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妃凰王》 绝望之眼 皇宫在月色的笼罩下显得尤为安静,只有椒兰殿里依旧欢声笑语。宫女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但脸上无一不是欣慰的,他们虽侍奉皇后但却都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温暖,偶尔还有司小姐来玩,虽伴着位高权重之人但活得很舒心。 这不司小姐又在这皇后宫里玩耍。 皇后揽着个小姑娘和善地说:“曦儿,姑姑要送一个礼物给你,你一定要保存好,如果以后姑姑不在你身边了,那么这件礼物就是姑姑的化身,它会一直陪伴着你。” 已经14岁的孩子怎么会懵懂无知,她多少从中听到了些端倪,拉着皇后的手说:“姑姑,曦儿什么礼物都不想要,姑姑会一直陪着曦儿的。” 皇后轻笑,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说:“傻孩子,你终归要回到你父母身边的,姑姑哪里可以一直陪你。这是姑姑最宝贝的玉佩,是姑姑的父亲给的,现在姑姑给你了,你要保存好。”小姑娘一看这光滑细腻的雪白的玉佩便想推辞。 突然宫外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立马拉起小姑娘并把她推入衣柜说:“不管如何都不要出来,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她便转身走向宫门迎接皇帝。小姑娘心中纳闷,这皇上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为什么今天不能见。她偷偷打开一条缝看着外面的一切。她见着自己的姑姑一反常态对皇帝没有行礼没有笑脸而是直接开口说:“皇上今天怎么突然到我这来了。”这样无礼的方式无疑激怒了皇帝。 “贺纾,你好大的胆子,贵为皇后,你竟如此无礼,你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皇后轻蔑一笑:“沐玺,你何必这样,你到底来这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对于一个打着这样鬼主意的人,我对他何需有礼。” 皇帝心中一震:这女人当真聪明。“烈火兵符在哪里?如果你能交出来,我可让你继续坐这皇后之位,若交不出,那后果你自己知道。” 贺纾突然大笑,慢慢踱步走向后位,嘴里念叨着:“皇后啊!皇后!”还边说边笑,她轻抚黄金宝座:“皇后之位,看来我要和你分别了。” 皇上一听立马恼怒地拔剑指着贺纾说:“你为什么要如此冥顽不灵。交出兵符我可保你一生荣华,你一个深宫之人要这兵符何用!荣华富贵难道不比这兵符好!” 贺纾突然质问皇帝:“荣华富贵,倘若我想要的是荣华富贵,我绝不会在你还是质子的时候就爱上你,那时的你一无所有,但我却最爱那时的你,而现在的你拥有了一切却唯独没有了爱。” 皇帝被她说得心中颤抖,竟稍有悔意,但很快一切都被对权利的贪欲而压了下来,一剑挥向宫殿某处,顿时一声巨响,他怒喝:“别说这些没用的,把东西交出来。” 皇后眼含泪水,强硬的说:“不可能。”说着便冲向皇帝,两人激烈的交起手来。皇后虽有一身本事,但对于在战场出生入死的男人来说,她终究抵不过,不久便被打伤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贺纾,你虽在战场上骁勇,但你别忘了你这一身的本事全是我教的,还妄图打伤我,可笑。” 倒在地上的皇后艰难地支起身体:“是啊,为了你,我放下琴棋书画,拿起武器学习武功,为了你的皇位我双手沾满了鲜血。最蠢的是我为了你竟与家人断绝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无话可说,都是我自己的罪孽。我想到了你会来问我要兵符,但我告诉你这些人都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绝不会让你踩着他们的鲜血坐稳皇位,你绝不会拿到兵符的。” 皇上将剑伸向皇后的脖子,面目狰狞:“都到了今天这一步,你以为你不交出兵符,我就拿那些人没办法了吗?贺纾你可不要为了那些人,折了自己的命啊!” 贺纾嘴角带血地狂妄一笑:“烈火军全在边关,你想拿他们怎么办呢?陛下!” 皇帝一震:“不可能,在边关的是我派去精兵,怎么会是好啊,贺纾你竟跟我玩偷梁换柱,找死!”说完便一剑刺向贺纾。 贺纾痛快一笑:“终于一了百了了。沐玺,我从没后悔过爱你,但我后悔为你与家人断绝,后悔为你争夺皇位。”皇帝这一会儿怒火中烧,根本不在乎贺纾说了什么,一味在椒兰殿发泄,内力轰烂了无数的东西,便转身离开。 谁知大火竟开始蔓延,以着超乎寻常的速度。贺纾将头转向衣柜,露出了笑容。小姑娘从中看到了她的欣慰,也许欣慰她没有冲出去,但更多的是绝望,眼泪不断从她眼眶中夺出。 躺在地上的贺纾脑海里不断映现出自己与沐玺相处的每一个画面:她还只有十六岁的时候,在皇宫里到处游玩。不小心闯入了一个清冷的院子,她听到一段箫声,便好奇地随着声音走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淡漠疏离的眼睛,她记得父亲曾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的窗户。她心里想这个人一定很寂寞孤独,不过这人也真好看,她想凑近看看,结果一不小心发出声音。 紧接着箫声停了,院子里发出呵斥声:谁? 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贺纾也转身想跑,但一转身便看见一把剑指着自己,她一下子便瘫坐在地上,眼见着那把剑即将刺入自己脖颈,“好啦,轨契别惹事生非!” 贺纾再睁开眼,面前站着的便是刚刚吹箫的小哥哥了,还有一只他伸向自己的手。 从自己将手放入沐玺的手里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注定结下这一世孽缘。 贺纾看着这熊熊的火焰,不禁流下了泪水。她后悔了一切真如父亲所说:他不值得托付终身。现在好了自己也终于得向这个世界告别了。只是对不起我的孩子们:曦儿、小申,再见了! 姑姑那绝望的眼神够她记一生,并为之向那个贪婪的人讨债了。 血海深仇 火势越来越大,看见自己姑姑死去的小姑娘一直沉浸于那绝望又似乎解脱的眼神难以回神。 突然衣柜门被拉开来,一个身体健壮的男子轻轻将手伸向小姑娘:小姐快跟我走,不然来不及了。 小姑娘抬起头便看见了那张熟悉、刚毅的脸,那是姑姑身边的第一影卫—仲谋。小姑娘摇摇头说:姑姑呢?仲叔带姑姑一起走。你快去救姑姑。 轰一声巨响,一根房梁坠下,仲谋回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主人,忍痛回头说:小姐,娘娘早已下令让我带你走,不管今天有任何阻挠,仲谋只负责您的安全。 小姑娘难以接受,想要冲向皇后,但一把被仲谋拦住,拉着她穿越火海冲出宫外。小姑娘回头看着姑姑,看着她渐渐闭上双眼。贺纾今天穿着一身白衣,在这熊熊火海中显得尤为扎眼,刺得小姑娘红了双眼。 那一声巨响惊醒了沐玺,他才惊醒椒兰殿起火了:来人啊,给朕灭火啊!可一早被他摒退的宫女、太监哪里有这么早赶来呢!他只能慢慢地看着大火一点点吞灭了椒兰宫,他的心不知为何渐渐收紧,分明从头都是那个女人自己一厢情愿的啊!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姑娘,她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轻轻将手放入自己的手心。她站起来后就立马低下头连声说对不起。他看着她那怯生生的模样,一脸无辜又时不时瞟向自己的双眼,他一下子心软了,不想怪罪这个突然闯入的小精灵。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贺纾,也许从那时开始他们之间的一切便牵连在一起了。她为了自己离开了自己的家人、披上了戎装,尽她一切努力助自己登上皇位。当自己获得一切的时候,却失去最初一开始陪伴自己的人。他不知道今天的这一切是否还值得。 熊熊火光一下子照亮了、照暖了这个常年灯火通明却从未温暖过的皇宫。 开开心心走向椒兰殿沐谨申突然看见那熊熊火光,疯了一样冲到门口,嘴里不停地大喊:母后、母后。他还想要冲进宫殿。 沐玺厉声喝道:轨契,拦住太子。 一个身影飞奔而来一下子挡住了疯狂的沐谨申,沐谨申红着眼眶看着站在一边,早已冷静下来的沐玺。他一下子冲过去推了沐玺一把,质问道:为什么母后的宫里会着火,你不愿意去救母后就不要拦着我! 作势他又想冲进宫殿,沐玺一把拉过他,怒火中烧地看着他。 突然有一个奴婢拉住了沐谨申,颤抖着说:司······司小姐还在里面。 沐谨申听到大为吃惊,一把提起那个女婢的衣领说:你说什么,为什么不早说! 这些争执都没有用了,当椒兰殿一下子塌陷的那一刻。沐谨申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跌跌撞撞地走回宫,眼里流着清泪,嘴里一直叨咕着:不会的,不会的······ 他一个不在意被高高的门槛给绊住了,扑倒在地上。这一下他再也爬不起来了,放声痛哭。 一个婢女红着眼睛走到沐谨申身边,吸了一下鼻子说:太子,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哭够了就起来。为你的母后报仇,才是你最要紧的事情。 沐谨申回到宫里后就坐在门口台阶上、仰望着天空,泪水慢慢滑下来。 那个婢女又缓缓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说:皇后就是天空中的那颗星星,她会一直守护着你。人死不能复生,太子早点回去休息。 一直沉寂不说话的沐谨申,突然开口说:华姑姑,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仲华抬眼看看这深宫说:为什么吗?不过都是权利、欲望罢了。 仲华又轻蔑地笑笑说:从小姐进入皇宫成为皇后开始,她就注定会成为这条路上的一个牺牲品。 沐谨申用力抹去自己的眼泪说:华姑姑,宫里的人都说母后是来历不明的外国人。现在母后都已经离开。华姑姑请你告诉我,母后到底是什么人。 仲华慢慢坐到一旁的栏杆上,慢慢地说:你的母后哪里是来历不明啊,她不过是为了你的父皇与家人断绝联系了而已。你的母后贺纾是腾霄国的前宰相之女,而你的父皇早年在腾霄国当质子的时候,他们相遇了。你的外公看出沐玺只不过是想利用她的女儿夺得皇位罢了,他反对他们在一起。之后你的母后为了追随皇上,便与家人断绝了联系。你的舅舅担心贺三小姐,便将我和仲谋派出去追随你的母后。 沐谨申皱着眉说:一个与家族断绝关系的人有什么值得沐玺惦记的? 仲华慢慢起身,缓缓离开,嘴里同时平缓地说:一个能够创造千军万马的人,远比一个能够调遣千军万马的人来得有用的多。 沐谨申一下子无力瘫倒在地,他心中无比清楚:他的母后帮助父皇打了无数的胜仗,创建了威震天下的烈火军。倘若没有母后,这嘉年皇位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沐谨申明白往后没有母后陪伴的路会越来越难走。后位总有位高权重的人来顶替,而自己的太子之位很难保住,还有自己的性命。 沐谨申突然大声狂笑又嚎啕大哭,引来了一众的宫人。沐谨申就借这件事,一个疯了的人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才可以养精蓄锐。一个又哭又笑的太子眼里发出骇人的光芒。 小姑娘回想着那个嘶声力竭的男人,回想着姑姑心如死灰的绝望、终于获得解脱的开心,心中默默念:沐玺,姑姑将此生大好年华都献给你,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爱,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会非常满足,但你居然如此狠心,为了皇权地位,不惜杀了姑姑。我一定会毁了所有你想要的尤其是皇权。这笔血海深仇,我记下了。那小姑娘眼中的泪水悲痛被怒火狠绝给替代。 一个为了爱而付出一切,最终却落得个葬身火海的下场;一个为了自以为最重要的地位而对身边的人赶尽杀绝,到头来,他真的得到了最重要的东西吗?也许不尽然! 一切从头开始 仲谋带着小姑娘连夜赶路到达腾霄国境内,他看着自家主人托付给自己的小姑娘,无比忧心。这三四天来小姑娘一声不吭,他将食物递给小姑娘:“司寇小姐,我们已经远离嘉年国了。你先吃点东西,我们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小姑娘轻翻一下眼皮,轻笑:“司寇小姐,这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姑姑不在了,我再也不用隐藏自己的姓名了。” 仲谋感概:“是啊,小姐。离将军接你回家的期限还有2年,当初是为了陪伴娘娘,但现在娘娘去了,你也不用陪伴她。娘娘的死讯已昭告天下,将军也传来信鸽询问你是否想回家。” 司寇曦抬头仰望天空,悠悠地说:“仲叔,我已经不再悲伤,我一定会为姑姑报仇雪恨。所以我还不想回家,我想去一个地方—藏生涯。”她重新将头转向仲谋,眼里透着坚毅。 这眼神让仲谋一愣,立马拱手说:“小姐,娘娘曾说会将那里的一切都留给你,只要你愿意。今天小姐竟自己提起这件事,那么我一定会将你带去那里。” 司寇曦很清楚地从这一直板着脸的男人脸上看到了欣喜。 前路漫漫,司寇曦虽小却明白支撑自己走下去的便是那血海深仇,不管前方有何困难都难以阻挡她的步伐。 腾霄国 司寇府书房 “父亲既然姑姑已经离去,为什么不把妹妹接回来。她这么爱姑姑,她一定会非常难过的。妹妹情绪不稳,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司寇羽(司寇曦的大哥)激动地说。司寇羽虽已经上过战场磨练,但在关于妹妹的事上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性子。 一旁的司寇晨(司寇曦的弟弟)也想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便被司寇战拦住了:“别说了,这都是曦儿自己的意愿,她想去寺庙里为纾儿守孝。我们都不必勉强她,两年后,她会回来的。” 司寇清(司寇曦的二哥)放下手中的奏折:“那父亲我们可以去看望曦儿吗?她在哪个寺庙里。” 司寇战满脸无奈地说:“曦儿什么都没说,只在信上写了她要去悼念纾儿,留了勿念二字就什么也没有了。你们这几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主见,我并不想多干预什么,她的身边也有仲谋陪着,我们还是不要去找她了,安心再等两年!你们去好好劝劝你们的母亲,让她放宽心。” 三个孩子无奈拱手说:“是。”便都退出了书房。 经两天赶路司寇曦终于来到了藏生涯。 “仲叔这里为何叫藏生涯?”司寇曦骑着马缓缓前行。 仲谋立刻将这一切都解释给司寇曦听:“这里本无名。在娘娘当年征战沙场时,曾遭敌人围捕,她就和烈火军躲在了这里,她不仅借此躲过敌军更打了一场胜仗。几万烈火军多少生灵都是这座山护下来的。故娘娘叫这藏生涯。” 司寇曦一直都知道姑姑极为重视烈火军,在她面前,姑姑也总讲烈火军的光辉过往,引得她也一阵神往。 不知不觉,他们登上了山。“参见宫主。”这一声整齐划一的冲天之声惊呆了司寇曦,让她一时手足无措。 “小姐,他们就是仅剩的一万烈火军。”仲谋解释道。 司寇曦看着身披战甲,气宇轩昂的部队,不禁慨然:“难怪沐玺一定要要走兵符,倘若有这么一支部队,他肯定如虎添翼。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叫我宫主?” 仲谋指着正前方说:“小姐,你看碧海宫,这是贺小姐为了替沐玺拉拢天下权势和钱财而建,不过还没等它完全派上用场,贺小姐便离开了。既然您已经选择来这里,那么这就由您来继承。”司寇曦看着这美丽的宫楼,自然比不上皇宫阔气但它比皇宫那里更温暖,司寇曦说:“靠它来助力沐玺吗?既然沐玺已负姑姑,那么我就要借这儿毁了沐玺。”说着她不由攥紧双手。 “大家起来。我知道众位跟随我姑姑厮杀战场,姑姑的死讯无疑让你们忧伤,但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并为姑姑报仇。”司寇曦骑在马背上掷地有声的说。 一万精兵举起武器高喊:“报仇雪恨!报仇雪恨!”司寇曦看着那一张张坚毅的脸,再一次无比坚定心中的信念。司寇曦看着这一切,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一切从头开始! 贺纾在临死前偷偷在司寇曦的手里塞了一个纸条,上面便写着藏生涯。 司寇曦知道这是姑姑在让自己选择未来的路。司寇曦从小便跟随自己的家人习武,后来又跟着仲谋练武。不知不觉倒是跟着他们学了不少本事。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她在碧海宫门下创办了四大楼:苍龙楼、白虎楼、朱雀楼、玄武楼 苍龙楼 楼主:炎逸 此楼的主要任务便是收集天下消息,进行消息买卖。 麾下有伏羲楼(制造乐器) 瑾花阁(青楼) 星晷阁(占卜) 白虎楼 楼主:炎嘉 此楼的主要任务便是揽财 麾下有玄矿阁(采矿) 膳食阁(酒楼) 锦华阁(制衣物) 朱雀楼 楼主:炎淑 此楼的主要任务便是救死扶伤、收集药材、育学生 麾下有济世阁(寻医看诊) 百草阁(种草药) 敏业阁(教书) 玄武楼 楼主:炎旗 此楼的主要任务便是游走江湖,暗练士兵 麾下有疾镖阁(送货) 狂武楼(练武士) 炼金阁(打器) 不知不觉中司寇曦依照自己的规划将碧海宫一步一步壮大,碧海宫更是成为江湖传说。 一直陪伴在司寇曦身边的仲谋看着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成长到可以独挡一面,他心中无疑是最开心的。他一开始担忧司寇曦一下子承担这些会不会被压垮,他担心仇恨会不会将他变成一个冷血之人。不过还好,她不过是对一切淡漠了些,骨子里还是热爱生活,甚至还有一点侠肝义胆。他不愧对天上的小姐,总有一天他会完成这一切。 暗流涌动 一年后 “参见宫主。”两位少女和两位男子微微鞠躬单手触碰心脏,以示忠诚。 翻阅着资料的姑娘抬起头来,看着这四个人,微微一笑说:“行了,起来。最近让你们查的东西都送来了吗?” 四个人分别将自己的手中的资料送上前,炎逸开口说:“宫主,现在嘉年国的皇后是景萱,前几天进行了封后仪式。太子被废了,并且据我宫中的眼线说:太子的头脑越来越不清醒了。” 司寇曦轻轻放下书:“景萱吗,当年的萱贵妃啊,嘉年国的宰相之女。狗依旧改不了吃屎,为了皇权提升宰相之女。炎淑,你派济世阁的人潜入嘉年皇宫,去看看太子,他是姑姑的唯一血脉,我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不管他的头脑有多不清醒,我也想治好他。” “宫主,那还是我亲自去,以前我给太子检查过,其实并看不出身体有什么差错,除了有点虚弱,但经这段时间的疗养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线人却说严重了。”炎淑摸这下巴转头看向炎逸,一眼的探究。 炎逸被她看的心里发毛,立刻大声说:“你这女人为什么这么看我,还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嘿嘿,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你的线人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自己手下是否有问题这件事来说,炎逸可是十分看重的,立刻说:“那可是我心腹之一,他怎么可能有问题。” 司寇曦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露出了温暖的微笑说:“好啦,别吵了,你们的能力我都相信。炎淑,皇宫不用你亲自去,派人就好。已经一年过去了,我们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是我们积极谋划些东西的时候了,准备掩藏自己的身份,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就要回腾霄国了,有很多的东西我们要藏起来。你们四个要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处理好手头各楼各阁的事情,以保往后几年没有你们的管理,它们依旧正常运转。” 炎旗拍着胸脯说:“这宫主放心,我们一定能安排好手下的工作。” 炎嘉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拿起一杯茶,优哉游哉地说:“哎呀,谁拍胸脯保证都行,就你不行。也不知道是谁前一次,把压镖车给弄没了,害得宫主为了你操心了那么多。现在居然还打保证。” 炎旗一副要打人的模样,但想着在宫主面前还不能太放肆,便忍了下来,其他的人便也应和着调侃。 司寇曦看着这四个互相打闹的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男少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在这一年里都是他们陪伴着自己。他们都是姑姑老部下的孩子以及收养的孩子,也许是姑姑早就意识到了会生变故,这几个孩子都受过训练。这一宫四楼十二阁在他们五个人的领导下名震天下。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碧海宫宫主流烟公子,他手下有四大干将,一人管一个楼,再各分三个阁,各有一个阁主,各行各业他们都有涉及。如有人能拉拢他们,无疑掌握了国家经济消息脉络。可惜的是他们一直保持中立。 嘉年国 申宫已经变得无比凄凉了,干枯的树叶落了一地都没有人来清理,自从太子疯了以后,这里就一再落败,无人理会了。 仲华将装着简单菜肴的篮子打开,一边摆桌子一边说:今天,沐玺封萱贵妃为皇后了。呵,还真是嘲讽,居然与小姐离开是同一天。 一个缩在墙角的人缓缓抬起头说:他做的令人作呕的事情还少吗?我倒真想知道没了我的母亲,这个人还能撑多久? 仲华露出微笑说:是啊没了小姐,嘉年国可在一点点走下坡路啊。沐玺为人老谋深算,他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如果他一直保持这种心态,那么很多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也未可知啊! 沐谨申缓缓地吃着清淡的饭菜说:华姑姑,你说他们还能撑多久? 仲华轻声说:两年左右!自从小姐离开后,与西北部的联系已经越来越少了。当年沐玺登位时,小姐请求了西北部的支援,小姐一直感恩戴德,但沐玺不以为然。这交好的关系恐怕是要断了。 沐谨申轻蔑一笑说:他从来不把小部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每年与他们多加往来。每当到了年光供奉的时候,他倒是一定能想起他们。华姑姑你说我们可不可以从西北部下手? 仲华犹豫了一下说:谨申,虽说小部落的不可忽视,但倘若想凭他们的能力就拿下这里,实在是悬! 沐谨申抬头盯着仲华的眼睛说:华姑姑,当年母亲可以借他们之力攻下王座,我也能借他们之力推翻一切! 这咬牙切齿的声音、沐谨申坚定的目光像极了贺纾当年在自己面前发誓一定要攻入皇宫的模样,她不禁伏下身说:听凭太子吩咐! 沐谨申从怀里抽出一个荷包,递给仲华说:你想办法把它送到西北部大王的手里,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仲华从来没想过沐谨申会这么快就准备好,愣怔了一下,便立刻接下荷包转身离开。 沐谨申抬眼望着门外的满室凄凉,轻声念叨着说:母后,其实现在挺好的,你看我现在过得可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平静的生活啊。 刚刚离开的仲华又突然冲进来说:太子,不好了。萱皇后又派人过来检查你的身体了! 沐谨申笑着晃了晃说:哎呀,母后看来这不是我想要的平静的生活。总有人想提防着我,不停地打扰我。 他挥挥手说:让他们进来。都这么多次了,他们居然还不死心。景萱她心里有鬼,还是怕我好了以后成为她孩子荣登太子宝位的竞争者啊! 应声宫门就被推开了,沐谨申缓缓将自己缩回角落里,将头埋进自己的两膝之间,又开始装疯卖傻。 仲华冷着脸走向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沐谨申,不知觉眼眶就红了。她深吸一口气,将即将落下的眼泪逼了回去,转身应对那些走狗。 回家了 两年后 “司寇小姐,我们已经进入京都了,很快就到家了。”仲谋赶着马车说。 司寇曦轻轻掀开一点轿帘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好一派热闹景象。 马车慢慢地停下来。 司寇府 司寇曦蒙着面慢慢走进府里,门口的侍卫走上前来询问:“姑娘,请问你找谁?” 司寇曦将一早拿在手里的司寇府令牌给侍卫看,侍卫抬头看着司寇曦,在他的映像中只有老爷夫人即四个小主人有,现在这姑娘难道就是早年离家的三小姐,他立马想行礼去通报,司寇曦拦住了他说:“不用去通报了,你做自己的事,我自己进去。” 司寇曦一路走进去看着多年都不曾变化的样子,依旧充满温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个疼爱自己的母亲亲手栽种的。炎淑说:“宫主,你家真漂亮。” 司寇曦轻点炎淑的脑袋说:“小姑娘,什么大场面、好东西你没见过,别瞎谄媚我。”炎淑调皮地对司寇曦一笑。司寇曦转头对仲谋说:“仲叔,你带着炎淑、炎嘉去左方位,那里有一个晨曦园,我住在那里,你们先去那里安顿,我去见父母。” 司寇曦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去书房,这个时间父亲他们应该在那里。果真一到书房门口就听见父亲训斥地声音,父亲一准是在说弟弟。司寇曦摘下面纱,轻轻推开书房门,那‘吱呀’一声惊动了所有人,他们都转头看着门口,只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走进来,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父亲,哥哥,小晨,我回来了。” 看着那张已经有些陌生的脸,挂着最熟悉的笑容,他们都知道是曦儿回来了。司寇晨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一下子冲上去抱住司寇曦大叫:“姐,你终于回来了,你想死我了。” 司寇曦回抱司寇晨,一展笑容:“姐也想你了。”她轻轻推开他,快步走向大哥、二哥,伸手抱住他们说:“大哥、二哥,好久不见。”说着眼里泪花便开始涌动,尤其再看见父亲的脸,她慢慢走向父亲,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兄弟几个立马去扶司寇曦,司寇曦含着泪水说:“父亲,女儿不孝现在才回来。让父亲担心了。”司寇战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儿终于回来了,一脸的欣慰,正打算扶女儿起来,一位美妇人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抱住跪在地上的司寇曦大哭:“我的曦儿啊,你怎么才回来呀,想死母亲了。”父子四人看着哭得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妇人,无奈地笑笑。 司寇战将手伸向舒浅温柔地说:“夫人快起来,孩子回来了有什么好哭的,注意你在孩子们眼前的形象啊!” 舒浅一把拍开丈夫的手:“我想我家宝贝了,你管得着吗?起开!”接着拉着女儿东看西瞧地说:“来,让母亲看看,变漂亮了。” 这一句不禁让一家人愣住了,这母亲压根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让家里佣人准备些好吃好喝的啊,你等着,一家人为你接风!”说完母亲便兴冲冲地去厨房了。孩子们看着自己说风就是雨的母亲都摇摇头,司寇战则一脸宠溺。 司寇曦起身拉着父亲说:“我带了几个人回来,介绍给你们认识他们就在我的院子里,大家就到那里去!” 一行人来到院子门口,便看见院子里一堆人在那忙里忙外地大扫除,司寇曦重新回到这个院子,尽管四年不曾回过这里,但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院里几株栀子花开得依旧灿烂,从自己出生便种下的树木也依旧郁郁葱葱。 院子里所有人都跪下高呼:“参见三小姐。” 这种大礼司寇曦已经多年不受,突然这样让她难以习惯,她连说:“起来,以后不用行此大礼。”她又转头对大哥说:“大哥,不用这么多人,我带回两个小丫头,还有仲叔。有他们照顾我就行了。” “仲叔,祁嘉,祁淑,过来。”司寇曦招呼他们三人过来。“父亲、哥哥,这是祁嘉、祁淑,她们是姑姑让我带着的两个贴身侍女,还有仲叔也跟着我回来了。” 司寇羽看着那两个女子的眉宇间一股英气及灵巧,这根本不是当侍女的人,但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做哥哥的自然不会多去过问,不管妹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 三个人分别都对司寇父子行礼,司寇战看到仲谋,立马上前:“仲谋,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曦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仲谋立刻说:“谢谢大将军,我定誓死效忠司寇小姐。” 司寇曦听着仲谋表忠心就无奈至极,立刻出声打断:“好啦好啦,仲叔,你的忠心我了解得很。大家赶紧收拾收拾,好好休息都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了,不累吗?” “那好你们先休息,要什么直接去问库房要。小羽我们先走,还有些事要商量。” 被遗忘的人回来了 “咚咚咚” “请进。”一个清冷的声音想起。 “参见王爷,城里来新人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影卫跪在地上说。 “新人?把东西放这就出去!” “是”说完那个影卫便慢慢退了出去。 那个站在暗处的人慢慢回过身来,这倒真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如果不看眼睛五官各处都偏向女性,但正是那双狡捷的眼睛改换了整个人的气质,让整个人看上去风流倜傥。 “银月,说说。”那个男子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缓缓走向座椅,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 “是。”一个敏捷的身影,从窗口闪入,又轻轻把窗子关上。“今天,司寇将军府的三小姐回来了。早在四年前就离开了将军府,据说是去陪伴司寇将军的拜把子妹妹,后来那位姑娘死来,三小姐为她在寺庙守来两年的孝,四年之期已过,她便回来了。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王爷不用太关心。” “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毕竟是将军的后人,就司寇府那几位少爷来说一个个都是狐狸,那小姑娘千万可别也是只狐狸啊!”男子看着外面越发皎洁的月光笑着轻叹。 “王爷说笑了,一个女孩子能有司寇大少爷狡猾?”银月略有不屑地说。 “不过司寇家的小姐回来,毕竟是将军的孩子,有些不安分子应该会有所动作。”男子看着刚刚那个影卫送来的文书,觉得没什么意思,便缓缓将手伸向烛台,将纸烧了。 “要这么说倒也是,司寇府一直保持这洁身自好的品性,从不与任何人结党,如果有人能娶到那个小姐,说不定会得到将军的支持。”银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个被遗忘的人突然回来,总会掀起些风浪。司寇曦,这浪不知你能掀多大呢?”月光与火的映衬下,那容颜越发令人振动。 起浪了 “阿嚏”坐在自己单独书房里的司寇曦打了一个大喷嚏。 在一旁整理书籍的祁淑调笑道:“小姐,你是太久没回京都了吗,水土不服啊,开始打喷嚏了?” 司寇曦瞟了一眼祁淑说:“别调笑我了。今天有没有人送消息来。” 祁嘉在屋子里边点蜡烛边说:“重大消息倒没什么,不过江湖上有人再查小姐的消息,并且小姐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皇族世家了。” 司寇曦一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拿着本兵法书说:“司寇府小姐回来这个消息肯定会因有心之人传遍的,不过这么快查我的人是谁,真不怕被我揪住什么辫子。” 祁淑靠着书架说:“小姐,这人的辫子,我们还真揪不住,是九重楼的人,他们的人可比我们的厉害。” 祁嘉护着蜡烛,到处走动说:“能不涨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吗?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查司寇府小姐做什么,难不成他们的手已经伸向朝廷了?” 司寇曦悠哉地翻着书:“无所谓,反正我们已经把资料弄得毫无破绽了,他们也查不到什么。至于他们的手有没有伸向朝廷,我们就不用管,只要不档了我的路就行。如果要是挡了我的路,那我就不会客气了。” 祁嘉从怀里抽出一个信封说:“挡路倒不至于,九重楼跟你的目标半靶子都打不着关系。你看看,这是二王爷岚摄的最新消息。” 司寇曦慢慢放下手中的书接过信封,拆开来,仔细地看了一遍,便将书信烧了,满意地看向祁嘉说:“这次消息怎么这么详细,替我好好夸夸炎逸,查消息的手段越来越厉害了。” 祁嘉鄙夷地说:“哪里是他手段变高明了,是那个岚摄太蠢好不好。前几天,岚摄去了瑾花阁找姑娘,他的这些信息都是喝酒的时候被瑾花楼头牌骗出来的。这个男人果真蠢。” 祁淑听了也有些担忧的说:“小姐,这岚摄一杯花酒就被骗出了这些消息,那将来我们利用他,他会不会败坏了我们的计划呀。” 司寇曦品味着茶,听了他们的话轻轻一笑说:“当然不能就这样和他合作啦,我要送他一位美人军师好好摆布他跟着我们走啦。” 祁嘉不禁疑惑说:“其实我们有更好的人选的,比如六王爷了:岚璟又或是太子:岚萧。” 司寇曦将头转向祁嘉诡异一笑,这一笑让祁嘉一愣,虽然这笑很美,但小姐这么笑绝对让人毛骨悚然。“祁嘉,你变蠢啦!”司寇曦调笑了这一句,又恢复波澜不惊的脸说:“这太子虽不怕控制不了,但他终究比那个二王爷要聪明,手段也多,这样的人不好利用。那就更不要说那个六王爷了,他从前征战沙场,令多少人闻风丧胆,现在他不过受到重伤难以再重回战场罢了,一个武力兼脑力齐具的家伙,比起谁都更难控制,再说了现在他以修养为由连朝堂之事都很少插手,这很难完成我们的计划啊!所以二王爷才是我的最佳选择。“ 别的倒没引起祁淑的注意,但看到小姐说六王爷时的神情,不禁问:“小姐,你在说六王爷的时候,为何有点担忧的神情,难道你怕这六王爷深藏不露?” 司寇曦听了这话不禁点点头。 看着自家小姐点头,几人不禁陷入沉思 这么快就起浪了 一声鸡鸣唱响了京都的一天的活动。 京都一天的早朝开始了。 众多官员的马车都停在朱红色的宫门外,司寇一家人望着这朱红色的大门,第一次有了畏惧之心,自家姑娘回来的消息估计早就传入皇帝的耳朵,今天他们会面对什么,也许早就不言而喻了。 司寇战挥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说:“进去。”言语中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担忧。 “皇上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天际。 一个威严的男人缓缓走上皇位,虽与司寇战同年,但他却看起来比司寇战更加年轻、精明。当所有的朝政问题都商议结束后,皇帝开口说:“既然都已上奏完毕,那大家都退朝!请司寇将军等留下,我有要事相商。” 所有人都知道这要事是什么。等大多官员走后,司寇一家人便尾随皇帝来议事殿。皇上大咧咧的往位子上一坐,一改朝堂上的严肃:“司寇战啊,恭喜你啊,左盼右望地你也总算是把自己家姑娘盼回来了。” 司寇战立马拱手说:“谢皇上关心。” 皇上摆摆手说:“不用这么拘谨,要是我没记错,孩子也16岁了。” 司寇战心里越来越担心接下来皇上要说的话。 “司寇将军,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孩子也16岁,到了谈婚说嫁的时候了,你们可有看重的人吗,我一定为你做主,赐一段良缘。”皇帝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透着狡捷。 司寇战想该来的,还都是来了。司寇羽立刻拱手说:“皇上,您也知道,我的妹妹从12岁就跟在父亲友人的身边,外加后来去寺庙里守孝,这几年受了很多苦,我们一家人都觉得亏欠妹妹,所以我们一家人都打算妹妹的婚事让她自己做主,这是我们能给妹妹的最大的补偿。恳请皇上成全。”说完,司寇家的二位少爷都向皇帝行叩拜大礼。 这一下让皇帝无话可说,便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司寇一家出了议事殿,皇帝身边的安公公便拉尖着嗓子说:“皇上你看这司寇一家是什么态度,皇帝给他们家赐婚,是他们的福气,他们居然拒绝,还真是不知好歹。” 皇帝瞥了一眼身边资历尚浅的奴才,幽幽来了一句:“你离你师傅差远了。”说完便走向自己的寝殿。 皇帝向寝殿的墙上的一把剑缓缓走去,皇帝伸出手轻轻抚过那把剑。剑身都已陈旧,但却难掩其锋芒。这把剑从皇帝第一次迈上沙场便追随着他,也是他与司寇战几十年同袍情义的见证者,他心中无比清楚司寇战对女儿的疼爱。可王权争斗是一个国家在所难免的事情,今日提起他女儿的婚事无疑会让他为难,但他只希望司寇家不会成为王权争斗下的牺牲品,他只想能为他的孩子指一门好婚事,倘若等到有心之人在这上面动心思,那么自己也不一定有办法控制这件事的走向。 司寇一家坐在马车里 司寇羽担忧地说:“想不到,这么快皇上就开始打妹妹婚事的主意了,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司寇战整理着官服说:“多年同袍情义,我又何尝不懂皇帝的担心。的确曦儿的婚事,自己先动手远比有人求皇帝赐婚来得好啊。” 璟王府 一个美男子慵懒地翻阅这兵书,窗外的栀子花香一阵阵飘入书房内。无处不显出这个房间的幽静、清雅。 几声敲门声打破了一切,岚璟眼皮都不愿翻一下,幽幽地开口说:“进来。” 银月拱手行礼说:“今日,皇上在议事殿内想为司寇三小姐赐婚,但被司寇将军回绝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岚璟掀起嘴角说:“想不到这么快就起浪了。我倒想看看接下来王城各家的反应。” 丑闻 祁嘉快步冲进晨曦园的书房,一把夺过司寇曦手里的史书,着急忙慌地说:“哎呦喂,我说我的小姐,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炎逸传来消息说:皇帝想给你指婚。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巍然不动啊!” 司寇曦挑眉看了眼祁嘉说:“你倒是越来越适应司寇府婢女这个身份了,瞧这着急忙慌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忠仆。”说完,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笑脸,伸手去拿另一本书。手正准备伸过去,祁嘉的手就先她一步摁在那摞书上。 一脸怒气的样子,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小姐,那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啊,怎么能就被一个皇帝给决定了呢,再说了,这皇帝今天干的事,早晚会被各大家知道的,那到时候事情可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司寇曦为有一个这么为自己考量的朋友而高兴,收起玩味儿的表情,安抚祁嘉说:“我已经让祁淑传消息给炎逸和炎旗,让他们传一些关于我的丑闻,各大家、皇子听到这些传闻,肯定不会动娶我的念头的,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祁嘉担忧地说:“可是,小姐的声誉······” 司寇曦摆摆手说:“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只要能完成我们的事,有很多东西并不重要。” 今天皇帝的举动确实在朝堂激起一层浪,司寇府顿时多了许多来访的客人,让司寇家都忙于应对。皇帝身边但凡孩子到达年龄的妃子总在皇帝身边提起这件事情。一夜间,司寇曦这个名字成了京都朝堂上的热门话题。本以为关于司寇曦的话题会随时间淡去,可坊间传闻又将司寇曦的话题推向另一个高度。 京都流传:司寇曦陪伴的妇人死于火灾,司寇曦因此烧伤了皮肤,经曾去寺庙祈福的人说她长年带着面纱度日,从不穿暴露的衣服,可见烧伤严重。并且她生性冷淡从不与人讲话,说不定啊是个哑巴。 一时间,关于向司寇府提亲的人变少了,但关于司寇曦的丑闻倒是越传越盛了。外加无司寇府的任何人出来澄清,一切传闻好像越传越真了。其实本来司寇家的人听说了这些丑闻很是气愤,想澄清,但都被司寇曦拦了下来,司寇曦向他们道清各种缘由,司寇一家表示支持司寇曦的做法。这已经是保住司寇曦婚姻自由的无奈之举了。 璟王府 银月站在一旁看着六王爷研究阵法图,看得正入迷,突然听王爷说:“这个局,你看怎么样?” 银月佩服地说:“整个王朝,六王爷的阵法绝对是最精妙的。” 岚瑾晃动着手里的旗帜说:“那你怎么看司寇曦的局?” 银月显然被岚瑾问得一愣,没反应过来,岚瑾侧头看了银月一眼,鼻腔了发出一声:嗯?银月才一下子说:“哦!我······我觉得还行。” 岚璟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沙盘说:“那你说说,哪里好,哪里不好了,让你得出个还行的结论。” 银月思考着说:“好就是他们利用丑闻保住了司寇小姐的婚姻自由,也让司寇家可以不改变自己中立的立场。至于不好就是这种做法可完全毁了一个姑娘的声誉啊,这司寇小姐以及司寇一家还真能忍受。不过也可以看出这司寇小姐是个隐忍的人,这要搁在别家小姐身上不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不错了,哪有司寇小姐那么淡定。” 岚瑾插下最后一根旗帜说:“有涨进。不过司寇家的做法的确耐人寻味。对了让你查司寇曦丑闻传出的源头查到了吗?” 银月支支吾吾地说:“还需要时间。” 这不禁让岚璟有点恼火,九重楼本就以办事效率着称,可今天的表现难免让他失望了,皱着眉头对银月说:“遇到什么阻碍了,进度如此之慢。” 银月低下头说:“是碧海宫底下的苍龙楼阻止,还有另外三楼协助。这······让我们很难下手,表面上是指在祈福的寺庙传出这足以骗过所有人,但我们却发现这一切有碧海宫的推波助澜。我们素来不与碧海宫结怨,但这次······” 岚璟挥挥手说:“让兄弟们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了,我们绝不与碧海宫结怨,看来碧海宫与这司寇曦的关系匪浅,从不涉及朝堂的碧海宫,倒是为了她将手伸到边缘了。” 岚璟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玩弄着扳指、一只手描绘这腰间一块玉坠的花纹。书房陷入了寂静,袅袅的熏香悄然散开。 成功操控丑闻的祁淑完成任务后便快速赶回了司寇府邸。换上丫鬟的服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端着茶水走向书房 祁淑轻轻将东西放下,习惯性地为司寇曦整理书架,虽贵为碧海宫主但司寇曦有一个坏毛病就是看了书以后必将书架弄得一团糟。祁淑看着自家宫主在练字便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是九重楼的人在查这件事,炎逸他们已经挡住了,不过在我回来的时候他们传来消息说:九重楼已经停手了。” 司寇曦听说九重楼对这件事感兴趣的确意外,不过好在九重楼已经收手,她也不准备对他们采取什么措施,继续写着自己潇洒的字说:“只要能瞒过其他人就可以,这九重楼若只是疑惑于碧海宫近期的动作,倒也不必太关注,怕只怕它服务于皇室中的某个人,那就不好了。让炎逸警惕些,顺便查查这九重楼的少主是谁,切记不要让那里的人察觉到。” 祁淑轻声应下。 初见 经过司寇曦丑闻一事,前来拜见司寇将军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这让司寇家的人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清静的日子。司寇曦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嘴里吃着新鲜的葡萄,既然别人消停了,那么司寇曦也得开始谋划自己的事情了。 有一个人进入了晨曦园,虽然那个人的脚步很轻,但还是引起了司寇曦的警觉。一阵袅袅的栀子香传来,司寇曦缓缓坐起,吐掉了嘴里的葡萄看向园门。她猜的不错来人是她的大哥和二哥。 兄弟二人一看司寇曦醒来,便快步走向司寇曦,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司寇曦托腮看着这二位哥哥,不得不说司寇一家都长得极好。司寇羽作为传承父亲衣钵的人自然是一身正气,一身黑衣倒显得这位哥哥更加稳重;司寇清算是司寇家的一股清流了,虽有一身高强的武功却致力于朝政,年纪轻轻早已是当朝三品官员,他也是这个家里和司寇曦心性最像的人了,连衣着都喜白色。 当下司寇曦看着这二人,心中更坚定了要保司寇府一世昌盛的决心。为姑姑报仇是她心中第一大事;那么第二件大事,便是为了这些爱自己的家人保家族昌盛。 司寇曦放下托腮的双手,执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两杯茶,笑嘻嘻地说:“哥哥们怎么今个儿这么有空,到我这个院子里来闲逛。” 兄弟二人都甩甩衣袖坐下,笑着执起茶杯,司寇清一脸享受地说:“这栀子花茶,永远是曦儿这儿的最香。” 司寇曦得意地晃晃脑袋,径自品起茶来,仿佛说着:这是当然。 司寇羽放下茶杯说:“曦儿,这都回来一个月了,一切都习惯了没,我怎么也不见你出去逛逛。” 司寇曦一脸无奈地说:“大哥,不必担心,我很适应这样的生活,不出去逛是因为我不喜欢热闹。” 司寇清抚着茶杯沿说:“前段时间都是因为各家族的人来访,搞得家里没一刻闲得下来,我们也没时间陪你,你在这儿也没什么朋友,真是难为你一直呆在院子里。” 司寇曦摇着头说:“二哥,没有的事儿,我很开心。既然二哥提起了这件事,那我也顺便问大哥和二哥一句:保持中立,真的能保住司寇府吗?” 兄弟二人一听到司寇曦的问题都抬起头来看着司寇曦说不出话来,看来兄弟二人也确实思考过这个问题。 司寇曦见哥哥们都不讲话,抿了抿嘴,继续说:“其实司寇家有心仪的辅助对象,哥哥方便跟我说说,那个人是谁吗?” 司寇清微笑地看着司寇曦说:“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司寇曦轻轻一笑,抓起司寇清的手说:“因为我和哥哥是双胞胎,我们之间有心电感应。”说完将司寇清的手拉近,仔细地嗅了嗅,轻轻松开,正紧地说:“其实,我总能在哥哥们甚至是小晨身上闻到栀子花香的味道,尤其是夜晚的时候。其实全家只有我这儿有栀子花、有栀子花的熏香,这只能说明司寇家的兄弟三人总有习惯去见我不认识的人,并且是在夜晚,那只能是不被人知道的,司寇家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只有眼下的站队问题了,所以我笃定有父兄看中的人。” 司寇羽和清互看一眼,突然笑了,均是一脸无奈,司寇羽说:“这个家里最聪明的人应该是咱们的妹妹才是,这么快就看穿了。是,我们有确定的人选,他是六王爷:岚璟。” 这一下让司寇曦陷入了沉思,其实她心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个人是谁,可听到哥哥们说出来,心中又是另一种感觉。挑谁不好,偏偏是最厉害的六王爷。 司寇清看着陷入沉思大曦儿以为有什么问题,皱着眉出手拍了拍司寇曦,司寇曦一下被拉回了神。 司寇曦一把拉过司寇羽的手说:“大哥,可以带我去见见那位六王爷吗?我只是想看看那个人值不值得我们司寇府用性命为他博一把。” 司寇曦知道家里的所有孩子都是听大哥话的,所以她径直去求司寇羽。 司寇羽看着司寇曦一脸的期待,还考虑到曦儿是家中的一分子,她有知情权就点头答应了。 黑夜悄然降临了,到了去见六王爷的时候了······ 司寇羽、清、曦三人用轻功顺利到达了璟王府。 司寇曦上下打量着这个王府,不得不说这个府邸的主人品味与自己相似,没有金银珠宝的俗气装饰,更多的是名贵的草木、家具。正在司寇曦专注于打量王府时,兄弟二人却快速朝某个方向行礼,哥哥们的挥动衣袖的声音惊醒了司寇曦,她立马向那个方向行了个草草的礼,说实话她都没看见是谁。 一声淡雅的声音响起:“起来!”殊不知这个声音在司寇曦的心里如水滴入寂静的湖激起层层涟漪,司寇曦抬头看向那个方向,正好与那双注视着自己的双眼对视。 当机立断,二人都得出眼前之人绝非凡物的结论。岚璟微微点头示意,便走了过来,说:“这就是京城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司寇府三小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那。哦,对了,司寇晨那个家伙今天又输给了银月,正在被罚练呢,我们先去书房!”说完便甩手走向书房,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司寇曦看向司寇二兄弟,一脸的疑惑,她不会忘记自己在外人眼中可是一个又丑又哑的人,所以她不敢讲话。 司寇羽仿佛明白她的意思,走向书房的时候,轻声说:“六王爷曾在悟空学院读书,和我们是同一个师傅,所以流师傅让他教教小晨。” 司寇曦表示明白,点点头,重新将眼光放到那个背影上。 这算二人的初见,这人绝不简单。 单独会面 初进书房,司寇曦一眼便看见了岚璟先前摆的沙盘。从方位上看,司寇曦一眼便看出这是对付嘉年王朝的阵法图,尽管他摆得很隐蔽,但司寇曦一眼便看出来了,因为在司寇曦的脑海里她也无数次摆过这样的沙盘。但却没有这个缜密,这个阵法直捣黄龙。这让司寇曦曦心里激动无比,倘若有这个人的帮助,那么自己对嘉年王朝的复仇会不会更容易。司寇曦装作毫无波澜的样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面,可眼光却止不住地望向那个沙盘。 岚璟在一旁与司寇家的两兄弟交谈,却在一旁观察司寇曦,司寇曦的所有动作都被她纳入眼底。 夜已深,司寇四兄妹到齐后便都使用轻功准备离开。 突然银月走了出来,叫住了司寇曦:“司寇小姐,王爷与您今天是初次相见,这是我们王爷的一点心意,还望您收下。”说完便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司寇曦。 司寇曦一脸疑惑抬头看向坐在书房里的岚璟,只见他微微抬起一只手示意司寇曦将盒子接下,司寇曦鬼使神差地便拿下了那个盒子。 司寇曦一家回到家后。司寇曦才有时间仔细去打量那个盒子。棕色的盒身,散发着檀木的清香,盒身上镌刻这一枝梅花,栩栩如生。司寇曦喜欢栀子花是司寇家众所周知的,但梅花却无几人知晓,可见那璟王爷也是个爱梅花之人。 司寇曦缓缓打开盒子,她本以为其中放着的应该是女儿家的首饰,可谁知出乎意料的是两张纸。她疑惑的打开了其中一张,上面画着的正是璟王府书房里沙盘上的阵法,至于另一张小纸条上却写着:明日亥时断崖会面。 司寇曦轻轻合上盒子,高兴于自己拿到了阵法图,担忧于岚璟约自己见面的理由。 不管司寇曦现在的心情如何,这一场约会她是去定了。 亥时到了,祁淑为司寇曦披上纯白色的披风,眉宇间忍不住地展现出担忧之情,系好披风带子,拉着司寇曦的手说:“宫主,我们找人代替你去赴约,这个六王爷我们实在是看不懂啊,祁淑怕这次赴约会有危险啊。” 司寇曦拉住祁淑的手说:“不管这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得去,不然他将会成为我们完成复仇的最大阻碍。”说完,她对祁淑一笑,便转身往断崖飞去。 司寇曦从府邸出发时已是亥时,当他到达断崖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她缓缓向断崖走去,那里已经站着一个人了,那个熟悉的背影,负手站立衣角飞扬。这样一个优秀的人突然无法再涉及朝堂无疑是让人感到惋惜,司寇曦微微摇头走向那个身影。 岚璟早就感受到了身后的人了,知道她来了便微微扬起嘴角,转头看向那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 岚璟重新将目光放回无尽黑夜,用清泉般的嗓音说:“其实我很清楚你没有毁容也没哑,所以我们还是坦诚相见的好。” 岚璟语气中的威胁与笃定让司寇曦心中很是不爽快,不过她心中很清楚一切瞒不过这位深藏不露的王爷,司寇曦轻轻摘下脸上的面纱,坦然一笑说:“不过彼此彼此罢了,传闻六王爷在战场上身负重伤,无法再上战场,更以修养为由不上朝堂。不过这一切是真是假谁知道呢?在我看来一切都是假的,哥哥们怎么会去帮一个废物,小晨又怎么会听一个废物的管教呢。您说是,六王爷?” 岚璟悠然一笑:“就是不过彼此彼此罢了。司寇小姐您愿意赴约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不知与我心中所想是否相同?” 司寇曦抬头看向岚璟,她看着岚璟的狡捷的双眼,不知觉地她认为自己应该为此赌一把,露出微笑说:“从我回京都开始,蠢蠢欲动的人不少,想拉拢司寇府的人便开始对我打主意,按理来说我已经知道了哥哥心中的皇位人选,那么嫁给他无疑是我的最佳选择。就王爷的相貌、能力而言也的确是王城众多人中的最佳人选。” 岚璟低头拿出自己腰间的腰牌,放在手里掂量,直接开口打断了司寇曦的话说:“那就不要犹豫了。你有那么多秘密想要隐藏,我需要司寇府的支持,那么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说完就将手中的腰牌递给司寇曦说:“这是自由出入璟王府的腰牌,凭它你也可以任意调遣璟王府的人。这是我拿给你的诚意。我不要求你立刻决定什么,我们可以有一个月相处的时间,一个月后你可以再告诉我答案。” 司寇曦看着那个腰牌好久,努力下定决心拿起了它:“如果你愿意给我帮助,那么我也会同等地回报给你。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合作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一切,不是吗?” 岚璟回以一个微笑算是肯定了司寇曦的话。 司寇曦拉拢披风,微叹一口气说:“其实你应该知道很多关于我的事,也查得很详尽了,你应该很清楚我想做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和我合作你真的想好了吗?” 岚璟转头与司寇曦对视,用手指点了点她手中的腰牌说:“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不简单,所以我才将璟王府的腰牌交给你。虽然你有碧海宫的人帮忙,但在这京都还是王府的腰牌好办事,尽管是废物王爷的腰牌。” 司寇曦不禁一笑,将腰牌收好,说:“的确在这京都还是六王爷的腰牌好办事。不过我与你在一起会不会让人觉得你想重返朝堂,那么会不会将你平静的生活打破?\" 岚璟抬起手用食指点了一下司寇曦的脑袋,竟用着有点宠溺的语气说:”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认为司寇家一直保持中立不是长久之计,那么我一直躲避就能逃过王位之争吗?” 司寇曦微微点点头。突然一个手掌覆在司寇曦的后脑勺轻抚说:“时间不早,送你回去。” 说完便转身,迈开步子下山了。司寇曦尴尬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小跑追了上去。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使用轻功离开了断崖。 修改计划 深夜,祁淑和祁嘉在晨曦园里来回踱步,又不时的望向天空、望向院门,无一不是担忧的神情。终于夜空中出现两个身影,白色的身影飞身入园,另一个身影稍后便飞身离去。祁淑、嘉见小姐回来立马冲上去,嘘寒问暖的。司寇曦失声笑了出来,拉着她们进房间,告诉她们自己很好,劝她们去休息。 与岚璟的单独会面之后,今晚便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本来在碧海宫的两年里司寇曦可谓是绞尽脑汁地谋划自己的复仇大计,一切本都按着司寇曦的剧本在发展,但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不知道自己的婚姻会成为京都豪门贵族惦记的东西,她的哥哥们因为同门情谊选择支持岚璟,倘若自己一定要按原计划完成复仇,那么注定要和哥哥们作对,这是她绝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为此她别无选择只能改变所有的计划,但目的永不改变。 凌晨,司寇曦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抹绿色的身影闪进房间,对着背对自己的身影单膝跪下手放在心脏上说:“参见宫主。” 司寇曦慢慢转过身,站起来,扶起跪地的女子,拉着她坐到一旁,倒了一杯茶说:“我们的计划有变,你不用进入二王爷府了。” 那个女子闻言立马放下杯子,皱着眉头说:“为什么?我们筹划了那么久,为什么要改变?你不是答应我让我手刃岚摄那个混蛋的吗?” 司寇曦改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那名女子说:“答应你的我从来不会忘记,也一定会实现。但初来京城,变数太多,如果我们不及时作调整有些东西会偏离轨道的。还有你心里一直清楚,我反对你将复仇作为一生的事业,忘记了自我。” 那名女子听此更加激动,一下站了起来,手还拍在桌面上让茶水都为之颤动,红着眼说:“岚摄仗着自己是皇子,早年胡作非为,不过是我父亲当官时有所冒犯,他便痛下杀手,让我在幼时失去一切,我决不可能放过他。”说着泪水便止不住地留下来。 司寇曦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擦干了那名女子的泪水,说:“我知道,但你看看我,我的人生可能会被复仇填满。但我不希望你这样,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做筹码,只为报仇。我的一生肯定会肩负仇恨生活,但在同时我想尽力去帮助家人,与六王爷在一起可以帮到我的家人,所以我要改变计划。霓裳,答应你的我一定做到,我希望你可以拥有幸福的生活。” 虽司寇曦字字真真切切,但此时的霓裳根本听不进去,一把甩开司寇曦的手,用愤恨和不甘的眼神望着她,转而飞身遁入黎明。司寇曦对着空气说:“跟着她,不要让她做傻事。”一阵清风掠过,有两人跟上了霓裳。 虽说要改变计划,但司寇曦并不担心,她心中莫名地坚信跟岚璟合作不会有什么坏处,说不定这场复仇会更痛快。 日上三竿了,司寇曦自打回到这司寇府就每天养成了懒散的毛病,这不有躺在躺椅上,晃啊晃的,脸上盖了一层白纱阻碍刺眼的阳光,又让身体沐浴在阳光之下,身边的矮桌上的茶壶里咕咚咕咚地冒着泡,梅花的清香一阵阵散开。 一旁的祁淑和嘉轻手轻脚的整理着司寇曦翻了一团遭的书籍,谁知院门口来了几个人,祁淑和嘉早有警觉,不断用余光瞟向院门口,也许是司寇曦在府邸太惬意了,警觉下降,竟没有一丝转醒的迹象。 要是是自家小姐的家人来就罢了,结果她们看到两抹陌生的身影,其中一个便是六王爷,她们正想大声请安,以提醒自家小姐,结果被六王爷阻拦了,岚璟一根食指放在嘴上,让祁淑和嘉安静,她们俩竟鬼使神差地没开口。 一会儿,岚璟便走到了司寇曦的跟前,正好挡住了温暖的阳光,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司寇曦烦躁却带着点撒娇的口吻说:“二哥,你别挡着我晒太阳行不行啊,你的书在哪儿我不知道,快让开。” 岚璟一脸好笑地看着司寇曦在摇椅里的样子,并不准备让开,一旁的司寇羽听得额上直冒汗,多想现在一下子扑过去摇醒司寇曦,好好看看眼前站的是谁,可又不敢动。 岚璟一直不让开,司寇曦更不耐烦了,说:“哥,你是不是又去璟王府了,身上一股栀子花的香味,你以后回来以后就换件衣服,这味道不适合你。”说完,转了一下头准备继续休息,可面纱却缓缓滑了下来。司寇曦那张一脸没休息好的闹脾气的脸就呈现在岚璟眼前。 岚璟看着那张脸,不觉用温柔的语气问:“那谁合适?” 司寇曦一下坐起身,长袖子一挥,眼睛还没睁开就说:“当然是六······”还没说完,司寇曦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睁开了眼,一看见面前的六王爷,震惊极了。立马想站起来,但因为她躺久了,突然起来,便一阵头晕站不稳。祁淑见状立马冲过去,扶住了司寇曦,轻声问:“小姐没事?” 司寇曦摇摇头,摆摆手,尴尬地向岚璟行了一个礼说:“六王爷好。” 一旁的祁淑和嘉都跟着行了个礼,敷衍极了。 奇怪的氛围 从摇椅上跳下来的司寇曦脸上出现难得一见的红晕。一旁的司寇羽轻轻握拳放在嘴上轻咳一声,司寇曦立马反映过来喊:“涟漪,准备些茶水和小吃过来。端到正厅。”应声,便见一个小姑娘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司寇曦立刻转身想要掩饰自己的脸红,岚璟忍住自己的笑意缓缓跟上,突然司寇曦转身差点撞上低头走路的岚璟,这个转身弄得两人都一愣,司寇曦最先反应过来,用手指指了指树说:“还有一个人,他呆在树上不好!” 话声刚落,一个人就从树上掉了下来,一个人快速闪到司寇曦的身边说:“小姐,这个人在树上鬼鬼祟祟的,我便把他打下来了,你看看是什么人。” 地上的人摔了一个大屁蹲,嘶牙咧嘴的,还不断地抽冷气。司寇曦仔细地看着地上那个一副通的要升天的样子的男子,一身的绫罗绸缎,这身打扮绝不是寻常人家,应该说此人必是皇家子孙,并且这人的脸倒是像极了一个人,虽然这脸没那人的刚毅杀伐,但坚毅的棱角倒是十分相似,司寇曦挑眉看向身边的岚璟,岚璟察觉到她的眼神,微微欠身,露出不明的笑意,似在表达歉意。 司寇曦昂着脑袋一副不接受的样子,笑着说:“祁淑,去把九王爷扶起来。”说完便转身带着笑容进房了。 祁淑忍着笑意走上前,俯下身,拉起那个在地上呲牙咧嘴的人,轻轻开口说:“九王爷,你什么事儿都没有还是别装了,赶紧进去。” 岚琼摸了摸屁股,哀怨地说:“虽然没被打出什么事,但这摔下来还是很疼的。”说完,一扭一扭地在祁淑的搀扶下跟上所有人的步伐。 书房里 司寇曦摆弄着茶具给所有人沏茶。司寇曦的院子里第一次来了这么多人,好不热闹,尤其是有岚琼在。岚琼绕着仲谋一直问:“哎,你叫什么名字,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为什么你刚刚袭击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察觉到你的到来,要不你也教教我······” 岚琼一直抓着仲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司寇曦忍不了了,见仲谋不肯开口便放下手中的茶具说:“这是我这个院子的主管,他叫仲谋,他从来没有收过徒弟,所以你也别求他了,安安分分地喝口茶,休息休息!” 司寇曦最烦吵闹的环境,岚琼的声音明显是让她不耐烦了。 岚琼一脸灰心丧气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哦,好。”只好坐下来,抱着茶杯喝茶。 一旁的岚璟轻轻放下茶杯,一脸享受地说:“这茶,司寇小姐真是泡得不赖,栀子花放少了香味便淡了,花放多了香味便浓得难以入口,你倒是放得正正好。” 岚琼一把放下茶杯,嘴里砸着说:“就是,这嫂子泡的茶有得跟我哥一拼,好喝。”说完便将手伸向炉子上煮得壶子,手刚碰到便被烫得缩了回来。” 一旁的祁淑走上前,拿布挡着手抬起茶壶,为岚琼倒茶,开口说:“王爷乱说话是会遭报应的。”这话一说弄得岚琼不禁多看祁淑一眼。嘴里嘀咕着说:“本来就是嘛,早晚的问题而已。” 岚璟抚弄着茶杯,开口说:“岚琼,你不要乱说话。” 在一旁不曾开口的司寇羽和清听到岚琼的话不禁对望一眼,他们本就奇怪,今天为什么六王爷突然提出要来看司寇曦,只有一面之缘的他们,按两人的性格来说他们并不会见面,可现在岚璟要求见曦儿,并且曦儿也见了,外加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很难不让他们多想。 一个年近五十的仆人走进书房,对着众人行礼说:“老爷回来了,在书房等诸位。” 岚璟听到,便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起身准备去见司寇战将军。 一行人也随着起身,走到门口,岚琼突然回身说:“嫂子,我会再来找你玩的呦。”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跟上岚璟一群人。 司寇曦看着四个男人的背影,脸上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其中两个是一生守护自己的哥哥,还有两个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家人。 四个人到了书房,岚璟便向司寇战提出了自己想与司寇曦成婚的想法。顿时整个书房陷入寂静,其实岚璟对这位老将军的心性也是很难掌控,他不像有些人空有武力,司寇战在他心里绝对是一个智勇双全之人,在司寇府早年便已被众多家族觊觎的情况下,他依旧保持司寇府的昌盛,并且躲过一场又一场的灾难,他很难确定司寇战是否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司寇羽,他直言道:“我和清确实愿意支持你,但这并不代表我妹妹也要嫁给你。”这语气中显然有点不愿意。他本想继续说下去,但被司寇战拦住了。 司寇战盯着岚璟的双眼说:“这件事你已经跟曦儿商量好了,如果曦儿同意,那么我不会反对。” 岚璟没有想到司寇战会如此爽快,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稍稍愣神后,才向司寇战表达谢意。听见是司寇曦自己答应的,司寇兄弟也便不再出声反对,几人聊了关于这件婚事的打算后也便离开了。 司寇曦在房里看着祁淑和嘉忙里忙外地整理着被司寇曦乱丢一气的书,司寇曦其实自己心里也挺抱歉的,自己这乱丢东西尤其是书的习惯还真是难为这姐妹两一直收拾了。司寇曦索性不看了,扒拉着小点心,百无聊赖地问:“仲叔,你看这六王爷怎么样?” 一旁的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仲谋看着一脸探究的司寇曦说:“小姐,就众多王亲贵族来说,六王爷无疑是其中的最好人选,暂且远离朝堂,家中更无妻妾,小姐嫁过去应该在凡尘俗世上没什么好烦恼的,并且六王爷远比沐玺当年好得多。”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司寇曦心里很清楚当年反对姑姑和沐玺在一起的不仅有贺家、父亲还有仲叔,但最终所有人都熬不过姑姑,便让她嫁给了沐玺。当年在司寇曦看来沐玺极其疼爱自己的姑姑,可为什么身边的人都料准他们无法长久。 司寇曦疑惑地说:“为什么,仲叔能看出什么?” 仲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可以看眼睛,沐玺当年的眼睛里充满欲望,但岚璟的眼里没有欲望,他的弟弟也是。不过说来也奇怪,既然没有登上龙位的欲望,又为什么要司寇家的帮助呢?” 司寇曦听着仲谋说的话,低下头说:“也许是为了自保!”说完便望向窗外热烈的太阳,久久不能回神。 司寇曦的话一下让其他人陷入悲叹,皇权斗争中最恐怖的也许不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而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不顾一切地参与其中,让本来的斗争变得更加惨烈,让本无心于此的人不得不卷入其中,司寇府的人与岚璟兄弟二人都是不得不参与其中的人。 指婚 朱红色的宫门外,所有的官员陆陆续续地进宫上朝,司寇一家也随着人流进入,今天他们将和六王爷一起向皇上请旨。今天他们将会改变自己家一直中立的立场,请求指婚这无疑是表明了司寇府的立场。 今天从来不上朝的岚瑾突然出现在朝堂上,无疑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诸多在朝堂上的皇子都疑惑地大量着岚瑾,本有人想来搭话,但一声尖利的:皇上驾到,遏制了所有人的行动,所有人都跪下行叩拜大礼。 皇上走上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那抹许久不见的身影,他心中不免有些惊喜,让所有人都起来后他都没有顾得让众臣起奏,便笑眯眯地看向岚琼说:“老六已经许久不上朝了,今天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听皇帝说完,岚瑾便走到大殿中央,鞠躬问:“不知父皇还记不记得一年前我从边关回来时你答应我愿意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一年前,岚瑾大败敌人凯旋而归,但可惜的是身受重伤,太医诊断岚瑾将无法再返回战场,岚瑾是众多皇子中最骁勇善战的,是腾霄国不败的传奇,那天过后岚琼的一切也真的只是传奇了,所以皇上因心中愧疚便许下诺言:他会答应岚瑾的一个请求,只要合理就可以。时隔一年岚瑾重提此事,皇帝当让不会否认,他甚至认为这个请求是自己唯一能为岚瑾做的。 他立马抬手指向岚瑾说:“我记得,你有什么要求,你说。”其他的皇子听到,岚璟重提这件事都不免一愣,心下又都紧张岚璟到底会提什么要求。 岚璟看着皇帝大声地说:“我想请父皇为我与司寇曦指婚!”此言一出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岚瑾用皇帝答应他的一个请求只为求一个指婚外加还是司寇曦,虽说司寇曦的背后是司寇家,但取一个毁容的哑巴在众多人心里还是不值得的。 听着所有人的议论纷纷,岚瑾不耐烦地说:“有什么问题吗,嗯?”所有人都被岚瑾的声音喝住了,都不再议论。 皇帝眼神复杂的看向岚瑾,似乎想要看出他这么做的理由,但岚瑾依旧是一脸的不耐烦。他只好将头转向司寇家的方向,沉声问道:“司寇将军你的想法呢?” 司寇战听到皇帝的话,便昂首阔步地走向前,司寇家的三兄弟也跟在父亲的身后,走到六王爷的身后,齐行礼说:“臣愿意!” 司寇一家的做法无疑让皇帝一愣,他没有想到司寇一家竟答应的如此迅速,这摆明了是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今天不过是来问自己要个旨意罢了。 皇帝依旧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大殿一时间陷入寂静。一个身影又向大殿中央走去,鞠躬说:“臣贺君靖代表贺家向皇上请求,请皇上答应六王爷的请求。”贺君靖是岚璟母亲的哥哥,自从岚璟的母亲贺漪死后,贺家在朝堂便不再展露头角,只是完成自己的本分工作,今天他居然跳出来为岚瑾站台,着实出乎大家的预料。 皇帝看着底下自己的孩子和臣子都一脸坚定地看着自己,从一开始,岚璟提出这个要求是他就知道自己无法不答应,只是没想到在自己犹豫的片刻中连贺家都会站出来,不过也对,岚璟也是贺家的孩子。他便大手一挥说:“我会拟旨赐婚,不过时间还要请内务府挑选。” 岚璟直接出声打断说:“不用了,这是时间你写上去就好了。”说完手便从腰间摸出一张纸,伸出手递给一旁的公公。主事公公立刻接过纸递给皇帝。皇帝打开一看时间竟在一个月之后,他本想开口说改一下时间但想起岚瑾的坚持,无奈点头答应。 岚瑾见皇帝答应,便鞠躬说一句:“儿臣告退。”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其他人也默默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皇帝本想挽留,但始终没有开口,只是悲伤的看着岚瑾的背影,一旁的几位皇子看了尤其是太子和二皇子都握紧了拳头一脸愤恨,岚瑾在朝堂上如此无礼,父皇竟不怪罪,还一脸忧伤愧疚。不管是贺漪在后位的时候;贺漪死后岚瑾镇守边关的时候,还是岚瑾现在一无是处的时候,父皇最爱的人依旧是岚瑾母子。 岚瑾和司寇曦的婚事在早朝结束之后便传遍大街小巷了,朝中各门各派都对这一事件都开始自己的思量打算。总之,这场婚事一下子搅动了各方局势。 朝中、朝外一片混乱,岚璟倒在司寇曦的庭院里悠哉得很。司寇曦看着那个抢占自己摇椅的男人,一脸的无奈,一脚踹在摇椅把手上说:“你自己的府邸不待,到我这里来干嘛呀,你怎么这么闲呢?” 岚璟转头看着双手托腮的司寇曦说:“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要用一个月的时间去熟悉对方,呆在自己的府邸怎么和你熟悉啊。”说完又转头享受阳光。 司寇曦一下子脱力地趴在石头桌上一脸无奈地看着岚璟,仿佛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岚璟回以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司寇曦则一脸愤恨。 第十五章 司寇曦赌气的笑脸、岚璟得意享受的表情在这太阳的映衬下怎么看怎么养眼。但毕竟司寇曦和岚璟的婚事刚上报给皇上,京都的权贵们又各怀鬼胎,这样温馨的场面注定持续不了多久,不一会儿司寇府的总管便来找岚璟,说:老爷找岚璟有要事相商。岚璟便不再逗留离开了。 祁嘉见六王爷离开了,便快步走到司寇曦身边,凑到她的耳边说:“炎逸派人送东西来了。” 司寇曦听闻便转身进了书房,做在书桌前问:“他传什么消息来了?” 祁淑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司寇曦,司寇曦缓缓打开便看见:霓裳私自入瑾花阁,妄图诱杀岚摄,已被阻拦。 司寇曦看完这纸条一脸的无奈,她就是怕霓裳会做这样的蠢事才派人跟着,没想到她竟为了报仇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司寇曦看完,便将纸条习惯性地放在火上烧掉。 祁嘉在一旁担忧地说道:“霓裳居然这么鲁莽。只因小姐改变计划就私自行动,倘若出了什么岔子,不仅会连累了碧海宫还会打乱小姐的计划。小姐,她这样是否要严惩?” 司寇曦叹了口气,用手指描绘着自己的眉毛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虽说是她报仇心切,但不听从指挥的人必须受到惩罚。她隶属炎逸,你们传信给他就说:受鞭刑十次,关入黑崖两日。” 祁淑领命立马去办这件事。其实,这次对于霓裳的惩罚已经很轻了,司寇曦最恨的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人,叛徒,罔顾性命的人。这三类人若出现在碧海宫就算不用死,那也得受到极大的惩罚。今天若不是司寇曦仁慈,霓裳绝对没有好下场。 司寇曦知道也许自己突然改变计划让霓裳难以接受,但这也绝不是她可以擅作主张的理由,尽管她明白霓裳报仇心切,但她也绝不姑息,对于犯错的人她都要给予惩罚。 六王府 岚璟告诉司寇战:他就算在婚后也不会去朝堂,以免因上朝之事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依旧保持自己废物王爷的状态,至于司寇家也可一直保持中立,在朝堂上就事论事,要给大家一种一切依旧的感觉,这样才能降低敌人的警觉。 商量完一切,岚璟就回府了。银月对着摆弄沙盘的岚璟鞠了一躬说:“王爷,在司寇府附近的人说,今天有人给司寇小姐送了纸条,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那人是瑾花阁的人。” 岚璟摸索着沙土说:“瑾花阁,青楼,隶属碧海宫苍龙楼。有意思又是碧海宫,我家王妃到底与碧海宫有什么交情,让那里的人三番四次的帮她。有别人知道这件事吗?” 银月立刻摇头说:“没有,他们做的很隐蔽。这件事也是我们的人无意中看见的,事后去查过了当时四周没有什么人,除了碧海宫自己的人。” 岚璟听后,呵呵一笑,这一笑让银月莫名的心慌,不断地反思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话。岚璟挑眉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银月将手中沙土一甩,冷声说:“无意中发现的?看来大家能力不够啊,去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给我加紧训练,我会找时间去抽查的。” 银月汗颜,感情自家主子是因为这件事啊,立刻拱手说:“属下立刻去吩咐。”说完,便退出了书房。 岚璟仍盯着沙盘,低声说:“你为什么对攻打嘉年国的阵法如此感兴趣?” 司寇府·晨曦院 司寇曦正翻着炎逸送来的关于嘉年国的资料呢,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弄得埋头于自己手头事情的祁嘉、淑都被吓了一跳。擅长于医术的祁淑说:“小姐,正值夏秋交替时节,早晚温差还是很大的,你要注意别得里风寒。”司寇曦自从进入碧海宫,从来没生过什么大病连重伤也很少,倒是风寒得过不少,不愿意吃药的司寇曦总得小半个月才恢复,折腾得够呛。 司寇曦挥挥手说:“还行,不会得风寒的。”说完,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对了,账算得怎么样了?” 祁嘉立马一脸得意的挥着毛笔说:“今年上半年的收入已经可达上年的一大半了,汇总其他三个人的报账,今年的收入比前几年好多了。” 司寇曦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资料,对祁嘉说:“你分配一些银两给祁淑,让她收购买些草药,到了打仗的时候必不可少;再分配些银两给炎旗,让他加紧训练人马、打造兵器。” 祁嘉闻言,立马转身伏在桌上,努力地写着什么。 祁淑放下手中的药材单,看着司寇曦,下定决心后,跟司寇曦说:“小姐,我已经派了最好的大夫去看沐太子,经徐大夫的汇报,及我们的商议,我认为沐太子的疯癫之症应该是装的。” 司寇曦仿佛一点也不惊讶,微叹一口气说:“经你们这么多次的看诊,我也认为他是装的。听到你们下结论后,我也没什么吃惊的,只是心疼,一个小我两岁的孩子,怎么能够从四年前一直装疯到现在。我们一定要尽快开始我们的计划,才好解救他于水火之中。祁淑,你想办法,将自己的人派过去,替换那些景萱的眼线,好好照顾他。” 祁淑应声答应了。 第十六章 其实一个月的生活过得还是挺快的。在这一个月里,司寇曦看着祁淑、嘉两个人为她忙里忙外的整理着嫁妆,拽着纤华阁的顶级绣娘给她定制最美的嫁衣;她看着母亲每天变着花样地做好吃的,母亲的嘴里总是念叨着才回家没多久的姑娘竟这么快要出嫁、责怪父亲不爱自己的女儿;看着二位哥哥和小晨招呼着全府上下的人布置着府邸;看着父亲总是一脸不舍与愧疚地看着自己;看着瑾王府的人三天两头地往自己家跑,与大总管商量东商量西的;看着岚瑾霸占着自己的摇椅、品着自己泡的茶度过一个宁静的午后。 在这一个月的相处里,司寇曦发现岚瑾的话很少,他不愿意提及曾经在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他与除了九王爷以外的兄弟一点也不熟,他从没有提起过自己的母亲。虽然两个人大多数在一起的时光只是喝茶、下棋、看书······但司寇曦很清楚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至少对她很好。 夜已深。司寇曦坐在床边看着通红的闺房,看着摆在一旁火红的嫁衣,她的心中不免有点忐忑。当年她看着姑姑穿着火红的嫁衣与沐玺行礼,看着他们眼中的眷恋、爱慕,但最终他们的结局是天人永隔,姑姑更是绝望离开。她不知道今天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她从来不求未来的另一半会宠爱自己,也许心中是渴望的,但看到姑姑的结局,她宁愿自己从来不会得到。因为得不到,就不会在失去它的时候感到万念俱灰。经过与岚瑾一个月的相处,她相信他们之间应该可以相近如宾。 想着,躺在床上的司寇曦渐渐睡着了,一夜无梦。 瑾王府--- 岚瑾同样看着满府的火红,不同于司寇曦的是他的脸上没有担忧与迷惘,反倒多了憧憬,对于可以和司寇曦相伴一生去面对前路位置的憧憬。银月缓步走到岚瑾的身后,用从未有过的温和的语气说:“王爷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岚瑾看了看皎洁的月光,便转身回去休息了。 凌晨,空气中仿佛还缀着水珠,一切迷迷蒙蒙的,反倒为两个府邸增加一片朦胧美。 像所有的新娘一样,司寇曦也被早早地拉了起来,不过她倒没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而是仔仔细细地看着身边的忙碌的身影,在往后的日子里,也许她很难再一直看见他们,她只想现在就看够了,可是怎么可能够呢! 司寇曦的母亲亲自拿着化妆用具,打算为司寇曦画一个绝世妆容,但正因为这一份心,她竟一时手足无措。司寇曦拉过母亲急得微颤的双手,说:“母亲,最简单的就好,你画的都是最美的。” 也许是受到了女儿的安慰、鼓励,她不再手足无措,只是一直面带笑容的为女儿上妆。画完后看,确实美丽、简单、大方。祁淑、嘉,动作缓慢、轻柔地为司寇曦穿上嫁衣,这嫁衣是纤华阁的顶级绣娘们耗费一个月的时间赶制的,虽时间仓促却绝不马虎,这一针一线都包含着纤华阁的人对素未谋面的宫主的祝福。司寇曦穿戴好后,母亲一直低声呢喃着说:“美,太美了,我的女儿一定是这京都最美的新娘。”说着,不自禁的泪花便涌了出来。司寇曦抓紧母亲的手,轻声安慰着,眼神不住地四处搜寻,问母亲:怎么不见父亲。 母亲说:父亲忙着招待客人呢!司寇曦立马让祁淑去找父亲、哥哥和小晨去府邸后院梅园等她。说完,便提着嫁衣,准备去后院。舒浅见状,想立马拦住,可司寇曦带着笑言看着母亲,舒浅立马妥协了,只是叫丫鬟提好小姐的衣服,别弄坏了。 司寇家父兄几个一听是司寇曦想见他们,都立马放下手头的一切去了后院。当他们看着司寇曦一身火红的嫁衣向他们走来,不知为何眼眶都不住得红了。司寇曦让他们五个都站在一起,自己则站在他们面前,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司寇晨见状便急着想扶起姐姐,但被司寇清拦下。 跪地的司寇曦径直向父母行了叩拜大礼,面上依旧带着最美的笑容说:“女儿不孝,刚回来不久便又要离开家里,不能遂了父母望子女承欢膝下的愿望。望父母谅解。”说完,舒浅早就泣不成声了。司寇曦坚定地看着父亲说:“我一定会幸福的,您不用一直感到愧疚和担忧,倘若我在瑾王府受到任何委屈,一定会回来向父母诉苦,还要缠着你们一辈子了,到时候父亲可别嫌弃我。”司寇战常年不露笑脸的脸,突然咧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点点头。 看着父亲答应,她便又转向各位手足,行一个大礼,看着三张多少与自己有点相似的脸,她轻松地说:“一定替不孝的我照顾好父母,连我这一份爱,要全部给他们。”司寇羽伸手拉起妹妹说:“这是一定的,你一定要幸福。”其余两兄弟附和地点点头。 若一定要司寇曦说出对不起的人,那么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便是父母。自己为复仇,自私的四年没有归家,在归家不久后又决定嫁人。她知道也许家人都又准备,但他们应该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他们所有人甚至都不确定前景到底是什么就都奋不顾身地跳了进去。 第十七章 由父兄扶回房的司寇曦,便一个人静静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一脸红妆的自己,静静等待吉时。 瑾王府······ 自从岚瑾的母亲死后,瑾王府一直是素雅、平淡,看着这一府的正红,年总管难得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脚步轻快地走向瑾院,看着一身大红色的王爷,便笑呵呵地说:“王爷,时间已经到了,老奴派花轿去迎接王妃了。”说完想转身走。 岚瑾理了理服饰说:“我亲自去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口,飞身上马。 其实这是不合礼数的,虽然腾霄国并没有男尊女卑的顽固思想,但是就婚嫁这件事情来说,都是男方派花轿去接,接到男方家门口,由男方牵入门就好了,从来没有亲自去接这一说法。但是年总管并没有出声阻拦,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王爷在乎王妃的做法。他从早年看着活泼可爱的六王爷变成征战沙场的英雄再到如今的废物王爷,他看着他经历一切,他的心总是再为他担忧。今天突然看到他为一个女子如此,也许一切都会有转机。 司寇府······ 六王爷一到司寇府门口,便引起围观群众的一阵骚动,无一不在感叹、惊讶王爷为何回来亲自迎接。司寇战夫妇看到也是一脸惊讶,马上上前迎接,又吩咐兄弟三人去扶司寇曦出来。 岚瑾走到司寇战夫妇跟前,拱手做辑说:“岳父、岳母,我来接曦儿。” 其实司寇战夫妇是很感激的,就是在普通人家都不会让男方亲自出来接人的更何况是王爷。虽然司寇曦与王爷相处不久,但六王爷能有此举动也是让司寇夫妇心宽些的,司寇战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好,曦儿一会儿就出来。”应声,一位婆婆便高喊:“新娘到。” 司寇战夫妇让开,岚瑾便看见司寇羽和清便各扶曦儿的一个胳膊,司寇晨则一人扶着司寇曦长长的嫁衣衣摆,死活不肯让别人动手。他也想送姐姐出嫁,虽然不能像二位哥哥一样搀着,但他也想出一份力。 岚瑾从第一眼看见司寇曦就知道她的美丽,虽然现在脸被头盖遮住了,但光看这袅娜的身段,他就知道今天他的曦儿一定最美。围观的人与官员一向知道司寇家的三个儿子长得好,初见这女儿也感叹她的身段,但是不知道是谁提起司寇曦已经被毁容还是个哑巴,人群里不禁窃窃私语惋惜良多。 要搁着没人的时候,司寇晨一定冲上去教训那些人,但看在姐姐大婚的好日子,司寇曦还是没有冲动的。 这些话岚瑾自然也听见了,不过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不管司寇曦如何从此以后都有六王府护着,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本来只是想牵过司寇曦的手,但他却缓缓走到司寇曦的身边,对着司寇羽、清说:“哥哥,放心!”说完便一下子将司寇曦打横抱起,这一下弄得司寇一家都措手不及,司寇曦出于本能地用双臂揽住岚瑾的脖子。司寇家其余人则先是一愣后是欣慰,也许把司寇曦嫁给王爷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岚瑾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有点僵硬,微笑着轻声说:“配合我。” 司寇曦听后渐渐放松,小女儿姿态地倚靠在岚瑾的怀里,岚瑾不禁加深了笑容,将司寇曦抱进花轿。 自今天起坊间便不断流传着六王爷与司寇三小姐之间的佳话。 花轿在路上摇摇晃晃地走了大半圈,终于在瑾王府面前停了下来。轿子一停时,司寇曦便拍着胸口,心里直喊菩萨、佛祖的,这摇摇晃晃的路程可算结束了,司寇曦胃里翻江倒海,想起接下来的繁文缛节就不住的头疼。 岚瑾又把司寇曦从轿子中抱了出来,这次司寇曦倒是心安理得了些,还不禁发出一笑声叹息。岚瑾听见了,温柔的开口说:“忍忍,马上就好了。”司寇曦微微点头以示明白。 众大臣与帝后看见是这岚瑾亲自抱进来的都不禁一愣,还有岚瑾脸上的那抹笑容也让人惊奇,谁不知道岚瑾很少笑,大多都是冷笑这么温柔的笑绝对没有。 皇后看见岚瑾的做法,其实早在心里骂:成何体统了。但她绝对不会表现在脸上,因为他知道众皇子中皇上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岚瑾,他希望岚瑾幸福,看到他儿子这样,他应该很满意,所以她也就在心里骂骂,不敢表露,装得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 岚瑾与司寇曦在礼官的指挥下,完成了礼仪。司寇曦在一位老婆婆的搀扶下回到婚房,又听了一堆的唧唧歪歪的话,终于送走了婆婆。 司寇曦一下子就破功了,一把把头盖给掀了,扭扭脖子,头上的饰品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一阵脆响。司寇曦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摸了摸脸、头饰,嘴里呢喃:不愧是母亲、祁嘉弄得确实美丽。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嫁衣,是纤华阁的镇店之宝云纱所制,上面都是用上好的金线绣的梅花与栀子花,只有那么一两朵修饰,却胜在简单大方。司寇曦看着不禁笑了,她身边的人向来都知道自己是个简单主义者。不过她又戳了戳自己的头饰,一阵轻响,皱着眉嘟囔着:“怎么不知道把头饰弄得简单、轻一点呢!” 她茫然地伸手想拿一点下来,可是她真是一点都不会摘。平时头上只有一根簪子,一拉头发就散了大半,再胡乱巴拉巴拉,总能将头发散下来,现在她可真是没办法,努努嘴放弃了。 司寇曦开始打量这个房间,总得来说很大,但很简单不是气魄,那些名贵暗敛的家居所表现的美远不是金银珠宝所能展现的,总得来说,她还算满意。 司寇曦无聊地在房里转来转去,实在是太无聊了,便趴在桌上,将酒壶里的酒倒进酒杯里,又把酒杯里的就从壶口一点点灌进去。等到岚瑾回到房间,打开门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幅可爱的光景:司寇曦紧盯着壶口,小心翼翼地将酒杯里的酒倒回去。 司寇曦听到开门声,姿势动都没动一下,只开口说:“回来啦。” 岚瑾不禁失笑,摇摇头,转身就把门关了,走上前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一一把食物拿了出来。本来他还担心司寇曦一人会不习惯,所以让后厨做了她爱吃的菜,就马上赶过来,结果她还挺适应的样子。 司寇曦将最后一滴酒倒进去了,一脸满足地放下酒杯,转头看着一桌好吃的,说实话这一天下来,她也饿坏了,岚瑾把筷子递过来说:“快吃,都是你爱吃的。”司寇曦开心地接过筷子,笑呵呵地对岚瑾说:“谢谢。” 岚瑾起身说:“不用。”便缓步走往里卧,把司寇曦丢在地上的头盖见起来挂好。 司寇曦看了一会儿食物,正准备低下头吃呢,结果清脆地一声,头饰上的坠珠撞在了碗上。她有点生气,转身看向里卧的门喊:“岚瑾!” 岚瑾听到司寇曦的喊声,便退到门边,转头看向她。司寇曦戳着头饰,委屈巴巴地说:“拆掉。” 岚瑾好笑道:“过来,你怎么戴这么复杂的头饰。” 司寇曦起身看着岚瑾,指指脸说:“你看母亲画的简单的妆容。”又拉起裙摆转了一圈“你看祁嘉请人做的简单大方的婚服。”最后戳戳头饰说:“但你看这头饰。祁嘉非要给我弄,她说:这样才好看。”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理解。 岚瑾刚刚在看着司寇曦转圈的时候就有点愣神,他知道司寇曦美,但这身嫁衣穿在身上倒更显出一份媚态,让岚瑾不禁失神,脱口而出:“真的很美!” 司寇曦听到,也一愣嘴里发出“啊”的一声,让岚瑾立马回神。一阵暧昧尴尬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散开,司寇曦不禁红了脸蛋。岚瑾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说:“过来!”司寇曦听了,应了一声,便慢慢挪向里卧。 岚瑾拉着司寇曦坐到梳妆台前,轻轻地为她拆头饰。司寇曦通过铜镜看着专心的岚瑾,虽有几日的相处,但在没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认真地看他还是头一次。司寇曦看的入神了,竟不自觉地两手托腮,手肘抵在膝盖上,人往前倾。 岚瑾正拆的仔细,突然感觉到司寇曦人往前倾,一下子头饰就脱离了他的手。他转头看向铜镜,就看见出神的看着自己的双眼,露出温柔的笑容。司寇曦的双眼突然与岚瑾的双眼来了一个对视,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坐姿,立马手忘脚乱地坐正了,小脸一下子通红,顺带还低下了看岚瑾的眉眼。 岚瑾也收回眼神,重新开始手上的动作,缓缓开口说:“曦儿,怎么舒服怎么坐就好,在我面前没关系的。”司寇曦哦了一声,但是还是保持着姿势没敢动。她一脸懊恼,如果岚瑾不在,她一定好好打自己几下,这么失态。 在司寇曦懊恼之际,岚瑾已经拆好了,顺便还帮她散下来的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他看见司寇曦耳朵上的耳坠觉得太重了,便出手想帮她拿下来,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走到司寇曦的一边,轻轻用手捻着她的耳垂,他明显感觉到司寇曦一震,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慢慢取出耳坠,等两边弄好,附在司寇曦的耳边说:“好了,去吃饭!” 司寇曦像得了特赦令的一般,慌不择路地就冲了出去。 岚瑾看着那个冲出去的娇俏的背影,指腹相揉着,重温着刚刚她耳朵的滚烫的温度。岚没有再出去,而是呆在里卧帮司寇曦整理着饰品。他怕自己出去了,司寇曦可能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第十八章 司寇曦虽懊恼于自己刚才的愚蠢,但是一切都抵不过她现在的肚子饿重要。她重新拿起筷子吃饭,甩甩头心想:果然还是卸了头饰最舒服。 岚瑾整理好一切走出来,看见司寇曦正在与美食做斗争,宠溺一笑说:“我去沐浴更衣,你吃完了便说一声会有人带你去沐浴。”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吃得饱饱的司寇曦被王府的奴婢带去沐浴,她一向不喜欢有人伺候,便摒退了所有人。她泡在浴池里陷入沉思,新婚之夜最害怕的事情要来了,司寇曦不免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行,她不停地为自己做心理建设,安慰自己没关系的。不过在卸头饰时那么暧昧,她现在真的不想跟岚瑾撞在一起啊。她左思右想唯一躲过岚瑾的方法就是装睡,她一想到就立即快速沐浴,洗完便快速冲回里卧,一看岚瑾还没有回来便马上躺到床上,将被子蒙过头装睡。 其实岚瑾早在暗处看着司寇曦了,他看见司寇曦着急忙慌地回房,便无奈摇摇头。他清楚这个丫头一定还没有做好准备,便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再回去。 岚瑾回房时,一开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被司寇曦踢得西一只东一只的鞋子,以及床上那个捂着脑袋的人儿。他将鞋捡回,在床边放好,缓缓躺到床上掀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司寇曦,想了想还是伸手将她的被子拉下来。司寇曦根本没有睡着,感受到岚瑾拉自己的被子就一阵的紧张。 岚瑾也许是感觉到了,替司寇曦捻好被角,轻声说:“只要你不答应,什么都不会发生,好好睡觉!” 岚瑾的一句话顿时让司寇曦松了一口气。尽管有岚瑾的承诺,但是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的温度多少让人有点不习惯。但是经过着一天的劳累,司寇曦的眼皮子不住地打架,最终还是睡着了。 岚瑾听见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便知道身边的人放下防备睡着了。他也闭上双眼进入梦乡。 深夜,突然有一个脑袋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条手臂又横抱着自己,一向浅眠的岚瑾一下子惊醒,转头一看才意识到是司寇曦。他看着她恬静的睡容,不禁心中对这样美好的生活生出向往。他轻轻转身与司寇曦头抵着头,也伸出一条手臂抱住司寇曦,司寇曦突然动了。岚瑾以为自己惊醒了她,结果司寇曦只是贴了过来,在他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睡觉。岚瑾舒心一笑,重入梦乡。 尽管昨晚很晚休息,但司寇曦的依旧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醒来了。她一睁眼就看见了面向自己的岚瑾,微微一愣,才缓过神来:自己已经成婚了,自己的丈夫是眼前这个还在熟睡的人。 司寇曦扭头看了看窗外,时间差不多了,她想轻轻脱离岚瑾的怀抱起床。她刚一动就被岚瑾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岚瑾被司寇曦弄醒了,闭着双眼,一副不愿意起床的样子,用着沙哑的声音说:“曦儿这么遭醒要干什么?” 司寇曦从他怀里抬头说:“母亲曾叮嘱我说:成亲第二天,也许要去宫里敬茶。岚瑾,我们要不要去?” 岚瑾睁开眼睛,低头看着自己怀里乖巧的司寇曦说:“嫁给我的唯一好处就是不用遵守宫里的繁文缛节。” 司寇曦一听,突然抬头兴奋地说:“真的!”这对司寇曦来说哪里是唯一的好处,分明就是最大的好处。 岚瑾下巴被司寇曦的脑袋突然撞了一下,疼得他咧嘴说:“当然是真的!” 司寇曦也注意到岚瑾痛苦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撞了他,立马伸出手来抚了抚岚瑾的下巴说:“没事,我不是故意的。” 岚瑾轻轻摇头,起身说:“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起来!”说完开始穿衣服,便穿还边说:“祁淑、祁嘉已经安顿好了。她们应该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我出去让她们进来!”司寇曦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点点头。 穿戴整齐的岚瑾便打开门,示意她们进来。 她们二人立马带着洗漱用具进去了。她们二人一看见司寇曦就八卦地问:昨晚怎么样。 司寇曦鄙夷地看了她们一眼,起身说:“什么都没发生。我要起来穿衣服了。” 二人闻言顿觉无趣,将衣服递给司寇曦。司寇曦一看这红色的衣服就皱眉,看着她们二人说:“我能不穿红的吗?”祁嘉语气坚决地说:“这是规矩,新婚这几天必须穿红的,喜庆!”说完,便和祁淑拉着司寇曦穿衣服、洗漱。 等她们从里卧出来,外面已经摆好早饭,穿着深紫色袍衫的岚瑾仿佛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一旁的银月看见司寇曦立马行礼说:“王妃早!”祁淑和祁嘉也向王爷行礼。 可司寇曦的心思压根儿不在这些虚礼上,看看岚瑾的紫衣再看看自己的红衣,立马转身看着祁嘉说:“为什么他不用穿红衣?”祁嘉一耸肩说:“夫人只叮嘱我一定要让你穿红衣,没说王爷。” 一听到是自己母亲交代的,她没法子了,只好走到桌边坐下吃饭。岚瑾看看司寇曦的一身红衣说:“不想穿明天就别穿了!” 司寇曦一听,可开心了,立马转身,用手指着祁嘉说:“听见没,可以不穿!” 祁嘉一下子撇过司寇曦的手指说:“不行,夫人交代了王妃必须穿鲜艳的颜色七天。” 司寇曦一听这时间就来气,猛喝了一口粥说:“祁淑,你不觉得每天穿得那么鲜艳就像街上唱大戏的吗?没气质,不穿!” 祁嘉想出声反驳,祁舒立马开口说:“王妃还是先吃饭!”说完给司寇曦加了点菜。 反正岚瑾早习惯了这几个主仆一时辰一小斗三时辰一大斗的生活模式了。 银月感到新奇,不禁开口问:“你们到底谁才是主子?” 祁嘉开口说:“王妃不在乎虚礼,如果她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们都可以指出来。比如今天要是按王妃的想法穿衣服,一定是件白衣。用夫人的话来说:婚后一身白衣哪是像新婚的样子倒是像守孝。银月,你以后也可以指出王妃的错处。” 祁嘉的话差点让在吃饭的岚瑾呛死。 银月听后点点头,心想以前觉得王妃是个清冷的人,不想却是一个如此好相处的人。 司寇曦听后觉得倒也是,开口对银月说:“今后有什么直说就好,我不会有什么介意的。” 银月立马答应说好。 岚瑾放下碗筷,看着鼓囊着嘴的司寇曦说:“曦儿,有什么缺的、想要的,可以去找管家。我会一直呆在书房里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瑾院里有另外为你建一个书房,你的东西已经让祁嘉、祁淑都摆进去了。那我就先走了。” 司寇曦点点头说:“好。你多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 岚瑾微微一笑说好,便带着银月离开了。 第十九章 岚瑾书房······ 银月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轻轻放在书桌上说:“王爷昨日你大婚时有人派杀手来捣乱。我们将他们一路追杀至城郊,这书信是从他们身上搜下来的,请您过目。还有王爷我在发现并追杀他们的时候遇到了仲谋和祁淑,连大少爷也派人追杀了。” 司寇曦书房····· 司寇曦打量着整个书房,气氛静谧悠然,倒是个好地方。祁淑看着东张西望的司寇曦说:“王妃,昨日不出你所料,确实有人想暗地里做手脚。我们追杀他们至城郊,无一活口。但是我们却遇到了银月和大少爷的心腹。” 司寇曦扒拉着书架里的书说:“银月会出现是不出我所料,但大哥会派人也是难为大哥思虑得那么周全了。你们有拿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祁淑愧疚地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不敢多出力,怕引起银月和大少爷的怀疑。仲叔又忙于应对别人,所以有用的东西被银月拿走了。” 司寇曦抽出一本史典,走到书桌前随意翻阅,说:“没关系,多注意着点银月的动向就能知道是谁这么不待见司寇府和六王府交好了。”祁淑点点头,缓步退出了书房。 其实昨日岚瑾和司寇曦的婚事看似举办得顺顺利利的,可是在背后发生的事情都是别人难以知晓的。瑾王府与司寇府的交好本就在朝中引起轩然大坡,他们又如此快速地举办了婚事,不免让一些人按耐不住自己想毁了这件事。 司寇曦就是害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早就安排仲谋和祁淑混迹周围,只要看见有一个胆敢耍心眼的人那么就绝不放过。只是她没想到岚瑾和大哥都怕有人捣乱,也派人追击。 岚瑾书房······ 岚瑾的桌上摊着一张信纸。上面便写着搅乱岚瑾婚礼的命令,更甚有写倘若不能全身而退便杀司寇曦做垫背的死令,而底下印着二王府独有的标志。 岚瑾一脸黑沉地看着书信,银月站在一旁也看见了这封信的内容,满肚子的气。他不禁开口说:“居然想杀王妃,他们真当六王府连对付他们的能力都没有了吗?不过王爷,这二王爷再蠢也不会让杀手把他的亲笔书信戴在身上啊!” 岚瑾轻轻把信收好,嘲讽一笑:“不过是有人想把自己摘出去罢了,不过有些人也真是蠢,被人当靶子使还浑然不觉。” 银月心里也很明白这些武功高强的人绝对不是二王爷一个人可以派出来的,至于到底有哪些人参与,还是要仔细调查的。银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从怀里拿出一个空瓷瓶放在桌上说:“王爷,昨日我看王妃身边的那个仲谋武功很高强,但是他的功夫很眼熟却自成一派;还有那个祁淑武力虽不强,但在我们逼问那些杀手无果都离开时,她独自一人返回。我们的人准备去清理尸体,但在暗处就看见祁淑将这个药瓶里的药粉倒在尸体上,顷刻他们都化作粉尘。这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 岚瑾听到银月的话也微微露出震惊的表情,拿起那个瓷瓶细细端详,问银月说:“江湖上可有人知道这个东西?” 银月无奈摇头,说:“王爷你也知道我们九重楼并不善药剂方面的事,所以在九重楼能找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岚瑾点点头,放下瓷瓶说:“晚些时候让苍术来一趟,让他看看。” 司寇曦全然没有初来王府的生疏,因为岚瑾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她便在这儿待得很舒心。她与岚瑾吃完晚饭后,岚瑾有事儿要忙便直接回了书房。司寇曦想着白天一直待在书房里也没走动过,便让祁淑、嘉陪着出来散散步顺便好好熟悉熟悉这个王府。 祁嘉跟在一旁,说:“王妃,你说这王爷不用上朝,为什么还这么忙?” 司寇曦也觉得奇怪,就算要谋划皇位,但像岚瑾忙成这样的还真是少。她们不知不觉走到了岚瑾书房附近,司寇曦认为打扰岚瑾并不好,便打算离开,突然看见一个翩翩然的素衣公子走向岚瑾的书房,司寇曦立马拽了拽祁淑说:“你看看这是谁?” 祁淑循着司寇曦的目光看了过去,一脸的震惊,不自觉地说:“他怎么会在这里?” 司寇曦看着祁淑的模样就知道此人不简单,轻声说:“先走。”说完便转身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司寇曦示意在暗处的仲谋严加守卫,进了房便示意祁淑继续说。 祁淑坐下后说:“他叫绍苍术,王妃你也知道天下大多数有名的医者这些年都陆续投奔济世阁亦或是被我们收入麾下,但这绍苍术就是一个例外。他是行医圣手,我曾想拜访他请他看看沐太子的情况,他却拒绝了我。他深居简出很少与人交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六王府。” 别人都疑惑于这样一个人居然与六王爷交好,但司寇曦却因岚瑾突然请来大夫而担心尤其是这种高手。司寇曦试探性地问祁淑:“祁淑,王爷多年前在战场上中的毒是否只有像绍苍术那样的人才能解开。” 祁淑不确定地说:“我没有看过王爷的病情,但是据说那毒是边疆奇毒之首。王爷既然能活到现在肯定少不了那个人的功劳。” 祁淑这样一说更加让司寇曦担忧,她不禁问:“那王爷找他来是不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祁淑听到这话后不禁为难说:“王妃这我哪里知道,王爷的身体情况也只有你来问了!”司寇曦一听这话就蔫了。 岚瑾书房······ 银月一看见绍苍术进来,立马恭敬地行礼。闲来偷跑进瑾王府的岚琼也从椅子上起身向绍苍术微点头示意。绍苍术年轻秀气的脸上一脸的不乐意,随意找了张位子,便不高兴地朝主位上的岚瑾说:“你最好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我下个月把你的药停了。” 岚瑾也不介意,吩咐银月把瓷瓶给绍苍术,他开口说:“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绍苍术打开瓶盖,用手在瓶口扇了扇,仔细闻了闻,猛地抬头看了眼岚 瑾说:“你最近在干嘛呀!这是尸粉,专门用来处理死尸的。你的人被杀了吗?” 岚瑾听得到此也觉得疑惑说:“为什么是我的人被杀了?” 绍苍术一脸嫌弃地说:“一直以为自己的九重楼很厉害,结果连这个也查不到。我就告诉你,这尸粉是碧海宫独有的,他们一般杀了罪大恶极的人便会用尸粉让他们尸骨无存。”突然他又改用愤恨地语气说:“你干什么不好,要跟碧海宫结怨,都让他们拿出尸粉来对付你们。”说完摇摇头,把瓶子随手扔在一边。 岚瑾根本不在乎他的骂骂咧咧,只沉声问:“碧海宫人人都有?” 绍苍术一听更嫌弃了,说:“你以为这是青菜萝卜什么人人都有啊。这是碧海宫朱雀楼楼主制作的,她本身也是一个医者,她认为啊人就算死了也应留个尸体供家人悼念,但罪大恶极之人他们便用尸粉处理他们,所以这玩意儿应该只有在碧海宫仲权利较高之人拥有。并且这东西成分复杂哪那么容易做出来。” 岚瑾低声呢喃,其实他很想知道权利较高之人到底到什么位置,但他心里也清楚苍术不过是一届医者这种东西他也不会知道便不再深究。“苍术,我问你如果我要上战场我这身体能发挥到过去的几成?”岚瑾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绍苍术。 绍苍术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地,正经地说:“最多六七成,你也知道那个毒就是要用来遏制你功力的,经这么多年调养我可以保证你稍加运功身体无碍,但想像过去一般,只怕性命难保。” 在一旁的岚琼一听就急了,一下子站起来激动地说:“那要怎样才能只好大哥,就没有比你医术更加高明的人了吗?” 绍苍术叹了一口气说:“我说过了最重要的药引在嘉年国,但那又是嘉年国的镇国之宝,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一下子,书房都陷入寂静。 第二十章 书房里的所有人在岚瑾受伤归国后都尽心尽力地照顾、寻找解毒的方法,最终却因为缺少几味药材而止步于此,大家都不免有些不甘心。 绍苍术余光又瞟到那个瓷瓶,突然激动地说:“如果能够找到朱雀楼楼主,那么说不定你的病情还会另有转机。” 大家一听都很激动,岚琼疑惑地看着绍苍术说:“这楼主又是何方神圣?” 所有人都知道,绍苍术的医术绝世无双,倘若能让他亲自开口推荐的人,那么这个人绝对不差。 绍苍术立马对所有人说:“她是碧海宫朱雀楼楼主,现在的济世阁、百草阁、敏业阁都由她统一管辖。一开始,我认为朱雀楼盛名在外只是因为他们做了比较多的善事而得民心罢了。知道半年前那位楼主想让我入楼,我才得以见识到她高明的医术,并且她极善用毒,也许王爷的毒给她看看会有不一样的治疗方法。只是难请的很。” 银月听到此不禁激动,对于他来说,治好王爷的病是最重要的,他想到碧海宫三番四次地帮助王妃,他便立马开口说:“王爷,我们去求求王妃,让她请碧海宫的人来帮忙!” 岚瑾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绍苍术就调笑道:“王妃?倒是忘了跟岚瑾道喜了。岚瑾,新婚快乐。不过你的王妃不就是司寇家三小姐吗?怎么会跟碧海宫有关?” 银月指指那个倒在一旁的瓷瓶说:“如果那个瓷瓶是王妃身边的下人使用的,那么王妃有没有本事请到楼主?”绍苍术本来还一脸的不屑,但一听到这尸粉是王妃的,便立马变了脸色。 绍苍术乐呵呵地跑到岚瑾面前,笑着说:“我从来没有认为你做过什么好事,不过现在我认为取了司寇小姐可能是你做过的最好的事。你绝对是捡了个大宝贝回家呀!”说完又不停地笑。岚瑾皱着眉冷眼盯着他,绍苍术莫名的心里发慌就闭了嘴巴。 岚琼一听到绍苍术的话就知道肯定可以通过司寇曦找到那什么楼主,兴冲冲地说:“那我现在就去找皇嫂!”说完,人都快冲到门口了。 “回来!”岚瑾大声呵斥,岚琼一听就吓得缩回来。岚瑾看了他一眼,又转向绍苍术,问:“你有多大把握确定能得到尸粉的人与碧海宫有莫大的联系?” 绍苍术坐回椅子上说:“其实尸粉这东西碧海宫用得很少,所以在江湖上鲜为人知。我可以确定的是能有这东西的人十有八九是碧海宫内部人员,但也不排除王妃是那个小部分。”说完他尴尬得笑笑。 岚琼听到这话真想折回来弄死绍苍术。 “好了,时间不早了都早点去休息!这件事我亲自去问曦儿。” 瑾院······ 司寇曦坐在小厅里托着脑袋想岚瑾是不是旧伤复发,也许是想得太专心,居然连岚瑾回来都没发现。直到岚瑾坐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岚瑾为司寇曦倒了一杯水,放到司寇曦面前,温柔地说:“曦儿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司寇曦紧握着茶杯,下定决心后,问岚瑾:“我刚刚在院子里闲逛,看见了一个人进了你的书房,他是为你看病的对吗?”司寇曦的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岚瑾轻轻一笑,伸手抚着司寇曦的后脑勺说:“曦儿,你什么都可以问我,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是,那个人是替我看病的,他叫绍苍术。” 司寇曦拉下岚瑾的手握在手里,担忧地说:“你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岚瑾反握住她的手,说:“没有,他只是定期来看看我的情况,给我送药的。” 司寇曦听到送药,突然脑海里有了主意。既然没办法让祁淑直接为岚瑾检查,那就让祁淑通过药材来看看岚瑾的身体情况。她立马又说:“送药吗?现在是谁帮你熬药啊?” 岚瑾任凭司寇曦抓着他的手,他本想用另一只手去拿水杯喝水。突然司寇曦凑上来说:“我帮你煎药,别人我不放心。”岚瑾一下子转过头来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司寇曦。司寇曦被他看得心里发慌,说话声越来越细,说完便底下脑袋,懊恼自己太心急,被岚瑾看出什么破绽就不好了。 大家都爱说:处于热恋中的人都是傻瓜。明显岚瑾现在就是一个傻瓜,他根本没往司寇曦想的那个方向想,只是单纯地认为司寇曦关心自己,甚至将司寇曦低下脑袋认为是司寇曦害羞了。 岚瑾看着司寇曦对着自己的脑勺,开心地说:“好,以后就交给你了。” 司寇曦一听立马抬头,兴奋地说:“真的!我一定煎得很好。我保证。”她笑咪咪地看着岚瑾,岚瑾则同样回以一个微笑。 司寇曦注意到岚瑾想喝水,立马狗腿地为他倒了一杯水,还将桌上自己的小零嘴推过去,让岚瑾吃。自己还还拿了一块吃,因为岚瑾答应让她煎药的事,她一边笑一边吃。坐在一旁的岚瑾实在不懂,让她煎药能让她这么开心。 第二十一章 一早司寇曦便让祁嘉把药从岚瑾那里取了回来。这会儿,她正催着祁嘉看看这药能不能反应出岚瑾的身体现状。祁淑一脸无奈地说:“王妃,知道你担心你的夫君,但你也好歹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看看呀!别急、别急嘛。” 司寇曦只好善罢甘休,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祁淑结束了查看,点点头说:“这药没有什么问题,的确是用来解毒的,只是里面更多的是抑制毒性的药。从这服药来看,王爷的身体确实没有旧伤复发,只是王爷的毒好像并没有解。” 听到这话的司寇曦就更担心了,拉着祁淑说:“你看能不能改几味药让王爷的身体恢复啊?” 祁淑一脸好笑地说:“哪有这么容易,您不用着急,我想绍苍术肯定已经把能想的办法全想了,还治不好就说明他缺些东西。对这种毒药我的研究也不深刻,它是边疆皇室的毒,就算我们有人去边疆执行任务,但没有人中过这种毒,所以我很难想出对策。” 既然祁淑都这样说了,司寇曦也没辙了,乖乖去熬药了。 司寇曦亲自端着药向岚瑾的书房走去,只是书房里没有一个人,她轻轻将药放下,便打量着岚瑾的书房。最吸引司寇曦的依旧是那个沙盘,看着上面的推演,司寇曦不得不感叹岚瑾的能力,他确实是一个为沙场而生的人。 银月进了书房一下子就跪在司寇曦旁边,司寇曦吓了一跳,连忙问:“银月有什么事情吗?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银月并没有起,而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王妃,我知道你与碧海宫有着莫大的联系,银月求你想想办法将朱雀楼楼主请来,她可以救王爷。” 听到银月说的话,司寇曦先是震惊后沉下脸来,冷声说:“我不认识什么碧海宫的人,什么楼主我也不知道。”说完便想甩手离开。 银月却骤声说:“不可能,我看见祁淑用了尸粉,看见祁嘉和祁淑与碧海宫的人接触,看见碧海宫的人帮助你。你不想救王爷就直说,何必撒谎!” 司寇曦转身说:“不是。” 司寇曦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怒斥便传来:“银月你放肆。”应声,岚瑾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司寇曦看了看银月又看了看岚瑾,走向门口冷笑地对着岚瑾缓缓说出:“居心叵测!”岚瑾看着司寇曦说话时瞪红的双眼,里面分明有泪水在打滚。岚瑾想出手拉住司寇曦,却被司寇曦一把甩开。司寇曦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岚瑾将眼神转向银月,恶狠狠地说:“你在敢什么,嗯?自己去领罚。” 银月却头一次倔强地说:“我认为我做的是对的,王爷的身体等不起!” 岚瑾更大声地喝出来:“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滚!”银月看到王爷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不再出声反驳,离开去领罚了。 岚瑾立马飞奔向瑾院,想去看看司寇曦。结果刚到门口便被仲谋拦住了,岚瑾厉声说:“让开,我要见曦儿。” 仲谋看着暴怒的岚瑾说:“不可能,小姐不想见你。” 岚瑾知道多说无益,想直接闯进去。突然仲谋往后退了一步,本来只是手里拿剑伸手阻拦而已,现在那柄剑已经出鞘。岚瑾看着出鞘的剑就知道,如果要见司寇曦这一战少不了。两个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岚瑾很少发火,也很少惩罚银月,很快便有影卫将这件事禀报到岚琼那里。岚琼便拉着绍苍术冲到瑾院,一入院便看见了那两个人交手的场面。岚琼他们很害怕岚瑾会激发身体里的毒素,看着愈演愈烈地打斗,两人都不由分说地冲上去拉开岚瑾,迎上仲谋的剑。岚瑾一得脱身,便冲向门,一推开进去找了一番一个人都没有。 他冲回院落,就看见仲谋以一人之力挡住岚琼、绍苍术两人的攻击,最后用内力一把推开两人,岚琼他们狼狈至极。岚瑾也管不了这么多,质问仲谋说:“曦儿人呢?”他意识到仲谋的阻拦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想到这里他就来气,拳头捏紧。 仲谋收回剑说:“不要白费力气了,中毒的你绝不是我的对手。还有小姐不想见你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的。”说完,他便闪身离开。 岚瑾听到这些话不禁有些心灰意冷,他又何尝不清楚,曦儿不想让自己找到,自己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但是他不甘,大声命令:“都给我去找!” 夜幕降临,司寇曦依旧没有消息,书房里的氛围越发沉寂可怕,岚琼和绍苍术也不敢吱声。 岚琼看着他哥越来越黑沉的脸,小心翼翼地说:“哥,你想想皇嫂可能去哪里,让影卫全城搜索,这个实在是太慢了。” 岚瑾也许是想起什么,立马起身,从院子里飞身离开了。绍苍术终于松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佛祖保佑,一定要让岚瑾找到司寇曦。不然他会把整个城翻过来的。” 岚瑾飞身到达断崖,果真看见了那个衣决飞扬的纤细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气,缓缓走过去。司寇曦知道来人是谁,开口说:“你还记得曾经你在这里说过什么吗?你会帮我。呵呵,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我本愚蠢地以为你只是看中了司寇府的权利,想借此登上大位罢了。没想到你居然派人盯着我还查我,居然想通过我得到碧海宫的帮忙!”司寇曦突然转身,声嘶力竭地喊:“你在做梦!” 岚瑾看着司寇曦难过的样子无比心痛,冲过去一把抱住她,想跟她解释。但司寇曦一把推开岚瑾,突然平静地说:“我知道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仅限于你利用司寇府去制衡其他王子,我不过是想借你之手保司寇府一世安稳,可没想到你看中的是碧海宫啊。如果我与碧海宫无关,你是不是会立马放弃我!”司寇曦一脸自嘲地说:“本以为自己聪明,可没想到差点入了你瑾王爷的圈套。当初我真应该找别人。”说着几滴泪珠便滚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岚瑾这一下真的心慌了,冲过去抱住司寇曦痛苦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银月只是太担心我的身体了,他才会病急乱投医。我不是因为碧海宫才娶你的。” 对于这些解释,司寇曦早就不想听了。她一把推开岚瑾说:“我们还是互相扮演好合作伙伴的身份就好。等你登上皇位,达成与我的约定,保司寇府一世繁荣。到时候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岚瑾听到这几句话,心痛得很。他想出手挽留,手却只碰到了司寇曦的发梢。司寇曦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想追却被赶来的仲谋拦住了,并且被仲谋一掌打退,单膝跪地,吐出了一口血。 转身走的司寇曦听见岚瑾跪在地上吐血,当即想转身去看他,但她心里一直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心软,她捏着拳头狠心离开了。 岚瑾看着那个决绝的背影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瑾王府······ 躺在床上的岚瑾嘴里不停呢喃着:曦儿、曦儿······ 周围的人见他有醒来的迹象,都激动地围上去。岚瑾渐渐转醒,抬眼看着周围所有的人说:“曦儿呢,她人呢?”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岚瑾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出大事了,掀起被子就想起来,却全身无力倒回去了,他再三挣扎。岚琼看不下去,冲上去说:“哥,先躺下!” 岚瑾紧紧拉住岚琼说:“你告诉哥曦儿人呢?” 岚琼顶不住岚瑾压迫的眼神说:“哥,皇嫂走了。”岚瑾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岚琼,眉头一皱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一旁的绍苍术冲上来,拉住岚瑾想为他治病,却直接被岚瑾推开,他扬言要去找司寇曦。 突然门被一脚踹了开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你还是乖乖躺着!”一个蒙面女子带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进来了。绍苍术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个人,他一脸的震惊。蒙面女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岚瑾,心里不禁唏嘘那个风流倜傥的六王爷怎么被自己宫主弄得如此狼狈,不过她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开口说:“在下碧海宫朱雀楼楼主炎淑。奉命来替六王爷看病。” 岚瑾一脸恼怒地说:“谁要你看病,滚!” 炎淑顿时眼神犀利地说:“不是欺骗司寇小姐,只为早些调养好自己的病吗?这会儿怎么不需要我看病了?” 岚瑾大声呵斥:“我没有欺骗她!”作势想从床上起来。 炎淑快步走过去,点了岚瑾的穴,眯着眼睛说:“你还是好好治病,不要辜负司寇小姐为你求来的机会。” 岚瑾一听到司寇曦的名号,就沉声质问:“你们把她怎么了?” 炎淑轻笑着说:“怎么了?司寇小姐是我流烟公子的座上宾,大家对她恭敬着呢!”说完就替无法动弹的岚瑾把脉,这仔细一查,炎淑的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情况远比自己想想的糟糕,不过可以调养,若想治好还缺一味极重要的药引。 炎淑收起用具,绍苍术着急地问怎么样,炎淑看了他一眼说:“我写一份药单,努力治疗可以恢复八成功力,若想完全治好还缺一味药。这味药想必你也知道。”说完,炎淑就去开单子。她写完后就将单子递给绍苍术,顺便把另一个女子拉过来说:“这是百草阁阁主无歌。每一服药她都会亲自送过来,并且定时复查,她的医术也还是不错的。”说完,转身就想走。她突然又回过头看着岚瑾说:“不用找司寇小姐了,她短期内不会回来,她会派人在王府假扮她的,反正她也是个毁容的哑巴不会有什么破绽的。那我就走了。” 炎淑就带着无歌离开了,岚琼看着炎淑的背影觉得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岚瑾听到这句话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口血吐出。岚琼不再多想而是冲过去照看自己的哥哥。 炎淑飞身回到碧海宫,走进碧海宫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并不是害怕而是因为身上的伤,在瑾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痛得快忍不住了。那晚,被呵斥去领罚不仅有银月,炎淑、嘉也被呵斥去领罚。原因是在假扮司寇小姐婢女期间被银月抓住马脚,炎淑居然还疏忽地将装尸粉的瓷瓶扔在打斗的地方,还好是被银月捡到,倘若是别人那么结果不堪设想。 炎淑知道自己此次犯的错误有多严重,自愿领双倍的惩罚。炎淑走到司寇曦面前艰难地行了一个礼说:“宫主,我回来了。六王爷的情况不是很理想,外加昨晚与仲叔的打斗和今天听说你不再回去的消息的刺激,他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炎淑这一席话都是壮着胆子说的。 司寇曦听到这些,身体不可见地微微愣怔了一下,却装作一脸平淡地说:“那以后上战场呢?” 炎淑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为难的说:“可以是可以的,但是毕竟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上战场最好。其实六王爷的毒可以解,只是······只是······” 司寇曦最受不了这种有话不说的强调了,搁下手里的一切说:“但说无妨。” 炎淑只好道出:“缺一味药,那味药是嘉年国的镇国之宝。” 司寇曦也没想到居然又跟嘉年国扯上这档子关系,自嘲地说:“我跟这嘉年国还真是有缘,看来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完成与岚瑾之间的合约,这嘉年国我们是不得不去了。” 炎淑轻轻地晃动着身体,司寇曦看出她的不自在,也知道她自己领了双倍的惩罚,便缓和语气说:“回去休息,大夫我就不给你请了!” 炎淑轻轻一笑说:“不用,那我先告退了。”司寇曦点点头,炎淑向坐在一旁的炎旗、逸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 “炎逸,我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司寇曦摘着水果问 炎逸看向司寇曦说:“已经查到了,当天的人是岚箫和岚摄派过去的,不过岚箫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岚摄身上,岚摄这个蠢货似乎没有什么察觉。” 司寇曦狠狠地嚼着嘴里的橙子说:“岚摄这个人我倒是想到过他,没想到岚箫也这么沉不住气。不过没关系,一个个来总有露出更多马脚的时候。炎逸你盯紧了那两个皇子。”炎逸点头应下。 司寇曦将头转向炎旗,炎旗立马领会,说:“嘉年国的大多数兵器我们已经开始制造,我会在里面动写手脚,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司寇曦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想着:沐玺,你等着接招。 第二十三章 璟王府 岚璟手里拿着九重楼送来的消息,看来一会儿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一下子把折子扔向坐在一旁耍玩的岚琼,闭上眼镜说:“这碧海宫比我们想得复杂神秘多了,你怎么看?” 岚琼把折子轻轻往桌上一扔,然后摩挲着手里棋子说:“你心里早有定数,就算这碧海宫是龙潭虎穴你也是闯定了。我能有什么看法,反正你下命令,我跟着做就好了!” 岚璟将手里的一颗棋子下到棋盘上,便说:“我们今晚连夜赶往藏生涯!这盘棋,你输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岚琼一脸呆愣,看看棋盘,又看看岚璟离去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又大呼小叫:“你给我回来,继续下啊!”当然,没有人理他。 入夜了 璟王府站着一群气质不凡的人,他们全都听命于岚璟,他们是九重楼的个中好手,此次均跟随岚璟上碧海宫找司寇曦。岚璟看着所有人都沉声说:“此次去碧海宫决不可伤人,我们只是去找一个人而已。”所有人都抱拳俯首表示领命。 清晨 赶了一晚上路的岚璟他们都到了藏生涯。“王爷,越往里走这雾气越来越浓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迷失方向的。”岚璟也示意大家停下脚步,他抬头看了看这树林,轻笑说:“江湖上的人都传:碧海宫,人才济济,就没有他们不会的事情。今日一看确实如此,这奇门遁甲之术江湖上已经少见。碧海宫为防止他人闯入竟摆了这么大一个阵,以这树林万物以媒介,真是好本事。”;岚琼也在一旁啧啧称奇,不过又一脸欠扁地问:“都说你九重楼厉害,今天见识到这个架势有没有一点害怕呀!”岚璟瞟了他一眼,突然大声对着一个方向说:“在下腾霄国六王爷,想见一下你们的流烟公子!”突然一片树叶飞出,岚琼立马出手接住,一看上面写着一句:一切尽在光明。岚璟也看见了,他直接骑马向着太阳处走去,各路人马也直接跟上了。 一行人终于走出了树林,迎面即是一条通往涯顶的楼梯。众人不禁暗舒一口气,终于走出那个诡异的树林了。一个人从阶梯上走下来说:“岚璟王爷、岚琼王爷、银月请!”剩余的人不禁面面相觑,对于这个通报的无理之人痛恨无比!他们都想质问那个通报的人,但是眼前,哪还有那个人的影子。众人议论纷纷,岚璟低声说:“其他人留下,在此等我命令,不要轻举妄动。”众人对于岚璟的命令不敢有异议,便都闭上嘴,而他们三人则下马踏上台阶。看着漫长的台阶,岚琼挑挑眉说:“你刚刚看见那个通报的人没有,那个轻功可不是一般的强。从刚刚的迷雾森林到这儿的通报人,我越来越觉得这碧海宫是有多么的深藏不露。”岚璟微微点点头,说:“注意安全!尽量不要与这里的人起冲突,毕竟寡不敌众。” 三人不再交谈,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碧海宫 司寇曦早已收到了岚璟一行人上山的消息,她闭眼在躺椅上晒太阳,而炎逸一干人等都在她旁边静候司寇曦的命令。江湖最近传出风声碧海宫的宫主和各位楼主受了重伤,这对于碧海宫来说是莫大的屈辱,居然有人在江湖上放出此等假消息,这是不把碧海宫放在眼里,外加也许是他们想利用碧海宫做些利己的事情。“他们到哪里了?”司寇曦终于开口了。炎逸不确定她指的是哪些人,立马开口说:“六王爷一行人应该是要到大门口了,而那些突袭的人也快到了。”司寇曦站起来,活动着筋骨说:“那就让我去会会他们!”作势便要往宫外走去。炎旗出声阻止说:“宫主,还是我们去,这六王爷一行人来,不能让他们认出你,外加那些闯宫的人,也不能让他们看见你呀!”司寇曦带上面纱说:“不用,你觉得有人能够活着回去嘛?还有我的身份早晚要让六王爷他们知道的。至于你们啊,炎淑、炎嘉跟着我就好,你们两个去给我查查叛徒去,等我处理完那些人,我希望我能知道各中缘由。”他们四人听见司寇曦安排任务,立马说:“尔等明白!” 第二十三章 岚璟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山顶,他们看着面前的那座宫殿,所有人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哥,你说九重楼到底比不比得过人家这碧海宫?”岚琼戏谑地拍了拍岚璟的背。“王爷,你别这么说,要是比拼发展的广度是比不过人家,但是消息打探这一块,我们不是比不过人家。”的确在江湖上,九重楼更在意的消息的打探,对于江湖的人来说,九重楼有着最强的消息网。而碧海宫不同他们杀伐、消息、经济无一不涉及,两者没有什么太大的可比性。 紧闭的宫门突然打开了,出来一个白衣,带面纱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玉笛。慢悠悠地在宫门前的场地上踱步,也不理六王爷一行人。岚璟看着这个女子,越看他越觉得是这个人就是司寇曦,可是现在司寇曦一个人啥都不讲,所以岚璟也不敢冒进,不过他们一行人心里很是疑惑。突然,他们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声音,司寇曦也停下步伐,渐渐走向广场的中心,突然飞身出来很多黑衣人,所有人径直冲向司寇曦,甚至有人对岚璟一行人说:“如果是来杀流烟的那就赶紧上,等救兵来了,那可没那么容易了!”说完加入那群人。岚璟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司寇曦毫无畏惧的冲向那群人,冰刃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偶尔还有被司寇曦打飞的人。司寇曦身形敏捷轻快,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干净利落的动作引得岚璟满眼赞叹,但是一想到这是自己的王妃,他皱起了眉头,还有隐隐的不安。最后一个人倒在岚璟他们的跟前,“炎淑、炎嘉,死的给我处理掉,活着的给我问清楚了!”一直站在宫门前的两个蒙面纱的女子都处理起地上的尸体和被打伤的人。 司寇曦转身正眼看向岚璟,缓缓开口说:“跟我进来!”岚璟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抬步跟上,岚琼和银月直接被拦了下来。 岚璟一直跟在司寇曦的背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目光却是深沉无比。终于到了司寇曦自己的院子里,她又习惯性的往自己的躺椅里一躺。岚璟看到这一场景就是无声的笑笑,缓缓开口说:“你倒是真的喜欢在躺椅里晒太阳!”司寇曦指指一旁的凳子,示意岚璟坐。“我只是懒而已。身体都好啦?”岚璟明白这次他们不可能只如以前一般闲谈,,终归要涉及到以前的问题上去。他不禁垂下眼眸说:“好多了。你的人确实很厉害。其实你才是这碧海宫的主人对嘛?”其实一切答案,他自己心里都有数,只是想得到她亲口的认证而已。本来司寇曦也没有打算隐瞒他,她微微一笑说:“是。你对这里了解多少呢?”岚璟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说:“我只是知道,它曾经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人手里,据说是为了争夺巩固权利之用,但是随着之后的发展,它渐渐偏离了它的轨道,我也渐渐意识到这里 主人应该换位了。当我踏进这里,我想这里的前主人应该是嘉年王朝的前王后贺纾。” 司寇曦心里不免震动,她虽然知道岚璟会掌握许多关于碧海宫的消息,但是没想到他连这是谁创造的都知道。她抬头看了一眼岚璟,不禁察觉到他手里晃动的茶杯,噗嗤一笑,心想:我怎么忘了,这只狐狸是多么眼尖。岚璟自然也知道司寇曦在想什么,喝了一口茶说:“嘉年王朝的器具我怎么看怎么没有我们的精细,倘若你喜欢这些玩意儿,王府里多了去了。”司寇曦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岚璟,你知道我这个人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你我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其实我很难。”岚璟从腰间抽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毫不犹豫地说:“我懂你在担忧什么?这是九重楼的腰牌,见这个腰牌如见我。有了它,九重楼相当于在你的手里,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当年发生在你身上。”司寇曦没有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气度,九重楼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他登上皇位最强助力,失去他们便也失去了登上皇位的机会。岚璟走到司寇曦身边,向怔楞的她伸出自己的手,说:“我们回家!”岚璟心在狂跳,他其实根本没有把握司寇曦是否会答应他,据他所知当年那位贺王后的悲惨遭遇在曦儿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不知道怎么向司寇曦证明自己的真心,但是他只能最笨拙的将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交给最重要的人。 司寇曦心中犹豫,但是她却也将手放在了岚璟的手上。这一刻其实两个人的心里都是欣喜若狂的。 他们二人手牵手走到大厅的时候,那些静候佳音的人就差蹦起来拥抱庆祝了。司寇曦看到站在最后的仲叔,对他展露一个笑颜。司寇曦从失去姑姑的那刻起他就一直警醒自己永远不要因为爱而毁灭自己,然而就在她回来后的一个晚上,仲叔破天荒的找自己喝酒。仲叔一直在讲姑姑从小到大的故事,他喝的醉醺醺的,他告诉司寇曦:“曦儿,你姑姑其实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那么一天,我曾问她后悔嘛,她说自己很后悔。我又问她如果重来一遍,你会怎样?她说‘我不会再因为爱情而放弃了亲情,那是我血肉里的东西啊!但同样我不会放弃再去爱一个人,我会依旧有勇气去爱,不过不会再2如此一味付出而已’。所以曦儿,不要因为小姐的事情就放弃去爱,你只需要在这个过程中保护好自己。多给自己一点勇气,也多给岚璟一点信任。去体会体会爱,这也许不是必须,但是它会让你更有力量。” 今天,司寇曦之所以愿意伸手也全是听了仲叔的一席话,再说当初确实是自己偏激了,是自己太敏感。 第二十四章 终于再次迈进王府,司寇曦不禁停下脚步,她心中明白既然今天选择回到这里,那么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情,一切后果均有自己承担。她希望自己会是与岚璟承担未来一切的喜怒哀乐,而不是经历姑姑曾经历过的一切。她抬头看向身边的那个男子,同样那个人也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她轻声说:“我能够相信你嘛?”岚璟伸出手来,看着司寇曦。司寇曦看着那只手,她缓缓伸出手来轻轻放了上去。岚璟一下收紧了手:“我会永远与你共进退!”这句话对于司寇曦远比什么海誓山盟来得安心的多。司寇曦现在不想管那么多,爱情这个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算得到的。 整个王府因为司寇曦回来了,所以低气压也渐渐散去了。王府回归了以前的生气。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加有那么多人盯着王府,虽然司寇曦离开王府去碧海宫但是所有人都认为司寇曦是回了司寇府,所以也只是传出一些六王爷与六王妃感情不和的传闻,没有一些更过分的话,这件事情也最多是成为一些豪门世家的饭后闲谈。但是这件事情倒是在司寇曦心里留下一点不愉快,她心中总有一些愧疚,这个总归是因她个人引起的。 自从这件事情传进司寇曦的耳朵里之后,她就闷闷不乐的,祁淑端了午膳进房间就看着司寇曦一人托着下巴一脸的惆怅。她无奈地摇摇头,将午膳一样样摆好,再将筷子送进司寇曦的手里。司寇曦也一下子被惊扰,祁淑无奈:“王妃快点吃午膳,早上都没吃东西你不饿的嘛?”司寇曦一把拉过祁淑的手说:“现在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还有王爷有没有说什么?他早朝回来是什么表情啊?”炎淑笑着说:“从来没见你这么无措过,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王爷还没吃午膳呢!”说完转身就走了,司寇曦拉也拉不住。 司寇曦心里思量着早死晚死都得死,与其自己在这里愧疚、纠结死,还不如直接去找岚璟,看看他是什么态度,最多被批评一顿,就算是要吵架,她也可以骂回去的,就这么自我打气地就去了,顺带还带许多吃的。她就那么地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结果刚到书房门口她就怂了,想转身悄悄离开,谁知道银月一看见她,就立马向里面汇报,她还没来得及转身,里面低沉地声音就传出来了:“进来。”司寇曦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进了书房。岚璟也是奇怪,其实司寇曦很少来书房的,他还看着司寇曦进来低头摆午膳就更加奇怪了。他立刻放下手里的公务,走到她身边帮她摆好东西,拉着她的手坐下说:“怎么突然到书房里来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吃午膳?”司寇曦强装镇定地说:“你不也还没吃饭嘛,我来陪你一起吃不行嘛?”岚璟笑着说:“好!一起吃,以后想一起吃午饭叫我就好,不用自己麻烦着端这么多东西来,不累的嘛!”说完便开始吃饭,但是这菜入口的味道与平时不太一样,明显就不是王府里的厨子做的。他转头看向司寇曦问:“这菜是谁做的?”司寇曦听他这么一问不禁有点忐忑,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饭难吃,但是现在却有点担忧,有点怯生生地抱着碗说:“怎么了?味道不好吗?”她本想做菜给岚璟赔罪的,但是没想到自己做的饭竟不和他的胃口。岚璟看着她立马耷拉下去的面孔,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司寇曦的嘴里,笑着说我:“很好吃,我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做饭而且还做的那么好!”岚璟这样子说,司寇曦心里不禁放下一块大石头。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但是岚璟知道司寇曦绝对有事情要说,便让下人将饭菜撤走了,牵起司寇曦的手坐在书桌前说:“既然来了就陪陪我。以前你哥哥们总夸你见解独到,这回也让我见识一下。”岚璟相信司寇曦早晚坐不住会把心中想说的话说出来。 司寇曦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她心中也明白岚璟只是希望她把想说的说出来,她拉了拉岚璟的衣袖,低着头说:“前段时间因为我思虑不周,擅自离开王府,现在外面都把这件事情不知道说成什么样了,对不起,都怪我鲁莽了。耍了小孩子脾气。”岚璟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感情小姑娘竟是为了这件事情!他将司寇曦揽进怀里说:“曦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伤了你的心。还有在我这里耍小孩子脾气是可以的,并且你只能在我这里耍脾气。”司寇曦一直认为身在高位的人尤其在乎脸面,包括她自己,她没想到岚璟一点都不在乎。这还是让她心里小小感动了一下。 经岚璟的劝慰,司寇曦也就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专心陪在他身边,看他处理公务。 第二十五章 书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岚璟翻阅卷册的声音,司寇曦也只是静静地在旁边看着。突然一个‘嘉年’的字样吸引了司寇曦的注意力,她立刻伸手按住了那份卷册,仔细看阅起来。岚璟自从知道了司寇曦的身份之后,他就明白也许自此往后嘉年王朝的是是非非都将与他们的未来捆绑在一起,所以他索性就将那份卷册给了司寇曦,自己拿起别的去批阅。司寇曦看完这份卷册,闷声问:“六哥,皇上有没有指定好去嘉年王朝出使的人员名单呢?”岚璟听到司寇曦对自己的称呼不禁一愣怔,以前她都是称呼自己王爷,这次却叫‘六哥’,这个称呼可让岚璟十分满意。岚璟笑着说:“这次就由我来去,二哥他刚刚被门生的事情闹得头疼,我从来没有出使过任何地方,这次我跟父皇提出这件事情之后,他就立马同意了。我知道你会想去的。”司寇曦看着岚璟,心中有些感动,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就在事事为自己考量,她知道六哥从来不会去参与这些出使别国的事情,这会让有心之人认为他有异心,并不是真正深居简出、无心朝堂的人。岚璟似乎看出了司寇曦的顾虑,托起她的脸转向自己说:“你我之间从来不要顾及他人的眼光言语,这次出使会不会暴露什么,我都无所谓,这么多年我的生活从来就没有平静过,所以你压根儿不用顾虑。”司寇曦看着着岚璟真挚的双眼,心中愈发坚定自己的选择。司寇曦这会儿认真感动着。岚璟却走了神,看着司寇曦的美丽容颜,还有那殷红的嘴唇,他有种想要去贴近它的冲动,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他自己也确实是怎么做的。司寇曦看着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的脸,吓得不知所措忘记了呼吸。当她感受到嘴唇上清凉软软的触感的时候,一下子涨红了脸,不知道是忘记呼吸导致还是害羞导致。岚璟亲上去的那一刻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嘴角立马上扬,他不敢深入,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司寇曦的唇瓣。他立刻离开,一下子将司寇曦揽进怀里,一脸满足的笑了,什么也没说。红透了脸的司寇曦也只是乖乖的依偎在岚璟的怀里,啥也不敢说。就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岚璟完成所有的公务。 日子过得极快,马上就到了岚璟出使嘉年王朝的日子。整个王府都在忙碌着整理行囊,大包小包地往外搬运。岚璟和司寇曦的卧房里确实截然不同的氛围,司寇曦坐在镜子前画眉,岚璟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幅画面真是无比的岁月静好,让人不忍心打扰。可是也终究在一声‘哎呀’中被打破,岚璟终是忍不住笑出来声,司寇曦直接气鼓鼓地把笔摔了出去。因为岚璟在一旁看着,司寇曦便手抖地很,总是画歪,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了,她是彻底没了耐心,她本想叫祁淑、祁嘉帮忙画,可谁知这俩一看见王爷在早就脚底抹油溜走了。岚璟抓起眉笔,托起司寇曦的下巴,为她画眉了。岚璟认真的画着,司寇曦看着他极尽温柔的双眼,感受着自己的呼吸与他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莫名觉得她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地静止。岚璟看着司寇曦的眉毛,分外满意,低头在司寇曦的唇上嘬了一下。自从上次之后岚璟越来越喜欢亲吻司寇曦,这样的场景倒也是常见,司寇曦都习惯了,转头看向镜子,发现这眉毛倒确实画的不错,衣袖一挥就说:“那行,以后都你帮我画了。”说完拉着岚璟就去看整理行囊的状况了。她本是随口一说,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样的习惯真的就陪伴了司寇曦和岚璟一生。 颠簸了好几天终于到达了嘉年王朝,司寇曦掀开轿子的帘子,看着逐渐靠近的嘉年王朝的城门,她的手一点点收紧。突然一只温热的手附在她的拳头上,司寇曦朝岚璟笑笑,表示自己明白不能太过激动。重回这个地方,他心中的仇恨、悲伤,哪里是别人可以理解明白的。到达驿站,下人们忙着安置所有的行李,司寇曦一行人则直接进了书房商讨接下来的各项事宜,司寇曦成为王妃后能够亲自来嘉年王朝的机会不多了,能够尽快在这期间完成的事宜,她都想尽快弄好。 司寇曦和岚璟,进屋后直接坐到主位上,岚琼、银月则站在一旁,他们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们始终觉得这个房间怪怪的,突然四个身影闪现到司寇曦和岚璟的面前,银月也立刻拔出剑,一脸防备。四个人整齐划一鞠躬行礼,手上分别挂着各自的玉佩。那四枚玉佩彰显着各自的身份,银月也立刻收回自己的剑。四个人同时开口说:“尔等参见宫主!”四个风姿飒爽的人一直让司寇曦特别满意,有一种带出去特别有面子的感觉。“行了,起来。”司寇曦指着旁边的人说:“这位是六王爷、九王爷、还有银月。以后你们少不了跟他们打交道的。”拿着黑色龙玉佩的人说:“在下苍龙楼楼主炎逸。”拿着白色虎玉佩的人说:“在下白虎楼楼主炎嘉。”拿着红色朱雀玉佩的人说:“在下朱雀楼楼主炎淑。”拿着青色玄武玉佩的人说:“在下玄武楼楼主炎祺。”等他们都自我介绍结束,银月立刻回了一个礼。岚琼则是一脸惊喜,感叹着自己居然一下子见到了碧海宫里所有名不见经传的人。司寇曦笑着说:“炎嘉、炎淑你们都见过,她们也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以后你们还是叫她们祁嘉、祁淑。行了,开始说!” 炎逸递上一本册子说:“这是我们在嘉年王朝的所有产业地,宫主若是有时间大可以去这些地方看看。还有嘉年王朝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但是我们认为这次他之所以邀请王爷来,估计是想巩固与腾霄国的交情。嘉年王朝周边的小国对他们的怨言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人蠢蠢欲动,外加现在的王朝有些动荡,他要铲除有异心的人,必须有一些强有力的力量作为他的依靠。”岚璟放下茶杯说:“他这是在邀请外人插手自己国家的政治大事呀。”司寇曦轻笑一声说:“他现在腹背受敌,想要铲除其中一方可不得找个好一点的武器用用嘛!”炎淑接着说:“没错,铲除一些元老级别的人物,势必会伤及根本,倘若没有人助力他一把,他估计在休养生息的时候就会被别国吞入腹中,但是腾霄国这个靠背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哦,对了。谨申少爷一直被关在冷宫中。”提到谨申,司寇曦就无比心痛,她十分担心他的身体,想知道谨申的身体如何。岚琼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有点奇怪,在他印象里嘉年王朝似乎没有这个名字的皇子,不禁问出心中的疑惑。炎淑说:“这是贺皇后的孩子····” 第二十六章 司寇曦这次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想尽办法去看看谨申的情况,对于她来说谨申绝对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司寇曦知道自己顶这六王妃的称号绝对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但是这次她真的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旁的东西。她愧疚地拉着岚璟的手说:”六哥,这次我也许要做一些出阁的事情,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眼神语气都是无比的坚定。岚璟脸色严肃地说:”我们是夫妻,你不要讲这些,我从来不怕你做任何的事情,你放心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我是你最强的依靠。“司寇曦心中一股暖流流过,从来没有人让自己如此有依靠感,这样不禁一点点加深了司寇曦对岚璟的爱意。 听到这个事情的人都很尴尬,被弄得一脸的尴尬。只有岚琼快人快语地说:”你们表现恩爱,能不能自己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不要在我们所有人面前。“岚璟和司寇曦也被说得有点尴尬。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商讨去冷宫见岚琼的计划。在三天后就是国宴的开始,他们决定提前一天晚上潜入皇宫去见沐谨申,看看他的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不管怎么样,要让沐谨申在国宴那天大闹,警示沐玺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孩子,让他迫于世人的眼光将这个孩子送去医治,借此他们就会让沐谨申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一年之后再想办法让他重回皇宫,至少要想办法然他过的稍微轻松一些。 第二天夜晚,当一切都归于平静,司寇曦、岚璟、岚琼、炎淑、仲叔五人穿着黑衣隐入夜色中。无比荒芜的冷宫却向来不缺乏守卫,炎淑撒了一把迷香,所有人都昏昏沉沉的,但是却不至于倒下,只是失去意识,目光空洞地站着。五个人快速潜进冷宫,宫殿内的沐谨申立马清醒过来,弄乱自己的头发,住在偏室里的仲华也立刻做好防守姿态。殿门悄悄被打开,五个人快速进入。他们悄悄走向卧室,司寇曦用颤抖地手推开卧室的门,直接跪下叩头说:”仲华姑姑,曦儿回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们在这里受了这么多的苦。“说完泪水直接夺眶而出,炎淑和仲谋看见后也立刻跪下。乱发下的沐谨申双眼震动,门后的仲华也吃惊地捂住了嘴巴。仲华十分清楚没有人会拿这件事情来欺骗他们,因为当年所有人都认为司寇曦被烧死在那场大火里,大火之后所有人的名字都成了禁忌,宫人也都被该杀的杀,该遣散的遣散了。仲华慌忙推开门,便看见五个黑衣人在门口,三个跪在地上,她立马奔向那个为首的姑娘,司寇曦也拉住仲华的手,说:”姑姑,我回来了,我带你和谨申离开这个地方。“仲华看着出落得十分标志的司寇曦泪水便止不住,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仲谋也抬起头看着仲华说:”每每,大哥也回来了!“仲华看着那张从小陪伴保护自己的人,直接扑过去抱住了仲谋,呜咽的声音中都是满满的思念。司寇曦看着那个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蓬头垢面的人,他此刻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后悔和害怕。她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早点来救他,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她一点点靠近他,也许是夜色太黑了,她差点被地上的杂物绊倒,还好一边的岚璟眼疾手快扶助了他,但是只有岚璟和司寇曦知道摔倒不是因为月色昏暗,而是心中的畏惧,岚璟用火折子点亮了床边的蜡烛。司寇曦用颤抖的手轻轻撩开谨申的头发,沐谨申也感受着一双带有温和温度的手充满善意地靠近自己,他紧张的一点都不敢动。直至司寇曦撩开头发,司寇曦才看清了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容颜,谨申也抬眼看见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容颜。司寇曦逼出笑容说:“谨申,姐姐回来了,姐姐来接你回家!”沐谨申直愣愣地看着司寇曦说:“别笑了,比小时候难看多了。不要哭!”没有人能知道司寇曦听到沐谨申如此跟她讲话是有多么欣慰,多么激动。她拉着岚璟的手,激动地说:“六哥,你看谨申没疯!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岚璟拭去司寇曦的泪水说:“没做梦!”司寇曦止不住的泪水,嘴里一直念叨着太好了太好了。 炎淑为谨申做了仔仔细细 地检查,除了常年呆在冷宫里,身体里寒气多了些,其他都挺好的。这让司寇曦不禁长舒一口气,既然谨申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接下来的一切计划都会很好执行。所有人都慢慢聚拢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事情。司寇曦拉着谨申的手说:”当年,我被仲叔救走了,我躲在柜子里,目睹了当年的一切。你放心当年姑姑受过的苦难,还有你这几年受过的苦,我一定悉数从他身上讨回来。“沐谨申早就不在乎自己至今受过的苦难,他反倒是对自己姐姐身边的那几个人很感兴趣。他看着岚璟说:”腾霄国六皇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个藏在黑暗里的人,突然出现在众人视野仲到底是为什么呢?“转头又看向岚琼说:”九皇子居然也到这里来了。一个无心皇位的人,在那皇宫里真是难能可贵。“岚璟和岚琼互看一眼都挑了挑眉,心中甚是惊讶。岚琼不太了解谨申,但是岚璟却知道这个前太子,传言说:他疯了,早年却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看来传言真的只是传言。岚璟将司寇曦的手牵过来说:“想要帮曦儿完成一些事情,我不介意将自己暴露在阳光底下,再说真的有人能一辈子藏着不露脸嘛,你能嘛?”沐谨申看着自己已经温热的手说:“确实不能。照顾好我姐姐!”司寇曦觉得他们这种隐晦的说话方式,真是让人难受,立刻打断说:“别聊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明天就是国宴了,谨申,你一定要想办法闹出些动静来。这样我们可以给沐玺施压,让他送你离开这里。之后我们会再想办法让你回来。沐谨申不太希望这样,想留在这里,但是他也被说服了,慢慢打算确实可以,但是他确实等不及了,他要看着他们失去一切,让他们痛苦不堪。他也就答应了司寇曦的计划。仲华在一旁提醒:“小姐,得走了,快天亮了。”司寇曦一行人便恋恋不舍地没入黑夜仲。 第二十七章 一行人回到驿站,立刻开始梳妆打扮,准备天亮后去参加国宴。司寇曦在镜子前看着祁嘉给自己绑头发,她轻声问:“祁嘉,我们会顺利的对。”祁嘉从来没有看见过司寇曦如此忧心过,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轻声说:“王妃,你放心,一定会成功的。”司寇曦帮自己涂好口脂之后,便转身走出房间。祁嘉看着司寇曦的背影,心中默念:王妃一定会成功的。 浩浩荡荡一行人,从驿馆出发,岚璟在马车中拉住司寇曦的手,对她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坚定,司寇曦心中渐渐安定下来。终于到了宫门口,一路进去,司寇曦看着眼前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她脑海中浮现出她和姑姑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她突然挽紧岚璟的胳膊说:”我想姑姑了。“只有岚璟他们知道她说的姑姑是谁。 司寇曦再次看见沐玺的时候,她不禁攥紧了拳头,她看着这满目的奢华,这些都是姑姑换来的,而他却忘恩负义独吞了一切。她走神间沐玺就已经走过来了,岚璟和岚琼都向他行个礼,司寇曦虽不愿意,但是她代表的是岚璟、是腾霄国,一切容不得她任性。耳畔的乐曲、眼前的舞蹈都打扰不到司寇曦的心,她在等,等着所有人都到场、等着夜晚的到来。沐玺热情地岚璟交谈,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他希望与腾霄国共建友谊的意愿。岚璟回应着,但是都说的一些无关轻重的话,在那里四两拨千斤。沐玺心中对于毫无波澜的岚璟也是无比厌恶,心中想着像他这个毛孩子早晚有一天让他栽在他手里。时辰一点点推移,司寇曦越来越紧张。突然有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冲到了大太监身边,岚璟喝了一杯酒说:“开始了。”司寇曦点了点头,岚琼也摇曳着酒杯说:“我要开始表演了。”大太监立刻跑到皇帝身边禀告,可惜啊,皇帝还没来得及处理,皇宫偏僻处突然火光冲天,宾客们立马骚动了起来,突然一个举着火把的人冲进来,一个蓬头垢面拿火把的人瞬间吓到了许多人。岚璟他们立刻认出这个人是谁,就是沐谨申啊。大太监瞬间喊人去抓住谨申,司寇曦没想到谨申会如此激进。她非常害怕那些人会伤到谨申,她抓着岚璟的手越抓越紧,岚璟感受到了司寇曦的紧张,将她揽进怀里,给她无声的安慰。 沐谨申拿着火把在这里横冲直撞,惊扰了一堆人。沐玺绝不允许有人毁了他的国宴,竟高喊:“弓箭手就位!”岚琼立刻出声说:“皇帝陛下,你都没有确定此人是何人,你就要射杀他吗?太过残忍了!银月去制服他!”银月立刻冲出去,谨申假装在他手里挣扎了一会儿,便消停了,只是不住地傻笑。当下宾客中有人问:“陛下,请问这是谁啊,竟在如此重要的一天里如此莽撞!”太久不见这个人,沐玺甚至都要忘记这个孩子了,他扯了扯嘴角说:“一个关在冷宫里的疯子罢了,都是奴才们没管住,真是扰了各位的性质了!”整晚没说话的司寇曦突然装得柔弱地说:“看起来还是个孩子,怎么就疯了还被关进了冷宫里呀!冷宫是个什么地方呀!”岚璟作势安慰,一群自己人看着起鸡皮疙瘩,好一出恩爱的样子。司寇曦的话不禁让众人切切私语,冷宫向来是关一些后宫之人,这个孩子不会是沐玺的孩子。皇帝和皇后两人都紧张起来,皇后多么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杀死他,留下这个祸害。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外加当年贺皇后声望那么高。所以有人渐渐联想到前太子,一个个惊愕这不会是前太子,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司寇曦他们的人的推波助澜,岚璟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突然冷笑道:“当年贺皇后的英姿飒爽还没在我脑海中挥之而去,没想到嘉年王朝的皇帝陛下在贺皇后离世后竟这么对待你们的孩子。不管他是疯是傻,您也不该将他关进冷宫!”这么一问底下的人仗着有岚璟开先头,议论声越来越大。本是皇室秘辛,如今却被一下子捅到了台面上,沐玺现在头疼的很。皇后立马派人将沐谨申送回宫里安置,希望借此减小骚动。但是蓝琼又立马说:“把人送走就消停啦?沐陛下,您显然与坊间形象不太符合呀。再说我父王以前总是称赞贺皇后的贤良淑德、能文能武,太子的聪明伶俐,如今看到您这么对待他们,要是我估计是不会来了。”说完抬脚就走,岚璟也扶着司寇曦离开。沐玺想拦也拦不住,各国使臣也都跟着离开了。只剩下一群臣子经受沐玺的怒火。岚璟他们回到驿站便开始准备明天的诸多事宜。皇家八卦不愧是百姓们最乐忠的话题,一夜的时间,坊间传什么的都有。外加碧海宫的人混于其中添油加醋,引导舆论的方向,甚至有人开始怀疑贺皇后当年的死因。一切都在按着司寇曦的谋划中,现在只等沐玺受不住压力将沐谨申送去治疗了。 皇宫中,皇帝直接在朝堂上破口大骂,所有臣子都人人自危,魏自生慢慢走上前说:“陛下,不如将沐谨申送去朱雀楼,那里有天下着名的医师,送去那里既可以赌悠悠之口,而且将来他到底活不活的下去又是另一说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扭转坊间对皇宫的风评,各位使臣对嘉年王朝的印象啊。”沐玺听了,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但他需要深思熟虑一番,便挥挥手让众人退朝,他自己也转身回了后宫。一群大臣终于等到早朝结束,都长舒一口气。魏自生,其实是沐谨申的人,今天这番话也是沐谨申的交代,他希望自己能助沐谨申,完成他的计划,他也在这王朝潜伏了近三年了,他也有点等不及了。 第二十八章 沐玺坐在书房里头痛的很,整个书房都静悄悄的,突然一声高喊:“皇后娘娘驾到!“书房门就被缓缓推开了,一身珠光宝气的女人就摇曳着身姿朝皇帝走去。”陛下,我听说了今日朝堂上魏大人的建议,我觉得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如今坊间传闻那样难听,这样做才能堵那悠悠之口;同时,将他送走了,还能减少像这样的突发事件;又可以给现在各个国家留下陛下有好生之德的美誉。我觉得魏大人的建议还是很好的。“沐玺看着皇后,又望着远处愣愣发呆,他其实也觉得这样可行,但是其中他还有一点私心,他自那时以后从来没有再去关心过那个孩子,但是他如今的模样实在是他也不忍心见到的,说到底,这毕竟是他和那个人的孩子。倘若那个朱雀楼真有如此本事,那能治好他便再好不过了;倘若不能,将这孩子放在外面也会比呆在皇宫里好。他点点头说:”好,就这么办。只将他一人送出去,将冷宫里照顾他的人都杀了。还有以后多去这个朱雀楼关照关照这个孩子,毕竟他还小又疯了。“皇后当然一下子满口答应了,但是她心中想这个孩子能不能撑到朱雀楼都是问题。 当皇帝的圣旨传入驿站的时候,坐着看书的司寇曦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书就扔掉立刻拉着岚璟问这个消息确认是准确的嘛,岚璟笑着说:”当然。“司寇曦开心的一下子抱住岚璟,她真的好高兴,司寇曦也很感谢岚璟帮助她。夜闯皇宫,拒绝与嘉年王朝的皇帝聊合作的事情侧面施压。这些对于一个长年不经手国事、甚至表现出根本不关心国事的皇子来说,这是多么的困难。司寇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这条道路上有人会帮自己,突然有人愿意与她在这条路上并肩前行,她突然绝得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岚璟一行人的出使之行还有几天,但是沐谨申去往朱雀楼的时间却迫在眉睫。司寇曦决定将炎淑派去在路上保护沐谨申的安全。沐玺下令杀了冷宫里照看沐谨申的人,仲华与仲谋也早早找了一个刚死不久的人,让她在火海中消亡。一切都在往司寇曦规划的方向发展。岚琼吵嚷着怕炎淑一个人完成不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也要跟着一起,岚璟迫于无奈便让他跟着炎淑了。 岚璟看着兴高采烈的岚琼,心中隐隐有一些担忧,自从上次炎淑给自己看病后,他发现岚琼的眼神总是时不时看向炎淑。他明白岚琼也许是对那个姑娘有好感,他当然不会管岚琼的事情,但是宫里的人会不管嘛?当然不会。岚琼是他最珍惜的亲人,他很希望他获得幸福。他走进一旁的书房,看着在那里燃烧信件的司寇曦,司寇曦轻声问:“怎么了嘛?”岚璟走过去,将手中的书信也递到火苗边,准备烧掉,司寇曦拦住岚琼的手说:“什么东西?看起来完全没有打开过,怎么就烧掉了呢?”岚璟摇摇头说:“没用了,这是一些宫里信息,我觉得你应该都已经掌握了。”司寇曦一把抽过他手里的信封说:“既然是给我的,那就让我自己处理。看都不让我看,就自行烧掉,我可不同意啊!”说完就将信封放在自己的身边。岚璟坐下看着火苗摇曳,犹豫地开口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司寇曦点点头。”你身边的四个人都是什么来头呢。他们一个个武艺高强,又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可都是人才啊,怎么被你找到的呢?”司寇曦停下手里的动作,戏谑地直勾勾地盯着岚璟说:“你怕是想问炎淑!她的父亲是当年烈火雄狮的随行军医,很多将士的命都是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后来她就一直跟着她的父亲学医。他的父亲本是皇宫太医院的院使,总领整个太医院,德高望重,但是他看不下边关的伤亡,便主动跟随贺皇后去了边疆,后来便将一生都献给了贺皇后,现在她又将一切都给了我。”岚璟知道炎淑是名门望族之后,但是岚璟觉得这个很难说服宫里的人,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司寇曦看着岚璟说:“我知道岚琼也许对炎淑有意思,但是这一切都要看炎淑自己的意思。倘若他们能在一起,你不用担心炎淑的身份得不到认可。到时候可以摆出他父亲以及她母家的身份,他们都是名门。她父亲的一位徒弟知道炎淑的存在,他便是嘉年王朝尚书局的魏自生。他可统领着整个尚书局,他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有一个女儿在外学习,只为传承自己先师傅的衣钵,以致自己没有传承师傅衣钵的愧疚。到时候有这个身份,还怕什么呢?”岚璟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到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司寇曦拆开信件仔细看起来,岚璟将司寇曦未烧完的信件,继续烧起来。岚璟看着火苗说:“你好像将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司寇曦笑着说:“我可没这么大本事。其他三位都是将军的后人,但是沙场刀剑不长眼,他们的父母也为了跟随贺皇后而放弃了一切,什么都没能留下。他们没有炎淑幸运,我只能将他们的长处发挥到极致。这样当他们失去我的时候,也能够独当一面,他们才能恣意潇洒的活着。“岚璟烧尽最后一张信纸说:“我终于知道了你为什么会要我永保你司寇家族的辉煌。你怕你死了却安顿不好家人。”司寇曦从岚璟的华中听出一丝落寞,她明白岚璟的意思。”六哥,你站起来。“岚璟一脸地困惑,但也是照做了。司寇曦也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岚璟的面前,她缓缓伸出手抱住了岚璟,岚璟被吓住了,浑身紧绷。司寇曦笑着说:”我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安顿好一切,我可以放心地去给姑姑报仇,但是我好像突然多了一丝牵挂,我也好像越来越希望自己能一直活着,六哥,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对。“岚璟对于司寇曦突如其来的告白,不知该作何反应,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越来越热,他下意识地也抱紧了司寇曦。 第二十九章 司寇曦再次跟着岚璟去了皇宫,再次回到这里没有了第一次来的约束,司寇曦可以再去看看曾经自己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地方,再去纪念一下自己的姑姑。岚璟跟着司寇曦静静的走在路上,司寇曦重新来到那个曾经的宫殿,眼前竟是一片绿林,她做样跟身边的宫人感叹说:“皇宫中居然有这么大一片绿林,这是少见啊!”宫人谦卑地说:“是的,这里曾有一宫殿,但是因为构架不稳,居然塌了,然后这里索性就用一片绿林代替。”司寇曦听完,心中不禁冷哼,到底是沐玺不敢面对自己的姑姑,也想把自己的姑姑从嘉年王朝的史册上擦去才这样用一片绿林代替从前的皇宫。沐玺你就是一个强取豪夺的懦夫,你等着,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要开始了,我会让你看着你的东西一点点消失,让你重新回到那个一无所有的时候。 岚璟看着司寇曦眉宇间渐渐散发的寒气,他就知道司寇曦想起来以前的一些往事,不是岚璟希望曦儿可以忘记一切,他会帮她完成一切,但是他不希望这些东西带给她太多的悲伤。他轻轻执起司寇曦的手,说:“走,我们去面见陛下了。”书房里,沐玺始终围绕着与腾霄国合作的主题不停地谈论,岚璟也只是与他随意谈论,但是却没有口头答应任何东西。司寇曦则再一旁扮演一个呆在深闺里啥也不懂的女人模样,但是显然有人不想让放过一个看起来牲畜无害的女人。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更不缺的就是勾心斗角,最不聪明的就是多管闲事、自作多情,可偏偏这两样再女人多的地方就越多见。这不就来了,徐妃突然开口说:“这六王妃倒是生的标致的很,听说六王爷在腾霄国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那这六王妃想必不凡,懂得很多东西!这次我们嘉年王朝邀请你们来做客,我都没时间找你好好聊聊呢。所谓相识即是缘分,我很希望和六王妃相结,你看着腾霄和嘉年自此之后定是有很多联系的呢。”司寇曦不禁冷笑,这种愚蠢的女人怎么爬到今天的位置上的。这位徐妃看起来很年轻,司寇曦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想必是司寇曦离开皇宫后才进来的新人。“我没有什么本事,只是做一个六王妃该做的事情罢了。还有我也没有懂很多东西,我只懂出门在外我只需要照顾好王爷就行,不应插嘴什么事务。还有徐妃的抬举,没有父王的指令,我们哪敢频繁出入嘉年王朝呢,更谈不上频繁联系,徐妃这句话还是不可以乱说的,如若传去我父王那里,我和王爷回去可没有办法交代的。”徐妃听见司寇曦说的这些话,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她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司寇曦,尽然让这个小姑娘说出这一番话来。司寇曦本也觉得不想跟这种只知出风头没脑子的人多计较,但是一开口她变想说一些难听的话,她并不想给嘉年国的人好脸色看。她本就知道沐玺不喜欢后宫的人多谈论朝事。司寇曦认为之所以沐玺会如此忌讳就是他怕后宫再出一个贺纾,今天徐妃讲的话可就是往枪口上撞呀。岚璟附和着说:“王妃所言极是。”沐玺显然从他们的言语中听出来他们的不悦,以及徐妃讲话之中有试探嘉年王朝和腾霄国交好的意思。但是她实在愚蠢,两国之间的关系,其实她用一句话就能试探出来的!他立马笑着说:“六王爷说的是。都是些妇道人家的言论,王爷无需放在心上。”岚璟回复一个自然,但是他心中的轻蔑可不止一点点,有对沐玺 的也有对那徐妃的。司寇曦发现景皇后坐在一旁倒是什么也没有讲过,一副优雅端庄的样子。只是在徐妃讲出那些愚蠢的言论的时候嘴角有轻微的波动,其他时候都是一副神态,司寇曦倘若没有仔细观察,怕是根本看不出来。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在自己姑姑死后立马登上后位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司寇曦笃定她跟姑姑 的死有联系,但是司寇曦却没有十足的证据。在这一趟嘉年王朝之行之后她更加笃定了自己要查景皇后的心。 第三十章 在一次会谈之后,岚璟他们便打算向沐玺他们告别离开,确实国宴时间也早已过了。逗留太久,容易引起外界的误会,所以他们就整装离开。沐谨申离开嘉年王朝也已经有一天了,炎淑和岚琼也越来越警惕,他们绝对不会放松一点警惕,只有到了朱雀楼他们也才敢舒一口气。炎淑也早已飞鸽传书回朱雀楼,让吴歌在他们来的路上安插暗卫,炎旗也暗中跟随。有炎淑、炎旗和岚琼的暗中跟随,他们有十足的把握将沐谨申安全送到朱雀楼,只是必须保证在路上不能引起太大的动静,并且必须保证这一路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合情合理,不能让景皇后有任何的怀疑,只是认为是沐谨申命大而已。 在岚琼和司寇曦回国的路上,司寇曦几次有冲动暗中去看看沐谨申,但是都被岚璟拦下来了。岚璟认为他们不急于这一时,但是如果暗中去见沐谨申风险太大了。司寇曦听了不禁有点生气,赌气地质问岚璟是不是不相信她碧海宫以及她自己的能力。岚璟对于这件事情真是哭笑不得,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看着她确实有点赌气,便笑着安慰司寇曦,以及表明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开始几日岚璟和岚琼两边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总有人会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两边都开始有点自顾不暇了。 岚琼和炎淑、炎旗在黑夜中跟着沐谨申的队伍,到了他们下榻的地方,炎淑他们便分散开来各自坚守一块地方。炎淑巡逻的时候看见了岚琼,只见他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上啃着干粮。炎淑其实在这一趟路上对岚琼挺佩服的。她曾经在王府里面看见岚琼,总认为他是一个活泼的王爷,还有点不务正业,是一个满身贵气的人。但是这几天他整夜坐在黑暗里,吃的都是跟他们一样的干粮,没有一丝怨言。她要从这一刻重新审视这个王爷了,这个人的能力远高于现在可见的,不过话说回来一个能够长期跟着六王爷的人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呢。想想她便低头笑笑,又再次隐入黑暗中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岚琼也在暗中走神想着炎淑呢,一个医术高明的美丽女子,她身上的那种静雅干净,深深地吸引着一直在黑暗中的故作自信开朗的他,他需要以及渴望那份干净,那份对生命的敬畏。生在深宫中的岚琼虽然有岚璟的保护,但他很清楚前路的危险必须由他自己来面对,所以他也早早在暗中历练自己,跟着岚璟去穿越生死。皇宫的黑暗是他生命里不可摆脱的泥沼,但是光明会是他一直追求的方向。炎淑身上的干净是令他神往的。 夜色悄然,稀疏的脚步声传入了暗中所有人的耳朵里。炎淑、炎旗和岚琼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群黑衣人闯入客栈,不一会儿喊打声便传了出来,炎淑发出一声口哨,三个个人随机而动,其余几个暗卫分别守住了外围和去查看沐谨申的情况。三人武功均是上乘的,解决这些人自然是不在话下,看着一个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岚琼嗤之以鼻地说:”真是不够看的!“炎旗也认为这个刺杀之人也是太有十足的把握了,要是没有他们,说不定可以,但是有他们在真是难得很呀!立刻命令下清理所有人。但是他们不了解景皇后这个人,她做事向来周密,怎么可能只派这些人,最难缠的人不过是在沐谨申那里。虽然沐谨申一直都是一个假疯子,但是他在冷宫里每天都会习武,所以跟那个人打的不相上下,但是等仲华冲进去的时候,他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情报有变,他必须撤离,他便破窗而出,谁知道一出来看到的就是手下的尸体,他心中愤恨,凶狠的目光转向炎淑他们,也许是岚琼身上难掩的气质,黑衣人首领一下便认为岚琼是他们的首领,他抬起袖箭便猛地射向岚琼。忙着感叹对手能力低的炎旗和岚琼没有察觉到这只箭,而一旁的炎淑却看见了那只箭,可是那只箭的速度太快,以及炎淑没有准备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朝岚琼飞身而去,还未来得及做动作去挡开那只箭,便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箭射进自己的肩膀。岚琼也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到有秀发扫过自己的脸,当他反应过来时,就看见一只短箭直直射入炎淑的身体。他抱住了炎淑栽进自己怀里的身体,却不知该做何反应。炎旗看到了那个射箭的人,高声呼喊:“给我抓住他,抓活的!”几人便追赶着那个人狂奔而去。 岚琼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炎淑不知道该怎么办,双手无措,两眼通红,瞳孔里全是炎淑因疼痛而变形的脸。“炎淑!”冲出来的仲华一声叫喊彻底惊醒了呆愣的岚琼。岚琼扶着炎淑问:“你怎么样,别担心,我一定救你!”仲华看着中箭的炎淑说:“王爷,先抱炎淑进去,我们必须把箭拔出来!”岚琼应声便抱着她进了客栈。炎淑虚弱的躺在床上,仲华和沐谨申都担心的很,岚琼则守在一旁,急得直冒汗。“这箭要拔出来,有谁可以?”岚琼焦急地问。仲华立刻想到朱雀楼的旭近可以,但是人距离这里还有距离,附近还有一些提前落脚安华村的医者只是一些普通朱雀楼医者,何来可以拔箭之人。岚琼听闻立刻起身要去把旭近带来,可他转身之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摆,毫无疑问是炎淑,岚琼立刻转身抓住炎淑的手,炎淑轻声说:“来不及的,朱雀楼距离这里太远了,不管你怎么快马加鞭,等到旭近来,我怕是等不及。直接拔,我来指导那几个医者。”岚琼虽担心但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医者准备好一切东西,手覆上那只箭准备拔出但是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手有些颤抖。这看得岚琼很害怕,最后他直接高声质问医者。医者伏身回:他会询诊看病并没有拔过箭,他也没有把握。岚琼听完直接让医者让开,他宁愿自己为炎淑拔箭,至少他也处理过一些伤口。但只有他自己真正将自己的手抓住那只箭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炎淑虽然痛苦,但她还是咧开完全失去血色的唇说:‘’我相信你,不要害怕,按我做的就好。′′说完她便闭上了双眼, 岚琼看着炎淑苍白的脸再看看越来越多的血,他便下定决心,快速一抽,箭便被抽出,钩子上还残留着炎淑的血肉而炎淑也疼得晕过去。那些医者立刻冲过去止血。最后还是岚琼帮炎淑进行了包扎。 第三十一章 岚琼守在炎淑的身边,他看着烛火映照下的苍白的炎淑的脸,他脑海中一遍遍地放映着炎淑冲过来为他挡箭的那一幕。从小到大都是六哥护着自己,也有身边忠诚的将士护着自己,但是今天炎淑的动作却是在他心中狠狠的一击。他今天也确实见识到了炎淑的武功,一个能文能武的姑娘,一双妙手回春的手却还能够舞刀弄枪,给了岚琼别样的惊喜。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岚琼立刻起身去查看情况。炎旗抓住了那个伤了炎淑的人,他带着那个人回来复命,岚琼看着这人便是满腔的怒火,恨不得立刻手刃此人,但是他知道死了就便宜了他,他必须质问出指使他的人是谁。他便命令炎旗先带着他赶回六王府,他则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情。炎旗领命之后便立刻离开赶路回王府,炎旗的离开也带走了一些人,炎淑又受伤了,岚琼决定在这里速战速决,尽快带炎淑回去疗伤,也尽快让沐谨申回到朱雀楼,以防再有人伤害他。他重新回到房间守着炎淑。天渐渐露白,岚琼也累得支着头在床边睡着了,突然门被轻轻推开,岚琼立刻警觉地抽出佩剑,直指门口。旭近看着直指自己眉心的剑,不禁眉头一挑,微微偏头看着满脸憔悴岚琼,慢慢做了一个辑说:“在下旭近。”岚琼知晓后,立刻收剑,大跨步走去一把拉过旭近,直接把他按到炎淑的床边让他给炎淑检查身体。旭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都反映不过来,不过看在他是担心自己的楼主才如此鲁莽,他就暂且原谅他了。旭近开始检查炎淑的伤口,看了一会儿。他便整理好东西,走到桌边执起笔开始开方子,边写边说:“箭拔得还可以,就是这只箭伤到了骨头,短期内这只胳膊怕是要不能用了。其他的并无什么大碍,晚点时间楼主就会醒来了。”岚琼听完便松了一口气,他重新回到炎淑的床边静静地看着炎淑。旭近写好方子,准备起身去抓药,但是瞥见满目深情地看着炎淑的岚琼,他心中窃笑怕是有情况呀,他摇摇头低笑着出了房门。 所有人在客栈商量着接下来处理这件事情的事宜。最终决定按原计划执行,将所有事情掩盖成朱雀楼的人进行义诊来到了安华村,在夜晚听到了厮杀的声音便出手相救,沐谨申身边的侍卫也拼命保护,虽然没有保住那些人但是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沐谨申,并且知道了沐谨申就是要去朱雀楼看病,所以就立刻把沐谨申带回了朱雀楼,并且把那些刺杀的人悉数斩杀。在他们商量的间隙,炎淑也醒来了。岚琼提议要让炎淑多休息几日,但是炎淑决定立刻出发,耽误太久变数就太大了。岚琼拗不过炎淑,只能陪着她坐在马车里。炎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被岚琼揽在怀里很不自在,但是碍于肩上有伤又不好挪动自己的身体。岚琼察觉到炎淑身体的僵硬,但是他并不想放开炎淑,很多事情总要有人主动去做才行。一路上仍然有刺杀的事情发生,但是有了更多朱雀楼和玄武楼的人保护,也没有再让炎淑出手,倒是岚琼一路上手刃了很多人,让很多碧海宫的人刮目相看,这个王爷的武功还是很耐看的,毕竟对于这些以武为生的人来说,他们还是很敬佩那些武功高强的人的。赶了几天的路,他们一行人也算安稳将沐谨申送到了朱雀楼。 岚琼看着眼前那座高楼,不禁有些感叹于碧海宫的财力,在人烟僻静处建如此一座高楼想必也是花费了不少心力的。“玄武楼的人赶紧回去复命!”所有玄武楼的人立刻行李离开,四大楼之间人向来互帮互助,但是绝对不会互相干预,也不清楚对方的内部运行结构。每个楼前都有一片绿林,里面各处都布满机关、八卦阵,看似穿过一片林子便可到达的高楼,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炎淑对着树林拿着一个短笛吹出一段乐曲,立刻有人飞身而出,炎淑亮出朱雀令,那个人立刻拿出短笛也吹奏起来,接下来林子里一片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待乐曲悉数停下,炎淑便对身后的人说:“走!”一群人便走进树林朝着朱雀楼前进。岚琼好奇地问:“刚刚你们是在传递信号吗?真是奇妙,话说你们在这林子里到底安排了多少人?“炎淑轻飘飘地说:“闯进这个林子够你死多少遍,我们就安插了多少人。”这话听得岚琼一颤,心想着六嫂也够狠的。 第三十二章 岚琼看着眼前那座高楼,不禁有些感叹于碧海宫的财力,在人烟僻静处建如此一座高楼想必也是花费了不少心力的。“玄武楼的人赶紧回去复命!”所有玄武楼的人立刻行李离开,四大楼之间人向来互帮互助,但是绝对不会互相干预,也不清楚对方的内部运行结构。每个楼前都有一片绿林,里面各处都布满机关、八卦阵,看似穿过一片林子便可到达的高楼,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炎淑对着树林拿着一个短笛吹出一段乐曲,立刻有人飞身而出,炎淑亮出朱雀令,那个人立刻拿出短笛也吹奏起来,接下来林子里一片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待乐曲悉数停下,炎淑便对身后的人说:“走!”一群人便走进树林朝着朱雀楼前进。岚琼好奇地问:“刚刚你们是在传递信号吗?真是奇妙,话说你们在这林子里到底安排了多少人?“炎淑轻飘飘地说:“闯进这个林子够你死多少遍,我们就安插了多少人。”这话听得岚琼一颤,心想着六嫂也够狠的。 朱雀楼的大门直接打开,炎淑缓缓抬步走进去,所有人都停手中的事情,朝着门口的方向行礼说:“恭迎楼主!”这声音整齐划一,都惊着岚琼了,包括沐谨申和仲华。岚琼开玩笑地对炎淑说:“着场面要是被皇上看见了,人家估计你说你谋反呢!”炎淑要维持自己的楼主形象,没有跟岚琼打闹,径直向前走突然飞身而起,以周围的围栏为助力,只见她几个飞身便到了最高楼层,岚琼一脸惊愕。旭近笑着说:“楼主办事情都是在最高楼,这里最七层楼,楼主向来嫌爬楼梯麻烦一般都靠轻功飞,至于各位怎么上去就看大家自己啦,我先行一步。”说完他也飞身去了六楼,岚琼在原地急得跳脚,炎淑受着伤呢,怎么能够使用轻功,气愤地自己也飞身而上,沐谨申和仲华自然也不甘落后。岚琼气冲冲地走到炎淑面前,生气地说:“你怎么能够使用轻功呢?你不知道自己的箭伤很严重吗?“炎淑知道岚琼是为自己好,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便笑着说:”知道啦!“不知道是不是炎淑背后就是窗子,那里洒进来的阳光照的炎淑美的惊艳,让岚琼一下子便有一点心悸。他摆摆手,直接坐到了炎淑旁边的椅子上。 仲华坐在一旁不禁感叹,碧海宫居然在司寇曦的手里发展成了如此巨大的规模,曦儿小姐真是花费了太多的心血了。沐谨申也暗自在心中感叹司寇曦的厉害,他是是知道当年碧海宫的规模的,它只是在藏生涯上有一片宫殿般的建筑,可没想到司寇曦居然在这几年里建立了占地规模如此大的朱雀楼,据说还有另外三栋楼,那真的是相当可观。想想自己在宫殿里的黑暗几年,做的实在是太少了,曦儿姐姐为了给母亲报仇背后也吃了不少苦,这么多有才之人死心塌地为她做事,绝对是尊敬她才这样的,可是要赢得这些人的尊敬又谈何容易。 炎淑自然知道他们感叹于司寇曦的能力、努力,她也感叹这几年碧海宫的变化,所有东西的成立以及闻名天下都在炎淑的见证中完成,她之所以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且不顾性命地为她拼搏就是知道司寇曦为了碧海宫的今天付出的努力。她也希望司寇曦能让碧海宫更加壮大,宫主可以早点完成自己的愿望为贺皇后报仇雪恨,这样她也许能够轻松一点。炎淑回过神,将一卷卷宗递给沐谨申说:“这是朱雀楼的详情,里面还有朱雀楼的具体人员分布图,你可以拿去仔细看看,我以后长时间会跟随在王妃的身边,你会一直生活在这里,所以你要清楚这里的一切。”沐谨申摆摆手说:“这里一切都是姐姐的,我不需要看到,我生活在这里很安心,你只要知会这里的人如果看见我迷路了,就指引我一下方向就好。”炎淑听完直接露出了笑容,被他俏皮的语句给逗笑了。而一旁的岚琼就心中暗叹沐谨申的坦荡,有人将大好的朱雀楼拱手交给他,而他却直接拒绝了;司寇曦也是,拱手将一个朱雀楼交给一个几天前才联系上的弟弟。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为对方考虑,并且无条件信任对方。他们的感情是多么让人羡慕,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和六哥不也同样有这样的感情嘛! 炎淑打点好沐谨申他们在朱雀楼的一切,便不顾伤痛,直接坐上马车又准备直接回到司寇曦的身边。岚琼跟在她屁股后面真是无语的很,她身上分明有那么严重的伤,可偏偏又如此拼命,甚至他觉得自己有点生气。终于在连续赶路的第二个夜晚,岚琼很生气,直接拉着炎淑投宿一家客栈后说:“能不能休息一下,你不知道自己的伤有多么严重,六嫂到底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个都这么忠诚!”他说话的语气甚至有点严肃,他也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讲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故作强硬地说:“行了,今晚就休息,明天继续赶路,明天估计就到了。”说完转身想逃离。但是炎淑平静而忧伤的话,拉住了他的脚步:“你不懂我们对她的感情。我的父亲受惠于贺皇后,他在贺皇后的手下完成了随军的梦想,当皇帝欲夺兵权,把他们当成武器利用的时候,也是贺皇后将他们转移,然后让大家过上了一段安逸的日子。之后突然传来贺皇后死亡的噩耗,接着我就看着宫主这个养尊处优的娇人儿毅然决然地留在那里,然后起早贪黑的练功,学习知识。她估计在那几年里把所有叔叔伯伯脑袋里的知识都榨了一遍,在所有人的帮助下,她让我们有了今天。她太苦了,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伤害,重新变回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姐是不可能了,但是可以比以前更加幸福就好。” 岚琼不知道炎淑她心里是那么想的,他无奈地说:“先休息,你只有自己没事才能更好保护六嫂,而且现在六嫂还有我六哥帮忙。你就安心一会儿会儿!”转身便走出了房门。 第三十三章 岚琼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窗前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轻叹:这个六嫂身上的谜题实在是太多了,看来回去之后还需要多跟六哥聊聊。外加这个他看见的朱雀楼的布局实在是太周密以及庞大了。本以为在藏生涯的碧海宫已经足以让人震惊了,但是看到了朱雀楼,再想想还有剩下的三楼,以及碧海宫遍布天下的产业。六嫂怕是可以富可敌国呀!就这几天行动来看,六嫂想做的应该不只是救出沐谨申,她估计想是让嘉年王朝改朝换代呀,这得是一个多么艰难以及庞大的工程。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清楚六哥与六嫂之间的婚姻就是建立在他们可以帮助对方完成各自的承诺的份上。但是六哥要保住司寇府一生安享太平、同时还要帮助沐谨申夺回王权,而司寇曦只是需要助力六哥登上王位。这对于六哥来说是不是也太亏了一点,而且就算没有六嫂,他们依旧能够夺得王位不是吗?现在六哥好像会失去更多的东西。他想自己回去需要找六哥聊一聊。 司寇曦他们一行人回去的路上也遭受了各种伏击,岚璟甚是愤怒,直接打算装病,好好查一查这一路上对自己进行伏击的人,这些人也太着急了 ,现在父皇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呢,这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嘛。他自己从来没有对那些人动过狠手,现在既然已经帮助曦儿完成一件她的大事,她的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了,那么自己这边的事情可以先上手了。岚琼在城门外与岚璟他们会和,司寇曦看到炎淑受了如此重的伤心里很是难受,她准备派炎逸好好查一查那批人的来头。司寇曦一行人便是装着岚璟受了箭伤回来的,他们回来的时候,王府可不是一副鸡飞狗跳的样子。司寇曦也一直守在岚璟的旁边,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岚琼则是忙着回到宫里复命。皇帝因为岚璟受伤了,派了一堆大夫过来看这看那。司寇曦装出一副担心的要命的样子,装了一天等她送走所有的大夫的时候,她扭着脖子扶着腰坐到岚璟的床边,撅着嘴巴一脸的不快。岚璟嘲笑司寇曦翘起来的嘴巴都已经可以挂一个水壶了,司寇曦白了岚璟一脸,抱怨着着说:“还不是为了你。“岚璟揽过司寇曦嘴角禁不住的上扬。司寇曦躺在岚璟闭着眼慢慢放松下身体,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岚璟说:”对了,岚琼带回来的人审问了嘛?“岚璟抬手覆上司寇曦的眼睛说:”这几天赶路你也累了,好好休息,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了。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的。“司寇曦点点头,但还是挣开岚璟的怀抱说:”你先睡,我还要去沐浴呢。“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岚璟看着司寇曦的背影,浅笑,心中想虽然她的身上有很多重担,但是她小姑娘的娇俏倒是一点都没有被压没。这真是一件十分值得让自己庆幸的事情,他们本就活在十分复杂的圈子里,能够像司寇曦一样依旧保有一份对生活的娇俏实在是难得,她虽深陷其中,却又完全脱离其外,这是岚璟无比羡慕的。也许自己当初愿意答应下这门婚事,就是因为在那个雪天看见这个身着红衣的姑娘,虽你觉得她身在这里,但她的眼眸永远告诉你她不会被这一切束缚,她一直是一个远远观望的人。他希望他永远可以保护她,让她永保一颗这样的心。 第三十五章 二王府的书房里一行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二王爷岚摄一脸黑沉地看着地上的人,一下子便把手里的卷册丢在一干人的身上,跪在地上的人都不禁一抖。岚摄沉声问:“去了这么多人,居然一次都没有得手,只是让他受了点伤。你们最好给我把尾巴处理干净,不要给人抓住了,倘若被人抓到马脚,你看你们有什么下场!”底下的人不禁有点愤恨但是又畏惧,他们的家人全都在岚摄的手上。岚摄看着盆中燃烧的火苗,久久地出神。现在虽然岚璟上不了战场了,但是他在父皇心里的地位根本无法动摇,虽然现在上面有太子,但是历朝历代有多少是太子承袭大统的,当年的父王就不是。他现在摸不清父皇心里的想法,但是自从他愿意将司寇府三小姐嫁给岚璟,他就明白岚璟离完全回到朝堂已经不远了。他想要给岚璟一点威慑,但是他似乎错了,当年战场上百无不胜的岚璟怎么会畏惧这些。这也就是他愚蠢的地方,他太过自以为是,也太过低估别人的力量。 那个被带回来的人禁不住严刑拷打招供是景皇后派来的人,司寇曦听到这个消息并不吃惊,她早就想到会是那个女人,她不过是需要好好证实一下而已。司寇曦转头问祁淑是否安排好谨申的一切。祁淑将一切禀明,强调了谨申不愿意去了解碧海宫的构造,只是让朱雀楼的人多多关照他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司寇曦听了沉默下去,岚璟抓住她的手说:“这是他信任你。这么多年了,他还能如此相信你也实属不易。”司寇曦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 银月敲门走进来说:“王爷王妃,司寇府将军和三位少爷来了。”司寇曦好久不见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们,满脸的喜悦,这一切岚璟自然看在眼里,点头示意银月让他们进来。司寇府一行人进来后便要行礼,司寇曦看见连忙扶住自己的父亲说:“爹爹,不能行礼,哪有看见自己女儿还行礼的,我不允许!”说完还故作生气的样子。司寇战严肃地说:”尊卑有别岂能胡闹!“岚璟听见了,便摆摆手说:”不用,行礼了,既然曦儿嫁给了我,那么司寇将军也算是我的父亲,不用对我这个半路来的儿子客气。“岚璟这一席话,听的司寇战十分惶恐,焦急地想让岚璟不要这么说,但是岚璟已经开口打断了,他让银月倒了四杯茶,让他们坐下聊。 司寇清开口问:”不知王爷的伤重不重,还有曦儿有没有受伤?”司寇曦立刻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说:“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嘛?王爷就是装病,父皇派来的御医我们也直接打发走了。”司寇战看着女儿活泼的样子,心头很开心开来女儿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但是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的样子,不禁呵斥她没有一个王妃该有的样子。岚璟笑着阻止了,让司寇曦回到自己的身边坐着喝茶吃东西。他拿过手边果盘里的橙子剥起来,同时严肃地问:”父皇对于嘉年王朝是什么态度?“司寇清立刻开口说道:”皇上对于嘉年王朝态度一般,没有要与他合作的态度。其实一个皇宫里有这些黑暗秘辛都不为过,但是错就错在嘉年王朝这件事情让它所有的子民都知道了。外加当年贺皇后声名在外,现在指责声还是挺大的,尽管他将旧太子送去治病,但是想要立刻扭转他在百姓那里的形象的几率还是很小的。“岚璟把剥好的橙子递到司寇曦手里,司寇曦顺其自然的接过来吃橙子,吃了一瓣橙子,口齿不清地说:“就他这样的,怎么可能得到邻国的人的支持。”司寇战立刻出声呵斥说:“曦儿不能随便说,小心隔墙有耳。还有吃东西的时候不允许讲话,一点王妃的样子都没有。”岚璟把帕子递给司寇曦说:“没关系的,在家里不用这些拘束。曦儿也很清楚,曦儿的礼仪都是皇室之人教的,在外人那里挑不出一点点的纰漏,自己家里就不用那么拘束了。至于隔墙有耳就不用担心了,王府里没有外人。“司寇曦立刻点点头,示意父亲不用担心。司寇战当然知道自己女儿的礼仪是多么的无可挑剔,但是曦儿当初嫁给王爷实在是太匆忙了,他很担忧王爷会和曦儿相处不够融洽。不过就今天看来,女儿与王爷之间已经日久生情了。司寇战让司寇三个孩子先出去,自己与王爷有些事情要谈。司寇三个孩子自然是懂事的,都行礼后离开。司寇战看着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感叹道:”想当年,王爷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样子依旧在我眼前,当时看着王爷我就觉得我国未来可期,我们也会终将安享太平。可是谁知当年一战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王爷身负重伤,其实说到底都是老夫害了你呀!要不是我决断错误,王爷也不至于如此。”司寇战还没有说完,岚璟就出声打断说:“将军,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推演失误。但是很多时候我们有天时地利但是人和是多么的困难,当初将军真的认为是我们的错误嘛?”一下子书房寂静下来,司寇战叹了一口气说:“前线永远都是一国最重要的地方,但是居然有人为一己私欲将机关算到前线来了。倘若,不是王爷留有后手,当初能不能守住都是问题。”岚璟也不禁想起自己当年拼死作战的场景,那种浓重的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自己的鼻息之间,他背后突然冷汗直冒,倘若真的没有守住,他实在是不敢想这样的假设。岚璟宽慰司寇战不要再想这样的事情,现在大家都生活得很好。岚璟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抬头看着司寇战说:“父亲,我想知道当年曦儿怎么就去嘉年王朝陪伴贺皇后了呢?此去嘉年王朝,曦儿对于沐谨申的愧疚,对于沐玺的仇恨都紧紧的缠绕着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司寇战听到岚璟喊他父亲,就明白他是要讲一些家事,但是听到岚璟的疑问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当初答应友人绝对不能透露半点出去,外加这也算腾霄国的秘辛之一了,他踌躇一番后说:“当年的嘉年王朝的贺皇后与我是至交,后来她一人远嫁嘉年王朝,我实在是不忍心,便让曦儿时常去相伴左右。但是没想到,她竟会死在宫中,那是曦儿就在她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姑姑就这样死去心中定是悲痛万分,后来在庙中守了几年孝才回来。至于谨申自他母亲死后便无依无靠,曦儿难免对他愧疚。”司寇战只是回答了一些岚璟都知道的事情,但是贺皇后居然是司寇战的挚友,甚至让曦儿相伴左右,想必那个人必是不简单的,但是为何他派出去的人却查不到任何她在腾霄国生活的蛛丝马迹。他本想追问贺皇后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司寇战突然起身向岚璟请辞,岚璟不好挽留,便允诺了。 第三十六章 司寇曦在一旁给岚璟倒茶,却又忍不住好奇问父亲与自己的夫君聊了些什么。岚璟没有细说,只是问:“你知道贺皇后在腾霄国的身世嘛?”司寇曦摇摇头说:“并不清楚,只是记事起我就称她为姑姑,只知道她是父亲挚友,母亲也与她关系极好,我很喜欢姑姑,经常缠着她,然后看着她与沐玺的恩爱,不久她便要离开腾霄国去嘉年王朝与沐玺成婚。父亲不希望她在异国太过孤独便时常让我去陪伴,一呆就是一年。”岚璟不相信司寇曦对贺皇后的身世不好奇,挑挑眉说:“我不信你没查过。”司寇曦托着下巴说:“自然查过,说是当年以郡主的身份远嫁嘉年王朝和亲,但是是姑姑出嫁时才给的封号,至于获封以前姑姑的一切根本无从查得,姑姑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我也曾试探过父亲的口风,但是每次到关键时候,爹爹就跑了。”说完司寇曦对父亲的这种行为还怨气不小,岚璟听闻笑着喝了口茶,心中挺认同的,将军刚刚就跑了。”不过姑姑死前对沐玺说‘最后悔便是因为他而背井离乡,伤透了家人的心。’其实姑姑死后我挺想替她找到家人的,将姑姑的遗物交给他们,但是我始终查无所得。“岚璟听完也皱了皱眉,这确实难,九重楼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他宽慰司寇曦放宽心,慢慢来,无意地问司寇曦要交什么遗物给贺皇后的家人。司寇曦便从脖子里抽出一个玉佩说:”这是姑姑死前给我的,说是家人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就传给我了,但是我觉得这始终是姑姑家人的东西,能不能给我还得问问他们的意思。“说完就把玉佩递给岚璟看,岚璟本也没在意,只是看到这玉佩他始终觉得有点眼熟,不禁拿过来仔细端详。岚璟仔细一看吓了一跳,立刻从脖子里抽出另一块玉佩,他将两个玉佩的切口重合在一起,顿时一个凤凰图案展示出来,司寇曦看见直接将玉佩夺了过去,吃惊地问岚璟,他的玉佩哪里来的。岚璟严肃的说:”这玉佩是我母亲给我的,她告诉我这个玉佩还有另一块,她希望我能等到带有另一块玉佩之人,那个人会是我极重要的人,要我好好珍惜。可是这玉佩是外祖父找了最好的玉请了最好的师傅打造的,怎么会有另一块在贺皇后手里?等等贺皇后、贺府,难道贺皇后是贺家的人,可是我为何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两个人都陷入沉思,这其中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司寇曦觉得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完全没有用,她其实想岚璟回贺家问一下,但是这样做其实太伤害岚璟了,所以她想了想还是打算让九重楼和碧海宫先去查查,既然有了贺府这条线,那么查这件事情会有更多的眉目。司寇曦将两块玉佩都放进岚璟的手里,握住岚璟的手说:“六哥,别想了,我们就这样瞎想想是没有结果的,我们先照着贺府这条线让碧海宫和九重楼的人去查。有了点眉目,我们总能摸清到一些东西。”岚璟点点头。炎淑和银月都领了旨意去查贺皇后的事情。岚璟知道司寇曦心里很在意这件事情,他也明白贺皇后与贺家绝对有脱不开的关系,夜深了,他看着身边的司寇曦沉沉地睡着了,他便悄悄起身离开了王府,飞身隐于黑夜之中。贺府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他轻而易举地便进入了祠堂,倘若贺皇后真的是贺家的人,那么在贺家的宗谱伤绝对会有贺皇后的名字,他一页一页的翻看,就算看到了母亲的名字也没有看见贺皇后的名字,可是母亲名字旁边有一个被抹掉的名字,这样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有一个人生生被贺家抹去了。岚璟慢慢合上了宗谱,他心里明白这个被生生抹去的名字绝对与贺皇后有关,再想想贺皇后的年龄与母亲相仿,那么这个人也许就是贺皇后。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贺家祠堂,回到了王府,他轻轻推开房门坐回床边,低头看着司寇曦,他不明白等司寇曦醒来后他应该如何跟她说贺皇后也许就是贺家的人,她一直都很想知道贺皇后的身世,但是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去了,之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因为身边的人都处处隐瞒,她心里也许会受不了。司寇曦突然翻身,一只手碰到身边的位置,她突然察觉到身边的人不见了,司寇曦立马睁开眼睛起身,司寇曦和岚璟四目相对,岚璟扬起嘴角、双手覆上司寇曦的肩膀说:”曦儿,你现在已经在王府了,你不用再这么警觉了,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你可以安稳睡觉的。“司寇曦抓住岚璟的双手说:”我明白的,但是多年的习惯了。还有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大晚上的我刚醒看得怪瘆人的。你去哪里了,夜晚更深露重的,回来了就换一身衣服,小心着凉了。“岚璟笑笑摇头:“曦儿真的是很聪明!”司寇曦一笑说:“王爷,我可是碧海宫宫主,这片大陆上最风流倜傥的流烟公子啊,想当初你们九重楼可输在碧海宫手上很多次呢。”岚璟这回倒是真的被逗笑了,捏了一下司寇曦的脸说:“你这么喜欢记得这些东西呀,非得争个第一。”司寇曦得意的说:“我本来就是最厉害的,我也希望碧海宫可以如姑姑的军队一样厉害。”岚璟低下头皱着眉说:“倘若贺皇后真的是贺家的人,你会怎么样呢?”司寇曦扑进岚璟的怀里说:“故去的人值得我去缅怀,她是我扶持谨申向沐玺复仇的动力,但不会是我日常生活中的阻碍,我不会因此影响自己现在的生活,你大可放心。”岚璟收紧双手,他既然知道司寇曦的心中所想,便轻声说:“那我们明天就去贺府拜访一下。”司寇曦点点头。 第三十七章 司寇曦和岚璟带着些礼物就去拜访贺家的人了,贺府里的人看见六王爷的马车立刻飞奔去通报。贺君靖听了立刻放下手中的卷册,出门相迎。他看着这个孩子心中不禁想起自己的妹妹,岚璟真的是很像贺漪啊。他看见来了的人行礼说:“参见六王爷、六王妃。”岚璟立刻扶起他说:“舅舅,不用在乎这些虚礼。我成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贺府,是我不孝。”司寇曦也立刻对贺君靖行礼说:”拜见舅舅。我没及时来看你,实在是不孝。”贺君靖摆摆手说:“是父亲不让的,你们不用自责。父亲就在里屋的书房里,我带你们去见他。“ 他们对着坐在主位上的贺鹰行礼,贺鹰看着两个优秀的孩子甚是欣慰。渐渐的几个人就聊起来家常,岚璟看着时机合适,便将那两块玉佩拿了出来呈到外祖父面前说:”这是我和曦儿无意间合上的。“贺鹰看见十分吃惊,焦急地问岚璟说:”你哪里得到的这块凤配?“岚璟回答说:”这块凤配是曦儿的。“贺鹰和贺君靖均将目光转向司寇曦,司寇曦立刻回答说:”是贺纾姑姑给我的。她说这是他家人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她让我一直好好佩戴在身边。“贺鹰立刻焦急地问:”那纾儿人呢?“司寇曦吞吞吐吐地说:”贺纾姑姑已经走了。“贺鹰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贺君靖甚至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贺鹰悲痛地说:”我们当初就应该拦住她。“岚璟焦急的说:”那贺纾姑姑到底是谁?“贺君靖叹了口气说:”她是你母亲的双生妹妹,你母亲出嫁地早但是生你却晚,等你出生的时候纾儿已经走了。“司寇曦皱着眉问:”姑姑既然是贺家的女儿,那为什么我当初想找她的家人那么难?“贺鹰年迈的声音传来:”当年她喜欢上了嘉年王朝的质子,那个人的双眼里充满欲望,我不希望她跟那个人接触,就开始阻挠他们,但是谁能想到她为了那个男人居然要去嘉年王朝,我们不答应,她便要断绝与家人的关系,我一气之下便答应了。但是不能让她就以这样的不清不白的身份嫁去嘉年王朝,便请求当时的三王爷也就是现在的陛下给她一个郡主的身份,好让她可以风光嫁过去能够成为那个人的王妃。自此之后我们贺家便再没有这个人,虽说如此,但是她的姐姐还是很关心她,时常打探她的消息。几年间嘉年王朝局势动荡,最后她成了皇后,听说沐玺能登上皇位纾儿有很大的功劳,我从来没想到纾儿竟然有如此魄力,领军带兵。后来贺漪出事了,家里一团糟,也没有人来再去查探她的消息了,一切都断了。想想纾儿都是一国之母了,也许我当年的阻拦是错误,我也不想再去打扰她,就再也没有了联系。”司寇曦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纠葛,她只想找到姑姑的家人,将姑姑对他们的歉意转达,她起身跪在贺家人面前,深深扣头说:”姑姑很后悔她当年的所作所为,她到临死前都在想念你们。这枚玉佩就留给外祖父了,也算物归原主,我也算完成姑姑的遗愿了。今天在这里一跪就是替姑姑对你们叩拜。“岚璟走到司寇曦身边扶起她,转头对外祖父说:”贺姑姑死前最想做的事情应该就是落叶归根、魂归故里。以前贺姑姑就算是再怎么惹您生气,这么多年也该一笔勾销了,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念贺姑姑的。在祠堂里,我们尽快立一个贺姑姑的牌位。“贺鹰点点头,但是他同时把玉佩递给贺君靖,向他示意,让他把玉佩还给两个孩子:”这两枚玉佩本就是给他们姐妹俩的,现在又正好交到了你们夫妻二人的手里,冥冥之中就是一种缘分,所以这两枚玉佩还是给你们。“说完转头交代贺君靖说:”祠堂里的牌位赶紧准备起来,不管如何她始终是我贺家的孩子。不过老六媳妇儿,纾儿她为什么去世了?她分明还那么年轻。“司寇曦不希望他老人家知道姑姑是被害死的,岚璟想要回答,但是司寇曦暗中拉了一下岚璟,立刻回答说:”外祖父,姑姑她一直身体不太好,那年突然染病一下子没缓过来也就去世了。对了外祖父,姑姑的孩子不在皇宫,他已经离开那里了,您要是愿意,我就让他尽快来见您。“贺君靖和贺鹰都十分激动,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离开了皇宫,他们心中都明白司寇曦和岚璟的嘉年王朝之行想必是做了什么事情,不然一个先皇后的孩子怎么会可以离开皇宫。贺君靖立刻说:“要见,我们要见这个孩子。”司寇曦点点头。 贺家之行了却了司寇曦心中最大的心愿之一,她终于帮姑姑魂归故里了。司寇曦紧紧地缩在岚璟的怀里,她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六哥,我觉得我嫁给你好像是老天安排的一样,这对玉佩就是我们之间冥冥之中的牵绊。”岚璟也觉得他和曦儿之间就是母亲和姑姑在拉紧他们之间的联系。这让他们更加珍惜他们之间的这段缘分。 第三十八章 在找到姑姑的家人之后,那么司寇曦就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让沐谨申回来见他母亲的家人,炎逸在接到司寇曦的消息之后,立刻赶来王府,司寇曦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炎逸,炎逸也立刻领命去办相关的事情。沐谨申回到这里后最重要的就是对于他的身份隐藏,所以司寇曦还需要给沐谨申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思来想去要跟岚璟扯上什么关系是不可能了,但是父亲那里确是可以这么一办。所以司寇曦让祁嘉回家请大哥和二哥晚点来一趟王府。司寇曦看着九重楼送来的关于司寇家的族系旁支的信息,认真的挑选着应该给沐谨申选一个什么样的身份,看着看着时不时地还感叹一句司寇家的旁系实在是太多了,岚璟无奈地摇摇头说:“司寇家百年历史,历代为官,这旁系怎么可能少啊,只是不得不庆幸的是司寇家的旁系之间没有太多的斗争,也是家风家规严谨的缘故。”司寇曦点点头,继续翻看着问:”银月,你查了这些东西,你觉得挑谁合适?“对于司寇曦的突然提问,他一愣怔,立刻回过神来说:”我觉得挑一些远房亲戚,最好是一些不好查身份的。“司寇曦点点头表示认同,必须找一个不好查身份的,不然有心之人找出破绽,实在是不好交代。最终他们确定了一个叫司典的人,他父母刚去世不久,并且住在偏远的地方,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他自己本人一直醉心于学习,但是却是一个没有出头之日的人,后来因为父母离开自己上山砍柴不小心摔下山坡,一下子就一命呜呼了,还没有人知道他的死亡。司寇曦立马就点中这个人了,不过也轻笑说:“九重楼的人为了查这个东西也是费了好一番心思的,连这个压根儿跟司寇家扯不到关系的旁支都给我翻出来了。”银月立刻解释说:“王妃不是你要找偏一点的旁支嘛?”司寇曦点点头说:“没错。”银月心里长舒一口气,自从上一次过后,他心里一直对司寇曦心存愧疚,第一次被司寇曦布置任务生怕自己做错了。司寇曦把东西放在一边说:“我暂时就定这个人了,具体事宜我们等到大哥二哥来着之后再商量。六哥,九重楼注重于消息的收集,但是它只为你服务嘛?”岚璟看着书说:“不啊,它现在还为你服务。”司寇曦推了一把岚璟,笑着说:“别这样说,我认真的。”岚璟点点头,正色说:“它服务于为我收集各处的消息,从前我在前线的打仗,敌人的情况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我想你是懂得。但是同时呢,江湖中人只要给与交换的东西足够有分量 那么我就能够提供给他们相应的信息,但是我给他们提供消息的时候就会避开王朝中的一切。其实跟碧海宫是一样的最起码现在是,尽量脱离朝堂。”司寇曦点点头,抿抿嘴唇说:“六哥,抱歉啊,我好像要将你提前拉入朝堂。”岚璟最不希望司寇曦有这样的想法,他告诉曦儿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他愿意为了他的爱人重回朝堂,而且所有东西都不是一味回避能够完成的。蠢蠢欲动的太子和二王爷,还有后宫那些不安分的女人,岚璟也是时候去处理了。不过想要全力着手于这件事情,也要等完成了曦儿的一切。 司寇曦心中按下决心,虽然她自己一直都不想再涉足皇宫,但是遇到自己心上人的时候,人也会变,司寇曦其实也渐渐明白了姑姑当年的感觉,不过司寇曦绝对不会活成姑姑那样。 夜晚来临,司寇曦喝着银耳莲子羹,坐在书房里静等大哥二哥的到来。书房门被缓缓推开,两道熟悉俊朗的身影缓缓走进来,司寇曦一下子展露笑颜,放下手中的东西,小跑向两位哥哥,一下子拥住他们。司寇清笑着说:“还是这么小孩子脾气,不过话说,你在王府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呀,你是不是胖了?”说完还捏了捏司寇曦的脸蛋,司寇曦一下子打开司寇清的手。岚璟也笑笑说:“大哥,你来看看这个,曦儿决定了一个人,怕是怎样让这个人名正言顺的顶替这个司典的名号,就要靠你了。”司寇清仔细看着这个人的底细,他转手就将册子递给大哥,司寇羽也仔细看了看说:“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父亲也交代我们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好。不过这个人为什么突然要到我们这里来。”司寇曦犹犹豫豫地跑过去挽住司寇羽的胳膊说:“大哥~这个人其实是贺家的孩子,还有他还是嘉年王朝的那位前太子。”司寇一家几个兄弟每日都会上朝堂,自然对那位太子有所耳闻,没想到自己妹妹居然要把一国太子秘密带到腾霄国,两人均是一脸震惊,司寇羽当下就想把自己的手臂拉出来,司寇曦嘟着嘴巴死死抱住大哥的手不肯松开,司寇曦当下直接耍赖说:“不行,大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一定会答应我哒!”司寇羽向来知道自己妹妹会死缠烂打,一个劲儿的还想挣脱,司寇曦见自己耍无赖没有用,抱着大哥的手臂,转头委屈巴巴地喊:“六哥,你看我大哥!”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岚璟和司寇清举着茶杯都无奈地笑了,司寇羽向另外俩人求助,俩人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样子,司寇羽跳脚地说:“哪有把别国太子弄进自己国家,还想瞒天过海的人呐!你们俩还不管管她!“岚璟思考了一下说:”这个人确实不好查了,外加这个人不过是司寇府无名旁支,没人会仔细在意,就算再怎么查也不会联想到人家是他国太子的,问题不大。大哥二哥还请多费心。“司寇羽清楚,便点点头说:”我们会尽力的。王爷放心。“司寇曦听到这里,一把推开司寇羽说:”你个小古板,跟爹爹一样。“司寇羽谈了一下司寇曦的脑袋说:”父亲知道你搞来的是太子嘛?“司寇曦跑到岚璟和司寇清中间,俏皮地说:”六哥和二哥会护着我的。“司寇羽笑着说:”王爷,你把曦儿宠坏了。不过曦儿你对王爷的称呼,好像在有我们的时候有些不合适啊。”司寇曦其实觉得连着叫大哥、二哥再叫六哥就显示不出岚璟身份的特殊,自己思量着一阵,突然突发奇想说:”我知道了,京城的女子都喜欢这么叫。“她突然凑到岚璟的耳边说:”璟哥哥。“说完自己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跺着脚说:”太肉麻啦。“岚璟也因为这个称呼有一丝不好意思,虽然有被一些女子这么叫过,但是都没有曦儿叫的那么特别。司寇俩兄弟,看到这俩人都很少见的状态,明白他们这场婚姻,应该很幸福。 第三十九章 一辆马车迎着破晓的曙光驶入京城,沐谨申缓缓掀开马车帘,看着已经渐渐繁忙起来的街道,心中暗叹终于来到了生养母亲的地方了,希望自己能够在母亲和姐姐生活的地方过得开心一些。马车直接行驶到了司寇府的门口,为了不引起别人的关注,司寇一家都只是在府里等候。沐谨申掀开帘子,在林管家到了前厅,一进前厅就看见司寇一家和六王爷都在那里等候了,他望着这群有些陌生的人,但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暖意。司寇战看着走近自己的沐谨申,嘴里呢喃地说:“真像,真像。”沐谨申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司寇战了,他便径直走向他,衣摆一掀,直接跪下说:“拜见舅舅、舅妈。”司寇战立刻将沐谨申扶起来说:“好孩子,你受苦了,既然回来了,就一定要好好的。”司寇战的夫人也友善的笑笑说:“这个孩子真面熟,好孩子来了就安心住下。”司寇曦缓步走向沐谨申,拉着他说:“你以后在京城的身份就是司寇府的一个旁支,父母双亡来投奔的,以后你就在司寇府住下了。“沐谨申笑着点点头。司寇羽上前说:”司典,我是司寇羽,你可以叫我大哥。“沐谨申也行礼,笑着说:”腾霄国最年轻有为的将军,大哥以后请多指教。“司寇清也上前说:”我是司寇清,你可以叫我二哥。“沐谨申笑着回礼:”能文能武的,你估计是朝堂少有的人才了。二哥,希望能与你一起交流些问题。“司寇晨不甘落后地挥手说:”我我,我叫司寇晨,终于府里来了个比我小的。“沐谨申同样回礼说:”三哥,你的脾气绝对是府里最活泼的。“司寇羽不禁惊叹于沐谨申对司寇府里人的了解。因为司寇府所有人对外都三缄其口,所以没有太多人知道司寇府多了一个人,其实只要对京城各位的仕途无影响,应该没有人会在意司寇府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 几个小辈算是终于聚齐了,他们都聚在司寇曦的小书房里,畅聊起来,司寇晨因为家里来了新人显得尤为激动,叽里呱啦地不停的和沐谨申聊天。但是碍于他的功课甚多,老师又格外严厉,所以才休息不久便被林管家叫走去见老师了。沐谨申看着垂头丧气的司寇晨说:“三哥这是在学什么,被安排的如此满满当当的。”司寇曦回答说:“不过是一些人伦道理,骑马射箭什么的。司寇家的孩子总归要多学点东西的。”沐谨申皱皱眉,看向司寇曦说:“司寇家的孩子还真是优秀,大哥二哥不仰仗舅舅,就在朝堂和战场引人注目,再加上这显赫的家世,如今姐姐又有了六王妃的称号。我一路赶来京城,时常与偶遇之人闲谈,他们总是对司寇府称赞有加,当今王朝也不过寥寥数语。”书房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很清楚现下的司寇府,它真的成功得让人害怕。司寇羽打破了寂静:“曦儿,大哥准备上交军权了,我们本就只为保家卫国再无异心,所以这军权只要打仗的时候在我手里就行了,平时握着反倒引人怀疑。”司寇曦一直很想跟家兄聊这些东西,但是却没有很好的机会,这次沐谨申提出来也是真的担心。岚璟沉声说:“我自从战场受伤后一直避免接触政务,父皇在我迎娶曦儿后,便直接提出让我重新上朝的事情,最近确实朝堂上盯着我们的人开始变多了,也可以暗中感受到太子和二皇子的蠢蠢欲动。”司寇曦一向聪明,她自然知道个中缘由,她同意大哥放手兵权,二哥在处理政务上所显现的才能她也叮嘱二哥稍稍收敛。沐谨申喝了一口茶说:“姐姐,我打算来年的春末领兵逼宫。“在场所有人立刻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沐谨申,可位上之人只是淡淡地喝着茶,仿佛刚刚那一袭话不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司寇曦最先回过神来,看着他缓缓开口说:”你下定决心了?“沐谨申点点头,”我早想过有这一天的,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早,比我预期地早了半年。你具体的打算是什么呢?“沐谨申告诉司寇曦,他一直在联络边塞地区部落的首领们,早已与他们达成了共识,外加嘉年王朝的许多人早已对沐玺怨声载道了,沐玺一直野心勃勃,对腾霄国的一些领土虎视眈眈。其实这几年嘉年王朝的情况一直不是很好,从母后去世后渐渐衰颓。司寇曦也明白当年能够登上皇位的沐玺到底花费了多少心血,他必定不甘在这片大陆上失去威望,现在连一些周边小国都敢挑衅,他心中岂能善罢甘休,早晚会派人去横扫边陲土地的。沐谨申拿出一封信给司寇曦说:”这是皇宫里的人给我送出来的,姐姐你看看。“司寇曦看着这封书信,眉头越皱越紧,书信里告知:沐玺要在春天攻打边疆各国,并且打算一路向北,大有横扫边疆之意。司寇曦看得差点气死,上面出现的许多地界名字,倘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些人都曾听从姑姑的领导,助沐玺登上皇位,就算后来国家太平,姑姑仍然与他们有舒心的来往,关系甚密,怎么演变到今天,竟要反目成仇呢?司寇曦,一把将书信拍到桌子,震得茶杯里的茶水都晃了出来,怒斥道:“当年这些人有恩于嘉年王朝,虽当年姑姑也给过不少恩典,但是沐玺也不能忘恩负义呀!”岚璟安抚着司寇曦说:“早年嘉年王朝的事情我略有耳闻,沐玺和姑姑的治国方略本就不同,听说当年沐玺本不想借那些人之手,但是姑姑坚持,沐玺也被说服,后来才有了八方支援的景象出现,若不是有你姑姑在,沐玺估计早就攻打他们了。”司寇曦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司寇羽悄悄试探说:“我没听错的话,你们刚刚在讨论的是抢夺嘉年王朝的皇位?”语气里充满着满满的怀疑。岚璟笑着说:“你没听错,而且这件事情你妹妹谋划已久,当初嫁给我似乎都是出于这样子的打算呢,妄图将我们都算进去。”司寇羽和司寇清听到此脸都黑了下来,司寇曦是一个多么会察言观色的人啊,她心中很清楚大哥二哥生气了。她有些为难的说:“大哥、二哥,我一直以来就想做这件事情,姑姑对我有教养之恩,她走的时候那么悲伤,嘉年王朝是她的心血,可是现在却被沐玺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司寇清摇摇头说:”那你也不可以瞒着我们什么都不说,甚至自己在暗地里准备复仇,向这么大的一个王朝讨债谈何容易。一个国家的权力之争可以黑暗到什么地步,难道是你一个人可以面对的?我们不会同意的。“司寇曦明白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沐谨申之所以要在司寇家面前说出自己的打算,他就是不想司寇曦瞒着她的家人,当一切暴露,姐姐因为他与家人产生矛盾是坚决不可以的,他已经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他不希望姐姐与最亲的人产生矛盾,所以他故意提起这件事情,他就是想探一探姐姐家人对此的看法,倘若她的家人不同意,他也坚决不会答应。沐谨申看到这样子的情况,也明白了所有人的态度,他看着司寇曦说:”姐姐,你不可能护我一辈子的,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的了,我知道其实你在嘉年王朝里有一些卧底,不然我在冷宫的生活不会只是这样,我怕是连活都活不下去,我总感觉暗中有人在保护我。母亲的仇也该是由我来报的,你能帮我到这里,真的很好了,我想母亲也肯定会很欣慰,同时她也不会希望你卷入这些王位纷争的,所以姐姐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司寇曦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她目光凌厉地看着沐谨申说:”你休想,不管前面这条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都一定陪你走完。二哥,你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司寇清眼神复杂地看着司寇曦,他一直觉得司寇曦回来的时候与与以前不一样了,原来她是抱着这样的决心和意志回来的,她想要改朝换代。他一直明白妹妹从小便展现出不俗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才能,尤其在每次离家又归来的时候,原来是她一直陪伴的人是嘉年王朝那位传奇的将军皇后,她能有今天这样的智慧想必也离不开那位的教导,但是为了报恩要与一国为敌实在是风险太大了。他看了眼大哥、看了看岚璟,最后再看看自己的那位妹妹,连大哥和他的夫君都不阻止,他又有什么特别好说的呢,无奈的笑笑。司寇羽将司寇清的一切表情都看在眼里,兄弟二人有些话就算是不说也都一清二楚,他看着司寇曦说:“一眨眼十几年想不到,曦儿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既然你要做,作为你的兄长也会支持你。外加近来嘉年王朝的边疆也不太平,各处也是对他们怨声四起,嘉年王朝对我们的一些领土也是虎视眈眈,我们也难以避免要去征战,既然如此就顺水推舟,换一个皇帝各处说不定可以少些战乱。”司寇曦特别感谢兄长的理解及支持,岚璟对她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书房里的五人在几个月后的战场上向天下人展示了什么叫英雄少年。 第四十章 贺家所有的下人都忙里忙外的准备东西,收拾着贺纾以前的房间,希望等沐谨申来了之后可以安置在他母亲的房间里。贺家老小也早早地候在前厅就等沐谨申的到来。也许是近乡情怯,沐谨申就坐在马车里很犹豫,不敢下马车,司寇曦看出他的顾虑,轻轻握住他膝盖上的手说:“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放心。”沐谨申看着司寇曦,司寇曦再次坚定地向他点点头,沐谨申终于起身准备进入贺府。贺鹰和贺君靖看着一个翩翩少年一身朴素的衣服但是难以遮盖自己的一身贵气,但还是脸上依旧是有一些稚嫩。他的眉宇间还是有一些贺纾的模样,也许是儿子都像母亲,沐谨申和岚璟还隐隐有些相像。沐谨申虽是一脸严肃的走进来但是目光其实一直在贺鹰和贺君靖两人身上徘徊打量。沐谨申来到他们的面前只是微微鞠了一躬,这是不符合任何一处礼仪的,但是贺家人明白这个孩子心中有怨,并没有多加责怪。“孩子,你真的很像你的母亲,这些人你的母亲和你受委屈了。”沐谨申轻笑,我母亲所遭受的一切难道仅仅用你们一句‘受委屈’就可以解决的嘛?你们知不知道我母亲她生活的有多难吗?“贺鹰听完沐谨申的话,就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沐谨申的面前,厉声说:“你母亲的路是她自己选的,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哪怕只能靠自己的血肉和泪水支撑下去。我的愧疚也只是没有拦住你的母亲,放任她做了之后的事情。去祠堂!”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贺君靖觉得父亲对着这个孩子似乎太严格了,走过去拍了拍沐谨申的肩膀说:“老头脾气就是这样,你别介意。”沐谨申还想反驳,却被司寇曦一句‘爷爷说的没错’给打断,岚璟偷笑地看了他们两眼,立刻跟上爷爷的步伐。他们一行人进入祠堂就看见老爷子对着新立的贺纾的牌位上香,沐谨申看见母亲的牌位,脸色有一些缓和,轻轻从怀里抽出一样被绢丝抱着的东西,轻轻放在母亲的牌位旁边,撩起袍子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磕了三次响头,贺鹰看着祠堂里列祖列宗的牌位,叹了一口气说:“贺家在小辈这里出了两位皇后,一位是腾霄国的皇后、一位是嘉年王朝的皇后,结果呢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早早便离开了人世;一个孩子在战场被陷害再也无法征战天下,一个孩子被囚禁在皇宫冷宫好几年。这时候我倒是宁愿自己的几个孩子是个普通人。今天这两孩子又有着无比尊贵的身份,这注定他们不能平凡,但是我希望各位保佑他们平安顺遂。至少不要像他们的母亲一样命运坎坷,爱而不得,无法解脱。”司寇曦也不禁感慨,贺家历朝历代都是身居高位之人,但是老爷子到今天竟在不停地期望自己身在一个普通人家。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不是吗?司寇曦牵起身边的岚璟的手,希望自己能给他一点无声的安慰,岚璟回以一个微笑,表示自己并不难过。在这些皇朝中最不缺的就是你争我夺,而各位官员之间的争斗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不管是无意卷入其中,还是有意为保家族繁荣而扯入纷争,他们其实都有点可悲。 祭拜完自己的母亲,沐谨申拒绝了贺家希望他能够留在贺家住一段的请求,直接跟着司寇曦去了六王府,司寇曦明明白白地看出沐谨申对于去看看母亲住的地方是很期待的,但是又碍于对贺府人的怨气,一脸傲娇的拒绝了。司寇曦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但心里有点开心觉得他好像还有点童心,还好没有被仇恨吞噬。 岚琼看着沐谨申甚是惊讶,司寇曦看着谨申脸上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就出声阻止岚琼,让他回来坐着,岚琼坐下来嘴里不禁惊叹说:“他看着与宫里的摸样相差真大,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这样子看上去真是有点太子的摸样了。”沐谨申真是愤恨,他最讨厌别人提起自己在嘉年王朝装疯的那段时间,他白了一眼岚琼,并不想理他,转头看向司寇曦:“姐姐,这六王府外呆着些不一样的人啊。”司寇曦不禁扯起嘴角心想虽然常年被囚禁于深宫,但这个弟弟似乎并没有荒废。司寇曦笑着说:“皇宫王朝的斗争,你自己经历了那么久还没有明白?话说,我们许久未见,姐姐倒是不太清楚你的实力,我们趁着今天有空不如试试?“沐谨申立刻站起来,向着司寇曦鞠了一躬说:”请姐姐赐教。“祁淑转身离开走向司寇曦的卧房。 司寇曦、沐谨申面对面站立,祁淑将一把佩剑递到司寇曦身边,司寇曦一把抽出,沐谨申也将自己的佩剑抽出剑鞘。祁淑缓缓退回岚璟他们身边,岚璟轻声说:”我从来没有见到曦儿拿剑,江湖上流传的流烟公子也未曾听说过有佩剑,祁淑,你不妨说一说。“祁淑将那把剑的剑鞘递给岚璟说:”王爷,这是王妃从小到大的佩剑,这把剑是贺皇后征战沙场时给王妃带回来的,那是皇后最后一次征战沙场了,那把剑带回来的时候听说上面沾满了鲜血,唯独魂魄这两个字清晰可见,自此之后这把剑就叫魂魄。这把剑倒是无比锋利,剑身都是冷铁所铸,世上倒是真的没有几把剑能够与之抗衡了。王妃的能力远不止于你们在藏生涯看到的那么浅薄。请王爷拭目以待。”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司寇曦和沐谨申,他们的一招一式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银月也不禁抓紧了手中的剑,眉头皱起,心中不禁反问自己能够有抗衡之力嘛?岚琼开口说:”哥,你能抗衡嘛?”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岚璟,他一脸平静毫无反应,祁淑和祁嘉都不是很清楚岚璟的实力,但是宫主的能力他们很清楚,以一抵千都不为过。这王爷再怎么有能力,怕是想与宫主抗衡也难。突然一阵尖锐的铃声响起,司寇曦的剑柄上有一个镂空铃不停的旋转,所有人一脸震惊、好奇。祁嘉说:“这是碧海宫所有人剑上都有的东西,每当我们用刀剑与人对抗的时候,我们都会鸣动自己的响铃,以敬我们曾经死去的将士同伴。马革裹尸的人,最好的归处是沙场,最好的敬礼是同伴的鸣铃。“炎淑也接着说:”这值得我们永生铭记,我一生的朋友。“说完也抬起手中的佩剑,运气催动了响铃。司寇曦一下子挡开谨申的剑,一个转身那把剑就抵在了谨申的脖子上。她缓缓露出微笑说:”还不错,继续努力,上战场和坐皇位你还差了一点。还有将佩剑拿去给炎旗加个响铃上去。以后每次用剑都记得敬你的母后和沙场的众将士,这是碧海宫的规矩,我们的规矩。“说完就走向祁淑,将剑抛给她。岚璟将手伸向司寇曦,将她的手牵起,笑着说:”顺带把我的剑也带过去,加个响铃。”司寇曦点点头。 第四十一章 沐谨申离开皇宫后便不断有人去朱雀楼打探消息,景皇后看见一波一波的人无功而返,心中的担心越来越强烈,外加现在坊间对于她这个皇后的流言蜚语也越来越多。为了平息这些躁动之气,沐玺和景萱决定趁这秋收的好时节大赦天下,在城楼上召见天下百姓,亲自宣布这个好消息,也算抚慰民心。一到这种时候,她心想怎么能失的皇后的气度,可是穿皇后的正宫装又显得太过显摆,身边的一位女官提议可以选择现在最流行的锦华阁的服饰,显得皇后亲民却也不是气魄,景萱其实也十分欣赏锦华阁的衣物,但是由于嘉年王朝的后宫的衣物都是由皇宫统一制作,她也很少有机会去尝试那样的衣服,这次倒是可以去添置几件。说完便派人去锦华阁定制服装去了。 司寇曦看见这个消息,笑着对祁淑说:“你写几个方子,最好那些药物混合在一起可以散发一些香味,然后交给祁嘉。祁嘉,你让锦华阁的人将那些衣服发料子放在药物里面吗浸泡,让他们的香味混合散发毒性,顺带让人送一些胭脂水粉进宫,里面也记得参东西。咱们就这样徐徐图之。祁淑记得把握好药量,就让她活到明年的年初。”祁淑、祁嘉领命离开了璟苑,司寇曦从窗外望向院子里的树木,那些花瓣树叶,都一点点变黄、一点点凋零。整个王府里的仆人们都为这些扫不尽的落叶而烦心,司寇曦轻笑,看着手里各楼以及九重楼传过来的各处消息,缓缓将折子合上,嘴里念念有词:景萱、沐玺,人就像树叶从发芽到青葱再到枯黄再到落下最后被人嫌弃。秋天已经来了,你们也是该变黄的时候了,等初春一到,你们就该为新生命腾空位置喽。说完将折子往桌上一扔,起身向岚璟的书房走去。 司寇曦进了书房后不禁搓搓自己的手,岚璟注意到一把牵过司寇曦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皱着眉说:“手怎么这么凉,让你多穿些,你怎么不听呢?“语气中稍稍有些责怪,沐谨申放下手中的笔说:”还没到秋末,这天气倒是冷的有些早了,姐姐向来怕冷,却又嫌衣服穿多了不方便,总是在秋末初冬的时候早早就燃起了炭盆取暖,估计姐夫今年府里的炭火的用量会是去年的一倍。“岚璟并不晓得司寇曦如此怕冷,捂着她的手说:”我以前常年呆在边疆,再寒冷的天气我都经历过,所以府上往往很少准备,听谨申这么说,今年府上倒是要多准备些,以防你要用。“司寇曦也是很不好意思,但是确实她怕冷又不爱多穿衣服,每年冬天姑姑和母亲都要调笑自己用炭火的速度。司寇曦无奈地说:”我确实有这小毛病,怕是冬天府上是要多备着点,这气温再降些,我估计就要点炭火了。不过说来也奇怪,今年的寒冷似乎来得早些。“沐谨申将一扇窗子合上说:”来得早,去的也早。这样也好年后打战也不会那么寒冷。“岚璟看向司寇曦说:”你们确定好年后开战了嘛?“司寇曦点点头说:”年后开始,大家都应该过个好年,年后开战的话估计到春末一切可以回归太平,那也是登基的好时节,春天就该万物苏醒。“岚璟点点头表示明白,也确实各项准备在年前可以准备好,父皇也确实身体有所欠佳,其他皇子也有些蠢蠢欲动,嘉年王朝的动荡势必波及周边,腾霄国的争端怕是在所难免。年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 腾霄国各个皇子处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这也许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虽说他们的争斗也没有摆到明面上来,但是暗地里的争斗确实也不少。老二一行人在官场上贪污腐败,太子一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其中的肮脏已经难以示人,一旦他们的利益开始牵扯,那么其中的一切就会爆发,到时候那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的场面,不知道皇帝受不受得了。一颗百年大树从根基开始腐烂,不管表面多么光鲜都没用了,而对于岚璟来说,他就是要创造这一机会。 星轨阁的人传来消息说,今年的冬天也许会有些不太平,雪灾在所难免,那么引爆一切的关键就在这上面了。这颗的爆炸也许是难以预料的,但是利用自然灾害确实是最自然的,不容易被他人诟病到六皇子身上,那么岚璟就可以静静看着一切的发生。 自此星轨阁一直在忙碌着观察天象,记录气候,推算占卜雪灾爆发的几率。银月、岚琼、司寇家三兄弟听完司寇曦的计划都陷入了沉寂,心中都不禁感叹这个计划的绝妙,同时也惊叹于司寇曦和岚璟的能力,他们居然能有这样的谋划。其实心中真正明白一切的是岚璟,他对身边的司寇曦不禁流露出赞叹,这样一个深谙谋划之道的人还好是个女子还好是自己的妻子,倘若他是个男子,倘若他又归顺于他人,他真的很难想像自己将来的境遇。看着她的样子,岚璟终于明白像沐玺那样对皇位有着深深的向往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娶贺纾了。这样的女子魅力太大。 第四十二章 锦华阁送往皇宫的衣服受到了景皇后的称赞,外加胭脂水粉也十分契合皇后的心意,所以惹得后宫嫔妃们都派人去锦华阁定制服饰,这到也是让锦华阁在嘉年王朝更加开拓了业务。祁嘉将这一切消息都告诉司寇曦,司寇曦倒也是笑笑,她明白这个皇后虽然戒心重,但是已经别人查证毫无问题的东西,她就会十足信任,第一次锦华阁送进去的东西没有引起她的怀疑,那么之后只要做事一直如此谨慎,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她因此也不忘交代底下的人做事要更加谨慎,景皇后身边的人要盯得更紧些,但是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星轨阁那里每天都开始盯着天象气象的变化,每天都定时定点的派人送来相关的消息,以及对于后面天气的预测,祁嘉和祁淑俩人跟在司寇曦身边也开始忙起来。岚璟推开门进入书房便看见司寇曦翻着一本本的折子,祁嘉和祁淑也坐在一边的桌子上核对着什么。岚琼好奇,推开岚璟便走到祁淑的身边,盯着她的手里的本子看,皱着眉头问:“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们每天都忙成这样?“祁淑把手上的本子放到另一边给岚琼看,又直接打开另一本,无奈地说:”这是我手下所管三阁的账单,以及今年年末库房里所能预留的库存,以及每一次大量货物的调集记录。今年的年末有大事要做,那么这些东西我们就打算在秋末了结完毕,来年恢复一切的运转还需要时间。“岚琼看着复杂的内容,就疑惑的问手下的人不能干嘛,要你自己如此亲历亲为?”祁淑知道他没有心思看这些,直接合上本子说:“这已经是底下人整理好了交上来的了,不然更多更加复杂。”岚琼惊叹出声:”怪不得碧海宫做得那么大!“岚璟走到司寇曦身边看她埋头于查看星轨阁送来的消息,岚璟心中也佩服她这么年轻的姑娘居然能把碧海宫壮大到如此地步,他将曦儿手边混乱的折子、本子一本本整理好,他轻声说:”曦儿,这些东西要每天都看嘛?“司寇曦舒展了一下,转头笑着对岚璟说:”对啊,天象、气象是最难以预测的东西,我们现在就是要每天都进行预测和分析,再进行验证以保证我们预测的准确性。不然今年能否发生雪灾也实在是难以预料。“岚璟心疼司寇曦为了帮自己谋划,如此辛苦的做这些事情,他拿过司寇曦手里的折子说:”别看了,我们完全不需要利用雪灾,我仍旧有别的办法让他们原型毕露。“司寇曦完全知道这就是岚璟心疼自己,虽然她明白岚璟的能力,但是用他的手段,岚璟自己想必也会付出不一般的代价,她不忍心,倘若有最好的方法,当然是采用最好的方法。”六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也知道你最近在忙着给小申出谋划策,又忙着收集罪证。你比我辛苦的多,我做的这些事情真的很简单了,我和祁淑、祁嘉都已经习惯了。你压根儿不用为我担心。赶紧把折子给我,看完这些,今天我也就结束了。“岚璟无奈,也知道曦儿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只好把折子还给司寇曦。岚琼看着祁淑翻着这些东西就觉得头疼,他的余光瞟到认真看着记录册的祁淑,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认真的姑娘有点好看,一下觉得尴尬就自己咳了一下,祁淑奇怪地看着岚琼,一脸探究,刚想问岚琼怎么了,就被司寇曦的话打断了,岚琼悄悄舒了一口气,尴尬的转身向着司寇曦的方向,可是一抬头就看见岚璟这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双眼,吓得一哆嗦,咽了一下口水,岚璟收回自己的目光,岚琼如同被大赦了一般,一下子抄起手边的茶水喝光了。“炎逸和炎旗就要陪着小申去西北部了,与那里的大王商议接下来的事宜,所以青龙楼和玄武楼的事情怕是要祁淑和祁嘉多担待着些,但是以他俩的能力估计也可以打理的井井有条再走。过年的时候我会回一趟碧海宫,炎旗和炎逸估计能够在那个时候赶回碧海宫,我们大家再一起过个好年,年后怕是大家就要聚少离多了,回来时说不定都物是人非了。”说完这些司寇曦不禁觉得伤感,祁淑和祁嘉也感受到了,她们二人鞠躬手抚心脏说:“我们定将竭尽全力。”岚璟也握住司寇曦的手,眼神坚定,司寇曦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岚琼虽然一直都乐呵呵的,但是他也明白这个年后对他和六哥意味着什么。 第四十三章 沐谨申呆在腾霄国已经有十来日了,他必须在年前和西北部商量好一切对策,所以他想尽快启程去西北部,天气再冷些,路上就走起来更加困难了。司寇曦听到他的打算也明白,谨申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沐谨申走之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司寇曦,司寇曦觉得这个盒子十分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开盒子,盒子里一块火焰状的烈火兵符,差点没把司寇曦的眼泪给逼出来。当年沐玺就算在姑姑死后都一直在寻找这块兵符,没想到竟是在谨申手里,谨申说:“母亲当年把这块兵符给了我,只是说这是特别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够给任何人,我想这宝贝就将它埋到我宫里门前的栀子花树下,所以没有任何人找到,我也是离开皇宫前才将它挖出来。”司寇曦欣慰的笑笑,怪不得沐玺当年严刑拷打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原来确实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块兵符的下落。司寇曦疑惑谨申为什么要将这块兵符给自己,谨申是想将这块兵符留个司寇曦,之后让她以烈火军的名义带兵,不要以碧海宫的名义,不然碧海宫多年中立的态度在江湖上被打破,也许会对碧海宫产生不好的影响。 司寇曦感谢谨申为她,考虑这些,但是司寇曦摇摇头说:“我召集手下的人不需要兵符的,反而是你,到时候西北部和你其余的兵马发起争斗总是要有名义以及兵符的。既然如此,我认为烈火兵符的号召力足矣,说不定还有其他一些部落因为这块烈火兵符的缘故而更加响应你。”谨申陷入沉思,手里抚摸着这块兵符。岚璟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看见谨申有些犹豫,他才开口说:“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父皇跟我说嘉年王朝的传奇皇后,你一定要坚信,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母亲的号召力绝对还是有的,这个你拿去。”说完就递过去一张纸,谨申很奇怪,但是司寇曦却知道,这是当初岚璟送她的那张兵法推演图。“你应该知道我在图上标注的东西,我始终认为从西北部出发有些远了,但是从戈弋城出发最为妥当。”这座城池占地面积大,但是人口不多,最重要的是它当初是贺纾领兵的地方,贺纾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是在这里带兵训练,自沐玺成功登上皇位,贺纾就一路带兵回宫,很多士兵在嘉年王朝安定后,并没有随贺纾回去,而是在戈弋城领了一官半职安定下来了。贺纾也不曾冷落了这里,一直都是自己全权打理着,沐玺也只认为她是对那里有感情,并没有将一块城池太放在心上,戈弋城也不算十分富足,就算贺纾离开后,沐玺也没有太注意这片城池。岚璟将一本折子递给谨申,笑着说:“我成为你姐夫,也没送什么见面礼给你,这就当是我给你的了。这里面有戈弋城的所有详细信息,那里的人依旧很感恩你的母亲,那里的所有官员依旧是你母亲的部下,等你联络完西北部的人,就去戈弋城,将那里占为己有,就从那里起兵,等沐玺意识到,他也来不及派人去那里了。”司寇曦和沐谨申均是一怔 ,没想到岚璟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连谨申的起兵之地都已经想好了。司寇曦想了想说:“就是那里,封王起兵,戈弋城,从哪里开始的,我们就从哪里击败沐玺。”沐谨申郑重地收下这些东西,向司寇曦和岚璟拜别。 等到晚上乘着夜色,悄悄独自离开了。司寇曦站在沐谨申的房间里,感受着清冷,他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了。一切又恢复了以前的摸样,司寇曦不可见地深吸一口气,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转身离开。 第四十四章 司寇曦和岚璟手下的人少说也忙碌了半个月了,一切事情也渐渐谋划好了,他们也难得有一段休息的时光。说到底,司寇曦骨子里也是一个懒惰的人,突然可以休息,她也不愿意拼命去做什么,今天就破天荒地睡了懒觉,王府也少有的安静了许多。岚璟早早就醒了,按道理司寇曦察觉到岚璟有一点动静,便会自动醒来,这次却睡在岚璟的臂弯里纹丝不动,岚璟想着等等,可谁知道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司寇曦依旧睡得安稳。岚璟想也许这的是她累了,也就甘愿当她的抱枕,陪着司寇曦一起睡到了日上三杆。司寇曦嘴巴里哼哼唧唧终于有了一丝转醒的迹象,睡眼朦胧地就看着岚璟对着自己笑,一下子又把眼睛闭上,嘴里哼唧:“叫祁淑他们把炭盆点点,把屋子里弄暖和了,我就起来。”说完还向岚璟的身边靠靠。岚璟真不明白她怎么这么怕冷,但也怂恿了,高声说:”祁淑,祁嘉你们进来,把炭盆点上。“祁淑和祁嘉早就明白司寇曦的脾性,麻利地干起活来。屋子里很暖和了,司寇曦才慢慢悠悠放开抱着岚璟的手臂,伸了个懒腰起床了。岚璟失笑,摇摇头也爬起来。祁嘉隔着屏风笑着说:”王妃,外面下雪了,今年的初雪呢!“岚璟也惊讶,司寇曦更是直接跳起来兴奋地问:”真的嘛?雪下的大吗?“祁淑捂着嘴偷笑,想着王妃依旧这么喜欢看雪,忍着笑说:”挺大的,现在外面还在飘雪呢,王妃不着急,待会儿出去就能看见。“司寇曦满脸惊喜,一把抱住岚璟的腰身,笑嘻嘻地对他说:”六哥我们待会儿去看雪,今天就不看那些折子了。“岚璟倒是没想到司寇曦那么爱雪,她难得有请求,还这么小女子姿态,他自然答应都来不及。 司寇曦穿着雪白的披风,冲进雪里,还不停地想去抓雪,衣服上的几朵红梅在雪里红得耀眼,倒是与院子里的红梅树相互映衬的极好。岚璟笑着站在走廊里看着,这让他想起来几年前他第一次看见司寇曦,他与司寇家几兄弟在学堂念书,突下大雪,司寇家派马车来接几兄弟回去,恰好是司寇曦来接,娇俏的小姑娘撑着映着红梅的油纸伞,穿着红色的小披风,满脸笑容地奔向哥哥们,这一刻的她给岚璟留下了深刻的映像。一个雪球砸中了他,让他回过神来,眼前司寇曦挥着手让他去陪她一起打雪仗,多么幼稚的行为,但是他却抓起一把雪陪司寇曦玩起来。老管家以及王府其他人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不忍打破。司寇曦玩了好久,岚璟怕她冷就把她拽回来屋里,下人立刻递来了帕子和汤婆子,岚璟帮司寇曦擦干手,直接把她拉到炭盆前让她暖手,还将她身上打湿的披风脱下来。司寇曦脸上笑容依旧,岚璟帮她暖手,无奈笑着说:”玩场雪就这么开心?“司寇曦立马点头。她突然转头看着岚璟说:”明年冬天的初雪,无论你身处何位,你还陪我打雪仗好不好?“岚璟一愣怔,看着司寇曦眼神中的期待,不自觉地点点头,司寇曦满足的转过头继续烤火。她似乎没有多想,但是这句话在岚璟心中激起千层浪,也许会影响岚璟之后的决定。 第四十五章 临近年关,风雪倒是越来越大了,司寇曦提着食盒去书房找岚璟,一推开门风雪直呼啦啦地往屋子里灌,,司寇曦迫不及待地窜进去,用力把门关上了,嘴里不禁感叹今年的风雪真是太大了。岚璟看见司寇曦来了,便让银月把炭盆烧的更旺些,好给司寇曦取暖。司寇曦把食盒里精致的小点心和几个神秘的瓷罐子取出。虽说是吃惯了好东西的,但是看见司寇曦带来的这些精致小点心,书房里的几个人眼睛都不禁亮了亮。岚琼嘴里赞叹着,手也迫不及待地伸了过去,抓起一块就往嘴里送。司寇曦期待地询问味道,岚琼立马点头夸赞好吃。司寇曦听着也开心地笑笑,将糕点分了几块放在岚璟手边,自然也少不了其他几个人的,分给银月时他受宠若惊地不敢接,岚璟发话了他才犹豫接下。炎旗倒是坦然自若地吃起来,笑着说:“宫主做的糕点味道依旧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喝一杯栀子花茶了。”司寇曦捣鼓着手里的瓷罐子,头也不抬地说:“这不是来了嘛。初雪,雪化成水就存在这罐子里了,虽说也没啥不同但是就是想纪念一下,栀子花干,这倒是来了王府之后收的王府里的花,不知道能不能有藏生涯的栀子花的味道。”说完就守着小炉子烧茶。岚琼则惊讶地说:“这些都是嫂子做哒,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司寇曦稍有得意的说:“这是自然,不过呀有些有草药味的糕点都是祁淑配的料,都是对身体好的,如果你有幸吃到她做的膳食,那才是真的饱口福。”炎旗也是赞同极了。司寇曦转头问岚璟觉得味道如何。岚璟倒是开心地很,有些感叹说:“王府也是很久没过一个这么热闹的年了。”司寇曦忙着手里的泡茶工艺,笑嘻嘻地说:“我在呢,就一定保证六哥今年过个最开心的年。就是这天也实在是太冷了。”炎旗严肃地说:“照这个势头下去,来年雪灾简直是肯定的了。”岚璟也赞同,宫里有人传话来,说是陛下害怕来年雪灾严重要求各地官员加强防范存贮粮食,国库也要准备随时拨出银两赈灾。 腾霄国这边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沐谨申那里也在按部就班,谨申已经悄无声息地拿下了戈弋城,那里的官员父老乡亲一看沐谨申亮明烈火兵符都自觉臣服于他,外加这些年沐玺对戈弋城不管不顾,只顾收于民脂民膏,前几月他逼疯贺纾之子的传闻传出,戈弋城的人早对他失望透顶。这时贺纾之子想要以烈火军之名再踏平嘉年王朝,替贺纾报仇,戈弋城的人都愿鼎力相助,戈弋城也早已形成只进不出的局面。西北部作势动荡,沐玺忙着应付他们都来不及,更别谈关注一座戈弋城。碧海宫的三万大军也从各地响应碧海宫号召,暗地里集结,只待烈火军沿路号召集结,从而一应而起。早年贺纾心腹也早已为响应贺纾之子蠢蠢欲动,只待时机一到。司寇曦早已挑选好各路兵马大将军,只是到来谨申真正开始打仗的时候司寇曦怕是真的没有办法留在腾霄国了,她必须陪在谨申身边。 第四十六号 过年了,司寇曦很少进宫,但是这次宫宴她倒是必须去,除了与王府亲近的人见过司寇曦的真容,其他人一概以为司寇曦是个又哑又丑的人。这次进宫她也不想惹是生非,便也照例带上面纱,倚在岚璟身边坐着马车进宫了。她向来不喜欢和那些后宫妃子们打交道,所以两人故意最晚进去,寻思着可以吃了饭就回去。一声”六王、六王妃到“,一下子倒也是引来所有人的关注,千百双眼睛盯着他们。六王依旧风姿卓越,六王妃虽蒙着面纱却也是气质极佳,大家闺秀之气可十足胜过在场各门女贵。夫妻二人安安静静坐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干着自己的事,丝毫不理会他人的眼光。司寇家和贺家倒是也习以为常的样子,直接自己坐下了。稍后皇上皇后也来了,皇上看见岚璟来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站在一旁的皇后看见了,心里气愤的很,尤其是看见那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的样子,尤其觉得扎眼。 国宴自然是少不了各位皇子的登场,其实腾霄国非要有争斗也不会牵扯太广,有实力争一争的也就是太子和岚璟,至于二皇子早晚会被太子当成挡箭牌使用掉。皇帝举杯向众位大臣说新年贺词,众大臣自然也纷纷迎合,这一圈恭祝结束,自然就到了歌舞升平的时候。众多舞姬在大殿中心摇曳生姿,司寇曦倒是认真地在欣赏那些舞姬的舞姿,看到一半就靠在椅背上,意兴阑珊地抬头低声对炎嘉说:“没有瑾花的姐妹们跳得好呀。”毕竟实在皇宫,炎嘉始终觉得王妃在殿里这么说话不好,炎嘉微微地朝司寇曦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司寇曦不想炎嘉也会怕重要场合,岚璟自然也听见她跟祁嘉的耳语,无奈地低头笑笑。他们说话间歌舞都结束了,这些场合后宫妃嫔们自然得说些话,可是司寇曦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把火直接烧到自己身上了。徐贵妃笑着说:“早就听见老六娶了一个好媳妇,但是也从来没见过,这是第一次进宫,初次见面可是要送见面礼的。”来人将我准备的礼物快送到六王妃身边。这一送不得了啊,下面是一个接一个呀,送完了自然司寇曦要起身谢礼啊,众人看着她坚韧瘦削的身姿缓缓走到殿前,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她,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她,看她是否能讲话,她缓缓行礼,淡定的开口说:”谢皇后娘娘,谢各位娘娘。第一次进宫就能得到各位娘娘的礼物,真是受宠若惊。“她开口的一刻有人露出了笑容、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长舒一口气,这个瞬间真是人间百态都展现了出来,面纱下的司寇曦的嘴角就缓缓勾了起来。皇后立马露出笑容说:”老六媳妇看来倒也不像外头传的那样。不过倒是这面纱”司寇曦立马就笑了,说:”我的脸上没有事情,只是不喜欢抛头露面。“皇上对这姑娘有些满意,只是也是个有点沉闷的人,不免有些担忧。其他娘娘倒是觉得这个姑娘完全不足为惧,虽然出身司寇家,但是这个姑娘确实是完全没有的。 第四十七章 宫殿里表面一派祥和融洽的样子,暗地里不知如何波涛汹涌呢。这惺惺作态的场面终于就结束了,大家也依次陆续离开宫殿。司寇家和贺家人就等在宫门口等着岚璟和司寇曦出来,他们俩则被皇上留住,皇上明里暗里都暗示着希望岚璟可以每日上朝,像其他兄弟一样可以接管一些国事,听到皇上说了这句话,其他皇子看似表面没什么反应,太子还甚至帮衬了几句。司寇曦不禁心中冷笑,好一副家和万事兴的模样,谁不知道几个人心里紧张着呢。 岚璟直接开口毫不给面子的拒绝了,他表示自己现在偶尔上朝已经是自己所能接受的极限了,甚至展现出一副自己依旧对自己无法上战场的无法释怀的样子。岚璟如此一说,重提自己身负重伤的事情,皇帝听了倒是更加不忍心了,赏赐了一些新年礼物便让他们夫妻二人离开了。太子和二皇子看见岚璟拒绝了心里倒也是高兴,微微长舒一口气。 宫里不能有马车驰骋,司寇曦和岚璟便慢慢悠悠踩着雪执手向宫门走去。司寇曦偶尔用目光瞟向岚璟,其实岚璟在大殿里重提他战场负伤一事,她心中就隐隐担心,她始终觉得岚璟心里是真的还在介怀,不只是用来搪塞皇帝。岚璟感受到身边姑娘的眼神,骤然开口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也许是许久不讲话声音有些沙哑和低沉,司寇曦轻咳一声说:“六哥,你是不是还在介怀自己受伤的事情?”岚璟眼眸一合,又抬头睁眼看了看天际飘落的雪花,舒一口气说:“当年天气还要比这寒冷,是干燥而寒冷,鼻子里充斥着血腥味,耳朵里充斥着兵刃想接的声音、士兵的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我眼看着我们就要胜利了,你知道我心中的澎湃嘛。可是突然膝盖一阵剧痛,使我跌落下马,那时候我心里没有想自己会不会死,我想的是我没有办法战斗了,士兵没了指挥我会不会功亏一篑。百姓是不是又再次失去了看见战火熄灭的希望。我躺在血泊里看着天际开始飘雪,有点像今天。”司寇曦攥紧了他的手,嘴里低喃着:“原来你心里装的是天下啊······“声音太低以至于岚璟没听清,低头反问,司寇曦只是摇摇头笑笑,挽着岚璟的手臂走在暗黑的路上,虽然雪大,但是二人的步伐却一如既往的坚定。 慢慢地快要看见宫门了,也就有了些许亮光,二人也远远看见等在宫门口的家人,二人不禁相视一笑,司寇曦看见岚璟的头上满是白雪,本想用手帮他拂去,但是突然拉下面纱,笑着对岚璟说:”你看我陪你走到了白头。“岚璟一下子就愣住了,看着司寇曦长发上的白雪,他就明白她是什么一丝,舒展开笑容说:”我也陪你走到了白头。“两个人都看着对方眼里的笑容直达深处,他们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光。 远处的司寇晨看着他们二人突然停下来不过来,就在原地一蹦一跳地大喊:”姐姐、姐夫······“司寇曦二人不免加快脚下的步伐。司寇羽则是一把拍在司寇晨的脑袋上说:”别在这里张牙舞爪的。“贺家人看来也笑笑,这孩子倒是给新年多添了几分快乐。 司寇曦和岚璟先向贺家和司寇家长辈道了新年快乐,俩家老人也高兴地应下了。岚璟邀请了两家去王府聚聚,时间还早,等到守岁前再回各自府邸去。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王府去了。 王府里早就弄好了炭盆,一家人吃着甜点、唠着家常,没有一个人谈及国家大事,都是讲着平日里的笑闻趣谈。司寇曦看着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凑到岚璟的耳边说:“六哥,我现在觉得好幸福。”岚璟挑挑眉,他知道曦儿今年是真的非常高兴。 时间差不多了,贺家和司寇家需要回自己府邸守岁,岚璟夫妻二人便起身送他们出门。司寇曦的母亲一把拉住司寇曦,二人远远落在后面。司寇曦一脸疑惑,揽着母亲问:“娘,怎么了?”舒浅凑到司寇曦耳边轻声问:“你肚子怎么样了?”司寇曦就更加疑惑了,什么肚子,她肚子没啥事呀,但是看见母亲眼里的精光,聪明如司寇曦,她怎么会不明白,不禁羞红了脸,撒娇的叫了声:“娘······”父亲喊母亲的声音传来,舒浅拍了拍司寇曦的手轻声说:“抓紧,努力些,娘等你的好消息。”就直接快步向司寇战走去。司寇曦看着自己母亲要风风火火的背影。本以为自己有一个开朗的母亲,却没想到,到来儿女的问题上,母亲也是个不能免俗的,无奈地摇摇头。 司寇曦和岚璟坐在一起,聊着他们在一起的几个月里发生的一切,气氛恬淡而美好。 第四十八章 司寇曦和岚璟坐在一起,聊着他们在一起的几个月里发生的一切,气氛恬淡而美好。 岚璟不免想起舒浅在门口拉着司寇曦讲话的样子,他低头询问自己怀里的曦儿,她的母亲说了什么。司寇曦难免脸红,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问岚璟对于孩子有什么想法。这个问题倒是也让岚璟措手不及了一下,他当初确实是抱着要与司寇曦度过一生的想法去向陛下请旨成婚的,也想好了要对司寇曦负责一生,但是突然提及孩子,他倒是真心没有想过。 他心中也许是期待的,司寇曦听见他的心脏更加快速的跳动。岚璟表面却是很平淡地说:”我愿意听你的。“司寇曦明白岚璟不会强求自己去做一些事情,但是她同样也知道一个孩子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有莫大的诱惑。很多夫妻都期盼自己有孩子,也许这也包括自己。倘若有一个像自己抑或是像岚璟的小娃娃这将是多么奇妙的事情,说到底其实自己是不排斥的。司寇曦靠在岚璟的怀里说:”一切顺其自然,我也很喜欢小朋友。“说完外面炮竹声音顷刻响起,新年到了,司寇曦从岚璟的怀里起来,看着府外亮起的火光,岚璟则在一边脸上依旧保持着听见司寇曦那句话的笑容。 银月带着一众家仆,炎旗则带着其他楼主,一起走进大厅,都俯身向司寇曦和岚璟恭贺新年快乐。四大楼主不管身在何地,还是在新年时刻都赶到了司寇曦的身边,自从他们相伴开始,他们每一个新年都是在一起度过的。 岚璟不想让府里的人再忙碌什么,众人在一起吃了些夜宵又给所有人发了赏钱,便让大家都赶紧去休息了。 司寇曦轻轻拍动桶里的水,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转头对身边的祁淑说:”去把锦华阁制的那件红色云衫拿来。祁嘉你去将卧房里的蜡烛全部换成龙凤烛。“二人一听都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祁嘉想要开口问,却被一旁的祁淑拉了一下,使了个眼色,大家就缓缓退下了。 祁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拉她出去的祁淑,祁淑快步走进卧房,去柜子里面翻找云衫,边找边说:”王爷和王妃新婚之夜并未圆房,王妃应该是想今夜圆房。你快去库房找龙凤烛,顺便叫人将房间里的炭盆点旺些。“祁嘉反应过来,立刻出门去安排。 祁淑一直被司寇曦分外重用,也不是没有道理,就今天这一番来看,她确实足够贴心,足够机灵。祁淑一直都比祁嘉更加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也许是在早年跟着父亲常年在外巡诊,与人交流的多了,历练的多了。 司寇曦穿上火红的云衫,她穿上都不禁觉得不愧是锦华阁的衣服,这柔软舒滑的料子远不是其他铺子里可有的。不过这若隐若现的感觉也真是让司寇曦有些不自在,心想着这俩姑娘咋想起来这么做这件衣服,整理着衣服走出去说:”这衣服是你俩谁的主意?做得如此魅惑人心。“祁淑和祁嘉立刻抬头看向司寇曦,俩人嘴里发出轻轻地赞叹声。祁嘉立刻跑过去说:”当然是要把这衣服做得穿在王妃身上让王爷移不开眼才是最好的呀。“司寇曦唬了一眼祁嘉,祁淑笑着为司寇曦盖上一间火红的披风,也笑嘻嘻地说:”王妃常年练武身段真是好看极了,确实移不开眼。“司寇曦被这俩姑娘说的脸红了一个度,转身向卧房走去。 到了卧房司寇曦防线这热度远高于以前的温度,眉头微皱。祁淑替司寇曦解下披风时轻声说:”王妃穿云衫势必会冷,所以我们将房里的温度提高了一些,这样王妃就不用怕冷了。“说完和祁嘉欠了个身便向卧房外走去。 司寇曦无奈地笑笑,心里倒是夸赞祁淑和祁嘉的细心。她缓步走向床边,发现床边的龙凤烛没有点亮,嘴里低斥:”这俩毛毛躁躁的。“转身拿起一台蜡烛,便去点床边的蜡烛。 岚璟自从与司寇曦成婚后一直在另一边沐浴,沐浴完了还会处理一会儿公务再回去,其实他是在等司寇曦爬进被窝里了再进去,他怕司寇曦会尴尬。今天他依旧照着原来的时长回卧房,本想着司寇曦已经躺在床上了,谁知道一抬头竟发现她穿着火红的薄纱,赤脚站在床前点烛,心里说不出的痒痒。 司寇曦一转身就发现岚璟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的身后,低嗔:”你吓了我一跳。“说完便走向桌子,把手里的蜡烛放了回去。岚璟走到司寇曦身边,微皱眉地说:”怎么穿这么单薄,鞋子也不穿。“司寇曦不禁恼怒这个男人怎么一点都不解风情。 司寇曦揽上岚璟的肩膀,岚璟便一下子抱起司寇曦,抬脚走向床铺,一挥手红色的窗帘便缓缓落下,一世旖旎。 自行想象······ 这一夜王爷、王妃屋里的火烛燃了大半宿,祁淑、祁嘉也早就吩咐好不能有人呆在王爷王妃的卧房外,明日一早也不许有人去叫王爷王妃起床,美其名曰让王爷王妃好好休息,明日吃食也按祁淑写的单子来做。 第四十九章 新年第一天,腾霄国的规矩便是阖家上下都要在一起吃一顿早饭,可是由于岚璟和司寇曦还没有起,下人们又被祁淑和祁嘉拦着不允许去叫醒王爷王妃,所有人都左右为难着呢。 岚璟一向习惯了早起,今天自然也没有太睡过头,虽然醒来的时候也已经发现天大亮了。司寇曦一向浅眠,岚璟有一点点的动作,便一下子也弄醒了司寇曦。司寇曦转身将头埋进岚璟的怀里,嘴里呢喃地问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岚璟抱紧司寇曦说:“不太清楚,反正天已经大亮了。”司寇曦本身还没啥反应,可是一听天大亮了,便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一下子爬起来挣扎着要起床。 岚璟也无奈跟着起来,他安慰司寇曦让她继续睡,司寇曦心里惦记着新春第一天的习俗,哪里敢多睡,非要起床。岚璟无奈笑笑,便也立刻爬起来去穿衣。司寇曦也想起来,可是下身的酸痛感,不禁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没好气地命令岚璟将她的衣服递过来,这会儿的岚璟不管司寇曦说什么都会乖乖答应的。 下人正愁着王爷王妃何时起床,连九王爷都已经到府上了,正在大厅里嚷嚷着要吃早饭。岚璟和司寇曦老远就听见了岚琼的吵闹声,岚璟人还没有迈进大厅,嘴里就呵斥:“岚琼,你大清早的瞎吵什么!”被这一声呵斥,岚琼倒是立马安静下来,转身就看见岚璟扶着司寇曦出来,他看着这俩人总觉得这俩人之间的感觉更加微妙了。 岚璟吩咐按着礼节来拜年,一众下人先给王爷王妃拜年后,就被管家打发去准备早餐。接着就是管家和银月,俩人本想退下,但是司寇曦喊住了他们,祁淑送上来一个大大的盒子,岚璟好奇想去翻动,被司寇曦一把拍去了爪子。 司寇曦拿出一些单子递给管家说:“您倒是照顾了岚璟那么多年,自己倒是不怎么好好照顾自己,我看您身体有些病,就给您开了一些补身体的单子,药你就直接在王府库房拿,没有的找祁淑。银月,这是一套定制的暗器,上面涂了毒的,当心使用。”俩人笑着收下礼物。 祁淑等四人也上前拜年,司寇曦照例一人一份礼物。祁淑四人早就习惯了司寇曦每年新春都会送一件礼物,所有人都欣然收下。 最后轮到岚琼上前拜年,司寇曦自然不能少了他的,同样一个锦盒递过去。岚琼立马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一只埙安然躺在里面,这个埙一看就是好东西,只是岚琼很疑惑司寇曦怎么知道他会吹。司寇曦看得出他的疑惑,笑着说:“我想知道的事情还是基本上都可以知道的。”岚琼想想也是,自己的这个六嫂可是个厉害的角色,他合上盒子,笑着向司寇曦说:“谢六嫂,不过六嫂我没记错的话,这只埙其实是一对的,我这可只有一只啊。”司寇曦心里想这孩子可真是鸡贼,她无奈说:“另一只已经送人了。”祁淑上前对着岚琼说:“九王爷,还有一只在我这里,如果王爷想要,我以后给王爷。”岚琼一听立马挥手说不要了,一直就够了,心里却有点美滋滋的,感叹嫂子这礼物送的好。 岚璟心里有点吃味儿,看着都转身离开准备去吃早饭的人,附到司寇曦耳边说:“我的礼物呢?”司寇曦转过头面对着岚璟说:“我昨晚可是送了一份大礼呢。”说完就挣开岚璟的束缚,抬腿走去吃早饭。岚璟脸上的笑容真是无限放大。 司寇曦看着给自己布菜的祁淑,眉头越皱越深,她瞟了一眼身边的岚璟,发现他的眉头也是皱在一起。司寇曦拦住继续布菜的祁淑问:“今天的早餐是怎么回事?那么多掺红枣的东西,还有这若有若无的药味是什么?“祁淑甩开司寇曦的手笑着说:“都是些补血补气的东西,对您身体好。”司寇曦有种要捂住祁淑嘴巴的冲动,但是她看着这么多人不好发作。岚璟挑挑眉毛,顿时眉头的褶皱也消失了,一脸愉快地说:“大家赶紧吃,祁淑这顿早饭准备的 不错。” 祁淑将司寇曦的菜放在她面前说:“王妃慢用。”说完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吃饭。她心里不禁感叹:自己当初为他治腿,他都没夸赞过一句,今天倒是因为自己一顿早饭而和颜悦色呢。岚琼用胳膊肘怼了怼祁淑,脸上满是探究,祁淑压低声音说:”你早晚会懂的。“岚琼一脸不高兴,撇撇嘴去吃饭。 一顿早饭吃得和和美美,像极了幸福的一大家子。但是一顿早饭过后,该出发的人都出发了,该去准备的人都去准备了,从这一刻开始,所有人都有一场恶战要开始了。 第五十章 司寇曦和岚璟正坐在书房里面看书,一个人突然从窗户里面翻进来,还递过来一个竹筏,炎逸抬起头说:”宫主,沐少爷已经成功占据戈弋城,那里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全都愿意追随,至于不愿追随已经全部解决了。我们已经开始准备各种事宜了,不需几日你们就会收到嘉年王朝打仗的消息了。“ 司寇曦笑笑说:”谨申这孩子的速度倒是挺快的。“炎逸眼中不禁露出赞叹说:”沐少爷确实比我想象的更加杀伐果决,他的能力远超乎我们的想象。“司寇曦听到这个消息很开心,因为起兵之人不够杀伐果决没很容易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司寇曦打开竹筏,看着沐谨申写的内容,边看边说:”你在他身边好好注意着,他要一心向前,可是刀子总时会从四面八方飞来。他只顾解决自己眼前的一切,而我们就要替他解决他身边的一切你懂的。就像你们当初守着我一样。“炎逸表示明白,转身就像从窗子里飞出去,岚璟拿书敲了敲桌子说:”我们这里有门,别从窗子里飞来飞去了。“炎逸摸了摸鼻子就转身从门里出去了。 岚璟突然严肃地说:”曦儿,马上嘉年王朝撑不住的话,那么就会向皇上求助,我能够肯定父皇肯定会选择帮助的是沐谨申,那么从那时开始我会申请去前线支援,而他们肯定会去赈济雪灾。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你要当心了。” 司寇曦不以为意地合上竹筏说:“六哥,刚刚我说的那句话对你也同样有效。”岚璟有些困惑,他不知道司寇曦是什么意思。司寇曦将竹筏递给岚璟说:“你只管顾着眼前的一切,你后背的刀子,我会替你全部扫除干净的。只要你像谨申一样记得送封家书回来就行。“ 岚璟打开竹筏一看,本以为是什么军事机密,谁知道竟是一封家书,跟司寇曦讲着最平反的事情。岚璟倒真是有些羡慕呢,他们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太好,他们也永远不管身在何地都想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其实自己现在身边也有这样的人不是嘛,司寇曦和岚琼还有贺家的人。 眼前虽有硬仗要打,但是身边有这么多人,自己好像也不怕,反倒是比以前更加坚定呢。 沐谨申一路声势浩大的从个戈弋城出发,带着烈火军的旗帜,军旗上没有任何字只有一团烈火,他们也真的如同一团烈火一般从戈弋城开始席卷大地,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响应烈火军,军队倒是越打越强,战士数量也是越来越多。这一切也要归功于沐玺越来越狂暴的政治手段,多少人苦不堪言,从而应声而起;也归功于当年的贺纾在整个嘉年王朝立下的赫赫战功,以及她这个皇后在民间所获得的民心,这才让很多人在知道造反的年轻男子正是当年贺纾皇后的孩子,当年的太子。 嘉年王朝的朝堂可谓乱成一团,沐玺恨,当年他没有拿到兵符,没有想到竟然是在沐谨申的手里,当年被贺纾掉包的军队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存在着,居然有那么多人愿意应声而起,反他这个一国之君。他从来不知道反思自己的暴政,反而只是一味的认为这一切都是贺纾那个女人留下来的恶果。 当年贺纾死后,他不得安生,夜夜噩梦,结果现在他和贺纾的孩子让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生。外加西北部也发兵攻打,他心里唾骂西北部不知好歹,想要趁乱分一杯羹,哪有这么容易。他气势恢宏地派出军队,他这个人总是刚愎自用,自认为自己可以阻挡所有人守住自己的山河,可是有些东西哪里是这么容易就守住的呢。 沐谨申的军队一路高歌前进,沐玺的军队则是一路节节败退,司寇曦也只能从九重楼的人传来的消息去判断沐谨申的战况,她每隔一段时间都只是能收到来自沐谨申的家书,至于前线情况都是一概不提的。 岚璟最近也开始忙碌了,雪灾真的如约爆发了,腾霄国北部是民不聊生,朝堂上也是议论纷纷。腾霄国皇上向来勤政爱民,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要求各地官府开放粮仓,国库拨钱,取消那些地方一年的赋税,一系列措施下来灾情稍有缓和,皇上心系百姓在朝堂上表明希望有人能够愿意前往灾区查看民情。“另外嘉年王朝向我朝发来请求,希望我们能够出兵帮助他抗击西北部和烈火军的攻打。但是我更愿意助申王一臂之力,那么请问哪位大将愿意前往。” 岚璟上前一步,皇上以为岚璟是要去灾区体察民情,这让他为之兴奋,他愿意去做这些事情就是在为自己积累名声,这是好事。他开心还没一会儿,就听见岚璟说要去打仗。这一刻可谓是晴天霹雳,他有些为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岚璟见皇上没有反应,又立刻再大声说了一句。 朝堂上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很多人都在等待皇上的回应。二皇子等不下去了,又往前一步大声说:“儿臣愿意前往灾区,为父皇体察民情。”岚琼则也冲上前说:“儿臣愿陪六哥支援申王。”太子挑挑眉毛,也上前一步说:“儿臣愿去灾区赈济灾情。”这下好嘛,朝堂前跪倒一片,皇上可谓是气不打一处来。朝堂上因为这四个皇子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听候皇上发落。 对于太子和二皇子来说,上前线打仗实在是风险太多,更别谈是支持一个叛军,而去灾区那可就是一个香饽饽的活计了。皇上看着脚下的四个孩子,无奈开口说:“就这么安排,退朝。”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寇曦在府中早已听见了这则消息,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送。她想到谨申有人相助便放心许多,但是又想到岚璟身上的伤并未痊愈就要上战场很是害怕。她叫来了祁淑,祁淑俯身向司寇曦说:“宫主有任何安排尽管吩咐。”司寇曦笑笑,祁淑大概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了,她将手中的嘉年王朝皇宫分布图给了祁淑说:“当年这是姑姑教我的,这些年来嘉年王朝并未翻修过皇宫,那么这幅图依旧适用。你随大军出发,成功攻打嘉年王朝后一定要先去取出这株草药,一定要把握机会治好岚璟。”祁淑点点头表示明白。 祁淑这两日也猜到了自己总归是要随军出征的,其实这也是圆了自己一个愿望,父亲长期奔波于战场,堆积了一身的毛病,教了自己许多医术也就离开了,她一直想知道父亲献身的战场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次自己真的可以去领略一下了。 阴差阳错,本来该司寇曦去完成的事情,这次却让岚璟替自己完成,而本该岚璟去做的,司寇曦也自然全力替他完成。她早已安排好在腾霄国北部的徐州城的密探,只待太子二皇子入城了。 下午皇宫里就来宣圣旨了。命岚璟为骁骑大将军,岚琼为副总将领,派五万大军前往嘉年王朝,岚璟掌帅印。而太子二皇子前往灾区,同日出发。岚璟收下圣旨,真正的大战就在今日拉开序幕。不,应该是早就拉开序幕了,不过是今日开始主角登场。 第五十一章 黎明到来,司寇曦在卧房里替岚璟穿好铠甲,她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现在的心情,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岚璟握住司寇曦的手说:“不要担心,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司寇曦笑笑,却不说话。 “王爷,时辰快到了。”管家在门外提醒。司寇曦也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她附到岚璟的耳边说:“王爷,嘉年王朝的兵器都是问碧海宫购买的,这批兵器的材料有问题,它们远不及你手里士兵的武器。还有祁淑会跟着一起去,她虽擅长医术,但是她也是领兵打仗的好手,倘若你危急关头可以派她迎战。” 岚璟知道司寇曦的手伸得很长,但是没想到她连嘉年王朝的兵器都做了手脚,连祁淑都让他带去军营。这样一看,反倒是留在这里的司寇曦更加危险。他皱着眉头说:“曦儿,祁淑还是留在你身边,你已经在嘉年王朝士兵的武器上动了手脚,你已经为我增加了很多的胜算了。”司寇曦摇摇头说:“我手下可用之人还很多,六哥只管放心。”岚璟这时候觉得娶一个太有能力的老婆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五万大军声势浩大的从城门出发,司寇曦站在城门上看着岚璟和岚琼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她才缓缓转身下了城楼。司寇曦瞥见准备出发的太子和二皇子,心里冷笑:都给我等着,看我不整死你们。 嘉年王朝的探子回禀,腾霄国的五万大军已经出发,带队的还是当初战无不胜的六皇子。朝里大臣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沐玺脸上笑容更甚,嘴里还不禁念叨着:好好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高声吩咐官员要准备好充足的粮草,将购进的兵器都送往前线,一定要支撑到援军的到来。 一些支持沐谨申的臣子,心里都不禁替沐谨申捏把冷汗,倘若等到腾霄国大军到来,那么把沐玺拉下皇位的几率便小了很多啊。他们心里盘算着还要怎样给在前线的沐谨申悄无声息地送情报过去。 岚璟他们出发之时并没有说是支持哪一方,岚璟要的就是沐玺误认为他们是去支持自己的,这样他才会放松警惕,才会在前线投入更多的资源,他会自认为能在前线就击溃沐谨申,这样他都不会在皇宫里多留人手以及军队准备抗击叛军。 不过说到底,沐玺当年也是靠自己的双手打下果天下的人,心里多少是有些防备,也喜欢为自己留后路。皇宫里依旧藏着五千精兵,但是等到沐谨申真正势如破竹的时候,五千精兵到底又能挡住多少人。 沐谨申看着眼前那堵城墙,看着自己身边年轻的大将军说:“吩咐下去,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将军领命下去,五万大军整齐有序的准备着扎寨的事宜。那位年轻的将军回到沐谨申身边说:“王爷,我们只要通过这堵城墙。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好办了。”沐谨申点点头,声音坚毅地说:“岳群,辛苦你了,先去休息,晚些让各路先锋到我帐子里讨论接下来的事宜。” 岳群是嘉年王朝已逝世的岳大将军的孙子,自从他的爷爷跟随贺纾征战沙场战死之后,他们家就领了朝廷犒赏,担着将军府的虚名生活在嘉年王朝。贺纾本想等这个年幼的孩子长大,再带他进入军营,像他爷爷那样为嘉年王朝开拓疆土,可谁知贺纾早早地去了。沐玺也不喜欢重用曾受贺纾重用的人,于是岳家就被晾在一边,连这个岳家少主离开了嘉年王朝都不曾有人惊讶。 他其实也更愿意为沐谨申卖命,他认为,沐谨申会有他母亲的血性,而不是沐玺那个暴君的暴虐,现实也确实如此,一路走来他看见了沐谨申的善良,还有他的杀伐果决。一国之君当时如此,而不是像沐玺那样,只为巩固自己皇权而忘记了根本的人。 沐谨申与各位先锋将军讨论接下来的部署,有一个人跑进帐子,将一封信呈上说:“岳将军,涂家送信来了。”所有人转头看向岳群,他立刻生气地说:“没看见我们在讨论军国大事,这信放回我帐子里就好。”士官也觉得不妥当,但是想起送信人的交代,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将军,送信之人说‘不管您在干什么,这封信立刻马上送到你手里,非常重要。’小人看送信之人跑死了三匹马,小人觉得这封信真的很重要。“岳群皱了皱眉,沐谨申倒是先开口说:”岳将军就看看,万一真的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呢。“ 既然连申王都这么说了,岳群也就上前查看,撕开信纸依旧是清秀熟悉的字体,上面写:腾霄国派五万大军前往前线,领兵人是岚璟六王爷,据说圣旨并未表明这五万大军是助谁。请勿草木皆兵,但也需好好提防。玺自认为有人相助,派大量兵器、粮草前往前线。 岳群一看大惊,立刻将信呈给沐谨申,担心地说:”倘若这五万大军真是助那皇帝,那我们这场仗会更加艰难啊。“沐谨申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落款的涂漫二字,若有所思。其他先锋官认为是沐谨申觉得也很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细声低语,这仗确实是越来越难打了。 ”我记得这都城涂家,还有一个女儿叫涂漫的,也就是吏部尚书了。“岳群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想起那封信的落款,便也了然申王在问什么,立刻回答说:“是!”岳群还想说那五万大军的事情,沐谨申出手阻拦说:“你看,连涂小姐都知道无需草木皆兵了。但是你还如此焦躁,以后要有这姑娘在你身边扶持倒是件好事。” 岳群被沐谨申说得羞红了耳朵,但也故作正经的一言不发,脸上也是一脸的刚毅。沐谨申笑笑,问:“送信之人可还在?在,就请过来。“士官领命立刻出去请人,岳群本以为这次送信之人与往常一样就是一个家仆,谁知道进来的却是涂家三少爷涂远。涂远虽是涂家三少爷,但此时却是一身的粗布衣,脸上脏乱,像极了在逃难的百姓,他向沐谨申行礼说:”参见申王。“ 沐谨申点点头,打量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岳群按耐不住地问:”你不在都城,好好呆着,到这里来干嘛!“声音里说不出的严厉和担忧。这年轻人倒是不卑不亢地说:”岳大哥,家姐说‘此行势必困难,信中内容也不同以往,派别人不放心,还不如我自己来。’岳大哥放心我没受什么伤。“ 岳群无奈,涂漫确实是会说出这句话的人。谨申坐下,看着涂远说:”你可知道这封信里的内容?“涂远立刻开口说:”家姐已经跟我交代清楚,腾霄国确实派兵前往前线,但是目的确实有待考察。不会是要趁乱分杯羹的人,只有五万大军,实在无法。只能说是来助谁的问题,这次派兵声势浩大,但是却并未向腾霄国百姓说明目的,这不像是腾霄国那位皇上的性格。所以家姐说需要注意,但不必恐慌。“ 沐谨申想确实如此,他当然知道这次大军是来助自己的,但是涂漫由此等心性确实叫人佩服。谨申对于这个人还是需要试探一番,开口询问为何要助自己一臂之力,倘若被发现,这可是诛九族的罪。 涂远告诉沐谨申说:“父亲乃贺皇后部下,想沐玺做出此等事情,让他心寒。本来就是贺皇后的部下,此生哪里需要臣服于二主,既然申王有心替母亲复国,那涂家愿倾尽一切相助。” 沐谨申独自一人看着眼前的布局沙盘想:母亲,您留给儿子的财富真是数不胜数,一下子我就在您的助力下成为了一个巨人,成为人人仰慕的王。母亲,姐姐你们放心,我定不辱使命。 第五十二章 司寇曦看着窗外还有点飘落的雪花,嘴里念叨着今天就是攻城的日子了。沐谨申作为领头将军,领着五万精兵站在城门前。城门里也许安置好了军队,但是眼前的城门上依旧是一片死寂,早前沐谨申派人来向城墙中人宣战,但是城门中人毫无反应,沐谨申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等下去,所以今天直接领兵至城下。 沐谨申看着眼前的城墙,眉头一凛,抽出长剑高喊:“当年母亲下令筑建高墙只为守一方百姓安宁,如今沐玺无法秉承母亲遗愿,那么我们就毁了这高墙,毁了他们这群缩头乌龟的壳。攻城门!“ 沐谨申一声令下,攻城士兵直冲向前,城门被他们撞得砰砰直响,其余士兵也架起长梯,直接往城门上爬,也许是城门里的人也害怕真的直接被攻破,不好去皇帝那里交差。 一只只剑羽从城墙里面飞出,巨石也沿着城墙一点点砸落,岳群也下令让士兵将剑羽上点上烈火,立刻飞射入城墙内。攻打城墙谈何容易,沐谨申也早就做好会有士兵牺牲的准备,但是看着自己的战将如此倒在地上,心中也不免伤感。但是他必须狠下心来,只要一破城门,那么对他来说再无难事。 炎逸看着城门长梯上倒下的士兵,心中不免焦急,冲到沐谨申身边说:”申王,属下愿意带头攻城,只要有一人能够上了城门,那么大家也会容易些。“沐谨申皱眉,确实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应允了炎逸的要求。 炎逸一展轻功,踏着长梯、飞溅的巨石,青云直上,沐谨申手下的士兵都是一脸的惊讶,他们一直知道沐谨申身边有一个蒙面的高手,他从来不显山露水,只是每当有棘手战役时他总是冲锋陷阵。 沐谨申看着在空中飞舞的炎逸的身影,心中也是无比惊异,不过心里也高兴,感叹不愧是姐姐培养出来的人。岳群在沐谨申的身边感叹此人的武功高强,沐谨申笑笑说:”烈火军的带头将领岂是一般人。“岳群感叹他确实不是一般人。炎逸一直时作为两万烈火军的将领呆在沐谨申的身边,两万烈火大军也确实各个对那个蒙面人尊敬至极。 炎逸早就在他们的言论中,飞身上城墙了,有了炎逸的助力,大家往上爬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城墙上有了炎逸他们的武力牵制,妨碍士兵攻城的阻碍越来越少了,他们攻城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城门应声倒下了,沐谨申挥剑说:”战士们,上啊!”所有人夹紧马腹,挥剑向前冲去,城门里也涌出大量兵马,在城门前厮杀交战,血腥味儿缓缓在空气中蔓延开去。沐谨申每挥一剑便有人一死,敌人的血水就会飞溅到沐谨申的铠甲上、脸上,他不是没有杀过人,也不是没有闻过血腥味儿,但是如此浓烈还有着热度的鲜血在自己脚下流动,他的双手不自觉有些抖动。 他仍是无动于衷地斩杀着一批批向自己涌来的敌军,但是他心中想的却是当年的母亲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在战场上厮杀,也许是为了更多人的更好的生活,但是这么多人的死,真的让自己这些上位者无动于衷嘛,自己的母亲是否会像自己一样握着手里的刀的时候,双手是颤抖的,心是悲悯的,每一刀每一剑都只是出于护命的本能。 炎逸杀了一个即将砍向沐谨申的人,沉声说:“战场上不要胡思乱想。”被炎逸一呵斥,沐谨申回过神来。几个时辰的奋战,当最后一位敌军倒在岳群的刀下的时候,烈火军胜了,所有战士高喊:“烈火军烈火军······”同样的五万大军,但是沐玺的军队早已疏于训练,哪是烈火军的对手,沐谨申的人占据了城门,所有人依旧在城门外安营扎寨,沐谨申依旧不想打扰在城门后生活的百姓的安宁,所以他没有贸然前进。 沐谨申坐在自己的营帐里,看着自己仍然在颤抖的双手,他有些愤恨地握紧双拳。炎逸走进帐子,解下自己的面布,走到沐谨申手下的位子上说:“今天,第一次用自己的双手杀了这么多人是不是很矛盾。”沐谨申缓缓低下头什么都没说,炎逸走上前将一封信放在沐谨申的书案前,他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说:“我们也曾第一次杀过人,看着满手鲜血的自己很是害怕,也颤抖过双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倒在自己面前的摸样,我就可以握紧双手毫不犹豫。”说完,炎逸重新蒙上面布就走了。 沐谨申打开眼前的那封信,看见却是姐姐秀气却坚毅的字迹。 谨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经历过一次混乱的厮杀了,我知道你心怀天下,心系天下百姓。倘若你真正杀了那么多人,我明白你心中自然矛盾。也许,你想为了自己的家国大义,杀了这么多人真的还是家国大义吗?那些死去的士兵何其的无辜。但是,谨申你明白那些拿着剑矛冲向你的人,他们心中有过一点点不忍心,你的不忍只会换来他们的残忍。我们的的军队所到之处依旧百姓安居乐业,而他们所到之处则是民不聊生。你所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战乱,尽快将各地又嘉年军占据的地方夺回,让百姓重新回到安居乐业的状态。姐姐希望你能心怀天下,至于我们跟沐玺的仇恨姐姐连你那份一起背起。你发起战乱是为天下,是为反沐玺暴政,你的所为不过是早日还嘉年王朝太平,秉承你母亲遗愿,复仇是我个人之事。今日一战只为恐吓沐玺,在天下人面前立你申王威严。家姐盼你记得天下黎民苍生,倘若心有不忍,那便好好安置你沿路走来看见的灾民。家姐一切安好,勿念。 沐谨申抓紧手中的信纸,他明白这都是姐姐写来安慰自己的,自己这个姐姐永远像是一个可预知未来的人,说是预知未来不过是思虑周详,倘若自己今天没有露出一点胆怯,那么这封信应该会永不见天日。沐谨申明白家国大义、一己私仇他都会像沐玺报的,一分不少的讨回来。 第五十三章 司寇曦得知沐谨申已经成功攻入城门的时候,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说不担心都是假的,谨申不过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尽管多年在冷宫里学会了卧薪尝胆,看尽了天下兵书,但是这些哪里有一场实战来得教育意义重。 她一直在等岚璟以及北部雪灾详情的消息,岚璟一行人依旧在路途上奔波,尚且没有与任何人交手,但是太子和二皇子毕竟是在腾霄国境内到达的速度远快于岚璟。当太子和二皇子的马车一进入灾区境内,潜伏在灾区的人就开始随机而动,他们二人还在与他人进行着商讨如何赈济灾情的时候,怕是难以想象前路是一片万丈深渊。 岚璟去了战场,司寇战心疼女儿一人守在王府,派人来请王妃回娘家小住一段时间,司寇曦拒绝了父亲,她明白父亲是为自己担忧,但是自己身处王府更加容易去办一些事情,外加王府的警戒更加森严,倘若有人在这时候要害自己王府的人还能撑上一撑。 司寇曦已经拿到一些岚摄和岚箫贪污和贪赃枉法的证据,但是不得不承认岚箫这个太子能够稳坐东宫之主这么多年,能力也不是盖的,九重楼和碧海宫的人联手才查出一些东西,光凭这些东西实在难以将他扳倒,只能一个一个来了。俗话说:挑软柿子捏,这二皇子显然就是这个软柿子。 无歌将九重楼送来的册子拿了进来,放在司寇曦的手边,静静地在一旁给司寇曦添茶。祁淑走了,司寇曦身边再无一个医术高明之人,岚璟总归是不放心便想将绍苍术找来,但是司寇曦总不习惯用一个陌生人,为让岚璟放心便将无歌找到身边。“无歌,你的医术高明这是很多人都不清楚的事情,大家都只是认为你是辩药识草的高手,他们都认为我是因此才将你提为百草阁阁主的,谁都不知道这是你当年自己要求的。” 无歌摇摇头,笑笑说:“宫主,当年是您救了我,我知道您那时候缺一个能够主领百草阁的人,济世阁有徐大夫就够了,我没必要去插一脚,我呢既然擅长辩药识草,那就去百草阁呗。反正都是为宫主效力,无碍在什么地方。” 司寇曦知道无歌一辈子无欲无求,倘若早年的自己是为复仇活着,现在的自己是为家人活着,那无歌连活着的目的都不知道是什么。父母双亡,家族抛弃,要不是司寇曦说要无歌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那么无歌怕是早就死了。估计这是整个碧海宫唯一一个让司寇曦舔着脸求着活下去的人了。 司寇曦就是觉得像无歌这么美丽的女子就不应该死了,就是站在那里也是赏心悦目的,就是为了这张脸,司寇曦也要她活下去。江湖盛传流烟公子是个爱好美色的人,不然他的四楼主十二阁主各个不是貌美如花就是英俊潇洒,人家都说天下的英俊男儿漂亮美人儿都被碧海宫抓去了。这点司寇曦其实是承认的,美的东西谁不喜欢,虽然天下人传的有些夸张,但是自己身边这几个却是都长得不赖。 无歌看着挑动着火盆里的炭火,热浪让她的脸变得有些红,她摩挲着手说:“当年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哪里还能想到自己现在能穿着锦衣华服,烤着炭火,受一阁之人敬仰,买药之人见了我个个都是一句无阁主相称。拜您所赐,我倒确实是看见一些人间别样的烟火色彩。” 司寇曦当年是把她捡回来的,她来到司寇曦身边从未提及过自己的身世,倒是医术确实是经人严格训练过的,辩药识草的本事可谓是让人惊叹。司寇曦也属好奇或者觉得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爹娘去了哪里走散了,自己能帮她找到家人也是好事一桩。谁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她是吴家小儿子之女,他的父亲一手高明的医术一直在民间替人寻医看诊,吴家也世代卖药家底丰厚,像他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自然是受众多姑娘爱慕,家里老人疼爱。可谁曾想他一眼爱上一名歌姬,那歌姬还是嘉年王朝的第一歌姬,据说艳动王朝,但也是卖艺不卖身、贞洁烈女一个。俩人一见坠入爱河,很快还有了女儿,吴家不同意这件事情,男子可谓是为了那姑娘闹得满城风雨,二人也算是带着女儿快乐度过了几年时间,直至歌姬因美貌舞姿被达官显贵看上,歌姬不从。为男子跳了最后一支舞便服毒自尽,男子日夜思念,身体每况愈下,最后也撒手人寰了,就剩下二人女儿孤苦无依。这段爱情故事也为多少人称颂,但是就是苦了那孩子。司寇曦听完唏嘘不已,后为那女孩取名无歌,天下再无如此美艳、贞烈歌姬。 良久,司寇曦才缓缓打开那本册子说:”天下烟火颜色远不止你现在看见的那么多,好好体会,你会觉得不枉人间这一遭的。“无歌看见司寇曦打开了册子,知道要谈正事了,便放下火钳,走到司寇曦身边正色说:”这是太子此次所戴在身边的幕僚,估计他是想在这次灾情中大显身手,带的倒都是些忠心耿耿的聪明人,我们怕是不好下手。“ 司寇曦看着一个个名字,呢喃道:”总有人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查这些人的底细,查仔细了,动作隐蔽些。”无歌应声便出门去安排了。 第五十四章 沐玺呆在朝堂里看着手里的奏折,一下子耍向下面跪倒一片的朝臣,怒声问:“腾霄国的军队什么时候到,我们的城门都被攻破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下面跪倒的大臣一个个不敢回话,胆小的身体都在颤抖,这景象要是被贺纾看见估计要气死了,这种人是如何在朝为官的。 涂化站起来向沐玺说:“陛下,据推断估计还有2天左右的时间,毕竟腾霄国军队到嘉年王朝境内也需要经过各关审查,所以还需两天时间。”沐玺惊讶居然还需5,天时间,撑过这两天谈何容易,涂化跪下说:“其实陛下,如果能够省去审查的时间那其实他们可以加快速度。” 沐玺知道自己境内的审查制度严格,就是因为有这种严格的审查制度多少图谋不轨的人都被拦截在关卡口外,但是要想取消这种审查制度必须有皇上旨意,可是这朝中的所有武将早已被派去守卫各个关卡了,哪里还有人能够跑这一趟,自己的御前侍卫是完全不能动的。沐玺有些失望地说:“可是这人选······”沐玺真为自己感到可悲,时至现在他居然发现自己竟没有可用之人,何其可悲。 涂化看出来沐玺的顾虑,他高声说:“老臣长子,虽是一名文官,但是骑术还是可以的,老臣愿意代孩子向皇上请旨带皇上手谕前往迎接腾霄国军队。”沐玺一听大喜,心中却也有较量,但是一想到涂化这个老头还是握在自己手里,他有什么可以担忧的。立刻下令,并且写下手谕。 涂化看着送到府里的手谕递给涂修说:“此去一路危险,你要小心,同时接到六皇子的军队后,立刻试探他的意向,倘若是为申王那就立刻带他去与你弟弟会和,倘若是为皇上,那就······”涂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涂修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但是他依旧担心父亲的安慰,如若不是沐玺无可用之才怎么会把这份差事交到自己手上,要不是他手里握着父亲的性命,又怎么会放心自己出这都城大门。涂化自然知道自己孩子的担忧,但是他明白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了,当年跟着贺纾夺嘉年王朝的时候无半点顾虑,早将生死抛之肚外,又何惧今日自己的生死。 看着涂修一点点远去的身影,他心中祈祷,希望此次腾霄国的士兵会是助申王一臂之力的,他也希望申王可以夺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沐玺认为只要能够抓着涂家上下老小在手,就不畏惧涂修有什么小动作,可他哪里知道涂府里就只剩下几个服侍的老人还有涂化和涂漫。涂漫要留着与父亲分析当朝局势,给身在前线的岳群通风报信,她虽是女流之辈,但是她不畏惧死亡,她的卧房梁上一直挂着一跳白绫,倘若自己一家的谋划暴露,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悬梁自尽。这是连她父亲都没有想到的,他只以为女儿不会怕前路迷茫,只是没想到女儿连死都准备好了。 俗话说趁热打铁,不管岚璟的军队什么时候来支援自己,他都必须前进,突破城门他只是成功了三分之一,前面还有一关等着自己,内围富庶地区外仍有高墙一堵,最可悲的是城外便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护城河。有时沐谨申自己看看这城防分布都想感叹怪不得沐玺坐在皇宫里毫不忧心外在战事,因为想要攻破嘉年王朝谈何容易。他就像个夹心烧饼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被护着。 沐谨申向嘉年王朝的百姓写下讨伐书,本以为会是一些骇人听闻的内容,可是没想到内容居然是: 有资源归顺的县城,烈火军会统一接手,烈火军所到之处不会伤及无辜,百姓依旧可以安居乐业,待申王讨伐成功,自愿归顺的郡县城都可免去三年赋税。如若不愿归顺,那烈火军只能靠武力占领,虽不滥杀无辜,但绝对讨不到一分好处。现有难民皆可到申王设立的难民处安歇,等待战事结束。 嘉年王朝的百姓们无一不震惊,由此可见申王是一个爱民之人,许多人的心都有些动摇,很快沐谨申便收到一些郡县的归顺书,他自然是让人好好记录下这些郡县,等自己登上皇位自然赦免他们三年赋税。很多郡县仍处于观望的状态,他们需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但凡归顺的郡县,沐玺都会派涂远带领一千精兵前往替换守城的将领以及控制郡县府,由涂远将沐谨申写下的允诺书。再由一千精兵的小将领监督知县管理,一切倒也是井井有条。一些在观望中的郡县看见是这样的情况,也马上呈上归顺书。沐谨申这一路走来倒也是顺顺当当,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不少郡县。 他带着炎逸在街道上审查,看着难民处的人越来越多,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但是他心中也已经很开心的,毕竟这些人倘若自己不收留,那么他们流离失所会更艰难。 炎逸冷声说:“你看着这些难民,你就应该更加坚定自己讨伐沐玺的心。”沐谨申苦笑,他就露出了一次的胆怯,就被炎逸一直认为狠不下心去讨伐沐玺。他只是心疼百姓又不是心疼沐玺。 第五十五章 九重楼和碧海宫的人办事效率向来高,现在各个更是绷紧了弦在做事情,很快几个幕僚的信息便送到了司寇曦手里。无歌感叹说:“不愧是太子的幕僚啊,这各个能力都不错呀,宫主你这次怕是遇到难题了。”司寇曦看着这些人信息确实也有些头疼,能力都不错,一个个看上去都是忠心耿耿的,确实不好突破,每一个都为岚箫做过一些事,岚箫给的待遇都不错,这些人呢又都有把柄在岚箫手里,人家也不会拿着家里人的性命做赌注啊。 祁嘉笑笑说:“宫主啊,你这回遇到对手啦,这事你可不好对付啊!”司寇曦白了祁嘉一眼,这孩子就不知道盼自己点好的嘛!但是自己确实也应该好好想想对策,司寇曦拿着这些人的信息调查左看看右翻翻,突然开口问:“这些人难道不会狗咬狗的嘛?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是我不信这五个男人唱不成一台戏。”无歌听了眼角直抽抽,她也已经有一年是时间没有陪在司寇曦身边了,想不到这姑娘的言语依旧如此惊人。祁嘉显得十分有兴趣,司寇曦看着这俩姑娘笑得贼兮兮的说:“去给我查查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无歌无奈地直叹息:“你说太子要知道你说他的幕僚之间有爱恨情仇还不气死。”司寇曦一脸满不在乎,走到门口的无歌突然回过头来:“王爷一路顺利。”司寇曦一脸疑惑,祁嘉则是看着无歌出去将门关上后说:“宫主,无歌虽不声不响,但是还是很关心你的,还特意替你去探查王爷的消息。” 司寇曦心里很暖,这些年一直都是他们陪在自己身边,也许没有那些人的陪伴自己很难撑过那段时间,但是自己一点点熬过了那段时间,而且在那段时间里学习了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收获那群朋友,大家在一起亲如家人。 岚璟一行人本就是在前往战场的路上,前方战事总有紧急的时候,很多人也许虎视眈眈地希望岚璟此次一去不复返,但是显然战场会是一个更容易动手的地方。涂修不眠不休地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到达岚璟暂时所在的营地,他将自己的手谕呈给守卫的将士看,将士立刻前去禀报。 岚璟和岚琼对视一眼,心中也没想到嘉年王朝的人来得如此之快,本以为要快接近皇第二道防线的时候才会有人来接应,不过他们也是来者不拒的,笑着请人将那个人请进来。 一个年轻人掀起帐帘走进来,向岚璟行了一个礼,他心中忐忑,不知道岚璟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但是再忐忑都要面对的,他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在下涂修,皇上派我来接应殿下,持皇上手谕,快速通过各路关卡检查。”岚璟心中确实因为这一个个关卡的检查,感到难受,一进入嘉年王朝境内就是各路检查,五万大军人数庞大,检查起来也是耗时耗力。倘若由沐玺的圣旨,那他一路前进确实方便,还可以随时配合谨申的战略安排,他示意涂修将手谕呈上。 涂修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他明白倘若岚璟是去支援沐玺的,那么自己此行必死无疑,他会在毁了手谕之后服毒自尽,那么在皇城里的父亲和妹妹的命也不保了。他的额头上有点点汗珠浮现,他仿佛没听懂岚璟的示意,只是询问:“殿下,目前嘉年王朝前线战事吃紧,申王又颇得民心,他也已经攻破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请问殿下对前方战事有何安排?” 岚琼听完,心中冷笑,对前方战事助力的安排倒是没有,攻破你们的安排倒是已经做得详详细细了,岚琼站起来走到涂修身边,调笑道:“你是以何种身份在质问我们呢?让你把手谕拿出来,你便拿出来,磨磨唧唧的干嘛?”涂修看着眼前的人毫无礼貌可言,眉头直抽抽,他知道战场上的将军大都秉持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态度,他最怕遇到不讲理的,这样自己试探也不好试探。 他虽觉得岚琼无理,但是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点的人,心中没有任何胆怯,直直对上岚琼冒犯的目光,笑着说:“手谕就在我身上跑不掉的,沿路还是由我展示给各路守卡人,也更有说服力。”你来我往之间,涂修并没听出他们的意向,反正是准备终将一死的人,又何惧其他,不如试探的明目张胆一些。“你非要这手谕,难道是有别的目的?”此话从涂修嘴里说出来轻轻松松,但是听得岚琼心里倒是一紧。 岚琼早也学会不管遇到什么,都必须不露声色,他依旧强势地对着涂修说:“手谕这东西不就是给我们用的嘛?你既然完成你的使命,就应该放下东西,回去复命。”说完转身朝向岚璟,脸上露出不太好的表情。 岚璟缓缓开口,仿佛没有被涂修的话表示任何的愤怒或者情绪的波动,而是问:“涂修,你这一路过来用了多长时间?”涂修皱眉,这个六皇子还真是会顾左右而言他,他只好回答用了两日的时间。还剩五日的路程,他跑的那么赶,看衣着打扮也不是常年习武之人,文人气质倒是有些,他脸上的疲态还是依稀可见,言语之中也充满试探和保留,这个人在岚璟看来绝对不是一个送手谕的人那么简单。 岚璟也想要试探试探这个人,言语礼貌地说:“很是抱歉,舍弟向来不拘于礼法。嘉年王朝战事紧急,你心急我们理解。只是这申王起兵突然,我们一路上也听见了许多流言蜚语,不知你怎么看待这申王起兵一事。” 涂修心里只想骂人,听说六王爷是个杀伐果决之人,只是没想到亲眼看见此人,他却在这里跟自己玩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气死个人,套个话怎么就那么难,现在岚璟始终没有透露自己的意向,涂修处在夸也不是,贬也不是的两难境地。 岚璟看见涂修犹豫了,他等的就是看他为难,看他犹豫。倘若他直接维护嘉年王朝,贬低谨申,那岚璟才觉得此番谈话可以直接结束了。最后等来的却是涂修一句:“这与此战无关。” 岚璟站起身来朝涂修伸出一只手说:“我不关心助力嘉年王朝,我是来帮助申王的。”涂修听见这句换肩膀不禁垮了下来,长出一口气,但他仍是心中抱有怀疑,脱口就问:“怎么证明?”本来岚琼还跳脚,他哥怎么把他们此行的目的直接说出去了,但是一听到涂修的问题,愣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哈哈大笑,拍着涂修的肩膀说:“兄弟,你也是谨申那小子一头的啊,害我们白担心了。”说完就大剌剌地走向自己的座位,瘫坐在上面。 涂修心想这个皇子真是毫无礼数可言,不过听他这样的话,也就证明腾霄国的军队就是来助力申王的,真是可喜可贺,自己就算要死也可以晚点死了。“嘉年王朝的皇上多年来一人专政独裁,不断抬高赋税,弄得嘉年王朝内民不聊生,我朝皇上勤政爱民,怎么容忍这样的景象这样一直下去,申王既然愿起兵,那么我们定当祝他一臂之力。” 涂修当即明白,走上前将手谕放在岚璟面前的桌上,岚璟笑笑说:“来人,带涂大人去休息。两日的路程你怕是歇都没歇,晚上我们再一起商讨,你先去休息。”涂修向岚璟深深鞠了一躬,便随人下去休息了。 岚琼凑上前,打开手谕瞧了瞧,笑着说:“有了这玩意儿,咱们的时间安排上可是随意多了,不用担心比谨申晚或是早了。”岚璟点点头,这份手谕确实解决了自己的一个心头大患。“不过你信他?”岚琼疑惑得看着自己的哥。“有何不可信,定是当年贺皇后的老部下,你信不信这份手谕说不定都是他们搞来的。”岚琼惊愕,皱着眉头说:“咱这姨妈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多人为她马首是瞻。” 他们兄弟二人也是听说了谨申仅靠他母亲的名号不费吹灰之力将戈弋城变为自己的领地,这下又有人为了她在沐玺眼皮子底下耍把戏,甚至跑到岚璟的军营里来试探。岚璟良久没讲话,也没有回答岚琼的话,只是淡淡地说:“我终于知道沐玺为何要杀她了。”岚琼也只在一旁唏嘘了一番,的确一个有如此号召力的女子对于身处高位,又疑心病重的人来说,总让人寝食难安。 涂修躺在床上,想着岚璟说的话,再想想妹妹的交代,长舒一口气,心想还好有妹妹把关,现在妹妹陪在父亲身边,父亲应该会安全,想着想着实在熬不住就沉沉睡去了。 第五十六章 岚璟这里还算一切顺遂,上战场他向来是很有信心的,虽然现在有些伤在身上但是这并不影响,尤其现在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的得力干将,他丝毫不担心,但是他从出发开始就担心司寇曦。他承认自己这些年在皇朝立下的根基足以去保全一个人,但是她此次面对的是太子和二皇子两个人,他很难猜到司寇曦要干嘛,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也害怕自己会不会漏掉一步,或者走错一步,让司寇曦身处险境。 他看着营地篝火热烈,烧得人脸庞发烫,铠甲身总是在耳边咔咔作响,每一个士兵都看上去精神抖擞,也对腾霄国也几年没有打仗了,自从自己那一年的征战结束,腾霄国早就是一片太平盛世,这些年来父皇也是勤政爱民,总的来说自己算是活得安心,只是皇族有几个能正真避免兄弟战争的,他们向来不会摆到明面上来,但是这些年太子和二皇子在背地里做得事情实在是欺人太盛,再不反击,自己怕是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眼前出现一个酒壶,岚璟轻轻挥开,眼睛依旧盯着眼前的篝火,眼里也透出不一样的光芒。岚琼轻轻切了一声说:“怎么不喝,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岚璟无奈说:“军营重地不可见酒,我都没有罚你私藏酒水,你还递到我眼前来让我喝。”岚琼有时候就是受不了自己哥哥这种强有原则的样子,这稍微喝一点又不会有事。他看着哥哥依旧眼盯篝火有些愣神的样子,笑着说:“想谁呢?我六嫂。”岚璟没有讲话只是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岚琼突然绝对他又有一点受不了自己这个哥哥了,那就是一提到六嫂他那从眼底散发出来的温柔的笑容。 岚琼大剌剌地在岚璟旁边坐下,一脸欠扁地说:“看在你如此思念六嫂的份上,让你睹物思人一下。”说完就将一个酒囊扔给岚璟。岚璟看着手里这个通体黑色,映着栀子花暗纹的酒囊,就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是司寇曦让他带来的,岚琼不管不顾地掀开一袋的塞子,就要往嘴里倒。还没有送到嘴里就被一只手强有力地夺走了,岚琼一脸恼怒地准备骂那个抢他酒的人,这个军营里也只有他哥他不敢骂了,但是一看到合上塞子的那个俏丽的身影就哑了声音,嘴里只敢低喃:“干嘛抢我的酒!” 祁淑是不怕的,在篝火旁坐下说:“这是王妃出身时就在她院里栀子花树下酿好埋下的酒,等到王妃出嫁才挖出来的。让你带来不是让你喝的,是拿去给贺皇后的,让她喝一杯嫁女儿酒。外加军营不得喝酒,你身为副将军要以身作则。”岚琼没想到这酒还有这个来历,只好撇撇嘴说:“不喝就不喝嘛,这么严肃干嘛。”祁淑听着岚琼的小孩子语气心里笑笑,感叹虽说是一个娘生的可是这脾气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岚璟知道这酒是敬给贺皇后的,不禁握的更紧些,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充斥着一丝丝怒气,问:“为何不是她自己敬?”祁淑似乎听出岚璟的语气有些不对,轻微地缩缩脖子努力稳住声音说:“王妃说,我们此行不知归期,而她此战也未知凶险,所以······”岚璟抬眼看向祁淑,眼里多了一丝探究,眼眶有些红,低声质问:“祁淑,你最好讲实话。”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本来在一旁瘫坐着的岚琼也不知所措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祁淑抠着自己虎口的大拇指更加用力了,心里暗骂:早知道就让徐大夫来了,自己干嘛跑这里来接受岚璟的恐吓呀,这一句话一个眼神比宫主生气都恐怖。她硬着头皮,低着头坦白:“宫主知道你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在王府内部加强了暗卫的安插,但是这会让有心观察之人起疑,所以她将您加派的人手,都遣回九重楼了。”岚璟一听就是分外生气,‘砰’的一声酒塞从酒囊里飞了出来,还飞剑出一些酒。 岚琼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暗自往祁淑的身边挪了挪,轻拉祁淑的衣袖说:“感觉要变天,你惹出来的事,这个坑你自己填。”祁淑暗自懊恼,心想这压根儿不是自己的问题好不好,这是王妃要瞒着的,这坑是王妃挖的好不好。“还不是你拿酒出来!”祁淑怒目盯着身边的岚琼,岚琼想大声反驳又怕激怒六哥,只好暗自恶狠狠地说:“我这么知道。” 岚璟以前出征在外没有一丝牵挂,要说唯一的牵挂也许就是那个弟弟,但是他是皇子,有多少人敢动他。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心中有一个真正牵挂的人就是司寇曦,他走前害怕她会出意外,所以特地加派人手,将所有高手都恨不得留在她身边,可是她却怕引来别人的怀疑将所有人撤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岚璟终于开口了,可是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你回去。” 祁淑自然知道他是在说谁,这下她可强硬了,直接回绝说:“不可能。我的任务就是治好你的腿,天底下除了我就只有绍苍术可以了,这个人又行踪不定,所以只有我可以,我不会回去的。”岚璟是真的怒了,一把准备甩出手里的酒囊。岚琼突然开口喊:“哥,别激动,嫂子的出嫁酒要给贺皇后说的。”岚璟看了看手里的酒,又看了看眼前两个团坐在一起的人,理智告诉他,他要保护好这些酒,不然曦儿能等他回去弄死他。所以盖上酒塞,一把又把酒扔回岚琼的怀里,怒哄:“我不需要!” 祁淑别的可能对岚璟有些畏惧,但是不管如何畏惧,她完成任务的执念可以让她对岚璟毫不畏惧,目光直直地盯着岚璟,语气坚定地说:“王爷,王妃将复仇大计都交给了你,将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你身上了,那么也请王爷为这件事情努力,王妃也在为您的事情而努力。您要做的就是早些帮助申王完成计划,早些回去,这样王妃会更加安全。”岚琼不禁在这一刻佩服祁淑的勇气,居然敢这么讲话。 岚璟知道自己现在有些情绪错乱,实在是太激动了,光让祁淑回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只有自己早些回去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等到他冷静下来心中还是担心害怕,担忧二字就直直写在他脸上。祁淑无奈,只好说:“您放心,王妃是江湖盛传的流烟公子,您要相信她的能力。”岚璟还是不能平复心中的担心,但是语气已经平和下来,“江湖中人还讲究江湖道义呢,但是皇宫里的人可没道义可言。” 祁淑无奈啊,自己宫主分明那么强大,怎么到了王爷这里,她就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呢,她摇摇头心想这就是爱情,爱情使人带上了有色眼镜,她也无奈但知道岚璟不会冲动,就站起来,语气有些疲惫说:“王爷,请相信王妃。早些休息。”她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一脸怨念的岚琼,回以一个拽拽的笑容就走了。 岚琼因为祁淑突然站起来,倚靠的着力点没有了就倒在了地上,此刻正一脸怨念,但是看到祁淑突然拽拽的笑容又联想到这个姑娘先前的讲话语气,发现她并不止表面装得那么贤淑,顿感有趣。 第五十七章 一个组织越是强大,其内部的争斗就越是藏于暗处,这不九重楼的人查了两天才给出司寇曦他们探查到的最深入的消息。太子最倚重的幕僚是廖亦,但是他却属于那种后来居上的人,他到太子身边的时间撑死了也就一年的时间,早前岚箫最看得起的人是廖泊,但是由于廖亦总是可以给出更好的意见甚至让岚箫得到了更多皇上的注意,所以他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太子的提拔。有人得宠自然就有人不得宠,因为这件事情廖泊在私下总是受到别人的议论以及嘲讽,所以他们之间有狗咬狗的事情发生,但是都无伤大雅,没有危害过太子的利益。 无歌表示如果想要找一个人下手,那么廖泊就是那个最适宜的对象,他迫于在太子身边有更好的表现,他期望自己能够重新得到太子的倚重。司寇曦想来也确实是这样,她喝了口茶点点头表示同意,但是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无歌,眼睛里还有些发亮,无歌被她盯得头皮发麻,皱着眉说:“您有话直说。”司寇曦撑着下巴,一副认真的口吻,但是掩盖不住她眼里的狡猾,她说:“廖亦、廖泊?这两个人怎么都姓廖,不会是亲兄弟,啧啧啧!太子怎么能搞得兄弟二人争宠嘛!” 无歌很是无语,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嘛,还有这太子府上的规矩她没有搞清楚过嘛,她真是想撬开司寇曦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无奈地说:“太子府上的幕僚全姓廖,是由太子取名的,意思为给一个全新的名字就相当于一个崭新的开始,从此与过去毫无瓜葛。”司寇曦听完点点头,但是又觉得好笑有多少人能够与过去完全斩断联系,还脱离红尘超脱世俗呢,她嘴里嘀咕说:“他怎么不把他们的头发都剃了。”无歌自然是明白司寇曦的意思,笑笑说:“王妃是斩断与过去的联系,不是要求六根清净。” 太子也确实为保全自己的名声,或是因为幕僚的某些不当行为而影响自己的名声下了很大的功夫。他们到了太子府上,以后的行为自然会得到太子的约束,但是以前没有人约束他们,倘若有人翻旧账那的确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一个新的名字、一个新的身份,这个人就仿佛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过去的一切也不太容易搜寻。 司寇曦都不得不感叹太子的心思,但是在司寇曦看来一个为了功名而放弃双亲的人根本就不配让自己去重用,这样的人也更容易背叛,因为他们无牵无挂,只在乎功名和钱。“让你们查的二皇子和太子的赈灾进度如何了?”祁嘉将捧在手里的册子都递上去说:“太子所在地区赈灾进度明显,开设了很多施粥区,百姓也算对他有些称赞。”司寇曦听到这里就有些担忧,她担心二皇子为了和太子比进度。俩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暗处使手段,她不认为二皇子那么蠢。 确实没那么蠢,但是也不聪明。“二皇子的灾区本来情况就稍有些严重,该地本身所剩食粮不多,都需要去外地采买。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二皇子的施粥处糙米和精米混合在一起施舍。”司寇曦倒是没想到这二皇子还能用这样的方法,由于百姓大多饥饿没有一顿饱饭吃,现在不管是精米还是糙米,只要有吃的就行,谁在乎呢,所以也无人上报。“哟,这二皇子变聪明了,但是这克扣精米的钱,又能积攒到多少呢。”无歌一脸嘲讽。但事实就是这样,其实克扣精米的钱也不会留下很多银钱,倒不如这个做皇子的自己省吃俭用些,这钱也就省出来了。 “其实二皇子也不笨的。”司寇曦对无歌露出一副,你别这样贬低人家的样子。祁嘉叹了一口气,吸引了俩人的注意力,调侃道:“我算是明白人比人气死人的道理了。这二皇子是不笨,但是跟太子一比他就太傻了,你们知道吗,太子屯盐。”听完二人均是一愣,盐可是个好东西啊。司寇曦一个眼神示意祁嘉继续说下去,“他将盐都买回来了,仓库里的盐也一天天的消耗,但是消耗的量不太对。他在屯盐。”祁嘉搭上无歌的肩膀说:“这下二儿子还聪明嘛?”无歌顿时大声说:“笨死了!”她们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开怀的笑了。 司寇曦眼里露出精光,心想:笨还是笨,聪明的人还是聪明。盐到夏天海边的人可以从海水里提取,但是要将它变成可供人食用的东西流程也确实复杂,尤其在这个冬天盐的价格可谓是水涨船高,他花国库的钱去买这批盐,最后再卖出去,不管卖多少钱他都必定赚。特殊时期,也没有让你会细究这些盐是由经允许的商户做的,还是走私来的。屯了盐也确实不好查,它可比真金白银好消耗甚至好找借口,太子可是下得一步好棋。 祁嘉和无歌笑归笑,但是也明白现在这件事情处理起来的难度,两人笑过后也就等司寇曦的发落。祁嘉探究地提出要去查一查那批盐的位置,司寇曦否决了她觉得就算查到了,岚箫也有办法解释,这件事情不会对他产生致命的一击。“你先去派人盯紧了岚摄,他虽没有岚箫聪明,但也是个审时度势的人,所以不要掉以轻心。至于岚箫那里,比起那堆盐的所在之处,我更关心那批盐他要怎么交易,他不可能把盐带回皇都,他一定会与别人交易,我们只要知道他与谁交易就行。”司寇曦认为当下只有这个办法,祁嘉和无歌觉得有道理,提出任何二人便没有意义。 司寇曦挥挥手示意她们二人下去办事,她听到关门声,自己轻轻垮了下肩膀,她知道会遇到问题,但是没想到那么快,她会想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最坏的打算就是她可能要亲自去一趟雪灾之地。她希望不要有那天的到来,不然皇城的局势她便不好掌控。 第五十八章 太子窝藏食盐一事倒真是让司寇曦十分头疼,她把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件事情的身上,每天听着别人的报告,但是太子那边依旧寡淡的如同一碗清汤,毫无味道供人细品。 嘉年王朝前线战事暂停了一段时间,申王安抚好已经占领区域的百姓,看似他一直在为安置百姓而奔波,其实他是在等岚璟前进。他的表面行为赢得了百姓的称赞,士兵们也认为自己跟了一个好王爷,但是在朝堂里的沐玺可不这么认为。 景萱在坐在沐玺的旁边,眼里抑制不住的有些担忧,为沐玺斟茶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皇上,这沐谨申已经带兵攻破了第一道防线,他这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倒是让人有些担忧。”沐玺冷哼一声,担忧?在他看来有什么好担忧的,他在势头正盛的时候前进不前,那就是他优柔寡断,现在腾霄国的军队已经逼近第二道防线,等到他们一到,沐谨申绝对没有还手的能力。安置已占领区域的百姓?简直可笑,他也就只能安置那块区域的百姓了,他也就只有那么点本事了。“他还真是跟他娘一样,优柔寡断成不了大事。” 景萱奇怪,说的是前线战事,怎么扯到那个晦气的女人身上了,嘴里也只能连声应和。“要不是贺纾那个女人不愿意再起兵,我又怎会屈居腾霄国之下。”眼里充满怒气,语气充满不甘。景萱不明白,她也是在沐玺称帝一年后才景入皇宫的,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早期的恩怨,一时无法发表自己的看法,只会顺着沐玺的话。 早年沐玺称帝后,不甘于只有手里的这些疆土,又愤恨自己早年在腾霄国做质子,想一泄心中愤恨,于是想要攻打腾霄国边境的一些领土加以占领。的确,当时的将年王朝的烈火军名声赫赫,让各国各地首领有些畏惧,但这不代表腾霄国会畏惧,也不代表嘉年王朝有本事跟腾霄国争同一块肉。沐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是贺纾很清楚自己那个出生成长的地方,也十分清楚当时腾霄国皇帝的铁血手腕,岂是自己能够去挑战的。 她拒绝了沐玺的提议,沐玺当时其实是爱贺纾的,既然贺纾拒绝,自己同样也挑不出更好的将领就放弃了,但是这在沐玺心里一直是一块疙瘩,在沐玺看来这就该属于他,以至于他屈居于腾霄国之下心中的不甘也越来越多。 自从发生这件事情之后,贺纾发现在腾霄国当了这么多年质子的沐玺,也许从皇帝的身上学到了如何内敛,如何表现一个上位者的气度,如何去做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但是内心的贪婪、暴躁并没有被磨平,反倒是在成为质子的日子里,内心的贪婪、不甘越来越盛。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等到他真正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帝后他才开始暴露出来。 贺纾对他的爱,足以让她包容沐玺的一切。从头到尾也只有她一个人一厢情愿的包容,沐玺则早就给她扣上优柔寡断的帽子。很多事情的依次累加才导致了,最后他们是这样一个结局。 岚璟的大军在不需要接受检验后,都顺利地前往第二道防线所在之处,但是到达那里的五公里外,岚璟示意大军停下,就在原地安营扎寨。涂修不理解为何此时就停下来,难道不进去嘛,索性一下子将那里占为己有。岚璟说:“这点距离等到开战,我们有的是时间过去。这样也不易引起怀疑。”涂修明白这里的一切都听岚璟的安排,也没有多说话。“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见见这里的守关将领。”这句话自然是对涂修说的,涂修表示明白,退下去与士兵一起安营。 岚琼看着他在那里娴熟安营扎寨的样子,觉得颇为好笑,“这一文人倒是挺适应军营的生活,一路上也没叫苦叫累的。”祁淑看着眼前嘉年王朝军队的营地,眯了眯眼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岚璟发现这俩人一路上一天不呛几句就不痛快,他也习惯了。岚琼正想反驳回去,就被祁淑打断了。“王爷,我今晚就会动身去找申王,然后会有辽鹰来传递你们的消息,我应该就不回来了。辽鹰是我们碧海宫训练传递信息的信使,他们凶狠,不易被人射杀,所以王爷请放心。” 岚璟点点头,他知道祁淑办事向来稳妥,这一路上,他发现这个姑娘绝对是能干大事之人。岚琼一听到她说自己短时间自己不会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些着急,甚至是脱口而出的:“你去做什么?”语气激动,声音有些大,他自己在那一刻都愣住了,而祁淑和岚璟更是吓了一跳。祁淑一下子有些无措,就磕磕巴巴地说:“我需要去皇宫里面取一样东西。” 岚琼觉得奇怪,有什么东西需要他去皇宫里面寻找,此时的皇宫更是戒备森严,去那里取东西简直是非常困难。“这是碧海宫给你的任务嘛?需要你·····”岚琼突然想到哥哥的腿,治哥哥腿的药就在皇宫里。那么他去皇宫是为了哥哥发腿,突然之间岚琼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岚璟似乎察觉到一些别样的东西在这两人之间流窜,但是快到他无法捕捉,祁淑很快开口说:“我一直跟在宫主身边,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变化,我的身份永远都不会变,所以我这次就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王爷,你到了这里,西北部和王妃那里都会有辽鹰过来传递消息,您必须亲自拿取,不然他们会伤人。”说完也不待二人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了。 岚琼看着那抹纤瘦却挺拔的背影,想开口说句什么,可是终究还是讪讪闭上了嘴,眼里的落寞无处隐藏。岚璟终于算是看明白了,他拍上岚琼的肩膀说:“她说身份不能变是不能变,但是多加层身份又没说不行。”岚琼看着自己的哥,眼里透着不明所以的表情,“我命你为镇中将军,待前线开战,你就一路带三万大军向皇城中心进发,以烈火军之名征伐各地,按计划路线与西北部会和,说不定,你可以比我们早些获知祁淑的消息。”岚琼明白哥哥的用意,但是自己一直都是跟在岚璟身边打仗,如果突然交付三万大军,自己怕自己办砸了。 岚璟本想等着岚琼回答自己,但是没有等到,只看着岚琼一脸的犹豫。他支支吾吾地开口说:“哥···我怕······”岚璟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弟弟这么犹豫过,他盯着岚琼的眼睛说:“岚琼,你跟着我上了很多次战场,军中事宜你也很清楚,是时候你该学着独挡一面了。”岚璟的眼里充满着信任、坚毅。岚琼也直直看着岚璟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岚璟勾了勾嘴角便离开了。 这些年来,在外面风头正盛的永远是这个哥哥,很多人都忽视了岚琼,他也已经长大了,到来可以独挡一面的时候。他因为早产,从小身体虚弱,连同出生的时候还带跨了母亲的身体。他知道父皇对此有些难过,有时候心中也对他有些怪罪,因为倘若不是母亲执意要生他,母亲也许不用这么早的离去。他本以为哥哥也会一样怪罪自己,但是他没有,反倒是总是陪着他练武、读书,在这个哥哥的陪伴下,他活得真的是无忧无虑。 他的哥哥让他学会了独挡一面的能力,同时也为他挡去了最多的伤害,他很开心自己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哥哥,他也到了向哥哥展示他这些年的培养没有白费的时候了。他的哥哥未来又更艰辛的路要走,总不能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第五十九章 西北部虽说要发兵攻打,但是显然一直处于一个蠢蠢欲动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沐玺其实更加关注西北部的动向,西北部在整个国土上占地并不是特别大,但却胜在资源丰富并且也有很好的资源可以养殖强壮的战马,当地人爱食肉身体强健,所以大多数人骁勇善战。当年的沐玺有心吞占腾霄国的领土,就更别说是西北部。同时他也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但是结果证明这是惨烈的,最终的结果是贺纾只身前往西北部与他们的领导者进行交流,然后居然答应人家变成一个独立的领地抑或是国家,并且西北部首领自称为王。 可悲的是,所有的反抗到最后好像都是为了贺纾,但是沐玺至始至终都毫无察觉。 沐玺满眼的血丝,双眼通红。他心中很清楚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倘若西北部选择进攻,那么自己将有多少能力能够反抗。可是人最怕什么,这个世界上就最容易发生什么,西北部的大军终于从他们的停留之处出发了,现在已经越过他们的防线,从另一个方向逼近。沐玺没有办法,在他看来有腾霄国助力的地方会更容易防守,所以他加派了更多的兵力前往阻挡西北王。 沐谨申早就派辽鹰过来传送过信息,等西北王吸引大量兵力之后,他们就可以开始了,一举攻打,毫不犹豫前往皇都。所有人都在等,当一只辽鹰再次冲进岚璟的营帐时,他从它的腿上解下一封信,上面写着西北已动。岚璟将信烧毁,他笑了笑,终于可以动身了,他需要自己加快速度。虽然每次从腾霄国来的信件里写的都是安好勿念,但是九重楼送回来的消息里都写着灾区的一些情况,他再如何信任司寇曦,但他都不愿意将她一人陷于危险中,他需要尽快回去。 司寇曦手里拿着岚摄在灾区所作所为的详细记录,但是岚箫的动向却只有寥寥几笔,看上去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但是这就是最让司寇曦担心的地方,她害怕岚箫在暗地里动一些不可动的手脚,打乱自己的计划,威胁到岚璟。一旁的无歌看着她手里拿着册子在翻阅,但是双眼无光,一脸呆滞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担心。 “宫主,你别太担心了,岚箫虽然现在还没有处理那批食盐,但是他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派人盯着,没有什么可以人物的来往,您不用那么担心。”无歌出声宽慰,司寇曦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自己确实不可能算准人家的每一步,自己只要做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就好。 “岚摄贪污了那么多的银钱,光有他贪污事件详情的记录还不行,我们还需要知道他藏污的地点。我们的人既然没有在他的府里找到东西,那么就盯紧他身边的人。”无歌点点头,低声说:“我觉得城外的普渡寺有些奇怪。”司寇曦看向她,示意她继续。“您不是要求我们盯紧朝中各位大臣的家眷往来嘛。我们没有从二皇子党派的人之间发现太多密切的往来,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喜欢去普渡寺。” 这的确奇怪,腾霄国的国寺是大悲寺,虽然该寺路途遥远,但是毕竟是国寺,又有得道高僧坐镇,很多达官显贵之家就算是为了家中老爷孩子在朝中仕途顺利都会不顾路途遥远特意前往。普渡寺虽然名声不错,但大多都是皇城百姓以及富商或一般官僚会选择的寺庙,如果又两三个个二皇子的人的家眷前往也不为怪,但是所有的人的家眷都选择了那块地方实在是奇怪的很,司寇曦让无歌继续让人盯紧了。 对于寺庙这种东西的了解,司寇曦自然没有自家母亲明白,所以想了解清楚倒还是得跟母亲聊聊,既然有此想法,她自然很快就跑去找母亲了。看着有些时日没回过的家,心中不免想念,进宅院的速度也不禁快了些。夫人看见自己女儿更是开心得不得了,家里长家里短的跟司寇曦聊。 “娘,大哥有没有传家书回家?”司寇曦握着母亲的手说。说起自己大儿子,舒浅也难免担心,她点点头说:“你大哥来过信了。王爷来过信了嘛?”司寇曦自然说也来了,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问:“娘,你觉得哪个寺庙更好呢,我想给王爷和大哥求个平安符。”舒浅高兴女儿能有这样的心思,笑着说:“当然是大悲寺,早年你父亲每次出征,我都会去那里求平安符。我以为你们年轻人不在乎这些东西也就没有叫你去,难得你有这样子的心思。” 司寇曦应和笑笑,连声说好,又抓着母亲问:“可是我记得大悲寺路途遥远,但是城外不是还有一个普渡寺啊。” 舒浅见女儿问自然毫不犹豫地告知女儿说:“皇城那么大,普渡寺在城外其实路途也不算太近,既然都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为何不索性去更好的大悲寺。皇城里的夫人们都是仰仗自己夫君过活的,哪个不希望自家夫君一生平安顺遂,所以啊都会奔着最好的寺庙去。我都没说你呢······” 舒浅说着就停不下来,数落女儿就算不信这些,也应该为自己的夫君考虑,男人哪有不希望自己妻子送自己一些保平安的东西云云。 司寇曦看上去在听,其实在想别的事情。正如母亲所说,皇城里达官显贵家的女主人怎么会选择普渡寺,奇怪啊。她还没多想想呢,就被舒浅戳了一下脑瓜子说:“你有没有好好听!”司寇曦立马笑嘻嘻地打断娘的话说:“娘,那你觉得普渡寺和大悲寺有啥不同嘛,普渡寺到底怎么样呢?” 舒浅奇怪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但是司寇家向来愿意解答孩子的问题。“他们之间的不同大了去了,大悲寺是国寺,皇上祈福都是去大悲寺的,皇家的信任自然给它镀上了不一样的色彩,但是大悲寺本身就有很多得道高僧,这么多年来很多人家确实在那里求愿而心想事成,一传十十传百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前皇后在世时也很信任大悲寺,也就是你婆婆。”司寇曦没想到岚璟的母亲会如此信佛,“普渡寺嘛,香火也是近几年才鼎盛起来的,规模倒也是不小,尤其是佛堂前的那尊大佛气派的很,然后呢寺庙的后院总是会为经常去烧香火的人准备专门的客房和斋饭,对香客们敬重的很,这些年来也算是香火鼎盛。可是在意义上终究没法跟大悲寺比。” 司寇曦从母亲的话里得出这么几个结论,最近几年才香火鼎盛,为香客专门备下房间,她不禁感叹一句这么大手笔。舒浅立马接上说:“谁说不是呢,但这样啊,若有若无地展现出与金钱相近的感觉,佛门重地也不会有人这么说,但是留下的印象终归不好,官家夫人去的少。话说你什么时候跟我去。” 司寇曦立刻狗腿地抱着她母亲的手臂说:“去去,您说什么去就去。”舒浅大手一挥,那就明天了。 第六十章 大悲寺的情况司寇曦可以跟着母亲去看看,但是普渡寺的情况也许要自己去一探究竟了。 夜晚,她和祁嘉换好一身黑衣装扮,交代无歌一些事宜后就准备离开,无歌看着两抹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嘴里低喃:时隔一年,流烟公子重出江湖了。转身就关上门,将卧铺伪装成有人休息的样子,自己则悄然翻上房梁。 司寇曦和祁嘉轻功了得,很快就到达了普渡寺外的那片树林里,她们二人躲藏在一棵树上,观察着眼前的普渡寺,祁嘉轻哼:“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走近后,我越是觉得这座寺庙肯定有问题。公子,你有没有觉得这前方的树林可不简单。”司寇曦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她们向来对危险敏感,这林子里藏着什么谁不清楚。“不过这种水平的我们压根儿不会放在眼里,干净利落些。”祁嘉点点头。 二人向前走去,司寇曦看见人便隐于暗处偷袭,手起刀落,被杀之人刚想开口喊,但一句话的开头就这样被司寇曦抹杀在喉咙里,杀完便撒上粉末,一个人就被溶解隐于大地。祁嘉也是干净快速,期间只是看见林子里有时树木晃动并未有任何异样。她们也并没有杀死所有人只是杀了一些挡路之人,二人很快就到达了普渡寺外,对视一眼飞身越过高墙,在墙脚轻轻落下。 两人在暗处观察整个寺庙,司寇曦看着来回巡查的僧人,她皱了皱眉,这个寺庙有些过于戒备了,而且这些巡夜的僧人一个个光是看脚步就知道是练家子的,一个个脚步轻巧,聊无声息,整齐划一地巡夜,没有一个人插科打诨。祁嘉也察觉这个寺庙巡夜的人太多了,她皱着眉头看着司寇曦。司寇曦嘴角一勾,心想这才有挑战性,自己好久都没干过这种夜探之事了。 二人躲躲藏藏,轻轻松松越过了那些守卫僧人,司寇曦偷偷溜进佛堂,她躲于黑暗处打量着眼前那座佛像,的确如母亲所言有气势得很,她转眼打量着佛堂别的地方。这夜探佛堂其实还是挺瘆人的,至少对于一旁的祁嘉来说,整个庙堂里点着通明的烛火,因为有一扇门是开着的,所以夜晚的寒风吹得烛火忽明忽暗,高大的佛影倒映在佛堂里的地板上,因为佛像实在是太高大了还有一颗脑袋的倒影在墙上。这个寺庙居然还有连夜念经的人,念佛经的声音、木鱼的敲打声一阵一阵地传来。 祁嘉想以后宫主还要干这夜探佛堂的勾当,她绝对第一个反对,尤其是这念经的声音太瘆人了。她们二人必须比平时更加谨慎,念经的声音会掩盖巡逻人的脚步声,这也就让人更加难以判断巡逻者的位置。佛像前面垂着很多的捐供香火钱多的香客的名字,烛火隐约中司寇曦看见了二皇子老丈人家的名字,其他官员家妇的名字也可以看见几个,巧的就是还都是二皇子派系的人,但是显然人数不多。 司寇曦觉得这里没什么看头了,示意祁嘉往后院移动,一路谨慎地躲过巡逻的人,二人寻得墙角隐蔽处暂停休息。“公子,你想干嘛呀。”祁嘉压低着声音说。司寇曦轻声说:“我认为前面的香客记录上的人太少了,我总觉得有更多的人,我想去一探究竟。” 祁嘉顿时觉得崩溃了,怎么去一探究竟啊,去房顶上掀瓦盖嘛?她觉得这肯定不行,她一把拉住司寇曦说:“公子,总不能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去房顶上掀瓦盖!”司寇曦白了她一眼说:“我也想啊,但也得里面有人住啊,我们先去数清楚有多少客房,到时候派人长期盯着,按客房对人头。”祁嘉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答应了司寇曦的提议,二人就躲躲藏藏地把后院逛了个遍。 二人飞身回到王府,无歌坐在房梁上感觉有人靠近就立刻提高警惕,没被推开,两抹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进。无歌立刻翻身落下,接过二人的面布,就去倒茶,将茶水递过去就问:“感觉如何?”司寇曦接过水杯坐下,缓缓喝茶,祁嘉猛喝一口水就拉着无歌说:“肯定有问题!你知道吗······”无歌拉开她攥着自己的手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祁嘉唬了无歌一眼说:“别打断我!寺庙外就开始不同寻常了,那片树林里不知道埋伏着很多人,然后寺庙里面居然有僧人在巡夜,而且都有武功,人还很多,还有整夜念经的人,客房也多的离谱。” 无歌听完皱眉看着司寇曦说:“宫主,别的我不清楚,但是一般的寺庙是不会培养武僧的,整夜念经若不是有什么大事,也没有寺庙会这么做。”司寇曦点点头,她活动了下肩膀,轻声说:“你们也早点去休息,明天随我去大悲寺。寺庙寒冷,你们自己注意保暖。”二人应声离开了。 司寇曦想着明天还要坐马车奔波就头疼,她宁愿骑马,但是有母亲在她是不可能骑马的,她躺下看着身边空空荡荡冰冷的一处,无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天还没亮王府前厅就在准备东西,厨房也在准备吃食,等司寇曦起来的时候,马车都已经装载完毕。司寇曦一身素白的衣裙,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头上只有一个简单的栀子花钗,腰间也不似其他夫人喜欢挂一些铜铃香囊,她就挂上了那枚凤玉佩。 无歌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素衣女子,嘴角缓缓勾起,她心中感叹不论是身处何位、面临如何的处境,宫主永远总是表里如一的淡然素净。白衣胜雪,她飘扬的衣角仿佛可以与庭院里的白雪融为一体,但是那张温柔却带威严的明眸皓齿让人无法忽视,朱血色的凤配成了她全身唯一的亮色,随着她的走动摇晃着,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仿佛一只凤在飞舞。无歌轻声说:“望宫主,如凤一般。”站在一旁的祁嘉自然是听见了,她也扬起笑容说:“一定回的,她值得。”俩人对视一笑。 司寇曦看着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就带上面纱,踏进马车向司寇府驶去。“人都安排下去了?”她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虽然天气寒冷但是路上依旧热闹至极。“都安排好了。只是昨晚普渡寺外凭空消失了那么些人终究还是引起了些动荡,不过没扩散出去。”无歌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摆放着糕点。“动荡就动荡,搞出些动静就会有人坐不住的,二皇子不在京城,肯定有坐不住的人,让人都机灵些。”无歌点点头表示明白的。 第六十一章 舒浅坐在王府的马车里,看着矮桌上的各色小吃,推了推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司寇曦说:“你看看,就是去趟大悲寺住两晚,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我没告诉过你,不要铺张浪费的?”语气有些责怪但不乏宠溺。司寇曦抱着舒浅的手臂说:“王府管家担心嘛,我一醒来他就备好这么多东西了。”其实她早就困得不想讲话了,昨晚回来已经很晚了,也没有好好休息到,这会儿靠在舒浅身上,早就昏昏欲睡了。 舒浅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睡着的司寇曦,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看向无歌,这个女孩面生的很,自己没见过,祁淑那丫头这次倒是没有跟过来,但是女儿已入王府,身边丫鬟的替换全凭她自己做主,自己不会多问什么。无歌察觉到舒浅的打量,本来都已经准备好回答舒浅的提问了,但是等了良久舒浅都没有讲一句话,反而是停下了自己的打量。 无歌看着宫主靠在自家母亲身上,舒浅则眉眼温柔的轻抚她的脊背,无歌心中有些怅惘,也许曾经自己的母亲也对自己这样温和过。她对眼前这个内敛、温和的女人挺有好感的。她抬手为舒浅倒了了一杯茶,再用盖子盖上,轻声说:“我叫无歌,是六王府的医女,祁淑姐姐在王府协助管家。”说完又低眉顺眼地坐好了。 舒浅瞧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看向那杯茶,掀开盖子喝了一口,笑着说:“会医术的女孩,还长得这么好看,真是厉害。”无歌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马车又归于平静,只有马路上的叫卖声,马车的咕噜声若近若远的传入大家的耳朵里。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才缓缓停下,司寇曦在马车停下的时候就醒来了,缓缓从舒浅肩上抬起头来,舒浅笑着说:“你时间倒是掐的准。”司寇曦不好意思地笑笑,扶着母亲下马车。 司寇曦看着眼前长长的楼梯,上面便是朱红色的佛门,苍劲有力的大悲寺三个字映入司寇曦的眼帘。门口有武僧把守,但是他们都立于台阶最两侧,对于前来进香的人也带着温和的笑容,沉稳有力的念经声传播盛远,寺庙内香火鼎盛,但不显得烟气缭绕,檀香味也不冲鼻。寺庙外不是大片的树林而是大片的竹林。司寇曦一看这里就跟普渡寺有很大的差别。 祁嘉也早已养成了到一个地方就要先观察地理环境和来往人群的习惯,她凑到无歌耳边说了一句:“国寺就是不一样。”无歌点点头,她知道就凭祁嘉 这一句话,普渡寺就一定有问题。 几人上了台阶,早有小和尚等在门口,看见舒浅就立刻迎上来,说了阿弥陀佛,就领着他们往里面走,舒浅也跟着往里走,没有多说任何言语。司寇曦一路走去后院的路上就注意着来来往往的人和僧人,香客各色人士都有不论贫穷富贵、来这里有不同所求就去拜不同的佛祖,这里的规模比普渡寺大多了,僧人也只有少数是武僧,绝大多数还是普通僧人,本以为普渡寺之所以很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客房众多,谁知并没有比普渡寺多多少。 小和尚领了司寇曦和舒浅去了相邻两间的房间,他终于开口说话说:“请二位施主稍事休息,待会儿会有人送斋饭过来。”司寇曦等人朝他双手合十俯身表示谢意。“娘你先去歇着。”司寇曦知道母亲一路来也累了,舒浅点点头说:“求平安福要到明天,今天下午的时间你就好好逛逛。”司寇曦点点头,扶着母亲向房间走去。 司寇曦回到自己的房里,上下大量了一下,整个房间简单朴素,淡淡地檀香味隐约飘扬,祁嘉放下东西,看着司寇曦说:“王妃,普渡寺怕是······”司寇曦点点头,在桌子旁坐下说:“晚上去外面的竹林里探一探,我才不信放着这样气度的寺庙,那些人要图个方便就在那里进香拜佛呢。”祁嘉说了声明白。 门被轻叩记下,无歌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看见端着斋饭的小和尚站在外面,无歌道谢,接过斋饭走进房间,她把吃食都摆好,示意无歌祁嘉坐下赶紧一起吃饭。 “王妃,待会儿我去把食盒送回厨房,顺便看看周围的地形。”无歌提议。司寇曦点点头,放下碗筷看着祁嘉说:“你就休息一下,昨晚你也没有好好休息。”祁嘉点点头,一餐饭结束,大家就都去各做各的。 无歌提着食盒边走边观察地形,默记路线,在走去厨房的路上有一个小厮从自己身边经过,一股药香直冲入无歌的鼻腔,她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他的双手,待人走过,她仔细地闻了闻空气里留下的药香味,她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无歌回到司寇曦的房间,表情一直若有所思,司寇曦看出来她的奇怪,看了看在熟睡的祁嘉说:“你怎么了?”无歌想了想还是跟司寇曦说了自己遇见的那个药童的事情。“药童?”司寇曦想了想不觉得奇怪,一个寺庙有自己的药童或是有会医术的僧人实在是不值得引人奇怪。“奇怪的是那药香,好熟悉的味道。”无歌一直思量着去一时间难以想出什么。 司寇曦就知道无歌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她轻声询问:“也许是你在哪里见过,或者自己制备过。”无歌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她低喃着说:“那些药挺名贵的,好熟悉······”司寇曦不想打扰她,便低头看自己的书。“王爷,王爷的药!”无歌突然想起来,便抓着司寇曦的手臂说。 说到岚璟,司寇曦就立刻抬头,皱着眉问:“你确定嘛?”无歌点点头,她很肯定地说:“这个人身上的那股药香独特,其中有一味清茵草是我们百草阁才会卖的药,这味药味道浓郁,长在悬崖峭壁上,所以只有我们百草阁才有。”这里有人牵扯到岚璟,司寇曦心中突然有些紧张,无歌看出司寇曦的紧张,安慰道:“这个人也许是王爷的人,因为这份药是当初祁淑开的,我负责煎药,在百草阁里单独煎好送到王府,没有其他人知道。除了绍苍术,他是唯一也拥有药房的人。” 司寇曦想到绍苍术,就想到那个祁淑嘴里“神出鬼没之人”,这个人的底细她是真的不太清楚,就连岚璟也很少提她,自从岚璟的腿好些之后,府里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没想到他居然在大悲寺里。 “王妃,我晚上去一探究竟。”无歌试探地说。“不可以。”司寇曦一下子否决了,他她们不清楚绍苍术的实力,这样贸然试探,太危险了。无歌抓紧司寇曦的手说:“让我去试试,我也很久没动手了,试试我还有没有实力。”说完她就露出微笑,期待地看着她。司寇曦无奈,只好说:“你听好了一刻钟最多了,倘若一刻钟后你不出来,我立刻进去。” 无歌开心地笑笑,点头答应。 第六十二章 夜幕降临,一轮弦月高高的挂在天空,寺庙里也恢复了安静,没有灯火通明的佛堂,没有仔细戒严的武僧。月光包裹的大悲寺,如同寂静的海面,美丽却透着暗暗的生气。司寇曦独自一人向寺庙后山的悬崖走去,无歌和祁嘉都去不同的地方查探,她站在后涯是最好的观测她们求救信号发射的地方,这样方便她立刻赶到她们身边。 后涯人迹罕至,却还有一座亭子建立在这里,亭子的石桌上还摆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司寇曦看着这两个茶杯皱了皱眉头,她不认为这一切是巧合。她敏感地察觉到有人靠近,但是身处在外,她觉得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哑巴最方便,所以她只是堪堪转身。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僧站在自己的身后,她立刻双手合十行礼,但是嘴上没有多说一句话。 老僧也走上前,站在司寇曦面前,伸出一只手说:“施主请。”他所指的方向正好是那个亭子。司寇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两杯茶其中之一真的是为自己准备的。她无奈跟上眼前这个老僧,她安静地坐下丝毫不准备开口讲一句话,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老僧要说什么。 “今天寺庙里的人跟我说,他们看见了一块特殊的玉佩,一块凤佩。这块玉佩我也是好久不见了,今天突然看见,我就想见一见这块玉佩的所有者。”老僧将一杯茶递到司寇曦面前,然后就抬头盯着司寇曦脸上露出的唯一的双眼。司寇曦手里握紧腰间佩戴的玉佩,双眼也毫不畏惧地迎上老僧的双眼。 老僧突然笑了,他抿了一口茶,陷入回忆:“你这身打扮倒让我想起来,岚璟年少的时候,那时候他坐在我面前全身穿着黑色的衣袍,腰间只有一个凰佩,双眼坚韧凌厉,但却清明无畏。你这一身白衣,腰间一个凤配,眼神倒是跟他很像,最像的应该就是你们眼里的坚韧。你们这样倒是让我想起了八卦里的阴阳两极,一黑一白互不相容却是一个整体。” 司寇曦听见他提起岚璟,心都提起来了,但是又听到他接下来说的那些话心中觉得这老僧讲话还是挺好听的,可惜现在司寇曦可没心思感谢他的夸赞。司寇曦眯了眯眼,依旧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她始终没有准备开口讲话。 老僧似乎看出来司寇曦不想开口讲话,倒是也没有勉强,他依旧自顾自地说自己的。“我觉得这个大千世界,五彩纷呈,装聋作哑是对大多数人的最大的折磨,难得你倒是这么能忍。”司寇曦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僧居然知道自己是装的,自己居然还装出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真是丢脸至极。 “大千世界,身处其中反而看不懂,装聋作哑也许能让我做个好的旁观者。”司寇曦想既然别人知道自己是装的,自己若是还不讲话那就没意思了。 老僧摇摇头笑笑说:“那你看懂了嘛?”这一问司寇曦还真的哑口无言,这句话也许也是她想问自己的,她轻轻垂下眼眸。 “你跟岚璟一样,固执地认为自己能够看懂一切,能够阻止自己深陷其中,但是你们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深陷。芸芸众生包括你们,你们又属于他们,怎么可能不卷入其中。”老僧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一副自己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司寇曦不得不承认老僧说的确实没错,但是老僧似乎看错了自己和岚璟。她抬眸看向老僧说:“我和岚璟确实身在其中,但是我们所谓的看清,不是看清一切,而是看清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缠绕在我们身上爱恨情仇。我们看似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但其实只是想护住家人;我想要报仇,但更希望自己不只有仇恨。再说了,你不是已经看破红尘超脱世外了嘛,管这些做什么。” 老僧被司寇曦的话堵得一噎,最后笑笑说:“好,我不管你们的爱恨情仇,确实与我无关。那我们聊点别的好了。”司寇曦心中鄙夷这个老头,说不过自己就转移话题。“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大悲寺嘛?”司寇曦摇摇头,“这是岚璟母亲提的名字,她希望在朝为官者尤其是皇上要有悲悯之心。”司寇曦倒是没想到这里居然和自己的婆婆也有莫大的联系,名字都是她取的。 “你身上的这块玉佩还是我当年开的光,贺老爷子费心打造了这上好的两块玉佩,特地送来开光,最后贺家姐妹一人一块,长子倒是什么也没有。想当初他那么疼爱两个女儿,最终她们却都走了,他应该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惋惜地低声讲述,“一家俩女儿,居然都贵为一国皇后,老僧此生少见。俩孩子都是天之娇女,却最终印证了红颜薄命的定论。贺纾那孩子离开的时候还特地来大悲寺向我告别,我曾劝她再想想,但是她那时候太固执,还好你父亲和她姐姐依旧心疼她,就算她做出背离家门之事,但依旧保护她、帮助她。” 司寇曦很想知道当年一些事情,所以她愿意做一个很好的听众,就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听他讲。“你父亲甚至还每年将你送去她身边,让你陪伴她,让她还有一点被人关怀的温暖,你母亲当年也是贺纾的闺中密友,怕是她对贺纾的思念丝毫不比别人少。贺纾离开的那天,我的一盏长明灯熄了。怎么也点不亮了,我知道就算是点亮了,也不再是她当年自己点燃的烛火了,但是我固执地想去点燃,可悲的是根本无用。”说完司寇曦发现老僧的眼角有些红,司寇曦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酸涩。 “她走的时候是带着笑容的,是解脱了的。”司寇曦希望这样子说会对老僧有些安慰,司寇曦没想到姑姑的离世居然给那么多人带来那么大的冲击,姑姑倘若知道有那多人惦记她,她应该走的很不舍。“她的长明灯熄灭的那天,许多长明灯都有些晃动,果真没几天就传来的她的噩耗,你的父亲、母亲、贺家长子,在寺里跪了一天,寺里连夜念了超度经。大家都不想挽留她太久,希望她走得平静些。” “姑姑知道有你们的惦念,应该走的时候没有那么心寒。”司寇曦想起姑姑,就想起了姑姑走的时候看着她露出的笑容,此时此刻她相信姑姑走的时候是真的笑了,而不是安慰她。“哦,对了,我见过她的孩子了,真的很像我记忆中的贺纾。”司寇曦疑惑,谨申怎么会到这里来。“岚璟带他去长明殿点了一盏长明灯,在他母亲空出来的位置上,所有人都点不亮的长明灯,居然亮了。真好、真好······” 司寇曦不知为何感觉心中的一个结解开了,姑姑大概在那天之后对这个世间真正的毫无眷恋,谨申将代替她领略这个世界的千姿百态、人情温暖。“说来,我也该让你点一盏长明灯,但是有人已经替你点上了。你们大婚前一天,岚璟突然跑到我这里来,说是要点一盏长明灯,我心想他是为谁,结果是为你,司寇家的小女儿、他未来的妻子。”司寇曦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特别想见他,她在这一刻突然特别想抱着他,她第一次这么想一个人。 “夫妻本是同林鸟,本就该同气连枝,他为你点一盏长明灯,就是对你最好的承诺。你在他在,你亡他亡。也许你曾经对他有所顾虑,但是从今往后我觉得怕是不用了。”说完他就笑呵呵地起身打算走了,司寇曦的眼角是真的快流出眼泪来了,她看着老僧打算离去的背影,嘀咕着:“你少管俗世。”老僧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脚步轻快地走了。 司寇曦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她真的很想见他,很想很想······ 老僧走着就有人走到身边来扶他,扶着他的人年轻许多,笑着说:“师兄,今日您问的问题同样也问过岚璟,当年他的回答倒还映在我的脑子里。”老僧笑着说:“是啊。断了六根的人少管红尘里的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扶着老僧的人点点头说:“这下您该放心了。”老僧没说话,但是心中感叹:放心,这一辈的人比上一辈的人让人放心多了。 第六十三章 无歌在晚饭时间就偷偷躲在厨房那里,果然那个满身药香的小厮又出现了,她偷偷尾随人家来到了客房更深处,看着小厮进了一个房间之后就出来了,无歌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月黑风高的时候是最容易干坏事的时候了,跟宫主约好在后涯会合。无歌更是得加快速度,万一宫主一个激动就冲进来了。今晚爬屋顶是不太现实了,屋顶上的雪太厚了,掀屋顶盖雪掉进屋里就完了,所以她果断捅破了窗子,放了些迷烟进去。这款迷烟是自己跟祁淑研制的,无色无味,倘若这样子绍苍术都能发现,那么也注定自己要跟他干上一架了。 无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屋里一片漆黑,无歌缓了一下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开始轻轻挪动,但是这里实在是太黑了,无歌特别怕碰到什么东西,心里暗骂这个人怎么连个月关都不乐意透进来,她主要是为了探清楚此人的身份,如果是绍苍术就带去见宫主,如果是不知名的人就抓起来查清底细。 她没想到这件客房居然分了里外厅,这下她还要努力去里厅把人熏晕,早知道就爬屋顶了。她慢慢挪动到里厅的门口,轻轻拉开一个细缝,突然一阵铃声想起,无歌翻了一个大白眼,因为她清晰地听到,那张床上有人快速翻起的声音。无歌也不管了,直接拉开门进去,俩人在里厅打了一个照面,无歌还未看清这个人,那人就一个掌风推来。 无歌无奈只好回应,结果就是俩人在毫不清楚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大打出手,屋子里本来就黑俩人这一招一式地打来打去不知道磕磕碰碰到了多少东西。无歌可算是借着微弱的月关看清了此人的脸,还真是绍苍术,她擒住绍苍术的胳膊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绍苍术眉头一凛立刻用另一只手抓住无歌的手腕,刚想使劲翻过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就听见无歌低声说:“在下是六王妃的人。” 绍苍术一下没反应过来,六王妃哪个六王妃,就被无歌一个机灵扣得死死的。绍苍术个头高,无歌才堪堪到他的脖子那里,无歌只好仰起头贴着绍苍术的脖子那里轻声说:“我们休战。”语气有些喘,热气全铺洒在绍苍术的脖子处。 绍苍术不自然地躲了躲,被无歌反扣着一只手,脖子还被她的一只手掐着,他哑着声说:“这句话不应该我对你说嘛。”无歌想想也是,绍苍术现在全然在自己的掌控下,但是她怕自己松开绍苍术耍花样,从背后把那只手扣得更紧,掐着他脖子的手指甲也更贴近他的皮肤,咬着牙说:“你先答应我!” 绍苍术无奈,只好说:“我答应你。”听到这句话,无歌才将他放开,一把把他推了出去,低声说:“王妃要见你,在后涯。”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无奈地上散落着太多的东西,无歌又看不清,只能磕磕绊绊地走了出去。 一出那扇门,无歌就抱着自己的手腕呲牙咧嘴的,看似刚刚是自己占了上风,但是绍苍术下手也不轻,尤其是他抓着自己手腕的那一次,不过无歌也无所谓,自己好歹也掐了他的脖子。本以为,她和祁淑是医者里最能打的,没想到绍苍术的功夫也不赖,就是幼稚得很,居然在门上装警示铃,来惊醒自己。 在后涯上,无歌就跟司寇曦抱怨,司寇曦笑笑说:“装警示铃怎么了,我们还在自己的门外布阵法呢。”无歌撇撇嘴说:“我们在哪都布阵法嘛?他就不能靠自己的警觉系统来察觉敌人。”司寇曦笑笑没有多说什么,说到底就是无歌吃亏了,心里不高兴。司寇曦心里也掂量着不准备让再去做这些事情了,说来她的武功算得了上乘,但是夜探并不够格。碧海宫的夜探任务都是基本一个小队一起出发,这样既能保证完成任务的效率,更能够保障那些人的安全。 祁嘉在竹林里看了个遍没觉得有任何异样,也就往后涯赶去,看见无歌和宫主已经站在那里了,也就立刻跑过去说:“我已经看了个遍,没有像普渡寺那样有多人把守。”司寇曦点点头,这普渡寺,反正现在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查定了。 “王妃,我们回去,后涯实在是太冷了。”祁嘉感觉到迎面吹来的风,都如刀割一般。司寇曦摇摇头说:“等人。” 绍苍术看着满地的狼藉一脸无奈地穿戴好衣服就往后涯走去,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绍苍术绝对理都不会理,但是岚璟的夫人等自己,他还是要去的,万一那个姑娘在岚璟耳边吹枕边风怎么办。 绍苍术赶到后涯就看见三个女子站在那里,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跟自己干架的女孩子,他走到司寇曦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六王妃真是好手段,居然派人来夜探我的房间。”司寇曦看看他,心里奇了怪了,怎么一个个火气那么大,只是勾嘴笑笑说:“无歌跟我说,她在这个寺庙里闻见岚璟常用药方的味道,以防万一我们只好这么干,实在是抱歉。” 绍苍术冷哼一生说:“这年头,为了利益结合在一起的夫妻都这么关心对方。”无歌听见这话就不高兴,作势要为司寇曦出头,但是被司寇曦拦住了。司寇曦面纱下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说:“半夜扰绍先生的清梦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您怎么在大悲寺里?” 绍苍术看见人家被自己呛了那么多次依旧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也就安分地回答说:“我常年住在大悲寺里,这六王爷是知道的。”司寇曦点点头也不多问,向绍苍术表示了歉意就打算离开。 绍苍术无语道:“您大半夜派人夜探我的房间就是确认我是不是绍苍术,而且还是因为你婢女闻到的药味儿?”司寇曦听到回过身来看着他说:“但凡会威胁到岚璟,我不介意夜探一番。实话说如果今天躺在屋子里的不是你,那么那个人估计已经被关起来或者······”司寇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以佛门重地为由,没继续说下去。 绍苍术看着司寇曦离开的背影,吐吐舌头,心想还知道是佛门重地。不过绍苍术不得不承认司寇曦这个人身边的可用之人还真是多,这婢女换了不一样的,但是能力和警觉性都是一样的高啊。绍苍术眺望着山涯下的一大片竹林心想:岚璟啊,本来就有那么多人帮你,现在还有多了一个司寇曦,你以后的路应该会好走许多了。 第六十四章 今天是要为岚璟和大哥祈福的一天,司寇曦早早醒来就去见母亲,陪着母亲进行一系列的事宜。不过她出门之前倒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绍苍术的小厮跑到司寇曦面前指着无歌说:“少主,请这位姑娘到他那里坐一坐。”司寇曦很疑惑,无歌也不知所措,司寇曦只好耐着性子问:“发生了什么?”小厮如实回答说:“少主说‘谁惹的烂摊子谁负责’,小人只知道这么多。” 司寇曦深深地看了一眼无歌,无歌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支支吾吾地对司寇曦说:“我昨晚啥也看不见,好像打翻了挺多东西的。”司寇曦无奈摇摇头说:“那你赶紧去负责!”无歌本以为宫主好歹会护一下自己,谁知道就这么把自己推出去,然后留给自己一个潇洒的背影。 无歌到了绍苍术的屋外,看见绍苍术坐在椅子上喝茶,而他的脚下就是满地的狼藉,这草药撒了一地的样子,也让无歌的眉头直抽抽。她本身自己管理着偌大的药房,若是谁打翻了自己弄好的草药,她必定大发雷霆。如今绍苍术没多说一句,只是让无歌来整理,无歌就已经很感谢了,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进去,从门口开始整理混乱在一起的药草。 绍苍术看着蹲在地上整理药草的姑娘,看着她毫不犹豫并且正确的区分开了各种药草,并且准确地放入它们所对应的器皿。在绍苍术看来,这里几味药晒干后看上去没啥区别,但是无歌却分的十分迅速准确。看来这个姑娘不仅会武功,绍苍术想起来,司寇曦说无歌是直接根据那个小厮身上的药味分辨出这是岚璟的药房。 想起这个,绍苍术就不得不好好打量那个蹲在地上的姑娘了,他问:“你真的只是根据小厮身上的药香味分辨出我在调配岚璟的药?”无歌点点头,绍苍术越打量越觉得这个姑娘眼熟,突然他想起来在几个月前碧海宫的人来给岚璟治腿,那个负责煎药的人不就是自己眼前这个嘛。他肯定地说:“你是碧海宫百草阁的阁主。” 无歌继续打理着地上的药,头也不抬地说:“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绍苍术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感叹道:“这六王妃到底什么来头,碧海宫居然愿意把阁主都给她使唤。不会你们流烟公子跟司寇曦有一腿,哎哟喂!这岚璟要知道他夫人红杏出墙应该会七四!”无歌听完真想嘲笑绍苍术无知,不过想来也是,知道司寇曦身份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她无语地瞅了一眼坐着喝茶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的人,就说:“你想多了,公子和王妃是很好的关系,绝对不会有你所谓的奸情。”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怎么产生奸情,把自己一劈两半嘛! 绍苍术向来不多管别人的事,放下杯子,坐在地上也开始分拣药物。他说:“以前你们碧海宫也向我抛出过橄榄枝,不过我拒绝了。你说要是我进了碧海宫,这百草阁的阁主是不是就没你什么事情了?”脸上笑得一副得意。 无歌摇摇头说:“不会的,当年就算你来了,也不会到百草阁,应该是去济世阁顶了徐大夫的位置。”绍苍术念叨着徐大夫,他想起来问:“就是现在济世阁的阁主?”无歌点点头。“啊,我知道他的医术确实不赖,不过你怎么叫他徐大夫,不应该叫阁主什么的更有气势。”无歌叹了一口气说:“绍大夫,恕我刚才失言了,你来了也不会代替徐大夫的位置,你顶多成为济世阁的最好的大夫。徐大夫不喜欢我们叫他阁主,他更喜欢大夫这个名号,他才不在乎威不威风。碧海宫也不会要一个只在乎威名的人做阁主。” 绍苍术听完有些生气,把手里的草药一把扔进器皿里,就站起来说:“你自己慢慢收拾。”说完就转身出去了,无歌嘴里嘀咕一句:莫名其妙。就安安静静的收拾草药,其实无歌很喜欢跟这些草药打交道,所以她不在乎在这里整理草药,她还不喜欢跟在司寇曦身边去听那些佛经呢。 司寇曦陪着母亲跪在那里听佛经,她倒不是跪的难受,只是没有自己打量过这个佛堂,所以她偷偷趁着母亲不注意,打量着佛堂。这个佛堂没有普渡寺的阴森,也许一个是白天一个是夜晚的缘故,她看着眼前更高大的佛像,越看她越觉得奇怪,同样的佛祖,怎么普渡寺里的佛祖跟这里的佛祖神态有些差别,色泽也感觉不一样,这绝对不是司寇曦的错觉,她很肯定。 等母亲听完佛经,司寇曦就凑过去问:“娘,这佛祖的金身是如何打造的呀?”舒浅唬了一眼司寇曦,心想自己女儿最近对寺庙里的事情那么感兴趣,“你当年不是在寺庙里替你姑姑守了两年的孝连这个都不知道?”司寇曦没想到自己母亲会提这一茬,自己压根儿没在寺庙里,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只好耍赖抓着母亲说自己没在意过。 舒浅只好告诉她说:“都说是金身了,还能是什么做的。”司寇曦点点头不再追问,只是想既然都是同一种材料做的,怎么会色泽不同呢,还有神态不同呢。不会是岚摄连这个都要偷工减料,虽然司寇曦自己不信佛,但是依旧保有尊重,但是岚摄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真是厉害了,被自己父皇知道不得气死啊。 还没待司寇曦多深想,迎面就走来一个僧人,她一看不就是昨晚扶着老僧离开的人嘛。母亲笑着迎上前:“思清法师,好久不见。”思清笑笑说:“是啊,这是师兄让我送来的平安福。”说完就递过来两个平安福。舒浅立刻虔诚地接过,感谢地说:“本来还想带女儿去看一眼思悲大师,求两个平安福,现下您倒是先送过来了。”思清笑笑说 :“施主,见或不见都是缘分。师兄很好,劳您挂心了。” 舒浅点点头,两人就拜别了。舒浅将一个写着岚璟名字的袋子递给司寇曦,遗憾的说:“本想带你去见一见思悲大师,向来今天是见不到了。”司寇曦宽慰母亲,不过她并不打算把自己已经见过思悲大师的事情告诉母亲。母亲何其聪明的人,但是难免在父亲的保护下依旧单纯,反倒是养出了妇人家喜欢胡思乱想的毛病,司寇曦怕自己告诉她了。母亲会多想,就闭口不言。 第六十五章 司寇曦回到府里不久,前线的辽鹰就飞回来了,信上告知大战即将开始。说来说去,其实前线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但是棋总要一步一步走,所以司寇曦不着急。但是自己这里却是在跟老天爷抢时间,雪灾的赈济时间最多一个月左右,这下子估摸来也要有十天半个月了,但抓住他们的把柄,让他们狗咬狗也就是这接下来十几天后的事情了。 星轨阁的人传来消息说:还有三至四天,他们就估计雪不会再下得那么严重了,并且据他们估计这场雪灾过后会是一片新春好景色。这对司寇曦来说,就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她的心脏。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派新春好景色。这完全就可以想象,太子和二皇子会拿自己赈灾有功之事做多大的文章,她绝对不允许这样子的事情发生。 查验普渡寺的人一直都是无歌和祁嘉在派人盯着,倘若这几天下来他们还没有什么进度的话,司寇曦就又要夜探一次普渡寺了。好在,他们有所收获。 祁嘉将自己手里的信件递给司寇曦说:“我们的人查验到,普渡寺后面的厢房都是有特定的人进去居住的,而且也正如您所想的住在那里的达官贵人远不止我们所见到的那么多,普渡寺有一本记录名册,每一间厢房对应哪一个人以及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居住都有着详细地记载。而且那些房间有些古怪,他们里面都装有暗格,可能是用来互通消息的。信件上记载的都是住客名单。” 司寇曦在听到这些的时候总算有了一丝笑容,她看着祁嘉说:“互通信件?我觉得是互通金银。名册我会好好看的,你们再派人去普渡寺的佛像上刮一些金子来,然后去玄矿阁验一验它的成分。” 祁嘉一听脸上露出为难的笑容说:“王妃,刮佛像的金身不太好把······”无歌拦住了祁嘉,她疑惑地看向司寇曦说:“宫主认为,佛像的金身有问题?倘若真的有问题,那这二皇子可是彻底玩完了,皇家最在意这种事情,作为一个皇子对佛祖不尊,他要是真干了这样子的事情,那他这辈子别想爬起来了。”司寇曦赞许地点点头,无歌立刻就离开了。 司寇曦看着依旧愣在一旁的祁嘉说:“是不是学医的人都更加冷静些,要不我也把你送去学医?”祁嘉立刻摆手说:“那还是算了,我只是对那晚夜探佛寺留下了阴影罢了。”司寇曦知道她胆子小就没再多说什么。 “你可以开始着手灾区的事情了,二皇子身上的事我们差得差不多了。对了,太子那里?”司寇曦看完名册就重新递回祁嘉手里。 “灾区的事情已经在做了,太子的幕僚也已经开始联系了。但是太子那里,恕属下无能,请宫主再给些时间。”祁嘉突然跪下,司寇曦也多久没有听见属下无能这句话了,她扶起祁嘉说:“我知道你们很努力的在查,但是时间有限,我等不起,把你们查到的太子近况都告诉我,我们明天碧海宫见。”祁嘉点点头,就出门召集所有在查太子之事的人快马加鞭赶回碧海宫。 司寇曦轻轻叹了口气,摸索着手里的玉佩,轻声说:“希望我能在你回来之前,替你解决好所有的事情,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前线大战在即,岚璟也谨申一个在城墙内,一个在城墙外。俩人都不约而同的准备着战事,岚璟命令岚琼开战之后立刻领兵一路向皇城进发,占领沿路郡县,以烈火军之名,司寇羽一路辅佐。岚琼确实跟随岚璟上过多次战场,但是经验始终不如司寇羽多。司寇羽经岚璟交代只在一旁监督辅佐,只要没出大事就绝对不会插手。 岚琼担忧已经出发三四天的祁淑,所以也早就迫不及待了。 今夜一过,明日就是攻城之日,也是司寇羽离开之时。他和岚琼到岚璟的营帐里与之告别,三个人重新坐在一起居然是在战场上,三人不免心中感概。“王爷,其实腾霄国境内雪灾,是扳倒太子、二皇子的机遇,如今您却因为他国战事······”司寇羽的语气里不免惋惜,岚璟摇摇头说:“家里有曦儿盯着,我不担心,只是想着早些回去。” 司寇羽一愣,听到居然是自家妹妹盯着腾霄国各势力的一举一动,难免觉得王爷草率了。“王爷,曦儿聪明,但是她始终离开腾霄国那么多年,她可能连官场上的人脸都认不清,又怎能······”司寇羽难免担忧,但是听到这话的岚琼就不同意了,笑咧咧地说:“司寇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妹妹虽然多年不在腾霄国,但是我觉得她对腾霄国的一切简直了如指掌啊。你放心你这妹妹比你看到的不一般多了,知道谨申哪里来的那么多烈火军吗?都是你妹妹的功劳。”他的语气里不知为何透着一股骄傲的气息。 司寇羽惊讶,他难以置信一夜之间雄起的五万烈火军居然有自己妹妹的功劳,岚璟朝着他点点头说:“其实我来这里助谨申一臂之力的缘故,都是为了曦儿。”司寇羽知道曦儿的感情跟贺皇后亲厚可是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要为她扶持沐谨申上位的地步,也没想到岚璟做到这一步。他起身向岚璟行了一个大礼说:“谢王爷愿意为曦儿如此犯险。” 岚璟扶起他说:“你何必如此,你们司寇家早就在为我犯险了,不是吗?再说了来这前线不是犯险,留在腾霄国才是真正的犯险。”岚璟这句话没有错,不管此战是输是赢,他们都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司寇曦的处境就完全不是他们可以预料的了。现在没有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们几人在不同的位置上,为了自己心中最在乎的人,拼命努力着。 艳阳高照,司寇曦站在庭院里,看着天上的太阳,低声说:“开始了。” 前线开战,沐谨申领兵,势如破竹,城墙上的将领看着烈火军不断地靠近,焦急地看着身边的岚璟说:“六王爷,我们去支援一下,您看这战况。”岚璟勾勾嘴角,拔出自己的佩剑,看着剑把上司寇曦让人添上的铜铃,说:“开战。”说完一剑刺向身边的将领。那个人还没来得及惊呼,就一命呜呼了。 腾霄国的将士们看见岚璟下手,也立刻开始动手。本就不多的士兵又怎么会是岚璟他们的对手,城门被岚璟的人打开。嘉年王朝的士兵一路败退,看着大开的城门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他们没想到的是前路是死,后面等着的依旧是死。 沐谨申抬头看向站在城门上的岚璟,露出笑容,他用力催动了自己剑柄上的铜铃,岚璟看着也催动了铜铃,烈火军的当年的老将们,听到铜铃声内心都是激情澎湃,一些烈火军内力高强的老将也催动自己的铜铃甚至是催动身边将士刀剑上的铜铃,更别说是岚璟和沐谨申了,他们更是靠自己的力量催动更多铜铃。 炎逸听着这响彻战场的铜铃声,冷峻的脸上笑了,他心中默念:贺皇后、宫主,你们听见了,烈火军回来了。这一场战役,烈火军以别样的方式向天下人展示,烈火军回来了。 司寇曦的佩剑似乎有感应似的微微颤动,无歌和祁嘉的佩剑也是这样,祁嘉和无歌都觉得惊奇,只有司寇曦看着自己的佩剑,眼底泛着泪花说:“烈火军回来了。” 第六十六章 沐玺坐在自己的书房内,一直在等前线的战报,但是始终没有人送来任何的消息,坐在底下的大臣一个个都是坐立难安,只有涂大人坐得四平八稳,他看着已经过了一天了前线依旧没有送来任何消息,那么申王估计是稳了。 坐在高位的沐玺攥紧双拳,脸上显而易见的恼怒,他虽然身处高位多年,但是他很清楚到今天为止依旧没有战报,那么前线危机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他还在等,在等西北部的战报,按理来说他应该希望西北部被阻拦成功,但是现在他却希望西北部成功越过界限。那么就算是自己败了,沐谨申也不会成功的那么容易。 现在他的眼里满是阴狠,他已经挡不住烈火军,但是如果烈火军与西北部的人拼死一战,那么沐谨申也讨不到好处,而且如果西北大军来势汹汹,他也大可向他们示好,唯一的条件就是杀了沐谨申。国亡也许无法挽回,但是他更不能忍受沐谨申的以下犯上,以及贺纾就算是一个死人她的威名也比自己强。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就算是贺纾死了,自己的皇位也因此受到了她的影响。 他知道已经等不到前线的战报了,他重新坐直身体,看着底下的大臣,大声呵斥:“是谁领命去接洽腾霄国的军队的?”涂大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慢慢走上前跪下说:“是小儿领命去接洽大军。”现在前线了无音信,沐玺自己也怀疑腾霄国大军此行的目的。 沐玺这个时候都不能反应过来的话,也对不起他那满是阴狠主意的脑子。他大呼:“来人!将涂大人给我压下去,派人一并捉拿涂府上下,罪名是有叛国之疑。”说完就有人上前将涂大人拉了下去,涂大人没有多为自己辩解一句就跟着士兵走了。 “等我看见了涂大人之子的尸体,或是他传递回战报再做决定。”沐玺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底下大臣不禁长舒一口气,现下聪明的人已经猜想到这嘉年王朝气数已尽,不够灵光的人此下只觉得伴君如伴虎,涂大人派孩子去了前线,最终还落下个叛国的罪名。 涂漫等在府里看着已经这个时辰了父亲还没有回来,她勾勾嘴角,走回自己的屋里,换上一身黑衣,摘下所有配饰,将自己的头发一把竖起头上只有一根白色的发带,腰间佩挂着一个写有涂字的令牌,这是涂府的象征,收拾好这一切,她又到祠堂里为列祖列宗上了一炷香磕了三个响头,她看着自己母亲的牌位说:“您的孩子和丈夫倘若有幸,则回来再为您烧炷香;倘若不幸,那么我们一家就团圆了。”说完她就毅然决然地离开。 涂漫在一张纸条上写下:安好,珍重。她就放飞了家里前些天突然飞来的那只鹰,她做完这一切就来到前厅,在主位上缓缓坐下。街道上有一些士兵横冲直撞,目的地是涂府。他们到了涂府之后,就一把撞开紧闭的大门。眼前没有预想的惊慌失措的下人,他们也没有抽出自己的兵器。 只有眼前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坐在主位上,安静地盯着他们,那个女子仿佛从炼狱里爬出来的一样,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死死地看着他们,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一阵寒意从脊背扩散开来,他们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 轨契在士兵推开这扇大门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十分奇怪,当他看见眼前这个女子的时候,他仿佛一切都明白了。涂漫收回自己是视线,拿起身边那杯还有余温的雪松尖翠一口饮尽,她轻轻放下杯子,缓缓站起来,走到轨契面前,用毫无波澜的眼睛看向他,开口说:“走。” 这是所有士兵抓人抓得最诡异的一次,人家是自己走进牢车里的,没有反抗没有畏惧更没有求饶。轨契重新上马,带着罪臣之女回皇宫。轨契想到涂漫的平静,就看见了沐玺的未来。一个女子在面对官兵的时候都已是毫无波澜,可见人家早就做好了被抓的准备。这些人已经为了沐谨申做到这个份上了,那么沐玺还有什么赢面可言。 沐玺看着眼前送来的战报说:西北部只是向前挪动了军队,双方并没有兵刃相见。信中无一不表达着他们对此的欣慰,而沐玺恨不得撕碎这份战报。他愤恨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 轨契回书房复命的时候就看见了沐玺脸上的愤恨,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想接下来的事情怕是更要让他火冒三丈了。他走上前行礼说:“臣已经领命带人进了大牢,但是只有涂大人之女涂漫一人。”沐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的惊讶和愤怒显而易见,轨契不待沐玺问,就直接回答说:“臣认为涂大人算是默认他勾结申王之事,并且臣认为腾霄国的军队是来助沐谨申一臂之力的。” 沐玺一下子推翻了桌上的所有东西,发疯的叫着:“给我问,问个清楚!”轨契领命离开了,身后书房里依旧是沐玺发疯似的叫声。他摇了摇头,嘴里呢喃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他径直走向大牢。 涂化看着被推进来的自己闺女,就觉得愧疚,但是又看见这孩子一身这样的打扮,又有些心疼。自己这姑娘是个什么脾性他是明白的,这一身黑衣,了无配饰的样子就是一副已经准备好赴死的样子。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落得这个下场,心里也有些畏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这个女儿倒是好,都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了。 涂漫一进来就问父亲有没有受伤,涂化摇摇头,抓着女儿的手,悲切地说:“漫儿,看着你倒是让我想起你母亲了,真是让你受委屈了,到了地下我可怎么跟你母亲交代呀。”涂漫笑着说:“父亲,千万别这么说,女儿自己的选择。待会儿肯定会有人来问责我们,您就照实都说了,皇帝把我们抓来,就说明申王已经得手了,我们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接下来也就看申王自己的造化了。我们照实说了,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咱也好体面地去见母亲,您也好跟她交代。” 涂化听见女儿这么说,脸上露出些笑容,但是他知道这是女儿安慰自己。他很欣慰自己有这样的女儿,一身傲骨,不枉这些年她母亲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但是涂化的愧疚也因女儿如此洒脱而愈加深刻。 牢门打开,官兵一下就把涂漫拉出去,涂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笑笑。涂漫被一下子推倒坐在牢椅上,本来官兵还想将涂漫绑在椅子上,但是被涂漫一下子躲开说:“不用了,我都交代。”她的视线始终直勾勾地看着轨契。 轨契也就挥挥手,示意官兵不用绑了。涂漫不紧不慢地说:“我姓涂,若不是贺皇后的提拔,父亲哪有今天的地位,涂家哪能让天下才子尊重。贺皇后的大恩大德,我们家自然是要报的。府中的人早就被我遣散了,你们现在估计也没有闲功夫去抓他们。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提。” 轨契难以想象一个已经身处牢狱的人还能这么坦然,他低声问:“你就不怕死?”涂漫笑了,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看着轨契说:“怕死,谁还在涂府等你啊。再说了,涂家有后,死我一个不足惜。”轨契皱着眉头问:“你就确定你的哥哥跟着申王就会前程似锦?” 涂漫摇摇头说:“前程似锦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跟不跟申王不是关键。但是有一点我确定,我哥哥能活下去,跟着沐玺就是死路一条,难道不是嘛,还是你认为大军入侵,申王会放你一马?”轨契震怒,一把掐住涂漫的脖子,涂漫觉得呼吸困难,但是她还是在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轨契一把推开涂漫,涂漫咳得不停,狠狠地盯着轨契说:“沐玺暴怒无度,不懂得任人唯贤,整个朝堂乌烟瘴气。轨契大人您跟着他和贺皇后一路走来,您不觉得他错了吗?您不觉得贺皇后才是对的吗?” 轨契没有话可以反驳,命令将涂漫关回去,又将涂化带来过来。轨契看着一身正气的吏部尚书,眼睛有些发红说:“你也是认为皇上无能才······”涂化看着眼前的轨契,叹了一口气说:“对于一个国家来书说,最重要的就是有可用之才,但是贺皇后离开后,我认为朝堂再无可用之人,这样的国家和君主,不是我想称臣的。” 轨契出了牢房,想起多年前沐玺和贺纾的样子,他的眼眶红得厉害。当涂漫问自己有没有觉得沐玺错的时候,他险些撑不住自己,他很清楚沐玺错了,错的离谱,但是沐玺是他从懂事起就侍奉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忍下心头的万千思绪,回到沐玺身边。不管沐玺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应该从一而终地陪着,难道不是吗? 第六十七章 轨契将自己问到的一切都告知了沐玺,但是他还是有所删减的,他还是很清楚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的。沐玺自然又将一切全部怪罪在贺纾头上,站在那里的轨契其实特别想说:皇后娘娘都不知道去世多少年了,皇上一切早就与皇后娘娘无关了。 如果在贺纾离开的这些年里沐玺能够做到勤政爱民,就算有再多的沐谨申也反不起来,但是他这些年做得太让人心寒了。 西北部不可能让沐玺派遣的大军安然无恙的离开,等到沐谨申攻破城门之后,他们也打算动手牵制沐玺的武力。岚璟带一万精兵助力西北部,在攻破城门后休息一晚就带着军队出发了。而沐谨申则带着剩余的全部兵力赶往皇都方向与岚琼会和。 祁淑已经到达这里几日,只是皇宫的戒备比她想象中的森严,她一直辗转于皇宫各处,但是她始终没有察觉到所谓的镇国之宝会藏在哪里,所以她准备夜探沐玺的卧房。沐玺这些天焦头烂额的,压根儿没有回到卧房休息,这倒给祁淑提供了不错的机会,但是祁淑翻箱倒柜没有发现什么,连一个暗格都没有发现。 祁淑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她不信自己找不到,她潜伏进沐玺的书房,没有探查到任何有关镇国之宝的消息,倒是听见了涂府一家被抓的消息。祁淑心中想着,涂这个姓为什么这么熟悉,她联想到那个带手谕来军营的人,那个人不就姓涂。于是乎他就偷偷尾随轨契来到了大牢旁。 祁淑等着轨契出来之后就打算在晚上夜探一次大牢,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可以救他们一把,毕竟是同一个阵营里的人,说不定她还可以从涂家人的嘴里探得一些镇国之宝的消息。 大多数的兵力都在皇宫四处镇守,大牢这边倒是没有那么多人。也是在沐玺上位之时该死之人早就被杀了,除了叛国通敌还没什么人能够被关到皇宫内部的大牢里,现在里面也只有涂家父女,所以也不会有特别多的人关注。 祁淑打晕了一路上的官兵,里面没有很大,所以祁淑很快就找到了涂家父女。俩人倒是很淡定地坐在里面,涂漫注意到这个蒙面的人,看身形就是女子,她试探地开口说:“你是谁?”祁淑确认所有官兵都倒下后,就说:“在下是申王的人,你是涂修的妹妹?” 涂漫听到哥哥的名字就知道这个人没有危险,但是她还是觉得奇怪,开口说:“小姐,你不是申王的人,是腾霄国六王爷的人?”祁淑挑挑眉想这姑娘倒是不简单,既然被别人戳穿,她也不打算继续隐瞒,点点头说:“没错,我是六王爷的人,姑娘真是好眼力。” 涂漫才不管人家夸自己呢,立刻跑到牢门那里,激动地说:“前线的战事怎么样了?”祁淑看人家很迫切的想知道这件事情,就说:“应该已经攻破城门了。”涂化和涂漫听到这句话,心中的一块大石就落地了。祁淑想着毕竟是在皇宫大牢里,不好就这么大剌剌地讲话,她看着涂漫说:“涂小姐,我带你们出去!” 涂漫听到这句话就为难地说:“这样太为难小姐了,带着我们二人您怕是无法脱身的。”涂漫不是不相信祁淑,而是皇宫戒备森严,带着两个人实在是不方便。祁淑才不想多跟他们废话,直接去狱卒身上搜钥匙开门,她得意地说:“我敢说这句话,就有能力带你们出去。” 既然祁淑如此有底气,涂漫也就不矫情,拉上父亲就跟上祁淑的步伐。涂漫看着沿路倒下的官兵就知道祁淑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祁淑带着涂家父女来到厨房,将她们二人藏在众多厨房垃圾的桶里,三人也就摇摇晃晃地出去了。虽然皇宫戒备森严,但是吃喝拉撒总是无法避免的。而为皇宫提供食材的早就变成碧海宫安排好的人了,所以祁淑等人出去的也是轻轻松松。 涂府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了,祁淑将他们带到了自己膳食阁,将他们安置在楼上的厢房里。涂漫没想到祁淑会将他们安排在这么好的地方,待祁淑将她带到一间空房里的时候,她先关上了门,向祁淑行了一个大礼说:“涂漫谢谢小姐出手相救,但是逃狱毕竟是大罪,小姐还将我们安排在这么好的地方,甚是感激,但是若有人前来搜查,我们怕是会连累小姐······” “膳食阁他们就算是搜也不会搜到你们,再说了,他们要搜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你和你父亲安心住下就好。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嘉年王朝的镇国之宝?”祁淑想着毕竟是当朝大官的女儿,总会知道些风声。嘉年王朝如何,涂漫早就不放在心上了,祁淑问什么会她便答什么,但这个问题是真的有些为难她了,她认真地回答说:“那株草药嘛?我只是在典籍上看见过,也未曾听父亲提起,要不我帮你去问问!”说完,她就快步向涂化的房间走去。 祁淑没有阻拦,但是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所有人都只是听说或是从典籍上看见过,但是没有任何人真正见到过,所有的信息都一个在向祁淑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所谓的镇国之宝根本就不存在。她有些慌,这样东西如果真的不存在,那么六王爷的腿该这么治愈,他腿上的疾病随时会复发。祁淑有些懊恼,她第一次因为一种药材而无法治愈一个人,她第一次有了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涂漫问了回来的答案是:只听过,没见过。祁淑点点头,落寞地离开了涂漫的房间。涂漫看着祁淑的背影就觉得这株草药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无一人知晓它的下落。 祁淑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子前,颤抖着手写下:无果。她放飞了辽鹰,希望宫主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不会太悲伤。 第六十八章 时至今日,西北部攻破防线的消息传至皇宫,沐玺这一下忽然有些开心,他觉得就算自己死也不会让沐谨申成功坐上这个皇位,但是轨契的下一句话让他直接跌下龙椅。“他们挂的是烈火军的军旗,而不是西北军的。”轨契合上战报,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沐玺,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忽然觉得沐玺一直做一个质子也挺好的,为什么要回来争这个皇位。 沐玺知道自己已经必败无疑,他艰难地爬回龙椅,嘴里低喃着:“我才是皇上,我才是一国之君······”轨契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就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则消息不胫而走,皇宫里顿时乱成一片,除了士兵还有轨契坐镇不敢轻举妄动,宫女和太监们早就抱着自己的东西四处逃窜了。轨契不想管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要逃便逃。这则消息早就在皇都传遍了,有逃窜的百姓、有欢欣鼓舞的人,这一刻站在膳食阁最高处的祁淑看着底下的这些人真是觉得人间百态不过如此了。 沐谨申的大军和西北部的五千精兵在皇城外会和了,岚琼和司寇羽认为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便让腾霄国的军队退居二线,不再上阵杀敌。再往前就不是援助前线这么简单了,而是夺皇位了。这是嘉年王朝自己的事情,轮不到腾霄国插手,腾霄国的军队就原地安营扎寨休息,只等六王爷和九王爷完成自己的使命再一起回腾霄国了。 沐谨申看着眼前向自己飞奔而来的五千精兵,眯了眯眼,看着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就知道是骁勇善战的人,怪不得当年连母亲都束手无策。他翻身下马准备迎接西北大将军,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就让谨申有些傻眼。 眼前虽然是一个穿着铠甲,手握锋利刀剑的人,但无法掩盖这就是个女子的事实。前有自己的母亲后有自己的姐姐,现有眼前这个姑娘,沐谨申也没有显露出多么诧异的神情,故作镇定地行了礼,但是一句“西北将军”实在是叫他难以说出口。因为自己与西北王交谈的时候,西北王说西北将军会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并且他骁勇善战。 沐谨申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眼前却是一个个子仅到自己下巴的小女子,他难免有些错乱。女孩子也没有介意,直接抱拳,声音清亮地说:“在下西北将军格烟,见过申王。”沐谨申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坦然利索,立马说:“见过西北将军,一路辛劳,请赶紧进账休息。” 格烟点头,转身命令自己的将士下马休息,自己则跟随沐谨申往将军营帐走去。沐谨申一早就注意到这姑娘脸上有血渍,但是不好开口询问,他一路上已经看见有好多士兵偷瞄身旁的这位姑娘了,心想她一定不愿意一脸血渍的让人看见,就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格烟说:“擦擦,脸上有些血渍。” 格烟没想到身边这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王爷居然还随身携带帕子,她一把接过就向脸上糊去。沐谨申第一次见有人这么擦脸,觉得有些可爱搞笑,嘴角抑制不住得上扬。格烟擦完,看了看帕子上确实有些红色的血,对着身旁的沐谨申说:“不好意思啊,没在意,可能是一路上杀敌的时候溅到的,我没在意,让你见笑了。” 沐谨申听完嘴角抽抽,一路杀敌脸上溅血,这倒有些符合西北将军的样子,他摆摆手说:“没关系,不过一路上来,敌军很多?”沐谨申需要了解一路上的具体情况,直捣黄龙之后,他便要尽力去铲除各处的残余力量。 格烟思考了一下说:“我不清楚什么算多什么算少,我怕说错了给你添麻烦,不过我觉得我一路上已经杀了很多了。”沐谨申真心觉得这个姑娘好笑,天真的很,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天真。他不为难人家,笑笑说:“没关系,安全到达就好。”说着说着,就到了格烟的帐子前面,他帮格烟掀开帐帘说:“先进去梳洗一下,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来找我,我的帐子就在那边。”说完还指给格烟看。 格烟笑着说:“好!”说完就进了帐子。沐谨申放下帐帘,就转身回自己那里。一直站在帐前的岚琼朝着走来的沐谨申吹了个口哨,调笑着说:“着姑娘长得可真可爱。”一边的司寇羽也不免捂着嘴巴笑。 沐谨申自然知道他们在调笑什么,也懒得理他们,他看着眼前二人已经换下铠甲穿上便服,摇摇头说:“二位这是不打算再帮我征战了。”岚琼一把揽过沐谨申,貌似苦口婆心地说:“表弟啊,不是表哥不帮你,毕竟咱们立场不同,你夺嘉年王朝的皇位,我们不好插手。” 岚琼虽是开玩笑说这句话,但是谨申明白他们没有说错,这件事情自己现在只能靠自己和那位西北将军了。 夜晚,将军营帐里灯火通明,沐谨申为西北将军准备了接风宴。 沐谨申举起手里的杯子说:“为西北将军准备了简单的接风宴,但是军营不宜饮酒,所以以茶代酒,望将军体谅。”岚琼在底下看着谨申一副少年老城的摸样就想到自己的六哥,俩人这样子真是有些像。 格烟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笑着说:“无妨,军营规矩我懂的。申王叫我格烟就行。” 岚琼看着这俩人眉来眼去的,就觉得这俩人也许会有点不一样的火花,他可要为自己的表弟好好打探打探。岚琼看着格烟说:“格烟姑娘,你怎么当上西北大将军的?是世袭你父亲的位子。”确实一个小姑娘成为西北大将军,实在是叫人觉得不可思议,难免岚琼会有这样子的想法。 格烟摇摇头说:“我父亲是西北王,我对王位不感兴趣,我喜欢将军之位,所以我跟部里的男子比试,我的赢了,我就成西北王啦。” 除了格烟,其他三人都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竟问出这个接过来。西北部的公主,靠自己的本事赢来了西北将军的位置,还对王位不敢兴趣。岚琼看着眼前这个执着于眼前食物的女孩子就觉得头晕,自己最近怎么能遇到那么多奇女子,比如司寇曦、祁淑、祁嘉,还有眼前这位。不过说到祁淑,他就有些担忧,自从祁淑离开后没有任何人有她的音讯。 岚琼看向谨申,认真地说:“谨申,我打算先行进入皇都,我要去打探祁淑的下落。”谨申明白岚琼很担心姐姐身边那个叫祁淑的姑娘,点点头应允了,他还交代岚琼可以去碧海宫名下的产业看看,那里也许更容易有些线索。 第六十九章 二王爷是罪证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普渡寺后面的厢房是专门用来与朝中官员互通银两的,寺庙中的那棵巨大的菩提树下埋藏着许多银两,还有它旁边那口井边壁状似使用泥土砌起来的,其实里面都是摞起来的黄金,外面同泥土掩饰罢了,寺庙里的那尊佛像金身并不是全黄金的,而是在黄金里掺了些其他的,帮忙制作这个佛像的人也已经被司寇曦的人找到了。 司寇曦看着手上陈列好的岚摄的罪状啧啧称奇啊,她感叹道:“这二皇子不是没脑子啊,这么厉害,我滴天呐!他愿意用黄金砌个水井,就不愿意用黄金给佛祖造个金身,哪怕在外面敷一层黄金啊,这样也不至于被我看出色泽有问题,也不至于我们话那么大力气去寻找他藏东西的地方啊!”无歌和祁嘉对于自己查到的这个结果也觉得有些好笑,真是的一般人还真不能投身到皇家做儿子。 灾区的赈济事宜渐渐归于稳定,廖亦因为这次帮助太子有功,更得太子倾心,廖泊看着在众多幕僚里耀武扬威的廖亦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离开了府邸,到了一个酒家去喝酒。这年头大多数人都忙于雪灾或是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更别谈出来喝酒了,整个酒肆寂静的很,只有小二忙碌的身影。 一路跟着廖泊的人,觉得这是个给他传达消息的好机会,他便在稍等片刻后就走进了酒肆,状似无意得坐在廖泊旁边的桌子上。 接下来就是上演一场好戏的时候了,倘若这时候司寇曦坐在旁边看,就不得不为自己居然培养了这样一群表演能力出众的人而感到骄傲。 一个人背着包裹,匆匆忙忙地跑进酒肆,坐到那个早已坐到酒肆里的男子面前,喝了一口水就叹气说:“徐兄,你说同为赈济灾情,这太子和二皇子的做法这么就那么不同呢!”他们的谈论成功引起了廖泊的注意。 徐兄说:“田兄,你说你写信给我火急火燎地说要投奔我,这是怎么了,灾区的情况都有好转了啊。” 那个背着包裹的田兄,呸了一声,大咧咧地说:“二皇子克扣皇上发的赈济灾银,你们这里吃的是精米,我们吃的是粗米。这二皇子贪钱居然都灾区来捞钱了。” 徐兄状似大吃一惊,又立刻拦着田兄说:“这毕竟太子还在这里赈灾,他们是兄弟,你可别乱说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太子会来问责你的。” 田兄恍然大悟,认真的点点头,神秘兮兮地说:“我们那里有人因为不满二皇子的所作所为打算要闹事呢,本来雪灾就够人心惶惶的了,再加上闹事,我们那里可估计是没有好日子过了,所以啊我才来投奔你。” 徐兄立刻附和点头说:“原来如此啊,确实不太平。来来来,喝酒,你来了就安心住下。” 廖泊听完他们的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早前太子就一直在关注二皇子,自然也再京城收集到他贪污的罪名,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由头去告知圣上,甚至有把握一把扳倒人家,但是这次赈灾,皇上看的那么重,二皇子还敢再里面动手脚,简直就是在老虎身上拔毛,这绝对是一把扳倒太子的最好的方法。 他状似无意,喝了酒结了账就快速离开了。仍旧坐在酒肆里的俩人对望一眼,明白他们编的这场戏,廖泊看进去了。 廖泊一直在私下里探查这件事情的真假,并且查的是顺顺利利,这其中当然有碧海宫的人助力。廖泊一心想重新在太子面前展露头角,怎么会疑心自己此次的查探太过顺利。 廖泊等到夜晚,就敲响了太子的书房门,太子见是他也就将人放了进来,说到底廖泊还是一个聪明人,没有廖亦的时候,他也是为自己做了很多大事的。岚箫淡淡地问有何事,廖泊也清晰地感觉到太子对自己的态度大不如从前,太子手里拿的东西一看就是廖亦呈上来的文书,他握紧藏在袖口里的拳头,暗暗立誓此次一定要助太子将二皇子压倒,将来太子府第一幕僚的身份就依旧是自己的了。 他呈上一本册子说:“太子殿下,这是下官在这段时间查得的一些事情,请殿下过目。”岚箫也就是打算随便看看,他认为现下没什么事情能比完成赈灾更重要了。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本来还坐姿懒散,看着看着就挺直了腰背,他忙抬起头看着廖泊说:“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廖泊看着太子的这个态度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次成了,他的机会来了,他清了清嗓子说:“这都是下官这些天暗访二皇子的灾区查得的事情,请殿下放心一切都属实。” 岚箫此刻脸上的笑容更甚,岚璟去打仗了,就前线的战报来说,岚璟此战又是大获全胜,不仅赢了战事还可能赢得那个年轻王爷的信任,这是多么危机的事情,而岚摄此次赈灾也做得不错,倘若一直这样下去,自己此行就是无功无过,反倒是岚璟挑了大头,所以他想加快步伐,他自认为自己早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他笑着看着廖泊说:“来,说说你的计划。”廖泊立刻开始滔滔不绝得讲他的计划。岚箫听完,那就是喜上眉梢啊,他站起来拍着廖泊的肩膀说:“我真是没有看错你啊,倘若此次成了,加官进爵少不了你的。” 廖泊听了心里也是激动万分,多长时间太子已经没有对自己如此热络了。接下来的几天,太子每天都传召廖泊,幕僚们都传廖泊怕是又要回到第一幕僚的位置的,后来居上的廖亦真心比不上啊。 这些话听得廖泊更加是飘飘然,一心直想干成这件事情,压根儿没考虑到为何这些证据会来得如此容易。岚箫由一味听着廖泊说都是他亲自探查来的。外加二皇子管辖区域内确实发生了大规模的闹事,太子就更对廖泊说的话深信不疑了。 二皇子妄图能够压下闹事的人,希望这件事情不要传到皇上耳朵里。但是暗中有司寇曦和岚箫推波助澜,这件事情压根儿就瞒不住。 腾霄国朝堂上,皇帝大怒,直接派将军前去灾区缉拿二皇子,并且命令刑部尚书前去探查清楚,命太子主管此事。 司寇曦坐在王府里听见无歌汇报朝堂上皇帝下的命令,顿时觉得唏嘘。都说帝王最是无情,更别说一个提倡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皇帝了。太子主理此事,倒是在司寇曦意料之外,这皇帝倒是让司寇曦更加看不懂了,一个儿子查另一个儿子,这查得好跟不好,司寇曦要是这个父亲都觉得心痛。 无歌搓了搓自己冰冷的双手,司寇曦见状,将手里的暖炉递过去,无歌也不矫情,接过就捂在手里,无歌皱着眉问:“宫主,你看现在太子主理此事,他会不会为了表面装兄弟情而不查的那么严苛。” 司寇曦嗤笑:“怎么可能,六哥此次在前线又是大获全胜,他必须赶在六哥回来之前扳倒所有人,最好能爬上去。”无歌有些担忧:“宫主那你怎么办,六王爷不会回来,太子对六王府下手怎么办?” 司寇曦眯了眯眼,她不知道岚箫会有多狠,但是扳倒他们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不管岚璟敢不敢的回来她都必须这么干。“我们这次就助太子往上爬。对了,太子私盐的事情还没有眉目?” 说起这件事情,无歌也觉得头疼,她无奈地说:“也不是没有一点进展,就是太子用来买食盐的银两根本就不会进入灾区而是直接就运送到食盐的进口商那里,确实会有人按时送食盐进去,送盐的也是最大的盐商宋家,然后岚箫也没有偷偷与他人交易,我们也没查到那批盐的下落,我们也有些晕,不知如何下手。” 无歌其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碧海宫查一件事查进了死胡同,祁嘉也因为这件事情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司寇曦知道他们在很努力的查这件事情,所以她不怪他们,但是确实得好好想想这件事其中的蹊跷。 那么多的盐不可能窝藏在城区里不被发现,没有卖出去的,甚至还有送进来的,这根本不可能。全部把银两折合成盐,又不把盐折合成银两,太子拿什么去贿赂那些人,拿什么谋反 拿盐嘛?根本不对。 食盐只有人吃,才会一点点消耗,但是祁嘉查证根本没有吃掉那么多盐。内部消化?司寇曦突然想出一个法子,确实可以办到太子那样。司寇曦推了推坐在自己旁边的无歌说:“你觉得太子会不会是内部消化?”无歌听都没听懂,一脸疑惑得看着司寇曦。 司寇曦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直呼真笨,她详细地跟无歌说自己的想法:“其实那些盐太子根本没有卖给别人,而是自己在用,而宋家送进来的也许根本没有那么多盐,宋家送盐就是表象,而岚箫一直在用自己囤下的盐。如此一来,他偷偷囤下的盐也一点点被消耗了,银两则是送进了宋家,也没人能过查到那些银两的去处,实则太子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无歌一听确实可行,司寇曦也洋洋得意,要真是这个流程,那加上自己手里的罪证,太子也没跑了。 无歌看着一脸笑意的司寇曦,咧着嘴说:“您瞧瞧您这脑子,只出身在将军府真是委屈你了,你就应该出身在皇家,我保证什么太子二皇子在你面前都是跳梁小丑。”司寇曦直接一把想呼过去。还好无歌跑得快,没被司寇曦打到。 第七十章 祁嘉知道了司寇曦的想法,偷偷查探了宋家的送盐的车辆,果真只有上面一层是盐,下面全是石灰粉。祁嘉看到这里,恨不得拿起长刀去砍了宋家和太子,居然在暗地里玩这种把戏。宋家也是,其实他们的盐也已经所剩无多,而且宋家有一个地窖,地窖里有一个暗门里面全藏着金银财宝,无歌看到的时候不禁乍舌。谁说碧海宫产业丰富,将天下财富揽入自己怀中,这不眼前这么多,碧海宫还没揽回家呢嘛! 祁嘉和无歌赶回王府证实了司寇曦的想法,司寇曦感叹真是没想到太子这个人这么聪明。司寇曦看着祁嘉说:“你回一趟碧海宫的大牢里,去将霓裳带来见我。”祁嘉不知道宫主为何又要见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二皇子一事闹得满城风雨,皇上盛怒,太子则是紧咬着不放。二皇子被压回都城后就囚禁于二皇子府里,能进不能出。司寇曦让人透露一些普渡寺的事情给廖泊,毕竟眼下这些罪证皇上看似生气,但估计还不至于判死罪,太子正为这事苦恼呢。 廖泊一跟太子提起普渡寺,太子就立刻派人去查普渡寺到底是谁建造,还真扯到了二皇子头上。太子兴冲冲地就带着大批人马前往普渡寺查抄,这让都城再次掀起一波巨浪,就连皇上都疑惑太子为何要去扰了寺庙的清净。 司寇曦早就为太子准备好了一切,厢房住客的名单一搜就有,厢房里的暗格一开就开,顺便安排一个碧海宫武士装作查抄的样子,拿刀到处破坏 乱砍,一不小心就在佛像上划了一刀,划了就是给人看的,同行搜查的人看出了异样,立刻去禀报廖泊。 廖泊看到今天在普渡寺的收获已经是开心的要飞起来了,再被人拉到佛像前面一看,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连他都没想到佛像的金身都是假的,也就是说二皇子一直在欺骗百姓向一个假佛祖敬拜。 司寇曦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廖泊,就只好装作是别人无意发现的,才有了寺庙里如此一出。 这下可好了,二皇子怕是必死无疑了,太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演一波兄弟情深,在朝堂上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二皇子早就恨得失去了理智,在朝堂上大吼:“岚箫,你以为你干净到哪里去了,你在灾区私吞银两,与盐商宋家勾结,你禁得起查嘛!” 他这一吼,全朝堂寂静的让人如芒刺背。皇上眉头直凸凸,岚箫立刻跪下说:“父皇,你不要听信老二胡说八道,儿臣没有。”皇上只觉得自己胸口有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了,他沉声道:“查查就知道了。”太子立刻俯下身,故作镇定地说:“儿臣遵旨。” 太子看似镇定,其实背后早就汗津津了,那些明白太子暗地里勾当的人也是害怕的不行。一退朝,太子就狂奔回府中,一路上交代相关官员,这是要逼他造反的节奏啊。 皇上下令查抄了二皇子府,搜出一些太子的罪状,与二皇子勾结的官员全部锒铛入狱,刑部忙的四脚朝天,皇上也彻夜未眠。皇上看着眼前老二的罪状和从老二府里搜出来的一些东西。他眉头直跳,他派人立刻给在前线的岚璟和岚琼,立刻让他们回来,他同时也派人围了东宫。 短短一天的时间,整个腾霄国人人自危。司寇曦的二哥一下朝堂就向六王府赶来。司寇曦看着火急火燎地二哥,调笑着说:“二哥,好久没见过你这副神情了。”司寇清呵斥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司寇曦大约是猜到哥哥的来意也正了神色说:“二哥我没事的别担心。” 司寇清就这一个妹妹可不希望她冒险,拉着她就往府外走:“王爷不在府里,太子这下怕是要反了,你一个人不安全,跟我回司寇府,这样我还放心些。”司寇曦挣脱开司寇清的手,司寇清看着空了地手,立刻皱眉想训斥司寇曦。 司寇曦坚定地看着司寇清说:“二哥,王爷不在,我就更要守住这六王府了,我是这里的女主人绝对不会走的。”司寇清想说出口训斥的话,一下子就噎在喉咙口,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他顿时有些泄气,又有些心疼自己的妹妹,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讲什么,妹妹确实已经嫁为人妇。而且身为皇家的儿媳就要有这种觉悟。 司寇曦看出哥哥的担忧,笑着走上前抱住哥哥说:“二哥,我会好好的别担心。”司寇曦附到司寇清耳边说:“二哥,这京都是我要他乱的。你只要查出所有太子的罪状,等到六哥回来,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把太子拉下来。” 司寇清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他实在难以想象,都城的混乱局面居然是自己家人引发的,而且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六王爷的名正言顺。既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算他拼死也要查出太子所有的罪证,越早制服他,妹妹会受到威胁的几率也就少了。 他皱着眉看了眼自己的妹妹,转身就走,嘴里呢喃着:“疯了、疯了······”司寇曦看着转身离开的哥哥的背影笑笑,她明白接下来自己只要守住这六王府,其他的事情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一定会替自己完成好。 司寇曦要求管家召集所有的家仆到大厅里候着,司寇曦看着眼前所有的家仆,人倒也真很多。仆人都有些疑惑,这位王妃进府以来没有召集过任何的仆人,身边伺候的也都是娘家来的人,但是他们知道自从王妃来了府里,所有下人的待遇好了不少,王妃也不曾为难过任何人。所以站在这里的仆人大多是好奇,没有害怕。 司寇曦看着底下的人,开口说:“如今朝堂混乱,六王爷又不在府里,只有我来撑住这六王府,我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我这人向来喜欢把话都讲清楚了,所以我也就告诉你们,留在这里你们面对的都是未知。如果你们想要离开,那么我也会给足遣散的银两。”说完,她就打开了身旁无歌手里端着的小匣子,里面都是一袋袋包好的银两。 底下人窃窃私语,却没有人往前走动。管家看着底下的人,再看看座位上的王妃,垂下脑袋想:其实不用王妃说,就二皇子贪污下狱,太子被查这俩人被查处,又怎么会让王爷独善其身,宫里的娘娘怕是也会动手,几个孩子全倒了,说不定皇上还会念及父子情,所有的孩子都饶一命。这种四两拨千斤的事情宫里早是层出不穷了,王妃考量的也没错。 眼下大家精力有限,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处理府里的事情,倘若有人蠢蠢欲动想离开,就尽早遣散了,不要到后期见着厌烦。司寇曦敲敲桌子,整个大厅里顿时又静了下来。“好了,也商量过了,想离开的就拿着钱走,不想离开的就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司寇曦用眼神扫过底下的一群人。 管家先走上前,行了个大礼说:“王妃自入府以来就将府里的一切管理的井井有条,王爷不在,王妃也不回娘家就在这里替王爷守着这王府,老身从小陪着王爷,自然现在也哪里不会去的。”说完,他就站起身来,站到一旁。 府里的所有人都一齐跪下说不愿离开,愿意守着这六王府。司寇曦眼神中暗含赞誉,不愧是六王府里出来的人,她稍等片刻就让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因为外界的任何事情而感到慌乱。管家看所有人离开了,走到司寇曦面前说:“王妃不用担心,我会盯着的,王妃只管忙自己的事情,府里不会出差错的。” 司寇曦向来对眼前这个管家放心,她笑笑说:“我放心的,你也让他们放心,就算是我死,他们也不会有事。”司寇曦这席话吓得管家差点行大礼,无歌一下子扶住了。司寇曦笑着挥挥手,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无歌跟在身后 埋怨道:“宫主啊,你干嘛吓人家老管家,好歹一把年纪了。”司寇曦撇了她一眼,说:“这只是实话。” 无歌想反驳,但是天空中的一只辽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立刻跑出长廊,吹了一个口哨,辽鹰就飞了下来。无歌摘下信件,递到司寇曦手里,是祁淑的信,上面写着:无果。 无歌脸色变了变,看着司寇曦早就把这个揉成一团,司寇曦脸上露出了这些天来都没有露出过的悲伤、害怕。无歌静静地站在一旁啥都不敢说。 司寇曦吩咐无歌将自己写给岚璟的最后一次信送出去,就不要再使用辽鹰传递消息了,这种凶猛的鹰类出现太多次,在关键时候引起太子的注意不好。无歌点头答应了,就领命下去办事。 司寇曦有些颓然地坐在长廊边上,看着满院子雪白,寒风依旧凛冽,她向来最怕冬天的寒冷的风,但此刻她想多吹吹。她脑袋里一只盘旋着“无果”二字,她明白祁淑肯定是尽力了,不然她不会送来这两个字。司寇曦一直努力为姑姑报仇,仇得以报了,但是这下子她又想治好岚璟的腿,不过这次显然老天爷不打算遂了她的梦。 也许是自己为了报姑姑的仇,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运气。 第七十一章 岚璟身处嘉年王朝的前线,所以他对腾霄国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他知道雪灾快要过去了,太子和二皇子就要回朝了,自己也必须要赶紧回去,但是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自己也好久没有收到曦儿的来信了,心里难免担忧。 岚琼先大军一步进入皇都,按理来说皇都应该是一片热闹鼎盛的样子,不过因为嘉年王朝气数已尽的消息传遍四处,城内也已经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热闹。岚琼也觉得自己不能四处乱找,所以他直奔碧海宫名下的产业,第一选择自然就是济世阁。他一进去就闻到扑鼻而来的药香,里面没有很多人,反倒是安静的很。 他走到柜台前的小厮那里,轻声询问,好似害怕打搅了济世阁的这份寂静。小厮在岚琼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他发现此人的衣束装扮显然不是嘉年王朝的人,反倒像是腾霄国的人,这一刻起小厮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过在听到岚琼的轻声询问的时候也不免对这个有点好感,看上去不是无礼之人,不过一进来就找阁主的人,他也是服了。 小厮低下头摆弄算盘,无奈地说:“整块大陆上遍布着济世阁,阁主在腾霄国,不在嘉年王朝。”岚琼听到,也不免责怪自己脑子有问题,济世阁的阁主怎么可能呆在一个地方,他换了种问法说是要找这里的管事的人。 小厮看着此人衣着不普通又是腾霄国的人,这种关键时刻,小厮可不敢自作主张把人赶出去,就上楼去请张大夫。岚琼坐下打量着整个济世阁,简单的装饰,但是件件器具都是上号的东西,岚琼暗赞,碧海宫底下的终归不一样。 张大夫把人请到了楼上,岚琼指名道姓地说出找炎淑。张大夫答应了岚琼,就将他安置在这里,说是帮他去传信,就离开了。张大夫一离开,就命人往房间里放了迷烟,当岚琼意识到的时候,他暗咒一句:“碧海宫做事都如此鲁莽的?”说完就晕了。 世上指名道姓找楼主的岚琼是第一个,其他人要找楼主,各个都是带着碧海宫信物的,也不能怪张大夫谨慎,只是这岚琼啥都没有,大剌剌就来了,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不防岚琼这种人,防谁呢? 祁淑在膳食阁收到消息,惊地一跳,跑到济世阁楼上的时候,就看见岚琼躺在床上睡得死死的,祁淑顿觉得懊恼,但是又不能怪张大夫,人家也只是谨慎。她挥手让人出去了,自己则坐到岚琼的身边,打开针袋,从里面抽出几根银针朝着岚琼的穴位扎去。 祁淑稍等了一会儿,岚琼就转醒了,一看到陌生的环境就要坐起来,祁淑还有针没有取下来,自然不能让他乱动,立刻将岚琼压了回去。岚琼看见身边坐着的是祁淑,也就送来口气安分地躺下了。 祁淑认真地取下剩余的针,祁淑的手上的肌肤跟岚琼的肌肤相触。岚琼不免有些紧张,脸还有些红,而祁淑呢早就习惯了为人取针,倒是没有任何觉得不合适的地方,她边取针边道歉说:“九王爷,真是对不起。特殊时期,你没有任何碧海宫的信物就跑来指名道姓的找我,张大夫未免紧张,所以给你下了。” 岚琼一想起此事就心里堵得慌,他啥都没干呢,就直接被迷晕了。他不免吐苦水说:“你们碧海宫下手也太狠了。”祁淑知道这次九王爷受委屈了,只好打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不过,你来干什么?”祁淑收拾好针,看着呆在这里的岚琼奇怪的问。“我担心你啊就先跑来了。”岚琼不加思考地就脱口而出。房里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地寂静,岚琼想要给自己这个嘴巴缝上针,明知道祁淑现在有些排斥自己,自己还说如此露骨的话。 他立刻转移话题,打算驱散此时的尴尬。“你完成任务了嘛?”祁淑见岚琼转移话题,自己也就立刻回答说:“没有。那镇国之宝完全就像是一个传说,没有人真正见过。”岚琼听到此,也不免有些失落,六哥的腿可就指着这个药呢,他支支吾吾地问:“那六嫂知道这件事情了嘛?” 祁淑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点点头。岚琼有些泄气,担忧地说:“希望六嫂不要太伤心了。”祁淑点点头,但是她知道宫主一定特别失望。岚琼看着低头扒拉着银针的祁淑,她脸上的颜色并不好看,岚琼拍了拍祁淑的肩膀说:“你别太担心了,申王已经在城外了,等他抓到沐玺,我们当面去问问。”祁淑同意,也就只有这样了。 祁淑带着岚琼离开了济世阁,她交代,倘若还有腾霄国的人找来。岚琼本以为她会说不要再用迷烟,谁知道她说依旧严加防备。岚琼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瘪瘪嘴说:“你怎么还用迷烟啊,迷晕我一个还不够?” 祁淑看着身边难得不吊儿郎当的岚琼说:“迷错了人,我可以救,但是不能不防,碧海宫一直这样。”岚琼默默鼻子没多说什么,人家的规矩自己不好破坏的。祁淑将岚琼安置好就带他与涂漫碰面了,岚琼没想到一直给沐谨申做内应的居然是个姑娘,这年头越来越不能小看这些女孩子家家了。 涂漫一直担忧岳群的情况,得知岚琼是从前线来的难免忍不住要问。岚琼一开始对这个名字还想不起来是谁,仔细捋了捋才想起来,岳群不就是谨申身边的那个少年将军嘛!岚琼自然立刻告诉人家,岳群好得很,以免人家担心。 祁淑询问岚琼:“申王准备何时进来?”岚琼毫不犹豫地说:“明天!”祁淑和涂漫俱是一愣,这么快,不过想想却是也差不多了,拖着干嘛呢。 祁淑轻叹一口气说:“早点结束,我就可以回去见王妃了。”岚琼也点点头,担忧地说:“我和你早些回去,六哥还在边境,等申王上位后六哥总要留下来看看,好歹是谨申的姐夫,我们俩就先回去,帮着些六嫂。” 涂漫被他们说糊涂了,见他们说完才插嘴一句问:“王妃是谁,申王的姐夫又是谁?”岚琼好心的给涂漫解释了一下其中的人物关系。涂漫想真是一个大家庭,不过申王有这样的姐姐姐夫也许后面能省去许多麻烦呢。 第七十二章 司寇一家因为一直给外界的态度就是中立,所以此次二皇子和太子的事情要公正地查也就要靠司寇家和刑部了,司寇战和司寇清成为了此案的主要审理人。司寇清在知道整件事情都是妹妹的手笔之后,他就更加卖命地搜查证据,不睡觉也可以。司寇战知道自己的孩子努力,也没想到如此努力啊。他看着在烛火下依旧工作的孩子。 司寇战走进去,低声说:“夜已深了,我知道你在为六王爷努力,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司寇清怕父亲担忧并没有把妹妹的事情告诉他,他只好点点头。还好下一秒司寇晨就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说是刑部这两天查到的一些东西,兄弟二人就不管父亲就埋头查看起来。 司寇战也不好打扰,就出了书房,司寇清见父亲出去了,微微舒了口气。司寇战看着庭院里已经逐渐消融的白雪,嘴角轻轻一勾,大儿子在前线传来好消息,二儿子和三儿子都尽力查处案件,女儿又有魄力守着六王府,这四个孩子怎么看怎么就感觉骄傲。孩子年轻有魄力去拼,愿意做,自己也定当不该阻拦。 司寇曦看着跪在地上的霓裳,几个月的牢狱之灾也是让她受了些皮肉之苦的,眼前的人早已没有了以前活色生香,眼里含这些清泪。司寇曦微微叹了口气说:“你还是无法放下自己心头之恨?” 霓裳缓缓磕了个头,直起身来,声音还有些哽咽:“谢宫主替霓裳报了仇,但是霓裳无法放下。”霓裳在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二皇子入狱之事,她明白司寇曦这时候让自己出来,就是想让自己看着岚摄死。其实这几个月的生活,以及出来后听见二皇子锒铛入狱,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里除了痛快还有些悲切。也许是悲自己的人生、也许是悲自己没有了未来、也许是悲自己没有手刃岚摄······ 霓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悲叹什么,但是她宁愿自己是悲叹没有手刃岚摄。她的仅存的骄傲,不允许她承认自己错了。她现在有些明白司寇曦当初说的:心中不要只有仇恨,要多看看这个世界。是啊,当仇恨得报,自己还剩下些什么呢?一无所有。 司寇曦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心里的想法,她将手里的一幅图递到她面前,轻声说:“这是关押岚摄的地牢图,我会让你进去,你可以手刃了岚摄,这是我答应你的。”霓裳有些难以置信地接过那幅图,她没有想到司寇曦还记着这件事情,她重重磕下一个头,眼角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司寇曦劝过霓裳,所以她不想再多说什么,自己曾经伸手表示自己愿意拉她一把,但是她已经拒绝了,司寇曦也不会再伸出那只手,人总要学会抓住机会不是嘛,她从不认为自己的机会会一直留给他们。 霓裳拿着手里的图纸,蒙着面纱和无歌走在大街上,他们路过瑾花阁,这里依旧人声鼎沸、张灯结彩,仿佛都城的混乱与他们无关,霓裳感叹:“真是个醉生梦死的好地方。”无歌看了看眼前繁华的装饰,这里与她的百草阁真是毫无可比之处,但是司寇曦就是将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都揽在自己手里。 无歌笑着说:“如果你眼里不是只有仇恨,这里将会是你的,不是嘛?”霓裳本就是骄傲的性子,总认为眼前这个清贵女子在嘲讽自己,她呛声说:“无阁主不用此时在这里嘲讽我!” 无歌真是觉得好笑至极,自己压根儿不在嘲讽她,无歌转身说:“你又是卖艺不卖身的,我何来嘲讽,再说都是被宫主拉了一把的人,没必要互相嘲讽。”说完无歌就朝王府的方向回去了,她认为霓裳这个人不需要自己去安置了,这么骄傲的人,自己安置自己去。 霓裳面纱下的表情逐渐僵硬,街道上的热闹不属于自己,缤纷的世界也不属于自己。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可是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呢。霓裳一辈子没有服过什么人,也就乖乖听过司寇曦的安排,这辈子自己唯一服气的人也就只有她了。等自己手刃了岚摄,自己就向司寇曦报恩。这样以后就两不相欠。 司寇曦看着跑进来的无歌就纳闷,她疑惑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安置好了?”无歌倒了杯水,抬头饮尽说:“她那一副骄傲的样子,真的是看的我不痛快,还说我嘲讽她,明明是她当初不听劝。如今这般田地,怨谁?” 司寇曦知道霓裳骄傲,知道无歌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呛起声来。她摇摇头略显无奈,“霓裳心中就是不愿意放下,我也没办法,我给过机会了,但是她有自己想走的路,我们不必勉强。” 无歌自然不会管别人的事,现下自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呢。 司寇一家已经查清了太子和二皇子,这两人背后的勾当也着实让人吃惊,司寇清提前将这些东西交给司寇曦看过,司寇曦看着二皇子的罪证,二皇子因为先前有太子强力追查,所以事情也抖得差不多了,但是太子也就抖出了私盐一些事情,这远不止如此。司寇曦将东西还给二哥说:“二皇子怕是气数已尽,太子的罪可远不止这些,不过也够了,皇上怕是会失望透顶。剩余的事情就等六哥回来再说。” 司寇清想着妹妹说的太子的罪状远不止这些,心下也有些吃惊。不过也正如妹妹所说,压制住了二皇子和太子,剩余的事情就等六王爷回来再说,反正皇上也已经派人前往嘉年王朝找人了。 第二天早朝下了之后,司寇清和司寇晨就去了皇上的书房,将自己查得的一切都呈上,皇上果真是失望透顶。当下立刻派人前去捉拿太子,封了太子府邸。但是事情总归是生出了变故······ 祁嘉冲进司寇曦的卧房,抓着还躺在被窝里的司寇曦就大喊:“王妃,太子不见了!” 司寇曦因为与哥哥交谈到很晚才休息,此时还半梦半醒着,但是听见祁嘉说的话立刻惊醒,她立刻起床梳洗,焦急地问:“怎么回事?”祁嘉平复了一下呼吸说:“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太子府,前几天出事后,太子就不去东宫了,反而住在皇宫外的太子府里,我们的人就在那里盯着。但是今天皇上派人围堵东宫和太子府,结果哪里都没有看见太子。” 太子不见了是何等大事,据说现在所有官员都急冲冲地往皇宫赶,家里远些的则是直接半路折返。司寇曦真正静下来思考,太子不见了,那么一切就在意料之外了,她怕等不到六哥回来了。 司寇曦立马吩咐管家说:“管家,你先去九王爷府,将他府里的人都接到这里来。还有加强王府的守卫。”管家领命立刻去办事。司寇曦让祁嘉带着碧海宫的暗卫去保护司寇府,并且让她告知自己的母亲,立刻关门谢客。 太子消失就意味着太子拘捕,那么就是谋反,皇上坐在龙椅上愤恨十足,想不到自己亲封的太子居然在自己还没有死的时候就要做出此等事情。他已经囚禁了皇后,以及太子的亲信。但是重要的人都不见了,显然太子早已谋划好此事。 司寇战临危受命,以大将军的身份带兵守卫皇宫。皇上重新将兵符交给司寇战,司寇战领命去军营带兵。但是祸不单行这句话不假,军营还剩五万大军本是绰绰有余,但是等到司寇战来到军营才发现有三万大军被太子带走了。 皇宫里的皇上和大臣听到这句话都是心中一惊,但是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他不会乱了阵脚。他低声说:“岚箫不会那么快进攻,我也早就派人去找岚璟和岚琼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众大臣一听心里微微舒了口气。 司寇战和皇上坐在书房里,司寇战知道六王爷和九王爷不会这么早回来,皇上拿起龙椅后的一柄宝剑,司寇战认得这是皇上当年开辟江山用的宝剑,皇上抚着剑说:“司寇战,难为时隔二十几年又要陪我面临如此险境。” 司寇战握剑跪下说:“臣万死不辞!” 第七十三章 沐谨申待人冲入皇都,城门处的血腥味开始弥散,叫喊打杀的声音传入涂漫一行人的耳里,祁淑和岚琼早就习惯了,坐在膳食阁二楼的房间里淡定地喝着茶吃着小甜点。但是涂漫和涂化,虽是不畏生死之人,但是从未见识过喊打喊杀的场面,现在光是听这声音都有些胆怯,心跳得飞快。 祁淑看出二人的担忧,再看看坐在一边吃吃喝喝自由自在的岚琼,暗暗伸出手掐了一下岚琼,岚琼自然知道是祁淑掐的自己,所以发不出火来,就摆正了自己的坐姿,看着紧张的涂家父女二人,只好出声说:“你们不用担心,这城里的官兵早就不是申王的对手了,你们放心,岳将军喝涂远、涂修不会有事的。” 涂家父女均是僵硬的笑笑,他们明白岚琼不会乱说话的,但是战场上毕竟刀剑无眼的,他们还是忍不住担忧。祁淑喝岚琼见相劝无用,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马蹄声近了,说明有人进城了。涂漫立刻跑到窗口,打开窗子,就看见意气风发的岳群,看见了自己那两个穿上铠甲的兄弟,三人都好好骑坐在马背上,涂漫终于笑了出来,一滴泪水涌出。 祁淑坐在那里看着,嘴角微微勾起,想着自己第一次看见涂漫的场景,再看看现在的涂漫。再坚强的女子,心里有了依靠、有了挂念,她就是会有柔软的一面。岚琼看着露出微笑的祁淑,嘴角也挂起笑容,他知道祁淑肯定在为申王终于破城成功而高兴。此时祁淑高兴他就高兴,也不枉自己带着三万大军,上阵杀敌,也不枉自己受些伤。 岚琼急着往皇都赶,在战场上受了伤,但是已经处理好,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大批军队冲过,祁淑拿起佩剑说:“走我们进宫。”四人一齐骑上马跟在军队后面向皇宫的方向驰骋而去。岚琼相当于是靠脸进去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烈火军里的士兵也早已认识这个将领。 他们四人一进去就看见整个皇宫已经在谨申的掌控之中,只有站在大殿前的五千士兵苦苦守卫。岚琼嘴里感叹一句:“真是没想到,他派出军队抗击谨申和西北部,居然还能留下这些人为他苦守皇宫。” 谨申和格烟对视一眼,格烟笑笑抽出佩刀,谨申点点头也抽出自己的佩剑,高喝一声:“冲······”虽说谨申没有带多少人进来,但是沐玺的五千人压根儿是不够看的,光几个将领就快速地解决了好些人,所以这场逼宫的战役也没有持续多久。 岳群命令所有将士查找皇宫余孽,并且全部带到大殿广场。岚琼一行四人走到沐谨申身边,谨申捏紧手里的剑柄,挺起脊背就朝大殿紧闭的大门走去,他一把推开大门。他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殿中央的轨契和坐在龙椅上的沐玺,轨契看见沐谨申进来了,他舒了一口气;沐玺看见谨申进来了,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这一刻他们二人都明白自己已经败了。 沐谨申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轨契,勾勾嘴角道:“大人是束手就擒还是做最后的反抗。”轨契不想做过多的抵抗,但是他到底是陪沐玺走过了几十载春秋的人,束手就擒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抬起手中的宝剑。 格烟顺势举起手里的刀,但是被站在一旁的谨申出手阻拦了,格烟立刻放下手里的刀,撇嘴想自己怎么忘记了,到了这个份上这件事情不该是自己插手的。谨申也举起自己的剑,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动了攻势。 轨契是难得的高手,在嘉年王朝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祁淑看着飞快过招的俩人,她暗暗握紧手里的宝剑,轨契是宫主都称赞过的人,倘若此次稍有不慎,自己还可以出手救谨申。岚琼自然是注意到了祁淑的动作,他抬手按住祁淑的手说:“再怎样也是我出手。” 祁淑看了眼岚琼严肃的侧颜,手里的力道松了松,眼睛一直注视着轨契和谨申的岚琼嘴角轻轻一勾。 轨契和谨申一来一往之间,难以让人看出谁高谁低,时间有些久了,谨申体力有些跟不上,渐渐有败下的阵来征兆。岚琼皱了皱眉,手已经做好拔剑的姿势。格烟也捏紧了手里的刀,轨契和谨申的功夫都在自己之上,自己没办法打赢轨契,但是她还是有把握接几剑的。 所有人都已经蓄势待发,但是不知为何轨契突然没有接住沐谨申全力一击,两剑相撞迸溅出火花,轨契顺势被击退。格烟、祁淑、谨申和岚琼均是一惊,他们很清楚地看见是轨契自己突然脱力。 轨契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他咧嘴笑笑说:“好久不见铜铃剑,谨申不愧是贺皇后的孩子,没让人失望过,小时候是,现在也是。”轨契一直背对着沐玺,沐玺就没有看到轨契他故意输给谨申,他看见轨契倒下又听见轨契那样说话,他震怒无比,大吼:“轨契,你是要背叛我吗!” 轨契艰难地转个身,跪向沐玺说:“皇上,臣此身不会背叛你。只是臣跟着您经历过那么多,到今时今日突然觉得没有必要了,也许在贺皇后死在那场大火里的时候,一切就都错了。请皇上原谅臣,臣怕是没法再陪您走下去了。” 沐玺最恨有人说他当年行为有错,他朝着台阶下的所有人喊:“我从来没有做错过!”轨契痛苦的闭上双眼,沐玺始终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沐谨申一想到自己的年幼时赶到母亲宫殿时就只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睛就通红,他看着站在上面咆哮的沐玺、好不知悔改的沐玺就觉得心痛,他拿剑指着沐玺说:“你还认为自己没错!那是我母亲,替你打下江山的人,你的结发妻子,你杀死她的时候怎么狠下的心!” 沐玺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看着沐谨申说:“替我打下江山?放屁,我告诉你这江山是我的!我的!” 果真,沐玺这个人眼里永远只有江山,只有天下,永远都没有过贺纾。沐谨申看着眼前这个禽兽,他就想替自己的母亲问一句:“江山难道真的那么重要,比母亲的命都重要?” 沐玺冷哼一声说:“你母亲的命?呵,当初要不是知道她是贺府二小姐,我怎么会娶她,结果她还为了我放弃了她的身份,我差点就放弃了她,我最看重的就是她的身份,不过还好她还有点本事,但是也是因为她拖了我的后腿。” 此时此刻没有人想到,沐玺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悔过之语、不是歉疚之词、不是悲叹之声,而是欲加之罪。沐谨申没想到母亲此身爱上的竟是这样一个混蛋。他看着在那里狂笑的沐玺就想一把杀死他,,但是他知道要等姐姐来,所以他不能杀他,要留着。 祁淑认为跟这种人已经无话可说,她走上前看着沐玺说:“皇宫的镇国之宝在哪里?” 沐玺突然愣怔一下,没想到此时还有人惦记自己的镇国之宝,他冥思苦想一阵,恍然大悟地说:“哦!那株草药啊!早就用掉了,当年腾霄国的皇后来找我说愿意出卖一块领土给我,只要我将草药交给她制成一种剧毒。她是用来对付谁来着,哦!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叫岚璟,六皇子!哈哈哈哈······” 岚琼听到这里,一脸的愤怒和难以置信,他冲上前抓住沐玺的衣领说:“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沐玺轻拍岚琼的手,笑着说:“腾霄国的皇后出卖领土只为买一株草药,用来害死六皇子,为了巩固太子之位。”沐玺嘲讽地看着岚琼,祁淑则是感到全身脱力。岚琼一拳打得沐玺吐血,但是他不能杀沐玺,他不能插手别国纷争。 祁淑稳住声音说:“申王,您想杀就杀,王妃说这次她不能来亲手杀了沐玺这个人的。”沐谨申早就忍不住想杀了这个疯子,他不仅害了自己和母亲还害了姐姐和姐夫,他缓缓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沐玺。 沐谨申催动手里的剑柄上的铜铃,他低声说:“我替我姐姐杀你,杀你给她留下童年阴影,杀你害了她的丈夫岚璟。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姐姐策划的,她谋划夺你皇位就是为了报母亲的仇!”沐玺皱眉,他本以为一切都是沐谨申策划的,不过此时显然不是,他的印象中也没有谨申嘴里的那号人物。 沐谨申笑笑说:“想不起来吗?当年母亲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司曦呀,她其实没有死,她是腾霄国司寇府的小姐、六王爷的王妃啊!”说完都不等沐玺反应过来,就一剑刺向他。沐玺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剧痛,死死得盯着谨申,沐谨申拔出剑,缓缓蹲下说:“你放心,你不会死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想要的一切因为你的野心而全部消失!”沐玺皱着眉撑不住终于昏迷倒下了。 这场闹剧在此时此刻算是画上了一个逗号。 所有前朝余孽都被关进了地牢,听候发落。沐玺被关在皇宫的地牢里,有人专门为他治伤,为他吊着一口气。 沐谨申没有选择立刻坐上皇位,他依旧顶着申王的名号处理着大小事宜。他毕竟年轻,所以也很仰仗涂化和岚琼的指导帮助。 第七十四章 岚琼本来相等六哥来了之后,再离开这里。只是没想到半夜就有腾霄国的人来求见。岚琼看见来人居然是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大统领,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大统领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岚琼,心里总算有一些宽慰,自己飞奔而来,还好在第一时间看见了九王爷。大统领想行礼,被岚琼拉住说:“大统领怎么来了?” 大统领不敢懈怠,立刻将都城里的情况告知岚琼。岚琼惊呼怎么会这样,他立刻叫上祁淑,问谨申借了许多战马,到达城外带着五千骑兵加紧往回赶。所有人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颇为担忧,但是他们所了解到的只是二皇子和太子贪污受贿被查处,不知道的是太子已经不见了。光听见这些他们已经很担忧了,如果还知道太子不见,真是无法想象他们得多么担忧。 岚琼和祁淑都加紧往回赶,但是祁淑并没有那么担忧,祁淑认为太子和二皇子查出都是在王妃意料之中的事情。 司寇曦始终没有收到九重楼或者是碧海宫的人查到太子的下落,尤其在听见宫内传来消息说:太子带走了军营里的两万人马。无歌和祁嘉回来后均是朝司寇曦摇摇头,司寇曦重重叹了一口气,她已经知道太子要做什么了,这回她真是不得不把碧海宫牵扯进来了。现在太子在暗处她在明处,只能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 霓裳跟着司寇清进入了地牢,她看着坐在那里,早就没有了往日嚣张气焰的岚摄就觉得大快人心。司寇清打开牢门,轻声对着霓裳说:“不要浪费时间。”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霓裳走到岚摄身边,缓缓蹲下说:“好久不见,岚摄。”垂着头的岚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女子缓缓摘下面纱,露出绝色容颜,他仔细打量着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霓裳冷笑,她也不指望岚摄会记得自己,她把玩着手里的一把匕首,岚摄看见匕首散发出来的冷光就打寒颤,他支支吾吾地说:“你干什么,我是二皇子,你杀了我是要被砍头的。” 霓裳真心觉得好笑,这个人都成为阶下囚了,居然还惦记着二皇子的身份,她冷哼道:“你已经不是二皇子了,我杀你没事的。你这辈子做了那么多上天害理的事情,你现在就到阴曹地府里,向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磕头认错。”说完就拿起匕首朝着岚摄的心脏一点点刺进去。 岚摄可以说是看着匕首全部埋入自己的身体,他直到咽气眼里都含着恐惧。霓裳此次来就是为了手刃岚摄的,她不想多问岚摄什么,只怕岚摄这辈子害的人也太多了,怕事他自己都记不清,霓裳只要他死了就够了。 司寇清看着很快就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倒是颇有些惊讶。他虽叮嘱人家要快些,倒也没想到人家那么快。他回到岚摄的牢房前,看着低垂着头,散乱着头发的岚摄,就快速将牢门锁上,带着那个姑娘出去了。 两人一路无语,司寇清带着霓裳到了宫外,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司寇清不是不知道岚摄已经死了,可是他答应过曦儿只带一位姑娘进去,对于她的所作所为绝对不多问一个字。司寇清皱着眉,就最近都城里发生的事情,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妹妹,以及她接触的人。但是他知道妹妹不会乱来,只是他很担忧妹妹的安全。 司寇清和司寇战都领命在皇宫,没有人能够脱身去照顾司寇曦,他只希望岚璟能够早些回来,这样局势稳定,他们也能安心些。 霓裳从皇宫出来后一路走到自己现下安身的客栈,她将自己紧紧缩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里。她在从皇宫出来之后就感觉到没有人跟在自己的身边了,说明司寇曦已经完全不在在意自己这个人了,所以不再派人盯着自己。霓裳这时候才真正感受到了无依无靠的感觉,就连当初自己违背司寇曦的意思被关进地牢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没有了依靠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仿佛行尸走肉。 无歌告诉司寇曦,霓裳已经把人杀了,并且他们的人也已经撤回来了,司寇曦点点头,她认为自己已经算是完成了自己当初的承诺了。 司寇曦交代了管家,今晚通知所有的人都在大厅集合。 司寇曦看着前面站着的人群里多了几个自己不认识的面孔,管家上前指着那些人说:“这是九王爷府里的几个老人了,我已经按王妃的要求将九王府里能遣散地全遣散了,这些都是家生子,当年都是跟在皇后身边的人。”几个人等管家说完立刻向王妃行了礼。 司寇曦点点头,也不多计较什么,立刻看着底下的人说:“众所周知,六王爷和九王爷都不在都城,现下太子谋反,大家也知道二位王爷和太子的关系,等太子真的进了都城,两个府邸不会幸免于难的,所以才聚集各位,有事情交代给大家。两位管家,请清点好自己所管的仆人你,只要我下令就带着各位离开王府前往都城膳食阁,在那里安置下来,直到两位王爷回来。” 下人们听见王妃的这个要求不免窃窃私语,就连两位管家也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六王府吴管家上前一步说:“王妃,没有让您留下面对叛军,我们先逃的道理。”九王府管家也想上前这么说,被司寇曦直接打断了。 司寇曦沉着脸说:“不是让你们先逃,而是让你们守着等着六王爷和九王爷回来。好了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到时候会有暗卫带着你们一同离开,保护你们的安全。同时倘若在途中发现有人有逆反之心或者不听话的,这些暗卫会毫不留情地杀了。”站在一旁的几个黑衣人立刻,手握宝剑,低头称:“明白!” 语气生冷强硬,毫无温度可言,听着几个下人有些胆寒,咽了咽口水,他们毫不怀疑这几个练武之人如果发现他们叛逃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司寇曦看了看下面的人说:“难听的话,我早就说过了,先前也就遣散了不愿意跟六王府和九王府同生共死的人了。时至今日,只要你们对六王爷和九王爷忠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也不会让你们死了。” 吴管家向来清楚王妃的为人,立刻俯身低头说:“我明白了,王妃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事情办妥当了!”九王府管家看着座位上的女子,有些想起自己以前服侍的贺漪小姐了,他一时陷入回忆没有回应。司寇曦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九王府管家,笑笑说:“徐管家应该不介意我替九王爷做这份主。” 徐管家立刻反应多来,抬手行礼说:“没有,应该的。长嫂如母,九王爷未娶亲,现下九王爷不在府里,我们自当听王妃的。还要多谢王妃不忘九王府上下。我一定按王妃指示行事。”司寇曦满意地看着底下的一群人,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就让他们先行离开了。 所有家仆鱼贯而出,司寇曦看着安排好了这些老小,心里也少一份牵挂,在皇位斗争中牵扯越少的人越好。过来一会儿,司寇曦依旧坐在大厅里,她在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见另一波人。 一批暗卫站在前厅,司寇曦大概看了一眼,就凭这一眼,她就知道这些人是个中好手,想来岚璟是想把最好的人都留在自己身边。领头的人揭下自己的面布,跪拜在司寇曦面前说:“听凭王妃发落!” 司寇曦瞅了他一眼,淡淡地问:“叫什么,管什么的?”暗卫站起来说:“属下银霜,九重楼暗卫统领。”司寇曦眨眨眼,没想到岚璟把九重楼暗卫统领都给自己留下了,更可笑的是人家一直呆在王府暗处护卫自己安全,真是大材小用了。 司寇曦清了清嗓子说:“太子谋逆,我想让你带着所有的暗卫等到太子进都城的时候前往郊外与我身边这个人会和。”说完司寇曦就指指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炎旗。炎旗一直在碧海宫盯着各处运转,尤其是盯着兵器制造、武士训练,制造劣质兵器给嘉年王朝、训练武士以备不时之需,比如现在。 炎旗朝着打量自己的银霜颔首,自我介绍说:“在下碧海宫,玄武楼楼主炎旗。”炎旗自我介绍完,所有的暗卫都抬头暗暗打量,司寇曦见此心里翻个大白眼想:看见自己这个王妃的时候,他们都没这么大反应,听见炎旗的名号一个个恨不得伸长了脑袋打量。哼要是自己亮出流烟公子的名号他们不得眼珠子都瞪出来。 其实这就是司寇曦小肚鸡肠了,身为他们崇敬的六王爷的妻子,他们怎么敢随意打量,要打量也是偷偷打量。不过看见炎旗这种榜上有名的高手他们自然是要多瞅几眼的啦。 银霜挑挑眉,他没想到这王妃身边有这么多名不见经传的高手,一来就是碧海宫的四大高手之一炎旗。其实先前他就总是看见王妃身边几个婢女飞檐走壁,那时候他就想这司寇府真是宠爱这个女儿,居然陪嫁的侍女都是如此武功高强之人。眼下又来一个碧海宫的人,不过想来也不是司寇府的手笔,而是这王妃确实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不过要是银霜知道跟在司寇曦身边的有碧海宫四大高手之中的三人,他怕是早就在岚璟面前跳脚了,有碧海宫这么多高手护着,还让自己来,这不是暴敛天物嘛,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忙嘛! 司寇曦看着转向自己的银霜,以为他就要领命同意了,谁知他却开口说:“恕属下不能听令,属下唯一的职责就是守护王妃,不能离开。”炎旗疯狂抑制自己即将翘起的嘴角,他倒是要夸一句银霜好样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违背自己宫主了。 司寇曦皱眉,看着银霜说:“怎么?我讲话不比你们王爷好使嘛?你先看看这个!”说完司寇曦就掏出九重楼的令牌。本来银霜心里还想,不管你拿出什么来,我都不会答应的,结果下一秒真是尴尬,他看着九重楼的令牌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心里悲嚎:王爷啊,不是我不保护王妃而是你自己草率,随便就把令牌给了别人。他只好畏畏缩缩地答应了王妃,但是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但是被司寇曦直接掐断。 “太子冲进都城,肯定会去皇宫,我估计皇宫里剩下的士兵难以阻挡他,你去郊外与碧海宫的人汇合,伪装成碧海宫的人一齐前往皇宫。这样就不会暴露。江湖两大组织现身皇宫实在是太扎眼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司寇曦说完就盯着银霜和炎旗,两人立刻称:“属下领命。” 银霜这下算是听明白了,王妃是打算放弃自己,也要护住皇上啊,但是他觉得王妃要是出事了,王爷回来一定会弄死自己的,他眼神闪烁地看着王妃。司寇曦一看银霜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立刻领着炎旗跑了,银霜到头来没有说出口,只好领着所有的暗卫下去。 炎旗打量着王府各处的风景,说实话他很少来王府,一直都是炎逸接洽这里的一切,他笑着说:“宫主,这六王爷待你挺好啊,连九重楼的统领都在这六王府护着你,不过他要是知道碧海宫四大高手其中三人都在你身边,不得吐血呀!”司寇曦也笑笑,她停下脚步,看着庭院里的梅花树说:“炎旗,你知道不久那战,怕是······”司寇曦没说下去。 炎旗自然知道司寇曦的意思,他摇摇头说:“你要相信我们,江湖上可也是不轻松的,我们会赢的一如往常一样,战无不胜,倒是你要当心了。” 司寇曦勾勾嘴角,感叹道:“是啊,我们没输过。”炎旗附和,他看着天色也已经晚了打算离开,司寇曦就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里。天气依旧没有转暖的迹象,她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就跑进卧房。 第七十五章 司寇战和司寇清已经部署好仅剩的三万兵马,但是太子手里到底有多少人依旧是难以估计的,他们不敢掉以轻心,一直守在皇宫里,商量着各项事宜,就连一直不怎么管事的贺家人也出现在皇宫里。 从太子消失已经过去两天了,依旧没有太子的消息,可是越是没有消息,越是让人担心。 太子已下定决心要造反,自然不会让在都城里的人就等。他带着自己是四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都城前进,路上的人看见如此多的人浩荡进城尤其是手里还拿着武器,早就四散而去。 当太子带着人靠近都城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到了皇上和司寇曦的耳朵里。司寇曦本想和口茶,但是不知为何没有端稳手里的茶杯,杯子直接杂碎了。无歌和祁嘉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都惊了一下,停下手里的事情。 无歌最先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说要整理那些碎渣,司寇曦也不阻止就是看着地上的碎片皱了皱眉头。一个暗卫冲进来,立刻俯下身说:“王妃不好了,太子带着人往王府来了。” 无歌和祁嘉都有些难以置信,她们知道六王府逃不了太子的侵犯,但是也没想到他居然连皇宫都不去,直冲六王府来了。司寇曦握紧了双拳,咬咬牙说:“去把准备好的尸体给我搬出来,把油都浇上。祁嘉你立刻让所有的下人都按我的之前的指示该走的走,其余所有暗卫和王府亲兵都给我守住王府!” 所有人领命立刻去干自己的事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司寇曦勾勾嘴角,摸索着自己腰间的玉佩说:“太子,看看谁玩得过谁!”说完眼睛微眯,双眸露出凶狠的目光。 所有下人们早就跟司寇曦通过气了,司寇曦说让他们立刻离开,六王府和九王府的管家虽然担忧的很,但是还是依旧领着各自该管的人从王府后门离开了。一个个都乔装打扮好,去往都城膳食阁。 去了碧海宫的地盘,就算是太子想查,那也是在碧海宫的地盘上乱动,碧海宫的人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加以反坑,也不会牵扯到六王爷的头上。 王府的所有亲兵严阵以待,暗卫都撤离向都城郊外。虽然时到今日,但是司寇曦依旧不想暴露岚璟手里有九重楼暗卫,自己手里也握着碧海宫。这两组织加在一起确实足够让人为之一颤,自己也有把握跟太子一战,但是这也同样暴露他们夫妻二人私养军队,被有心之人记住了,同样是谋反。 这种行为与太子有何差别。 整个王府严阵以待,铿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司寇曦就站在璟苑里,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自己和岚璟在这里快乐是时光也是历历在目,这下她打算烧了这里,也是觉得很可惜了。无歌走到司寇曦身边说:“宫主,来了。” 祁嘉和无歌都转身立在璟苑大门的两旁,司寇曦就坐在主位上,盯着前方。太子看着眼前紧闭的六王府,就冷笑道:“岚璟,你等着回来收尸。”岚箫命人一把撞开六王府的大门,门一打开就是满园的严阵以待的亲兵。 不过这点人数在他看来就像过家家一样,他大喊:“弟妹,你以为这些人就能挡住我嘛!给我杀,一个不留!”士兵们就朝着王府里冲进去,敌众我寡,所以王府亲兵就只能且战且退。 最后就是所剩无几的亲兵拦在璟苑前面,守在司寇曦面前,他们做好了死守最后一道防线的准备。岚箫总算是看见了司寇曦,司寇曦一身黑衣坐在主位上,脸上蒙着黑纱。岚箫最讨厌看见她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极了岚璟。 他们夫妻二人总是给身边的人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凌驾于众人之上。不过此时也无济于事了,司寇曦早晚被他攥在手里,去威胁司寇战那个老东西,去威胁岚璟那个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 不过这王府里只有她实在是太奇怪了,连个家仆都没有。司寇曦看着外面是岚箫,冷声说:“别搜了,这王府里的人早就被我遣散了。”岚箫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居然把整个王府里的人都遣散了,自己带着几个亲兵就敢跟自己对峙,真是有胆量。不过再有胆量也终究变成了岚璟的绊脚石。 他不屑地说:“弟妹,既然也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就早点束手就擒,难得让你看见血腥的场面。” 司寇曦真心觉得好笑,自己看过的血腥的场面可比你看见的多了去了,司寇曦站起来,突然笑起来说:“岚箫,你休想抓住我,也休想占领六王府,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被你抓住去威胁王爷。” 岚箫还想看司寇曦玩什么花样呢,突然璟苑里面着火了,岚箫和所有的士兵都大吃一惊,岚箫高喊:“司寇曦你干什么!”司寇曦才不会理他呢,她站在火里,感受着身边的高温说:“岚箫,你的太子之位是抢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你才只能逼宫,才只能靠名不正言不顺的方法去抢皇位!” 说完无歌和祁嘉就合上了璟苑的门。 岚箫看着关上的门,心中的愤怒久久不能平息,他忘不了司寇曦眼里的嘲讽和戏谑。他命人冲进去把司寇曦带出来,但是王府所剩的亲兵组成了以赌人肉的墙,堵在门口。司寇曦把自己烧死在璟苑里,也不打算投降的气势,刺激了他们,他们一定要拦住岚箫的士兵。 司寇曦和祁嘉、无歌立刻跑进卧房将准备好的三具尸体摆出来,,还拿着火把到处点火。司寇曦觉得差不多了,就跑到卧房掀开地道入口,就带着她们从地道里面离开。她们到了地道里面才拼命地咳嗽,毕竟她们离开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火势不小了,她们也呛了好几口浓烟。 司寇曦她们认为不宜久留,立刻沿着地道往外跑。 被浇了油的房子哪有这么容易扑灭,还有亲兵们拖延了一段时间。此时早就是回天无力了,岚箫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的房子,他咬牙切齿的说:“好一个六王妃,岚璟你可真是娶了一个好妻子!”说完他对士兵说:“等到火小了,给我把人挖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士兵领命,拼命扑火,终究是抵不住大火,璟苑就一下子塌了。 烈火冲天,一声巨响,这六王府着火璟苑塌了,六王妃把自己烧死了的事情早就不胫而走。膳食阁里六王府和九王府的下人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吓呆了,吴管家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他吵着要出去一探究竟,他不相信。 一个暗卫抽出剑抵着吴管家的脖子,吴管家不管不顾,依旧如此,暗卫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低声说:“吴管家,你看着所有人,我去。”吴管家只好同意,暗卫出门前往六王府方向。 璟苑卧房里的暗道通往的是贺府以前贺漪住的房间,这是岚璟早就告诉自己的。司寇曦认为岚箫一定不会会忘了贺府,所以她不能耽误,必须在岚箫查处贺府之前从那里离开。 司寇曦从地道里爬出来,她听了听贺府完全没有动静。贺家人早就到皇宫里去了,贺漪这里就更不会有人了。她们三人偷偷摸摸顺顺利利地跑了出来。司寇曦必须回去碧海宫去,以流烟公子之名,带碧海宫更多的人去皇宫,因为她发现岚箫带到不是普通官兵,像是江湖人士。 司寇曦没有猜错,江湖上因为有人一直被碧海宫打压,所以愤起反击,联手了太子,助太子夺得皇位,交换条件是岚箫以后助他们灭碧海宫。 司寇曦本以为自己能够安然跑回碧海宫,可谁知道她在山脚下就被拦住了。司寇曦看着眼前都是一声红衣的人,她脑海里边冒出了血莲教的样子。她低咒一声,拔出剑。来的都是血莲教的个中好手,司寇曦为了不引起怀疑早就把自己乔装回了流烟的样子,这时候她不禁后悔呀,自己那么早换衣服干嘛。 碧海宫底下都是八卦阵,没人引导他们进不去,所以他们只能守在碧海宫山脚下。他们也探查到今日炎旗带着一大堆人离开,这时候的碧海宫一定是最脆弱的,只要他们能够进去,那么碧海宫就如同蝼蚁。 他们眼前三人一看就是要上碧海宫的人,抓住他们上碧海宫还难嘛!况且宫主都在这里!虽然他们畏惧流烟公子,但是一想到自己处处被碧海宫压一头,自己身边又有那么多人,而他们对手只有三人,就算是有流烟公子又怎样。 司寇曦低声说:“不要恋战,冲入林子最重要。”无歌和祁嘉表示明白。几人很快就交战起来,司寇曦三人很厉害,杀了许多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司寇曦三人就被他们围在中间。司寇曦他们杀了很多人,血莲教的人也畏惧,所以把他们围在中间没有轻举妄动。 司寇曦他们都受了伤,无歌皱着眉低声说:“他们的武器上有毒。我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司寇曦没想到自己居然要死在这里,她感受到身上各处伤带来的疼痛,她不甘心,祁嘉看着那些血莲教的人,低声说:“宫主,我和无歌送你出去!”无歌点头表示同意,两人运气打算弄出一个突破口。 司寇曦冷笑说:“怎么可能,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说完就迎上血莲教的人。无歌和祁嘉勾勾嘴角,她们的宫主总是这样,面对危险她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这也就是她们为什么死心塌地跟随她的缘故,她把她们的命看的比自己都重。 祁嘉和无歌谋划着要将司寇曦推出去,她们突然脚步轻点转身向司寇曦冲去,两人对视一眼,暗器挥出杀了司寇曦身边的人,两人合力一掌将司寇曦推出重围。祁嘉和无歌因此都身受一剑,司寇曦看着剑向她们划去,眼泪夺眶而出,但是她们二人的掌力合并,让自己一时无法稳住身形。 祁嘉和无歌本以为自己此身就此的时候,那些围在她们身边的血莲教人被人杀死。司寇曦看着冲来的三人,她惊呼:“大师!”无歌被绍苍术抱住,稳住了身形。无歌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绍苍术杀人都来不及可没有功夫解释,只说:“说来话长。”有了大悲寺两位大师和绍苍术的帮助几人也算且战且退回到了树林里。 司寇曦撑着自己残存的意识将他们一行人带到了长阶前就倒下了。 第七十六章 岚璟带着仲谋和仲华回到嘉年王朝也不过就是岚琼离开后的一天,沐谨申日日派人守在岚璟回来的必经之路上,他就是希望能够让岚璟早些回去,没必要再进皇宫浪费时间了。等了也不多时候,炎逸就看见过来骑马飞扬而来的岚璟,炎逸长鞭一挥,胯下的马儿就向前冲去,岚璟看清来人就勒紧缰绳,停下快马。 炎逸立刻将太子和二皇子贪污被查处一事告诉岚璟,岚璟皱眉他没想到自己在外面耗了些时日,曦儿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自然归心似箭,四个人立刻挥鞭向腾霄国赶去,希望抄近路能赶上岚琼的兵马。 六王府的璟苑本就是一个两层的小高楼一下子着火又崩塌的,在整条云霄街产生了不小的动静。前去查看的暗卫躲在暗处看见太子的兵马抱出三个裹着草席的尸体,暗卫偷偷地跟着。有几个在后面的小士兵偷偷议论说:“这六王妃也真是强硬,自己一把火点着了整个璟苑,还到处浇了油,这火扑都扑不灭啊,只能等它自己烧,烧到最后房子都塌了。” 另一个士兵说:“是啊是啊,房子塌了,太子还要我们进去挖人,我都手都被烫伤了。不过也真是的三个人烧成这样,全黑了,没法看······”暗卫捏紧手里的佩剑,咬咬牙回膳食阁去了。 吴管家一见暗卫回来立刻冲上去抓住他说:“你查到了嘛?王妃没事!”吴管家和其他下人眼里都带着期许,也带着恐惧,他们害怕听见自己不想听见的消息。 暗卫看了眼其余盯着他的暗卫,他微微叹了口气说:“王妃的尸体被抬出来了。而且听那些士兵的意思是王妃不肯被太子抓,也不想让人占领六王府,自己一把火烧了璟苑,自己呆在里面也没出来······”暗卫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这群人里隐隐传来抽噎声。 六王爷从来都待下人不薄,六王妃进府之后更是和颜悦色。直到这种关头,王妃也是将所有人放置在安全的地方,自己守着六王府。吴管家听到六王妃是自己烧了璟苑,他突然安静下来,他抹去眼角的一滴泪,他暗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等到六王爷回来,一定要看着六王爷杀了太子这个疯子。 守在皇宫里的士兵看见皇宫外,生起的滚滚黑烟和火光觉得出大事了,立刻冲进殿里禀报皇上。皇上皱着眉头说:“是什么方向?”这个禀报的宫人支支吾吾为难的说出了六王府。司寇清顾不得是在皇上面前一下子就冲出宫殿,一出去就看见滚滚黑烟和冲天火光。这不是六王府还是哪里,连皇宫里都可以看见如此火光,这六王府的火得多大啊。他一下子红了眼眶,不顾一切要往皇宫外冲。 司寇战立刻派人拦住了他,将他拉回来。司寇清这回是完全丢了自己的气度和矜贵,倒在地上,双眼通红流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说:“父亲,求您了,就让我出去,我必须直到妹妹怎么了。” 司寇战虽然心中是无限担忧,但是身为臣子更重要的皇上,他强硬拒绝了。司寇清看着自己自己强硬的父亲,他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此时此刻心里只有皇上,他红着眼大吼说:“司寇家为皇家付出的还不多嘛!现在连妹妹的死活都不管嘛!” 整个朝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司寇战想不到此时自己的二字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一巴掌挥了上去,清脆的巴掌声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皇上大喝:“司寇战,不要打孩子!”司寇清意识到自己此次算是口无遮拦讲错了话,低下头没有抬起头来,脑袋里回响着“嗡嗡”声。司寇战这一巴掌确实不轻。司寇晨缓缓在父亲面前跪下说:“孩子也想去看看姐姐,哥哥没错!”眼里还闪着倔强。 司寇战此时是要被两个儿子气晕过去了,颤抖着手,皇上怕司寇战把另一个孩子也打了,立刻跑下来说:“来人派人出去打探六王府发生了什么!两个孩子快点起来,我知道你们担心小曦的安危,我这就派人去打探。” 司寇战心里也很担心自己的女儿,但是国事面前,家事一律往后排,他相向皇上请罪,皇上摆摆手说:“不用了,你儿子说的没错,司寇家已经为皇家付出的够多的了。” 司寇家几代都为皇室付出,祖辈上不知出了多少将军,但是司寇家也是聪明的明白伴君如伴虎,总是在立满功劳之后上交权力,从不让皇上起疑心,也就是这个原因,司寇家才得以繁荣昌盛,受到多朝皇帝信任。 司寇清低低出声说:“父亲,孩子错了。皇上臣鲁莽。”说完司寇清就自动走向殿外,司寇晨也立刻跟上二哥的步伐。司寇战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不免萧索凄凉,他心中也是愧疚,但是司寇家的人总是身不由己的多。皇上也是摇摇头,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无可奈何,司寇战肩上承载的是司寇家几世的荣耀光辉,才以至于他在任何事情之前都不得不忽略小家。 六王妃死了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到处飞,在郊外整装待发的银霜和炎旗都突然收到属下传来的这则消息。两人俱是惊讶,银霜此时可顾不得什么王妃的交代,立刻要带人回王府,炎旗一把拦下,两人恨不得兵刃相见。 银霜抓着炎旗的领子说:“王妃不是你的主子,你不关心,但是她是我的主子,我必须回去。”炎旗眼睛有些红,声音有些哽咽,他抓住银霜的肩膀说:“你现在回去,就是让王妃白白牺牲了!”声音咬牙切齿,强忍着溢出的泪水。 银霜还是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炎旗只好在银霜的耳边低沉着声音说:“王妃是我的宫主,我比你更心痛。现下完成宫主的要求最要紧。”银霜震惊地看着炎旗,司寇曦是碧海宫宫主的事情并不是有很多人知道,银霜听到之后就愣住了,炎旗终究是忍不住一滴泪就流了下来。银霜就没有再冲动行事。 有一位士兵冲过来说:“太子的兵马已经全部向皇宫去了。” 炎旗用指尖擦去一滴泪,就一声令下,让所有人往皇宫方向去。银霜也确实不想辜负王妃的嘱托,所有人整装待发向皇宫方向去。 司寇曦一行人在碧海宫上已经昏迷了好久,绍苍术做了检查发现三个人的伤口都中了边疆的毒药。边疆人用毒是一绝,绍苍术看着这些毒都有些头疼。这几个毒单独中了,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倘若都弄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超过一天一夜无法解毒人就会死。 碧海宫的人见带上来的居然是宫主,立刻就派了最好的的大夫和送了最充足的草药进来。绍苍术表示自己能够解开这些毒药,思清问守在一边的碧海宫的人说:“请问我们能下去嘛?”碧海宫的人摇摇头说:“下不去的,必须解开山林下面的八卦阵。但是能够解开八卦阵的人只有宫主、四楼主和十二阁主,不过现下他们都不在。” 思清皱了皱眉说:“你们都不下去的?”碧海宫的人点点头说:“我们向来各司其职,呆在碧海宫的人都只需要在宫里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思清没办法就不再多问了。他走回自己师兄身边说:“师兄现在怎么办,我们下不去,皇宫里······” 思悲摇摇头说:“天下之事各有定数,下不去就不下去了。”思清不再多说什么,他们转头看着躺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司寇曦,思清轻声说:“师兄,这六王妃为人可比我们想象地狠多了。”思悲看向自己的师弟说:“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有自己的理由,不是别人一句话就可以判断一切的。这次倘若六王妃不下手,那么太子自己以后没有得到皇位,他也会这么做的,倒不如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发生这一遭事情。” 岚璟带着仲华和仲谋一路尘土飞扬,因为人少所以他们的速度比岚琼更快,所以也很快赶上岚琼。岚琼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来得这么快了,看见的时候还不免吃惊。 岚琼看到六哥着急忙慌地样子,以及六哥脸上掩不住的疲惫,他骑在马上说:“六哥我们要不原地休息一下?”祁淑也看出岚璟的样子也附和说:“王爷要不然休息一下,太子和二皇子被查的事情都在王妃的预算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岚璟摇摇头说:“你们不了解太子,他不会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坐以待毙,我最近感觉不太对,我必须马上回去。”岚琼摸摸鼻子想,六哥什么时候会信感觉这种东西,但是他没有多说。 岚璟和岚琼一批人越来越靠近腾霄国,腾霄国发生的事情已经全部传入岚璟的耳朵里,他们根本不相信司寇曦会死。因为这样的消息他们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赶回去。 带着军队终究影响速度,他们果断选择将领带领军队,而他们一行人就立刻飞奔回腾霄国。太子一行人将整个腾霄国弄得人心惶惶,他们也早就逼进皇宫。皇上站在朝臣上朝的地方,看着跟自己兵戎相向的儿子,他冷笑道:“岚箫,你真的就这么想要皇位!” 岚箫笑笑说:“父皇,这皇位本来就是我的,可是你现在居然要给别人,我只是防止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本事拿稳啊!”皇上看着自己眼前的儿子,他一开始就知道他的野心,在贺漪去世之后,他一直想着把太子之位留给岚璟,但是想到岚璟现下无依无靠,太子之位也许会为他招来太多的麻烦,所以才把太子之位给了岚箫。 皇上不想再跟一个不知回头是岸的人多说一句,就是看他之前贪污受贿的事情,他也不会再把太子之位留给他,就算是给天下子民一个交代,他也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儿子。更别说他现在意图谋反,他挥手示意司寇战。 司寇战高喊:“备战!”所有仅剩的士兵都拔出剑迎战。岚箫冷哼,看着眼前不够看的士兵数量:“父皇,看来你连一句话都不想跟我多说。好啊,那就别怪儿子下手,这下你的宝贝儿子岚璟可不在这里!” 围墙飞出一批黑衣蒙面人,挡在皇上面前。岚箫和皇上两批人都震惊至极,他们所有都不知道这批人的来历。 岚箫心里可不想现在有人来坏自己的好事,现在多拖一秒都有可能发生意外。岚箫,拿剑指着他们说:“不想死的就给我离开。”炎旗蒙着面冷哼说:“太子殿下,你想要杀圣上,先过我们这关。”岚箫实在是觉得好笑至极,他们总共也就只有一百人,怎么可能挡得住自己,他想要问清来人的身份。 炎旗并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碧海宫也一直秉承着不涉及皇家事宜的态度。但是太子身边似乎有人认出了他们,炎旗都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认出自己,只有江湖中人才会有人这么快认出自己,难道太子勾结江湖中人。 不过此时此刻,应该没有任何人会再关注这件事情的。 血莲教的人恨不得杀了碧海宫的人,他们很快就怂恿岚箫动手。在他们的过招之间,炎旗就认出来了,是血莲教的人,银霜自然也认得出来。底下一片打得火热,整个广场上喊打喊杀地一片。文官吓得不敢动身,只是看着处于劣势的皇上一行人,心中垂泪想要完了要完了。只要是司寇战带领的武将,他们铠甲上都沾满了鲜血,有了炎旗银霜一行人的帮助,司寇战居然撑到了岚璟一行人的到来。 岚璟在飞奔向皇宫的时候就看见了满目疮痍的六王府,他心中的畏惧更甚,岚琼看着停下马的六哥,刚想开口说话,但是岚璟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就驾马向皇宫的方向跑去,所有人跟上。 当他们赶到广场上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是乱成一团了,岚箫最先注意到岚璟冲进来,他眼疾手快地拉住皇上,一把剑横在皇上的脖子上,高喊:“岚璟我谅你不敢过来!”岚璟看着被挟持的父皇,他红着眼下马,拔剑指向岚箫说:“岚箫,他也是你的父皇!” 岚箫看了眼被自己挟持,鬓角有了白发的父皇,冷哼说:“他有把我当成他的儿子吗!在他心里,你才是他的儿子!”所有人看皇上被劫持立刻转化姿态,齐齐剑指岚箫。岚箫看着自己剩下为数不多的部下,又看见岚璟前来救驾,知道也许自己此时此刻胜算不大了,但是他也不想让所有人好过。 岚箫突然面目狰狞,嘴角带笑说:“岚璟,你回去看过六王府嘛,你知道六王妃已经死了!”司寇一家人和岚璟一行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岚箫,岚璟决不相信岚箫的话,他怒吼:“不可能!”岚箫就是喜欢看见岚璟这失控恐惧的样子,像极了他当年失去母后的样子,他挥手示意部下,三个草席就被扔在地上,岚箫笑笑说:“你自己看,我还特意将你王妃的尸体挖了出来呢,可惜都烧焦了。哦,对了尸体上还有这个。”说完就将一块玉佩也扔在地上。所有人都认得,这是和岚璟一对的凤佩,司寇曦从来对这块玉佩视若珍宝,不会弄丢的。 岚璟不敢相信,他缓缓抬步向走上前,结果突然一条腿无力,直接单膝跪倒在地上。岚琼立刻想上去扶起自己的六哥,岚璟现下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双眼红得发烫,像是有一团火聚在里面。岚箫看见此时狼狈的岚璟就觉得大快人心,他不忘继续刺激他,他嘴里发着“啧啧啧”的声音。“真是伉俪情深啊,那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她是怎么死的。她自己烧死自己的,说是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我占领六王府,不会让我抓了她去威胁你!哎哟喂,岚璟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妻子,她都是因为你才死的。” 岚璟听不下去了,就算是拖着一调无力的腿,他也冲上前要去杀了岚箫,岚箫大喝,推开皇上,迎上岚璟的攻击。岚璟招招致命,哪里是岚箫这种人可以抵挡的,岚箫抓着倒在一边的皇上,让他做挡箭牌,岚璟顾及自己的父亲,难免束手束脚。岚箫抓紧时机,一剑刺向岚璟。岚璟想躲,但一条无法动弹的腿,让他躲不开。 在远处应战的众人也没一个有机会冲过去,看着剑刺向岚璟。他们本以为一切都没有办法的时候,一个穿着黄色战袍的人就挡在了岚璟的面前,剑就直直刺向他。岚璟看着替自己挡箭的父皇,立刻抬起手里的剑挥向岚箫。 岚箫就此人头分家,这场仗终究以太子死亡,皇上重伤为结局拉下帷幕。谋反之战终究以此种惨烈的结局结束了。 第七十七章 祁淑尽力救治皇上,但是这一剑皇上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他抓着枕边的圣旨,颤颤巍巍送到岚琼手里说:“老九,你六哥怕是不愿意再坐上皇位,眼下为父只能将这江山寄托给你了。”岚琼看着眼前这份圣旨,他心中心情复杂,在他看来这一国之君就是六哥的,怎么会是自己的,他并不想接下。 皇上一个用力抓住岚琼的衣领说:“你们都是贺漪的孩子,我答应她要把江山留给我们的孩子,你答不答应啊!”此刻岚琼看着眼前的这份圣旨,他根本就不想接,支支吾吾想拒绝。皇上咳了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说:“算父皇求你,国不可一日无君。”岚琼看着自己父亲瞪大的双眼,以及攥着自己衣领而爆出青筋的手,缓缓点点头。 皇上嘴角微勾,躺下说:“我终于可以去见漪儿了。”说完就缓缓闭上眼睛,祁淑上前试探了颈动脉,她收回手向岚琼摇摇头。岚琼捏紧了手里的圣旨,站起来走出父皇的寝殿。太监一声悲切的“圣上······”岚琼觉得自己耳朵里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就一直走在长长的黑暗的路上,祁淑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祁淑强忍着不流下眼泪,岚琼的背影给人无限的凄凉。她想到自己第一次看见岚琼时他那调皮捣蛋地样子,那开心的笑容。可是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他突然要扛起整个国家的重担,他很想冲上前给他一个拥抱,抱着安慰他,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 漪岚殿里灯火通明,岚璟躺在床上,手里摸索着玉佩,他红着眼问跪在自己面前的银霜说:“王妃怎么会一个人在王府里,你们人都去哪里了!”银霜颤了颤,但是他知道这次是自己的过失,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说:“属下陷王妃于险境。属下愿以死谢罪!”说完就重重地磕下头。 岚璟一把将身边的药碗砸在银霜的身上,沉声质问:“你死了他就能回来嘛!”炎旗看不下去,走到岚璟的面前俯首说:“王爷,是王妃将王府暗卫都送到了司寇府和贺府。她知道岚箫一行人来势冲冲,她怕皇上会等不到你回来,就派了剩余所有的暗卫与我会和,只为让大家多撑一会儿,等你回来。” 岚璟笑出了泪,摸索着玉佩说:“曦儿,我们说好替对方实现所有的愿望,可是我没让你用命去换啊,你没了,留我一人有何用啊。”岚璟嘴里低喃着,所有人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都悄悄离开了寝殿。 仲谋和仲华看着碧海宫三个年轻的孩子,他低声说:“替贺纾小姐复仇的事,司寇小姐算是完成了······”仲谋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哽咽着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一直护着他们的人,突然就这样说不见就不见了? 司寇曦醒来的时候,看见眼前熟悉的装饰一下子有些缓不过来,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火烧一样,说不出话来,她只能勉强发出一些音节,守在一旁的绍苍术立刻惊醒,喜出望外地大喊:“醒了醒了。”说完还倒了一杯水过来,给司寇曦喂下。 司寇曦渐渐缓了过来,她抓着绍苍术问皇城中的情况,绍苍术瘪瘪嘴说:“你这里密不透风的,我们怎么去打听。”司寇曦才想起来,自己这里确实是密不透风得很,她只好换一种方式问,现在是什么时辰。绍苍术说是第二天下午了,司寇曦挣扎着要起来,绍苍术拦也拦不住。 司寇曦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思悲和思清,她立刻上前说想回去。绍苍术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她仍然身负重伤不能乱跑,思悲笑着说:“好!”绍苍术以为自己听错了,思悲大师居然会同意司寇曦的要求。 司寇曦为难地说:“大师,骑马回去太慢了,我想用轻功。”绍苍术听见这个就更炸毛了,运气用轻功,她怕是自己的命不想要了。思悲自然明白司寇曦的意思,摸摸胡须说:“我和思清送你回去,但是山脚下依旧有留守的血莲教的人。”司寇曦喜出望外地说:“我可以让人解决,多谢大师。” 当司寇曦拖着病体,带着碧海宫的武士下山的时候,绍苍术就骂骂咧咧自己这次算是见到了比岚璟更不听话的病人了。血莲教的人有碧海宫的武士处理,司寇曦和两位大师轻轻松松就脱身离开。司寇曦心里感叹,自己果真没看错,这师兄俩的功夫绝对厉害,这轻功使得分毫不比自己差呀。 司寇曦到了城门外,却为难了,因为都城遭遇太子谋反一事,城墙上全是守卫的士兵。司寇曦为难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自证身份的东西。思悲看出她的为难,他笑呵呵说:“算了,老夫自从落发为僧之后,没干过什么出阁的事情,这次就为你做一次。思清,咱们闯。”说完二人就驾着向皇宫飞去。 司寇曦也没想到两位大师会这样,她猝不及防就被拎起来,她看着旁边骑马追着他们三人的士兵就觉得这两位大师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此时此刻确实只有这个办法了。 司寇曦一路被两位大师带到了漪岚殿,身后跟着一大群追兵,呆在殿外的人,看着从天而降的司寇曦都震惊不已,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司寇晨,她一下子冲上去抱住司寇曦大喊:“姐,你没死啊,太好了,吓死我了。”说着还抱着司寇曦原地转了几圈,司寇曦被弟弟勒得喘不过气,身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她拍打着弟弟,终于司寇晨反应过来把他放下来了,所有人都反应过来,都围上来问东问西。 司寇曦唯一没有看见自己相见的人,她开口问:“岚璟呢?”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祁淑说:“王爷为了赶回来几夜没合眼,刚刚撑不住躺下休息了。”司寇曦推开众人就跑进去看岚璟。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憔悴的岚璟,她慢慢走上前,伸手握住岚璟的手,发现他手里紧紧握着两枚玉佩。脸上皱着眉,嘴里不停低喃着:“曦儿曦儿······”司寇曦终于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缓缓将手附在岚璟的脸上,用指尖抹平他皱着的眉头,附到他耳边说:“我没死,我回来了,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祁淑轻轻把门关上,将一群探头探脑的人隔在门外,她笑笑说:“既然王妃回来了,大家心中的大石也已经落地了,就赶紧去休息,别在,这里看戏了。反正我是累了,等王爷醒来怕是又有一堆事情要忙,我先去休息了。”说完伸展伸展老腰,就去休息。 大家想想也是,只要王妃没事,那就啥事都不会有了,压根儿不需要大家守在这里,之后还有的忙呢。司寇一家也需要跑回家,告诉当家主母这个消息,以免她哭瞎了眼。 所有的人在看见司寇曦之后就仿佛得到了平静,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些,他们不在意也不着急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夕阳西下,没有人可怜“只是近黄昏”,所有人都觉得“故道黄昏,春光无限好” 第七十八章 岚璟在梦里梦见了六王府,璟苑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司寇曦就站在着烈火中朝着自己笑。突然间,画面转换变成了司寇曦身上染上了烈火,她想要逃脱,她的眼里全是泪水,她挣扎着高呼着“岚璟岚璟······”,她希望自己去救她,但是自己动弹不得,他就看着司寇曦被烈火吞噬,他觉得自己渐渐呼吸不上来,他的心仿佛被一个拳头捏紧,泪水从他的眼角不断留下。 岚璟被难以喘息的感觉给刺激醒了,他突然睁开双眼,胸口上的压迫感让他不得不低下头,结果震惊的一幕就发生在他眼前。曦儿趴在他胸口睡着了,他想伸手去抚摸曦儿的脸庞,手要渐渐靠近可是他又犹豫地收了回来,他害怕这是一场梦,害怕自己一碰,眼前的曦儿就消失了。 司寇曦感受到了岚璟似乎有动静,强迫自己睁开沉重的双眼,她微微睁开眼就发现岚璟停在一边的手,她掀了掀眼皮看见了岚璟眼角的未干的泪痕,她知道他估计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司寇曦伸出手拉住岚璟的那只手,将它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她抬起头看着岚璟笑着说:“六哥,你不是做梦,我没有死。”岚璟感受到手上温暖的、软软的触感,听到司寇曦的话语,他才真的反应过来,曦儿真的还活着,他不是在做梦。 岚璟一下子坐起身来抱紧司寇曦,在她耳边一直喊着:“曦儿曦儿······”虽然司寇曦身上的伤被岚璟勒得有些疼,但是她没有出声就让岚璟一直抱着,她也含着笑意回应着岚璟,但凡岚璟喊她一声,她就会回答:“我在!” 岚璟想要起身更衣,但是他发现自己的一条腿没有知觉,他瞳孔有些震动,司寇曦也发现了异常,她伸手抚上岚璟的那条腿,颤抖地问:“六哥,你的腿没有知觉嘛?”司寇曦说完眼眶有些红,她嗓音沙哑地说:“都怪我不好,是我吓到你了才害得你这样,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的结果,我只是觉得救灾贪污一事能够让太子和二皇子备受打击,我没想到演变成今天这样······” 岚璟看着司寇曦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了,他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说:“没有的事,太子早就谋划好了这些事情,倘若再等几年,也许我们对付起来吃力,不如就在他还羽翼未丰的时候就扼杀他。不要哭,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要你活着,别说我的一条腿了就是这江山我也是可以不要的。” 司寇曦听着,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岚璟都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传来的湿意了,他真是无奈,这个小姑娘,似乎越来越爱哭了,眼泪他怎么擦都擦不尽似的。 岚璟自己提着一条腿蹦蹦哒哒地跳到一边的轮椅上,司寇曦看着岚璟这副样子莫名觉得好笑,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岚璟坐下来,无奈地扶额说:“笑够了就推我出去,这几天有得忙了,还有谨申那里也还未完全安定好。”司寇曦想想确实,一个月内两大国家都发生如此动荡,确实令人头疼,偏偏两边都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司寇曦打开门将岚璟推了出去,早就等在门外的人终于看到门开了。所有人都围上去,只是大家在看见岚璟重新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心里都有些难过。那个应该坐在骏马上,手挥长剑指点沙场的人,此刻却······ 不过除了司寇曦眼眶有些红外,两人看起来心情并没有因此受太大的影响,众人也微微舒了口气。既然当事人都没有自怨自艾,那他们也就更没有什么理由好担心的了。 司寇曦看着眼前所有的人,不好意思地说:“我假死一遭,让大家都担心了。”众人打哈哈说:“只要没真死就行。”他们心里想要是真死了,现在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 岚琼见六哥醒来,六嫂也没事了,就想将手里这个圣旨还给六哥。他上前一步,将手里的圣旨递给岚璟说:“六哥,先前你昏迷,父亲只好把皇位交托给我,但是谁都知道这皇位就应该是你的。” 岚璟看着明晃晃的圣旨,摇摇头说:“父皇说是要交给你,那就是交给你了,皇位从来没有说过是属于我的。”岚琼一噎,他没想到此时的六哥居然不要皇位,岚琼一下子就慌了,他直接将圣旨扔在岚璟的腿上说:“我可不要这皇位,我担不起天下苍生这个重任。” 岚璟拿起圣旨,看着眼前早已长大的弟弟说:“你我从小接受一样的教育,你的能力我清楚,这个皇位你坐得起。”岚琼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撇着嘴说:“六哥,你才是名扬天下的腾霄国战神,我什么都不是。” 岚璟看着眼前撒泼打诨的弟弟,突然大声道:“可是我已经废了一跳腿了!”岚琼和在场的人明显被岚璟的大喝声吓到了,岚璟缓下语气说:“岚琼,国家不能有一个废了一条腿的皇帝。你放心,我会帮你,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岚琼看着自己的六哥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答应了。岚璟也怕这个弟弟一再拒绝,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弟弟接下这个皇位,这些年这个弟弟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岚璟总是希望自己尽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他,但是逐渐他发现,其实岚琼有时候也挺想一展自己的能力,但是一直因为有自己这个哥哥在,他就会选择性忽略自己的野心。 这次,他不想再让岚琼忽略自己的能力和野心;同样的他其实不想拥有这江山了,他和司寇曦身上的担子都很重,总要有人放下些东西才能成全他们之间的感情。 司寇曦在岚璟放弃皇位的时候,她并没有出言干涉,她愿意全力支持岚璟的所有决定。腾霄国倒是准备往稳定的方向发展,但是司寇曦不能忘了嘉年王朝的沐谨申,虽然她想要立刻赶到谨申身边去,但是眼下岚璟的情况并不允许她这么做。 眼下司寇曦只能挑人去做这件事情,她把目光移到长时间没见的仲谋和仲华身上,她走到他们面前说:“仲叔,仲姨。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但是眼下谨申一人身处嘉年王朝,可我又走不开,所以我希望两位能够到谨申身边,我会尽快赶过去。” 仲谋抬手行礼说:“王妃,我们因为你才紧赶慢赶地回来,现下你已经没有事了,我们也是打算直接到谨申身边去的,你大可放心。”司寇曦听完,脸上露出感谢的笑容,这些年仲谋和仲华一直陪在自己和谨申身边,司寇曦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 司寇曦跪下行了个大礼,仲家两兄妹大惊,立刻去扶司寇曦,司寇曦起身说:“曦儿和谨申从小就蒙受仲叔和仲姨的保护教育,这礼,曦儿该行的。”仲谋和仲华对视一眼,也就不再多说,司寇曦是一个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的人,他们也拦不住。 几个人等大事都安排好,才有心问司寇曦到底发生了什么。司寇曦就把自己从地道逃脱,遇到血莲教的人的一堆事情说了个遍。司寇曦才想起来还在碧海宫的人,她让炎逸和炎旗回碧海宫处理残局,顺带血莲教不想活就别让他们活了。 等大多数人都走了,就留下祁淑和岚琼。祁淑抓起司寇曦的手帮她把脉,她眼神有些复杂,收起东西说:“王妃,这血莲教的人下手不轻啊。”司寇曦放下袖子,无奈地说:“边疆的用毒之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事的,你替我好好调养就是。”祁淑点点头,她有能力调养好司寇曦的身体,但是她想到岚璟的腿,她就有些为难地说:“王妃,你的身体我有把握调养好,只是王爷的腿······” 司寇曦知道岚璟的腿有些严重了,她紧张地问:“还能站起来吗?”祁淑点点头,所有人长舒一口气,只要能站起来,其余的不重要。“治疗一个月,王爷就应该能站起来了,本来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只是毒性和王爷情绪激动导致的。还有那株草药,被岚箫的母亲跟沐玺勾结治成了毒药。” 岚琼一拳砸在桌上,愤怒地说:“当年他们害死了母后,现在又害的六哥失去一条腿。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岚琼的愤怒也是司寇曦心里的愤怒,他们母子还真是为了皇位什么都做得出来。 司寇曦陪岚璟坐在寂静的院落里,她将头轻轻倚靠在岚璟的肩膀上,岚璟亲了亲司寇曦的发顶,轻声说:“我现在坐在轮椅上,你可不能嫌弃我。”司寇曦怒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岚璟笑着说:“什么时候?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有心思开玩笑。” 司寇曦将脑袋埋进岚璟的怀里说:“六哥,人生难免有遗憾,你的腿治不好,怕就是我们俩此生难以挽回的遗憾了。”岚璟抚着司寇曦的脑袋说:“曦儿,以后不会有遗憾了。” 本来想送药进去的祁淑,看见两人倚靠在一起的温馨场景,她笑笑就没有进去打扰,悄悄转身离开。她没在意迎头撞上身后的岚琼,她差点打翻手里的药,还是岚琼反应过来稳住了盘子。祁淑欠身说:“谢谢,你是要见王爷嘛,我觉得······”岚琼没等祁淑讲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说:“我来找你。” 祁淑看着盯着自己的雪亮清明的双眼,不禁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地说:“好···好,我先把东西放下。”岚琼就跟在祁淑的后面去后厨将所有东西放下,祁淑感觉身后那个人的目光是有多么热烈,她心中有些害怕听到岚琼跟自己讲话,她总感觉不对劲。 女人的直觉向来都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果真岚琼接下来说的话让祁淑吓了一大跳,接下来的好几天她都是躲着岚琼的。 岚琼表明了自己对于祁淑的爱慕之意,希望祁淑能够陪伴自己走过余生。祁淑直接拒绝,然后就快速地跑了。 祁淑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看过、听过许多皇家爱恋,不管当初是多么深爱,最后都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事情,导致最终的悲剧。外加就是女人之间的斗争,皇位之间的斗争,这段时间她也算是亲生经历过了。她觉得她宁愿在江湖上孤独漂泊一生也不打算在这皇宫里当金丝雀。再者,岚琼是未来的皇帝,而自己又不是豪门世家的大小姐,身份上终究悬殊过大。总之的总之就是二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所以她强硬地拒绝了。 正是因为祁淑心里的这些考量,导致了她完全忽略了自己心中看见岚琼时不一样的悸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二人就玩着躲猫猫的游戏,一个找一个躲。祁淑每天都要为岚璟针灸治疗,所以两人躲猫猫的事情自然瞒不住岚璟和司寇曦。司寇曦和岚璟都认为二人之间的感情,他们不好插手,就故作看不见实则心里都要对这俩人无语到极致了。 第七十九章 仲华、仲谋到达嘉年王朝后,谨申追着他们问司寇曦的情况,他们只讲了岚璟的腿出问题了,没有办法很快的到嘉年王朝。谨申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对于最后腾霄国的皇帝变成了岚琼而有些惊讶,但是别国的事情他并没有打算多管,自己的事情还十分令人头疼呢。 在涂化的帮助下,谨申渐渐能够对一些国家管理事项上手。涂化本以为这位王爷一直呆在冷宫里,长时间没有再接受政治教育,对于国家的一些事情可能不能上手那么快,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谨申上手很快。涂化也算是放心了,没有那么担心。烈火军的事宜暂且交给岳群管理,军事和政治上的事情也算是慢慢步上正轨。 大家开始考虑仍然被关在牢狱里的沐玺该如何处理,谨申什么时候愿意登上皇位。谨申都用一句我需要等我姐姐来了,再处理这些事情。既然谨申都这么说了没有人出来反驳,倒是都增加了大家对谨申口中的那位姐姐的好奇。 此次大战西北部为谨申出了不少力,所以之后谨申便设宴款待西北部的人。格烟换上自己西北部的特色服装,就去跟西北部的各位将领会和。一位手臂上纹满藤曼图案的将领说:“此次我们为嘉年王朝立下如此功劳,他们可一定要好好感谢我们。”其他人也笑呵呵地大声迎合。 西北部人向来豪迈,他们总是能够在草原上大声叫喊吵闹,但是嘉年王朝却从来没有这样子的习惯,所以几个人横行在宫里道路上的样子,难免让这些宫人有些畏惧,不过宫人不多,特殊时期宫里随处可见的还是把守的官兵。 格烟感受到了自己的人给嘉年王朝的人带来的不适感,她皱了皱眉,没有回应那个满臂纹身的将领的话,只是快步赶往宴会的场所,她不想让谨申久等。他们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落坐就等他们了。 沐谨申注意到门口有人进来,就停止了与岳群的交谈,抬起头来看向门口。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西北部服饰的姑娘,长裙飘曳身上带着铜铃,随着她步伐的走动铜铃也发出悦耳的响声,长发垂落、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个红色珠玉的抹额,小巧的耳朵上也挂着红色的耳坠。格烟肤色白皙,红色愈发衬得她美丽。 沐谨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居然就是那天那个穿着铠甲的姑娘,有一下下地愣神。格烟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快速向谨申行礼,谨申倒是反应过来,连忙说:“不用了,还没有登基,礼数暂且就免了。”格烟点点头,就立刻跑向一旁给空位子上坐下,西北部的人也就坐在她的后面。 谨申见人都来齐了,就举杯说了一堆的感谢之词。至于封赏什么的,也要等到谨申登基之后再多做定夺。但是总有不安分要破坏这些氛围的人,宴会进行得好好的,那个一手臂纹身的人就突然站起来,朝着谨申说:“申王,我们西北部为你此次战事立下汉马功劳,不知您有何奖赏?” 谨申挑挑眉看着这个站起来大放厥词的人,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但是他也没有呵斥,只是放下酒杯笑问:“不知好汉要为西北部讨什么奖赏。”这个大汉一听还来劲了,直接走到大厅中央,说着嘉年王朝哪块土地好,西北部上交的贡税太多了云云。 坐在这里的涂家人、岳群和仲华、仲谋,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更别说谨申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嘭”地一声一个酒杯砸在桌子上,整个大殿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格烟的身上。 格烟皱着眉,抽出腰间的匕首,一挥,匕首就直直的停在了那个大汉的脖子前。谨申看着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格烟对真气内力的运用已经可以凭空控制兵刃了。格烟眯着眼说:“我让你说话了嘛?”别人不知道格烟的实力,但是西北部的人都十分清楚,那个大汉吓得腿软,他吞了一口口水说:“公主,我没说错。” 格烟的眼神愈加严肃危险,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一分,匕首就更加靠近那个人的脖子,所有人明显看见那个人的脖子有鲜血流出来。格烟冷声说:“怎么?你想代替我还是代替我父王。”那个人简直觉得悲催,我就是想趁着这次机会从嘉年王朝的小屁孩手里捞些东西,只是没想到会惹到公主,甚至被扣上代替公主和王爷的帽子啊。 那个人害怕的直摇手,还要在意着这把匕首,格烟瞟了一眼身后的将士说:“他喝多了,带他回去。”身后立马有人上前,格烟也收回自己的匕首。在座所有人都被这个公主的气势唬得一愣一愣的。格烟擦干净匕首上的一点血,又缓缓起身走到大厅中央向谨申谢罪。 谨申心想刚刚那个姑娘才是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人,他对于格烟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样子,依旧记忆犹新。谨申对于格烟刚才那一手惊讶到了,感兴趣地问:“格烟姑娘似乎将真气内力运用的很好。” 格烟笑着说:“我父王给我请了最好的师父,多年学习我在真气内力方面也算小有成就。不过我知道,比起你来说还是尚有差距。”谨申对于小姑娘突如其来的夸赞有些手足无措,他连忙摆手说:“我算不上厉害,以后可以让你见见我姐姐,她才是真的厉害。”格烟总是听见他说姐姐,想来应该是特别重要的人,她欣然答应。 仲谋、仲华倒是对视一眼,嘴角都抑制不住地上扬,两人连忙吃东西以作掩饰。他们敢断定这谨申啊对格烟哪小丫头有点意思,不然可不会随便把曦儿介绍给她。这格烟小姑娘武功高强不说,性格也是极其可爱的,至于人品方面还要多加观察,倘若这俩人能成,那么他们则又算是了去一桩心愿。 司寇曦跟岚璟一直呆在漪岚殿中调养身体,司寇曦最近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岚璟作为枕边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不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司寇曦手里的书卷还没有翻一页。岚璟放下手里的奏折,推动轮椅挪到司寇曦身边,将司寇曦手里的书抽走,司寇曦手里的书不见了才反应过来,转向岚璟眼神幽怨,岚璟无奈笑笑,看着书册说:“来,我们看看,这本书让我的曦儿受什么委屈了。” 司寇曦夺回那本书,埋怨道:“什么你的我的,什么时候我成你的了?”说完就低下头看着那本书。岚璟觉得好笑,凑到她的耳边低哑着声音说:“需要我帮你回忆什么时候······”司寇曦听到岚璟的声音就感觉浑身,立刻挪开,娇嗔:“别闹。” 岚璟也不再得寸进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人就被他抱到自己腿上,司寇曦觉得大白天的还在院子里以此种坐姿实在是丢人现眼,她恶狠狠地说:“别以为你一条腿不好,就可以胡作非为!”岚璟挑挑眉,显然不想听。司寇曦挣扎着要下来,岚璟一下子抱紧她,扼住她的下颚,转过她的脸与她对视,邪魅一笑:“乖。”说完,还在司寇曦的嘴角亲了一下。 司寇曦顿时半点气都提不上来,泄了气就坐在岚璟的腿上,岚璟牵起她的手耐心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司寇曦不打算隐瞒,把玩着岚璟修长的手指说:“血莲教跟我们碧海宫不对付,可是这次我们并没有找到血莲教的教主,而且你中的毒是出自边疆人之手,沐玺、岚箫的母亲和边疆这三种人勾结在一起,就制造了这一种毒药,而且只是对付当年的你。现在太子又跟血莲教的人勾结,血莲教又······” 岚璟捏捏眉心,听着曦儿在这几个人之间兜来转去的,岚璟不得不打断说:“曦儿,你自己说的不晕?”司寇曦看着岚璟一脸反正我很晕的样子,司寇曦抬手抱上岚璟的脖子嘟囔着嘴说:“我是真的很担心。”岚璟摸摸她的脸说:“瞎担心有什么用呢,放心九重楼的人一直在查边疆的事宜。” 边疆确实是一个太神秘的存在,他们好像就是生活在自己的桃花源里,从来没有出来跟其他人进行过交涉,边疆突然出现在司寇曦和岚璟的视线里就是在祁淑查出岚璟的毒来自于边疆。血莲教一直都隶属边疆,他在江湖上屈居碧海宫之下,但是双方向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血莲教也从来没有要跟碧海宫争什么,可是这次突然勾结太子出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美其名曰“争地盘”。 绍苍术和祁淑对于边疆的了解就仅限于各种毒药,边疆的制毒技术是他们二人都多加称赞的。如果从今往后,血莲教依旧如从前一般隐匿于世,那么对于众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可是一个一直处于暗处的人突然横空出世难免让人担忧。 司寇曦微微叹一口气,头轻轻靠在岚璟的肩上,嘴里嘟囔着:“最好是我瞎担心!”岚璟收紧双臂,笑笑说:“曦儿,你知不知道,你跟我一开始看见的时候差距很大。”司寇曦皱皱眉,她跟岚璟第一次见面不就是跟着哥哥那次嘛,他们都没几句交流。不一样,哪里哪里不一样,她抬手掐住岚璟的脖子,一副威逼利诱的样子说:“哪里不一样,没以前聪明了?” 岚璟就知道这姑娘对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印象,他抬手扒拉下脖子里的那只有些凉的小手,回忆着过往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岁左右。那天,你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裙,身上披着的红色的披风,手里一把红色的伞。那天下着大雪,你那一身的红衣在雪白的雪地里可不谓扎眼!”司寇曦一听就不高兴了,捏紧他的手说:“你说谁扎眼呢?”岚璟立刻讨饶地说:“耀眼、耀眼······”司寇曦才算放过他。 “那天听你哥哥说你要出远门,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那么小的姑娘脸上全是清冷,都没什么表情,出远门离开父母都没有反应。”司寇曦对这件事情印象不深了,但是她每年冬天过完年就要去姑姑那里,也许就是其中某一次。司寇曦静静地听着,抿抿嘴说:“我那不是面无表情的冷清,我也许就是冻傻了。” 岚璟想来也是这姑娘是极怕冷的,他手上的温度渐渐温暖了司寇曦微凉的手,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说:“也许是冻傻了,那今年呢?”司寇曦环上他的腰,将脑袋深深地埋进岚璟的颈窝说:“你要是再抱紧一些,我应该不会被冻傻了。”岚璟闻言翘起嘴角,揽紧披风,将曦儿抱的更紧些,司寇曦明显感觉到环住自己的双臂更加用力了,同时她也听到岚璟低语:“就是不一样了,更粘人了。” 司寇曦有些羞红了脸,但是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粘岚璟,因为她昏迷的那一刻,好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岚璟。 第八十章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句话没有错,若想好好料理这朝中大事,并且不让流言蜚语四处扩散,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该继承大位者,早些上位。腾霄国虽然遭受太子一党重创,但是先皇在位时一直都是一个明君,底下的人也都是忠心耿耿干实事之人,所以岚琼能很快着手登上皇位。谨申就没他那么好命了,先要选拔新任官员登上关键的位置,再要等自己登基后一点点改革。 岚琼坐在漪岚殿的院子里,和岚琼讨论着雪灾的后续问题。大战一过,冬天也慢慢过去了,虽然还有些寒意,但是雪早就停了,阳光也铺满大地。对于灾区的处理也就是继续物资的输送,减少来年的赋税,虽然当初太子和二皇子在灾区贪污赈济灾银,但是好在没有酿成什么大祸。兄弟二人处理好政事就难得坐在一起促膝而谈,岚璟放下奏折,看着脸上消瘦了些的岚琼说:“明日就要宣布你成为皇帝的事情了,至于登基大典放在两个月后,毕竟父皇才刚葬入皇陵。” 岚琼看着宫殿里到处都挂着白色的绸缎,身边的宫人都穿着白色的丧服,先皇去世这就是国丧。太子和二皇子的所作所为也已经大白于天下,坊间全是百姓的辱骂声、抱怨声,都城内时不时也有官员家被查抄,所有看见的人只是感叹:“又是太子、二皇子余孽。”感叹完就跟看戏的一样,冷眼旁观。都城都快习惯了有军队出现查抄人家的场景,但是朝堂官员却是一点都不习惯,有时上着上着早朝就发现自己身边的同僚没来,第二天又有新人顶替空缺的位置。朝堂上的官员难免心中战栗,闲暇时刻就思考思考自己有没有跟太子或是二皇子有过多的接触。 腾霄国的豪门世家都在传,这下子司寇家和贺家就要平步青云了,因为他们认为登上皇位的早晚就是岚璟,其实只有每日上朝的官员才知道,每次来主持大局的都是岚琼,岚璟压根儿连面都没露过。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岚琼没啥本事,可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岚琼的雷霆手段算是让朝中官员后怕了。眼下圣旨未下,岚琼尚未登基,他们也不敢出了朝堂乱嚼舌根,所以岚璟即将登大位的留言越传越盛。 岚璟不想再让这种流言蜚语四窜,才决定先让岚琼登基,至于登基大典就延后操办。岚琼也不打算这么早办,至少等自己六哥的腿能站起来了再说。说到六哥的腿,他今天没有看见祁淑过来针灸。想着就见绍苍术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漪岚殿,岚琼对这个许久未见的人倒是有些想念,熟捻地问:“今天怎么到皇宫里来了?” 绍苍术将手里的医药箱放下说:“大夫来,当然是来看病的了!”岚琼奇怪,这里有什么病人要绍苍术看,眨眼就见绍苍术拿出一卷银针,这不是祁淑经常为自己哥哥施针用的器具嘛,难道祁淑······ 司寇曦端着东西进来就看见岚琼对着银针发呆的样子,她走到岚璟身边坐下,沉默不语。岚琼感觉到有人走来,就回过神来,发现是自己的六嫂。虽然这段时间祁淑总是跟自己玩着躲猫猫的游戏,但是他还是能在暗处看看这个姑娘的,但是现在这姑娘都不来了,他没法抑制住心里的疑问,只好对着司寇曦问:“六嫂,祁淑怎么不来了?” 司寇曦就是在等他问这个问题,本来还想看看这个臭小子能坚持多久,看来是一秒都坚持不住。她看着绍苍术给岚璟针灸,状似无意地说:“不要叫祁淑了,叫炎淑。腾霄国和嘉年王朝战役结束,碧海宫在两边都投下了不少的人力物力,现在总要做个结算,所以她太忙了,两头跑太辛苦,针灸不是什么难事,就让绍大夫来也是一样的。” 司寇曦看似不在意,其实一直在暗暗观察岚琼,坐在一边的岚璟看着自己妻子偷偷观察岚琼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但又十分无奈就随她去了,自己也不戳破。岚琼听到倒是急急地说:“怎么又叫炎淑了,还有你碧海宫那么多人缺她一个不缺,多她一个不多。” 司寇曦觉得岚琼说的话好笑,就直直地盯着他说:“炎淑本就是朱雀楼楼主,改名祁淑只是掩人耳目,既然现在我们的计划完成她自然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叫本来的名字。还有碧海宫人再多,她都是朱雀楼楼主,她是很重要的,别人认为不重要,不代表我们不会珍惜。”司寇曦语气里的味儿似乎有些重。 岚琼也意识到了自己嫂子语气不对,心下有些委屈说:“是我不珍惜嘛,我要有机会才行啊。”语气里的委屈巴巴不要太明显。绍苍术听见了手都不免抖一抖,岚璟见状,开口说:“你别笑得扎歪了。”绍苍术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会。 他们也意识到大夫在看病,他们不应该如此打扰,所有人也闭嘴不聊了,静静地等绍苍术扎完针。司寇曦看最后一针扎完,就说:“今天留下来吃饭,这些天都辛苦了。”司寇曦最近不在管碧海宫的事,一直陪在岚璟身边陪他调养身体,所以一直热衷于给大家做好吃的。司寇曦的手艺很好,他们也欣然答应,司寇曦就下去准备晚饭了。 剩下三个男人自然是谈男人之间的话题,岚璟看着自己的弟弟为了炎淑而头疼,无奈地说:“怎么,炎淑拒绝你了?”岚琼叹了一口气说:“算是,反正人家是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的。”绍苍术抿了一口茶说:“也不见得,这些天我在碧海宫,看见炎淑楼主也总是心不在焉的。”岚琼听到这里不免有些激动,但是又皱着眉问:“你呆在碧海宫干嘛?” 绍苍术摆了摆手,一脸你别提的样子。“当初血莲教围攻王妃三人,我和大悲寺的大师把人救下了。王妃算是恢复得快,偏要跑下来找王爷。但是无歌和炎嘉没又恢复得那么快,所以我一直在旁照看。” 岚璟又听见这个血莲教,,他皱眉问:“这血莲教,你了解多少?”绍苍术摇摇头,也略显无奈地说:“边疆之人所创门派,一直以毒术称霸江湖。我虽能根据药理解他们的毒,但是我却远没有办法治出这些毒。”岚璟和岚琼听了也颇觉得头疼。 岚琼不信这边疆人如此厉害,他试探地问:“那碧海宫里也无人能抗衡?”绍苍术知道他说的是炎淑,不得不承认炎淑是寻医问诊的一把好手,同时制毒也有自己的特色,但是跟边疆人比起来不能混为一谈。他摇摇头说:“炎淑虽然也会制毒,但是·····” 不用他说下去,他们也知道他的意思,一直站在一边的银月突然开口问:“那碧海宫那种能让尸骨融化的东西是?”绍苍术笑笑说:“这你倒是问对了,这的确是碧海宫的独门绝技了,边疆人也做不到。但是那种东西也算是毒的一种,不过是用来对付死人的,你见过碧海宫有什么出名的对付活人的毒药吗?”银月摇摇头,确实如苍术所言,碧海宫一般不研究致人于死地的毒药,他们能用武力解决一般就不在意使用毒药。 岚璟虽然一直宽慰司寇曦不要太在意,但是这不代表自己也不会去关注这个神秘的边疆,与之有联系的血莲教。 夜晚,司寇曦在书房里看着谨申送来的信件。谨申告诉她,会等到她去了嘉年王朝之后再处决沐玺,姑姑的灵位他也不打算再设入皇陵,他觉得自己的母亲应该也不想再看见与沐玺有关的人和事。景萱之子想要出家为僧,国家名称是否需要修改,这两件事情谨申想问问她的意思。 对于国家名称这件事情,司寇曦认为不需要修改,毕竟当初嘉年王朝就是姑姑命名的,只是被沐玺没有带领这个王朝迎来嘉年盛世,但是谨申一定可以。至于是否答应送景萱之子去寺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岚璟,她觉得自己可以问问他的想法。“六哥,谨申给我寄信说景萱之子想入寺庙为僧,你觉得这个是否妥当?”岚璟没想到一个比谨申还小的孩子居然会想要为僧,按理来说,景萱之子对于谨申来说也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沐玺早就抛弃了谨申,谨申以个人之名讨伐嘉年王朝也就意味着景萱之子是前朝余孽,按理当诛。 岚璟也没有立刻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问谨申是怎么想的。曦儿说:“谨申明白那个孩子按理当诛,只是他活着的时候也没有受到沐玺和景萱多大的爱护,只是看尽了那夫妻二人的面目,沐玺只在乎皇位,景萱只在乎母系繁荣,这下俩人都死了,那孩子似乎没什么反应。谨申说到底是可怜那孩子。”岚璟算是听明白了,谨申不想杀那个孩子,他又看着司寇曦,不用他说,曦儿都知道岚璟在问自己的想法。 司寇曦绞着袖子,咬咬唇说:“你别怪我心狠。万一这孩子心里藏有仇恨,未来卷土重来,又是一场灾难,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岚璟牵起她的手说:“没人怪你心狠,你这么想也没有错。不过你也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孩子其实没做错什么。如果怕他卷土重来,不如将他送入大悲寺。再说了就算他卷土重来,我相信我们有能力阻挡。” 岚璟说完就看着曦儿,等她的反应。司寇曦想想岚璟说的有道理,而且大悲寺在腾霄国境内,要造反也得看自己答不答应。不过司寇曦又有些为难地问:“大悲寺是国寺,思悲大师会不会·······” 岚璟觉得这就是曦儿多虑了,思悲大师不在意一个人的出身,只要是一心向佛的他愿意点拨。只是他没想到那个小丫头居然知道思悲大师,他询问司寇曦是怎么认识的。 司寇曦将自己去求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岚璟越听越开心,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愿意为自己跑那么远去求符。司寇曦连忙将一直藏在身边的平安符递给岚璟,她看岚璟那么开心,还是不要告诉他其实她去大悲寺只是为了比较一下寺庙之间的差距,好去查普渡寺,帮他求符只是一个幌子。 岚璟打开这个福袋,拿出来的不止一个平安符,还有一个。司寇曦也好奇,凑上去想一探究竟,她拿到这个福袋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自己的为什么比母亲拿的大,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岚璟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求字符。司寇曦一下子脸通红,立马将那个求子符包包好,藏进自己袖子里。 岚璟看着曦儿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突然生出调戏一下她的念头,他凑到曦儿耳边说:“你求的,想要个孩子?”司寇曦立马跑开,虚张声势地说:“不是我!这个思悲大师那么闲,还给我求子符,真是爱瞎操心。”说完就走到岚璟身后要推他去休息,岚璟挑挑眉,看着脸上依旧通红的司寇曦就说:“这么着急推我回房?” 司寇曦立马觉得推着的轮椅是个烫手山芋,故作生气地说:“不推你了,自己在这儿呆着!”说完就快速往卧房走去,岚璟倒是不在意她把自己抛下,只是朝着司寇曦的背影喊:“我很满意你求的符!”曦儿转过头来,看着笑呵呵的岚璟,嘟囔道:“都说了不是我求的了。”说完就跑得更快了。 岚璟就看着她的背影低地笑出了声,银月一直守在院子里,看见王妃不推王爷了,也就立马走过去,慢慢将王爷推回房间。岚璟身边的人总是怕他突然又不能走路了,心里会不甘心,所以担心自己的主子,只是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们发现在王妃的陪伴下王爷每天的笑容越来越多。没有显示出郁郁不振的样子,而且也每天配合调养。 他们其实很感谢也很尊敬这个王妃,只是他们不希望自己被安排到王妃手下,银霜就是很好的例子。王爷大怒,银霜受罚,现在还躺在床上呢。想想以前银霜统领意气风发的样子,再想想他现在因为上药而鬼哭狼嚎的样子,他们就觉得胆寒。这王爷王妃不是一般人可以夹在他们俩中间办事的。 第八十一章 今天岚琼继承皇位的消息昭告天下,民间百姓算是一片哗然,但是朝中大臣脸色无恙,而是他们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听着家里人对于岚璟夸夸其谈,自己却多么想告诉他们未来的皇帝是岚琼而不是岚璟,但自己却一句话都不能说。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整个腾霄国都热闹起来。处于话题中心的两个人,一个是岚琼,他才刚刚起床吃着曦儿煮的美味早餐,一脸惬意;而另一个是岚琼,现在正在书房内忙得脚不沾地,听着刑部和司寇战给他汇报太子和二皇子的搜查结果。 岚琼听着一笔笔惊人的财务数目,他捏捏眉头,感叹一句:“真是没想到我的两位哥哥如此有本事,两个人的贪污的财富都快可以抵得上半个国库了。”刑部尚书和司寇家的人看到这笔数据的时候都是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岚琼今日换上了皇上的衣服,所以他经过任何一处大家都转换了称呼,岚琼听着耳边一句句“参见皇上”,再看看自己一身的皇上服饰。他此刻觉得有些恍惚,他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坐上皇位。 岚琼走着走着就到了漪岚殿的门外,他抬步走进去就看见有一扇门开着,司寇曦和岚璟都坐在门口的那张餐桌上。司寇曦显然已经注意到走进来的岚琼,她拿起一只碗盛了粥,放在一张空位置上。岚璟看着司寇曦的动作,只是微微地勾勾嘴角,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岚琼走了过去,习惯性地拿起那只碗开始吃早饭。岚琼的味蕾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身心也被这碗粥温暖。他明白就算自己此时身份变化,但是自己身边关心自己的人永远不会变,比如自己的六哥,现在还有六嫂。 岚璟放下碗,看着岚琼说:“事情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岚琼咽下嘴巴里的东西,立刻开口说:“嗯,差不多了,你都不知道他们俩贪污的钱居然有半个国库那么多。”岚璟没有很吃惊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岚琼放下碗筷,皱着眉头说:“不过呢,太子在灾区勾结盐商的银两我们有些并没有全部查抄出来。还有最大的盐商被捕,六哥你看这买卖食盐的权利现在交给哪家比较好?” 司寇曦听见岚琼提起买卖私盐的钱就微微一愣,倒是也没有太大反应,依旧自顾自地吃着小酥饼。岚璟轻哼一声说:“这钱你怕是要问问你六嫂。”岚琼奇怪地看着岚璟,好奇地问:“这事与六嫂有什么关系?” 司寇曦在一旁眼神躲闪,摇头晃脑的,岚璟早就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岚璟摇摇头说:“行了,那笔钱不用再查了。至于买卖食盐的权利,你看都城有哪家势力庞大的商户,让人去交涉交涉,看看是否合适交予权利。”岚琼又不是没派人出去巡查过,他看了眼司寇曦就无奈地说:“负责查办的人说,都城商户往来银两最庞大的就是碧海宫了,但是人家从不涉及皇家事宜,所以······” 曦儿听到这里摸摸鼻子想,我们会赚钱难道是我们的错嘛!岚璟倒是忘了这一茬,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姑娘的确是都城里最会赚钱的了,他思量了一下,“那就自己培养一户,碧海宫确实不好与皇家扯上太多的关联。”岚琼听到这里就觉得头疼,自己培养一户忠心耿耿还会做生意的人可是挺难的。 司寇曦突然出声说:“要不就把这个权利给我呗,都城炎家,天下第一富商之家,这个名号我喜欢。”岚琼有些不懂地看着自己六嫂,司寇曦笑眯眯地说:“让炎逸他们搬来都城,就做食盐买卖,岚琼你看怎么样?” 岚琼一听是让炎逸他们搬来,那么表示炎淑也会来,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时常看见炎淑。他立马就答应了司寇曦的提议,岚璟就看着自己的夫人和弟弟窜撮着就把买卖食盐的权利分配好了。 等岚琼离开了,岚璟就拉过司寇曦,“我不认为你还缺钱,需要去争一个皇商的位置。”司寇曦坐下看着岚璟认真地说:“我确实不缺钱,但是我需要给炎逸他们一个身份,他们总是要结婚生子的,其实应该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岚璟皱眉说:“碧海宫楼主的身份应该对他们来说是十分光荣的。”曦儿自然是明白,但是江湖身份嫁入皇室,难免引得别人议论,她到现在为止不知道炎淑不答应岚琼的理由,但是她总是觉得跟身份有关活着是跟碧海宫有关。 岚璟叹了一口气,询问道:“为了炎淑。”这是一个肯定句,不是一个疑问句,司寇曦不打算瞒岚璟,轻轻点头。“我总觉得炎淑有因为身份的问题而拒绝岚琼。”岚璟知道曦儿跟炎淑他们关系亲密,所以他也不打算多说什么,既然她想给他们一个皇商的身份,那他一定会支持她。 谨申很快将景萱之子带到了大悲寺,当天岚璟和司寇曦也到场,思悲大师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情,欣然答应。不过令司寇曦惊讶的是,思悲大师居然在看见那个孩子之后想要亲自收他为徒。司寇曦和岚璟还有谨申就站在大殿里看着思悲大师为那个孩子削发剃度,思悲大师还为他赐下名号“思仁”。 说实话司寇曦一直在暗暗观察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没有给她多么深刻的印象,他一直保持着清冷的脸庞,偶尔会对谨申露出淡淡的笑容,但是对于其他人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她总觉得这孩子很难变成像大师一样悲天悯人的人,还有这个孩子刚刚经历了父母双亡的事情,而且还是谨申和自己造成,可是这个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哎,真是不知道沐玺和景萱对这个孩子造成了啥伤害。 司寇曦就一直盯着这个孩子发呆,岚璟晃晃她的手,她就立刻会意,推着岚璟朝外面去了,谨申也漫步跟上。岚璟感受着山上难得的舒适的氛围说:“刚刚想什么呢?”司寇曦慢慢推着岚璟说:“只是在想这个孩子得多么能忍,才能忽略失去父母的伤痛。”谨申一直跟着,无奈地说:“沐玺和景萱应该没有让他感受过一点爱。不然失去父母,哪有那么淡定。”司寇曦看着怅然感叹的谨申就警告道:“万一人家准备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呢!” 谨申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姐姐,一副看傻子的模样。他摇摇头,向长明殿的方向走去,嘴里说着:“姐姐,你终于回到以前的样子了。”司寇曦听不懂,推着岚璟跟上去,嘴里还问:“以前什么样啊!”谨申停下步伐,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岚璟,思考了一下说:“被保护的很好的样子。” 司寇曦还是听不太懂,她低头在岚璟的耳边说:“是不是做皇帝的,讲话都这么高深莫测。还好你不做,不然我俩以后交流多累啊。”岚璟轻轻应了一声,脸上带着笑。谨申的话他听懂了,不过是说曦儿此时像以前一般无忧无虑,被人保护得很好才可以无忧无虑。像自己和谨申这样的估计一辈子也不会觉得无忧无虑。 至于那个孩子的冷情,他和谨申都能理解,唯独曦儿不能完全理解。 司寇曦第一次进长明殿,这里面点满了蜡烛,可是这些蜡烛又有些不同,每一上面都写着名字,她转来转去,在岚璟的蜡烛旁找到了自己的蜡烛。她好奇地在里面转来转去,她看见了许多自己熟悉的名字,她看着这些蜡烛,疑惑地问:“这就是思悲大师说的蜡烛啊,他们代表着我们的寿命嘛?” 岚璟看着熟悉的长明殿,他一副怀念的样子说:“是啊,它代表着我们的寿命,当初我母亲离开的时候,代表她寿命的蜡烛一下子就熄灭了。”司寇曦没想让岚璟回忆过去,所以她立刻转移话题说:“这些蜡烛不会被风吹灭?”岚璟摇摇头,确实在他的印象里了这里的蜡烛没有一根是被吹灭的。 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司寇曦倒是第一次为自己眼前的景象而感到震惊。思悲大师推开门走进来说:“它们不会被风吹灭,它们会一直燃烧直到自己的主人离世。”司寇曦疑惑地问:“那你是如何将它们与主人联系在一起的?”思悲大师没想隐瞒,笑着指给她看说:“看见蜡烛底下的那抹红色了嘛?那是你们的血,蜡烛上不仅有你的名字,更有你的生辰八字。” 司寇曦很难想象,就这样可以把一根蜡烛与人联系在一起,她感叹地说:“大师,您这是算隐秘的神术呀!”思悲笑笑,就这样解释,这个世界的联系可不是用道理就能简单解释的。司寇曦一直很感谢思悲当天的救助,但是也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哪里,并且知道自己遇到危险的。 思悲给坐着的谨申和岚璟斟茶,他看了眼代表司寇曦的蜡烛说:“那天你的那支蜡烛有熄灭的架势,总是摇曳得很,我就觉得要出事。我至于你的身份我一早就知道,别忘了我和贺纾小姐缘分不浅。”司寇曦皱着眉走到思悲身边,心想这蜡烛真有这么神奇的功力?她低声问:“大师,您这算是窥探天机吗?人家都说天机不可泄露,这样是不是不好。” 大家倒是没想到曦儿会这么说,思悲突然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这不叫窥探天机,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司寇曦摆摆手,撑着脑袋说:“哎呀,我还是不问了,像你们这些大师的事情我这种凡人是没法理解的。”思悲慢慢品味着自己的茶水,既然人家不问,自己也就懒得多说。 岚璟看着大师说:“两个月后,就是登基大典,还望大师能来。还有岚琼登基后就要来寺里祭天,一切照旧。”思悲点点头,他感叹一句说:“本以为会是你,没想到变成小琼了,也好也好。” 说起登基大典,司寇曦就想到谨申,她转头看着一旁一直不声不响的谨申说:“你呢,你的登基大典是什么时候?”谨申想了想说:“等姐姐来嘉年王朝的时候。”司寇曦觉得也是对的,谨申一定希望在这种重要的时候有家人陪在身边,司寇曦盘算了一下岚璟腿治好的时间,她思量了一下说:“最多一个月,我就会去你那里。”谨申会意点点头,笑着说:“我会派人着手准备的。” 生活样样都步入正轨,司寇曦觉得自己可以慢慢舒一口气了。“大师,你这些蜡烛什么人都可以点吗?”司寇曦还是对这些蜡烛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思悲摇摇头说:“自有天意。” 这些蜡烛极其特殊,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它们能够与一个人的寿命牵扯到一起。岚璟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长明殿的存在,他也一直对此很好奇,但是没有任何古籍对此有任何记载。也正是有这座长明殿的存在,腾霄国的历代皇帝才会将它供奉为自己的国寺。 思悲带着思仁送岚璟一行人下山,思悲看着他们的背影,低沉着声音说:“思仁,不久的将来守护长明殿,守护他们的人就是你了。”思仁声音虽仍有稚气,但是坚定地回答道:“当然。”两人笑着对视一样。 长明殿的佛像前一直燃烧着两个蜡烛,只是上面的字被花纹繁复的烛台遮掩。上面写的是“思悲”、“思任”,但是上面没有生辰八字,蜡烛底下的红色也分外鲜艳。这件事情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只有这两盏蜡烛的主人知道。 第八十二章 自从司寇曦跟岚琼商量得到了买卖食盐的权利后,她就找来了炎逸做商量。 炎逸听说自己宫主要他们搬出来做皇商就有些奇怪,他怯生生地说:“宫主,我们碧海宫已经是家大业大了,没必要多赚这一分钱。”司寇曦睨了他一眼,目光移开看着都城的地图说:“人不会嫌钱多,有话就说不用藏着掖着。”炎逸听着摸摸鼻子只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宫主,做了皇商就要遵守规矩,还要跟皇家打交道。碧海宫的名声就摆在那里,我们做起事情来方便。” 话讲到这个份上,司寇曦算是明白了,原来炎逸是不想跟皇家打交道。一个习惯了在江湖上游走,遵守江湖规矩的人突然让他遵守皇家规矩确实是有些难为人了,外加大家本来就经受过贺纾去世一事,对于皇家的印象就不好。一开始司寇曦要嫁给岚璟的时候,他们心里就有些不舒坦加难受,但是现在岚璟对司寇曦很好,所以大家心里也没有那么大的疙瘩。 司寇曦拿起笔在地图上做记号,她问炎逸说:“这两天有看出炎淑有什么不对吗?”炎逸没想到宫主跳转话题那么快,但也自然是有问必答。他仔细思量着说:“好像是,我总是看见她一个人发呆。”司寇曦满意的看着自己做好的几处标记,放下东西说:“知道所为何事吗?”炎逸这几天忙里忙外的处理各种事情,确实也没有时间关心别的。 司寇曦就知道,她也没指望一个男的能多了解一个女人的心思,她感叹道:“都是为了爱呀。炎淑喜欢岚琼,岚琼也对她有意思,但是炎淑好像有什么顾虑,我总认为跟双方身份有关。”炎逸不禁乍舌,像炎淑那么冷静的姑娘居然也有被爱情所困的那一天,他有点哑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司寇曦倒是直接问:“现在懂我的意思了?” 炎逸这还不懂就不是没时间关心,而是没有脑子了。他依旧有些犹豫,但是跟宫主是什么话都可以讲的,所以他也没有婆婆妈妈的,立刻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只是一个皇商的身份,就能高攀了皇后之位?”司寇曦也笑笑,看着炎逸高深莫测地说:“有了皇商的身份,我自然有本事做后续的事。至于高攀一词,你觉得你用得妥当?” 炎逸立刻摇头,义正言辞地说:“想我们炎淑多么优秀,谁高攀谁还不知道呢!”司寇曦听到这里满意的笑笑。炎逸也没再多说,宫主的本事他们是见识过了的,宫主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司寇曦将地图交给他,说:“这是我选定的几个炎府的位置,你去打探打探就买下来,尽快动工。”炎逸接过地图,仔细看看,看着看着就挑了挑眉,这其中有一处居然是二皇子府以前的位置。 这位置,宫主以后见了不怕心里膈应?不过炎府就是要选个最气派,最扎眼的位置。既然是要给炎淑撑场面,那以前碧海宫低调的作风就不用延续了,炎逸综合了几处位置的条件,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二皇子府的位置。 书房门被推开,炎淑走进来,岚璟也被银月推了进来。司寇曦立刻询问炎淑,岚璟的情况。炎淑示意司寇曦放心,她笑着说:“王爷在王妃的照顾下恢复的很好,最近可以开始尝试下地走路了,多练习练习就行了。只是没有那味药,王爷的腿若是想······”岚璟打断了炎淑的话说:“没事的,能站起来就已经很好了。” 司寇曦对于岚璟的这句话倒是同意,她也宽慰炎淑不要多想,不影响正常的生活就可以了。炎逸一行人就此告别,着手去办司寇曦交代的事情。 岚璟有些迫不及待地将脚放在地上,尝试走几步,司寇曦立刻上前搀扶,岚璟走到卧榻边坐下。司寇曦紧张地问:“你感觉怎么样?”岚璟笑着说:“还行,有感觉了,但是有些微微的刺痛。”司寇曦觉得岚璟的腿能够走动就好,这件事情急不来的。 司寇曦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拉着岚璟说:“你知道吗?岚璟把二皇子府拿出去卖了,你说他怎么不索性把太子府的外府也卖了!”语气里不乏对岚琼这一幼稚行为的不肯定。岚璟倒是语气毫无波澜地说:“嗯,太子府不能卖,卖了以后他孩子住哪里,重新键太铺张浪费了。”司寇曦怎么也没想到岚璟居然给了自己这样的回答,她一脸狐疑地说:“别告诉我你知道这件事情,还答应了!” 岚璟倒是一脸无辜地说:“我不是拦着了?太子没被卖。”司寇曦真是哭笑不得,无奈至极。她只能自我感叹: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没几天,二皇子府被皇上拿出去卖,并且当场就被高价买下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众人既惊讶于二皇子府都能被卖,又惊讶于居然有人有如此财力买下此处。一时间大家茶余饭后都在讨论这买下二皇子府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岚璟的腿练习了几天可以走走了,司寇曦也就打算着要去嘉年王朝了,她思量着今天就要跟岚璟讲这件事情了。等岚璟看完奏折,司寇曦就跟岚璟讲了,她觉得她越说,岚璟头上就盘旋着一圈乌云,脸上的阴霾就越来越重,看得司寇曦就觉得心虚。岚璟叹了口气说:“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被重视呢。” 司寇曦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权衡利弊下,岚璟这里还是没有谨申那里着急。司寇曦抓着岚璟的手轻轻晃动地说:“王爷啊,我的好王爷,谨申那里等着我去呢,再说我也说好了不是,而且谨申也是你表弟啊!”岚璟一把揽过曦儿说:“可我是你的夫君,你说哪个重要?”司寇曦实在是难以直视岚璟此时的状态,但是也讨好地抱着岚璟的脖子说:“当然是你啦!” 岚璟对这个回答算是满意,接下来就凑近曦儿,想去吻她,司寇曦一把捂住岚璟的嘴,娇嗔道:“大白天的,门都没关。”岚璟瞥见大敞着的门,觉得确实不好,但是他下一秒一个真气内力使出,门就“嘭”的一声合上了,守在门外的银月和侍人都吓了一跳。司寇曦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岚璟,她突然觉得找个武功太强的夫君也不是啥好事。 岚璟一把拉下司寇曦的手,就吻了上去。司寇曦躲闪地说:“岚璟,你白日宣······”接下来的话就都被堵回去了。司寇曦感受到背后那只游走的大手,她就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终于司寇曦在岚璟每天腻腻歪歪的纠缠里解脱出来,去了嘉年王朝。因为岚琼这里也需要有人帮助,所以岚璟没办法跟着司寇曦一起去嘉年王朝。岚璟看着穿好披风的司寇曦,有些眷恋地说:“等你回来,王府也就修葺好了,我们就回去住。”司寇曦笑着答应了。王府被司寇曦一把火烧掉的时候倒是十分潇洒的,但是至于这后期的修葺工作的确还是很困难滴。 岚璟帮司寇曦打好披风的绳结,又不放心地说:“虽然已经到春天了,但是还是要注意保暖,别生病了。”司寇曦重重地点了头,她伸出手来抱了抱岚璟说:“等我回来。”语气那一个叫温柔,那一个叫腻歪。 炎嘉在一旁揽着炎淑的肩膀说:“我就一两个月没见宫主,他们咋就腻歪成这样了?宫主这讲话方式听得我······”祁淑也觉得他们腻歪,一副难以言说的样子。银月因为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早就习惯了他们这副样子,不腻歪,他才奇怪呢。 司寇曦他们骑上上好的宝马就上路了。 嘉年王朝宫内有一处院落里正如火如荼地收拾着物件,新派的宫人也在接受训练。格烟经过此处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她上前向总管打探,总管见是西北部公主立马恭敬地说:“是皇上的姐姐要来了,所以大家在收拾。”格烟一听,倒是有些好奇,不打扰总管做事她就先离开了。 谨申总是念叨的那位姐姐来了,她倒是好奇得很,到底是一位怎样的女人,居然让谨申念念不忘。格烟这些天已经让西北部的战士们都回去了,而自己则一直呆在这里,谨申对此没有异议。每天就看着这个小姑娘在这里晃啊晃,然后求着仲华在空余时间教自己功夫。 格烟一如往常地去勤政殿找谨申,不出所料他又在看奏折,格烟凑到谨申的面前说:“谨申哥哥,我听说你姐姐要来啦!”谨申难得从奏折里抬起头来说:“是啊,姐姐就快到了。”格烟每次看见谨申提到他姐姐就一脸的笑意,真心好奇:“姐姐是腾霄国人,那她叫什么呀,是谁呢?” 谨申一向对这个西北公主有耐心,他就放下奏折给格烟拉来一张椅子说:“姐姐叫司寇曦,是司寇家的大小姐,她已经嫁给岚璟了。”格烟没想到谨申的姐姐居然已经嫁人了,居然还是岚璟,她惊讶地问:“是那个腾霄国的战神岚璟吗!”谨申也是没想到自己姐夫的名号都已经传到西北部去了。 格烟点点头说:“父亲提起过这个人,我们那里也有王亲贵族的小姑娘对他无限遐想。”谨申轻嗤一声说:“那她们有生之年怕是没机会了。”格烟也听出来谨申的不屑,就笑笑转移话题。格烟知道不能打扰谨申太久很识趣的打算离开,谨申看着意欲起身的格烟。 想来格烟每天都会来,但是都会悄悄地离开,他也不知道这姑娘每天在干些什么。他不禁开口问:“你每天都在宫里做些什么?”格烟没想到谨申会找自己搭话,立刻开心地做回原位,津津有味地说自己在做什么。“我每天会来这里看你,除此以外的时间呢,我就在宫里闲逛,我把这里每一条路都摸得门儿清,然后呢我还会去膳房找好吃的,不得不说这里的糕点都非常好吃,晚上呢仲华姑姑就会跟我练剑。” 谨申没想到这姑娘自己一人倒也是过得有声有色的,他看着她因为兴奋有点红的脸蛋,想了想说:“我每天早上都会练剑,如果你起得来的话可以去找我,在校场。”格烟一直知道谨申有练剑的习惯,但是她不好去打扰,没想到此时他居然邀请自己一起,不答应就是傻子。 谨申想起她那欢天喜地的样子有些失笑,想来也是这个格烟姑娘给自己平淡繁忙的生活增添了一些色彩,他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第八十三章 因为没有带别人的缘故,司寇曦三人也特别快就到达了嘉年王朝。 谨申带着格烟也在宫门外守候,格烟一直蹦蹦跳跳地,不停地问司寇曦什么时候来。仲华姑姑看着活泼的格烟就觉得开心,笑着说:“快了快了。” 进了京都,司寇曦她们不好再骑马,就牵着马走,先是去膳食阁将马匹寄托下,然后再往皇宫的方向走去。考虑到这回是以谨申姐姐的身份前来,岚璟觉得不能失了身份,所以特地准备了几匹通身雪白的宝马,以及一辆宽敞华贵的马车。司寇曦换好装束看着眼前的这匹马车也真是无奈笑笑。 炎嘉爬上去,看着马车的内部构造,直接乍舌,调笑道:“我们王爷真是大手笔,也是真心疼爱我们王妃。”司寇曦真想一巴掌糊上去,要不是介于自己这身华贵的装束,不能做出出阁的举动,不然炎嘉的屁股上早就留下一个脚印子了。 马车缓缓靠近宫门,格烟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马车,她立刻兴奋地拉着身边谨申的袖子说:“你看这是不是你姐姐来了。”谨申倒是惊讶于自己姐姐居然是以这么高调的出场方式出现,不过也应该是自己的姐姐了,他应声点点头。 司寇曦在炎淑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缓步朝谨申走去。格烟被眼前这个气势逼人的女子吸引,虽然她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却给人一种威压感,但不至于让人觉得难受,她稳稳地走着每一步,头上的流苏坠玉也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她虽通身白衣,但是领口、腰间、袖口和裙摆都用银色的丝线绣着栀子花纹路。她每走一步就像是在格烟的心上轻轻敲一下,格烟想这就是母亲说的“女人和女孩的差别”。 谨申走上前笑着叫:“姐姐。”顺带还调笑了一下姐姐这高调的出场方式。格烟也怯生生地叫了声姐姐,司寇曦对于出现在谨申身边的小姑娘极感兴趣,远远就看见这个活泼可爱的姑娘。他们没有在门口久留,直接就带着司寇曦去为她腾出来的院子。 格烟随着谨申出了院子,介于旁边有许多侍人在,她只好小声的跟谨申说:“你姐姐好漂亮,而且好有气势呀!”谨申觉得自己姐姐今天这副高雅样子都是假象,就是为自己在众大臣面前撑腰。其实姐姐是个很好亲近的人,他怕格烟畏惧姐姐就解释说:“姐姐是王妃,又初来乍到,我又刚登上皇位,无依无靠,她想为我撑场面才这样的 ,你不用害怕,她很好相处的。” 经谨申这一解释,司寇曦在格烟心里本来就高大的形象就更高大了,心里不停感叹姐姐好好,好厉害。一旁的侍人看着格烟和皇上脑袋凑在一起的样子,顿时就觉得自己应该对格烟公主更加尊敬些。 其实俩人只是凑在一起讲司寇曦,有些话也是不可以被侍人听见的。但是两人此时亲密的样子,慢慢就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就不一样了。 晚上晚宴,司寇曦又被拽着穿上华贵的服饰,司寇曦盯着为自己描妆的炎嘉就一脸的无奈,她真是不明白她们都是怎么弄来这些华贵服饰的,炎嘉一脸傲娇的说:“您好歹有一个碧海宫呢,这几件华服算什么。”司寇曦想来也对,有钱就花呗,尤其是从太子那里坑来的钱。 格烟知道晚上有宴会,谨申又跟她说可以多找姐姐玩,所以她穿戴好自己的服饰就跑去司寇曦那里,正好撞见司寇曦出来。她又是眼前一亮,她觉得姐姐又跟白天不一样了,好像更有气势了。但是她想到谨申的话就一点也不害怕,立刻跑上去喊:“姐姐。”作势要挽司寇曦的手臂,炎嘉先她一步握住了格烟的手臂,格烟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司寇曦皱皱没眉,轻喊:“炎嘉!”炎嘉立刻放开手,说了一句:“抱歉公主,下意识反应。”格烟只是愣愣地点点头,倒是司寇曦先反应过来,牵起格烟的手,笑着说:“她只是担心我,没被吓到把。走,我们去宴会。”格烟立刻反应过来笑着应和。格烟其实没有被吓到,只是惊讶刚刚炎嘉的力道可不轻,那个速度也很快。这姐姐身边还真是高手如云。 不过,格烟很快就被司寇曦温柔的态度冲昏了头脑,笑嘻嘻地说:“姐姐还真是很好相处,就像谨申哥哥说的,姐姐白天就是给他撑场面。今天晚上姐姐也穿得这么漂亮,也是给谨申哥哥撑场面!”司寇曦觉得算是这样,就点点头。不过也觉得好笑,谨申连这些也告诉这个小姑娘。 晚宴上几乎来了所有重要的大臣,大家都对这个皇上的姐姐充满好奇,一双双眼睛暗中打量。岳群和涂家人都感叹这女子好气度,配得上岚璟这位战神的名号。但是也有人不服气,皇上刚登上皇位就跑来一个个姐姐,皇上的登基大典还未举行,就冒出来这么个女人,万一是腾霄国的阴谋呢。 一开始没人怎么样,但是酒过三巡,就有不知好歹的跑出来了。宫中歌舞结束,就有一个将军大剌剌地站起来说:“王妃娘娘,可真是美貌倾城,比起这些歌姬舞姬有看头多了。腾霄国岚璟被迷晕了眼,连皇位都不要了。只是还望皇上一定不要被迷了,成了昏君了。” 岳群、涂家和烈火军的各位高级将领听了都皱起了眉头,岳群和涂家都能看出这位王妃娘娘不凡的气度,外加还有她那位传奇一般的夫君。烈火军将领不认得司寇曦,但是他们认得炎淑和炎嘉,此时这两位都站在这位王妃的身后,那么她的身份显然就有些令人怀疑了。炎淑和炎嘉恼火得想打人,格烟和谨申也气得不轻。但是底下总有附和这个糊涂将军的人,没敢站出来而已。 司寇曦当然听不得别人这么讲话。她一把挥掉一个琉璃盏,琉璃盏顿时变成碎片。底下人都被司寇曦砸东西吓了一跳,但是接下来的司寇曦的举动更是让他们惊呼一片。只见司寇曦一只手催发真气,席卷起地上的碎片,手轻轻一摆,这些碎片直直插入那个糊涂将军的身体里。 司寇曦冷冷地看着底下的人说:“现在是沐谨申的天下,沐玺的旧部既然当初已经投降了,那就给我乖乖夹着尾巴做人。你们是看见沐玺还没有斩首示众,所以还想闹一闹?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还能安然坐在这里是皇上仁慈,念及你们与贺皇后的旧情。但是我跟你们没有旧情,所以冒犯我、冒犯我的夫君就别怪我杀了你。”司寇曦的手一点点用力,那些碎片就缓缓没入那个糊涂将军的身体。 那个糊涂将军算是清醒过来,感受着全身的剧痛,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太痛苦了。有人看不下去了,出来求饶说:“请王妃娘娘手下留情,将军只是喝多了说的胡话。”司寇曦冷哼:“胡话?”那个人听着司寇曦慵懒而威胁的声音,顿时后悔出来求情了。 “既然是将军,那就应该明白身为一个将军就不该让自己喝醉,随时做好奔赴疆场的准备!”底下一些,手里还拿着酒杯的将军缓缓把酒放下,岳群也僵着脸把酒杯推远了一些,坐在一旁的涂漫看见了,就捂嘴偷笑。岳群无奈唬了她一眼,好像在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司寇曦又开口说:“歌姬舞姬不够看吗?既然你都说了,我一定要让嘉年王朝的人看个够啦。去给我查,他家里的年轻貌美的女子,给我扔到妓院去让人看个够。”炎淑低眉顺眼地说:“是。”然后就快速离开了。那个人终于感觉到了害怕和后悔,哭着呜咽道:“我错了,放过我······”可惜后面的话司寇曦并不想听,直接手掌一撑开,琉璃碎片悉数飞出,稳稳地陷入了后面是宫墙。那个糊涂将军一下就了无生气,在座所有刚刚对司寇曦嗤之以鼻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头也埋得很低,就怕被司寇曦发现。 格烟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自从来了嘉年王朝她都见到多少神一般的高手了。谨申为姐姐重新倒了一杯酒说:“我姐姐刚刚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倘若今后还有像这样的人,那我就认为你是要替沐玺鸣不平,你们的死状一定比他惨。”众人看着被拖下去的死人,就有些畏惧。 司寇曦微微勾勾嘴角,笑着转过身对谨申说:“皇上,其实我此次来呢,既是探望,自然也要为你登上皇位送上贺礼。这是腾霄国未来将与您签订的食盐买卖契约。您过目。”底下大臣盯着司寇曦掏出的东西都要两眼发光了,腾霄国人口众多,但短缺食盐,反倒是嘉年王朝地势有利,盛产食盐,倘若与腾霄国签订这样的契约,那么嘉年王朝的经济发展就可以更上一层楼。重要的不是钱更是两国交好。 顿时大殿里一片恭贺声,涂漫坐在底下看着这个惊艳的女子,心下好一阵赞叹,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既立了威严,又立了好名声。好生厉害,她很欣赏这个女子。司寇曦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只是对视一眼回以一个笑容。 第八十四章 司寇曦在朝堂上替谨申立了威望,也替自己塑造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形象,而在民间司寇曦作为腾霄国的王妃为嘉年王朝带来了经济的发展,获得了百姓的称赞。估计现在也只有沐玺的旧部对司寇曦这个人恨之入骨,但是他们也十分清楚司寇曦的实力,所以鸡蛋碰石头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的。 司寇曦来这里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沐玺,所以谨申处理好手头的事情晚上就带着司寇曦去地牢里看沐玺。他们二人走在幽深的道路上,司寇曦看着偌大的皇宫,除了守卫的士兵,竟没什么生气,她又看看身边还十分年轻的谨申。她缓缓说:“谨申,会觉得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寂寞吗?”谨申也确实觉得这皇宫冷清了些,不过一想到每天要处理那么多政事,就觉得头疼,他摇摇头说:“姐姐,每天那么多的政事,我应该没时间去寂寞。”司寇曦想想他这两天一直忙于处理政事的模样,就觉得也对,应该没时间寂寞。 “谨申,格烟公主是什么情况?”司寇曦突然想到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谨申倒是没想到自己姐姐会问,但是想到格烟就想到那日她一身铠甲利落翻身下马的样子,嘴角难免上扬:“她带领几千铁骑从西北赶来支援我的,现下在这里玩耍,宫里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姑娘,我就让她留在这里了。” 司寇曦可是注意到谨申上扬的嘴角了,她意味深长地说:“要是喜欢就别放人家回去了。”谨申被姐姐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一头雾水,也有点不好意思。司寇曦倒是没看自己弟弟是不是不好意思,而是直说:“等你登临大位的时候,就会有人惦记皇后之位,倒不如你先找一个自己喜欢而实力又强的皇后,那么就没有人会对你的感情插手了。” 谨申扣扣脑袋说:“姐姐,现在还早。”司寇曦睨了他一眼说:“是啊,还早,但是有人不会认为还早。我觉得你最多撑两年,两年过后格烟是个不错的选择。”谨申知道有些事情就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姐姐这些话也没有错,自己最多撑两年,他无奈地摇摇头说:“姐,你说这些大臣就这么闲的?”司寇曦笑笑说:“皇上有孩子说明后继有人,底下百姓会安心。” 谨申想到了同为皇上还孤身一人的岚琼,开口询问他的情况,司寇曦挑挑眉说:“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他已经有目标了,炎淑。”谨申嘴里“啧啧”称奇,他一开始就觉得岚琼和炎淑有点事情,没想到是真的,谨申看着自己姐姐单薄却坚毅的身姿,突然深情的说:“姐姐,你辛苦了!”司寇曦对于谨申突然感性,心下也有些动容。但她更多的是调侃了一句。 “对呀,辛苦了!两个皇帝的终身大事都落在我头上,一个是长姐如母、一个是长嫂如母,凭空多出来两个儿子我能不累吗?”谨申摸摸自己的鼻子,这能不能遇到意中人又不是自己的问题。 聊着聊着,俩人也算是走到了地牢前面,谨申示意把守的人将门打开。司寇曦感受到了地牢的潮湿阴冷,想来沐玺那种养尊处优的人应该难以忍受这样的环境。司寇曦和谨申走到一个牢门前面,狱卒点亮了烛火就退了下去。沐玺早就习惯了黑暗的环境,突然有人点亮蜡烛。倒是让他有些难以适应,沐玺抬起头来就看见了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他熟悉的儿子,另一个是一个女人,但是她站在暗处,自己看不太清。司寇曦缓缓走上前,冷眼盯着眼前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沐玺。沐玺看着眼前越来越清楚的女人的面容,那双眼睛像极了贺纾死前盯着自己的样子,他突然有一种错觉,贺纾回来找他算账了。一下子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谨申奇怪他为什么突然颤抖,司寇曦看着沐玺颤抖的身体冷笑道:“沐玺啊,你看你瘦的。”她一把就抓上沐玺的肩膀,她的力道很重。沐玺以前也是武功强大,但是在关进来的时候就被挑断了手脚筋,现在他只能默默忍受。“是不是经常午夜梦回梦见我来找你啊,梦见我在大火里看着你的眼神呢?”手下的力道更重一些。 沐玺抖得更加厉害,牙缝了还漏出一些疼痛的呜咽声。站在一边的谨申不禁轻嗤一声,沐玺抖得那么厉害居然是害怕自己的母亲,害怕母亲来找他索命。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谨申是可悲自己的母亲居然是为这样一个男人付出了生命。 沐玺察觉到这个女子的声音不太对,他突然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子,发现根本不是贺纾,他恼羞成怒一把撞开司寇曦,司寇曦早有防备也就是被轻轻撞了一下。沐玺呲牙咧嘴地问:“你是谁?”也许是太久不讲话,声音嘶哑得很。 司寇曦缓缓站起来,低头睥睨着沐玺说:“你忘了,当初每年来姑姑身边陪伴她的那个小姑娘了?我可是见证了你是怎么杀死姑姑的。”沐玺仔细地想了想,才想起来十年前那个小姑娘,确实有这么个小姑娘,贺纾当年十分疼爱亲自教导。 沐玺对这个小姑娘不感兴趣,只是冷笑:“贺纾当年是自己烧死自己的,与我无关。”司寇曦冷笑说:“你一句与我无关就能够洗脱自己的罪名,就能掩盖事实,就能心安理得了?当初要不是你逼姑姑交出烈火军符,姑姑怎么会死?”沐玺就算死到临头也不甘示弱,叫嚣道:“那她交出来不就好了?我才是这个国家的皇上,她一个女人攥着军符做什么!” 司寇曦淡淡地开口说:“因为她看清了你的面目。还有你已经是一个阶下囚了。”沐玺不想听这个女人在这里跟自己胡说八道,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他冷哼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这里跟我叫嚣,沐谨申你个废物,处理我居然还要找个女人。有本事一刀杀了我痛快。” 沐谨申现在越看眼前的人就越觉得他愚蠢,觉得他无可救药。他凑到沐玺耳边,声如鬼魅地说:“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眼前这个女子,重整烈火军,就是她的夫君帮她从腾霄国带兵来支援我、欺骗你!”沐玺难以置信地看着谨申,再看看司寇曦。谨申还没说完,继续说:“你今天的下场都是拜她所赐,虽然我也会对付你,但是有了她的帮助我对付起你来更容易。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杀了母亲,我们要给她报仇!”说完就掐住了沐玺的脖子,沐玺有种要窒息的感觉,眼睛都开始翻白眼了。 谨申突然一把松开,他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衣衫说:“你放心,你还能活一段时间,总该让你再看一眼自己的江山再死。”谨申语气淡得好像刚刚掐住沐玺脖子的人不是他自己。谨申跟姐姐轻声说:“姐姐,先回去。”司寇曦点点头跟着谨申就离开了阴暗潮湿的牢房。 狱卒进来把烛台都拿走了,牢房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沐玺还没有从自己濒临死亡的畏惧中反应过来,刚刚的沐谨申太吓人了,他身上完全没有贺纾的温和,刚刚那个女人也是,居然是她策划了推翻自己的计划。沐玺顿时觉得有些嘲讽,自己此生,成是因为贺纾,败却也因为贺纾。虽然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皇位大多是贺纾出生入死为自己夺回来的,但是心中却深深的明白,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容不下贺纾。 在沐玺的记忆里是他没有反应过来要扑灭大火救出贺纾,但事实却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吞噬贺纾,到了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才喊人来去救火。正是因为他自己清楚自己是杀害贺纾真正的罪魁祸首,他害怕所以才强行扭转了自己的记忆。 谨申出来后就问姐姐为什么不杀沐玺,司寇曦看着天上的月亮感叹道:“姑姑走的那天月亮也是这么的圆,不过不是这个颜色的,而是红色的。”谨申低下头,眼眶有些红,他知道月亮为什么会是红色的,因为宫殿的大火映红了月亮,母亲的鲜血染红了月亮。谨申不再问为什么不杀了沐玺,因为沐玺不能这么痛快的就死了。 谨申昨晚一夜没睡,早早的就在校场练武,刀剑被他耍得锋芒毕露。格烟来到校场的时候,谨申已经练得满头大汗了,但是他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谨申一刀一剑速度极快,格烟不敢上去打扰,司寇曦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姑娘皱眉看着谨申。 格烟察觉到司寇曦的到来,她凑到司寇曦身边,轻声说:“姐姐,我觉得谨申哥哥的心情不太好。”司寇曦知道谨申是想起他的母亲了,昨晚沐玺的话应该是刺激到他了,他在母亲离开后并没有如此失控过,不过通过练剑来发泄也不是不可以。“他应该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人。”司寇曦语气也有些怀念。“是贺纾皇后吗?”格烟不自觉地说出了口。 司寇曦惊讶地看来一眼格烟,她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知道贺纾。格烟察觉到了司寇曦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冒犯了贺纾皇后,立刻低头认错。司寇曦没有介意,只是问:“你怎么知道贺纾皇后?”格烟立刻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原来贺纾拜访西北王的时候,她偷偷看到过,并且对贺纾有着很深的印象。“父王母后经常提起这位巾帼英雄,她是我童年唯一有印象的美丽女子。但是很可惜我只见过她一次,并且也是最后一次。”她的语气里是真正的可惜。司寇曦知道,姑姑生前最后一次拜会的人就是西北王,之后就呆在深宫里直至死去。所以这也是谨申一开始就联系西北王支持自己推翻沐玺统治的缘由。 司寇曦问站在一边的仲谋说:“这样子练了多久了?”仲谋叹了口气说:“快一个时辰了。”仲谋也是第一次见谨申如此失控。司寇曦摇摇头,拔出自己的佩剑,冲上前就与谨申过招。这一招一式看得格烟是分外激动,几招下来,司寇曦压下谨申的剑,严肃地说:“可以了,再这样下去就受伤了。”谨申也算是停了下来,嘴里一直喘着粗气。 他其实感受到了自己的脱力,但是他就是不想停,想把心中的愤恨发泄出来。司寇曦见谨申冷静下来就抬起自己的剑,格烟对于司寇曦的称赞更甚从前。她凑到司寇曦身边说:“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就像谨申哥哥说的,你比他还厉害。”司寇曦倒是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格烟抱着帕子跑到谨申的身边,嘘寒问暖。 第八十五章 嘉年王朝的登基大典已经在筹划中了,司寇曦每次从勤政殿出来就能看见宫人忙乱的身影,礼部大臣们也是忙里忙外的,他们偶尔看见司寇曦的身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向她行礼。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大家就是无声地行礼,司寇曦也不在乎大家是否行礼或者对她有怎么样的称谓,反正等谨申登基大典结束后她就会回去。 格烟因为得了司寇曦的批准,答应让她出宫玩耍,格烟自然对于自己能够随意出入皇宫,可以随处玩耍感到很开心。为了感谢司寇曦让她出宫游玩,每次格烟回宫都会去司寇曦那里,分享她自己一天的所见所闻。 司寇曦对于这些东西都是很了解的,但是难为格烟这么有兴致,所以她每次都会聆听格烟讲的事情,并且回答一些格烟提出的问题。这次格烟又从宫外回来,带回了膳食阁的美食,她向献宝一样的打开食盒说:“姐姐,宫外膳食阁的美食比皇宫里的好吃多了。所以我特意带了一些回来给你。” 司寇曦看着眼熟的糕点,笑笑,伸出手拿了一块就准备往嘴巴里塞。但是糕点散发的香气直冲司寇曦的鼻腔,她顿时觉得有些反胃,但是她皱皱眉,没有表现出来。格烟看着司寇曦皱了一下眉以为糕点不和她的口味,担忧地问:“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格烟想想也是司寇曦贵为一朝王妃应该是看不上这些。 司寇曦放下手里的糕点,没有说自己喜不喜欢,只是将每一样糕点的名称和口味都说了出来,分毫不差。格烟越听眼睛越亮,司寇曦抚上格烟的手说:“我没觉得不好吃,反而我很喜欢。只是这两天我有些累,看见什么吃的都没什么胃口。” 格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她也确实看见司寇曦经常坐在书房里陪着谨申哥哥处理政务,互相讨论一件事情的解决办法。现在嘉年王朝刚刚大换血,很多官员都被查抄撤职,很多以前的冤假错案他们都翻出来重新整理。 重新审理冤假错案还是司寇曦提出来的,很多忠烈因为和贺纾皇后有联系都被沐玺革职或者流放。谨申刚上位正是用人之际,仅靠涂化和岳群还有一些门生是不够的,所以他们要重新把那些有才能之人请回来。但是查这些陈年旧案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每天大家都很累。 格烟试探地问司寇曦自己以后能去帮忙吗?司寇曦自然是答应了,毕竟她可是把格烟看成未来弟媳妇的人,她没有那些女人不得干政的思想,想来自己也可以教格烟一些东西,让她学学,以后好帮助弟弟。倘若格烟与谨申无缘那也没关系,她是真心愿意教这个姑娘,女孩子多学点东西总是没有错的。 登基大典当天。 天还没亮,宫里已经穿梭着各式各样的人影,大家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项事宜,各位大臣也穿着朝服陆续进宫,他们站在大殿前,等待登基大典的开始。今天的官员着实很多,因为是登基大典所以一些地方官员都是要前来觐见的。京都这些天也热闹起来,大街小巷都感染着新帝登基的喜悦。碧海宫手下的所有店铺所有东西都按半价处理,所以一时间店面里都是高朋满座的 。 格烟今天也是分外的兴奋,跑到司寇曦的院落里,打算邀请司寇曦一起去观礼。但是进去的时候发现司寇曦穿着最普通的衣裙,虽然也好看,但是显然不是一位上位者的装扮,完全没有前段时间司寇曦大战群臣时候的英姿。司寇曦告诉格烟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会去观礼。 司寇曦需要将沐玺带出来,让他看着谨申登上皇位,然后送他入地狱。格烟试探地问自己能不能跟着一起去。站在一边的炎淑和炎嘉都觉得有些为难,毕竟是去处理沐玺,带着这位西北部的公主去好像不太好。司寇曦倒是不以为然,等谨申登上皇位之后,沐玺的所作所为就会大白于天下,贺纾皇后当年死亡的真相也会大白于天下。所以没什么好不能看见的,反正所有人都会知道。 大殿的偏门处站着一行人,虽然处于偏僻的角落,但是视野很好可以看见登基大典的所有进程。格烟第一次看见已经瘦骨嶙峋,瘫软在椅子上的沐玺,她有些吓到,但是她没有将神色都表现出来。皇室的肮脏她不是不了解,所有的事情都有黑暗的一面,自己也曾见、经历过、见识过。母亲告诉自己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自己只会看见更多。 司寇曦瞥了一眼身边的姑娘,她在看见沐玺之后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暗暗赞许,看上去身为公主的她,倒不是被娇生惯养出来的。 一句高喊:“皇上到~”。只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缓缓走上前,目标就是最高处的皇位。不过谨申在中间停了一小下,他的目光就对着那个偏门,不过只是为了看一眼自己的姐姐,他很庆幸在此时此刻还有亲人陪在自己身边。司寇曦对着他笑笑,格烟也一蹦一跳地向他挥手,唯恐他看不见似的。谨申继续前进,直到他坐到皇位上。 底下的大臣都看着这个年轻的皇帝,心里都是一片长吁短叹,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年幼的孩子居然就这么推翻了自己父亲的政权。有些人对谨申是大加赞叹,有些人则认为谨申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管别人的议论如何,司寇曦都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守好姑姑打下的江山。 本以为接下来就是皇位加冕仪式,但是谁知道却是揭露大会。仲谋拿着手里的卷轴,将沐玺这些年所判的冤假错案都说了出来,那些被重新召回的大臣们都心潮澎湃,自己一生最大的污点总算洗清了。然后就是贺纾皇后真正的死因,烈火军消失很长时间的缘故。贺纾本来的部下听见这些都对沐玺愤恨不已,同时也想起自己跟贺纾并肩作战的那些年,涂化听着听着眼眶也红了。 格烟也是诧异这些事情,为谨申失去母亲而悲伤,再看看身边瘫软在那里的沐玺,她心中更是觉得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这里心中最平静的就要属谨申和司寇曦了,因为一切都发生在他们的眼前,该愤恨的都愤恨过了,该悲伤的都悲伤过了。再听别人讲起,那就是事实陈述,他们可以毫无波澜地听完。与此同时京都城门上也有人在同步宣读沐玺的罪状当年的真相。底下站满了仔细聆听的百姓,上一秒还热闹非凡的大街,此时已经归于平静。 所有人都觉得将会是喜气洋洋地登基大典竟是以这样悲伤的事情作为开场白。当仲谋宣读沐谨申为皇帝的时候,司寇曦总算长舒一口气,她抬头望望天空,心想:姑姑,你总算能安息了,你看谨申拿回了属于你的江山呢。 但是之后宣读的有些东西出乎司寇曦的意料。“封皇上长姐司寇曦为摄政王、涂化为宰相、岳群为大将军······,为感谢腾霄国援助,嘉年王朝愿与之修百年之好······西北部西北王支援前线,可免去十年贡税······”总之一大串的东西,所有事情都是大家商量好的,就是摄政王这件事情司寇曦毫不知情。 坐在一旁,双眼里一直透着不甘的沐玺,终于在听见摄政王这件事情之后慢慢不淡定了,嘶哑着声音说:“你就跟当年的贺纾一样,野心勃勃,你居然让那个蠢货封你为摄政王,嘉年王朝早晚毁在你的手里。那个蠢货······”格烟听着沐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直接反驳回去说:“你才是蠢货,把贺纾皇后那么优秀、那么爱你的人杀了。就是因为你愚蠢才会躺在这里看着谨申哥哥登基,你才是愚蠢至极的人。” 又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教训自己,司寇曦拦住格烟,看着沐玺说:“嘉年王朝后续怎样已经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知道你败了,由于你的愚蠢。”说完她就示意身边的人将沐玺带了下去。终于耳边算是清净了,那股令人反胃的味道也总算是消失了。司寇曦终于可以大口呼吸了。 格烟怕司寇曦心情不好,她轻轻揽上司寇曦的手臂说:“姐姐,我知道你不会的。摄政王是谨申自己要给你的,不是你要的。”司寇曦示意格烟不用将那个人的话放在心上。格烟看见司寇曦没有因此心情不好,脸上才露出笑容。司寇曦看着格烟想,这真是一个可爱而聪慧的姑娘,就是不知道谨申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沐玺被带到了碧海宫的后涯,那里就正对着嘉年王朝的整片江山。沐玺自然知道碧海宫的名号,多年前他也曾想拉拢碧海宫,但是始终无功而返,倒是以前问他们购买兵器的时候他们大方卖出。沐玺被人绑在一根柱子上,他的眼前就是灯火通明的嘉年王朝。 司寇曦走上前,看着眼前的灯火说:“真是漂亮的很,只是它不再属于你了。”沐玺看着眼前这个数次前来羞辱自己的女人就觉得生气,他真想一把掐死她。司寇曦说:“知道碧海宫,我就是它的宫主。”沐玺眼里全是震惊,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这个笑傲江湖的碧海宫宫主。司寇曦嘴角的笑容更甚,眼睛里的戏谑展露到极致。“但是你知道这里本来是谁建立的吗?”沐玺总觉得接下来这个女子说的话不会是自己想知道的,可是司寇曦偏要他知道。 “这里本来是贺纾姑姑建立的,目的是为你守护江山。可惜呀还没成型,姑姑就被你杀了。哦,对了当年消失的烈火军就藏在这里。”沐玺听完差点没气晕过去,没想到这碧海宫居然是贺纾的,本来是助他一臂之力的,最后却成了害死他的罪魁祸首。司寇曦突然还想起来一件事情,笑眯眯地说:“哦,对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碧海宫曾卖过大量兵器给你的士兵,实话告诉你哦,那些兵器都动了手脚,不堪一击。也就是说你相当于派了一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上战场!” 这下好了,沐玺直接气地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司寇曦冷眼看着沐玺,轻嗤一声说:“点火。”炎嘉就拿着火把点燃了沐玺附近的柴火,沐玺的眼里才露出深深的恐惧,他想到自己可能被断头、被腰斩,但是他没想过自己会被活活烧死。这么痛苦的死法他不想经历,,他大喊:“杀了我,给我一剑就好,不要拿火烧!”沐玺拼命挣扎却毫无用处。 司寇曦冷笑说:“直接杀了你多便宜你,你既然当初眼睁睁看着姑姑被烧死,那你也就尝尝被烧死的滋味!”说完后山上都是沐玺凄厉的叫声,叫声一点点虚弱,一点点消失,最后沐玺被烧死。司寇曦不知道为什么闻到这样的味道,有些反胃,最后直接干呕起来。炎淑立刻上前扶住司寇曦,司寇曦摆摆手,她认为自己可能是太久不杀人了。但是炎淑可不会这么认为,直接搭上司寇曦的脉搏。 炎淑的眉头一会儿紧一会儿松,而且还换着左右手好好查探了一番。司寇曦见此有些紧张,以前炎淑可是什么症状一探便知。这次用了这么久,自己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炎淑愣愣地看着司寇曦,司寇曦有些害怕,轻声问:“怎么了?”炎淑张张嘴说:“宫主,你有身孕了。” 司寇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炎嘉倒是立刻凑过来,司寇曦看着炎嘉说:“我没听错?”炎嘉翻了一个小白眼,虽然确实令人震惊,但是炎淑从来没有诊断出错过,她认真地点了一下头说:“宫主,你真的有身孕了。”司寇曦总算缓过来,开心得就差一蹦三尺高。 一阵微风吹来,那股烧焦尸体的味道又传过来,司寇曦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又开始干呕。炎淑无奈地扶起司寇曦说:“炎嘉,这里你先处理,我先扶宫主回去,顺带告诉谨申这一消息。我们之后就直接回腾霄国,嘉年王朝就不去了。”司寇曦正开心于肚子里有一些个小生命,对炎淑的决定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谨申在皇宫里还等着姐姐回来,可是就只等来了一只辽鹰。上面说:宫主查出有孕,即日启程回腾霄。沐玺已受火刑死。 对于沐玺怎么死的谨申已经不在乎了,倒是姐姐查出有孕,自己真是要开心得飞起了。格烟看着谨申脸上开心的笑容,好奇地问发生什么好事了。谨申直接抱着格烟开心地说:“姐姐有孕了,我要当舅舅了。这简直比我登基还开心。”格烟也为司寇曦开心,但是她现在更愣怔于谨申居然抱了自己。 格烟和谨申就在谨申宫殿的院子里把酒言欢,格烟看着身边阖上眼睛休息的谨申,略有惆怅地说:“谨申哥哥你登基大典结束了,我与哥哥约定好的归期也要到了,我可能就要回去了。”格烟心中不知为何很酸涩,眼睛里有东西就要跑出来。 谨申心头也是一愣,但是他很快开口说:“我陪你回去啊。”格烟听见这句话一下子将跑出来的眼泪就缩了回去,惊喜地看着一边的谨申问:“真的?”但是她没有等来回答,谨申依旧闭着眼躺在摇椅里。格烟落寞地低下了头,缓缓起身走向门外,她想谨申怎么可能会跟自己回去,他才刚刚登基,他还那么忙。 其实真不是谨申不回答,而是这两天太累了,刚刚他又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催眠下,他就睡着了。真心没听见格烟的那句询问。 第八十六章 碧海宫的人还没有从司寇曦有孩子了这件事情里反应过来,就算是启程回腾霄国的时候,大家也是迷迷糊糊的。虽然一路上有炎淑这个医术高超的人在,但是炎淑毕竟很少料理孕妇的事情,所以她一切也格外小心。 她记得自己知道孕妇前三个月一定要分外当心,所以她直接拒绝了司寇曦打算使用轻功回去的请求,强硬地要求必须坐马车。司寇曦看着这马车就觉得头疼,多久了?自己多久没坐过马车了。好其实大半个月前自己才刚坐过,可是那毕竟只是一会儿。现在要求自己从碧海宫开始坐车回到腾霄国简直是难为自己。 他们回到腾霄国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但是司寇曦被封为嘉年王朝摄政王的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腾霄国了,腾霄国境内算是一片哗然了,司寇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懵。自家女儿、自己姐姐、自己妹妹咋就变成了摄政王了呢?以后见到司寇曦大家要怎么称呼呢? 银月将这个消息告诉岚璟和岚琼的时候,岚璟都是愣了一下。银月摸摸鼻子想分明就是腾霄国的王妃咋就变成了摄政王了?岚琼也是眨眨眼问:“六哥,这以后怎么称呼六嫂啊?”岚璟皱皱眉,也有些无奈地说:“摄政王也是嘉年王朝的摄政王,又不是腾霄国的。原来怎么叫现在依旧怎么叫。”岚琼和银月听了,觉得这么说也对。只是又有一个问题,那岚璟去了嘉年王朝人家要怎么称呼他呢? 依旧是上朝之日,司寇家的几个人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恭贺”,司寇一家听得也是很无奈,但这毕竟是司寇曦自己的事情,她的父亲和哥哥自然不会多加管束,也不会因为自己女儿成了摄政王而自视甚高。 司寇家的女婿岚璟本来可能登上皇位成为皇帝,那么司寇曦就成了皇后,司寇家就成了皇亲国戚。很多人都因此而巴结奉承司寇家,但是等到岚琼上位的时候,大家都又嘲笑司寇家成为皇亲国戚的梦落空了。没想到接下来,司寇曦就成了摄政王。有人感叹,自己没有司寇家有本事得到了这样一个争气的女儿。 有人看到贺家人就跑上去对司寇家冷嘲热讽,一脸嫌弃地说:“这司寇家的女儿真是有本事,她还有没有把王爷放在眼里,居然跑到嘉年王朝做称王。你看看司寇一家人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贺君靖看着远处走来的司寇家一行人,他并没有觉得人家趾高气昂,倒是身边这个人酸得很。 他睥睨了身边这个人一眼,然后冷哼一声说:“司寇一家为人忠诚,想前太子、二皇子谋反的时候,司寇一家誓死守卫,那个时候不知道你在哪里?还有小曦不管是不是摄政王,她都是我贺家的人。”说完就一挥衣袖转身就进殿了。 那个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但是看着贺君靖的背影又是一顿吐槽,你把人家看成一家人,别人还不知道会不会理你呢! 皇上上朝,大臣当然是要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啦。司寇一家先上前将前太子和二皇子的剩下事宜都做了处理,最后一些收尾工作的完成自然要知会一声皇上。岚琼听完表示很满意,岚箫和岚摄这么多年跟朝中大臣和一些皇商之间算是盘根错节,处理起来还真不是一个小事。但是司寇家联合刑部这么快就处理好了一切,真是让人可喜可贺。 但是总有人看司寇家不顺眼,尤其是这些天司寇家的表现实在是太亮眼了。所以就有人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皇上,司寇家司寇曦居然变成了嘉年王朝的摄政王,她本来是六王爷的妻子,身为这样的身份居然跑到嘉年王朝实在是过分,甚至有叛国之嫌。皇上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件事情,还六王爷一个公道!”他一说完,整个朝堂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岚琼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六哥一眼,他看见六哥云淡风轻的样子,就不免替那位大臣抹一把汗。众人都在等,等皇上开口,可是等来的却是岚璟开口讲话,“还有这样想的人都一并站出来!” 这话听似平淡,但是总让人有种从脚底凉到头顶的感觉。有人认为这是岚璟因为司寇曦的所作所为而生气,所以思量了一会儿还是站出来说:“臣附议。”一开始没人站出来的时候,那只出头鸟还是有些忐忑,但是一看到有人站出来就长舒一口气。 岚琼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站出来的五六个人,心里感叹还真是有不怕死的呀,是不是自己在这皇位上坐久了,还是六哥太久不在朝堂上讲话了,大家都忘了这个铁血王爷的存在了,连人家夫人都敢拿到朝堂上来,随意讨论。 岚璟抚了抚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抬手说:“皇上!”岚琼突然一下子坐直了自己的身体,盯着底下的六哥。虽然六哥在六嫂离开后就开始上朝了,但是六哥从来没有在朝堂上讲过话,他突然如此严肃,搞得岚琼也不得不坐直自己的身体。 “腾霄国刚经历了一场大难,好不容易归于平静,可此时又有人出来挑拨我和你嫂子之间的关系,给你嫂子扣上叛国罪名。夫妻本就是一体,他们这么说你皇嫂就是在说我,所以我恳请皇上彻查此事。看看我有没有叛国,同时臣怀疑这几个人有计划地挑唆我和夫人之间的关系,他们可能是岚箫和岚摄的余党,请皇上也彻查。”岚璟一本正经地说,但是后面几个站出来的人都要站不稳了。 他们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说六王爷谋反了,自己怎么就成了岚箫和岚摄的余党了。皇上怎么就要查自己了! 岚琼在龙椅上听得也是眉头凸凸,但看着一脸认真的岚璟他只好说:“六王爷所言正是。司寇清有人说你妹妹意欲叛国,你怎么看啊?”司寇清没想到会点到自己,还是自己哥哥那剑怼了下自己,他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说:“司寇一家世代忠烈,小妹也绝对不是这样子的人。臣相信小妹。”岚琼就是等着司寇清这么回答呢。 他又笑呵呵地说:“那司寇清一定愿意替你妹妹和妹夫查清这些事宜喽,那好,命司寇清审理底下各位大臣,你一定要查清楚了!”岚琼这一句“妹夫”可是让司寇清心中大呼受不起,他只好硬着头皮说:“臣遵旨。”司寇清甚是无奈,自己本是文官,志在为国家建设提供建议,自从出了太子和二皇子那档子事情,自己就成了审理案件的人,这回又是查别人,自己索性调去刑部算了,这真是叫什么事呀! 岚璟又行礼了,岚琼一看六哥这副架势,叫苦不已,这位哥哥又要干啥呀!“臣请皇上不要偏颇,自然也是要派人查查我和自家夫人的。既然如此从明日开始,臣就不上朝了,等事情水落石出的时候再说。反正宫外的王府已经修葺好,臣就出去住。”岚琼和几个知道这些天都有岚璟帮忙处理政事的大臣,此刻都恨不得将那几个挑事的大臣千刀万剐。这六王爷是耍脾气,准备撂挑子不干呀。那皇上和几个主事大臣不得累死呀。 这件事情今天的收尾就以几个大臣被查,司寇清和刑部又落得一身的公务结束了。刑部其实还好就是去搜查岚璟,但是真正有几个人敢去搜查岚璟那就另说了。说到底也就只有司寇清和那几个大臣最惨了。皇上今天是个什么意思,大家都看得明白,司寇清估计得明里暗里查个门清儿。 司寇清回到家里就直奔书房,连司寇晨跑过来激动地问姐姐是不是真的变成了摄政王都不想搭理。司寇晨瘪瘪嘴跑到自己大哥面前去询问,司寇羽点点头说:“妹妹是真的变成摄政王了,只是以后要再低调一点,千万不要给曦儿增添麻烦。”司寇晨也是个聪明的,姐姐一跃成了一个摄政王,司寇家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司寇战命令家里的几个孩子等到司寇曦回来大家就去问个明白,同时家中的下人一个都不允许提及此事,家中也尽量少参与都城世家的聚会,一切如常。尤其是几个孩子必须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其实对于司寇曦成为摄政王这件事情来说不仅是腾霄国大为吃惊,就连嘉年王朝也有数位大臣多次进言。谨申不堪其扰,就打算一并公布母亲的身份,以及司寇曦在这次大战中给自己的帮助。这样碍于司寇曦和岚璟自身的能力,也没有人会再多提这件事情。 司寇曦也算是一路听着大家对自己这个摄政王的身份的议论回来的,她终于回到了璟王府,这一路上的马车坐得自己都腻了。司寇曦看着熟悉的王府门,心中是万千感概,下人认出是王妃,立刻跑进去通报管家。当管家颤颤巍巍跑出来,看见王妃就活奔乱跳地站在那里的时候,老泪就真的忍不住了。 天知道,他们听见王妃死了又听见王妃没死时候的心情,简直就是过山车。当王妃再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才算真的安心。司寇曦走到吴管家面前,笑着说:“管家,辛苦你们了。我害你们担心了。”管家立刻擦去眼角的泪,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司寇曦走向璟苑,看着眼前重新翻建的屋子,自己以前与岚璟在这里的点点滴滴就重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司寇曦推开房门就看见屋内那个还在指点下人的岚璟。她惊讶于岚璟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应该在宫里陪岚琼处理政务嘛?岚璟也被这本该在嘉年王朝这会儿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吓了一跳,但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姑娘扑了个满怀,自己则是下意识地伸手抱住。 司寇曦笑嘻嘻地说:“我想你了。”这一屋子的人听见都低下头各忙各的就当没听见,王妃这样子简直就是毁了摄政王的称号。只有一个人关注点跟他们不一样,那就是炎淑,她一看见司寇曦跑,就喊:“王妃不能跑!”岚璟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笑得贼开心的姑娘,又看了看炎淑问:“怎么了?” 炎淑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王爷报信,现在说也行。她说:“恭喜王爷,王妃有身孕了!”炎淑那语气里实在是充满了喜悦和骄傲,司寇曦其实压根儿不懂她们在骄傲什么。岚璟听到这个消息、没有愣太久直接掰起自己怀里姑娘的脑袋问:“这是真的吗?”司寇曦对这个问题觉得有些为难,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既然炎淑那么说了,那应该也许是真的!” 岚璟当然知道是真的,炎淑的医术天下第一,如果连这个都断错了,那她也不必要继续担这个名号了。屋子里的人都在向王爷道喜,岚璟自从今天开始脸上就一直挂着笑,王府里的人都感觉春天是真的来了。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王府里每个人脸上都是美滋滋的 司寇曦坐下来休息,才有时间问岚璟为何会在王府里,岚璟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司寇曦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她有些无措,愧疚地拉着岚璟的手臂说:“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岚璟刮了一下司寇曦的鼻子说:“哪有的事,我正好以此为由回王府休息,本想在你回来之前将这里重新打理好,没想到你倒是回来的那么早,还带给我这样的惊喜。”司寇曦调皮地笑笑,轻轻抚着肚子,似乎自己身边的人都很盼望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不过,你可能要去看看你二哥。”岚璟想到那天退朝时,司寇清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就觉得好笑。司寇曦则是不明白二哥出什么事情了。岚璟说:“你二哥本来就因为岚箫和岚摄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才刚可以休息,又摊上这件事情。他难免不开心。”司寇曦不觉得二哥会因为事务众多而心中不悦,反倒是这些活计不都是刑部的事情吗? 司寇曦抬头看了眼自己旁边的那株栀子花已经抽芽了,她边欣赏边说:“你索性把我二哥调去刑部算了。”她本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岚璟倒是回答得快:“好啊,正好刑部尚书这个位子空着。”司寇曦听见都没心思欣赏栀子花了,讨饶地看着岚璟说:“别呀,我开玩笑的。”岚璟笑眯眯地看着司寇曦说:“可我是认真的。” 司寇曦见岚璟不像是在说笑,她立刻坐直了身体说:“我二哥志在为国家大业贡献青春,此时你叫他去做刑部尚书,他会难过死的!”岚璟不以为然地说:“哪一个职位不是在为皇上排忧解难?而且不是自己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好,这几次事情司寇清查得不错,所以我和皇上都有意这样做。”司寇曦一下子就蔫了,看着眼前不肯退让、还让自己去探二哥口风的男人,就觉得不高兴。 司寇曦一下子挣开岚璟的手,瘪着嘴说:“我觉得你不爱我了。”说完就向屋子里跑去。岚璟倒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哪里不爱她了?炎淑一直在一旁候着,看见自己小姐就这样跑了,也是无奈。她只好上前说:“王爷,王妃有身孕脾气不定。您谦让着些。”好,炎淑都这样说了,岚璟自然不会计较,他也希望曦儿能一直保持心情愉快。 第八十七章 这天王府里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司寇曦一打开房门就听见清点东西的声音,她问迎上来的炎嘉说:“王府这是在干嘛?”炎嘉打算扶着司寇曦,但是被司寇曦唬了一眼。炎嘉只好无奈地放下手说:“王爷说要带你回司寇府看看,所以管家在准备东西。”司寇曦一听是要回家,心情就莫名的好。她带着笑脸就往前厅走去,还不忘回过头来警告炎嘉不要把自己当易碎的瓷器,到哪儿都想扶着自己。 炎嘉立刻点头答应,司寇曦才满意地转头离开。谁想把司寇曦当成易碎品呀,但是这宫主突然有孕,确实让大家措手不及,虽然大家一副已经消化了的样子,但是到底心里还是担心的。 自从司寇曦怀孕,她的口味就变得奇怪,炎淑和炎嘉就特意放下碧海宫那里的事情到这里来陪着,每天看着从膳食阁来的厨子翻着花样给司寇曦做好吃的。司寇曦的吃食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所以虽然每次岚璟会陪着司寇曦吃饭,但是俩人基本上吃的都是不一样的东西。岚璟从来口味清淡,现在司寇曦那些极酸极辣的东西,他就更加拒绝了。 王府的马车出发,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都想看看这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摄政王的风采。可惜自始自终马车连一点缝隙都没有掀开过,司寇曦其实挺想掀开马车帘看看街道上的景色的,但是岚璟以一句初春不易受凉,直接把帘子捂得死死的。好,司寇曦不与岚璟计较,其实她就是想看看百姓有没有因为突然更换了皇帝而惶惶不安,而最能看到这些的地方就是街道。 不能看,但是她能问啊,这件事自然是问岚璟最好了。岚璟收拢了司寇曦的披风说:“没有什么变化,都城的街道依旧繁荣。”司寇曦点点头,感叹道:“其实一个国家是否变更皇帝,与百姓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这个皇帝不是昏庸无道之人。”岚璟也不可置否的肯定了司寇曦的想法,确实只要皇帝不是特别昏庸无道之人,短期内不会对百姓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只要局面控制得好,大家依旧可以很容易地开始自己平时的生活。 腾霄国先皇已经把自己给国家管理得很好了,现在嘉年王朝和腾霄国也不会互相侵犯了,所以对于岚琼来说,更重要的就是发展经济,让百姓生活得更加幸福。再适当地防范一些别国的入侵就好。但在这片大陆上最大的就是腾霄国了,所以其他国家对腾霄国的威胁并不大。 司寇府并没有想到岚璟会来拜访,所以压根儿没有准备。下人看见岚璟和司寇曦回来,立刻就进去禀告了。司寇一家听见就都立刻跑到前院去迎接。司寇曦看见自家父亲和哥哥们,心中的怀念更甚,算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大家了。 司寇曦本来还深陷在心中的思念,可是她的母亲直接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就气冲冲地走过来。司寇曦凭本能立刻躲到岚璟的身后,躲过了母亲的一掸子。岚璟也是没反应过来,司寇家的当家主母在腾霄国的达官贵人中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舒浅对外人一直都是温柔至极的,当初舒浅嫁给司寇战的时候,大家还在说:“这么温柔的姑娘怎么就嫁给了这样一个粗人。” 舒浅拿着掸子指着司寇曦说:“我看你是长本事了,给我假死!”说完又是一掸子挥过去,司寇曦马上就躲,岚璟也无奈只好拦着。“守着六王府,宁死也不能放弃六王府是!”舒浅边骂边追着司寇曦打,“那你回来干嘛!”司寇曦见一直躲在岚璟这里不行,就立刻又跑到大哥后面,“我让你瞒着所有人!我让你瞒着爹娘!我让你假死!”司寇曦绕着整个院子跑,舒浅就追着满院子的打。 司寇战觉得差不多了,就跑上去拦着舒浅说:“好了,差不多了,该让王爷见笑了。”司寇曦也躲在父亲后面,讨饶地说:“母亲,我知道自己错了,真错了,但是也是情势所逼啊!”司寇曦不说还好,一说舒浅就来气。 舒浅那掸子对着司寇战说:“丢什么脸,王爷也是我女婿,我教训女儿没人能拦着!”在场人听见这句话都是倒抽一口凉气,司寇家的人都在心里想:夫人(母亲)威武啊!岚璟倒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但是想来确实没错,就笑笑说:“母亲所言极是!”司寇曦听见就瞪了岚璟一眼。舒浅又拿着掸子对着司寇曦,严厉地说:“瞪什么瞪,还敢顶嘴?我是不是让你哥去接你回来了!你拒绝了?什么情势所逼,都是你自己作的!” 司寇曦真是叫苦不已,躲着母亲的掸子说:“母亲,要是你,你也不会走的,当年你也不是靠自己守着司寇府哒!” 司寇府早年受到奸人的迫害,是舒浅凭一己之力撑到司寇战领兵回国。那次舒浅就名声大振,由此还受到了皇上的赞叹,被封为一品夫人,这是多少豪门贵妇梦寐以求的名号呀。但是时间过去久了,大家似乎忘记了舒浅的厉害。 舒浅追了这么久,但是丝毫不见劳累,依旧中气十足地说:“那我假死了吗?你要用上假死的手段,那就是你守不住,守不住你逞什么能!一把火烧了,算什么守住!”司寇曦突然觉得母亲说得对,自己就是守不住了,才会一把火烧了王府,是自己无能。 想着想着,她眼眶就红了,舒浅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眶红了,就停了下来。但是这下子司寇曦停不下来了,她一脸委屈巴巴地扑进岚璟的怀里,岚璟一把揽住,他本以为就是自己岳母生气司寇曦假死,但是没想到岳母会这么骂司寇曦。岚璟看着司寇曦呜咽声越来越大,嘴里还呢喃着:“是我守不住,是我自己逞能······”岚璟这下子,真心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岚璟只能拍着司寇曦的后背说:“别哭了,对宝宝不好。”司寇曦听见就强忍着,听见对宝宝有害,她就努力忍着,但是心中的悲伤实在是难以抑制。司寇一家听见小曦居然怀孕了,所有人都喜出望外,司寇战想起女儿刚刚到处跑的样子,就觉得自家夫人这次过分了。他语气难免埋怨地说:“小浅,你刚刚还追着曦儿打,伤着孩子怎么办!” 舒浅也没想到女儿怀孕了,但是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直接把鸡毛掸子丢在地上,怒喝:“我当年就是怀着你的二儿子挡着别人的!今天不教训她,她下次就能真死给你看!”说完就一甩袖子转身进去了。 众人此时此刻才算松了一口气,司寇曦低低地抽噎着,司寇清和司寇羽都跑过去安慰自家妹妹,司寇战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一眼自家夫人离去的背影,想想还是跟着夫人进去了。现在最难的就是司寇战了,比起自己的女儿还是夫人重要一点。 司寇曦总算平复下来,炎淑上来把了个脉,点点头示意大家没事。司寇曦看着上座的母亲,只能怯生生地说:“母亲,我错了。”舒浅喝着茶,眼睛都不抬一下,岚璟觉得这件事情也有自己的错,为了自己夫人开心,他不介意自己向岳母请罪,他站起来,行礼说:“母亲,曦儿都是为了我,说到底是我没本事,没有及时赶回来才发生这样的事情。”岚璟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舒浅一下子打断说:“你是有职务在外。男人在外打仗,家自然是女人来守,你用不着替她揽罪,就是她自己的问题。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冲动!” 岚璟觉得自己是不用说了,这下子曦儿的守不住家的罪名是担定了,司寇曦瘪瘪嘴说:“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岚璟是你儿子。”司寇战和司寇兄弟听见都在心里直呼:小祖宗别说了!司寇兄弟拼命朝司寇曦使眼色,司寇曦就低下头不说什么了,舒浅看着自家俩儿子,说:“眼睛出问题了,就去治!”俩兄弟立刻低下头不乱动了。 舒浅和司寇曦就是司寇家的两大祖宗,都得供着,没人敢挑战。 司寇战看此情形,立刻转移话题,看着自家女儿说:“曦儿,那个摄政王是怎么回事?”司寇兄弟立刻抬起头来看着司寇曦,等着自己妹妹解释。司寇曦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谨申没跟我商量过,那天登基大典,他就直接宣布了。”司寇战只要知道不是自己女儿要求的就行了,他也知道女儿不会要求谨申这么做,该有的分寸女儿都有。 舒浅称自己累了,就让几个小辈自己聊自己的。 岚璟、司寇羽和父亲有些事情要谈,俩人就去了父亲的书房。司寇羽在路上无奈地对岚璟说:“实在是让你见笑了。”岚璟摇摇头说:“我很羡慕,这样子的家庭氛围,我怕是一辈子不会感受到。”司寇羽知道岚璟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是皇上,自然不比普通人家的家庭氛围,他拍拍岚璟的肩膀说:“会感受到的,曦儿不是已经有孩子了?以后有她和孩子在,我觉得有你受的。” 岚璟一想到自己未来会与司寇曦一起养育一个可爱的孩子,他就对未来充满憧憬。俩人缓步向书房走去······ 司寇曦一开始都不敢问,现在跟二哥在一起,她才问:“二哥,小晨呢?”司寇清推开书房门说:“他一大早就去刑部拿东西了。”司寇曦看着书房里堆满的卷轴和书册大吃一惊,二哥总是一个井井有条的人,怎么把书房弄成这样了。她拿起一些卷轴都是一些与岚箫岚摄有关的,她才想起来岚璟说的话。 司寇曦坐在二哥旁边,看着收拾桌子的二哥说:“小晨倒是对办案感兴趣,只不过年纪还小了一点。不过二哥最近也在查案,不知道二哥对查案怎么看?”虽然司寇曦不认为自己二哥会喜欢这些,但是她还是想听听二哥的意思。 皇上真的要下令,司寇清是没有办法抗旨的。但是倘若提前听到二哥真正的想法,她也许还可以多跟岚璟博弈一番。司寇清看着盯着自己的妹妹说:“怎么?我说不喜欢,你要去王爷耳边吹枕边风?”司寇曦撅撅嘴小声说:“那也不是不可以。”司寇清无奈地那手里的卷轴敲了敲司寇曦的脑袋说:“不要插手,二哥自有考量。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问你当初你说的那句话呢!” 司寇曦自然知道二哥说的是什么,她也不打算瞒二哥,二哥何其聪明,他如果愿意查,他就会知道,但是二哥没查就是在等自己说。 “我察觉到岚箫和岚摄有贪污之实,并且我认为救灾肯定会让他们伸出自己的魔爪,然后我就让岚璟接受了去援助嘉年王朝的任务,那么岚箫和岚摄就不会放弃救灾的任务,不出所料他们就去了。然后我就查到岚摄贪污以及普渡寺有问题,岚箫在食盐上做手脚。然后就收集好证据,等着他们狗咬狗,但是没想到太子那么激进。”司寇曦就老老实实把事情都说。 司寇清在这段时间的搜查中,也特别在意一些细节,他也意识到岚摄和岚箫的这件事情总感觉背后有一只手在推着大家走。但是听到妹妹亲口说出她的谋划还是有些吃惊的,没想到妹妹能够做到这样步步为营,但是太子的激进确实让人怀疑。 司寇清摇摇头,没想到自己妹妹居然如此厉害。他好不容易整理好,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其实,我到底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大哥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小晨对处理案件感兴趣,但就如你所说他还太小了,总得有人在上面拉他一把才行。所以我就为他去探一探。”司寇曦有些不忍说:“二哥,你自己的意愿很重要,小晨那里有我。” 司寇清看着自家懂事的妹妹,叹了一口气说:“你觉得大哥是真的喜欢上战场吗?不过是为了继承父亲的衣钵,他不能让司寇家世代为将的招牌倒了,所以他身为长子就自动担起了责任。你嫁给岚璟真的是因为喜欢吗?不过是你想借岚璟之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想有人保司寇府一生繁荣太平。不过好在岚璟和你现在很相爱,不然二哥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司寇曦没想到二哥居然知道自己一开始嫁给岚璟的心思。 “你和大哥都这样了,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去追求所谓的自己喜欢。哪一个职位不是为国家效忠,为百姓谋福,所以干什么我都可以接受。”司寇清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司寇曦难免皱皱眉头,二哥总是看得这么清,明白身为司寇家的孩子的责任。 司寇曦抱着试试的心态,说:“司寇家总有人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是二哥你呢?”司寇清摆摆手说:“那为什么不能是小晨,不能是你。”司寇曦知道已经多说无益,只是轻轻叹口气说:“你又怎么能知道小晨做的就是他喜欢的呢?但是我已经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二哥放心。” 确实司寇清没法保证小晨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许更多的是在跟随大哥和二哥的步伐。也许是因为小晨同样身为司寇家的儿子,而内心就有意识要在朝廷大展拳脚。但是没关系,小曦已经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就好了,有一个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已经很让司寇清满足了。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顺心如意的。 第八十八章 最终司寇清成为了新任刑部尚书,在大家看来司寇清可是不会往这个方向发展的人,所以大家听见之后都有些震惊,倒是当事人很淡定地上前接受了皇上的旨意。不管怎么说,司寇清都已经成为了历朝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尚书,前途就是一片光明。 这两天的司寇家算是风头出尽,又是摄政王、又是刑部尚书的。而且本身司寇战就任职大将军一位。整个皇朝好似大官大职都在司寇家了,司寇战难免心中有些担忧,所谓伴君如伴虎,司寇一家能力太盛总归不是好事。所以司寇战在退早朝之后就去找了皇帝,岚琼看着站在自己书房里的司寇一家觉得有些奇怪。不是六哥跟自己说好,司寇清的职务就看着安排,他都不会拒绝。可这会儿是怎么了,全家找自己来干嘛! 司寇战向皇上行礼说:“皇上,司寇一家历朝历代得皇家看重,如今小儿又高居刑部尚书一职,我又身居大将军一职。实属皇恩浩荡,但是司寇家身居朝中太多要职,臣觉得不妥。所以臣希望皇上罢免臣大将军一职。” 岚琼和司寇兄弟二人大惊,父亲虽然已有年纪,可是完全没有到需要罢免官职离开朝堂之说。就父亲的年龄来说在这大将军之位上再做个十年也是可以的,这么早离开完全是离谱。司寇兄弟二人都出声叫:“父亲。”意欲阻拦,但是被司寇战一个眼神制止了。 岚琼看着眼前的司寇战,他算是明白了司寇家为什么可以得到历朝历代的皇帝的重用,因为他们懂得进退,也知道伴君如伴虎。但是此时的岚琼觉得司寇战完全没必要这样,因为他对司寇家的重用都是由于他们的优秀,与出生毫无关系。岚琼看着司寇战,语气温和地说:“将军,倘若你要求我罢免你的职务,那请问将军一句,现在朝堂上还有比你更适合的人去担任将军一职吗?腾霄国多年未受战乱困扰,先皇在世时,所有战乱也都是你冲锋陷阵。最近的战役也司寇羽在前线,难道撤了你,再提升你的大儿子?” 司寇战被问得噎住了,也是,自己想着司寇家现在位高权重,但是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岚琼看见司寇战不说话了,才嘴角翘起说:“司寇将军,你有这些优秀的儿子女儿你该高兴,在都城达官贵人中也就属你的孩子最优秀了。”司寇战只好连连称是。 岚琼总算松一口气,但是司寇羽又说:“臣请旨,到边境镇守两年!”岚琼觉得自己此时算是头大了,第一次觉得司寇家的人难缠。司寇战听见大儿子这么说,虽然觉得心疼,但是这的确是比自己刚刚说的更好的办法。 但是岚琼算是炸毛了,直接跳起来说:“你们就是非得这么干?”司寇羽一脸坚定。算了算了,岚琼觉得是争不过他们了,然后他就答应了。第二天圣旨就下来了,司寇羽一下子就被派到边境去了。虽然听起来,现在的情况有些悲惨,但是等两年回来之后司寇羽也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司寇羽镇守边境一事,舒浅和家中兄弟姐妹都有不舍,但是这是必需经历的,身为武将的大哥,总要去边境历练历练才好,父亲当年也是在边境上镇守过两年。 边境气候条件都不好,与都城的生活根本没有办法比,与司寇羽平时经历过的军营生活也完全不一样。司寇战看着已经整装待发的大儿子,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说:“边境与你先前的生活大有不同,忍着撑下去就可以了。为父相信你当年会比我做得好!”父亲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大儿子就是对大儿子最好的肯定,兄弟三人也就是抱了一下,司寇清笑着说:“大哥,家里有我!”司寇羽点点头,他其实一直觉得这个二弟比自己更加稳重,更让人放心。 司寇曦看见一家人离别的场面有些心酸,但是她知道离别只是为了更好的重聚。司寇羽也看着自己妹妹,她是家里四个孩子里唯一已经成家的了,虽然只是一个女孩子,但是他们兄弟几个总觉得曦儿才是最有本事的,事实也确实这样。 司寇曦上前抱了抱大哥说:“大哥边境环境不好,但是是个能历练人的地方。”司寇羽听着妹妹的语气,觉得她怎么跟父亲一个语调。“还有你一定要在我生产的时候回来,我希望跟他最亲近的人都能在。”司寇羽自然期待自己小外甥的出生,所以欣然答应。 众人告别完,司寇战就翻身上马,迎着初升的太阳往边境之地去。岚璟怕司寇曦难过,轻轻抚上她的肩膀,司寇曦笑笑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见,不是吗?”岚璟一直觉得司寇曦将生命中不好的事情想得很开,她总是以笑容去面对生命中困难的一切。 司寇清看着身边的小晨,轻声说:“怎么不跟大哥说两句?”司寇晨沉思 了一下,看着司寇清的眼睛说:“二哥,那天你跟姐姐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大哥这次去边境是为了什么。”司寇清没想到自己弟弟听见了自己跟曦儿说的话。“我以后也会为司寇家努力的!”司寇晨眼睛瞪得锃亮,脸上满怀信心。司寇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司寇家有这四个孩子在,就绝对不会有倒下的一天。 嘉年王朝很多人依旧对司寇曦变成摄政王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百姓间的传闻也越来越离谱了。谨申听到这些传闻觉得很头疼,他不希望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姐姐。他立刻与涂化商议,想要为姐姐正名,也想要让母亲的身份大白于天下。那么母亲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贺府,安安心心呆在自己的家里。 于是,今日一早百姓就在各处看到了张贴的皇榜。上面写: 皇后贺纾本为腾霄国贺府贺家二小姐,由于替沐玺打江山,便隐姓埋名。反遭沐玺背叛,我愿母亲能魂归故里,所以将母亲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即日将携母亲牌位回腾霄国贺府。司寇曦常年伴于母亲左右,我亦从小视其为长姐。昔日,推翻沐玺政权,我携兵马中有二万兵马,是长姐受母亲委托的当年剩余的一万烈火军发展而来,故封长姐为摄政王。长姐对嘉年王朝社稷贡献值得此称号,望再无以讹传讹之人。 这一消息一出,腾霄国贺府再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仔细深究大家才发现腾霄国和嘉年王朝的皇帝居然是表兄弟,贺家一门居然一辈中出了两个皇后,并且都是为人称道的女人。而司寇曦则成了她们二人之后更为百姓称道的女人。司寇曦坐在王府里,听着炎淑讲给自己听的一些事情,觉得实在是好笑,自己那里有贺家两姐妹的本事。 不过谨申说择日要将贺纾的牌位光明正大地带回来,那也得跟贺家人说一声,好有个准备。岚琼的登基大典临近,岚璟也不好真做个甩手掌柜,还是会跑到皇宫里去看看情况。但是也总会很早就跑回来,美其名曰“陪司寇曦”。 司寇曦自认为自己还是不需要人陪的,她知道岚琼接下这个位子已经是为难,岚璟要是再做个甩手掌柜,那真是太没天理了。所以她总是带着岚璟去宫里看岚琼,甚至压着人家处理政务。那些大臣和岚琼看见岚璟回来都不禁长舒一口气,再看看每次压着岚璟过来的司寇曦。顿时司寇曦在大家心里的形象就高大起来,外加上嘉年王朝的那通说明,这些大臣更加佩服司寇曦了。司寇曦每次被他们恭敬地样子搞得不好意思。 作为国寺的掌门,思悲当然是要出席登基大典的,所以他提前几天来到了都城。首先就来到了六王府,六王府的下人看见两个其貌不扬的僧人求见王妃,他也不敢轻视人家,只说稍等,自己要进去通报。 司寇曦一听一大一小的僧人就想起了思悲和思仁,立刻派人迎了进来。司寇曦在书房里泡了上好的茶招待二位,她看了眼思仁,怎么说呢,也许有人天生就是做出家人的料,思仁这副模样像极了一个得道高僧,与思悲的气质像极了。 思悲抿了一口水说:“王妃怀孕了,还是要多注意饮食,像茶这些就要少喝。”司寇曦一愣,自己可什么也没说,这大师就知道了?再联想到大师以前给的求子符,她怀疑这个思悲是不是真的有通天眼的本事。 她笑笑说:“托大师几个月前所给的求子符的功劳。”思悲和思仁听见直接震住,坐在一旁的思仁疑惑地问:“求子符?”司寇曦点点头,思悲沉吟了一下说:“我没有给过求子符,还请王妃将当时我师弟给你的袋子让我看一下。” 司寇曦听见思悲大师压根儿没有给过自己求子符,就已经皱起了眉头。炎淑在一旁听得不对劲,早就跑去拿那个袋子了,根本不用司寇曦吩咐。在这等待的时间里,书房的空气冷凝得可怕,只有茶壶冒出袅袅的烟气在空中盘绕。 思悲端详着袋子,袋子没有问题,他立刻打开,看见里面一个为岚璟求的平安符没有错,但是这个求子符根本不是自己写的。自己当初给的是为司寇曦写下的平安符。思悲将手里的求子符递给思仁,有些为难地说:“当初我给的是两个平安符,一个为你,一个为岚璟。这个求子符我根本没写过。” 司寇曦有些难以置信,看着思悲说:“那这求子符是谁写的?它到底有什么作用?”思悲看见司寇曦似乎很担忧,缓缓开口解释说:“这求子符只为求子是没有问题的。”炎淑和炎嘉听到这里都松一口气,只要对人体无害就行。但是司寇曦更关心这是谁写的,思悲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思悲和思仁跟司寇曦聊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顺便还带走了那只求子符。司寇曦送他们离开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只求子符却给司寇曦留下了深深的疑惑。但是司寇曦本来就不信这些,外加大师已经带走了这个求子符,她相信大师能够妥善处理好这些。 思仁手里紧紧地攥着这个求子符说:“思悲,这是那个人写的,没有人这么熟悉这些。”思悲叹了一口气说:“那个人就是放不下,她难道不明白她所求的根本不可能吗?”思仁嘲讽地笑笑说:“她要明白这些,那就不会有这些事情的发生。”二人朝着司寇府的方向走去。 舒浅看着眼前的两位僧人,朝着思仁说:“这位是?”思仁朝着舒浅,双手合十笑着说:“思仁。”舒浅立刻兴奋地回礼说:“原来是思仁大师,赶紧进来坐。” 如果此时司寇曦在,一定会觉得自家母亲疯了,怎么能叫一个小毛孩为大师? 舒浅显然脸上还一副沉浸在见到思仁的喜悦中,忙着斟茶,询问思仁的近况。思仁没有回答,只是将求子符递给舒浅,舒浅疑惑地拿过,仔细地看了看,她皱起眉头,迟疑地说:“思悲大师,这不是你写的。”思悲点点头,舒浅恨不得撕碎手里的这个求子符,愤恨地说:“她为什么还不死心!我本来还高兴曦儿有了孩子,自己是越过越太平了,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她搞得鬼。” 思仁也展示出自己的无奈说:“曦儿有孩子本属好事,但是一看到这个求子符,你我就会明白她不曾死心。”舒浅平复着心里的怒气,看着眼前的两位,回忆起往事,有些悲伤说:“可是,她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不是吗?”思悲低沉着声音说:“那是因为没有得到她想要的。” 舒浅嗤笑一声说:“难道她就确定到了今天,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思仁沉思了一下说:“也许,从头到现在,一切都在按着那本书所记载的在发生不是吗?”说完他看了眼思悲,显然这句话不是在跟舒浅说。 舒浅有些疑惑,大家总是在说那本书,那本书到底是什么?她声音有些祈求地说:“大师我是唯一还留下的人,请你们告诉我那本书到底记载了什么?”思悲捋了一下胡子与思仁对视一眼,两人互相确认过后,思悲说:“我只能说一些。魑魅魍魉已经应验,金木水火土也已经应验,现在只剩下凤与凰,以及男女神童了。” 思仁盯着舒浅说:“其实你知道一些,不过是不愿承认罢了。倘若一切应验,按那本书所说与之对应的人身上会有异样,天烛的里也会生出异样。”舒浅慢慢垂下双肩,垂下眼眸说:“我是知道一些,我和贺漪、贺纾一直在担心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但是······但是贺漪、贺纾已经离开了人世,那些东西也会应验?” 舒浅希望眼前的二位大师可以给自己一个应答,或者是一个认可,但是二人俱是摇摇头,思悲脸色凝重,“这没人知道,这本就是禁书中记载的东西,没有人去碰,所以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东西的后果。”思悲只能这样说。 舒浅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倘若能得到答案,大家何必都走到这一步。 第八十九章 这两天司寇曦的母亲来看自己。她得知自己女儿曾经一个人接手了一万烈火军就很是吃惊,抓着女儿问她把这一万烈火军养在哪里?司寇曦只好承认了自己是碧海宫的宫主。 本以为母亲会臭骂自己一顿,但是现实是母亲一句话也没有讲。就连自己的父亲和二哥听见这件事情后都来找自己详谈了一番,当然除了小晨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 有时候,司寇曦也是挺看不懂自己的母亲的,自己的母亲看起来有一般妇人家没有的气度和见识。母亲在年轻的时候,名声一度与贺家两位小姐并肩。她们三人是都城豪门子弟争相爱慕的对象,三人又情同姐妹。直到贺家二小姐离奇销声匿迹、贺家大小姐成为皇后产下两个儿子后死亡、舒浅嫁给司寇战,后续三人的传奇故事也就结束了。 舒浅其实并非出生于什么豪门世家,她一直就是贺家老夫人的关门女弟子,没有人知道舒浅真正的身份,也没有人去深究过。因为舒浅一直就像是贺家自己的女儿一样被照顾,她和司寇战的婚事也是司寇家亲自上门提亲的。总之,她的生活跟皇城贵女一样,人们也就忘了她只是贺家老夫人的关门女弟子,是一个无法深究来历的人。 司寇曦感觉母亲这些天的表现有些奇怪,尤其是在自己怀孕以后,母亲总是问自己难不难受,身体是否支撑得住。她连肚子都没有显怀,哪里来的身体不舒服,就连岚璟有时候看见自己岳母如此紧张曦儿都觉得奇怪。他有时候私下问曦儿是否身体不适合有孕,司寇曦否认,自己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完全不存在这种事情。 舒浅的样子让司寇曦更加怀疑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是她不好当面问自己的母亲。 司寇曦让九重楼和碧海宫的人都去查一查自己母亲的来历,除了大家已知的贺家老夫人的关门女弟子。大家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都有些诧异,尤其是九重楼的人直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岚璟,希望自家主子能确认一下这个任务的准确性。岚璟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认可了司寇曦要查舒浅这件事情。 结果让司寇曦和岚璟吃惊,什么都没有查到,一切都只是停留在舒浅是贺老夫人的关门弟子。司寇曦想起身边的岚璟比自己早出声几年,贺老夫人还是他的外祖母。她立刻拉住岚璟问:“你祖母是教什么的?” 岚璟看着紧抓着自己的姑娘,就知道她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无奈地说:“外祖母在我出生的时候已经离世了,据说她是一代才女。具体收徒弟教什么,我也不清楚。”司寇曦觉得此刻岚璟真是没用,早出生几年都白费了。岚璟笑着说:“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母亲?”司寇曦瘪瘪嘴说:“我也要敢呀!” 岚璟看着眼前难得露出怂样的司寇曦就觉得好笑,他看着嘴巴里嚼着酸梅的司寇曦,难得出言制止说:“这些东西少吃些,虽然好吃 但是也伤胃。”司寇曦拿了一块酸梅递到岚璟嘴边说:“你尝尝,很好吃。”岚璟直接躲开了,每次他说教曦儿的时候,曦儿就会直接把东西递到他嘴边让他吃,一开始他还会张开嘴吃下去,次数多了他躲都来不及。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 司寇曦和岚璟着一身紫色的华服前往皇宫,司寇曦这回没有带面纱,她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去装了。等司寇曦和岚璟到了的时候,所有大臣已经到位。当岚璟扶着司寇曦上台阶的时候,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各位大臣也是议论纷纷,大家也是第一次见到司寇曦的真容,外加司寇曦前几天风头正盛,大家都想一睹风采。这一看都是感叹风华绝代,与六王爷就是良配。还有就是司寇曦压根儿没有毁容,反倒是个美丽的女子,很好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岚璟凑在司寇曦耳边说:“我觉得你现在比我厉害多了。”司寇曦挑眉看了眼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岚璟,嘴角微勾说:“再厉害都是你女人!”岚璟听见这句话差点儿腿软,司寇曦嘴角的笑容更盛。岚璟就知道这姑娘说这句话是故意的。 登基大典的流程其实都差不多,礼仪繁琐,这大日头晒得司寇曦头晕,身上这件华服又厚重,头饰也繁琐。但在这种场合,司寇曦也不得不穿戴整齐,做足一个王妃应有的派头,还要做给那些想打压司寇家的人看。 岚璟感觉到身边的姑娘有些站不住了,有些担忧地说:“怎么了?不舒服嘛?”司寇曦没敢乱动,只是轻声说:“还好,就是太阳晒得我有些热。”岚璟也觉得今日的太阳有些大,他低头说:“要不你先离开!”司寇曦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岚璟觉得不就是个登基大典嘛?就算司寇曦先走了,岚琼也不会怪罪,至于那些大臣谅他们没有一个敢吱声。 司寇曦看了一下说:“估计快了,再等等。”岚璟点头,确实快结束了。俩人都在死死苦撑,登基大典已经到了岚璟印象中的最后一个流程了,他和司寇曦都准备行礼说“万岁了!”但是一个老宫人打开一个圣旨。 岚璟和司寇曦觉得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果真,一个摄政王的名头落在岚璟头上。司寇曦和岚璟对视一眼,一脸疑惑和难以置信。岚琼坐在高位上看着岚璟脸上的风云变幻就觉得开心。岚琼压根儿没想到司寇曦也是摄政王的事情,他就是想让岚璟多干点活,不能想不干就不干。 这下子六王府的牌匾被换成了摄政王府,一王府俩摄政王也是少见或者压根儿没听说过。岚璟一脸怨念的离开了皇宫,司寇曦也觉得头疼,岚琼和谨申做事情怎么都喜欢先斩后奏,尤其是在坑他们夫妻俩这件事情上!但是这件事情也是十分令人发笑的,岚琼本来就是自家亲弟弟,岚璟总说要好要助人家,结果呢逃跑不干活,逃得岚琼害怕地直接扣了一顶摄政王的帽子在他的头上。 司寇曦曾因为这件事情教育过他,但岚璟不以为然,他说自己是一定会好好帮岚琼的,但是只是近期不想帮他,想好好陪着曦儿,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再管那些。司寇曦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只觉得自己怀个孩子,王爷就如此不思政事,自己有这样一个懒做的夫君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就觉得自己和岚璟现下可以组成了一个组合,名字就叫做“好吃懒做”。 舒浅的事情依旧困扰着司寇曦,正如岚璟所说,问任何人都没用,不如直接问自己的母亲。今日母亲依旧如往常一样来看自己,岚璟也坐在一边陪自己。其实是她拉着岚璟呆在这里,她怕自己母亲听到自己的疑问的时候忍不住挥鸡毛掸子,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还有个人护着些。 司寇曦示意炎淑、炎嘉把门窗都关上。舒浅本就注意到今天的氛围不同,她已经猜到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了。司寇曦试探地看着母亲说:“母亲,恕女儿无理,但是这两天你实在是太奇怪了。所以女儿能问发生了什么吗?” 舒浅看着女儿,抚上女儿的手说:“母亲只是听说,求子符不是大师给你的,害怕会有有心之人加害你,所以母亲才要特别在意。”司寇曦知道这么说也没有问题,很清楚地解释了母亲为什么一直关心自己的身体。但是她还有一事好奇,好奇母亲的身份。 司寇曦又抓紧时机问:“母亲,曦儿最近刚去拜访过贺老先生,毕竟老人家现在孤身一人。再怎么说也是岚璟的外祖父。”舒浅觉得这于情于理,他们小夫妻二人都该多去看看贺老爷子。还未加深思,就被司寇曦的下一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没有听过关于贺老夫人的事情,只是一味听说贺老夫人是一届才女。突然又想到母亲是贺老夫人的关门女弟子,所以呀想问问母亲贺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舒浅深深地看了一眼司寇曦,司寇曦觉得心里有些发毛,用脚轻轻挤兑了旁边的岚璟。 岚璟立刻会意说:“是啊,我也对外祖母没什么印象,倒是想听母亲说说。”舒浅心想哪是想听自己说,就是想着法子的套自己话呢。舒浅浅笑着问司寇曦:“曦儿,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司寇曦立刻打哈哈说:“我不是有孕在身,岚璟又啥也不让我干,就很无聊,瞎问问呗。” 舒浅也听出了这就是司寇曦瞎编的,她也不拆穿,一副大方地样子说:“行啊,我说。”司寇曦有些高兴,立刻准备好聆听母亲的话,但是司寇曦越听脸越垮,自己母亲哪里是准备说给自己听呀,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什么贺老夫人教她琴棋书画啦,教她诗词歌赋啦。总之啦啦讲了一堆没用的。 司寇曦不死心,听母亲讲完后还问:“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我的外祖父、外祖母?”舒浅知道今天司寇曦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而自己也绝对不会告诉她与之有关的任何事情。舒浅只是故作悲痛地说:“我是个孤儿,全凭当年贺老夫人照顾······” 得勒,又是一堆没用的,总之今天的总结就是啥也没问出来。岚璟好像有些知道司寇曦的这些小本事都是跟谁学的了,就跟她母亲学的。母女俩,你追我赶,谁也没讨到好处。 舒浅坐回到马车里,才算完全舒了一口气,她捏了捏拳头,心中暗下决心,自己绝对不能将这些事情说出去。她不相信那本书上写的东西,任何一个族群都需要一些神话来加强自己的统治,来显示自己生而不凡。那本书就是起到这个作用,就是一个神话故事。这么多年了那个人都没有成功过,她不认为那个人会在贺纾、贺漪和自己的孩子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司寇曦看着送走自己母亲后回来的岚璟,失望地抱怨:“我啥都没问出来!”岚璟走到她身边,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说:“你也看出来了,母亲不想回忆往事,我们还是不要多过问了。不会有事的,司寇府有我的人盯着。” 母亲不愿意说,自己又不可能去撬开她的嘴,只希望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多疑了。她靠在岚璟的怀里,抚着自己的肚子。 大悲寺内,同样担心的还有思悲和思仁。思悲看着长明殿里静静燃烧地烛火,有些挣扎地说:“你说这件事情发生的机率是多大?”思仁反倒是一脸平静地检查着每根天烛说:“何必问我,你心中不是最清楚。”思悲听见思仁说完这句话,更加无奈,缓缓坐下。 思仁在佛像前行礼,看着佛像前依旧摇曳的两个天烛说:“一千年前,你我曾经亲身经历过,也正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才有了今天的你我。”思悲也怅然想起过去,脸上的露出些波澜,最终也就叹了一口气说:“可是一千年前是多么惨烈,那个人不知道吗?” “我估计她只在乎一千年前那个人得到了什么,而不在乎我们失去了什么。真正记得这些的也就只有你我,和一些古书了。”思仁盘动着手里的佛珠,讲这些话的时候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一副麻木了的样子说:“她坚信她能得到一切,就算所有人都远离了那里,可是她还是找到了大家。” 思仁转身看着眼前的那些天烛,脸上突然生出笑意说:“思悲,就算事情发生,你觉得他们会输吗?”思悲从回忆中抽回自己,起身走到思仁身边,跟他看向同一个方向说:“我觉得不会输!”思仁点点头,他也相信,所以未来不管面对什么,悲剧绝对不会重演。 第九十章 嘉年王朝的登基大典结束后,西北王就很多次发来信件,要求格烟早些回去。格烟看着嘉年王朝的一切缓缓步入正轨,谨申也越来越忙了,忙到自己只能远远地看他一眼,不能再坐在书房里陪着谨申了。 格烟也觉得自己在嘉年王朝也算是玩够了,确实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格烟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但是反倒是要走的时候发现自己有好多东西要带走,这段时间格烟从嘉年王朝的街道上淘来了许多东西,谨申和司寇曦也给了自己很多东西。但是格烟就一个人没办法带上很多东西,于是这一天她就呆着屋子里,对着满地的东西挑挑捡捡。 一样东西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总之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她都没有完全挑选好。最后她看着满地的东西,还是将他们收拾好放回原处,她打算一样都不带走了。也许等自己这次回去之后,她就不会再跟谨申有什么联系了。没有联系了,那么这些东西也就没必要带回去了,带回去也是徒增想念;倘若能够再有联系,那放在这里就更没有关系了,自己还能回来。 格烟一大早就收拾好自己原有的东西,准备上路,背好行囊打开门准备出去。侍人也恰好准备进来喊公主起来吃饭,眼前这扇门突然被打开着实吓了人家姑娘一跳,但是更吓人的却是此刻的公主居然背着行囊。 侍人吃惊地问:“公主,您这是要出宫游玩吗?”最近格烟每天都往宫外跑,也不难为侍人有这样的想法。格烟听见就摇摇头,笑着将手里的一个小木盒子交给侍人,同时说:“小若,我要回去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都照顾,这是送给你的。”侍人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盒子就是个烫手山芋,立刻跪下惊恐地说:“公主,您这是折煞奴婢了。” 格烟直至今天依旧不能熟悉她说跪就跪的样子,无奈扶起她,严肃地说:“小若,我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就好好收下,留作纪念。”小若这两天跟格烟的相处也知道自己拦不住这位小公主,只好试探地问:“您不去跟皇上告别?”格烟沉思一下,想还是算了,她怕自己看见谨申就不忍心走了。 小若见也拦不住,突然又想起什么,着急忙慌地说:“您稍微等一下。”然后就一溜烟儿跑了。格烟想自己也不差这一会儿就等一下,小若跑回来,手里还拿着热乎的早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公主,这是您爱吃的,您就带着路上吃。” 格烟看着手上的两提东西,一个还热乎是今天的早饭,还有一提明显就是膳食阁的糕点。格烟笑笑,应声接下了东西,转身就走出了殿门。格烟的马匹就在殿门外,她翻身上马,一声高喝,马就应声跑起来。格烟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若,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小若也在原地招手回应,但是此刻看着小公主招手的样子她有些不舍。 往日小公主也会每天朝自己招手,不过晚上小公主就会回来,今天这招手就不知道小公主还会不会回来了。小若走进格烟的屋子,打算收拾东西,看见梳妆台上有一封信,上面写着“皇上亲启”。 小若是仲华亲手,安排到小公主身边的,所以是非轻重分得门儿清。光今天小公主直接打算离开,她就觉得奇怪本想收拾好东西再去禀告仲华,但是看见这封信后,她就觉得此事拖不得,立刻跑出殿门,向旁侍殿跑去。 果然仲华在殿里,打理着事务,仲华看见小若跑来有些吃惊,而且她还着急忙慌地样子,她下意识认为公主可能出什么事情了,不然小若不会如此着急。她立刻迎上去,扶住气喘吁吁地小若说:“出什么事情了?” 小若平复了一下,行礼说:“参见仲夫人,小公主今天早上说要回西北部了,还留下了这封信。”仲华听见眉头一皱,立刻拿过那封信,看见上面写着“皇上亲启”,就收回自己袖子里,问:“小公主走了多久了?” 小若立刻回答说:“没多久,现在追应该能来得及。”仲华点点头,立刻向着宫门外跑去。仲华心中也是焦急的,不禁用起轻功,脚下轻点,但是毕竟在皇宫里,一个人在围墙上飞来飞去总会引起将士的注意。仲华不想如此,皇上还在上早朝呢。所以她没有飞得特别高。但是没想到等自己到达宫门口,侍卫告诉她,小公主已经骑马离开了。 仲华才想起,那位小公主有在皇宫里骑马的特权,外加她那匹西北部的极品良驹,哪是自己这小心翼翼地轻功能追得上的,早知道就翻墙飞了,管他会不会引来侍卫。她无奈缓缓往勤政殿方向走去,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了,只能等皇上下朝后再说了。 格烟一直怕自己走得越慢就越不舍得,所以很少在宫里快马驰骋的她,选择了飞奔出宫。很多候在宫门口等着自家大人出来的下人,看见一个俏丽女子骑着马一阵风的掠过自己旁边,都是吓了一跳。 他们都知道这个骑马的女子是谁,毕竟能在宫里骑马的女子也就只有那一个人:西北部公主。这段时间,西北部的公主一直住在皇宫里,引得大家众说纷纭,但是更多的还是猜测,西北公主会不会就不回去了,西北部是否会与嘉年王朝联姻。 大家这样猜测确实没有问题,本来很多大臣看见新皇登基,总会动将女儿、妹妹送进皇宫的念头,但无奈皇上年纪还小,还有一个格烟公主在宫里,大家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今天往后,这些下人将格烟公主离开一事告知各家主人,那么这些大臣还会如此安分估计是难说了。 谨申一下朝就看见了等在勤政殿内的仲华姑姑,仲华立刻上前将手里的信件递给谨申,皱着眉说:“小公主离开,回西北部了,这是她留下的,我今天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皇宫了。”谨申听见这个消息,心中有些微怒,一把抽过那封信打开。 仲华退到一旁,向仲谋摇摇头,她明显感觉到了谨申的生气,因为他拿信封力道、速度快得很,信封的边缘差点把仲华的虎口拉破。 谨申展开那封信,开头就是“见字如面”四个字,他不禁嗤笑,什么时候不拘小节的西北部公主都知道写这些文邹邹的东西了。在客栈落脚的格烟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感觉有人在说自己。 仲华看着眉头微皱的谨申,轻声问:“皇上,公主说什么了?”谨申把信一甩,说:“无非就是,西北王催她回去,她也叨扰多日,看时局已定,觉得是时候回去了。看我在上早朝,不便打扰,就直接跑了。”谨申觉得实在是好笑,嘲讽道:“西北王早就催她回去了,至于等到今天?要是觉得打扰,早就应该跟着自家将士回去。我上早朝没时间告别,我看她就是故意挑这个时间!” 仲华跟仲谋在在一边不敢讲话,头一次见,皇上生这么大气。谨申是越说越生气,本来他都准备好送格烟回去了,自己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为了能有时间送格烟回去,结果人家就先跑了。 当天晚上,谨申就召岳群入宫,岳群立刻赶到勤政殿。其实自从岳群接管军中事宜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校场和军营,除了每日早朝见到皇上,其余时间还真是很少见,看着夜里的勤政殿依旧灯火通明,案桌上摆满了大臣递上奏折,岳群就不得不同情谨申,这皇上做得实在是太辛苦了。 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谨申瞟了他一眼,就问:“最近军中事宜处理得如何了?”岳群立刻说:“军中事宜已经安排妥当,自从您上次说,所有烈火军都归嘉年王朝自己管后,所有军队就合并一同训练了。朝中的布防我们也加强了,布防图今日也已经交给皇上了,请皇上过目。” 谨申此可手里拿的就是今早拿到的布防图,总的来说没有问题,比以前的好多了。谨申放下布防图,抿了口茶说:“你准备一下,后天我准备微服私访,你随行。”岳群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接抬头对着谨申大喊:“啥?”谨申皱着眉对上岳群的眼睛,岳群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立刻垂下脑袋,说:“臣失礼了,望皇上恕罪。”谨申也没有计较,知道自己的话吓到他了,岳群也确实被吓到了。 岳群想想,还是不敢相信也不敢立刻应下,只好问:“皇上,这时局刚定,你就微服出访离开皇宫,这不好!”谨申放下茶盏,傲娇地说:“好不好,用你来说?”岳群一听确实轮不到自己说,立刻摇头,但是想自己身为臣子总应该尽责,告诉皇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呀! 谨申见岳群没有要答应的意思,决定跟他好好说说这件事情的孰是孰非。他站起来拉着岳群向门外走去,岳群被拽着,只好跟上。谨申一个轻功就跃到了房顶上,岳群知道自己是不能呆在下面的了,也只好飞身上房。 在暗处的暗卫看见皇上和大将军上了房顶,都下意识的远离了那里,怕自己听见什么朝政秘事,同样更加警惕周围。岳群在谨申旁边坐下,谨申看着皇宫的富丽辉煌,重峦叠嶂。再望向远处的灯火交错,星星点点竟比天上的星星还耀眼。谨申看着眼前的场景说:“岳群,难道嘉年王朝就是这个皇宫?” 岳群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惊喜,他第一次在房顶上俯瞰皇宫,皇宫壮丽奢华,但是更吸引人的却是它背后的灯火,它们恍若星辰布满天际。岳群摇摇头说:“自然不是,嘉年王朝幅员辽阔,岂是一个皇宫比得起!”谨申笑笑,再问:“那我做皇上是为了皇位是为了成为万人之上的君主?” 岳群自然还记得谨申准备起兵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他虽对沐玺恨之入骨,但是不仅仅是因为他杀了他的母亲,更是因为沐玺将这瑰丽江山搞得千疮百孔、民不聊生,他不配成为这片土地的皇上,所以他才要推翻他。 谨申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酒,递给岳群,岳群离开沙场之后倒是很少坐在苍穹之下对月饮酒,他也顾不得君臣之礼,接下酒就喝了一口,说:“不,您是为了天下百姓,这也是我追随您的原因。” 是啊,谨申一句“为天下百姓”激励了多少有志青年站起来,在战场上奋力厮杀。谨申也喝着酒,有些怅然地说:“那此时,我就坐在这朝堂上,就能为天下百姓了?”岳群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兵推翻容易,但是真正在这个位子上做到为天下百姓实则很难。 “嘉年王朝幅员辽阔,我做在这里可不能完全了解到,所以我想出去走走,踏遍属于天下百姓的每一寸土地,这样也许我更知道该如何为天下百姓谋福。”谨申说完这句话,就喝着酒没再说。岳群犹豫了一下,他承认谨申说的很对,不自己去了解怎么才能为百姓谋福。在朝堂上听着官员汇报地方情况,有时是真是假自己都不知道,谈何做实事。 “臣明白了!”岳群站起来,仰头喝口酒,看着眼前灯火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热血。“你看那些灯火像不像星辰大海?”岳群依旧难以从眼前的景象中抽离,谨申也站起来看着,不同意地说:“我觉得它们比起星辰大海的壮阔,更能温暖人心。” 岳群愣神,抬头看看星空,又看看眼前的灯火,却是它们比星辰更有温度,更能温暖人心,这是自己和谨申一开始的向往,一直坚持的动力。 两人就坐在房顶上喝着酒,静静看着眼前的美丽景象。 “话说你跟涂家小姐怎么样了?”谨申瞥了一眼身旁的岳群,岳群难得有些难为情,挠了挠脑袋说:“挺好的。”谨申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挺喜欢涂家小姐的,他想了想说:“这次微服,你带着涂家小姐一起!”岳群没想到谨申居然让自己带着涂漫,他虽然高兴但是总觉得不合礼数,打算拒绝。 谨申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爱她比什么礼数都重要,没事我给你赐婚。”岳群听见赐婚二字,立刻慌张地说:“万万不可!”谨申就奇怪了,俩人互相相爱,赐婚怎么就不行了。岳群才支支吾吾地说:“自己还没经得涂大人同意呢。” 谨申以为啥事呢,他大咧咧对着岳群喊:“你是武官之首,他是文官之首,你配他女儿就是门当户对,京都没有比你更合适的年轻人了。你放心涂大人一定会同意的!”岳群想想也是就没有再拒绝谨申要给自己赐婚的事。只是他估计明天他就要去面见未来岳丈了,毕竟皇上准备后天就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谨申觉得夜已深、酒也喝完了,他就拍了拍身边岳群的肩说:“行了,酒也喝完了,你就早些回去。”他也不等岳群说什么,自己就飞下屋檐,进殿休息了。岳群对着他行了礼,也就出宫了。 第九十一章 早朝上,谨申看着底下的大臣,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大臣答应他出去微服私访。众大臣一如往常一样汇报事情,可是有一位大臣说了一件事情,直接让谨申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一位大臣上前,行礼说:“臣有一事想说,如今陛下已经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了,所以还请陛下思量此事。”谨申仔细打量了一翻这位大臣,他最烦的就是有人提及自己的婚事,大臣见皇上久久不讲话,心里也有些打怵。分明就是很多大臣见西北部公主离开,大家都觉得西北部公主和皇上怕是没戏了,现在皇上又那么年轻,自己倒是可以把自己女儿塞进去,这样女儿吹吹枕边风的说不定自己就平步青云了。 多少大臣都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谨申皱眉看着底下的大臣说:“怎么,你是见我年纪轻,想送个女儿进来好进行外戚干政?”那个大臣听着这质问的声音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俯下身说:“臣没这个意思,只是为皇上着想。” 谨申轻嗤一声说:“用不着,我连西北部的公主都不娶,还轮得到你女儿,你女儿是比西北公主身份高贵还是更加才貌双全?”大臣被皇上一问更说不出话来,老脸也憋得通红。谨申坐直身体,看着底下的人说:“我知道大家都想有件喜事,能够让嘉年王朝经历变革后有个好兆头。那我就满足大家!”众大臣窃窃私语不知道这皇上又要干什么事儿,“岳群大将军在戈弋大战中表现出众、立下汗马功劳;涂丞相之女涂漫虽为女子,但不畏战乱,聪慧伶俐、分析时局为我军提供情报,实则令人称赞。二人两小无猜,品信相投,故今日我为二人赐婚,择吉日完婚!” 众多大臣还没有反应过来,涂化和岳群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上前谢恩。岳群还偷偷观察走上前的自家未来岳丈的表情,涂化脸上平静至极,不喜不忧,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岳群不禁心里打鼓,为自己准备下朝后就去拜访涂家这一计划感到担忧。 最终别人想劝皇上自己成婚,谁知道却成全了岳群和涂漫。岳群身为最年轻的大将军,多少豪门贵女家都盯上了他;而涂漫摇身一变成了丞相之女,本来就有“才女”名声在外现下又有身份加持,也早就是世家子弟争相追求的对象。现在好了,两大香饽饽结合在一起,变成了京都最令人眼红的一对姻缘。 谨申看着底下窃窃私语的大臣,心中想就这么件事情你们就已经吵成这样,要是我把接下来的事情说出口,不会有人吓得当场晕倒!他清了清嗓子,高声说到:“我还有一件事情宣布,明天我要开始为期半年的微服私访。由涂丞相携手各部监国,摄政王代理朝政,岳群将军陪同我出去微服私访。我不在的期间还请各位听从摄政王和丞相指挥。” 谨申怕有人打断自己,所以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就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谨申说完就偷偷的深呼吸。底下大臣果然是沸腾了,叽叽喳喳各种劝阻。涂化也皱起了眉头,新皇刚登基,朝政才刚平稳下来,突然就出去微服私访实在是欠考虑了。他想上前劝阻皇上,但是岳群快自己一步,途化看见的时候心里还赞叹了一番,想这是个懂事的年轻人,知道劝阻。 可谁知,岳群上前高声回答:“臣遵旨!”说完还行了一个礼,手中持剑行礼难免与剑鞘发生碰撞,发出巨响,一下子朝堂上的叽叽喳喳声就被吓停了。一下子朝堂陷入寂静,谨申终于得到片刻安宁,脸上的表情得以舒缓,还欣慰地看了一眼岳群。 他们的这些小动作都被涂化看在眼里,涂化察觉到这岳群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而且绝对支持皇上。他心中对岳群的赞许一下子就没了,果真就是个年轻冲动的小伙子,一下子就被皇上策反了。 谨申实在是受不住他们的争吵,大手一挥说:“我心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吵了。”众大臣显然不想放过他,继续叽叽喳喳,岳群也有些无奈地看着皇上。涂化摇摇头,上前一步说:“臣遵旨!”这下子朝堂真的安静下来了,连丞相都答应了,这最后一道防线算是破了? 大家放弃围攻皇上,改围攻丞相和大将军了。谨申倒是没想到,涂化能同意,本来他就是想强势退朝,让大家必须接受这个现实。晚些时候再找来丞相,自己好好劝说他,没想到啊,自己居然不用劝说了。他见好就收,站起来喊一声:“退朝!”就赶紧跑了,留下苦逼的丞相和大将军。 据说这个早朝在皇上走后,僵持了半个时辰才算真的散了。 途化叹了口气,坐进自己的马车里,自己总算是摆脱了那群人。其实为什么涂化突然改主意答应谨申呢?是他想起了贺纾皇后,她早年在跟自己交流的时候,总是能够很轻易地说出嘉年王朝各地的风土人情,各地的情况而且总是能说个八九不离十,这些都源自于她在打仗时走过很多地方,才有了这样的见识。其实身为一个皇帝不仅需要知识,也需要如同贺纾一般的见识。所以他之后才选择了答应,但是一想到自己未来的悲惨情况他就更加头疼,甚至后悔答应谨申了。 岳群摆脱大臣后就立刻上马飞奔回宅子,他还惦记着自己要去拜访涂家呢!他需要赶紧骑马回家,换上干净的衣裳,再清点一下礼物,要亲自去送拜帖······总之就是有很多事情要办,他必须快点回去。 涂化叹着气回到自己府邸,涂漫见父亲回来唉声叹气的,以为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立刻端去一杯茶水。涂化接过女儿端来的茶,顺带瞟了一眼女儿,总觉得女儿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他说不上来。 他才刚抿了一口茶,管家就跑上来,递上来一个名帖,涂化不耐烦地说:“这是什么?”管家第一次见自家老爷不耐烦,看来老爷今天确实心情不好。管家立刻回答说:“是岳大将军递来的拜访帖。”涂漫听见了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羞涩和期待,涂化这下算明白女儿有啥不同了,今天精心打扮过,看这神情估计是知道今天岳群会来。 皇上才刚下旨,他就来拜访,女儿又知道岳群今天会来。明显就是几个人商量好的,对于自家女儿要被人骗走了,涂化心里就更不舒坦了,咒骂:“臭小子,我回来凳子还未坐热,衣服还未换好,他倒是动作快。让他到前厅候着,叫人去把两位少爷叫回来!”说完就去自己房里换衣服,管家则跑去找两位公子。 涂漫一人被晾在父亲的书房里,也不好出去见岳群,只好一个人在去前厅的路上来回徘徊。她一直在盼着这一天,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开心的面对,但是此时自己心中的羞涩、紧张远远盖过了高兴。她拉着自己的侍女说:“你看我脸上的妆容、身上的衣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侍女拉着自家小姐的手说:“没有,都很妥当,小姐一直都是嘉年王朝的第一美人!”涂漫高兴自己婢女如此夸奖自己,但是不切实际的话,她还是不会信的,只是更正侍女说:“不要胡说,那你是没有见过格烟公主和摄政王。”侍女真是奇怪,这几天小姐总是在夸赞格烟公主和摄政王,虽然她也有机会远远见过这两位,但是她们杀人的手段比起她们的容貌更让婢女印象深刻。 岳群被请到前厅坐下后,就看着几个侍人匆匆忙忙地往门外跑去,然后就没有人搭理自己,他倒是也没有觉得生气,毕竟他是来登门造访,至于见不见还要主人家自己决定,他就一直正襟危坐地坐在那里,不在乎有没有人招呼自己。 涂家两孩子听说父亲要自己回去,立刻跟自己的顶头上司告了假就跑回来了。俩人在门口遇见,就搭伙进来了,嘴里还念叨着究竟家里出什么事情了。两人走进前厅就看见岳将军一人坐在那里,他们对视一眼,心中疑惑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岳将军亲自过来。 岳群见两位回来,倒也是站起来尊敬行礼,涂家兄弟认为自己的官职哪里是受得起一名大将军的拜礼啊,立刻也回礼。涂修见岳群坐在这里都没有上一杯茶,立刻就皱起了眉,对着站在一边的侍人说:“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上茶的吗!”下人被唬得一抖,心里怨念,哪里是自己不上茶,是老爷吩咐不能上茶的! 岳群本想制止,但是涂老爷来得更快,慢悠悠地说:“又不是我请他来的,怎么了?等不得?”岳群立刻摆手说:“应该的。小辈拜见涂丞相!”说完就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涂老爷身边的涂漫也朝岳群行了个礼。 涂家二兄弟觉得奇怪,他们的父亲就算登上丞相之位,也从来没有如此不讲理过。能够让父亲这副样子的事情,也就只有涂漫的婚事了,外加涂漫和岳群的事情涂家都知道,眼下是为何事,他们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二兄弟一下子也变得强硬地很,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看见岳群的恭敬样子。既然是来娶自家掌中宝的,那自然是不管你身居何位,都要让他们好好考量一下。涂漫看着自家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父亲和兄弟就觉得头疼,她有些歉意地看向岳群,岳群倒是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笑着看了一眼涂漫,示意她安心。 岳群立刻上前道明了自己的来意,顺带带来了礼物。其中有一册子,他亲手交到涂化手里。涂漫也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头凑过去打算一探究竟,入眼的全是各种珍品的名号、以及房屋地点、良田数量,看得涂漫是眼花缭乱。涂化也是一惊,这仔细一看估计是岳群的全部身家了。 岳群抬手说:“涂丞相,我诚心求取涂漫,我与她之事也从一开始就禀明您了,虽然我无父无母,但是我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给涂漫一个家,保她一世无忧。并且我愿意承诺迎娶涂漫之后,不会再有任何三房四妾。” 这岳群最后一句话事岳群最满意的,很少有男人愿意立下这样的誓言,没有其他女人自己女儿也就会生活得更惬意。岳群又指指那本册子说:“这是我拟下的聘礼单子,因为没有获得涂丞相的同意,所以我没有贸然带到府上来,就是写下此单子以表我诚意!” 涂家兄弟看着岳群如此有诚意,心中还是很满意的,外加他很早就跟妹妹互有好感,他又品行端正,他们兄弟二人觉得没有什好不同意的,所以俩人都没有讲话就看着父亲下论断。 涂化合上册子,将册子交到自己女儿手里,涂漫一时哑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拿着,这些都是给你的。”岳群和涂漫听见这句话都微微松了一口气,这算是答应了。涂漫接过册子,对父亲行礼说:“谢父亲。”岳群也立刻行礼说:“谢涂丞相!” 涂化是看着岳群长大的,再说了岳家上下都是代代忠臣,就看岳群如今这样子哪里会比别的英年才俊差,更重要的是女儿喜欢!不过岳群之所以如此不高兴晾岳群这么一会儿的原因就是因为岳群支持皇上微服私访。 “说说,你为什么在朝堂上同意皇上想微服私访一事!”涂化将话题转移到这件事情上来,他虽然也是答应了,但是后续的事情是真的很多呀!涂家二兄弟也是才听说这件事情,刚知道的时候他们也很震惊,唯一一个现在才知道的涂漫则是直接惊呼:“微服私访?这皇上不才刚登基?” 涂化点头,看着岳群,脸上一种“你看涂漫都懂的道理,你咋不懂”,岳群也只好硬着头皮说:“皇上的论断哪是我可以左右的,臣之所以答应皇上的要求,心里的想法与丞相你一样。”涂化心里翻白眼。屁!我那时候想到的是贺皇后,贺皇后在嘉年王朝大展风采的时候真不知道,你这小屁孩懂事没有! 涂化不打算计较了,便留岳群在府里吃午饭。下午的时候宫里的人也分别到了涂府和岳府宣读圣旨,大将军和大才女的一段英雄配美人的佳话一时又流行起来。岳群和涂家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被争相恭贺的对象,只是不知为何他们的婚期却定在了五个月之后,时间确实有点久了,但是也无伤大雅。 第九十二章 这日的早朝所有的大臣都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儿,因为此时的仲谋正站在前面宣读谨申写好的人事安排。没有被委以重任的大臣有些难过,觉得自己不受重用,而被委以重任的大臣呢同样也不开心,听听皇上安排的那些事情,他们就觉得头大,他们总觉得这些事情远超于自己现在做的事情的量,皇上是出去快活了留下他们这些大臣在宫里苦兮兮地干活。哪像岳将军,能跟着一块儿出去。 涂化本来还担心皇上这微服私访地决断下得突然,没有办法好好安排事情,但是现在一听,不说别的最起码现阶段的事情是安排的不错。不过也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皇上谋划微服私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其实涂化想得没错,谨申在登基大典那天夜晚答应要陪格烟一起去西北部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构思这件事情了。但是没想到的事,这姑娘提前跑了,没办法,他也只好提前实行自己的计划。 早朝结束,谨申将涂化和岳群叫到自己的书房,谨申看着眼前已经有些白发的丞相觉得自己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应该会遭雷劈。谨申恭敬地问涂化说:“涂丞相,不知你刚刚有没有听清我的安排呢,倘若我走后安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可自行调整。”涂化见皇上说话都如此客气了,自己还不答应就是太小家子气了,立刻回应:“臣觉得皇上安排的很好,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会派人请教摄政王,就是不知道摄政王什么时候来,我好做安排。” 这下就尴尬了,其实谨申压根儿没有跟姐姐说让她来代理政事的事儿,他从一开始就打了让丞相独自裁断的决定。所以,他现在只能尴尬地笑笑说:“其实,丞相,我没有打算让摄政王过来,我十分肯定你的能力,我觉得就算你一人你也可以打理好所有的事情。”涂化听完这些,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晕,他实在是不敢相信皇上就这么把自己的江山交给一个丞相了?别人都怕有人插手干政,这皇上倒好自己就甩手不干了! 谨申也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他相信涂化能够处理好这里的一切,谨申承诺自己会每隔一小段时间就会给涂化来信,涂化才勉为其难地放谨申离开。下午岳群和谨申在城门口会合,涂漫也特批可以跟着岳群一起出去游山玩水一段时间。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涂漫高兴坏了,她其实一直想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风景,只是难为自己是个女儿家就算再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得不遵守所谓的道德和规矩。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去,而且跟在岳群身边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涂漫怎么想怎么觉得兴奋,但是准备时间少,大家又不准备带侍人在身边,所以她也就没带什么。 远远的就看见谨申骑着高头骏马,从城门出来。岳群和涂漫都上前准备行礼,谨申先出声阻止说:“不用了,这样子就太招摇了,说好的是微服私访。”岳群和涂漫听见这句话就都没有再行礼。 谨申此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格烟,碧海宫的人已经来报告诉自己格烟在康乐镇落脚了,想来也不是很远,自己今天骑马走快些应该可以在夜里到达。所以他转头就跟岳群说:“我现在有急事要办,所以先行去康乐镇,你们随后慢慢来,我们在康乐镇膳食阁会面。” 岳群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谨申的安危,这下子谨申突然自己跑了,要他这个随身护卫怎么交代,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的。谨申好笑的看着岳群说:“我的功夫还用你保护?”岳群不乐意了,虽说自己功夫没有皇上高,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是? 谨申见岳群还是不肯松口,他只好说:“我去找格烟,她在康乐镇,行了,不要说了,康乐镇见。”说完就驾马离去,岳群看着自家皇上绝尘而去的背影,他现在非常怀疑皇上根本不是出来微服私访的,而是出来找公主的! 涂漫看着自己身边愣神的岳群,自己翻身上马说:“走,我们先往康乐镇的方向去,康乐镇也是个经济繁荣的地方,不用担心皇上住不好。”岳群也只好上马,无奈地说:“我哪里是担心他睡不好,我就是觉得自己可能被他骗了。”涂漫拿起鞭子在她自己的马上抽了一下说:“哪里是感觉,本来就是。”说完还顺带在岳群的马上抽了一下。 岳群一个没在意,差点被摔下马,早就跑在前面的涂漫回头看见岳群如此狼狈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岳群堪堪稳住身形和胯下的马,抬头见涂漫如此开心的笑容,想来也是不用再去管皇上了,自己只要按时与他会合就行了,眼下陪着涂漫游山玩水也是不错的。 他一挥动缰绳就朝着涂漫的方向追去,涂漫也是有心等他,所以骑得并不快,两人很快就并肩骑着马,慢慢悠悠朝康乐镇方向去了。 腾霄国、摄政王府。 司寇曦觉得自己这日子越过越懒散了,自从岚璟被封了摄政王,他就无奈每次都得被岚琼扣在书房里商讨政事。王府里也就自己一个主人,她平时不是看书就是赏花的,以前还能喝点茶,现在大家连茶都不给她喝,她就更无聊了。 但是无聊不代表司寇曦呆不住,她是最耐得住寂寞的人了,这不春天阳光不错,她就躺在摇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一本书扣在脸上挡去了刺眼的阳光,但是却挡不住身上感受到的暖意,摇着摇着她都觉得自己快睡着了。 炎淑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见这幅场景,她也不知道自己主子是睡着还是没睡着,也不好上去大扰,就拿起一旁的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就坐到一边,喝着茶享受着片刻的寂静。 一只辽鹰扑棱着飞进王府,一开始王府的暗卫还很戒备,在都城看见鹰是很少见的,尤其还是这种体型强壮的鹰,一看就有很强的攻击力。但是现在他们都习惯了,因为每次他们都会看见王妃以及她身边的两位女子很轻松地接住飞下来的鹰,并且取下鹰腿上的东西,再将它们放回天空。 他们的统领银霜告诉他们不用管这些鹰,都是王妃用来传递信件的。所有暗卫都很诧异,别人家都是用鸽子传递信件,到了自家王妃这里,咋就用鹰了呢?而且时隔不久,九重楼传递消息的也变成了辽鹰,看着鹰爪尖利的辽鹰,他们都不太敢上去接它。 院子里的司寇曦听见了翅膀扑棱的声音,抬起自己的一只手臂,辽鹰就俯冲下来,稳稳地落在司寇曦的手臂上。司寇曦才懒懒地坐起来,抬手解下辽鹰脚上的信筏,手臂一挥,辽鹰就展翅飞回天空。 暗卫看得都是羡慕得很,每次王妃接住辽鹰的样子都特别轻松,辽鹰也从来没有伤到过王妃,但是他们就办不到,一般都是等辽鹰自己落在地上的时候才走上前解下信筏,有时候还会在不经意间被辽鹰的爪子刮到,或者被它展开的翅膀扇一耳光。总之就是还不能和辽鹰很好的相处,他们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如此淡定用一只手臂接下辽鹰。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司寇曦一开始训练这些辽鹰的时候,手上也受了许多伤,练了很久才有了今天的坦然。 炎淑看着正在展开信筏的王妃说:“以后少用手臂去接辽鹰,现在衣服穿得还算多,等天气再暖和一点,衣服薄了,难免辽鹰会伤到你。你现在特殊时期不能用药,所以要当心!”炎淑本以为自己的苦口婆心的劝说能有效,但是下一刻司寇曦就将信筏扔在桌上,嘴里说了一句:“不让人省心的!”说完就又倒在躺椅里,将披风盖过脑袋。 炎淑觉得奇怪,就拿起一边的信筏,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格烟打算回西北部,我近日打算微服私访,嘉年王朝之事望姐姐多关照。 看完这几句话,她就觉得王妃说的太对了,这谨申也太不懂事了,刚登基怎么就出去微服私访了?看完将信筏丢进一边的小火炉里,责怪道:“刚登基,就出去微服私访实在是不懂事。”司寇曦听见这里就觉得这姑娘没有跟上自己的思路,将脑袋从披风里露出来,十分嫌弃地说:“请你看清楚了,他说格烟回去了。他这个没脑子的,未来媳妇儿都跑了,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司寇曦说完就瞟了一眼炎淑,炎淑被王妃这个眼神看得浑身一颤,她总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应该逃离这里,她总觉得火要烧到自己身上来了!果真下一秒,司寇曦就伸出一只手愤恨地指着她说:“你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炎淑现在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不让自己的王妃念叨自己,司寇曦就算看出炎淑不愿意听,但是这并不代表司寇曦就会停下来不说。“你跟我说说看,你到底想怎么处理跟岚琼的事情!”司寇曦丢了一颗话梅到自己的嘴巴里,又躺会摇椅里,语气嚣张地说:“你今天必须给我说个明白!” 岚璟还没进院子就听见曦儿大呼小叫地声音,他带着笑容走进院子里,语气宠溺地说:“谁惹你了?”说完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满脸求救表情的炎淑,估计是又为了岚琼和炎淑的事情。 司寇曦瞥了眼炎淑,抬手颐指气使地说:“快点说~没人会救你的!”炎淑真心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气泱泱地说:“王妃,你让我说什么,我觉得我俩的事情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他现在是皇上,我就是一个江湖人。我俩不一样!”司寇曦也确实不得不承认炎淑说得没错,但是问题可以有千千万万,但是解决办法也可以是层出不穷的。 岚璟也是第一次听炎淑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他知道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很多受到阻力的爱情,是没有人愿意去对抗阻力,但是他俩完全不用这样,因为司寇曦和自己就会尽最大的力去帮助他们。他看着泱泱的炎淑说:“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有曦儿和我帮你。” 炎淑其实很感谢王爷一直把他们四人当成家人一样看待,有问题就会帮大家解决,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她实在是不愿意牵扯到他们,倘若支持她和岚琼就是跟全朝的大臣作对呀,她想想还是觉得太恐怖了。她总觉得朝堂上的人比江湖中人难缠多了。 司寇曦只要知道炎淑的担忧只与身份地位有关就行,这个好解决,她用脚轻轻踹踹坐在一边的岚璟说:“你用不着宽慰她,我有解决办法,到时候要她不能再做任何反驳,乖乖嫁人、幸福一辈子!”岚璟看着司寇曦因为得瑟而晃动的脚丫,他就觉得这姑娘自从怀孕无人管束之后就更加不拘小节了,这种躺在院子里晃脚丫子的样子越来越常见,尤其是今天居然还踹自己。他真心觉得曦儿是把自己学的礼仪全送到别人家去了。 但是岚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他很喜欢现在曦儿的样子,惬意享受生活,她对生活的享受,有时候也带动自己觉得生活惬意美好。现在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顺利出生,那自己就才算是真的放心了。 炎淑懒得跟自家王妃计较,虽然她知道王妃说的是现在已经进入收尾关头的炎府,但是她始终不觉得这一个皇商的身份能够堵上大臣的嘴。炎淑看着自己惬意的王妃,就应声说:“晓得啦,知道您为我好,希望我能托你吉言,幸福一辈子。不过您还是起来动动,光躺着也不是事儿呀!” 司寇曦闭着眼沐浴着阳光,心里想:你们所有人都一定可以幸福一辈子!她显然没有在意炎淑让自己起来动动这回儿事。岚璟显然是听进去了,他也发现司寇曦非常得懒,喜欢坐着坐着就躺下去了。她绝对不会让院子里的这张摇椅落到一片叶子、花瓣,就更别说是灰了。 司寇曦在跟岚璟的拉锯战里终于败下阵来,被迫起来走走逛逛。炎淑就看着偷偷转过来唬自己的王妃笑,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禁感叹实在是太美好了,宫主现在活得很幸福,大家每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周围的氛围真的变成了春天的样子,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得她自己都想趴在阳光底下好好睡一觉。 刚产生这样的想法,司寇曦一声大呼:“炎淑,我们去看看炎府的进度!”彻底拉回现实。好,她不得不说其实也没有那么美好,毕竟自家王妃指挥起人来依旧中气十足,大家干起活儿来,依旧是困难重重。她立刻站起来,大声回答说:“来啦!”就兴冲冲地朝门口走去。 第九十三章 谨慎快马赶到康乐镇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街道上都没有人在走动。倘若这附近都是坟墓的话,那应该配上几声乌鸦叫,就足够震慑人心的了。不过,谨申没有时间去感受这吓人的氛围,他直接牵着马到了膳食阁前。 早有人交代过这家膳食阁的掌柜,今夜有贵客到访,掌柜就算是等得哈喇子都要流到算盘上了,也没有去休息。他一听见外面有马蹄声,立刻就清醒过来,直奔门口去,店小二整理着桌上的东西,看着掌柜屁颠颠跑出去的场景,就感叹最好是那位贵客,掌柜都这样跑进跑出几次了,他都替掌柜觉得辛苦。 掌柜终于算是看见那位贵客了,谨申上道地拿出一枚令牌,玄铁所制,上面有一个碧字,四个方位分别印着四种代表四楼的神兽。掌柜看见这令牌就愣住了,这不是传说中宫主的令牌嘛?难道自己看见了露出真容的流烟公子,但是这身形与大家盛传的有些不一样啊! 现下他就为难了,咋称呼呢,称呼错了不会出什么问题。谨申看着眼前这个人脸上神色千变万化,却没有一丝要迎自己进去的意思,他收回自己的令牌看了一眼。好,他知道这位掌柜为什么如此为难了,这张令牌看上去分量确实有些足。 谨申解释道:“我不是流烟公子,我是他的弟弟。我姓申。”掌柜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忙说:“申公子。”就把人家引进去了。谨申接过掌柜给的厢房门的钥匙,就问:“请问前些日子,有位姑娘不知是否在这里。” 掌柜立刻想起那位同样被称为贵客的小姑娘,就立刻笑嘻嘻地说:“在的,在的。她就住在您的对门。”谨申握着手里的钥匙,觉得这个掌柜倒是上道的。掌柜看见公子拿着钥匙笑了,就觉得自己这安排没有错,立刻积极地带着公子去他的厢房。谨申也抬脚跟上,他不打算现在就去找格烟,他想等到明天再说。 夜已深,膳食阁也终于在迎来了自己的最后一位客人之后,就关上了大门。膳食阁其实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一个高级的酒楼,但其实其中暗藏玄机。每一处的膳食阁都有厢房供客人居住,一般都是碧海宫内部的人员,你住不进去只能说明你的能力不够。而能够当上膳食阁掌柜的人,也都是一等一的机灵,不然可怎么伺候好这些贵客。 碧海宫的人出门在外从来不会住别人的店,都是住自己产业,这次谨申的微服私访大概也会尽量住在碧海宫名下的地方,这样子好处理很多事情,不至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清晨的街道渐渐开始苏醒,谨申一夜赶路也已经累了,等醒来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是人声鼎沸了。他立刻惊醒过来,穿好衣服就冲出房门,正好对面的房门也打开了,只见一个店小二收拾着东西出来。谨申抓住他问:“里面的姑娘呢?” 小二被抓得肩膀疼,呲牙咧嘴得说:“公子~公子,您先松开我!”谨申着急得不行,松开手,焦急地问:“人呢?”小二喘了一口气说:“在后院马厩那里,那位小姐好像打算离开。” 谨申一听到就风一样得跑下去了,店小二感觉眼前一阵微风掠过,眼前的公子就不见了,但是他没空感叹,就是揉着自己的肩膀,埋怨刚刚那位公子的力气之大。 谨申跑到后院马厩那里,就看见格烟正在整理自己的行囊,一副准备上路的样子。谨申想都没想就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格烟。格烟吓了一大跳,作为一个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就是反抗,她用手肘对着后面的人一顶,谨申没有设防就这么被格烟打个正着。 说实话是很疼的,谨申没忍住,嘴里发出一声闷哼,格烟本想继续挣脱,但是一听到这个声音觉得有些熟悉,就停住了自己的手。谨申闷笑着说:“怎么了,你对我就是这样的态度,问都不问就给我一下。”格烟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妥当,所以她还是想先挣脱开,但是谨申没有放开的意思,她只好涨红着脸说:“你先放开我!” 谨申这时候耍起赖皮来说:“我不放,放了你说不定就跑了。”格烟背后一直感受着谨申强有力的心跳,在听见谨申这句话后就更加不好意思了。她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说:“放开我,好好说话!”谨申侧目看了眼小脸通红的格烟,轻笑说:“怎么好好说话,一个小姑娘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的心当成了一家客栈。对于这样的人,我好歹要让她留下住宿钱!” 格烟实在是难为情了,放弃的挣扎,讨饶道:“你先放开我,我才好给钱啊。”谨申摇摇头,将格烟抱得更紧,凑到她耳边说:“不用了,我已经收到了。”格烟自然懂他说的意思,她已经听不下去了,必须要挣脱开。 另一边,岳群和涂漫已经找到了康乐镇的膳食阁了,他们跟店小二打听了谨申和格烟,店小二指指后院的马厩说:“人都在里面。”他看着又是俩衣着高档,容貌不凡的人,实在是觉得奇怪,这俩天落脚在膳食阁的贵客怎么那么多、平时也就吃饭的贵客多。 岳群急着找到谨申,直冲冲地就往后院走去,涂漫也快步跟在后边。他们一走进后院就看见了谨申抱着格烟的场景,虽然只是看见了谨申的后背,但是缱绻之意不要太浓烈啊,岳群这个不识好歹的想要讲话,好在涂漫机灵,一把捂住岳群的嘴,扯着他的耳朵,把他拉回了膳食阁的大厅里。 岳群埋怨涂漫为什么把自己拉回来,涂漫白了岳群一眼,招来店小二点菜。她无奈地看了一眼岳群,有时候觉得他很聪明,但有时候又笨的可以。就像今天这样,皇上和公主之间的氛围是他们可以去打扰的吗! 涂漫拿起一双筷子拍在岳群的面前,瞪圆了眼睛说:“你还好意思说!你觉得咱们现在去打扰他们合适吗?”岳群一开始还想反驳一下,但是才说了一半就被涂漫唬得越来越心虚,最终就软趴趴地说了一句:“好嘛,我知道了。”说完了还夹起一筷子菜放进涂漫的碗里。 涂漫看上去是个文采斐然的温柔大才女,岳群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但是在他们俩的相处中有时候俩人的性格像是互换了。但是岳群也愿意听涂漫的,在有些事情的处理上涂漫确实比岳群做得更好。 岳群和涂漫俩人等得菜都凉了,格烟和谨申才从后院出来。他们都互相注意到了,岳群和涂漫站起来向他们点头示意,谨申则示意他们坐下不用拘于礼数。掌柜是个有眼力见的,立刻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将凉菜换走,再将热菜再端上来,都是膳食阁的招牌菜。 格烟不好意地坐到涂漫身边,第一次有些害羞地向涂漫打招呼,涂漫开心地笑笑 没有打趣他们,就是向格烟说:“接下来这一路,我们就要结伴而行了,到时候到了你的家乡,你一定要带我好好逛逛。”格烟一听说到自己的家乡就格外的兴奋,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岳群见格烟公主也找到了,西北部也是必须去一遭的,但是总不能直奔西北部去,总要沿路看看,所以他问谨申说:“公子,你看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谨申早就想好了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好好品味了一番,才缓缓说:“下一个目的地是戈弋城,毕竟是从那里开始的,我们要回去看看,不能再让它像以前一样受了冷落了。我们就朝着那个方向一路出发,走走停停,看看沿路风景。” 格烟和涂漫都很赞同这样的决定,戈弋城两度成为起兵之地,算得上是个英雄辈出的地方,贺皇后和谨申都是从那里开始的,很多的烈火军也出自那里,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样英才辈出的地方,总有它的独到之处。所以他们很想领略一番,岳群也是从那里跟着谨申开始的,谨申突然提起这个地方,他也觉得有些怀念,愿意去那个地方走一遭。 格烟和谨申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格烟也会跟着谨申一起去微服私访,所以这回家的计划又得搁置在一边了。她午后就给父亲和哥哥写去了一封信,并且告诉他们皇上也会来西北部。 西北王和世子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有些吃惊,皇上怎么说来就来了,朝中并没有传消息过来。世子指着格烟这封只有三言两语的信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妹妹这三言两语的也不讲清楚,他们什么时候到!这让我们如何准备。”西北王摆摆手说:“朝中没有消息,估计是瞒着所有人了,估计烟烟也不知道回来的具体时间。烟烟有分寸的,到的时候应该会给我们来信的。” 世子没再说什么,只希望自家妹妹关键时候能真的有这样的意识,提前一点知会父王和自己。 司寇曦随着日子的推移,肚子一点点显怀出来,王府里的人都见证着司寇曦肚子里生命的变化,看着王妃的身体一天天变得笨重。岚璟和炎淑每天都是严阵以待的样子,毕竟是司寇曦第一次怀孩子,大家也是第一次照顾孕妇所以大家都难免有些紧张。 一开始炎府刚刚经手食盐买卖的生意,司寇曦和炎逸他们都全心全意投入其中,但是等到生意上道之后,大家都不想让司寇曦多操心。今天司寇曦闹着吵着,岚璟才同意让炎逸过来,将最近的账簿交给司寇曦看看。 司寇曦如愿以偿得拿到了账簿,心满意足得翻看着,看着帐簿上一笔笔不菲的金额,她真心替炎逸他们感到高兴。 都城里的人一开始并没有听说过炎府的这个称号,都觉得他们不能够担当皇商这个称号,所以处处打压针对。但是暗地里有碧海宫的支持,他们再怎么打压对于炎府来说也是毛毛雨。炎府成立的时候,炎家四位青年才俊算是博尽眼球,司寇曦也故意让炎淑去济世阁坐诊看病。 炎淑本就愿意治病救人,所以欣然答应,完全没有想到司寇曦这一安排的背后的深意。炎淑靠自己精湛的医术救治了很多人,因为她的存在,济世阁看病的人都多了。 一开始大家是好奇炎府二小姐的容貌,但是后来呢都是为了炎淑的医术而来,甚至有很多人不远千里到都城来求医。炎淑这段时间虽然在王府和济世阁两头跑,但是她觉得很充实。以前是在碧海宫里维系着朱雀楼的运营,谋划着复仇大业,但是等复仇结束的时候,她也担心自己会无事可做。但是今天能够以一个医者的身份治疗他人,这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乐趣。 炎淑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在继承父亲的遗志,从父亲那里学的一身的本领,终于可以用来帮助别人。 无歌作为百草阁的阁主,自从炎淑坐诊看病后,她时常会到济世阁帮炎淑抓药。俩人配合默契,态度温和,给来治病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百姓对于这两姑娘都是赞不绝口。 甚至有官员世家请炎淑上门看诊,但是济世阁以碧海宫不涉朝堂为由拒绝了,要看病,就自己来,上门看诊绝对没门。那些被拒绝的人都会觉得炎淑心高气傲,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人家的医术,就只好灰溜溜地去济世阁找人治病。 到今天这个地步,炎府也算是名声财富尽数揽入自己的怀中,炎淑的名声也是很好,一度盖过了世家贵女。司寇曦满意地将账本合上还回炎逸的手里。她对现在的这个状况算是比较满意了,司寇曦看着一旁的炎淑说:“现在名声、财富也尽数揽入怀里了,你也大可不用那么担心自己配不上岚琼,放心大胆的在一起就好。” 炎淑将王妃这些天的努力都看在眼里,炎逸和炎嘉为了炎府的买卖也费尽心思,包括岚琼和王爷都在朝堂上不知拒绝了多少次的大臣提议的结亲,就算自己没有打算跟岚琼在一起,但是大家都已经做好为自己与天下为敌的打算,反倒是反观她自己。 总是躲在济世阁里寻医看诊,没有为自己和岚琼这段关系做出过任何实质性的努力。炎淑仿佛下定决心,朝着司寇曦和炎逸点点头说:“我会的。”炎逸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都没有白费,炎淑总算是愿意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把。司寇曦也觉得这是自己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岚琼一个人在宫里毕竟无聊,有时候晚上会到摄政王府来吃顿晚饭,甚至是留宿在这里。司寇曦立马就把炎淑答应跟他在一起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他高兴得晚饭都多吃了两碗,离开的时候还叮嘱司寇曦说:“嫂子,我明天来吃午饭,记得多添双碗筷!”司寇曦笑着答应了。 岚璟扶着曦儿回房,看着她脸上难以落下的笑容,就说:“现在开心了?又撮合一对。”司寇曦笑嘻嘻地揽住岚璟说:“我这不是希望大家都幸福嘛,你不希望看着你身边的人都幸福?” 自从司寇曦的肚子大起来,俩人拥抱都膈应着,好在岚璟手臂长,能环住司寇曦,他抬手捏了捏曦儿脸上明显多出来的肉,温声回答道:“希望,我最希望了。” 自从司寇曦怀孕以来,岚璟的生活就更加的平静了,平静到了无趣。但是他很享受,生活其实就是这样,哪里来的那么多轰轰烈烈,更多的是和身边的人感受着细水长流。 第九十四章 谨申一行人成功到达了戈弋城,住进了监城的府里。戈弋城的百姓很感谢谨申就算登上帝位之后也不曾忘记戈弋城的付出,一直支持着戈弋城的生计,所以大家对皇上还是称颂不已的。谨申带着格烟在戈弋城的酒楼里喝酒打听名声的时候就发现,监城还是把戈弋城管得不错,嘉年王朝给的赏赐也都有落实到百姓身上。 岳群看着街道也是有些感叹,这戈弋城比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已经改变很多了,感觉大家的生活也容易了一些。岳群和谨申走在一起,讨论着戈弋城的哪些地方变了,那些地方没有改变。 而格烟和涂漫早就在一个个摊位前乱窜了,涂漫本来跟格烟在一个小吃摊前买吃的,但是看见一位老爷爷扛面粉扛不起来,涂漫就上前帮忙扶了一把,格烟也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帮忙。谁知道老爷爷正好是她们刚刚吃东西的小摊的婆婆的老伴,婆婆为了感谢她们还特意邀请她们到一边坐下,要煮一碗桂花酿给她们喝。 格烟和涂漫再三推阻没有成功,就只好坐下等婆婆煮酒酿,涂漫看着老爷爷在一边擦汗休息,就有些心疼地说:“爷爷,你这些东西多分几趟搬,倘若一次性搬运不仅累还容易伤到腰。”老爷爷笑着应下,擦着汗说:“多分几次时间长,我怕老婆子一个人忙不过来。”格烟看着忙碌的婆婆和老爷爷觉得他们感情真好,但是没有孩子可以帮忙嘛? 格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老爷爷摇摇头说:“我们有两个儿子,他们都在前段时间加入了烈火军,这不就呆在军营里了,所以家里没有年轻人了。不过也挺好,俩孩子还会寄点钱回来补贴我们老两口,但是呀我就跟他们说不用的,我们都老了,要那些钱没用······” 老爷爷和老婆婆提起自家的孩子脸上满是骄傲,但是格烟和涂漫却从他们的话中抓住了不一样的重点,她们环顾街道,不难发现街道上经营生意的大多都是妇孺或是年迈的老人,这青壮年确实很少见,涂漫不得不打断了老爷爷的话,问:“那这里的青壮年都去当兵了?”老爷爷想了想说:“对,大多数都去当兵了。” 格烟觉得奇怪,为什么都跑去当兵了,不会是有人逼迫,这可不是好事,她立刻追问老爷爷说:“怎么都去了,不会是监城强制的!”老爷爷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立刻摇头说:“姑娘,话不可以乱说。监城大人可没有强制,都是大家自愿的。能加入烈火军是大家的荣幸,当年贺太后就是在戈弋城组建的烈火军,能加入烈火军的都是英雄。这不,这次大家又跟着皇上立下汉马功劳。连带着戈弋城都好起来了。” 老爷爷才刚说完,又起身去搬食材,涂漫听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年轻人都是因为自己的热血情怀加入了烈火军,为国家建功立业,但是留下这一家老小光守在一起有什么用呢?虽然老爷爷说孩子会寄钱回来,但是另一句话更让人动容,那就是:守着钱有什么用呢! 老婆婆笑眯眯地端来了酒酿,格烟和涂漫立刻起身接下,格烟将碗放下说:“漫姐姐,我觉得这戈弋城的兴荣都是假的。”涂漫不得不承认格烟的这句话,这样的兴荣支撑不了多久的。一个城的青壮年基本都离开了,这里的主要劳动力都走了,就算有再多的钱和物资都没有用,它失去了产生钱和物资的根本。 酒酿酸酸甜甜的,浓浓的酒香飘得很远,里面的小圆子软糯极了。但是此时的涂漫有些喝不下去,倒是格烟觉得好奇尝了一口,她不禁满足地微叹一声,她注意到涂漫从刚刚开始就兴致不高,她将一个勺子放进涂漫的手里,涂漫才回过神来。 涂漫就看着眼前笑嘻嘻的格烟,格烟轻声说:“漫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光担忧是没用的,我们要想方法解决,晚些回去,我们就跟谨申和岳大哥说。”格烟瞪大的眼睛看着涂漫,等涂漫回应。 涂漫被眼前可爱的格烟逗笑了,点点头说:“好,我们回去就想解决办法。”格烟见涂漫不烦恼了,也就低下头继续喝酒酿。涂漫也吃起来,她也不得不感叹这玩意儿的好喝,酸酸甜甜却不腻,反倒有些爽口,她看着吃得起劲儿的格烟说:“西北没有这个?”格烟立刻点点头,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还竖起了大拇指,涂漫笑得更开心了。 这一路上,格烟可是带给涂漫很多快乐。虽然这些地方比不上京都的繁华,但是让涂漫体会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乐趣。涂漫觉得自己这两个月的笑容比自己过去十八年的都多。 谨申和岳群走着走着就到了格烟她们那里,同样也要了两碗酒酿。格烟迫不及待就跟谨申反应了戈弋城男丁稀少的情况,涂漫也附和着讲解了一些现在戈弋城的情况,谨申同样也环顾了一圈,发现确实是这样,他喝掉最后一口酒酿,放下碗就说:“嗯,我们回去讲!” 岳群点点头,留下钱,大家就起来起身回监城府了。一个城池缺少强有力的男丁,就是减少了本身的生产力,自然不利于戈弋城未来的发展。不过刚刚格烟和涂漫的了解还不够全面,最了解这个地方的还是监城大人,所以岳群就找来了监城大人。 这几天,谨申在这里几乎没有找过监城,监城大人一开始还想陪同谨申,被谨申拒绝了。这时候,谨申突然派人找监城大人,监城不禁有些疑惑,但并不畏惧,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很用心的管理戈弋城,戈弋城的情况也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监城大人到了,就行礼说:“拜见皇上!”谨申抬手说:“起来,我问你一件事,戈弋城是不是现在缺少男丁?”监城大人没想到皇上会问这个问题,一个皇上怎么突然却关注起男丁数量了?不过他也立刻回答了:“确实,大多数男丁都加入了烈火军。早十几年前的时候也是这样,大家都去参加烈火军了。” 谨申沉吟了一下说:“这是为什么,大家都愿意去参加烈火军,其实当年的烈火军也算是损失惨重。大家不心寒吗?”监城可不赞同皇上的说法,他有些骄傲地说:“戈弋城一直就是一个英雄城,大家都以能够参与烈火军为荣。贺太后当年的烈火军可是赫赫有名,参军是为国家做贡献,大家都以此为荣,所以大家也都前赴后继。至于心寒这件事情,是心寒沐玺那个皇帝,不是心寒烈火军呀。” 格烟和涂漫都感叹不愧是占据了烈火军半壁江山的戈弋城啊,但是这份心是好,可戈弋城的发展终究是因此落后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戈弋城缺了朝廷的补贴后就越来越不易生活了。 谨慎很感谢戈弋城为了母亲和自己所付出的一切,这些年戈弋城的落后也有当年母亲没有处理好的缘故,所以谨申觉得自己此刻更有责任让戈弋城发展得更好。 格烟虽感动于戈弋城的英雄热血,但是眼前的发展也是迫在眉睫,所以等监城大人走后,她就问岳群:“岳大哥,军队可以让那些戈弋城的青壮年回来吗?”岳群有些为难地说:“不太可能,虽然现在国家太平,但是也不能让戈弋城的青壮年都回来呀,总要保持一个国家的军队人数。” 谨申低声说:“没有要求你都放,现在嘉年王朝也挺稳定的,我们裁军呢?”岳群还是不肯退让,他坚定地说:“皇上你才刚登基就采取裁军的措施,会让邻国蠢蠢欲动,所以我不同意裁军!”大家听完都是轻轻叹口气,岳群的坚持也不是没有道理,作为大将军他必须为一个国家的军力考虑。现在一个国家军队的强弱就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实力。 “那我们从别处招兵呢?用他们替换戈弋城的人。”坐在一边的涂漫试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谨申倒是对涂漫说的很感兴趣,示意涂漫继续说,涂漫清了一下嗓子说:“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可以要求每个地区每年要求多少人参军,这样就不会有戈弋城的青壮年占据了大部分军队人员的情况了。” 岳群觉得这样是可以缓解,但是每个地区都必须有适宜的数量,不然要求加入的人太多,别的地区也会发生类似于戈弋城这样的情况。谨申大概明白了大家的意思,他同意涂漫提出的这个解决方法。不过就是以后的岳群可能会累一些,毕竟要训练士兵。 谨申晚上的时候跟岳群合计了一番,定制好的详细的计划,就派人送文件回朝廷,让丞相着手去整理一些资料,开始实行这样的计划,这样戈弋城就可以让一些满了年岁的青壮年回到城中,为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处理好这些事情,他们就继续踏上了前往西北部的路程 腾霄国······ 司寇曦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了,但是她的肚子明显比一般六个月的孕妇大,本来司寇曦的腰身就瘦,现在身上也没有长多少肉,就是大那个肚子了。她身边的人都很担心,炎淑每隔几天就要为司寇曦检查身体。 岚琼因为炎淑同意跟他在一起,所以他来摄政王府的时间也多了。他也十分担忧司寇曦那个大肚子,炎淑在为司寇曦检查的时候,他也会问问情况。炎淑收拾好东西,看着司寇曦的肚子说:“王妃,我觉得你很有可能怀了两个孩子,你要更当心一些。” 一听,可能有两个孩子。岚琼就特别高兴,他觉得自己有两个侄子,这实在是令人兴奋的一件事情;而岚璟却有些心疼,他宁愿司寇曦只怀了一个孩子,她生活中的不便他是完全看在眼里,有些事情她一个人很难完成了,都需要有别人的帮助。所以他总是在上完早朝之后就匆匆往回赶,每当有大臣要留他商量事情的时候他就想打人。 司寇曦却觉得十分神奇,没想到自己的肚子里居然会有两个生命,她有些期待这两个小朋友的到来。她经常晚上拉着岚璟讨论这个小孩子会是什么性别,她希望这会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子是哥哥,女孩子就是妹妹,如果是这样她都可以想象到一家的快乐幸福。 岚璟也每次被司寇曦说得,对未来两个小生命的到来充满期待。他也把这份喜悦分享给了司寇一家,司寇清回家后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母亲,舒浅听到后,手里的杯子直接砸在地上。 司寇清让人来清理了碎片,走到母亲身边扶着她坐下,有些担忧地说:“母亲,你怎么了?”舒浅有些恍惚地摆摆手说:“我没事,就是手滑。哦,你不是说曦儿可能怀了两个孩子吗?那准备一下,我要去大悲寺为小曦求福。”说完就神叨叨站起来,让侍人去准备东西了。 司寇兄弟俩都觉得奇怪,母亲以前不怎么信这些的,不过也可能是快要抱外孙了,心里有些担忧,紧张是正常的。 第二天司寇晨就跟着母亲去大悲寺了,司寇家的另外爷俩儿早朝回来的时候就对着空荡荡的家觉得有些无奈。母亲咋就跑得那么快呢,司寇战也埋怨,他本想跟着舒浅一起去呢,顺便拜访一下好久不见的思悲大师。 司寇清后来就准备去摄政王府,看看妹妹,而司寇战就索性去了军营。嘉年王朝为军队之事颁出一项新政策,皇上觉得有可取之处,打算根据国情学习一番,不过这要司寇战这位大将军做好前期的调查,所以司寇战就去军营忙了。 司寇曦对于二哥的到来是十分欢迎的,岚璟还没有从宫里回来,她就让炎嘉扶着自己去院落里陪自家哥哥坐着。司寇清看见司寇曦就觉得胆战心惊,总感觉她的肚子又大了一些,真不明白就司寇曦这两条细腿,怎么支撑得住笨重的上半身。 司寇曦开心地问哥哥怎么有空来看自己,家里人好不好。司寇清连声说好,不需要司寇曦操心,让她管好自己就行。司寇曦问:“怎么不带小晨过来?”司寇清一副别提了的样子,抱怨道:“母亲一大早就带着小晨去大悲寺了,也不等等我和父亲!”司寇曦则觉得奇怪,干嘛跑到大悲寺去。 司寇清指了指她的肚子说:“当然是为了你肚子里的两位小祖宗呀!母亲去祈福了。”曦儿抚着肚子说:“二哥,可不一定有两个孩子,说不定就是一个孩子,长太大了。”司寇清摇摇头,肯定地说:“一定就是两个,你也不看看你这肚子。母亲听见的时候,都愣住了,还砸落了一个杯子呢!” 司寇清觉得母亲砸落杯子没什么,就是不小心,但是司寇曦不觉得。母亲自从自己怀孕之后就奇奇怪怪的,尤其是听见两个孩子的第二天就去祈福,太奇怪了。 她拉了拉司寇清的衣袖,司寇清就一脸茫然的凑过去,曦儿就在司寇清的耳边轻声说:“二哥,你说我们家里是不是有奇怪的病呀,我是不是不能怀孩子,母亲自从我怀孕之后就奇奇怪怪的。” 曦儿还没有说完,就被司寇清轻声呵斥:“不要胡说八道,你看我们四个多健康,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健健康康的!别瞎想,来吃水果。”曦儿瘪瘪嘴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不怪司寇清没察觉,毕竟还是曦儿自己跟母亲呆的时间长些,司寇清平常又忙于朝堂的事情,也不太关注这些。 第九十五章 舒浅临近中午的时候到了大悲寺,快步就向长明殿走去,小晨就亦步亦趋地跟在母亲后面,嘴里还叨咕着:“母亲,您慢些,不急不急······”舒浅才懒得理自家儿子,她忙着去找思仁和思悲大师呢! 舒浅一到达院子,刚准备抬手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思悲就站在那里双手合十对舒浅俯身说:“舒施主。”舒浅立刻也回礼,看了眼四周的环境轻声对思悲说:“大师,我有要事相商。”思悲仿佛早就知道的样子,侧开身子让舒浅进去。 小晨本来也打算进去,但是被思悲笑眯眯地拦住了,思清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伸手指引着小晨去别的地方。司寇晨见母亲也不怎么搭理自己,就灰溜溜地跟着思清走了。小晨也来过几次大悲寺,所以也不陌生就跟在思清后面离开了。 思仁坐在里面,桌子上早就上好了三杯清茶,舒浅看了一眼桌子,扣合在一起的双手就捏得更紧了。舒浅嘴唇微颤地说:“大师,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了?”思悲关好门回来坐下,示意舒浅坐下再继续说,舒浅只好坐下,但是一直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思悲沉吟一声说:“这两天司寇曦的烛火越烧越旺,蜡烛底下的血液痕迹有所变化。所以我们觉得有问题了,这不你就找来了。”舒浅抚了抚额,皱皱眉,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小曦可能怀了双生子。我知道那本书上记载的神童就是一胎双生的孩子。大师,你们说,是不是回天无力了。” 思仁抿了一口茶,眯了眯眼说:“小舒,我觉得你还是把这些事情告诉孩子们,这样他们来的时候,孩子们还有心里准备。”舒浅心里挣扎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行的,你们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孩子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舒浅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思仁和思悲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思仁劝说舒浅:“你要明白这些孩子的能力远超出我们的预计。”舒浅明白那些人的恐怖,当年要不是师傅的帮助,她哪里能够摆脱那个地方,并且嫁给司寇战,过了这么多年的幸福生活。 舒浅眼睛有些红,她深吸一口气说:“大师,我死了,会不会她就没有办法了?”思清吃惊地看着舒浅,他没想到舒浅居然会有这样子的想法。他气呼呼地直骂舒浅糊涂,思仁也说这是不可能的。 思仁看着病急乱投医的舒浅说:“贺纾和贺漪都死了,但是一切还在像那本书里写的那样发展不是嘛?所以没有一个人的死活会影响到他们。舒浅还是回去告诉孩子们,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方法。”思悲也附和地点点头,舒浅最终还是无奈地流下了泪水。 这是一个母亲没法为孩子们挡去灾难而流下的悲伤的泪水,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卷入这场危机。自从师傅、贺纾和贺漪离开后,她一直默默地关注着这些孩子的成长,她极力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为了不让孩子们再受那件事情的影响,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些孩子的命轨都是安排好的。 舒浅一人在长明殿里坐了很久才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小晨因为逛累了,也就等在殿外,心头还抱怨母亲求个符怎么那么久。可是看见母亲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抱怨全都不见了,母亲眼睛有些红,脸色还很苍白。小晨立刻跑上去,急切地问母亲发生了什么,舒浅看着眼前的小儿子,眼中的泪水又是忍不住,但是她必须忍住,所以她深吸一口气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司寇晨觉得母亲十分反常,母亲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这些年他从来没见过母亲掉眼泪。可是此时的母亲明显是在强装坚强,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哄,就小声地说:“母亲,我们去休息一下!”舒浅摇摇头,小晨继续劝说着,舒浅平复了一下心情,恢复往日的模样,双眼清明地说:“走,我们回府!” 小晨一时没反应过来,往日来大悲寺都是要呆一晚再走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回去?难道姐姐的孩子有什么问题,他立刻追上已经走在前面的母亲,他跑到母亲身边,就看见母亲带起了面纱。 大悲寺里人来人往,达官贵人并不少,舒浅作为司寇府的将军夫人,脸色苍白的从寺庙里出来算什么!所以此刻她要带着面纱出去,这样不容易惹人怀疑。果真有人前来搭讪,不过都被舒浅挡了回去,大家硬是没看出什么。 司寇晨和舒浅回到司寇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家仆们看见的时候也疑惑夫人和小少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司寇战也从军营回来不久,打算自己吃晚饭呢,结果就看见冷着脸回来的夫人,还有她屁股后面跟着的一脸胆颤的小晨。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小晨惹夫人生气了,正想开口指责,就听见夫人冷声说:“小羽呢,叫上他我们立刻去摄政王府。” 司寇战没反应过来,就是磕磕巴巴地回答说:“小羽在王府呢!”然后就见夫人快步走向房间,多一句话也没说,头也没回。他立刻抓住跑上来的儿子,疑惑地问:“你怎么惹你母亲了?”小晨苦着脸直呼冤枉,他告诉父亲母亲跟大师聊完出来就这样了,自己一路上跟母亲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掰得过来。 司寇战想到夫人此行的目的,突然害怕是小曦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儿,现下也有些着急,立刻派人备马车,去王府看看也好,自己也好些天没去了。 都已经傍晚了,司寇曦已经让人准备晚饭,顺带准备差人去司寇府叫自己父亲过来一起吃晚饭。谁知道人还没有出去呢,自家父母就已经到了王府门口了。司寇曦被岚璟搀着,笑吟吟地就去迎见自己的父亲母亲,可是母亲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再说了母亲不是去大悲寺了,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这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司寇曦和二哥都茫然地对视了一眼,司寇清表示自己不清楚,小曦又眼神锋利地看了一眼小晨,司寇晨就在父亲母亲后面手舞足蹈地表示与自己无关,司寇曦嫌弃地看了一眼小晨,又转换着笑脸走上前,问母亲发生了什么? 舒浅握住司寇曦的手,抬眼看了他们夫妻俩一会儿,又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说:“去把皇上请来,我有话对你们说。”说完就径自惆怅地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剩余一堆一头雾水的人,司寇曦诧异地看着母亲的背影,又看看同样一脸无奈的父亲说:“这皇上是说请就请的?”司寇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自己的妻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啊,怎么现在还要皇上过来,司寇家可是没这么大的本事啊。 岚璟想想将岚琼请来也无所谓,就派银月抓紧时间去皇宫让岚琼来一趟。银月领命就下去了,司寇曦在那里无声地感叹:“还好皇上是自己夫君的亲弟弟,不然自己是没法满足母亲的要求了。” 一行人就去书房了,静候舒浅要说的事情。司寇战作为里面辈分最大的,自然就代表一群等得难受的年轻人向舒浅提出了疑问:“夫人,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啊,如此庄重的样子。”舒浅环顾了屋子里所有的人,很久才吐出一句说:“等人到齐了再说。”众人算是看出来了,岚琼不来,舒浅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敲门声响起,大家以为是岚琼到了,可谁知道进来的确实贺君靖。舒浅和贺君靖一副早就知晓的样子,简单地点头示意。可别人却是心中的疑云更盛了,怎么连贺家人都找来了,这舒浅是要说什么事情啊! 屋子里压抑得可怕,没有一个人讲话,司寇曦都要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岚璟也是第一次嫌岚琼的脚程慢,他很想知道岳母想说什么。他总觉得跟自己的母亲也会有所联系,而且岳母要讲的这件事情最起码牵扯了在座的所有人,不然不用等所有人到齐,还请来了舅舅。 岚琼被银月一路拽着到了王府,银月也不想这样,但是皇上实在是太拖拉了,还说要坐马车什么的。一个大男人会轻功坐什么马车,而且银月感觉是有挺重要的事情的,所以就顾不得君臣礼数,就一路拽着岚琼到了王府。 岚琼责怪地看了一眼银月,嘴里还叨咕着:“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我就弄死你。”说完,他就一脸懒样地推开了书房门,一阵阴森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岚琼脸上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快速摆出严肃的表情,站直了自己的身体,乖巧地关上门,悄无声息地走到岚璟身边坐下。司寇曦第一次觉得岚琼如此乖巧。 岚琼刚刚进来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唯一跟自己有深厚感情的长辈都坐在这间屋子里,所有人还阴森森地看着他,他下意识在脑海里飞速回忆自己最近的言行举止有没有问题,会不会需要三位长辈都坐在这里教训自己。他环顾了屋子里,除了司寇羽在边境,其余该到的都到了,他现下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跑快点过来。 贺君靖和舒浅对视一眼,觉得可以开始了。舒浅就缓缓开口说:“接下来我有很重的事情要跟你们说,本来不想说的因为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太多了,但是眼下不得不说了。小曦,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司寇曦觉得母亲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她突然就怯弱弱地举手说:“母亲我能说,我不想知道了嘛!”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司寇曦,岚璟抓下司寇曦举起的手说:“曦儿别闹。”小曦嘟嘟嘴,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在岚璟的示意下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舒浅并不打算理会自己的女儿,轻叹一口气,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司寇战,她希望司寇战能够接受自己接下来说的一切,因为自己也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的夫君有关自己身份的事情。司寇战体谅她,几十年都没有问,而她也就真的瞒了几十年。 事情就要从那个神秘的边疆说起。 第九十六章 边疆是一个古老的国度,他们一直安守一隅,过着属于自己世外桃园般的生活,从来没有招惹过自己附近的任何邻国。曾有一位帝王认为边疆就是个好欺负的缩头乌龟,他们不敢扩张领土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强硬的实力,所以他就领兵攻打边疆,但是令人震惊的是数日之后,这位帝王落荒而逃,连边疆真正的样子都没有见识过。 帝王回去后,严令自己的子孙后代不能再去攻打边疆,一定要对此敬而远之。从那日起,坊间就有着各种传闻,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位帝王到底在攻打边疆的时候遇到了什么。直到他死的那天,他才说出真相。 攻打边疆,必须要穿越那片森林,但是帝王派进去的几批人都凭空消失了,没有一个出来的。帝王不信邪,亲自带人闯入森林,但是一进去就与外界完全隔绝,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像是完全陷入了黑夜。帝王抬头看向天空,居然没有一丝亮光透过树叶照射进来。他带着人在里面前进,但是他们永远在原地打转。有时候还会看见穿着跟自己同样盔甲的白骨。 那些白骨不是尸首腐烂而留下的,是被猛兽啃食而留下的,那些先前进来的士兵都被猛兽吃掉了。帝王和他身边的士兵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盛,他们不打算再往里走,他们想要出去,但是走了几天他们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就在粮食将要消耗殆尽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在林子里响起,吓得所有人高度戒备。一个悠扬苍老的声音,仿佛是从远古传来,那声音低低地在告诫帝王不要再妄图闯入边疆,他是不可能闯入边疆的,他们愿意放帝王一马。要是他屡教不改,那么就不是死几个那么简单了。帝王一开始还嘴硬,但是有暗处有几十双碧绿的眼睛冒出,一点点靠近他们,他们借着火把才看清全是通身黑色的狼。所有人吓得都腿软了,他们现在知道那些白骨是谁啃出来的了,都是狼。 帝王支撑不住,立刻讨饶。于是乎狼群里就走出一只通身雪白的狼,眼睛也跟其他的狼不一样,是湛蓝色的,堪比天空的蓝色。那个声音告诉他们,只要跟着这只狼,他们就能出去。眼下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好将信将疑地跟上,才走了一会儿,就隐隐约约看见了光。 帝王喜出望外,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但是他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头雪狼,就心生歹念,一定要杀掉着边疆的一样东西。所以就示意身边的一位将军上前杀了那头雪狼,将军领命,打算在雪狼不注意的时候将它杀死。谁知道他刚抬起剑冲向那头狼,那头狼仿佛通灵一般回过头看着那个将军。那个将军一愣神,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他咬咬牙,心想不就是一头狼嘛! 可惜的是,他还没有碰到雪狼的一根毛,就被一只黑色的狼直接扑倒在地,几口咬断了脖子,连呼喊都没有发出一声。接着那头黑色的狼就嘴里叼着血淋淋的一个脑袋,看着帝王那群人,那只雪狼全程看着那位将军被杀死,之后也抬起头盯着那位帝王。 那群人里直接有人被吓尿了,吓晕了······那个声音又想起,似乎十分随意地叮嘱帝王不要忘记了答应自己的事情。等他们再缓过神来,那些狼已经消失了。但是那位死去的将军还在那里,头已经滚到了帝王的脚下。帝王被吓得险些站不稳,立刻就朝着光亮处跑。 至此从那个森林里出来的人大多都被吓疯了,或者没过几日就死了,只有那位帝王还活着,并且严令自己的子孙后代侵犯边疆。 自此之后就没有人敢打边疆的主意,听说有不怕死的,认为一把火烧了那片森林不就可以了。所以就带着一大堆人拿着火把准备烧了森林,但是他还没有靠近,就被里面飞奔出来的狼群咬死了。没留下一个活口,最后还是途径此处的人发现了,大家才领了尸体回去。 现在是真的再也没有任何人冒犯边疆了,甚至把边疆说成一个十分恐怖的存在。没有人探寻那个地方,那么关于它的传言也越来越少了,时至今日没有太多人了解边疆。只知道不能随意冒犯,甚至是靠近那里。 司寇晨听母亲说完着一大堆,咽了咽口水说:“母亲,你不会是边疆人?”舒浅喝了口茶说:“是的。” 大家得到舒浅的肯定后,大家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先前还在插科打诨的司寇曦只是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没有想到母亲居然跟自己一直在查的边疆有关。岚璟也很吃惊,但是眼下他没有时间去理会。因为他察觉到曦儿抱着自己手臂的手一直在收紧,他可以感受到曦儿的紧张和担心。他轻轻握住司寇曦的手,将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里。司寇曦抬头看了眼岚璟,入眼就是岚璟安慰的笑容,她眨眨眼表示自己没事。 司寇曦看着自己的母亲,轻声说:“母亲,你继续说。”舒浅见自家女儿,没什么不适应的样子,就继续说下去。 舒浅的确是边疆人,但更确切地说是边疆的神女。在她还在边疆的时候她并没有成为神女,那时候的神女是她的师傅,也就是贺家老夫人。边疆的每代神女在完成祭天礼之后就可以随意出入边疆。贺家老夫人就是在完成祭天礼之后,游历腾霄国的时候遇见了贺老,两人一见钟情。 边疆并不介意族人与外人喜结连理,只要遵守离开这个地方的规矩,那么你出去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你。贺老夫人的父母见女儿有了心上人,并未阻拦反倒是十分支持,甚至在腾霄国伪造了一个身份,将女儿嫁进了贺府。 几年后,贺老夫人分别生下了贺君靖和贺家两姐妹。生过孩子后的神女,就到了需要传位的时候,所以边疆就需要挑选新的继承人,那时候就选中了年幼的舒浅。每一任神女都有义务去抚养、教导下一任神女,因为有些东西只有每一任神女知道。舒浅在很小的时候就到了贺府,贺老夫人只对外说是自己的学生,但是贺老知道详情,所以一直待舒浅很好,就像自己女儿在养。 当时的贺老夫人是都城年轻夫人的典范,虽然不是地地道道的都城人,但是因为本身的气度才华,在跟随贺老参加几次聚会后就名声大噪,能够成为贺老夫人的学生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很多人家挤破了脑袋想成为贺老夫人的学生,但无奈人家就只收这一个。 自此,贺府就像是有四个孩子一样,年龄相仿的贺家二姐妹和舒浅情同姐妹。贺老夫人经常一同教育四个孩子,所以他们对边疆的事情也有所了解。但这样的生活也就持续到舒浅需要完成祭天礼那一天,贺老夫人带着四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回到边疆。因为是贺老夫人的孩子,所以贺家三兄妹可以进入边疆,并且参加祭天礼。 祭天礼说到底就是感谢上苍为边疆带来的幸福,但是需要是命中注定之人。舒浅祭天礼完成之后,大家本准备开开心心地离开,但是贺老夫人带他们走的时候更多的是神色匆忙。孩子们已经懂事,回来后就问发生了什么。 那段时间,边疆衍生出了一个新的组织叫血莲教,那个教的教主声称要获得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力量,一个能与天抗衡的力量。贺老夫人奇怪为何此时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邪教,长老们告诉她,在临近舒浅祭天礼的时候,血莲教有人察觉到有些事情在按照那本禁书上写的在发展。 作为神女,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熟读所有禁书,了解整个边疆的历史。所以长老们一说,她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作为神女有别人没有的能力,比如去感知一些东西。她感知到那些命定之人就是自己身边的孩子,所以她就立刻带着孩子们离开了边疆。 司寇清越听越觉得离奇,但是听母亲讲的这些来看,禁书上写的东西很危险,危险到母亲选择隐姓埋名,选择瞒着父亲自己的身份。司寇清呼出一口气,提出心中的疑问说:“母亲,那本禁书上写着什么?” 贺君靖看着,有些脱力和疲劳的舒浅,他认为她可能说不下去了,他就将他一直抱在怀里的一个匣子打开,拿出一本书放到司寇曦手里。司寇曦看着这本有些泛黄的书,没有着急打开,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母亲,深吸一口气说:“母亲,你也已经生过孩子了,所以你的下一任神女是谁?”问完这个问题,司寇曦抓着岚璟的手捏得更紧了,紧到指关节泛白。 岚璟和司寇清没想到这个问题,但是一听到小曦问出来,不禁心都收紧了,因为这些年司寇家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外人,母亲也从来没有说要给别人当师傅。小晨、岚璟、岚琼和司寇清都看着舒浅,舒浅眼神有些震动,但是她知道现在已经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大家都看着舒浅微动的双唇,心里都祈祷千万不要是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 但是,最怕来什么,就会来什么。舒浅说:“我的下一任神女就是曦儿。”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心头的一口气喘不上来。 岚璟怕司寇曦承受不住,轻轻揽住她,但是司寇曦还想知道的更多,就问母亲:“那我现在已经嫁人了,我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跟边疆有关的任何事情,包括祭天礼,为什么到我这里突然就断了?” 贺君靖替舒浅去解答小曦的问题,他也仿佛鼓足了勇气说:“因为,小曦你出生的时候,舒浅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倘若只有你一人还好,偏偏所有人都这样。”岚璟第一次看自己舅舅失态,舒浅和舅舅的样子都在告诉大家这件事情的非同小可,他问舅舅:“曦儿有什么不一样?” 贺君靖觉得要先告诉大家禁书里的内容,他们才能听懂他之后要说的东西。所以他没有回答岚璟的问题,反倒示意司寇曦打开禁书,听他讲讲禁书里记载的到底是什么。 千年以前,边疆上下经历了一场天大的浩劫。不知为何,边疆周围的树林里的猛兽都突然暴动攻击边疆的人,那段时间死伤无数,边疆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野兽之乱还没有消停,边疆又突然一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江河沸腾,冲淹了许多村庄,并且河水有不停蔓延之势。因为连续下了好几天大雨的缘故,边疆突然变得越来越冷,天气条件越来越恶劣。 边疆人一度认为是自己惹怒了上苍,上苍才会降如此灾难给这个地方,他们慢慢陷入绝望。但是有位女子突然有一天以一己之力击退了猛兽,让海水退回,让边疆回暖。大家一下子就摆脱了灾难,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自此之后大家就奉那位女子为天神,认为她是上苍派来拯救大家的。就算后来那位女子死了,大家都只认为她是完成了拯救苍生的任务,所以需要回天上了。 但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天神,而是一群继承了特殊力量的人牺牲了自己拯救了所有的边疆人而已,那位女子也是因为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才死的。 至于那位女子如何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其实都是靠吸收所有拥有不同力量的人精血才做到的。那一次,边疆所有生而不凡的人都死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边疆。 到底是哪些人,才能够将自己的精血组合达到这样的能力。他们就是分别代表魑魅魍魉、金木水火土、凤与凰的人的精血结合在一起才能达成的。 司寇曦合上手里的禁书,眼神里均是震惊,岚璟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没想到在边疆的千年以前还有这样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历史。但是他又突然想到自己怀里的司寇曦,焦急地问:“那你们的意思是,曦儿代表其中一种?” 若真的只有司寇曦一人就好了,舒浅和贺君靖都点点头又摇摇头的,岚琼看不下去了,本来他就听得惊心动魄了,现在大家正是担心的时候,这两位长辈还拖拖拉拉的,他迫不及待地问:“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舒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在座的所有孩子,语气沉重地说:“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希望你们有心里准备!”几个孩子都自认为心里承受能力不错,所以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舒浅就开始说今天最重要的话:“魑魅魍魉分别是贺漪、贺纾和我;金木水火土分别是司寇羽、岚琼、司寇清、司寇晨和沐谨申;凤是岚璟、凰是司寇曦。” 舒浅说完,就长舒一口气,那种把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事情说出来了之后,她在那一刻觉得一身轻。但是几个孩子就不淡定了,岚琼将舒浅说的又捋了一遍,得出个结论就是:一个不落,全算进去了! 贺君靖点点头说:“是的,一个不落全都应验了。”岚璟思量了一会儿,看着两位长辈,确定地说:“现在的意思就是,一切让人获得最强力量的条件都已经具备了,而现在血莲教的教主就可能将我们带去,然后收集我们的精血。” 舒浅觉得岚璟总结得没有错,但是她此时倒是挺惊奇眼前几个孩子的反应的。本以为他们听见这件事情就会吓得嗷嗷的,现在反倒是一个比一个平静,舒浅眼下不得不感叹一下思悲和思清两位大师正确的决定,的确应该把所有的真相告诉孩子们。 司寇曦将书还给贺君靖,走到母亲身边坐下说:“母亲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其余几个人也立刻附和。舒浅还是担忧孩子们未来会遇到的事情,她紧紧抓住司寇曦的手,皱着眉说:“孩子,没有人知道这种能力会带来什么。而且根据以前的记载,那些人都······” 司寇曦意识到舒浅会说出‘死’,所以她直接抱住了舒浅,舒浅被司寇曦这一抱就停住了自己要说的话。小曦紧紧抱住母亲,笑着说:“母亲,你一直是我心中最勇敢的人啊,不要害怕,不是还有四个月吗?” 舒浅也一直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女人,她什么都不怕,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会经历这些,她又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懦弱的人。 她不想给孩子们压力,努力扯出笑容回应小曦说:“是,我是最勇敢的人!”气氛被这母女俩推出到一定的程度,感动弥漫整个房间,本以为还有更深层次的气氛出现,结果一声“咕噜”声打破了一切。 岚璟、岚琼、司寇清和司寇晨四个人都看着对方,眼里的嫌弃清晰可见,在他们看来就是他们其中有人这时候还想着吃的,在这种严肃、感动的氛围里,还想着吃东西。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小曦嘟囔着说:“岚璟,你孩子饿了。”岚璟一下子就呆楞住了,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没出生的小家伙。他呆愣得回了一声:“嗯!”突然惊醒过来,眼神清明地说:“管家应该准备好了,大家先去吃饭!” 所有人体谅小曦这个孕妇,就都往吃饭的地方移动,这些事情不是一个晚上就能够讲清楚的,也不急于此时此刻,只要孩子们知道有这件事情就好了。 第九十七章 大家在摄政王府吃完晚饭就四散而去了。舒浅和司寇战坐在马车里,舒浅不停地偷看司寇战,因为司寇战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舒浅认为司寇战就是在气自己没有把事情全部告诉他,而是瞒了他整整二十几年。 司寇战自然是察觉到了舒浅的视线,他其实没有生气,他只是一直在思考贺老夫人跟自己说的话。舒浅终于受不了马车里的压抑的氛围,一把握住司寇战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司寇战说:“夫君,我真不是有意瞒你的,而是这些事情属于边疆秘辛,我不能随便说,而且我认为那些事情不会发生的,没想到却都发生了。我真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司寇战眼看着自家夫人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要夺眶而出的时候,他轻轻将舒浅搂进怀里,温柔地说:“小舒,其实我都知道的。” 舒浅觉得不对劲儿,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知道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让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接受良心的谴责!舒浅到底有没有接受过良心的谴责只有天知道,但是舒浅这二十几年来一直快快乐乐的样子也不像是接受过良心谴责的人。 司寇战告诉舒浅,在他们成婚的前一晚,贺老夫人和贺君靖曾找自己聊过,并且把这件事情的后果都告诉了司寇战。司寇战也没有怀疑过自己对舒浅的爱,哪怕他知道自己也许会面对生什么,他也依旧毅然决然地跟舒浅成婚了。只是这些年的平稳生活以及孩子们的平安成长,都快让他忘记了还有这件事情的存在了。今日舒浅重提,才让他想起这件事。 不过,舒浅的重点不在于司寇战知道了这件事情,而是在于:怪不得司寇战成婚那天黑眼圈那么重,应该是那天晚上听了贺老夫人说的话一晚上没睡着。司寇战听到舒浅说的话,顿时脸就黑了,他承认自己没有睡着,毕竟这件事情也不是小事,而且实在是太离奇了,自己怎么能马上消化,而且还倒头大睡! 今夜失眠的人注定很多。司寇清和司寇羽都睡不着,两人都想着去四兄妹的书房里坐一坐,结果兄弟俩就撞个正着,两人也头一次在书房里喝起了酒。 岚琼一个人也躺在皇宫里睡不着,一个人在偌大幽森的皇宫里四处乱晃,简直有种孤魂野鬼的感觉。他受不了这种感觉,就光明正大地离开了皇宫,直奔炎府去。现在炎淑就住在炎府里,他飞身到炎淑所住房间的房顶上,掀开一片瓦砾,对着房里喊:“炎淑,陪我出来聊聊,我睡不着!”炎淑早在岚琼站在房顶上的时候就察觉到有动静,只是在静静地等,她本以为是什么江湖仇人,没想到竟是这位天王老子。炎淑爬起来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就飞身到房顶上,在岚琼旁边坐下。 炎淑看见放在岚琼身边的一壶酒,以及他手里递过来的那壶酒,想来是因为晚上的那件事情睡不着,炎淑接过酒说:“怎么,大晚上让我一个女子陪一个大男人喝酒?”岚琼拿起另一壶酒,就仰头喝了一口,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微叹,这时他才笑眯眯地回答说:“陪我没关系,但是陪别人不行。炎淑就陪我坐一会儿,累了你就回去休息!”说完岚琼就看着漫天的繁星,缓缓喝酒。 炎淑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确实给了众人当头棒喝,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但是今夜能睡着的人估计是少之又少了。 摄政王府······ 司寇曦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好久,她一直强迫自己睡着,但是她努力了好久都没有用。于是乎她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迅速地翻身,面朝着岚璟的方向,在黑暗里她睁大着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岚璟。 岚璟自然也是睡不着的,但是他害怕自己会打扰曦儿休息,就一动没动,只是没想到这个姑娘酝酿了那么久终于坚持不住了。他闭着眼,轻声说:“翻身慢一点。”司寇曦听着岚璟慢慢悠悠吐出的话,就觉得终于有人跟自己解闷了,她一开始还以为岚璟睡着了呢。 此刻,她就变本加厉,钻进岚璟的怀里,手在岚璟脸上描来描去。岚璟没办法只好揽住曦儿,睁开眼说:“怎么了?”司寇曦轻声说:“六哥,你睡得着啊,今天晚上听见此等震撼人心的消息。” 怎么可能睡得着,岚璟脑海里一直在想岳母说的话,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抓住司寇曦的手,轻声说:“赶紧睡,别想了,越想越睡不着,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可这件事情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吗?司寇曦根本无法摒除杂念。 司寇曦握住岚璟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六哥,这么一想来,我觉得岚箫和血莲教勾结似乎另有隐情了。”岚璟也看着眼前女孩水灵的大眼睛,就算在黑暗里,她的双眼也依旧如星辰闪耀,照亮了他的心。他轻轻抬手,盖上司寇曦的双眼说:“是啊,我明天会另外去查的。你要是睡不着就闭着眼睛跟我讲话。说着说着就能睡着了。” 司寇曦就在岚璟的怀里,闭着眼睛,讲述着自己在创立碧海宫初期的经历。讲了很久,司寇曦终于声音越来越弱,呼吸渐渐平稳下去。岚璟看来一眼怀里的人,确定她睡着后,他才缓缓闭上眼睛,总算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睡着了。 岚琼说是坐一会儿,其实坐了好久。炎淑也没有提前回去,一直陪在一边,熬到最后熬不动了就靠在岚琼的肩上睡着了。岚琼喝掉最后一口酒,看了一眼身边已经睡着的炎淑,嘴角微勾,他又看看天际缓缓升起太阳。身边的人和这斑斓的世界,他还没有看够,所以他一定不会屈服于所谓的边疆秘辛,他相信他和六哥一定可以克服一切。 岚琼轻轻将那片瓦砾放回去,又将炎淑拦腰抱起,便飞身下屋檐轻轻推门进入炎淑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起身离开了。快要到早朝的时间了,宫里的老宫人找不到自己的话,估计会急疯的。 岚琼一离开,炎淑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她额头的余温还没有散去,她脸上难得露出满足的笑容。虽然喝了一夜的酒,但是她没有在白天睡觉的习惯,外加她确定,今天往后又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她也就起来了。 她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了从长廊上走来的炎逸。炎淑关上门就朝炎逸走去,炎逸调转方向往院子里的石桌走去。炎逸看着眼前坐下的炎淑说:“我看见岚琼刚走。”炎淑点点头,她说:“昨晚的事情,估计搅得谁都睡不着,所以他跑到这里来喝了一夜的酒。” 炎逸也能理解,他也让人盯好了,岚琼确实只是喝了酒,没干别的。他看着眼前身上依旧有些酒气的炎淑说:“去沐浴一下,然后出来吃早饭,下午我们去见王妃。记住跟岚琼相处的过程中要保护好自己。” 炎淑笑着说:“炎大哥真的是越来越像大哥了!”炎逸挑挑眉说:“当然,我本来就是。行了,赶紧去!”说完就转头走了,炎淑看着离开的炎逸。想想时间也过的是真快,自己本身难以察觉时间的流逝,但是看看炎逸已经成了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自己才明白自己也已经长大了。 很晚休息的大家,好不容易睡着了,所以都到了中午才醒来。午饭过后,大家才陆陆续续在摄政王府的书房里会合。 司寇曦手里翻阅着贺君靖留下的那本禁书,泛黄的书页上就写着秘辛二字,打开里面就记录着边疆千年以前那场浩劫,然后就是说那位阻止浩劫的人如何结合所有人的力量挽救了边疆,但是始终没有提及那几个人的下场。 岚琼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有些犹豫地说:“你们说,我母亲和姨母都已经死了,那个人还能进行那种诡异的秘术?”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确实两位重要人物已经离开了,少了所谓的魑魅,这个秘术还可实行?司寇晨试探地说:“会不会那个人得到的力量会法力大减?” 司寇清真想把眼前的茶盏扔到小晨的脑袋上去,让他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炎逸看着一边翻书的司寇曦,禀告说:“王妃,这些东西涉及到神玄之说,我有派星轨阁的人查阅过情况。千年前,边疆确实发生过一些诡异的事情,也正是从那之后边疆才渐渐脱离了众人的视线。然后就有帝王看不惯,去侵犯最终无功而返的事情,边疆也是从那之后被世人镀上了神秘的色彩。” 大家倒是忘了星轨阁就是干这一行的,关于千年前的秘辛之类的问他们最合适了。还没等司寇曦多问,岚琼就追着炎逸问:“那有没有说边疆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炎逸点点头,但是他觉得岚琼这句话有异议,或者说记载有些纰漏。他向众人解释说:“我和星轨阁的人都一致认为这算不上是什么诡异之事,我们均认为所谓的地动山摇、百兽发狂,山川海啸,不过都是自然环境造成而已,只是比较悲惨都聚集在了边疆一地。但是突然有一日边疆这些灾难瞬间都停止了、并且归于太平就是很奇怪的现象。也许真的有所谓扭转天地的力量,千年前可以从很多的古籍上看见神玄力量,但是时至今日已经很少见了。” 不得不承认星轨阁能有这样的记载已经是让人吃惊了,现下估计都很难查询到与之有关的东西了。 也许从边疆这个地方入手,会查到更多的东西。岚璟让身边的银月去查边疆的信息。 自从出了昨晚的事情,银月早就派人连夜去查了。他直接将自己记在脑海里的信息说出来。大家听来听去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碧海宫和九重楼都查不出什么来,也就证明这个地方确实是神秘的过分。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战胜对手啊。 司寇曦合上书,发出“嘶”的一声,看着众人说:“这本书里没有提及那几个人的下场啊,母亲是怎么知道那些人都死了的?”岚璟也早就翻阅过那本书了,将书递给别人看,他也同意曦儿说的话,书上没有提及后来的一切。 司寇清想起母亲上午跟自己说的事情,正好涉及到司寇曦所提出的疑惑,所以他解答说:“母亲说,当年有人亲自见证了他们的死亡。”司寇曦就觉得更奇怪了,既然知道结局是死,血莲教教主还要为了所谓的毁天灭地的力量去搏上自己的性命?小曦问司寇清说;“那个人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死?” 司寇清摇头,肯定道:“母亲的意思是,所有边疆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他们眼中的英雄早就死了。母亲之所以知道那件事情的结局,也是别人告诉她的。” 别人?得勒,又扯进来一个人,司寇曦觉得这个“别人”,他们如果有可能的话一定要去拜访一下,居然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一定不简单。 司寇曦看着司寇清,当机立断地说:“母亲有告诉你那人是谁,我们去拜访一下。”司寇清理所当然地点了一下头,而且环视了一圈众人说:“你们都认识。思悲、思仁!” 平地一惊雷啊,好了,现下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全都牵扯进了边疆秘辛里,就连思仁都扯进来了,他不就是个小破孩嘛!所有人都觉得此行在所难免了,不过司寇羽和沐谨申都不在这里,他们就算要去造访思悲大师,也要等到所有的当事人都到齐了才行。 司寇曦当即给沐谨申写信,让他尽快办完自己的事情,就赶紧来腾霄国,有要事相商。岚琼也立刻写了诏书,让身处边境的司寇羽尽快回来。 第九十八章 谨申收到来信的时候,他已经身处西北部,对于姐姐这个连续强调了三遍的有急事,他也不免觉得自己是真的要抓紧时间回去。 今天是西北部举办的盛大的鬼火节,谨申还要跟着格烟一起出去游玩。他们四人告别了西北王,就前往大草原去了。很多商贩都在大草原上吆喝,游玩的人都带着鬼面具在人群里窜来窜去。西北部的大草原早就已经长满绿草,微风吹来就带来了铺面的清香。西北部的大草原上被篝火照得通明,歌声也环绕在谨申的耳边。 谨申第一次见这样庆祝节日的场面,觉得新奇极了,格烟和涂漫早就跑去买鬼面具了。谨申和岳群就远远跟在她们的身后,岳群看着身边奇装异服的人,笑呵呵地说:“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看西北部有如此热闹非凡的节日,再看看这些人庆祝节日的方式,我突然有些知道格烟公主为何如此活泼可爱了。” 谨申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火红的身影,他的眼里均是格烟。他回过头看了眼身边的岳群说:“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几个月游历了这么多的地方,是不是也觉得不虚此行。”岳群躲避着行人,神情愉悦地说:“当然,这可比每次大臣上报所说的有意思多了。” 这段时间,他们一路走了很多地方,虽然不能逛完嘉年王朝的地界,但是也让他们一行人大开眼界了。岳群满心期待地说:“等从西北部离开的时候,我们就从另一边回去,这样还能看见许多不一样的风情。”谨申想起自己收到的姐姐的信,有些惋惜地告诉他:“这怕是不行了。” 岳群疑惑地看着声音突然弱下来的谨申说:“公子,是出什么事情了吗?”谨申点点头,岳群以为是朝里出什么事了,有些激动,谨申笑着拍了一下岳群的肩膀说:“不要激动不是我们,是我姐姐。她给我写信说是有急事找我。所以我打算尽快办完事情,就带着格烟去找我姐姐,而你就带着涂小姐回嘉年王朝。” 岳群知道摄政王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同一般,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答应了谨申的安排。两人一直紧盯着格烟和涂漫,但是刚刚两人忙着讨论事情又要躲避人群,等再抬头的时候,两个姑娘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们一愣怔,对视一眼,意思像是询问对方有没有注意到她们,结果俩人又不约而同地摇摇头,他们一下子就慌了,快速搜索人群。 突然两个人都被拍了一下肩膀,俩人同时回头,一个面具就附在他们脸上。谨申和岳群勉强透过面具的双眼看见了眼前两个笑得东倒西歪的姑娘,不用猜也知道这俩人是谁。 格烟和涂漫摘下自己脸的上面具,两个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的姑娘就出现在谨申和岳群的面前。岳群愿意陪涂漫玩,但是突然消失就太令人担忧了,毕竟是在西北部,大家人生地不熟的。他不免在欢笑的同时责怪涂漫瞎跑,涂漫撅撅嘴,满不在意地说:“谁让你俩一直在这里聊天,看看你俩没有一丢丢的节日氛围。” 谨申和岳群互看一眼,再看看周围的人,好,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格烟都懒得多说,伸手要为谨申带上鬼面具,无奈格烟身高不够,只好踮起脚尖,格烟轻柔的呼吸就缠绕再谨申的耳畔。谨申有些不自在就轻轻皱了一下眉,想着还是自己带,就从格烟的手里接过面具戴上。 涂漫见此就把面具递到岳群面前,下巴扬了扬,示意岳群戴上。岳群只好乖乖拿起那张奇怪的面具扣在自己脸上。等俩人一戴好面具,涂漫和格烟就拉着他们在喧闹的人群里横冲直撞,格烟兴致高昂地给他们介绍西北部的风土人情,还买各式各样的美食吃。两个不苟言笑的大男人也被她们搞得很有兴致。四个人等鬼火节结束的时候,都撑的走不动路了。 为了消食,谨申建议大家走回去,众人无意义。本来四个人还是走在一起的,但是因为两个男人人高马大,步子迈的大,虽然他们两人有意等候,但是也抵不住那俩女孩还没从节日的氛围里脱离出来,聊得热火,所以渐渐地两男两女就拉开了距离。 谨申是嘉年王朝皇上的事情并没有在西北部隐瞒,所以他走在大街上还是有很多人会频频侧目,只是没人敢靠近罢了。谨申气宇轩昂的模样自然有妙龄女子对他有倾慕之心。但是无奈格烟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她们碍于公主的身份也不能明目张胆上前啊,所以私下里总有些嘴碎的人。可悲的是,好巧不巧,今天有人的嘴巴犯毛病了,恰好还被涂漫听见了。 涂漫不知是不是离开了京都就解放天性了,一口气咽不下就跟人吵起来了。格烟其实经常听见有人嘴碎自己的事情,但是她都选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是涂漫不会,直接气势汹汹地冲到那姑娘面前质问:“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次!” 格烟不希望涂漫跟这种人生气,便拉着涂漫让她不要说了。一开始那姑娘被涂漫的样子,吓了一跳,但是看看格烟此时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没说错,顿时又来了底气,十分嚣张地说:“说就说!我说她不要脸,人家嘉年王朝皇上不喜欢她,她还死皮赖脸地贴上去。男未婚女未嫁的,如此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涂漫一听就来气,挣开格烟拉着自己的手,是必要跟那姑娘好好理论一番!她叉着腰说:“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不可以卿卿我我。那不成你嫁人了,出去跟别人卿卿我我呀!去找个有老婆的卿卿我我啊,看来你是喜欢做小啊!”虽然男人都三妻四妾的,但是被别人当面说给人家做小,实在是难听地很,那姑娘就涨红着脸骂回去:“你胡搅蛮缠!”说完眼泪都要出来了。 涂漫最看不起这种一开始自己挑事,干不过别人又惺惺作态装可怜的人了!早干嘛去了,现在在这里哭哭啼啼给谁看呀!本以为这西北女子都会像格烟一样直来直往,单纯可爱,谁知道居然也有例外的。涂漫才不会被女孩子的几滴眼泪吓到呢,直接怼回去:“你才胡搅蛮缠!我告诉你,嘉年王朝的皇上要娶也是娶西北公主,也不会娶你!你哪只眼睛看见皇上不喜欢公主了!” 格烟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涂漫讲的话也越来越离谱了,为难地劝说着涂漫。那女子觉得涂漫贬低自己,就爆发了,眼泪都流不出来了,直接冲上前吼道:“她不要脸地要给皇上戴面具,皇上眉头都皱起来了,你说皇上是不是不喜欢她!”格烟一听就愣住了,刚刚谨申哥哥不喜欢自己给的面具吗? 谨申若是在此,一定大叫天地良心啊。自己只是觉得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靠得如此近不太好,格烟又是西北部的公主,自己为她考虑,自己完全没有不喜欢那个面具啊! 谨慎和岳群回头找那俩姑娘发现人又不见了,只好回去找。结果,就看见了一大堆人围在一起。本来俩人不喜欢凑热闹,但是一声女孩子的声音拉住了他们准备离开的步伐,那声音的主人就是涂漫。 等他们挤进人群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实则令俩人吃惊。格烟轻轻一用力,就把一个陌生的姑娘掀倒在地,那姑娘就坐在地上骂骂咧咧。谨申努力了好久才算听清楚那姑娘在说什么了,就是嘉年王朝的皇上不会娶格烟公主之类的。 岳群听了都觉得那姑娘没脑子,真不怕流言蜚语传出去,传到西北王和皇上的耳朵里,然后惹得两国邦交不和谐。 涂漫越听越听不下去了,一开始那姑娘靠说的,说不过自己就准备打自己,被格烟一下掀倒在地。现在还在这里叽叽喳喳胡说八道,不行了,她忍不住了。她撸起袖子准备亲自动手了。岳群见自己姑娘那撸袖子的动作,大觉不妙,立刻上前阻拦。 谨申也快步走到格烟身边,揽住格烟的肩膀,怒声对坐在地上的姑娘说:“谁说我不会娶西北公主的!” 这一句话,让撸袖子的涂漫停下了手、让拦人的岳群顿住了动作差点摔倒,让格烟看着谨申的侧颜直接愣住,让哭泣的姑娘顿住了嚎啕大哭,让吵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谨申才不管这些,就拉着格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格烟还沉浸在谨申的那句话里久久不能回神,谨申则对于格烟跑去打架这件事情不能理解,再回去的路上皱眉质问:“怎么跟人家打架?” 可惜身边的人压根儿没准备回答这件事情,只是呆愣愣地问:“谨申哥哥,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谨申自然知道格烟说的是啥,他故作镇定地说:“当然!哎呀!快回去了!”说完就拉着格烟往回走,格烟就看着谨申通红的耳朵偷笑。谨申是真的想娶格烟,但是自己承认了呢,又觉得不好意思。 岳群也偷偷拉着涂漫跑了,人生地不熟,涂漫惹了这个乱子,万一有人来打自己怎么办呀!涂漫被岳群拉得手生疼,跑了一会儿就挣脱开岳群的手,不愿意继续跑了,她对岳群嘟囔道:“跑什么呀!” 岳群只觉得头大,走回去准备重新抓起她的手,但是涂漫不让,岳群苦口婆心道:“这不是嘉年王朝,被西北人追着打怎么办呀,赶紧跑!”涂漫顿时委屈道:“你是在嫌弃我闹事了吗?可是是那个女的口出狂言,伤害格烟!” 岳群本来不那么生气,但是涂漫一提,他就火气更甚了,粗声说:“公主和皇上的事情不是你我能管的,你为什么要去惹人家,还是在西北部!” 俩人你来我往没有一个人肯退让,涂漫越争觉得越委屈,眼眶通红地朝岳群喊:“你懂什么!格烟是我的朋友,我听不得别人诬陷她,你知不知道名声对女孩子多重要!还有,我就惹事了,怎么了?你身为大将军连几个人都打不过吗!你就是嫌弃我是个麻烦!我不需要你管!”喊完这几句,涂漫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岳群被涂漫一喊,骤然拉回理智,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跟涂漫吵架了。等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涂漫已经消失在转角了,岳群只好快步追上去。 涂漫越想越委屈,眼泪不听话地嗒嗒地不停地落下。岳群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西北民风彪悍,那个女子受了气,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涂漫就撞到了带着帮手的那个姑娘,那个姑娘要报自己被羞辱之仇,公主她是动不了了,但是不代表涂漫她不敢动。 涂漫擦干净眼泪,看着站在眼前的一堆人,心里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她不会让自己露怯,虽说是女儿家,但是她还是学过一些功夫的。但是涂漫那几下,压根儿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很快就被他们制服了。 岳群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先前那个姑娘在羞辱一直被自己捧在掌心里的涂漫,涂漫倔强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岳群的心,岳群快速上前解救出涂漫。但是涂漫此时根本不想看见岳群,还有就是她骄傲的自尊心受到了别人的践踏,她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在岳群跟人打斗的时候,她就跑回去了。 等岳群解决完所有人,发现已经看不见那姑娘的身影了。他在外面找了一大圈,大半夜才回到他们的住处,侍人告诉他,涂小姐已经回房了,他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他缓缓踱步到涂漫的门口,在长廊边坐下,他不敢进去打扰涂漫,也不知道自己该跟涂漫说什么。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岳群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坐在门外的好,以免自己说错了话,雪上加霜。 这一夜,涂漫和岳群因为两人吵架而一夜无眠;谨申和格烟却因为那句话而一夜激动地睡不着。 清晨,本该是静谧悠闲的开始,但是现在这个院子里算是鸡飞狗跳了。昨夜的事情,传到了西北王和世子的耳朵里,西北王觉得女儿怎么能私自决定自己的婚事,就在格烟的院子里大呼小叫,让格烟出来说清楚。格烟害怕的就躲在自己房间里不肯出去,虽然从小自己就深受哥哥和父亲的疼爱,但是不代表在这种原则问题上,他们允许格烟乱来。 谨申在隔壁,早就被西北王一大早的大呼小叫吵醒了,他没有打算做一个缩头乌龟,让格烟一人去面对这些事情,所以他穿戴好一切就走进了格烟的院子里。西北王看见谨申来了,这时候才不管你是不是皇帝呢,直接怒气冲冲地说:“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说要娶我女儿,被别人听见了,我女儿怎么嫁人!” 格烟一听父王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是谨申来了,心下着急就冲出了房门,跑到谨申面前,张开手臂挡住了谨申,对父王叫到:“昨晚情况紧急,谨申哥哥就是出此下策!” 西北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格烟,心下气不打一出来。他一开始怎么叫都叫不出来,现在,谨申一来她就像护小鸡仔一样护着人家。西北王怒气更甚,指着格烟的脑袋说:“出什么下策也不能这么说话!”格烟见自己这招不行,眼睛一转,突然就蹲在地上哭起来。 声音哽咽地说:“你都不知道,别人说我说的有多难听,涂漫姐姐替我辩解几句那个人就要打我们,要不是谨申哥哥出现,现在外面不知道人家怎么说我呢!”西北王要是现在还吃格烟这一套就是愚蠢,他呸了一声,责怪道:“欺负你?打你?这大草原上有几个打得过你的!别人怎么说你,我不知道,反正现在说得也没有好听到哪里去!” 格烟这下是丝毫没辙了,父亲现在就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谨申捏捏眉头,觉得头疼,自己本身已经打算好说辞了,被这姑娘一闹,他都快忘记自己要说啥了。 他扶起蹲在地上的格烟,然后严肃地跟西北王说:“王爷,我是真心实意地向您求取格烟。”西北王听见皇上说要娶格烟,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很担心,一入宫门深似海,皇上又三宫六院的,他直接嫌弃地说:“我女儿可受不起。不嫁,坚决不嫁!”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格烟想嫁啊,本来还装哭的姑娘,立即皱着眉头说:“为什么不嫁,我就要嫁给谨申哥哥!”格烟现在是不管了,今天不说,难道等谨申哥哥走了再说?西北王差点气地晕过去,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又没什么感情,嫁什么嫁!” 格烟一听急了,自己哪里对谨申没感情了,她大剌剌地说:“谨申哥哥一年多前来找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谨申哥哥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帮你去打什么破仗!你不信问哥哥!”格烟一直秉持着兄妹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习惯,这一刻坚决要拉哥哥下水。 世子看着出卖自己的妹妹,再看看父王怒目瞪着自己的样子。他现在就后悔当初帮着妹妹求父王让她去战场的事情了,他就说当时那小祖宗怎么就死皮赖脸非要去战场呢,原来是为了谨申啊! 谨申不知道格烟居然对自己还有这样的意思,但是被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终究是有些害羞了。他拉回格烟,将那姑娘因为激动而弄乱的发丝抚好,轻声说:“有些话应该我来说。”格烟一副还要说的样子,但是她看见谨申的笑容就乖乖闭上了嘴。 西北王此时却是痛心疾首啊,自己一朵娇花怎么就被头野猪给刨了呢!虽然是头金猪,但是这依旧不妨碍西北王难受。 第九十九章 在西北王和谨申的促膝长谈之后,西北王总算是不情不愿地松口了。格烟看着笑着朝自己走来的谨申,就知道一切成了,她高兴得冲向谨申,谨申一把就把姑娘抱在自己的怀里。格烟依旧有些不相信,将信将疑地问:“谨申哥哥,你真的要娶我了对?”谨申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格烟得到肯定的回答,兴奋地在草原上又蹦又跳。 可惜呀,几家欢喜几家愁啊,涂漫依旧不想看见岳群。岳群顶着疲惫的身体去见等在外面的谨申,他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向皇上行礼。谨申皱皱眉,看了一眼岳群问:“你这是怎么了?”岳群自知自己是事情还不至于让皇上担心,他摇摇头。 谨申不便多问,只是吩咐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和格烟启程去腾霄国,你和涂小姐就回嘉年王朝。回去安抚一下各位,顺便把我和西北部格烟公主结亲的事情宣布一下。我在腾霄国办完事情就回来。”岳群俯身称:“明白!” 本来谨申打算说交代完事情就走,但是看着岳群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是犹豫了一下说:“惹涂小姐生气了,就要去道歉。”岳群一愣,就恭送谨申离开了。他摇摇头,顿觉无奈,看来皇上也看出来自己所发生的事情了。 岳群重新走回到涂漫的门前,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抬起手敲门。“涂漫?漫漫?我真的错了,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经历昨晚一事,我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怪你了,你想干嘛就干嘛,惹再多的麻烦我都替你解决。你就原谅我!” 涂漫其实后来就想通了,自己会生岳群的气,其实就因为火气正在头上,就小题大做了,自己也没有非要为难岳群的意思。但是吵都吵了,自己又不可能拉下脸来去找岳群道歉。 所以从昨晚开始,她就在等,等岳群来道歉,自己也就顺着杆子往下爬,谁知道这个不争气的居然让自己等到了现在。昨晚,他又在外面待了一宿,自己又很担心他会生病,但是自己又拉不下脸来出去。清晨的时候,格烟院子里吵成那样,自己还想去看一看格烟呢,可是一想到他在外面,又不好出去,只能把自己窝在房间里。 现在岳群道歉了,她就立刻去开门。伏在门上的岳群一个没在意,踉跄着就摔进了屋里。涂漫故作冷眼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沉着声音说:“你早该道歉了!”就头也不回地朝格烟那里去了,岳群知道涂漫是原谅自己了,他顾不得爬起来就大喊:“知道了,我错了,以后会早道歉的!” 涂漫虽然走得脚底生风,但是听见岳群说的这句话,还是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腾霄国······ 谨申已经给司寇曦回信了,说自己会尽快赶回来。只要谨申回来了,那么大家就可以一起去大悲寺拜见思悲大师了,大家都希望能够尽快查清楚所有事情的原委。 舒浅在这段时间里,一点点将自己已知的事情都告诉几个孩子。 司寇曦一直疑惑自己的母亲不是所谓的神女吗?不是说有感知的能力,能够感知到自己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以及特殊身份的人吗,可是为什么到了舒浅这里就好像是不管用了? 原来,并不是不管用了,而是舒浅和贺纾、贺漪都帮助对方压制住了自己本身的能力。她们分别代表着魑魅魍魉,只要她们随身携带有放有三个人血液的镯子,那么就会压制自身的能力。 本来她们只是想压制自身的能力,就可以躲避边疆人对于自己的搜寻,她们虽然毫无疑问地躲过了边疆人的搜寻,但是同样也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孩子们已经在朝着不同寻常的方向发展了。 随着孩子们陆续的成年,他们身上的能力以及独有的力量已经引起了血莲教的注意。但是他们真正的身份是否符合所谓的金木水火土、凤和凰,还要等到司寇曦的孩子出生了才能知道。这两个孩子就是好比药引,他们可以激发出潜存在每一个人的身体里的力量。所以血莲教一直在等,没有轻举妄动。 如果孩子出生了,他们的身体没有发生变化,那只能说明这几个人只不过是身体里流淌着神女的血统而有着不一样的力量,并非是他们要找之人。这种事情在这一千年里发生得不要太多,神女更换了无数代,他们也感受到了无数有特殊力量的人,但是仅仅是因为神女血统,没一个人是他们要找的。所以他们才迫切地希望司寇曦怀一个孩子。 其实司寇曦发现,如果没有这两个孩子,那么一切事情都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大家似乎都察觉到了这件事情。但是从那以后,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司寇曦,司寇曦终于忍不了向岚璟抱怨,岚璟好声好气地说:“大家只是害怕你为了大家的安危而放弃孩子。”司寇曦觉得荒唐,也许某一刻,她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她立刻否决了。她相信自己可以克服一切困难,但方法绝对不是牺牲孩子。 有时候,小曦也觉得血莲教的人挺可笑的,就凭一张求子符,居然就觉得自己能怀上孩子。她一直觉得自己能怀上孩子,就是靠她和岚璟,跟这求子符压根儿没一丢丢关系。她也无数次借着求子符吐槽,舒浅无奈地说:“要是真的没用,人家会费尽心机地把这个塞到你身边?” 小曦哑然,不会,这玩意儿还真有用?舒浅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舒浅说这也是神女必会的东西!司寇曦听见这句话就试探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舒浅察觉到女儿的目光,随意地说:“如你所想,我也会,不过我的能力被压制了,写出来的符没有用。” 小曦一想到自己高贵的母亲可能是个拿着符咒念咒语的人,就觉得胆寒,但是神女这样身份的人好像不是自己能亵渎的,所以她也没敢说出来。转念一想,照母亲这个意思来说,会写这种符咒的人应该是神女或神女继承人,那这么来看那个血莲教教主应该是神女的继承人,可是怎么跑去干这种勾当了? 小曦凑到舒浅旁边,贼兮兮地说:“母亲,那照你的意思,血莲教的教主以前是神女?还有啊思悲大师也会画这个,难道思悲大师是······”说完,小曦还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各种眼神示意舒浅。舒浅就差一巴掌拍到自己女儿脑袋上了,最终还只是,用手指推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不要胡说八道,血莲教教主确实是神女的继承人,不过后来因为某种缘故发现找错了人,她学到一半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思悲大师,他是这种符咒的创造者。你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小曦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再胡说八大。但是,问题又来了,什么叫这是思悲大师创立的符咒,这玩意儿不是据说一千年前就有了吗!她又如鬼魅一般地凑到正在做小衣服的母亲身边。舒浅彻底受不了了,直接一把把东西拍在桌上,大声地说:“还想问什么,一次性说清楚!” 小曦如获大赦,便说:“母亲,您不是说神女一千年前就有了吗?思悲大师创造了这些符咒,那他岂不是······虽然他确实有些白发苍苍,但是也不至于,也不可能活那么久啊!” 舒浅看了一眼自己女儿,重新拿起针线,将与思悲大师有关的事情娓娓道来。 思悲其实确实是一千年以前的人,但是他并不是活了一千年,而是他的记忆存活了一千年。一千年前,他们为了战胜灾难,也并不全是所有人都死了,有人以不一样的方式活了下来。就比如思悲和思仁,他们虽然死了,但是他们转世投胎的时候依旧携带着前世的记忆。假如人死了,真的要喝孟婆汤的话,他们俩应该就是没喝孟婆汤就过了奈何桥。 就这样在这一千年里,他们不断的转世投胎,以各种各样的身份活在这世间足足一千年。他们二人每当转世投胎变换身份样子之后,仍旧会与对方相遇,然后二人默默守护边疆的世代神女,并且将书写符咒的能力传给神女,以保证就算遭遇当年的浩劫,依旧有神女可以守护边疆。 也正是因为有这二人的存在,大家都不知道当年的那些英雄早就死了。因为在所有人看来,神女依旧使用着千年前的秘术,依旧会祭天,所以秘辛理所当然的没有记载那些人的结局。但其实这些神女一代代传下来的东西都是思悲和思仁转世投胎后,再传下来的。倘若没有他们二人,边疆早就没有了今天的神秘色彩。 思悲和思仁本来一直就是一个神秘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直到血莲教教主有卷土重来的架势,他们才以大悲寺住持的身份回到了众人的视线里,重新找到了当时的神女,也就是舒浅,并且也找到了贺老夫人。 他们察觉到了贺纾、贺漪和舒浅不一样的身份,所以与贺老夫人合力帮助她们摆脱了血莲教。他们为了更好的观察贺家二姐妹和舒浅,他们就设立了长明殿,使用天烛来观测他们的成长。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自然会与不同的人产生联系,这也就是长明殿里的烛火越来越多的缘故。 贺漪、贺纾和舒浅很感谢思悲和思仁的帮助,贺漪也因此将大悲寺推举为国寺。 司寇曦在听见母亲讲的这件事情后,久久不能回神,岚璟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司寇曦对着一桌子饭菜发呆。他上去叫了两声,小曦回都没有回,他疑惑地问炎嘉说:“这是怎么了?”炎嘉只好说:“王妃,听见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岚璟不再多问,这段时间不得了的事情还少吗?他让炎嘉和炎淑先坐下吃饭,他为曦儿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再将勺子塞进曦儿的手里的时候,曦儿才回过神来,看着岚璟就呆愣愣地问一句:“你相信转世投胎,还带着上辈子记忆的吗?还是整整一千年的记忆!” 岚璟皱皱眉,心想今天这不得了的事情何止是不得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岚璟尝了一口今天的汤,砸了一下嘴巴,才抬头问:“谁活了一千年?”曦儿拍了一下岚璟的臂膀,嫌弃道:“吃东西不要砸嘴。思悲大师啊,还有思仁,他居然也是大师级别的人!” 岚璟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刚刚那一下小曦拍得可不轻,他就是故意砸嘴巴的,看看曦儿能不能注意到,是不是完全被所谓有千年记忆的人吸引了注意力,看来也不尽然。 司寇曦突然恍然大悟,又拍了一下岚璟的臂膀处,大呼:“我说呢,当初一个小屁孩,怎么会知道大悲寺,原来是有千年记忆啊。这么说来,我以后要叫一个小孩大师?”司寇曦想想就不免抖三抖,深感恶寒。 岚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抖了抖肩膀,曦儿又打在同一处怪疼的。 炎嘉和炎淑还有银月看着王妃和王爷之间的互动就觉得好笑,不过这带着千年记忆的人也是怪吓人,还有点令人难以接受。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两位就是老妖怪呀。 岚璟其实在这些天一直在皇宫里呆到很晚,跟岚琼天天翻看皇室里最老的古籍,还有翻找漪岚殿里母后的遗物。他们就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一无所获,就连舒浅说的那个镯子也没有找到,他们怀疑是母亲带进了棺木里,他们没有什么特别清晰的记忆,这也不能去翻,实在是大不敬。 宫里的人每天看着皇上和摄政王一下早朝就钻进漪岚殿里研究各种古籍,有很多文官向皇上自荐,要帮忙,但是都被岚琼一口拒绝了,大家都是十分好奇。 腾霄国又突然要求司寇战加强练兵,还将司寇羽从边境召了回来,这一举一动看上去是想打仗。腾霄国里的人倒没有因此多想什么,但是邻国都人心惶惶,纷纷揣测是不是这个新皇帝要开拓疆土啊! 综上所述,腾霄国的大臣就是认为皇上和摄政王也许要翻翻古籍,找找历代以来国家签约的条例之类的,好为自己开拓疆土找个合理的理由啊。他们对于皇上开拓疆土毫无异议,因为腾霄国兵力强盛,应该没有什么人能抵挡得了腾霄国大军。 其实他们都想多了,岚琼要求练兵,只是因为边疆那片森林里听说有凶猛的禽兽。他们与血莲教在所难免必有一战,最坏的打算是那些禽兽会离开森林向普通人进攻,那么军队就是要挡住这些禽兽,以保护百姓安危。 这顿晚饭终于吃完了。岚璟给司寇曦倒了一杯清茶说:“大哥还有三天就到了。”司寇曦算了算谨申的脚程,想想说:“差不多了,谨申还有两天。” 等他们到了,一行人就要去大悲寺见大师,了解清楚所有的事情,也好做打算。 司寇曦低头看了眼自己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双手轻抚,有时候她能感受到孩子们在她的肚子里乱动。她相信这两个孩子一定很活泼可爱,不管这两个孩子出生,自己会面对什么,她都不会让他们受到一点点伤害。 第一百章 谨申和格烟一路赶来,总算是到了腾霄国。 谨申看着眼前那辉煌的摄政王府牌匾,再看看眼前这座熟悉又陌生的王府,笑着自言自语说:“这一山还是能容二虎的!”格烟听见谨申说的话,突然想到一样东西,就凑到谨申的耳边说:“当然能容二虎呀,只要一公一母就好!”谨申听完直接哈哈大笑。 司寇曦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了谨申的笑声,这样爽朗地笑声有些久违啊,看来格烟这姑娘是没有选错了。她笑着走到门口看着谨申说:“老远就听见你的笑声了!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说来也让我开心一下。” 谨申本想跟姐姐调侃一番呢,但是一看到小曦的肚子,他就顿住了。还是格烟先冲过去,轻轻抚了抚小曦的肚子,惊叹道:“姐姐,你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吗?我记得才六个月左右呢!”小曦笑着回答说:“是呀,这孩子个头大。” 岚璟招呼着大家赶紧进去,谨申才走到姐姐身边,有机会好好感受了一下这个孩子。司寇曦让他摸一摸孩子的时候,谨申犹豫再三才伸出自己颤抖的手,心激动的扑通扑通得狂跳。好一会儿才从与自己未来小外甥见面的激动里回过神来。 他想起问姐姐,到底有什么急事。司寇曦想起那件错综复杂的事情就觉得头疼,她想等到司寇羽回来一起说,不想说两遍,实在是太麻烦了!她就宽慰谨申说:“不着急,明天再说。先休息一下,一路赶来也累了,下午的时候就去贺府拜一下姑姑,也好让姑姑见见格烟。” 坐在一边的格烟被说得有些害羞,谨申觉得姐姐安排的没有问题就答应了。但是他还是好奇姐姐要说什么急事,分明那个信筏上处处彰显姐姐的着急,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着急赶来。要不是格烟擅长骑马,搁其他姑娘早就累趴下了。 司寇曦看着谨申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声,说:“希望他明天听见那件事情的时候,不会太震惊。”岚璟站在司寇曦一边,冷哼一声:“根本不可能!”小曦忍不住白了一眼相貌不凡的男人,嘴里“嘶”了一声,奇怪道:“怎么回事,我发现你最近总喜欢跟我对着干!” 岚璟双手一摊,随意道:“不是我要跟你对着干,而是你最近听不得实话。”小曦有些泄气,可不是嘛,她最近不想听什么实话,自从母亲将那些事情和盘托出,再加上炎逸的查探。司寇曦每天都在听实话,听得越来越头疼,越来越不想听实话了,她轻轻靠在岚璟的肩膀上说:“我突然明白忠言逆耳的意思了。” 这时候轮到岚璟翻白眼了,他苦口婆心道:“曦儿算我求你了,别再乱用这些词了。再怎么说,你也算读过圣贤书,这些词根本不适用这样的场景!别教坏孩子!”小曦不以为然,嘟囔着说:“你只要明白我的意思就行,我就是不想听这些实话了,也有点不想面对这些事情。还有,我们的孩子一定很聪明,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不会学坏。” 岚璟看来眼靠着自己的小曦,揽上她的肩,陪她看着院子里渐渐开放的花朵说:“不用担心,我们一定可以战胜一切,孩子也会好好的,但是我不保证孩子一定聪明啊,所以你说话还是注意点。” 小曦牵住岚璟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傲娇地说:“我一点都不怕。但是我们的孩子一定聪明,他会像你啊,你看你,多聪明!”岚璟被司寇曦夸得不禁老脸一红,好,听见小曦说孩子聪明就是像他,他还是有些高兴的,心里不免祈祷:孩子,你一定要聪明啊!这样才像父亲! 谨申本想好好休息的,但是不幸的是,他在进入京都的时候就被礼部官员看见了。在谨申登基后,不仅派司寇曦到过嘉年王朝,还派礼部官员到过那里。礼部官员能够记住每个达官显贵的脸简直就是基本技能,更别说嘉年王朝皇上的脸了。他见皇上和一个女子直接就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去了,待了很久也没有打算去皇宫的准备。 礼部官员觉得嘉年王朝皇上来了不去见皇上而是待在摄政王府实在是不合规矩,他就窜撮着一群大臣进宫面圣了。岚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大臣就觉得头疼,因为他们此刻一直在很努力地劝说自己去摄政王府将谨申接到皇宫里来。 虽然谨申是自己的表弟,但是大家并没有长期相处在一起很久,心中的心心相惜之感更多的是因为一种血浓于水,一种来自战场上的战友相惜。但是谨申还是跟嫂子的感情更深啊,自己去把他接来,人家只会更加不自在。 但是这些大臣乐此不疲地劝说,岚琼终于受不了了,将手里的奏折放下,摆驾摄政王府,这样这些大臣才算消停下来。也不算是消停,只是岚琼的耳边终于清净了,那些大臣在后面的马车里依旧热烈地讨论着要如何为嘉年王朝的皇上举办接风宴。 皇上的马车亲临摄政王府,引来了一堆人的围观,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岚璟正在陪曦儿在院子里散步,就当锻炼了,两人听见管家跑来说皇上带着许多大臣来了。他俩均是一愣,平常岚琼到王府里来都是偷偷摸摸的,他最讨厌的就是身后那一群尾巴了,今天怎么还把他们带来了。岚璟看着管家问:“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管家想起皇上说的话,就回自己王爷说:“皇上说要见嘉年王朝的皇上,老奴就奇怪了,我们府里哪来这个皇帝呀!”老管家并不知道谨申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王妃的弟弟。 小曦让岚璟先去见皇上,自己去叫醒谨申。管家就跟着岚璟走了,炎淑则扶着司寇曦去找谨申。小曦问了谨申院子里的几个侍人,他们说谨申在里面休息呢,没出来过。小曦松开炎淑的手,缓缓推开屋子的门,独自一人悄悄进去了。 房间里很寂静,卧室里传来轻柔平稳的呼吸声,看来谨申是真的睡着了。小曦没有发出声音,走到谨申的床边,慢慢坐下。她看着谨申踏实的睡容就觉得满足,谨申越长大就跟贺纾的眉眼越来越相似,谨申成长成这样小曦觉得自己对姑姑算是有交代了,谨申也算是没有辜负姑姑早年的教导。 小曦轻轻勾起嘴角,抬起一只手轻拍着谨申的肩膀,温柔地说:“谨申,谨申,该起来了,宫里来人了······”谨申觉得耳边总有声音在叫自己,但是跟自己平常听见的声音又有些不同。他很累,累到眼睛都不想挣开,但是这轻柔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催动自己挣开双眼。 谨申缓缓挣开双眼,眼前还有些模糊,但是一个带着笑容的女子就这么温柔地看着自己,他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像自己的母亲,他就微弱地叫了一声:“母后。”小曦脸上的笑容有一丝丝地僵硬,拍着谨申肩膀的手也停在一边没有动作。 谨申在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的时候就清醒了,他一直不允许自己将对母亲的思念暴露在外人眼前。他明知道母亲已经死了,却还是认错了人。他看清眼前的人是姐姐,立刻就坐起来,声音清亮地问:“姐姐,怎么了?” 小曦早就恢复了自己的笑颜,站直了身体,说:“岚琼来了,还有一些大臣。估计是你来腾霄国的事情被大臣知道了,大家要见你。你赶紧梳洗一下,去见见!”谨申点点头,就准备起身了。 小曦转身准备出去,但是走到卧房门口,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微转过头说:“谨申,长姐如母,姑姑走了,你还有我。”说完就转过头慢慢出去了。谨申就坐在床边,看着司寇曦侧着半张脸对着自己说完了那句话。他知道姐姐一定是听见了自己刚刚叫母亲的事,他一直装得很坚强,没有表露过自己一丝丝的悲痛,就是不希望姐姐太过担心自己,可是现在终究还是让姐姐担心了。 司寇曦从谨申那里出来,脸色就有些不对,回到璟苑的一路上都没有讲一句话。炎淑也就安安静静地陪着,小曦把炎淑拉到自己面前来,握着她的手问:“炎淑,你父亲离开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 如果说司寇曦是问什么药理,炎淑一定可以对答如流,但是此时她却有些哑然,她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司寇曦的问题,而是她根本无法形容自己失去父亲的感受。最终她也就说出一句:“王妃,当初你是什么心情,我就是什么心情。” 司寇曦有些恍惚地说:“真的吗?炎淑,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去理解谨申的心情,这些年他很坚强,但是我都知道那是假的,可是我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毕竟他失去的是母亲,我也许很难理解到他的痛。”司寇曦说话时有些不安得搓着炎淑的手。 炎淑察觉到小曦手里有些薄汗,她紧紧握住司寇曦的手,对上司寇曦的双眼说:“王妃,你要相信我说的那句话。当初我父亲离开,你是什么心情,我就是什么心情。您一直把这些帮助你照顾你的长辈,当成自己最亲的人。在失去他们的时候,你的失望、彷徨不比我们少,所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觉得,你努力帮助沐皇上夺回贺太后的江山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慰。您现在的陪伴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慰。对我来说也一样。” 司寇曦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姑娘,她消化了一下炎淑的话,才点点头,没有再多悲伤什么。 格烟在跑来璟苑的路上就叫着:“姐姐!”司寇曦听见声音,马上深吸一口凉气,才把鼻子里的酸涩缩回去,她快速拭去了眼角还没来得及流下的泪水。一转身,她就笑着迎上了格烟。 炎淑缓缓退到了一边,她看着此时正带着笑容与格烟交谈的司寇曦,就有一些感叹。她由衷地希望宫主不要有刚才的那些想法了,因为在她看来,宫主已经将最好的安慰送到了每一个人的身边,至少是对于她来说。 炎淑在父亲离开的那一天,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嚎啕大哭,只是静静跪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安详的脸庞。她知道哭泣没有办法挽回自己的父亲,所以她没有哭。其他的人都认为炎淑也许没有那么悲伤,但是只有司寇曦每天夜晚都会陪着自己跪在父亲的灵位前,就静静地陪在一边一句话也没说过。终于炎淑在父亲下葬的那一晚,抱着司寇曦哭了一整晚。司寇曦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讲,就是抱着她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 炎淑觉得全世界估计只有司寇曦知道自己不哭,并不是不悲伤或是吓傻了,而是不愿意在父亲面前哭。小时候,炎淑碰到一点小事就哭,炎淑的父亲就教育她,女孩子要坚强不能动不动就掉眼泪。而且身为医者,必须保持不动如山的稳重,这样才能给病人安全感。倘若连大夫都哭哭啼啼的,病人可怎么办呀!所以炎淑不喜欢哭,更不喜欢在父亲面前哭。 父亲下葬了,她就终于可以哭一场了。那时候司寇曦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那种陪伴比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有力量。她任何时候想哭,都会有人借一个怀抱给她,给她一份温暖,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有愿与她为伴的人! 第二天炎淑实在自己的卧榻上醒来的,当她再次看见司寇曦的时候,她全然不提昨晚的事情,只是将各种任务以及朱雀楼交给了她。有些人认为司寇曦操之过急了,因该让炎淑再缓一缓休息一下。但是最懂你的人不会这么做,他们只会将你的伤口掩藏盖好,然后帮助自己忘却悲伤。 司寇曦帮她度过了生命中最绝望的时刻,这也是她这一辈子死心塌地跟着司寇曦的缘故。她希望司寇曦可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一百零一章 大厅里一副热闹非凡的样子,不过也就是那些大臣的热闹。岚璟、岚琼和谨申都觉得头痛无比,他们本就是聚在一起解决私事的,结果这么多大臣在这里,就是耽误他们! 礼部大臣舔着脸走到谨申的面前,说了一大堆恭迎谨申的话,最后进入正题就是邀请谨申去宫里。岚琼听到这个就捏了捏眉头,自己被劝出宫来就是因为这个,大臣见他迟迟不说,竟自己跑上前去说了。 谨申这次本就是微服私访,如果去了宫里住,还参加什么接风宴,那不就全露陷了嘛?这微服还有什么意思!所以他就跟那位礼部大臣打起了太极,悠哉哉地你来我往。谨申本以为这位大臣能够善罢甘休,谁知道人家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谨申皱着眉看来一眼岚琼, 好像在说:你这上哪里提拔来的官员,竟如此难缠!他清了一下嗓子不打算再跟人家纠缠,摆起皇上的架子说:“不用了,我来腾霄国只为祭拜母亲和见见姐姐,不为公事,去皇宫住实在是太麻烦了。”礼部官员哑然,人家分明就是不愿意啊,他自认为皇上会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立刻眼神殷切的望着岚琼。 谁知道,岚琼理都不想理他,直接大手一挥说:“既然谨申不愿意,那就不必多说了,大家都下去!”说完,主人家三位就都起身快步跑了,压根儿没有要再理他们的意思。大厅里就只剩下,王府的侍人和官员们大眼瞪小眼,侍人们都是有分寸的,只要大人们不离开,他们就会在一旁静静地候着。官员见没人理他们,也就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谨申说要去拜见母亲此事不假。谨申虽然在发布公告之后就跑去微服私访了,但是他没有忘记要正大光明带母亲回去的事情。他离开的时候就交代了仲谋和仲华两人带队将母亲的灵位送回腾霄国。 他们将灵位送回的时候还是岚琼、岚璟以及贺家和司寇家在城门口亲自迎接的。本来很多大臣要凑这个热闹,但是被皇上一口否决了,除了摄政王、贺家、司寇家可去迎接其余人一律不允许!虽说是不允许了,但是那天从城门口到贺家的那一大长段路上全是人。这样岚琼也没法管,要看就看,毕竟是那么大的事情呢。 司寇曦因为有着身孕,一开始大家不让她去,她死活不乐意,但是没人听她讲,她还是真真实实委屈了一把。真是的,什么冲撞不冲撞的,生前姑姑那么疼爱自己,现在她终于回来了,她不能去迎接这是什么破道理! 最终还是岚璟力排众议,带着她去了,但是前提是只能呆着贺府里等着,不能到城门口去。小曦当然知道见好就收,她欣然答应了,就乖乖答应了。她一人站在贺府的祠堂里,看着许多先祖的灵位,她还是不得不轻轻感叹了一句贺家真是底蕴深厚,光是看着一位位先祖的鼎鼎大名就可以知道贺家的厉害。 贺老走在最前面,捧着贺纾的灵位进了祠堂。小曦站在岚璟的身边默默观礼,等流程都结束了,她才在岚璟的搀扶下向贺纾的灵位磕了三个头。这时候倒是没有人再拦她了,每个人都明白自己对于贺纾的思念,自然也愿意体谅此时小曦的心。 一开始他们不让,是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只看见贺纾的灵位居然还会如此动容。当真正看着贺纾的灵位的时候,他们心中都不免唏嘘和思念,所以他们也突然理解了小曦一定要来的原因,他们也希望贺纾在意的每一个人都能看着她回家。 岚璟一行人换上素色的衣服,就往贺家去了。贺君靖知道谨申要回来了,所以也没有很惊讶。他早就派人打扫好了祠堂,就等谨申前去祭拜他的母亲。谨申没有乱了规矩,到了贺府没有着急去祭拜母亲,而是先去向贺老问好。 贺老已是白发苍苍,当时接自己的小女儿回来时,他就已经觉得此生圆满了,所以贺老就更少见人了,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练练字、下下棋、照看花花草草,很少再管外面的事情了。等谨申向他问好之后,他什么也没多说,就催着人家赶紧去祠堂,不用再呆在他这里了。 谨申等人也不好久留,就去了祠堂。谨申先上去敬了一炷香,他环顾了一下祠堂的环境,看着母亲的灵位说:“母亲,我觉得贺家祠堂比阴森的帝陵好多了,我想您应该挺想回家的就擅作主张将您送回来了。在这里您就可以安息了。” 格烟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子的事情,在司寇曦的帮助下敬了一炷香,之后就站在一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直到谨申将她拉到贺纾的灵位前,谨申牵起格烟的手,笑着看了眼身边的格烟说:“母亲,这是我未来的妻子,今天我带她来见你。” 格烟听见妻子这个词难免害羞,但是格烟毕竟是个性情爽朗的女孩,立马接着谨申的话对着贺纾的灵位说:“母亲,我会替你照顾好谨申哥哥的。”谨申没想到格烟会对自己的母亲这么说,心中有些欣慰也感谢这个姑娘的懂事。 岚璟在离开的时候,邀请贺君靖和贺老索性搬去摄政王府住,以后小曦生了孩子也会热闹些。但是贺君靖拒绝了,他知道岚璟是为自己考虑,但是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孤身一人的生活,想必父亲也不会愿意搬去摄政王府。 岚璟也没有强求,只说以后会多来看看。贺君靖认为岚璟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不用太关注他们。小曦其实听说过一些关于贺君靖的事情,但是还是希望能从岚璟嘴里了解最正确的信息。 所以等他们上马车之后她就拉着岚璟,悄声问:“六哥,为何舅舅到如今依旧是孤身一人?”岚璟轻叹一声说:“其实都是我亏欠了舅舅,当年母亲嫁入皇家成为皇后,当时的贺家一时风头无两,舅舅一心扶持在宫里的妹妹,也就无心自己的婚姻。后来母后又去世了,留下我和岚琼。舅舅不忍心,担心我们在宫里受苦,索性就求皇上当我兄弟二人的老师。舅舅一直照顾我们也就蹉跎了自己的岁月。时至今日依旧是孤身一人。” 司寇曦有些感概,舅舅算是为了自己妹妹蹉跎了大半生。小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拉着谨申说:“那这样算来贺家算是无后了?那这贺家祖祖辈辈的荣耀算是到这里结束了?”岚璟有些遗憾地点点头,他何尝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情。但是无奈他和岚琼还有谨申身份特殊,这姓氏又是岂能说改就改的,也许未来这贺家的荣光是无人继承了。 小曦将岚璟的遗憾看在眼里,她轻抚着肚子里的孩子,看着岚璟试探道:“六哥,我们等孩子出生了,让他姓贺如何?”岚璟惊讶地看着司寇曦,那眼神仿佛要在小曦脸上戳出一个洞来。好久他才出声说:“你不介意?”小曦笑着摇摇头,靠在岚璟的肩上说:“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你不介意才是真的!” 岚璟又这么可能会介意,他多么希望贺家香火后继有人,自己本就是贺家人,让自己的孩子姓贺又如何!他将司寇曦揽入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谢谢你,曦儿。” 人这一生最快乐、最幸福的应该莫过于身边有一个爱自己、懂自己的人了! 司寇府······ 司寇羽比想想地早一些到达了都城,应皇上写的信上所说,他没有去宫里述职,而是先回了司寇府。司寇一家见司寇羽回来都难免感叹,毕竟也是小半年没见了。司寇清在大哥一回来的时候,俩人就在院子里拥抱了一下。 司寇家里的侍人见大少爷回来了,都激动地跑去厨房准备好吃好喝的。司寇清拍拍大哥的肩膀说:“大哥,这一路上累了!”司寇羽摇摇头,毕竟赶路对于一个常年习惯行军打仗的人来说还是小问题。 司寇羽此次回来身上的气质有所变化,更加沉稳内敛了,眉宇间的杀伐之气更加凌厉了,有一种征战沙场之人该有的感觉了。司寇战对于自己大儿子的变化十分满意,边境到底是一个历练人的地方,小羽此行半年左右就能有如此变化,那么再过一年半之后他一定能代替自己坐上大将军之位! 司寇羽在用过晚饭后就问父亲,到底是有何急事,如此着急忙慌得召自己回来?难道是军营里出什么事情了,还是国家有仗要打,但是他也没听说有什么地方蠢蠢欲动啊!身为一名将军突然被召回,自然会往那个方向想,怎么也不会往别的方向多想。 司寇战没有多说,只说:“不是什么大事,国家一切都好。是有一些别的事情要讲,你先休息,明天再说。”小羽因此也没有多问就送走了父亲,但是他还是不死心抓着司寇清和司寇晨问个没完。他俩不认为自己能够跟大哥讲清楚,也就没有说,都让司寇清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司寇清看着离开的俩弟弟,他现在怀疑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家里人怕自己在边境受苦,让小曦去求皇上召自己回来待几天,倘若真是这样,那么他明天就回边境去。 摄政王府······ 司寇羽一大早就被拽着去摄政王府,此时他更加怀疑自己被召回,是自己妹妹搞的鬼,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自己妹妹不想自己受苦。他当下就质问两位弟弟,到底是不是自己妹妹耍手段。小清和小晨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在那里自顾自推理的大哥,都觉得大哥的智商一定低于司寇家的平均水平。 小晨看着自家大哥突然感叹一句说:“大哥一定是不能去刑部当职的了。”司寇清附和地点点头说:“就这推理能力,还不知道得给我惹出多少乱子来呢!”司寇羽赏了两位弟弟一人一个大巴掌,小晨委屈地摸了摸后脑勺说:“本来就是嘛,你也不看看司寇家的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就算是你战死在边境,只要没到任期,家里人就不会耍手段将你捞回来!” 司寇羽听见,转念一想也是,自己父亲是何等铁面无私之人,怎么会放任妹妹做这样的事,看来是自己乱想了。本来司寇羽打算跟小晨道个歉,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说,司寇清又赐了小晨一巴掌,小晨顿时不服气了,大喊道:“干嘛都打我啊!” 司寇清搓了搓微微生疼的手掌说:“少胡说八道,你这么一说司寇家成什么虎狼之窝了,都是一堆心狠手辣之人?”司寇晨摸着自己被打了两下的后脑勺嘟囔着说:“好像你们不是虎狼之人一样!”司寇清听见了一个刀眼飞过去,小晨立刻抱着自己的脑袋躲到了马车的角落里,以免自己再遭受第三下。 司寇羽在一边笑得开心,没想到小晨依旧那么怕小清,他笑着说:“小清还是别打他了,他也没说错。”司寇清淡淡地瞥了一眼大哥说:“刚刚,我也没说错,但是我还是被你打了。”司寇羽没想到小清说这个,尴尬地摸摸鼻子说:“抱歉抱歉。” 司寇清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一路上马车里寂静无比。司寇羽有时候挺怕跟自己这个弟弟讲话的,因为他会跟不上他的脑回路,有时候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比如刚刚。他和小晨都属于讲话不绕弯子的人,而小清就是跟小曦一样了,这俩人有时候讲起话来就是喜欢绕弯子,而且还就怕绕不死人家。自己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曦见自己大哥也到了,简单地叙旧之后,就叫来了谨申,打算将所有事情告诉他们。司寇羽没想到的是,小曦居然把谨申都叫来了,到底是有多么重要的事情,值得嘉年王朝的皇帝来腾霄国。 小曦用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了,三个第一次听见这个事情的人都愣怔在原处,其他人似乎预料到了他们的反应,因为他们听见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司寇曦讲得真是口干舌燥的,她不打算理会那三个发呆的人,安逸地喝着岚璟倒好的水,顺带还嫌弃这水太寡淡了,没有一点味道。嫌弃完就开始吃盘子里切好的桃子,然后欣赏着三个人呆愣的模样。岚璟看着自己手里被喝完地水,心里诽腹一番:这就是白开水,怎么有味道啊!还太寡淡! 他不打算跟孕妇计较,乖乖坐在一边继续切水果。 谨申猛喝一口茶,算是压压惊,看着自家淡定的姐姐再三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在得到司寇曦的第三次确认之后,他还是放弃了挣扎,乖乖接受了自己是什么火的代表这一事。 司寇羽皱着眉说:“那接下来,我们就要是去大悲寺?”司寇曦点点头,咽下嘴里的水果说:“没错,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启程去大悲寺,仔仔细细地再将这些事情梳理一遍!”司寇羽看着依旧悠闲自在的司寇曦,担忧地问:“小曦,你没事?”他这觉得小曦的坦然自若都是装的,她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到底是如何度过来的! 但是他真的想错了,小曦无所谓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改变,何必杞人忧天,反正还有四个月啊!”说完,她看见岚璟切水果的手法不合她心意还叫嚷着去纠正。 好,确实是司寇羽多虑了,自家妹妹丝毫没有受其影响。 这件事情总得来说与格烟无关,但是小曦将她看成是一家人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格烟作为这里年纪最小的人,她觉得这边疆秘辛简直就是一个神话故事。而此时此刻,她认为的神话故事就发生在自己的周围,并且自己心爱的人还可能因此失去生命,她心中就说不出来的酸涩。 谨申无意间注意到格烟空洞的眼神,就认为这姑娘是吓到了,忙安慰格烟,嘴里还向姐姐抱怨说:“你跟我说就好,跟格烟说什么,看把她吓得!”司寇曦瞅了一眼格烟,她可不认为这件事情能把格烟吓成这样。格烟当初好歹面不改色得看了沐玺呢,当初沐玺的恐怖样子可不比这个故事好多少。 格烟眼睛聚焦看着近在眼前的谨申,拉着他说:“自己不是害怕,就是在担心大家,同时我在想自己能不能帮到大家。”谨申见就轻轻的舒了口气,疼爱得抚着格烟的脸,柔声说:“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的,我们一定可以战胜那血什么教的······” 小曦嫌弃得看了一眼沉醉在爱情里的两个人,但是她理解。毕竟她和岚璟一开始也是这样,但是现在不还是嫌弃眼前这个连水果都切不好看的夫君。想着就又出声嫌弃岚璟。 司寇羽看了眼身边的两对,看来人家都不关心边疆的事情,都只沉醉于自己的小日子,司寇羽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果断跑出书房去找两位弟弟。总的来说,还是同为孤家寡人的两位弟弟更可爱。 第一百零二章 所有人在等岚琼早朝结束后,就都乘上了马车一起赶往大悲寺。其实按理来说,大家都算是武林高手,使用轻功更加的方便,但是一想到十几个人在郊外飞来飞去,这个场景还是太可观了,而且小曦有身孕在身大家还是觉得选择坐马车更加稳妥些。 岚琼死皮赖脸地坐进了摄政王府的马车里,马车一路上行驶得还算平稳,岚琼渐渐得就开始小鸡啄米的姿态,眼皮子也越来越沉重了。眼见着他就要从位置上摔下去了,岚璟一下子就将手里的扇子敲在岚琼的脑袋上。 岚琼一下子惊醒,抹去嘴角即将留下来的口水,双眼朦胧得东张西望,嘴里叨咕着:“到啦?这么快?”岚璟轻嗤一声,鄙视道:“正如你所言,这么快?你还知道这么快啊,你昨晚干嘛去了,才刚出发这点路你就瞌睡成这样了?” 小曦也在一旁用书挡着自己的脸偷笑,岚琼虽然没有看见小曦的脸,但是看见她抖动的肩膀,他就知道了。岚琼一副你别提的样子,懒懒得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说:“哥,你是不知道这皇帝之位有多难坐,早知道当初我就不答应了。真是累死我了,光每日早朝就让我头疼的很,还有每天早朝结束后的奏折,看得我眼睛都花了!”说完还不忘向哥嫂二人眨眨自己的大眼睛。 岚璟确实看见岚琼眼底的一摸青色,看来这两天是真的累到他了。岚琼突然不知发什么疯,手指马车顶,大声喊:“我将来一定要把早朝给废了!”也许是车外的银月都被岚琼这声大呼小叫给吓到了,马车突然掂了一下。司寇曦本就被岚璟环在怀里,这下子就靠得更紧了。岚璟收紧自己的手臂,轻皱眉对着马车外说:“银月,小心些!” 门外的银月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连忙说:“明白!”银月刚才确实是被岚琼的声音吓到了,才急急忙忙躲避了一块石头,但是还是没来得及,蹭到了半块石头,让马车发生了颠簸。 说完银月,岚璟才淡淡地撇了一眼岚琼说:“皇上,您要勤政爱民!”岚琼一听见这四个字就头疼,反倒是哥哥最近说这四个字上瘾了,自己一犯懒,他就用这个词提醒自己,连带着各位大臣也学会了。他猛地坐直身体说:“哥,你当初死活不当皇上,是不是早就遇见了这个活这么难干,才扔给我的?” 岚璟否认地摇摇头:“不是,只是曦儿不喜欢我当皇帝。”小曦听见自己被点名,才从册子里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岚璟。岚琼立刻将矛头转向嫂子:“嫂子,你为什么不喜欢哥当皇帝?” 小曦自己印象中没有跟岚璟提过不愿意他当皇帝啊,但是她也确实不喜欢岚璟成为皇帝,她想了一下回答岚琼说:“你知道啊,江湖人不能跟皇室的人有太多的牵扯。”岚琼没顾得自己还在岚璟面前,直接“呸”了一声。 什么叫江湖人不能跟皇室的人走太近,那她不还是成了嘉年王朝的摄政王,腾霄国的摄政王王妃,还有就是她赚皇室的钱赚得挺得劲儿的啊!在这些时候,他怎么就不见得嫂子要跟皇室撇清关系啊! 小曦若是听见,一定会干翻岚琼的。什么是她愿意啊,做什么皇商不还是为了他和炎淑,小屁孩不知道感恩还说自己,怕是皇帝位置坐得逸了! 说到江湖人,岚琼就想到了大名鼎鼎碧海宫,想到了嫂子曾经风流江湖的“流烟公子”的名号。只是这段时间碧海宫有点销声匿迹的味道,他不免问嫂子说:“嫂子,你看你自从嫁给我哥之后,碧海宫就渐渐退出了众人的视野,就连翩翩公子‘流烟’也许就不出现在江湖上了,你觉得这值得吗?” 岚琼问完这个问题,岚璟也不免看着怀里的人,他从来没有跟小曦探讨过这个问题,碧海宫毕竟是她的心血,现在碧海宫真有销声匿迹之势,不知道她会不会难过。 小曦不以为然地说:“不会啊。你大可依旧去江湖上问问,碧海宫的名号是不是依旧响当当的,你也可以去九重楼的江湖榜上看看碧海宫和流烟公子的是不是依旧高居榜首。碧海宫虽然在世人眼中有销声匿迹之势,但是在江湖上还是没有缺席过。只是现在,你我都身处皇室,碧海宫鲜少与皇室打交道,所以你就觉得碧海宫的身影变少了。自从当初碧海宫被世人知晓他们提供了两万烈火军,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江湖对于碧海宫也是褒贬不一,所以我有意让碧海宫低调些。” 想来也是,自从谨申说出两万兵马是由她带领的,还来自碧海宫,众人也对流烟公子的身份众说纷纭。但是好在碧海宫极力否认,很多江湖人士也有鼻子有眼儿地说流烟公子的武功高强,绝对不是司寇曦这种养在闺阁里的小姑娘能做到的。流烟公子只是对她伸与援手而已!司寇曦不得不感谢人家的想象力,立刻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以流烟公子的身份说贺太后身前对自己有恩,自己照顾司寇曦和烈火军完全是出于报恩。 这下子江湖上的流言蜚语才消停下来,不过对于司寇曦的感叹又达到了一波。真是一个何其幸运的女人啊,嫁给了腾霄国的战神王爷、是嘉年王朝皇上认的唯一的姐姐、现在还被流烟公子照顾。一个一个的都是万千少女心中的向往,可是却被司寇曦一人占了,这姑娘到底上辈子是造了什么福啊!难道是拯救了世界! 岚璟听见小曦这番话,就放心了,小曦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开心就好。岚琼却是一个不甘心的,他想想都替嫂子不值:“话可不是这么说!要是你还是流烟公子,你就可以在江湖上依旧风流倜傥,总比在王府里呆着好!” 不知为何,这位皇上突然做起了江湖豪情的梦,总想着江湖人的肆意潇洒。小曦也不打算打碎他的美梦,只是笑笑说:“行啊,你要是向往,你就跟炎淑讨教讨教,她可是顶着碧海宫朱雀楼楼主的身份横行江湖多年了。” 岚琼倒是想起了自己未来的老婆,就是一个肆意江湖的人,改日他一定要问问炎淑,闯荡江湖江湖究竟是怎样一番滋味! 岚璟看着眼前一脸神往的弟弟,不免觉得头疼,依旧是个长不大的。他看不下去了,才说:“岚琼,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得到了什么,也肯定失去了一些等价的东西。你要学着舍弃,学着放得下!”岚琼以为岚璟就是在说他当了皇帝之后,自然就没有自由了。这点他认为自己早就认清了,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哥,你放心,我知道的!” 岚璟也不再多说,只望自家弟弟真的懂。可是在司寇曦看来,这位皇上显然并没有在懂岚璟说的这段话的深意,希望生活能教会他,这些他们都是操心不来的。 十几个人总算是在中午到了大悲寺,思仁和思悲早就得到了司寇曦一行人要来的消息,所以他们在前几天就告知了所有香客,今日大悲寺不开放。所以今天的大悲寺格外的清净。 岚璟扶着司寇曦从马车上下来,岚琼早就跑着去找后面的炎淑了。小曦看着岚琼蹦蹦跳的身影,无奈地说:“六哥,我觉得岚琼未必听得懂你说的话。你是希望他明白炎淑为了他放弃了江湖,早晚有一天他也要为此放弃一些东西,但是······” 岚璟也是无奈,但是他没有打算去点破,有些事情还是要生活教给岚琼的,自己一味地说是没用的。就像他和曦儿一样,他放弃了皇位,曦儿放下了碧海宫绝大多数的事宜,才有了他俩现在的惬意时光。他希望岚琼不要有这样子的一天,毕竟炎淑已经打算放弃自己的江湖生活。 思悲和思仁早就已经候在了大悲寺门外,大家上前都互相行了礼,小曦叫了一声:“思悲大师。”她看见思仁的时候还是犹豫了,毕竟叫一个印象中的孩子大师,实在是很难叫出口。谨申看见思仁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现在想来,思仁一定觉得自己当初的一些行为很可笑!毕竟自己在一个有一千年记忆的人面前,叫嚣着杀了景萱,还差点将怒火迁移到他的身上去,实在是太可笑了。 思仁像是明白他们的尴尬,也没有多说什么,就领着众人进去了。大家到了长明殿,一人拿了三根香,借着自己的烛火向长明殿里供奉的佛像上香。等所有人都结束了之后,思悲和思仁就注意到了站在一边默默无闻的格烟。 在他们的询问下,得知了格烟的身份,格烟乖巧地向两位师傅行礼。这里的一切对格烟来说都是十分新奇的,她还没有完全从昨天的事情里缓过神来,今天又看见这些新奇的东西就更加反应迟钝了。谨申体贴地牵住身边女孩的手,示意她不要太紧张。 思悲看着谨申说:“决定了,就她了?”谨申肯定地说:“就她了,一辈子不变!”格烟知道谨申是什么意思,心下有些感动。思仁和思悲对视一眼,思仁点点头,思悲就对格烟说:“格烟施主,我们要在长明殿里为你点一盏天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格烟第一次听说天烛,但是她知道眼前两个人都是十分厉害,据说又一千年的记忆。她指了指周围的烛火说:“是像这些一样吗?”思仁点点头。格烟觉得没有问题,毕竟这里的人好像都有这盏天烛。 得到了格烟的同意,思仁和思悲就打算为格烟点天烛了,但是被岚琼打断了。众人疑惑地看着他,他怯生生地问:“我能不能请求为炎淑也点一盏?”小曦此时突然对岚琼有些欣赏,她抬头打算看一眼岚璟,正好对上恰好也低下头的岚璟,两人眼里都是满意的笑容。 不用岚琼说,思悲和思仁都能猜到这位炎淑施主的身份,俩人毫无异议,只称当事人同意就好。岚琼立刻把门外的炎淑拉了进来,炎淑也是第一次进长明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屋子里点着许多样式别致的烛火,而且就算刚刚开门这些焰火也没有丝毫地抖动。因为是身份的特殊,所以炎淑早就习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就打量清楚周围的一切,而且还是细致入微地观察。 当岚琼跟自己提到要为自己点烛火的时候,她有了一丝的犹豫。她不怀疑自己的心,但是她害怕岚琼的心会不会······岚琼见她犹豫了就有些害怕,当即想求助司寇曦,但是小曦故作自己没看到。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小曦不打算插手,炎淑这么大的人了有权为自己考虑。 岚琼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炎淑,轻声问:“炎淑,你是不愿意吗?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犹豫了。我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够,但是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炎淑觉得岚琼能带自己进来,并且想为自己点天烛,就已经是对自己最好的承诺了,自己不应该再怀疑他。最终也是答应了,岚琼在那一刻如获大赦,露出了笑颜。 接着就是为格烟和炎淑点天烛了,司寇曦很好奇这个过程,因为她的天烛是岚璟为自己点的,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证,所以此刻她瞪大着眼睛看着,眼里满是好奇。 格烟和炎淑跪在地上的两个蒲团上,应大师的要求扎破了自己的食指。在大师拿来天烛后,就把自己的食指摁在天烛的底部,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天烛就像是通灵一般,在烛身上显示出了她们的名字,两人的血液也从天烛的底部渗入,凝聚在天烛底下。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个神奇的过程看到眼前这一幕,司寇曦不免有些相信所谓的神玄之力了。 大师分别将两人的天烛,插入与岚琼和谨申相连的烛台里,这就表明两人永结同心,生死相依。这个远比什么海誓山盟来得可靠多了。虽然两人不会因为对方的离开就失去生命,但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遭受的苦难。 爱不一定需要同生共死,更需要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是对于大师们来说,他们只是借此来监测各位的身体状况。 第一百零三章 所有人都聚集在长明殿的桌子边等着思悲和思仁说明所有的情况。大家屏息以待,思仁拿出一张地图平铺在桌子上,大家都凑过去一探究竟。桌子上的是边疆的地理平面图, 思悲指着围绕着边疆的那片森林说:“这里是边疆的防护层,这里的树木都长得十分郁郁葱葱,它们已经完全遮蔽了整片天空,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这里养育着一百多匹狼,有一只雪狼是这些狼的首领,这只狼是边疆大长老养的。你们不要以为其他的狼都是野狼,并非如此,这些狼都是边疆里的每户人家养的,一旦有外人来犯,雪狼一嚎叫所有的黑狼都会冲进森林里。” 别人家养的都是鸡鸭猫狗之类的,边疆人直接养狼,这可还得了,众人面面相觑,谨申最先提出问题说:“那您的意思是,多年以前那位帝王侵犯边疆的遭遇的事情是真的?” 思仁皱眉看了一眼眼前的众人说:“舒浅回去告诉你们的时候,难道没告诉你这是真的?”谨申突然被思仁质问,一时有些尴尬,本来他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怎么这时候就成了大师了,实在是令人难以适应。他瘪瘪嘴说:“没有,就是听着怪玄乎的,据说森林里还会传出声音······” 思悲倒是笑笑,没有责怪之意,他说:“确实可以传出声音,其实你们都可以。只要有足够强的内力,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声音传得很远,外加森林的特殊构造容易产生回声,就会显得声音特别的骇人。” 岚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那就是故弄个玄虚咯,那么他们在森林里迷路也是因为特殊的构造?” 思仁:“算是,但是也不尽然,他们就是用了神玄阵而已,这是早有记载的东西,只是没有人能够参透其中的奥秘。运用特殊的东西,产生了不同的气场,然后再以各个物件注入操控者的内力,以这些物件为媒介形成的一层内力屏障。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一旦进去了,就没有办法走出来。就跟碧海宫前面的那片林子很像。” 岚璟也联想到了碧海宫外的那片林子,他们第一次进去的时候确实没有办法摸清方向,还是有人领路才上去的。 思悲想起自己当初救司寇曦后,进入那片林子的状况,有些疑惑地看向司寇曦说:“小曦,你是如何学会这门技巧的,而且还能制造出迷障?这是边疆人都做不到的。” 司寇曦挠挠脑袋,没想到自己还做出了连边疆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怪不得当初血莲教都无法闯入碧海宫。司寇曦不打算隐瞒,就算她把其中的奥秘都告诉别人,别人也不一定能做到。“我本身掌握的技巧跟大师您说的一样,都是姑姑教给我的,后来仲叔给了我一些书籍让我自己学习。但是当我学会了之后,我觉得可以同时利用内力多操控一些东西,毕竟当时的碧海宫禁不起伤害了。我就在每一个媒介的上都添加了药物,它有迷惑人的作用,容易使人产生幻觉。至于烟雾,我只是操控了尘埃汇聚,本来它们不可见 但是多了就形成了迷雾,加上药物作用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众人听完有些乍舌,这个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模仿得到。首先你就要拥有很多内力高强的人,去维持这样一个阵法。 思悲点点头说:“我想来也是贺纾教你的,不然你不可能懂这些,但是你能够在此基础上研究出更厉害的东西确实厉害。”但是谨申不服气了,嘟囔着嘴说:“怎么我母后不教我,全教你了。” 谨申倒不是真的不开心就是觉得自己没有掌握这一项技能很是尴尬啊,思仁想了一下,沉吟道:“可能是因为司寇曦是神女,学起来比较快。其实这种东西对于神女来说上手比较快,因为本身能力不同。” 好,天赋这种东西还真不是自己可以比上姐姐的,从小到大,母亲教的东西,姐姐总是学的比较快,他都怀疑母亲给姐姐开小灶了。 岚璟没有打算跟他们多闲扯,他问:“大师,照你如此说,每只狼都是有主人的,那为什么一千年前会发生野兽暴乱伤人的事情?倘若我们以后进入这个地方,这些野兽还会伤人吗?” 大家总要知道这些野兽会不会伤人,这样他们才知道要不要带军队在自己身边。思悲:“一千年前,百兽暴乱不仅伤人也互相伤害。这其实也是边疆的一个弊端,狼虽通人性,但是发怒起来也是六亲不认的,所以倘若在所难免必有一战,我建议还是防一防。不排除血莲教有人学会操纵百兽的能力。” “操纵百兽?”司寇晨不免惊呼出声,说到神玄阵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很厉害了,现在还来了个更厉害的,居然是操控百兽,疯了!司寇曦听完也皱皱眉,她可不记得姑姑教过自己什么操控百兽。 倘若贺纾泉下有知,一定爬起来戳着司寇曦的脑门说:“姑姑,当初已经是倾囊相授了,你还指望姑姑是万能的吗!” 思悲也不惊讶大家会吓到,这能不吓到吗!要是自己不生活在边疆也会被这些事情吓到,其实每个地方在一千年前都有一些拥有神玄之力的人,但是被当作异类铲除都渐渐销声匿迹了,只有边疆将此供奉为神灵,并且脱离世俗保持了一千年。 思仁:“边疆每一任大长老都可以操控百兽,通过操控那只雪狼。当然,边疆最多的猛兽就是狼了,说是百兽估计也被森林里的狼群杀得差不多了。”说完语气里居然还透着悲切。小晨此刻就在心里吐槽,悲切个鬼啊,那么厉害的狼,还是狼群,比毫无组织的百兽恐怖多了。 司寇曦听了这些觉得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们在孩子出生后,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那些人是如何吸取精血的。 思悲示意司寇曦稍安勿躁,他一定会全部告诉他们。 倘若孩子出生,他们真的是命定之人的话。魑魅魍魉的血液中会夹杂着黑色,金木水火土的血液中就是金棕蓝红黄色,至于凤与凰就是血液变成正红色,并且所有人的身上都会出现暗纹,一只凤或者一只凰或者火焰或者······ 反正就是身上出现奇奇怪怪的印记,他们同时会受到一种精神力的感召。这种感召力来自于一个叫日晷盘的东西,上面印刻着五角的光芒刺,金木水火土一人代表一根,中心是两个旋动的黑子,凤与凰一人代表一个,等他们的血液流入其中,就会启动日晷盘。从那时起,再让魑魅魍魉的血环绕一周,日晷盘就开始转移能量。 所以血莲教的人根本不用去找他们,只要足够的力量注入日晷盘,日晷盘就会更加渴望能量的流动,它就会对你们发出感召。一千年前也许就是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催动了日晷盘对能量的渴望,对那些人发出了感召,那些人才发现了能够转移能量的奥秘。 说到这里,司寇清不得不出声询问:“那着日晷盘在哪里?”也许是问到了上面关键的地方,思悲思仁脸上有点难堪地说:“在血莲教的大殿前。” 谨申和岚琼直接把嘴巴里的茶喷了出来。合着就是敌人汇聚了天时地利人和,他们还要上赶着被人家抽取精血。就这种情况,他们不死,谁去死啊!虽然谨申和岚琼这样失礼不好,但是这也不得不承认啊,他们说的是实话,这就是大家摆明着上赶着去送死的。 思仁和思悲也不免觉得尴尬,但是事实如此,他们也无可奈何。 好了,大体的情况他们也了解清楚了,只剩下贺纾和贺漪的问题了。司寇曦问:“大师,贺家二姐妹已经离世了,那么她们的精血还如何抽取?”这段时间以来,小曦和岚璟一直在讨论,两位关键人物已经死了,那这些东西还能运转得起来吗? 思仁一听有些茫然地问:“你们没有贺家二姐妹的镯子吗?”所有在场的年轻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对着思仁摇摇头。思悲和思仁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差点晕过去。思悲拍着大腿说:“怎么会不见了,怎么会呢!”说完还拿出一个镯子放在众人眼前说:“像这个似的,有没有见过?” 岚琼率先发言:“我从小,似乎记得母亲手腕上有个很宝贝的镯子,但是母亲去世的突然,那时候宫里都乱成了一锅粥。我和哥哥又被送来了大悲寺,所以当时母亲身上是否有这个镯子,我们并没有印象。” 谨申紧随其后说:“我也是,母亲从小很宝贝一个玉佩、一个镯子、一块兵符。玉佩给了姐姐,兵符给了我,至于镯子,我们俩确实没有一点映像。”司寇曦看着两位大师痛心疾首的样子,看来他们是弄丢了重要的东西了。 岚璟看着两位的样子,不免皱眉说:“这两个镯子有那么重要?” 思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把把镯子拍在桌上说:“当然重要了,这三个镯子里存着魑魅魍魉的精血,所谓浓缩的都是精华,你们知不知道这三个镯子里的精血,都是当初她们靠内力提出来的,那可比人到场都有用。本来我们二人想,要是挡不住,就倾尽一切毁了这三个镯子,只是现在居然只有舒浅的一个······” 众人哑口无言,他们确实弄丢了重要的东西,但是贺家二姐妹的遗物都翻过了,啥也没有,这也怪不得他们啊,他们又不知道会有这一天。一直乖乖坐在一边的格烟,悄悄地说:“也许,贺太后的镯子在火灾里就被烧了呢?” 思悲闭了闭眼,一脸你们无知的表情说:“不可能的,这三个镯子承载的力量你们无从知晓,只有我和思悲倾尽千年内力也许有得一拼。我只希望那两个镯子只是隐于大地深处,而不是被有心之人夺走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希望的,小曦觉得被人夺走的几率不大,因为当初她是看着姑姑死去的,她并没有看见有任何人进来。大家跟思悲和思仁讲了一会儿话,就都打算在后院歇下,然后明天一早再离开。 深夜,司寇曦有些透不过气,睡不着就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打算在院子里活动活动。但是却看见了站在菩提树下矮小的就是身影,这个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思仁,她缓步走过去,在靠近他的时候,就说:“怎么不去休息?” 思仁开了一眼大肚子的司寇曦,眉宇间有些不忍,但是还是说出了口:“其实我在等你,你知道吗?其实当年以一己之力挽救整个边疆命运的女子代表的是凰。所以我和思悲认为,血莲教教主没有这个能力去承受你们的力量,但是身为凰的你却说不定可以。当初日晷盘只是把力量都转移到了凰的身上,并没有转嫁给别人,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份力量会转嫁给你,而不是血莲教教主。” 司寇曦身形一怔,一阵凉风吹来,才把她吹的清醒,她低声问:“需要我怎么做?”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痛快,思仁也没有多犹豫,看着眼前这棵高大的菩提树说:“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到时候,所有的力量都会汇聚到你的身上,也许这些力量会成为你一部分,但是同时也会要了其余人的命,你估计也活不了太久······” 司寇曦抿抿唇,说:“说结果,夜深了,我怕岚璟会醒来。”思仁看了一眼身边,轻叹的女子一口气说:“好。到时候所有的力量汇聚过来的时候,你拒绝就好,只要能够拒绝他们进入你的身体,甚至是倒流出去,那么日晷盘也算是完成了力量的转移。日晷盘完成一次力量的转移之后,就会停止。到时候我会和思悲毁了它,自此以后再也没有边疆秘辛一说。” 这是目前为止思仁和思悲想到的牺牲最小化的结果,虽然司寇曦也许会······但是他们不得不那么做,如果是来自日晷盘中的人的本身的抵抗,强行逆转能量迁移的方向,说不定这些孩子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小曦不是傻子,她不用思仁说都能知道自己的结果。一千年前,其余人把力量给了凰,凰在阻挡天灾的时候耗尽力量而死,其余人输空了自己的力量而死。如果未来自己强行逆转,就意味着自己要将力量分散给别人,那么自己就会是唯一输空的人。那么自己的结局就是死。 岚璟想为身边的人盖被子,但是一抬手就感觉不对,立刻挣开了双眼,果真身边没有人。现在特殊时期,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大家惊慌不安,更别说小曦不见了。岚璟立刻爬起来,打开门准备叫人的时候,发现了站在菩提树下的身影。 他眯了眯眼,看清是司寇曦,立刻回房抽了一件披风走过去。他轻轻将披风盖在司寇曦的肩上,小曦察觉到是岚璟的气息。立刻转头扑进他的怀里,岚璟认为这姑娘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着急地问:“发生了什么?” 司寇曦轻笑说:“没有,就是两个小家伙不睡觉,折腾我,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到外面来走走透透气。”岚璟摇摇头,无奈地将司寇曦抱紧:“你以后不要乱跑,不舒服就跟我我,我陪你出来,你一个人······” 岚璟一直在说一些叮嘱的话,但是司寇曦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扑进岚璟的怀里,是怕他发现自己不舍的泪水。她在听到思仁说这件事情之后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如果真要自己那么做,她一定义无反顾。只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岚璟、舍不得还未出生的孩子、舍不得家人······想着想着,就留下泪水,不过不是难过,是不舍的泪水。 第一百零四章 司寇曦一行人在第二天上去午就选择早点离开,他们已经知道了边疆的具体情况了,他们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停留。如果四个月后,边疆的日晷盘对他们进行感召,那么他们就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如果他们没有动静,那么他们也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 司寇羽觉得自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因为血莲教在妹妹生孩子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更不会有人来杀他们甚至会要好好保护他们的命。他们死了,那个日晷盘就别指望启动了。所以,司寇羽在离开大悲寺之后就直奔边境去了,至于剩下的人也没有直接打道回府,而是跟着司寇曦一起去了碧海宫。他们从未见过碧海宫,想去见识一下,司寇曦欣然同意了。 他们来到了山脚下的迷障林了,岚琼仗着自己到过这片林子,喊着说:“朝着阳光的地方走就对了!”说完就喜滋滋地准备抬步走,但是还没动身,就被站在他身边的炎淑拉住了。她轻笑说:“碧海宫的这片迷障林要是出口永远在阳光之处,那么碧海宫怕是在江湖上没法混了。” 司寇曦在一边听着赞同地点点头,谨申看着林子里唯一处有阳光透射进来的地方,摇摇头说:“但是阳光不是每个时刻都在变嘛,怎么可能只朝着阳光之处就能找到出口。” 岚璟眯眼看着阳光处,再环顾一下四周,肯定地说:“不对,这个阳光没有转移过地方,上次我们来的时候阳光也是从这个的地方射进来的!”他很肯定这阳光射进来的地方没有变过。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两次来的时间不一样,可这阳光怎么会射进来的角度都一样呢! 司寇曦笑笑,走到众人中间,和炎淑对视一眼,炎淑点点头,就站到司寇曦的身后,司寇曦和炎淑催动内力,炎淑轻轻将手抬起放在司寇曦的背后,一股内力就注入司寇曦的身体里。小曦缓缓抬起双手,更强大的内力迸发出来,迷雾在空气里流转。 其余人发现这些迷雾渐渐散去,周围的布局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转换,数棵偌大的树木,仿佛一颗瓦砾一样随便移动,仿佛压根儿没有扎根在泥地里。等司寇曦轻轻放下自己的双手的时候,周围的树木停止了移动,流转的迷雾像是被土地吸收了似的,开始沉入地下。然后整片林子都变了一副样子,一条路小路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路两边都站满了一身玄色衣服的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腰间都佩戴着一枚刻有玄字的坠子。 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司寇曦在炎淑的搀扶下就往那条小路走去,同时还招呼着其余人一起。其余人乍舌地跟上,等他们走到了那条小路上,路边的人突然抬手至胸口,俯身高喊:“参见宫主,朱雀楼楼主!”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只有小曦和炎淑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 炎淑轻轻凑到司寇曦的耳边说:“王妃,你今日解阵的速度比以往快啊!”小曦看着身边扶着自己的炎淑说:“难道不是你传给我的内力加强了?”炎淑一愣,自己一直用的是寻常力量啊,她还以为是王妃最近练得内力加强了呢! 司寇曦扯扯嘴角说:“那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没事赶紧上去。”炎淑也没有多问,就扶着司寇曦上去了。岚琼推了推岚璟,低声问:“你的九重楼也有记载碧海宫有如此强大的迷雾林?”岚璟摇摇头,他向来都不曾知道碧海宫的迷雾林居然如此神秘厉害,可以将一个地方改得面目全非。这就是碧海宫一直傲立于江湖的理由之一。 高高的阶梯展露在众人眼前,炎淑看着身后的人说:“只要上去了,就到碧海宫了,请大家谨记不要在碧海宫内随意催动内力,凡是出现与碧海宫独有内力不符的力量都会招来碧海宫暗卫,他们可不认人。”众人点头表示明白,司寇曦发话说:“上去。” 岚璟却拦住了准备上去的司寇曦,俯身将她横抱起来,小曦一惊低呼出声,岚璟低眉看了一眼怀里的司寇曦说:“平时散步都嫌累,这会儿爬这个阶梯就不嫌累了?我用轻功带你上去,如果暗卫出来,那就让我见识一下碧海宫的暗卫和九重楼的暗卫谁更厉害。”说完就脚步轻点,快速飞上前。 留下身后一堆,呆愣的人。谨申看着他们快要消失的身影说:“那我们怎么上去?”炎淑扶额无奈地说:“还能怎么上去,都用轻功,就当练练碧海宫暗卫的实力了。” 众人便脚尖点地。几股强大而陌生的内力,激醒了碧海宫的暗卫,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在碧海宫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内力了,到底是哪几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到碧海宫来叫嚣,几十名暗卫随机而动,等司寇曦一行人到达涯顶的时候,几十名暗卫已经悉数把他们拦住。 本来司寇晨和谨申还在感叹碧海宫的壮阔,谁知下一秒,眼前就站了几十位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两人即刻闭上了嘴。本来黑衣人中有人想询问来者何人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其中的炎淑和司寇曦。他们早就听说宫主已有身孕,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大肚子的宫主出现也没有多少错愕。 只是这下子,他突然觉得自己不用出来啊,且不说这些人是不是来冒犯碧海宫的,就是有朱雀楼楼主和宫主站在这里,也轮不到他们出手啊!所以他刚准备命令大家回去,倒是司寇曦先开口说:“我身边的几位都是九重楼高手榜榜上有名的人,大家要是愿意可以来练练手。” 黑衣人和岚璟一行人听见都面面相觑,现在是什么情况?黑衣人:宫主要检验我们,而且对手居然是九重楼高手榜榜上有名之人!岚璟一行人:小曦把我们推出去,给她的暗卫们练手? 黑衣人没一个轻举妄动的,炎淑见了皱皱眉说:“怎么?都怕了!”其实并不是大家怕了,而是突然不知道第一个动手冒犯了这些所谓的高手,会不会让人家面子上过不去?碧海宫的暗卫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由于身份特殊自然是不能透露姓名,所以也不会有人登上所谓的高手榜。可是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比那些高手差! 碧海宫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众所周知,烈火军已经归属嘉年王朝,我碧海宫在不久的将来,打算再组一只队伍来执行重大任务,倘若今天你们能从他们手里赢得或撑过百招,那就有资格参加!” 这个消息一出,黑衣人都按耐不住了,有第一个提刀上前的,之后就一个接着一个。岚璟一行人直接想开口骂死刚刚讲话的那个人,他们不过是来参观碧海宫的,怎么就成了考核员了,还是武力考核,一人百招!这几十个人不得累死他们!但是作为高手榜上的高手此时此刻他们不可能认怂啊,一定是硬着头皮上啊。 炎淑扶着司寇曦躲开了正打得火热的人群,走到碧海宫大门前,刚刚说话的炎旗也走了出来,向小曦行礼后就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打成一片的人。炎淑说:“别高兴了,想着等会儿怎么交代!”炎旗看来眼司寇曦说:“宫主,这个方法好不好?” 这个方法当然好,小曦立刻赞许了几句。炎旗就更加不要脸地笑着说:“那不就得了,宫主会护着我的!”炎淑听见这句话,看见身边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笑着的司寇曦,就觉得宫主一定不会护着他! 在碧海宫上留守的总共有一百位暗卫,这些都是司寇曦亲自训练的,他们既然能够成为碧海宫数一数二的高手,那自然是有自己的看家本领的。一时间碧海宫大殿前热闹非凡,很多碧海宫的侍人都聚集在司寇曦的后面看着比武大会。 岚璟、岚琼和谨申应对起这些人来还是游刃有余的,厉害的人往往就会吸引更多的高手。所以有心要与高手榜上的一比高下的,就都往他们三人那里冲。他们三人接了暗卫几十招才发现这件事情不是看上去这么容易的,暗卫善用暗器,那一个个小巧的暗器朝他们飞来的时候挡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毕竟数量太多了。 格烟作为唯一的一个女孩子,没有好汉冲上去打,但是暗卫里同样有女孩子,她们找格烟挑战自然是最说得过去的。格烟也是不怯场的,也许她不喜欢上战场,但是她喜欢与别人一教高下。本来暗卫以为格烟不会有多强,但是交手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如此,几个暗卫眼里都露出欣赏的神色。 司寇清从小到大一心想做文官,虽然不曾懈怠了自己的功夫,但是也没有像小晨那样锻炼过呀。此时此刻他看着涌来的暗卫就觉得头疼,他一边挡着暗卫,一边笑眯眯得说:“我不是高手榜上的人,我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你要挑战就去找他们!”说完就指指岚璟他们,然后就脚步轻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司寇曦就好笑地看着那个自家二哥悠悠哉哉地走向自己,好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可是她就不明白了自家二哥咋就喜欢游走在朝堂里。可是又不得不说血腥的战场和名利的商场好像更加不适合二哥。小曦调笑地说:“二哥,怎么就跑出来了?” 司寇清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打打杀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武功不行,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小曦心里轻轻切了一声,这句话说出去别人信,她可不信,毕竟是司寇将军府的孩子,这武功能差到哪里去。司寇曦现在还依稀记得父亲在哥哥们小的时候的严厉教育,文学和武学一样都不曾落下过。 大家的打斗还是点到为止的,岚璟他们只是把兵器点到暗卫的致命之处,就会收回兵刃,然后转头去对付其他人。输了的也不撕绞蛮缠,乖乖站到一边,按在百招之下和在百招之上分开站立。等到所有人都结束之后,只有岚璟还有力气稳稳地站住,其余人不是喘着粗气,就是坐在地上直呼累死了。 这个坐在地上的就是司寇晨,他年纪小,武力也比不起岚璟他们,能撑到如此,司寇曦已经挺满意的了。 炎旗看着在成功的人,笑着说:“你们获得了参加新组织的机会,好了,现在就回自己位置上去!”所有暗卫拳放心口,俯身行礼就快速有序的离开了。这么长时间的比武,天色都暗了下来,山顶上的气温也降了下来,凉风吹来,出来一身汗的人都觉得有些冷了。小曦让他们都先回去沐浴,然后就一起吃晚饭。 司寇曦则去见四位楼主。五人重新聚在这碧海宫的大厅里,不免有些怀念,这都已经快两年了,大家才有机会在碧海宫汇聚。 小曦开门见山地说:“想必边疆的事宜,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一些,四个月之后我们不知道会面对什么,你们也知道我的习惯,喜欢未雨绸缪。”炎逸第一个开口说:“宫主有何事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办妥当。”其余仨人点点头应和,小曦不怕他们做不好事情,“不用那么严肃。我跟炎旗已经说过了,要组建新的队伍,毕竟烈火军已经全部给了嘉年王朝。但是此次选人在精不在多,到时候嘉年王朝和腾霄国一定会有大批的士兵,所以我们不用在意人的多少,我只要最好的!” 两国此次一定会练兵,但是司寇曦需要跟着他们进边疆的人,所以人不在多但一定要精!“炎逸,从今天开始携青龙楼楼下各阁,全力追查血莲教和边疆信息,还有一定要让星轨阁盯住未来四个月的天象变化,边疆是个擅长神玄的地方,这要属星轨阁最懂了。炎淑,你要开始盯着药草的数量,尽量多制备些驱兽的药剂,好给士兵们带上。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跟无歌多多关注。炎嘉,你让玄矿阁的人加紧采集矿石、玄铁,然后送至煅器阁打炼兵器。然后你多多关注白虎楼名下产业的绩效和炎家的食盐生意,毕竟接下来碧海宫就只有你一处在收益了,其余估计都在花钱了。” 大家都表示明白了,他们早就熟悉了这种团队合作的流程,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很。小曦有这四个人的帮助,自己也是轻松不少,接下来她只要等孩子出生就可以了。 第一百零五章 司寇曦已经安逸地等到了孩子八个月了,眼看着就临孩子出生越来越近了。但是这段时间并没有血莲教的人再出现过,司寇曦让二哥和小晨重新整理了一下当年岚箫的谋反案件,并且也询问了每一位被派去监视岚箫的人。 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当初岚箫并不是主动找上血莲教的,反而是他们找来的。二人之间的交换条件就是皇位和江湖霸主,而当时岚箫带的血莲教人并不是真正的边疆人,而是他们在外面发展的教徒,但是只有那一个领头人是真正的边疆人,只是当时战局混乱,没有人还记得是不是所有的血莲教徒都死于当场。 按理来说,血莲教里没有一个人是可以擅自离开边疆的,那么他们又是如何发展在边疆以外的教徒的呢?经过炎逸的探查,才发现,血莲教对外的教主一直都是一名女子,是她孤身一人在发展教徒,不断壮大血莲教在整片大陆上的力量。 边疆只有完成过祭天礼的神女才可以自由出入边疆,所以司寇曦有理由怀疑,那个人是神女。毕竟当初自己的母亲藏匿气息离开了边疆,同时下一任继承者又是自己的女儿,所以神女之位在那段时间里算是后继无人。为了安抚边疆百姓的心,所以大长老重新寻找了神女继承之人,那个姑娘应该就是现在边疆的神女了。 只是从岚箫一事失败,整片大陆的边疆教徒像是消失了一般,炎逸怎么找都找不到了,这些教徒就像是水珠一样蒸发掉了。小曦知道非边疆血统之人觉绝对没有资格进入边疆,所以这些人不会是被带回去了。还有曾经存在过的东西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她要求炎逸继续查探。 炎逸自是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继续寻找。谁知,苍天不负有心人,有人在腾霄国的一个犄角旮旯里的小村庄,找到一位老婆婆,她身上有血莲教的独有的纹身。 炎逸立刻抛下一切赶往那里,等他看见那位婆婆时,十足震惊了一把。因为老婆婆的脸上已经毁容了,恐怖的很,碧海宫的人还偷偷告诉炎逸说:“这位老婆婆的身上全是伤,非常得吓人。” 炎逸咽了一口口水,缓缓走到老婆婆身边说:“婆婆,请问你知道血莲教吗?”老人的房子被一堆陌生人闯入,她已经觉得很气愤了,就差用擀面杖赶人了,但是一听见“血莲教”这三个字,手里的东西都砸在地上,抬头看向炎逸,眼里满满的恐惧,嘴里呢喃着:“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你们到底要杀多少人!我已经藏身于这种地方了,你们就绕我一命!” 炎逸皱皱眉,心下疑惑,杀人?杀什么人?这位婆婆不是血莲教的教徒吗?突然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炎逸的脑袋里,他劝说婆婆不用害怕,自己不是血莲教的人,同时还满腹疑惑地说:“婆婆,你的意思是,血莲教杀光了自己人?” 老婆婆一听炎逸不是血莲教的人,又听见炎逸叫自己老婆婆,突然就笑了。“老婆婆?呵,其实我只有三十几岁。”炎逸全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已经满头银丝了,身体佝偻,怎么可能只有三十几岁。 老婆婆看出来炎逸的震惊,嘲讽地说:“都是血莲教害的。我也不怕告诉你,当初血莲教的教主亲手杀光了所有教徒,那个心狠手辣的恶女,大家为她卖命,她却一朝动怒就杀了所有人。哈哈哈哈,所有人啊!所有人!”这位女子说着说着就哭了,泪水止都止不住。 炎逸心生不忍,扶着她到木桌边坐下,顺便他看了一眼这位女子的耳后,确实又血莲教的纹身,虽然被刀痕划去一些,但是还是认得出来的。炎逸知道自己此行一定会有大收获,所以他就哄着这位女子将一切都说出来。 也许是,女子躲了这两年,心里的苦实在太多了,终于有一个不害怕自己的人肯听自己讲,她就不加思量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原来,在岚箫事情破败之后,跟着岚箫去皇宫的血莲教徒只有那位教主活着回来了,而当时在碧海宫脚下围剿司寇曦的人早已被碧海宫的人杀得片甲不留了。所以那时候的血莲教元气大伤,教主突然召集所有人,说是要安心养精蓄锐,所以让大家都过去听她的安排。所有剩余血莲教徒不疑有他都去了,谁知道这一去就是死路一条。 血莲教教主杀了所有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杀了所有人。这位女子是唯一一位活下来的人,她被埋在了死人堆里,所以教主没有注意到她。她是被燎原的火热醒的,她看见恶女拿着火把准备烧死所有的死人,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点火,但是她没有力气跑,一是受了重伤、二是太害怕了,脚下根本没有力气。 她就此昏了过去,谁曾想恶女走后,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或是天无绝人之路,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火已经灭了,她因为被压在下面只是被烫伤了皮肤,并没有死。她就挣扎着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血莲教的所有的人,她就害怕极了。她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四处躲藏的生活,她的满头白发是被吓出来的,这两年她惶惶不可终日,人就越来越苍老了。 炎逸心想不可能全杀光,这不就有一个漏网之鱼,说不定还有。那位女子摇摇头说:“不可能的,当初她是数着人数杀人的。血莲教对教徒的信息有着详细的记载。我当时躺在那里,听见她嘴里念念有词的说‘这里有千人了,还差十人。’后来我逃亡的时候本想投奔别人,但是我赶到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就从那里出来,身后的房屋早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她照着名单一个一个追杀至死,不曾遗留一个。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我被她算进了死人里。” 炎逸听她讲完,脚步沉重地走出了屋子,一阵狂风吹来,他感觉背后一凉,才察觉到自己听着听着,出了一身冷汗。他交代碧海宫的人盯紧此处,就快步离开了。他要赶紧将这件事情禀告宫主,这血莲教教主居然如此狠毒,倘若,真让她获得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那还不得出大事! 摄政王府······ 炎逸虽然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司寇曦,但是他实在觉得这件事情太恶心了,他就退而求其次去找了岚璟。岚璟看着眼前的炎逸就笑笑说:“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炎家食盐生意有问题?” 炎逸摆手说:“不是,是关于血莲教的事情。”岚璟皱皱眉,想这不是应该告诉曦儿嘛,怎么突然跑到自己这里来了。但是不妨碍他知道炎逸查到了什么,他示意炎逸说下去。炎逸就把自己听见的事都说了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说:“王爷,我认为那个人说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我们的确已经找过很多地方了,只找到那一位。还有就是血莲教的教主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了,两个月后的事情如果如期发生,我怕······” 岚璟抬手示意炎逸不用继续说下去了,他要说什么岚璟都懂了。 确实这个血莲教教主听起来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了,光是一次性杀了上千人就足以令人畏惧,更何况杀的还是自己人。不,就此看来那位教主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成是自己人。 岚璟和炎逸分析了一下,他认为那位心狠手辣的人应该不是血莲教教主,她只不过是一把刀,被人利用的而已。首先血莲教教主也就是渴望得到力量的那个人虽然曾接受过神女继承人的教育,但是毕竟是个假的,没有资格参加祭天礼,没有资格离开边疆。所以真正的血莲教教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还是一无所知的。 不过就现在的情势来看,他们是无法探知血莲教教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炎逸能够查探到这些已经是很好了,岚璟就让他回去办别的事情了。盯住了那位血莲教仅剩的教徒,把大部分精力转移到对神玄之术的查探。 岚璟知道炎逸不将这件事情告诉曦儿的缘故,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恶心了,但是他不打算隐瞒,还是言语精简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司寇曦。曦儿感叹道:“自己人?在那个人眼中压根儿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但凡,看见那么血腥的场面,有点人情味儿的都会于心不忍,可是她一点都没有。你虽然不告诉我,但是我能猜到,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估计是都被杀了。” 岚璟尴尬地嗯了一声,他就知道跟曦儿说谎是最难的。司寇曦自然是听出了岚璟的尴尬,挽上他的手臂说:“我知道你们为了我好,那我以后装傻一点就当不知道,好不好!”岚璟摇摇头说:“那还是算了,我喜欢聪明的你,不喜欢笨笨的你!” 小曦听见故作为难地说:“那么怎么办呢,我听母亲说,一孕傻三年,那我以后要是变笨了,你就要嫌弃我了!”说完还真是一副难过的要死的模样,岚璟好笑地看着小曦说:“傻瓜,只要是你,再笨我都喜欢!”小曦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就满足地笑了,还不忘在岚璟的肩膀上蹭一蹭,像极了一只满足的小猫。 这两个月以来嘉年王朝和腾霄国都致力于训练军队,本以为他们都有要侵略别国的打算,但是没有一点消息透露出来,甚至两国对外发出声明,自己练兵并非要侵略别国,只是他们认为军事力量是一个国家国力的代表,所以需要好好加强。 可这岂不是废话,谁不知道军事力量是关键,但是突然搞这么大动作还是挺令人心颤的啊。 碧海宫在江湖上越来越收敛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江湖人士的眼中了,他们一度以为碧海宫要没落了。本以为他们为嘉年王朝养育了两万烈火军,从此就会得到朝廷赏识,可谁知碧海宫还是秉承着自己的原则,与皇家有关的事情一律不插手。 有很多江湖人士认为碧海宫的没落是由于两万兵马的输出,现在他们已经是黔驴技穷了,没有什么嚣张的资本了。血莲教销声匿迹了,碧海宫又逐渐收敛了。渐渐开始有不张眼睛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认为自己能够代替碧海宫成为江湖霸主了。所以有人开始去挑衅碧海宫,探探他们的底。 近段时间,碧海宫名下的产业隔三岔五就有人挑衅闹事,碧海宫一开始不出声,但是在背地里都已经查清楚了是哪些人。 上次小曦交代要组建精英小队,到现在为止也已经训练了两个月了,是骡子是马就得拉出来试试。总共三十个人,分别被派遣到不同是地方,目的就是解决在碧海宫名下产业里闹事的人。 一时间各地都传开了,在碧海宫产业里闹事的人,都被碧海宫的人打出来了,并且那个打手,直接对着那个闹事的人说:“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十日之后,碧海宫必将你们先前的不敬都悉数讨回来!”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并且在等着看十日之后,碧海宫要如何讨回来! 能够在这种时候,做这些落进下石的事情的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人。碧海宫向来不杀无辜之人,他们杀人前一定会查探一番,此人的过往,倘若有仗势欺人此类的经历,他们就会手起刀落,但是若清清白白,他们则连汗毛都不会碰他们一下。 经十日时间的查证之后,这三十个人汇聚在一起,将该杀之人一个个赶尽杀绝。并且会在杀了那人之后,将他的罪状都列在一张纸上就放在死人的身边。一夕之间就会有一个冒犯过碧海宫同时劣迹斑斑的人或是组织覆灭,这下子江湖上又是一阵轩然大波,很多被警告过的人都有些胆颤。 百姓却因为碧海宫所杀之人都是恶贯满盈的,而对他们赞许有加。但转念一想几年前,碧海宫不就是这样,只杀恶人,同时还帮助一些穷苦之人。只是碧海宫沉匿了太久,他们都快忘记,人家本来就是这样的。 江湖上重新响起碧海宫的名号,也证明碧海宫不会像血莲教一样销声匿迹,他们不过是懒得出风头,低调而已,但是你想把它当软柿子捏,就是大错特错了。这就是在把自己这颗烂柿子,送到别人手里捏。 第一百零六章 边疆血莲教······ 一个红衣女子跪伏在地上,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她跪服的方向上有一个十阶的台阶,台阶上有一个烫金的座椅,坐着一位长发披垂的女子,她的眼角有些皱纹了,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的,但事实上她已经年逾百岁。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声质问到:“你为何这次在外面逗留了那么久?取一个信件需要花这么长的时间?” 红衣女子紧张地回答道:“是,我回来的时候没有那么快赶回来,我准备打探些事情,所以耽误了一会儿。”座椅上的女子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说:“哦?是吗?那你探听到了什么?”底下的女子并不认为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打算放过自己,她依旧谨慎地说:“我探听到碧海宫卷土重来,重新在江湖立下赫赫威名!” 座椅上的女子扯扯嘴角说:“碧海宫?我觉得你不是去探听消息,而是去败露消息的。”红衣女子不理解她说的话,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但是至始至终没敢抬头,也每说一句反驳的话。座上的女子,没有正眼看过一点跪在地上的人,只是狠辣地说:“你知不知道,最近碧海宫和九重楼在全力搜查血莲教和边疆的事情。你现在贸然出现就是在败露自己的踪迹。你是嫌我两年前惩罚的不够重是吗!”说完,就将手边的杯子砸在红衣女子的身上。 杯子落在一边砸碎了,红衣女子虽然身上很疼,但是丝毫顾不得,将头埋得更低,连声说:“我没有,教主。你相信我真的没有闹事!”座椅上的女子冷哼一声说:“碧兰,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你要知道真的和假的是没法比的。司寇曦能带着碧海宫处于江湖首位,这不是你能奢望的位置。想当初,你为了自己的一时野心,居然瞒着我勾结岚箫。结果呢?结果你毁了我们多年的经营!你要知道,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处,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碧兰声音有些发颤,低声说:“对不起教主,两年前是我的失误。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座椅上的女子缓缓站起来,终于看了一眼碧兰,说:“最好当年的事情,你已经处理干净了,倘若被我知道有纰漏,你就死定了!”碧兰立刻回答说:“教主放心,都处理好了,决无后顾之忧。”当年她可是数着人头杀人的,她敢肯定没有活口! 那个女人,转身走了,但是她的那句:你记住了,比不过的就是比不过!幽幽地飘入碧兰的耳朵里,她撑在地上的手缓缓收紧,脖颈里青筋暴突,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头,眼眶血红一片。她心里不甘,自从她坐上神女之位后,她就被教主拿来和司寇曦进行各种比较。 那时候的司寇曦已经靠一人之力撑起了碧海宫,那时候她比自己还小几岁。本来她只是敬佩这样的小姑娘,但是久而久之,教主一直用司寇曦来打压自己,她觉得压力很大,更加勤奋地练功、学习神女的本事。她始终觉得奇怪,为什么教主总是要拿她跟一个腾霄国人比较。 直到有一次,碧兰练习神女功法失败,教主大失所望,在跟她的侍人离开的时候,嘴里就念叨着:假的终究比不过真的。当时追出去的碧兰就愣在的原地,结合教主这段时间的话,谁是真谁是假一清二楚。 一开始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是教主告诉自己,自己是神女继承人,怎么自己就突然变成了假的。在研读边疆禁书的时候,她更加关注历代神女的事情,她才发现自己与历代神女确实大有不同。 其余的神女继承人都是由上一代神女教导的,而自己却是由血莲教教主教导。并且这么多年来边疆神女的继承从来没有断过,但是到她这里的时候,边疆神女继承少了一届多,现任的神女也不知影踪。所有的记载都在告诉她:你自己是假的,她还发现自己能够学习神女的功法,可能只是因为自己身上流着神女的血脉,但是就禁书记载,自己的神女血脉都不知道被稀释了多少倍了,怪不得自己学起这些东西来,那么吃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浑浑噩噩没少被教主教训。后来她按照教主的指示,来到了一个地方,等待着必从这里经过的大长老。大长老真的按照教主规划的那样来跟自己搭话,并且说她是神女继承人要带她回去、教授她神女功法,再参加迫在眉睫的祭天礼。 碧兰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大长老回去了,那些知识她学的得很快,长老们直夸她是历届以来最有天赋和能力的继承人。可是只有碧兰自己知道,这些东西她早就学了个大概,现在上手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她真的如期赶上了祭天礼,看着边疆百姓在自己的带领下进行着各项流程,所有百姓都对自己的尊敬有加,她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等她获得自由出入边疆的允许之后,教主由让她在边疆外建立血莲教,名义上的教主就是她,教主会在背后给最大力的支持。 当血莲教成为大陆第二大组织的时候,她就真的飘飘然了。她渐渐忘记了教主就交代的建立血莲教的最初目的,而是想跟那个真的司寇曦一教高下。接下来就发生了江湖上血莲教和碧海宫不对付的事情。一开始血莲教教主并没有多加干涉,只认为这是小女孩的好胜心,她觉得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有好胜心是应该的。 只是没想到碧兰居然勾结岚箫,妄图杀了司寇曦。那么她就是在毁了自己多年的精心谋划,她勃然大怒。当即就让碧兰回来,碧兰被大骂一通,并且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血莲教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来才生出了碧兰一夜斩杀千人的事情。 但碧兰并没有因此觉得对那些人愧疚,只是不甘心自己居然又败在司寇曦的手下,她正好杀了这些人来泄愤。 时至今日,她已经知道了教主的计划,毕竟她也是读过禁书的人!虽然她知道自己被教主当刀使,但是她现在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不会离开血莲教。一是她要看着司寇曦被教主抽干力量而死,二是,她舍不得自己神女的身份。 教主能够找到一个有神女血脉的她,就能找到下一个。因为自己能够随意出入边疆,所有她还有利用价值,教主也不会轻易杀了自己。就算在血莲教受尽委屈,但是在边疆百姓里她就是受万人尊敬的。她一定要熬到司寇曦死,这样没有人再说她是假的了!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手抚着自己被杯子砸中的肩膀,迈着早已跪得发麻的腿,一瘸一拐地朝血莲教外走去。路上的血莲教徒都替碧兰感到可怜,但是碧兰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她是一族神女,她受不了别人怜悯的目光,她不禁加快脚下的步伐。但是腿发麻还没好,她差点摔倒,有个好心的姑娘上来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并且恶狠狠地说:“不用你扶!” 那姑娘就被同伴拉着匆匆离开了,她的同伴还跟那个姑娘说:“不要多管闲事,人家根本不领情!” 碧兰冷着脸离开了血莲教,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血莲教教主的侍人担心地跟教主说:“教主,您看是不是要对碧兰姑娘态度好些,万一她气疯了,就跑去投靠司寇曦或者散布我们的消息,这就不好了。” 教主仿佛听见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大笑说:“她投靠谁都不会去找司寇曦,她可恨死了那个优秀的女孩。至于出卖我们的消息,她就是在拿自己的神女身份在做赌注,我谅她也没有这个胆。她可是爱死了神女之位的,为了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就放弃万人尊敬的位子,跟本不可能!”侍人听明白之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教主说得没有错。 碧兰就是一个放不下神女之位的人,可是分明没有能力还一定要跟别人一较高低。活成自己生命里在主角不好嘛?非要凑到别人的生活里去当一个默默无闻的配角。 摄政王府······ 最近碧海宫查血莲教查得很严,就在这时候偏偏有人要往他们那里撞,这就怪不得她被人盯上了。 碧兰在离开边疆取消息的时候,听见碧海宫重新傲立于江湖,心下愤恨。就照着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去碧海宫名下的产业里胡闹了一番。俗话说: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碧兰这血莲教练出来的功夫,岂是其他人可以比的?在她出手的时候就被碧海宫精英小队里的人认了出来,他们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悄悄跟在她的后面,在看见她进入边疆地界的时候,他们就赶回去禀告炎旗了。 司寇曦听见炎旗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冷哼了一声,光这次的事情就可以知道为什么血莲教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看来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愚蠢,血莲教的教主怕她再管理这些教徒迟早惹出麻烦来,才着急处理了所有人让她回去的。 司寇曦:“你的人觉得那个姑娘的功夫如何?” 炎旗:“是血莲教的功夫,功夫上乘,但是精英小队里的人与她单挑,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虽然炎旗的话是这么说了,但是他言语里的骄傲简直溢于言表。 司寇曦等得就是炎旗这个态度,她淡淡地提了一句:“不要轻敌。加紧训练,锻造兵器那里也不能疏忽,记得在兵刃上都涂上毒。边疆人善用毒,我们也不能疏忽了。”炎旗表示明白。 这边疆善用毒,确实让人头疼,尤其是他们喜欢在兵刃上涂毒药这件事情让人厌恶,也许到最后他们的人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毒死的! 司寇曦打算去一趟百草阁,去看看无歌和炎淑的进展。 司寇曦和岚璟一进入百草阁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药香,阁里抓药的药童还是都听忙碌的。结账的小厮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摄政王,身边那位挺着大肚子的就更不用说是谁啦!他意识到有贵客来访,立刻就跑上阁楼高喊:“阁主,有贵客到访!” 无歌正忙着研究毒药和解药呢,这两天她和炎淑在这阁楼上忙活了好久了,每天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她才不想见什么贵客呢。直接喊着回小厮说:“贵什么客,没看见老娘忙着呢嘛!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见!”这嚣张地话喊得楼下都听得一清二楚,抓药的人都不得不替无阁主捏把汗呀!虽然无阁主是好人,但是招惹了摄政王估计是没好果子吃。 司寇曦听见这句话挑挑眉,看了眼身边的岚璟,头一扭示意岚璟跟自己上去。岚璟就乖巧地扶着司寇曦上楼,司寇曦走到楼上就说:“那我这面子还是比不起天王老子的,看来是不能见无阁主了?” 炎淑本来还沉迷于药理,但是一听见这个声音就立刻抬起了脑袋,这不是自家主子的声音嘛!无歌也早就扔下手里的东西,跑到门边,要去迎接司寇曦。 她正好撞见小厮要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再往前一步,无歌立刻跑上去说:“你先下去,还有以后看见这两位不用拦了。”小厮呆愣地点点头就下去了。他心里还纳闷呢,这什么情况啊。百草阁的阁楼以上都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 当初有一位病人要抓药见没人就要跑去二楼,还好被赶来的药童给带了下来,那位抓药的病人没有闯进二楼,但是当天值班的小厮和药童被惩罚,将药铺里当天运来的药材全部分类登记好。并且要求字体都是蝇头小楷。想想百草阁一天的药草来往量,他们不仅要供自己的药,还要负责临近地方的药材供给。那位药童和小厮,辨别的眼睛都快瞎了,手也快写断了。自此之后大家都知道这二楼以上是绝对不能去的地方,谁去谁完蛋。但今天好像有了例外,摄政王和王妃就可以自由出入。 坐着的炎淑看见司寇曦来了,打算起身行礼,但是被司寇曦按住了,她说:“不用在乎这些虚礼。对了上次我和格烟还有炎嘉中的那些毒的解药都配置出来了?”无歌在一大堆瓷瓶里翻翻找找,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就递过去说:“配出来了,本来绍苍术就已经制出了解药,我们只要将它配置成药丸就行。” 司寇曦把玩着手里的瓷瓶说:“那你们最近在干嘛?”炎淑又拿起一大堆瓷瓶说:“我们发现边疆制毒的材料都是一样的,只要稍微改变一味药,或者是改变加入的量就可以改变毒理,所有我和无歌打算研究一种可以抵抗这所有毒的一种药。” 司寇曦摆摆手不愿意接炎淑递来的那些瓷瓶,她只能鼓励她们加油,她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岚璟看着这俩姑娘确实很忙,他就说:“你们这么忙,我改天找个帮手来帮你们!”无歌以为岚璟只是随口一说,她也就随口一答说:“好啊,那先谢过王爷了。” 司寇曦没打算跟她们扯,她还想知道研究驱兽药物的进展,炎淑说:“已经有雏形了,再多加实验和改进就可以了。”小曦对于她们的效率还是非常满意的。 本以为岚璟说帮手的事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两天后真的来了,于是就出现了第四个可以随意上二楼的人,他就是江湖圣手——绍苍术! 第一百零七章 帮手来了 无歌已经熬了好几天的,今天的白天实在是撑不住了,她才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绍苍术来了,他到了百草阁,开门见山的就找无歌。这两天来找阁主的人有点多,眼前这人也是个身着华服的,药童和小厮们不知道要不要让他去二楼见阁主。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时不时眼神还往楼上瞟。 当下绍苍术就知道无歌铁定在二楼上,作势就要往二楼去,小厮和药童立刻将楼梯口堵得严严实实。绍苍术“嘿”了一声就要往上冲。一堆人挡,一个人冲。几个人吵闹的声音惊醒了无歌。 无歌头重脚轻地走到了楼梯口,往下看,就看见了这翻有趣的场景。可是无歌刚被闹醒,没有心思觉得好笑,直接大喊:“干什么呐!没事情干了?”药童和小厮被无歌一喊,就都跑去做事情了。绍苍术就看着这些四散而去的人觉得好笑,再看看站在楼梯上的无歌。心想这姑娘在这里还挺有威严的! 无歌伸手指着绍苍术说:“你!上来!”说完转身就走了,回到自己的桌子边就又趴下去了。绍苍术就在大家的注视下走上了二楼,他上了二楼后好好观赏了一番才去找无歌。 此时无歌就趴在一堆药瓶里打瞌睡,绍苍术看着满屋子的瓷瓶和药草就哑然无语。他随手拿起一堆药房,其实根本不是药方是毒方。绍苍术从头到尾看了好几张,越看眉头皱得越深,这些方子怎么看都不是用来治病救人的,用来杀人还不错。 他悠然在无歌的对面坐下,懒懒地说:“我一路上来,听见百姓们都称赞济世阁炎淑和百草阁无歌是回春妙手,但是看你这些方子,我觉得你是杀人毒手啊,回屁个春!”无歌幽幽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指着绍苍术说:“你别胡说八道!”但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 绍苍术放下方子,又去摆弄瓷瓶。他说:“我只是奉命来帮你,但是不知道是帮你研制毒药,这个忙我可帮不来。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不干啊!”无歌听见这句话终于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她摇晃着脖子说:“你行医多年,就没有干过以毒攻毒的事儿?”绍苍术是挺想反驳,但是自己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确实干过。 无歌见他不讲话了,就勾勾嘴角,手伸到绍苍术的面前重新拿起那对方子重重地拍在绍苍术的面前。绍苍术就抬眼看了看眼前的方子又看看坐回去的那个姑娘,无歌抬抬下颚说:\"不需要你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你只要研究出这些毒药的解药就可以了!\" 绍苍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堆方子说:“那么多?”无歌喝了一大口茶说:“你不觉得这些东西看起来眼熟嘛?”绍苍术重新拿起这些方子,仔细看了看,想了想才发现这些东西不是自己上次为无歌和王妃解的毒嘛!再多看几张,发现大多数的药材都相同,只是用量或者是一两味药进行了改变。 绍苍术狐疑地说:“不会都有毒,还是根据边疆的几种毒推理出来的?”无歌点点头,说:“不得不承认,边疆用毒实在是一绝。”绍苍术撇撇嘴说:“你能全部推理出来,也是一绝。”无歌白了他一眼,说:“抓紧,王爷和王妃等着看成果呢。” 说到王爷,绍苍术就怂了,乖乖开始研究这些方子。无歌伸了个懒腰也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整个二楼又恢复了平静。 炎淑将她们研制好的驱兽的药粉送到摄政王府,司寇曦也是不懂这些的,但是她懂炎淑的能力啊。她直接让炎淑将这些药粉送去皇宫,顺便也让疾镖阁的人押送一些去嘉年王朝。炎淑本想推脱不去皇宫,但是还是被司寇曦赶去了皇宫。她知道这些天,炎淑忙着研制药物都很少去皇宫了,未来的事情在危急,可毕竟是未来的事情。 最重要的还是当下的事情,炎淑和岚琼的终身大事,她还是很关心的。虽然他们都达成了一致意见,要等到眼下的事情完成了,再考虑婚事,但是感情还总是要培养的。 在书房刚处理完九重楼送来的消息的岚璟就看见曦儿催促着将炎淑赶上马匹,这段时间来这种场面不少见。他等炎淑走后,来到曦儿的身边说:“你又忙着给他们二人牵线啦?”小曦撑着后腰说:“哪有,他们之间的线早就牵好了,我只是让炎淑多去看看而已,这姑娘就是个不在乎人情世故的,我总给得提点提点。” 岚璟没忍住差点笑出来,调侃地说:“还提点提点,你有几分经验啊。我们当初在一起就是出于权衡利弊。”小曦不以为然的扭过头说:“那我也是做了此生最正确的决定,能做一个好的决定也是要靠脑子的!” 岚璟听见这句话心里有些美滋滋的,连声称是,接着就跑去搀扶司寇曦回去。 司寇曦:“对了,九重楼可有查到些什么?”岚璟顿觉惭愧,这朝堂之事、宫廷秘辛,九重楼连查都不用查就能告诉你,但这涉及到神秘的边疆和江湖组织,九重楼还是比不上碧海宫的,九重楼能查到的碧海宫也一定能查到,所以刚刚九重楼送来的消息,在岚璟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用处。 司寇曦难得听见岚璟自己承认九重楼的能力不如碧海宫,小曦有些骄傲但是还要故作安慰的说:“没事的,想当初解决岚箫和岚摄一事的时候,九重楼还是给了很大的帮助的。我知道,你建九重楼更多的是用来探听消息,为你日后登上皇位,监视大臣之用,并没有太多往江湖发展的意图,所以查不到正常。” 岚璟自然清楚九重楼对自己的定位,见小曦沾沾自喜的样子,也没有打断。岚璟:“曦儿,我打算将九重楼给岚琼了,不知你怎么看?”司寇曦稍微顿了下脚步,但又立马扬起笑容说:“没事啊,有我啊,我告诉你我的碧海宫可比你的九重楼厉害!” 岚璟很清楚曦儿会同意的,但是他还是愿意知会她一声,告诉她自己的安排。岚璟自顾自地说:“其实我就是觉得九重楼也许在岚琼的手里能更加的物尽其用,登临大位之人,终究就是孤家寡人。有些皇位上的人也许连枕边人都是不亲近的人,好在岚琼以后有炎淑陪着。生活上有个体己的人,政事上同样要有,如果在朝堂上缺少说实话的人,皇上就会被蒙蔽双眼,就会渐渐被架空。我觉得九重楼是个很好的选择,毕竟人都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自己人用着放心。日后,他们才能成为岚琼的眼睛。” 司寇曦自然懂其中的道理,皇上就算身边大臣环绕,就算可以莺歌燕舞,但是心却是冷的。不知道在这些人当中有谁会自己突然跳出来刺自己一刀,九重楼既然是培养出来辅佐皇帝的,那就应该物尽其用。小曦突然转头看着岚璟说:“九重楼的人是不是特别失望?”岚璟一愣,眼睛里满是疑惑,小曦:“就是你没成为皇帝。” 岚璟哑然,不知道说什么,确实当岚琼登上皇位的时候,自己去九重楼,九重楼里的人眼里都有些失望。大家努力了七八年为的目标就是助自己登上皇位,他们不怕自己需要等更长的时间,但是他们害怕等来的不是自己的主子登上了皇位的消息。 那天岚璟突然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他不敢看那些死命相随的人。九重楼里养了几位跟贺漪交好的老臣,他们离开朝堂后就是希望能再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扶岚璟上位,可是最终却是岚琼。老人们看着岚璟回来,嘴里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最终都只有一句叹息。 其实他们想得明白,岚琼也是贺漪的儿子,只要能管理好天下就是一样的,最起码皇位没有流落到别人的手里。只是他们不明白,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他们看尽了世事沉浮,但是没有几个人能如此坦然的就放下自己心中的欲望。 岚璟最终只是以自己的身体撑不住日理万机的位置,还是交给岚琼比较好。主子都这么说,做下属的能多说什么呢? 岚璟:“也许,我到底是辜负了大家的用心。”小曦觉得自己有些愧疚,低垂着脑袋说:“到底是因为我······”岚璟捏了捏曦儿的手说:“别胡思乱想,我其实对皇位不感兴趣,只是兄弟几人能力不佳,我觉得父皇的天下交到他们手里早晚有一天会落魄,天下百姓会对岚家人失望。我舍不得,才选择去争一争皇位。外加母亲去世的离奇,终究是成了皇位之争的牺牲品,我又怎让母亲白白牺牲。” 岚璟抬起小曦低垂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只是给了我勇气说不,因为你让我看见了我真正喜欢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小曦眨眨眼说:“跟我一起过好吃懒做的日子?”岚璟无奈被气笑了,自己分明说得如此煽情却被这姑娘的一句话就搞得破功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屋了。 岚璟既然决定了要把九重楼交给岚琼,自然就要抓紧去办的。九重楼越早交给岚琼,他们就能更早的配合默契,以后办起事情来就更加的得心应手。早前他没成为皇上已经是让他们很失望了,现在这件事情,他就更需要亲自去一趟九重楼了。 司寇曦听说岚璟要去九重楼,吵着闹着要跟着一起去。要是搁在前几个月岚璟绝对毫不犹豫地带她去,但是现在曦儿的肚子大的吓人,他还是十分拒绝的。小曦看着岚璟那“你能不能去,自己心里还没点数”的表情就来气。 她知道现在好好说,根本没有用。那就用岚璟最怕的招数,然后小曦就开始各种自怨自艾。说岚璟是嫌弃自己丑,不愿意带出去见人;说岚璟有小秘密,不能告诉他······ 别说是岚璟了,一旁的银月都觉得头疼。本来,他早就想以要去九重楼通知王爷回来的借口离开这里,只是被王妃生生拦住了。王妃直接拖着椅子靠在门前,开始演戏。银月算是明白了,要是王爷不答应王妃,自己就不能出去禀告。其实他多次想从窗子里跳出去,但是他怕自己真跑到了,王妃能弄死自己。 岚璟看着眼前这个作天作地的女人,突然觉得好笑,自己当初见她的时候就是看中了她那冷淡的性格,现在咋就成这样了呢。他摆摆手,算是点头答应了。小曦一见成了,马上就停住了自己的闹腾。上前抱着岚璟的脖子给了一个香吻,还不忘把椅子拉开让银月出去。 岚璟就对着小曦“呵呵”笑了两声,虽然知道这女人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假的,但是自己不得不答应啊!他现在真是捶胸顿足地觉得自己太过心软呀! 九重楼位于邻城的一座矮山上,这处本来是一个破旧的寺庙,岚璟当初派人将它盘下,就全部推翻重新建造。地势完全没有攻守之说,真的就是很大剌剌地建在那里。司寇曦一开始就觉得,这就相当于一个家财万贯的人在身上缠满黄金在集市上招摇过市呀!这九重楼选的地理位置就是招摇过市的很,真心不怕有人来侵袭? 岚璟的解释很简单:九重楼明面上是消息买卖的地方,他们给出的消息十分正确,有时还会附赠一些建议。这九重楼在天底下朋友多于仇人,要是灭了九重楼,消息就要跑去你碧海宫拿,但是你们又不屑于探知皇家消息,也不屑于做消息买卖,他们去你们那里,总归同样的价钱得不到同样的货,还是九重楼更物超所值一些。 司寇曦想,还不是当初碧海宫有些威望的时候,九重楼就已经是消息买卖里的大户人家了,仲叔的建议是我们没必要跟人家抢生意,人家又确实已经做到了登峰造极之势,自己又不差这点钱,不必去里面掺一脚!就此,司寇曦就作罢了,九重楼就依旧是江湖、民间消息最快的地方。要是自己插了一脚,那就九重楼也不一定是最厉害的。 第一百零八章 九重楼一游 司寇曦到了九重楼外,连个守门的都没看见,九重楼的门就大剌剌地开着。门内同样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柜台,台上挂着一个铜铃还有一个敲铜铃的小棒槌和笔墨纸砚,桌面同时还有六个缝隙,缝隙前分别写着“一、二、三、四”柜台后面有堵墙墙上挂满着各等消息的价格,以及消息具体的等级分类,然后四周就是各式各样的小抽屉都写着编号。 司寇曦觉得新奇,环顾着说:“你就这样做生意,连个收账的人都没有?”岚璟说:“来的人只要看好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是几等消息,然后就只需将对应的钱从最右边的缝隙里投下去,然后将自己想打探的消息再投入对应的缝隙里,并且敲一下铜铃就好,之后就可以等墙上的某个小抽屉打开。我们九重楼做生意从不见人。” 说完岚璟就想带司寇曦进去,但是司寇曦光听岚璟讲就觉得很新奇,她一定要亲自试一下,他拉着岚璟不肯走,还问:“请问碧海宫宫主的身份属于几等消息?”岚璟想了一下伸出四根手指,小曦心满意足地想,自己是身份消息居然值四级。她又向岚璟伸出自己的手掌,岚璟正打算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就被司寇曦嫌弃地打了一下。 岚璟无奈只好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钱来,司寇曦都没打算看这里面有多少钱就一股脑倒了进去。然后在一边拿起笔墨写下:碧海宫宫主身份,塞进了写着四的那个缝隙里。然后她就等着看哪个小抽屉会被推开。 等了一会儿,一个编号为零九九的抽屉被推了出来。司寇曦立马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原封不动地放着自己的钱,还有两个卷起的纸条。司寇曦疑惑地将钱和纸条都拿了出来,她把钱还给岚璟,嘴里还叨咕着:“咋就都给我退回来了?没有碧海宫的消息?” 她打开纸条准备一看究竟: 第一张:碧海宫宫主为流烟公子,武力高强,佩剑为魂魄,位居我楼高手榜第一位,其余均不详。 第二张:倘若来者是要去击败流烟公子,还望不要孤身一人去,请带上摄政王,胜算大些。还有刚刚的钱币是皇室专用,尔等不敢收取,故悉数退还。参见摄政王、王妃。 小曦看完这两张纸条,直接笑出了声,没想到啊,岚璟的手下居然是如此有趣之人!小曦就把纸条伸到岚璟的面前晃了晃,岚璟就把纸条拿来看了一番,看见自己的属下居然有如此俏皮的一面。他将纸条揉成团,捏进自己的手掌里,说:“应该是暗卫看见了我们或者是你扔官银进去,人家又想起来我们要来的事情,所以自然联系到一起了。” 一扇暗门就此打开,岚璟把笑得正欢的司寇曦就拉近了暗门里。碧海宫和九重楼内部结构完全不一样,碧海宫就是走财大气粗路线的而九重楼就是走精巧细致路线的,但是司寇曦就觉得这九重楼装修成这样,也花了不少钱! 进了暗门,里面别有洞天。九重楼外面装修得像一个当铺,而里面就像是藏书阁,墙壁上镶嵌着全是各种书本和卷轴。司寇曦说:“这是什么?”岚璟说:“天底下的消息啊。九重楼能够有底气成为天下消息的流通点,那就得有东西支撑是不是?”确实是这样,全天下的消息集合起来,的确该是记这么多了。 司寇曦一直是在走向下的台阶,所以九重楼不仅仅是地面上的那么一点点,更惊人的都藏在地底下了。里面都是忙碌的人,他们看见岚璟和司寇曦进来都只是行礼叫了声主子和夫人,然后就各忙各的了。司寇曦对于这样子的人都是极为赞叹的,处变不惊嘛! 偌大的九重楼,每一个人都在各司其职,这种感觉让司寇曦觉得很好。岚璟没有让司寇曦多停留,而是直接从另一个阶梯上去,九重楼的景象又变了一变,楼梯边的墙壁上一路而上,都是贴的各处的地理分布图。越走就越安静,直到出现一扇门,岚璟推开那扇门就是一个摆着长桌的空荡荡的房间。 岚璟让司寇曦坐到主位上,他则是让银月去把一些人请来。司寇曦对自己一路上来的所见所闻还是很感兴趣,在银月去请人的时候,她就一直抓着岚璟问东问西,她最感兴趣的就是接下来岚璟要请来的人是谁。 门应声而开,一位头发有银丝的老人和银霜就走了进来,还有几个司寇曦不认识的人。一眼就能确定的就是,这位有银丝的老人是这几个人里面的老大,说不定就连岚璟都得对他敬重几分。 小曦在岚璟的搀扶下站起来,她乖巧的向老人家问好。这位老人家走进来的时候很严肃,自然就搞得司寇曦也不免收敛乖巧起来。可谁知道老人下一秒的动作就让自己大跌眼镜。 老人随意地坐在离岚璟最近的一张椅子上,一坐下就翘起了自己的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其余都为难地看着岚璟和司寇曦,司寇曦则是一脸惊讶。一开始本以为这是个老古板,没想到却是个老顽童。他见大家都不坐下,瞪圆着眼睛说:“坐下啊,都干站着干嘛!就算是尊老爱幼,我也已经坐下了,所以你们就坐下!” 银霜觉得许老此时的行为有些不得当,悄咪咪出声说:“许老,到底王妃第一次来这里,您也稍微注意点形象!”许老一听,好似不高兴地说:“注意什么,我跟她爹司寇战是平辈,我不需要注意形象的。”银霜本来还想说什么。小曦倒是先出声阻拦说:“没关系的,大家都坐。” 小曦对那位许老倒是很感兴趣,他居然还知道自己的父亲。小曦坐下后,就笑眯眯地问老人说:“许老您要不自我介绍一下,我还不了解您呢!”老人一听,就一个激灵坐直了说:“你不认识我?”小曦茫然地点点头,心想自己需要认识他嘛? 许老嫌弃地说:“你爹那个老家伙,我好歹跟他是同一批的考生,好歹也多年同窗情,想我当初那么照顾他,他居然都不把我介绍给他的女儿!”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小曦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银霜则是嫌弃地说:“您也好意思。您当初是文学考生,司寇将军是武学考生。一个拿笔杆、一个拿刀剑,你俩咋就成同窗了!” 许老表示不服气,对着岚璟说:“小子,你说,我和司寇战是不是同期的考生,你说我俩是不是同窗!”岚璟不打算理会老人,而是对着小曦说:\"曦儿,这位是许诺老先生,早年他跟你父亲同时参加我父皇举办的第一届文武试。他是文试的榜首,你父亲是武试的榜首。现在他就负责九重楼的信息管理工作。\" 许老拍了拍岚璟说:“别叫我老先生,我不喜欢,你们怎么就不记得呢?小姑娘我跟你说,你叫我许榜首就好了!”小曦嘴里念叨了两声“许榜首”,她觉得这个名字根本没有许老好听,怎么他就喜欢这个名字呢? 银霜在一边就看出了王妃的无奈,立刻说:“王妃 您别在意,他就是这样。他最骄傲的就是当初他虽获得了榜首的称号,但是却硬气地没有去宫里当官。这件事情他一直引以为傲!但是我们实在不懂有啥好骄傲的。” 小曦想银霜这么说老人家不太好,就尽量想打个圆场,认真地说:“许老一定是骄傲自己不为功名利禄所惑,对?”许老一副更认真的样子说:“不是啊!”小曦听见这句话,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就觉得自己不该问,装傻充愣多好啊! 许老:“我就是骄傲我比你爹厉害,想想你爹当初是榜首,然后乖乖去做官,然后一点点往上爬,累都累死了。”岚璟坐在一边也不免怼他一句:“那司寇将军已经是腾霄国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了,你呢?” 小曦觉得岚璟如此不客气的话不太好,悄悄地拉了拉岚璟的衣袖,岚璟注意到了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啊,银月又开始了:“他呀。最终不还是去当官了,后来当不下去了就来了九重楼,当个整理文书的。真不愧是文试榜首,就应该跟文字打一辈子交道!” 什么情况,不是说没当官吗,现在怎么又去了?小曦很好奇,但是她又不想问,免得又发生先前的尴尬。银霜笑道:“可不是嘛,最后不是还是被许老夫人赶去了朝堂?我也没见您有多潇洒。” 在他们言语中的一来一往之中,小曦知道了。许诺原来是个孝子,她的母亲在得知儿子嚣张得不肯为官的时候,就对他是又打又骂。许诺从小没少被打,但是母亲毕竟年纪大了,比不起当年。他就屈服跑去当官了,感受了几年官场的沉浮变化,始终觉得自己不是干这件事情的料,就果断辞官离开了。 先皇当初还是大力挽留的,但是始终没有留住。岚璟后来就把他请出了山,替自己管理这九重楼的成千上万的消息,反正不知道岚璟耍了什么手段,连官帽都说丢就丢的人偏偏在这九重楼一呆就是好几年。 许老听不得他们继续调侃自己,耍无赖得说:“哎呀,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不是就是来取笑我的!”大家就此才言归正传起来,岚璟清了清嗓子,看着坐在桌边的所有人说:“我打算将九重楼交给岚琼打理,不知你们是什么看法?”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众人,一下子就沉寂无语。岚璟的话就像是一块石头投入大海,激起层层涟漪。最终还是银霜开口说:“主子。难道是因为几个月前我们没有保护好王妃,所以······” 银月立刻打断了银霜的话,冷声说:“银霜,王爷没有这样子的意思,你三思而后语!”岚璟也冷眼看着银霜,银霜才意识到自己失语了,默默地把脑袋低垂下去。小曦觉得说不定还是有很多人在心里这么想的。自己怎么就一不小心就成了一种类似于妖女的存在,让他们认为,王爷是因为自己放弃了皇位,甚至是九重楼。 但是事实好像也是这样,但是她只承认自己让王爷放弃了皇位,但是也变相地放弃了九重楼。似乎说来说去,有自己的原因,但是不代表她要戴这顶帽子,她看了一眼银霜却没有多说什么。她其实还想听听别人的想法。 一直以一个老顽童形态的许老,此时倒是最阔气的一个。他依旧懒散地说:“九重楼给岚琼也好,毕竟九重楼当初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协助皇上的,虽然您此时还是摄政王,但到底也不是皇上。你只能辅佐皇上,有些事情也不好越过皇上来交代我们去做。毕竟对有些事情的查探还是应该皇上亲自知晓得好。没事,不就是把九重楼给岚琼嘛,我支持你,其余几个老头我去说服!” 小曦难得觉得这个老头是个明白大是大非的人,她笑笑说:“许老说得没错。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尤其还是身在皇家的亲兄弟。身为摄政王了解了太多大臣的秘密和把柄,终究是不好的。就这样而言,很多事情岚璟是不能交给九重楼去办的。岚璟一直把九重楼握在手里也就失去了九重楼存在的意义了。” 许老附和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九重楼说到底就是辅佐皇上,只要是一个贤君,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 但是话是这么说,一时间要大家接受换主子的事情应该很难,银霜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本来是个冷静忠主的人,一听说自己的主人要放弃九重楼了,都激动得说错了话。但是再难以接受都需要接受啊,岚璟看着桌边的众人说:“还有异议吗?如果没有的话就通知下去,我晚些就出去见见大家。” 许老和银霜银月都没有讲话,还轮得到别人讲话吗?许老倒是迅速了当地出去了,银月也跟着走了,银霜最后看了一眼岚璟和司寇曦才出去。其余的人才陆陆续续地出去了。司寇曦等他们一走就捂嘴偷笑,岚璟可不觉得刚刚的氛围有啥好笑的。 小曦看着岚璟苦大仇深的样子说:“你发现没,银霜完全是把我看成妖妃了,他觉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被我迷惑了。啧啧啧!没想到啊,我居然也有这样子的一天。我以前在碧海宫的时候女扮男装,对外称碧海宫宫主是个年轻的公子,就是为了不让大家因我是个女子而多加诟病,现在倒是成了你的王妃之后被人说。真是有趣。” 岚璟此时是不知道回答确实有趣呢,还是说让她受委屈了呢?因为她看起来确实挺高兴。 第一百零九章 送一份大礼 许老通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更加容易些。虽然有几位都是老顽固,但是被许老一句“从头到尾都是在扶持皇上,至于叫什么有什么重要的,只要天下黎民生活幸福就行”给说服了。他们当初答应到九重楼来的时候就是因为岚箫和岚摄的不作为,倒还不如就直接扶持岚璟。现在换成了岚琼又如何,他们不是很在乎。 可银月和银霜那里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都是江湖人士或者是死士,大家都是从一而终的主。一听到要换主子大家都不淡定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大体的意思就是不愿意。 银月和银霜都是知道王妃身份的,倘若不知道,他们还会觉得王爷说不定还是会留一些人在自己的身边。但是现在皇上身边又没有体己的贴身护卫,总是要拨一些人过去的,现在王妃身边又不缺人保护,所以极大有可能王爷一个都不会留在自己身边。 再就银月和银霜两人来看,银霜一直负责九重楼暗卫的诸多事宜,九重楼要给岚琼,那么自己就一定跟着九重楼走了,说到底他心里还是不痛快的。自己跟着王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今日说转手就转手了?在他看来岂有这个道理,他心里难咽下这口气。 现在就算暗卫再乱,他也懒得去管,他第一次生出了就让他们这样子乱下去,要是王爷看见这么乱了,说不定到时候就不会转手九重楼了。 银月将自己的下属都安抚得差不多了,打算去看看银霜处理的如何了,他想如果银霜也处理好了,那自己就可以去禀报王爷,然后让王爷出来见大家了。但是到了暗卫集结处,银月看到的却是有史以来暗卫最乱的一次。所有人三三两两,大声议论,而银霜也不见人影。 银月算是这个九重楼里数一数二的人了,大家看见他来了,就都安安静静地开始列队站好,不再议论纷纷。银霜听见外面不吵闹了,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居然是银月过来了。但是他火气正在头上呢,不想搭理银月,自己就坐在位子上动也不动。 银月脸色不是很好,他走到银霜的面前质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没有处理好!”银霜摇晃着脑袋说:“处理,处理什么?”银月眉头皱得更深了,抬手指着一大群站在那里的暗卫说:“跟他们说清楚,为何九重楼要易主,安抚好他们的情绪!” “我呸,谁来安抚我啊,我不同意。还不就是因为司寇曦那个女人在主子耳边胡说八道,才让主子放弃皇位,现在又要放弃九重楼!”银霜不管不顾地叫嚣道。银月听到直接抬手想一拳打醒这个蠢货,但是多年情谊告诉他不能那么干,他即刻收手改提溜住银霜的衣领说:“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你不知道王妃当初为了守住六王府,不让别人踏入一步,差点命丧那里,你今日怎敢说王妃是如此之人!” 银霜不知是被拽着领子火气上来了,还是什么,居然大喊地说:“她死了吗?我可不见得!她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看就是她活得好好的,王爷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死了算了!”银月没想到银霜居然说出这样子的话来,本想劝告他不要再胡说八道,但是还没来得及。银霜就被被人提走了。 银霜被一拳打倒在地,底下的暗卫都一惊,直接拔刀对准来人。银月倒是反应迅速,挡在来人的面前,让所有暗卫都收回自己的兵刃。他转身俯身对来人说:“炎嘉姑娘此地毕竟是九重楼,请别乱来。” 炎嘉轻嗤一声说:“银月,不是我想乱来。王爷见你们许久未回去,才让人带我来此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是好巧不巧,就被我听见了这位在口吐狂言,我可不在乎这是什么地方,咒我的宫主,我自然就要弄死你!”说完,丝毫不管银月的阻拦就跟银霜打起来。 银霜的功夫不赖,炎嘉又是个中好手,谁输谁赢自然是说不清。突然有人闯入九重楼还跟暗卫统领大打出手,其余的暗卫自然是按耐不住的。银月却是个明事理的,炎嘉这样完全是事出有因,银霜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些话传入岚璟的耳朵里,那银霜可不是被打一顿这么容易了。现在让炎嘉打一顿,说不定自己到时候还可以借此来为银霜求求情。 再说了,他现在怀疑炎嘉会过来,完全就是王爷的授意。王爷先前怎么会没有看出银霜的抗拒,他们太久没有回去,王爷说不定就是猜到了这里出了幺蛾子,才借此让炎嘉过来。 两人一来一往,渐渐的倒是银霜落下阵来了。炎嘉本就生气,所以全力以赴地应对银霜,但是银霜看见来者是女子,就有些掉以轻心。当几招几势之间察觉到自己不能再这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实力悬殊的时候才可能做到力挽狂澜的事情,面对炎嘉,他很难做到。 最终就是被炎嘉一脚踹倒在地上,炎嘉此时更看不起他了,冷声说:“你银霜也不过如此。还有我告诉你,有我们在,王妃怕是要长命百岁了。我告诉你,王妃不稀罕九重楼,你要是觉得你在这里的日子太太平了,那么我可以把你的名字挂到狂武阁去。” 炎淑收回自己的剑,冷着脸转身走了。银霜一脸气不过,对着炎嘉的背影叫道:“有种,你去啊!”喊完,他又对着站在一边的银月说:“你怎么不拦着,就袖手旁观吗!”银月摇摇头觉得甚是无奈,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银霜说:“你这次确实过分了。” 银霜始终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嘟囔着说:\"怕什么,王爷会护着我!\"银月听见这句话,顿住了离开的脚步,叹了一口气说:“你觉得王爷会不知道炎嘉姑娘到这里来吗?她能在这里对你大打出手,一是确实你讲话触怒到了她,二是她也许得到了王爷的默认。现在你还不知道王爷的态度吗?” 银霜突然明白过来,泄了气一样地躺在地上。有一个暗卫跑到银霜的身边说:“银统领,您看接下来······”银霜还没有回答,银月的喊声就传来:“所有人到大厅集合!”所有暗卫都悉悉索索地离开了这里,去了大厅。 等所有人陆陆续续地到达大厅的时候,司寇曦和岚璟已经站在最高处。大家对司寇曦议论纷纷,小曦倒是不介意,就笑眯眯让大家看着。炎嘉回到了小曦的身边,她没有先跟司寇曦说什么,反倒是走到岚璟身边,俯身说:“王爷,银霜口出狂言,我出手教训,是属下逾越了。倘若银霜还是如此,我就会把他的名字挂到狂武楼去,还望王爷到时候海涵!” 岚璟听着就笑笑,瞥了一眼炎嘉,自始自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让炎嘉先起身。小曦倒也是意味深长地笑着,她心想,先前跟岚璟说自己动手了,是犯了错。接下来又说‘倘若银霜再目中无人,自己就把他挂到狂武阁’。这哪里是道歉,是在耀武扬威啊!狂武阁是什么地方,买杀手杀人的地方,虽然他们只杀有罪之人,但是炎嘉亲自交代的人,大家不还竭尽全力弄死他? 小曦丝毫不觉得炎嘉冒犯了,她只是实话实说。岚璟之所以什么也没说,只是认为银霜什么脾气能说出什么话来,他心里都清楚。还有就是炎嘉这护主的态度确实让人欣赏,远比自己家的懂事多咯! 在银霜进来的时候,岚璟和小曦就看见了他灰头土脸的样子。银霜悄咪咪地看了眼岚璟,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是看了几眼他就放弃了,主子的心思自己何曾猜中过,他就落寞地站在一边。 银月走到岚璟身边说:“王爷都到齐了!”岚璟点点头看着底下的人,催动内力说:“各位,今日让大家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知大家!我将要把九重楼交给当今皇上岚琼!”就算大家一开始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听见主子亲口说又是不一样的。 岚璟没有停下自己的话:“九重楼的建立就是为了辅佐皇上的政治,今日我没有成为皇上,那么九重楼就不能在我是手里物尽其用,各位也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才能。所以这是我慎重考虑过后的结果,与他人无关!” 这最后一句话仿佛是说给银霜听的,银霜听见后就身形一怔,抬头看着岚璟的伟岸的背影。底下依旧是议论纷纷,没有停止的迹象。 司寇曦暗自催动内力,说到:“各位,都知道我是摄政王妃!”说完这句话,小曦顿了一下,看着底下盯着自己的人。“但是应该没有人知道,我是碧海宫宫主流烟!”底下一片哗然,岚璟也没想到司寇曦会在这时候自报家门,更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司寇曦继续笑着说:“我知道各位都是忠心耿耿之人,觉得九重楼换了主人之后就惶惶不安。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各位,呆在九重楼,你们就会是岚琼的属下,但是如果你们依旧想做王爷的手下,你们可以去碧海宫,只要各位能力达标,碧海宫的四楼十二阁都是各位容身之处。但是去了碧海宫,就得按碧海宫的规矩办事情。大家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将自己的决定告诉银月!” 谁也没想到司寇曦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更是没想到司寇曦居然还是碧海宫的宫主。岚璟觉得这样会让碧海宫的人不服气,曦儿以后管理起碧海宫就会有些困难,就像自己这时候陷入两难境地。一边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边是自己的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想让双方失望,但是这件事指定有人要失望了。 小曦这一出,是很好的让自己忠孝两全了,但是之后小曦自己又会陷入跟自己同样的境地,那么她承受跟自己承受有什么区别吗!岚璟看着身边的司寇曦说:“曦儿,你不用做到这步,我自己可以解决。”小曦撇撇嘴说:“这世界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我的人可以理解我,所以你压根儿不用担心。当初我把两万烈火军都给了谨申,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我的目标,我们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人。那么今天他们依旧能理解的。” 九重楼的几位主事人,听见司寇曦的这番话,觉得岚璟此行并不是置大家于不顾,而是真的在为九重楼的未来考虑,如此看来他们确实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未来的去向。而一直站在一边的银霜觉得此时真是无地自容,其实他们都说得对,堂堂碧海宫宫主什么都有,有什么好误导自己主子的。 岚璟想想还是同意了,倘若这里真的有人不愿意继续呆下去了,选择离开,他完全同意。可是在九重楼做事多年,又有多少能力去养活自己,碧海宫确实是个不错的去处。小曦本来忐忑岚璟不会答应,所以自己就先斩后奏了,这时候岚璟答应了,她也算舒了一口气。 今天司寇曦心情好,突然想送九重楼一份大礼。她向前走了走,催动内力,大声说:“各位,碧海宫愿意日后与九重楼共享江湖消息,并且全权交由九重楼进行买卖!” 这下子大家就沸腾了,尤其是管理消息的许诺。他一开始不愿意在朝为官,就是自己有一份热血江湖心,可惜江湖不是谁都能闯的,他只好就这样放弃了。这下子能通过自己之手管理江湖消息买卖,实在是太令人激动了。 银霜也算是彻底知晓了王妃的为人,自己确实是小肚鸡肠了。银月在王妃宣布这个消息就一直盯着银霜,银霜惭愧地低下了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终被银月盯得绷不住了,才说:“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别盯着我了,我都已经挨打了!”银月鼻子里哼了口气,心想,只是挨打,想想自己当初拿着求着碧海宫救王爷的时候,王爷一生气,直接让自己领了罚,想想当初他就觉得肉疼!银霜只是挨顿打,这还算是轻的了! 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人选择离开九重楼,多数人还是在许诺的开导下,愿意留在九重楼的。现在就只差把九重楼送给岚琼了。 第一百零八章 虽不常在但处处有她的影子 皇宫······ 岚琼依旧埋头在各种奏折里,看的他眼睛发疼。 炎淑虽然嘴上说不想去皇宫,但是心里还是很想去的。她其实来过皇宫的次数不多,但是出现在皇宫的女人更少,被皇上仔细交代过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了。 虽然炎淑对外的身份是大夫,皇上特地从宫外请来的医术高明的大夫。但是事实上,太医府的人能力是很好的,压根儿不用请宫外的人来。再说了皇上每次请这位姑娘进来的时候,压根儿没有需要看病的样子。 皇上又特意叮嘱说这位姑娘可以在皇宫里来去自由。皇上身边的老太监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了,早就明白这位姑娘不是一般人,从一开始就恭恭敬敬的,他又私下叮嘱过在皇上身边当差的人,大家就一传十十传百,自然都对这姑娘恭敬地很。 本来大家还议论纷纷,说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有如此本事让皇上另眼相看。每日会出宫采买的小太监和太医局的太医给出了答案。小太监说:“这位姑娘是炎府的二小姐,就是那个皇商炎府,人家可厉害着呢!”太医局的小太监说:“我听各位太医说,这姑娘是济世阁的坐诊大夫,医术高明,好多豪门贵族都去她那里看病!” 这下子炎淑在宫里人眼里就成了一个有钱有医术的厉害女子,大家也鲜少在背后乱说什么。 炎淑走到勤政殿的门外,看见勤政殿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侍奉的小太监。几人看见炎淑来了,就立刻行了个礼,炎淑立刻也俯身回应。虽然她早就说过不用向自己行礼,但是他们不改,炎淑也没办法,只好每次他们行礼的时候,她都回一个。炎淑的这个举动在宫里这些人看来都是很感动的,除了皇上身边的老太监,谁还能得到这宫外来的人的尊重。 他们依旧轻轻为炎淑推开了紧闭的大门,灿烂的阳光就投射进宫殿里。炎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见本该坐在内殿里处理政事的人,正仰着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殿里都是安静的连太监磨墨的声音都清晰可听,炎淑当下觉得有些心疼。 炎淑声音很小,小得连磨墨的太监都没听见。直到炎淑从他身边经过时,他才注意到,吓得他差点连墨条都没拿稳。炎淑自然是注意到了,歉意地看了一眼老太监。太监轻轻放下墨条,朝炎淑笑笑,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炎淑走到岚琼的身后,轻轻抬手放在岚琼的太阳穴上缓缓地按着。岚琼不自觉地放松了自己紧绷的弦,安然地享受着。 岚琼:“今天怎么想起来到宫里来了?”他至始至终没有挣开眼睛,炎淑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炎淑没有回答岚琼的问题,反倒是问:“你什么时候察觉到我来了?”岚琼勾勾嘴角说:“在老福没抓稳墨条的时候,你估计是进来的时候太轻了,把老福吓着了!” 炎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本是不想打扰你,但是没想到把他吓着了。还有啊,你别叫他老福了,叫着叫着越来越老了,我感觉他的白头发好像变多了。”岚琼表示不愿意,他说:“本来也四十几岁了,有些白头发也正常。还有你不用怕打扰我,你来不是打扰。” 炎淑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这兄弟俩有一点还挺像的,就是嘴甜。炎淑不跟他打岔了,放下自己的手走到他对面打算跟他讲正事。岚琼大喊:“别停呀!”炎淑白了他一眼,将药瓶拿出来说:“有正事,这是我们研究出来的驱兽粉,我已经让人送了一大批进来了。” 岚琼撇撇嘴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来宫里。行,我知道了,会让司寇将军把这些药粉分发下去的。”炎淑觉得自己事情交代好了,就打算离开皇宫,到百草阁继续去研究自己的药物。岚琼看见炎淑一副要走的样子,就开口阻拦说:“炎淑,你这就打算走了?” 炎淑抚平了身上衣物的褶皱,笑笑说:“皇上日理万机,还请皇上专注政事,我也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岚琼本想出声阻拦,但是此刻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心里有些笑笑的落寞。 炎淑走到门口的时候,将两扇门统统打开,就径直走了出去,本来守门的两位小太监打算将门门关上,但是被炎淑阻拦了。两人不免苦脸,皇上最讨厌的就是将门大开,让阳光照射进来,皇上总说开门开窗实在是太吵了,打扰他处理政事。炎淑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走到窗边,抬手使用内力就把窗子硬生生从外面拉开了。 顿时一大束阳光就直扑向坐在桌子前的岚琼身上,他本来还因为炎淑离开而落寞,此时一大束阳光进来,他心中就突然暴燥。一下子抬起头看向窗口,他倒是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随意开窗。只是一抬头就看见,炎淑站在逆光之处,脸上一副“你来打我呀”的嚣张表情。看见她,岚琼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熄灭了,无奈的挣开眯着的眼说:“不要开窗,快关上。” 炎淑反倒是将每一扇窗子都打开,架好。弄完之后,她就撑在窗口说:“不要总关着窗,现在已经秋天了,也没有夏季的炎热,你就应该打开窗子晒晒太阳。还有门也要打开,我每次来你这里都觉得你这里阴森森的。我不喜欢这样子的感觉,所以你以后都要记得开窗啊!” 岚琼也没觉得自己这里阴森森的,但是炎淑说起,他才觉得确实比外面凉了些。他之所以让人把门窗关上,并不是因为吵闹,本来宫里就没什么人,能闹到哪里去。只是他不想看见窗外的明媚,他害怕自己会生出丢下奏折跑去玩耍的心思,所以就习惯性地关上,这样自己什么也看不见,自然也就没办法出去了。 既然炎淑都这么说了,他自然能答应。做了这么久的皇帝,他也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心思,只是有些事情成了习惯,他也就忘了。炎淑见岚琼点头答应了,就对岚琼摆摆手说:“再见,改日再来看你!” 岚琼坐在位子上说:“老福,送炎小姐出去。”他就透过窗口,看着炎淑慢慢地离开,突然他觉得开窗也挺好的,最起码每次炎淑一来他就能看见,她离开他也能目送着。 老福就慢慢跟在炎淑的身后,炎淑不打算让这位老人送自己出去,她希望老人尽快回岚琼身边去。所以,她转身对老福说:“福公公,不用送我出去了,我认识路的,你赶紧回去!”老福笑眯眯地说:“那可不行,皇上交代的,我得做好咯!” 炎淑无奈,只好让老福再跟自己一段时间,她从袖口里掏出几样东西递到老福面前说:“我见皇上眼下有些乌青,看来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这是一些安神的香料,你就每次在皇上休息的时候为他点上,这样他能休息得更安稳些。还有这是一个药囊,可以日常为皇上佩戴在身边,里面都是一些药材所做,对身体无碍,只是提神醒脑,我想皇上批阅奏折累了能用到。这只是暂时准备的,以后我来的时候会多带一些!” 老福伸手接过炎淑递来的东西,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是感动的。看着些东西,哪里是一时兴起做的,分明就是花了大心思的。这药囊光是自己拿在手里就能闻到清新的味道,这一袋的香料分量沉沉的。他只能俯身说:“劳姑娘挂心了,其实姑娘多来就好了!” 炎淑被老福说得不太好意思,状似环顾了一下四周,就说:“您赶紧回去,时间已经耽搁的挺久的了。”说完向老福欠身告别,就脚步轻点的离开了。老福知道炎淑是不好意思了,也就没有再强求。外加这姑娘明显脚下用了些轻功,这哪里是自己能追得上的。 老福看着离开的身姿绰约的女子,心想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小姐,但是有炎家在身后支撑,有如此好的名声,嫁给皇上也是可以的,最重要的就是她有一颗关心皇上的心。但是这后宫中有心的女子,他见得不少,只是在这深宫里,不是有爱的人就能活到最后的。他自然是希望炎姑娘能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但是别人让不让就另说了。 在他看来,皇上要娶炎姑娘不难,但是想封她为皇后,这怕是在众位大臣那里很难啊!他就自身而言很喜欢炎淑这个姑娘,倘若岚琼不是皇上,他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炎淑嫁给皇上,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有点不希望,他不希望炎淑走贺漪皇后的老路。 事实上,老福的担忧都不会发生。一是岚琼又不是他爹,怎会与他一般作风,眼见母亲惨死在这皇权斗争中,岚琼又怎舍得炎淑步入母亲的后尘;二是炎淑不仅仅是炎家小姐,她还是朱雀楼楼主,还是司寇曦的心腹,又怎么在这深宫里受了委屈。龙潭虎穴都没让她死过,这区区皇宫又能奈她何。三是今日的朝堂不比往日,所有的大臣都在九重楼的眼皮子底下,把柄也被他们抓得死死的。他们的作用不过是为江山社稷做贡献,可不是用来管皇上的家务事的,岚琼想立谁为皇后,谁就是皇后!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有岚琼护着她,如果哪天岚琼都不护着她了,她应该不会再委屈自己呆在这皇宫里。 又是一天早朝时,岚琼依旧是被老福叫醒的,老福为他穿衣。岚琼感觉最近自己休息得很好,每日批奏折的时候也有精神了些,效率也快。难免他感叹了几句,老福笑着说:“这都是炎小姐的功劳,她给您送来了安神香,说是让老奴在您休息的时候点上,对您的睡眠有好处。”说完手里还正好拿起香囊要给岚琼带上,他顺带指指香囊说:“这也是炎小姐给的香囊,说是提神醒脑之用。炎小姐真是细心极了!她还说,您要是用的好,过些日子再送些过来。” 岚琼没想到几日的安生都是炎淑给的,更没想到炎淑竟无声之处为自己做了这些事情。在去朝堂的路上,他手里一直把玩着腰间的香囊,老福见皇上的动作,以为这香囊对皇上真的有帮助,皇上才如此喜欢,便说:“皇上,您要是觉得香囊好,老奴就拿去太医局,让太医们照着里面的药材也配个一样的。”岚琼放下香囊,摆摆手说:“不用了,她不是说会送过来嘛?那就等她送过来!” 人精一样的老福恍然大悟皇上的意思,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这东西就算是好,一般人做的,最多得皇上几句称赞,哪值得皇上一直拿在手里把玩喔!炎小姐送的东西自然是非同凡响。此刻他脑袋里生出一个想法,让炎小姐进宫,最好的借口就是说安神香没了,那这还不简单。自己每次点香的时候,就藏掉一些,这样子用起来就快了,炎小姐如此上心之人,必然要进宫啊! 这时候,老福觉得自己就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这样子的办法都被自己想到了。想到了,自然就是要去做的呀,就这样他每日都用一些藏一些,这样很快,一盒香料就见底了。 炎淑进宫送香料的时候还奇怪怎么用得那么快,她还特意查看了一番,匣子里确实没多少了。炎淑将信将疑地把匣子递给了福公公,老福就笑眯眯地接下了。岚琼故作镇定地看着老福跟炎淑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这福公公干起这事来居然如此熟练。 炎淑虽是难得进宫,但是她始终不希望在宫里流传什么不好的传言,传到那些大臣的耳朵里,又是一番麻烦事,所以她就打算离开了。老福一见皇上眉头皱起,炎淑姑娘准备离开。灵机一动就要端杯茶给皇上喝,手还一抖就将茶水倒在了岚琼的身上,顺带还弄湿了那个香囊。 岚琼觉得老福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啊,他做事向来稳稳当当,别说一杯水了,他连一滴水都不曾弄翻过!老福一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的样子,就跪在地上各种说:“奴才不小心,望皇上责罚······” 岚琼绝对不会因为一杯水而责罚他呀,他只是心疼自己这个宝贝似的香囊!炎淑在一旁看着,她虽然心疼福公公跪在地上,但是毕竟岚琼才是皇上,如何处置都是他的事情,她不便多插嘴。岚琼压根儿没有计较,而是把老福扶了起来,就说:“换身衣服就好了。” “哎哟,都是老奴的错,把皇上的香囊给弄湿了,这可是炎淑小姐亲自做得呀!”岚琼差点没被那声哎哟吓死,他本来还想跟老福说不用如此大惊小怪,但是等他低下头的时候,老福不停得朝自己眨巴眼睛。 一下子岚琼就恍然大悟,看向炎淑。果真炎淑的视线被吸引了过来,一时都忘记了要离开的事情。老福催促着让小太监服侍皇上换衣服,自己则留在这里,继续演戏。 老福跑到炎淑面前,因自己弄湿香囊一事表达自己的歉意。炎淑认为自己晚些再做一个派人送来就好,不用福公公如此愧疚。老福趁热打铁说:“炎小姐,你有所不知啊,我们皇上可喜欢这只香囊了,他一日不带就难受啊!要不您今天就在这里做一个,你看宫里什么药材都有······”福公公就在那里又哭又笑地说。 炎淑终究招架不住,说了一句好。福公公就立刻派人拿来笔墨纸砚,炎淑就稀里糊涂地留在了宫里。 等岚琼换完衣服出来,果真就看见炎淑在那里做香囊。而自己的奏折早就被搬到了炎淑的同一张桌子上,他不禁对站在门口的福公公竖起了大拇指。福公公老脸一红就悄悄退下去了。岚琼就坐到炎淑的对面,镇定自若地开始批阅奏折,但其实他的心跳跳地飞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得上扬。 整整一下午,岚琼就忙着看炎淑了,批阅奏折的速度慢了许多。直到炎淑完成了香囊,他才回过神来。 炎淑亲自将自己做好的香囊扣在岚琼的腰带上,岚琼此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次岚琼反应很快,拦住打算离开的炎淑说:“炎淑,已经挺晚的了,要不你在这里用完晚膳再离开?”炎淑看了一眼外面已经生升起的皎月,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再看看眼前岚琼期待的眼神,她点头答应了。 立刻晚膳就被摆了进来,饭桌上很安静,只有筷子碰撞的声音。炎淑突然夹了一筷子菜到岚琼的碗里,岚琼惊喜地抬起了脑袋。炎淑:“我不是一个很会表达的人,但是我答应你,以后会多来宫里看你。” 哎哟,岚琼感觉自己今天是不是做梦了,居然得到了炎淑一个下午的陪伴,以及炎淑这样的承诺。他连忙满口答应了,还夹了一筷子炎淑一直在吃的菜给她。炎淑看着碗里自己喜欢吃的菜,就知道是岚琼用心了。 晚饭过后,岚琼就一路送炎淑到宫门口。就算炎淑走了,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是压都压不下来,还不忘夸赞福公公:“老福啊,你可真是厉害,不枉你在父王母后身边呆那么多年!”福公公连声说:“皇上谬赞,这都是老奴该做的。”两人就嘻嘻哈哈地回去了。 炎淑走出宫门后,就展开自己手里的一卷纸条,上面写:望小姐原谅老奴今日的小聪明,只是偌大的皇宫实在是太寂寞,小姐能多留片刻,皇上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多。 炎淑看着纸条,笑笑,就把它重新卷起握进了手心里。福公公估计是听见自己今晚在饭桌上说的话,才会在趁皇上不注意的时候将这纸条递给自己。想来也是一个为岚琼操碎了心的老人,宫里能有这样的人,难得啊! 岚琼因为一下午的不务正业,现在还在书房里挑灯夜战奏折呢,福公公就站在一边陪着。他看着岚琼辛苦的模样,心里感谢炎小姐就算看穿也不说穿,反倒是愿意来多陪陪皇上。炎淑小姐是个心思通透之人,配皇上正合适! 第一百一十章 曾经许诺的我不敢忘 今日岚璟上早朝,顺带想交代一些关于九重楼的事情。外面甜蒙蒙亮地时候,他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府里早就没有了喊起床的人,因为曦儿睡眠较浅,所以他早就吩咐银月不用再每天喊他起床,他自己可以起来。 如往常一样,岚璟穿戴后自己的服饰,坐回窗边,打算为司寇曦盖好被子就离开。可是就在他塞被脚的时候,曦儿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地说:“你是不是······要去宫里跟岚······琼讲九重楼的事情了?”估计是因为太困了,小曦连一句话都将不全。 岚璟宠溺地看着小曦说:“是的,我要去说了,晚些会让他来府里吃饭的。”小曦点点头,慢慢翻了个身就又继续睡过去了。岚璟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就离开了。小曦嘴角轻轻上扬,脸上的幸福清晰可见,但是没一小会儿轻微的鼾声又想起了,她又陷入美梦中。 岚璟和银月走在前往前朝大厅的地方,岚璟:“银霜怎么样?”银月想起银霜这两天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没好气,说:“能怎样,还不是那样,做事前不动脑子,做错了又不知道如何处理。” 银霜什么德行大家都一清二楚得很,岚璟:“你以后多提点提点,毕竟是要跟在皇上身边的人,说错一句走错一步都是忌讳。”银月嗯了一声,但是犹豫过后还是说:“王爷,您真的要将银霜送到皇上身边?”岚璟点点头说:“这件事情势在必行,皇上身边没有一个贴身的护卫,再说以后总少不了事情交给暗卫做,总需要一个统领带领他们。” 银月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银霜这没脑子的孩子,怎么能呆在皇上身边?“王爷,以后不是还有司寇大少爷和炎淑姑娘?我也并不是有别的意思,而是银霜那狗脾气,我真怕他惹出乱子来!”银月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就连岚璟吩咐的事情他都可以如此鲁莽得拒绝,别说皇上了。 岚璟停下脚步,戏谑得看着银月说:“那你去?”银月立刻摆手摇头拒绝了王爷的建议,这还是让银霜去把,他在王爷身边呆习惯了。“司寇大少爷终究是要继承司寇大将军的衣钵的,御前侍卫统领这个位置他坐不了多久,炎淑毕竟以后嫁给了皇上就是皇后了,怎么可能一直打打杀杀的。但是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炎淑可以在明,而银霜就可以在暗。这样子也跟皇上打不了太多的交道。” 银月能说什么呢?只能心里祈求,当银霜跟着皇上以后不要再出幺蛾子!岚璟快要到了,他看了一眼耸立的大门说:“你现在让人去把银霜叫到府里来,晚上正好让他见见皇上。”银月领命就退下了。 勤政殿······ 岚琼坐在位置上批阅奏折,而岚璟则是看着大开的门窗觉得甚是疑惑,他放下手里的杯盏说:“怎么,现在不嫌弃外面吵闹了?”岚琼知道自己六哥指的是什么,摇摇头说:“六哥,我一直认为眼只要看不见,我的脑海里就不会想着外面的大千世界。但是真正坐在这个位子上时间久了,我才发现就算大千世界摆在我的面前我已经可以巍然不动了。” 这个位子上坐久了,才明白天下苍生是何其沉重的担子,才对外面的花花世界早就没有了念想。岚璟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倒是真的长大了,明白了许多道理,就此看来这岚家的江山交到他手里也算是没有给错人。 “晚上到我府里来吃顿晚饭,很久没聚聚了。”岚璟说完就站起来抚了抚自己的衣摆,打算离开。岚琼看着自己哥哥离开的潇洒身姿大喊:“哥,你这就走啊,倒是帮我批阅几本奏折啊!” 听到这句话的岚璟没有丝毫地停顿,只是抬起手来摆了摆,他打算收回自己先前对岚琼的夸赞,这弟弟压根儿就没有长大了。长大了还能怕这一本本的奏折! 岚璟出了宫门就打算乘马车直接离开,但是没想到的是自家岳父居然还在外面等自己。岚璟立刻上前行礼,司寇战也回礼,两人稍微寒暄了一下,司寇战就进入正题说:“王爷,你看小曦临产在即。此次又可能会多生变故,小曦母亲的意思是要先清几位产婆在府里候着,您看您的意思呢?” 确实小曦已经怀有身孕八个月了,还有两月不到的时间孩子就要出生了。府里就算有炎淑和绍苍术,但是毕竟两人都是医者,接生孩子估计还是没有过的,所以岚璟觉得司寇将军的考虑不无道理,立刻就说:“多谢岳父岳母提醒,我回去就派人操办此事。” 司寇战对岚璟的态度很是满意,再多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岚璟坐在马车里,对着银月说:“将最好的产婆都请到王府的外院去,好好查查底细,多观察几天,确定无误后再将她们带进府里。”银月点头称是。 产婆虽然只是一个接生的人,但是不免有心之人在此动手脚,大家都明白这里的利害关系,银月自当认真查探这些人的底细。 摄政王府······ 小曦醒来后已经很晚了,她肚子里有两个孩子睡起来总是不安稳,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大家自然不会去多加打扰,巴不得她能睡到自然醒呢!炎淑本来打算今天为王妃把脉,但是来得早,王妃还没醒,她也就乐得清闲和炎嘉在院子里聊天。 炎淑:“最近如何,王妃交代的事情办的可还顺利?”炎嘉抿了口茶说:“还行,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就是觉得这养活碧海宫的担子都落在了我的身上,难免有些压力啊!”炎淑觉得好笑说:“不够啊,要不我借你?我看炎府的食盐买卖还是有很大笔银两进账的。” 炎嘉摆摆手说:“还是算了,炎府是炎府的,碧海宫是碧海宫的。不可混为一谈。”虽然炎府早前进行交易买卖,碧海宫没少为它开路,但是明面上的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炎嘉突然低声说:“你知不知道九重楼将交给皇上了?”炎淑显然是不清楚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呆在百草阁里研究药物,很少到王府来,也很少会碧海宫去,这个消息她就无从知晓。炎淑:“这不是王爷一手创立的吗?怎么就······” 炎嘉有些感慨地说:“就这件事情而言,我觉得王爷倒真算个好哥哥了。你也知道偌大的朝堂皇上孤身一人也算是举步维艰了,就算司寇家贺家鼎力相助,但是陛下与臣子之间总有些忌讳的,所以想要看得清,那也得有自己的人啊!所以九重楼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岚琼和岚璟的兄弟情,确实值得他们称道,兄弟二人互相扶持走过光阴十几载。早前是岚琼为岚璟做绿叶,现在是岚璟全力支持岚琼。 炎淑也没有多探究九重楼换主的事情,只是说:“那这九重楼易主了,这王府周围的暗卫,是不是也会撤走,那还得让炎旗派些人来。”炎嘉阻止道:“这还用不着,换不换主子的只是表面上的,大家依旧是认王爷的。银月会带着这些人依旧留在王府,这倒是用不着我们操心的。” 想来也是炎淑多想了,王爷还会安排不好这些事情!她们聊着聊着,司寇曦也起身了。 两人立刻跑去扶司寇曦出来,小曦感叹道:“早前的时候,我压根儿不想让你们扶,现在不答应都不行了,肚子太大了,我都看不清脚下的台阶。”炎嘉打趣道:“王妃,你就让我们扶着,日后我们想扶你,都没得个由头!” 司寇曦笑笑算是答应了,她问:“刚刚在聊什么?”炎嘉:“没什么,就是说九重楼要转手给岚琼的事情。”小曦哦了一声,沉思了一下说:“今天晚上岚琼和九重楼的人要来府里吃晚饭,你们让大家也来一趟府里,一起吃顿晚饭。以后怕是这样的机会就少了。” 炎嘉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但是炎淑却是多看了小曦两眼,她觉得王妃有点不对劲儿。 炎嘉都已经离开准备写信叫人了,但是炎淑却在王妃身边坐下了,目光总是徘徊在小曦身上。小曦低头抿茶的时候,嘴角轻轻上扬,心想有个太聪明的人在自己身边也不一定是好事。 小曦放下杯子,转头眼神清明地说:“炎淑,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岚琼呢?”炎淑依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司寇曦说:“当然是等到王妃可以快乐幸福地度过余生的时候。”司寇曦一下子就笑了,无奈地说:“你也不看看我才几岁,等到看见我幸福快乐,那你岂不是要跟在我身边一辈子?” 炎淑目光缓缓移开说:“那也当然是好的,我还是愿意跟王妃一辈子的。”司寇曦悄悄地舒了口气,心想没被这姑娘看出什么不妥之处。她缓了缓说:“那还是别了,我更希望看见你披上嫁衣的那一刻。”炎淑嗯了一声说:“好啊,我一定要等到王妃亲自给我盖上红盖头。”司寇曦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感叹真是个心思通透的家伙。 摄政王府晚宴······ 九重楼的领头人和碧海宫的主要人物算是都到齐了,就连司寇家的两兄弟都来了。这种场面倒还是很少见的。王府也借此难得热闹了一回,管家和下人里里外外的忙碌着。 许老第一见如此多的江湖人士,心里满是兴趣,在院子里抓着他们问江湖上的各种事情,在管家喊吃饭的时候,他都不乐意停下来。一伙人热热闹闹地吃着各色佳肴,酒过三巡后,岚璟才开始讲正事。 岚璟:“今日叫大家过来聚一聚,一是自从我和曦儿成婚后发生了许多事情,大家也不曾好好聚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大家好好聚一聚。二是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岚琼。岚琼觉得这件事情肯定跟自己有关,看眼下这个氛围是很重要的事情了,而且感觉也是件好事,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有时候人的第六感总是那么的准确,在岚璟说出那句“九重楼以后就归岚琼差使了”之后,岚琼顾不得是什么场合,直接摔筷子不干了。不知道的人也有片刻的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炎淑淡定地很,为岚琼换了一双筷子,再对着站在那里怒目圆瞪的岚琼说:“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失了皇帝的身份。”岚琼知道自己这个行为不对,但是九重楼是六哥吃尽苦头才创立的,苦心经营了多年才有了今日的风光,怎么可以说给自己就给自己! 岚琼低头看着身边坦然自若的六哥说:“六哥,你把我当成过一个皇帝吗,你如果当初愿意把皇位交给我,就要相信我能够做好,而不是这时候将九重楼塞给我,没有九重楼我一样可以做好。” 岚璟瞥了岚琼一眼,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说:“你真觉得自己没有九重楼一样能做好?”岚琼没有讲话,只是倔强的说:“是!”虽然他每天真的很累,有时候与那些大臣周旋也很累,但是他觉得自己能做好,不缺九重楼。 岚璟淡淡点了点头说:“那你应该是不知道,司寇清和司寇晨为了向你展现最真实的朝堂,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岚琼有些疑惑地看向司寇家兄弟二人,司寇家兄弟垂下了脑袋,互相看一眼,后悔,早知道就不来吃这顿饭了。 司寇清清了清嗓子说:“哪里,为皇上做事都是应该的。”岚璟喝了口酒说:“你坐在皇位上,每日看着的底下的人脸上都不知道披了几层的皮了。他们里面总有人要为了自己的利益想着蒙蔽你的双眼。美丽的荷花池下是淤泥,你难道不知道?” 炎淑悄悄拉了下岚琼的衣袖,示意他先坐下来听王爷说说到底为何要将九重楼交给他。岚琼不情不愿地坐下了,岚璟见他坐下了才开口说:“你不觉得司寇家呈递上来的奏折总是比别人的奏折更加针砭时事吗?今日他们能够为你揭开蒙蔽你双眼的布,但是这样子的事情做多了,他们终究是危险的,但是如果有人在暗处帮助你。那既可以保住你的忠臣又可以让你做一个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皇上,多好。” 岚琼不知道司寇兄弟二人为自己做了这些,他只是知道这兄弟二人的奏折确实更加详实,自己一开始只是认为他们是国之栋梁,可是但却忘了做皇帝明面上的那把利刃,他们在背后需要承受的东西。 司寇晨觉得王爷实在是把这件事情说得太严重了,把皇上都吓到了,连忙打哈哈说:“王爷姐夫,你言重了,司寇一家本来就是历代忠臣,为皇上做这些是应该的。”岚琼打算顺着这根杆子往下爬,小声嘟囔道:“你看人家小晨都这么说了。” 炎淑轻叹一口气说:“皇上,司寇一家历代忠臣是没错,但是您别忘了多年以前司寇将军征战沙场的时候,司寇一家曾经的遭遇,要不是有司寇夫人,您怕是见不到现在的司寇家了!”本来炎淑觉得王爷说的已经很明确了,岚琼总该懂了,就坦然接受九重楼就好了,谁知道他最后竟叨咕出这么一句话,实在是令人失望。 岚琼这下子彻底哑然了,谁敢忘十几年前的事情,就算自己那时候还没出生,但是光是听别人讲就惊心动魄了,更别说那些亲身经历过的人了。岚琼站起身,拿起一杯酒对着司寇清和司寇晨说:“我敬你们,到底是你们帮扶了我那么多,我倒是忽略了你们的处境,到时候记得跟大将军说一声我的谢意。”说完他就仰头喝尽了杯子里的酒。 司寇二兄弟自然得站起来,但是司寇清倒是说了句别致的话:“皇上要是体谅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要答应接下九重楼就行了。”司寇晨没多说话,跟着哥哥一起饮尽了杯子里的酒。 不得不说,这司寇清的一句话真是有门道儿的很,技术含量极高。既给了皇上台阶下,又让他不得不答应接下九重楼这个担子。司寇曦也不免给自家哥哥一个赞叹的眼神。岚璟和岚琼眼里也尽是感谢。倒是搞得司寇清不好意思了。 银霜看这九重楼易主的事情算是成了,许老站起来了,他自然也得跟着。许老向岚琼介绍自己说:“皇上在下许诺,您父皇举办的第一届的文试的榜首,现在在九重楼里负责所有的消息管理和买卖,以后但凡皇上想知道的消息,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许老真是在谁面前都不肯埋汰了自己曾为榜首的身份。 银霜就没有他那么不要脸啦!只是简单地说:“在下银月,九重楼暗卫统领。”岚琼本就在哥哥身边见过这个人,就点头示意了一下。岚璟指着银霜说:“他以后就是你的御前侍卫了,不过他还不熟悉朝堂事宜,还让司寇清多带带他。”司寇清听见点自己的名字,立刻放下筷子说:“臣明白。”银霜和司寇清也就对视一眼,算是认识了一下。 这九重楼的转接仪式就算是这样子结束了,虽然中间有点波折,但是结果是令人欣慰的。特别是许老,他被小曦引荐了青龙楼的楼主炎逸,他就开心得很,这样子看来,以后自己就能真的跟碧海宫的江湖消息,开始对接了! 宾主尽欢后,小曦就先行回房歇息了,而岚璟则负责送客。 司寇清和司寇晨看见大家都一个个离开后,才打算离开。司寇清看着岚璟,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最后还是哑然一笑说:“王爷,您又是何必给我和小晨戴高帽呢,毕竟那些时事也是您帮着我们查出来的,没有您何来我们那些针砭时事的奏折呢?” 岚璟看着眼前这两位妻子的兄弟,拍拍司寇清的肩膀说:“我虽为摄政王,但是手不能伸得太长容易引人诟病,到时候皇上会难做。舅舅和岳父毕竟年过半载,再做这些事情应该也觉得累了,想来想去倒是只剩下你们二人了。真是抱歉让你们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司寇清不赞同地摇摇头说:“这件事情本就应该我们来做。只是你今日又何必告知皇上呢?”岚璟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脸带微笑地说:“我答应了别人的,要保司寇家一世平安顺遂,那样的事情又岂能让你们多做?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二人就稍微收敛些,养精蓄锐!”司寇清俯首称:“是!”就带着小晨上了自家马车离开了。 小晨一直呆在一边不讲话,直到坐到马车里才问二哥说:“二哥,我们二人收敛就为保司寇家平安,不尽臣子之忠,父亲怕是会不高兴啊,而且······”司寇清拍了一下小晨的后脑勺说:“你笨啊,前段时间我们二人的奏章怕是已经让一些大人盯上我们了,但是同时我们也在所有大臣里面立下了威名,你我二人又受到了皇上的重用。这下子收敛叫激流勇退,并无影响,父亲也会明白的,倒是苦了王爷一番心思。”小晨恍然大悟,嘴里直夸王爷的高明。 司寇清倒是想起了王爷先前说的话“答应了别人的”,估计就是答应小曦的! 岚璟看着司寇家的马车隐于夜色后,才缓缓转身准备回去。曾经许诺过曦儿的,他便此生不敢忘。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万一死了呢? 晚宴结束的时候,炎淑和炎嘉就送司寇曦回房休息,但是在司寇曦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院门口说:“有什么事情?出来说就好。”说完都不等自己看清来者是何人就转身朝院子里的桌椅走去。 她让炎淑和炎嘉就先下去,自己这里一人可以了,让她们早点休息。两人听命就退下了。 银霜慢吞吞地走到司寇曦面前,一啪嗒就跪下了,小曦最头疼的就是受人家这种大礼,要不是她现在身子不便要隔着以前她早就跳到一边去了。她无奈的说:“有话好好说,你先站起来,我受不起这礼。你要是不起,我就不听你讲了。” 银霜才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王妃,当当初我就是脑子糊涂了才会说出那些话来,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忘了。”司寇曦猜都猜到他是因为这件事情来找自己,她故作糊涂地说:“你说的是什么,我早就不记得了。”银霜知道这是王妃不计较的意思,立刻喜出望外地感谢。 “银霜,你主子身边没多少亲人了,岚琼是他亲弟弟,他自然会拼尽全力去扶持他。岚琼手里没有利刃,他就会把自己手里的利刃递给他,而九重楼就是他的利刃,所以你也别怪他,他只是别无选择。我知道你只是一心为主,但是你要知道忠诚于主人的方法不只是陪在他身边,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帮他完成他的愿望。倘若你能很好的辅佐皇上,那就是对岚璟最好的报答。”司寇曦轻声跟眼前的银霜说。 银霜确实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岚璟,但是今日听王妃一讲倒是确实是这个道理。他点头说:“受教了!”司寇曦微叹一声说:“行了,早些回去,明日就要进宫去皇上身边了。司寇清是我二哥,是个挺好相处的人,虽然看起来清冷了些,但是你一定能从他身上学到很多朝堂里的门门道道,好生相处就好的,我期待你的表现。”银霜点点头就离开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此行道歉是如此容易! 司寇曦坐在那里把玩了一下手指,才高声说:“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在暗处等我喊你出来了?”炎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被发现了,走上前,将自己手里的披风盖在司寇曦的肩头,笑着说:“这不是怕您着凉嘛?毕竟也入秋了。” 小曦唬了她一眼说:“少来,我还不知道你!”炎淑在王妃面前坐下,轻声说:“王妃,刚刚我听见你说‘向主子尽忠,不一定要呆在她的身边’,那您对我们的态度也是如此?”小曦没想这些,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难免一愣,她一抬头就对上了炎淑探究的眼神。 炎淑见王妃没有讲话,就继续说:“王妃,我嫁给岚琼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到他,您希望我嫁给他不会是因为?”后面的话炎淑不敢说出口,怕自己失望。小曦这下子有点急的了,自己当初根本没想这么多,岚琼才不值得她牺牲炎淑的幸福。 她本想开口解释,但是炎淑快她一步:“其实也没关系的,我本来就是爱岚琼的,我也一定会好好帮他,如果在此同时能够为王妃尽忠,我也算是······”小曦这下子彻底急了,抓住炎淑的手连声说:“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么好的脑子不是让你用来胡思乱想的,岚琼最多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弟弟,怎么能跟你比,只是我当初看你们二人互生情愫才帮你的,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的宫主呢!” 小曦这下子是真生气了,炎淑也没想惹怒小曦啊,这时候看见宫主气呼呼的脸她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且这时候她说什么,王妃也一副不愿意听的样子。 岚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炎淑在那里不停地解释,而曦儿一副我不愿意听的样子。那个表情不要太眼熟,就是自己每次说错话,曦儿就会出现的表情。不用问,他都知道估计是炎淑说错话了,可是不应该啊,炎淑这个讲话圆滑的姑娘咋就惹到她了。 为了化解这个场面,岚璟自然是要出马了。他走到曦儿的身边,蹲下身说:“这是怎么了,还生气上了?”司寇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闹着要岚璟扶自己回去休息。岚璟立马听话地照办。炎淑却是没机会解释了,她焦急地跟在岚璟他们身后。岚璟要关门的时候转身说:“孕妇脾气不好,明天她就忘了,有事明天再说。” 炎淑无奈只好点头答应了,她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岚璟轻叹一口气,看着炎淑哀怨的样子,他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都是司寇曦这小脾气闹的。 而司寇曦则是进了屋子后,就立刻长舒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差点就被炎淑发现了。岚璟关上门,走到司寇曦身边询问说:“你跟银霜回来的时候说什么?”岚璟送客人离开的时候就看见了跟着小曦走的银霜,他没有多说什么,估计是因为那天在九重楼发生的事情。 小曦还沉浸在刚刚的事情里没有回过神来,压根儿没听见岚璟问了自己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岚璟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问银霜跟你讲什么了。怎么,刚刚炎淑跟你讲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小曦:“银霜只是对他自己先前的行为向我道歉。我讲的有些话可能让炎淑误会了,但是她如此想我倒是让我有些心寒。”岚璟觉得这种事情很正常,就算是他跟岚琼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份,依旧有时候会不了解对方,会误会对方。 司寇曦就将自己跟炎淑之间的聊天内容告诉给了岚璟,岚璟听着就觉得女孩子之间的心思有时候也许就是这么奇妙!这才多大点事情啊,炎淑要有这样子的猜想,小曦又要因此生气。 岚璟走到床边铺床说:“你不觉得自己也把岚琼和炎淑的事情看得太重要了?你也许是最近赶地急,也难免小曦会生出这样子的想法。其实都是小事情,你明日开始让他们俩之间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 小曦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她总不能说怕自己死了以后,炎淑就会因为自己的死亡而选择全心全意地铺在碧海宫的事情上面而放弃岚琼。这不是小曦自作多情,而是真的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炎淑就是个聪明但是一根筋的人! 说到自己死不死这件事情,还是很有可能的。如果自己死了,那还真是有很多人都会受到影响呢,比如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比如现在在帮自己拆头饰的岚璟,比如炎家四姐妹,比如······真是数也数不过来。 小曦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交代好一切,然后才可以潇洒地撒手人寰,但是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她是真的觉得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委婉地交代他一些事情,所以她就选择了什么也不说,也许到自己死的时候就说得出来。 但是交代别人还是可以的,比如司寇家的兄弟两。小曦临产在即,他们总是会在下了早朝后跟着岚璟来看看自己。她就习惯性地为他们泡一杯栀子花茶,然后坐在院落里看着花开花落。 司寇清看着茶杯里飘着的一片栀子花瓣,浅笑说:“自从你出嫁了,我倒是很久没有喝到过栀子花茶了。今日你怎么有兴致泡这个茶,你又不能喝,自己馋自己?”小曦闻着花茶香味,就是满脸的满足和幸福。她问:“二哥和小晨最近怎么样?” 小晨嚼着小吃说:“还是不错的,就是姐夫让我们在朝堂上收敛一些之后,我俩突然奏折上没啥好写的了,有些头疼。”写奏章对于小晨来说就像是小时候老师让写文章,太痛苦了,咬文嚼字的。小曦笑着说:“小晨,你是要参加明年文武试的人,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官位只是因为当初查处岚箫和岚摄的事情有功,破例给你的,你要真正考好了文武试才算名正言顺!”小晨无奈点点头,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算是年轻人里当官最特殊的。要不是自己还有点成绩,自己早就被说闲话的人的唾沫淹死了。 司寇清示意小曦不用担心,自己会盯着的小晨好好考学的。小曦当然也不能拉下叮嘱自家二哥的:“二哥,朝堂上虽然比沙场上安全,但是尔虞我诈更多,先前你俩的行为算是跟有些人结下梁子了,多少人准备抓你们的小辫子,你也注意些。”司寇清没着急答应,倒是满眼戏谑地说:“小曦,你留我们在这里喝茶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的嘛?” 小晨也笑嘻嘻地说:“姐姐估计是要当母亲了,现在格外的操心!”小曦不愿意多说什么就怕聪慧的二哥看出个所以然来,她相信自己只要交代过的话,二哥一定会听进去的。小曦转头问:“对了,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司寇清:“大哥前几天寄信回家说是快要启程了。皇上新选的暂时代替大哥的戍边将军也已经早就出发了,估计快到了。等他到了,大哥也就回来了。哦对了,将年王朝的皇上也写信来说要拜访皇上,但是总归是为了你的。” 小晨不免感叹道:“姐姐,你这生个孩子的,还真是排场大。戍边将军得回来,邻国皇上也要来!王爷还在外院养了很多产婆,,就等你生孩子了。”司寇清觉得王爷在外院如此早的就选产婆,估计是为了找一些身家清白的人,早些将她们隔离起来,也就早些避免血莲教的人收买人心。 虽然大家这段时间都不再提起血莲教,但是不代表大家都忘了,而且时间越来越近了。小曦:“我说呢,最近银月总是往外院跑,看来是去办这些事情了。但是不是有炎淑和无歌嘛,生个孩子哪需要这么多人,大惊小怪了。” 这要是被炎淑和无歌听见就为难了,王妃还真把她们当成万能的了?她们治病救人还行,杀人也行,就是接生孩子不行!这隔行如隔山,哪是这么容易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总要有些意外 银月早就在都城里寻找了技术最好的稳婆,大家看见王府愿意给如此好的待遇,自然是挤破了脑袋都要去的。再说了如果能接生摄政王的孩子,那还愁没人来找自己接生孩子?这钱还不是入流水般的进来,不过就算不论这钱和待遇,倘若自己接生了摄政王的孩子,还不是有好一顿可以吹的? 虽然找到这些人很容易,但是银月查这些人还是费了些功夫的。倒不是因为这些人的信息难查,而是因为银月想把人家的信息翻得个底朝天那自然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摄政王府的小世子要出生了,这自然是瞒也瞒不住的,外加摄政王府已经在找产婆了。大街小巷很多人都在议论此事,很多官员世家的夫人都在准备新生儿的礼物,都城里的孩子器玉在这段时间也分外好卖。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消息的流通,这个消息当然被有心之人传递到了血莲教教主的耳朵里。教主本就计算好了司寇曦生孩子的时间,但是一开始她还愁自己要怎样得知她的消息。但是现在真是天助她也,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混进去了。 边疆人为每一任神女都准备了一个身份清白的背景,这就可见他们制造背景的能力。此时此刻,这种本事就派上用场了。教主为碧兰做了一个全新 背景,她是都城最好的产婆的远房侄女,现在投奔在产婆身边学习接生的手艺。早前回乡下去了,因为家人去世了,回去奔丧了,现在才回来突然发现产婆不见了,就跑来这里了找产婆了。 碧兰看着自己拿到手里的全新的身份疑惑地看着教主说:“教主,这是要做什么?”教主看着跪在一边的碧兰说:“这是你全新的身份,你去监视司寇曦生孩子,倘若生出的是双生子,还是一男一女的话,你就去观察她的身体变化,还有岚璟的,以及她那些哥哥的。如果一切在按照禁书发展,那你就回来禀告我。那么我们就可以开始后面的计划了!” 碧兰闭了闭眼,回答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说完就要起身。教主看着碧兰慢慢站起来地样子,冷声说:“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擅作主张!你知道的,你的神女的位子可以说没有就没有!”碧兰的身形稍微顿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活得嘲讽。现在又因为司寇曦这个女人而受到威胁,这样子的事情已经多得数不过来了。 她回应教主说自己一定会按照她的指示好好办事,但是在心里,她下定决心如果没有按照禁书的发展来,那自己 就一定要杀了她,让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可以跟自己比较的人。如果是按照禁书在发展,那自己就忍一忍,反正早晚她都会死了! 摄政王府外院······ 碧兰来到了所谓的摄政王府外院,它离摄政王府真的很近,但是却完全无法窥探见任何摄政王府的景象,这间外院的大门也关的死死的,从外面看就是非常寂静的一所宅院,说是里面根本没人居住也是有人相信的。 碧兰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一条细缝。里面一位年轻男人探出脑袋问:“你是谁 来这里干嘛?”碧兰立刻露出生畜无害地表情,笑着说:“大哥,我是王婆子的远房侄女,先前一直在乡下奔丧,现在回来了,问邻坊的时候他们告诉我,王婆子来这儿了,所以我来了这里,请问王婆子在不在?” 侍卫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请了碧兰到前厅,并且还把王婆子叫了出来。王婆子一看见这姑娘,再联想到前面有人说是有人来找自己了。王婆子眼睛骨碌一转就跑过去叫喊道:“哎哟喂,大侄女哦!你可算回来咯,我还一直等你呢!”碧兰不得不吃惊于教主找的这位王婆子真是个演技极高的人啊,碧兰也没愣着就抱着王婆子痛哭起来。 侍卫在一旁看着,还挺像回事儿的。这外院不嫌多养一人,但是他也会将此事禀告给银月。银月立刻就去查找这个姑娘的各项信息,查了多少天,碧兰就忧心了多少天。直到再也没有人来问自己的情况的时候她才长舒一口气,认为自己总算是留在了这里。她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等等到司寇曦生孩子。 谨申和司寇羽都在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到达了摄政王府,眼下身边所有重要的人都陪在了司寇曦的身边,她真的很感恩每一个人在此时此刻都在,她有时候就盯着一个人看很久,好像是永远看不够似的,她希望自己可以将每一个人的样子都牢牢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大家本以为一切都很太平的时候,不太平就恰恰发生了。 夜晚······ 司寇曦本就睡得好好的,她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是挺稀疏平常的事情,她只要慢慢坐起来就会好一些。但是突然疼痛感来袭,她觉得不对劲儿,立刻就伸手拍了拍岚璟说:“六哥,我可能要生了!” 岚璟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腾地就怕了起来,他着急忙慌地点灯,看着司寇曦咬牙坚持的样子。居然傻愣愣地问出来说:“我该做什么?”小曦直到岚璟是真的慌了,喘着粗气说:“叫······人,叫人!”岚璟:“噢噢噢,我去叫人!我去叫人!” 他说完这句话,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冲出房门大喊:“炎淑!无歌!绍苍术!快点来人呐!”坐在房里的司寇曦虽然觉得很疼,但是听见岚璟这叫人的方式还是觉得真好笑,想不到堂堂战神王爷也有手足无措的一天。 王爷这中气十足的叫喊,谁会也听不见。为了以防万一,这三人早就住进了王府里,一听见叫喊声,王府各个房里都点起了烛火,那三人更是套上衣服就往外冲,当赶到璟苑是时候,大家都是只套了件外套。炎淑和无歌冲到司寇曦的身边,该把脉的把脉,该询问情况的询问情况。 司寇曦喘了口气,咽了口口水,轻声说:“我没事,就是刚开始,不要听岚璟大惊小怪的。”无歌招呼着下人准备东西,炎淑则坐在床边为司寇曦擦汗说:“我们都知道,你别讲话了,省些力气,这还有很长的痛苦时间要度过呢!”司寇曦点点头,跟着炎淑的指挥平稳着呼吸。 岚璟见炎淑和无歌进去就没声了,难免有些着急,抓着绍苍术说:“你们不是都说还有半月左右,怎么今晚就······”绍苍术觉得自己的肩膀就要被捏碎了,用力挣脱开说:“王爷,王妃有俩孩子,这早几日出生也是很正常的,您别紧张!”在他的九牛二虎之力下,终于离开了王爷的魔爪。 岚璟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绍苍术看不过眼就说:“哎哟喂,我的王爷哦,这也许还得持续到凌晨呢,您先穿好衣服,等会儿你岳父岳母来了,成何体统!”岚璟别的没听见,只听见了“持续到凌晨”,立刻惊讶地跑到绍苍术的面前说:“为什么要那么久!” 绍苍术倒是被问楞住了,什么叫为什么要那么久,他怎么知道为什么呀。他不要跟一个将为人父的傻子计较,只好无奈地说:“这是人之常情,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站在一边捧着王爷衣服的老管家终于看不下去了,劝道:“王爷,贺皇后生你和岚琼的时候都疼了一天一夜呢,您别着急,先把衣服穿上。”岚璟无奈只好去偏厅换衣服了,绍苍术也先回去穿好衣服,顺带交代下人把炎淑和无歌的衣服送进去。 在这期间产婆都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司寇家和岚琼还有谨申都在赶来的路上。 大悲寺······ 思仁和思悲呆在长明殿里打坐念经,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思仁突然挣开双眼,转头就盯着司寇曦的天烛。他觉得自己没有感应错,他觉得司寇曦的天烛有问题。思悲也缓缓挣开眼,就看见思仁盯着天烛一动不动的,这是什么原有,压根儿不用说了。两人都齐齐地等着,小曦的天烛突然一下子旺起来,又稍稍灭下去一些。 两人都不需要任何言语,看见这个情况就立刻跳起来,往殿外走。很显然他们也已经猜到了司寇曦要生产了。 碧兰第一次进入摄政王府,虽然她很多次想要探究摄政王府的情况,但是无奈它就像是铜墙铁壁,根本没有办法进去。这次突然能够进来,她就不免对王府多家打量。银月注意到了这个一路上对王府不断打量的人,他走过去说:“不要随便东张西望!”碧兰被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说:“我只是第一次见如此豪华的府邸,一时有些好奇。” 银月皱皱眉说:“好奇心害死猫,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的好奇心!”王婆子听见了这里发生的事情,立刻跑上去拉住碧兰说:“官爷,我家侄女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您不要不计较。”银月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王婆子苦口婆心地对碧兰说:“小姑奶奶,这是王府,你可别给我惹乱子。我就是拿钱办事的,不想堵上自己的命!”说完就怒气哼哼地跟上大部队。碧兰白了一眼王婆子,感情她还知道自己是个拿钱办事的,居然敢命令自己!碧兰冷哼一声:“你有命拿钱也得有命花啊!” 司寇三兄弟、岚琼、谨申和格烟算是最快赶到的,他们一路上都是轻功飘飞的。皇宫里守夜的侍卫,看着皇上和邻国的皇上以及准皇后在皇宫里快速翻飞的样子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人跟上去,这三位人中龙凤的事情真不是他们这些小侍卫能管的。 至于司寇三兄弟毕竟是住在宫外的,大晚上的明目张胆使用轻功实在是不好,被刑部巡夜的人看见,难免引起误会,这样子更耽误时间,所以他们又轻又快。有时候巡夜的人会突然觉得自己脖子后面有一阵清风拂过,他们立刻转头一探究竟,但是又啥也没看见。总之就是大家都觉得今晚格外的阴气森森,他们都不免加强了巡查力度,以防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现在的刑部尚书可不是好糊弄的,出了什么事情也是雷霆手段!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今晚捣乱的真是他们口中的刑部尚书! 几个大男人和一位谙世未深的小姑娘站在产房外面的时候觉得自己实在是手足无措,有时产房里就会传来小曦隐忍的声音,可是那种对疼痛的忍受大家都可以清晰感受到。小晨实在是忍不住了,抓着坐在院子里的绍苍术说:“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 所有人里就绍苍术最悠悠哉哉,他看了眼所有满脸焦急地人,无奈地说:“你们不要如此苦大仇深,刚刚炎淑不是出来说了嘛,孩子和大人都很好,但是还需要等。你们看看那么多产婆在里面,全腾霄最好的医者全在这里了,你们又什么好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不焦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经绍苍术这么一劝,依旧没人乖乖坐下来。他心里暗暗地想:要是王妃要生到凌晨,那你们还不得听见母子平安的消息的时候直接都栽倒在地上? 其实他就是随口一说,但是谁知道就这么一语中的了。 碧兰终于安全混进了产房,她一进去就看见躺在床上已经疼得满头大汗的司寇曦。怎么说呢,就是她看见司寇曦的时候,觉得她跟平时看起来真是天差地别,现在有一种受了极刑的感觉。她本就是来浑水摸鱼的,此时并没有什么意识说自己要去帮忙,就站在一边看着司寇曦。 炎嘉在带这些产婆进来的时候就被银月交代要多关注这个人,她觉得就现在看来这个年轻的姑娘确实有些奇怪。她不敢让这个人接手什么工作,就命令她站在一边候命。碧兰巴不得这样呢,她立刻应声就站到一边去了。 直到后半夜,小曦才算是开始。一时间房里房外都是产婆的声音,小曦痛苦的叫声。而房子里进进出出的都是端着血水盆子的下人,还有就是无歌跑出来递单子给绍苍术,而他就亲自盯着人煎药。 这些人忙碌的样子,以及一盆盆血水端出来,看得这几个年轻人惊心动魄。几位老人就淡定多了,毕竟都是见证过家里人生孩子的,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岚璟数次听着曦儿的叫声,觉得心疼,想要进去,但是大家都拼命阻拦。也许是声音太大了,连里面的司寇曦都听见了。 她绝对是拒绝让岚璟进来的,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样子绝对是吓死人的状态。她听着大家就要拦不住岚璟了,她就大喊说:“岚璟,你别进来,你要是敢进来,我就不生了。啊······”这说一句就得大喘一口气,岚璟听见这句话,立刻吓得回复说:“我不进来了!不进来了!” 绍苍术将自己煎好的药送到房门口,无歌就跑出来拿药了。无歌拿药的时候,还不忘白岚璟一眼。绍苍术自然是看见了,走过去拍拍岚璟的肩膀说:“王爷,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你也无能为力,不要捣乱了。”说完就又跑去看自己的药。 岚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捣乱了,没敢再造次,就是在门口晃来晃去,时不时地还伸长脑袋。分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还是挡不住他要这么干。 碧兰就在一边做着端水的工作,她将血水端出来的时候还是很嫌弃的。但是在她看见房门外,站着那么多人的时候,心下不禁有些羡慕。司寇曦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陪伴着她,不管前路将面对什么。再反观自己,真是孤独可怜到极致。 一个下人也端着血水出来,看见碧兰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挡住了她的路,。她正着急着呢,嫌弃地说:“干什么呢?杵在这里挡路,赶紧去把水倒了,再接了干净的热水进去啊!”碧兰缓过神来,就低着头着急往前走去。 司寇清听到声音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疑惑地看着碧兰的背影。这个人他在王府里一次也没有见过,也许是跟着产婆来的人。等到看不见她的背影的时候,司寇清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毕竟他还是特别担心自己的妹妹的。刚刚那就是个小插曲,他一会儿也就忘了,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追究一个下人,自己妹妹能顺利生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一行人忙碌到天都开始蒙蒙亮了,谨申看着天边将已经有些泛白,才意识到大家在这里已经站了一晚上了。格烟有些累了,就坐在那里打着哈欠,但是因为担心也没有丝毫说要回去休息的意思。 他走到格烟面前说:“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等,等孩子出生了,我去叫你。”格烟摇摇头说:“不行,我要在这里等着,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第一声孩子的啼哭在太阳露出天际的时候终于出来了,所有人都一下子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全都跑到房门口。 产婆:“还有一个!”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 第二个孩子的哭啼声再次传出来的时候,大家才算真正舒了一口气。所有人才真正慰叹道:“可算是结束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尘埃落定 炎淑和无歌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两人将孩子身上的血水擦去,再把孩子抱到已经累得抬不起一只胳膊的司寇曦身边。司寇曦缓缓转过脑袋看着两个已经不哭闹的孩子,皱巴巴、红彤彤,真心没啥好看的。她艰难地问:“孩子是?”炎淑领会她的意思,立刻轻声说:“一男一女,男孩儿是哥哥,女孩是妹妹。” 几个明真相的人脸上表情真是五彩斑斓。司寇曦是一脸“尘埃落定”的表情,炎淑、炎嘉和无歌都是一副担忧万分的表情,而碧兰则是“你将死,实在是大快人心”的表情。司寇曦缓了一会儿说:“把孩子都抱出去,他们应该等急了,让大家处理好产房就出去。我想见六哥!”炎淑明白就让大家赶紧处理。 孩子靠在司寇曦旁边,突然伸出了一直胳膊,将手轻轻附在了司寇曦的脸上。本来还觉得孩子不怎么好看的小曦,感受到孩子的温度的时候,心底顿时软成了一滩水,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其余人都觉得两个孩子不会是看得见,竟会伸出手抚摸自己的母亲。 下人们立刻加快手脚,炎淑将孩子给了炎嘉,然后拧了一块干帕子给司寇曦擦汗。小曦闭着眼笑笑说:“没事,不用擦了。”炎淑才不听,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说:“王妃辛苦了。您先前不让王爷进来不就是不想让他看见你这副嘶声力竭的样子,既然待会儿要见,那就让我帮您把汗擦干净。” 炎淑无疑是最懂小曦心思的,小曦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炎嘉招呼着所有的下人都离开这里,当炎嘉都走到卧房门口的时候,转头发现碧兰居然还站在那里盯着床上的王妃,脸上表情诡异至极。碍于她手里还抱着孩子,她声音虽冷,但是并没有而很大声地训斥道:“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出去!” 碧兰骤然惊醒,低垂着脑袋说:“是。”然后就快步从炎嘉身边离开了。炎嘉看着那步履匆匆的人影,觉得这个人绝对有问题,但是现在她不方便追上去,想着待会儿直接告诉银月让他去查。 外面的人在听见孩子的两声啼哭的时候就都激动得坐不住了,司寇晨激动得说:“两孩子跟我姐姐一样都是在晨曦的时候出生的,那他们也叫晨曦好了!”等他这句话刚说完,几个冷飕飕的眼神就刷得射了过去。小晨缩缩脑袋说:“本来就是嘛!”众人谅他也不敢要求给这俩小宝贝取这俩名字。 炎嘉和无歌将两个孩子抱了出来,最先当然应该是给岚璟看,炎嘉先开心地说:“是一位小世子和小公主,王爷您看看。”岚璟算是瞅了两眼,但是小孩闭着眼皱巴巴得确实没啥好看的,他就敷衍地摆摆手,反倒是有些焦急地问:“曦儿呢?她怎么样了?” 炎淑跟在后面出来的,轻声说:“王爷,王妃要见你。”岚璟听了就顾不得孩子,跑进了房里。但是舒浅倒是觉得不用着急,出声阻拦说:“岚璟,先抱抱孩子,我想小曦应该希望你能看看孩子!” 岚璟转头看了看孩子,觉得岳母大人说得对。他就伸出手笨拙地准备抱孩子,炎嘉将孩子递到岚璟的手里,这孩子那么小,那么轻,他都不敢收紧自己的手臂,就怕把孩子伤着了。小世子闭着眼,但是也伸出一直手,准确无误地将自己的手触到了岚璟的脸。 本来心中无所触动的岚璟,也楞住了。炎淑咦了一声说:“真是奇妙,刚刚小世子和小公主也触碰了王妃的脸呢!王爷要不您再抱抱小公主?”岚璟呆愣得点点头,将小世子给了炎淑,自己则去抱小公主。果不其然,小公主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所有人都觉得奇妙极了,舒浅感叹不愧是凤与凰的后代。 王爷不稀罕两个小宝贝,但是其他人稀罕得很。看见两个小宝贝还会伸出手摸别人就更加稀罕了,岚璟将孩子重新给了无歌,就直接进房间了。炎嘉看着大家都围绕着两个小孩热闹的很,就轻轻走到一边的银月身边,轻声说:“我听你的指示,盯着那姑娘确实有些奇怪的地方,你要不再去查查。”银月一听有些愤恨,王府绝对不能有奇奇怪怪的人混进来,他就点点头,离开去查人了。 岚璟一走进房间就闻到了一些血腥味,房间里有些浑浊气体的味道。这样子的味道是曦儿最不喜欢的,等会儿他定要人来好好整理一番。他走了一会儿顿感背后有些灼热感,但是他焦急去看曦儿也就没在意。 等他走到床边,就发现曦儿皱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他快步走过去,坐到床边上问:“曦儿你怎么了?”小曦觉得自己背后有灼热感,身体里也有些灼热感,一开始她以为只是炎热所致,但是现在不对劲,这是一种灼烧而至的灼热,身体里的灼热感是流动的像是血管里的灼热感。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她抓住岚璟的手臂说:“六哥,我背后和身体里有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你呢?” 小曦不提,他还没有那么深刻的感觉,但是一提起,岚璟觉得这种感觉也遍布自己的全身。他皱着眉说:“我也觉得是。”他轻轻扶起曦儿,将她背后的衣衫褪去一些,本来光洁的背上,流动着红色的印记,若隐若现的是一只凰的形态。 小曦不用问,看岚璟吃惊的表情就知道一切都灵验了,应该是从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切都灵验了。她支撑起身体抱住岚璟,在他耳边笑着说:“六哥,这是我们的命,躲不过的。” 岚璟又何尝不知道,他在小曦的肩头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轻轻将小曦放下,让她躺好,他看着小曦说:“你想不想知道我们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她自然是想的,岚璟看着小曦期冀的眼神,就站起来,将自己的后背展露给她。 岚璟的背上,红色印记流动,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就印刻在上面。随着灼热感地散去,一只凤就完全印在背后。小曦觉得实在是神奇,她让岚璟过去,她伸出手抚上这只凤的时候,红色流光转动,她松开手,这只凤就像是像是纹饰。她重新将手放上去,轻声问:“六哥,我将手放上去的时候,你背后有什么感觉?” 岚璟:“就是一种有力量在流动的感觉,并无其他。”司寇曦不禁称赞为何会如此奇妙,这个东西就像是长在他身上的一样。岚璟重新披好衣服说:“你背后的样子与我的差不多,不过就是一只凰。” 司寇曦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够想想,她轻笑:“真是奇妙,两个孩子一出生就出现这样的情况,都不需要一点点的触动!”可就在小曦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两人突然对视一眼,小曦问:“孩子有没有摸过你的脸?”两人还真是想到一处去了,岚璟点点头。 由此看来,孩子的触摸就是最好的触发点。岚璟想起外面的那些人,轻柔地将曦儿额角的碎发别去一边,说:“我先去外面看看情况,你先在这里等着。”司寇曦点点头,就放岚璟离开了。 她也是担心外面的人的,毕竟他们身上只是有灼热感,虽然难受但是还可以忍受,但别人会产生什么反应大家就无从知晓了。 外面因为这俩小生命都热闹的要翻天了,司寇兄弟、岚琼和谨申都因为得到了两个小宝贝的触摸而高兴得不亦乐乎,而几家欢喜几家愁,格烟和司寇大将军就因为没有得到小朋友的触摸而闷闷不乐中。 格烟嘟囔道:“怎么就只碰你们不碰我呢!”俩小家伙要是会讲话,就一定说:“如果你要是命中注定之人,我就会碰你啊!” 陆陆续续几个人身上都有了反应,一开始他们都只是认为是自己身体的缘故,但是在看见五个人都面如菜色的时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司寇夫人身上有的不是灼热感而是阴冷的感觉,几人面面相觑,再看见岚璟焦急地跑出来的样子,就知道了是禁书里的内容在应验。炎淑和炎嘉重新把孩子抱进怀里,格烟也跑去把外厅的门关上。 岚璟问:“你们感觉如何?”司寇羽说:“还行,就是有些灼热感,不过能够忍受。母亲呢,您怎么样?”舒浅摆摆手示意孩子门不用担心,她说:“我与你们不同,是阴冷的感觉,不过我能忍受。” 身体不会产生变化的人就只好在一边心疼地看着,爱莫能助。谨申感觉这种灼热感在消失的时候说:“真是太突然了。”岚璟走过去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两个孩子说:“不突然,是这两个孩子触碰了我们才会这样。” 众人才想起来,这俩孩子确实是挑着人摸的。岚琼轻叹一口气说:“我送算是明白为何要等到这两个孩子出生了,一是要验证这些事情的准确性,二是要这两个孩子才能让我们变身啊!” 舒浅感觉身体再无异样说:“血脉这种东西就是无法言说的存在。岚璟,你和小曦也?”岚璟点点头说:“没错,我和小曦的身体也有变化,我们俩的背后印上了一凤一凰。大家身上也许也会有相应的印记。” 小晨跳起来说:“我的天呐,我的背后不会是一团火!”谨申啊了一声说:“那我岂不是更惨?背后一棵树?”司寇清觉得大家是越说越离谱了,他伸出自己的手晃了晃,说:“在虎口的位置,我是一滴水。你们难道没有察觉到刚刚虎口处格外灼热?”然后他就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小晨和谨申。 小晨不免嘟囔道:“我刚刚全身灼热,哪里去在意这虎口!”说完还低头看了一眼虎口,苦着脸说:“怎么真是一团火啊,还好挺小的,不是太丑!”谨申也跟着感叹了一句说:“我是片叶子,还挺好看的!”司寇羽和岚琼就遮起了自己的虎口,毕竟一个是金一个是土,估计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嘛!司寇战觉得这几个孩子是没救了,心态好是好事情,但是这心态太放松也就不一定是好事了呀!他对着岚璟说:“我看小曦应该得累得够呛,我和她母亲就在王府暂且休息一下,你让小曦好好睡一觉,等她睡醒了,我们再来看她。还有你们几个,也赶紧给我滚去睡觉去,一晚上不累嘛,在这里尽嘀咕些没用的。” 大长辈发话了,谁还在这里插科打诨啊,再说了这一晚紧绷着神经确实累了,就在这王府休息一下!管家就带着大家下去了,今日是王府大喜的日子,王府里的人也有的忙了。 岚璟招呼着炎淑、炎嘉、无歌和一些下人进去,再帮小曦好好清洗一下,她一身的汗估计也怪难受的。岚璟就一人抱着两个孩子坐在小曦的梳妆台前看着两个孩子的睡颜。一开始虽说自己不在意,只关心曦儿,但是现在把两个软软糯糯的孩子抱在手里,感觉到底是不一样的,好小一只,感觉一个巴掌就能拖住他们。 司寇曦看着岚璟脸上柔和的表情,笑着说:“本以为他会不习惯有孩子,但是没想到他还挺喜欢的。”炎嘉替小曦梳着头发说:“一开始,王爷也嫌弃,但是现在抱在手里自然感觉就是不一样的。王妃,我跟你说,我抱着他们的时候,心都要化了。我跟你保证,我一定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们。”小曦听见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她相信何止是炎嘉,身边的很多人都会把他们捧在手心里,让他们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小曦觉得就算自己不在了,这俩孩子也绝对不会受了委屈,就是可能会少了母爱,但是这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她们想要给小曦换床新的被子,但是小曦又不好起身,顿时大家就有些为难了。岚璟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她们好,就问:“怎么了,速度如此慢?”炎淑:“我们想给王妃换床新被子,但是王妃不好起身,又容易着凉,所以······” 岚璟觉得这就是小事,他走过去,将怀里的孩子交给炎淑和炎嘉,然后就走到床前,将曦儿一把抱起,吓得小曦惊呼出声,嗔怪地看了一眼岚璟。这暧昧的氛围搞得下人们都怪不好意思的,几个人麻溜得换新被子。 岚璟看着怀里体态终于变得轻盈的曦儿,温柔道:“刚刚倒是忘了跟你说。辛苦了,谢谢你。”小曦高兴地捧着岚璟的脸说:“我也谢谢你,这两个小宝贝实在是太可爱了!” 哎呀,这俩人腻腻歪歪的样子,大家实在是受不了,换好被子、放下孩子就都匆匆离开了。小曦躺在床上就轻轻摆弄着两个孩子的小手,也许是小世子察觉到了母亲乱动的手指,居然一下子就抓住了小曦的食指。 小曦的手指被软糯的小手握住的时候,差点惊喜地叫出声来,满眼高兴地看着岚璟。岚璟也觉得惊喜,同样摆弄着小公主,但是小公主就没那么配合了,始终攥着自己的小拳头。 岚璟看着毫无休息意思的曦儿说:“累了一晚上了,你不难受嘛?赶紧休息一会儿。”小曦确实累了,就乖乖闭上眼睛。突然又睁开眼睛看着岚璟说:“六哥,你不休息嘛!”岚璟轻声说:“等你睡着了,我就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和孩子们的。” 小曦没强求,但是她也没着急闭上眼睛睡觉,而是握住了小公主的手和岚璟的一根手指,轻轻掰开小拳头,将岚璟的手指送了进去,转头又将两个孩子的小拳头凑到一起,最后才心满意足地躺下,闭眼休息。 岚璟无奈地笑笑,这下子一家四口算是牵在一起了。他也算是知道了小曦为何一定要让自己感受一下被小朋友牵住的感觉了。当小公主轻轻攥紧自己的拳头的时候,就握住了自己的手指。这种感觉太温暖,太轻柔,他都不敢多用一点点力气。 当手牵起来的那一刻,司寇曦和岚璟都感受到了后背力量的流动,他们相信对方也一定感受到了。这应该就是一家人之间的联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日暮西沉 岚璟缓缓醒来,挣开双眼就是满室的昏黄,这一觉一睡就到了日暮西沉的时候了。他想抬起手支撑自己起来,但是一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手指被抓着,他才想起来自己的手一直就被小公主抓着呢,没想到现在还抓着。 “六哥,你醒啦!”谨申耳边传来轻轻的声音,他转头才发现小曦也已经醒了。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本来小曦一直就在自己的眼前,现在倒是有了些距离,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岚璟:“你什么时候醒的?身体可还有不舒服?”也许是刚醒来,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小曦平躺着看着床顶说:“我也才醒了一小会儿,我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有些饿了。”她已经睡了那么久,滴水未进了,真的是饿坏了。 岚璟一想也是,都已经是日暮西沉的时候了。他就轻轻从小公主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摆说:“我把两个孩子抱出去,让炎淑他们送些吃的进来。”小曦点点头,看了眼两个孩子,皱皱眉说:“岚璟,你没给孩子们取名字嘛?我们总不能总是孩子孩子的叫!” 大家忙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提起要给孩子取名字,所以也就没有好好想过。岚璟重新在床边坐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小晨先前还说过,两个孩子像你和小晨一样都是在晨曦时出生的,也要叫两个孩子晨曦。” 小曦虽然觉得这样也很有意思,但是太没新意了,否决了小晨的提议。岚璟转头看向她说:“你想让孩子叫什么名字?”小曦直呼自己没有本事取名字,像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还是要交给岚璟来做。 岚璟倒是真的开始认真思索起来,房间里一下子就陷入了寂静。小曦觉得孩子 的名字的事情还是要慎重一些,看看司寇家四个孩子的名字都很有意思,甚至还影响到了他们后来的命运呢。 比如司寇羽,羽字是代表剑羽,司寇家的好男孩必定要像父亲一般征战沙场与剑羽打一辈子的交道;司寇清,那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比大哥安静,眉宇虽没长开但总感觉是个清秀的小男孩,父亲也希望孩子能清正为人;小晨和小曦就是在晨曦时出生,母亲希望两个孩子明朗温暖如晨曦。总之这些名字在司寇曦看来寓意都挺好,那自己孩子名字的寓意也一定要好。 小曦觉得这件事情急不来,她就试探地看着岚璟说:“六哥,要不咱们晚些再想?毕竟取名字也是大事。”岚璟突然转头看着满室的余晖,他嘴角微扬说:“不用了,我知道该叫什么了。岚西沉、岚日暮。” 小曦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名字觉得还真是挺好听的,她有些期待的说:“有什么来源嘛?”小曦本以为岚璟能说出个天花乱坠出来,但是等来的确实岚璟带笑的眉眼,然后他就理直气壮地说:“没有!”说完就站起身,开门出去了。 小曦皱皱眉,低头又看看自己的两个宝贝轻轻戳着他们的小肚子说:“本以为你们父亲总能引经据典,给你们取个又好听又有内涵的名字看来是母亲算错了,不过胜在名字还挺好听。岚日暮、岚西沉。”小曦嘴里念叨了几遍,突然意识到两个孩子的名字合起来就是日暮西沉啊,但是她想来想去都不觉得日暮西沉有啥好的寓意,甚至还有点悲怆的感觉呢? 这两个孩子名字里所包含的深意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就连小曦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其中的奥秘。 有一天,孩子们突然对自己的名字感到好奇,就追着岚璟问。岚璟看着余晖漫天的天际说:“因为,在很久以前,父亲以为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伤心欲绝。但是在一个日暮西沉的日子里,父亲醒来发现你们的母亲就在我的身边,在那一刻我觉得我的生命重新恢复了色彩,而那时的日暮西沉是我此生最美的光景。后来有了你们,那时同样是个日暮西沉的日子。所以我觉得应该叫你们日暮西沉。” 他们在那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是别人说的是父亲随意取的,恰恰相反,其中饱含的爱是任何引经据典的名字都不可比拟的! 王婆子家······ 银月在得到炎嘉的交代的时候就立刻去查那个姑娘,但是等到他在那堆产婆里寻找人的时候。人就这么不见了,就连王婆子也找不到了。这不是明显的做贼心虚嘛!他立刻带着人就去王婆子的住处查人,但是等他一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一股血腥味儿就传来。 像银月这种常年刀尖上舔血的人闻着这味道的浓重程度就已经能够判断人是死是活了,他在一进这个屋的时候就已经判断人死了。果不其然尸体就倒在里屋里,银月冷声说:“查看一下!”他身后就有人立刻上前,查探的人说:“是王婆子,一刀毙命,都没有挣扎的痕迹,看来下手之人残酷至极啊!银大哥,这个杀人的人,怕是比我们还······” 银月看了一眼尸体就出去了,撞到了随后而来的炎逸。炎逸看着银月冷峻的表情说:“我听炎嘉说王府里有可疑的人混进来,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能带我去看看吗?”银月点点头就侧身让炎逸进去了。 炎逸走进去就查看倒在地上的尸体,银月说:“这算是一剑封喉,下手的人也算是心狠手辣了。居然让这种人混进了王府,我实在是罪过啊。”炎逸看着这一剑封喉的招式有些熟悉啊,他总感觉在哪里看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银月看他蹲在那里沉思的样子说:“怎么了?你看出了什么?”炎逸缓缓站起来,最后看来一眼尸体,才往外走去说:“其实,像你我这种长时间跟剑打交道的人都明白,每个人用剑的角度和方法都有自己的特色,就算用的是一样的招式,划出来的伤口也总是不同的。不瞒你说,我觉得这个有点眼熟。” 银月觉得如果是炎逸觉得眼熟的伤口,那一定是江湖人士所为,他试探地问道:“不会是跟碧海宫有仇的人?”炎逸摇摇头说:“不可能,跟碧海宫有仇的人多了去了,没有谁知道宫主就是摄政王妃。”但是刚说完这句话,他就灵光一现想起来了。 他瞪大眼睛说:“我想起来了,那位血莲教大屠杀里幸存的女子耳后的剑伤,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也就是名义上的血莲教教主!” 银月虽然不知道什么血莲教大屠杀,但是一听那三个字,他就顿觉自己怕是犯了大错了,一定要立刻回王府跟王爷禀报此事,虽然王妃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不免血莲教的人进入了王府会动什么手脚。 血莲教······ 碧兰在王府被炎嘉吼了那一声之后就知道自己应该是被盯上了,就立刻拉着王婆子离开了。王婆子在一路上还叽叽喳喳地说自己没有领到全部的奖赏,还不能走呢! 她挣扎着想要回去,碧兰不耐其烦,一把把她抓到眼前说:“你觉得是赏赐重要,还是命重要!”王婆子顿时被吓住了,咽了口口水没敢再多说什么,就跟着碧兰离开了。 碧兰一把把她拉到家里,冷声说:“早点收拾东西跟我离开,王府里的人怕是盯上你了!”王婆子没有照做,反倒是坐在椅子上,哭哭闹闹地说:“你让我去哪里啊,我哪儿都不去,这就是我家!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别人给了我钱,就说你想见见世面,我就带你去了,怎么就要死要活的的啦!” 碧兰冷眼看着在那里哭天撼地的王婆子,心里别提多嫌弃和讨厌了,但是她此时还不能表现出来。她冷声问:“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不小心打翻了一盆水,害怕王府的人怪罪,所以想拉着婆子你离开。” 王婆子就一脸“你竟如此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看着碧兰,一下子就不再哭闹,反而嘲笑道:“你真是胆小,我以为出啥事了呢,多大点事儿啊!”王婆子笑个不停。 碧兰朝着里屋走去说:“王婆子,我要给你些钱,谢谢你带我去王府见世面。不过还是到里屋来拿,在外面不太好。”王婆子这种见钱眼开的人,立马不疑有他,跑去把门关上,接着就笑嘻嘻地朝里屋走去。 碧兰给了她一袋银子,她就立马狗腿地接过,还嘴里叨咕着:“这怎么好意思!”嘴巴里是这么说,动作上却很诚实,快速接过,还背着碧兰打开钱袋子,拿起一块银子就放嘴巴里咬了一下。 碧兰嘲讽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婆子,轻轻抽出一直藏在身边的匕首,在王婆子转过来准备道谢的时候,她就手起刀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杀死了她。王婆子估计在死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一命呜呼了。 碧兰毫不在意地捡起掉在一边的钱袋子,装进自己怀里,就离开了。她出去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轻轻帮王婆子带上了门,就风轻云淡地走了。 碧兰在血莲教的大殿里交代自己看到的:“司寇曦生下了孩子,是一男一女。”教主一听见这孩子的性别就抑制不住得高兴,她迫不及待地问:“那,那些人有没有发生什么身体上的变化?” 碧兰其实压根儿没有看见,但是她怕因为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而得到责罚,就撒谎说:“看见了,一切都在照着禁书的方向发展。”血莲教教主直接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起来,嘴里直叨咕着:“终于让我等到了,终于让我等到了······” 碧兰看着教主如此开心的样子,想来应该就不会再追问自己什么,就轻轻松了一口气。可是事与愿违,教主突然停下来问:“他们是如何发生身体变化的?可有什么触动机制?”碧兰一下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揪紧了自己的衣袖,脑子飞快的运转,她硬着头皮说:“就是司寇曦的那两个孩子一出生,他们就都感觉有些不舒服。” 碧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直在祈祷,希望教主不要再多问,也不要有任何疑惑。倘若教主再问,她就要露陷了。 好在教主真的没有再多问什么,就摆摆手让碧兰离开了。碧兰立刻就起身,装作坦然自若的样子就告辞了。但事实上如果能跑的话,她早就希望自己能跑得飞起来,立刻离开这里。当她到了外面的时候才算真正舒一口气,背后早就被冷汗浸湿了。每一次她从教主那里出来都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 摄政王府书房······ 女眷都在小曦那里看小孩子,岚璟他们就不去凑热闹了,外加银月说有事情要跟自己说,就来到了书房。银月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看着王爷越皱越深的眉头就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是完蛋了,确实自己差点酿成大错。如果王妃和小世子、小公主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怕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立刻就跪在地上,垂头请罪。岚璟看着跪在地上的银月也深知这都多长时间没有行过如此大礼了。他虽生气,但是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该受的罚一点也不能少。岚璟不愿再看地上的银月说:“自己去九重楼领罚,眼下虽没酿成大祸,但是终究是你侥幸。” 银月知道王爷这样已经算是饶了自己了,所以他磕了一个头就起身领罚去了。 在晚间赶到摄政王府的思悲和思仁,此时也坐在书房里。思悲听着先前银月和炎逸的描述说:“此人应该就是现任神女碧兰,她在参加祭天仪式的时候我曾远远看过一眼,这个女孩功利心重,但面容均没表现出什么狠辣之态。没想到如今已经成了一把锋利的刀了。” 思仁嘴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人是会变,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何必拿先前说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意思了。”思仁点点头没说什么。司寇羽倒是感叹道:“一夜间斩杀千人,这是何等的凶残。怕是久经沙场之人也受不住啊。”谨申的重点倒是跟他不一样,他很疑惑难道没有人反抗吗?上千人就这么被杀了,如果群起而反之,他不信会落得这个下场。 炎旗此刻真是觉得不是江湖人,终究没有他们了解其中的猫腻。他说:“血莲教本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碧海宫得人效忠秘诀在于攻取人心,而血莲教则是毒取人心了。他们所有教徒入教时都会服下毒药,但是这不是他们心甘情愿的,都是在不经意间被下的毒。据说此毒有一种药引,只要中毒之人碰到药引就会毒发。你离开教会没关系,但是你想要反抗估计就会被血莲教教主投下药引。” 岚琼虽感叹于血莲教的狠毒,但是也疑惑炎旗是怎么知道的。 炎旗笑笑说:“这还得归功于王妃,她总是觉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早些年的时候总是以流烟公子的身份带着我们行走江湖,在江湖上恰巧遇见过血莲教退教之人所说。”既然能被此人说出来,其实也就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他们都不是江湖人士自然不关心这些,自然也就不知道。 小晨对那些教徒有些不齿,但又有些同情说:“真是奇怪了,既然后来这是在江湖中众所周知的秘密,那为什么他们还上赶着加入血莲教,不是自己找死!”炎逸沉吟一下说:“小晨少爷,你也许忘了,人就是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生物。血莲教没有传出过用此毒杀死过人的事情,而且只有叛徒和意欲谋反之人才会毒发,他们总是认为自己只要不背叛不谋逆,这毒有跟没有不就是一样的?只是没想到未来会变成碧兰斩杀他们的杀手锏!” 小晨对炎逸此番解释也觉得无话可说,说到底就是这个道理,也不能怪那些人。 思悲摇摇头说:“小小年纪,如此狠毒心肠真是令人难以想象!”思仁轻嗤一声说:“你也不看看,她背后的人是谁,那个老妖婆教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众人对着思仁师傅说出来的话只觉汗颜,好歹是一届得道高僧讲话如此直言不讳,真的好嘛! 思仁懒得再对那些人做出评价,还是很大家来讨论讨论以后的事情。“我和思悲师兄看见长明殿里司寇曦的天烛忽明忽暗就急匆匆跑来了,到这儿的时候就已经一切都发生了,看来日后一战在所难免,你们可都准备好了?” 岚琼立刻说:“将士们已经操练了大半年了,早已整装待发!”谨申也紧随其后说:“烈火军也是,整装待发,就等我号令了。”这些前线力量都准备好了,那碧海宫的后备力量还用说嘛! 思悲和思仁都满意地点点头,思悲说:“军队的主要作用就是阻挡猛兽出林而伤及无辜百姓。这些狼本通灵,但是日晷盘的启动必然会对它们造成影响,届时它们就会发狂,倘若真的跑了出去,伤害了众多无辜百姓就不好了!”思仁也说:“尽量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时候活捉它们,毕竟也非它们想要如此,到底是不受控制了才会这样!同时你们记住了,不要让士兵觉得是狼群就掉以轻心,它们的机敏与战斗力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岚琼觉得这不是问题,自己一定尽力去神话狼群的形象,让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岚璟沉吟了一下说:“谨申和岚琼,你俩记得一定要安排好统领军队之人,你们进了森林,外面就一定要有可靠之人统领军队!” 岚琼笑呵呵地说:“你老丈人统领军队,你还不放心!”岚璟白了一眼岚琼,他分明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谨申倒是严肃的,他说:“姐夫放心。烈火军由岳群将军带领,但是同时还有碧海宫各位楼主在,毕竟炎旗还是很多烈火军分将领认的大哥呢!他们一定会好好听从指挥!”炎旗听此也附和说:“王爷放心,现在烈火军的很多分将领都是四位楼主带出来的,有我们压场,你们放心进去!” 岚璟听到这里就算是放心了,他可是打算让他们活着回来的,这后续的事情也不能乱了。到时候军队要是群龙无首,又面对可怕的狼群,难保有军心不稳的时候,到时候就一定要有压得住场子的人在才行!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具冰棺材 血莲教教主见到碧兰立开后就由近侍扶着离开了,哑着声说:“走,我们去下面看看。”近侍点点头,就将教主搀着往下面走去了。他们边走边点亮墙壁上的烛火,本来阴暗潮湿的暗道里渐渐明亮起来。越往里走,声音越来越大,是人打斗的声音。全都是年轻朝气蓬勃的女子,他她们在进行严苛的训练。看见教主来了,她们都停下手里的训练行礼问好。 如果舒浅有机会来到这里,一定会觉得这些人的招式有些眼熟,居然全是神女该学的东西。原来当初教主找的身带神女血脉的女子不止一位,而是很多,不过碧兰是其中神女血脉保留最多之人,才会被教主分外倾力培养,而资质更差一点的就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不停地训练,直到需要她们的那一天。 教主往更深处走去,直到听不见那些吵闹的声音时,才慢悠悠地问:“训练的如何了,可以用了吗?”一边的近侍说:“已经差不多了,只待您决定何时动手了。”教主满意地点点头,越往里走就越寒冷。很快两具棺材就出现了,这个地方寒冷异常,就连棺材都是寒冰所制,周遭的墙壁上也全冰凌。 教主挥挥手,近侍就会意离开了,把守在入口处。教主缓步走上前,在两具棺材中间停下了脚步。她笑着看着棺材里的人说:“咱们真是好久没见了,你们还记得,我当初还夸你们漂亮呢,只可惜自那一别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不是吗?贺纾、贺漪。” 本该被葬于皇陵里的贺漪和葬身于火海之中的贺纾居然尸身完好地躺在冰棺里,两人依旧是当初的容颜,虽然身处这极寒之地,但是她们身上没有丝毫的寒霜,就像是睡着了那样,静静地躺在里面。 “啧啧啧,你们看,你们姐妹俩依旧这么美丽,有了这个镯子居然能在冰天雪地里丝毫不受寒气的倾体,这镯子真是个好东西。只可惜还有一个不在我手里,要是三个都在那多好呀!”说完,教主就轻轻牵起贺漪的纤纤玉手,手腕上正是那个思悲他们寻找已久的镯子。 找来找去却没想到在贺纾和贺漪自己的手上,教主爱惜地抚摸着镯子上繁复的花纹,看着里面在光下流动的血液,心中真是不免称奇,想不到千年以前的人居然可以造出如此精妙绝伦的东西。 她放下贺漪的手,阴冷地说到:“要不是,你们俩手上的镯子我取不下来,我才懒得把你们一个从皇陵里挖出来,一个从大火里冒死就出来。本以为时间久了你们的尸身就会腐烂,我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镯子拿下来,没想到啊,这个镯子竟有如此力量,保你们尸身不腐。” 教主就一个人徘徊在冰棺旁,嘴里不断自言自语道:“你们说,你们三的力量合起来如此强大,你们的母亲为何要将你们带离边疆。结果呢,匆匆离开了边疆得到了什么?两个女儿全成了皇权纷争的刀下魂!贺漪,你说你生下了两个儿子,偏偏大儿子还如此优秀,母家也是一代忠臣。可是呢,你还不是被你那太后婆婆弄死了?贺纾啊,你就更惨了,你说你,为了男人放弃了自己的美满一生,结果呢,还是被他亲手推向火场。要不是我的人去的及时,你早就被烧得面目全非咯。到时候,就连你仅剩的美丽的脸蛋都没有了。” 实在是令人震惊,岚璟查了多年的贺漪的死因都没有查得明白,但是这位教主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当年的皇帝也就是岚璟的父皇对贺漪一见钟情,势必要将她娶回家。贺漪在那时绝对是都城里的天之娇女,身份高贵才华横溢,配先皇也算是一段佳话了。两人本伉俪情深,但是后来岚璟父皇登基为王后,不免要扩充后宫。 本来也没什么,贺漪依旧不管是身份还是受到的宠爱依旧是宫里独一份的。外加贺家在朝堂上颇有建树,岚璟又年少聪颖颇得皇帝赞赏,宫里也没人敢动这个皇后娘娘。可是贺漪当真就一家独大了?大家怕忘了还有一个太后娘娘,自古婆媳矛盾就是个世纪大难题,不管是寻常人家还是皇家。 太后想维系母族一脉的荣耀,就把母族的一位姑娘塞进了皇宫,但是可惜人家姑娘没有那本事,一开始就争不过别人,虽然宫里的女人们都因她与太后是一脉而面上客客气气,但是背地里没少使绊子。太后除掉了一个又一个,压垮了一个又一个,这种事情被贺漪知道了,她本着太后是皇帝生母的面上,就没敢声张,只是,私下找太后谈了一谈。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太后敷衍着说出自己的难处。贺漪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一听太后不就是想让一个姑娘在这宫里熬出些名堂吗,那自己就为了这后宫的太平做些退步。虽然心中难过,但还是把那姑娘推到了皇帝的面前。 太后对她此行甚为满意,终于觉得这个儿媳妇儿看起来顺眼了些。但是皇上的心始终在贺漪那里,这姑娘就算是比平日好些,可那又有何用呢!太后最终还是醒悟到这正宫之主不除,她母系一族就没有出头之日! 太后终究是太后,岂是贺漪这个心善的女子能够防得住的,最终还是如了太后的愿。皇帝知道贺漪死的时候就是悲痛欲绝,他心爱的女人死了,那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是越查越吓人,他在那段时间才知道后宫女人居然死了那么多。 此事最终的结果一切都指向太后,他是派人秘密查探的,太后对此并不知情。先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害怕她对岚璟和岚琼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就连夜派人将他们送去了大悲寺。此后,皇帝找太后对峙,太后死性不改,一直叫着说是为母族一脉。先皇就问她:那这些女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儿子的感受,您就不用考虑了? 可笑的人终究是可笑的,太后居然还死不悔改的说:后宫从来不缺女人。做母亲的自然在乎儿子的感受,但是女人都是一样的,为何非抓着贺漪不放!先皇对此无话可说,他突然觉得贺漪就不应该替自己的母亲隐瞒,也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自此之后呢,太后就被禁足于宫殿里,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说是颐养天年,但是其实就是等死。皇上大力打压母系一族,太后一脉算是越来越低靡,每日都会有人将太后一族发生的事情像禀告公事一般告知太后。那时候太后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吵着闹着要见皇上。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先皇觉得见不见都没有意义,所以直到她死的那天先皇也没有去多看一眼。 先皇觉得自己此行也算是让太后生不如死了,也算是给了惩罚了,希望如此行为能够弥补自己没有让贺漪沉冤得雪的遗憾。 贺漪之死也以隐疾突发而死了结,毕竟一切都是太后做的。皇家终归是要体面的,这种事情不能说出去。先皇把自己查到的东西全部销毁了,查处当年之事的人不是派遣地方就是告老还乡了,这个秘密也就在这一刻成了真正的秘密。 太后死后,岚璟和岚琼就被接了回来,先皇始终对这两孩子抱有歉意。他可以答应两个孩子任何事情,但是他却不能答应岚璟和岚琼查贺漪的事情。所以这些年岚璟查此事无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 这件事情的过往估计在任何人听来都是一阵唏嘘。 至于贺纾死亡的缘由早就由谨申昭告天下了。那场大火等司寇曦被仲谋带走后,就有人潜入其中带了贺纾出来,死在大火里的就是个替死鬼。本来贺纾被带出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但是因为救助不及时,咽了气。 贺纾和贺漪就被放在这里的冰棺里十来年了,时不时的教主就会到这里来看看。她好似跟两人叙旧结束了,就打算离开,最后看了眼两具尸体后,笑着说:“我很快就会再来看你们的到时候,我还会把你们的孩子带来陪你们,我一定让你们三姐妹一家团圆!” 近侍看着教主出来了,就走上前搀起她的臂弯。教主看了一眼她说:“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近侍低声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那把琴偷出来就行了。”血莲教教主点点头说:“那就催碧兰快些把琴偷出来。十日,十日后就是千年前发生那件事情的日期了,我们就选那个有值得纪念意义的一天作为我们的开始!”近侍也言语带笑地说:“明白了!” 摄政王府······ 本来大家决定实行敌不动我不动的办法,但是倘若日晷盘被催动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真的不清楚。军队到达边疆又需要时间,所以大家决定即日后军队先出发,到达边疆也估计是七八天后的事情。 岚琼已经回皇宫,带着司寇将军先去军营清点人马了,而谨申也早已写好了信件派辽鹰带回嘉年王朝了。 岚璟在深夜的时候孤身一人去见思悲和思仁,他们二人看见岚璟一人就觉得很奇怪,两人对视一眼,总感觉王爷来总归是没什么好事情的。岚璟跟两人一起坐下,思悲有点尴尬地说:“王爷,请问你深夜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岚璟盯着两人说:“我来是有事情请教两位。血莲教的事情,我觉得我们不可能坐以待毙的,两位一定知道一些解决方法,不会让我们等死。”说完岚璟的嘴角就勾起一抹笑,另外两人觉得有些压迫感和胆颤。岚璟问的这个问题,他们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告诉他要牺牲小曦的性命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思仁只好说:“王爷,我和师兄会尽力破坏日晷盘的,只是到时候你们可能会受些伤。” 岚璟既然来了就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破坏日晷盘的哪里?”两人见想瞒是瞒不住的,思悲说:“进入日晷盘的内部破坏力量的转移点,力量没法进行传导的时候,就会停止运转。” 岚璟得到这个答案后,也没有再询问别的,反而说:“如果牺牲我一人,会不会可以挽救所有人?”思悲、思仁、两人均是一愣,没想到岚璟打的是这个主意。但是这显然是行不通的,力量的吸收点都在小曦一人身上,岚璟的牺牲不会换来日晷盘停止。 思悲厉声制止:“不可能的,你死了,我们更不好掌握日晷盘的动向,这种千年以前的东西,我们都不知道他运作产生的效应,唯有靠禁书的记载,所以你不要胡来,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你自己,还救不了别人!” 岚璟被一通训斥后才离开了这里,确实所有人对千年前那场浩劫的了解都不如思悲和思仁二人清楚,他们说绝对行不通的办法,那也许真的就行不通了。 思悲看着岚璟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的时候,才叹一口气说:“什么时候有你说的那种解决方法了,从头到尾不是都只能靠小曦一人?”思仁也低下了头,缓缓地说:“我能怎么说?死一个人总比死两个人来得好,再说了岚璟出了什么事情,那结局真不就是你我能把控的了。当年只活下你我二人,今日能只死一人已是万幸!” 思悲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他依旧担忧:“但是你觉得小曦走了,他还能活下去?”思仁眼光如炬地说:“以前不一定能,但是今后可以,两个孩子会让他活下去的!” 思悲向来处事没有思仁果决,此时此刻,他但愿思仁说的是正确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感召来临 虽然直到前路迷茫但是大家都不曾慌张,他们始终明白只要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才是最好的。大家不清楚感召会什么时候来临,思悲和思仁也打算在王府里就这么一直住下去,直到感召发生。 王府小世子和小公主出生的事情已经是传遍大街小巷,准备好贺礼的人就等着第二天去送礼了。可是谁知各位达成从朝堂上回来的时候立刻拦住了准备出府的各位夫人。大家还疑惑呢,为啥不能去送贺礼!各位王公大臣均是一个答案:皇上下令派兵驻扎于边疆十里前。 这下子这个消息可比摄政王府诞下小世子和小公主劲爆多来了,如果只有腾霄国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动作没那也造不出那么大的动荡,关键是嘉年王朝也选择在同一时刻驻扎于同一地方。 众位大臣在朝堂上是压根儿没有转圜的余地啊,嘉年王朝也是。涂化拿出早就备好的圣旨在早朝上当着众大臣的面直接宣读了,岳群压根儿没给大家讨论的时间,宝剑铿锵地应下了,站在龙椅旁的仲谋也冷眼盯着底下的大臣,大臣们觉得要是自己敢出声阻拦的话,岳群和仲谋就敢杀了他们。 涂化满意地看着底下没有反驳的大臣,虽然他也很疑惑,为什么皇上突然要出兵边疆,他也想出声阻拦,因为在谁看来边疆除了神秘,其余时候都是安守自己一隅从来没有招惹过任何国家,怎么皇上就心血来潮要去攻打边疆了? 可是听岳群解释好像并不是为了攻打边疆,而是守住嘉年王朝和边疆之间的一条防线,而且腾霄国也会如此做。涂化就没有再阻拦,而是在收到信件的时候就宣读了圣旨。 腾霄国和嘉年王朝同时有如此大的举动,各国都心下很疑惑,不知道着边疆是如何惹到了这两大国家了,才以至于让两大国家如此联手。但是同时大家又想知道,他们将如何攻打边疆。边疆始终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不是没有人去过那里,但是永远都是有来无回的状态,这一次他们想看看,着两大国能不能有什么手段对付他们。 岚璟、岚琼和谨申一直在关注军队的前进状态,而炎逸和炎旗已经回碧海宫清点人马、装备,炎淑一行人就一直在检测司寇曦的身体变化。大家轻松却紧而周密的度过每一天······ 边疆······ 腾霄国和嘉年王朝的宫六万兵马已经驻扎在边疆的十里外。边疆的大长老现下有些焦灼,在他看来,边疆永远以一种世外桃源的方式生活着,从来与外界的经济、领土方面的纷争为零,咋就突然跑来都将矛头对向自己了?边疆人民们也惶惶不安,但是就算两国军队驻扎,可是也距离边疆有十里的距离,他们也没有丝毫要前进的意思,大长老也安慰大家不要太惶惶不安。 同时大长老也在召集各家狼群,所以也不算是没有对策。狼群的数量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居然也有两万多头,以这些狼的攻击力,大长老不认为自己会怕了他们,而且外面那片林子他们进不进的来都是问题。 血莲教······ 大军压境的事情,血莲教教主早就一清二楚。只是她不明白,岚璟和沐谨申准备如此多的兵马有何用,她才不相信大长老那个老头会轻易放那些人进来。对于她这种冷血无情的人来说,自然不会想到这些士兵只是为了防止狼群暴动伤及无辜! 已经是第九日了,就是她准备开启日晷盘的前一天。所有的含有神女血脉的人都被她召集在一起,她们都很奇怪,自己训练到现在从来没有被召集在一起,她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每天那么努力的训练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血莲教教主看着底下的所有女子说:“给位,你们已经训练了好多年了,今天就是到了各位发挥自己才能的时候了。看见你们眼前的这根尖锥刺了嘛?现在就请各位发动你们的力量催动它!” 她们没有人对教主的话产生任何的异议,都用围着教主所站的圆台四散而开,然后用自己手里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手心,红色的血液就缓缓流下。大家纷纷抬起手,开始运转自己体内的神女力量,将所有的力量都灌输到那根尖锥刺里。 “嘎达”一声,仿佛有一丝松动的意思,但是这些神女的力量可以是的日晷盘有意思松动和即将旋转的趋势,但是绝对无法催动日晷盘的转动,还需要有人到力量推动日晷盘的转动。血莲教大殿前,站着所有的教徒,能力高强的教徒都依次环绕着日晷盘站立,当碧兰听见嘎达一声作响,就知道下面开始了,她一声令下,站在日晷盘旁的教徒就开始催动自己的力量,打算齐众人之力推动日晷盘。 教主的近侍在教主身边抬起自己的双手,开始催动内力,打算联合上面的人一起。启动日晷盘确实需要很强大的力量,但是有神女的血脉注入进去,又有人为的推动,日晷盘是可以被催动的。 没有人会去牺牲这么多人的力量只为催动一个日晷盘,但是真碰上有心之人,一切都皆有可能了!日晷盘一旦动起来,那就不是必须转移了力量才能停的了。 碧兰在上面看着所有人催动力量的那一刻,她就捏紧了双拳,心里不断祈祷一定要动起来。所有人都没想到自己接受的这个任务是如此的严峻困难,一开始这个日晷盘纹丝不动,所有人觉得自己在做一个不可能完成是任务。 但是既然教主让他们做,按一定就是有理由成功的,果不其然半刻钟后日晷盘居然有一点要扭动的迹象,但凡有了一点的成功,就会激起更大的动力,血莲教教主在看见松动的那一刻,也开始注入自己的力量,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加入,匹配上原来的力量,日晷盘就开始黄幻转动。 血莲教教主先撤回了自己的力量,观望了一下又让近侍把自己是力量收回来。日晷盘依旧在缓缓转动,近侍十分激动地说:“教主成了!”教主表面虽淡定,但是嘴角早就翘了起来,她语气带着欣喜说:“去让上面的人收手!”近侍领了命令,立刻就跑出去,要去通知上面的人。 底下的那群姑娘以为自己也能结束了,毕竟日晷盘已经开始转动了,而且自己也已经耗费了很多的精力和血液。正当有人打算收回自己的手的时候,发现拉扯不回来,一开始她还不敢讲什么,但是发现自己的力量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 终于有姑娘开口说:“教主,为什么我感觉我停不下来了?”教主勾勾嘴角,抬头看着看了眼尖锥刺说:“我说过你们可以结束嘛?”所有人均是一愣,此时此刻,她们知道了教主是打算牺牲掉她们的性命。 有人开始反抗,妄图收回自己的力量,但是根本无济于事。这个日晷盘就像是个吸血虫,进入了人的身体后就根本会不停地吸食血液知道喝饱为止。可是没有人知道日晷盘什么时候能够被喂饱,大多数人已经清楚自己怕是活不过今日了。血莲教教主周围响起讨饶的声音,但是她就像是没听见一般,径直离开了。所有的姑娘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却什么也做不了! 摄政王府······ 岚璟和司寇曦用完晚饭后,就在房间里逗着两个孩子,好一派温馨的景象。突然站着的司寇曦脑袋里一阵刺痛,险些她就没站稳,将怀里的孩子摔倒在地上。还好岚璟眼疾手快扶着了曦儿,他忙问曦儿是否发生了什么,曦儿抓着岚璟是手臂说:“六哥我突然头疼?你有没有······” 只是此话还没有说完,岚璟脑袋里也一个刺痛,他闭上眼甩了甩脑袋。倘若只有小曦一人那也没啥,但是两人都这样,那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他们对视一眼知道事情不妙,立刻把孩子安置好,就开门离开,只是刚走出去就遇见了急冲冲跑来的格烟,她一看见司寇曦就立刻叫:“姐姐,谨申说他头疼!” 这下不用怀疑了,就是那个所谓的感召来了!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厅里,无疑大家都感觉到了那一刻脑海里的刺痛,现下最的要紧就是赶紧出发赶往边疆。首先此战他们打定了,其辞要去看看边疆的情况,是否发生狼群肆虐的情况。 本来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没有特别慌乱,但倒是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们先将两个孩子都送去了贺府交由贺老太爷照顾,岚琼饿写下圣旨,一切国事暂交贺老太爷管理。 他们所有人整装待发,骑上良驹,这天夜里路上奔腾着十几匹骏马即刻出城!他们打算一路上边轻功与骑马并用,这样他们既可以尽快赶到又可以保留自己的体力。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阴谋初现 自从日晷盘松动之日,边疆的寻常人家的狼都有些狂躁、焦灼。有突发伤人的事件,但都是小伤,偶尔被狼伤到对于边疆人家来说是十分常见的景象。每次狼伤到主人后都会一副无辜的样子,主人家就知道狼并非有意,所以根本没人在意之间事情。 直到三日之后,就连大长老身边的雪狼都显示出了不一样的迹象。雪狼是边疆所有狼群的首领,同时属于神兽一样的存在,它的定力远超人类,但是这时候雪狼可以察觉到的东西,而没有正常的人受到干扰,就说明发生了不一样的事情。 他跑进边疆的议事大厅里,大喊:“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在整理材料或看书的下属都被大长老的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二长老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啊,除了我们外面围了很多的腾霄国和嘉年王朝的军队。不过,你不是说他们不动,我们就不用大惊小怪嘛?” 大长老觉得自己应该换一种方式问,才能问出些东西来。“我是问狼,大家的狼有没有什么问题?”不枉大长老这么一问,果然就问出了些东西。四长老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最近很多人家的狼一开始有些伤人的举动,但是这两天都蜷缩在自家一隅都不怎么出来。” 大长老怒火中烧道:“为什么不上报给我!”他这么一吼,大家瞬间都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立刻都端正地站好。二长老咽了口口水说:“大师兄,你别担心啊,这养狗养猫都得被划伤呢,别说这狼了是!” 其余两位听见自己二师兄说出这样的话,都不免扶额。这边疆的狼可是能跟一般的猫猫狗狗相提并论的,如果仅是一户人家有这样的事情,那其实没什么,不过很多人家确实值得深思,大师兄现在又火烧眉毛地询问这件事情,那就绝不简单! 三长老走到大长老身边轻声说:“师兄,别着急,是你感应到什么了吗?”大长老头疼地摇摇头说:“不是的,是雪狼最近有些焦躁。我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但是不是你我可以察觉到的。” 大家不免面面相觑,边疆都在这四个人的管理下,应该来说没什么事情可以逃过他们的法眼,可是现在居然发生了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这就很严峻了。四长老认为也可能是距离神女祭天的时间过去了几年了,天柱的能量降低了,那就造成了他们没法给这些神物带去抚慰。 虽然边疆生活的百姓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可都不普通,基本都是神物。其他人觉得这种解释也说得清,毕竟就是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想当初,舒浅完成祭天礼后离开了边疆,自此之后她就了无音讯,一开始几天几位长老并没有慌张,但是后来时间越来越久了。舒浅也没有在规定的时间里写信回边疆,长老们才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开始努力寻找舒浅,可是均一无所获,几年过后,有一日边疆的狼偶有躁动,一些树木开始无缘无故的凋零。 他们明白这是天柱能量不够的缘故,但是他们又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所有边疆的百姓,这样会造成恐慌,那么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就远比天柱能量不够而严重多了。他们四人自此每日都会轮流为天柱注入能量,能拖一日就是一日。但是这始终不是办法,他们的力量有耗尽的一天,但是奇迹就在那时候出现了。 在大长老为天柱注入能量回来的路上,他本来还一筹莫展,但是看见了碧兰。碧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复活了路边即将凋零的花草。那时候大长老大喜过望,立刻就带着碧兰回了边疆大殿。他拿着许多奄奄一息的草木,带着一头泱泱无力的狼到了大厅里。 草木和狼就在大长老的眼前,碧兰的手下活了过来。大长老就认为碧兰就是他要找的人,就是新一代的神女。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碧兰能够做到这些,都是因为她已经学过运用神女力量了,她催动了自己的力量才得以让草木和狼恢复了生机。其实神女之所以能称为神女就是因为她们与这些神物的感应与生俱来,完全不需要催动力量就能唤醒它们。 大长老之所以认定碧兰就是神女,就是因为他坚信没有人会运用神女的力量,除了本就是神女的人,那些以前经受过神女训练发人早就离世了,舒浅现在又找不到了,所以他认为碧兰的能力一定是与生俱来的。可是他忽略了当年有一次选举神女的错误,那个错误就是血莲教的教主。 碧兰经受了训练之后,就开始了祭天。虽然一开始大长老也很忐忑,因为不是经上任神女选取和培养而来的神女,碧兰是第一个。虽然其余的三位长老劝阻他不要这么做。但是边疆的局势迫在眉睫,舒浅又找不到,所以他就只好硬着头皮上。 他可以不在乎耗光自己的精力维持天柱,但是等他们四人耗光精力后。他们是解脱了,但是边疆人的苦难才刚刚开始啊!作为大长老他必须对这件事情有自己的决断,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可惜啊,其实天柱根本就不是因为舒浅消失没有选择候选人才这样的,一切都是血莲教教主的手段。长老能往里面注入能量,自然血莲教教主也能,她联合自己的人压制了天柱的能量流动。其实这就像水管堵塞了一样,流不出去又怎么能滋养边疆的神物呢? 有此前的经验教训,大长老认为自己应该去找一下碧兰,让她这位神女去看看天柱的情况,看看一切的异常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的。当他找到碧兰的时候,碧兰觉得甚是为难,她自然是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日晷盘的转动造成的,跟天柱压根儿没有关系。不过她就只好满口答应了,脑袋里却在飞速旋转,自己要如何帮教主搪塞过去。 但是呀人算不如天算,碧兰在经过今晚后就直接不需要去查探了。 司寇曦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里到达了营地,司寇战和岳群本还在营寨里谈天说地,但是没想到有人冲进来报告说外面嘉年王朝和腾霄国的皇帝来了。这将在外皇命有所不受,突然有一大群人自称自己是皇帝还是两个!士兵立刻就跑进来禀报了,岳群和司寇战自然知道这是肯定的。 两人就急匆匆跑回去迎接两位皇上大驾了,司寇曦看着从一个营帐里跑出来的父亲和岳将军,挑挑眉笑着说:“这俩人这两天是成忘年交了?” 岳群和司寇战打算行礼,但是谨申认为没必要大晚上搞出太大动静,所以就制止了他们,一行人打算直接进营帐。但是就在大家准备抬脚迈入营帐的时候,一阵悲切的狼嚎就开始。 这个声音立马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戒,司寇曦一行人也停下了自己的步伐,转身看向远处那片茂密的森林。岚璟声音严肃地说:“今夜立刻拔营前进至五公里处。”大家都在担心今夜就会爆发战乱,毕竟狼群又不是人类,他们可不管早与晚。 思仁认为狼群之所以突然发出群体的狼嚎声,估计是因为司寇曦一行人越来越接近边疆了,他们与日晷盘之间的呼应越来越强烈,自然也影响到了狼群。 司寇大将军先带两万兵马行至五公里处,其余兵马由岳群带领整理行囊后立刻出发。 边疆内······ 突然狼群突发的嚎叫声,吓得所有人都醒来了,本来还一片寂静的边疆,立刻间灯火通明。四位长老也冲出自己的卧房,聚集在议事大厅里。他们此时此刻知道绝对是等不得了。外面突然一位弟子说:“长老!不好了,腾霄国和嘉年王朝的军队又前进了五公里!” 这算是内忧外患的局面,里面狼群因不知名的原因嚎叫,外面军队又突然逼近。不过大长老这时候是镇定的,他觉得军队突然逼近肯定与今晚的狼嚎有关。前几天人家纹丝不动的,今天说来就来啦?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当务之急是找到边疆内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几位长老对视一眼,仿佛有了已经达成了共识。二长老最先叹了一口气,就转身走了,大家也立刻跟上了。四人来到了一个幽暗的阁楼里,里面正中央悬挂着一面幽蓝的镜子,他们更喜欢称它为天眼。 这面镜子只要有四位长老合力,就能显现出天底下任意一处他们想看见的场景。距离他们上次打开这面镜子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们为了寻找舒浅的下落,才不得已打开了这面镜子,可惜时候都一无所获。 这面镜子大打开是有代价的,打开一次他们四人要好好休息下才能恢复自己的精力。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不会开的,眼下也是不得已了。所以他们下定决心要看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血莲教前的日晷盘居然在转动。 几个人当下如临大敌,大长老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准备去寻找一把琴。那把琴可以控制所有的雪狼,雪狼会按照指令号召狼群。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守住狼群,让他们不要受到日晷盘太多的影响。可惜事事好像都晚了一步,那把琴不见了,雪狼也不见了,神女也不知所踪了。 大长老险些站不稳,扶着桌子悲痛道:“两国军队一定是知道边疆会有大事发生才会号召军队前来。血莲教教主那个女人是要毁了边疆啊!日晷盘重启,一切都是未知,如果千年前的浩劫再来一次,边疆能活下多少人呢?” 四长老觉得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血莲教教主的阴谋,他们就应该赶去血莲教,阻止她,或者拦着那些命定之人也好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次会面 听见此夜的狼嚎,思仁的解释是由于司寇曦等人来到了边疆与日晷盘之间产生了更强的共鸣才会如此。其实司寇曦等人一路赶来也是很劳累了,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每天时不时的就会感受到脑袋里的刺痛。甚至有时候他们在夜里休憩的时候都会被那种刺痛感惊醒,这几天没几个人休息好的。 一边要赶路一边又没有办法休息,几个人到达军营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司寇曦他们觉得自己到了军营后,脑袋里的刺痛感才渐渐缓和。思悲解释这就是日晷盘转动,他们不得不来的理由,只有靠近日晷盘,脑海里的刺痛感才会减少。今夜大家伴着炎淑调配的安神香才算是堪堪入睡,明日一早他们就打算进入边疆。 他们是可以休息了,但是士兵们却不能掉以轻心了,狼群嚎叫,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冲出来了,他们需要整夜值守以防万一。 血莲教······ 血莲教教主看着转动速度明显加快的日晷盘,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近侍笑着说:“教主,看来人是都到了。”日晷盘会因为那些命定之人的靠近,而变得越来越兴奋,因为它感知到了力量的来源,迫不及待地想要吸收他们。 教主望了望已经暗黑的天空说:“下面怎么样了?” 日晷盘底下正是那些不断在供给能量的女子,她们的力量在一点点被剥夺。有人尝试过反抗,但是根本无济于事,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包含着神女力量的精血一点点从自己身体里流失,她们不至于立刻死去,但是却要一点点见证自己和那些朝夕相处的姐妹们死去。三天的时间,她们已经饱受折磨,眼下已经都倒在地上了。 几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慢慢地有人咽气了,双眼重重合上了,再也睁不开了。她们是活活被放血放死了······ 碧兰看着站在日晷盘边上的教主和那位近侍,心里却是砰砰直跳,因为她刚刚把大长老的琴给偷了出来。那可是可以控制全边疆狼群的琴啊,如果自己的事情败露了,那自己的神女之位怕是不保了。 血莲教的教徒们都守在了血莲教的入口处,他们现在的职责就是拦住四大长老,要是看见衣饰不同的人就放他们进来。本来他们是很畏惧四大长老的,但是教主的近侍说,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召集所有狼群了,所以他们认为就算四大长老的能力再强。只要没有了狼群,那他们这么多人一定能挡住他们。 四大长老可没有血莲教教主想得那么愚蠢,当他们发现自己的琴不见了之后,就没有贸然出动去找他们。反倒是去了边疆的天然保护屏障,那片大森林。据他们推测,日晷盘之所以能转动,也是因为血莲教的人找到了禁书里所说之人。 眼下两大国军队毫无理由驻扎在外,由此可见,所谓的命定之人就在这两国军队里。所以他们打算去会一会那些人,也好想想对策对付血莲教。二长老有些担忧地说:“你说,要是他们不打算跟我们合作可怎么办呀!” 四长老认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就一定能站在同一战壕里,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他们出不去啊。只能站在这片林子里等,等司寇曦他们进来。大长老翻身做到一颗大树上说:“我第一次觉得,这边疆不允许族人外出的规定是多么愚蠢。”三长老老早就抱怨过这条规定的奇葩,但是显然得到了大长老的训斥,眼下看着他自己那副焦急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司寇曦一行人真是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等他们整理好行装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将士已经列好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了营地上。他们昨夜就听说两国的皇帝和摄政王全来了,这全国上下最尊贵的两个人带着自己在前线打仗,这是一种何其的荣耀啊。更重要的是两位摄政王,一位是嘉年王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得到王位的女性,而另一位则是腾霄国赫赫有名的战神。 大家看着眼前乌泱泱的将士,重回战场的大家不知为何有些热血澎湃。只是今日是一场特殊的战役,他们注定不能陪这些人抛头颅洒热血了,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行人跨上骏马,一字排开,走在军队的最前面带领着六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目的地出发。在两公里处,大家就停下了。司寇曦认为要给大家留下足够的战斗区域,毕竟人与狼还是不同的。两国军队依旧有两位大将军镇守,小曦其实有些担心她的父亲。因为母亲跟自己进去了就是生死未卜,父亲在外大战狼群也是一样。 这夫妻俩要是真有谁有个三长两短,是不是做最后的告别都没有机会。小曦本想劝父亲跟自己进去,但是司寇战严词拒绝了,他认为就算腾霄国有再多的能人义士,自己也不能丢下自己的军队不管。既然身为大将军,就要与军队共进退,远没有为了儿女情长离开的道理。 舒浅也让小曦不用劝了,她倒是直接下马朝着那片熟悉而陌生的林子走去。母亲都如此坦然了,自己又能说啥,只好跟上。 众将士就目送着各位贵人朝着林子义无反顾地走去,他们虽然在按照将军的指示恪守其位,但是还是觉得很奇怪。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不应该是自己来做,怎么到这里就成了皇上和王爷要做的事情了? 大家虽然没有那么了解边疆,但是当年有人冒犯边疆最后发生的事情还是脍炙人口的,所以将士们都替皇上、王爷们捏把汗呀。 思悲和思仁带着大家熟门熟路的进入了林子,果真如同传闻的那样一丝丝阳光都没有。思仁看着熟悉的布局说:“我和思悲会解除这里的阵法,等路出来了,大家就进去。” 两人刚抬手,还没使力气呢,就听见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来者何人?”这一声把不明所以的人都吓得够呛,碧海宫选拔的精英小队问炎旗:“旗楼主,真不用点火把?”炎旗还真是啥也看不见,就知道他们在自己的周围,摆摆手说:“用不着,估计一会儿就能看见了。”他们带进来的属下们不禁心里嘀咕,人家书上传的如此神乎其神,为啥你们却如此淡定的进来了。 思仁瘪瘪嘴说:“来的是你祖爷爷!”这小孩的声音一下子说如此嚣张的话,不免有些好笑。大长老向来是尊师重道之人,有个小毛孩如此侮辱自己的师傅,那可怎么行!立刻怒气冲冲地说:“黄口小儿,莫要胡说八道!” 舒浅觉得这样子不是办法,还是自己出面更好说话。她走到最前面,对着前方说:“在下舒浅,求见各位长老!”哎哟喂,四个人苦苦寻找的舒浅终于出现了,几个人不免有些兴奋啊,二长老不就一个没在意从树杈子上掉下来了。 几个人就听见一声重物落地以及“哎哟”一声。思仁和思悲觉得实在是丢脸,不打算理睬那四大长老,直接就自己上手了。蓬勃的真气扩散开来,几个树木开始飞速流转,司寇曦大喊:“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要乱动!”几经变化本来还一片乌黑的森林里,突然投射进耀眼的光芒。大家一开始没有适应都眯着眼。 等到大家习惯,挣开双眼后,眼前就是条大路,而路上站着四位老人。四个人均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大堆人,这一仿佛时空静止,尴尬的气氛四处流转。终于三长老先反应过来,指着他们大喊:“你们怎么会这个!” 思悲弹出四块还未落地的石头砸在四个人的脑袋上,大骂道:“我创立的,我还能不会啦!”四个人捂着自己的伤处,呲牙咧嘴的,虽然他们想反驳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但是却又不敢不信。因为在边疆培养长老的过程中,每一位长老都要经历被石头打头的事情。刚刚他们虽然被打了,但是也是几十年没有感受过了,不免让他们想起过往。 舒浅认为这两个本该黄土埋了好几层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应该没有人能反应过来,所以她还是默默站出来,阻止这场闹剧。她微微俯身说:“我是舒浅,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今日我带来了所有的命定之人。还望四位长老让我们早些进去,不然这血莲教的阴谋怕是······” 四长老看见舒浅的时候就大呼小叫:“舒浅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辛苦啊,你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舒浅觉得十分对不起四位长老,但是确实是迫不得已。“因为我发现,我和贺家二姐妹的身份在随着禁书上所写发发展,所以我们才不得不隐瞒身份。” 大长老打住了还准备废话的四长老,眉头紧锁地说:“看着这几个孩子也不是一般人,只是没想到全落在你们三人的血脉上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去血莲教,众人要叙旧也不是现在。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日晷盘开始起作用了 他们在和四大长老一路上赶往血莲教,也一路上告诉了四大长老他们知道的消息。血莲教教主一直在谋划这件事情,并且现在所谓的神女,根本就不是神女。大长老一听见他们说这些话就愣在原地,都不愿意赶路了。 思仁讽刺道:“堂堂边疆大长老,居然连神女与否都能认错,真是可笑之极!”四位长老被思仁这么一讽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思悲戳了一下思仁的脑袋轻声说:“不要乱说了。”思仁瞪了一眼思悲,他从不认为自己说错了话,要不是现在两人的身份不便多管边疆的事情,否则自己早就让这四个长老下位了。 思仁摸了下自己的脑门说:“怎么了,老祖宗的话都不听了!”四长老觉得头疼,这个小孩怎么一直说老祖宗,自己的老祖宗可不是他能冒犯的,索性都停下了脚步。四长老指着思仁说:“你个小和尚,不要胡说八道,你知道我老祖宗是谁吗!” 思仁撇了撇嘴角说:“不就是思悲、思仁嘛!你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历届长老,谁还有本事破你们的阵!”四个人不禁想起先前在森林里的时候,那个阵确实是他们二人打开的。四个人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差点就跪倒在地上。其实他们是想跪的,但是一千年前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就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呢? 思悲是个和善的,他没有多要求什么,直接摆摆手说:“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们解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组织血莲教教主。哦对了,你们先去稳住狼群,稍后再来找我们!” 四个人默默低下了脑袋,他们真的不敢把自己把琴丢了的事情说出去。可惜啊,还没等到他们开口,悠扬的琴声就从血莲教的方向传出来。此时此刻一切都明了了,四位长老把自己的脑袋低得更低了。思仁那暴脾气一听见那琴声,就恨不得揍死眼前的人! 司寇曦皱了皱眉,看着炎逸说:“放信号弹,提醒外面的人做好战斗准备。”炎逸听令就释放出了信号弹,火红的爆竹在天空炸开。 边疆外的人看见了,知道到了作战的时候。两位大将军命令所有人准备好铁笼,兵器上抹上最强烈的,摆开阵势准备迎接前所未有的敌人。 血莲教广场前的教主和碧兰也看见了这个信号弹,碧兰询问地看向教主,教主看了眼她手里的琴说:“你继续做你的事情,不要停!”碧兰只好继续弹琴。 她一直跟在大长老身边,看着他弹琴训狼,她偷偷摸摸学了不少,但是一切都是第一次执行,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和畏惧的。她必须全神贯注地弹琴,要是弄错了什么,搞得狼群来攻击自己那可还得了! 司寇曦一行人已经到达血莲教,前面站满了红衣教徒。红衣教徒其实不想拦司寇曦等人,但是又不得不拦四大长老。只是没想到他们一起来了,这下子还真心不知道自己该拦谁。小曦带来的人都已经准备好决一死战了,但是一声沙哑地女声传来说:“让他们都上来!” 红衣教徒可不用为难了,他们给司寇曦等人让开一条路。炎逸在暗中拔剑,但是被司寇曦拦住了,他摇摇头,示意炎逸不要轻举妄动。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他们,眼下还是要保留自己的实力,以防万一。 血莲教教主看着远远走来的一大堆人,就觉得自己终于等来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日晷盘因为与司寇曦等人之间的感应越来越强烈,转动地速度越来越快。司寇曦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她抓紧岚璟的手,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轻声对岚璟说:“六哥,你有没有感受到?”岚璟皱着眉点点头,这种吸引力自己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到。 几个人都出现了些不适的感觉,思悲看着几个人有些难看的表情说:“感受到了,这种吸引力,你们一定要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要被吸过去。现在开始能不用自己的力量,就不要使用。有事情我和思仁还有其余人帮你们挡着。” 大家虽然不能感受到这种莫名的力量,但是听思悲大师形容应该就挺难受的,他们自发走到司寇曦他们的面前形成了一堵人型围墙。 大家可算是到了血莲教的广场上,大家看着转动的日晷盘就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古老且布满神秘花纹的石盘,居然能够转动,并且吸收转移如此磅礴的力量! 长老们早就对这个日晷盘见怪不怪了,他们可是要恨死血莲教教主了,大长老指着血莲教教主厉声质问:“木莲!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日晷盘转动的下场!” 带着红色披风帽的木莲,笑着说:“当然啦,我尊敬的大长老。日晷盘启动,转移毁天灭地的力量,到时候,我就会拥有这份力量。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边疆人的,我只是想要这份力量而已。” 思仁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当年那些人都死了!你会害死他们的!”木莲才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呢,她只想要得到这份力量。思悲道一声:“阿弥陀佛,木莲,你又何必如此。日晷盘启动会发生什么,实在是你我难以预料啊!” 木莲看着眼前这些所有拥有神秘力量的人说:“你们知不知道,当初一位神女错选我为神女继承人。那一下子,我成了父母的骄傲,所有人惊羡的对象!可是呢,突然她就告诉我我不是了,然后就把我放弃了。从那之后,我的家人觉得我是个冒牌货,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假的。大家就开始诟病我!呵呵,从那天起,我就觉得神女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一定能够拥有比神女更强大的力量!比如,像一千年前的那位女子一样!全边疆的人不都信仰她吗?那我也就要你们都来信仰这样的我!” 其实说到底,她还真是跟碧兰一个德行。都是一个为了权势地位而不择手段的人! 大长老觉得木莲说的不伤害边疆人就是胡说八道。她已经欺瞒了自己,送来一个假的神女,还让她偷了自己的琴。此时此刻碧兰正弹着那把号召所有狼的琴,隐隐的狼嚎声传来,他不知道碧兰要干什么,但是绝对没好事。他指着碧兰看着木莲说:“你口口声声不会伤害边疆人,可是你把一个假神女送到我眼前就是对边疆人的伤害!” 木莲对这个指控毫不在意,但是碧兰在意啊!就算在弹琴,她也忍不住说:“我不是假的,我是真的神女!”司寇曦看着那位年轻的女子就觉得好笑,此时此刻居然还自欺欺人? 司寇嘲讽道:“就凭你?还神女?神女一职则是悲悯边疆百姓,造福一方的。而你曾在外手刃千余血莲教教徒,你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神女!你个杀人狂魔!”碧兰有一丝慌张,她疑惑司寇曦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分明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做得那么干净! 在场不知情的人都很惊讶,而知情人则是满脸的嘲讽!木莲也有些吃惊,她虽渴望力量,但是她确实不会干残害手足的事情,她当初虽命令碧兰做好收尾工作,但是没有说杀人啊。听司寇曦的意思是这姑娘手刃了千余教徒?她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看着碧兰此时慌张的样子,她就知道一定是真的。 木莲这个人特别奇怪,她只杀该杀之人,只用该用之人。那几十名的少女和司寇曦等人,她觉得他们的死就是应有的牺牲,所以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但是那千余名教徒却不应该死呀! 她反手就朝着在抚琴的碧兰就是一巴掌,碧兰整个人承受不住,就让琴脱手而去,自己也倒在地上,她惊恐地看着教主。木莲说:“我只是让你收尾,什么时候让你杀人了!还是千余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碧兰知道自己这么干这件事情,一定会被教主怪罪,只是没想到现在教主居然还跟自己计较这件事情。 只是碧兰还没来得及解释,一阵凄厉的狼叫就响起来了。大长老一听这狼叫就知道大事不妙,这声音就是狼群已经集结完的意思啊,全边疆的狼群要是全乱套这会是什么场景啊! 他冲过去,拿起琴想要挽回局面,但是他能明显地感觉到狼群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了。他转身质问碧兰:“你把狼群集结去了哪里!”碧兰磕磕巴巴的说:“森林。下达了攻击敌人的命令。” 眼下真的就只能盼着腾霄国和嘉年王朝的军队了,不然这边疆外的人怕是会死伤惨重。 耽误了那么久司寇曦只觉得自己受到的吸引力越来越强了,眼前的日晷盘的转动速度也是肉眼可见的加快。突然一阵狂风袭来,雷声大作!思悲闭上了眼,拨动着手里的佛珠说:“真的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章 归位 这种来自自然的风和雷昭示着将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突如其来的天气转换,总会给人带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木莲不打算跟这些人再废话,从怀里拿出两个镯子,甩向日晷盘,两个镯子就自动环绕在日晷盘上方,隐隐散发着暗黑色的力量。 这两个镯子终究是落在了木莲的手里,舒浅此时有些站不稳了,她觉得那股力量越来越强,也许是贺纾和贺漪的力量已经传输进去,只差自己的了。她苦苦支撑着,当她意识到自己真的撑不住的时候,就推开了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一下子,她便身如浮萍地飞向了日晷盘。 司寇三兄弟妄图拉住自己的母亲,但是都没有成功,反倒是被舒浅挣脱开了。舒浅和另外两人的镯子在一起形成了一副三足鼎立的局面,三道暗黑的力量都环绕在日晷盘附近慢慢融合在一起。 司寇曦不忍看着母亲遭受如此折磨,她对着木莲狠声说:“木莲,你何必呢,魑魅魍魉只有一人还在,另外二人的力量只靠两只镯子,你觉得有用吗!”木莲勾勾嘴角说:“谁说我只有两个镯子。” 众人一听木莲的话,都愣住了,这句话让大家听了有些害怕,希望一切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开棺!”近侍那句话落下,众人就看着血莲教教徒打开两个冰棺材,一阵寒气从里面冒了出来。眼见着两具尸体就被木莲引了出来,众人看着两具女尸的装扮,这身打扮不就是腾霄和嘉年的两代皇后的服饰。 两人就被一把推进了日晷盘,周遭的黑气一下子侵袭了日晷盘上的三人。岚氏兄弟、谨申和小曦一看见这两具尸体都震惊至极,几人悲喊:母亲和姑姑。岚琼直指木莲:“你怎么能下手去干这件事情!” 木莲笑笑说:“怎么下不了手呢,我可是让你们再见两位美丽的娘娘啊!”思悲低头沉吟说:“木莲,你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跟这个木莲多说什么是根本无用的了,谨申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后居然还要如此受难,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救回自己的母亲。 他此时没啥理智可言,只想着救回自己的母亲,所以也就不管不顾的冲上日晷盘。格烟虽一直阻拦,但是哪里是谨申的对手啊。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谨申已经冲上日晷盘了,他伸出手,就差触碰到自己母亲的手的时候,一阵强有力的力量袭来谨申就被带到了日晷盘的其中一个针芒上。 谨申想要离开那处,但是丝毫不能动。一阵真气环绕在他的身边,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慢慢流逝。木莲对着身边的近侍点点头,近侍就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朝着谨申射出一枚飞镖,谨申没法轻易反抗,眼见着飞镖朝自己飞来。 格烟眼疾手快就朝着里面冲去,长剑一挥堪堪撇开了飞镖。大家没想到的是,此时还有人会对他们出手。日晷盘不是一般人能待得住的,格烟受到很大的排斥力而不得不离开谨申的身边,退出日晷盘的她觉得自己同样一个动作耗费的精力远比在外面来得多。 格烟回到司寇曦身边说:“姐姐,进入日晷盘护着谨申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日晷盘对你们有吸引力,可是对我们的排斥力太强了,并且消耗也大。”格烟才刚说完话呢,那飞镖又朝着谨申径直而去。格烟本想再进去,但是有一个身影比她更快。 仲谋一个飞身就冲进了日晷盘了,一剑挥开飞镖。他伸出手拉住谨申,想要把他带出去。谨申也尽力想挪动自己的双腿,但是仿佛有千斤重一般,纹丝不动。仲谋怎么可能弃谨申离开这里,尽管他也感受到了格烟所说的那种感觉。谨申看着仲叔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说:“仲叔,你赶紧······赶紧出去,别管我了,没用的。” 司寇曦知道已经行不通了,大喊:“仲叔,你出来啊!”仲谋死犟着不愿意动,可是再死犟着不愿意动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确实不够了。如果带不出去谨申,那就带贺纾小姐出去。他一下子跃起打算抓住小姐的手,结果一下子就被弹出了日晷盘。 思仁皱着眉说:“已经形成的结构体是没有办法再被拆分开的,只是我担心谨申一人在日晷盘里,不会······” 木莲看着两次飞镖未中,就愤恨地看了一眼近侍,那个近侍被看得有些羞愧,但是心里也不禁感叹一句:这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啊,人家义无反顾地冲进去,要挡开,自己有什么办法。 木莲觉得自己应该再刺激他们一下,这样子才能加快自己的进程呀。她笑着大声说:“你们知道吗?日晷盘启动没有还转的余地。但是此时此刻,你们只留沐谨申一人在里面,你们就不怕他第一个死在里面?而且就算他死了,日晷盘也停不下来!” 这确实是很令人头疼的事情,只牺牲一人日晷盘也停不下来。就算他们现在恨死木莲了,但是她说的话没有问题。司寇曦看着自己弟弟痛苦的样子,还有母亲和姑姑、婆婆都被悬在空中,这种滋味绝对不好受。 站在小曦身边的岚璟何曾不明白她的意图,只是轻声说:“想进去就进去!”有了岚璟的支持,小曦下定了决心,就朝着日晷盘缓缓走去。别人也不是胆小的人,最多不就是死,他们还从来没有怕过。 谨申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一大堆人,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嘶哑着声音说:“姐姐,你何必呢?” 何必?其实不存在的,本来就是大家的事情,怎么能让谨申一人承担。。众人走进日晷盘里,都还打算找自己的位置,但是都没找到就被强有力的吸引力先吸过去了。司寇曦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木莲看着所有人都到了预计的位置,她觉得自己离获得能量就不远了。 炎逸看着那些血莲教的人就觉得不是好人,刚刚他们攻击谨申,眼下可不排除他们会再攻击王妃等人。炎逸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说:“大家做好准备,以防有人再像刚刚那样偷袭。” 压根儿就不是要不要防的问题,而是他们本来就会这样啊!司寇曦一行人进去了,就自然而然地被控制住了、无法动弹,外界如果真的有人要攻击自己,那自己此时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近侍一见所有人都进去了,立刻就命令所有人做好准备,大家就极有目的性地开始向他们投射飞镖。 炎逸等人怎么会容忍,立刻再日晷盘外护着自己的主子。到底是功夫一等一的人,哪里是血莲教这种流水线上培养出的教徒所能抵挡的?但凡出过手的人都被他们杀死,一时间都死了不少人了。双拳难敌四手,炎逸等人也是有些筋疲力尽的。 大长老早就看不下去了,边疆本来是多么太平的世外桃源,被木莲如此一搞,简直就是血腥味浓重,这里早已是惨不忍睹。他冲到木莲面前说:“你疯了!人都已经进去了,何必再伤人!” 木莲觉得眼前这个长老真的是枉为边疆之首,简直是愚蠢至极。她冷哼道:“我要的不仅是人,还有精血!”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死人,就知道自己指望不上他们。她拔出自己的剑,一把开大长老,自己硬生生在教徒的掩护下冲破了炎逸等人的防守跑进了日晷盘里。 抬剑就向他们挥去,大家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看着剑朝自己挥来,下意识地反应就是抬起自己的手挡在自己的眼前。几个人本以为自己会受什么重伤呢,结果就是手心里都被拉开一条口子。木莲满意地看着所有人的血液缓缓流出,快速退出日晷盘。 思悲、思仁一直只是旁观着一切的发生,他们没有多什么,不是他们不会出声阻止,而是有些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必须发生。只有发生了,才能有解决的办法。所以就算在看见木莲伤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虽心痛,但是心里也是期望着这件事情到来。 有句话不是早死早超生嘛,眼下就是这个情况。几个人的血液就一点点滴落在日晷盘上,日晷盘就仿佛是吸血归一样闻见了血的气味,就开始贪婪地吸收着。 那三个镯子伴着一声清脆就裂开了,本来保有在里面的血液就缓缓在空中流动,分为五滴后分别融入金木水火土流出的血液中。五个人的血液就随着五根尖芒的凹陷处,开始向着站在中间的岚璟和司寇曦流去。 岚璟和司寇曦的血液已经填满了他们手心下的那个黑子圆心,五种血液几经流转慢慢汇入两颗黑子,顿时五根尖芒都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这隐隐的光来自于血液的颜色。 思仁轻声呢喃说:“还真是像极了千年前的场面,太阳的光芒出来了。接着就是里面的火红色了,然后就······” 正如思仁所言,五根尖芒代表的是阳光的光芒,虽然五人血液颜色不同,但是最终散发出来发都是金色。司寇曦和岚璟就看着在自己身边流转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血液,它们与自己鲜红色的血融合。渐渐地,身边的血液开始散发着红光。 大家眼下早就被这样子的场景吸引住了目光,哪里还有人顾得上打斗。此时整个日晷盘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不过此时天上已经没有太阳了。刚刚的狂风已经卷了一大片乌云,天上本有的太阳早就被挡住了。 思悲想起千年前的场景,今日只有日晷盘的样子像极了千年前的模样,其余的他还真说不准。耳边的狼嚎声不绝于耳,天气也很诡异,他总感觉自己的有些不好的感觉。本来他就是有些不一样的本领,这就是他和思仁能在千年前成为长老的原因,大家都是有不一样的本领才能坐上特殊的位置。 思仁说:“师兄,接下来就要时刻警惕了,大家都已经归位了!”思悲点点头,认真观察着周围的一丝一毫的变化。 第一百二十一章 力量的掠夺 在边疆里面的人不好过,在边疆外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见狼嚎之后大家就没有懈怠过,当一阵狂风袭来,风沙迷得大家睁不开眼。常年在沙场上的将士们,很快能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杀气。等风沙稍弱,大家睁开眼的时候,不少人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脚下没有后退,但是心中的畏惧一分未少。 眼前正是数也数不尽的狼,它们的眼睛都是碧绿色的,正杀气腾腾地看着自己。而狼群前的那只全身通白的狼,一看就是首领,它才是最恐怖的存在。六万大军虽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但是此刻大家的心里应该没有那么平静了。 岳群和司寇战坐在高头大马上,岳群看着这种敌人也是觉得为难的。他看了眼司寇战说:“司寇将军,你看眼下怎么办?”司寇战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敌人,现在可不是谁经验丰富就有用的。司寇战决定先按兵不动,因为狼群也只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只要狼群一动,大家就会迎面而上。 军队里有人默默掏出怀里的药瓶,在自己的兵刃上抹上更多的。身边的士兵看见他的动作后,也默默拿出自己的药瓶开始撒药。在身上撒更多的驱兽药,在兵刃上撒更多的。估计是大家看见这些壮硕的狼,觉得自己先前低估了它们的实力,同时也懂了为什么将军要给自己发那么多。 狼群一直在低低的呜咽,但是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仿佛还需要一个刺激的契机······ 血莲教······ 日晷盘已经各方位到位了,本来转动速度越来越快的日晷盘突然停住了,发出一声巨响。他们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面都突然抖动了一下,众人险些站不稳。在日晷盘上的人,先前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觉得自己被困住了不能动而已。但是等日晷盘停住了之后,他们身体里的血液就开始飞速流转,都往一个地方汇聚。 这个地方就是他们身上的那个特殊的印记,司寇曦觉得背后的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远比以前来得更加灼热。岚璟看得出司寇曦很难受,他想要拉住司寇曦的手,但是事实却是他根本无法动弹。 那种灼烧感越来越强烈,小晨一直强忍着,就是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再增添大家的苦恼,但是现在是真的忍不住了。他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他断断续续地说:“要是可以······我······我倒是希望有人将我的手······手砍下。” 他们的印记都在虎口,所以只有手上有那种放在火里炙烤的感觉。岚璟和司寇曦就不一样了,整个后背都是这种感觉,要说最辛苦的不还是他们俩。 思仁说:“凤凰诞生总是要经过浴火重生的,这样子就算是经历这个过程了。”谨申五人真想骂人了,什么叫浴火重生啊! 司寇曦突然有些头疼,她眼睛开始出现幻觉,她开始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努力挣开双眼看着。却发现自己的居然置身在十几年前的姑姑的宫里,而自己就呆在以前的那个衣柜里。她透过衣柜就看见了多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姑姑在和沐玺吵架,然后殿里就着火了。火越烧越旺了,火吞噬了姑姑,火焰同样也朝自己扑来,但是以前的这个时候仲叔已经把自己救出来了,根本没有发生过火焰朝自己扑来的事情。 火舌已经从衣柜缝冲进来了,小曦吓得直接缩进了衣柜最里面。她想要打开衣柜冲出去,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火一点点烧进来。 岚璟看着司寇曦渐渐有种萎靡不振,她甚至要直接倒下去了。岚璟着急地喊:“曦儿!曦儿!你怎么了?”大家都注意到曦儿的状态与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双眼朦胧,甚至眼角连泪水也留下来了,嘴里还不停呢喃着一些话,他们根本听不懂。就算这种感觉很难受,但是不至于出现这样的状态啊! 别人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但是仲谋听见了小曦的呢喃就明白了。他跑到小曦附近大声喊:“小曦!你醒醒啊,当年我把你救出来的,火不会烧到你的!这都是假的,快醒来!”这是大家没有想到的情况,这种灼烧感让小曦出现了幻觉,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年的火灾现场! 木莲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如果司寇曦一直沉浸在幻觉里,延误了日晷盘的启动可怎么办!她现在倒是很希望思仁那堆人能帮助司寇曦醒来,思悲也看出这个问题,不管在不在乎日晷盘的启动,都要将小曦带回现实。要是一直沉浸在这样的苦难中,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 思悲赶忙去拿大长老的琴,眼下能够让司寇曦醒来的就是只有清心音了。虽过去了千年的时间,但是他还是依旧能熟练弹出这些曲子的。当清幽的琴音响起,声声入耳、刺激人心,先前被灼热感刺激的众人也不免更加清醒。 如果说四大长老一开始还对思悲思仁的身份有所怀疑,但等到听见这琴音的时候,他们就肯定这人就是自己的老祖宗了。琴谁都可以弹,碧兰也行,但是不一样的是碧兰只会技巧,一个个音符出来就只是生硬的音符。但是思悲不一样,这一个个音符都有自己的神韵,而且很流畅,其中的功力绝对不是随便依葫芦画瓢能办到的。 小曦本来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突然被一声声琴声给唤醒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次睁眼已经没有了刚才恐怖的场景。她的眼前只有岚璟焦急担忧的神情,她向岚璟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了。 岚璟真的很心疼,他希望自己此时此刻能伸手去抱住她,但是他却无能为力、无法动弹。思悲看见司寇曦醒来,才长舒一口气,将琴交还到大长老手里。大长老愣愣地接过,此刻他真是无地自容啊,这把琴就是大长老吃饭的家伙可是他却把它弄丢了,还被人拿去操控了狼群。 木莲眼神始终徘徊在思悲和思仁身上,她现在十分怀疑这两个人的身份。不由地问出口说:“你们两人到底是谁?”思仁冷笑一声说:“木莲,我们二人是千年前那场浩劫唯一活下来的人,我们大可以告诉你,当年的人全死了!你也承受不住凤与凰的力量,你这是在害人害己!” 木莲怎么会相信千年前的人还活着,而且他们还说出自己最不想听见的话,当然是选择当场反驳。“当年的人分明就是为了挽回浩劫,耗尽了精力才死的!只要我不耗尽能力又怎么会死!” 思仁最看不起的就是分明知道现实情况还要狡辩的人,嘴里嘟囔着说:“你还不知道你自己的能力?你怎么能够跟当年凰的能力相提并论!”虽说是自顾自得说,但是这声音可一点都不小啊,明显就是思仁故意的。 在司寇曦看来,这个思仁真的称不上是一个得道高僧,分明已经活 一千年的人了,怎么依旧这么小气,听见不顺心的话都要怼上两句。 几个人身上的灼热感渐渐褪去,司寇清一个温润公子也被搞得有些狼狈,看着自己依旧发亮的虎口处说:“我们算是成功了?”几个人觉得自己的体温恢复正常后才敢放松一下神经。 可是哪里会那么容易,几个人的伤口处血流速度加快。但毕竟只是一个小伤口,这没什么好计较的,最关键的是所有人开始流逝自己的力量。那种脱力感可比先前来得难受多了。 伴随着他们力量流逝,跟随而来的还有越来越恶劣的天气,思悲感受着耳边的轰鸣声和狼嚎声说:“我感觉回到了千年前,当时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思仁皱起眉头,认命得点点头,可不就是这样雷声轰鸣,狼群嚎叫,地动山摇! 边疆树林外,本来还没有动静的狼群。突然雪狼仰头嚎叫,其余的狼一只跟着一只。司寇战知道是时候了,便拔出自己的剑高举过头顶喊:“众将士挺令,一定要守住这道防线!” 应声而下的就是狼群奔涌向前,将士们也冲上前,按照先前的部署,尽量将狼弄进笼子里,倘若不行,则也要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斩杀狼群。数万只绑着麻醉药的箭矢朝着狼群射去。一时间人狼交战的场面就开始了······ 这毁天灭地的力量开始传输,木莲迫不及待的飞身进入日晷盘的中心,握住日晷盘中心的那根尖锥,开始吸收其中的力量。她感觉到了力量在一点点的传进自己的身体里,而其余人则是明显感觉到力量流逝的越来越快。 思悲和思仁没有想到情况与自己想象地有些不同,按道理来说木莲真的是没有资格获取这份力量的啊,怎么突然可以了!四长老突然惊呼:“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日晷盘有些不一样啊!” 思悲和思仁才开始好好审视这个日晷盘,越看越不对劲,这木莲手里的尖锥刺真的是以前就有的? 什么以前就有的!以前根本没有的好不好!是木莲研究了日晷盘这么多年,发现凰所站的地方与其余人的对应之处都有些不一样。日晷盘下的那根尖锥刺所对之处就是凰所站的黑子处。她好生研究了一番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将尖锥刺迁移了方向,当初可是废了好大的人力物力。 司寇曦眼睁睁看着力量从身体里一点点流逝,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因为现在的情况完全跟思仁所说有差别,她自己没有接收到任何的力量,更谈何排斥力量返还给他们呢! 司寇晨的力量在所有人里最弱,他快要支持不住自己了,他嘴里低喃着:“姐姐,我好像要不行了。真没想到啊,我俩还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啊。”他抬眼看了眼悬在空中早已没有意识的母亲,眼角一滴泪留下。“我下辈子一定还投胎到司寇家,做你们的弟弟!” 司寇清最听不得这些,大喊道:“别胡说八道,死不了!”小曦不会甘心就此死在这里,她朝着阵外的人喊:“炎逸、炎淑、炎旗、炎嘉!给我杀了木莲!快啊!” 炎逸四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就冲进去了。岚璟看了眼银月和银霜,两人知道不用岚璟多言也拔腿朝里面去。 血莲教的人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教主被欺负,剩下的人就一心一意去阻挡那些教徒了,大家正担心着里面的人呢,而他们的愤怒都来自于血莲教,这杀起教徒不还是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几人虽打算近身杀了木莲,可是无法靠近,就连兵器挥过去也会被弹开。杀人不行,那就再尝试带司寇曦他们走,但是手还没碰到就被刺激得无法再继续下面的动作。几个人在里面被搞得头昏脑胀,别说杀人了,自己都有性命之忧。 木莲看着站在里面的人就觉得碍眼,浑身迸发出蓬勃的力量,直接把他们逼退了出去。木莲第一次运用这种力量,她没想到自己真的接受了这些,想想自己还有那么多力量没有吸收进来,她觉得待力量转移完成,自己一定是边疆最厉害的人! 日晷盘上的司寇清也无声倒下了,司寇战想呼喊他,但是他没有一丝力气再发出声音。那一刻是有些绝望的,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要死在这里了,就是因为什么所谓的命中注定。 小曦自己也本无力了,但是看着身边的人都开始慢慢倒下。边疆也已经彻底混乱,地动山摇,大雨滂沱,百姓们还能安稳呆在家中简直就是可笑了,救命声呼喊声不绝于耳。小曦不相信自己就会这么死了,她想要做的就从来没有失败过,今日也一定不会失败。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量要站起来,哪怕冲过去,她要握住那根尖锥刺,她要把力量系数夺回来!一声尖叫声里,司寇曦真的挪动了一步,抬手就握住了尖锥刺!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好像该告别了 司寇曦成功抓住尖锥刺的时候,木莲有一丝慌张,她担心司寇曦真的会掠夺自己已经到手的力量。她想着自己一定要把她震开。又打算向先前一样使用自身的能力,木莲的力量比先前更强了。 她的真气力量蓬勃而发,小曦等人的力量又被削减,醒着的人都因此受到了更大的冲击,就连岚璟都被震倒在地,更别谈其余的人了。思悲看着心痛,高喊:“小曦,你一定要夺回来,不然大家都得死!” 司寇曦虽然知道必须将力量夺回来,但是她眼下却无计可施,想要保留自己的力量,但是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她低下头时看见了自己流血的伤口,她好像突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她趁着木莲不注意,一把抓起她的手划过尖锥刺,一下子木莲的血就滴滴答答地留下来。 木莲愤恨道:“司寇曦,你在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挽回局面吗?我告诉你已经晚了,你们死定了!”司寇曦已经被折磨得很狼狈了,但是此时不影响她身上那种清冷的气质,她勾勾嘴角说:“你似乎忘了,你也是有神女血脉的人。还有你以为转移了尖锥刺的位置就能改变日晷盘的能量传递形式?” 木莲还为来得及反驳司寇曦的话,就察觉到自己身体里刚吸收来的能量此时正如洪水决堤一般地向外流动。她惊恐地看着司寇曦,可是不管她再惊恐,她也没有办法挽回了。 司寇曦笑笑说:“木莲,你别忘了,我才是凰的注定人选,而你根本不是。”小曦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字一句的,就是在刺激木莲,跟她强调她的能力不足!她发现这个血莲教教主虽说现在看上去表面风光,甚至是边疆没有人能治她,但是她一定有很深的童年阴影。木莲根本受不起这些事情的刺激,一听到她就会乱,一乱司寇曦就有机会。 木莲果真是对小曦的这句话十分介意,一时间大吼大叫的估计都顾不得自己的能量在快速的流逝。 小曦本来失去的就很多,如果她能看到自己背后的印记就会发现,本来还活灵活现、熠熠生辉的凰图腾已经失去了本有的颜色,在一点点暗淡,就像是快要死去了一样。但是此时此刻,当能量再次注入到她的身体了,这股磅礴的能量让她一时间承受不住。 她觉得自己有些头昏脑胀的,这种力量怪不得让木莲很奢求,小曦自己都觉得她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在现在可以毁天灭地了。思仁一直在观察这些年轻人的变化,司寇曦能夺回这份力量让他觉得惊奇,但是其余人的情况更让人担心。他在外面高喊:“司寇曦,不要愣住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死!” 思仁的话唤回了司寇曦发愣的神经,她转眼看着所有的人,除了岚璟其余人都已经开始要摇头晃脑了,已经分不清周围的一切了。她很焦急,她清晰地记得思仁跟自己说过的话:要拒绝所有人的力量。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以前她没有办法抑制自己能量的流逝,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挡能量流进来! 小曦嘴里一直念叨着: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她的焦虑显而易见,岚璟觉得思仁和曦儿有事情瞒着自己,刚刚听思仁的意思就是:曦儿有方法阻止这场灾难!可是岚璟知道一定是有牺牲的,为了救他们而牺牲曦儿,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他咬着牙说:“曦儿,不能这样,我不需要你救,你绝对不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 曦儿虽说会对这个世界满是留念,但是这绝对不是自己怯弱的理由,她一定要让大家都活着出去!她闭上眼睛,心无旁骛地开始感受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汇聚方式。她背后就是力量汇聚的源头,她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将自己的力量释放出去,不知道如何排斥就选择释放。 司寇曦将自己的力量一点点释放出去,她将力量释放出去后,确实没有力量进入自己身体内,但是别人力量的流逝却没有停止。岚璟虽然苦苦支撑什么都没说,但是木莲却一直在那里大喊大叫:“为什么我的力量会流逝,司寇曦你停下来啊!我要杀了你!” 司寇曦有些慌张,她无措地望向思仁和思悲喊:“我要怎么办!行不通啊!”思仁和思悲看见日晷盘的力量明显又不再往司寇曦方向流转的趋势,但是他们的力量流逝也没有停下来。 日晷盘是一定要完成相应力量的转换才可以的,就算司寇曦不接受但是还是会把别人都抽空的。大家还是死路一条。思仁突然灵光一闪,大喊:“逆转!用你的力量逆转日晷盘的力量转移方向!” 司寇曦已经吸收了很多的力量,就凭她一人,完全可以逆转日晷盘的转动,不用像木莲一样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她将力量注入进尖锥刺里,探寻着日晷盘内里的转动机制。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他们注入的力量,是更加清晰的不同能量。 她屏住呼吸开始改变日晷盘的转动机制,她因为注入太多的力量,额头上开始冒冷汗,手也不住的颤抖。岚璟眯着眼,咬牙说:“曦儿,你停下,你认为我们希望你这么做吗!”岚璟虽然很虚弱,但是司寇曦还是能听出岚璟的咬牙切齿。 她现在也是很愧疚,本来两人在一起只是为了完成双方的心愿,倒是没想到后来有了真感情。司寇曦觉得自己现在走很遗憾也很愧疚,她遗憾自己没有完全替岚璟完成他的心愿。也是对孩子愧疚,自己还没来得及与孩子好好相处,就要离开了。 日晷盘在司寇曦的努力下,重新开始转动,还是往反方向转动,司寇曦想这下应该是可以了。木莲不能接受这样子的结局,她努力了大半生的事情就这样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结束了? 她焦急地望向司寇曦,再看看岚璟,她开口说:“司寇曦、岚璟,你们不是想知道贺漪是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们,我来说。条件是司寇曦你停下来!”司寇曦觉得这年头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虽然她承人自己很想知道,但是不至于为了这件事情而牺牲大家的性命。 司寇曦知道木莲就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慌不择路,想用这种条件做交换,但是这也太轻了!司寇曦摇摇头,冷哼一声说:“我不感兴趣,你就藏着这个秘密到闭眼!”说完不管木莲的大呼小叫依旧进行着她的力量输出。 岚璟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司寇曦是不是真的没有心,她早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然后当着自己的面消耗自己的生命,没有一句话对自己说。虽然他知道曦儿是为了救自己,但是她有没有问过自己是否真的愿意孤身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他除了岚琼这一个弟弟,本就是一个无依无靠之人,要不是有司寇曦的出现,他估计现在就坐在皇位上做他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好不容易觉得自己会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感受所谓的幸福,可是咋就遇上了一个心里全是道义和天下苍生的妻子。他翘了一下嘴角,轻声说:“曦儿,你就非得做这样的选择吗?”司寇曦愣了一下,她知道是自己伤了岚璟的心,但是有些东西就是没法两全其美的。 很多人大多数的时候会选择辜负跟自己最亲的人,司寇曦没有办法,为了大家的命她选择辜负岚璟的,她抬头看着岚璟说:“你会理解的对。”要求岚璟理解这是自私的,可是她别无选择。眼下边疆内的百姓因为这从未见过的自然灾害而害怕,边疆外的两国大军还不知能不能抵抗狼群,如果挡不住又何尝不是一番生灵涂炭。 她认为以她一人之命换天下人之命实在是太划算了,可是她哪里知道她的命在有些人看来是多么重要,就算是天下苍生也无法与之媲美。比如在岚璟眼里,比如在炎逸四人眼里,比如在仲家二兄妹眼里,如果她的三个兄弟还醒着想必也一定这样认为。 “理解?呵,我怎么能理解?你都要离开我了,让我如何理解!”岚璟红着眼看着眼前一点点虚弱下去的司寇曦。曦儿看着眼前早已浑身湿透的岚璟,她从没见过他如此狼狈,在她面前他永远是意气风发、英俊倜傥、温柔至极的丈夫,从来没有这样过,她别开自己的眼睛,嘴角轻起说:“我知道的,你一定能理解。” 日晷盘停下了,岚璟呵司寇曦都四处环望着,就怕再生变故。思仁和思悲却在耐心等待,他们希望能量能倒流。一切如他们所愿,司寇曦再一次感受到了力量的剥夺,很快很快,不断地流逝,而岚璟则看着日晷盘上填满纹路的血液在倒流。从曦儿那里不断流向大家,岚璟的力量停止了流逝,而是在吸收。 岚璟立刻抬头看向曦儿,她的脸开始变得苍白,伤口处的血流速度在加快。他不能再跟她谈理不理解的问题了,他央求着说:“曦儿,快停下,快停下,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司寇曦虽然很累,但是她强忍着支撑自己,因为她知道,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她忍住没去看岚璟的脸,而是抬头看向日晷盘外的人努力大声说:“等我一声令下,你们就进来,一定要把他们全部带出去!”全场寂静,没有人答她的话,只有滂沱大雨撞击地面的声音,刺耳无比。 她知道大家都是不愿意的,现在她只能拿身份压人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子做,她朝着炎逸说:“炎逸,我是宫主!你必须照我的命令做!”炎逸依旧倔强得没说话,反倒是炎淑走上前哽咽地说:“属下定不辱使命!”多么熟悉的话啊,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仿佛能看见以前在碧海宫的日子。 炎淑知道宫主能忍到现在是多么的痛苦,就在意识到宫主要舍弃自己救大家的时候,她才回忆起前段时间宫主奇怪的样子,现在想来就是在交代后事,她从那时候就下定决心的事情,岂是他们能撼动的? 司寇曦到最后都没忍心再看一眼岚璟,她怕自己看了就狠不下心了。她凝聚起身体里全部的力量,随着一声大喝:“进来!”全部喷发出去。格烟和仲姑姑冲进来带走了谨申,炎逸带走司寇羽,炎嘉带走了司寇清,炎淑带走了岚琼,炎嘉带走了司寇晨,碧海宫的小分队带走了舒浅、贺纾、贺漪,就连木莲也被她的近侍带走了。可银月和银霜都冲进来没带走岚璟。 岚璟自认吸收力量比昏迷的其余人快,等到银月和银霜进来的时候,他早就恢复了力量。他强硬得挣脱开银月银霜,等他们二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王爷已经朝着王妃的方向奔去,而他们也已经被王妃强有力的力量推了出去。 岚璟一把抱住了跪坐在地上的曦儿,她感受到有人抱着自己的时候,惊慌地抬起头,果真就看见了那张令自己最不舍的熟悉的脸,她忍得好辛苦的眼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她嘴里低喃着:“你进来干嘛啊,你为什么还不走!”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她还是靠向岚璟怀里,她其实也是害怕死亡的,害怕以这种形式稀里糊涂的就死了。 岚璟轻抚着她的背说:“别怕,有我陪着你。”两人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为了你死我活而争吵。岚璟只是将自己的力量从司寇曦发后背注入进去,而司寇曦的力量依旧在流逝,悉数流进岚璟的身体里。两人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循环体,你来我往中支撑着对方。 他们没有办法察觉到,但是其实他们背后的印记在改变着形状,司寇曦背后的凰变成了凤,而岚璟背后的凤变成了凰。整个 日晷盘不再散发着光芒,现在只有他们二人的身上散发着犹如阳光一样的光芒。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尘埃落定 被带出去的人,因为司寇曦强有力的力量而被震醒。司寇曦害怕仅凭一人之力,无法把大家一次性送出去,但是如果有人能够再拉他们一把,司寇曦就觉得自己一定能把他们送出去了。果然啊,不仅把昏迷的人带出去了,同时进来的人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们都没有想到司寇曦的力量居然那么强,难为岚璟还可以冲到她的身边。 几人迷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日晷盘之外,身体也没有想象中的虚弱,力量并没有减少。谨申迷茫得看了眼自己,再看向日晷盘就看见姐姐和姐夫两人抱在一起,其余人都已经被带离了。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焦急地喊:“姐姐,你赶紧出来啊!” 格烟拦住激动得要跑进去的谨申说:“谨申,你别激动,别再进去了,你进去了,就是毁了姐姐的一切努力啊!”谨申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怔得看着格烟,脸上都是疑惑。 格烟哽咽了一下说:“姐姐逆转了日晷盘的运转方式,她把力量全部还给了你们。现在姐夫他将自己的力量传输给姐姐,以保姐姐不会消耗殆尽而亡。”格烟说着说着眼泪就滴下来了。她在自己的国家,看够了母后与众妻妾的暗自较劲,也看清了父亲的花花心肠。她从来不曾奢求自己此生能够有一个能拿生命保护自己的人,同时她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 今天,她算是看见了,司寇曦和岚璟都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对方的命。如果他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格烟为他们感到可惜,感到悲伤。 司寇曦的各位兄弟都没有办法接受,小曦拿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小曦本就是司寇府唯一的女孩子,从小到大他们都是捧在掌心里的。可是司寇曦每年都会去嘉年王朝后来又守孝两年未归,他们始终对司寇曦有愧疚,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而弟弟总是接受姐姐的照顾,从来没有回报过什么。 司寇羽看着里面奄奄一息的小曦说:“你何必呢,哥哥们宁愿跟着你一起,也不愿你眼睁睁看着你离开啊!”一个向来以铁骨铮铮形象示人的大哥,此时此刻却也留下了眼泪。在场的人均是不忍心再看着抱着一起的他们,眼角都有些红。 边疆的地动山摇雷雨轰鸣并没有结束,四大长老为了安抚百姓就提前下山而去。 边疆外的嘉年和腾霄两国的军队也是殊死拼搏,接受过训练的神物岂是他们能轻易对付的,还要估计狼群的死活,他们就显得束手束脚了。狼群也是格外凶狠的,扑过来就直接朝着人的脖颈而去,几口下来脑袋直接就下来了。后面的弓箭手没有一个敢懈怠得,一只狼可能要两三只箭才能行动开始变得缓慢甚至是倒下。 可是这些狼群也是怪聪明的,他们会躲着箭跑。这样子的战争根本就是无休止的,他们没有办法预计狼群什么时候会停下,也没有办法探查边疆里面的情况。这场战疫很有肯能就是以他们全死或是狼群全部倒下为结果。 司寇战和岳群被围在一群狼群中,司寇战身上已经全是血红色,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狼群的血液。司寇战握紧手里的剑,咬着牙说:“岳将军你看见了嘛?边疆里面雷雨轰鸣而我们这里确实天气晴朗。”岳群怎么会没看见,他现在真的很担忧皇帝的安全,可是眼下他更重要的责任是守住这条防线。这样自己身后的无辜百姓才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眼下,他们被围在这里面,也是凶多吉少,不过总得冲出去不是?两人正准备与这些狼进行殊死一搏的时候,有两个人影就飞身而来,击倒了两头狼。他们俩趁机脱离了包围,与其余的狼搏斗。 这两人就是绍苍术和无歌,他们没有选择跟随司寇曦进去,而是留在外面支援军队。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不至于以一敌百但是也不差,有他们在,大家会轻松些。 狼群和军队都牺牲不小,狼不知疲惫的发疯,但是人会累的,这么长时间大家都觉得自己的体力要达到极限了。现在每一次挥刀,每一次躲闪都是出于本能和意志,完全不受自己的大脑控制了。他们只希望赶紧结束,赶紧结束。 有人在无歌的旁边倒下了,可是无歌压根儿没有看见有狼攻击到他。她赶到那个士兵身边,手伸出去一探,无奈得摇摇头,重新加入到战争里。她在绍苍术身边抵挡着狼的攻击,艰难地说:“再这样下去不行了,有人已经累得倒下了。”绍苍术皱眉看了眼无歌,他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为了躲避狼群两人又被迫直接分开了,还没有来得及搭上一句话。无歌也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都要麻了,她想着自己看来是要不清不楚地交代在这里了。狼一掌拍过来,无歌没挡住,手里的剑就掉下来了,她看着两头狼朝自己扑来,她就知道自己怕是真的完了。 她闭上眼睛都打算狼扑过来杀死自己了,可是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她挣开眼一看炎嘉居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惊呼:“你怎么出来了?”炎嘉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别放弃啊,我们都来帮你们了!” 无歌抬眼一看果真大家都来帮忙了,只是没有看到宫主和王爷的身影,她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忧。 担忧是对的,因为是司岚璟害怕外面的人撑不住,让他们赶紧先出来的。眼下里面就只有司寇曦和岚璟两人,还有思悲思仁陪同在一边。血莲教教徒因为先前发事情早就元气大伤,现在连他们的教主都被绑在一边,他们完全没有闹腾的打算了。 就这样岚琼才带着他们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日晷盘,奔往边疆外,毕竟哥哥的那句话没有错。他最先是腾霄国的皇帝之后才是他岚璟的弟弟,孰轻孰重他应该分得清。 边疆外的战局因为有这些高手的加入,逐渐开始回还,军队的士兵也算是有一口喘息的余地。 日晷盘上,司寇曦和岚璟身上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思悲推着身边的思仁说:“是不是结束了?是不是。是不是啊!”思仁翻了一个小白眼说:“应该是的。”日晷盘其实就是一个转嫁力量的工具,当它转移的力量到达了它的极限它就不会再运转了,想必是岚璟和司寇曦之间的你来我往已经弥补了日晷盘所需转移的能量。 岚璟一直努力将自己身体里的能量传递给司寇曦,但是当他察觉到自己不能再输送能量的时候,他也知道自己不再接受能量了。他睁开眼看着两人身上的光已经消失了,他急忙查看司寇曦的情况。曦儿还有一丝意识尚存,岚璟抓着她的肩膀激动得说:“曦儿,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司寇曦听见“结束”二字的时候就笑了,但是本来她搭在岚璟身上的手臂也直接垂了下去,微眯着的眼睛最终还是闭上了。她觉得自己好累,虽然很努力想看清眼前人的模样,想与他庆祝度过难关,但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岚璟不愿意接受司寇曦昏迷的事实,紧紧地抱着她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在场留下的碧海宫的人都背过身去不愿看见这样的场景,思仁缓缓走到岚璟的身边说:“她一定不想看见你这样,带她回去!”岚璟红着眼眶,瞪了一眼思仁,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起司寇曦,一步步朝着边疆外的路走去。 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边疆的天起就转晴了,雨也停了,狼群也突然停下来了,没有再随意攻击,它们好像都愣住了,不知道自己为何站咋这里,为什么会攻击人类。大长老看这形式是结束的意思,仿佛狼群能受控制了,立马就奔到雪狼的身边。安抚着雪狼并且命令它让所有的狼群回来,雪狼听懂了大长老的意思。 一声长长的狼嚎,所有活着的狼都奔回到雪狼的背后,在笼子里的狼也扑腾地不停。岳群见状就命令士兵赶紧把笼子打开,士兵为难得把笼子打开,他们好不容易装进笼子里,现在又说放就放了?笼子一打开,狼都跑回去了。 这场仗,虽然他们有意不伤害狼,但是刀剑无眼的,难免伤到了它们,有些已经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炎逸他们看见狼群都回去了,这里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做了。他们就立刻飞奔向边疆里,刚穿过树林就看见被岚璟抱着出来的小曦。司寇晨当场想冲过去看自己的姐姐,却被司寇羽拦下了。司寇羽看见岚璟沉着的脸,他可不觉得这时候他们应该上去。虽然他也克制不住自己担忧的心,想去看一眼自己的妹妹是死是活,但是他太害怕了,也害怕小晨上去了就问出一些坏消息。 众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何动作。司寇战咬咬牙,红着眼眶走上前,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盖在了司寇曦的身上。他拍了拍岚璟的肩膀说:“带曦儿好好回去休息。”司寇战认为自己的女儿不管是生是死,都应该体面地回家。 司寇曦和岚璟身上早就被他们自己的伤染红了,外加淋了好久的雨,身上一块红一块粉的。岚璟看着司寇将军点头示意了一下,但是他此时此刻真的没有任何话,想跟任何人说。 银月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人,看见王爷和王妃这样,他没有请示任何人就向营地跑回去,他要去安置好营帐里的一切事情,尽快去找一辆马车,让王爷王妃回家。 众人就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开,至始至终没有人上去问一句小曦到底怎么样,他们根本没有勇气去问。哪怕心里想知道,但是带着一份希冀,总比当头棒喝要好。 腾霄国的将领士兵看见岚璟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这女子是谁不用说他们就知道,可是现在不是行礼的时候,他们都静静地行叩拜大礼,战场虽血腥气浓重硝烟弥漫,但此时没有喧闹只有铠甲铿锵的声音。 岳群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转过来了一看,便看见岚璟怀里的摄政王。他嘴里呢喃了一句:“摄政王?”反应过来时也立刻行叩拜之礼。他心想要不是自己眼神好,怎么能把今日的摄政王与往日高贵华贵的样子所联系起来!嘉年王朝的人听见岳将军说摄政王,就想起了那位嘉年王朝史上第一位女摄政王,也跟着将军跪下。 岚璟感觉自己走得脚都麻木了,才走到了自己的营帐前。银月早就候在那里了,一看见王爷回来,就撩开帘子,等王爷进去后,就守在门口。 揽进轻轻将司寇曦放下,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看着毫无反应的司寇曦说:“终于尘埃落定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到正轨 从边疆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情已经过去半月左右了,事情也算是回到原点了。 木莲因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而受到了边疆的驱逐,岚琼没有忘记她说过知道自己母亲死亡的原因,他相信哥也想知道的,所以他就求了边疆长老将木莲交给自己。边疆长老恨不得这些人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直接就答应了。 岚琼就带着木莲、碧兰以及那位近侍离开了,而岚璟早早就带着司寇曦走了,只是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碧海宫。还有一个人没有如期归来,他就是思仁。 因为思仁告知司寇曦如何破此死局,要不是有岚璟最后那一招,司寇曦肯定是必死无疑了。大家对他应该算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互相体谅,想所有人都能理解思仁怕是不太可能了。但是思仁在最后牺牲了他自己的生命也算是让大家直接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今天能有命中注定的人,那么以后也会有,只要有日晷盘的存在就无法避免会再发生这样的悲剧。要是司寇曦的能力传递再久一点,怕是会直接毁了边疆也可以。边疆的地动山摇就都是日晷盘的转动引起的,后面要不是日晷盘停了,说不定再发生一下千年前的灾难也说不定。 现在思悲都怀疑千年前的灾难就是由日晷盘引起的,不过已经过去了,大家也没有再追究的必要了。思仁和思悲是一定要毁了日晷盘的,但是毁了这种东西不牺牲掉点什么,都对不起它的制造者。 就是一命抵一命、一物换一物,思悲想着自己都已经活了这么久了,也到了圆寂的时候了,毕竟还是可以转世投胎的嘛,思仁才转世投胎多久,没有必要让他再遭受这一遭了,自己来就行了。思仁对此欣然答应了,思悲也没有设防,谁知道在最后关头思悲却被推出去了。 思仁就被日晷盘里的那根尖锥刺刺死了,想想今日有多少人的鲜血留在这根尖锥刺上了。大家看见思仁死在那里的时候也是一阵唏嘘,他也只是想保住更多人的命,他只是把生活过得更加理性而已。他虽然让司寇曦选择死亡来成全别人,同时他也没有放下属于自己的责任,就这么死在了那里成全了所有人。 碧海宫······ 大家本来解决好这些事情,听到岚璟和司寇曦呆在碧海公里,大家打算去碧海宫见一见,但是岚璟只是交代了一句将两个孩子接过来,就没有然后了。大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岚璟,看着司寇曦静静沉睡的样子的时候,大家的无力感也是从心底冒出来。 司寇曦没有死是万幸,可是躺在那里做一个只有气息而没有生气的睡美人也是不幸。这睡着的人是没有感受了,但是活着的人算是受到了深深的折磨。 大家没有劝说岚璟回去,碧海宫远离世俗,环境安静秀美,是个静养的好地方。就让他们二人留在这里······ 嘉年和腾霄两国的军队在这次战役中也算是死伤惨重,大家在营地处休整了一个月才浩浩荡荡地回国。一路上两国军队可是得到了百姓的热烈的欢迎和赞美。本以为两大国加强练兵是为了拓展领土,没想到是为了保护黎民百姓。两国在边疆外的英勇表现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但是各位皇帝王爷御驾亲征的事情没有流传出什么神奇色彩。只是说司寇曦受了重伤,是被王爷从战场上抱出来的,再也没有多的信息了。 贺纾和贺漪的遗体重新被她们的儿子带了回来。谨申依旧选择将母亲的遗体留在了贺府,低调下葬。他觉得母亲受得折腾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再弄什么风光大葬。人死了之后的事情,就都是假的,能让人安安心心的走,才是真的。 谨申和格烟将两个孩子带去碧海宫后再回嘉年,岚琼和炎淑则是去王府整理些王爷和王妃的东西带回碧海宫。 王府管家和下人就一直跟在炎淑身边里里外外的整理,他们心里都是感叹才真正太平了多久,就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最后整理王妃和王爷房间的时候,炎淑没让任何人跟着,只有岚琼和她一起进来。炎淑在司寇曦的梳妆台前整理着司寇曦的首饰,想拿几件王妃喜欢的,万一哪天她醒来了就会想用呢。 她在翻梳妆盒的时候,看见了梳妆盒突然多了一个夹层。这个她记得从来不曾有过这个夹层,她立刻将首饰一股脑得拿了出来,打开夹层发现里面有厚厚一沓的信件,字迹就是王妃的。炎淑翻了翻,几乎每一个人都有。 忍着坚强了好久的炎淑,终于在这一刻熬不住了,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岚琼察觉到不对劲就立刻跑过去揽住炎淑,当看见她手里那一堆信的时候,他也红了眼眶,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啊,她总是考虑到了所有人,可是她知不知道她不在的话,所有人都过不好啊!交代那么多有什么用!”炎淑趴在岚璟的肩上哭得上次不接下气的。岚琼无声安慰着,最终在把炎淑送走的时候,他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银霜陪着岚琼站在王府前面,看着马车一点点消失。银霜看着皇上落寞的背影说:“您为何不留住她?”岚琼将手里的两封信翻转了一下,把其中的一封递给银霜,银霜接过,吃惊得说:“这是什么?” 岚琼看了眼天空耀眼的太阳说:“这是摄政王妃留给我们的,你觉得我还应该挽留她吗?”银霜将信收好,乖乖藏起来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就陪着岚琼坐着马车回宫里了,岚琼慢慢踱步回到勤政殿,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边疆的事情,自己国家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呢。这眼前的奏折都快堆成小山了。 岚琼掏出怀里的那封信缓缓打开,嫂子坚毅的字体就映入自己的眼帘。 岚琼,如果你能收到这封信,那就说明我现在的情况一定非常不好。如果我的情况不好,那炎淑应该很难同意你与她之间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劝说她的。当初因为我的缘故,让你被迫独当一面登上皇位。我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弥补你的,既然你与炎淑两情相悦,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只是希望你善待炎淑。封她为后,光有炎家小姐的身份还不够。炎淑其实还收嘉年王朝先皇后贺纾御用太医之女,有了这层身份,接下来的事情会好办很多。望你二人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勿念! 岚琼有些怅然,自己这个嫂子真的是做到了长嫂如母了。自己想的,她都替自己了想到,并且都努力解决。虽说坐上这个皇位自己一开始是有些不情愿的,但是现在当自己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他觉得其实也挺好的,毕竟自己不用再躲在别人的身后。 同样收到信件的银霜,在殿外打开了那封信。他压根儿没想到王妃会写信给自己,他们二人相处绝对不算愉快,甚至还有很多摩擦。王妃能不计前嫌给自己写一封信,倒是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银霜: 我很清楚你对王爷的衷心,但是有时候人也要看到自己的野心。你还年轻,不用就在九重楼里一直做一名暗卫统领,我觉得能够跟在皇上身边为国效力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王爷在不能登上皇位的那一刻注定不会再需要把持九重楼这个强有力的武器,那么也意味着你们这些锋芒不能再毕露。好的刀剑还是要用才能有意义。伴君如伴虎,以后在皇上身边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要多注意。 银霜将信重新慢慢折好收起来,整理好自己的服饰,端端正正地站在殿门前,不再是以前那样百般不情不愿的样子。 谨申和格烟在路过司寇府的时候,特意下来进去见了见司寇一家,顺便将姐姐写的信悉数交给他们。 舒浅在边疆的时候,消耗过多虽然一开始昏迷了,但是现在已经醒了过来了处于修养阶段。他本来想去看看女儿,但是无奈身体不允许自己这么做。这下子看见谨申贺格烟来,激动得询问小曦的情况。 谨申垂眸,也不想大家上一辈的人,隐晦地说:“姐姐身体还可以,就是还要再睡几日。哦!对了,这是姐姐留给您和舅舅的信。您收好,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去碧海宫,就先告辞了!”说完谨申就行礼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最怕跟老一辈的人讲他们的艰辛之处,尤其是讲姐姐现在还昏迷不醒这件事情。司寇三兄弟将谨申和格烟送到门口,谨申就顺带将信全部一一送到,司寇清看着马车远去,再看看手里的信。他无奈得摇摇头说:“小曦,我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 司寇羽着急着要去边境继续自己的守关大任,当夜就跨上马疾驰而去。送行的也只有司寇家另外两兄弟。司寇羽本来还没有那么着急的,但是在看见妹妹的那封信的时候,他才决定立刻就走。 大哥: 作为我的大哥,你从小到大都给了我你所有的爱,同时你也担起了司寇家的责任。我一直挺想问,也从来没敢问过,你到底喜不喜欢成为一名将军。因为就算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这是你我注定要做的。守关将军一职必定艰险困苦,待边疆一事过后,还希望大哥勿忘本身职责。司寇一族的荣辱兴衰全仰仗你与二哥还有小晨了。勿念! 司寇羽希望能早一日出发,就早一日回来。如今经历这场边疆之变,父亲怕是不愿再多理会沙场之事。家中只有小清和小晨他还是多有担心,只盼自己能早日归来,替兄弟二人同担重担。还有他也希望能在自己回来的那天,告诉小曦:将军一职一直都是他的心之所往。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尘埃落定(2) 司寇晨是个害羞还在乎隐私的男孩,当拿到姐姐的信的时候,他选择了自己躲起来看这封信。他就躲在晨曦园里,坐下小曦一贯喜欢躺的摇椅上。 弟弟: 小晨,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不知不觉间,你也已经到了可以在朝为官的年纪。边疆一事肯定会对你产生冲击,倘若我没有完好无缺的回来,你一定是闹得最厉害的那个。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遵从本心。大哥已是将军、二哥在朝堂也颇有建树。至于你将来想做什么,全看你自己,不要顾及家中担子。担子,大哥和二哥会挑起来的。要是你还被司寇二字所累,那大哥应该会很难过,我也会很难过。勿念! 司寇晨将信件拍在一边的小桌子上,愤恨小曦最后居然只有这么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最后,他还是灰溜溜拿起信件,放在自己的胸前,倒在躺椅上闭上眼睛,慢慢地晃啊晃的。 司寇清其实本来也想在晨曦园里坐一坐,但是看见了躺椅上的小晨,他就缓缓退了出来,拿着信往书房的放向去了。 二哥: 在我从小的印象中,你就像是个仙子一般的人物,我一直想着我们分明留着同样的血,可怎么你能是个谪仙一般的人物。我还一直在想二哥未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没想到后来去了朝堂,一个满是阴险狡诈的地方。我只盼二哥虽身处朝堂,但能一辈子是一个谪仙一样的人。勿念 在司寇曦写这封信的时候,她最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就是对自己这位二哥。她觉得二哥活得明白剔透,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他不需要自己的叮嘱,也可以活得明明白白。 司寇清读完这封信,勾勾嘴角,没有怀念没有悲伤,反倒是整理了一下衣冠就出门往刑部去了。司寇清看似话少,但是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很清楚当年小曦毫不犹豫嫁给岚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司寇家的繁荣昌盛。眼下大哥前一晚就疾驰回边境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坐在家中伤感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 碧海宫······ 岚璟在碧海宫每日做的事情就是照顾两个孩子和司寇曦。 司寇曦经绍苍术、炎淑还有无歌诊断就是气血不足难以支撑她醒来,至于小曦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已经是未知数了。岚璟知道小曦喜欢躺在太阳底下打瞌睡。今日阳光正好,岚璟就将曦儿抱到了院子里的躺椅上,又恰到好处的将她的脸藏在了树荫底下。这本来就是司寇曦最喜欢的状态,躺在阳光下身上暖融融的,脸躲在树荫下又正好不刺眼。 岚璟就坐在一边自言自语地叙述着这几天孩子们的日常,手中还泡着一壶栀子花茶,这是先前在王府里收的栀子花,只是还没有等到曦儿喝,现在岚璟泡给她闻一闻香气也是一样的。 炎淑和炎嘉将两个孩子抱到院子里,一进院门口就看见这样的景象。炎嘉眉宇间尽是惋惜,她轻声说:“这王爷越活越像是宫主了。这副景象倒是让我回到了几年前的样子。”炎淑心中何尝不是有这样子的感叹。 她们二人将孩子放在一边的摇篮里,就静静站在一边。炉子里的水“咕咚咕咚”得开始冒泡了,岚璟勺了一勺开水冲进准备好的杯中,一股清香的栀子花味就袅袅得散开。谁在一边的日暮突然咯咯得开始笑,众人的眼神都被吸引了过去。 岚璟将手伸进摇篮里,逗着眼睛瞪得圆圆的日暮玩。炎淑笑着说:“想来是小公主闻到了茶香味,没想到小公主和宫主一样喜欢栀子花香。”岚璟转眼看着躺在摇椅里闭着双眼,安详得睡着的司寇曦。 他嘴里呢喃了一句:也许。听见炎淑的声音倒是让他想起她和岚琼的事情。他抬眸看了一眼炎淑说:“你考虑得如何了?” 都不用岚璟明说,炎淑就知道王爷是在问自己。想来自己也该给一个答复了,想想宫主写给自己的那封信······ 炎淑: 你是四个人里最懂我的人,你也帮助了我很多。只是你不能一辈子都把时间花在我的身上,如果你没有中意之人我是不会劝你的,但是现在你有了,所以我希望你多为自己考虑。遇见一个相爱并能许下一世诺言的人并不容易,所以还望你珍惜。你不需要顾虑太多,我会帮你摆平一切。勿念! 宫主在信里虽只有寥寥几句,但是都是她对自己的关心。现在有王爷一直陪在宫主的身边,自己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她看着宫主的方向说:“我已经考虑好了,不久岚琼就会派人来接我了。” 岚璟表面上波澜不惊,只是在淡淡地喝茶,其实他握住茶杯的手在听见炎淑说考虑清楚之后,缓缓松了点力道。炎嘉衷心为炎淑感到开心,抱着炎淑的手臂说:“你放心去,碧海宫有我们呢!”岚璟笑笑说:“倒是从来不见曦儿催你们三人。” 炎淑:“宫主一直认为能遇到一个托付终生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她不会催那三个没遇到的人。王爷你知道吗?宫主以前没有打算相信爱情的,但是直到遇见了。现在这样真挺好的。” 岚璟牵住司寇曦的手,轻声说:“我也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岚璟和司寇曦算是在碧海宫过着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至于思悲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思悲曾回过一趟大悲寺,是在处理完思仁的后事之后才回来的。本来他没那么悲伤,只是遗憾思仁才在世上待了多久又要经历一场轮回。可是当他再次打开长生殿的大门的时候,他才知道思仁到底隐瞒了自己多少事情。 长生殿前代表思仁的天烛不亮了,直接熄灭了。一根千年都没有灭过的烛火在今日却灭了,这意味着什么他最清楚,意思就是思仁不会再回来了,他不能再经历轮回了。日晷盘的力量如此强大,毁了这样一个器件,付出的代价怎么会只有那一点点? 思悲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看着思仁的那根天烛说:“我有时候觉得,你不适合做僧人,因为你的心是没有温度的。你告诉司寇曦牺牲自己去挽回别人的性命。我们总说芸芸众生、生来平等,可是那时你却选择放弃了司寇曦的命。你对于世间的悲欢喜乐也总是爱答不理的,怪冷清的。但是最后你也同样为了所有人牺牲自己。” 思悲在蒲团上跪了整整一天才缓缓站起来,他收走了思仁的那根天烛,他希望把这跟天烛带到思仁的墓前,这是他留在这世间千年的见证。 日晷盘本来是在长老大厅前的,但是由于千年前的事情,大家有些恐慌就将长老大厅迁走了。这样就让日晷盘所在的地方变得荒凉无比,而木莲就此钻了空子,将血莲教建在这个地方。 边疆的人生性善良单纯,血莲教一开始建立的时候,大家还有些抗拒,但是一两年过去,血莲教没有做出什么让边疆人难受的事情,所以大家逐渐接受了它,长老也就没有多加管教和关注,才出现了现在这样的事情。 思悲虽然知道日晷盘已经被毁了,但是他还是有些后怕,所以就让长老们重新迁回这里,有他们看在这里的时候事情也许不会发展得太脱离他们的掌控。 大长老看着眼前的那根天柱,又看看身边的思悲,犹豫得说:“祖师爷,这边疆的神女怎么办?”这确实是一个严峻的问题,一开始的碧兰就是假的,现在又没有真正的神女出现,算来边疆也几十年没有找到新的神女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太妙。 当初舒浅隐藏了自己的能力,所以她也一直没有说过真正的神女在哪里,就算问思悲,思悲也不晓得啊!他只能让大长老等着,该来的就会来,这种命注定的事情,哪里是他们能左右的。既然连思悲都这么说了,那大长老还能说啥了,他只是祈祷千万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一次就足够让大家元气大伤了,先不说百姓的恐慌,光是在战役里死掉的狼就数不胜数。但是也怨不得人家,是自己的过错,人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边疆需重新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抚养、培养小狼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就选这一天了 司寇曦写了那多封信无非是叮嘱该在一起的人就一定要珍惜对方,还有就是交代了一大堆后事,什么碧海宫归谁呀,哪里由谁来管呀······对于她交代的后事没有一个人想理她,炎逸就是那位被指定接管碧海宫的人。 不过他只是拽拽得说:“有本事亲自来说,不然我不接受!”其余人也是一副决不接受的样子,但是对于司寇曦的那一通叮嘱,大家倒是听进去了。炎淑择日就回了炎府里住着,继续做她的炎府二小姐。等着岚琼将所有的事情准备妥当了,她就名正言顺得嫁进皇宫了。 司寇曦说过,炎淑是炎淑是嘉年王朝前皇后的御用太医的女儿,所以岚琼特地置信一封给沐谨申,希望他能证明这件事情,如果到时候倘若有人怀疑,还请到时候到时候出来解释。 谨申是个 念旧的人,既然是自己母亲身边的人,那他甚至愿意亲自跑一趟腾霄国。两位皇上借着辽鹰开展了双方的对话,最后大家定下来的决定就是,将炎淑以联姻的理由嫁去腾霄国。 炎淑这样可就是联系两国的友谊的大使呀,任腾霄国的所有大臣也不会找炎淑的麻烦。岚琼觉得谨申确实是个聪明的人,这个新方法就可以一劳永逸。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成婚,那也是肯定要禀告自己六哥的。岚琼觉得自己的大婚之日一定要有自己的亲人在,他想炎淑也一定想告知司寇曦这个好消息。 炎淑欣然同意了,岚琼很正式的选择了一天递了拜帖去碧海宫。当炎嘉拿着这个拜帖送到岚璟的时候,炎嘉还调笑着说:“碧海宫就是皇上的家啊,他还递个拜帖来,这也搞得太正式了。” 岚璟倒是很认真的打开了那张拜帖说:“应该的,碧海宫就是炎淑的娘家,想娶炎淑,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炎嘉听见岚璟这句话是高兴的,他们从来都是无父无母的人,很多的时候都是宫主为所有人打理这些东西。现在宫主昏迷了,但是突然又多了一个人替他们打理各样的事情,挺好的,这个家还没有散! 岚璟把帖子放在桌子上,转头跟炎嘉说:“你去跟炎逸和炎旗说一声,你们该怎么准备的就怎么准备。用不着很容易就把炎淑嫁出去。” 炎嘉暗中为岚琼捏把汗,咋就摊上了岚璟这样的哥哥呢? 岚璟抿了一口栀子花茶,就静静翻看着手里的医书。他在等曦儿,曦儿正在房间里治疗,他不能呆在里面只好在外面静静等候。 炎淑三人为小曦制定了一个治疗方法,无歌没七天为小曦进行针灸和泡药浴的治疗,促进小曦身体里血液的流动,今天是第一次,无歌就带着几个医女为小曦治疗。 无歌轻轻褪去公主身上的衣物,看见宫主背后的拿制火红的凰,就轻轻叹了口气,想来一切还不是因为宫主身上的这只凰。她刚准备将手里的衣服放到一边。但却缓缓退了回来,她仔细看着那只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不是一只凰,这是一只凤呀。她清楚得记得炎淑她们说宫主背后多了一只凰的印记而王爷背后才是一只凤,这怎么现在不一样了? 算了这件事情还是在后面一点再跟王爷说,先治疗再说。无歌在等医女们把宫主放入药浴桶里后,就让她们去屏风后面等着。无歌坐在浴桶边,打开自己的银针盒,将银针一根根扎入对应的穴位里。 无歌边扎边念叨着:“宫主,您早些醒来,炎淑都要嫁人了,你一定希望自己能够亲自为她盖上盖头。那你一定要早些醒来,不然你可是要错过了······“ 无歌擦擦手就出去了,她缓缓关上了房门。岚璟听见声音就转身站起,看着走来的无歌说:”今天就结束了?“无歌无声地点点头,她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王爷,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宫主背后那个印记不一样了?“ 岚璟作为小曦最亲近的人自然是知道的,他点头说:”我知道,我俩的印记应该是交换了,应该是我把能量传给曦儿了,才会这样。“ 无歌没想到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这个天底下的事情的确不是都能窥探得清楚的。她无意间瞟见了岚璟放在桌上的那本书,她告辞就离开了。 回到碧海宫的医药处,她看着在里面仔细研磨药物的绍苍术说:”你知道吗?我今天看见王爷在看医书,已经好久了。”绍苍术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药童,说:“我也是,看见了好多次了。想想以前手里拿的全是史书兵书,今天却是医书。但是王妃这样的情况,他也是很心痛的,所以我不打算劝说他。” 大家对于司寇曦的情况很担心,但是有时候会更担心岚璟。他们怕岚璟对小曦的思念太甚,心里会留下心结。 今日是岚琼和炎淑来的日子,岚璟换了一身新衣裳,特地也为司寇曦换上一个色系 的新衣服就将小曦放在轮椅里推到了前厅。 岚琼带着大箱小箱的聘礼,浩浩荡荡地上了藏生涯,一开始炎淑看见的时候好好吃惊了一把。介于碧海宫就是一个保密系统很好的地方,炎淑不愿意让不熟悉的人进来,最后还是她通知了碧海宫的人下来搬东西上去。 岚琼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岚璟和司寇曦,他就叉腰指着岚璟说:“哥,你好歹算是我这边的人,怎么坐到人家主位上去了?”岚璟晃晃脑袋说:“我是炎淑的娘家人,与你无关。” 岚琼听见就觉得脑袋疼,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破哥哥。炎家三个人也一排端端正正坐在一边,岚琼咽了口口水将聘礼单递上去说:“这是我送来的聘礼还请过目。”炎逸倒是很坦然地接过了,一个个仔仔细细地对了过去。 炎淑悄悄说:“炎逸,差不多就行了。”炎逸就当没听见,依旧认真仔细地把所有的聘礼点过去了,光是点聘礼都用了好久。 岚璟听着这些东西,在印象中岚琼倒是好像把九王府里的好东西都掏出来了,诚意倒是十足了。岚琼本以为大家也只是走个过场,知道听见炎嘉问出一个问题后,才意识到炎淑的娘家人是认真的。 炎嘉看了炎淑一眼,又转向岚琼说:“皇上,宫里的规矩都是三宫六院的,但是碧海宫的规矩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出这样的承诺呢?” 岚琼没想到他们会把问题直接搬上台面来,岚璟听见这个问题后,也是抿了一口茶。如果搁在以前他真的不一定会答应,但是经历了与曦儿的朝朝暮暮后,他能够笃定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他现在也不确定岚琼能不能斩钉截铁得答应。 各国皇上的联姻使很好的政治手段,如果他一旦答应了一生只有一个皇后,那么如果以后他敢食言,他相信碧海宫一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在岚琼回答前说:“三思而后行。” 炎淑觉得这个问题问出来确实是有些为难他这个身在高位的人,但是她自己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未来三妻四妾的生活也许真的不是自己能接受的,而且从小到大自己身边并没有很多这样的人,放在自己身上她怕是也不能接受。 岚琼思考了一下,再看了一眼炎淑,对着上位的六哥说:“六哥,如果未来腾霄国失去了联姻这一政治手段,从而失去了一些利益,六哥应该不会认为我是一个治国无方的皇帝?” 岚璟一笑:“当然不会,我不屑于在乎这些联姻得来的利益,再说了底下那么多大臣,大家都有儿有女,何必只有你一人?” 岚琼听到这个回答,便牵起一边一直不敢看自己的炎淑的手说:“我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也是我一辈子的追求。” 炎淑虽然假装不在意岚琼的回答,但是听见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是心里狠狠甜了一把。炎逸则是挑挑眉,勾了勾嘴角,几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炎逸这个大哥发话,答应将炎淑嫁给岚琼了。 岚琼此行不仅是为了求亲,同时想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告知岚璟。岚琼缓缓跟在岚璟的身后,就看着他将坐在轮椅里的嫂子推回去。他心里其实有些不忍,他的六哥本就是一个天之骄子一般的人,以前在他眼里从来没人能抵得上自己的六哥。 自从司寇曦这个小嫂子出现的时候,他才认为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个能够与之平分秋色的人。他们分明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时光等着他们,可是怎么嫂子就倒下了呢? 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如果嫂子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那么自己的六哥是不是也就一辈子呆在碧海宫不再出门见人了? 岚璟安置好司寇曦,就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岚琼说:“怎么了?还有什么话?”岚琼听着自己哥哥这赶人的语气,就觉得好笑,自己这个弟弟啥时候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岚琼:“哥,能不能不这么嫌弃我!我是来跟你说最近查到的一些事情的。”岚璟邀请岚琼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从木莲的嘴里问出了母后死亡的来龙去脉。要是她不说,我们怕是永远也查不到。其实母后是前太后杀害,父皇为了皇家的颜面将一切隐瞒了,后面才有了你我被送去大悲寺的事情。哥,你看该死的人也都死了,你我也不应再追究了。”岚琼说完试探地看了一眼岚璟。 岚璟沉默了好久,他在这些年的查探中,感觉到了其中的不简单,以及隐瞒这件事情的人将该抹去的都抹去,只是没想到这个人是自己的父皇。前太后杀害自己的母后的理由,他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 岚璟:“该死的人是死光了,但是可以诛九族啊?前太后为何杀害母亲,不就是为了她母系一族的光荣?后来就算父皇不再提携他们,但是该给的面子都给了。如今还是把那些都收回来,他们不值得。” 岚琼没有多说任何,确实自从自己上位以来,前太后一族,总是借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寻求各种便利,把自己给他们的面子当成是自己的软弱,永远不懂适可而止四个字怎么写。 太后母系一族,毕竟是一个盘根错节的大家族,他一开始还担心自己动手会不会动摇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哥都同意了,那自己应该不用担心。他转头看着岚璟还是多问了一句:“前太后一族毕竟是个大家族,贸然动他们?” 岚璟睥睨了岚琼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如此畏首畏尾了?我记得你才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岚琼尴尬得摸了摸鼻子,没敢多说啥。“大家族没了,就再培养一个。你知道,曦儿一生不求什么,只希望司寇一族繁荣昌盛,最起码不会栽在他们手里。” 岚琼听见这些话,直接“哎哟喂”一句。“我的好哥哥,你也不看看人家司寇家如今人才辈出,先不看司寇家先前的战功赫赫,光是看司寇家现在的四个孩子哪个不是都城年轻一辈的翘楚?更何况还有嫂子这个摄政王,你这个摄政王女婿?” 岚璟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兄弟二人难得坐在一起,悠悠哉哉喝了一杯茶。本来岚琼想问问岚璟,如果嫂子再也醒不过来了,他该怎么办?但是他忍住了,六哥如此有自己想法的人,怎么会需要自己多说什么。 岚琼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住了两天就打算回去了。炎淑在自己的房里此时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嫁衣,这是锦衣阁为她定制的婚服。嫁个皇上,自然有皇宫里的人做凤袍,这衣服她怕是没机会穿了。她最想把这件嫁衣穿给司寇曦看,所以她决定在这天就把这件衣服穿给司寇曦看。 炎嘉为炎淑描妆盘发,她变化边说:“宫主看见了一定高兴。”炎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问:“炎嘉,你有没有想起宫主大婚的那天?”炎嘉的手一顿,眼角有些红,点了点头。 炎淑化好妆就在炎嘉的搀扶下来到了碧海宫门口,一直在等候她的岚琼突然转过身来就看见了一身通红的炎淑。岚琼的眼睛被炎淑的样子晃到了眼,自己梦寐以求的姑娘突然一身嫁衣出现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激动不己! 岚琼当即想冲上去,但是被岚璟一把拦住了。岚琼疑惑地看着他哥,岚璟注意到了无歌手里捧着的红头盖,在现场能有资格为她盖上红头盖的只有司寇曦了。他明白这身嫁衣不是穿给任何人看的,只是为了司寇曦。 炎淑径直走向坐在轮椅里的司寇曦,岚璟也松开岚琼,缓缓走到司寇曦的身后,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说:“曦儿,炎淑要出嫁了,此时她正穿着火红的嫁衣呢,她正如你所想的,是一个美丽的新娘子。她希望你帮她盖上红头盖,我们帮她盖上,好不好?” 炎淑感谢得看向岚璟,炎嘉和无歌打开红头盖,将头盖的两角塞入司寇曦的手里。岚璟就握紧司寇曦的手,抬起她的手。无歌和炎嘉各拿着另两角,一起将红头盖盖在了炎淑的头上。 头盖缓缓落下,炎淑的泪水也缓缓流下,但是她嘴角带笑,是幸福的笑容。岚琼算是明白了哥为啥要拦自己了,只是在他不注意间,有人一脚踢在自己的关节处,他就一下子跪在了炎淑旁边,眼前的正是司寇曦和岚璟。 岚琼立刻反应过来,立刻牵着炎淑的手,向他们二人磕了个头。起来后,他信誓旦旦得对司寇曦说:“嫂子,我一定会对炎淑好的,我一定不比我哥差,你放心好了!” 岚璟看着自己弟弟的样子,觉得自己能放心了,可以一心一意的陪曦儿了。 岚璟目送着岚琼和炎淑二人离开,他蹲在司寇曦旁边,揽着她说:“炎淑一定很希望你能去参加她的婚礼,所以曦儿快点醒来!”他看着双眼紧闭的司寇曦,在她的额头印下轻轻一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曦儿,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六章 闲的没事就找点事 岚琼牵着炎淑一路向山下走去,在确定司寇曦不会再看见的时候,岚琼就想帮炎淑把头盖掀开,毕竟下山的路还是挺陡峭的,一直蒙着不方便。当他伸手打算掀开头盖的时候,炎淑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等会儿。” 语气是哽咽的,岚琼知道炎淑是不愿意将红彤彤地眼睛露出给身边的人看见。碧海宫给了百箱有余的嫁妆,此时他们身后全是搬嫁妆的人。 岚琼觉得就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就一把抱起炎淑,炎淑慌张的搂住岚琼,她并没有多嗔怪什么,反倒是乖乖的靠在岚琼的肩上。 岚琼转头吩咐银霜带着所有人将所有的东西带下去,他则带着炎淑先下去。一阵微风拂来,炎淑就看见脚下的台阶飞速掠过,岚琼用轻功带着她快速下去了。 山脚下的迷阵已经打开了,岚琼直接飞身到了马车里,将炎淑放下,才将她的头盖掀开来。果不其然眼角还挂着眼泪了,他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安慰道:“今天不是你出嫁的日子?怎么还哭上了?” 炎淑瞪了岚琼一眼说:“你看王妃这样难道不难受?”岚琼叠着手里的盖头说:“我不难受只是可惜,还有别叫王妃了,叫嫂子。你看嫂子身边有我哥,嫂子一定会醒来的。你说对?” 炎淑垂下眼眸,脸上颇有难色得说:“我不敢告诉王爷,只是虽然我和他们都想尽办法治疗王妃,但是我们真的没有把握······” 岚琼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距离边疆之事已经过去一两月左右了,但是嫂子一点都没有传出消息来。所有在边疆受伤的人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连边疆都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只有司寇曦一人还是这样。 司寇曦其实是一直有知觉的,但是她被困住了,她就活在自己的意识里。现在她的认知就是一片漆黑,身边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抱紧自己。 她能感觉到岚璟会带着自己去晒太阳,会在自己身边煮自己最爱的栀子花茶,会在每天醒来每天入睡的时候亲吻自己,可是她只能感觉到,却没有办法看见。 每天她感受到身边的人为了唤醒自己而不断地努力,她很愧疚,努力地想挣开自己的眼睛,但是根本不行。 她觉得自己很绝望,甚至希望岚璟赶紧早点放弃自己,这样他也就不会这么辛苦。直到今天,她察觉到岚璟握着自己手,为炎淑盖上红头盖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才感觉到一点点快乐。 哪怕就像活死人一样,她也依旧有一丝活着的意义和盼头。所以她笑了,岚璟今天才会在司寇曦的脸上,看到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腾霄国······ 朝中大臣定下了一个吉日,举办了封后大典。不得不说岚琼的担心,完全不无道理。当他宣布自己要封炎淑为皇后的时候,朝中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如果仅仅是娶皇后还好,只是还直接宣布从此之后不会再娶任何一人,这让那些想做皇亲国戚的大臣怎么能答应。 炎淑不过是腾霄国近期冒出来的一个皇商家的女儿,他们本就觉得皇上放着太医院里的人不用,就是很有猫腻,只是没想到这姑娘咋就一跃成了皇后了。 岚琼为堵悠悠之口,直接亮出了炎淑是嘉年王朝联姻人选,是他们贺皇后御用太医的独生女,这让小部分人闭上了嘴,但是大部分人肯定是没有办法接受的啊。朝堂上好一阵闹腾。 岚琼在决定宣布这件事情的时候,有先去找自己的舅舅和外公商量一番的。贺家人给出的答案就是:岚琼才是一国之君,处理政事确实应该听朝中各位大臣的意见,但是婚事始终是他自己的事情,只要确定炎淑是一个好姑娘,那么别人无法做他的主! 所以他才很有底气的去讲这件事情,就算是朝堂上所有人反对,他也会坚持。贺家人和司寇家人一听见这个消息,都是立刻跪下恭喜皇上大喜,然后就在所有大臣的瞩目下,坦然自若地站在一边。 最终这个早朝以皇上宣读了圣旨后直接离开做了收场。自那日起皇上收到的奏折全都是关于他的婚事的,他在勤政殿里一把将奏折推出去,喊道:“这些人是闲的没事了嘛!国家大事不管,都来管我的婚事!我看这样的昏官也可以不要了!” 所有的太监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都快习以为常了,害怕得习以为常。在他们看来,他们是支持皇上的,因为炎淑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很清楚。 炎淑是在从碧海宫回来后,第一次来皇宫。走在去勤政殿的路上的时候,总有宫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只是挺直了脊梁骨,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与往常并无差别。依旧该问好的问好,该忽略的忽略。 她从司寇家的两位少爷的嘴里知道了岚琼这几天为自己承受的压力,所以她没有来打扰,这几天她好好想了一下,自己不该做缩头乌龟一味只让岚琼保护自己。 有些事情她是没有办法扭转的,但是她可以帮助岚琼排解排解烦恼,这怕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她走到殿外的时候,就听见了岚琼大发脾气的声音。她边走进去边将脚边的奏折捡起来,一本本叠好。大太监看见了炎淑姑娘来了,立刻踹了一脚身边的其他太监,大家立刻悄咪咪的离开了。 岚琼看见一双纤纤玉手将一堆奏折送到自己的眼前,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他站起来握住炎淑的手,就拉着她做到一边说:“谁让你来的,我不是告诉炎逸说,这段时间没事情就别让你进来了吗!” 炎淑歪着头说:“皇上,你似乎忘了,我不可能是一个把自己藏在闺阁里的大小姐。你现在面对的这些,远没有我早年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来得危险。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能很坦然的面对这些。” “刀口舔血?”岚琼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了。炎淑反握住岚琼的手,笑称:“你以为今天碧海宫能有今天的江湖地位是捡来的?我们虽没有伤人之心,但是不代表别人没有。我们必须防卫。” 炎淑打开一本奏折,摇摇头说:“这样的口诛笔伐根本没有办法伤到我,一剑刺在自己身上有多疼,我知道,所以这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我不会放在眼里。你也不要因此生气。” 岚琼一把抽过奏折说:“你也不看看他们写的是什么!正事不干,管这些事情!”炎淑:“对啊,那你就追究他们不干正事就好,或者给他们找点事情,他们也不会这么空闲了。” 岚琼打算将重点转移到那些官员的工作上,让他们忙得脚不沾地,然后就没有人会再来管这件事情。说干就干,他让银霜拿来所有进言官员的官职重点划分,他一个一个给分配任务,绝对让他们为王朝的发展做出杰出的贡献。 炎淑看着岚琼算是不再为此烦恼了,就悄悄离开了。银霜将她送至宫门口,他一路上也感觉到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在送炎淑到达宫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说了一句:“炎淑姑娘,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皇后,所以你千万不要在意别人的言语。皇上他很爱你的!” 炎淑看着认真盯着自己的银霜,突然捂嘴偷笑,说:“想不到,有一日你还会安慰我。”银霜不好意思得挠挠头,确实是想不到,自己前段时间还视碧海宫宫主为眼中钉,今日则帮着她的部下说话了。 银霜笑着说:“这不是被王妃那一份信收买了嘛!”炎淑想王妃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一句话说不定就收买了别人,想当初自己的父亲就是这样被她收买了,然后他们也都被收买了,然后就可能一辈子都要效忠她了。 第二日早朝,刚有大臣想要再提皇上的婚事,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先被分发了一份折子,本以为每人都有,但是司寇家和贺家一边的人就没有拿到一份。岚琼满意地看着底下错愕的大臣,笑嘻嘻地说:“我认真阅读了给位大臣最近递上来的奏折,我觉得大家一定特别闲,才能每天关注我的婚姻大事。所以我决定给各位仔细分派些任务。大家先看看!” 一众大臣疑惑地打开自己手里的折子,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差点没晕过去,身处高位多年,很少去做这些如此仔细的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给一个命题让底下的人去展开完成。突然把任务布置得如此仔细详尽,他们也不禁冒冷汗。 岚琼看着底下人的反应,甚是满意,实在是不难为自己熬到大半夜。站在皇上身边的银霜也觉得甚是满意,他还暗暗甩了甩自己的手,想想自己昨晚被皇上压榨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可怜。 他分明是一个习武之人,自己从来没有因为握剑联系而觉得手酸,昨晚却因为握笔写字写得自己手酸。 今日过后,这些大臣算是安分了一些。其实这其中也有炎家人的功劳,炎逸早就知道这些为难炎淑的人,碧海宫产业遍布天下,想要暗中给他们使些绊子实在是容易不过了,多赚些他们的钱,就能解炎淑的心头之恨! 群众的呼声里炎淑还是挺站优势的,因为炎淑一直在医馆行医治病救人,在百姓的心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一听如此善良的姑娘能成为皇后,大家很乐意,并大力支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婚如期举行 那些大臣总感觉自己不太顺利,家里的家人抱怨平时生活莫名有离奇的事情发生,而自己在官场上又忙得脚不沾地。他们想来想去,自己最近也就在封皇后这件事情上得罪了皇上和炎家,想来想去也不应该有如此奇怪的事情,毕竟炎家也就经营皇室生意,这么就能渗透入他们的日常生活? 皇上一再坚持还有贺家和司寇家等人的大力支持,其余大臣也分身乏术,最终岚琼还是成功迎来了自己的大婚之日。 大臣们一开始认为炎淑这个什么前皇后御用太医之女,肯定是得不到嘉年王朝皇上的多加肯定的,谁知道呢,大婚之日,嘉年王朝的皇上就出现在婚宴上。 在这场宴席上,大家最想看见的人还有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自从边疆一事之后,两国皇上受伤,司寇一府上下也均受重伤,而摄政王和王妃更是销声匿迹。 他们本以为司寇一府会受到了重重的封赏,但是奇怪的是他们依旧各自恪守岗位,甚至司寇家的大儿子直接继续去边境呆着了。这导致他们更加好奇在边疆到底发生了什么,绝对不止抵御兽群那么简单。 今日是帝后大婚,他们都很想一探究竟,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看见摄政王和王妃。其实有心之人会发现在宫殿前的角落里有一个低调的马车,隐匿在一众嫁妆车里。 这辆车一路跟着炎淑的路线来到了皇宫,在宫门前还是银霜亲自驾马进去的。里面坐着的就是大家最想看见的人。 岚璟最终还是决定带司寇曦去看看炎淑的婚礼,首先这也是自己弟弟的婚礼,他是一定要去的,可是将司寇曦一人留在碧海宫,他觉得会给曦儿留下遗憾,所以只要大家照顾得当,曦儿走这一遭还是可以的。 岚璟等封后大典开始后,就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向曦儿清楚得描述了大典的各种行程。司寇曦虽然靠在岚璟的肩上,始终没有挣开眼睛,但是很清楚得听到了岚璟的描述。 她已经没有很积极得想去醒来,因为她发现不管她如何挣扎,她始终停留在这里,就算运用自己的力量想要破坏这里,但每一次都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不得不选择放弃。 岚琼牵着炎淑的手缓缓走上最高位,炎淑有一些心不在蔫的样子。岚琼:“这件事情要放在别家姑娘身上都要紧张死了,而你却还有精力走神?”炎淑手里其中还收有些薄汗的,她害怕自己哪个流程错了,给岚琼丢脸,但是她更加遗憾宫主不能亲自来看自己大婚。 岚琼显然知道炎淑的心思,靠在她耳边说:“其实,嫂子来了的,一路跟着你进皇宫的,此时他们就在宫门角落里,看着你呢。所以你不需要有遗憾。” 炎淑一听,很是吃惊,渐渐慢下自己的脚步,缓缓转头寻找他们的身影。但是碍于场合问题,她始终不敢大胆地找。岚琼可不在乎,直接停下来,扶着炎淑的肩转向岚璟和司寇曦的方向。 礼部官员看着皇后和皇上突然停下来,就觉得心惊胆颤,咋就突然不走了呢?炎淑在岚琼的指挥下,顺利找到了他们的马车。 岚璟感受到了岚琼和炎淑的目光,在马车里微微抬起自己的手,朝他们挥了挥。就算清楚他们根本不会看见,但是他还是想这样做。就像岚琼和炎淑就算知道岚璟和司寇曦不一定看得清他们,还是朝着那个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皇上不好下跪,所以他们就鞠了一躬。这皇上皇后一俯腰,本来就好奇的官员们就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往那个方向瞟。 岚璟看见他们向自己和曦儿鞠躬后,就把帘子放了下来。靠得近的大臣就看见了岚璟的一个侧颜。大婚典礼结束后,摄政王在暗中参与皇上大婚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开了。 司寇曦在听见那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时候,岚璟就吩咐银月将马车驶离去了漪岚殿。 等典礼行程全部结束的时候,大臣们再想去搜寻马车的痕迹的时候,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漪岚殿始终保存在那里,没有变成新皇后的寝宫,就一直作为一个纪念保留在那里。岚璟回宫里就经常直接去那个地方,岚璟将司寇曦推进殿里的时候就看见了桌上的那一条册子。 跟在身后的司寇晨:“姐夫,这是对先太后一族的惩戒目录,你过目一下。”岚璟伸手就拿起那一本册子翻看起来,岚璟:“这是你办的?” 司寇晨连忙摆手说:“哪能呀,这是二哥办的,我就是一边跑跑腿。”册子上,先太后一族的族人都是被抓着把柄该流放的流放了,该入狱的入狱了。总之没一个落下了,看着这一条条罪状,岚璟不禁冷笑一下。 父皇英明一生就是不敢对太后一族下狠手,总是念及母子关系,才一再纵容,最终才酿成这样的后果,而且还让这个毒瘤越长越大。 他记得父皇在自己小的时候就跟自己说,能坐上皇位的人最终都会成为孤家寡人。因为权力、因为贪婪、因为欲望等等,总之就是比维持一个亲近和睦的关系多一千一万个理由。 先皇脸上的眷恋他不是不记得,也许就是为了维持与先太后那点可悲的母子之情,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母亲。 他不希望岚琼成为皇上后也成为一个孤家寡人,所以他极力放手自己手里的权力将九重楼送给了岚琼。他得知岚琼喜欢炎淑之后,并且经他观察炎淑也是一个明事理有能力的人之后,他不管炎淑的身份如何,他始终支持曦儿的决定,在背后推他们二人一把。 向来不管这些事情的人,也难免在里面插上一脚。他从不认为岚琼会变成一个孤家寡人,他们所有人一定会站在他的身边,一直支持他。 先太后一家的人的结局绝对是悲惨的,岚璟觉得岚琼决定的没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雷霆手段也稍见,虽然还是有些仁慈在里面,但是不着急啊,毕竟他还年轻,还有时间去历练呢。 司寇清偷偷溜来了漪岚殿,最近他事务缠身总是没有机会去一次碧海宫,今天自己的妹妹来了,他一定要去看看的,还有要将母亲交代的事情办好。 岚璟看着跑来的司寇清,就知道是为了看妹妹偷偷溜来的。司寇清看着坐在轮椅里紧闭双眼的妹妹,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妹妹身上的药香味实在是太浓郁了,他不喜欢这样的味道,这意味着妹妹的身体很不好。 一想到平时离那个活蹦乱跳的妹妹,再想想她那一身好功夫,这么就为了救他们而变成了一个美丽的玩偶似的。 岚璟知道司寇清心里难受,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那本册子递到司寇清的面前:“里面的罪证都是你查出来的?” 司寇清一看这册子就知道是什么,想来自己一开始接收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就觉得很惊愕,怎么突然动手对付这一群人了。但是皇上的心思就不该是臣子该随意揣测的,照做就是。只是没想到啊,一查这内容居然这么精彩。不过其中还有一些难查的都是皇上告诉自己的。 岚璟:“你还很年轻,你的身后有我和皇上还有司寇家撑着,你可以放手去干。但是毕竟树大招风,你自己还是要留心。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刑部尚书一职,早晚会帮你换了,但是这个职位上你还是要多多历练。“ 司寇清很清楚自己有多么得到皇家的重用,他从来不曾怀疑自己的能力,但是他在明敌在暗,自己还是该小心的。尤其是在大哥还没回来的情况下······ 等司寇羽回来的时候,这朝堂的格局还是要变一变了。司寇清摸到衣袖里的那几个镯子,才想起来自己此次还有一个任务。马上将自己怀里的镯子全部拿出来递给岚璟:”母亲让我把这三个镯子带给你们。“ 这三个镯子岚璟再熟悉不过了,只是这时候拿来干嘛?司寇清支支吾吾地说是思悲大师交代的,他们就只好照做了。毕竟是皇上大婚,思悲大师作为国寺主持还是要来的。只是边疆一事后,思悲不知该如何面对岚璟和司寇曦,那还不如不见。 岚璟一开始确实对思仁和思悲有些怨念,但是思悲作为自己童年的老师,加上自己这几日的思量,也放下了。岚璟问:”思悲大师最近如何?“ 司寇清想了想:”精气神还行,就是听说思仁大师回不来了,他多少有些憔悴。“岚璟听见思仁回不来了,也是有点惊讶。这时候就更没有理由去责怪思仁了,他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真正的最后一面 岚琼和炎淑大婚之日,岚璟早早就关上了漪岚殿的大门,闭门谢客之意很清楚。岚琼和炎淑也决定今晚就不来看岚璟和司寇曦了。 岚璟帮司寇曦收拾好,就把她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他转身便看见了镯子上的三个镯子,他想了想,还是将他们拿起来跟两块玉佩一起塞进了枕头底下。 收拾好这些东西,他就关上门出去了。他在漪岚殿的书房里会见炎逸和银月。炎逸和银月看见岚璟进来的时候,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岚璟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大家都很习惯在书房里等岚璟了,因为不管在什么地方岚璟一定要安置好了王妃再过来,不管等多久都不会有人焦躁。 岚璟活动了一下肩膀:“银月你先说。”银月点点头:“我一路跟随先太后一族的人去流放的路上,有些人还算安分,但是有几个人还是依旧忘不了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在路上还想享受什么优待。沿路押送的官员又不是什么大官,所以做起事情来还是畏首畏尾的。” 岚璟不意外自己得到这样的答案,这是很显然易见的事情。他早就下了死命令了,到了该到的地方该死的一个都不会落下,岚琼还是心软,但是他不是。想当年母后的死给身边的所有人带来了怎么样的打击,岚琼还小不明白,但是他看得一清二楚。 贺家老太爷直接病倒了,舅舅直接是对皇室失望透顶,再给他什么官职官位,他都是直接拒绝了。要不然以舅舅的能力怎么会在朝堂上多年都是不上不下的状态。 炎逸看两人要说的说完了,就开始交代自己的事情:“司寇清这一年来备受皇上器重,暗地里动手脚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但是以二少爷自己的本事,还没什么人能懂得了他。” 岚璟沉思一下,说:“没人能动得了他但是不代表没有人会动他的软肋啊。”炎逸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说:“您是指小少爷?他身边有人跟着呢!” 岚璟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带起一抹笑说:“这件事情你们应该是不知道的,不过来日会有一位女将军跟着司寇家大少爷回来,你多多关注她就好。” 炎逸是彻底不明白了,啥女将军,但是既然王爷吩咐了,那他照办就好。银月倒是听见女将军一词,眉头直突突,嘴里低喃着:“不会~” 炎逸好奇地问这位女将军是何方神圣?银月也顾不得王爷在场,细心解释起来。这位传说中的女将军,其实是先皇的一位女儿,也就是腾霄国的公主。但是这位公主是为别出心裁的主。 向来看不惯宫里的那些勾心斗角的她,在宫里说话就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但凡有人虚心假意的做事,她就爱怼上人家几句。宫里的妃子算是不待见她极了,但凡有几个人在皇上在耳边吹几次枕边风。 渐渐地,皇上也不待见这位公主了,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最多教训几次。皇上都还没嫌弃呢,反倒是这位主子嫌弃起来了。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初衷,直接请命守边境去了。 这哪里得了,有哪位公主跑去边境的,说出来就是笑话,在别人看来就是皇上嫌弃这位公主呀,可是真心冤枉,皇上只是觉得这姑娘怪让人头疼的,但也不至于把孩子送去边境。皇上本来子嗣也不算多,很珍惜每一个孩子,他至始至终不同意。 公主是个厉害的,女扮男装就跑了,等皇上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在边境了。皇上最终无奈给了个女将军的称号,后来还派司寇将军去探望过一次,跟随之人就是司寇家二少爷。 这位公主跟王爷的关系甚好,据说两人还时常互通书信。可是现在咋就成了二少爷的软肋了呢,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这其中的缘由估计还是只有王爷自己一人知道。炎逸对这位公主的好奇可比不上银月听见这位回来时的痛苦而觉得奇怪。 银月翻了翻白眼,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跟着王爷去学堂的时候得到的这位公主的捉弄他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希望这位公主经过边境这些年的历练能够有些长进,不再那么幼稚。 炎逸第一次听见银月对一个人如此头疼,就觉得好笑,同情地拍了拍银月的肩膀。这两人自从帮王爷做事后,就相处地越来越像兄弟了。 同一时刻的司寇曦却是经历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奇遇。岚璟把三个镯子和两块玉佩放在一起的时候,这五样东西就散发着隐隐的光芒。 一直处于一片黑暗环境中的司寇曦突然感受到一道刺眼的光,适应了黑暗的司寇曦一时间难以接受,就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 “曦儿~”这一声让司寇曦觉得莫名得熟悉,她努力睁开眼睛去一探究竟。一个根本不会出现的人怎么会来找自己呢?司寇曦看着有两个身影逆着光走向自己,这窈窕的身姿越来越让司寇曦笃定心里的猜想。 但是只要没看清,就不能确定,她缓缓站起身,迈起自己的步伐一点点朝她们走过去。也许是太久没有走路了,她一开始还踉跄了一下。 这两人还快步走来想扶她一把,司寇曦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看清了这两人的容颜。其中一人就是贺纾,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姑,而另一人与贺纾看上去很像,小曦一下子就能猜出这人谁。 她惊讶地问:“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贺纾笑着说:“曦儿,我们只是一道能量的残影,只是没想到还有要我们出来的那一天。” 贺漪走上前,牵起司寇曦的手,对着贺纾说:“当年,只是我们的无意之举,倒是没想到两个孩子真有这样的缘分。曦儿第一次见面,我是岚璟的母亲贺漪。” 司寇曦点点头:“我知道的,看出来了,岚璟很想你呢。”贺漪:“这孩子就是放不下,不过曦儿,我们的能量有限,只能长话短说。” 司寇曦皱皱眉,但是还是先好好听着两人说。贺纾:“曦儿,边疆一事,你和岚璟交换了身体里的能量,两人身上的图腾也发生了交换,但是你毕竟流出的能量过多了,身体受不住这样的消耗,才会一直陷入昏迷。我和贺漪会把自己留在镯子里的能量给你,到时候你就能醒。” 司寇曦并不想要能量, 她隐约觉得这力量给了自己,她们与这个世界唯一的一点联系都消失了。司寇曦摇摇头要拒绝,贺漪握紧小曦的手:“孩子,别犯傻,我们早就死了,与这个世界该断了。你们如今遭遇这些,说不定就是我们为了自己的私心才犯下的错,如今还要你们这些孩子承担后果,说来惭愧。” 司寇曦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她还想争取一下。她试探得问:“那你们能不能去见一见岚璟、岚琼和谨申呢?” 回应她的只有两人慈爱的笑容,然后两人的身影就渐渐淡下去了。然后司寇曦脑袋里一阵刺痛,她就不再沉迷于那种黑暗的环境,她努力挣开眼睛感觉好像终于有点用处了。 司寇曦呼出一口浊气,眼皮眨啊眨得总算是挣开了,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装饰的。她想应该是漪岚殿,她白天的时候听见岚璟在她耳边说了。 司寇曦想最终两位还是没有去见她们的孩子,把能量都给了自己。小曦还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脑海里的那句话:帮帮边疆。 这是两位对于边疆 的愧疚,最终希望自己去做的事情。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去见岚璟,一想到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的这日日夜夜的守候,她就觉得心疼,一定要告诉他自己已经醒来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身体里的虚弱感,还真是让她讨厌,自己的身体都要不受自己控制了。她好不容易坐起来,当她扶着脑袋打算站起来的时候,门就打开了。 一身寒气的岚璟就进来了,他踏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屋子里不一样的气息。自从边疆回来后,自己的能力就有提升,估计是借曦儿之力。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曦儿躺的床,入眼就是一个摇摇晃晃打算站起来的人的身影,他是下意识地就冲向曦儿,扶住她。当曦儿整个人被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才有一点真实感。 一滴泪就不受控制地低落了,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曦儿的肩头。小曦扶住岚璟的坚实有力的肩膀的时候就牵起了嘴角,”我回来了“小曦低哑着声音说。 岚璟才笑着带着哭腔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岚璟反应过来说要去找绍苍术和无歌来看看,还是炎淑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无语地笑笑说:“今天不是炎淑和岚琼的大婚之日嘛?不要打扰了大家,我没关系的!” 岚璟不依非要找人家大夫来看看,司寇曦没有办法,只好抓着岚璟说:“我饿了,真的饿了,你要不给我找点吃的。” 司寇曦是真的饿了,饿得发慌,这昏迷的几天她根本就是滴米未进,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现在给她找一名太医来,不如找一名厨师过来更好。 岚璟可算是打消了找太医的打算,而是给她带来了很多吃的,今天是皇家婚宴,这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来的时候,小曦真的肚子叫了。她拿起筷子就朝着肉去了,可是就在半路被截胡了。 最终她只能抱着一碗粥喝着,再配点小菜,实在是怨念至极啊!岚璟就一直看着司寇曦吃饭,眼睛不曾离开过一丝一毫。小曦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样子看下去,她连饭都要吃不下了,本来这粥就不是很香比起那些大鱼大肉。 她最终吞下了最后一口粥,赶紧让别人把吃食都撤下去。司寇曦揽住岚璟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现在我回来了,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司寇曦突然提起她昏迷的事情,岚璟就想起曦儿一开始就说今天是岚琼和炎淑的大婚,那么看来她是有知觉的?岚璟:“你这段时间是有知觉?” 小曦:“有,很清楚,你握着我的手帮炎淑盖上头盖的时候我也有感觉。虽然一直闭着眼,但是真的很感动。”岚璟觉得只要她没有错过就好了,毕竟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司寇曦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看见了贺纾和贺漪的事情告诉岚璟,岚璟没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亲居然还能回来,岚璟:“也就是说说,是姑姑和母亲救了你?” 司寇曦有些遗憾地说:“我希望她们回来见你们一次,但是她们还是没有。没让你见上你母亲一面。”岚璟摇摇头,虽然很想念自己母亲,但是其实逝者该安息了,他不会再多留恋过去了。 而且该被解决的人都被解决了,就没有必要再纠结了。小曦把三个镯子和两个玉佩放在桌上:“就是这五样东西放在一起唤醒了镯子里最后的那些力量。”岚璟从来没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奇特之处,更多的是寄托自己对母亲的一些念想,今日却成了就曦儿一命的东西。 他仔细端详着两枚玉佩,不得不感叹这边疆的神秘。现在大家是连神话故事都只作为谈资了,可边疆真的就有书里写的那些玄幻的东西。 小曦拿走岚璟手里的那枚凰佩:“以前凰佩,一直是你戴在身上的,有时候我还奇怪凰是雌性,再怎么说这枚都该给我而不是你。可是我现在明白了,原来她们二人也许知道靠你我力量的转缓可以度过此劫。我们身上的印记不是交换了吗?你说这两枚玉佩是不是就是她们在提醒我们如何解开这个难题。可惜我们在事情发生后才明白。” 这是不是贺家二姐妹的先见之明已经无从知晓了,关键是已经度过了这个难关了。岚璟摇摇头:”母亲,从来没有对我讲过相关的事情,只是这枚凰佩一直跟在我身边。也许真的是未雨绸缪,但是可能吗?你母亲都不能预见的事情,她们怎么能?“ 按能力来讲,舒浅作为神女是应该了解的更多,但是木莲同样也看上了贺家二姐妹,她们身上肯定也有独到之处,才会得到所谓的上天的青睐。 岚璟看天色已晚,让司寇曦早点去休息,毕竟明早新婚夫妇还要过来。司寇曦想起自己醒来前脑海里的那句话:帮助边疆!”我想回一趟边疆。“司寇曦看着岚璟试探道。 果然不出所料,岚璟一口回绝,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她回到那个地方!就连曦儿搬出贺家姐妹也没用了,她能理解岚璟的担心。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毕竟边疆已经多年没有举行过真正意义上的祭天礼了。 边疆如此神秘,如果再不举行,会不会发生什么他们无法预知的危险,也是不得而知的。为了保险起见,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一趟。 司寇曦觉得直说不行,她就软磨硬泡,她就不行岚璟是个软硬不吃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看见熟悉的人 漪岚殿里没有传出摄政王妃醒来的消息,本来摄政王回来就瞒着大多数人。岚琼和炎淑早早起床去了漪岚殿,进行给长辈敬茶这道工序,所谓的长辈都没有了,也只有岚璟了,但是该敬的礼数还是要的。 炎淑早上就被拉着穿上了繁重的皇后礼服,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穿过这么复杂的衣服。江湖闯荡自然是越方便越好啦,这个衣服还真是令人难以接受。 岚琼看着炎淑脸上为难的表情就笑了,岚琼:“就今天这一次,以后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炎淑看着镜子里的人都觉得有点不像自己了,这完全验证了那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炎淑:“算了,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的,皇后的衣装还是能穿的。只是突然穿得那么好看,一时间有点认不得自己。”炎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站起来牵起岚琼的手说:“赶紧走,别让王爷和王妃等急了。” 岚琼不得不再次纠正炎淑的称呼:“叫哥和嫂子!”炎淑无奈点点头,努力矫正自己的称呼,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公主,就算关系再亲近,突然称呼叫的如此亲近也觉得难啊。 漪岚殿里,岚璟夜里多次醒来,再次看见身边这个呼吸平稳的曦儿,有种自己先前看见的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子就是假的。在他重新躺下的时候,他微微叹了口气,但是感觉到手上有一温软的手掌,握上他的手的时候,他才相信之前的事情是真的。 司寇曦转身将脑袋附上岚璟的肩膀上,轻声说:“早点休息,我真的回来了,这一切的都是真的。”岚璟侧过身抱紧曦儿,在她的头顶上留下一吻,之后他就没有再醒来过,一直安稳睡到天亮。 岚璟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曦儿的身影,他坐起身就看见了曦儿坐在梳妆台前。曦儿也许是察觉到了岚璟的动静,面带笑容转过头就看见坐在床上一脸愣怔的岚璟。 岚璟突然觉得司寇曦越来越美丽了,越来越吸引自己了。曦儿的这回眸一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他魔怔地站起来走到曦儿的身边,拿起她手里的那支眉笔,缓缓抬手继续帮曦儿描画另一边的眉毛。 曦儿有点愣怔,这时让她想起了好久以前岚璟答应帮她画一辈子的眉。“六哥,你还愿意帮我画一辈子的眉吗?”岚璟比较了一下两边的眉毛,确定自己画的没有问题了之后,他才将眉笔归位。 岚璟牵起曦儿的手:“求之不得。”司寇曦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立刻投入岚璟的怀里,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感觉更粘着岚璟了! 司寇曦拿起手边的一个属于贺纾的镯子:”我希望把这个镯子交给格烟和谨申,这好歹是姑姑留下的唯一念想了。至于母亲的镯子,我们就交给岚琼。虽然岚琼是个乐天派,但是没有一个孩子是不想念自己的母亲的。所以我觉得······“ 岚璟拿着两个镯子看了眼,点点头。这种不是什么大事,她想把镯子给谁,他都不会多加干涉。 岚璟和司寇曦早早就坐在主厅里就等岚琼和炎淑过来了,司寇曦觉得自己一定能吓他们一跳,炎淑一定好高兴的。 炎淑和岚琼早就习惯了司寇曦的不能醒来这件事情,当他们迈入主厅的时候,炎淑就一眼看见了端坐在主位上的司寇曦。她带着最温暖的笑容看着自己,眼里是清晰可见的透彻明亮。 司寇曦本以为那姑娘会飞奔过来抱住自己然后惊喜地问是不是真的,结果这孩子直接倒在原地了崩溃得直接哭了出来。这跟司寇曦的想想不一样啊,她有些焦急地跑出去,抬手拂去炎淑的脸上泪水,哭笑不得说:”小淑怎么了?我这不回来了,咋还哭呢?“ 岚琼第一眼看见自己嫂子就好好坐在那里的时候,他也是差点腿软倒下了。别说炎淑了,估计看见的时候都激动傻了,才直接瘫软下哭了出来。 司寇曦好一顿安慰,这姑娘才算是止住了哭声。至于对于怎么解释自己突然醒来这件事情,司寇曦直接睁眼说瞎话。说自己是太想参加他们的大婚才醒来的,总结来说就成了冲喜。 炎淑这姑娘也许是真的惊喜傻了,还居然信了没有多问一句,嘴里一直叨咕着:”醒来就好,回来就好!“小曦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哭笑不得:“傻姑娘,冲喜这种事情不能信。这段时间大家费心帮我治疗,这么照顾我,我也该醒了!” 炎淑紧捏着小曦的手,胡乱点着头。岚琼把炎淑扶到位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小曦全程无奈摇头,岚璟觉得着要是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得激动好一会儿呢! 炎淑和岚琼按着规矩好好给兄长和长嫂敬了一杯茶,小曦看着握在手里的杯子,非常的嫌弃,自己分明还那么年轻,可是怎么就喝起别人敬的茶了?但是看在是二人新婚这件事情上,勉强喝下去。 小曦喝完这杯茶就说:“我以后只会喝我儿子女儿的,绝对不再喝别人的茶了!”岚璟放下杯子,意味深长地看着门口,笑着转头对小曦说:”我觉得你得再喝一次!“小曦顺着岚璟的目光看去,之间谨申领着格烟就来了。 小曦皱皱眉,脑袋有点昏,她怎么就忘记了还有谨申呢!这孩子觉得要拉着自己喝那杯茶! 刚刚那种激动得就差哭天喊地的场景又来了一次,小曦推推岚璟,让他过去安慰一下,岚璟皱着眉将自己的袖子从小曦的手里抢回来,摇摇头表示拒绝! 小曦一抬手就故作生气道:”别激动了,醒来就行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交代给你们俩!“大家可算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等着小曦交代事情。 小曦分别将贺纾和贺漪的镯子交给岚琼和谨申:”这是你们母亲留下的镯子,放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我就把它们分别交给你们了。至于怎么处理那就看你们自己了。“ 岚琼没有立刻接过,反倒是看着自家哥哥:”六哥,不要这个吗?“岚璟摆摆手:”我有玉佩,这就给你们了。“岚琼就此才安然接下了这个镯子,转手就牵起炎淑的手,把这个镯子套了上去。 小曦挑挑眉,觉得意外,但是也高兴。这表示岚琼把炎淑放在心上了,这绝对是自己喜闻乐见的事情了。 ”炎淑,从今以后碧海宫的朱雀楼依旧是你的,但是你如果觉得两头兼顾有些累的话,就去跟炎逸说,找个你合心意的人······“小曦的”接替你“三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炎淑摆手拒绝了:”我能忙的过来,多大点事儿呀。再说了皇宫里的事情能有啥呀,又没三宫六院的!” 岚琼震惊地看着身边这位把皇后之位视若儿戏的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人家确实没说错,确实没三宫六院要她管的。 小曦却对炎淑的言辞表示不满:“话不能这么说,皇后肩上承担的不比皇上少,你不能如此掉以轻心。不过没有三宫六院是什么意思?”小曦又不傻,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就是要岚琼在自己面前再说一次。 岚琼立刻说:“我已经答应炎淑了,以后不会再娶任何人了!所以宫里不会有三宫六院之说。”小曦故作不在意地点点头,但是心里乐开花了。岚璟看见曦儿拼命抑制自己的嘴角上扬,凑到她耳边说:“搞得像是我不会再娶了似的,你那么开心。” “岚琼,你给你六哥再找个王妃,他要另娶。谨申,姐姐跟你回去当摄政王!”岚璟立马手舞足蹈地表示自己冤枉,岚琼也打哈哈:“嫂子,这怎么可能!咱们腾霄国的摄政王妃只能是你啊!” 谨申倒是挺开心的,他觉得姐姐能够回嘉年王朝当摄政王,他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谨申能过够特地来一趟腾霄国只为给炎淑撑腰,小曦还是挺感激谨申的。毕竟炎淑到底是跟自己感情更加深厚些,虽然炎淑的父亲跟贺纾的交情在谨申的记忆里还是不是很清楚的。 谨申倒是不在意这件事情,反正他也要邀请他们参加他和格烟的婚事。如果不走这一趟,他肯定就写一封信就好了,但是来了就当面说。 小曦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意识到,格烟已经来了嘉年王朝这么久了,谨申也是时候该给一个名分了。他们的婚事自己是肯定要去的,但是她还想去一趟边疆呢,看来时间得好好规划一下。 其实可以在去嘉年王朝参加婚礼的时候,顺路去一趟边疆。她向岚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岚璟对这件事情依旧是无语的,这句话从小曦醒来之后就没有停下过这个要求。 谨申没想到自己姐姐还要去边疆,当初边疆的那件事情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呢。据格烟跟自己描述,要不是姐姐放弃自己,让别人把他们拉出去。他能不能坐在这里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呢! 他下意识地排斥那个地方,出言阻止。小曦一本正经地说:“姑姑和婆婆托梦给我,让我去救救边疆,所以我不能坐视不理!”岚璟已经在心里翻白眼了,瞧瞧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连托梦都出来了! 谨申扯扯嘴角:“姐,你这次醒来后越来越幼稚了。这种话我以为只有格烟说得出来呢。”一边难得乖巧的格烟,一巴掌拍在谨申的肩上。那一声听得岚琼都觉得疼,不禁颤抖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格烟来了嘉年王朝后,西北部跟随而来的侍人就告诉她:两国的风俗不同,这里女孩子不能太活泼了,尤其是皇后,更要端庄温柔!自那之后格烟就收敛了不少,谨申知道这是格烟爱自己的表现,但是他不希望格烟如此束手束脚的生活。 不管谨申再怎么纵容她,但是格烟还是很懂事的,该收敛就收敛,特别是出使别国的时候。 小曦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有时候觉得是可惜的,但是和睦的关系有时候就是离不开两方的互相体谅和支持,一份悸动的爱是不能维持很久很久的。很多关系也不是有爱就能保持的,总归是需要付出一些精力的。她很高兴看见大家能够为了自己心里的人而付出一些东西和精力,也包括自己。 第一百三十章 会见西北王 小曦将谨申他们送到了城门口,她其实对这个弟弟还是有点愧疚之意的。自己虽然如期把嘉年王朝的皇位夺了回来,而且还惩治了沐玺,但是自那之后自己就没有再多管过嘉年,倒是让自己这个年幼的弟弟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 自己这总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去帮人家,但是呢、结果呢?又是边疆的事,又是昏迷的,这时候孩子都已经出生了,自己却没有真正帮过他。说来自己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谨申将手伸到自己那位正在发呆的姐姐面前晃了晃,小曦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小曦微微一笑说:“想不到,我们又要告别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我见面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了?” 谨申也可以明显地察觉到自己跟姐姐确实相聚的时间却来越少了,可是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两人到底身在了不同的国度。“姐姐,你我就算不见面也不会相忘于江湖的呀!” 小曦被谨申的语气逗笑了,看了看格烟又看看谨申,她觉得谨申倒是变得有些活泼了,可能事格烟的缘故。她拉起格烟的手:“格烟,你就要成为我的弟妹了,成为嘉年王朝的皇后,但是你要记住,你可以不做一个端庄的皇后,你做你自己就好,你要相信谨申一定会挡在你面前,你不用害怕!” 格烟远嫁他国,虽然是跟随爱的人,但是还是陌生些,谨申又忙。自己还是一点点收敛了自己的脾气,本想着有小曦姐姐在还会好一点,可是眼下是没有办法了。小曦此时让她一定不要拘束,但是给她这段时间紧绷的弦松了松。 四人磨磨唧唧地总算是告别结束了。岚璟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他看着脸上带着笑容注视远方的小曦。他凑到她耳边:“好了,现在你安顿好所有人了,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自己的去处!” 小曦毫不犹豫地指了指藏生涯的方向:“当然是回碧海宫啊,我的小可爱还在那里呢!”岚璟听见小曦的称呼,皱了皱眉。他算是明白了,孩子一出生,这做丈夫的在妻子眼里就是一文不值啊! 两人就踏上了前往碧海宫的路程,小曦相信今日过后,大家一定能展开自己全新的生活,不为过去所累。小曦一路上从岚璟的嘴里了解到了思悲和思仁的结局,她还是很唏嘘的。 别人虽然因为小曦的缘故有些恨思仁,但是小曦对他是感谢的。虽然他抱着让小曦牺牲的心来挽救别人,但是这在小曦看来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所以想法不同。她觉得大家的想法没有对错之分······ 碧海宫的人看见宫主的身影摇曳而来的时候,大家直接甩了手里的东西奔走相告,反倒是没有一个人来欢迎自己。小曦愣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无语至极。岚璟看出了小曦的嫌弃之意,“大家是被你昏迷吓坏了,你可不知道你昏迷期间,大家为了你是多么的殚精竭虑。你要理解他们此刻的兴奋!” 碧海宫的人围着司寇曦问东问西的,岚璟就安安静静呆在外面等着、看着。岚璟转身看这碧海宫周围辽阔的景色,看着远处嘉年和腾霄两国的地界,他心下有些感叹。想一年多以前自己还是一个胸怀天下的皇子,今天自己却已经放下一切愿意隐匿于山林了。以前自己还以为自己只能做一个孤家寡人,如今自己却有一个与自己相爱且相伴一生的人甚至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他无数次问过自己有没有后悔过,答案一次比一次坚定,那就是自己不会后悔,永远不后悔。如果没有曦儿的出现,那么自己就会依旧深陷在争权和复仇的沼泽里,永远无法自拔。渐渐的身不由己,成为一个真正的无情之人。 但是现在所有都不一样了,自己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岚璟拗不过小曦,终究还是踏上了前往边疆的路。当然还是要先去嘉年王朝参加谨申的婚礼,嘉年王朝因为皇上大婚之喜,大街小巷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小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梭,也被这些热情的氛围感染。在她看来弟弟把国家治理得很好,这样自己就没有任何可担忧的了。 西北王盼了许久终于算是盼来了自己女儿的婚事,一脸得意洋洋地从西北赶来嘉年王朝。对于这位西北王,小曦很是感谢,要是没有西北王的倾囊相助,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所以西北王一来觐见谨申的时候,她就跟着谨申一起去了。西北王见到谨申身边那位气度非凡的年轻女子的时候就很是疑惑,本还想着怎么这宫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女子,后来听见小曦的自我介绍才意识到。 司寇曦笑着对西北王说:“嘉年王朝摄政王拜见西北王。”西北王立刻行礼觐见,小曦倒是立刻扶手抬住了西北王,毕竟是跟姑姑一辈的长辈,这礼自己还是受不起的。 西北王摸着自己的胡子说:“摄政王的大名,我们可是如雷贯耳呀!”司寇曦摇摇头,笑称:”哪里,到底还是仰仗了西北部的支持,很感谢你能依旧记得贺纾姑姑的帮助。“ 西北王还是很清晰地记得当初贺纾来到西北部时的场景,当时嘉年王朝雷霆手段,想要一口吞并西北各地。西北人的骨子里是倔强的,没有人愿意投降,但是这样子下去,就是一种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西北王其实那时候心里的压力很大,他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他希望所有的西北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但是又不希望屈辱地活着。那时候贺纾的出现就像是一束阳光,给了他希望。 贺纾给西北部指明了方向,她给我新的生机西北部带去了。贺纾带给了西北部很多的,如今贺纾的儿子有难,他怎么能够不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外加他本身就不喜欢沐玺,所以跟他对着干的事情,他一定支持。 自从贺纾离开了人世,那么西北部跟嘉年王朝的牵绊已经越来越少了。所以他根本没在怕的,一年前伸手救看沐谨申,同样也是在救自己。在沐玺手下,他这个西北王很深切的感受到了西北部的生活在变难,如果时间再继续推迟,那么当年的事情肯定会重新发生。 这时候倒不如赌一把,说不定贺纾的孩子能够跟她一样呢?这不现在这个孩子就是跟他母亲一样,甚至更好呢。 在自己女儿的婚礼上,看着坐在自己一边的司寇曦和站在自己女儿身边的谨申,他又想起了当年那个温和却坚韧的女人的身影。就连自己的妻子看着这两人,嘴里都感叹:”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孩子看上去这么熟悉,分明都接触的很少。“ ”像当年那位皇后娘娘!“西北王捏了捏自己突然伤感的妻子的手。想起那个人确实令人伤感,这边的两位忙于伤感过往,但是这边的小曦确实很嫌弃的。 咋就又来跪拜自己了呢!自己分明还那么年轻,可咋就坐在了高堂应该坐的位置上。本来这个位置小曦想让贺君靖或者是贺老太爷坐的,但是这两人居然没一个愿意的,反倒是岚璟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拉着小曦就上去了。 小曦硬着头皮喝下了他们的茶,还递上了礼物。就是贺纾的那个镯子,两边的弟媳妇的礼物都是一样的,都是人家婆婆的镯子。这两镯子在日后的日子里就成了两国皇后身份的象征,是镇国之宝。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见边疆 小曦此行还带上了两个孩子,她觉得孩子虽然还小,但是她很希望能够把孩子带在身边,她觉得岚璟也会希望一直陪着孩子。在自己昏迷期间,她也总是能察觉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一直在自己和岚璟的身边,都是他自己在尽心尽力的照顾。 小曦想应该是由于岚璟年幼时的遭遇,所以她愿意成全岚璟的心。二人的脚程因为孩子的缘故慢了许多,小曦索性也就走走停停,边玩边前往边疆。一路上倒是看了不少奇异风光。等他们到达边疆的时候都已经是一月有余了。 再次到达边疆,这里没有了上次的动荡、没有了那时的刺鼻的血腥味,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但是同样也没有了以前的生气。如果说边疆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它有着不一样的宁静,那么现在它只能用死寂来形容。 小曦终于明白为什么姑姑在弥留之际还要跟自己说,去帮帮边疆。这个地方确实变得自己都要不认识了。小曦挽上岚璟的手臂说:“六哥,到现在为止你还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来一趟吗?” 岚璟垂了垂眼眸,他的心里依旧不答应小曦来这个地方,不管边疆变成什么样子都与他们无关。但是如果小曦依旧对这个地方保有同情的话,那么他会陪着她,只是希望自己对这个地方改观实在是太难了。 小曦察觉到岚璟脸上为难的神色,掩嘴偷笑也不再追问。日暮似乎对这个地方挺感兴趣的,一直在岚璟的怀里扭来扭去的,用自己锃亮的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小曦伸手撩了撩日暮的下巴说:“小懒虫,你终于醒啦!” 日暮嬉笑着躲闪着司寇曦的手,岚璟看着这母女俩的互动就觉得心满意足。 日暮一直朝着边疆前的那片森林伸手,想要进去。反倒是平时比较活泼的西沉没有什么反应,就安安静静呆在银月的怀里。银月对这个地方的反面印象也太深刻了,抱着西沉的手都不自觉得收紧了。 这次比较稀奇的就是,小曦才走近森林,那片林子就自动退让去一边。两个孩子显然对这样的景象充满了好奇,一下子眼睛都亮了起来。日暮要不是有岚璟抱着,自己怕是都要扑腾起来了。小曦安抚着她说:“母亲以后也教你们,这个很简单的!” 岚璟听着则是有些无奈摇摇头,他脑海里自己的小公主可是要过上那种最幸福安逸的生活的,但是一听见小曦要教她这些,他就知道自己的梦碎了。日后,怕是他的女儿会是一个行走江湖之人。 一行人熟门熟路地走进了边疆,小曦不禁为眼前的景象而叹息。表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但是这里就是给了小曦一种颓败、了无生气的感觉。小曦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想着长老们的所在地进发。 大长老看见他们重新回来的时候很是吃惊,但又苦笑道:“我以为你们再也不想回到这里的。”说完还充满歉疚地看了每个人一眼,但他只在小曦那里得到了回应, 其余的人还真是一脸不愿意回到这里的样子。他只好灰溜溜摸摸自己的鼻子,自觉地选择去跟小曦交流。 小曦直接开门见山:“不知长老有没有选定最新的神女继承人?”大长老有些犹豫:“还没有,其实每一任神女候选人是当时的神女自己选择的,我们并没有资格去选择。”小曦对此就疑惑了,既然如此,那么当初碧兰是怎么被你推上去的。当然这个问题她也没有问出口,这要是问了就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啊! 大长老疑惑:“难道您没有预感到下一位继承人是谁?” 小曦这下子就尴尬了,她的母亲从来没有教过自己的如何去运用神女的力量,就更别说什么选定下一任神女了!她只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接下来就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站在一边的二长老率先忍不下去打破了寂静,“其实我们可以去用用那面镜子······”他一说完这句话,大长老就皱着眉看着他。小曦还没见过什么镜子,难道这个边疆还有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在小曦期望的眼神下,大长老点点头,率先出发了。当小曦看见了那面巨大的镜子时还是好好震惊了一把,这个边疆所隐藏的不一样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小曦得知使用这面镜子会损耗四位长老的巨大的力量的时候,她陷入了沉默。 反倒是大长老自嘲了一番:“就算我们有再多的力量,也拯救不了边疆,还不如用来寻找神女。神女还能给大家带去一点精神鼓励和向往。”几人一和议,确实是这个道理。 小曦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一注入力量的时候最先显现出来的就是整片大陆的情形。在他们说出问题的时候,这面镜子竟然在边疆每个角落搜寻。大长老介绍这面镜子能够搜寻到边疆神女的继承人,但是不到紧要关头,一般是不会启用这面镜子的。小曦虽然觉得尴尬,但是没办法自己确实不会呀! 镜子搜寻了好久,最终停留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奇妙的是这个孩子正好站在天柱的面前。三长老看着这个孩子,有一丝疑惑,他总觉得这个孩子好眼熟,小曦也觉得这个孩子跟脑海里某人的身影重合:“这孩子长得像碧兰是不是?” 大长老叹了口气:“确实,这孩子是碧兰的妹妹。怎么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家人的身上。”几位长老都有些迟疑了,他们害怕先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边疆根本承受不起了! 小曦转头看着镜子上那个天真的孩童,也许冥冥之中就是注定好的,碧兰冒充神女,犯下滔天罪孽。可是现在的继任神女又回到了她妹妹的头上,说不定就是给碧兰一个悔过的机会。只不过是由她妹妹来做······ 小曦劝说各位长老不要因为碧兰的罪过而否定继任神女的身份,这是上天为他们选择的。她相信只要引路人做得足够好,那么这个孩子就不会走弯路。几位长老迫于形势所逼倒也是接受了,不过他们请求小曦能够留下来,作为现任神女进行一次祭天。 岚璟一听见就是反对的,这边疆实在是稀奇古怪得很,很多东西都颠覆人的认知,要是小曦因为祭天又发生了什么意外,这可如何是好!小曦担忧的倒是不一样的,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能作为神女参加祭天?不是说神女成为母亲后,就会自动卸任嘛? 大长老解释:“对于这个要求,只是说当神女成为母亲后就会血脉减弱,并不是没有神女之力,很多年长的神女的能力都比年轻神女的强。不过是本身的血脉之力少了而已,所以边疆为了天柱力量的维持,就不会再继续让那些血脉之力减弱的神女进行祭天。但是如今有总比没有好。继任的神女又太小了······” 岚璟就算听完这个解释也朝着小曦摇摇头,小曦朝岚璟笑笑,转头看向长老他们。岚璟算是知道了,自己这次是根本拦不住小曦了。 小曦来这里的时候,其实就打算好要帮助长老他们祭天,对于这样一个有着上千年信仰的地方,突然发生假神女此类的事情,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多大的冲击,所以她势必会帮助人家,在看到了边疆现状的时候,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份心!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重迎祭天之礼 小曦既既然就暂时住在了边疆,等待着几位长老准备祭天礼的事宜。当长老通知下去边疆即将迎来祭天礼的时候,小曦终于在来往的行人身上看到了一丝生气,边疆才算有了些曾经的模样。 她同样也有幸见了见那位未来的继承人。某天,小曦醒来就在院子里看见了一位可爱却有些迷茫的小女孩,也许是自己做了母亲的缘故,所以她看见孩子就格外的有亲切感,再走进一看,这不就是前两天出现在镜子里的小女孩嘛! 炎嘉凑到小曦的耳边:“王妃,听说这小女孩是长老们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带回来的。”小曦就奇怪了,这边疆的每家每户不都以有一个神女身份的孩子而骄傲嘛?怎么这家人却不愿意了。炎嘉补充道:“也许是因为碧兰······” 这下小曦一听就明白了,怕是这家人因为碧兰的缘故,没有少受到这里人的诟病。哪怕现在又有一个孩子被告知是神女,他们也开心不起来了,反而会担心,要是再发生跟以前一样的事情,他们应该承受不住这样子的打击。 此时,这个身形单薄的小女孩在小曦看来有点可怜,她缓缓走过去,女孩就立刻转身看着走来的小曦。女孩明显对这个陌生的女人有些胆怯,小脚不自主得往后退。小曦不自觉地把嘴角上扬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和蔼可亲些,可惜呀,她不知道自己这突然张扬起来笑容,看起来有些瘆人。 小曦蹲到女孩的面前:“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女孩子虽胆怯,但是还回答了:“我叫碧莹。”小曦点点头:“那你知道你来这里的时候是干什么的呢?” 岚璟看着小曦一人站在院子里发呆,就轻轻从后面环住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呀?”小曦笑嘻嘻得回握住岚璟的手:“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个女孩说的话······” 小姑娘告诉小曦说:她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自己被选为神女了,跟自己的姐姐一样。但是母亲说姐姐犯了错,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到这里来了之后,就来替姐姐赎罪的。小曦觉得这位母亲说的没有错,但是她不能同意“赎罪”二字。没有人能够完全弥补另一个人的过错。所以小曦告诉她只要她不犯跟姐姐一样的错误,努力守护好边疆人民就好。 小女孩还想追问姐姐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小曦斟酌了一下,笑笑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孩子毕竟太小了,跟她讲那么多她都不一定能明白,很多事情不会被人忘记,孩子大了,总会听见一些东西,等她大些了再说也不迟,现在没必要给孩子增加太多的负担。 岚璟知道小曦说的女孩是谁,小曦转身握着岚璟是手认真地说:“岚璟,我们一定要对自己的孩子好些,我们一定不能犯什么错让孩子去承担过错!”岚璟很严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自己一定会让自己的孩子幸福成长! 同时他又觉得好笑,自己哪里看上去会是一个犯错给孩子做坏榜样的人!分明是两个摄政王,怎么说自己树立的都是正面形象! 这几天的边疆人都在忙着自己久违的祭天礼,天柱旁早已搭起了台子,所需要准备的一切都已经就绪了,只等这个神秘的神女出现。四位长老虽然已经告诉小曦不用担心,只要在他们提示之后将自己血滴在天柱上就好,但是小曦还是紧张得手脚冰凉。两个孩子毕竟还好,什么都不懂一直缠在小曦的身边,反倒帮她转移了一些注意力。 仪式开始,边疆人就看着一位脸带面纱的女子缓缓走向天柱,他们希望来一阵风能够将这位女子的面纱吹起,好让他们看清这位女子的面容,但是最终未曾如愿。大长老看见蒙面而来的小曦愣怔了一下,不过想来也是她不要愿意再与边疆有过多瓜葛,这样也好······ 小曦耳边环绕着大长老以及边疆人的祈福声,全程倒是没认真听,眼神一直看着在人群后面的岚璟和两个孩子身上,直到听见:请神女血祭天柱的时候,小曦才缓过神来。 她运气成刃给自己的手掌心浅浅划了一刀,再将手附在天柱上。她不得不抱怨一下,这边疆的什么玩意儿都跟血脉有关,每次干个啥都得流点血,这血万一哪天流干咯! 抱怨归抱怨,这该守的规矩她还是一样没有落下的。小曦其实挺好奇,这天柱有了神女的血脉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到底是什么神乎其神的东西才惹得边疆人民如此敬仰。 天柱周围本有淡蓝色的光芒,等到小曦的手一附上去,这蓝色的光芒就渐渐变成了红色。底下的百姓小声的议论着,语气听来是喜悦的味道,小曦心想自己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了。 正当她准备那开手的时候,天空有红色的雨水缓慢滴落,小曦看着自己手背上嗒一滴的红色有些吃惊得望向大长老。这天降异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有些无措。大长老笑着安抚她:“这是祭天必有的现象,你看这周围。” 小曦转头环顾,这周围本来蔫拉唧的植物一样样都重新焕发生机,瞬间开花的都不再少数。小曦惊喜极了,这样子的场景怕是此生不可见呢!大长老摸着胡子长舒一口气:“我说过的,神女有唤醒边疆万物的本事,你做到了,你救了边疆啊!” 小曦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刚想客气一番。谁知一声高亢的鸣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天边一只火红的鸟在飞翔,底下有人惊呼:“这是什么!”一位年长的老人好像是认出来了,欢天喜地的喊道:“凰,这是凰啊!这是千年不可见的场景!边疆有救了,边疆得到老天的原谅了!” 顿时底下一片欢呼雀跃,小曦仔细看着天边的那只上下翻飞的鸟儿,大长老走到她身边欣慰道:不愧是天选之女,我竟能在有生之年看见此番景象。再次感谢司寇姑娘不计前嫌能助力边疆!”说完还想行礼,得亏小曦拦得快,大长老没跪成。 这大长老当着众人之面跪神女,难保其余百姓不会跟风,小曦还是觉得自己可受不起,还是别跪的好! 小曦也许对这只鸟不熟悉,但是岚璟却熟悉得很,这只凰就是小曦以前背后的那个图案,也就是自己现在背后的那幅图案。最终这件事情还是要小曦来解决的,没有任何人能阻止,这天上飞翔的凰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由今往后,事情说不定也有一个了结。这件由边疆牵扯出来的事情可算是有个完结了。 其实在他们没有看见的时候,岚璟和司寇曦二人身上的玉佩也隐隐发亮了。岚璟说的没有错,边疆的诸多事宜终归是要有个了解的,而这个能解决的人只有小曦。不然可能一直会牵扯下去,为什么岚日暮来到边境就格外兴奋。 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是司寇曦的女儿有一部分边疆人的血脉,更重要的是,她其实是神女继承人的候选人之一。要是司寇曦没有打算回到这里,那么下一位继承人就会是司寇曦的女儿,但是她回到了这里。 边疆日晷爆发那一日不仅仅造成了自然的灾害,同样也改变了天柱的运行模式。天柱的运行有千年以来众位神女气血的支持,日晷造成了里面的气血交替混乱,而唯一能够使这些气血回归正常的方法,就是小曦的气血。 如果她不来,那就只能是她的女儿来,这件事情四位长老都很清楚,当他们看见司寇曦到来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决定好下一位继承人不会是司寇曦的女儿,至于是谁,那就让那面镜子自己去选择。 第一百三十三章 归隐作闲人 这离开了边疆,一行人再去哪里就成了问题。几个人都等在一边盯着司寇曦,就等着这位一家之主做决断呢!小曦抬起自己的胳膊撑在岚璟的肩上说:“你说我要是现在选择做一个闲散之人,会不会太过分了?” 岚璟倒是十分赞同小曦做得每一个决定,只要不再跟边疆扯上任何关系,至于是不是所谓的闲散之人根本不重要。小曦则认为这就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里,她和身边的人经历的事情说不定是人家一辈子都经历不了的。 短时间里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自己也经历了生死一线的事情,所以她累了,她想好好休息一下。嘉年和腾霄都已经正常运转,她也相信两个皇帝都会是好皇帝,最近压根儿就没什么好令人操心的!据此来看,她觉得最好的落脚处依旧是自己的碧海宫。 在碧海宫这个地方就是真的与世无争了,还能给孩子们提供一个快乐的生活环境。岚璟认为碧海宫不过是远离了他们曾经经历的皇权纷争,但是他们依旧还有江湖纷争啊。 这江湖纷争啊,岚璟就是白担心了,碧海宫是啥呀,江湖第一,再说了有炎逸、炎旗、炎嘉三人在,江湖上谅谁也不敢跟这俩小孩斗。 小曦和岚璟自打回到碧海宫就做起了甩手掌柜,专心带娃,啥也不干。炎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等着月底的时候,就把所有堆积的大小事宜全部送进了他们的院子里,他一定要把这俩堕落的人给救回来。 小曦正悠闲地吃着早饭呢,谁知一堆册子就从天而降。她顺着册子往上看就瞅见炎逸三人神色严肃地看着自己。她倒是悠悠哉哉把碗放下,不急不慢地擦了擦嘴,撇撇嘴:“怎么了,宫里出了你们都处理不了的事儿了?” 这些事情他们三人怎么可能处理不好,不过就是想让王妃重新接手这些事情罢了,他们觉得到底司寇曦才是碧海宫的宫主呀,这不能乱了规矩,他们三个不能真的成了这个宫里的主理人。 现在碧海宫的局势有些像九重楼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九重楼和碧海宫创立之初的目的就都是为了复仇的,可眼下该办完发都办完了。九重楼倒是成了腾霄国皇上的坚实铠甲,那这碧海宫该何去何从呢?这是底下人最关心也是最担心的,所以当司寇曦决定当甩手掌柜的时候,他们这种担心就更盛了。 如果将碧海宫交给了沐谨申,他们也会跟当初的银霜一样不开心! 既然能坐上碧海宫宫主的位置,那就有自己的一点本事的,她一回来就察觉到了大家的这些心思,只是她没有拆穿,因为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规划碧海宫是未来。交给沐谨申,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碧海宫和九重楼到底根本的性质有差别。 九重楼从来没有在明面上表示过自己不牵扯皇家的事,但是碧海宫不一样,他们说过绝不接手皇家的任务,现在直接投靠皇家算什么鬼,而且自家掌握的秘密也人家九重楼多,这可搞不下去,自己这里还养着那么多当年烈火军的家属呢。 说来说去,最终碧海宫还是只能留在江湖上,江湖是它唯一的归宿。 但是自从经历的边检那件事之后,她想休息,好好休息。碧海宫太庞大了,管理起来实在是太累了。所以这段时间,她是故意啥也不管的,她只是在借此观察谁能担起碧海宫的重任。 直到今天她算是看清楚了有能力也得有心啊!这三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有的是能力,唯独缺了那份心。这碧海宫就此来看,还是不能交给他们,他们不会取代自己的,他们心里那种对于碧海宫的忠诚不允许他们将这个给烈火军一抔安息之地的地方占为己有。 小曦随意拿起一本册子,皱着眉认真查阅着。看了几眼,她直接合上了,这里面写着什么她都直到的一清二楚!她转头看着眼前的三人,还是问了一句:“你们有谁愿意接任碧海宫宫主的位子嘛?” 好嘛,这一说,齐刷刷全跪下了。岚璟看着直接一愣的小曦差点笑出来,小曦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一脚岚璟。岚璟没点防备,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吸引了跪在地上的三人的目光,岚璟立刻打哈哈:“你们宫主见不得人跪下,你们还是站起来说的为妙。”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统一站了起来。炎逸最先拒绝:“宫主我只能负责青龙楼的事,整个碧海宫的我没这个本事!”其余两人也是回绝也来不及。司寇曦暗自摇摇头,她也不觉得自己的碧海宫是个烂摊子啊,怎么到他们这里就这么不收人待见。 炎逸看着自家宫主没有啥反应,余光瞟见了坐在小椅子里安安静静的岚日暮,一下子一个好主意就上头了。他指着岚日暮:“宫主,我们可以帮你培养一个新的宫主,比如日暮小姐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也许是岚日暮察觉自己被指名道姓了,一直安静的她难免抬起脑袋,提溜着大眼睛看着岚璟和司寇曦,难得对他们露出了笑颜。岚璟就是个贼机灵的,一听如此,立马走过去抱起自己的女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想装作自己就从来没出现过。他一点都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女儿掺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碧海宫可真是的烂摊子! 小曦正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们接替自己位置的时候,岚璟带着一纸书信进来。小曦疑惑接过,看见上面的内容后,她就对着面前三人说:“行了,不用你们接替我的位置了,又有活干了。” 三人顿时觉得快乐来得太突然了,但是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书信上写着“边境告急”四字! 其实按道理来算,这几天该是司寇曦的大哥司寇羽回来的日子,这节骨眼上,边境居然告急了?自从有司寇大将军镇守边境以来,哪怕是大将军回来多年了,这边境早就不出幺蛾子了,现在突然出现实属突然。不会又被岚璟一语中的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后悔没有斩草除根 炎淑成了后宫唯一的主人,她本就没有什么架子,一开始还对这位新皇后战战兢兢的宫人们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是越来越喜欢这位皇后了。她不会斤斤计较,不会随意挑刺,但同时也是一个恩威并施的人,所以大家是既喜欢又服气的。 炎淑正领着宫人们打扫漪岚殿呢,她正给贺漪的牌位上完一炷香,她身边的小太监就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差点就撞在贺漪的牌位上,还好及时刹住脚,不然估计能被炎淑捶死,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但是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赶紧告诉皇后发生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皇后娘娘,边境传来急报,边境有人反了。”炎淑现在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在碧海宫的时候虽然没有掌握边境太多的资料,但是她是直到自从司寇大将军多年前一举平定边境大乱之后,边境就再没有出过任何问题,这都十几年过去了,怎么就又来了。 不过说来也是都十几年了,总有些不安定因素要开始活跃了,再说这新皇登基总有人认为他是软柿子的。炎淑先前确实很震惊,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细声询问到底是谁反了? 小太监也是奉炎淑之命给皇上送些吃食去的,听了点大概就跑回来了,一句两句也讲不清楚。炎淑最终是放弃了,自己跑去勤政殿了。 巡查的士兵看见一个人影在快速翻飞奔走,要搁以前他们一定穷追猛打,现在看了眼背影就又淡定地巡逻。自从这位皇后和新晋御前侍卫银霜到了这个皇宫后,这有人使用轻功上下翻飞简直不要太稀疏平常。 这炎淑还是个有分寸的,只要不是十万火急就不会这么干,但是银霜就不会了,会了轻功就好像不会好好走路了似的,要他来说还是皇宫太大了,他走起来费劲儿。 炎淑赶到门口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勤政殿里紧张的氛围,司寇将军、司寇家两位少爷和贺君靖都在,几人见皇后娘娘来都打算行礼,炎淑立刻摆手示意不用,这几位的礼她可真心不敢受。她抬眼看了眼书案后的岚琼,这也是第一次岚琼看见自己来了,没有对自己露出笑容。 炎淑快步走到岚琼的身后,轻声问:“边境怎么了?”一开始她以为不过是有人造反,这腾霄国兵力强大又不缺带兵大将,这全然不用怕,直接打回去就行,可直到听见岚琼的话和看见书案上的那封信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边境造反之人是太后的最小的弟弟,早年就不是个安生的主。早年犯错被先皇一纸御令就送去了边境,但是太后求了很久,皇上还是给了个职位的。他在边境太久了,本就是个狡猾的人,这十几年倒是与很多了结下了关系。如今窜撮着那些人就直接造反了,光是造反也不怕,只是他手里居然挟持了腾霄国的公主,那位岚璟口中即将回来的女将军。 岚琼说着说着就一巴掌拍在书案上,愤恨道:“这该死的梁世居然挟持岚樱,有什么不能直接冲我来!” 造反谋逆之人总得手里有些筹码才行,怎么可能傻乎乎就冲着岚琼去了?炎淑看着底下的大臣,想起了在边境的司寇羽,试探地问:“那司寇羽将军呢,他不是在边境?” 司寇战摇摇头:“皇后娘娘,你怕是不知岚樱公主就是在打算随小儿一同归国的时候被挟持的,小儿去边境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人马,身边现在也就剩下一些我当年留在那里的老部将,无能为力啊。” 一下子空气就陷入了寂静,静的连人的呼吸声也清晰可听。这时推门进来的银霜打破了寂静,岚琼一见是他,立刻问:“梁世是不是就是因为多年前我母亲一事才被送去边境的?”语气里的急切和担忧,听得都让人心微微揪起。 银霜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说:“当年与先皇后一事有牵连的人都大多数被派遣和被摄政王秘密杀死了,很多事情无从查证。但是据载,梁世的被贬时间确实与先皇后去世的时间很接近。并且,当年梁世也频繁出入皇宫觐见太后,所以应该是有关的。” 岚琼一听就懊悔极了,嘴里叨咕着:“都怪我当初心软,没有牵连太后一族在外人员,才会生出如今的事端,要是我听六哥的全部,将他们全部赶尽杀绝多好,也不会这样了!” 众人皆是唏嘘,这谁能想到去牵连一个在边境呆了十几年的人呢? 现如今也不是懊悔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想办法将公主救回来。现在边境只有司寇羽一人带着些老将在与梁世僵持,现在必须派人去支援司寇羽。这要是上阵杀敌不二人选肯定是司寇大将军,可是眼下局势并没有如此简单。 梁世知道自己不可能反了岚琼的,他就是个了无牵挂的亡命之徒了。公主在他手里随时会没命,这其中牵扯的是皇室的事情,司寇大将军前往其实不合适,倒不如找个嘴皮子溜脑袋清晰的去跟梁世谈判,这样子公主还安全些。 炎淑在殿里环视了一圈,最终眼光落在了一直静默坐在一边的司寇清身上。要说现在朝堂上与皇家关系最亲近的就要数司寇家和贺家,在这两家中头脑最清晰最有谋划的人当然要属司寇清了。 年纪轻轻成了刑部尚书,从他任职那天起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盼着他走差一步,但是可惜的是,他没有给任何人机会,这一年多来他的足智多谋大家都是心里门儿清的。所以炎淑认为这前往边境的不二人选就是司寇清······ 司寇清察觉到了炎淑的目光,直溜溜对上去,炎淑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反倒是开口询问:“不知司寇尚书有没有意愿去一趟边境呢?”司寇清听见炎淑的问题就笑着敛下了眉眼。 岚琼倒是一愣,视线在炎淑和司寇清之间来回徘徊,皱了下眉,果断出声打断:“不行,司寇羽还在边境呢,不能让司寇清也去!” 说出这句话就是岚琼幼稚了,这语气里充满了对司寇羽能力的不信任,还有这司寇清不去就是司寇大将军去,这俩人谁不是司寇家的?岚琼被炎淑的疑问堵住了嘴,不知道该说啥。 其实他的本意并非如此,司寇清和岚樱之间有炎淑不知道的纠葛,他觉得司寇清去不合适,才信口说出这一番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逻辑不通。 司寇清显然是看出了岚琼的纠结,扇子一合,走上前俯身说:“臣这就去准备,定当将公主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定要见摄政王 司寇清答应下要支援边境之后,岚琼心中依旧没有放下过担忧。炎淑在一旁看得最明白了,只是这司寇清实属朝堂上的佼佼者,自己提议让他领兵前往本身来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纠结了整整一天后,她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不知者无罪,炎淑本就不了解司寇清和岚樱之间的事情,她只是很客观的寻找了一个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 其实岚樱去边境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司寇清,她喜欢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子。在她眼里,司寇清就像是一朵圣洁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朝堂混乱,但是他始终孑然一身,与所有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她不曾一次的在岚璟和岚琼面前,表达了自己对这位司寇家二公子的欣赏之意。 不过好景不长,这位不受宠的公主就要被送去和亲了,她这倔强的性格,怎么会轻易答应这件事情呢!当晚就跑到司寇清面前,问他愿不愿意娶自己。谅司寇清再怎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也被这位胆大的公主吓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最终还是以一句:“您是君,我是臣。还请公主收回刚才的话。”把岚樱堵了回去。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在岚樱那里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她傲气地说:“我只喜欢你这样的,那什么和亲的王子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想让我嫁他?休想!” 她一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转身跑了。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司寇清想着公主要出嫁,心里窝火,朝着自己这番无理取闹,自己是可以忍耐的。所以也叮嘱这件事情的见证者都不要传出去。 至此以后,岚樱确实也安分了,就在宫里乖乖的。大家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翻篇了,岚璟也就没上心过,要是岚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说不定还回去先皇那里为岚樱求求情。可是岚樱没有啊,有时候他还想,这个皇宫里的人大多数不待见岚樱,倒不如出嫁了,在他国有一个和亲公主的名号,生活得说不定还自在些。 可是在和亲那天就出了幺蛾子,宫人上报岚樱公主不见了。司寇清、岚璟和岚琼听见这件事的时候,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这位公主的脾性大家都清楚得很,再想想那晚她说的话,大家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位公主逃婚了! 先皇把宫里翻了个底儿掉也没能找到公主,只找到岚樱留下的一封信。大抵的意思就是,自己不愿意和亲,她已经女扮男装跟随边境守卫将士出发去了边境。那天先皇大发雷霆,至今岚琼还记得父皇那天发火的样子。 最后还是岚璟出面求情,先皇才放下了要把岚樱抓回来的念头。过了一年多,边境居然还传来了,岚樱击退敌军有功的消息,先皇在岚璟的窜撮下,彻底断了把岚樱带回来的心,甚至还给了个女将军的头衔。 宫里的嫔妃们,恨不得这小姑奶奶别回来,至于边疆多个女将军又关她们屁事,甚至还有好多赞成这件事情的。 想来岚樱也在边境又三四年了,哪知今日却出了这样子的事情。炎淑听完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觉得头疼。现下也开始怀疑自己让司寇清去这个提议到底正不正确了。 还没等他俩深想,边境就传来了消息:梁世要求必须见摄政王,若是见不到则立刻斩杀岚樱。 岚琼直接扔掉奏折,大喊:“放屁。摄政王是他想见就能见的!还拿岚樱的命要挟我,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炎淑这次没有拦着岚琼发脾气。确实,宫主和王爷俩人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在碧海宫过两天安生日子,他们怎么舍得再去打扰他们······ 岚琼冷静下来,他觉得梁世不过是想为太后那件事情找岚璟算账罢了。那自己也能去,他去和岚璟去都是一样的。大家一听皇上要亲自去边境都直接跪倒一片高喊:“皇上请三思!”然后就是一个接着一个劝说,什么龙体金贵啊、国不能一日无主啊······ 总之就是劈里啪啦一堆,但是岚琼也是个不安生的主。直接回怼,说什么能把摄政王找回来啊、自己的命是命摄政王的就不是了?底下大臣从来没觉得皇上这么能说会道,他们还正冒汗不知如何劝诫的时候,正主就来了。 “请皇上三思,不要胡闹。”低沉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双纯黑色绣着暗敛花纹的靴子随之踏了进来。众大臣看着许久不见的摄政王回来了,还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做何反应。小曦也随着岚璟走进殿内,她一抬头就捕捉到了炎淑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笑容。 这个笑容当然不是欢迎小曦回来的笑容,而是在笑刚刚岚琼把一众大臣怼的哑口无言的事情。她一听见摄政王的声音,看见自家宫主的身影,还未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笑容呢,就被宫主逮个正着。 小曦嘴角带着笑意,眼光灼灼盯着她的时候,她就羞愧地垂下了脑袋。 岚琼看见岚璟,自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表情,更是懒得理那些迂腐的大臣,除了留下了司寇清,就将其余大臣都统统赶回了家。有些大臣在经过岚璟的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他说:“千万别让皇上去冒险啊!” 岚璟点点头,表示自己直到了。小曦看这场景怎么有种家里长辈交代后辈管好自己熊孩子的感觉呢?那些大臣脸上苦口婆心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小曦看着实在是忍不住,笑意都快溢出眼角了。岚琼则听得是满脸 尴尬,尤其还看见嫂子这副表情。 等大臣走光后,岚琼眯着眼让司寇曦别忍着了,想笑就笑!小曦还真的揽着岚璟的臂弯笑得前倾后仰的,岚琼不想理这位嫂子了。他直接引导大家去勤政殿里面坐下谈,小曦摆摆手:“你们去,这件事你们几个就能处理好了,我和炎淑去别处聊聊。” 炎淑一听点到了自己的名字,顿时抽了一口凉气,心想:完了完了,宫主一定是要来找自己算账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进宫多日以来,炎淑第一次感觉到了压迫感,好久都没有被自己的宫主叫去谈话了。两位身份高贵的女子就缓缓走在前往漪岚殿的路上,两人没一人讲一句话,身边的宫人们也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顿时气压就越来越低了,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有到了殿门前,皇后娘娘说:“大家都在外面守着,我和摄政王妃进去聊聊。” 所有的宫人在回答“是”的时候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司寇曦先抬脚跨进了漪岚殿里,看看眼前的光景仿佛是回到了几个月前,“算来算去,你嫁到这皇宫中都已经几个月过去了,还习惯嘛?” 炎淑心里再怎么忐忑,都不会忘了眼前这位女子是自己的宫主,她向来的决断就没出过什么问题,于是立刻笑着说:“还行,虽说皇宫在以前的我们看来是一个牢笼,但是好在这宫里没有什么女人,所以暂时过得还不错。” 司寇曦怎么听这段话,怎么觉得奇怪,看来小姑娘还是对自己不自信,也对这皇宫没有那么多的信任感。司寇曦在一棵大树荫蔽的地方,缓缓坐下:“对自己自信点,再说他许下过诺言的,他要是不遵守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过他!” 炎淑听到这句话无疑是暖心的,她由于童年时期,父亲是宫里的太医,虽然常年跟在贺纾皇后身边,后来也直接跟着皇后奔赴沙场,但是后宫的残酷他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也总是告诉她这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远离就远离。可是谁知道自己就直接成了这其中的一员,还是一位皇后。她一开始决定嫁给岚琼就是打算堵一把,堵岚琼对自己的爱,堵自己能改变皇宫的恐怖,但是说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多底气的,所以她总是对自己有些不自信。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你的表现出乎意料?”司寇曦这句话一出来,直接将炎淑从刚才的感动里拉了出来,炎淑笑呵呵地跑到小曦身边坐下。她知道自己没有阻拦岚琼是自己的错,但是她的想法跟岚琼一样,并不希望去打扰王爷和王妃好不容易才有的平静生活。 在岚璟和司寇曦看来,生活怎么可能没有起伏,再说了真的平淡如水一般的生活真的他们俩就会习惯嘛?显然是不可能的,早前俩人还商量着就好好休息一年的时间。之后就每年分为一半,分别在腾霄和嘉年两个国家里来回,帮帮这两个还年轻却不得不身担重任的皇帝。也不是非要帮他们做什么,而是给他们一种力量的支撑,让他们不要真的觉得自己上了皇位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司寇曦拉住炎淑的手:“这是我第一次跟你说这样的话,你已经不是我的下属了,你是皇后!现在你要考虑的首先顺位是皇帝是腾霄国,不会再是我也不会再是碧海宫。这点你要明白。”炎淑被司寇曦这一席话说得直接僵住了身体,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在她的认知里,碧海宫和司寇曦永远是自己拿命去守护的,岚琼她也能拿命守护,但是牺牲碧海宫和司寇曦去守护岚琼,这可能吗? 司寇曦看出了炎淑的犹豫,但是她不着急炎淑现在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们还有时间。炎淑也是现在在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跟岚琼产生感情的时候,宫主就暗示过自己坐上这个位置总归有许多无奈。 “宫主,你和王爷都不想岚琼会变成孤家寡人,你们认为只要成为他身后坚强的后盾就好了,但是不知你们有没有想过,孤家寡人最后都是自己造成的。就如你所说,以后腾霄国和岚琼才是我的第一顺位,那么如果有一天要牺牲了你和碧海宫的利益才能成全腾霄国和岚琼,那我们哪里还有情谊可言,那皇上怎么才能不成为孤家寡人?\"炎淑有些无奈也有些自嘲。 司寇曦也是没想到炎淑说出这番话,有些时候她自己也总是在想为什么大家总爱说孤家寡人,就连自己当初不想岚璟成为皇上就是怕那句“孤家寡人”。沐玺是孤家寡人,岚璟的父皇也是孤家寡人,他们一个个年轻的时候哪个不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也曾拥有朋友、爱情······一切美好的东西,可是等登上皇位之后呢,貌似好像应该变得越来越好了,可是最后呢?越来越差······ 但是等岚璟把九重楼交给岚琼的时候,她才真正想明白。登上皇位之后,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所受的牵制越来越多,眼前的诱惑也越来越多。那时候人就开始不够坚定,开始为了自己为了利益去牺牲一些东西,所谓有舍才有得。 好比沐玺,他登上皇位之后开始受制于宰相和一众大臣,为了将他们拉入自己的战线,他就要迎娶景萱和给他们大量的权力和利益,这显然违背了贺纾的处事原则,所以他失去了贺纾得到了景家的支持,可是到最后呢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岚璟对于这样的事情唯一能想出的解决办法就是本身足够强大,不会受制于人,自己想要什么也能够靠自己争取到。所以他努力培养了九重楼,不过当自己决定放弃皇位的时候,他也就不需要如此强大,反倒是岚琼需要,所以他才要排除万难将九重楼留给岚琼。他同时也为岚琼培养了司寇一家的庞大势力,一家有能力扶持皇帝又忠诚的大家族。 司寇家能够帮助皇帝周旋于众多大臣之间,不会让岚琼活得太束缚,太艰难。当司寇曦真正看懂一切的时候,还跟岚璟调笑了一番,夸赞他真是打了一个好算盘,不仅自己没落下就连司寇家也没有落下。 岚璟早知道司寇曦能看穿,不过还是担心她看明白了之后,会埋怨自己,埋怨他把司寇家置身于此。司寇曦倒是不这么认为,司寇家祖祖辈辈为皇家效力,就连自己的几位哥哥也以此为荣。既然都是做皇帝手里棋盘上的棋子,那她就要让司寇家做最大的也绝不能舍弃的那一颗。这是司寇家的野心,也是唯一能配得上司寇家的位置。 岚琼只要又足够的实力就不会成为孤家寡人,所以岚琼必须好好坐在皇位上,至于冲锋陷阵的事情有他们在呢,他稳住大局才是重中之重!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的目的并不简单 边境局势危急,岚璟一行人必须尽快商量出对策才行,司寇清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直接表示自己愿意遵循皇上先前的吩咐,领兵前往边境。岚璟显然就没有那么着急了,“别急,梁世的目的还没有搞清楚,这么着急做什么。” 司寇晨作为司寇家的小儿子,虽还没有参加考试但是也不妨碍自己先进朝堂学习学习。这次他就被司寇清带进了皇宫,作为还年轻的他,思想上难免没有岚璟等人深沉,他对于岚璟提出的这个问题,所以他觉得梁世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一解自己心头之恨。 岚璟倒是没有笑小晨简单的想法,他把玩着手里的扇子说:“也许他真的是为解自己心头只恨,所以要我去见他,但是他为何要挟持岚樱公主。这么些年,对外我们和岚樱公主的关系显然没有那么好。梁世能有把握一定能引我们去?倒是挟持了岚樱,有一个人一定会去。”说完他的眼神就瞟向了司寇清。 司寇清被他一看,有些难为情地摸摸鼻头说:“不会,我们俩那点事情,他一个远在边境的人能够晓得?”梁世被发配边境的时候,他们还都是小屁孩儿呢,那时候哪里来那些纠葛。“难道这朝堂上就没有想要对付你司寇家的人了?偏偏在司寇羽打算从边疆回来的时候?太后一族被发配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岚樱在边境也已经好几年了,这个时候突发这件事情,在我看来,怎么都不一般!” 司寇清被岚璟这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又不免想起岚璟曾交代自己的。没错,现在司寇家在朝堂上就是一家独大,又与皇上联系密切。就算有人想要从中挑拨,也发现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司寇家和皇家的那层姻亲关系就摆在那里。挑拨无果,那就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了。 现在司寇羽本身就在边境,而挟持了岚樱就能把司寇清也骗过去。到时候就由梁世这个早把生死看透的亡命之徒爸司寇一家两兄弟全部干掉,那么那个背后推手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了!算来算去,这一盘怎么看都是司寇家输的节奏啊。 “那要求六哥去,是什么意思?”岚琼被岚璟这么一通分析,显然目的就是朝着司寇家去的,那梁世干嘛还招惹自己的六哥。岚璟就算已经不呆在腾霄国了,而且明面上也没有再多插手政务,可是他依旧是一个极具威胁的存在啊。找岚璟去战场上正面刚,这也太扯了!梁世怕是真的嫌自己命太长了,找六哥尽快给他去收尸? 岚璟本来在来的路上,也只想到梁世可能被人利用然后针对司寇家,可是等他赶到这里听见梁世还要求一定要见到自己的时候,他也有些吃惊。他一时也不知道所以然,也许只是梁世和那位背后推手没有商量好? 在梁世心里,也许杀了一个所谓的岚樱公主并不能解自己的心头只恨。他反正也要丢掉自己的性命了,倒不如玩把大的,倘若他真的能杀了岚璟,那么自己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照这个架势梁世就是一个打算同归于尽的,岚琼这样子一看就更不想让自己的六哥去了,正欲开口阻止,只是嘴巴还没有张开。岚璟一个刀眼就过去了,岚琼本想识相的闭上自己的嘴巴,可是一想自己可是皇帝啊,还怕他这一个摄政王! 他躲开岚璟的视线,快速地说:“我们依旧按照原计划,摄政王不允许去!”说完还是难免心虚,往自己的椅子里又缩了缩。岚璟才不在乎自己这弟弟说啥呢:“这次还真不能听你的,我一定会去,毕竟他一定要见我,见不到我,万一他伤害岚樱就不好了。至于宫里,你们还是在此期间好好查查那个幕后推手。” 梁世的所作所为有让人想得通的地方,也有让人想不通的地方。此行未知数也有很多,明显被当成靶子的司寇二兄弟和摄政王,还有隐藏在宫里总是想要扳倒司寇一家的人,大臣有野心没有错,但是野心已经大到要暗中使绊子,关键还是拿司寇家开刀,那就不行了! 岚琼看着在勤政殿里指点江山的岚璟一时觉得有些气闷,自己本身就是为了六哥好,可是为什么他一定要跟自己对着干。总是不听自己的劝,哪怕就算自己现在坐上了皇位,他还总是这样独揽大权! 岚璟显然没有意识到岚琼的心理变化,安排好了一切之后,还转头问岚琼:“皇上觉得这样安排如何?”岚琼愣怔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反应过激,简简单单地点点头说:“一切听你安排。” 岚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跟所有人一切离开去准备接下来的一切事宜。岚琼看着所有人离开的背影皱皱眉,捏着眉心摇摇脑袋。站在一边的老太监看着皇上这副样子,走上前关心地问:“皇您没事,你说摄政王也是怎么能如此一意孤行呢,您可都是为了他好啊!” 最终岚琼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讲,老太监也识相地闭上了嘴,缓缓退到一边。整个勤政殿又归于平静······ 司寇曦婉拒了炎淑让自己留宿皇宫的建议,她还想回摄政王府看看,而且自己还是带了孩子来的。摄政王府才是他们的家,但是自出他们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在王府里呆过几日,所以小曦还是想带孩子们回去,让他们熟悉熟悉王府的生活环境。 炎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司寇曦将她送出漪岚殿。摄政王此时已经等在漪岚殿外面了,她们俩人一出来就看见岚璟高大的身影。炎淑不得不感叹一句:还是当初的样子。 以前自己还担心宫主为了复仇、为了司寇家就这么草率地决定嫁给这位战神王爷,明知道他未来所需要面对的也许比宫主本身自己要面对的更加残酷。不过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就是白担心了。摄政王不管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心中的第一顺位永远都是宫主,在任何时候他都不忘停下自己的脚步等等宫主,就如现在这样。 司寇曦临走的时候牵着炎淑的手,笑着说:“好好照顾自己!”炎淑点头应下,就看着司寇曦和岚璟二人伴着落日余晖离开了皇宫。 第一百四十章 皇上有些不同寻常 夜晚静悄悄地来临,岚琼今日不知为何,仍一人坐在勤政殿里,现在还没有回来。炎淑觉得他可能是因为边境的事情在烦心,所以也没有去寻找,自己坐在寝殿里,她想起今日宫主走的时候递到自己手里的纸条。 白天自己一直在忙,没有时间看,现在倒是时间合适,所以她立马掏出来看,纸条上写着:盯紧皇上身边的人。 炎淑早就在碧海宫形成了习惯的了,看完这种纸条的信息,她就会立刻烧掉。等纸条点燃,她就将它投入一边的铜盒里,等待它渐渐燃尽。只是它在快要燃烧完的时候,岚琼突然就回来了。 岚琼注意到铜盒里还未熄灭的火苗,疑惑地问:“你在烧什么?”炎淑知道宫主让自己盯皇上身边的人,那这件事情自己就该秘密进行,所以她没有将实情告知,而是说这是朱雀楼传来关于最近江湖上的消息。 本来,要放在以前,岚琼对这些根本不会感兴趣,但是今天他不知怎么了,突然开口追问江湖上最近有什么动向。炎淑在听到他的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岚琼的突然刨根问底也让她一噎,没想到要怎么回答。 炎淑想着既然自己不知道要编什么理由,所以直接说:“江湖上的纷纷乱乱的杂事,你也不见得感兴趣。”说完这句话她就想盖上铜盒的盖子,点起安神香和岚琼一起去休息了。可谁知,不知炎淑的哪句话惹怒了他,他一步走上去按住炎淑拿着铜盖的手,音量不禁拔高:“我是一国之主,自然应该知道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你认为我不配知道!” 炎淑整个人有些被吓住了,岚琼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话,也没有对着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气,所以她被岚琼吼完后就直愣愣地看着岚琼,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岚琼本就紧盯着炎淑的眼睛,在看见她眼里的震惊,以及感受到他手里握着的她的手突然变得僵硬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察觉到自己失态的岚琼,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颓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轻声说:“抱歉,是我火气大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炎淑还听见了岚琼轻微发出的叹息声。 炎淑一直就是一个敏感的人,再说了岚琼如此不正常,自己这个作妻子的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自己还真是愧对这个身份。他蹲下来握住岚琼放在膝盖上的手,放低声音,柔和地说:“就是嘉年王朝,将几位烈火军的主力将军还回了碧海宫而已。今天你是在勤政殿跟摄政王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岚琼不想说,所以也就第一次没有好好回答炎淑的问题,摆摆手就想去休息了。炎淑看着岚琼的背影就觉得他说不出得疲惫,她缓缓站起来,又想起宫主交代自己的事情,看来这件事情还真是很有必要去查查的。 皇上一如往常地去上早朝了,炎淑心里想着要去查一查昨天的勤政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今天就打算去打听打听。 但是问题来了,勤政殿里的事情问谁好呢?这思来想去还是问银霜和老太监最为妥当,大家都是身边人,不会跟自己乱说。至于询问的时间,当然是现在最合适,皇上在早朝,银霜向来不喜欢这些大臣在那里哔哩啪啦得你争我斗,所以现在他一定在皇宫最高的了望台上。 了望台是银霜最爱去的地方,这里的高度能够让他眺望到九重楼。炎淑觉得这不仅归功于了望台的高度,这九重楼修得也不矮,他才能看见,不然这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可不是那么容易看见的。 炎淑不打算带身边人上去,这了望台一步步爬又有些累,所以她打算用轻功上去,故而她今天特意没有穿上皇后的宫服,一身就如在碧海宫一般的轻便罗裙。她缓步走到了望台底下,努力朝上面望了望,果真这银霜就在上面。她稍稍退后几步,真气运转,就轻轻松松腾空而起,一下子就翻上了了望台。 底下的人还未来得及呼唤住自己的皇后娘娘,等他们反应过来刚准备开口,就看见皇后娘娘已经身姿矫健得翻上去了。炎淑本以为他们早就要习惯了,可是每当自己运用轻功或者其他一些武功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惊呼不断。 银霜一早就察觉到了炎淑的到来,但是他依旧坐在了望台边上一动没动。炎淑对此也不见怪,他们两人本就是江湖之人,就算到了这皇宫里,还是不习惯跪来跪去的礼仪。所以但凡是他们二人见面,就不会拘泥于这些礼仪。 银霜瞟了一眼炎淑说:“皇后娘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炎淑随着他眺望的方向看了看,确实能隐隐约约看见九重楼的房顶,她又转换了一个方向,一眼就瞧见了碧海宫所在的藏生涯。她微微感叹一句:“还真是个好地方!” 银霜晃着脑袋说:“娘娘,你可别闹了,就留我一处清净!这个地方留给我,你可千万别带皇上来这里,你们有的是地方卿卿我我!”炎淑低头笑笑,就着身后的栏杆坐了上去,不再跟银霜插科打诨立刻切入正题:“我想问你,你知道在昨天勤政殿里发生了什么吗?皇上回来后有些奇怪。” 银霜难得赏一个正眼给炎淑,他努力回想着,但是他真的不认为勤政殿里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炎淑转而要求银霜客观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复述一遍,炎淑听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这就是很正常地在决定如何解救岚樱公主和抓住梁世啊! 显然在银霜这里得不到什么答案了,炎淑点点头说:“行了,我了解得差不多了,这件事情别跟别人说,我觉得皇上身边有梁世的人。你懂得?”银霜对于这种安插间谍的事情再习惯不过了,所以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炎淑在这里也没啥好问的了,是时候该离开了,去问问别人。她轻轻向后倾倒自己的身体,然后她就从了望台上降落了。底下守着的宫人们又是一串惊呼,最终炎淑还是平稳落地了。炎淑身边的小太监最先反应过来,哭丧着脸说:“娘娘,你不能这样。你要是有些一点差池,皇上不会放过我们的!”炎淑皱皱眉,她也烦乱得很啊,本以为自己能从银霜那里问出点啥来,但是一无所获。看来只能去问问那位老太监了······ 有时候的确要多问几个人才能察觉到问题所在呢!老太监先是复述了一下情况,然后又说了点跟银霜不一样的。比如摄政王不应该插手皇上的决定、比如皇上才是最大的之类的。 炎淑就微笑着离开了勤政殿,她想她应该知道了皇上不正常的原因,因为权力、话语权······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个皇后不错 不可否认的是,人都对权力有一定的向往,有时候也会因为身边的人插手自己的事情而感到愤恨。炎淑对于岚璟和岚琼的相处方式十分清楚,岚璟的能力的确要比岚琼强,毕竟这些年来真正挡在前面的人一直都是岚璟。 他对这个朝堂和人心看得远比岚琼深刻,所以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在流放太后一族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秘密杀死一些人,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会对皇上造成影响。对于梁世这个人的疏忽,也就是因为岚琼的手段远比不上岚璟的。 岚琼能够坐好这个皇帝之位,但是还需要时间历练。可现在的他都已经站在这样的高位上了,他还愿意去历练吗?比如学着残忍一些、学着多听听他人的意见、学着看清岚璟真的只是为了国家生计。 炎淑一直想着要怎么跟岚琼委婉地表达这件事情,希望他能明白摄政王的一片苦心,但是显然眼下她还没有找到好的方法。但有些问题不解决也不是办法,所以她选择另辟蹊径,不如去找找摄政王······ 岚璟这些天在筹备边境出兵的事情,最近也总是在皇宫里早出晚归的。炎淑掐准了一个时间,在岚璟回去的路上等着他。 岚璟正从勤政殿里出来,食指摩梭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在思考着宫里到底有哪些人能成为梁世的背后指使者。炎淑看见他就立刻迎上去,在他面前缓缓行一个礼说:“见过摄政王!”岚璟是个知礼数的,立刻回礼:“见过皇后娘娘!” 炎淑轻轻抬手,示意跟岚璟一起走一段路,岚璟没有多说什么,俩人就并肩走在一起。 “摄政王,不知你有没有察觉最近的皇上有些奇怪?”岚璟依旧没开口,看了一眼炎淑,示意她继续说。“皇位本来不是岚琼的,只是您给他的而已。其实我们不得不承认,皇上的见识经历依旧是比不上您的。不过既然您都已经将皇位和九重楼都给他了,为何不愿意再多给一些呢?比如决定权、话语权,其实甚至都用不上这些,只是给更多一些的存在感?” 岚璟一听就听出了这其中的所以然,笑着说:“我明白了,多谢皇后娘娘提点。”炎淑点点头,两人就没有再过多的交流。炎淑就停在了原地,岚璟则抬脚想着宫外走去。当炎淑准备转身回勤政殿的时候,岚璟突然转头对着她说:“得你,岚琼之幸,亦我皇家之幸!” 说完,就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岚璟体味着炎淑说的话,又想想自己最近在岚琼面前的所言所语,以及岚琼的表情,他微微皱眉,嘴里叨咕了一句:“我确实太着急了。” 马车披着月色晃晃悠悠地就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去了,王府的书房里依旧亮着温暖的灯光。这是司寇曦在等他,不过多晚,王府里总会有这一处亮着灯光,看见这束灯光,岚璟就会觉得自己的身心得到安慰,不管今日或者未来有多少的疲惫和凶险等着自己。 他轻轻推开房门,里头的小曦立刻抬起头来,看着门口,两人视线相撞,均会心一笑。以前岚璟还会劝小曦不要一直等自己,早些去休息,可是说了几次后他发现根本就没有用,所以再也不提了。再说了,在这种时候有一个人能够一直陪着自己,不是远比自己一人呆在这书房里要好多了。 自己何必推辞,人有时候可以稍微贪心一些,贪心这家庭的温暖,贪心自己所爱之人给予自己的爱恋。 小曦自然收回视线,为身边早已空了许久的杯子斟满。岚璟坐下,抬起杯子就慢慢抿了一口,清香十足的栀子花茶。就算是回到了王府里司寇曦依旧舍不下那一杯栀子花茶,这不免让两人想起在司寇府的点点滴滴。 岚璟看着一边专心煮茶的小曦说:“你和炎淑还真是为岚家皇室做了不少贡献,有你们还真是我和岚琼的福气!” 司寇曦挑挑眉,想来是炎淑对岚璟说了什么。“炎淑告诉我说,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把岚琼当一个孩子看。岚琼早已长大了,我可以做甩手掌柜了。”小曦翻动着茶壶了栀子花,笑着说:“还欠些火候,不过也快了。”她转头看向岚璟,戏谑地说:“不过,我觉得炎淑讲话一定没有那么委婉。” 岚璟点点头,看来两人还是真的从小到大的情谊,这点默契还真是让人羡慕。 “我前些日子交代炎淑要盯着点皇上身边的人,这扰乱朝纲、视我司寇家为绊脚石的人若只是简单的朝臣我觉得也没关系,毕竟这是我们司寇家的人就该应对的,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我实在不希望这个人在皇上身边,这每天早中晚的吹耳边风,我们司寇家哪里斗得过呀!” 司寇曦拿出一本名册,甩在岚璟面前。岚璟睨了一眼这本名册,没有动作去翻阅。喝光了杯子里的茶,他重新倒满一杯,看着杯子的袅袅烟气陷入沉默。这皇家就是永远除不尽吃里扒外之人,也除不尽这世上的敌人。 “岚氏皇家伫立于世百年之久,这棵大树之下是要有多少盘根错节才能支撑表面上如此的蔽日参天。永无宁日啊!”岚璟无奈摇摇脑袋,吹去茶杯表面的一片浮叶。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这其中的阴暗实在是令人不想面对。“我想你和炎淑已经有了心中人选了,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全权交由你们好了。”岚璟笑着看了小曦。 “你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司寇曦想来也是知道岚璟的打算,将桌上的那本册子缓缓打开,又仔细瞄了两眼。“我本想去看看,能够让我二哥动心的女子长什么样子呢! 岚璟笑着摇摇脑袋:“岚樱还是等着司寇清自己带来给你看。那家里就交给你了?”司寇曦轻叹一声:“这工程量还真是庞大呀!” “带着皇上一起去,天子亲临前阵,势必鼓舞前方战士,顺便也让人家看看这新登基的天子可不是吃素的!”小曦看着水里的栀子花瓣,想来这已经到火候了,她就熄灭了茶壶下的火炉。“你说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岚璟无奈一笑,自己这个王妃还真是太聪明了,岚璟点点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御驾亲征 岚璟听取了小曦的建议,第二天进宫的时候他没有着急将自己的部署交给皇上,反倒是平和地问他:“我觉得边境自从我上次征战归来后,已经平静了好几年了,现在也需要有人去震慑一下了。不知道你要不要去一趟?”本来他还想说,自己建议他去,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能干涉太多,所以他识相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岚琼这几天总觉得六哥回来了,有些事都不需要自己担心了,本想着今天要是有部署规划递上来,自己就批了算了,不想多管。谁知道今天六哥到了宫里来,居然没有提交部署,反倒是让自己去边境溜一遭? 他有些不确定,还特意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岚璟面前说:“六哥,你是认真的?你们不是宣扬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不能冒险什么的嘛?”岚璟看着前面的岚琼,皱皱眉说:“去不去?一句话痛快点!” 岚琼这么可能放弃这种大好的机会呢?立刻开心地说:“好!去当然要去!”岚琼快乐地就差在原地跳起来了,岚璟确实在岚琼登上皇位后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开心,他自己嘴角也微微勾起,想来自己这个决定也是没有挺好的。 大家本以为此次的边境之行的带领人肯定就是摄政王了,可是谁知道出发前的一个早朝上皇上宣布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皇上宣布:此次边境将由自己和摄政王一起带士兵们前往,并由司寇清先行出发稳住边境的情况。至于腾霄国内,由皇后监国,摄政王妃辅助。 这样子的命令一出,所有的大臣都觉得大吃一惊,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样子的场面,岚璟和岚琼两个人都觉得可想而知,让两个女人监管这个国家,大家怎么可能答应呢!就连司寇战也跟所有大臣一样请命希望皇上能够三思而后行。 这边境一程短则数十天长则几个月,万一还真有点突发情况,难道这偌大一个国家就交给两个女人了? 许丞相也许是这些人里最不服气的了!在皇上还很年轻,没有子嗣的情况下,监国的责任就应该落在自己的身上,或者说辅助者的身份也是应该落在自己和司寇战的身上,而不是两个女人。 总是在朝堂上展示着自己处事圆滑的状态的丞相,在今天也难得激动了一把,直接针对起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仅仅是皇商炎家之女,最多就还是了解点医术。她有什么能力去监管一个国家,让她去管一个医药铺子我不会有意见,但是监国不能!摄政王妃虽然能够带兵上战场,但是不代表她能够治理一个国家!还请皇上好好思量一下!”丞相还真是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次司寇战和贺君靖也不想多讲什么了,这两个女人监国,历史上实在是少有。 少有就是有咯,比如贺纾、比如贺漪,这贺家两姐妹均是以一人之力掌管过两个大国的人,一点都不比任何一代皇帝弱,甚至更强。只是时代能不能接受罢了,显然是没一个人能接受的。 朝堂上有人反对,他们肯定是想到的,但是这一个个如此强烈反对,就连丞相都如此咄咄逼人。就算有心里准备,但是看见这样子的场面,皇上坐在皇位上,看着底下的人还真是有些汗颜。 岚璟挥了挥手里的扇子,就算看见了岚琼的尴尬,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一脸看戏的样子。岚琼头疼得扶了扶额:“皇后娘娘一向得民间百姓信赖,朕认为有时候当一个国家的统领者,最重要的就是得民心,虽然皇后娘娘和摄政王妃没有经验管理一国,但是她们在腾霄国的威望,远高于你们的声望。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最重要的事就是边境一事了,所以这监国不会太困难的······” 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丞相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又是一大堆反对之词,这一句句话说得底下的人纷纷应和,岚琼觉得比口舌,自己根本就比不过这文科第一名的出生的丞相啊! 岚琼状似没有对策了,“丞相所说有理,朕思考再三,决定重选监国之人。皇后娘娘和摄政王妃也许真的缺乏经验,那就让丞相和司寇将军一同监国,摄政王妃和皇后娘娘在旁辅佐。各位这样安排可好?” 底下顿时以丞相为首,一群人叩拜下,打喊:“皇上圣明!” 皇上点点头,低下脑袋,嘴角轻轻勾起。藏在大殿偏殿里的炎淑和司寇曦微笑对视一眼,也缓缓退了出去,这早朝的一场戏都看完了,自然也没什么好待了。 勤政殿里就只坐着皇上夫妻二人和摄政王夫妻二人,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点。几个人早起去上早朝,还没来得及吃口早饭,现在正好有时间大家就凑在一起吃顿早饭。“今天早上都看见了?”司寇曦拨动着眼前碗里的银耳羹,抿嘴笑笑:“皇上,今天早上演得如此卖力,我和皇后娘娘当然看得真切了。” 岚琼实在是不习惯被司寇曦叫皇上什么的,一听就觉得怪变扭的。“嫂子,你还是别叫那些名号什么的了,一听就怪变扭的,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小曦点点头,其实就这句话可以看出岚琼虽然对之前的那件事有些脾气,但是心底里服气岚璟。说到底兄弟姐妹之间相处是门很深的学问,寻常人家就是这样,更何况这皇家呢! “明日过后,你们就要独自二人面对一切了,自己万事小心,有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让司寇将军挡在前面。丞相和司寇将军平起平坐,有些话别人不愿意听你们的,就让司寇将军出面,这样容易些。” “对,哥说得对,你们千万不要为了查那些人把自己搭进去。查不到也没事儿,我们在边境抓了梁世同样能查,放心好了!”两人还没走就开始各种担心自家的妻子。 边境是上战场、是去谈判,但是皇宫里就是暗地里的斗争了,显然是“我在明,敌在暗”的不利局面。怎么看其实还是皇宫里危险一些。 炎淑给身边的岚琼夹了一筷子小菜,笑称:“你还是管好你自己,我跟宫主在江湖上跟人斗的时候,你还在学堂里跟着师傅读书呢!” 小曦十分同意炎淑的这句话,两人从十多岁就开始并肩作战了,今日能再体会一下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岚琼则因为炎淑这句话不服气地撇撇嘴,但是也不得不承人这是事实!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见母亲一面 御驾亲征是几十年来少有的事情,所以这一趟肯定要办的声势浩大些。这一天很多的百姓都早早站在街边,打算一睹皇上和摄政王的风采,大街小巷都在说:此次皇上和摄政王兄弟二人同心,一定能抓住梁世,平定边境的安危! 真正想要让这次出行声势浩大的只是那些背后推手,这场出行越是引人注目,皇上失败的时候,百姓也越是失望。可是岚琼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呢?边境一事他们肯定全部盘获胜,这是他们早就盘算好的! 既然别人都已经把戏台子搭好了,哪有他们这些主角不上场的道理?于是乎在送行队伍时,大家好一副母慈子孝、臣忠君亲的样子。摄政王妃和皇后娘娘的轿子一直等到看不见大军的身影时才缓缓离开。 司寇曦等送行结束后,就直接去了司寇府,两个孩子也早就由炎嘉带去府里了。舒浅一看见两个外孙就合不拢嘴,司寇战在一边也难得露出笑颜,竟然还试着抱了抱两个孩子。 “他在年轻的时候都没有抱过你们几个,年纪大了,倒是抱上孩子了。”舒浅一脸欣慰地看着司寇战手忙脚乱地抱着孩子。 司寇将军早年征战于沙场,立下了赫赫军功,却偏偏是冷落了家里人,尤其是自己的妻子。司寇曦看着母亲和父亲头上都已经冒出银丝,心里就觉得心疼,他们其实还年轻,远没有到长白发的时候,可奈何他们年轻的时候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人到中年又要担心膝下这几个不省心的子女,不长几根银丝才怪呢! 不过更多的还是要控诉那些给司寇家添堵的人,他们才是罪魁祸首,至于这几个子女还不至于让父母操心至此。想到这,司寇曦就恨不得朝那些算计司寇家的翻无数个白眼。司寇家劳苦功高,可结果呢,暗地里给司寇家使绊子。 司寇曦发誓这一次就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些奸邪小人不除,腾霄国和司寇家就谈不上太平安康! 也许是她想得太入神了,都没有注意到舒浅在叫她。“曦儿,世上奸人永远也除不尽,你也永远不可能为司寇家开辟一条平坦无崎岖的路,有些事情还是让你的哥哥们去解决!”听见母亲这一席话的时候,小曦才真的回过神来。 小曦真是佩服自己的母亲,从小到大她总是能一眼看穿自己在想什么,她有时候心里疑惑是不是这就是神女的技能之一。如果是的话,她打算学习一番,虽然现在有些晚。 不过说到神女,小曦就想起了边疆,说来这也是她人生中不能忘怀的一场经历。“母亲,不知你有没有见过边疆新选的那一位神女?”小曦既然想到了边疆,就一定要问一问的。 “怎么会见过呢,边疆我是不想再回去了,神女在没有完成祭祀前也是不能离开边境的。不过还是很谢谢你,能放下过去,再助边疆一臂之力·····”舒浅不知该如何回忆自己在边疆的过往与现在。神女一职,本是天定。可是没想到在几位长老的疏忽下,居然酿成如此恶果,实在是令人心寒,所以小曦去不去帮他们,她都无所谓的。但是自己怕是再也难以回去了。 “母亲,我本无心去救它,但是姑姑和母后以一丝残存之力找到我,希望我能够挽救边疆,所以我就去了。”舒浅知道自己那两位姐妹心中对于边疆的情感是不一样的,所以她能理解她们希望小曦去挽救边疆的想法。而且如果边疆就此沉沦不起,那自己也是不舍得的! 小曦宽慰自己的母亲不要再多想了,也不要再为了边疆的事情而神伤,别说母亲不愿意回去了,边疆的人估计从今往后也不会再来找他们这些远离了那里的人了。 小晨看着自己抢不过父亲,没法逗到两个孩子,就只好跑到母亲和姐姐身边去。听她们聊着边疆的事情,才想起来前些天母亲安排自己去做的事情,已经圆满完成了,立刻开心地邀功。 小曦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心头满是疑惑。“就是母亲让我去当时红莲教教徒被屠杀的地方立了个千人冢,也算是祭奠一下那些无辜的亡魂。”舒浅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是在自己身体恢复之后,了解了所有的来龙去脉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还是难免觉得这红莲教实在是作孽,就这么残忍的屠杀了无辜之人。 同时这也是边疆一族的失职,所以她想立下一个千人冢,也算是赎罪了。 小曦也不知道自己母亲到底算不算放下边疆了,嘴里说着不会回去了,但是又跑去立墓碑。她无声地摇摇头。“小曦,当初此人真有如此残忍?那这边疆新任神女,岂不是也可能如此?” 小曦算是明白了,母亲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确实是如此残忍的人,为了隐瞒和抹去所有的痕迹她就杀了所有人。但是我觉得这也是边疆那位自己都没有料到的,自己的棋子居然是如此狠辣之人,要是时间再拖久一点,我都怀疑碧兰还是不是真的会受那人的掌控。立个千人冢也好,算是告慰亡灵了。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怕是忘不了当初他们在藏生涯斩尽杀绝的样子。” 说来确实令人后怕,小曦要是那一步走错了,她怕是真的就回不来了,还何谈这背后的事情。 小曦将母亲的镯子还给母亲后,就告辞了。她在离开之时,提点父母和弟弟,这段时间一定要更加谨言慎行,这背后等着抓司寇府小辫子的人正虎视眈眈呢! 她不方便在府里久留,王府里的人自己也需尽快安排好,然后她就打算进宫了。在宫里陪着炎淑,虽然她是个有能力和勇敢的女子,但是宫里毕竟阴险之人太多。 到时候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两个在一起,她还好帮衬着她,争取两人能在皇上和岚璟凯旋归来之入找到母后指使之人,好早日肃清朝堂!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兄弟二人 这边境之路还是有些遥远的,想要带着如此大的部队快速前往就更加困难了。大家不得不选择沿路安营扎寨,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早就传到边境去了,皇上对于司寇羽的唯一要求就是暂且稳住梁世。 也许梁世是真的都很想见到岚璟,他倒是真的异常的安静,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边境沿路本就驻扎着几万精兵,其中很多本来是司寇战的部下。要是有司寇羽在那里按理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是亲儿子的啊!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时过境迁,本来司寇战底下的一名将领选择带着自己手底下的兵叛变了,他选择了梁世。 司寇战一直选用的管理方式就是树杈型的一级一级往下,这位将领的叛变,无疑意味着底下的人都跟着那位将领走了。现在能被司寇羽握在手里的士兵真的不多,外加梁世联合边境部落。司寇羽实在是很难与之抗衡,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好了。 边境已经完全被那些部落和梁世控制,司寇羽为了保全军队以及避免激怒梁世而伤害岚樱公主不得不一退再退。他自己都觉得很懊恼,现在还逼得皇上不得不御驾亲征,他觉得自己就是有辱身为臣子的责任。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好,最终落得让皇上来给自己擦屁股,实在是有辱司寇家的名声,有辱自己这个少年将军的威名! 显然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心理活动,皇上他们根本没有这么想,他们还觉得司寇羽一行没有伤及皇室形象,还给他们添了一个手足情深的帽子,毕竟为了公主以及平定边境,皇上都选择御驾亲征了。 皇上和岚璟一行人商议好排兵布阵,就已经天黑了,大臣都一个个退下了。人都走光了,就剩站在高位上的皇上和坐在一边的摄政王。岚璟自顾自悠哉地喝着茶,兄弟二人很久没有单独坐在一起了,顿时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氛围搞得岚琼变扭至极,可是现在摄政王不退下,难道要自己这个做皇上的跟他道别?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两人干坐着。 岚璟无奈摇摇头,“本以为你我兄弟二人能够避免历朝历代那样的局面,没想到直至今日,我似乎明白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一旁的银月明白这兄弟二人是要讲一些体己话了,这时候自己就不便呆在这里了,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守在门口。 岚琼被岚璟的一席话弄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没太听懂他的意思。岚璟勾勾嘴角看了眼手里的茶杯,再转头看向高位上的岚琼。“你还记得,在你我还是王爷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 在岚璟和岚琼还是王爷的时候,岚璟可说过太多话了,这自己哪里知道是哪一句,这下他选择了闭嘴,这实在是太难参透了。 “如果,我有幸登基成为皇帝。那我一定封你为摄政王,让你助我完成自己的宏图大业!可是现在反过来了,这句话就没用了?”岚璟看着低着脑袋的岚琼。岚琼被这句话震得脊背一凉,那种感觉真的不好,他难受得皱了一下眉头。 当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啊,我一定成为六哥的左膀右臂!”好像是这么回答的来着。回忆一被人激起,就如开了闸的水坝,记忆就如同洪水一样倾泻翻腾而出。 岚琼在很小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屁颠屁颠跟在岚璟的身后陪着他上学堂,陪着他在夜里温习书本。更多的时候是岚璟在认真念书,而自己就倒在岚璟的身上呼呼大睡。每次要到先生和父皇要抽问自己课业知识的时候,他才追着岚璟给自己复习,那时候年少有为的岚璟已经可以解决一些政务了。可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帮自己复习那些死记硬背的知识。 再后来,岚璟觉得母后的死一定与宫里的一些达官贵人有关,但是自己没有能力去查,一定要爬上那个位置才行。也不是他们非要追求那个位置,而是如果不争只有死路一条。从那时候开始,岚琼就立下自己的志愿要帮助岚璟登上大位,并陪着他在这朝堂上杀出一条血路,不仅为母后报仇雪恨,也为实现自己的报复。 最后,天意弄人,真正成为皇上的人变成了自己,而自己却选择把岚璟推在门外。这已经不是准备把自己的左膀右臂砍掉了,而是准备把自己最坚强的后盾给打碎。 想来这时候的自己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可笑,他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一把抄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自己一口茶,还差点呛着自己个儿。 岚璟站起身,将手里的杯子斟满茶,举起杯子朝着岚琼的方向举起杯子,一脸严肃地说:“臣岚璟,一定在永生之年全力辅佐皇上,助皇上收获天下太平。也在此立誓摄政王一位至此没有世袭之说,我儿也绝不入朝为臣为王!军营不许饮酒,我就以茶代之,定恪守承诺!”说完就在岚琼的一脸震惊下,将茶一饮而尽。 岚琼跳起来阻止都没来得及,岚璟也是生平难得觉得有些难受,没有在营帐里久留就打算离开。岚琼最后也只能声音哽咽地说一句:“哥,你一定要这样吗?!” 岚璟嘴角微勾,没有回答什么,就自行离开了。岚琼一屁股跌回椅子里,站在营帐外的司寇清和银月自然将皇上最后一句话听得明明白白的,司寇清挑挑眉,向快步走出来的岚璟行了个礼,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任何话。 司寇清进去就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岚琼,微微一笑:“皇上,并不是王爷一定要这样,而是王爷不得不这样,毕竟君臣有别。”岚琼冷笑一声:“君臣有别,那要是我哥成了皇帝,你还能君臣有别?” 司寇清依旧一副清淡的笑容:“皇上,您看您这句话说得,还不是你一定要这样?君臣有别对于我司寇家来说,这是永远的家训。早年在跟随王爷的时候,我们之间一直恪守着君臣之别。他的兄弟至始至终都只有你而已······” 岚琼这时候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初,六哥总是叫自己不要看轻了司寇清,他才是司寇家真正的主心骨,才是一只真狐狸。这句句戳心的话,让他带着脸上这副表情说出来真是分外恶心人。 “皇上,其实这是最好的结局,王爷依旧会帮你,而你也绝对没有后顾之忧,毕竟王爷别的不说,一言九鼎的绝对是能办到的。”司寇清绝对是站在了一个皇上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好一个君臣有别!”这句话被岚琼说出来的时候,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司寇清如果说一开始对于岚璟的这个决定还有疑意,但是看见此时的岚琼,他觉得岚璟实在是太明智了。就算今天他们兄弟二人能维持着亲密无间的样子,后天就能争个你死我活。虽然可能只是皇上单方面的,但是还是避免的好。 他觉得这皇上还真不一定是个通透的人,不过好歹皇后娘娘通透。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夫妻同心 岚琼心中始终对于自己的哥哥有些疑虑,也许是因为初登皇位,心中对于这份虚荣的占有欲还很强,但是又无奈于岚璟的声望实在是太强了,让他感受到了一些压迫感。这让他对岚璟的忌惮越来越深,也让他对岚璟的行为有了更多的猜忌。 这在司寇清看来,皇上自己本身已经出现了对摄政王的猜忌,除非皇上自己能放下芥蒂,不然两人闹翻是迟早的事情。倒不如现在岚璟自己说清楚,这样两人还能维持这种不亲密也不会成为仇敌的生活状态。 司寇清看着一时怒火难以熄灭的皇上,只留下一句:皇上,早些休息。然后就潇洒离开,朝着摄政王的营帐走去。 一进去就看见在沙盘前推演战局的岚璟,“当真替你儿子决定放弃王位了?”司寇清对于岚璟的洒脱还是很感叹的,他可不希望这是岚璟一时说出的气话。 岚璟插下一面小旗,最后再总览全局,“是碧海宫不够他玩的,还是你们这些做舅舅的官位不够大,不能让他在腾霄国横着走?”司寇清倒是被岚璟这一席话给说蒙了。别说是头上有没有碧海宫,有没有他们这些舅舅,就光是摄政王之子的身份,日暮和西沉二人就能在腾霄国横着走,而且他们确实还真的有碧海宫和三位舅舅。嗷!不止还有一位舅舅,虽然远在嘉年王朝! 好,就此看来,这俩孩子还真不需要这个王位,有了王位反倒是个累赘,要为皇室效力。司寇清晃了晃脑袋,他现在可真想去看看,这俩孩子以后在腾霄国里横着走是什么样子。 岚璟依旧在潜心研究自己眼前的沙盘,突然被司寇清抽走一个将军模型,他才赏给司寇清一个鄙夷的眼神。司寇清没打算计较,而是摸索着手里的将军模型,“你不断推演,真打算一举铲平梁世一行人?”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岚璟示意司寇清发表自己的高见,“这岚樱公主毕竟还在梁世的手里,要是你打算强攻,会不会伤到她?” 岚璟轻轻一笑:“那你早干嘛去了,当年你不拒绝,也不至于让岚樱一人苦守边境这些年。”司寇清撇撇嘴角,小声嘀咕:我也没想到,我只说第二天答复,怎么能想到她去,就直接跑去了边境!“ 岚璟是知道的,岚樱只是觉得既然司寇清犹豫了,就说明他没有发自内心的想跟自己在一起,而是想利用一天的时间再去权衡利弊一下。岚樱觉得就算第二天,他答应了自己,那也是勉强人家,倒不如自己压根儿不知道,心中还有保有一份期待。 可是司寇清也是真的冤枉啊!当年边境时局动荡,先皇忙着派遣大军前往,司寇战正好就是当初的驻守大将军,同时大哥也要去边境找父亲历练,那整个司寇府最年长的男丁可就是这位二公子了呀,他是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本打算等大军离开后再找岚樱,可谁知道最后等来这么一个结果。 司寇清自己对于这个结果也是十分无奈的好不好!也怪只能怪,这时机不对,老天都要让二人如此乌龙的错过。那司寇清只好等岚樱回来喽,好不容易听见人要回来的消息,可又突生如此变故。这二人的路算是一波三折了。 司寇清不想再出别的幺蛾子了,所以此次才毅然决然地跟着皇上上前线了。 岚璟自打说穿了以后,在私下依旧当岚琼是亲兄弟,台面上完全就是君臣的样子。大家身边人都察觉出来其中的氛围真的很不一样,大家习惯了听摄政王多发表自己的意见,可是现在他却不怎么讲话了,总是坐在一边把玩腰间的那枚玉佩,只是偶尔插几句话。 岚琼自己都很不习惯,他总是习惯自己下完决定之后看一眼哥哥,看看他会不会同意,而此时他说完一句话瞟过去,发现自己的哥哥根本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司寇清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心中莫名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边境一切都好,皇宫里情况也没有多糟糕。一位丞相、一位大将军把持朝政,皇后娘娘和摄政王妃也总是在一边监听朝堂议政,还算个是一片祥和。这几天来,皇后和摄政王妃从来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一时间让朝堂上有些自以为是的男人,觉得女人也就只能在家里相夫教子了,一下便放松了自己的警惕之心。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摄政王府和司寇将军府到了深夜,总有辽鹰盘旋。他们总是在互通书信,司寇大将军在朝堂上的意见,其实都是皇后和摄政王妃的意见,既然如此,两人当然没什么好反驳的了,乖乖坐在一边,当一个花瓶就好了。 今日早朝总算是结束了,司寇曦和炎淑二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两人同往漪岚殿走去。一进漪岚殿炎淑就看见了好久不见的其余三人,四个人激动得抱在一起,互问最近的情况。 小曦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调笑着打断了他们。四人立马恢复了以往办事时认真的样子。“这么几天下来,你们有什么收获?” “宫主,我觉得皇上身边的那位老太监有些问题。”炎淑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再想想以前这位太监的一举一动,看似都在帮岚琼,其实字里行间里总在诱导岚琼往不好的方向想自己的哥哥,越想越有离间兄弟二人的意思。 “那就去查查呗,离间皇家手足之间的关系就是罪该万死。”岚琼坐上这个位子之后,那若有若无的变化小曦也是有些察觉的,所以她和岚璟才商量着要开始注意君臣之礼了。 所谓夫妻同心,岚璟也察觉到了岚琼的微妙,这次的边境之行尤其明显,所以他才毅然决然地跟岚琼说出了那样的话。 这一切的决定都是夫妻二人先前商量好的,岚璟不过是借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全部说出来而已。这样以后也不至于伤了这四人之间的情谊。 “我们几人在外面将你们给的名单上的人都详细地查了一遍,几个人倒是没有什么跟边境梁世直接接触的证据,不过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与当朝丞相有着点关系。不过实在也是太隐秘了,倘若要以此为罪证,就有些难搞了,毕竟都是我们用非常手段查出来的,所以我们还得从别处下手。”炎逸他们三人一直负责宫外可疑人物的查探。 “那就查查我们那位平时一直少言寡语的丞相大人!”司寇曦下了这道命令! 第一百四十六章 深藏不露的丞相 既然已经准备查人了,那么就该好好准备起来了,碧海宫已经安排人全天盯死丞相府的每个人,甚至有时候炎逸三人也轮番上场盯人。由此可见大家是准备在这次行动中一举铲除朝廷的最大一颗毒瘤了。 宫里的那位老太监的信息已经全部送到了小曦的手里,在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全部浏览过一遍了,没有任何值得让人怀疑的地方,最起码在宫外服侍贺漪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他跟着贺漪去了宫里之后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就要看炎淑查到了点什么了。 小曦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炎淑,“我仔细看过了,实在是很难找出一些问题,你这里呢?”。炎淑手里同样也拿出一些东西交给小曦。“我认为关键还是应该查查母后死去后,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据我们以前的材料所知,很多母后身边的侍女太监,都在母后死后选择跟随皇上兄弟二人。很多人都去了庙里。可为何这位从来没有一点长时间的出宫记录?” 很简单,那就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宫,当年皇后身边的太监总管,没有跟着皇后的两个儿子离开皇宫,反倒是一直呆在宫里安安稳稳等到了两位皇子回来,然后又成为了整个宫里的太监总管,这本事可不一般啊! “那皇上二人离开皇宫之后,这位太监总管在哪里当职?”小曦翻看着手里的东西。“在漪岚殿。”炎淑环顾了一下他们现在所处的宫殿。“漪岚殿,这么说来也就是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位太监总管,那段时间具体在做什么咯?” 炎淑点点头,也觉得有些头疼,她们并不怕这个人做得事情有多少,也不在乎时间有多么久远,怕就是怕这个人身边根本没有一个与之有过多接触的人,这样就很难查了,因为根本没有切入点啊。 炎淑又拿了一本册子交给小曦:“宫主,这是宫里内府记载的一些人员往来记录,这每日早朝啥的,人来人往的,当年的后宫女人也不少,召集自家兄长什么的入宫觐见啥的,实在不要太多了,我们要查起来实在是麻烦啊!” 的确是这样,小曦打开这满满的一沓册子就觉得头疼,可是不管眼前的这一切有多么的困难,大家都必须查。那么如此艰难困苦的事情,就应该交给咱们的碧海宫啦。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炎逸几个人扮成太监宫女的样子,天天进宫帮小曦翻阅这宫里的记录本,他们已经翻得眼睛都花了。宫里的记录本是不能带出宫去的,所以只能每天带人来翻阅,可是宫里的人又不好相信,那只能带自己人来了。这就苦了这几个楼主啦! 辛苦了好久终于在这几天查到了一点头绪,丞相大人也有定期入后宫的习惯,有时候可以对上一些宫殿里的出入记录,可是有时候却什么也对不上。一个前朝臣子,进入后宫不过就是看看家中孩子,或者妹妹之类的。只有进后宫的记录,却没有具体去向的记录,实在是令人怀疑。 整个后宫,完全没有具体记录去向的那就只有漪岚殿了。漪岚殿里没有嫔妃住在里面,所以也没有太多做具体记录的人。这点怀疑自然不能说明什么,不过大家有一个怀疑的方向了,那就可以一直朝着这个方向查下去,比毫无头绪的好。 但凡做了坏事的,总能留下蛛丝马迹,这丞相,这老太监。一定能被他们抓住把柄! “要是岚琼知道了这位一直陪在他和他母后身边的老太监暗中勾结丞相,背叛他。他估计要伤心死了,我倒是不希望我们能查出什么了······”炎淑很是为难,将手里的册子甩在一边的案几上。 这件事情要是等岚璟两兄弟儿回来了,说给谁听,谁都不高兴。从贺漪决定嫁给先皇开始,贺家就重用了这位从宫里到贺家的年轻太监。他也一直陪着贺漪和岚琼一路走来,直到今天。这感情自然是非常深厚的,但是令人心痛的应该是可信之人的背叛。 不过,就是再可惜也得查下去······ 丞相一直在朝堂上都是一副支持先皇、支持岚璟兄弟二人的样子。这一路走来,丞相是少有的秉持中立的人,所以岚琼登基后,也没有出手整治,就算很多都进行了大换血,唯独丞相一脉没有任何变动。 以前大家还总说:皇上真是的幸运的人,丞相和大将军都是正直的人,一路相伴。也正是有了这二位的支持,皇上一路走来才能有这样的平坦和顺利。 现在看来这些话都要成泡影了,丞相没有想象的简单而是一位极其深藏不露的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查探,小曦得到了一些令人惊掉下巴的事情。丞相的夫人的母亲与老太监是同乡,他们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这真是一件令人值得深思的事情。 炎逸看着陷入沉默的宫主,说出了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老太监早年就跟宰相的岳母有些关系,老太监的父亲曾是宰相岳母家的下人。我想这样子看来的话,也许当初那位老太监进宫,最后跟在先皇后的身边都是丞相大人的安排······ 小曦只能挑挑眉,勾勾嘴角说:“看来咱们的丞相大人真的是深藏不露,他可能不是正直,也不是一直保持中立,而是比较聪明,从一开始就站对了位置而已。” 聪明人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早就运筹帷幄到了最后而已。那么今天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丞相大人在背后推着走,所有事情的幕后推手八九不离十就是丞相了。眼下最好的突破口就是那位老太监了,一位看似忠心耿耿,却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他人的眼线。 小曦当下就进宫了,找到炎淑之后,顺带领着那位老太监走进漪岚殿。那位老太监啥都没有察觉到,炎嘉待大家都走进去了之后,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那一刻老太监就突然站起身来,看着眼前两位笑得一脸诡异的娘娘。 第一百四十七章 犹抱琵琶半遮面 老太监待在后宫如此多年,早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人,现在眼前的两位娘娘突然如此反常,他还能好好站在一边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那才是愚蠢。 这两位娘娘早些时间一直把自己关在漪岚殿里,身边的太监宫女又全是她们自己的人,自己是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这位老太监早就开始夜不能寐了,他只能不停劝慰自己,这两位娘娘如此年轻,能知道些什么。 可是自欺欺人的事情,只有傻子才会做。也许他可以认为这位皇后娘娘没什么本事,可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呢?自从她嫁给摄政王以来,瞧瞧这摄政王与皇上的手段,其中没有这位摄政王妃的帮忙,打死他也是不信的! 但是他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采用敌不动我不动的方式了。他照旧端茶倒水,低眉顺眼。 炎淑看着这位老太监来回晃动的身影,真想大声地嗤之以鼻一下,可惜现实情况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所以她放弃了,昂着自己的脑袋坐回自己的主位上。 早已坐在一边的小曦看见这样子的炎淑无奈得摇了摇头,不过她也不想说什么。她放下自己手里的茶杯,看着老太监说:“不知公公的祖籍是哪里呢?” 这个问题实在是无关痛痒,可是又是那么的无厘头,实在不会是一个丈夫还在前线,宫里也岌岌可危的一位王妃娘娘会问的问题。老太监只好硬着头皮说:“老奴祖籍是江崎,王妃娘娘说起,我才想起,这都好几十年没回去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早就无牵无挂了。” 小曦一听就在心里骂:好一个老东西!几十年没回去,不就是说:你别问我关于江崎的东西,我啥也不知道了。无牵无挂,不就是说:你别打听我家人,他们早就死绝了! 小曦真想一脚踹翻他!可还没待小曦有动作,老太监反倒是开口笑眯眯地说:“皇后娘娘、王妃娘娘,要是没什么事儿,老奴就去门外候着了,有事儿您二位知会一声!” 说完,转身就想朝外面走。他可早想跑了,再不跑他觉得自己小命难保啊! 只是进了漪岚殿的门,还有出去的道理嘛!炎淑朝着老太监溜得正快的背影说:“现在的奴才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应声还有两本祖籍册落在了老太监的脚边。 老太监低头一看,差点儿没腿软坐下去,但是他忍住了,弯下腰捡起两本册子,还想装聋作哑一下。可是小曦实在是懒得跟他耗,“公公,你也宫里的老人了,跟在先皇后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了,我们也算是给足了您面子了,所以您还是老实抓紧了说。别在这里跟我们打哑谜了,您也要知道前线战事紧张,我们俩等不起!” 老太监脸上的假笑一下子龟裂,变成了自己对自己的嘲笑。“想来也是,毕竟是大将军的女儿,将军府几位少爷各个都是人中龙凤,更别说您这位大小姐了。怪不得当初娘娘早就认定了司寇家的大小姐做儿媳妇儿!” 司寇曦是一点也不想听老太监在这里忆什么往昔峥嵘岁月,“人老了,就总是喜欢谈从前。这句话还真是没错!那就请公公好好帮我想想,您当初是如何卖主求荣的!” “哪里有什么卖主求荣啊,怕是从来就是一个奸细,一个丞相安插在先皇后娘娘身边的奸细!”炎淑说完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老太监的身形也应声一抖。老太监瞧了一眼炎淑,心下没别的想法,只是摇头念叨了一句:“看走眼啊!看走眼!” 只是皇商家的大小姐,仰仗哥哥的能力?去他的,都是放屁!这皇后娘娘身上凌冽的杀气,哪里是一个治病救人的普通富商家的女儿!皇宫交给这两个女人才是自己与丞相最大的失误,想让此二人成为傀儡,简直是天方夜谈! 老太监并没有打算束手就擒,他飞速将两本册子飞向小曦和炎淑,自己则想趁这个空挡逃出漪岚殿。小曦和炎淑还真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有这一出,立刻转身躲开。霎那间老太监已经跑到门口了,虽然外面有炎逸守着,但是她还真心不想惊动外面的人。 果断地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利落飞出,一下子就扎进了老太监即将打开的门上,空气仿佛一下子静默了。“公公以为自己还跑得掉?” 老太监知道自己的命就该到这里了,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地跪在地上。接下来炎淑和司寇曦问的任何问题,他都不曾开口讲过任何一句话,就闭着眼跪在那里。 炎淑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世界上骨头硬的人,她在碧海宫早就见得多了。可是最后有几个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吐出来的,最后不是该说的还是都说了。 “公公,您既然是自己自寻苦吃,那就不要怪我们这几个做晚辈的心狠手辣了!”说完就让炎逸进来带走了老太监。 皇宫自然不是审问顽固之徒的好地方,但是碧海宫却是无比合适。碧海宫那阴冷黑暗的牢房里,多久没有人去做客了呀! 老太监被掀开眼罩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牢房,他心下一惊,这绝对不是在宫里,自己是被打晕了带出来的,所以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现在是何时何地。 他只能看见来回走的人身上都坠着一块玉佩,随着他们的步伐晃来晃去。他眯着眼定睛一瞧,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眨巴眨巴眼睛,再一看依旧是那三个字:碧海宫。 他一下子就蔫了,现在不用指望自己能有任何出路了······ 这座宫墙里的东西正在被她们缓缓揭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真是格外吸引司寇曦前去一探究竟呢!只是边境战事形势严峻,不知道岚璟还能撑多久!司寇曦朝着帘子外的炎淑挥挥手,示意让她早些回去,不用送自己了。 马车就咕噜咕噜得驶出了宫门,日头也缓缓落下,新的一天也即将到来,危险也不断靠近着······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终究是令人心痛的 夜幕的降临,只有一层月光铺洒在藏生涯上,其余的灯光都熄灭了,但是地牢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炎旗坐在一张椅子上甩动着腰间的玉佩,看着坐在审讯椅里颤颤巍巍的老人。他嘴角一翘,想想这老太监在宫里神采奕奕的样子,但现在的样子真是看起来十分憔悴以及担忧呢。 炎旗没有忘记宫主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今晚过后明天一早,自己就是要把审讯内容交到宫主手里的呢。 “话说我也是好久没有坐在这里审讯别人了,不知道公公有没有听说过我们这碧海宫的审讯地牢呢?”炎旗直勾勾地盯着老太监。有时候,他的表情虽然十分的随意,但是看的人却是看的毛骨悚然呀! 老太监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镇定下来,反正都已经被关在这里了。“碧海宫地牢的大名,谁没有听说过,大家不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踏进碧海宫地牢一步嘛!” “既然你的认知如此清楚,那就不要没必要让我多费口舌了,能交代的都交代出来!”炎旗说完这句话,旁边案几上的记录人员,立刻拿起毛笔准备记录。 老太监早就明白进了这个地方,哪怕是想死,那也得等脑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才能悄然死去,不然自己怎么样都不可能闭上双眼的,所以自己还是老实说了,而且这是自己不说,他们就查不出来的嘛?早就有传闻说:摄政王妃与碧海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看来是真的了,而且关系也非比寻常,都能为了她把自己带进这隐秘的地牢里。 “我从小就在丞相大人的岳母府内长大,后来就随着现今的丞相夫人嫁进了丞相府。也许是我还算机灵,被丞相看重,就送进了宫中做太监了,反正都是做下人,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他给了我父亲一大笔钱,可以让我父亲安度晚年,那就入宫!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成了先皇后娘娘的太监,最后还辅佐了当今的皇上和摄政王。真是人生如戏啊!”老太监坐在那里一阵感概。 炎旗眯了眯眼,嘲讽道:“辅佐?你确定不是谋害,你看看你如今将皇上和摄政王害到何种地步!将边境百姓害到何种地步!你们真不会愚蠢的认为,在皇宫里控制了皇后娘娘和摄政王妃,在边境牵制住皇上和摄政王就能谋权篡位了!这丞相平时倒是脑子灵光的很,这时候怎么就那么愚蠢!”炎旗是越说越激动,也是越想越觉得丞相愚蠢! 老太监摇摇头,笑着说:“都已经是爬到丞相这个位子上的人了,怎么会那么愚蠢呢。在他还不是丞相的时候,就看出贺家以后必会是他在朝堂上晋升的拦路虎,所以才早早将我送至宫中 再将我安排去贺府。只是贺府上下忠贞刚毅,怎么会是丞相那种小人的对手,前前后后不知道丞相为贺家设下了多少陷阱。贺家依旧能有如此威望实在是难得!” “呵呵,你也知道贺家上下忠贞刚毅,你也知道当今皇上和摄政王贤明亲民!可是你还依旧下得去手!”炎旗真是佩服这些坐在这里还能依旧仿佛一个旁观者一样,评论他人的人,仿佛自己并不是一个涉事者一样。 “那能怎么办,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当时我来到贺府之后,先皇后娘娘又如此善待于我,我早就心生懊悔了。可是有些事情是回不了头的的,到了后来我的父亲死了,但是我又居于如此的位置,倘若我的所作所为都被娘娘知道了,那我怕是再也不能得到如此善意了,我又会变成那个生活得低贱如蝼蚁的人,我不愿意!”老太监脸上的悔意倒是真真切切。 “我知道自己早晚会被发现,所以现在不用你来审我,我全都告诉你,这样我也算是还有一点点良知······”炎旗心想要是真有良知,一开始就压根儿不会干这种事情,死到临头了还给自己戴高帽子! “丞相的计划就是先靠边境的混乱来吸引皇上和摄政王的注意力,将二人全部骗去边境,最后将其二人杀害,至于宫中,也就是两个妇人,就算有将军府和贺家,但是他们根本不会是禁卫军的对手,杀她们轻而易举。这只是我知道的大概的过程,我也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负责监视皇上皇后的一举一动, 并不会知道的很多。”老太监除了说出了禁卫军里也有人已经叛变之外,还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事情,无非就是丞相此次想靠蛮力拿下皇位。 不过这在炎旗看来根本是不太可能,如果皇后和摄政王妃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那么说不定还真能让皇上皇后尝到腹背受敌之苦,可是显然两位娘娘并不是,皇上和摄政王也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稚嫩。这个蛮力还真是不太好使,不过边境现在情况危急,不考虑两位男子,公主殿下怕是也经不起这翻折腾,还是要早日营救出来。而且皇上带去的士兵还真心没多少,与丞相那种亡命之徒一搏,还真不知最后谁能讨到半分便宜。 老太监这里炎旗相信也查不出什么,他毕竟只是行监视事宜,很多关键的事情都不会参加,所以肯定也不会知道什么。还是早日将这些事情告诉宫主,好让她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炎旗就站在了王府的书房内。司寇曦就坐在岚璟经常坐的位子上,听着炎旗禀告。 “禁卫军嘛?那炎淑怕是很危险,皇上离开时,就将禁卫军留在她身边保护她,没想到倒是给炎淑招来了危险。”司寇曦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紧绷了,晃着脑袋活动着脖子。 “是啊,边境那边也许还好弄一些,可是宫里情况混乱,想安排我们的人进去,很快就会被丞相察觉。到时候就算是炎淑有以一敌百的能力,她的处境也会非常危险。”炎旗也觉得现在情况复杂的并不是边境,而是炎淑身边。 “那要是我和你们四个都在呢?你觉得我们有几成杀出去的可能性?”司寇曦视线转向窗外,一阵嘹亮的鸡鸣声响起,一缕亮光也缓缓透入窗缝,闯入书房。 “宫主,你这问题,我怕是不能给你说出个所以然来了,这你要问炎逸啊,他最擅长推演之术了,他一定能告诉你个结果!”炎旗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并不是自己真的不会推算,而是他不想说出一个令人心痛的结果而已。司寇曦难道自己不知道他们能有几成把握嘛,这用得着问别人嘛?炎旗相信完全没有必要,他知道宫主心里清楚的很! “一半对一半!”这是炎旗最终说出的结果,司寇曦听见就笑了,轻嗤:“说了等于没说!”两人再也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边的日头一点点露出来。 “把碧海宫剩余的兵力都派去边境,一定要确保皇上安然无恙。”司寇曦交代完这句话,就起身推门而去,直直走向大门口,上了马车驶向皇宫。 炎旗久久没有回答,但是看着司寇曦的背影,看着离开的马车,他最终还是躬身说了声:“属下领命!” 最后司寇曦的安排里没有摄政王,只有皇上。炎旗叹息最终还是为了江山社稷,“什么时候,我碧海宫也成了为天下苍生、为江山社稷牺牲的一员了!”炎旗仰望着天,出声感叹到。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拼个你死我活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司寇曦掀开轿帘看了最后一眼宫门,眼眸深不见底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司寇羽看着自家妹妹望过去的方向,“这一进宫,能不能出去,还真要看我们的本事了。” 司寇曦昨夜连夜回府,交代母亲前往寺庙里祈福顺便还把父亲带上了。家里人一听这就有问题,在他们的追问下,小曦透露了一些 东西,家人听完很久都不能消化这些东西,但是司寇曦等不及了,必须让母亲今晚准备好所有的东西,然后在清晨出门,说是去寺庙,实则要往碧海宫。 今夜老太监被抓,丞相一早来皇宫的时候便能看出端倪,到时候司寇府再有动静,那就是很容易被丞相盯上的了。最终在司寇曦和家人的据理力争下,她答应让大哥跟着自己入宫,但是小晨和父母必须去碧海宫。 “大哥,这一朝入宫,倒是让我想起了母亲当年一人独守司寇府的事情了。你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像不像。”小曦闭上眼睛,靠在马车背上。 司寇羽:“哪里像了”母亲当年还能有先皇的怜悯,世家的敬畏,但是如今你和皇后娘娘怕是什么也没有了。皇后娘娘怕是要被这一场面吓死了。倒不如是你身边的侍女,那还舒坦些······“ 司寇曦哑然一笑:”大哥,碧海宫出来的女人怎么会畏惧此等场面,您怕是白担心了。要担心还是担心皇上和摄政王······“ 说到皇上和摄政王,司寇羽难免不问一句边境的消息。”辽鹰只有我派出去的,却没有回来的。那只能说明,辽鹰没有收到任何需要带回的消息,自动飞回了碧海宫,或者是······“司寇曦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 司寇羽疑惑地看向小曦,小曦轻叹一口气。“或者辽鹰被人射杀,回不来了。如果已经有人连辽鹰都注意到了,那么说明皇上和摄政王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总之就是宫内宫外没有一处是安全的。“我就不明白了,权力的诱惑力真的有那么大嘛?以至于先皇在位直至新皇登基这么些年,总有人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司寇曦摇摇头,人要是都能看得明白这其中的门门道道,能够不为权力所诱惑,史书怕是也没得那么厚了。 轿门外的炎逸敲了敲轿子,轻声说:“王妃娘娘,大将军和夫人还有小少爷已经被碧海宫的人接到了。全速赶往碧海宫了,还有老太监过了昨晚,仿佛一副不太行的样子。您看?” 老东西一说完事儿,心中所有的负累牵挂全都没了,他还能有活下去的动力嘛?能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嘛!“好好养着他,要到了死期就让他死去,用不着他了,省得岚璟兄弟二人回来看了心里不舒坦!” “只是这皇宫里丞相大人盯得严,今日要是你和皇后娘娘极力想要出兵边境。丞相怕是百分百会不同意!到时候你们该如何?”今日早朝的时候,皇后娘娘和摄政王妃打算出兵边境,以边境情况危急为由,全力将城内士兵调走,这样到时候这要和丞相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那些士兵还能杀个回马枪,说不定还能拖一拖时间。 腾霄国幅员辽阔,为了能够随时应对各地战争,所以他们不曾将所有士兵留在皇城内,反倒是全国各地都有军队驻扎之地。所以此次留在腾霄国皇城里的士兵还真心没多少,反倒是禁卫军多得很,只是没想到丞相掌控了禁卫军,真是令人心累。 “丞相越是阻拦我越是说明他心里有鬼,我就是要逼他,逼他对我下手,逼他不得不选择让一切东窗事发,只有那样,才能就皇上他们于水火。绝对不能跟着丞相的步伐走!”司寇曦从接手碧海宫以来,面对过很多惊心动魄的场面,早就是在刀口上行走的人了。 只是这一次好像有点不一样,她第一次是拿皇上和摄政王的命在赌,更甚至可以说是拿全国子民的未来在赌。她心里是真的忐忑,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没有了把握。 司寇羽早就看出了妹妹心中的忐忑,伸手握住她的手说:“你放心,哥哥一定保你平安!”小曦其实最害怕听见这样的话,因为她很清楚哥哥一定会舍命保护自己,可是她不希望看见任何一个人为自己牺牲。 她不会拒绝哥哥的好心,最终只是笑着点点头。 马车缓缓停在漪岚殿的门口,皇后娘娘已经一身华衣地等候在殿门口,看见马车到了,立刻就迎上前。小曦也是一身摄政王妃的宫装,两人就肩并着肩走向大殿。 炎逸一行三人走在后面看着一往无前的两人,心中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全都是过去五人一起面对生死的场面,五人又重新面对这样的场面,还真是心情不是一般的矛盾,有担忧但是更多的是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真是令人怀念的场面呢!”司寇曦莫名地有些感叹,“娘娘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炎嘉是最调皮活泼的,这时候也难免抱怨一下。“莫名觉得有点热血沸腾!”从来都是温柔冷静的炎淑,突然讲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是要大干一场呢!”炎旗活动着肩膀,炎逸:“那就好好干一场!” 在一边的司寇羽也渐渐翘起嘴角,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上战场的完全不一样的心情。以前自己的战场那都是抱着必胜和马革裹尸的心情,从来没有过热血沸腾的感觉,哪怕胜利了,最后也是长舒一口气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热血沸腾的感觉。 因为战争总是为了守住这片土地,他害怕失败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身后虽然有百万将士,但是却没有那种兄弟并肩作战的热血。但是小曦不一样,不管前方的路到底是光明还是荆棘,她身边的那四位永远陪在她身边。就算是死在战场上,他们也甘之如饴。 第一百五十章 丞相没有极力阻拦 早朝按时开始了,皇后娘娘和摄政王妃两人分别坐在龙椅两边,而丞相和大将军分别分立两侧。一般都是由大将军汇报今日边境军情,再由丞相汇报一些嘉年王朝内的大小事宜。 可是今日有所不同,当太监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堂内大臣都打算退朝了,可谁知从来不开口的皇后娘娘,今日突然开口讲话了。某些大臣悄咪咪地把袍子底下,扭向门口的脚尖又扭了回来。丞相也颇觉奇怪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皇后娘娘。 “众位大臣皆知,如今边境多数官兵倒戈向贼子,而邻近地区的官兵皆有守城大任,分派兵力不是一天两天能过够解决好的。可是边境又时局危机,皇上与摄政王的安危,我们不得不顾,所以我打算将宫中剩余兵力派去戈弋城,让戈弋城的士兵直接全数前往边境,省得再点兵浪费时间,各位看这样如何?”炎淑说完这席话 就看着底下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实其余人再如何讨论都不重要,关键要看的就是丞相的反应。但他也是沉得住气,光看人家叽里呱啦地讨论,自己倒是纹丝不动。司寇曦也不着急,摩挲着手上的挂饰,看都不看底下人一眼。 等了许久,只见底下没一个人上前说话,炎淑则是勾勾嘴角:“大家看来都没什么要说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如此决定了好了。具体如何安排,我会再与大将军商量。”说完,她则向众人一挥手,太监立刻心神领会打算张口说:退朝。 只是音还没有发出来,丞相就迈起步伐走向中间。司寇曦的余光瞥见了丞相的动作,小曦头也没抬,微微勾起嘴角。不怕他不出来,这件事情他根本不会同意。 “皇后娘娘,微臣觉得您此决定稍有不妥。皇宫中也有您需要保护,皇城也有上万百姓需要守护,不可直接将所有士兵都遣出去。”这丞相会说什么,是炎淑和司寇曦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两人自然是想好了,一切应对他的方法。 “这宫中有禁卫军保护我,虽说只有几千,但是都是一敌十的本事。有他们保护本宫绰绰有余。至于您说的皇城内的百姓?丞相是觉得皇上和摄政王拦不住边境区区几万士兵?我之所以不从周围其余地方直接调兵,就是不打算让我国土内有任何地有漏洞。综合考虑来看,只有皇城这批士兵进行随意调遣是没有关系的。而戈弋城又离边境较近,且士兵数量与我们的所能排除的兵力差不多,所以我选择将两地的兵力进行交换。”说完,她就看着丞相没再说什么。 丞相此刻显然是不会退步的,“娘娘,微臣仍然觉得不妥,娘娘自身安危也是很重要的,且万事都要以防万一,皇城内的兵力不能随意调遣!” 光跟丞相耗费口舌纯属在浪费时间,且也不一定有说服力,“丞相与我在这里争辩是没有意义的,毕竟我们都只是纸上谈兵,大将军有这几十年的经验,您来说说看,您觉得这个计划有问题嘛?” 被点到名的司寇战,立刻走出来,行礼后说:“微臣觉得,皇宫内的禁卫军完全可以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危,至于城内可以让刑部底下派人加强巡逻。派遣剩余兵力离开,微臣觉得没有问题。至于边境,梁世完全不可能突破皇上和摄政王的防线,他不过是在负隅顽抗!” 丞相一听如此又来劲了,“既然大将军这样说,那我们为何要派遣兵力,前往边境?皇后娘娘完全是杞人忧天了!”此时,皇后娘娘在丞相的心里就是胆小怕事的形象,对国家大事完全不清楚。只知道拼命堆砌兵力,所以丞相对她的戒备心更小了。也没把两人的争辩放在心上。 “本宫之所以选择派遣兵力,是希望皇上可以早日平定边境混乱,是众位大臣说的‘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能早一天回来,腾霄国才能真正稳定,至于你我二人不过是监国之用。时间久了,国局必动荡!您说是不是?”炎淑又反问丞相。 底下的大臣一听见‘时局动荡’就开始叽叽喳喳,毕竟岚琼确实登基不算久,作为皇帝他也没有做过很多贡献,非要说他得不得民心,真的还得另商量,所以此时皇帝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很是重要。诸多大臣还是希望皇上能够尽早回到宫内,毕竟当初皇上提出御驾亲征的时候,大家还是很反对的。 丞相轻轻瞟了眼周围的环境,肩膀轻轻一提,又轻轻放下。缓缓举起双手,行个礼说:“既然皇后娘娘坚持,大将军也支持,那我无话可说,听凭娘娘安排。”说完就退回自己的位置,一副一切与我无关的样子。 司寇曦低着脑袋轻轻挑挑眉,看来丞相是另有安排了。尽然如此轻易地答应让剩余兵力都离开皇城,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丞相也许是不想在这种紧要关头与皇后和摄政王妃起什么大冲突,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时候能低调则低调。 炎淑和司寇曦并不关心丞相自己心中此时的所思所想,她们此时最紧要的任务就是保住自己手中所剩无几的兵权。与其让他们最终守在这里,做着负隅顽抗的斗争,倒不如让他们做一只利箭,杀一个回马枪,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这些也不过是她们二人在赌,赌自己还有点用处,赌自己还能成为丞相的人质,赌靠自己还能拖延一些时间。 丞相既然答应了那早朝便可以散了,太监一声高喊,众大臣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在众人离开的队伍中,丞相却轻轻转回了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太监。 他那一眼正好与司寇曦对上了,丞相就对着摄政王妃轻轻一笑,点头示意,随即便随着大部队地步伐离开了朝堂。 那一眼看得司寇曦自己心中咯噔了一下,她沿着丞相的视线,缓缓转头便瞧见了站在角落里的太监。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丞相已经发现了 司寇曦一行人走到了漪岚殿,大家都觉得能成功将这批士兵送出皇城,算是阶段性的胜利。司寇曦难免给大家泼一盆冷水,“我觉得丞相应该是察觉到了。” “宫主,为何这么说?”炎逸前思后想,感觉丞相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啊。“今年退朝的时候,丞相看了一眼太监所站的位置,虽然现在站在那么位置的太监一直都是平安,但是此可他看的那一眼,我总觉得不寻常。” 宫中的太监总管一直都是李樵那个老太监,毕竟是上了年岁了,皇上一直体谅他,所以从皇上登基后,早朝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一直都是他的徒弟李巳。今日也依旧是李巳站在一边,可不知为何,丞相就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李巳?你今日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站在一边的小太监一听,吓得腿都抖了,跪下说:“娘娘明鉴,昨日奴才就说了,奴才完全不知道师傅的所作所为啊,师傅从来没让奴才参与一点点,奴才与丞相大人也一点都不相熟啊!” 声音好不悲切,听来都有些刺耳,司寇曦最不习惯这些声音了,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李巳也许别的方面没有他师傅灵光,但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多少是练了些的,他识相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李樵也许是真的心有悔过或是对先皇后心有愧疚,在培养徒弟的时候完全没有将自己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一人,也没有让自己的徒弟为丞相效力,他一心一意学的全是如何伺候主人,所以这也是炎淑和司寇曦依然用他的缘故。再说头顶上有一个叛主的师傅,也能给他些警醒。 司寇曦她们不管丞相有没有发现都必须将剩余自己能用的兵力都送出去,一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二是不能确定丞相是否在皇上和摄政王的部队里面动手脚。 “大哥,送军队离开您一定要多加关注,如果丞相注意到了,军队不一定就能顺利离开。炎旗你通知碧海宫的部队不用再等集合了,自己埋伏在皇城之外。两者分开行动!”领命的两人立即退出去部署了,现在不能再用辽鹰了,丞相一定会派人盯紧漪岚殿的一举一动。 丞相早朝结束后,他也没有跟周围的人多搭话,脚步明显比平日快了些。他靠在马车上闭上眼睛微微呼出一口气,马车上带着斗笠的车夫利索地赶车离开了。 “怎么了?出事了?”马车外传来低沉地询问声。“呵,李樵那个老东西出事了,宫里那两位应该是盯到我了,她们要求把其余兵力全部派往戈弋城,然后进行兵力置换。实话是这步棋,我看不太懂。说她们看出来背后是我了?却又一次性掏空了自己,说没看出来,我心里又不放心,毕竟李樵不在了。” 马车外的车夫静默了一会儿,“李樵连信号都方出来了,他那是没什么只望的了。还是老东西太心软了,没有把他的徒弟往自己那条路上引。安排好宫里的禁卫军,已经在这个份上了!” 丞相捏了捏眉头,“梁世真是梁家最大的败笔,没有当年梁太后的半分风采,这么早就沉不住气了。”今日早朝他看见李巳的衣服内衬变成了白色,他就知道出事了,他那最后一眼也是怕自己年纪大了看岔了,所以特意回头又仔细看了一眼。确认过了,没错就是白色。 丞相和李樵有一个约定,当李樵出事,那么李樵的徒弟李巳就会在衣服的内衬换上白色。当丞相一看见就会明白,而这也是李樵暗示过李巳的。宫中从不允许宫人祭拜亲人,这是不吉利,所以李樵说要是自己出事了或是不再回来了,那就请李巳祭奠一下自己,毕竟自己一生无子无女,只有他这一个徒弟。 从小天真忠心的李巳,自然是一口答应了。宫里的人来来往往、生生死死是最没有定数的。昨日夜里,他没有再见到自己的师傅来找自己,最后又见有人来收拾了师傅的东西全部交给了自己,他就明白了,没脑也没吵。只是将自己一直穿的内衬换成了白色,这是他唯一能为师傅做的。 在新皇登基的那一夜,李樵拿出皇上赏赐给他的好酒与李巳轻酌了一杯,那个夜晚他一直在说当年贺皇后对自己的种种,以及当年那些感动。最后他告诉李巳,自己年轻的时候做了些错事,倘若自己要是突然回不来了,那都是自己的报应,自己也算是解脱了。直到最后李樵都喝醉了,李巳不敢多喝,明早自己还得跟着去早朝呢。 二日清晨,岚琼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是李巳,还问了一嘴:“你师傅呢?”李巳轻声说:“师傅昨日太高兴了,多喝了几杯皇上赐的酒,还在休息呢。”岚琼对这个完全不在意,点点头说:“没事,让他休息。让你师傅少喝点,毕竟年纪大了。好酒多得是!”李巳马上点头应和。 皇上对师傅的好,李巳一直看在眼里,所以当师傅没回来那一晚,他只是拿出了白色内衬,没有一点抱怨和复仇的心,他只希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站在师傅曾经的位置上。 丞相和他的车夫回府后直接去了书房,车夫总算是拿下了自己头顶上的斗笠。一张酷似梁太后的脸露了出来。他是梁勉,太后最小的弟弟。梁家能出梁太后这样的贵女,当年少不了梁家人的运筹帷幄,这个小儿子也是一直跟在梁太后身边得她教导,一个能教出先皇的女人,是何等的聪明,这教出来的弟弟也是相当的出类拔萃。 当皇帝和摄政王抄了梁家的时候,他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把自己摘了出去,世人都以为梁家人不是死了就是流放边外。梁勉早已被人忘记,谁能知道他藏在丞相府,做着一个马夫。 “梁世要是有你半分隐忍,你我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丞相抿了口茶,叹了一声。梁勉笑笑说:“其实,当年的梁太后不也是着急了?她要是不着急,能被先皇看出来?都是愚蠢!” 丞相听见他这句话,挑挑眉,说多说什么,世家子弟中的兄弟姐妹不合简直太常见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干物燥 岚琼和岚璟到达边境后,立马召集余有兵力进行了点兵。岚璟最希望的就是不费一兵一卒地救下岚樱,所以他一开始就提出了自己要直接去见梁世,先进行一轮谈判,在大家看来想要一次性救回岚樱的几率比较低,因为梁世没有表达出任何诉求,只是一味地要求要见岚璟。他不来,梁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大家都不太赞同岚璟的建议,这梁世摆明就是针对皇家的人,岚璟一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岚琼首当其冲的不同意,但显然岚璟是下定了决心的,反问所有人:“那你们是有更好的办法吗?就算皇上你带了人来,但你真的希望让自己的士兵自相残杀,这边境有多少无辜的士兵,只是迫于无奈跟随了梁世?” 大家被岚璟一问都无话可说了,毕竟这是实话。在新皇登基不久,自然灾害也没有过去几年,一切都在努力生根发芽的过程中,大家并不希望国家再有什么动荡,所以这次大家都是抱着努力劝降的态度,既然是劝降,那肯定是要派人去谈判的。 这个人选的最好的就是岚璟,这是无可厚非的。一众人静默下来,岚璟看看大家都没话说了,捻了一下手指就说:“行了,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派人去说。尽早,晚一天岚樱就多一份危险。”说完,就背手走出了营帐。 司寇清也跟着走出去了,他叫住岚璟,说:“我跟你一起去,以防万一什么的,我也好能搭把手。”岚璟上下审视了一下司寇清,他其实很清楚司寇清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只是藏得比较深,给世人留下的印象,也只是非常聪明而已,的确是一个很具迷惑性的角色。外加他知道司寇清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担心岚樱的,所以没有拒绝他。 梁世也很快就得到了岚璟和岚琼进边境的消息,他其实觉得最大把握是把岚璟逼到边境就是最好结果,谁知道连岚琼都跟过来了,他看着被绑在一边的岚樱说:“没想到你面子那么大,你两个哥哥都跑来护着你,据说连司寇家都来人了。这下子,我可以一把干掉你两个哥哥了,也算是能告慰我姑奶奶及我梁家所有亡灵了!” 岚樱听见岚璟和岚琼都来了,确实很震惊,据她的了解,摄政王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既然有人拿自己威胁他,那他就会直面迎战,但是它属实没想到,从小跟自己不对付的岚琼都来了,他可是皇上啊,不在皇宫里好好待着干什么! 梁世看着平时伶牙利嘴的岚樱此刻沉默无语,就笑着说:“别担心,你的两个哥哥早晚陪你上路!”说完还恶狠狠地盯了岚樱一眼。 岚樱轻嗤了一声,心想他哪里来的那些自信,“梁世,你难道不知道当年你姑奶奶在皇宫里做了什么?你们梁家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在官场为所欲为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你们的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复仇?何来的复仇!还有你别做梦了,我与那两位哥哥向来没什么交集!” 梁世这种三观扭曲的人,才不会意识到他们梁家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呢,从不反思自己,只知道梁氏一族毁于岚璟和岚琼,所以他要找他们复仇!“你的两位哥哥都跑来救你了,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岚樱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打击梁世的自信心,让他自己还没有面对岚琼和岚璟的时候就失去自信心,只有这样他就会露出漏洞,会急功近利,会出错!“梁世,你不想想新皇登基,你就闹这么一出,他不得弄死你然后给天下定心。你觉得跟皇位相比,我还重要嘛?” 梁世有一丝犹豫,毕竟当年岚樱确实跟岚家二兄弟塑造的样子不是太好,岚樱出走边境,也没有人替她求情,先皇更是一怒之下直接将她留在边境这么些年,这种待遇的公主也是少见了。 梁世不信邪,“可是,你现在不是就要回去了?这不是他俩揽大权想起你了?” 岚樱知道自己动摇了梁世,必须再接再厉,“还是那句话,他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我还留在这里就会让人诟病,还有身为公主,我在和亲或者邦交上面还是有些用处的,不是嘛?” 也许岚琼和岚璟根本不会这样想,但是梁世会这样想不就足够了?在他眼里手足之间可以相互利用,那么岚氏三兄妹也可以,更别说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 梁世只是恶狠狠地盯了岚樱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但是岚樱知道她成功了,她让梁世动摇了。只要他害怕自己手里没有筹码,那他就会有漏洞,就会犯错。本来就是仓促计划出来的东西,更是经不起岚璟他们的打击,现在更别说梁世已经开始害怕了。 岚樱被带去关押了起来,她环顾这个自己呆了好几天的小房间,四处都是木柴看起来像是一个柴房。只是这唯一的小窗子都被封死了,小小的房门口还有两个士兵守着,偶尔还能听见士兵走来走去的铠甲铿锵声。这应该是梁世派来巡逻的人,不得不说他把自己看得死死的,自己都不好搞小动作。 可是被动等待从来都不是岚樱的性格,就比如当年她为了争取自由,义无反顾来到了条件艰苦的边境。但是目前为止,她确实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虽然她和岚璟、岚琼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也没有那么疏远。不得不承认,岚璟和岚琼是唯一在皇宫关照过自己的人,在他们身上,她稍微体会到了一点家的温暖。 岚樱不喜欢坐以待毙的同时也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她对自己的不小心,而被梁世这个王八蛋抓住,感到非常懊恼。她大声叹了口气,靠在身后的柴火上面。 夜深了,大家都需要进入休息了,显然岚樱就算环境恶劣,她也需要休息。只是一声声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吵得不能入睡,她有些火大,不断翻转自己的身体,也许是碰撞到了柴火,导致有些掉了下来,发出一些刺耳的声音。 岚樱彻底清醒了,她恼怒地盯着地上的柴火,又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在她耳边响起。她渐渐露出微笑,“天干物燥,真是一个好天气!” 第一百五十三章 动乱的起始 梁世被岚樱一通忽悠,现在心里有些忐忑。他之所以绑架岚樱,就是为了报仇。自己姑奶奶当年干了什么事情,他是心知肚明的,但是父亲告诉过自己那是姑奶奶为了全族的荣誉和未来,所以在他们心中自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有错。后来虽然姑奶奶被先皇禁足,但是还是没有完全剥夺了梁家的荣誉。 可是岚琼和岚璟一站稳脚跟就翻旧账,然后把梁氏一族杀掉的杀掉,发配的发配。梁世就是被发配的那一批,可是谁知在发配的沿路,一路上莫名其妙就有人死了,他是个胆小的,所以当自己到达边境的时候,他还庆幸自己活着。 他就算只会混吃混喝,但是他不是傻子。从小到大,皇城里高门大户的生生死死他见多了。一路上莫名其妙死那么多人,有很多还是当年跟姑奶奶走得近的一支。他随便想想都知道,岚璟和岚琼不甘心,要他们梁氏一族偿命。 按理来说,自己也算是跟姑奶奶很亲近,自己其实也没有办法躲过的。可是后来就没动静了,自己能侥幸逃过,他很庆幸了。本想着在边境拿着父母留给自己的银两,安度一生。 可曾身为皇城最大世家的混世魔王,在这边境怎么可能过得下去。尤其还被朝廷分配了一官半职,他是越过越不耐烦了。恰好在这个时候皇城里来人了,此人还拿着丞相府的令牌。 梁世是知道自己家跟丞相一族算是有交情,小时候自己还经常见到丞相伯伯。那个人说是,丞相派他来看看自己,对自己是各种嘘寒问暖啊。一时间,梁世就开始各种大吐苦水,那场面一度失控啊。 后来,此人时不时就来一趟,梁世与他也是越来越熟悉。他也知道此人是丞相的一位亲信幕僚,也是丞相一脉上的,叫曲防。曲防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见几次过后与梁世越来越熟,便在一个气氛恰达的中秋夜晚,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两人在这边境也算是异乡人,便凑在一起举杯对明月了。突然间,曲防就叹了一口气,梁世本想着氛围还挺好,怎么就突然叹气了?他自然是要问一嘴。 曲防说在这种中秋佳节,应该就要与自己的家人一起才是最令人向往的样子。可是一朝朝廷动荡,顿时间,天底大改,早已物是人非。这种悲伤的气氛一被挑起来,梁世自然而然也联想到了自己曾在皇城里,与父母潇洒过中秋的样子。 这是还一阵边境寒风吹来,就让他心头的悲伤和凄凉更加一分了。曲防见氛围烘托到位了,立刻又开口说:“梁世,你可知道你的名字有何由来嘛?” 梁世从小到大混惯了,父母小时候也愿意跟自己提这种事情,可是自己从来不爱听,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可是在这种氛围下他倒是突然愿意听一听了。 梁世的“世”取自“氏族”的“氏”字的同音字,意味着家中希望梁世作为嫡子能够担起梁氏一族的兴旺,望梁氏一族能世代兴旺!这也算是一个简单粗暴的取名方式,充分体现了梁家人对于家族当时的荣耀辉煌的看重。 梁世喝了口酒,自嘲着摇摇头说:“看来我是辜负父母一片苦心了。” 曲防笑笑说:“其实不是你父母取的,是当年梁太后取的,想想当年梁太后可疼爱你了。” 说到姑奶奶,梁世就立刻说:“是啊,姑奶奶可疼爱我了,可是后来被先皇禁足了,我也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到最后她老人家走,我都没见上最后一面。毕竟年纪大了,被憋闷在宫中,难免落得一身毛病。”说着说着还眼眶有些湿。 曲防早听丞相说梁世对梁太后感情深厚,可是没想到如此深厚。“病死的,我看是不见得。据说,是岚璟弄死的。”说这后半句的时候,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这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立刻勾起了梁世的好奇,他立刻就刨根问底。曲防要的就是他问! 这样,他就好把丞相让自己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情感饱满得说了出来,越说梁世就越气愤!曲防看差不多了,最后又添了一把火,“梁太后苦心为你取的名字,也是没有派上用场啊。梁氏一族,死的死,远走的远走。这偌大的皇城,可还有谁记得’梁‘这个姓啊!”说完一口清酒吞下。 梁世一下子拍案而起,就说:“谁说的!我要杀了岚璟那个混蛋,让他去地底下给我姑奶奶磕头!”曲防见梁世如此状态,掩藏在酒杯后的嘴角就轻轻勾起。 自此之后,梁世就在曲防的帮助下,渐渐在边境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岚琼派去看守的人,偶尔也会去盯一下梁世,可见他没什么异常之处,也就慢慢放下了戒心。 本来梁世在曲防的指导下,隐藏得挺好的,别人都快忘记了边境这位梁家后人了。 可是前段时间,司寇战在边境的服役时间到了。在边境的岚樱见新皇登基,自己也没回去恭祝过。眼下,皇上也来书信说希望自己回去,那就回去看看! 岚樱本想在大街上买些边境特产回去,好送给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嫂子和弟妹。在大街上的时候,她恰好遇上了梁世。 两人也就是今天遇上了,按平时还真是很少见。梁世看着岚樱这欢天喜地的样子,就不高兴,多嘴嘲讽了两句。岚樱倒是一句没多说,只来了一句:“现在的皇帝是岚琼,摄政王是岚璟。你们梁家早就是过去式了。成王败寇!认输!” 本想甩手离去,但是不知踩中了梁世的哪根筋,他一怒之下就在小巷子里绑了岚樱。按武力来说,梁世完全不是岚樱的对手,可是,梁世骨子里的阴险是改不掉的,岚樱不小心就遭其毒手了。 梁世看着晕倒在大厅里的岚樱,来回转悠不知道该下一步如何。最后,他就想起了曲防和自己的计划,当即就把计划推前了,曲防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震惊至极,连骂蠢货,立刻写信告知丞相。他连皇都都不回了,折返就回边境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怎么都喜欢放火 第二日如期到来,岚琼一早就在营帐外清点兵马,司寇清坐在一边的粮车上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岚琼,无奈得摇摇头。岚璟倒是难得睡了个好觉,起得稍微有些晚了。结果一出去就看见岚琼忙得不行。 司寇清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岚璟,乐呵得说:“你这弟弟也真是有趣啊,你是去谈判又不是去打仗,他清点那么多士兵干嘛?再说,你俩和好了?” 岚璟摇摇头:“你该叫皇上,本来就没有吵架,何来的和好啊。”说完就眯着眼,看着头顶上那耀眼的阳光。 “得了,一夜之间就君臣之礼,我妹妹又让司寇家注意避免树大招风。你还说你们兄弟俩没事情?皇上也就是一时糊涂,他也明白了,你还是恢复以前那样,不然他得魔怔!”司寇清轻叹一声。 岚璟看着司寇清,勾了勾嘴角:“你觉得你妹妹说的话没道理吗?我也是觉得我自己先前做得也有问题,这天下终究是需要他独当一面的,我不可能插手太多。” 司寇清怎么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从小就见父亲和母亲低调行事、注重君臣之礼,“岚璟,你真的能忘记当年你自己说的话吗?那我帮你回忆回忆。你说’你不希望岚琼坐上那个位置,自己也不喜欢。害怕他成为孤家寡人,害怕自己变得没有心。‘怎么你现在这样是要让他变成孤家寡人?” 岚璟沉默没有讲话,“没让你在公事上做何改变,但是生活上你应该还是像以前一样。”岚璟笑笑:“没想到,咱们从来都是不入凡尘的司寇二公子,居然都开始关心别人的家事了?” 司寇清嗤笑了一声:“本就是凡人,何来不入凡尘,骗谁呢?自己?”岚璟回头看了眼司寇清,“别担心,岚樱很聪明,她不会出事的,我会保证她安全。”说完,人就朝着岚琼走过去,让岚琼不用忙活了,自己就打算带一个司寇清,其余人一概不需要。 岚琼当然不乐意啦,一个人追在岚璟身后,各种劝说。 司寇清看着前后追逐的两人,笑了笑,笑自己多操心了。自己懂的道理,岚璟怎么可能不明白;同时自己还忘了,岚琼对他亲哥是多么的死皮赖脸;兄弟俩,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的举动而生嫌隙。有心之人怕是真心错付了。 最终岚琼并没有争过岚璟,委屈巴巴地目送岚璟和司寇清二人潇洒上马,头也不回地朝着城门去了。 梁世一早就派人站在城墙上,要是一看见岚璟来了,就立刻跑去找他。曲防则呆在书房里,对着一边的梁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答应岚璟的任何要求,跟他死耗拖延时间,给在皇宫里的丞相大人争取时间,到时候丞相只要一举夺下皇位,那时候少不了梁家的好处,梁世就可以回到皇都 继续当他的高门大户。 梁世知道自己一开始绑架岚樱的举动惹怒了丞相,所以今天还是很乖乖听话的。曲防交代了很多,梁世一句都没有反驳。 梁世站在城墙上,看见了自己恨之入骨的岚璟。一开始还酝酿得好好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在看见岚璟淡定自如的样子的时候就土崩瓦解了。 岚璟没有讲话,是司寇清开的口:“梁世,摄政王你也见到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赶紧把岚樱放了!” 梁世没有理睬司寇清,拿着剑指着城墙下的岚璟说:“我要你赦免梁氏一族所有人!还要向我死去的梁氏族人磕头赔罪!”梁世从来没有站在这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过岚璟,这一刻那一种爆膨的自信心以及自傲,让他一开口就是这种目中无人的要求。 别说岚璟和司寇清了,就连站在后面的曲防都嘴角抽了抽。但是他没有上前,只是旁观,只要梁世没有愚蠢得答应岚璟什么要求,他就不会出去,因为他不确定摄政王和司寇家的二公子是否见过自己。 司寇清问都不用问岚璟,直接说:“梁世,你疯了!你自己说出这个要求你不觉得可笑嘛?” 梁世这一刻并不觉得自己可笑,他脑子里全都是岚璟杀了梁氏一族多人,只想着要为家族死去的人报仇。要不是自己答应了曲防要拖延时间以及他也明白自己的能力,并不能跟岚璟硬碰硬,所以随口瞎提要求也是拖延时间的一种方法。 可是奈不过有人要跟他做对呀,城墙上下双方都没有斗上几回。就有一个士兵急急忙忙地跑上来说:“不好了,梁大人,知府府院起火了!”梁世没空管哪里起火了,怒吼了一声:“那就去救火啊!” “可是,起火的地方是关押岚将军的地方,我们把人带出来了,可不知道该关押去哪里······”士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看着梁世那想吃人的眼神就害怕。 梁世看了一眼城墙下的岚璟和司寇清就甩手离去了,心想不愧是一家人都一样的难搞! 司寇清和岚璟只觉得好笑,从没见过谈判到一半的人就跑了的。“岚樱还有本事放火,就说明她还好好的,先回去,今天是谈不成了。”岚璟就先驾马离开了,司寇清摇摇头跟上了,虽然同意岚璟说的话,但是嘴里还是叹了口气:“现在怎么都喜欢放火!很危险不知道嘛!” 这句话不禁让岚璟想起司寇曦干的事情,赞同地点点头,他们几个人现在听见着火就紧张。 岚樱并不想岚琼和岚璟为了自己,跟梁世谈判。在她看来,梁氏一族的罪有应得,当年的贺漪皇后是多么贤良淑德,最后竟被那个可笑的梁太后害死,以及他们梁家在皇都的恶行,死他们一百次都不够的。还想拿自己做筹码去跟岚璟谈判,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就放火,打断他们的谈判。 今日一早厨房里的小伙计就来给她送早饭,厨房里的人身上有火折子实在是太稀疏平常的事情了。岚樱在伙计放下早饭,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悄悄伸出自己的脚绊倒了伙计。她立刻故作大惊小怪地扑过去要去扶他,实则是摸走了他腰间的火折子。 小伙计懊恼自己怎么就摔倒了,又想起府里的人交代绝对不能跟岚樱有过多的接触,所以麻溜爬起来,开门跑出去了,没跟任何人说自己摔倒了。 岚樱笑着掂量了手里的火折子,看着身后堆满的柴火,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拿火折子点燃了木柴,同时把手里的火折子丢进火堆里,忍着见火势大了起来才高声呼喊:“着火了!救命啊!” 门外的侍卫,哗地推开了门,大惊失色立刻带出了岚樱,且都匆忙救火。本来他们要把岚樱关去其他地方,但是岚樱不从,非要见梁世,才有了城墙上那一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威胁岚璟 曲防倒是不介意岚樱搞什么幺蛾子,毕竟自己在这里的任务就是防止梁世犯蠢,影响了丞相大人在皇都的伟业。曲防看着倒在地上的岚樱,心底也不得不吐槽一句:岚家人都是一样的难搞! 岚樱在书房里安静得等着梁世的到来,余光却也没有停下对于这位坐在一边的中年男子 的打量,她很清楚这个人应该就是梁世背后的谋臣,不然就梁世那个脑子能悄无声息得办成这么多事儿?不过这个人她确实眼生得很。 各大世家的学生子弟向来数也数不清,只要不是特意去留意,就算是岚璟此刻站在这里,他也不一定能反应得过来。 有人一脚踹开书房的大门,岚樱不禁翻一个白眼,这是谁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梁世恶狠狠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岚樱,没现理她,而是看着坐在一边的曲防说:“曲防,你说现下这个情况要怎么办,本来今天好好的谈判,就被这个麻烦的女人给搅和了!” 岚樱一听见这座位上人的名字,脑子里就开始头脑风暴了,曲?这边境有哪户落魄的大户人家有姓曲的,或者这里是否有什么名声大的人。可是思来想去她的映像中并没有这个人,但是皇都里有啊,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丞相家的门客可都是姓曲的啊!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个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 这件事不能深思,越想越不对劲,她微微垂下脑袋,仔细听着这俩人的交流。 “这不用着急,反正你我也没什么急事,她这一闹腾,我们这好悠哉得慢慢来。”曲防根本不着急也不担心,说完还品了一口茶。梁世显然没那么好耐心,嘴里抱怨了一句:“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声音虽小,但是岚樱还是听得清楚的,她隐约觉得自己这回好像是帮倒忙了,自己想毁了谈判,而显然他们也不想谈判。他们就是在拖延时间! 岚樱在暗处懊恼得恨不得锤自己的脑袋瓜子,但显然她现在办不到,因为她双手被反绑着。 梁世终于想起地上这个麻烦的女人了,不耐烦得用脚踢踢岚樱说:“你一天天幺蛾子怎么那么多,把你关起来了还能着火,我也真是服了,你知不知道要是没你这一出,你的好哥哥都要为我梁氏一族磕头认错了!” 岚樱压根儿不会相信梁世这张狗嘴里说出来的话,冷哼一声:“梁世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自己的心不会发憷嘛?摄政王要是真的是那种会向你梁家磕头认错的人?你这句话说出去,连街上两岁孩童都得嘲笑你!” “嘿!看我不抽烂你这张嘴!”梁世说着就要拉起岚樱,“好了好了,我就不在这里听你们胡闹了,梁世赶紧把她关起来,别跟她多说什么废话。”曲防听着两人幼稚的对话早就没有耐心了,所以挥挥手离开了,毕竟他现在一心一意都是想知道皇都的消息,岚樱只要能关住她就行,别的他不在意。 岚樱看着曲防离开的背影,嘴角悄悄勾起,她最希望的就是这个人赶紧离开。聪明人留在这里简直影响她忽悠傻子。 岚樱将视线挪回梁世的脸上,嘲讽得问:“梁世像你这种窝囊废,你觉得你没有了刚刚那个人的指引,你能做到今天这一步?我觉得不可能,你只能像几年前一样,苟且偷生,在边境唯唯诺诺直到黄土把你埋了!” 梁世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没出息,也最讨厌别人提起自己几年前的生活。梁家刚被流放到边境的时候,梁世就是家族子弟里最大的笑柄,当初他离开皇都,走出城门的时候,看见自己那一群狐朋狗友脸上竟是嘲笑,心中的那种憋屈愤恨,让他至今难忘! 在岚璟看来,容易被激怒的人是最容易被拿捏的一类人,而自己在边境这么些年对于梁家这个落魄子弟多少有些耳闻,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有曲防又如何,只要他一走,自己有的是把握,让梁世把自己拖到城门上去。 “你不是想让摄政王给你磕头认错吗?我告诉你,这天底下能让他磕头的人和事儿还没降世呢!”岚樱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梁世,可她心里说来是有些忐忑的,不知梁世这傻帽能不能上钩。 梁世把岚樱提得更高一些,阴狠得笑着说:“谁说这个人和这件事儿没有降生的?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我,至于这件事儿嘛,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说完就把人往地上一扔。 岚樱被他提着,脖子都给勒疼了,摔在地上后,难受得扭了扭脖子。她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她不知道梁世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只要能见到哥哥就行,如果真的如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那么不管发生什么,都值得自己去冒险。 梁世派人架着岚樱去了城门上,还派了人去岚璟的营地,要求继续谈判。岚璟等人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震惊。“不知道,这个梁世又闹什么幺蛾子。”司寇清将手里的小旗子扔在沙盘里。 “不管他又有什么新花样,你我都得去看看。”岚璟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向上位的岚琼行礼,与司寇清再次翻身上马,向城门疾驰而去。 岚琼看着两人风尘仆仆的背影,还是觉得不放心,挥手招来下属,让大家清点人马,远远地跟上去。 岚璟和司寇清到城门口就看见被压在城墙上的岚樱,两人眉头都皱了起来。“梁世,你这是什么意思?携人质威胁我们?梁世你想清楚你绑的人是谁!这是腾霄国的公主,是这边境的大将军,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司寇清厉声质问站在墙头的梁世。 梁世不屑一顾得笑笑说:“后果?什么后果?我都已经占了这边境了,我还怕什么!”梁世将矛头指向岚璟说:“你不是不愿意向我梁氏一族低头认错嘛!你这好妹妹倒是给我提醒了。” 岚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在城墙上被人扣住得岚樱,岚樱从小古灵精怪,看来今天梁世突然又提出谈判是岚樱搞出来的。 “你的好妹妹,这世上能让你磕头下跪的人和事儿都还没出现呢,今儿你我就让她见见,什么人让你跪下了,什么事儿让你跪下了!”梁世一抬手,几个士兵就一把拉起岚樱,抵着她脖子的剑又更深了几分。 “岚璟你看见这位拿屠刀的人了,我们来倒数,我数十个数,你不下跪认错,我就砍断你妹妹一条腿或是一条胳膊或者挖个眼睛。”说完他还走到岚樱身边调笑着说:“要不你自己选选,我们现看哪里,挖哪里?” 岚樱嗤笑一声,她以为是什么事儿呢,结果还是拿自己威胁岚璟罢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威胁岚璟 曲防倒是不介意岚樱搞什么幺蛾子,毕竟自己在这里的任务就是防止梁世犯蠢,影响了丞相大人在皇都的伟业。曲防看着倒在地上的岚樱,心底也不得不吐槽一句:岚家人都是一样的难搞! 岚樱在书房里安静得等着梁世的到来,余光却也没有停下对于这位坐在一边的中年男子 的打量,她很清楚这个人应该就是梁世背后的谋臣,不然就梁世那个脑子能悄无声息得办成这么多事儿?不过这个人她确实眼生得很。 各大世家的学生子弟向来数也数不清,只要不是特意去留意,就算是岚璟此刻站在这里,他也不一定能反应得过来。 有人一脚踹开书房的大门,岚樱不禁翻一个白眼,这是谁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梁世恶狠狠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岚樱,没现理她,而是看着坐在一边的曲防说:“曲防,你说现下这个情况要怎么办,本来今天好好的谈判,就被这个麻烦的女人给搅和了!” 岚樱一听见这座位上人的名字,脑子里就开始头脑风暴了,曲?这边境有哪户落魄的大户人家有姓曲的,或者这里是否有什么名声大的人。可是思来想去她的映像中并没有这个人,但是皇都里有啊,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丞相家的门客可都是姓曲的啊!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个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 这件事不能深思,越想越不对劲,她微微垂下脑袋,仔细听着这俩人的交流。 “这不用着急,反正你我也没什么急事,她这一闹腾,我们这好悠哉得慢慢来。”曲防根本不着急也不担心,说完还品了一口茶。梁世显然没那么好耐心,嘴里抱怨了一句:“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声音虽小,但是岚樱还是听得清楚的,她隐约觉得自己这回好像是帮倒忙了,自己想毁了谈判,而显然他们也不想谈判。他们就是在拖延时间! 岚樱在暗处懊恼得恨不得锤自己的脑袋瓜子,但显然她现在办不到,因为她双手被反绑着。 梁世终于想起地上这个麻烦的女人了,不耐烦得用脚踢踢岚樱说:“你一天天幺蛾子怎么那么多,把你关起来了还能着火,我也真是服了,你知不知道要是没你这一出,你的好哥哥都要为我梁氏一族磕头认错了!” 岚樱压根儿不会相信梁世这张狗嘴里说出来的话,冷哼一声:“梁世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自己的心不会发憷嘛?摄政王要是真的是那种会向你梁家磕头认错的人?你这句话说出去,连街上两岁孩童都得嘲笑你!” “嘿!看我不抽烂你这张嘴!”梁世说着就要拉起岚樱,“好了好了,我就不在这里听你们胡闹了,梁世赶紧把她关起来,别跟她多说什么废话。”曲防听着两人幼稚的对话早就没有耐心了,所以挥挥手离开了,毕竟他现在一心一意都是想知道皇都的消息,岚樱只要能关住她就行,别的他不在意。 岚樱看着曲防离开的背影,嘴角悄悄勾起,她最希望的就是这个人赶紧离开。聪明人留在这里简直影响她忽悠傻子。 岚樱将视线挪回梁世的脸上,嘲讽得问:“梁世像你这种窝囊废,你觉得你没有了刚刚那个人的指引,你能做到今天这一步?我觉得不可能,你只能像几年前一样,苟且偷生,在边境唯唯诺诺直到黄土把你埋了!” 梁世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没出息,也最讨厌别人提起自己几年前的生活。梁家刚被流放到边境的时候,梁世就是家族子弟里最大的笑柄,当初他离开皇都,走出城门的时候,看见自己那一群狐朋狗友脸上竟是嘲笑,心中的那种憋屈愤恨,让他至今难忘! 在岚璟看来,容易被激怒的人是最容易被拿捏的一类人,而自己在边境这么些年对于梁家这个落魄子弟多少有些耳闻,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有曲防又如何,只要他一走,自己有的是把握,让梁世把自己拖到城门上去。 “你不是想让摄政王给你磕头认错吗?我告诉你,这天底下能让他磕头的人和事儿还没降世呢!”岚樱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梁世,可她心里说来是有些忐忑的,不知梁世这傻帽能不能上钩。 梁世把岚樱提得更高一些,阴狠得笑着说:“谁说这个人和这件事儿没有降生的?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我,至于这件事儿嘛,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说完就把人往地上一扔。 岚樱被他提着,脖子都给勒疼了,摔在地上后,难受得扭了扭脖子。她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她不知道梁世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只要能见到哥哥就行,如果真的如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那么不管发生什么,都值得自己去冒险。 梁世派人架着岚樱去了城门上,还派了人去岚璟的营地,要求继续谈判。岚璟等人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震惊。“不知道,这个梁世又闹什么幺蛾子。”司寇清将手里的小旗子扔在沙盘里。 “不管他又有什么新花样,你我都得去看看。”岚璟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向上位的岚琼行礼,与司寇清再次翻身上马,向城门疾驰而去。 岚琼看着两人风尘仆仆的背影,还是觉得不放心,挥手招来下属,让大家清点人马,远远地跟上去。 岚璟和司寇清到城门口就看见被压在城墙上的岚樱,两人眉头都皱了起来。“梁世,你这是什么意思?携人质威胁我们?梁世你想清楚你绑的人是谁!这是腾霄国的公主,是这边境的大将军,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司寇清厉声质问站在墙头的梁世。 梁世不屑一顾得笑笑说:“后果?什么后果?我都已经占了这边境了,我还怕什么!”梁世将矛头指向岚璟说:“你不是不愿意向我梁氏一族低头认错嘛!你这好妹妹倒是给我提醒了。” 岚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在城墙上被人扣住得岚樱,岚樱从小古灵精怪,看来今天梁世突然又提出谈判是岚樱搞出来的。 “你的好妹妹,这世上能让你磕头下跪的人和事儿都还没出现呢,今儿你我就让她见见,什么人让你跪下了,什么事儿让你跪下了!”梁世一抬手,几个士兵就一把拉起岚樱,抵着她脖子的剑又更深了几分。 “岚璟你看见这位拿屠刀的人了,我们来倒数,我数十个数,你不下跪认错,我就砍断你妹妹一条腿或是一条胳膊或者挖个眼睛。”说完他还走到岚樱身边调笑着说:“要不你自己选选,我们现看哪里,挖哪里?” 岚樱嗤笑一声,她以为是什么事儿呢,结果还是拿自己威胁岚璟罢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吧 司寇清捏紧了拳头,他不想岚樱受到伤害,可是这时候轮不到自己讲话,他只能注视着站在城墙上的岚樱。而同样岚璟最讨厌有人威胁自己,还是拿自己最亲的人的性命威胁自己,梁家人已经做过一件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再让他们得逞第二次。 岚璟没有多说一句话,快速拿起马侧的弓和箭,搭弓、拉箭、瞄准一气呵成,箭头直指梁世的脑门。虽相隔很远,但是梁世竟在箭指向自己的时候,心头一颤,他不禁咬牙暗骂自己没出息。 岚璟身边的司寇清也因为他的动作而心中一颤,他不用犹豫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今的摄政王怎么可能会因为被人威胁而就妥协。就算站在城墙上的是自己的妹妹,想必他也会拉满弓弦。 而他一直注视着的岚樱更是在看见岚璟拉工的时候,朝着梁世笑出了声。他将一切看在眼里,无奈低头笑着松开了自己的双拳。 梁世在听到一声刺耳的嗤笑声时,觉得自己的懦弱被人一眼看穿了,他一把拉过岚樱,禁锢着她的脖子,抬起一把匕首,直冲冲得向着岚樱的眼睛刺去。岚樱就盯着那匕首的锋芒离自己堪堪半指的位置停了下来。 说是心里有准备,但是当匕首刺下来的时候心中还是一阵冷意从脚底升起。司寇清也被吓得一声冷汗,差点儿就没绷住。 全场只有岚璟拉弓的动作丝毫未动,梁世看着岚璟不动如山的样子,心中有些发虚,龇牙咧嘴地说:“岚璟,我劝你最好把箭放下来,你可看清楚了城楼上都是我的人,只要你把箭射出去,我就刺瞎岚樱!” 岚璟厉声说:“你大可以试试,你看是你的人能不能挡住我的箭,保住你!” 梁世自然没有这样的信心,就算当年自己多么混账,但是岚璟战神的名号一直都是如雷贯耳,尤其是当年他在战场上射杀敌军首领的那一箭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不敢赌,他只好将匕首更贴近岚樱一分,“你不管你妹妹的死活了嘛!” 岚璟看向岚樱,“腾霄国的公主本就要有为黎民百姓牺牲自我的觉悟!”说完,那把弓被拉得更坚实了。 梁世嘴角抽了抽,他没有办法从岚璟那里下手,那就只有从岚樱这里下手了。他贴近岚樱说:“你不再多劝劝你的哥哥嘛?他都要你去死了呢!” 岚樱还是一副柴米油盐不进的样子,只是趁着这个机会,对着城楼下的司寇清喊了一声:“司寇清,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嘛!” 被喊到的司寇清一愣,立马抬头盯着城楼上的岚樱,身体的本能反应快于脑子的思考,双脚已经夹紧马腹。 岚樱头一歪,用手肘猛击梁世的腹部。岚璟在岚樱歪头的那一刻,松手把箭送了出去。司寇清则将马鞭用力一挥,直冲城门而去。 他就眼见着岚樱脱离了梁世的桎梏,翻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眼见着岚樱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一脚蹬起,向岚樱扑去,在岚樱快坠落地面之时,一把接住了他,因为惯性太大,他没有稳住自己,双膝也狼狈地跪砸在地上。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怀中的岚樱,来不及多说什么,抱着她飞身上马,调转马头直向岚璟而去。 岚璟那一箭稳稳扎入梁世的右肩,梁世中箭的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只觉一阵剧痛后,直直向后倒去,哪儿还有功夫管岚璟他们三个。 岚璟冷静收弓,转身与司寇清一起策马向营地狂奔而去,他看见严阵以待的岚琼及一众兵马,将手中的弓扔向岚琼,“轮到你了!” 岚琼毫不犹豫接下弓,高喊:“攻城!”一众将士奔腾而起直冲城墙而去。 曲防被将士通知梁世又犯浑时,就快马加鞭赶往城墙,眼睁睁见着岚樱翻身而下,梁世中箭倒地。他锤了一下大腿,对着城墙上的将士喊:“全力阻挡!”说完,人就转身而下,抛下一众人兵荒马乱。 他的心腹拦着曲防说:“曲大人,您不留下来指挥作战么?”曲防冷哼一声,袖子一甩走得更快了。“你觉得凭梁世这个草包能挡住岚璟?你我能挡住岚璟?”心腹一听楞在原地。“还不快走!马上混入人群,等战事平稳就跟着难民出城去,我们要立刻赶往皇都,找丞相大人!” 他的心腹虽然心疼自己手下一众将士,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马上就跟上了曲防的步伐,早就把在城楼上厮杀的战士抛在脑后了。 岚璟与司寇清没有再看接下来的战事,两人直接带着岚樱回了营地。 岚樱死死地抱着司寇清的脖子,安安分分坐在马背上,一句话都没敢开口讲,她可想而知司寇清的脸有多黑。 走进营帐,司寇清想一把将岚樱丢在椅子上,但是她的屁股是挨到椅子上了,但是手还紧紧地勾着自己的脖子,他气急了拽住她的双手就把她从自己的脖子上给拽下来了。 “岚樱,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没有接住你!”司寇清的声音少有得大,与他平常温文尔雅的样子大相径庭。门口守着等着进去领命的司寇军的将士都面面相觑,默契得转身退远了些。 岚樱向来会在司寇清面前卖乖,轻声委屈巴巴地说:“我知道你能接住我的。”说完悄咪咪瞟了眼司寇清,看他脸色稍有心疼缓和之样,立刻大声故作哭腔地喊:“你看我的脖子,手腕都被梁世那个王八蛋勒红了!你知道我跳下来的时候有多害怕嘛!你不关心我,你还凶我!”最后还要故意来一句:“你知道我多想你嘛!” 好家伙这几句话一说,彻底把司寇清给说泄气了。坐在一边一直未开口的岚璟看着两人,眼中发笑,也不免感叹一句:克星啊!克星! 从来都不会大声讲话的司寇清也只有在遇见岚樱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如此失态;从小到大都不知服软二字怎么写的岚樱,也只会在司寇清面前如此小女儿姿态。一个两个都把对方吃得死死的。 不过他现在没空看两人儿女情长,自己的小克星还在皇宫里等着自己回去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吧 司寇清捏紧了拳头,他不想岚樱受到伤害,可是这时候轮不到自己讲话,他只能注视着站在城墙上的岚樱。而同样岚璟最讨厌有人威胁自己,还是拿自己最亲的人的性命威胁自己,梁家人已经做过一件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再让他们得逞第二次。 岚璟没有多说一句话,快速拿起马侧的弓和箭,搭弓、拉箭、瞄准一气呵成,箭头直指梁世的脑门。虽相隔很远,但是梁世竟在箭指向自己的时候,心头一颤,他不禁咬牙暗骂自己没出息。 岚璟身边的司寇清也因为他的动作而心中一颤,他不用犹豫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今的摄政王怎么可能会因为被人威胁而就妥协。就算站在城墙上的是自己的妹妹,想必他也会拉满弓弦。 而他一直注视着的岚樱更是在看见岚璟拉工的时候,朝着梁世笑出了声。他将一切看在眼里,无奈低头笑着松开了自己的双拳。 梁世在听到一声刺耳的嗤笑声时,觉得自己的懦弱被人一眼看穿了,他一把拉过岚樱,禁锢着她的脖子,抬起一把匕首,直冲冲得向着岚樱的眼睛刺去。岚樱就盯着那匕首的锋芒离自己堪堪半指的位置停了下来。 说是心里有准备,但是当匕首刺下来的时候心中还是一阵冷意从脚底升起。司寇清也被吓得一声冷汗,差点儿就没绷住。 全场只有岚璟拉弓的动作丝毫未动,梁世看着岚璟不动如山的样子,心中有些发虚,龇牙咧嘴地说:“岚璟,我劝你最好把箭放下来,你可看清楚了城楼上都是我的人,只要你把箭射出去,我就刺瞎岚樱!” 岚璟厉声说:“你大可以试试,你看是你的人能不能挡住我的箭,保住你!” 梁世自然没有这样的信心,就算当年自己多么混账,但是岚璟战神的名号一直都是如雷贯耳,尤其是当年他在战场上射杀敌军首领的那一箭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不敢赌,他只好将匕首更贴近岚樱一分,“你不管你妹妹的死活了嘛!” 岚璟看向岚樱,“腾霄国的公主本就要有为黎民百姓牺牲自我的觉悟!”说完,那把弓被拉得更坚实了。 梁世嘴角抽了抽,他没有办法从岚璟那里下手,那就只有从岚樱这里下手了。他贴近岚樱说:“你不再多劝劝你的哥哥嘛?他都要你去死了呢!” 岚樱还是一副柴米油盐不进的样子,只是趁着这个机会,对着城楼下的司寇清喊了一声:“司寇清,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嘛!” 被喊到的司寇清一愣,立马抬头盯着城楼上的岚樱,身体的本能反应快于脑子的思考,双脚已经夹紧马腹。 岚樱头一歪,用手肘猛击梁世的腹部。岚璟在岚樱歪头的那一刻,松手把箭送了出去。司寇清则将马鞭用力一挥,直冲城门而去。 他就眼见着岚樱脱离了梁世的桎梏,翻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眼见着岚樱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一脚蹬起,向岚樱扑去,在岚樱快坠落地面之时,一把接住了他,因为惯性太大,他没有稳住自己,双膝也狼狈地跪砸在地上。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怀中的岚樱,来不及多说什么,抱着她飞身上马,调转马头直向岚璟而去。 岚璟那一箭稳稳扎入梁世的右肩,梁世中箭的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只觉一阵剧痛后,直直向后倒去,哪儿还有功夫管岚璟他们三个。 岚璟冷静收弓,转身与司寇清一起策马向营地狂奔而去,他看见严阵以待的岚琼及一众兵马,将手中的弓扔向岚琼,“轮到你了!” 岚琼毫不犹豫接下弓,高喊:“攻城!”一众将士奔腾而起直冲城墙而去。 曲防被将士通知梁世又犯浑时,就快马加鞭赶往城墙,眼睁睁见着岚樱翻身而下,梁世中箭倒地。他锤了一下大腿,对着城墙上的将士喊:“全力阻挡!”说完,人就转身而下,抛下一众人兵荒马乱。 他的心腹拦着曲防说:“曲大人,您不留下来指挥作战么?”曲防冷哼一声,袖子一甩走得更快了。“你觉得凭梁世这个草包能挡住岚璟?你我能挡住岚璟?”心腹一听楞在原地。“还不快走!马上混入人群,等战事平稳就跟着难民出城去,我们要立刻赶往皇都,找丞相大人!” 他的心腹虽然心疼自己手下一众将士,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马上就跟上了曲防的步伐,早就把在城楼上厮杀的战士抛在脑后了。 岚璟与司寇清没有再看接下来的战事,两人直接带着岚樱回了营地。 岚樱死死地抱着司寇清的脖子,安安分分坐在马背上,一句话都没敢开口讲,她可想而知司寇清的脸有多黑。 走进营帐,司寇清想一把将岚樱丢在椅子上,但是她的屁股是挨到椅子上了,但是手还紧紧地勾着自己的脖子,他气急了拽住她的双手就把她从自己的脖子上给拽下来了。 “岚樱,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没有接住你!”司寇清的声音少有得大,与他平常温文尔雅的样子大相径庭。门口守着等着进去领命的司寇军的将士都面面相觑,默契得转身退远了些。 岚樱向来会在司寇清面前卖乖,轻声委屈巴巴地说:“我知道你能接住我的。”说完悄咪咪瞟了眼司寇清,看他脸色稍有心疼缓和之样,立刻大声故作哭腔地喊:“你看我的脖子,手腕都被梁世那个王八蛋勒红了!你知道我跳下来的时候有多害怕嘛!你不关心我,你还凶我!”最后还要故意来一句:“你知道我多想你嘛!” 好家伙这几句话一说,彻底把司寇清给说泄气了。坐在一边一直未开口的岚璟看着两人,眼中发笑,也不免感叹一句:克星啊!克星! 从来都不会大声讲话的司寇清也只有在遇见岚樱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如此失态;从小到大都不知服软二字怎么写的岚樱,也只会在司寇清面前如此小女儿姿态。一个两个都把对方吃得死死的。 不过他现在没空看两人儿女情长,自己的小克星还在皇宫里等着自己回去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静待天明 “岚樱今日城墙上这一出都在你的算计里。”岚璟没有一丝疑问,而是肯定。 说到这个,岚樱立刻坐正了回话:“还要感谢四哥你给出的那个信号。让我有机会逃脱。”岚璟在将弓瞄准梁世时,悄悄偏了偏自己的脑袋,示意岚樱待会儿偏脑袋躲开。 在城墙上两人也是故意合力激怒梁世,就是要让他把岚樱拉过去。梁世到底是个花架子,挡不住岚樱的招式,反倒是岚樱被几个士兵架着不好脱身,不如只有梁世一个人挟持自己,岚樱才更有把握离开那里。 一边的司寇清听着兄妹两人还互夸对方聪明,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岚樱说完这些还偷瞟司寇清,看见对方的脸又黑了,难为得嘴又撇了撇,不过后面再安慰,现下正事才最重要! “哥,我在梁世身边看见一个叫曲防的门客,听两人的对话,一看梁世就是听他指挥,才能干出抢夺边境的事情来。不然就凭他那个脑子哪有这样的本事。不过他们的意图好像并不在此。所以我才着急出来见你。”岚樱说完就顺手拿起一边,司寇清给倒好的水,喝了才反应过来,立刻讨好得对司寇清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过司寇清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转向岚璟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丞相的门客都姓曲,显然这个曲防也是丞相的门客。” “等皇上回来,我们立刻商量对策。想必这场战役也用不了多久。”确实这场战役并用不了多久,毕竟城中的士兵们早就群龙无首了。 岚琼攻入城后,就宣布只要城中的人放下兵器投降,那么他能既往不咎。很多士兵都选择了投降,因此岚琼很顺利地进入了城中。他麾下的士兵收缴了敌军的兵器,并且将敌军统一收押回营。 岚璟和司寇清就看着岚琼满脸笑意得走回营帐,他放下佩刀,笑着说:“没想到,这次能如此顺利,梁世这个蠢货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岚樱有些小骄傲得说:“这还不是因为我机灵聪明,不然你哪有这么容易攻进去!” 岚樱这句话也不算说错,岚琼在一边点头称是。司寇清看着岚樱这幅得意的样子就觉得头疼,“岚樱你别忘了,这边境守城之责本就你需担一半,结果还被敌军抓去,导致需要皇上御驾亲征来救你。不知你有何得意?” 岚樱一下子被司寇清几句话说得垂下了脑袋,确实这都是自己的疏忽,不然根本不会发生这等离谱的事情。 一下子气氛陷入了冷寂,“行了,事情既已解决就别计较了,接下来需要想想后面的事情了。” 刚回来的岚琼还没听说这些事情,岚璟把眼下的情况复述了一遍。他才意识到,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边境这点事情只是开胃菜而已。 “眼下宫中只有两万兵力与五千禁卫军,丞相谋反,我们并不清楚丞相手中有多少兵力,边境太远了,这么大队人马没有办法及时赶回去的。我们只能分批走!”岚琼知道自己今天带回来的投降军有两万,加上自己本身所带的大军根本做不到快马加鞭。 大家都同意岚琼的说法,只是这先行部队如何安排的问题就落到了岚琼的肩上。岚璟说好不插手就绝不插手,司寇清看着岚璟一副听凭安排的样子,就知道了。“请皇上早下决断,臣等听凭调遣!”说完司寇清、岚璟和岚樱还有几位将军都掀袍跪下。 岚琼知道这决定改由自己来做,也没有犹豫:“全面封锁边境的消息,严查边境人员,不许任何人进出边境,敢有违抗者一律杀无赦!由摄政王、司寇清和岚樱带五千精兵为先行军,即刻拔营赶回皇都!” “臣等领命!”三人立刻起身离开,离了营帐,岚樱有些担忧得看着身边翻身上马的司寇清说:“小清啊,这五千人是不是少了些?” 岚璟在身侧也听见了这句话,“不多不少,如果宫里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么也许五千人有些少,但是我想碧海宫的至少两位楼主在,再加上一个小曦,里应外合,虽然会辛苦些,但是绝对不算难办!” 岚樱听见碧海宫的名字就吃惊得瞪大了双眼,司寇清解释:“我妹妹就是小曦,是碧海宫的宫主,当今皇后娘娘是碧海宫朱雀楼楼主,王爷,我觉得小曦她们定然已经有所察觉了。” 岚璟点点头,边境如此动静,照碧海宫的能力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况且他们都不在皇宫内,这老家伙必然会有所动作,他相信小曦和司寇大将军都会有所察觉。 “等等啊,你们别光顾着自己聊啊,小曦真的是碧海宫宫主?还有那什么楼主,我的两位嫂嫂都这么大来头的嘛?”岚樱心中的惊喜多于震惊,毕竟就算她身处边关也久闻碧海宫的盛名,尤其是那位宫主,只是许久没人提了,大家都快忘记碧海宫的宫主到底有什么本事了。 “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碧海宫宫主动手,这也太刺激了!”岚樱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呼喊着。“别说是你了,我都没见过我妹妹动过几次手。”司寇清也难得感叹道。 毕竟身处朝堂,怎么会那么了解江湖上的事情,就算有边疆一遭,自己也不算多么了解自己的妹妹。 在前面领头的岚璟心想,自己当初可是领教过一点点,还是自己与小曦发生争执的时候。不过话虽那么说,但是岚璟还是很担心犯,不禁加快自己前进的速度。五千精兵所过之处掀起一阵狂沙。 边境全城戒严,曲防本想混在难民中出城,结果走至半道就发现前面突然停了下来,且有一大批官兵出没,手中还拿着画像。 他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转身,他身边的那位将领也跟上他的步伐,“曲大人,城我们是出不去了,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曲防倒是镇定,“军队都已经投降了是不是?”那位将领立刻点头称是,“你接下来听我吩咐,你放心事成之后,丞相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那位将领马上恭维得笑着说:“曲大人您放心好了,小易这孩子身手好,脑子也灵光,一定会办成您交代的事情的。” 他们一路赶回了自己的住处,但是曲防也明白躲着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岚琼的兵早晚会往这里搜,这不得不让他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知府府中的兵马是否也全部已经被带走?”付虎想了想说:“知府因为治理边境之过早就被带走了,但是他的家眷还在府中,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带走。” 曲防思量了一下,就带着付虎往知府府中去了,“曲大人,我们去知府干啥呀!那里也危险着呢,那小皇帝肯定会去抄家的啊!”曲防冷哼一声,“等的就是抄家,现在城门我们是出不去了,但是混在知府家眷里头,被抄家的时候总要被带去营帐里关押的。” 付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们也算是运气不错,居然还有一批府兵留下来保护家眷的,居然还未被带走。现在兵荒马乱的,还真没有人管他们俩,倒是被他们真混进去了。 等到晚上些,就有人拿着圣旨过来抄家了,府兵和一众家眷都被绑着领出了城,带往军营。曲防一路上就没闲着,一直在观察营地的情况。 等到他被扔进俘兵里后,付易也是个聪明的,竟混到了他们身边。“曲大人,你们怎么也来了?”付虎冷不防还被他弟弟吓了一跳,差点儿还惊动了在一边看守的士兵。 “现在是什么情况?”曲防低声问付易,“我们一投降就被关在了这里,多的也没有看到,但是我听见下午有一阵兵马出动的声音,听马蹄声不是很多。” 曲防对于付易的机灵很满意,“那应该就是岚璟带人离开了,奔皇都去了,现在这里应该就剩岚琼一个人了,这样好,对付一个岚琼可容易多了!” 曲防和丞相至头至尾都只把梁世当成一颗弃子,当他被岚璟一箭射中的时候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们可从来没有指望梁世真能成什么事儿,他们向来只把赌注压在自己身上。他们早就做好了投降的准备,为的就是混进军营里面,并且将皇宫出事的消息透露给岚璟。 届时,岚璟就会带人杀回去,这样兄弟二人必被隔开,以此丞相便可办到逐个击破。 “叫你们的人都做好准备,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就动手!”曲防交代完这句话,就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去了,兄弟二人则对视一眼传话去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静待天明 “岚樱今日城墙上这一出都在你的算计里。”岚璟没有一丝疑问,而是肯定。 说到这个,岚樱立刻坐正了回话:“还要感谢四哥你给出的那个信号。让我有机会逃脱。”岚璟在将弓瞄准梁世时,悄悄偏了偏自己的脑袋,示意岚樱待会儿偏脑袋躲开。 在城墙上两人也是故意合力激怒梁世,就是要让他把岚樱拉过去。梁世到底是个花架子,挡不住岚樱的招式,反倒是岚樱被几个士兵架着不好脱身,不如只有梁世一个人挟持自己,岚樱才更有把握离开那里。 一边的司寇清听着兄妹两人还互夸对方聪明,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岚樱说完这些还偷瞟司寇清,看见对方的脸又黑了,难为得嘴又撇了撇,不过后面再安慰,现下正事才最重要! “哥,我在梁世身边看见一个叫曲防的门客,听两人的对话,一看梁世就是听他指挥,才能干出抢夺边境的事情来。不然就凭他那个脑子哪有这样的本事。不过他们的意图好像并不在此。所以我才着急出来见你。”岚樱说完就顺手拿起一边,司寇清给倒好的水,喝了才反应过来,立刻讨好得对司寇清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过司寇清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转向岚璟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丞相的门客都姓曲,显然这个曲防也是丞相的门客。” “等皇上回来,我们立刻商量对策。想必这场战役也用不了多久。”确实这场战役并用不了多久,毕竟城中的士兵们早就群龙无首了。 岚琼攻入城后,就宣布只要城中的人放下兵器投降,那么他能既往不咎。很多士兵都选择了投降,因此岚琼很顺利地进入了城中。他麾下的士兵收缴了敌军的兵器,并且将敌军统一收押回营。 岚璟和司寇清就看着岚琼满脸笑意得走回营帐,他放下佩刀,笑着说:“没想到,这次能如此顺利,梁世这个蠢货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岚樱有些小骄傲得说:“这还不是因为我机灵聪明,不然你哪有这么容易攻进去!” 岚樱这句话也不算说错,岚琼在一边点头称是。司寇清看着岚樱这幅得意的样子就觉得头疼,“岚樱你别忘了,这边境守城之责本就你需担一半,结果还被敌军抓去,导致需要皇上御驾亲征来救你。不知你有何得意?” 岚樱一下子被司寇清几句话说得垂下了脑袋,确实这都是自己的疏忽,不然根本不会发生这等离谱的事情。 一下子气氛陷入了冷寂,“行了,事情既已解决就别计较了,接下来需要想想后面的事情了。” 刚回来的岚琼还没听说这些事情,岚璟把眼下的情况复述了一遍。他才意识到,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边境这点事情只是开胃菜而已。 “眼下宫中只有两万兵力与五千禁卫军,丞相谋反,我们并不清楚丞相手中有多少兵力,边境太远了,这么大队人马没有办法及时赶回去的。我们只能分批走!”岚琼知道自己今天带回来的投降军有两万,加上自己本身所带的大军根本做不到快马加鞭。 大家都同意岚琼的说法,只是这先行部队如何安排的问题就落到了岚琼的肩上。岚璟说好不插手就绝不插手,司寇清看着岚璟一副听凭安排的样子,就知道了。“请皇上早下决断,臣等听凭调遣!”说完司寇清、岚璟和岚樱还有几位将军都掀袍跪下。 岚琼知道这决定改由自己来做,也没有犹豫:“全面封锁边境的消息,严查边境人员,不许任何人进出边境,敢有违抗者一律杀无赦!由摄政王、司寇清和岚樱带五千精兵为先行军,即刻拔营赶回皇都!” “臣等领命!”三人立刻起身离开,离了营帐,岚樱有些担忧得看着身边翻身上马的司寇清说:“小清啊,这五千人是不是少了些?” 岚璟在身侧也听见了这句话,“不多不少,如果宫里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么也许五千人有些少,但是我想碧海宫的至少两位楼主在,再加上一个小曦,里应外合,虽然会辛苦些,但是绝对不算难办!” 岚樱听见碧海宫的名字就吃惊得瞪大了双眼,司寇清解释:“我妹妹就是小曦,是碧海宫的宫主,当今皇后娘娘是碧海宫朱雀楼楼主,王爷,我觉得小曦她们定然已经有所察觉了。” 岚璟点点头,边境如此动静,照碧海宫的能力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况且他们都不在皇宫内,这老家伙必然会有所动作,他相信小曦和司寇大将军都会有所察觉。 “等等啊,你们别光顾着自己聊啊,小曦真的是碧海宫宫主?还有那什么楼主,我的两位嫂嫂都这么大来头的嘛?”岚樱心中的惊喜多于震惊,毕竟就算她身处边关也久闻碧海宫的盛名,尤其是那位宫主,只是许久没人提了,大家都快忘记碧海宫的宫主到底有什么本事了。 “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碧海宫宫主动手,这也太刺激了!”岚樱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呼喊着。“别说是你了,我都没见过我妹妹动过几次手。”司寇清也难得感叹道。 毕竟身处朝堂,怎么会那么了解江湖上的事情,就算有边疆一遭,自己也不算多么了解自己的妹妹。 在前面领头的岚璟心想,自己当初可是领教过一点点,还是自己与小曦发生争执的时候。不过话虽那么说,但是岚璟还是很担心犯,不禁加快自己前进的速度。五千精兵所过之处掀起一阵狂沙。 边境全城戒严,曲防本想混在难民中出城,结果走至半道就发现前面突然停了下来,且有一大批官兵出没,手中还拿着画像。 他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转身,他身边的那位将领也跟上他的步伐,“曲大人,城我们是出不去了,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曲防倒是镇定,“军队都已经投降了是不是?”那位将领立刻点头称是,“你接下来听我吩咐,你放心事成之后,丞相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那位将领马上恭维得笑着说:“曲大人您放心好了,小易这孩子身手好,脑子也灵光,一定会办成您交代的事情的。” 他们一路赶回了自己的住处,但是曲防也明白躲着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岚琼的兵早晚会往这里搜,这不得不让他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知府府中的兵马是否也全部已经被带走?”付虎想了想说:“知府因为治理边境之过早就被带走了,但是他的家眷还在府中,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带走。” 曲防思量了一下,就带着付虎往知府府中去了,“曲大人,我们去知府干啥呀!那里也危险着呢,那小皇帝肯定会去抄家的啊!”曲防冷哼一声,“等的就是抄家,现在城门我们是出不去了,但是混在知府家眷里头,被抄家的时候总要被带去营帐里关押的。” 付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们也算是运气不错,居然还有一批府兵留下来保护家眷的,居然还未被带走。现在兵荒马乱的,还真没有人管他们俩,倒是被他们真混进去了。 等到晚上些,就有人拿着圣旨过来抄家了,府兵和一众家眷都被绑着领出了城,带往军营。曲防一路上就没闲着,一直在观察营地的情况。 等到他被扔进俘兵里后,付易也是个聪明的,竟混到了他们身边。“曲大人,你们怎么也来了?”付虎冷不防还被他弟弟吓了一跳,差点儿还惊动了在一边看守的士兵。 “现在是什么情况?”曲防低声问付易,“我们一投降就被关在了这里,多的也没有看到,但是我听见下午有一阵兵马出动的声音,听马蹄声不是很多。” 曲防对于付易的机灵很满意,“那应该就是岚璟带人离开了,奔皇都去了,现在这里应该就剩岚琼一个人了,这样好,对付一个岚琼可容易多了!” 曲防和丞相至头至尾都只把梁世当成一颗弃子,当他被岚璟一箭射中的时候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们可从来没有指望梁世真能成什么事儿,他们向来只把赌注压在自己身上。他们早就做好了投降的准备,为的就是混进军营里面,并且将皇宫出事的消息透露给岚璟。 届时,岚璟就会带人杀回去,这样兄弟二人必被隔开,以此丞相便可办到逐个击破。 “叫你们的人都做好准备,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就动手!”曲防交代完这句话,就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去了,兄弟二人则对视一眼传话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遭遇反扑 天快亮的时候就是曲防行事的最佳时机。恰逢士兵快要换岗,本来的士兵也都守了一天一夜了,又想着有人要来轮换自己,身后看管的俘兵一个个也都安分的很,戒备心就会有那么一丝的松懈。 曲防正是深知这一点,才会选在此刻动手。他带来的几个高手与付虎兄弟二人慢慢靠近牢门边,几人暗中点点头,都动作麻利得将自己的双手伸出牢门,悄无声息得干掉了守门的几个士兵。 付易从其中一人身上摸得钥匙,反手就将牢门打开了。几人协力将几个士兵拖进牢中,且将他们的衣服扒下套在自己身上,然后装模作样得守在牢门口。 等了一会儿,换班的士兵就来了,曲防一行人就打算趁此离开。换岗来的士兵见没人与自己搭话,想着也许是这两日太辛苦,所以也未多说什么。 曲防他们总算是脱离了牢门附近,几人立刻按先前的计划分散开来。曲防自然是摸向皇上所在的营帐里。 岚琼等岚璟等人走后,也不敢懈怠,没眯一会儿就起身了,此刻的他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摆满了九重楼收集来的有关丞相一家的大小事宜,其中甚至很多都印有碧海宫的记号。他知道这都是九重楼的人下了苦功夫找来的,所以他研究的分外仔细。 曲防等人走后,一个巡回的将领在视察时总觉得牢房有些奇怪,所有人都低头静默看似没有问题,可有一种诡异得感觉,太过有序的寂静,有一种粉饰太平的感觉。他踱步靠近牢房,守在一边的士兵作辑拜见,“今天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守卫的士兵们都互相对视一眼,有些茫然得摇摇头,“安静得很。”他们最终给出了这个结论,那位将领嘴中琢磨着安静这两个词。 越靠近,他越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是战场上的血腥味儿。也许对于别人来说不够敏感,但是对于他这种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战役的人来说,这股味道仿佛总是萦绕在自己的鼻息间,那是一种记号,身为一个军人最敏感的记号。 他越想越不对,他呼喊来一群士兵守在门口,自己则命令守在一边的士兵马上开牢门。 牢中的俘军们都屏住呼吸,看似安分得他们,大多数人的背后都冒出一阵冷汗。将领越往里走这股血腥味就越明显,有几个人靠得太紧挡了将领的路,他一脚把他们踹开。 在味道最浓处停下来了脚步,一堆俘军紧紧得靠在一起,将领没有贸然前进,他低下头看见了一块红黑色的印记,他没有再往前一步,而是慢慢得后退。 他双手背在身后,他朝士兵的方向轻轻挥了挥手。士兵注意到了,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里面的那位将领就猝然转身,高声呼喊:“有诈!” 守在门口的士兵机灵,在牢中俘军奋起得那一刻挣脱了他们,一路向外跑,一路高喊! 瞬间整个营地一阵喧闹,兵器碰撞和士兵呐喊声此起彼伏。曲防他们一听见声音就知道牢房那里败露了,冲上前就解决了岚琼营帐外的两名士兵。 外面如此喧闹,岚琼一听见先是问了一声:“出什么事儿了?”但是等来的是一阵寂静,下一秒他便将手摁在了腰间的剑上,起身走向门口,只是还未待剑拔出,一个刀锋就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拿刀的那个人挑帘露出了真面目,岚琼看见他的那一刻就反应过来他是谁了,毕竟他的画像还摆在自己的桌上,“曲防,我劝你放下刀,我还可以让你死的不那么快!” 曲防冷哼一声,显然不认为这时连脖子都在自己刀下的皇上能有什么威胁到自己的,他伸手将岚琼腰间的剑拔了扔在一边。。“皇上,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废话的,我还是直接动手!” 岚琼当然得挣扎一下,“曲防,你要知道就算你带着俘军能杀了我,但你觉得就你那些兵力,他们能带着你活着走出去?” 曲防倒是没有什么犹豫,直接说了自己能不能活着并不在乎,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岚琼倒是没想到曲防还是个不怕死的,但是自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不想活着的人,要是不想活着就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曲防,我记得你是丞相的门客,而不是死士。你为了他能登上大位而牺牲了,可他还能记得你什么?你这么做没有意义!”岚琼选择继续劝说曲防。 “曲大人,请您尽快,我们的人撑不了那么久!”曲防显然不打算再跟岚琼多啰嗦了。岚琼也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在刀要擦脖而过的时候,直接伸手去挡开那把刀。 虽然铠甲加身,但是手臂上的护甲也被割破了,脖子也被切开了条长长的口子,但以岚琼的经验来看没有伤到要处,可疼也是真的疼。 曲防见自己的刀被隔开了,直接再次提刀挥来。岚琼转身快速躲开,他多了曲防几招,发现他虽然有些功夫傍身,但不至于能跟自己匹敌,所以也不再躲避,直接正面迎战。 赤手空拳下,难免有些吃亏,虽然过程有些狼狈,但是他抓住一个空隙,猛踢一脚在曲防的膝盖处,他一个没承受住,就单膝跪了下去。 岚琼终于得以拔起被曲防仍在一边的剑,剑出就直直得向曲防的胸口刺去。前面过得几十招,曲防已经拼尽全力,之所以跪倒在地上,有岚琼那一脚的原因,其实也有自己真的已经撑不住得原因。 此刻他想挥刀躲开那把剑,但是他没这么快的反应速度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剑直冲自己的胸口而进。 岚琼拔出自己带血的剑,没有犹豫就拖着曲防的躯体向帐门口而去,他掀开帐帘,一脚把曲防踹了出去。 门口的好些士兵都看见了曲防的尸体,其中自然也包括付易和付虎,两兄弟谁都没有犹豫,解决了自己刀下的那个士兵,就齐齐举刀向岚琼而去。 岚琼自然也注意到这两人,立马意识到这次反扑的计划里,这两位应该也是领头人,他不曾迟疑,举剑迎战。兵刃相接的那一刻,甚有火花溅起。 岚琼后退一步,不禁握紧手中的剑,其实他是为了遏制自己颤抖的手,想不到付虎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但他的力气是真的大,自己与他对上的那一刻,手都被震麻了。 能当上领头的人的,说到底都是有几把刷子的。岚琼咬咬牙,再次迎上付虎。付易是个聪明的看见岚琼的右手在滴答答得流血,每次出招都向他的右手边格外使劲。 岚琼也察觉到付易的别有用心,冷哼一声:“你们两人倒是互补的很!” 付虎笑呵呵得说:“皇上,你的右手还撑得住嘛!”说完就刀锋就从他的脖子前微微擦过,岚琼也算是有惊无险勉强躲过,岚琼挡得更加吃力了。 有个将领注意到了岚琼这边的情况,努力向他那里靠近,总算是跑到了他的身边。将领扶起岚琼:“皇上,您没事!” 岚琼推开那个将领,“我没事!小心点!”有了别人的分担,岚琼算是轻松些。 付虎和付易二人被岚琼和将领两人分开了,一人对一人。付虎虽有蛮力但是没脑子,没了自己弟弟的指点,只能见招拆招,出招都往狠了出就对了。 有时候遇到这样子的人,也是很令人头疼的。战局容不得岚琼拖下去,他故意莽撞向前,将自己赤裸裸得暴露在付虎的刀下,付虎见此自然是兴奋得很,挥刀而来。 岚琼见此机会,一个侧身,左脚发力,一个箭步,手中的剑就朝着付虎的左肩刺去,付虎的注意力压根儿不在这上面。脑子还想着转刀,再向岚琼劈去呢,突感左肩一阵刺痛,转头就见一把剑刺入了肩头。 付虎也是的硬汉子,一脚揣在岚琼的肚子上,岚琼飞出,顺带也带走了那把剑,鲜血飞溅。但付虎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举刀继续,岚琼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没有办法了,岚琼摸出腰间藏着的暗器,一挥而出,擦过付虎的脖子。付虎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处,没在意打算继续向前,但是突然脑中一阵眩晕,让他看不太清。 岚琼自是抓住这个空档,挥剑直向付虎的脑袋而去,鲜血喷涌,一个脑袋就滚了下去。 岚琼得以喘了一口气,付易见自己的哥哥被杀,顿时红了眼,“哥!狗皇帝,我要杀了你!”他飞身向岚琼扑来,岚琼也做好了接招的准备,但是那位将领怎么可能放他走,也飞身而起,长枪挥打在付易的肩头,他被迫倒下,岚琼也冲上前将剑抵在了付易的喉咙处, “别挣扎了,你也不看看周围,你觉得你有胜算嘛?”将领带着士兵上前将付易从架着从地上拉起。 付易就看见满地的尸体,自己的人不是被刀架着脖子,就是倒地不起。他明白已经彻底没有胜算了,他也没有打算独活。 岚琼看出他的小动作,冲上前摁住了他的下颚,“把他带走,别让他自尽!” 这本就是一场负隅顽抗,曲防本就明白自己没法活着出去,本以为自己占了先机就能杀死岚琼,不过事与愿违。 自己这里遭到了暗算,那哥哥那里肯定也会出事,并且他们还只有五千兵马,他很是担心。立刻让大家清扫战场,启程追岚璟他们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遭遇反扑 天快亮的时候就是曲防行事的最佳时机。恰逢士兵快要换岗,本来的士兵也都守了一天一夜了,又想着有人要来轮换自己,身后看管的俘兵一个个也都安分的很,戒备心就会有那么一丝的松懈。 曲防正是深知这一点,才会选在此刻动手。他带来的几个高手与付虎兄弟二人慢慢靠近牢门边,几人暗中点点头,都动作麻利得将自己的双手伸出牢门,悄无声息得干掉了守门的几个士兵。 付易从其中一人身上摸得钥匙,反手就将牢门打开了。几人协力将几个士兵拖进牢中,且将他们的衣服扒下套在自己身上,然后装模作样得守在牢门口。 等了一会儿,换班的士兵就来了,曲防一行人就打算趁此离开。换岗来的士兵见没人与自己搭话,想着也许是这两日太辛苦,所以也未多说什么。 曲防他们总算是脱离了牢门附近,几人立刻按先前的计划分散开来。曲防自然是摸向皇上所在的营帐里。 岚琼等岚璟等人走后,也不敢懈怠,没眯一会儿就起身了,此刻的他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摆满了九重楼收集来的有关丞相一家的大小事宜,其中甚至很多都印有碧海宫的记号。他知道这都是九重楼的人下了苦功夫找来的,所以他研究的分外仔细。 曲防等人走后,一个巡回的将领在视察时总觉得牢房有些奇怪,所有人都低头静默看似没有问题,可有一种诡异得感觉,太过有序的寂静,有一种粉饰太平的感觉。他踱步靠近牢房,守在一边的士兵作辑拜见,“今天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守卫的士兵们都互相对视一眼,有些茫然得摇摇头,“安静得很。”他们最终给出了这个结论,那位将领嘴中琢磨着安静这两个词。 越靠近,他越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是战场上的血腥味儿。也许对于别人来说不够敏感,但是对于他这种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战役的人来说,这股味道仿佛总是萦绕在自己的鼻息间,那是一种记号,身为一个军人最敏感的记号。 他越想越不对,他呼喊来一群士兵守在门口,自己则命令守在一边的士兵马上开牢门。 牢中的俘军们都屏住呼吸,看似安分得他们,大多数人的背后都冒出一阵冷汗。将领越往里走这股血腥味就越明显,有几个人靠得太紧挡了将领的路,他一脚把他们踹开。 在味道最浓处停下来了脚步,一堆俘军紧紧得靠在一起,将领没有贸然前进,他低下头看见了一块红黑色的印记,他没有再往前一步,而是慢慢得后退。 他双手背在身后,他朝士兵的方向轻轻挥了挥手。士兵注意到了,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里面的那位将领就猝然转身,高声呼喊:“有诈!” 守在门口的士兵机灵,在牢中俘军奋起得那一刻挣脱了他们,一路向外跑,一路高喊! 瞬间整个营地一阵喧闹,兵器碰撞和士兵呐喊声此起彼伏。曲防他们一听见声音就知道牢房那里败露了,冲上前就解决了岚琼营帐外的两名士兵。 外面如此喧闹,岚琼一听见先是问了一声:“出什么事儿了?”但是等来的是一阵寂静,下一秒他便将手摁在了腰间的剑上,起身走向门口,只是还未待剑拔出,一个刀锋就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拿刀的那个人挑帘露出了真面目,岚琼看见他的那一刻就反应过来他是谁了,毕竟他的画像还摆在自己的桌上,“曲防,我劝你放下刀,我还可以让你死的不那么快!” 曲防冷哼一声,显然不认为这时连脖子都在自己刀下的皇上能有什么威胁到自己的,他伸手将岚琼腰间的剑拔了扔在一边。。“皇上,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废话的,我还是直接动手!” 岚琼当然得挣扎一下,“曲防,你要知道就算你带着俘军能杀了我,但你觉得就你那些兵力,他们能带着你活着走出去?” 曲防倒是没有什么犹豫,直接说了自己能不能活着并不在乎,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岚琼倒是没想到曲防还是个不怕死的,但是自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不想活着的人,要是不想活着就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曲防,我记得你是丞相的门客,而不是死士。你为了他能登上大位而牺牲了,可他还能记得你什么?你这么做没有意义!”岚琼选择继续劝说曲防。 “曲大人,请您尽快,我们的人撑不了那么久!”曲防显然不打算再跟岚琼多啰嗦了。岚琼也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在刀要擦脖而过的时候,直接伸手去挡开那把刀。 虽然铠甲加身,但是手臂上的护甲也被割破了,脖子也被切开了条长长的口子,但以岚琼的经验来看没有伤到要处,可疼也是真的疼。 曲防见自己的刀被隔开了,直接再次提刀挥来。岚琼转身快速躲开,他多了曲防几招,发现他虽然有些功夫傍身,但不至于能跟自己匹敌,所以也不再躲避,直接正面迎战。 赤手空拳下,难免有些吃亏,虽然过程有些狼狈,但是他抓住一个空隙,猛踢一脚在曲防的膝盖处,他一个没承受住,就单膝跪了下去。 岚琼终于得以拔起被曲防仍在一边的剑,剑出就直直得向曲防的胸口刺去。前面过得几十招,曲防已经拼尽全力,之所以跪倒在地上,有岚琼那一脚的原因,其实也有自己真的已经撑不住得原因。 此刻他想挥刀躲开那把剑,但是他没这么快的反应速度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剑直冲自己的胸口而进。 岚琼拔出自己带血的剑,没有犹豫就拖着曲防的躯体向帐门口而去,他掀开帐帘,一脚把曲防踹了出去。 门口的好些士兵都看见了曲防的尸体,其中自然也包括付易和付虎,两兄弟谁都没有犹豫,解决了自己刀下的那个士兵,就齐齐举刀向岚琼而去。 岚琼自然也注意到这两人,立马意识到这次反扑的计划里,这两位应该也是领头人,他不曾迟疑,举剑迎战。兵刃相接的那一刻,甚有火花溅起。 岚琼后退一步,不禁握紧手中的剑,其实他是为了遏制自己颤抖的手,想不到付虎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但他的力气是真的大,自己与他对上的那一刻,手都被震麻了。 能当上领头的人的,说到底都是有几把刷子的。岚琼咬咬牙,再次迎上付虎。付易是个聪明的看见岚琼的右手在滴答答得流血,每次出招都向他的右手边格外使劲。 岚琼也察觉到付易的别有用心,冷哼一声:“你们两人倒是互补的很!” 付虎笑呵呵得说:“皇上,你的右手还撑得住嘛!”说完就刀锋就从他的脖子前微微擦过,岚琼也算是有惊无险勉强躲过,岚琼挡得更加吃力了。 有个将领注意到了岚琼这边的情况,努力向他那里靠近,总算是跑到了他的身边。将领扶起岚琼:“皇上,您没事!” 岚琼推开那个将领,“我没事!小心点!”有了别人的分担,岚琼算是轻松些。 付虎和付易二人被岚琼和将领两人分开了,一人对一人。付虎虽有蛮力但是没脑子,没了自己弟弟的指点,只能见招拆招,出招都往狠了出就对了。 有时候遇到这样子的人,也是很令人头疼的。战局容不得岚琼拖下去,他故意莽撞向前,将自己赤裸裸得暴露在付虎的刀下,付虎见此自然是兴奋得很,挥刀而来。 岚琼见此机会,一个侧身,左脚发力,一个箭步,手中的剑就朝着付虎的左肩刺去,付虎的注意力压根儿不在这上面。脑子还想着转刀,再向岚琼劈去呢,突感左肩一阵刺痛,转头就见一把剑刺入了肩头。 付虎也是的硬汉子,一脚揣在岚琼的肚子上,岚琼飞出,顺带也带走了那把剑,鲜血飞溅。但付虎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举刀继续,岚琼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没有办法了,岚琼摸出腰间藏着的暗器,一挥而出,擦过付虎的脖子。付虎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处,没在意打算继续向前,但是突然脑中一阵眩晕,让他看不太清。 岚琼自是抓住这个空档,挥剑直向付虎的脑袋而去,鲜血喷涌,一个脑袋就滚了下去。 岚琼得以喘了一口气,付易见自己的哥哥被杀,顿时红了眼,“哥!狗皇帝,我要杀了你!”他飞身向岚琼扑来,岚琼也做好了接招的准备,但是那位将领怎么可能放他走,也飞身而起,长枪挥打在付易的肩头,他被迫倒下,岚琼也冲上前将剑抵在了付易的喉咙处, “别挣扎了,你也不看看周围,你觉得你有胜算嘛?”将领带着士兵上前将付易从架着从地上拉起。 付易就看见满地的尸体,自己的人不是被刀架着脖子,就是倒地不起。他明白已经彻底没有胜算了,他也没有打算独活。 岚琼看出他的小动作,冲上前摁住了他的下颚,“把他带走,别让他自尽!” 这本就是一场负隅顽抗,曲防本就明白自己没法活着出去,本以为自己占了先机就能杀死岚琼,不过事与愿违。 自己这里遭到了暗算,那哥哥那里肯定也会出事,并且他们还只有五千兵马,他很是担心。立刻让大家清扫战场,启程追岚璟他们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接到消息 岚璟带着五千精兵虽为赶路,但是不可能完全不休息,夜色渐深,大部队赶到最近的驿站就先停下修整一晚。 岚璟所带的军队所持军旗乃是摄政王府的,店家一看见就立刻恭敬地迎上来,“王爷,各位官爷里面请,饭菜已经备好。” 岚璟多年行军,经过大大小小无数驿站,只是第一次见这种还晓得提前准备饭菜的驿站,难不成他们还知道自己一路行的路线不成?所以他没有立刻将手中的缰绳交给店小二,而是抽出手中的长剑,缓缓架到掌柜的脖子上。 “多年行军,从见过如此会做生意的驿站,不知掌柜是何来历或者听谁吩咐?”掌柜立刻抽出袖间腰牌,双手供上,只见一枚印有白虎的牌子。岚璟没有再多说什么,收回了自己手中的剑,也将缰绳交给了守在一边的店小二。 岚樱很是好奇,怎么六哥就不盘问了,轻易相信了这个店家,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跑上前询问岚璟的,所以她只好用手肘推了推司寇清。 司寇清自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轻声在她耳边说:“这是碧海宫白虎楼的人特有的腰牌。”岚樱恍然大悟,感叹一句:“想不到小曦居然这么厉害!连驿站都能在她掌握中!” 掌柜一路将岚璟他们三个引到了二楼的上房里,一楼便全给留给士兵修整。本来岚璟是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向来在行军路上都是跟着将士同吃同住的,但是这掌柜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他也听从他的安排,到二楼去了。 “掌柜,竟不知这沿路上竟连驿站都是碧海宫的,还居然被我们遇上了。”岚璟也是没想到,这家驿站自己途径多次,这家店的掌柜自己确实从来没见过,倒是店里的几个小二自己是有印象的。 掌柜倒了三杯茶,“回王爷的话,其实这家店一直都是碧海宫的,只是多年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草民露面,所以王爷没见过草民很正常。” 岚璟端起热茶吹了吹,“这我倒是没想到,不过看样子,你早知我们要来?” “是,草民接到消息王爷也许会在此落脚,所以我准备了些东西。”岚璟对消息二词最敏感,听见及皱了皱眉,掌柜是个机灵的,立刻回话:“王爷放心,消息都是楼里的人来往的。其实王爷行军路上大半驿站都是碧海宫名下的,上一个驿站的掌柜见王爷没在那里修整,又看这夜色暗下来了,就寻思着王爷怕是会在此处落脚,便派人来通知了。王爷放心各家掌柜都懂规矩,不会走漏什么。” 岚樱就在一边听着,心想:都不用你说,就知道你们机灵着呢,我六哥啥都没说只皱了下眉,你就一骨碌说了这么多,怕是没有比你更机灵的了。 “你也说了,你没特殊情况不会出现,那今天你出现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岚璟也是个会抓重点的,没再纠结掌柜为何知道自己会来。 掌柜立刻拿出一个小竹管递上,“这是宫主给您的。”给完东西,他就退下将门关上了。 岚璟一听这是司寇曦派人送来的东西,立刻拆开来。只见“恐生变故,家中一切已安排妥当,归来勿急。” 岚樱和司寇清也想知道,小曦到底说了什么,两人都伸长了脖子,岚璟将纸条递给他们。 “这么说,小曦和皇后娘娘已经察觉到丞相有问题了?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和小曦取得联系?”司寇清抬眼询问。 岚璟摇摇头,他并不打算与司寇曦联系,倘若联系真的那么容易,那么不应该是驿站里的掌柜来联系自己,而应该直接是辽鹰飞去找了。现在冒险与司寇曦联系,反而会引起丞相的警觉。 “让将士们今晚好好休整,天一亮即刻出发!”岚樱听见岚璟的交代,立刻应声出去安排了。 夜幕如期而至,将士们的鼾声已经打得震天响了,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睡得着的。 司寇清退下盔甲,鲜少穿盔甲的他,难免觉得有些不习惯,而且前一天为了接住岚樱,那一跪可是伤的不算轻,肩膀也有些拉伤,回营后又立刻启程吗,为了不耽误进度,他根本没有查看自己的伤处,现在静下来了,反倒开始觉得有些钝痛。 门口传来脚踩地板的吱呀声,司寇清立刻将自己的衣服束拢好,还没来得及问谁。门就被打开了,他看着渐渐变大的门缝,无奈地摇摇头,“公主殿下,您以后能不能敲门了再进来。” 岚樱仿佛没听见司寇清说的话,熟练地把门合上,捧着个小箱子就进来了。她把箱子放下,就伸手去扒拉司寇清的衣服。 司寇清吓得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抓紧衣领,“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望公主自重。”说完还作辑。 这倒是把岚樱气得不轻,“司寇清,你至于嘛!我们才几年没见,你就生疏成这样。还有在城墙上,那是我不得已而为之,我知道你一定记得的!” 司寇清至今为止还是对岚樱那一跳心有余悸,“公主应该相信王爷能把你从梁世的手里救回来,而不是以身犯险。” 岚樱不怕司寇清因为自己从城墙上跳下来而责怪自己,她更怕的是多年不见,司寇清又像当初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听司寇清说的话,她就知道司寇清只是恼她不顾自己的安危,那她就不怕。反而是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你担心我呀,担心我你直说好啦。我也担心你啊,所以你看我给你带了药来,你把膝盖和肩膀处给我看看。”说完,手又伸上去了。 司寇清避之不及,最终落入岚樱的魔爪里,但是这究竟是他没注意还是他自己故意,那估计只有司寇清自己知道。 岚樱掀起司寇清的裤腿,只见两个膝盖上都被磕破得很严重,伤口处都开始化脓了,脓液与血液掺和在一起。岚樱看见就直接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早点就处理啊,在城门口你跪下那一刻我都听见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了,我就想着一定要给你上药,可是情况突然,一直在赶路。” 本来膝盖处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后来还被盔甲磨蹭,本来结得痂都被蹭掉了。岚樱打开从掌柜那里要来的药箱,本还想着要找一翻,没想到里面全是军中常用的跌打损伤的药。 “这掌柜的倒是有本事的,居然全是军中常用的药。你忍着些,军中的药不比寻常的药,药效会更烈些,用起来也会更疼。”岚樱熟练地打开药瓶,有条不紊得为司寇清上药。 药粉倒上来的那一刻,一股刺痛袭来,确实要比一般的药更烈。“军中有些药也是从民间购入的方子,百草阁遍布天下,军中的有些药方都来自碧海宫,这里有再寻常不过了。” 岚樱点点头,“不过,话说小曦也是挺厉害的,没想到她居然是赫赫有名的碧海宫宫主,我与小曦多年未见,她竟有如此大的变化。”她边感叹着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司寇清看着她熟练地包扎动作,有些愣怔,小曦变化大,你又何尝变化不大?小时候受了伤只会顶着伤处瞎跑,从不知包扎处理,每次训斥你,你只会说自己不会,现在居然如此熟练。 “你这在军营里跟着军医学医术去了?这手艺赶得上太医院了。”其实司寇清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然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问出口,问她:你的手法如此熟练,是不是经常受伤? 岚樱笑着抬起头,“是,我的手艺很好。不过哪里是去跟着军医学的呀,每次打仗受伤的人多,军医忙不过来,我就自己给自己包扎,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司寇清听到这,心一阵后怕和疼惜。虽然腾霄国国力强盛,但是边境总有敌军突袭,没有什么大仗要打,但是防范突袭也不是简单的,他曾听父亲说过边境穷凶极恶的敌人,他们为了自己的生计,为了掠夺金银,总是以命相搏,下手狠辣。边境总有将领士兵会在阻击他们突袭的时候牺牲,而往往这些阻击行动不需要上报朝廷,所以司寇清也并不清楚岚樱到底曾几次带兵出击过,又几次受伤。 “岚樱,虽说当年皇宫生活孤苦,但是到底还有王爷和皇上护着你。虽不如意可也比在边境好,你当初为何执意前往边境?”司寇清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多年疑惑,他迫切需要知道答案,解开缠绕自己多年的心结。 岚樱听到司寇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知为何眼睛有些酸,眼眶有些模糊,她立刻垂下脑袋,闷声说:“有王爷和皇上护着又如何,我只会给他们平添麻烦,而且待在皇宫命运也不受自己把控。倒不如来这边境,最终是死是活都是自己的造化,与他人无关。” 司寇清听不得岚樱如此自暴自弃,很是生气语气不禁激动:“谁说你只会平添麻烦?我们也不会看着宫中的人随意掌控你的命运!谁敢伤害你,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在边境这样艰苦的地方,在刀尖上讨生活,甚至还要被梁世挟持!” 岚樱知道司寇清只是担心自己,为自己好,所以没有出声反驳,只是轻轻地说:“我身为最不受宠的公主,注定逃不开为皇家拉拢势力的命运。难道等到那时,让你还是让我六哥和九哥跪在大殿门口请先皇收回成命?” 这句话让房间陷入死寂,司寇清知道岚樱说得没有错,他们根本拦不住,反而会让岚樱更难在宫中生活下去。 岚樱不想再纠结这些问题,逼回眼眶中的泪水,笑着起身,要去拉司寇清肩头的衣服,想为他的肩膀上抹一些药油。 只是手还未伸过去,先被垂着脑袋的司寇清一把握住,“对不起,是我没有担当和能力。让你平白受如此坎坷。” 岚樱还怕一件事,那就是司寇清的愧疚。要是搁在一般时候,司寇清愿意亲近自己她一定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只是此时她反倒是无所适从,讪讪收回自己的手,笑着说:“你说什么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想来边境看看的。” 司寇清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岚樱打断了,“药油我帮你放这儿了,你想来也是不会将肩膀露出来,所以你自己涂,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就抱着药箱慌慌忙忙出去了。 司寇清自嘲得笑笑:你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不早了;我都把膝盖露给你了,这肩膀又算什么;只是我让你失望了罢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接到消息 岚璟带着五千精兵虽为赶路,但是不可能完全不休息,夜色渐深,大部队赶到最近的驿站就先停下修整一晚。 岚璟所带的军队所持军旗乃是摄政王府的,店家一看见就立刻恭敬地迎上来,“王爷,各位官爷里面请,饭菜已经备好。” 岚璟多年行军,经过大大小小无数驿站,只是第一次见这种还晓得提前准备饭菜的驿站,难不成他们还知道自己一路行的路线不成?所以他没有立刻将手中的缰绳交给店小二,而是抽出手中的长剑,缓缓架到掌柜的脖子上。 “多年行军,从见过如此会做生意的驿站,不知掌柜是何来历或者听谁吩咐?”掌柜立刻抽出袖间腰牌,双手供上,只见一枚印有白虎的牌子。岚璟没有再多说什么,收回了自己手中的剑,也将缰绳交给了守在一边的店小二。 岚樱很是好奇,怎么六哥就不盘问了,轻易相信了这个店家,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跑上前询问岚璟的,所以她只好用手肘推了推司寇清。 司寇清自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轻声在她耳边说:“这是碧海宫白虎楼的人特有的腰牌。”岚樱恍然大悟,感叹一句:“想不到小曦居然这么厉害!连驿站都能在她掌握中!” 掌柜一路将岚璟他们三个引到了二楼的上房里,一楼便全给留给士兵修整。本来岚璟是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向来在行军路上都是跟着将士同吃同住的,但是这掌柜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他也听从他的安排,到二楼去了。 “掌柜,竟不知这沿路上竟连驿站都是碧海宫的,还居然被我们遇上了。”岚璟也是没想到,这家驿站自己途径多次,这家店的掌柜自己确实从来没见过,倒是店里的几个小二自己是有印象的。 掌柜倒了三杯茶,“回王爷的话,其实这家店一直都是碧海宫的,只是多年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草民露面,所以王爷没见过草民很正常。” 岚璟端起热茶吹了吹,“这我倒是没想到,不过看样子,你早知我们要来?” “是,草民接到消息王爷也许会在此落脚,所以我准备了些东西。”岚璟对消息二词最敏感,听见及皱了皱眉,掌柜是个机灵的,立刻回话:“王爷放心,消息都是楼里的人来往的。其实王爷行军路上大半驿站都是碧海宫名下的,上一个驿站的掌柜见王爷没在那里修整,又看这夜色暗下来了,就寻思着王爷怕是会在此处落脚,便派人来通知了。王爷放心各家掌柜都懂规矩,不会走漏什么。” 岚樱就在一边听着,心想:都不用你说,就知道你们机灵着呢,我六哥啥都没说只皱了下眉,你就一骨碌说了这么多,怕是没有比你更机灵的了。 “你也说了,你没特殊情况不会出现,那今天你出现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岚璟也是个会抓重点的,没再纠结掌柜为何知道自己会来。 掌柜立刻拿出一个小竹管递上,“这是宫主给您的。”给完东西,他就退下将门关上了。 岚璟一听这是司寇曦派人送来的东西,立刻拆开来。只见“恐生变故,家中一切已安排妥当,归来勿急。” 岚樱和司寇清也想知道,小曦到底说了什么,两人都伸长了脖子,岚璟将纸条递给他们。 “这么说,小曦和皇后娘娘已经察觉到丞相有问题了?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和小曦取得联系?”司寇清抬眼询问。 岚璟摇摇头,他并不打算与司寇曦联系,倘若联系真的那么容易,那么不应该是驿站里的掌柜来联系自己,而应该直接是辽鹰飞去找了。现在冒险与司寇曦联系,反而会引起丞相的警觉。 “让将士们今晚好好休整,天一亮即刻出发!”岚樱听见岚璟的交代,立刻应声出去安排了。 夜幕如期而至,将士们的鼾声已经打得震天响了,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睡得着的。 司寇清退下盔甲,鲜少穿盔甲的他,难免觉得有些不习惯,而且前一天为了接住岚樱,那一跪可是伤的不算轻,肩膀也有些拉伤,回营后又立刻启程吗,为了不耽误进度,他根本没有查看自己的伤处,现在静下来了,反倒开始觉得有些钝痛。 门口传来脚踩地板的吱呀声,司寇清立刻将自己的衣服束拢好,还没来得及问谁。门就被打开了,他看着渐渐变大的门缝,无奈地摇摇头,“公主殿下,您以后能不能敲门了再进来。” 岚樱仿佛没听见司寇清说的话,熟练地把门合上,捧着个小箱子就进来了。她把箱子放下,就伸手去扒拉司寇清的衣服。 司寇清吓得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抓紧衣领,“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望公主自重。”说完还作辑。 这倒是把岚樱气得不轻,“司寇清,你至于嘛!我们才几年没见,你就生疏成这样。还有在城墙上,那是我不得已而为之,我知道你一定记得的!” 司寇清至今为止还是对岚樱那一跳心有余悸,“公主应该相信王爷能把你从梁世的手里救回来,而不是以身犯险。” 岚樱不怕司寇清因为自己从城墙上跳下来而责怪自己,她更怕的是多年不见,司寇清又像当初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听司寇清说的话,她就知道司寇清只是恼她不顾自己的安危,那她就不怕。反而是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你担心我呀,担心我你直说好啦。我也担心你啊,所以你看我给你带了药来,你把膝盖和肩膀处给我看看。”说完,手又伸上去了。 司寇清避之不及,最终落入岚樱的魔爪里,但是这究竟是他没注意还是他自己故意,那估计只有司寇清自己知道。 岚樱掀起司寇清的裤腿,只见两个膝盖上都被磕破得很严重,伤口处都开始化脓了,脓液与血液掺和在一起。岚樱看见就直接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早点就处理啊,在城门口你跪下那一刻我都听见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了,我就想着一定要给你上药,可是情况突然,一直在赶路。” 本来膝盖处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后来还被盔甲磨蹭,本来结得痂都被蹭掉了。岚樱打开从掌柜那里要来的药箱,本还想着要找一翻,没想到里面全是军中常用的跌打损伤的药。 “这掌柜的倒是有本事的,居然全是军中常用的药。你忍着些,军中的药不比寻常的药,药效会更烈些,用起来也会更疼。”岚樱熟练地打开药瓶,有条不紊得为司寇清上药。 药粉倒上来的那一刻,一股刺痛袭来,确实要比一般的药更烈。“军中有些药也是从民间购入的方子,百草阁遍布天下,军中的有些药方都来自碧海宫,这里有再寻常不过了。” 岚樱点点头,“不过,话说小曦也是挺厉害的,没想到她居然是赫赫有名的碧海宫宫主,我与小曦多年未见,她竟有如此大的变化。”她边感叹着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司寇清看着她熟练地包扎动作,有些愣怔,小曦变化大,你又何尝变化不大?小时候受了伤只会顶着伤处瞎跑,从不知包扎处理,每次训斥你,你只会说自己不会,现在居然如此熟练。 “你这在军营里跟着军医学医术去了?这手艺赶得上太医院了。”其实司寇清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然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问出口,问她:你的手法如此熟练,是不是经常受伤? 岚樱笑着抬起头,“是,我的手艺很好。不过哪里是去跟着军医学的呀,每次打仗受伤的人多,军医忙不过来,我就自己给自己包扎,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司寇清听到这,心一阵后怕和疼惜。虽然腾霄国国力强盛,但是边境总有敌军突袭,没有什么大仗要打,但是防范突袭也不是简单的,他曾听父亲说过边境穷凶极恶的敌人,他们为了自己的生计,为了掠夺金银,总是以命相搏,下手狠辣。边境总有将领士兵会在阻击他们突袭的时候牺牲,而往往这些阻击行动不需要上报朝廷,所以司寇清也并不清楚岚樱到底曾几次带兵出击过,又几次受伤。 “岚樱,虽说当年皇宫生活孤苦,但是到底还有王爷和皇上护着你。虽不如意可也比在边境好,你当初为何执意前往边境?”司寇清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多年疑惑,他迫切需要知道答案,解开缠绕自己多年的心结。 岚樱听到司寇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知为何眼睛有些酸,眼眶有些模糊,她立刻垂下脑袋,闷声说:“有王爷和皇上护着又如何,我只会给他们平添麻烦,而且待在皇宫命运也不受自己把控。倒不如来这边境,最终是死是活都是自己的造化,与他人无关。” 司寇清听不得岚樱如此自暴自弃,很是生气语气不禁激动:“谁说你只会平添麻烦?我们也不会看着宫中的人随意掌控你的命运!谁敢伤害你,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在边境这样艰苦的地方,在刀尖上讨生活,甚至还要被梁世挟持!” 岚樱知道司寇清只是担心自己,为自己好,所以没有出声反驳,只是轻轻地说:“我身为最不受宠的公主,注定逃不开为皇家拉拢势力的命运。难道等到那时,让你还是让我六哥和九哥跪在大殿门口请先皇收回成命?” 这句话让房间陷入死寂,司寇清知道岚樱说得没有错,他们根本拦不住,反而会让岚樱更难在宫中生活下去。 岚樱不想再纠结这些问题,逼回眼眶中的泪水,笑着起身,要去拉司寇清肩头的衣服,想为他的肩膀上抹一些药油。 只是手还未伸过去,先被垂着脑袋的司寇清一把握住,“对不起,是我没有担当和能力。让你平白受如此坎坷。” 岚樱还怕一件事,那就是司寇清的愧疚。要是搁在一般时候,司寇清愿意亲近自己她一定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只是此时她反倒是无所适从,讪讪收回自己的手,笑着说:“你说什么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想来边境看看的。” 司寇清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岚樱打断了,“药油我帮你放这儿了,你想来也是不会将肩膀露出来,所以你自己涂,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就抱着药箱慌慌忙忙出去了。 司寇清自嘲得笑笑:你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不早了;我都把膝盖露给你了,这肩膀又算什么;只是我让你失望了罢了。 第一百六十章 围困朝堂 丞相待在家中,垂眼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烟气,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沉声说:“不必再等了,边境这时候还没有消息,那他们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丞相拿起那杯茶水,“看来是没有办法太平下去了。” 那位男子冷哼一声,“丞相大人,您是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了,过贯了安逸的生活,退缩了?” 丞相没因这句话恼怒,将温热的茶水送进嘴中,“梁勉,不要到了关键的时候反而沉不住气。” 梁勉没再吭声,两人面对面,无言坐着,直到天边一丝晨光透出。管家敲门,“大人该上朝了。”两人才缓缓起身。 宫门口停满了马车都是各位上朝的大臣,依旧如以往一样热热闹闹得走向上朝之路。丞相一人站在阶梯的起始,抬头仰望着眼前这座巍峨的宫殿,再看向宫殿里那金灿灿的王座,最后低头理了理身上的官服,步履坚定地走了上去。 漪澜殿里穿戴整齐的司寇曦和炎淑都在一边擦拭这手里的剑,李巳在一边看着腿直抽抽,他跟在师傅身边这么多年,见过上朝前整衣装的、吃早饭的、看奏折的,擦帝印的,就是没见过擦剑的。 “李巳,你师傅走了,我想你也知道这宫里不太平了,今日朝堂恐生变故。所以腿也别打摆了,镇静些,别让有心之人看出破绽了。”小曦将剑交到炎嘉手中,抬眼看了下李巳。 李巳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今日不寻常,但人会害怕实则无可厚非。听见摄政王妃的话,他还是深吸了口气,克制住了自己颤抖的双腿,抬手作辑,“奴才知道,今日会有场硬仗。奴才在殿前不会露怯,请娘娘们放心。” 炎淑把剑插回剑鞘里,“你如往日一般就行了,他们掀不起风浪的。” 炎淑一如往常的坐在位置上,听着底下的大臣汇报着朝中的大小事宜。 司寇曦就坐在偏殿中,听着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手中杯子里袅袅的烟竟稍有迷眼。杯身的热度一点点传向寒凉的指尖,“没想到初春的天还是那么冷。” 一边的炎嘉听见,便准备将衣架上的披风再打开,小曦抬手制止了。炎嘉见了适时收回了手,抿嘴一笑:“也是,待会儿动起来就好了。” 炎逸听了这句话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当然这一下,也收到了炎嘉的白眼。“还真是,都这种时候了,你们还笑得出来!”司寇曦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摇了摇头。 炎嘉还想说什么,但被外面高亢的一声:退朝!给打断了。 司寇曦同时放下水杯,站起身,轻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皱,走向门口:“走,要开始了。”炎嘉和炎逸收起笑脸,跟上司寇曦的步伐。 一众大臣三三两两得聊着天,都退到了朝堂前。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是怎么了啊!”大臣们才一个个抬起头,大家一脸茫然得看着快速围过来的士兵。只有站在后面的丞相一脸看戏的态度,还有站在高位慢慢走下来的炎淑。 炎淑和司寇曦踱步到大殿门口相视了一眼,默契得转身看着老臣相的背影。 “宫主,你看这老东西会怎么唱这出戏?”炎淑笑看,这一个个士兵把大殿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看着丞相气定神闲得站在那里,看着一众大臣慌张无措的样子。 “这不是显而易见?”司寇曦朝着前方努力努嘴,每个士兵手上还绑着白色的布带。“你们说,他这是为我们将死披麻戴孝呢,还是为他们自己呢?” 炎逸对这种跳梁小丑的行径,非常的嗤之以鼻,“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今天他什么也成不了!” 大臣中终有安耐不住得人了,有人朝着炎淑的方向,“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您让这些禁军围着我们做什么!”在他们眼里,只有皇后娘娘有这个资格调动禁军。 炎淑和司寇曦可算是愿意迈出大门了,炎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知丞相大人能否给我一个解释?” 所有大臣的目光又都聚集在丞相身上,聪明的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萧丞相?您不会是要·····” 萧治不需要别人来揣度了,直接朗声道:“没错,是你们想的那样。”他直接无视了大家错愕的表情,转身看向炎淑和司寇曦,“两位娘娘,熟手就擒,没人能来救你们的。” 司寇战拔剑挡在了她们的面前,“萧治!想当年,天下才子皆以你为目标,立志当朝入仕,报效国家。如今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萧治轻蔑一笑,环顾了一眼这个朝堂。“是啊,你说得没错。可是你看看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我一直以为最终会继承大统的是岚璟,他的能力有目共睹!结果呢?居然是岚琼,他有什么本事守住整个皇朝。你看看现在,他还在边境没有回来。一个小小的暴乱,他居然这么久都没平息!” “那也不是你暴乱的理由!”司寇曦最不想听他在那边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忍不住还是出声打断了。 萧治眯眼看了看站在司寇战身后的两位女子,随即一笑:“摄政王妃,您不想想?本来您才是这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哪儿轮得到您身边这位商贾出身的女子!”在他看来,女人嘛,就是在乎那些荣华富贵,虚无缥缈的头衔。“您还不劝劝您的父亲,让他放下剑,站在我们一边!待事成,我愿留你父亲大将军之位!” 大将军是朝堂上唯一能够身戴武器的人,其他人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手无寸铁的武将。要是大将军真的为此反了,那这里只有一个皇后娘娘,就怕这会成为历史上最快的改朝换代。 “大将军!王妃!不可啊!”一众大臣应声,哗啦啦跪下。 司寇曦轻轻一笑,炎淑也不禁抿嘴笑。“众爱卿起来,在你们眼里王妃是这么唯利是图的人吗?大将军又是如此随风摆动的墙头草吗!”一向温温柔柔不讲话的皇后娘娘,在这种场合突然如此质问,倒是让大家一惊。 有些胆大的老臣缓缓站了起来,有些年轻人也随着站起来。 “就是,原来我在各位大臣眼里,这么虚荣啊。”司寇曦摸摸头上代表王妃身份的钗子,说完拔下来,把玩了两下,又对着太阳比来比去,还凑到炎淑面前,“你说这好看嘛?” 炎淑瞥了眼,再抬眼看着萧治说:“好看啊。”司寇曦点了点头,掂量了两下,收起了笑容,看着眼前张狂的萧治。“但确实也就只剩好看了。”说完,即随手把这把钗子扔了,“丞相,您看我和我父亲都不在乎,王爷自己也不在乎皇位,所以你又何必呢?早点收手。” 第一百六十章 围困朝堂 丞相待在家中,垂眼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烟气,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沉声说:“不必再等了,边境这时候还没有消息,那他们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丞相拿起那杯茶水,“看来是没有办法太平下去了。” 那位男子冷哼一声,“丞相大人,您是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了,过贯了安逸的生活,退缩了?” 丞相没因这句话恼怒,将温热的茶水送进嘴中,“梁勉,不要到了关键的时候反而沉不住气。” 梁勉没再吭声,两人面对面,无言坐着,直到天边一丝晨光透出。管家敲门,“大人该上朝了。”两人才缓缓起身。 宫门口停满了马车都是各位上朝的大臣,依旧如以往一样热热闹闹得走向上朝之路。丞相一人站在阶梯的起始,抬头仰望着眼前这座巍峨的宫殿,再看向宫殿里那金灿灿的王座,最后低头理了理身上的官服,步履坚定地走了上去。 漪澜殿里穿戴整齐的司寇曦和炎淑都在一边擦拭这手里的剑,李巳在一边看着腿直抽抽,他跟在师傅身边这么多年,见过上朝前整衣装的、吃早饭的、看奏折的,擦帝印的,就是没见过擦剑的。 “李巳,你师傅走了,我想你也知道这宫里不太平了,今日朝堂恐生变故。所以腿也别打摆了,镇静些,别让有心之人看出破绽了。”小曦将剑交到炎嘉手中,抬眼看了下李巳。 李巳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今日不寻常,但人会害怕实则无可厚非。听见摄政王妃的话,他还是深吸了口气,克制住了自己颤抖的双腿,抬手作辑,“奴才知道,今日会有场硬仗。奴才在殿前不会露怯,请娘娘们放心。” 炎淑把剑插回剑鞘里,“你如往日一般就行了,他们掀不起风浪的。” 炎淑一如往常的坐在位置上,听着底下的大臣汇报着朝中的大小事宜。 司寇曦就坐在偏殿中,听着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手中杯子里袅袅的烟竟稍有迷眼。杯身的热度一点点传向寒凉的指尖,“没想到初春的天还是那么冷。” 一边的炎嘉听见,便准备将衣架上的披风再打开,小曦抬手制止了。炎嘉见了适时收回了手,抿嘴一笑:“也是,待会儿动起来就好了。” 炎逸听了这句话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当然这一下,也收到了炎嘉的白眼。“还真是,都这种时候了,你们还笑得出来!”司寇曦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摇了摇头。 炎嘉还想说什么,但被外面高亢的一声:退朝!给打断了。 司寇曦同时放下水杯,站起身,轻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皱,走向门口:“走,要开始了。”炎嘉和炎逸收起笑脸,跟上司寇曦的步伐。 一众大臣三三两两得聊着天,都退到了朝堂前。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是怎么了啊!”大臣们才一个个抬起头,大家一脸茫然得看着快速围过来的士兵。只有站在后面的丞相一脸看戏的态度,还有站在高位慢慢走下来的炎淑。 炎淑和司寇曦踱步到大殿门口相视了一眼,默契得转身看着老臣相的背影。 “宫主,你看这老东西会怎么唱这出戏?”炎淑笑看,这一个个士兵把大殿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看着丞相气定神闲得站在那里,看着一众大臣慌张无措的样子。 “这不是显而易见?”司寇曦朝着前方努力努嘴,每个士兵手上还绑着白色的布带。“你们说,他这是为我们将死披麻戴孝呢,还是为他们自己呢?” 炎逸对这种跳梁小丑的行径,非常的嗤之以鼻,“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今天他什么也成不了!” 大臣中终有安耐不住得人了,有人朝着炎淑的方向,“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您让这些禁军围着我们做什么!”在他们眼里,只有皇后娘娘有这个资格调动禁军。 炎淑和司寇曦可算是愿意迈出大门了,炎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知丞相大人能否给我一个解释?” 所有大臣的目光又都聚集在丞相身上,聪明的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萧丞相?您不会是要·····” 萧治不需要别人来揣度了,直接朗声道:“没错,是你们想的那样。”他直接无视了大家错愕的表情,转身看向炎淑和司寇曦,“两位娘娘,熟手就擒,没人能来救你们的。” 司寇战拔剑挡在了她们的面前,“萧治!想当年,天下才子皆以你为目标,立志当朝入仕,报效国家。如今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萧治轻蔑一笑,环顾了一眼这个朝堂。“是啊,你说得没错。可是你看看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我一直以为最终会继承大统的是岚璟,他的能力有目共睹!结果呢?居然是岚琼,他有什么本事守住整个皇朝。你看看现在,他还在边境没有回来。一个小小的暴乱,他居然这么久都没平息!” “那也不是你暴乱的理由!”司寇曦最不想听他在那边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忍不住还是出声打断了。 萧治眯眼看了看站在司寇战身后的两位女子,随即一笑:“摄政王妃,您不想想?本来您才是这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哪儿轮得到您身边这位商贾出身的女子!”在他看来,女人嘛,就是在乎那些荣华富贵,虚无缥缈的头衔。“您还不劝劝您的父亲,让他放下剑,站在我们一边!待事成,我愿留你父亲大将军之位!” 大将军是朝堂上唯一能够身戴武器的人,其他人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手无寸铁的武将。要是大将军真的为此反了,那这里只有一个皇后娘娘,就怕这会成为历史上最快的改朝换代。 “大将军!王妃!不可啊!”一众大臣应声,哗啦啦跪下。 司寇曦轻轻一笑,炎淑也不禁抿嘴笑。“众爱卿起来,在你们眼里王妃是这么唯利是图的人吗?大将军又是如此随风摆动的墙头草吗!”一向温温柔柔不讲话的皇后娘娘,在这种场合突然如此质问,倒是让大家一惊。 有些胆大的老臣缓缓站了起来,有些年轻人也随着站起来。 “就是,原来我在各位大臣眼里,这么虚荣啊。”司寇曦摸摸头上代表王妃身份的钗子,说完拔下来,把玩了两下,又对着太阳比来比去,还凑到炎淑面前,“你说这好看嘛?” 炎淑瞥了眼,再抬眼看着萧治说:“好看啊。”司寇曦点了点头,掂量了两下,收起了笑容,看着眼前张狂的萧治。“但确实也就只剩好看了。”说完,即随手把这把钗子扔了,“丞相,您看我和我父亲都不在乎,王爷自己也不在乎皇位,所以你又何必呢?早点收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 窥探背后之人 萧治本来也没把司寇一家算在自己的计划里,只是没想到这位王妃和皇后如此不知好歹。“既然如此,那我们确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各位将军出发!” 大臣堆里的几位武将,扒下自己的朝服,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铠甲,身边的一些人顿时躲得远远的。 “看来萧丞相准备得十分充分啊。”萧治没有理会司寇曦的调侃,命令四位将军策马赶向四个宫门。 炎淑和司寇曦嘴上在跟萧治斗,但两人的眼睛都没停下过观察。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的意思,她们还没有看到那个躲在萧治背后的人,一个能说动梁世的谋反的人。 她们曾派遣九重楼的人去查,但是始终没有什么结果。当年梁家太后的事情暴露后,仍能留在当世,且还能跟丞相达成合作的人根本查无此人。这次她们不仅要陪着萧治唱这出戏,还要唱到主角登场才行。 萧治见着司寇战和两个娘娘都没什么反应,虽觉得自己占上风,但是也没掉以轻心,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接下来就是各位同僚了。”被点到名的所有大臣都一愣,看着这位陌生却又熟悉的丞相,他依旧以沉稳却令人心颤的声音说:“各位,想继续追随岚氏王朝的,那就请站到两位娘娘身后去。如若还有人愿信我,那么就可以去大军之后,安坐了!” 愣怔了这么久的大臣里,总有能清醒过来的了。每个朝代都不缺乏忠心耿耿的大臣,立马有几人站起来,指着萧治的鼻子骂。 司寇曦见这一行老家伙骂人的本事,都不禁感叹一句,骂人这种事儿,有文化的人说起来就是不一样。几人骂完,一甩袖子,就朝着司寇曦一行人走来。不过御史大夫转身挡在了司寇曦他们的面前,直指萧治:“萧老头我告诉你!我们绝不会躲在娘娘身后,老夫就是拿着书中的奏折,锤死一个是一个!” 炎淑挑挑眉,在袖后暗暗竖起一个大拇指,司寇曦余光自是看见了,心中也是佩服他们。不过,也并不是所有官员都是这样, 萧治把御史大夫骂的话当成耳旁风,看着剩下的官员说:“各位想想,咱们的皇上平定边境之乱,到现在为止,一点风声都没有呢!各位觉得他有多大的几率能赶在我做完一切之前回来!” 有些胆怯之辈听到这里,最终晃晃悠悠留在了丞相一边。萧治并不在乎有多少人能站在自己这里,武将中他能拉拢的,已经都拉拢了。剩下的都是些文官,自己本就是文官之首,其中影响力自然可知。 一时间两边官员数量倒成半开之势。 接下来就要看四大宫门了,只要他派去的将士把宫门守住,他在岚琼和岚璟回来之前,拿下司寇曦和炎淑或是抓她们去做人质,这场夺权之战就算是告终了。 梁勉在东门口看着一位将军策马而来,便知道大殿那里丞相已经控制住了。他便也催马进宫去了,其他家的仆人就惊讶地看着丞相府的马车,居然大喇喇得驶进去了,这根本是不允许的。 其中有人刚想出声制止,就见着有官兵从后方奔来。大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纷纷被控制住了。东门的将军拉马停下,大声呼喊:“各位莫要紧张!待各位的主公做了正确的选择,那么大家何去何从就明了了!” 能陪着官员来上早朝的,哪儿个不是人精,不消片刻大家心中就有了计较。 “丞相大人,真有那么大的把握?”炎淑看着气定神闲的萧治问。萧治都懒得回答炎淑,可见他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位皇后。炎淑才不跟他计较呢。“好,那我们拭目以待!” 这句话一出,萧治有些迷惑。这皇后和司寇一家还有什么底牌?不过想来宫里全在自己的人,城外能调动的兵马也全握在手中,确实是再无有用之人。至于边境大军赶得了那么快嘛?就算赶来了,自己手中不还有人质! 街道上的百姓今日刚出摊没多久,都躲回家中去了,现在城中一副死气沉沉。 炎旗坐在星轨阁顶,看着西宫门一群士兵严阵以待,便放飞了手中唯一的辽鹰。 岚璟一早就上路了,争取尽快赶回都城。岚樱看见前方一个黑点快速过来,有些奇怪指着那处说:“那是什么?鹰?” 司寇清一看便知,更快得挥动马鞭。“王爷,是辽鹰!”岚璟自然也注意到了,快速奔去,一声尖利的哨声从他口中吹出,辽鹰便如利剑般射来。直到快要撞倒岚璟伸出的手臂上,才堪堪停下。 他从鹰腿上取下一个纸条,一展开:攻北宫门。他捏紧纸条,藏进怀中。“小曦说了什么?”司寇清着急地问。 “全军加速赶路!直攻北宫门!”岚璟一声令下,铁骑轰鸣声都有些地动山摇了。“北宫门?其他宫门都不管了?”岚樱有些担忧,“要不我们兵分两路?拖一会儿,皇兄也能赶来了,待大军一到,我们再破入宫中!” 岚璟摇摇头,并没有将岚樱的建议放在心上。岚樱疑惑得看向司寇清,“不用的,小曦自然是有把握拿下其余所有宫门的!”岚樱更疑惑了,小曦居然这么厉害了?这两人居然如此信任小曦!她更迫不及待想去见见小曦了。 梁勉的马车行驶到了大殿的门外,他回头看着身后的车厢,轻声说:“姐姐,难为让你等了那么久,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报仇的。我定让岚璟也好好尝尝,所有亲族在自己眼前死去是什么感觉!” 他放下缰绳,握着把剑,双手环抱于胸前,身靠车厢,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岚璟回到皇宫。 其实岚璟已经从边境回来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告诉萧治。因为萧治会因此有所忌惮,选择提前甚至是搁置这个计划。而自己就是要让岚璟回来,这样他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 马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梁勉怕他乱动,闭着眼轻嗤了一声。谁知在马儿动的时候,被一直观察着四周的炎淑和司寇曦注意到了。司寇曦一眯眼,想再仔细看看,却又看不见了。 ”没错,是由一匹马在那里。“炎淑的答话,让司寇曦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时候能呆在那里的,怕也就是萧治背后之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窥探背后之人 萧治本来也没把司寇一家算在自己的计划里,只是没想到这位王妃和皇后如此不知好歹。“既然如此,那我们确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各位将军出发!” 大臣堆里的几位武将,扒下自己的朝服,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铠甲,身边的一些人顿时躲得远远的。 “看来萧丞相准备得十分充分啊。”萧治没有理会司寇曦的调侃,命令四位将军策马赶向四个宫门。 炎淑和司寇曦嘴上在跟萧治斗,但两人的眼睛都没停下过观察。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的意思,她们还没有看到那个躲在萧治背后的人,一个能说动梁世的谋反的人。 她们曾派遣九重楼的人去查,但是始终没有什么结果。当年梁家太后的事情暴露后,仍能留在当世,且还能跟丞相达成合作的人根本查无此人。这次她们不仅要陪着萧治唱这出戏,还要唱到主角登场才行。 萧治见着司寇战和两个娘娘都没什么反应,虽觉得自己占上风,但是也没掉以轻心,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接下来就是各位同僚了。”被点到名的所有大臣都一愣,看着这位陌生却又熟悉的丞相,他依旧以沉稳却令人心颤的声音说:“各位,想继续追随岚氏王朝的,那就请站到两位娘娘身后去。如若还有人愿信我,那么就可以去大军之后,安坐了!” 愣怔了这么久的大臣里,总有能清醒过来的了。每个朝代都不缺乏忠心耿耿的大臣,立马有几人站起来,指着萧治的鼻子骂。 司寇曦见这一行老家伙骂人的本事,都不禁感叹一句,骂人这种事儿,有文化的人说起来就是不一样。几人骂完,一甩袖子,就朝着司寇曦一行人走来。不过御史大夫转身挡在了司寇曦他们的面前,直指萧治:“萧老头我告诉你!我们绝不会躲在娘娘身后,老夫就是拿着书中的奏折,锤死一个是一个!” 炎淑挑挑眉,在袖后暗暗竖起一个大拇指,司寇曦余光自是看见了,心中也是佩服他们。不过,也并不是所有官员都是这样, 萧治把御史大夫骂的话当成耳旁风,看着剩下的官员说:“各位想想,咱们的皇上平定边境之乱,到现在为止,一点风声都没有呢!各位觉得他有多大的几率能赶在我做完一切之前回来!” 有些胆怯之辈听到这里,最终晃晃悠悠留在了丞相一边。萧治并不在乎有多少人能站在自己这里,武将中他能拉拢的,已经都拉拢了。剩下的都是些文官,自己本就是文官之首,其中影响力自然可知。 一时间两边官员数量倒成半开之势。 接下来就要看四大宫门了,只要他派去的将士把宫门守住,他在岚琼和岚璟回来之前,拿下司寇曦和炎淑或是抓她们去做人质,这场夺权之战就算是告终了。 梁勉在东门口看着一位将军策马而来,便知道大殿那里丞相已经控制住了。他便也催马进宫去了,其他家的仆人就惊讶地看着丞相府的马车,居然大喇喇得驶进去了,这根本是不允许的。 其中有人刚想出声制止,就见着有官兵从后方奔来。大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纷纷被控制住了。东门的将军拉马停下,大声呼喊:“各位莫要紧张!待各位的主公做了正确的选择,那么大家何去何从就明了了!” 能陪着官员来上早朝的,哪儿个不是人精,不消片刻大家心中就有了计较。 “丞相大人,真有那么大的把握?”炎淑看着气定神闲的萧治问。萧治都懒得回答炎淑,可见他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位皇后。炎淑才不跟他计较呢。“好,那我们拭目以待!” 这句话一出,萧治有些迷惑。这皇后和司寇一家还有什么底牌?不过想来宫里全在自己的人,城外能调动的兵马也全握在手中,确实是再无有用之人。至于边境大军赶得了那么快嘛?就算赶来了,自己手中不还有人质! 街道上的百姓今日刚出摊没多久,都躲回家中去了,现在城中一副死气沉沉。 炎旗坐在星轨阁顶,看着西宫门一群士兵严阵以待,便放飞了手中唯一的辽鹰。 岚璟一早就上路了,争取尽快赶回都城。岚樱看见前方一个黑点快速过来,有些奇怪指着那处说:“那是什么?鹰?” 司寇清一看便知,更快得挥动马鞭。“王爷,是辽鹰!”岚璟自然也注意到了,快速奔去,一声尖利的哨声从他口中吹出,辽鹰便如利剑般射来。直到快要撞倒岚璟伸出的手臂上,才堪堪停下。 他从鹰腿上取下一个纸条,一展开:攻北宫门。他捏紧纸条,藏进怀中。“小曦说了什么?”司寇清着急地问。 “全军加速赶路!直攻北宫门!”岚璟一声令下,铁骑轰鸣声都有些地动山摇了。“北宫门?其他宫门都不管了?”岚樱有些担忧,“要不我们兵分两路?拖一会儿,皇兄也能赶来了,待大军一到,我们再破入宫中!” 岚璟摇摇头,并没有将岚樱的建议放在心上。岚樱疑惑得看向司寇清,“不用的,小曦自然是有把握拿下其余所有宫门的!”岚樱更疑惑了,小曦居然这么厉害了?这两人居然如此信任小曦!她更迫不及待想去见见小曦了。 梁勉的马车行驶到了大殿的门外,他回头看着身后的车厢,轻声说:“姐姐,难为让你等了那么久,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报仇的。我定让岚璟也好好尝尝,所有亲族在自己眼前死去是什么感觉!” 他放下缰绳,握着把剑,双手环抱于胸前,身靠车厢,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岚璟回到皇宫。 其实岚璟已经从边境回来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告诉萧治。因为萧治会因此有所忌惮,选择提前甚至是搁置这个计划。而自己就是要让岚璟回来,这样他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 马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梁勉怕他乱动,闭着眼轻嗤了一声。谁知在马儿动的时候,被一直观察着四周的炎淑和司寇曦注意到了。司寇曦一眯眼,想再仔细看看,却又看不见了。 ”没错,是由一匹马在那里。“炎淑的答话,让司寇曦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时候能呆在那里的,怕也就是萧治背后之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四宫门对峙(1) 炎旗见辽鹰飞回来了,便点燃怀中的信号弹,一簇烟火在空中炸开。他翻身下了楼,看着站满楼中的武士,高喝一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各位到你们展现的时候到了!” 一众武士应声跟上了炎旗的步伐,他们所过之处,但凡是碧海宫名下的,都会走出一批带着统一刀剑的人走出,待走到西宫门时,已经是密密麻麻两千人! 守西宫门的将军站在宫门前,拔剑质问:“来者何人!还不立刻停下!你可知这是何处!” 炎旗勾唇一笑,抬手举起自己的剑,用内力催动剑柄上的响铃,它立刻振动开始鸣叫。身后三千人也随他举剑催铃,一时间宫门口铃声齐鸣,如风戾鹤啸。 宫门口的士兵不禁都为眼前的景象而感到畏怯,立刻有识货得人喊出:“这是碧海宫,他们特有此种剑!” 炎旗笑笑,“军中倒是还有些识货的东西!”他们手中的剑也许没人见过,但是碧海宫的大名,人人多少都听过一些。 “碧海宫乃江湖组织,来这里做什么!还请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领头的将军手持长枪直指炎旗。 炎旗才懒得理这些人,冷笑一声并未动摇分毫。 “碧海宫奉皇上之命,攻西宫门,除奸贼萧治,守天下正道!”炎旗话音一落,便率先飞身而起,冲向守门大军。碧海宫众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冲上前去。 守门将士见敌人飞身而来,自然也应敌而上。“区区两千人,还妄图破宫门,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故而那位将军派出六千人与之对抗。有听说过更多碧海宫名号的人,劝他不要轻敌,这些肯定没那么简单。 将军狂笑一声:”再不简单,我派出了他们的三倍,自不量力!“这声狂傲自然是被冲在最前面的炎旗听见了,他挥剑斩杀离自己最近的一人,心想自不量力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一时间西宫门的喧嚣声传进了大殿,众人皆疑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小兵冲入大殿,附耳告诉萧治,碧海宫在攻打西大门。 萧治倒是没想到居然这皇后和王妃还能跟江湖人有联系,不过也就区区两千人,不足为惧。 ”想不到皇后娘娘商贾出身,还能勾搭到江湖人士,居然连碧海宫都请来了,不过区区两千人,简直是困兽之斗!“他说出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那些犹豫的以及选择了岚家的人放弃,还要打击司寇家和皇后的信心。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在众多官员眼中,两者实在是想去甚远,故大家对碧海宫最多是听过名号,没什么太多的了解。有些人确实感叹,这位皇后确实离了皇上就没了靠山,这宫她怕是守不到皇上回来了。 ”萧丞相,都说了拭目以待了,还没到最后你怎么能知道结果呢?“炎淑知道此行碧海宫过来的人只有两千,虽说数字听上去不骇人,可其中哪个不是以一敌百的好手,怕是西宫门的人压根儿不够他们看的。 萧治可不是一个愿意浪费时间的人,他派兵去请梁勉过来,说是可以开始了。但是梁勉听了摇摇头,他想等的人都没到呢,怎么可以开始。 萧治听见直皱眉头,他的目的就是抓皇后和王妃做人质,再夺帝位。既然两人不听劝,那么直接动手抓不就行了,还等什么?等岚琼?等岚璟?简直是可笑。 突然,他意识到其中有问题,就像自己问的,他在等什么。一想他的最初目的就是报仇,那他等的只能是岚璟了,可等他来了,自己不就被动了?他回眸深深盯了眼宫墙处,刚想命令大家把王妃和皇后绑了。 就有小兵冲来汇报:“丞相,不好了,南宫门来了一批嘉年王朝的士兵,还是皇帝亲兵!“ 一切都在往脱离萧治的方向发展,嘉年王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根本就不在自己的算计之内。”好啊,司寇曦,炎淑!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公然勾结外邦,谋篡腾霄国王位!众大臣,看看啊!这就是我们的第一世家和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 司寇曦都得因为萧治的这一番话笑得喷出来了,”萧丞相,您说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与我们何干!“ 大家都不是没脑子,谁贼喊捉贼,大家心里都清楚。一边的御史大夫听萧治这一席话,直接一口唾沫吐向他,”呸!你个老东西真是越活越不要脸了!“ 萧治知道自己那番话不占理,”让他们死守南宫门,区区皇帝亲兵,不过一两万,他们还挡不住?“小兵领命立刻就跑了。 四大宫门关系重大,自己不能失了一处!”梁勉,这是怎么回事!“萧治厉声质问。 梁勉?司寇曦和炎淑对视一眼,显然心中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父亲,你可知道这梁勉是谁?“司寇曦轻声问司寇战。 但显然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嘀咕了一声,这朝中历年来,手握权力的还能姓梁的也只有先太后一脉,不过这个名字实在是陌生。 只见一辆马车晃晃悠悠驶进大殿,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将马车停于大殿中央,停稳了才慢慢抬起头,看着站在上面的炎淑和司寇曦说:”急什么。来人将皇后和摄政王妃拿下!“ 应声,就有大波黑衣蒙面之人从后方飞身而下,司寇战佯做挣扎,杀掉数十人后,众人皆被擒住,这下萧治倒是安静了,满意得看着现下的场面。 这些黑衣人显然跟底下的士兵不同,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达目的不罢休,故而司寇曦他们认为没必要过多挣扎,任由他们绑了,静观其变,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是不清楚,这梁勉是何来头。 西宫门的情况并没有那位将领预估的好,六千人死伤越来越多,而碧海宫那里除轻伤,竟没一人倒下,尤其是冲锋在前的那个年轻人,以一敌百都是看轻他了!他惊觉势头不对,准备全军出击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炎旗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看着满身血污的炎旗,非常惶恐,胯下的马仿佛受他的影响,也不禁往后挪了两步,”可别乱动,刀剑无眼。“ 此时的炎旗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满身血污,口吐血腥,吓得那将领,就差摔马而下了。”眼下,将军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与我们血战到底,最后以血祭我朝安定!二是命你将士退守一边,你去禀告萧治此处战况!你选哪个?“ 将领当然是哆哆嗦嗦得选了第二个,炎旗放下了手中的剑。立刻转身纵马朝里跑去,可谁知他跑了没几步,就感觉身后冷风咧咧,微转头就见炎旗笑着在旁挥剑,再见一行飞血,这脑袋怎么就不受控制了! 炎旗驾马转身,笑着对士兵说:”大家看好了,这就是乱动的下场!“ 一下子军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将军为何动,他们都一清二楚。领头人都死了,说到底他们都是听命行事的,没什么决策,只要能保命就行,故也没人再阻拦炎旗一行人,碧海宫顺利占领南宫门。 炎旗看着脚下那将领的脑袋,”我要你去报信?“说完,便用剑挑起脑袋,再拎在手中,晃晃悠悠、湿淋淋得朝着大殿,走马而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四宫门对峙(1) 炎旗见辽鹰飞回来了,便点燃怀中的信号弹,一簇烟火在空中炸开。他翻身下了楼,看着站满楼中的武士,高喝一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各位到你们展现的时候到了!” 一众武士应声跟上了炎旗的步伐,他们所过之处,但凡是碧海宫名下的,都会走出一批带着统一刀剑的人走出,待走到西宫门时,已经是密密麻麻两千人! 守西宫门的将军站在宫门前,拔剑质问:“来者何人!还不立刻停下!你可知这是何处!” 炎旗勾唇一笑,抬手举起自己的剑,用内力催动剑柄上的响铃,它立刻振动开始鸣叫。身后三千人也随他举剑催铃,一时间宫门口铃声齐鸣,如风戾鹤啸。 宫门口的士兵不禁都为眼前的景象而感到畏怯,立刻有识货得人喊出:“这是碧海宫,他们特有此种剑!” 炎旗笑笑,“军中倒是还有些识货的东西!”他们手中的剑也许没人见过,但是碧海宫的大名,人人多少都听过一些。 “碧海宫乃江湖组织,来这里做什么!还请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领头的将军手持长枪直指炎旗。 炎旗才懒得理这些人,冷笑一声并未动摇分毫。 “碧海宫奉皇上之命,攻西宫门,除奸贼萧治,守天下正道!”炎旗话音一落,便率先飞身而起,冲向守门大军。碧海宫众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冲上前去。 守门将士见敌人飞身而来,自然也应敌而上。“区区两千人,还妄图破宫门,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故而那位将军派出六千人与之对抗。有听说过更多碧海宫名号的人,劝他不要轻敌,这些肯定没那么简单。 将军狂笑一声:”再不简单,我派出了他们的三倍,自不量力!“这声狂傲自然是被冲在最前面的炎旗听见了,他挥剑斩杀离自己最近的一人,心想自不量力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一时间西宫门的喧嚣声传进了大殿,众人皆疑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小兵冲入大殿,附耳告诉萧治,碧海宫在攻打西大门。 萧治倒是没想到居然这皇后和王妃还能跟江湖人有联系,不过也就区区两千人,不足为惧。 ”想不到皇后娘娘商贾出身,还能勾搭到江湖人士,居然连碧海宫都请来了,不过区区两千人,简直是困兽之斗!“他说出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那些犹豫的以及选择了岚家的人放弃,还要打击司寇家和皇后的信心。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在众多官员眼中,两者实在是想去甚远,故大家对碧海宫最多是听过名号,没什么太多的了解。有些人确实感叹,这位皇后确实离了皇上就没了靠山,这宫她怕是守不到皇上回来了。 ”萧丞相,都说了拭目以待了,还没到最后你怎么能知道结果呢?“炎淑知道此行碧海宫过来的人只有两千,虽说数字听上去不骇人,可其中哪个不是以一敌百的好手,怕是西宫门的人压根儿不够他们看的。 萧治可不是一个愿意浪费时间的人,他派兵去请梁勉过来,说是可以开始了。但是梁勉听了摇摇头,他想等的人都没到呢,怎么可以开始。 萧治听见直皱眉头,他的目的就是抓皇后和王妃做人质,再夺帝位。既然两人不听劝,那么直接动手抓不就行了,还等什么?等岚琼?等岚璟?简直是可笑。 突然,他意识到其中有问题,就像自己问的,他在等什么。一想他的最初目的就是报仇,那他等的只能是岚璟了,可等他来了,自己不就被动了?他回眸深深盯了眼宫墙处,刚想命令大家把王妃和皇后绑了。 就有小兵冲来汇报:“丞相,不好了,南宫门来了一批嘉年王朝的士兵,还是皇帝亲兵!“ 一切都在往脱离萧治的方向发展,嘉年王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根本就不在自己的算计之内。”好啊,司寇曦,炎淑!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公然勾结外邦,谋篡腾霄国王位!众大臣,看看啊!这就是我们的第一世家和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 司寇曦都得因为萧治的这一番话笑得喷出来了,”萧丞相,您说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与我们何干!“ 大家都不是没脑子,谁贼喊捉贼,大家心里都清楚。一边的御史大夫听萧治这一席话,直接一口唾沫吐向他,”呸!你个老东西真是越活越不要脸了!“ 萧治知道自己那番话不占理,”让他们死守南宫门,区区皇帝亲兵,不过一两万,他们还挡不住?“小兵领命立刻就跑了。 四大宫门关系重大,自己不能失了一处!”梁勉,这是怎么回事!“萧治厉声质问。 梁勉?司寇曦和炎淑对视一眼,显然心中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父亲,你可知道这梁勉是谁?“司寇曦轻声问司寇战。 但显然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嘀咕了一声,这朝中历年来,手握权力的还能姓梁的也只有先太后一脉,不过这个名字实在是陌生。 只见一辆马车晃晃悠悠驶进大殿,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将马车停于大殿中央,停稳了才慢慢抬起头,看着站在上面的炎淑和司寇曦说:”急什么。来人将皇后和摄政王妃拿下!“ 应声,就有大波黑衣蒙面之人从后方飞身而下,司寇战佯做挣扎,杀掉数十人后,众人皆被擒住,这下萧治倒是安静了,满意得看着现下的场面。 这些黑衣人显然跟底下的士兵不同,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达目的不罢休,故而司寇曦他们认为没必要过多挣扎,任由他们绑了,静观其变,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是不清楚,这梁勉是何来头。 西宫门的情况并没有那位将领预估的好,六千人死伤越来越多,而碧海宫那里除轻伤,竟没一人倒下,尤其是冲锋在前的那个年轻人,以一敌百都是看轻他了!他惊觉势头不对,准备全军出击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炎旗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看着满身血污的炎旗,非常惶恐,胯下的马仿佛受他的影响,也不禁往后挪了两步,”可别乱动,刀剑无眼。“ 此时的炎旗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满身血污,口吐血腥,吓得那将领,就差摔马而下了。”眼下,将军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与我们血战到底,最后以血祭我朝安定!二是命你将士退守一边,你去禀告萧治此处战况!你选哪个?“ 将领当然是哆哆嗦嗦得选了第二个,炎旗放下了手中的剑。立刻转身纵马朝里跑去,可谁知他跑了没几步,就感觉身后冷风咧咧,微转头就见炎旗笑着在旁挥剑,再见一行飞血,这脑袋怎么就不受控制了! 炎旗驾马转身,笑着对士兵说:”大家看好了,这就是乱动的下场!“ 一下子军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将军为何动,他们都一清二楚。领头人都死了,说到底他们都是听命行事的,没什么决策,只要能保命就行,故也没人再阻拦炎旗一行人,碧海宫顺利占领南宫门。 炎旗看着脚下那将领的脑袋,”我要你去报信?“说完,便用剑挑起脑袋,再拎在手中,晃晃悠悠、湿淋淋得朝着大殿,走马而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四宫门对峙(2) 嘉年王朝那里,是司寇曦他们派人送信去的,沐谨申一收到姐姐的消息,就立刻派仲谋亲领两万精兵支援,他本想派更多,但司寇曦说只需两万,多了都浪费,那自己也就不派那么多了,但挑的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仲谋行至南宫门不远处就见空中花火,便知有人已开始行动,立刻也呼兵而起。这里可就不像西宫门那里还有一番追问了,双方直接就在宫门处干了起来。 虽然司寇曦只要求他们,拖延住抑或是扰乱秩序就好。但是,沐谨申给他的命令是,一定要夺回南宫门的主动权。这也压根儿不用沐谨申提醒,自己才离开多久,怎么小宫主就受欺负了?还到了这种腹背受敌的境地了! 守南门的将军并不是什么真英雄好汉,在平稳的腾霄国呆久了,身为军人的他,怕是都忘了舍身忘死的拼杀是什么感觉了。他一开始见仲谋冲来时,看是一个中年男人,与自己差不多,想说要在这场战斗里挣点功绩,到时候好去丞相那里邀功。 可谁知他才跟仲谋对上几招,便有些招架不住。仲谋招招致命,他只能一味躲闪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见形式不对,离开别开仲谋的剑,转身高喊:“全军撤退!”那些士兵本就招架不住,一听撤退,立刻就转身跑回宫门,甚至连丢兵器的都有。 这场面倒是看得仲谋一愣,反应过来后,笑着呢喃:“怪不得宫主多一个士兵都不要呢。” 退回去的士兵在守门将军的命令下,立刻关上了宫门。可这宫门又不似东宫门,东宫门是正宫门,高墙围堵,可站在宫门上防守。而南宫门只是一堵高墙,人并不能站立于上守门。 仲谋命士兵把破门工具取过来,而一些本领高强的,直接甩起绳索攀墙而上。爬上去的本还怕底下会有人举箭等着自己,就等着自己上去,把自己射下来。可是一爬上去,底下竟空无一人。 这些爬上去的亲兵都你望我我望你,最终还是飞身下去,走到大门口,帮仲谋将军把门打开了。 仲谋安排好士兵,就策马向宫内而去。 南宫门震天响的破门声,听得司寇曦他们是是一脸笑容,而萧治越听脸越白。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见本来应该在守门的将军着急忙慌得跑来,最后一下还摔倒在他跟前。“丞相,不好了,嘉年王朝的兵破门了!” 萧治一脚踹上去:“要你说!连你都跑了,宫门还守得住嘛!” 本来那将领还想辩解,结果突然脚边咕噜噜滚来一颗脑袋,顿时把他吓得又叽哇乱叫。 炎旗则飞身下马,笑着说:“哟,你该庆幸你守得不是西宫门。”众人听完才意识到,那颗血肉模糊的脑袋是一位将军的。 “皇后娘娘,幸不辱使命!”就见炎旗向着炎淑作辑叩拜。四人连司寇曦都不需叩拜,今天炎旗却拜了自己,但确实是身为一名皇后该受的礼仪。她看了眼小曦,就见小曦虽刀架脖子,但仍向她笑着说:“恭喜皇后娘娘。” 炎淑立刻反应过来,“二哥请起,辛苦你了。”大家至此才知道这位少年郎竟是身为皇商的皇后娘娘的二哥,此人居然有能力斩杀一位将军,看来这位皇后娘娘并不简单。 梁勉见了这个人也不禁皱眉,他同为习武之人,自然一眼能看到炎旗一身好武艺,尤其他手里那把剑。“听闻,攻破西宫门的是江湖组织,碧海宫。那阁下是碧海宫的什么人?” 时至今日确实没什么好瞒的了,也得让当朝众人知晓皇后娘娘身后并非无人。“我是碧海宫玄武楼楼主,西宫门是我破的,那又怎样!” 梁勉听后,心中又有一番计较,那站在那里的皇后娘娘又是碧海宫的哪一位?同样善医术的,那就只有朱雀楼了。看来需要提防的人变多了。萧治在乎的便与他不同了,”好啊,没想到当今皇后娘娘的兄长竟是江湖中人。这样的皇后!这样的皇上!怎么配得上我腾霄国百年底蕴!“ 炎淑早就听说梁勉看不起江湖中人,觉得混迹江湖之人都是无才无德的莽夫,此刻他倒是更坚定自己谋反的选择了。 炎淑身边的几位黑衣人经梁勉指示,将刀架得更紧了。司寇曦看出梁勉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能猜出炎淑的身份,从而对她多加防范,这也是大家一开始商量好的,要有人来转移注意力,既然炎旗出现了,那炎淑必然是转移注意力的最佳人选。 ”梁勉?你可是梁氏一族的人?“司寇曦见身边人都对此人无印象,那自己只好亲自问了。 “是啊,就是你的丈夫灭我梁氏一族,害我长姐。你且等着好了,等岚璟一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你!”梁勉不介意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反正自己没打算活着回去。 又是梁氏一族,站在一边的御史大夫其实是清楚梁太后所作所为的。就他们所犯的罪,株连九族都是应该的,要不是皇上仁慈,哪还有他们在这做跳梁小丑的机会。 “那好啊,我就在这里陪你等摄政王回来,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司寇曦既已探得此人的身份,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不用问也知道他为何而来。 不过这萧治倒是没什么看头了,连自己被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这梁勉下了多大一盘棋,梁世和萧治都只是他棋局中的一子而已,本来好好一个治国之臣,最终却因自己清高自傲落得这个下场。 紧接着就是北宫门被攻打的消息,来的都是被皇后娘娘一开始派去支援边境的人。他们半路折返,更是稍信给了戈弋城留守的士兵,此军队更是势不可挡,萧治败局近在眼前。 萧治得知这个消息对两位女子怒目而视,他心知都是一场局,自己早就被算计了。 “萧丞相,您认输,没有结果的,反倒是害得腾霄国老命伤财。我想这并不是你想看见的。”司寇曦算是最后对萧治做个归劝。“您好好想想,您的盟友到底是助你夺得腾霄国,还是想毁了腾霄国?” 萧治不禁被司寇曦问的一愣。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四宫门对峙(2) 嘉年王朝那里,是司寇曦他们派人送信去的,沐谨申一收到姐姐的消息,就立刻派仲谋亲领两万精兵支援,他本想派更多,但司寇曦说只需两万,多了都浪费,那自己也就不派那么多了,但挑的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仲谋行至南宫门不远处就见空中花火,便知有人已开始行动,立刻也呼兵而起。这里可就不像西宫门那里还有一番追问了,双方直接就在宫门处干了起来。 虽然司寇曦只要求他们,拖延住抑或是扰乱秩序就好。但是,沐谨申给他的命令是,一定要夺回南宫门的主动权。这也压根儿不用沐谨申提醒,自己才离开多久,怎么小宫主就受欺负了?还到了这种腹背受敌的境地了! 守南门的将军并不是什么真英雄好汉,在平稳的腾霄国呆久了,身为军人的他,怕是都忘了舍身忘死的拼杀是什么感觉了。他一开始见仲谋冲来时,看是一个中年男人,与自己差不多,想说要在这场战斗里挣点功绩,到时候好去丞相那里邀功。 可谁知他才跟仲谋对上几招,便有些招架不住。仲谋招招致命,他只能一味躲闪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见形式不对,离开别开仲谋的剑,转身高喊:“全军撤退!”那些士兵本就招架不住,一听撤退,立刻就转身跑回宫门,甚至连丢兵器的都有。 这场面倒是看得仲谋一愣,反应过来后,笑着呢喃:“怪不得宫主多一个士兵都不要呢。” 退回去的士兵在守门将军的命令下,立刻关上了宫门。可这宫门又不似东宫门,东宫门是正宫门,高墙围堵,可站在宫门上防守。而南宫门只是一堵高墙,人并不能站立于上守门。 仲谋命士兵把破门工具取过来,而一些本领高强的,直接甩起绳索攀墙而上。爬上去的本还怕底下会有人举箭等着自己,就等着自己上去,把自己射下来。可是一爬上去,底下竟空无一人。 这些爬上去的亲兵都你望我我望你,最终还是飞身下去,走到大门口,帮仲谋将军把门打开了。 仲谋安排好士兵,就策马向宫内而去。 南宫门震天响的破门声,听得司寇曦他们是是一脸笑容,而萧治越听脸越白。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见本来应该在守门的将军着急忙慌得跑来,最后一下还摔倒在他跟前。“丞相,不好了,嘉年王朝的兵破门了!” 萧治一脚踹上去:“要你说!连你都跑了,宫门还守得住嘛!” 本来那将领还想辩解,结果突然脚边咕噜噜滚来一颗脑袋,顿时把他吓得又叽哇乱叫。 炎旗则飞身下马,笑着说:“哟,你该庆幸你守得不是西宫门。”众人听完才意识到,那颗血肉模糊的脑袋是一位将军的。 “皇后娘娘,幸不辱使命!”就见炎旗向着炎淑作辑叩拜。四人连司寇曦都不需叩拜,今天炎旗却拜了自己,但确实是身为一名皇后该受的礼仪。她看了眼小曦,就见小曦虽刀架脖子,但仍向她笑着说:“恭喜皇后娘娘。” 炎淑立刻反应过来,“二哥请起,辛苦你了。”大家至此才知道这位少年郎竟是身为皇商的皇后娘娘的二哥,此人居然有能力斩杀一位将军,看来这位皇后娘娘并不简单。 梁勉见了这个人也不禁皱眉,他同为习武之人,自然一眼能看到炎旗一身好武艺,尤其他手里那把剑。“听闻,攻破西宫门的是江湖组织,碧海宫。那阁下是碧海宫的什么人?” 时至今日确实没什么好瞒的了,也得让当朝众人知晓皇后娘娘身后并非无人。“我是碧海宫玄武楼楼主,西宫门是我破的,那又怎样!” 梁勉听后,心中又有一番计较,那站在那里的皇后娘娘又是碧海宫的哪一位?同样善医术的,那就只有朱雀楼了。看来需要提防的人变多了。萧治在乎的便与他不同了,”好啊,没想到当今皇后娘娘的兄长竟是江湖中人。这样的皇后!这样的皇上!怎么配得上我腾霄国百年底蕴!“ 炎淑早就听说梁勉看不起江湖中人,觉得混迹江湖之人都是无才无德的莽夫,此刻他倒是更坚定自己谋反的选择了。 炎淑身边的几位黑衣人经梁勉指示,将刀架得更紧了。司寇曦看出梁勉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能猜出炎淑的身份,从而对她多加防范,这也是大家一开始商量好的,要有人来转移注意力,既然炎旗出现了,那炎淑必然是转移注意力的最佳人选。 ”梁勉?你可是梁氏一族的人?“司寇曦见身边人都对此人无印象,那自己只好亲自问了。 “是啊,就是你的丈夫灭我梁氏一族,害我长姐。你且等着好了,等岚璟一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你!”梁勉不介意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反正自己没打算活着回去。 又是梁氏一族,站在一边的御史大夫其实是清楚梁太后所作所为的。就他们所犯的罪,株连九族都是应该的,要不是皇上仁慈,哪还有他们在这做跳梁小丑的机会。 “那好啊,我就在这里陪你等摄政王回来,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司寇曦既已探得此人的身份,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不用问也知道他为何而来。 不过这萧治倒是没什么看头了,连自己被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这梁勉下了多大一盘棋,梁世和萧治都只是他棋局中的一子而已,本来好好一个治国之臣,最终却因自己清高自傲落得这个下场。 紧接着就是北宫门被攻打的消息,来的都是被皇后娘娘一开始派去支援边境的人。他们半路折返,更是稍信给了戈弋城留守的士兵,此军队更是势不可挡,萧治败局近在眼前。 萧治得知这个消息对两位女子怒目而视,他心知都是一场局,自己早就被算计了。 “萧丞相,您认输,没有结果的,反倒是害得腾霄国老命伤财。我想这并不是你想看见的。”司寇曦算是最后对萧治做个归劝。“您好好想想,您的盟友到底是助你夺得腾霄国,还是想毁了腾霄国?” 萧治不禁被司寇曦问的一愣。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四宫门对峙(3) 梁勉笑出了声,转身环顾了整个王朝。“不愧是司寇家出来的,我姐在世时一直说,司寇家是这个朝的肱骨,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想来也是有理由的。这个宫殿不过是一个躯壳,我姐姐喜欢,可我不喜欢。这个国姐姐想掌控,可我不想。既然如此,那我便替姐姐毁了算了。要是没进这宫,我梁氏一族岂会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萧治是个清高文人,但是你不可否认他是有爱国之心的,他一听见梁勉的最终目的就是毁了腾霄国,怒气就噌得窜上来了,站在那里对梁勉是一阵痛骂,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很多无辜的将士已经成为这场荒谬战争的牺牲品。 北宫门的刀剑相向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声音渐渐弱下去了,司寇战看着颓唐的萧治,”萧治,你说这声音你听得心寒嘛?全是都是腾霄国的子民。新皇登基时间不长,御驾亲征平抚了边境的混乱,谁知今天又被自己人插了一刀,您说这个国家要多久才能回府几年前的生机。“ 萧治听得不知该说什么,愣怔得站在那里,但又突然反应过来,”可是交给一个平庸的皇子,和一个江湖之人,这个国就能越来越繁荣了?“ 司寇曦身边的人听见他说出这句话,无一不叹息摇头,此刻都执迷不悟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黑衣人跑来,朝着梁勉跪下:”主子,东宫门来人了。“梁勉想自己等的人终于来了。”来了多少人?“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道出只有孤身一人。梁勉听了倒是愣怔了一下,随即又勾嘴笑笑:”不愧是他,不这也像他。“ 司寇曦听了倒是皱起了眉头,想过来的人不多,但是没想到他孤身一人前来的,他是不是没脑子啊,真当自己还是几年前的战神将军?司寇曦有点躁动,想要脱离身边黑衣人的挟持,”别乱动!“司寇曦被黑衣人呵斥了一声。 梁勉自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王妃,你说他还能不能再现当年,一人战万军的神话。也许都不用我出手,他都看不到你被杀的场景,还真是可惜。“ 这怕是这么多年来,司寇曦心里最没底的一次,她知道岚璟厉害,武功与自己是不相上下,但敌万军?她自己上心里怕是也没底。别说司寇曦的,大家心中都没那么大把握。 梁勉看着司寇曦还能淡定地站在那里,倒是没想到。“娘娘,还真是沉得住气。”只是话音刚落,就见司寇曦几个人动了。 炎逸和炎嘉把手中的剑抛给炎淑和司寇曦,几个被打飞的人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吐血,倒是有一个挟持炎淑的人躲开了。“主子,小心了这几个人不简单,都是碧海宫的招式。” 江湖中人当然是最熟悉江湖人,梁勉知道他都说要小心了,那势必得放出一百二十个心,“所有人!列阵!”那些黑衣人应声摆阵,将司寇曦一行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透。 “仲叔!炎旗!去东宫门支援岚璟!”司寇曦不担心自己的现状,比较担心岚璟是真的。 仲谋和炎旗应声驾马,向东门而去,“来人,给我拦住他们!”梁勉自然不会让他们去支援岚璟的,但是拦不拦得住,可不是他说了算。仲谋和炎旗并没有与眼前的将士多纠缠,两人蹬马飞身站上城墙,利落得摆脱了士兵,头也不回的,飞身下去。 没了战马,两人只能利用轻功,反倒是能比战马更快些,毕竟飞檐走壁还能让他们不走寻常路。 岚璟在赶路途中注意到了宫殿方向有碧海宫信号发出,他怕自己脚程慢了,会耽误小曦她们的计划。故此他自己一人先行策马而去,在跑入城中边看见满城寂寥,空无人烟。这哪里是都城曾经的样子。 九重楼的一位探子早就埋伏在东宫门外,一听见熟悉的马蹄声,便知道是摄政王回来了。他立刻跑上前,迎面朝摄政王奔去,”王爷西、北两宫门已破!“ 两人停都未停下,探子喊完这句话,急忙停下转身。岚璟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只觉一阵烈风拂过,”真不知道王爷听见我说的话没。“他的任务既已达成,便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岚璟自然是听见的,宫门上齐刷刷得排列着弓箭手,箭头直戳戳得对着他。岚璟不禁冷笑,想他当年才是站在宫墙上挥斥方遒的人,今天居然是一个要背叛腾霄国的垃圾站在上面,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楼上的弓箭手一声令下,数百只箭朝岚璟齐齐飞去。他同样执弓而起,挥舞弓挡住了迎面来的箭羽,趁空挡他搭上三箭,,它们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第一箭直接射穿了弓箭队首领的脑袋,第二、三箭射垮了城墙上写着“箫”字的军旗。 射完,他便旋身而下,又坐回了马上。那为被射穿脑袋的队长就直愣愣还立在那里,脑袋上还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周围的士兵都吓得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没人再射箭。 “真是可笑,箫字旗,谁给他的脸!” 战场可等不及你反应过来,岚璟又一连射出几箭,箭羽直接陷入城墙的砖头缝隙里,岚璟骑马狂奔向前。不知又有谁高喊一句:继续放箭! 一众人才从岚璟的一番强硬操作里反应过来,当大家继续放出箭时,岚璟已经踏着自己的箭,攀城而上,了得的轻功,让他稍有助力,就爬上了高耸的城墙。 一上墙,他也不与众人争斗,砍死了挡路的几个,便有飞身而下。两侧都是城墙机关,他无疑是再次将自己深陷在敌军的包围中,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离他百米之外,便是那位手撑将军,他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带着一批身披重铠的士兵;他的背后又是一大批刚刚守城的士兵,两侧城墙上全是重箭机关。 岚璟握紧了手中的剑,就算自己身经百战,也经历过腹背受敌,但是还要加上城墙上的机关,他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不过只能一闯。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四宫门对峙(3) 梁勉笑出了声,转身环顾了整个王朝。“不愧是司寇家出来的,我姐在世时一直说,司寇家是这个朝的肱骨,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想来也是有理由的。这个宫殿不过是一个躯壳,我姐姐喜欢,可我不喜欢。这个国姐姐想掌控,可我不想。既然如此,那我便替姐姐毁了算了。要是没进这宫,我梁氏一族岂会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萧治是个清高文人,但是你不可否认他是有爱国之心的,他一听见梁勉的最终目的就是毁了腾霄国,怒气就噌得窜上来了,站在那里对梁勉是一阵痛骂,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很多无辜的将士已经成为这场荒谬战争的牺牲品。 北宫门的刀剑相向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声音渐渐弱下去了,司寇战看着颓唐的萧治,”萧治,你说这声音你听得心寒嘛?全是都是腾霄国的子民。新皇登基时间不长,御驾亲征平抚了边境的混乱,谁知今天又被自己人插了一刀,您说这个国家要多久才能回府几年前的生机。“ 萧治听得不知该说什么,愣怔得站在那里,但又突然反应过来,”可是交给一个平庸的皇子,和一个江湖之人,这个国就能越来越繁荣了?“ 司寇曦身边的人听见他说出这句话,无一不叹息摇头,此刻都执迷不悟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黑衣人跑来,朝着梁勉跪下:”主子,东宫门来人了。“梁勉想自己等的人终于来了。”来了多少人?“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道出只有孤身一人。梁勉听了倒是愣怔了一下,随即又勾嘴笑笑:”不愧是他,不这也像他。“ 司寇曦听了倒是皱起了眉头,想过来的人不多,但是没想到他孤身一人前来的,他是不是没脑子啊,真当自己还是几年前的战神将军?司寇曦有点躁动,想要脱离身边黑衣人的挟持,”别乱动!“司寇曦被黑衣人呵斥了一声。 梁勉自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王妃,你说他还能不能再现当年,一人战万军的神话。也许都不用我出手,他都看不到你被杀的场景,还真是可惜。“ 这怕是这么多年来,司寇曦心里最没底的一次,她知道岚璟厉害,武功与自己是不相上下,但敌万军?她自己上心里怕是也没底。别说司寇曦的,大家心中都没那么大把握。 梁勉看着司寇曦还能淡定地站在那里,倒是没想到。“娘娘,还真是沉得住气。”只是话音刚落,就见司寇曦几个人动了。 炎逸和炎嘉把手中的剑抛给炎淑和司寇曦,几个被打飞的人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吐血,倒是有一个挟持炎淑的人躲开了。“主子,小心了这几个人不简单,都是碧海宫的招式。” 江湖中人当然是最熟悉江湖人,梁勉知道他都说要小心了,那势必得放出一百二十个心,“所有人!列阵!”那些黑衣人应声摆阵,将司寇曦一行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透。 “仲叔!炎旗!去东宫门支援岚璟!”司寇曦不担心自己的现状,比较担心岚璟是真的。 仲谋和炎旗应声驾马,向东门而去,“来人,给我拦住他们!”梁勉自然不会让他们去支援岚璟的,但是拦不拦得住,可不是他说了算。仲谋和炎旗并没有与眼前的将士多纠缠,两人蹬马飞身站上城墙,利落得摆脱了士兵,头也不回的,飞身下去。 没了战马,两人只能利用轻功,反倒是能比战马更快些,毕竟飞檐走壁还能让他们不走寻常路。 岚璟在赶路途中注意到了宫殿方向有碧海宫信号发出,他怕自己脚程慢了,会耽误小曦她们的计划。故此他自己一人先行策马而去,在跑入城中边看见满城寂寥,空无人烟。这哪里是都城曾经的样子。 九重楼的一位探子早就埋伏在东宫门外,一听见熟悉的马蹄声,便知道是摄政王回来了。他立刻跑上前,迎面朝摄政王奔去,”王爷西、北两宫门已破!“ 两人停都未停下,探子喊完这句话,急忙停下转身。岚璟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只觉一阵烈风拂过,”真不知道王爷听见我说的话没。“他的任务既已达成,便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岚璟自然是听见的,宫门上齐刷刷得排列着弓箭手,箭头直戳戳得对着他。岚璟不禁冷笑,想他当年才是站在宫墙上挥斥方遒的人,今天居然是一个要背叛腾霄国的垃圾站在上面,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楼上的弓箭手一声令下,数百只箭朝岚璟齐齐飞去。他同样执弓而起,挥舞弓挡住了迎面来的箭羽,趁空挡他搭上三箭,,它们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第一箭直接射穿了弓箭队首领的脑袋,第二、三箭射垮了城墙上写着“箫”字的军旗。 射完,他便旋身而下,又坐回了马上。那为被射穿脑袋的队长就直愣愣还立在那里,脑袋上还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周围的士兵都吓得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没人再射箭。 “真是可笑,箫字旗,谁给他的脸!” 战场可等不及你反应过来,岚璟又一连射出几箭,箭羽直接陷入城墙的砖头缝隙里,岚璟骑马狂奔向前。不知又有谁高喊一句:继续放箭! 一众人才从岚璟的一番强硬操作里反应过来,当大家继续放出箭时,岚璟已经踏着自己的箭,攀城而上,了得的轻功,让他稍有助力,就爬上了高耸的城墙。 一上墙,他也不与众人争斗,砍死了挡路的几个,便有飞身而下。两侧都是城墙机关,他无疑是再次将自己深陷在敌军的包围中,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离他百米之外,便是那位手撑将军,他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带着一批身披重铠的士兵;他的背后又是一大批刚刚守城的士兵,两侧城墙上全是重箭机关。 岚璟握紧了手中的剑,就算自己身经百战,也经历过腹背受敌,但是还要加上城墙上的机关,他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不过只能一闯。 第一百六十五章 四宫门对峙(4) 守门将领知道今天这仗不是岚璟死就是自己死,所以他明白搏的不是自己的前程,搏的是自己的命。 多箭齐发,以及不断涌来的的士兵,岚璟只能被困在原地,城墙之间狭隘的距离,注定他不能真正大展拳脚,所以他想尽办法想要突围。一重包围他的人拿着长矛直直向他刺来,他立即旋身而起,落在十几个人的矛头汇聚的中心点,借他们上挑之力,他选择纵身而起,踩着几个士兵的脑袋越过他们,才算是前进了些。 “他居然还能往前,不愧是摄政王。所有机关都要对准他!” 因为岚璟在不断前进,已经超过了机关的射程范围,所以算是意外得减少了一些阻力。岚璟就在不断地突围和围困的死循环里,他从来没觉得进宫的这条路这么长,不过他明白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后援一定会来。 他终是人,会有觉得累的时候,一个士兵的长矛滑过他的铠甲,虽然没有伤到他,但是对于精疲力尽的他来说,也是不小的力量,所以他险些摔倒,还好手中的剑插在地上,帮他稳住了。 当他稳了口气,打算继续挥剑时,后援终于来了。 “哥!你撑住啊!”只见一个身披金色铠甲的年轻人孤身冲来。“岚璟勾嘴一笑,轻叹:”真是一个臭小子。“ 不过他也不算孤身一人,很快他背后就出现了司寇清、岚樱、司寇羽的身影,只不过是他太担心岚璟了,策马比他们跑得更快一些罢了。值得注意的是,机关里的箭羽也不再发射。其实后援早就来了,仲谋和炎旗选择先去城墙里解决了躲在后面控制机关的士兵,没了机关的配合,岚璟他们会轻松很多。 守城将士虽然知道自己携带的士兵远超他们,但是就这几个人,自己铁定是拦不住了,所以他暗中派一个士兵前往大殿。在稍等片刻后,他高喊:”停战!“ 所有士兵都停下了攻击,岚璟在此刻才算是真正喘了口气,岚琼立刻拨开人群冲到他面前,”哥,你没受伤?“ 岚璟摇摇头,但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为坐在马上的守城将领身上,他立刻宣布停战,可见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不希望有无谓的牺牲,但还有一点说明他的目标其实不完全在他们身上,他想让他们进大殿。 ”大家赶紧进大殿,小曦他们的处境比我们危险。梁勉在等我们。“所有人都跟着岚璟往大殿赶去。 大殿前······ “梁勉,你的对手可不只是岚璟,还有我们!”小曦五人合力冲向包围圈去破阵。 其中一个黑衣人率先执剑袭来,”我们也从没有以此阵法跟碧海宫交过手,今日就让我们试试!“这个阵法很有意思第一圈都是手持长枪和盾牌的,第二圈都是手持短刃的,最外一圈却手中空无一物。 司寇战围圈的阵法没少见,但是手持武器的这种阵法却没见过。长枪怼过来,导致五个人只能远战,并不能近身,可是正当他们与手握长矛的人缠斗的时候,第二圈手握短刃的就见缝插空的近身而来,小曦等人立马又要防御,几个人不免有些狼狈,可是最狼狈的还不是现在。几人转身又聚回包围圈内,气还没喘匀,第三排人又飞起,一排暗器飞来,几人才是真的狼狈。 大家算是身经百战,第一波挡住了,但是想突破实在是难。”第一遍已经试过了,硬闯肯定是不行的,他们这是一种变相的、多人次的、全能力的车轮战。 ”宫主,鸣剑。目前看来只有这样才是比较省力的,梁勉明显在拖延时间,他在等岚璟和岚琼,我们要尽快出去,不然太被动了。“炎淑提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司寇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此时是一头雾水。只见他们四人手中剑柄上的铜铃开始震动,然后开始鸣叫,声音越来越刺耳。远在各大宫门的,但凡是剑柄上有这种铜铃的,同样也开始震动鸣叫。 受过此训练的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立刻拔出自己的剑,随之将它投向一开始剑鸣的来源,也就是大殿的方向。岚璟和岚琼听见剑鸣,以为是小曦他们的示警,想要加速前进。 但是此时天空的景象让他们震惊,千把剑在天空齐齐飞向大殿,岚琼只好问身边唯一可能了解这一现象的仲谋和炎旗。 ”这是碧海宫的鸣剑阵,能用到这个剑阵,说明敌人不弱,但他们被困住了。加快速度!“说完众人立即也冲向大殿。 天空中出现此种景象,百年难得一见,众人都忘了此时自己身处何处何地在作何事。只有那群黑衣人的领头人知道此事不简单,立马高呼:”所有人!戒备!立刻绞杀这些人!“ 黑衣人不顾一切,都向小曦等人冲去,司寇战再不清楚也明白了,这些剑都是自己女儿引来的,所以他要全力一搏,为自己的孩子争取时间。 不过司寇曦拦住了他,”父亲,没关系的。我们要是只会空等,早就没命了。“几人能在抵挡攻击的同时控制这么多剑。 只见千把剑,把敌人层层包围,司寇曦几人仿佛手中有一根隐形的绳索,拉扯着每一柄剑,重重刺向每一个敌人,他们挡住了前后左右的,却挡不住头上射下的,挡住了所有,却又挡不住司寇曦几人手中的。 一下子,阵就乱了。炎淑和小曦两人直面那位首领,梁勉见他处于下风,也拔剑而起。司寇曦和炎淑此刻就是一对一的情况。 ”不愧是碧海宫,连此阵都破得了。不过,朱雀楼楼主,你确定你是我的对手嘛?你们宫主跟我对对还差不多!”黑衣领头人不免对这个以医术名扬天下的楼主充满轻蔑。 炎淑冷笑一声:“您怕是忘了,我最早可是以毒名扬天下的。”应声那个人的脸色,就变了,忽然浑身无力,手中的剑都要摇摇欲坠了。“真是不好意思,天下人都以为当朝的皇后娘娘好欺负,我只好拿你来立立威了!” 炎淑伸手揪住此人的头发,长剑一挥,他的还挂着呲牙咧嘴表情的脑袋,就在炎淑手里晃晃悠悠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四宫门对峙(4) 守门将领知道今天这仗不是岚璟死就是自己死,所以他明白搏的不是自己的前程,搏的是自己的命。 多箭齐发,以及不断涌来的的士兵,岚璟只能被困在原地,城墙之间狭隘的距离,注定他不能真正大展拳脚,所以他想尽办法想要突围。一重包围他的人拿着长矛直直向他刺来,他立即旋身而起,落在十几个人的矛头汇聚的中心点,借他们上挑之力,他选择纵身而起,踩着几个士兵的脑袋越过他们,才算是前进了些。 “他居然还能往前,不愧是摄政王。所有机关都要对准他!” 因为岚璟在不断前进,已经超过了机关的射程范围,所以算是意外得减少了一些阻力。岚璟就在不断地突围和围困的死循环里,他从来没觉得进宫的这条路这么长,不过他明白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后援一定会来。 他终是人,会有觉得累的时候,一个士兵的长矛滑过他的铠甲,虽然没有伤到他,但是对于精疲力尽的他来说,也是不小的力量,所以他险些摔倒,还好手中的剑插在地上,帮他稳住了。 当他稳了口气,打算继续挥剑时,后援终于来了。 “哥!你撑住啊!”只见一个身披金色铠甲的年轻人孤身冲来。“岚璟勾嘴一笑,轻叹:”真是一个臭小子。“ 不过他也不算孤身一人,很快他背后就出现了司寇清、岚樱、司寇羽的身影,只不过是他太担心岚璟了,策马比他们跑得更快一些罢了。值得注意的是,机关里的箭羽也不再发射。其实后援早就来了,仲谋和炎旗选择先去城墙里解决了躲在后面控制机关的士兵,没了机关的配合,岚璟他们会轻松很多。 守城将士虽然知道自己携带的士兵远超他们,但是就这几个人,自己铁定是拦不住了,所以他暗中派一个士兵前往大殿。在稍等片刻后,他高喊:”停战!“ 所有士兵都停下了攻击,岚璟在此刻才算是真正喘了口气,岚琼立刻拨开人群冲到他面前,”哥,你没受伤?“ 岚璟摇摇头,但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为坐在马上的守城将领身上,他立刻宣布停战,可见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不希望有无谓的牺牲,但还有一点说明他的目标其实不完全在他们身上,他想让他们进大殿。 ”大家赶紧进大殿,小曦他们的处境比我们危险。梁勉在等我们。“所有人都跟着岚璟往大殿赶去。 大殿前······ “梁勉,你的对手可不只是岚璟,还有我们!”小曦五人合力冲向包围圈去破阵。 其中一个黑衣人率先执剑袭来,”我们也从没有以此阵法跟碧海宫交过手,今日就让我们试试!“这个阵法很有意思第一圈都是手持长枪和盾牌的,第二圈都是手持短刃的,最外一圈却手中空无一物。 司寇战围圈的阵法没少见,但是手持武器的这种阵法却没见过。长枪怼过来,导致五个人只能远战,并不能近身,可是正当他们与手握长矛的人缠斗的时候,第二圈手握短刃的就见缝插空的近身而来,小曦等人立马又要防御,几个人不免有些狼狈,可是最狼狈的还不是现在。几人转身又聚回包围圈内,气还没喘匀,第三排人又飞起,一排暗器飞来,几人才是真的狼狈。 大家算是身经百战,第一波挡住了,但是想突破实在是难。”第一遍已经试过了,硬闯肯定是不行的,他们这是一种变相的、多人次的、全能力的车轮战。 ”宫主,鸣剑。目前看来只有这样才是比较省力的,梁勉明显在拖延时间,他在等岚璟和岚琼,我们要尽快出去,不然太被动了。“炎淑提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司寇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此时是一头雾水。只见他们四人手中剑柄上的铜铃开始震动,然后开始鸣叫,声音越来越刺耳。远在各大宫门的,但凡是剑柄上有这种铜铃的,同样也开始震动鸣叫。 受过此训练的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立刻拔出自己的剑,随之将它投向一开始剑鸣的来源,也就是大殿的方向。岚璟和岚琼听见剑鸣,以为是小曦他们的示警,想要加速前进。 但是此时天空的景象让他们震惊,千把剑在天空齐齐飞向大殿,岚琼只好问身边唯一可能了解这一现象的仲谋和炎旗。 ”这是碧海宫的鸣剑阵,能用到这个剑阵,说明敌人不弱,但他们被困住了。加快速度!“说完众人立即也冲向大殿。 天空中出现此种景象,百年难得一见,众人都忘了此时自己身处何处何地在作何事。只有那群黑衣人的领头人知道此事不简单,立马高呼:”所有人!戒备!立刻绞杀这些人!“ 黑衣人不顾一切,都向小曦等人冲去,司寇战再不清楚也明白了,这些剑都是自己女儿引来的,所以他要全力一搏,为自己的孩子争取时间。 不过司寇曦拦住了他,”父亲,没关系的。我们要是只会空等,早就没命了。“几人能在抵挡攻击的同时控制这么多剑。 只见千把剑,把敌人层层包围,司寇曦几人仿佛手中有一根隐形的绳索,拉扯着每一柄剑,重重刺向每一个敌人,他们挡住了前后左右的,却挡不住头上射下的,挡住了所有,却又挡不住司寇曦几人手中的。 一下子,阵就乱了。炎淑和小曦两人直面那位首领,梁勉见他处于下风,也拔剑而起。司寇曦和炎淑此刻就是一对一的情况。 ”不愧是碧海宫,连此阵都破得了。不过,朱雀楼楼主,你确定你是我的对手嘛?你们宫主跟我对对还差不多!”黑衣领头人不免对这个以医术名扬天下的楼主充满轻蔑。 炎淑冷笑一声:“您怕是忘了,我最早可是以毒名扬天下的。”应声那个人的脸色,就变了,忽然浑身无力,手中的剑都要摇摇欲坠了。“真是不好意思,天下人都以为当朝的皇后娘娘好欺负,我只好拿你来立立威了!” 炎淑伸手揪住此人的头发,长剑一挥,他的还挂着呲牙咧嘴表情的脑袋,就在炎淑手里晃晃悠悠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最后一件事 岚璟一行人冲到大殿的时候,就看见小曦几人指挥着千把利剑反而将敌人层层包围,进而破坏了敌人的阵法,还有炎淑那一刀,吓得岚琼愣在原地,”我去,我夫人这么彪悍?“ 炎旗拍了岚琼一掌,”别大惊小怪了,炎淑早年混江湖的时候可比现在狠毒多了,割个脑袋算什么。“在场的其他大臣,吓得有些腿软,御史大夫倒是直接已经倒在那里了,因为炎淑的剑挥得趋势不太好,,不小心把剑上的血挥到了御史大夫的脸上。 司寇曦跟梁勉对了几招,不得不说梁勉是招招凌厉,一开始小曦还有些有些不适应,但是多来几招,身体记忆被唤醒。她和梁勉的余光都能看见炎淑杀了黑衣人首领。 司寇曦明显感觉到梁勉有两刀急了,不过她趁势装着自己没接住这一刀,闪身避开,梁勉当然是能抓住此时的空挡,直接伸手朝司寇曦的脖子抓去。那结果当然是抓住了,司寇曦故意让他抓的,他自然能抓个彻底。 不过那一下确实疼,司寇曦都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直接叫了一声。岚璟听见要心疼死了,立马想冲上来。但被梁勉一声喝住。 司寇战担忧得看着自己的女儿,梁勉不禁得意一下,”司寇将军,真是几个儿子教的那么好,就是忘了自己女儿了。“ 小曦不禁在心里翻白眼,但是嘴上也没少磕碜他。”就你家教好了?梁世那个蠢货连拖延时间都没拖住,你看看你还有胜算可言嘛!“ 梁勉其实在一开始就做好了死的打算,毕竟今天已经有很多事情他已经达成了。比如离间了众多大臣、混乱了边境和宫中,扰乱了军队人力物资的配比,顺带还让他们自相残杀了一番,还带走了一个肱骨大臣以及他背后积累多年的势力,到现在为止不错了,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做。 他从背后掐着司寇曦一点点走下大殿台阶,往他马车的方向去。 岚琼看见嫂子被俘,还是有些担心的,”哥,怎么办?我让人把你的弓箭取过来,你找空袭射箭?“ 岚璟摇摇头,他其实很奇怪,梁勉跟司寇曦对的那几招他看在眼里,梁勉明显落了下风,可是后来梁勉发狠,反倒是露出破绽,以小曦的本事怎么就被抓了? 小曦实在是被梁勉抓得脖子疼,不过看在他还在唱大戏的份上,她选择忍了。他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刀劈开了他坐的那辆马车,只见其中摆着一口棺材,还散发着点恶臭。 司寇曦算是离它最近的人了,此时她就真切的闻到了这股尸体腐烂的味道。”梁勉,里面是谁?“ ”这是我姐姐,梁太后!“ 瘫软在一边的萧治,看着自己坐的马车里,居然停着棺椁,还是那梁太后的,心里是又恶心又害怕。 岚璟没想到此人居然执念至此,居然把他姐姐的棺材挖来了。”梁勉,你带着棺材来,不会想让她见证什么?“ ”岚璟,你杀我梁氏一族,我今日就要以你妻子的命和这腾霄国的气数来祭我姐姐!让我梁氏一族瞑目!“ 要不是此刻有刀和手控制着司寇曦的脖子,她真向摇摇头,愚蠢至极。”梁勉!人死皆空,她能看见个鬼啊!还有你梁氏一族本就不能瞑目,你姐姐害死多少人命,你家那些个蠢货又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他们能瞑目,被他们害死的人又怎么瞑目!“ 梁勉不知是被踩住了痛脚,还是嫌司寇曦啰嗦,更生气了更用力掐着她的脖子了,小曦有点面色发白喘不上气。”你给我闭嘴,你还真是像极了你家二哥,生了张能说的嘴!“ 岚璟此刻有八分把握,小曦被抓就是她故意的,像她这样被抓还如此生龙活虎的也是少见,不过他显然是不满司寇曦激怒梁勉的。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不知道梁勉会做出什么来。 ”岚璟,你给我听好了,我从来没打算杀了你,因为家人都死了,留你一人才是最痛苦的。我已派人去杀你的两个孩子,今天我会再。啊!“ 梁勉画还没说完,抓着司寇曦的那只手,就被小曦把住,一下子翻转过来。众人还没意识达到,局面就已经变了。 “梁勉,你说什么?去找我的孩子?” 此刻梁勉还不知道,那就真愚蠢了。“你居然是装的,看来你也不是一般人了,也是岚璟这种精于算计的人,怎么会只因为你父亲是司寇将军就与你结亲呢。不过也没关系,我早就派人去了司寇府和摄政王府,你的两个孩子完了!” 司寇曦一听到这儿,直接二话不说,废了他一根胳膊,还用内力震碎了他的筋脉,梁勉在地上痛得惨叫。 ”你听见你的属下回话,已经杀了我的两个孩子了?“ ”司寇曦,岚璟。呃啊,你们就等着收尸,我派过去的全是精锐,想必此时早就得手了,杀不了你们,杀两个小孩儿还不容易!“ 司寇曦抖了抖衣服上的灰,轻声道:”那我再告诉你,我的两个孩子压根儿不在这两处地方,在一个你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此时两个孩子,正在司寇夫人的看顾下,挪着碧海宫的各处机关玩呢,宫里的人都不得不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梁勉听见这个怕是气都要气死了,现在只能呲牙咧嘴得朝着岚璟怒吼,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岚璟在暗处推了岚琼一把,他一个没在意,就往前扑了一下,这脚恰好一下子就踩在梁勉的脑袋上。 岚璟打开一个火折子,朝棺椁上一扔,火一点点就点燃了上面的白布。他顺带还咳了一声。 岚琼立刻反应过来,“在场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参与此场叛乱的,可以投降,也可以负隅顽抗!但结果就跟我脚底下的梁勉一样,或是跟皇后娘娘手中的那颗脑袋一样。自己选!” 定然是由反抗想逃的人,不过现在对付起来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这场荒谬的叛乱就在梁勉的呲呀乱叫中结束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最后一件事 岚璟一行人冲到大殿的时候,就看见小曦几人指挥着千把利剑反而将敌人层层包围,进而破坏了敌人的阵法,还有炎淑那一刀,吓得岚琼愣在原地,”我去,我夫人这么彪悍?“ 炎旗拍了岚琼一掌,”别大惊小怪了,炎淑早年混江湖的时候可比现在狠毒多了,割个脑袋算什么。“在场的其他大臣,吓得有些腿软,御史大夫倒是直接已经倒在那里了,因为炎淑的剑挥得趋势不太好,,不小心把剑上的血挥到了御史大夫的脸上。 司寇曦跟梁勉对了几招,不得不说梁勉是招招凌厉,一开始小曦还有些有些不适应,但是多来几招,身体记忆被唤醒。她和梁勉的余光都能看见炎淑杀了黑衣人首领。 司寇曦明显感觉到梁勉有两刀急了,不过她趁势装着自己没接住这一刀,闪身避开,梁勉当然是能抓住此时的空挡,直接伸手朝司寇曦的脖子抓去。那结果当然是抓住了,司寇曦故意让他抓的,他自然能抓个彻底。 不过那一下确实疼,司寇曦都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直接叫了一声。岚璟听见要心疼死了,立马想冲上来。但被梁勉一声喝住。 司寇战担忧得看着自己的女儿,梁勉不禁得意一下,”司寇将军,真是几个儿子教的那么好,就是忘了自己女儿了。“ 小曦不禁在心里翻白眼,但是嘴上也没少磕碜他。”就你家教好了?梁世那个蠢货连拖延时间都没拖住,你看看你还有胜算可言嘛!“ 梁勉其实在一开始就做好了死的打算,毕竟今天已经有很多事情他已经达成了。比如离间了众多大臣、混乱了边境和宫中,扰乱了军队人力物资的配比,顺带还让他们自相残杀了一番,还带走了一个肱骨大臣以及他背后积累多年的势力,到现在为止不错了,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做。 他从背后掐着司寇曦一点点走下大殿台阶,往他马车的方向去。 岚琼看见嫂子被俘,还是有些担心的,”哥,怎么办?我让人把你的弓箭取过来,你找空袭射箭?“ 岚璟摇摇头,他其实很奇怪,梁勉跟司寇曦对的那几招他看在眼里,梁勉明显落了下风,可是后来梁勉发狠,反倒是露出破绽,以小曦的本事怎么就被抓了? 小曦实在是被梁勉抓得脖子疼,不过看在他还在唱大戏的份上,她选择忍了。他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刀劈开了他坐的那辆马车,只见其中摆着一口棺材,还散发着点恶臭。 司寇曦算是离它最近的人了,此时她就真切的闻到了这股尸体腐烂的味道。”梁勉,里面是谁?“ ”这是我姐姐,梁太后!“ 瘫软在一边的萧治,看着自己坐的马车里,居然停着棺椁,还是那梁太后的,心里是又恶心又害怕。 岚璟没想到此人居然执念至此,居然把他姐姐的棺材挖来了。”梁勉,你带着棺材来,不会想让她见证什么?“ ”岚璟,你杀我梁氏一族,我今日就要以你妻子的命和这腾霄国的气数来祭我姐姐!让我梁氏一族瞑目!“ 要不是此刻有刀和手控制着司寇曦的脖子,她真向摇摇头,愚蠢至极。”梁勉!人死皆空,她能看见个鬼啊!还有你梁氏一族本就不能瞑目,你姐姐害死多少人命,你家那些个蠢货又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他们能瞑目,被他们害死的人又怎么瞑目!“ 梁勉不知是被踩住了痛脚,还是嫌司寇曦啰嗦,更生气了更用力掐着她的脖子了,小曦有点面色发白喘不上气。”你给我闭嘴,你还真是像极了你家二哥,生了张能说的嘴!“ 岚璟此刻有八分把握,小曦被抓就是她故意的,像她这样被抓还如此生龙活虎的也是少见,不过他显然是不满司寇曦激怒梁勉的。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不知道梁勉会做出什么来。 ”岚璟,你给我听好了,我从来没打算杀了你,因为家人都死了,留你一人才是最痛苦的。我已派人去杀你的两个孩子,今天我会再。啊!“ 梁勉画还没说完,抓着司寇曦的那只手,就被小曦把住,一下子翻转过来。众人还没意识达到,局面就已经变了。 “梁勉,你说什么?去找我的孩子?” 此刻梁勉还不知道,那就真愚蠢了。“你居然是装的,看来你也不是一般人了,也是岚璟这种精于算计的人,怎么会只因为你父亲是司寇将军就与你结亲呢。不过也没关系,我早就派人去了司寇府和摄政王府,你的两个孩子完了!” 司寇曦一听到这儿,直接二话不说,废了他一根胳膊,还用内力震碎了他的筋脉,梁勉在地上痛得惨叫。 ”你听见你的属下回话,已经杀了我的两个孩子了?“ ”司寇曦,岚璟。呃啊,你们就等着收尸,我派过去的全是精锐,想必此时早就得手了,杀不了你们,杀两个小孩儿还不容易!“ 司寇曦抖了抖衣服上的灰,轻声道:”那我再告诉你,我的两个孩子压根儿不在这两处地方,在一个你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此时两个孩子,正在司寇夫人的看顾下,挪着碧海宫的各处机关玩呢,宫里的人都不得不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梁勉听见这个怕是气都要气死了,现在只能呲牙咧嘴得朝着岚璟怒吼,他挣扎着想爬起来。 岚璟在暗处推了岚琼一把,他一个没在意,就往前扑了一下,这脚恰好一下子就踩在梁勉的脑袋上。 岚璟打开一个火折子,朝棺椁上一扔,火一点点就点燃了上面的白布。他顺带还咳了一声。 岚琼立刻反应过来,“在场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参与此场叛乱的,可以投降,也可以负隅顽抗!但结果就跟我脚底下的梁勉一样,或是跟皇后娘娘手中的那颗脑袋一样。自己选!” 定然是由反抗想逃的人,不过现在对付起来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这场荒谬的叛乱就在梁勉的呲呀乱叫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