气体和杂质约占003，如臭氧(o3)、一氧化氮(no)、二氧化氮(no2)、水蒸气（h2o）等。 这其中，人体处于正常状态时，每分钟约吸入05升氧气，当大气含氧量低至15％时，人就会感到呼吸困难，当低至8％以下时就会危及生命。 其他诸如二氧化碳气体虽然无毒，但浓度过高也会影响健康；一氧化碳的毒性很强，当空气中有十万分之一的一氧化碳时，人就会慢性中毒，患贫血、心脏病、呼吸道疾病的患者，病情即开始恶化。 除此之外，其余气体大多数是原本的含量进入，再以原本的含量排出，并不参与人体内循环。 人体的呼吸系统由呼吸道和肺构成。呼吸道，包含鼻、咽、喉、气管和支气管。 空气进入人体之后只会接触上面几个器官，并不会进入消化系统。 因此若空气中携带营养物质，肺部作为人体压缩空气的重要器官，却并没有消化分解葡萄糖的能力，营养物质只能跟着其他空气再度排出体外。 但是呼吸系统和消化系统有一个重要的交界点，口腔。 一方面，口腔作为鼻子以外的第二大呼吸器官，在鼻腔出现堵塞的时候，可以进行辅助呼吸，将外界的空气传入经过相同的路径传入肺部。 另一方面，口腔作为食物的第一消化场所，既有牙齿能切碎和磨碎食物，增加食物的表面积，舌的搅拌能使食物与唾液充分混合，它们都不直接改变淀粉的分子结构；又有唾液能使部分淀粉消化成麦芽糖。 若存在一种营养物质能够借助空气传入口腔中，又恰好能被唾液淀粉酶消化，那不就能够通过吸食空气来进行营养供给了吗？ 说到这里，肯定会有人说，直接吸面粉不就好了吗？ 面粉既能够飞舞在空气当中，又能被唾液淀粉酶消化，这不就是完美的“仙气”吗？ 但是淀粉存在一个致命的缺陷，颗粒太大，吸食过程中会携带空气中大量的灰尘和微生物进入人体。 作为一种粉尘，长期吸入淀粉的话，会在肺内潴留而引起的以肺组织弥漫性纤维化为主的全身性疾病。 同时因为呼吸道受阻后直接受影响肺活量，肺脏内循环不足如同河道水少，久之会被尘垢所埋。 因此，这种营养物质的首要条件，便是要小。 方舟换回了办公常用的文到死系统，开始在知网上和国外的学术论坛上大量搜索有关糖类物质的相关资料。 但这也是徒劳，早在前往西贝大学之前，方舟就看过了大量的营养学资料，如果能有对应的物质，那方舟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并加以实验。 现实世界没有，只能自己造了。 这又是一个全新的领域，生物学和化工学交织的学术领域。 就如同化学专业的研究生制备化合物时常用的方法一样，方舟也开始和化学生一样来进行多糖物质的设计。 正常的化合物合成路线是这样的：先确定目标化合物的结构，再设计合成路线，合成目标化合物，最后对样品进行结构测定试验其性质或功能。 路线的核心，必然是确定目标化合物的结构。 对于方舟来说，目标化合物并不存在，也无从考证，一切都需要方舟重新开始进行设计。 从原始的单糖类物质的葡萄糖开始，分子式c6h12o6，结构为最基本的五个羟基，一个醛基，具有多元醇和醛开始进行设计。 逐渐增加数量，设计各种角度的连接方式。 以旋光性、溶解度、甜度等为评价函数，对每一个合成的大分子进行测定。 以某些已经存在的大分子糖类物质测定数据作为参考，回去自己房间的魏莱似乎洗完澡之后就进入了梦乡，并没有来打扰方舟。 方舟就这样在电脑前做了一整夜。 先是在利用强大的计算机能力，在原有的hyperche化学分子结构计算软件基础上进行修改，使其具有快速自动拼接的功能。 这是一款以分子力学、分子动力学和半经验分子轨道方法和密度泛函理论为理论依据设计的外国软件，对于进行蛋白质分析的化学生来说颇为好用，但是用来分析糖类物质时，功能就有些别扭。 后半夜，方舟面前的这台笔记本开始了疯狂的工作状态，一晚上仅从单糖推导至三糖，就生成了上万组数据。 方舟的将这些数据拉入建模软件进行分子性质的计算分析、单点能、几何优化、分子轨道分析，蒙特卡罗和分子力学计算模拟。 虽然是一台全球最高配的笔记本电脑，但也架不住方舟如此的使用。 磅礴的风扇声回响在整个房间里，带着充足的热量，使夜晚的房间都带着几分温暖。 所幸，虽然电量消耗的飞快，但是电源也是特制的电源，勉强能够供应芯片的计算量。 陷入工作状态的方舟对着风扇声充耳不闻，完全把电脑当成了一台永远耕不坏的地，尽情的蹂躏着。 但很可惜，直到天亮的时候，模拟出来的上万组分子结构都没有能够满足方舟的功能要求。 方舟正欲接着加入更多糖分子结构的计算，但是电脑叮了一声，屏幕很快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165章 小打小闹 方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按了按开机键，并没有任何反应。 随后插拔了两下电源线接口，再度按下开机键，依旧没有反应。 合上电脑之后，方舟摸了摸风扇口，刚摸上去，一股刺痛迅速袭来，方舟很快将右手收回。 这也太烫了！ 不用多说，就连专门负责散热的风扇口都热成了这幅模样，内部的电路和芯片自然也不必多说，电脑很有可能是因为过热导致的自动保护功能产生。 这块耕不坏的地终究是坏了，方舟这头蛮牛摸着受伤的电脑，心疼的看着风扇口明显被热风烤得有些发黄的墙面。 既然无法工作，那只能去吃些东西填一下肚子。 打着哈欠，方舟半耷拉着眼睛推开洗漱间的门，走了进去熟练的拿起了台子上的电动牙刷和茶缸。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一片鸡窝，脸色有些缺氧似的微红，双眼的眼窝也不免有些肿胀，一副精力被掏空的模样。 只不过镜子的角落还有一片雪白。 方舟扭头看向右边，见到了正坐在马桶上的魏莱。 对方的脸色一片涨红，眼看正处在发怒的边缘，方舟的脑子瞬间清醒并转的飞快，向下瞟了一眼，被衣服挡住了，随后拿着牙刷和牙缸迅速跑出了洗手间。 里面很快传来了锁门的声音。 灌了两口楼下的矿泉水，将嘴里的泡沫清洗掉吐到了门口的台阶旁。 脑海里全是方才的名场面。 这就是同居吗？ 好像俩人也没确定关系。 那这算猥亵妇女吗？ 好像也不算，充其量只不过是个误会。 那这算 抛开脑袋里的想法，方舟到外面的小吃一条街，买来了十几分早餐，将其整齐的摆好，放在楼下的大圆桌上面，将魏莱要坐的位置擦的雪亮。 等着魏莱穿着睡衣生气的从楼上下来，一路跑过去弯腰搀扶着走到饭桌前，满脸谄媚的对着魏莱介绍起各种早餐来。 “娘娘早安，娘娘吉祥，刚睡醒您也一定饿了，来尝一根这块外强内柔，值得品味油而不腻，余香绕喉的油条和这碗咸香可口，软嫩多汁的豆腐脑。” 方舟先将油条递到了魏莱的手中，随后端起豆腐脑后，用右手轻轻的舀了一勺带着黄豆和韭花的嫩豆腐，稍微吹了吹，递到魏莱的嘴边。 这幅低声下气的态度似乎是逗笑了魏莱，只见对方的嘴角露着一丝微笑，似乎很享受这般被方舟服务的态度。 将递到嘴边的豆腐脑喝下，吃了一口手里的油条，随后拿起卫生纸擦了擦嘴，将其递给方舟，示意方舟坐下快吃。 很明显，现在方舟比她更需要食物来补充身体的能量。 每次方舟一用脑过度，大脑缺氧导致的脸色微红便是最大的特征。 方舟咽了咽口水，迅速的将之前的矜持抛下，坐在魏莱的对面大口的吃起了买来的各种早餐。 魏莱像是对方才在卫生间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一般，随口问道：“你昨晚熬通宵做什么了？” “设计一个大分子糖类物资”方舟的嘴里一边塞满食物，一边和魏莱说道。 “怎么又去搞生物学去了？那最后设计出来没有？”魏莱皱了皱眉头说道。 “没，都不太行。”方舟说道。 “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搞研究，你们院的老师同意吗？不觉得有很多精力被浪费了吗？不如专注的搞一项研究，出的成果才会更集中更深。”魏莱善意的劝诫道。 原本魏莱的主意是想拉着方舟一起加入电子或者说半导体的研究当中，两人一起并肩作战。 但是方舟的多情似乎出乎了魏莱的设想，一个材料学的学生，先后涉及光学、社会学、光电信息学、飞行器控制学、气象学、交通控制学现在又来搞生物化学。 样样通、样样松；样样通、不如一门精。 老话既然这么说，必然有它的道理。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时间里，人能做到的成就也是有限的。 方舟这样以有限的时间做无限的事，显然是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的。 但是这番劝诫的话，和方舟的院长如出一辙，传到方舟的耳朵里，并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方舟也没有用“啊对对对”来敷衍魏莱。 用沉默来表达这是他的坚持。 魏莱叹了一口气，换了个角度说道：“方舟，你不觉得你现在都在小打小闹吗？拥有一千万现金的人，现在每天住着宿舍，用着笔记本，每天都在亲力亲为的做着实验，你有没有想过开个公司，或者组建一个自己的团队？” 这话迅速抓住了方舟的耳朵，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方舟也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学生创业并不违反任何规定，相反，学校还有一系列的创业扶持政策。 同时方舟也意识到了团队的重要性，一个项目可以分为多个不同的小项交给专业的人来进行操作，他可以只负责最核心的模型部分。 见方舟听进去了，魏莱接着开始说道：“另外开公司以后，你就可以开自己的工厂，想生产什么就生产什么；民用服务器的功率受电网的严格限制，你可以组建自己的企业服务器，想调用多少运力就调用多少；你还可以自己成立实验室，想试制什么就试制什么能用钱来提供便利的事情何必要为难自己的身体呢？” 加工厂，可以生产高达 服务器，可以大规模入侵 实验室，可以用于人体炼金 方舟的脑海里一下蹦出了这些东西，不得不承认，魏莱的话让方舟心动了。 自己现在这样一个人研究，显然不适应方舟越来越复杂的课题。 不管有没有魏莱的引导，自己将来要么选择依附于国家，要么自己成立公司。 为了自由，方舟宁愿选择后者。 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正式列入方舟的日程计划当中，开始筹划。 “你是不是存着拿我对付你哥的心思？”方舟笑着问道。 “对啊。”魏莱回道。 “现在，我们是同志了。”方舟伸出了右手。 第166章 无聊的一天 吃完饭，方舟回到房间找了个工具拆开了笔记本的后壳，用电笔检测了一下主板电路之后，发现问题比较严重。 笔记本启动不了的根本原因，大抵应该是cpu烧了。 仅靠两个风扇根本无法将硬件散发的热量全部排出。 一时间方舟有些怀念在河洛市研究洪水时，调用的超算运力了。 ib就是个造机器的，哪懂得超级计算机的浪漫，数学家才是超算的情人。 虽然修电脑对于方舟来说并不算个难事，但即便是换了cpu修好之后，也难以支持计算量如此大的分子模拟工作。 昨晚看完激光器之后采购的设备和原材料还在路上，一时间，方舟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事能干。 刷了会儿短视频，除了明星之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以外，一条位于前列的新闻进入了方舟答应眼球。 “工信部开展净网行动，一晚关停了七十家黄色网站” 这条评论下方，只有大声叫号的声音，并没有其他为其沮丧的回复。 方舟微微一笑，想到了宿舍内最常光顾的张江，这种时候最难过的应该就是他了。 此时的老君山上，正在吃着斋饭的张江正一脸郁闷。 本来陪着王超来这里旅游，就是单纯的想出来走走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好看的小姐姐。 谁知正好碰上这里举办道家文化的五日体验活动，加入此计划可以免门票和一切吃住，脑袋一热的王超直接给两人报了名，张江见一切倒也没有拒绝。 谁知签完协议之后，两人的手机便交给了专人进行保存，每天只允许有一个小时拿到手机接触网络的时间。 俩人每天都需要穿着宽松的道袍跟着至少是硕士学历的道士们一块吃斋念经打太极。 对道家文化早已心生向往的王超自然乐在其中，在充满自然的旅游景点中，享受着这份超脱。 但张江则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一是脱离了整日不离手的手机很不习惯，二是一群人穿着道袍在众多的游客面前吃斋念经，众人的目光总给他一副看猴子的目光。 虽然这里的斋饭味道还算不错，但张江还是打心眼里拒绝这种生活。 眼下离国庆假期结束还有好几天，方舟很快就对刷手机失去了兴趣。 走到一楼，坐在一旁看了看还在研究光刻机内部电路的魏莱，虽然是十年前的设备，但确实但是国产制造技术的顶峰，足够魏莱研究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方舟暂时对光刻机还没啥兴趣，看了一会便也觉得无聊。 “要不去看个电影去？”方舟随口对魏莱说道：“反正你也研究不出个啥来。” 魏莱握着螺丝刀的右手忍不住捏紧了起来，满头黑线，不想搭理这个毫无情商的男生。 “从我的全世界路过和湄公河行动你喜欢看哪个？”方舟掏出手机看着最近上映的场次，头也不回的问道：“我觉得就湄公河行动，爱国电影，场面也挺不错的，除了血腥一点也还好。” 魏莱继续舞动着手里的工具，没有说话，哪有女生会喜欢看血腥的电影的，前面那个爱情的电影就不错，要是再问一次前面那部，自己肯定去。 “你不喜欢看电影吗？那我一个人去了啊。”方舟见魏莱长时间没有反应，猜测魏莱是不是不喜欢看电影，于是颇为直男的说道。 魏莱听到方舟的话，捶了捶胸口，忍不住想吐血，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男生，我忍。 方舟见状，赶忙说道：“你是不是身体不好？熬夜时间太长了是不是？别弄这些，快去睡会儿，一会儿我一个人去看电影算了。” 说罢，倒了杯热水给魏莱之后，便消失在了门外。 新华大学距离闹市区的距离并不遥远，做两站公交不过几公里的距离，方舟便来到了一家装修不错的电影院。 独自买了一张后排的湄公河行动电影票，捧着爆米花便走了进去。 虽然看这电影的男生比例要更高一些，但是后排还是有不少情侣相互依偎着坐在一起。 方舟坐在众多的情侣中间，感受到一股单身狗的气息，忍不住埋怨起不愿陪她一块看电影的魏莱。 对着屏幕上的龙标，映衬着几对情侣的黑色背影，发到朋友圈里，配了一条eo的文案：“一个人吃饭不孤独，一个人走路不孤独，一个人入睡不孤独，一个人看电影终于感觉到自己很孤独可惜我终究不配和你一起看电影。” 手机放在裤腿上，不一会儿就有很多同学点赞和评论。 魏莱：“你绝配【微笑脸】” 王斯达：“靠，看电影不叫我！注孤生。” 高阁：“学神，什么时候来帝都找我？【可怜】” 张江：“救命，我快吃素吃成兔子了。”此条后面有王超的回复，“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施主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此时的老君山休息室，众人一人捧着一个手机正在和外界进行沟通，唯独张江一脸郁闷的看着王超，我连和舍友发泄的空当，你都要教育我，你是不是魔怔了。 此时屏幕上闪过来一条新回复。 张江看了一眼赶忙欣喜的叫王超过来，回答这个问题。 “诗有云： 药逢气类方成象，道合希夷即自然。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那么请问，金丹期修士的本命金丹一般处于人体哪个窍穴？ a气海穴 b神庭穴 c神阙穴 d神封穴 王超看着眼前的问题，不禁面露疑惑，这有些超脱了他的知识范围，虽然背下了许多本道经，但是这个问题的高度显然要比道经来的更为高端一些。 看来自己还是没能真正懂得道经中的含义，还是要再多看一些为好。 王超主动上交了手机，走到道长面前，提出要参读一下观里的道经。 张江见王超离开了自己，欣喜的在房间里刷起了斗音，看着屏幕上的又白又长又细腿刷的不亦乐乎。 第167章 失恋的女同学 随着湄公河行动的放映结束，方舟独自一人走出了放映厅。 这电影的场面戏和动作戏还行，就是故事讲的一般般，没有能够到达方舟的g点。 看了一部电影总感觉有些意犹未尽，方舟正想再去随机找一部电影看时，听到了隔壁厅里传来的一阵哭声和工作人员劝解的声音，忍不住走了进去。 旁边是一个3d场的小放映厅，此时电影已经播放完，厅内暖黄色的灯光已经亮起，屏幕上正播放着爵迹大电影的字幕。 两个身着白色衬衫的工作人员正围在七排角落的位置旁边，座位上一个女生正在不断的抽泣，旁边的电影院工作人员正在不断进行言语上的驱赶。 看样子，像是一个女生太过于悲伤，不愿意离场。 忍不住嘀咕一声，这电影有那么感人吗？怎么听网上说这电影拍的挺恶心的。 见两个大男人驱赶一个女生，方舟不太忍心出声说道：“她要是想哭，就别赶她走了，我帮她买下一场的电影票算了。” 两个工作人员转过身来愣了一下，见一个年轻而陌生的学生开口，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女生说道：“这不太合适，声音有点大，影响了下一场的观众，我们可经不起别人闹事。” “没事，你们两场电影的间隔不是都十几二十分钟吗？她还能哭那么久不成？”方舟笑着说道。 坐在座位上的女生抽泣声断了片刻，随后开始慢慢减小。 “行，下不为例，一会儿记得来前台买一下票。”两个工作人员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便很通融的离开了。 没有两人的视线阻挡，方舟终于看到了女生的相貌。 “刘怡君？”方舟出声询问道。 “方舟？额” 人生最尴尬的时刻莫过于如此，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偏偏遇到了熟人。 “你等我一下。”方舟看到对方哭肿的双眼，扔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此时因为前一场放映结束，放映厅里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徒留下两边过道位置脚边的绿色安全灯。 黑漆漆的环境里，刘怡君的心理不禁产生了一些害怕，原本因为失恋而产生的悲伤一些被恐惧所掩盖。 但只是片刻，方舟拿着两张电影票和两杯冰可乐走了进来，反正时间还早，陪同学舒缓一下难过的心情也好。 手机手电筒散发出来的光芒顿时照耀了刘怡君身旁的角落。 将可乐放入杯座中后，方舟依旧没有关闭手里的灯光，就那样开着放在一旁，从口袋拿出一包卫生纸递给刘怡君。 闪耀的灯光给了刘怡君无尽的安全感，接过卫生纸，擦干净因哭泣留下的泪渍和鼻涕，哑着嗓子和方舟聊了起来。 “你怎么一个人来看电影？” “舍友都旅游去了，没啥意思，就来看个湄公河行动，没想到刚看完就碰到了你。话说你因为啥哭成这样？”方舟坐在座位上，随意的说道。 都是同班同学，说话倒也不必太过于见外。 “失恋了。”刘怡君平淡的说道。 “我靠，牛掰啊，这么说院里的筒子们岂不是又有机会了？话说失恋不应该去看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吗？为什么要开看爵迹？”方舟疑惑的说道。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是给恋爱中的人看的，不适合刚失恋和已经失恋的人去看。”刘怡君回答道。 “是因为失恋的人看了别人失恋会笑出声来吗？”方舟问道。 “额”刘怡君作为刚和异地恋分手的人，这种时候本不应该笑，但是方舟的回答着实避开了她的每一个设想，努力憋着不笑出声来。 “来杯可乐。” 此时屏幕上逐渐出现了一些电影的预告，放映厅里逐渐恢复了一些光明，方舟把手电筒关掉，递给了刘怡君一杯可乐。 “谢谢。”刘怡君用双手摸着冰冷的可乐杯，但是内心却感受到一丝被人关心的温暖。 放在之前，长期异地恋的男友是绝对给不了她这样的感觉的，只能隔着冰冷的屏幕说着各种肉麻的话，在她发烧生病的时候说句早点吃药之类的话 悔不该当初没有听朋友的劝阻，在汉中上学和一个在帝都工作的男生谈恋爱。 工作和上学的隔阂，距离的隔阂给两人的爱情带来的了巨大的考验，直至前一天她才正式提出了分手。 “你怎么不喝啊？”方舟看她一直捧着不喝，忍不住问道。 “不渴，一会儿再喝。”刘怡君说完，接着打趣说道：“这部电影全部是尿点，一会儿开始放了，别急着上好几趟厕所。” “草率了，草率了。”方舟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 或许是电影评分太低，亦或者是原本买票的观众就不多，开始放映之后，并没有人走进这个放映厅来观看爵迹。 整个大厅成为了两人的包场。 一开始两人还不敢高声的喧哗，但随着剧情的推动，两人的动作也逐渐大胆了起来。 将腿撘到前排的座椅靠背上，用正常说话的声音吐槽着演员的僵尸网红脸和尴尬的语气。 虽然刘怡君已经看过一次，但那是在充满心事，极度悲伤的情况下，听着方舟的吐槽，刘怡君也跟着一块儿破口大骂小四的导演功力。 终于，整部爵迹的放映在两人的痛骂声中正式落下帷幕。 刘怡君难过的心情也在吐槽之后彻底宣泄了出来，除了微肿的眼睛以外，几乎看不出刚失恋的状态。 方舟打了辆网约车，将两人一同送到了学校门口。 一路将对方送到了材料院的宿舍楼下，眼看着对方上楼，方舟才转身向着小吃街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宿舍楼上的某个角度，有人默默的拍下了一切，将其记录下来，放到了论坛里。 “材料院校花和学神不得不说的小故事” 魏莱拿着手机刷到了相关的话题，心中一阵悲痛，手里的电路板上被她用电焊枪整个焊出了一个完整的锡面，再也看不见电路板上的线路和针脚。 第168章 省级答辩 接下来的假期生活里，方舟在修好电脑之后，以一个正常的运算量缓慢计算着大分子多糖物质排列组合后的分子性能。 但这样的速度属实有有些拖累方舟的进度。 这才到三糖的地步，到了四糖之后物质的组合方式将会更多，分子属性将会更加复杂。 不过，有一说一，这样的研究过程并不是毫无意义。 至少，方舟凭借从单糖到二糖到三糖的不断合成进化中，慢慢总结其结构和分子性能的规律，还真的让他写出了一篇论文来。 题目是“浅谈分子结构和分子性能的关系”，核心内容是方舟利用数学知识和生物知识的组合，搭建的分子性能模型，以此为基础，对单糖类物质、二糖类物质和三糖类物质进行归纳。 以往并不是没有人想过这样的论文，但是这个课题要求的数据量和计算量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即便有幸获得了这样的数据，你必须对组合而成的上完组分子结构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并能用数理思维来进行总结。 这篇论文被写出来之后一直存在方舟的电脑里，因为并不清楚生物学和化学的投稿套路，所以在找到一个靠谱且内行的人之前，方舟暂时还不想将其发表。 另外，在反射及激光器的原材料到货之后，方舟利用从平行时空“借”来的一双工匠巧手，没有相应的零部件就用工具切割，零部件齐全之后全部组装完成再用胶水进行封装。 理论上，这种电子元器件并不能用胶水将其金属外盒简单糊住，但谁让这是自制的呢。 既然不用担心内部结构的保密问题，元器件的使用也并不算高强度，那用胶水和焊接又有什么区别。 好看有什么用呢？能运行不就得了。 虽然将反射器给了魏莱，但是魏莱的脸色并不算好看，反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除必要外，时刻保持着沉默。 方舟没有多想，平时白天思考分子，晚上思考天文，除了吃外卖的时候在一起，其他时候都没有去打扰认真研究光刻机的魏莱。 国庆的假期很快结束，方舟告别魏莱之后在最后一天晚上拿着笔记本回到了宿舍里，只是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叹息。 进入宿舍之后，除了张江一副如丧考妣的脸色以外，其他人都和往常一样平静，甚至王超脸上的超然更甚了一些。 捏了捏张江的肩膀，笑着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这该死的黑客，我家没了”张江满脸悲伤的说道。 “不是净网行动吗？和黑客有什么关系？”方舟假装一脸疑惑的说道，但是内心却非常惊讶。 难道工信部已经把黑客存在的消息公布了？ “神特么净网行动，一个国外黑客拿境内的黄色网站作伪装钓鱼，结果被国家一锅给端了，消息在网上都传开了，你应该是没有看到。”张江解释道。 砰 宿舍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王泽华走了进来，大声的和众人询问道：“10月学校有两个比赛，有没有人报名啊？一个是挑战杯校赛，一个是偏向于编程的蓝桥杯。” “有大腿抱吗？”肖晓听到王泽华的话之后，接着问道。 说完这话，宿舍六人陷入了一片宁静，五个人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站在中间的方舟。 那是一种儿子们看父亲的眼光，却让方舟难以承受，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三岁零一百九十二个月大的孩子。 “挑战杯有点可能，蓝桥杯好像是单人赛？”方舟说道。 “方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蓝桥杯不指望了，看在我一心向道的份上，有项目一定要带上我。”张江抱着方舟的大腿哭诉道。 “加我一个，我给方哥跑腿。”王泽华赶忙说道。 “俺也一样。”肖晓、丁楷跟着说道， “咳咳，天之道，不争而善胜，然无为非不为，以无为而为之，则有为。贫道，呸，我可以帮忙答辩、做ppt。”王超淡然的说道。 额 “我尽量。”方舟扶着额头说道，面对这群嗷嗷待哺的儿子们，他又能如何呢，当然是选择带飞他们了。 “对了蓝桥杯你报吗？学院要求是每个班至少出一个人。”王泽华问道。 “报报。”反正就是个编程比赛，对于方舟来说也不过是个小case，反正已经参加了这么多比赛，多拿个奖又有何妨？ “行，我都给你报名，另外挑战杯校赛报名需要一个开题报告，时间截止在这个月底，咱们有时间聚在一起不对，是方哥您有时间考虑一下，不需要太复杂，从指甲缝里掏出点东西就够了。”王泽华笑着说道。 “知道了。” 班长走后，方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安排，这周二进行数学建模省赛的答辩，周五就要进行蓝桥杯的初赛，时间上有所错开，还好。 今年的省级答辩场地设置在仙宫大学进行，评委组由仙宫大学内部几个在航空航天领域德高望重的教授组成。 说起仙宫大学，那里可是王斯达的主场，在小群里询问了三人对于答辩的建议，魏莱并没有回话，可能还在忙着研究。 王斯达在群里发了一个呲牙大笑的表情，让方舟看的一脸纳闷。 接着对方又发过来一个坏笑的表情。 方舟秒懂，之前还不确定，现在这个国一稳了。 连裁判都是自家人，其他组拿什么和我斗。 得益于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直到答辩之前，方舟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不过坐在仙宫大学答辩教室的隔壁教室里，方舟还是略微有一些紧张。 尽管来之前，协会的前辈们已经传授了很多答辩的经验，自己将论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除了细微处可以稍加完善以外，其他地方的论证逻辑和计算过程都非常的严密，评委要挑大毛病的话似乎并不容易。 但是身旁两个完全没有准备过的队友，和坐在评委席上的几个老师依旧给了方舟极大的压迫感。 第169章 刁难 也只有仙宫大学能派出这样的阵容，“歼”系列五代战斗机的设计师，“运”系列运输机总设计师、“轰”系列战略轰炸机总师以及一个普普通通的天文学教授。 这是评委履历给所有进入答辩的学生的印象。 但是在答辩现场为难住所有人的评委，偏偏是那个履历最薄弱的天文学教授。 王建业以一副精神矍铄老年人形象，坐在所有答辩评委们的正中间。 在其他人还在看着论文挑刺的时候，总能一句直至对方论文里最大的逻辑相悖之处。 或是计算过程问题，或是模型方向不对。 每一个问题都顶的小组三人说不出话来，这让很多小组对晋级国赛失去了信心，有的队长内心比较脆弱甚至答辩下场之后哭了起来。 “老头子还是猛啊，不过这么严格，是不是选上去的名额有点少了？”杨教授小声的对着旁边的唐教授说道。 “别管这，老头子正在兴头上，千万别让他把矛头对准咱们，万一争起数学问题来，谁能说得过他。”唐教授小声的回答道。 “嗯嗯，确实。”杨教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不敢出声打断王建业对每个小组严苛的提问。 很快，就轮到了方舟所在的小组登场。 方舟看着一个个哭丧着脸从答辩教室里出来的学生，心里那颗大石头被顶的越来越高。 但王斯达却一副没脸没皮的态度，不以为然的先一步走进了教室里。 一进入教室，现场的气氛比较奇怪，王建业自然一脸严苛的看着台上的方舟，其他众人则一副疼爱的眼神看着王斯达，并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方舟。 都等着看方舟被王老头问到吐血。 方舟硬着头皮，按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将他们组所做的论文进行了一个大致的讲解，结合ppt上面的示意图，将他们组设计的开放道路交通系统示意图展示给所有评委们看。 除此之外，方舟比其他小组多准备了一个东西，利用强大的编程能力，做出了一套小区开放道路之后的车流示意图程序，并将其内嵌进入了ppt的展示窗口。 地图的范围只不过有九个小区那么大，但其中的红绿灯和车流设置都按照现实的交通规则进行规范的变化，所有从地图边缘生成的小车，都是利用随机算法生成，非常直观的展示了方舟他们组论文设计的高明之处。 如果让外面的学生看见，必然要大骂方舟竟然要卷到如此地步，现在就连参加个数学建模比赛都要求有大厂资深程序猿的水平了吗？ 台下众多评委看到方舟展示出来的画面，顿时眼前一亮，不愧是被教授圈子里面寄予厚望的方神童，这一出手果然显现出了与平常学霸的不同。 “你这套系统是自己做的吗？内部的小车和信号灯参数是不是设定死的？”唐教授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略微有些跑题，但又直指方舟这套系统的核心问题。 是否加入了论文中设计好的流畅交通状态的参数，将最完美的车流状态呈现给众人看。 但是方舟对整个程序的设计思路了如指掌，自然不会犯下这么严重的作伪证错误。 借用自己电脑中的编译工具，方舟将程序的后台语言打开，细心的将程序语言的结构和所用的蒙特卡洛随机模型进行了讲解。 在做的各位都是工程界一顶一的大佬，对基本的程序知识和数学知识自然不算陌生，而且之前也有用蒙特卡洛算法做题的小组进入了答辩。 这是一种用于模拟随机现象的数学方法，这种方法在作战模拟中能直接反映作战过程中的随机性。 见到方舟的程序中并没有设定和造假的成分，众人欣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交给了中间的王老头。 这是您的领域，台上还是抢走您孙女的对象，虽然他的国一是跑不了了，但这你不把他问到挠头，其他人是不太相信的。 方舟也一脸紧张的看着正中间的王斯达爷爷。 王建业看完了方舟的答辩过程，思考了许久，本想出声严加问询方舟，旁边王斯达的大眼珠子很快瞪了过来，到嘴边的问题变成了：“蒙特卡洛的基本思路是什么？” 随后暗自摇了摇头，感叹一声“女大不由爷。” 旁边的评委成员们也一脸惊讶的看着王老头，居然问出来这么简单的问题，这可是赤裸裸的偏袒啊。 “我女儿就算有了对象，那也得听我的。”杨教授小声的和旁边的唐教授说道。 “得了，现在的观念都开放，你女儿不跟着别人私奔就不错了。”唐教授嘲笑道。 “她敢，我非打断她的腿不成。”杨教授嘀咕道。 台上的方舟细致的解释着蒙特卡洛的原理，这点知识对于方舟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不过灵敏的耳朵听到台下小声嘀咕的两个女儿奴对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见方舟轻松的回答出了问题，王建业感觉到有些不太尽兴，接着对方舟问道：“其实蒙特卡罗法在使用时有一个非常严重的弊端，准确说，是一除严重的使用限制，导致它并不适用于所有的工程学问题，你来说说，哪有问题？” 这个问题问出来，不光台上的三人，台下的几位评委都有些傻眼。 蒙特卡洛有弊端吗？他们怎么不知道？这不是作为定理经常应用于控制系统的存在吗？如果有错误的话，那他们以前的设计和计算岂不是都建立在了错误的基础上。 不会，不会真的有问题。 众人一脸紧张的看着台上的方舟。 这回，无论王斯达再怎么瞪自己的爷爷，王建业都安稳的坐在台下，不动声色。 小子，这不过是数学界最入门的东西，有才华不代表就可以肆意浪费，数学才是学霸的浪漫，掌握了数学就相当于掌握了其他一切学科的钥匙，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 第170章 蒙特卡洛的推导 方舟不禁陷入了沉思。 自己终究还是陷入了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的陷阱。 对现实存在的建模方法深信不疑，拿来就用，对在计算过程发生的任何不匹配的过程视若无睹。 在使用蒙特卡洛进行编程时，首先要对自然状态的车流状态进行建模。 那个时候程序就报出了几个错误，但方舟以为只是运行的bug，在经过不断的尝试过后，程序能够运行，方舟就将报错抛之脑后不管不顾了。 但实际上无论是数学还是编程，计算过程和程序语言都是非常的严谨，计算机可不会因为你的一个小失误，就自动帮你修正。 只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因为还在答辩途中，耽搁的时间不能太长。 “评委老师，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想出来，可以容我后续补交一份资料吗？”方舟主动说道。 “可以。”王建业出声说道，其他评委跟着点了点头。 三人一块儿前后脚走出了答辩的教室，看着下一组脸上满是慷慨赴死之情的队员，方舟鼓励式的拍了拍肩膀。 走到远处，魏莱凑到方舟的身旁，满是担忧的脸色说道：“方舟，这个问题难吗？那些评委看你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 “难倒是不难，就是在想鲁迅说过的一句话。假如解决不了一个问题，就去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你们说这句话适用于数学不？至于他们全程欣赏我的眼神，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方舟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x2。 魏莱不清楚王建业和王斯达的关系，也没有和方舟一起去做过客，自然不知道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影响本次答辩，依旧满是愁容的看着故作乐观的方舟。 “我觉得不适用，起码凭我爷爷身边五个警卫员，你就近不了身。”王斯达认真的说道。 “”方舟。 就开个玩笑你咋还当真了呢，这是近不近的了身的问题吗？就凭王老头和那几个总师平起平坐的地位，恐怕我有这个想法，就立马被国家安全局控制起来了。 “？”魏莱。 随着王斯达的解释，魏莱才知道几人背后的关系，不过也大致猜到了方才的气氛为什么那么奇怪，幽怨的看了一眼方舟，并没有多说什么。 打车返回了学校。 告别两人之后，方舟从图书馆借了一些统计学和智能算法方面的书籍，准备拿到协会办公室里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此时协会的办公室里，有几支从仙宫大学答辩归来的队伍正在交流比赛心得。 见到方舟进来，周力行先一步问道：“答辩怎么样？有没有信心给协会拿一个国一回来？” “还凑合，王教授提了一个问题，如果我的解答够好的话，应该有希望。” “是坐在正中间的王建业王教授，这人真厉害，我们刚才也在说这个老师，我们组上去刚讲了三分钟，就让对方挑出了三个计算错误和五个逻辑错误，太变态了。” “你们组算好的了，我们组建模用的算法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论文描述的全是主层次分析，结果后面用的方法是因子分析，而且还是全文最基础的第一小问。被评委全盘否了，估计国一无望了。” “别说你国一无望，所有被教授问过的队伍，都感觉自己国一无望，但是这只是省级答辩，应该不会刷那么多队伍、” “我听别的省的同学说，他们赛区的答辩都特别的水，答辩只要能够证明论文是自己写的就行，根本没有像咱们一样刻意刁难选手。” 方舟注意到，这群学霸虽然嘴上说着国一无望，但脸上都洋溢着对自己论文的无比自信。 可能这就是学婊。 聊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 方舟坐到窗边，拿着借来的书，一本本翻了下去。 虽然这些书自己也上学期曾在图书中粗略记忆过，但再次拿起时，依旧有全新的不一样的感受。 经过了一个暑假的磨练，自己在数学和计算机领域上的水平在不断的提高。 以一个大学生的视角，回过头来看高中生的难点试题。 自己在第一次看书的时候也曾对其中的知识有个大概的印象。 但是以高水平的视角，来看低水平时，自己对这些难点的设置有了一个完整的脉络。 就仿佛第一次接触的时候，自己只是大概记下了知识大树的主要躯干，第二次和第三次阅读，自己对大树躯干的延伸有了如指掌，清楚的知道了每一片树叶的存在。 再次将目光集中于蒙特卡洛随机算法的时候，眼前的算法在方舟的脑海里不断剖析，变成了基本算术的组合，每一个代数和变换都有了其对应的意义。 因此，蒙特卡洛算法的限制自然也一目了然。 因为是随机算法，每一步迭代时候，就会产生一轮误差，而蒙特卡洛算法本身因为其结构就决定了它需要大量的样本容量的迭代。 这样一代代误差迭代，就会导致结果的失真。 解决这个方法也并不困难，增加样本原始容量并减少迭代次数，或是在每一次迭代之后加一次修正，但是这又很考研编程人和建模人的水平。 方舟看着纸上的数学表达式，准备将其进一步挖掘。 智能算法虽然出道较晚，但是它的进化次数却足够多。 很多人一直在使用算法最原始的版本，但殊不知世界上的众多爱好者们从不吝惜探索智能算法的欲望。 在国内外论坛上，都能找到许多智能算法的推导和变种，只不过其中的真假就无从得知了。 方舟既然已经承诺了要出一份完美的补充说明，那就要做到最好。 从周二到周四，方舟像是走火入魔一般，不断在协会的办公室里进行推导。 吃住都在办公室，课不去上有院长的兜底，就连宿舍也很少回去。 终于，在周四晚上，方舟终于将最后一步推导写完。 一个以蒙特卡洛随机算法为基础的推导算法出现在纸张上，但其中的计算过程和推导步骤，一点也找不出原本随机算法的影子。 如果是新手来看的话，只会将其看做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随机算法。 有了新算法，就要寻人来进行测试。 方舟首先找到张聪，既是协会的编程骨干，又常年驻扎在办公室，智能算法经验丰富的他是最好的试验对象。 对于新算法，张聪早已趋之若鹜，一点也不在乎新算法的出处，自然没有过多的询问。 将其调入早已写好的一个火炮控制模型当中，完美的模拟了火炮飞行时所受到随机参数的影响，与实际击打目标的参数仅相隔在小数点两位以后。 同一层内，作为协会指导老师的薛安民，将这段时间方舟的表现完全看在眼里。 对于这个国赛时收的学生，自己颇为满意，作品完成度高，模型制作也足够精良。 以他多年带队伍参赛的经验来看，这次至少能拿回来一个国一。 更高的目标，他不敢想，因为那是属于竞赛中顶级的存在，对于他们这样的211学校来说，和重点九八五院校的差距不是实力能够弥补的。 除了论文，方舟这个人作为协会的成员，能够以身作则，坚守在协会的岗位上，并且性格上也非常的谦虚。 如果不是现任的会长才刚刚上任了一个月之久，薛安民甚至想改变一下原有的任命，直接让方舟当协会会长算了。 独自走到协会的办公室内，看着正在测试新算法的张聪和方舟两人，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 “忙什么呢？还不去休息？” “一会儿就去，薛老师。” “学习虽然要认真，但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两人赶忙像小学生一样接连点头。 “另外省赛的结果通知出来了，稍后我将发到学校的公告里面，另外方舟你还要到帝都参加一次专家组答辩，具体的事宜你和仙宫大学的王教授联系，我稍后也会通过企鹅把王教授的联系方式给你。好好准备，全校只有你一个队伍有这个名额，给协会拿个好帽子回来。” 说完便转身离去。 “你小子可以啊，专家组答辩，那保底国一，可以冲刺一下最高的两个奖项了。” “运气好，运气好，其实省赛答辩答的也不是太好，我尽量试试。” 相互恭维之后，方舟推到之后的随机算法进行了整理，将其完善成一篇完整数学论文的格式，顺便打出来一份，准备明天比完蓝桥杯之后便去仙宫大学看望一下王教授。 蓝桥杯，全名蓝桥杯大赛——全国大学生tt行业赛事，是一项考研学生编程思维的赛事，被列华国高等教育学会发布的“全国普通高校学科竞赛排行榜”，是高校教育教学改革和创新人才培养的重要竞赛项目。 但是，含金量也就那样。 有用肯定是有用的，虽然没有a那么有含金量，但是唬一下非cs的老师绝对没问题。或许是报名费和奖金的数量的多，性价比挺高。 题目也不太难，获奖比例也挺高的。 周五进行的不过是蓝桥杯的初赛，方舟报名的是人数最多的c++组，题目基本上都能用不超过二十行的语言来表达。 方舟坐在电脑面前，看着参赛系统里面出现的各种题目，有种大学生来小学生运动会参赛的感觉。 写到最后一道大题之前，并没有哪道题目说难住了方舟。 “蓝桥杯”省赛中成绩位于小组10即可进入决赛。 对于数学思维和编程能力同样出类拔萃的方舟，通过初赛，进入国赛不可谓不手到擒来。 最后一道题目看上去颇为有些难度，并非前几问那些找规律迭代的编程题目，而是一个更具数理思维的编程题。 方舟写完在系统中提交答案的时候，旁边的同学甚至才刚做完十分之一。 看着方舟自信的点击提交，满脸潇洒的离去，内心十分羡慕。 但羡慕并没有什么用，他们这些平时并不注重数学能力提高的程序猿，面对搞一个等级的方舟，必然处于被碾压的状态。 蓝桥杯的考场并不需要多加逗留，想比于数学建模那种认识的人比较多，蓝桥杯杯因为赛事的限制，注定90的参赛人员都是计算机学院和软件工程学院的学生。 统一却风格各异的格子衬衫，另方舟极大的开拓了眼界。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方舟告别了赛事组织人员，拿着昨晚刚装订完成的论文，打车赶往仙宫大学。 这一次没有带王斯达作为干扰，他想和王建业王教授一起好好的聊一聊。 走进仙宫大学的校园，作为航天航空工业的摇篮，这里忠诚进取，精工博弈的校风使得每一个建筑的外观虽然不能称得上好看，但是却非常的务实和精炼。 建筑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写着来自各方势力的祝福语，政界、工业、商业、体育界相比之下，来自娱乐圈的明星可谓少之又少。 作为老牌985名校，从这里走出来的毕业生也秉承母校扎实的作风。 不过本身娱乐圈和教育界就存在天然的对立关系，学校有如此的态度，自然正常。 上次来找王教授还是直接去的王斯达家里，这次直接来学校当中，方舟不禁带了些许紧张。 王老头的数学能力有目共睹，自己这篇修改完成的论文指不定又要被他训斥的颜面扫地。 方舟在来往同学指导之下，一步步来到了天文学教授办公楼所在的位置。 这是一座修在图书馆和教学楼之间的二层红色小楼，看风格甚至还有些上个世纪的苏式，与周围高大的现代建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建筑外观虽然老破了一些，走入其中的安保设施和安全等级却一点也不弱。 从进入大门的第一刻开始，方舟便开始接受对方的盘问。 第171章 参加会议 因为王建业提前打招呼的缘故，方舟很顺的被利门口的值班室保安放了进来。 和工科大多数实验室都不一样，整个楼里没有机器的轰鸣声，也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更没有种类繁多的测量仪器。 走在楼道里，两边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另外这里科研人员也少的出奇，方舟连上三层楼，只看见零星几个研究员，且都年龄偏大。 一路走到王建业的办公室里面，这里便完全是一个数学家办公室的陈设，整墙的书柜，一个绿色的密码柜，几张椅子，木质办公桌上放着一台超薄的显示器和一台小型打印机。 此时对方手里正拿着一摞资料正认真的看着。 见到方舟进来，将手里的资料随手塞到右手边的抽屉里，再拿出了方舟所写的《对蒙特卡洛模拟进行推导》一文。 名字听起来属实是有些口气大了些。 蒙特卡洛方法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期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研制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计划的成员s乌拉姆和j冯·诺伊曼首先提出。 数学家冯·诺伊曼用驰名世界的赌城—摩纳哥的onte carlo—来命名这种方法，为它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在这之前，蒙特卡洛方法就已经存在。 1777年，法国数学家蒲丰（es louis leclere de buffon，1707—1788）提出用投针实验的方法求圆周率π。这被认为是蒙特卡洛方法的起源。 其基本原理如下：由概率定义知，某事件的概率可以用大量试验中该事件发生的频率来估算，当样本容量足够大时，可以认为该事件的发生频率即为其概率。因此，可以先对影响其可靠度的随机变量进行大量的随机抽样，然后把这些抽样值一组一组地代入功能函数式，确定结构是否失效，最后从中求得结构的失效概率。 蒙特卡洛法正是基于此思路进行分析的： 设有统计独立的随机变量xi(i=1，2，3，，k)，其对应的概率密度函数分别为fx1，fx2，?，fxk，功能函数式为z=g(x1，x2，?，xk)。 首先根据各随机变量的相应分布，产生n组随机数x1，x2，?，xk值，计算功能函数值zi=g(x1，x2，?，xk)(i=1，2，?，n)，若其中有l组随机数对应的功能函数值zi≤0，则当n→∞时，根据伯努利大数定理及正态随机变量的特性有：结构失效概率，可靠指标。 无论是发明人还是所应用的领域，都站在了世界科学的顶点。 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电子计算机的发明，因为它以概率统计理论为基础，依据大数定律(样本均值代替总体均值)， 利用电子计算机数字模拟技术，广泛被应用于解决一些很难直接用数学运算求解或用其他方法不能解决的复杂问题。 在金融工程学，宏观经济学，计算物理学（如粒子输运计算、量子热力学计算、空气动力学计算）等领域的应用尤其颇深。 而就在这项算法发明近八十年后的今天，一个本科生提出，要对蒙特卡洛算法进行推导，试图说明，蒙特卡洛的过程还有其他更为方便，更为强大的运算过程。 这对于从事概率学研究的人来说，不亚于学物理的人得知麦克斯韦方程组还有其他的变形，学化学的人得知阿伦尼乌斯公式可以进行更高参量的修正。 但方舟的研究确实基于此，对于蒙特卡洛这一广泛应用的模拟算法，方舟回去之后，在研究大量老式和新式人工智能算法的基础上，对原有的算法进行了改正，使之更符合计算机的运算习惯。 原本蒙特卡洛算法的变量必须服从一定的概率分布，作为一种解决物理数学问题和系统性质分析的近似计算法，这一缺陷限制了蒙特卡洛在解决社会学问题上的计算。 将其用在模拟道路交通状态上时，因为其本身结构的限制，所有的小车变量具有了相当一部分概率分布，很难用于真实的模拟实际交通的极限情况。 这也是当时方舟在答辩模拟时，无论如何变化，系统始终都能保持运行的最佳状态缘故。 并不是方舟设计的系统完美无缺，而是方舟设计的交通状态本身就是在一个低密度的状态。 有时候，表现的太过于完美，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如果是别的评委，看了方舟的演示效果，可能会大肆称赞方舟的论文成果。 但是当评委席上坐的那个人是王建业时，对纯数学、概率学等极为敏感的人来说，天生的数学感敏锐的察觉到了方舟演示中出现的数学问题，及时并严厉提出，要求方舟修改。 亦或许如果答辩的学生换了一个人的时候，王建业也不会将这个问题提出来。 普通的本科生，甚至研究生并没有能对蒙特卡洛算法进行修改的能力，这要求在数学和计算机领域都有极高的基础和天赋。 方舟在王建业眼里，就明显具有这个能力。 只见王建业笑着示意方舟坐在另一旁的椅子上，并将手里的纸质稿件递给了方舟。 方舟双手接过并不厚的论文初稿，翻开略微查看了一眼，右侧写着王建业对其做的批注。 基本都是些小问题，比如句子结构和错别字等。 整篇文章最重要的论证和推导过程，并没有多大问题。 “你这篇文章我看过了，写的不错，这算是作为一名编辑的审稿意见，回去尽快发表，国际上的四大数学刊物随便哪一个投都行，当然我个人建议是《数学年刊》，不过这个审稿确实慢了一些。”王建业对着方舟说道。 听到这里，方舟有些窒息。 当然，是幸福的窒息。 论国内工科各个专业发文章的难易程度，材料学最简单，数学最难。 材料学因为政策的倾斜和相关产业的不断壮大，各大杂志机构对材料学论文的需求与日俱增。 材料学太容易创新，比如施加不同的压力和温度，说不定就能创造出一个新的材料，新的材料的研究肯定在新颖性上会占优势的，所以在和同期投稿中往往能胜出一筹。 nature和science这两个顶级期刊，材料学的比例可以占到百分之十六以上。 而纯数学研究的论文，在创新上的难度巨大。 并且因为国别歧视的缘故，国内的研究人员每年在国际数学的四大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总数量不超过100篇，可见投中难度巨大，需要解决重大数学问题或开创数学新方向、新方法。 如今有了王建业的认可，代表着方舟的论文有机会成为国内数学界最强百篇成果中的一篇，这对于科学界中名气和声望的提高是极为有利的。 “谢谢教授。”方舟赶忙谢道。 “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有其他事情，老薛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你的数学建模论文已经从省内答辩推荐到了最后的专家组答辩，在下周，你们组需要去一趟帝都大学。当然，你一个人去也行，反正专家组答辩也问不出啥有用的问题来，另外两个有她们，没她们一个样。” “以我对我孙女的了解，去了帝都游山玩水都懒得去，估计就是到处吃吃喝喝。” “另外，还有一件事比较重要，我下周也会去一趟帝都，是一个工信部组织的数据学内部会议，允许带一个学生，我想让你去见识一下，你看怎么样？” 听到王教授的话，方舟受宠若惊。 本身学术能力如此强的一位大佬，指出方舟的问题，并给方舟的论文做批注，这已经是莫大帮助。 如今有会议，不带自己的亲传弟子，而是想着方舟这个小辈，这是何等的荣幸。 方舟顿时激动的就差以身相许，但还是抑制住情绪，主动问道：“和建模的答辩时间冲突吗？第一次参加会议，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不冲突，会议在答辩的三天之后，就做一个简单的会议报告，会议的主题稍后我会打包发给你，你的发言时间不长，只有两分钟不到。”王建业认真的说道。 再次询问了几句并答谢过后，方舟才起身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方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扭头问道：“论文的指导老师我写成您，还是并列一作更合适一点？” 王建业听到这话，先是愣了几秒，随后用奇妙莫名的表情看着方舟，叹了口气说道：“指导老师。” “好的。”方舟对王教授的叹气声并不以为然，估计是在嫌弃自己发论文的经验太少。 毕竟之前的几篇论文，要么是河洛大学气象学教授帮忙发表，要么是学校数学系薛主任帮着给操办了一切，像这样由方舟自己来发论文的还是第一次。 方舟走出了充满学术气息的仙宫大学天文系研究小楼，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天地似乎更为明媚了一些。 回到新华大学，方舟先是找班主任请假，虽然有院长的特批，这个假条可批可不批，但是本着尊重的原则，方舟还是主动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说明情况。 因为要去帝都走一周的时间，所以这一周内的事情都要尽可能的安排妥当。 蓝桥杯的初赛结束之后第三天，进入决赛的名单就已经出来了，不过时间安排在了十月的月底，还要在方舟参加的会议之后，这倒不需要着急。 挑战杯校赛的安排虽然是在十一月之前交上开题报告即可，但从帝都归来之后，事情还有很多，方舟还是先一步叫来了小队的成员们一起开会，商讨开题报告的书写。 挑战杯的项目成员要求最多不超过八人，除了方舟自己宿舍内的五人和班长王泽华以外，方舟最多可再叫两人。 毕竟挑战杯也是大学生四大赛事之一，既然已经决定了参赛，方舟还是想给比赛的举办方一点面子，在几个同班同学划水的基础上，势必需要招两个认真做事的人进来。 方舟想了想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对这方面经验最丰富的莫过于周天星了，连忙给周天星打过去电话，询问对方是否要加入他的队伍。 周天星作为经管学院创业经验最丰富的学生，同时在大二参加的挑战杯赛事中叶获得了省级一等奖的荣誉，虽然已经大三，仍有无数的队伍给其抛下橄榄枝。 挑战杯的赛事规定，一个人最多只能作为一支队伍的负责人，并只能同时参加两只队伍。 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学神们互相刷竞赛分的操作，但也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真正有创业能力人的发挥。 周天星接到方舟的电话，问都没问方舟的项目是什么内容，二话不说选择了同意加入。 本次赛事，周天星自己作为负责人也带队参加了进来，同样抱的是帮人刷竞赛分的目的。 还剩下最后一个队伍成员，方舟犹豫了半天。 同班的同学里刘怡君算是熟识的一个，但是并不了解对方的水平，而且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在已经加了这么多同寝室同学的基础上，方舟还是想找个有能力的人。 王斯达不必多说，除了数学功底比较扎实以外，进来之后相比整日只会想着摸鱼和吃饭。 魏莱倒是一个靠谱的人选，既有一定的科研能力，又有很强的商业背景，对于创新创业这种事情，相比也能提供十分有用的帮助，重点是和方舟合作过很多次，除了生活上，在竞赛上都会对方舟言听计从。 一下子，方舟还真没找到比魏莱更靠谱的队友。 说是找队友，其实更像是在找来给方舟帮忙制作挑战杯策划报告的工具人。 电话里，魏莱只沉默了片刻，便同意了方舟的请求。 晚上，方舟第一次召齐八人小组到教室里进行开会，宿舍里的几人吃完饭有说有笑的一齐来到了教室里面，周天星和魏莱则先后脚赶在召集的时间之前走到了教室里。 等所有人到齐，方舟站在讲台上用粉笔写下了本次挑战杯校赛的策划题目。 第172章 执着于理想 《华胃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创业计划书》 挑战杯全称“挑战杯”全国大学生系列科技学术竞赛的简称，在中国共有两个并列项目，一个是“挑战杯”中国大学生创业计划竞赛，俗称“小挑”，另一个则是“挑战杯”全国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俗称“大挑”。 这两个项目的全国竞赛交叉轮流开展，每个项目每两年举办一届。 而今年正好轮到了小挑，又称商业计划竞赛，它借用风险投资的运作模式，要求参赛者组成优势互补的竞赛小组，提出一项具有市场前景的技术、产品或者服务，并围绕这一技术、产品或服务，以获得风险投资为目的，完成一份完整、具体、深入的创业计划。 竞赛采取学校、省和全国三级赛制，分预赛、复赛、决赛三个赛段进行，时间跨度超过了一年。 学校这边的挑战杯启动比较早，今年的10月提交开题报告，学期末提交中期报告，下学期开学之后在明年三月提交完整的创业计划书，四月筛选出来进入省级选拔，五月省级选拔完成进入国赛申报。 经过逐级的审核，在明年的七八月份才会进行国赛的初评和复审。 因此，十月只是提交一份浅显的创业计划书，并不算是最终成品。 众人看到方舟在黑板上写的名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方哥，你是不是写错字了啊？就算要碰瓷华为，吸引眼球，也不必用这个字啊，既然是科技公司，华维、华微、华蔚、华威、华伟不比这个好听？”王泽华问道。 方舟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这是我想了好久才取的名字，虽然是科技公司，但是主营业务却是压缩食品，所有的合成技术和华国人的胃密不可分，取这个名字是关联度最高的。” “恕我打断一下，你说的压缩食品是指那个压缩食品吗？”王超问道。 “是的，类似压缩饼干的东西。”方舟回答道。 除了魏莱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领域可以说是相当的小众且冷门，而且现有消费者除旅行人员以外，几乎不会有人选购压缩食品，市场份额可以说小的可怜，如果是拿这种方向去参赛的话，市场前景那部分内容可以说非常的难写。 周天星皱了皱眉头，默默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相关的产业现状。 在场的人里面恐怕没有谁比这位经济学院的学霸更懂得商业计划的分析。 “我能问一下，咱们的创业公司依据什么样的技术吗？还有你知不知道如果进入了这个行业，咱们面临的竞争对手是谁？”周天星出声一脸凝重的说道。 “生产技术的话，暂时还需要几个月才能拿出来，竞争对手当然了解过，有也相当于没有，据我对这行的深入了解，相关的食品技术已经十几年没有进步过了。”方舟摊了摊手随意的说道。 “等会儿，听你们在这打哑谜，咱们的竞争对手究竟是谁啊？”方舟寝室的人一脸懵懂，丁楷出声问道。 “目前市面上接近90的压缩饼干都出自军事科学院食品化学研究所下属的四零零三食品总厂，可以说整个产业是一个国家垄断程度极高行业，站在资本投资的角度来说，我不觉得会有投资人觉得咱们能竞争的过国有大厂。”周天星郑重的说道。 “那算什么，国家又没有相关规定，私人企业不能掺和压缩食品行业，大不了他们生产他们的军粮，我生产商用的压缩饼干不就行了。”方舟满脸随意的说道。 “说的也是，不过咱们参加比赛就是做个创业企划案而已，又不用真的和国企抗衡，用不着这么认真。”张江出来稍微缓和了下气氛。 周天星原本凝重的脸色也稍微放缓了一些，虽然在创业比赛更偏爱科技类和互联网类的项目，就连他负责的项目都是一个校园app的项目，但是这种食品制造行业项目企划和包装写的好一些的话，受到某些评委的偏爱也说不定。 魏莱则稍微蹙了蹙眉头。 方舟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不是，我是真的想开个公司，注册资本大概一千万，如果时间来的及，今年年底我就希望能够组建好公司的研发实验室。” “一千万！！！”x6 众人听到这话，屋内的气温再次上升。 “方哥！原来你才是隐藏最深的富二代！请收下我的膝盖。”张江顿时惊讶的说道。 “不是富二代，都是之前专利费或者获奖攒下来的，并没有多少，不过应该可以坚持新公司一年的费用。”方舟说道。 富一代，更为恐怖。 都是睡在439宿舍的同学，结果你却偷偷成为了大佬，在场的众人满脸佩服的看着方舟。 不过听到这话，他们身上的压力也一下子重了起来。 这可不再是学校过家家式的创业计划比赛，只需要动动键盘，改改文字就能得到老师的赏识，从而获得相关的奖项。 他们将面临的是实打实的大学生创业过程，这一千万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只是充实的创业经费，更是方舟对他们给予的信任，意义变得重大了起来。 就连多次在学校小型创业的周天星，除了专业课做假账的时候，都没有参与过千万级别的商业项目，眼前的项目一下子变得棘手了起来。 “不过你们倒也不用太担心，一千万而已，我能挣下一个一千万，就能挣下第二个第三个，所以亏光了也没事。”方舟见气氛有些紧张，主动出声安慰众人说道。 听听这是人话吗？ 自认赚钱能力出众的周天星，现在每月的净利润也不过才几万，想赚到第一个一千万起码要六七年，更别说其他还在跟家里伸手要生活费的众人了。 由于团队初创，方舟还要到帝都进行一系列的活动，只是对众人进行简单的计划书开题报告书写任务分工，便各回各家去了。 方舟和魏莱两人一同前往了校外的出租屋，口袋里的手机也传来了一声震动。 【尊敬的方舟先生，我们真挚的邀请您参加10月23号在帝都邮电大学举办的数据分析会议，并且就相关的数据解密问题，向同领域的学者阐述您的观点，相关数据包已发送至您的邮箱xbwbb163，请您及时查收，谢谢。】 看着短信末尾携带的电子邀请函，方舟愣了下，不是说工信部主办吗？怎么变帝都邮电大学了？ 没有多话，方舟加快了回出租屋的脚步，魏莱不得不在身旁提速跟上。 打开电脑进入邮箱，方舟看到了署名为帝都邮电大学的电子邮件，发信的时间就在晚上刚开完第一次小组会议的时候。 里面除了一个pdf格式的邀请函文档以外，还有两个加密的压缩包（一个写着加密程序（秘密级），一个写着转码文件及模拟器），以及使用说明。 方舟率先点开了使用说明，上面写道： “压缩包内含有我们最新在国际上截获的新型加密信息，其内部的算法和程序语言不同于现实中已知的任何结构，工信部诚挚邀请您对本数据文件进行分析，相应的转码文件也在压缩包内。为了您的计算机安全，请先对计算机进行断网处理，打开模拟器之后再对加密程序进行相应的操作。” 什么东西，还这么隆重，方舟一脸诧异的说道。 为了一个截获的程序，还召集数学家开一个这么盛大的会议，华国的计算机水平也不弱，那些专家们还解决不了这个小东西吗？ 正当方舟在思索这个问题时，王建业的电话打了过来，方舟连忙接起。 “邮件应该收到了，虽然你收到的时间晚了几天，不过不碍事，这个程序我刚刚研究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相应的结构，你就算抓破头皮也想不出来，不用太过于操心这件事情，到时候作报告我简单上去说两句就行，你想不想上去都行。不过这程序有相应的保密协议，可不许随意泄露给别人啊。”王建业在电话里笑着说道。 听声音，似乎对这场数据分析的报告会并不抱多大的期望，想着随意敷衍了事。 此时方舟的脑海里却联想出了另一件事情，工信部、截获、黑客程序、未知的数据加密方式 这个神秘黑客不会说的就是自己？ 自己只不过是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偷了份小偷偷出来的资料，不至于这样兴师动众。 于是在电话里颤颤巍巍的问道：“教授，这个程序是从哪儿来的？我看文件上，还是未知程序，我打开不会内嵌什么木马病毒，电脑直接报废了？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 “你小子十万个为什么吗？国家的事用得着考虑那么多吗？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这么兴师动众，所有涉及这方面的判刑都不会小。现在只是暂时没抓到，如果真抓到了不说严刑拷打，关个一辈子是至少的。”王建业在电话里解释说道。 这话听得方舟惊出了满背的冷汗。 这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自己不过就是发现了发现了外企的技术文件而已，摇身一变就要被全网通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我说你小子问那么多有啥用，你那半吊子程序员技术，像这种人背后都有背景，你小子别追踪不成反被艹，让人把你电脑里的浏览器记录都给扒了，不值得知道不？”王建业语重心长的叮嘱说道。 “知知道了。”方舟说道。 挂断了电话，方舟先是断开网线，随后开启另一套lux系统，对数据包中包含的内容进行全面的扫描过后，从电脑的端口管理处切断了其中所有的信息交换功能以及底层数据修改权限。 防止内嵌的脚本文件在电脑内设置联网自动发送邮件的功能。 邀请函、使用说明和两个压缩包共同拖入模拟系统当中。 在模拟系统打开数据包中的模拟器，并运行相应的转码文件，端口扫描仪显示无数据上传，方舟这才松了口气。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不怕工信部的技术人员只是在某个文件中都内嵌着脚本文件，就怕所有的文件当中都内嵌了数据上传的脚本，包括使用说明和邀请函。 邮件中包含的模拟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针对混沌加密文件的特性，模拟器兼有检测混沌加密信息活跃度的功能。 若压缩包内的加密信息和所在电脑相匹配，便会返还活跃度高的信号到后台。 如果连这两个文件中都内嵌了脚本的话，那自己打开了不是，不打开也不是。 打开了对方会收到方舟的电脑ip反馈，不打开会显得方舟心虚，每一个人的邮件都是精准投放的，如果技术水平不符合对方的预期，便会引起相应的关注和怀疑。 网管的首要生存法则，小心，小心，再小心。 今天方舟差点犯下这个大忌，还好是用文到死系统联网状态下打开的邀请函，而方舟恰好对两套系统的隔绝系统做的非常到位。 如果是在联网状态下用lux系统打开的邀请函，加密程序和系统内嵌的识别程序一呼应，自己的身份将不告而破。 到时候自己面临的将是数不尽的喝茶，想想就恐怖。 既然知道了这个会议是针对自己的，那这个所谓的报告该如何做，方舟心里也有了数。 毕竟混沌加密算法自己算是国内国外独一家，从平行时空借来的系统，靠这现在的算法技术迭代，起码还需要六七年的时间。 自己作为唯一懂的那个人，要做会议报告，不能全说，又不能不说。 第173章 纯粹于当下 既然如此，那就勉为其难的讲一些加密算法的进化方向，就当是为了国内的算法界做贡献了。 一想到自己又将在国内的计算机专家面前惊艳全场，方舟抑制不住嘴里的笑，声音正好被门外路过的魏莱听到。 “你看啥呢？笑得这么猥琐？”魏莱走了进来说道。 看着方舟桌面上的邀请函和尚未关闭的系统界面，愣了一下说道：“他们这是想请贼来捉贼？” “别乱说，我可不是贼，东西明明是你哥偷的，我只是顺手复制了一份而已。”方舟回道。 “确实，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技术行窃，你只是刚好路过，顺便看到了全过程而已，要不要下半生我雇人给你送牢饭？”魏莱调侃说道。 “就不能想点好的么，万一被收编了呢！再说了要不是你让我一直追踪下去，我还不一定会让对方发现呢。”方舟倔强的说道。 “那作为共犯，我是不是应该提前灭口，反正即便查到我头上，我哥也会选择原谅我。”魏莱说道完微微笑了笑。 “”一阵沉默过后，魏莱主动说道：“那个公司你是怎么考虑的，是打算当做干一辈子的事业还是兴趣上来了，就搞一阵子？” “那是我当下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鲁迅的同学就曾经说过执着于理想，纯粹于当下。”方舟拍着胸脯说道。 “呵，那你的理想是什么，一辈子搞数学吗？”魏莱笑着说道。 “如今两国科技竞赛，而在纯数学领域华国仍处于劣势地位，正是我这种天才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累？只有对社会没用的人才会喊累。”方舟了望着窗外说道。 “可是你现在干的事情，好像一件都不在数学上。”魏莱无语的说道。“一下又被你打岔混过去了，我来就是想问你，具体的商业模式你想要纯技术设计类一点，还是生产和销售一体化的集群产业？” “有什么区别？”方舟沉吟了片刻说道。 “因为你的产业是食品制造产业，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如果是前者不需要负责生产环节，完全可以交给其他工厂代工，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和国企硬碰硬，后者的话就要麻烦一些了，开工厂的利润率和所背负的社会责任，要远远小于金融和高新计算机产业，到时候拿地招人各个环节都需要你去打通，就会很累。” 方舟不清楚其中的环节，但本能还是让他选择了更为简单的前者。 “接下来的一周，可能要麻烦你了，谢谢。”方舟看着眼前对他知根知底的魏莱，满脸的歉意。 “谁要你的谢谢。”魏莱甩了一个白眼，转身走出了房间里。 时间很快来到了启程的日子。 方舟和王建业一老一少一同启程从仙市高铁站出发，一路赶赴帝都，参加专家组的面试。 这一行给方舟一种古代考生进京殿试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自己是此次中的是状元还是榜眼，然后锦衣还乡。 此次专家组面试，便是要在所有的国一奖项中选出最高的高教社杯和atb创新奖，前者相当于状元，后者相当于榜眼。 鉴于新华大学之前从没有获得过这两个奖项的队伍，学校大方的承诺给方舟报销来往的动车票和所有的住宿费用，其他吃饭购物消费的钱，自然不会给报销。 方舟这次帝都之行，大概要走五天的时间，按规定，答辩只需要一天，学校最多报销不超过两天的住宿，但王教授打了一通电话，数学系的薛主任便直接承诺，想住多久都报销。 两人坐在同一排的座位上，王教授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方舟则拿出平板，边听歌边看着本次赴京准备的资料。 其实也并没有做过多的准备，还是省级答辩时的那一套资料，只不过在对蒙特卡洛进行完善了之后，方舟对原有的模拟程序进行了相应的修改，使之更符合真实随机的行车状况，同时还准备了比复试更为详细的解释说辞。 虽然王教授一直说自己这套说辞，评委席上的老师不一定能听懂，但是该准备好的东西，方舟也要准备的尽量完美。 就怕对方觉得自己的算法用的太完美，然后故意给自己atb创新奖，把高教社杯颁给别人。 无聊之际，方舟左右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无意中瞟到了一些王教授手里的笔记。 对方或许是注意到了这一切，合上笔记本，笑着对方舟说：“别乱偷看，上面的东西比你见过的所有资料保密程度都高。” 听到这句话，方舟顿时怀疑起了王老头的真实身份。 作为一个快退休的，或者说已经退休又返聘回来的天文学教授，竟然能让一群航天大佬无比尊敬。 就算是之前是一个纯数学领域的大佬，那这地位也太过了，随身携带的笔记都是绝密级别的资料，一定是在某些大国工程中身居要职。 联想起之前工信部对于黑客的处置，方舟顿时坐直了身子，目视前方。 经过半天的车程，高铁很快抵达了帝都，方舟全程都僵硬的坐在座位上，下了车之后感觉浑身都有些酸痛。 方舟进行答辩的地方在帝都大学，王教授前往的地点是帝都邮电大学，两个地方相距并不算远，所以两人在北四环找到了一家地铁站旁边的高级酒店一人开了一间房。 全程王建业轻车熟路，似乎以前多次来到过帝都出差。 第二天早上八点整，方舟独自一人来到帝都大学的东门，出示答辩通知后，来到了面试会场外的教学楼里。 相比起方舟这边的冷冷清清，其他大部分队伍都是三人一同来进行最终答辩，此时大部分队伍都在一起碰头沟通稍后答辩的细节。 除了参赛的队伍以外，还有一些帝都的媒体记者或是帝都大学内部的校园记者，正在采访入围决赛的选手们。 从相貌的青涩程度便可以看的出来，更年轻的记者聚集在明显是本校同学的身边，正在进行采访。 而年龄偏大一些的记者，则更多的是采访从外省来的队伍。 “据说咱们学校已经连续两年包揽了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的最高奖项高教社杯，请问你们对于拿下今年的最高奖项有信心吗？”旁边采访的声音传来，从语气中不免能听出来有些炫耀的成分。 “你这话说的有些不太严谨，其实除了三年前被隔壁的水木大学侥幸抢走以外，再往前那一届的冠军也是我们学校的。”接受采访的学霸靠在椅子上，很是嚣张的回应道。 “真不要脸，要不是这两年李耀文那个变态横空出世，最高奖项说不定花落谁家呢。”或许是引起了旁边水木大学同学的不满，方舟听见对方小声的议论说道。 “听说今年那个变态不参加了。”三人小组里另一个人说道。 “哪还有时间参加啊，算下来已经是本科发的第四篇sci了，实验的时间都不够了，哪还有时间来参加这次建模比赛？” “说的也是，那咱们这次比赛获奖的希望非常大啊。”只见三人露出喜悦的表情。 专家组答辩九点才开始，负责评审的教授们还没有到场，方舟一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来的这么早。 来到这里的学霸至少都是各个学校妥妥的学霸阶级，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了自信，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能够获得代表至高的两个奖项。 也有嘴上说着自己实力不济，恐怕很难夺冠的队伍，谁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按照周会长的答辩经验来看，恐怕说自己不行的是这批人，等比赛结果出来质疑声最大的也是这批人。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方舟只觉得他们吵闹。 坐在学霸云集的教室角落，听着不同的参赛队伍之间开始交流建模方法和思路，考完聚在一起交流答案果然是国内学霸最流行的文化，方舟只感觉有些不自在。 对他来说，如果是以前的方舟或许会因为知识的贫瘠和能力的匮乏，和学神们感到格格不入，但现在他的数学能力和眼界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众人许多。 就像是一个高中生听着初中生在交流中考的答案一样，一个漏洞百出的模型也能被众人不断吹捧，一条割裂的论证过程也能在相互之间引为神作。 就在方舟闭目养神之际，一名年轻的女记者带着摄影师从门外走了进来。 环顾了一眼四周之后，径直的朝着角落的方舟走了过来，身后的摄影师想拉都拉不住。 “嗨，” 能够考上清华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每个省份的顶尖学霸。在清华的校园里面，学霸们的竞争也是非常的激烈。为了能够让自己排名更高，将来有更好的发展前途，许多学霸都是熬夜学习。而清华的教授都是各个领域的顶级专家，布置的作业或者是期末考试的命题，都是非常的有难度。即使是各省的高考状元，也未必能够取得好成绩。 今天，笔者就为大家来介绍一位清华大学本科特等奖学金的获得者。这位学霸是清华大学里的风云人物，也是中国物理界新崛起的“耀眼明星”。他的学习成绩让清华的学生都佩服不已，其他的学生只能是仰望。 这位清华的超级学霸就是胡耀文。在2017年的清华大学特等奖学金答辩现场。胡耀文的ppt的演示，吸引到船网的关注。原因是他的学习成绩，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前三年的学习平均成绩94分，物理学专业第一名。物理学中的“四大力学”全部获得满分，这也是清华大学历史上，第一位获得满分的学生，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二位获得满分的学生。 物理学中的“四大力学”，分别是分析力学、量子力学、电动力学、统计力学。这是物理学当中最难的是门课程。学过物理相关课程的同学应该知道，一般水平的大学生，这四门课程都只是能够及格，许多人还挂过科。而能够达到80分以上，都可以称之为学霸，会非常受老师的欢迎。能够在清华大学，获得四门课程的满分，那是非常的不容易，也可以称之为一个小奇迹。我国第一位取得四大力学满分的学生，是中科大的庄小威，如今是哈佛大学教授，生物学领域的着名科学家。 因此，很多人觉得胡耀文将来在物理领域也会有很大的成就。据相关媒体的报道，胡耀文在本科期间就跟着导师做科研。科研的方向横跨量子计算、凝聚态物理、光子学等三个领域。更值得注意的是，胡耀文已经完成9篇论文，有七篇已经在sci期刊正式发表。普通高校的博士生，想要在sci期刊发表一篇论文，也是需要经过长期的努力。可胡耀文还没本科毕业，就已经连续发表七篇，让很多博士都自叹不如。 在大三暑假期间，他还曾在哈佛大学跟随导师做研究，而且，还是研究现在非常热门的量子光子学。依靠自身的天赋以及对物理学的热情，胡耀文在哈佛大学期间也完成高质量的工作，也将会发表相关的论文。哈佛大学的终身教授曾经评价胡耀文，说他是过去11年里面，见过的最优秀的交流生。 胡耀文曾说“人生很短暂，我希望能给世界留下点什么。我这一辈子做了一些有用的事情，不仅只限于个人层面，因为学者应该对社会国家有责任和担当。我希望自己在学成之后，能够回到国家，将自己所学回归应用”。 子热力学计算、空气动力学计算）等领域也应用广泛。 计算机技术的发展，使得蒙特卡罗模拟在最近10年得到快速的普及。现代的蒙特卡罗模拟，已经不必亲自动手做实验，而是借助计算机的高速运转能力，使得原本费时费力的实验过程，变成了快速和轻而易举的事情。它不但用于解决许多复杂的科学方面的问题，也被项目管理人员经常使用。 借助计算机技术，蒙特卡罗模拟实现了两大优点： 一是简单，省却了繁复的数学报导和演算过程，使得一般人也能够理解和掌握； 二是快速。简单和快速，是蒙特卡罗方法在现代项目管理中获得应 第174章 纯粹于当下 既然如此，那就勉为其难的讲一些加密算法的进化方向，就当是为了国内的算法界做贡献了。 一想到自己又将在国内的计算机专家面前惊艳全场，方舟抑制不住嘴里的笑，声音正好被门外路过的魏莱听到。 “你看啥呢？笑得这么猥琐？”魏莱走了进来说道。 看着方舟桌面上的邀请函和尚未关闭的系统界面，愣了一下说道：“他们这是想请贼来捉贼？” “别乱说，我可不是贼，东西明明是你哥偷的，我只是顺手复制了一份而已。”方舟回道。 “确实，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技术行窃，你只是刚好路过，顺便看到了全过程而已，要不要下半生我雇人给你送牢饭？”魏莱调侃说道。 “就不能想点好的么，万一被收编了呢！再说了要不是你让我一直追踪下去，我还不一定会让对方发现呢。”方舟倔强的说道。 “那作为共犯，我是不是应该提前灭口，反正即便查到我头上，我哥也会选择原谅我。”魏莱说道完微微笑了笑。 “”一阵沉默过后，魏莱主动说道：“那个公司你是怎么考虑的，是打算当做干一辈子的事业还是兴趣上来了，就搞一阵子？” “那是我当下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鲁迅的同学就曾经说过执着于理想，纯粹于当下。”方舟拍着胸脯说道。 “呵，那你的理想是什么，一辈子搞数学吗？”魏莱笑着说道。 “如今两国科技竞赛，而在纯数学领域华国仍处于劣势地位，正是我这种天才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累？只有对社会没用的人才会喊累。”方舟了望着窗外说道。 “可是你现在干的事情，好像一件都不在数学上。”魏莱无语的说道。“一下又被你打岔混过去了，我来就是想问你，具体的商业模式你想要纯技术设计类一点，还是生产和销售一体化的集群产业？” “有什么区别？”方舟沉吟了片刻说道。 “因为你的产业是食品制造产业，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如果是前者不需要负责生产环节，完全可以交给其他工厂代工，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和国企硬碰硬，后者的话就要麻烦一些了，开工厂的利润率和所背负的社会责任，要远远小于金融和高新计算机产业，到时候拿地招人各个环节都需要你去打通，就会很累。” 方舟不清楚其中的环节，但本能还是让他选择了更为简单的前者。 “接下来的一周，可能要麻烦你了，谢谢。”方舟看着眼前对他知根知底的魏莱，满脸的歉意。 “谁要你的谢谢。”魏莱甩了一个白眼，转身走出了房间里。 时间很快来到了启程的日子。 方舟和王建业一老一少一同启程从仙市高铁站出发，一路赶赴帝都，参加专家组的面试。 这一行给方舟一种古代考生进京殿试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自己是此次中的是状元还是榜眼，然后锦衣还乡。 此次专家组面试，便是要在所有的国一奖项中选出最高的高教社杯和atb创新奖，前者相当于状元，后者相当于榜眼。 鉴于新华大学之前从没有获得过这两个奖项的队伍，学校大方的承诺给方舟报销来往的动车票和所有的住宿费用，其他吃饭购物消费的钱，自然不会给报销。 方舟这次帝都之行，大概要走五天的时间，按规定，答辩只需要一天，学校最多报销不超过两天的住宿，但王教授打了一通电话，数学系的薛主任便直接承诺，想住多久都报销。 两人坐在同一排的座位上，王教授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方舟则拿出平板，边听歌边看着本次赴京准备的资料。 其实也并没有做过多的准备，还是省级答辩时的那一套资料，只不过在对蒙特卡洛进行完善了之后，方舟对原有的模拟程序进行了相应的修改，使之更符合真实随机的行车状况，同时还准备了比复试更为详细的解释说辞。 虽然王教授一直说自己这套说辞，评委席上的老师不一定能听懂，但是该准备好的东西，方舟也要准备的尽量完美。 就怕对方觉得自己的算法用的太完美，然后故意给自己atb创新奖，把高教社杯颁给别人。 无聊之际，方舟左右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无意中瞟到了一些王教授手里的笔记。 对方或许是注意到了这一切，合上笔记本，笑着对方舟说：“别乱偷看，上面的东西比你见过的所有资料保密程度都高。” 听到这句话，方舟顿时怀疑起了王老头的真实身份。 作为一个快退休的，或者说已经退休又返聘回来的天文学教授，竟然能让一群航天大佬无比尊敬。 就算是之前是一个纯数学领域的大佬，那这地位也太过了，随身携带的笔记都是绝密级别的资料，一定是在某些大国工程中身居要职。 联想起之前工信部对于黑客的处置，方舟顿时坐直了身子，目视前方。 经过半天的车程，高铁很快抵达了帝都，方舟全程都僵硬的坐在座位上，下了车之后感觉浑身都有些酸痛。 方舟进行答辩的地方在帝都大学，王教授前往的地点是帝都邮电大学，两个地方相距并不算远，所以两人在北四环找到了一家地铁站旁边的高级酒店一人开了一间房。 全程王建业轻车熟路，似乎以前多次来到过帝都出差。 第二天早上八点整，方舟独自一人来到帝都大学的东门，出示答辩通知后，来到了面试会场外的教学楼里。 相比起方舟这边的冷冷清清，其他大部分队伍都是三人一同来进行最终答辩，此时大部分队伍都在一起碰头沟通稍后答辩的细节。 除了参赛的队伍以外，还有一些帝都的媒体记者或是帝都大学内部的校园记者，正在采访入围决赛的选手们。 从相貌的青涩程度便可以看的出来，更年轻的记者聚集在明显是本校同学的身边，正在进行采访。 而年龄偏大一些的记者，则更多的是采访从外省来的队伍。 “据说咱们学校已经连续两年包揽了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的最高奖项高教社杯，请问你们对于拿下今年的最高奖项有信心吗？”旁边采访的声音传来，从语气中不免能听出来有些炫耀的成分。 “你这话说的有些不太严谨，其实除了三年前被隔壁的水木大学侥幸抢走以外，再往前那一届的冠军也是我们学校的。”接受采访的学霸靠在椅子上，很是嚣张的回应道。 “真不要脸，要不是这两年李耀文那个变态横空出世，最高奖项说不定花落谁家呢。”或许是引起了旁边水木大学同学的不满，方舟听见对方小声的议论说道。 “听说今年那个变态不参加了。”三人小组里另一个人说道。 “哪还有时间参加啊，算下来已经是本科发的第四篇sci了，实验的时间都不够了，哪还有时间来参加这次建模比赛？” “说的也是，那咱们这次比赛获奖的希望非常大啊。”只见三人露出喜悦的表情。 专家组答辩九点才开始，负责评审的教授们还没有到场，方舟一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来的这么早。 来到这里的学霸至少都是各个学校妥妥的学霸阶级，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了自信，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能够获得代表至高的两个奖项。 也有嘴上说着自己实力不济，恐怕很难夺冠的队伍，谁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按照周会长的答辩经验来看，恐怕说自己不行的是这批人，等比赛结果出来质疑声最大的也是这批人。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方舟只觉得他们吵闹。 坐在学霸云集的教室角落，听着不同的参赛队伍之间开始交流建模方法和思路，考完聚在一起交流答案果然是国内学霸最流行的文化，方舟只感觉有些不自在。 对他来说，如果是以前的方舟或许会因为知识的贫瘠和能力的匮乏，和学神们感到格格不入，但现在他的数学能力和眼界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众人许多。 就像是一个高中生听着初中生在交流中考的答案一样，一个漏洞百出的模型也能被众人不断吹捧，一条割裂的论证过程也能在相互之间引为神作。 就在方舟闭目养神之际，一名年轻的女记者带着摄影师从门外走了进来。 环顾了一眼四周之后，径直的朝着角落的方舟走了过来，身后的摄影师想拉都拉不住。 “嗨，你好，我是帝都大学校园墙的记者，请问我可以采访下您吗？” 方舟睁开眼，看了一眼对着自己的话筒，先是疑惑为什么会有记者会选择自己这个没有队友且明显是从外省来的人，随后抬头一看，便明白了一切。 眼前脖子上挂着记者证朝着方舟微笑的那个人，正是之前一起在河洛市体验救援工作的高阁。 “你怎么会在这里”似乎是感觉到问了句废话，方舟很快改口说道：“可以，你要问什么？” “感谢您的配合，请问您是一个人来参加本次数学建模大赛的决赛答辩吗？您的队友是有什么急事没能过来吗？”高阁抿嘴笑了笑，说道。 “他们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一个人来就够了。”方舟看着高阁身后高举手机的摄影师，想了想说道。 高阁尴尬而不是礼貌的笑了笑接着问道：“那您和您的队伍成员一定是对本次拿奖势在必得了，请问您对于本次数学建模大赛的题目，是怎么看的呢？” “坐着看，站着也挺累的。”方舟见是熟人，又只会在校内墙上传，一时采访有些放飞自我。 高阁愣在了原地，身后的摄像师疯狂的憋笑，连端手机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 “最后一个问题，你来帝都大学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说到这里，高阁的语气有些幽怨。 “通知你干吗？你能安排我获奖？”方舟疑惑的说道。 “我”高阁无语的从教室里离开。 答辩，开始了。 会场响起经典的卡农铃声之后，所有的媒体、记者有序的离开了教室内，就连本校的记者们也不例外，对于这样的答辩现场，向来只录像不公开。 评委席上的评委们正襟危坐，方舟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来到了九点一刻，离规定的开场时间迟到了十五分钟之久。 赛前无聊之际，方舟抽空看了看评委们的头衔，甚至没有省赛时那般隆重。 多是挂的各种数学工会或者教育部的头衔，从学术角度来说，成果并不算多，但从职务角度来说，却排场十足。 焦急的等待过后，终于轮到方舟登场。 独自一人走上了讲台，按照一贯的流程先放ppt，与之前一样的说辞，只见评委席上的众人听着方舟嘴里的各种用词，不住的点头示意。 ppt讲完之后，就是评委提问的环节。 因为不知道他们能提出什么奇葩问题，所以这算是方舟最紧张的时刻。 问的简单了，感觉有些乏味，问的难了，方舟反而更加兴奋。 如果能再出一个王教授一样能问一个直达灵魂深处的提问，那方舟将会感激不尽。 一时间，方舟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一位坐在中间的老先生，缓缓开口说道：“你对帝都的交通怎么看？” e这个问题问的不可谓不宽泛。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帝都的交通很堵，但这是一个系统性工程，和身处其中的打工人交通习惯、出行方式等因素有着很大的关联。 不是所有的城市都能如同帝都一般人口密度极高，建模比赛b题设立的模型其实并不一定能适用于这里。 “不太乐观。” “那你觉得你的论文对帝都的交通网络建设有帮助吗？”老先生笑着问道。 方舟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评委，这已经不再是数学模型问题，而是更深层次的社会学问题。 花费大价钱的改良帝都的立体交通网络只能说是治标不治本。 路网结构先天不足，缺乏南北干道。 教育、医疗、优质企业资源过于集中，学生不在学校周围，打工人也不在公司的周围，导致交通基础设施占用率大这些都是最根本的问题。 不解决这些，在来帝都打工人员不断增加的情况下，市区内部依旧是寸步难行的局面。 第174章 专家面试 方舟观察了一下同在评委席上的其他评委，众人都在饶有兴趣的等着方舟的回答。 想了想，方舟开口说道：“您觉得技术的进步没有意义吗？” “我可不敢说这话，你觉得什么样的技术才能解决困扰了帝都这么多年的交通堵塞问题？”老先生看着台上的方舟笑了笑，没有理会对方在话里设置的陷阱。 “交通堵塞只是这个问题最表面的现象，如果技术进步飞速的话，有多种技术可以来进行缓解。” “人工智能的发展，淘汰掉帝都百分之一百的简单劳动者，使用ai完全代替简单劳动，让参与交通的只剩下复杂劳动者，甚至随着ai再继续发展，我想复杂劳动也会被代替。一个不用付劳动工资的设备已经足够吸引任何企业家炒工人的鱿鱼了，到时候帝都的交通一定会畅通无阻。” “脑机交互功能的进步，将极大改善人与人之间的知识传递，这样便可以完全解决教育资源分布不均的现象，帝都100的教育工作在家即可进行，将不再受到地域和交通的限制。” “而且冬眠技术也并不复杂，一旦出现，人们陷入濒死便可借助冬眠去往未来世界获得最先进的治疗方式，这样人们不再需要花大价钱到帝都的三甲医院去治疗绝症，医院周围水泄不通的现象也会得到大大的改善。” “初次之外，还有” 等到方舟说完，评委席上一片震惊，原先提问的评委按摩了两下太阳穴，似乎是听到方舟的话有些头痛，盯着方舟说道：“同学，你的回答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偏颇了？我只是想问你交通堵塞问题的解决方式，并没有让你在这里随意的进行幻想未来？” “正如我所畅想的一样，只有技术革命才会引发社会变革，现阶段的交通堵塞充其量是生产力不满足生产需求，导致大量劳动力过度集中造成的附加影响。技术变革带来急促的优胜劣汰，才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核心。” “可是这个过程未免也太过于残酷了些。”老先生说道。 “科学技术发展的经济表现本就是创造性毁灭和技术更替。”方舟摊开双手说道。 台下的评委面面面相觑，好好的一场答辩被两人搞成了一场辩论。 虽然方舟的论文、ppt展示和讲解过程都堪称完美，但还是给众人的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旁边的评委看时间已经超了之后，示意方舟离场，拿着u盘方舟孤独的朝着门口走去。 离开之前，看了一眼之前一直向他提问的那个评委。 现在他懂得了人与人之间是存在认知偏差的。 就像他是一个纯粹的人，却总会被不纯粹的人误解。 等方舟走后，答辩现场的几位评委讨论起刚才的方舟来。 “老丁啊，这个学生，你觉得怎么样？” “锐气太盛，我不喜欢。” “我觉得也是，但进入答辩的论文里面，我看信息中心的人对他们小组的模型和程序评价最高。” “你说是不是派来答辩的人有问题？他们小组的另外两个成员姓名叫什么？” “魏莱和王斯达。”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丁宏皱着眉头说道。 刚走出教学楼的方舟，突然感觉到方才的回答似乎有些过于莽撞，不过木已成舟，只是有些对不起另外两个队友。 由于答辩九点一刻才开始，而现场的队伍数量居多，像方舟这样超时许多的队伍并不算少见，每个来这里队伍都想把论文中最好的一幕展现给评委。 当天出结果是不太可能了，方舟估计以对方的办事效率，怎么也得在一周之后才能出。 不过他先一步答辩，显然已经彻底结束了自己的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过程，即便最终拿不到象征最高的高教社杯或者atb创新奖，倒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楼下，一位年轻靓丽的女生正反复踱步，看到方舟一出门，便快速迎了上去， “答辩怎么样，最高奖项有机会拿吗？”高阁问道。 “没有，答辩不怎么样，反而和评委吵了一架，能拿到个国一就不错了。”方舟笑着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那些评委是不是故意针对你？”高阁说道。 “不说这些了，我记得你是帝都大学物理系的，认识个学长吗？也是你们系的，名字叫李耀文。”方舟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想在谈起答辩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询问着说道。 “李教授？你找他干吗？他平时可忙了？虽然在同一个学院同一个实验室，但根本见不到他人。”高阁疑惑的说道。 “他不还是本科生吗？你怎么称呼他为教授？”方舟问道。 “我们实验室都这么叫他，在本科生里面，他是唯一一个拥有本科生的学历，研究生的待遇，讲师的资源，这种人即便现在不是教授，也早晚会是。”高阁戏称道。 “懂了，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我想去见见他。”方舟笑着说道。 “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见李师兄朝实验室走去了，我先带你过去。”高阁说道。 说罢，领着方舟一同穿过了高手云集的校园里，来到了物理学的实验楼里。 恰好，方舟刚才听见的那位自卖自夸的本校同学也站在这里，见实验室小师妹领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一下子警惕性拔高了数个等级。 “小高，这个人是谁？”金高阳严厉的说道。 “他是我朋友，刚参加完建模答辩，来找''李教授''有些事情，我就带他过来了。”高阁耐心的解释道。 “噢，请问您是哪个学校的？找师兄有什么事吗？因为最近科研任务重，所以师兄一般不见客，也不会见任何的媒体。” “新华大学大二学生，方舟，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他之前叫我来帝都大学的时候找他。” “新华大学？没听过，在哪个省份，是正经九八五大学吗？你说师兄找你，有什么证据吗？” 方舟掏出手机来，正想找一下聊天记录，突然想起来两人的交流根本不是通过文字，随后默默的说道：“没有。” “连证据都没有，还说认识师兄，不会也是打着认识的名义来偷偷采访来了？我说师妹，我当初就劝你不要加什么记者站，那是正经人待得地方吗？咱们物理系的意义就是研究人类科学的未来，不是让你去外面认识什么阿猫阿狗一样的人物。”金高阳满脸不屑的说道。 这话顿时气到了方舟和身边的高阁。 “他是天才，真正的天才，比李师兄一百倍的天才，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高阁气愤的说道。 “呦呵，刚来的时候挺谦虚的一个师妹，进记者站一个月就混成这种满嘴天才的无良记者了吗？连最顶尖的学校也考不上，这样的天才未免也太廉价了一点。”金高阳鄙夷的说道。 “你不是想看证据吗？”方舟看着眼前的男生，满脸无语的说道。 没想到自己就是来找个熟人，也能碰到这么恶心的事情，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即便是录取分数顶尖的两所学校，也还是会有人渣的存在。 说罢，看了看身边的环境，正好旁边的教学楼里有块儿展示用的大屏，使用手机端的远程遥控功能，快速使用自己的系统入侵了帝都大学物理系教学楼显示屏的网络，全程并没有让学校的网络管理员发现。 见旁边的电子大屏上突然出现了一张星图，顿时来往的学生都开始驻足围观了起来。 “切，一张星图，能说明什么？”金高阳满脸不屑的说道。 “现场有没有能看懂的。”方舟高声在现场喊道。 “我可以。”一位身形高大略显粗狂的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拿出与身形完全不匹配的笔记本和袖珍圆珠笔，在本上写写画画。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张星图应该是人为制作的成品。正常情况下，观测到这几个星座同框出现的时间少之又少，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观测到这种时刻。” “星图中每一个星座的行星数量、宫位和角度都蕴含着深层次的含义，本人不才，对于塞缪斯的梦境特征描述一书只记住了一半，如果其中有遗漏的话，还请谅解。” “没事，你尽情的解，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我。”方舟在旁边说道。 “谢谢。” 随后，只见对方的圆珠笔在本上飞速的写写画画，一边默背星座宫位的含义和数字代表的角度，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还向方舟请教。 随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金高阳看着沉浸在解题中的林鹏，呵斥说道：“姓林的，你解出来没有，本来就是个没有什么意义的星图，何必一直往别的地方去凑呢？” 林鹏并没有理会金高阳的意思，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星图，继续着他的解密工作。 “我是耀，方舟你不要帝都大学吗？来的话千万不要来找我”解出来的信息十分有限，只能稍微看出来有方舟的名字，之余故事的另一个主角李耀文，只能根据数字判断出来一个耀字，有些沾亲带故。 方舟没想到这个主动出来的同学解密工作也如此的差劲，编译出来的内容反而增加了方舟的来访质疑程度。 “还有摩斯密码啊，摩斯密码！”方舟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噢噢。”这下林鹏有些犯难，对于摩斯密码不甚熟悉的他第一次感觉解密工作如此难以进行下去，忍不住去咬圆珠笔上的笔帽。 自己为什么要强出头，尴尬了不是？ 莫非这个时候主动在现场问有没有谁会摩斯密码，这也太尬了。 “不用解了。”现场突然从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玻璃门的位置。 李耀文背着笔记本电脑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只见对方快步走到方舟的面前，张开双臂给了方舟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两只右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方舟同学，神游已久。”李耀文谦虚的笑着说道。 “李教授，一样一样。”方舟同样回以诚挚的微笑说道。 “害，说什么李教授，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个本科生，离教授还早着呢。”李耀文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们不一样，你是天上的恒星，我是地上的阿猫阿狗，还要仰仗你的光照我，我才能一直趴着偶尔翻个身。”方舟调侃说道。 “说笑了说笑了，金同学，实验室今天不欢迎你，您请回去。”李耀文将之前还趾高气昂现在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的金高阳驱赶走，拉着方舟的肩膀，就往自己所处的实验室走去。 高阁无奈，只能一直跟在身后。 同时，方舟还遥控手机把对大屏的控制权解除，只是现场所有同学的拍照并没有办法删除，只能暂时不管等有机会再说。 来到三楼拐角的一个小房间内，这里的墙壁上满是星图和力学分析。 “老实说，我最近遇到了一些小问题，''天阁计划''对于天体物理学的观测最近遇到了一些小小的困境，但一个是实验经费的不足，另一个则是最近没有你参与以后，我们对引力波的论证少了许多关键性的步骤。作为组长这些麻烦本应该由我一个人来解决，但是如果有你的话，发现会更快一些，是兄弟就回来帮我！” “”方舟看着李耀文一副慷慨的表情，有一些无语。 不就是辅助计算的任务吗？用得着这种下一秒就要牺牲的语气吗？ 等这波答辩和会议报告完成，自己便帮着李耀文一同专心致志的研究天体引力波的发现和论证。 高阁在旁边一辆懵逼，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天阁计划”是什么，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 为什么明明是计划组长、多篇sci论文的拥有者、数学系最出名的学神，会对方舟这么客气，甚至是低三下四？ 是世界变化的太快了吗？ 第175章 借钱 根据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引力是由于质量所引发的时空扭曲所造成，任何有质量的物体加速运动都会对周围的时空产生影响，其作用的形式就是引力波。虽然引力波无处不在，但是非常微弱，只有像超新星爆发、中子星与黑洞等天体相撞，才会产生足够强烈的引力波。 世界科学界公认，引力波探测是难度最大的尖端科技之一，也是一项意义重大的物理学基础研究。作为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中最重要但一直未被证实的预言，引力波是物理学王冠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如果探测成功，将是人类认知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科学发现。 2016年的2月11日，国际ligo实验室发表了已确定检测到由两个黑洞结合发出的引力波声明，在整个人类天体物理史上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事实上，华国在这一重大发现上从没有落后于他人。 早在上世纪70年代，引力波探测这一被华人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教授称为“投钱少，有重大科学意义”的研究领域，就曾经在华国引起过热潮，但研究从1998年起中断十余年。 2008年，在中科院力学所国家微重力实验室胡院士的推动下，中科院多个研究所及院外科研单位共同成立了科学院空间引力波探测工作组，开始探索中国空间引力波探测的可行性。这一项目被列入中科院空间科学2050年规划。在2011年前的一次香山科学会议上，与会的专家认为，探测引力波工程，将可以催生不是一个，而是一批诺贝尔奖。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山大学引力物理研究室建设常温共振型引力波天线，其测量灵敏度为当时国际同类引力波天线的最高水平之一。1979年7月在意国召开的第二届格拉斯曼广义相对论国际会议上，来自中山大学的陈教授，由于在引力波研究方面的贡献，被聘为会议顾问委员会委员。这是华国的引力波研究第一次被国际社会认可。 中山大学正在组建的研究小组，将开展空间引力波探测计划任务的预先研究，制定中国空间引力波探测计划的实施方案和路线图，并开展关键技术研究。 除了中山大学开的头以外，各大重点高校也纷纷展开行动，金陵大学、水木大学、帝都大学共同成立了“天阁计划”，除三所大学的航天系、天文系、物理系有报名的机会以外，其余成员只能由组织者和顾问成员择优邀请。 方舟所在的新华大学自然没有这个名额，如果不是王建业的邀请，方舟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听说有这个计划的存在。 听完方舟的解释，高阁在一旁顿时也来了兴趣，想要参与其中。 作为帝都大学物理系的成员本就有报名的资格，除开成绩要求以外，只需要负责人的同意即可，李耀文看了方舟一眼，欣然同意了对方的申请。 方舟注意到了李耀文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和高阁可是清白的，智者不堕入爱河知道不？ 但是估计李耀文也不会听自己的解释，卖了个人情而已，反正这次来也没打算轻松离开，有什么困难都来，我接着。 只见李耀文一脸忸怩的看着方舟说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计划的主要目标是研究宇宙伽马射线暴，但是我们都是苦命的本科学生，计划相应的资源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本来我们和漂亮国的卫星都已经谈好了，借用他们的feri卫星和scubres天文台全球望远镜一周用于进行伽马射线暴的观测。” “但是，就在三天之前，漂亮国的物理组织突然反悔了，定金也没有给我们退回来。” “而我们安排的实验计划就定在了这个周末，时间只有三天的时间，我们不得已只能选用国内清晰度稍微低一些的ca卫星，但是经费是个大问题，我们帝都大学的几个穷学生凑了凑，才凑出个七百万，还差一千万左右，我听金陵大学的成员说你最近靠专利大赚了一笔，能不能先帮忙垫一下，等漂亮国那边退回来定金之后，我立马还你。” “”方舟没有想到，对方找自己来帝都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借钱，而且一借就是自己所赚的全部。 原本这钱是方舟打算用来投进华胃公司里面组建实验室的，但是现在这情况 正经的投资人是绝对不会选择将钱投入到前途未卜的“天阁计划”，这比把钱扔进黄浦江要更奢侈一些。 不过方舟显然不是正经投资人，顶多算个暴发户。 低头想了想，天阁计划自己也参与了三个月之久，帮忙完成瞬时辐射模型的求解过程，也算是核心玩家了。 如今团队有难，自己必然不能坐视不理，不就是一千万嘛，大不了失败再去赚呗。 打开电话很快拨到了魏莱那里，耳边顿时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同在一个房间里的两人顿时耳朵一尖。 “在干吗？”方舟问道。 “在中介公司，帮你办公司注册的程序呢，有什么事吗？”魏莱没想到方舟居然能主动给她打电话，于是温柔的说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注册资本能不能改小一点？”方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微不可闻。 “嗯？改成多少？发生了什么事吗？家里急缺钱？”魏莱阻止了中介上前询问，在电话里急切的问道。 “倒不是家里就是我之前不是参加了一个物理学计划吗？我想往里面垫一些钱。”方舟在电话里解释道。 “多少？”魏莱问道。 “一千万。”方舟回答。 “”电话里瞬间陷入了沉默。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资本只有一千万？”魏莱生气的说道。 “知道啊。” “那你还敢全投进去？你是李艳宏见什么火就all 什么，还是贾月亭出事就打算跑路？” “额，我这边不是有些急么，你看那边公司最低注册资本是多少，其他的钱我想都提出来。”方舟在电话里说道。 “你想干吗就干吗。”魏莱大声吼完之后，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方舟错愕的看了一眼被挂断的界面，歉意的看着眼前的李耀文说道：“抱歉，刚才和另一个合作伙伴有些失礼了。” “你对象？”李耀文满脸坏笑的问道。 “不是，之前打算一起校内创业来着。” 方舟解释后，旁边的高阁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我能捐一点不？”高阁主动出来对着李耀文说道，实则眼角的注意力都在方舟身上。 “额，我们的资金缺口都是以万为单位的，学妹你不用逞强。”李耀文尴尬的说道。 “好，本来想拿出一百万生活费帮组织渡过难关的，没想到会长不领情就算了。”高阁狡黠的笑着说道。 “多少？一百万！？学妹，你这样心系人类，志存高远的人以前在物理实验室干杂活有些太可惜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加入我的项目组，跟着我一块儿向着人类未来方向而努力。”李耀文满脸正义的说道。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看看经费问题硬生生将一个埋头研究的老实人逼成了什么样子！ 此时，另一边的中介所内，一脸谄媚的中年男子正笑着对魏莱说道：“小姐您好，我们这边对于有限公司的注册资本最低要求是三万元，但是相应的政策扶持也会最低，请问您的注册资本需要改成多少？” “改个屁的改。”魏莱挂断电话，生气的连脏话都彪了出来。 “您先生在电话里不是说您的注册资本不够多？虽然注册资本并不需要第一时间拿出，但是对于这个数字我们在后续还是会认真审核的。您的公司如果经费紧张，请量力而行，我们仙市这边对于十万左右小微企业的扶持政策还是有的。”男子听到魏莱的脏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依旧笑着解释道。 “十万？什么十万，让别的同学听见还以为我们开不起一样，就一千万，注册资本这里给我填上，一分都不能少。”魏莱财大气粗的说道。 “小姐，我们是要对填的资料负责的，您这样我们也很难办” 啪！ 一张黑卡被魏莱拍在了桌上。 这显然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中介男子立马操办起了手里的工商申办材料。 看着两位法人不到二十的身份证复印件，心里顿时涌起了无尽的酸意。 “除了经费问题，我们现在也面临着一个很复杂的计算问题，伽马暴的瞬时辐射机制仍未知，目前有两类主流模型，一是相对论火球模型，另一类是由磁能释放主导的同步辐射模型。我们发现了这个暴发可能的宿主星系并做出了本周末的观测计划，这将是我们对伽马暴模型论证最合理的时机，但是两种主流模型都需要根据这次爆发进行相应的优化，团队里缺少一个人带领研究团队合作完成了grid-02、ca、hxt等科学数据的分析处理。” 说完经费问题，李耀文凝重的和方舟说道。 “我仔细查看了团队里所有人的资料，发现这个人非你莫属。” “尽管，团队里有些人的竞赛成绩要比你优秀的多，但那都是建立在专业对口的基础上，只有你方舟所有的研究成果都在专业之外，而且最大特点就是快而准。” “此次伽马暴观测采用的grid-02卫星载荷将由团队成员自主研制，我们电子系的成员初步预计采用的是:ce新型闪烁晶体和sip硅光电倍增器件实现紧凑型空间伽马射线探测器，但是效果不太理想，同时观测数据的处理工作目前也没有头绪。” “现在项目外的很多同学和老师，甚至国外媒体，都对我们的计划提出了质疑，认为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虚张声势，认为我们几个本科生聚在一起的研究内容毫无科研意义，连最普通的211教授都比比不了，这种话你听着不难受吗？” 方舟听到李耀文语重心长的话，顿时唏嘘不已，以年龄来判断能力这是人类历时已久的一个通病，但是有太多的例子可以证明这个观点是错误的。 尽管科研学术确实需要积累，华国普通人的科研现状是本科生们忙着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拼学分绩点，拼社工上，要么就是浪费在各种出国申请包装简历上，而忽略了真正的创新，因为没时间没精力。 真正的创新就像买彩票一样，无数个的失败中才有一个成功的。拼好学分绩或者拿到牛校offer只是站到了教授们十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的起跑线上。 但这绝对不包括真正的天才，作为汇聚全国精英的帝都大学和水木大学，站在他们顶点的李耀文等人的能力绝对不在普通211大学的教授之下，甚至那些普通教授发的sci文章数量还没有他在本科时候发的多。 像这样的本科生之所以不能直接成为教授，还仅是因为科研道路晋升条件的限制，但不可否认李耀文读研究生和博士的时间绝对要比普通人短的多。 方舟自己也是如此，就算自己和众多气象学大佬共同发了论文之后，自己依旧被人评价为花瓶的存在，因为年龄和本科生的身份便遭到了众人天生低一等的眼光。 明明就材料学本科层次的教学内容，自己的掌握程度一点都不低于材料学的研究生或者博士。 想到这里，方舟的内心也不禁燃起一团火来，既然别人瞧不起自己，那就做出成绩来给别人看。 当他们把名字挂在sci的封面上时，谁还会瞧不起自己这群本科生。 于是方舟主动伸出右手到李耀文面前，大声说道：“淦踏马的nasa！” 李耀文同样被这话感染到，伸出右手盖到方舟的手上，一起喊道。 高阁在一旁也放上了自己的小手，三人高喊：“淦踏马的nasa！” 随后三只手一同落下，脸上洋溢着名为自信的笑容。 第176章 参加会议 接下来的日子里，方舟不断来往于酒店和帝都大学之间。 进校的证明，李耀文随便找了一个物理系的老师就开了出来。 实验室的门禁，虽然难不倒方舟，但还是走正规途径办理了临时出入的面部识别信息。 这次，方舟终于见到了“天阁计划”小组的全员。 作为当前的领导核心，方舟和水木大学和金陵大学的成员们通过视频会议系统，共同商讨关于本次伽马暴观测的解决方案。 内部对于方舟担任本次观测计划负责人的安排，并没有任何异议，一是通过之前的相处极为了解方舟的能力并不在众人之下，二是方舟的确是本次观测计划的最大金主。 既然最大金主亲自指挥，而且又有指挥的能力，他们除了相信还能说什么呢？ 生活中的大部分时候，钱带来地位是超然且不可动摇的。 方舟根据小组成员之前的分工和能力，亲自担任瞬时辐射模型项目组负责人，同时与观测计划d-02卫星载荷设计项目组和卫星观测数据处理组同时联系，另外两组出现问题的时候，需要随时和他联系。 实验室的小地方已经不再能满足得了方舟。 在李耀文的帮助下，方舟倒帝都大学的图书馆找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原先是某个书画协会的办公室，现在被物理系征用一个星期。 并且在这里，只要方舟不把图书拿出楼外，方舟可以将任意图书拿到办公室内进行阅读。 一边借助图书馆管理系统，翻看问题相关的资料和书籍，一边在小办公室里和项目组成员实时进行联系和交流。 这种大量知识点汇聚，在脑海中分类、归纳，并应用的场景，在数学建模国赛之后，方舟已经很长没有经历过了。 但这次比上次更爽，知识点的层次要比交通学高出了不止一个等级，天体物理学、高能物理学、宇宙辐射学等大量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向方舟涌来。 谁又能说做项目不是一场另类的“数学建模”呢？ 在不断充当学生和导师的身份转换中，方舟的脑海中也时常浮现出另一个“方舟”的身影，作为天体物理学家，他的一生预测过不下十次超新星的爆发、解释蓝离散星和僵尸恒星的运行原理，并通过计算使华国的某个大城市免下了一次小行星撞击。 借助整个图书馆的力量，方舟正在快速接近另一个“方舟”的知识层高度。 至于高阁，虽然也作为金主加入了“天阁计划”，却因为跟在李耀文和方舟的身边，彻底沦为了送饭的。 一天五次，有时七次，甚至一晚上十次。 根据方舟的身体需求，高阁基本上有求必应，不断供应着方舟的后勤。 以前她知道男生消耗大，没想到消耗量这么大。 熬夜连着好几次给方舟打热饭送过去，再铁打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随着时间的临近，本次瞬时辐射爆发的模型，根据所观测到的爆发之前的数据，方舟的项目组逐渐确定了以磁能释放为主导的同步辐射模型，相对论火球模型虽然根据爱因斯坦的方程得来最为正统，但是却有些不适用本次爆发的能量强度。 不过这只是初步确定，还要根据爆发时和爆发后的数据进行修正。 grid-02卫星载荷设计问题，属于团队电子系和物理系的共同配合研制，因为有了之前参加电赛的部分经验，方舟对于探测器电子元器件芯片的设计并不陌生，:ce新型闪烁晶体和sip硅光电倍增器件这两种元器件对于年轻的项目组成员来说都极为陌生，但方舟却不能说自己也陌生。 为了搞懂对应的芯片结构，方舟采购到相应的原材料之后，亲自借了工具进行拆解测试，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和功夫，但方舟对相应知识的了解比之前更甚。 有了这份底气，方舟在和小组成员谈载荷设计时，也有了一分驾轻就熟的感觉。 不直接指出正确的设计方法，但会一直引导成员们朝着正确的方向而努力。 毕竟科研最浪费时间的不是计算过程，而是方向的选择错误。 最后数据的处理工作倒是不急，毕竟现在还没有得到任何一点爆发的数据，所有的数据处理都是进行的准备工作，目前的打算是采用截断幂率谱(cpl; cutoff power-w)模型对观测数据进行拟合。 快速射电暴是宇宙中的一种高能天体现象，这种高能天体物理现象，整个的爆发过程仅仅维持几毫秒。 伽马射线暴是宇宙中伽马射线短时间内剧烈爆发的一种高能天体物理现象，这些现象会给天文学家带来很多研究数据，而且这次新发现的伽马射线暴对天文学家极具吸引力。 “天阁计划”应运而生，受国家、学校和参加成员们的期盼，这支全部由在校本科生组建的小组从上半年开始筹备，一直等待着这次爆发过程的检测和研究。 如今，伽马射线爆发的过程比预计的要来临的早了一些，他们只能加班加点完成各自被赋予的任务。 周四的这天早上，方舟熬夜处理完数据之后在帝都大学的二食堂和高阁共进了一顿早饭。 看着高阁脸上的黑眼圈，方舟有些不忍心，对着她说道：“又弄了一晚上辛苦你了，一会儿吃完饭你回去宿舍多睡会儿。” “那你呢？上午不需要我去帮你了吗？”高阁半睡半醒的问道。 “不用了，上去我需要去一趟帝都邮电大学，你多回去补补觉。”方舟说道。 旁白的小姐姐听到两人的对话，脑补出了二十个g的剧情，喝完粥之后端起盘子走到两人的身边，扔下了一句禽兽，便离开了。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她应该说的不是我？” “应该是” 将高阁送回女生宿舍之后，方舟背着电脑包独自乘坐地铁来到了帝都邮电大学。 此次来京的第二大目的，本来是为了参加这次数据分析会议，但方舟参加完建模答辩之后便抛弃了王教授，整日和李耀文等人一直混在一起。 仔细想起来倒也有些唏嘘。 或许，人生也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跑偏。 方舟看着红砖白瓦的邮电大学校名以及旁边密密麻麻的二维码金属建筑，感慨道。 因为本次会议属于带有保密级别的内部会议，所以校园里根本没有任何相应的条幅。 方舟只能根据邀请函中提到的地名来找。 问了三四个同学，才找到会议报告厅的正确位置。 好不容易找到了大门，却被门口的两个保安拦住了。 两名身着黑色警服的人，站在门口两边，仔细的查阅与会人员的纸质邀请函，并用篮子收走参会人员携带的手机、电子手表等通讯数码产品。 目前进入的基本上都是一老带一新。 虽然不知道这次会议为何要设置这么高的安保等级，但为了快点进去找王教授，方舟连忙掏出手机上的邀请函喝一名看着和蔼的保安进行解释。 对方看了看手机上面的电子邀请函，和方舟过于年轻的脸颊，冷冰冰的说道：“对不起，我们只认纸质邀请函。” 方舟手里哪有什么纸质邀请函，电子邀请函对方又不认，即便之前准备的再好，现在也没有了展示的机会。 想掏出手机，给同住一家酒店的王教授打电话，询问纸质邀请函的事情，但是对方并没有接通。 有一半的可能是手机落在了酒店，不在身边，另一半的可能是对方已经进去了会场，手机不在身边。 两种可能都难以改变方舟无法联系到王教授的现状。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拐角上来。 两名年轻的随行人员跟着丁宏一同穿着西装打领带来到了本次数据分析会议的教室门前，看着正在与保安“纠缠不清”的背影，丁宏下意识里一位是有社会人士或者学生想混进会场，连忙上去劝阻。 但等见到那人的正面时，不禁面色一惊。 不断声称自己有邀请函的人居然就是三天前自己亲自答辩的那个本科学生，方舟。 要说，方舟小组的论文程序水平确实足够，但是在不清楚是否为方舟本人编写情况下，他也很难判断方舟的真实水平，而且即便是由方舟编写，那也达不到参加本次会议的邀请人员等级。 加上答辩时方舟留给他的偏激印象，丁宏下意识将方舟定性为试图混入会场的狂热学生。 “方舟同学，请注意点影响，这是保密会议，不是公开的学术会议，不允许有未接受邀请的人参加。”丁宏义正言辞的说道。 “可是我真收到了主办发发来的邀请函。”方舟解释道。 “据我所知，受邀名单里并没有任何一个新华大学的老师或学生，如果你是以受邀教授的学生参加的话，请问你导师给你的纸质邀请函在哪里？”丁宏指出道。 “我联系不上他人”方舟说道。 这种解释就像小孩子没写作业却故意说自己忘带了一样，无法让在场的众人相信。 “你觉得这话会有人相信吗？懒到什么地步的导师会对自己的学生不管不顾，连纸质邀请函都忘记给你，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没有啊？” 甚至有围观的教授想笑，不过从小学到大的礼仪并没有让他们笑出声来。 人群之后，受邀而来的水木大学计算机系教授和李耀文默默的看着方舟被丁宏攻击。 李耀文想上去帮方舟解围，但被身旁的教授一把拉住，示意不要冲动。 李耀文作为帝都大学物理系的学生正常情况下自然不可能与水木大学的教授有联系，但在“天阁计划”的进程中，团队借助水木大学的计算机算力，又是必然，机缘巧合之下才会出现李耀文跟着水木大学的教授一起前来参加会议的事情。 教授将李耀文拉住，一是因为方舟不占理，没有硬性要求的纸质邀请函本身就不占理，二便是因为丁宏的身份了。 虽然丁宏并非本场会议的组织者，但自古民不与官斗，无论何时，作为掌管给学校拨钱的领导永远是最不能得罪的那个。 李耀文被身旁的教授强行拉进了会场中。 丁宏嘲讽完了之后，向保安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身份，带着两名随行的人员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身旁的教授围观了一阵，发现没什么后续，便也走了进去。 留下孤零零的方舟站在会场外，受两个保安的凝视，坚决不能被放入会场内。 本来作为本次数据分析会议的被研究人员，想进去作为报告人员指导一些数据加密的前沿方向，奈何被一张薄薄的邀请函拦在了会场外面。 还故意要求必须是纸质邀请函，电子的都无用。 “哎。”方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再叹一万声气，我们也不能放你进去。”其中一名保安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这有些讽刺。 无孔不入的黑客带来的后果，是严加管理还是草木皆兵，方舟不得而知。 本来是第一个来到会场门口的方舟，现在只得灰溜溜的原路返回。 此时，另一边的楼梯上，两个六七十多岁的老头正拿着保温杯共同走在幽深的长廊里。 “老王啊，听说你新收了个学生，真的假的？你不是早就号称自己退休不再招收学生了吗？”方景润笑着和王建业说道。 “机缘巧合罢了，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我就随手指导一下。”王建业笑着回道。 “嘿，我听那些小年轻说的可不止是当你学生，这一指导马上就从学生变孙女婿了？”方景润打趣着说道。 “这群小年轻一天天不搞学术净搞八卦，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也敢乱传，你现在可是国家数学研究所所长，不好好管管他们咋还助纣为虐呢？搞八卦的人可活不久，小心走在我前面。”王建业说道。 “还早还早，我可等着吃完你老王的重孙子满月酒再走呢。”方景润拍了拍身边这位老搭档，笑着说道。 第177章 老王的愠怒 “老张，这次会议怎么搞的这么大排场？”丁宏走到了会场的前面，和台子边上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哎，还不是前段时间的超级黑客闹的，一个技术远超我们国家的全球顶级黑客，能在我们执法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干坏事儿，这不是威胁，是亮剑啊。”张志国叹了一口气，和旁边的丁宏说道。 “听说上次你们损失惨重，是真的吗？”丁宏看着眼前满脸哀叹的老张问道。 听到这话，张志国顿时懊悔的拍起了大腿，向丁宏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哭喊着说道：“岂止是损失惨重，具体的细节我不好透露，直接损失大概有这个数。对方就在我们眼前悄摸摸的把绝密文件复制走，愣是让我们的技术人员一点可疑的迹象都没发现。” “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暴露，我们甚至都没有机会进行反追踪。不过即便在超级计算机的加持下，对方的真实ip我们依旧没有抓到，但是我们顺利截获了对方在网络上散步的病毒，并提取出了样本。遗憾的是，我们的技术人员对这个程序语言的架构一点思绪都没有，只能举办这场''武林''大会，把各路高手请来，寻求制敌的良招。” “对付这种无网不入的敌人，我们只能采取最原始最保守的方法，物理断网，进行全纸化报告，一会儿报告进行板书的时间可能会长一点，老丁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没事。”丁宏拍了拍张志国的肩膀，安慰他说道：“我们和发达国家在尖端科技上的差距不是二三十年就能抹平的，你们这一次的损失也是在间接帮助国家推动计算机技术的发展，我作为改发委的干部，我深刻的理解你们的难处，期待一会儿的报告能站出一个祖国的英雄来带领国家缩小差距。” 两人的目光交汇到了一起，满是为了国家，为了理想，清澈坚定的信念。 此时，能容纳三四百人的报告厅除了第一排以外，基本已经坐满，除了相邻之间的谈话声以外，再无多余的人员走动。 李耀文跟着水木大学的教授一块坐到了中间第四排左右的位置，这里坐的大部分都是计算机硬件领域的专家。 中间的一大片区域，基本都是计算机领域的人员组成，涉及硬件、软件、通信和物联网等方向。 而会场的左边，也有李耀文眼熟的几个学校大拿和同学，跟在帝都大学数学系主任身后的那个同学正是和他同一届马上就要一同竞争帝大奖章的超级学神。 估计旁边坐的基本也是各大顶级高校的数学系大佬。 会场的右边，则主要由主办学校帝都邮电大学的老师参与，涉及密码学、通信学、信息对抗学等不同领域的教授。 如此大的排场，也只有政府的人才能面子举办这样的盛会。 其保密程度从方才门口的现象可见一斑。 聚集了众多人才的这场报告会议的走向如何，李耀文不得而知，此时他的心里在想外面的方舟现在应该是往回走了。 但愿他能不要受这事的干扰，“天阁计划”也能顺利进行。 来自水木大学的超级计算机团队负责人苏宏伟走到舞台旁边，在张志国身边说道：“张主任，一会儿报告需要的设备已经准备好了，无外网接口，也没有局域网端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报告。” 张志国看了看侧身的来人，低头看了看手表，低声和苏宏伟说道：“苏教授，再等一会儿，还有两位没有到场，等他们到了，咱们的会议立马开始。” “谁啊，这么大的面子，要会场这么多人都等他俩。”苏宏伟还未开口，丁宏身后的一位年轻人抢先一步在旁边说道。 张志国没想到这位不请自来的同事竟如此嚣张，面色难看的和两人解释道：“是两位数学领域的大拿，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请他们过来。” “老张，你怎么病急乱投医呢？不就是计算机病毒上面的问题嘛，你找数学专家有什么用？”似乎是没有看到张志国脸上的难看，丁宏随意的说道。 会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坐在前排的人基本能听到几人谈话内容的大概。 中间的计算机系大佬面露疑惑的看着台上说话的这位“傻缺”，不知道对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会场右边的教授捂着嘴偷笑出声来，对着丁宏指指点点的小声讨论着。 会场左边的教授们则极为尴尬，面色有些不快。 听这话的意思 那我们走？ 张志国作为最了解实情也是本次报告的主要组织者，立马堵住丁宏还想接着说下去的大嘴，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带三人下去到第二排的位置就座。 全会场的人都坐在座位上，等待着最后两人的到来。 方景润和王建业两个拿着保温杯的老头，一路晃晃悠悠的终于走到了会场的门口，从口袋中拿出了邀请函递给门口的保安。 保安通过花饰精美的邀请函内容认出了两人的身份，其实主要是看到了方景润的，实在是对方的名头有些过于吓人。 华科院院士，华国数学研究所所长，数学学科组组长，光这三个头衔，就代表了对方华国数学第一人的身份。 数学作为所有人上学时期的噩梦，三大主课之首的地位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若是其他学科，比如化学、生物等听起来好像也就那样，但加到数学这个大学科的头上时，瞬间比国学大师还神秘莫测了起来。 数学顶尖的人向来会参与国家的大项目，做出一番大成就。 谁知道对方的头上背着哪项绝密任务，两个保安可不敢随意的阻拦。 不过该收手机的流程还是不会免的。 王建业摸了摸身上，空空如也。 手机貌似落在了酒店里，口袋里只有一张房卡。 遥望四周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会场外和会场周围。 方景润见老朋友在看四周，问道：“怎么了？” “没事，应该已经进去了。”王建业笑了笑说道。 说罢，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顺着会场左边过道的楼梯，两人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排走去。 当方景润进入会场的那刻，坐在左边的所有教授和弟子从前排开始，纷纷起身，向方老低头示意。 会场右边邮电大学的某些教授对数学界十分敏感，认出了老者的身份，纷纷呼唤周围的教授、学生起身，隔着中间的观众席向方老致意。 坐在中间的计算机教授们不明觉厉，纷纷坐在座位上猜测起来两人的身份。 李耀文对这前面那人的面相极为陌生，但对走在后面的老者却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张志国带着苏宏伟从台上一路小跑来到方景润的身旁，想给方老做搀扶。 期间，苏宏伟走在方景润的身后，连忙给中间的教授们打手势，做眼色，示意所有人起身致意。 和苏宏伟关系莫切的水木大学教授自然言听计从的站起身来，其余大学的教授们有些莫名其妙，一部分站了起来，另一部分依旧坐在座位上并没有动弹。 直到张志国亲自使脸色给众人，剩下部分人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 王建业走在几人的身后，对两人的脸色视而不见，眼神飘忽不定，一直在扫视全场，找自己的徒弟坐在了什么位置。 但很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方景润一路走到第一排中间，转身向后，对左中右三边的教授们各鞠了一躬，才慢慢入座。 左右两边的教授们纷纷还礼，看到方院士入座，才慢慢坐下。 中间的教授有的礼貌性的还礼，有的压根连动都没动。 王建业自然坐在了方景润的身旁，看着他依旧在左右环顾，方景润疑惑的问道：“怎么？你徒弟找不见了吗？” “会场里确实没有看见。”王建业边找人边回答道。 此时苏宏伟已经亲自上台，拿着稿子准备做开场的演讲。 方景润招手叫过来一旁的张志国，问道：“老王有个学生找不见在哪，你帮忙问问进来没有。” “好的，王教授，请问您的学生叫什么名字？”张志国半蹲在一旁，低声的问道。 “我学生名字叫方舟，诺亚方舟的方，诺亚方舟的舟。”王建业有些着急的说道。 “好的，我去问一下门口的保安。”张志国说道。 过了一会儿，张志国又从外围走了进来，来到王建业的身旁，小声说道：“抱歉，王教授，您的学生刚刚确实来过，但是因为他的手里没有邀请函，所以保安并没有让他进来，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走哪里去了？” “什么？你们不是用邮件发了邀请函了吗？难道他没有给你们看那个？”王建业有些生气的说道。 张志国面露尴尬：“我们这次会议的主旨就是全纸化，无电子化，即便拿出来电子的邀请函，也有可能是黑客用技术手段伪装的，只有纸质邀请函和上面的头像能起来一一确认的效果。可能是工作人员的疏忽，大概是没有通知到您这边，我们再次对您和您的学生表示诚挚的歉意。” 王建业再也忍不住，从第一排起身，气冲冲的穿过楼梯走到会场的门口。 两边落座的教授成员看到这一幕顿时十分惊讶，好奇王建业的身份，竟然敢如此嚣张的起身离开，一点不顾政府工作人员的面子。 此时苏宏伟已经大致介绍完了本次报告会议的主旨，即对黑客留下的数据包进行解析，通过破解对方的数据加密结构，加速国内数据加密技术的进步。 第一个上台做汇报的人是来自帝都邮电大学的一位教授，借助会场提供的彻底隔绝外部端口的电子演示设备，阐明自己对黑客数据加密原理的认知，并提出自己的设想。 第二位上台做汇报的教授是来自帝都大学网络安全系的教授，从计算机图形学的角度出发，对数据加密、网络模型和路由模型进行细致的阐述。 另一边，王建业走到了门口，便想拿出电话，联系方舟，但又想到了自己的电话还在酒店，便想着去保安那里要一台手机。 虽然会议已经开始，但两名保安依旧兢兢业业的守在门口。 对于王教授的要求，两人第一想法是直接拒绝的。 毕竟张志国和丁宏两位政府的领导都强调过，这是一场保密性质的内部会议，任何个人都不得将会议内部的信息告知他人。 王建业眼前的做法明显是触及到了两人的职业禁忌，如果按照上个世纪对待间谍的做法，必然是皮鞭辣椒水伺候。 但现在是法制社会，王建业刚才跟随方老一同进入，明显也是有头有脸之人，只能先控制起来，报告领导之后才能再做下一步的处置。 王建业此时已经心急如焚，自己此行带方舟来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带他见识数学的美妙，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出幺蛾子整的实在是让他有些错不及防。 会场里所有人的手机都已经被收走，而保安手里的电话又借不出来，王建业想走远一些，去找校内的同学借个电话。 两名保安哪会让他如愿，拦在楼梯面前说道：“教授，请先稍安勿躁不要乱走动，这种情况我们需要请示一下领导才能做主。” 王建业翻了个白眼，绕了个弯路，就想离开，保安在身后拉了一把，手里的保温杯一下没有拿住，摔在了地上，杯子里的茶叶洒落了满地。 王建业愣了一下，便接着要向外走，保安在旁边不依不饶的阻拦其离去。 “松手！”张志国走到会场门口，看见保安和王建业的拉扯，大声说道。 “领导，你可算来了，这位教授想要借手机打电话，我们不知道允许不允许，您来决定。”一名保安委屈的说道。 “把电话给王院士。”张志国连忙说道。 院院士 本以为帝都这个地方随便扔块砖就能砸到一个处长，没想到他们两个保安到校园里值班的第一天就得罪了一个院士。 在道歉声中，保安将自己的大米手机解锁之后交给王建业。 王建业见手机没有信号，知道会议室内设有信号屏蔽装置，连忙走下楼，向远处走去。 “看什么看，还不快跟着下去。”张志国大声训斥那名借手机的保安道。 随后又指挥起另一名保安：“你去找个扫帚，把这儿的玻璃渣和茶叶扫一扫。” 第178章 普林斯顿之光 “说的好，再来一段！”听见路边教室里传来的喝彩声，走在校园里的方舟忍不住好奇，从敞开着的后门走了进去。 挺宽敞的一间阶梯教室里坐满了学生，台上两名颇为年轻的学生穿着长马褂在台上举办本学期的相声社开箱仪式。 所有人听得正起劲，并没有人注意到从后门进来的方舟。 一个长得有点像孙悦的人走到台前：“感谢各位爷的赏脸儿，接下来我给您来段单口相声儿，您听好嘞。 白天信息小黄埔，晚上上线就拉稀。 将军冢里常漏水，学十天天掉墙皮。 澡堂二楼排不下，食堂假肉新创意。 操场常办运动会，朝阳大妈来狠批。 教二占座如打仗，主楼天井有阴气。 图书馆中能赏雨，教三自备跳楼机。 四大名补补四年，年年岁岁很苦逼。 出门常带面包板，吵架都谈tcp。 校内网络有良心，自建论坛很nb。 信通电子计算机，出来个个搞it 一阵吐槽引得全场热烈掌声过后，再度恢复成两人的传统相声模式。 “感谢各位的捧场，要说最近咱们学校最火的事情啊，还属这国庆期间黑客大战的事情最火，各位都损失了多少啊？”逗哏说道。 “不多，也就十个t。”台下有位观众接道。 “嘿，看这黑眼圈儿就知道了，晚上肯定没少干那事儿，我说咱们学校每天晚上网卡的跟老汉推破车——左进不去，右进不去势儿的，肯定有你的锅。”捧哏的说道。 “看看我这搭档，没文化真可怕，那歇后语是那么接的吗？那叫老牛拉破车——慢慢腾腾，老牛吃甘蔗—慢条斯礼，老牛吃黄草—慢慢吞吞，我看你啊，和方才那位同学比，损失啊，只多不少。”逗哏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黄某人在这里和大家发誓，我与赌毒不共戴天！”捧哏的说道。 “嘿，黄某人确实挺黄的，连马褂都挑的最黄的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今天儿要来这儿登基似儿的。回归正题啊，说起这黑客大战，大家或多或少应该都通过新闻听说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咱们今天啊，就来给大家聊点不一样的，欢迎来到我们本学期的第一场相声表演《头号黑客》”逗哏的说完，两人共同向着台下的观众们共同鞠躬。 最后一排也没有了空座，方舟就这样倚在墙边听台上的两人使劲编排自己，时不时和现场的观众一样被台上的两人逗乐，时不时也会被代入自己的角色不合时宜的发笑，引得后排的人奇怪。 会场所在的整个教学楼都布置了信号屏蔽器，在以通信、电子、互联网技术着称的帝都邮电大学校园里，布置出这样一片禁区，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比特能传到附近的信号塔里。 所以，王建业一直拿着手机走出了教学楼两百米远才有些微弱的信号，能够打通的了电话。 数学家的脑子，对于数字的敏感程度远非普通人能够匹敌。 普通人怎么也记不住的长串电话号码，王建业只花了两分钟就利用碎片记忆，完成了脑海中对方舟手机号的搜索。 虽然最后一位的记忆比较模糊，但王建业只通过了三次尝试就用保安的手机打到了方舟的手机上。 口袋里发出十面埋伏的声音，在一片欢乐祥和且安静听相声的教室里十分违和，一时引起多人回头的敌视。 方舟连忙掏出手机调低声音，向身前的同学弯腰道歉，转身走出后门，接起了电话。 “方舟，你现在在哪？”一接通电话，王建业便急切的问道。 “额，我也说不清，现在在什么地方。”方舟看着周围身旁完全陌生的教学楼说道。 “你不会已经回酒店了？我跟你说，那群保安不长眼，你别放在心上，现在会议还没有结束，你尽快打车赶过来，我就在会场的门口等你。”完全不顾身边的保安队长充满敌意的注视，王建业冲着电话安慰方舟说道。 “没到酒店，还在邮电大学里，可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方舟弱弱的说道。 “啥事情能有比这次开会更重要的啊？”王建业疑惑的说道。 “我在听相声。”方舟在电话里说道。 “什么？你说听什么？”王建业年老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我说，我要把这场相声听完。”方舟坚定不移的说道。 “行，你去听你的相声去，以后爱找谁当你的老师当。”王建业生气的挂断了电话，并摔在了路边的草地上。 保安心疼的捡了起来，抹了抹屏幕上的划痕，见没什么大碍，才转身看向老头。 岂料到，王建业摔完电话便气冲冲的原路返回又进去了会场中。 留下无处发泄的队长只能将怨气发泄在路边的小草上，揪起一把不够，又揪了两把。 听到电话里王建业生气的话语，方舟有些无奈的挂断电话。 难道让我这时候回去热脸去贴着冷屁股不成？ 将手机调至静音，再次回到相声社的表演教室里。 “嘿，这话说得，您配吗？”捧哏接道。 “我也想跟他们说，您配吗？我们华国的网络出了问题，自然有我们华国的头号黑客来帮忙，”逗哏带着台下的人喊完之后又接着说道：“ “有！”x上百张满含激情的嘴迸发出来最朴素的音符。 “我！”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方舟看着眼前的这群邮电大学的同学，被这股激情所点燃，不禁在内心问起自己，如果哪天入侵的不是自己而是外国人，自己会怎么做。 虽然这个《头号黑客》讽刺的事件和真实的起因有些不太一样，当方舟仍然被同学们的爱国热情所感染。 可能，所有人都期盼的是祖国更加和平而美好。 或许同学们并不会知道就在同一片土地上，正发生着针对黑客入侵举办的学术会议。 但这场相声和今天举办的会议又何尝不是出于同一个出发点。 为了国家的网络安全更加坚固 既然如此，就让自己这个头号黑客来让所有人警醒。 悄无声息的，方舟在主持人站出来宣布下一个相声节目的时候，离开了教室。 另一边，王建业带着满脸不快的表情回到了会场里，笔直的走过楼梯，坐到了前排方老身边空着的位置里。 此时台上的一位计算机专家正面临着台下同行的质疑，解惑答疑。 方景润看了看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王建业，笑了笑说道：“怎么了这是？你的弟子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别问了，就当我没收过这个学生。”王建业伸出右手，拒绝回答方老的问题，并表示要与方舟划清界限。 “好好好，一会儿等我学生上完讲台，就该你了，你赶紧做好准备。”方景润哭笑不得的说道。 明明都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个脾气。 听到方景润的学生一会儿要登台做报告，王建业惊讶的扭头看去，疑惑的说道：“你学生？你也收学生了？怎么没见你学生和你打招呼。” “他怕生，说是先去后台候着，等该出场的时候自然会出场。”方景润平淡的说道。 台上的教授一位接一位的上台，阐述他们对于所截获黑客反编译程序的理解，所有人的观点都不能达到统一。 不断有人借助自己找到的程序问题来驳斥台上的教授。 李耀文所跟随的水木大学计算机系教授自然也上台进行发言，从程序语言的结构出发，指出这种架构之前从未出现，似乎预示着未来人工智能语言的新方向，只不过空虚的幻想内容比较多，真实解构的内容比较少。 就连水木大学的教授都很难对这种语言进行逆推，会议报告到现在也没有能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所有人的心里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大洋对岸的计算机实力储备到底领先了我国多少代，原本一直以为计算机软件实力已达到国际前列，现在怕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一切都是对方放出来的烟雾弹，让我们自己以为实现了赶超，从而生出自大的幻想让技术开始止步不前。 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个曙光，一个能刺破这层阴霾的曙光，即便只是开一个洞让他们看看上方的风景也行。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一位极为年轻的学者从后台走了出来，看向所有人。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胡定国，刚从漂亮国回来，接下来我将阐述我对这种新型数据加密的认知，请导师和各位教授不吝提问，如有质疑，当场解决。” “是他！号称近几年的普林斯顿之光！”台下很快有人认出了主讲人的身份。 胡定国，华科大少年班出身，十六岁大学毕业，二十二岁在芝加哥获得数学和哲学双博士学位，后被聘请到普林斯顿大学进行博士后研究工作，方向以微分几何为主，拓扑系理论和泛函分析理论为辅，被普林斯顿的华人教授们称之为“预定了十年之后菲尔茨奖的人”。 “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吗？最近没听说回国了啊，听他的意思导师还在现场，你们知道是谁不？” “这么牛逼的身份，现场谁能当他的导师啊？” “卧槽，不会是” “你也猜到了？” 数不尽的小声讨论在暗地里进行，王建业看着眼前的盛气凌人的年轻学者，又看了看身边一直微笑的老伙计，惊讶的表情溢于言表。 “你们不会真是” “怎么，允许你收学生，就不允许我再多收个学生吗？”方景润微笑着说道。 “我学生的平均质量都比你高！” “我的学生都搞的是纯数学研究。” “我的学生都比你的学生有钱！” “我的学生都搞的是纯数学研究。” “我的学生都比你的学生出名！” “但他们出的名都不是因为数学研究而出名。” “你！”王建业想把保温杯砸到这个咄咄逼人的老伙计脸上，但是他的保温杯早就在刚刚下楼的时候摔碎了。 无奈之下，只得耐心的听起了台上的小胡怎么讲。 说不过你老师，我挑你学生的刺总行了！ 等一会儿被我问的下不来台的时候，你小师叔我亲自去台上领你，顺便说一下我自己的内容。 咳咳。 清了两下嗓子之后，胡定国终于开嗓说起了他的报告内容。 “最近，我在漂亮国作为受邀编辑看到了一篇有意思的文章，这篇文章还没有发表，不过大家也可以去arxiv上找找看。” “文章的主题是蒙特卡洛算法的变形及推广，是借助非参数法和映射对原有随机数的建立进行重新修正，我对于这篇文章同意通过。一开始我对于黑客这段程序的构造和在座的一样不明不白，但抱着随机数的思维，我在重新看这种新型加密算法的时候，有了新的理解。” 第179章 会议进行中 假如王建业手边的保温杯还在的话，听到胡定国的第一句报告，此时大概率会猛烈地喷身前满地茶叶。 但可惜他带来的茶水已经和保温杯一起尘归尘，土归土了。 台上的报告依旧在继续。 和前面的计算机教授们不同，胡定国拿起了一支记号笔在后台准备的白板上书写了起来。 上半部分是方舟所投稿的论文内容中极为重要的公式推论，下半部分是基于这种推论提出的加密设想。 选定cat映射和logistic映射的初始值x0，y0，x 0和三个内部参数a，b，作为密钥，算法中的xn，yn，x n为cat映射和logistic映射的中间迭代结果，具体加密算法如下： 1、针对式（1）和（3），先选定a，b，三个参数和x0，y0，x’0三个初始值作为密钥。 2、各迭代200次，得到xn，yn，x’n。 3、计算xnxynxxn’x100，并取乘积的第2，4，6，8，10位组成一个五位十进制数与256取余，得到一个8位密钥流，与明文做异或运算，就形成一个密文字节。 4、迭代5次(从运算速度考虑)，得到xn+1，yn+1，x’n+1，反复执行3、4直到所有明文字节都加密完毕。 在此，对算法作一些说明，步骤2迭代200次的目的是使cat映射和logistic映射都进入迭代状态。从加密算法的安全性和运算速度考虑，经过测试，步骤4在每次生成一个8位密钥之后并迭代5次 所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胡定国一边书写一边讲解，不断有字符通过记号笔呈现在白板上，前后逻辑顺畅，板书极为美观。 能被工信部邀请过来在台下坐着的，大多都是计算机领域、数据安全领域、数学领域的大拿，但对于胡定国所讲解的内容仍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甚了解，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不少导师带来的学生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将台上的笔记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等着回去再进行研究。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如此饱满的科学热情，随着胡定国的讲解，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第二排的位置传来。 呼 如果说之前计算机教授们上台，所讲解的数据结构对于丁宏来说是无字天书的话，姑且让他有些困意，那胡定国上台之后讲解的内容便是压倒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在昏黄的灯光下，听着数学老师将阿拉伯数字和英文数字念出了他听不懂的声音。 呼噜声乍起，无论是本校还是外校，所有人向中间位置投来鄙夷的目光，就连王建业也忍不住回头看向这名大腹便便的丁主任。 方景润则一脸坚定的看着台上的黑板，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这个得意门生的讲解上，将身后的鼾声彻底无视掉。 两边跟着丁宏一块儿来的年轻官员，有些被这充满鄙夷的目光吓到，都是享誉国内国外的大学者，也不敢妄加得罪，便在旁边用胳膊推了推打呼噜的丁宏。 丁宏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并没有醒来。 于是两人合力加快了摇晃的频率。 丁宏在东倒西歪之中终于醒来，一直在打架的眼皮子猛的睁开，看着台上的胡定国依旧在讲着天书。 “将数列p（nx）从定到右、由上而下进行扫描，将扫描到的数据放到p[n]中，具体加密方法如下： 1）将x0∈（-1，1）作为初始值代入（3）进行递推。递推50次得到序列： 基于被扰动的lorenz系统的加密算法 2）对第，（+1）和（+2）个像素加密时，将x，y，z，a=10，b=b．c=8\/3作为式（1）的初始值进行迭代，略去前500次迭代。以501次为继续迭代特定次数得到（特定次数是由待加密像前两个已加密的像索值决定）伪随机序列： 迭代过程中，每迭代一次，将b值按（4）进行变化，不断的对系统进行扰动。 迭代完成后，分别将第，（+1）和（+2）个像素值p（），p（+1和p（+2）与某一个rij进行异或操作得到密文c（）和c（+2）即： 其中，rij中i ，j的值由式（5）求的： 3）对图像文件前三个像素值文件加密时，首先用x，y，x，a=10，b=b1．c=8\/3作为初值进行达代50次，由步骤2得到密文c（1）．c（2）和c（3）。然后按步骤2依次对图像中的每个数列进行操作，最后将整个文件操作完毕，最后可以得到加密后的数列为” 见板书告一段落，胡定国的声音也渐渐停了下来，丁宏还以为提问的时间已经到了，便主动第一个举手。 胡定国在板书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睡觉的丁宏，见刚说完就有人提出质疑，而且还是靠前排的位置。 要知道整个教室对于教授们的座位有着严格的标准，越靠前坐的学术水平越高，就像小时候成绩好的都被老师安排坐在了最前面最中间的位置。 这不仅有利于学霸们上课听讲，也有利于学霸及时在课堂上回应教师的讲课内容，让老师有充分的成就感。 如今，他的授业恩师就坐在台下最靠前最中间的位置，他也一直在期待能够老师能对他的报告作出肯定。 不过有第二排的教授提出质疑，也足以让他心中大喜，便向着丁弘的方向挥手示意：“请讲。” 丁宏站起身来，清了清嗓，丝毫不顾旁边人鄙夷加好奇的目光，说道：“今天难道不是张部长组织的商讨对敌境外超级黑客的计算机攻防学术会议吗？你这个小同志在台上讲起了数学课是什么意思？” 一话惊起千层浪，各种鄙夷、看智障的目光向着丁宏的方向传来，就连两边的同事都暗自低下头，不想让人注意到。 他们俩虽然也是工信部的公务人员，但身处信息中心科，对计算机还是有些了解的，无奈跟了一个彻底的计算机盲上司，只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先混过去。 而丁宏还站在原地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会议开了这么久，怎么就没见邮电大学的信息安全教授上台做一下报告？” 突然有被cue到的邮电大学信息安全系教授们羞红了脸、欲哭无泪。 如果黑客入侵国内无能为力是防火墙的问题，那我们有责任有义务来进行修复。 如果黑客入侵国内无能为力是操作系统、数据库的问题，那他们也有一定的能力组建专家团对操作系统底层逻辑进行修改完善。 但是如今黑客入侵，国内对其使用的手段束手无策明明是数据加密结构的问题，这种场合下，他们信息安全领域的教授能上台讲什么？ 现在分明不是我们上不上台的问题，是我们敢不敢上台的问题。 工信部请来这么多数学系的人自然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完成对加密结构的破解，一旦得罪了他们，全员撂挑子不干，这黑客留下的难题他们还真的没法子解决。 所以不少邮电大学的教授们纷纷在心里偷骂这个不知好歹的丁主任。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的境地之中。 台上胡定国原本满心期待的想听到丁宏的质疑，没想到却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问题，不由叹了一口气。 在国外留学经验丰富的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国内的学术会议，拿起话筒接起话说道：“对于在座的大多数前辈来说，我的确在数据加密领域算是一个外行，甚至于我在it借读的时候，计算机成绩都只能获得一个a，得不到a+。” 听到这话，所有的计算机人心里都不禁喊一句“禽兽。” it作为世界计算机领域最强的大学，能在这样的学校获得a级评价还嫌弃不够，着实凡尔赛。 “今天会议的主题确实是如何击败前段时间出现的超级黑客，但问题的本质，确实黑客所使用的从未在计算机领域上出现的数据加密格式，一如十二年前，上百位专家一起研究熊猫烧香的杀毒程序一样，这次我们数学系、计算机系、信心安全系共聚在这里，都是抱着同样的目的。请问你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的报告？” “就凭我是”被落了面子的丁宏心直口快的说了四个字之后，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张志国组织的场子，自己这般仗着身份压人似乎不太合适。 连忙坐下，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见会场尴尬的气氛逐渐平息，胡定国用坚定的眼神扫视全场，接着问道：“有人提出质疑吗？” 这一问，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一多半是因为没有听懂，剩下一小半是因为数学水平不够，即便听懂了也还没到能提出质疑的水平。 胡定国不禁在内心感叹国内的数学氛围好像有些过于僵硬。 突然坐在方景润身旁的王建业站了起来，对着台上的胡定国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当然可以，您请问。”胡定国见师父的老伙计站起来提问，换句话说这是来自于师叔的考验，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面对。 “步骤2中提到的迭代的次数由前3个行列式变换决定，这里能否采用赫维赛德函数，用分段常数函数或广义函数来表达非负随机变量的稳定连续概率分布？”王建业拿起话筒对着白板问道，手中没有任何笔记记录，仿佛所有的计算过程都在脑海中有一个完整的结构。 师叔信手捏来的提问让胡定国拿着话筒的手不禁冒出了一些冷汗。 可以说，不愧是和老师处于同一个层次上的人，就连提出来的问题都如此的有难度，另他这位普林斯顿研读多年的人一时也没有完整的思路。 拿起笔照着对方的想法在白板上演算了起来。 赫维赛德函数又称阶跃函数，不是数学系的教授一般对这类函数认知很少，不过此时，台下的数学系教授们也不少处于懵逼状态。 我是谁？我在哪里？ 为什么我和他们都是同行，我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胡定国在台上默不作声的书写着来自王建业提供的思路，等写完最后一步，思维逐渐清晰明了起来，这么一替换之后，整个迭代的过程变得更为高效了起来，如果将其转化为程序，仅这一步的运行速度起码能够提升五个毫秒。 别看五个毫秒的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连一刹那都到不了，但对于计算机领域来说，五个毫秒的提升无疑是效果显着的。 “感谢王院士的质疑。”胡定国向台下王建业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不仅是给王建业在算法结构上的帮助，更是感谢身旁的老师给予的大力帮助。 老王的这一番提问，似乎是打开了台下数学家的话匣子，会场左边的观众席内，一位尚在读博的帝都大学数学系教授站起身来，认为胡定国在使用复合型分数阶微分方程时初值的界定存在问题。 但很快被胡定国用前几步的公式语言所解答。 在其身边又一位水木大学的教授站起身来提出自己的问题，也没有难住胡定国。 会议一下子变成数学家的主场，满是变换的方程让在场的计算机专家们头痛不已。 正当王建业思考台上的加密算法是否可行时，一位现场的工作人员跑到其身边，示意胡定国之后下一位上台做报告的便是他。 王建业愣了愣，暗自后悔自己没有认真准备好这次的报告，难道要被小辈的风头盖过不成。 “怎么办呢”呢喃的声音无意识的从嘴里吐出。 “要不我替您上台？”暗自神伤之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建业扭头看去，正是之前打电话结果被告知正在听相声，导致自己生了一肚子气的方舟。 似乎是摸着墙角走进来的，此时对方正半蹲在王建业的身边，头刚好和王教授的脸平齐。 “哼，你还有脸回来？相声那么好听怎么不接着听去？”王建业略显傲娇的说道。 “那哪能把老师独自扔在这儿啊？”方舟咧着嘴，厚着脸皮微笑说道。 第180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别跟我在这儿嬉皮笑脸方，一会儿在台下好好听，好好学。”说罢，王建业便欲空着手上台。 什么提纲和纸质资料完全不一样，所有的思路都藏在这颗大脑中。 他有这个自信，台下除了老方一人，其他人只要提问的数学方面的问题，他都能解答清楚。 谁还不是个天才少年了？ “等等老师，您这啥也没准备上台说啥啊？我刚刚不是说了嘛，我来替您上台就行。”方舟拉着王建业的手说道。 ？？？ “你小子说我啥也没琢磨出来，难道你看出来这加密算法的结构和原理了？”王建业没好气的说道。 “有点思路”方舟抓了抓头发，尬笑着说道。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中间。 虽说教学讲究青出于蓝，但是当真出现这一天的时候，还是免不住的怀疑，自己这四十多年的数学研究当真研究到狗身上了不成。 方舟急忙转口说道：“老师，你看胡教授都是作为方会长的学生登台作报告，您这么大的腕儿和小辈一块儿竞争太不合适，放着我来，我去给您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王建业扭头看了看台上年少有为的胡定国，又看了看自己这个一直在国内，拿了些小奖项就有些沾沾自喜的学生，满脸的失望，不过还是甩甩手说道：“行，行，一会儿你上。” 转身便欲回到方景润的旁边，很快扭头对着方舟问道：“等等，你怎么知道胡定国是老方的学生，你什么时候进来教室里的？” “从胡教授上台做报告的时候。”方舟想了想说道。 事实上听相声花费的时间并不算长，相声社所在的教学楼离这里也不过一千米远，而且这种学术会议基本上一开就是两个小时起步。 一路小炮来到会场的门口，看到其中一位保安正在楼道里打扫破碎的玻璃渣，随意的瞟了一眼，一位最大的碎玻璃上印有“仙宫大学歼二十首次航展亮相纪念”的字样。 除了自己认识的王建业王教授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仙宫大学老师参与本次数据分析会议，更何况如此意义重大的保温杯一定是那些项目中的核心成员才能获得。 所以一定是老师为了找自己一不小心摔倒把保温杯打碎了。 一时间有没有可能摔倒、划伤、破碎的玻璃溅射到脖子边上、或者尖锐的玻璃角扎进腹中的想法出现在方舟脑海中。 虽然这听上去有些不太可能，但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都有在现实中出现的可能。 在未知的情况下，摔倒致死和致伤的概率各是50，两部分中间也有50的交叉地带是已经被送去医院抢救。 两位保安见方舟到来，业务熟练的将其拦在门口，确认了一下方舟的身份证便放他进去，当然，手机也被对方收去。 进入会场之后，方舟站在最后一排，连忙扫视全场，借助高位地势，很快从发型上判断出来老师的位置。 送去医院抢救和摔倒致死的各50概率已经可以排除，从老师的坐姿来看，身体应该没有出现明显的骨折、骨裂，身体出现严重问题的概率也可以排除。 其他诸如擦伤的问题，相信老师也能轻松应对，于是方舟站在最后认真的听起了胡定国的报告内容。 开头的一句话，不仅让王建业瞠目结舌，也让方舟大吃一惊。 没想到自己竟然提前见到了自己的审稿人，而且提前得知了审稿结果，不过按照杂志投稿的时间安排，即便审稿结束的，论文也不一定能够很快发表。 胡定国所讲的内容以纯数学理论为主，夹杂一些数据学和密码学的内容。 如果是别的内容，方舟听的还可能比较吃力。 但对方讲的是混沌加密算法，用的例子和随机算法是方舟改进之后的蒙特卡洛算法，那整个模型的结构方舟便大概能听懂个七七八八。 不得不说，胡定国无愧“普林斯顿之光”的美誉，基于蒙特卡洛构建的随机算法加密信息，整体逻辑十分严密，结构完整，在信息密码学上极具新颖性。 但是，就方舟所了解的来自平行时空的混沌加密算法的内容并不是仅仅以蒙特卡洛算法为核心就能搭建的出来。 它要比蒙特卡洛法随机出来的信息要更为混乱、无序。 同时基于数学结构，转换成计算机语言还可压缩原本加密的信息，使其在进行传输时，大小缩减、速度加快。 当方舟看到丁宏站起来问出被全场鄙视的问题时，忍不住轻啐了一口，满脸不屑的看着他。 人最怕的是对自己的能力不自知，明知自己不是那块儿料，还非要往这上面凑，硬是要外行人指导内行人。 谁知道为什么政府会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安排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文科生。 而且作为组织者的工信部居然在明知对方不懂计算机的情况下，还把改发委的人请了过来。 接下来，老师举手带动大量数学系教授和台上的胡定国进行互动，方舟也耐心的看了下去。 他自问，在纯数学的领域自己是不如胡定国的，起码他没有能第一时间就想出来解答思路的能力，除非动用联想的金手指。 直到现场的教授提问接近尾声，胡定国在台上做总结陈词时，方舟才有时间来到前台和老师相告。 很快，现场的工作人员来到王建业的身旁，示意下一个出场。 方舟接过话筒，在工作人员错愕的眼神中的，空着手大步走上了讲台。 此时胡定国还在台上，见到从旁边的楼梯上走来一个比他还年轻的身影，心里十分惊讶，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欠身让开主讲台的位置，向着台下方景润的方向走去，坐在了方景润右边的空位上。 这一幕相当于默认了两人的师生身份，在数学界的学术领域中，不下于掀起了一场十八级地震。 在元勋们逝世之后，方会长在华国数学界的顶端苦苦坚持了十余年，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接班的人会是谁。 此时，主持人拿着话筒和小卡片对着台下的观众介绍了起来：“接下来进行报告的是仙宫大学天文系院长王建业的学生，新华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本科大二学生，方舟。” 词本上的话全是手写出来的，因为事先并没有方舟上台的安排，所以并没有相应的介绍内容，这还是主持人在征询王建业意见时，对方亲自在卡片上手写出来的。 说罢，众人的脸色变得异常奇怪起来。 谁也不明白，这份奇奇怪怪的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数据大会的会场中，专业都不对口，还安排在了“普林斯顿之光”的后一位，这不是妥妥的丢脸吗？ 胡定国在台下礼貌的执学生礼对方景润和王建业两人，对于王教授的真实身份，通过老师得知了一二，不过对于王老师的这位学生，就有些陌生了。 因为审稿的屏蔽机制，他并没有见过那篇经他之手，并审稿通过的文章作者姓名，更不可能知道是由台上之人所写。 会场左边几位帝都大学数学系的教授们极力回忆两人的来历。对于方舟他们完全没有印象，不过王建业这个名字却总有些耳熟。 突然一位年轻的教授小声的对旁边的同班说道：“你记不记得咱们当初学的《数学分析》主编是谁？” “这谁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早了，谁还关心编书的人是谁。” “诶，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印象，当时九几年上大学的时候，领到新课本还诧异了一下，《数学分析》、《抽象代数》、《实变函数》、《复变函数》八九版的主编都是同一个人，当时还以为领到了盗版书，所以价格才那么便宜，你说说叫啥来着？” “当初为了做课后题，我每天晚上熬夜到三点把几本书翻烂了还去多买了好几本，那个主编的名字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就是王建业三个字。” 豁！着实补作业的时光太过于难忘了些，恐怕这名字对方能记到下葬那天。 如此说来，王教授的身份不就可以粗略相当于他们的老师。 实在很难想象，在九十年代地位就如此高的一个数学教授，怎么会在如今成为一名普通的天文学教授，并收了一个双非的本科学生。 就连他们这群教授招收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的时候都清清楚楚的写明，双非勿扰。 一时间，众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台上的方舟。 台上的方舟走上台之后，便彻底放空了心思。 之前因为自己便是“真凶”的缘故，虽然知道加密算法的原理所在，但总是放不下面子，经过相声的提醒才敢于上台。 拿起话筒，不想过多理会台下的目光，尤其是丁宏那一双大聪明的眼神。 方舟转身拿起擦板将白板擦净，对着话筒说道：“接下来我将给大家讲述的我对黑客所使用加密算法的了解，因为我本人能力有限，过程可能写不了那么详细，请各位见谅。” “首先针对原先的加密算法结构存在的易早熟收敛、易陷入局部最优、搜索有待提高等缺陷，提出一种混合方法优化的自适应混沌算法（gravitational search algorithg，gsa）。 利用bol序列初始化种群，增强算法全局搜索能力；其次引入hag贴进度计算粒子适应度，判断粒子是否收敛；然后引入logistic混沌模型对粒子作混沌搜索，变异已陷入局部最优的粒子位置；最后基于早熟收敛判断因子改进惯性权重系数，并为粒子位置公式添加收缩因子，促使粒子结构加快脱离局部最优 来之前，我对九个不同类型的加密数据做基准与黑客所采用的加密程序，进行相互对比测试实验，结果表明新算法能有效改善数据的渗透能力，具备更好的压缩性能。” 方舟的描述要远比胡定国的报告简单的多，而且写在白板上的公式篇幅也仅有原先胡定国使用的一半。 但是因为方舟在讲解的时候，数学、计算机信息科学、加密科学的内容三部分相互掺杂在一起进行讲解和书写，懂数学的人不一定能听得懂数据学，懂数据学的人不一定能听懂数学，懂加密学的其他两部分内容都听不懂。 会场里三大部分的人唯一共同听懂的只有最后一句话，就是试验之后效果比原来的好。 这就够了。 不管听懂，没听懂，方舟讲完之后，现场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这是连胡定国讲完也没有的效果。 虽然这掌声更多的是起到掩盖尴尬的目的。 但也让方舟很是受用。 他所用的加密算法程序很是复杂，当初为了将无人机中的程序进行彻底封闭，可是足足花费了三天时间用来编程，其中至少一半的时间都是用来加密。 加密算法过程可细分为三大步，即生成随机数据风暴、将数据揉碎打乱、根据密钥以特定的数据反向风暴对程序内容进行高效读取。 如今方舟只不过是将第三步的搜索算法拿出，加上两种市面上极为普遍的随机算法，作为本次数据分析会议的报告罢了。 众人对这种新型的数据加密方法有些存疑，但就他们本专业的领域来说，方舟所讲解的内容又没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地方。 方舟就像拿了两种简单的中药配比出来一味治疗疑难杂症的药方一般，众人没理由质疑中药的药性，却对这种组合能形成的药效存疑。 “小同学，话别说太满，对方可是境外顶尖黑客，胡教授建立的新算法都不敢说渗透能力强，你这看着也没多难的一个程序，就能模仿的了对方的攻击？”丁宏坐在座位上说道。 方舟站在台上，并不想理会这个zz，生怕自己的智商被对方拉到了同一水平线。 但一旁的张志国却不能不理会，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如果没有人对方同学提出来质疑的话，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结束。” “慢着，我有问题。”只见坐在最前方的方景润慢慢站起身来，对着方舟微笑说道。 第181章 会议结束 方舟的小心脏瞬间骤停。 全场这么多教授和专家，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唯独身份最高的那位跳出来。 这就仿佛你打一个升级的单机游戏，才打到一半，等级还没有加满，最终boss就跳出来说，我想要和你过两招。 “你的加密算法思路很不错，但是前面采用的随机算法却有些配不上后面这么优秀的搜索算法。我建议你照我说的修改一下子。 在第七行，通过3种理想状态的假设，寻优搜索的位置和路径的更新公式如下: x i t + 1 = x i t+a⊕l(λ)，i=1，2，，n(1) 式中：xi为第i个数据在第t次迭代的位置，用于控制步长的搜索范围，其值服从正态分布。 在式(1)中，l (λ) l(\\bda)l(λ)为lévy随机搜索路径，随机步长为lévy分布 l ( s ，λ)~ s ?λ， ( 1 <λ≤ 3 )式中：—由前面的计算得到的随机特征。 从你的上式可以看出，该迭代方式是一个随机漫步的过程。由于其随机游动特征，局部极值点附近往往会出现新解，因此这样的短步长搜索更加有利于提高解的质量。另外，距离局部最优值较远的地方也存在新解，偶尔的大步长探索，使得算法不容易陷入局部极值点。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个人建议更改一下步骤的顺序： 步骤1 定义目标函数f(x)， x =( x 1 ，， x d ) t f(x)，x=(x_1，，x_d)tf(x)，x=(x）函数初始化，并随机生成多个数据保存的初始位置 x i ( i = 1 ， 2 ，， n ) x_i(i=1，2，，n)x (i=1，2，，n)，设置数据大小、问题维数、最大迭代次数等参数； 步骤2 选择适应度函数并计算每个数据位置的目标函数值，得到当前的最优函数值； 步骤3 记录上一代最优函数值，利用式(1)对其他鸟窝的位置和状态进行更新； 步骤 4 现有位置函数值与上一代最优函数值进行比较，若较好，则改变当前最优值； 步骤 5 通过位置更新后，用随机数r ∈[ 0 ， 1 ] r\\[0，1]r∈[0，1]与p pp对比，若r > p r>pr>p ，则对xt + 1 x{t+1}x t+1进行随机改变，反之则不变。 步骤6 若未达到最大迭代次数或最小误差要求，则返回步骤2 ，否则，继续下一步； 步骤7 输出全局最优位置” “以此来使得数据进行最优的存储转化，保证数据达到更高的加密水平，从数学角度来讲，这样或许更为有效一些。” 或许优秀的数学家都有这样的毛病，不喜欢板书，都喜欢直接用口述，将所有脑海中的思路用一串串公式表达出来。 但方老或许忘记了，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是数学系的教授，本身听如此复杂的数学内容都已经很头疼了，在没有板书的情况下，听起来更为痛苦。 好歹，方老的弟子胡定国还会将自己脑海中的东西写到白板上，而王建业和方景润这一对全场数学顶尖层次的大佬，却总喜欢搅匀所有人的脑浆。 不过对于方舟来说，有着顶级记忆力的存在，丝毫不用为忘记方老内容而担心。 方老也不愧是全场数学水平最高的人，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方舟所用随机算法的地劣性，用委婉的说法，重新构建了一套新的数据迭代方式。 于是，方舟不断的对着台下方老的位置点头示意，王建业和胡定国两人在身旁也跟着附和点头。 可能现场也只有他们师叔徒四人才听懂在交流什么内容。 方老点评完之后，方舟走下舞台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整个会议也终于接近尾声。 张志国作为主办方代表和邮电大学的一名校领导共同走上台，就本次会议做结束陈词。 按照一般的学术会议来说并不需要这项内容，但因为有政府人员的参与，也有一定的国防安全背景，这份陈词便显得有必要起来。 内容无非就是国家的信息安全起步较晚，与先进国家还存在差距，需要在场的各位同仁共同努力，争取不要出现国庆时的情况之类。 会议本身开始就比较晚，二十多人做报告加上相互提问的时间，结束的时候时间刚好来到了中午十二点。 张志国在散场之后，首先来到方老身边，略微弯腰笑着说道：“非常荣幸，这次能请来方老和您的学生胡教授，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会议，中午可否赏脸一同吃个便饭？” 完全没有将多余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王建业和方舟二人。 还在和身旁的学生交谈的方景润听到张志国的话，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师弟好不容易来一趟帝都，我们俩老家伙中午一起叙叙旧，就不劳烦了。” 说罢便起身向着身后走去，胡定国和王建业二人则紧随其后。 张志国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对方不会接受。 不等几人走远，便满脸笑意的走向了丁宏所在的位置。 见中午饭有了着落，丁宏欣然同意了张志国的邀请，两人便一同驱车前往附近的私厨吃饭。 留下水木大学的苏宏伟和邮电大学的几位计算机系教授们坐在前面交谈，而他们带来的学生则负责收拾现场。 “今天这个会议，真不知道开了个啥，前半部分毫无营养，后半部分完全听不懂，感觉就是为了衬托出刚归国胡教授的优秀，这就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吗？”一位年轻的博士摆弄着观众席上的小桌板说道。 “也不全是，毕竟人家的手里有干货，而且最后登场的那个本科生水平不也挺牛的吗？数学组组长亲自出来指点，那个方舟可没出过国。”旁边同校的博士一边打扫一边说道。 “害，咱们哪能和他们比啊，人家都有个好老师在前面给他们铺路，咱们什么事都得靠自己，对了，你申请的留校办的怎么样了？” “这不是要求要有国外学习的经验吗” “哎” 后台一处云雾缭绕之地，几名中年教授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细数着今天的会议。 “这会议议程安排的真憋屈，不让带电脑，不让现场演示，你说以往针对计算机病毒的会议，不都是直接现场演示杀毒效果的吗？今天可倒好，让一群数学家抢了风头。”一名话语中略带些戾气的教授说道。 “别埋怨了，谁埋怨你们都不能埋怨，问题出现的时候，你们要能解决，今天也不至于弄这么大一场会议，找这么多人来帮你们擦屁股，真当那群数学家心甘情愿来的吗？哪一个不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找领导出面请来的？”苏宏伟嘬着嘴里的香烟说道。 “苏老大，那今天这会议报告怎么做，没有手机拍照，最后他们的提问都是用的口头表述，以我们这记性，很难将其全部复述下来啊。” “没事，现场还是准备了录音笔和录像设备的，不过仅此一份，等回去加密之后再用内部渠道传给你。”苏宏伟头都不带动的回答道。 “苏老大，那名黑客除了黄色网站被关闭了一大批以外，好像并没有造成那么大的损失？感觉国家好像也没有多余的大动作，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小题大作了一些，有没有一定的机会将这名超级黑客争取过来当盟友？”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不管损失大不大，今天这场会都有开的必要，不将网络安全上升到国防事件上，你我怎么会有机会一步一步往上走？”在烟雾中，苏宏伟鄙夷的表情若隐若现。 “明白。”x6。 邮电大学另一边，方景润四人获得手机之后，一路穿过校园，来到东门。 其间自然少不了各路数学教授的恭维，多是年龄较大，精力有限，肝不出来高深的数学文章，于是升迁无望，想来方老这边碰碰运气。 不过很可惜，方老对于这样的人并没有给予好脸色，只是礼貌性的拒绝，一路拉着王建业杀出重围向着东门走去。 也有很多人对胡定国这位年轻的海归感兴趣，不过也被同样的动作拒绝。 就是没有人上前搭讪方舟，毕竟以国内的学术风气，看人先看其已发表的专业论文，数量、影响因子、被引数量都是重要的参考。 而方舟现在一篇数学或计算机方面的论文还没有发表，国内的学者自然理所当然的认为方舟的学术能力和学术资源有限，也就不会进行吃力不讨好的搭讪。 随着路程的行进，周围的教授渐渐稀少，逐渐散去吃中午饭，四人也来到了东门的停车场这边。 胡定国熟练的来到了一辆黑色的红旗车旁边，拉开后排的车门，伸手挡头，帮助方老和王建业两人一同坐了进去。 见方舟还愣在原地，站在驾驶位旁边，向其示意上车。 此时的方舟还有些迷糊，报告都结束了，大中午的不应该各回各家吃饭去了吗？ 后排的车窗被摇下，王建业伸头示意：“快上车，有人管咱们的中午饭。” 听到这话，方舟眼前一亮，来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胡定国熟练的打火，倒车，开转向灯，上路。 “这小伙子还挺腼腆，不过脑袋确实是一颗做数学的好脑袋。”后排方老的声音传来，几人也跟着调侃道。 “也就那样，这小子数学上的功力比小胡差得远了，而且学术上还有些三心二意。”王建业说道。 “哪里哪里，方舟师弟虽然年纪轻轻，但在同龄人之中已经非常的出色了，能独立完成无人机系统设计、作为主要负责人完成泄洪系统设计的任务，这些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么有责任心、学习能力强的人能成为您的学生，也是王教授您的福气啊。”胡定国坐在驾驶位上说道。 方舟坐在副驾驶一句话不说，在台下还没看出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真面目，没想到人一少的时候马屁精的面目显露无疑。 我允许你再用亿点话语来对我进行夸奖，多了我怕自己会飘。 “那是，我挑的学生，能不优秀吗？”王建业傲娇的说道。 “小方怎么不说话，车上都是你师叔师哥，没必要拘谨。”胡定国边开车，边微笑着说道。 废话，你要是第一次到麻花腾家走亲戚，你怕不怕这个远房亲戚？ 除了王教授是“知根知底”以外，另外两位大佬的头衔和光环都压得方舟有些喘不过气来。 “咳一会儿咱们去哪里吃午饭？”犹豫了半天，方舟终于在车里问出了向顶级数学家的第一个世界难题。 这个问题因为其重复性高和抉择性差的特点，被哲学家认为是世界上最难的三大问题之一，与他同属其中的分别是， “早上吃什么？”和“晚上吃什么？” 方志国笑了笑，说道：“师弟是不是饿了？帝都无美食，我订了一家私厨，距离还好，就是中午这段时间车比较多，再等十分钟应该就能到。”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不足以能够解答世界第一大难题的，但是方舟想了想对方平时身处的饮食环境，最近才回国，之前一直都在国外，很难想象在国外有什么西餐美食还能胜过美食荒漠的帝都。 而且，这种西餐的份量一般都很少，很难保证方舟这样的大胃王份量。 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私厨饭菜数量是不是少了一点，要不要提前多点一些？” “放心，私厨是没有菜单的，每一道菜都是根据厨师当天的心意来做，而且会非常在乎客人的想法，也会有相应的主食，用华国的话来说，就是管饱。”胡定国笑着说道。 “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喜好吃，多吃一点很正常，打我的电话让餐厅那边多备两个菜系的厨子。”方景润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第182章 圈子 走了许久，四人来到了一处非常低调不起眼的小院，走进去才发现内部的装修典雅。 里面也仅有一张餐桌，所有的食客都要提前进行预定。 方景润很习惯的坐在了主位，王建业做次位，胡定国和方舟则依次挨在老师的面前。 饭菜还未上来，两位大佬开始叙起旧来。 “老弟啊，自从二十年前那场会议开完，咱俩有多少年没有像现在一样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了，每次联系你都是在手机视频里。”方景润满脸怀念的说道。 “您老大忙人哪有时间见我，我进京次数也不少，哪次找你不是在闭关，就是在项目上。” 方景润苦笑了一声。 “哈哈，你不也一样吗？我去仙市开会的时候你不也不在吗？多年不见，你比之前黑了许多。” “在沙漠里待的久了，自然而然就晒黑了，老哥你倒是在帝都的学派里挺滋润，大肚子都吃出来了。” “要不要我和上面说说？把你从仙市调回来，军区项目强度大，咱们这身子骨太脆弱，还是交给年轻人来。” 王建业摇了摇头，并不想调走。 “你的儿子儿媳不都在沿海一带吗？老是一个人住，我怕你憋出什么毛病来。” “净瞎扯，咱们老师九十岁都在全国到处飞，我现在才七十几，能有什么毛病。不用劝我了，等我孙女毕业了再说。” “行，你在那边生活上” 两位老人一边怀念过往一边相互关心对方的生活，方舟也不了解其中的实情。 什么会议，什么项目，什么学派 这些都不是他能接触的内容。 他现在就等着餐厅能够早点上菜。 几分钟之后，十几份份小菜被服务员依次送了上来，这是餐前开胃菜和凉菜的部分，每个盘子里的份量都很少。 众人也开始动筷，圆桌从胡定国那边开始，第一盘菜胡教授一筷，方景润一点，王建业一筷，方舟一口，便成了一个空盘子。 剩下的菜情形也基本差不多，方舟每次都能在最后一步夹起一剩下的所有菜放入口中，略加咀嚼，然后一口没。 王建业在一旁轻轻拍了下方舟的胳膊，小声说道：“我说你慢点吃行吗，你能不能给方老留点儿，你这吃相太丢人了，虽说也不是宴会，大家都是文明人，多丢人呐你。” 胡定国听到这话，捂住嘴噗嗤笑出声来，见三人看向他，很快恢复表情说道：“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方舟也捂着嘴笑了一声：“我也想起高兴的事情。” “行了行了，小方正长身体的时候，身体缺营养，吃得多很正常，我年轻的时候哪顿饭不吃个碗？”方景润拉着王建业的胳膊说道。 “小胡，你去叫服务员拿些酒来，这老朋友来了，不喝酒总感觉有些不太尽兴。”方景润笑着说道。 随着美酒的加入，两位老人的聊天内容越来越开放，从对外战争聊到境内冲突，从国际形势聊到国内数学界进展，甚至时不时拿书一些对世界级数学猜想进行研究的内容来进行探讨。 那就属于另一次层次上的数学了，方舟暂时对其十分陌生，另一旁的胡定国倒是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加入其中进行讨论。 热菜一道接一道的上来，先是好做的热炒菜、炸菜，后是难处理的炖菜、卤菜。 来之前多叫了几个厨子之后，桌面上的菜系也丰富了起来，川鲁粤淮扬各系菜都能看到。 方舟彻底化身不说话的干饭人，默默的消灭着一盘又一盘的食物，没吃完一份，旁边的服务员就会将空盘撤走，然后叫后厨多备些菜。 做菜本就是一项需要很多准备功夫的事情，本来很轻松的一个私厨厨师的工作，因为方舟的存在后厨的工作量顿时翻了好几倍。 方景润和王建业两人全程沉浸在饮酒叙旧的氛围中，胡定国看了一眼方舟，虽然惊讶于方舟的饭量，但是见方舟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脸色，便也没有过问。 直到酒足饭饱，两位老人喝的不省人事，背靠在桌子上，两手在空中虚画，似乎依然在计算着什么。 胡定国和方舟各自负责帮助自己的老师扶上车。 胡定国一人搀扶，难以保证方老的平衡，唯恐老师摔倒，便想叫来一名男服务员一左一右帮忙扶起身。 真巧想帮方舟也叫一位时，只见方舟伸手穿过腋下和膝盖，直接将自己的老师抱了起来，脚下四平八稳的向着门外走去。 胡定国的脸微微一红，不过也很快在服务员的帮助下，将老师扶到了车里。 胡定国开车首先将王建业送回了酒店，临下车的时候还和方舟互换了联系方式，客气的说道：“咱们俩老师的关系可以说情同手足，咱们两个做学生的也不要见外，以后有什么难事了给我打电话，起码在数学界能力范围之内我还是能帮上一点忙的。” 方舟郑重的点了点头，将对方的手机号存入手机里，随后便下车到后排座位前再度抱起老师向着酒店走去。 可以说参加这次会议表面上并没有什么收获，但实际上方舟得到的隐形资源要比想象中丰富的多。 因为怀中的这位便宜老师，突然就有了一个华国数学学科理事会长的师叔，结交了一个刚从海外归来前途无限的师哥。 一下子在学术的领域里，背景通天。 但方舟也清楚的知道，这些人脉资源看起来无比强大，最重要的还是自身。 高等级的圈子所带来的不仅是生活和学术层次的提高，还带来了向上的动力，你必须要努力努力在努力，才能赶得上同在一个圈子里的其他人。 如果你在这个社交圈里长期处于底层，不用别人说，自己也会羞于和其他人相处。 酒店大厅里正在休息的众人，见到门口走进来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此时正抱着一个熟睡的老人，十分诧异，前台旁边的接待人员礼貌的问道：“请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额，需要，帮我按下电梯，暂时空不出来手，九层，谢谢。”方舟尴尬的说道。 “不用客气，先生。”男工作人员很礼貌的回应道。 走到九层中间的一个房间，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方舟很快将老师放在了床上，为其脱去鞋子盖上被子调好房间的空调温度之后便起身关上房门离去。 天阁计划那边眼瞅着就要进行伽马射线暴的观测，他必须回去确保所有计划的万无一失。 到了帝都大学的物理实验室里，高阁见到方舟推门进来，兴奋的迎了上来说道： “上午做什么去了，你和李耀文两人一早就没来，项目这边没有人管，我在这摸了一上午的鱼。” “嗯？李耀文没有何项目组的人说吗？我们俩都去邮电大学开会去了，中午顺便和老师吃了个饭，这不送老师回酒店之后立马就过来了。”方舟诧异的说道。 “他呢？还没回来吗？” “没有。” 方舟当即掏出手机给李耀文去了个电话，电话并未接通。 当时会议结束，方舟和老师一块，并未注意到他，应该和方舟一样，被老师有事叫去了。 因为并不知道李耀文身边教授的身份，方舟习惯性的以为对方也是帝都大学的物理系教师。 虽然计算机信息加密学会议叫一名物理系老师这件事本身确实很令人费解，但谁又能说小说比现实更真实呢？ 于是方舟接过重担，立马按照原先的工作计划在项目成员专用企鹅群里发布新一轮的工作内容，都是观测当天的数据、程序准备工作，并不复杂，但也需要反复的检查，确保观测的时候万无一失。 眼下，当务之急还在李耀文那边，他要作为负责人拿着项目组凑出来的千万资金和水木大学计算机中心、华国ca卫星所属的公司进行商务谈判。 没有卫星提供的观测数据，他们之前的所有准备工作将全部是一场空谈。 两人共处一个实验室里，各自面对着一台电脑，耐心的完成数据的校对工作。 方舟的任务比较重，三个小组的成果都需要和他沟通，所以敲击键盘的声音就没断过。 高阁的任务没有多少，所以很快完成之后，用右手托着下巴，看着身旁的方舟。 见方舟的敲击动作稍微停息了一阵，开口说道：“好像你来了帝都之后，还没逛过这里，要不要晚上一块儿去走走？” “出了二环都是高楼大厦，有什么好看的？”方舟倚在靠背上，扭头疑惑的问道。 “反正项目现在没啥新东西，闲着也是闲着，劳逸结合嘛。”高阁笑着说道。 犹豫了片刻，方舟觉得说的在理，便同意了这个建议。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李耀文仍旧没有回来，方舟他们的校对工作翻来覆去重复了几遍，终于确保消灭了所有能看得见的问题。 至于实际观测时会出现什么样意外情况，谁也不敢打保票。 两人在学校周围的一家北疆餐厅吃了一顿民族特色馕加烤肉，便顺着地铁开始流浪。 寻常人来帝都游玩，去的无非就是那几个地方，但是晚上逛公园、博物馆有些过于乏味，高阁带着方舟坐地铁直接来到了后海，这里的酒一条街和锣鼓巷比较热闹，烟火气也足一些。 平日里光鲜亮丽的白领，北漂一族夜里纷纷叫上朋友来这里喝酒撸串，宣泄难以抒发的情感。 方舟虽然不是北漂一族，但是平日里听的民谣居多，也能体会那种背井离乡到异地受尽磨难的情绪，于是找了一家看上去装修风格不那么前卫的民谣酒，和高阁一同听起了驻场歌手的演唱。 除了打工族以外，这里还有一些打扮前卫的年轻人聚在一起讨论音乐。 一首民谣过后，角落里一名独自喝酒的女生走到驻场歌手的身前，说了两句话之后，便换其坐在了主唱的位置之上。 “这位小姐姐想演唱一首改编的歌曲，大家欢迎！”驻场歌手站在一旁对着话筒说道。 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方舟也礼貌性的拍了两声。 很快，随着音乐声的响起，女生闭上眼睛开始认真的演唱。 “鲜红如血的玫瑰花，盛开在那白骨之上 问天何时能有万千广厦，让我无需挣扎 拼搏过十年寒窗，才知世界昏黄 对未来恐惧迷茫，渴求一线希望 他们用梦想包装，掩盖所有肮脏 节日谁不想回家，谁又甘心轮岗 我不是痴傻，也不是能抗，我只是期待曙光 普通的他呀，努力的他呀，谁抹去他的微光 无法触碰的那个她，只存在记忆的家乡 疲倦的灵魂已遍体鳞伤，何处才是天堂 ” 这歌声既像民谣，又有些流行音乐的风格，不过在这小酒馆里唱出，顿时引得现场的人一阵沉默。 和叹息声一起增多的是酒水的销售量。 北漂一族最不想考虑的事情，被这名女生用歌声唱了出来。 这是时代的缩影，确是他们的不幸。 女生从演唱台子上下来，原先一个人坐的窗边位置被新进来的客人占走，端着手里的啤酒一时竟也无处可停靠。 面积并不是很大的酒里，只有方舟这桌尚有空位，而且两人都是一副学生模样。 演唱完的女生端着酒径直的走向方舟这桌，笑着说道：“介意凑个桌吗？” “不介意。”方舟回应道。 “谢谢，你们是哪个大学的学生？”女生笑着说道。 “帝都大学物理系。”高阁一脸骄傲的回道。 “嚯，两位高材生，牛哇牛哇，能考进全国最顶尖的那么几所学校。”女生诧异的说道。 “我不是，我来自仙市的新华大学，就是一个普通211的本科生。”方舟解释说道。 “你可一点都不普通，你现在可是我们帝都大学物理实验项目的负责人。”高阁一点都不想给方舟保密，只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方舟的厉害所在。 听到高阁的话，女生不由自主的向方舟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你也很厉害，你唱出来的歌，比较走心。”方舟称赞对方说道。 “真羡慕你们这种学理科的，脑子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像我这种学艺术的，就算是日耳曼艺术大学毕业，也找不见一个理想的工作。”说罢，一口将被子里的啤酒倒进了肚子里，打了一个饱嗝，笑着对方舟说道：“小弟弟，来酒光走心怎么能行，要不要和姐姐走个肾呐？” 第183章 强势的乙方 安得广厦千万间，广厦均价一千万一间。 没等女生说完后面的话，方舟硬是被高阁拽出了酒。 “下流，无耻，肮脏！”走在夜里的什刹海旁边，高阁生气的说道。 “倒也不至于，人体内分泌的正常需求嘛。”方舟在旁边说道。 “嗯？你的意思是你也经常有这种正常需求了？”高阁凝视着方舟的眼睛说道。 “不不不，我对学习的欲望胜过了这种生理需求。”方舟连忙解释道。 “那就好。”高阁满意的说道。 “那接下来，三里屯、王府井、西单和国贸还去吗？”方舟试探性的问道。 “不去了，任务要紧，明天还要早起，早点回去休息。”高阁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 于是两人再次坐地铁，方舟将高阁送回学校之后，自己回到了入住的酒店。 打开房门，看到王教授依旧在床上沉睡，没有多说什么，帮其压好被角之后，躺在自己的床上也安稳的睡了过去。 但愿醒来之后观测任务一切顺利。 夜猫子的本性再次发作，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会议、实验、酒和女生挑逗的话语。 逐渐进入梦乡，朦胧之中自己和某几位红颜共赴巫山，那如丝般顺滑的触感始终停留在脸庞边。 再次醒来，方舟发现自己正抱着一条蓝黑色的领带使劲往脸上蹭，一大滩口水将林带的下端润湿。 这领带方舟记得是王教授昨天参会时系的那条，而昨天王教授喝醉了之后一直没有解下来，难不成 扭头看去，原本应该喝醉酒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老师早已不见踪影，酒店的白色杯子整齐的铺在床上。 忍不住用被子蒙住头，两只脚能抠出一套三室两厅来。 正当这时，床边柜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方舟伸出一只胳膊，将手机拿进了被窝里，接通电话说道：“喂？有什么事情吗？” “方舟，出事了，速来实验室。”电话里高阁声音十万火急的说道。 挂断电话，方舟连忙穿上衣服，拿起背包就往帝都大学赶去。 以他现在的身体强度，除了地铁运行的时间没法加急以外，其余的路程一路小跑倒是没什么问题。 仅花了不到十五分钟，方舟就来到了帝都大学物理实验室里。 一路上，通过高阁的描述，方舟大概也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是前段时间，李耀文借钱去找国内的卫星服务商做观测任务的事情。 谈判进行的很不顺利，本以为付出足够的报酬便可以请其帮忙，但对方声称，最近一周的观测任务已经排满，再难以抽出时间来帮助他们团队进行观测。 除此之外，ca卫星公司对于本次观测任务所使用的观测技术和数据处理，提出买数据带设计的销售策略。 说白了就是打包销售，完全不信任团队成员花了几个月时间做出来的观测方案，用他们的科研团队千篇一律的设计方案来覆盖方舟他们的劳动成果，并以此来收取高额的设计费用。 一个是时间排布的问题，一个是信任感的问题，前者是硬伤，后者也很难为团队成员所信服。 忙活了几个月，结果被告知全部是白忙活，这搁谁也没办法接受。 李耀文和水木大学的那名计算机教授在和公司的谈判中，彻底的败下阵来。 而对方仗着军用背景的国企身份，对方舟他们这群本科生的项目嗤之以鼻，即便李耀文带着足够的资金，对方也没有接受。 “你没有和他们说咱们的项目背景吗？”方舟对着李耀文说道。 “说了啊，可是他们直接搬出了最近的客户清单，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厂、研究所，论资金咱们加钱也排不到他们前面，论背景咱们只是背靠着学院，还不是学校出头，对方一点面子都没有给，论实际意义哪个厂商会认为一群本科生观测天体物理现象的意义更大呢？”李耀文颇为苦恼的说道。 这倒也是，作为华国首次发射的全天监测引力波电磁对应体卫星，也是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空间科学实验室挂牌后的首发科学卫星，每颗卫星承担的任务量都非常的庞大。 预约的团队覆盖国内大大小小的天文物理团队、空间科学实验室、航天实验室，所有想要完成观测任务的团队至少提前半年预约才会有档期拿出来进行观测。 作为卖方市场，这样的乙方完全有能力来制定整个市场的游戏规则。 而“天阁计划”团队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目前这个消息，出了水木大学的那位教授，帝都大学这边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你们千万别说出去，我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李耀文叮嘱两人说道。 “好，但是卫星那边怎么办？”方舟忙着问道。 “我现在去找一下院长，你们看看有没有别的途径也顺便联系一下，学院这边没见到成果大概不太好出面。”李耀文皱着眉头说完之后便起身向着实验室旁边的院办公室走去。 留下方舟和高阁两人在实验室里面面相觑。 谁又能想到，从作为参与者加入到“天阁计划”，再到来帝都，掏出一千万员应急，并成为项目的第二负责人，现在又面临一个不配合的卫星服务乙方，这一个小小的科研任务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方舟不禁想起两个月前，大概是在八月初的时候，在王建业老师的家里，对方语重心长的对方舟和王斯达两人进行洗脑。 这个“天阁计划”是多么一件美事，项目成员是多么多么牛掰，根本不需要两人干什么复杂的、超出能力以外的事情，结果一浪接一浪朝着方舟和他的团队们打来。 说起来，王斯达或许是早就看出了整个计划团队的先天不足，所以很少关注天阁计划这方面的内容，即便在交流群中，也很少露面。 众人也不太好意思戳穿王斯达混日子的真相，与其相同的还有几名从未露过面的学生，只当那几人不过是陪衬罢了，反正每次竞赛的时候都会带几名打酱油的成员。 对了，王老师！ 方舟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老师当初说过是“天阁计划”的发起者之一，而且他的地位那么高，理应为团队出些力气。 于是，一个电话给王建业拨了过去。 “喂，老师方便接电话吗？”方舟在电话里说道。 “不方便，怎么了？”王建业干脆了当的回复道。 “”方舟有些无语。 “啥事儿，不说我挂了啊？”王建业说道。 “天阁计划这边，遇到了”方舟正说了一半，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螺旋桨高速转动的声音。 “喂，直升机来了，我一会儿电话没信号，一个半小时以后再打给我。”王建业匆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没办法，方舟也只能等着李耀文回来。 遍寻了一遍手机通讯录，屈指可数的大佬手机号，除了王建业以外，便只有新华大学材料院的院长、应用数学系的主任、西贝大学的食品系教授、京州大学电子信息系教授以及昨天刚加的初归国内数学学者胡定国的手机号。 很显然，这些人对于眼下的困难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高阁那边自然也联系不上有用的大佬。 片刻之后，李耀文再次皱着眉头走了回来。 “院长出差去了，我找副院长说了，副院长那边先帮咱们联系联系，我感觉希望不是很大，但现在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方舟和李耀文各自靠在实验室的一面墙边，暗自叹息，深感人微言轻的无奈之感。 几所重点学校在此次“天阁计划”设立之后，除了给予少部分经费和实验室设施支持以外，所给予的东西可以说非常之可怜。 “别这么悲观嘛，副院长和方舟你老师不是还没有准信吗？说不定会有路过的大佬顺手就给我们解决了。”高阁跨坐在椅子上，看着两边一个个满脸苦瓜色的方舟和李耀文，乐观的说道。 过了二十分钟，李耀文的手机响起，是来自副院长的电话，以副院长的身份向空间科学实验室卫星团队那边进行了沟通，对方拒绝了为“天阁计划”加塞的可能，不过在征得另一家研究团队的同意下，可以将本次伽马射线暴的数据进行二次出售。 很显然，这并不符合团队成员的初衷，而且二次出售的数据涉及保密的原则，很难将完整的各项数据全部出售给他们，而且就以这份残次数据的价格，不比掏全部的观测价钱来的低。 妥妥的将“天阁计划”的团队当成了待宰的肥羊一般。 李耀文开了免提，和方舟一起几乎是黑着脸听完了整通电话。 “欺人太甚！”挂断电话之后，高阁也忍不住吐槽说道：“这谁想的主意，一份数据卖两份钱，而且给咱们的价格还比原来的报价高，另一家单位是哪儿？咱们直接跳过卫星服务商找那家谈行不行？” “对方恐怕是吃死了咱们是研究这次伽马射线暴的团队，想坐地起价，另一家是金陵大学的天文研究团队，直接找他们应该没戏，这钱估计他们和金陵大学早就想好怎么分配了。”李耀文皱着眉头说道。 “金陵大学不也是老牌的天文学强校吗？为什么当初没有邀请他们一块儿加入“天阁计划“的组织里？”方舟疑惑的问道。 只见李耀文皱着眉头犹豫了许久，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事我也是无意中听院领导所说，当初计划成立的时候，本质上是想加强几所学校的天体物理学名气，参研的学校也仅限于c9内部的高校，金陵大学虽然也是985，但不在这个序列里，所以” 懂了，方舟不禁也叹了声长长的气，终究是配不上。 不管项目内部的学生来自于国内的哪一所高校，占比多少，参研单位一定只能是c9的内部高校。 这也算是一种学术资源的“保护”。 这也是为什么像方舟这样的211大学生也能加入其中的原因，新华大学的姓名根本不会出现在项目的名单上，有也只会在介绍方舟的时候捎带提到一句。 而参研单位上没有金陵大学的姓名，对方自然也不愿意拿出自家校内团队的研究数据与方舟他们共享。 “我记得方舟你所带领的项目团队里就有一名金陵大学的本科生，你要不试着让他联系下他们学校？”李耀文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对着方舟说道。 方舟听完，对其摇了摇头。 高阁开口想说些什么，但见方舟摇头，并没有说出口就闭上了嘴巴。 和这名本科生说了又有什么用处，没有名也没有利益，让他和他们学校的教授学者拿什么商量，这种吃力不讨好两边全是得罪人的事情，最好还是别让对方来做这个罪人。 眼瞅着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眼下卫星那边就只有两条路，要么高价买数据，要么放弃这次研究。 李耀文默默的坐在电脑前，召集群内所有成员，开启了群会议功能。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将其公之于众，似乎也很难进行下去。 项目团队里的成员大部分都是所处学校内的顶级学霸，拥有相当高的学习自由度，除一两个从未露面的成员以外，三十多人出现在了会议室房间内。 不少人似乎是刚刚睡醒，还穿着睡衣，喜笑颜开的等着组长宣布观测计划启动的好消息。 但通过李耀文严肃的表情，众人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随后李耀文便从项目在一周之内经历的各种坎坷娓娓道来。 不少在之前提供借款的同学脸上露出难色，李耀文借助摄像头，指着靠墙的方舟介绍其是为项目注资最大的同学，也是项目的第二负责人，就连他自己也投进去不少。 这才消除了部分同学的恐惧感。 方舟听着李耀文的讲话，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候提撤资无疑是加快了项目分崩离析的进度。 大部分都是对项目有着坚定信念的，且投入的资金不影响日常生活的同学，所以提出退出计划并撤资的几十万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当李耀文说到和另一家单位谈判的时候，会议室内有不少同学想知道提出高价的人是谁。 李耀文一脸为难的样子，并不想说，但是耐不住多数人的强烈请求，最终还是说出了金陵大学的名字。 一下子，所有人的讨论变成了对金陵大学的声讨，不仅是c9高校的同学还有不少普通高校的学生也加入了声讨的大军。 一名同学悄无声息的退出了群会议室。 第184章 转机 在群会议室房间众人的附和声中，面对着秉持同一个梦想而来的各校学霸，在共同的困难面前，李耀文不断展示着他那出人一等的口才。 方舟看着在镜头面前手舞足蹈的李耀文，感觉有些不妥，比起用打鸡血这个词来形容这场演讲，这更像是一场为即将破灭的泡沫寻找失败的理由。 方舟嘴笨，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想上前劝告，不过在看到会议室中人潮声裹挟着的民义时，方舟也难以在所有人面前说“不”。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响起，方舟连忙掏出手机查看。 本以为是老师刚忙完了他的事情，想起来给方舟打来的电话，没想到是王建业老师的孙女，自己建模的老队友，“天阁计划”最强摸鱼王——斯达打来的电话。 和一旁的李耀文和高阁示意了一下，方舟连忙走出了实验室，来到了楼梯间一扇朝阳的窗户边。 一下子摆脱房间里压抑的气氛，见到明媚的阳光，心上顿时驱散了几片阴霾。 “喂，你是不是被骗了？”没想到，接通电话的第一秒，高阁直接对着方舟大声问道。 “嗯？没有啊。” “我刚刚有在群里的会议内听那个负责人说话，他说的你被骗了一千多万，然后一直在描述什么艰难险阻，什么齐心协力，我听得耳朵烦，就先退了。” “没有，那是项目现在经费有些短缺，不得已向成员们筹借一些而已。” “那他们有和你打欠条吗？承诺了什么时候归还没有？那个姓李的负责人在花每一分钱的时候有没有详细的账目？” “没有。” “你别看我数学比起你来差了一点，但是我脑子可一点都不笨，没有正式的借据，没有收支明细，这组织怎么越看越像传销。方才他们把你拉出来做分项目负责人的时候，像极了从被骗的人里面拉一个榜样，然后让所有人跟着往里面跳。”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平时不怎么参与项目计划内容，其实这个计划还是很有意义的，一旦凭借我们这群本科生的身份实现了伽马射线暴的观测，那”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下去了？要不要我来替你说。” “就算你费心费力帮他们完成了整个观测任务，实现了引力波的认证。媒体就会花大量的篇幅在报纸上报道，帝都大学和水木大学的本科生组建的项目团队圆满实现了宇宙伽马射线暴的观测并作出了物理分析，这是国际上同类微纳卫星伽马暴探测项目中，首例取得科学发现和论文发表的伽马暴事例。这个方案在本领域内具有前沿创新性和独特性，充分体现了了以帝都大学和水木大学学生为主体的小型项目的灵活性和创新性” “你今天怎么跟磕了药一样？满嘴顺口溜，你想考研啊？”方舟还是第一次听到王斯达能在电话里说出这么长，这么有深度的一串话语。 “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我真的很认真的在帮你分析问题，项目完成之后，获奖的是李耀文，获得名气的帝都大学，有没有人大把大把往自己手里捞钱我不清楚，但是你花了一千万得到了什么？在报纸扉页中间的团队成员名单里一个不足半平方厘米的小字署名吗？有这钱还不如拿出来请我吃饭，起码能请我好几年。”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在关心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方舟将手机放到耳边，满脸笑意的说道。 “我跟你说，那个李耀文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你可千万小心他骗光你的钱，然后把你人踢走，让所有的贡献挂在他身上，然后一人成名。还有一件事，我这不是在关心你，我是在关心你的钱，ok？” “好好好，我知道，小财迷。”方舟笑着挂断了电话。 刚准备往实验室回去，另一个电话接踵而来。 方舟不得已停下脚步，再次来到电梯旁，空无一人的步道楼梯间内，小声接起了电话。 这一边，会议室内的气氛已经愈演愈烈，在群情高涨之下，所有的项目成员在积极的寻求当前的解决良策。 在李耀文的稍加引导之下，众人很快想到了方才三人一同想到的方法，即让金陵大学的那位项目成员和金陵大学本校的空间科学研究团队进行对话。 此时会议室内，那名的唯一一位属于金陵大学空间科学专业的本科生王月衡正在镜头之外，戴着耳机黑着脸看着宿舍的天花板。 如果不是没有机会加入更高水平的天体物理学研究，谁也不会舍近求远、低三下四的加入远隔一千公里以外的天体物理研究组织。 诚然，“天阁计划”为王月衡带来了很多伽马射线暴方面的物理知识，增长了空间探测器芯片设计能力和天体观测数据处理的能力。 但任谁听到外校的学生咒骂自己的母校，都会感到极度的憋屈。 金陵大学的天文系作为学校的王牌专业，同时也是全国学科排名第一的地方，招生生源好，学霸学神人才辈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保证自己的能力达到专业前五，但至少也在前十的范畴之内。 “天阁计划”作为天体物理学研究的观测计划本身不带金陵大学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果说是金陵大学恶意占用卫星资源，就是为了不让天阁计划进行观测，那王月衡没话说。 但现在很明显是帝都大学这边，本身选择预约的时间和观测时间间隔很短，试图加塞被拒绝之后，反而恼羞成怒。 这样的情况下，王月衡在两者之间不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边是不会带自己进行研究的母校，一边是带着自己走了几个月进度的外校组织。 耳机里不断传来除李耀文以外，帝都大学或者其他大学成员争论的声音。 “王同学，我们也理解你现在的处境，但是这次金陵大学的要价有些太过分，我们就是想请你作为一个代表和贵校进行协商一下，能不能适当降低这个价格，作为我们买数据的补偿，大不了我们计划的研究成果和金陵大学共享怎么样？”这是语气稍微平和一些的队员。 “为什么要和他们共享？我们拿钱买数据，一手交钱，一手给数据，这不是很正常的商业活动吗？现在是卫星服务商摒弃了契约精神，连同抢购者坐地起价，我们作为受害者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让人当傻子玩。要我说直接通过学校，上报学术委员会进行仲裁。”这是语气稍微暴躁一些的队员。 两种不一样的声音始终回荡在王月衡的耳边，让他头痛欲裂。 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参加这次“天阁计划”，为了学术吗？为了名声吗？为了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吗？还是为了增加两个可怜的学分。 夹在项目成员和学校的中间，鸽派视他为外交使臣，鹰牌视他为异教叛徒。 看到摆放在桌子旁，第一次在学校里获得过的竞赛奖杯，那是一架神舟火箭形状的奖杯。 上面落了一些灰尘，将原本纯白无暇的机身印的有些发旧，王月衡随手抓起一块儿眼镜布抹去，机身上烙印着竞赛名字、奖项等级和学校落款的金色字样出现在眼前。 眼神也逐渐坚定了起来。 没办法啊，所处的宿舍，所吃的食堂，这一箪食，一瓢饮当思之来源，吃着学校的饭怎么能当学校的二五仔。 在这种事情上，无论学校对错，他当然也必须坚定的站在学校的这一边。 将笔记本的摄像头抬起，对准自己的正脸，王月衡打算拿出大学生涯中最正义的风采，来和这群试图以学校论高低的强盗们一辩高下。 相比，即便是大学毕业之后，自己也不会忘记这一次，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自己也为学校战斗过一次。 “我觉得，作为金陵大学的学生，我有必要说一句，我是不会同意你们这种”王月衡的声音出现在群会议的房间里，没曾想很快被另一个声音所盖过。 李耀文作为会议的发起者，占用的会议屏幕尺寸巨大，正当王月衡的声音响起，众人想听一下他的意见时，李耀文身后的门突然被一把推开。声音吓得门边的高阁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方舟快步走到了电脑前，对着所有人咧嘴笑着说道：“金陵大学的空间科学教授同意共享本次伽马射线暴观测实验数据了。” 一时间屏幕里，除了王月衡以外，众人大声的呼喊着，尽情抒发胜利的喜悦，无论是鸽派还是鹰牌，见到这种不战而降的对手，必然是充满喜悦之情的。 只是没人注意到，方舟的笑容背后略微有些发凉。 而可怜的王月衡，本以为迈出了作为男生最重要的一步，却被自家学院教授脆弱的脊梁骨所击倒，一下子愣在镜头前，形成了一个钝角。 等欢呼声减少了一些之后，方舟无视了旁边李耀文怪异的眼神，直接对着镜头发号施令说道：“后天正式进行伽马射线暴的卫星观测，所有小组做好数据处理的准备，这次我们一定要打一个漂亮的战役，让金陵大学的教授们瞧一瞧我们这些本科生的能力！” “好！”x30。 随后方舟宣布随后的任务内容将在群内宣告，群会议在大部分人都极其满意的状态下正式落下了帷幕。 李耀文第一个退出了会议画面，合上电脑之后，扭头认真的看着方舟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金陵大学会突然同意共享本次实验数据？” 方舟随意的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上去，随意的回应道：“不为什么，我和他们协商过了。” “噢？和谁？怎么协商的？以什么样的名义？卫星服务商对此没有意见吗？”李耀文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 “我以“天阁计划“项目监管负责人的身份，和金陵大学空间科学实验室主任陆教授谈的，参研单位增加金陵大学，并以金陵大学和帝都大学为主导，水木大学和其余各参研院校为辅，这样的条件够不够节省一千万买数据的钱？”方舟微笑着说道。 “什么？以金陵大学和帝都大学为主导？不行，这绝对不行？帝都大学校委会怎么会同意这样的事情？无论何种科学研究，帝都大学从来没有和其他单位共同主导的先例！”李耀文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暴怒，生气的说道。 “需要我重复一遍，“天阁计划“的由来吗？这是由国家空间科学委员会发起的一项由本科生参与的天格观测运动，本质上并不存在谁主导，谁辅助的决定，而是谁有能力谁主导。而我老师作为空间科学委员会委派的一位常驻天文学教授，有权利就计划内部存在的异常情况，进行上报调整。” “金陵大学进行的伽马射线暴观测与天阁计划进行的观测任务重复，为不浪费学术资源，理应合并重组，因金陵大学先一步进行预约，并提出完整实验计划，空间科学委员会决定以金陵大学科研团队为本次观测任务的主导，天阁计划团队可对观测实验计划进行适当修改。” “另外，就天阁计划项目团队经费短缺的问题，空间科学委员会会下派一名财务专用，进行费用实时清算。” 听完方舟说的这一大段话，李耀文彻底傻了眼。 怎么顷刻之间，观测的主导权丢了，费用的管理权也丢了，自己这个计划的总负责人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自己要拿何种脸面来面对学院的领导们。 方舟见到李耀文的脸色，嗤笑一声，随后拨通了王月衡的企鹅通话。 另一边，王月衡几乎是等到最后一个项目成员退出了群会议，只剩自己一人的时候才被系统给自动踢出。 对学院领导失望至极的他，心死大于默哀也不过于此。 不过随后屏幕上显示出来“天阁计划”第二负责人方舟的视频电话，王月衡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对于这个组长自己还是有些敬佩的，能同时担任三个小组的技术负责，并对每个人提出来的问题又能很快解答。 技术的实力是科研团队中建立威信最快速的手段。 “王月衡，正式通知你，天阁计划现已变更为由金陵大学和帝都大学共同主导，由于现在组织里只有你一名金陵大学的学生，所以你自动成为了本次天阁计划的主导负责人之一。” 刚刚还在埋怨学院领导脊梁骨软的王月衡：喵喵喵！？ 第185章 标题 ↑虚假的标题 真实的标题：从我以上众生平等，从我以下阶级分层。 事情的一百八十度急转弯让参与了会议的“天阁计划”所有成员猝不及防。 李耀文这边，阴晴变换了一阵脸色，急忙起身跑出了实验室，不知是否去处理背后的烂摊子。 而王月衡听到方舟转达的消息过后，很快从喜悦中恢复了冷静，并向方舟询问负责人所需的职责。 方舟看到对方如此的从容不迫的面容，很是赞赏的说道：“目前你是“天阁计划“项目成员驻金陵大学唯一一人，组织要求一，你要以金陵大学分中心负责人的身份扩充你的团队，在观测计划启动时，随时与帝都大学的成员们保持联系，并在线上完成任务协作；要求二，你必须尽快以天阁计划负责人的身份与金陵大学空间科学学院陆麟教授取得联系，并将对方团队获得数据与我方进行及时沟通；要求三，你遇到的所有情况随时都要向我汇报，你的上线只有我一人，在涉及重要决定的时候，由我来进行决策，明白了吗？” “明白。”王月衡在视频那头说道。 虽然这番任务布置的有点像是双面间谍，但总归“天阁计划”有了后续，自己也不用直接和学院的教授领导们硬碰硬，有人负责的事情，就能尽可施为。 方舟交代清楚任务之后，便挂断了电话，浑身轻松的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转头一看，高阁正用一脸奇怪的眼光看着方舟。 “怎么接了个电话的功夫，你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刚刚说的那些话可行度高吗？”高阁看着方舟问道。 方舟起身到门口的位置，看了看屋外空无一人，关上大门之后，再度回到椅子上，平淡的说道：“实话告诉你，一半真一半假，我” “别说了，不管消息真假，我都信你。”高阁只听完了前面几个字之后，便让方舟闭上了嘴。 方舟诧异的看了一眼高阁，指了指李耀文所用的那台电脑，说道：“你作为帝都大学的学生，对和金陵大学合作就没有什么意见吗？” “别看我，我对这个项目又没什么感情，而且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和谁合作，谁来主导和我有个毛线关系，我难道不是只负责给你带饭吗？”高阁摊开双手，对着方舟微笑着说道。 也是，方舟看到高阁这幅态度，也放松了心态。 对于随遇而安的人来说，有时候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太好。 方才光是接电话，方舟就耗费了小半个小时的时间。 在王斯达的电话之后，老师的电话接踵而来。 老师确实是空间科学委员会指派，但没什么实权，就类似技术顾问那种。 但巧就巧在，金陵大学负责伽马射线暴观测的陆麟教授恰好是王建业之前的学生，方舟见面都得管他叫一句师兄。 在向老师讲述完天阁计划现状之后，王建业果断的向陆师兄打了个电话。 陆麟很给王教授的面子，二人仅商量片刻，便决定将天阁计划变更为金陵大学和帝都大学共同主导的项目。 共享数据的代价仅仅是，计划的成员当中必须拥有一名金陵大学的本科生担任负责人的身份。 由老师负责去和成立“天阁计划”的空间科学委员会去反应情况。 至于其他的内容，都是方舟瞎编的。 这才过了一个小时，就算方舟把实情向上头汇报完，空间科学委员会也不会这么快的就作出反应。 也就李耀文这种心里有鬼的人会理所当然的相信了方舟说的全部内容，否则干干净净的人又怎么会担心被查。 不过演戏也要演全套，方舟想了想，扭头看向身边的高阁，不管是性格、相貌还是身材咳咳咳，总之是一位可啪又可靠的同志。 “以后整个项目内部的经费账目，就交给你来负责。”方舟轻咳两声对着高阁说道。 “嗯？不是说上面会来人吗？”高阁突然接手财政大权，冷不丁还有些不适应。 见到方舟摇头，高阁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方舟打开电脑，从记忆宫殿中，拉出了财务管理记账最常用的收支记账表，并在excel中完成了模板制作，随后将其发送给了高阁。 距离伽马射线暴观测仅剩两天的时间，方舟哪里也没有去，一直借帝都大学物理实验室的地方来完成所有的安排。 期间李耀文曾带物理学院副院长了解了实情，但在方舟搬出王建业和陆麟两人的身份之后，就连副院长也陷入了沉默，随后一声不吭的带走了李耀文，此后对方一次也没有来过独属于“天阁计划”的实验室内部。 高阁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找李耀文把所有的项目经费和账目名单进行归纳，利用方舟制作的账目表，列出了一张完整的清单。 李耀文借口账目需要稍加整理，而且转账也需要几个工作日，缓了两天。 但就李耀文的借款行为，高阁负责任的和所有的成员进行了单独确认，收集齐所有的转账截图和汇款单据，只等着计划完成之后，向李耀文索要。 假使要不回来，凭这些证据也能与其对簿公堂一番，帝都大学和水木大学常年养着的法务团队可不是省油的灯。 众人在后续的任务中各忙各的，也许有部分人注意到李耀文的消失，但也以为是有别的任务，并没有多在意。 有方舟的统筹安排之下，所有计划都在顺利进行中。 终于来到了grb a伽马暴事例观测的当天，整个项目成员全部请好了假，在所处学校找了一个水电网络可以保持随时畅通的地方，共同开启了项目协作模式。 借助市面上便利的网课软件，项目成员组实现了天南海北共聚网络会议室的远程科研。 帝都大学这边的所有成员，方舟在一周的相处之后已经基本混熟，除担任总指挥的任务以外，方舟还担任着帝都大学指挥的身份。 金陵大学这边，王月衡在仅有两天的时间里，展现出了自身的人格魅力，拉来了五名皆在本专业排名前十的同系同学，甚至还有专业第一的一名女生。 两天的时间并不能让这群人全部熟悉项目的全部内容，但王月衡巧妙的学习方舟之前的指挥模式，对无人进行完全分工，一人负责一项重要的部分，五人都直接向王月衡负责，而王月衡直接向方舟负责。 借助王月衡几人搭建的设备，电脑屏幕上很快出现了金陵大学空间科学实验室那头的画面。 一位两鬓微白依旧英姿勃发的中年来到王月衡的电脑前，笑着询问道：“你们都做好准备了没有？” “时刻准备着。”王月衡激动的说道。 “放轻松。”陆麟轻轻的拍了拍王月衡的肩膀，笑着说道。 “师兄好！”方舟见王月衡的画面上出现的中年男子，直接出声示好。 陆麟听到旁边的电脑里传来声音，见到屏幕上的方舟，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老师新收的得意门生？我算是老师收的第不知道多少代学生，算是最差的一届了，对了，老师近来的身体可好？” “老师身体可以的，吃嘛嘛香。”方舟笑着回复道。 从对方的话语中，方舟能明显感觉到那种挂念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老师明明是个数学教授，却为什么教出这么多天文学弟子，但作为上个世纪的师生关系，两人的亲密度肯定要比方舟想象中的高。 相互叙旧了一会儿，监测任务紧接着正式开始。 伽马射线暴是已知宇宙中最强的爆射现象，理论上是巨大恒星在燃料耗尽时塌缩爆炸或者两颗邻近的致密星体（黑洞或中子星）合并而产生的。伽马射线暴短至千分之一秒，长则数小时，会在短时间内释放出巨大能量。如果与太阳相比，它在几分钟内释放的能量相当于万亿年太阳光的总和，其发射的单个光子能量通常是典型太阳光的几十万倍。 持续时间以2秒为界，大致可以分为长暴和短暴两类，典型的持续时间分别为30秒和03秒。时变的轮廓比较复杂，往往具有多峰的结构。伽玛射线暴在天空中的分布是各向同性的，但远距离的伽玛射线暴明显少于近距离的，显示出非均匀各向同性，可以被膨胀宇宙学模型所支持，表明伽玛射线暴是发生在宇宙学距离上的。 伽玛射线暴爆发过后会在其它波段观测到辐射，称为伽玛射线暴的余辉。根据波段不同可分为x射线余辉、光学余辉、射电余辉等。余辉通常是随时间而指数式衰减的，x射线余辉能够持续几个星期，光学余辉和射电余辉能够持续几个月到一年。 他们这群人准备了这么久，自然不仅仅只是借助卫星看一眼宇宙中的烟花长啥样，真正的研究意义还在于通过研究余晖，从而判断伽马射线暴的辐射机制，从来推断引力波的存在和生成机理。 借助由ca卫星提供的来自宇宙深空的视角，众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所对准的位置，爆发了一片蔚蓝色的星云。 其实星云本身是看不到白光以外颜色的，但是为了形象的将其动态机制做出可视化观察，所以反映出来的图像都是五颜六色，颇为绚丽。 另外，伽马射线暴背后发生的恒星级爆炸，很有可能是数年以前发生的事情，经过无尽光年的传播，才被蓝星上的监控卫星所监测到。 本次grb a伽马暴事例共计持续了13秒的时间，具有明显的长暴特征（长于2s 的伽马暴被定义为长暴）。 在爆发之后，ca卫星本身自带的强大算力，开始持续运作，数据的监控和记录，这才刚刚开始。 大屏幕右侧，众人可以看到附近的脉冲能量值开始逐步攀升，到达顶点之后，持续了很长时间，随后才开始下降。 陆麟他们的团队正一丝不苟的对数据进行采集、处理。 方舟这边的团队也动了起来。 卫星采集到的数据经过漫长宇宙的传播，并不能直接将其拿来作为后续计算的依据。 而浩荡宇宙，谁也不知道中间会出现什么样的因素，对检测数据进行干扰，众人在翻阅资料过后，总结了一套自己的抗干扰数据处理模型，来对原始数据进行处理。 陆麟他们的团队自然也是类似，作为老牌的天文学研究团队，内部必然也有相应的误差参考模型。 但方舟他们的团队，却不能直接将其拿过来用，否则何谈创新。 数据的记录整整持续了一下午的时间，随着屏幕上的能量值趋近于宇宙中的正常能级，众人才停止了记录。 随后这份数据经由金陵大学加密，传到了方舟的电脑之上。 方舟很快对原始数据进行分割，二次加密过后将其下发给数据处理小组内的各个成员。 按照组织之间制定的截断幂率谱模型对处理后的数据进行拟合分析。 grb a的谱指数偏硬，高于同步辐射限制的低能谱指数上限，此外其峰值能量(ep)很硬，在第一个脉冲的时候由硬到软，但是即使在最后的爆发阶段也始终居高不下。高能量伽马射线光子总是比低能量光子更早到达，这一现象被称为谱延迟，在上一年的grb a中同样观测到这一现象，并且在相对于的图像中显现出一个拐点。 拟合完成过后，就是对辐射模型进行判断，方舟的项目组之前初步确定的以磁能释放为主导的同步辐射模型，拒绝了根据爱因斯坦的方程创建而来的相对论火球模型。 但根据伽马暴的谱指数初步判断其更符合光球模型，不属于同步辐射，也不属于现对论火球，方舟建立了新的多色黑体模型才使其初步满足辐射能量爆发的特性。 理论上伽马暴的峰值能量应小于等于黑体所释放的最大能量，通过这一限制可以求出光球模型的半径范围，利用物理的光球模型对grb a进行拟合，得到其半径为几百千米，正好处在光球模型的半径限制内，同时这一模型也限制了该伽马暴的红移位于014到046的范围内。通过ep-ei的统计相关关系，研究团队限制了其红移应位于03到30的范围内。 但这些也都需要在进行后续的观测数据进行再次论证。 目前唯一能说的是，天阁计划从筹备到现在，第一个正式的天体观测项目圆满完成，只待后续的研究，并将其整理成论文即可。 第186章 临别 换句话说，方舟该离开了。 本来和学院只请了一周的假期，没想到在帝都整整待了两周的时间，直接来到了十月底。 当然，在院长的特意关照之下，各位代课老师并没有为难方舟。 但离开学校那么久，尤其是自己手里最重要的合成食品项目搁置了这么久，方舟感觉自己老待在这边也不是什么事。 王教授早在方舟完成观测任务后的第二天，简单询问了方舟一句，便一个人坐火车回了仙市。 虽然每天在帝都大学的校园里，能看到许多精彩的活动和漂亮的风景，而且每餐都有高阁相伴，但寄人篱下的感觉总是不太好。 方舟在李耀文退出之后，重新提拔了一名帝都大学的技术大拿担任负责人，和王月衡一起配合完美的完成着后续的观测任务。 在方舟的努力下，前一次观测数据的结果已经分析完成，初步能够发表，但仍需要后续的数据进行支撑，这是一个水磨功夫，并不需要方舟亲力亲为。 这天晚上，方舟在群中回答了项目成员的最后一个问题，直接在群里艾特所有人说道：“因为我个人时间安排有些紧张，从明天开始，团队由韦东书和王月衡分别负责两边校园里的各项事务。” “别啊，老大，我还有好多不懂的东西呢。” “就是啊，老大，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一下子群里蹦出了好多人试图挽留方舟。 从方舟担任负责人的那天开始，整个团队便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的渠道。 这是和李耀文管理时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一个能力出众，且能够帮助所有成员答疑解惑的领袖，注定会赢得所有人的尊重。 虽然方舟的年龄比较小，但众人都认可了方舟的领导身份，并在混熟之后，统称一声老大。 起初被如此年龄比自己大的天才少年们称呼老大时，方舟还有些不适应，但叫的多了，方舟也慢慢习惯了这个称呼。 因为是个人原因，在简单挽留无果之后，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成员们纷纷表示理解。 方舟的态度也很坚定，并没有因为群友的挽留而改变主意。 合上电脑之后，方舟习惯性的揉了揉长期在电脑前工作而有些发涩的眼睛。 “已经买票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走？”实验室里，高阁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方舟看了看这位共处两周的亲密战友，微笑着回应道：“明天上午11点的票，够我好好睡一觉再走的了。” “要不要出去走走？就和上次一样？”高阁问道。 “这么晚了，不好？”方舟看了看手机，已经过了九点。 “走，前门大街开了一家深夜卤煮，九点以后才开门，我老早就想去尝尝了，据说最近他们店还有大胃王挑战活动，从来没有人成功，你不会没尝试就不行？”高阁对着方舟挑了挑眉说道。 “走起！”不带半点犹豫，方舟直接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二十分钟过后，两人终于在前门大街这边一条悠长的巷子里，找到了这家只在晚上开的卤煮店。 不是位置太偏，而是从前门大街来看，这里只有一个铜锅涮肉的招牌，并没有任何卤煮的字样，两人绕着小店两边走进去老远，才发现在巷子口的墙上贴着一个绿色的“卤煮灯牌”。 走进去之后，却俨然还是一副铜锅涮肉的装饰和配置。 显然这是一家，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店铺。 此时店里零零散散的坐着几桌客人，正捧着一碗碗卤煮慢慢的品尝。 方舟见到前台的柜子上贴着大胃王挑战的宣传海报，便指着上面的海碗来了一句：“我要挑战这个。” 而高阁只要了一个小碗。 服务员见方舟要进行大胃王挑战，十分喜悦的说道：“先生，我们这这大胃王卤煮的原价是298元，如果二十分钟内吃完的话，全部退回，如果十分钟内吃完的话，您可凭借本人手机号在本店享受终身，小碗卤煮的价格是49元，如果确定要挑战的话，请在这里扫一下码，一共347元。” 两人坐到靠窗的一个双人桌边，服务员拿过来茶水的同时，顺手拿过来一个小型的计时器，用于一会儿正式开始挑战的计时。 高阁看着眼前的阵势，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方舟说道：“不知道他们一会儿看到你的饭量会不会吓一跳。” “还好，这又不是自助，我之前一个人让四个铁板烧师傅做的双手抽筋了，那家饭店的服务员和老板都是黑着脸送我出来的。你是不知道，当时烧烤师傅看我的眼神，吓得魏莱都不敢跟我坐一块儿”方舟想起来上次和魏莱一起去吃自助的场景，忍不住笑道。 “未来？是谁？”高阁敏锐的观察到了盲点，问向方舟说道。 “一个玩电路的女同学。” “噢。”高阁答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几分钟过后，两人的卤煮很快端了上来，卤煮店一般都是原材料和火烧在同一口大锅里煮的很久，客人点单之后并不需要等很久。 高阁点的的小碗不过掌心大小，在另一份小臂宽的海碗面前显得异常娇小。 从外观上看，上面满是属于卤煮的红油和香菜，鲜香浓郁的汤头，无数的豆干、大肠、五花肉小露尖角。 当这份卤煮端到方舟的桌上时，周围的食客都传来诧异的目光。 从来都是听说拉面大胃王挑战，汉堡大胃王挑战，很少能够见到卤煮大胃王挑战。 在看这个碗的大小，以及方舟的身材，显然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开始挑战之前，方舟要来了一把后厨用的大金属汤勺，毕竟碗里的原材料无数，无论是用筷子还是小小的汤勺都是一个低效率的转运工具。 稍微加了些陈醋，用勺子搅动了一番，遇到了颇大的阻力，在表面一层卤煮之下铺垫着厚厚的死面火烧。 稍微翻动一下，表面的卤煮便沉入火烧中再也找不见。 怪不得从来没有人能够挑战成功，原来坑都藏在了碗底。 不得不说，商家这样的套路着实有些不厚道。 就连对挑战感兴趣而聚集过来的食客，看到碗中的情形，都不由的摇了摇头。 这么多火烧块，还是难嚼难消化的死面火烧，不管是哪个大胃王来了都很难成功。 不过方舟却并没有任何的畏惧，长期为大脑补给能量的身体，消化能力进一步进化已经化身成为涡轮增压器一般的存在。 死面也只不过比相同体积的发面，热量更多一些而已，就连最难消化的压缩饼干，方舟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为身体最基本的物质。 向服务员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对方看着眼前不怕死的食客，笑着按下了开始，并细心的将显示时间的那一面朝向方舟。 用勺子舀起了一整勺的死面火烧，入口要比想象中更有嚼劲，放在嘴里咀嚼了四五口，便吞入了腹中。 死面，也就是用面粉直接加水和成面团做成的熟食，与发面相比，只不过缺少了酵母菌发酵的这一步过程。 没有经过发酵的面，含有更多的“面筋蛋白”，也就是麸质蛋白，面筋蛋白是在揉捏面粉的过程中，麦醇溶蛋白、麦谷蛋白与水结合形成的产物。 发酵的过程中，就是乳酸菌在协助分解一些不利于消化甚至可诱发疾病的物质，就比如死面中存在的面筋蛋白。 吃“发面”实际上是吃经过微生物“消化”过的面粉，也就是把一部分“消化”的工作“外包”给了微生物，同时还获得了更多种类的营养元素以及更出色的风味。 但死面的消化过程，也可视作是一种维持消化机能的锻炼。 这种面筋蛋白进入人体后，要经过漫长而复杂的分解过程。 从消化的角度而言，常吃发面的人就仿佛经常进行短跑，常吃死面就类似于长跑。 前者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获得满足，但后者能够在更长期的活动中保持“耐力”，而这种耐力一定是通过短跑的训练不能获得的。 从方舟所设计的固体合成食物“仙丹计划”的需求来看，死面中大量存在的面筋蛋白显然不符合易消化、好吸收的特点。 但却可以加强胃部的消化能力，从侧面加强消化吸收的速度，这显然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解决问题。 麦醇溶蛋白是单体蛋白，通过氢键和疏水作用相互反应，帮助死面黏性的形成。 麦谷蛋白通过sds-pa可以分成高分子量谷蛋白亚基(hw一gs)、中分子量谷蛋白亚基(w一gs)和低分子量谷蛋白亚基(lw一gs)。吸水不多的时候，水化作用仅在蛋白质外围的亲水性基团进行。随着吸水量的增加，水分子与蛋白质胶体各个链的所有极性基团发生溶剂化作用，将蛋白质胶团表面的可溶性粒子洗脱下来，使其在蛋白质胶体间处于溶解状态。水化作用由表及里将蛋白质胶体内的可溶性成分溶解，由此产生的内部渗透压将促使大量水分子进入胶体内部，直到渗透压平衡为止。最后，面筋蛋白外部形成具有疏水区的凝聚体，内部形成亲水区，保持了渗透的大量水分。 两者与水的化学反应构成了死面火烧食物密度大、韧性强，单位体积所含的热能高，吃进胃里消化慢的特点。 既然如此，固体合成食物就要从方向入手，对大分子物质亲水基的结构设计也有了方向。 如果是以吸收速度为主要研究方向的合成食物，那就以短链大分子、氢键互相结合促进密度、疏水基相互抵触为主的来进行结构设计，以淀粉的分子链为例，将其打碎成短链，形成了寡糖、双糖，一旦进入人体经过胃肠道酶的作用，很快就被分解变成葡萄糖而吸收入血，对餐后血糖提升迅速。 如果是以提高肠胃消化能力为主要研究方向的合成食物，那就以长链高溶解性为设计依据，保持大分子物质的原始高密度结构，增进肠胃的消化步骤，从而起到锻炼的效果。 既然如此，那对应的亚基分子形状，包含绝大多数的半胱氨酸残基分子，肽链上存在的分子内二硫键数量都需要重新设计 方舟一边大勺大勺的将碗中的卤煮送入口中，一边在脑海中不断思考并计算着固态合成食物的化学结构设计。 高强度用脑使得方舟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但众人都以为是吃卤煮吃的太急，有些被烫到，并没有过多在意。 一份连汤带碗，有着接近十五斤重的卤煮，硬是在不到八分钟的时间，被方舟消灭的一干二净。 将碗里的食物消灭的一干二净，方舟连续捞了捞汤底，再也找不到多余的一块儿火烧，这才放下了勺子，按下了旁边的计时器，并顺手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没想到出门吃一顿卤煮，不仅想通了合成食物的设计思路，还获得了终身的权利。 果然生活中处处皆学问。 只是平常人没有方舟如此恐怖的知识储备，看不到死面中的大小基团罢了。 服务员在一旁目瞪口呆，从方舟开始吃的那一刻开始，就像一个无情的进食机器一般，一口一口没有停息的将食物送进嘴里，稍加咀嚼便咽到了肚子里。 十斤多的卤煮连汤带料，愣是没让人看出来小腹的隆起。 这是地球人来挑战的吗？ “你们不会是想赖账？我可录了视频了，你们赖不了账。”高阁出声说道。 “没有没有，两位请稍等，我把老板叫过来确认一下。”女服务员说道。 片刻，一位中年女性走了过来，用勺子舀了舀碗底，又看了看时间，面带微笑的说道：“先生您好，您是本店大胃王挑战第一位成功的食客，到前台登记合影一下可以吗？” “没问题。”方舟说道。 就这样，方舟跟着女老板一块儿到海报的跟前拍了张合影。 登记过后，将方舟的卤煮消费如数奉还。 临出门的时候，女服务员还不忘在高阁身前心疼的问道：“您家先生饭量真大，您在家做饭一定很累？” “我不做，他自己做。”高阁红着脸笑着回道。 吃完卤煮，两人在夜里的帝都逛了一小会儿，终于来到了读者喜闻乐见的环节。 “这个点学校宿舍已经关门了，我可以去你住的酒店坐坐吗？”高阁在晚风中红着脸小声问道。 “可可以的。”方舟自然秒懂对方话里的意思，有些结巴的说道。 二人打车来到酒店，高阁熟练的拿出了身份证进行登记，方舟这时却突然有些紧张。 要知道校花的主角林逸在第9920章才成功摆脱处子的身份，谁知道他这个时候破除会不会影响自己的未来。 套房内，听到隔壁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淋浴声，方舟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从宇宙大爆炸到嫦娥升天的无数画面。 最终定格到了一张熟悉的女生面孔上。 当高阁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手机上显示有一条新消息：“我又开了一间，就在对面，总感觉这样有些太快了，晚安。” 只许佳人弄身姿，不许才子提花词。 若非平台禁笔墨，高低整点虎狼词。 第187章 回校 当方舟坐上回家的高铁时，才对昨晚柳下惠的行为有那么些许的悔恨。 早上，方舟从睡梦中醒来，起身穿好衣服后，先是在高阁的门前敲了两声，得到应许后，才慢慢走了进去。 本以为会有更加狗血的剧情，没想到入眼是高阁帮方舟整理此次携带的行李箱。 所有的衣服、裤子和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都整整齐齐、四平八稳的摆放在行李箱里，只等着方舟将其带走。 眼下，高阁正在床边帮方舟曡最后的几条四角内裤。 方舟老脸一红，赶忙上前夺了过来，将其压到了箱子的角落，尴尬的说道：“你帮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真不用这样。”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一起去吃早饭。”高阁看着满脸不好意思的方舟，偷笑了两声说道。 上午方舟将行李箱寄存在酒店，高阁陪着方舟去往帝都的大小角落，采购了一大推回校的纪念品。 包括但不限于明信片、邮票、冰箱贴、鸟巢模型、真空包装的烤鸭多到方舟都有些发愁不知道怎么将其带回去。 于是来到车站旁边的快递点，直接将其打包全部邮寄了回去。 经过五个小时的车程，方舟终于重新站到了这片满是汉中口音的土地之上。 打车回到学校，将行李箱放到了校外的工作室内，便回了宿舍。 发现包括439宿舍在内，全班的男生宿舍里面都空无一人。 打电话问候了一声才知道，今天下午班长组织了全班到操场进行体测。 对于体测，所有的大学生都不会陌生，这一项成绩和整个学年的评优评奖挂钩。 一旦挂科，则一整年不能参与任何奖学金和荣誉称号的评选。 一旦四年的平均分不及格，还会影响到最终的毕业。 得知方舟回来之后，王泽华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方舟是否要和班级一起参加下午的体测，如果需要休息的话，便帮其申请缓测。 方舟想了想，不太想搞的太特殊化，便同意加入了下午的体测。 换上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来到操场之后，找到自己的班级，方舟成功混入其中。 体测首先测的便是身高体重，这一项为必测项目，约占总成绩的百分之二十，用体重指数来衡量(bi)。 bi=体重(千克)\/身高的平方。 看到班上的学生基本都是正常范围里，方舟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直到方舟脱鞋走上了身高体重秤。 负责记录的体院老师报出了方舟测量结果，体重八十八千克，身高一米七七，bi为2808，身高体重项目成绩60分。 初看到这一成绩，负责记录的老师并没有过多的在意，直到看到后面那个鲜艳的60分，在一众100分正常和80分偏胖中间显得格外鲜艳。 要知道这个成绩代表的可是肥胖，一般属于那些极度缺乏锻炼的大胖子学生。 但看方舟的身材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记录的老师对着方舟说道：“同学，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重物，比如沙袋什么的，把东西拿了再测一次。” “没有啊。”方舟疑惑的向老师展示了自己的手腕和脚腕，浑身抖落了下衣服，并没有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 当方舟再次站上身高体重秤时，上面的数字和前一次如出一辙。 不光记录的老师看呆了，身后的几位舍友也看傻了。 张江上前捏了捏方舟的胳膊，确实要比他这样的宅男粗大紧实一些，但也不可能达到与八十多斤体重相适应的体型。 体院老师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身体体重，像这样的数据，不去参加个体育赛事真的有些暴遣天赋。 在赛场上，别人一看到这样的体型，一下子低估了方舟的身体力量，在发生碰撞时很容易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又测试了几个人，他们的身高体重数据都没有什么异常，体院老师难为情的说道：“第一次在大学生体测里面见到这么离谱的身体肌肉密度，但这标准也是学校制定的，我们也修改不了，只能如实记录，方同学请见谅。” 任谁体测第一项就凭空少了八分，都不会高兴。 但方舟也理解对方的工作，并没有为难老师，只是想办法在接下来的项目中多加回来一些分数。 接下来的室内项目，肺活量方舟轻松吹到了六千，远高于满分要求的5040标准，这已经成功迈入了运动员的身体序列。 负责记录的男老师两眼放光的看着方舟的身体，方舟连忙躲闪。 坐位体前屈项目，方舟有些用力的将眼前的推杆推到了251的位置，刚刚好比满分要求的250多了01厘米。 立定跳远是方舟的弱项，去年的方舟只跳到了两米的位置，将将拿到了50分，但凭借此刻的身体，方舟想跳出来一个满分。 于是在跳远之前，方舟在脑海中将关于跳远的知识全部回忆了一番，在脑海中建立人体立定跳远的肌肉模型，分析全身肌肉组织和骨骼作用下的力学效应。 正式的一跳，轻挥双手，向下深蹲之后，便如弹弓一般向前上方跃起，做充分展体，随后双腿用力向上收腹举腿，将小腿向前探，屈膝落地缓冲，利用身体惯性保持平衡。 294米，全班最高成绩，或许因为体重的原因没有破3，但这个成绩已经足以傲视全班所有男生。 给站在身后和两侧的男同学带来了极大的视觉震撼，导致后一位同学并没有发挥好，只跳出了两米出头的成绩。 引体向上为体测加分项目，比例也为10，最高可为整体分数加10分，因为往年学校的男生普遍放弃了这个项目，所以标准略微降低了一些，五个起开始算分，多做一次可加一分，做够15个即可获得满分。 全班三十多个男生最终只有七人选择了测试这个项目，所以很快就轮到了方舟。 借助超高的身体素质，轻松跳起抓到铁杆，双臂、背脊连同全身开始发力，每次使下巴完完全全超过栏杆，老师才计数一个，听到数字16的时候，方舟直接松手从栏杆上跳到垫子上。 至此，室内项目全部测试完成，除了身高体重项目以外，所有项目全部满分。 这个成绩自然引来了不少体测现场处于闲暇的老师关注，纷纷围在项目两侧对着方舟小声指指点点。 剩下最后两项室外项目，50米跑和1000米长跑，除了熙熙攘攘的队伍以外，不少老师站到操场两旁的看台上，有的甚至拿着望远镜想一睹方舟测速时的英姿。 50米跑道的两旁，换上测试服的方舟正和同班的伙伴们一起等待另外一个班级的测试结束。 “方哥，啥时候变得这么牛掰了？这成绩比国家运动员还运动员。”张江从一旁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些能量棒嚼在嘴里，敬佩的说道。 “那是什么？给我也来一根，早上11点的火车，中午都没咋吃饭，快要饿死了。”方舟开口说道 “害，不就是根巧克力吗？最近团队里做市场调研，买了好几箱这种东西，我亲自献身实验，为了身高体重能拿满分，特意中午少吃了一点，现在测试完了正好补充一点能量。话说你没吃饭，都能测出来肥胖，那吃了饭岂不是” 接过张江扔过来的能量棒，拆开一看，在华丽的外包装下，不过是一根花生夹心的巧克力棒。 外包装的英文上写的，是运动型能量棒，为长跑、自行车等高强度耐力运动设计的，碳水化合物含量极高，几乎没有蛋白质和脂肪。 论合成食物的科研之路，国外要远比国内早的多。 能量棒更是漂亮国1980年就为航天航空事业提出来的合成概念。 每支能量棒中，糖含量在275g以上，同等重量的巧克力中，糖含量在265g左右，二者基本持平。 糖的总量虽然相当，但糖的类型却大有学问。巧克力中的糖主要是蔗糖，它是一种简单糖，吸收入血的速度快，但维持的时间短。 能量棒中的糖大多是单糖、双糖和低聚糖组合而成。低聚糖是由3-10个单糖聚合而成，能够持续平缓地释放能量。因此能量棒既能实现快速供能，又能保证持续供能，做到能量接力，保持稳定的血糖水平，增强运动能力。 方舟吃了两根，能够感觉到身体的血液流动加快了一丝，但能量棒蕴含的能量很快被方舟强大的胃部所消化，并没有持续供能的效果。 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能量密度有些太小的缘故。 终于轮到了方舟他们的班级。 方舟和四个人同时站到了百米赛道的位置，聚精会神的等待着起跑的命令。 发令枪一响，方舟便如一支离弦的箭般飞奔了出去，迅速甩开了身旁的几名同学，到达终点的时候，负责掐表的老师看着方舟极为标准的发力姿势有些不敢相信，手里的秒表恰慢了零点几秒。 方舟最终以62秒的成绩遗憾获得50米项目的满分。 “身体密度、柔韧性、爆发力、上下肢协调能力、发力技巧如此完美的学生，简直是天生的练体育的苗子啊，这是哪个学院的学生？”看台上，一名体院老师拿着望远镜，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好像是材料学院的。”身旁人回应道。 “等一会儿耐力测试完了，和他说说，看能不能把他特招进咱们体育学院足球专业。” 抱着这样想法的体育老师不计其数，培养出一名世界级的运动员，这简直是所有体院老师的终极梦想。 方舟还不知道自己还没测完，就已经被无数的目光盯上，但眼下，确实有一个不知名的漂亮女生走上前来，递上了一瓶两块钱的矿泉水，便红着脸跑开了。 “可惜了，这么好看，却是个哑巴，都没说自己叫什么，怎么会让我们的方大学神记住她。”丁楷在身旁看着漂亮女生的背影，调侃方舟说道。 “额，我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用？我又不认识她。”方舟无语的说道。 “人都是贪心的，就像我一开始只是想知道她叫什么，以至于后来我还想知道她怎么叫。”丁楷随意的说道。 “什么？”方舟刚开始并没有听懂。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知道她怎么叫，并不在意她叫什么。”张江跑完50米之后，也走了过来，靠墙缓解紧绷的肌肉。 这下车轱辘碾到了脸上，方舟秒懂：“要说这方面，咱们宿舍还是老张最那什么。” 很快，一千米的赛道清理完毕。 这是一项考研耐力的长跑比赛，可以允许一整个班级的男生共同测评。 尽管方舟有全程冲刺的实力，但他还是愿意在规则之内尽量帮一下宿舍的兄弟。 于是439宿舍事先商定好了战术，在开跑之后，由方舟跑在最前面，进行破风，丁楷、王超、肖晓、张江依次排在身后，完全模仿方舟的节奏和步伐进行跟跑。 第一圈以稳定速度为主，主要帮助体测成绩向来一般的张江领跑。 后面的一圈半，由方舟控制节奏，开始逐渐加快速度，这时，张江和肖晓的体力可能会跟不上而掉队，方舟的主要任务变成了帮助丁楷和王超破风。 三人一线的步伐逐渐加大，摆臂更为频繁，很快超越了第一集团，来到了领头的位置。 队首的方舟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汗液也不曾渗出到额头，但身后的丁楷和王超两人，在最后的200米内却有些呼吸失衡，脚下的步伐逐渐紊乱，和方舟错开。 众人都知道这是1000米的最后一个弯道，只需要全力冲刺即可，方舟在领跑之余扭头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脸色通红青筋爆起，眼看便是要冲刺的节奏。 便也放开自己的步伐，以五十米的爆发速度全力向着终点冲去。 3''05“，1000米项目绝对的满分。 冲过终点线之后过了十秒左右，丁楷才作为第二名过线，王超第三名紧随其后。 第188章 长谈 将所有的成绩录入完毕，方舟抛下了正躺在草坪上各种干呕的舍友，加紧马力，在全操场的体育老师追到她之前率先跑了出去。 全班同学看着方舟在1000米跑了第一之后，还能面不改色的全力加速，跑的一点不比那些专业的体育老师慢，心中满是服气。 “同学，别跑，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请你来体院做一下专业的运动学评测，我们可以帮你保研！”一个身着米兰球服的体院老师追在最前面喊道。 “我不加入国足！” “同学，别跑，我是医学院的，能请你参与一下我们的医学实验吗？”一名身材娇小的白衣天使喊道。 “我不当大体老师！” “同学，我是艺术学院的，晚上能请你当一下我们的油画模特吗？有福利哦。” “我不做人体模特！” 一路穿过操场，不少见证了方舟体测奇迹成绩的人追在方舟的身后只为留下方舟近身相看，当他们最终连方舟的车尾灯都没见到，就被方舟甩的一干二净。 逃出生天以后，方舟直接跑回了工作室。 2021年12月3日，天格计划的grid-02天文立方星载荷观测到的宇宙伽马射线暴事例grb a及其物理分析的论文在线发表在《美国天体物理学报》（the astrophysical journal）上。南京大学与清华大学天格团队合作完成了这次天格观测数据的处理和物理分析。这是天格计划首篇正式发表的伽马暴科学观测结果，也是国际上同类微纳卫星（指质量小于10千克、具有实际使用功能的卫星）伽马暴探测项目中，首例取得科学发现和论文发表的伽马暴事例。这项工作表明该类微纳卫星在空间天文粒子探测、前沿天文科学观测等方面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 “天格计划“是一个以本科生学生团队为主体的空间科学项目，其主要科学目标为寻找与引力波、快速射电暴成协的伽马暴以及其它高能天体物理瞬变源。其特色是利用立方星(分米级别的小卫星模块)平台，搭建由多个小卫星组成的全天伽马射线暴监视网络，用以探测和定位伽马射线暴等天体瞬变源。相比于综合型、高功率的大型卫星，如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将于2021年底发射的质量高达62吨、成本已逾数百亿美元的詹姆斯·韦伯空间望远镜(jwst)，立方星具有模块化、低成本、短周期的特点，能够实现大卫星无法实现的快速发射、多颗组网、全天覆盖，还可以降低风险与成本。天格计划预计利用10-24颗立方星在500-600公里的近地轨道进行组网，在2018～2023年内逐步完成。这一方案能够实现对短伽马射线暴真正的全天覆盖探测，并可通过时间延迟和流强调制的方式实现有效定位，可保证不错过任何一次与引力波暴发成协的短伽马射线暴，有着重要的科学意义。 2016年，天格计划由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和天文系共同发起，目前有南京大学、中科院高能所等20余所高校和研究所共同参与合作。南京大学、bj师范大学等高校的天格团队也将完成卫星载荷的研发调试。截至目前，天格计划已于2018年10月、2020年11月和12月分别发射了三颗天格卫星。天格02星(grid-02，见图2)已积累了5个月的科学数据，其首批科学数据已被国家空间科学数据中心接收，未来将对科学界保持开放共享。 南京大学天格团队自2018年成立以来，在江苏省双创计划、南京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南京大学双创办公室等的有力支持下，成立了创新团队，充分发挥团队的天文专业优势，开发了科学数据产品分析的流程管线(pipele)，设置了富有特色的科创融合课程，展开对小卫星探测器的研发。目前，南大天格团队已经成功完成了首颗南大-川大合作天格立方星——天宁星——载荷的地面试验，预期于2022年3月发射。同时，南京大学天格小卫星团队经过1年半的研发、设计、实验论证，于2021年10月最终确定了自主设计的第二颗立方星——应天星——的载荷设计方案。该方案使用可编程逻辑门(fpga)芯片替代原有的单片机（cu）芯片，充分利用可编程逻辑的并行性、高性能和灵活性等特点。这个方案在本领域内具有前沿创新性和独特性，充分体现了了以学生为主体的小型项目的灵活性和创新性。 天格计划的主要科学观测目标是伽马射线暴。宇宙伽马射线暴是人类已知最剧烈的天体物理过程之一，是天体物理领域的研究前沿。2020年11月清华大学天格计划团队研制发射的天格02星载荷成功开展持续科学观测，已获得首批几十例伽马暴事例的候选体。2021年1月21日，天格02星观测到grb a伽马暴事例（图1），该事例也被我国怀柔一号（ca，极目）卫星、慧眼（hxt）卫星和美国费米（feri\/gb）卫星所确认。有趣的是，grb a在近万个伽马暴样本中的统计分布中处于很特殊的地位。其持续时间大约为13 秒，具有明显的长暴特征（长于2s 的伽马暴被定义为长暴）。通过使用截断幂率谱(cpl; cutoff power-w)模型对观测数据进行拟合，研究团队发现grb a的谱指数偏硬，高于同步辐射限制的低能谱指数上限，此外其峰值能量(ep)很硬，在第一个脉冲的时候由硬到软，但是即使在最后的爆发阶段也始终居高不下。高能量伽马射线光子总是比低能量光子更早到达，这一现象被称为谱延迟(spectral g)，在grb a中同样观测到这一现象，并且在相对于Δe 的图像中显现出一个拐点，这一现象有可能用于对洛伦兹破缺效应的限制。 研究团队进一步通过该伽马暴的谱指数初步判断其属于光球模型，利用多色黑体的模型进行拟合得到了很好的效果。理论上伽马暴的峰值能量应小于等于黑体所释放的最大能量，通过这一限制可以求出光球模型的半径范围，利用物理的光球模型对grb a进行拟合，得到其半径为几百千米，正好处在光球模型的半径限制内，同时这一模型也限制了该伽马暴的红移位于014到046的范围内。通过ep-ei的统计相关关系，研究团队限制了其红移应位于03到30的范围内。此外再结合ca、hxt、grid等卫星以及ipn所给出的定位信息，在星表中对grb a的宿主星系进行了证认，仅有supersos星表中的j095?8星系能够满足上述限制，其红移为0319。研究团队随后使用scubres天文台全球望远镜网络对该宿主星系进行了后随观测，在观测图像中该宿主星系候选者清晰可见，从而进一步证实了本文的结论。 本研究工作由南京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王翔煜领衔完成，清华大学天格团队郑煦韬同学、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肖硕同学等分别带领研究团队合作完成了grid-02、ca、hxt等科学数据的分析处理。南京大学多个院系的多位本科生和研究生参与了相关的科学分析，包括杨俊（天文学院博士研究生）、刘子科（天文学院硕士研究生）、杨雨涵（天文学院博士研究生）、邹金航（天文学院联合培养硕士研究生）、陈国银（天文学院本科生）、倪阳（天文学院本科生）、张子键（天文学院本科生）、吴雨暄（天文学院本科生）、邓云未（天文学院本科生）、马永昶（天文学院本科生）、蒙延智（天文学院博士后），王培源（匡亚明学院本科生）、许晟（天文学院本科生）、尹一涵（物理学院本科生）、张廷钧（匡亚明学院本科生）、张钊（天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等。南京大学张彬彬老师、清华大学曾鸣老师、中科院高能物理所的熊少林老师为该文的通讯作者。清华大学、中科院高能物理所、河北师范大学、广西大学等多位专家学者共同参与了这一研究工作。本工作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科技部重点研发计划、江苏省双创计划、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双一流大学建设经费，南京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以及南京大学双创办公室的多项基金和机构的支持。蒙特卡罗模拟简介 蒙特·卡罗方法（onte carlo thod），也称统计模拟方法，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期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电子计算机的发明，而被提出的一种以概率统计理论为指导的一类非常重要的数值计算方法。是指使用随机数（或更常见的伪随机数）来解决很多计算问题的方法。与它对应的是确定性算法。蒙特·卡罗方法在金融工程学，宏观经济学，计算物理学（如粒子输运计算、量子热力学计算、空气动力学计算）等领域应用广泛。 蒙特卡罗模拟因摩纳哥着名的赌场而得名。它能够帮助人们从数学上表述物理、化学、工程、经济学以及环境动力学中一些非常复杂的相互作用。 数学家们称这种表述为“模式”，而当一种模式足够精确时，他能产生与实际操作中对同一条件相同的反应。但蒙特卡罗模拟有一个危险的缺陷：如果必须输入一个模式中的随机数并不像设想的那样是随机数，而却构成一些微妙的非随机模式，那么整个的模拟（及其预测结果）都可能是错的。 蒙特卡罗法优点： 1方法的误差与问题的维数无关。 2对于具有统计性质问题可以直接进行解决。 3对于连续性的问题不必进行离散化处理 蒙特卡罗法缺点： 1对于确定性问题需要转化成随机性问题。 2误差是概率误差。 3通常需要较多的计算步数n 蒙特卡罗方法的缺点及其改进 我们知道，蒙特卡罗方法是非常好用来做积分的。如果要算一个函数f（x）在区间［a，b］内的积分，我们可通过计算机利用蒙特卡罗方法来计算出积分近似值。即先估计一个比f（x）在区间［a，b］内最大值还要大的c，（必须保证f（x）在区间［a，b］不小于0）然后不断地在二维矩形区域［a，b］x［0，c］内随机产生随机数对（e，f），判断f与f（e）的大小，并统计f《f（e）的数量n，当产生点的数量n足够大时，计算出n\/n（b-a）c，这就是函数f（x）在区间［a，b］内的积分值。 对蒙特卡罗方法的改进：如果要算一个函数f（x）在区间［a，b］内的积分，令s=0，我们可以在区间［a，b］内产生n个随机数e，赋值：s+=f（e）\/n（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溢出），当n足够大时，计算s（b-a），这就是函数f（x）在区间［a，b］内的积分值。改进方法的优点： 1维度降低，节省一半产生随机数的时间， 2相对精度更高，由于蒙特卡罗方法矩形上界需要估计，因此带来了一定的不确定性，估计值取得过大，显着提升计算时间，估计值取得过小，就会出现计算错误。而改进方法不需要估计！ 3改进方法可以求解蒙特卡罗方法所不能计算的积分，求解范围更大，如果积分函数f（x）在区间［a，b］内是无界的，或者积分函数f（x）在区间［a，b］内有负值，蒙特卡罗方法就无法求解。 蒙特卡罗模拟基本原理及思想 当所要求解的问题是某种事件出现的概率，或者是某个随机变量的期望值时，它们可以通过某种“试验”的方法，得到这种事件出现的频率，或者这个随机变数的平均值，并用它们作为问题的解。这就是蒙特卡罗方法的基本思想。蒙特卡罗方法通过抓住事物运动的几何数量和几何特征，利用数学方法来加以模拟，即进行一种数字模拟实验。它是以一个概率模型为基础，按照这个模型所描绘的过程，通过模拟实验的结果，作为问题的近似解。可以把蒙特卡罗解题归结为三个主要步骤：构造或描述概率过程；实现从已知概率分布抽样；建立各种估计量。 第189章 谋划 “我记得上次和你说过，如今全国的纯数学研究大致集中在五个地方，余杭大学微分几何学派、帝都大学数学系、卫津大学数学系、以ucb和uc为主的留洋数学学派和香江大学数学系。” “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北方有帝都大学和卫津大学两大学派，南方只有余杭大学学派，香江大学和留洋学派关系相近，甚至不分彼此，但从实际情况上来看，差距并没有那么大，余杭大学纯数学派研究人员的数量几乎可以相当于北方两所学校的和。” “我的导师是余杭大学微分几何学派的古天豪教授，也是当年首次提出了高维、高阶混合型方程的系统理论，在超音速绕流的数学问题、规范场的数学结构、波映照和高维时空的孤立子理论，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导师研究的纯数学领域里，沿着导师的方向不断前进。” “我师兄方景润的导师是学派的创始人苏长青教授，是国际公认余杭大学微分几何学派的创始人，主要从事“k展空间”几何学和射影曲线的研究，一生致力于一般空间微分几何学和计算几何学的研究，甚至我的导师古天豪也是苏教授的学生，论数学研究的成绩，除了苏教授以外一生成就最高的恐怕就是我的导师了。” “当年我们这一批学生入学便是都拜入了余杭大学数学研究所中，方师兄痴长我几岁，当时也是所里公认的“大师兄”，当时国内科研的观念就是，研究生师徒如父子。”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国内的风气逐渐开始发生了转变，当时还没有出现应用数学这个新名词，工程数学逐渐占据上风，大批学校里的教授开始下海经商，一个教授下海带动了周围几十个教授一起从学校离开，成立私人研究所。” “余杭大学作为全国数学实力最强的大学，自然也少不了这样的挖角，同在研究所的老师，以及和我一届的同僚很大一部分都选择进入了私人单位，收入几十上百倍的增长。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老师也并没有选择离开，反而依旧潜心的经营着手里的数学。” “当时老师的想法是，苏院长年级大了，数学研究渐渐力不从心，研究的重心开始转移到他这一代人来抗，如果他走了，那余杭大学大概就是真的垮了。我也没走，但是家境比较富裕，就想先去混个文凭，所以刚进去之后，先是狠狠的在导师名下混了一年。古教授当时也很忙，没时候见我，每次路上碰见我甚至还要反应半天想想名字。但随后同学们都下海了，所里的事情没人干了，一大堆教我课业的导师都来找我做项目。啪，突然醒了，自己混了一年啥也没有学到，没办法，这就从头开始学啊。” “当时研究所里，最不缺的就是导师们打印抄录的论文和计算用的草稿纸，导师每次让我拿去扔掉的草稿，我都没舍得扔，拿着信纸，照着老师的思路不断开始研究啊，有不会的也敢问老师，只敢问同级。慢慢的，同级的被我问的答不出来了，我又去问高一年级的，高一年级的不会我就去找再高一级的。” “当时方师兄是院长的学生，研究东西比较容易钻死脑筋，加上院长给他布置的任务要比其他人难出一个等级，于是每次院长在开会的时候都会嫌弃师兄的脑子不够灵光，外面的人来挖人的时候，师兄一口回绝了，说是要跟着苏院长干一辈子。” “没想到，随口说出来的话竟然成真了，方师兄一共留了三次级，我研一的时候，师兄研三，我研三的时候，师兄还是在研三，最后反而是我们一块儿毕业的。” “当时我第一次找到方师兄的时候，没想到方师兄也在拿着苏院长的笔记研究，只不过苏院长的研究内容保密程度比较高，他不敢去找别的师兄弟去讨论。” “于是，我们两个就组成了一个学习小组，开始对着两位老师的研究内容开始反复琢磨，这一琢磨就是小十年。” “下海的浪潮度过了之后，国家开始为了整体布局对高校进行大调整。余杭大学的数学院研究所可是本校的金字招牌，牌子不能动，但是人可以动，整个学院根据不同的研究领域，偌大的数学系被拆分成了六个还是八个学校的数学系，现在的金陵大学也在其中。” “我在毕业之后，在导师的运作之下被分到了魔都的五角场大学加入全国计算几何协作组进行研究，方师兄则留在了院长的名下。也是在那里，我遇见了王斯达的奶奶，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要知道在国内优青、杰青、院士通路如一线天路，需要步步为营，一步不能放松。尤其年龄卡的最严格，青年基金35，杰青45。人的成材有早有晚，职业生涯也各有曲折。比如有的人工作了两年，又回来读博士，是不是就差了？不一定，很多情况下更优秀了，但是他很可能丧失了上升的途径。设置那么严格的年龄要求，基本断了很多优秀学者今后在这个体系的上升之路了。” “如今从国内的研究风气来说，选择纯数学方向的年轻人逐年递减，多个学派开始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在各个研究所的关键领域都是一群老家伙在强撑着，纯数学研究算是华国最需要年轻人的一个专业。” “虽然从各种意义上讲，我都不算你正式的指导老师，只能算是某篇论文的通讯作者而已，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我非常羡慕你能拥有这么智慧的大脑，拥有数不尽的灵光，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哪怕是分出一点点心思，用于纯数学研究，我都心满意足了。” 坐在王老师的书房中，听其讲起上个世纪年轻求学时候的故事，方舟心里满是感慨。 上个世纪的师生情，远非现在的师生之间勾心斗角，利益至上的关系所能比拟。 不过，虽然方舟并没有正式成为王老师的研究生，但从带方舟参加会议，带方舟认识其师兄来看，王老师显然已经将方舟当成了亲学生来对待。 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学生增加学术界人脉资源，对学生的好可见一斑。 听到对方最后近乎于恳求的话语，方舟着实有些吃惊，惊讶于对方对自己的评价，惊讶于对方对自己的期待。 “这是我这些年亲自带出来的一些学生，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以我的名义打电话找他们帮忙。”王建业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写满电话号码的纸张，将其推到方舟的身前说道。 纸张只有三列，写着名字、院所和电话，却有足足四十七行之多，遍布全国、海内外各大高校的弟子，代表着数不清的学术资源。 接下它，就相当于接下了王教授的恳求，人情恐怕是最难以还清的事情。 若不接下，便是拒绝加入纯数学研究的殿堂，专心从事应用数学和工程技术研究领域，到那时，恐怕自己和王教授的缘分恐怕也仅止于此。 方舟犹豫了许久，最终选择了接下。 应用数学领域的研究，势必要涉及到纯数学领域的突破，若现有的数学体系解决不了现实的数学问题，便需要纯数学发力，突破现有的枷锁，进来带动现实问题的解决。 所以自己不管在应用数学研究多久，终归还是要回到纯数学研究的来看待问题。 既然如此，那么接受这学术资源，势必对自己更为有利一些。 看到方舟接了下来，王建业笑得满脸皱纹都出来了。 晚上，方舟独自打车回到了工作室内，见魏莱还在，便拉着她一起商量起了华胃公司的事情。 “公司注册好了吗？顺利不顺利？”方舟在饭桌上说道。 “你这个大忙人，什么时候想起来关心这件事了，放假前说的那么慷慨激昂，结果两个礼拜一次打电话过问都没有。”魏莱惊讶的说道。 “额，我记得打过一次”方舟有些尴尬。 “哦对，是打过一次，吩咐我把一千万注册资本改成了一万，当时我就在中介公司，谈注册资本的事情，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尴尬吗？”魏莱打趣着说道。 “那最后改成了吗？”方舟问道。 “没有，中介公司说一千万已经抱上去了，一分都不能少。”魏莱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被人骗了？明明执照没下来之前，都是可以更改的。”方舟疑惑的说道。 “这次我可是把我攒的嫁妆钱全部扔进去了，你身上的钱呢？又是被哪个漂亮女生骗去了？”魏莱笑着问道。 “哪有，投给空间科学委员会了，我催一下，等他们结算完把钱退还回来，到时候我尽快把钱转给你。”方舟急着说道。 “数呆子，用不着那么急，我暂时还没那么缺钱。”高阁笑着说道。 “对了，公司的组建怎么样？”方舟紧接着问道。 “经理层还在通过猎头找，等主要领导层到位，就可以开始人事、财务部门组建并进行招聘。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带着你的舍友一块儿来创业是认真的吗？除了周天星以外，他们可完全不懂得公司经营这方面的内容。”魏莱认真的问道。 和关系亲近的同学合伙这个问题在创业中，往往是最严重也绕不开的。 合伙赚钱还好说，最多是分赃不均，不看情面好歹还有利益。 亏钱的时候是最可怕的赔钱伤感情都是小事，好聚好散真的非常难。 成功的合伙人总是相似的，失败的合伙人各有各的撕法。 至少在破产的大部分时候，合伙人基本没有一路笑到最后的，最多的就是相互利用或者为利益一时的隐忍。 从《华国合伙人》这部电影中可见一斑，电影快结尾的时候，佟小为在婚礼上说出了那句“千万别跟最好的朋友合伙开公司”，一时被许多人奉为创业的圣经。 尽管方舟作为整个创业公司的唯一股东，不存在电影中那种三人分权制衡的关系，但是同学和创业伙伴的关系交织始终是要解决的一个东西。 如果只是将公司作为挑战杯比赛项目的一个依据，他们倒是并不需要真正加入公司。 “先等等再说，我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方舟思索了片刻答复说道。 “好，那你上说的新技术有进展了吗？我看你昨天晚上还在忙着结构模拟，是不是成果出来的还比较困难，要不要拖延一下公司组建的进度？”魏莱担忧的说道。 “不用了，我对自己有信心，最迟12月底，我就能完成整个项目的研究，公司同步搭建好了之后就行，目前初步的打算公司主营固液气三种产品。另外公司附属实验室的牌子先帮我申请下来，就同样以华胃公司的名字命名，到时候我可能会有用。”方舟想了想，说道。 按照公司的一般经验来看，这样属实是有些冒险，没有对应的产品和技术，先组建一个空头公司，那先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面临亏钱的局面。 但谁让方舟有这个自信呢，魏莱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不就是亏钱嘛，大不了她多掏点钱赔就是。 接下来的几天里，方舟继续修改着电脑上已经生成的小分子化学结构模型，全甲基化或全乙酰化后，用正离子反推法，通过寡糖的正离子性能，反推寡糖序列和结构的组成，在个人电脑的运力下，不免进度缓慢了一些。 而魏莱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通过猎头公司的推荐，相继接见了好几位专业的职业经理人，他们大部分都是被公司的名字和一千万注册资本而来。 即便是某些市值上亿的公司，也很少会出现注册资本上千万的情况。 这从某种意义上说明了一件事，这家初创公司不缺现金流。 第190章 大舅子找上门 看着眼前纷杂繁琐的结构和分析数据，右下角的进度条显得是那么脆弱而渺小。 方舟不禁生出一股绝望，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超级计算机呢？ 想必那时候，再玩连连看和蜘蛛卡牌就不会卡了。 现在，超级电脑的价格和电力不是方舟这样的小租户所能承担的了的。 不过，方舟也知道，用这样一台电脑实现大分子合成从无到有的模拟过程，实在是太过于为难了些。 眼下，云服务并不发达，超算资源仅向国家级别的科研项目倾斜，算是正儿八经的“国家队”，普通人申请很不容易。 方舟的这个多糖研究，除了一个大学生挑战杯的赛事以外，并没有和任何的高校研究团队签订合同，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项目还属于一项民科，游离于科学共同体之外而热衷于科学研究的人员，因个人兴趣展开的研究课题。 以这个理由和他本科生的身份，去向国家为数不多的超算中心申请运力，结果恐怕将会非常的不美丽。 方舟突然后悔，自己当初去参加会议的时候，怎么就不在现场就找一个数据中心的教授，相互认识一下，也不至于回来之后现在这样被动。 犹豫的看了一眼昨天老师拿给自己的那张人员名单，考虑要不要找一个在类似数据中心工作的师兄帮忙通过一下国家超算的申请。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人情债好借不好还，谁知道这样的后台操作会给师兄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如果因此而导致对方失去了工作，那后果恐怕方舟也难以承担。 看着手机上的企鹅和淘宝软件，其实还有一个路子，那就是借助方舟的黑客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借用互联网大厂的云服务器资源。 但这种方式也比较冒险，大厂的数据流量受到维护人员和安全人员24小时监控，毕竟他们管理的上百亿次的数据流量。 而方舟这样的小电脑，进攻个人电脑好说，进攻企业电脑，很容易因为过大的硬件差距，而被对方反制。 再强的技术和加密手段，也不能抹平个人电脑和集群服务器性能之间的差距。 一条小溪如何能抢得过黄河的水流。 要不怎么说ddos是计算机界最常用也是最好用的攻击手段。 穷凭病毒横行，富靠资源爆破。 在计算机攻防的世界里，ddos攻击这种借助于服务器技术，将多个计算机联合起来作为攻击平台，对一个或多个目标发动信息流攻击，占用对方带宽，以达到瘫痪网络的手段，完全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火力对轰，直到一方认输。 这个火力指的就是资源，服务器资源、带宽资源 还有最后一种正规途径，那便是花钱买大厂的云服务器资源，通常按小时和超算的性能计价。 这种云服务器最顶级的性能，虽然比不上国家搭建的超算中心，但在大厂数据能力的加持之下，还是有着不俗的实力，领先国内99的科技公司。 犹豫了片刻，看着网页上出现的广告网址，方舟还是使用租借服务器的方式。 比起向国家打申请单使用超级计算机，这种交钱换云服务器使用时间的交易方式，不用涉及什么人情，反而更简单一些。 现阶段，商用云服务器起步最好，名声最响的自然是阿里不必多说。 网页上很快出现各种选择的界面，目前企业服务器的租借价格基本上都是按照秒为单位来计算。 方舟一步步按照所能选到的最高性能来询价，服务器的名称叫通用型超级计算集群。 vcpu内存比直接拉到最后一行的96g384g。 系统盘直接选到100g高效云盘。 带宽拉到10，这个速度是服务器商所能提供的带宽，真正的上传和下载速度还是要根据方舟所使用的相对较低的宽带速率来决定，对于动辄上百g的运算结果来说，这样的速度还是太慢了一些，方舟觉得有必要找运营商拉一条专线回来。 地域直接定位到新华大学所在的仙市，什么？居然没有数据中心，北方城市基本上只有帝都一个点，南方城市倒是许多江城、余杭、鹏城都有分数据中心。 离方舟最近的反而还是相隔六百多公里的江城。 因为要涉及到数据的上传，方舟觉得最好是找一个相近的服务器中心即可，到时候自己可以将数据存入硬盘中，到线下进行物理传输，后续的操作都在线上进行，那样的效率自然会高出很多。 但现在最近的地方在江城，这不禁让方舟有些犹豫。 不过咬咬牙倒也接受了。 选定完所有条件，系统自动跳出了租用报价，单日价格元，可选按小时计费，单小时计费521元， 这个价格还是官网优惠之后的价格，一时方舟有些窒息，凭自己手里仅剩的一百来万，只够租借这台云服务器不到一百天的时间。 这一百天，能不能将整个华胃公司的所有产品技术研究透彻，方舟也不敢打保票。 但这价格已经让方舟有些望而却步的感觉。 但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方舟在打客服电话询问之后，亲自跑了一趟江城的阿里数据分中心，带着分子结构模拟软件和上万套数据的硬盘上传到了服务器当中，这才当场开启了租赁服务。 一天一万多的烧钱，多一个小时就是521的亏损，方舟去江城的时候坐的是一百多块的高铁，回来的时候选择的是六百多块的飞机。 从时间来看，飞机一个小时的亏损要比高铁两个半小时的亏损低六七百，但因为飞机场离学校更远的缘故，加上待机时间、来往打车费和票钱的损失，反而并没有那么多。 就在方舟前往江城的这天，魏莱也在猎头公司的帮助下，来到市中心的一家带有会议室功能的咖啡店开始了职业经理人的面试过程。 换上一身女式西装长裤的魏莱显然并不适应这样的穿着，脚上依旧穿着平时更舒服的运动鞋。 所以当第一位职业经理人到来的时候，刚看到魏莱的样貌和穿着，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过很快上前对着魏莱伸出右手微笑着说道：“魏总，您好，我是今天来面试贵公司职业经理人的郭毅。” 魏莱看着眼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回之以右手的动作，坐在沙发上说道：“怎么看出来我就是魏总的，明明不管从相貌还是从气质，我身边的这位林先生都更像一些。” 郭毅微微一笑，说道：“魏总的脸保养的非常年轻，当我进来的时候我确实有一瞬间把您当成是这位林先生的助理，但是无论是您的位置、表情和穿着都不符合一个助理的定位，所以很明显，您才是魏总。这是我今天带过来的简历，两位请过目。” 魏莱和旁边的猎头同时接过了郭毅手里的简历，上面的内容和猎头所提供的资料大差不差，只是在一些公司具体的领导方针和离职原因上写的更为详细了一些。 魏莱大致看过之后将简历放在了桌子上，开门见山的说道：“郭先生，以你在埃默里大学工商管理的毕业学历，已经在多家企业担任过副经理以上工作的经历，为什么会选择加入我们这家初创型企业？”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面试问题，有经验的面试者都会按照固定的模板来阐述对于初创型公司的期待，从而迎合创业公司大股东的心理。 郭毅自然也不例外，沉吟了片刻说道：“说实话，在我这个年纪的职业经理人，对薪资反而并没有多少期待了，我之前转战过多家国内的五百强公司，但是最高也只做到过副总经理的职务，从个人来说，还是心有不甘的。与其在一个成熟的公司，做最累的活，却被家族式管理的权责划分所摆布，还不如加入一个新公司，一起从年轻走向伟大。而且这个公司的名字我很喜欢，华胃，中华儿女或许不一定有为，但是都有一口要吃饭的胃。” 说起家族式教育，魏莱想起了自己父母家中的公司人事制度，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是属于方舟的公司，她要做的不过是帮其找一个能在管理上帮着方舟查缺补漏的人罢了。 “不喜欢家族式管理，年过四十却依旧干劲满满的大叔。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在询问的时候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魏莱微笑着说道。 “好的，魏总您请问。”郭毅板正的坐在沙发上，满脸认真的说道。 “如果你的董事长是一个技术狂，你对这样的上司如何看待？” 郭毅听到这样的问题，先是愣了愣，随后微笑着说道：“魏总您可能不太懂得我们职业经理人的定位，可以说，除了技术方面，我们最大的功能就是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将公司的组织结构、日常安排、公关宣传、生产销售等工作安排妥当，如果有一个亲自抓技术的顶头上司，那自然求之不得。我将充分保证公司除技术以外的所有工作安排妥当，全力配合技术研发工作。” “如何在没有实际产品的情况下，完成公司的预热宣传工作？” “画大饼，全渠道铺设订购渠道。” “如何将一家实业工作，运作成一家互联网科技公司？” “饥饿营销。” “嚯，敢问郭先生之前是否在大米手机公司待过？” “市场部，三个月” “那简历上为啥没有写出来？” “时间太短，写出来会影响到观者对我的第一印象。”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公司的产品要和军方竞争的话，你是否有这个勇气？” “魏总说的可是”郭毅有些惊讶的看着魏莱，用手指了指天花板，疑惑的说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 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郭毅，魏莱干脆的说道：“行了，你先回去考虑一下，面试结果我们会在三天之内尽快给予答复。” “好的，谢谢。”郭毅站起身，答谢了一声便向门外走去。 接下来，猎头又找了两位履历优秀的职业经理人来此面试，一位是女性，有外企管理经验，从话语中对华胃公司的现金流颇为赞扬，但对公司的技术理念并不认同，认为需要将30的成本用于品牌营销上去，对此不太满意，魏莱只好让婉拒了。 另一位是刚过四十的男性，履职业绩也很强，但换公司的频率要快于另外两位，对公司的技术管理有插手之意，虽然能力、谈吐都是俱佳，魏莱却坚定的认为方舟不会选择这样的职业经理人。 告别了猎头，答应尽快给予其答复，魏莱拖着完全不符合其气质的西装，打车回了学校。 西装不常穿，平时基本都放在学校的箱子底，本想先换个衣服，去洗浴按摩一番，没想到一辆熟悉的座驾就停在楼下，本想偷偷绕过，却被熟悉的声音叫住。 “魏莱，别跑！我看见你了，听你的老师说，你最近在课堂和实验室都很少露面，而且我还在猎头公司的界面上看到了你的名字，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魏岚一把抓住想偷溜的妹妹说道。 “这不是上次你送我的那台机器嘛，放在学校里太显眼，我在校外租了个房，就放在那里单独研究。”魏莱假笑着说道。 “哦？带我去看看。”魏岚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不得已，魏莱只能带着魏岚前往校外的工作室，同时在心里默默许愿方舟今晚千万不要回来。 另一边，在回学校的网约车上，方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断催促司机加快速度，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恰逢上下班高峰期，方舟的车被卡在进入市区的快速路上动弹不得。 “521，521”方舟小声嘀咕着服务器每小时租赁的价格。 “小伙子，都快十一月了，521早过了好伐？你这是赶着回去给女朋友求婚是不是？” “不，赶着收尸。” 第191章 拿去随便花 日落黄昏下，出租车内整个的灯光都有些暗黄。 网约车的隔音做的还是不错的，寂静的车厢内，突然从右边传来指甲敲击硬质橡胶壳体的声音。 司机坐在主驾位置上，脑后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 不过随后很快将没有闭紧的天窗关上。 看着身边一直默念“521”敲车门的小伙，真想直接给他拉到精神病院去。 不过看在这单钱多的情况下，还是放了对方一码，耐心的等待着前方堵车大军的向前蠕动。 另一边，魏莱左右劝说，还是没能拦住亲哥势要前往校外住处的脚步。 “你越是拦着我，我越要去看看，不就是放了个光刻机吗？还能乱到哪去？再说你从小就有洁癖，每次从我的实验室里出来都要洗一个小时的澡，我可不相信你那里能乱到不可见人的地步。是不是藏了什么人？你闺蜜？你同学？”魏岚笑着对魏莱说道。 “额”魏莱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怎么，你还怕闺蜜会爱上我吗？放心，我都这个岁数了，对你们这样的小丫头片子不感兴趣的。对了，你和她最近有联系吗？是不是被罗姨送出国了？” “拆了这么久的机器，有没有什么收获？看你一直藏着掖着，是不是真的有收获不想拿出来和亲哥说？完了，感情淡了，亲生妹妹都不关心我了。不过，我猜就算有什么收获，对我的帮助也不大。这玩意是真的不好造，里面的随便一个元器件，背后逆向突破需要的技术研究成本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你哥我的公司现在都快被拖垮了，你还笑的出来？” “我和你说，你在学校的学业千万不能荒废，脑子好才是真的牛掰。前段时间，我亲自去帝都挖来一个猛人，二十九岁的普林斯顿大学教授你敢信？在技术方面，刚去就解决了困扰我们公司团队五个月之久的难题，我转让了5的股权才作为代价留下他在公司内。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血本吗？” “我这次来，就是受他的指点，来这里找一个老教授，听说他有能力帮我解决光刻机程序设计问题。等我将他收入麾下，到时候卧龙凤雏皆得于我手，我就不信这技术就发展不起来。” 一路上，两人在车里，主要都是魏岚在说，魏莱在听。 家长里短，儿女情长，无论是事业上的难题还是本次来访的目的，魏岚都毫无保留的说给了自己的妹妹听。 看着魏岚侧脑上，穿插着数根白发的样子，魏莱不禁有些心疼。 从父母离婚之后第一天起，魏岚就承担起照顾魏莱的责任，一边上大学，一边管理公司，顺带着抽空参加一下魏莱的高中家长会。 即便是贵族高中，亦有家长会的存在。 魏岚很是霸气，直接出资五千万成为了高中的知名校董，并成功当上了魏莱所在班级的家长委员会会长。 自己的哥哥从小就很要强，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会去尽力争第一。 开公司这件事也是，拿着父亲给予的创业资本，非要挑战半导体中最难的晶圆制造行业。 虽然依托于父亲半导体公司，晶圆厂不至于倒闭，但日渐暴涨的研发成本让本就不健康的公司财务更加难以维持。 可能这就是他上次冒险找黑客去偷盗外资公司技术的原因。 虽然很是同情对方为了自己的事业如此努力，但魏莱并没有因此而对亲哥毫无保留的坦白，在交谈中对方舟的事情决口不提。 不管走的再慢，两人终于穿过了人流密集的小吃街，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里。 魏岚看着眼前满是青苔的街道和一扇格格不入的防盗门，顿时心生嫌弃。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外面都是小吃的吆喝声，晚上能睡得好觉吗？不会打扰你做研究吗？” “安啦安啦，我有好好给出租屋做隔音的，而且晚上那些小吃摊就散了，不会打扰我睡觉。”魏莱解释说道。 “那你这地方选的也太草率了一点，就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地方吗？我看学校南边马路对面那套商业公寓楼不错，就住那里，这张卡你拿去随便花，平时生活品质不能太差知道吗？”魏岚霸气递过一张银行卡说道。 “不用，住在那里我来往学校里不方便，而且这机器也不知道往哪里放。”魏莱留下几滴虚汗，连忙拒绝道。 老站在外面也不是个事情，魏莱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让魏岚走了进去。 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占据客厅大半个角落的小型光刻机，上面的零部件已经让魏莱拆的七七八八，分成了激光发射部分，曝光系统和光刻系统控制三个单元摆放在地面上。 “你看，我就和你说我这里很乱，其实根本没什么好看的。”魏莱指着地面上的零部件说道。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就喜欢拆家里的电器。”魏岚慢步走到三堆零部件身前，蹲下身子，看着七零八落的碎片说道。 突然，从脚边捡起了一个微小却有些做工粗糙的零部件。 “这个东西是坏了吗？怎么看着针脚这么乱？”魏岚手里拿着小传感器问道。 魏莱起先并不在意，定睛一看。 好嘛，正是方舟亲自给她用手工的方式造出来的分布式布拉格激光反射器。 手工做出来的东西，外观可不就有些粗糙吗？ 连忙想将其从魏岚手里夺过，但被眼疾手快的魏岚躲过。 “你急什么？我不过是看看而已，又不会给你弄坏了，再说这东西弄坏了大不了再赔你一个就是。” “这东西之前拆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就一直放这里了”魏莱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害，这么小个东西，我帮你修就是，好歹我也是亲自带着工程师们拆过这台机器的人。”魏岚见妹妹有困难，保护欲和胜负欲顿时被激发，当场屡起袖子，就想帮妹妹修好。 将其拿到一旁的工作台上进行固定，拉过小型焊枪和一台带有长臂的放大镜。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个云盘中备注“ure-2000\/35新型紫外光刻机”名字的文件夹，里面全部存放的是关于这台机器的技术图纸。 能将其送于他人，魏岚的公司自然早已对内部的结构设计了如指掌。 很快找到了原先的工艺产品图纸。 将其拿来与眼前的小型元器件进行对照，外面的针脚竟然比之前少了两根，从原先的左右七根共十四根，变成了左六根，右六根共十二根的现状。 除此之外，原先刻印在传感器外壳上的“e4c”标志消失不见。 魏岚顿时愣了愣，自己亲自研究完了才送给的妹妹，每一个零部件都曾拍照记录过，应该是独一份的才是，不仅是为了起到备份归档的作用，更是让魏岚随时随地询问的时候他都能够快速找到并发于新的零部件。 而且这个传感器的图片名字上还备注了（缺）的字样，说明其内部的结构技术尚未突破，虽然他那里有不少采购而来的备用器件，但是如果当场修理的话，还是不太可能的。 魏岚想从眼前的工具箱里换一个更加小型的工具帮魏莱修补断掉的针脚，于是直接拿过来工具箱上手去翻。 没曾想，另一个极其眼熟的传感器掉了出来。 除了十四根针脚全部断掉以外，这个传感器的机身还是非常的工整，两面都清晰明了的印有“e4c”字样。 魏岚看到本该独一份的零件竟然出现了两个，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 将两者同时拿到灯光下进行对照，很明显除了人工痕迹较重和针脚不大平行以外，两颗传感器的外观存在着高额的相似度。 “这是怎么回事？右边这个是你亲自造的吗？”魏岚扭过头看着魏莱问道。 魏岚此时并不想多说话，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上千种零部件，怎么偏偏就被亲哥看到了唯一被换过的这个。 上次方舟亲自用手工将传感器造出来的时候，魏莱就在身旁，对方舟惊为天人的手工赞不绝口，又对方舟焊完粗劣的外观所嗤鼻。 “能用就行了，要那么好看干吗？”这是上次方舟返过来回魏莱的原话。 “也是，虽然你长得不算好看，不过有需求的时候倒也能用用。”魏莱一句话堵着方舟半天没跟他说话。 听到魏岚的提问，魏莱连忙解释道。 “是，不过我不懂原理，随便弄的，不用这么在意。” “我的妹妹现在挺厉害啊，会亲自做零部件了，我来给你把针脚焊上试一下，我在实验室里焊针脚一绝，我跟你讲，那些硕士博士可都夸赞我焊的好。”魏岚要强的说道。 将传感器所在的部分挑出来拿桌上，魏岚一边组装一边开始进行通路测试了起来。 神奇的是，自己还没焊上的缺失的两根针脚，便可以完成通路，进行内部的计算。 这让魏岚对自己的妹妹满意度更高。 “没想到你不光会造，还学会了改进。来跟我说说，缺这两根针脚是为了什么？” 魏莱哪里懂得这个，连忙解释道：“其实东西是我闺蜜焊的，她的手比我稳，人也比我聪明，她家里母亲突然得了乳腺癌这几天回鹏城了，这会儿估计顾不上接电话。” 魏莱掏出手机，本想展示对方正忙，没想到一个电话巧合似的打了过来。 看到来电显示正是方舟，魏莱连忙掉头手机的方向，并用拇指把方舟的电话挂断。 千万别是回来的时候打的电话，一定是晚上不回来住了，所以给自己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另一边，下了出租车的方舟站在小吃街的面前，看着眼前被挂断的电话有些不知所措。 从两人认识开始，魏莱还没挂过自己的电话。 本想打电话问一下吃晚饭了没有，要不要帮她带回去一些，现在看来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搁不住给她带。 于是方舟愉悦的奔向了小吃街“最后一晚”馄饨汤的所在，看着清香扑鼻的馄饨，顿时坐在店里要了5个大碗。 “谁打来的电话？”魏莱明显的手机铃声，显然被魏岚听到，于是出声主动问道。 “没谁，一个骚扰电话。”魏莱尬笑着说道。 “什么样的人不长眼睛敢来骚扰我妹妹，把他电话给我，我帮你查查。”魏岚霸气的说道。 “不用了，一个骚扰电话而已，估计是给学校报信息、收快递什么的时候给泄露了，平时经常有销售保险给我打电话的，不碍事。”魏莱大度的说道。 事实上，自己的手机里的从来不会允许出现第三方的骚扰电话，一旦有出现的迹象，不用她说，手机里的屏蔽功能也会及时阻止。 “东西暂时不看了，就算坏了哪天我再给你发个新的就行，楼下参观完了，你要不带我去参观一下楼上？”魏岚放下手里的工具，站起来说道。 这下，魏莱顿时惊了，拦住楼梯口就是不让魏岚上去。 “上面就是我俩的闺房，女孩子的房间总有些私密的东西，怎么能让你们这些男生看到？” “得了，从小到大，你每次住的卧室里连个娃娃都找不见，都是从实验室塞回来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卧室都快成废品站了，哪次不是我来替你收拾的？”魏岚笑着说道。 “那不一样，我是我，我闺蜜是我闺蜜。”小时候的丑事被拆穿，魏莱顿时有些脸红。 “你看，楼梯边那双黑色拖鞋是谁的？”魏岚指着楼梯边说道。 “嗯？不是蓝拖鞋吗？”魏莱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 趁着魏莱注意力缺失疏忽之际，魏岚一把将魏莱的手从楼梯上拿起，自己则插着孔隙，从楼梯间走了上去。 “你不让我看，我偏要上去看看。”魏岚满脸的嚣张，欺负妹妹要趁早，不然等妹妹嫁出去了自己就没办法欺负了。 “小魏，快过来接一下，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我给你带了十根大烤肠，有点重，我先着急上个厕所。” 随着快速的开锁声，方舟抱着一大把烤肠从门口快步跑了过来，将其塞到魏莱的手中，然后三步并做两步跑上了楼梯。 天杀的馄饨铺，居然没有厕所。 馄饨汤喝多了，下面有点涨。 第192章 下次有你好看 顶着巨大的液体内压迈出的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但代表胜利的厕所就在十个台阶后的拐角，虽然黎明前的黑暗让方舟感觉到无比的痛苦，但即将见到曙光的时刻又让方舟方舟无比的喜悦。 人体最精妙的科学莫过于此，即设计了储水了容器，又设计了远超物联网智能水平的出水口，随时随地给予大脑最敏感的反馈。 这种反馈就如同肾上腺素一般，打通了方舟全身的静脉血管，方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章门穴、商曲穴连同会阴都在发出喜悦的叫声。 外界，来自身后魏莱快速上楼梯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可见，即便不扭头观看，方舟在脑海中都能模拟出的魏莱每次上楼梯的步频和速度。 凭你也想和我争夺厕所的使用权吗？ 呵呵，可惜，你碰到了我。 如果是之前的话，我还可以发扬大男子主义精神让一下你。 但是现在，这场比赛的胜利必将属于我，方，数之使徒，算法征服者，被神选中的人，舟。 就在方舟即将踏上最后一步的时候，从方舟的卧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男人。 手里还拿着一条男士内裤，疑惑的问道：“小魏，你这室友是正经人吗，怎么还还把男生往家里带？以后找人合租一定要擦亮” “大舅哥，你怎么来了，呸呸呸，魏董事长，魏总，魏哥，魏那啥”一时结巴，方舟有些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为好。 “魏莱，我需要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魏岚满脸平静的看着方舟身后有些气喘的魏莱说道。 看似面无表情，但熟悉亲哥为人的魏莱却知道，这种时候往往才是他最生气的时候。 一步，两步 魏莱展开了董事长的气势，向着站在楼梯口的两人走来，方舟不禁连连后退。 但最终，魏岚只是擦身而过，慢步走到了楼下，坐在了沙发的主位上，翘起了二郎腿。 本想先解决个人问题的方舟被魏莱拉着再度回到了楼下。 黎明前的黑暗还在持续着他的宰治，曙光女神或许还躺在谁的床上歇息。 大沙发被魏岚一个人占据，魏莱和方舟一人坐在一个小沙发上。 虽然沙发的材质非常柔软，但屁股给予的压迫力依旧让方舟的膀胱狠狠一颤。 “行了，你别说了。我这次来这边出差，本想看看你，顺便给你点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或者资金上的帮助，没想到你却让我见识到如此出格的事情。终究是我把你照顾的太好，让你的叛逆期来的太迟。”魏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扭头对着一旁的方舟说道。 “我不是，我没有，他没你说的那么不靠谱。”魏莱直接来了一套否认三连。 “行了，你别说了。我这次来这边出差，本想看看你，顺便给你点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或者帮助，没想到你却让我见识到如此出格的事情。终究是我把你照顾的太好，让你的叛逆期来的太迟。”魏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扭头对着一旁的方舟说道。 “我们一定会再次见到的，方舟，下次有你好看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涨红了小脸的方舟，为妹妹找到这样的男友而感到不耻，随后便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想伸手推开门把手，突然意识到手上还捏着方舟的内裤，扭头重重哼了一声，将几个亿狠狠的甩向了方舟。 不过很明显，准头有点偏，在空中做了一阵无规则运动之后，盖在了魏莱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香肠上。 2021年12月3日，天格计划的grid-02天文立方星载荷观测到的宇宙伽马射线暴事例grb a及其物理分析的论文在线发表在《美国天体物理学报》（the astrophysical journal）上。南京大学与清华大学天格团队合作完成了这次天格观测数据的处理和物理分析。这是天格计划首篇正式发表的伽马暴科学观测结果，也是国际上同类微纳卫星（指质量小于10千克、具有实际使用功能的卫星）伽马暴探测项目中，首例取得科学发现和论文发表的伽马暴事例。这项工作表明该类微纳卫星在空间天文粒子探测、前沿天文科学观测等方面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 “天格计划“是一个以本科生学生团队为主体的空间科学项目，其主要科学目标为寻找与引力波、快速射电暴成协的伽马暴以及其它高能天体物理瞬变源。其特色是利用立方星(分米级别的小卫星模块)平台，搭建由多个小卫星组成的全天伽马射线暴监视网络，用以探测和定位伽马射线暴等天体瞬变源。相比于综合型、高功率的大型卫星，如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将于2021年底发射的质量高达62吨、成本已逾数百亿美元的詹姆斯·韦伯空间望远镜(jwst)，立方星具有模块化、低成本、短周期的特点，能够实现大卫星无法实现的快速发射、多颗组网、全天覆盖，还可以降低风险与成本。天格计划预计利用10-24颗立方星在500-600公里的近地轨道进行组网，在2018～2023年内逐步完成。这一方案能够实现对短伽马射线暴真正的全天覆盖探测，并可通过时间延迟和流强调制的方式实现有效定位，可保证不错过任何一次与引力波暴发成协的短伽马射线暴，有着重要的科学意义。 2016年，天格计划由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和天文系共同发起，目前有南京大学、中科院高能所等20余所高校和研究所共同参与合作。南京大学、bj师范大学等高校的天格团队也将完成卫星载荷的研发调试。截至目前，天格计划已于2018年10月、2020年11月和12月分别发射了三颗天格卫星。天格02星(grid-02，见图2)已积累了5个月的科学数据，其首批科学数据已被国家空间科学数据中心接收，未来将对科学界保持开放共享。 南京大学天格团队自2018年成立以来，在江苏省双创计划、南京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南京大学双创办公室等的有力支持下，成立了创新团队，充分发挥团队的天文专业优势，开发了科学数据产品分析的流程管线(pipele)，设置了富有特色的科创融合课程，展开对小卫星探测器的研发。目前，南大天格团队已经成功完成了首颗南大-川大合作天格立方星——天宁星——载荷的地面试验，预期于2022年3月发射。同时，南京大学天格小卫星团队经过1年半的研发、设计、实验论证，于2021年10月最终确定了自主设计的第二颗立方星——应天星——的载荷设计方案。该方案使用可编程逻辑门(fpga)芯片替代原有的单片机（cu）芯片，充分利用可编程逻辑的并行性、高性能和灵活性等特点。这个方案在本领域内具有前沿创新性和独特性，充分体现了了以学生为主体的小型项目的灵活性和创新性。 天格计划的主要科学观测目标是伽马射线暴。宇宙伽马射线暴是人类已知最剧烈的天体物理过程之一，是天体物理领域的研究前沿。2020年11月清华大学天格计划团队研制发射的天格02星载荷成功开展持续科学观测，已获得首批几十例伽马暴事例的候选体。2021年1月21日，天格02星观测到grb a伽马暴事例（图1），该事例也被我国怀柔一号（ca，极目）卫星、慧眼（hxt）卫星和美国费米（feri\/gb）卫星所确认。有趣的是，grb a在近万个伽马暴样本中的统计分布中处于很特殊的地位。其持续时间大约为13 秒，具有明显的长暴特征（长于2s 的伽马暴被定义为长暴）。通过使用截断幂率谱(cpl; cutoff power-w)模型对观测数据进行拟合，研究团队发现grb a的谱指数偏硬，高于同步辐射限制的低能谱指数上限，此外其峰值能量(ep)很硬，在第一个脉冲的时候由硬到软，但是即使在最后的爆发阶段也始终居高不下。高能量伽马射线光子总是比低能量光子更早到达，这一现象被称为谱延迟(spectral g)，在grb a中同样观测到这一现象，并且在相对于Δe 的图像中显现出一个拐点，这一现象有可能用于对洛伦兹破缺效应的限制。 研究团队进一步通过该伽马暴的谱指数初步判断其属于光球模型，利用多色黑体的模型进行拟合得到了很好的效果。理论上伽马暴的峰值能量应小于等于黑体所释放的最大能量，通过这一限制可以求出光球模型的半径范围，利用物理的光球模型对grb a进行拟合，得到其半径为几百千米，正好处在光球模型的半径限制内，同时这一模型也限制了该伽马暴的红移位于014到046的范围内。通过ep-ei的统计相关关系，研究团队限制了其红移应位于03到30的范围内。此外再结合ca、hxt、grid等卫星以及ipn所给出的定位信息，在星表中对grb a的宿主星系进行了证认，仅有supersos星表中的j095?8星系能够满足上述限制，其红移为0319。研究团队随后使用scubres天文台全球望远镜网络对该宿主星系进行了后随观测，在观测图像中该宿主星系候选者清晰可见，从而进一步证实了本文的结论。 本研究工作由南京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王翔煜领衔完成，清华大学天格团队郑煦韬同学、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肖硕同学等分别带领研究团队合作完成了grid-02、ca、hxt等科学数据的分析处理。南京大学多个院系的多位本科生和研究生参与了相关的科学分析，包括杨俊（天文学院博士研究生）、刘子科（天文学院硕士研究生）、杨雨涵（天文学院博士研究生）、邹金航（天文学院联合培养硕士研究生）、陈国银（天文学院本科生）、倪阳（天文学院本科生）、张子键（天文学院本科生）、吴雨暄（天文学院本科生）、邓云未（天文学院本科生）、马永昶（天文学院本科生）、蒙延智（天文学院博士后），王培源（匡亚明学院本科生）、许晟（天文学院本科生）、尹一涵（物理学院本科生）、张廷钧（匡亚明学院本科生）、张钊（天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等。南京大学张彬彬老师、清华大学曾鸣老师、中科院高能物理所的熊少林老师为该文的通讯作者。清华大学、中科院高能物理所、河北师范大学、广西大学等多位专家学者共同参与了这一研究工作。本工作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科技部重点研发计划、江苏省双创计划、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双一流大学建设经费，南京大学天文与空间科学学院、以及南京大学双创办公室的多项基金和机构的支持。 天仓五，又称为鲸鱼座t星（tau ceti\/t ceti，发音为\/?ta??si?ta?\/），是在鲸鱼座内一颗在质量和恒星分类上都和太阳相似的恒星，与太阳系的距离正好少于12光年，相对来说是一颗接近的恒星。天仓五是颗金属含量稀少的恒星，人们推测它拥有类地行星（岩石行星）的可能性较低。根据观测结果，它周围的尘埃10倍于太阳系周围的。这颗恒星看似稳定，只有少量的恒星变异。 通过天体位置和径向速度的测量并未发现天仓五有伴星，但是这只排除大如次恒星，如同褐矮星的伴星。2012年12月侦测到了天仓五周围可能有5颗行星存在的证据，其中一颗行星可能位于天仓五的适居带。因为有岩屑盘，任何环绕着天仓五的行星都将比地球面对更多的撞击事件。尽管这些事情导致行星不适宜居住，但普遍来说它拥有类似太阳的特性仍然在群星中引起大众对它的兴趣。它是搜寻地外文明计划（seti）搜寻的目标名单上的常客，因为它的稳定性和与太阳类似，而且它出现在一些科幻小说的作品中。 天仓五不像其他着名的恒星，有广为人知的固有名称，它只是肉眼可以直接看见视星等为3等的暗星。从天仓五看太阳，也只是在鲸鱼座内的一颗3等星。 第四十一章 再次相见 从方舟和魏莱两人居住的工作室里出来，魏岚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倾斜，偏偏外面又是夜晚的学校小吃街，看着从学校里出来一对对的小情侣手牵着手到路边小吃摊前打情骂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或许自己的妹妹就是跟着学校的风气学坏，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魏岚在脑海里琢磨着如何将魏莱送到别的学校去就读。 当初选择放其上这所内陆的学校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从路边的超市里买来一包高档的湿巾，用力将手上的痕迹擦去。 开车来到这所学校的门前，狠狠的猝了一口唾沫，不等保安上前质疑，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第二天，魏岚独自一人，拿着从魔都带来的厚礼——一盒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开车从市区的酒店一路前往了市区南面的仙宫大学。 从中间人打听到此次要见的这位地位特殊，而且年级偏大，犹爱喝茶。 所以高档茶叶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仙宫大学的位置不论是地理上还是人文地貌上都非常的低调，一点都不符合它如此高调的校名。 不过地处郊区的学校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校区的面积一般能达到市区大学的四五倍以上。 顺着关中路一路往南走，魏莱看到路边白色的围墙上画满了学校关于航空航天的宣传画，不禁在这条道宽人少的路上，放慢了车速。 《我的冰山美女老婆》 要说这航空航天领域，魏岚确实陌生了一些，但并不妨碍他在外界听说到仙宫大学在这两个领域中都占据着数一数二的地位。 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杰青，千人只是九牛一毛，更多的去往了华国航空航天国资企业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西北航空航天科研技术的领域里，仙宫大学一点不亚于西北政法大学在西北政坛中的地位。 这所仙宫大学，历经了八十多年的风雨，就像屹立在风暴中的大号航空母舰，承载着上一代人的强国梦，承载者这一代人的大国梦，也终将会承载着下一代人的报国梦。 魏岚看着墙上的标语，有些心生感慨。 谁还不是个想要报效祖国的热血青年呢，只是报效的渠道不一样罢了。 一时间坚定了决心，自己这次三顾茅庐也要将这位大佬带回去。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他已经尝到了在技术团队中多加一名数学家的甜头，再多一名更强的存在，一定也能帮他攻克更大的技术难关。 对了，虽然两位数学家都非常的强劲，但为了不造成资源的浪费，最好将更厉害的这位请到光刻机的核心元器件研究团队上，至于胡教授则只好委屈一下，将其换到激光定向技术研究团队中去了。 想到这里，魏岚已经能够畅想出，自己的公司在两位数学大拿加无数位技术大拿的帮助下，成功突破了asl的技术封锁，成为国内第一家拥有光刻机自主技术的公司。 无数的手机、汽车、3c数码芯片订单像雪花一样向其涌来。 即便现在还没有上市，公司的股价也会节节攀升，惊艳世界所有人。 直到 错过路口上了高架的那一刻，魏岚从回过神来，不得已沿着高架绕了一个大弯，再次回到这个路口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拿着胡教授给予的地址，穿过菜市场来到一处矮脚的居民楼。 虽然年代有些老，但是上面依旧还留有苏式红墙的印记，小楼在各种外部的掉皮、磕碰中屹立不倒。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只能说，不愧是世外高人居住的地方。 停好车之后，魏岚从后备箱里取出茶叶，认真的将衣服、头发打理干净，随后上楼，轻轻的敲了两下钢质的防盗门。 “谁啊？”一个慵懒的年轻女性声音从里面响起。 魏岚没想到，竟然能撞见这茬，实在是不巧。 正当懊悔之际，只听见里面啪嗒两声拖鞋拍地的声音过后，防盗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穿着睡衣，泪眼惺忪的王斯达看着眼前的扰他清梦的年轻男子，顿时提高了警惕。 “美丽的女士你好，我是方圆半导体集团的董事长，这是我的名片，我这次来是在胡定国胡教授的推荐下来找王建业王教授，请问他在家吗？”魏岚看到眼前和他妹妹一个年纪大的女生，顿时放松了警惕。 一个七十多岁的数学家家里有个十几岁的孙女外孙女，倒也很正常。 魏莱满脸警惕的掏出手机给老头去了个电话，说明情况之后，便说自己只有中午十二点之后有时间，让王斯达转告魏岚自行决定，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听到这话，魏岚自然熟知诚意的重要性，选择了独自在门前等候王教授归来。 王斯达见其执拗，便不予理会，关上门再次回到床上睡起了回笼觉。 最近爷爷得知自己从“天阁计划”一路划水并退出之后，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 瞬间化身高考出题组，每晚从单位归来的时候都会带一道很有难度的数学题，让王斯达来解答。 不限制手段，也不限制时间，但是答完，让其满意了之后才能去睡觉。 更奇葩的是，所有的搜题软件在这些偏题怪题的面前都失去了作用，互联网上完全找不到答题的思路和求解过程。 今天的调和分析题，明天是代数数论题，后天又是低维流形题。 于是，一位平生爱好只有吃和睡的美少女，硬生生的每晚熬夜到一两点，熬出了深厚的卧蚕和黑眼圈。 现在才早上八点钟，不补觉的话实在对不住自己这张美少女的脸和昨天熬夜到十二点半才写完的拓扑不动点证明题。 只是 仅睡了不到一个小时，自己便睡意尽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觉。 痛苦的起床洗漱，吃早饭，刷起朋友圈日常在群里和方舟互损。 随后无意之中，看到了卧室一角的监控，魏岚竟然还稳稳的站在门口，脸对着过道窗户边的那颗香樟树，不知道在看什么和想什么。 这套安防系统是王建业所在的单位，为了保障其安全，特意为其安装的。 可以说对于门口和楼下的过路人一举一动都能清晰明了的在显示屏上看到，甚至还可以遥控摄像头的角度进行拍摄。 手机上， 王斯达：“我今天家里来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人[摄像头带反光的画面背影jpg]。” 方舟：“[狗头]是不是你爷爷给你安排的相亲啊？[偷笑]” 王斯达：“滚，我又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真要是相亲的来了，我就和上面一样给他锁到门外。” 方舟：“[狗头]” 方舟：“我下午估计要去一趟老师那儿，请教下论文的事情，这是底稿，你到书房里先帮我打出来，我就懒得带了，记得帮我留门。[狗头]” 紧接着，一个pdf文档通过企鹅传到了王斯达的手机上来。 [基于混沌粒子群算法的数据加密方式pdf] 在方舟提前加密过的情况下，魏莱一点也不担心论文泄密的问题，利用随着文档一块儿发来的密码文件，一键傻瓜式解锁，论文的全部内容顿时映入眼帘。 这是一种结合了数论、群论、有限几何、代数曲线、组合数学、概率统计、计算复杂度理论密切相关的密码体制，主要分成了三大部分，每一部分都有具体的构造思路和编译过程。 最后几页更是大段大段的计算机程序。 王斯达不禁意识到，自己和对方的的差距又在进一步拉大。 不努力一把，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和真正的天才差距有多大。 但最令人奇怪的是，大一一年相处了这么久，直到校赛前，方舟都没有表现出如此惊人的数学天赋，甚至高数上都差点挂科。 这种人是怎么一下子成为天才的，莫非是藏拙吗？ 故意低调来接触自己这个美少女，然后逐渐表露锋芒，让自己对其产生兴趣。 可惜，算盘打得很好，自己这个美少女具有超出常人的智慧，必然不会被这种低劣的行为所蒙骗。 念及于此，王斯达忍不住对着屏幕笑出声来。 但随后又恢复了平静，拿了根数据线，将笔记本和打印机相连之后，论文很快被王斯达打印了两份。 一份给方舟用来和爷爷请教问题，一份留到自己的房间里独自进行研究。 自从几次和方舟的沟通之后，在一切涉及学术的问题上，王斯达都会将方舟的论文私自截下一份，用于自己后续的研究。 无论是校赛的建模论文，还是“天阁计划”的研究成果论文，亦或是方舟每次前往仙贝大学让王斯达打印的技术资料。 可以说每晚，爷爷虽然不会一直等王斯达到深夜昨晚才睡觉，但她却极其自律的坚持爷爷立下的规矩，做完才会去睡觉，写着答案的白纸每次都会放在客厅的茶几之上，等着爷爷批阅。 在做题之余，到完全睡去的这一段时间里，王斯达便会拿着方舟的论文一点一点去研究。 助眠能力强，同时在数学计算的部分自己又有一定能看懂的能力，对于王斯达这种数学专业的学生来说，这种好东西比童话故事更适合作为睡前读物。 门外的魏岚，紧盯着眼前这棵硕大的香樟树。 手里的茶叶礼盒虽然勒手，却一直不敢将其放到地上。 因为他知道，门上的摄像头正在看着他，或者说，正在看摄像头画面的人，正在看着他。 此时他所有的行为和举止都会在大佬的眼里不断的审视，一切不文明的行为都会被放大。 接下来可能会出现女生外出倒垃圾，自己要及时帮忙送至楼下。 女生要是突然喊救命，自己应该在询问过情况之后，迅速拨打报警和急救电话，帮其脱困。 甚至会出现女生开门主动邀请他进门的场面，到那时，他必须拒绝。 绝对不能让自己处于孤男寡女的处境里，让大佬认为自己是一个轻浮不检点的人。 这个女生就是本次考研专门为她设置的磨刀石。 这么多年来也算接触了不少的商界、政界大佬，如果连这点小考验也过不了的话，自己又何德何能成为一个独角兽集团的掌门人，不如回城隍庙找个小店卖排骨面算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发生，魏岚就这样的楼道的冷风中从八点站到十二点。 作为磨刀石的王斯达正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笔记本，谁也不知道她在领先的数学成绩背后，隐藏了一些编程的功底，将方舟的程序输入编译软件之后，系统自动报错49个err。 气的王斯达一时之间想骂娘。 明明论文上显示这个程序运行结果正常无比，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就是这个样子。 语言不对？环境变量不对？亦或是算法玄学？ 王斯达从第一个错误开始试起，一点一点将系统报出来的错误逐渐改正，一边千度一边编程，在过程中逐渐提高自己的编程能力。 十二点十分，王建业从仙宫大学回到了小楼之上，见到门口的魏岚，诧异的看了一眼，随后主动邀请其走了进去。 见到了正主之后，魏岚自然非常的欣喜，主动将大红袍献上。 但王建业看到茶叶之后，只是暗自道了声可惜，并没有多说什么，让魏岚很难判断其心理。 从楼下的饭馆叫了些热菜热饭，王建业主动叫王斯达吃饭，但并没有得到回复，于是便直接在饭桌上和魏岚谈起了正事。 魏岚虽然不太习惯吃饭的时候谈事情，但也要客随主便，主动说起了胡教授的推荐。 于是，两人便边吃边聊，从胡定国的家长里短，聊到了最近的祖国大事，再到学校的风俗趣闻。 魏岚自然没有第一次见面就顺利挖走的预期，但与其拉近关系确实非常有必要的。 时间来到一点钟，门外没有任何敲门声，王斯达主动从卧室里走出，打开了家门，放方舟走了进来。 看到魏岚也在这里的时候，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第四十二章 麻烦 看到两人同时惊讶的表情，坐在餐坐上的王建业和给方舟开门的王斯达很好奇。 一个学生和一个魔都起家的企业家是怎么会有联系的。 方舟脸上的惊讶是一种纯粹没想到的表情，而魏岚脸上的惊讶则在出奇之余带了一丝阴沉的恨意。 “你怎么来这么晚？”王斯达先一步出声对着方舟问道。 “路上遇到了堵车，就稍微来迟了一些。”方舟带着一些歉意的说道。 “没事，你来了就行，爷爷再给我叫点饭，一会儿我出来吃，你先来帮我看一下这道题。”王斯达毫不在乎的将方舟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其实从市区到仙宫大学有一条高架上的快速路，因为是向市郊的方向，所以根本不会遇见堵车发生。 方舟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撒了这个谎言。 总不能说自己熬了一夜，睡了个回笼觉早上起晚了。 王建业明知道方舟说的话是谎言，却并没有主动拆穿。 王斯达其实也知道方舟说的话是谎言，但只是迟到而已，又没有影响到什么，所以对事情的真相并不在意。 只有魏岚因为亲自开车的缘故，清楚的知道这一路上的交通情况，所以对方舟的谎骗行为很是不齿，但很明显女主人和方舟的关系亲密，连王先生坐在这里都没有说什么，他也不好发作。 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斯达的房门，记下了这笔账之后，便接着和王教授攀谈了起来。 “你拉我进你房间来干吗？”方舟奇怪的说道。 “家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商人，以前来家里的商人，爷爷要么直接没让他们进门，要么把他们约到了学校去处理事情，还从来没有和一个商人聊过这么久。”王斯达反锁了房门，对方舟竖起食指让方舟小声一点，并说道。 “你的相亲对象不会是他？”方舟满脸怪异的表情看着王斯达。 很难想象以后会遇到怎样的尴尬局面。 “本少女虽然没你聪明，但也算是魅力无限，有几个上门提亲的人很奇怪吗？算了，不说这个，你快帮我看看，这道题我解的对不对，我总觉得我算出来的答案有点不太符合我想要得到的结果。”王斯达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起一张纸，对着方舟说道。 因为家里只有王斯达和爷爷两个人生活，所以平时办公、解题都会在书房中进行，卧室内并没有任何的桌椅板凳。 方舟坐在床边，看到王斯达写在纸上的数学题，沉思了片刻，随后拿起铅笔沓着写字板，在纸上写写画画。 王斯达则紧紧的靠在一旁，试图观看方舟的计算思路。 “表面上看这是一道高考常见的圆锥曲线问题，但实际上结合了辛几何和复几何的出题思路，很明显是出题人用数学知识来炫技的，你照着我写的[公式]往下看” 方舟只看了一眼，大脑便先替他搜索到了对应的物理数学知识点，随后照着脑海中的内容，一步步循着思路做下来便得出了答案。 王斯达在一旁认真的看着方舟在纸上写出来的解题步骤，最后几步方舟交给了王斯达来解答，答案果然和之前相比，多了两个。 原先用普通的几何方法只能得出来一个最简单的解，如果是高考的话，这种题目的分数已经可以全部拿到了。 但是站在数学家的高度之上，一个答案只能得到很小的一部分分数，辛几何的求解过程才是重中之重。 王斯达还想和方舟多请教几个问题，门外传来王建业的敲门声。 饭到了，叫两人出来吃午饭。 出门一看，魏岚已经被王建业亲自送至门外离开。 客厅里只有王教授和满桌子崭新的饭菜。 虽然方舟对他的孙女撒了谎，但他也算自己的半个学生。 俗话说一个徒弟半个儿 学生在饭点来他这里拜访，自己总不能让其空着肚子问问题不是。 方舟道了声谢谢以后，端起碗筷便干起了饭来，丝毫不知道自己在老师的心里，已经默默的比王斯达高了一个辈分。 “爷爷，刚才那个人什么来头？找你干吗？”王斯达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一个老熟人的后代，这次路过这里来看我，我也尽量没事多照拂一下，不过看他的意思，这应该不是最后一次，后面慢慢看。”对于魏岚此行的目的，王建业看的很透，摇了摇头，对着孙女说道。 自己毕竟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已经不适合再外出打拼去了，这种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去，比如自己的二弟子，三弟子。 “爷爷，毕竟我也才十九岁还是个孩子，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你就算要给我安排相亲，也要考虑下实际情况。”王斯达放下饭碗，叹了一口气说道。 王建业迷茫的看了一眼自恋的孙女，而方舟则忍不住要将嘴里大米饭笑喷出来。 但还好，节约食物的良好美德让他终于是憋了回去。 王建业看其塞满食物憋红的笑脸，将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让其顺一下喉道。 方舟端过茶叶，一口连汤带叶倒进了嘴里，将全部的食物残渣冲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看着这等牛嚼牡丹的行径，王建业忍不住有些心疼。 这一箱茶叶虽然看着大，但里面可就只有那么十包。 虽然也没打算再泡，但是你这喝法着实有些对不住这么名贵的茶叶。 2021年12月3日，天格计划的grid-02天文立方星载荷观测到的宇宙伽马射线暴事例grb a及其物理分析的论文在线发表在《美国天体物理学报》（the astrophysial）上。南京大学与清华大学天格团队合作完成了这次天格观测数据的处理和物理分析。这是天格计划首篇正式发表的伽马暴科学观测结果，也是国际上同类微纳卫星（指质量小于10千克、具有实际使用功能的卫星）伽马暴探测项目中，首例取得科学发现和论文发表的伽马暴事例。这项工作表明该类微纳卫星在空间天文粒子探测、前沿天文科学观测等方面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 “天格计划“是一个以本科生学生团队为主体的空间科学项目，其主要科学目标为寻找与引力波、快速射电暴成协的伽马暴以及其它高能天体物理瞬变源。其特色是利用立方星(分米级别的小卫星模块)平台，搭建由多个小卫星组成的全天伽马射线暴监视网络，用以探测和定位伽马射线暴等天体瞬变源。相比于综合型、高功率的大型卫星，如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将于2021年底发射的质量高达62吨、成本已逾数百亿美元的詹姆斯·韦伯空间望远镜(jwst)，立方星具有模块化、低成本、短周期的特点，能够实现大卫星无法实现的快速发射、多颗组网、全天覆盖，还可以降低风险与成本。天格计划预计利用10-24颗立方星在500-600公里的近地轨道进行组网，在2018～2023年内逐步完成。这一方案能够实现对短伽马射线暴真正的全天覆盖探测，并可通过时间延迟和流强调制的方式实现有效定位，可保证不错过任何一次与引力波暴发成协的短伽马射线暴，有着重要的科学意义。 2016年，天格计划由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和天文系共同发起，目前有南京大学、中科院高能所等20余所高校和研究所共同参与合作。南京大学、bj师范大学等高校的天格团队也将完成卫星载荷的研发调试。截至目前，天格计划已于2018年10月、2020年11月和12月分别发射了三颗天格卫星。天格02星(grid-02，见图2)已积累了5个月的科学数据，其首批科学数据已被国家空间科学数据中心接收，未来将对科学界保持开放共享。 南京大学天格团队自2018年成立以来，在江苏省双创计划、南京院、南京大学双创办公室等的有力支持下，成立了创新团队，充分发挥团队的天文专业优势，开发了科学数据产品分析的流程管线(pipele)，设置了富有特色的科创融合课程，展开对小卫星探测器的研发。目前，南大天格团队已经成功完成了首颗南大-川大合作天格立方星——天宁星——载荷的地面试验，预期于2022年3月发射。同时，南京大学天格小卫星团队经过1年半的研发、设计、实验论证，于2021年10月最终确定了自主设计的第二颗立方星——应天星——的载荷设计方案。该方案使用可编程逻辑门(fpga)芯片替代原有的单片机（cu）芯片，充分利用可编程逻辑的并行性、高性能和灵活性等特点。这个方案在本领域内具有前沿创新性和独特性，充分体现了了以学生为主体的小型项目的灵活性和创新性。 天格计划的主要科学观测目标是伽马射线暴。宇宙伽马射线暴是人类已知最剧烈的天体物理过程之一，是天体物理领域的研究前沿。2020年11月清华大学天格计划团队研制发射的天格02星载荷成功开展持续科学观测，已获得首批几十例伽马暴事例的候选体。2021年1月21日，天格02星观测到grb a伽马暴事例（图1），该事例也被我国怀柔一号（ca，极目）卫星、慧眼（hxt）卫星和美国费米（feri\/gb）卫星所确认。有趣的是，grb a在近万个伽马暴样本中的统计分布中处于很特殊的地位。其持续时间大约为13 秒，具有明显的长暴特征（长于2s 的伽马暴被定义为长暴）。通过使用截断幂率谱(cpl; cutoff power-w)模型对观测数据进行拟合，研究团队发现grb a的谱指数偏硬，高于同步辐射限制的低能谱指数上限，此外其峰值能量(ep)很硬，在第一个脉冲的时候由硬到软，但是即使在最后的爆发阶段也始终居高不下。高能量伽马射线光子总是比低能量光子更早到达，这一现象被称为谱延迟(spectral g)，在grb a中同样观测到这一现象，并且在相对于Δe 的图像中显现出一个拐点，这一现象有可能用于对洛伦兹破缺效应的限制。 研究团队进一步通过该伽马暴的谱指数初步判断其属于光球模型，利用多色黑体的模型进行拟合得到了很好的效果。理论上伽马暴的峰值能量应小于等于黑体所释放的最大能量，通过这一限制可以求出光球模型的半径范围，利用物理的光球模型对grb a进行拟合，得到其半径为几百千米，正好处在光球模型的半径限制内，同时这一模型也限制了该伽马暴的红移位于014到046的范围内。通过ep-ei的统计相关关系，研究团队限制了其红移应位于03到30的范围内。此外再结合ca、hxt、grid等卫星以及ipn所给出的定位信息，在星表中对grb a的宿主星系进行了证认，仅有superos星表中的j095?288星系能够满足上述限制，其红移为0319。研究团队随后使用scubres天文台全球望远镜网络对该宿主星系进行了后随观测，在观测图像中该宿主星系候选者清晰可见，从而进一步证实了本文的结论。 本研究工作由南京院硕士研究生王翔煜领衔完成，清华大学天格团队郑煦韬同学、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肖硕同学等分别带领研究团队合作完成了grid-02、ca、hxt等科学数据的分析处理。南京大学多个院系的多位本科生和研究生参与了相关的科学分析，包括杨俊（天文学院博士研究生）、刘子科（天文学院硕士研究生）、杨雨涵（天文学院博士研究生）、邹金航（天文学院联合培养硕士研究生）、陈国银（天文学院本科生）、倪阳（天文学院本科生）、张子键（天文学院本科生）、吴雨暄（天文学院本科生）、邓云未（天文学院本科生）、马永昶（天文学院本科生）、蒙延智（天文学院博士后），王培源（匡亚明学院本科生）、许晟（天文学院本科生）。 第四十三章 设计路线 两条路线不论是从难度来说，还是从意义来说，都有着天壤之别。 使用现有的农业多糖，充其量只能叫提炼，提炼到大分子糖类物质之后再进行化学合成。 自然界合成这些物质的会经过几十步甚至上百步的化学反应，依托植物的细胞结构和体内微生物，时间跨度之长难以想象。 使用二氧化碳来实现制备是真正从无到有的工业级转化，合成之间只取决于反应的速度，意味着生产线建成之后只要有足够的无机物，那多糖物质便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意义绝对不亚于水变油。 而且前者的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要比后者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绝对可以解放大量存在于农业种植工作中的劳动力。 在已知糖类分子结构的基础上，推导合成过程，这一类研究在科研生活中并不少见。 很多材料科学的研究者们也比较喜欢先设计的材料的物理化学性能，再通过增加金属非金属的方式进行新材料的开发和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