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闲鱼生活》 第1章 重生到情满的四合院 连续剧《四合院的闲鱼生活》播出,敬请各位观看,不必对号入座。 …… 赤日炎炎似火烧,街边槐树半枯焦。 下棋老者频擦汗,群众围观把扇摇。 华夏,京城,下午三点。 十来名群众或蹲或站着,在胡同里的槐树荫下,围观两位老者下象棋。 很容易就从下棋者的神态上,辨别出棋局的进展。 坐在马扎上,穿着白色大背心的老者,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后,从身边的地上端起一个大茶缸子。 把茶缸子盖打开,他吹了吹了茶叶沫子,得意地说:“交枪,别死扛着了。” 光着膀子坐在对面小板凳上的老者,毫无疑问已经“占据”了下风。 这老者接连用手抹着额上的涔涔汗水,仍然盯着棋局的眼神,已经显得很呆滞。 十五岁的郑晓宝,迈步出了院墙门牌上写着“40号”的,情满四合院的门槛。 从人群边经过时,他听到围观群众或者唉声叹气,或者出言埋怨落败老者。 许大茂手里的扇子不停地摇着,撇着嘴角不屑地说:“祁大叔,刚才您听我的把象飞起来,就不至于被对方的炮打着了。嘚,现在被打了闷宫儿,没辙了?不听劝啊!” 光着膀子的老祁,刚要辩解几句,突然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现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随即响起何雨柱的喊声:“这是天热加着急造成的!快去找个三轮车,送祁大叔去医院!” 现场一片慌乱,许大茂正要抽身离去,被何雨柱及时喊住:“许大茂,不是你拱火儿,祁大叔不至于立马躺下!” 许大茂连忙要辩解几句,再听何雨柱不耐烦地说:“赶紧!去胡同口修车铺那儿借辆三轮车,麻溜地帮着把祁大叔送医院!” 许大茂只得心里带着一百个不乐意,嘟囔着“这礼拜天歇的”,快步走去胡同口。 忙着送走老祁,围观群众纷纷慨叹:“玩不起就不应该玩儿,千万别逞能。” 三轮车响着急促而清脆的车铃铛声远去,郑晓宝觉得手心里冒了汗,把左手拿着的一团彩色尼龙绳抖了抖。 一个尼龙绳编的网兜,就此展现了出来。换在右手里拎着,他继续向菜站走去。 魂穿在一个少年的身上,郑晓宝重生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 在末世与丧尸的大战中,他因为队友的配合不力而阵亡。 大院里的何雨柱说得对:我都替你们想,你们谁替我想了一会儿? 绰号“傻柱”的何雨柱尚且知道这些,更别说重生的郑晓宝了。 再说什么都没用,他只想安好地度过今生。 原身初中毕业后,因为家贫而来投奔京城的亲戚聋老太太,要留下找个工作。但因为体弱多病,他死在了半路。 郑晓宝接管了原身的外貌与记忆,成为了聋老太太唯一的远房侄外孙。 之后,他以顶替聋老太太亲属岗位的名义,进了有几千名职工的红星轧钢厂。他在老家的户口等身份证明关系,也都调进了京城。 其它工作不合适,他被安排在职工食堂做了一名厨工。 领头的是何雨柱,还有他的徒弟马华等人,以及刘岚。 简单的工作环境,同事们的相处平淡如水,虽然也时常有暗流涌动。 倍加小心是应该的。无论是情满的四合院中,还是嘈杂的轧钢厂内,郑晓宝都不想参与什么纠纷。 因为他对于生活目标的要求,并不高。 太多的钱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花不出去也是件愁人的事。 这个时代的物价较低,每月的实习工资十六元五角,吃穿节省点儿的话,他和聋老太太是够用的。 聋老太太的生活问题,再不用院里的一大爷等人过于费心。 走过没有桥的北新桥,他已经看到了菜站那边,排队的人群如同长龙。 “庞各庄的西瓜,二分钱一斤!刚送到!”菜站的工作人员嘴里大声喊着,把一块木板上贴着白纸,写着如上字样的广告牌子,戳在西瓜堆旁。 工作人员刚开始售卖,排队的人群顿时变得短了许多,争端就此引发。 “别加塞儿啊,嘿!” “你哪只眼睛看我加塞儿了?” “怎么说话呢?你丫找抽呢?!” “好好说话,都别动手!大热天儿的。”这个声音浑厚的劝架人,郑晓宝认识:同住在一个院子里,是易中海。 听人劝吃饱饭。 前来买西瓜的人们都住在附近,再不认识也是半熟脸。 争吵的人不再多说什么,其中一人对易中海说:“您先买。” 郑晓宝见排队的人多,就先走去旁边的副食店,买了根五分钱的奶油冰棒。 走回来继续排队,他吃着奶香味十足的冰棒,觉得身心舒畅。 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更何况,还有人羡慕不已地看着。 后背热乎乎地有人凑得很近,郑晓宝回头看去,一个白嫩的,个子大、眼睛大、脸盘大——哪哪都大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后。 “秦姐。”郑晓宝往前站了站,打了个招呼。 寡妇身份的秦淮茹答应一声,踮起脚尖向前面看了一下,嘴里埋怨着儿子贾梗:“棒梗儿,要不是你非要来,我才不顶着这大太阳过来买西瓜呢。” “是我妹妹小当、槐花她们非要吃的。”贾梗解释着说,“尤其是槐花,总跟我奶奶说太热、太渴。” 又叫了一声“晓宝叔”后,他仰头看了过来。 天气热,冰棒在快速融化。郑晓宝只好将手里的冰棒棍,“嗖”地一下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堆里。 “天气热吃不下东西,我还说省着点儿,攒点儿钱等着过冬的时候用,你们却总是嘴馋!”秦淮茹带着无奈的语气说。 本来就很淘气,说是顽劣也不为过。贾梗似乎没听见,又还闲不住地侧身看向前面。 “晓宝,你上班也应该攒着点儿钱,以后都用得到。我看你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应该也剩不下什么。”以手做扇扇着风,秦淮茹随口说着,眼神里似乎带着火。 “还好,够吃够用。这点工资攒下来不仅没多大用,还擎等着被人借走,自己却只能吃得更差。”郑晓宝随口回应着,“有老太太,不能让她过得憋屈。” “倒也是。晓宝,我看你现在瘦了,是不是天气热得啊?不过,人显得很精神。”秦淮茹看过来的眼神,似乎能说话。 不能误会。 郑晓宝笑了笑,顺着她的火辣辣眼神,扭头看去:队列前面,走来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 “一大爷!”贾梗笑嘻嘻地喊了一声。 “没礼貌!你应该叫易爷爷,或者大爷爷。”秦淮茹抬手点了一下贾梗的额头,再笑着和易中海打个招呼。 “这是尊称、官称,呵呵。”贾梗不以为然地说。 “臭小子。”拎着的网兜里有个十来斤的西瓜,易中海笑骂了贾梗一句。 对郑晓宝点点头,他对秦淮茹说:“别买了。我和你一大妈,也吃不了这么大个西瓜。” “这,”秦淮茹的白脸上有些泛红——不知道是太阳晒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多不合适。” “街里街坊的住着,有什么不合适,又不是头一回。走,”易中海看了她一眼,对贾梗说,“回院去!” 说完,他又看向郑晓宝。 不待他开口,郑晓宝连忙说:“一大爷,你们快回去,我买一个和老太太一起吃。” 易中海拎着西瓜走在前面,秦淮茹和贾梗稍后跟随着。 距离菜站门口越来越近,郑晓宝看着翡翠一般的西瓜,脑子里略作打算:要不要储存几个西瓜,以便冬天的时候,可以尝尝鲜? 有句话形容西北风情,说是“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除了极端的西北气候以外,冬天吃西瓜,那里也的确是很容易的事。因为物价低,多买一些都塞在床底下。 随吃随买随手放着,发现坏了的就扔掉。再加上气候干燥,有的西瓜就可以一直保存到冬天。 郑晓宝不用这么麻烦,也不用这么浪费。 因为他意识里,有个足球场大小的随身空间,里面的几排房子,可以原样保存物品。 当他重生到这个世界后,作为对他闲鱼人生目标的认可,空间每周都会有签到奖励自动发放。 除了现金不会发放之外,或者是粮票、布票、油票、肉票等票据,或者是自行车、手表等商品。也有米面粮油,以及鲜肉、鲜鱼等发放——不用担心,可以恒久保鲜。 自行车、手表是高档紧俏物资,价格昂贵不说,还需要有专门的工业票才能购买。 郑晓宝刚参加工作不久,工资也不高。因此,他暂时不能以公开购买的形式,拥有这些商品。 不管怎么样,他也以节省下来的工资为名,花了二十五元,给聋老太太买了一台小收音机,听个戏曲、相声解闷儿。 “来个大的,还是小点儿的?”菜站售货员大声问着。 “六七斤的就行。”郑晓宝指着一个西瓜说。 在秤上约了之后,售货员说着“六斤六两”,用带着泥污的手指,在旁边的算盘上扒拉了几下:“一毛三分二,给一毛三分钱!” 从裤袋里摸出两毛钱交过去,接回找零的五分和二分钢镚儿,郑晓宝撑开网兜,把售货员递来的西瓜放了进去。 当他拎着西瓜,满头大汗着走进榆树胡同40号院的时候,见到何雨柱等人正在安慰前院的祁家人。 单身青年何雨柱,嘴硬、拳脚硬,心软。因此,他成了院里的人们最喜爱的人——大事小情都需要他的帮忙,又不必太在乎他的个人感受。 这座四合院,原本是老年间大户人家的宅子。现在这三进院子里,居住着红星轧钢厂的二十来户职工。 人多事多。在居委会、办事处的主导下,这座大院里的人们也认同下来:每进院子,都有一个调和邻里纠纷与矛盾的主事人。 这三人,被同院的人们给予了很高的认可。 三大爷阎富贵一家,和秦淮茹等人住在第一进院子,也就是前院; 二大爷刘海中一家,和何雨柱、何雨水兄妹,住在第二进院子,也就是中院; 一大爷易中海和妻子,住在第三进院子。许大茂夫妇,以及郑晓宝和聋老太太,也住在这个后院。 这些是活跃人物,还有其他不同人等。 形形色色的人多了,这个院子也就失去了王府的往日严整气象,变成了明确的大杂院。 夏天天气热,各家都开着门。 秦淮茹的婆婆,也是寡妇身份的贾张氏,此时正端坐在屋门口。 白白胖胖的她,一边大口吃着西瓜,一边抽空儿唉声叹气着说:“怎么这人说不行就不行呢?!哎,能吃就多吃几口。” 婆婆吃着白来的西瓜还堵不上嘴,秦淮茹皱着眉头说:“您吃您的。既然帮不上忙,就别给人家添乱了。” 第2章 喂不到狼嘴里去 “嗯嗯。”贾张氏还没开口,贾梗一边低头“唏哩呼噜”地吃着西瓜,一边回应着秦淮茹的话。 大院里很多人的话,细想起来都像是名言警句,做起来却很难。 秦淮茹的话,说得的确对。但要是不添乱,恐怕还真就做不到。 郑晓宝拎着西瓜,径自走过了前院,穿过了中院,来到了后院。 许大茂的妻子娄晓娥,正在院里的水池边洗衣服。 见到郑晓宝回来,她笑眯眯地说:“佩服我这小兄弟!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买点桌椅板凳、瓶瓶罐罐的小玩意儿回来,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郑晓宝正要回话,已听见拄着拐杖的聋老太太,站在屋门口说:“混话!我老太太呢?” “哟,”娄晓娥随即大笑了起来,“敢情您不聋啊?!” “这西瓜甜不甜?”聋老太太不再理会娄晓娥,侧身推开纱门。 夏天,院子里的住家大多使用旧的硬纸,裁好后缠在曲别针上做成门帘,以遮挡蚊蝇。 郑晓宝买来的铁丝纱窗网做的纱门,让其他人家很羡慕:不仅通透,防蚊蝇的效果也更好。 娄晓娥暂时让开身,郑晓宝抱着西瓜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后,走回了屋中。 把西瓜切好,他递给聋老太太:“老太太,西瓜甜不甜,只有自个儿吃了才知道!” 这声“老太太”,不是对普通老妇人的随口称呼,更不可能带着贬义。 京城的人们,称呼上年纪的老妇人为“老太太”,那是带着恭维说的,是提高她辈分的尊称,有“寿与天齐、洪福齐天”的寓意于其中。 本来也不好算自己应该如何称谓聋老太太,郑晓宝干脆这样称呼,对方当然很满意。 “个儿小点儿,皮也厚点儿。”聋老太太把拐杖放在一边,坐在桌边说,“但一看就是沙甜瓤的。” “嗯,您尝尝。”郑晓宝话刚说完,聋老太太咬了几口西瓜后,已经赞美起来:“真甜。” 吃了一块,她再拿起一块。吃了一半,她自顾叨唠着说:“天儿太热,应该吃块西瓜。” “都吃着呐。”郑晓宝已经吃完了两块,“您赶紧吃。” 聋老太太继续吃着,又想起来问:“晓娥不知道吃了没有?” “许大茂是厂子里的电影放映员,经常外出放电影,总有外快。人家的日子过得好着呢,不在乎这两块西瓜。”郑晓宝又已经吃完了两块。 “那个王八蛋。”聋老太太说着,拿起来第三块,“咱自个儿吃。” “老太太,今天立秋。”郑晓宝想起来说。 “嗯,贴秋膘儿的日子!”聋老太太很神奇,只要是“关键”的词汇,她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西瓜已经吃完,郑晓宝把西瓜皮收入脸盆中。 “皮厚,正好吃西瓜皮馅的饺子!”聋老太太按住了他的手,“我来擦馅。” 西瓜皮削掉外面的那层绿皮,里面的白瓤可以用“擦子”擦成细丝做馅料。 “好!家里还有二斤面,我这就去买两毛钱的肉馅!”郑晓宝说着走出了屋子。 既然有本事挣来,家里存粮就没必要太多,尤其是细粮。 实在不放心,那就存进空间里,比放在家里招老鼠、生虫子什么的强得多。 后院相对前两个院子来说很清静,此时更是清静,好像这里就住着郑晓宝和聋老太太一样。 这样的状态,中院也大致如此。 走到前院,郑晓宝知道了答案: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都在为祁家的事操心。 “老祁下象棋出了事,厂子里肯定不能管得太多。我们都住在一个院里,多少抻把手。”一大爷易中海面色严肃地说。 何雨柱在一旁使劲地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不知道老祁能不能抗得过今晚,是不是应该安排人,帮着祁家陪护一下?”二大爷刘海中,壮硕的身躯挺得很直。 “我明天要下乡,肯定去不了。”许大茂连忙说。 “要不是我们家槐花有点不舒服,我无论如何也要去。”秦淮茹无奈地说。 “那就我去。”何雨柱抢着说。 “傻柱,你不是说出钱吗?既然出钱,陪护就不用你了。”三大爷阎富贵大方地说,“我让我们家老二去就行了。” “我说出钱了吗?”何雨柱稍有疑惑之后,立即清醒了过来,“三大爷,您这是绕我呢!” “你瞧你。傻柱,要说院里谁挣钱多,那得说是一大爷。但要是按人头平均,那就是你了。你一个人就挣三十七块五,对不对?”阎富贵带着心中不满,嘴里语气很随意,“拿两块钱,买几块点心也是个意思,这总可以?” “还真就两块钱了。哎,不对啊。”何雨柱刚要答应下来,又反驳着说,“一大爷一个月九十九块钱,他们也只有两口子花啊!我挣三十七块五不假,但还有个刚参加工作的妹妹呢不是吗?这么一平均,怎么也轮不到我出钱啊!” 都知道何雨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大家对他的话,并不觉得太刺耳。 因为无论怎么说,他都会拿出钱来,都会顺着潜意识的命令,听从长者的意见。 “你一大爷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二大爷刘海中的面色很难看。 咳嗽一声,他凑近何雨柱说:“他们没有孩子,要考虑养老的问题啊。” 点头认同后,何雨柱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爸,我也能去陪护。”刘海中的三儿子说。 “你小子就是因为老逃学被开除的。你还敢随便说话!”刘海中恶狠狠地骂着,“还是没抽够你!大人说话,你搭什么茬?!” “行了,那就这么定了。”一大爷易中海看看何雨柱,对现场的人说,“三大爷、二大爷既然说得有理,大家就散了。” 人们各自散去,何雨柱皱着眉头,似乎还是没想得太明白。 “柱子哥,老太太说要你帮着包饺子。”郑晓宝走近前对他说。 “哦,我过去帮着包。”一旁的秦淮茹挽着袖子说。 “谢谢秦姐,不用了。不到二斤面,我跟柱子哥、老太太,能忙得过来。”郑晓宝看了看她的大白脸,就快步走出了院子。 中院里,传出刘海中打骂孩子的声音,何雨柱连忙赶去劝解。 到了肉店,郑晓宝拿出肉票和两毛钱,特意买了偏肥点的肉馅。 售货员收了钱票,把包在白纸中的肉馅递到了他的手里。 郑晓宝返回40号院的后院时,何雨柱已经和好了面,聋老太太擦得了馅料。 把肉馅掺进去,搁入佐料,几个人说笑着,不到半小时就把饺子包好了。 在院里的煤炉子上——煤气罐还得过几年才会有,放好一个大铝锅。水烧开后依次把生饺子送进锅里,很快就有香气冒出来。 “嘿,”许大茂站在屋门口嗑着瓜子,“隔老远就闻到了。西瓜瓤猪肉馅,既贴了秋膘儿,又不上火。真地道!” “傻柱,柱子。”聋老太太隔着纱门,冲院里的何雨柱着急地说,“煮好了快端进来!” 何雨柱听到后,白了许大茂一眼,嘴里夹枪带棒地说:“老太太,您就放心!这么好的饺子,喂不到狼嘴里去!” 许大茂心里气愤,但因为打骂不过何雨柱,只有撇撇嘴而不敢多说什么。 他正要回屋,却见秦淮茹抱着小女儿槐花,站在了后院的过道中。 歪嘴斜眼地冲她笑了笑,许大茂说:“怎么着,淮如?咱一块儿包饺子啊?” “放屁也不找个好地方!”屋里的娄晓娥喝骂一声,许大茂连忙陪着笑脸进了屋。 抬头看见秦淮茹,何雨柱正要说什么,却见她脸色一冷,转身走回了前院。 “柱子哥,饺子可以了。”郑晓宝拿着几个盘、碗,走到何雨柱的身边。 “哦,这就盛。”何雨柱回过神来,赶紧把手里的笊篱探进锅中。 坐在屋里的餐桌边,郑晓宝对聋老太太说:“老太太,您多吃几个。” “少不了十五个。”聋老太太饭量不错,否则也不可能长寿。 “得嘞,那您就多吃。”何雨柱笑着说完,拿过一头大蒜。 “柱子哥,别吃蒜了。等会儿吃了饺子,”郑晓宝一边吃,一边劝着,“跟我出去一趟。” 把大蒜放在一边,何雨柱边吃饺子边说:“哎,这个礼拜天歇的,没时闲儿!我说你怎么让我过来包饺子呢,敢情是有事儿。” “饺子怎么样?”聋老太太问。 “呵呵,要说院里最精明的人,您算这个!”何雨柱冲她竖个大拇指。 看看郑晓宝,聋老太太说:“我们晓宝花的钱。” “我没说什么啊,肯定陪着晓宝去啊!”何雨柱笑着解释。 “家里没面了。”郑晓宝说,“发的粮票被你的大徒弟马华借走,说是过两天还。我想着去趟左家庄,先买点议价粮。” “嗯,比粮店里的议价粮便宜点儿。”何雨柱边吃边说着,“东直门、德胜门、朝阳门、永定门,其它的不算,这几个是大点儿的鸽子市。” 鸽子市,买卖鸽子只是个名义,还有其它的物品买卖交易。 这个名字里,或许还带着“放鸽子”的寓意:买卖双方当面锣对面鼓,瞧好东西交易完了,谁也找不着谁的后账。 简单来说,这种鸽子市是这个时代的人们,私下里进行交易物品的场所。 逐渐形成了固定的场所,也逐渐形成了大致固定的时间。那就是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开始,天大亮就结束。 平时的傍晚也有交易的,但是人数不多。遇到周日时,早上、晚上都有不说,人多得跟农村的赶大集相仿佛。 有人治理吗?有,但不是很严格。 如果遇到严查时明察暗访的,那就算你倒霉:只有老实接受批评教育,甚至罚款、罚没等处理。物品来历不明或者手续不全的,还可能被带进派出所。 交易的物品有什么?从米面粮油到花鸟鱼虫;从自行车、手表,到连环画小人书。总之是琳琅满目。 “那就抓点儿紧。”何雨柱加快了吃饺子的速度,把盘子里最后一个饺子送进了肚中。 吃了饺子、喝了饺子汤,原汤化原食。 郑晓宝和何雨柱,笑呵呵地走出后院。 中院的二大爷刘海中,打孩子累了,正在一边骂着一边吃饭; 前院的三大爷阎富贵,正在给自己的“飞鸽”牌二八大杠自行车上油。 “还是得用黄油,虽然麻烦点。”在区里小学当老师的阎富贵,给车链子上了黄油,再用一块棉丝团来回擦拭,“都用缝纫机油,那个其实不好。” “真仔细嘿!要不说您有文化呢!”何雨柱笑着说完,瞧见秦淮茹端着个大盆子,从屋里走出来洗碗。 第3章 城外的鸽子市 “晚巴晌儿吃的什么?”何雨柱凑近秦淮茹端着的那个盆子看了一眼。 “炒了个豆角,熬了点粥。昨天从厂子带回来三个馒头,仨孩子吃了;我跟我婆婆吃的窝头。”秦淮茹面无表情地说。 “给孩子们多少买点肉腥儿啊!”何雨柱皱着眉头说,“不是刚发工资没几天吗?!” 一边洗碗,秦淮茹一边用肩膀蹭蹭眼角:“上个月拉的饥荒,总要还一点的。剩下倒也还有点儿,只是不敢太手松。” “按说不至于啊。”何雨柱自语着,“你一个月现在也有二十七块五了。” 又叹口气,他自我解释着说:“倒也是。这饥荒,就是越拉越多。” “婆婆看病吃药都是自费,棒梗儿和小当上学要交学费,槐花又总闹病。”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下来,秦淮茹自顾说着,“也想着尽可能让孩子不亏嘴。” 秦淮茹杏眼总像是含春,身段丰腴得如熟透的桃子。 别说是单身的何雨柱,结了婚的男同事、男邻居,也会多看她两眼。 何雨柱怜悯秦淮茹养活一家人不容易,对她很关心不假——他对其他人也都很好。 可要说他对秦淮茹动了特别的心思,那确实是没有的事,起码目前还没上升到那个层面。 年龄大了点,但他好歹是单身未婚青年。况且,工作稳定有福利,工资也还算丰厚。 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寡妇秦淮茹,又还养着一个厉害寡妇婆婆和三个不懂事的孩子,何雨柱不可能对她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否则,他就不至于一直单着,最起码早就闹出绯闻了。 “哎,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何雨柱无奈地调侃着说。 即便想要接济她几块钱,但他想到还要给祁家出点钱,也就只得作罢。 一个女人上班养活一大家子人,秦淮茹的确不容易,也的确想要相识的人多帮忙。 自家能省下最好,要为未来打下基础。男同事怜悯心更强,她自然是懂得的。 也不说话,她知道只用杏眼看向何雨柱,就能让对方自惭无钱无势,帮不到自己这个漂亮的小寡妇。 “赶明儿食堂领导请客,要有剩的我给你带点回来。”在她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何雨柱果然发出了尽可能的安慰。 想要说点感谢的话,秦淮茹却又想起他说的“喂不到狼嘴里”的话,而心里不快。 郑晓宝看了一下这两人,自己先迈步走了。 见秦淮茹再没什么话可说,何雨柱又看到郑晓宝已经出了院子,连忙跟她道了别。 “哎,晓宝,你等我一下啊!”他一边喊着,一边小跑着追了出去。 “走这么快干嘛?”何雨柱说完,也想了起来,“呵呵,再磨蹭鸽子市就没人了。” “胡同口找修车的租个三轮车,路还远。”郑晓宝边走边说。 “应该的,省得腿儿老远了。”何雨柱赞同着说,“回来也省得背着面口袋。这大热天儿,晚巴晌儿也不凉快,还说立秋了呢。” 二人说笑着走到胡同口,何雨柱对修车师傅莫元海说:“元海,借三轮车去趟东直门外。” “你们骑着我不放心,让我侄子带你们去。”莫元海用小火炉上的火烤着一块胶皮,嘴里说着,“来回六毛。” “嗬,还算不算好邻居?”何雨柱埋怨着说。 把烤好的胶皮粘在车胎的小孔处,莫元海一边用锉刀搓着胶皮边缘,一边说着:“亲兄弟明算账。你们两个人,这来回的道儿也不近呢。” “五毛。”郑晓宝干脆地说,“现在就走。” “莫小义。”把那块胶皮边缘锉下来的粉末吹了吹,莫元海叫来一边的侄子,“带他们去趟东直门外。” 答应一声,十六岁的莫小义骑上三轮车,回身拍拍车板:“傻柱、晓宝,上来。” 郑晓宝先坐好后,何雨柱也侧坐在车板上,对莫小义说:“嘿,你个臭小子,应该叫我们‘叔’才对!” “官称,呵呵。”莫小义脚下用力,“走着您呐!” 从北新桥一带,到东直门外的左家庄鸽子市,路程大约是六七里地。 走着肯定需要很久,骑三轮车当然很快。 以旧城墙为基准,城内多是平房院落,城外多是土路和田地。 绕过废弃的城墙,穿过几块玉米地,三人到了鸽子市。 何雨柱用佩服的语气说:“莫元海说得对。这乱哄哄的,三轮车放在外面要是丢了,咱可赔不起。” 的确,一辆二百多块钱的三轮车,真要是被何雨柱、郑晓宝搞丢了,两人的月薪加起来,也要还上个大半年。 郑晓宝给了莫小义五毛钱,让他在外面等着,随后就和何雨柱挤进了人群,寻找卖议价粮的人。 买卖各种杂物的人们,相互小声交流着。 因为有空间的每周奖励,郑晓宝时常独自来这里,把奖励品兑换掉。 怕总来被人认出,他可以很简单地化个妆。比如从空间里找个帽子或者换身衣服,脸上涂黑点,或者点个痣什么的。 怎么兑换呢?空间里奖励了五斤肉票,自己用不上,他就留下两斤,然后把其余的变成钱或物。 同理。奖励的肉食过多,他也会扮作是肉联厂的职工或者老农的样子,拎着二三十斤猪肉来这里卖掉。 “在那边儿呢!”何雨柱眼见有几个卖粮食的人,招呼着郑晓宝走了过去。 粮店里使用粮票购买的标准粉,价格是一毛六分五每斤。也有不必使用粮票购买的议价粮卖,但不是随时。而且,粮店的议价粮,每斤要加两毛钱。 鸽子市的标准粉,来源或者是大户人家吃不了;或者是有的人家因为口粮不足,而把细粮换成粗粮;再或者就是来自周边的农村人拿来卖。 总之,这里的价格稍微比粮店便宜一点,关键还能随时买得到。 郑晓宝买了十斤标准粉,连带面口袋也一块算了钱。每斤加了一毛七分五,他交给对方三块四毛钱。 “嘴太叼。”何雨柱撇着嘴说,“粗粮没见你和聋老太太吃多少。” “别太委屈自己,您不也一样吗?”郑晓宝笑着说完,再解释,“老太太岁数大了,我不能让她憋屈着。” “好样的。”何雨柱说完,跟着郑晓宝往外走。 边走着,他边随口聊着:“对了,你炒菜的本事跟谁学的?说是厨工,但我看你亲自掌勺也没问题。” 郑晓宝心里暗笑:在末世,我学的本事多着呢。战斗是雷霆万钧;干活儿是心灵手巧;看眼前的人、物、事,当然是洞若观火。这个世界的历史与未来,我也都门儿清! “哦,老家有个表亲,早年间是大户人家的私厨。”郑晓宝略作解释。 “明白了。”何雨柱咂着舌说,“过去好多大户人家,都有私房菜,像什么谭家菜、梅家菜。做菜的大师傅,那手艺肯定没的说。要是差了,那些大户人家也不要啊!” 他正在说着,却发现身边没了人。 “哪去了这是?”查看一下,何雨柱在一个杂货摊边,发现了郑晓宝的身影。 只见他蹲在一边,正翻看着几个小瓷罐子。 “这是鸟食罐。”走过去看看,何雨柱笑呵呵地说,“你又不养鸟,看它干什么。” “买个玩玩。”郑晓宝随后看向摆摊的人。 “上面的画片儿一般,也有点模糊了。”何雨柱拿过来端详一下,“芭蕉树下母鸡啄食,一般。” 摊主也不多说,对郑晓宝伸出五个手指比划一下。 第4章 深藏功与名的躺椅 郑晓宝掏出一枚五分钱钢镚递了过去,站起身来拿着这个小瓷罐子就走。 何雨柱只笑他年纪小贪玩,但挤出人群后,却见他停住了脚步。 一个身穿黑色绸缎面半袖衬衫的老者,手里拎着个鸟笼子,一边遛鸟一边闲逛。 “老大爷,这个要不要?”郑晓宝主动凑过去问。 把这个小瓷罐子拿过来仔细看过之后,老者很感兴趣:“呵呵,过去宫里的旧玩意儿。要多少钱?” 郑晓宝笑着伸出两个手指头。 老者看着他的两根手指,犹豫一下后,还是从裤袋里摸出两元钱。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彼此擦肩而过后,何雨柱翘起大拇指说:“行,晓宝。知道你为什么小日子过得挺滋润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眼力。” 做人做事必须低调。 郑晓宝之所以在何雨柱面前略微展示一下,是想让自己在四十号院里的日子,能够过得更踏实安心,不至于因为衣食无忧而显得另类突兀。 不能公开倒腾着大量买卖,但这种小打小闹,在这个时代也并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至于解释自己特殊本领的来源,都可以推到谁也不知道的老家去。 “我在老家上初中时,有位老师懂点古玩知识,我跟着学了一点。”郑晓宝不以为然地说,“那个小罐子底下,也有年代字迹,只不过因为太脏而有点模糊。” 何雨柱工资尚可,又有小实惠可以得到,吃喝并不发愁。 因此,对郑晓宝这个小手段,他也只是看着有趣而并不在意。 看看即将走出鸽子市,他又不见了郑晓宝的身影。 在一个卖旧家具的摊位附近,何雨柱找到了拎着面口袋,打量着一把破椅子的郑晓宝。 “嗬!底色都看不出来了。”何雨柱撇着嘴夸张地说,“我说晓宝,你不是看中这个破躺椅了?” “别看破旧,但这是檀木的,又还是老物件儿。”卖旧家具的摊主介绍着说,“座面和椅背都是大张成块的实木板,很难得。” “多少钱?”郑晓宝跟着何雨柱要走,还是忍不住回身问了一句。 “有心要,五块钱拿走!”摊主咬牙切齿地说,“我四块钱收来的,怎么也得多要个搬运费。” “走走走。”何雨柱连声催促着,“这又脏又破的东西,放家里都没地儿搁。” 郑晓宝小声说:“擦干净了给老太太用。” 随后,他就对摊主还了个价:“四块五,一口价。” 摊主还想犹豫,但见这两人要迈步离开,只得答应下来。 何雨柱看看那把躺椅,嘴角还是直撇。 郑晓宝把面粉袋子放在一边,伸手板动了一下躺椅侧面的木楔子。 “咔哒”一声之后,随着郑晓宝手上略微用力,躺椅的椅面和靠背合在了一起。 从口袋里摸出来两块五毛钱,郑晓宝说:“柱子哥,先给我凑两块。” 何雨柱犹豫一下:其它的工资或者存着整数,或者被同事借走。口袋里就剩下这两块,是准备贡献给前院老祁家的。 “晓宝,听哥一句话。”何雨柱拉着他的胳膊,“这椅子又脏又旧,别买个没用的东西搁家里。” “这躺椅擦擦就干净了,我是给老太太买的。”郑晓宝坚持着说。 何雨柱对椅子没看好,对郑晓宝的这份孝心,却不能不看重。 况且,他平白地在聋老太太家里吃了顿饺子,都是郑晓宝花的钱。 这两块钱给了老祁家,也顶不上什么用,而且就此打了水漂;借给了郑晓宝,不仅还了吃饺子的人情,过几天还能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被叫作傻柱,但傻柱本来就不傻,这点事理肯定想得明白。 至于三位大爷的话,何雨柱原本也是有选择地听。今天说是给祁家钱,别人都没答应,他自己也没确定答应下来啊。 痛快地交了钱,郑晓宝搬着这张沉重的躺椅,何雨柱拎着一口袋面粉,走出了鸽子市。 把躺椅放在了三轮车上,郑晓宝对莫小义笑着说:“走着。” 何雨柱也坐上来,嘴里还在笑着说:“晓宝,好几块钱就买个这,你对老太太真是太好了。对了,那个卖旧家具的,说这是什么木料?” “檀木。”郑晓宝不动声色地说。 莫小义听了,趁着骑车的空当回身看了看,再转过头去:“是挺沉的。这个价,大差不差。” 郑晓宝也不与这二人争论:这张座面和靠背,都是黄花梨实木板材的明代躺椅,现在因为没人识货而只有四块五毛钱。过几十年之后,这张躺椅值一个双色球头奖的价钱。 深藏功与名,何止是这张躺椅。 郑晓宝买下这张躺椅的同时,也为何雨柱省下了即将打水漂的两块钱。 把椅子搬回后院,郑晓宝拿着抹布,仔细地把椅子擦拭了出来。 一大爷易中海和何雨柱抽着烟,在旁边看着,连连摇头发笑。 “年轻就是年轻。”易中海意味深长地说。 “年轻多好啊,”走出屋门的许大茂,得知了这张躺椅的来历后,笑着说,“开开心心地活着,比什么不强?” 瞥了他一眼,易中海转身回屋。何雨柱也白了许大茂一眼,向中院走去。 “对了,傻柱,”易中海想起来说,“晚上你去医院给老祁,” 不待他的话说完,何雨柱拍拍空荡荡的裤袋:“崩子儿没剩!都借给晓宝买躺椅,孝敬聋老太太了。” 打了个哈欠,他边走边说着:“今儿个歇这一天,实在太累了。都早点歇了!” “吃饺子吃撑着了。”聋老太太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再看向躺椅,“这是个好东西。” 郑晓宝擦拭完毕,自己先躺在上面试了一下:角度合适、身体放得安稳,似乎可以与数百年前的原物主人对话。 稍后,他扶着聋老太太躺靠在椅子中。 仰头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怀里抱着收音机听着——俗称“戏匣子”,她嘟囔着说:“是够累的了。” 易中海不再作声,走回了屋里。 聋老太太年龄大、辈分高,在这个院子里,是个神仙般的存在。 人们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有维护她的份儿,而不敢和她顶撞。 许大茂想要和郑晓宝打个哈哈,但见聋老太太警惕的眼神看过来,只好退回了屋中。 聋老太太即便不懂得这张躺椅的珍贵,但也知道它是个好物件:“晓宝,你也辛苦了,你来躺会儿。” 看着笑容满面的聋老太太,郑晓宝笑得更开心。 情绪好了,辛苦也就不觉得。 带着好心情去上班,郑晓宝觉得每天都过得很快、很有趣。 何雨柱还是单位里的“油条”,大杂院里有影响力的人物。 他得到了“机会”后,还是会用铝饭盒打回一些“剩菜”,回去犒劳自己和妹妹。 躲不开的时候,他的这些“剩菜”,还是会被白脸的秦淮茹杏眼含春着抢走。 “剩菜”,是做菜时有意省下来的原料或成品,自己再加工或者直接藏起来的。 真要吃人家盘子里剩下的菜?食堂里,只有那个离异的刘岚不太在乎。只要分量足,她就认为都是好东西。 何雨柱也会对这些动心,比如领导们手撕烧鸡后,从餐桌上撤下来的鸡架子。 “这挺不错的啊。”他显得很踟躇。 郑晓宝询问:“柱哥,这要拿回家吃吗?” 第5章 叫花子鸡事件发端 何雨柱笑了笑:“这不是天冷了吗?我说给秦淮茹他们家带回去。水烧开了,鸡架子放进去,再搁上大半棵白菜,够他们一大家人吃两顿的。” 爱心无限好,只是要分人。这道理谁都懂,只有何雨柱装糊涂。 “师父,我中午在窗口帮着给职工打饭的时候,还见到许大茂跟秦淮茹说什么‘钱我出’的话。”马华犹豫着说,“这说明秦姐近来不缺钱。” 说完,他再向郑晓宝求证:“对不对?” “嗯。”郑晓宝看了一眼何雨柱,“比较腻歪那种。” 何雨柱听在耳朵里,即便对秦淮茹没有搞对象的心思,还是觉得心里别扭。 或许有点男女之间的特别异样感觉,简单说是他对秦淮茹有点好感。更主要的,是他对秦淮茹的怜悯:一个寡妇带着好几个孩子和寡妇婆婆,过得不容易。 以这样的方式求得同事,尤其是男同事的帮助,同在一个大院生活的何雨柱既可怜她,又觉得这事咯应。 “这是什么话!”他疑惑着自语,“秦淮茹怎么说?” 郑晓宝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后续情节。 “他们都没听全,”刘岚一边择菜,一边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说,“我那会儿正在收拾餐厅卫生,正好从他们旁边过。原话是这么说的:秦淮茹说‘娄晓娥好几天没让你上床,有想法儿’?许大茂说‘等会儿去库房那边儿等我,饭钱我出’。秦淮茹怎么说?——‘就这么说定了’!” 想起来很兴奋、很激动,刘岚站起身来,拉过何雨柱大徒弟马华。 紧贴在马华的后背,刘岚模仿着许大茂猥琐的神情,随后又说:“后来,咱们卖饭的女厨工问‘许大茂,你给秦淮茹付饭费啊’?许大茂得意地说‘对啊,你要是这么干,我也给你出’……” “好了,别说了!”何雨柱把手里的菜刀丢在案板上,“该干什么干什么!” 马华见师父恼怒,赶紧跑去一边,和另外几人淘米、揉面。 刘岚因为和副厂长暗中有一腿,并不畏惧食堂的主厨。她冲何雨柱撇撇嘴:“咸吃萝卜淡操心。跟你有关系吗?” 食堂的人员都在场,何雨柱必须要为自己的失态解释一下:“都是工友,许大茂那孙子做得这么过份,我能看得下去吗?” 刘岚还想说点什么,只见他不耐烦地摆手说:“好了,都不要影响工作,干活!马华带着人蒸馒头;刘岚带人去把餐厅的碗筷放好;郑晓宝,” 想了想,他再接着说:“你骑着自行车,快点去厂子外面的副食店买点儿花椒回来!也赖我,没注意佐料缺了,晚班的菜谱有麻婆豆腐。” 郑晓宝连忙把套袖摘下来,匆匆走出后厨。 天气已经寒冷,又快到了白班人员下班的时间。偌大的厂区内,很少有人走动。 骑着车子,郑晓宝拉了拉棉服的衣领,心里很感谢聋老太太为自己缝制的这件棉袄。 从路边的大水泥管子处经过时,他见到一缕淡烟升了起来。 担心意外失火,他骑着车子绕道过去看了一眼:一只母鸡僵硬地躺在地上。 贾梗正趴在地上,对着一小堆刚点燃的柴草吹着气。贾小当、贾槐花两个小姑娘,正眼巴巴地盯着哥哥的举动。 郑晓宝呵呵地暗笑:这是要做“叫花子”鸡了。 不必理会。他转了一下车把,骑向轧钢厂门口。 到了厂门口的时候,郑晓宝看到许大茂笑嘻嘻地,跟一个女工说着什么,走去了院墙的角落里。 这家伙贪财好色,是个毫无克制能力的“真性情”的人。 许大茂一边拉着那名女工走着,一边做贼心虚地四处巡看。 转回头,郑晓宝用力踩动车蹬子,骑出了厂区。 红星轧钢厂是个有着几千人的大工厂,内里及周边的配套设施很全。 厂子里面有食堂、澡堂子、室内大会议室和露天会场不说,厂子外面也有和市供销公司合办的副食店。 骑了没多远,郑晓宝就到了副食店外。 进去买了五毛钱一大包花椒,他正要走出副食店,却被店内后堂走来的一人叫住了。 “哟,真巧,是晓宝啊。”父母家条件很好,衣着整洁、自带一股富贵气的娄晓娥迈步走了过来。 她在这个副食店里做店员,说是巧遇,实际上也会经常和相熟的人碰到。 看着这个后来显现出很大个人能力的女人,郑晓宝点点头:“娄姐好。” “给单位采买啊?”娄晓娥对这个做事踏实的少年很看重,“天冷,注意穿暖和点儿。” 谢过之后,郑晓宝正要走,又被她叫住了:“晓宝,看到我们家许大茂没有?我下早班,要是他能早回来,我正好跟他一块回家。” 看着她期待的神情,郑晓宝回复说:“许大哥应该没什么事?我刚才出来时,正巧碰到他跟一个人在院墙那边说话呢。” 娄晓娥听了一愣,再想问什么,却见郑晓宝已经快步离去。 一个人? 郑晓宝说这事的时候,显得神情有点慌张。 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是个女人无疑! 自家男人是什么货色肯定门儿清。心里阵阵作呕,娄晓娥眉头微蹙着走到糖果柜台。 她看着玻璃柜面内的各花色糖果,一时做不出选择。 “晓娥,买哪种?酸三色、粽子糖、大白兔奶糖?要么就是话梅?这个可以止恶心。”作为同事,这个女售货员打量着衣着鲜丽、长得白嫩的娄晓娥,心里肯定有点嫉妒。 娄晓娥和许大茂结婚好几年,却没有生出一儿半女。这个女同事此时的话里,多少有点暗含揶揄的意味。 都是女人,娄晓娥肯定能够听得懂。女售货员热心得过份,是在以猜测她怀孕而调侃。 娄晓娥心中气愤,主要是对许大茂——她这样干练女人的丈夫,是个有着频繁那种活动,却不能生育的男人,俗称“不会下蛋的公鸡”。 当然,此时的娄晓娥也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原因造成的没孩子的现状,但她肯定要质疑对方。 娄晓娥被女售货员盯看得脸上发红,嘴里说了“只是随便看看”,快步走出了副食店。 止恶心?那个混账男人只会给自己添恶心!吃多少话梅糖也没用! 娄晓娥把深蓝色的毛线围脖紧了紧,大步走向轧钢厂。 工厂大门附近有值班室,门口立着“工厂重地,闲人免进”的大牌子。 可是这样的牌子,肯定阻挡不住心中有团怒火的娄晓娥。 她随口说着“许大茂家属”,走进了厂区。 记得郑晓宝说的是“在院墙那边和一个人说话”,娄晓娥就顺着工厂的院墙,脚步轻而快地寻找着许大茂的身影。 走了一会儿,她并未看到许大茂。天色将晚,寒风更加凛冽。 她把两手凑近嘴边,不停地呵气。 道道白色呵气从她口中呼出,阵阵寒气吸进她的鼻子里。 好可恨的男人,恶习不改、罪该万死。 心里正在暗骂,她猛然见到一缕淡烟,从不远处的一大排水泥管子处升起。 伴随着这股淡烟的,还有时断时续地香气。 这是当作郊游了吗?连带取暖,再加烤肉吃? 第6章 金贵的老母鸡 娄晓娥把脚步放慢,步子却迈得很大,快速地接近着那股淡烟。 随着和那团淡烟越来越接近,她耳中听到的声音也有些嘈杂了。 这声音里面,的确有自家那只不会下蛋的公鸡的声音。但并不是令她作呕的那种,而是几个人的争吵声。 除了许大茂的声音之外,还能听出来有何雨柱。 许大茂行为不端,为人也小气狡黠,一般人只能对他甘拜下风。 可是那个何雨柱却是例外:说得过就说,说不过就打。许大茂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是他的对手。 “大公鸡”虽然可恨,但毕竟是自家的。担心许大茂挨揍的娄晓娥,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一地鸡毛。 这既是现场的实况,也是几人争论的状况。 棒梗儿、小当、槐花三兄妹,低着头站在一边;许大茂急赤白脸地嚷嚷着没完。 等娄晓娥看到了何雨柱的状态,不禁松了口气:目前的何雨柱,处于说软话的阶段,没有打骂自家那只大公鸡。 “怎么了这是?大茂,有话好好说,别着急。”娄晓娥嘴里说着,挺胸抬头地看向何雨柱。 见自家媳妇儿赶来助阵,许大茂更加斗志昂扬。指着一地鸡毛,他歪着脖子说:“晓娥,你说这事怨我急眼吗?!” 随后,他就把自己受的委屈说了出来。 前两天,许大茂下乡放电影。红星公社的干部们见他辛苦,就送了他两只当地特产的芦花鸡。 因为两只母鸡每天都能各下一个蛋,许大茂夫妇就想多养一段时间,暂时把它们扣在了自家门外的一个荆条筐里。 不成想,贪嘴而贼胆大的棒梗儿忍耐不住,偷出来了一只。 今天下午,他以去厂子接母亲秦淮茹下班为由,带着两个妹妹躲在这里做了个香喷喷的叫花子鸡。 正吃着,三兄妹先是被下班的何雨柱发现。 不知道这只鸡的来源,好心的何雨柱觉得这三个孩子亏嘴,也就暂时没多说什么。 还没说几句话,他们却被“路过”的许大茂发现了。 许大茂刚才在附近的犄角旮旯里,的确是在和一个女工“嘀嘀咕咕”着腻歪。 做这种事,肯定是要保持格外警惕。他又有丰富的经验,当然会更加留心。 果不其然,他从隐秘处探个头,发现了想要捉奸拿双的妻子娄晓娥。 赶紧和那名女工分开,许大茂想要绕个道避开娄晓娥,却正好遇到何雨柱笑呵呵地,看着三个偷鸡吃的小家伙。 秦淮茹一家先别说有钱没钱,肯定是舍不得平白无故买只鸡吃。更不要说棒梗儿单独带着两个妹妹,躲到厂子里来吃了。 芦花鸡特征极为明显:羽毛是灰白相间、鸡冠是上红下黑。 许大茂本来也想和这几个孩子“打打镲”,笑骂几句“小偷鸡贼”的话。 但他稍微留心之后,就发现了异常情况:地上还有没处理完的鸡毛,是灰白相间的;鸡头没烤熟,是芦花鸡特征的。 心里奇怪,精明的他再从棒梗儿、小当、槐花惊慌的眼神里,得到了确认:这三个孩子,也不敢偷外人家的。这只鸡,大概率就是自己没舍得吃的芦花鸡! 带着心中疑惑,他的语气已经有些恼怒:“棒梗儿,这只鸡是从四十号院带来的?亏你们走那么远的路。” 这句带着咋呼意味的询问,何雨柱当然不怕;可三个孩子难以抵挡许大茂说这些话的同时,投来的恶狠狠的眼神。 都低下了头,小当和槐花先抹了眼泪。 棒梗儿倒也有大丈夫敢作敢当的架势,直接承认了:“许叔,对不起。我主要是想给两个妹妹,补补嘴。” “我们一人一个鸡腿,但是其它的肉都是你吃了。”小当边哭边说。 证据确凿,当事人又已承认。许大茂心疼得肝儿颤:“嘿,我说你们仨可真行!你们亏嘴,谁不亏嘴?我和我媳妇儿也好长时间没吃肉了啊!” 何雨柱见他样子凶恶,担心吓到了三个孩子,就出声劝说:“得了,没多大事儿。” “傻柱,你在食堂能接长不短地偷个嘴,可我却总是喝西北风的。你说话也太轻巧了,”许大茂不依不饶地说,“这事儿怎么办?” “怎么办?”何雨柱见他急得脸上胀红,不由得想要遮护几个孩子,“凉拌!你悠着点儿,别把孩子们吓着喽!” 许大茂梗着脖子还要叫嚷,但见何雨柱已经冷了脸,就有些心虚:担心何雨柱护着那三个孩子过度,出手打自己几下。 正在此时,娄晓娥已经赶到了身边。 有了壮胆的人在场,许大茂接着喊了起来:“这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过去!傻柱你也别瞎帮腔,我这就去厂子里的保卫处!” 何雨柱也知道是棒梗儿做得不对,此时又难以平息许大茂的愤怒。 他只得转而对娄晓娥说:“晓娥,你都看见了,几个孩子的确犯了错,但他们既是岁数小,家里又是那个情况。” 娄晓娥看到自家舍不得吃的大母鸡,被棒梗儿偷来烧了吃,心里肯定也是气恼。 但对方领头的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大的孩子,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 “别去厂保卫处了,”娄晓娥只得劝说许大茂,“闹大了,秦淮茹更不好混了。” 妻子的话里带着对秦寡妇的同情,本来也对秦淮茹时常“揩点油”的许大茂,也犯了犹豫。 何雨柱见他不说话,就笑呵呵地说:“得了,许大茂,得饶人处且饶人。秦淮茹过得不容易,算了得了!” 一向打骂不过何雨柱,此时见他的语气和神情都是谦恭的样子,许大茂来了精神:“那哪儿成啊!先别说一只鸡值不少钱,就说这几个孩子这么做也不对啊!” “孩子的事好说,回家让他们家人好好管管。”何雨柱见他还是强硬,脸色沉了下来,“一只鸡,还能怎么着?” 许大茂手指着何雨柱,瞪着眼睛说:“一只鸡?你说的轻巧!那是正在下蛋的鸡!” “对对对,”何雨柱摆着手说,“这只鸡肯定金贵,比你还金贵!” 娄晓娥听这话茬不好,立刻臊个大红脸:这是说我们两口子都不能“下蛋”,还不如这只芦花老母鸡啊! “傻柱,你说话注意点儿!”她厉声呵斥着说。 “傻柱,你丫侮辱我们两口子的人格,我跟你丫拼了!”许大茂一边嚷着,一边满地找砖头。 “怎么了,师父,出什么事了?”马华等人下班从此路过,出言询问。 第7章 出了事肯定躲不过去 本来就打不过何雨柱,现在又有马华和郑晓宝两人在场,许大茂的怒火自然就平息了。 “别跟他质气!”娄晓娥拉住许大茂,“回院里说去。” 想了想只好如此,许大茂看了一下几个孩子,再指着何雨柱说:“傻柱,你净充大尾巴狼!等会儿回院子里再说!” “得嘞,老狼专吃鸡,你可得看好了。”何雨柱不以为然地说。 他虽然是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娄晓娥也知道他是好心呵护那几个孩子。 不再多说什么,她拉着许大茂就走。 许大茂趁着这个良机,赶紧继续说棒梗儿等几个孩子偷鸡吃的事,想要把自己“偷吃”的事遮过去。 没走几步,娄晓娥低声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怎么来这里了呢!”许大茂连忙摆出茫然的样子,“我向领导汇报了工作,正要回办公室收拾收拾下班,正巧看到有人点烟玩火。想着消防是大事,我过来一看,嘿,这个气人!” “回去再说。”娄晓娥也不多问了,“我今天下班早,想着找你来一起下班回家。” 两人说着走远,何雨柱看看几个孩子,也感到很无奈。 别人的孩子,自己不好多说什么,他只得说:“棒梗儿,你偷我的吃喝没事儿,谁让我心疼你们几个孩子呢。可是别,别拿别人家的东西啊,尤其是许大茂家的。” 棒梗儿当场被事主抓到,心里害怕是肯定的。 刚才不敢说什么,现在面对好脾气的何雨柱,他略作辩解:“是他家的鸡自己跑出来的。” 马华在一边笑着说:“那就也知道不是自家的。既然不是自家的,肯定不能这么给拿走。” “得了,先回去再说。许大茂两口子,再难缠也有应对之策。”何雨柱只得安慰着说。 说完,他蹲下身子把槐花抱了起来。 再站起来,他另外一只手领着小当,却见棒梗儿一溜烟地跑远了。 “坏了,这是给孩子吓着了。”何雨柱大喊几声,没能叫住棒梗儿,连忙着急地说,“马华,你帮我把槐花她们送回去,我去追棒梗儿。” “师父,我赶着要帮我们家买蜂窝煤去呢。”马华为难地说。 “我去找他。”郑晓宝说完,蹬起自行车追了过去。 何雨柱见状,只得把槐花放在自行车的前大杠,自己跨上车座后,再让小当坐上后面的车架。 然后,他再把网兜里的一个铝饭盒——里面装着鸡架子,挂在了车把上。 两个小孩看到哥哥跑了,都哭个不停。 “没事儿,你哥一会儿就回去了。”说完,何雨柱蹬动车蹬子,向北新桥的方向骑去。 这时候,环线道路还远没有形成。沿着后来二环路的旧城墙和城门,也没有完全拆除。 处在索家坟一带的这个轧钢厂,距离北新桥也不算近。大家来往上班怎么办? 可以坐公交车到西直门内,再从胡同里穿到轧钢厂这边——目前还没有直通的大马路。 更多的,就是买个自行车。这就很方便了,骑着也快些。 自行车既需要自行车票,又是价格不菲。职工们大多买的是二手、三手的车子,价格也就能够承受。 譬如,一辆崭新的顶级“飞鸽”自行车,价格是一百七十元左右——地区不同,价格略有浮动。 半旧,甚至是两三成新的,价格也就只有几十元了。 这种车子,即便从鸽子市买回来,也需要查看清楚各种手续:自行车证、车牌子、车架上的钢印。否则,就可能被民警及联防人员查处,甚至没收。 还有,就是去到公家的信托商店购买。价格和质量,以及证件的齐全上,那里都可以保证。 这是最稳妥的渠道。不言而喻的是,信托商店的自行车,收购肯定是价格较低;卖出时的价格,肯定相对鸽子市要高得多。 明白就好,不用多说。 骑着自行车,郑晓宝心知肚明:这个叫花子鸡事件,将会在大院里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就谁也躲不过去,只能坦然面对。 躲,跑,有什么用。 他瞄着前面棒梗儿的身影,在胡同里小心地躲避着其他行人骑行。 这辆自行车,是他花了四十块钱,在鸽子市买的一辆手续齐全的,旧“永久”自行车。 同时,他也撺掇何雨柱买了一辆:攒钱娶媳妇很好,但不差这几十块钱。 买来后,他让修车铺的莫元海,好好地整理了一番。 这辆26型号的“永久”车子,不像“飞鸽”那样长大笨重,骑着很轻便。 空间里有新自行车发放,郑晓宝是不敢公开骑的——和收入对不上。 那些自行车,包括沪市牌、梅花牌等国产或者进口手表,都是手续齐全。 除了留下几样作为纪念品之外,其余的随着发放,都被他卖去鸽子市换成钱,再存进空间里了。 从桦皮厂胡同一直跑到西直门内大街,棒梗儿发现了后面来追的郑晓宝,脚下更是倒腾得快了。 孩子的顽劣大多如此:别人越是着急,他越是来劲。不挨上一顿臭揍,哪天也过得不踏实。 郑晓宝骑车到了胡同口,马路对面有个带高大门楼子的院落:现在已是个小学校,旧时代是个驿站。 西直门另外别称“水门”,就是因为老年间的役夫们,推着水车从这里进京后,把天下第一泉的玉泉山泉水,送去紫禁城。 这些人等,以及来往颐和园与紫禁城之间的皇族们,大多曾在那个驿站里歇脚、住宿。 附近没有看到棒梗儿,郑晓宝挎在自行车上,扭头向西边看去:只见棒梗儿已经快跑着,去了西直门城楼那边。 这个时候,西直门除了残旧之外,保存得还算完整:城墙、城门楼、箭楼、瓮城,还都雄阔巍峨地耸峙在京城的西北角。 路边多是不齐整的院落,这也怨不得人口多、没地住的老百姓。 从土路上卖力地蹬着车接近城门楼时,郑晓宝不禁停住了骑行。 一脚点地,一脚搭在车蹬子上,他抬头看去。 如血的斜阳中,雄壮蜿蜒的城墙上,巨大的箭楼顶端,乱生的荒草在寒风中不停摆动着。 这里以后就都是弯弯绕的立交桥,以及机动车车流了。 一阵寒风吹来,他暗呼口气,再看去瓮城的入口。 实在气人。棒梗儿站在那边歇口气儿,用眼睛瞄着“追兵”。 第8章 搂草打兔子 似乎是在和追兵斗气一般。见郑晓宝不来追,棒梗儿也用两手拄着自己的膝盖,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用眼睛瞟来。 虽然那小子顽劣,郑晓宝也只好完成使命。 当他再次蹬动车蹬时,棒梗儿立即扭身跑入了瓮城内。 骑车进了瓮城,郑晓宝没有找到棒梗的身影。 只好在心里暗骂一句“混蛋小子”之后,他骑车穿过了瓮城、城门,到了西直门城门外。 出了城门后,眼前是一道土路,连接着左侧绕过来的一条柏油路。 这条路看过去,可以望到顶端有个巨大红星的展览馆。 它的附近,就是那个从社会名流到市井混混儿,都渴望不已的就餐地点;老莫餐厅。 前面的道路很直溜很清晰,没有发现棒梗儿的身影。郑晓宝猜测他,肯定是向右前方跑去了。 因为不远处的高亮河边芦苇丛生,易于隐藏。 骑车过了称作“高亮桥”的石桥,郑晓宝放慢了速度,沿着水面不宽的高亮河的河堤,寻找棒梗儿的影子。 高亮桥、高亮河,此时被改称为“高粱”的名字。 八臂哪吒城的西北角,在建造之初,刘伯温说是有恶龙骚扰。大将高亮前去刺杀了恶龙,因为没有听从刘伯温“不得回头”的叮嘱,而被大水吞没,所以有了眼前这条高亮河的名称。 高亮早无影,棒梗儿哪里寻。 这条道路也能通向京城动物园、展览馆,现在有了直通展览馆的柏油路,这里就少有人迹。 边走边找,郑晓宝没找到棒梗儿,却见到前面有人站在一辆三轮车边,正在忙乎着什么。 到了近前一看,他见到这是一个从近郊到城里收旧家具后,再返回去的人。 “师傅,您看到有个小孩过去没有?”郑晓宝比划了一下棒梗儿的身高,描述了他的外貌。 “没见着,没见着。”这人随口说着,继续整理着车上的杂物。 郑晓宝看了一下,笑着说:“您这车也太满了。” 这人把手一摊:“可不是嘛。乱七八糟收了一大堆,怪我太贪心。其实,也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回去当劈柴烧的。” 一张八仙桌、两把破旧的太师椅,另有几个木凳,还有几块破木板,使得这辆三轮车难负重任。 “我帮您捆一下。”郑晓宝要做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那就谢谢了。”这人说着,把手里的绳子头儿甩了过来。 捆好后,这人道了谢。骑着三轮车没走多远,他又发现车上的物品歪斜了。 “看来,您这车东西未必能带得回去。”郑晓宝赶上来笑着说。 打量一下几件旧家具,他对这人说:“这几件桌椅,家里正好用得到,我买下行不行?” 这人先是开心,随后就蹙眉思索:敢情这是想要半道儿“截胡”的。 什么饭吃起来最香?答案是抢着的饭最好吃。 这人摆手说:“呵呵,我也是拿回家自己用的。” 郑晓宝觉得很遗憾,再翻看着车上的杂物:“好歹帮了您一把,好的您舍不得,买两个小板凳,这可以?” “做好事我谢谢你。可是,”这人还是笑着摇头:“我大老远地收了来,回去修修,或者自己坐,或者还能卖俩钱儿。” 多精明的人。这个时代的人们,都是心灵手巧的手工作业爱好者。 “直接说,您给个价,看看能不能拿走。”郑晓宝拿着个小板凳问。 “两个,你就给六毛钱好了!”这人打量了自己的劳动果实,狠着心说。 “三斤面票,您只赚不赔。”郑晓宝说着就调动意念,从空间里把面票送进自己棉袄的内兜。 不用再说什么,肯定合适。农民没有米票、面票发放,那边的“价格”每斤都高于两毛钱。 把两个小板凳放在地上,这人收了郑晓宝递来的三斤面票,重新稳固车上货物。 “这桌子、椅子还要不要?”这人想要卖出个好价钱。 本来就是虚晃一枪,郑晓宝知道那几件旧家具是榆木的,并不太值钱,也就拒绝了。 “算了,也没有太多粮票了。”说着,他从车上抽出两块三尺多长的木板,“再给你半斤米票。这两块破木板我拿回去,天冷当个劈柴。” 这人已经多占了便宜,两块脏乎乎的旧木板又得了半斤米票,肯定开心不已。 他收好了粮票,笑呵呵地骑着三轮车远去。 两个不足小腿肚子高的小木凳,被郑晓宝撇在一旁。 拿过那两张破旧的木板,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 两块旧木板?这两块旧木板是呈箱体状的器物。略微擦去底板的污渍,可以模糊看到“雪夜听松”和“天心宝音”的刻款。 这不是普通的旧物,是宋代和明代的两张七弦琴。琴体的鹿角灰胎上,明琴的裂纹较少,而宋琴已经现出清晰的蛇腹纹。 没有了琴弦,琴轸有残缺,琴体也的确脏污。这应该就是它们被现在的,不识货的主人抛弃的原因,当然也可能有其它的复杂缘由。 不必多费脑筋。 这两张琴现况不好,但不是什么大事,以后稍微修整一下就可以。 幻想了一下这两张琴,未来能够弹奏出来的美妙乐曲之后,郑晓宝把它们送进了空间。 三斤半粮票换来的这两样旧物,未来将是价值千来万的宝贝。 当然,这些珍宝不能仅以金钱来衡量其价值。 它们被恒久保存在郑晓宝的随身空间里,有朝一日会重回现实世界。 风水轮流转,牧马频来去。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小木板凳?硬杂木的,家里也用不到。放在路边,肯定会遇到它们的有缘人。 激动的心情,没多久就被棒梗儿的事扰乱。 “逮到”了两样珍品,算是搂草打兔子的额外收获,还要继续去逮那个混小子。 看看四下无人,郑晓宝知道那小子肯定不会藏身在这里了。 骑着车子返回西直门城楼时,他抬头看去。 美景仍然在,但他却立刻恼怒起来:棒梗儿趴在城墙垛口上,竟然冲他招了招手。 这家伙顽皮,郑晓宝对他,只有感到无奈和气愤。 城门楼年久失修,城墙侧面是砖块斑驳,上面也是坑洼不平。 郑晓宝仰头看了看,恨不得直接攀墙上去。 小孩子有顽劣心,越是对他着急,他越是毫不在意。 郑晓宝只当不再在乎他,自顾骑着车子进了城门洞。 随后,他立即锁好车子,快步跑去上城的马道。 棒梗儿不见了郑晓宝的身影,心里觉得空落落的。此时也觉得寒冷,家里再是凶险,他还是要回去的。 正在走去马道,他猛然看到郑晓宝已经跑了上来。 好了,棒梗儿重新来了劲,开始绕着箭楼兜圈子。 前世是超级战斗者的郑晓宝,肯定可以轻易识破这小子的诡计。 躲在一边,郑晓宝趁棒梗儿不注意的当口,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脖领子。 “逮到你了!还不老实嘛!”他呵斥着棒梗儿。 十二岁的棒梗儿,对于只比自己大三岁的郑晓宝,肯定是不服气的。 他拼命地想要挣脱,嘴里大喊着:“你管得着嘛!” 第9章 好汉做事好汉当 棒梗儿一个劲儿地挣扎,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比自己只大三岁的郑晓宝,力量出奇的大。 即便是被拳脚很硬的何雨柱抓住,棒梗儿也还能挣蹦几下。 但此时他被郑晓宝拎住了后脖领,他却像是被捏住后脖子的小猫那样,再也动弹不得。 棒梗儿咬咬牙,试图做最后一次的尝试,如果不行就认输。 他抡起右臂,向郑晓宝的胸口打去。 胳膊还没碰到对方,贾梗的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击。 孩子的价值观很简单,他们的眼睛里、大脑中,只有弱肉强食的印象。 一个大嘴巴过后,贾梗待昏昏然的劲头好了些之后,看着面色铁青的郑晓宝,立刻老实了。 “你家里条件这么艰苦,你有为家里人着过急吗?”郑晓宝气愤地说,“你妈妈为了给你们补亏嘴,舍着脸去抢何雨柱带回来的菜肉,你不觉得羞愧吗?” “傻柱叔,他,他是单位里的‘老油条’。他在后厨有条件,”贾梗辩解过后,又挨了一个嘴巴。 “你们白吃还好意思这样说吗?!”郑晓宝呵斥着说,“只有你们想多吃点好的,别人不想吗?!” 贾梗抹着眼泪,心里不服气,但嘴上不敢再争辩了。 “别人帮助你,先别说报答,你有过感恩吗?”郑晓宝呵斥着说。 略微平定了心情,郑晓宝再劝说:“你现在还小,不能为家里多做事。但起码要好好上学,别给家里添乱啊。你总去偷着拿何雨柱的东西,这习惯好吗?现在,你偷了许大茂的芦花鸡,他能像何雨柱那样对你宽容吗?” 贾梗当然知道:许大茂虽然打不过何雨柱,但他和娄晓娥在大院里,却并不是好惹的人。 连母亲秦淮茹都要对许大茂、娄晓娥敬畏三分,贾梗又亲眼看到了这对夫妻不依不饶的样子,知道这次自己在劫难逃。 “可是,这,这只鸡已经吃进了肚子里,还能怎么办呢?”他吭吭哧哧着说。 小孩子犯错误很容易,但想要弥补却很难。因为他们没有经济能力,也因为年龄过小而没有法律的承担责任。 但事情既然出了,就要有解决的办法。以上这些,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受到惩戒。 “工读学校、少管所,难道没有人在里面吗?”郑晓宝恫吓着说。 贾梗再是顽劣,也恐惧去那里。 “我让我妈赔他们一只。”他连忙想着自己的主意。 “一只鸡,菜市场里一块多钱。哎,这一块多钱钱,够你们家吃喝好几天的了。”郑晓宝说着,叹了口气。 停顿一下,他无奈地说:“另外,赔是肯定的。可现在这事闹大了,许大茂夫妇非要较这个劲,该怎么办?” 想着情满的四合院里,将要召开一届讨论偷鸡贼的大会,他为那样的繁杂情景感到挠头。 贾梗不作声,想着尽可能逃过责罚。 郑晓宝打量着他:“还有,也应该让大家明确知道——你已经接受了教训,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这样,你既可以得到大家的原谅,也能够以后管住自己。” 贾梗想要逃避责任,此时肯定装作害怕而低头不语。 不说话,肯定要有思考。 贾梗虽然被郑晓宝打了两个耳光,也知道是自己理亏。 年龄差不多,彼此容易沟通和认可。贾梗自觉和郑晓宝比起来,差得实在太远,心中生出对他的敬服。 他就要学着郑晓宝自信、勇敢的处事状态。 这只鸡,或许可以让那个傻乎乎的何雨柱去赔,但贾梗想着自己应该勇敢面对,也就有了主意。 天色暗黑了下来,一盏盏橘黄色的路灯依次点亮。 “你准备怎么面对这件事?”郑晓宝看向贾梗。 “赔钱。”贾梗嗫嚅着说,“再跟许大茂他们保证,再也不会偷他们家的鸡了。” “不仅不能偷他们家的东西,偷拿谁的都不行!”郑晓宝被他的话气乐了。 他的神情轻松,贾梗也暗呼了口气。 “好汉做事好汉当!害怕也没用,我豁出去了。”他的语气坚定了起来。 郑晓宝看了看他,也觉得很无奈:十二岁的孩子,应该怎么对待他合适? “有什么打算?”郑晓宝试探着询问。 “看情况。”贾梗呼出一口呵气,脸上现出笑容,“既然躲不过去,就要勇敢面对。嘿嘿。” 见他恢复了顽皮的样子,郑晓宝也不再多问。 这个情满的四合院里,住着的是一些有着“奇异”言行的人们。 既然如此,重生到这里的郑晓宝,只有带着更有兴致的心情,来参与这个情满的四合院事务。 或许,还可以让这些事更加怪诞一些。郑晓宝带着空间过来,不就是一件奇妙的事吗? 一只蝴蝶扇动了几下翅膀,能够带来万里之外的风暴。 些许的言行变化,也能够使情满的四合院中所有的人,展开与原来生活轨迹不同的人生。 随后,郑晓宝拍了拍他的肩膀:“快点儿回去,你妈肯定着急了。” 贾梗点点头,没有作声。 郑晓宝站在城墙上看向此时的京城:天上是冷月寒星高悬,城内的处处院落,已亮起来万家灯火。 因为没有后世的高楼大厦阻挡视线,此时还可以直接望到白塔寺的模糊塔影。 下了城墙,郑晓宝骑上自行车,带着贾梗向北新桥骑回。 顺着西直门内大街直行到新街口的丁字路口,右转后再从平安里路口左转。经过什刹海、北海,再左转进入地安门外大街。 顶到头就是鼓楼,右转后到了北新桥一带。 进入榆树胡同后,贾梗一路上的说笑声,自动就消失了。 “别怕,都能过得去。”郑晓宝下了车子,安慰着说。 贾梗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身子略微颤抖着。 “知道害怕是好事,以后好好的就行。”郑晓宝推着自行车,和贾梗一起走进了院中。 才走进前院的门道,二人就知道这事还真被许大茂闹大了。 像是戏曲中的三堂会审一般,一张破木桌子摆在前院中间:一大爷居中而坐,二大爷、三大爷陪坐两边。 各住户都出了各家代表,坐在寒冷的院子里,热烈地讨论着“叫花子鸡”事件。 此时,秦淮茹一边哭着一边大声说:“孩子犯错是不对,可是为了一只鸡,我们贾梗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答应!” 贾张氏也抹着眼泪说:“许大茂,你可真够恶的,为了一只鸡,把我们贾梗吓得不敢回家!” 第10章 什么人遇上什么人 许大茂还想梗着脖子争辩,但娄晓娥已觉得做事过份:要真是贾梗出了什么事,这可担待不起。 用手轻碰了一下许大茂,她找着借口说:“淮如,这事说起来不算大。可闹成这样,是,是何雨柱一个劲地拱火,” “嘿,你们两口子可真够贼的!出了贾梗找不着的事,你们一推三六九。之前,你们可不是这个态度,那样子像是要吃人。”坐在一张木凳上,何雨柱两手插在裤袋里,两腿抖动着翻着白眼说。 “孩子找不着了,你们还瞎吵吵什么!”一大爷易中海呵斥着说。 何雨柱自信地说:“棒梗儿这孩子我知道,心宽着呢。这事不算什么,一只鸡而已。” 说到这里,秦淮茹和贾张氏的眼泪还是忍不住:一只鸡,一块钱也是要赔的。况且,看着许大茂夫妇那个架势,未必能够这么解决。 一块钱啊!标准粉就是六七斤;猪肉就是一斤多;棒子面能买十几斤;蔬菜能吃小半个月的。 听了何雨柱的话,许大茂的心劲再次提升:“‘一只鸡而已’?!呵呵,那是一只下蛋的老母鸡!” “对对对,你们家就那两只鸡金贵。”何雨柱揶揄着说。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许大茂指着他,对三位大爷说,“他就是这个态度,就是这个话。你们听听,能受得了吗?!” “凑合了你!”何雨柱不屑地说。 “何雨柱,你别太过分了!”娄晓娥忍耐不住,大声呵斥着。 “好了,有话好好说,我们回来了。”郑晓宝说着,带着贾梗从门道的暗影中现出身来。 秦淮茹和贾张氏见到贾梗,真是爱恨交加。 来不及对郑晓宝找回孩子道谢,秦淮茹拉过贾梗,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这倒霉孩子!怎么什么都敢干呢?!这是跟谁学的?!” 贾张氏把贾梗拽到自己身边:“行了,孩子完好地回来了是大事。” 院子里开会的众人见到贾梗回来,也就先放了心。 许大茂不再担心出其它什么岔子,心气又高昂起来:“好了,当事人都在。说,这事儿怎么办才好?” 秦淮茹咬着嘴唇不说话,杏眼中现出晶莹的光。 一大爷打量了一下她,并未得到回讯; 何雨柱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暗自思忖。 一大爷心知秦淮茹拿不出钱(舍不得)赔偿,只好试图和稀泥:“大茂,都知道你过得舒心,” “一大爷,这是两码事!”精明的许大茂连忙制止了情感攻势,“一只鸡好几块呢!” “你丫别来劲啊!我刚想先替秦淮茹垫上一块钱,你这就坐地要价!”何雨柱气愤地说,“菜市场的鸡一块一只,你哪儿来的‘好几块’?” 小眼睛瞪得溜圆,许大茂拧着眉毛说:“傻柱,我说实话就是冲你来的!” 说着,他翘起大拇指自夸:“我家那可是老母鸡!芦花老母鸡!每天都能下一个蛋。大家伙儿给算算,这值多少钱?” 何雨柱平时嘴上又不饶人,一边坐着的二大爷和三大爷,情感的天平肯定不能向他倾斜。 二大爷点点头:“嗯,傻柱说了代位赔偿,这倒是息事宁人的好事。现在的老母鸡,的确是贵点。” 三大爷说:“嗯,别的不说,棒梗儿这样的行为发生在咱们大院,绝对不能纵容。傻柱出口伤人,多赔点儿也应该。” “我出口伤人?”何雨柱不服气地说,“我说他们公母俩是不下蛋的鸡,那是事实啊!院里大家伙儿谁不知道?对不对?” 院子里群众听了,立刻发出暗笑。 恼羞成怒的许大茂和娄晓娥,一起斥责何雨柱无礼。 一大爷拍了一下破桌子:“安静!许大茂,你说这只鸡怎么赔合适?” “两块!”娄晓娥瞪了一眼何雨柱,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 “什么?两块?”许大茂眉毛鼻子眼挤到了一起去,显得极为痛苦,“最少也是五块!” 院子里的人听了都是震惊,秦淮茹的白脸庞,此时更加惨白。 “这事儿在院里解决是好的,我要是去派出所报个案,”许大茂斜眼瞟了一下秦淮茹,再盯着何雨柱说,“这事儿就很难平。大家伙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报了案,贾梗肯定要被通知学校。那样的话,最起码也要受个处分。 此时的学生,还别说处分,就是老师几句淡漠的差评,也会影响到他未来的升学、就业。 “许大茂,你丫别过分!”何雨柱愤怒地说着,做出起身动手的架势。 “傻柱!”三大爷制止他的粗鲁举动,“有理讲理。我觉得人家许大茂说得挺在理,五块钱比较公平。” “院里的事,还是应该在院里处理。”一大爷看了看秦淮茹,板着脸对许大茂说。 秦淮茹使劲拧了一把贾梗:“你这孩子惹多大祸!这五块钱,够咱家两人一个月的口粮!” 即便隔着棉袄,贾梗也真的被拧疼了。他“哎呦”一声,跳到了院子中间。 大家正要劝秦淮茹别打孩子,却见贾梗大声说:“我偷鸡不对,但许大茂侮辱我妈更不对!他经常满处造谣,说我妈和傻叔,哦不,是和何叔有不好的事!我偷鸡,是为了报复他!” 众人听了,一片哗然:还别说傻柱和秦淮茹没有这种事,即便真的有,没抓到证据也不能公开说。 现在可好,连小孩子都知道了这莫须有的事,由此可见许大茂其人恶毒、卑劣。 “许大茂,这是你说的吗?!”娄晓娥质问着他。 嗫嚅许久,心知自己与何雨柱不睦,为了栽赃他的确说过类似的话,许大茂只得带着茫然的神情点点头。 “你丫这是找抽呢!”何雨柱上前要打。 被群众略微阻拦了一下,他还是把许大茂从凳子上踹倒了地上。 “你丫侮辱人,这只鸡就算是抵消了!”何雨柱自以为聪明地说。 “你丫踹了我一脚,那只鸡还是要陪!”许大茂不依不饶地说。 再制止了纷乱,一大爷看着贾梗说:“你这孩子。哎,” 看着忠厚、耿直,可一大爷易中海并没有什么确定的主意。 “许叔,我给您赔不是,您手下留情。”贾梗走到许大茂面前,流着眼泪说。 娄晓娥心中不忍,刚要说什么,就被丈夫摆手拦住。 身上被何雨柱踹的脚印还在,许大茂打不过他,肯定要把邪火儿撒向弱者:“棒梗儿,你别怪我。要怪,就怪傻柱去!” “大茂,你怎么这样啊。”娄晓娥劝说着,“一个孩子,淮如家又真的不容易。” “孩子?又不是我儿子!要是我儿子,我就,”许大茂气恼难消地说着。 不待他说完,贾梗立即大声说:“许爸爸,您原谅我!” 贾梗这一声喊,大家都是愕然:“好机灵”的孩子!什么人遇上什么人,这小子是当众认了干爹啊!秦淮如很精明,贾梗自然学来;许大茂也是占便宜没够的人,正好对上了。 第11章 谁也不许再提 稍愣之后,大家伙的心中,大致想到了一块去。 一箭三雕:首先,这样一来,许大茂下不来台,只能降低甚至免去赔偿老母鸡的钱; 其次,许大茂目前的确没有子嗣,应该会有对贾梗的同情,甚至生出喜爱之情。真要是这样,许大茂下乡时,经常能够带回一些小恩小惠,秦淮茹一家说不定也可以分到一点; 最后,以后许大茂再说何雨柱与秦淮茹的坏话,那就更要慎重了。因为许大茂和秦淮茹,才是更为接近的人。 秦淮茹是个心思细密的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她仍是愁苦地抹着眼泪,却已经是一颗悬着心放稳在肚中。 其他人大致能够猜出贾梗的用意,暂时没有作声。 郑晓宝觉得贾梗这样做虽然有点突然,但的确可以使得目前的乱局得到缓和。 现场的人,只有何雨柱觉得:一直很关心棒梗儿这小子,没想到是个认贼作父的叛徒!好在提前知道,以后就别多费苦心了。 许大茂听着贾梗喊了“爸”,惊愕得嘴巴合不上。 娄晓娥对秦淮茹的状况有同情,对贾梗的淘气能够忍受。 娄晓娥娘家条件好,许大茂也有外快,所以一只鸡并不算是太大的事。她之所以闹,只是为了教训一下贾梗,再就是和何雨柱质气。 另外,她和许大茂婚后几年没有孩子,她暗猜可能是自己没有生育能力。 此时贾梗要当众认干亲,对于娄晓娥来说也有点心理安慰:真要是不能生育,有这么个苦出身的干儿子,肯定能够养老,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这,”许大茂略微冷静后,心里不乐意:占点儿秦寡妇的小便宜,是可以的。但要过深交往,自己岂不是要替她养家了嘛! 他连忙摆手说:“小子,你为了五块钱来这套?” 不待他说完,娄晓娥就抬手把他的手打了下去:“怎么跟孩子说话呢!别吓着棒梗儿!” 贾张氏见到这个场面,心里虽然觉得别扭:贾家的独苗,怎么就这么跑了呢? “棒梗儿,”她起身要去拽贾梗,被秦淮茹拉住了。 “干亲怕什么。”她低声对婆婆说,“要不,现在这事怎么解决?” 贾张氏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认干亲倒也不怕,只要别真的过继就好。 重新坐稳,她和秦淮茹继续抹眼泪。 二大爷和三大爷,想要继续找何雨柱的茬子,此时也找不出来了。 二人对看一眼,再看向秦淮茹一家,只得心中暗自佩服他们的精明。 许大茂拧着眉毛,还要和妻子说什么,却听她低声说:“五块钱换来一个儿子,这还不够好嘛!” 看着妻子犀利的眼神,许大茂心中一凛。 他也猜测,可能是自己的原因不能生育。现在认下来这个干儿子,好歹能够让他在大院里有点面子。 而且,娄晓娥难得这么热衷,正好把他是“不能下蛋的公鸡”这话遮过去一些。 两手拍了拍被何雨柱揣在身上的脚印,再拄着膝盖,许大茂大喇喇地坐着,盯着贾梗不说话。 一大爷见状,知道这是难得的解决此事的好机会。 “棒梗儿,你说的话,许大茂可能没听清。”他提示着说。 “许爸爸、娄妈妈。”贾梗再走近许大茂几步,鞠了躬。 “这孩子,还是不懂事。”一大爷易中海嘴里说着,脸上已经现出笑意。 “不怪孩子,刚开始认生是正常的。”娄晓娥为自己夫妇平白得了个大儿子,感到很开心。 “别说吃了一只鸡,”她摸着口袋,掏出了一块钱,“拿着,干妈还给呢。” 许大茂此时正在看向秦淮茹,待他发现那一元钱被贾梗拿在了手里时,已经来不及阻挡了。 肝儿颤之后,他只得呵呵死咧着嘴角说:“得嘞,这是一只大肥母鸡换来的干儿子。” 说完,他也要掏口袋。 贾梗连忙说:“许爸爸,不要了。” “什么叫‘不要许爸爸’啊!”许大茂很不满意,咬牙拿出来同样的一块钱,“拿着,儿子(zei)!” 说完,他像是一只刚下了蛋的鸡一样,昂着头来回扫视着。 皆大欢喜,只有何雨柱低头不语。 棒梗儿为了逃脱受责,直接认了可恶的许大茂做干爸。秦淮茹和贾张氏,也没有一点硬气,都算是认可这事了。 为人执拗好面子的何雨柱,即便情感上可以理解,但心里觉得腻歪:就是赔点钱,也别这样啊。你棒梗儿认了我的死对头当干爸,这不是让我难堪嘛! 何雨柱这样的感受,未必值得。因为按照正常的生活轨迹来说,后来的他会被贾梗一再侮辱和蛮横对待。 但此时好面子、好争口气闲气的他,心里很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事情能够迅速平息,就是糊弄着和稀泥的人,心中感受到的最大庆幸。 一大爷站起身来说:“吃鸡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棒梗儿以后,对秦淮茹、许大茂、娄晓娥,都要好!” 贾梗连连点头,拿着两块钱回到母亲和奶奶身边。秦淮茹抹了眼泪,趁着手放下的当口儿,立即从他的手心里拿走了两张纸钞。 “等一下啊!”许大茂拖着长声说,“吃鸡的事儿,给我儿子吃了肯定不能再提。但是傻柱今天拎回来的饭盒里,却有不该有的东西!” 难怪此时的人们鼻子“尖”,那是因为没什么油水儿。 何雨柱心里一震:坏了!小半只鸡架子,还没来得及给秦淮茹呢。 三大爷立即来了精神:“的确是。傻柱经常拎着饭盒,沉甸甸地回来。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大爷易中海很看好何雨柱,想着让他养老,当然要尽可能维护他。 但易中海还没来得及遮护,就见二大爷板着脸质问:“傻柱,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何雨柱心中知道:虽说只是鸡架子,但要是被当场发现自己拿回来送人,在厂子里做不做检讨先不说,现在就很是难堪了。 “是一点鸡架子。”毕竟“身经百战”,他稍想后大声说,“聋老太太说天冷了,总有流浪猫在屋顶上嚎叫。所以让我带点剩饭菜回来,拿去喂饿得发慌的野猫。” 好理由。一大爷不待其他人说话,赶紧大声说:“我在后院住着,也经常半夜被这野猫闹得睡不着觉!说起来,还应该感谢傻柱呢!” 二大爷和三大爷对看一眼,只有暗叹:一大爷在大院里的地位高,我们只能处于“听喝”的状态。 “那也不对!傻柱总拿回来就不对了!”许大茂不依不饶地说。 何雨柱指着他骂:“你丫就是眼红!” “我眼红你?”许大茂撇着嘴说,“哥们儿经常下乡,看得上你那些剩饭剩菜?” 说着,他扭头看向贾梗,带着得意的语气问:“小子,告诉干爸,老母鸡怎么样?” “很肥!”许大茂刚问完,贾梗回答后,立即又笑嘻嘻地说,“呵呵,您也经常往家里‘划拉’。”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许大茂这是乌鸦站在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发现不了自己更黑。 闹了个大红脸,许大茂白了贾梗一眼,用手指点着他说:“你小子要是活在古代,就没吕布什么事儿了!” 第12章 不是那样的人 贾梗一时没听明白干爸许大茂的话,但有三大爷阎富贵亲自解释:“反复认了好几个爹,彼此都没落好。” 贾梗连忙说:“不可能!我不是那样的人!” 娄晓娥连忙安慰:“我们棒梗儿当然不是那样的人。” 贾张氏见她和贾梗如此亲近,连忙说:“棒梗儿,别乱说话。” 说着,贾张氏冲贾梗使眼色之后,再警惕地看向娄晓娥,生怕她一下子就把宝贝孙子抢走。 秦淮茹略微对娄晓娥笑了笑,把贾梗拉回了自己身边。 娄晓娥心里暗念:叫了声“干爸、干妈”管屁用,给你们抹去了五块钱不说,还反给你们两块钱。不说有点感恩、感动,你们还是这个态度,真是虎狼之家。 心里埋怨,但她既想着有了干儿子,或许还能藉此按老话说的,就着这喜事“招来”亲儿子,也暂且隐忍下来。 许大茂为人险恶,但做事却精明不到点子上。 此时看到贾梗被贾张氏和秦淮茹护住,自己的心里除了厌恶之外,也有一份松心:不用因为认了干亲,而多照顾秦淮茹家。 “好了,都别瞎吵吵了!天冷,赶紧各回各家!”一大爷易中海不想继续为这事纠缠不清,说完后背着手走回了后院。 大家陆续散去,许大茂却站在原地,看着何雨柱不动。 “怎么?等着找抽呢?”何雨柱凑近他说。 “大家伙都看着呢,你敢吗?!”许大茂嬉皮笑脸地拖着长腔说,“你那个饭盒里的东西,怎么处理啊?” 秦淮茹知道何雨柱带回来了鸡架子,想着自己一家人能藉此开点荤。 原本还想趁机去他那里抢来饭盒,但见这个状况,她只有后悔不迭地站在一边呆看。 何雨柱被大家看着,知道再也不能把这个鸡架子,送给秦淮茹熬白菜去了。 “晓宝,走着。”他看也不再看许大茂和秦淮茹,回屋拿出来饭盒,和郑晓宝一起走去后院。 许大茂不远不近地跟着,秦淮茹或许担心二人再起纠纷,或许是心疼那还没看到眼里的鸡架子,也跟了过来。 到了后院,何雨柱“哗朗”一声打开饭盒,冲着许大茂说:“看好喽!喂野猫了!” 说完,他伸手拿出鸡架子,一下子撇到了屋顶上。 许大茂得意地鼓掌:“有爱心。” 何雨柱不屑地看看他,再看向他身后的秦淮茹。 想着这两人成了亲密的人,何雨柱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这倒不是因为他对秦淮茹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因为他一直心疼棒梗儿,关心秦淮茹一家的生活,此时这一家却“反了水”。 鸡架子飞到了屋顶上,立刻就传来野猫抢食的动静。 为此心疼不已的秦淮茹看了一下何雨柱,得到了他冷漠眼神的回应。 愣了一下,她的心里似乎在滴血。 “这是干什么呐!”聋老太太觉得有异常动静,在屋里问了一句。 “老太太,没什么事。是柱哥好心在喂猫呢。”郑晓宝连忙回应。 “都赶紧洗洗睡,别瞎折腾了。人有人命,猫有猫命,怎么折腾也没用。”聋老太太不满地说。 拍拍手,何雨柱把饭盒扣好,沉着脸走回自家小屋。 许大茂连忙给他让开道,再对随后走近的秦淮茹低声说:“更近了。” 不想,也不好回应什么,秦淮茹低着头回去前院。 “许大茂,还不回来!”娄晓娥在屋里喊了一声。 答应一声,许大茂连忙快步走回自家。 郑晓宝正要拉开屋门,却见一大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隔壁屋门口,默默地注视着走远的秦淮茹。 少说话多做事。 这个大杂院里的人们各自的未来命运,郑晓宝既然提前知道,也就不必为他们多费脑筋。 各有各的命,这话不假。 回到中院自家屋内的何雨柱,想起来还没吃晚饭,就从窗台上拿下来酒瓶、酒盅。 没有佐酒的吃食,他弯着腰去摸床底下的小口袋:存着十来斤生花生米,当作随时的下酒菜。 伸手摸没摸到,他觉得后腰发凉。 屋门开了,随着寒风进来的事秦淮茹:“别找了,都被棒梗儿拿我们家去了。” 这个时代的百姓家里不富裕,好喝一口的人,最理想的普通下酒菜就是花生米。 何雨柱本来就很喜欢吃这个,听到都已被老鼠搬了家,再加上今晚贾梗和秦淮茹的“叛变”,令他更为气恼。 他瞪眼发着牢骚:“我说你们可真行!我这不锁门,是说哥们儿做人敞亮,可没说就允许你们随便这样啊!” 秦淮茹自觉可以稳妥地拿捏傻柱,白脸上现出笑容:“傻柱,你这是拿自己当外人,还是把我们母子当外人?” 单身大老爷们好面子。何雨柱瞥了她的杏眼之后没有说话,坐回桌子旁,自顾喝了一小口酒。 酒很烈,他不禁哈了一口气。 “何叔,”贾梗端着一小盘炸花生米走了进来,“还有这一点,您凑合吃。以后,我再也不会偷拿任何人的东西了。” 毕竟心疼这个苦孩子,何雨柱冲他点点头:“嗯,懂点儿事儿。” 说着,他用手捏起一粒炸花生米,放进嘴里嘎嘣着嚼。 “棒梗儿,你先回去写作业。”秦淮茹把儿子支走后,低声对何雨柱说,“知道你和许大茂不对付,我也讨厌他。可是今天的事儿你都看到了,不这样过不去啊。” 何雨柱看了看她,低头喝了一口酒。 “别多想。棒梗儿也不是真的认许大茂当干爸,没见他说话还是向着你的吗?”秦淮茹坐在旁边,好言劝慰着。 想想也是,何雨柱不禁笑了起来:“这小子刚才也挺礼貌,没喊‘傻叔’,叫了‘何叔’。” “就是啊,他肯定跟你亲啊。”秦淮茹继续说。 “可是,这不就真成了许大茂说的‘吕布’了嘛!”何雨柱醒过味来说。 “甭听许大茂瞎咧咧,”秦淮茹也捏着粒花生米吃着,“他就是想挑拨离间。” 想起来还是咯应,何雨柱没好气地说:“我一小口袋花生米都没了,您这是要陪着我喝点怎么着?” 秦淮茹拍了拍手上的油盐,白了他一眼:“真小气!怪不得许大茂老跟你过不去呢。” “别提他啊,再提跟你急!”何雨柱梗着脖子说。 “好,你就这态度是?”秦淮茹站起身来要向外走,却回头看着他,“我堂妹的事儿,那就算了。” 第13章 就怕将心比心 前几天,贾张氏埋怨秦淮茹跟何雨柱走得过近,说是有让人家说闲话的可能。 婆婆这样说,秦淮茹也知道的确容易引起闲话。 既想要继续得到何雨柱的帮助,又可以避嫌,她就想到了自己在近郊红星公社的堂妹,秦京茹。 二十出头,长得挺俊但是心眼不多的堂妹秦京茹,是秦淮茹认为最合适的何雨柱对象的人选,除了她自己之外。 秦京茹和傻柱真要成了,秦淮茹一家仍然可以以“牵线搭桥”的恩人身份,继续得到何雨柱的照顾。 而堂妹秦京茹,心愿就是嫁给城里人,脱离农村户口。秦淮茹帮她实现了这个愿望,再加上傻柱为人很好,她肯定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当秦淮茹把堂妹同意跟何雨柱见面“谈谈”的事说了之后,对方肯定是欢心不已:早就想脱单,一直没“得逞”呢。 现在秦淮茹带着调侃与要挟的语气说出来,何雨柱看着她的白脸和杏眼,只有服软。 “嘿,真是卸磨杀驴啊!”他连忙说,“我还是食堂的主厨呢,你就这态度。要是,” 转过身来,秦淮茹笑着说:“答应就是答应了,我和我婆婆都同意,我堂妹也同意见面。把堂妹介绍给你,这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没让我寒了心。”何雨柱笑呵呵地说完,喝了一口酒。 秦淮茹心里喜欢心地善良,又有本事的何雨柱是肯定的。 但她也知道自己是寡妇身份,而且还有个老脑筋的凶狠寡妇婆婆和三个孩子。 何雨柱一个单身青年,秦淮茹当然不敢对他有什么明确示爱的言行。 喝了酒的何雨柱,见她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坐下,不禁犯了疑。 抬头看去,何雨柱顿觉身上发热:那一双长在大白脸上的杏眼,眼神似乎在喷火。 秦淮茹见他眼神发呆,自己也不禁脸上生出红晕。 屋里的气温似乎正在迅猛地上升,却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连忙恢复镇定,一齐看向屋门处。 “哥,”何雨柱的妹妹何雨水,迈步走了进来。 见到秦淮茹,她略微打个招呼:“秦姐这么晚还没回去呢。” “嗯,正要回去。”秦淮茹听何雨水的话里似乎有隐语,就解释着说,“我给你哥送炸花生米,又说起给他介绍对象的事。” “我看到棒梗儿了,也叮嘱让他以后踏实点。”何雨水笑着说,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炸花生米,是贾梗端来的。 秦淮茹见她既知道贾梗偷鸡吃的事,又知道了贾梗来送的花生米,也只好不再多说什么:“嗯。你们兄妹俩聊着,我先回去了。” 她掀开棉门帘子走了出去,何雨水坐在哥哥的身边:“哥,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郑晓宝出去倒垃圾。正和他打招呼,又见到了二大爷刘海中,也就知道了今晚的事。” 呼出一口酒气,何雨柱的神色重新漠然下来。 知道哥哥和许大茂不对付,贾梗的“叛变”肯定让哥哥心里不舒服,何雨水只好劝慰着说:“你也别多想,他们家本来不容易,为人精明点也是正常的。” 叹口气,何雨柱看了看妹妹:“我就是觉得,” “好了,都是很平常的事。”何雨水打断了他的话,“棒梗儿接受了教训,比什么都强。要不然,以后真进了工读学校或者少管所,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工读学校,就是把过于顽劣的孩子们聚在一起,进行半工半读的学习生活。假期时,可以让他们回到家中和家人团聚; 少管所,这个是封闭式的管理问题少年的场所。 妹妹何雨水的对象,是派出所的一位民警。她说出来的话,当然是有根据的。 仅以贾梗偷鸡这件事来说,闹到学校最起码是个处分。 要是以后这小子再捅出什么大篓子来,进去那两个地方是必然的。 何雨柱听着也是一惊,抿着嘴不停地点头:“是啊!到那时,淮如一家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呢。” 何雨水看着哥哥,心里不禁暗叹。 今年二十七岁的他,并非是单身主义者,也没有其生理缺陷。但他依然没有搞上对象,说来也令人觉得莫名其妙。 人长得过得去、工作很稳定,工资也可以。每月实际拿到手有三十七块五毛钱。听起来不算多,但要知道现在的物价很低。 而且因为在食堂做主厨的工作,吃喝上不仅不怎么花钱,又还能接长不短地给他和妹妹,甚至为接济秦淮茹而带回来一些美食。 究其原因无非有二:何雨柱不太会过日子,除了攒了一些之外,工资大多周济了别人;因为和秦淮茹来往太多,影响了他的声誉。 别人为他着急,他自己却总是为别人着急。 即便再同情秦淮茹及其一家的生活不易,何雨水还是要劝说自己的哥哥:“哥,你醒醒。都是心里明镜似的人,只有你睁着眼睛装睡。” “这是怎么说话呢?”何雨柱不服气地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能混成你这样?”何雨水着急地说,“我刚才跟晓宝聊了几句,你看他才工作大半年,又还要照顾聋老太太,不也买了辆自行车吗?你呢?要不是他劝你买,你到现在不是挤公交,就还是腿儿着呢。” 挠了挠头,何雨柱笑了:“我是不太在意这些,大手大脚惯了。” “有那个命才行。”何雨水想起来说,“晓宝说的这话很有道理——为人处世,就怕将心比心。” “什么意思?”何雨柱捏了个花生嚼着。 同情秦淮茹的状况,但何雨水对于她的为人,其实并不太“感冒”。 何雨柱带回来犒劳自己,或者给妹妹补补身体的菜肉,经常被秦淮茹以帮了何雨柱打扫屋子为名,丁点儿不剩地连饭盒一起端回了自家,给那三个孩子和寡妇恶婆婆补亏嘴。 这暂且不提。关键的是:秦淮茹在单位里,总去找何雨柱要吃要喝;回到院子里,她也并不避讳什么,自由出入何雨柱的小屋。 何雨柱一个单身好青年,这样被她随意纠缠。作为亲妹妹的何雨水,当然明白哥哥为什么找不着对象。 虽然担心哥哥不爱听,但此时的何雨水,还是勇敢地说出来。 她看着何雨柱说:“你自己觉得是在热心照顾秦淮茹,这的确是好事。但不能过分啊!” 何雨柱的神情有点茫然,何雨水继续说:“你自己细想就明白了——要是秦淮茹遇到心仪的男人,却见总有个年轻漂亮的寡妇,随时进出那个男人的屋子,她还能继续和那个男人交往吗?” 第14章 来得永远是时候 立刻被妹妹的这句话问住,何雨柱的脸色虽然难看,但心里不住地打起小鼓来:的确啊,这叫什么事儿!真要遇到这样的事,那还不得把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秦淮茹遇到那样的事肯定不能接受,我何雨柱就能这样过于随便吗?这说起来也是影响不好啊! 心里明白得像是一潭清水,嘴上却不好意思承认,何雨柱尴尬地笑了笑:“这是晓宝说的?” “还用得着他说嘛,我自己想不明白吗?二大爷刚才也话里话外地说了,多不好听啊!”何雨水声音不高,脸上都急得通红。 妹妹的话,听着自然在理。何雨柱却因为习惯成自然,心里明白但言行上转不过弯来:“我是看秦淮茹孤儿寡母一大家子人过得不容易,” “哥,你是好心人。这院里的人,有眼睛都能看得到。但他们对你怎么样?是真心换真心了吗?”何雨水委屈地发问。 “嗐,咱做好事不求回报。”何雨柱只能这样无奈地说。 “你替所有人想了,可是怎么样呢?”何雨水越说越委屈,眼圈都发红了。 “我替所说有人都着想了,”何雨柱喃喃地自语着,“见面想着,不见面也想着;白天想着,晚上回来还要想着。” 带饭菜回来,被秦淮茹杏眼含春着抢走;在院里帮忙可以,但说几句硬气话,立即被一众大爷打压…… 真是没心没肺的人?这不成了二皮脸了吗? 何雨柱感到有点迷茫:“我替所有人都着想了,可是谁替我想了一件事,想了一会儿了?……” 见哥哥黯然神伤,何雨水不想再说下去了:“我去给你煮碗面条,打个鸡蛋。” “等会再说,你先吃。我刚喝了酒,暂时吃不下。”何雨柱回过神来,站起身来说,“我去后院的聋老太太那儿看看。” 哥哥心情不好,何雨水只得自己先去煮点挂面吃。 从屋里出来,何雨柱拉了拉棉袄的领口,心里叨念一句:真够冷的。 “去哪儿啊?”秦淮茹正在院里的水池子边洗碗,看到他出来后问了一句。 何雨柱一时没注意,这突然的一声使他略微一怔。 前院也有水池子,可秦淮茹似乎在盯梢何雨柱一般,尽可能来中院洗碗、洗衣服。 “哦,去聋老太太那儿看看。”说着,他就迈步向后院走去。 “准备‘蹭’晓宝一顿?”秦淮茹笑得很得意。 停住脚,何雨柱冲她点头:“还是寡妇精明。” 被这打趣的话逗得用手背捂嘴,秦淮茹嗔笑着说:“讨厌。” 何雨柱没有回话,自顾走去了聋老太太的住处。 聋老太太住的是间北屋,屋里是三间的格局。她住在东间,郑晓宝住在西间,中间的屋子就做了客厅和餐厅。 拉开屋门,何雨柱大赞一声:“好香。” 聋老太太正坐在八仙桌边,扭头看过来:“是自己个儿来的吗?” “呵呵,下回带着媳妇来。”何雨柱开了个玩笑。 “什么?我听不见。”聋老太太说着,看向桌上的食物。 何雨柱再对正在盛粥的郑晓宝说:“嗬,晓宝,真忙乎啊。” “嗯,刚试着炒了个爆腰花儿,柱哥给品品。”郑晓宝把粥碗端给了聋老太太。 “闻着就地道!这是正宗的鲁菜!”何雨柱笑着坐下来。 “晓宝花的钱,我没钱。”聋老太太看着他说。 “您没钱也够吃喝。”何雨柱大声说,“都用晓宝的钱,您的钱就留着。” “棺材本儿。”聋老太太说着,拿过来一个馒头吃。 “嘿嘿,可惜没把酒拿来。”何雨柱笑着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腰花尝,“嗯,火候掌握得很地道!” 郑晓宝坐在一边说:“今天炉子火旺,但肯定比不了食堂的。” 咬了一口馒头,何雨柱正要说话,却见屋门开了。 “哟,还真在这儿吃上了。”秦淮茹走了进来,“我看你过来,特意把酒拿来。怎么样,是时候?” “是时候,是时候,您来得永远是时候。”何雨柱说着,把酒瓶、酒盅接过来。 叫过“老太太”之后,秦淮茹笑着拿起酒瓶:“我帮你倒。” “不用,不用。咱可享受不起!”何雨柱连忙抢过来。 “棒梗儿挨打没有?”聋老太太问。 “哎,还打什么呀!”秦淮茹叹了口气,“偷鸡吃有理了。不打还跑了呢,再打更担心出事了。” “打得好,该打。”聋老太太自顾糊里糊涂地说着。 “秦淮茹舍不得打棒梗儿,这是看在没赔五块钱,反而赚了一个爹和两块钱的份上了。”何雨柱夹了一个腰花吃着,喝了一口酒。 “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秦淮茹白脸微红,“一大爷都说了,谁也不许再提这事。” “可不是我先说的,是老太太先说的。”何雨柱边吃边说,“这是在别人家,我就不让你了。” 郑晓宝连忙问:“秦姐,您还没吃吗?” “吃了,吃了。”秦淮茹回应后,再看向菜盘,“这腰花儿炒得也不多啊。” “你懂什么。”何雨柱撇着嘴说,“量大不容易掌握火候,这个量刚刚好!” “该打。”聋老太太瞅着何雨柱说,“没礼貌。” “得得得,我什么都不说了。”何雨柱低头吃饭。 “淮如,晚巴晌儿多注意,火门得封好。”聋老太太说。 “嗯,是该注意,我这就回去看看。”秦淮茹见没有人邀请,这盘菜量也不大,估计也剩不下什么,只好离开这个饭局。 临出门,她再回身叮嘱:“傻柱,明个就是周六。傍晚放电影时,我把我堂妹带到露天电影场,你们见面聊。” “嗯嗯,好嘞。”何雨柱听到这话,心里的不快消去了大半。 “快回去,天冷。”聋老太太说完,吃了一大口腰花。 秦淮茹带着笑容走出屋子,聋老太太分人分事才耳聋,此时说:“我们傻柱有傻福气,就是还没到呢。” “嗯,不着急。”郑晓宝笑看着她,“都听您的。” 出门就被寒风把脸冻僵了,秦淮茹拢了一下衣襟,迈步向前院走去。 “淮如,”许大茂用火筷子夹着一块蜂窝煤要拿回屋里,见到她后笑着低声说,“咱以后更近了。” “跟你媳妇儿近去!”秦淮茹低声说完,快步走开了。 “你说得对啊,我是贾梗的干爸,呵呵。”许大茂猥琐地笑着说。 第15章 挨不上的事 不再理会许大茂,走到前院的秦淮如还没进屋,看见一大爷易中海从院外走了进来。 “淮如,吃了?”易中海随口问着。 “吃了。您也吃了?”秦淮茹客气地回问。 吃了?这是人们见面的随口问候,相声里也有类似的描述——和此时的情景一致。 “吃了。”一大爷说完,走到水池子边拧开水龙头洗洗手,“刚上了个厕所。” “这都是挨不上的事儿。”秦淮茹不禁捂着嘴笑了。 易中海想着这样的对话内容,也笑了起来。 “都别太客气,”他甩甩手上的水渍,“有话直接说。” “嗯。”秦淮茹脸上的笑容消去,眉头微蹙。 “有难事就说,别太委屈自己和几个孩子。”易中海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心里觉得不好受。 “我老婆子就不怕委屈?”贾张氏正在屋墙下面翻腾冬储大白菜,此时搭了个话。 没注意到暗黑的墙根下面还有个人,秦淮茹和易中海都被贾张氏突然的搭话吓了一跳。 “哎呦,妈,您怎么早不吱声儿啊?”秦淮茹捂着胸口惊呼一声。 二大爷刘海中正要出院,本已见到易中海和秦淮茹在面对讲话。他心中正犹豫是否用直接经过的方式,来中断这两人亲切的谈话,恰巧有了贾张氏的出场。 “大嫂子还忙乎呐?”刘海中笑问了一句。 “一直悄默寂儿地给家里干活儿,习惯了。”贾张氏带着心里的不满和哀怨说。 秦淮茹听着这话里有隐语,但因为有旁人在场,也只好闭口不言着上前帮忙。 看看她们婆媳俩,知道因为自己和秦淮多说了几句话,贾张氏肯定又要吵闹一番。 这种事不好辩解——越描越黑。 易中海再看了一眼脸上神情尴尬的刘海中,后者连忙说着“我出去找个人”,就赶紧快步走了。 沉着脸背着手走回后院,易中海听到聋老太太屋里说话声很热闹,就迈步拉门走了进去。 “聊什么呐,这么热闹。”易中海笑着说完,坐在了聋老太太身边。 聋老太太已经吃完,转头对他说:“傻柱要娶媳妇儿喽。” 易中海先是一愣,再听何雨柱说了秦淮茹介绍堂妹的事,没有作声。 “怎么了?您觉得不合适?”说着,何雨柱要给他倒杯酒,被拒绝了。 易中海既然想让何雨柱养老,那就肯定要先给他尽可能多地,不用费钱还能让他感恩的“甜果子”吃。 “七车间有个姑娘挺好的,我正要介绍给你呢。”易中海不动声色地说着。 “哪个?是李兰?”何雨柱的脸上现出惊慌的神色,“那可不行!她那身材,好家伙一看还以为生了好几个呢。” 想了想,他改口说:“也不对啊。秦淮茹生了仨孩子,也没李兰的块儿大。” 郑晓宝听了大笑,聋老太太询问后,也用手指着易中海笑个不停。 “要看人,别被外貌迷了眼。”易中海联想一下,忍住了笑,“李兰心眼儿实在,性格好。” “当然啊。心宽才能体胖嘛!”何雨柱抿了一口酒,“得了,我自己就够‘二乎’的了,可别再找个说相声的回来。回头儿分不出谁是捧哏、谁是逗哏来,这日子没法儿过!” 他这话说出,大家都笑了。 “不成,不成,都不成。”聋老太太笑着说。 “都不成?谁不成啊?”何雨柱疑惑地问。 “什么?我听不见。”聋老太太侧着身子说。 “嘚,这是选择性听音儿。”何雨柱无奈地说。 说笑间,何雨柱问郑晓宝:“明天下班早,咱一起看电影去。” 郑晓宝知道这场电影,何雨柱是看不成的——许大茂将会以能说会道的臭嘴,把那个傻乎乎的村姑蒙得一愣一愣的,令她不想和傻柱见面了。 “我明天还是起早点儿,找个河沟子去钓鱼。”郑晓宝说着,“要钓得多了,就给咱们单位送几条去。” 钓鱼,是件悠闲而有实惠的事。钓上来的鱼,除了自家吃以外,还可以卖给各大单位的食堂。 “嗯,前院的阎富贵也经常去钓鱼。”易中海点头说,“不过,他钓得不多,没有晓宝的钓鱼本事。” “是啊,晓宝接长不短地就能拎着几条大鲤鱼、草鱼,拿到单位食堂来卖,每次都能换好几块钱。”何雨柱喝了酒、吃了饭,打着饱嗝说。 “也不是每次都有大丰收的。一起去试试吗?”郑晓宝笑着问。 “不去了,我还是养精蓄锐,等着晚半晌儿相亲去!”何雨柱幻想着美好的冬天夜晚——天寒地冻,在某个没人的角落,和秦京茹探讨着电影情节,再不时安慰着情绪激动的她……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洗碗。”郑晓宝收拾了桌子,拎着热水壶走出屋子。 “我来,我来。不能光吃不干活儿啊!”何雨柱连忙说着,跟他走出了屋子。 易中海起身告辞回了家,水池边的何雨柱和郑晓宝,说笑着单位的见闻。 想起来明晚的相亲,何雨柱开心地说:“哥们儿马上就脱单儿了,呵呵。明晚,不知道放什么电影。” 许大茂抱着两个胳膊,从院子外面匆匆跑回。 正巧听到何雨柱的话,他迟疑一下,站住脚说:“故事片儿。怎么着傻柱,要学习学习怎么搞对象吗?” 瞥了他一眼,何雨柱一边洗碗,一边自顾说着:“这还用学吗?天生就会!过不了多久,咱就生个大胖儿子。” “不会下蛋的鸡”听了,脸上的表情再次扭曲。想要回骂几句,他想了想又乐了:“咱是不着急。你瞧,这不已经有个儿子自己跑过来了嘛!” 他这话说出,还真的让何雨柱再次感到心寒。 拿着一个瓷盘子冲许大茂比划一下,何雨柱喝骂:“你丫有本事自个儿来一个!” 许大茂涎着脸嘿嘿地笑着:“刚给我儿子辅导了作业。” 不想让这两人再这样口角,郑晓宝岔开话题说:“许大哥,你下午和娄姐见面好巧啊。” 想着自己做的猥琐事,许大茂连忙冲郑晓宝摆摆手,跑回了家里。 “别质气。”郑晓宝对何雨柱说。 “挨不着的事。”何雨柱说着洗了碗。 他要拿回屋里去,被郑晓宝拦住:“柱哥,回去休息。” 暗呼口气,何雨柱点点头:“得嘞,明早你要是钓到了鱼,还送来咱们食堂就行。” 第16章 小河边的钓鱼人 郑晓宝答应着,目送他走去中院。 收拾好后,郑晓宝把钓鱼的器具,以及大小网兜准备了几个。 “晓宝,早起钓鱼啊?”聋老太太问。 “嗯,老太太,钓鱼。”郑晓宝回应着,“要是钓到了,除了卖的,我带回一条咱俩吃。” “这次换个花样做。”聋老太太听得似乎很清楚。 早上,天还没亮,郑晓宝戴好了棉帽子,把手电筒塞进了棉大衣的口袋里。 把鱼竿等渔具夹好在自行车上,他推着自行车走出院子。 阎富贵正好也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见到他后打个招呼:“晓宝,钓鱼去啊?” “嗯,您也是?”郑晓宝回问着。 阎富贵喜好钓鱼,是这个小文人自诩恬淡高雅的生活情操的表现。 除此之外,吝啬得过份的他,也借此钓几条鱼卖给单位食堂。换回一些家用或者能够攒下来的钱,是他更大的追求。 都说郑晓宝钓鱼好、钓得多,但阎富贵和他一起去了几次,也就不再想和他一起:钓鱼经验太差,又总是耐不住性子。这样看来,他偶尔钓上来几条,那也是撞大运的。 “您去哪儿钓鱼?”先后从大院里走出来,郑晓宝问。 不想和他同行的阎富贵,警惕地反问:“你准备去哪儿啊?” “我就去不远的坝河。”郑晓宝回答。 二大爷刘海中早起买了油饼回来,遇到两人后,饶有兴趣地旁听着。 “那边水浅,我去颐和园的后湖。”阎富贵说着,跨上了自行车,“那里太远,你别跟着去了。” “好。”郑晓宝说完,看着阎富贵的身影,在还没熄灭的路灯光亮中,向西北面远去。 “这人就是太自私。”二大爷撇着嘴说。 “三大爷也是想锻炼锻炼身体。”郑晓宝随意说着。 “你可不知道,这个‘老西儿’太抠!”二大爷不屑地说,“他家吃花生,都是数着粒儿吃的!为人抠,做事也就是小肚鸡肠,跟他人长得一样,小里小气的。” “嗯嗯,您这身板儿够厚实。”郑晓宝不想掺乎进去这些琐碎的事。 另外他也知道,这个院子里的人们,故事还多着呢,不在一时半会儿听着有趣。 二大爷刘海中得到赞美,更是挺了挺身板。 郑晓宝笑了笑,骑上自行车向东北面而行。 东直门旧城墙外面的坝河,古时候是从大运河分流至京城的,一道供运粮船来往航行的河流。 因为河道中有几座水坝,因此称为坝河。 运粮肯定是古时候的事了,现在这条河道早已经荒废。 十几二十分钟的骑行后,郑晓宝站在了坝河边。 河面上还没完全封冻,残月的影子,在水面上晃动着。 到这个荒僻的水域来,郑晓宝是有意的。正因为附近没有钓鱼的人,甚至连走动的人都很少,他才选择到这里“钓鱼”。 不仅如此,他更还挑选一个芦苇丛生的水域,潜身走了进去。 渔具放在一边,他从棉大衣的口袋中拿出手电筒。按亮灯光后,他把光束照向水面。 接着,他再把带来的饵料,大把地撒进河水中。 手电筒的光亮中,可以看到许多鱼儿浮出水面,大口吞食着饵料。 意念调动之下,距离郑晓宝不远处的这些鱼儿,自动被他调入了空间里。 似乎发觉身边少了许多同伴,其它的鱼儿摆动尾巴,潜入了水中。 笑了笑,郑晓宝沿着河堤走了一段距离,再次开始自己的“钓鱼”动作。 鲤鱼、草鱼、鲫瓜子、泥鳅,这些寒日里找不到食物的鱼儿,相继以同样的方式,进入了郑晓宝的随身空间里。 天才蒙蒙亮,郑晓宝就决定结束“钓鱼”,胜利收兵。 把剩下的鱼饵都撒进河水中,他暗念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骑上自行车,郑晓宝沿路寻找着各大机关企事业单位。 到了这样的单位附近,他就把自行车藏在一边,转而从空间里调出一辆装载着鲜鱼的三轮车,走去食堂管理处。 脸上已经化了妆,衣服也已更换,他扮作经常来送鱼的捞鱼人。 这样的单位没走几个,他觉得可以满足今天的收获了:从两三毛,到五六毛钱不等的各类鱼儿,已经给他的这个早晨,带来了一百六十多元的回报。 还剩下三条鲤鱼和一条草鱼,他决定:三条鲤鱼卖给轧钢厂食堂;那条二斤左右的草鱼,带回家跟聋老太太吃。 聋老太太早年间来到了京城,经历的事情很多,是典型的“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的精明老太太。 为人善良又不糊涂,做事爽快从不拘泥小节,郑晓宝很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 聋老太太年事已高,原本作为五保户,吃着街道的救济补贴。生活上可以吃饱,但她肯定不能吃好。 原来经多识广,晚年的她觉得有些凄凉,只能无奈地接受一大爷等人的接济。 现在好了,聋老太太重新觉得自己的心气又高了:因为有了郑晓宝的到来。 郑晓宝做事踏实认真,为人处事大方得体,又有固定和一些额外的收入。 聋老太太被照顾得更好,吃喝更好,岂能不顺心,岂能不对郑晓宝称赞连声? 把其它的鱼卖掉,那些钱,以及三轮车和改容易貌的化妆和衣物都送回了空间,郑晓宝骑着自行车,先把那条草鱼和渔具送回大院去。 “辛苦我们晓宝了。”聋老太太开心至极,“好家伙,这可够咱们吃的了。晚上,咱们焖米饭、炖鱼!” “好!”郑晓宝笑呵呵地说完,再拎起另外三条鲤鱼。 “这是卖给食堂去的?”把草鱼放进了一个水盆中先养着,聋老太太询问。 “嗯。卖了这几条鲤鱼,赶明儿我去鸽子市再看看买点什么回来。”说着,他拎着一网兜鲤鱼走出屋门。 到了前院,三大妈惊讶地说:“哎哟,晓宝真厉害,这是今早上钓的吗?” “嗯,碰巧了,连续钓上来三条,再就没有了。”郑晓宝说着,摸了一下鼻子。 “是够冷的,钓几条鱼也是辛苦。不知道你三大爷跑那么远去,能拿回来几条。”三大妈笑呵呵地说着,走近前羡慕地查看这几条鲤鱼。 不用担心,郑晓宝早就在鱼嘴处,做好了钓上来的痕迹。 “哟,晓宝真有本事。”秦淮茹走出家门,带着火辣辣的眼神惊讶地说,“好几条啊!” 第17章 水灵的妹妹 距离这样的眼神越远越好。 郑晓宝连忙解释着说:“碰巧了,有时候好几天也钓不到一条。” 说着,他快步离开了秦淮茹的视线所及。 “等会啊,晓宝。”何雨柱推着自行车,在身后喊了一声。 转身看去,郑晓宝见到秦淮茹再用火辣辣的眼神,看着何雨柱。 她这样的眼神,或许是与生俱来的特别风情。因为面对许大茂和易中海,她的神态大致也是如此——当然在她的心中,会分出三六九等来。 但是于这些和她接触的男人看来,都是动心无疑。 肯定难以抵挡,何雨柱只要被她这眼神看到,就浑然忘记了一切因她而起的不快。 郑晓宝见他还想和秦淮茹聊几句,就催促着说:“柱哥,赶紧。时间长了,这鱼就不新鲜了。还是换来钱,孝敬老太太的事要紧!” “哦,对对对。”何雨柱连声说着,跟了上来。 想要他骑车带着自己去上班,秦淮茹既因为三大妈在场而不好说出口,再加上又有郑晓宝同行,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骑上车子,郑晓宝转头看看何雨柱。 “怎么了?我脑袋上又没长草。”何雨柱单手扶把,把右手从棉手套里抽出来,胡撸了一下头发。 肯定没长。如果顾忌秦淮茹和一众男同事的杂事的话,那就很难说了。 “许大茂肯定没有得逞,秦姐有分寸,柱哥别往心里去。”郑晓宝目不斜视地说着。 “你这臭小子!”何雨柱笑骂道,“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骑车说笑着追逐,随后再并肩骑行。 “我就是同情她不容易,别跟着其他人瞎说。”何雨柱呼出一口呵气。 “嗯,既然也知道有人乱说话,那就还是多注意点儿好。”郑晓宝笑呵呵地说。 点点头,何雨柱再笑着说:“你才多大啊,思想就这么复杂。” “连我都觉得不合适,你自个儿想去。”郑晓宝笑着说完,再次加快了骑行的速度。 到了单位,郑晓宝把三条鲤鱼经过了食堂主任的检查、称量,换来了两块三毛钱。 刚塞回兜里,他就遇到了刘岚的调笑:“我这兄弟真是好本事,姐姐我应该和你多接近,向你学习才对。” 刘岚离异后,似乎已经看透了人生。她说话大大咧咧,做事也很豪放:半公开地和副厂长苟且。 这样,这个单身女人口碑虽然差,但可以得到副厂长的一些好处赠与,也能使得她在厂子里没人敢欺负。 跟这样的女人,只能敬而远之:既不能公开得罪,更不能走得太近。再有贼心的男同事也知道:她还有个强势姘头不是吗? 郑晓宝对刘岚说:“这是孝敬老太太的。” 都知道郑晓宝对聋老太太好,刘岚当然也不会对只有十五岁的他,有什么急火火的言行。 “好样的。”刘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晚上放电影,姐给你占个座。” “要回家给老太太做饭。”郑晓宝走去更衣室,“再说,许大茂说是搞对象的,我只喜欢看打仗的。” “不是一样的嘛!”刘岚调笑着说完,走去女更衣室换工作服。 因为惦记着傍晚要和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见面,何雨柱一天的工作,在郑晓宝眼里看来,都是心不在焉的。 食堂的工作,只要安排好了,何雨柱并不一定要遵守严格的工作时间规定。 往常要是没事,他一准儿去各车间转悠着找人闲聊,再就是早早地拎着“剩下”的饭菜,回去情满的四合院里喝一口。 可今天有领导会餐,何雨柱只得忍下既不能回家喝一口的悠闲,更不能快速跑去露天电影场,和秦京茹见面的渴望。 现在的他,手里忙着做菜,嘴上指挥着食堂员工干活儿,心里却早已经跑到了露天电影场。 郑晓宝看着焦虑不安的他,心里暗笑:秦京茹虽说娇憨可爱,但也正因此,她会被油嘴滑舌的情场老手许大茂,轻松地搞定。 要不要帮着何雨柱搞定秦京茹? 郑晓宝觉得,秦京茹与何雨柱,终究不是一路人。 秦京茹骨子里有贪恋过份物欲的念头;而何雨柱却是个对情感执着的人。 既然是这样,郑晓宝就带着心里的“呵呵”,继续心无旁骛地忙着自己的事。 “晓宝,你照顾聋老太太,早点儿回去。”何雨柱喜滋滋地说,“我这边忙完了,也去看看电影。” “好嘞。”郑晓宝答应着。 露天电影场内,秦淮茹带着堂妹秦京茹,坐在寒风中等着何雨柱的到来。 而何雨柱,也真的来了——只是因为要给领导们做饭,他来不及到近前和秦淮茹、秦京茹打招呼。 没打招呼,但他看到了坐在秦淮茹身边的秦京茹,感到很满意:小姑娘虽然看着怯点儿,但长得的确挺水灵。 怯点儿没什么,以后在城里生活习惯了,生活条件好了,自然而然地就变了。 现在怯生生的秦京茹,将会变成我何雨柱娇艳艳的媳妇儿…… 带着这样的喜悦和渴望的心情,何雨柱笑呵呵地回去了食堂。 秦淮茹姐妹赖,耐心地等着何雨柱。却没料到,她们坐的位置,却有人不满意了。 那是许大茂为了给领导溜须拍马,特意安排了几个视线很好的座位。 一扭头,他见到有人占了座,连忙赶过去要轰走这两人。 走到近前,他首先就见到了令他心里总是“挠痒痒”的秦淮茹。 白脸杏眼的秦淮茹尚且不说,色心和色胆一样大的许大茂,更还见到了脸上带着婴儿肥,神情娇憨的秦京茹。 像是野猫见了鸡架子,许大茂立即把铁青的脸转为春风浮荡:“哟,这姑娘挺水灵的啊。” 说着,他就坐在了秦淮茹姐妹俩的对面。 得知秦京茹是秦淮茹准备介绍给何雨柱的对象,许大茂看着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简直觉得心在滴血。 “傻柱能配得上我这么好的妹妹吗?”先讲了何雨柱为人做事都是大大咧咧,所以落下个“傻柱”的名号以后,许大茂着急地说。 “一边儿去!别上来就凑近乎。”秦淮茹很自然地要呵护抱有好感,又经常诚心帮助自己的何雨柱。 “套近乎?棒梗儿可是当众叫了的。”许大茂呵呵地笑着,冲秦淮茹挤挤眼睛。 第18章 里外不是人 秦淮茹一愣之后,不再理会许大茂,而是勉强对秦京茹说:“傻柱被这么称呼不假,但人挺好的。” “听到没有?”许大茂呵呵地笑着,“京茹,就连你姐也这么叫他的。” 秦京茹把疑惑的目光看向堂姐,担心她给自己下了圈套。 “他们俩一直不对付,别听他瞎说。”秦淮茹连忙解释,“他这是有意搅局的。” “秦淮茹,呵呵,”许大茂歪着嘴冷笑,“棒梗儿的事儿,过得去吗?” 脸上泛红,秦淮茹当然担心:“许大茂,说了不能找后账!” 秦京茹不明所以,看着这两人的对话和神色,不禁暗自诧异。 秦淮茹嘴上勉强争辩,但神色已经慌乱。 许大茂见她服了软,更是趾高气扬。“没傻柱在这事里面搅合,还不至于闹那么大呢。” “得了,得了,就算他傻,得了?”秦淮茹连忙说。 “许大茂,你不好好干活儿,跟人瞎聊什么呐!”娄晓娥赶来观看电影,看到丈夫又在和秦寡妇嘀嘀咕咕,不禁在远处大声呵斥。 “哦,没事,没事。”许大茂陪着笑脸,站了起来。 还是忍不住看了看秦京茹的嫩乎乎的脸蛋,他咽了口口水:“淮如,你可不能一直做事都是前瞻后顾,哪头儿都想占着。” 秦淮茹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用杏眼盯着前方,余光看着他走回放映处。 心里的慌乱暂时平定,她正要再婉转地解释几句,却不见了身边的堂妹。 想着堂妹可能是去厕所了,秦淮茹只好一边来回扭头看着,一边做在寒风里耐心等待。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许大茂那边开始放映影片,她也没见到堂妹回来。 “找什么呐?”娄晓娥不禁低声说了一句。“人早走了。” 听到这个提示,秦淮茹也就确认了:堂妹应该是听了许大茂的话,被气跑了。 只得对贾梗的干妈道了谢,她拿着两个小板凳,匆匆地离开了露天电影场。 想着食堂里的何雨柱也没露面,秦淮茹先走去食堂通报。 正巧,忙乎完了的何雨柱换了身干净衣服,和她走了个对脸儿。 “着急了?这领导们刚吃上,我就急着忙慌地跑出来了。”他带着歉意说。 看着兴冲冲的他,秦淮茹觉得很抱歉。嗫嚅一会儿,她还是说出了实情:“我堂妹回家了。” “嗯?”似乎没听清,何雨柱疑惑地看着她,“不是说好了见面吗?” “嗐,我就直说。”秦淮茹隐瞒不了,只得说是许大茂坏了这个好事。 何雨柱原本以为被别人“傻柱”、“傻柱”地叫着,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却不成想,因为这个称呼,丢了个对象。 “好嘞,这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何雨柱咬牙切齿地说。 秦淮茹推卸了责任,但却又引发了新的冲突。 毕竟何雨柱帮助她最多,她即便出于对未来仍有私心,也是想帮何雨柱和自己的堂妹相对象的。 现在,她心里肯定是怨恨许大茂。 可是,因为许大茂既消弭了贾梗偷鸡的事情和赔款,又还答应了贾梗的认干亲。 按照正常观点来看,秦淮茹一家应该和许大茂夫妇走得更近才对。 因为这样,秦淮茹此时也犯了难:情感上在何雨柱这边,现实中却不能不顾及许大茂的感受——毕竟,好人得罪了,最多是埋怨;得罪了恶人,坏事就会接踵而至。 秦淮茹犯了难,何雨柱也是心里气愤:这就是你答应认干亲的后果!原本最起码还能大骂几句,现在连多说几句也不敢了。 “得了,你接着看电影或者回家去。领导们吃饭,随时可能加菜,我得回去候着。”何雨柱沉着脸说。 “傻柱,你先别着急。我会再去和我堂妹说的,她肯定不会只听许大茂的一面之词。”秦淮茹着急地解释。 何雨柱本来就是直脾气,此时干脆地说:“你还能怎么解释?这不就是‘黄’了嘛!” 叹口气,他再埋怨着说:“棒梗儿认干亲是为了躲事儿,你们当大人的也就这么认了?得了,以后的‘好事儿’还多着呢!” 被他一再埋怨,秦淮茹也有点不耐烦:“好事儿多不好吗?非要我们孤儿寡母过苦日子,这就好吗?” 她生了气,原本的何雨柱应该赶紧陪笑脸安慰才对。可今天的何雨柱,心里觉得实在憋火。 “先都甭说了!”何雨柱甩下一句,大步流星地回了食堂。 秦淮茹还想解释几句,已经没了机会。 露天电影场那边,电影里传来“马铃儿响来玉鸟儿唱,我陪阿诗玛(阿黑哥)回家乡。远远地离开热布巴拉家……”的歌声。 都不是好东西。秦淮茹暗骂一声,索性远远地离开这两个人,远远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到榆树胡同四十号院,秦淮茹进屋后,见到一家人坐得很齐,包括堂妹秦京茹。 贾张氏问了一句:“还没吃,就剩一口白菜汤,窝头只有半个了。” 说完,她看了看秦京茹:“你这堂妹饭量不错,跟棒梗儿饭量差不多。” 这意思很明显:原本还想指着把秦京茹介绍给何雨柱,借以能够多得到些实惠。却没想到,自家先多付出了几个窝头。 白了秦京茹一眼,秦淮茹吃了几口凉窝头:“你可真行,两句话都没有就跑了。我一个人晾在那儿,怎么跟傻柱解释啊!” “姐,你也说是‘傻柱’。”秦京茹晃了一下脑袋,“既然都知道他傻,那还介绍给我,这不是害我嘛!” 秦淮茹不想跟她多说什么,贾张氏搭腔道:“叫傻柱,其实他不傻。” 说着,她就把何雨柱被他已经离散的父亲。当初喊这个外号而传开的事,跟秦京茹说了出来。 秦京茹笑个不停,秦淮茹恨恨地说:“这下好了,我这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越说越生气,她把窝头丢在盘子里:“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我没吃饱。”贾梗抢过来,塞进了嘴里。 想着孩子这是长身体,肚里没油水才吃这么多的。秦淮茹看在眼里,又是心疼不已。 傻柱没有回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点的饭菜跟他一起回来。 记起早上见到郑晓宝拿了鱼回来,或许还能有点剩的。秦淮茹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暗自思忖着儿媳妇近来与一大爷似乎走地很近乎,贾张氏装作上厕所,跟了出来。 果然,她回头看去,秦淮茹走去了后院。 第19章 一根筋的脾气不小 敲了敲聋老太太的屋门,秦淮茹对前来开门的郑晓宝笑着问:“晓宝,吃了吗?我来看看聋老太太。” 进了屋,她慰问着说:“老太太,最近天冷得快,您穿暖和点儿。” “说什么呐。”聋老太太没有听清。 也不和她再说,秦淮茹吸了吸鼻子:“哟,还真是炖鱼的味道。” 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盘子,里面有个鱼头。 “哦,是我早上留了一条不太大的草鱼,跟老太太一起吃了。”郑晓宝随口说着,“米饭都吃了,还剩个鱼头,老太太说是明天炖块豆腐。” 秦淮茹笑着对聋老太太说:“老太太,您有了晓宝,可真是福气!” “说是喂猫,那怎么行。”聋老太太看了看那个鱼头。 稍作了一会儿,秦淮茹起身说:“我过去看看,傻柱那屋里的火别灭了。” “说什么呐。”聋老太太皱着眉头侧耳听。 也不多说什么,秦淮茹冲郑晓宝笑了笑,走出了屋子。 到了外面,她觉得很委屈:一个人顶门立户,实在艰难。 暗自抹了一下眼角,她迈步向前院走,却被隔壁刚出屋门的一大爷易中海,看了个正着。 想了想,他转身回屋,拎起一个小口袋。 一大妈连忙阻拦:“家里细粮也不多了。” “我看秦淮茹,带着婆婆、孩子不容易。”易中海默然地说。 “谁又容易了?不是都紧巴着过日子嘛!”一大妈叹着气说。 “先给她。”不由分说,一大爷拎着小面口袋,快步去追秦淮茹。 原本担心还要敲门,显得很不好,他紧走几步,还真在秦淮茹进门前喊住了她。 听到身后有人低声在叫自己,秦淮茹转身看去。 手里塞进来一个面口袋,秦淮茹感动地说:“一大爷,这可怎么好。” “给棒梗儿他们做顿白面馒头。”易中海低声说。 “嗯,谢谢您。”秦淮茹感动得落了泪,用手擦拭着。 易中海自觉大晚巴晌儿的,单独给年轻寡妇送东西不合适,就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还好没有人经过,他放心地对秦淮茹笑了笑:“回头儿把面口袋给我就行。” 秦淮茹连忙点头,看着易中海迈着健步走了回去。 看看四下无人,她也赶紧把面口袋放在身前拿着,快步回了屋。 二人都以为无人看到这个场景,但却不知道,不仅有人看到,更还不止一个人。 二大爷从院外进来,见到易中海和秦淮茹神秘地低语,连忙躲在门廊的柱子后面,连听带看得清楚; 贾张氏本来怀疑儿媳妇,一直保持着警惕。此时,她从窗户处,也看个清楚。 当然,即便郑晓宝坐在聋老太太对面,对于前院的事,也因为事先知道进展而“看”得清楚。 进屋后的秦淮茹,把面口袋放在墙角里。 秦京茹惊讶地问:“姐,这么神神秘秘地,拎回来的是什么?” “小点儿声,这里不比农村,一家住着一个大院子。”秦淮茹连忙提示。 上前隔着袋子摸了摸,秦京茹低声惊呼:“是白面啊!” “嘘。”秦淮茹再次制止她的喧哗。 “不干净的东西,我可不吃!”贾张氏立即开骂。 秦京茹呆愣当场,秦淮茹立刻落泪:“这是一大爷看着我一个人养家可怜,送给我的。” “困难户多了,他怎么不送别人呢!”贾张氏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恶狠狠地说着。 秦淮茹听了羞愤不已:这要是老年间,非得被这个恶寡妇婆婆逼得跳了河不可! “傻柱也总给我,总给咱家拿东西过来,您怎么不说他,怎么不说不吃呢!”秦淮茹气愤地说。 “傻柱?易中海能跟傻柱比嘛!”贾张氏急了眼,“易中海没有子嗣,说不定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或许想让你给他传宗接代呢!傻柱当然不一样了!他本来就傻,再加上他还想找个好对象呢!” 秦京茹听着贾张氏糊里糊涂的话,自己心里却跟明镜一样:原来,这个傻柱真的很傻。这么帮助别人,就落下这个名声。有这样的名声,也就难怪他找不着对象! “姐,你可真行。”秦京茹也撇着嘴说,“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不跟你们这些不识好人心的人多说了!”秦淮茹一时解释不清,气恼地说。 “哎呦。”贾张氏心里气愤,一时没注意被针扎了手指。 她把手指含在嘴里,呜呜囔囔着说:“没一个好东西!” 秦京茹更是放了心:傻柱找不着对象是他的事,自己可不能嫁给这样的人。堂姐秦淮茹,这样被住在一起的婆婆说,或许也真的有什么问题。 如同一团乱麻的家事,原本也不是这个娇憨的村姑,此时能够想得明白的。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秦京茹早早地洗漱后,躺进了被窝里:“都早点睡。我明早还要赶早班车回老家呢!” 这边暂且安定了,郑晓宝知道:轧钢厂那里,又要被何雨柱整出个不大不小的事件来。 何雨柱被叫作傻柱,是因为他对人过于热心和办事“一根儿筋”所致。 热心并不代表着他没脾气,相反,他嫉恶如仇的脾气还不小呢。 一根儿筋的脾性,更加重了他对于看不惯的人与事的仇恨态度。许大茂,就是他看不惯的人。 许大茂本就风流成性,又骚扰秦淮茹,何雨柱已经恨得咬牙。 今天,这个坏蛋又挑唆了秦京茹,使得何雨柱梦想牵手而未果,怎能不令他怒火满胸。 知道许大茂拍领导马屁是不分场合和自己情况的,何雨柱安然地等来了许大茂喝得“断篇儿”的好机会。 天罡蒙蒙亮的时候,许大茂被冻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中了傻柱的圈套,被捆在了食堂的椅子中。 何雨柱调侃着说:这是因为许大茂醉酒无德,骚扰女工导致的结果。 许大茂昏昏然之间,只有哀求饶过。 仓皇逃回家中的许大茂,赶紧躲进被窝里暖和暖和。做事细心的娄晓娥要给他洗衣服,却发现不见了他的大裤衩。 两口子开始了争吵和打骂,惹得院子里的人先是侧目惊奇,再就赶来劝说。 院里热闹非常,郑晓宝看到这一幕,自顾推着自行车向往外走。 第20章 海王村巧遇 往外走着,郑晓宝心里暗笑:三位主事儿的大爷,即将迎来新任务。这大院里,晚上又要有大会可以召开了。 “晓宝,哪儿转去啊?”何雨柱在院子里假做锻炼身体,笑呵呵地发问。 “去琉璃厂那边转转。”郑晓宝回应着说。 “傻柱,你老傻乐什么啊?”秦淮茹刚送走堂妹秦京茹,见到何雨柱此时非但不怨恼,反而满脸笑容,就奇怪地问。 向许大茂家的方向努努嘴,何雨柱笑着说:“有乐子看,高兴一会儿还不行。” 一边是总热心帮助自己的何雨柱,一边是手下留了情的许大茂夫妇,此时的秦淮茹,情感的天平虽然还在何雨柱这边,但现实的态度却不能清晰了。 向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脸上尴尬地笑了笑,就要回屋去。 “傻柱,这么开心啊?”贾张氏心里带着对秦淮茹和一大爷易中海的恼怒,脸上带着对何雨柱的极度热情笑容。 知道婆婆这是有意拉一个打一个,秦淮茹瞥了她一眼,回去了屋中。 “当然啊!”何雨柱伸了个懒腰,“恶人有恶报,大快人心啊!” 贾张氏原本也暗自提防何雨柱和自己的寡妇儿媳有染,今天却毫不介意似的:“傻柱,今个中午一起吃饭。” 何雨柱连忙警惕地说:“我想和晓宝出去转转。” “别转了,我前几天买了两块猪皮,刚熬好晾着呐。肉皮冻儿下酒,怎么样?”贾张氏很懂得好喝一口儿的何雨柱的心思。 立即被勾起了馋虫,何雨柱笑呵呵地说:“得嘞,就是它了!熬肉皮冻,您可别放一大堆黄豆,那就成了豆酱了!” “不能,不能,纯肉皮冻!”贾张氏笑着说,但是眼神紧盯着他。 不用说,她这意思是她出了肉皮冻,你傻柱该出什么? “呵呵,我还有三斤标准粉,咱中午就吃白菜馅饺子。不过咱可说好了,没钱买肉啊!”何雨柱提供着自己建议。 “没事儿,花生米炒好了,碾碎后放进馅里,跟肉一个味儿!”贾张氏不介意地说。 “好家伙,我那花生米还没吃完呐!不是说都吃了吗?”何雨柱无奈地说。 “我自己去转转玩。”郑晓宝看着他们这热闹的场面,笑了笑就自顾推车走出了院子。 琉璃厂原来的地名叫作“海王村”,元明的时候是烧制琉璃瓦的地方。明代扩建京城,把这个工场搬到了门头沟。 后来,这里逐渐成为书画古玩的玩赏、买卖的聚集地。 《呐喊》的作者,也曾经经常到这里来淘货。当然,他买到的多是纯粹的玩意儿。 这个时代,因为有许多老文物爱好者转为了官方古玩、书画店的负责人,店铺里的古玩和画作,因此大多是真品、精品。 价格?只能令后世的人垂涎三尺——几十元就能买到名家大作。 这里面,自然是有当时收入水平低的原因。但也因为还没形成收藏的热潮,这是最大的原因。 把自行车存进了存车处,郑晓宝进了丰宝斋。 既有古时候的存画,也有近现代名家之作,悬挂或陈放在店内各处。 需要注意的是,也正因为名家高手都汇集到了这些古玩店中,此时的仿造水平也高得惊人。 仿造这些,既有追求有趣逸致的因素,也有让普通买不起真品的消费者,可以得偿夙愿的缘由。 总之,以齐白石的画作为例。仿造的画作,连他老人家在世时,自己亲眼看到后,都一时难以辨清。 郑晓宝有辨别能力,当然恨不得把店内名作“一卷而空”。 这首先是不切实际的。再有,贪心应该有个尽头。 另外的客观事实就是,无论是古董还是名画,都是物以稀为贵。 不必多说。郑晓宝对这些名画古玩,肯定是爱不释手。 花了三十元、六十元,买了两幅不同平尺的,齐白石老先生的花鸟画,他走出了店铺。 找个没人的角落,他把两幅画作立刻送入了空间:这两幅画,几十年后的价格是几千万,合起来过亿。 以这样的形式,他先后购买了吴冠中、黄宾虹等人的几幅画作。价格不用说,说出来都是令人惊掉了下巴。 后世会是怎么价格? 真品肯定是难得一见。这些名家画作网印画的价格,已是数千,乃至上万。 买了几幅画,他到附近的小饭馆里,点了一碗牛肉面。 交了三毛五分钱和三两粮票后,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摆在了他的面前。 先把上面四五片厚牛肉吃下——这几片够后世的拉面店一二十碗牛肉粒的量了,他再把面条连汤带水地送进肚里。 吃饱之后出了一身汗,他休息一下,再走去逛逛古玩店。 淘换这个就需要格外注意了。 这时候还没有大量从中原过来的“商、周”青铜器和大宝剑、越王剑、吴王钩,但对于真假宋瓷、明代官窑瓷盘,也需要仔细辨别。 逛了许多店铺,花了一百块钱多点,买了认可一支的宋龙泉窑胆瓶、一支同期民窑梅瓶,郑晓宝表示很满意:以后,这些可以陈列在书房中。 用旧报纸包好了这两样物品,郑晓宝正要走出这家店,却被柜台上的一摞旧书籍吸引住了。 暂时把报纸包放在一边,他从这摞书册中抽出一本翻看。 册页古旧发黄,上面有一些像是天书一样的字符,另有几张不同手势的配图。 这不是道家篆书,而是琴学图谱。 郑晓宝了解一些,但对此并不精深。他只是觉得琴,以及相关它的一切,都是古奥、神秘的,令人崇敬。 “小伙子,你会弹吗?” 这声音传来,郑晓宝扭头看去。只见一位面貌温和的,大约六十来岁的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郑晓宝的大脑中,有这个世界的丰富存储信息。面前的这位老者,就是后世名扬天下的大玩家。 “您好,我只是喜欢而已。”郑晓宝恭敬回答的同时,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册页。 “能不能转给我?”大玩家笑呵呵地问,“我妻子学琴,我给她找一些相关资料。” 他妻子学琴,他自称“琴奴”,这是早就有的事。找资料是借口,他想要买下这本书册,回去献给夫人才是本意。 面对这样的大玩家,郑晓宝肯定不能“轻易放过”。略有迟疑,他看着大玩家不语。 把郑晓宝拉到一边,大玩家低声说:“给你指个好物件儿,你就把这本书册‘匀’给我,怎么样?” 第21章 大俗大雅 对于这位大玩家的话,郑晓宝表示同意。 随后,他就见到大玩家冲着古玩店的博古架上努努嘴。 顺势看去,郑晓宝也就发现了一个满是尘灰的铜香炉。 不动声色是首要,别惊动了店主。 郑晓宝把书册转到大玩家手里,走到柜台边拿来了那个铜香炉。 铜香炉,以明宣德炉为珍贵。可是仿冒的,在明代就层出不穷了。仿冒,也有质量水平高低之分。 反复甄看后,郑晓宝在大玩家的暗示下,以二十元钱买下了这个高仿的宣德炉——能否确认是宣德炉真品暂且不提。即便是制作精良的,差不多同时代的仿品,后世的价格也是惊人。 大玩家随即开心地花了六块钱,买下了那本明代书册后,和郑晓宝一起走出了这家古玩店。 走了几步,他笑呵呵地对郑晓宝说:“小伙子还是有眼力。那两件有点小残缺,但都是老物件儿。那支胆瓶是北宋官窑,梅瓶虽说不是珍品,却比宋稍早一点。” 道了谢之后,郑晓宝暂时不能把买来的这三样宝贝送去空间,担心被摔坏反而不美。 又舍不得骤然和这位大玩家分手,他一时显得很为难。 正在踌躇,他见大玩家饶有兴致地说:“教我妻子弹琴的人那里,小伙子想不想跟着去?” 高士之间,来往的都是高士。 大玩家既然发出了倡议和邀请,郑晓宝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天赐良机。 两人骑上自行车,说笑着来到了地安门附近的一个胡同里。 走进其中的一所院落,郑晓宝顿觉精神清爽。 现在是冬季,院里的大槐树都已落叶。也正因此,院落里显得极为清静。 大玩家推开一间房屋的屋门,跟随进来的郑晓宝,立刻感受到身心的温暖。 屋里的火炉发出热量,屋子里坐着的三位,也是六十几岁的老者。 围在一张琴桌边,上面摆着一张古朴的七弦琴。这三人正谈笑风生。 见到大玩家回来,三人随即和他说笑起来。 大玩家既然邀请了郑晓宝,就要让他“开开眼”。没说几句,他请求屋里的三位老者抚琴。 一位谈吐儒雅的老者,弹了一曲驱邪祈福的《普庵咒》。 这首模拟着洪钟大吕而奏响的乐曲,听起来令人感受到天人交融、身心清旷。 这位老者奏罢,旁边一位面容刚毅的老者,伸出如同松枝一般苍劲的手指,拨动琴弦。调准音色。 屋子里随即发出丝弦“嘣嘣”的回响声,可见他指力之强劲。 调试好了,他略微沉静一下后,开始弹奏那首后来被送入太空的名曲《流水》。 力道十足、节奏清晰,这位刚毅老者带着平生感慨,演奏出来的这首曲子,很轻易地就能使闻者,产生随着乐曲变化的情感变动。 手指动作灵动,指下的音符如滔滔江河翻滚;手指动作和缓,指下传来高山巍巍的只可仰视之感。 知音难得,还要弹奏者弹奏得精妙传神。 刚毅老者凑罢,另外一名面容严峻的老者开始抚琴。 边唱边弹,一曲《阳关三叠》的琴歌,从这位老者的口中、指下,娓娓道来。 “长亭柳依依,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乐曲伊始,就让人沉浸在对苍茫人世的体悟中。 听到最后的——“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郑晓宝起身对四位老者鞠躬致敬、致谢后,独自走出了这间屋子。 世间绝妙之音调、世间绝妙之歌曲、世间绝妙之趣事,不复再有。 迈步走出这所以后不会再有琴家的院子,他把三样宝贝送进了空间,骑着自行车返回了俗人俗事汇聚的,号称情满的四十号大院。 人活世间,每天都要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除此之外,另有无数其它有趣的,或者烦心的事。 大俗、大雅很难分开。关键看个人心情,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 “早点吃饭,”聋老太太见他回来后,叮嘱着说,“晚巴晌儿要开全员大会。” “好嘞,咱就简单点儿,吃个鱼头炖豆腐。”郑晓宝笑着回应。 “嗯,我买了几个馒头。”聋老太太自顾说着。 炖菜很快做好,郑晓宝掰开一个大馒头:纯手工做得的馒头,里面是一层一层的。咬起来有嚼劲,闻着一股麦子香。 两人刚吃了饭,就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各家派个代表,”一大爷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到前院去开会。” 二大爷、三大爷,随即附和着,在院子里嚷嚷几句。 “老太太,我去看看。”郑晓宝说着站起身。 “我也去。”聋老太太未必是爱凑热闹,而是察觉出今晚的会议很重要。 腿脚很利索,她接过郑晓宝递来的手杖,自己迈步先走出了屋子。 天色暗了下来,前院再次济济一堂,坐满了参加重要杂事的人们。 还是像三堂会审那样,一大爷居中而坐,二大爷、三大爷两边作陪。 “今天,大家伙坐在这里,是要说一说许大茂和娄晓娥夫妻间的事。”一大爷慷慨激昂地,公布着别人家的私密事。 “许大茂彻夜不归,居然把裤衩搞丢了!”他义愤填膺地大声说着,那架势恨不得立刻上前,抽许大茂几个嘴巴才行。 院子里的人们立刻兴奋起来,嘻笑声、低语声响成一片。 日常生活太平淡,没什么刺激。 现在,大家听到竟然有这样的奇闻,发生自己的身边,震惊之余更还期待如何处置。 这件事,足可以让自己和家人,甚至和自己相识的人,可以为此开心上好久了。 于是乎,大家哄笑之后,纷纷指斥许大茂行为不端,实在令人气愤。 二大爷一直想出风头想做主,此时立即大声说:“这事怎么办?” 三大爷阎富贵因为吝啬,也就喜欢占小便宜。平日里,他多有贪占许大茂的小恩小惠。 但现在这样民情汹汹之下,三大爷自然不敢公开出头维护许大茂 “这事必须好好处理。”三大爷板着脸说,“许大茂,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许大茂,既因为被何雨柱说是“骚扰女工”导致,又因为现在处境实在难堪,而说不出什么合适理由。 “我昨晚陪领导们吃饭,喝断篇了,”他嗫嚅着说着,脑子里使劲回想。 “这不就对了嘛!喝断了篇儿,然后就,就有了这事的发生!”一大爷易中海看不惯许大茂一贯的轻浮作风,肯定要痛下杀手。 第22章 总有新鲜事 眼见这就是事实,二大爷站起身来对大家说;“事实清楚,许大茂有不轨行为。这事儿,咱们院里也处理不了,我看应该送到厂里的保卫处去!” “这是轻的!”一大爷喝道,“不送他去派出所,就是看在一个院邻居的份上了!” 娄晓娥听到这话,因为吃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先为许大茂着了急。 许大茂吓得脸色惨白,五官扭曲。 群众们纷纷拍手叫好,说是“应该这样处理”。 何雨柱见状却慌了神:假的就是假的。这事是自己挑起来的,真要有人严查,自己也是说不出来许大茂有什么过分的事。 “这事儿,我看就这么算了。许大茂接受了教训,以后老实点就行了。”何雨柱打着圆场说。 “坚决不行!绝不能允许这样的歪风邪气,在咱们这么好的院子里刮起来!”一大爷易中海不顾何雨柱接连使来的眼色,仍是气宇轩昂地说着。 “对,没错儿!坚决要制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二大爷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许大茂求饶的眼神,来回扫视现场的群众;娄晓娥也是慌了神地盯着他。 群众的气愤,却不能因为许大茂此时的老实而平息。 “送他去厂子!” “这就够轻的了。” …… 总算是让许大茂当众出了一次丑,继续纠缠下去,只有把何雨柱自己也牵扯进去。 “得了,我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何雨柱呵呵地笑着说。 一大爷觉察出有点异样,暂时没有表态。 二大爷梗着脖子说:“不行!这哪儿行啊!” 三大爷城府颇深,见到何雨柱先是挑头闹事,再又转换话头,觉得心中奇怪。 “何雨柱,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实话实说,别回头儿把事儿闹大了不好收拾。”三大爷带着威胁与提示的语气说。 “嗐。”何雨柱只好站起身来,向大家道歉,“许大茂把我对象搅黄了,我这是报复他。他和什么女工的事儿,是我瞎编的。” 大家一片愕然——没有了后面更热闹的场面,不过是何雨柱有意耍闹。 许大茂立即翻了脸,急忙为自己证明。他跳起来大骂:“傻柱,你丫太损了!” “你丫做事儿更王八蛋。”何雨柱不屑地说。 二大爷稍愣之后,立即转换了针对者:“傻柱,你这事做得太过份,” 他的话没说完,与何雨柱不睦的三大爷立刻说:“傻柱,平时你没个正形儿也就算了,这样的事能瞎说吗?不行,应该好好处理你这件事!” 一大爷易中海连忙遮护:“傻柱,你的确太胡闹了!罚你扫一个月的院子!” 二大爷、三大爷和许大茂、娄晓娥都不认同这样的处理结果,聋老太太却连声呼痛:“哎呦,不行,我这老寒腿可能是冻着了。” 郑晓宝见她演戏,只好配合:“老太太,我背您回去行吗?” “你跑了一大天太辛苦了,让傻柱背,罚他!”聋老太太连连冲何雨柱招手。 其他人还要再说什么,一大爷站起身来,大声呵斥着说:“都有不对的地方!以这事儿引以为戒!许大茂管好自己,何雨柱别再胡闹!散会!” 二大爷、三大爷,此时略微表达一下对领头人的不满: “一大爷,这事儿就,就这样过去了?” “这处罚,是不是不能起到教育人的作用?” 想了想,这样的处罚似乎的确难以服众,易中海看了一下这两位暗藏祸心的好助手。 “傻柱,再加上要你负责聋老太太一个月的饮食!”说完,他第一个背着手走回后院。 聋老太太饭量不错,对饮食要求也高。算下来,一个月也要花出去不少。 何雨柱张着大嘴,“啊、啊”的连声。郑晓宝轻碰他一下:“没多大事儿。” 总是目前的乱局暂且过去,何雨柱答应着,连忙背起聋老太太,快步走去后院。 主事的老大退了场,其他人也只好不再纠缠。 许大茂和娄晓娥仍是吵骂着,秦淮茹连忙劝解:“好了,傻柱就是喜欢瞎闹,别跟他一般见识。” “不是跟他较劲,这事儿能是瞎闹的事儿嘛!”许大茂得理不让人地说。 “干爸,”贾梗事先得到了母亲的暗示,现在适时跑了过来,“何叔就是开个玩笑,您别往心里去。” 许大茂拧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干儿子,娄晓娥只得息事宁人着说:“先算了,棒梗儿也这么说。” “那我这黑锅卸下来没有?”许大茂不放心地看着妻子。 “好自为之。”娄晓娥说着,自己先走了回去。 看了看贾梗,再对秦淮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许大茂扭头追赶妻子。 搂着贾梗,秦淮茹的心里踏实了下来:“好儿子。” 这件事,在这个大杂院里惹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波,又转眼间消弭了。 大家伙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但郑晓宝知道: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永远伴随每天升起的太阳,总会有新鲜事。 世间皆是如此,更不要说这个情满的四合院了。 这样的闹腾,将会伴随着郑晓宝在这个世界的体验,而要延续很多年。 何雨柱,因为失去了和秦京茹谈对象的机会,心里很是烦躁。 “柱哥,今天早点儿走啊。”郑晓宝请示着说。 “怎么了?有什么特殊的事?没搞对象呢?”何雨柱开着玩笑。 郑晓宝连忙说:“老太太想要吃米饭,最近粮店里供应少,排队的人多。” “哦,那你早点儿回去。”何雨柱赶紧说,“说好了给老太太照顾一个月饮食,我只顾着拎过去白面和棒子面了。” “傻柱,”秦淮茹走进了食堂,“我晚上加班,你替我给棒梗儿开家长会。” 听着这似乎是命令的话,何雨柱不耐烦地说:“没工夫儿!老让我去,可也得看我有时间不是吗?” “冉老师主持开家长会。”秦淮茹说着,转身就走。 冉老师,冉秋叶,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文静秀气、温柔大方。 何雨柱对她不仅有印象,更还有好印象呢。 “哦,我正好手头儿没什么事,我去,我去。”何雨柱说着,连忙走去水池边洗手,“棒梗儿,那是,” 刚要说“自家孩子一样”的话,他心里又泛起腻歪:玛的,认贼作父。 第23章 小恩小惠地进攻 郑晓宝买了大米回到院里,正巧碰到何雨柱给贾梗开完了家长会回来。 “晓宝,等会我过去给老太太炒个菜。”他把自行车放在家门口。 “没事儿,我给她做就行。”郑晓宝回应着。 “不行,不行,”何雨柱跟了过来,“说好的就是说好的。再说,呵呵,我说是照顾她饮食,其实也就是炒炒。菜都是你买的多,我还落个跟你们一块儿吃。” 两人正说笑着往后院走,秦淮茹从家里追出来问:“傻柱,冉老师怎么说?” 何雨柱连忙摆手:“呆会儿回来说,我们先伺候聋老太太去!” 秦淮茹再是想占便宜,也不好隔着几个院子,跑去说起来是“五保户”的聋老太太那里。 只得站住脚,她回家蒸窝头去了。 “妈,最近学习不错,您也不说做个荤菜。”贾梗埋怨着说。 “什么荤菜!两毛钱肉馅,能买二十斤大白菜!”秦淮茹埋怨着说完,再低声说,“带回来几个白馒头给你们三兄妹,还不行吗?” 贾张氏听了,一边做着针线活儿,一边嘟囔着说:“好好的白面馒头,是你买的吗?不是的话,谁会白给你?!” 听着婆婆的话,秦淮茹觉得自己绞尽脑汁为了这个家的付出,立即就此都是白费了。 “您别乱冤枉人。”她委屈地说。 “说得不对?”贾张氏翻着小眼睛,从老花镜的上方看向寡妇儿媳。 也的确不好解释。这白面馒头,大多数肯定是自己“想办法”巧取豪夺来的。秦淮茹只得不和恶婆婆争辩,抹了抹眼角去做饭。 聋老太太屋里,三人围坐在饭桌边,说笑着吃了饭。 饭后,何雨柱想起来说:“老太太,您孙子我要娶媳妇儿了!” 诧异地看着他,聋老太太说:“还早着呐!” “不早喽!”何雨柱仰头算了一下,“过了年就是二十八啦!该着急了。” “看来这次是希望很大了。”郑晓宝笑着说。 “呵呵,你还小,不懂。”何雨柱得意地说,“冉老师适合我,漂亮,温柔,有文化。” “够得着嘛!”聋老太太随口说着。 “谁啊?”何雨柱挺直了身子说,“我工资不少、吃喝不花钱,挺好的一个小伙子。” “嗯,倒也是。”聋老太太满脸笑容的看着他,“我们傻柱,好着呢。” “好不好先别说,”何雨柱笑呵呵地说,“这回肯定成功!” 郑晓宝没有说话,暗想着情满的四合院的杂事:想要过上好日子,没有这么容易的事。 “柱哥,你跟冉老师挑明了?”郑晓宝明知故问。 脸上立刻通红,何雨柱嘿嘿地笑了笑:“我哪敢啊。这事儿先得托个中间人,哪能自己上去就说啊。晓宝,你学着点儿,以后也是这一套。” 随后,他仰着头,自顾说着:“三大爷阎富贵,跟冉老师是一个学校的。三大爷岁数大、社会阅历多,他去跟冉老师说这事儿最合适。” “没有的午餐。”郑晓宝意味深长地说。 “嘿,咱别说午饭,连晚饭都是白来的。”何雨柱不服气地说完,也点点头,“‘老西儿’比较贪实惠,好办!” 说完,他站起身来跟郑晓宝告了别,再对聋老太太说:“老太太,我娶媳妇儿去了!” “做梦去。”聋老太太撇了撇嘴角,再冲郑晓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不对,晓宝?” “对。”郑晓宝很认可。 “嘿,这老太太,怎么不说点儿好话啊。”何雨柱不满地说。 “你说什么呐?”聋老太太皱着眉头问。 “我说啊,”何雨柱凑近她,“您说得都对!”说着,他冲聋老太太竖个大拇指。 “晓宝,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聋老太太转头问。 “您说得对!”郑晓宝笑着说。 何雨柱呵呵地笑着,带着不以为然的神情走了出去,开始为自己的幸福人生抓紧忙乎。 郑晓宝笑着送别了他,再被聋老太太询问:“晓宝,过了年多大?” “十六岁!”郑晓宝开心地说。 “好,娶媳妇儿还不着急。老太太我多活几年,多给你攒几年钱。”聋老太太捏着手指头盘算着。 再怎么算,她辛苦一生攒下来的钱也是微薄。但她这话,却不能不让她的“侄外孙”,重生到来这里的郑晓宝感动。 照顾好聋老太太,开心地按照自己的愿望生活的同时,郑晓宝继续饶有兴趣地参与着四合院的事务。 冉老师的魅力实在太大,何雨柱急于脱单、追求幸福的热烈心情和行动,实在不能阻拦。 不仅不能被阻拦,他还要积极地寻求相助——总是帮助别人,得到别人的帮助,也是很正常的事。 拎着买来的两份土特产,何雨柱大步走到了区小学校。 找到了在这里教书的阎富贵,他问好之后,开始打听冉老师的状况。 看着何雨柱焦急的样子,阎富贵很快就清楚了他的来意。 “傻柱,你前两天就跟我说过这事儿了。我说实话,这事儿不行。”阎富贵自诩文化人,肯定看不上平时大大咧咧的厨师何雨柱。 说着,他开始给何雨柱“算账”:“冉老师才二十出头,你都二十八了;她家里条件很好,你就是单位的一个厨师;她家里都有文化,你,是,你自己知道,小人书也没见你翻过几页。所以啊,这事儿肯定不成!” “怎么不成啊?”何雨柱更加着急,“我知道冉老师家条件好,可我也不差啊。她们家只有俩丫头没男孩儿,我也没什么顾忌。直说了,我还能倒插门儿呢!是不是?这也是咱的优势啊!” 看着思想简单的何雨柱,阎富贵连连摆手着,要抽身离去。 “三大爷,你看,我给冉老师带了一点土特产。城里买不到,都是新鲜的。”何雨柱拎起一个网兜,完往阎富贵的手里塞去。 “这样没用的。”阎富贵不耐烦地说。 “还有一份儿是给您的,一模一样的。”何雨柱再把另一个网兜,塞进了阎富贵的手里,“您两口子,加上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又有个儿媳妇。这一家七口都指着您过日子,太不容易了。这点东西,就当是我孝敬给您的。” 阎富贵满腹经纶、自视颇高,但也抵不住现实的小恩小惠地攻击,稍一接触就败下阵来。 第24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收下是收下了,阎富贵还是有点犹豫:“前两天,我听说秦淮茹不是把她堂妹介绍给你了吗?” 不提这事还好,提起来就是一脑门子官司。 又不好直说秦京茹是因为“傻柱”的名号被吓跑的,何雨柱只得找个借口:“大院里闹的事儿,您多少也知道一点。另外,她堂妹人再好,毕竟是个农村户口,又没什么文化。我还是喜欢老师,素质高,您说是不是?” 也是做人民教师的阎富贵,听着这话心里舒坦。 “嗯,这倒是对。”阎富贵故作深沉着说,“行,那我帮你试着去说说。” 何雨柱开心至极地看着阎富贵走去,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即将掀开冉秋叶的红盖头。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去厂子里上班。 走过车间时,他想了想就跑去找几个说得来的同事。 几位老大姐听何雨柱说许大茂总是跟女工动手动脚,藉此占人家便宜,立刻叫嚷着要好好“调教调教”他。 成功地挑动了群众们同仇敌忾的情绪,何雨柱不多时就拿来了许大茂的衬衫。 想着许大茂回去后又会被娄晓娥呵斥,他笑得更是开心。 食堂里忙乎完毕,他早早地回了家。 刚一进院门,何雨柱正好见到秦淮茹在喂自家养的兔子。 “繁殖能力强,还是你精明。”他搭话着说,“这也算是副业了,呵呵。” 秦淮茹好几天主动要给何雨柱打扫屋子,都被他拒绝了。 何雨柱和许大茂不对付,除了这两人的脾气不合之外,也有秦淮茹掺在其中的缘故。 连续较劲之后,何雨柱并未落得什么好处。这也是秦淮茹觉得近几天,他没怎么和自己搭话的原因。 “不生气了?”想要恢复关系的秦淮茹连忙接上话,“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 心宽的何雨柱,的确又是心情很好,当然不会在意她的态度:“看到没有,捡了件衬衫,要不要?” 别说何雨柱还是笑着问,就是板着脸说,秦淮茹也肯定是要的。 拿过来看了看,她说:“大了点,回头我改一下给棒梗儿穿。” 忽然想起来棒梗儿现在的身份,何雨柱有点后悔。但他转念一想,这衣服倒还没落在了外人的手上,也就暗笑不已。 笑呵呵地看了看她,他就要转身走开。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秦淮茹不禁继续追问。 秦京茹为了一个“傻柱”的名号而拒绝见面,何雨柱心中气愤再起。 想着自己可以就此扬眉吐气,何雨柱得意地说:“你堂妹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她呢!咱现在有了更好的目标了。” 听到总可以占得一些实惠的人,现在这样说话,秦淮茹立即就感到紧张:“什么目标?” “呵呵,当然是谈对象的目标了。”何雨柱随后就把请阎富贵撮合的事,大致说了出来。 秦淮茹能挑事儿,何雨柱并非浑然不知,但也别怪他没脑筋。 这人肯定除了直肠子之外,也有对秦京茹逃走的报复。另外,他的潜意识里,有对秦淮茹格外的好感。此时他的话里,应该另有一份带着骄傲的暗示。 他这话说话出来,秦淮茹当然感到紧张:他和自己的堂妹搞对象结婚,以后自己还有继续得到他帮助的可能。 冉老师虽然岁数不大,但人看着就很精明。如果他跟冉老师在一起了,自家哪有什么继续从他身上揩油的可能? 多想没用,只有恨自己总让何雨柱,代替自己去给贾梗开家长会。 想到这里,秦淮茹带着紧张的神情低声说:“三大爷的话你也信啊?!” 何雨柱当然不信三大爷是好心人,但他相信三大爷是个贪小便宜的人。 已经收了礼、答应了下来,又住在一个院子里,三大爷岂能不办事! 看着秦淮茹的紧张神情,何雨柱不知道怎么,觉得自己更开心了。 想了想,他明白:秦淮茹是因为她的堂妹和自己的事没成,觉得有点遗憾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都要有各人的选择。 “你表妹长得不错,但毕竟是农村户口。”何雨柱故意气她,“跟冉老师没法儿比啊!冉老师书香门第、大家闺秀,要气质有气质、要身条有身条。” 话没说完,秦淮茹甩下一句“找你的气质去”,拿着那件白衬衫扭身回了屋。 “气质,妻子,”何雨柱呵呵地笑着说,“借你吉言,差不离。” 说完,他就看到郑晓宝推着自行车,从后院走了过来。 “去哪儿啊”何雨柱笑着问。 “新华书店看看。”郑晓宝看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他,暗笑:时候不到,着急没用。 “跟你一起去。”何雨柱想着就要和老师处对象,怎么也要在文化氛围里熏陶一下。 二人相伴着,到了地安门附近的新华书店。 锁好车子,他们推开厚重的木门走了进去。 屋里生着个大铁炉子,很暖和。 “嘿,到底是文化人呆的地方。”何雨柱进来后,也不禁被店内安静的气氛感染,声音小了很多,“有炉子,没有烤红薯、烤土豆的。” 这个时代的冬天,几乎可以在任何一个室内,随时闻到铁炉子处传来的烤馒头、烤红薯、烤土豆的气味。 新华书店,是个另外的场所。 郑晓宝走到教材售卖的地方,随手翻看着。 何雨柱看了几本,觉得里面的知识已经距离自己太远而放弃了。 自顾走到连环画小人书的售卖处,他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来。 “请您不要蘸唾沫。”书店的工作人员走近前,小声地提示着说。 “哦,好的,好的。”何雨柱脸上泛红,放下了小人书。 做饭本领再高,毕竟也是个普通的颠勺师傅。 何雨柱在书店里呆得枯燥,想着回院里也没什么意思,就走到郑晓宝那里。 他低声说:“晓宝,你先看着,我去后海那边滑冰去了。” 这里距离什刹海很近,穿过对面的胡同,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好,要是早点,我直接过去找你。”郑晓宝回复后,继续翻拣着书籍,找到感兴趣的就随手翻来阅读。 看书入迷后,时间仿佛是静止的一般。 郑晓宝正看得入神,感觉身边有人似乎不断地打量着他。 扭头看去,他看到一个扎着两根小麻花辫子的女孩,侧着头在看自己手中的书封。 第25章 心中有团烈火 见郑晓宝看过来,这个女孩不再歪着头,而是恢复了站直的姿势。 好巧不巧。这是四十号院三大爷的三女儿,十四岁的阎解娣。 她的脸上,现出细微的红丝冻疮。这不是少女的脸上红晕,是因为阎富贵舍不得给孩子买擦脸油造成的。即便一盒最便宜的蛤蜊油才一毛钱,能够用整个冬天。 “我上次来书店找资料就遇到了你。”阎解娣笑嘻嘻地说,“这次,我跟同学来,又看到你了。” “我就是来随便看看。”郑晓宝回应着,“初中毕业后,怕学的知识都还给老师,就经常温习一下。” “有心人。”阎解娣称赞着说:“晓宝哥,你就想在轧钢厂上班,不想复读、继续上学了吗?” 郑晓宝笑了笑,心想:继续上学是肯定想的,但我不想离开京城。 “上班挺好的,我也要照顾聋老太太。”郑晓宝笑着说完,把手里的资料书放回书架。 拿过来随后一看,阎解娣不禁惊呼一声:“晓宝哥,你不是初中别业吗?可你看的是高中的资料啊。” “哦,随手翻看的,也看不懂多少。”郑晓宝略作解释,心里暗想:我只是熟悉一下这个世界的,固定学习的进度罢了。至于学识,早也就具备的。 阎解娣再翻看几页,还是忍不住称赞连声。 不想和“老西儿”的女儿多说什么,郑晓宝知道,自己如果和这个大院的人交往过深,只能陷入更多的烦恼之中。 比如阎解娣,长得很清秀,心地也善良。可她那个抠唆的老爹,却不是好相处的人。 真要是以后和这个女孩子生活在一起,就是有再多的钱,怕是也要每天吃糠咽菜。 “解娣,你先看,我去什刹海找何雨柱去。”郑晓宝说着,就要离开。 “傻柱?他跑去滑冰了吗?”阎解娣并不想就这样放过郑晓宝,仍然追问着。 “嗯。”不想再多说什么,郑晓宝迈步向书店门口走去。 “哎,”低声喊了一声,阎解娣似乎想要跟着去,但被另一个女孩子叫住了。 郑晓宝回身对阎解娣笑了笑,看到那个穿着暗红格子上衣,下穿一条蓝色长裤的苗条女孩,向这边走了过来。 扫视之下,郑晓宝见到的那个女孩:身高大约一米六出头;白皙的脸上,有一双清澈如深潭、如秋水,凝视之下会令人迷醉的大眼睛;乌黑的两根马尾辫子,是用两道红色的头绳系着的。 这是她给郑晓宝留下的深刻印象,尤其是她的大眼睛。 见他的眼神看过来,那个女孩子知道他和阎解娣认识,也就略微笑了一下。 好美。郑晓宝暗赞她之后,回复了一个微笑,迈步走出了新华书店。 外面的街道很寒冷,尤其当他穿过胡同走向什刹海的冰面时,“穿堂风”从西面刮来,的确冻彻肌骨。 但此时的郑晓宝,却觉得身心都有一团烈火:因为遇到了刚才的那个女孩。当然不是阎解娣——倒也应该感谢她,而是那个面容姣好、气质娴静的女孩。 要结识那个女孩,并得到她的芳心,对于郑晓宝来说并不难。 但他并不急于如此,因为那个女孩还只是初二的学生。过早惊动了她,她的家人也会生出没必要的警惕。 不想过早惊扰她的生活,郑晓宝只好带着心中的一团烈火,沿着什刹海冰封的湖面,寻找何雨柱的身影。 什刹海,后世是着名的酒汇集地。此时沿岸周边,仍是普通的民居。 夏天,老百姓除了赏看荷花之外,还在这个大水面上划船、游野泳;冬天,远近的人们就来这里的封冻湖面上滑冰。 一双冰鞋,皮料、做工、冰刀等质量上乘的,需要好几十块钱。这么昂贵的用具,大多数人家肯定买不起。 也还是可以滑,因为在冰场附近有出租冰鞋。 什刹海的冰面很阔大,分为几个水域。此时的滑冰场,也就划出了几大块。 何雨柱在哪里滑冰呢? 郑晓宝只好沿着河岸,一个一个的冰场查找。 人很多,肯定不好寻找。许久之后,他才见到了在冰面上转圈的何雨柱。 两人见了面,何雨柱抹了一下额角的汗:“晓宝,来试试。别怕,不会我教你。” 郑晓宝走下冰面,进入了围栏内。 在出租冰鞋处领到了一双冰鞋,他坐在一边换鞋。 何雨柱气喘吁吁地站在旁边笑着说:“等下别慌,慢慢在冰面上溜达溜达,很快就能掌握平衡了。不过,摔几跤也是难免的。” 换好了鞋子,郑晓宝稳稳地站在了冰面上。 “我一米七三,你得有一米七六、七七。”何雨柱抬头看向他。 “一米七八。”郑晓宝随口说着,脚下轻抬,身形移动了起来。 “嗬,行啊。”何雨柱略微躬身,跟着滑了上来,“晓宝还真行,都会啊。” 郑晓宝原本心中有团烈火,迎面吹来的寒风,使他逐渐安定下来。 两人在冰面上转圜,身后留下冰刀划过的,一道道白色的破冰痕迹。 滑冰的人很多,滑冰的技术差别也很大。人们在冰面上滑动,彼此相互碰撞是难免的。 熟悉了滑冰技巧的人还好些,对此生疏的人,就更加胆战心惊。 跌跌撞撞摔倒,是滑冰不太好的人随时发生的事。 除此之外,也有恶意捣乱的。有的年轻人蛮气无处消释,就在冰面上有意碰撞他人,藉此偷笑、取笑他人,摔个四脚朝天或者大马趴。 这也造成了冰面随时出现“险情”,毕竟脚下穿着的是钢制的冰刀。要是碰到了摔倒的人,对方肯定是受不了的。 何雨柱前面有个坏小子,超越一个战战兢兢走着的初学者时,有意触碰了她的脚踝。 这个女孩摔倒时,何雨柱来不及躲闪,和她撞了个满怀。还没来得及道歉,这个女孩随行的人,纷纷凑过来斥责他。 前面那个坏小子,也反身回来帮腔。原来这些人是结伴而来,彼此取笑的。 但为了野气释放,他们就故意说是何雨柱,造成了那个女孩的摔倒。 “本来不是我撞的,”何雨柱不满地说,“即便是我撞的,在这冰面上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年轻人心里都有烈火,所谓年轻气盛。他们蛮勇的血性,此时需要得到释放,或者看到别人释放。 争吵发生,争执加重,后面就是要动手了。 第26章 白不呲咧着不合适 其中一人揪住何雨柱:“走,到外面说去。” 何雨柱有点拳脚功夫,但对方却是人多势众。可现在这情形,即便心虚,他也不可能当众说软话。 走到出租冰鞋处换了鞋,他想着去到旁边后,也许可以试着调和一下这个纠纷。 他是这样想的,可那几个人却只是想要释放野性。 这几个二十来岁的人,把衣物存放处的棉大衣拿回来穿在身上,簇拥着何雨柱向外走。 何雨柱还想说什么,对方一人已经挥拳打来。 冰面上立即更加热闹,争斗与围观的人,显得都很兴奋。 何雨柱手脚再是利索,也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有五六人之多。 他勉强支撑着心理与现实,郑晓宝既然在现场,也要劝解几句。 纷乱中,相关几人很容易就一起加入了战局。 前世是作战高手的郑晓宝出手,后果就很容易想见了。 眨眼间,几个想要在女孩子面前显示威风的年轻人,不多时就带着嘴角、鼻下的血迹,倒在了冰面上。 “快走。”何雨柱拉着郑晓宝,快速地趁着暗黑下来的天色,跑出了人群。 跑进了附近的胡同里,看看身后没有人追来,何雨柱喘着粗气,冲着郑晓宝竖起大拇指:“好厉害的身手。” 不用他多问,郑晓宝就说是“老家人都好武,从小跟村里人学的”。 为自己解脱了危厄的情形,何雨柱肯定要报答一番。 拍拍郑晓宝的肩头,他诚恳地说:“够兄弟,以后哥哥肯定多照顾你。” 话是好听,可郑晓宝只有暗笑。 “那几个坏小子,就是想借机撒野。”何雨柱气愤地说。 “正好,我也想。”郑晓宝看看久未“活动”的两手,仰头看看左前方高大的鼓楼。 两人走回槐榆胡同,何雨柱发出邀请:“晓宝,我请你涮羊肉。” 一顿涮羊肉,两个大小伙子在外面的餐馆吃下来,连肉带菜要花个十来块钱。 郑晓宝摇摇头:“不用客气,我和聋老太太吃就行。” 想了想,何雨柱大方地说:“外面吃的确贵。正好我这儿有票,我买块钱的羊肉,去聋老太太那一起吃。” 说着,他就自顾走去胡同外面的合作社。 郑晓宝劝阻不住,只好先回去聋老太太那边。找出来铜火锅,他清洗过后放在了屋外的台阶边。 “这是要涮肉啊?”聋老太太问。 “嗯,柱哥说一起吃。”郑晓宝回答着,“正好我前几天在鸽子市换了点粉条,家里也有大白菜、冻豆腐。” 说着,他就再找出煤堆旁边的一个铁盆子。 找出木炭放在里面点着,他拿着一把扇子助燃。 “哟,”许大茂笑呵呵地走近前,“我这刚回来就有这口福。” “回家找你媳妇儿去!”聋老太太连忙说。 “得嘞。”许大茂不敢和她多说什么,回去了屋里。 不多时,他屋里就传出娄晓娥的质问:“嘿,许大茂,前两天是少了裤衩,怎么今天又没了衬衫?说,衬衫去哪儿了?!” “晓娥,我,我,”许大茂遮掩不过,只得实话实说,“被几个女流氓抢走了!” 随后,他就赶紧把单位女同事瞎闹着,把他衣物乱抢一气的事,对娄晓娥说了出来。 这样的事,听着既恶心又气愤。但这些大老娘们儿却都是不好惹的,娄晓娥只得忍了下来。 想着肯定生气,她大骂着:“都是不要脸!你说,你怎么招她们的!” 许大茂连连低声哀求,娄晓娥还是喝骂不止。 聋老太太听到那边屋里的动静,嘟囔着说:“那个王八蛋,不是什么好东西。” “您快回屋。”郑晓宝把她劝回了屋里。 何雨柱买回来三斤羊肉,正好和三大爷走个对脸。 “傻柱,你这是?”三大爷阎富贵想着他可能是为了冉老师的事,想要继续“孝敬”自己,就故作惊讶、但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看着对方已经掩饰不住的笑容,何雨柱觉得很惭愧。 拎起来看了看手中的羊肉片,他笑着解释:“说是让我照顾聋老太太一个月的饮食,其实大多都是晓宝花的钱。我觉得不合适,买了点羊肉一起吃。” “哦,好,这就好。”阎富贵嘴上赞美着,脸上仍然带着笑容,但已经很冰冷,“大家伙就应该这样真诚相对,花几个钱没什么,别伤了感情。” “得嘞,您说得最对。”何雨柱说着,先迈步走进院里。 没走几步,他又被从西屋走出来的秦淮茹低声叫住:“傻柱,你过来一趟。” 三大爷看了看神神秘秘的秦淮茹,自顾扬着脸,带着清高的神情走回自家。 躲也躲不过去,何雨柱只得拎着羊肉片走了过去:“什么事儿啊,快点儿说。我这是替聋老太太买的,你可别惦记!” “什么呀。”秦淮茹埋怨一句后,再抖着手里的一件白衬衫,“改好了,怎么样?” 心里佩服这个小寡妇心灵手巧,何雨柱却也心不在焉。 想起这件衬衫的来历,他连忙低声说:“姑奶奶,这衣服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快点拿回去!” 秦淮茹见他神色紧张,不禁迟疑着问:“怎么了?这衬衫不是你偷来的?” 何雨柱心里暗笑:还不如呢。这是扒光了许大茂抢来的! “不是。”他解释着说,“但要被原主发现就不好了,对不对?” 想着他是从工厂“捡”回来的,秦淮茹即便是要加倍小心,在院里倒也不太在意。 把衬衫卷在手里,她又看了看他手中拎着的羊肉片:“怎么买这么多啊?” “两个大小伙子,加上聋老太太。”何雨柱拎起来打量着,“也就是差不多。” 这个时代的人们没什么油水,吃涮羊肉每人吃个一两斤,甚至更多,并不算是“大肚汉”。 白脸上现出笑意,杏眼中荡漾着冬日里的春风,秦淮茹立即伸手按住那个网兜。 “别呀,姑奶奶,这不合适。”何雨柱连忙躲闪,“我总在聋老太太那儿白吃了。老这么白不呲咧着,不合适。” “你就是‘白痴’。”秦淮茹嗔责着,“九阴白骨爪”已经抓出来一大团羊肉片。 这个时代的货色都很好,羊肉片切得厚实。秦淮茹这一把,没一斤也差不多了。 看到她转身就走,何雨柱急恼不已,但又不敢大声:“秦淮茹,你怎么这样啊?!这跟我从厂子里带回来的不一样,这是还人情的。” 秦淮茹只当没听见,却见儿子贾梗从屋里走出:“妈,还给何叔。” 第27章 冉老师的意思是什么 贾梗能这样说,是因为母亲和何雨柱在门口拉扯,院里有人来往走动,实在难看。 但他的话刚说完,脑袋上就被胡撸了一下:“让开点儿道儿!这孩子怎么堵门儿呢!”贾张氏一边说着,一边低着眼皮走了出来。 也别争执了,何雨柱看到院子里人来人往地,赶紧暗叹一声,快步走向后院。 郑晓宝那边已经把铜火锅放好在了屋内的餐桌上,其它的菜品也已摆好。 何雨柱带着难堪的神情走进屋里,聋老太太看了看他手里的羊肉片:“凑合吃,现在能买到羊肉片就不错了。” “就是啊,我这还是托了人才买到的呢。”何雨柱只好打个镲。说完,他就把羊肉片摆在了桌上的瓷盘中。 芝麻酱、韭菜花、酱豆腐等调和成的调料,分盛在三个小碗中,郑晓宝招呼着说:“赶紧吃,锅开了。” 铜火锅中间的小烟囱中,跃出红彤彤的火苗;水槽内的水也已沸腾。 夹起几片羊肉放进去,聋老太太自顾说着:“几秒钟就得合。” 说着,她用筷子夹着羊肉片在沸水里搅动几下,再放回面前的一个小碟子里。 从调料碗中用筷子蘸出点调料,混在涮好的羊肉片上,她继续叨唠着:“这样涮才对。直接放进调料碗里,因为有水,调料一会儿就稀了。” “别这么麻烦了,”何雨柱夹着羊肉片涮好后,直接放进面前的调料碗中,“这么吃着省事、带劲。” 别管怎么吃,这个时候能够吃上一顿涮羊肉,的确是件开心的事。 吃得热烈,何雨柱也就忘记了进院时,被秦淮茹抢走一大把的不快。 “嘿嘿,”他喝了一口酒,看着郑晓宝说,“没想到晓宝年龄不大,身手矫健不说,拳脚还利索。要不是你,今儿哥哥我就栽了。” “能让让就让,让不过去也没办法。”郑晓宝并不在意。 聋老太太听何雨柱说了遇险的经历,神情也激昂起来:“想当初,我们打鬼子的时候,” “老太太,您不是给八路军做军鞋吗?”何雨柱想起来说。 “也打鬼子,你不知道。”聋老太太不屑地说完,再回想着,“我们那里都是好汉。” “我肯定不知道。”何雨柱笑着说。 “没有许大茂那样的,”聋老太太看不上贾梗的干爸,“他要搁在过去,肯定是汉奸。” 听了她的话,何雨柱和郑晓宝都笑了。 气氛活跃起来,何雨柱忍耐不住,笑呵呵地报喜:“老太太,我真有对象了!” 聋老太太自顾吃着:“没戏。” “嘿,我这好不容易点起一团烈火,您一盆水就给浇灭了。”何雨柱不满地说。 “老太太,您说柱哥的婚事会怎么样?”郑晓宝饶有兴趣地问。 “暂时没戏。”聋老太太看了看何雨柱,“脸上没写着能成的字。” 何雨柱胡撸了一把脸:“这要是写在脑门儿上,还这就麻烦了。” “嗯,麻烦事儿在后头呢。”聋老太太说。 何雨柱想了想,觉得已经拜托了三大爷去撮合冉秋叶老师,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也不再和聋老太太多较真儿,他大口吃喝着,畅想着和冉秋叶花前月下的美事。 何雨柱自己觉得和谁都合适,这是他的自信,说来倒也是不错。 可现实中,却并非如此。人与人之间,的确存在着许多看得见、看不见的隔阂。 尤其,何雨柱和冉秋叶这二人,在三大爷阎富贵的眼里,差距实在是太大:一个是满身油烟气的食堂厨师;一个是书卷气极浓的教师; 一个是苦孩子出身,人人都可以喊他一声“傻柱”; 一个是文静清秀的,人人见面都对她毕恭毕敬; 一个是偷拿回点剩饭菜,还要接济寡妇的老好人; 一个是一本正经,生性恬淡的超俗人。 所以,即便收下了何雨柱的小礼物,甚至连那份冉秋叶老师的小礼物,阎富贵也都自己收下了。 礼物收下,甚至眯下了,但阎富贵却并不想去撮合他认为不妥的这门亲事。 情满的四合院里,于是很快就会有新的纠纷。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何雨柱还没听到喜讯,就主动询问三大爷。 “哦,冉老师当时说考虑考虑。”阎富贵以为人师表的严正态度回复,“我回头儿对机会再问问,许是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说什么。” 听了这模棱两可的话,何雨柱只得继续催促:“等您好消息啊。” 阎富贵还没答应,他的大儿子阎解成走过来说:“爸,您把自行车票给我啊。我这刚结了婚,好歹也买辆自行车骑。” 想了想,阎富贵拍了拍现在的“坐骑”:“这个你骑走,新的我骑着。” 阎解成气愤不已:“哪有您这样当爹的?” “这不就有?”阎解成不以为然地说,“这28车子我骑着毕竟太大了,你个高腿儿长,骑这个合适;再买辆26的,我骑着合适。” 抠唆父亲对上较真的儿子,这对父子俩争执几句,何雨柱也不想听,走去了中院。 秦淮茹正在院里洗衣服,看见他走近就随口说着:“肯定没戏了。” 何雨柱心里正在犯嘀咕,不禁凑近前问:“什么意思?” 向前院努努嘴,秦淮茹低声说:“还什么意思?就是冉老师的意思呗。” 何雨柱看看前院,再问:“你怎么知道?” “明儿个。”秦淮茹看看他手里拎着的饭盒,“我一准儿能告诉你确定的消息。” 立刻明白了这个寡妇的意思,何雨柱看了看手里的饭盒,咬咬牙:“我留一半,留三分之一行不行?” 把两手在身上的棉袄上擦了擦水渍,秦淮茹大大方方地,把何雨柱手里拎着的网兜拿了过来:“你少吃一口没什么,我仨孩子都馋得嗷嗷叫呢。尤其是棒梗儿,看见你拎着饭盒回来,眼睛就泛蓝。” “这孩子最近倒也规矩多了,去我那儿偷饭盒的次数少了。”何雨柱自语着,又想起来说,“不对啊。许大茂既然是棒梗儿的干爹,你应该找他求接济啊。” 说着,他就要夺回自己的饭盒。 丰腴的身子一扭,秦淮茹杏眼里放出蓝光:“怎么着?冉老师的事儿,不想搞清楚了吗?” 只得作罢,想要得到确定消息的何雨柱,只得背着空空的两手走回自家:“说好了啊!就明天!” 第28章 好端端的一件衬衫 自家也是凉锅冷灶,何雨柱索性去后院,到聋老太太那里蹭一顿。 刚进了后院的门道,他看到娄晓娥和聋老太太正说着话:“老太太,您有晓宝在身边,可真是福气。” “嗯,他去买点肉馅,说是回来白菜粉丝汆丸子。”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说。 “老太太,我帮您蒸米饭啊。”何雨柱笑嘻嘻地走近前。 “你有带回来的剩儿,回家热热吃。”聋老太太很明白,“我们家今天吃馒头。” 何雨柱看了一眼娄晓娥,不好直说。 “老太太,他又被‘截胡’了!”娄晓娥撇着嘴说。 想起被秦淮茹夺走饭盒,何雨柱也是无奈、可气、可恨。但当着贾梗的干妈,他也只好嘴硬:“我乐意!谁让棒梗儿有没人情味儿的干爹、干妈呢!” 听着不好听,娄晓娥想想也是:作为贾梗的干爹、干妈,自己和许大茂的确没有给他什么好处。 “我正要给他们家送十斤棒子面儿呢。”娄晓娥不屑地说。 “吃不了怕生虫儿?”何雨柱撇着嘴说。 “你拿走回家蒸窝头去。”聋老太太劝说。 何雨柱连忙涎着脸说:‘呵呵,老太太,您这儿有汆丸子,我还蒸什么窝头啊。’ “不蒸窝头蒸(争)口气!”娄晓娥笑着挤兑他。 聋老太太连忙说“好”,何雨柱笑呵呵地只顾走进她家,帮着做饭。 “看你们斗嘴好玩儿。”聋老太太看着娄晓娥笑眯眯地说完,随即脸上就沉了下来——许大茂走了出来。 许大茂对谁都是恶语相向,但对于聋老太太确实不敢:对老人存一点敬畏之心,他还是有这份自觉的。 再加上,要是把老太太气出什么毛病来,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幸运事”。 “得了,晓娥,人家汆丸子,咱凑合炖块豆腐。”许大茂说着,拎着手里的小半口袋玉米面要给秦淮茹送去,“我去趟前院儿。” 担心自己不下蛋却总是“有事”的丈夫,和那个小寡妇搭个,娄晓娥一把抢过小口袋:“我去送,你跟家做饭!” 许大茂嘿嘿地笑着:“好容易露回脸,还被你抢了去。” “不是什么好东西。”聋老太太板着脸说。 许大茂看了一眼她,赶紧退回了屋里。 走到前院,娄晓娥先看到了进院的郑晓宝:“晓宝,买肉馅回来了?” “嗯,老太太想吃点儿汤汤水水,我说汆丸子正合适。”郑晓宝回应着说完,见到秦淮茹走了出来。 “晓宝过得多自在。”她笑着说。 “甭管好赖,够吃够喝就得了。”郑晓宝说完,低头让过院子里晾着的衣物走去后院。 娄晓娥也绕过衣物,把手里的小口袋举了举:“淮如,拿着。家里就这些了,你先用着。” “这多不好。”秦淮茹白脸泛红。要是男性的关心,她觉得接受起来似乎是心安理得。但对于女性,尤其是脾气很大的娄晓娥,她觉得应该尽可能谦虚一些。 “拿着,一点儿棒子面儿。家里遇到坎儿时,可以顶一下。”娄晓娥说着,就把小口袋递了过去。 秦淮茹还在犹豫,贾张氏走出来连忙道谢:“还是晓娥惦记我们。” 想了想,娄晓娥笑着说:“傻柱也总有带回来的剩饭菜接济你们,棒梗儿还算是我们夫妻的干儿子,我这总应该出点力不是吗?” 甭管这话好听还是难听,贾张氏先把这个小口袋接了过来。 她和秦淮茹说着道谢的话,娄晓娥说着“不算什么”,就要反身回后院。 院里的晾绳上,搭着秦淮茹洗的几件衣服,此时因为天冷已经冻得邦邦硬。 娄晓娥一时没注意,碰到了这几件衣服,连忙让开。 秦淮茹连忙走近前,把衣服拉一下:“给棒梗儿洗的几件衣服,挡您的道儿了。” 娄晓娥说着“没事儿”,正要绕过去走回,又突然站住了脚。 一件可疑的白衬衫,进入了她的视线。 都懂一点针线活儿,娄晓娥能够看得出来,这件明显是由大人衣服改小的衬衫,似乎很眼熟。 略微查看之后,她立刻生出不快:“淮如,这件衬衫的前襟,有许大茂抽烟时烫的黑印儿。他前几天正好也丢了一件衬衫,” 秦淮茹此时立即明白了,何雨柱说是“捡”回来的这件衬衫,是从哪里来的了。 不好出卖何雨柱,她只得说:“是吗?那还真的巧了。我是在工厂车间外面的杂物堆里,翻出来的。” 不相信有这样巧合的事,娄晓娥脸色如水:“还真是巧了。这么好的衬衫,随手就能在杂物堆里捡到?” 说完,她转身要走。想了想,她要从贾张氏的手里抢回那小半袋子玉米面。 再觉得这玉米面毕竟是看在贾梗的份上,才愿意出手赠予的,娄晓娥只好忍下心中对这件衬衫的恶心,快步走回了后院。 棒子面没被抢回去,贾张氏庆幸之余,铁青着脸低声骂:“这还说什么?被事主抓了个正着儿!真不要脸!” 秦淮茹立刻反驳:“您别冤枉人。” “这大冬天儿的,好端端的一件衬衫能平白扔了?鬼信我也不信!”贾张氏说完,拎着口袋回了屋。 秦淮茹心里感到委屈,许大茂那边更是百口难辩。 娄晓娥回到家里,再次拿出“家法”——一根鸡毛掸子,连挥带打着逼问:“许大茂,你真不要脸!大冬天脱了衬衫送人,你还敢说跟她没事儿?!” 许大茂难以解释,是如何被一群女工扒了衣服,又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件衬衫。 他只好一边哀求,一边随口说着:“晓娥,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洗澡的时候,被哪个王八蛋搞恶作剧偷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秦寡妇捡了去。” 这样的借口,娄晓娥当然不能相信。她一边打着一边骂:“刚搞对象的时候,我爸妈说你小家子气、好占便宜又不懂得感恩,我当初不信,现在都是事实!”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许大茂的确是小门小户;娄晓娥父母家,却是过去的大家。 原本门不当户不对,但许大茂是甜言蜜语的高手,还是和娄晓娥确立了恋爱关系,并最终在她父母的无奈之下,正式娶了她。 色心过大的许大茂,即便是娶了七仙女也不会老实过日子。 一向沾花惹草的他,和娄晓娥的那种欲念之心淡薄之后,也生出不满来:被她、被她家一直压一头,这口气不能总忍着。 现在娄晓娥再说到这些话,许大茂羞恼非常:本来那件衬衫就不是自己送秦寡妇的,这事肯定没错。如果送了,怎么也要在她身上揩点油才对。 “娄晓娥,我告诉你,别来劲啊!”许大茂火气上升,“跟你好好说不听是不是?” 第29章 能把他糊弄得团团转 娄晓娥打小没受过气,即便和行为不端的许大茂在一起,她打骂不过也还是要奋争的。 于是,两人正式展开了夫妻大战。 屋里吵骂的响动过大,旁边住着的一大爷夫妇,连忙走来劝说。 询问之后,一大爷脸色沉黯,心知这件衬衫,肯定和站在聋老太太屋门口看热闹的何雨柱有关。 “傻柱,你说,这事儿是不是你丫捣的鬼?!”许大茂见一大爷的眼神看向何雨柱,自己也就猜个差不离。 现在肯定不能承认了,何雨柱反唇相讥:“许大茂,你丫自己不要脸,喜欢光着屁股满处溜达,还赖在我头上?!” 娄晓娥见这二人谁也不嘴软,心里肯定猜不透。 不管是不是何雨柱搞的坏,许大茂现在总要找个借口才好。他就咬死了是何雨柱,造成了自家这次的家庭大战。 这边正在争吵,秦淮茹带着难堪的神情,把那件衬衫送了回来:“许大茂,我真不知道是你的衬衫。” 一把抢过来,许大茂拎在手里看了看,心里满是苦楚:已经被改小了。 “我说你秦淮茹真够可以的。”许大茂拧着眉毛说,“拾金不昧、捡到失物要交公,这样的话三岁小孩子都懂,你这么大一个人不懂这些?” 这话很难听,但秦淮茹既不好说是何雨柱转送的,也不敢出言辩解。 一大爷板着脸劝说:“行了,已经改了还说什么!我那里有件没怎么穿的衬衫,许大茂你拿走。” 贾张氏跟着来凑热闹,此时见到易中海为秦淮茹这么开脱,不禁心里更是生疑。 鼻子里“哼”了一声,她不想参与这次的乱局,走回了前院。 一大爷想要做好人,但许大茂肯定不会要他的旧衬衫。 “秦淮茹,”他气恼地说,“为了你,我们两口子又打顿架。别的甭说了,你踏实地给我‘找’一件衬衫回来。” 怎么找? 无论买面料做,还是去商店买,都要花不少,秦淮茹哪里舍得出这钱? 何雨柱正要再次上前,挺身而出地把这件事揽下来,却见贾梗小跑着过来。 “干爸,过几天就是春节,我要是能拿到压岁钱,都给您赔做这件衬衫钱!”贾梗认真地说。 大人之间的仇怨再多,也抵不上孩子的一句话。 虽然还在暗自猜疑许大茂和秦淮茹,但娄晓娥看见脸上冻得通红的贾梗,心里犯了软。 “棒梗儿,天冷,快回家去。”说着,她自己先回了屋。 许大茂还想说什么,也有点不好意思。 一大爷连忙趁势说:“棒梗儿,你干爸给了你件衬衫,你不赶紧着说谢谢,还装什么强硬啊?” 听得明白这话里的含义,贾梗赶紧改换了词汇对许大茂:“干爸,谢谢您了。” 皱着眉头看看秦淮茹,许大茂只得对贾梗说:“得了,就这么地。谁让我心疼孩子呢!” 看看一边的何雨柱,他又亲热地拍了拍贾梗的肩膀:“好儿zei,你干妈不是刚给你们家送了棒子面儿吗?以后干爸还要多照顾你!”说完,他歪嘴笑了笑,走回了屋里。 何雨柱看到这个场景,心里肯定泛酸。 秦淮茹见这事平息,心里却感到庆幸不已:棒梗儿真是个机灵孩子。 “都赶紧回家吃饭!”聋老太太说着,往屋子里走回,“汆丸子熟喽。” 秦淮茹一手拿着那件白衬衫,一手揽着贾梗的肩膀,看向何雨柱。 “别看我啊,晓宝买的三毛钱肉馅。”何雨柱看了一下这对母子,赶紧扶着聋老太太回了屋。 一大爷呼出一口呵气,对秦淮茹说:“回去,没事儿了。” 秦淮茹领着贾梗回去,心里为这件事觉得香菇蓝瘦。 转念想着何雨柱想要和冉老师谈对象的事,她就安心了许多:这事儿肯定不能成!傻柱你让我吃了顿瓜落儿,都得算在你头上!还是要把我堂妹秦京茹介绍给你,只有这样最合适。 转过天来,秦淮茹让贾梗去试探冉老师的口风。 果然,冉老师并未得到三大爷阎富贵的,什么撮合她和何雨柱搞对象的信息。 得到这样的信息,秦淮茹开心地转告了何雨柱。 “这个老西儿!”得知实情的何雨柱,气得咬牙切齿。 先别说阎富贵羞辱他配不上冉秋叶,就是收了礼不办事,三大爷的为人处事也不地道。 看着何雨柱的神情,秦淮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不成了搅屎棍吗?这何雨柱肯定要找阎富贵报复的。 话已经说出,她也就顾不得许多了:人不为己,是不可能的。别人能把傻柱糊弄得团团转,自己当然也可以。 “别着急啊。”她笑着说,“十个馒头,我给你促成这件事。” 心里明明想的是堂妹秦京茹,她却还是先要从何雨柱身上尽可能多地榨出油水来。 渴望和冉秋叶说上几句话的何雨柱,连忙答应:“没问题!” 以为就是十个馒头的事,他却不知道,还有那个小吕布在等着他。 傍晚,他从给领导办酒席的菜品中,特意留出来大半饭盒子红烧肉。 这次不是他想独闷儿,而是要还郑晓宝的人情——吃了人家好几顿,应该多少意思一下。 回到榆树胡同,何雨柱很顺利地被贾梗拦了下来。 把他拉到一边的僻静处,贾梗笑嘻嘻地说:“何叔,学校要交下学期学杂费了,二块五。” “回家找你妈要去!”何雨柱不耐烦地说。 “我妈想多留点儿钱过年。”贾梗辩解道。 “你们家过年,我就得喝西北风?”何雨柱不满地说,“再说了,你还有个董卓爸爸呢不是嘛。” 何雨柱的揶揄,只换来了贾梗略微的脸红。 因为早有打算,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冉老师的事儿,我能帮上你。” 怦然心动的何雨柱,连忙说:“小子,真能帮上这件事儿,两块五我给你出了!”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饭盒里的肉香,贾梗即便是收敛了好多,此时也难以克制了。 “这是什么?”他笑嘻嘻地问。 这盒红烧肉眼见又要进了狼嘴里,何雨柱咬了咬牙:“行!都归你!” “我两个妹妹想要放挂小鞭儿。”贾梗抢过他手里的网兜,继续说,“再加三毛。” 数出三块钱递了过去,何雨柱指着贾梗说:“小子,要是敢收钱不办事儿,一定跟你没完。” “您放心。”贾梗笑着跑远,“咱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冉秋叶的一颦一笑似乎在眼前晃动,何雨柱只好忍下许多钱物的付出。 第30章 真是热心人 这边钱和物喂了狼,何雨柱不好意思再去聋老太太家,只得回去自家做些简单饭菜。 妹妹何雨水回来,哀叹着说:“哥,快过年了,咱家也吃得太素了?即便给秦淮茹,您好歹也给我留一口啊。” 这是不用看,甚至不用想就能知道的现象和结果,何雨柱只得哀叹一声。 “雨水,别着急啊。”他勉强解释着,“我这回不是白给他们,是要他们帮忙说对象的。” 秦淮茹并没有帮到自家什么,何雨水表示不信。 看着哥哥为搞对象急切的神情,她也想起来说:“对了,我同学,就是上次在街边遇到的那个。哥你觉得怎么样?我把她介绍给你。” 既然有冉老师那样形象完美的女人先入为主,何雨柱简单的大脑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那个啊,不行,不行。”何雨柱笑呵呵地夹了一口咸菜,喝了一口酒,再喝了一口棒子面粥,“咱看不上。” 心里想着哥哥的心中有秦淮茹的影子,何雨水低声劝说:“哥,那个人,不适合你。” “你懂什么!”何雨柱板着脸说。 随后,他就想起三大爷的事,嘴里恨恨地说:“没人搅合,这事肯定成了。” 何雨水见他脸色不好看,只得低头喝粥。 当天夜里,三大爷自行车的前轱辘,顺利地被何雨柱卸了下来。 趁着凌晨,他骑车骑出老远,把这个车轱辘,以七块钱的价格,卖给了一个修自行车的小摊位。 刚要走,他好巧不巧地碰到了前来修车的冉秋叶老师。 别人介绍不成,自己还不主动点儿吗? “冉老师,您起得够早的。”他主动搭讪着。 看着这个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人,冉秋叶疑惑地看着他。 “我,何雨柱,”他笑呵呵地做着自我介绍,“四十号院的,给贾梗开过几次家长会。” “哦,想起来了。”冉秋叶把自行车放在一边,“是有印象。您这是,” “哦,嗯,呃,”何雨柱吭哧一会儿,“家里有个没用的车轱辘,我出去办事,顺便给卖喽。” “正好,我要修车。”冉秋叶随即询问修车的师傅。 “十七块钱。”修车人检查一番后说,“您这车轱辘不能用了,正好换上这个,型号一样的。” “嗯,好。”冉秋叶掏兜付钱。 心里这个后悔,何雨柱暗骂自己:怎么不多等会儿啊! “我帮您付了。”他赶紧掏兜——肯定就是比划一下,他没有带那么多钱。即便凑上卖车轱辘那几块钱,也还是不够的。 “不用。”冉秋叶客气地拒绝了,“要是有孩子的事,尽管说。至于其它的,不用多想。” 她这是厌烦有的家长为孩子的事,对老师溜须拍马。 何雨柱听得似懂非懂,想了一会儿就醒过味来:“嗐,您误会了!贾梗是我邻居秦淮茹的儿子,我是代替她去的。” “哦,”冉秋叶笑了,“您真是热心人。” 何雨柱觉得这话听得还是有点别扭,好像自己和秦寡妇有点什么特别的关系似的。 还想要再解释,冉秋叶那边似乎不耐烦了:“您快去忙。正好用到您这个车轱辘,说来也是要感谢你的了。” “不客气,不客气。”何雨柱只得不再呆站,骑上车子远远地离开了冉秋叶。 车轱辘安到了冉秋叶老师的自行车上,早起要去钓鱼的三大爷阎富贵,看着自家的自行车惊愕不已。 他连呼“院里闹贼了”,惹得一院子的人都是惊慌。 郑晓宝推着自行车走出后院,对眼前的这事并不在意。 大杂院里的事情,窝在院子里就是比天还大的事;但走出了院子,仍然是无限的广阔天地。 “晓宝,你这是去哪儿啊?”三大爷看到了他自行车上夹着的渔具,因为自己不能再去钓鱼,而心里似乎在滴血。 “去找个河沟子,凿个冰窟窿钓鱼。”郑晓宝随口说。 “嗐,咱爷俩不能一起去了。”阎富贵说完,建议道,“去颐和园后湖,那边人少、鱼多。” 点点头,郑晓宝推着车子走出了大院。 身后,三大妈低声说:“还说什么‘鱼多’的话?!你去了好几次,一条都没有。” 三大爷连忙摆手制止,再继续向群众们诉苦。 远远地离开了情满四合院,郑晓宝一路西行。 不用到颐和园那么远,他骑车过了紫竹院公园后,就找个没人的水道边停了下来。 老办法。先找几块大石头,把水面的冰层砸开。随后,他把饵料投入到冰窟窿里。 冰层下面的鱼儿,原本就因为水下缺氧,再加上有饵料投喂,就争相挤了过来。 很快,这些鱼就被郑晓宝调动意念,送进了空间里。 简单有效的“钓鱼”方法用过之后,没过一个来小时,他就表示可以收兵了。 骑上车子,他直奔德胜门外的鸽子市而去。 到了附近,他找个僻静处换了衣服后,推着从空间里调出来的三轮车,以及上面的一车鲜鱼,走进了市场内。 也不用称,那样太麻烦。他直接把鱼按品种分了堆:泥鳅、鲫瓜子、草鱼、鲤鱼。 或多或少,每堆两元钱。 因为要过年了,各家都要存一些年货。现在买回这些鱼,因为可以放在院子里就能冻上,而不会放坏。因此,询价和随后购买的人很多。 前来购买的人们,也想有个讨价还价的好心情。 郑晓宝并不太在意,只要有人要,他就再饶上一两条泥鳅或者鲫瓜子。 很快就卖完了,他收起钱推着三轮车就走。没走几步,遇到有人询问,他干脆连三轮车也卖了。 卖鱼和卖三轮车的钱,一共有四百来块钱,这在当下可是个大数目。 把钱随手塞进棉袄内兜,他迈步走出了鸽子市。 天气寒冷,他一边活动着手脚,觉得这个活动量还不够。 也不用觉得遗憾。他心里已经感到了另外的开心:可以好好活动一下。 有几个闲逛的地痞,已经盯上了这个有钱人。 郑晓宝心知肚明,走出鸽子市后,他有意把他们往人少的小树林里引领。 “行了,别走了,省得咱们都麻烦。”几个地痞追了上来。 第31章 既得陇又望蜀 郑晓宝回身打量着这几人,心里暗自盘算:制服这几个混账,当然是件容易的事,要不要收他们做小弟? 他觉得没这个必要:这些终究是流氓地痞,只能帮倒忙。 吆五喝六着行走在这个世界,与郑晓宝只想过闲鱼生活的初衷,相差太远。 那就揍他们一顿好了。 郑晓宝下了决心,对面的几个地痞却觉得心里不踏实。 流氓地痞,也要讲一下江湖规矩,看看是否会“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了自家人”。 “认识顺长街的‘小地雷‘’’吗?”其中一人打量着满脸污渍的郑晓宝问。 这就是所谓的“盘道”,意思是借助某个有名头的人物,彼此看看是否能够结识。 或者藉此震慑住对方,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结果。 “我是大火箭。”郑晓宝笑呵呵地说。 “弄丫的。”另外几个地痞立即叫嚷。 说着,这几人就拔出各自的凶器。 三棱刮刀、军刺、匕首,看着都是冷森森夺人二目。 郑晓宝伸展了一下手臂,也不多说,直接窜入了这几个人当中。 流氓打架,打的是气势。 现在自己刚亮出架势,对方不仅不怕,反而还迅速地凑近身来,这几个地痞都是一愣。 郑晓宝既不心狠手辣,也不手下留情。 他抓住一人的手臂,就用狠劲扭动。 惨叫声中,这几人于眨眼之间就或者手腕断折,或者胳膊脱臼。 受了这样的伤,这几人终生将不能再用出猛力。 “这辈子你们也不会再作恶了。”郑晓宝看着在地上疼得翻滚的几人说,“说起来,这样对你们只有好处。” 郑晓宝知道以后的法律处置,将会越来越严格。 这几个地痞,按照目前的行径,只能换来远到数千里之外服刑,甚至直接被枪决。 其中一人痛得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嘴里还在充好汉:“哥们儿,以后我们跟着你混了。” 低骂一声之后,郑晓宝抬脚在这人的额上一触,这人立即躺倒昏厥。 远离了这几人,郑晓宝找到隐藏在暗处的自行车,骑着车子上班去了。 走进了食堂,他首先遇到了何雨柱:“晓宝,今天怎么没钓到鱼啊?” “钓了几条,没走多远就有人要了。”郑晓宝随口说着,开始了忙碌。 不到中午,何雨柱就开始频繁接待不同来宾。 先是一身正气、满脸昂扬之色的一大爷易中海,很轻易地就套出来何雨柱偷了三大爷车轱辘的事。 只得拿出七块钱,何雨柱表示只能退出这点钱。 “一个车轱辘,卖出去七块钱,买回来可不是这个价。”易中海盯着他。 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何雨柱回答:“老西儿还收了我的礼呢!”说着,他想起来更加气愤,“是两份!真够可以的!” 一大爷大致知道了详情,只好带着息事宁人的想法,自己凑钱还给了三大爷一个车轱辘。 何雨柱对这事并不太在意,因为他也知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 一大爷为人再热情,心里也是想着要何雨柱给养老的。 回到后厨没忙多久,何雨柱再被刘岚叫住:“秦淮茹在外面等你呢。” 看着刘岚那个神秘的小眼神,何雨柱笑着说:“你当是你跟副厂长那样的事呢?告诉你,我跟秦淮茹只是革命友谊。” 刘岚自己是单身,那个副厂长也刚离了婚。二人之间的腻歪事,厂子里的人大多知道。 除了对这二人的行为侧目之外,大家伙倒也说不出太多的什么闲话。 别人不说什么,刘岚自己却知道:这个叫作李和时的副厂长,生性和许大茂相仿。 因为比许大茂的职位更高,李和时的行径更为放荡不羁。 刘岚想要跟他结婚,但也只能暂且忍耐他的这些风流事——谁让人家官大又有这个癖好呢? 非是如此,刘岚也不能上赶着贴上去不是吗? 基于此,性格豪放的刘岚,对于何雨柱话里话外的调侃,也就并不在意。 况且,这个几千人的大工厂里,都是普通群众居多。彼此都会说一些、开一些荤笑话。 现在何雨柱说的玩笑话,并不算是对人身的什么攻击。 撇撇嘴,刘岚走去一边,何雨柱笑呵呵地快步走去食堂。 两人见了面,秦淮茹打量了一下何雨柱。 看着这个脸上带着兴奋神情的男人,秦淮茹心里很纠结:这是一个大好人,要是能嫁给他,自己和几个孩子,包括寡妇婆婆,肯定都能得到他的照顾。 这样的想法,她自己知道很美好,但却是很难实现:何雨柱一心想要找个未婚女人,这也是人之常情。自己拖家带口一大堆,他怎么可能认头这样的事。 “冉老师怎么说?”何雨柱紧盯着秦淮茹的表情,笑呵呵地问。 暗呼口气,秦淮茹拖着长腔说:“人家根本就没听说你想要跟她搞对象的事,我看,你还是算了。癞蛤蟆想要吃天鹅肉的事,你也别多想了。” 眨巴几下小眼睛,何雨柱表示不服:“我条件好啊,入赘我都不怕。” “想得美你!”秦淮茹杏眼一翻,“你有这个心,可人家没有那个意啊。” 低下头想了想,何雨柱恍然大悟着说:“我明白了,你和贾梗这是算计我呢。拿了钱不办事儿,你们这样做不地道。知道今儿早上三大爷家发生的事儿了?” 听着他隐含着威胁的话,秦淮茹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这个傻柱被自己拿捏得很到位。 再有天大的委屈,他也不能和孤儿寡母较劲。 虽然如此,但何雨柱真要生了气,秦淮茹知道自己一家,不能再享受到那些美味的剩菜,倒也是他很有可能做得出来的事。 既得陇又望蜀。秦淮茹哪个都想要。 “好啦,别郁闷了。”秦淮茹笑了起来,杏眼似乎刮出春风来,“有戏没戏是你和冉老师的事。我还是要尽可能帮你的,谁让你总有好处给我们家呢,是不是?” 立刻心花怒放。何雨柱脸上都是喜悦之色:“那是肯定的啊!我秦姐,谁不帮,也要帮我何雨柱啊!说,后面应该怎么办?” “贾梗的学费,我还没有交。”秦淮茹笑着说,“贾梗说了,没交的家里,冉老师都要家访催促。” 听得明白,何雨柱连忙说:“我已经给了棒梗儿钱了啊,别再要第二回。” 第32章 记起来了 “哪能呢!”秦淮茹大度地说,“今儿晚上,冉老师来了之后,我就让棒梗儿去喊你过来。你和冉老师,这不就见了面嘛。” “得嘞,就这么着了!”何雨柱开心不已,“别的不用你管,就看我的了!” 秦淮茹笑看着他,丰腴的身子并不因为说完了事而移动。 “等我一下。”心知肚明的何雨柱,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后厨,“十个馒头,雪白的,热乎乎的大馒头。” 从食堂里拿来了十个大白馒头,何雨柱把这个布袋子塞在秦淮茹的手里,看着她白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去。 回到后厨,何雨柱嘴里唱着歌:“远远地离开热布巴拉家啊,从此,” 唱到这里,他看到郑晓宝在冲着自己笑,就随口说着:“晓宝,你擎好!哥哥我这回肯定成了!” 郑晓宝笑了笑,暗想:你离“成了”还远着呢。 不必多说什么,各忙各的事。 晚上回到家中,何雨柱等来了贾梗:“何叔,你看怎么样?没骗你?冉老师在我们家呢。” 何雨柱立刻换上三接头皮鞋,并仔细擦了几遍。 看了看脚下锃亮的皮鞋,他站直身子说:“‘脚下没鞋穷半截’!懂吗,小子!” “懂,”贾梗嬉皮笑脸地说,“咚,就掉河里了。” 何雨柱笑着迈步走进了秦淮茹家:“哟,这不是冉老师吗?” “嗯,”冉秋叶模糊着记了起来,“替贾梗开家长会,又在修车铺见了面。” 前面的话,似乎有点令人错想;后面的话,更是不敢多听。 “冉老师,我先替贾梗把学费交了,”何雨柱大方地说着,打断了她的话,“都在一个院里住着,相互照应着点是应该的。” “嗯,您真是好心人。”冉秋叶称赞着说。 “要不到我屋里坐会儿,这里紧巴点儿。”何雨柱连忙发出邀请。 自以为热情,但冉秋叶怎么可能答应。 “我还有其他家要走访,就不多打扰了。”她站起身来说。 “那我送送您。”何雨柱连忙掀开棉门帘子。 走到院里,他先站在一边,因为秦淮茹似乎和冉老师还有几句话没说完。 “何雨柱和我处得不错,这次替我孩子交学费,也不是什么大事。”秦淮茹用轻松的语气说,“贾梗和他,就跟真父子没什么区别。” “嗯,我懂。”冉秋叶对她发出特有的祝福,“希望你们相处得更好。” 说完,她推着自己的车子向外走,何雨柱连忙跟了上来。 “替我送送冉老师。”秦淮茹笑着说。 脑子里感到一些茫然,何雨柱还是随口说着:“得嘞。” “这不是冉老师吗?”三大爷阎富贵正巧走出家门,“你们,你们怎么认识的?” “哦,”冉老师打个招呼,就主动把何雨柱给贾梗开家长会,以及在修车铺遇到的事说了出来。 真相大白。阎富贵本来已经怀疑,现在更加不再顾忌什么。他数落着何雨柱,把他偷自家车轱辘的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冉秋叶听了,立即带着冷脸走出了院子。 何雨柱正要去追,却被秦淮茹拦了下来:“这时候去解释,不是越描越黑吗?” 干脆翻墙而出,何雨柱总算拦住了冉秋叶:“冉老师,这里面有其它的过节。” 听他大致讲明,冉秋叶还是说:“何雨柱同志,你想多了。别说我暂时不想谈对象,就是想,也不会和一个有这样行为的人相处。” 说完,她骑上自行车,快速地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她,何雨柱心中一片冰冷。 垂头丧气地走回榆树胡同,他遇到了上厕所的郑晓宝。 “冉老师呢?”郑晓宝明知故问。 “哎,”叹口气后,何雨柱看了看他,“还是你说得对,哥哥我这搞对象的事,还早着呢。” 郑晓宝正要安慰他几句,看看对面走来的秦淮茹,也就不必了。 走进院里,郑晓宝听到秦淮茹带着愉快的语气说:“傻柱,别着急。回头儿我就把我堂妹找回来!” 何雨柱的心中,再次燃起美好人生的希望;郑晓宝却暗笑着摇摇头。 三大爷阎富贵,还在院中嚷嚷着:“这个傻柱,我跟他有多大的仇,至于把我的车轱辘给卸喽?!” 三大妈劝说着:“别喊了。要是把傻柱惹急眼,他把你收礼不办事说出去,也不好听。” 三大爷是精明人,现在车轱辘已经由一大爷拿来一个,他已经不吃亏了。 至于傻柱那些礼物,三大爷宁肯忍下这口恶气,也绝不会退回去的。 听人劝吃饱饭。三大爷嘴里嘟囔着走回了屋里,三大妈也对几个孩子使个眼色,把他们都往屋里赶。 其他三个儿子回了屋,阎解娣却走到郑晓宝面前打个招呼:“晓宝,吃了吗?” 想着也是好笑,郑晓宝连忙说:“这个话可别老随口说了。” 阎解娣立刻明白,捂着嘴“咯咯”地笑个不停。 随后,她又说:“晓宝哥,你当初学习怎么样?” 这个小女孩,毫无疑问对郑晓宝很感兴趣。 别说什么枣熟的话。作为过来人,郑晓宝懂这些。 但他并不想和三大爷的小女儿,有什么过深的交往。 “还好。”郑晓宝略作回应。 “现在初二,马上就该初三了。”阎解娣为难地说,“能不能给我辅导辅导,我代数和几何都差一点。” 她爸就是教数学的,还用得着郑晓宝来辅导吗?另外,她还有几个哥哥,应该也可以随时指导一下。 郑晓宝想都没想,就把这些疑问说了出来。 “嗐,我爸教小学数学,都是数兔子、数猪,要么就是往水池里灌水,再往外抽水那样的应用题。”阎解娣笑着说,“我哥他们都是糊弄着初中毕业的,真要问他们,也早都忘光了。” 郑晓宝不想和这家人多打交道,虽然阎解娣也很可爱。 也正因此,他更不想和她有什么误会发生,比如未来的情感方面。 “我回来时间不一定,再加上还要照顾聋老太太。”郑晓宝为难地说,“其实,我上学的那点功底,” “你肯定行!”阎解娣称赞着说,“连我们同学冉秋水,就是冉秋叶老师的妹妹,上次和我一起在新华书店的那个女孩,还记得吗?她都说你挺聪明,又还自学高中课程,也挺上进的。” 郑晓宝心里立即乐开花:就是啊,正等着这个机会呢。 “哦,记起来了。”郑晓宝望天想了一下,“冉秋水,嗯,记得。” 第33章 怎么着都不合适 见郑晓宝答应了辅导,阎解娣很开心。 “有时候她也找我来写作业;有时候我也去她家。”她继续说着,“这样行不行?我也不打扰你太多,要是真遇到不会的题,我就去聋老太太屋里找你问问,这样可以吗?” “嗯,可以。”郑晓宝认真地点点头,“只要我会的,一定会尽心帮助。冉秋水要是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和她一起来问。” “她学习很好的。”阎解娣随口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冉秋水?我喜欢你,要是带着冉秋水一起去找他,我不是自寻烦恼吗? “哦,要是这样,你就直接问冉秋水好了。”说完,郑晓宝迈步就走。 愣了一下,阎解娣连忙追赶几步:“好好,她肯定也有很多不会的题。到时候,或许我们一起去打扰你。” “欢迎打扰。”郑晓宝笑呵呵地说。 “我们过几天就放寒假了,”阎解娣叮嘱着说,“回头儿就去请教你。” “好啊。”郑晓宝说完,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走回了后院。 马上就要过年,厂子里的人们,显得很忙乎。 工人师傅们,比如一大爷、二大爷等人,赶着加班;文职人员,比如许大茂,赶着节前再去下乡放电影,以尽可能多地捞到过节所需礼物;领导们开始举办、参加各种茶话会、团拜活动。 食堂的师傅们,也就忙着做各样饭菜、酒席,为不同的人们做好后勤工作。 郑晓宝采买了原材料回来,正好遇到兴冲冲的许大茂。 对大院里的人都保持着一定的敏感度,郑晓宝和他走个对脸,只得打了个招呼。 “晓宝,以后哥要是火了,肯定罩着你。”许大茂走去陪酒赴宴的路上,似乎已经陶醉了。 郑晓宝笑了笑,看着这个长相很像未来的大款的人。 见他看来,许大茂脸上现出邪气,歪嘴笑着说:“哥哥我正在忙着一件大事儿。这事儿要是成了,咱就是宣传科的科长,最起码也是副的。实在不行,也是个预备干部。” 大事儿?无非就是多给领导说几句好话,多陪领导们喝好酒。要么就是把下乡带回来的土特产,比如蘑菇干、豆角干什么的,给领导送去一些。 郑晓宝还没对他回应,却见秦淮茹从前面过来。 跟许大茂道个别,郑晓宝快步离开了。 “节前发了工资,过节应该好过点儿了?”许大茂笑嘻嘻地问。 “什么呀!”秦淮茹似乎总有不满,“过年好点儿,可是过了年不就难过了吗?” “怎么着都不合适啊你!”许大茂不屑地说。 秦淮茹不想多和他说什么:“冲你这话,棒梗儿认你做干爹就是白瞎!” 丰腴的身子向前走去,许大茂喝了一口西北风之后,暗叹:早些年认识她娶回家,我就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紧走几步,他追上去低声说:“一个小时后,食堂旁边的杂物室等我,我给你点好东西。” 秦淮茹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嘿,装傻是不是?”许大茂斜着眼说,“我是棒梗儿的干爹,送你点儿东西不应该吗?” 咬着嘴唇想了想,秦淮茹点点头,快步走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许大茂呵呵地冷笑着:别让我惦记上,否则跑不了。 秦淮茹和其他工人一样,提前领到了工资。 这二十七块五毛钱拿到手,按说应该是件高兴的事。但她想着手里要是没钱,也就不用给孩子买或者做新衣服,也就不用过年的时候多吃几顿带肉的饭菜。 那样,就可以多攒下一点自己的钱。 现在这钱发到了手里,这些钱就是少不了的开销,也就不能求得,比如何雨柱那样的热心人的关照。 心里的算盘拨得清楚,她愁眉紧锁:怎么老觉得这日子过得钱紧呢? 开心原本就不一定只是身外之物带来。比如此时的何雨柱,就很开心。 再想和冉秋叶老师搞对象,肯定是没戏了。 可他又及时地得到了秦淮茹的许诺:要用九头牛把堂妹秦京茹拉回到情满的四合院里,和他正式相亲。 大龄单身太久的何雨柱,想起这事来就笑得合不上嘴。即便秦淮茹因此再抢他几次饭盒,他也心甘情愿。 除了一份暗含着的一份感激之情意外,何雨柱也觉得有点“遗憾”:真要是和秦京茹成了好事、过了日子,来自秦淮茹的烦恼就会少了——秦京茹也不会答应堂姐总来抢饭盒。 到那时,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拎着装了剩菜的饭盒,回家和新媳妇儿秦京茹吃喝去了。 正在开心干活儿,何雨柱稍一抬头,就见到前世的债主站在了面前。 此时必须和颜悦色,甚至是前倨后恭也在所不惜。 “秦淮茹,发了工资,又快过年了,怎么还是冷着个脸啊?”何雨柱笑呵呵地问。 凑近全家饭票,秦淮茹低声说:“傻柱,帮帮姐。看看能不能拿点白面?” 立刻警惕起来,何雨柱连忙低声说:“姐,那怎么行啊!那样做违背哥们儿的职业道德,绝对不行。” “你不是也偷着往家里带饭菜吗?”秦淮茹提示着说。 “不一样,”何雨柱板着脸说,“那都是剩饭菜,你说拿粮食可不是一码事!” 秦淮茹咬着嘴唇,杏眼看着何雨柱。 再怎么动人也不行。何雨柱连连摇头:“真的不成,你别让我为难。不是刚发了工资嘛!” “我跟你不一样,有一天过一天的。”秦淮茹悄悄地擦了一下眼角,“我开销太大。” “那就省着点儿啊!”何雨柱劝说着,随手塞给了她一个饭盒,“别出声,有两个荤菜拿回去吃。兄弟我就能帮你到这里了!” 秦淮茹还想再说,却见副厂长李和时走了进来。 领导们会餐谈大事,喝得兴起的李和时,走出小餐厅透口气。 随后,他就想着再去食堂催催菜,顺便看一下自己的相好,刘岚。 因为在菜池子洗菜,刘岚暂时没有看到李和时;而李和时,却发现了新的目标。 他随口问了后续的菜肴,眼睛不时地瞟向身段丰腴的秦淮茹。 觉得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很不舒服,手里拎着装着饭盒网兜的秦淮茹,也担心被李和时发现饭盒里的秘密,就赶紧转身走开。 略微叮嘱何雨柱几句,李和时酒劲上涌,跟上了秦淮茹:“淮如,最近有人反映你工作有点心不在焉,这可不好。” 这个时代,工人不会轻易被开除。但要是得罪了领导,被扣罚奖金,或者其它福利,甚至调动到工作条件差、辛苦的岗位去,所谓“穿小鞋”,还是极有可能的。 秦淮茹只好陪着笑脸,杏眼盯着李和时:“李厂长,您可别吓唬我。说起来,我们那口子的后事,还都是您照顾着安排的呢。” “知道这个就好。”李和时说着,脸上的神情略微放松,“你顶替进厂,不也是我安排的吗?” 第34章 杂物间的乱局 看着李和时,秦淮茹只有不停地点头道谢。 “走,我们到前面聊聊你的事。”李和时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着她的腰,向前走去。 两人走出了食堂后厨,何雨柱等人继续忙碌。 刘岚本已经见到了李和时,但并未看到他的眼神看过来。 知道自己的这个所谓对象已经熏熏然,也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刘岚继续干活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 “嘿,菜都择盆子外面去了!”何雨柱吆喝一声,以作提醒。 想着他跟秦淮茹的关系不错,又是个热心人,刘岚就想着借他去达成自己的愿望。 “傻柱,”她站起身来,“淮如不会吃亏?” 听到她这样直接的问话,何雨柱不禁愕然:“不会?这朗朗乾坤,他再色欲熏天也不可能有什么不当举动?” 这样说着,他心里也犹豫起来。 并未把秦淮茹当做对象,但何雨柱还是很关心她的。 心里不踏实,他把手里的菜刀放下,快步追去李和时。 刘岚知道肯定会有事,但她并不急于出面:她想要与李和时这样的人定下婚事,就只能忍下这种人的恶心事。眼不见为净,起码别亲眼看到最好。 何雨柱走出后厨,到了附近的杂物间,却没有发现李和时与秦淮茹的身影。 心里着急,他不禁喊问了一声:“秦淮茹,你怎么把食堂的饭盒拿走了?” 听起来很恰当、很机智,但他并未因此得意,因为他很快就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连忙跑进附近的一间杂物室内,他见到里面的人后,当场呆住了。 许大茂、李和时、秦淮茹,此时都像是泥塑一般,彼此都是呆站着。 稍后,李和时不禁恼怒地说:“许大茂,你他妈疯了,敢打我?!” 许大茂脸上表情扭曲,嘴里嗫嚅着:“李和时,不,厂长,我,” 这样的情形看在眼里,何雨柱也只有呆愣。 秦淮茹作为当事人,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被李和时裹挟进来这间杂物室,立刻从惊慌变为惊惧。 看着昏暗的光线中,眼中都是模糊的景物,她心知要遇到极其不妙的事。 李和时立刻开始动手动脚,秦淮茹随即发出惊呼与求救声。 提前等候在这里,也是喝得熏熏然的许大茂,并未看清是什么人把秦淮茹推搡着进来。 但他知道的是:自己的美事,被另外一个王八蛋搅合了。 心里气愤非常,他再想着既可以泄私愤,又可以藉此在厂子里扬个名号,当作是见义勇为抓流氓的英雄,就毫不犹豫地挥掌给了那个男人一个耳光。 耍流氓毕竟心虚。被打了一记耳光的李和时,稍微冷静了下来。 但当他看清打自己的是另一个流氓,又还是求着自己调动职务的许大茂之后,怒火立刻升腾起来。 何雨柱不用去问,也知道在场的许大茂和李和时都是好色作恶之徒。 “秦淮茹,怎么回事儿?”他冷着脸问。 “这,这还怎么回事儿?!”秦淮茹难以启齿,但也已经说得明白。 何雨柱不由分说,上去就给了李和时一拳。 屋内打斗的乱局,许大茂当然是不敢参与,可也拉不开二人。 秦淮茹吓得惊呼不断,刘岚和马华等人,随即跑了进来。 奋力拉开了这两个人,大致问明了情况,刘岚紧盯着李和时:“你只会做这样的好事?!” 李和时被何雨柱打了几拳、摔了一跤,但并无大事。 领导的架子,随着他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再次端起:“何雨柱,你目无领导,给我等着!” 说完,他再看了一眼刘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是个误会。” “还他么误会!”何雨柱再要踢打,被马华紧紧抱住。 李和时趁机溜走,刘岚看看秦淮茹,就追了出去。马华见屋内凌乱,只好先退了出去。 屋里的秦淮茹,面对两个见义勇为的同院邻居,既有感谢之情,又有羞恼之色。 “没事儿,帮你是应该的。”李和时已经离开,许大茂的心神也稳定了许多。 不敢再提什么密约的话,他就以英雄救美自居:“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的?” 说着,他瞟了一眼何雨柱,自顾走了出去。 乱局并非是头脑简单的何雨柱,一时能够想得明白的。 他只好用小聪明,来化解秦淮茹的委屈:“正好有做菜的十斤肉,另外还有二十斤面,你都拿走!李和时犯坏,肯定只能吃哑巴亏。” 秦淮茹听了,立刻转悲为喜。面对何雨柱再询问“能拿的回去吗”的话,她连连点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秦淮茹受了委屈,却把这么多肉、面带回了家。 贾张氏一见,再也不细问这些东西的具体来历,连声惊呼:“老天爷,这些省着点儿吃,够咱们吃好几个月的。” 激动的心情平复一些,她才次想起来问:“是谁送的?” “李和时。”秦淮茹默然地说着。 “大好人啊。”贾张氏抱着肉,走到外面的大冷天——天然冷藏库,去冻上。 秦淮茹为此伤心,但也的确又因为这件事,换来了过年的手头宽裕。 孩子们见到这些东西,但听母亲说了是厂子里得来的话,也都认为是天上掉下了馅饼,还专门准确无误地掉进了自家。 贾梗笑嘻嘻地问:“这回,能吃上肉多点的饺子了。” 小当和槐花争着说:“再买一挂小鞭。” 何雨柱帮着交了学费,家里又平白得了许多肉、面,令这家人开心不已。 晚上躺在炕上的贾张氏,带着憧憬的语气说:“孩子们的衣服,花个一块多钱买布做上;过年的时候,花个一块钱买肉馅包饺子;其它的,都存起来。” “邻居们来往呢?”秦淮茹默默地问。 只要进了自家,肯定不能再出去。 “大家伙儿都比咱们过得好。”贾张氏说完,打个哈欠睡觉。 秦淮茹却因为在工厂杂物间的凶险遭遇,一时难以入睡。 好巧。许大茂和何雨柱及时出现,否则还真难以想象后果了。 她心里思忖:许大茂相较何雨柱肯定不如。但他虽说是要以“揩点油”的方式来给予帮助,毕竟也的确首先出手救助了自己。 何雨柱?更不用说了。一直就很关心,虽然大多时候是自己抢来的。 连连庆幸之后,她带着对这二人的感谢之情入睡。 第35章 有脑袋犯晕的毛病 副厂长李和时偷鸡未成,被许大茂、何雨柱当场“擒获”并被打了几下。 好在有其他工人师傅,比如马华赶来拉劝,否则李和时自知还要多挨几下,甚至被扭送到厂保卫处也说不定。 至于何雨柱后来上报说那些肉、面,被李和时拿走。这种小事,他自然能够轻易化解。 这些惊魂时刻和肉面的事,终究能够被一向行为不端的他化解和淡忘。但刘岚的指责,却让他接连对她百般解释和道歉。 先是说秦寡妇主动勾引,再就说许大茂和何雨柱对他发生了误会。李和时哄劝刘岚不已,只为能够继续这种半明半暗的露水姻缘。 刘岚呢? 这个单身女人生性豁达大度,可这种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会轻易放过可知。 原本和李和时的交往中,刘岚只是处于下风,只有对他好言相奉笑脸迎。 如今的她,因为捏住了李和时为人的短处,心态上逐渐占据了上风。 她心里暗想着:这个混账虽然为人放荡不靠谱,但终究是个有实权的人物。自己与他这种明铺暗盖的行为,厂子里的人大多知晓。 既然李和时已经服软,那就“宜将剩勇追穷寇”。 刘岚暗自打算着:要对他进行逼婚! 这样的事,李和时当然不肯轻易就范。 他手握实权,可以藉此多占一些女工,甚至类似如刘岚这样的,半主动地投怀送抱的女工的便宜。 两人的僵持,由最初的半推半就,转为了刘岚主动进攻、李和时采取积极防守态势为主了。 李和时对付刘岚,已经感到有些头疼,当他再面对前来会面的许大茂时,更是觉得头昏眼花,这是羞恼造成的。 许大茂并没有什么高级别职务,但因为有放电影的技术,为人又很活泛。因此,他在厂子里也算是个受到重视的小人物。 可这样一个平时对李和时总是溜须拍马的人,那天居然首先出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让李和时对他,对何雨柱,都是同等看待了:都是不能承担更重要职责、做大事的人。 许大茂那天一时昏了头,为了急于表现而出手打了副厂长。无论是回到家中,还是在厂子里,他都显得神魂不安。 本想着再鼓把劲,他能够更好地巴结李和时,以求得职务上的稍许变动。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许大茂自知:前途再次杳渺、漫长了。 目标不能修改,那就只有想办法转圜此事。 许大茂拿着一网兜从乡下带来的干货,来到了李和时的办公室,尝试着说明那场误会。 “厂长,马上过节了,”许大茂满脸笑容,但并不提及那件事,“下乡时,有老乡非要给我点土特产。我觉得领导工作最辛苦,所以就直接拿过来了。” 许大茂为人精明,李和时久居官位,自然也懂得“太极”。 “这样不合适。”他板着脸说,“老乡攒点儿土特产不容易,我们怎么能收受这样的礼物呢?” 早有心理准备的许大茂,暗骂一声“别装孙子”之后,再笑嘻嘻地说:“谁说不是呢。可老乡们听说我是受您的指派,下乡去放电影的。他们都很感动,坚持要我带回来。他们还说,如果您不要,他们豁出去花上来回两块四毛钱的长途车钱,也要送到您手里。” 说着,他就把这兜土特产放在了李和时的脚下,再退回座位:“所以,为了不让乡亲们破费,我就只好带回来了,您也就必须要收下了。” 李和时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再紧盯着他:“许大茂,下乡很辛苦,倒也锻炼了身体。我看你不适合放电影,适合去保卫处。” 这是要打击报复!许大茂脸色变白,想要当场翻脸。 但他看到李和时脸上的神情,似乎并不是很凶恶,就尝试着说:“呵呵,厂长这是拿我寻开心呢。我手无缚鸡之力,偶尔还有脑袋犯晕的毛病。要是脱离了您的领导,我可能毛病更多。所以,” 他这样说,既表明了那天并非是有意冒犯,又现出了求饶和邀宠的心态,李和时很欣赏他谄媚的能力。 “嗯,我还以为你会和傻柱那样的人一样呢。”李和时继续看着他说。 “那怎么可能?!”许大茂连忙挺直身子,积极表决心,“他一没文化的大老粗,我许大茂却是懂得好歹的人!前两天我总觉得白天像做梦,晚上老梦游,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现在明白了,我这是想要跟您靠拢,向您学习着急着的!” 李和时听到他的话,对这个很懂事的人,觉得很满意。 “嗯,人生如梦,都要珍惜啊。”李和时脸上露出矜持的笑容,“有的梦,应该尽快忘了轻装前进!有的梦,” 说着,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恫吓的凶光:“却要审视得清楚!” “当然,当然。”许大茂屁股坐着椅子里,上半身像是不倒翁那样来回晃动,“都听您的。您说记着就记着,您说忘了我也就忘了。” “这就好,你回去好好过年,过了年好好工作。”李和时心里也踏实了,“年轻人,前途是光明的。你又有技术,我看好你!” “领导说的,我许大茂都刻在心里了!”许大茂站起身来,弓着腰说,“都听您的。” 说完,他连连陪着笑脸,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屋里和屋外的人,同时暗骂了一句“装孙子”。 走到外面,许大茂打开车锁,跨上自行车骑向厂子大门口。 心里想着这事儿在自己的周旋之下,终于得到完美解决,许大茂很得意:秦淮茹肯定要念自己的好;傻柱也会就此高看自己一眼;李和时,呵呵,只能是吃个哑巴亏。 倒也不全是吃亏,那孙子毕竟是想要做坏事。 正在得意,他发现了这件事的核心人物。 “秦淮茹,我带你一段儿啊?” 正在顶风低头走着,秦淮茹听到了许大茂的声音。 停住脚,她仰头看着笑容满面的他:“不用了,你先走。” 向前后看了看,许大茂发现何雨柱、郑晓宝,从存车处推着自行车走过来。 “呵呵,明白了,这是等傻柱呢!”他歪着嘴说。 第36章 这还不乐意 因为得到许大茂的救护,秦淮茹原本看他很猥琐。现在,同样的一个人,在她的眼里已经顺眼很多。 “他跟郑晓宝要去趟合作社,说好了捎我到公交站。”秦淮茹解释着说。 冷笑几声,许大茂俯着身子低声说:“淮如,我不仅没占着便宜,还惹了一身骚。为你出了头,你该怎么感谢我?” 白脸泛红,秦淮茹低声笑骂着:“凭你什么不能遮过去?怎么感谢?就这么感谢!” 说着,她冲许大茂做个拱手姿势。 “嘿,你还真是拉得下脸来。”许大茂冲她竖个大拇指,再用手指指点着她,“我记住你了,你擎好。” “别较劲啊,”秦淮茹笑着说,“你不还是棒梗儿的干爹吗?” 提起这个没什么滋味的“干爹”,许大茂摇摇头:“吃了我的老母鸡,收了我的棒子面,穿了我的衬衫,怎么着了?” “孩子还小,但他心里肯定念你的好儿。”秦淮茹连忙解释。 冷笑着摇摇头,许大茂蹬起车子走了。 秦淮茹暗呼口气:宁肯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小人。许大茂这种人,虽说爱占小便宜,但也真的帮了我。既然这样,更不能得罪他。 “怎么着?许大茂丫说什么,没犯坏?”何雨柱走近来,连声问着。 “哪那么多坏人啊!”秦淮茹说着,一屁股坐上了他车子的后车架。 “嗬,真够分量嘿。”何雨柱连忙稳住了晃动的车把。 “你们去哪儿啊?要不咱一块儿去。”秦淮茹看了看郑晓宝,再对蹬车的“祥子”说。 “晓宝的车锁坏了,”何雨柱侧头说,“我跟他去五金店看看,有没有车锁卖。这离北新桥还远,你自个儿做公交回去。” “嗯,马上就都放假了。”秦淮茹看向郑晓宝,“应该赶紧着弄好。” 把秦淮茹先送到了公交站,郑晓宝与何雨柱骑车到了平安里,找了一家五金店走了进去。 两人看了看柜台,没有见到合适的自行车锁。 “没车锁去哪儿都不放心啊。”何雨柱嘟囔着,眼睛在店内的柜台里巡看。 郑晓宝干脆对工作人员说:“给我来一小段铁链子,再买把挂锁。” “嘿,这招儿行!”何雨柱很赞佩,“就是来回摩擦着,有点毁车钢圈?” 别怪这时候的人过得仔细,收入低,自行车的价格显得很昂贵。虽然是辆旧车子,也要尽可能保护好。 “没事儿,注意点儿就行了。”郑晓宝说着,选了五十公分铁链和一把小挂锁,付了五毛钱。 工作人员接过钱,开了票据后,把这两样一起夹在了头顶上一个小铁夹子里。 这个铁夹子是卡在一根长铁丝上的,工作人员用力一推,它就带着“哗啦”的声音,滑到了十来米外的收款台处。 收银员举手扶住铁夹子,取下钱、票,嘴里喊着:“收到五毛,实付四毛五,应该找回五分钱!” “嘿,这唱收唱付工作做得地道!”何雨柱称赞着店内服务。 不久,收款员就把盖好收款章的小票、找零的钱,重新夹在头顶上的那个小铁夹子里,再用力一推。 “哗啦”声过后,这边的售货员扶住了铁夹子,拿下来钱、票。 递给郑晓宝一张小票和五分钱,售货员说着:“都齐了,还需要什么吗?” 道了谢,郑晓宝走出五金店试了一下。 “可以嘿。”何雨柱称赞着说完,和他一起骑车回家。 到了院子里,二人发现入眼处已是喜气洋洋。 节日气氛,由三大爷写的几幅春联、福字,已经凸显了出来。 按说各家应该在大年初一过十二点后,再进行张贴。但大院要有过节的样子,三大爷和一大爷、二大爷等人,就提前把春联贴了出来。 对几位大爷的行为夸赞了之后,何雨柱和郑晓宝迈步走进院里。 “傻柱,过年一起吃年夜饭,大家伙凑在一起图个热闹。”一大爷建议着说,“聋老太太和晓宝,我和你一大妈,还有你和你妹妹,” 正说着,几人到了秦淮茹家附近,一大爷看到贾张氏走出来,就主动说:“他张婶儿,我们都到你家过年怎么样?” 贾张氏立即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一大爷。 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一大爷后悔跟她说这话。 “您这还不乐意?”何雨柱笑着说,“这意思是在您家做饭,剩饭菜就都是您的了!” 听着很满意,但贾张氏想着家里有了许多白来的肉、面,对于这么多人挤在自家热闹,觉得似乎并不合适。 “包饺子我出一块钱买肉馅!”何雨柱笑呵呵地说,“这合一斤多了!” “我也出一块钱!”一大爷连忙说。 “我拿五斤白面!”郑晓宝跟着说。 眉眼立即挤到了一起去,贾张氏笑得合不拢嘴:“哟,这敢情好!” “那就这么地了!”一大爷说完,走去后院。 何雨柱、郑晓宝推着车子跟去,贾张氏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嘟囔着:要是老易你单独来,我还真不伺候儿! “晓宝哥,”三大爷的小女儿阎解娣,笑嘻嘻地走近前,“明天大年初一,你准备去哪儿玩啊?” 庙会,附近都没有了。 “没什么地方可去。”郑晓宝不想和她多打连连。 “那就去城外逛大集。”阎解娣早已经准备好了行动方案。 “去玩会儿,别老在家憋着。”何雨柱说了一句,自顾离开。 “不想去,我和老太太,”郑晓宝找着借口。 “哦,”阎解娣觉得很惋惜,“那我就和冉秋水一起去了。” “呃,”郑晓宝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形象,“逛大集人多,你们两个女孩子不方便。算了,我陪你们去。” “好啊。”阎解娣显得很兴奋,“我跟我爸要两毛钱,明天请你吃糖葫芦。” 想起“老西儿”听到这话的痛苦表情,郑晓宝笑着说:“我带点儿钱就好了。” 阎解娣冲他摆摆手,说着“明早九点见”,回去了自家。 没多久,坐公交车回来的秦淮茹,也走进了家门。 贾张氏立刻凑近前,笑呵呵地说了几家人一起吃年夜饭的事。 既不用自家出钱出物,又有大厨师帮着张罗,贾张氏肯定是心满意足,甚至心花怒放。 可是,秦淮茹却一边解下围脖,一边漠然地说着:“一大爷也来吗?” 第37章 大年初一来拜年 看着寡儿媳这臊眉耷眼的样子,贾张氏来了气。 她心里暗恨:当然啊!要是易中海单独来,我怎么可能让他进家门儿! 可今天是大年三十,又有孩子们在场,不是发脾气吵架的时候,她也只好隐忍。 “大过年的,别来劲啊。”贾张氏低声提醒着说,“要不是有傻柱和晓宝他们一起,我肯定不能答应易中海来。” 本着同样的想法,秦淮茹再是不高兴,也只有隐忍下来。 晚上,聋老太太换上了新衣服,再给郑晓宝拿出一双新棉鞋:“我托晓娥买的,你看看合适不?” 穿上新棉鞋,郑晓宝站在聋老太太面前展示一下。 新年新人新气象。聋老太太很高兴,和郑晓宝一起去参加晚宴。 几家人凑在秦淮茹的家里,炒了几个菜,吃了饺子。 饭后喝着茶、吃着花生瓜子,秦淮茹连忙指示孩子们给聋老太太拜年。 聋老太太是五保户,街道也会发放一些钱、票和粮油。现在又有了郑晓宝在身边,她的生活已经很安稳、很舒适。 对于孩子们的拜年,她笑容满面地进行了回馈。 每人领到了一块钱,贾梗和两个妹妹都很开心。 大人们的说笑,孩子们并不感兴趣。三人戴好了棉帽子,约到屋外去放小鞭。 贾梗几人正玩得开心,何雨柱走来低声教导几句。 听了他的话,贾梗显得很为难:“这合适吗?” 何雨柱见贾梗为难,就大大咧咧地说:“这有什么啊?大过年的,大家都图个乐呵,你们几个还能得到压岁钱。” 说着,他再凑近贾梗低声说:“你不还是许大茂的干儿子吗?!想不想再放小鞭儿?” 想着很有道理,贾梗为能多得些压岁钱,可以和妹妹们一起放鞭炮,就愉快地认同了。 第二天一大早,正在熟睡的许大茂和娄晓娥,还在睡梦中,就被贾梗等三个孩子惊醒了。 这三个孩子敲着碗碟,模仿着乞丐行乞的模样和唱词,讨要新春佳节的礼钱。 许大茂厌恶不已,娄晓娥却笑着拿出三块钱:“既然是干儿子,应该给。” 三个孩子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钱,紧跟着按照何雨柱的吩咐,再去找三大爷讨要。 这样的行为,肯定招来三大爷等人的不满。 三大爷站在院里发着牢骚,许大茂知道孩子们是受到了何雨柱的指使,给这两家大新年的添堵,也跟着叫骂起来。 一大爷、二大爷等人只好劝说,三大爷不服气地说:“这事儿既然办得不地道,那几个孩子就应该退钱。” 何雨柱只是笑呵呵地看着那两人,心里暗想:一个是我死对头,一个坑我礼物不办事,活该。 贾张氏听了,脸上已经挂不住,连忙以找孩子问问为借口躲避。 “这事儿肯定是真的,还问什么啊!”许大茂气恼地说。 “要退钱,也得等他妈回来不是?”贾张氏找着借口,“淮如一大早就去郊区,说是带她堂妹过来住几天。” 何雨柱听了,心里喜不自胜:嘿,还真有门儿了! 院子里的人们正在吵闹,却听得门外传来嘈杂声音。 轧钢厂的几位领导带队,前来大院里进行佳节慰问来了。 走在前面的,正是李和时副厂长。 能当上领导,自然都是肚里能撑船、额头上能跑马的人。 此时的他,见到许大茂、何雨柱,以及秦淮茹的婆婆贾张氏,丝毫没有一点尴尬的神情。 一大爷等人见领导们驾临,也都不再吵嚷,而是簇拥上去。 场面很热闹,一时不知道是谁在慰问谁。 “安静,安静。”李和时用浑厚的男中音,制止了纷杂的状况。 “听领导说。”二大爷刘海中配合着指挥后,把儿子们叫到身边,认真聆听领导的讲话。 “新春佳节到来,我代表轧钢厂的各位领导和广大职工,来给大家拜年!”李和时慷慨激昂地说着。 看着油头水滑的这个人,何雨柱撇了撇嘴,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一扭头,他就看见许大茂正带着温和、恭敬的微笑,在紧盯着李和时。 “让开点儿,我上厕所。”何雨柱扒拉了一下许大茂。 这个时候不是较干劲的时候,许大茂的情商很高:“何雨柱同志,怎么领导一讲话,你就上厕所?” “管天管地,还管得着人拉屎放屁?”何雨柱说完,快步走开。 李和时听到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 “别理他。他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二大爷连忙解释 一大爷略有不悦:“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郑晓宝挤开人群:“肉、面饺子吃多了,我也去趟厕所。” 贾张氏正为插不上话,而心里着急。此时似乎被郑晓宝提醒,她连忙抢近前:“李厂长,您对我们家可真照顾。” 说着,见到恩人的她,感动得直擦眼角。 当然,她这样觉得满世界都是欠她的人,再有感动的事,也是掉不下眼泪来的。 李和时愣了一下,脸上立刻泛红。 “您给我们家的,”贾张氏还要再说,被许大茂抻了一下衣角。 许大茂虽然行为多有看不惯,但贾张氏对于有点本事能捞点实惠的人,都很感兴趣,都觉得值得尊敬。 又还是贾梗的干爸,贾张氏见到他连连冲自己使眼色之后,大致也想到这时候,可能不便直说那些肉、面的事。因为领导们做事都很低调,向来是做好事不留名。 贾张氏也是机灵的人,就继续做擦眼角的动作,不再说话。 李和时安定了心神,继续说些不咸不淡的话,更被群众不时地鼓掌而打断。 讲话完毕,他和几位领导在大院里转了一圈后,就和群众们挥手道别。 门外停着一辆绿色212吉普车,李和时正要上车。 想要巴结、感恩领导的贾张氏,见到周边清静了许多,再次凑了上来。 “李厂长,我们一家不知道有多感谢你呢!”贾张氏这回是真激动了,眼圈都红了,“一想到您,我们一家人,晚巴晌儿躺在炕上都睡不着觉。” 李和时先是不悦,此时听到这话,却若有所思地反问:“真的吗?不至于?” “真的啊!”贾张氏连忙保证着说,“向天发誓,真是这么回事儿。” “秦淮茹也是这样吗?”李和时很感兴趣。 “当然啊!”贾张氏连连拍着胸口,“我绝不说瞎话!” 冲她点点头,李和时板着的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说起来不仅是同事,更有我对她的一份特别照顾。” “我们都知道,您是大好人!”说着,贾张氏冲他竖起大拇指。 许大茂跟了过来,见到贾张氏和李和时说得很热烈,感到有些诧异。 “大茂,你刚才不也说要感谢领导吗?”贾张氏觉得自己谄媚有点过分,连忙叫上许大茂。 “当然啊。”许大茂立刻把眼睛挤成了一道缝儿,“李厂长,谁不知道啊!这是大家的主心骨儿啊!” 第38章 别在家里闷着 得到了广泛的认可,李和时在大年初一头一天,感到很欣慰。 “嗯,群众同志们都很有觉悟。”他对现场的群众们挥挥手,“回头儿有机会,我再来看望大家。” 说着,他就要拉车门。 许大茂一个箭步,抢在李和时与贾张氏的前面,拉开了车门,并用手掌挡住车棚子。 李和时钻进吉普车里,许大茂等人看着车屁股后面冒出来的一股蓝烟,久久地没有移动身子。 “嘀铃铃”的车铃响起,许大茂回头看去,见到是郑晓宝推着车子,从院里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三大爷的小女儿阎解娣。 “哪儿溜达去啊?”许大茂说着,冲郑晓宝挤挤眼睛。 对于这样猥琐的动作,郑晓宝觉得很是厌恶。 “俩孩子说是去逛大集,”三大爷随口说着,“大过年的,是别在家里闷着。” 也不理会,郑晓宝推着车子到了院外。跨上车座,他对阎解娣说:“坐上来。” 阎解娣先坐在后车座上,郑晓宝蹬起车远去。 许大茂呵呵地坏笑着,随即把拇指、中指并在一起,含在嘴里吹了个口哨。 这声呼哨响起,郑晓宝暗笑:许大茂,你开心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两人出了胡同,在公交车站等来了郑晓宝渴望见到的那个女孩,冉秋水。 和她姐姐冉秋叶一样,都是肤色白皙、身材苗条,气质也都是娴静端庄。 冉秋水看上去,比她姐姐的面容更加姣好。 尤其是她乌黑的刘海下面,长长的睫毛掀动之下的,那双清澈黑亮的大眼睛。和她的名字一样,宛如秋水。 “郑晓宝,上次见过的。”阎解娣笑着介绍。 也是十四岁的冉秋水,带着腼腆的微笑,对郑晓宝点点头:“你好。” “你好,冉秋水。”郑晓宝认真地说。 冉秋水看了他一眼,被他盯视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俩坐两站公交车,晓宝你自己骑车去。”阎解娣安排着。 一辆自行车,可以后座做一个,前大梁坐一个。 不过,坐在后车架还好,坐在前大梁上,对于彼此都还不太熟悉的三个人来说,肯定都不好意思。 尤其,阎解娣暗想:即便是冉秋水坐在后车座,我也不乐意。 看着两个女孩坐上公交车,郑晓宝骑车跟行。 不久,三人就到了地坛附近。 地坛是古时候的祭地场所,后世修缮后,每年都会举办庙会活动。 后世的庙会,与老年间的庙会,并不完全一致。过去的庙会,多有一些祭祀活动。而后世的庙会,群众大多当作了游乐和逛吃活动。 这时候的地坛附近,虽然还没有庙会活动,但也聚集了一些流动商贩,类似于鸽子市那样。 售卖各种杂物的人们,和前来闲逛的人们,不时发生着买卖的交谈。 花了一毛钱买个风车拿在手里,阎解娣高高地举着。 高粱杆做成的风车架子和上面的许多圆转盘,里面是涂染了色彩的风车轮。 寒风吹来,风车轮子转个不停;另有胶泥做的几面小鼓,被风力带动的小木棒,敲得“咚咚”作响。 冉秋水蹲在一个地摊前,花了两毛钱,买了一大把各色皮筋头绳。 挑个五彩的,她随手系在了辫子上:“解娣,好看吗?” 红色的头绳上,再扎上这个彩色皮筋,的确显得冉秋水娴静的神态,多了一份活泼灵动。 “好看。”阎解娣笑着夸赞后,见郑晓宝看着冉秋水也连连点头,就接着说,“秋水,给我一个。” “好。”冉秋水伸开粉嫩的手掌,一小团各色皮筋尽在其中,“你随便挑。” 找了和她系着的同款的皮筋,阎解娣也把它们系在了发梢处:“好看吗?” 冉秋水夸赞后,阎解娣还不放心地看向郑晓宝,却见他已经走去卖糖葫芦的小贩那里。 一辆二八旧自行车支在地上,一个稻草扎起的草垛上,插满了红通通的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的原材料,大多是山楂、海棠果。 炒锅里放点水,烧热后倒入白砂糖,熬成糖稀。把用竹签串好的山楂果在里面一涮,拿出来平放在案板上,稍微冷却后就做好了。 “小的五分,大一点的一毛,夹核桃的一毛五,”小贩对询价的郑晓宝介绍着。 “一毛五的。”阎解娣笑着说。 “好。”郑晓宝接过小贩递来的糖葫芦,转到她的手里后,再问冉秋水,“秋水,你呢?” “我不想吃。”冉秋水脸上微红。 这是不好意思。 郑晓宝笑着问:“也是夹核桃的吗?” 冉秋水连忙掏兜:“我要吃就吃个普通的就行,我自己有钱。” “那好,就买个一毛的。”郑晓宝抢着付了钱,“我不想吃,你们吃。” 道了谢,冉秋水把这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拿在手里。露出洁白的牙齿,她侧头咬下一颗带着冰糖的山楂。 如同自动摄影机、摄像机那样,郑晓宝把这个美好的画面,永久地收入了大脑中。 “挺酸的?”阎解娣似乎察觉了郑晓宝对于冉秋水的过多关注。 “挺好吃的。”冉秋水一边嚼着,一边笑着说。 看了一眼郑晓宝,她连忙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好美。 郑晓宝心里如同有一汪秋水荡漾,觉得身心舒爽。 几人随意闲逛着,边走边说笑。 现场也有卖小玩意儿的,比如用蝉蜕和玉兰花骨朵做的毛猴儿,胶泥捏的泥人,还有糖稀做的糖画。 冉秋水、阎解娣都是十四岁,郑晓宝十六岁。年龄不算大,他们毕竟也脱离了童稚期。 对于这些小玩意儿,他们虽然觉得可爱有趣,但并不想买回去放在家中了。 仔细看了匠人们的手工活,三人都看得啧啧称奇。 说着这些手工艺品的制作方式和过程,几人聊得很开心。 看看时间不早,冉秋水表示已经尽兴了。郑晓宝再是想和她多相处,也只有忍下这份焦虑,和她们走出市场。 冉秋水要从口袋里拿钱:“晓宝哥,你挣钱也不容易,我还给你钱。” 好懂事的女孩。 郑晓宝连忙拒绝:“我工资收入还可以,也有点小外快,比如钓鱼卖了。秋水,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冉秋水还要坚持,脸上却已变色:“呀,我的钱被人偷了。” 第39章 冬季长跑的体育锻炼 听到冉秋水的惊呼,阎解娣连忙问:“真的吗?多不多啊?” “两块多钱,是这样卷在一起的。”手里比划着,冉秋水急得眼眶发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的。” 这个时代的家长们挣钱都不容易,孩子们得到一些零花钱,更加不容易。 许多孩子是节省了早饭钱,攒下来买点零食或者小玩具,说起来很辛苦。 冉秋水的钱,或许是姐姐冉秋叶给的,或许来自于父母。但无论怎样,这些钱都是来之不易。 这样无端地被可恶的小偷偷走,是令人气愤非常的事。 冉秋水很慌张,阎解娣听说丢了两块多钱,简直都要被吓死了:这要是自己丢了两块钱,老西儿爸爸得骂上一个月都不止。 “别着急。”郑晓宝劝慰着冉秋水,“能够记起来,有什么人离你特别近吗?” 稍微冷静之后,冉秋水迟疑着说:“好像是有个穿蓝棉大衣的人,一直跟在我附近。” “嗯,我们去看看。”郑晓宝说着,就要反身回去。 担心出了更大的意外险情,冉秋水着急之下,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算了,晓宝哥,也可能是我忘在家里了。” 这个女孩子不是一般的懂事,更还有冷静和体贴。 “不用怕,几个人也打不过我,我懂一些拳脚。”郑晓宝笑着说。 “真的别找了,没必要。”冉秋水着急地说着,眼神却盯着一个人不动了。 郑晓宝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禁扭头看去。果然有一个鬼鬼祟祟的,穿着蓝色棉大衣的男人,在附近闲逛着。 小偷都很精明,但也有他们的职业特征。 简单来说,就是越是人多处,就越容易发现他们的视线与常人的不同。 买东西的人,多是盯看着商品;小偷的视线,却不离开购物者的衣兜。 轻轻地推开冉秋水的手,郑晓宝镇定地向那个男人走去。 那人正在巡看,也察觉到了异样:一个十几岁的高个子少年,正向他快速靠近。 略微惊诧之后,这人先装作购物者的神态,不再东张西望了。 “你拿的就交出来,我小妹的钱上,都有钢笔写下的痕迹。”郑晓宝拉住这人说。 做贼心虚。小偷哪里知道这是套问还是实情。 “你别冤枉好人啊!”小偷神色慌张地说。 真要是普通购物者,遇到被人诬陷,肯定会恼怒起来。 小偷苍白无力地辩解,只能反证他内心的虚弱。 “嗯,那就去派出所。”郑晓宝拉着他的大衣袖子不放。 小偷毕竟是小偷,怎么敢去派出所呢?到了那里,用不了多一会儿,他就只能老实认罪了。 不用多说什么了。小偷反手一挥,虚晃一拳之后,就甩掉了棉大衣。 紧着着,这个小偷就撒丫子向北面的空旷之处飞奔而去。 把手里的棉大衣扔给阎解娣,郑晓宝先说了一句“别怕,等我”,就迈开大步追了过去。 小偷就像是夺路而逃的野狗,拼命地奔跑着。他心里暗想:一般人是不敢来追的。即便来追,也肯定追不上。 这个道理很简单:一个是为了逃命,一个只是为了追回几块钱。两相对比之下,无论是风险程度还是心理急切的状态,都是不对等的。 小偷想的没错,但他却遇到了锲而不舍的斗士郑晓宝。 他的勇敢行为,也刺激了阎解娣和冉秋水。 这两个小姑娘,跟在后面追了上来。 阎解娣个子稍矮,又还抱着小偷的那件蓝棉大衣;冉秋水轻装上阵,心里惦记着追歹徒的郑晓宝,肯定步子快些。 这几人,就形成了这个局面:小偷在前、郑晓宝紧随其后、冉秋水跟在他后面,阎解娣抱着大衣,落在最后。 附近也有人发现了这场追逐,有的了解之后,也参与进来。 但因为小偷的夺路狂奔,不久之后,其他人就跟不上了。 从地坛跑出来,小偷凭借着道熟,曲折地跑过了马甸。跑得呼哧带喘,他扭头看去,心里叫苦:那个高个子少年,还在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的不远处。 接着跑。小偷暗算了一下,准备来个冬季万米长跑,一定要把追兵甩掉。 再加把劲,小偷跌跌撞撞地继续前奔。 这场猫与鼠的追逐中,郑晓宝显得气定神闲,似乎真的是在做体育锻炼一般。 小偷不时回头看看,只见那个少年还在追赶。把心一横,他暗想:没有其他群众在场,追来的也不过是个少年。 准备或许把追兵吓退,或者就用武力威吓,小偷停住了脚步,先弯着腰大口喘气,借此调整身体的状态。 看到郑晓宝追赶到了近前,小偷背过手去,喘着粗气说:“你,你给我站住,别,别追了。要不然,” 说着,他“噌”的一下,从身后的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来:“小子,放我一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否则,我弄死你!” 郑晓宝站在对面,听他说完后突然看向他的身后:“你从后面制住他。” 这肯定是扰乱人心神的把戏,但小偷惊慌之下,还是扭头看去。 等他再转过头来时,只见一个暗影飞来,正砸在自己的额头上。 小偷当即被半块砖头砸昏,郑晓宝拍了拍手上的土,走近前去。 小偷的棉鞋带子解下来,郑晓宝把他的两手背在后面,捆住了他的手指。 有群众陆续跑过来,小偷已经清醒了。他立刻后悔不已:还不如继续昏着呢。 群众对这个小偷一顿拳打脚踢之后,随后就有人报警,叫来了警察。 后面的冉秋水和阎解娣,也赶到了近前。 看到郑晓宝没有受伤,两个女孩待气息喘匀后,对他夸赞、慰问不止。 “我体能很好,这个小偷想要甩掉我是不可能的。”郑晓宝笑着说。 几人一起去了派出所做了笔录,冉秋水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两块多钱后,再返回地坛去找郑晓宝的自行车。 “呀,”阎解娣惊呼着说,“我怎么还抱着那个小偷的棉大衣呢!” 郑晓宝和冉秋水,看着她抱着棉大衣一直走着,不禁都笑了起来。 想要送回去太远,阎解娣干脆说:“回家给我爸,让他早起钓鱼是时凑合着穿。” 郑晓宝心里暗赞:老西儿的女儿,肯定很会过日子。 几人沿着土路往回走着,眼见望到了地坛,冉秋水却“哎呦”一声。 第40章 歇一会儿再走 走在乡间的田埂上,冉秋水一时没注意,崴了脚。 她先开始还没觉得怎样,但坚持走了几百米之后,就觉得脚腕子处传来的痛感,愈加强烈起来。 “怎么样啊?”走在前面的阎解娣抱着棉大衣,站住脚回身看去。 冉秋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忍住没有呼痛,但是冷汗却已经冒出来了。 郑晓宝蹲下身子,见她小心地卷起裤腿,把袜子褪下。 暗粉色的袜子褪下,她伸手按了一下白嫩小腿下的脚腕处,再又“哎呦”一声。 看着她把袜子穿好,郑晓宝对她说:“别再走路了,我来背你。” 冉秋水羞红了脸,可是自己实在走不了了。而一边的阎解娣,即便想要搀扶或者背负她,也肯定帮不上这个忙。 郑晓宝蹲着转过身:“快点儿。” 冉秋水咬着嘴唇、憋红了脸,再不好意思也没别的办法。伸出两手,她搂住郑晓宝的脖子。 腰腿一用力,郑晓宝一下子站起身来,再把两手反过去,兜住冉秋水的两腿窝。 大步迈向前面,他走得虎虎生风。身后的阎解娣,一边嘻笑着,一边连跑带颠着说:“慢点儿啊,我都追不上了。” 一口气走了两公里,郑晓宝大气不喘。热汗,肯定是有的。 冉秋水觉得自己搂在他脖子上的手腕处湿热,也就看到了他的后脖颈热汗涔涔。 “累了?歇一下再走。”她轻声说。 如果可以,郑晓宝恨不得就这样背着她走到天涯海角,也不想把她放下来。 “我不累,我劲儿大着呢。”他继续走着,嘴里毫不在意地说着。 他不累,冉秋水不用走路,当然也不累。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这个姿势就很舒服。 “我的腿,被你的手压麻了。”她低声提示着说。 “没事儿。”郑晓宝自顾说着。 稍后,他醒过味来连忙再说:“哦,稍微忍一下。前面就到了存车处,马上就到了。” 说完,他稍微挪动了一下手臂:不必总是揽住她腿上同一个部位,以使得她减去不适感。 “嗯,辛苦你了。”冉秋水很感动。 为了转移她对痛感的注意力,郑晓宝就随口和她聊着天。 冉秋水对于这个有着小麦色肤色的,外形阳光健康的,身材高大、长得帅气的男孩子,也很感兴趣。 郑晓宝知道了她父母是归国华侨,现在在某机关工作。当然,她姐姐是冉秋叶,在区小学教书,这是早知道的; 冉秋水知道了郑晓宝孤身来到京城,与聋老太太相依相伴,为他很有孝心、很独立而感动。 除此之外,冉秋水知道他仍在上班之余自学,又是夸赞不停。 路还远,但因为有两人热烈的聊天,再远的路也觉得很近。 到了自行车旁,郑晓宝蹲下身子,把她放回到地面。 “好家伙,我这比追小偷还累。”阎解娣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三人说笑着,冉秋水脚踝处的痛感,不再很明显。 让她坐在后车架上,郑晓宝对阎解娣说:“解娣,你先坐公交车回院,我把她送回家。” 阎解娣还在犹豫,郑晓宝低声说:“这件大衣,” “哦,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了。冉秋水,你回去好好休息,再见。”说完,她抱着那件蓝棉大衣,快步走去公交车站。 冉秋水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郑晓宝跨上车子,嘴里说着“坐稳”,就蹬起车子。 按照坐在后面的冉秋水得指示,郑晓宝把她送到了东四十条的一个胡同里。 到了一个院子外面,冉秋水说声“到了”,郑晓宝捏住了车闸。 “这是我爸妈单位的宿舍院。”冉秋水下了车子,单腿吃劲,另一条腿还是不敢用力。 把自行车放在一边,郑晓宝扶着她:“我送你进去。” 应该是家教甚严,冉秋水看看他,显得有点犹豫。 郑晓宝正要微笑着解释,却见院门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小学老师冉秋叶。 见到妹妹被一个男孩子扶着,冉秋叶问明了情况后,连连道谢。 “我想起来了,你跟何雨柱住在一个院子。”她笑了起来,“他净做小手脚,你却只做好事。这差距,显而易见。” “冉秋水受伤了,我肯定要帮助的。”郑晓宝淡淡地说。 “还抓了一个小偷呢!”冉秋水补充着说。 冉秋叶也不再问,一手扶着妹妹,另一手做邀请状:“晓宝,进去坐会儿。” “姐,大过年的,我就不进去了。”郑晓宝说完,就走向自己的自行车。 “别啊,”因为有姐姐在场,冉秋水也不再为难,此时显得很着急,“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无论如何也要歇一会儿再走。” 郑晓宝笑着摆摆手,冉秋叶已经发出命令:“晓宝,快进去坐一会儿,我家里没外人。” 盛情难却,郑晓宝只好跟着这姐妹俩走进了院子。 见他跟了进来,冉秋水一瘸一拐地走着,冲他不停地嘻嘻地笑。 “秋水,”这严厉的一声,使得冉秋水立刻恢复了郑重的神色。 郑晓宝抬眼看去,一个梳着齐颈短发的,表情严肃的中年女人,正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自己。 叫了一声“妈”之后,冉秋水看着母亲板着的脸,心里有点打鼓。 冉秋叶毕竟年龄大一些,神态也更淡定:“妈,这是郑晓宝。秋水在外面崴了脚,是他骑车给送回来的。” “这是怎么搞的?”秋水妈连忙问。 “进屋再说。”冉秋叶笑着说,“这是我妈,晓宝,你就叫方阿姨就行。” 半路上,通过与冉秋水的聊天,郑晓宝已经知道了她父亲叫作冉泽平、母亲叫作方慧珍。 “方阿姨好。”郑晓宝认真地跟她打个招呼。 “你好。”方慧珍还是严肃地对他点点头。 这座独进的四合院里,住着两户人家。方慧珍和丈夫住在北屋,冉秋叶和冉秋水姐妹俩,住在东屋。 另外的西屋和南屋,住着另外的一家人。 几人相继走进了北屋,郑晓宝当然也被客气地邀请了进去。 屋里的火炉子很旺,上面放着一个水壶。水壶的嘴里,不停地冒出白色的蒸汽。 室内应该是温暖如春,但郑晓宝却并未感觉到。 第41章 循规蹈矩的人 郑晓宝能够感受到的,是带着一股冷意的审视。 坐在屋内的一个面容温和的中年男人,正在用和方慧珍初见郑晓宝时一样的疑惑眼神,在看着这个陌生的大男孩。 他站起身来,离开了坐着的沙发——没错儿,是沙发。这种高级家具,此时大多是公家配发的。寻常百姓家中,这时代是见不到这种家具的。 “你是,”冉泽平犹豫着问。 冉秋叶再次为双方做了介绍,冉泽平做个手势,邀请郑晓宝坐在自己身边。 把妹妹冉秋水扶在一边坐下,冉秋叶再忙着给郑晓宝倒茶。 “不用客气。”郑晓宝连忙说,“先给冉秋水看看脚伤。” 方慧珍蹲在小女儿的身前,用自己的后背挡住郑晓宝的视线。 检查了伤情后,她带着埋怨的语气说:“在家里还好,出去就是疯玩。”随后,她就起身去找药物。 冉秋水听了,冲郑晓宝耸耸肩、吐了吐舌头。 各家有各家的生活方式,对此,郑晓宝淡然处之。 初次登门的他,只有对冉秋水笑了笑,还是安静地坐着。 冉秋叶把一杯热茶放在郑晓宝面前的茶几上,再给父亲冉泽平,讲了妹妹脚扭伤,是郑晓宝送回来的事。 “哦,是这样。”冉泽平对冉秋水摇摇头,再对郑晓宝客气地道谢,“谢谢你,晓宝。” 想说“这是我应该做的”,郑晓宝担心这话可能引起冉泽平的不适,就改为了京城人的口头禅:“一点小事,没什么。” 方慧珍拿着一个酒精瓶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郑晓宝连忙劝阻:“方阿姨,用冷敷就可以。” “哦,是吗?”方慧珍显得有点犹豫。 “我认识一位医生,他对这样的病情就是用冷敷的。”郑晓宝认真地说着。如果对方追问,他肯定又要把这个医生说成是老家的。 北方的冬天,冰块很好找。 没有冰块,只要是屋外能拿得起来的东西,都是冰凉的。 方慧珍把酒精瓶子拿回去,冉秋叶为妹妹找来了冰块,用毛巾包上后,进行伤处的冷敷。 觉得伤处痛感减轻,冉秋水看着沉默的郑晓宝,不想让他受委屈。 随后,冉秋水主动把自己的钱被小偷偷走,郑晓宝勇敢地追上并擒获了小偷,再把扭伤了脚的自己,骑车送回来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当然,对于那段郑晓宝背着她走了好几里路的事,她可以以后跟姐姐说悄悄话。此时当着父母的面,被她先改编了——说是搀扶着的。 郑晓宝一边听,一边心里暗笑:这家教够严。要想轻易地融入这一家,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至于何雨柱曾经说的什么“入赘”的话,那肯定是笑谈了。 冉泽平夫妇、冉秋叶,听着冉秋水的叙述,不时发出惊呼声。 这一家都是知识分子,对于这样的凶险、激烈的场面,即便是遇到了,也会避之唯恐不及。 胆小未必能躲过事,冉秋水这不就遇到了嘛。 好在被郑晓宝勇敢地化解,并且还把冉秋水大老远地送回来,冉泽平夫妇对于郑晓宝的态度,不像是刚见面时那样严肃了。 “谢谢,谢谢晓宝。”冉泽平连声说,“听着就很担心。你没有受伤?” “没有,”郑晓宝轻描淡写地说,“我也不和那个坏蛋多纠缠,就是跑步把他拖垮了的。” 方慧珍听着有趣,笑着说:“还是年轻人体质好!” “不是!”冉秋水纠正道,“是晓宝哥趁那个小偷一分神,就扔了一块砖头过去,把那个小偷砸晕了。” 听了这话,冉泽平夫妇的心又悬了起来。 “那个小偷没事?”冉泽平担心郑晓宝会不会涉及防卫过当,就像是唐僧一样追问。 “没事儿,没事儿。”冉秋水连忙说,“那个坏蛋一会儿就醒了。” “嗯,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坏蛋!”方慧珍放了心,再次生出痛恨。 “后来,有好几个群众,又把那个小偷揍了一顿。”冉秋水很解气地说。 “这就没必要了。”冉泽平扶了扶必来鼻梁上的眼镜,“抓住送公安局就行了。” 这对夫妇很善良,跟他们没有遇到复杂的情况有关。不过随着时间的进展,他们会多体会一些的。 “嗯嗯,警察来了,就把小偷带走了。”冉秋水说得很详细,“我们做了笔录,钱也退给我了。” 说着,她要从上衣口袋里掏钱。 “还是应该放在棉衣内兜里。”方慧珍埋怨着说,“那样安全得多。” “哦,好的。”冉秋水停住了手。 “晓宝,真是感谢你。”方慧珍扭过头说。 笑着说了“都是小事”,郑晓宝现在已经能够越来越多地感受到,这间屋子里的温暖了。 “晓宝,现在在哪里上学,父母在哪里上班?”冉泽平微笑着问。 寒意马上就要来了。 郑晓宝老实地回答:“我今年十六岁,已经上班了,是轧钢厂食堂的厨工。父母,” “爸,”担心郑晓宝想起往事而伤心,冉秋水显得很着急,“您问那么多干嘛?” “没事。”郑晓宝冲她笑了笑,再镇定地对冉泽平说,“家里没有直系亲属了。现在,我和一位远亲的老人一起生活。” “是他在照料那位老人的。”冉秋水补充着说。 “哦,是这样。”冉泽平带着歉意冲郑晓宝点点头。 扶了扶眼镜,他沉默了片刻后说,“晓宝自立能力很强。想起来,我也是很小就独自闯荡了。” 郑晓宝微笑着看着他:“一切都要靠自己,这是每个人都难以回避的。” 坐在一边的冉秋叶,此时插话说:“晓宝说得对。书里不是也说了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郑晓宝对她笑了笑,没有回话。 冉泽平仰头想了想,再对郑晓宝点点头:“嗯,都很好。不过,如果有机会,还是要多学习。” “嗯,我会记着您的话。”郑晓宝回应着,心里懂得他话里的含义:拥有学历,才能站稳在社会中生存的脚跟。 这没错。但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是会有差距。 想要得到什么,只想走循规蹈矩的道路,做个循规蹈矩的人,有时候未必能够如愿。或者,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实现受人尊敬的愿望。 这个大男孩帮到了自己的小女儿,方慧珍客气地发出邀请:“晓宝,在家里吃饭。” 第42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转头看了看桌上的木质座钟,郑晓宝起身说:“谢谢阿姨,我还要回去给老太太做饭,就不打扰了。” 冉家人虽然一再挽留,但郑晓宝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他知道,初次见面,彼此还算是留下了好印象,这已经足够了。 现在,还不是和冉秋水,和这家人有过深交往的时候。 文化人大多相信“君之交淡如水”、“高山,是一点一点的土石累积出来;大海,是一滴一滴的细流汇聚成的”。 冉家人不仅相信这些,应该还相信门当户对的老话。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郑晓宝客气地和冉家人道别,出门后骑车回去了情满的四合院。 大院里还是很嘈杂、很热闹:贾梗和两个妹妹,在何雨柱的指使下,得到了几块钱压岁钱。 这几块钱的金额实在巨大,几个孩子暂时不敢乱花。昨天买的小鞭还有,现在他们几个就仍在逐个燃放着。 小鞭炮不时发出“叭”的一声脆响,郑晓宝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三大爷从屋里隔着窗户就看到他,连忙推门走了出来:“晓宝,你可真勇敢!我听我们解娣说了,她一边儿说着,吓得我这心里一颤一颤的。” 他能跑出来主动搭话,最大的原因,还是那件白来的棉大衣。 郑晓宝笑了笑,说着“都是小事”,继续推车向前走去。 三大爷肯定不能再提那件棉大衣,也就笑呵呵地看着他的背影说:“冉老师一家肯定万分感谢你了。” 郑晓宝暗笑:人家感谢我是为了救助了他们的家人冉秋水,您说的那种为两块钱感恩戴德的事,不是冉泽平那样脾性的人做得出来的。 中院的二大爷看到他,也称赞着说:“晓宝,都知道你见义勇为抓歹徒的事了!回头厂子里知道,肯定要大喇叭里广播表扬你!” 做好事想要不留名,原来这么难啊。 郑晓宝笑着对二大爷刘海中说:“都是小事。” “还小事儿呐!”何雨柱从屋里跑出来,“好家伙,我刚听解娣说这事儿,还真替你担心呢!” 说着,他退后一步,打量着郑晓宝说:“怎么样?没受什么伤?” “想要伤我?那可不容易。”郑晓宝笑着说。 “对了,你进冉老师他们家了吗?他们家人怎么样?”何雨柱凑近前低声问。 “太严肃了。”郑晓宝实话实说。 撇撇嘴,何雨柱不再作声。 见郑晓宝继续走向后院,他追上来说:“咱也不多想了,就秦京茹了!到老太太那儿包饺子去!” 郑晓宝正要回复他,却见许大茂站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何雨柱。 郑晓宝了解后情,知道许大茂即将不能忍耐熏天的色心。 也不多说什么,他和何雨柱从许大茂的面前走过去;许大茂,像是受到检阅一般,身子不动,眼神一直随着二人移动,直到他们进了聋老太太屋里。 一边包饺子,何雨柱一边把听来的郑晓宝的勇敢事迹,讲给了聋老太太听。 “哎呦,晓宝啊,可得注意。”聋老太太拉着郑晓宝的袖子说,“可要多加小心啊。” “老太太,您放心。”郑晓宝笑着说。 等心情平复了以后,聋老太太看看饺子,再问:“还做菜吗?” “做!”郑晓宝连忙回答,“有半成品,好炒。” 何雨柱打趣着说:“晓宝老有好吃好喝的,都把老太太吃馋了。” “你也馋,要不怎么老来呢。”聋老太太立刻回嘴。 “您这是嫌我白吃了?”何雨柱笑着说完,拍拍手上的白面,“我也给您拿过来十斤白面啊!怎么着?再给您拎点儿过来?” “我看成。”聋老太太点头说。 何雨柱大笑起来:“您到底是聋不聋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聋老太太笑呵呵地看着他。 饺子包好后,何雨柱做了个九转大肠,郑晓宝做了个糖醋鲤鱼。 聋老太太再下了指示:“别太荤,拌个白菜心。” “好嘞。”郑晓宝笑着答应,“今天大年初一,吃这个吉利!白菜,百财!” “叫雨水过来。”聋老太太对何雨柱说。 “哟,这不合适。”何雨柱不好意思。 “没事儿,叫雨水姐来。”郑晓宝回应着说。 何雨柱笑呵呵地跑去叫何雨水,不多时,这兄妹俩转回来了。 一进门,何雨水再次给聋老太太拜年,又和郑晓宝相互问好。 “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啊。”聋老太太接过何雨水拿着的一个点心匣子。 “是我一大早买回来的,正说要给您拿过来呢。”何雨水笑着说,“您打开看看,吃一块。” 稻香村的点心匣子,这时候也就是桃酥、鸡蛋糕、萨其马、山楂糕,最多再有两块虎皮蛋卷,这就算是高级的了。 “这一盒子也不少钱呢?”聋老太太打开看了看。 “吃您就。”何雨柱笑呵呵地说,“多少钱也买不来高兴。” “那倒是。”聋老太太把点心匣子的盖子扣好,何雨水帮着拿去一边。 “吃饭。”郑晓宝对大家说。 “淮如怎么没来?”聋老太太问。 “您这是明知故问啊,都没您心里清楚。”何雨柱笑着说,“她去郊区找她堂妹了,说是明儿个回来。棒梗儿几个孩子也玩高兴了,不过来了。” “嗯,那是因为家里有好东西吃。”聋老太太说着,拿起了筷子。 老人动了筷子,其他的人也就可以开吃了。 吃着,聋老太太再想起秦淮茹找她堂妹的事来:“找她堂妹干什么?” 听到这问话,何雨柱早就已经忍耐不住了:“呵呵,还能干什么?介绍给我当媳妇儿啊!” “那你可真不赖。”聋老太太吃了一块鱼,“真好。我是说,晓宝做的鱼,真好。” 见聋老太太对自己搞对象的事并不感兴趣,何雨柱觉得有些失望。 吃了一大块九转肥肠,他嚼了几下,自顾笑了起来:“那小姑娘,水灵着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聋老太太吃个饺子。 脑子里已经自动摒弃了冉秋水,何雨柱此时觉得眼前晃动着的是那个神态怯生生,但是长得水灵灵的秦京茹的影子。 “管她呢,进了门就是一家人了。”他美滋滋地眯了一口酒。 他这样得意,聋老太太却不以为然。 屋外,传来许大茂和娄晓娥为回不回娘家而吵闹的声音。 “这是干嘛呢?”聋老太太皱着眉头问。 第43章 一张小书签 【临时加几句题外话】 发布作品以来,得到了许多书友的大力支持,作者郑重感谢。 也有书友觉得,作品基本按照原剧情在走。 本来只想见仁见智,作者还是做出一点解释。 书友阅读这部作品,都因为看了原剧,觉得很不痛快。 想想就明白:如果没有这个情绪,书城里不会有这么多相似作品。书友们对这个纷杂的剧情,也不会太感兴趣。 书友要看到剧中人物的新形象,作者也有意书写。 基于此,作者借助郑晓宝这个人物,来对剧情进行重新梳理。 为什么不改写剧中某个人,用他来带动呢?抱歉,这是作者的构思,直说就是不想借用那些人物。以旁观的视角,看得更清楚一些。 至于有书友说郑晓宝目前的参与度不够,作者先是承认,再做解释。 首先要确定的是,剧情要改写,里面的人物进展要有相当程度的变化。 开篇,郑晓宝就已经表明了立场,并对大院的事务,进行了潜在更变。 比如拒绝和提防了那女人的凑近乎、‘挽救了’何雨柱的两元钱,吃鸡事件的引发、引导贾梗、与何雨水的只言片语等。 这些,都会对剧情有影响。可能因为作品中没有用过于直白的语句,使得部分书友感觉不明显。 郑晓宝来到这里,年龄十五岁。这个年龄,不适合直接参与进骂战、打斗。 我们在生活中不会见到,作品中也应该谨慎。稍微想一下,书友们能够理解。 另外,作者对于原剧情及其人物,有和大多数书友一样的那种情绪,这就不用太直白说明了。 这就是本部作品,基本延续原剧脉络进行改写的原因——作者一定要这样,不愿写新篇。 绝大多数书友,肯定只是通过看剧了解,而没有真实体会过那种令人拍案惊奇的纷乱。 设身处地,应该没有几个人愿意。 作者不希望,也不愿意郑晓宝过多直接掺进,那些令人惊骇(zuo ou)的事件当中。 因此,实在不行,书友把郑晓宝直接当作闲鱼(咸鱼)好了。这个词汇,可以查度娘。 当然,既然有这个人物,就肯定要发挥他的特殊作用。 郑晓宝前期,更多是在潜移默化之中,调动了剧情走向,以及相关人物看似微小,实则在后期会巨大的改变。 这些,随着作品的延展,会更加明显的。 作品后面的大纲,年龄渐长的郑晓宝,将会更多地直接参与进来。 因此,作品和原剧的时间点、事件发生节点,会有一些不同。 但总体剧情风格,年代特色不会变——相信这也是许多书友追读的原因,再次感谢。 作者与广大书友想要抒发一点自己的情绪,都会持续。 多说涉及剧透,当然,作者也可能会有写作调整。 不必多想,把这部作品当个连续剧看,应该是可以的。心态平和,这是一部好书无疑。 如果不愿意看到纯粹的原剧人物及事件的改写,作者表示遗憾。 因为改写相关人物,是这部作品的宗旨。 各有所好。如果不能接受,也请心平气和。 对那个大院的人有情绪,就不要做那样的人。请保持温和与理性,不要让人质疑来历。 大致做个说明。 嘿嘿,不耍赖。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这部作品的书友,作者都恳求:收藏、投票、投资。 打赏不强求,都不容易。 请阅读这部作品,作者感谢不已。 写这部书,比构思普通作品难得多。写得不容易,求多支持。 第44章 与生俱来的梦想 “我说您这耳朵还是挺灵的啊。”何雨柱笑了起来,凑近聋老太太,“许大茂那孙子跟娄晓娥他们俩,又在较劲呢。” “就是啊。”聋老太太无奈地说,“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甭管他们,”何雨柱心里喜洋洋,“您瞧我的好儿!” “狗咬尿泡。”聋老太太不屑地说。 “嘿,我说您这大过年的,总给我添堵啊。”何雨柱不悦地说。 “实话招人不爱听。”聋老太太笑着说完,再看向何雨水,“这丫头多好。” 何雨水连忙说:“老太太,我哥是有点轴,您别跟他较真儿。” “怎么说?”聋老太太饶有兴趣地问。 何雨水看了一眼哥哥,再对她说:“我有个同学,想着介绍给我哥,可他又嫌人家长得不好。” 何雨柱嘴角撇着说:“那两个大虎牙,我怕每天晚上做噩梦。” 聋老太太也笑了起来:“那你就每天晚上做美梦。” 何雨水看了看哥哥,没有再说话。 身在迷局中的人,肯定都要怀着最大的梦想。 何雨柱早就想脱单,虽然他自己闹不清为什么,会造成一直单着的原因。 同事、朋友、妹妹,许多人都在为他搞对象的事忙碌。 他自己,也做着不屈不挠的斗争。譬如想尽办法去追求冉秋叶老师。 或许是天意,或许是有不同的人,在他的梦想里面搅局。总之,他想要满心欢喜地搞对象结婚这事,还要经历许多磨难才行,如同西行的取经人那样。 作为最清醒、最清楚的旁观者,郑晓宝不动声色地看着一众人,以不同的身份,在不同的场景中,做着不同的表演。 对于这场大戏,郑晓宝看得津津有味,更要暗中参与。 初二这天,何雨柱兴冲冲地见到了从郊区回来的秦淮茹。 “嘿我说,你怎么自己个儿回来了?”何雨柱不满地说。 “我堂妹说了,搞对象还不一定成。所以,”秦淮茹想起来也是闹心,“她让我先回来。这是有意不给我出客车票钱呢!” 即便再远,也仍然属于京城范围内。一张一块来钱的短途客车票钱,秦京茹和秦淮茹姐妹俩也要进行一场暗战。 由此可见,这姐妹俩都是精明人。秦淮茹是公开的精明,秦京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当然,后来的她,就因为适应了京城的生活,而很快地也公开精明了。 “你们这姐俩可真行!”何雨柱埋怨着,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早说啊。” “早说什么?”秦淮茹追问,“你出这一块钱?” “我?”何雨柱把豪气暂时咽了下去,“我也别装大头啊!” “嘁,”秦淮茹白了他一眼,“叫你傻柱,什么时候见你真傻了?” “别多想。”何雨柱连忙笑呵呵地说,“赶明儿你堂妹过来了。只要谈成了,我出钱做顿好饭菜,再花钱给她送回去!” 秦淮茹听着很满意,心里着急起来:秦京茹还没完全答应呢,还要再下一番功夫才行! 这事,先不能让傻柱知道。秦淮茹这样想着,就故作轻松地说:“好,那你就准备着,一准儿能行!” 说完,她就要帮着何雨柱打扫屋子。 “别动,别动。”何雨柱想起妹妹何雨水说的话,觉得自己的屋子总被一个小寡妇打扫,的确不合适。 手下停下来,秦淮茹觉得奇怪:“怎么?看不上我了?” 这话应该是潜意识促使说出来的。说完后,不仅秦淮茹一愣,何雨柱也感到茫然。 “我是说,看不上我给你干活儿,打扫屋子了?”秦淮茹白脸泛红,连忙解释着。 “哦,吓我一跳。”何雨柱回过神来,心脏“嗵嗵”跳得轻了一些,“不用了,你先回去。” 秦淮茹看了他一眼,扭过丰腴的身子走了出去。 何雨柱看着她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 随后,他环顾一下凌乱的室内,暗笑起来:能成,那个小村姑肯定热情地帮着打扫;否则,就是没戏。没戏,给他们准备的好饭好菜,那也就没戏! 天上不会掉馅饼,地上只能有陷阱;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每个人的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初三上午,秦淮茹在公交车站,等来了穿着碎花小棉袄的秦京茹。 两人说笑着往家走,秦淮茹立刻开始了宣传攻势。 秦京茹听着堂姐说傻柱的一切好处,觉得这人名号虽然不好听,但是心眼实在、工资高、有做饭的本事,又还能拿回一些好饭菜。 这个时代的人们,大多亏嘴。不花钱还能吃上美食,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梦想。 秦京茹在农村经常吃窝头,在城里的堂姐家,也是如此。 听到堂姐说如果和何雨柱在一起,每天都能吃上荤菜,秦京茹立刻觉得有口水生出。 带着对何雨柱的好感,秦京茹跟着堂姐进了榆树胡同。 “等我一下。”说着,她先去了公厕。 “我先回去了。”秦淮茹说了一句,向前面走去。 还没进院,她见到娄晓娥拎着两个网兜走了出来。 “回娘家啊。”秦淮茹笑着问。 “嗯。”略微回答一声,娄晓娥为回娘家还是去公婆那里,与许大茂吵了一架,心情不是很好。 秦淮茹对这个女人很尊敬,因为她也时常悄悄地帮衬自己,比如粮食或一点布料。 娄晓娥的父亲,曾是轧钢厂的股东之一的旧事。在这样富贵人家熏陶出来,娄晓娥自带一股贵气不说,身上的衣物也都是王府井百货大楼里面,女装柜台里最时新的。 “您这头,是在‘四联’儿理的?”秦淮茹恭维着说。 四联理发馆,此时已改称为“新风理发馆”。但老百姓私下里,还是会喊那个老名号。 做头发,这个时代是很简单的——无论男女,基本上就是洗剪吹。 对这个似乎什么高档享受都门儿清,却连低级享受都没得到的市井女人的问话,娄晓娥并不以为然。 “还真被你说着了。不过,隔得时间长了,正想着要去修整一下呢。”她回复后,微笑着冲秦淮茹点点头,就快步走去胡同外。 看着娄晓娥的背影,秦淮茹羡慕地张望着。 秦京茹从厕所小跑着出来,对发呆的堂姐发问:“看什么呐?” 冲娄晓娥的背影努努嘴,秦淮茹低声说着:“看到没有?许大茂的媳妇儿娄晓娥。她衣服是在王府井百货大楼买的,头是在四联儿剪的。” 第45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回头看了看,秦京茹听着娄晓娥穿在脚上带着铁掌的黑皮鞋,走在冷硬的胡同柏油路上发出的“嘎噔”声,羡慕得眼睛都瞪大了。 秦淮茹笑着拍了她肩膀一下:“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 “呵呵。”秦京茹傻笑着,跟着堂姐往院里走去,“姐,她这么有钱啊?” “许大茂,还记得吗?就是那个电影放映员。”秦淮茹随口说着,“单位里工作清闲,下乡去放电影也能得到一些实惠。所以啊,” “女人还是要靠男人!”秦京茹自得地说,“城里的女人都是好命,对?” 秦淮茹转头打量了一下堂妹,眼神有些发直:进了城就都是好命?我不还是靠自己吗? “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秦京茹诧异地问。 回过神来,秦淮茹为堂妹的美梦再次鼓气吹泡泡:“嗯嗯,你命好。那个傻柱,实惠捞得更实在!” “嘻嘻,当然啊。”秦京茹咽了口口水,“食堂大师傅,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哼!” 带着已经是食堂大师傅太太的得意神情,她跟着秦淮茹进了院子。 才一进门,已经和秦淮茹商定好了,必要秦京茹嫁给何雨柱,以求得他日后继续接济的贾张氏,立刻展开迅猛的攻势,接连说着何雨柱的好话。 秦京茹一心只想着脱离农村户口,嫁到城里来。 开始要和何雨柱相亲时,被许大茂搅了局,现在的她,心如铁石——就是何雨柱了!既然人人叫他傻柱,那就说明自己也能降服他。 想着嫁到城里来,做了城里人,吃上商品粮,秦京茹心里美滋滋:或许,还能被安排个工作呢。最好跟着何雨柱去轧钢厂食堂!那样的话,两口子一块儿往家里顺剩饭剩菜,天天吃好吃的! 吃得白白胖胖,嘿嘿,再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京茹,我看你怎么眼神发直啊?”贾张氏担心她禁不起这样的攻势。 “哦,人家想心事儿呢。”秦京茹回过神来,俏脸蛋儿上飞起一片红晕。 秦淮茹看在眼里,真恨不得跟她换个身份。 时空不能穿梭,美事只能空忆。 好在肥水没有流进外人田,她心里多少好受点。 “棒梗儿,看你傻叔起来没有?”秦淮茹冲贾梗使个眼色,表示现在的火候儿到了,可以请“真佛”现身了。 贾梗答应一声,跑去中院请佛。 “儿zei!”许大茂上了厕所回来,看到贾梗后笑着喊了一声,“干什么这么急火火的?” “干爸!”贾梗回应一声,“找我何叔。” 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许大茂白了他一眼:“小白眼儿狼!到底跟谁亲?!” 孩子都很质朴,最怕被问这样的话。 贾梗像他妈一样精明,对此却并不犯难。走近许大茂,他低声说:“干爸,这称呼不就说明了吗?” 呵呵地笑了笑,许大茂冲着何雨柱的屋子瞪了一眼,再夸赞:“好小子,没白得了我的压岁钱。” “嗐,别提了。”贾梗无奈地说,“我妈一回来就收走了!” “嗬,敢情成了我孝敬她的了!”许大茂听着,心里很不痛快。 “干爸,我觉得您今天气儿不顺啊?”贾梗仰头看着他的脸。 肯定啊。娄晓娥不愿意跟着许大茂去公婆家;而娄晓娥的父母家,也是许大茂感到怵头的场所。 许大茂的父母,不时地问这对夫妻什么时候可以有孩子。 许大茂夫妻对此都难以回答:两人谁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出于好面子的心理,谁也没有去做生育方面的深度检查; 娄晓娥的父母家,对于言行多有小里小气,又还总带着一股邪气的许大茂,更是很不满意。 如此之下,这二人在万众欢庆的新春佳节时,暂时做了分飞燕: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想到这里,许大茂胡撸了一下贾梗的头,叹着气走回后院去了。 贾梗暗呼口气,逃脱了这个大坏蛋的魔掌后,快步走进了何雨柱的屋内。 “何叔,赶紧的?”他笑嘻嘻地说,“要不,新娘子的轿子,就不知道抬到哪里去了。” 何雨柱早已等得不耐烦,听到这话立即从床上跃起。 贾梗倒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个傻叔,还要像是擦鞋匠那样,仔细地擦拭他唯一的那双三接头皮鞋。 鞋子擦得锃亮,衣服换了新的,何雨柱再冲着小圆镜子,把头发规规矩矩地梳好。 “够精神的了。”贾梗催促着,先迈步出了门。 何雨柱跟着他,快步来到秦淮茹家中。 哎呦喂,那晚上没看太清楚。现在看着这个脸上尽是娇憨神情的小村姑,还真的挺俊。 冉老师就不惦记了。何雨柱站得溜直,冲秦京茹规规矩矩地傻笑着。 秦京茹看了他一眼,连忙假做极为害羞的神态,低下了红彤彤的脸。 “这是我堂妹秦京茹,在家行六。”秦淮茹忍下心里不能与何雨柱如此相对的痛苦,为二人做着介绍,“这是我们单位食堂的主厨,何师傅何雨柱。” 贾张氏在一边看着,心里早就有了按捺不住的激动:何雨柱娶了秦京茹,再也不会传出他和秦淮茹的闲话。那样,专心致志地提防一大爷易中海就行了。 另外,憨厚的何雨柱,肯定因为娶了秦京茹,还是会继续接济秦淮茹一家的。 “嗐,都不用这么客气。”这样想着,贾张氏恨不得立马就把这二人的喜事办喽。 “嘿嘿,老六,你好。”何雨柱假做极为老实的状态,实则是开着逗引女孩子的玩笑。 果然,秦京茹低头一笑。 秦淮茹随即放了心:“就叫京茹。快坐下喝茶!” 茶叶肯定没有整的,“高碎”就很不错了。 何雨柱把手里拿着一包点心和一包糖,放在了桌子上:“张大妈,过年没什么可拿的,我带了几块点心和一包糖,大家随便吃。” “好,好。”贾张氏白胖的脸上,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喝了口茶,何雨柱建议着说:“现在做饭还早点儿,请京茹到我那边看看、坐坐,不知道行不行?” 这话其实说得有点不合适。哪有刚见面的大姑娘,就跟你一个单身汉,单独去你屋的? 但这话说得也没太大的毛病,他问了“行不行”,选择权还是在女方。 “去,去看看。”秦淮茹笑眯眯地看着堂妹。 第46章 无巧不成书 秦京茹看着憨,但也很有心计:可以藉此看看何雨柱的居住条件。 不用多说,两人前后脚着,走向何雨柱的屋子。 秦淮茹和贾张氏,立即打开两个小包查看。 贾张氏惊呼着说:“嚯,都是高级的!这傻柱还真舍得!还有大白兔奶糖呐!” 贾梗的几个孩子抢来几块糖,跑出去玩。 无巧不成书。要出院的许大茂,正好看到秦京茹跟着何雨柱的身后进了屋。 看到了那晚见到的水灵村姑,许大茂的心里,立即泛起汹涌的波澜。 他迈着迟疑地步子,走到了前院后,把正在一边玩耍的贾梗叫到了大院门口:“那个小女孩我好像见过。” 贾梗并不知情,只是随口说:“干爸,您不可能见过,那是我小姨。” “哦,是见过。”许大茂笑着说,“好像是叫秦,” “秦京茹。”贾梗笑呵呵地说。 “对,放电影的时候见过。”许大茂笑了,“得嘞,儿zei,你玩去。”说完,他嘟囔着“落了东西没拿”,就走回了院里。 何雨柱带着秦京茹进了自己屋里,故作难为情:“嗐,我这一大早,净准备着给你们做好吃的事儿了,还没来得及收拾屋子。” 未必很勤快,但秦京茹已经看好了这个傻柱,当然要积极表现一番:“我来,我来。这都是女人应该干的活儿,大老爷们儿不用插手。” 身段虽不丰腴,但秦京茹苗条的身材,更使得看在眼里的何雨柱满心欢喜。 秦京茹忙乎了一会儿,两人坐下来喝茶。 “你老看我干嘛?”她带着一丝害羞问。 “呵呵,你跟你姐长得挺像。”何雨柱笑着说。 “那依你看,我跟我堂姐,谁长得好看?”秦京茹捋着肩头的小辫子,用纯真的眼神看向他。 而她心里,正在做着捕捉蛛丝马迹的准备:我堂姐提起傻柱就都是赞美,傻柱对我堂姐似乎也没什么顾忌。这两个人的关系,的确是很近乎了。 低头喝了口茶,何雨柱淡定地说着恭维的话:“你姐年轻的时候还凑合,可她毕竟有了三个孩子了。肯定跟你不能比的,是不是?” 说着,他在自己的腰间,比划了一下秦淮茹的身段。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未必是坏蛋才能快速找到媳妇儿,这话里的意思,也有男人在谈恋爱时应该主动、大胆一点儿的含义。 以此看来,何雨柱并非腼腆之辈,更还很大胆了。所以,他一直单身,就是件很可疑的事。 秦京茹被他的话和顽皮的动作逗乐,心里却想着堂姐和他,是否有太过亲近的举动。 “你对我堂姐这人怎么看?”她小心地试探着问。 “你姐过得挺不容易,我也尽可能帮助她点儿。”何雨柱坦诚地说完,又觉得这个小姑娘的问话里,应该还有别的意思。 看着秦京茹,他笑呵呵地改口说:“我就是先打个比方啊——以后咱俩要是成了,肯定想要过好咱们自己的小日子,这个我懂。” 听到这话放了心,秦京茹笑了:“嗯,以后我多管家。”说完,她害羞得用手背试了一下脸。 好看。何雨柱看着她娇羞的样子,连连笑着点头。 “哟,聊得挺好啊。”秦淮茹迈步走了进来。 “嗯,是不错。”秦京茹扬着脸说。 “这刚多一会儿啊,就把我当外人了这是。”秦淮茹嗔笑着说。 何雨柱站起身来,开着玩笑:“哪儿能啊。最起码我们还没‘办事儿’呢不是?” 几人说笑着,走回秦淮茹家里开始做饭。 许大茂站在后院的水池边,假装洗衣服。接连探头看着,他又望到了何雨柱和秦淮茹、秦京茹三人,从屋里出来后,再走向了前院。 他心里暗恨:傻柱你这是都占着了!凭什么啊!怎么你成了花匠了?! 嫉妒与色心都是难抑。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狠狠地洗着衣服。 觉得有点异样,他略一抬眼,见到聋老太太,站在屋门口正看着自己。 许大茂知道这个老太太不喜欢自己,倒是很喜欢自己的媳妇娄晓娥。因此,他对这个老太太也很厌烦。 眼神对上了,他不好不打个招呼:“老太太,您好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聋老太太自顾说着。 “我说一大早就没见到晓宝啊?”许大茂只好换个话题试试。 聋老太太点点头:“嗯,一大早就去护国寺玩去了。” “好得劲儿啊。”许大茂打着哈哈,晾好了衣服后走回自家。 聋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后,也走回了屋子。 护国寺这时候,也早已停办了庙会。有一些卖杂物的人们,倒也在热闹一些的时候,拿出来进行交易。 郑晓宝沿着各个小地摊,边走边看着。 旧衣服、旧手电筒、旧家具,以及闹钟、钢笔、毛笔、笔筒、砚台,甚至时下名人的字画,都有零着卖的。 无论什么年代的,摊主一律不说年头,只说是“家里没用的旧物件儿”。 怎么具体区分这些旧物件儿呢?很简单,就用收取钱或者粮票的多少,来进行区别。 比如,一把旧的普通竹子折扇,一毛钱;一把明清的湘妃竹折扇,要两三块钱。 当然,看着古旧的,未必就能对得上那个年头。古玩里面的水深,不是后世才有的。这个时代相对少一些,也还是要有眼力。 有眼力的郑晓宝,买了明代的一个竹雕笔筒。随后,他又溜达到一个售卖“废铜烂铁物件儿”的小摊前。 真假汉代、唐代的铜镜,摆了一大堆。 真的不必说,假的也不是这个时候仿造的。这时候没人做这些东西,假的也有个几十年了。 摊主收来这些,也大致就是以旧铜铁的价格来的,对此也并不是很懂。 挑出来真品后,郑晓宝按每方铜镜的大小,镂花的精致精美的程度,以一元、两元的价格付了钱。 这些东西,立刻就被他包裹在一个布包内。 拎着这些很沉,走到附近的公厕,他趁着无人,赶紧把它们送进了随身空间里。 走出公厕,他觉得很轻松。 在一个小摊前,他挑了个瓷笔架正在观看,却听有人喊他:“晓宝,好巧啊!” 第47章 理发很享受 回头看去,郑晓宝连忙跟她打个招呼:“岚姐,您好。” “又转着玩呐?”刘岚住在附近,也知道他时常来溜达着玩。 回应之后,郑晓宝笑着问:“穿这么精神,您这是出去串亲戚吗?” 来自男人的夸赞,不管是十六岁还是六十岁,女人听着都很开心。 “新买的毛哔叽大衣,怎么样?”刘岚笑容满面着,挺了挺身子。 六七十块钱,深咖色的这件大衣价值不菲。不是刘岚这样单身的普通女工,可以随便买来的。 不用多说,就连她内里穿的那件,六七块钱的暗红色羊毛衫,也肯定是她的相好,副厂长李和时买的无疑。 “嗯,岚姐穿着当然精神。”郑晓宝赞美后,再略带遗憾地说,“就是风太大,头发乱了,您也没戴个头巾。” 女人花了不少钱和心思整理了头发,是不肯戴上头巾的。 郑晓宝之所以这样说,主要是提示她:穿这么好的衣服,应该去理理发,或者就用头巾掩饰一下。 和男人的夸奖会很开心一样,来自男人的点评,女人都极为敏感。 刘岚点点头:“嗯,我等会儿就去。” “岚姐,您去忙,我再瞎逛逛。”说完,心中暗笑的郑晓宝,和刘岚道了别。 刘岚打扮得这么精致,肯定不是要出门买菜。 她和李和时约好了,中午去“东来顺”吃涮肉,然后在灯市口附近,找个电影院看场电影。 听了郑晓宝的话,她认为很有道理。 在公交站等来了也是穿得笔挺的李和时,刘岚立即对他说:“和实,我不想看电影了。” 李和时笑呵呵地说:“都听你的。” “还是去王府井那边儿,我去修整一下头发。”刘岚建议着说。 “好啊,正好我也想去那边转转。”领导就是领导,随时都能化解她的困难。 两人坐上111路无轨电车,很快到了东安市场北门外的“四联”理发馆。 四联,是京城响当当的美发馆。 十余年前,沪市四家老字号理发馆,凑出来一百零八位理发高手,响应号召到京城,开办了这家理发馆。 当时,他们甚至把烧水的小锅炉和齐全的理发用具,包括进口的理发用椅,都用火车带了过来。 四联,因此得名。 一般的理发馆,理发的价格,因为顾客年龄段和洗剪吹的服务不同,大致是五分钱到两毛钱之间不等。 最高的服务,就是男人的刮脸;女人的烫头。这样的服务,价格肯定高一些。 普通理发馆,男人的整套剃头、刮脸服务是四毛钱。四联,八毛钱; 女人剪发,在四联也要比一般的理发馆要贵很多。 贵就是好。这是由来已久的购物心理,再加上四联的确够好。 灯市西口站下了车,刘岚兴冲冲地拉着李和时,走进了四联——此时改称为“新风理发馆”。 过节前,这里剪头发的人很多。过节期间,因为老百姓不愿意正月里剪头发,所以,理发馆内的顾客并不多。 把各自的大衣脱下来挂在一边,李和时笑着说:“你去那边理个发,我在这边刮个脸。” “嗬,你也趁机会享受一下。”刘岚笑着说。 “怎么?只能你一个人美?”李和时假做不悦地说,“我花不起这八毛钱怎么着?” “哪儿啊。”刘岚担心他真的不高兴,连忙说,“我出钱。” 这怎么行呢?李和时抢着把钱递给了理发师。 “哟,这不是娄晓娥吗?”刘岚虽然不好意思,但也躲不过去,“我说去趟东安市场买点东西,正好遇到了李厂长。聊了几句,我们就说一起来理发了。” 刚理了发的娄晓娥,见到这两个人后,心里也是暗笑:还装什么,好像谁不知道你们的事儿似的。 和刘岚随口说了几句,娄晓娥见她被理发师请去理发,就说着:“嗯,你们忙,我先走了。” 随后,她穿好呢子外衣向外走去。 色心、色胆与许大茂不相上下的李和时,看着这个女人,心里却不敢有妄念。 作为轧钢厂的副厂长,他自然知道娄晓娥家世非凡。 因此,他只好带着对许大茂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气恼,对她微笑着点头致意。 两人正要擦肩而过,李和时因为见到她,而想到了与她同院住着的秦淮茹。 那个身段丰腴的女人,显然比刘岚,甚至娄晓娥,更对李和时有特别的吸引力。 再加上,那天去大院拜年时,李和时又被贾张氏接连称赞、道谢,也使得他色心、色念升腾。 “晓娥啊,大茂呢?”李和时带着领导关怀的微笑问。 “他在家,说是去他爸妈家,”娄晓娥很懂得外场,“我等会儿就去。” “嗯,过年期间是应该热闹热闹。”李和时说完,再想起来问,“何雨柱怎么样,最近在院子里安分吗?” “他呀,还不就是那副滚刀肉的样子。”娄晓娥笑着说,“不过今天倒很老实,一大早上都没见到他的人,可能出去了,要不就是跟郑晓宝溜达着玩儿去了。” “嗯,老实就好。”李和时笑看着娄晓娥,心里暗喜:许大茂和何雨柱这两个混蛋都不在,我正好去慰问一下秦淮茹。 那天没见到她人,但听她婆婆的话,她还是很感激我的——不是因为许大茂和何雨柱搅局,很可能就成了…… “李厂长,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娄晓娥提示着说。 “哦,你先忙,你先忙。”李和时跟她道了别,按照理发师的吩咐,躺在了阔大的皮质理发椅子里。 四联——新风理发馆,收男顾客八毛钱的理发、刮脸的钱,那不是只靠着名号,而是真有好服务的。 先别说理发精细、刮脸仔细,就说男顾客刮脸前、刮脸中、刮脸后,理发师提供的消毒后的热毛巾,就不是一般的理发馆能够做到的。 男顾客理发、刮脸,一共需要八条热毛巾——进门擦脸一条,洗头两条,刮脸五条。 别说在这个时代,就是后世,也没有几个能提供这样服务的理发场所。 至于理发师的手艺,那就更不用说了:都是经过砖头吊着腕子练出来的,手又稳又麻利的真本事。 李和时只是刮脸,并不很麻烦,却因为这样的高级服务,而感到很享受。 在这个过程中,身心舒畅的他暗自思忖着,是否能够和那个身段丰腴的小寡妇搭搁上。 第48章 闻到鱼腥的猫 以李和时的个人观点来看,这种事很简单:或者是钱物,或者是权势,对方不可能不就范。 甚至,比如刘岚这样的女人,还要紧贴他不放呢。 作为这个时代的钻石王老五,李和时对于刘岚,并不想要真的婚娶。如果是那样,他也就没必要和她半明半暗着苟且,直接结婚就得了。 或许觉得还有其她更好人选,或许因为内心的色念停不下来,李和时对于刘岚,一直是若即若离的态度。 既然是这样,处于主动地位的李和时,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那边的刘岚还在理发,这边的李和时,已经刮好了脸。 也不多说什么,他自去穿好了外衣。 “你去哪儿?”刘岚的余光看到他,连忙问。 “我先去趟我父母家,这里离东安市场很近,我去买点儿东西。”李和时一边穿大衣,一边说。 本来约好了也不过是看场电影,刘岚倒也没太在意:“一会儿还回来吗?” “算了,你理发的时间长,我就不等你了。晚上,我去你家找你。”李和时笑着说,“可以吗?” 外表谦顺,这是在领导岗位上锻炼出来的,并不是李和时的本性。 即便知道这个男人在说谎,刘岚也自知还不能控制他的言行。 对他的行迹,她当然也不好、不敢多问,尤其是在这样的公开场所。二人的不公开身份,使她先有了一份心虚。 “好。”刘岚换了个姿势,余光瞄着他。 温和地对她笑了笑,李和时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后,说着“钱我都付过了”,就走出了理发馆。 给了钱,得到了他的照顾,刘岚也就不再多想什么。 安心地坐在舒适的椅子里,她默然地看着对面镜子里,青春光华逐渐远去的自己。 出来理发馆,李和时正要走去公交站,想了想就迈步进了东安市场。 东安市场,一年后将被称为东风市场。二十多年后,再被改回东安市场。 这块大约三十亩的占地,最早是满清赐给降将吴三桂的封地。吴三桂反清被平灭,这块地就改为了养马场、演兵场。 晚清的时候,因为附近修整道路,一众商贩都被集中进这块地经营。由于距离东安门近,这处场所就称为东安市场。 商贾云集、中外商品荟萃,更还有不同的艺人在附近表演,东安市场带火了附近地区,包括后来更为知名的王府井。 这个时代,东安市场里面,经营的内容也还是琳琅满目,多是肉鱼禽蛋、瓜果蔬菜、黄豆小米,以及其它干鲜果品等。 除此之外,另有茶馆、书馆、剧社等演艺场所。 李和时走进市场内,沿着各摊位巡看后,想着应该买点什么,才能让那个小寡妇因为惊奇而动心。 肉,何雨柱“抢”走了十斤;白面,也“拿”走了二十斤。 看起来,秦淮茹这个年过得应该很好,不会再缺什么了。 颇懂人心的李和时却知道:送礼这件事,不是对方不收,而是没有打动对方。 只要能引起对方足够的兴趣,没有送不出去的。 再者,还有老话说“拎着猪头找不着庙门”。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在李和时这位领导身上。 送礼给部下,即便是一把瓜子,哪怕里面都是臭虫,部下也会说真香;即便给部下一棵葱,部下也会说没有这颗葱,爆羊肉、包饺子都会没味道。 心里虽然满是豪气,李和时还是认真地进行了选择:花了二十五元,买了三斤冻海虾。 这是绝对高级的物品,寻常馋嘴的人别说吃,就是看一眼这半拃多长的大海虾,也能连续咽下垂涎的口水和吃不进嘴里的酸水。 购买后,他再让商家用白纸仔细包好,放入一个网兜内,就快步走出市场。 为了防止和或许理完了发的刘岚碰上,李和时特意走去灯市东口去坐车。 衣着光鲜,脸堂因为刚挂刮完,和脚下皮鞋一样锃亮的李和时,拎着一网兜大虾,带着温和的微笑,上了公交车后前往榆树胡同。 暂时撇下内心带着邪念,并为此激动不已的李和时。榆树胡同情满的四合院里,此时又是一番何样景致呢? 郑晓宝逛完了护国寺小摊后,回到院里。才一进院,他就见到了秦淮茹的家里,传来了欢声笑语,以及何雨柱显露大厨手艺的饭菜香气。 “晓宝,呆会儿过来一起吃啊!”何雨柱从开着的屋门处,探出带着极为兴奋神情的脸。 客气话不能当真,何雨柱是在别人家做饭。 “不去了,我和老太太吃。”郑晓宝对他笑了笑,继续往里走。 “晓宝哥。”三大爷的小女儿阎解娣跑了过来,“下午去哪儿玩去吗?” “不去了,累了。”郑晓宝不想和她多搭搁。 “哦,”阎解娣并不太遗憾,继续纠缠,“那我下午去聋老太太那里写寒假作业?” 这叫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聋老太太有睡午觉的习惯,”郑晓宝拒绝着说,“我下午也想眯瞪一会儿。” “哦,”这回,阎解娣真的很遗憾了,“那好。我跟冉秋水,就在我们家写作业。” 嘿,你这个老西儿的女儿,可是得到了你爸的真传!这样的事,怎么不一下子说完,这么吞吞吐吐的? “冉秋水?她崴了脚,还怎么过来呢?”郑晓宝不想中了她的空城计。 “嗨,她让她姐骑车送到这里啊。”阎解娣解释着说。 挠了挠头,郑晓宝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家人多,又是过年,是够乱的。我不眯瞪了,你和秋水过来写作业。” 看着这个狡猾的小子,阎解娣心里这个气呀:你个郑晓宝,还跟我玩这个弯弯绕儿!哼,你擎好! “嗯嗯,”她并不把心里的埋怨带在脸上,“冉秋水下午两点来。回头儿等她到了,我和她一起过去。” 郑晓宝对她点点头,带着“你有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的念头,走回了后院。 “晓宝,回来啦?”许大茂像是闻到鱼腥的猫一般,在院子里来回溜达着。 “嗯,院里还真来了不少客人。”郑晓宝暗笑之后,向自家走去,嘴里继续说着,“我刚上了个厕所,碰到了贾梗。问他怎么不回家,他说他家也有客人,不愿意在家呆着。” “是啊,想起来就够闹心的。”许大茂说了一句,先回了屋。 第49章 一句话说到了心里去 回到家中的许大茂,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 那样一个水灵灵的俊村姑,怎么能归了可气、可恨的仇敌何雨柱呢! 连续喝了几口冷了的花茶,许大茂心中的火气,还是没有降下来。 想着和娄晓娥婚后的几年生活,他生出许多感慨:从小生活条件就很优渥的娄晓娥,怎么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呢? 你看人家秦淮茹,接连生了仨孩子!人家那身段,要哪儿有哪儿!人家那白脸杏眼,比你富家小姐长得差了吗? 尤其是刚来的这个水灵村姑,实在太馋人了! 继续喝茶,继续咽口水,许大茂终于记起来郑晓宝的话:应该找个借口,去外面看看去! 把心一横,色心贼胆暴涨的许大茂,穿好外衣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后院,经过了中院,来到了前院。 走过秦淮茹家的时候,他略微瞥了一眼;好气人,屋里说笑连声,菜香扑鼻而出。 既然出来了,那就只能把戏演到底。许大茂裹了裹衣襟,走出了大院。 “放了水”后,他正要走回大院,却猛地灵感突现:豁出去了!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天气冷,别说喝茶喝水,就是坐着呆久了,也要尿尿。 那个水灵的小兔子,总会出来上厕所的。等她来了后,就跟她搭讪! 偎在墙角里,许大茂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紧盯着大院门口。 功夫不负有心人。秦京茹果然走出了大院! 好可爱啊!水灵的小村姑,穿着碎花小棉袄,扎叉着两根小辫子,连跑带颠地从许大茂的眼前经过,去了厕所! 拍婆子,就是后世官称的,与女孩子的搭讪。 这样的功夫,许大茂在上学那时候就练出来了。 搭讪的借口有什么? 作为有心的厚脸皮流氓来说,那可真算是俯拾皆是。 比如: 男:“你好,我看你很眼熟,你是不是住在哪里哪里的,名字叫某某某?” 女:“您看错人了。” 男:“哦,的确看错了。那个女孩没你漂亮\/文静\/秀气等等。” 女孩子听到这些,没有不开心的。总之,就是一句话要说到女孩子心里去。 气氛活跃了,或许双方就可以进行进一步的交流。 诸如此类,尽可以问路、问时间,甚至还有假装认错人,直接拍一下女孩子肩膀的。 成功率怎么样? 这个时代的人们都很热心,警惕性与戒备心理,不如后世的人那么强。当然,这也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大多比较勇敢。 后世更直接,靠钱说话。 总之,许大茂对于和女孩子的搭讪方式很熟络。自认为懂得这些女孩子的心理活动,尤其面对这个水灵小村姑,他更是充满自信。 秦京茹带着对嫁给何雨柱的美好愿望,因为激动得说话太多、喝茶太多,出来上趟厕所。 就这样,她和何雨柱,今生就只能算是擦肩而过了。 出了厕所,她就见到了正在专门等着自己的许大茂。 搭讪之下,许大茂说清了自己的身份之余,也尽可能地贬低了何雨柱。 不怕挨揍吗? 色欲熏天的流氓,此时根本记不起来挨揍的痛苦。如果牢记那些,许大茂早就老实多了。 秦京茹再是没见过世面,毕竟也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 对于许大茂揶揄、诋毁何雨柱,她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警惕。 斥责了几句许大茂,她冲他翻个白眼儿,正要走回院子,却听他继续毫不放弃目标着说:“你想嫁给傻柱,却不知道是被人当了枪使!” “什么意思?”秦京茹一甩小辫子,脸上带着气愤,心里满是疑惑地问。 许大茂略微说了几句秦淮茹与何雨柱多有暧昧的话,秦京茹立即觉得心中作呕。 这样的事,又牵连了堂姐,对于想要嫁给何雨柱的她来说,实在是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以后如果结了婚,两家人还要继续走动,两家人还是住在一个大院。 可是许大茂就真是一个好心人,来劝自己别跳进火坑的吗? 秦京茹正在犹豫,许大茂低声提示:“这里说这些事儿不方便,你懂?” 这样的问话,实际上是带着暗示的肯定句子。秦京茹对此,只有连连点头。 “附近有个小公园,到了那里,我好好儿跟你说说。”许大茂说着先行迈步,再转身说,“我可不想看着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掉进了别人设好的陷阱里。” 秦京茹带着对堂姐秦淮茹的疑虑和羞恨,带着对傻柱的气愤和看不起,跟在了许大茂的身后。 见到水灵的小兔子跟了上来,许大茂心里这个乐啊:嘿嘿,先别说别的,傻柱,这就叫你“狗咬尿泡——空欢喜一场”! 至于“别的”,他此时因为已经初步得手,而内心膨胀起来:务必要把她“拿下”! “快点儿啊,等会儿让你堂姐看见,咱们就没机会说那些事儿了!”他催促着秦京茹。 见她快步跟过来,许大茂满心欢喜地看看她,咽了一口口水。 总这样看肯定不行,会把“小猎物”惊跑了的。 许大茂转头看向前面,立刻感到两腿僵硬,或者说两腿发软。 李和时拎着一个大网兜,迈着大步正迎面走来。 双方一见面,彼此都很尴尬。 毕竟是溜须拍马习惯了,许大茂率先恢复了常态:“哎哟喂,这不是李厂长吗?您怎么有工夫又来了?” 领导都是遇变不惊的。李和时咳嗽一声,稳定了心神。 想着站在面前的这个猥琐之辈,那天不过是认错了人,顶多就是一时冲动,而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况且这个鼠辈,后来还极为谦恭地数次道歉、赔礼。 李和时对他轻蔑地看了一眼,立即让一边的秦京茹,感受到了什么是男人的气势。 许大茂看着很机灵,此时只像个狐狸;这个面容威严的男人,却像是一头老虎。 “这位是,”李和时并不先回答许大茂的问话,眼睛盯着秦京茹。小姑娘的确怯生生,也的确水灵,他也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哦,这是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许大茂说着,再催促秦京茹,“京茹,快叫李厂长啊!” “李厂长好。”秦京茹为了显示自己不怯场,红着脸低声问了好。 “嗯,京茹同志,你好。”李和时伸出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秦京茹伸来的冰凉的小手,“多大了?在哪里工作?” 第50章 捏准了脉那就没跑儿 秦京茹嗫嚅着不敢说话,许大茂咳嗽一声,使得李和时松开了她的手。 略作了介绍,许大茂再继续问:“李厂长,您不是慰问大家伙儿了吗?您这是……,要么就是附近有您的亲戚?” 既然有秦淮如的堂妹在,李和时也就隐瞒不了。 他淡淡地一笑:“关心困难职工,是我们做领导时时刻刻都要记在心里的。他们过节时,家里的火旺不旺,棉袄是否够厚实,是否吃得上带肉的饺子,都是令我们为之揪心的。” “都很好,都很好。”许大茂连声说着,心里着急:这时候打什么官腔啊! “所以啊,秦淮茹同志的困难情况,让我很不放心。这不,我特意买了一点东西,想着再慰问一下秦淮茹同志。”李和时终于说出了来意。 随后,他就半举起手里的网兜,示意了一下。 许大茂看看他手里拎着的网兜,并不能见到纸包里面具体是什么,但也知道:这孙子贼心不死,还想要继续勾搭秦寡妇。 这话不能说,要说只能说领导有爱心。 他刚要为此称赞几句,却又想到如果李和时进去了,先别说见到何雨柱也在场而尴尬,就是跟秦淮茹说了自己带走了秦京茹,这也是了不得的事。 这事被大家伙儿公开知道,自己的名声更臭了不说,更还要再吃何雨柱的几个嘴巴脚。 心思活泛的许大茂,伸手拉住李和时走到了一边:“李厂长,您关心职工是好事。可有的人未必能理解,我担心这事会有误会。” 李和时转头看了看秦京茹,再看着许大茂:“怎么?关心人不好吗?” “好是好啊!可是那个愣头青何雨柱,正好在秦淮茹家呢!”许大茂着急地说。 觉得这一趟跑得很冤,李和时心中羞恼:原本以为许大茂和何雨柱都不在才来的。现在却没想到,许大茂先碰到了不说,那个傻柱也在,还竟然直接在秦淮茹家里!如此一来,肯定不敢再进去了。 “哦?”他又看看秦京茹,再带着气恼问,“大过年的,傻柱在一个寡妇家里做什么?” 许大茂张嘴就来:“这不秦淮茹的堂妹来了吗,她们就请何雨柱帮着做顿饭,招待一下。” 李和时觉得很没必要:“还用这么麻烦,我可以请他们去外面吃。找个涮肉馆,很方便嘛!”说着,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秦京茹。 自己的桃子担心被这孙子摘了去,许大茂心里暗骂一声之后,连忙说:“那也行啊。可是,有傻柱呢不是吗?!傻柱啊,您知道他那倔脾气。” 李和时的色念,终于清醒了许多。因为何雨柱的拳脚的确很硬,让他吃了一些苦头。 看着手里拎着的网兜,他觉得很是心痛。二十好几块,居然没送出去!只好带回父母家,或者送给情人刘岚了。 “您看这样行不行,”许大茂发出建议,“现在进去,可能会引起误会。您把这个网兜交给秦京茹,等会儿她回去时,就单独交给秦淮茹。这样,既避免了您不愿意见到傻柱,又能让秦淮茹感激您。” 李和时看看他,再看看秦京茹,一时难以决定:网兜里不是寻常礼物,这是大人物才能吃到的大海虾。就让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转交?是不是显得不够正式啊。 还是拿回去给父母,或者给刘岚。 李和时看看远处的40号院,只得压住了欲念:“算了,那就以后再说。” 他想就此罢手,爱占便宜的许大茂,却不想止步于此。 “您来都来了,”他笑嘻嘻地说,“秦淮茹她堂妹也看到您了。您再把带来的东西拎回去,这小姑娘回去跟她堂姐一说,是?不就显得您,是?” “显得我小气?”李和时挺起胸膛。 “我可不敢怎么说,”许大茂连连摆手,“我就担心一般群众想不明白。秦淮茹肯定会多想,再加上傻柱可能拱拱火儿……” 不再犹豫,李和时冲秦京茹招招手,示意她近来身边。 把手里的网兜塞在了她的手里,李和时忍住心痛,用温和的语气说:“秦京茹同志,我相信你能办好这件事——这点小礼物,替我转交给你堂姐。注意,一定要悄悄地,不要被其他人知道。” 连连点头,秦京茹拎着这个沉甸甸的网兜,做着保证说:“李,是李厂长?您放心,我一定完成您教给我的任务!” 李和时对她使劲地点头,手却舍不得松开那个网兜,以及秦京茹的手。 又咳嗽一声,许大茂低声近前说:“李厂长,秦京茹该回去了。” “嗯,好。”李和时松开了手,转向他,“许大茂,你好好工作,不要和落后分子打连连。你的前途很光明,要保持和领导的观点一致。” “都懂,我都明白,我心里明镜儿似的。”许大茂连声说着,再前倨后恭地目送李和时远去。 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看向秦京茹:“别傻站着了,走!” “领导说了,要把这东西交到我堂姐手里,还要悄悄的。”秦京茹认真地说。 “得了,先跟我走,”许大茂干脆拉住她的胳膊,“这东西,什么时候送给你堂姐都行。” 秦京茹毕竟想要彻底了解堂姐和傻柱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过份的交往,只好带着不能立刻完成使命的遗憾,跟着许大茂去了附近的小公园。 不用多说什么,许大茂调动如簧巧舌,对涉世不深的秦京茹,连哄带吓唬地教育、指导了一番。 不必绕弯子,直接就击打在痛处。许大茂以轻松的口吻,说着秦淮茹作风不正,何雨柱跟她腻歪着说不清楚。 离间计施行起来很简单,很有效。只要捏准了听的人的脉,那就没跑儿。 想着嫁给何雨柱的秦京茹,听到堂姐作风有问题还罢了,更还牵扯着何雨柱。 想着那两个人的确随时都很近乎,她不由得不相信。 暗松口气,她对许大茂很感谢:“没有你及时告诉我,我还真的傻乎乎地被他们都骗了!” 一颗心放回肚里,自知得计的许大茂开心不已:娄晓娥回娘家,我正好搭上秦京茹,这难道是天意吗? 两人聊着天,许大茂再劝说着,要带秦京茹去繁华场所逛逛。 “我可没钱。”秦京茹说着心里话——的确没钱,有钱也不会花的。这方面的精明,她是天然就有的。 “我有啊。”许大茂大大咧咧地说,“我工资比傻柱高,还有不少活钱儿和其它实惠呢!” 羡慕过后,秦京茹再称赞了许大茂有本事,就站起身来。 觉得网兜里的东西很冰凉,她不禁诧异地说:“我拎着这个,闻着就是一股腥味儿,怎么逛街?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大冰坨似的。” 第51章 天生就会拿腔作势 大致猜出是海产品,许大茂对于秦京茹的话,点头表示认可后,伸手捏了捏这个大纸包。 “真的是冰坨。”他说着,要打开来看。 秦京茹还觉得有点不妥,但想到堂姐欺骗自己,也就不再顾忌什么。 两人打开网兜,拆开纸包,都是惊讶不已。 秦京茹不屑地说:“我说怎么味儿这么大呢!原来是几斤虾米!” 秦京茹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屑,那是因为此时的农村人,只对炖肉最看重。 许大茂却知道,这一网兜海虾,是李和时用了一番心思才买来的。 因为平日里别说吃到,就是见到这么大的海虾也是不容易。因此,许大茂不禁心里暗恨:李和时有刘岚,却还要惦记秦淮茹。这是“吃着碗里的,还在惦记着锅里的”! 也有对秦淮茹揩点油的经历,许大茂此时见到这些海虾,知道如果以这样的送礼,秦淮茹肯定会对李和时转变看法……。 同理,许大茂既想着和面前水灵的小村姑交往,又不想秦淮茹和那个该死的色鬼李和时走得太近——没办法,嫉妒心这个东西,说起来就是这样奇怪。 古代豪横的男子三妻六妾,甚至帝王拥有千万后宫佳丽,也应该是这样欲壑难填的心理。 “这点破东西,又腥又臭,亏他一个大厂长拿得出手!”许大茂撇着嘴,但是眼神离不开这腥臭的海虾,“要么就扔了,要么就我帮你处理喽。” 秦京茹没见过大世面是肯定的,但她并不是傻得很彻底。这些虾米虽然味儿大,但她看着这样大的尺寸,也知道不是寻常河鲜可比。 再加上,许大茂嘴里虽然骂着街,眼神却似乎粘在了这些海虾上。 把纸包重新包好,秦京茹说:“算了,我等会儿先回去一趟,把这东西交给我堂姐。何雨柱也应该做好了饭,我就先吃饭。然后,咱俩再出去逛逛。” 许大茂见她并未上当,赶紧改口说:“算了,你就拎着。你想啊,你回去之后,他们俩再糊弄你几句,你又拿不定主意了。” “我没钱坐车回去啊!”秦京茹说着,又略微举一下手里的网兜,“另外,这个怎么办?总不能拎着这个逛街。” 想了想,许大茂既然拿不走这些海虾,只好笑着说:“这样,也别逛街了,我请你吃饭。吃了饭,我就送你回老家。” “这,合适吗?”秦京茹犹豫着询问。 许大茂暗笑:爱占小便宜的女人,天生就会拿腔作势。 “合适,太合适了!”他伸手轻扶着秦京茹的后背,“海虾你拿回家。家里人问起来你不好回答,就说是我送给你的。” “那,我应该说多少钱啊?”肯定同意这个主意,秦京茹用两只纯洁的眼睛,仰头看着他。 “嗯,就说是三十块钱!”伸手再试了试网兜的分量,许大茂语气轻松地说。 “哟,那可真谢谢你了。”秦京茹惊呼过后,笑嘻嘻地说。她心里暗想:你这个家伙,原来这东西这么贵!幸好我有心眼儿,没上你的当! 说笑着,许大茂不敢带她到附近的餐馆吃饭,带着她坐了几站公交车。 走进一家涮肉馆,两人吃喝得很开心。 心里惦记着网兜里的海虾,许大茂笑呵呵地说:“拿几只海虾,洗洗搁在涮锅里。” “这样可以吗?”秦京茹犹豫着说。 “可以吗?把‘吗’字儿去掉喽!”许大茂说着,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洗了四五只海虾,许大茂也不管它们还没完全化冻,就用筷子夹了两只,放进了涮锅里。 不多时,大虾由青色转为粉红。 夹起一只放进秦京茹面前的小碗里,许大茂自己也夹了一只:“这样,” 说着,他演示给她如何剥开虾壳。 “不用蘸麻酱调料。”他及时制止住了秦京茹。 放入嘴里,许大茂一边嚼着,一边笑得眼睛眯起:“慢慢嚼,哎,对了,你慢慢品。” 好大一块虾肉,这是秦京茹有生以来从没品尝过的美味。 “怎么样啊?”许大茂凑近坐在对面的她。 “太好吃了。”秦京茹脸上绯红,激动不已。 “再来一个。”许大茂说着,伸出筷子去夹。 “吃够了。”秦京茹迅速地把大虾重新放回网兜里,“带回去给我爸妈尝尝。” 筷子停在了半空,许大茂心里这个气啊:这小村姑,真是太小气了! “对对对,孝敬咱爸妈去。”许大茂笑呵呵地说着,夹起一块冻豆腐,放入了火锅内。 吃了饭,许大茂把秦京茹送去了长途车站。两人约好了后续见面的方式之后,秦京茹笑呵呵地上了车。 她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冲着车下的许大茂挥手道别;心中的窃喜的许大茂,看着她水灵的小脸盘,不断叮嘱她赶紧再来京城。 长途车驶离了视线,许大茂吹个口哨:既搅合了傻柱,又有很大可能“得到”秦京茹。至于李和时送给秦淮茹的那兜海虾,就当是没有这件事。 如果李和时真的厚着脸皮去问秦淮茹,再转来问。许大茂也不怕:的确是秦京茹馋嘴拿走了。 他带着满心欢喜去了父母家,情满的四合院里,何雨柱与秦淮茹等人,却急得上蹿下跳。 去个厕所的工夫就不见了俊村姑的人影儿,何雨柱感到不可思议。 秦淮茹当然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带着纳闷,何雨柱忙乎着做了丰盛的午饭。贾张氏、秦淮茹等人一起围在桌子边,却都只能看着饭菜咽口水。 没有见到今天的女主角,大家肯定不能动筷子。因为又是买东西、又是忙乎大半天的何雨柱,此时已是坐立不安。 说着“我再去找找”,何雨柱率先迈出了家门,秦淮茹只得跟上。贾张氏等人却都先松了口气:可以先吃饭了。 何雨柱与秦淮茹以公厕为核心,在胡同的附近,以及更大的范围内,仔细搜寻秦京茹的下落。 各有各的主意,各有各忙的事。 郑晓宝中午吃了饭,等来了阎解娣和冉秋水。 脚伤并不严重的冉秋水见到郑晓宝后,对他现出带着谢意的微笑。 明眸皓齿,眼波如水。郑晓宝看着她,心中喜洋洋。 点点头,他带着灿烂的笑容对她说:“欢迎。” 第52章 遵守千金一诺 阎解娣和冉秋水这两个小姑娘,说是来写寒假作业。其实,她们不过是找个借口,出来多玩一会儿罢了。 在屋子里没写多一会儿,阎解娣就号召:“我们在院子里跳皮筋!” 冉秋水的脚伤虽然不太重,但此时也还没痊愈,但见阎解娣兴致很高,只好同意陪她。 郑晓宝不想参与两个女孩子玩的这个游戏,却不能拒绝。 因为这个游戏,要有两人撑住一根环状的皮筋,第三人站在中间边唱着歌谣边跳。 阎解娣快速地跑回前院,找来了皮筋。 因为冉秋水不能久站,郑晓宝撑住一边的皮筋,另一头就拴在了院内的大枣树上。 阎解娣很明显是想要当众露一手儿,跳得很欢快。 她一条腿和着节奏,另一条腿翘起来勾住皮筋,嘴里再配合着唱:“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 玩这个游戏,皮筋的部位,会随着中间那个玩耍人的“升级”而不断升高。 从脚踝处开始,逐渐上升到小腿肚、膝盖、大腿、腰间,甚至胸间。 阎解娣想要表现一下的心情,很明显得到了满足。她玩得很开心,玩得很仔细,一直没有发生失误。 郑晓宝和冉秋水,只好配合着她,把皮筋逐渐升高。 既觉得枯燥,郑晓宝又担心冉秋水的脚伤。 “解娣,回屋。”看看冉秋水,郑晓宝催促着说。 很遗憾的阎解娣,只好停住了上下翻飞的腿。 抬手抹了一下额角的汗,她笑嘻嘻地说:“我们进屋玩一会儿‘抓拐’。” 这个游戏的道具,是用几个羊腿或者猪腿的关节——肉煮烂了剔干净。然后,再配合一个乒乓球,或者是小沙包,在桌子或者平整的地方玩。 乒乓球向上轻抛,玩耍的人手疾眼快地翻动羊拐的角度,再及时接住落下的乒乓球。 郑晓宝肯定不想玩这个大多是女孩子玩的游戏,正要找理由拒绝,就见到了匆匆赶来寻找秦京茹的何雨柱。 “晓宝,你没看见秦淮茹的那个堂妹?”何雨柱焦急地问。 郑晓宝当然知道:此时的秦京茹,已经和许大茂吃过了涮羊肉,正坐在赶回家去的长途车上,因为吃得太饱、太好而犯困打盹儿呢。 “没有,她没到后院来。”郑晓宝回着话,阎解娣的开心只能告一段落了。 “嘿,说是上厕所,这就不见人影了。”何雨柱脸上带着疑惑,眼神中带着茫然。 随后,秦淮茹也跟着走了过来。 此时的她,应该已经猜到堂妹回去老家了。但她却因为还没想好怎么对何雨柱说,而仍然只是带着焦急的神态。 何雨柱呆站在原地继续思索着,那个对京城并不熟悉的秦京茹,此时会在什么地方。 “说是去趟厕所,这都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连人影儿都不见呢?”何雨柱觉得秦京茹不应该凭空消失,“即便是迷路了,问问人也就找回来了啊!” “那是你,”秦淮茹无奈地说,“她保不齐儿嘴笨,脑子又发懵。” 这二人着急地说着,无事一身轻的阎解娣,却觉得呆站着没意思。 郑晓宝看看何雨柱、秦淮茹,再看看冉秋水、阎解娣,就着急地说:“秦京茹对京城的道路不熟。这样,我们分头找找。” 听了他的话,何雨柱很感激:“好,好。晓宝,你骑上车子,在附近转转就得了。” 秦淮茹看着郑晓宝,脸色很淡漠。 郑晓宝转头对冉秋水、阎解娣说:“那你们先玩。” 冉秋水觉得他不在场,似乎没有了继续“写作业”的兴致:“我也回去了。” 不待阎解娣反应过来,郑晓宝立即说:“好,我骑车把你先送回去。” 阎解娣看着这二人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对话,心里这个气啊。 “秋水,你再呆会儿。我妈炒了花生,正晾着呢。”阎解娣拉着冉秋水的胳膊说。 都知道她父母抠门儿,冉秋水也不想遭受数粒儿吃花生的尴尬。 不用她说,何雨柱就替她说了:“行了,解娣,你别裹乱了。我们赶紧着找秦京茹去,你们家的花生,就先省了。” 阎解娣还要说什么,郑晓宝对冉秋水说:“你去收拾一下书包,我拿上车钥匙,这就走。” 几人立即分头行动,在附近继续寻找秦京茹。 阎解娣站在大院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冉秋水坐在车后座上,被郑晓宝带着走远了。 秦淮茹走出大院门口,看了一眼阎解娣后,再和何雨柱继续分头寻找。 骑出了胡同,冉秋水说:“晓宝哥,要不你就给我放车站。” “没关系,我送你回去。”郑晓宝笑着说,“其实,他们找也是瞎找。” “怎么说?”冉秋水好奇地问。 “你想啊,秦京茹又不傻。即便真的迷了路,问问路人也就知道了。再不济,还能去派出所呢不是吗?”郑晓宝分析着说,“我猜啊,她肯定是有急事,或者是不愿意在这里呆着而回老家了。” “嗯,倒也是。”冉秋水很认同。 “不过,我既然答应了要帮着找,那就不能言而无信。”郑晓宝侧身说。 “对,要在做个诚实的人。”冉秋水很佩服他:真是楷模!明知找不到或者不用找,也还是遵守千金一诺! “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在附近找一找。或许,她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跟大家伙儿玩捉迷藏,也不一定。”郑晓宝笑着说。 听到这话,冉秋水觉得不能让自己的事耽误了郑晓宝守诺。 “晓宝哥,要不你带着我,咱们在附近先转转。”她聪明地发出建议。 “好,这主意好!”郑晓宝笑呵呵地用力蹬动车蹬子。 在周边的胡同、大街骑了一圈,二人当然没有发现秦京茹的影子。 “好了,我的使命完成!既然找不到,秦京茹肯定是回老家了。”郑晓宝轻松地说,“我这就送你回家。” “嗯,咱俩这就踏实了。”冉秋水也放了心。 骑行的路上,郑晓宝见到一家茶叶店,就下了车子。 说着“等我一下”,他快步走进去,随后再拎着一个小网兜走了出来。 把这个装着两个茶叶铁罐的网兜塞在冉秋水的手里,他重新跨上了车子。 “这是干嘛呀?”冉秋水坐在后面,疑惑地问。 第53章 宝贝留在家里有福气 “上次去你家,我空着手,觉得很不合适。”郑晓宝自顾笑着说。 “嗐,咱们还都是半大孩子,哪有这么多讲究。”冉秋水不以为然地说,“再说,还是你帮我追回来被偷的钱,又抓住了小偷,又再送我回家的呢。” 说到这里,她记起来被他背着走了好几里路的事,脸上有些难为情。不过还好,她是坐在后面的车架上,并不会被他发觉自己此时的表情。 不用看也知道,后面坐着的那个小姑娘红了脸,郑晓宝继续说着:“一码是一码。礼数必须要遵守!” “哦。”冉秋水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想:既然如此,你有恩于我,又还送茶叶给我家。我也要还情、还礼才对。要不然,岂不是被你笑话了吗? 怎么报答合适呢? 他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注意他有什么特别的嗜好。 前面正好看见一个副食店,门口有个大铁锅。一个职工手拿着一把铁锨,正在翻动着里面的栗子。 简单,给他买糖炒栗子吃。 这样想着,冉秋水急忙喊“停”。 郑晓宝在外面等着,见她很快捧着一个纸包走了回来。 “吃,别客气。”冉秋水笑嘻嘻地说,“买了五毛钱的。” 买是买了,可是怎么吃呢? 这里距离冉秋水的家已经不远,郑晓宝把车子靠在自己的身上,拿过一个栗子剥开吃。 “好了,吃一个就可以了。感谢,感谢。”郑晓宝笑着说完,示意冉秋水上车。 达成了报恩的心愿,开心的冉秋水坐在后面,侧坐的两腿交叉在一起,不时地晃动。 想了想,她继续剥开一个栗子:“喏,拿着。” 郑晓宝说声“好”,就单手扶把,另一手反过来接住后,塞进嘴里。 这个像是流水线作业一般的程序,让冉秋水觉得很有趣。 于是,她就不停地剥着、递过去;郑晓宝接过来塞进嘴里,再反手过来。 两人这样忙乎着,肯快到了冉秋水家的院外。 “好了,快停车。”她担心被家里人看到坐着“二等车”回来。 很配合。郑晓宝单脚点地,稳稳地停了下来。 两人正要道别,却看着对方都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郑晓宝只顾着接来吃,弄得嘴边都蹭上了糖炒栗子的黑渍; 冉秋水呢?白嫩的手上,因为剥糖炒栗子黑了不说。她因为抬手蹭鼻子,更还把鼻头蹭黑了。 两人一边笑着,一边用手背抹嘴、擦鼻子,却越描越黑。 又是大笑之后,冉秋水的表情迅速地僵硬了。 郑晓宝心知不妙,连忙也正色后转头看去:是拎着一个菜篮子回来的,冉秋水的姐姐,冉秋叶老师。 暗自庆幸不是被父母发现自己此时的状态,冉秋水红着脸叫了一声“姐”。 郑晓宝也连忙恭敬地问好:“大姐好。” 冉秋叶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有分寸感:因为有过交往,他不喊“冉老师好”,而是直接叫“姐”。 “快进去洗洗。”性格温和的冉秋叶笑着说。 “我就不进去了。”郑晓宝客气地说。 “没事儿,我爸妈都在,进去坐会儿。”冉秋叶笑看着他。 这是在试探自己的胆量了。对此早有准备的郑晓宝,肯定要大胆面对。 “好。”说着,他把自行车锁在了门外,跟着这姐妹俩走了进去。 洗了手,再跟冉泽平、方慧珍夫妇打了招呼,郑晓宝被邀请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留下来吃晚饭。”方慧珍诚恳地说,“上次听说你只和老奶奶生活,我们都觉得你很不容易。你本来就帮助了我们家秋水,却还这么客气卖茶叶。” “就是,你岁数小,别乱花钱。”冉泽平劝说着。 “一点心意,也没花多少钱。”说着,郑晓宝笑了起来。 冉泽平觉得他突然发笑很奇怪:“想起什么了?” “没什么。”郑晓宝微笑着回复,“我是说,我工资虽然不多,但也时常有点其它的小收入。” “哦?说来听听,你年龄不大,能有什么收入,让你这么开心?”冉泽平笑着追问。 当然不能说“钓鱼”去卖,或者是去鸽子市卖自行车、三轮车什么的。 郑晓宝就把自己经常去古玩店,挑一些“小玩意儿”,再转手“让”给他人的事,跟冉泽平大致说了说。 文化人,对于挑拣古玩、古董,觉得是一件趣事。其中,或许能够选到自己满意的书画。或者能够淘到心仪的小物件儿。 这些东西,既丰富了他们的业余生活,也陶冶了情操。毕竟,这些东西拿在手里、看在眼里,是在与大家、与古人面晤一般。虽然是无言的。 冉泽平夸赞了郑晓宝有眼力之后,也兴致盎然地把自己的收藏品,拿出来几件给爱好相同的他看。 仔细审视之后,郑晓宝对于他收藏的书画作品,并不以为然。 “这些或者是假托,或者并非是名家巅峰期所作,再就是不是很知名。”郑晓宝坦诚地说着。 之所以不用太顾及冉泽平的面子问题,是因为郑晓宝知道:冉泽平出身大家族,藏品肯定不会只是这些粗凡的。 他这样说,坐在一边的方慧珍笑而不语。而冉秋叶和冉秋水姐妹,因为并不太懂文玩知识,此时都担心父亲的面子下不来。 “嗯,听着不好听,但我还是要夸你真的有眼力!”冉泽平笑着说完,把这些书画卷了起来。 随后,他走去把这些书画放好的同时,嘴里说着:“你跟我过来看看。” 见冉泽平气定神闲,冉秋叶、冉秋水姐妹轻松了下来。 郑晓宝跟着走进客厅旁边的隔断间,看到了靠着一面墙壁的一个博古架。 仔细看过之后,他称赞着说:“冉叔叔,您这些收藏品,都是够年头的精品。” 听着很满意,冉泽平笑着夸赞郑晓宝之余,又自得地说:“这几十件大小瓷器,有的是家传,有的是相互转让,有的是我费心淘换来的。要按家传的来说,有的瓷器在冉家也有百十年了。” 听着很感人,郑晓宝连声说:“这样的宝贝,留在您家里真是有福气。” 冉泽平看着自己的收藏品,感慨之余更有一份喜悦。 方慧珍说着“就在家里一起吃饺子”,冉秋叶随即跟去。 冉秋水跟在她们身后,再趁冉泽平不注意,对郑晓宝努努嘴,示意他要认真对付她严厉的父亲。 第54章 形成了高度的一致 郑晓宝见方慧珍等人去做饭忙碌,也说要去帮忙。 冉泽平只说“不必”,拉着他坐在沙发上,继续聊着文玩知识、趣事。 国人有很好的历史遗物传承,保存下来的文物也较多。其中蕴含的典故、趣闻,也是不胜枚举。 远的如诗词大家李清照,近的如大收藏家张伯驹,都曾经拥有数不尽的宝物,都是声名赫赫的人物。 两人聊了一会儿,郑晓宝觉得不好意思,起身说“我去买点菜”。 冉泽平大笑着劝阻不住,只得看着他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院外,郑晓宝打开自行车,骑上后就向胡同外而去。 找到一家书店进去,他不着急不着慌地,随手翻看了些书籍后,买了一本《京城画报》。 走出书店,他拿着这本画报,再去附近的小酒馆买了一点熟食。 接着,他骑上车子找个僻静处,把一幅书法作品从空间里调出来,夹在了画报里。 然后,他再急火火地骑车回到了冉家的院外。 锁好车子进了院,郑晓宝先把熟食交给正在做饭的方慧珍,再走进客厅中。 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冉泽平笑着说:“你对附近不熟?去了好长时间。” 笑了笑,郑晓宝把手里的画报递给了他。 冉泽平“哦”了一声,随便翻看了几页。很快地,他就看到了画报里夹着的,那幅还没装裱的书法作品。 “这是怎么回事?”冉泽平一边问,一边打开这幅作品。 郑晓宝笑着说:“冉叔叔,我觉得这幅作品,要是挂在您那个博古架的上方,正合适。” “如露如电。”冉泽平一边念着这幅书法的字,一边惊喜地大声称赞,“佛学大家的作品,笔力深厚、朴实雄浑,真有吐纳乾坤的感觉!” 说着,他忍不住走到隔间,用手中的这幅作品,遥遥地对着博古架上方的墙壁比试着。 “嗯,尺幅还真的很合适。”冉泽平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装裱后,这里就更有气势了。” “是啊,”郑晓宝假做气息刚喘匀的样子,“我就是看到这面墙的上方有点空,想着我前几天淘到的这幅字应该差不多,就赶紧骑车回家拿来了。” 对这幅书法爱不释手的冉泽平,再仔细地欣赏之后,转头对郑晓宝说:“我说实话,很喜欢这幅作品。可是我不能白得,这也不符合珍贵物品的身份。” 想了想,他狠狠心继续说:“晓宝,博古架上的东西,你随便挑一件。” 白送这幅字给冉泽平,郑晓宝当然愿意。但他也知道,如果是这样,对方是绝对不会收下的。 但是,以郑晓宝的眼力,真要答应这个交换条件的话,恐怕冉泽平会吃亏的。 郑晓宝是要和冉家结交,怎么可能趁机“痛下杀手”呢? 随手拿了一件有大几十年历史的瓷瓶,郑晓宝笑着说:“我家里有一个单独的掸瓶,跟这个花色、形制差不多,我就选这个了。” 掸瓶,是摆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成对儿的器物。它的价值本来不算高,现在又只有一支,更是如此了。 冉泽平见他毫不犹豫地拿了这件掸瓶,心里知道他很仁义,没有借机“敲竹杠”。 也正因此,冉泽平觉得更加不好意思。 “晓宝,你有这样的好眼力、好运气,我不能白占你的。”他说着,把手里的书法仔细放好后,走到博古架前。 如果他一动手,肯定是要拿价值更高的。郑晓宝怎么可能允许呢? “冉叔叔,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要论价格的话,咱们也是扯平的。”郑晓宝连忙拉住他,“我就要这个掸瓶。您要是再客气的话,我连这个掸瓶也不敢要了。” 看着他神情很认真,冉泽平只得作罢。 走回客厅里坐下,二人没聊多久,方慧珍等人把熟食等荤素凉菜,以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到了餐桌上来。 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和对郑晓宝慷慨的感谢,冉泽平先把那幅书法作品,给大家展示了一下。 方慧珍等人欣赏过后,对郑晓宝表示了谢意。 “快吃。”收好了书法作品,冉泽平拉着他坐在了餐桌边。 饺子馅很普通,就是白菜猪肉馅的。可吃饭的气氛,却很是热烈。 先是因为郑晓宝救助了冉秋水,再因为这个小伙子年龄不大,但为人办事很豪爽、痛快,冉家人更是喜欢他。 “多吃几个。”方慧珍笑眯眯地看着他。 方慧珍恬淡贤淑,对于身外之物不很在意。她和冉泽平夫妇夫唱妇随、恩爱偕好。丈夫很喜爱的,她自然也都很偏爱。 不仅是饮食和玩赏之物,就连队郑晓宝的态度,夫妻俩此时也形成了高度的一致。 二十出头的冉秋叶,作为年龄和职业上都已成熟的女性,对郑晓宝肯定有自己的看法:这是一个坦诚、独立的大男孩。 冉秋水呢?更不用说了。 家人对郑晓宝很热情,她也就不再拘谨,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劝吃饺子。 吃了饭,方慧珍再把他送来的茶叶罐打开:“哟,是铁观音。” 京城人大多喝茉莉花茶,寻常老百姓更是喝那种茶叶碎制成的茶叶,号称“高碎”,或者“高末儿”。名字好听,不过是为了尽可能说明物美价廉的事实罢了。 茉莉花茶味道浓郁,铁观音清淡滋润。 两种茶的口味上各有千秋,冉泽平更爱后者。 他本来是南方人,在京城工作多年。对于饮茶,他带着原有的习惯,还是偏爱南方的茶叶品种。 因此,对于用郑晓宝送来的铁观音冲泡的清茶,他喝得很顺口。 喝茶喝得顺口,冉泽平和郑晓宝又聊起文玩知识,兴致仍是很浓。 这两人聊得开心,方慧珍和冉秋叶、冉秋水坐在一边,即便插不上什么话,也都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冉秋叶随后端来一个果盘,里面是几个桔子;冉秋水笑嘻嘻地把剩下的糖炒栗子,也装个小盘子里拿来。 方慧珍想起小女儿和郑晓宝刚回来时,两人都是一手一脸的乌黑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 “晓宝,吃桔子。”冉秋叶递给他一个。 “晓宝哥,再吃几个糖炒栗子。”冉秋水笑着说完,冲他挤挤眼睛。 第55章 能做主的人 郑晓宝看着冉秋水顽皮的样子,挠了挠头:“栗子很好吃,可是我吃了好多饺子,现在吃不下了。” 嘴上这样说,但他不想让冉秋水失望。把冉秋叶递来的桔子暂时放在一边,他先从冉秋水端着的小盘中,拣出一个栗子吃了。 随后,他和冉秋水对视而笑。 冉泽平和妻子方慧珍,看着他憨憨的状态,对他的好感更多了。 在他们眼里,初次见到郑晓宝时,除了对他救助冉秋水有感谢、感激之情外,只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大男孩。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们就是觉得他出身挺苦,一个人拼搏很不容易。 因为冉泽平也是很小就独身闯荡,对自力更生,又还孝顺的郑晓宝,倒也有一些赞赏之情。 这次的见面,冉泽平因为获得了一幅喜爱的书法作品,又因为郑晓宝很有文玩鉴赏能力,自然会对他更加高看一眼。 再加上,郑晓宝办事得体,明明可以多得到好处,却并不贪婪。 冉泽平喝着清茶,笑看着郑晓宝,随后说:“晓宝,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又能待人做事坦诚,将来一定会有大成就!” 郑晓宝淡然地笑了笑:“谢谢冉叔叔的认可。” 人活世间的基础,无非是奔着快活富足。可郑晓宝能够克制贪念,保守公道,这使得为人清高的冉泽平,对他更为喜爱。 丈夫是这样的态度,方慧珍自然也是同感。 起初,这对夫妇觉得郑晓宝学历不高,工作也很普通。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先是听小女儿冉秋水说了他自学高中课程,再就亲自领受到了他深厚的鉴赏能力。 如此一来,他们对郑晓宝当然会刮目相看。 “晓宝,”出于答谢的成分,方慧珍想了想说,“我听说你还在自学,这很好。食堂工作肯定辛苦,你年纪又小。如果有机会,我们帮你调动个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这对夫妻肯定有这个能力,但也不是一味利用权力的人。 郑晓宝很感谢她的热诚,但并不想接受这份好意。无论怎么选择,未来的路都不会一帆风顺。 想了想,他认真地回复:“谢谢方阿姨。我现在轧钢厂工作虽然辛苦一点,但工作时间比较灵活。这样,我也能有更多时间照顾老太太。” 这是真话,但肯定也没有说全。因为他还要利用更多的空闲时间,去淘换东西、去交换物品、去“钓鱼”呢。 先就觉得他处事淡然,有“威武不能屈”的感觉,此时的冉泽平和方慧珍,又对他生出“富贵不能淫”的暗赞。 调动工作或许不是太难的事,但也会被人说闲话,甚至被人抓住“小辫子”。这是机关单位里的常事,明争暗斗并不少见。 郑晓宝不为别人添麻烦,冉泽平夫妇对他频频点头致意。 好事不必急于一天得到,未来的美好还多着呢。 郑晓宝起身告辞,冉泽平夫妇也起身要送他。 “冉叔叔,方阿姨,你们千万别客气。”郑晓宝连忙拒绝。 冉泽平夫妇见状,就让他把那个掸瓶包好带走。 “以后再说,”郑晓宝举了一下手里的自行车钥匙,笑着说,“我骑着车子,担心把那个掸瓶摔坏了,不方便带。” 只好如此。冉泽平夫妇给他拿了一网兜桔子,说是带回去给聋老太太。 这是正常的礼尚往来,郑晓宝笑着接了过来。 冉泽平夫妇跟这个懂事的小伙子道了别,让冉秋水姐妹送他到门外。 “冉秋水,你多注意,脚踝毕竟有伤,不要活动太多。”郑晓宝打来了车锁链子后,对她说。 “嗯嗯,谢谢。”冉秋水微笑着说。她的大眼睛,在路灯的光亮下显得很深幽。 “晓宝,”冉秋叶犹豫一下,再接着说,“你那个大院里,住户情况挺复杂,你自己多注意。” 当然啊,要不怎么会那样热闹。 “好的,秋叶姐,我只是安静地生活,在日常生活中,我会多注意的。”郑晓宝淡定地说着。 跨上车子,他把那个装着桔子的网兜挂在车把上刚要骑走,冉秋水忍不住走近前。 冉秋叶看着这两个大孩子,只是笑了笑,原地站着没动身。 冉秋水像是地下工作者接头那样,低声说:“有时间我给你写信。” 说完,她不待郑晓宝回答,就赶紧闪在一边,挥着手大声说:“晓宝哥,吃好穿暖,注意安全。再见!” 微笑着冲她点点头,再跟冉秋叶道别后,郑晓宝向榆树胡同骑行而去。 春节期间的天气还冷,但此时的郑晓宝,心里却是暖融融的。这里面的原因,自然和可爱漂亮的女孩冉秋水有关。另外,与冉泽平夫妇的关系逐渐融洽,这才是他最大的愿望。 凡事都要找到能够做主的人,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带着对未来的憧憬,郑晓宝回到了四十号院。 推着车子才一进院,他就见到了怒气冲冲的何雨柱,以及面带惊慌却掩饰不住窃喜神色的秦淮茹。 不用说,这是秦淮茹假托秦京茹名义,给何雨柱留了一封信:认为双方不合适,不能继续交往。 何雨柱看着这封信,觉得很诧异:明明是聊着天儿,气氛很热烈啊。 他再问了秦淮茹,说是这封信是三大爷转交的,不禁明白了:是三大爷恼怒他偷了车轱辘,有意报复后挑拨秦京茹再次逃走! 何雨柱暗想着自己的美事,接连被三大爷阎富贵破坏,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活这么大找不着对象,好容易有点眉目了,却被这个老西儿接连破坏! 他拎着一根木棍,要和三大爷拼命。 正在此时,一大爷易中海,以及刚进院子的郑晓宝及时发出制止:“住手!” 院里动静大,三大爷走出家门,阎解娣也跟了出来,都觉得何雨柱的举动很奇怪。 何雨柱要近前与三大爷理论,被易中海和郑晓宝拦住。 几人略作争执后,三大爷表示只是接到了院里一个小孩儿交来的一封信,就转交给了秦淮茹。至于那个秦京茹,他并不认识。 “我这本来是做好事儿,没想到落了个这样的结果!”三大爷很气愤。 第56章 毁了一门亲 听到是这样的事,何雨柱当即傻了眼。 一大爷易中海看看一旁默不作声的秦淮茹,大致猜出这事与她有关。 既对秦淮茹有着格外的关心,易中海又对想要他养老的何雨柱暗自埋怨:这不是有挺好的人儿在眼前吗?还瞎折腾什么! 这话不能说,易中海也知道,此时的何雨柱心气儿还很高呢。 “你看你,净是瞎折腾!”他“夸赞”了一句何雨柱之后,带着恼怒和无奈,气呼呼地走回了后院。 三大爷“哼”了一声,也回了屋。 阎解娣白了何雨柱一眼,再对郑晓宝说:“晓宝哥,谢谢你。” 对她笑了笑,郑晓宝摆摆手。 看着他这么晚才回来,车把上还挂着一网兜桔子,阎解娣觉得很奇怪:“晓宝哥,你这是,” “哦,我找秦京茹好久,这才回来。”郑晓宝随口说着,“你赶紧回去劝劝你爸,别让他生气了。” 阎解娣对于老西儿爸爸多有不满,但因为是心里喜欢的郑晓宝说的话,她肯定要遵从。 她答应着回了屋,秦淮茹松了口气:“傻柱,你老这么冲动。” 何雨柱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只得说道:“得了,我改天给三大爷赔个不是。” 秦淮茹气呼呼地往家走,何雨柱张口结舌着说:“明天咱俩去趟你们老家,跟秦京茹解释解释啊!” 这是他的心愿,秦淮茹不能答应可知。不答应还要做出气愤的样子,她不耐烦地说:“不去!” 傻柱傻了眼,站在寒风中发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这是许大茂和娄晓娥两口子,结伴走回了大院。 看着呆傻的何雨柱,许大茂心中得意:傻柱啊傻柱,跟我较劲你能有好儿嘛?! 略微转头,他又看见了刚回去屋的秦淮茹:这小寡妇还真没看错。连李和时都盯上她了。可惜,老李的大虾进了我和秦京茹的肚子里。 秦京茹虽然涉世不深,但许大茂自认为:一定可以把她拿下! 娄晓娥看着何雨柱,觉得有点可怜:一大早就见他来回溜达,这是相亲再次失败了。都说傻人有傻福气,可这个好心的傻子却连个大姑娘的手都没牵过。 “你们两口子这么盯着我干嘛啊?!”何雨柱正在气头上,看到许大茂夫妇看着自己不动身,不由得想要把怒火转移。 许大茂色心大、坏心多、嘴巴损,但本事却小。肯定不敢和何雨柱真的发生肢体冲突,但他因为有妻子在场,倒也胆子肥一点儿。 “傻柱,呵呵,我们两口子是心疼你大晚半晌儿地,平白无故地在院里喝凉风。”说着,他再看看郑晓宝,“还让我们晓宝兄弟陪着。我们不落忍!” 似乎所有遇到的坏事,都有秦淮茹和许大茂的影子在其中。何雨柱皱眉眉头说:“走走走,赶紧回家去!” 娄晓娥想说几句关心的话也不能,使劲一拽许大茂的胳膊:“走,别理他!不识好人心!” 这两口子往后院走,何雨柱低声骂着:“你们两口子有好心吗?!” “当然有!”过年期间不能忍受侮辱,娄晓娥扭过头,板着脸说。 “有也喂了狗了!”何雨柱带着邪火儿说。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娄晓娥气得大声质问,许大茂明知不是对手,也要做出一副强硬的姿态出来。 二大爷刘海中走出屋门:“好了,好了,都赶紧回去歇着!大过年的,都别瞎嘚嘚了!” 郑晓宝也劝说着何雨柱:“柱哥,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事发火。” 长呼口气,何雨柱“嗯”了一声:“是该泄泄火了。” 说着,他自顾从郑晓宝那个网兜里,拿出一个桔子剥开吃。 许大茂夫妇嘟囔着走回了家,何雨柱也吃完了一个桔子。 看看家家户户都是亮着灯,但这些灯火与他像是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叹口气说:“这他玛的叫什么事儿啊!” 无论好事坏事,都只能面对。因为这些事,大多是自己之前生活的延续。 无论开心还是忧愁,都要面对一日三餐和老婆孩子热炕头。 一日三餐是所有人都离不了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却未必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得到的。 春节假期过去,秦淮茹终于没有答应何雨柱的请求:没带他去老家找秦京茹问个明白。 秦淮茹认为这样最好。开始,她有意跟冉秋叶老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使得冉老师对何雨柱保持了不必要的警惕。 冉老师与何雨柱之间的差距很大,这二人没能在一起,除了秦淮茹所为不妥之外,说来也是正常的事。 但对于有意掩饰,甚至拆散秦京茹和何雨柱的事,秦淮茹就做得很明显、很自私了。 她心里对这个热心肠的傻柱喜欢,但又因为自己的寡妇身份不敢明说。再加上,何雨柱单着,还可以继续让秦淮茹,无所在乎地多得到一些来自他的帮助。 这样想着,秦淮茹很开心,也为自己很感动: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这就是爱,谁也说不清楚。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 这是老话。意思是说,婚姻大事,是平凡百姓最为期盼的喜事。 拆庙,是令人觉得惊悚、畏惧的行为。跟这样的行为对比,可想而知,毁人家的亲事,会造多大的孽了。 秦淮茹也是凡人,心里肯定也会为此惴惴不安。 但没多久,她就释然了。 不仅如此,她更还气愤不已。 因为过了年没多久,有一次午饭后,她见到了面带异样神色的副厂长,李和时。 想着那么贵重的礼物送了出去,那个很有风韵的小寡妇,却对自己毫无特别感动之言行,李和时不禁暗自气恼:真是传说中喂不熟的狼吗? 李和时何许人也,那绝对是不能吃哑巴亏的:除了被许大茂和何雨柱当场抓住,并被他们痛揍了一顿那次除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此,他总要找补回来的。 一个孤零零的小寡妇,别说因为接受那些她从没见过、从没吃过的大虾,竟然没有感激得主动投怀送抱。就是连给个笑脸,也是很普通的那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 花了好几十,又还总是想入非非的李和时,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自己被她涮着玩儿了?她以为又碰到了一个高级别的傻柱? 第57章 来路不明的东西 李和时不禁暗自冷笑:不行,占便宜可以,吃亏怎么能行!毕竟,那可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于是,他找个借口,把秦淮茹单独召进了办公室。 单独见这个色眯眯的人,秦淮茹并不太担心:这是厂办公室,随时都有人可能进来汇报工作。那个李和时,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这里怎么样。 进了办公室,她规规矩矩地站着,带着讨好的微笑:“李厂长,您好。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李和时暗恨:你还真能装啊! 领导就是领导,要沉得住气。 先是绕着弯子说了一大堆安全生产相关的话,李和时见她带着恭敬的笑容接连答应着,心里暗自生疑:不可能隐藏得这么深?这也忒能装了。 时间宝贵,别兜圈子了。 “嗯嗯,”李和时清了清嗓子,伏在办公桌上。 秦淮茹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见到这个场景不禁把身子后撤,以免遭到“突袭”。 李和时皱了皱眉头,再低声说:“那几斤大虾,你是红烧的,还是清蒸、水煮着吃的?味道怎么样?” 秦淮茹立刻两眼茫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李和时看到她这个样子,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干脆,他就低声说了出来:因为觉得不方便,就托秦京茹把几斤大虾转送了。 秦淮茹立刻白脸更白,杏眼瞪到最大:“没有啊!那天是说要把我堂妹介绍给何雨柱,但她上个厕所的工夫就没再回来。我只以为她不同意相亲这件事,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因为的确没有吃到传说中的大虾,她说得也很着急,不是装出来的。 李和时立即急恼得脸上胀红,胸膛起伏不定。 这好几斤大虾,一定是被那个可恶的小村姑“眯”了! “哎,”他长叹一声,把身子靠回了椅背,“你们家这都是什么人呐!” 秦淮茹一时还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曾经距离自己很近,却又眨眼间消失了。 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这事,她只觉得心口很疼很疼。 “厂长,不会……,”她还是不敢相信。 “不会?把‘’字儿去掉!”李和时恼怒地说,“许大茂当时也在场,他可以作证!白纸包得很严实,一大网兜呢!” 那就肯定是真的了。秦淮茹此时又急又气,恨不得把秦京茹立即揪过来打骂一顿才好。 可是,那个可恨的表妹回了老家,去一趟来回要好几块钱,秦淮茹只好暂且忍下。 “李厂长,您看这事儿多不好。”她只得略微解释,“我表妹没见过世面,让您的一片好心落了空。” 李和时盯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发呆。这倒不是因为色念所致,而真的是心疼那些大虾打了水漂儿,以及痛恨那个看着水灵灵,怯生生的小姑娘。 秦淮茹还想再说什么,李和时暗呼口气,摆手说:“这事先放下。但不能就这么过去!你堂妹,怎么能这样欺骗领导呢?!” “是是是。”秦淮茹一迭声地道着歉,“改天她过来的时候,我一定带着她,亲自跟您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个明白,让她给您当面道歉!” 李和时打量着秦淮茹的白脸,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水灵的秦京茹。想着似乎可以藉此搭搁上她,他的心里略感宽慰。 脸上仍是严肃,他板着脸,说着恫吓的话:“必须让她亲自来道歉!否则,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秦淮茹此时的精神高度紧张,听着他恩威并施的话,心里算计着:秦京茹道了歉,这事儿就跟我没关系了。 至于几斤大虾,就算贵点儿,但李和时既然能购买,说明也并不是太在意。 本来嘛。他买这几斤大虾送过来,不还是想要继续揩点油嘛! 缓和一下,李和时继续说:“她应该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我倒也并不太怪她。这事说开了,也就过去了。但毕竟是二十好几块钱的东西,肯定不能这么黑不提白不提地过去。” 秦淮茹觉得心在滴血:差不多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啊!可恨的秦京茹!也还好,李和时并没有全推在我的头上。无论怎么样,只要不要我赔就行。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秦淮茹觉得脑袋发懵。 “秦淮茹。”许大茂笑呵呵地,推着车子走了过来,“回车间啊?” 实在太巧了。秦淮茹记起李和时说“许大茂也在场”的话。 见她咬着嘴唇不说话,许大茂看在眼里,却不再有“我见犹怜”的心疼感觉:因为,他已经顺利地,和更年轻漂亮的秦京茹搭搁上了。 歪嘴斜眼地瞄着秦淮茹,倒还仍然是许大茂对她特有的兴趣:身段丰腴这一点,就足够引起许大茂对成熟女人的畅想了。 他正在做着无端的幻想,却被秦淮茹的问话惊回了现实:“许大茂,春节的时候,就是我把堂妹秦京茹介绍给何雨柱那天,你在哪里?” “什么意思啊你这是?”许大茂拧着眉毛勉强震惊着说,脸上却已经有点泛白。 紧盯着他,秦淮茹接着说:“你是不是和秦京茹在一起?” “你那个堂妹?”许大茂似乎想了起来,“是啊,我是看见她了。怎么了?” 心里实在气愤,秦淮茹带着恼怒问:“是不是她拎着一个大网兜,里面有个大白纸包?” 许大茂听了,立刻松口气:她还不知道,我已经跟秦京茹搭搁上了。呵呵,那个李和时,也是狗咬尿泡空——欢喜一场。 既然跟自己无关,他想起秦京茹带着纯朴的抠门儿样子,把那一大包海虾看管得很仔细的神态,不禁笑了起来。 “还乐!”秦淮茹不满地说,“我都急死了!” 歪着嘴冲她笑着,许大茂毫不在意地说:“嗯,我听她说了。说是李和时送过来的,她觉得这些东西还不赖,就拿回家了。” 得到了证实,秦淮茹气得胸膛也是起伏不定:“哪能这么干事儿啊!回头儿我就找她算账去!” “这有什么啊!李和时送得也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许大茂坏笑着说,“那样来路不明的东西,任谁拿走吃了还能怎么样?” 第58章 没一个好东西 许大茂的话听起来有点猥琐,虽然他平日里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秦淮茹听了,白脸却不能不泛红。 她心道:可不是嘛!李和时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摆明了的,他肯定是有“想法儿”。 那样的礼物如果放在面前,秦淮茹觉得自己有极其巨大的可能会收下。但是收下之后呢? 没收就别想那么多了。礼物没收下很可惜,但也避免了可能的更多烦心事儿。 既有对堂妹的气愤,又有说不出来的羞恼,她低着头略微冷静了一会儿。 许大茂呵呵地笑着说:“得了,反正你们是姐俩。不管李和时送你送她,反正都是进了你们家门儿。” 话虽这样说,可是自己并没吃到肚子里,又还被李和时教训了一顿,秦淮茹觉得很冤枉。 想要回老家去质问秦京茹,秦淮茹转而又想:别瞧秦京茹没见过大世面,但也不是受气的主儿。 真要死乞白赖着去质问,她要反问“人家凭什么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也是不好解释。 再说,来回路费算谁的?! “没一个好东西!”一时想不出怎么办合适,秦淮茹瞪了许大茂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似乎担心许大茂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朗朗乾坤之下纠缠,秦淮茹的步子迈得很大、很快速。 不必担心。她对于许大茂的吸引力,已经快速降低。因为许大茂急着要和水灵的秦京茹去见面。 刚跨上自行车,许大茂就听身后有人喊他。 车子一歪,他用左脚点着地,回身看去:是同在宣传科的同事于海棠。 这个于海棠,身材高挑、面庞秀美。许大茂这样的色中饿鬼,肯定对她垂涎三尺。 既然是同科室的,他能忍得住“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诱惑力吗? 肯定是不能的。 许大茂之所以没有对于海棠有什么过份的举动,有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三大爷的大儿子阎解成的媳妇儿于莉,是于海棠的姐姐。 “兔子不吃窝边草”,吃了之后很容易暴露。 即便应该倍加小心,但以许大茂那样的人品来说,这个原因似乎还不够充分。 第二个原因就更重要了:于海棠的男朋友,是同科室的男同事杨为民。 于海棠不仅有对象,而且这个大小伙子也是同科室的。许大茂就只能把对她贪念的口水,咽回肚里去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用微笑着(se i i)的眼神,看向她。 “厂长来电话,让你下午五点去一位领导家放电影。”于海棠走近前说。 去领导家放电影,许大茂有过类似经历。这样的领导,肯定都是级别不低的。 虽然与秦京茹的私会,就此会减少许多甜蜜时光,但想要尽可能巴结上一切重要人物的许大茂,倒也并不觉得太遗憾。 秦京茹已经如同落入自己陷阱的小白兔,几乎随时都可以以任何借口,约她过来说笑玩耍、逛街吃饭; 而重要的领导,却不是随时能够见得到的。 “知道是哪儿的领导,什么级别的领导吗?”许大茂追问着。 “不知道。回头儿安排车送你们去,你自己问厂领导。”说完,于海棠转身往回走。 “哎,”许大茂叫住她,“‘你们’?这就是说,还有别人一起去了?” “是啊。说是看电影之后,领导们要聚餐谈事儿。何雨柱也要去!”说着,于海棠不禁笑了。 这是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许大茂和何雨柱这两个人死掐。 许大茂更是觉得堵心:怎么哪儿都有这个傻柱的事儿啊! 好在于海棠长得挺俊,让他的心理不适感减轻了许多:“海婷,谢谢你通知,快回去。” 于海棠冲他笑了笑,一甩乌黑的长辫子,走回了办公楼。 看着她的背影,许大茂咽了口口水后,骑上车子去约会秦京茹。 两人见了面,许大茂慷慨地为秦京茹买了件新褂子后,和她找到一家饭馆吃饭。 开了春,天气暖和了。秦京茹早已脱去了厚重的棉袄,换上了毛衣、外套。 衣服穿得薄了一些,她的苗条身段更凸显一些。 许大茂把手搭在椅背上,看着坐在对面的她,恨不得连她带饭菜一起吃进肚里去。 秦京茹发现许大茂不吃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禁脸上泛红:“烤鸭多好吃啊,你不吃烤鸭,光看我干嘛呀?” “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不就说了嘛——喜欢你啊。”许大茂毫不掩饰地说。 秦京茹脸上更红,低下头拿起一张薄饼。 几根葱丝蘸了甜面酱,再夹起几块皮、肥、瘦肉相间的鸭肉,把它们都放进饼里,她卷起来开心地吃着。 “好吃?”许大茂笑看着她,“再卷一块蘸白糖的。” “嗯嗯。”秦京茹吃过一张后,很听话地换个吃法继续吃。 为了防止鸭油流到身上,她低着头大快朵颐。 她头上别着新买的红发卡,使得盯看着她的许大茂,心里欲念难抑:你可爱至极。 上天不会让凡人的愿望,轻易实现。 吃了烤鸭的秦京茹,擦擦手、抹抹嘴后说:“我老来城里找你,这不合适。我认真想过了,要找个好人家嫁了!” 许大茂心中的欲火顿时熄灭,觉得浑身都凉透了。 搅合了何雨柱,但许大茂也的确为搭搁秦京茹费了许多心思、许多金钱。 甚至,当妻子娄晓娥问及家里的钱少了的时候,他还忍着心痛,装作没事人儿似的,说是那些钱都孝敬给了自己的父母。 沉没成本,大致相当于赌徒心理。 在这种没有正常理智的行为下,投入得越多,越认为回报越多。 许大茂既因为真的喜欢秦京茹,再加上钱财花去很多,还没有得到“回报”。 这样的双重心理,使得他听到秦京茹此时说出来的话,实在是难以接受。 秦京茹油汪汪的两片薄嘴唇,不停地开合着,说出来的话尽是许大茂不能接受的。 毕竟是情色场中的老手,许大茂迅速稳定了情绪。 他身子靠前,两手臂搭在餐桌上。 眼神深情款款看着她,他诚恳无比地说:“我真心喜欢你,我想跟你结婚。” 第59章 吃了还能翻脸吗 听到许大茂这样的话,秦京茹不免一惊。 作为成年女性,她肯定清楚自己与许大茂,是以普通朋友的名义,但却做着非同寻常交往的事。 许大茂不断自夸,说他不仅工资高,额外收入也几乎是工资的两三倍,远远地超过了何雨柱的收入。 秦京茹对于何雨柱没有三十七块五毛钱的收入,已经羡慕得不得了。听到许大茂的自夸后,她当然更加惊赞。 可她毕竟知道,许大茂再有本事,也是个有妇之夫。她再喜欢、爱恋他和他的钱财,也是不可能跟他真正结合在一起的。 “可是,你有媳妇儿啊。”秦京茹言辞中是推拒,语气里却显现出来遗憾。 涉世不深,对于物质有着本能需求的秦京茹,接受许大茂花钱购买来的各样礼物,开心之余也逐渐难以舍弃。 像是许大茂这样为某个女人花钱如流水的男人,秦京茹生来还没听说过,更别说自己正在亲身经历了。 因此,她对于为人精明、肯为她花钱的许大茂,已经是不能割舍。 许大茂看着她犹豫的神情,听着她扭捏的话,知道她已被“降服”。 “暂时别着急,你岁数也不大。等我个一年半载,我跟娄晓娥离了婚,就和你结婚!”许大茂暗自咬牙,做着认真的保证。 毁人婚姻,这是不道德的事。再是喜欢许大茂的精明,再是贪恋许大茂的钱财,秦京茹也要“严词拒绝”,起码要表个有道德的态度。 “那怎么行啊!”她显得很着急,其实内心更焦虑:这行不行啊? “娄晓娥不能生孩子。”许大茂靠在椅背上,轻松地说出了自己之所以要和娄晓娥离婚的理由。 “是吗?”秦京茹惊讶地说。她的内心,已经激荡起波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娄晓娥不能生育,许大茂当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婚! 见她的神情里不仅有惊讶,更多的已是欢喜,许大茂乘胜追击:“没错儿,她不能生孩子。我要和她离婚,跟你结婚。” 秦京茹被他火辣辣的眼神盯看得难为情,不禁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二人的密议就此达成:许大茂加快和娄晓娥离婚的进度;秦京茹耐心地等候着他的“佳音”。 “好了,我不能陪你看电影了。”许大茂结过了七块八毛钱的烤鸭套餐钱。 “哦,是要回家找娄晓娥谈离婚的事吗?”秦京茹既有遗憾又有期待。 “别那么着急啊。”许大茂笑着说完,披上了蓝色中山装,“下午我要去一位重要领导家,给他单独放场小电影儿。” “是嘛?!”秦京茹这时是真的惊讶了,“在人家里放电影?那他家得多大啊!” 许大茂不想跟她多解释了:“好了,我今天不能送你了。” 秦京茹立即表现出舍不得,许大茂连忙掏出两块钱递过去:“嗯,车钱。” 接过钱,秦京茹再招手叫来服务员:“请把鸭架子打包。” 鸭架子油太大,此时并没有外带餐盒,只有用几张油纸来回包裹住。 再装进个网兜里,秦京茹拎着香喷喷的鸭架子,挽着许大茂的胳膊走出了饭馆。 这两人说得明白,另外两人都是愁云满脸。 秦淮茹找到何雨柱,对他说:“我给我堂妹村里打了个电话。” 以为她是要帮着挽回秦京茹,何雨柱还装作强横的样子说:“没戏啊,别再提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哥们儿是个有志气的好青年,虽然年龄大了点儿。” 秦淮茹看着他的脸,知道他仍对秦京茹抱着希望。但事实就是事实,瞒得住一时,瞒不了永久。 “她妈跑到公社接的电话,”秦淮茹淡漠地说,“说她最近老进城。” “是吗?”何雨柱立刻觉得奇怪。 “嗯,”秦淮茹看着他,继续说,“说是可能交了一个城里的男朋友。” 何雨柱也不用再装了,彻底凉透:“那就更没戏了。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恶心我?” 秦淮茹不好说堂妹眯了李和时送来的几斤大虾,只得故作关心的样子说:“她家里人并不知道她和那个人的具体情况,我有点担心。” “她那么大主意,说走都不带吱声的,你担心什么!”何雨柱想起来就觉得委屈。 秦淮茹暗叹:当然不敢吱声,也不用吱声啊。好几斤大虾,要是我,我也不吱声就跑了。 心里觉得实在窝火,何雨柱又是自己的“贴心人”,秦淮茹一时没忍住,还是把秦京茹拎着李和时送的大虾,偷偷溜走的事,告诉给了他。 何雨柱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眼前顿时现出蒙太奇的画面:穿着碎花小棉袄的秦京茹,从厕所出来后遇到了许大茂,没说两句话,就再见到了鬼鬼祟祟的李和时。 听说何雨柱在秦淮茹那里,李和时就不敢进门,把装着大虾的网兜,直接塞给了秦京茹。 痛快答应转交,秦京茹却待李和时与许大茂都走了之后,也立即走了——直接回老家了。 这个事情很离奇,但也很现实。 何雨柱犯过一阵傻之后,先骂了李和时不要脸,再又低声骂秦京茹“不开眼,见利忘义”等等的恶劣词汇。 女人的心事藏不住,但说出来就会后悔。 秦淮茹听他一个劲儿地骂秦京茹,但那些词汇,却总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令她很不好受。 “得了,你别骂了。”秦淮茹不耐烦地说,“我还没说什么呢!你骂起来没完没了的,这是在泄私愤!” 何雨柱肯定有泄私愤的感情掺杂在里面,但也的确是为秦淮茹感到担忧:李和时不是什么好东西,幸好那几斤大虾没和秦淮茹碰了面。否则,她大概率会收下。 然后呢?然后的事,就很难说了。 “我泄私愤?呵呵,”何雨柱撇着嘴说,“我是替你担心!那大虾真要跟你见了面儿,以后的事儿肯定更麻烦喽!你应该感谢哥们儿才对!” 秦淮茹也不敢想象:大虾摆在自己面前,自己是吃了再翻脸,还是严词拒绝。估计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吃了还能翻脸吗? “感谢你?我应该感谢秦京茹才对!”秦淮茹带着气愤和无奈说。 第60章 只能这样表达思念惦念 何雨柱听她这么说,不禁觉得诧异。 想了想,他大概明白:秦淮茹这也是后怕呢——吃了人家的嘴短,可能,或许,大概保不齐儿,还真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李和时与秦淮茹之间发生。 但是,没发生就是没发生。真正发生的是:秦京茹贪恋几斤大虾,何雨柱因此没了对象。 “再怎么说,秦京茹太不开眼!办事儿太不地道!不是你的东西,你觉得好,就能这样悄悄地裹走吗?这还是亲戚呢!怎么能这样办事呢?!”何雨柱还是气恼地说。 其实,他心里更痛恨李和时:不是你色心不死,非要来送大虾,我那么好的小对象儿,还不至于被大虾拐跑了呢! “行了,别说了。”秦淮茹听他骂秦京茹,总觉得像是在骂自己。 “得了,你回去,我待会儿要去个大领导家里做饭。”对这件更为厌烦的事恼恨不已,何雨柱转身要走。 “哎,”秦淮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被他打断了:“别惦记啊。去大领导家里头一次做饭,不能往回带!” 秦淮茹说声“讨厌”,先转身走了。 何雨柱看她走远,心里暗叹:得,这回是真没戏了。 叹口气,他往食堂走着,见到郑晓宝从工厂门口跑了过来。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何雨柱暗呼口气,脸上现出笑意问。 裤袋里塞着冉秋水写来的一封信,郑晓宝当然很开心。 但这事不用跟何雨柱说,他就随口说着:“有个远房亲戚在京城,给我来了封信。” 何雨柱暗笑后,调侃着说:“哪儿还有什么亲戚,还瞒我!前几天有封信寄到咱们院里去了,我看到那个信封了,是东四十条中学写来的。瞅那字迹很清秀,肯定是个女孩子。” 这个时代,很难有什么确定的隐私。 既然被他察觉,郑晓宝也不想隐瞒:“冉秋叶的妹妹,冉秋水给我写的。都是她学习,以及学校里的事儿。” 何雨柱知道郑晓宝和阎解娣、冉秋水一起,见过几次面。因此,他也大致猜到那样的信件,或许跟冉家相关。 但猜测是猜测,亲耳听到后,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冉秋叶自视颇高,说明冉家人也都类似。既然我何雨柱没戏,你也是个小厨工,怎么会和冉家人搭上关系呢? 有点嫉妒成分。但何雨柱也算是心宽的人,并不太在意这些。 “嗯,我猜得差不多。”说着,他就笑呵呵地拍拍郑晓宝的肩膀,“小子,跟那样的人家打交道,多留个神。” “嗯,我会注意的。”郑晓宝回应着说。 提醒着郑晓宝,何雨柱的心里却又浮想联翩起来:晓宝都能跟冉家人处得好,我应该也没问题。哎,要不是三大爷搅局,我跟冉秋叶老师的事儿,可能早就定下来了! 心里想着,他这美好的愿望,暂时不能对郑晓宝说出来。 两人走回食堂后厨,对工作未必认真,但对做饭极感兴趣的何雨柱,在等着出发时间的同时,暗自算计着那位大领导的口味。 坐着不踏实,他在食堂里来回走溜。 “怎么了,柱哥?”郑晓宝笑着问。 “心里不踏实,咱工作态度太认真。”何雨柱肯定着自己。 这倒也是实话。他的工作态度,主要体现在做饭环节上。 那个时候,他的确是全神贯注的。除此之外的时间,他大多就是散漫的状态了。 “你去高级别领导家做饭,也不是头一回。”郑晓宝心里想着冉秋水写来的那封信,就想尽快让何雨柱踏实下来,“我的意见,就是家常川菜,再结合北方口味。” “为什么?”何雨柱饶有兴趣地问。 “你想啊,”郑晓宝帮他做着分析,“你的手艺就是川鲁菜,那位领导如果不是这个口味,厂子里也不会派你去。另外,大领导即便是川蜀人,也肯定在京城多年了。所以,” “嗯,有道理。”何雨柱点头认可,“那就结合着来!‘夫妻肺片’、‘宫保鸡丁’、‘回锅肉’、‘东坡肘子’,这都是经典的川菜,但即便是北方人,也都能够接受。” 定下来之后,何雨柱开始计算菜谱、做菜的时长和口味的轻重程度。 郑晓宝见他安定了下来,就走去后厨附近的一个杂物间,喜滋滋地阅读冉秋水的来信。 杂物间里的物品凌乱,光线黯淡。他穿过杂物,走到了靠窗户的地方,找个小木台子坐了下来。 信封上是她用隽秀的字体,写着“红星轧钢厂职工食堂,郑晓宝同志亲启,东西十条中学”的字样。 只能通过这个方式,来表达彼此思念惦念之情。 对着光线看了看,郑晓宝分辨清楚信封里面信纸所在部位,就小心地撕开了封口。 抽出两张信纸,他觉得这封信沉甸甸的。 还没阅读,先有几张全国粮票,掉在了他的手心里。 郑晓宝数了数,心中不禁一阵感动:五斤全国粮票,是冉秋水担心他日常的粮食不够定量,夹在信纸中赠送的。 把这几斤粮票收进大脑中的随身空间里,郑晓宝再仔细阅读这封信: 郑晓宝,你好。 你那边肯定又展开如火如荼的劳动,我这里也投入了紧张的学习生活中。 学习过程很辛苦,但想到因此可以更好地建设伟大祖国,我浑身就充满了连绵不断的动力和勇气。 但是,人生的路上不仅有芳草鲜花,也还有荆棘坎坷。 其它的课程都还好,代数、几何,却让我需要提高百倍警惕,认真去对待。 不过,你不用为我的学习担心。这只是通向科学高峰的必要经历和过程,我不会畏惧的。 好了,问问你那里工作、生活怎么样。 我原本不会太在意食堂。现在,我在学校吃午饭时,从打饭窗口中,也会特意留心里面的情况。 一盆盆各种菜肴,以及冒着热气的馒头和米饭,我看在眼里,想到这都是和你一样的厨师们,站在大炒锅边,辛苦挥动铁锨,为大家精心制作出来的。 吃了这样的饭菜,我充满了无限的力量,会继续精神百倍地投入到学习和生活当中去。 谢谢你。不仅是和你一样的师傅们做出来的饭菜,更还有你一直以来对我的鼓励。 我相信:你,我,我们都会为美好的明天,全力以赴地工作、学习。 高尔基的文章中说过:如果你们,年轻的人们,真正希望过“很宽阔,很美好的生活”,就创造它!和那些正在英勇地建立空前未有的、宏伟的事业的人,携手去工作! 就以这样的名言,当作我们共同的奋斗的座右铭。 先写到这里,时间已经很晚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学习和正常休息的。 你也一样,注意保持良好的健康和愉快的心情。 随信附去五斤全国粮票,请千万不要客气,一定收下。 你个子高、饭量大,辛苦工作的同时,又还要照顾老太太,一定要吃饱、吃好。 你的工作、生活近况如何,我带着祝福的心情,急需了解为盼。 此致 敬礼 冉秋水,于四月十日,晚十点二十分。 第61章 不好走出去了 字里行间,冉秋水表达的情感还很稚嫩,也很隐晦。 可郑晓宝当然懂得,这是她少女之心的懵懂,是对美好未来的祈盼,是对郑晓宝的看重。 反复阅读了几遍,郑晓宝几乎连标点符号都能背下来了,才恋恋不舍地把信纸重新折叠好,放回信封内。 内心澎湃,他选定的今生人生路,必要有冉秋水一起相伴。 她是他认定的人生伴侣,两个人,将会在结识以后的每一天里,彼此温暖、彼此照顾。 缓和了激动的心情,郑晓宝开始构思回信的内容。 怎么开头呢?肯定不能用“亲爱的”之类,还是用惯常的称谓就好,冉秋水同学。 他正沉浸在美好的畅想当中,却听到杂物间的屋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想要走出去,郑晓宝又连忙暂时隐蔽了下来。不是他刻意要偷听什么,实在是进来的二人太过急促。 刘岚半推半搡着,把李和时推进了杂物间,反手就关上了屋门。 “你这是干嘛呀!”李和时不耐烦地说,“这样子好看吗?要是被人发现了,好看吗?” “我巴不得像上次那样,许大茂躲在这里,突然跳出来给你一个大嘴巴。”刘岚带着怨愤低声说,“嗯,再加上傻柱。” 想起来很尴尬,李和时只的好言好语:“刘岚,我没变心啊,你对我这态度干什么?” “上次你跟秦淮茹在这里腻歪,我看在你没得逞,又挨了许大茂一个嘴巴、挨了何雨柱几拳的份上,跟你没计较。”刘岚想起来,还是连气带委屈,“现在,你好像是故意躲着我似的。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新目标了?” 李和时是个“闲不住”的人,目标?他本来就一直没断过。 但是对于那些普通“目标”,他就是揩点油,或者暗中苟且一下也就罢了。 有没有刘岚嘴里说的那种真正的目标呢?李和时的心中,肯定是已经有了的。 吃不到嘴里的葡萄,心里肯定泛酸。他认为身段丰腴,又很会过日子的秦淮茹,可以作为自己的好目标。 这话不能说出来。李和时安抚着刘岚激动的情绪:“刘岚,你知道我啊,我好像都被你拴在裤腰带上了。” 听到这样的话,刘岚不禁“噗嗤”一笑:“要不要脸?” 李和时也笑了:“你的意思呢?” “应该是说反了。”刘岚用极低微的声音说。 李和时听到这样的话,春心立刻荡漾起来。但他搂着刘岚的手,力道却并不大。 刘岚生性活泼,但并不是过日子的好手。李和时想要安好地度过自己的后半生,肯定会仔细斟酌一番:情人与妻子的概念,相差太远了。 刘岚,或者其她的什么女工,可以作为情人。但秦淮茹,或者是秦淮茹那样的女人,才是李和时认可的妻子——无论怎么说,这先是他求而不得的内心焦急反应就是了。 “我怎么总觉得你最近心不在焉啊?”刘岚低声问。 “有吗?”李和时无辜地说,“一切正常啊。” “呸。”刘岚轻声说。 李和时的确显得心不在焉,仍在盘算着自己的心事。 秦淮茹有三个孩子,这也不是李和时感到厌恶的事。因为离婚后,他的孩子都归了女方。 有现成的三个孩子叫爸爸,李和时觉得更省心。另外,秦淮茹还年轻,再给他生个孩子,也是应该,并且是很容易的事。 秦淮茹很会算计?不用担心。李和时工资、职务都很高,完全可以满足她的要求。 李和时认为,越是这种贪小便宜的女人,他越觉得容易对付。双方都会满意:她会对李和时的收入及外快满意;李和时对她的脸盘儿、身段儿也着迷。 “你怎么回事啊?”刘岚疑惑地问,“怎么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像是个‘闷葫芦’了?” 回过神来的李和时,连忙低声说:“下午要安排许大茂和何雨柱去一位领导家里,我的确是惦记着这事呢。” 觉得无趣,刘岚只得轻声说:“那算了,我回食堂去了。” “嗯,你先走,我稍绷一会儿再出去。”李和时对这种事习以为常,很懂得不要被人公开发现的技巧。 屋门发出“吱呀”一声,刘岚先闪身出去了。 李和时不禁松了口气,再想着自己的美事。 搭上秦淮茹当然好,但是他更想那个怯生生、水灵灵的小姑娘,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 这姐妹俩稍作对比,李和时想当然地就认为都可以被他轻松拿下。 因为她们有着血液中存在的共性:简单,爱占小便宜。 秦淮茹是个寡妇身份,又有三个孩子;秦京茹二十出头,水灵灵,当然更令李和时为其欢心。 能够搭上秦淮茹的愿望,在李和时见到秦京茹的时候,立即就减弱了。 再又知道了秦京茹眯了那几斤大虾,李和时表面气恼,心中却暗自得意:这点东西算什么。只要你喜欢,李某都能满足你。 哪个好呢?眼前最想的,肯定是秦京茹。 幻想着自己拉着秦京茹白嫩的小手,李和时激动不已。 此处中非久留之地。稍待片刻,他暗念着秦京茹的面貌、身形,伸手拉住屋门上的铁把手。 正要走出去,他却听见屋内传来响动声。 立刻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李和时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小伙子从靠窗处走了过来! 先是被吓得几乎惊叫,凭借着常年领导岗位的磨炼,他堪堪忍住。 “你是,”因为逆光,李和时一时没有辨认出来。 “郑晓宝。”一边走近,郑晓宝一边镇定地说。 眉头立即皱起,李和时做出领导该有的样子,皱眉呵斥:“你不去后厨帮忙,在这里做什么?!” “本来是找一些调料,”郑晓宝走到他的对面,淡定地说,“后来就不好走出去了。” 见这个大男孩直接说出撞见自己的丑事,李和时更觉气恼,想要震慑住他。 “那么说,你就是故意的了?!”李和时紧盯着郑晓宝的眼睛。 “是。”对这个世界发生的事很通透的郑晓宝,淡然地回应着,“连带你想给秦淮茹海虾,却被秦京茹拿走。你的事,我都清楚。” 气势顿时减弱,李和时惊讶不已:“你,你怎么知道?” 第62章 遇事就事的安排 想了想,李和时心中气愤:一定是许大茂那个王八蛋说出去的了。要么就是秦寡妇? 不能被这个半大小伙子威胁住,他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故作轻松地说:“哦,是那件事啊。那是我看秦淮茹同志过得不容易,想着要特别关心一下,” 不待他说完,郑晓宝冷笑着说:“要点脸行吗?你只慰问脸盘好、身段好的女工?那么多工人师傅生活不容易,见你去关心谁了?” 李和时更是惊讶:这小子竟然敢当面辱骂自己?! 气恼不已的他,立刻挥掌打向郑晓宝。 眼前一花,他的手掌还没碰到郑晓宝的脸,自己的脸却被对方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闷响过后,李和时几乎站立不住。随即,他的裆部再传来剧痛:被郑晓宝踢了一脚。 待头脑中的“嗡嗡”作响和眼前的金星,以及裤裆处的痛感减少之后,他站稳了身子,抬手抹去嘴角。 手上尽是血迹,他明白了:自己对抗不过这个小伙子。 好,那就以后寻机整治他!李和时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连忙求饶:“晓宝,我知道你工作很努力。领导们的眼睛不瞎,都看在了眼里。你放心,你的工资很快就会调级,甚至连续调级的。” 郑晓宝淡漠地对他说:“你想以后报复我?呵呵,如果那样,我不仅让你声名扫地,也会暗中算计你!让你后半辈子再也不能风流,瘫在床上吃喝拉撒!” 半大小伙子,那都是血气方刚、做事不计后果的。李和时看着郑晓宝怒目横眉,心中畏惧。 “好,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李和时抹干净嘴角的鲜血,“这行了?” “你的臭事我懒得搭理,今天这是碰上了,活该你倒霉。”郑晓宝冷笑着说完,再盯着他说,“我作为刘岚的同事,看不惯你欺负蒙在鼓里的她,你应该跟她说清楚。这是应该的?” 李和时想了想,狐疑地问:“你,你不是刘岚的亲戚?” “放尼玛的屁。”郑晓宝骂了一句之后,自顾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回到后厨,何雨柱已经大致算好了菜谱。看到郑晓宝回来,他笑着说:“这是到哪儿偷着看信去了?” 郑晓宝笑了笑,看了一眼正坐在小板凳上择菜的刘岚,再对何雨柱说:“还用偷着看吗?我随便找了屋子,打了个盹儿。” 刘岚正在择菜的动作,因为这句话迟疑了一下。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郑晓宝。 “看信?什么人来的?”刘岚笑着说,“哦,是老家来的?要是求救济的,晓宝也注意点儿,应该分人分事儿。” “嗯,是要慎重地对人对事。”郑晓宝答应着,走去和何雨柱聊着天。 不多时,李和时迈步走进后厨。 刘岚看他神色严肃,再加上不好公开示好,就仍继续低头择菜。 “过一会儿有送面粉的货车来,”李和时大声吩咐着,“马华、胖子,你们几个去门口接应、指挥一下。” 马华等人答应后,纷纷走了出去。 “别看我啊,领导。”何雨柱连忙说,“我这马上就要去大领导家了。” “我也想去见见世面,”郑晓宝笑着说,“柱哥,我给你搭把手。” “当然好啊。可是,”何雨柱笑着答应后,看向李和时,“先要咱们面前的这位大领导同意才行啊。” “赶紧去,车队出的车,应该到食堂门口了。”李和时连声说。 背起挎包,何雨柱招呼着郑晓宝走了出去。 李和时看看低头坐着择菜的刘岚,并不能下定决心:要是搭不上秦京茹怎么办? 或者,秦淮茹也搭不上怎么办?我这要是直接跟刘岚说分手的话,还别说她哭闹。万一我一个都没搭上,岂不是连半固定的情儿都没了嘛!我看情况再说。 郑晓宝再厉害,毕竟不在身边,也不会有千里眼、顺风耳。李和时心中安定下来,就以关心下属的形式,蹲在刘岚身边,试探着说一些两人情意的话。 刘岚听他的话茬里,似乎有分手的意味,连忙警惕地看着他:“你丫要是敢犯坏,我就豁出去了。” 李和时暗叹一声:果然如此。郑晓宝啊郑晓宝,这样的事你肯定是不懂的。我不是不想跟她分手,是她死乞白咧地让我占便宜的。这可不能怪我,是?! 两人磨磨唧唧地说着悄悄话,郑晓宝和何雨柱,已经坐上了前往那位领导家的吉普车。 “想什么呢?看你面带微笑着,是还在想那封信的内容吗?”何雨柱用胳膊拱拱郑晓宝,低声笑问。 冉秋水的信件很重要,但郑晓宝这时的暗笑,却并不是因为回忆信的内容,而是对李和时发出的。 敲打了一下李和时,再借机与何雨柱一起去往那位领导家中,这是郑晓宝遇事就事着安排好的。 至于李和时与刘岚的后续交流怎么样,并不是郑晓宝真正关心的。 那位大领导将来会帮到何雨柱,郑晓宝既然早就明了,也就可以搭上这趟顺风车。 车子驶出轧钢厂,绕道小西天路,进入新街口豁口,再驶往市内的大领导家。 在市内的一处独院外停了车,何雨柱与郑晓宝下车后,另一辆车,也停在了旁边。 许大茂从这辆车上下来,正要去后备箱拿放映机,看到他们略微一愣。 他皱眉说:“嘿,傻柱,怎么在这里还看到你了!晓宝也来了?” 郑晓宝没有理会,何雨柱不屑地说:“就许你来?你丫管得也太宽了。” 许大茂刚要还嘴,见到轧钢厂的杨厂长过来:“别多说话,快点准备。” “好,好。”许大茂对他前倨后恭着说。 杨厂长的儿子杨为民,就正在和于海棠处对象。这也就知道,许大茂为什么不敢“抢行市了”。 一位身材瘦高的年轻人,从院子里走出来迎接。 介绍过后,这位自称是陈秘书的年轻人条理清晰地说:“请厨师去厨房准备;放映员到小会议室准备。” 何雨柱跟郑晓宝迈步走进小院,许大茂忙着拎放映设备。 进了厨房,何雨柱二人扫视了一圈。厨房的面积很大,灶台、厨具齐全。各种菜肉,一一摆放在桌上。 “不着急。”何雨柱说着,把背着的挎包放在一边,里面随即发出“叮当”的声响——这还是准备带点什么“剩菜”回去的。 第63章 绝不会耽误的 但头一次到这样的大领导家里,想要带“剩菜”回去,是不太可能的。 两人对视一下,何雨柱笑着说:“有就有,没有就拉吹。” 二人清洗了蔬菜暂做休息,却见一位头发梳得整齐,衣着普通但很板正的中年女性走了进来。 郑晓宝和她打个招呼:“阿姨好。” 她微笑着回应:“你好。” 何雨柱抿着嘴,冲她点点头算是致敬了。 这位中年女性皱眉看了看他:“哟,还没准备呢?” “说是先看电影。”何雨柱大喇喇地拿出茶缸子,一边放进“高碎”一边说,“一场电影儿两个半小时,做饭早了就凉了。” 这女人看了看他,转身要走。 “有热水吗?”何雨柱追问着。 这女人示意一下:“就在这里。” 随后,她迈步往外走。 何雨柱见她神色不悦,也就不多说什么。 郑晓宝心中暗笑:何雨柱的确洒脱,但应该也不知道——这位看着普通,但是神色严肃的女人,就是大领导的妻子。 何雨柱沏好了茶,嘴里说着“闷一会儿喝才地道呢”,就坐回厨房内的椅子里。 当他看到郑晓宝仍在忙碌,就笑着说:“晓宝还是太老实。又不着急,又没人盯着,该歇歇会儿,别委屈自己。” 俗话说得好: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那不长眼的。 这是劳动人民在日常工作中,总结出来的名言警句。 郑晓宝既不是为了表现,更不是因为到了大领导家里害怕。 之所以立刻忙碌起来,是因为他知道:这场饭局,因为许大茂的背地里犯坏,很快就会提前开始。 此时的许大茂,在小会议室里,已经迅速地做好了为领导放映小电影的准备工作。 陈秘书先走进来询问:“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只要见到严肃板脸、衣着板正的人,许大茂肯定会自然而然地尊敬,尤其是身在这样的大领导家中。 连忙站起身,他带着恭敬的神情回答:“请您放心,都做好准备了。” 陈秘书处在大领导身边,肯定是阅人多矣。对许大茂只是略微点点头,他就走出了会议室。 暗呼口气,许大茂坐下来,再次进行确认。 大领导的妻子,也过来询问:“都可以了?” 为人精明的许大茂,猜也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他连忙再次站起来,弓腰陪笑着说:“您放心,我对工作认真负责,绝对不会出一点纰漏的。” 大领导的妻子见他神态活泼,觉得因为和何雨柱交流而产生的不快,减少了许多:“嗯,你这小伙子看着还挺和气。那位厨师,” 不用她多说,许大茂本来就对何雨柱有着本能的不满:“那个厨师何雨柱?我们都叫他傻柱,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在我们厂里很不受待见,” 会议室内的光线较暗,许大茂自顾说着何雨柱的坏话,却没注意到,有几个衣着板正的男人走了进来。 大领导的妻发觉后,转头看去打了招呼。许大茂这才听住了口,呆呆地看着这几位显然是领导身份的男人。 其中一人盯看了一会儿许大茂,就一言不发地带头走了。 会议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许大茂知道:这场电影被自己搅黄了。 果然,大领导亲耳听到许大茂说工友的坏话,立刻拒绝了看电影的安排:“让放映员走人,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他。” 大领导的这句话,肯定是很沉重的。许大茂为此,付出了再不能攀认的沉重代价。 陈秘书立刻让许大茂带着设备离开,再跑去厨房通知厨师。 进了厨房后,陈秘书对何雨柱说:“何师傅,请立刻准备晚饭。” 何雨柱喝了一口茶,笑呵呵地指着郑晓宝说:“还真被我这位小兄弟说着了。” 陈秘书觉得奇怪:“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郑晓宝连忙接过话来,“‘预则立,不预则废’。我们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很快就好了。” 陈秘书见这个大男孩年龄不大,但是神态镇定,出言又能带出一句古语,不禁对他生出额外的好感。 “你怎么称呼?也能主勺吗?”陈秘书好奇地问。 当着何雨柱,郑晓宝自然不好张扬:“郑晓宝。做菜,还是要看我们何师傅的。” 何雨柱听了心里很舒服:晓宝懂事儿、给面儿。 陈秘书见郑晓宝虽然嘴上很谦虚,但是手里干活很麻利。 “我看你肯定也会的。”他笑着说。 郑晓宝没有搭话,何雨柱不在意地说:“晓宝回头儿给炒一个。” 陈秘书立即饶有兴趣地说:“好啊。就请晓宝做一道!” 郑晓宝笑着看向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合适?” “陈建平,我是领导的秘书。”陈建平笑着回应,“我今年二十三,你叫我陈大哥也行。” “嗯,我就叫你陈大哥。”郑晓宝对他说。 “好啊。”陈建平显得很开心,“那好,你们先忙,我去前面接待到访的领导。” 他快步走出去,何雨柱称赞着说:“还是你们年轻人好交往。” “哈哈,你这话有点老气横秋了。”郑晓宝笑了起来。 “什么,什么秋?”何雨柱没有听懂。 “就是说你刚才的话,有点像是老干部说的了。”郑晓宝一边回应一边忙乎着。 “有吗?我老了吗?我像是老干部吗?”何雨柱自顾笑着说。 随后,他就想了起来:秋?冉秋叶啊。哎,都被三大爷搅合了!要不然, “哎呦。”一时没注意,他切菜时划到了手。 “怎么样?”郑晓宝连忙过来查问。 “没事儿,小意思。”何雨柱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了一下,拿出来看时,血液肯定还在流。 陈建平秘书正好返回来查看,见状赶紧找来了急救包,为他进行了简单处置。 “好了,没多大事儿。”何雨柱举着缠着白纱布的食指看了看,再对陈建平说,“您别担心,绝不会耽误的。” 陈建平答应后,拿着急救包离去。 厨房里,何雨柱与郑晓宝继续紧张而有序地操作。 会客厅中,大领导和其他几位领导,谈论着业务方面的事情。几人谈兴正浓,陈秘书前来通报大家:可以进餐了。 第64章 其实都看到了 勤务员把“夫妻肺片”、“宫保鸡丁”、“水煮肉片”等各种菜品上齐,大领导品尝之后,认为味道很好。 轧钢厂的杨厂长笑着说:“做菜的何雨柱同志,是有真功夫的好手。” 大领导点头称是后,要秘书陈建平叫来厨师:“我要当面对厨师道谢。” 何雨柱在后厨忙乎已毕,正要喝口茶,被陈建平叫住:“何师傅,领导请你过去一下。” 心知是菜品风味令领导满意,何雨柱放下茶缸子,带着得意的笑容迈步就走。 走了两步,他停下来对郑晓宝说:“晓宝,你出力不少,一起去。” 郑晓宝摆摆手:“柱哥,我不去,你代表就行了。” 陈建平上前要拉他,被他拒绝了。何雨柱暗赞郑晓宝给面儿后,跟着陈秘书到了餐厅。 大领导刚吃了一口水煮肉,见他进来连忙招呼着说:“我要感谢你为我们做了一桌子好菜。” 何雨柱刚要客气几句,就见大领导继续说:“很可口。但是我要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川菜呢?” 何雨柱呵呵地笑着说:“我们厂长知道我川菜最拿手,我猜也猜出来您爱吃这些菜。” 杨厂长笑着介绍了何雨柱的身份,大领导反问:“你对我不好奇吗?” 何雨柱规矩地说:“我只管做好菜,别的不多问。” 大领导笑着点点头,敬了他一杯酒。 何雨柱喝了酒,正要返回厨房,就听大领导继续称赞着说:“何师傅做菜很细心。这道水煮肉片看着简单,但切肉的时候,要横着切。这样,做好了才更有味道,也容易嚼。” “那是,那是。”何雨柱认同地说完,还想再说什么,被秘书陈建平暗示制止了。 回到后厨,何雨柱当着陈建平的面对郑晓宝说:“晓宝,大领导也夸你了。你做的水煮肉片,是这个,”说着,他竖起大拇指。 郑晓宝当然很开心,也对何雨柱表示感谢:“柱哥,你太客气了。” 陈建平笑着插话道:“他也不经常有这样的口福,你们俩做得都很棒。” 何雨柱笑得很灿烂,郑晓宝微笑着对陈建平点点头。 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沉稳,陈建平对他更感兴趣:“晓宝,你厨艺很好,但年龄并不大,可见你对这个有天分。” 郑晓宝摇摇头笑着说:“我懂一点厨艺,其它方面也一些爱好。比如看看老字画,简单修理古旧家具,收音机,老唱机什么的。” “哦?”陈建平惊讶地说,“你怎么懂这么多呢?” 郑晓宝暗笑:肯定啊,否则我来这里有什么意义? “嗯,我有时间会去逛逛旧货摊,经常跟摊主多聊聊。”郑晓宝淡然地税。 何雨柱知道他喜欢去逛,但不知道他真的会这些本事。 可是,既然郑晓宝自己说了出来,当着陈建平的面,他肯定要维护的。 “没错儿,”何雨柱冲郑晓宝挤挤眼睛,“我这兄弟手巧着呢。上个礼拜,我们院有个老太太的收音机坏了,就是他三下五除二地修好的。” “那太好了!”陈建平立即发出邀请,“我们家有个老唱机,放的时候总是有杂音,晓宝帮着看看。” 他的话说出,何雨柱立刻脸色发白:这是要真动手啊! “可以啊。”郑晓宝当即答应下来。 “跟我来。”陈建平说着,就快步走在前面。 郑晓宝冲何雨柱挤挤眼睛:“放心,肯定没问题。” 三人一起走进一间会客厅,陈建平走到一张矮桌旁,指着上面的一台老唱机说:“就是这台,你给看看。” 说着,他摇动唱机的手柄,再把针头放在唱片上。 乐曲声发出,的确有一些轻微的杂音伴随。 “这是爱迪生最伟大的发明。”郑晓宝说着,开始检查老唱机的各个组件。 从摇动的曲柄,到金属圆筒,再到钝头针尖的膜板,他注意检查之后,表示并无问题。 “这就怪了啊。”陈建平皱着眉头自语。 “找块干净的棉布,把唱针、唱片等都擦拭一遍。”郑晓宝确认着说,“现在进入春天,风沙大。” “哦,对对对。”陈建平找来干净棉布擦拭,嘴里连声说,“我们开窗通风时,也没有太在意。” 仔细擦拭完毕,他把唱针重新放在唱片上。发出来的乐曲,听起来很纯粹。 乐曲声起伏不定,郑晓宝感慨地说:“有悲怆,有憧憬。马勒、贝多芬都有类似的作品,但这首是柴可夫斯基的。” “你能听出来含义吗?”陈建平笑着问。 郑晓宝笑了笑:“静心听得顺畅,有情感交融就可以。” “嗯,的确有点儿那个意思。”何雨柱不禁说着,“挺有味道。” “何师傅,领导说再添个菜。”一位勤务员走来说。 连声答应着,何雨柱快步返回后厨。 陈建平对郑晓宝说:“你坐着呆会儿,我给你倒杯茶。” “不必了,陈大哥。”郑晓宝连忙拒绝,“你快去忙。” 点点头,陈建平正要往外走,又笑了:“你和何师傅都很老实,也不对这家有什么好奇的吗?” 郑晓宝笑了笑:“都是一家几口人过日子罢了。” 陈建平听了,脸上的笑容退去。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神情重新舒朗:“没错儿。其实,也没什么可保密的。其实你们也看到了,” 说着,他示意了一下老唱机旁边的桌子。 桌上除了一些摆件之外,另有几个小镜框,里面是几组人物照。 郑晓宝笑了笑:“这是你们的全家福。” 陈建平对他竖大拇指点赞:“你猜猜,我是老几?” 看看照片,郑晓宝当然知道这家人的情况,就故作想了一下说:“你排行老二,这是你大哥和你大嫂。” “猜对了。”陈建平很开心,“你的眼力很厉害!” “当然啊,”郑晓宝自得地说,“我还会看一些老旧的东西呢。” “是吗?了不起。”陈建平说完,再凑近他低声说,“呵呵,我也有几幅老画,回头儿你看看。” “好啊。”郑晓宝笑着回应,“陈部长二公子的收藏,肯定很好了。” “那倒也未必。”陈建平说完,不禁也笑了,“你连我爸的职务也猜出来了?” 第65章 没良心的混蛋 “还用猜吗?”郑晓宝低声说着,“照片下面都有某时某地留念,另有字样的。” 陈建平恍然大悟:“就是,就是,那是我爸视察时跟大家的合影。” 这一下,他也就不用再神神秘秘的了。 大领导叫作陈正道,他妻子叫作于秀萍。长子已经结婚,二子就是陈建平,现在暂做陈正道的秘书。 两个年轻人聊得开心,但陈建平还要随时关注领导们聚餐的情况。 “这样,咱俩互留个电话。”陈建平说着,拿出纸笔记录,“我周日一般都有时间,你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提前通个气儿。你可以打过来,让家里的勤务员转告我;我要有事,就打给你们单位的食堂管理处。” 记录了各自的电话,两人分别收好小纸条。 “好了,陈大哥,我去后厨看看,你也赶紧去忙。”郑晓宝跟他暂时道别,返回了厨房。 何雨柱炒好了另添的菜品,却不想再返回那个客厅了。一是觉得不方便,二是他认为和陈建平说不来。 此时见到郑晓宝回来,他喝了口茶说:“陈秘书人不错,可我觉得他总有一股傲气。” 既然陈建平没有公开透露身份,郑晓宝也不便从自己口中说破。这些都是小事,何雨柱用不了多久,也就都会清楚的。 “也正常。”郑晓宝略作解释,“你想啊,他总在大领导身边,肯定会有一些官方的气派。” “嗯,”何雨柱点点头,想起来什么凑过来低声说,“你们修那个老唱机的时候,我看旁边的桌子上,有个大全家福。这个陈建平也站在最侧边,凑了个热闹。” “嗯嗯,”郑晓宝笑着说,“肯定是太熟了。” 大领导那边的聚餐完毕,何雨柱与郑晓宝的使命也已完成。 他们两个也吃了饭,陈建平道谢后,派车将两人送回了榆树胡同。 走进大院,何雨柱邀请说:“晓宝,到我屋里坐一会儿,咱哥俩聊聊天。” 郑晓宝先回去看了一下聋老太太,见她正躺靠在那张躺椅上,听着戏匣子。 “吃了,”聋老太太回应着他的询问,“做了点疙瘩汤,打了个鸡蛋,淋了点儿香油。” “好,我在柱哥那里坐会儿。”郑晓宝大声说完,把背包放在一边。 “就是傻柱呗。”聋老太太说完,继续眯着眼睛听收音机。 郑晓宝刚要买往外走,听她叨唠着说:“许大茂跟他媳妇儿又打起来了。” 郑晓宝知道,这对夫妻不仅不会迎来有个孩子的三人世界,就是他们两个的二人世界,也即将破灭了。 “哦,没出什么大事儿?”郑晓宝随口问。 “你去傻柱那儿。”聋老太太说,“别理许大茂那个王八蛋,他不是个好东西。” 郑晓宝推门走出去后,经过许大茂家的门前,还能听到那两口子在争执着什么。 旁边的屋门开了,一大爷易中海走出来站在门口,神情漠然地看向许大茂家。 暗叹口气后,他走去劝解。 郑晓宝自顾走到中院的何雨柱屋里,见他已经沏好了一大茶缸子的茉莉花茶。 盖上搪瓷盖子,他说着“先闷一下儿”,然后就和郑晓宝坐在桌子边。 拿出烟抽上一支,他吐出口烟雾,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食指:“晓宝,今儿还多亏你跟着去了。” “都是凑巧罢了。”郑晓宝不以为然地说。 何雨柱把烟卷从嘴角拿开,烟头冲外搁在了桌子边儿上,再揭开了茶缸盖子。 端起茶缸子,他倒了两杯茶后,递给了郑晓宝一杯。 “你来了一年了?”他仰头算了一下,“可不是嘛!回头儿该给你调级了。” “谢谢柱哥的照顾。”郑晓宝喝了口茶。 “照顾什么呀!”何雨柱摆摆手,“我还净去聋老太太哪儿,蹭你们吃喝呢。” 笑了笑,他继续说:“再说了,谁让咱们是好哥们儿呢!” 郑晓宝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就耐心等他的话茬。 “嘿嘿,来信的是冉秋水?我一猜就猜出来了。”何雨柱笑着说,“我见过那小姑娘一面儿,挺好的。” 郑晓宝心里想着冉秋水可爱的模样,脸上神情还是故作镇定:“嗯,相互多鼓励。” “是啊,革命的友谊啊!”何雨柱慨叹一声后,低头沉思不语。 他无非就是想让郑晓宝,帮着给他和冉秋叶牵线,但又觉得不好开口。 正在想着怎么说合适,屋门被推开了。 伴随着一股傍晚的凉风进来的,不用看也知道,是前来窥探何雨柱是否有“剩菜”带回来的秦淮茹。 “哟,回来得挺早啊。”秦淮茹白脸上都是春风,“我本来说给你打扫一下屋子,嘿,你怎么还锁了门呢!” 何雨柱撇着嘴说:“你那是打扫屋子吗?明摆着就是扫荡啊!” 这话说完,三人都是大笑。 “甭找也甭翻,今儿个没剩儿带回来。”何雨柱吸溜着喝了一口茶,“头一次去大领导家就往回带东西,不合适。” 秦淮茹听着很泄气,还是不放心地先翻了一下何雨柱的背包。 拎起来轻飘飘,打开来空荡荡。她也就死了心:“真够笨的,连点儿剩儿吃儿都带不回来。棒梗儿都等急眼了!” 不提棒梗儿还好,提起来就是一脑门子官司,何雨柱不耐烦地说:“找他干爹去啊!哦,找吃儿找我,叫干爹叫别人?” “嗐,你还为这事儿较劲呐!”秦淮茹连忙哄劝这个最关心她的大好人,“其实,棒梗儿也没叫他几声儿。要不,改天叫你干爹?” 何雨柱听了连忙摆手:“可别介!我出一块钱,棒梗儿就叫干爹。那样的话,棒梗儿不就真成了吕布了嘛!” 秦淮茹听着有趣,笑过之后又低声说:“对了,好像最近娄晓娥总往家里拎东西回去,但是许大茂却并没有因为这样开心。反而这两口子还净吵架,不知道具体是这么回事儿。” 何雨柱对此当然不清楚,只得随口说:“甭管别人家的事儿,尤其是他们家!” 正说着,就听娄晓娥一边从后院走过来,嘴里一边大骂着:“许大茂,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混蛋!” 许大茂远远地在后院叫嚷着:“回你娘家去,别再回来!” 第66章 这话听着刺耳 外面的动静很大,秦淮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推门走了出去。 郑晓宝呆得不耐烦,借机站起来说:“柱哥,我回去看看老太太。” 何雨柱本来还想让他帮着给冉秋叶老师牵线,此时也没了心气:“好。” 说着,他也起身跟了出来。 院子里,秦淮茹拉着娄晓娥连连劝慰。娄晓娥不便说得详尽,只是委屈地抹着眼泪。 后院的许大茂,扯着脖子在跟一大爷易中海诉着苦。 二大爷终于在屋里坐不住,走出来要显示在院里可以做主的气派。 “晓娥,这是怎么回事啊?”二大爷刘海中询问着。 “我挺辛苦的下班回来,看他也不说做饭,只在床上‘挺尸’。”娄晓娥委屈地说,“我还没说几句,他倒发起邪火儿来了!” “是他的不对!”刘海中听了个大概,迈着雄阔的大步走向后院。 一大爷易中海正在劝说,许大茂却听不进去。 因为他是在有意接连找事儿,好尽快实现和娄晓娥离婚,再与秦京茹结婚的美梦。 易中海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许大茂只当他的话是耳边风,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 人与人的交流,因为存在某些障碍,而不能达到畅通无阻的状态。 但这些障碍,也会被某些外力轻易化解。 一大爷的话可以不听,因为易中海只是个技术高超、身份普通的工人而已。 二大爷刘海中迈着大步走来,许大茂就要掂量掂量了。 这是因为,刘海中虽然只有号称的高小文化,但头脑的敏感度很强。 最近,他以只听李和时命令的承诺,成功地获得了这位心怀叵测得副厂长的信任。 这样可能的迅猛上升势头,让许大茂羡慕的同时,又还心怀畏惧。 上次出于误会,许大茂给了李和时一个耳光。即便是又求饶又送礼,许大茂还是觉得心里发虚。 现在,同在一个院子住着的二大爷攀上了李和时,这让许大茂既开心又着急。 他开心的是可以借助二大爷的关系,来进一步缓与李和时的矛盾;着急的是,他觉得自己“进步”太慢了。 无论怎么说,现在二大爷走来劝说,许大茂都一改强横的状态,要给足刘海中的面子。 “二大爷,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许大茂先是皱眉苦叹一声,再恢复了正常神色,“但不管怎么说,我对您很敬仰。你说的话,我必须听!谁让我一直就尊敬您呢!” 一大爷和二大爷都站在旁边,二人听了许大茂的话,各自都是一愣。 一大爷易中海,立即就明白了许大茂这个小人的心思:这是看着刘海中有当红人儿,升官儿的可能,许大茂看向了风向要全力投靠了; 二大爷刘海中,听了许大茂的话,立即暗喜:要么说还是自己的觉悟高呢,许大茂这个小人这么快就感受到了。 许大茂给自己面子,总想着要出头的刘海中,终于得到了心理满足。 他一边谆谆教导着许大茂,一边说“两口子过日子,难免会遇到马勺碰到锅沿儿的时候”。 “二大爷,这道理我懂,我懂。”许大茂陪着笑脸说,“我和晓娥就为了点儿家务事儿,给您添麻烦了。” 易中海见这孙子变脸比翻书都快,觉得很尴尬:我这一大爷的身份,还管用不管用? 他刚想借机再试探一下自己的身份,二大爷刘海中再以高级首长关怀下属的语气,对许大茂滔滔不绝地教育起来。 “小许啊,你挺精明的人,怎么净干糊涂事儿呢?”刘海中板着脸,语气严厉中夹杂着关心,“你放电影辛苦,娄晓娥也是上班一大天,对不对?都很辛苦。” 许大茂心里暗想:娄晓娥上个屁的班儿啊。她那是只顾他们家那点儿破事儿! “对,是这个理儿。”许大茂口蜜腹剑着说。 “懂点儿事。现在的情况,是,”刘海中欲言又止,显得很是深沉,“你这么机灵的人都应该懂啊。” “我懂,我懂。”许大茂陪着笑脸说,“还是二大爷觉悟高,我要好好儿向您学习!” “这就好。”二大爷看着他的态度很满意。 一大爷觉得自己被冷了场,刚要随便补充几句,却见三大爷阎富贵,倒腾着小步子走了过来。 “大茂啊,不是我说你。”三大爷做人做事都很小心,但对于能够露个脸,尤其是在已经看出来刘海中并非池中物的前提下,也要见风使个舵,“别人的话不停,我和一大爷的话你都可以不听。但是二大爷的话,你无论如何得往心里去!” “那是,那是。”许大茂环顾一下身边的这三位大爷,笑嘻嘻地说,“您两位的话都应该听,二大爷的话,那是必须更要听!” 一大爷看了看现场的几人,自觉很失落、很无趣。对几人点点头,他沉默着走回了家中。 何雨柱见到这个情形,心里为一大爷感到委屈。 不顾秦淮茹的劝阻,他大声对娄晓娥说着:“晓娥,没事儿,许大茂人挺好的。虽说干活儿懒点儿、吃喝馋点儿,又好和女工们经常交个心什么的,倒也没什么太多的毛病。” 这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可总是觉得刺耳。很明显,这不是劝架,这还在暗讽许大茂的作风问题。 许大茂立刻不干了:“傻柱,你裹什么乱啊!” 娄晓娥再认为许大茂混蛋,但二人也是一个屋檐下过了好几年的两口子。何雨柱说的这些话,她肯定是不爱听的。 “傻柱,什么事儿都有你!几位大爷都在场,还轮不到你说话呢!”娄晓娥也埋怨着说。 “呵呵,得嘞。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何雨柱看了一眼许大茂,再看看娄晓娥,“晓娥,你不信我的,以后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别瞎说了。”秦淮茹把何雨柱拉去一边,再笑着劝说娄晓娥,“晓娥姐,别理傻柱。你快回去做饭!” “不用晓娥做!”二大爷挺直身子,板着脸说,“许大茂做!他下班回来早,我看他先进的院子!” “我那是给大领导放电影儿去了。”许大茂连忙摆列自己的本事,但他忘了还有何雨柱在场的。 第67章 现在深切地懂了 “是啊,够辛苦的。”何雨柱立即想起来了,“许大茂拎着沉甸甸的放映机,来回走了个溜儿!哈哈,是不是?晓宝也知道啊。” 许大茂见几乎露了馅,急得眉毛眼睛拧在了一起,但却胀红了脸不敢说什么。 “好了,回去。”郑晓宝看看这闹哄哄的场面,对何雨柱说,“我回去看看聋老太太去。” 说完,他就迈步先回了家。 院子里的众人见许大茂夫妇的紧张气氛缓和,再加把劲儿,把他们夫妻劝回了屋里去。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虽然这是下一场大战的序幕。 回到屋里,聋老太太问:“晓宝,外面闹腾什么呢?” “没事儿,您听您的戏匣子。”郑晓宝说着,把屋里的灯打开,坐在了桌前,把背包拿了过来。 “我知道是许大茂犯坏呢。”聋老太太自顾说着。 从书包里拿出冉秋水的来信,郑晓宝重新看过之后,开始给她写回信。 秋水,你好。 盼望你的来信,真的有望穿秋水的感觉;接到你的信件,如同与你握手对面而坐。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的话,是我原来不能体会的。 现在,我深切地懂了。 …… 这样的书信内容,肯定只是郑晓宝,对自己略微抒发一下对冉秋水的思念之情,并不能实际寄出去。 冉秋水只有十六岁,不能用太热火的言词“惊吓”到她。再者,这种来往的信件,并不能够绝对保密在二人之间。 如果被冉泽平夫妇看到信中有过火的言词,两人的交往,随时会被中断的。 写了几句,郑晓宝笑了笑就要信纸揉成一团丢掉。想了想,他把信纸仔细叠好,送入了随身空间中。 聋老太太扭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手中的一张信纸,似乎眨眼间就不见了。 “我们晓宝还会变戏法儿呢!”她笑着嘟囔一句,也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所致,干脆闭眼休息。 重新拿出一张信纸,郑晓宝认真地开始写下暗含着思念的内容。 冉秋水同学,你好。 收到你的来信,我很高兴。对于你夹寄的五斤全国粮票,我已收到,对你表示感谢。 看到你的来信,我有几个感受说给你。 第一,是你的字迹流畅优美,说明你最近仍然在坚持练习书法,并藉此有很好的安宁心情; 第二,你能够分析出学习的阻力,说明你的学习态度很认真,这是首先值得肯定的事。至于在攀登科学高峰时遇到的一点点困难,你肯定能够克服。另外,你可以把学习上的难解问题总结一下。等我们见面时,我会为你解答; 第三,我工作上都很好,对你的惦念表示感谢。在工作之余,我也在继续保持自学。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一直并肩战斗,用辛勤的汗水,浇灌出人生路上的鲜花与果实; …… 最后,祝你的学习、生活一切顺利。 不忍立刻辍笔,还想再说两句。 如果我们可以,应该化作两棵树。 你开满艳丽的花朵,我为你遮挡风刀霜剑; 我们还可以是两柄火炬,彼此照亮…… 此致 敬礼 郑晓宝,于收信当日,晚八点回复。 写好了信,郑晓宝再检查一遍后,找个信封,把信纸放了进去。 市内平信、明信片的邮资,分别为4分钱、2分钱。外埠的加一倍。 写好信封的内容,把信封口用胶水封好后,郑晓宝再在信封的右上角位置,认真地贴好了邮票。 第二天一大早,郑晓宝推着车子走出大院后,在第一个遇到的竖在路边邮筒旁停下来。 朝阳透过被风吹动的槐树枝叶照来,邮筒上尽是摇晃着的斑驳影子。 “感谢你把我的思念送给她。”心里叨念着,他把这封信塞入了邮筒内。 京城的春天风沙很大,走路的、站在公交车站等车的,以及骑自行车的人们,大多竖起衣领,来尽可能遮挡一些风沙。 生活条件好的女性,会用一条纱巾遮在口鼻处,甚至还有直接用纱巾包裹住整个脑袋的。 这样的情形,在二三十年后更为壮观和流行。 紧闭着嘴、眯着眼睛,郑晓宝和其他的骑车人一样,在越来越大的春风中费力地骑行。 到了工厂大门,他下来车子,出示了工作证后,推着走进去。 “晓宝。”二大爷刘海中追了上来。 这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现在正在不顾一切地,为人生做着狠劲地拼搏。 “二大爷,您有事儿吗?”郑晓宝等着他追上来。 “没什么大事儿。”刘海中说着,先抬手略微捏住鼻孔,擤了个鼻涕,来清除一下钻进鼻子里的沙粒。 随后,他再带着鼓励的眼神和语气说:“我就想告诉你,最近要紧跟形势。像你这个岁数的,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儿。” “哦。”郑晓宝答应着,把车子送进了存车处。 “别老跟傻柱那个思想、行为都落后的人在一起,要主动追求进步。”刘海中把自己的车子放好后,边走边说着,“听说了吗?厂子里要组织‘纠察小组’。” 这个,郑晓宝是知道的:都是年轻力壮、精力旺盛,家里拖累不大的人组成的。 “我参与不了。”他婉言拒绝,“聋老太太身体不好,我得多照顾着点儿。” “呃,”没有再拉一个看好的人进入,刘海中很遗憾,“倒也是。哎,可惜了。” 郑晓宝自顾离去,刘海中对他的背影摇摇头:可怜的孩子,没有大人管着怎么行?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去了,多可惜。 慨叹后,作为七级工的刘海中,几十年上班以来头一次没有去到车间,而是匆匆赶去李和时的办公室汇报思想。 李和时近来工作上春风得意,又因为打定了主意要搭搁秦淮茹,顺便加上那个秦京茹。而刘岚,也被他成功地糊弄了过去。 因此,他心情很好。 看到身材魁梧,但是脸上带着谦卑微笑的刘海中,他只有更加心满意足:这么大块儿的老爷们儿,在我面前规矩得像是个孩子,身高都立即矮了不少。这是为什么?这就是权利带来的效应! “刘海中,你今年多大了?”李和时微笑着问。 第68章 上架感言 敲下键盘变成文字,写作目的无非是这两个。 一、 写个故事,跟书友们聊聊天。 写作以来,有许多书友以留言、收藏、投票、打赏等形式,给予作者很大鼓励和帮助。 作者藉此除了保持一指禅写作的热情以外,也接受了部分书友的意见,对文章细节做了修饰。 在此,对书友们感谢再三。 这部作品故事进展很顺畅,就由作者以定好的构思,展示给书友们。 作者能保证的是,每天认真地更新文字,以求得更多书友的认可。 二, 几个月前有过这个题材的想法,但没有写。现在写起来,真有过度损耗心神的感觉。 作品就是已经发布的,偶尔还要修改一下“的地得”。稿子写好发出来之前,更会随时进行修改。 没办法。这是强迫症? 既然已经开始写,就要对得起书友们。 大冬天没了炭,过河没有船。敲字一指禅,辛苦从早到晚。说来都是为钱。 明天中午12点过后,本作品上架。 不敢期待过多,先求个首订。 文章中有小视频,看了有碎片积累,可以换点币。 作者就是这样换的,准备来个自动订阅。 希望书友们也这样关照作者,越多越好。 上架后每天保底四千字,单章尽量控制在2100字左右,因为书友们可以十个点币的整数订阅。 求订阅、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 答谢书友们的看重、支持,明天中午12点过后,发出五章为敬! 第69章 不过份 领导的问话,实在太温暖。刘海中弓着腰连忙回应:“五十三。说是快到退休年纪了,实际上还不算大。” “嗯,你知道努力进步,这就是大好事。”李和时肯定着说。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油头粉面、油光水滑的李和时,是近来风光无限的人物,刘海中陪着笑脸回答:“当然啊!但是,我自己想要进步,也要在您的领导之下才行啊!” 李和时故意发出“哦”的一声,刘海中连忙点头哈腰表决心:“我就听您一个人的指挥!” “嗯。”李和时感到很满意。端起茶缸子喝了口茶,他再看着刘海中:“你们大院的情况怎么样?你说说看。” 要是说别的,高小文化的刘海中肯定有困难。但要说情满的四合院,他当然是手到擒来。 走近几步,他笑呵呵地说:“李厂长,” 李和时见他弯腰着辛苦,摆手让他坐在对面的椅子里。 “我们院二十几户,百十口人,的确情况复杂点儿。”刘海中感谢领导的赐座后,认真地分析着,“不过好在我在大院里有威望,群众都能配合我在大院的管理工作。” “嗯,那就好。”李和时称赞后,开始询问各家各户的状况。 刘海中觉得要治理一下院里的“刺儿头”,比如何雨柱这样的人。 但李和时更感兴趣的,却不在此。 “秦淮茹总说生活不容易,你了解她的状况吗?”李和时皱着眉头问。 领导心烦,那就是属下的失职。刘海中连忙说:“要说不容易,其实大家都要艰苦奋斗的,是不是?秦淮茹过得的确紧张,但跟她过于溺爱孩子有关系。” 李和时面带微笑,只听不说。 “就说傻柱。”刘海中咽了口涂末后接着说,“总带回来一些剩饭菜,都被秦淮茹抢走了。呵呵,这是院里公开的秘密。” 李和时听了,眉头皱起:“这不合适。” “是啊。”刘海中觉得很有趣,不禁笑了起来,“说起来是啊。秦淮茹一个小寡妇,总是抢人家光棍儿的饭菜,呵呵呵,” 他自顾笑着,却见李和时的脸色沉黯下来。 刘海中不敢再说笑,恢复了严肃的神态。 果然,李和时带着惋惜和教育的语气说:“秦淮茹生活有困难,我们应该多关心才对。她关心孩子的成长,这也是人之常情。至于抢傻柱的饭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不是?” “是是是。”刘海中连忙改口。 “不过,”李和时犹豫一下,接着说,“她的思想工作,也的确需要加强。” “对对对。”刘海中一迭声地说。 “这样,回头儿你让秦淮茹到我这里来一趟,我好好开导开导她,给她做个深刻的思想教育工作。”李和时把身子靠回椅背。 李和时的为人,刘海中自然是心知肚明:表面是道貌岸然,一肚子都是坏水儿。 叫秦淮茹来干什么?无非就是试图勾引呗。 心里骂着这个坏蛋,刘海中虽然不敢公开反对,但态度很犹豫。 “刘海中,我看好你这位老同志。”李和时靠近办公桌,微笑着说,“从明天起,你就做纠察小组的组长。” 天降喜事! 盼了一辈子能出头、能做个官、能管人的刘海中,几乎当场就兴奋得犯了心脏病。 “哎呦,这是领导,哦不,是您对我的看中啊!”刘海中从惊喜的呆愣中,迅速地清醒了过来。 看着李和时淡定的微笑,他当然懂得这笑容背后的深刻含义:“我绝对只忠心于您一个人!您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就好。思想上,”李和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着,“一刻都不能放松。” “明白,明白。”刘海中立刻站起身,“我是不是这就去纠察小组通知下去?” 笑着摆摆手,李和时用手指点着他:“年龄大、工龄长,但是管理经验还是不足,还是欠缺。这事儿你自己去说多不好!我派专人下去通知,这不显得你更正式了吗?” “对对对,这敢情更好!”刘海中笑呵呵地躬身说,“应该是这个程序,应该的。” 说完,他喜不自胜地就要往外走。没走几步,他停住了身子。 转回头,刘海中看到李和时带着惯常的微笑,仍在盯看着自己。 “秦淮茹的思想是有点落后,可能跟她那个寡妇婆婆也有关。”刘海中想起来似乎很气愤,“我这就去通知秦淮茹,让她过来接受您的思想教育!” “好,我等你,”李和时说完,连忙改口,“我就在这里等她。” 刘海中走出办公室,立即恢复了平时的身高,甚至更高。 心气儿高涨的他,走出办公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吐掉吸进嘴里的沙粒后,他眯着眼睛走去车间。 秦淮茹得到刘海中的通知后,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李和时的办公室。 李和时的脸色很难看,这让秦淮茹更加不安。 勉强现出笑容,秦淮茹带着歉意说:“昨儿个听了您的话,我特意找电话给老家了。可是,没找到我堂妹。” 李和时紧盯着她,心里盘算着:那个秦京茹,实在太可恨!应该先教育她!然后再教育秦淮茹。 “她不在老家?你不会是替她打掩护?”李和时试探着问。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欺骗领导呢!”秦淮茹连忙解释,“她妈接了电话,说是她跟一个城里人来往很多。像是在搞对象,但又都没见过,也没听秦京茹说过那个城里人的具体情况。” 李和时听了,觉得像是气球泄了气一般:先搭上秦京茹的美梦,破灭了。 这个梦破灭,好在还有秦淮茹。但是,这口恶气必须出。 “好!”李和时板着脸说,“既然她跟城里人搞对象,那就说明她,或者那个城里人,有赔偿那几斤大虾的能力!” 不待他的话说完,秦淮茹赶紧说:“够呛。我堂妹肯定没钱赔您,即便真有个城里人搞对象,人家也不能负担这事儿啊。” 李和时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想了想还是说:“不管怎么说,必须要她当面跟我解释清楚!这不过分?!” “不过分,不过分。”秦淮茹连忙陪着笑脸说。 第70章 就为这事儿来的 李和时呼了口气后,站起身来;秦淮茹立即感到紧张。 还好,李和时去倒茶了。 沏了杯茶,他把茶杯放在秦淮茹的手边,俯下身来说:“秦淮茹,我知道你生活困难,” 嘴里说着,他的眼睛和手,就不安分了。 现在已经是春天,秦淮茹也脱去了棉袄换上了单衣。 身材丰腴的她,让李和时看得心里难忍。 他的眼睛似乎是x光机,能够直接扫射人体。他的手,似乎是被邪恶精灵牵引的傀儡道具,向秦淮茹的身上摸去。 揪住领口,秦淮茹像是自家养着的,被惊吓的兔子一般,从椅子里、从李和时的阴影下,一下子跳了出来。 彼此都很有经验:一个是进攻,一个是防御。 李和时呆站着,皱着眉头说:“秦淮茹,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真心对你好吗?” “你站着别动,再动我就喊人了!”秦淮茹白脸更加苍白。 叹口气,李和时坐回办公桌后,示意她继续坐在对面:“淮如,我知道你跟那个傻柱有勾搭的事情。” “你别侮辱人!我,傻柱,我们的关系没你想得那么复杂!”秦淮茹杏眼含泪,委屈地说。 这样的情景,李和时自然是经历颇多。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怜香惜玉的时候,或者说,要换个方式。 “我,难道还比不过那个傻乎乎的人?”他不满地说。 秦淮茹见他稳定了火热的情绪,自己的恐慌也逐渐安定了。 听着他的话,她不禁羞恼不已:“你?傻柱一直装傻充愣着关心我们娘几个,你,” 剩下的话,她终究不敢说出口:你只不过是想要对其她女工那样,想着尽可能揩油、占便宜罢了! “哎,你误会了。”李和时看着神色慌张的她,的确生出来怜爱梨花带雨的心情,“我对你才是真心的。你也不要信有些乱说的传闻!” 秦淮茹不敢大声,但也低声斥责:“刘岚的事儿,那也是传闻?!” “误会,都是误会。”李和时带着焦急的神情,辩解着说,“我对她是真的可怜而已。对你,不一样的。我是真想跟你好好相处,” “得了你!”秦淮茹擦了一下眼角,暗呼口气后说,“你一个大老爷儿就这么单着,说起来也是不容易。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想起恶寡妇婆婆的盯梢,感到气愤和无奈。 “我好几个孩子,又还有个厉害婆婆,我什么都不想,你懂?”她看了一眼李和时。 “我懂,我都懂。你婆婆老观念,可是毕竟不能真的妨碍到你什么。”李和时伏在办公桌上,焦急地低声说,“我是真心的,我愿意接受你那几个孩子,甚至包括你婆婆。” 秦淮茹听了一愣,不敢相信他的话。 李和时继续说着绵绵情话,倾诉着自己单身之苦。 暗想了一会儿,秦淮茹就做出了选择:已经搅合了傻柱几次,未来还能继续搅合。不嫁是不嫁,要嫁就嫁给傻柱!不能光吃人家的剩菜,总要有感恩、报答对不对?做人不能太绝。 李和时再是真心,双方的地位、收入、情趣等方面的差距,实在太大而不能,也不敢接受。 “好了,李厂长,您别说了。您说出大天儿来,我也不可能对你有什么看法的改变。”秦淮茹低声,但是语气很坚决地说。 说完,她站起身来向外走。 李和时“哎”了一声,心中遗憾之余,满是羞恼:连这个拖家带口的小寡妇都搞不定! “放心,”秦淮茹转回身来,淡漠地说,“我堂妹那事儿,肯定得给您个交待。” “嗐,”李和时还想说什么,却见她已经迈步走了出去,只得作罢。 把身子靠回椅背,他气恼地暗想:跟我作对的人,能有好儿嘛?!秦京茹,你怎么吃的,怎么给我吐出来!何雨柱,你个傻乎乎的人也给我添堵,也不能放过你! 他正在暗自气愤,办公室的门却被轻轻地敲响了。 是秦淮茹后悔了,回来顺从,甚至认错儿来了吗? 李和时立刻把屁股离开椅子,几乎是小跑着去开门:“来了,来了。” 办公室的门打开,双方都是诧异。 “李厂长,您这是,”许大茂手里拎着一包大红枣、几根山药、一小口袋黑芝麻,呆站在门口。 本来喜庆劲儿刚又上来,李和时看着这个猥琐的人,心中火气再次升腾。 “我正要出去办事,你来干什么!”嘴上说着,李和时走回办公桌边,重新坐下。 许大茂见他脸色不好看,只得“嘿嘿”地笑着。两手都拎着东西,他只得用脚勾住屋门关好。 不待他说话,李和时就呵斥起来:“你说你,去大领导家放电影也不老实!到了那儿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轰走了。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嘛!” 许大茂连忙陪笑脸说:“嗐,都是误会,误会!”说着,他就把手里的土特产,放在了李和时的脚下。 然后,他再低声说:“都是补肾的。放心,来路都安全。人家看我辛苦,非要给我。我怎么敢要这些东西啊,这不就给您拿过来了嘛。” 李和时不耐烦地瞥他一眼:“补肾?补他娘的什么肾!” “呵呵,怎么了您这是?”许大茂说着,坐在他的对面,“领导,您说说,有什么烦心事儿,我许大茂别的不敢说,为领导分忧解愁,那是义不容辞的!” 李和时沉默片刻,叹口气说:“我听说你跟傻柱不对付,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善于捕捉微小细节的许大茂,立即明白了:这孙子或许是恨上次被傻柱揍了一顿,或许是因为傻柱不会来事儿。总之,这孙子恨傻柱是肯定的了。 “我就是为他的事儿,来跟你反映和解释的啊。”许大茂连忙顺坡下驴,“您猜怎么着?傻柱看着傻愣傻愣的,其实心眼儿多得不得了!” 李和时“哦”了一声,更让许大茂觉得话茬找对了。 “到了大领导家,他仗着会做两手菜,背地里跟大领导的秘书说我的坏话,说我放电影儿的技术不过关,经常断片儿!”许大茂气愤地编着故事。 第71章 都先别计较了 李和时听得很仔细,很认真。许大茂见话锋找对了,更要乘胜追击。 “您都知道啊,”他委屈不已,“除了在酒桌上我为您挡酒挡得断片儿,咱办事儿什么时候断过篇儿?更别说放电影儿了!” 肯定知道这是他编的借口和瞎话,但李和时正要利用他们两人的不和。 “好,我都明白了。”他板着脸说,“傻柱一贯干活儿偷懒,还净偷拿公家的饭菜回去。他又不自己吃,都转给了那个秦淮茹!” “哟,您连这事儿都知道啦!”许大茂很兴奋,脸都胀红了,“是啊!大家伙儿都看不过去呢!” 李和时自觉得到了群众的支持,底气更足了:“嗯,是该找机会好好教育一下何雨柱同志。” 许大茂听到这话,不仅脸上,就是心里也都乐开了花。 “要么说有事儿要找领导呢!”他恭维着说,“到了领导这儿,什么事儿都能得到妥善解决!” 李和时想了想,一时倒也找不到什么借口,能够惩治那个可恨的傻柱。 这是因为,傻柱不真傻。要是把他逼急了,他会说出李和时和刘岚,甚至连李和时和其她女工腻歪的事都说出去,那就不好了。 正在暗自运气,他听到了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接起来一听,他觉得很烦躁:“刘海中同志,你这刚担任了纠察组组长,你不热烈地号召工人同志加入,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许大茂听到这话,心里立刻一紧:还好,没得罪二大爷。他还真当了官儿了! “不是,我是给您汇报一下。”刘海中在电话里连忙解释,“何雨柱同志,就是那个傻柱,他不参加小组也就罢了,连明天下午举行的小组扩大会议,他也不参加。” 正找不着整治何雨柱的理由,李和时板着脸呵斥着说:“你这纠察组是摆样子的吗?!” “我是说要狠狠地教育教育他,可是,”刘海中转而说,“他说明天下午要去给一位大领导做饭去。” 李和时立刻明白过来:暂时整治不了傻柱了。那位大领导,看来是对傻柱的做菜手艺很认可。 “哦,那是我帮着安排的。你没说清楚,我都忘了。”凡事尽可能往自己脸上贴金,李和时肯定懂得这个道理,“好了,那就不用麻烦何雨柱同志了,让他安心为大领导服务好就行了。” 挂上了电话,李和时气愤地说:“这刘海中看着五大三粗,怎么干事儿婆婆妈妈、腻腻歪歪的!” 许大茂暗想:攀上李和时太远,刘海中好在是一个大院的,也算有点交情,暂时别得罪。 “这也说明刘海中挺老实的,您用他是用对人了。”许大茂小心地说。 “嗯。”李和时听着心里很舒服。 许大茂想要继续说何雨柱的坏话,却被李和时阻止了:“他现在受到大领导赏识,你也先不要跟他计较了。” 许大茂听了先是一惊:完了,以后在傻柱面前老实点儿。 随后,他又是后悔不已:要不是因为这个傻柱,我肯定也受到重视了。 看着对面神色不定的许大茂,李和时觉得心烦又起:“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是要培养你,你看现在,傻柱居然受到器重了!你再有心里不满,也不应该在大领导家里瞎咧咧啊!” 此时说什么,怎么解释都没用。许大茂只好赔笑脸说:“他也没戏。就他那傻愣的脾气,过不了多久,大领导也就烦他了。” 想想或许如此,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李和时想要活动一下,却被脚下的那些东西绊了一下。 白了许大茂一眼,李和时嘟囔着说:“亏你还送我东西补肾!你和娄晓娥结婚好几年,却连个孩子都没有!” 许大茂正等着机会,此时连忙苦着脸说:“领导,我就是为这事儿来找您诉苦的。” 李和时看着对面的这人猥琐的样子,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 “我要和娄晓娥离婚。”许大茂把身子趴在办公桌上,低声说。 “你瞅瞅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离婚?”李和时摇头说,“什么理由?你有相好的了?” 许大茂暗自佩服:果然是同道中人。 “哪儿的话啊。”他委屈地说,“您也知道,我们结婚好几年了。娄晓娥不能生孩子,我再想对她好,但也不能无后啊!” 许大茂找借口离婚,就是想和秦京茹结婚。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李和时却不吃他这一套。 “你们才结婚没几年,这事儿也未必是着急就行的。再说,你要是以这个理由离婚,总要有个医生证明?”李和时帮他分析着,“要不,你们先去医院看看?” 许大茂见他已经很是不耐烦,知道这次的补肾礼物不够分量,没能补到点子上去。 再者,对于二人婚后未育的问题,许大茂和妻子娄晓娥,都对去医院检查感到一些畏惧。 除了有点不好意思之外,他们各自猜测:要是查出是自己的原因,这场婚姻立即就会终止。 与其那样,感情还算不错的这两个人,就都彼此推诿、拖延,并不对未育的问题,给予科学角度的重视。 既然李和时并没有中了感情计,许大茂自知再多说,也只能是自讨没趣。 口中答应着,他正要走出办公室,又被李和时叫住:“许大茂,我问你。春节的时候,我托秦淮茹的堂妹送东西,当时你也在场。后来,你,你和她又交流了什么吗?” 许大茂被突然而来的这个发问,当即吓得两腿发软。 但还好,毕竟有秦淮茹先把这事跟许大茂说过了,好歹也让他有了点心理准备。 “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李和时疑惑地问。 “哦,我是着急想去厕所走个肾。”许大茂连忙改为了笑脸,“您说她堂妹?我跟她并不熟,后来就没再理她。我目送您走了,就去我爸妈那儿拜年去了。” 李和时“哦”了一声,暗自琢磨着没有说话。 许大茂以退为进,挺直身子问:“怎么了,领导?有什么其它事儿吗?” 第72章 有点儿气儿不顺 “没有。”李和时只得仍暂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事儿,你忙去。” 许大茂走出办公室,先是稳定了心情,再又暗叹美梦实现的不易。 一边是娘家不顺的妻子,许大茂巴不得赶紧跟她离婚;一边是娇憨的秦京茹,许大茂早就垂涎三尺。 可现在一时半会儿离不了,他只有倍觉无奈。 再是烦恼,日子总要一天一天地过。尤其,许大茂自己创造给自己的这个麻烦,还真的不容易过去。 天气彻底转暖,京城的风沙天逐渐减少。街边道旁,以及大院里的槐树、榆树、枣树,枝叶也都茂密起来。 傍晚,许大茂推着自行车,眼神迷茫地走向工厂的大门。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秦京茹下午来找过他,要和他进行正式谈判。 当初许大茂糊弄这个小姑娘时,本以为很容易“得手”。 却没料到,这个娇憨的小姑娘,还真的很憨——要么就结婚,要么就分手。 许大茂的确想要离婚,可因为没有合适理由而并不容易。 想着今天晚上跟她吃饭时,应该用什么样的合适词汇糊弄她才好,许大茂倍感挠头。 另外,他不回家吃晚饭,怎么跟娄晓娥说呢? 正在烦心的他,突然觉得眼前一亮:郑晓宝从他身边骑车过去。 嗯,让郑晓宝帮着打个马虎眼:告诉娄晓娥一声,就说自己临时有事,晚点回去。 “哎,晓宝,等一下!”许大茂大喇喇地喊了一声。 停下车子,郑晓宝回身看向他:“什么事儿?” “也不叫个哥。”许大茂快步走过来,“你替我去趟娄晓娥单位,跟她说一声儿我晚点回去。” 冲他冷笑一下,郑晓宝摇摇头:“这事儿,还是你自己跟她说。” 许大茂心情不好,又被这个半大孩子拒绝,觉得很是气恼:“嘿,我说。晓宝,哥哥平时可没求过你,这点儿事还不行吗?” “我要回去买粮食。”郑晓宝说完,脚下用力,要蹬车走人。 许大茂正在心烦,不由得急恼地说:“小子,你他玛怎么也来劲啊!是不是因为你跟傻柱总在一块儿,你就不服了啊?” 停止用力,郑晓宝笑着下了车:“许哥,我跟你说,是这样的。” 说着,他就推着车子走向院墙边。 许大茂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好跟着他推车到了大水泥管子后面。 把车子支好,郑晓宝看向许大茂:“叫你许哥是因为你年龄大我几岁,但你也应该懂得尊敬别人,对不对?” 许大茂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着他:“我不明白。” “你比我大不少,我不能扇你大嘴巴。可你要知道,我话不多说,但并不好惹。”郑晓宝低声说,“我给你留面子,你要接着。” “嘿,你敢跟我这么说话?!”许大茂羞恼不已。今天他也觉得气不顺,正要找个出气孔呢。 把车子也支好,他走向郑晓宝:“你小子岁数不大,难道不想有人罩着点儿?你,” 后面的不管是脏话,还是吓唬人的话。总之,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晓宝一脚踹在肚子上,立刻就坐在地上起不来。 脸色惨白,许大茂缓和了好久,才再次喘匀了气息。 郑晓宝走近前,蹲在他的身边低声说:“许哥,我现在看不上你的为人,以后会好些。但你记住,以后不是我要指着你,而是相反。等到了那一天,你恨不得跪在地上谢我呢。” 说完,他站起身,对呆愣着的许大茂说:“我不说虚的,你记着我的话。”呵呵地笑了笑,他走回自己的自行车边。 踢开车支子,郑晓宝正要跨上自行车,却听后面有人喊:“晓宝,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柱哥,”等何雨柱到了近前,郑晓宝对他说,“我要去趟鸽子市。” “二大爷刘海中,又找我来瞎叽歪半天。”何雨柱叹着气说完,再发出邀请,“走,哥哥我出几个鸡蛋,你跟聋老太太那儿不是还有点白面吗?我待会儿去买个两个西葫芦,咱们烙‘糊塌子’吃!” “你先回去。”郑晓宝不想多说什么。 “怎么了这是?”何雨柱开着玩笑说,“又不是着急见冉秋水。” “柱哥,”郑晓宝低声说,“你即便是开玩笑,也要注意点分寸。” “晓宝,哥哥开个玩笑,就说不合适,你这就要翻脸?你不怕我也翻脸?”虽然对方冷了脸,但何雨柱还是笑着问。 想了想,郑晓宝呼口气,对他说:“柱哥,你跟我永远不会翻脸。因为你以后肯定会觉得,感激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 说完,他蹬起车子走了。 何雨柱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头脑中很茫然,但没有再作声。 身边传来动静,他扭头看去,见是不远处的许大茂,正拍打着身上的土。 何雨柱不禁气恼地说:“你丫别找抽啊!烦着呢!” “谁爱搭理你!”许大茂骑上车子,迅速地离去。 “嘿,这都是气儿不顺啊。”何雨柱嘟囔一句,也骑车回家了。 郑晓宝的确有点气不顺,不仅是因为遇到的这两位都是难缠的主儿,更因为他总有异常的紧迫感。 京城的鸽子市,最近查得越来越严。但是前去交易的人们,却越来越多。 固定的地盘儿查得严,大家伙儿就散在四周。或者是小树林,或者是护城河边,再么就是附近的胡同里。 交易的品种,粮食、轻工产品肯定还是大多数。但有不少其它杂物,快速地涌现了出来。 旧家具、旧物件,被人用自行车、三轮车驮载着,再用各色棉布遮盖着,散在各处暗中交易。 字画、古玩、翡翠、玉石,郑晓宝只要见到,就会尽可能出个公道价收下来,送入到随身的空间里。 公道价是什么?或者是钱,或者是粮票,再或者就是白面或者粮票、鱼、肉等物。 天擦黑后,人们大多散去。不便于交易了,郑晓宝也准备返回。 刚要从鸽子市附近的胡同里穿行,他就被两个人拦了下来。 不是截道的,是一对老年夫妇。 带着神秘而紧张的神情,老男人在一旁“望风”,老妇人低声说:“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但是我们看得出来,你小伙子有门道儿。” 晚风中,老妇人鬓边的白发被吹起,像是人生的琴弦,拨动着郑晓宝的心。 “您说,看我能帮您什么。”他克制住复杂的情绪,淡淡地说。 第73章 保证你满意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那位老妇人颤抖着递了过来:“老的,不太纯。” 只摸一下就知道,里面是“黄鱼”。郑晓宝点点头:“我给您公道价。另外,您要是舍不得,就给我留个姓名、地址,以后我会给您还回去的。” 这对老人擦擦眼角,摇摇头。 “一根,大约一百克。”郑晓宝简单看了一下,“给您五百元,另加十袋标准粉。” 这对老夫妇连连摆手,说不出话来。 郑晓宝从空间里调出五十张大团结放入衣服内兜后,再取出来塞进老妇人的衣袋内,就反身走出胡同。 夜色中,他再从空间里调出十袋面粉堆在角落里。然后,他跑到附近,找来了一个骑三轮车的人。 把面粉抬上三轮车,盖好了一块大苫布后,郑晓宝带着三轮车夫走到那对老夫妇身边:“送他们回家,谁也不要说话。” 说完,他塞给三轮车夫五块钱当作车费。 老夫妇随即被安排坐在面粉堆的旁边,跟郑晓宝不停地挥手道别了。 三轮车的影子消失在暗黑下来的天色中,郑晓宝把这个红布包裹的“黄鱼”包送进了空间里。 蹬上自行车,他憋足了力气,向榆树胡同骑去。 进了院子,还是烟火气十足的那个样子。 从前院开始,孩子哭、大人叫。 敞着屋门,三大爷听着山西梆子。阎解娣见到郑晓宝,像是羚羊一样跳了过来:“晓宝哥,我有道代数题搞不清楚。” “学习的事,学校是有进度安排的,最好还是问老师或者同学。”郑晓宝推着车子边走边说。 “就想问你。”阎解娣毫不松懈地说。 “那好,就集中到周六晚上,可以吗?”说着,他冲她歉意地一笑,“平时我工作的确很辛苦的。” “嗯,好。”阎解娣不再纠缠,回去了自家。 “哟,晓宝这么晚才回来啊。”秦淮茹出来洗碗,“嗬,还买了熟食吗?” 挂在车把上有个网兜,里面有个油纸包。这是郑晓宝从空间那里得到的签到奖励,今天想吃,就取了出来。 “嗯,”郑晓宝点点头,继续走了过去,“一根粉肠,一小块卤猪肝。” 秦淮茹知道这个少年言行冷漠,只好看了看那个小纸包,不再追问。 回到聋老太太屋里,何雨柱果然在做糊塌子。 西葫芦擦成丝放进盆子里,鸡蛋搅匀后,连带食盐放进去。再倒进适量的清水,最后一边放入面粉,一边和西葫芦丝搅匀成糊状。 圆底锅或者饼铛烧热,倒入植物油。油温上来后,用小勺子舀出一些面糊放进锅内。 边转动锅,边用小铲子抹平面糊成圆饼状。 两面煎成金黄色,一张糊塌子就做好了。 怎么吃?或者白嘴吃,或者可以捣一些蒜泥放进小碗里,再加入酱油、醋,这可以当作吃糊塌子的调料。 糊塌子很好吃,但吃进嘴里并不容易。 看着做法很简单,但因为一张一张地烙,需要费一些时间。而吃的人,却几口就能吃掉一张。 这就是说,要有一些耐心,等多烙出一些之后再大快朵颐,先要忍住馋虫。 何雨柱在屋门口的炉子边忙乎着,坐在屋里的聋老太太看着着急:“要是我们晓宝,早就吃进嘴里了。” “老太太,您先吃啊。”郑晓宝走进来说。 “就是等你呢。”聋老太太笑呵呵地说。 把熟食切好,郑晓宝再说:“您可别等了,先吃。” “你看,还是等着的好?”聋老太太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块粉肠。 何雨柱性格开朗,并不会和一般人记仇,更不用说只是和郑晓宝略微口角几句了。 当然,郑晓宝说的其它话,他同样也不会往心里去。 他看看郑晓宝:“怎么着?今儿又淘换点儿什么回来?” 从口袋里摸出个烟袋锅子的烟嘴,郑晓宝笑着说:“说是翡翠的,我用一个老鼻烟壶换的。” “呵呵,你倒真有本事。换来换去,换回来一块翡翠。”何雨柱笑呵呵地说着,凑近来看。 随即,他就不屑地摇摇头:“你不是挺有眼力的吗?这看着就是个酒瓶子底儿啊!” “是吗?不会?”郑晓宝举着这个烟嘴,对着电灯泡看了许久,“我这玩儿鹰的,能被鹰啄了眼?” “难说。”何雨柱手里继续忙乎着。 “我们晓宝拿回来的,都是宝贝。你拿回来的,就是剩菜也没进自个儿肚子里。”聋老太太一边吃一边说。 “吃您就!”何雨柱大声说,“我这饿着肚子忙乎着,还得被您数落着。” 把这个翡翠烟嘴放进书架子下面的小箱子里,郑晓宝盖好箱盖后拍拍:“都是宝贝。” “估计没几个真的。”何雨柱笑着说。 “说什么呢。”聋老太太边吃边自顾说着。 同在后院住着的娄晓娥,今天做好了晚饭,却没见到许大茂回来。 等了好久,饭菜都凉了,她也没等到许大茂回来。 终于忍不住走出屋门,她到这边来问。“晓宝,你看见许大茂了吗?现在他还没回来。” 郑晓宝还没说话,何雨柱就挑事儿着说:“看见啦!他跟一个小姑娘看电影儿去啦!” 娄晓娥先是一愣,随即就走进来喝骂:“傻柱,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去找一大爷。” “嘿嘿,一大爷才懒得管你们家的破事儿呢。”何雨柱躲开她打来的手,笑着说说,“别动我啊!动我就把面糊抹你脸上!” “你敢!”娄晓娥仰着头说。 “你敢。”聋老太太对何雨柱笑着说,“抹啊!” “我还真的不敢。”何雨柱连忙退后。 “糊塌子做得不错。”娄晓娥笑眯眯地看着一小摞糊塌子,忍不住伸手撕了一小块吃。 “好吃吗?”何雨柱问。 “好吃。”娄晓娥镇定地回答。 “面糊还真够,”何雨柱把小铲子交到娄晓娥的手里,“你烙一会儿,我跟晓宝先吃了,实在太饿了。” 娄晓娥瞪他一眼,刚要说什么,就听聋老太太说:“晓宝,快吃。” “您就偏心眼儿!”娄晓娥一边忙乎一边嘟囔着。 她在这里忙,许大茂在另外的场所,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他并不用做饭,饭菜都是饭馆服务员上的。 他是忙着向秦京茹解释:“京茹,你听我的话。再等我一年,不,就大半年!我保证让你满意!” 第74章 真是有本事的人(新年快乐,求订阅求票) 餐桌上有“爆三样”、“焦溜肉片”、“溜肥肠”,都是秦京茹爱吃的。 她暂时并不理会许大茂喋喋不休地解释,自顾频频挥动筷子,在菜盘和嘴巴之间快速地往返着。 “京茹,给个明白话儿啊!”看她看得眼花缭乱的许大茂,焦急地低声催问。 夹了一大块焦溜肉片放进嘴里,嚼巴几下咽进去后,秦京茹把身子尽可能远离了许大茂:“我想过了,我们这样不合适。” 许大茂愕然地看着她:“怎么了啊?不是挺好的吗?” “不——行。”秦京茹拖着长音说完,再镇定地说,“你离不了婚,我不能总跟你这样。” 许大茂转了转眼球,再用忠贞无比的语气说:“京茹,非你不娶。你多等我几个月,就几个月,好吗?求求你了。” “我喜欢你。”秦京茹欲擒故纵地说,眼神里满是忧伤,“但我没法跟家里人解释。我们家给我找了一个火车站的收货员,要我跟他处对象。那人很有本事,能够倒着写字。” 听着她淡定的话,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许大茂很是不满:“屁!那就是写字规矩没养好,那是坏习惯!” 随后,他再气愤地说:“我告诉你啊,不行!这事儿没戏。” “你说了不算。”秦京茹再吃了一块肥肠,“我决定了。” 自诩是情场老手、高手的许大茂,此时因为的确陷入了秦京茹的情网,而焦急起来。 他开始鼓动如簧唇舌,对秦京茹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情感攻势。 从他和娄晓娥的婚姻不和,到他没有子嗣的悲凉,再到对秦京茹一见倾心的痴恋,再到对二人美好前景的细致描绘。许大茂,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我保证,不出半年,不出半年行了?那就三个月,肯定和娄晓娥离婚!”许大茂尽可能凑近坐在餐桌对面的她,低声一连气地说着,“然后我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 秦京茹涉入不深,即便是的确觉得她和许大茂目前状况不妥,但因为他工资高、外快多、嘴巴灵巧,也是舍不得离开他的。 在许大茂的反复保证之下,她略微松口:“那就三个月!真的不能再拖了,我跟我们家人说不过去。” 许大茂听到这话放了心,顿觉浑身紧绷的劲儿松懈了下来。 再为她不断夹菜之后,他猛然又想起来:李和时的那几斤大虾,或许不能轻易糊弄过去。 “李厂长那几斤大虾,你吃得怎么样?”许大茂眯着眼睛问。 “红烧、水煮、涮,”秦京茹一边吃肥肠,一边回想着,“我爸妈没怎么吃,都被我吃了。” “那么容易就吃了?人家听说后不干了!”看着秦京茹先是瞪大眼睛,再有惊慌不已的神情,许大茂喝了一口酒,呼出一口酒气,“所以啊,这事儿没我过不去!” “吃了就吃了。”秦京茹试探着说,“他送我姐的,估计也没安什么好心!我姐吃了跟我吃了,有什么区别?” “嘿,你可真想得开!”许大茂恐吓着说,“李和时可不是一般人!” “是吗?”秦京茹真的害怕了,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越见她这样,许大茂看在眼里越开心:好个单纯的小菇凉!好可爱。 “求求你了,我都答应你了,你给我出个主意。再说,当初也是你让我拿回家的啊。”秦京茹连声哀求着。 “你不嘴馋,我就是用枪逼着你,你也不会拿走的。”许大茂带着得意的语气说完,再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脸,“在这儿亲一下。” 秦京茹立刻要起身,被许大茂连忙制止:“姑奶奶,这是公众场合。等会儿啊,吃完饭到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啊。” “嗯嗯,”秦京茹使劲点头,别在头上的红发卡差点被晃下来。 她抬起手臂把发卡重新别好,许大茂看着她的小白胳膊儿,咽了口口水。 “你姐要是问你,你就说那天想过了:不能和傻柱处对象!”许大茂低声安排着,“然后,你借着上厕所要回老家,可是却碰到李和时来送大虾。” “是啊,就是这么回事儿。”秦京茹随口附和着。 “他跟你询问你姐家的情况,你回复说傻柱在。李和时不敢进去,就把大虾转交给你了。”许大茂引导着说,“他走了之后,你觉得再去见傻柱还是不妥,就干脆把这大虾,当作秦淮茹孝敬你爸妈的拎回家了。” 听着对面这个男人的话,秦京茹连连点头称是:“就是这么回事儿!是这样的。我再回去,见到那个傻柱怎么说?不合适啊。我一个小姑娘,怎么好意思当面说‘不想和他处对象’的话?” “就是这样!”许大茂呵呵地笑着,轻拍了一下餐桌。 “嗯,就是。”秦京茹把肩上的小辫子掠到身后,不服气地说,“我堂姐每次回老家,我爸妈都要给她带上不少棒子面儿、红薯什么的。这点儿破大虾算什么!总共加起来,也没一碗炖肉多。” 许大茂暗自生气:你们家真能炖那么大一碗肉吗? 秦京茹说着,不禁笑了起来:“我吃了倒没事儿。我爸妈吃了,起了一身疙瘩,吓得他们够呛!去了村里的卫生所才知道,那是吃海鲜过敏的原因!” 许大茂听了,笑得前仰后合:“你爸妈估计是你们村,第一份吃海鲜过敏的人。” 秦京茹眨巴着眼睛,一边点头一边跟着大笑。 随后,她还是很担心:“可是,人家要索赔怎么办?” “嗯,的确是不少钱的东西。”许大茂喝了一口酒,不屑地说,“可是咱哥们儿有钱啊!别说吃他几斤破大虾,就是再加上几根海参,咱也花得起!” “真的啊?!”秦京茹凑近他,“你比厂长还有钱?” 许大茂刚要点头,又实在不好意思了:“我肯定没李和时有钱,也没他能捞外快,没他有势力。可是咱是真心对你好啊!” 秦京茹感动地望着他,心里却在暗想:李和时,那个挺有风度的中年男人。原来他还真是有本事的,否则也不会出手就是那么多大虾! “许哥,你什么时候能跟他一样就好了。”她带着期望说。 愣了一下,许大茂强充豪气着说:“肯定有那么一天!你要是不跟我在一起,肯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知道了,我是为你好。” 说着,他的眼睛里现出猥琐的神色。 第75章 绝对有前途 秦京茹被他这样的目光盯视,脸上飞起红晕。 “走?”许大茂笑眯眯地低声说,“姑奶奶,我都等不及了。” 惊讶地看着他,秦京茹的眼神里有些惊慌。 “别多想,我还是把你安排在小旅馆住一宿。”担心小兔子被惊跑了,许大茂连忙说着,再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指了一下,“就在这儿行?” “嗯。”秦京茹羞红了脸,还是答应了下来。 结了五块七毛六分钱的饭钱和四两粮票,许大茂带着秦京茹走出饭馆。 秦京茹挽着他的胳膊:“许哥,你今天吃得不多,都被我吃了。” 的确。许大茂一是因为要和她谈判而心情紧张,再就是因为被郑晓宝踹了一脚,既仍有疼痛又有暗恨。 “别着急啊,回头儿我一个一个地把你们拿下!”许大茂恶狠狠地说着。 手臂一颤,秦京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再看到他的表情,她更觉惊悚。 知道自己失态了,许大茂连忙收起狰狞的神情,换做了常态:“我是说,饭要一口一口吃,事儿要一件一件地做,不能着急。” “嗐,吓我一跳,我以为你闹肚子了呢。”秦京茹见他神色正常了,自己也轻松起来。 “对了,”她想起来说,“我堂姐前一段时间,给我老家打了个电话,是我妈接的。” “她要问什么?”许大茂警惕地问。 “没事儿,什么都没说。”秦京茹也是疑惑,随后就想起来似的继续说,“应该就是那几斤大虾的事。她不好意思直接问,我也没在家。” “嗯,”许大茂想了想,“这事儿还是应该尽快说清楚。” 咬咬牙,秦京茹说:“那我明天就去我堂姐家!” “好。”许大茂说完,心里又不放心,“可别听他们瞎咧咧啊!尤其是不能见那个傻柱!过去的事儿就是过去了,再见面多难看啊!” 秦京茹点着头,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说:“嗯!要是我姐让我赔那些大虾,我就说许哥给钱!” 这么一说,娄晓娥立即就知道内情了。吓得一哆嗦,许大茂赶紧说:“先别介啊!姑奶奶,你动动脑子好不好?这事儿先不能把我扯进去!” 秦京茹听了不悦,一甩胳膊,松开了挽着许大茂的手。 “我是说,”许大茂连忙赔上笑脸,“你说都是亲戚,吃了就吃了。李和时借着送大虾,不过是想占你堂姐的便宜。所以,他并不敢真的追究,懂了吗?” “哦。”秦京茹想了想,觉得许大茂真的很聪明。 许大茂推着车子走着,看着身旁像是一条小鲜鱼一般的秦京茹,却因为一时吃不进嘴里,心里像是有个小猫在抓挠。 “要是这么说,我堂姐还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作风问题。”秦京茹不屑地说。 “才知道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都是明摆着的了。”许大茂得意地说完,凑近了她,“快点儿啊,我都等不及了。” 四下里无人,槐树荫下,秦京茹站住脚,红着脸迅速地完成了对许大茂右脸的任务。 温香过后,许大茂意犹未尽,咬着牙说:“可惜只能开单人住宿的介绍信。” “干嘛呀?!”秦京茹立即警惕起来,“我可是守身如玉,一定要结婚后,才能,” “才能什么?”许大茂色眯眯地看着她。 “不理你了,赶紧送我去旅馆。”秦京茹加快了脚步,许大茂连忙跟上。 到了旅馆,许大茂给工作人员出示了介绍信,安排秦京茹住下,并提前付了六毛钱的住宿费。 忙乎完了,他再骑上自行车,赶紧返回榆树胡同四十号院。 进了院子,他先遇到了出院遛弯的三大爷阎富贵。 许大茂头脑灵活,能够拉拢一切愿意被他拉拢的人。 三大爷别瞧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许大茂想着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上学时肯定可以得到他的照顾。 因此,许大茂对他还是比较客气:“三大爷,您又遛弯儿去啊?” “嗯,老易在前面等我呢。”阎富贵说着,指了指前面不远处。 许大茂对站在路灯底下的一大爷易中海点点头,却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转过头,他推着车子走进院内。 “回来这么晚啊?”阎富贵再搭个腔儿。 “是啊,领导们开了会,非要拉着我陪喝酒。没办法,推不开啊。”许大茂有意大声说着,似乎想要远在后院的娄晓娥立即听到,可以令自己虚弱的底气足一些。 恭维话不用花钱,但是说多了、说准了,可以换来一些小实惠,比如干蘑菇、干豆角。 既然这样,三大爷就多说几句:“年轻有为,许大茂思想进步、工作积极,绝对有前途!我看好你!” “得嘞,借您吉言!您遛弯儿去。”许大茂往院里走,阎富贵活动了嘴皮子,再继续活动胳膊腿儿去了。 贾梗带着两个妹妹,正蹲在院门口“拍方宝”。 看着他穿的那件白衬衫,许大茂苦笑一下:“儿zei!” 贾梗正在弯着腰,用力举起手中纸叠的“方宝”,准备向妹妹放在地上的“方宝”拍去。 听到这一声,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许大茂,继续挥动手臂。 “啪”的一声之后,他觉得很遗憾。 槐花和小当立即鼓掌,庆幸自己的“方宝”没有被哥哥的拍翻过去。 “嘿,我说你还真是吕布啊!”许大茂心里来了气,一把揪住贾梗的耳朵。 “哎哟哟,”贾梗立即痛得大呼,“干爸,你手劲儿小点儿啊!” 听到孩子的喊声,母鸡护雏一般,秦淮茹连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一把打掉许大茂的手,她再催促着说:“这么老晚不回家,跟孩子较什么劲!” “棒梗儿穿的衬衫,还真挺精神。”冲她挤眉弄眼地笑了笑,许大茂自顾向前走。 进了中院,二大爷教训完了儿子们,迈着大步走出家门。 这是新升起来的明星,许大茂肯定要紧着巴结才是。 “二大爷,您这身子骨儿,没的说!”他五官凑在一起,点头哈腰地说。 看着他,二大爷略微点点头:“嗯,还能为做很多年贡献呢。” “那肯定的!”许大茂继续说,“一看您就是干大事儿的人!” 刘海中心情不佳,随口说着:“天儿晚了,赶紧回歇着去。” “得嘞,您忙着。”许大茂哈着腰,推车走向后院。 打量着这个口蜜腹剑的人,刘海中点头称是:怪不得都说他像汉奸,活脱儿。 第76章 人的全部本领 到了后院,许大茂把自行车支好后,走进家门。 屋里黑灯瞎火,令他原本胆虚的内心生出焦躁。 拽亮了灯绳,他先看了一眼饭桌:一盘炒小白菜,一盘烧豆腐。旁边的瓷盘中,放着几个馒头。 凑近前看了看,许大茂嘴里嘟囔着:“从来不做饭,炒出来的能吃嘛!” 里外屋看了看,他没有发现娄晓娥的身影。 怀疑是串门儿去了,许大茂觉得气恼:我这么辛苦地回来,你不鼓掌迎接倒也罢了,怎么连人影儿都不见呢! 走出屋门,他想要询问一下邻居。 一抬头,他就见到了阎解娣站在聋老太太的屋门口。 “解娣儿,”他喊了一声,“看到你娄姐了吗?” 阎解娣听到后随口答了一句:“没见到。”随后,她就继续和站在屋内的郑晓宝说着什么。 “玛的。”许大茂嘟囔一句。 “你怎么骂人啊?”阎解娣诧异地说。 “怎么了?”心气不顺的许大茂梗着脖子说。 这横劲儿转瞬就消失了。因为他见到郑晓宝,走出了屋门。 “我是说你娄姐,怎么这大晚巴晌儿的也不在家。”记起来这小子不好惹,许大茂连忙解释。 阎解娣白了他一眼,再跟郑晓宝说着什么。 一大妈推开屋门:“大茂,娄晓娥说是回娘家呆会儿,等会儿就该回来了。” “哦。”许大茂说完,再看了一眼郑晓宝后,回去了屋内。 “我就跟你说一下,我们学校,还有外校的,”阎解娣说着,显得很气愤,“有不少坏孩子,总是来捣乱。” 半大孩子,因为自认为了解了一些社会上的事,懂得了一些粗浅的人生内容,就开始进行模仿,尝试进行“自我提升”了。 或者是拉帮结伙地逞强,比如欺负同班同学,再发展到去其他学校,甚至社会中打斗,从而闯出个人的“名号”。 与之伴随的,就是抢夺其他学生的财物。比如抢帽子、抢围脖、抢军棉服、抢军大衣。 截钱。这些孩子也都比较慎重。因为抢不来几毛钱、几块钱,被举报后立即就被抓起来进行特别治理了。 当然,这个时代,口袋里能够有零钱随时用的,几乎很少见。 穷人家的没有;富裕一点的,也懂得勤俭的教育。再加上,也不要让孩子口袋里有多余的零钱,而致使孩子在外面,因为被抢夺不说,再因为试图不给而挨嘴巴脚。 这样的社会问题,不是气愤就能够解决。这将需要长期的治理,包括家庭、社会、司法等,才能够确定改善。 “你不要招惹他们就是了。”郑晓宝只好劝说着,也知道老西儿肯定不会给阎解娣零花钱用的。 “不是啊。”阎解娣说得义愤填膺,“你不理他他理你;你招他他招你。你明白?” 她的意思,从受到人身攻击、抢零用钱,更加深入了。 在学校或者在上下学呃路上,被坏男孩搭讪,是女学生们心烦、畏惧,又很难避免的。 班里多有这样的男同学,但他们相对于社会上流荡的半大孩子来说,那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的确。有的孩子,因为沾染了恶习而需要进行严肃对待。可郑晓宝就能够担负起这个责任吗? “尽可能不要理会这样的人。真的受不了,那就逐级汇报。”他只能给出这样的建议,“比如,先求助同学,上下学结伴同行;再求助老师、教导主任;再不行,就只有报警了。” “好,我回头儿跟冉秋水也说一声儿。”阎解娣无奈地说。 说完,她道个别,就走去了前院。 郑晓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洞后,心里暗恨:谁要招惹冉秋水,我就让他不安生! 他回到屋里,聋老太太已经在里屋先睡下了。 坐在外屋的桌子边,郑晓宝假做眯瞪一会儿,意念进去了空间。 空间签到的各种奖励物品,他并不关心。对于那些淘换来的各样宝贝,他爱不释手地把玩、赏看着。 未来一段时间,淘换这些东西将会越来越困难。要再过十几年,才能有更多的淘换机会。 不过到了那时,需要更多的钱来交换,而非粮食、鱼肉禽蛋,粮票就更不行了。 盘桓许久,他从空间里收回意念,暗呼口气:幸运。 随后,他就准备去个厕所,再盥洗睡觉了。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行为,他也预料到会有大事因此延展着发生。 这是一环扣一环的,是到来这个世界的郑晓宝,早就料到的。 从胡同里的公测出来,他果然见到娄晓娥拎着一个大提包,正在费力地走着。 从她身边经过,他略微打个招呼:“娄姐好。” “嗯,晓宝好。”娄晓娥显得很小心,只是低声回应一句。 郑晓宝正要快步走过,却见娄晓娥低呼一声“哎呦”。随后,她手里拎着的那个大提包,就掉在了地上。 里面发出低微的“哐啷”一声,娄晓娥立即慌了神。 提包的拉链断开,路灯的光亮下,从提包里面的一个布包中,散落出来暗黄色的金属光泽。 郑晓宝和娄晓娥都是呆愣当场,两人对视了一眼。 郑晓宝没有作声,帮她把提包拎了起来,快步走进院内。 二大爷正巧看到这个场景,默默地远观着没有出声。 到了许大茂的屋门外,郑晓宝把提包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晓宝,谢谢你。”娄晓娥不敢多说什么,略微表达了谢意。 回到屋中,郑晓宝盥洗后躺在床上,觉得心烦不已。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没有酒,他也不想喝酒。脑袋清醒,永远比自我陶醉、自我麻醉要强得多。 阎解娣说的那些话,令他暗念着冉秋水。 有没有人打扰她?有没有人欺负她?她能否安心学习? 心绪繁杂,他一时不能入睡。 “人的全部本领,无非是耐心和时间的混合物。”他叨念着,安然入睡。 第二天中午,郑晓宝从厂子里骑车回家,买了几个馒头用网兜装上,给聋老太太带回来。 刚拐进胡同口,他险些撞上了走路犹犹豫豫的秦京茹。 两人都是一惊,秦京茹认了出来:“我见过你。” 对此,郑晓宝只有点头承认:“郑晓宝。” “傻柱呢?没跟你一起回来?”秦京茹随口问着。 第77章 磨破嘴皮子也没用 秦京茹这次前来,想修复与秦淮茹的关系还是其次。最主要的,她是想再探听一下,许大茂是否在和妻子打离婚。 至于何雨柱,迅速“成长”起来的秦京茹,已经基本失去了对他的兴趣。 了解这些人物未来大致走向的郑晓宝,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今天上没事儿,在家里呢。”郑晓宝推着车子,边走边说。 “呃,”秦京茹犹豫一会儿,“许大茂也回来吃午饭?” “他?”郑晓宝想了想,“早上见他说下午要去乡下放电影,上午在家休息呢。” 秦京茹还想问什么,郑晓宝笑着说:“你堂姐也在家。” 秦京茹脸上立即泛红:“哦。” 进了院子,郑晓宝推车走向后院,只听得秦淮茹已经忍不住大声斥责着堂妹:“你可真够可以的!你,你干的那叫什么事儿啊!” 虽然恼怒,但秦淮茹并不敢过份大声;秦京茹早有准备,自然也并不太在意。 二人争执了几句,一边的贾张氏像是猜哑谜一样,呆傻地看着这对堂姐妹:“你们这是说什么呢?怎么没个来头儿?” 秦淮茹不好明说,拉着堂妹出屋子到了院外。 秦京茹把跟许大茂商量好的话,淡定地说了出来:“几斤破虾,我们吃了都过敏!早知道就不吃了!你也别不乐意,你每次从我们家拿回来的那些粗粮,折算起来也不少了。” 秦淮茹本来气恼,但见她并不慌张,再听到这样的话,自己也就矮了三分。 调整了情绪,秦淮茹还是焦急地说:“你以为这事儿这么简单?那个李和时可不好惹!这几斤虾,不少钱呐!他找了我好几次,非要让你赔。你说,现在这事儿怎么办?” “吃了就是吃了,你吃我吃有什么不一样?”现在的秦京茹,因为和许大茂相处了一段时间,那种怯生生的感觉褪去了不少。 “能一样吗?”秦淮茹又生气又委屈。但想起堂妹说的“折算”的话,她也就只有暗自运气。 “怪不得有人说你在厂子里有,有问题呢。李和时,凭什么单独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秦京茹不依不饶地说。 恨不得立即给她一个嘴巴,秦淮茹见到许大茂从院子里出来,只好作罢。 “哟,你们姐俩怎么跟这儿聊天儿啊?”许大茂笑呵呵地问。 “管得着嘛你!”秦淮茹没好气地说。 许大茂看看前淮如,再冲秦京茹挤挤眼睛,就吹着口哨走去公厕了。 见秦京茹的眼神一直在许大茂的身上转悠,秦淮茹低声问:“你跟他很熟吗?” “瞎猜什么啊!”秦京茹连忙正色说,“别扯别的了。我饿了,回家吃饭去!” 秦淮茹一把拽住她:“你先说清楚。李和时要你赔,还说要你当面去道歉,这事儿怎么办?” 当然知道李和时没安好心,秦淮茹现在说的这些话,也就是想吓唬吓唬堂妹。 如果堂妹服了软,再凑点钱钱,哪怕不够那些虾钱,她自认为也能把这事糊弄过去,而不用堂妹真的跑到李和时那里去“冒险”。 但她没想到的是,秦京茹几个月没见,已经有了很大的底气。 径自往院子里走着,秦京茹不屑地说:“几斤破虾,就把你吓成这样了!放心,我就是见了李和时,也不怕!大不了,就真的赔他二十几块钱呗!” 讲理就能说到一块去。遇到不讲理的,你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说得再多也是废话。 秦淮茹见堂妹像是滚刀肉,也说不出什么其它的话了。 坐在屋里,秦淮茹带着怨气去做饭;贾张氏却又记起上次相亲的事,苦口婆心地开始劝说:“傻柱真的挺好的。像他那样傻乎乎、一根儿筋的人,还哪里找去。” 秦京茹自顾喝着水,没有作声。 说了一大堆何雨柱的好话,贾张氏认为已经使得她回心转意,最起码也是又动了心。 “瞧,”说着,她低声示意一下,“傻柱又拿着饭盒上班去了。” 秦京茹扭头从窗户玻璃中看去,果然见到何雨柱扬着头走了过去。 何雨柱被叫作傻柱,但是智力却没问题。秦京茹当然也知道,那是一个心眼儿实在的人。 可是这又不能换饭吃、换衣服穿,秦京茹对他已经不再感兴趣了。 几个月以来,她和许大茂的相处中,穿了几件新衣服,吃了不少好饭菜。这让她懂得了:年轻女人,一定要抓住好时光,逮住好夫婿才行。 吃点儿剩饭菜就很美?秦京茹对此表示不屑了。 “他再有本事,也就是拿回点儿剩饭菜。”秦京茹嘴里说着,暗含着试探的话,“能比得上许大茂有钱吗?” 贾张氏撇嘴摇摇头:“这院里,谁能比得过许大茂啊!那小子头脑活泛,有外快。而且,他媳妇儿家里也有钱着呢!” 秦京茹听了,先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再就为娄晓娥的身份觉得失望。既然娄晓娥那么牛,许大茂能离得了婚吗? “许大茂也就是没碰上更好的。”秦京茹暗带遗憾地说。 “嗯,最近他们两口子,还真的老打架呢。”贾张氏随口说完,不禁警惕起来,“京茹,我可告诉你,你别有什么乱想法儿!” “哪儿的话啊!我就是瞎说说而已。”秦京茹连忙遮掩了过去,“反正,您也说许大茂肯定比那个傻柱有本事。” 因为总能得到饭盒,贾张氏对何雨柱印象很好,就再说些为他掩饰的话。但她说的这些话,已经不能被此时的秦京茹放在心上了。 何雨柱拎着饭盒走出院子,心里很美。因为他见到了秦京茹进来院子。 心里猜测秦京茹是后悔没有和他定下亲事,才返回这个院子的,何雨柱很是有些得意。 郑晓宝推着车子跟来,何雨柱喜模喜样地说:“晓宝,哥哥我的事儿,就快成了。” 点点头,郑晓宝认真地说:“嗯,是应该快了。” 两人并肩骑车,何雨柱再忍不住问:“你猜,我能多快办喜事儿?” “不好猜。”郑晓宝笑着说,“总之是很快了。” “几桌?”何雨柱问完,自己再解答,“怎么也得三桌?” 第78章 去了芝麻来了西瓜 看着畅想美好未来的何雨柱,郑晓宝只好略加配合。 “应该不止。”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别多了,多了哥哥我也花不起那么多钱。”何雨柱说完,又嘿嘿地笑着说,“还得留点儿等着生孩子的时候用呢!” “嗯,柱哥想得很好。”郑晓宝称赞着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么想是对的。” 何雨柱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儿!” 想得很美,但他没想到的是,等他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却见秦淮茹家很清静。 把贾梗喊了出来,他询问之后才知道:秦京茹,居然回老家了。 顿时觉得美梦破灭,他心中恼恨升起:我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 “傻柱,”秦淮茹下班后走进院里,先就见到了发呆的他。 何雨柱转身就走,秦淮茹快步跟进了他家里。 看到这两人前后脚着进了屋,再由秦淮茹仔细地关好了屋门,二大爷暗自想着:傻柱得罪了我不说,更还让李和时副厂长惦记上了。小子,你又总和秦寡妇勾搭着。我保证,肯定没你好果子吃! 进了屋子,何雨柱把饭盒捂在身下:“没戏啊,不能拿走!” 坐在他身边,秦淮茹显得胸有成竹,自信能够让他乖乖地把饭盒交出来。 “我堂妹说了,”她镇定地说,“她想跟你好好处。” 何雨柱顿觉身上没了力气,也坐了下来。 “我却告诉她——坚决不行!”秦淮茹义正言辞地说。 “为什么啊?”何雨柱着急地说。 “好马不吃回头草。”秦淮茹笑看着他,“你肯定不会答应的。” 这关乎男人的面子问题,何雨柱暂时没有作声。可是,他觉得心在滴血。 老大不小了,二十八了。这个时代,那是绝对的大龄单身青年了。 叹口气,他无奈地说看着秦淮茹:“哥们儿再要这样下去,真就荒了。哪还有大姑娘愿意嫁给我啊!”后面的话,他忍了忍没好意思说:真就只能娶你这样的了。 他的话没说出来,秦淮茹作为过来人,却已经猜得明镜一般。 秦淮茹暗想:傻柱真要找不到合适的,那不正好吗? 恶寡妇婆婆虽然一直紧盯着她,以防肥水流了外人田。但恶婆婆,也觉得傻柱这人是靠谱的。 再不济,过两年,恶寡妇婆婆死了也不一定。到那时,还有谁能拦住她和傻柱的结合呢? 当然,好人还是要做个样子的。这样,才能让一根筋的傻柱对她不起疑心,觉得她是为他真心的好。 “你别着急啊。秦京茹不行,那就算了。”秦淮茹白脸正色,杏眼认真地看着他,“我亲自去找冉老师,一定能够让她回心转意!” 哎呦喂,这是去了芝麻,来了个大西瓜啊! 何雨柱立即喜不自禁,主动把饭盒推向秦淮茹:“都是你的。”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这冉老师,能看得上咱吗?” 立刻把饭盒抱在怀里,秦淮茹坚定地说:“你怎么了?我看天底下就是你最好!冉老师怎么会看不上你呢!” 说着,她又像是话不传六耳那样压低声音:“上次,不就是因为三大爷,才,” 点点头,何雨柱很满意:“嗯,不是因为那个老西儿,我和冉老师早就成了!” 秦淮茹抱着饭盒起身:“没错儿!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独自坐在屋中,何雨柱浮想联翩:和冉老师一起看电影;和冉老师花前月下;和冉老师谈论文学——可以说说地道战、地雷战的故事;和……。 “哥,我回来了。”何雨水推门进来,看着哥哥正带着傻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饭桌边。 立刻觉得委屈,何雨水气不打一处来:“哥,又把饭盒都给,给那谁了?!” 连忙拉住妹妹的胳膊,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何雨柱笑呵呵地说:“妹妹,你哥哥我这回肯定能成了!” “什么呀!”何雨水把背包放在一边,不满地说,“我才进院儿,就听三大妈说了。说是秦京茹来了,但是吃了中午饭就走了。” 何雨柱听了来气:“甭听他们瞎叨叨!” 稍后,他缓和一下,再笑着说:“那个小村姑,就是现在求上门儿来,我还不答应了呢!” 何雨水听了诧异:没见过哥哥这么大脾气啊。 何雨柱随即就说了要和冉老师死灰复燃的事,何雨水听都不想再听。 “得了,你做自己的美梦。”她站起身说,“我去买点面条,咱们凑合弄个连汤面吃。” “不用。”何雨柱拖着长腔,也站了起来,“走,咱们去聋老太太那儿。” “别啊,老去多不好意思。”何雨水犹豫着说。 “不怕。”何雨柱不由分说地拉着妹妹就走。 兄妹俩出了屋门,正好碰到许大茂从二大爷家里出来。 前倨后恭地跟二大爷刘海中道了别,许大茂冲何雨柱“哼”了一声,就返回了自家。 “你丫别太得意!”何雨柱指着他的背影骂着。 “怎么说话呢!”二大爷立即出言呵斥。 “呵呵,您这是刚当官儿,还没适应呢?”何雨柱嘴上不饶人地说。 “嘿,傻柱,你怎么兜里揣副牌——逮谁跟谁来啊!”二大爷气恼地说。 “好了,好了。”何雨水冲刘海中笑了笑,拉着哥哥的胳膊,赶紧走去聋老太太家里。 “吃什么啊?!晓宝。”何雨柱还没进屋,就冲着在院子里的郑晓宝喊了一声。 “贴饼子。”郑晓宝回身笑着说。 “蒙我?”何雨柱坏笑着走近,“嘿嘿,我都闻见味儿了。” “属猫哒!”聋老太太站在屋门口说。 “呵呵,哎呦喂,这是早上刚捞的?贴饼子炖小鱼儿!地道啊!”何雨柱抹了一下嘴,夸张地说。 “一起吃。”郑晓宝对何雨水说。 几人刚要进屋,就听见许大茂和娄晓娥,在自家又开始了骂战。 “估计等会儿才升级到互打呢。”何雨柱撇着嘴说,“咱们赶紧吃,吃完了再去拉架。” 果然,没多久,一大爷跑去劝架的声音,就传到了这边屋里。 何雨水想了想,还是担心娄晓娥吃亏而快步走了出去。 “别去了。”本来就是好管闲事,但何雨柱对许大茂却有天然的痛恨。 “去劝劝。”何雨水先起身,“坐在这里也不踏实。” 第79章 别人不用多费心 何雨柱原本也是坐不住,正好藉此起身,和妹妹何雨水、一大爷易中海等人,把那两人拉开。 劝说几句后,何雨柱摇头叹气着走了回来:“这叫什么事儿啊!像我这样的想要结婚结不成,他们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地闹腾个没完。还说了‘离婚’的话呢!” “那个王八蛋。”聋老太太啃了一口窝头。 “晓宝,明天是周六。晚巴晌儿我去大领导家做饭,一起去吗?”何雨柱自顾吃着问。 “不去了,我和人约好了出去溜达溜达。”郑晓宝拒绝了。 “哦,那就算了。是不是跟那个,”说完后,何雨柱再冲郑晓宝坏笑一下。 想起他不喜欢这样开玩笑,何雨柱继续夹了条小鱼,低头吃着,心里暗想:肯定是我先进冉老师的家门儿的。 郑晓宝自顾吃着,也没有再解释。 几人正吃着,秦淮茹推门走了进来。 何雨柱连忙冲她使眼色,这个意思是说:别跑这里拿吃食,不合适。 秦淮茹倒也并不在意,因为她已经抢了他的饭盒,一家人都吃过了。 “哟,吃着呐。”秦淮茹打个招呼。 何雨水因为她抢走了哥哥的饭盒,造成自己跑来这里蹭饭吃而不满。 “您也吃了?”她直视着秦淮茹。 对于何雨柱,秦淮茹当然是极力拉拢。但对于何雨水,她却知道:同为女人,何雨水对自己同情是有的。但要想像傻柱那样关心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对此,秦淮茹只好尽可能客气:“嗯,我婆婆都说‘哎呦,这够咱们吃好几天的了’。” 聋老太太听了大笑:“省着点儿吃。” 秦淮茹笑过之后,对何雨柱说:“傻柱,我是说明天的事儿。” 一听这话,何雨柱连忙站起来,跟着她走到屋外。 “我想着,你这事儿是大事儿。我干脆明天上午先不去厂子,直接去棒梗儿他们学校。”秦淮茹认真地说,“好事儿就尽早办!” “对对对。”何雨柱连连点头。 没听到后续的话,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面对那张白脸和杏眼,何雨柱立即就明白了:“好,明天十个馒头。” 秦淮茹笑着摇摇头。 “哦,明白了。”何雨柱抬手指点着她,“你知道我明儿个去大领导家里做饭,是想要……” “算你聪明。”秦淮茹一甩辫子,冲他笑了一下,丰腴的身子随即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何雨柱一时没有能够挪动身子。 “还吃不吃,不吃我就洗碗了。”何雨水走出来,对傻站着的哥哥说。 扭过头,看着妹妹漠然的脸,何雨柱呵呵地笑着:“你得为哥哥的幸福多着想,是不是?” 第二天一大早,秦淮茹的确赶到了小学校。 心里有何雨柱,却要为他说对象,的确为难她了。 找到冉秋叶老师,秦淮茹解释着何雨柱的事:“冉老师,傻柱,哦不,何雨柱同志的确是个好人。” 冉老师觉得她跑来提这件许久之前的事,觉得莫名其妙。但出于礼貌,冉老师只是安静地听着。 秦淮茹说了何雨柱不是有意偷阎富贵的车轱辘,而是出于报复——因为阎富贵收了礼物,却没有替他说和。 冉老师先是听得一头雾水,再又暗自发笑:这都是挨不上的事儿。 秦淮茹说着说着,觉得何雨柱的确委屈,也就更加大义凛然起来。 没想到,阎富贵正好走来听到,立即发出不满:“秦淮茹,你怎么还跑到这里祸和我来了?!” 秦淮茹被当场撞到,立刻感到羞臊。但既然已经如此,她索性坚持到底,做出浑然不惧的神态:“三大爷,就是您做得不合适!您想想,哪儿有您那样干事儿的!” 阎富贵气愤地说:“你看看傻柱那样儿,怎么可能跟冉老师这样的人在一起?!” 眼前的二人当众争执得面红耳赤,冉秋叶听得心里一惊一惊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反正就是您的不对!”秦淮茹说完后,再“哼”了一声,迈着大步走了——既给傻柱正了名,又没能使得冉秋叶回心转意。 阎富贵被当场揭穿,羞愤不已地大骂:“秦淮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后,他再激动地指着秦淮茹的背影,对冉老师说:“看到没有,冉老师,就是这个小寡妇,跟那个傻柱,” “好了,您别说了。”冉秋叶连忙制止,“哪能这样说话呢?!好多学生在附近,你们都太过分了。” 阎富贵“啊、啊”的张口结舌,冉秋叶皱着眉头说:“我个人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以后,千万不要再提了。” 说完,她快速地迈步走开。 阎富贵先是惊讶,再又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臊无比。 想了想,他必须要解释几句。 跟在冉老师的身边,他焦急地,但是压低声音说:“无论你是谁,只要进了这个大院里,就会生出极强的自我保护感;就会对自己的言行生出莫名的骄傲,对他人言行产生极为蔑视的冲动。” “好了,我明白了。”冉老师淡然地说,“您的意思是让我别进那所大院是?” 阎富贵笑了:“哎,对喽。我这是真的关心你,你应该理解我。” “还是那句话,我的事我自己会认真考虑。至于其它的,别人不用多费心。”冉秋叶说完,抬手制止了阎富贵还想继续的发言。 冉秋叶这里生气,她的妹妹冉秋水却很开心。 中午时分,冉秋水在学校门口,见到了期盼已久的郑晓宝。 两人见了面,郑晓宝递给她一根冰棒。 “谢谢,正觉得热呢。”冉秋水说着,就带着他走到学校附近的一株大槐树下。 “你怎么不吃啊?”冉秋水说着,把手里的冰棒举起来,递到他的嘴边。 退后一步,郑晓宝笑着说:“我刚骑车很远过来,等会儿再吃。” 冉秋水认为是他舍不得,而只给自己买了一根。 “谢谢你,晓宝哥。”她道谢后,从裤袋里掏出零钱,“我去给你买一根。” “不用,不用。”郑晓宝连忙快步跟上。 几步追上,他看着她低声说:“真的不用,你赶紧吃。” 他这样坚持,冉秋水也只好作罢。低头吃了几口冰棒,她抬头看向他:“晓宝哥,下午我去区图书馆,咱们一起去。” 第80章 朋友是谁 当下,是联络感情大多用书信,或者必须当面见到的时代, 期待很久,心中肯定焦虑。得到确定的答复后,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美好感觉。 “好啊。”郑晓宝笑着说,“前两天你来信说这周六下午有时间,我就过来看看你。不过,” 听他说话停顿,冉秋水连忙抬起头看过来。 看着她长睫毛下的大眼睛,郑晓宝心动不已。 “我和一个朋友约好了先去逛逛旧书店,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赶过来的。”他认真地解释着。 “朋友?”冉秋水手里的冰棒停在了半空,神态警惕。 “嗯,是个大男孩。”郑晓宝笑着说。 把冰棒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冉秋水点点头:“好,那就下午四点半,在区图书馆见面。” 两人道别后,郑晓宝骑上车子直奔琉璃厂。 在一家旧物店门外,他等到了陈建平。 两人见面后,陈建平显得很兴奋:“晓宝,今天我要看看你的眼力。” 两人说笑着,把自行车存进存车处后,开始沿着小街巡逛。 以郑晓宝的眼力,买几件真品旧物,那自然是不太费力的。但他也不想过于轻松,以免让陈建平觉得:在旧物识别的方面,两人相差得太多。 陈建平看上了一件百十年的瓷瓶,郑晓宝笑着摇头,说是这样的东西,并不足以反映出二人的眼力。 真实的原因,当然是这种瓷瓶不易保存,年头也不够。 逛了几家书画店,陈建平对于当代的书法、书画家的作品,不是很感兴趣。 他一个劲儿地询问店员,是否有老旧的书画。 店员小心翼翼地拿出几幅,把画轴拉开后,陈建平又觉得品相残破得厉害,而没有购买的决心。 郑晓宝却不然。淡定地挑了一幅近现代画作之后,他对陈建平说:“陈大哥,就买这幅。” 陈建平看看他,笑着说:“说是拼眼力,这幅就可以了吗?尺幅倒是很大,但是,” 郑晓宝淡定地说:“这幅画作,比那几张旧画更好些。” 陈建平犹豫着说:“这个,” “买下它。”郑晓宝面无表情地说。 陈建平笑了笑,付了七十元之后,买走了这幅傅抱石的画作。 郑晓宝当着他的面,不便于出手太狠。只是买了一幅名家小品之后,他就说:“可以了。” 再欣赏了购买的画作,陈建平觉得很满意:“的确是描绘大自然的力作!” 郑晓宝只是暗笑:当然会越看越好。 略作交谈,陈建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之后说:“晓宝,跟我回家。今晚是我们的家庭聚会,你也参加。” 郑晓宝点点头,随后又说:“时间还早,我们先去找地方呆会儿。” 去哪里呢? 郑晓宝笑着说:“实话说,我约了朋友去区图书馆。” “哦,我去方便吗?”陈建平问。 犹豫一下,郑晓宝点点头:“走,没什么。” 两人骑上车子,没多久就到了区图书馆的院外。 存了车子,两人迈步进入处于古建筑内的这处图书馆。 时间还早,郑晓宝并未见到冉秋叶、冉秋水。 “你约的朋友来了吗?”陈建平并未发觉附近有什么人在等待。 “再等一会儿就到了。”郑晓宝四处看了看,“我们先看看。” 两人出示了各自的工作证件,进入了阅览室。 书架上的书,大多是专业书籍。文艺方面的,大多是译作。 随后拿了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陈建平站在一边翻看着。 这部小说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是一位经历颇多,最终身残的人。但他凭借顽强的毅力,使得自己通过着书而展开了新生。 陈建平看过这部小说,现在再翻看,只是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罢了。 但随着阅读时间的加长,他还是被主人公的经历吸引,而看得很投入。 郑晓宝看了看他,就独自走到阅览室外的院落中。 苍翠挺拔、阅历颇多的古松树,矗立在这所古建筑的院内各处。它们在日光下的投影,倾斜到屋顶的琉璃瓦上。 暗影中的琉璃瓦,不再现出数百年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光芒。几丛荒草,在暗影中被风吹得微微抖动。 太阳移动,暗影的位置也随之移动着。 一群鸽子,在脚上带着鸽哨的领头鸽子的带领下,绕着这所古建筑飞行着。 “啾啾”的鸽哨声传来,令郑晓宝的眼神随着它们转圜。 鸽群扑扇着翅膀飞过屋顶时,也有一些暗影留在上面。但不久,随着它们的飞离,琉璃瓦再发射出阳光来。 “晓宝哥!” 冉秋水的声音传来,她苗条的身材也随即到了郑晓宝的面前。 “秋水,你好。”郑晓宝把目光从半空中收回,笑看着可爱的这个女孩。 “我姐在后面存车,她骑车带我过来的。”冉秋水笑嘻嘻地说着,大眼睛里满是笑意。 “哦,秋叶姐也来了。”郑晓宝微笑着说。 借用这只有二人相处的短暂时间,冉秋水要用尽可能多的时间,把他更清晰的容貌、身姿,收入大脑得记忆中。 郑晓宝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个女孩,并没有过多的激动。 因为他知道: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情况,他都将如现在这样,与安然的她,在一起。 “晓宝,你好。久等了?”冉秋叶客气地说着,迈着轻盈的步子走来。 郑晓宝连忙点头问好:“秋叶姐好。” 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本书,冉秋叶微笑着说:“前两周借了一本书,今天来还。我小妹说你每周都会抽时间来这里看书,我很佩服你这么热衷文化。” “我只是随便看看。”郑晓宝说着,跟冉秋叶、冉秋水走进阅览室。 冉秋叶走到柜台前,还了借书。管理员在她的阅读证上,划去了借阅的书名:“您还需要再借阅的话,等下拿书过来就行。” 冉秋叶点点头,暂时收回了阅读证。 许久未见的冉秋水和郑晓宝二人,只是书信来往,也就更使得他们恨不得用胶水粘在一起。 因为冉家人都很喜欢郑晓宝,冉秋叶只是笑着看看这两个少年,没有刻意说什么。 冉秋水低声问:“你的朋友来了吗,是谁啊?” 第81章 有只疲惫的鸽子 听到冉秋水的问话,郑晓宝回身看去,却并未在书架的那侧,找到陈建平的身影。 他疑惑地说:“呃,刚才还在这里呢。” 冉秋水低声“哦”了一声;冉秋叶没有理会,自顾走去查找书籍。 阅览室内很安静,郑晓宝低声对冉秋水说:“我刚才站在院子里,看到有只鸽子好像受伤了。” “是吗?”冉秋水的眼神里现出焦急,“伤得厉害吗?” 她的话刚问完,郑晓宝还没回答,却发现了陈建平的身影。 原来,视力不太好的他,此时正在靠窗的位置,借着窗外的阳光在阅读。 “是他。”郑晓宝说着,就带着冉秋水走了过去。 介绍后,陈建平客气地对冉秋水点点头:“你好。” “你好。”冉秋水略作回应,又看向郑晓宝。看起来,她很急于知道那只鸽子的现状。 “秋水的姐姐,冉秋叶老师也在。”郑晓宝嘴里说着,再寻找冉秋叶。 冉秋水不想多耽误时间,就快步走去,把正在看书的姐姐拉了过来。 介绍陈建平,暂时不便直说他是大领导的孩子。郑晓宝就说他是某位领导的秘书,这倒也是实情。 冉秋叶见到陈建平,略微点点头;陈建平却因为很少与女孩子,尤其是适龄女孩子打交道,而先红了脸。 “你好。”说完这个词,他就抬起左手抹了一下额头。 冉秋叶本来也觉得面对陌生人尴尬,但对于陈建平的过度紧张,她觉得实在不必。 “你好。”冉秋叶低声回应。 “秋叶姐,你找到合适的书了吗?”郑晓宝不想场面沉闷。 “嗯,想着再看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冉秋叶看了一眼身材瘦高、年轻而儒雅的陈建平,再对郑晓宝回答。 “哦,我手里呢。”陈建平忙不迭地说。 笑了笑,冉秋叶说:“书架上应该还有,你看。”说着,她就要转身离去。 陈建平正觉这个陌生漂亮女孩子的离去,使得自己的心理压力减少很多,却见郑晓宝在直视着自己。 鼓起勇气,认为应该有绅士风度的陈建平,连忙快步走近冉秋叶:“冉秋叶老师,我也是重新看的。这本书,您看。” “没关系。”冉秋叶见他的神色还是紧张,不禁笑了。 微笑,可以使冰山融化,可以拉近陌生人之间的心理距离。 陈建平毕竟兼做大领导的秘书,说来也是有阅历的人。 看着对面女孩的灿烂微笑,他也就不再觉得那么紧张了。 两人对视一下,陈建平还是把手里的书,递到了冉秋叶的手里:“保尔·柯察金的遭遇很悲惨,看着有惊心动魄的感觉。” “这也是他不断努力奋进的原因。”冉秋叶点点头,认真地说,“小说的故事很曲折,是以他的身残志坚,来暗喻实际生活的不易,” 不待她说完,陈建平就连连称是:“您的观点很好。” 郑晓宝还在看着二人,冉秋水已经焦急地催促:“晓宝哥,那只鸽子怎么样了?” 记起来这件事,郑晓宝对冉秋叶说:“冉老师,您跟陈秘书先看书,我和秋水在院子里看一下。” 冉秋叶说声“好”之后,陈建平又觉得紧张起来。 郑晓宝冲他笑了笑,就带着冉秋水走出阅览室。 两人站在院子里,退出很远后,再一起抬头看向琉璃瓦屋顶。 黄色的琉璃屋脊,绿色、蓝色的琉璃瓦屋顶和瓦当闪烁着阳光。 冉秋水踮起脚尖,仰头看着:“在哪儿啊?” 郑晓宝疑惑地说:“刚才就在屋顶的荒草那里。” 两人的眼睛被反射的阳光晃得睁不开了,也没有找到那只受伤的鸽子。 “我知道了,”冉秋水遗憾地收回目光后,看向郑晓宝。 “知道什么?”郑晓宝笑看着她。 “你是在‘声东击西’,故意说有个受伤的鸽子,把我骗出来的。”冉秋水脸上的神情似乎在生气,噘着嘴,腮帮子也气鼓鼓的。 “我不会骗你的。”郑晓宝连忙做着保证,“是真的。我说的你还不信吗?” “不信。”冉秋水嘴里说着,眼神再看向屋顶。稍后,她觉得有些不对,再看向郑晓宝。 见他神色中似乎有点失落,懂事的冉秋水连忙说:“晓宝哥,我相信你,你别生气啊。” “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郑晓宝笑了起来。 说完,他把目光从冉秋水的脸上移开,看向屋顶。 “你看,它在旁边的屋顶上。”他手指着旁边屋子的屋顶说。 话说完,他却并未得到冉秋水的回应。转头看去,他见她正在用大眼睛,紧盯着自己。 “怎么了?你看,没骗你?”郑晓宝笑着说。 冉秋水使劲点点头,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只通体羽毛洁白的鸽子,嘴里“咕咕”的叫着,迈着粉红的腿脚,在屋顶上踱着步。 “可能不是受伤,应该是累了。”郑晓宝自顾说着。 “嗯,肯定是。”冉秋水嘴里回应着。 “休息一会儿后,它就又能飞了。”郑晓宝猜测着说。 “嗯,肯定是。”冉秋水继续回应。 “这应该是参赛的信鸽,可能是距离太远累了。”郑晓宝思索着说。 “嗯,肯定是。”冉秋水使劲点头。 转过头,郑晓宝笑看着她:“你怎么老说‘肯定是’啊?” “嗯,肯定是。”冉秋水笑了起来,“晓宝哥说的,肯定是对的。” 忍下来想要摸摸她的头的冲动,郑晓宝笑看着她。 对视一会儿,冉秋水再看向屋顶:“呀,它好像真要飞走了!” 那只鸽子扑扇了几下翅膀,奋力一跃。 随后,它就冲向了天空,在阳光照耀下飞向了蓝天。 看着它洁白的羽毛上,披着金色的光辉飞远,冉秋水看得出神:“好美啊。” “嗯,看上去真的很美。”郑晓宝的目光一直随着那只鸽子,直到它的影迹再也不见。 “可惜了,看不到了。”冉秋水很遗憾地看着郑晓宝说。 郑晓宝遥望天际,自语着说:“会再看到的。” “秋水,”冉秋叶背着背包,从阅览室里走了出来,“我们回家。” 她的身后,陈建平也跟了出来。 第82章 说不出来的命运 冉秋水听到姐姐叫自己,看向郑晓宝的眼神,暗含着恋恋不舍。 “我们写信。”郑晓宝低声对她说完,再走向冉秋叶,“姐,我刚买了一幅小品,吃不准是否是真迹。您帮我带给冉叔叔看看,行不行?” 冉秋叶刚要说好,妹妹冉秋水连忙说:“我爸正好在家,你自己直接问他不就行了吗?” 郑晓宝肯定不好接过话来,但是冉秋叶也说:“我爸正好没什么事,你跟我们回去。” 郑晓宝当然愿意,可还有个陈建平呢。 才刚认识就直接去女孩子家,肯定不合适。陈建平只好说:“晓宝,你别为难。你们去,我先回家了。”说完,他和冉秋叶姐妹打个招呼,就要离开。 叫住了陈建平,郑晓宝走近冉秋叶,低声说:“姐,那我今天也不过去了。这幅小品,您帮我转给冉叔叔就行。” 说完,他把卷好的画作小品从背包里拿出来,交到了冉秋叶的手里。 冉秋叶收了画作,冉秋水舍不得的眼神,像是粘在了郑晓宝的脸上。 “秋水,你好好学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说着,郑晓宝做个书写的手势。 冉秋水答应一声;冉秋叶看着他们,只是笑了笑。 几人道了别,陈建平看着那姐妹俩的身影,隐没在街中的树荫下,仍是呆站着不愿动身。 “我们走。”郑晓宝提示着说完,陈建平连忙说“好”。 骑上自行车,陈建平还沉浸在与冉秋叶意外相识,彼此感觉很好的激动心情中。 “在想什么?”郑晓宝突然发问。 “哦,我想着你跟冉秋水做的那个手势,应该是写信的意思?那个小姑娘很可爱。”陈建平随口说着。 “你也留了冉老师的通信地址了?”郑晓宝直接的发问,令陈建平难以找借口遮掩。 他“嗯”了一声,脸上有些泛红。 “我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但还是鼓足勇气跟她说了。”陈建平想起自己的勇敢,脸上现出笑容。 二十出头的他,见到冉秋叶紧张,是因为他看到她气质端庄、长相清秀,心里悄然有了异样的感觉。 再是腼腆,他毕竟身在既是父亲又是大领导的身边,做了一段秘书工作。 迎来送往的外场工作,陈建平做得很规范,说是游刃有余也不为过。 这个时代人们的交流,又都是通信来往很多。他向冉秋叶求要了通信方式,是很正常的事。 冉秋叶没有回绝,是觉得这个略带羞涩的年轻人知礼儒雅。 一见倾心。但二人是否能够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那又要经历一些磨砺、考验,才能够见到真章的。 郑晓宝扭头看了看他,笑过之后使劲蹬着车轮。 骑行了一段路程,他回头看去,见陈建平还是若有所思地,慢悠悠地骑行,就忍不住喊了一声:“陈大哥,加油啊!” 回过神来的陈建平冲他挥挥手,再扶稳车把,快速地跟了上来。 进了某大院,再到了大领导家的独院外,两人推着自行车走了进去。 “我先把这幅画拿回书房去。”陈建平锁好车子说完,再想了想说,“走,我们一起先把这画给我爸看看。” 两人走进客厅,见到里面很热闹。 柴可夫斯基的《第五交响曲》播放着,何雨柱跟大领导在对弈围棋。 看起来,是何雨柱占了上风,他显得很是得意:“大领导,我这一子落得怎么样啊?” 大领导眉头紧蹙,不得不说:“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陈建平和郑晓宝不便打扰,就站在一旁观看。 再是动作轻微,他们也还是被大领导发觉了。 儿子陈建平说了要和郑晓宝出去了琉璃厂,大领导见到他们回来,先是笑了:“淘换到什么宝贝了?” 何雨柱看到陈建平点点头,见到郑晓宝也在,先是一愣,再又笑着点点头。 陈建平把画作卷轴拿出来,何雨柱忙着把棋盘暂时挪开:“我说呢。敢情你们哥儿俩出去玩了!” 画作打开,大领导觉得眼前一亮。俯身欣赏许久过后,他不禁点头说:“的确是大作!画面布局巧妙,山石、松树古意盎然。但是,” 稍作思考后,他再接着说:“笔力雄健、颜色使用大胆。浑厚的同时,又给人热烈的感觉。” 随后,他坐正身子,对陈建平说:“你现在的眼力提高很快,这是真作无疑。” “呵呵,我本来不想买这幅,是晓宝推荐的。”陈建平说完,就再次正式介绍了郑晓宝。 大领导点点头:“晓宝年龄不大,但胆量和眼力都很好。说说看,你是怎么确认这幅作品的?” 郑晓宝谦辞几句后,再接着说:“除了了解傅先生笔墨的用法之外,还有个很简单识别他画作的方法,那就是他用纸很独特。” 旁听的人觉得有趣,听他娓娓道来。 大画家都对用纸的要求很高,傅抱石自然也不例外。他前期使用的纸张品种很庞杂,但后期大多使用特别的“乾隆宣纸”、“乾隆皮纸”。这是想要假托他画作的人,不易找到的纸张。 另外的特点,毫无疑问是他个人独特的笔墨用法。干湿并重、色墨混用,都是他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笔法特点。 听了郑晓宝的讲述,大领导兴致盎然:“晓宝怎么了解得这么多?” 何雨柱见郑晓宝说得精妙,虽然不能全部理解,但也知道他获得了大领导的认可。 “我这兄弟,本事大着呢!”何雨柱帮着夸口,“淘换旧物件儿很有眼力。” 郑晓宝只好重复一遍,只说是在老家跟人学的。到了京城后,又经常去逛旧物市场,再进步了一些。 知道他很谦虚,大领导也不再详细追问,只当他想要藏着点儿本事。 点点头,大领导说:“年轻人多学一点本事是好事。” 为人外粗内细的何雨柱,连忙接过话来说:“就是啊。您刚才跟我讲乐曲的那个什么命运,我觉得特别好。我自己说不出来,但是爱听。” “那就拿回去多听!”大领导心情很好。 “哈哈,我谢谢您了!”出于对老唱机以及那首乐曲的本能喜爱,何雨柱开心至极,“我也熏陶熏陶。” “还不够。”大领导摆手说。 第83章 对于未来的打算 看了看他,大领导再看看郑晓宝:“听音乐既是熏陶,也是学习。你们回去一起听,多听。也不能白听,至于条件嘛,” “一星期给您做一次饭!”何雨柱连忙说。 “两次!”大领导竖起两根手指。 “得嘞!”何雨柱满口答应下来。 陈建平收起了画作,大领导起身说说:“都是家里人,没外人,一起吃饭!我们饭桌上接着聊!” 聊得很开心,从古玩字画的知识,到工厂的工作内容,大家无话不谈。 “晓宝,你年纪小,对于未来有什么打算?”陈建平故意当众询问,这是要“投桃报李”了。 郑晓宝淡然地说:“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希望能够为更多人做更多贡献。” “好。”大领导称赞之后,笑着问,“有具体打算吗?” “我们工厂有几千职工,食堂的工作量很大,配备的人员和设备也很多,很齐全。但是,食堂的营业时间比较固定,职工们要想随时买点食品,并不方便。”郑晓宝略作思考后说。 见大领导点头鼓励,他再接着说:“我觉得,如果食堂能够开设一个兼顾厂内职工和周边群众的售卖窗口,就会利用好现有资源的同时,达到为更多人服务好的目的。” 大领导听了点点头,暂时没有说话。 这样的设想,肯定不是一个“窗口”能够完成的。这需要从食堂内部,分离出一些人员才行。 另外,食堂毕竟深处工厂内部。要想为住在周边的群众服务好,就要在工厂大门附近,开出一个门面房。 “晓宝的建议,我觉得很好。”何雨柱吃了口菜后说,“不用复杂,就卖主食就行。比如馒头、发糕、驴打滚儿、糖耳朵、烧饼、面条什么的。人也都够用,” 说着,他看着郑晓宝说:“我们这兄弟,红案、白案,都能拿得起来。” 点点头,大领导还是没有作声。 陈建平看了看他,再对郑晓宝笑着说:“还有什么想法儿吗?” “有。”郑晓宝毫不犹豫地说,“职工们分为几班倒。工闲的时候,文娱活动不够活跃。应该把厂内的文化站扩大,室内室外都要有。” “嗯,对对。”何雨柱搭话说,“大冬天儿就在室内打乒乓球、羽毛球;夏么天儿就在室外打篮球,踢个半场足球也行。” 大领导看看郑晓宝和何雨柱,自顾吃着饭。 “尤其,是应该安排专人,把场内的图书借阅室的工作理顺。”郑晓宝接着说,“或者在阅览室里看,或者借阅。书的品种未必多,但专业书总是不能缺少的。” “哎哟喂,这个好。”何雨柱连声说,“我要找几本儿厨艺的书,也就方便了。” 陈建平也连声说:“应该的。职工们也需要业务方面的提高,还可以借助这个阅览室,当作专业知识技术交流的场所。” 大领导的妻子看了看丈夫,再对大家说:“嗯,这些建议都很好。好了,我们先吃饭。” 不再多说什么,大家吃了饭,坐回客厅里休息、闲谈了一会儿。 何雨柱说着“该回去了”,就先走去后厨。 大领导妻子知道他是收集“剩菜”去了,并不阻拦。 大领导喝了口茶,对郑晓宝说:“晓宝,你的想法很好。但是,” 陈建平对于父亲的顾虑,自然是心知肚明:“爸,您参加革命工作时,那才是奋勇当前呢。” 想起往事,大领导当然很感慨:“是啊,我那时,”说着,他看了看郑晓宝,“还没有晓宝现在的年龄大呢。” 随即,他就笑了起来。 看了看儿子陈建平,他点点头:“你回头儿询问一下轧钢厂的有关领导,看看晓宝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 “是为服务好更多职工、群众。”陈建平跟着说,“轧钢厂是个大厂,周边很多都是职工以及职工家属的居住区。” 大领导点点头,转而再询问:“你们去了好久,一直在转看吗?” 何雨柱那边安排好了带走的“剩菜”,见这边还在叙谈,只好坐在一旁静听。 “哦,我们后来去了去图书馆阅览室。”陈建平略微脸红之后,再镇定地说,“正好遇到了晓宝的两位朋友。” 何雨柱听得奇怪,转头问郑晓宝:“这么巧?是咱们厂子的吗?” 摇摇头,郑晓宝平和地说:“是冉秋叶、冉秋水两姐妹。我本来约好了和冉秋水去阅览室,没想到冉老师也过来了。” 何雨柱顿时一愣,又不知道怎么说合适,没有再问。 大领导担心儿子交友不当,盯看着他。 陈建平想着那位冉老师,在父亲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神注视下,不禁心脏跳动加快。 “冉秋叶是区小学的老师,娴静淑雅。”陈建平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她妹妹年龄不大,是晓宝的好友。” 儿子的这个状况,作为父亲,大领导当即就能懂得大半:陈建平对那个女孩子很有好感。 “嗯,很好。”大领导随口说着,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有时间,请她们到家里来坐坐。” 想起这姐妹俩,说来都是郑晓宝的朋友,大领导再看向郑晓宝:“晓宝一起来,她们就不会觉得拘束了。” “我会转告她们的。”郑晓宝回答后,再笑看着陈建平。 已经知道冉秋叶工作单位和通信地址的陈建平,此时只有开心至极。 何雨柱听着这些对话,当然能够通过陈建平神情的变化,猜测出来:他这是跟冉老师一见钟情了。 既然如此,冉老师当然对于自己这个上班颠勺、下班喝一口儿,再没别的嗜好的人,不会再感兴趣——本来也没怎么感兴趣。 再加上,还有个小寡妇每天来抢“剩菜”……。 对此,何雨柱的心里,只有报以“呵呵”二字。 见何雨柱不再说话,大领导猜他是累了:“小何,累了?老唱机你拿走,但是,” 说着,他笑了起来:“可别忘了咱俩的约定哦。” 回过神来,何雨柱连忙笑着说:“好!您放心!咱肯定说到做到!” “那好!我们就都做言而守信的人!”大领导今天的心情很好。 第84章 再也别想动饭盒了 抱着老唱机走到院里,何雨柱巴它放在自行车后座上。陈建平帮着找来细绳,他接过来把老唱机捆扎结实。 “放心听,要是坏了,晓宝就可以修理。”陈建平叮嘱着说。 “嗯嗯。”何雨柱答应着。 想着冉秋叶的事,陈建平把郑晓宝拉到一边:“晓宝,你说,我什么时候给她写信合适?” “这还要问我吗?”郑晓宝低声笑着回应。 “呵呵。”陈建平笑了,“今晚就写!” 推上自行车,郑晓宝和何雨柱跟陈建平挥手道别后,走出了大领导所在的独院,再走出了这所门禁森严的机关宿舍院。 心情很不好,何雨柱没有骑上车子。郑晓宝看看他,只好也继续推行。 走出好远,何雨柱终于忍不住说:“晓宝,这事儿就这么巧?” 这样来看,傻柱并不傻。他能够联系一系列前因后果,猜出个大概齐。 郑晓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之后,看着他说:“你对冉老师怎么看?” “端庄大方。站在她面前,就不由得生出一种让人尊敬的感觉。”何雨柱老实地回答。 “嗯。”郑晓宝看向前方,“你想她会怎么看你?” 何雨柱脚步迟疑一下,再继续推行,没有再说话。 “柱哥,你会有你的幸福人生。但是这种事,是勉强不了的。”郑晓宝淡然地说。 “呵呵,你才多大啊。”何雨柱笑着摇摇头,“倒也是。咱看小人书都觉得累得慌,人家是典型的知识分子。” “这个也未必就是绝对的阻碍。可是,”郑晓宝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你不觉得咱们这个院子很热闹吗?” 弦外之音肯定听得出来,何雨柱默默地点点头。 郑晓宝还想再说什么,何雨柱已经跨上自行车:“得了,这事儿不提了!就秦京茹了!” 说着,他腰上使劲、脚下用力,自行车随即向前窜去。 回到情满的四合院,阎解娣先跑了过来:“晓宝哥,你怎么才回来呀?” “有事吗?”郑晓宝诧异地问。 “我有的题不会,想问冉秋水,但她下了学就跑了,说是有事儿。”阎解娣看着郑晓宝说,语气里却并没有什么遗憾。 “嗯,我也累了,改天再说。”郑晓宝说着,推着车子向后院走。 “那就明天一大早!”阎解娣说完,又主动改口,“明早你或许去钓鱼,那就下午,我找你。” “那你还是现在。”说着,郑晓宝继续前行。阎解娣快速跑回家中,拿起书包就追了过去。 何雨柱跟在后面,眼睛直视前方,毫不顾忌从左侧的窗户中,射来的那道热辣辣的眼神。 秦淮茹稍微停了一会儿,就立即快步走出家门,前去何雨柱那里抢饭盒了。 何雨柱从大领导家里拿回来了几个荤菜,也带回来了内心的茫然。 在大领导家不便喝酒,他回到家中,把老唱机放好后,就忙不迭地打开酒瓶子盖,给面前的酒盅里倒满。 摸了摸饭盒,他感到很满意:因为天热了,饭盒里面的荤菜也还是温热的。 刚把瓶盖子盖回去,他就见到屋门被推开。 心情不好的何雨柱,头也没有抬,自顾“吱喽”了一口酒。 坐在旁边,白脸秦淮茹杏眼扫射之下,口中发出惊呼:“哟,这么丰盛啊!” “别动啊!”何雨柱板着脸说,“这是给雨水留的,我也没怎么吃,等着回来喝一口儿呢。” 虽然受到了冷遇,但秦淮茹还是自认有拿捏这个热心人的办法。 咽了口口水,她笑看着他:“想不想知道我今天去小学校的事儿?” 心里更觉凄凉,何雨柱肯定不能自己说出来令他尴尬的事。另外,他也有点额外的兴趣,想看看这个平时很关心的人,此时会说出什么话来。 “什么意思?”何雨柱不动声色地斜着眼睛看着她。 “还什么意思?冉老师的事儿呗!”秦淮茹说完,见他的眼神中滑过一丝说不清的神色,不禁暗喜:又有门儿了! “怎么说?”何雨柱自顾夹了一口鸡丁吃下。 心里急得冒火,秦淮茹连忙说:“我跟冉老师把你送三大爷礼物,再有了一些误会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冉老师!” 她说得气宇轩昂,但何雨柱却并没回应,更别说感动得立即送出好几个荤菜饭盒了。 觉得奇怪,她询问着:“怎么了,傻柱?你好像心情不好。” 苦笑一下,何雨柱看了看她:“后来呢?冉老师怎么说?” 冉老师怎么说?要是说了冉老师对你不感兴趣,我们家今儿晚巴晌儿就没荤菜可吃了。 “冉老师恍然大悟,连声埋怨三大爷。”秦淮茹说完,想了想还是气愤地把三大爷再次搅局的事,说给了他。 大致也就是这样,无论是否有人搅局,何雨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冉老师能够再进一步,只能作为代贾梗家长去开会的角色存在了。 “傻柱,别灰心,冉老师对你的印象还是很好的。”秦淮茹狠心暂时把自己的“心爱之物”推给冉老师,只为能够从眼巴前儿拿走几个荤菜饭盒。 即便她自觉付出了极大的狠心,但却见今天的何雨柱风雨不动安如山。 干脆,也别跟他客气了。 秦淮茹站起身来,白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杏眼盯看着几个满满登登的荤菜饭盒,伸出两手开始准备收拾回自家。 按住了饭盒,何雨柱淡然地说:“从今以后,这样不行了。” 根本不会在意,秦淮茹笑着推开他的手:“怎么还没喝就说醉话呢?不管棒梗儿、槐花、小当啦?” “我跟你说别动就别动,省得都不好看。”何雨柱板着脸说。 见他真的不高兴了,秦淮茹连忙安慰:“傻柱,别闹。” 说着,她再次动手。 “我跟你说别动。”何雨柱再次喝止,“不是哥们儿不仗义,是你骗我在先不应该。” 秦淮茹愣在当场,心里惊讶不已:傻柱难道有千里眼?知道了冉老师看不上他? “我很明白,”何雨柱看了看她,再看向饭盒,“我跟冉老师没戏。可你,却还在糊弄我。” “傻柱,听姐的话。冉老师,呃,嗯,就是冉老师没戏,不还有我堂妹呢嘛!”一计不成再来一计,秦淮茹不把饭盒拿走,誓不罢休。 “事儿成了,我准备一份儿大礼谢你。事儿没成,”何雨柱毫不客气地,一字一句地说,“再也别、想、动——我,和雨水的饭菜。” 第85章 群众关系要搞得更好 听何雨柱的话如此绝情,秦淮茹呆站当场,眼眶发红。 “不为几个孩子,我至于这样吗?!”她委屈地抹着眼泪。 “行。”何雨柱漠然地说,“看在几个孩子的份儿上,他们要想开开荤,就到我这里蹭几口,但不是专供!孝敬你和你婆婆,我犯不着。再说了,雨水也没吃上几口!” 说着,他自顾夹口菜,喝了口酒。 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秦淮茹总是明确知道,傻柱今天不高兴。 “我让棒梗儿他们过来,几个孩子都喜欢你。”秦淮茹抹了眼泪,走了出去。 心虚不佳的何雨柱,又觉得她可怜。想要叫住她,但想着自己一贯的委屈,他暗自叹气作了罢。 正在吃着,他见屋门打开。以为是贾梗几个孩子过来了,他正要做出吩咐:不得一扫而光! 抬头看去,他心里安慰:“雨水,快吃饭。” “呀,真好啊!”何雨水把网兜里刚买的馒头放在饭桌上,立刻坐在旁边吃了起来,“哥,你也吃个馒头,别光喝酒。两毛钱一斤五个,我在粮店买的,分量真足!刚出锅,还热乎着呢!” 说着,她递给哥哥一个。 两手掰开大馒头,先看了看里面明显的层数,何雨柱再凑近闻了闻麦香气:“四分钱、二两粮票,真值!” “嘻嘻,今儿个算我运气好。饭盒没被抢走!”何雨水一边吃着,一边低声笑着说。 何雨柱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兄妹俩没吃几口,贾梗几个孩子排着队来了。 何雨水不禁皱眉:“怎么刚端碗你们就闻着味儿来了?” “是我妈说,傻叔让我们过来的。”槐花小声说。 何雨水听了不禁皱眉:“什么傻叔!” “哦,是何叔。”槐花赶紧改口。 想了想,何雨柱狠狠心,拿来贾梗的碗,把几个荤菜分进去一些。 “得了,你们还是回家吃去。”他把碗递给贾梗。 几个孩子觉得分量不多,还是用恋恋不舍的眼神,盯着桌子上的饭盒。 见哥哥今天护住了荤菜,何雨水很开心。她对贾梗等孩子们催促着说:“快回去,可以了!” 几个孩子见今天的何雨柱、何雨水,脸色都不好看,只得转身退出。 “这就走了吗?”何雨水皱着眉头问。 “谢谢何叔、小姨。”贾梗带头说完,赶紧溜走了。 继续吃着,何雨水觉得哥哥今天的情绪,的确有问题。 “怎么了?哥,不高兴啊?”她小心地问。 暗呼口气,何雨柱看着妹妹:“雨水,你跟你对象的事儿,能定就尽快定下来。” 提到这个,何雨水先是羞红了脸,再鼓励哥哥说:“哥,你条件不差。工资可以、有福利。另外,我住的那个单间儿,我结了婚也不住,都是你的。” 何雨柱撇撇嘴:“再好也不成啊,你得有个嫂子才行。” 略微询问了一下,何雨水知道冉秋叶老师肯定没戏了,就是秦京茹也是说不定的事了。 “她们不合适,那也没关系。搞对象,本来就是双向选择的事。”何雨水安慰着哥哥,“别着急,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同学,” 提到这个,何雨柱笑了:“算了!你那几个女同学,我都看不上。” “嗬,还这么挑剔呢!”何雨水笑着说。 “那怎么着呀!”何雨柱来了精神,立刻把老唱机打开。 命运,随即就回荡了起来。 “可以啊!”何雨水听着乐曲,吃着许久没见的荤菜。 正在欣赏乐曲,这兄妹俩听到院里传来了二大爷的吆喝声:“吃了饭,各家派代表到前院儿开会!” “我不去,你去。”何雨水边吃边说。 “听这声儿就能辨得出来,二大爷心气儿高多了!”何雨柱撇着嘴说。 二大爷就差电影里那样,左手拎着个铜锣,右手拿着个木槌,边走边敲了。 来到了后院,他喊过之后,许大茂立即跳出家门:“哟,是二大爷。怎么着,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说着,二人对个眼神。 彼此心知肚明,但公开场合还是要装一装。 咳嗽一声之后,二大爷刘海中不耐烦地说:“多的甭问,就是大家伙儿一块儿坐坐,说说怎么把大院的群众关系搞得更好!” “得嘞!”许大茂笑着说,“我这就搬把凳子过去!” 他回家搬凳子,二大爷再对走出家门的一大爷说:“老易,等会儿过去。” 原本大院的会议,都是其他人禀报了一大爷之后,再进行召开。 今天二大爷作主召开,这就像是先斩后奏一般,令一大爷易中海心生不悦。 况且,此时的刘海中站在院里,丝毫没有对这个大院的一大爷,有什么特别的恭敬神色。 “我今儿累了,想早点儿歇了。”易中海淡漠地说完,要转身回屋。 “老易,的确是大事儿。尤其是你,必须要参加。”刘海中鼓足勇气说出来的话,拦住了易中海回家的步伐。 愣了一下,易中海看在刘海中镇定而坚决的神色,心中生出一份不安。 “晓宝,”二大爷喊了一声,“老太太要是去不了就算了,你过去开会。” 答应一声,郑晓宝走回屋内。 阎解娣刚把作业本摊在桌子上,听到院里要开会的消息,只得噘起了嘴。 聋老太太看着她的样子很可爱,就拉住她的手:“闺女,你陪我呆会儿。” 开会不会用很长时间,阎解娣正想着可以留下来,赶紧笑着点头。 郑晓宝也笑了笑,拎着一张小木凳,走去了前院。 还是像三堂会审那样,一大爷居中而坐,二大爷和三大爷分坐左右相陪。三个搪瓷茶缸子,摆在他们各自的手边。 群众们,也都笑呵呵地拎着椅子、板凳,聚拢了过来。 济济一堂,大家坐在一起,抽烟、嗑瓜子、扯闲篇儿,开开心心地嘻嘻哈哈着。 看起来,一切跟原来并无不同。但郑晓宝知道,每天都是不一样的。今天傍晚的这个院内大会,将会有新的事项说出,有新的争端肇始。 果然,会议的一开始,就显露出不同以往的紧张气氛。 一大爷本来不清楚这个会议内容,只好很被动地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现在,咱们院里的大家伙儿,处得都不错。这是大好事,是我们大家伙儿齐心协力换来的。”易中海说着,觉得嗓子发干。 他端起手边的茶缸子,低头喝口茶。 二大爷立即找准这个机会,开始了“夺权”的征途。 第86章 大院主人是做不成了 一个人做不成大事,做大事都要讲究配合。 二大爷略微咳嗽一声,给三大爷使个眼色。 心领神会的三大爷阎富贵,连忙开口:“老易,你在大院里,一直为大家伙儿着想,” 一大爷谦虚地摆摆手:“都是小事,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 “对。”三大爷顺坡下驴,“所以啊。你在工厂里虽然是个八级钳工,但也还是个普通工人。在大院里主事儿,你这里终究不行,” 说着,阎富贵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一大爷易中海的脑筋太老。 易中海立刻发懵,搞不懂原本言语虽然刻薄,但是胆子很小的阎富贵,为什么今天胆敢捋虎须。 眉头一皱,他刚要发威,紧跟着就听到了二大爷刘海中的发言:“老易,群众的意见要听取。再说,阎老师一直还是咱们院的三大爷,说来也是领导呢。” 刘海中的话说完,易中海打量着他,心里逐渐明白了:高小文化的刘海中,此时在鼻梁上,居然假模假式地架起了一副眼镜。这是升级做了纠察组组长,他要在单位和住院里,都要夺取大权。 易中海属于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的人。这种人都很精明,但不擅于言辞和公开地争执。 因此,他只能憋红了脸,表情极为严肃地看着二大爷。 刘海中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一大爷的眼神,镇定地说着:“老易,你的思想的确落后。别说在单位里跟不上形势,就是在大院里,也跟不上啦。” 说着,他看向在场的群众。 现场的人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和过去那些,为鸡毛蒜皮争论一会儿也就算了的,群众参与着乐呵的会议。 但见会议气氛如此压抑,大家都是沉默不语。 何雨柱见到一直维护自己的一大爷,此时接连受到打压,心里觉得很气愤。 火山的喷发,需要积累出足够多的能量。 今天也是气不顺的何雨柱,暂时把自己当成一座内部有滚滚热流的火山,等待着爆发的最好机会。 其他人不发言,就连何雨柱都没有说话,这使得许大茂觉得好机会来临了。 他立即帮腔,说一大爷易中海意识落后、做事老套,已经不再受群众的拥戴了。 许大茂主动开口,刘海中、阎富贵的几个儿子,也因为受到了事先的指示,而纷纷发言确认。 受到围攻的易中海,觉得很委屈。 他沉默后大声说:“既然都这样说,我的确不能为大家做更多的事了。但我自认对大院里的人,都本着爱护,本着教导的心思,我问心无愧,” 正要做卸任的演说,他没想到,更坏的事情紧接着就来了。 贾张氏吃晚饭时,因为没有见到秦淮茹从何雨柱那里抢来饭盒,而心中不满。 虽然贾梗等几个孩子带回来大半碗荤菜,但她因为心疼孙辈,而没有夹几筷子。 心里生出怨愤,她埋怨秦淮茹:“不是你堂妹做事不地道,傻柱不至于这么对咱家!” 秦淮茹本来受到何雨柱的莫名冷遇而烦躁,此时反唇相讥:“您就在这时候说傻柱的好话。” 没有吃到好东西的贾张氏,先把几个孩子轰出去后,立即恼怒地说:“那怎么着?我说易中海的好话行吗?” 秦淮茹稍愣之后,被婆婆这话羞臊得几乎无地自容:“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知道!”贾张氏低声骂着,“面粉、大馒头、荤菜,你说说,人家平白无故就给你?” 秦淮茹烦躁的心情,因为这样的话更为急恼:“好!这些都不干净,您不也吃了吗?您自己就干净吗?” 贾张氏立即羞恼万分:“我怎么了?我干净着呐!”。两人再要多说几句,她们婆媳之间的恶骂战争,随着开大院会议而暂时终止。 想着要在这个会议上,让大家伙儿为自己评理、撑腰的贾张氏,一直就在暗自抹泪,寻找着机会请求大家给她做主。 此时,她意外见到易中海即将离开大院一把手的职位,立刻生出要出口恶气的想法。 “老易做事儿,是不合适!”贾张氏猛地一下站起身,甩开了拉着自己衣角的秦淮茹的手,“他思想落后,那是有目共睹的。” 何雨柱本来正要替一大爷反攻,现在见到平时对自己还不错的贾张氏突然翻脸,立刻感到头脑发懵。 既然话已出口,那就是已经撕破了脸。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贾张氏这种人,就全然不顾了。 “易中海思想落后,但是其它的心眼挺多。”贾张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给我的寡儿媳送东西,出手就是十斤白面。就连过年,也非要凑到我们家来过。” 院里的群众听了,纷纷摇头撇嘴表示出不堪入耳的不屑,但并无人离场。 二大爷等人,都是板着脸听着,一会儿看看贾张氏,一会儿看看神情惊愕的一大爷。 “我知道,谁活在世上都不容易。”贾张氏抹着眼泪说,“老易两口子没有子嗣,说起来是让人可怜的事儿。但是,但是别这么‘惦记’我们家啊!” 秦淮茹羞得脸上胀红,站起来大声呵斥:“您说的这都什么话!” “看看,大家伙儿看看,我儿媳妇儿就是这么对我的。”贾张氏委屈地对大家说,“我这说的还是事实呢就这样。这要是瞎说,那还得了?!” 秦淮茹在现场呆不下去,气恼地快步回了屋。 一大爷看着这个乱局,“嚯”地一下站起身,胀红着脸说:“张大姐,您说这些,您说这些话,不是冤枉人嘛!” 他的意思是送了东西,但是没有别的想法。但他这样说话,并没有说得明白。 二大爷摆摆手:“老易,别激动。群众反映点儿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这样,别人还怎么敢说话?” “这种没来由儿的话,怎么能乱说呢?!”一大爷气愤地说。 二大爷笑了笑,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无度数的眼镜:“老易,我说了你别激动。你给秦淮茹送东西,你跟她私下里单独说悄悄话,我也是亲眼看到了的。” 一大爷的嘴巴张着,立刻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这是被对方逮到了说话、办事的漏洞,被贾张氏、二大爷等人,当众打了脸。 虽然自己确信清白,但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 慨叹一声,易中海用无神的眼睛,盯着二大爷脸上那副,闪着院里灯光的眼镜片儿:“我这一大爷的角色,本来就没什么意思。现在不做,那就不做了。” “呵呵,大院的主人,您这是做不成了。”许大茂歪着嘴,冷笑着说。 第87章 大杂院就这样 许大茂这一发话,终于让何雨柱体内的小火山,找到了爆发的出口。 “许大茂,你丫算哪根儿葱,这场合有你说话的份儿?”何雨柱怒骂着。 “傻柱!你跟我客气点儿!哥们儿这是老中青结合,也上来了!”许大茂跳起来,不服气地叫喊,“告诉你,哥们儿今非昔比了!” “我特么让你丫狂!”何雨柱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脚,正中许大茂的命根子。 “哎呦”一声惨呼,许大茂夹紧双腿哀嚎起来。 二大爷、三大爷齐声呵斥:“傻柱,你太过分了!” 何雨柱火气爆发,索性不再顾忌什么:“瞅瞅你们俩那个德行!还妄想着当官儿呢!知道怎么当吗?!” 二大爷和三大爷被当场羞辱,正要调动群众的力量,对何雨柱嚣张的气焰予以最严厉的打击,却听见后院出来娄晓娥的喊声:“一大妈病倒了!快来人啊!” 现场顿时更加嘈杂起来,何雨柱要揪着许大茂再次殴打,其他群众连忙拉劝; 二大爷安慰着情绪激动的贾张氏; 三大爷招呼几个人,跟着一大爷去后院查看一大妈的情况…… 郑晓宝看着眼前的几出闹剧,起身拿着凳子要走回后院。 阎解娣见状,连忙小跑着过来:“晓宝哥,甭多想。这大杂院就这样儿。今天闹个鸡飞狗跳,明儿个还是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当然啊。烟火人家,饮食男女。谁还能为乱七八遭的杂事,每天争吵不休呢? 还要不要吃饭?还要不要穿衣? 秦淮茹还要不要为了孩子抢饭盒?何雨柱还要不要娶媳妇儿?许大茂还要不要生孩子? 对阎解娣点点头,郑晓宝很“佩服”这个年龄不大,但却很超脱的小女孩:自己高兴就得合。 “我书包还在聋老太太屋里,”阎解娣小声说,“你继续教我。” 见郑晓宝没说话,阎解娣抬手抹了一下下颌的汗:“今儿是有点儿闷热。你等会儿,我回家给你偷根儿凉水镇着的黄瓜来!” 郑晓宝听了立即感到身上生出凉意:好家伙,这事儿要是被他的老西儿爸爸知道,那还得了?吃他家一根黄瓜,要是还的话,得还一筐!甚至,连自己都搭进去也不一定。 “不不不。”他连声拒绝。 “没事儿。”阎解娣低声笑着,“现在乱,我瞅个冷子就偷出来了。” 很感谢这个小姑娘,但郑晓宝坚决不能得到这个好处。 “解娣,你回家学习去。”拒绝并致谢了她的好意后,郑晓宝回复着说,“今儿晚上有点闷,我去河边看看,能不能钓条鱼。” 阎解娣很失望:“好。钓到了或者没钓到,你都早点儿回来。” 把凳子放回屋里,正在听收音机的聋老太太问他:“晓宝,院里闹腾什么呐?” “老太太,您在屋里呆着,”郑晓宝拿起自行车钥匙,“我去钓鱼去了。” 聋老太太看看他,继续听收音机。 带上手电筒,拿着渔具,郑晓宝推着车子向外走。 有几人帮着把一大妈连抬带扶着,送到院外的一辆三轮车上。一大爷沉着脸,跟着去了医院。 二大爷好容易劝住了贾张氏,再和三大爷一起,调和她与秦淮茹的矛盾。 何雨柱好歹又揍了许大茂两拳,后者在群众的掩护下,慌张地逃回了家中。 此时的何雨柱,带着茫然的神情,插着腰站在院门口,只觉得一身的火气和力气,不知道向谁发。 “去钓鱼啊?”见到郑晓宝走来,他问了一句,也缓和了一下心情。 “嗯,”郑晓宝停住脚步,看了看他,“柱哥,一起去吗?” “不去了,”何雨柱摆手拒绝,“我看着都着急,玩不了那个。” “嗯,那就早点儿休息。”郑晓宝说完,跨上自行车骑出了胡同。 时间不太晚,他先去鸽子市转了一圈儿。 远近都有打着手电,或者是拎着“气死风灯”的人们,或者巡看,或者交易着。 现在天热,鸽子市里卖粮食、肉类的价格很低,几乎和商店里的价格差不多。 郑晓宝用各种票据,换了一些粮食存进了空间里,准备天冷的时候再拿出来交易。 又卖掉了几张工业票和一些粮票、布票、油票后,郑晓宝再把空间里奖励的自行车卖了两辆,手表卖了一块。 最终,他把多出来的五百多块钱存进了空间。 随后,他就骑上自行车,向不远处的亮马河骑行。 经过了一片院落,他听见原本安静的路上,从身后传来了几辆自行车跟行的声音。 这声音不远不近,郑晓宝暗笑:这是被人盯上了。 转过一个小村口,他停下自行车,把那根当作车锁的铁链条拿在了手里。 果然,那几辆自行车随后赶了上来。紧跟着,几道手电筒的光亮,就照了过来。 因为一直保持着警惕,郑晓宝都是略微化妆过的。 并不担心被对方记住自己的外貌,再加上自己战斗力强劲,郑晓宝只是漠然地站着。 “我们是纠察的,你把刚才得来的都交出来算作罚款。否则,”对面的一人呵呵地笑了笑,“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听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就是地痞流氓说的。 郑晓宝一声不吭地,拎着铁链子走了过去。 “嗬,你丫还挺横。”对面几人相互看了看,“我们也都憋得难受呢,来啊,来。” 几人下了车,从腰间、怀里抻出不同的凶器。 一人冷笑着说:“小子,后悔还来得及。”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眼前一花。这人刚要闪身躲避,郑晓宝挥动着的铁链子,已经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立刻就趴在了地上,这人再也站不起来。 其他几人挥舞着手中的家伙什儿,一齐叫骂着冲上来。 气势很足,但气势不能起到决定作用。 郑晓宝闪转几下身子,手里挥舞不断的铁链子,转眼间就让这几人都躺倒在了地上,“哎呦”的惨呼声不断。 “讨口饭吃,实在没辙了。”其中一人忍痛辩解道。 “再不容易,但也别这么活着。”郑晓宝说完后,从空间里调出几十斤面票,撒在了地上。 随后,他转身把铁链条搭在自行车上。 那人再低喊了一声:“哥们儿,认识认识,以后跟你混了。” 第88章 别往心里去 “找个正事儿干,别给家里添麻烦、添拖累。”郑晓宝头也不回地说完,骑上车子走了。 到了亮马河,他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禁笑了。 几十年后,现在这片很荒的地界儿上,所谓“京城四大傻”,在这里占据了其中一个。 钓鱼很简单,他还是用老办法:手电筒照照河面,撒一些鱼饵。 手电筒的光束中,看到鱼儿相继浮上水面,他得意地吹了个口哨。 现在这个季节,因为天气的炎热,鱼的价格也不高。 好在有空间,他可以把鲜鱼,原样保存到天冷的时候。 不多时,他拎着送进空间之余的一条鱼,骑车回到了四十号院。 看起来,院子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这样的平静,再也不会和原来一样了。 时光的流逝,使得人们成长、衰老;烦事的不断产生,使得人们之间现出的情感裂隙,难以弥合。 阎解娣不知怎么发现郑晓宝走回来的,或许,这个小姑娘时不时地,就会从自家的窗玻璃中,向外看一眼。 “晓宝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她语气焦急,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这是着急和期盼造成的。郑晓宝对此,只好挠挠头。 “傻叔也跑去医院了,说是一大妈被气得犯了心脏病。”阎解娣连声汇报着重大事情。 说着,她偷偷指了指秦淮茹家:“那家人,再没敢迈出家门儿。” 肯定的。这要是和自家联系起来,花个几块钱买点儿东西,去看病人是少的;要被一大妈“讹上”,几十块钱的医药费也是它! 郑晓宝看了看秦淮茹家早早就黑下来的屋窗户,继续往后院走。 “小汇报”继续播讲:“我爸在家里唉声叹气,说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听她说得如此坦然,郑晓宝只有暗自佩服:不愧是老西儿的闺女,父女俩多像啊!眼睛只看着别人,从不内视! “二大爷现在,可终于得意了。”走到中院,阎解娣对二大爷家努努嘴,“单位、大院,一起升官儿!可真威风!” “嗯。”郑晓宝忍住笑,回应了一声。 “就连他那几个儿子,都更听话了!不用棍棒打,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阎解娣撇着嘴说。 郑晓宝低声说:‘解娣,你不赶紧休息吗?’ “还早,我回去还要写作业呢。初二了,该加把劲儿了。”她抿着嘴唇,意志很坚定。 没有顺利地让她回家,郑晓宝只好再考虑其它的办法。 到了后院,阎解娣又朝着一大爷家指了指,撇着嘴角说:“看,没儿没女,出了事儿就只能靠老两口儿了。我以后,” 郑晓宝觉得本来消去的烦躁心情,因为阎解娣的话和神态,再次升了起来。 你以后怎么样?狠狠地多生几个?二大爷家倒是儿子多,以后的麻烦大着呢!就连你们家也一样,对你们的老西儿父母也都不孝顺。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个小姑娘,并不在意这些。 性格决定命运。性格,一旦形成就很难更变。 自己都改变不了,还想改造别人? 不多听是可以的。 刚要制止她的多言,郑晓宝还是没拦住:“许大茂也没孩子,两口子最近也老打架。” 好巧。 许大茂正蹲在屋门口的暗影中刷着牙,阎解娣的声音虽小,但被他听得真真儿的。 “嘿嘿嘿嘿,说什么呢你!”许大茂站起身来,不耐烦地说着。 他猛然间发出的言行,立即吓得阎解娣惊呼一声。 “小丫头片子,以后说话注意点儿!”不好和小姑娘较劲,郑晓宝也在旁边,许大茂低骂了一句,转身回了屋。 长呼口气,阎解娣又拍了拍胸口后,冲许大茂家吐了吐舌头。 孩子就是这样:不被说几句,就总是顺着自己的心气来;一被打击,立即就老实了。 阎解娣不敢再多说,郑晓宝觉得这倒也不是坏事。 “好了,快回家。”他实在忍不住,笑着说。 阎解娣“哦”了一声,想要跟着他进屋去拿书包,被他以“时间太晚不方便”为由拒绝了。 把她的书包拿出来递给她,看她回家后,郑晓宝再把那条草鱼放进个大盆里养着。 一大早,聋老太太发现了那条草鱼,称赞之后说:“晓宝,天儿热,咱们不吃了。给你一大妈拿过去,行不行?” 老太太很热心,郑晓宝不好多说什么:“嗯。” 一大妈住院,一大爷整夜看守,他家里自然是没人的。 不用为这样的情况担心。才从医院回来的何雨柱,已经走了过来。 “我帮着给炖了,做个鱼汤。”他建议着说。 郑晓宝不能拒绝,只得听从了他的意见。 院里很快飘起来炖鱼的香气,来往的邻居们艳羡不已。三大爷忍不住走过来,远远地看了一眼:“嘿,又钓着了!” 贾梗等几个孩子,顺着香味跑到了中院。但见郑晓宝在旁边,他们这次没有敢凑近流口水。 炖鱼给一大妈送去,肯定不用带那么多。 除了给聋老太太留了午饭的量以外,多余的鱼片,就由郑晓宝做了一大锅鱼片连汤面。 放了点雪里蕻,放了点白醋,再放点香葱段儿。这锅面条,色泽白亮、香气扑鼻。再搁点儿胡椒粉,酸辣适口的同时,又还发汗祛暑。 聋老太太、何雨柱、何雨水、郑晓宝几人,吃得酣畅淋漓、志得意满。 “好吃。”聋老太太吃完了,抹着嘴称赞。 何雨水收拾了碗筷,何雨柱把炖鱼装进个保温桶里,和郑晓宝一起推车向院外走去。 “出去啊?”贾张氏站在屋门口,主动向何雨柱打个招呼。 她的意思是拉拢傻柱,但没想到换来的只是个白眼儿。 秦淮茹出门倒洗脸水,用红肿的杏眼看了一眼何雨柱,令后者感慨不已。 本来已经走了过去,何雨柱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身说:“秦淮茹,过去就过去了,别往心里去。就是去心里了,也别记着。” 秦淮茹听着很感动,点了点头。 正在漱口的贾张氏听了这话后,使劲啐了一口粘液,沥沥拉拉的。 何雨柱和郑晓宝出了院子,还没上车,见到了前来看望堂姐的秦京茹。 第89章 真遇到了白眼狼 见到这个长得挺俊,但是反复无常的小村姑,何雨柱忍了忍,眼睛看向了天空。 秦京茹“哼”了一声走进了院里,何雨柱的心里像是因此被压上了一块石头。 “走着。”郑晓宝骑上了车子先行出发。 何雨柱偷眼回头看了一下扬着头进入院内的秦京茹,也跟了上来。 到了医院,二人存好了车子,何雨柱拎着保温桶与郑晓宝一起到了一大妈的病房。 神情很憔悴,一大妈的眼睛也是红肿的。 一大爷易中海买来了豆浆、油饼,但放得冷硬了也没人吃。 二人显得垂头丧气,何雨柱进来后连忙安慰:“一大妈,晓宝钓了条鱼,给您做个鱼汤喝。” 道谢后,一大妈看看一大爷,扭过脸没有再说话。 “都是误会,”何雨柱笑着解劝,“您甭听张大婶儿瞎嘚嘚。她就是一张破嘴!其实,哪儿跟哪儿都不挨着!” 病情缓和,肚子也早就饿了,一大妈听人劝吃饱饭,凑合吃了几口鱼汤。 见她精神缓和,何雨柱和郑晓宝坐了一会儿,准备告辞回去了。 一大爷送他们出了病房,老脸上仍是愁云密布。 “别往心里去。”何雨柱安慰着说,“别人不信您,我还不信吗?” 一大爷默默地点点头,长出了口气:“以后,我,” “您怎么着?”何雨柱笑着说,“您继续给小寡妇送面去?” 气得拍了他肩膀一下,易中海恼怒地说:“闹成这样,我这老脸还有地方搁吗?还送面?” 说着也是来气,他恨恨地说:“送了面,按说贾张氏也是吃了的。这人怎么这么恶呢!吃了不说好儿也就罢了,怎么还反咬一口呢!” “得了,您送面过去,不会真的是专给秦淮茹送的?”何雨柱继续调侃着说,“送过去了,肯定是一大家子吃啊!” 易中海刚要点头,再就明白过来。 再说什么都无益于事实。他慨叹一声:“我这算是身败名裂了。” “这算什么呀!”何雨柱并不在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您回头儿儿孙满堂,那也是说不定的事儿呢。” 也不要他再打,何雨柱拉着郑晓宝,赶紧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易中海走回病房,心里还是气恼:真遇到了白眼儿狼?!贾张氏简直就是白眼狼的祖宗!可她不是真狼啊。贾张氏长得白白胖胖倒是不假,可也是一大碗一大碗喝着棒子面儿粥,吃着我送的面蒸的馒头啊。 烦心事,别人劝说也好,自己给自己吃宽心丸儿也罢。或者是忍下来,或者是让时间的魔力去消化,别无他法。 出了医院,郑晓宝再去旧物市场逛逛。何雨柱既不愿意去,又因为见到了秦京茹,着急忙慌地往回赶。 到了院里,他肯定不好去到秦淮茹家询问,就故作气定神闲着,大摇大摆地穿过前院。 毫无动静,没有人来打扰他像是大公鸡一般的踱步。 走回自家,何雨柱觉得很失望。闷坐了一会儿,他索性给自己倒了杯茶,再打开屋门看着外面。 一边偶尔吸溜口热茶,他一边不错眼珠地盯着院里的动静。 很遗憾。何雨柱像是盯梢一般地看了一个来小时,也没见到秦京茹的影子。 实在忍不住,坐得困乏的他走去床上眯瞪了一个回笼觉儿。 大约过了一个来小时,他醒来后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等到大脑完全清醒了,他也就明白了:可恶的那个小村姑,对自己真的不“感冒”了。 伸个懒腰走出屋子,他见到了正带着两个妹妹,在院里来回跑着玩的贾梗。 “嘿,臭小子。”何雨柱吆喝了一声,“家里烦心事儿多,你们也不说老实点儿!” 家里的事再重大,也挡不住顽童耍闹的心。 “嘿嘿,”贾梗笑了笑,就要带着两个妹妹跑到院外去。 “别走。”何雨柱想了想,要从孩子的口中套出点儿“真东西”。 贾梗很听话地跑了过来,听他询问:“怎么着?你们家闹一晚上?” “不知道。”贾梗老实地回答。沾枕头就着,这是心里存不住事儿的孩子真实的状况。 挠了挠头,何雨柱再问:“你们家来了客人,你没帮着招待码?” “嗨,何叔,您就直说看见我小姨了呗!”贾梗这个年纪,基本上都懂了。 见没能掩饰过去,何雨柱干脆发问:“是啊,我是看见了。不知道秦京茹劝劝你奶奶和你妈没有?” “劝?”贾梗不以为然地说,“不用劝。我妈跟我奶奶也都没太在意,过去就过去了。” 心里暗赞这家人体胖心宽,心宽才能体胖的优良心理素质之后,何雨柱笑着说:“嗯,挺好。怎么着?现在她们一起做饭呢?” 贾梗也笑了:“我小姑刚来没坐一会儿,就被我妈带着出去了。” 听了一愣,何雨柱只得放弃了再和秦京茹攀谈的念头。 把孩子们轰走之后,他继续回屋喝茶,再无聊地暗想秦京茹的来意和此时去向。 秦京茹大早上来了院里,是借着来秦淮茹家玩的名义,实则是打探许大茂离婚动静来的。 但她刚坐下,就听到贾张氏的唠叨,以及秦淮茹的辩解。 本来自己也是心烦,秦京茹并不想听这寡妇婆媳的口角。 借故上厕所,她走到院外透口气。想着也是因为上厕所而与许大茂搭上的,她心里揣着的“小兔子”,又在欢蹦乱跳了。 也总用这个计策的许大茂,本已发现了秦京茹的到来,就还是守株待兔一般,在厕所外面一直闻臭味儿,终于等到了她。 都带着臭气的两人,一见面就借着打个招呼后,走去胡同的岔路口,再继续能否身心公开结合的话题。 许大茂指天发誓,秦京茹听得心烦不已:“还要等多久啊!你要总这样拖着可不行!要不,我就还是跟傻柱好了!” 先别说到嘴的鸭子不能让它飞走,只说是何雨柱,就能让许大茂生出无限战斗力。 两人从小就不对付,像是天生的一对仇敌。 哪怕是秦京茹不能嫁给自己,就是嫁给任何人,也绝不能落在何雨柱的手里! 许大茂连忙再进行对何雨柱从外在条件,一直到精神层面的贬低。 看着秦京茹噘着嘴并不在意,他再次搬出杀手锏:“傻柱跟你姐不明不白;而你姐,昨晚在开大院会议的时候,更被她婆婆亲口说——不仅在工厂里作风不正派,就是在这个院,也跟好多人腻歪!” 第90章 这事儿总要说清楚 秦京茹听了许大茂绘声绘色的叙说,震惊得张口结舌。 “老天爷,我姐真的这样吗?”她替秦淮茹感到难为情。 “呵呵,这有什么呀!”许大茂歪着嘴说,“要脸就别想享福;享福就别顾忌那么多!” 说着自己的人生体会,许大茂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垂着眼睑思索人生的“小兔子”。 “所以啊,”许大茂继续说,“傻柱那样的不成,还得是你许哥我这样的。” 秦京茹抬起头来看看他,眼神里带着思考后的执着,认真地、默默地点点头。 “许大茂,许大茂!”娄晓娥的声音传来,“死哪儿去了?!不是说要去我们家吗?” 许大茂脸色顿时变白,秦京茹也立刻紧张。 “我不是怕她,是担心你受到牵连!下礼拜我就正式跟她提离婚的事儿!回头你给我打电话或是写信都行。”许大茂说完,连忙绕道儿跑回了大院。 秦京茹靠在胡同里的木质电线杆上,仰着头看着一线天。 三只喜鹊追逐着,“叽喳”鸣叫着飞过这一道蓝天,落下来两滩鸟粪。 白色垂直线划过眼前,秦京茹厌恶地啐口唾沫,向院里的堂姐家走去。 刚到院门口儿,正在低头想心事的她,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脸色难看的堂姐。 还没开口,她就被秦淮茹拉着,重新回到了胡同岔口的僻静处。 “你要不要脸!”秦淮茹心情不好,直接开门见山地质问,“我刚才上厕所回来,看见你了!你跟许大茂怎么搭上了连连?” 秦京茹还想狡辩,但堂姐并不是寻常之辈。 “我,我就是跟他说了几句话。”她用苍白无力的语气说。 “娄晓娥是好惹的吗?”秦淮茹压低声音呵斥着,“你要不要脸?!” 被堂姐接连呵责,秦京茹终于忍耐不住:“我以为你这个城里人应该很文明呢!你这么骂我,你自己怎么样?” 秦淮茹没想到堂妹这么硬气,一时气得胸脯波涛起伏,说不出话来。 “你在单位就有很多人说闲话,在院里,跟傻柱腻腻歪歪地说不清楚不说,又还有其他的,”秦京茹气愤地反击着。这痛快劲儿还没发泄完毕,她的脸上就被堂姐扇了个嘴巴。 “你听谁的破嘴瞎咧咧的?!是不是许大茂瞎说的?!”秦淮茹气愤地呵斥。 秦京茹早非原来的秦京茹可比,岂能忍受作风不正派,又不接受批评的堂姐的打骂? “你难道不是那样的吗?!”她既不哭也不慌,一边还着嘴,一边立即抬手打向堂姐。 姜还是辣的啦。秦淮茹及时避开了攻击,抓住了堂妹的手。 “你敢跟我动手了?”秦淮茹伤心不已地说。 “怎么了?”秦京茹甩开她的手,抹着眼泪委屈地说,“光让我受你的王八气就行吗?!” 秦淮茹气得还想打骂她,但见胡同里已有人在远远地看热闹,只得作罢。 “好,你不顾及姐妹亲情,那也被怪我不再袒护你!”秦淮茹咬着牙,压低声音说。 “你自己都抢人家饭盒,还好意思说袒护我的话?”秦京茹一边哭着一边说。 “行!你就嘴硬!走,”说着,她拉起堂妹的胳膊。 “去哪儿?”秦京茹以为她要把自己带回大院,去开那种全院人都参加的“公审大会”。 “我这就带你去厂子,你自己跟李和时说清楚那几斤大虾的事儿!”秦淮如也红了眼圈,“我一个劲儿地替你说好话,甚至,” 忍了忍,她缓和一下心情后继续说:“你可倒好,全然不当回事儿不说,还对我敢这样了!” 秦京茹想到要被堂姐拉着去见李和时,心里立刻胆虚。 “怎么了?现在害怕了吗?晚了!”秦淮茹恫吓着说,“吃大虾、跟许大茂打连连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要脸呢?” 接连被辱骂的秦京茹,此时因为羞愤而胆气豪壮起来。 正要再对堂姐的作风问题进行攻击,她转而长出口气:“走就走!反正这事儿总要说清楚的。” 这下,轮到秦淮茹惊讶了:堂妹什么时候又这么大胆量了? 与许大茂交往了几个月,秦京茹早已不是原本那个怯生生的小村姑心态了。 此时的她,不仅从衣着打扮上,尽量靠近了城里人,更还从心态上,积极向城里人靠拢。 再加上,她和许大茂的这种见不得光的恋情,也锻炼了她原本纯朴而羞怯的内心。 另外,许大茂也已经信誓旦旦地说了,要是不能避免,就担负起赔偿那几斤大虾,秦京茹当然更加担壮。 许大茂出尔反尔不赔? 秦京茹暗笑:不可能。还别说那个色鬼垂涎自己年轻美貌,就说他要是反悔,自己把他的事张扬出去,他也是受不了的。 “走啊!别愣着啊!”秦京茹迈步向前。 秦淮茹带愣片刻,低声说:“你要不要脸?你赔得起嘛!” “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秦京茹毫不客气地抹着眼泪还骂。 不再多说了。秦淮茹移动丰腴的身段,回家背上个背包,对贾梗说了“单位有事值个班”后,就走出了大院。 秦京茹只在院外等候,见她出来后,先迈步向前走。 秦淮茹紧走几步追了上来:“也好,总要说清楚的。到时候,你可尿裤子!” “尿不到你的脚面!”秦京茹不再顾及彼此的面子。 姐妹俩或者斗几句嘴,或者彼此调侃几句,走到了公交车站。 “你自己买车票!”秦淮茹没好气地说。 “没钱。”秦京茹涎着脸说。 “五分钱都没有?!”秦淮茹恨极了这个翻脸无情的堂妹,“我就豁出去跟你走着去!” “你看看,到底是谁不要脸?”秦京茹说完这话,连忙跳到一边。 秦淮茹挥手打去,落了个空。 看着几步之外笑嘻嘻的堂妹,她终于感到无奈:秦京茹,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堂妹了。 公交车开了过来,秦淮茹只得无奈地说:“走,107路无轨电车来了,我给你买票。” 秦京茹见再次战胜了堂姐,就嘻嘻哈哈地跑了过来。 像是矫健的小羚羊那样,她一下子跳到了车上。 第91章 骑虎难下的姐妹俩 站在车上,秦京茹扶着头上的扶杆说:“嘻嘻,姐,你这是带我去动物园玩儿?” “呸你!想得美!”秦淮茹白了她一眼,“要是憋不住尿,那就下车回家。” “憋得住!”秦京茹打定主意,想要尽快了结此事。 扭头看了这个脸皮已经厚起来的堂妹,秦淮茹再低声呵斥着:“别扶上面的,扶座椅的把手。” 秦京茹顺着堂姐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因为抬起胳膊,而带动得敞开了领口。里面的内容,隐约有些透露。 “哼,还挺封建。”秦京茹低声说完后,把手臂放下来,扶住座椅的把手。 “天热衣服单,注意点儿。”秦淮茹低语着。 秦京茹闲她说话啰嗦,也不回话,只是看着车外的街景。 进入新街口大街,两边的商店、饭馆,逐一从车窗边掠过。 “看花眼了?”秦淮茹见堂妹眼神发呆,就调侃着问。 秦京茹发呆,是在想着她和许大茂的事。听到平时总是抢人家饭盒的堂姐的话,她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儿。 “羊肉泡馍、芫爆里脊、红油肚丝。”秦京茹漠然地看着窗外说,“再来个焦溜卷果,齐活。” 咽了口口水,秦淮茹无奈地说;“卷果,我自己也会做。” 再次占了上风,秦京茹继续“追穷寇”:“怎么做?” “红薯、山药、大枣,和上胡萝卜丝、面粉后上锅蒸。出锅了切成小段儿,蘸上干面粉下锅炸好,最后再用糖稀裹上。”秦淮茹自顾说着,向往着那种甜蜜的味道。 说了许久,她才发现并未得到堂妹的回应。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菜名?”秦淮茹疑惑地问,“是你那个传说中的城里对象请的吗?” “哼,当然。”秦京茹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继续气着堂姐。 心里气愤不已,秦淮茹暗想:好你个秦京茹,你可真不要脸!那么多好吃的。随便一份儿就能让我们家好几口子,当作半个月的菜钱! 行,你够狠。不说给我们带点儿来解解馋,还故意说出来气我!真是白疼你了!还说要介绍傻柱给你,呸你! 姐妹俩明争暗战着,下车后走到了轧钢厂的大门处。 大门旁边的院墙上红旗飘飘,大门上方的横梁上彩旗飞舞。 站在大门处想了想,秦淮如再问:“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赶紧!”秦京茹狠狠心,不耐烦地说,“不就是几斤破虾嘛!” 几斤虾,几乎就是秦淮茹一个月的工资。 心都在滴血的她,大步走去传达室。 打过招呼后,她带着堂妹穿过大门,走进了厂内。 头一次进来工厂大院,秦京茹不禁说着:“真大。” “当然啊。”秦淮茹面无表情地说,“等会儿,你就见到了这个大厂里的大官儿。” 听了堂姐的话,秦京茹的心里,的确打起了一阵小鼓:说起来这事儿是挺难看的。对方要是不依不饶,我难道还要跪下来求饶吗? 再想了想,她记起许大茂说的话:秦淮茹在厂子里作风不正派!否则,那么大的官儿,能亲自跑去白送她那么贵重的东西? 既然如此,这个官儿也是个好色之徒罢了。 嗯,能好好说最好,实在不行,就用自己的先天优势糊弄过去。再不济,就痛快答应赔偿。还有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许大茂呢,不是吗? 到了办公楼下,秦淮茹又询问:“想好了吗?” 秦京茹毕竟是个刚走出小村没多久的女孩子,见到严整的办公大楼,心里肯定犯了虚。 见堂妹的脚步迟疑、脸色发白,秦淮茹觉得很解气:“今儿个领导值班开会,肯定在。怎么着啊?不是挺横的吗?不是净吃好东西了吗?不是,” 她的话没说完,受到刺激的秦京茹,抬脚迈步走上台阶。 今天是礼拜天,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在家休息。 秦淮茹知道李和时在厂子里开会加班,但并不清楚,此时的他,是否在办公室,是否能有时间和精力,来处理这件杂事。 楼内走廊中,两侧的办公室大多关着门,来往走动的人也不多。 秦淮茹问了一位工作人员,得到的答复是:李厂长刚开完会,应该还在办公室。要是有事就赶紧去,再晚点儿的话,他就去吃饭或者回家了。 转头看看堂妹,秦淮茹本来是因为斗气而想吓唬堂妹,但随着二人斗气的不断升级,现在已是骑虎难下。 这事儿本来也要解决,秦淮茹肯定不想为堂妹担这个责:连大虾的影子都没见到,怎么可能替堂妹赔偿? 至于李和时是个有着“既动口又动手”的人,她此时也顾不上了:态度强横的堂妹,应该已经有了应对这件事的能力。 “走啊。”秦京茹虽然也已胆怯,但还是催促着说。 堂妹必要解决掉此事,作为普通女工的秦淮茹,对于找领导却也是心虚。 走到李和时的办公室外,姐妹俩因为上楼梯,以及即将面见领导的紧张,都是心跳加速、气息不匀。 稍后,喘匀了气息的秦淮茹就暗自祈祷着,希望李和时不要坐在里面,而是去吃喝、去找刘岚那样的女人去说笑玩耍去了。 秦京茹看着举止犹豫的堂姐,自己也是忐忑不安、两腿发软。 转头看看堂妹,秦淮茹得到了带着一些恐慌,但还是漠然的眼神。 咬了咬牙,她抬手轻轻地敲了敲屋门。 “笃笃”的声音响了起来,但办公室里却并无回应传来。 再敲了几下,秦淮茹不禁松口气:李和时没在办公室。 暗呼口气,她转头对秦京茹说:“算你运气好!厂长没在。” 既然没在,秦京茹的胆量就大了起来。 “哼,我本来就是要赶紧解决这事儿的!”说着,她更还抢到堂姐的身前,用力地敲起门来。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秦淮茹连忙拽住堂妹:“懂不懂规矩?哪有这么敲门的?!” “瞧把你吓得!平时你那横劲儿去哪儿了?”秦京茹白了她一眼。 秦淮茹叹口气,拿这个现在状态是滚刀肉的堂妹没了辙。 秦京茹一甩肩上的小辫子,迈步离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楼梯口。 秦淮茹看着堂妹那个无所畏惧,更还带着很遗憾的神情与做派,心里气恼得不行,但又没办法。 看了看这面沉默的屋门,前淮如也觉得很遗憾:没有让秦京茹害怕、服软。 她再打量了一下这道木门,转身要走开。 “什么人这么没礼貌?!”办公室里,传来了李和时的呵斥声。 第92章 领导不会看错 一听到里面传出了问话,毫无准备的秦京茹立刻眼睛瞪大、脸色发白。 一把拽住想要溜走的堂妹,秦淮茹低声说:“来都来了!不就是要说清楚的吗?” 秦京茹颤抖着嘴唇:“堂姐,我,我,” “谁啊?!”李和时在办公室内,再次发出喝问。 既然敲了门,如果逃走的话,被别人发现而汇报,秦淮茹知道:在这件事上,只能因为再次戏弄领导而罪加一等。 “哦,是我,秦淮茹。”她紧拉住堂妹此时冰凉的手,镇定地说。 “哦,”李和时似乎考虑了一下,“秦淮茹啊。有事吗?不要紧的话,那就明天再说。” “走,堂姐,领导不方便。”秦京茹带着慌张的心情,小声说。 敌人气势弱了,我方更要强大。 毫不松劲的秦淮茹,带着微笑,也尽可能把这微笑带进语气里,对着屋门说:“李厂长,上次的误会实在不好意思。我和我堂妹一起过来,给您道歉来了!” “哦。”李和时回应一声后,办公室里又沉静了下来。 “领导在做思考。”秦淮茹盯着神色慌乱的堂妹说,“现在害怕管什么用?!” “谁说我害怕了?”秦京茹挺胸回答。 两姐妹还要再争执几句,却见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拉开了。 秦淮茹赶紧拽了一下秦京茹,给从里面出来的刘岚让出个道儿。 “真够积极的,大礼拜天儿的也来。”刘岚自顾说着,快步离去了。 秦淮茹来不及向对方道歉,只好再暗暗地握了一下堂妹的胳膊,以示鼓励。 走进办公室,姐妹俩面对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李和时,以很不自然的微笑,对他点头致敬。 李和时威严的目光,在这姐妹二人的身上,来回扫射几遍。 “李厂长,您看,这事儿拖了好久,总要说清楚是不是?”秦淮茹陪着笑脸说。 办公室里有张宽大的办公桌,上面有盏电影里的那种绿色灯罩的台灯。 一些文件堆在桌子上,一架黑色的转盘拨号电话机摆在旁边。 坐在办公桌后的那个头发水滑的中年男人,笔挺的中山装的左上衣口袋处,露出钢笔帽上闪亮的钢笔卡子。 秦京茹小心地打量了这个叫作李和时的大官儿,发现他正用严厉中隐含着关怀的眼神,也在打量着自己。 脸上发烫,嗫嚅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领导,我,我,” “我们见过面,我认识你。”李和时不动声色地说,“你叫作,叫,” “秦京茹,我堂妹。”秦淮茹连忙介绍。 “对,我记得。”李和时把两个手臂搭在办公桌上,“小姑娘,哦,是秦京茹同志,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示意秦淮茹把办公室的门关好。 秦京茹两腿并直,两手交叉着握在身前,抬眼看了看李和时,再赶紧低下头去。 “没关系,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李和时鼓励着说,“你说,不要担心。” 秦京茹红着脸,身子因为紧张和难为情,来回扭动着说:“那天,我因为不想和傻柱再多说话,就,就想,” “什么?”李和时似乎没有听清,把身子向前凑了凑。 “李厂长,我堂妹是这个意思。”秦淮茹笑着帮腔,“那天,正好儿是我给她和,” “这事儿要你解释吗?如果你能说清楚,还要你堂妹来吗?”李和时见她插嘴,显得很不悦。 秦淮茹连忙道歉:“对不起,李厂长,我的意思是说,” “你还说什么?”李和时板起了脸,“秦淮茹同志,你的思想存在问题,你不知道吗?回头儿找个时间,我真的要给你好好上堂思想教育课!” “是是是。”秦淮茹自觉理亏,连声答应着。 “好了,你在场,你堂妹怎么好反映实际情况?”李和时随口说着,“你去传达室,把今天的报纸给我拿过来。” 秦淮茹知道这是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不禁为堂妹的安危担忧起来。 见她不动身,李和时不耐烦地说:“都是同志,领导和群众打成一片,这是领导要了解更多实际情况的必须。好了,你快去。” 秦淮茹还想再说什么,但见李和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淡定,并无什么邪意。 “好,我很快就帮您拿过来。”她加重了“很快”这两个字。 点点头,李和时摆手说:“把办公室门关好。” 秦淮茹快步走出,李和时再看向秦京茹。 担心这个油光水滑超过许大茂的男人,一下子可能猛虎扑食,秦京茹不禁身体微颤。 “不用害怕。”李和时用极其温和的声调说,“就当我们是老朋友见面,随便说几句。” “我,我,”秦京茹本来想了千万句解释的话,此时却一句完整的也说不出来了,“那大虾,大虾,” “秦京茹同志,坐下,坐下说话。”阅人多矣的李和时,稳坐在远处,淡然地说。 见他并没有传说中的可怕,秦京茹放下心来。 坐在他的对面,她再把座椅往后挪了挪,以便有尽可能多的安全距离。 “我那天看到你,就觉得你值得信任。”李和时微笑着说,“是我看错了吗?” “没有,没有。”秦京茹连忙说,“领导不会看错的。是我,我,” “是你不想理那个傻柱,想要尽快逃走,”李和时引导着说,“对不对?我猜对了吗?” 连忙使劲点头,秦京茹把头发上别的红发卡都晃送了。 抬手把发卡别好,她再继续说:“就是这样的。我不想理那个傻柱,所以就想快点儿走。结果,” “哈哈哈。”李和时笑得极为放松,再用手指点着坐在对面的她,“真是一个可爱、调皮的小姑娘。” 这样轻松的场面下,秦京茹也就放松了。 嘿嘿地笑了笑,她继续说:“傻柱,厂子里都知道他傻。可是我堂姐,非要把我介绍给他,您说,我能答应吗?” “坚决不能!”李和时附和着大声说。 随后,他又带着疑问看向她:“厂子里都知道,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京茹一时没有料到李和时思维如此缜密,不禁愣了一下。 “我知道了,”老奸巨猾的李和时点头说,“是那个小放映员许大茂说的。他当时也在场,似乎跟你聊得很热烈。对不对?” 第93章 一个字儿都没提 一下子被说破心事,秦京茹有点反应不过来。 但她能够反应过来的,是对这个精明男人的暗赞:真够机灵的,像是我肚里的蛔虫。 见到她带着慌乱的神态,试探之后的李和时怨愤升起:很明显,是许大茂在勾引这个小姑娘。 “许大茂工作不努力,尽在背地里说工友的坏话!”李和时板着脸说,“哪天,我一定要再严厉批评他!上次,我给他个机会,派他去给一位大领导放电影,他就犯了这个错误。没想到,他还是没有接受教训!” 想着恋人因为自己一时嘴上没把门儿给出卖了,秦京茹连忙解释:“其实,许大茂也挺好的。” “嗯,你倒是挺有同情心。”李和时不想惊动了她,就欲擒故纵着说,“不过,他是他,你是你。” 他停顿一下再说:“所以,你的思想工作,也需要加强。” “嗯嗯,应该的,应该的。”秦京茹连连点头。 见对方很配合,李和时再微笑着问:“秦京茹同志,你什么学历,现在在哪里工作?” “小学毕业。”秦京茹红着脸说,“现在,现在还在农村,” 摆摆手,李和时语气坚定地说:“好!这说明,你的身份很好,很纯洁!对于这样的同志,我一定要尽可能地照顾!” 秦京茹的嘴巴,惊讶得合不上。她做梦也没想到:原本是来赔大虾的,现在却似乎可以得到这位面貌温和、气势不凡的男人的帮助。 “我考虑一下,如果你确实没有其它问题,比如什么不好的档案记录,”李和时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对了,必须是单身女青年才好安排工作。个人关系简单,组织上安排起来,不会太麻烦。” “您能给我安排工作啊?”秦京茹几乎喊了起来。 “这是什么大事吗?”李和时诧异地说,“你这样的纯洁的好同志,我这里需要啊。” 他特意加重了“纯洁”的字眼儿。 “嗯嗯。”秦京茹欣喜不已。连连用力点头,她只好再抬起白嫩的手臂,把头发上的红发卡重新别紧。 “所以,与人交往,一定要注意哦!”李和时眼神不乱,只是盯看着她的眼睛说。 听得出这弦外之音,秦京茹再点点头:“嗯,我明白。” “哟,李厂长,您说跟什么人交往要注意啊?”秦淮茹迈步走进来,把手里拿着的报纸,平整地放在了李和时面前的办公桌上。 “我是说,许大茂这个人,应该再进行思想教育。”李和时板着脸说。 “没错儿!”秦淮茹对许大茂总和何雨柱较劲而不满,对到了眼前的机会肯定不能放过,“他那样儿的人,的确思想有问题。” “嗯,你看,”李和时回应后,转向秦京茹,“你堂姐更清楚许大茂的为人。”说完,他无奈地摇摇头。 秦京茹心里很复杂:我逼许大茂离婚,但他总没结果;却能被李和时立刻安排工作,“纯洁”女青年的条件,也应该符合的。 “京茹,给领导认错儿了吗?”秦淮茹笑着询问。 秦京茹连忙把杂乱的神思转回现实,看向李和时:“李厂长,您看,” “什么事?根本就没事!”李和时大声说,“都是革命同志,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彼此心知肚明,这事儿不再提及。 看着李和时毫不在意,像是没事儿人似的神情,秦淮茹很开心。 秦京茹更是惊喜之余,觉得心惊:好几十块钱,一个字儿都没提。这李和时,真是豪气大方,真是对人诚恳!别说比傻柱,许大茂也被甩下几条街! “好了,你们回去。我还要出去办事,就不请你们吃午饭了。”李和时站起身来说。 “真是太感谢您了。”秦淮茹连连道谢。 “不许再提!”李和时板着脸再次强调,“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好好好。”秦淮茹一连声地说。 转向秦京茹,李和时伸出温暖的大手:“秦京茹同志,你回去把个人资料整理一下,回头儿给我送来。” 秦京茹连忙站起来,把自己的冰凉的小手,放进了他的手中。 “什么事儿啊?”秦淮茹诧异地问。 紧握着秦京茹的手,李和时转看向秦淮茹:“京茹同志思想纯洁,素质很高。我决定,把她招进厂子里来。” 秦淮茹立即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来回打量着李和时和秦京茹。 “怎么了,不相信?”李和时继续握着秦京茹的手,对秦淮茹说,“正式工肯定有困难。但是做个临时工,以我看秦京茹同志的个人素质和能力,是完全能够胜任的。” 说着,他微笑着看了看秦京茹,再对秦淮茹说:“不是吗?你堂妹连这个能力都没有吗?” 秦淮茹不敢相信:一向色眯眯的李和时,能够这样大方地以一面之缘,就认可了秦京茹。 心里泛酸,像是当初怀孩子那样,秦淮茹只好对李和时恭敬地说:“您的眼光,当然没问题。” “这就对了嘛!”李和时再转向秦京茹:“京茹同志,你把资料整理好后,立刻、随时来找我。” 早就想进城工作的秦京茹,沉浸在这巨大的惊喜之中。 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发呆,李和时温和地对她说:“怎么,不相信?” “我信,我信!”秦京茹笑呵呵地说。 “李厂长,我也信。”秦淮茹说完,眼神看向李和时和秦京茹握在一起的手。 “嗯,这就是好同志。”李和时意识到秦淮茹的眼神,就再和秦京茹的手使劲握着摇晃了几下。 秦京茹被握着的手抽了回来,脸上泛起红晕:临放开时,李和时在她的手心里,略微挠了两下。 这样的举动,或者可以说是带有猥琐的意味,或者也可以说是两人对于工作安排的确认。 走出办公大楼,秦淮茹和秦京茹与李和时挥手道别。 “走。”秦淮茹扒拉了一下堂妹,“还傻看什么?回头儿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 “嗯,”秦京茹转过头,跟在堂姐的身边向厂外走去。 沉默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这个李厂长真挺热心的,也挺有风度。” 秦淮茹看了她一眼,低声警告着说:“别胡思乱想啊。咱们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出来的那个女的叫刘岚,是他的,是他的那个,你懂?跟娄晓娥一样,都厉害着呢!” 第94章 没能看到“希望” 听了堂姐的直接提示,秦京茹脸上泛红:“姐,你说什么呐!什么刘岚、娄晓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最好!”秦淮茹瞥了她一眼,“无论跟许大茂,还是面对李和时,都要加倍小心!” “许大茂也就罢了,人李厂长那么好的人,姐你怎么这么说话啊!”秦京茹不满地说。 “好人?”秦淮茹冷笑一声,“好人堆儿里跳出来的。” “呵呵,”秦京茹报以同样的冷笑,“姐,我要猜得没错儿的话,您的眼里,就傻柱一个好人?” “嗯。”秦淮茹下意识地回应一声,暗想:可不是吗?谁能让我每天抢饭盒,尽一切可能帮助?只有傻柱啊。这几天他闹脾气,过几天也就还继续给的。 她还在美美的畅想,秦京茹已经捂着嘴,坏笑了起来。 回过神来,秦淮茹明白她是在取笑自己。气得一巴掌打过去,她嘴里骂着:“我看李和时没整治你,你活过来了是不是?!” 秦京茹一边惊呼着,一边开心地哈哈大笑着跑远。 解决了大虾事件,姐妹俩的心情都很好。只要不再互相攻击,就还都是好姐妹,亲情胜过一切。 下了公交车,两人刚走进胡同里,就见到许大茂哈着腰骑着车子过来。 “回来啦?”许大茂眯着眼睛,笑看着秦淮茹问。 “怎么没跟娄晓娥回娘家啊?”秦淮茹随口问着。 “嗐,我琢磨了一下儿,现在这日子口儿,还是少去她那个家的好。”许大茂很有深意地笑了笑,“所以啊,我还是去厂子加班儿去。” 略作回应后,秦淮茹低头往前走。许大茂立刻冲秦京茹努努嘴,示意在胡同口外面去会面。 点个头,秦京茹紧走几步,跟上了堂姐的步子。 回到大院的家中,贾张氏因为昨晚的事,还在跟秦淮茹质气着。 看见秦京茹回来,贾张氏埋怨着说:“都中午了,也不说张罗着做饭。” 秦京茹坐下来喝口水,秦淮茹嘟囔着说:“吃,还吃什么!” 贾张氏立刻喝骂:“连傻柱都知道过来看几次!你们姐俩倒好,一出去就是大半天儿!你不给我孤老婆子吃,孩子们也不吃吗?!” 秦淮茹眼圈发红:“您也说傻柱过来关心咱们家的话了。” 贾张氏手指着寡妇儿媳:“你,你,我可说你什么好!” 秦京茹见状,立即站起来:“得得得,不听你们这么吵,我回老家了。” 心里有气,再加上担心出车费,秦淮茹也不说话。贾张氏刚要说什么,秦京茹已经迅速地窜出了屋子。 她刚跳到了院子里,正巧碰到了何雨柱走了过来。 何雨柱苦等了一个上午,也没见到他认为还有希望的秦京茹。后来,他坐在家里忍不住,出来看了几次,甚至找借口到秦淮茹家里查看,也没能看到“希望”。 功夫不负有心人。何雨柱耐心如钓鱼一般,发现了秦氏堂姐妹俩回来了。 赶紧收拾一番,擦了皮鞋、梳了头发,何雨柱迈着唱戏一样的方步,从中院走了过来。 秦京茹并未看到他,但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回头看去,她见到是何雨柱,不禁暗笑:那一点儿剩菜就觉得很牛了?我白吃了好几斤大虾,还没这么得意呢?! 冲他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儿,秦京茹小跑着出了院子。 眼见这个前几个月还是怯生生的小村姑,现在竟然对自己歪嘴冷笑——这表情跟许大茂一样一样的,立刻感到心灵受到一万点伤害,何雨柱呆站在院里的槐树荫下,觉得身心寒凉。 “傻柱,菜店来了成车的西红柿,快去排队!”三大妈笑呵呵地打个招呼。 何雨柱“哦”了一声,还是没回过神来。 “哎呦喂,傻柱,你帮着给排个队,我呆会儿就去。”贾张氏听到后,灵敏地窜出了屋子,“我凑合吃口饭,马上就去。” “我也没吃呢。”何雨柱不悦地说完,转身往回走。 “傻柱,你帮个忙儿。”秦淮茹走出来叫住他,“我先给棒梗儿他们做个饭。” “不管。”说完,何雨柱还是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看着秦淮茹通红的杏眼,他知道这是她跟婆婆怄气怄得。 叹口气,他迈开大步向外走:“快着点儿啊!” 走出院子,他向胡同口看去,只见秦京茹也回头看了一眼。 希望再起,他却见到秦京茹好像躲贼似的,立即小跑了起来。 暗骂了一声“都是白眼儿狼”之后,何雨柱干脆绕道儿去了菜店。 秦京茹认为是何雨柱受到秦淮茹的指使,来监视自己的。于是,她就赶紧跑着逃离了他的视线。 跑到了胡同口,她左右张望一下,没有见到许大茂的身影。 这样的约会,又是在住家附近,许大茂肯定要倍加小心。 看到秦京茹着急地四处寻找,他很是得意:小丫头片子,非得让你老老实儿实儿的! “嘿,嘿。”他远远地发住了召唤。 见到了他,秦京茹赶紧小跑着过去:“别在这儿晃悠了!这还在住家附近呢!” 跨在自行车上的许大茂,一脚支着地,一脚点着地,歪嘴笑着:“怎么着?我都不怕你还害怕了?” “废什么话啊!”秦京茹白了他一眼,“傻柱跟出来了!” “是嘛!”许大茂眉头拧在了一起,“那还不快走!先找个地儿吃饭去!” 秦京茹扶着他的腰,一屁股扭坐在了后车架上。 许大茂蹬起车子,立刻又迟疑了下来。 郑晓宝迎面骑车过来,正要拐进胡同里,跟这两个人走了个对脸儿。 避也避不开,许大茂扭过脸,但是坐在后面的秦京茹,却没有反应过来。 “哟,是晓宝啊。”她这话刚一出口,立刻觉得失了口——宁肯装傻不认识,也不应该打招呼。 郑晓宝笑着对她点点头;许大茂下意识地看过来,却只见到他带着冷漠的神情,从他们身边骑了过去。 扭头看着他的身影远去,许大茂瞪了秦京茹一眼:“你说你,还能干点儿什么不能?!” 秦京茹连忙解释:“我没注意啊,你也不提醒我一下儿!” “得得得,”许大茂不耐烦地摆摆手,再次蹬起了车子。 骑了一段距离,他嘴里恨恨地说:“小子,我记着你呢。” 骑车走出很远,两人找个饭馆里坐下。 菜品上齐,秦京茹大口吃起来:“早就饿了。” 许大茂把手搭在旁边的椅背上,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跟秦淮茹去哪儿了?我出出进进地,从秦淮茹家门口儿走了好几趟。呵呵,除了看到傻柱也急得来回晃悠之外,就只见到了她那个寡妇婆婆。” 抬头看了他一眼,面对这个眼睛里充满笑意,但暗含着凌厉审视神色的男人,秦京茹身子不禁一震。 刚吃进嘴里的焦溜肥肠,她立刻没了味道。 第95章 想享福就别顾忌那么多 秦京茹本来想着要暂时瞒住许大茂,现在听到他直接发问,不禁心里先是吃惊,再又疑惑起来。 低头扒拉了一口饭先把嘴填上,她暗自想着主意。 李和时笑容满面,但言语的分量很重,很有领导的气势。 对于想尽一切可能,要脱离农村户口、吃上商品粮的秦京茹来说,李和时无异于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好领导。 许大茂对秦京茹的确很好,又买衣服又请吃喝又净说好话。可是,这些好处,对于目前的秦京茹来说,难以抵挡李和时要给她安排工作的巨大诱惑。 “嗯。”秦京茹略想了一下,知道许大茂并没有能力——即便有也因为没有离婚而不敢,给自己安排工作。 “我和我姐去工厂了。”她也不看向许大茂,再夹了口菜。 “大礼拜天儿的,去工厂干嘛?”许大茂有点疑惑。 秦京茹忍住心里的慌乱,只是说了被秦淮茹带着,把那几斤大虾的事,跟李和时说清了。 “这李和时怎么样?我就说他不在乎?!”许大茂很得意,吱喽了一口酒。 “嗯。”秦京茹看看他,没有多作声。 吃了几口菜,许大茂见她没怎么说话,不禁问道:“怎么了?京茹?” “跟你说了好几次,我想到城里来工作。”秦京茹面无表情地说。 这个时代,家庭妇女的数量还是不少的。尤其是文化水平低、又没什么辉煌阅历的女性。 严格说起来,这些女性中,有一部分并非是绝对的失业人群:有大一些的街道,也办有工厂,可以安排一些临时工作。 另外,也有一些小的手工活儿,比如计件算钱的糊纸盒、钉扣子等工作。 即便是这些零散的,酬劳并不稳定、也不高的工作,对于秦京茹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她的农业户口,牢牢地把她“固定”在了农村,城里是不能找到工作的,除非有些门路才行。 “京茹,你知道这事儿,暂时不太好办。”许大茂挠挠头。 “躲远点儿啊。”秦京茹连忙厌烦地提示,“头皮屑都掉菜里去了。” 许大茂陪着笑脸,连连称是。 看着对面的她很烦恼,许大茂当然懂得。 城里与农村的巨大生活差异,体现在干活的疲劳程度、得到现金回报的及时、医疗住房等不同方面。 跳出农门,是这个时代的许多农业户口的人的梦想。 这与后世的近郊农民,存在着巨大的思想差别,甚至是相反的思维。拆迁获得住房、现金的补偿,是一个重要方面。 “你看这样行不行。”许大茂没有这能力,只好说些苍白的借口,“等我离婚的事儿定了,我就抓紧给你安排工作的事儿。” 立即翻个白眼儿,秦京茹撇着嘴说:“等你离婚?猴儿年马月了!我就只能干等着?” “那你说怎么办?怎么办?”许大茂拍着空空如也的两手说着,眼睛紧盯着对方。 他这个意思很明显:不见兔子不撒鹰。你秦京茹跟我定不下结婚的事儿,我凭什么先给你安排工作? 秦京茹却不吃他这一套:“嘁,没本事就说没本事,还腆着脸问我?” 许大茂听着这羞辱的话,小眼睛瞪得溜圆:“秦京茹,你别这么说话啊。这事儿,它不能都赖我不是?你看你,是,” 他这意思是说:你秦京茹没有一技之长。也没什么文化,更没有什么城里的门路——只有寡妇堂姐一家,再加上个寡妇婆婆。 谁会自己看不起自己呢?除了有心理疾病的之外。 秦京茹抹抹嘴,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小圆镜子。 顾影自怜之后,她笑了:自恃长得水灵,这就是她认为作为女性的自己,最大的优势。领导也说了:单身女青年好安排工作。 心爱的女孩看在眼里更美,但不能与别人分享。 许大茂连忙低声提示:“京茹,这是公众场合儿。” “要脸就别想享福;想享福就别顾忌那么多!”秦京茹记起他说的话,“你说的。” “是吗?”许大茂茫然地想了想,点点头。 秦京茹看着对方,心里思绪如波浪翻滚。 “许大茂,我跟你说真心话。”她凑近对方,“我不想跟你在一块儿了。” “啊?”许大茂张大了嘴,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你,离婚离不了先不说。即便是离了,也是个二婚。”秦京茹靠在椅背上,乜斜着眼睛说,“我呢?好端端一个黄花儿大闺女。” 许大茂听这话茬不对,立即俯身凑过去:“秦京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吗?”秦京茹肯定不能直说,现在有了有人安排工作的可能——这也的确还只是可能。 “我明白了。”许大茂咬牙切齿地说,“是因为傻柱是不是?” 秦京茹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令他更为气恼。 “京茹,你可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许大茂哀求着说,“为了你,我可都豁出去了。” 其实,秦京茹并不想和许大茂真的断了来往。毕竟,对她这样好的男人,她是从来没有遇到,甚至没有想过的。 之所以这样说,她只是想学许大茂离婚那样,先使个拖延的计策。等被安排了工作之后,她再和许大茂认真地进行谈婚论嫁的事。 到了那时,她有了城里的工作,许大茂只有更加宠着她了。 秦京茹这个态度,的确让许大茂受到了惊吓。 有个故事说,古代战场的士兵逃跑时,会用刀剑刺破坐骑的屁股。那样的话,坐骑就会因为吃痛而拼命奔跑。 所谓逼到了绝路,就会有办法想出来。 许大茂使劲想了想,拍着胸脯说:“有了!我有个哥们儿在煤厂。我回头儿给他多送点儿礼试试,” “摇煤球儿?”秦京茹惊讶地看着他,“亏你想得出来!” 许大茂急得面红耳赤,一时还真没了别的主意。 “算了,你先别想了。我知道,这事儿也不是着急的事儿。”秦京茹把小镜子收进背包里,“好了,我先回老家了。” “什么时候儿回来啊?”许大茂连忙问。 “老家的生产队现在是麦收时节,多忙啊。”秦京茹说着辛苦的活计,但脸上却带着笑容,“等我信儿。给你打电话,或者写信。” 说完,她就站起身来。 “这就走啊?”许大茂着急地说,“我这酒还没喝完呢!” 第96章 别来劲 “你自个儿慢慢儿喝,别喝高了骑不了车。”秦京茹冲他妩媚地一笑,背着背包、踩着“嘎噔”作响的,他给买的小皮鞋,回老家去了。 “那我等你信儿啊!”说完,许大茂张着大嘴,目送身材苗条的她走出了饭馆。 嘟囔了一句“这都是什么人呐”,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想起来不对,他一拱屁股,椅子后撤、人站起,快步追了出去。 许大茂追出饭馆,左右看了一下,小跑着追上了前面hd学步、腰胯来回扭动着的秦京茹。 “干嘛?”她警惕地看着气喘吁吁的许大茂。 “嘿嘿,你走得挺‘飒’,不像“小蜜”,像是个‘小喇’。”许大茂嘿嘿地笑着。 飒——基本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褒义词,还要分说话人的神态、语气。 这个街头俚语,形容某位女性有艳压群芳的超凡外貌、打扮、气质、气势,也有做事爽快的意思。与“够范儿”,大致相同。 小女孩一般没有这样被称呼的,大多是成熟女性。 相当于调侃着夸赞某位很有成熟风韵的女性,有明星的气度,具体意思自己可以揣摩。 蜜,不适合正式场合的中性词。指的是称赞某位女性长得漂亮、风韵可人。小蜜是指年龄偏低的女性,有调侃意味;大蜜是指成熟的漂亮女性,另有夸赞她有风度的意思。大蜜与飒,常联系着使用。 “这道蜜够喇的”,意思是这个漂亮女人不太正经。够飒的,就是纯粹称赞她漂亮有风度,或者是做事利索。 喇,贬义词。这个街头俚语,是说某位女性生活作风或者言行作派不检点,风骚的风情状态很惹人。同时,有说话人对某位女性长相、打扮、神态的垂涎艳赞。 一般都说“大喇”,暗含着流氓地痞对这位女性的渴求、嘲讽等复杂心理。或者是正人君子,对这位女性的鄙夷——当然也可能是酸葡萄心理。 小喇,是指年龄较小的女性,很少有人这样说。 许大茂这样掺乎着说,这是因为他酒后见到秦京茹的这个样子,已经起了超强的欲念。 作为农村人,跟城里人打交道不多的秦京茹,对于他的这句话不是很懂。 可她完全可以从许大茂此时脸上的猥琐笑容,看出端倪来。 “别来劲啊。”她警惕地说完,稍微退后一步,“晴天白日的,注意点儿形象。” 咽了口口水,许大茂勉强镇定下来。但想着二人私会看电影,或者在某个暗黑角落里的亲脸蛋儿、略微动个手脚,他又不淡定起来。 “嘿嘿,还真舍不得你。”许大茂打个酒隔儿说。 “滚远一点儿!”秦京茹厌恶地说完,抬手规整了背包的袋子,扭身要走。 “你忘了车票钱了!”许大茂原地站着,抖动着一条腿,显得极为得意。 不屑地回身看看他,秦京茹正要继续走,还是忍不住走了回来:毕竟,一块来钱的车费,要这个欲火焚身的男人出,这是理所应当、是最合适、是不能放过的。 数出两元钱,许大茂色眯眯地看着她:“还是我疼你?” 秦京茹白了他一眼,好歹给了个笑脸后,转身走了。 “好好儿走,”许大茂眼馋而担心地说,“你这么走道儿,我不放心啊。” 回头冲他扬了扬下巴,秦京茹走得更加袅娜了。 她心里暗想:的确是啊,许大茂虽然是个二婚,但他有活钱、头脑灵、嘴巴甜、会疼人。关键是他能把这些都奉献给自己。嫁给这样的人,是一心想留在城里的自己的好命。 站在槐树荫下,许大茂看着前面袅娜着走远的秦京茹,再咽了口口水后,回到了饭馆。 四下里一看,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几盘菜,他不禁拧眉大叫:“嘿我说,你们可真行!我是先付了钱,是出去了一趟。可是还有那么多剩菜,你们就给收了?人家还没吃完呢!” 连喊数声,才有一个男服务员漠然地走过来:“看您小跑着追了出去,以为您吃完了呢。您也没打个招呼啊!怎么着,再给您把剩菜端回来继续?” 这话听得气人,令人作呕! 许大茂喝了酒的红脸蛋更是胀红:“怎么说话呢你?!端回后厨再拿回来?亏你说得出口,那还能吃嘛!” 服务员不再说话,眼睛直视着他。 饭馆的工作人员,肯定都不亏嘴。厨师都是五大三粗,这位男服务员也是膀大腰圆。 骂人不能过分,打肯定也打不过。许大茂气愤地说:“你们经理呢?我要跟他反映这个事儿!” “他晚班,再有三个小时就来了,您先坐一边儿等会儿。”男服务员随口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嘿我说!你就这态度?!”许大茂恼怒地说,“我能等那么长时间吗?你把‘意见本儿’拿过来,我要好好反映这个问题。” 想要像后世那样,借助饭馆服务不佳而求得索赔,在这时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这种小规模的国营饭馆。 男服务员笑了:“请您到这边儿来。”说着,他就指向收银台旁边。 收银台大约齐胸高,上面放着一个用细绳系着的塑料封皮的本子,旁边有一支钢笔、一瓶墨水。 气呼呼地走了过去,许大茂拿起钢笔,翻开意见簿。 先看了看,他看到里面的内容,尽是“拾金不昧”、“服务上乘”、“风味独特”、“卫生优良”等赞评。 瞥眼看了看身边的男服务员,许大茂歪着嘴说:“呵呵,差评都被你们撕了?” 男服务员伺候他半天,此时终于不耐:“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我一直可是跟你好好儿说呢。” 这里面的用词,从“您”转为了“你”,表示双方的交谈很不愉快,可能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见这男服务员的眉毛竖了起来,许大茂气得手脚发抖——也可能是被对方的气势吓得。 “你,你丫怎么说话呢?!”他强充镇定,喝问对方。 “你丫来劲了是不是,找茬儿是不是?我就是看你喝多了,再加上这是饭馆里面。”男服务员压低声音说,“要不怎么着?咱们到外面聊聊去?” “嘿,你,你,”许大茂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被对方的恶劣态度震惊。 “哥们儿原来是南城摔跤队儿的,跟一位老师傅练了六年。”男服务员略微活动一下臂膀。 俗话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面前这位男服务员不是战士,但许大茂也不想再和这粗鲁人较劲。 扭过头,他想要在意见簿上写下自己的愤慨。钢笔尖很干涩,他只在皱巴巴的本子上,划出了几道无色的痕迹。 气愤的他,伸手拿过墨水瓶,打开上面的小盖子。 第97章 急着做好事儿 很不巧,墨水瓶也干了。 “你们这是,”气愤的许大茂扭过头。看到一直站在身边的男服务员,他也就住了嘴。 男服务员面无表情,眼睛直视着他。 在这样如同寒风一般冷冽的目光的注视下,身处炎炎夏日的许大茂,老老实实地把钢笔丢在了收银台上。 “不惜的较这个劲!”他气愤地说完,迈步走出了饭馆。 男服务员冲他的背影摇摇头:“什么素质!拉完屎不擦屁股。” 说完,他把那只钢笔的笔帽,重新套了回去。 许大茂出了饭馆,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迈着酒后不稳定的步子,他走到自行车边,打开了车锁。 他正要骑上去“酒后驾驶”,却恼恨地发现:前车轮胎瘪了。 四处看了看,许大茂更是气愤地没有发现可以打气的车铺。 茫然四顾之后,他略作思忖现在应该的去向。 去娄晓娥娘家肯定不愿意。原本说是去工厂,但那不过是个和秦京茹私会的借口而已。 回家睡觉!喝了酒,欣赏了“小喇”;饭没吃好,又跟那个男服务员生了一肚子气,只有回家美美地睡一觉,才能够过得去。 好在路不算远。他推着车子在槐树荫下,走过了一条街,再走上另外一条街。 不会迷路的。从小就生长在附近的他,全凭下意识就可以自动导了航。 天气热,酒劲上涌的他,心里暗自盘算着:秦京茹年轻可爱,做梦都惦记。娄晓娥有气质是真的,可她太独立——骂她几句、打她几下,必须要还嘴、还手。 再加上,她家庭情况复杂,这是需要格外警惕的。 总之,不管怎么说,没有秦京茹,娄晓娥看着都挺好;有了秦京茹,娄晓娥就只有赶快躲远点儿。 “嘿,‘吊死鬼儿’落了一脑袋,都没看见!” 听到这一声,许大茂回过神来,扭头看去:除了已经到了更为熟悉的住家附近,眼里更出现了身段丰腴馋人、白脸杏眼的秦淮茹。 吊死鬼儿,肯定不是神怪白天出现了。 这是一种在夏天的槐树上,生出来的害虫。淡绿色的、行动起来一耸一耸的它,可以如蜘蛛那样,拉出黏丝从树上垂下来而得名。 先胡撸了一下脑袋,他上下审视着她的脸庞和身材。 酒后无德的眼神,必须要配上酒后含混不清的话。他故意口吃着问:“秦,淮如,你急慌慌地,是,是要干什么?” “嗬,又自个儿美去了?舌(shai)头都有点儿短了。”秦淮茹打趣地说着,走近前帮他把残留在头上的,一个还在蠕动的“吊死鬼儿”摘下来。 “嘿嘿,你还真挺大胆。”许大茂称赞她手捏“吊死鬼儿”。 “哎,要不怎么办呢?苦命没人疼,只能靠自己。”秦淮茹无奈地说完,拍了拍手。 “有我啊!”许大茂看着她丰腴的身子,咽了口口水——分泌腺体发达,稍一刺激就忍不住。 笑了笑,秦淮茹看着他:“帮个忙。” “说!”许大茂站住脚,大声告白,“尽管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秦淮茹大笑起来,“就是买了一筐西红柿,求你帮着抬回来。” 听了这话,许大茂恨不得一下在自动摔倒在地上:“姐姐,我这小体格儿?” “你傻啊!你不是推着车呢嘛!”秦淮茹埋怨地说,“要真是抬,我宁肯叫傻柱也不能叫你啊!” “还是你心疼我。”许大茂笑过之后,又推辞,“我这前车轮胎瘪了。” “没事儿,重量都在后面。”说着,秦淮茹抢近他身前,“我推车。” 磨蹭了一下,许大茂眯着眼睛笑了:“走着!我姐啊!” 说笑着到了菜店外面,秦淮茹漠然地走到婆婆贾张氏的面前。 被大太阳晒得直流油的贾张氏,原本还想埋怨寡妇儿媳几句回来得晚的话。但见她和许大茂推车前来,也就转为了欢喜。 “哎呦喂,傻柱跟晓宝先推了两筐回去,我还说等着傻柱回来呢!大茂,可真是感谢你了!”她开心地说。 “街里街坊的,相互帮忙是应该的!”许大茂慷慨激昂地说完,再对秦淮茹笑了笑,“再说了,谁让我是棒梗儿的干爹呢。” “对对对。”婆媳俩异口同声。 三人一起用力,把一筐西红柿抬到了后车架上。 “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了!一会儿就见到打了两起儿架!总算是抢到了一筐。四十斤出头儿,八毛五。”贾张氏虽然心痛,但还是充满憧憬,“这时候不觉得,到了冬景天儿就觉出来了——西红柿炒鸡蛋放在桌子上,” “那叫一个地道!”许大茂笑着接话,打量了一下这筐西红柿,“也就这个价儿,有的都流汤儿了。” “对了,你买不买啊?”秦淮茹询问,“你要买我帮你排队。” 看了看长龙一般的队伍,再看看队列前头的一大堆空筐,以及不多的装着西红柿的柳条筐,许大茂自知买不到了。 “算了,我和晓娥两个人儿,也不费那个劲儿做西红柿酱。”他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扶着西红柿筐前行。 “倒也是。你们两口子都能挣,不在乎这些。”贾张氏恭维着说完,走去帮着扶筐。 不搭手还好,她这一搭手,许大茂推车也不稳了。 “您甭管了。”秦淮茹不耐烦地说,“呆会儿还得回来,退五毛钱筐钱的押金呢。” “我不着急吗?我也饿着没吃饭呢!”贾张氏立即恼怒起来。 “得了,得了,都别嚷嚷了。退筐还不容易,让傻柱跑一趟就行了。”许大茂准确地出谋划策。 婆媳俩都很认可,不再多说什么。 回到院里,各家各户大多是喜气洋洋。水池子边是洗西红柿的人,院子里飘荡着蒸西红柿的气味。 贾张氏紧跑几步,到了家门口儿:“棒梗儿,让你带着俩妹妹洗瓶子,洗了吗?” “小当净跟槐花瞎闹,打碎了两个!”贾梗汇报着。 “你洗了吗?”贾张氏板着脸问。 “我净劝架了。”贾梗振振有词。 “这倒霉孩子!”贾张氏骂了一句,走进屋里擦把汗。 “别这么说孩子。”秦淮茹嘴里嘟囔着,要搬下那筐西红柿。 “我来,我来。”许大茂要去帮忙,但是车子却不稳。见到眼前有人走过,他刚要让这人帮着扶一下车,却愣住了。 “让你去我家你不去,大热天儿的,你敢情急着做好事儿呐?!”娄晓娥走到他的身边,不悦地说。 第98章 烧得他五脊六兽 看着娄晓娥脸上的神情,许大茂既是尴尬又是气愤:早就想跟你丫离婚了,你还跟我横什么! 话在心里口难开。 “呵呵,晓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正说要赶过去看老丈人呢。”他笑呵呵地解释,“我这刚办完了事儿,车胎没气了,正巧看见淮如,” “得了,你忙,我先回去躺会儿。”娄晓娥扫了一眼同样尴尬的秦淮茹,向后院走去。 “这是喝美了想美事儿呢。”娄晓娥这句嘟囔的话,使得许大茂和秦淮茹更加难堪。 两人对看一眼,都是脸红。 秦淮茹想要追上去解释,被许大茂拦下:“别理她!就那个劲儿劲儿的人,太傲气!批评她多少回都不行,就是放不下身段儿!” 贾张氏在屋里抹了把汗,走出屋来。她要和儿媳抬筐,许大茂连忙说:“您扶车,我跟淮如抬。” “嗯,还是你们俩合适。”贾张氏笑着说。 许大茂和秦淮茹听了她这有话无心的言词,各自表现不一。 秦淮茹红着脸不语;许大茂满脸坏笑。 两人热烈地干活儿,正巧被要出来帮忙的何雨柱看见。 不用说,见到寇仇一般的许大茂和自己愿意关心的秦淮茹在一起,没能和秦京茹说上一句话的他,转头回去中院洗脸去了。 “得嘞。”许大茂重新推起车子,“淮如,那我回去了啊。” “快点儿回去歇会儿。”贾张氏先搭话,“呆会儿让傻柱把筐退回去就行。” 许大茂干了一通活儿,酒劲儿也就消去。推起车子,他向后院走着,见到了正在水池边的何雨柱。 “这大热天儿的,是挺躁得慌。”许大茂仰头说着,“回家洗洗,搂媳妇儿去喽。” “呸!”何雨柱立刻回应挑战,“那也下不了蛋!” “嘿,傻柱,这回我可没招你,是你找茬儿!”许大茂皱眉喝道。 “我说不下蛋,原来是你啊?”何雨柱抹了一把脸,笑呵呵地问。 许大茂面红耳赤,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好看到二大爷刘海中,他连忙寻求正义:“二大爷,哦不,刘组长!现在这大院儿您主事儿,您都看到了,这回是傻柱先挑衅的?!” 刘海中冷厉的眼神扫过何雨柱,却见对方吹着口哨回了屋。 “算了,暂时别跟他较劲。总之,肯定跟他没完!”刘海中暂时息事宁人,再压低声音凑近前说,“大茂,无论是厂子里,还是大院里,不服咱们爷们儿的,你想想就明白了——能有好儿嘛!” 许大茂使劲哈腰点头,冲二大爷竖个大拇指:“就信您!” 走到后院,他把车子支好,看了一眼屋里冷清的一大爷家。 歪嘴冷笑了一下,他一扭头,看见了刚走出屋门的郑晓宝。 两人目光对视,许大茂心里暗恨:小子,你跟傻柱傍在一起,还踹了我一脚,我记着你。 再想起那天郑晓宝说的“以后恨不得跪在地上谢我呢”的话,许大茂又迷惑起来。 眼神呆滞的他,与眼光犀利的郑晓宝对视一下,也就转过头回家了。 不用说,他进了家门就是疾风暴雨。 娄晓娥先是揶揄,许大茂忍耐不得就反唇反击。二人骂战开始,随即就上升到对彼此的人身攻击,甚至牵连到了双方的父母家事。 许大茂不敢高声,因为娄晓娥的家事跟自己也是有关。但他还是恶狠狠地低声骂个不停,只说是自己将会受到连累。 娄晓娥不能还嘴,只得低声哭泣。 这对夫妻的吵骂,没有得到邻里的劝解——一大爷还在医院里陪护一大妈。 这尚且不说,即便是一大爷回来了,也不会再抻头儿,带着正义凛然地气势管闲事儿了。 被伤害得太沉重——被小寡妇的寡妇婆婆当众痛斥,还有在院里很有声望的二大爷当众作证,这是任何一个自诩言行高尚的人,都难以承受的。 没人愿意管,但是聋老太太却要为娄晓娥撑腰。 此时的她,似乎并不耳聋了。拄着拐杖走到许大茂家门外,她大声骂着:“许大茂,你又欺负我们晓娥呢!” 许大茂再混蛋、再不义,也不敢公开担负不孝敬老人的罪名。 坐在屋里,他立刻沉默下来。 “看你就不是好东西!每天都欺负晓娥!”聋老太太不依不饶。 “我没有!”许大茂在屋里大叫着回应。 “晓娥呢?是不是被你打死了?!”聋老太太怒声发问。 许大茂吓得心惊胆战,连忙把娄晓娥推出门外:“活着呢啊!您看看,是我脸上被她挠了两道儿!” “活该!”聋老太太像是抢救掏出牢笼的受苦人一般,拉着娄晓娥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郑晓宝忙着把洗好的西红柿切碎,准备装瓶。娄晓娥抹了眼泪,走到院里洗了手,再默然地走回来在一旁帮忙。 聋老太太坐回床边,嘴里先是痛骂许大茂,再用疼爱的眼神看着娄晓娥。 “晓娥啊,真是不一样了。”聋老太太叹口气,“说起来,这大院儿,当初你们家可占了不少房子。” 娄晓娥连忙制止:“老太太,您可别多说了,那都是猴儿年马月的事儿了。” “就是这么回事儿。”聋老太太毫不在意地说完,也觉得无奈,“算了,过去的事儿不说了。” 娄晓娥不作声地帮着把盆里的西红柿碎,塞进葡萄糖瓶子里。 “晓娥,你受委屈了。”聋老太太还是替她鸣不平。 娄晓娥抬起胳膊,蹭了一下眼角,继续之前的动作。 “哎,许大茂别说没这个福气,就是他那人,也是烧得五脊六兽一样。”聋老太太再骂着,“别瞧傻柱老揍他,我倒觉得挺解气。” 五脊六兽,是建筑学用词,是指古代建筑屋顶上,有五条屋脊,以及六个不同造型的神物。也有说“屋脊六兽”的,语义差不多。 这个词,北方人不知从何时起,用来形容某人很懒,或者这人闲得难受找抽的贬义词。 烧得他五脊六兽,就是说某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甚至引起了公愤。 “噗嗤”一笑,娄晓娥还是要护着自己的丈夫:“老太太,傻柱也太过分了,老是欺负大茂。我听大茂说,他俩从小就不对付。” 第99章 别做不切实际的梦 听了娄晓娥的话,聋老太太也笑了:“他一直就打不过傻柱。” “但是大茂倒也从来不服傻柱,一直敢跟他争。”娄晓娥笑着说,“这应该算是敢于做斗争了?” 郑晓宝暗笑:不知道谁是喜羊羊,先有了灰太狼。 娄晓娥想袒护丈夫,聋老太太却还是看不上许大茂。 “那是他嘴欠,说话办事儿都找抽!”她气愤地说完,再看着郑晓宝笑了,“你看我们晓宝多好,从来不多言语。” 娄晓娥看了看郑晓宝:“我们这小兄弟,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儿!要不然,您怎么吃喝得顺口,日子过得顺心呢!” 聋老太太听了更是开心,郑晓宝却还是没有说话。 “晓宝跟傻柱在一块儿上班,但并没有傻柱那么贫嘴刮舌。”娄晓娥笑看着郑晓宝,“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傻柱也没跟晓宝学了话要说到点子上,晓宝也没有像傻柱那样说话办事儿不过脑子。” “娄姐,要是您这么说,”郑晓宝看了看她,继续切着西红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也未必是对的。” 娄晓娥笑着点点头,再又沉默下来。 当初,父母捐献了大部分家资,娄晓娥也要尽快融合进人民群众中去。 经人介绍,她和许大茂结识了。许大茂再是甜言蜜语,娄晓娥也终究觉得这人浅薄了些。 两人的学识经历,存在着很大不同。虽然都说是高中毕业,但娄晓娥从小接受了好学的家庭气氛的渲染;而许大茂,是在打闹玩耍中,勉强得到了高中毕业证书。 双方的家庭背景,相差的距离就更大了。 娄晓娥的父母,是早先轧钢厂的大股东,拥有大量资财; 许大茂的父母,却都是寻常的普通人家。他们除了对自己的状况不满之外,还存在着气人有笑人无的小市民心态。 或许是出于年轻男女的原始欲望,或许是因为许大茂的热烈追求、娄晓娥对前途一往无前的勇气使然。总之,二人当初是坚决地结合在了一起。 婚后的生活,甜蜜没有存留多久,娄晓娥就发现了许大茂的不堪:说谎、好色、贪图小利、自以为是。 许大茂也对娄晓娥心存不满:眼界过高、自命不凡。 又因为没有孩子,使得二人的争端,似乎随时都可以引发。 尤其是近来,娄晓娥的父母有了一时说不清的问题,二人的关系也就更紧张了。 虽然知道许大茂是个势利小人,但娄晓娥却想着:终究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两人之间的争端,与其他夫妻的似乎并无不同。至于父母的事,即便是出于孝敬和起码的尊重,夫妻俩也应该能够坦然面对。 当然,这是娄晓娥的起初的所思所想。 随着问题的严重,她也感觉到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力,在两人的家庭生活中显现了出来。 有了不好的预感,并不代表着娄晓娥能够找出办法应对。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观念,同样影响着这位新旧观念并存的女性。 心里纠葛之下,“走一步看一步”,也就成了她无奈地应对现实的办法。 现在,她听了郑晓宝的话,不禁觉得心中一凛。 聋老太太见她不说话,就唠叨着:“说什么呐?我没听见。” “我是说,”郑晓宝看了一眼娄晓娥,再对聋老太太说,“悬崖勒马,总比盲人在夜里骑瞎马,走在悬崖边的好!” 聋老太太还是没听明白,但是娄晓娥却是身子一震,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抬头看向郑晓宝,她仔细捕捉着这个年龄不大的少年脸上的表情。 确认他说得镇定,并非是随口而说,娄晓娥默默地点点头, 手里的动作再次进行,娄晓娥再试探着说:“晓宝,你最近淘换到什么宝贝了吗?有没有能够让人特别喜爱,或者是有什么思考的东西?” “有啊!”郑晓宝笑呵呵地说,“我淘到了一本仿旧兵书。可惜,也是个残本。” “哦?”娄晓娥笑了起来,“我们晓宝以后是要当大将军吗?” 摇摇头,郑晓宝微笑着回应:“不切实际的梦,没必要做。” 娄晓娥抬头看看他,再低头忙乎:“是什么书?” “就是个残本,没什么用的。不过,说来也挺有意思。”郑晓宝一边切西红柿,一边说。 “什么?”娄晓娥兴趣被吸引,连忙追问。 “其它的都残破不全了,就是《三十六计》还能辨认出来。”郑晓宝惋惜地说。 “是哪个?”娄晓娥停住了手,“就是那个‘走为上计’的《三十六计》?” “嗯。”郑晓宝说完,呵呵地笑了。 “真的吗?”背对着聋老太太,她仍是疑惑。 “是啊。”郑晓宝没有看她,手里的菜刀也放下了,“切完了。呵呵,我去给你找来看。” 说着,他走到小书架下,翻出一个破旧的本子。 “喏。”他拿过来,指给她看,“就是这一页还是全的。” 纸张发黄陈旧,竖版的字体模糊,娄晓娥匆匆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说什么呐?!”聋老太太唠叨着问。 “老太太,都好了。”郑晓宝笑着回应,“我这就去拢火,蒸西红柿。” 说完,他拿着这个破本子走到了院里。 划根火柴,他听到屋里的娄晓娥说声“别”,还是点燃了手里的这个小本子。 把它塞进炉膛里,再压上几根木柴。火势逐渐起来后,他站起身,拿着火筷子夹了一块蜂窝煤,放进了炉膛里。 烟火升起,郑晓宝仰望这股浓烟飞腾上蓝天。 “太热了。”他抹了一下脖子上的汗,走回屋里,端出来一个大铝锅。 他到水池子那里接了水后,把它放在了炉子上。 娄晓娥把手里的活儿做好,帮着把那些葡萄藤瓶子依次拿出来。 逐一接过来,郑晓宝把它们挨个放好在铝锅内的清水中。 基础的活儿干完了,娄晓娥点点头,暗呼口气。 “哟,做了这么多西红柿酱啊?!”许大茂想要找妻子回去,又不好意思,只得跟心里暗恨的郑晓宝打个招呼。 “嗯。”郑晓宝回应一声,走回屋内继续忙乎。 问完,许大茂蹲在自行车边,拔出气门芯看了看:“还真是橡胶管子漏气了。” 随即,他就把破损的小橡胶管子,拔下来恨恨地丢在一边。 第100章 不,许,去! 走回屋里找来一截新的,许大茂比划了一下后,拿剪子剪下来一小段。 把这段小橡胶管子放进嘴里蘸蘸涂抹,他再套在金属气门芯上。 随后,他就拎出来打气筒,双手按住把手,左脚踩住打气筒踏板,两腿一下直一下弯地,往车轮胎里“扑哧、扑哧”地运气。 手脚都忙着,他的眼神,偶尔瞟向娄晓娥。 娄晓娥呆站在炉子边,默默地看着铝锅内逐渐冒出来的白色蒸汽。 “热不热啊?!还跟那儿傻站着。”打完了气,许大茂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对她吆喝一声。 “的确太热了。”娄晓娥抬手擦了一下额头,走回了自家。许大茂得意地偷笑一下,也走了回去。 “晓宝,这是做了多少啊?”聋老太太看着一大堆瓶瓶罐罐,开心地问。 数了数,郑晓宝开心地回答:“五十六瓶呐!” “好家伙,真好。”聋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夏天里,趁着季节处理的机会做西红柿酱,将会在老百姓当中持续很多年。 这种西红柿酱跟后世的那种当作蘸料的番茄酱,不是一回事。 这个时代这个做法,是为了在秋冬时节,把瓶子里的西红柿碎,掏出来炒菜用的。 先找到各种瓶子——最高级的就是医院用过的输液瓶子。因为这种瓶子形制统一、坚固耐用,又便于上锅蒸煮、便于整齐存放。 买来西红柿,洗干净切碎——讲究的人,还会先把西红柿烫一下,剥去外皮。 再把西红柿碎塞进瓶子里,或者上锅蒸,或者直接煮上一段时间。 等自然冷却后,盖上同样是蒸煮消毒过的橡皮塞子。 然后,再用医用胶布,仔细地把瓶口封紧,以免空气进入。 这样的西红柿酱,就可以保存很长时间——无任何添加剂。 冬天里,餐桌上摆上一盘:黄澄澄的炒鸡蛋,红彤彤的西红柿,的确令老百姓感到格外的欢喜。因为这是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勤奋双手换来的。 趁着蒸喜西红柿的时间差,郑晓宝对聋老太太说:“老太太,您看着点儿火,我去把西红柿筐退了!” 聋老太太点点头,干脆拄着拐杖在门口看着。 推着车子往外走,到了前院的郑晓宝,见到何雨柱正在对贾张氏、秦淮茹,施以苦口婆心的思想教育工作。 “你看,这事儿它不用我,棒梗儿也能把筐子拿去退,是不是?”何雨柱摆事实讲道理,“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我都满处绕着京城卖包子去了!” 贾张氏说着“是是”,秦淮茹无奈地说:“我不是舍不得嘛。” “嗬,还说这话?别说你这穷家破户的,就是娄晓娥那样的,不也要上班奔命去嘛!”何雨柱不屑地说。 看见了郑晓宝,他再说:“看见没有,晓宝比你们孩子大不了几岁,也把自个儿和聋老太太伺候得挺好。你们家棒梗儿十三了,也是大孩子了。” 秦淮茹对郑晓宝点点头,后者微笑一下,走出了院子。 “还有啊,”何雨柱想了一下,示意秦淮茹先躲去一边,再对贾张氏说,“大婶儿,您昨儿个晚巴晌儿,那样说话不合适!” 贾张氏立即板着脸,梗着脖子说:“甭说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话!我说的是事实,没有一句瞎话!要是有一句瞎话,我,” “哟哟哟,您可千万别乱发誓。”何雨柱连忙阻挡。 沉思一下,他小声说:“我觉得,您应该找机会跟一大爷道个歉。” “放屁!”贾张氏恶狠狠地说,“哦,我儿媳妇被调戏,我还要给他道歉?!” “您吃了白面没有?吃了肉馅饺子没有?一大爷是关心秦淮茹,不是您说的那个意思。”何雨柱低声劝告着。 “没门儿!”贾张氏干脆地说,“要我给他道歉?做美梦去!” “得嘞。您说的那些未必怎么样,但是一大妈住院,可得花不少钱。要是人家较起劲来,这医药费,还指不定谁出呢!”何雨柱转过身,“回家做美梦娶媳妇儿去喽!” 贾张氏听着也是担心害怕,但终究不能忍下寡妇儿媳可能远离自己,使自己无依无靠的可怕幻想。 “呸!我还以为你有多好心呢!敢情是来气我的。没一个好东西!”骂完后,她迈步往家走,和秦淮茹走个对脸儿。 “你穿得这么整齐去干嘛?”贾张氏火没地撒。 “我得去看看一大妈,这要是真出了事儿,那可怎么办啊!”秦淮茹不耐发地说。 “不,许,去!”贾张氏斩钉截铁地说。 “好,真有事儿您兜着!”秦淮茹气恼地说。 贾张氏皱紧眉头,站在原地犹豫起来。可巧,心中无计的她,看到二大爷和三大爷并肩说这话走来。 几步走过去,贾张氏低声说:“他二大爷,我昨个儿说的,可都是亲眼所见的。” 沉思片刻,二大爷刚要开口,三大爷抢着说:“眼见为实。您把心放进肚里子,二大爷,呃,还有我,以及许多人民群众,都可以为你做主。” 贾张氏立即喜不自禁,再用恳求的眼神看向二大爷。 咳嗽一声,扶了扶无度数的眼镜,二大爷腆着肚子说:“事实胜于雄辩。我只相信这个!你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啪”的一声,贾张氏拍了一下手掌:“就是这话儿!咱院里有你们两位大爷作主,那真是包青天在世,海瑞重生啊!” “别瞎打比方!”三大爷连忙制止。 “哦,哦,”贾张氏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反正有您二位,我这心里别提有多踏实了!” 两位大爷商量着大杂院里的机密要事,走去了院外。 秦淮茹呆站片刻,回去了屋里。贾张氏随后走进来,瞪了她一眼:“大家伙儿都说是事实,你还替别人遮掩什么!” 秦淮茹自顾给孩子们缝补衣服,使劲地踩着缝纫机。 贾张氏坐在一边,试图跟儿媳缓和关系。在手指上套上顶针,她拿起一个布鞋底,费力地做着手工活。 “棒梗儿一个月穿坏一双鞋,不是我这当奶奶的帮衬着,不就只能穿露脚趾头的鞋了嘛。”她把锥子尖在头皮上蹭了一下,蘸了点儿头油,再继续干起来。 第101章 不能一厢情愿 婆婆说得是真事,秦淮茹心里也很感谢寡妇婆婆,对几个孩子的任劳任怨。 可就是这个老妇人,却带着僵硬的刻板脑筋,给这家也带来了很多烦恼。 呆想了一会儿,秦淮茹也没别的主意,只好说了声:“妈,您也辛苦,都先别说什么了。” 贾张氏见气氛缓和,再加把劲: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吸溜起鼻涕来。 “咱们孤儿额寡母的,说起来都不容易。可是有什么办法?你抢傻柱的饭盒,我不仅不说什么,还挺高兴呢!为什么?他傻啊!可是,别人不一样啊。”贾张氏刻意加强了“别人”二字,但没有直说是易中海。 秦淮茹不再搭腔,使劲踩动着缝纫机的踏板。缝纫机“哗哗”的声响,在小屋里回荡起来。 贾张氏唠叨个不停,缝纫机的杂响一旦停下来,就再次灌入秦淮茹的耳中。 心中烦乱,她扭头从窗户里向外看了看:郑晓宝推着车子走了过去。 还是年轻好啊。秦淮茹重新低头干活儿,想着曾经的美好。 有吗?她并不能确认。 于是,她只得加快了踩踏缝纫机踏板的动作。 郑晓宝正要回去后院,却被何雨柱发现而叫住了:“晓宝,咱哥儿俩聊几句。” 进屋后,何雨柱招手让他坐在桌边,再给他从大茶缸子里折出一杯茶。 “不喝了,我那边还蒸着西红柿呢。”郑晓宝拉开衣领,让热气挥发一些。 何雨柱沉默着,并没有说出什么话。 “怎么了?”郑晓宝纳闷地问。 “我是说啊,”何雨柱仰头看着顶棚,“聋老太太跟你,都说我的‘好事儿’还早呢。起先我还不觉得,现在想起来,我的确觉得总像是伸手就能够着,但还真就差那么一点儿够不着。这是为什么呢?” “搞对象的事儿,我肯定不太懂。但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郑晓宝笑着说,“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笑了笑,何雨柱摇摇头:“嘿嘿,这话跟搞对象不挨着。” “嗯,那就说‘无缘对面不相识’。”郑晓宝笑着说完,站起身来,“有缘分,那就是近在咫尺。” 何雨柱眨巴几下眼睛,再赶紧问:“冉老师,我细心想起来也知道没戏。但是秦京茹,无论怎么说,都不应该啊。” “哪有不应该的事儿?她如果记得你的好,急于脱离农村的她,怎么可能不理你?呵呵,”郑晓宝笑了,“你想着别人,别人替你想了一会儿吗?这话不还是你说的嘛?柱哥,别多想了,费脑子。” 说完,他走出屋门,推车回后院去了。 何雨柱喝着茶,暗想着自己的经历,苦笑着摇摇头。 秦淮茹给孩子缝补了衣服,贾张氏的唠叨还没停止。索性,她走去中院,找何雨柱商量一下,现在的困局应该怎么处置。 何雨柱坐在椅子里累了,现在正躺在床上。 望着顶棚正发呆的他,见到她快步走进屋子,连忙坐了起来。 “好家伙,你这小寡妇总是直接闯进我们家来,要是有人说什么,尤其是你婆婆,我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他调侃着说。 看着这个像是没心没肺的人,秦淮茹苦恼地坐在桌边:“这可怎么办啊?还别说把人家一大妈气得住了院。就说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肯定少了一个照顾的人,这是一定的了。” 秦淮茹委屈地说完,却并未得到来自何雨柱的特别关心。 正在暗自诧异他和往日的不同,她已经看到他的神色严厉起来。 “秦淮茹,你怎么不为别人考虑呢?就想着你们自己合适就得了?”何雨柱气愤地说,“一大爷,为你担了这样的恶名声,你不说怎么去化解,还想着继续让他照顾你?你可真能说得出口!” 秦淮茹自觉说话欠妥当,想要解释几句。 “你让我怎么说啊?”她勉强辩解着,“一大爷给我送面,张罗着到我家里包饺子吃年夜饭,我知道他是好心,也知道他没别的意思,可是,” 说着,她觉得嗓子发干,自顾倒了杯水。 “得了,你也别解释了。”何雨柱摆摆手,“反正,你们家都是白眼儿狼。” 秦淮茹一口水刚喝进嘴里,听到这话后,几乎全喷了出来。 “何雨柱,你说话别太过分!”她瞪圆杏眼呵斥着说,“我婆婆就算是有点儿好坏不分,那也不能算是白眼儿狼。我,更不算了!孩子们有什么错儿,你这么说他们!” “你先别急眼,我给你算算你就清楚了。”何雨柱掰着手指头,“你婆婆,吃了人家的不感恩不说,还往人家身上泼脏水,这应该算?” 秦淮茹低头喝着水,忍着气愤暂时不作声。 “三个孩子,尤其是棒梗儿。他偷吃院里晾晒的白菜菜心,居然还把我的心爱花生米都偷干净了,一粒儿没剩!不说有歉意,他还认了许大茂当干爹!”何雨柱说到这里,气得语塞。 缓和了一下,他再接着说:“小当、槐花都不大,我不能多说什么,可大老远就喊‘傻叔,有什么好吃的呀’?有,就笑嘻嘻;没有,翻个白眼儿就走。你说,让我心里怎么想?” 秦淮如听到这里,不禁笑了:“你跟我婆婆较劲也就罢了,孩子们瞎闹你也记着!再说,棒梗儿犯坏,你也说是你教的。小当、槐花她们,真的还小啊。” 何雨柱无奈地点点头:“活该我送好吃好喝、交学费,换来的是这个。” “抢你饭盒是有的,交学费你别乱说啊,那是有条件的。”秦淮茹忙着解释。 “是啊,正要说这件事儿呢!现在就该说你了。”何雨柱来了精神,“吃了我的白馒头,抢了我的饭盒儿,替棒梗儿交了学费,给你们家买了好些食材……,怎么着啊?冉老师呢?” 秦淮茹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嗐,我不是说等几天就行嘛!” 不待她说完,何雨柱立刻板着脸说:“秦淮茹同志,我严肃地告诉你,你不要再骗我了!冉老师,我自己都知道,她已经不可能再跟我了!” 秦淮茹白脸泛红,不知道自己的小花招,是怎么被这个她认为手拿把攥的人识破的。 “傻柱,你别多想。搞对象这事儿,不能一厢情愿。”她尝试着劝说。 第102章 这不是没辙嘛 何雨柱看了看她白脸上的杏眼,没有作声。 觉得说动了他,秦淮茹再柔声哄劝:“傻柱,你别着急。冉秋叶不成了,还有我堂妹秦京茹呢不是吗?” 何雨柱默默地看着滔滔不绝说话的秦淮茹,把她看得直发毛。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她凑近问。 “对,没错儿。”何雨柱喝了口茶,“所以说你更是白眼儿狼!” 秦淮茹一怔,听他继续说:“我这么关心你,可你直到现在还在糊弄我!” “没有啊。”秦淮茹急忙辩解。 “你跟秦京茹上午干什么去了?”何雨柱盯视着她,“我看见你们姐俩急慌慌地走出胡同了。” 想着上午的事,秦淮茹肯定不能对他直说。 想想也对。还别说堂妹找了个城里人在谈对象,就是她如果真能被李和时安排了工作,那就更看不上这个傻柱了。 “我们就是去附近的商场转了一圈儿。”秦淮茹找着借口。 “你们?能有钱逛商场?”何雨柱摇摇头,“还糊弄我?秦京茹那个神态,我能看不出来?她这山望着那山高,早就对我不感兴趣了。” 秦淮茹不能出言辩解,只好低头不语,再想办法糊弄他。 想着诸般往事,何雨柱觉得很委屈。 看了一眼秦淮茹,他茫然地盯着眼前的茶杯:“秦淮茹,你自己想想,这个大院的人,除了许大茂之外,我对谁差了?” 秦淮茹看着他,笑呵呵地说:“谁不知道你心眼儿好啊?所以,大家伙儿才把你傻柱的名号叫起来的。不过,你也因为‘傻’,经常得罪人。” 何雨柱没有理会她的打趣,自顾说着:“我嘴臭我承认,但我都想着大家伙儿,凡事都替大家伙儿想着了。你就更甭说了,你当我真傻?我真不馋?我真在单位或者大领导家偷吃够了?我也想吃几个荤菜,好好儿地喝顿酒啊。” 何雨柱说得认真,秦淮茹从没见他这么正经说话过,不禁觉得很是有趣,甚至好笑。 她笑着说:“我可没说那都是你活该做的啊,心里也感谢你呢。” 抬眼看了看她,何雨柱嘴角撇了撇,忍住了内心的过分激动。 随后,他接着说:“我是看你一个小寡妇带几个孩子,又有个厉害寡妇婆婆,一家人过日子不容易。你自己说,我在工厂尽力袒护你,在院里护着你们一家。是不是?” 他说得认真,秦淮茹只好全力配合:“是,绝对是!谁让咱们是好哥们儿呢!” 默默地点点头,何雨柱沉闷了一会儿,再缓缓地说:“我都替你们想了,可是你们谁替我想了,谁替我想了一会儿了?!” 见他说得如此沉重,秦淮茹不禁笑了起来:“哟,哪至于说到这个地步啊!” 笑过之后,她看着眼前的这个黯然神伤的男人,也觉得沉重起来。 这个人人眼里傻乎乎的男人;这个被她叫着傻柱,每天都要抢他饭盒回家,让她一家人享用的何雨柱,此时眼圈发红,已经哽噎着说不话来。 这个平时总是嘻嘻哈哈,似乎觉得天底下从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即便发生了也和他没关系的男人; 这个看着似乎混不吝,但是心眼儿傻实在的男人; 这个的确对人都很好,对秦(贾)家人更好的男人。一句话,甚至一句话都不用说,就可以把饭盒拱手奉上给秦淮茹的男人; 这个一心想要搞个顺心顺意对象结婚,但却总未能如意的男人,此时因为情绪激动,而抬不起头来。 秦淮茹面对此情此景,心里也是悲伤。 她想要嫁给他,他愿不愿意先别说,寡妇婆婆贾张氏,绝对不会同意。 原来也有过类似的想法,秦淮茹透露出来后,立即被婆婆封死:工作,是顶替亡夫的;房子,是单位分给亡夫的;最为舍不得的孩子们,也都姓贾……。 自己不能顺利嫁给他,秦淮茹也想着尽可能“霸占”住他——给他说个“合适”的对象。 一是机缘总是不巧。二来,秦淮茹的确是有私心的:想要继续得到何雨柱的帮助,那就要他有个极为包容的对象才行——除了秦淮茹自己之外。 只有这样,未来的何雨柱,才能和他的那个对象,对秦淮茹一家还可以照顾。 秦淮茹一家,还可以得到他的资助,还可以得到他的饭盒、白馒头、白面。 甚至当秦淮茹在厂子里、大院里,遇到什么意外之事时,何雨柱还能挺身而出。 这个人选,秦淮茹和贾张氏意见一致:像是冉老师那样的“外人”肯定不好,只有秦京茹最合适。 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秦京茹才一接触花花绿绿的城市,立即迷失了方向,不知道怎么选择合适了。何雨柱,就只能靠边儿站了。 原本,秦淮茹还能对堂妹说几句牢骚话。现在,秦京茹意外地攀上了李和时,秦淮茹更不敢多说什么。 此时,秦淮茹面对伤了心的何雨柱,也是没了主意。 “傻柱,别多想。我,姐姐肯定记着你的好儿,你放心。”沉默许久,秦淮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姐姐我不是没辙吗?如果能回报你,我豁出去也要做到。” 摆摆手,一时说不出话来的何雨柱,低着头说:“没事儿,没事儿。咱就是瞎叨叨几句,说了就算了。” 话还没说完,他觉得眼前一晃,秦淮茹已经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长呼口气,何雨柱回想着刚才说的话,觉得心里不落忍:是不是说多了?说重了? 算了。反正总是因为臭嘴伤人,秦淮茹好歹知道自己是有空无心的人,不会太往心里去的。 想到这里,他又笑了:玛的,棒梗儿这小子不地道,认贼作了父。也还好。这小子对我还算是真心,这不会有错的。 赶明儿,拿回来几个饭盒儿,又都是好邻居、好兄弟、好傻叔了。 接下来的日子,人们的生活、工作,都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照旧)。 要说不一样,那就是像是炎热的天气一般,大家的经历更加热闹了起来。 没几天,李和时就带着几位贴身干将,来到了单位食堂的后厨。 跟着李和时一起过来的食堂管理处主任,立刻把食堂员工召集到一起。 为大家做了“工作都很好、都很努力”的肯定式发言后,他微笑着对何雨柱说:“何雨柱同志,我先恭喜你啊!” 何雨柱把手上的油腥,在围裙上蹭了蹭,笑着说:“李厂长,哦不,您已经升任了主任。李主任,我既没有涨工资,也没找到对象,您这么说我有点儿不明白。” 第103章 明摆着的事儿 李和时对何雨柱点点头,再环视一下在场的人,大声说:“为了能让资源得到充分利用,为了让更多职工及家属得到照顾,现在,咱们厂领导,经过了认真的讨论,决定在大门口附近,单独开设一个主食售卖窗口。” 何雨柱听了,立即感到惊讶:大领导说的话,这么快就被落实了。 “食堂管理处决定,”李和时发言后,食堂管理处主任接着宣布,“由何雨柱同志负责这件事。” 大家也都觉得诧异,但随后就在食堂管理主任的带领下,热烈地鼓起掌来。 想了一下,何雨柱皱着眉头问:“李主任,您替我想想,这事儿还是不对啊。” 李和时见何雨柱有疑问,就面带微笑着,鼓励他直说出来。 何雨柱紧接着就疑惑地问:“我在这边的后厨,怎么管理那边的事儿啊?” 食堂管理主任微笑着说:“是让你主管,并不是让你去那边卖馒头去。售卖窗口,就由郑晓宝同志负起实际责任来!” 刘岚看了一眼郑晓宝,小声嘟囔着:“这能行吗?” 李和时立即把严厉的目光射了过来,令她赶紧低头。 随后,李和时再现出温和的笑容,对大家解释着说:“郑晓宝同志一贯任劳任怨,这是有目共睹的。厂子里安排他在那里,也主要就是负责主食的生产监管工作。这个工作,我们相信,郑晓宝同志是能够担当起来的。” 说着,他转向郑晓宝:“对?郑晓宝同志?现在,就是要年轻人多吃苦、多锻炼,你敢不敢接受这个挑战?” “服从安排!”郑晓宝随即回应。 这事儿定下来,李和时跟食堂的师傅们微笑道别,并接受了师傅们的热烈掌声后,再走去工厂工会。 到了那里,他宣布由工会,直接管理、完善单位的图书阅览室。 阅览室日常工作的负责人,就由广播站的于海棠担任。她的工作,主要是带领三位女同事,清洁阅览室,并对专业书籍进行整理,便于职工们借阅。 “主食售卖便民窗口”,设在工厂大门东边的几间房屋中。 这个便民服务点,有两个窗口。一个朝西,接待厂内职工;一个朝东,面对着一条小街。主要接待住在附近的,上下班的职工及其家属。 因为各级领导的重视,因为广大职工热烈的期待,简单装修、清洁的工作过后,便民服务点的厨房炉灶等设备,很快就搭建、配备齐全。 从筹备到施工,从人员挑选到安排,不到二十天,这个便民服务点就正式接待八方来客了。 何雨柱神情漠然地,从这个便民点的后厨走到前堂,再从前堂走回后厨。 “师傅,您怎么来回走溜儿啊?”绰号“胖子”的朱鹏,抬起胳膊揉了揉鼻子问。 “看着就他玛堵心。”何雨柱叨唠了一句。 “我也是啊。”朱鹏连忙凑近,小声说,“刘岚在这边儿监工也就罢了,再来个新人秦京茹,听说也是李主任‘安排’进来的。这都是不能惹的主儿,” 话没说完,何雨柱看了看他被蹭白了的鼻头,扭脸走出了便民点。 刚到外面,他就见到了指挥卸运面粉的郑晓宝。 把他拉到一边,何雨柱低声说:“晓宝,你还真说对了!秦京茹先别说怎么被安排进来的,就是到了我手底下,她连正眼儿都不看我!说起来,我也是这个便民点儿的负责人不是?” “还说这个干嘛?”郑晓宝回应着说,“明摆着的事儿,还费脑子吗?” 无利不起早,这是李和时的一贯做派。 不避嫌疑着,他把一个普通农村小姑娘秦京茹,以照顾秦淮茹家生活困难的缘由,安排进这个便民点儿做临时工,肯定有险恶用心可知。 对此既是气愤,但又无奈的何雨柱,即便想要劝告秦京茹加小心,也自知是多余的了:秦京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懂得投桃报李? 听了郑晓宝的话,面色铁青的何雨柱,点点头后,说了句“那你在这儿好好儿盯着”,迈步走去职工食堂。 刘岚从后厨快步追了上来,拉住他低声说:“傻柱,你可真行!私下里都在传——是你转弯找了关系,逼李和时把秦京茹安排进这个便民点儿的。” “放他奶奶的狗臭屁!”何雨柱气愤地骂着。 稍愣之后,知道李和时色心难抑的刘岚,对何雨柱的这个回应并不信:“你是不是跟秦京茹相过对象?这没错儿?” “放你奶奶的屁!”觉得倍受侮辱后,再被人当众揭穿的何雨柱,梗着脖子喝骂。 刘岚肯定打骂不过他,但也不服软:“傻柱你不仅想搅合我,竟然还骂我?” 立即捉住了她的“小辫子”,何雨柱呵呵地冷笑着说:“搅合你?你以为李和时跟你‘那样儿了’,就真能被你拿下?” 刘岚立即羞臊得红了脸,再次喝骂:“傻柱,我记住你了。”说完,她扭身回了后厨。 “哼”了一声,气呼呼的何雨柱正要继续走,却又见到许大茂急色匆匆地走了过来。 看见这人就来气,何雨柱瞪了他一眼。 “傻柱,我来买二斤面条儿,没招你没惹你,你瞪我干什么?”许大茂不满地说。 “滚他玛一边儿去。”何雨柱恨恨地说完,快步走了。 猜疑是何雨柱借助大领导势力,逼迫李和时把秦京茹安排进了这个便民点儿,许大茂气愤不已:好你个傻柱,到这时候儿还跟我打马虎眼! “呸!”许大茂唾了一口吐沫,低声骂着,“想得美!京茹肯定是我的!” 转头看见郑晓宝,他连忙正色:这个小伙子岁数不大,但能实际负责这个主食售卖点,说明也有一些背景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更何况,面对实力强大的对手,应该转换思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晓宝,忙着呐?”许大茂笑呵呵地问。 挥开眼前的面粉尘雾,郑晓宝对他点点头。 许大茂自顾走去服务点,趴在窗口上,瞪圆小眼睛,向里面扫描着。 “嘿,嘿。”他发现了头戴白帽子、身穿白围裙的秦京茹。 第104章 可不能对外人说 看到了许大茂带着欲望的笑脸,略作犹豫之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秦京茹,走出了侧门。 两人快步走到一边,立即急赤白脸地低语起来。 “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许大茂板着脸质问,“我今儿个才听人说——‘秦淮茹还真有本事,居然把她堂妹安排进厂做了临时工’。你们这样儿,让我多被动!” “你被动什么啊!”秦京茹不满地说,“要这么说,你还省事儿了呢!不是吗?” 许大茂板着的脸,再也装不下去。 嘿嘿地笑了几声,他再严肃地低声问:“说,你是怎么进厂的?” 秦京茹现在肯定不能直说——因为那几斤大虾,李和时在她手心里挠了几下后,就主动要“照顾”家境困难的秦淮茹,以及想要进城为更广大群众做好服务的秦京茹。 再后来,秦京茹快速地准备好个人资料,交到了李和时的手里。 再被紧紧地,长时间握住手之后,秦京茹就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开始接洽她老家的公社大队做入职审查,随后就被通知安排进了食堂。 不用说,何雨柱肯定不能看着她在眼前晃悠。她就立即被调到了新开办的主食售卖点,做了临时工。 见秦京茹低头不语,许大茂心里着急起来:坏了,何雨柱这是要翻身了! “京茹,你可别做对不起我的事儿。”许大茂眼圈真的发红了。 抬头看了看他,秦京茹连忙说:“你瞎说什么啊!就是厂子里公布的那样,是照顾我姐的。” “还蒙我!”许大茂有点气恼,“你跟你姐又不是亲姐妹,照顾得着你嘛!” “我怎么懂这些。”秦京茹装傻着说,“或许是因为我姐求情了,或许就是这个新开设的点儿急需人手儿。我怎么知道?” 看着她娇憨的样子,许大茂的心里立刻酥软。 “呵呵,反正的确是好事儿。”他换了贱笑的脸,“你这办得还真快。我说你怎么最近没跟我联系,原来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的确,这事办得之顺利,之快速,让渴望进城工作、躲开在家务农的秦京茹,震惊不已、幸福满满。 震惊,自然是她更加懂得:大胆、充分地,利用可以利用的优势,才能尽可能接近及达到目标; 幸福,这句很简单了:远远地离开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来到了气味新鲜浓郁,烟火气十足的轧钢厂。月薪十六块五,还被厂里安排进女工集体宿舍,权且做了城里人。 看着眼前这个人,秦京茹心里暗叹:你真能顺杆儿爬。 “什么惊喜啊?人家就是有福气、有运气的人!不靠,”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不靠你,我自己也行。” “呵呵,我早就看出来了。”许大茂笑着说。 秦京茹心里一惊:你看出什么来了? “跟你在一块儿,肯定一辈子都有福!”许大茂调笑着说。 “真的吗?”秦京茹出身农村,对于这样的谶语很迷信。 “真的啊!”许大茂连忙信口雌黄,“我会看相啊!”说完,他再连忙压低声音,“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个,可不能对外人说!” “嗯嗯。”秦京茹使劲点头,把头发上的红发卡摇晃松了。 抬手把发卡摘下来,她再听到许大茂带着色眯眯眼神,说出来的色眯眯的话:“真好看,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儿。” “讨厌。”秦京茹用牙咬开发卡的别针,用食指垫住后,重新别在了头发上。 “回头儿,我给你买一堆发卡,都要红色的。”许大茂挤挤眼睛。 “好了,我要回去干活儿。你也别老来找我了,总被人看见,算怎么回事儿啊!”秦京茹转身要走。 “我马上就离婚。”许大茂低声做着保证。 秦京茹停住脚,心里纠结:很明显,李和时不会白付出的。许大茂,的确对自己很好,虽然能力与李和时相比差很多。 她走到许大茂身边,抬头看着他:“大茂,你要是真心,就快点儿……。”说完,她快步走回去。 呆看着她苗条的背影,许大茂一时看得出神。 和娄晓娥离婚,他基本已经打定了主意:娄晓娥家里,遇到了历史遗留问题说不清的大麻烦。 想要为自己拼出一片天地的许大茂,肯定不能让这事成为阻碍进步的绊脚石。 另外,秦京茹漂亮可爱、年轻有活力,对许大茂很景仰;娄晓娥虽然有气质、有风韵,但不能生孩子、不够温柔、不听话。 决定是下了,可关键是一遇到要和娄晓娥正式谈判的时候,许大茂看着对方,就先“交了枪”。 暗自咬牙。他决定: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最晚不超过后天,一定要和娄晓娥开诚布公地进行谈判! 秦京茹低头走回,许大茂呆望出神。他们的这个状态,尽被秦淮茹收入眼中。 她本来想着要到堂妹这里,来买点儿馒头或者面条儿。能不花钱最好,即便是花钱,她也想着:两毛钱五个馒头,那就买十个,让堂妹趁人不注意多给一两个。然后,再说要不了那么多,退五个! 面条儿,那就买三斤。使个眼神儿,让堂妹约五斤。 到了便民点附近,她先看到了指挥卸运面粉完毕的郑晓宝。 对于这个大男孩,秦淮茹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就如这个大男孩对待院里的人一样,平淡平常。 但只要能够拉拢的,说不定未来就可以利用。郑晓宝现在又做了便民点的实际负责人,秦淮茹肯定要尽量凑热乎:“晓宝?忙着呐?” “嗯,秦姐。”郑晓宝打个招呼,拍了拍身上的面粉尘。 笑着躲得远一点,秦淮茹连连在面前挥手:“晓宝,我堂妹在后厨还是在前面卖东西?” “都没在。”郑晓宝说着,随手指了一下厨房的后门处。 略微一怔,秦淮茹快步走过去:见到了那二人密语后,秦京茹先回了厨房。 “看什么呐!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她突然到了许大茂的身边,大声发问。 被吓了一跳,许大茂尴尬之情稍退,连忙笑着说:“秦姐啊,没事儿,我说买两斤面条儿。” “面条儿呢?”秦淮茹盯着他的眼睛。 “哦,”随口就来,是许大茂似乎与生俱来的本事,“想着我们两口子应该吃不了两斤,这不就再琢磨一下嘛!” 第105章 好巧不巧 秦淮茹既然已经发现了他和堂妹私会密语,就不再遮掩:“许大茂,你自己注意点儿!要是乱搞事儿,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哪儿的话啊!”许大茂拧着眉毛,瞪着眼睛。 “别装了。”秦淮茹虽然还不能完全吃准,但她已经知道堂妹有非同寻常之辈的基础——迅速拿下了李和时,“这不都明摆着的嘛!” 既然已被识破,许大茂不直接承认,倒也不否认。 想了想,他低声询问:“别的回头儿你问京茹去。我先问你,她是怎么调进来的?” 李和时再是色胆包天,那也毕竟是实权派领导,秦淮茹怎么敢乱说话。 “厂子里不是都公布了吗?新开的便民点儿缺人手儿,我堂妹正好儿没事儿干,这不就来了嘛。”秦淮茹镇定地解释。 “不信。”许大茂歪着嘴说,手指放在嘴边比划着,“这事儿要是跟傻柱没关系,我立马儿磕死在这儿。” 总算是把这事撇清了和自己的关系,秦淮茹不耐烦地说:“傻柱有这个本事吗?再说,他跟我堂妹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啊!” 许大茂听了这话,即便心里还有点儿咯应,也比之前的自我猜疑好了很多。 “帮我买十个馒头,最近手头儿紧。要不然,五斤面条儿也行。”秦淮茹随口说。 “凭什么啊!”许大茂不服气地说完,扭头要走。 “娄晓娥要是知道你跟京茹总在一块儿,你觉得她会怎么样?”秦淮茹威胁着说。 娄晓娥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反正也要跟她离婚的。 许大茂不屑地看了看秦淮茹,走了几步后就停住了脚:不对。离婚是离婚,还有房子和财产的事儿呐!要是太被动,离婚的过程肯定麻烦。 “嘿,我说秦姐,”他回头皱着眉头说,“不就五斤面条儿嘛,快点儿啊!排队的人那么多,你还傻站着干嘛?” 秦淮茹板着的白脸上,杏眼立即含春。两人说笑着,一起走去排队。 让秦淮茹站在身前,许大茂紧贴着她的后背腻歪着。 “秦姐,要是早认识你,我就什么都不想了。”他猥琐地小声说。 他口中发出的热气,增加了这大热天儿的躁气。 “热不热啊!”秦淮茹不耐烦地说。 “热乎着点儿好啊。”许大茂嬉皮笑脸地说,“五斤面条儿,你们一家吃不了的。” 再热也忍了。秦淮茹跟着队前的人,被身后的许大茂紧贴着,甚至是紧拥着向前磨蹭。 想要占尽能够接触到的所有便宜,许大茂喜眉笑眼着开心至极。 很快,他这样的喜悦心情就要被破坏了。 此时,娄晓娥正带着如火的心情,急匆匆地来轧钢厂找丈夫。 家里出了父母被隔离审查的事,她接到消息后,震惊之余再没别的办法。 历史问题,因为没有人能够做出对父母的更好证据,作为普通女工的娄晓娥,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家里的兄弟们也是束手无策,她与他们商量无果后,只得找许大茂商议。 上次,她和郑晓宝的交谈中,得到了《三十六计》的提示。但她对和许大茂离婚,却下不了狠心。 几年的夫妻生活,作为有传统教育的她,即便知道丈夫花花肠子多,也想着尽可能忍耐。 走得大汗淋漓,她进了工厂后,先看到了正要去财务室报账的郑晓宝。 对于这个大男孩,娄晓娥对他的印象很好:言辞不多,说话深刻。心态淡泊,不苟言笑。 上次因为和许大茂吵架,娄晓娥肯定可以看得出来,可以听得出来郑晓宝的暗示。 没有听从,但娄晓娥对他的感激之情是有的。 于是,她加快脚步,主动追上去:“晓宝。” 回过身看到这个脸上笑容难掩焦虑的女人,郑晓宝点点头:“娄姐。” “去忙啊?”娄晓娥笑着问完,跟在他身边一起走着,“我去找大茂。” “哦,他刚才在主食窗口那边。”郑晓宝回应着。 “哦,那你先忙。”娄晓娥站住脚,看着他向前走去。 《三十六计》。她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大男孩毕竟只有十六岁。平时不爱说话,说出来也都是打打闹闹的事。 走去工厂大门那边,她看到有两列队伍在缓缓地靠近着售卖窗口。 自家男人,很容易就分辨了出来。 看着不顾天气炎热而黏在了一起的两个人,娄晓娥立刻作呕:不是因为有孕,是因为看着这二人的状态造成的。 “许大茂!”她立刻大喊一声。 秦淮茹因为想着五斤面条,又想摆脱许大茂而盼着排队能快点儿;许大茂因为太投入而没有其它的注意力了。 他们没有听到,其他排队的人,却都嗤笑起来。 原本也没有太注意到这两人的猥琐状态,大家伙儿经过娄晓娥的大声“提醒”后,都把暗笑和指指点点,送给了许大茂、秦淮茹、娄晓娥。 丈夫竟然没有听到这声提示,娄晓娥气恼不已:“许大茂!” 这会声音更加大,甚至连主食窗口里面,正在帮着卖货的秦京茹都听到了。 她向外探头一看,立即吐舌缩头:幸好被大庭广众之下逮到的不是自己。 许大茂当场被妻子撞破丑态,立刻尴尬不已:“呵呵,晓娥,你怎么来了?” 秦淮茹连忙向前走一步,身子一扭,把许大茂仍然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甩下来:“哟,晓娥来了。” 瞪了她一眼,娄晓娥对许大茂呵斥道:“还不赶紧回家!” “呵呵,是,我着正要回家呢。”做贼心虚的许大茂,陪着笑脸说。 说着,他看也不敢再看秦淮茹,拽着娄晓娥的胳膊就走。 不好当场发作,娄晓娥还是先瞪了秦淮茹一眼,再对许大茂骂道:“臭不要脸!” 紧着着,她狠狠地拧了许大茂的胳膊一把,而后者五官扭曲却不敢当场呼痛。 排队的人见状,都“嘻嘻”的笑了起来。 秦淮茹强自忍住别人的指指点点,不好拂袖离去。那样会被别人认为两人的猥琐是常事,她以后更加难堪。 终于忍着讥笑与奚落,秦淮茹走到了窗口。 一抬头,好巧不巧,秦京茹的身影就在眼前,姐妹俩在此碰了面。 第106章 干什么呐 “五斤,哦不,三斤宽面条儿。”堂妹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屑,秦淮茹放弃了想要里应外合的打算。另外,也没人给自己付账了。 跟自己心中的结婚对象当众苟且别捉,秦京茹把三斤宽面条放进了堂姐的布口袋中,嘴里低声嘟囔着:“看来都是真的。” “什么都是真的?!”低声发出喝问,秦淮茹看着她歪嘴的神色,就仿佛看到了许大茂一样可恨。 “大家伙儿都说你,”秦京茹不必说完,对堂姐翻了个白眼儿。 没法当众吵架,秦淮茹低骂一句“你更不要脸。要不怎么来的这儿”,就抱着布口袋走了。 回到家中,贾张氏见到儿媳抱回来好些面条,欣喜地差点儿跳脚儿:“哎呦喂,这么多啊!够咱们吃,” 看了看,她觉得有点遗憾:“也就吃一顿,棒梗儿现在太能吃。” 说完,她凑近儿媳:“是傻柱给的?我听说了,厂子里新开了个主食食堂,” 不待她的话说完,秦淮如就挺直身子说:“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贾张氏一愣,立刻心疼得厉害:“哟,这可真是破费了。这几斤面条儿,够咱们吃一个礼拜菜的。” 不再理会婆婆,秦淮茹吩咐着:“棒梗儿,去,带着俩妹妹去合作社,有干酱买干酱,没干酱就买一毛钱黄酱,再打二分钱醋回来。” “炸酱面啊!买肉吗?”贾梗开心地问。 “没什么肉!”秦淮茹没好气地说,“肉票我都跟人换成了粮票了,要不咱们的口粮更不够吃!” “嘿嘿,素酱也挺好。”贾梗说完,立即从碗橱中拿出两个大瓷碗,“小当、槐花儿,跟哥走!” 姐妹俩答应一声,跟着哥哥小跑着出去。 贾张氏欣慰地说:“好,吃顿炸酱面。没肉,咱就炸个鸡蛋酱。” 说完,她就走去找配面条吃的菜。 “甭找了,我去买点儿豆芽、心儿里美回来。”秦淮茹说着,再拎着菜篮子走出去。 三大爷站在院子当众,向后院张望着。看到她出来,他嘴里叨唠着:“许大茂家这是怎么了?最近一直不消停。” 秦淮茹“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后院,再扭过身来走了。 贾梗带着两个妹妹,来到了副食店。排队后,把手里的大碗递过去,他紧盯着售货员的动作。 把瓷碗放在公平秤盘内称好了重量,固定了秤砣的位置后,售货员走到了酱缸边。 揭开一个大缸的木盖子,售货员拎着一把沾满了黄澄澄大酱的铁勺子,从里面舀出来一勺倒入瓷碗中。 把勺子在酱缸边上掂了掂,避免更多黄酱粘留,售货员一手端着碗,一手拎着勺子走回来。 把酱碗放回秤盘内,售货员拨拉了秤砣:“多点儿行吗?” “就一毛钱的。”贾梗说完,很遗憾地看着售货员拎起勺子,从酱碗里?出去一点。 接过来酱碗,贾梗再把另一个碗递过去:“二分钱醋。” “也不一块儿说。”售货员埋怨一句,拿着醋碗走去醋缸。拎起一个“提(di)娄”——长木柄下一个小木桶,售货员把它“咚”的一声沉进了醋缸内。 买了大酱、打了醋,贾梗端着酱碗,小当端着醋碗,槐花紧跟着。 三个孩子走到胡同里,贾梗立即忍不住。带着两个妹妹走到僻静处,他笑呵呵地说:“先尝尝。” 说着,他就伸出手指头,在酱碗里?了一块黄酱,放进了嘴里。 “好吃吗,哥?”槐花舔着嘴唇问。 “给你一点儿。”贾梗再?出一块,抹进了小妹的嘴里。小当不用管,自己已经用手指头沾着吃了。 连吃了好几口,贾梗再说:“忒咸了。” 顺便,几个孩子开始喝醋。 “嘿!别这么喝啊!”贾梗连忙制止小当的过度举动,“喝得太多,烧心不说,还容易被发觉出来啦!” 小当不服:“你刚才喝得多,我在喝一丢丢儿!”说完,她就举起醋碗,凑近嘴边。 “干什么呐!” 一声断喝传来,做贼心虚的贾梗和小当立刻被吓了个哆嗦。手中一抖,二人手里的酱碗、醋碗,都掉在了地上。 现场顿时寂静,发出断喝的人,是同院的:二大爷的三儿子刘光福、三大爷的三儿子阎解旷。 这两个小子正在胡同里闲逛,发现了这三兄妹在偷嘴吃。 贾梗稍愣之后,立刻不干了:“你们陪!” 那两个小子本来是想取笑,没想到却惹了这事儿。 “是你们自己没端住。”阎解旷连忙冲刘光福使个眼色,“是不是?” “哦,对对对。”刘光福连忙附和,“阎解旷刚才是喊我呢!” “是你喊我呢!”阎解旷很精明,连忙辩解。 这二人相互推诿,贾梗从地上捡起几个残片,端着一丢儿丢儿黄酱和醋,回到了院里。 听孩子们汇报了情况,贾张氏立即拉着孩子们,去找三大爷、二大爷家去评理。 黄酱和醋,倒是没多少钱。但是两个大瓷碗,也要好几毛钱。 掏出两毛钱,二大爷回家揍孩子去了。 三大爷心疼得面部扭曲:“他张大婶儿,我看见了,不是还有点儿黄酱和,和那个醋吗?” 不用贾张氏反击,秦淮茹镇定地说:“三大爷,护犊子没这么护的。” “行,秦淮茹,你都明白。”三大爷激动得手指颤抖,“你自己以后也注意!别老想着占人家便宜,” 贾张氏听了立即羞恼:“他三大爷,人家二大爷都当了大官儿了,还那么平易近人,你一个人民教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正在吵着,她又看到了知心人。 何雨柱和郑晓宝,先后走进了院里。见到了这个乱局,何雨柱还没开口问,贾张氏就开始诉起苦来。 已经很心烦了,不想再被这些小事烦扰。何雨柱正要掏兜拿出几毛钱,却犹豫了起来。 郑晓宝直接推车走向后院,何雨柱咳嗽一声,扬着头也走开。 三大爷正眼巴巴地等着他解忧,却没有得意。 狠狠心掏出一毛五,他塞在贾张氏的手里:“足够了。你们家那碗,也是旧的。”说完,他招呼一声三大妈,也回家打孩子去了。 贾张氏唉声叹气着,重新吩咐贾梗去打黄酱:“棒梗儿,算了,咱们俩一起去!” 第107章 不能说出来的猫腻 这祖孙俩走了,看到何雨柱刚才走过去的时候,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有几个饭盒的秦淮茹,赶紧抽空儿到了他的屋里。 摆开几个饭盒,准备大快朵颐,何雨柱刚给自己倒了杯酒,就见到了白脸一闪,秦淮茹坐在了身边。 “这么丰盛啊。”她紧盯着几个饭盒。 前些日子说了不再给饭盒的话,但何雨柱一见到她坐在对面,似乎就咽不下荤菜了。 “我还没吃一口呢。”何雨柱说完,先喝了口酒,再拿起筷子。 立即把三个饭盒盖好,秦淮茹央求着说:“仨孩子长身体呢。” “我也不能没一口吃得啊!”何雨柱急恼地说。 “喏,”秦淮茹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油炸的。” 摊开小纸包,何雨柱望着几十粒花生米发呆:“这,就这?” “将就点儿,你也不亏嘴。”秦淮茹杏眼一翻。 “不成!”何雨柱板着脸说。 “你这么对我,我能让你吃了亏?”秦淮茹陪着笑脸说。 “怎么说?”何雨柱看向她。 “秦京茹啊。”秦淮茹低声说,“甭瞧她进了厂,还不是小村姑一个。过不了几天,等她心气儿落一落,我再跟她提你们俩的事儿!” 这话听着,何雨柱未必就全信,但总是有个念想。另外,看着她这样恳求的可怜巴巴的状态,何雨柱的心里还是不落忍:“得得得,我就这命。” 秦淮茹笑眯眯地刚要起身,何雨柱按住了两个饭盒:“这两个别动。” 狠狠心,做了让步的秦淮茹拿着一个饭盒走出屋子,却听到了后院传来的,许大茂夫妻的吵骂声。 “淮如,咱们过去劝劝?”二大妈问。 “各家有各家的事儿,我们过去不合适。”说完,沉下脸的秦淮茹把饭盒掩在身前,快步走去了前院。 二大妈向后院看看,再看看走去前院的秦淮茹,也回了家——一大爷易中海夫妇,原本都是热心人。但此时这二人都不敢再出面院里的事,她也就别出头了。 索性,把自由争斗的空间,留给许大茂夫妇。 许大茂被娄晓娥带回家,立即遭受了一通臭骂。被骂得多了,心里本就邪性的他,忍耐不住后开始还击。 “你的衬衫,穿在棒梗儿的身上;你嚷嚷着给秦淮茹送粮食;你跟她总是搭搁,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更还亲眼看到了,你还说什么?!”娄晓娥不好过于高声,但也压着声音,痛斥着许大茂 “你当我不知道?你不是也给秦寡妇送东西吗?不仅粮食,连布料都有呢!”许大茂恶狠狠地说,“你给她东西,跟我说了吗?” “我送她东西,跟你送一样吗?”娄晓娥喝问。 “棒梗儿是我干儿子,有什么不合适?”许大茂不以为然地说。 “你不要脸!”娄晓娥直接叱骂。 许大茂不能忍受,开始对妻子,及其家庭进行猛烈地攻击。 从两人的家庭生活,很快就上升到了双方的家庭背景。因为这是娄晓娥的软肋,许大茂自觉一逮一个准儿。 吵闹许久,娄晓娥不敢高声,只好抹泪哭泣。 许大茂得意地给自己倒水润喉,准备歇一会儿再次战斗。 “你不是总说离婚吗?那就离。”娄晓娥哭干了眼泪,长呼口气说。 许大茂先是拧眉瞪目,随即暗想:和秦京茹的事儿,绝不能再拖了!都在传说是何雨柱把她安排进来的,为了避嫌又让她去了主食窗口。这要是不抓紧,就把这只小白兔,拱手送给了傻柱了! 绝对不行!必须赶紧把秦京茹拿下! 这样想着,许大茂暗生欢喜:成了!娄晓娥主动提出来,我不担不义的恶名;又和她那个问题父母撇清了关系,不影响我的前途;秦京茹那边,马上就能合在一块儿去……。一举多得,没的说! 立刻起身,他瞪视着娄晓娥。 认为丈夫心生悔意,娄晓娥也觉得自己说话过火儿了。 她还在想着如何扭转这个局面,却见丈夫义正词严地说:“娄晓娥,这是你亲口说的!你不仅经常无理取闹,更还家里有问题!这日子,绝对不能过了。” 立即就明白了精明丈夫的心态,娄晓娥忍住气愤,盯视着他。 “你怎么看着我干嘛?”许大茂撇着嘴说,“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 “好,马上离!别让我家的事,影响了你的前程。离了,你也好赶紧去找秦淮茹!”娄晓娥愤怒地说。 肯定不能说是要和秦淮茹的堂妹有猫腻,但也要使劲气即将不再是妻子的妻子,许大茂坐在椅子里,仰着头笑眯眯地说:“你就别管了。也对,离了婚我就去找秦淮茹,你能管?谁也管不着啊!” “你,你,”娄晓娥无法再跟他交流,“你真是太不要脸了!”说着,她就走去里屋,开始收拾东西。 许大茂瞥了一眼,心中暗笑:嘿嘿,我藏了几个“小黄鱼”,你也发现不了。nnd,太多了,早知道这么快离婚,应该多藏几个。 之所以没有多拿几个,许大茂并非是贪心知足。而是因为那种东西多了,万一被发现就是大事,同样会影响他的前途,甚至是身家的安危。 娄晓娥收拾好了东西,站在原地犹豫着。 “明儿早上民政局见!”许大茂恶狠狠地说,“谁不去谁孙子!” 眼泪立即流下来,娄晓娥咬牙说声“好”,就拎着走出家门。 刚走出家门,她就看到了拄着手杖,站在对面屋门处的聋老太太,还有正在忙着做饭的郑晓宝。 眼泪立即流下来,娄晓娥拎着沉重的提包,一时呆站在原地。 招招手,聋老太太叫过她:“闺女,你受委屈了,到老太太我这里坐会儿。” 娄晓娥抹着眼泪走进屋,聋老太太开始叨念着往事。 心里认为这个大院只有傻柱最好,她听娄晓娥说了要离婚的事,肯定开始为何雨柱“运作”。 在聋老太太这里吃了晚饭,娄晓娥谢过了郑晓宝,说是要回娘家。 聋老太太想了想,对郑晓宝说:“你跟傻柱说一声儿,你们俩送晓娥一趟。” 郑晓宝点头答应着,和娄晓娥一起走出了屋门。 许大茂隔着屋门玻璃看到,心里暗恨:都记着你们! 到了中院,郑晓宝带着娄晓娥进了何雨柱屋里。 大致听了这个情况,何雨柱大骂了许大茂后,再连声说着:“好好好,我这就推车去。” “你们先出去,我回后院推车过来。”郑晓宝说完,走回了后院。 很不巧。他蹲下来检查了自行车后轮胎,发现车胎瘪了。 “怎么了?”聋老太太问。 “车胎瘪了。”郑晓宝无奈地说。 “那就让傻柱一个人儿送。”聋老太太说。 走到院外,郑晓宝对两人说明了情况,何雨柱点点头:“我送她回去。” 暮色苍茫中,郑晓宝看着娄晓娥抱着提包坐在后车架上,何雨柱脚下用力,向胡同外骑去。 第108章 幸福生活马上就来 何雨柱、娄晓娥二人远去,秦京茹正兴冲冲地向情满的四合院走来。 双方都看到了对方,何雨柱怀着期待的心情,带着漠然的神情看向前方骑了过去;知道他是有意气自己,秦京茹白了他一眼,继续走了过来。 郑晓宝正要转身回院,只见秦淮茹站在大院门口,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发呆。她的身后,是同样面无表情的许大茂。 秦京茹,正迈着袅娜的步子,迎面走了过来。 这两人见到了秦京茹,反应各不相同。 秦淮茹看到这个今非昔比的堂妹,知道已经不能太得罪她了:是李和时看好的年轻同志,前途当然是光明的。 这堂姐妹俩打了招呼,许大茂侧身让过二人。 等他俩走了十几步,他忍不住为自己和秦京茹的美好未来高呼一声:“秦京茹,你的幸福生活马上就来啦!” 秦京茹听了,心里忧喜交加:为李和时的“纯洁女青年”的话,以及要和许大茂真的结合。 秦淮茹听了一愣,觉得行事猥琐的许大茂,此时说出这话,应该是别有心思。 “他这话什么意思?”秦淮茹低声问堂妹。 “我怎么知道!或许就是说我做了临时工。”秦京茹随口回应后,拉着堂姐的胳膊就走,“姐,别理他。我给你带回来几个‘驴打滚儿’。” 驴打滚儿,口感软糯香甜,是京城传统小吃。糯米粉做成的面片里,加上白糖、红豆沙。上锅蒸熟后,放进黄豆面里滚一下,所谓“驴打滚儿”。 “哟,那要谢谢你了。”秦淮茹说着,加快了脚步,“这大热天儿的放不住,得赶紧吃。别馊喽!” 郑晓宝往院子里走回,许大茂想要说什么,但见他神色冷漠也就作罢。 走到院子里,许大茂扭头看了看秦淮茹家。他的心中,满是对娄晓娥的气愤,以及对秦京茹的渴望。 “大茂,怎么回事儿啊?”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富贵要出去遛弯儿,见到他不禁发问。 “哦,”许大茂回过神来,连忙把刘海中拉到一旁,“刘组长,这事儿是这样的。” 说着,他就把一定要坚决和娄晓娥的问题家庭决裂,一定要和同样存在问题的妻子离婚的事,向刘海中做了汇报。 刘海中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刘组长,给您准备了两瓶好酒。”许大茂继续着攻势,“这事儿,您是不是应该在大院里公布一下,为我正个名?” 不用多说,本来就是官瘾很大的刘海中,再得到了两瓶好酒,肯定不会拒绝。 随即,四十号院就迎来了新的一届会议。 一大爷易中海,因为被取消了院内老大的职务,再加上被贾张氏搞得很臭,也就远远地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原来的三堂会审,变成了刘海中居中而坐,阎富贵一旁陪坐的新局面。 二大爷虎视众人之后,咳嗽了一声。 不待他发言,三大爷抢着说:“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就是为了许大茂和娄晓娥这两口子的事儿。他们俩,” 二大爷见被抢了风头和威势,立即不悦:“我说老阎啊,” 阎富贵见他神色严肃,赶紧闭了嘴,对他点头哈腰。 “你家里,连没结婚的老二阎解放都闹着要分家,说明你家教有问题啊。我看,你这三大爷的位置,不再适合继续坐了。”二大爷严肃地说完,就努努嘴,示意阎富贵迅速离开自己的身边,坐到群众那里去。 许大茂立即带头鼓掌,阎富贵和刘海中的几个儿子也起着哄。 等阎富贵灰溜溜地离开主位后,刘海中宣布了对许大茂思想觉悟高、办事利索的发言。 会议进行中,许大茂觉得浑身轻松,使劲看了秦京茹几眼,直到把对方看得低了头才算作罢。 秦淮茹和堂妹坐在一起,见许大茂色眯眯的眼神不断瞟过来,还以为他是在调戏自己。 “往哪儿看呢!”秦淮茹低声说。 “就喜欢看。”许大茂邪笑一下,扭过了头。 院里的离婚确定会议结束,大家觉得很不尽心,但也只得嘻嘻哈哈着各自散去。 看看时间还早,郑晓宝回家推起自行车,跟聋老太太说:“出去溜达溜达。” “我这儿粮票多,换成钱。”聋老太太掏出几十斤面票、米票。 接过来,郑晓宝推车走出大院。 骑车向朝阳门前行,郑晓宝觉得晚风并不清凉,仍然带着白天的余热。 一边骑着,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冉秋水。 近期她的来信中,除了提及学习之外,也透露出姐姐冉秋叶,和大领导的二儿子陈建平的近期动态。 那两人,随着书信来往的增多,以各种理由的见面机会也多了起来。 先是相互借阅书籍,再就是探讨书里的内容。聊得还不尽兴,两人找个副食店买个冷饮,继续说不完的话题。 很明显,随着彼此了解的加深,二人已经进入了恋爱的实际阶段。 再去看了场电影,两人都是眼圈发红着走出电影院。 “马大娘的遭遇,太让人同情了。”冉秋叶抹了一下眼角。 “好在有娟子姑娘和姜永泉同志。”陈建平安慰着说,“他们不屈不挠的斗争,使得马大娘觉悟提高的同时,更懂得了不能甘受欺凌,要勇敢地坚持斗争的道理。” 两人看了这场《苦菜花》,彼此的情感,因为剧情而拉得更近了。 郑晓宝读了冉秋水的来信,也就知道陈建平与冉秋叶相处得很好。 至于冉秋水,郑晓宝觉得她目前的学业状况,肯定能够顺利完成初中阶段的学习,并考入到高中。 至于后面的学习、生活,郑晓宝现在并不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 随着路边的垃圾堆和旧砖乱瓦堆的逐渐高大,地理意义上的朝阳门,很快就到了。 元代叫作齐化门,后来改成朝阳门。这道城门在古时候,主要是供南来的粮食运进城内的。 从这道城门向东正行四十里,就是大运河的通州码头。古时候来往商贾不断,朝阳门一带与前门附近一样,是商贸繁荣的场所。 天色暗黑下来,郑晓宝还能见到三三两两的人群,做着不同的交易。 没有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郑晓宝找了几个人,询价后把粮票换成了现钱。 重新骑上车子,他沿着护城河的外道骑行。 一路上,隆起的大土堆——或者是垃圾、或者是渣土,时常显现。 拎着气死风灯,或者打着手电筒的夜钓人,如同剪影一般静止在岸边的荒草、杂树下面。 偶尔传来“啪啪”的声音,那是夜钓人实在忍耐不住蚊虫的骚扰,狠狠地拍打自己造成的。 第109章 乘凉的人 天气有点闷热,鱼群会浮上水面。但因为它们食欲不佳,钓上来它们并不容易。 这世上本来也没有容易做成的事,要有合适的对应办法才行。比如,这个时候钓鱼,需要调整鱼钩沉入水中的深度,以及在阴凉、下风口的位置垂钓。 眼见夜钓人,郑晓宝也来了兴致。他正要施展一下自己的独特身手,却见远处杂树林中小路上,有车灯闪现、杂音传来。 车灯摇晃,杂音不断。远远地看去,那是一辆货车发出来的动静。 手电筒当作车灯绑在自行车把上,郑晓宝犹豫一下,决定顺着麦子地和院落交错的道路,骑车过去看看。 到了近前,他看到有一辆老嘎斯货车,发动机轰鸣着、车轮发出“嗞嗞”的声音打着转儿, 这辆进口老嘎斯卡车,因为后车轮陷进了坭坑里而趴了窝。 因为车体沉重推不出来,车上的几人相互低声埋怨着跳到车下,忙着先把车上的货物搬运下来。 车上原本搭着苫布,但因为要搬下来只得掀开,露出了一满车的旧家具。 “还不如走大道儿呢?!”一人说着,伸手帮着车上的人往下抬一张长木板。 车上的人正要回话,因为见到郑晓宝走了过来而住了嘴。 这应该是把家里的旧家具,因为某种原因送回乡下或者是处理卖掉的。 郑晓宝站在一旁略微看过之后,直接走近前问:“别麻烦了,我买了,你们说个价。” 那几人原本已经有些慌张,但见这个少年说出这样的话,不禁都是面面相觑。 不管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买,这几人肯定是嫌这些家具太麻烦。 “你懂吗?这可都是二三百年的老东西。”一人低声说,“紫檀木镂刻福寿纹,整堂全套,连床踏板儿都有,” 不待他说完,郑晓宝接着说:“嗯,你刚才搬的那个就是,我懂一点。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买。” 几人相互看看,低声商议了一下。 因为搬运不便,再加上急着清理,这几人随即就有个代表出来。 “我们不多说什么,也不问你买这些是为什么。”这人低声说,“三百块钱,一个子儿也不能少。你买得起吗?” 郑晓宝听了,推着车子就走。 这边几人相互看了一下,显得很犹豫。 “二百六。”刚才答话的那人紧走几步,红着脸着急地说。 “一百五,另加二百斤面票、一百斤米票。”郑晓宝扶着自行车车把,看着这人说。 这人略微迟疑,但见郑晓宝又要迈步,只好咬牙说:“再加一百斤就能定!” “可以。”郑晓宝认可了这个条件。 “不管送,就卸在这里!”对方语气很坚决。 “不要磕碰,赶紧卸下来。”郑晓宝把车子支在一边。 几人正要搬运,又担心被这个年轻人戏弄,再看向他。 伸手探进棉袄的内兜,郑晓宝拿出几张十元纸币。 对方见状,立刻不再犹豫——本来也是要往下搬的。他们纷纷动手,把几十件套的古旧家具搬在了路边。 “要不要用苫布盖上?”一人很警惕地问。 摇摇头,郑晓宝笑着示意一下天空。 夜色深沉,星月无光。四周能够见到的,只有在树林中跳跃闪烁的萤火虫。 对方见他并不在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京城里各色人物鱼龙混杂。高手在民间的话,不是虚的。 郑晓宝立刻调动意念,从空间里转出相应的钱票,先送进自己的怀里。 他拿出十五张大团结,再把面票、米票,如数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慧眼识真金。他不仅看出这些家具是宝贝,也能看出这几人并非是流氓无赖。 即便真遇到了坏人,郑晓宝凭借前世的本领,自然也是毫不在乎的。 收了钱票,那几人看了一眼郑晓宝之后,再也不多说什么。 江湖阔远,一别两宽。 这几人先后钻进车内,老嘎斯闷响一声之后,从坭坑里驶了出去。 老嘎斯的排气管冒着黑烟,消失在夜色中的,芦苇丛生的小路中。 罗汉床、贵妃榻、书桌、供桌、琴桌、方凳、官帽椅、顶箱柜、书架、博古柜、床屏、曲屏……,甚至连棋盒、笔架、笔筒等小物件儿,都一应俱全。 先不说木材质地与精细的做工,只说顶箱柜这样高大的家具,寻常人家的屋子矮小,是不能摆得下的。 可以推断,这些家具原来的主人,当然是古时候的王侯将相、巨商大贾才能够拥有。 来此一游的郑晓宝,得到了一堂全套的古家具。这是意外之喜,比其它事都重要,都开心。 看着路边这些从豪门里“流出来”的,历经数百年仍然保养得极好,乌黑发亮的家具,郑晓宝稍作抚摸之后,随即就把它们送入了空间。 吹个口哨,心情很好的郑晓宝重新骑上车子,回到了北新桥大街。 路边的槐树荫下,有不少乘凉的人。 或者凑在一起,坐在路灯底下下象棋、下围棋;或者摇着大蒲扇,喝着花茶,说着家长里短儿;再或者,干脆就从家里拿出一张凉席,铺在步行道上睡大觉。 家里呆不住——没办法,天气闷热,家里也热。没有空调是肯定的,电风扇也很少人家拥有。 洗洗?总不能守着公用水池子不动身? 人们的住房面积,大多狭小。此时的京城人均居住面积,只有三、四平米。 人口多的家庭,必须是上下铺。睡觉临时搭地铺,甚至钻到床底下去睡的,并不罕见。 女性只好窝在家里干忍着,到露天来睡觉的,肯定都是大老爷们儿。 他们光着膀子,聊天儿疲乏了,就地躺在凉席上呼呼大睡。 远处,一辆洒水车开了过来。这边的人们相互提醒,那边洒水车的司机及副驾驶人员也很好心,大声吆喝几句:“洒水喽,先让一让。” 下棋的躲到一边,睡觉的却还没醒。 洒水车开到近前,司机就关掉右侧的喷水口,缓缓地开过去再打开。 “够哥们儿!”乘凉的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过后再各自忙乎起来。 洒水车经过之处,留下一地水渍和一片清凉。 郑晓宝跟行在它的后面,享受着难得的这个“空调”。身心悠闲,他一瞥之下,看到了路边槐树荫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第110章 全都豁出去了 郑晓宝发现的这两人,正是秦京茹和许大茂。 院里开了重要会议之后,秦淮茹姐妹俩回去屋里,说了一些近来发生的事。 对于秦京茹能够去轧钢厂做临时工,贾张氏既嫉妒又羡慕。 “哎呦喂,京茹啊,你这可是一步登了天了!”贾张氏艳赞连声。 “这刚哪儿到哪儿啊?”秦京茹不以为然,“临时工而已,既没有涨工资的可能,也没有正式工的福利多。人家发五斤苹果,我最多只能分到两斤半。” “有就不错了。”秦淮茹说了一句,打量着堂妹的脸庞。 想起李和时初见堂妹就有的那种暧昧的意味,秦淮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嫉妒?羡慕?暗恨?担忧?不知道。 “京茹,你还是多注意点儿。”家里人口多,说话不方便,秦淮茹趴在堂妹的耳朵边说。 注意什么?秦京茹当然懂得。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即便是有,那肯定不是“好”吃的。 对于李和时的特别照顾,秦京茹打一见到他那个人的时候,就想起许大茂说秦淮茹作风不正派的话来。 单身女人,要想得到渴望的好处,周旋在欲念旺盛的男人中间,肯定是步步惊心的。 甭管那么多,日子总要过的不是吗? 即便都说堂姐作风不正派,但也没见她损失了什么,不还是白白胖胖的,每天笑呵呵地上下班吗? 堂姐既然如此,秦京茹自恃并不傻,当然可以有样学样地应对。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尽快跟许大茂结婚才是正理。只有这样,李和时才能死了贼心。最起码,不至于过份纠缠。 想着李和时知道自己和许大茂结婚这个消息的气愤神情,秦京茹不禁哑然失笑。 “傻乐什么?”秦淮茹轻拍了一下堂妹。 “没什么,我就是想起傻柱那个可恨样子,觉得好笑。”秦京茹露出鄙夷的神情。 原本被分在食堂,可能的“油水”会更多些。因为何雨柱觉得尴尬,她又迅速地被转到了主食售卖窗口。 对于这件事,别说是她,就是贾张氏和秦淮茹,也都很不满。 既成事实,再说也没什么意义。 秦淮茹只好安慰:“先好好儿干。说不定,还真有能够转正的机会呢。” 说完,她紧盯着堂妹的眼睛。 姐妹俩的眼神相对,彼此心知肚明:自己少受点儿“损失”,尽可能捞取最大的利益。 这样的话题很有深度,不好在人多眼杂嘴杂的环境中继续。 说着“要回厂子”,秦京茹起身告辞。贾张氏连声谢过了她送来的“驴打滚儿”之后,再挤挤眼睛,希望日后拿来得更多。 秦淮茹挽留不住,只好送她到院外。 不用说。一直在暗地里窥伺的许大茂,看到秦京茹抛来的特别眼神,连忙跟了过去,并成功地在胡同外,见到了正在槐树荫里等自己的她。 两人见了面,许大茂如干柴遇烈火,急不可耐地想要亲近而未得。 只好忍住欲念,他焦急地说:“京茹,为了你,我可全都豁出去了。” 秦京茹心里很感谢,但又觉得生出来一份不知足的感觉。 没办法,欲壑难填。 见她低头不语,许大茂真是急眼了,不禁哀求着说:“京茹,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儿!” “别瞎说,我哪有啊!”秦京茹连忙辩解。 听到她这话,许大茂的心里感到宽慰:“嘿嘿,我就是听说是傻柱把你安排进食堂的,心里挺不放心。” “他?”秦京茹想起来也是羞恨,“他有那个本事吗?” 许大茂见她对自己的仇敌不屑,当然更加高兴。但傻笑了几声之后,他又狐疑起来:“那到底是谁把你安排进厂的?” 脸上立即通红,秦京茹肯定不能说是李和时。 许大茂见她犹豫,心里更加着急:“京茹,你怎么了?” 稳定了心神,秦京茹仰头看着他:“跟你说了好多遍,就是厂子里公布的那样。” 许大茂想了想:“这么说,就是秦淮茹找的关系了?” “呃,应该是。”秦京茹不置可否地说。 “呵呵,那你怎么还脸红呢?”许大茂笑着问。 “是你老紧盯着人家,人家不好意思的。”秦京茹顺坡下驴地说。 “嘿嘿,”许大茂舔了舔嘴唇,色心大起,“京茹,我这边赶紧离婚,立马儿就娶你。” 秦京茹手捻着辫梢,难为情地低头不语。 许大茂眼见此景,更觉得欲火焚身。紧贴着秦京茹的同时,他趁着夜色抓起她的手。 四目相对,都如喷火。但许大茂还没来得及对她采取进步一的行动,熄灭他欲火的暴风骤雨就先来了。 不是洒水车,是因为何雨柱冲了过来。 送娄晓娥回娘家的路上,何雨柱为宽解她,跟她聊了很多。 先是说了自己和妹妹很小就被父亲遗弃,再说了自己凭借厨艺,在单位和一定的社会范围内站稳了脚跟。 最后,他调侃自己数次相亲不成的尴尬事。 对于何雨柱,娄晓娥对他的印象,不过是个粗凡的人罢了。最多,她也是对他很热心抱有好感。 现在因为自己情绪失落,她正想得到关心的时候,有了这个傻人的陪伴,而感到心里温暖一些。 娄晓娥也就大致对他说了,许大茂跟自己离婚的真实原因。 何雨柱听到许大茂是势利小人之后,不禁大骂之后,再对娄晓娥认人不明做出了嘲笑。 事实摆在眼前,娄晓娥不能不服气。但出于好胜心的本能,她还是对何雨柱的快人快语,并不能听得进去。 随后,她就对何雨柱的一直单身,进行了适当的反击;何雨柱气恼之余,也不好把她丢在半路。 两人就这样或者争执,或者说笑着,回到了娄晓娥的娘家。 “我帮你把包提上去?”何雨柱见她拎包沉重,就好心地说。 娄晓娥立刻感动:“你不怕受到牵连?” “这有什么呀?!”何雨柱不屑地说。 对他感激地点点头,娄晓娥还是自己拎着提包回了家。 走了几步,她回身看去,见到何雨柱还在盯看着自己。 “快回去。”她摆摆手。 “我看着你进家门儿。”何雨柱坚持着说。 娄晓娥的眼眶立刻湿润:许大茂猥琐小人,何雨柱却是淡然自若。 两相对比之下,她对何雨柱的好感,在现在自己最感到无助、伤痛、凄凉的时候,更是油然而生。 “天儿黑、路黑,你先进去。”何雨柱挥挥手,“别怕,我看着你呢。” 第111章 总算出了口恶气 娄晓娥微笑着点点头,转过身抬手擦了眼泪——虽然止不住,迈步回了家。 何雨柱看着她回去,慨叹一声。心情既因为秦京茹的事不好,现在再加上对娄晓娥的同情而加个“更”字,他推着车子,缓缓地行走在夜色中。 这些看似无由,却又是真实发生的烦恼,别说是何雨柱,就是此时身处其间的人,谁又能看得明白,说得清楚呢? 头脑茫然地走了很久,何雨柱决定不再费脑子了:还是跟原来一样,走一步看一步。 骑上车,他赶回榆树胡同的附近,发现了前面骑行迟疑的郑晓宝。 “看什么呐!”他骑到郑晓宝的身边,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没什么。”郑晓宝从许大茂和秦京茹那边收回眼神。 那二人也听到了何雨柱的粗门大嗓,都是惊慌起来。 路边的人影晃动,何雨柱也就看到了紧凑在一起的这两个人。 秦京茹先被介绍给了何雨柱,但并未交往下去。 何雨柱觉得自己条件不错,却竟然没能让一个刚从农村来的小丫头看上,心里很憋屈。 本来就觉得奇怪,此时的他见到秦京茹和许大茂腻歪在一起,立即联想到这二人平时的眉来眼去、嘀嘀咕咕。 他心里明白了:是许大茂这孙子抢了行市! 搞对象最忌讳的就是这个,起码在那个年代,以及后来的很多年都是这样。 谈对象,是两个人的事;分手,也是因为两个人兴趣爱好、家庭环境、未来理想等不同造成的。 对于第三者的插足,无论是婚内还是婚前,都不被接受。 彼此都是心知肚明,许大茂立即慌了神;何雨柱二话不说,立即从车上跳下来。 他的车子一歪,郑晓宝连忙扶住,眼看着他就冲向了许大茂。 在秦京茹的惊呼声中,不用三拳,理亏胆弱又还无力还手的许大茂,就被气势汹汹的何雨柱打倒在地。 秦京茹哭叫着护住许大茂,何雨柱再难下手痛打落水狗。郑晓宝支好了两辆自行车,也赶过来相劝。 抹着鼻下、嘴角的血迹,许大茂站了起来:“傻柱,我跟你丫没完!” “秦京茹当初刚来大院的时候,是不是你丫把她勾搭走的?你丫干的是人事儿吗?”嘴里骂着,何雨柱还要上去打。 秦京茹拦在他的身前:“傻柱,我跟你从来就没什么关系!” 毕竟只是相过对象,甚至连这个也不能正式算。因此,何雨柱对这件事没办法深究。 郑晓宝也连连劝说,何雨柱好歹忍住了窝囊气。 许大茂抹着嘴边的血迹,被秦京茹拉着快速地离开了。 接连遇到不顺心的事,何雨柱摇摇头,推着车子沉默地走着。 “说来这也是好事,毕竟知道了内情,不用再幻想了。”郑晓宝跟着他身边劝说着。 两人的周边,是寂静的街道。远处。是一盏接一盏的,可以隐喻代表着希望的路灯灯光。 “玛的总算是出了口恶气。”何雨柱苦笑一下。 进了大院,秦淮茹及时地走过来通报:“许大茂跟娄晓娥离婚的事,大院里公开说了。” 何雨柱看看她,没有说话。 秦淮茹还想说什么,何雨柱摇摇头说:“都是些破事儿!一大爷肯定没说话?” 秦淮茹脸上一红:“我婆婆也没敢出来。” “还有脸出来吗?一大妈被她气病了,就这么白不提黑不提着过去了,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何雨柱低声说完,和郑晓宝一起走向后院。 秦淮茹见他心情不好,想要问一点娄晓娥的事儿的话,也就咽回了肚里。 进了屋,何雨柱跟聋老太太说了安全送娄晓娥回家的事。 聋老太太开始进行拉郎配——说一些娄晓娥看错人、嫁错人的话。除此之外,肯定要说何雨柱单身多年,是因为没有遇到对的人。 这样的话,郑晓宝不便多听,就走去自己的小屋里看书。 何雨柱不是傻子,听了聋老太太的话,不禁笑了:“老太太,我再怎么说,也是单身好青年。” 他刚说完,聋老太太笑着指点着他:“真是傻子。我原来说你的婚事还早,现在却觉得越来越近了。” 连番的暗示之下,何雨柱的心中,开始认真地进行比较:冉秋叶,秦京茹,娄晓娥。 前二者其实也不用比较了,跟他已经没了搞对象的可能。 于是,他开始认真思考娄晓娥:出身大户人家,知书达理,的确是可以考虑作为妻子的人选。 可她是许大茂这个仇敌的女人,这使得何雨柱心里很不舒服。 “老太太,我就只能找个寡妇?”他笑呵呵地不服气说。 “你有这个命就是你的造化了。”聋老太太笑着说。 何雨柱挠挠头,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回家了。他看似还是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已经开始认真地思考聋老太太的劝告。 娄晓娥很快和许大茂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不再在这个院子里居住。 但出于感谢和惦念,她还是经常来看望聋老太太。 秦京茹,也开始经常地出现在这个大杂院里。 起先,她还有些遮遮掩掩。没多久,她就大大方方地和许大茂攀谈、说笑,甚至去他家里做客。 秦淮茹知道这事阻拦不了,也只有暗骂几句,以此算作对何雨柱的报答。 因为娄晓娥还经常回到院里,许大茂借着和秦京茹交往,对她发出得意的获胜者的笑容。 娄晓娥很蔑视地回应:“和你离婚,只有绝不后悔,只有庆幸。” 两人恩情断、仁义绝,但为自己曾经的付出,娄晓娥的伤心还是有的。 聋老太太一个劲地安慰她,不要再让她为许大茂的事烦心。 娄晓娥已经看清了许大茂的丑恶嘴脸、险恶内心,也就更加释然。 两人随即说一些女性方面的私密话题,比如娄晓娥婚后未育的事。 “一大爷两口子也没孩子,但那是因为一大妈年轻的时候有妇科病。”聋老太太劝说着,“你有吗?” 娄晓娥摇摇头。 “就是啊。”聋老太太握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这就说明,我们晓娥能生孩子。” 这件事,娄晓娥本来觉得奇怪。现在在聋老太太的劝说下,自己更加明白了:没有生孩子,大概率是许大茂造成的。不下蛋的,是他! 第112章 不至于感动成这样 就此心里欢喜,娄晓娥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现在还是人多力量大的时候,只生一个好的时代还要等上多年。 一家人其乐融融,儿孙满堂,是大家都很期待的事。 娄晓娥重新振作,聋老太太开始正式地为她和何雨柱牵线搭桥。 何雨柱现在也不再想冉秋叶的事,因为他去大领导家里做饭时,也曾经见到了前来做客的冉老师。 两人相见,彼此都很坦然、淡定。 冉老师对他报以微笑:“何师傅好。” 何雨柱客气地点点头:“冉老师好。” 伴随这个场面的,是陈建平淡然的微笑。 至于秦京茹?何雨柱更加不会再理会,只想尽可能地跟她少见面。 从大领导家回来,他兴冲冲地拿着几个饭盒走进了院里。 秦淮茹立即像是守候多时的野猫那样,一下子从不知道什么角落是跑了过来。 “没戏,别抢。这是给聋老太太带回来的。”何雨柱把装着饭盒的网兜让去一边,严肃地说。 秦淮茹满脸委屈神情,像是受到虐待的小猫。 “淮如,懂点儿事儿。娄晓娥也在聋老太太那里,都没吃饭呢。”何雨柱劝说着。 “不是有郑晓宝吗?”秦淮茹不服气地说。 “那也不能总让他花钱啊。”何雨柱解释着,“我也老在那边吃饭。” “那你干嘛老在聋老太太那里吃饭呢?”秦淮茹气恼地问。 何雨柱立即不悦:“我不能有自己的心事儿吗?” 说着,他快步就走向后院。 秦淮茹咬着嘴唇想了想,忍不住追了上来:“她,她就那么好?” 停住脚,何雨柱看向她。 这个女人值得他同情,但也只是如此。先别说她有三个孩子,又还有个老脑筋、恶狠狠的婆婆。正是因为特别的怜悯,何雨柱才不会对她生出爱意。 稍后,何雨柱才说:“秦姐,我关心你不假,但我对你,心里很干净。你懂?” 秦淮茹当然知道:傻柱再傻,也想着能够找到他自己认为的幸福婚姻。而对象,绝不会是自己。如果他认真考虑过自己的话,早就不用得到单身至今了。 何雨柱见她不再纠缠,就迈着大步走去后院。 秦淮茹还在生气发呆,却听身后有人“嘿嘿”地发笑。 转过身来,她不禁气恼。不好高声,她只得低声劝告:“许大茂,你悠着点儿。我堂妹还是单纯的小姑娘,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来往?” “这怎么了?”许大茂拧着眉毛瞪着眼说,“哥们儿现在也是离了婚的人。我跟京茹探讨点儿工作上的事儿,谁管得着?” 秦淮茹低骂一句“不要脸”,许大茂呵呵地笑着毫不在意。 走了几步,担心秦淮茹去骚扰的他又走回来。 拎起手里的网兜,他笑着说:“呆会儿我给京茹炒个肉末儿茄子。肉馅儿买多了,等炒好了,我给你留点儿。” “嗯,那就谢谢棒梗儿的干爸了。”秦淮茹不喜欢这个人,但对于一点点肉腥,却不想轻易放过。 “就是啊。”许大茂笑了起来。 二大爷从中院走过来,见这二人说笑得欢畅,脸上神情漠然。 “刘组长,”许大茂懂事地喊了一声,“我昨天下乡放电影儿,茄子干带回来太多,晚巴晌儿给您送点儿过去。” “嗯。”二大爷刘海中威严地点点头,从他们身边熟视无睹地走了过去。 许大茂对他的背影吐吐舌头,再对秦淮茹挤挤眼睛坏笑一下,就屁颠颠儿地快步回去,招待秦京茹了。 哀叹了自己没有好命、好运气,秦淮茹低着头走回家中。 到了后院,许大茂先看了一下聋老太太屋里,猜知何雨柱肯定跟娄晓娥她们说笑着吃喝呢。 “呸,不要脸。”他忍不住低骂一句。 “我怎么了?”秦京茹刚走出屋门迎接,不禁愕然地问。 “回屋去!”许大茂连忙说,“没你的事儿。” 聋老太太屋里,何雨柱把几个饭盒摆开,再炒了个素菜。郑晓宝又去了鸽子市,他就和聋老太太、娄晓娥一起吃饭。 几人说笑着吃了饭,聋老太太说是出去遛弯,把二人留在了屋里。 何雨柱觉得呆得枯燥,就把老唱机抱来听。 他说了一些对这首曲子的感受,娄晓娥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你一个厨子,还有这欣赏能力。” “那怎么着?哥们儿这才叫天赋呢。”何雨柱笑呵呵地说。 说来,虽然他肯定有夸口的成分。但对于这首曲子,他的确很有灵感。 本来已经都有好感,再借助这首听着沉郁的乐曲,何雨柱没用几句话,就成功地让娄晓娥落了泪。 “我再有音乐天赋,你也不至于为我感动成这样啊。”他调侃着劝说。 娄晓娥摸了一会眼泪,说了自己父母被审查的事。 亲人离别之痛,只是人所共有的。 何雨柱和妹妹,很小就跟那个可恶老爹分别,这种情感更是复杂。 彼此惺惺相惜,两人又对对方安慰不止。 天色渐晚,何雨柱起身送娄晓娥回家。 两人走到前院时,正看到秦淮茹拉着聋老太太聊天。 当然,也可能是后者故意拖住秦淮茹,避免她去打扰何雨柱、娄晓娥二人。 不管怎么说,四人见面,各自表现不同。 聋老太太说:“晓娥,怎么这么早就回去啊?” 秦淮茹的眼神里,却既有对娄晓娥的羡慕,又肯定带着嫉恨。 娄晓娥看了一眼秦淮茹。女人对女人,心思当然很敏感。 她知道秦淮茹喜欢何雨柱却因为有阻碍,而不能实现和他厮守。这是复杂的原因造成,不是同情就能解决的事。 因此,娄晓娥淡然地对聋老太太说:“老太太,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聋老太太点点头,再板着脸对何雨柱说:“傻柱,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晓娥现在是我们的客人,你怎么不送她回家呢?这大晚巴晌儿的,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和娄晓娥再继续谈论“命运”的何雨柱,立即笑着承认了错误,快速地把自行车推了出来。 秦淮茹对聋老太太的话肯定不敢违逆,更别说阻拦了。 于是她只得说着“我也送送”,站在院门口儿,看着娄晓娥坐在何雨柱的后车架上,紧贴着他的后背。 第113章 后果不敢多想 二人没骑多远,对面来了一辆自行车。 何雨柱车把一晃避让,娄晓娥坐得不稳当,赶紧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眼见这样温情的秦淮茹,胸脯起伏、眼眶湿润。 “各有各的命。这晓宝,怎么还不回来?”聋老太太嘟囔着,自己走去遛弯儿。 秦淮茹正在呆看,身边传来一声:“臭不要脸,臭不要脸!” 回头看看许大茂,秦淮茹心里暗叹: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路人心疼一路人。 “大茂,过去的事儿还想什么。”她随口劝说着,走回了大院。 许大茂暗骂不绝口着,去了趟厕所再回了家。 怪不得他心烦,秦京茹原本答应了尽快结婚,但现在却总是犹犹豫豫了。 许大茂问她:为什么? 她只说是“要过一段儿时间再说。否则,你这边儿刚离婚,马上就再结婚,让人看着以为是早就安排好的”。 许大茂解释:跟你关系不大。娄晓娥不仅不能生孩子,她家里还有事儿! 秦京茹暗自思忖:果然,你许大茂够精明! 于是,她就故作轻松实则引诱着,让许大茂把离婚的内情说了个大概。 听完后,秦京茹也吓了一跳,心里为他庆幸不已。 但听他说了“娄晓娥曾经拎回来许多财物,又悄悄带走了”,以及有“黄鱼”的话,秦京茹震惊之后,倍感遗憾。 “我只是听过,从没见过呢。”她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啧啧”连声地哀叹。 许大茂为讨得美人欢心,就冲她挤挤眼睛后,弯腰从床底下的小木箱中,翻出来两根小“黄鱼”。 立即接在手里,秦京茹的视线,不舍得离开这两条小黄鱼一会儿。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黄鱼儿’啊!”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从她的手心里拿回来,放回原处后,许大茂低声说:“看看就得了。这个毕竟来路不正,说出去这可是要犯大错误的。” 秦京茹白了他一眼:“这么胆儿小。” “可不是嘛。”许大茂扭头看看院子里没有动静,再压低声音说,“这毕竟是人家的。而且,” “得了,得了。”秦京茹不耐烦地说,“只能看看,有什么意思。” 说完,她就站起身。 见她不悦,许大茂连忙哄劝:“京茹,咱俩结婚了,这就是咱俩的了。” “哼,还‘咱俩’的。”秦京茹不屑地说。 “都一样,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许大茂陪着笑脸说。 “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秦京茹说完,再看了一眼里屋的床下位置,就迈步走向屋门口。 “怎么着?还回去啊?”许大茂很是不舍。 “不然呢?”秦京茹乜斜着眼睛看向他。 “嘿嘿,我是说,你就在这儿呆着得了。”许大茂笑得眼睛挤到了一起。 “骗我傻?”秦京茹撇嘴说,“这事儿被抓到,那就是伤风败俗的大事儿!游街是可能的,丢工作是一定的!” 见她进了厂子没多久,就什么都了解一些,许大茂只得作罢:的确。现在娄晓娥、傻柱等人,都对自己不满。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肯定要被他们打“小报告”儿! 过一段时间,等稍微平静一点。呵呵,那时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就直接结婚了! 抢先几步,许大茂为秦京茹拉开了屋门:“我送你回厂。” 犹豫一下,秦京茹点点头:“你就送我到厂门口儿,别送进去。” “明白!多少避点儿嫌。”许大茂大大咧咧地说完,带着她走出屋子。 到了前院,二人被秦淮茹拦下。 先让许大茂推着车子去院外等候,秦淮茹把堂妹拉到一边:“京茹,你可得注意点儿。这许大茂的人品,我不说你也知道啊。” 从农村出来,自认为迅速地融入了城市生活,秦京茹早已不想再被这个家庭困难的堂姐训斥。 她翻了个白眼儿:“姐,你说谁的人品好?我应该向谁学?跟你学?” 秦淮茹刚要挺胸点头着认可堂妹的话,却见她已经先昂首挺胸着走了出去。 立刻就明白堂妹是在嘲笑自己,秦淮茹恼恨地低声骂:“等你吃了亏就老实了!” 小马过河的故事,一直都是教育的范本。 这个故事里勇于实践的道理肯定好,但若是做事莽撞,得到的结果却未必是好的。 秦京茹带着小马过河的勇敢,要试探着安排好自己的人生。 眼下,她遇到的最大难题,不是因为许大茂刚和娄晓娥离婚的这个影响。而是她在面对两个男人的纠缠——老家也有朱二狗子骚扰,但毕竟已经逃离出来了。 一路上,许大茂卖力地蹬车前行。秦京茹坐在后车架上,暗自发着呆。 李和时积极地为她安排了工作,让她开开心心地过上了城市生活。 但双方都知道,这只是两人热烈交往的第一步。 借着关心新员工的思想、生活等问题,李和时隔三差五地,就要把秦京茹叫进办公室来关怀一番。 先是冠冕堂皇,然后是低声挑逗,再就是动手动脚,秦京茹惊慌之余,为了不失去她渴望的城里生活,也不敢过份抗拒。 李和时占点儿小便宜后,心里只有更加饥渴。说出要带秦京茹到外面吃饭、看电影的话,被她慌张地严词拒绝了。 李和时只当她是刚进城害羞,倒也不敢过份逼迫。 秦京茹想到这里,暗自为自己庆幸。 要躲开李和时,并不是很难的事。她只要说出来要和许大茂结婚的事实,李和时肯定不敢再公开威逼。 可他气恼至极,那是肯定的了。 后果?秦京茹不敢多想。 以她来看,她很有可能被李和时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轰出工厂;而许大茂,也极有可能遭到打击报复。 许大茂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秦京茹暂时不去考虑。 她只要想到自己要回去农村,或者即便是跟着许大茂,也不能再享受到李和时的继续关照——比如转成正式工,她就心痛不已、不能决定了。 即便嫁给许大茂,也不能立即转成城市户口。如果没了这份收入还不错、干着挺轻松的工作,年轻轻地就在家吃白饭? “好了,就送你到这里。”许大茂捏住车闸,把沉思着的秦京茹唤回现实。 第114章 有什么问题需要反映 下了车子,秦京茹看了一眼这个对自己很痴情的男人,心里很纠结:既想吃馒头(李和时),也想吃米饭(许大茂),因为炖肉(工作,城里生活)太香了。 “行了,快进去。”许大茂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这儿多呆着的确不好。” 秦京茹知道他为人吝啬,但他给自己买吃买穿没怎么手抖过。 心里生出一份愧疚与感谢,她迅速地在许大茂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就小跑着去到工厂大门处。 惊喜万分的许大茂,忙不迭地低声喊着:“明儿个在另一边儿补上啊!” 出示了工作证进了大门,秦京茹收起证件的同时,不禁再仔细地看了看。 小小的折页本子,右面是工厂内的岗位说明,左面是个人信息。黑白照片上的那个自己胸前,打着一枚轧钢厂的钢印。 这就是身份证明:秦京茹是有工作的,居住在城里的人。 还没回到宿舍,她就看到了宿舍楼下,远远地有个黑影儿晃动。 不用说,这是急不可耐的李和时了。 想要避开他,秦京茹想想还是算了:不是现在,就是等会儿,最多就是明天。这种事,如果说不清的话,躲是躲不过去的。 还是要装出一份矜持的样子,秦京茹背着挎包,迈步向宿舍走回。 李和时等得时间长了,正觉得枯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点上。 秦京茹见远处那个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禁轻咳一声。 咳嗽了之后,她也觉得愕然:这是有意在提示他。为什么? 不管她是出于想撩拨的心理,还是出于早发现早了结的心理。 总之,李和时听到这声咳嗽,先是被吓了一跳,担心隐藏在树荫下的自己,被无关群众发觉——那就只有解释是在饭后,趁着遛弯在思考工作了。 见到了秦京茹走在远处路灯照来的昏暗光线下,李和时立即把刚点着的烟卷丢在了地上。 “嗯嗯。”他也像是求偶期的雄性动物那样,发出了特别的提示。 秦京茹扭头看来,似乎有些犹豫——{这会使得李和时更加心痒难忍。 肯定不能让领导等得太久,秦京茹还是主动走了过来。 “哦,是秦京茹同志啊。”李和时明知故问。 “李主任。”秦京茹两腿并直,规规矩矩地问候。 “是回去看你堂姐一家了?”李和时关心地问。 “嗯,都挺好的,谢谢您惦记。”秦京茹抬手把背包带子捋了一下。 盯着她的衣衫抻动,李和时咽了口口水:“嗯,秦京茹同志很有爱心。对了,最近主食窗口的工作,我觉得有些问题,想要跟你了解一下。方便吗?” “方便,方便。”秦京茹说完,就要跟着他走去办公室。 “你等会儿再过来。”李和时看看四周,“刚吃完饭没多久,有不少遛弯的住厂职工。”说完,他打着哈哈先行离去。 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办公楼处,秦京茹先走去宿舍。 八个女工,分为上下铺,挤在一间十来平米的屋子中。可想而知,在这暑天里,闷热非常。 把背包放下,她说着“出去透透气儿”,就走去公用的盥洗间。 拧开水龙头,她先用凉水洗了把脸,祛除了一些暑气后,再把嘴凑近水龙头,灌了一肚子凉水。 关好水龙头,她甩了甩手,迈步走出宿舍。 虽然已是晚上,但办公楼里还是有不少窗户亮着灯。 领导们为了近来的工作形势,都在各自忙碌着。 走近李和时的办公室,她才抬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就被立刻打开了。 “哦,是秦京茹同志啊!怎么,有什么问题需要反映吗?”李和时有意大声说,“快请进,我也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呢。” 关好屋门,李和时轻拥着秦京茹的后背,把她安排在办公桌的对面坐下。 不用交流什么,他热乎乎、汗津津的脸凑近秦京茹,手也开始不老实。 “李主任,您也快坐啊!”秦京茹连忙大声说,几乎是在喊了。 李和时一惊之后,带着温和的笑意,坐在了对面。 心里肯定有团火。他把手搭在办公桌上,俯身尽可能凑近她:“怎么了?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不用考虑,秦京茹连忙点头。 李和时随即就皱紧了眉头:“说,我尽量解决。” 秦京茹也不用多想,借口随时可以说出来。 什么借口? 秦京茹暂时没敢说在跟许大茂搞对象:否则,很容易就被老奸巨猾的李和时发觉。 “刘岚总跟我较着劲。”秦京茹找的这个借口,倒很是恰当。 李和时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就微笑了起来。 对刘岚,他还是有感情的。而且,刘岚很泼辣,并不是寻常好惹的人。 已经跟刘岚有了露水姻缘的李和时,的确担心处理不好的话,她会豁出去大闹一场。那样的情景,李和时不想面对。 双方都是单身,有那事也没有人证明。但是,如果刘岚再把他和其她女工勾勾搭搭的事说出去,那就不好了——影响太坏,波及人员太多。 “她又跟你较劲了?”李和时劝慰着,“京茹同志,人生路上难免会有坎坎坷坷。” 见他这样说,秦京茹暗自得意:果然,这家伙还是要顾忌一些的。 不过,刘岚经常在日常工作中,给秦京茹“小鞋”穿,也是常有的事。比如,刘岚让她多干些粗活儿。像什么揉大缸里的面团、拿着一米多长的擀面杖擀大饼,甚至让她帮着去卸面粉袋子。 “那一袋四十斤啊。”秦京茹说完,委屈地瘪了嘴。 “哎哟哟,”李和时连忙把她的手捉过来查看,“真的都红了。” 任他摸索了一会儿,秦京茹抽回来手:“要不,您给我调回食堂去。” 李和时自顾揉搓着自己的手,仿佛她的手仍在:“这个有点儿为难啊。何雨柱,嗯,我也听说了,是?” 想着与何雨柱发生的“小误会”、“小过节”,秦京茹只好低了头。 “不是说郑晓宝主责主食窗口吗?”李和时想起来说,“我回头儿跟这个小伙子说说,让他多关照着你点儿。” 提起郑晓宝,秦京茹皱眉说:“他岁数小不说。另外,他说话办事儿都是冷冰冰,什么都不管啊。” 想想也是,李和时沉默着想办法。 秦京茹再央求着说:“您把刘岚调回食堂去。” 第115章 一介平凡的厨师 秦京茹带着焦急和恳求的眼神,李和时看在眼里很心疼,但他也很为难。 “这个,”李和时皱紧眉头,左手抄在胸前,右手支着下巴考虑着。 调刘岚回食堂,这本来是简单的事。可当初为了能和秦京茹来往方便,李和时特意使了个“调虎离山计”,把刘岚安排到了新开设的主食售卖点。 没想到的是,何雨柱坚决不同意秦京茹留在食堂。 想着这个“刺儿头”是大领导看好的人,李和时只得把秦京茹转去了主食售卖点。这样,却正中了刘岚的下怀。 没多久,刘岚就猜出了个大概:秦京茹,既不是何雨柱安排进来的,更不是秦淮茹可能做到的。 再见到李和时盯看秦京茹的那个色眯眯的眼神,刘岚就都明白了。 为了扞卫自己的“爱情”,刘岚立刻开始指桑骂槐,以及仗着老员工、正式工的身份,单独惩治秦京茹的过程。 李和时肯定知道这些,因为他和刘岚单独相处的时候,被对方接连问及。 关爱秦京茹是需要的,但要把刘岚调回食堂,肯定更加引起她的警惕。 投鼠忌器。犹豫不决中,他见到秦京茹也凑近办公桌,眼睛盯着自己不放。 看看她头上的红发卡,再看看她挤靠着办公桌,应该不很舒适的身体状况,李和时皱着眉头站起身来。 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后,他恍然大悟一般地俯身靠近秦京茹:“有了。” 秦京茹为自己的恳求即将获胜,为自己能逃出刘岚的“魔爪”而心里欢喜。 因此,她就只有暂且忍受来自李和时的一双黏热的手。 “现在天气热,主食售卖点的人手不够。我再从食堂调俩人过去。但是,何雨柱因为那边人手欠缺,肯定不满。”李和时靠在秦京茹的身边,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着自己的计策。 秦京茹在这样的状态下,心里得意:看来,这事儿成了! 刘岚的工作调动,说来不过是小事一桩。李和时浑身酥软,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 同样浑身无力的秦京茹,大脑中一片茫然。 农村的汗流浃背,城市里的嘈杂纷乱,说起来都是辛苦的。 尤其,作为年轻女性,如果不能阻挡住自己的盲目热望,就很难阻止来自外界的侵扰。 在老家,有生产队长的儿子朱二狗的骚扰。说起来很可笑,不过是为了少出点儿力,多记一两个工分。 好容易靠着自己的本事进城工作,但她还是没能逃出被男人环绕的漩涡。 或许是自己命里犯桃花?生来就要惹是生非,生来就要忍受这些? 秦京茹苦笑之后,确认自己无论怎么样,只要达到少吃身体的苦、多受人间的福,这就是最好的人生了。 “李主任,我跟您汇报完了近期的工作。”不能被这个男人占的便宜太多,秦京茹故意扯着脖子大声说,“现在,我要回去做思想反思去了!” 听她这么大声,李和时连忙从她身边走开。 连连暗呼了几口气,他调整了气息的同时,再恢复了平稳的心跳。 “好,秦京茹同志。”他坐回办公桌对面,大声说,“我听了你的近期工作汇报,为你努力融入新集体,为你流汗流血不流泪的革命干劲儿而感动!” 说了这些话,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咳嗽一声,他站起身来送客:“秦京茹同志,希望你继续努力工作。领导和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一定可以尽快做出更优秀的成绩!” 走近秦京茹,他再带着含有深意的眼神说:“秦京茹同志,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持纯洁的革命斗志!” 听他刻意强调“纯洁”二字,秦京茹连忙站起来,离他很远地大声说:“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信任!” 说完,她耸耸肩,迅速地拉开屋门溜了出去。 看着惊慌得如同小兔子一般的她,李和时微笑着摇摇头,关好了屋门。 坐在椅子里,他回味着刚才和她的开心交流,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走不走啊?!”刘岚推门而入,把他惊回现实。 “一直在等你啊。”李和时说着,站起身走过来,“我送你回家。” 刘岚很感动,禁不住依偎着他磨叽了一会儿。 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李和时问:“何雨柱明天什么班儿?” 李和时做好了打算,何雨柱那边,也有了自己的安排。 跟娄晓娥的接触中,单身大龄男青年的他,很快就感受到了女性特有的魅力。 温柔也好,聪慧也罢,或许还有女性独有的性别吸引。总之,何雨柱在自己、娄晓娥,以及聋老太太的几方努力下,开始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了:除了秦淮茹之外,原来还有娄晓娥,值得努力关心、帮助! 娄晓娥和他相处时,两人有欢声笑语。但更多的时候,何雨柱见到的,却是她眼神中暗含的焦虑。 知道她是为父母着急,何雨柱却也没什么办法。 不过是一介平凡的厨师,他怎么可能解决得了这样的大事呢? 与娄晓娥道别后,何雨柱沉默着骑车回到了榆树胡同,和刚回来的郑晓宝碰了面。 两人走到聋老太太的屋里,再提起来这件令何雨柱倍感烦忧的事。 郑晓宝想了想说:“想太多没用,有的事儿就是水到渠成。就好像你炒菜炒得好,所以才被单位重视,大领导也才能请你经常过去。我觉得你的烦心事儿,跟人多说说也就好了。自个儿瞎想,没用。” 何雨柱笑了笑,随即就觉得心里一喜。 还是有点畏惧。他迟疑地看着郑晓宝,话里有话地问:“大领导,能看得上我吗?” “生人肯定不行啊。”郑晓宝笑着说,“熟了就都好了。” 何雨柱看着他,不禁笑了,心里也就有了求助大领导的打算。 聋老太太听不太清二人的对话,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何雨柱:“我们傻柱啊,这回算是‘落听’了!” “老太太,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提到和娄晓娥的感情进展,何雨柱还是开心的。 聋老太太听清后,笑着点点头,开始暗自打主意。 第二天上班,何雨柱接到了李和时的指令:调两位职工去主食售卖点。 果然,何雨柱表示了反对:食堂人手不足。 李和时故作沉思后,认真地说:“刘岚是老员工,我给你重新调回来。” “那敢情好,就是她了。”何雨柱笑着说完,想起可恨的秦京茹,连忙补充着说,“李主任,咱可说好喽。就刘岚,别人都不行!” 第116章 提前庆祝一下 何雨柱带着怨气的话,李和时听着心里高兴,嘴上带着埋怨:“这个何雨柱同志,就是脾气坏点儿。” 想起曾经揍了这孙子几下,何雨柱呵呵地笑着没再说什么。 刘岚虽然不情愿,但因为已成事实,只得回到了食堂工作,好歹弄个眼不见心不烦。 下午没什么事儿,何雨柱安排好了大家的工作,就急忙骑车来到了大领导家里。 婉转地说了娄晓娥家里遇到的不公,大领导沉思良久,慷慨地伸出了援手:答应查问清楚后,再给予斡旋。 兴冲冲地从大领导家里出来,何雨柱把网兜里的饭盒规整好,开心地骑车返回:今晚,要和娄晓娥一起提前庆祝一下。大领导既然发了话,这事儿肯定就不叫事儿了。 回到院子里,他先遇到了截胡的秦淮茹。 百般劝说之下,他还是被她抢走了一个饭盒。 何雨柱想着她过得不易,只好作罢:“秦淮茹,哥们儿今天高兴,那就一起乐呵乐呵。拿走!” 秦淮茹还想打听具体事儿,就凑近他的身边:“傻柱,跟姐说说,什么事儿?” “装傻是不是?还有谁的事儿?肯定是娄晓娥的事儿啊!”何雨柱说完,推车走去中院。 秦淮茹手里拿着还有热气的饭盒,心里仍有哀叹:看来,傻柱离我越来越远了。 “看他干什么!”许大茂从身后发出的这一声,让秦淮茹回到了现实。 见他满脸不屑,秦淮茹心里也很不安宁。 许大茂跟何雨柱不对付。现在是许大茂抢了何雨柱的对象;何雨柱与许大茂的前妻关系,已经很火热了。 这个乱局,令秦淮茹很心烦。 因为她于其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更还“放飞”了想要长期保持关系,甚至渴望能够进一步的何雨柱。 “傻柱回家等娄晓娥去了。”秦淮茹漠然地说。 许大茂心胸狭隘,尤其是对何雨柱。哪怕是前妻,他也不想让何雨柱,包括娄晓娥得到什么好儿。 眼前并没有想出可以较劲的事,他只好咬着牙恨恨地说:“不就给了你一个饭盒儿嘛!我买了五毛钱的猪肉,红烧茄子、焖豆角儿!呆会儿秦京茹过来,你也过来一起吃!” 五毛钱猪肉,有半斤多了。 秦淮茹探头看了看他布兜里的那块猪肉,立刻说:“大茂,你上班一天也挺累的了。这饭盒你拿走,省得再做了。” “我能吃他的剩儿嘛!”许大茂撇着嘴说完,推着车子要走。 “我一个人过去不方便,还有孩子们呢不是嘛?你这棒梗儿的干爹怎么做的?连傻柱都知道多少给点儿呢。”秦淮茹说着,就要做交换。 “我这也太亏了?!”许大茂不愿意。 秦淮茹笑着随手打开饭盒看看:的确有肉,量也很足。但是黏糊糊的很难看,还有一点酸味儿。 眼见这样的荤菜,秦淮茹更加坚定了交换的决心。 许大茂叹口气:“寡妇真是难缠。”说着,他就任由秦淮茹拿出来那块猪肉,再看着她把饭盒小心地放了进去。 道谢连声后,生怕一时开恩的许大茂反悔,秦淮茹赶紧快步回了屋。 许大茂“哎”了几声,没能拦得住她,只好推车回了后院。 两人在院子里嘀嘀咕咕,肯定有邻居来往见到。 二大妈正巧买菜回来,看到了他们头抵头地说着悄悄话,再见秦淮茹从许大茂的布兜里拿走一大块肉。 而后者,却显得毫不在意地离去。 二大妈正在狐疑与嫉妒,三大妈正好也看到了这个场面。 两位大妈问着好走近,却说起了秦淮茹的可以行迹。 “好家伙,抢傻柱的也就罢了,都知道傻柱实在。”三大妈撇着嘴说,“现在怎么还跟许大茂搭搁上了?” “刚离婚。”二大妈挤眉弄眼地说。 “哦,明白了。”三大妈也暗猜许大茂色欲难填,但想想又不对,“不对啊。许大茂不是正搭搁着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呢吗?” 二大妈也醒过味来,只好笑着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说笑几句分开,这样的话,却被三大妈的三儿子阎解旷听到了。 这小子头脑简单,并没有他爸妈那样精明。 前不久因为和贾梗发生龌龊,家里不仅赔了钱,他和二大爷的三儿子刘光福,更还被各自的父母进行了“混合双打”的惩戒。 有仇要报仇,有怨要抱怨。 这样简单的思想,早就植根于阎解旷等孩子们的心中了。 本就是戏弄着吓唬贾梗一下,但谁知那小子因为做贼心虚不禁吓,酱、醋,都折了一地。 这事儿想起来就是委屈。阎解旷秘密地找到刘光福,把刚才听到的二人母亲的对话,嘻笑着告诉了他。 阎解旷本来只是解解气,但刘光福却很大胆:“趁着这股热乎劲儿,好好‘教育教育’棒梗儿!” 两人咬牙决定后,一起出去寻找棒梗儿的身影。 许大茂回到家里,拿出那个饭盒摆在桌子上,笑得眉眼挤在了一起:这个傻娘们儿,这么一大盒鸡蛋、牛肉炒的“醋溜木须”不要!得嘞,正好我省了事儿,再炒个青菜就得合。 何雨柱虽然被抢走了一个饭盒,但还有两个在手。 把它们放在桌子上,他再拿出酒瓶,准备好好庆祝一番。 不多时,门外传来娄晓娥的皮鞋声响。 一个是心情激动的大龄单身男青年,一个是心怀感激的离异单身女人。 关好了屋门,何雨柱大致说了跟大领导请示的事情后,娄晓娥情不自禁地抱着他哭了起来。 连连安慰着,何雨柱温香软玉在怀,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她。 因为父母的事,心情的激动才刚退去,娄晓娥再因为火热的何雨柱的怀抱而动情。 两人四目相对,把脸凑在了一起。 “看着你傻乎乎的,敢情什么都懂。”娄晓娥红着脸说。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何雨柱不以为然地,呵呵地笑着说,“亲个嘴儿,又不是,” “讨厌。”娄晓娥轻打了他一下,制止了他继续说笑下去。 “先吃饭。”何雨柱发出了邀请。 看了看桌上的两个饭盒,娄晓娥犹豫着说:“既然这事儿有点儿眉目了,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聋老太太一下才好。” 第117章 跟个野孩子似的 何雨柱听了娄晓娥的话,立刻表示同意:“应该的,应该的。我本来是说跟你吃完了再过去,那就一块儿吃!再说,老唱机还在她屋里,吃完饭听听。” 说着,何雨柱把饭盒装回网兜,娄晓娥帮他拿着酒瓶。 “算了,酒不喝了。”何雨柱提示着,“吃完饭,还要骑车送你回家,咱别老‘酒后驾驶’啊。” 娄晓娥笑着把酒瓶放回原处,两人说笑着走出屋子。 秦淮茹做饭时,看见了娄晓娥走进院里来了。想着这两人可别做出过份亲热的举动来,起码别太快,她难忍心中的焦烦,忍不住走来要“撞破”一下。 倒是没被她看到什么过份的热烈,但她看着这两人说笑着出屋,还是心里泛酸。 “秦淮茹,我可给了你一个饭盒了。”何雨柱连忙说。 同为女人,娄晓娥肯定能够察觉出来秦淮茹对何雨柱的特别好感。 但是没办法,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够分享的,即便秦淮茹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 “淮如,有事儿吗?”娄晓娥微笑着问。 “哦,没事儿。”秦淮茹赶紧现出笑脸,“我就是过来看看,用不用帮什么忙。再说,傻柱的屋子也好几天没收拾了。” 娄晓娥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再微笑着看向何雨柱。 “秦姐,以后再也不用您麻烦了。”何雨柱说完,连忙催促,“晓娥,赶紧的。呆会儿菜就凉了!” 秦淮茹只好对两人笑了笑,看着他们走到院中。 眼前快步走来一个人影儿,何雨柱见到就生出气愤:是带着趾高气扬神情的秦京茹! 娄晓娥担心他节外生枝,就抻了一下他的衣角,走去了后院。 “哼!”秦京茹不服气地看着他们,再对堂姐说,“姐,你不回家做饭,在这儿干什么?还等着他的饭盒呢吗?” “等你的我们娘儿几个得饿死!”秦淮茹气恼地说,“怎么着?我过去跟你和许大茂一起吃?” “算了,别人看着不合适。”秦京茹说完,赶紧快步离开。 到了后院,她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聋老太太屋:何雨柱跟郑晓宝打着招呼;屋里,已经传出来娄晓娥和聋老太太的说笑声。 “一个傻厨子!”秦京茹低声骂了一句,却瞧见一大爷易中海,板着脸站在屋门口。 先是受到惊吓,但她转念一想:这个老家伙,因为被贾张氏、二大爷当众羞辱,也不敢恣毛乍刺儿了! 一大爷果然没有说什么,退回了屋里。 翻了个白眼儿,秦京茹推开了许大茂的屋门。 桌上摆着一大盘醋溜木须,一盘清炒小白菜。 秦京茹看了看,没有看明白:“哎呦,这是什么啊?” “吃,”许大茂先夹了一口,“醋溜木须,我好不容易才,才狠心买回来的。” 吃了一口后,秦京茹激动不已:“真好吃。” 许大茂看着对象吃得开心,自己更是得意:毕竟都没见过什么世面。 “刚才,我看到何雨柱跟娄晓娥去聋老太太家了。”秦京茹吃得开心,随口说着,“我还瞪了他们一眼呢。” 她认为是在表功,但并没得到回馈。 许大茂立刻面色铁青,为即便不再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与那个仇敌傻柱在一起而愤怒。 秦京茹抬头看着他的脸,立即心里不安:“大茂,别理他们了,跟咱们也没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在我眼前晃悠就不行!”许大茂恨恨地说完,吃了一口醋溜木须,喝了一口酒。 秦京茹见他真生气了,连忙好言安慰。许大茂看着她为自己着了急,心里舒坦了许多。 “反正,跟傻柱、娄晓娥他们丫没完。”恶狠狠地说完,他继续吃着。 何雨柱、娄晓娥,与聋老太太、郑晓宝一起吃了晚饭。 说笑几句后,郑晓宝说要去鸽子市,聋老太太站起身说:“我也好久没去了,也想去看看看。” 郑晓宝笑着说:“那就租个三轮,咱俩一起去逛逛。您慢点儿走,我先去找车。”说着,他就迈步向出了屋子。 聋老太太对何雨柱挤挤眼睛说:“傻柱啊,好好儿跟晓娥说话,别大声大气的。” 说完,她走出屋,反手把两人锁在了屋内。 走到前院,聋老太太被秦淮茹拦住:“老太太,您这是去哪儿啊?” “傻柱还没回来,我去院外看看。”聋老太太胡乱说着,暗示着秦淮茹别打扰了。 秦淮茹看着她走出院子后,就快步走向后院。当她看到聋老太太的屋门挂着锁时,就什么都明白了:大家都看好这两个人的结合,没有自己的事了。 心里生出祥林嫂一般的哀怨,她转过身要走,却见一大爷走出了屋子。 不敢再和秦淮茹说话,一大爷易中海甚至连正眼看她也不敢了。 “老伴儿,咱们一块儿出去溜溜啊?”他回头问。 “不去了,心里不得劲儿。”一大妈在屋里说。 秦淮茹刚要勉强对一大爷微笑一下,却见到堂妹走出来洗碗。 “都吃光了,姐,没剩的。”秦京茹面无表情地说,“呆会儿,我就跟大茂出去遛弯儿了。” “白眼儿狼!”秦淮茹低骂一句,快步走去前院。她的身后,传来了堂妹不屑的“哼”声。 才到家门口,秦淮茹再被婆婆贾张氏询问:“怎么今天棒梗儿还没回来啊?” 想起来也是,秦淮茹气恼地说:“这小子肯定又是玩野了,跟个野孩子似的!”说完,她走出院子去寻找自己的野孩子。 找了几条胡同,秦淮茹正在着急之时,已经看到了浑身脏污的儿子。 还没喝骂几句,她先看到了贾梗气愤得憋红了脸的样子。 “怎么了?”她走过去问。 贾梗抬头看了看她,一把推开她,快步向家中跑去。 不知道这孩子遭遇了什么,秦淮茹只好小跑着跟了上来。 到了院门口,她终于一把揪住了贾梗:“棒梗儿,是不是受欺负了?跟妈说,是谁?咱找他家长去!” “我,我不想被人骂!”看着母亲关切而疑惑的眼神,贾梗心中只有更加恼恨,忍不住大哭起来,“他们都说你,说你在单位、在院里都有‘事’儿!” 第118章 正个名才行 秦淮茹当然听得懂这样的话,白脸上像是六月的天,阴晴转换不定。 “是谁这么恶毒?!满嘴胡说八道!”她愤怒地追问。 贾梗只是大哭,实在难为情说得更详细。 秦京茹和许大茂从院子里走出来,见到这样的情景都觉得有趣。 先凑近秦淮茹,许大茂低声说:“饭盒给你送回去了。” 随后,他拍了拍贾梗的脑袋,弯着腰,笑眯眯地问:“棒梗儿,跟干爹说,是谁欺负你了?干爹在这一片儿,大的算不上,但早年间起码也算是小‘玩儿闹’呢!” “你滚开!”贾梗正因为与母亲关连的恶语有这个坏蛋,就伸手猛地一推。 许大茂猝不及防,脚下站不稳。身后又有院门口的石台阶,他立即坐在了地上。 秦京茹连忙把他拉起来,嘴里呵斥着贾梗:“棒梗儿,哪有你这么对待你干爹的?!” 贾梗大哭着,委屈地说:“人家都说他,他跟我妈,” 这话实在难听,秦淮茹狠狠心,扇了贾梗一个嘴巴,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回家再说!” 秦京茹把许大茂拉起来,不忿地冲着堂姐的背影说:“都是什么人啊!” 许大茂虽然对眼前的事不明所以,但毕竟也是做过猥琐的事。 有路人及邻居在场,他只得强充着硬气,梗着脖子说:“混蛋小子!给你钱的时候,你怎么不嫌丢人,伸手笑呵呵地接着呢?!” “好了,好了,别为这小事儿坏了心情。”秦京茹劝说着,拉着他快步离开是非之地。 回到家中,秦淮茹大致问明了情况:是二大爷的三儿子刘光福、三大爷的三儿子阎解旷,在外面截住了贾梗,并进行了辱骂。 不用多说。秦淮茹和贾张氏就跑去那两家评理。 这事儿说出来难听,不太好仔细分辩。 三大爷听到了投诉之后,暂时没有表态,跟着秦淮茹来到了二大爷家。 二大爷刘海中听了这事儿,先是暴跳如雷,势必要好好“修理”儿子。 但他没骂几句,就被二大妈劝住了:“他爸,这事儿可别这么嚷嚷,太难听了。” 二大爷挺着壮硕的身躯,还要再喊骂几句,又被秦淮茹制止了:“二大爷,这事儿光骂也没用。我看,应该召开大院会议,给我们正个名才行。” 作为院里的绝对领导,刘海中满口答应下来。 一边的三大爷,因为与秦淮茹也发生过因为何雨柱与冉老师的争执的事,所以他并不积极。 “这事儿怎么好当众说呢?对不对?这要是公开说,没有的事儿也被描黑了!”三大爷低声劝说着,“许大茂、傻柱,能被这个黑锅吗?他们俩现在又都有了各自的对象,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能承认啊!” 秦淮茹很气愤:“那我,还有我们棒梗儿,就白吃这个亏了?” 二大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走近她身边说:“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许大茂、傻柱,他们也要受审查。” 贾张氏豁出去了:“好,既然有这样的闲话,又还欺负了我们棒梗儿,那就不能完!” 秦淮如身处这个事件的漩涡中,的确很为难。这事儿就那么瞎传倒也罢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可是要闹得过于“热烈”,关连到的几个人,哪个能有好儿呢? 她作为一个寡妇,如果豁出去不顾颜面地闹,倒也没什么。可是,这种事伤害最深的,不还是孩子嘛! 这样想着,她只得制止了婆婆继续吵骂,低声劝告:“妈,这事儿闹大了,棒梗儿的心结更打不开了。” 贾张氏略微冷静后,想着大孙子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还是抹起了眼泪:“肯定不能这么就完事儿!” 二大爷还没说话,二大妈连忙接过话来:“大嫂子,您放心,阎解旷我不知道。刘光福,肯定不能被轻饶。” 三大爷听了这话,也赶紧板着脸说:“绝对的!等阎解旷回来后,我非得抽死他不可。” 孩子们之间发生的事,大多存在这样的道理:无论谁输输赢,最好由他们自己解决。 上次贾梗受到那两个小子的惊吓,把酱碗、醋碗折在了地上。 事后,秦淮茹虽然得到了赔偿,但又发生了今天的事。 若是再要较劲没完,或许还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再于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发生。 秦淮茹听了二大爷和三大爷的承诺,站在当场犹豫着。 知道她心里窝火,二大妈和三大妈对个眼神儿,都说自家的棒子面儿买得多了,可以接济秦淮茹家两斤。 贾张氏听到能够得到一点补偿,也就不再多说。秦淮茹也没别的主意——先找个讲义气的人,那个傻柱却和娄晓娥在悄悄地温存。 点点头,秦淮茹拉着婆婆回了家。 二大爷和三大爷两对夫妇,相互看了看。 三大爷摇着头,拉着老伴儿回了家。二大爷正要回屋,却见一大爷沉默着站在院里。 咳嗽一声,二大爷刘海中自顾大声说着:“回来非好好揍光福不可!”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傻柱,许大茂,也都要好好教训他们!” 易中海听了二大爷的表态,不作声地走出了院子。 二大妈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可给他憋坏喽。” 二大爷刘海中冷笑几声,转身回屋。 许大茂被贾梗狠推了一把,心情当然极为不好。 和秦京茹走出胡同口,他觉得傍晚的天气闷热难耐。 “京茹,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儿办事儿啊?”趁着这股气势,他首先发动了攻击。 想着与李和时在一起时,经常被他暗示“纯洁”的话,秦京茹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许大茂对她不错,按说嫁给这样的人,她可以满意了。 但她更想要保住已经得到的胜利果实:主食售卖点的工作。 李和时的权势很大,就是连许大茂,甚至傻柱那样混不吝的人,也都对他很谨慎、很客气,即便是外表上。 职工忤逆了他的意志,可能随时被调去不好的岗位;微不足道的临时工,那还不是说被开除就开除嘛。 不仅如此,如果再被他在个人档案记录里写上几句不好的话,那就是一辈子也难以翻身了。 身在船上,秦京茹肯定要加上万倍的小心才行。 “大茂,我觉得我还年轻,又是刚进厂,需要不断的锻炼。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身边同志们的认可,才能获得领导的称赞,才能为,”她信口说着自己也未必能够懂得的话,以此来实现自己的双重愿望。 第119章 不能让他们好过 许大茂不耐烦地打断她:“京茹,我可跟你说清楚。我工资高、外快多,” 见他过于狂妄,秦京茹不屑地说:“那你也是二婚了!我呢?还是个纯洁的,” “嘿,所以啊!正因为这样啊!”许大茂反应很快地接过话来,“要不我能找你吗?还别说什么二婚的话,厂子里不少人都贼着我呢!就是大院里,那个刘嘉诚,也想着跟我搞对象呢。” 秦京茹听了,心里的确慌乱:自己的东西,可不能轻易被别人拿走!就真的没辙,也得换回个更好的才行。 刚要哄劝一下他,她先笑了:“呸!刘嘉诚?那是一个男孩儿啊!” 许大茂看着她娇憨的样子,不禁笑了:“行,你对我们院儿还真门儿清!” 随后,他再认真地说:“京茹,说真的,这事儿不能拖了!二大爷你知道?他现在是厂里纠察组组长。你老跟我在一个屋里眯着,他知道后,提醒我好几次呢!说是单身男女,不好总那样儿!” 想着也是这么回事儿,秦京茹点点头,再就低头不语。 “到底行不行啊?”许大茂拧着眉毛,着急地追问。 “哎呀,你这么逼我干什么!我家里人还不知道我找了你这个二婚的,也要回家去跟他们好好儿说才行的。”秦京茹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找着借口。 其实,如果有合适的人嫁了,她宁肯一辈子不再回自己那个贫困的家。 说完,心里也是烦躁的她,快步走去公交站:“我自个儿回厂里宿舍了,太晚会被批评的。” 许大茂气得胸膛起伏,但又不忍心看着她一个人回去。更主要的是,两人还处于热恋期,总觉得相处时间不够。 “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去骑车送你回去。”说完,他快步走回大院。 走到了院子里,他正好看到聋老太太在后面走着,郑晓宝先跑去开了屋门。 这是个普通的场景,但许大茂随后就邪火上升了:锁着的门才一打开,里面立刻传出来何雨柱、娄晓娥说话的声音。 细思极恐。这就是说,何雨柱与娄晓娥,没有出去遛弯或者是去娄晓娥家,而是一直躲在屋里……。 不用猜也知道,作为过来人的许大茂,对那二人可能的做“好事儿”嫉恨至极。 直接就要去找二大爷刘海中反映这个问题,他又犹豫了:一是因为现在已经错过了捉奸在床的最好时机;另外,聋老太太凌厉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的身上、脸上。 被这老太太这样看着,许大茂心里再是酸水、岩浆一起翻涌,也只好忍了下来。 推起车子,他就气呼呼地走出了院子。 到了胡同口外,许大茂对秦京茹扭头示意一下,连话都懒得说了。 秦京茹认为他还在为自己和他的小争执生气,也就没有理会。 两人到了工厂附近,秦京茹低声连连说着:“行了,行了,别离厂门口儿太近。” 许大茂既是因为和她的情感进展不够凶猛,又因为见到了何雨柱和前妻娄晓娥密会,心情极为不好。 或许是没有注意,或许就是他有意要张告众人:娄晓娥有了新欢,我许大茂比她早得多呢! 因此,他到了工厂大门二三十米外,才因为腰上被坐在后车架的秦京茹拧了一把,而停下了蹬车继续前行的进程。 跳下了车子,秦京茹先是紧张地四下里看看。 许大茂不屑地说:“天儿都黑了,谁能看得出来谁啊!” 秦京茹听得有理,心里也就放松了下来。 想着的确因为自己太独而冷落了许大茂,她扭捏作态着凑近他,准备再次对他发动令他欣喜的突然袭击。 对此早有防备的许大茂,笑得眼睛眯起。 等秦京茹才把脸凑近,他就生出两手抱住了她的脸蛋。 “哎呦,可别介。”秦京茹既羞又怕,“再说,你晚上还吃了大蒜。” 很遗憾的许大茂,只得松开了手。 秦京茹抬起手,用手背在自己的脸上蹭了一下:“你手上都是汗。” “嘿嘿。”许大茂涎着脸说,“那也是为你努力造成的。” “讨厌。”秦京茹先是埋怨,然后就趁他不备,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再无怨气的许大茂,几乎不能坐稳在自行车座上:“京茹,这边儿也要一下儿。” “好了,我得赶紧回厂了。”秦京茹笑嘻嘻地说完,撩动着两条腿,小跑着进了厂子。 许大茂看着她在夜色中灵动的身子,暗自咬牙:这么好的姑娘,看着太馋人。别老让我一个人做梦,得尽快拿下。 转而再想起娄晓娥与何雨柱,他暗恨不已:不能让他们好过! 但是那两人都是单身的正常状况,搞对象是很正常的事。这又该怎么办呢? 许大茂很容易就想起娄晓娥的家事,但他并没有能力,可以独自完成对娄晓娥的持续打击。 一个好汉三个帮。许大茂想起来同院居住,文化水平不高、头脑简单,但官瘾很大的二大爷刘海中了。 这个人,渴望当大官、坐稳官位,又贪图小利、不明是非,完全可以当枪来使。 娄晓娥的事,能使得刘海中找打向上爬的机会;而何雨柱,因为总是和刘海中“顶牛”,一直就被他暗恨不已。 心里定下计议的许大茂,开始准备给二大爷刘海中一些小恩小惠,来拉近二人关系的同时,再对娄晓娥与何雨柱痛下杀手。 两手抓,一边是娄晓娥与何雨柱,一边是秦京茹。许大茂计议定下,赶紧回去翻找合适的礼物,准备好好打动一下刘海中。 他想得很美,但实现起来并不容易。或者说,先要克服一些阻碍才行。 什么阻碍? 秦京茹和许大茂亲热过后,进了工厂的大门。 看着远处的宿舍楼,她的心情很复杂:会不会又遇到李和时? 近几天,李和时似乎很忙,并没有出现在秦京茹的视线内。因此,她也没有再得到他的继续思想教育和关怀。 会不会搭搁上了其她女工?秦京茹难免作此想。 她这样想,是很有道理的。李和时并非老实之辈,肯定不回安生下来。 但她也为自己这样想,觉得有点茫然。这是因为某种失落吗? 第120章 有眼就能看得出来 平日里总是献殷勤的男人,突然改变了态度。即便是对他没什么好感,也会使得这位女性心生疑惑甚至焦虑。 果然,秦京茹走到宿舍楼外面,四下里仔细地搜寻一番之后,真的没有见到李和时的身影。 一种遗憾、失望的心情,压过了她原本觉得没有受到他骚扰的窃喜。 李和时如果真的另有了目标,秦京茹就觉得自己的正式工的梦想,将会随即破灭。即便是现在做着的临时工,恐怕也是朝不保夕了。 到那时,即便嫁给了许大茂,留在了城里,又能怎么样? 只有俯首帖耳着,听他的指使:像是个使唤丫头似的。 李和时为人不正派,但许大茂呢? 这是人所共知的小气、猥琐、贼心色胆都很大的人。 如果说李和时也是这类人的话,那又何必非要许大茂不嫁呢? 秦京茹站在原地,觉得晚间的暑气还是闷热,令她躁烦不已。 “京茹同志。” 这一声传来,秦京茹的心中,首先升起来的是一份惊喜。 转过身来,她看到了站在槐树荫下的那个中年男人,李和时。 她带着心里欢喜与畏惧的复杂情绪,缓缓地走近他的身边。 想着是否要答应他去办公室做思想和教育工作,秦京茹的脸先红得发烫。 紧接着,她就冷静了下来。 “秦京茹同志,你对领导有隐瞒事实的现象。这很不好,你做得很过份,这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前途,甚至会影响到你现在的工作。”李和时冷冰冰的话,使得秦京茹的身体立即发颤。 “我,我没有啊。”她急忙辩解。 “呵呵,没有?”李和时冷笑着说,“你不仅隐瞒了并非纯洁单身的实情,更还和许大茂,甚至在他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和他有了不恰当的来往!” 领导就是领导,对于一切的事,如果想要了解的话,那是毫不费力的。 甚至,他只需要凭借着人生阅历与领导工作经验,进行揣度就可以了。 秦京茹被他直言击中要害,不敢再开口辩解。 心脏跳得很剧烈,她使劲想着能够开解现状的言词。 “主任,”她来不及多想,抬头看向李和时,“我和许大茂,的确是早就认识了。但那是他先哄骗我,我迷离眯瞪地就,就上了他的当……” “我不想听你解释,”李和时见她说得难为情,更是气恼,“你自己掂量着看。”说完,他转身要走。 情急之下,担心被轰出工厂的秦京茹,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低声说:“主任,我真的是受了他的糊弄。现在,我正想着要摆脱和他的关系,要重新选择人生呢。” 李和时被她抓住了胳膊,也就站住了脚——本来,他用的也是欲擒故纵之计。 “真的吗?”他板着脸转向她。 被这样问,秦京茹略微冷静了下来。 和许大茂未必是好因缘,但这个李和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这样逼迫她,肯定是有更多“想法”的。 秦京茹别的不说,还是知道许大茂对她很好的。如果被这李和时得寸进尺了,能够换来什么呢? 见她迟疑,老奸巨猾的李和时,立即展开了非凡的攻势:“许大茂就是一个小放映员,我要是整治他,那还不是轻松至极的事嘛!” “别。”好歹许大茂对自己不错,秦京茹不想他被这样陷害。 李和时看着她犹豫的神色,停顿了一下说:“京茹,你都能看得出来。我现在是单身,比许大茂怎么样?这是有眼睛就能看的出来的。” “可是,可您和,”秦京茹嗫嚅着说。 “嗐,”李和时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那都是瞎传的。作为领导,我要注意刘岚的个人形象,也就不好认真解释。” “哦。”秦京茹似信非信,不置可否地回应一声。 李和时很渴望她,心里犯了很,起码是目前:“直说。我不想再继续单身生活了,想找个人来照顾。别人都不合适,我觉得你适合这个工作,哦不,这个角色。你懂吗?” 惊喜先袭上心头,秦京茹看看他,再转为疑惑:这家伙要是翻脸不认人,我该怎么办? “我以革命的斗志,向你表白:我说的话,禁得起时间的考验!”李和时斩钉截铁滴说,“但是,你必须要和许大茂说清楚,不能再有来往!” 这算什么?!是要搞地下工作吗? 秦京茹既然已经从单纯的农村小姑娘脱离了出来,自然不会轻信他的话。 “主任,我觉得您不够坦诚。”趁着对方很热火,秦京茹鼓足勇气说,“您到底怎么看待我?” “革命同志。”李和时镇定地说,“可以携手并肩在一起战斗一辈子的,革命同志。” 心里踏实了,秦京茹为这份幸福来得如此迅速,激动得眼眶湿润:“我不会辜负领导的看重,您不会看错人。我就是您身边的那个,跟您战斗一辈子的人!” 听着有些别扭,但秦京茹除了见到李和时情绪激动起来,并未见到对方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李和时现在只觉得身体膨胀起来,像是一只不断充气的气球那样。 可被爆喽。 连连做了几次深呼吸,他原地站着不动,用威严的眼神看着她:“好。秦京茹同志,我答应你的请求。明天下午,你到我家里来。” 心里一惊,秦京茹脸色有点苍白。 “见见我的父母。”李和时语气平和,但仍保持着不容辩解的声调,“这是必须的。孝敬老人,是儿女们应该做的。” “嗯嗯,当然,当然。”秦京茹虽然不孝敬自己的父母,但对领导的父母,却不敢稍有不敬,“应该,应该!” 李和时随即告诉了她家庭地址,然后就连握手这样的礼节都没有,转身迈步走了。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掉,秦京茹佩服不已:真能抗。这意志得多强大啊! 她暗想着:嫁给李和时,毫无疑问地远胜于,嫁给同样猥琐但是职位低微的许大茂。 这是不用多考虑的事。 要是许大茂知道了这事怎么办?肯定是不瞒不住的。就像要嫁给许大茂,肯定瞒不住李和时一样。 还别说谈婚论嫁,她跟许大茂来往过密,这不就很快地,很容易地被李和时察觉了吗? 许大茂会对这事做出什么反应? 还管他做什么。他跟秦淮茹腻歪的时候,想到娄晓娥还是想到她秦京茹了? 第121章 就为了一口气 这样想着,秦京茹一边往宿舍走,一边逐渐往内心里灌注强大起来的因素,再思考着可能的变故,来进行预案准备。 许大茂回到了家,先窥伺了一下聋老太太那边:很安静。何雨柱应该是送娄晓娥走了。 心里气愤难消。许大茂立刻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找出来两瓶大曲酒。 用报纸包起来放进布兜里,他小心地拎着,走进了中院二大爷刘海中的家里。 见到这个上上下下都很喜欢的伶俐人到来,刘海中夫妇对他表示了欢迎。 大儿子结婚在外,二儿子刘光天、三儿子刘光福都在里间。刘海中见许大茂笑呵呵地只说客套话,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们俩,出去逛一会儿再回来!”刘海中怒喝道,“老三,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儿。稍有不老实,回来接着抽你!” 刘光福因为和阎解旷一起欺负了贾梗,已经被打了一顿。而且,他的老爹别的本事先别说,打孩子那是随时的,恶狠狠不留情的。 肯定要听话,起码是暂时。兄弟俩答应着,小跑着溜了出去。 许大茂笑着劝说:“刘组长,对孩子别太苛刻了,瞧把他们吓得。” “不这样不行啊!棍棒底下出孝子!”刘海中气愤难消,恨恨地说。 “得了,刘组长,厂子里的事儿还忙不完呢。”许大茂恭维着劝说后,凑近了对方。 两人头抵头地密聊了一会儿,刘海中沉默了下来。 见他有点畏惧,许大茂伸出两根手指捻在一起:“肯定有这个可以留下来。您是领导,这算事儿嘛?” 刘海中一心要当大官、坐稳官位,但目的不过还是老百姓衣食无忧、好吃好喝的念头。 见到许大茂的这个神态,他不禁暗赞:这孙子真是歹毒、不要脸。 好处很难捞,到手的机会就不能错过。 至于能不能捞到好处,刘海中得到了许大茂的提示:娄晓娥一家藏得再深,再是狡兔三窟,也难不住尽知她家详情的,他这个曾经的女婿。 两人计议已定,许大茂笑呵呵地走了。二大妈随后低声对刘海中说:“他这样图的什么?” 刘海中也是糊里糊涂地想了好久,才摆摆手说:“他不是说了吗,就是为了一口气呗。要么说别得罪小人呢!” 第二天中午时分,许大茂到了主食售卖窗口。见到里面的秦京茹,他“嘿嘿”了几声之后,才得到了对方略微点头的回应。 走出后厨的后门,秦京茹摘下头上的白色帽子拿在手里扇着凤:“热死了。” “京茹,晚上我接你,请你吃饭,然后咱俩看电影去。”因为即将陷害娄晓娥一家,许大茂显得很兴奋、很开心。 要是往常,秦京茹肯定高兴不已,但今天却是不行:已经答应了李和时,就只有和许大茂尽快疏远。否则,夹在中间的自己,将会两边都不落好。 “不想去,这几天心很烦。”秦京茹面无表情地说。 见她神情不悦,许大茂连忙询问:“怎么了,京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得到这样关心的问话,秦京茹看着他,心里很感动。别瞧许大茂做事不地道,但对她还是很关心的。 “是有点儿不舒服,不想出去。”她还是拒绝了。 “哦,”许大茂恍然大悟,“是不是你那个来了啊?” 好,正好顺坡下驴。 “嗯。”秦京茹点点头,再逆着阳光,看向面目模糊的他。 “我去给你找包红糖,下班前给你带过来。”许大茂立刻关心地说。 “不用,不用。”想着下去要去李和时那里,秦京茹赶紧拒绝。 “这算什么。”许大茂歪嘴笑着说。 “快走,真的不用。我明天去你那里,今天不想动了。”秦京茹说完,快步走回了后厨。 许大茂还要再说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呆站一会儿,他转过身要走,却见到了李和时正向这边走来。 小跑着过去——古代官员上朝大概就是这样,许大茂哈腰陪着笑脸:“李主任,您这是来视察工作,还是买馒头啊?” 李和时已经看到了他和秦京茹私聊,心里正在不满。 看着他嘻嘻哈哈的样子,李和时更觉心烦。 但是事情并未确定下来,他也只有暂时忍耐。 避免许大茂于今天的重要时刻来骚扰,李和时办法多的是:“大茂,最近你工作状态不太好,应该加强这里的工作。”说着,他冲自己的脑袋,做了个枪指着的姿势。 “是是是。”许大茂躬腰说,“我这里是应该加强了。主任,您是不是应该给我做做具体指导啊?!” 这是很容易的事。李和时心中暗笑:你小子二两酒就趴下,还都是抢着喝。 也罢,你不是也总能上蹿下跳着,跟各位领导打哈哈吗?我也暂时不公开跟你翻脸,先把你,不用,先让你把自己灌醉了就得了。 “中午正好有领导会议后的会餐,你过来参加。”李和时微笑着说。 “哎呦,这,这当然太好了!”许大茂连声感谢,“真是耳朵刚痒痒,您就递给我耳挖勺;刚想睡觉,您就送来枕头;刚想吃,” “行了,别刷贫嘴了。你先去帮着筹备一下,参加会餐的时候,要多‘尽力’哦!”李和时语重心长地说。 “一定,一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还这么客气。”许大茂说完,立即迈步走去食堂 李和时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冷笑一声。 转过头,他走向主食售卖点,眼神盯看着从窗口处露出上半身的秦京茹。 一切都看在眼里,秦京茹为许大茂的不堪,以及李和时的威势,心情很复杂:看来,许大茂再怎么能折腾,终究不过是个小角色。 “买五个‘螺丝转儿’。”李和时把饭票递给秦京茹,“带回去给我父母尝尝。” “螺丝转儿”是一种面食,可以当做餐点小吃。面粉,掺和芝麻酱、花椒面、盐等做成。上烤箱烤好后,它的外皮现出一圈圈酥脆的面丝。 把几个小餐点装进布袋里,他看了一眼秦京茹,微笑着点点头:“干得不错。” 秦京茹红着脸点头,目送领导远去。 许大茂走进了食堂,立即对各位师傅发出了趾高气扬地吆喝:“赶紧着点儿,耽误了领导会餐,那就是大事故!” 第122章 以后会有机会的 面对许大茂的挑衅,何雨柱肯定要及时还击。 “滚远点儿!什么时候这里你做主了?”他不耐烦地说。 许大茂冷笑着说:“傻柱,你就狂!” “怎么着啊?”何雨柱梗着脖子说,“马上,哥们儿的美事儿就来了,就定了!” 知道他是在说他和娄晓娥的事,心里憋屈的许大茂,立即脸上通红。 “行,你多牛啊。”他虽然暂时不能说出其它的内情,但也发出了暗示的威胁,“走着瞧。” 说完,他扬着头走去聚餐单间。 “什么玩意儿!”何雨柱骂了一声。 正要继续忙碌,他见到郑晓宝走了过来:“有事吗,晓宝?” “我跟陈建平约好了,下去见面聊聊。”郑晓宝解释着说,“跟你说一声儿。” “哦,”何雨柱早已不再惦记冉老师,此时又因为和娄晓娥打得火热而心情愉快,“去,带我给他们问个好儿。” 点点头,郑晓宝走了出去。 刚回到主食售卖点,郑晓宝被秦京茹拦下说:“晓宝,我下午班和别人换一下。” “有事儿?”郑晓宝看着她。 “嗯,有事儿。”秦京茹找着借口,“老家来个人,说是让我带她去王府井逛逛。” 这个理由当然可以,员工的工作时间,本来也会因为各自有事而调班。 “好,刚进城,注意别走散了。”郑晓宝提示着说。 秦京茹略微一愣,随即就笑了:“不可能。” 郑晓宝不再说什么,吃了午饭后,就来到了和陈建平相约的地点,景山公园。 景山,是永定河的故河道经过之地。河道荒废,荒土堆积,元代号称青山。 后来多有砖头瓦块、渣土等扔弃在此,又俗称煤山。 明代开始大力修葺此地,称为万岁山,明代最后一位皇帝崇祯,自缢于万岁山东麓的一株大槐树上。 清代,将此山改为了景山这个名称。 它处于京城的中轴线上,是凭高远眺的极佳所在。 两个大小伙子,肯定不会有闲情逸致,突然想起来到这里游玩。 冉秋叶、冉秋水姐妹俩,在郑晓宝和陈建平等候了一会儿之后,也珊珊到来。 暑假期间,姐妹俩也都有闲暇时间来赴约。郑晓宝和陈建平与她们见了面,相互问好后一起走入公园内。 几人先去了传说中崇祯自缢的那株大槐树凭吊之后,再一起迈步登上景山之巅。 山不在高,位置极佳。 四处看去,可以望到北海的白塔、中轴线的钟鼓楼,甚至西四的白塔,都尽收眼底。 正南面,就是气势恢宏的故宫了。 身边尽是美景,但是冉秋叶姐妹俩,却并不是很开心。 陈建平看着金碧辉煌的故宫,自顾缓缓地说:“世人往来匆匆,难抵时光的流逝。” 冉秋叶听了,默默地点点头:“欢乐还是悲伤,都要经历。” 慨叹过后,几个难抑青春热情的年轻人,兴致逐渐释放了出来。 逛遍了景山,几人意犹未尽地再去了北海。 在太液池水域的碧波中,几人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桨》,开心地划着小木船。水纹荡漾开去,摇碎了雄威的白塔在水中的倒影。 游玩过后,陈建平发出了邀请:“到我家吃晚饭。” 冉秋叶已经去过他家,也就笑着答应。 冉秋水原本想要单独和郑晓宝多呆一会儿,但见他也已经点头,只好一起跟去。 五点多钟,几个年轻人赶回了大领导家里,已经看到何雨柱忙乎着,基本做好了饭菜。 见到原来的相亲对象,何雨柱此时已经很淡然。 双方客气地说了几句话,何雨柱说着“还有事”,要先回去,被大领导拦住了。 几人聚在一起,和大领导及他的妻子,共同进餐。 大领导询问之后,郑晓宝汇报了单位主食售卖点,以及自己去阅览室看到的情况。 “主食窗口,肯定是便利职工和他们家属。”大领导笑着问,“阅览室呢?管理得怎么样?” “都是专业书籍,多是专业技术人员来借阅。”郑晓宝说着实情。 点点头,大领导沉默着想了想:“只要能够让大家不断进步,就是好事。” “嗯。要说进步,”郑晓宝笑着说,“那首曲子听多了,再加上柱哥经常跟说,我也有一些体会呢。” “是吗?很好。”大领导笑着说完,再看向何雨柱:“那首曲子,体会得怎么样了?” 何雨柱笑了笑:“我肯定说不了那么多好词儿。但是,我现在那个女友,说起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郑晓宝称赞着说:“她肯定可以啊。” 冉秋叶心里为何雨柱祝福之余,不禁好奇地问:“何师傅,您的女友是,” 何雨柱呵呵地笑着说:“我们一个院儿的,但你不认识。” “嗯,以后会有机会的。”冉秋叶笑着说。 大领导随即再问:“她家里的事,” “呃,”何雨柱犹豫一下再说,“有关部门说了,快有眉目了。应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不急。” “都会好起来的。”郑晓宝鼓励着说完,看了看何雨柱,再看向冉秋叶、冉秋水姐妹俩。 “嗯”了一声,大领导一边吃饭,一边再问了冉秋叶家里,以及她工作的事。 冉秋叶工作有些不顺利;冉秋水的学业,也遇到一些难度。 大领导安慰着说:“踏实工作、学习,困难总会过去的。” 饭后,他叫上二儿子陈建平,去到书房里,再和某部门进行了询问、沟通。 随后,陈建平就笑着走出来,对何雨柱说:“再等两天。” 不用太说明,也不用紧着问。听到这句话,何雨柱心里再次踏实了:“好嘞。” 大领导坐回客厅来,陈建平为大家沏了茶。 看着他,大领导说:“建平,你应该多了解一些具体事务。这样,遇到问题时,也能独立思考。有的问题,你也可以直接参与。” 对于父亲的教诲,陈建平连连称是。再坐了一会儿,郑晓宝等人起身告辞。 大领导笑看着大家:“经常过来坐坐,说些工作、学习的体会。” 回应过后,几个年轻人走出大领导家。 冉秋叶、冉秋水姐妹俩坐公交车,郑晓宝和陈建平、何雨柱就都陪着走路。 “晓宝,坐‘二等’回去吗?”何雨柱拍拍自己的后车架,笑着问。 第123章 不必只用拳头证明 郑晓宝还没回话,先看到了冉秋水着急的眼神。 “柱哥,你先回去。”说完,郑晓宝凑近何雨柱继续说,“你拎着饭盒,这是要跟晓娥姐再庆祝一下了。” 何雨柱开心地笑着,跟大家挥手道别后,骑上车子快速地前行。 郑晓宝和冉秋水有意拖在后面,让陈建平在前面跟冉秋叶走着。 “晓宝哥,现在我马上就上初三了。”冉秋水的语气里,既有期待的兴奋,也有一份担忧。 “别怕,大领导都说了——只要踏实学习就对了。”郑晓宝鼓励着说完,再主动岔开她的注意力,“对了,你最近的学习怎么样?” “说起来,我还真可以小小地骄傲一下呢!”冉秋水说到这里,眼神中都闪着光,“你猜,我期末考试的作文,得了多少分?” “嗯,我猜猜,”郑晓宝故意仰头想了一下,再看向她说,“肯定是满分啊!” “嘻嘻,被你猜对了!”冉秋水很得意,“我就写了秋冬的时候,有人吃完苹果随意乱丢果核;夏天的时候,有人吃了西瓜,把西瓜皮乱扔。” 想起来还是很不满意,她皱着眉头说:“那不真成了猪八戒乱丢西瓜皮,最后却害得他自己滑倒了吗?” “嗯嗯,你观察得很仔细。”郑晓宝冲她竖个大拇指,“应该多宣传,人人都要讲卫生。” “嘿嘿,老师看了我的作文,表扬我说像是论文呢。”冉秋水说完,晃了一下脑袋,“我喜欢我们的语文老师。她穿着素花的连衣裙,身材很好。又戴着一副浅色边框的眼镜,显得她很有气质、很有魅力。” 说着,她看向郑晓宝:“你知道?这是最漂亮的,除了容貌以外。” 眼前似乎出现了她描述的那位女老师的神态,郑晓宝点头认可。 “嗯嗯,明白。戴眼镜先不说,你以后肯定也会是那样的,有气质、有魅力。”他盯看着她,低声说,“你本来就很漂亮。” 脸上虽然因为不好意思泛红,但冉秋水还是很有自信地点点头。 她肩上两根黑亮的马尾辫,来回摆动了一下。 到了公交车站,几人肯定都不想这么分离。 郑晓宝直接说“送冉老师和秋水回家”,陈建平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冉秋叶微笑着道了谢,冉秋水趁着等车的时间,拉着郑晓宝再去旁边接着聊。 “其它的功课怎么样?”郑晓宝主动满足她小小的骄傲心情。 “都还不错。”冉秋水说着,神情更加自豪,“功课先别说,就是社会劳动,我也是优秀呢。虽然有点小插曲,但我还是评上了‘三好学生’。” “好家伙,怎么做到的这么棒?”郑晓宝带着惊赞的语气,好奇地问。 “晚上十点钟准时睡觉,早上五点钟,准时起来背课文、背外语单词。”她语气轻松地说。 “真是一个勤奋的学生。”郑晓宝由衷地称赞着。 “嘻嘻,除了自觉之外,”冉秋水很诚实地补充着,“我妈也会叫醒我。” 的确。学习,以及人生路上,需要来自亲人、良师益友的持续鼓励、督促。 郑晓宝点头说:“应该坚持。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有坚韧的性格。” 公交车亮着昏黄的车灯进了站,四个人依次上了车。 车上人员并不多,但因为没有座位,四人也都扶着车把手,低声聊几句。 车顶部的白色小车灯,为公交车里的人们,提供微弱的照明。 四个人正在聊天,却有人因为躁动而找事。 三个二十来岁的浪荡年轻人,眼见冉秋水姐妹漂亮,又有两个小伙子伴在身边,就吹个口哨调笑。 “别理他们。”冉秋水虽然知道郑晓宝有些本领,但并不想惹事。 被她紧紧地抓住胳膊,郑晓宝点点头。 那三个年轻人,却因为对方的置之不理,似乎得到了鼓励一般。 他们各自点着一支烟抽上,再不时地把烟雾喷过来。 公交车上吸烟,肯定应该被劝止——严格意义的禁烟,是多年以后的事。 售票员提示后,那三人并未理会。 正义未必能一直占上风,尤其在它的力量薄弱的时候。 这三个年轻人,看上去就是混迹社会的,肯定不会认可售票员轻描淡写的几句话。 这边郑晓宝再有不耐,因为冉秋叶、冉秋水都暗暗劝阻,也只有暂时隐忍。 没想到,这三人见对方不动声色,又还面色沉黯,更以为找到了理由和闹事的借口。 三人对视一下,借着要下车的样子,故意凑近冉秋叶姐妹俩。 车门打开,其中一人笑着冲冉秋叶说:“姐们儿,下去聊聊啊?” 已经很明确是对象,即便不是也不能这样看着她,被这几个坏蛋调笑而不理。陈建平再是胆子小,豁出去要勇敢地说几句。 但他还没开口,就见眼前这人被郑晓宝踹到了车下。 其余两人见同伴被踹躺在地上起不来了,立即丢掉手中的烟卷。 郑晓宝干脆向前一拥,把这二人也都扑到了车下。 这三人旋即站起来,要和他拼命一般。 郑晓宝不好当众出手过重,只是接连给这三人摔了几个“大背跨”。 “噗通”连声后,这三人一时站不起来。 能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知道遇到强硬对手的这三人,不约而同地都很自觉:迅速地拔腿跑掉了。 车上、车下的围观群众,此时立即发出叫好声:“该打那三个混蛋!” “好了,赶紧上车。”售票员催促着说完,开始拿起小扩音器,“车辆出站,请骑车人和行人让行让行让行。” 上了车,陈建平和冉秋叶姐妹都关心地问:“晓宝,没受伤?有事没有?” “没事。”郑晓宝呵呵地笑着说,“能忍就忍了。忍不了,也要那些坏人知道,世上还是有正义的。” 他的头顶上,是那盏散发着微弱亮光的车灯。因此,他脸上的轮廓,在这光影中更显得棱角分明。 “嗯嗯。”陈建平连声说,“应该的。”说完,他为自己没能来得及出手——主要是没有这个经验而不敢,就见到了对方的落败,很遗憾地“哼”了一声。 从惊慌中恢复了镇定,冉秋叶先对郑晓宝点点头,再对陈建平笑着轻声说:“未必都要用拳头证明自己。其它方面,比如智力,也同样有力量。” “对。”陈建平连连称是。 冉秋水仔细地打量着郑晓宝,再次询问:“没事?” 第124章 老天爷安排的 冉秋水说着,眼眶里闪动着晶亮的光。 “真的没事。”郑晓宝平和地说完,再解释着说,“我也不是有意那样做的。你看到了,是他们太过分了。” “我是担心你。”冉秋水说得极为轻微,刚好可以让他和自己听见。 “嗯。”郑晓宝看着她清亮的眼睛,“不会有事的。” 把姐妹俩送到家,陈建平拉着郑晓宝走到一边。 “晓宝,今天的事,我应该感谢你。”他诚恳地说。 “为什么要这样说?”郑晓宝觉得很纳闷,“冉老师说得很好啊。” 想了想,陈建平点头说:“冉秋叶说得对。我没有那份街头勇斗歹徒的能力,但我也可以用我的力量,来伸张正义。” “嗯,其实都是尽力而为罢了。”郑晓宝认同着说。 再说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与地点后,两人因为并不同路,就各自乘上不同的公交车次回了家。 回到了榆树胡同,郑晓宝才走到后院,就看到二大爷刘海中,迈着大步走到了许大茂的家门外。 敲了几下门,他没有得到回应,干脆推门而入。 进去了,他立即捂着鼻子推了出来:“玛的,不能喝别喝啊!” 应该是许大茂中午的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更还弄了一地污秽。 回身看到郑晓宝,刘海中迟疑一下,就再看了一眼聋老太太屋里后,迈着大步走出了后院。 他走得很急促,但手里紧攥着的一个手帕包,还是被郑晓宝看到了——刘海中已经实现了他和许大茂的密谋,并私藏了娄家的财物。 他来找许大茂,是因为心里不安而想要和一起分赃。 许大茂醉酒,刘海中干脆独自眯了这份财物。 但他没想到的是:日后,这件事还是被精明的许大茂,通过细密地访查而得知。 看着他厚实的背影消失在暑热的夜色中,郑晓宝沉默地走回聋老太太屋里。 聋老太太靠在床上的被垛,在打着瞌睡;何雨柱在安静地听着那首曲子。 见到他回来,何雨柱回过神来:“晓宝,这么晚才回来啊?” 随后,他就笑呵呵地说了跟娄晓娥、聋老太太一起吃了饭,再把娄晓娥送回了家。 “嗯。”郑晓宝拿着毛巾,到院子的水池边。 水龙头打开,里面的水很清凉,为这暑热天气,带了一份自然的凉意。 狠狠地洗了脸,他擦干后回到屋里。 “这曲子,越听越地道!”何雨柱对这首乐曲很着迷,“命运?什么是命运?” 很多词汇都被他自己,或者是别人说过了。一时词穷,他干脆挥舞着拳头说:“命运就是天意!是老天爷安排的,那就叫命运!” 见郑晓宝只是笑,他再追问:“哥哥说得对不对?” “对,你自己觉得对,那当然是对的。”郑晓宝附和着说。 何雨柱慷慨之后,又觉得有些意境没有表达完全。 但他还没继续说,就见屋门外的暗夜中,匆忙地走来一个神色慌张的人,娄晓娥。 诉说了自家的遭遇,娄晓娥哭着说:“还有我自己的东西呢。有几个小‘东西’,是我们家老辈儿单独给我的,跟我父母没关系。” 得知娄家被许大茂“点炮”、刘海中带人搞了破坏,何雨柱怒从心头起,脸色铁青。 暗自运了一会儿气,他猛地站起身来。 聋老太太本来已有困意,但被娄晓娥的到来而搞得很清醒。此时见到何雨柱冲动,她喝止道:“傻柱,你给我坐下!” 娄晓娥也哭求着抱住何雨柱,不让他挪动。 愕然地呆站许久,何雨柱慨叹一声重新坐下。 屋内的人都沉默着,只有从屋外的角落里,偶尔传来蛐蛐儿的欢鸣声。 娄晓娥的情绪安宁了一些,泪水不流了,热汗不断涌出。 “我送你回去。”何雨柱叹口气,“屋里憋着太热。” “你别去了。”娄晓娥担心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出了问题。 “晓宝送送你晓娥姐。”聋老太太发了话,“你敢去吗?” 郑晓宝点点头。 何雨柱还想出去,但娄晓娥和聋老太太知道他情绪不稳定,而都不同意。 郑晓宝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院,娄晓娥低着头,快步跟了出来。 走到一株大榆树下,娄晓娥跃上郑晓宝自行车的后车架。 两人沉默着,在闷热的夜色中,穿过一条条街道。 路灯一盏接一盏地滑过二人的头顶,娄晓娥缓和了心情后,开始在后座上自顾说着平生经历。 从小接受诗书教育,不能唱诵下来就真的会被打;走路或者看人,都必须遵照着直线的原则,眼神、脖子不能乱动……。 说着说着,她又委屈地哭了:“我怎么会嫁给许大茂这样的人呢?” 郑晓宝只是默默地听着,并没有答话。 “刘海中就够可恨的了,又还和许大茂有关。”娄晓娥哭得很伤心。 过了一会儿,她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又笑了:“好在能够及时认清。这是多少钱也换不来的!” 郑晓宝很佩服她的开朗、大度,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是不得不接受的事。 随后,娄晓娥就陷入了沉默。 郑晓宝一边蹬着车,一边淡然地说:“娄姐,有事你就说,不用担心什么。” 娄晓娥“嗯”了一声,再沉默许久后,才压低声音说:“晓宝,我不会害你的。还有点东西,也是我自己的。” 她担心另外的东西,再出了什么不测。 “嗯。”郑晓宝答应着,跟她去到她亲近的人家,取回了一个提包。 紧抱着这个提包,娄晓娥坐在后车架上,又开始轻声啜泣。 实在忍不住,她示意停下车子,跑到了街边的槐树荫下,压抑着大哭了一场。 重新走回来,她安定了很多。 郑晓宝带着她继续前行,娄晓娥心中再次不安。 拐进了一条胡同,她又哭了起来:“别往前骑了,我害怕。” 郑晓宝停下车子,看着光线昏暗的胡同,再看向娄晓娥。 “晓宝,姐求你件事行吗?我,我实在是没辙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捂住嘴,不敢大声哭。 郑晓宝看着她:“娄姐,你说。” “这个,你能不能帮我,”娄晓娥迟疑着,因为不好意思而说不下去。 “可以。”郑晓宝镇定地说。 犹豫许久,娄晓娥还是把提包交到了他的手里。 “我哥和我姐他们也在,你放心回去。”她低声说。 接过来后,郑晓宝说:“好,我看着你回去。” “你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娄晓娥忍不住问。 第125章 一举多得的行径 娄晓娥不放心提包里的宝贝,郑晓宝却不禁笑了:“娄姐,这个提包我帮你保管,你放心。只要你不在场,我连提包拉练也不会打开的。” 娄晓娥感激地看看他,点点头后向胡同深处走去。 走了几步,她又站住脚回身看来。 “无论过了多久。只要你开口,随时还给你。”郑晓宝微笑着说。 “晓宝,姐谢谢你。”娄晓娥说完对他鞠了躬,再快步走了。 等她回去了院内,郑晓宝立刻把提包送进了随身空间内。 返回的路上,他遇到了几个带着被看箍的夜查人员。出示了工作证后,他安然地回到了大院内。 大院里已经一片寂静,再没有了吵闹的嘈杂。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再能折腾也难抵瞌睡虫的侵扰。 无论怎么说,都要休息一下。 睡觉,也是在补充精力。 有了精力才能再吵闹、折腾。 一大早,郑晓宝推车向外走时,看到秦淮茹跟在何雨柱的身边,在低声询问着什么。 院里发生的任何事,只要各自关上屋门,就不会再交头接耳。只要打开屋门,就好像是自家发生的一样,彼此门儿清。 捕捉了蛛丝马迹,秦淮茹也就猜到了娄晓娥家里发生的变故。 娄晓娥曾经接长不短地帮衬秦淮茹,后者大致知道了这件事后,对娄晓娥表示了同情。 “傻柱,这事儿可别管,管也不知道怎么管。”秦淮茹叹口气,小心翼翼地说着,“都是可怜人。” 何雨柱看了一下眼神幽怨的她,冷冷地说:“一码是一码。” 说着,他对郑晓宝招呼一声:“走着。” 两人骑上车子,秦淮茹“哎”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可能是不敢多说多问了。 到了工厂里,何雨柱干活的时候,不再说说笑笑,显得很沉闷。 这是一件大事,厂子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了。 马华等人不敢多说,但私下里也多少暗示几句“稳住”的话,说一些“都不容易”的感慨。 刘岚因为被调回食堂,再加上与李和时近来关系冷淡,心里也是烦躁。 对于娄晓娥的事不好多说,但她看到何雨柱神情冷漠,就表示了同情的同时,再对他说:“傻柱,不是一路人,别多想了。” “跟你是一路人?”何雨柱梗着脖子说,“你跟谁又是一路人?” 看着他不屑的神情,听着这样的话,刘岚羞恼非常。要是跟李和时关系稳定倒也罢了,可她最近被李和时冷淡处理,心里也在窝着火。 “嘿,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刘岚甩着咧子说。 “你有好心吗?你的好心都放哪儿去了?”何雨柱讥讽着说。 刘岚想要撒泼骂上几句,被马华等人劝开。 把手里的菜扔在一边,心中烦躁的刘岚干脆找李和时诉苦,做做思想工作去。 李和时坐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接待各路来客。 先是听了刘海中的回报,李和时对他的行为给予了热烈地肯定。 刘海中既出了个风头,又落了许多“实惠”,真是觉得春风得意。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收获很大。”李和时大声称赞。 这事是许大茂提供的线索,刘海中想了想,因为担心许大茂也得到表扬,而没有说出口。 其实,不用他说,李和时当然知道:仅凭这个看上去挺威风,但实际上是草包的刘海中,肯定做不了这件事。 既然刘海中不主动说,李和时索性先做个顺水人情。因为,他昨天,已经和许大茂的女友秦京茹,做了充分的“私下交流”。 刘海中汇报完毕,得到了表扬后,还想继续自夸几句,却见刘岚抹着眼泪走了进来。 都知道她和李和时有猫腻,刘海中当然也知道。 “主任,我那边儿还有点事儿。”他想要以很懂事的状态,先行退场。 李和时此时,却不想和刘岚单独相处了。 “你是纠察组组长,听听刘岚同志有什么情况反映。”李和时沉着脸说。 刘海中“嗯啊”连声着,站在原地呵呵地陪着笑。 刘岚见李和时神色难看,猜想他有其它的烦心事,也就不好直说单独做思想工作的话。 也罢,只好找原因,活该傻柱倒霉。 听了刘岚的哭诉,李和时觉得更是心烦:这个傻柱,我跟你是不是太客气了?上次被你和许大茂揍了一顿,许大茂即便三番五次的道歉,也还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的那个仇还没报呢! “这个何雨柱同志,这里有问题。”李和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板着脸说。 “肯定是啊。”刘岚哭着说。 刘海中气愤地帮腔:“傻柱不仅在厂子里吊儿郎当,在大院里也不安分。” 说着,他凑近李和时,压低声音说:“他现在,跟娄晓娥打得火热。” 李和时先是一愣,随即就厌烦地摆摆手:“你退后几步说话。你嘴里的味儿太大,没有刷牙?要注意个人形象!” “刷了,刷了。”刘海中退后几步,哈着腰说,“是昨儿晚上回来后,心里高兴喝了几杯,没消化完全。” 听着很恶心,李和时还是微笑着表扬几句:“是做了大事开心?应该的。” 刘海中做了大事开心是肯定的,但他更开心的,是因为家里从此有了“压箱底儿”的,几样娄晓娥家里宝贝。 呵呵地笑着不说话,刘海中心里很得意自己一举多得的行径。 看了看对面两人,李和时沉下脸来说:“刘岚同志对于坏人坏事不纵容,积极反映到我这里来。你这勇敢的行为,值得大家学习。这样,你先回去安心工作。” 刘岚觉得自己就这样被三言两语打发,心里对他很怨恨:“主任,我,” “好了,好了,先不多说了。”李和时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件事,我保证会,会让刘组长认真处理。这可以了?” 刘海中对何雨柱一直不尊敬自己,本来就有气愤。此时得到了李和时的指令,他连忙大声说:“一定要好好教育傻柱!” 刘岚猜想李和时公务繁忙,再听了刘海中的话,也就暂时心安。 想了想,她还是说了一句:“傻柱的确说话办事过份。但是,我觉得小范围处理就行了。” “这事不用你操心了。”李和时皱着眉头说,“我这里会考虑好的。” 刘海中见他烦躁,连忙对刘岚使个眼色。 第126章 玩儿的不地道 刘海中和刘岚二人,不好再打扰公务杂乱的李和时,一起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李和时的心情,却还是不能安定。 幸福和焦虑交加,他坐在椅子里暗自发呆。 以李和时的“手段”,秦京茹昨天去看望他的父母,肯定是“在劫难逃”的。 大家一起吃了饭,她被李和时单独请到了隔壁屋里。 嘴上说着工作的问题,手脚却不安份的李和时,让秦京茹难以抵挡。 工作、京城的户口、未来生活的安逸,这都是李和时对秦京茹低声急促着的许诺;这些,也都是秦京茹在慌乱中——其实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不能想得过于仔细明白的。 秦京茹重新系好了衬衫和裤子右侧的扣子的时候,却见坐在一边的李和时,脸色阴晴不定。 “你没有对我隐瞒什么?”他皱着眉头说。 前年的时候,秦京茹在公社里参加抢收麦子时,因为不能忍受烈日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想要调换轻松一点的工作。 可这样偷懒的想法,不好直接说出口。 她借着喝口水的机会,走到麦地边的一株大榆树下休息。 大队干部的儿子,兼做工分记录员的朱二狗,早就垂涎她的姿色,此时凑近前来。 朱二狗已经结婚,并有了两个孩子。但这人凭借微末的干部子弟身份,还想占一些“桃花”便宜。 “你这样干活儿,别说七个工分,连五个工分也拿不到手。”朱二狗摘下草帽,一边为自己和她呼扇着,一边沉着脸说。 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儿。 农村社员就指着劳动来记录工分,再换成粮食过活。 秦京茹家里,虽然还有父母参加劳动换来工分,但她肯定也想少出力、多拿分。 “你就高抬贵手,我这小身子骨儿,已经够可以的了。”她抬起胳膊,蹭了一下因为劳动而汗涔涔的红脸。 “嘿嘿,好说。”朱二狗垂涎地打量了她的脸,以及因为劳累而起伏不定的胸脯。 再看向麦地里弯腰劳作的社员,他嘴里低声说:“跟原来一样,天儿黑了到小河边儿来,亲一下就给你记上七个工分。” 秦京茹心里气愤,但也只好如此,因为她实在不想太累,也不想把苗条的身子练成“大力士”那样,更不想把还算细嫩的肌肤晒成黑黢黢的。 这样的次数多了,两人虽然没有确切地那个行为,但秦京茹也似乎觉得:跟真的差不多了。 此时被李和时问及,秦京茹懵懵懂懂地,并不能做出什么合适的反应。 “我,我有什么不对吗?”她疑惑地反问。 听她这样说,李和时也感到茫然。 “我,我和许大茂,”秦京茹昏昏然之中,只得说出和许大茂搞对象的事实。 “我知道了。”李和时听了之后,皱着眉头思索许久。 秦京茹只好顺着说:“我们,我们的确是很,很近乎,” 李和时见她认可,脸色更加阴沉。 秦京茹奉献了,却换来他的冷脸,不禁心里着急。 想要吃白食?这可不行。 朱二狗给了工分,许大茂给了好吃好喝、好言好语。不行! 要是这么说,就认准你李和时了!谁让你玩儿真的,谁让你有本事呢! 秦京茹把心一横:“和实,不能光你合适?!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要不然,我就站在主食窗口,不,站在办公大楼前面,” 李和时听了立刻害怕:“你要干什么?” “我,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干什么?”秦京茹咬着牙说,“我喝药!” 想到这个刚烈女子将要做的事,李和时立即疲软下来:人山人海地围着,秦京茹痛哭流涕着诉说凄惨被骗的遭遇,再拧开药瓶子……。 那样的后果,李和时是绝对不敢承担的。丢了职位,甚至丢了工作还好说。真要发生了那样的事,李和时肯定要进局子去了。 哀叹一声后,李和时只好答应下来:“京茹同志,等我运作一下,会,会跟你结合为真正的革命同志的。” 秦京茹低头不语,随即请李和时拿来纸笔。 李和时正要写下个字句,却见秦京茹脸色苍白着考虑许久后,咬破了食指。 带着惊愕、惊惧的眼神,李和时看她在纸上率先写下了血书:非你不嫁。 李和时颓然地坐在一旁,知道自己的单身贵族生活,即将终止了。 此时的李和时想起昨晚的事,心里还在后怕,还在气恼。 娶了小自己二十来岁的女孩子为妻,他心里还是满意的。 但他对于许大茂的痛恨,却更添加了一份:好你个小子,真敢下手啊!饶不了你!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李和时连忙回过神来:“请进。” 请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喜模喜样的许大茂。 一进来,他先反手关紧了屋门,随后快步走近李和时的办公桌前:“主任,那件事儿怎么样?” 李和时心里暗骂:你丫还能做出好事儿吗? “什么事儿?”他不动声色地问。 许大茂一愣,连忙压低声音说:“刘组长去我前妻家的事啊。” 说着,他担心李和时不明白,还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捻了捻。他的意思是说:刘海中肯定眯了一些实惠,要分给李和时的。 长期坐在高位,李和时当然懂这个意思。但因为刘海中前来汇报时,他先是被秦京茹的事烦心,再被刘岚打扰,就还没来得及细问。 现在被许大茂提及,他心里就真的对刘海中生出不满:我就不信你没眯! 但别说没有得到实惠,就是得到了,也不能跟许大茂直说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和时板着脸说。 许大茂一愣,觉得身子发软:李和时不像是装孙子,那就是刘海中玩儿得不地道! 不用李和时请坐,他主动把瘫软的身子,放进了椅子里。 “这,这事儿,”他想了一下,抬头看着李和时,“主任,我觉得这事儿里面,肯定有问题。或许,娄家还有问题没有搞清楚。” 李和时心里暗骂这家伙无耻,但也为能够得到一些实惠而作痒。 本来要因为秦京茹的事,准备给许大茂穿小鞋,但李和时转而想到还有那样馋人的实惠,就暂且忍耐下来。 “这样,许大茂,你从侧面去查一查。”李和时温和地对他说,“刘组长被快速提拔上来,没有太多的工作经验,做事难免有疏漏。” “明白,我全明白。”许大茂像是领导肚里的蛔虫,此时笑得眉眼挤在了一起。 第127章 中午小心着点儿 李和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许大茂,心里不想再面对这个人——因为他曾经是情敌,现在和未来也不确定。 从他的手里夺来了一个小女子,李和时因为心里仍存不满,还想要把他尽可能地榨干、利用完全:“好,我相信你。” “谢谢领导的关怀。”许大茂笑得更是闭不上嘴,“跟着您,我许大茂心里最踏实了。” “嗯,只要听从安排,前途就是光明的。”李和时微笑着说完,再冷下脸来说,“如果有什么三心二意,” “我懂,我都懂。那肯定是立马儿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许大茂不待他说完,主动接了话。 “好,你明白就好。”李和时冲他点点头,“这事儿做得清楚了,你的职位会有变动的。” “哎呦喂,我一定做好,一定!”许大茂说完,前倨后恭地道了谢,快步走了出去。 李和时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发出一丝冷笑:小子,没你好儿。 许大茂兴奋地走出办公楼,急着要把自己可能快速得到升迁的好事儿,要及时通报给秦京茹。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走路走得很轻快,简直像是脚不沾地一般,很飘。 穿过路边的槐树,他刚拐过弯来,就被一人揪住了脖领子。 “孙子,你丫做事儿一点儿后路都不留啊!”何雨柱一手揪住他,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喝问。 许大茂嘴硬身子软,此时肯定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态。 “傻柱,你什么意思啊?”他先尝试着装傻,看看能不能糊弄过关。 “娄晓娥家里的事儿,你还装傻是不是?”何雨柱低声呵斥着说。 “我也是刚听说啊。”许大茂拧着眉毛说,“你跟我急眼有什么用?我也帮不上啊!再说,你也知道二大爷那人,心狠着呢,只为当官儿!” “他是另外一码事,你丫告的密,对不对?”何雨柱质问着。 许大茂听他这样说,也就知道他并无真凭实据。 把他的手掰开,许大茂连连畅通无阻地呼吸了几口气:“你做事太冲动!娄晓娥家的事儿,那用我去告什么密吗?那不是人人皆知嘛!” 果然,城府不深的何雨柱被他这样一说,也只有默不作声。 “傻柱,别的不说,我只说你也注意点儿。”许大茂乜斜着眼睛说,“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我担心你摊上事儿,摊上大事儿!” 说完,他掸掸衣领,迈着大步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何雨柱心里暗叹:一个院里住着的?你也好意思说?都他玛的是什么人啊! 许大茂已经看到了主食售卖窗口,先遇到了一个可亲的人。 秦淮茹拎着一个布袋子,正低头匆匆走着,却和迎面而来的许大茂,撞了个满怀。 许大茂是诚心的,秦淮茹却被下了一跳。 “哎呦,”许大茂捂着自己肚子,“好家伙,你使多大劲啊。我都被撞岔气了!” 秦淮茹连忙凑近前:“我没注意,你没事儿?” “肯定有事儿啊!”许大茂扭曲着脸,“带我去医务室看看,好家伙,这一下儿可真不轻。” 秦淮茹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慌乱。但她随后就笑了:“许大茂,你是故意的。” 嘿嘿地笑了笑,许大茂站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坏笑说:“秦姐,你劲儿可真大。” “讨厌。”秦淮茹说完,拎着布袋子就要走。 “慢着。”许大茂拦住她,“袋子里是什么?” “馒头啊,怎么了?”秦淮茹镇定地说。 “交了多少钱?拿了几个馒头?厂子里正在抓小偷小摸,损害集体的事儿,这个你知道?” 肯定知道的,要不然,秦淮茹也不会怎么鬼鬼祟祟的。 交了三个馒头的饭票,她从堂妹的手里接过来五个馒头塞进了布袋里。 “大茂,别闹,姐还有事儿。”秦淮茹也不解释。 “嘿嘿,我呆会儿再给你拿几个馒头。”许大茂昨夜醉酒,今天醒来精神头儿很大,“中午到车间后面儿,我送过去给你。” 白来的肯定是好的。家里人都想吃细粮,这是好事无疑。 秦淮茹笑了一下,嘴里答应着,快步走了。 冲她的背影咽口口水,许大茂摇摇头,表示很可惜这身段儿荒着。 扭过头,他大步走近主食售卖点。 秦淮茹正在走着,迎面看见郑晓宝骑着三轮车过来。 “晓宝,去食堂拉面粉过来啊?”都是可能可以利用到的人,她主动搭腔。 “嗯。”郑晓宝点点头。 两人正要擦肩而过,郑晓宝不禁低声说:“秦姐,我看到许大茂刚跟刘海中说了悄悄话,应该还是娄晓娥的事。我不想回去了,您跟柱哥说一声儿,让他中午小心着点儿。” 看看四下无人,秦淮茹低声说:“都知道这事儿了。你放心,暂时不会有事儿的。许大茂还约我吃饭后去车间后面,” 立刻住了嘴,秦淮茹改口说:“他说要跟我借工具。” 郑晓宝“哦”了一声,挥手和她道了别。 许大茂走到售卖点,看到窗口处有不少人排着队。他探头探脑着,寻找秦京茹的影子。 没有看到,他干脆绕到后厨,想要从这里寻找。 刚要进去,他就被回来的郑晓宝拦在了门外:“非后厨人员,不能进入。” 看着这个神情漠然的小伙子,许大茂心里气恼:小子,你踹了我一脚的事儿,想就那么容易地过去?现在,现在。 现在,许大茂还不敢跟郑晓宝直接发生冲突。 首先是自知打不过;其次,许大茂也大概知道,郑晓宝年龄不大,就能负责这个主食售卖点的工作,应该也是有点背景的。 基于此,许大茂决定:暂时先不跟这个孩子较劲。 “晓宝。”他笑呵呵地说,“我来找京茹。” “应该说‘秦京茹同志’。”郑晓宝淡漠地说,“在单位里,应该注意。” 想着的确没有和秦京茹确定下来什么关系,再加上“县官不如现管”,这小子可别因为自己给秦京茹穿小鞋。 许大茂只得皱眉一下,再舒展开来:“对对对,我来找秦京茹同志。” 看着这个势利小人的多变脸色,郑晓宝不禁笑了。 见他笑了,许大茂也笑了:已经看到秦京茹了。 看到许大茂站在门外,秦京茹显得很犹豫。 第128章 经常领教而很熟悉 无论怎么样,事情总要说明。 秦京茹跟同事打了招呼后,迈步向外面走。 郑晓宝走进后厨,看着她说:“你手上受了伤,我觉得你今天脸色也不好。” 手指是因为写血书受伤,再缠了一块白纱布。秦京茹看看自己的手指,因为情绪复杂而心里纠结。 郑晓宝盯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是因为许大茂受的伤吗?这里人多眼杂,在这里说事不方便。” 想着他肯定是以为自己和许大茂吵架弄伤了手指,秦京茹对这个大男孩感激地点点头。 想了想,郑晓宝关心地说:“我觉得,你最好请教一下你堂姐。她毕竟有经验,也有阅历。” 认为他是担心自己再被许大茂欺负,秦京茹感激地看向他。 想着要和许大茂正式谈判,秦京茹的心里,的确有点顾虑。既担心太过伤害他的心灵,也担心他情绪失控。 对神情呆滞的秦京茹点头鼓励后,郑晓宝走去和其他职工忙乎着。 许大茂站在屋外的太阳地里,被晒得脸上冒油。 秦京茹扭捏着走了出来,他还是笑嘻嘻地走近前,关心地说:“京茹,累坏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去给你买冰棍儿吃。咱不吃红果儿的,不吃小豆的,就要奶油的!” 秦京茹对于他的耍贫嘴,原本总觉得很有趣,但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听了。 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她的脑海里,一会儿是老家金黄的麦田和挥汗如雨的社员群众; 一会儿是老家屋里的炕桌上,一笸箩黄灿灿的窝头、一碗黄酱和一把小葱; 一会儿是轧钢厂的厨房里,冒着热气的喧腾的白馒头; 一会儿又是李和时惯常的微笑中,隐含着的威势…… 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秦京茹感叹: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许大茂要是跟傻柱比,那肯定是多金、风趣、精明的好对象。但他要是跟李和时比,那就没法比了。 “京茹,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因为我昨晚上没陪你聊天儿,你不高兴啊?”许大茂收起了调侃的神色。 随后,他诚恳地道歉加解释:“对不住啊。你也知道,我一喝酒就断篇儿。可那没办法啊,陪领导不是吗?不陪好了领导,尤其是李和时那孙子,他下次还能叫我继续陪酒吗?肯定不能。不和领导们多亲近,我,还有你,以后哪有出头的机会啊,对不对?” 秦京茹心里对他有愧,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飞刀利箭,插在自己嫩肉的小心脏上。 “别说了。”她皱眉摇摇头。 “嘿嘿,我就知道,”许大茂先展颜了,“你心疼我,是不是?没事儿,今儿晚上,咱俩单独喝。有你把着,这回肯定喝不多。” 实在难以直接开口,说出来和这个男人断交的话。秦京茹低头沉思着,想起来郑晓宝说的话。 对,先找堂姐商量一下! “好了,你先回去,我这里现在正忙着呢。”秦京茹挤出来一点微笑。 “也是。”许大茂自顾说着,“那就中午一起吃饭。” “不行。”秦京茹连忙说,“晓宝说,中午要加班。你也看到了,他刚推回来一三轮车的面粉。” 撇撇嘴,许大茂很不屑,但也没办法:“好,那就下午下班,我过来接你。” 秦京茹还想拒绝,但见对方的眼神很热烈,如同正午毒辣的日头一般,只得做了罢。 许大茂开心地离去,秦京茹回去工作,再也不能有安稳的心神。 好容易捱到了午饭时间,她刚要走,还真的被郑晓宝叫住了:“大家先把面发上,下午就不至于手忙脚乱了。我已经安排了人,把饭菜打回来,咱们一起吃。” 实际负责人开了口,大家伙只得听从。 忙乎完了,再一起吃了饭,秦京茹忍耐不住,说是去宿舍歇一会儿,就快步走去堂姐的车间。 到了车间门口,秦京茹不禁皱眉捂鼻:机油味儿实在太冲了。 硬着头皮走进去,她四处看了看,并未见到堂姐的身影。 “找谁啊?”一名男工人笑着喊问。 秦京茹知道厂子里人,说话大多都不太顾忌什么。无论男女工人,把床笫之事都会当作一日三餐那样,随意说点什么出来。 比如:“您好,我是第一次上班到岗,请您多指导。” “没事儿,有第一次,后面就好说了。” 诸如此类,让你急不得恼不得。不多久,你就会随了大溜儿。 不敢回这个男工的话,秦京茹随口“哦,哦”着,从车间里快步走了出来。 才到门口,她赶紧深吸一口气,以此替换吸进身体里的油味儿。 “找你堂姐?”一名女工洗了饭盒回来的问话,使得秦京茹倍感宽慰。 “是啊,您看到她了吗?”她连忙询问。 这名女工笑了笑,就低声说:“在车间后面的院墙那边儿,可能那边儿凉快。” 道了谢,秦京茹心里想着:堂姐还真行。地理情况熟就是好啊! 她的身后,那名女工却捂着嘴偷笑。 秦京茹听到身后异动,回头看去,只见那名女工再正色着,冲自己连连摆手:“快去,等会儿就睡着了。” “哦。”秦京茹答应一声,加快了脚步。 车间很大,她为了避开烈日,就顺着车间的墙根儿走去后面。 到了强拐角儿,她还没转过去,就听到了有人低声嘻笑着说话。 这人要是旁人也就罢了,许大茂那独特的猥琐的声音,秦京茹自然是经常领教而熟悉。 心中纳闷、诧异、嫉恨,她放慢了脚步,探头去看。 好家伙,这孙子正一手拎着装了几个白馒头的网兜,一手对堂姐动手动脚呢! 堂姐既想抢过那个网兜,又要避开许大茂伸向她单衣衫的咸猪手,顾东顾不了西地忙乎不停,显得很焦急。 只要是有点男女之情的人,羞恼非常是肯定的。但秦京茹正要大发雷霆时,想到了自己的特殊状况。 正好!让丫说不出来! “许大茂!你是人嘛!”秦京茹一个箭步,跳到了二人的面前。 许大茂正在嘻笑着动手动脚,冷不防背后传来一声霹雳。 他愕然地伸着手,停在了秦淮茹的胸前,手里的网兜,旋即被对方抢了过去。 转过身,他神情僵硬着看向秦京茹:“京,京茹,你,你也来啦?” 第129章 小两口打架不记仇 “真不要脸!”秦京茹挥起胳膊,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过后,许大茂和秦淮茹都是呆愣。 秦淮茹白脸通红,连忙解释:“京茹,” “你还这是这样!怪不得棒梗儿被人家侮辱!”秦京茹身子挺直、脖子梗直,气宇轩昂。 “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秦淮茹有点羞恼。 得理不让人,得势不能放。 秦京茹再次喝骂:“亏我还给你偷馒头!呸,我真是瞎了眼!” 担心她真把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许大茂连忙带着哭腔哀求:“京茹,你听我解释。我是被你堂姐央求不过,才,” 话未说完,他右脸再被秦京茹打了一记耳光。 这下,许大茂恼怒起来:“你别来劲啊!多大的事儿啊!” “去你玛的!”秦京茹眼里含泪,“许大茂,你丫再跟我纠缠,我立即报告保卫处!” 许大茂何许人也,岂能这样被吓倒。 他冷笑着说:“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穿了我的,甚至,我俩还,” 秦京茹羞愤不已,再要扇他耳光时,却见他迅速地退后两步,躲了过去。 秦淮茹还要解劝,秦京茹却仍愤怒地瞪视着许大茂。 冷笑一下,许大茂不以为然地说:“你才进城几天啊,就这么厉害!我跟你说,我跟二大爷,就是刘海中,那关系可好着呢!” “呸!”秦京茹啐了一口,“又能怎么样?大得过李和时吗?” 听了李和时的名字,许大茂像是见了他真人一般,不敢再乱说话了。 “还有你,秦淮茹,别想再跟我要馒头吃!”秦京茹说完,扭身就走。 秦淮茹肯定尴尬,但许大茂更是不能答应还没吃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 紧走几步,他追上秦京茹,哀求着说:“京茹,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回事儿。我就是可怜你堂姐,” “别说了。”秦京茹站住脚,把自己放在阴凉处,让许大茂站在烈日下,“没听清吗?我跟你再没关系了!你要还敢纠缠,我立即通知保卫处!” 许大茂呆站着,任由烈日暴晒,眼见秦京茹迈着轻快的步子,晃动着苗条的身子走远了。 “就他玛这么完了?”他觉得难以置信。 “我堂妹脾气大着呢,她爸妈都不敢和她死劲争执。”秦淮茹走过来无奈地说,“是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说着,她瞪了他一眼,抬腿就走。 呆愣片刻,许大茂恨恨地说:“不行!这么个农村丫头我都摆不平,还能在厂子里混嘛!” 紧走几步,他要夺回那几个令他大失掩面、更还基本上丢了对象的馒头。 把网兜向怀里一塞,秦淮茹冷着脸说:“你再敢动手动脚,我就站在这里大喊。” “你他玛喊啊!”许大茂拧着眉毛说,“你以为我真怕保卫处吗?刘海中不比他们官儿大?那是我二大爷!” “我就喊傻柱,或者秦京茹!”秦淮茹语气强硬地说完,再次移动丰腴的身子。 这两人,哪个也不是许大茂目前敢惹的。 站在烈日下,他愤恨地说:“玛的,怎么也得给我留一个啊,我还没吃呢!” 这个时候,食堂已经没有了午餐。而主食售卖点,许大茂又不敢去——既因为秦京茹气愤,又因为有神情冷漠的郑晓宝。 于是,他只好带着哀怨与愤怒,走到厂外找个小饭馆吃了饭。 回来后,他先去主食售卖点探看了一下,得到了秦京茹的白眼儿。 想着再要解释几句,他还没开口,就被对方呵斥:“有多远滚多远,看着你恶心!” 这不是搞对象四下里发怨气,秦京茹是当着十余位同事的面儿说出来的。 许大茂脸上挂不住,刚要反唇相讥,又看到郑晓宝带着漠然的神情走了过来:“不要打扰员工午休。耽误了下午的工作,要被领导批评的。” 许大茂原本在厂子里最怕何雨柱,因为那家伙总是有事没事地和他争斗。 现在,他对于郑晓宝,心里更为畏惧。因为这个大男孩,因为过于冷静,让他吃不准底。 再加上,上次似乎没怎么发生太大的冲突,他就被郑晓宝狠踹了一脚,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站起来的。 只得暂时忍下怨恼,许大茂走去找刘海中,去探询那件事,以及很可能被他隐瞒的“实惠”。 两人见了面,刘海中稳如泰山地坐着,像是高级首长接见部下那样。 许大茂心里本来窝着火,见到这样的情形更是不满。 “刘组长,那事儿办得挺利索啊。”他笑着说,但是语气里带着问好。 刘海中的确眯了一些财物,原本他昨晚想着要分给许大茂一点。 可惜,许大茂醉酒无法交流,刘海中只得回了家。 老伴儿见他神色慌张,也就开口询问。 世上总要有知心人。刘海中悄默声儿地,把这件事和财物告诉了老伴儿。 二大妈悄悄地打开看了看,立即喜欢得不得了,立即就当成了自家宝贝,仿佛这些东西一直就属于这个家。 刘海中见到老伴儿高兴,作为男人的豪气大发。这些财物,就由老伴儿封存在了箱子底儿。 此时,刘海中面对许大茂的质疑,再也不会承认私藏了财物。 “是挺顺利。”刘海中汗流浃背,但是坐得端正,“这事儿有你的功劳,我跟李主任也说了。相信不多久,你就会得到重用。” 许大茂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口风很紧,也就不再多问。 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他起身告辞。 走出刘海中的办公室,许大茂暗自咬牙:这老家伙一定是眯了!绝对眯了!越是镇定越是装的。 不能从刘海中那里套出什么,并不意味着许大茂对这事认了头、没了辙。 一向精明的他,开始了对参与了这件事的其他人,进行旁敲侧击的行动。 对秦京茹怎么办呢? 许大茂暂时顾不上了,认为是“小两口打架不记仇儿”、“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就像钢材、盘条从炉子里出来时要进行冷却那样,许大茂认为两人的这个小龌龊,冷却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再者,那样的事被撞破虽然不堪,但许大茂觉得秦京茹也应该知道:他这样的人,一直就是这样的啊,没变化啊。 秦京茹你吃用了我那么多东西,哪儿能说算就算呢! 第130章 绝不辜负期望 许大茂那样想,并非全无道理。 秦京茹肯定也担心吝啬小气、心胸狭窄的许大茂,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可她别说没钱还,就是有钱,她肯定也舍不得拿出来给许大茂。 她主动着,或者许大茂主动着,还亲了对方呢不是吗?那就黑不提白不提了吗?那也是损失啊。 想是这样想,她终究害怕许大茂一直吵闹下去,会影响到自己的纯洁声誉。 抽个空儿,秦京茹以汇报入职以后的工作和思想为由,找到了李和时。 目前还处于秘密状态,还有其她女工,比如刘岚还没稳定住。不敢张扬的李和时,连忙示意她关好了办公室的门。 秦京茹随后坐在他的对面,就开始了古往今来女人最能打动为她动心的男人的招数:臻首低垂、玉手拭泪。 娇滴滴的这状态看在眼里,我见犹怜的李和时难以抵挡。 询问她为什么,李和时更觉满意:“这很好。说明你立场分明、态度端正。许大茂算什么,我早晚要狠狠地教训他!” 这话的确是,李和时一想起昨晚的事,心里就觉得既愉悦又憋得慌。 “可是,他要豁出去闹,那可怎么办啊?”秦京茹抬起泪眼。 呃……。 这事儿,李和时的确需要慎重对待。 他面临的,不仅是刘岚那样难缠的角色,更还有许大茂这样油头滑脑的人。 许大茂职务不高,但有一手放映电影的好手艺。这样的技术活儿,是眼下不多见的人才才能具有的。 说起来,许大茂在厂子里也算是个活跃的人物,很受一些领导看重——虽然对他人品不太感冒。 比如,上次就安排他去为大领导放电影。虽然没有成功,但也说明许大茂的基本能力了。 一边是秦京茹的男友许大茂,一边是李和时原来的相好刘岚,这使得李和时坐在闷热的办公室内,觉得心烦不已。 再看向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李和时暗自咬牙:别怪我无情,是你自己不能甩得干净的。 “秦京茹同志,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个事情。”李和时打着官腔,“这件事,不能闹得沸沸扬扬。那样的话,别说我,就是你也不用想着在京城立足了。” 秦京茹见他这样说,不禁蹙起眉头:“和实,” “别叫我的名字,这是公众场合。”李和时不悦地说。 “好,李主任。”秦京茹嘴角撇了撇,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咱俩那山盟海誓的信纸,我保存得很好。” 办公室里,因为她的这句话,使得二人的交流暂时陷入沉默之中。 李和时不敢承担工作、事业中,被这事打击的后果。但他对于秦京茹与许大茂的事,仍然存有疑虑。 “秦京茹同志,请你理解。”他语气温和,言词中毫不退让,“这关乎我们未来并肩战斗一辈子的大事。当初,我是明确说了的,你应该作为一个纯洁的单身女工进厂。是你隐瞒在先。” 这话说得没错,秦京茹对此不能抵赖。 “可是,”她还想申辩什么,却被李和时摆手制止。 “京茹同志,请你也理解我啊。”李和时压低声音,用很诚恳的语气说,“许大茂那样的人,知道我们悄默寂儿地就在一块儿了。他能答应吗?能不闹嘛!” 肯定的。许大茂即便没有何雨柱那样较劲,但也非善类。 秦京茹看了看李和时,不禁被他的焦虑神情和语气打动,点了点头。 “所以啊。”李和时无奈地说,“他还别说找到我这里恼,就是他满处找人去诉苦,我也是受不了啊!我的职务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跟着我还有什么意义?” 秦京茹在心里给他点个赞:果然姜是老的辣。你要是没有官位,还能买大虾吗?不能的话,我跟着你有屁用。 见她咬着嘴唇不说话,李和时心中得意:跟我玩儿里个儿愣,没戏! “好,那就先这样。我这里总会有访客来来往往,我俩应该避嫌的。”李和时冲她点点头,神色极为庄重慷慨,“京茹,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我等着你,希望你不负我。” 前面的话,秦京茹听得不悦。但对于他后面的话,她却感动至极:老李还是很认真的。 转而,她心中冷笑:不认真行嘛!真难我当村姑戏耍?哼。那张信纸就是你的官位,你的官位就像是命根儿,被我死死地捏在手里了! 李和时说得诚恳,秦京茹也不敢再多停留。站起身来要走,她又被欲念难抑的李和时握住了手。 情人之间,当然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秦京茹看着他热烈的眼神,感受着他大手的温暖,一时心旌摇荡。 “我下班去看你父母。”说完这话,她脸上现出红晕。 手不禁哆嗦一下,李和时忍了:绝对不行。要是这样不清不楚地交往着,她更摆脱不了许大茂了。 松开了手,李和时压制住内心的波澜:“京茹,我们更多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不急于眼前。眼前需要做的,” 秦京茹自己都不能克制了,却见他神色转眼间就镇定下来,对他更是佩服:高级别岗位历练,的确作风老到。 缩回了手,她也恢复了常色:“嗯嗯,你放心。” “那好!”李和时突然大声说,“秦京茹同志,我相信你,能够在这个岗位上发光发热发电!” 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秦京茹倒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为了掩人耳目,她立正站好:“请主任放心,我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两人相互挤挤眼睛,脸上现出温情的笑容。 “笃笃”,办公室的门,于此时被很巧地敲响。 “请进。”李和时礼貌地喊了一声。 秦京茹冲他笑了一下,再转为正色向屋门处走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于海棠迈步走了进来。 两人是秦京茹知道她,而作为厂花的于海棠,却并不认识秦京茹这个进厂不久的厨工。 “李主任,我向您汇报一下思想工作。”于海棠心里有事,沉着脸。 “好好,快请坐。”李和时招手示意她坐在对面。 刚要说话,他看到秦京茹扭头还在看。 知道她对自己不放心,就不耐烦地冲她摆摆手,示意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在他和于海棠二人之间发生。 第131章 要好好庆祝一番 秦京茹只是心里泛酸罢了。真要细想,她也知道;如果李和时对于海棠有心思,那也早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转为了笑脸,她走出办公室,反手关好了屋门。 踏实了下来,李和时看着坐在对面的于海棠,听她诉说进来遇到的委屈事。 她长得漂亮,李和时的确坐得很不安稳。但也仅是如此,他还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首先,于海棠正在跟厂长的亲戚杨为民搞对象。李和时肯定不敢,也不能抢这个行市; 其次,正因为于海棠身材高挑、长得漂亮,是知名的厂花,李和时也自知太过乍眼,而不敢过于跟她过于纠缠。另外,于海棠性格泼辣,也是李和时很忌讳的。 饿狼再贪吃,也会对陷阱里的肉畏惧。 保持着合适的姿势——包括身体和面部表情,李和时听着坐在对面的于海棠,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苦恼。 从广播站调到了阅览室,对于并不喜爱图书,更别说还大多都是专业书籍的她而言,很是枯燥乏味。 在广播室,她虽然不能见到,但可以用大脑想象到。 当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散发出去的时候,一定有许多男工在嬉笑之间对她暗生渴念;一定有许多女工在装作漠然的同时,对她暗生嫉妒。 不少男工,甚至还有一些带着职务的人员,会以各种借口来广播室,询问她刚才没听清的话题。 然后,她带着一份矜持和不耐,对此进行不屑一顾但又沾沾自喜的解释。 可是,自从调去了阅览室,于海棠的这份虚荣心逐渐难以保持。 男工大多不会过于勤奋刻苦地钻研专业知识,而不会接连不断地前来借阅、查问——她也解答不了什么了。 就是有,那些表情呆滞的“书呆子”,也不是于海棠可以与其说笑的对象。 这是第一个苦恼,另外就是对象杨为民的“叛变”。 杨为民生性温和,对于性格活泼的于海棠,他既暗恋她的漂亮外貌又对她暗存疑虑:担心两人的性格差异太远。 重新调整阅览室的人员安排,其实也是杨为民暗中操作的结果:过于活泼的于海棠,能够让他“放心”一点。 二人的日常交流都还好,彼此仍然热烈交往着。但进来的情形,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于海棠此次前来,是因为与杨为民在对待人生态度的问题上,产生了较大差异。 杨为民对于于海棠的观点不尽认可,后者也对杨为民原本作为领导之子的身份,不再很感兴趣:他的厂长父亲,有了职务岌岌可危的现象。 李和时听着于海棠的话,并不感兴趣。领导岗位的可能变化,连他自己都是每天如履薄冰,哪里还顾及得上别人的事呢? 至于于海棠前来诉苦,李和时知道:这个看着机灵实则没什么太多脑筋的“花瓶儿”,不过是前来表明心迹,要公开与可能陷入漩涡中的杨为民决裂罢了。 “观点不同,可以通过正常交流来探讨。”李和时小心翼翼地说。 于海棠自觉已经说得很清楚,知道李和时现在就是打官腔罢了。 “好,我就是把自己的态度,跟领导表明就行了。”于海棠如释重负地说。 见她要起身离去,李和时随口问了一句:“于海棠同志,近来在阅览室那边,工作得怎么样?” 见他主动提到这件事,于海棠连忙说:“主任,我能不能调回广播室啊?阅览室,阅览室的工作,实在是太清闲了。我想为厂里多做一些贡献!” 李和时暗笑:你回到广播室,那才会让男工们不能安心工作呢。 “我觉得,你现在的工作做得很出色。这个岗位也很重要,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替代。”李和时直接说完,开始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 领导的这个姿态,就是很明显的逐客令了。 于海棠是个看得出眉眼高低的人,见状只得起身告辞。 告辞是告辞了,但她想要调动工作的心情,却因为李和时说话的模棱两可而难以安定。 走出办公楼,正在低头思索着走路的她,被一人大喊着叫住:“海棠,这是去哪儿啊?” 看到来人,于海棠眉头紧蹙:是平时言行多有不正经的许大茂。 两人交集不多,但并不代表于海棠没有受到许大茂的“关注”。 可望而不可及。 这是许大茂心里残存的自知之明。 即便如此,和女工调笑几句,再看看有无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是许大茂的本性使然。所谓“有鱼没鱼,都先下一抄子再说”。 于海棠对这样的人,却要保持相当的警惕:“没事儿。就是去了趟李主任那里,汇报了一下近期的工作。” 许大茂见她就要离去,忍不住说:“是挺可惜的。” “怎么了?”于海棠听他话里有话。 “我是说,咱们厂的厂花儿,却被限制在了冷清清的阅览室里。”许大茂叹气着说。 这家伙善于察言观色,早就看出来于海棠对现在的工作并不安分。 于海棠听了他的话,简直就生出天涯芳草的知音感觉。 “是啊,阅览室太冷清了。我原本想请求李主任把我调换回去,但他看起来很忙,没怎么理会。”于海棠说完,觉得阳光刺眼,就抬手遮在额前。 穿着一身连衣裙的她,此时显得楚楚动人。 许大茂看着于海棠的神态,心里作痒:秦京茹不识好歹,先冷却她一段时间。 “海棠,我觉得这事儿挺好办的啊。”许大茂眯着眼睛说。 厂子里的人,哪有不知道许大茂头脑灵活的? 于海棠见这个机灵人淡然地笑着,就赶紧发问:“怎么办啊?要是能成,给你买酒喝!” “呵呵,这肯定好。这事儿真能成了,我们真要好好庆祝一番。”许大茂笑呵呵地说。 随即,他就贡献了自己的主意:迂回进攻!现在刘海中很受宠。在大院里,他跟三大爷的关系很好。而三大爷的大儿媳,正是于海棠的姐姐于莉! “这能行吗?”阎富贵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即便是我给他买了礼物,他也肯定照单全收,不会转送刘组长的。让他凭着嘴去跟二大爷说?”于海棠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132章 最看重感情和人品 于海棠还在犹豫,许大茂却显得胸有成竹。 “别着急啊。”他不以为然地说,“只要搭上了线,那就都好办了。真要送礼,你能送什么?刘组长现在也不缺你随便买的那瓶酒。” “什么意思啊?”于海棠追问。 “直说。”许大茂神色极为认真,“你只要让三大爷给二大爷垫个话儿,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了!” “这,”于海棠很难为情,“这堵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啊!谁让我净下乡呢。”许大茂话不多说,意识已经很明显:下乡能带回来土特产,甚至一些活钱。 “好,那就谢谢你。等这事儿成了,我肯定请你喝酒!”于海棠开心地说完,目送冲自己挤眉弄眼的许大茂离去。 经过工厂门口的主食售卖点,许大茂也不扭头,先用余光向那里瞟去。 毕竟心痒难忍,他还是走了过去。既不敢靠得太近,他又担心被秦京茹发现不了。 凑近窗口看了一眼盛饭不同主食、餐点的各个大笸箩、白色铁盘,他故意大声说了一句:“没有宽面条儿啊!” “没有。” 一声回话,从他身后传来。 吓了一跳的许大茂回身看去,正是神色仍是冷漠的郑晓宝。 “制面机现在都在赶着做挂面,都是细面条儿。”说着,郑晓宝拍拍身上的粉尘。 “嗬,好家伙,这是真正的劳动人民啊!”许大茂说着,退后几步,“那算了,我去大院附近的粮店看看。” 说着,他再也不好意思向里面探头探脑,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秦京茹从后厨走到门外。 确认他真的没有杀个回马枪的意思,她为没有受到许大茂纠缠而长呼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暗恨:呸!还想糊弄我!我刚才去厕所,看见你跟于海棠有说有笑的了! 走到屋角的阴凉处稍微歇一下,她见到了转过来的郑晓宝。 “谢谢你啊,晓宝。”她对走过来的他说。 一愣之后,郑晓宝嘟囔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自觉说得不妥当,秦京茹虽然被他噎了一句,也不敢稍有埋怨:郑晓宝是这里的实际负责人。 “是啊,这大热天儿的,”秦京茹摘下白帽子,拿在手里当扇子摇着,“都把人晒糊涂了。” “快凉快了。”郑晓宝回应一句。 正要进去后厨,他想起来说:“刚才你堂姐见到我,还问你怎么样呢。” “哦。”秦京茹答应一声,心里还在气愤:秦淮茹你还真是够呛! “我觉得挺好笑。你们在一个厂子里工作,又是堂姐妹。真要是太关心,直接多走动就是了。”郑晓宝疑惑地说。 见他用疑惑,甚至质疑的眼神看来,秦京茹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堂姐对她帮助很多;她也给堂姐家拎去过棒子面儿。 就说许大茂和堂姐腻歪,其实那也是想要摆脱许大茂的秦京茹,心里想见到的不是吗? “嗯,我倒也经常去她家的。”秦京茹挤出一点笑容。 “毕竟是是亲戚。”郑晓宝说着,正要进屋,再又询问,“做挂面有不少碎的。内部处理才一毛六一斤,你要一点儿吗?” 每斤便宜了五分钱呢。秦京茹因为住宿舍,并不需要自己做饭。但这些碎挂面,若是给堂姐那也是挽回二人关系的好桥梁。 “嗯,我等下买几斤。”她说完,想起堂姐和许大茂的事,脸上再因为羞恼而发红。 但是亲情毕竟存在,她还是买了几斤,下班后在售卖点等来了秦淮茹。 秦淮茹既拿到了许大茂的馒头,本来对这些碎挂面也暂时不感兴趣。但因为被堂妹撞破,她也觉得很难堪。 现在,一向很小气的堂妹主动求和,这是秦淮茹没想到,也是求之不得的事。 道谢之后,知道许大茂在和堂妹搞对象的她,红着脸要解释几句,却被堂妹制止了。 “别提那个人了!我跟他没关系了!”秦京茹面无表情地说。 秦淮茹听了立刻一惊:堂妹跟何雨柱没能在一起,就是因为许大茂的搅合。 按说许大茂已经是单身,又的确工作不错,秦京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秦淮茹把碎挂面包起来收进布袋子里,再试探着劝解几句。 “别说了!跟你说别再提他了!”秦京茹显得很躁烦,“我处对象,最看重的是感情,是人品!他那样的人,我不可能再跟他交往了!” 世事难料。秦淮茹没想到堂妹有这样的血性和意志。 原来的秦京茹,不是因为许大茂精明多金,而对何雨柱很不屑吗? 怎么现在的她,却满口都是仁义廉耻了? 和堂妹有了很大的思想差距,秦淮茹觉得很自惭。但她转而又暗自心惊:秦京茹,不会是想吃何雨柱的“回头草”?! 先别说秦淮茹对何雨柱惦记,关键是何雨柱现在和娄晓娥打得火热啊。 担心堂妹的人品因为没能辨别清楚事实,而再受到玷污,秦淮茹觉得很有必要对她进行正式地提示:“京茹,我早就说许大茂这人不靠谱儿,你当初非不信!现在,你再想和何雨柱恢复关系,那也不一定了。” 秦京茹立即翻个白眼儿,嘴角撇到了腮帮子:“傻柱啊?一边儿凉快!” 秦淮茹就此知道了堂妹不会和何雨柱重续前缘,但也为她对何雨柱的轻蔑态度而心生不满。 她刚要严肃地训斥一下堂妹,却见对方已经醒悟了过来。 知道堂姐与何雨柱关系非同一般——这也是包括许大茂在内的许多人,明里暗里对秦京茹提及过的。 “好了,不说这事儿了。”秦京茹担心言多语失。 “嗯,好,你自己考虑好。”秦淮茹说着,再安慰堂妹,“倒也不用怕许大茂。他要是纠缠不清,你告诉我,我让傻柱整治他!” 何雨柱当然可以对付许大茂,但秦京茹却觉得没那个必要了:还有李和时呢。 但是要和许大茂彻底断绝关系,这也是秦京茹需要认真应对的。因为李和时说了;不解决好这事儿,二人的关系很可能遭受覆灭之灾。 心里还在犹豫,秦京茹就听堂姐说:“你多来家里。我婆婆总念叨你,棒梗儿也总小姨、小姨地问。” 第133章 有事儿得帮忙(感谢寂寞与宁静朋友的推荐票月票) 听到有亲人在关心自己,秦京茹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棒梗儿问我干什么?”她迟疑地问。 “他不是刚上了初中嘛,要急着向你报喜呢!”秦淮茹笑着回答。 这哪是报喜,分明是想要几个小钱儿啊。 秦京茹决定暂时别上这个情感当:“你婆婆最近怎么样?还总跟你闹吗?” 还闹什么啊! 一大爷被她修理得服服帖帖;许大茂在院里肯定不敢招猫递狗;何雨柱,现在跟娄晓娥像是粘在了一起。 想到这些,秦淮茹虽然觉得自己现在很安全,但心里却觉得很失落。 “哎,都还好。”她看着堂妹说,“还闹什么?再闹,我就真的当‘姑子’去了。” “哈哈,现在?你想当也当不成!”见堂姐的神情很沮丧,秦京茹笑得很欢畅。 秦淮茹看着堂妹已经开怀,为她的性格开朗而暗赞:这像是刚吹了对象的人吗?怎么看着没心没肺的? “你说得对,”秦淮茹拖着长腔说,“我先回去伺候一家子人去了。怎么着?你去不去啊?” 干涸许大茂挑明了关系,秦京茹有点担心他寻机闹事。但她更不想,在厂里狭窄的宿舍中,耗上好几个小时才睡觉。 屋里闷热嘈杂,室外又不敢多停留:担心蚊虫叮咬;担心成为不轨男工的目标。 “怕许大茂?”秦淮茹试探着问完,再宽慰着说,“他就是假横的人,不用怕。真要来劲,别说我去喊傻柱,就是我自个儿,也能打骂得过他!” 听了堂姐的话,看着她丰腴的身段,秦京茹笑了:“我信。” 见堂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点色眯眯的意味,秦淮茹不禁拍了她一下:“讨厌。” 这对堂姐妹,既有血缘关系,也有着相近的性格。偶尔的不快,随着两人的各自小心思而释然。 “走!你吃了饭,我送你到车站。”秦淮茹拉着堂妹说。 随后,她又笑了起来:“这几斤碎挂面,我就,” 知道堂姐的心思,秦京茹不在意地说:“算我的。我就每天都去你家吃晚饭,多吃几顿也就赚回来了。” 秦淮茹慷慨地说:“小意思。今晚上,咱们就吃花椒油拌面!” 这样的饭食简单,秦京茹倒也不挑:实在是想借机给自己的心灵放个假。 秦京茹跟郑晓宝打了招呼,和堂姐说笑着走向工厂大门。 正走着,两人听到身后传来自行车铃的提示。 转头看去,秦京茹漠然地转过头;秦淮茹不禁笑着发问:“傻柱,这么着急,这是去哪儿啊?” “出去一趟。”何雨柱笑得很开心。 没有在他的车把上,见到装着饭盒的网兜,秦淮茹很遗憾地目送他快速地骑着车子远去。 “瞎忙乎什么!”秦京茹冲他的背影撇撇嘴,再不放心地转头问,“姐,你真给我吃拌面啊?” 没有抢来饭盒,肯定不想再多花钱的秦淮茹,漠然地说:“你不是看到了吗?没从傻柱那里抢来饭盒。切个黄瓜丝儿做菜码儿,这就不错了。” “凑合。”秦京茹无奈地说完,再问,“明儿个呢?” 那要看能不能从何雨柱那里抢到饭盒才能定,现在怎么能够确认呢。 能确认的,秦淮茹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是拌面。” “合着你们一大家子,就盯着傻柱的饭盒,才决定是否开荤呢吗?”秦京茹不满地说。 “你知道我不容易。”秦淮茹叹口气。 “得得得,”秦京茹不想多说什么,“等我牛了,一准儿给你多买好吃的。” 秦淮茹听到这话觉得心情愉快:“那我就等着你了!” “也别干等着。”秦京茹盘算着小心思,“有事儿你得帮忙才行。” “肯定的!”秦淮茹斗志昂扬地说。 虽然没得到何雨柱的饭盒,但这姐妹俩说得开心,还是都大笑起来。 何雨柱为什么没有拎饭盒呢?因为他去大领导那里。去那里也可以带饭盒,但他今天并不是去做饭的。 骑车到了大领导家的外面,他跟着一言不发的陈建平,进入了一辆红旗车内。 车子开到了一条胡同外,何雨柱下车把等在路边的娄晓娥叫进车内。 进了车里,娄晓娥先是对坐在前面的陈建平低声道谢不止,再就暗自抹泪。 何雨柱轻声说:“提前办好了,都没事儿了。” 到了一处封闭管理的大院外,几人等候不久,就见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娄晓娥父母。 把这几人送回了家,陈建平点点头道别。 何雨柱也想告别,肯定不被允许。 进了一处院落,娄家人唏嘘过后,对何雨柱感激不已。 “本来就没事儿,”何雨柱乐呵呵地说,“都放宽心。” 娄家人惊魂稍定,彼此安慰不已。 坐了一会儿,何雨柱起身要告辞;娄家父母肯定不让:“何同志,一定吃了晚饭再走。” 娄晓娥肯定也不愿意他就这么离开,就低声说:“你要是不怕,就留下了吃晚饭。” “呵呵,我有什么可怕的?”何雨柱不以为意地笑了,“那好,我就给大家露一手儿!” 娄家父母觉得不合适,但是娄晓娥却笑了:“何雨柱嘴叼着呢。别人做的饭,他也吃不下去。这正合适!” 气氛随着这样的说笑而缓和。 何雨柱忙着主勺,其他人给他打下手。 一大桌子荤素菜品,很快就摆在了八仙桌上。 娄家父母看着丰盛的菜肴,对何雨柱刮目相看了。 娄家本是大家,对于这样一个平凡的厨师,即便是感谢,也不会太在意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厨师,不仅解了娄家父母的困局,又还很随和、热情。 晚宴进行得很愉快。何雨柱小笑话很多,娄家人听得津津有味、乐不可支。 娄父举起酒杯致敬:“何同志,感谢你仗义出手。” 何雨柱连忙恭敬地举杯,再笑呵呵地说:“我哪有什么本事。说来,你们也的确是冤枉的。” 话虽这样说,但他也知道:娄家被刘海中带人翻了个底儿掉。 那样的事不能再提。 见娄家人有点沉默,何雨柱和娄父干了一杯酒后,继续说:“您跟我也别同志同志的,那样显得太见外。从小到大,我都被人喊‘傻柱’。您也这么叫我就成。” 第134章 没别的想法儿 傻柱这个称谓过于随意,娄家人肯定喊不出口。但娄家父母对于何雨柱的诚恳,还是再三感谢。 “我既然跟娄晓娥说了,就一定要做到。”何雨柱喝了点酒,情绪激昂起来,“好像过去有句话说,什么一句话说出口,就比金子还贵重。” 娄父见他说得磕磕绊绊,不禁笑了起来,但也不好出言纠正。 何雨柱还能说个典故,令娄晓娥对他今天的表现,感到更满意。 “那是千金一诺。”娄晓娥认真地说,“何雨柱的确是做到了的。” 娄家人再为何雨柱祝酒,表示感激之情。 娄晓娥想了想,随后接着说:“古代,还有个书生,跟一个女孩子约好了在桥下见面。但没想到,河里发了大水。” 何雨柱正吃了一口菜,听得很紧张:“哟,那怎么办?” “要是你,你怎么办?”娄晓娥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使劲想了想,何雨柱摇摇头:“要是我,” 正要说“赶紧躲躲”的话,但他却见到娄晓娥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犹豫了一下,他把嘴里的菜咽进了肚里:“我等着。我会游泳,实在不行就抱着桥柱子。” 本来以为这还是一句调侃的话,但他说完后,却见娄家人对自己不住地点头。 再看向娄晓娥,何雨柱更觉奇怪:她居然眼泪汪汪地。 擦了一下眼角,娄晓娥笑着和何雨柱喝了一口酒,继续吃饭而没有再说什么。 何雨柱见她不愿意再说,当着一大家子人也不好再追问,只得暂时撇开这个话题。 吃了饭,大家再随意聊了一会儿天,何雨柱起身告辞。 娄晓娥送他到了门外,站在一株大槐树下的暗影里,深情地看着他。 “那个故事后来怎么说的?”何雨柱心里很着急。 “傻柱,我们,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娄晓娥轻声问着。 心里立刻紧张起来,何雨柱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不是因为他有别的想法,而是大龄单身太久,即便知道要说山盟海誓的话,他也很难一下子说出口。 “我没别的想法儿。”他随口说着。 娄晓娥脸色沉了下来,只有眼睛在斑驳的树影中,反射着远处路灯的光亮。 “呃,我是说,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何雨柱连忙解释。 “为什么?”娄晓娥激情再次翻涌。 “你说的话,你说那首曲子,你讲的故事,都挺带劲。”何雨柱老实地说。 “哦。”娄晓娥觉得很失望,“我送送你。” 两人走了没多远,何雨柱就不放心地说:“别送了,天儿黑了。” 点点头,娄晓娥站住了脚。 何雨柱对她笑了笑,转身大步离去。 走了几步,他回身看去:身体显得很僵硬的娄晓娥,仍在紧盯着自己。 傻柱并不傻。 何雨柱快走回来,对她低声说:“我要娶你。” “嗯。”娄晓娥略微点点头,眼泪悄然落下。 “我过几天就去单位开介绍信,”何雨柱说完,又有些犹豫,“不知道你爸妈是什么态度。” 娄晓娥镇定地说:“都觉得你很好,你没看出来吗?” “那就好,那就好。”何雨柱笑了。 “但是现在还不行。”娄晓娥的话,让他觉得诧异。 想了想,他沉默地点点头。 事情总要安定下来才好,尤其是现在的娄家。 “你担心吗?”娄晓娥平和地问。 摇摇头,何雨柱笑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要说担心,我就担心你看不上我,担心你爸妈不同意。” “那就好。”娄晓娥的语调仍没有起伏,“我一定要嫁给你。” “嗯,我能等,等得起。也不用很久,肯定很快的。”点点头,何雨柱勉强对泪流满面的她笑了笑,赶紧转身离开了。 等待需要耐心,也需要某种机缘。 秦京茹与许大茂的暗战,就在她焦急但又刻意警惕之中,再次等来了一个好机会。 这天,她再次来到堂姐的家中。 还没进门,她就见到了照常的情景。 贾张氏站在自家的扁豆架旁,又守着炉子在炸花椒油呢。 拨开扁豆藤叶走近前一看,秦京茹暗自佩服。 由于经常操练,贾张氏的动作娴熟的劲头儿,不亚于一个大厨。 她左手拿着一柄铁勺子,里面是小半勺植物油。把这个铁勺子的底部放在炉火上烤着,她见到了秦京茹:“京茹来啦?马上就得!” 炉边的小破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瓷碗,里面是盐、葱花、酱油的调和料。 铁勺子里的油,被炉火烤得冒了烟,贾张氏捏起十几粒花椒丢进油里。 “吱吱”的声音发出,花椒粒很快就由暗红色,转为了暗黑色。 “得合。”贾张氏自顾叨唠着,把铁勺子里的花椒油,倒入旁边的瓷碗内。 “呲啦啦”的接连声响发出,她表示:“齐活!” 秦京茹很无奈:“老是这个调料啊?” “不是还有萝卜丝、绿豆芽儿嘛?!”贾张氏不耐烦地说,“多好算好?!你来了,我们才吃一顿白面面条的。” “那是我买的好吗?”秦京茹很不服气。 “行了,行了,赶紧洗手准备吃。”秦淮茹把她拉进了屋里。 秦京茹还要挣扎一下,却见堂姐的眼神很神秘。 到了屋里,秦京茹隔着窗户一看,心里很感激堂姐: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像是骄傲的大公鸡一般,从院外走去了后院。 “德性!”秦京茹对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儿。 “可不是嘛!”秦淮茹低声说,“你跟他断了就对了!现在,他老和三大爷大儿媳的妹妹,就是咱们厂那个厂花于海棠,走动得特别近。俩人这几天老在一块堆儿,在屋里一说话就是好几个小时。” “哦。”秦京茹听了,先是心里泛酸,再又生出暗喜:好你个王八蛋!正逮你逮不着呢。你这么快就憋不住犯坏了! “赶紧去把热面过过凉水去。”贾张氏端着调料碗走进来,对秦淮茹不耐烦地说。 心里因为得知许大茂的近况而欢喜,秦京茹放下背包说:“棒梗儿上了初中,我也没表示表示。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酒馆儿买截粉肠儿来!” “哎呦喂,这可太好了!”贾张氏开心不已。 贾梗、小当、槐花等三个孩子立即雀跃,纷纷表示要陪秦京茹一起去。 担心这几个孩子索要太多,会让自己在外面下不来台,秦京茹立即拒绝了:“你们别跟着,我很快就回来。对了,我还想去趟厕所呢!” 第135章 可别再节外生枝 提到去厕所,秦京茹不禁想起自己被许大茂,拦在厕所外面的情景。 从那时起,她就断了和何雨柱的关系。 不过也正因此,她还结识了李和时呢。 祸兮福兮,都因为去了个厕所。 别再节外生枝了。本来也无尿意的她,小跑着去了胡同外不远处的小酒馆。 酒馆的面积很狭小,除了售卖的窗口柜台以外,十来平米的店堂内,还摆了三四张大小不一的桌子。 成群的嗜酒人,一拨一拨地,几乎从早上就不间断地到来。 有事相谈或者好喝几口的倒也罢了,这些人里面,有不少俗称“酒腻子”的人混在其间。 只要酒馆一开门,这样的人下了夜班,或者睡醒后,就迈步而进。 喝酒痛快的人,打了二两酒一仰脖,灌进肚里就走;喝得腻歪的,二两酒可能坐上半天。 地上被酒渍、油污浸染得漆黑发亮,头上是惨白刺眼的日光灯,半空中弥漫着劣质烟草的呛鼻味道。 眼见的是喝得面红耳赤、眼神发直的酒客,听到的是他们或者扯着脖子,或者是呜呜囔囔的说话声,进来酒馆的秦京茹,对这嘈杂的环境难免心惊胆战,后悔没有叫上贾梗作伴,哪怕是多买一两粉肠。 尽可能屏住呼吸的她,排在买熟食、小菜的队列后面,向售卖窗口缓缓地移动着脚步。 忽然间,从角落里猛地传来一声口哨声。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这一声显得很震耳。 这样的把手指含在嘴里吹向的口哨声,早已没有了古代的“长啸”的风雅,而被直接冠以“流氓哨”的称谓。 哨声起处,酒馆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吹哨人。 这种哨,是忌讳在这样的室内空间吹响的。可那个三四十岁的吹哨人,并不在意大家的鄙夷、厌烦,甚至厌恶的目光。 他因为酒后而满脸通红,笑嘻嘻看向排队的人。 秦京茹赶紧低头,心里暗骂兼祈祷:流氓!长得好被骚扰没办法,赶紧买完走人就是了。 她也是脸上羞红,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嘁。”前面的一个人不屑地发出一声。 秦京茹不禁再环顾四周,心里明白了:吹哨人不是用吹哨调戏她的,是排在她前面几个人中的那位女孩。 那女孩身材高挑,辫子粗又长。此时,她正用不屑的眼神瞥了那个吹哨人一眼。 好巧,这人是于海棠! 厂花平时都是眼高于顶。对于临时工的秦京茹,并不认识。 秦京茹认出她来,猜想她是来找许大茂的。为避免被她认出来,秦京茹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腮帮子来遮掩。 这样倒也不必,对方根本没有在意她。 “香肠、肉皮冻、腐竹。”于海棠挑了几样,再问售货员,“炸花生米是新炸的吗?” 得到售货员的点头认可,她再买了三两炸花生米。 付了钱,她拿着几样熟食、小菜正要转身走开,却见吹哨人晃悠着身子站了起来:“妹妹,到这边来一趟,哥哥跟你有话说。” 这样的举动很过分,其他的酒客看不过去了。 “嘿嘿嘿,喝酒有点儿酒品。”旁边有人不耐烦地说。 仗着酒劲儿,吹哨人也不关注走出酒馆的于海棠,而冲着发话人寻衅:“怎么了?有你丫什么事儿?!” 搭话人梗着脖子站起来说:“你他么跟这儿晃悠,差点儿把我酒杯碰洒了!” 秦京茹已经到了窗口,只想赶在这两人打斗之前买完了逃离出去:“两毛钱粉肠,三毛钱香肠。” “蒜肠不来点儿?”并不在意酒馆内的争执,售货员一边用食物夹,往公平秤盘里夹着肉肠,一边淡定地询问。 “就这么多。”秦京茹说着,递过去五毛钱。 售货员接过钱,递出来两个小纸包。 那边的两个人,已经动起了手。 “砰”的一声,酒瓶子不知道砸在谁的脑袋上。两个人还是几个人,相互拉扯着。 他们碰翻了酒馆内的桌椅,立即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 三两步就窜出了酒馆,秦京茹跑出好远才站住脚,使劲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回身看见酒馆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她不禁暗自心惊:吓死人了。 回到院内,她特意小心地从公厕门口经过。还好,许大茂这才没在公厕门口拦住谁。 像是做贼的一样,秦京茹探看了院里的情形,确认没有许大茂的身影,才快步溜回了堂姐家。 把两个小纸包放在桌上,立即就有肉香味儿传满屋子。 “哟,买得不多啊。”秦淮茹打开纸包看了一下。 “够可以的了!”秦京茹不高兴地说。 “可以,可以,挺好的。”贾张氏说着,给她递来一大碗面,“快吃。” 随后,贾张氏坐下来:“棒梗儿,面煮的不多。馒头还有几个,天热别放坏了。你跟两个妹妹,先把馒头吃了。” 说着,她就替贾梗掰开一个馒头,往里面夹了两片粉肠、一片香肠。 粉肠,后世一直有,就是肠衣内淀粉很充足的那种。 香肠,切片后油汪汪,是暗红色的瘦肉,以及夹杂其间的白花花的肥肉做成的。 “好吃。”贾梗一边吃着,一边说,“香肠咬起来能觉出肥肉丁儿。” “快吃。”贾张氏埋怨着说,“吃还堵不住嘴。” 秦京茹往面条碗里舀了一小勺花椒油调料,秦淮茹连忙说:“够了。” “嗬,我知道你们故意让孩子吃馒头,是要夹肉肠的。我这舀勺调料还这么拦着舍不得?”秦京茹不满地说。 秦淮茹笑了:“今儿个我婆婆做的调料有点儿咸了。” 秦京茹把面拌好,低头尝了一口:“嚯!这是盐不要钱,还是把卖盐的打死了?” 见秦京茹脸部表情,因为调料太齁而扭曲,贾张氏却笑得脸上开了花:“多拌点儿萝卜丝、豆芽儿。” “您这也太节约了!连点儿酱油汤儿,都舍不得让人多吃。”秦京茹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分给堂姐一些,再夹了一些白面条放进碗里,以此进行中和。 “哪儿的话啊。”贾张氏心里很得意,嘴上笑呵呵地说。 吃了两口面条,秦京茹夹了一片香肠。 刚送进嘴里,她就听到贾张氏叹气说:“这次的香肠做得太腻,我有点呕心。” 第136章 受人怂恿来闹事的 为了能省下更多的肉肠给三个孩子吃,贾张氏有意说着逗恶心的话。 “您这是故意的?”秦京茹不悦地说,“这还是我买的呢!” “哟,我可没说什么。”贾张氏板着脸说,“你是买了点儿粉肠、香肠,但也没几片儿啊。” 秦京茹正要再说,秦淮茹连忙劝解:“行了,行了,都赶紧吃。京茹,我婆婆是没说清楚。她的意思是,孩子们现在正在长身体。” “我就活该看着流口水?我也都是省吃俭用的好不好!”秦京茹把那片香肠,艰难地咽进了肚里。 本来是自己买的,但现在吃起来却像是从别人嘴里抢出来的一样,这感觉可真难受。 都不是好欺负的。秦京茹暗自决定,要小小地报复一下。 “姐,你是不是最近没抢到傻柱的饭盒啊?”她脸上不动声色,其实是在揶揄。 秦京茹觉得这话很嘲讽,但秦淮茹并不觉得有什么刺耳:“是没有。” “傻叔拿着饭盒呢,”把嘴里才咬了一口的馒头夹香肠咽下,小当哀叹着说,“可是他才一回来,我妈跟我哥还没来得及去他屋里,娄晓娥就来了。” “哦。”秦京茹嘴上答应着,心里暗叹傻柱也有了稳定的对象,但是自己还没有确定下来。 花钱去买香肠就不顺心,再被贾张氏羞辱了一下,再听到连傻柱那样的都活得很开心,秦京茹失落之余,急恼上升。 吃了一碗面条,她放下了碗筷。 “哟,不是能吃三碗呢吗?”贾张氏随口说。 “给你们省下了。”秦京茹说完,坐到旁边的床上运气。 白了她一眼,贾张氏继续“唏哩呼噜”地吃着面条。 都吃完了,她对坐在床上发呆的秦京茹说:“京茹,我们都忙活半天了,你帮着刷碗?” 一听这话,秦京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闲着了吗?我也上了一天班,再给你们买香肠吃。这不是功劳吗?不管!” 贾张氏还要口角,秦淮茹连忙说:“得了,都别吵吵了,我来。我就是这使唤丫头的命!” 这话听着还是不顺耳,还是气人。秦京茹觉得今天没一件顺心事,没一个看着顺气的人。 想着许大茂和于海棠正在吃着油炸花生米,喝着小酒聊着天儿,她的脑海中,立刻现出许大茂猥琐的神态来。 没一个好东西。秦京茹暗念一声,紧皱眉头运足了力气,买步走了出去。 “去哪儿啊?”秦淮茹连忙拉住她。 甩开堂姐的手,秦京茹漠然地说:“去后院看看,谁拦着我跟谁急!” 秦淮茹担心她有事,但许大茂又是贾梗的干爹。 虽然贾梗被二大爷和三大爷的孩子连打带骂了一顿,这孩子对许大茂和何雨柱都忌恨,但秦淮茹却还也想着:毕竟,还拿过许大茂的钱和物。 既不敢再拦阻秦京茹,自己也不好跟着去,她只得说:“行,你去。有事儿就喊傻柱,许大茂怕他!” 秦京茹走到中院,何雨柱正好跟娄晓娥吃了饭,两人说笑着在院里的水池边洗碗。 秦京茹看了这两人一眼,心里也是窝火:看起来实在太腻人了! 娄晓娥见她瞥来一眼,认为她还在和许大茂谈对象,心里只觉好笑:你这样气鼓鼓,是因为许大茂近来跟于海棠打得火热吗? “哟,这不是京茹吗?”何雨柱带着自豪的语气揶揄着说,“少见啊。” 他这语气和神态,更加使得秦京茹火气上升。 “哼”了一声,秦京茹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何雨柱还是觉得心里不解气,干脆大声对娄晓娥说:“晓娥,咱俩呆会儿是去逛街啊,还是看电影啊?” 娄晓娥立刻接过话来:“遛遛弯儿你就把我送回去得了,消消食儿。跟你在一块儿老吃这么好,都不记得苦日子怎么过了。” “得嘞,走着。”何雨柱甩甩手上的水渍,笑呵呵地说。 听这些话实在刺耳,秦京茹快步走去后院。 一大爷家,即便天气还热,但也是大门紧闭,想来是不敢再露头招惹是非了。 秦京茹暗笑:果然是谁横、谁泼,谁就有理!贾张氏竟然把八级工治得没了脾气,真可以作为榜样! 聋老太太屋里,也没什么动静。 老太婆好管闲事,但大多都跟傻柱有关。傻柱现在春风得意,聋老太太也就很清闲了。 正好。大院里的人们都暂且闲逸,那就让作为外来人的秦京茹,来闹腾一番。 悄悄地走近许大茂的屋门,秦京茹猛地一下推开了屋门。 果然如她所想:桌子上摊开着几个小油纸包,里面是香肠、腐竹、炸花生米。许大茂很贴心,还炒了个韭菜鸡蛋。 “哗啦”的这一声门响,里面喝得兴起的二人,立即大惊失色。 诧异地看着怒气冲冲闯进屋里来的这个女孩,于海棠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神色愤怒。 许大茂已经和于海棠喝了不少红酒,此时已是醉眼迷离。 原本想着借着酒劲儿,他要对同样有些微醺的于海棠展开猛烈地攻势。却不成想,被秦京茹闯进来搅了局。 一边是还没舍得明确断了关系的秦京茹,一边是渴望不已的厂花于海棠,许大茂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就做出了他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秦京茹,你到我这里干什么?”他摇晃着身子,站起来呵斥着说。 “你不要脸!”秦京茹眼含热泪,破口大骂。 说着,她就冲到许大茂的近前。 见她来势凶猛,许大茂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立即抬起手来。 “许大茂!”于海棠赶紧拉住他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海棠,你闪开。她是受人指使,受人怂恿来闹事儿的!对这种人,一定要严厉打击不手软!”许大茂带着酒劲儿,大声喊着。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就挨了秦京茹的一记耳光。 “嘿,你敢打我?!”许大茂觉得在于海棠的面前很跌份。 “你敢动我一下,我立即就喊傻柱!他刚才在中院跟我说了,要是你来劲,他立刻来报仇!”秦京茹怒视着他,发出了严正地提醒。 抢了何雨柱的女友,许大茂肯定是心虚的。他知道现在也就是因为何雨柱跟娄晓娥好上了,不再和他过份计较罢了。 否则,许大茂肯定要被何雨柱打几下、摔两跤的。 于海棠眼见许大茂呆愣着不再说话,不禁质问:“许大茂,这是怎么回事儿?” 第137章 好好反思自己的问题 突然之间闯进来的秦京茹又哭又闹,令原本沉浸在和许大茂热烈交谈中的于海棠,倍感惊讶。 眼见那两人越闹越厉害,她也忍不住发生质问。 许大茂一时解释不清,正在吭吭哧哧之中,早有准备的秦京茹,立即再发动攻势。 反应神速的她,干脆大哭起来:“许大茂,你不是人!便宜你都占了,你却还想着脚踩两只船。不,你还跟我堂姐纠缠不清,你还跟厂里的好多女工纠缠不清。对了,你还藏了,” 秦京茹一边找茬哭骂着,一边在大脑中搜寻许大茂的恶劣行径。 灵光乍现之间,她想起来许大茂私藏娄晓娥那两根小黄鱼的事。 许大茂本来也在急恼之中,此时见她说话越来越没边儿,立刻心惊胆战。 那样的事要是被她揭发出来,他自知肯定是再也辩解不清了。 担心她在情绪激动之下,说出私藏娄晓娥财物的话,不待她说完,许大茂立即求饶:“住嘴!姑奶奶!原谅我!” 说出那件事,许大茂肯定立即完蛋。但秦京茹自知,如果逼得这个恶人真的翻了脸,那就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他要是说出一些他和她之间的私密事,那也是想要与李和时结婚的秦京茹,不能承受之重的。 食堂做馒头,要把握好发酵、上屉蒸等不同环节的火候。与许大茂的斗争,秦京茹自知也要把握好恰当的火候。 对他打击不够,他肯定不服,从而还要纠缠不休;对他打击过度,他很可能狗急跳墙,做出非理智的事情。 秦京茹认为现在的火候就很合适,也就转为哭骂:“你,藏了坏心眼儿,没好报!” 许大茂听到这话,暗地里松口气的同时,还是被吓得出了一身透汗。 见他接连抹汗,于海棠瞪视着他,怒喝一声:“许大茂,你真是不要脸!还要骗我嫁给你,你果然是脚踩,脚踩好几只船!” 心里委屈至极,但又一时不能解释的许大茂,张口结舌着,眼睁睁地挨了厂花抬手打来一记耳光。 “海棠,你,你听我解释啊。”许大茂见于海棠转身走去屋门处,忍不住喊了一声。 “怎么回事?!”随着这严厉的问话声,二大爷刘海中板着脸走了进来,“老远就听见你们这里闹。” 说着话,秦淮茹也跑了过来:“京茹,没事儿?” 眼见乱成了一锅粥,许大茂百口难辩:“二大爷,哦不,刘组长,这事是这样的,” 想要说在和于海棠搞对象,但许大茂忌惮秦京茹此时的疯狂。 但明明是她提出来的分手,他只得带着疑惑与焦急,看了一眼秦京茹,以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心里只想着捉个奸,藉此来厘清和许大茂的关系,秦京茹见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穷追猛打。那样的话,若是许大茂重新要复合关系,也不是秦京茹愿意见到的情景。 “刘组长,院里的人都知道许大茂死劲追我。我本来就怀疑他的人品,果然见到他朝三暮四、始乱终弃、胡作非为,”秦京茹把能想起来的词汇,通通安给了许大茂。 小学文化水平的刘海中,对于这些词汇也不能完全理解。 但他可以差不多清楚地了解,色心色胆都很大的许大茂,又不安分了。 “还说那么多干什么!”刘海中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无度数眼镜,“就是说,嗯,就是说许大茂,” “脚踩几只船!”于海棠忍不住气愤地说。 “海棠,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京茹,秦京茹不也说了嘛,我跟她,”说着,他看了一眼秦京茹后,咬着后槽牙说,“我跟她干净着呢,什么事儿也没有!” 秦京茹听了这话,心里立刻踏实了:刘海中组长在场,这就完全可以给自己作证了。 心里高兴,外表还是要装的。她抹了一下没有了泪水的眼睛,默默地点点头。 秦淮茹见到堂妹这么委屈,也不禁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这下好了,连带气愤的于海棠,刘海中面对这个乱局,不禁笑了。 为什么发笑? 他想借着自己坐在组长的大位上,把此时伤了心的厂花于海棠,介绍给自己的二儿子刘光天做对象。 “许大茂,你要注意对自己的思想工作随时不能放松!”他严厉地对许大茂说,后者连连点头哈腰。 “秦京茹同志,既然你眼睛雪亮,就不用跟许大茂较劲了。”刘海中语气稍有缓和,“这样在大院里闹,对你们的影响都不好。对不对?” 秦京茹连忙点头:“嗯嗯。”随后,她再狠狠地瞪了许大茂一眼,“再敢纠缠我,我就报告给刘组长!” 许大茂此时仍在惦记着于海棠,就立刻接话:“秦京茹,你误会了,误会了。我对你,是大哥哥对待小妹妹那样的。” “呸!滚远一点儿!”秦京茹骂着。 “好了,好了。”刘海中摆摆手,“话都说清楚了,就别再吵吵了。” 说完,他转向于海棠,温和地说:“海棠,你受委屈了。到我屋坐坐,我正好要了解一下你们阅览室的工作情况。” 于海棠瞪了一眼许大茂,迈步向外走。 许大茂“哎”了一声,刚要追上去,被刘海中拦住:“许大茂,你还不好好反思自己的问题吗?你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的!” 听着这个没水平还打官腔的人的话,许大茂心里这个生气:刘海中啊刘海中,我给你送酒送礼你不记着吗?怎么不帮我说个话呢? 现在既然处于解决纠纷的情况,许大茂也只好忍下:“好好,我一定多反思。” 心里毕竟不舍,他再抻头对于海棠说:“海棠,没事啊,别为我担心。” “行了,没人替你担心了。”刘海中说着,摆手人秦淮茹姐妹俩先出去,自己随后走出了屋门。 纷乱骤然而来,再又骤然消失。如同做了一场梦的许大茂,落得眼前一场空,心里极为失落。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他,坐回椅子里,看着桌上乱糟糟的食物,更觉烦躁不安。 干脆仰脖喝了一大杯酒,他成功地把自己灌醉了。 秦淮茹姐妹俩对刘海中道了谢,走去了前院。 于海棠低着头,跟在刘海中的身后,走进了他家。 第138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二大妈见老伴领进来一个大姑娘,觉得很惊讶:刘海中这是当官不过瘾了? “快给于海棠同志倒茶。”刘海中不耐烦地催促着。 平时,他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二大妈凭借下意识,也要赶紧遵命。 稍后,她也就想了起来:这姑娘见过,是三大爷大儿媳的妹妹。 刘海中先请于海棠坐下,又见妻子总是板着脸,就明白了一些。 凑近妻子,他低声说:“这是给老二找的对象。” 听了这话,二大妈的五官立即挤在了一起:“海棠不仅长得漂亮,看着也是精明能干的人!” 肯定都喜欢好听的话。于海棠因为和许大茂发生的羞恼心情,此时好了很多。 客气地回应之后,她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向刘海中。 “许大茂那种人,怎么能够配得上你呢!”刘海中单刀直入,“可惜了你这人!” 于海棠平时骄矜,对于在许大茂家里遇到的难堪,肯定是羞恼万分的。 但她这样的人,更保持着特别的孤傲。 自己明白是自己明白,别人说却是不乐意。因为这样的话,会使得她觉得自己很没眼力。 “刘组长,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于海棠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 刘海中文化水平不高,说话也就没什么水平。 此时见到于海棠还没坐热椅子就要起身,他干脆直接说:“海棠,我是说了。许大茂跟你不合适,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组长,我二小子光天还没合适的对象。所以,” “所以,您就想把我介绍给他?”于海棠性格直爽,干脆地接过话来,“杨为民从思想上背叛了我,让我很伤心。所以,我现在其实并没有考虑跟谁处对象的事。” 说完,她就站起身来告辞了:“刘组长,我要赶回厂子的宿舍,就不多呆了。” 刘海中弄了个烧鸡大窝脖,坐在那里很很尴尬。 “嗐,哪有你那么说话的?”二大妈不禁埋怨着,“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上来就是‘三板斧’,那还不把人家吓跑了?” 刘海中默默地想了想,气愤地说:“什么三板斧?我只挥了两下儿!” 二大妈见他神色恼怒,不好在跟他争执。冲他撇了撇嘴,她摇摇头:“可惜了好茶叶刚沏上。” “行了行了,别说了!”刘海中呵斥着说,“你一定要管好你的嘴!” 二大妈再要说几句,却见刘海中的神色极为诡秘,也就明白了:“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那几件东西,跟这事儿不挨着!” “还说!”刘海中眉头皱紧,低声呵斥,“要命的事儿,还敢说?!” 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二大妈端起于海棠的茶杯,一饮而尽。 喝醉了的许大茂,迷迷糊糊着醒了过来。屋里虽然还很闷热,但他只觉得冷清清。 颓然地坐在椅子里,他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事,觉得还是难以置信。 秦京茹,绝不能轻易放过! 于海棠,还是要追! 刘海中,呵呵,你老东西别想独闷儿那些财物! 娄晓娥,即便离婚了,你跟谁不好,偏要跟我的仇敌傻柱搅合在一块儿! 心里对这几人都是气愤的许大茂,想要骂几句又觉得口很渴。 酒后叫渴。喝了一大杯凉白开的许大茂,又觉得尿意上来了。 连连暗呼了几口气,他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推门而出。 酒后更加无德。屋外的天色已经暗黑,憋足了一泡尿的他,懒得多走几步路,不想跑出院子去公厕了。 转头看见一大爷家,他心里暗恨:你不是一直护着傻柱吗?现在怎么样了?不也是老老实实地了吗?你们谁也别想得好儿! 一大爷家的右侧是个小耳房,现在做了杂物间。 许大茂晃悠着走过去,想要在那里直接解决上厕所的问题,也借此表达他对一大爷、傻柱、娄晓娥等人的不满与不屑。 一大爷的屋里虽然亮着灯,但是没什么动静。 心中暗自气恼的许大茂,又还带着一份暗自的得意,悄悄地走去杂物间。 头脑发懵的他,忙乱了许久,才解开裤子前面的几粒扣子。 他仰着头、闭着眼睛,心里觉得很惬意。 正在他觉得热流即将涌出之时,却听见暗黑的天色中,有一人低喝一声:“什么人?!” 立刻被这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了个哆嗦,许大茂的裤子、手上,都觉得热乎乎的。 好歹是止住了,他惊慌地扭头看去。 只见聋老太太的屋门口,此时站在一个身影,正是郑晓宝。 “哦,是,是晓宝啊?”许大茂连忙挠挠头,再指向屋顶,呵呵地笑着说,“我刚看到有只野猫,正想逮住,却见它窜到屋顶儿上去了。” “要讲卫生,”郑晓宝冷冷地说,“野猫不能随便捉。” “是,是这个理儿。”许大茂摇晃着从杂物间处走了出来。 一大爷家里,也因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而在窗户上现出了人影。 肯定不能再在这里解决问题了,许大茂只好晃悠着走去大院外。 郑晓宝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出去。 中院的何雨柱,因为跟娄晓娥出去了,屋里黑着灯。 郑晓宝刚走到连接前院的门洞时,见到了刚走出家门的贾梗。 这小子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郑晓宝,因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晃晃悠悠走着的许大茂身上。 想了一下,郑晓宝转身走了回去。 三大爷阎富贵的小女儿阎解娣,小跑着跟了过来:“晓宝哥,我正要找你呢。” 郑晓宝停住身,疑惑地看向她。 “我要写作文,也想学冉秋水那样的文章。你给出个注意呗?”她笑嘻嘻地说。 “就写个跟坏人坏事作斗争的。”郑晓宝笑着说,“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个意思很鲜明,也好写。” “嗯嗯,挺好。”阎解娣点头认可,“你多给我指导指导。” “那不就成了我写了吗?”郑晓宝笑着说,“赶紧回去。放开胆子,胆子小就别写这样的文章。” 阎解娣站在原地,使劲想了一会儿,目送郑晓宝回去后院。 转投身,她一边往家走,一边嘟囔着:“刚才好像看见棒梗儿了啊,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第139章 遭受了重击 许大茂的酒劲儿,在上了公厕后,觉得下去了不少。 溜达了几步、解决了问题,他觉得心里踏实多了。觉得手上还是黏糊糊的,他在裤子上蹭了蹭,再想了起来,暗骂自己是自作自受。 刚把头抬起来,他就觉得脑袋上受到了重击。 只觉得“砰”的一声,许大茂随即发出惨呼“哎呦”。 金星于眼前乱闪过后,他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远处一个的身影:“小丫的,别跑!” 热流从指缝间流淌下来,他把手拿回眼前,借着路灯的光亮一看,更是急恼非常。 那个孩子抛来一块石子,正好给他开了瓢儿。 血液顺着脸颊流下,许大茂拔脚要追,却因为酒劲上涌、头上伤痛,而趔趄着摔倒在地。 “是谁啊?” 何雨水被民警对象送回家,正好看见一人踉跄着扑倒在地。 两人赶紧凑过来,把这人搀扶起来。 许大茂已经看清对方,但何雨水因为他血流满面而一时没有认出来。 “是那个孩子打的。”许大茂指着跑向远处的一个人影说。 民警对象一听有治安案件发生,立即对何雨水说:“你先回家,我去追!” 说完,他迈开大步,快速地追了上去。 何雨水喊着“小心”之后,再打量身边这个满脸血污的人,也就认出来是许大茂 “你这是怎么搞得啊!”何雨水诧异地说。 “我,我喝了点儿酒,出来走肾。刚一出厕所,就被人给‘黑’了!”许大茂一边抹着头脸上的血迹,一边说。 “别抹了。”何雨水连忙说,“赶紧去医院。” 正要帮着找辆三轮车,她见到哥哥何雨柱送娄晓娥回家之后,骑着车子回来了。 见到这个情景,何雨柱心里暗骂“恶人有恶报”之后,再无奈地说:“得,我这自行车气儿不足,没法儿带你去。” 路过的人,帮着找来了一辆三轮车,拉着许大茂赶去医院查看。 到了医院,医生看过伤情后,开口询问:“怎么弄的?” “被,被人‘黑’了。我,我还没报警呢。”酒劲没醒的许大茂,气恼地说。 医生见是这个情况,就让护士先去通报保卫处,转而进行了报警。 然后,医生给他伤处周边的头发剪掉,清理了创口后,再缝合了三针。 即便有麻药,许大茂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医生手里的针线,在自己的伤处来回缝合而带来的刺痛。 处理过后,医生询问:“您感觉怎么样?” 因为喝了酒,再遭受了重击,许大茂觉得头脑昏沉:“脑袋发懵,动不了。” “那就在急诊室休息一会儿。”医生的这个建议,立即得到了许大茂的认同。 躺在一张病床上,他并不在乎身旁来来往往的病患者带来的嘈杂,不久就沉沉睡去。 许大茂带着气恼在医院里睡着了,大院里却又纷乱了起来。 何雨柱听说妹妹的对象去追坏蛋了,就担心地说:“我去看看。” 何雨水当然也为对象的安危揪心,就坐在何雨柱的后车座上,一起赶过去。 因为张罗着送许大茂而耽搁了一段时间,等二人到了胡同口外时,却找不到民警对象和那个坏蛋的身影。 不知道那一追一逃的两人,此时去了哪个方向,何雨柱兄妹俩只得盲目地选一条道路去寻找。 骑出很远没找到,他们再折回来寻找另外一个方向。 这样折返找了很久,两人还是没有找到那两个人的行迹。 “回去看看。”何雨柱建议说,“可能没追到,你对象说不定现在正在大院门口着急地等你呢。” 何雨水本来心急,听到哥哥这样说,暂且安定了一些。 两人回到大院门口,仍是未见到民警对象的身影。 但是大槐树荫下的院门口,却比之前聚集了更多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事。 为首的,肯定是现在大院的主人二大爷刘海中。 “出了这样的事儿还行!”他怒声说着,“咱们大院当然是安定团结,就是咱们这条胡同,也一直还算安静的!抓住那个坏蛋,非要判他刑不可!” “就是,二大爷,哦不,刘组长说得对!”三大爷阎富贵附和着说。 周边的群众,纷纷抒发着各自的愤怒,表示坚决要法办那个暗地里对许大茂发动袭击的坏蛋。 “得了,未必能法办得了!”何雨柱无奈地说,“我和雨水沿着胡同口的两边道路都找了,没见到她对象和那个坏蛋的影子。我估计,那个坏蛋是逃掉了。” 何雨水焦急地说:“行了,别在这里闲扯了,赶紧接着找去!” “得嘞!”何雨柱答应一声,再把自行车交到妹妹的手里,“等我一下儿,我进院儿喝口凉水。” 小跑着进了院子,到了水池边后,他拧开水龙头,侧头张嘴凑了过去。 清水“哗哗”地流进嘴里,再灌进他的肚子里。 “傻柱,这事儿不对了。” 正在大口喝凉水的何雨柱,被悄然走近身边,突然低声说话的这人吓了一跳。 牙齿磕了一下水龙头,何雨柱站直了身子。因为气息不畅,他想要打个嗝也没倒上气来。 “真他玛是喝口凉水都塞牙,都不顺!”他关了水龙头,抬手抹了一下嘴角。 身边是秦淮茹,更还有满脸焦急之色的贾张氏。 这两人急得眼泪汪汪,接连握拳跺脚,但又都不敢大声。 “怎么了你们?”何雨柱觉得这两人的神态很奇怪。 “棒梗儿,棒梗儿不见了!”秦淮茹焦急地说完,旁边的贾张氏已经抹起眼泪来。 何雨柱仿佛觉得喝醉酒的不是许大茂,而是自己。因为他还是没搞明白,眼前这对寡妇婆媳到底是怎么了。 “会不会,会不会是棒梗儿干得啊!”贾张氏说完,就吸溜起鼻涕来。 何雨柱明白了:如果真是贾梗干的,那就是因为他受到刘光福、阎解旷的欺负后,忌恨了许大茂和自己。今天是许大茂醉酒而走了“背字儿”,被贾梗开了瓢儿。 “会吗?”何雨柱嘴上说着,心里也是既气又怕。 生气,肯定是因为贾梗实在是缺乏管教,居然做了这样的事; 害怕,他觉得今天是许大茂被那小子黑了一道。但他自己,也随时可能遭受这样的意外打击。 无论是干爹,还是经常给饭盒的何雨柱,都不能让那个小子满意。 第140章 好好儿呆着 见何雨柱发呆,秦淮茹低泣着说:“真保不齐儿!正好他出去的时间跟这个对得上。再加上,出了这事儿就没再见到人。听人说,那个坏,那个偷袭许大茂的,是个矮个子。” 何雨柱呆愣片刻,再压低声音说:“那小子只记住了仇恨,并没有想到别人对他的好。但是,真要报复,他也应该报复刘光福和阎解旷才对啊。” 秦淮茹和贾张氏对看一眼,没有说话。 何雨柱也就明白了:那小子这是要找仇恨的根儿。贾梗肯定不能对自己的母亲实行明确的报复,但他认为是许大茂与何雨柱做坏事在先。所以,他才会被刘光福和阎解旷打骂的。 “嗯,今天不是许大茂,或许哪天就是我了。”何雨柱的脸色很是漠然,“我在棒梗儿的眼里,特么的跟许大茂并列了?” “傻柱,别说这样的话了。”秦淮茹悄悄地抹着眼泪,“棒梗儿一直都说你好呢。” “有吗?”何雨柱感到很茫然。 “现在不是说旁的时候儿。”贾张氏央求着说,“傻柱哎,快帮着想想办法!” 心里既有对贾梗的怜悯,更有对他的失望,以及对自己安危的担心,总之,何雨柱的心情很复杂。 “我能管得了这事儿吗?”何雨柱无奈地说,“你们也都知道,咱们这片儿的派出所张所长,那是不讲情面、办事严厉的人。” 一听这话,秦淮茹和贾张氏更是慌了神儿。 “哎,现在没见到人,着急也没用。或许不是棒梗儿,说不定这小子躲到哪里玩儿去了呢。”何雨柱暂且安慰着说。 “哥,怎么那么长时间啊!”何雨水等得不耐,匆匆走进来。 看到秦淮茹,何雨水心里更是气愤:怎么这时候还缠着我哥啊! “雨水啊,”贾张氏连忙凑近,“说是你对象去追了?可得,可得小心啊!” 她的意思是可别追上那个坏蛋,因为那个坏蛋,有极大可能,或者就应该是贾梗。 “是啊,我也担心呢!您说那个坏蛋有多大胆子!”何雨水焦急地说完,再反过来安慰贾张氏,“不过,你们放心。我对象是单位的擒拿格斗高手,两三个人转眼就能打趴下。” 她这话说完,秦淮茹和贾张氏都要晕过去了。 何雨柱径自拉住妹妹:“走,我们再找找去。” 两人走出大院门口,分开人群:“让让,让让,我们再去找找看。” 带着妹妹出了胡同,何雨柱看了看两个方向的道路,把车子停在了路灯下面:“甭找了。” “怎么了,哥?”何雨水跳下车子,着急地问。 “这事儿,百分百是棒梗儿干的。”何雨柱摇头叹气着说。 何雨水觉得诧异,听了哥哥转述秦淮茹与贾张氏的话后,也就大致确信了。 “这个混蛋小子!”何雨水气愤地骂,“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是啊,说起来是淘气。可是这样的事儿发生了,肯定是过不去了。”何雨柱无奈地说。 “还说呢。或许他就是没找到机会,”何雨水不无担心地说,“否则,可能就是你的脑袋开瓢儿了!这孩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不念个好儿呢?” 何雨柱默默地点点头,叨唠了一句:“真他玛是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那也得找到我对象啊。”何雨水催促着说,“赶紧再去找找。” “找什么啊,还用找吗?”何雨柱摆摆手,让妹妹重新坐上后车架,“你对象那么厉害,肯定把那小子弄派出所去了。” 何雨水听了,心里还有些犹疑。等到何雨柱直接骑车到了派出所,她也就确认了哥哥的猜测是对的。 走进派出所的院子里,何雨柱直接询问了传达室值班人员:“是不是有个这么高的孩子被带进来了?” “正要通知那孩子的家长呢!”值班员带着何雨柱兄妹,到了旁边的问询室。 果然,何雨水的对象,正在和另一位派出所的民警,打量着低头哭泣的贾梗。 几人见了面,贾梗看了看何雨柱,犹豫一下后,低声喊了一句:“傻,哦不,何叔。” 何雨柱叹口气:“是你干得吗?” 贾梗没有说话,旁边的民警无奈地说:“追了他好几条胡同,到底没让他跑喽。” 何雨水走到对象身边:“你没事?” 抓住了贾梗,何雨水对象才知道也是四十号院的。他站起身来说:“没事儿,这事儿我也管不了。就由咱们所的张所长来处理。” 何雨水出于气愤,也不多说什么,跟哥哥道了别后,就和对象走了。 “这事儿怎么办?”何雨柱看看贾梗,转头问那位民警。 “何叔,我想回家了。”贾梗抹着眼泪说。 “回家?”何雨柱气恼地说,“你不说清楚,怎么回家啊?你给人开瓢儿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家啊?” 说完,他转头对民警说:“同志,要不这样,我先回去告诉他家里人。让他家来人到这儿?” 想了想,民警站起身来:“还是正式通知。他把许大茂的脑袋开了;那边许大茂缝了好几针,也报了警。这事儿,不是说说就能过去的事儿了。” 贾梗一听这话,立即咧嘴大哭起来:“我不想在这儿呆着。傻叔,你给我领回去!” 何雨柱摆摆手:“先好好儿呆着,回头儿再说。” 随后,再有一位民警进来看管贾梗。 何雨柱跟着之前的那位民警走出问询室:“同志,我自己骑车回去了。” 民警点点头,再叫来一名同事。两人走到院子的角落里,打着了一辆侧三轮摩托警车。 “突突突”的响着,这辆摩托警车驶出了派出所的院子,奔向榆树胡同。 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何雨柱看着警车消失在胡同拐角处,再回身看看派出所院内。 跨上自行车,他神色漠然地看着前方的道路,机械地骑行着。 转来大街上,何雨柱暗叹一声后,不想回去面对肯定是哭哭啼啼的秦淮茹、贾张氏。 索性,他骑着车子绕行在附近的街道中,以此算是躲个清闲。 两位民警骑着“挎子”,到了榆树胡同的四十号大院门口。 第141章 不能束手旁观 原本正要散去的人们,见到警车前来,再次簇拥了过来。 “抓到坏蛋了吗?要是抓不到,人民群众生产、生活都不安心了!”二大爷刘海中主动询问。 秦淮茹和贾张氏终究没有盼到贾梗自己回来,却见到了一辆挎子和两位民警到来。 两人脸色惨白着,身体颤抖着,像是她们要接受审判一样。小当和槐花,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妙。 槐花紧紧地抓着贾张氏的衣角,着急地问:“奶奶,我哥怎么还不回来啊?” 贾张氏正要呵斥她多嘴,却听得民警对刘海中说:“人是抓到了,” 听到这话,刘海中立即带头鼓起掌来。以三大爷阎富贵为首的其他群众,也都附和着拍手称快。 摆手制止了大家的嘈杂,民警询问:“贾梗的母亲在吗?” 以大院主事者自居的刘海中连忙说:“在,在。”说着,他回头看了一下,“棒梗儿妈,秦淮茹,别发愣啊,民警同志找你呢!” 这话说完,他立刻觉得不对:民警找秦淮茹干什么? 不用多想了,在场的人大致能够猜出:那个朝着许大茂的脑袋,准确地扔去一块石子的矮个子坏蛋,就是秦淮茹的儿子贾梗了。 眼神一起看过来,秦淮茹白脸更加惨白。 “怎,怎么了?我,我是秦淮茹。”她嘴里说着,但因为两腿发软,迈不动脚步。 “哦,”民警看向她,“请你跟我们去派出所,配合做个调查。” 这是留了情面的话,但贾张氏却情绪激动起来:“是不是我们棒梗儿在那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冤枉我们棒梗儿了?” 这样的不打自招,周围群众更是清楚了。 刘海中板着脸说:“咱们院出了这样恶劣的事,你还在这里瞎吵吵什么?!” “怎么了?我凭什么不能说话?”贾张氏急躁之下,逮谁跟谁呛呛。 “好了,都别吵了。散散,散散。”民警劝说着。 刘海中很听劝,招呼着群众给秦淮茹让开道路。 秦淮茹在前面走,贾张氏领着小当、槐花在后面哭哭啼啼地跟着。 “要不您去?”秦淮茹不悦地说。 贾张氏恨恨地说:“我去就我去!” 民警再劝住她:“您就别去了,还是他母亲去比较合适。” “就是啊,您在家里看好小当、槐花就行了。”秦淮茹皱着眉头说完,走到了挎子近前。 民警示意她抬腿迈步坐进挎斗里后,随即调转方向。 身边群众紧围着看热闹,民警只得打开警灯、警报器。 警灯刺眼地闪烁,警笛刺耳地响了起来。 群众们赶紧让开几步,警车得以掉个头,向胡同外驶去。 到了派出所,秦淮茹早已是泪流满面。 “下来,进屋说。”民警停好车子,让她走了下来。 进屋后,贾梗立即跑近前抱着母亲大哭起来。 “哎,你这孩子,怎么就昏了头干了这事儿呢?!”秦淮茹不用再猜疑,也知道是贾梗干的这个“好事”了。 不用再说什么,民警等这母子二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后,让贾梗再复述了一遍做坏事的过程。 贾梗因为前一段时间,被二大爷和三大爷的两个儿子打骂一顿后,心里产生了怨恨。 但他不敢公开对那两个大男孩反击,就心里盘算着,要对带给他这份侮辱的许大茂和何雨柱报复。 等待了好久,今天晚上他觉得终于有了机会。因为也想上厕所,他走出大院后,就看到了前面踉踉跄跄走着的许大茂。 如果许大茂是好端端地走着,贾梗肯定不敢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现在,他见到许大茂明显喝多了,就想着在暗中偷袭他一下。 于是,他捡了一块掌心大的石子,躲在大槐树后面窥视着动静。 许大茂从厕所出来后,低头查看着什么。 趁着这机会,贾梗把手里的石子,抛向了许大茂 猝不及防中,许大茂当即被凿得头昏眼花、头破血流。对方发出惨呼声,心虚的贾梗立即拔腿就跑。 许大茂稍微冷静后,就发出的大喝声,使得贾梗不敢跑回院里,而是沿着胡同一直向外跑去。 正巧。何雨水和对象回来遇到了这个事情。她的对象是位民警,当然不能束手旁观。 她的对象年轻力壮,就拔腿迅速地追了上去。 贾梗身体灵活,又对附近的胡同很熟悉。他本想仗着这些优势,把身后的追兵甩掉。 却没料到,对方不仅训练有素,更还也是对附近的地理情况很了解。 饶是如此,这位民警也是跑了好远的距离,抓住了奔逃的贾梗。 一把被揪住了后脖领,不待民警问话,贾梗就主动求饶:“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这样,这位民警不用多问了。对这个孩子并不熟悉,他见附近就是派出所,干脆把他送了过去。 听了这个事件的过程,秦淮茹抹着眼泪说:“你这孩子,报复人哪有这么报复的?” 民警听了连忙说:“贾梗妈,可不能这么跟孩子说话。有事说事,有理说理,说不清楚就找相关负责人。报复人?怎么报复?这不,报复到这里来了。” 秦淮茹连忙点头:“是是,您说得对。” 事情怎么解决? 既然已经到了派出所,那就不是简单的小纠纷了。 “贾梗妈,这是一件比较严重的治安事件。”民警认真地说,“许大茂现在躺在医院里,听说还缝了针。医院也报了警,所以,” 秦淮茹泪如雨下,看着贾梗却还是下不去手打。 咬咬牙,她抬起泪眼看向民警:“民警同志,这样行不行?我豁出去赔偿许大茂的医药费。其实,我们都是轧钢厂的,厂子里按说能报销的。” 民警听了她的话,不禁被气乐了:“贾梗妈,您现在还想着怎么尽可能地,帮着您孩子和您自己逃避责任?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医药费当然要赔偿,至于您说的厂子里能报销。我说不好,但以我知道的情况来说,厂子肯定是不管这样的医药费的。” 秦淮茹听了发愣,觉得发懵的大脑想不过来了:“您慢点儿说,我脑子有点儿懵。” 民警看了她一会儿,带着无奈地语气说:“您啊,那就先跟孩子在这里坐着冷静冷静,我们去医院了解一下许大茂同志的伤情后再说。”说完,民警摇摇头,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第142章 可是回来了 秦淮茹看着哭啼啼的贾梗,嘴里叹着气,眼神很茫然。 “瞅准了吗?许大茂的脑袋真的被打破了?”她还觉得仿佛是梦境。 “嗯,瞅准了。”贾梗点点头,“但是我没看到他脑袋流血。” “嗯。”答应了一声后,秦淮茹回过神来,在贾梗的肩上拍了一下,“这不是废话嘛!要是你亲眼看到了,还用得着跑那么远的路吗?不就被直接送到这里来了嘛!” 贾梗听着很委屈,又哭了起来。 母子两人只有祈祷:许大茂的脑袋结实一点儿。 两位民警到了医院,找到了急诊室。在医生的带领下,他们见到了还在昏昏然大睡的许大茂。 “嘿嘿,醒醒,醒醒。”民警好不容易叫醒了醉酒酣睡的他。 见到两位民警站在眼前,许大茂立刻清醒了。 他像诈尸一样地迅速坐起,把民警和医生都吓了一跳。 “我,我最近没干坏事儿!不,我好几年没干坏事儿了!”许大茂结结巴巴地说着。 瞧了瞧他,民警摇摇头笑了:“你能干什么坏事儿?溜门儿撬锁?还是酒后闹事?” “都不可能,那样的事儿我不干,也不敢!”许大茂逐渐清醒了,笑着解释,“也就是在马路边儿上,跟小姑娘逗两句。” “别逗了。”民警制止了他继续耍贫嘴,“说说,怎么回事儿?” 许大茂被这样一问,也就觉察出了头上传来的痛感。他大致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说完后心里暗恨:都是郑晓宝!我要在一大爷家的墙根儿下面尿了尿,还能被坏分子开了瓢儿吗?! “缝了几针?”民警转问医生。 “三针;另有轻微脑震荡现象。”医生如实回答。 民警的脸色很凝重:这构成轻伤的罪名了。 “把纱布打开,我们验验伤。”民警对医生说。 医生即便是动作轻微,许大茂还是呼痛不止:“哎哟哟,轻点儿啊嘿!” 检查了伤势,民警示意医生重新给许大茂包扎好。 两位民警对看一眼,觉得这事的确很难处理了。 “坏分子抓到没有啊?!我可指着人民警察给我伸冤呢!”许大茂嘴里吸溜着凉气,借以分散对痛处的注意力。 “嗯,抓到了。”一位民警说。 “真是大快人心!”许大茂笑得过份,带动了伤口,立即就挤眉弄眼着嘬牙花子,“嗬,还真疼。” “你现在能行动吗?”民警问,“跟我们回所里配合调查。” 许大茂想要尽可能多地讹坏蛋的医药费:“哎哟哟,我这脑袋晕得不行,动不了。” “那好,你暂时在这里继续治疗,我们回去把情况告诉秦淮茹同志。”民警说完,转身要和同事离去。 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转眼间许大茂就确认了:那个矮个子坏蛋,原来是贾梗! “棒梗儿?是他玩儿的坏?”他迟疑地问。 “贾梗,是他。”民警严肃地说,“你还是跟我们去派出所。” 许大茂心中立即呈现万马奔腾,雾草个没完。 还别说多讹几个医药费,按秦淮茹那钱狠子的状况,能把现在的医药费结了就谢天谢地了。 “不行,我跟你们一块去看看。”许大茂翻身坐起。 看到他这麻利的状况,两位民警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棒梗儿这崽子,说起来还认我当了干爹呢!”走出急诊室的许大茂,提起来就是气愤,“还真他玛的差点成全他当了吕布!” 民警对更多内情并不了解,只好提示:“请注意说话语气和措辞。你坐侧斗里,护着点儿脑袋,别着了凉。” “见了秦淮茹再说!”又想起秦京茹突然出现搅了自己和于海棠的局,愤怒不已的许大茂,只好把对她们姐俩,乃至关连到贾梗,包括贾张氏的怨骂的话,在心里不断重复。 贾张氏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坐卧不宁。 小当还好点,槐花一个劲儿地喊“妈”。贾张氏哄劝了好久,还是没有制止住她的哭闹。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她干脆狠狠地拍了槐花屁股几下。 槐花大哭一阵后,也就累了。累了,她也就睡着了。 “小当,你也赶紧睡!”贾张氏板着脸说。 屋里的光线昏暗,小当先是看到妹妹被打得睡着了,再见到奶奶的脸尽是暗影。 心里害怕的她,不用再多逼迫,就赶紧躺在床上。哪怕是装睡,她也不敢再睁眼看见此时奶奶的容貌。 杀鸡儆猴的策略成功,贾张氏见两个孩子睡下了,自己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正巧遇到刚从厕所回来的一大爷,她见到后,想着央求他去派出所探问一下——因为一大爷和派出所的张所长关系不错。 但她还没张口,一大爷就像是躲瘟神一般,小跑着去了后院。 不想着是因为自己得罪了人,贾张氏反而更加气恼易中海,不禁低声唾骂:“呸!平时净假装好人!还说不是冲我儿媳妇去的?怎么我老婆子想要搭搁你一句,你甚至跑着躲了?” 三大爷肯定求了也没用,不过是个小学老师。 贾张氏走到中院,先看看何雨柱的屋子:黑着灯,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早就睡了。 不好去敲一个单身汉的门,贾张氏很自觉地转去看二大爷刘海中家的窗户。 这个好做主但是没能力的人,现在早已进入了梦乡。即便隔着窗户,贾张氏也听到他如雷的鼾声。 后院?聋老太太肯定早就睡下了。许大茂?肯定还躺在医院里呢。 贾张氏就像告求无果的苦命人那样,转身向前院走去。 走到家门口,她还是决定大门外看看。 现在邻居们大多都已睡觉了,贾张氏也不再担心有人因为看到她,而发出讥讽或者嘲笑了。 站在院门外的槐树荫下,她向胡同的两面张望许久,也没见到寡妇儿媳和贾梗回来的身影。 平时总在一起,别瞧老是吵骂,但这一骤然分离,她还真想她俩。 抹抹泪,贾张氏哀叹口气。正准备回院里,尝试着再做一次热望亲人的她,再探头看了一眼胡同里。 这一望之下,她立即为自己的这个举动而庆幸,顿时热泪长流、激动不已:“哎呦喂,这可是回来了!” 第143章 是故意的吧 寂静的胡同里,传来了自行车链条“哗啦啦”的声响。 这个声音在白天的嘈杂中是微乎其微,现在的大半夜里,却是清晰可闻。 这个声音原本平常,但于此时的贾张氏听到,那是如雷贯耳。 她倒腾着肥短的两条腿,快速地跑近骑车人,仿佛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傻柱哎,我说你可真行,你又上哪儿遛弯儿去了?让你张婶儿我急得够呛!” 捏住车闸,何雨柱单脚点地,脸上神情很是漠然:“张婶儿,您怎么还不睡啊?这大晚巴晌儿的,附近又没什么人,您这样拦着我说话,不怕别人说闲话?” 拍了他扶着车把的胳膊一下,贾张氏埋怨着说:“这傻柱!什么时候儿了,还跟你张婶儿我打镲!我这都急死了!” 从车子上下来,何雨柱沉着脸说:“现在着急了?没用,活该!” 知道他嘴臭心软,贾张氏此时更不敢跟他不较劲。抹着眼泪,她拽住自行车把:“傻柱,这事儿你管不管?” “不管!您以为我是神仙?这事儿我能管得了嘛!”何雨柱说着,就要用力推车。 “傻柱!”贾张氏边哭边动情地说:“这一院子的人都骂你傻,可是张婶儿知道你不傻!你有手艺,你心眼儿好,” “行了,您别这时候儿表扬我。”果然,何雨柱被贾张氏的情感攻势搞得心里很不好受。 “别人瞎咧咧你跟我儿媳妇儿的事儿,张婶儿我知道那都是胡诌八扯!”贾张氏左手紧抓住车把,右手不时地抬起来抹泪,“你就是好心眼儿,你就是愿意周济我们孤儿寡母的,才会让我儿媳抢饭盒。” 何雨柱听着这话,想起来和秦淮茹的交往,眼圈不禁发红。 但他嘴上还是不服:“我就是有坏心眼儿,您别跟我说那么多了,” 见他手上用力要继续推车前行,贾张氏使出千斤坠的功夫,使得何雨柱和自行车,都像是被钉在了这块几尺平方的地上。 “傻柱,你现在跟晓娥好上了,你不知道,你张婶儿我打心眼儿里为你高兴,为你喊加油呢!”贾张氏一手抓住车把,一手抓住何雨柱的衣襟,“晓娥原来也经常接济我们,你也是。这说明你们两口子有缘分,都是好心眼儿的人。” 何雨柱无奈地地说:“您松不松手,要不我松手得了。自行车您骑着!” 说完,他还真松了手。 “傻柱!”贾张氏把持不住自行车,急忙低声叫住他,“你是想让你张婶儿给你跪下,还是要淮如给你跪下?你要让棒梗儿那混小子给你跪,可也得让他出来才行不是?” 何雨柱迈步就要走,贾张氏真的屈了膝。 可不敢接受这样的大礼,何雨柱连忙走回,一把把她拽直了身子:“您这是干嘛呀!” “这事儿,张婶儿只有你可依靠,再没有旁人了!”贾张氏哭着说。 想起和秦淮茹一家的交往,何雨柱不免慨叹一声:两个寡妇,扯业的确不容易。可现在棒梗儿那小子下黑手,的确令人后怕又气愤。 再者说,现在这事儿经了官,有谁能管得了?即便是受害者许大茂说没事儿,棒梗儿也是过不去这个坎儿的。 但是贾张氏死劲央求,又该怎么办呢? 何雨柱沉默了一会儿,再打量着哭个不停的贾张氏。 见他的眼神里,现出和往日看待秦家人一样的怜悯和同情,贾张氏心里一阵暗喜:有门儿了。 “傻柱啊傻柱哎,你可得帮帮我们啊,要不然我们可活不了了。”贾张氏哀求着说,“淮如去了派出所,小当、槐花她们自个儿跟家睡觉,我一个孤老婆子站在这里,真是告天无路,求地无门啊!” 说着,她再接连抹着眼泪。 重新扶上自行车把,何雨柱叹口气说:“这事儿,就不是能随便摆平的事儿。况且,我也真的不认识派出所的人。” 贾张氏听了还要哭闹,却见何雨柱突然若有所思地“唉,对了”一声。 “怎么着,傻柱?有主意了?张婶儿就知道你经多见广,为人机灵!”贾张氏赶紧说好话,再用期待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不远处的路灯光亮,透过大槐树的繁茂枝叶照过来,何雨柱看着脸上焦急神情的贾张氏,心情很复杂。 “你快说啊!”贾张氏催促着。 “我肯定办不了。”何雨柱说完,对方立即急得快要跳脚。 “但是,有一个人,或许能使上劲儿。”何雨柱连忙接上话。 “是谁?”贾张氏赶紧追问。 “这人我请不动,只能您自己去。”何雨柱漠然地说。 咬咬牙,贾张氏点头如鸡啄米:“你说,你快说!” 暗呼口气,何雨柱一字一句地说:“后院儿的一大爷易中海。” 以为是耳朵出了问题,贾张氏嘴巴大张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您自己去求一大爷。”何雨柱声调毫无起伏,“他跟张所长关系不错,兴许能帮上点儿。” 贾张氏刚要说话,何雨柱再补充说:“我就是这么一说啊,信不信在你。另外,一大爷即便愿意管,也未必能帮得到。” 说完,他手上使劲儿,把自行车从发呆的贾张氏手里挣脱出来。 想到自己当着全院的人,狠狠地教训了自诩大院一把手的易中海,贾张氏现在哪有脸去求他办这事? “傻柱,”她着急地紧走几步,“我,我怎么好去求他啊!” “所以啊,哪儿能随便得罪人啊!”何雨柱撇撇嘴,“我就这主意,您自己看着办。您要非逼我,我一个厨子能有多大道行?这道理您肯定想得明白,别紧抓我这根救命稻草了。” “你,傻柱,要不咱俩去派出所看看。”贾张氏哀求着说,“我实在没脸求老易去。” “咱俩去干什么?我跟着您去干什么?看着你们孤儿寡母在那儿哭?”何雨柱不耐烦地说,“我只能出这样的主意,想不想去求一大爷,是你自己的事。” 说完,他推车向院里走去。 在原地站着带愣片刻,贾张氏脸部表情扭曲,咬牙齿切齿地说:“傻柱,你给我站住!你是故意的?!” 第144章 一起去看看 何雨柱听到贾张氏发狠的话,回身笑着看过来。 右手攥拳,狠狠地砸在左手掌心里,贾张氏下了决心:“豁出去老脸不要了,我去求易中海!不过,求你陪我一起去。” “去就去,”何雨柱知道她实在拉不下脸来,“你自己说话。” 说完,他看了看院内大多已经黑了灯的各家各户:“一大爷两口子肯定也睡了,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去。我这也是出了个馊主意!” 贾张氏几步赶了上来:“你不也说了,去了也未必能怎么样嘛。” 何雨柱也不跟她斗嘴,推车进了院内。 两人来到了后院一大爷家的门外,何雨柱冲贾张氏示意一下。后者狠狠心,走上去叫门。 “啪啪啪”几声响过之后,已经黑了灯的屋内,传来一大妈的衰弱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别敲了,都睡了。有事儿明儿早上再说。” 贾张氏脸上发烧,但也实在不能顾及:“她一大妈,我,是我,棒梗儿的奶奶,老张。” 屋里立即没了动静,四下里一片死寂。 何雨柱摆摆手,低声说:“走了得了,找也没洗。” 贾张氏不悦地挥了一下手,再次敲门:“她一大妈,我就是有张破嘴,破嘴一张,您别记恨我了。” 再等了一会儿,一大妈语调冷漠地回话:“哦,是老张啊。明儿个,有事儿,” 她的话没说完,贾张氏就哭了起来:“她一大妈,过去的事儿都是我混蛋,您千万别记恨在心里。我不是人,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她这样隔着门哭诉,隔壁的邻居们当然能够听得到。别人不说,聋老太太耳朵聋,这样的哭求声却被她捕捉到了。 在黑暗中,睡在里间的她,开口询问睡在外屋的郑晓宝:“晓宝,晓宝。我这屋离着一大爷家近,好像那边儿有谁在闹呐。” 郑晓宝略作回应:“老太太,您睡您的。是贾张氏想要求一大爷帮忙,两边儿商量呢。” 聋老太太在晚间,也已经听说了院里发生的这件大事。原本,她还想着等院里开大会的时候,好好骂骂贾张氏、秦淮茹、棒梗儿一家,批评他们给院里带来了麻烦事。 后来又听说棒梗儿被带到了派出所,聋老太太放心了:这回,有人帮着教育棒梗儿了。 现在,她大约听清了郑晓宝的回话,先是嘟囔着说:“贾张氏还真拉得下脸来。” 也不想打理这事,聋老太太却再难入睡。因为贾张氏站在一大爷家的门口,一个劲儿地哀求,并不离去。 “晓宝,你去看看,让他们别闹了。”聋老太太无奈地说。 答应一声,郑晓宝穿好衣服,拉开屋门走了出来。 入夜,天气已经很清凉。繁星漫天,月光如水。 大枣树的斑驳影里,贾张氏站在一大爷家的门外,焦急地连番哀求着。 看到聋老太太屋门打开,站在一边的何雨柱无奈地说:“晓宝,把你吵醒了。” “嗯,老太太让看看,这是怎么了。”郑晓宝打了个哈欠。 对这个不太爱说笑的小伙子印象一般,贾张氏既谈不上讨厌,也他不上喜欢。 也不理会,她继续隔门诉苦:“她一大妈,我,我做事儿不地道,是我瞎说八道,” 她正一个劲儿说着,屋里没有开灯,屋门却突然开了。 贾张氏被屋门处,骤然显现出来的一个黑影吓了个哆嗦。等看清是一大爷易中海后,她连连作揖稽首:“她一大爷,您别跟我这种人质气。” 穿着个大白背心,一大爷再把穿了一般的半袖衬衫穿好:“您这是什么事儿?” 贾张氏赶紧央求他,请他去趟派出所,探看一下具体的情况。 一大爷犹豫着原地没动,一边的何雨柱对贾张氏说:“一大爷不愿意管,我也没辙,回去睡觉了。” “哎呦喂,”贾张氏立即落泪乞求,“她一大爷,您就是我的爷,这样行不行?我真是急死了。谁让您是院里的主心骨儿,哦不,是院里的大能人呢!” 怎么说都别扭,贾张氏又担心得罪了二大爷刘海中,说起话来也是左右为难。 易中海默默地看着台阶下的贾张氏,暂时没有说话。 “看在一个院邻居的份儿上,看在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的份儿上,”贾张氏真想给他跪下了,“您就伸出革命的,友谊的援手!只要您答应,您让我干什么都成!” “太闹腾了。”何雨柱不耐烦地说着,转身就走。 “你别走,”易中海也不看贾张氏,直接对何雨柱说,“秦淮茹肯定急坏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听到这话,贾张氏立即止住了悲声,连连冲他作揖。 “您去就行了,我去干什么?”何雨柱不耐烦地说完,就被易中海紧紧地抓住了胳膊。 凑近他的耳边,易中海低声说:“我去看看就已经是豁出去了,还能自个儿去嘛!” 何雨柱知道易中海为了避嫌,只得无奈地同意。看看站在屋门口的郑晓宝,他招呼着说:“怎么着,晓宝?一起看看去啊。” “我不去了,明儿早上老太太让去鸽子市看看。”郑晓宝说完,转身回了屋里。 易中海跟在推着自行车的何雨柱向外走,贾张氏小跑着跟了上来。 “老张,你别去了。”易中海转头说,“我让傻柱带着骑车去,你就在家里等信儿。” “哎呦喂,您可真是大好人,我太谢谢您了。”贾张氏在自家门口站住脚,“那我就等着了。” 出了院子,何雨柱骑车带着易中海赶去派出所。 派出所里,许大茂也见到了致使自己遭受了灾厄的贾梗。 “你这逼崽子!”他嘴里骂着,抡起胳膊要打贾梗。 民警一边喝止,一边要求他冷静地坐在旁边的椅子里。 见到了许大茂,贾梗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并不说话。 许大茂的脑袋上包着一块白纱布,再有一个白色小网兜,兜住了那快纱布,以免脱落。 觉得既滑稽又可怕,秦淮茹着急地推推贾梗:“还不给许叔,哦不,给你干爸道歉!” “还他么干爸呢!”许大茂恼恨地手指贾梗,“你小兔崽子真他么是吕布啊!专门儿害干爹!” 民警再次劝阻后,把贾梗的自述讲给了许大茂。 “我,我,”听到是因为自己与秦淮茹腻歪而挨了一石子,许大茂觉得冤枉至极,“我特么这冤不冤啊!” 第145章 给出个主意 许大茂很暴躁,秦淮茹赶紧哭着哀求:“许大茂,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棒梗儿这事儿,说起来你是根儿,只有你才能解决。” “孩子,还他玛孩子?是我孩子吗?”许大茂气愤地说。 民警扫视了这三人之后,对他们说:“你们住在一个院里,相互都认识,” 秦淮茹听到这里,连忙对许大茂哀求着说:“许大茂,你原谅孩子不懂事儿,” “孩子不懂事儿?再不懂事儿也十三了!再说,孩子不懂事儿,大人得懂事儿?”许大茂很气愤,“你说你们怎么教育的,啊?我这认干儿子给了钱,拜年给了钱,平时也总给你们家棒子面儿、大馒头,是不是?对了,我衬衫还穿在这小子身上呢!” 越说越生气,他站起身来。 “你可别走啊。”秦淮茹央求着,起身要拽住他。 “别动手,回头儿我再挨一下儿!”许大茂连忙说,“我这是出去抽根儿烟。” 他走出去抽烟,秦淮茹更是着急。 想了想,她询问身边的民警:“同志,这事儿怎么解决好啊?” 她还在询问,贾梗已经坐不住了。 “妈,我们回去。”他看着秦淮茹说。 “回去?能他么这样轻易地回去嘛?!”秦淮茹气愤地骂了一句。 民警沉着脸想了一会儿,回复她:“已经记录在案,肯定要通知学校。说不定要去少管所,你们心里有个准备。” 听到这话,原本还想和许大茂纠缠医药费是否需要赔偿的秦淮茹,立刻觉得脑袋发晕,像也是挨了一块石子的攻击。 贾梗原本以为这是个小事,现在在派出所里已经对民警承认了无数遍错误,又还听到会是这样的前景。 他顿时大声哭起来:“那可不行,我不去。” 这是真的害怕了,民警只好安抚一下:“看看当事人是什么态度。” 秦淮茹也没办法,呵斥贾梗老实呆着之后,走出屋外找许大茂。 正在抽着气愤的闷烟,许大茂觉得有人走近。抬头一看,他立刻警惕起来:“傻柱,你要干嘛?!” “呵呵,我看看你这包扎得有点松了。”何雨柱笑呵呵地走近,“想着帮你归置归置。” “别动手啊,这里是派出所,有人民警察为我做主!”许大茂连忙丢掉烟卷,退后几步。 一大爷易中海呵斥着说:“还闹!这都什么时候儿了!” 秦淮茹走出屋来,见到何雨柱与一大爷,真是见到了亲人而立刻泪水长流。 一大爷不敢开口,何雨柱只得略作安慰:“得了,事儿都出了着急也没用。就看怎么解决!” 说完,他扭头看向许大茂。 “别看我啊!我是受害者!”许大茂连忙说。 易中海看看几人,不作声地走进屋里。 贾梗见到易中海,眼神里带有获救希望的同时,也闪过一丝怨恨:这个总是板着脸的人,也是奶奶嘴里说的坏人! 易中海看了一眼贾梗,就直接询问民警这个案情。 大致了解之后,他觉得很为难:找所长也没用。 走出屋外,他看着院子里站着的三人,叹了口气。 “一大爷,这事儿您可得帮忙啊!”秦淮茹哭求着说。 易中海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何雨柱。 “怎么着?咱爷儿俩回去啊?”何雨柱说着,就要推车。 “别啊!”秦淮茹一手拉住自行车把,一手拉住易中海,“一大爷,您可别撒手不管啊!” 见她泪如雨下,易中海叹气后,再去寻找张所长。 询问过后,他到了后院的值班室,找到了当晚值班的张所长。 两人做了交流,张所长很无奈:“这事儿我们这里做了记录,医院那边也做了记录,不可能销案的。” 易中海陪着笑脸问:“那您给出个主意,看看怎么办,才能好点儿。” 张所长想了想:“还是要得到受害人的谅解,这是最关键的。” 再没别的办法,易中海只得走出值班室。刚出来,他就看到秦淮茹守候在门外,等待着好消息。 “所长怎么说啊?”她焦急地问。 “要看许大茂的态度了。”易中海凑近她,低声说着。 正好,许大茂又想尿尿,走到后院找厕所时,见到了这两人附耳密谋的状况。 眼见看起来很亲热的状态,他心里暗骂:在院里不敢嘀嘀咕咕,跑这里来凑近乎,不要脸! 不能让别人有一点好事,许大茂仰头咳嗽一声,把那两人吓了一跳后,赶紧分开站远一点。 这声咳嗽发出的一震,也使得许大茂感觉到头上伤处传来疼痛。 嘴里吸溜一声,他恨恨地走去厕所。 易中海和秦淮茹走回前面院里,跟何雨柱说了这事解决的基础。 “肯定的啊。”何雨柱看着秦淮茹,“这事儿要是棒梗儿的干爹不松口儿,说什么都没用!” 秦淮茹见也没有别的主意,只得连连点头。 许大茂上了厕所回来,见到那三人凑在一起,心里更是气愤:这是要孤立我这个受害者了? 索性,他也不再走过去,而是走向询问室。 “你干什么去?”易中海冷冷地发问。 “我还能干什么去?”许大茂的语气很无奈,“一大爷,不是我非要较劲,可我总不能白挨这一下儿啊?别的不说了,我进去跟民警同志说一声儿,这就回家休息去了。” 见他真的要迈步走进去,易中海连忙向秦淮茹使个眼色。 不再犹豫,秦淮茹连忙走过去,一把拉住了许大茂:“许大茂,我求你了,你放过棒梗儿!” “快松开,快松开。”许大茂一连声地说着,“好家伙,还拉拉扯扯?我可不想再挨一下儿!” 秦淮茹只得松开他,但把身子拦在他的前面:“许大茂,再怎么说,你也是棒梗儿的干爹。他做了这事儿,你也多担待。” “我还担待?”许大茂撇着嘴角地说,“真没法儿再担待了!你自己算算,这一桩桩一件件,我薄待棒梗儿了吗?” “没有,没有。”甭管心里怎么想的,秦淮茹此时嘴上只得这样说,“你对我们大恩大德,你大人有大量。” 两人来往说着,秦淮茹一个劲儿求饶,许大茂一个劲儿诉苦。 何雨柱在一边听得不耐烦,走近来要说几句。但他刚一走近许大茂,就不禁皱眉说:“嗬,我说大茂,你这是什么味儿啊!” 第146章 就是一时糊涂 还能有什么味儿? 许大茂线就被郑晓宝猛然间下了一跳,而淋漓在了裤子上。再因为醉酒去厕所,他也没整得很利索。 因此,他身上带着异味。但他自己醉酒,并不觉得。 秦淮茹担心惹恼许大茂,就更不好处理这件事,连忙冲何雨柱说:“傻柱,你别多嘴了。许大茂这已经心软了!” 何雨柱点点头,对许大茂说:“大茂,能过去就得了。要不,你即便把棒梗儿送进去了,回头儿他出来还可能再给一砖头。” 许大茂立即瞪起眼睛:“秦淮茹和她婆婆舍不得管,我就不信人民政府管不好他!” 秦淮茹不敢辩解,再就连声求饶。 许大茂嘴上这样说,心里倒也的确为何雨柱说的话担心:那小子本来就有点邪性。要是进去再多跟其他人多学了坏,傻柱说的那样的事,还真保不齐。 他不再语气强硬,易中海走近来,暗示着秦淮茹:“秦淮茹,医药费说起来也没几块钱的事,大茂就是要找个台阶下。” 秦淮茹很为难:已经这样连番告饶了,还能怎么说呢? 转头看看易中海,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一份深意。 姜还是老的辣。 不是不能打动人,关键是看怎么样做才能打动人! “大茂,这事儿我欠你的!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报答你!”秦淮茹说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着急,再次落泪。 许大茂还想坚持一小会儿,但见一边的何雨柱与易中海的脸色都很难看。 再看眼前的秦淮茹,许大茂心里想:以后还能腻歪不? 这个不用多考虑。 “哎,淮如,不是我无情。”许大茂一把拉住要跪下的秦淮茹,“咱俩要换个角度,你就会明白了。” “明白,明白。”秦淮茹收住了作势欲跪的身子,抹着眼泪说,“大茂,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们娘几个。” “那肯定啊。”说完,许大茂立刻警惕,“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易中海打着圆场:“秦淮茹就是打个比方,你别多想。” 他和秦淮茹再说了几句,许大茂终于答应大度地谅解。 走进询问室,秦淮茹先开口说:“民警同志,给您添麻烦了。我和许大茂,已经达成和解了。” “医药费还没说呢。”许大茂连忙提示。 “这都好办。”易中海不悦地说完,看了看一旁的何雨柱。见他转头他顾,易中海只得暗下决心:秦淮茹如果暂时没钱,就先替她担了这几块钱。 民警见他们有了谅解,就让双方签字确认。 许大茂刚要签字,又把笔放下了。 秦淮茹和易中海见他迟疑,担心他反悔而神情焦急。 看着许大茂的眼神总是看向贾梗,易中海明白了:这是担心贾梗不知悔改,甚至以后还要继续报复许大茂。 秦淮茹此时也为许大茂的态度暗自着急,却觉得自己的衣角,被易中海抻了抻。 两人走到一边,秦淮茹听到了易中海的劝说:“你的态度许大茂是认可了。但是棒梗儿呢?那小子不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啊,也得有个态度是不是?” 回过神来,秦淮茹连忙走到贾梗的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她却见他很是不悦。 伸手搡了他一下,秦淮茹低声呵斥:“是你早先主动认的干爹,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想在这里一直呆着吗?!” 连哄带吓,贾梗也的确害怕了。 为了能够早点儿回家,他看看母亲,点了点头。 屋子里的人看着这母子俩低声说着,不知道他们是在商量什么。 许大茂等得不耐烦,眉头紧皱着。 不用着急了。贾梗站起身来,略微迟疑一下,走到许大茂的面前要跪在他的面前。 “哎呦”一声,许大茂连忙把他揪了起来:“我可担待不起,有话好好说。” 贾梗抹着眼泪说:“干爸,您原谅我。我就是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既然说了这样的话,许大茂心里好受多了。 秦淮茹再推了一下贾梗,后者给许大茂连连鞠躬。 “行了,行了,”许大茂赶紧制止,“知道的是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送别呢。” 想着以后能够继续得到何雨柱的帮助,秦淮茹再示意贾梗给何雨柱表个态。 “傻叔,我再也不会胡来了。”贾梗低声说。 “得,这又恢复傻叔了。”何雨柱无奈地说,“你小子走正道儿就行。” 何雨柱把贾梗领出询问室,秦淮茹和易中海再问民警后续的处理意见。 “按说,这事肯定不能轻易解决。但现在受害者能够谅解,你们也答应赔偿,这还好点儿。”民警解释着说。 听了这话,秦淮如心里踏实了。但她还没来得及现出笑容,就听民警继续说:“我们会和贾梗的学校商量,看看怎么处置这件事。” “贾梗年龄也小,他生日的月份晚,说起来还不到十三周岁呢。”秦淮茹立即哀求:“这事儿就别通知学校了。” “这肯定不行。”民警摆手说,“要是年龄大,今儿晚上他肯定回不去了。我也跟你说了好多遍,这事儿已经记录在案,不是我们这里说了就算的。” 秦淮茹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心情失落地走了出去。 易中海安慰着说:“已经可以了。要不然,” 点点头,秦淮茹暗呼口气:“谢谢大家伙儿了。” 一行人相互看看,随后就沉默着往榆树胡同返回。 入夜,路上有洒水车经过。几人连忙向步行道的里面闪躲。 “哗哗”声过后,缓慢前去的洒水车,留下了一地水渍与清凉。 “天快冷了。”许大茂打了个哆嗦,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嘴里“嘶”了一声之后,他又想走肾。 附近没有看到公厕,他脚步放慢,想要离开身边几人——尤其还有秦淮茹,找个暗黑的地方直接解决就得了。 其他几人大约知道他的意思,也都不理会着前行。 许大茂见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就快速地走到树影里。正做好了准备,他却听得何雨柱一声断喝:“什么人?!” 吓得打了个机灵,许大茂连忙把自己收拾好。 眼见周围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动静,他恨恨地说:“傻柱,你丫故意的?” 第147章 话可不能这么说 “西北人讲话,你丫就是坏怂!”何雨柱远远地回应,“我好心提醒你,刚才有巡逻的人过去了。” 许大茂边走边恨恨地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易中海不耐烦地说:“你们俩别叽歪了!” 秦淮茹一手搂着贾梗的肩膀走着,为了分散这两个天生冤家对头的注意力,就岔开话题问:“傻柱,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可给我急坏了。” 这话说出口,几个人都不满意。 易中海觉得自己的作用被降低; 贾梗觉得母亲还是心存它念; 何雨柱觉得又不是只为她一家服务的,她这话说出来显得管得太宽。 许大茂呢,心里顿时邪火冒出:刚离婚不久,前妻就跟傻柱打得火热。自己忍忍也就算了,可这在外人眼里看来,好像他们俩是早就暗里沟通着似的急不可耐。 秦淮茹说完后,并未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就连搂着的贾梗的肩膀,她也觉得他的身体僵硬了。 “问你话呢。”秦淮茹并不自知地追问。 “烦你这么说话,好像我欠你的似的。”何雨柱说完,跨上车子骑走了。 秦淮茹身子一震,因为贾梗的事还在着急,现在何雨柱还拂袖而去。 鼻子一酸,她不禁又擦了一下眼角。 许大茂“哼”了一声,快步走去前面寻找厕所。 何雨柱与许大茂先后离去,易中海担心和秦淮茹单独走着,会有不好的影响,就有意放慢了脚步。 “一大爷,您怎么走得这么慢啊?”秦淮茹不禁问。 易中海看了看贾梗警惕的眼神,随口说着:“我想看看有没有小吃摊出来,想着吃完馄饨。” 秦淮茹走到马路边,来回看了看:“应该不会有了。” 扭回头,她见易中海也近乎小跑着去了前面。 正要再喊一声,她被贾梗拉住了:“妈,我饿了走不动,我们慢点儿走。” “活该!”秦淮茹气恼地说完,眼神茫然地看向前方。 回到家中,他们俩才一进门,贾张氏就猛然间从椅子里冲了过来,把这二人吓了一跳。 “棒梗儿哎,可把奶奶想死了。”贾张氏搂着贾梗,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他一脑袋。 胡撸了一下头发,贾梗漠然地说:“我困了。” “你还睡得着?”秦淮茹气恼地说。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还不让孩子睡觉了?”贾张氏拉着贾梗,走去外面的床上。 秦淮茹默然地呆坐片刻,也不知道明天,不,天亮后会迎来什么样的结果。既然想不明白,她也干脆不费脑筋,躺下睡了。 这家人每个都很辛苦,所以睡得很香甜、很踏实。 直到有人敲门的时候,秦淮茹才从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嘴里说着“晚了、晚了”,她赶紧招呼一家人快速起床。 “棒梗儿、小当,快点儿起来,要上学了!”她赶紧穿好了外衣,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这是谁呀,这么早就来敲门。” 心里不乐意,倒也感谢是来人把她们一家叫醒了,等到开了门时,秦淮茹不禁呆住了。 门外站着贾梗学校的教导主任,以及一位民警。不用说,这是两个单位相互通了气,上门来核实情况来了。 已经有邻居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在门口站住脚旁观着,秦淮茹不敢多问,赶紧把两人请进了屋里。 教导主任,上过学的人,尤其是更早时间上过学的人都知道,这是学校里除了校长之外最厉害的角色——那叫老师吗?简直就是驻校警察。 贾梗立即吓得浑身哆嗦,贾张氏张口结舌着也说不利索话了。 秦淮茹看到家里一团乱,就催着贾张氏带着槐花,去送小当上学。 屋里安静了下来,几人面对而坐。 民警通报着说:“秦淮茹同志,贾梗的事,还需要等受害者许大茂同志的伤情稳定、好转了,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教导主任直接接过话来说:“因此,学校决定,暂时停止让贾梗同学去学校了。” 秦淮茹立刻眼圈通红:“这,老师,您能不能让贾梗先戴罪旁听啊?” 没有听过这个词,教导主任铁青着脸:“不行,这是学校开会决定的。其实,半夜的时候,派出所就通知了我们校长。但校长去了派出所,你们已经回来了。所以,” “您现在来通知了。”秦淮茹哀叹着说。 “是的。”教导主任板着脸说,“我来正式通知您一下。”说着,他把一张盖着学校公章的通知书,从挎包里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很清楚、很简单。上面写着:鉴于贾梗同学的恶劣行为,学校经会议研究,决定令其暂时停课在家反省,直到学校再次通知为止。 请秦淮茹确认后,不多说话的教导主任,拿着她签了字的通知书,起身告辞。 把教导主任和民警送到大院门外,秦淮茹抹着眼泪问:“我们贾梗的事,什么时候能够有最终的处理意见?” 民警回应:“还是先等许大茂同志的病情稳定了再说。” 教导主任干脆就没一句话,骑上车子就走了——这样的事件,给学校抹了黑。学校也要接受区教育局的批评,甚至处罚。 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秦淮茹呆站在院门口的台阶上。 “淮如,事情过去了没有?”三大妈借着出门倒垃圾,和她搭讪着。 原本就是想要了解更多内情,以便当作茶语饭后和其她中老年妇女同志的谈资,三大妈却没料到,自己的话刚问完,就受到了来自秦淮茹的猛烈攻击。 先是稍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秦淮茹皱眉眉头说:“你这么问是想看笑话?” 三大妈一愣,接着就见秦淮茹边抹眼泪边痛诉:“不是你们阎解旷和二大爷家的刘光福,欺负我们棒梗儿,能有今天这事儿吗?!” 三大妈原本还没确信跟这事有关,此时听秦淮茹自己说出口,不禁也是气恼:“淮如,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棒梗儿做了错事,怎么都推在我们头上了。” 秦淮茹还要争辩,三大妈立刻接着说:“再说,当初几个孩子相互打闹,我们又是赔钱,又是赔礼,你自己看看,在这个大院里,还有我们这样做事儿的人家没有?我们正是因为看你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就权当做是帮衬你们家了。怎么你还得理不饶人?” 这样的纠纷,的确难以说得清楚。 秦淮茹毕竟心中气愤,还是说着:“那也是你们那两个孩子犯的坏!” “秦淮茹同志,”二大爷刘海中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着,“该上班儿了,别吵吵了。” 秦淮茹顿时不敢多说:刘海中现在既是大院的“当家人”,又的确是厂子里的风云人物,这可是得罪不起的。 三大妈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和秦淮茹像是两个侍卫那样,分别站在门口两侧。 第148章 真是天下奇闻 “稀里哗啦”的链条声响中,二大爷把车子推到了胡同里。嘴里说着“快回去”,他左脚踩在车蹬上,右脚点地一撑。 自行车滑行向前,他骗腿儿上车后远去。 三大妈招手喊着:“他二大爷,哦不,刘组长,您慢点儿啊。” 喊过之后,她再要跟秦淮茹争执几句,却见身边没了人影。 回了家的秦淮茹,看着低头抹泪的贾梗生闷气。 “得了,差点儿给易中海跪下,这也没解决事儿啊!”贾张氏回到家里,得知了具体情况后,先是气恼再劝说着,“已经这样儿了,还能怎么办?关键是许大茂可恨!” “您还说这样的话?是赖许大茂的脑袋不结实吗?”说完,秦淮茹也乐了。 也笑了,贾张氏安慰了贾梗后,再对秦淮茹说:“不是说要看许大茂的伤势恢复吗?你过去问问啊。” 说完,她看着贾梗。 奶奶的意思,贾梗很明白:这时候,不要再乱猜疑了。 点点头,他看向母亲。 哀叹一声,秦淮茹气恼地说:“干脆,我请半天儿假,伺候许大茂那个,” 把“王八蛋”三个字咽了回去,她洗了把脸,喝了口粥后,走去了后院。 何雨柱和郑晓宝聊着天,从中院走了过来。 “晓宝,是换粮食去了,还是淘换东西去了?”何雨柱笑着问。 “呵呵,淘了本小人书,讲诸葛亮的。”郑晓宝忍不住笑了。 何雨柱更是觉得好笑:“多少钱?” “二分钱。”郑晓宝随口说着。 眼前猛然出现一个人影,何雨柱站住了脚:“找我?找我也没用啊?” “就是看你没用!”秦淮茹瞪了他一眼,“我去看看许大茂!” 听到她去慰问自己的仇敌,何雨柱心里很别扭:“看黄鼠狼去了这是。” 秦淮茹“呸”了一声,再要求着:“替我去请半天假。” “得嘞。”何雨柱说完,跟着郑晓宝向外走去。 秦淮茹看两人走出院门,叹口气后来到了后院。 一大爷刚走出家门,看了她一眼后连忙快步向前走去。 “一大爷,”秦淮茹喊了一声,并没有拦住他的步伐:“棒梗儿的事也就那样了。” 无奈地摇摇头,秦淮茹又见到聋老太太站在门口。 “老太太,起得早啊?”她问候了一句。 “出去遛个弯儿。”聋老太太自顾说着,拄着拐杖走了。 后院安静了下来,秦淮茹走到许大茂的屋门外,犹豫了一下抬手敲门。 刚起床的许大茂,正看着刚换下来的脏衣物发愁。从门玻璃中看到是秦淮茹,他不禁警惕起来。 也不开门,他直接喊着:“什么事儿啊?你别进来,就直接说。” “开门啊你!”秦淮茹很气恼。 坚持了一下,许大茂还是忍不住开了门:“敞着门说话,可别让我那个吕布儿子起疑心。” 走进屋里,秦淮茹不禁掩鼻:“哎呦,这是什么味儿啊?!” 许大茂脸上通红,刚要解释几句,却见她抄起地上的脏衣服抱起来就走。 “哎,哎,怎么着?这是要抢啊?!我也没几件多余换洗的,你手下留情!”说着,许大茂过来争抢。 丰腴的身子一扭,秦淮茹不悦地说:“讨厌,别动手动脚的。我来给你打扫一下卫生!” 许大茂听了一愣,然后就明白了:“你这是将功折罪。呵呵,好,我必须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他拎起水壶,打满了烧上。 秦淮茹干家务很麻利,帮助男同事倒也算是熟悉——原来给何雨柱也经常打扫屋子洗衣服,来换取饭盒及情感拉近。不过,最近因为娄晓娥,这样的机会消失了。 烧了水,许大茂往大茶缸子里捏了一些高碎,用开水沏上:“闷一会儿啊,淮如。” 秦淮茹不理会他的调笑,继续在院里水池边,卖力地在搓衣板上搓洗着。 看着她丰腴的身子,在为自己做着服务,许大茂眼前出现幻觉:这不就是媳妇儿应该做的吗? “别傻站着,给我拿几个衣架。”秦淮茹抬起胳膊,把晃到脸颊边的头发蹭开。 回过神来,许大茂连声答应着,找来几个竹制衣架。 走到她的身边,他低声说:“淮如,你可真好,原来都没觉得。” 刚要喝骂他的调笑,秦淮茹扭头看去却见他神色很正经。 这更可拍。 “一边儿去!这晴天白日的。”她低声呵斥一句。 还要再说什么,许大茂的余光见到了一大妈的身影。 转头看去,他只见一大妈像是避瘟神那样,迅速地回了屋。 “淮如,我去吃早点,你吃了吗?”许大茂笑嘻嘻地低声问。 “吃了。”秦淮茹继续洗着,随口说着,“棒梗儿没吃。” “嘿,你还真给我设套儿啊!”许大茂皱紧了眉头。 “怎么?你跟你干儿子还较劲?”秦淮茹说着,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许大茂脑袋上的网兜。 哀叹一声,许大茂说:“还得好几天才能拆线呢!三针!” 秦淮茹不再说话,把衣服在大盆里搅动得“哗哗”响。 许大茂看了看她,迈步向院外走去。秦淮茹见他走了,不禁暗松口气,洗得更加卖力。 刚走到中院,许大茂瞥了一眼何雨柱大敞着的无门后,怒火随即就上来了:前妻娄晓娥,正在何雨柱屋里忙乎着收拾。 心里冒酸水,眼睛里喷着火,他恶狠狠地瞪视着娄晓娥。他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他知道傻柱去上班了。 娄晓娥抱着何雨柱的床单要出来洗,一脚刚迈出屋门,另一脚还留在屋内,就看到了前夫凶恶的状态。 许大茂脑袋上包着一个白网兜,已经得知了大致内情的娄晓娥,看在眼里只觉好笑。 对这个色厉内荏的人,她并不怕他。 径自把换下来的床单放进门口的大盆里,她正要转身回屋,听见许大茂咬着牙低声说:“娄晓娥,我跟你丫没完!” 自己的家里出了事故,娄晓娥现在还不能确定许大茂是否参与其中。但无论怎么说,她都知道:这个势力市侩的小人,要是坏起来,心肠的确是狠又硬。 本来不想与他纠缠,娄晓娥还是没做声,但许大茂却是来了劲。 他近前一步,低声说:“娄晓娥,你就在我眼前晃悠!有你好果子吃!” 娄晓娥忍耐不住,反唇相讥:“真是天下奇闻,难道为了你不满意,我就该钻进老鼠洞里?” 第149章 快忘了是什么味儿了 见前妻并不服软,一向以胜利者自居的心胸狭隘的许大茂,肯定不能就此罢休。 “应该,就应该!”他气愤地说,“你不要脸!离了婚,你立刻跟傻柱打得火热。离了婚,你还总往我这里院子跑!” 娄晓娥对于何雨柱,原本是交谈有趣。后来因为他的仗义施救,她当然对他的感情更进一步。 “你也清楚,我是离了婚才跟何雨柱打得火热的,那就说明我为人做事很干净!不像你那么龌龊!再说了,你的院子?呵呵,早些年,这大半个院子都是我,” 说到这里,她觉得没必要再说了。 “呸!”许大茂狠狠地啐了一口。 “我好像看见后院也有人忙乎着呢。”娄晓娥故意气他,就笑着抬颔向后院的方向。 随后,她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暗示许大茂脑袋上的白网兜:“这个都是小意思,一家人,别太在意。” 回身看看勤劳的秦淮茹,许大茂转回头来,不无得意地说:“哎,怎么着!就不在意,就气死你!” 说完,他担心娄晓娥再开口,就迈开大步走了过去。 到了前院,他又碰到了出了屋门的贾张氏。 “哎哟喂,许大茂,”贾张氏红着眼圈说,“这是怎么话说的!真是罪过了!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样的话,许大茂原本肯定是不能随便听进耳朵里的。 可因为刚和娄晓娥拌了嘴,他又没有占据上风,心里还在窝着火。 这时候,他干脆顺着这股劲儿,继续在想象中气娄晓娥。 “张婶儿,这都是误会。棒梗儿年纪小不懂事儿,我跟他不能一般见识对不对?”说完,他还特意回身看了看中院。 可惜,这样的对话,肯定听不进娄晓娥的耳朵里。 但是贾张氏立即欢心:“大茂,我就说在院里就你有本事、挣钱多!敢情,是因为你大度!有句话说得好——越是抠门儿较真儿的,钱离他越远!你可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你能挣钱!” 听着极为开心,许大茂脸上笑开了花。 贾梗正要去趟厕所,见到许大茂站在门外,连忙缩回了头。 心里骂了好多遍脏话,许大茂大声说:“棒梗儿,儿zei!跟你干爸学着点儿!大度着点儿!” 贾张氏见他这么开心,不禁暗赞寡儿媳:淮如真有本事,拿捏这些傻老爷们儿一愣一愣的! 赶紧把贾梗叫出来,她板着脸说:“还不快叫!” 原本已经认了错,贾梗也就不再觉得难为情:“干爸,” “得了,有这个称呼就够了!”许大茂抬腿走向院外。 到了胡同口外的饭馆,许大茂狠狠心,买了四个炸糕、两个糖耳朵、五张油饼。 包在纸里,塞进网兜,他拎起来开开心心地迈步走回大院。 拎着这一大堆早点,他很显眼地被三大妈发现了:“好家伙,大茂,这是补身体啊?!” “这算什么啊?”许大茂不以为然地,故意大声说,“三大妈,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这还算是很平常的了。” 说着,他也不直接给贾张氏,而是从几乎流口水的她的面前,直接扬头大步走过。 到了中院,许大茂更是开心:前妻娄晓娥坐在何雨柱的屋门口,也在揉搓着床单等衣物。 “哎,随便买点儿,吃点儿,也别让人白忙乎啊。”许大茂眼睛看着天,走去后院。 娄晓娥当然对此置之不理,但是正在晾衣服的秦淮茹,却是瞪大了眼睛。 “你这是,”她询问着。 “来。”许大茂得意地一摆头,示意她跟着自己进屋。 这样的情况下,龙潭虎穴也要闯。 秦淮茹把湿手在身上蹭了蹭,跟了进去。 “别关门,坐下。”许大茂把一网兜早点放在桌子上,“别愣着啊,给我倒杯茶啊!给你也倒一杯!” 秦淮茹连忙沏茶倒水,许大茂坐稳后,指着网兜说:“吃。” 实在太香了。秦淮茹不敢相信,犹豫着坐在了他的对面:“大茂,你看,这多不好意思,” “吃。”许大茂皱着眉头说完,先喝了一口茶,“一起来啊。” 秦淮茹咽了口口水:“你头上有伤,少吃点儿油炸的东西。” “有这讲究儿吗?”许大茂狐疑地问。 “真的。”秦淮茹把网兜打开看了一眼,再把纸包包好。 眼见她拎起网兜要走,许大茂终于明白过来了:“你给我坐下!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柱呢?!” 秦淮茹见他神色恼怒,只得坐了下来。 “吃!”许大茂拿出一个油饼,刚要自己吃,想想要懂得分享,就硬塞在她的手里。 拿着热乎乎的油饼,闻着香气,秦淮茹舍不得:“棒梗儿还没吃呢。” 叹口气,许大茂说:“淮如,别太苦自己。再说,你把自己累坏了,也照顾不了孩子了啊?” 想了想,他压低声音笑着说:“或者,就都便宜你婆婆了。” “她也挺苦的。”秦淮茹神情漠然地说。 “快吃,你必须吃!”许大茂催促着说。 看了一眼拧着眉毛的许大茂,秦淮茹不得不把油饼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挺香的。好长时间没吃了,都快忘了什么味儿了。” “哎,我就说啊。”许大茂叹着气,伸手去拿油饼。 秦淮茹见状,连忙把自己手中的油饼撕开一大半递给他:“你先吃着。” “呦呵,这是咱俩得有多亲密,才能分着吃啊?”许大茂坏笑着,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我婆婆早年间就守了寡。我这也是,”秦淮茹说着,也吃不下去了,“我男人刚走的时候,我还怀着槐花呢。” 轧钢厂出事故,那都是很惨烈的。 作为厂子里的同事,许大茂听她这样说,觉得嘴里的油饼也咽不下去了。 “要说工资,那也是说对不多说少不少。可是,我还要攒着点儿,准备着给棒梗儿娶媳妇儿呢不是吗?”秦淮茹无奈地说着,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掉下,“所以啊,我和我婆婆都紧巴点儿,孩子们也更是委屈、亏嘴了。” 说完,她把手里的油饼放回网兜里。 听着她低声的哭诉,默默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许大茂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油饼,一种太贪嘴的罪恶感从心间油然而生。 第157章 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对这样的调侃,许大茂坚决不能接受。 而且,男女之间搞对象,那是极其严肃的事——没有谈婚论嫁的都不能算。 否则,很可能会给双方带来不利的个人形象的影响。 “别瞎说啊!”许大茂板着脸说,“这事儿是多严肃的事!我许大茂能是那样的人嘛!” 彼此心知肚明可以,但嘴上的确不能多说。 对方打着哈哈,许大茂再做出高姿态:“官儿运,那也不是我考虑的。我只想怎么样才能为大家服务好!” 大家不再多说,许大茂自觉接连吹了对象,肯定更要被质疑人品,谁还敢跟他搞对象? 自己也是明白,他表示不服。 立刻去找于海棠,他在阅览室的门外,诚恳地先道了歉,再请求两人认真交往。 于海棠原本对他的确有好感,因为这个男人懂风情、收入高。可二人正在私会相谈甚欢的时候,却被莫名其妙闯进来的许大茂的前女友搅了局,令她颜面大失。 但许大茂何许人也,一番苦心之下,于海棠又有了犹豫。现在,李和时经常叫她去单独做思想交流。这很明显,李和时对她动了心思。 李和时官运亨通,于海棠却对他的做派,保持着警惕。这人比她大不少,说起来也是跟许大茂一样,总有风流韵事传出来的。 别的不说,李和时与食堂的刘岚还没闹明白,听说又跟秦京茹掺乎在了一起。 这件事,恐怕只有曾经的当事人许大茂,还被蒙在鼓里。而厂子里的“鸡鸭鹅”,都已经得到了狗仔队的小传报。 “许大茂同志,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革命的纯朴友谊比较好。”于海棠正色着说,以此试探他的心迹。 许大茂自觉已经说干了唾沫,此时听到她的话,极为遗憾:“海棠,是不是你跟杨为民又复合了?” 听了这话很恼怒,于海棠皱着眉头说:“许大茂,你要注意你的立场,怎么能乱说话呢?” 说完,她转头就往阅览室内走去 许大茂呆愣片刻,赶紧追上去几步。 “许大茂。”李和时正巧走来,“你要借阅什么书籍?” “哦,李主任,我,”许大茂赶紧找借口,“我是想追求进步,这不要来办个借书证嘛!” 想了想,李和时冲他招招手。 两人走到僻静处,李和时低声说:“你不是说上次去你前妻家的事,有没搞清楚的吗?” 一听这话,许大茂立即怒冲心头起。 “是啊,主任,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他咬牙启齿着低声说。 “你不是说想要为厂子里多做贡献吗?”李和时再引导着。 “是啊,主任,我做梦都想着呢!”许大茂焦急地说。 “就是嘛!”李和时遗憾地看着他,“那你还来这里找什么书,办什么借书证呢?” 立即懂得了领导的心思,许大茂使劲点点头。 李和时冲他微笑后,再目送他远去。 走进阅览室,李和时把于海棠叫到一边,低声询问:“海棠,你这两天,怎么没去找我汇报阅览室的工作状况?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协助解决?” 自认长得漂亮,性格比较独立,自视颇高的于海棠,对于李和时肯定敬畏,但保持着一份清醒:他如果懂得真情,未必要等到这时候来追求自己,再就和其她什么女人踏实过日子了。 但对于被人爱慕的心情,是于海棠傲娇的心理难以拒绝的。 在这样复杂的情绪促使下,她微笑着说:“主任,除了我觉得在这里过于安静,不能为厂子里多做贡献以外,其它倒都还好。” 这不冷不热的话,李和时听来无奈:调她回广播室,并不是很难的事。但这样做太显眼,会招来刘岚、许大茂之流的暗地里嫉恨。 再说,阅览室正因为清闲、来往的人少,李和时觉得也好和她说些悄悄话,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海棠同志,我觉得你在这里,能为厂子做更大贡献!”他带着微笑,用不可置疑地领导语气说,“让职工提高专业技能,这是需要我们一起长期努力的。” 说着,他特意加强了“我们一起长期努力”的语气。 于海棠看了他一眼,心里不屑:当我像是刘岚那样好糊弄的女人? “您说得对,我这就去带人整理书架。”于海棠也特意加强了“带人整理”,以使不能再陪李和时扯淡的同时,更还有其他同事在场。 看着她漠然走开,更有其他同事被她招呼着开始忙碌,李和时不好,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心里暗骂一声“不知好歹”,李和时决定越是这样,越要她在这里好好锻炼锻炼,磨磨性子。 走回办公室,他还在为于海棠的事生气,却见秦京茹走了进来。 这几天李和时因为工作忙碌,再有刘岚、于海棠的事分心,并未与秦京茹多有私下交流。 现在见到她坐在对面,用期待的眼神看过来,李和时刚受到了于海棠的冷遇,心里倒也很欣慰。 两人之间的床笫之事发生,秦京茹当然不能甘做绿叶。性格虽然还带着憨气,但她不能吃亏只能占便宜的天然心理,却让她坚决不会放过李和时。 坐在他的对面,秦京茹先忍下对他这几天有意冷漠的气愤,说出了已经和许大茂断得干净的事。 李和时见她进展迅速,心里也为她感到钦佩:真是有勇气、有能力的女人。 可他既有刘岚的事还没说清,又有厂花于海棠还想尝试着搭搁。 于是,他点头肯定了秦京茹的办事能力,再又显得为难起来。 秦京茹也知道这个人很难驯服,不会老实等着和她结婚。 担心他节外生枝,她焦急地说:“和时,我这几天想你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打量着她挤着办公桌,对自己说话的焦急神态,李和时被打动了。 往前凑近身子,他低声说:“京茹,今天下班,你先去我家里看看我爸妈。我晚一点儿回去,别被其他人看到。” 听到他的话,秦京茹很高兴。但她转念一想:你这只是色欲熏天,并没有什么关于二人情感进展的话! 把身子靠回椅背,秦京茹想了想,看着他说:“和时,我这几天不舒服。” 第158章 算是秋游了吧 话说得隐晦,但秦京茹并不敢用什么怀孕的话,来逼婚李和时。 他能力很大,又是老于世故。如果这样逼婚不成,到头来闹得自己身败名裂,秦京茹不敢承担那样的结果。 李和时听了,却还是一惊。 “天气见凉,有点儿闹肚子。”秦京茹勉强解释。 李和时醒过味来,心里暗呼口气。经验丰富的他,自认不会有意外的。 她借故不答应私会,李和时也只好作罢。 “京茹,现在许大茂并没有老实!”镇定之后,他皱着眉头说,“我刚才去,去宣传科视察的时候,被他拦住了。” 秦京茹听着很紧张:许大茂不会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她的神色,都被李和时捕捉在眼里:“他的事在厂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先是和你有点不好听的话,再就是被你堂姐的儿子开了瓢儿。说起来也是他活该!” 说到这里,秦京茹也很兴奋。 “可惜那天我搅合了他和于海棠之后,就回了厂宿舍,没亲眼看到他那狼狈相。”她脸上都是兴奋的红晕。 “你堂姐应该急坏了。”李和时微笑着说。 “嗐,着急有什么用!平时不怎么管,只给好吃好喝。现在去了工读学校,棒梗儿受点儿苦也是正常的。”秦京茹语气无奈,但脸上神采还是飞扬。 “你好像没有不舒服了。”李和时提醒道。 “谁说的。”秦京茹说完,赶紧捂着肚子。 东施效颦,还是西施捧心。 关键要靠看的人,以及他的心情。 李和时见到秦京茹这时的姿态,心里满是喜爱。 可他还有其它妄念,就正好藉此略作摆脱。 “京茹,赶紧回去休息。”他关心地说着,再想起许大茂来。 心里仍是堵得慌,他再略微皱眉:“许大茂的事,还是要等一等。那小子现在对你还没死心,我又不好公开出面。” “你这就是借口!”秦京茹不悦地说。 见她这样说话,李和时也是不高兴:“你替我想想好不好?” “本来就是,这事儿明明很简单就办了,你却总是拿着个当作挡箭牌。”秦京茹噘嘴说。 看了看她的猪猪嘴,李和时咽了口唾沫。 “嗯,”沉默一会儿,他终于松了口儿,“再看一两个月,要是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咱俩就正式办事儿!” 秦京茹只觉得眼泪被眼眶拦不住,不停地抹着说:“好!我爸妈知道了我们的事,也早就等得着急了。” “你都说出去啦?”李和时心里有了凉意。 “当然啊!这事儿必须成!”秦京茹坚定地说,“别忘了,我可是写了血书的!” “是是。”李和时连忙回应,“肯定成,就是要等一等。” 说完,他靠在椅背上,咬牙切齿地自语:“这个可恨的许大茂!” 秦京茹见他是真的为许大茂的事烦心,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笑了:“你就是前怕狼后怕虎。这事儿,还得看我的。” 李和时的头枕在椅背上,眼睛放低瞟向她。 “擎好儿!”秦京茹站起身来,笑嘻嘻地说完后转身走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李和时在心中认真地盘算: 刘岚,肯定不行了。但是怎么摆脱她呢?不行就给她另安排个对象! 于海棠,哎!要是秦京茹这样坚持,估计可能性也不大。不管怎么说,还要再试试! 秦京茹,文化水平低是最大的缺点。不过这也都好办,混个什么学历也就是了。好在她对我最忠心,人也是年轻漂亮,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玛的! 秦京茹觉得想要得到自己的幸福,就要继续攻克许大茂,让这个坏蛋彻底、主动地死心! 怎么做呢?她早有了主意。 晚上下班,秦京茹以关心堂姐家事为由,找到了秦淮茹:“姐,我给你买了几个馒头,去你那儿看看小当、槐花。” 两人先是唏嘘感慨一番,随后并肩走出工厂大门。 走在不宽的马路上,两人就听到身后有人吆喝一声:“小心喽!” 回过头,秦淮茹连忙拽住堂妹,让过了一辆马车。 “姐,你才进城多久,就害怕牲口了?”秦京茹笑着说。 秦淮茹还没答话,坐在大车帮子边的赶车人隐约听到,立刻不悦:“这姑娘怎么说话呢!谁是牲口?!” 秦京茹见他恼怒,赶紧解释:“老乡,我是说大马拉车。” 赶车人本来也是带着调侃的心情,此刻也笑了。 秦京茹很有眼力见儿,连忙趁势紧走几步跟着大车,笑嘻嘻地问:“您这是去哪儿啊?” “东直门送菜去!”赶车人撇嘴示意一下车上,装在麻袋里的土豆、胡萝卜、大白萝卜、心里美。 “嘻嘻,大叔,我们正好顺路,您搭一段儿呗?我们就到鼓楼。”秦京茹带着恳求的眼神说。 谁不愿意和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多说话、多打交道呢? 赶车人勒住了拉车的那匹骡子,车后拴着的一匹备用的马,也站住了脚。 把麻袋包略微挪出个空地儿,赶车人招呼着说:“不嫌脏就坐在这儿。” “谢谢,谢谢。”秦氏姐妹俩连声道谢,哈哈笑着坐了上去。 天气已经很凉,两人翘着腿坐在车帮子边,觉得吹来的暮风更添冷意。 秦京茹率先把两手抄进袖筒里,秦淮茹大笑之后也照样做。 马车一晃一晃地,沿着残缺的城墙,傍着落满枯叶的护城河,一直向东走着。 “这算是秋游了?”秦京茹抬起胳膊,用袖子蹭了一下鼻子,显得很开心。 “肯定算啊。”秦淮茹来个同样的姿势。 见她俩性格活泼,赶车人也不时出言说笑。 听到这姐妹俩也是从乡下进城不久的,这位五六十岁的赶车人很感慨:“要说京城,大多是还是外来的。你们也是嫁到城里来的?” 听了这话,姐妹俩感慨不一。 秦淮茹只是支吾一声,秦京茹却笑呵呵地“嗯”了一声。 转头看看堂妹,秦淮茹忍不住低声说:“我怎么听说李和时好像总找你谈工作啊?” “那有什么!”这件事早就准备了无数说词,秦京茹豪不在意地说,“本来就是他把我招进来的。你不是都知道嘛!” 第159章 敢动就立即喊人 “我是说,”秦淮茹凑近她的耳朵,“你还是加个小心。” 秦京茹看她一眼,心里不屑:加小心?加小心你还把我抓到他的面前去? “我自己心里有谱儿。”她转头看着一段一段残破的城墙,以及大小不同的渣土堆。 “刘岚,那可不是好惹的。”秦淮茹话里有话提示着。 “驾!”赶车人挥了一下鞭子,鞭子梢在空中发出了“啪”的一声。 骡子快走了几步,马车显得更加颠簸。 “好惹?”秦京茹想起来心中既有无奈,也有豪气,“哪个是好惹的?哼。” “你说什么?”秦淮茹因为太颠簸,没有听清。 “我说,”秦京茹大声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秦淮茹再想说什么,堂妹已经不再理会,而是和赶车人说笑不断。 到了鼓楼附近,姐妹俩道谢后下了车,赶车人摆摆手算是道别,再挥鞭赶路。 姐妹俩进来地安门外大街,走向北新桥附近的榆树胡同。 进了家门,小当、槐花见到小姨带来了白馒头,都是欢呼雀跃。 贾张氏做了白菜汤,几人坐在一起吃饭。 犹豫一下,秦京茹还是拿起一个窝头吃了。 “姐,你也别太委屈一家人了。”她劝说着,“也别总吃窝头啊。” 叹口气,秦淮茹看看两个孩子:“老吃馒头就吃馋了。再说,棒梗儿现在工读学校,每礼拜才回来一次,更要给他补补。” “还补呐!”秦京茹撇撇嘴角,想要说“再补就补进少管所去了”的话,肯定不敢说出口。 “哎,我的棒梗儿啊。”贾张氏提起来还是伤心,抹了几下眼泪。 “我这是把您招起来了。”秦京茹无奈地说。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秦淮茹说着,咬了一口窝头,低头喝了口菜汤。 想起来就是气愤,贾张氏恨恨地说:“我还以为没多大事儿呢!敢情!淮如和棒梗儿都给许大茂跪下了,我也差点儿给易中海跪下,还是落了个这!” 说完,气愤不已的她,像是撒气一样,拿起个馒头掰了一半吃着。 “别提了。不这样,就更过不去了。”秦淮茹无奈地说。 秦京茹刚要搭茬,想了想再说:“这个王八蛋许大茂,等会儿我还找他算账去!跟我们棒梗儿这么较劲!” “别去了,说起来他做得也算是不错了。”秦淮茹劝说着。 秦京茹不再多说,快速地吃了饭:“我怎么也得跟他评评理。你们放心,一准儿让他过来认错儿!” “可别闹大了啊!”贾张氏和秦淮茹不约而同地说。 答应一声,秦京茹抹抹嘴边的窝头渣渣,走出了家门。 到了后院,她直接推门而入。 这回,屋里肯定很安静。许大茂坐在桌子前,正孤家寡人地喝着闷酒。 见到秦京茹进来,他先是一惊,随后就感动得热泪盈眶:“京茹,你还是回来了。” “原地坐稳别动。”秦京茹警告着说,“敢乱动,我就喊傻柱、喊刘组长!” 见她气势汹汹,许大茂知道她是有其它目的,而非想要重续前缘了。 喝了一口酒,他叹口气:“我本来是想和你好合好散,但心里觉得实在委屈。本来嘛,我那天跟你堂姐,甚至后来跟于海棠,都是正常的,” “呸!”秦京茹不容他说完,立即打断,“还想糊弄我?还以为我是农村刚进城的怯丫头?” 听着也是气愤,许大茂拧着眉毛看向她:“不然呢?我这可是跟你好好儿说话呢,你自己想好喽。我现在光棍儿一个,什么都不怕!” “嘁,你能说我什么?我有什么可让你说的?”秦京茹不屑地说。 许大茂闷头想了想:“你到底怎么进得厂?厂里招的都是单身女工,你跟我搞对象这一条儿,就是你欺骗领导!” 秦京茹羞恼地挥手打去,被对方后仰闪过。 许大茂见她如此,知道说中了她的要害:“怎么着?” “你想怎么样?”秦京茹瞪视着他,“肯定不能在一块儿,我看不上你的为人!” “呼”,许大茂呼出一口酒气,冲她邪笑着:“你本来跟我挺好,”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秦京茹干脆地说,“你私藏了娄晓娥的财物,你自己掂量着看。” 许大茂立即萎靡下来,不敢再争辩。 “所以,我们就这么两清!”秦京茹回身看了看屋门,再转身压低声说,“这事儿肯定是你占便宜了,对不对?我的事抖落出来,我解释几句也就是了。你这不一样,对吗?要不,你把那两样东西上交?” 眼前的秦京茹既然已经变心,肯定就抵不上那两样东西了。 咬咬牙,许大茂只得作罢。 秦京茹见已得计,嘴上带着轻蔑的微笑:“许大茂,你踏实找个对象好好过日子就得了。你也说你收入不低,对不对?但是我对你死了心,你跟我较劲没用。” 这话是实话,许大茂的心中,又升起自豪感。 喝了口酒,他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到,我被你个小丫头算计了。” “谈不上!”秦京茹瞥了他一眼,起身要走。 “京茹,”许大茂毕竟舍不得,哀求着叫了一声。 他的酒量不怎么样,秦京茹是知道的。此时见他已经有了喝高的状况,作为曾经跟他处过对象,曾经也很好的秦京茹来说,心里也是不忍。 “大茂,我们这辈子没缘分了。”秦京茹抹了抹眼角,“你好好过日子。” 许大茂见她动了情,自己也加个更字。 “京茹,我把那个东西给你一个,你留下,当个念想儿。”他乞求着说。 许大茂此时是真动了情,说得极为诚恳、淡定。 见他说得如此认真,秦京茹立即一震:那得多少钱啊!这辈子能看到一眼就是福气,更别说想着能够拥有了。 倒也有能够拥有的机会,可她移情了李和时,这个机会也就没了。 紧抿着嘴唇,秦京茹觉得头脑昏昏然,也仿佛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身子有点晃荡。 许大茂见状,立刻起身凑了过来。 “你干嘛?”秦京茹警惕地说,“敢动,我立即喊人。” “我去给你拿东西。”许大茂解释着,身子有点儿晃荡。 第160章 要独自占这个功 秦京茹此时很纠结。许大茂的确对她很好,虽然仍很浪荡。可是,李和时更有权势、工资更高,虽然没有小黄鱼。 “你自己留着。”秦京茹退后一步。 “京茹,我,我就用这个东西,换一回和你,和你,”许大茂原地站着,嘴里说着暗示的话,神色很动情。 真的吗?秦京茹咬着嘴唇犹豫着。 稍后,她就冷静了下来:有李和时,什么东西不能得到?现在换取许大茂的财物虽然好,但这人以后要还是纠缠,那自己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大茂,你自己好好留着。”秦京茹说出这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 许大茂更是不答应,非要去拿。秦京茹见他走得歪斜要摔倒,连忙搀扶一下。 许大茂就势抱住她,落下了难得的眼泪:“京茹,我记得你的好。你要是以后回心转意了,” “不可能了。”秦京茹流着眼泪说,“我们以后就跟不认识一样。” 都是动情,两人略作温存之时,却听见屋外传来大喝:“京茹,你没事儿?我带二大爷,哦不,我带二大爷来了!” 屋里的两人连忙分开,许大茂还是摇摇晃晃地站着,秦京茹迅速地坐回椅子里。 屋门开处,秦淮茹和刘海中相继走了进来。 “许大茂,你要干什么?”刘海中板着脸说。 “没,没什么啊,这不是,不是都很好吗?”许大茂带着醉意说。 秦淮茹打量了一下堂妹:“没事儿?” “没事儿,我跟许大茂同志随便聊几句,问问最近有什么电影儿要放。”秦京茹掩饰着说。 说罢,她站起身来,拉着堂姐出了屋。 刘海中打量了一下许大茂:“你看看你现在,离了婚,要么找个对象好好谈,要么就一心放在工作上。你这整天醉醺醺的,怎么做好革命工作?” 听到这话,许大茂的酒劲醒了一些:既因为的确要振作,继续向上攀爬的努力,又因为刘海中肯定眯了财物而恼怒。 “二大爷,”许大茂呵呵地笑了笑,“您自己做的当然好,可惜我当初没好意思跟着去!我现在都后悔死了!” 做贼心虚的刘海中先是脸红,随后就坦然了:这孙子再猜疑,也抓不到我的真凭实据。 索性,刘海中就趁着他的酒劲,岔开了话题:“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娄家的事还没说清?要是那样的话,你倒真可以获得重用!” 许大茂听了一惊:的确啊!既然暂时抓不到刘海中的把柄,娄家那边不是就摆在那里的吗?! 见他摇晃着沉思,刘海中一把把他拉坐在对面:“你好好想想,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夫妻一场,彼此肯定都没有能够瞒得住对方的事。 许大茂皱紧眉头思索,想着是否要再次做坏事。 做坏事倒也不难,但他不想再做无用功,把好处及功劳,都推给外人了。 “没什么了,没了。”他摇摇头。 刘海中给他开导着:“大茂,不想往上走一走?” “想。”许大茂老实地回答后,眼睛盯视着对方,“但是,真的没有了。” 听了这话很泄气,刘海中还想趁着他喝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再套套话,却见他干呕起来。 酒臭冲天。刘海中连忙起身,厌恶地说:“这是谁跟谁啊!自个儿喝还把自己灌醉了!真是有钱烧得!” 说完,他赶紧推门而出。 许大茂见他出去,不禁发出“嘿嘿”的冷笑:“老东西,回头儿得了势,先把你拿下!” 刘海中走去中院,迎面看到秦淮茹:“淮如,还给许大茂做家务?甭管他了,不值得搭理。” 秦淮茹刚送走了神情冷淡的堂妹,此时的确是要去许大茂那里。 但她并不是一味好心,而是准备扫荡一下他还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没事儿,都在一个院儿住着,相互帮衬一下。”秦淮茹大度地说完,从刘海中的面前走了过去。 回身看着她走去,刘海中心里暗讽:都当美事儿呢!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把你们这走得过近当典型! 进了屋门,秦淮茹庆幸地发现,桌子上还有一盘炸花生米,几片香肠。 “甭看!拿走,拿走。”许大茂借着酒劲和心里有主意的开心,大方地说。 “大茂,我跟你说几句。”秦淮茹既不好立即就走,也的确觉得他处境可怜。 早先,秦淮茹因为经常得到何雨柱的饭盒,肯定就同仇敌忾地对许大茂看不上。 后来,何雨柱减少,甚至断绝了饭盒的供应。而许大茂却适时地显露了出来,总是给一些白馒头。秦淮茹当然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哪怕是只为了得到这些好点的食物。 贾梗的事,也让秦淮茹觉得许大茂做得还是很到位的。况且,许大茂还真的兑现了承诺,每礼拜等贾梗回来的时候,能够拿来几个白馒头,甚至一小包香肠。 因此,她觉得为了保持、发展好两人的这种关系,她有必要做出关系他的姿态,也是必须的。 堂妹攀上了高枝,秦淮茹肯定既不好明言,又因为担心遭到李和时的报复而不敢说。 “大茂,秦京茹说来也是贪小便宜的人,并不适合你。别说你,就是打她进了工厂之后,连我们一家也都看不上了。”秦淮茹说着安慰的话,连带自己一起。 “呸!”许大茂气愤不已,“我一定让她,让娄晓娥,让所有的人都后悔!” 知道他醉了,秦淮茹只好顺着他说话:“就是,就是。许大茂何许人也,早晚飞得高高儿的。” 听着很舒畅,许大茂呵呵地笑了:“秦淮茹,还是你懂我!我这回,连二大爷都要打下去!” 秦淮茹笑了笑:“你不是喝醉了?” “喝醉了?”许大茂撇着嘴角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见她脸上神情淡漠,明显是不相信,他不禁羞恼起来。 “上次,我举报了娄家,却因为胆小让刘海中占了便宜!”想起来就是羞愤不已,他恨恨地说,“这回,我要独自占这个功!” 秦淮茹先是不在意,再就惊讶起来:“你的意思是,娄家的事儿还没完?” “能过得去吗?!”许大茂冷笑着说,“被我贼上了,那就没个好儿!连娄晓娥,甚至傻柱也一样,没个好儿!” 第161章 礼轻情意重 秦淮茹点点头,心情立刻复杂起来。 娄晓娥帮过她,但娄家的事,也并不是她太关心的。但是,现在这里面不一样了,因为扯上了何雨柱。 秦淮茹对何雨柱的热心帮助,肯定是感激的。逐渐的,她也因为这样的受惠而对何雨柱产生了感情。 现在他跟娄晓娥搞对象,秦淮茹虽然心里嫉妒。但要是他出了事,却不是她想看到的。 许大茂为人奸险,秦淮茹知道他说得到做得到。甚至,这个人的心里,比他说出来的、做出来的,还要险恶。 这样想着,秦淮茹不禁身子略微颤抖。 “怎么样?连你都怕了?”许大茂呵呵地冷笑着说,“所以啊,这事儿办了,我能不升官吗?能不压过刘海中嘛!” “大茂,你这样做,”秦淮茹难以止住身体的冷战,“真的不好。” 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你是担心傻柱是不是?你到底向着谁啊!” “向着你,向着你。”秦淮茹连忙安抚他,“我是说,你现在就已经很牛了,别再折腾了。回头儿再把自己折腾进去,那就说不清楚了。” “怎么可能!”许大茂长呼口气,令秦淮茹退避三舍。 “放心。等我升了官儿,连带你,连带棒梗儿,那不都得好儿嘛!”他畅想着说,“到那时,我见天儿给你们拿回来剩菜,让你们都吃腻喽!” 想起来就腻了,秦淮茹说着“你早点儿休息”,起身要告辞。 答应一声,许大茂的眼睛却粘在了她的身上挪不开了。 秦淮茹看他一眼,被这恶狼一般的眼神吓得打了个激灵。 “淮如,再坐会儿。”许大茂色念上升,眼神呆滞地说,“有你在,我这心里不知道这么回事儿,觉得很踏实。懂?什么都不想了。” “你那是想得太多了,赶紧洗洗睡。”说完,秦淮茹连忙拉开屋门,快步走了出去。 替他关好屋门,她皱着眉头正在走着,却觉得眼前有人影。 一抬头,彼此都有些尴尬。 何雨柱与娄晓娥正要去后院的聋老太太那里,正好和秦淮茹走个对脸儿。 肯定被他们看到自己从许大茂那里出来,秦淮茹只好强作镇静:“哟,你们这是去老太太那儿呆会儿啊?” 两人点头答应着,双方擦肩而过。 走过许大茂的屋门口,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他家。 许大茂正要出门上厕所,见到他们后先是一怔,再就脸上现出不屑、愤怒、羞恨等复杂神情。 好在天色暗黑,他这表情并不会引发那两人的不适。 “晓娥,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幸运地跟你在一块儿了呢?”何雨柱有意这样说。 “缘分呗。”娄晓娥随口说着,走去聋老太太的屋门处。 许大茂暗自咽了口唾沫,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个“呸”字。 进了屋,何雨柱与娄晓娥跟聋老太太打了招呼后,就和郑晓宝商量周日的聚会。 “就在家里吃饭。”郑晓宝笑着说,“也不用费心费事,就包饺子。” “这是不是显得不够隆重啊?”何雨柱笑呵呵地说,“要不我就炒几个菜。” “坐着不如倒着,好吃不过饺子!”聋老太太拍了板儿。 “得,那就听老太太的,猪肉、羊肉馅两样儿。”娄晓娥搂着聋老太太的肩膀说。 聋老太太很开心地看着何雨柱与娄晓娥:“该办事儿了。” 何雨柱连忙说:“是想着呐!但是晓娥的父母说先消停消停,那就再等俩月。” 娄晓娥看了看他,笑得很开心。 聋老太太看看这二人,再笑眯眯地看向郑晓宝。 “老太太,您可别太着急了。”何雨柱打趣着说,“晓宝这才十六,结婚还早着呐!” 聋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早点儿是早点儿,转过年来也就十七了,虚岁就是十八。要是按老年间来算,说亲结婚也是可以的了。” 郑晓宝连忙说:“老太太,还不着急呢。” 何雨柱低声笑着说:“可不是嘛。转过年,那谁也才十五!” 娄晓娥拍了他的胳膊一下:“别乱说。” “你们说什么呐?”聋老太太问。 “是说我们给晓宝盯着呐!有合适的就赶紧让他结婚!”娄晓娥大笑着说。 “好,好。”聋老太太连声说。 彼此相处的开心,希望能够永远保持。或者,就是接连不断地开心也好。 周日上午,陈建平独自开着车,来到了冉秋叶家附近。 停好了车,他暂时坐在车中,稳定一下激动的情绪。 行人低着头,在寒风里快步行走;顶风骑行的骑车人,费力地蹬着车子。 这次来到冉家,不是寻常的做客,他要开口提及婚事。 性格坚毅却有些内向,陈建平接连为自己鼓劲之后,打开了车门。 走到车尾部,掀开后备箱,他拿了各样礼物。 几个网兜、布袋拎在手里,他刚把后备箱重新扣好,就见到身边站着一位脸上满是红晕的女孩子。 “秋叶,天气冷,你怎么还出来了?”他连忙关心地说。 “接你一趟。”冉秋叶说完,红着脸帮他拎个礼品袋子。 锁好了车,陈建平跟在她身边,向冉家的院子走去。 两人都有些紧张,只是略微说了几句话就到了院门口。 相互看看,冉秋叶不禁笑了:“别担心。” 陈建平也笑了:虽然提亲紧张,但冉家人已经提前知道了的。 暗自鼓劲后,他对冉秋叶说:“走,见老丈人、丈母娘有什么可怕的!” 冉秋叶“噗嗤”发笑:“你这称呼改得太主动了?” “肯定行!”陈建平说着,与冉秋叶一起进了院门。 冉泽平夫妇,已经提前得到了冉秋叶的通知。对于陈建平的上门求婚,他们也认为是水到渠成的事。 陈建平、冉秋叶,都是性格温和、坚韧的人,彼此又是情投意合。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学历,冉家人对他们在一起都是认可的。 当然,陈建平有家庭背景,这是冉家不在意但也必须接受,可能受到额外照顾的实情。 陈建平礼貌地送上了礼物:两瓶好酒、两罐茶叶,再有一些水果。 礼轻情意重。冉泽平夫妇笑着接受后,邀请他喝茶,一起聊天。 一时不好转到求亲的话题上,陈建平暂且问候冉泽平夫妇近来的生活状况。 回复说了都很好,冉泽平知道他难为情,但也不能主动说到那件事上,只好耐心等待。 第162章 信不信 方慧珍看看冉秋叶,心里暗笑:秋叶和建平都是腼腆,但这事儿肯定还是要他们自己主动说的。 为了调和一下气氛,她随口说着:“郑晓宝一大早就过来,我还说一起吃中午饭。秋水却说两人早约好了去新华书店。” “哦,晓宝来过了?”陈建平搭话说。 “嗯,晓宝倒是很大方,直接进门喊了‘叔叔、阿姨’之后,就和秋水出去了。”冉秋叶回答着,暗自鼓励着陈建平。 冉泽平随即笑了:“这两个小家伙倒是随时开心。” 现场的气氛轻松,又已经早已酿好了,陈建平接连为自己即将发起冲锋而鼓劲。 看了看脸上尽是红晕的冉秋叶,他决定不能再让她难为情了。 “冉叔叔,方阿姨,我,我和冉秋叶老师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彼此都很了解,都愿意并肩走在坚持革命斗争的道路上。”话一开头,陈建平觉得不再紧张了。 冉泽平夫妇相互看了一眼,再一起笑眯眯地看着他。 “所以,我和秋叶商量,并征得了她的同意之后,向您们请求,”陈建平身板挺得笔直,“我们要结婚,要尽快结婚。” 说完后,陈建平顿觉轻松。 不仅是因为心里的话说个痛快,他更因为看到冉泽平夫妇对他频频点头,而心里喜悦、安定。 冉泽平夫妇听了他的话,心中本就是满意,此时只说些鼓励的话。 “现在都提倡婚姻自主,我相信你们能够对彼此的选择负责。”冉泽平微笑着回复。 “建平,秋叶性格内向,你多帮助她。”方慧珍拉着女儿的手,担心现在就失去她。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陈建平认真地说,“我们会以革命的火热情感,以亲密无间的战斗情谊,相互帮助、相互鼓励进步的。” “这就好。”冉泽平点点头。 求婚过程顺利,陈建平乘胜追击着说:“我和秋叶商量了,准备转过年的春节就结婚,叔叔、阿姨,这时间可以?” 很明显,他说出来的话,都是措辞好了的。 冉泽平夫妇没有拒绝的理由,当然满口答应。 既然是这样,几人说话的气氛就更加轻松。 陈建平说了之所以赶着春节结婚的理由,因为要随同父亲南下工作一段时间。 听了这话,冉泽平“哦”了一声,与妻子方慧珍对视了一下。 “我想,”陈建平淡定地说,“秋叶现在的工作也不忙,正好和我们一起去南方呆一段时间。” 仿佛离别就在眼前,冉泽平夫妇情绪有些激动。 “爸、妈,我们不会在那边呆很久的。”冉秋叶连忙解释。 听到这话,冉泽平夫妇的焦虑心情好了很多。 随后,二人就开始张罗午饭,陈建平、冉秋叶一起帮忙。 炒了几个菜,方慧珍随即对冉泽平、冉秋叶说:“摆桌子准备吃饭。” “阿姨,等等冉秋水和郑晓宝他们。”陈建平见那两人还没回来,建议着说。 “不用等了,”冉秋叶笑着说,“他们俩说是去了新华书店后,就直接去聋老太太那里。我们不是下午也要去吗?就在那里汇合了。” 既然如此,几人就坐在餐桌边,说笑着开始用餐。 郑晓宝本来知道陈建平今天去提亲,但他又接到了冉秋水打来的电话。 两人相互通了信息,冉秋水笑着说:“我别在家里给他们添紧张气氛了。咱俩出去转转,怎么样?” 想着这样也好,郑晓宝答应了下来:“你想去哪里?劳动人民文化宫那里现在有菊花展,我们去看看吗?” 劳动人民文化宫处于故宫的东南侧,原本是明代皇家的太庙,清人后来迁走了明代皇帝的,改为了他们的。 中山公园在故宫的西南侧,由原来社稷坛改建。 这里,以及北海公园,在深秋的季节,常有菊花展览。 “好啊,”冉秋水立刻同意,“我还说咱俩去趟新华书店呢。那就回来再去!” 两人约好后,直接在中山公园门口见了面。进了公园,两人赏看着摆放在路边的一盆盆珍异的菊花。 菊花品种繁多,欣赏标准也简单: 菊花的类型,用大小的花径分为大菊花和满星; 花瓣:主要是桂花、管、平、匙; 花的形状,莲花、莲座花、防滚、牡丹、管板、舞环、松针等造型、形状; 颜色,大致分为黄、白、紫、粉、红、茶、绿、墨、杂等。 随着阳光的移动,菊花的每种颜色也会有光暗和浓度的变化。 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坐在各自喜爱的花朵畔,对照着菊花的花型在写生。 两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身处在飘荡着清香的寒风中。 巡看过后,两人乘车转往地安门附近。找到那家两人头一次见面的书店,他们说笑着走了过去。 “准备买什么书?教材?”郑晓宝推开门,让她先走进。 冉秋水脸上略有为难,转而点头说:“该买本新字典了。” 新华书店肯定有新华字典,这是不能缺少的学习工具。 挑了一本《新华字典》,冉秋水去收银台交了七毛钱。钱票两清之后,二人也不用多转看,直接走了出去。 “新华字典也剩的不多了,幸好买到了。”冉秋水觉得挺庆幸。 为了活跃气氛,郑晓宝随即自信地说。“你要查什么字,我看看能不能给你背出来。” “真的啊?”冉秋水惊讶地看着他。 “你信不信?”说着,郑晓宝就自顾背了几个字及其字义。 “真是怕你了。我倒是听说过,但没想到亲眼见到了这样的人。”冉秋水佩服着说完,又疑惑地问,“你背它干什么?怎么背下来的?” “我工作不忙或者在家没事的时候,会经常想起你。想到你一直都在认真地学习,我也不能太清闲。反复看,静心去背就可以了。”郑晓宝脚下踩着干枯的落叶,嘴上淡然地说着。 “了不起。”冉秋水称赞着说完,抬头看向他。 脸部棱角分明,显得这个大男孩沉稳、坚毅。 他的眼神也看过来,冉秋水又从中捕捉到许多热烈。 一时看得发呆,她觉得自己的手臂,猛地被郑晓宝抓住了。 第163章 较这劲干嘛 地上有几张废纸被风吹得乱滚,更还有一块砖头被隐藏在了里面。 郑晓宝拉过冉秋水,以避免她踩到砖头而又可能崴脚。 被他紧紧地抓着,冉秋水先是一惊,再就脸上微红。待看清脚下的砖块后,她看着他,低声说着“谢谢”。 “好了,我们回去吃午饭。”郑晓宝笑了笑,松开了抓着她的手,带着她去到榆树胡同。 聋老太太见到两人回来,开心地问:“去哪儿了这是?” “买字典。”郑晓宝说着,就让冉秋水陪她坐会儿,自己忙着做饭。 很简单。打了两个鸡蛋,加了点水调和一下后,他把几个馒头切成片。 裹好蛋液下锅炸了,剩下的油和蛋液,就做了个紫菜蛋汤。 再炒了个醋溜白菜和红烧豆腐,三人凑在一起,说笑着吃了午饭。 饭后,聋老太太躺在床上打个盹儿。郑晓宝就笑嘻嘻地拿出淘换来的“宝贝”,一一展示给冉秋水看。 蛐蛐罐、古瓷片儿,驴皮剪影、旧扇面儿。对这些颜色黯淡、看起来古旧的物件,冉秋水并不懂得其中的内涵。 淘换东西讲故事,那是每一个参与这事的人,随口就能说出来的。 每一件古旧物品,都有特别的传奇经历。每一个淘宝人,都会对自己获得这些老物件,可以说出获得不易的感慨与欣喜。 郑晓宝既是耐心,又懂得和她互动着交流。 因此,冉秋水对他的讲述,并不觉得枯燥的同时,更还有兴趣盎然的感觉。 让她自己看一会儿,郑晓宝烧了水,沏了茶倒在杯子里。 握着茶杯,冉秋水说:“真暖和。” 带着微笑,郑晓宝看着她的大眼睛,心里暗念:我将会持续温暖你,一生。 聋老太太眯瞪了一会儿,起来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心里喜爱非常。 郑晓宝身材高大,浓眉朗目,性格内敛坚毅,做事干脆利索; 那个小姑娘冉秋水,说笑起来活泼可爱,安静的时候纯甄恬淡。 此时,两人坐在对着窗户的桌子边,低声说着什么。阳光照射进来,洒在他们的头上、身上,把他们笼罩进光晕里。 “这小闺女儿,真好。”聋老太太忍不住笑着称赞。 回过头,冉秋水连忙倒杯茶水,走过去端给她:“老太太,您喝点儿水。” 聋老太太说着“好”,接过来喝了一口后,把茶杯放在了一边。 拉着冉秋水的手,她开始了认真的,老年人特有的对喜爱的年轻人的审问。 从家庭、父母工作、学习成绩。甚至到日常生活喜好,聋老太太都问个遍。 对于她的好奇,冉秋水倒也不太在意:原来来过几次,也已经说了大致。现在被她重新问起,只耐心回复就得了。 郑晓宝看着这一老一小的问答,忍不住笑了:“老太太,您就是警察也该问够了。秋水不是都跟您说过了吗?” “你说什么?”聋老太太不知道是有意还是间歇性耳聋,反正只要她不想接话,就可以这样来回应。 冉秋水转头投过来,冲着郑晓宝耸耸肩、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她继续回答着聋老太太的盘问。 笑看着她们,郑晓宝不再问话。对于聋老太太,他只有嫉妒:交往多时,自己还没有认真地牵过冉秋水的手。 但此时,她的手,却一直被聋老太太紧紧地攥着。 心里的嫉妒没有保持多久,郑晓宝就听到院里传来一阵嘈杂:何雨柱豪爽的说笑声,伴随着陈建平被动的回答声,已经传了过来。 连忙推门相迎,郑晓宝把陈建平、冉秋叶、何雨柱、娄晓娥几人,迎进了屋里。 几人进了屋,再见到冉秋水被聋老太太抓住,又都说笑一番。 相互作了介绍、问了好,聋老太太连忙让他们落座。 何雨柱才一坐下,就带着气恼与解气的双重情绪,说了刚才所见—— 陈建平开车带着冉秋叶,来到了榆树胡同。把伏尔加停在路边,他刚从车里下来,就遇到了院里走出来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 刘海中抬手扶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无度数眼镜,使劲打量着这辆车,以及从车上下来的几人。 何雨柱接了娄晓娥,正好也到了大院门口,连忙打招呼:“陈秘书!” 几人热情地打了招呼,何雨柱也不理会刘海中,直接带着几人进了院:“走走走,晓宝正陪着聋老太太呢。” 几人拎着装在网兜里的水果、点心,跟着他走了进去。 娄晓娥见到了刘海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听了何雨柱绘声绘色的描述,郑晓宝笑着问:“二大爷怎么回复的?” “还能怎么着?估计吓了他一跳!”何雨柱带着怨恨说 ——很明显,那个虽然年轻,但是穿着一身笔挺中山装的男人,是个重要人物了。 刘海中再听到“陈秘书”的话,脸都白了:我刚才差点让他把车开一边儿去!幸亏没说。 毕竟不知道这人的详细身份,也已自认是高官的刘海中,只是吐吐舌头后,就骑上自行车买菜去了。 “可惜了,许大茂那孙子没见到陈秘书!”何雨柱恨恨地说。 ——许大茂也幸运,没有遇到这样的尴尬。为了在元旦、春节这段时间里尽可能多捞实惠,他主动申请周末下乡去放电影了。 “得了,较这劲干嘛?”娄晓娥暗呼口气,阻止何雨柱在客人面前说得过多。 面部表情难以遮掩心事。 她语气轻松,但还是能让人看得出来,她对于刘海中和许大茂的厌恶、愤怒。 陈建平和冉秋叶都是性格温和的人,即便看出一些端倪,也不好再多问。 把带来的香蕉、橙子、点心放在一边,陈建平二人向聋老太太再次问好致意。 聋老太太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陈秘书会突然出现在家里。 但她知道的是,陈建平和冉秋叶看着都很好,他们更还是郑晓宝的朋友。 再听说冉秋叶是冉秋水的亲姐姐,聋老太太对二人也很喜爱,笑呵呵地只说“好,好”。 曾经是何雨柱想要追求的对象,冉秋叶见了他,觉得略有尴尬。 何雨柱也是不好意思,但性格开朗的他,很快就轻易化解:“娄晓娥同志,即将是我的革命伴侣。” 第164章 那个意思是“用吗” 何雨柱语气很轻松,但并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聋老太太听着很开心:“应该的,应该的。” 陈建平和冉秋叶,随即对何雨柱二人发出祝福。 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又是简单的包饺子,并不着急。几人坐下来喝茶,相互介绍着认识。 这里面,主要是何雨柱把娄晓娥,郑重地介绍给陈建平等人。 娄晓娥神态镇定地与大家打了招呼,再和冉秋叶、冉秋水姐妹俩说笑。 好不容易见面,冉秋水没一会儿,就和郑晓宝热烈地说着学校的事、学习上的事,再问他工作上的事,以及遇到了什么新鲜事没有。 屋子里骤然热闹起来,经历颇多的聋老太太,不久就看出来了:这屋里坐着六个年轻人,敢情是三对儿。 看得笑容满面,她连声说着:“这小闺女儿,来了几次了,真好。” 冉秋水拿了个橙子,郑晓宝递来小刀切开。 “老太太,给您。”她凑过去说;聋老太太肯定更高兴了。 吃了橙子擦了手,她再问陈建平:“刚才我没听清,说你是什么秘书?” 陈建平连忙说:“老太太,您就叫我建平就好。” “也是大人物!”何雨柱开着玩笑。 “要说大人物,娄姐的父亲原来也是。”郑晓宝淡然地说,“我听聋老太太讲过。” 娄晓娥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只好默默地点点头。 陈建平看了看郑晓宝,觉得他肯定有什么话要说,就用眼神鼓励。 “我哪里懂那么多,”郑晓宝笑了,“老太太知道的多。她好像还提过娄姐的爸爸,当年帮助八路军的事。” 陈建平点点头,没有搭腔。 娄晓娥看向郑晓宝,眼圈有点发红,眼神显得很急切。 “是?老太太?”郑晓宝笑着问聋老太太,“有这回事儿吗?” 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聋老太太再抬起头,看向娄晓娥:“是,有。你爸那会儿,还给八路军送钱呢。” “哟,还有这事儿呐?”何雨柱既感到诧异,又为聋老太太的直言而庆幸。 娄晓娥立刻落了泪:“老太太,您怎么不早说啊?这事儿,正需要有人帮着说明呢。” “我总觉得,说了也没人听,没人信。”聋老太太叹口气,“跟谁说?跟刘海中说?我信不过他。” 娄晓娥低头抹着眼泪,没有再说话。 “您父亲是?”陈建平好奇地询问。 娄晓娥还没说话,聋老太太自顾说起娄家既往的故事。 听到娄家对于工业方面是行家里手,陈建平不住地点头。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娄晓娥抹了眼泪,对陈建平淡淡地说。 “嗯。”陈建平微笑着回应。 边喝茶,大家边听聋老太太无奈地诉说,或者是娄晓娥沉闷地自述。 冉秋叶、冉秋水对这样的事,能够产生更多的共鸣与同情,也认真地听着。 “秋水来了啊?” 阎解娣的声音,在屋门响起。 何雨柱看了一眼郑晓宝和冉秋水,暗自发笑。 冉秋水只好站起来走到屋门处,阎解娣已经拉开了屋门。 屋里坐着不少人,她肯定早就知道了——这样的大院里,是不可能瞒住人什么事的。 “哟,老太太这里来了这么多客人啊?”阎解娣故作惊讶地问。 见到郑晓宝,她笑嘻嘻地喊了一声:“晓宝哥。” “现在这个场合,你应该称呼郑晓宝同志!”何雨柱皱眉提示着。 阎解娣看向郑晓宝,那个意思是“用吗”? 点点头,郑晓宝回应:“嗯,应该的。” “可是,秋水怎么称呼你呢?”阎解娣的确很机灵。 “这个场合很正式,所以你也应该严肃一点。”何雨柱开着玩笑,忍不住也笑了。 看了看冉秋水,阎解娣觉得很遗憾:“那就是说,我要喊你‘秋水同志’了?” “这孩子怎么净跟这儿捣乱呢!”何雨柱不耐烦地说,“你们家晚巴晌儿吃什么?” “窝头。疙瘩汤。”阎解娣老实回答。 “那就赶紧回去帮着和棒子面儿去!”何雨柱摆手说,“别贪玩,要不你爸又给批评你了。” 阎解娣看看冉秋水,后者并不动身,没有出去玩的意思。 “解娣,你先回去,这里有客人。”郑晓宝只好直说了。 “好。”阎解娣恋恋不舍地跟冉秋水道了别。 “刚才说到哪儿了?”何雨柱要接上刚才的话题。 聋老太太使劲想了想:“好像说到娄晓娥他爸给八路军送钱了。” “老太太,那早就说过去了!”何雨柱无奈地笑了。 “好了,就先聊到这里,我们先包饺子。”陈建平笑着建议。 齐声说“好”,大家开始忙碌起来。 郑晓宝走去院里,揭开屋门不远处的一个木料堆。 他清理了上面的破木箱子,再掀开一块木板,随即就露出来菜窖的洞口。 密封并不严,他略微等了一会儿内外的空气循环,就顺着里面的一架小木梯下去。 “你拿什么啊?”冉秋水探头问。 “拿颗白菜啊。”郑晓宝回答后,举起一棵白菜。 伸手接了过来,冉秋水催促着:“赶紧上来。” 何雨柱调好了馅料,娄晓娥、冉秋叶分别帮着剁碎了白菜、大葱。郑晓宝揉好了面团,随后几人就说笑着包了起来。 包饺子很容易,人多干活也快。不多久,一个个饺子就按一顺溜儿摆在了几个盖帘上。 火炉上的大铝锅烧开了,饺子被依次送了进去。 开锅后打点儿凉水,如此再有两次,一盘盘饺子陆续端到了桌子上。 何雨柱再拌了几道凉菜,大家正式用餐。 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大家伙儿多吃;羊肉大葱馅的饺子,因为数量不多,就紧着聋老太太吃。 饺子咬开,羊油滚落进面前的醋碟里,稍顷就转为了白色的油脂。聋老太太连声称赞:“这才地道。” 何雨柱想起来笑着说:“现在一般了。前几年能吃的时候,大冬天儿的,特意要端着羊肉馅饺子碗,挨着屋门口儿,甚至在门外吃。” 娄晓娥诧异地问:“为什么?” “他就是要看着快点儿结成白油!”聋老太太笑了起来。 “嗐,那不是一样嘛!”娄晓娥纳闷地问,“要真想吃那油脂,直接喝碟子里的醋不就得了?!” 第165章 不识好人心 何雨柱摇摇头:“那个劲儿不一样。” 说笑着,大家吃了饺子、收拾了碗筷。 娄晓娥端着盆子走到水池处清洗,冉秋叶走来帮忙。 两个家事有相似之处的女人,即便交流不多,但彼此更容易在情感上接近。 回到屋里,冉秋叶刚擦了手,就见陈建平说:“秋叶,老太太刚才说,何雨柱同志跟娄晓娥同志,准备春节结婚。我们,” 冉秋叶立刻脸上满是红晕,不敢开口。 “我们送点什么礼物好呢?”陈建平继续说。 听他这样说,冉秋叶不禁笑了:陈建平相对比较严肃,此时却很放松,这是跟何雨柱、郑晓宝相处很好的缘故了。 “我买套被面、床单、枕套。”冉秋叶对娄晓娥说,“再奉上十元钱。” “可别介,太多了。”娄晓娥连忙劝阻。 稍后,她就反应了过来,对何雨柱说:“何雨柱,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更还别说什么春节结婚的话?!” 大家都明白是何雨柱先斩后奏,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我是说尽快点儿。”何雨柱笑着解释。 “应该的。”陈建平附和着说。 娄晓娥想起自己的家事,还是不敢答应何雨柱,只是微笑着不语。 再说笑一会儿,陈建平等人起身告辞:“我们先回去了。” 说着,他再对郑晓宝笑着说:“一起去转转?” 答应着,郑晓宝跟着他和冉秋叶姐妹走出屋门。何雨柱与娄晓娥与几人挥手道别。 车灯照亮前方,车子驶出胡同后转而向南行驶。 街道两边的树木,大多已经落叶。 几个环卫工人手拿竹枝捆成的大扫把,来回挥动着清理。 但他们走过不久,随着寒风地来回鼓荡,地上又是一片狼藉。 “真是感谢他们。”冉秋水看着车窗外说。 “嗯,很辛苦,很必要。”郑晓宝点头认同。 开车到了冉家院子外,陈建平和郑晓宝下车,与冉秋叶、冉秋水姐妹告辞。 随后,二人坐进车里。 把车子开出胡同,陈建平沉默着把车开回北新桥附近。 停在榆树胡同外的街道边,他熄灭了发动机。 车灯还亮着,照着前面的冷清的道路。 视力所及,除了偶尔经过的行人、车辆以外,就是静默数百年的鼓楼。 “这个肯定会留下来的。”陈建平看了看。 “留下来的会很多。”郑晓宝说着,笑看着他,“今天都还顺利?” 想起去冉家提亲,陈建平心里既有紧张之后的释然,又有满满的幸福感。 “要不是你逼着我去,我还真不能这么快就鼓气勇气去呢。”陈建平转头看着郑晓宝笑着说。 “水到渠成的事。早早晚晚,都要解决。”郑晓宝轻松地说。 “对了,晓宝,”陈建平侧身看向他,“你有意让我们与何雨柱、娄晓娥见面,是为了娄家的事?” 彼此心知肚明。郑晓宝不置可否地说:“好比冉秋叶老师的事。她现在这么清闲,你肯定心里也是着急的。” 陈建平坐正身子,看着前方点点头:“挺清楚的。” “那就得了。”郑晓宝说着,要推门下车。 “过两天我安排好了再过来。”陈建平说了一句,“你在场吗?” “不用。”说完,郑晓宝下了车。 两人挥挥手相互道别后,陈建平发动了车子,掉个头走了。 郑晓宝目送陈建平开车远去后,踩着一地的落叶走进榆树胡同。 还没到院门,他就看见两个人影,凑在一起在低语着什么。 见郑晓宝走近,这两人暂时止住了交谈,看了过来。 刘海中略微打个招呼:“晓宝,这是送客人刚回来?” “嗯,您吃了吗?”郑晓宝以这句万变不离其宗的问候口头禅回应。 许大茂略微皱眉,盯视着他,没有说话。 待他走进了院里,许大茂不屑地说:“您搭理他干什么!这小子也可恨着呢!回头儿找个机会收拾他!” 刘海中和郑晓宝打招呼,不是来自长辈的关怀,而是他亲眼见到了那个什么陈秘书,开车到了这里,并去了聋老太太家里。 现在见许大茂颇为不屑,本来也没闹明白是这么回事儿的刘海中,也不想对他多解释。 “你说怎么着?娄家还真有别的事儿?”他捡起刚才的话题,继续问着。 “什么别的事儿!还是先前的事儿!”说着,许大茂暗想:再有好事儿也不能告诉你了! 刘海中觉得没什么意思:“先前的事儿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说着,他就要迈步走去厕所。 许大茂去了乡下,带回来不少土特产。他本想着藉此再拉拢一下刘海中试试。 但见这人还是不上道儿,仍然没有说出上次眯了财物的事,许大茂干脆不再为他费脑筋了。 他嘴上笑着说“二大爷,哦不,刘组长,厕所灯泡儿坏了,您走好啊”,心里骂着“老家伙,马上就先弄你。挨个儿来”! 走回院里,他看了一眼秦淮茹的家门。 里面亮着灯,但并没人走出来。 他心中觉得很惋惜“想找个人聊天儿都不能”,只好怏怏地向后院走去。 这几天,秦京茹肯定是不敢再去搭搁了,许大茂本来就难以安分的内心,实在是烦躁得很。 刚走到中院,他在暗黑的天色中,不禁觉得眼前一亮,心中却是不喜。 秦淮茹站在何雨柱的门外,正在踟躇着。 近来,她总想把许大茂的恶劣坏事透露给何雨柱,但却没有机会说。对方见到她,无论是在工厂,还是在大院,都像是躲瘟神那样,只是摆摆手就迅速离开。 这几乎是羞辱的情景,秦淮茹也是气愤:不识好人心! 想想真的有事,也不过是娄晓娥而不是何雨柱,秦淮茹倒也逐渐安心。 今晚,她见到何雨柱送了娄晓娥,回来得还算早,就想着要去跟他聊几句,看看还能否修复一下两人逐渐冷淡下来的关系。 但她敲了门,何雨柱在里面却干脆地回应“睡了”。 秦淮茹知道他心里有气,还想再解释几句。第六感却告诉她,有人在盯视着她。 转过身来,她就看到了脸上神情冷漠的许大茂。 第167章 目标简单明确 秦淮茹身段丰腴,那不是说着玩儿的。稍微一扭身,她就险些把许大茂摔了个跟头。 不顾他的急恼,她拉开屋门快步走了出去。 屋里立刻冷清了下来,许大茂坐回椅子,端起茶杯喝了大半缸子凉茶,好歹把火气压下去了。 他想了想,心中暗恨:玛的!都别着急,都给我等着!我想要的,必须都能实现! 秦淮茹脸上发着烧,快步离开了后院。走到中院,她遇到了二大爷刘海中。 “这是,”刘海中看到了她手里的土特产,心里嫉恨:好你个许大茂,不给我上供,敢情都给了这个小寡妇! “哦,是许大茂拿给我婆婆的。”秦淮茹不好说是自己抢来的。 这更加可恨。刘海中认为许大茂这是迂回前进。 不便多说,秦淮茹尴尬地笑了笑,走去前院。 在门洞的电灯泡底下,她遇到了上厕所回来的何雨柱。 好容易才遇到他,秦淮茹顿觉心里委屈。 刚要打个招呼,她就见何雨柱撇嘴笑着说:“呦呵,这山货比较地道。是许大茂那孙子从老乡那里划拉来的?回去泡发了,跟鸡肉咕嘟咕嘟。不行的话,炒鸡蛋也凑合了。” 说完,他仰着头迈步向前。 本来是做个姿态,但秦淮茹却被他这冷嘲热讽羞臊得难堪。 索性不再理他,她走回了家门。 “哎呦喂,这许大茂还真有本事!”贾张氏放下手里的鞋帮子,凑近前来,“可真好哎。” 把山货放在一边,秦淮茹冷着脸催促小当、槐花洗漱睡觉。 一家人关灯睡觉,躺在炕上的她辗转反侧。 何雨柱原来一直帮助,可现在却因为有了娄晓娥而不再理会她。 生活有了困顿倒还好说,心里空落落的,令她也是烦躁。 大院里的人们,说是相互帮助。但要过好日子,还是要看各家自家的本事。 翻了个身,她看着黑乎乎的屋顶,听着外面的寒风打着呼哨,觉得心里也是冰凉。 前一段时间,她经常帮着许大茂做家务。两人说笑间,彼此了解也更多些。 秦淮茹觉得,许大茂并非像原来认为的那样不可教化。 他虽然邪性了点儿,但就如自己一扭身子就能甩开他那样,秦淮茹自信能够镇住他。 既然这样,那么以后仍然可以帮他做家务,就像原来帮着傻柱做家务那样。 得到他的一些关照,比如保持现在每周等贾梗回来的时候,从他那里拿来几个白馒头。 想起晚上两人单独相处时,许大茂那急猴猴的样子,秦淮茹羞恼之余,心里也是迭荡起伏。 守寡好几年了,她觉得为这个家付出很多,却并没有人能够安慰她的心灵。 贾张氏像是防贼似的盯着她,甚至还公开和一大爷闹翻了。这使得秦淮茹更加不敢造次,也使她做事倍加小心。 秦淮茹想着,肯定还是要找个相伴的人,毕竟才三十出头。 目前的困难,首先来自于恶婆婆,再就是三个孩子。 这就是说,一个是有着刻板观念,但又还要指着秦淮茹养活的婆婆;再就是生活比较艰难。 她原来计划着能跟何雨柱过道一块儿去,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中一凛:如果许大茂坑了娄晓娥,那何雨柱不就又单身了吗? 这个念头一起,她心里也是害怕:可不能主动这样做啊,太吓人了。 再翻个身,她赶紧驱散了这个念头,换换脑子:许大茂年龄不大,又是离了婚的。我们俩要是在一块儿,这还真成啊! 许大茂有钱,贾张氏也是贪财,还能怎么样? 他也时常跟秦淮茹动手动脚,说明也是贪恋她。 而且,他离了婚,再结婚就是二婚头,和她的寡妇身份,不是一回事儿嘛! 至于还有三个孩子,那又怎么样!许大茂有钱养活得起,贾梗没几年也就能独立了。 许大茂还想要孩子怎么办? 秦淮茹不想再生了……。 脑子里很乱,她更加睡不着。 “睡,睡一觉儿就都过去了。”婆婆贾张氏很懂得寡妇儿媳此时在炕上“烙大饼”的心思。 暗呼口气,秦淮茹脸上先是发烫,随即就安定了下来:都不容易,再说。 果然,甭管外面天气有多冷,只要在屋里盖暖和了,睡着后就什么都不想了。 人们各自为了心中所想,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 心里想法不一,但现实中的目标都很简单明确。 没有正式工作的,去街道或是被街道安排着做个临时工;有正式工作的,都是走路、骑车、挤公交,奔着同一个目的地。 习以为常。虽然也觉得辛苦,甚至会存在工作的危险——比如炉前工那样的工种。 但即便是抛开挣钱的因素,要是不让这人去单位上班,那岂不要把这人憋闷死不成。 这几天,郑晓宝在主食售卖点的后厨,明显发觉秦京茹同志活分了许多。 与许大茂谈判顺利的她,去办公楼内找到了李和时。 两人一见面,秦京茹就先声夺人地笑个不停。 李和时见她如此,心里也是发凉:这个小村姑果然毅力非凡。 她既然不好糊弄,那么他就要断绝暗念于海棠的同时,再要跟刘岚没明确谈判了。 秦京茹笑过之后,就低声告诉了他:“许大茂绝对不会再骚扰我了!” 李和时心里无奈,脸上笑容洋溢:“哦?说说看,你是怎么把他拿下的?” “这是什么话!”秦京茹先是噘嘴,再又笑嘻嘻地编借口,“我就跟他说,再要跟我纠缠不清,我就让刘海中把他抓进厂保卫处去!” 李和时微笑着看着她,却见她没了下文:“就这样?” “啊,就这样!”秦京茹使劲点头,发卡又松了。 重新别好后,她再挤着办公桌说:“和时,今天我想去看看你妈去,我都想她了。” 这个理由很开心,也不好拒绝。李和时点点头:“嗯,很好。” “我们俩一起回去?”秦京茹试探着问。 李和时刚要答应,再想:可别老那样,要是什么人走露了这个消息,那就有点被动了。 凡事总想主动的他,遗憾地说:“我这两天有很多事,你去看看就行了。” 第168章 这是什么话! 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想着的秦京茹,不过是想要藉此来增加二人的接触机会,让更多人知道罢了。 可李和时的确在领导岗位上很忙,她说出来的话又不能收回去,只好说:“那我就买几个‘螺丝转儿’看你妈去。” “也别老买‘螺丝转儿’啊。”李和时笑了,“再爱吃,老吃一样儿也腻了。” “嗯嗯,”秦京茹使劲点头,“那就换‘驴打滚儿’!这个可好吃了!” “好好好,随你。”李和时说着,微笑着劝她离开,“京茹,你先回去忙。” 秦京茹正要起身,李和时再随口问了一句:“你们那里工作怎么样?” 提起厨房的工作,秦京茹已经不调满意了。 这工作很辛苦——总要搬面粉、揉面等,比起李和时掀掀嘴皮子搬弄是非的工作来说,那简直是累死人。 既然李和时对自己态度很好,秦京茹就要借助受宠女性的独到地位:“都还好。可是,” 说了半截,她有意为难地扭捏着。 见她这样,李和时疑惑地问:“怎么?” “总有男工主动跟我说笑,我不理他们都不行!”秦京茹委屈地说。 听了这话,李和时醋意果然大发:“是谁?” 在轧钢厂里,甚至在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单位里,同事们闲暇之余说几句笑话,或者关连到一些隐秘的事,都是很平常的事。 某位着名女学者就曾公开说:是在工厂实习锻炼的时候,基本了解了世界上最平常又是最羞涩的事。因为工友们彼此之间开玩笑很直接,或者说很过火。 秦京茹要给对象李和时打小报告,还真说不出来具体是谁,因为大家都是如此。男工说,女工也是笑闹。 “嗐,反正有很多就是了。”秦京茹说完,再不介意地摆摆手,“得了,我先回去上班了。要不然,不是何雨柱骂,就是郑晓宝批评我。” 嗬,这两人也实在是不给面子。 李和时心中不服:“嗯,你回去上班,让那两个人到我这里来一趟。” 秦京茹顿觉自己多嘴,因为她担心那两个人挨批后,会给自己穿更小的鞋子。 “和时,其实,不用跟那样的人较劲。”秦京茹连忙劝说。 李和时却更来了劲:“你不用管,我不会跟你关连上的。我是先了解以下情况,提示他们好好整顿一下食堂、后厨的纪律。否则,我就让食堂管理处的主任直接找他们!” 见他这样说,秦京茹吐吐舌头,赶紧既开心又忐忑地回去叫那两个人。 她走了之后,李和时逐渐从醋意翻滚的怒火中,清醒了许多。 何雨柱做得一手好菜,他也是经常享用;郑晓宝虽然年龄小,但也曾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这二人,又都有着谁也说不清,但的确是有背景,甚至大背景的后台。 这个后台,或许跟那位大领导有关。可是,轧钢厂的哪位领导,也没接过大领导亲自传来的建议。 当然,肯定是有人知道的,比如轧钢厂的一把手。不过,作为几千人的大厂,一把手也是不容易接触的。 因此,虽然李和时对这二人都有不满,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一时受到了秦京茹的刺激,他就要使劲构思,如何面对等会儿就要到来的那两个人了。 何雨柱正在食堂里忙乎,见到郑晓宝过来喊他。 两人走出食堂,何雨柱诧异地说:“那孙子叫咱俩干什么?” 郑晓宝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是秦京茹来转告的。” “秦京茹?”何雨柱随口说着,再又疑惑起来,“她怎么,” 转头看看郑晓宝,他也笑了:“是不是他俩真有事儿啊?我说怎么刘岚现在在食堂后厨总是呆不住呢。” 说笑着,两人进了办公楼,来到了李和时的办公室门外。 敲了门,里面随即传出客气地“请进”。 “那就请。”何雨柱对郑晓宝低声笑着说,随后再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进了屋,李和时招手说:“你们一线职工辛苦,快请坐,快请坐。”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坐了下来。 “怎么样?同事们关系处得怎么样?”李和时先说了一些思想问题不能放松的话,再就直接发问。 “都挺好啊。”何雨柱觉得这话问得没头没脑。 “我觉得倒是有需要改进和提高的地方。”郑晓宝看着李和时说。 “哦?那晓宝同志说说看。”李和时来了兴趣。 “单身男女职工说笑也是常事,但说一些过分的玩笑,就会影响工作,甚至同事之间的感情了。”郑晓宝老实地回应。 “是什么样的玩笑?”李和时追问。 “比如,马华说刘岚总打蔫儿,可能是晚上,嗯嗯,没睡好。”郑晓宝忍住笑,“胖子又说于海棠来打饭时,马华总有意手不哆嗦。” 食堂打饭,尤其是打菜的师傅,见到熟人或者是关系好的人,肯定要来个满勺,这就是不哆嗦。遇到不喜欢的人,可能就会突然犯了手抖的毛病:在舀出菜的一刹那,那一哆嗦,可能就少了许多菜量。 李和时觉得这些都是小事,虽然听起来觉得有趣。 何雨柱不禁也笑了:“这一对一对儿的。” “嗯,听起来像是戏曲里的《拉郎配》。”郑晓宝联想着说。 《拉郎配》,描述的是皇帝要选美女入宫,有钱有势的人家都想赶紧为女儿订婚事,以免骨肉分离。 一位书生,甚至被三家人同时选为女婿。当然,后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满结局。 “嗯,是该好好提醒一下同志们,开玩笑要适可而止。”李和时微笑着说。 “不过,男女职工的这种说笑,应该都是单身的缘故。”郑晓宝继续说,“单位里结了婚的职工,开这样的玩笑没那么热烈。” 何雨柱笑着说:“那也未必。” 李和时看向他:“怎么说?” “还怎么说呐?”何雨柱脱口而出,“刘岚不就明摆着嘛!哦对了,她现在也是单身。” 李和时咳嗽一声,调整了坐姿。 “这要是在古代,我就是打个比方啊。”何雨柱说,“差不多就给说合到一起,省得都闹心。” “这是什么话?!”李和时板着脸说。 第169章 她俩有点意思 “我不是说了嘛,就是个比方。”何雨柱不在意地说。 问了也就是这些,李和时也不好,也不敢对这二人问得过多、过深。比如,直接问“有没有人跟秦京茹同志开过分玩笑”?这肯定不是领导的做派。 领导说话办事,都是适可而止,彼此心知肚明就得了,玩儿的就是这个弯弯绕,那才有意思呢。 话都说白了?那是平头老百姓斗嘴。 “你们辛苦了。”李和时作总结发言,“回去后,对给同事做思想教育工作,让大家开玩笑不要过火。” 何雨柱与郑晓宝正要起身离开,李和时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让郑晓宝先走,把何雨柱留了下来。 “马华今年多大了?”他关心地问。 “二十六了。”何雨柱想了想回应,“家里条件不好,还没说上对象呢。” “是啊,同志们的事,我都记着呢。”李和时慨叹着说完,沉思了片刻再接着说,“刘岚呢?” 何雨柱心里暗骂“真是装孙子”,嘴上只得回答:“好像三十一二。” “嗯,合适,合适。”李和时默默地点点头。 何雨柱听着纳闷,不知道“合适”是什么意思。 见他不搭腔,李和时只得说:“你回去。” 何雨柱走了之后,李和时闷坐多时,打电话叫来了食堂主任。 两人一见面,他就干脆地说:“食堂的纪律很混乱,主要是男女单身职工之间,开玩笑很过火。” 食堂主任见他神色不悦,连忙认错:“我再加强,” 还没说完,李和时就摆摆手:“堵,不如疏导。我看,你这个主任,应该解决单身职工过多的问题。” 食堂主任连连称是后,还是没明白应该怎么做才好:“依您的意思?” “马华,工作很努力,很优秀;刘岚,单身女工很不容易。我看,这两人就很合适嘛!”李和时皱着眉头说,“你说你这个主任怎么当的?这样的小事还需要我来亲自过问吗?” 食堂主任听着很惊愕,但他还没开口,李和时继续皱着眉头发言:“要时时刻刻记着为人民服务。我们做管理工作的,职工的事更是要随时关心!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工作;这样,他们才会觉得我们的管理工作是有效的,是暖人心的。” 食堂主任应诺连声。 “这么说你就懂了?”李和时用鹰一般的眼神,紧盯着对方。 能不懂嘛! 食堂主任肯定听懂了,李主任这是要甩锅啦! 为了急于甩锅,李主任更要拉郎配呢! “懂,我懂了。”食堂主任自责地说,“我平时的工作精力,放在具体业务上过多。对于职工的切身需求,的确是忽视了,这是我的工作失责。” “不是什么大错误。”李和时安慰着说,“这件小事,你应该能够办好,对?” 能吗? 食堂主任想到刘岚那个厉害劲儿,想到马华那个调皮劲儿,觉得很挠头。 “组织上的关怀,大家都会尊重,都会听的。”李和时暗示着说,“要不然,被调去不好的工种,那就都不好看了。” 食堂主任在心中暗自为李和时竖大拇指:高,真高! “李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把您对职工的关爱,传递到他们当中去。”食堂主任表决心。 可不能这样。 李和时连忙补充说:“做领导的,哪能有功就抢呢?这件事,不要提我一个字!” 食堂主任暗自叫苦,但也只得挺胸答应:“好,李主任高风亮节!我能体会您的苦心!” 走出领导的办公室,食堂主任叫苦连天:这事儿能成吗?肯定不行啊! 但是任务已经接下来,他只有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回到办公室,他使劲喝了大半缸子茶,藉此压压惊。 坐在办公桌后面,他连连暗自为自己打气。 打了好久的气,他又憋不住去了趟厕所。 回来后,他来了灵感:既然领导压自己,那自己也可以压下级。 可是,下级是刺头儿何雨柱,这事儿他能配合吗? 不管他。食堂主任派人叫来了何雨柱。 坐下来,他直接发问:“马华还没对象?” 何雨柱觉得奇怪:怎么领导们突然关心起职工的婚姻大事了? “没啊。我也没结婚呢!”他笑呵呵地回答。 “你就别说了!都知道你跟娄晓娥打得火热。”食堂主任制止了他的玩笑,“我在想一件事儿,要解决好职工的后顾之忧,解决好他们的终身大事。你看这样行不行,” 何雨柱听着他的话,一时没搞明白。 随后,他就懂了:这是要拉郎配! “先别说刘岚跟,嗯嗯,您懂?”何雨柱压低声音说,“再说,他们俩差的岁数也太多了!好家伙,刘岚比马华大五六岁呢!” “你不要多问,也别乱说!”食堂主任严厉制止了他笑嘻嘻的表情,“这事儿,我觉得挺好的。” 何雨柱感到很茫然,听他继续说下去:“马华家里贫困,很难找到对象。但是刘岚家的条件还可以,他做上门女婿就没问题啊!” 何雨柱还要摆手拒绝,对方已经不悦:“何雨柱同志,这不是开玩笑的事!这是关乎职工工作安定,关乎他们终生幸福的大事!” “所以啊,我的主任哎!”何雨柱解释着说,“他们真要是被强行拉到了一块儿去,那也有可能影响,” 不待他说完,食堂主任再苦口婆心地说:“都叫你傻柱,但我觉得你并不傻!这件事是你的管理范围,我相信你,也要求你为他们多着想。不要太自私,你自己搞了对象,就不顾同事了?” 何雨柱很为难:“最近,马华总是对于海棠热乎,可能他俩有点意思。可是,现在您这么说,” 食堂主任先是不悦,再又想起来问:“对了,要是你这么说,那个杨为民呢?他多大了?” 何雨柱见他急得先是没头苍蝇,不禁笑了:“杨为民倒是有二十七八岁了,可他,” “正好啊!”食堂主任拍了一下桌子,“杨为民现在跟不得志,他的思想工作由我,或者李主任来做就行!你就去跟马华说,让他赶快给于海棠买电影票!” 第170章 不太适合搞对象 何雨柱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不懂得食堂主任的心思。 “怎么着?你自己选,”食堂主任长呼口气后,笑着说,“是马华跟刘岚合适,还是马华跟于海棠合适?” 经过了来往的言词交锋,何雨柱大致明白了:这是李和时想甩锅!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李和时与刘岚二人之间的事,何雨柱哪个也不想多打交道,只想离他们远一点儿。 “肯定是马华跟于海棠合适啊!”为了避免刘岚跟自己闹,何雨柱赶紧说。 “这不就得了嘛!我给你省了多大的事儿啊!”食堂主任端起茶缸子,慰劳了自己几大口凉茶。 “得嘞!”何雨柱站起身。 刚要走出去,他再转身确认:“主任,咱可说好喽!我就管马华跟于海棠的事儿,至于成不成那也是他们俩之间的事。刘岚的事儿,我可绝对不管!” “赶紧走。”食堂主任连连摆手,让这个刺儿头尽快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何雨柱离开食堂管理处办公室,一路暗笑着往食堂走。郑晓宝推着三轮车来拉面粉,被他叫到僻静处。 随后,他就把食堂管理主任的话,当作笑话一般地告诉了郑晓宝。 何雨柱认为这事很好笑,但对方却觉得很平常:“要是像你这样说的李和时想甩锅,这事儿肯定除了他之外还有受益人。” “呵呵,肯定的。李主任是谁啊?那是个闲不住的人。”何雨柱低声笑着说。 说完后,他不禁沉思一下,随后就迟疑地说:“哎呦喂,那个人,是不是,” “嗯,我看像。”郑晓宝心中暗笑,嘴上附和着说。 “这秦京茹可以啊。”何雨柱摇摇头,“怪不得当初哥们儿没戏呢。敢情!这小丫头不一般啊。” “得了,都是过去的事,别管了。”郑晓宝说完,就要去推三轮车。 “等会儿。撮合成一件喜事儿,那就好比做了大功德。”何雨柱拉住他,“给哥哥出个主意,怎么撮合马华他们合适。” 郑晓宝皱紧眉头想了一会儿:“于海棠性格活泼,就让马华多带她出去玩儿。” “马华肯定乐意,人家于海棠能那么痛快地就答应吗?”何雨柱表示这事困难。 “很容易啊。”郑晓宝笑了,“现在马华就总是给于海棠多打饭菜,两人的关系肯定近乎多了。于海棠的阅览室很清静,没什么人去借书看。你让马华多往哪里跑几趟,聊聊专业知识。谁不喜欢爱看书的人呢?!” “对哈。”何雨柱点头称是,“马华再是没文化,也看过几本儿小人儿书。甭管怎么说,于海棠那边闲得难受,两人聊聊也就热乎了。” “就是。马华也能从食堂得到点儿实惠,瞅机会拎几样去看于海棠的父母。”郑晓宝笑着继续建议。 “得了,都明白了。”何雨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赶紧回去你的售卖点!要不然,这个大功德就被你抢走了!” 两人说笑着道别后,何雨柱再找来马华,说了要给他解决终身大事。 立即就是惊喜,马华对于师傅的话,连蹦带跳地开心不已。 再听说对方就是于海婷,马华激动得差点儿掉了眼泪。 “能成吗,师傅?”马华几乎是哽噎着问,实在是心里太欢喜了。 “把你看过的书,使劲回忆回忆。再把你的口条捋得利索一点儿。”何雨柱板着脸指导着,“于海婷性格比较活泼,你就多说一些高深的话,含含糊糊的也行。然后,” 听师傅说了一大堆建议,马华立刻激活了猴性:“这都是咱擅长的啊!我家里不富裕,她们家也一般啊!实在不行,我就当上门儿女婿,无所谓啊!” “就是这话!赶紧准备去!”何雨柱低喝一声,马华边走边蹦高着离去。 心里慨叹一声,何雨柱暗道:我还说给冉家当上门儿女婿呢!可也没成。现在娄晓娥家虽说倒了架,那也还是大户人家。 哎,说起来,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看来,我跟马华都是上门儿女婿的命了。 总是完成了领导交给的任务,何雨柱表示很松心。 可是,食堂管理主任呢? 先从简单的地方着手。他把杨为民叫到了办公室,开始给予工作、思想、人生的指导。 杨为民按说并不属于食堂这里管,被叫到这个办公室,他觉得很诧异。 毕竟对方是领导,他耐心听了一会儿,就疑惑地问:“主任,您把我叫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事?” “还什么事!”食堂主任板着脸低喝,“你跟于海棠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不能过问吗?!” 杨为民暗想:真要是过问,也应该是宣传科那边管我才对。 食堂主任见他执迷不悟,就铁青着脸说:“我们食堂的马华同志,正在和于海棠同志处对象。你和于海棠之前的事,必须要尽快消除负面影响!” 听明白了的杨为民,连忙解释:“我和于海棠同志性格、观点都不一致,我们早就没有共同语言了。” “所以啊,”食堂主任语重心长地说,“杨为民同志,你有觉悟很好。但是,别人却看不出来啊。” 杨为民表示很为难,这事又不能满处去说、跟每个人去解释。 “你年龄也不小了,你的个人问题,领导们都很关心。”食堂主任盯着他说。 的确。作为将近二十九岁的大龄青年,杨为民早就想脱单了。可跟于海棠的关系没处理好,他又说不过她。 因此,在两人分手后的社会影响中,他的个人形象遭受了重大打击,更没有人跟他提及处对象的事了。 再加上,他个人又因为思想落后,没什么愿意跟他来往。 “感谢领导的关怀,我让领导们费心了。”杨为民真诚地说。 “就是啊。”食堂主任感慨地说,“你看你,从老家过来,个子不矮、学历不高。经济条件,除了还要给老家寄钱回去,怎么样呢?” 可不是嘛。杨为民为此感到羞愧:除了个子高,长得还算顺眼之外,也就没什么特别优势了。 他从老家到京城后,将近三年的时间,工资才到了行政二十八级的二十七点五元。 每月给家里寄去十元钱,他自己过得也很紧。 “是,是。”杨为民老实地说,“所以,我考虑过了。现在,哎,我不太适合搞对象。” 第171章 初见了成效 说起来跟厂长有远亲关系。可现在都是个人顾个人就不错了,再想得到对方的关照,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说起来是干部编制很好听,但这个岗位更加没有油水,不过是是听喝着跑跑颠颠的工作而已。 人生大事,食色二字。怎么可能不想呢? 他的无奈,只能激起食堂主任迫切想要关怀他的决心:“杨为民同志,为你的事,领导们都挂在心上。我现在就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对象!” 杨为民还没为他前面的话道谢,紧跟着就听到了后面的惊喜:“是吗?那就太感谢您了!” 食堂主任给他分了一杯茶,再和风细雨地说:“刘岚同志,一直对你很有好感。” 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来,杨为民堪堪忍住之后,惊讶地看着对方。 “不要急于感谢我。”食堂主任眼神里既有关怀又有威严,令坐在对面的杨为民,暂时不敢开口。 “刘岚同志虽然离异,但孩子归了男方,她并没有什么拖累。”食堂主任耐心地撮合,“而且,她的工资,每个月都比你多五块五毛钱!” “嗯嗯,是。”杨为民随口答应后,忍不住说,“可是,我,我跟她,” “你从农村来,你父母肯定急着抱孙子望眼欲穿,对不对?”食堂主任问。 杨为民只有点头。 “你年龄也很大了,”食堂主任继续说,“如果有未婚女工看上你,你还能单身到现在吗?” “不能,不能。”杨为民回应后,再解释着,“我是说,刘岚,她,她不仅是离异的,年龄也比我大好几岁。” “你这个年轻人的头脑怎么这么僵化呢?!还想不想进步了?”食堂主任不耐烦地说。 “想,想。”杨为民赶紧表态。 呼口气,食堂主任把气愤略微消去一些:“‘女大三、抱金砖’。你们正好属于这个情况!” “哦,是吗?”杨为民愕然地看着对方。 “咱们单位的住房紧张,你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可能分到房子。”食堂主任帮他分析,“刘岚呢?她家里有住房。” 杨为民听着,不禁感叹:工资低、没住房,哪里能搞得到对象?刘岚的确是离异的,但她的条件,远高于自己是事实。 见他低头不语,食堂主任乘胜追击:“杨为民,你的思想本来就存在问题。现在,领导们对你的关怀,你不会漠视?” 杨为民考虑良久,还是不能抵御结婚生子的梦想:“当然不会,不会。” 想了一下,他带着尴尬的神情说:“可是,我跟刘岚同志并不很熟,她不会看不上我?” “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们熟悉起来很容易。”食堂主任放了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单位里有文娱活动时,我就把你们尽量安排在一起。工作上,我也会让她跟你,或者你跟他增加交流的机会。”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既然有了这样缜密的安排,杨为民也就下了决心:俱是她了!这就是命! 李和时的最初安排虽然没能达到,但食堂主任的这种拉郎配,不可谓不绞尽脑汁,甚至动用了组织的力量。 在这样的强大动力之下,无论是马华,还是杨为民,都为尽快脱单保持了强烈的愿望。 并且,二人均按照领导、同事们的建议,展开向女方“进攻”的同时,也初见了成效。 于海棠原本认为马华就是一个普通的厨师,但没想到这个小厨师,除了能和她经常说一些小典故,说一些流行的口号之外,还能很体贴地经常来送把花生、大枣。 马华本来嘴皮子也利索,既然见到于海棠对自己逐渐接受,就更加加进了进攻的程度——主动把她的饭盒扣下。 然后,别的职工都是十二点左右排大队着打饭。而于海棠稳稳地坐在阅览室里,早已经一边吃着,一边笑呵呵地看着嘴里滔滔不绝的马华,听他讲故事,听他讲笑话。 这两人的进展顺利,杨为民与刘岚,却要经历一番风雨才行。 开始时,刘岚接连受到大帅哥杨为民的关心,肯定是心里喜滋滋的。毕竟,喜欢与长得好的人打交道,是男女同等的权利与喜爱。 没几天,心里美的刘岚,就逐渐发觉了异常情况:李和时跟她的来往立即减少了。 更加令她气愤的是,原来的暗地里谣传,现在似乎越来越成为事实:秦京茹,经常被叫到李和时的办公室,进行深刻而漫长的思想教育工作。 越想越不对劲,刘岚于一个傍晚,约了李和时在工厂外的僻静处单谈。 “刘岚同志,我们的思想观念有很大的差异,不是一条道儿的战友。”李和时耐心地解释着。 心灰意冷的刘岚,红着眼圈低声喝骂:“现在才发现?” 叹口气,李和时无奈地说:“你和杨为民的事,现在厂子里哪个不知道?大家都在暗地里鼓掌,预祝你们新婚快乐了!” “呸!你还反咬一口!”刘岚痛骂着,“你是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 李和时心虚,但并不畏惧她。毕竟,高于她的级别太多太多了。她不过就是发发牢骚,还能怎么样? 想了想,李和时狠了狠心豁了出去:“刘岚同志,如果你觉得和杨为民未来相处有问题,还可以随时来找我汇报思想工作。到那时,我一定照旧关怀、关心你!” 刘岚看着他眼里闪现出来的邪光,不能忍耐地挥手给了他一个嘴巴:“李和时,你给我记着!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但是,” 她使劲忍住离别伤情的眼泪:“我一定会照顾好杨为民,一定会跟他幸福的!你再休想跟我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说完,她把红色的毛线围脖一甩,迎着寒风走了。 李和时捂着脸,带着羞愤的眼神看着她远去。 随后,逼着刘岚翻脸的他,暗呼口气:值了,都值了!如愿了,大家都挺好的。 同样放心的,肯定就是秦京茹了。 与李和时的交往越来越多,她的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这天傍晚,她先去了李和时的家里,去看望对方的父母。 当然,大家吃了饭之后,又是两人单处的温馨时光。 “和时,我们何时正式办事呀?”她仰起头,笑眯眯地看向努力地,即将拿下的李和时。 第172章 狼也是这样吃东西的 听了秦京茹的话,李和时面无表情。 见到他这个态度,秦京茹不禁心生恼怒、羞愤等感觉。 既然已经处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肯定、坚决不会松手的。 “你还有什么顾虑?”她不动声色地问。 “呃,”李和时故作沉思状,“依我看,” “我明确跟你说,”秦京茹眼圈发红、眼含热泪,“如果你现在还想找借口,我就豁出去了!” 李和时诧异地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下去:“我买了药!你要背叛我,我就跑到办公楼大门口,向群众们哭诉!然后,我就当场,” 李和时连忙劝说:“小点儿声,让我父母听见了怎么好?!” “听到这个害怕,听到别的就不怕吗?”秦京茹气愤地说,“你父母,你父母是不是,” 忍了忍,毕竟不要牵连到家长。那样的话,会促成真的狗急跳墙。 “你一直在糊弄我,以为我真傻,以为我真不知道?!”秦京茹悲愤地说,“我都忍了,只为让你高兴。你还想折磨到什么时候?!那张血书,到时候我也会公布出来!” 她接连哭诉着,原本以为李和时会慌张、畏惧,却没想到对方笑了起来。 也是惊讶,秦京茹暗自佩服他:真不要脸。 李和时轻柔地拦住了她的肩膀,温和地在她耳边说:“不折腾了,就是你了。” 听了这话,秦京茹身子一震,随即哭得更伤心。不,是更愉快才对。 “那我说话你干嘛不言语啊?”她边哭边笑,从身体到心灵,都觉得发飘。 “我是要和你商量,”李和时笑眯眯地看着她,“结婚要做个表率。” 秦京茹心里顿时发出大海波特汹涌那般的狂喜,再又觉得诧异:“什么意思啊?你怎么老有花招儿啊?” 笑了笑,李和时坐正身子:“咱俩结婚,按说应该热闹一点。但我是再婚,咱俩年龄又差了不少。再加上,你才来单位不久。因此,我认为咱俩的婚礼应该低调一些。” 本来就是苦出身,秦京茹倒也并不太在意:“和时,那我们就邀请几个关系好的同事、亲友,在家里吃个饭就得了。我穿个红衣服、摸个红脸蛋儿,” “不必。”李和时很但心地说,“那样的话,还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为什么啊?”秦京茹又觉得委屈了,眼圈再次发红。 “因为你太漂亮了,我不想别人看到。”担心引起刘岚、许大茂之流的内心不适,李和时说着好听话儿,“就我们俩,炒俩菜、喝杯酒。” “我爸妈什么时候来合适?”秦京茹只好退而求其次。 “都不用。”李和时摇摇头,“低调。” 不敢再多争执,以免生出意外。依偎在他的怀里,秦京茹轻声说:“好,我都听你的。” 想起来话还没说完,她再问:“和时,能不能把我从食堂那边调出来啊?那边,” 话还没说完,李和时就赶紧安抚:“低调,低调。” “哦,”秦京茹噘嘴说,“我听你的。可是,这就算结婚了吗?” 到了这个地步,李和时必须咬牙说出来了:“明天我就去开介绍信,咱俩立刻领证!” 眼泪奔涌而出,秦京茹激动得颤抖不已。 带着这样的情绪,她从此时开始,走路都是仰头挺胸的,说话都是笑声不断的。 但这样的状态,当她见到何雨柱或者郑晓宝时,还是要收敛一点。 因为李和时时常叮嘱她:在单位里更要低调,不要得罪那两个主管的人。以后,调动工作时,接收的部门领导也就不会有顾虑。 李和时的安排,肯定是对的。 何雨柱与郑晓宝,都有来自大领导的特别关注。 这天下午没什么事,两人约好了一起去菜站买冬储大白菜。 到了菜站附近,他们见到排队的人群,已经拉出去二三百米之多。 堆得小山似的大白菜,在寒风里绽放着青绿的颜色。 这是老百姓的当家菜,以它作为冬天及开春的餐桌上不可或缺的蔬菜,将会持续很多年。 “刚到的菜!一毛八分钱十斤!”贾张氏和秦淮茹交了钱,看到何雨柱二人后,兴奋地说着,“你们准备买多少?” “三百斤。”何雨柱回答后,看了一眼秦淮茹。对方笑了笑,但没说话。 正觉得奇怪,何雨柱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妈,我们回去!” 转头看去,他见到了周末回来的贾梗,以及跟在推着三轮车送菜的菜站员工身边的许大茂。 很明显,贾梗是看见何雨柱了的。但他却熟视无睹地只对秦淮茹喊着,并没有跟总被他偷走饭盒的恩人打招呼的打算。 神色很难看。何雨柱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秦淮茹。 “别跟孩子计较。”秦淮茹安慰着说。 “呵呵,”何雨柱苦笑着说,“我跟他计较什么?这样更好。去年我买了一百多颗白菜放地窖里,都被这小子掏了白菜心吃了。” 捂嘴笑了一下,秦淮茹低声说:“孩子闹着玩儿呢。” “嗯嗯,”何雨柱摇摇头,“狼也是这样掏着吃的。” 听了不悦的秦淮茹还想辩解几句,就听到贾梗更加不耐烦地喊:“妈,快点儿啊!咱两家买的菜,别让我干爸一个人跟着走啊!” 秦淮茹脸上一红,连声答应着赶紧过去了。 “傻柱,现在许大茂改得可好了!”贾张氏笑着称赞后,劝说着,“别跟孩子较劲,别个许大茂较劲。咱过年还一块儿包饺子呢!” “得了,还包什么饺子?!您把一大爷叫上,我一准儿去!”何雨柱撇嘴说。 贾张氏听了“哼”了一声,快步跟上秦淮茹走了。 何雨柱忍不住又扭头看了看,脸上还是气恼、羞恨的神色。 “跟着前面走。”郑晓宝笑着说。 答应一声,何雨柱站正身子,跟着买菜的队伍缓缓前行。 快排到了,二人忽然听到有人再喊:“何雨柱,晓宝。” 转头看去,郑晓宝笑了:“娄姐来了。” 见到了娄晓娥,何雨柱因为刚才和秦淮茹一家发生龌龊而引起的不快,立即烟消云散。 “呵呵,这大冷天儿的,不是说让你在家等着就行吗?”何雨柱笑着说。 “我有那个好命吗?坐屋里等着吃?”娄晓娥开着玩笑说。 “嘿,这话说的。肯定有啊!”何雨柱连忙表态,“您原本就是,” 第173章 白菜全席 说到这里,何雨柱看看四周的人,微笑着闭上了嘴。 “晓宝,你先回去,我跟雨柱在这儿就行了,反正有人送。”娄晓娥转头说。 郑晓宝觉得不合适,正要拒绝,却听她继续说:“陈建平他们来了,你赶快回去。那个小姑娘非要跟着来,我说太冷没让她跟来。” 何雨柱听了,连忙催促:“晓宝,赶紧回去!别让人在家干等着。就聋老太太一人儿,她支应不了。” “好,”郑晓宝立刻同意,“柱哥,那就辛苦你们俩了!我早上去钓鱼,正好留了两条。等会儿咱们一起吃!” 离开队伍,他先跑去买了一些桔子、苹果,再拎着赶紧往家跑。 刚进胡同里,他就看到了冉秋水迎面走来。 两人见了面,郑晓宝连忙说:“你在家里等着就行,天气太冷了。” 故意呼出一口呵气,冉秋水笑嘻嘻地说:“不怕。” 随后,她就跟在他的身边,不停地说着: “我们快放寒假了,回头儿找你来滑冰”: “学业现在很轻松,不过我自己还是要专注点儿”; “我家也买了白菜,都放地窖里了”。 说到这里,她拉住郑晓宝,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爸又挖了一个,把那些,” “嗯嗯,”郑晓宝打断她的话,“晚上想吃什么?” “这还瞒我?”冉秋水重新迈开步子,“老太太都说了,你一大早钓了鱼。” 说着,她又转头问:“晓宝哥,冷不冷啊,去得那么早?” “还好。”郑晓宝说完,故意揉揉鼻子。 “感冒了啊?”她连忙说,“喝点儿姜糖水。” “没有——”郑晓宝拖长声调说着,两人都笑了。 刚要进院子,他们碰到了走出来的阎解娣。 看到这两人,阎解娣心中气愤:你们俩净骗人!遇到我找郑晓宝的时候,他总说有事儿。怎么冉秋水来了,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心里不高兴,脸上即便想要掩饰也很难。她挤出僵硬的笑容:“秋水,过来玩啊?” 点点头,冉秋水回复着说:“我跟我姐他们过来的。” 不是一样的嘛!你姐他们要是去别处有事,你会跟着去吗?肯定不会啊。 阎解娣再要跟郑晓宝说几句,却见这二人快速地从身边走了过去。 哼!这是故意冷落我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阎解娣恨恨地嘟囔后,赶紧去菜站接排队的父母。 郑晓宝和冉秋水进了院子,见到许大茂正一边帮着秦淮茹一家整理白菜,一边说着:“棒梗儿,接着。” 菜窖里传来贾梗闷声的答应,几人像是传输机那样,把堆在地上的白菜,逐一放进菜窖里。 看到郑晓宝,许大茂漠然地转过了头。 秦淮茹与冉秋叶认识,但对她的妹妹并不熟。 所以,她随口和郑晓宝打了个招呼“晓宝,这么快就回来了”后,继续忙碌了起来。 “嗯嗯。”郑晓宝略作回应,带着冉秋水快步走去后院。 进了屋子,他跟陈建平、冉秋叶打了招呼后,再对聋老太太说:“老太太,您晚上想吃点什么?” “都成,你做的我都爱吃。”聋老太太笑着说,“不是买了白菜吗?” 不用多解释,郑晓宝干脆说:“那好,我们晚上就来个白菜全席!” “好。”聋老太太说完,再招手让冉秋水坐去身边。 郑晓宝看看陈建平,后者对他微笑着点点头:“过来随便聊聊。” “那好,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晚饭。”郑晓宝说完,走出屋子。 冉秋叶连忙站起来说:“晓宝,我帮着做点儿什么?” “不用。”回应一声,郑晓宝开始忙碌起来。 过了一会儿,何雨柱和娄晓娥买了菜回来。几人随即帮着卸车,再传递着把白菜送进各家的菜窖。 直起腰,何雨柱呼了口气:“老不干活儿,这身子骨儿都僵了。” “那就赶紧歇会儿。”郑晓宝连忙说。 “我敢吗?!”何雨柱隔着窗玻璃,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聋老太太,“我要是等着吃,老太太还不把我骂死!” 说笑着,几人再一起动手,或者热馒头,或者帮着洗菜、切菜。 饭菜摆了桌子上的时候,聋老太太看着很满意:“真就是我们晓宝说的,白菜全席!” “老太太,咱可得把话说明白喽。”何雨柱打趣着说,“这里面,可也有我做的。” “都好。”聋老太太夸奖完,招呼大家开始吃饭。 山楂糕凉拌白菜心、醋溜白菜帮、白菜帮炒豆干、白菜炖豆腐、胡萝卜黑木耳炒白菜、白菜粉丝豆腐鱼头汤,中间摆着一大盆红烧草鱼。 “这么多菜,这得喝点儿啊。”何雨柱打开了酒瓶子。 “你跟娄姐喝。”陈建平摆手拒绝了,“我等下还要送秋叶她们。” 大家都是熟识,吃喝的同时说笑不断。 聊得兴致很好,聋老太太看着冉秋叶、冉秋水、陈建平等人说:“我就是怕自个儿呆着,你们没事儿就过来,我喜欢热闹。” “有我您还不觉得热闹?!”何雨柱喝了一口酒,得意地说。 “你太闹了!”聋老太太嗔责着说。 “得嘞,以后我也少说点儿话。”何雨柱说完,跟娄晓娥碰了个杯。 “何师傅,你跟娄姐的事,”陈建平笑着说。 明白他的意思,何雨柱沉默片刻,带着无奈的神情说:“先慢慢溜达着,不着急。” 娄晓娥笑了笑,就转头劝让冉秋叶、冉秋水姐妹多吃菜。 看了看何雨柱、娄晓娥,陈建平再对聋老太太说:“老太太,过两天我再来看您。” “好。”聋老太太随口答应着,“快吃,快吃,别凉了。” 吃了饭,陈建平开着车,与郑晓宝把冉秋叶姐妹送回了家。 冉秋水想要跟郑晓宝多见面,就央求着说:“晓宝哥,要不明天你带我钓鱼去好吗?” “太冷了。”郑晓宝拒绝着说。 “去,我穿厚实点儿。”冉秋水笑嘻嘻地说。 看了看冉秋叶,得到了她的点头认可,郑晓宝也就笑了:“好,明天咱俩骑车去颐和园。” “那太好了!你钓鱼,我滑冰。”冉秋水拍着戴着毛线手套的手说。 第174章 直接滑冰过去 两人约定好了时间,陈建平再把郑晓宝送回榆树胡同。 “我春节和秋叶结婚。”陈建平看着他,平和地说。 “嗯,挺好。”郑晓宝回应一句。 “然后,我们会去南方了。”陈建平看着前挡风玻璃外的鼓楼。 “嗯,挺好。”郑晓宝觉得话太少,自己也笑了,“祝福你们。” 也笑了笑,陈建平看着他说:“你也十七岁了。” “嗯。”郑晓宝呼口气,“冉叔叔、方阿姨肯定会留在京城,我会照顾好秋水的。” “过两天,我再来看聋老太太。”说着,陈建平摇下车窗,换一下车内的空气。 寒风立即钻进车里来,两人都觉得头脑清醒。 “你要在场吗?”陈建平转头问完,重新把车窗摇起来。 “不用。”郑晓宝说完,对他点点头后,下了车。 陈建平开车离去,郑晓宝回家准备和冉秋水第二天去颐和园的准备工作。 钓鱼的渔具都有,但他不想带着。他本来也不是真的垂纶钓鱼,又不想他傻坐在寒风里,让冉秋水一个人在冰上溜达。 等聋老太太睡觉后,郑晓宝在自己的小屋里,用意念从空间里调出两双冰鞋。 他身高一米七八,要穿43型号的冰鞋;冉秋水个子比两人刚认识时,也涨了几公分。一米六五的她,穿38号鞋子就很合适。 郑晓宝滑冰肯定没问题,就选了速滑的;冉秋水,给她选一双花样滑冰的冰鞋。 准备好后,他把两双冰鞋塞进了两个挎包里。 带点儿干粮?馒头这样的食物肯定不用带,带了也是冰冷的。 点心? 嗯。 一大早醒来,郑晓宝包好了几块桃酥、鸡蛋糕和一把江米条儿,再拿一个军用水壶灌满了水。 知道他要和冉秋水去玩,聋老太太开心之余,也无奈地说:“就是带着水壶套,也过不了多久就凉了。” “没事儿,公园里有打热水的。鸡蛋嘛,”说着,郑晓宝把挎包整理好背在肩上。 走出家门,他戴好棉帽子、把棉大衣的扣子系好后,把挎包、水壶夹在了后车架上,就推着车子走出院外。 “晓宝,钓鱼去啊?”三大爷阎富贵穿着厚棉服,推着车子跟过来。 “哦,是去滑冰。”郑晓宝没有带渔具,只得实话实说,“您去哪儿钓鱼?” “天儿太冷。近点儿,就后海得了。”说完,他就骑上了车子前行。 郑晓宝骑车到了胡同口,等了没一会儿,就见到一个穿得厚厚的女孩子骑车过来。 挥起带着红色毛线手套的手,冉秋水招手示意他跟行。 两人并行向西北边的颐和园骑着,冉秋水说:“我带了一个‘义利’维生素面包,一个果料面包。” 义利食品公司,创立于1906年的沪市,1951年迁至京城。这家食品公司生产的面包、黑巧克力,是京城人颇为喜爱的食品。 “让你破费了。”郑晓宝呵呵地笑着。 “一个一毛,一个一毛五,不算贵。”冉秋水说着,抬起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那意思是说:我很有钱。 再想起两人和阎解娣去地坛玩,在一起追小偷的情景,她赶紧把衣兜整理一下。 她略有紧张,郑晓宝看在眼里却只觉可爱。 从北新桥附近的榆树胡同,到颐和园公园有三十余里地。这时候的路上虽然机动车不多,但是道路较窄,骑行起来也并不能飞快前进。 两人骑车顺着穿过西直门后,再一直经过了展览馆、动物园。 不远处就是紫竹园公园,冉秋水觉得累了:“晓宝哥,我们歇一会儿。” 两人下了车推行,郑晓宝忽然想起来说:“秋水,要不然我们直接滑到颐和园去!” 冉秋水对这边不熟,疑惑地问:“能通过去吗?” “能。”郑晓宝说着,就带着她走到紫竹院公园的西门外。 把自行车存好,他抢过冉秋水的背包,连同自己带的两个挎包和一个水壶,一起背在肩上。 看着他身上挂了好几个挎包,冉秋水大笑过后说:“你这好比长征了!” 郑晓宝也不多说,冲她招招手。 冉秋水又惊讶地说:“不用买票进去吗?” “不用。”郑晓宝神秘地说,“我知道有条小路,可以绕到旧河道上去。” 说着,他就在前面引领,沿着围墙走向公园的侧后方。 穿过一片杂芜丛生的草木林子,他得意地指着前方说:“看。” 河道的冰面上,闪烁着朝阳的光芒。 冉秋水抬起红毛线手套遮在额前看了看:“你还真行!” 带着她走到河道边,郑晓宝示意她坐在身边。 一边换鞋,他一边说着:“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已经高过了紫禁城!” “嚯,那我们岂不是站在了皇宫顶上?”冉秋水嘻嘻地笑着站了起来。 向城里的方向看了看,当然她是看不到紫禁城的。 看了看脚下,她连声称赞:“你哪里租的冰鞋?正合适!” “嗯。”是从空间里哪来的肯定不能说,但郑晓宝也不想骗她,就岔开了话题,“早年间,这条河道是皇家来往紫禁城和颐和园之间的水道。” “可真奢侈。”说完,冉秋水试着站起来,“真挺好的。我滑得不太好,花样滑刀适合我。” 这种冰刀适合做冰上做大幅度动作:刀刃较宽,中间还有沟槽,以便增加稳定性。 好了,郑晓宝把换下来的棉鞋放进背包里。 抢过自己的,冉秋水背在肩上说:“我的自己背着。” 郑晓宝不再勉强,就把其它食品包和水壶挎在身上:“走。” 两人下到了河道,试着滑了一段距离。 冰面冻得很结实,两人开始快速地滑行起来。 耳边的寒风“嗖嗖”地掠过,两人略微弓着腰,眼睛看着前方。 冬天的京城,除了竹子和松树,沿岸的其它树木都已凋落了叶子。看着很萧瑟,但并不影响二人游玩的心情。 遇到河闸或者不好滑行的地方,两人就相互搀扶着上岸步行一段距离。然后,他们再重新下到冰面。 十几里地的距离,两人说说笑笑着,并不觉得很远。 远远地望到了小山上的佛香阁,两人停住脚步远看。 白色的呵气从嘴里呼出,冉秋水看了他一眼:“我看你脸都冻红了。” 第175章 心想未必事成 “你也是啊。”郑晓宝看着她一时出神。 两人对视一会儿,各自转开了视线。 坐在岸边的枯草上,郑晓宝递给她水壶:“喝点儿热水。” “凉了?”冉秋水接过来说,“有壶套儿可能也凉了。” “不会的,起码还是温的。”郑晓宝一边换鞋一边说,“路上我把它揣在怀里了。” 冉秋水没有作声,拧开了铝制水壶的盖子。喝了一口,她低声说:“是温的。” 说完,她拿出挎包里的面包:“喏,这个大果料的给你吃。” 义利的果料面包,里面是葡萄干、核桃仁等干果。 接过来后,郑晓宝剥开果料面包彩条图案的包装纸,分了一半给她后,再大咬了一口:“果料挺多。” 吃了面包,他接过她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口后,看着她说:“不太热了。” “吃饱喝足啦!走,我们去颐和园里面看看。”冉秋水站起身来,把几个挎包整理好。 颐和园是过去的皇家园林,与杭城的西湖形制很相近。两人沿着园内昆明湖的堤岸,巡看了十七孔桥、玉带桥、石舫等景点。 穿行在七八百米的长廊内,他们仰头看着枋梁上斑驳的彩画。再到了镇湖的铜牛处,两人再仔细辨认着它身上的刀痕。 冬天的阳光比较温和,连同昆明湖冰面上的发光,一起照来这边。 “这就是历史的见证。”冉秋水指着铜牛说。 见她神情有些低落,郑晓宝询问:“累了?我们回去的时候,不要滑得太快了。” 走出公园,郑晓宝突然觉得瑟缩地坐在外面的河道边,抱着两臂垂钓的那人很眼熟:不是三大爷阎富贵又是谁! 他明明说是去后海,却还是骑车到了这里。看来,他“好事不告诉人”的精明是习惯了的。 仿佛是第六感,三大爷阎富贵也回头看了一眼。正要扭过头去,他也认出了郑晓宝。 “哟,晓宝,你还真来啦!真巧嘿!”阎富贵躲不过去,只好勉强解释,“我到了后海,见那边儿人太多,就还是到这里来了。” “嗯,这里清静。”郑晓宝说完正要走,却听他继续说:“哟,这不是冉秋叶老师的妹妹嘛!” 肯定是认识的,冉秋水也经常去找区小学找姐姐。 “阎老师好。”她避让不过,只得客气地问好。 从眼镜片后面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这两个半大孩子,阎富贵不禁又生出不满意:“冉秋水,是?你怎么没在家学习啊?对了,我小女儿解娣,今儿早上我出门儿的时候,还说要找你玩儿去呢。” 知道他抱有刻板认识不放松,郑晓宝并不太在意。 但冉秋水被他这样的问话和这样的眼神盯看着,已经觉得不好意思了。 “作业不多,我都写完了。”她带着不悦勉强回复,“解娣没跟我说要去找我。” 阎富贵还想说几句,郑晓宝打断了他的话:“三大爷,大冷天儿的,钓不着鱼,你赶紧回家得了。” “嘿,”阎富贵赶紧说,“别那么着急啊!我骑车这么远,哪能没收获就走呢。” “心想未必事成。”郑晓宝面无表情地说完,不再看向他。 转头看着对冉秋水,他微笑着说:“走,我们回家烤红薯吃去!” 冉秋水对阎富贵冷漠地点头说了“再见”,跟着郑晓宝走了。 阎富贵心里窝火,看着两人的背影暗恨:何雨柱一个大厨,追冉秋叶都没成功。你一个小厨工,就想和冉秋水套近乎? 郑晓宝和冉秋水换了冰鞋,重新踏上冰面。 “我们来比一下,看是能先到那边的河闸。”郑晓宝指着前面说。 “好啊!”冉秋水立即忘掉了和阎富贵说话的不快。 郑晓宝穿的是速滑冰鞋,又是腿长步子大。但他肯定不想冉秋水失望,就放满了速度。 冉秋水冰雪聪明,当然会在获胜的同时,再笑嘻嘻地夸赞郑晓宝高风亮节。 说笑着回到了紫竹院,两人从存车处取了自行车,返回了榆树胡同。 到了屋里,聋老太太拉着冉秋水的手:“哎呦,这手凉的。” “没事儿。”冉秋水不在意地说,“挺开心的。” “就知道玩儿。”聋老太太看着郑晓宝,笑呵呵地说。 “烤个红薯!”郑晓宝洗了一个大红薯,放在了火炉边。 “中午就给我们秋水吃这个?”聋老太太神情不满,但很明显是在开玩笑。 “哈哈。”郑晓宝大笑着说,“哪能啊!我去买点儿肉馅,白菜粉丝丸子!然后,摊几个鸡蛋夹馒头吃。老太太,这个您觉得怎么样?” “我看行。”聋老太太放了心,和冉秋水随便聊着天。 买了肉馅回来,郑晓宝才进大院的门,就碰到了阎解娣。 她刚要说什么,就被他挡了回去:“你赶紧回家吃饭、写作业,放假别老贪玩。你爸见你写作业,肯定就舍不得把钓来的鱼买了。肯定给你炖一大锅!” “哦,好的。”阎解娣听着这话很开心。 等到郑晓宝走远后,她才想起来哀叹:那有名儿的抠门老爹,怎么可能舍得把辛苦钓来的鱼吃喽? 但既然他说出了口,阎解娣总是觉得心里有了希望,还是要照着去做试一试。 回到家里,郑晓宝见到冉秋水已经帮着洗了白菜、泡了粉丝。 “谢谢。”郑晓宝开始忙乎起来,“很快就好。” 饭菜简单,做得的确很快。 这样的简餐,三人说笑着,吃得很开心。 吃了饭,收拾了碗筷后,郑晓宝皱了皱鼻子:“好香。” 炉子上的那块烤红薯,已经熟了。此时,它正在往空气中,不断地散发着甜香味。 聋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看着冉秋水说:“晓宝平时不爱言语。” 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冉秋水只好以微笑作答。 掰开红薯,郑晓宝称赞道:“真是红瓤儿的!” 一人分了一块,他再笑着说:“这个算是餐后点心了。” 聋老太太和冉秋水听了,都是大笑。 吃了红薯,又聊了一会儿天,郑晓宝说:“老太太,您午睡一会儿,我送秋水回去。” “吃了晚饭再走。”聋老太太拉着冉秋水的手,舍不得她走。 “老太太,您休息一会儿。”冉秋水劝说着。 “我不困。”聋老太太摆着手说。 第176章 倒驴不倒架 冉秋水来找郑晓宝出去滑冰,是跟父母说了的。他们同意,并且也放心。 但要时间长了,家人肯定会着急。 “我要回去写作业啦,出来时间长了,家里人也不放心。回头儿抽时间来看您!”冉秋水只得照实说。 这下不能再拦着了,聋老太太只好同意:“一定来,经常来。” 冉秋水带好自己的背包,正要出门的时候,却见到阎解娣推门进来。 两人见面,冉秋水问了好,阎解娣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说:“我之前遇到晓宝,他并没有说你来了。我爸钓鱼回来,跟我说在颐和园遇到了你们,我才来看看。” 郑晓宝心里气恼:我和冉秋水一起出去玩,还要跟你说吗? 冉秋水回头看了看他,见他有点不高兴,就缓和着气氛:“是啊,我们去滑冰了。对了,你爸钓了几条鱼啊?” 阎解娣听了这话,更是觉得委屈。 看向郑晓宝,她哀叹着说:“还说什么我爸炖一大锅鱼的话。他冻了一上午,一条都没钓到!” 郑晓宝忍住笑,宽慰着说:“那就等下次。反正,只要勤动手,希望总是有。” 阎解娣还想说什么,他转而对冉秋水说:“我们走。” “秋水,我去你家写作业。”阎解娣央求着说。 玩了大半天,冉秋水的确是想回家好好学习。但阎解娣要是一起去,两个小姑娘肯定是说说笑笑,怎么可能安下心来。 见冉秋水略有迟疑,郑晓宝直接对阎解娣说:“天气这么冷,你别跟着去了。再说,你爸没钓到鱼,心情也不好,你应该安慰安慰他。这样才像个孝顺闺女!” 听了他的话,阎解娣不好再强求,只好作罢。 郑晓宝和冉秋水推着车子走出大院,见到许大茂和刘海中边低声交谈边走了过来。 打了招呼后,刘海中转头看着这两人远去,许大茂恨恨地说:“这小子也给我等着!” 刘海中看了看他,摆手说:“先忙乎眼巴前儿的事儿!” 因为许大茂现在单独居住,说话很方便,这两人就走进他的家继续密谋。 交谈的内容,还是什么时候再去娄家“清扫”一遍,希望得到更多的“证据”。当然,这是二人既想要立功,又想得到实惠的打算。 商量了好久,两人定下具体时间:下周日的傍晚,刘海中带队,许大茂带路。 商定已毕,刘海中准备起身离去,听到外面“大茂,这边儿有事吗”的问话之后,屋门随即“吱呀”一声打开。 随同寒风一起进来,秦淮茹也没看屋里,先反身把门关好。 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几人都有些尴尬。 “淮如,这是帮着许大茂打扫打扫?”刘海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心里很讨厌,也很畏惧这个身材壮实,但却装着一副文质彬彬模样的人。 但秦淮茹也知道,别说是自己,就是许大茂那样八面玲珑的人,也对刘海中是毕恭毕敬的。可见他目前,的确是混得很红。 “哟,刘组长,你们这是谈事儿呐?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看一眼。你们忙,我先回去了。”秦淮茹说着,再要掀门帘子。 “不用,说完了。”刘海中威严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你们接着聊。” 许大茂前倨后恭地把他送出了门:“刘组长,您慢走啊。” 等门一关上,他立即低声喝骂了一句“老东西,等着瞧”! 秦淮茹看了看他:“得了,别较劲。什么事儿这么生气?” 许大茂坐回椅子里,喝了口茶:“还是那事儿,有眉目了。”觉得不能走漏了消息,他连忙住了嘴。 即便如此,秦淮茹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不太吉利的感觉。 见她发愣,许大茂皱着眉头抬头问:“怎么着?不是给贾梗买了馒头吗?” “哦,我是来看你吃了饭没有。”秦淮茹找着借口。 “没有!凉锅冷灶的。这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还他玛不如上班儿呢,上班儿倒有个食堂。”许大茂厌烦地说,“你也别踅摸了,没有能够给你拿走的。” “嗐,”秦淮茹笑着解释,“我是说,我那边儿炖了白菜豆腐,还剩了不少,要不要给你盛一碗过来?” 刚要答应,许大茂又摇摇头:“我能吃你们家剩饭嘛?!” 秦淮茹也笑了:“有志气!” 环视一下屋内,她只得说:“那也别打扫了,我回去了。” 许大茂先是没有作声,再就心理气愤:不能总让她白占便宜! “你给我做碗疙瘩汤。”他靠在椅背上,盯看着对方。 做这个很简单,秦淮茹肯定不为难。 往铝锅里放点儿水,端在火炉上,秦淮茹拿个碗,从面口袋里舀出点白面。 切了一点白菜丝,她再用一点清水调和了面粉,使其成为大小不一的小疙瘩。 锅开了,她先把白菜丝倒了进去。等再开锅时,她就把面粉疙瘩放入。 酱油、盐加了进去之后,她拿着铁勺子搅合几下:“齐了。” 热乎乎、稠糊糊的疙瘩汤摆在面前,许大茂哀叹一声:“就他玛吃这个。” 说着,他再让秦淮茹拿来香油瓶子,往疙瘩汤里淋上几滴后,又提示:“咸菜上也淋点儿。” 这就是俗称的倒驴不倒架。 秦淮茹笑着操作完,坐在对面:“知道的您就是一个小老百姓,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前朝的王爷呢。不对,那也是破落的王爷。” 正要低头吃,许大茂一不小心被烫了嘴:“你瞧你,就没个好听的话儿!” 想了想,他歪嘴冷笑:“别着急,马上就真牛了!” 秦淮茹心中一凛,没有搭话。她默默地看着他用筷子使劲在碗里搅合了几下,开始狼吞虎咽。 连吃了两大碗,出了一头、一身的汗,许大茂觉得很惬意:“玛的,还是有个女人好。” 秦淮茹笑着埋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离婚干嘛?” 许大茂沉默片刻,再拧着眉毛说:“必须离!” 随后,他抹抹嘴后看向她:“离了她,我还活不成了?” 被他这满含深意的眼神盯着,秦淮茹心里慌乱。 正要起身,她见对方急猴猴地开了口:“淮如,我觉得咱俩就挺合适的。” 第177章 管得太宽了吧 秦淮茹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神态,不禁心中紧张、身体微颤。 “淮如,我现在的放映员工作就不错。但我的志向远大,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更加出人头地!你跟了我,只有好儿!”说着,许大茂站起身来,快速地伸开了双手。 屋里生着火,又刚做了饭,很暖和。 许大茂色欲大发,秦淮茹白脸转红,此时也觉得身上燥热,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妈!” 贾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使得屋内的二人顿时冷静了下来。 “干嘛呀?!”秦淮茹隔着屋门赶紧回应一声,屋外却没了动静。 看了一眼许大茂,她起身开了屋门。 外面的寒风中,今年十四岁的儿子,头发吹得凌乱,眉头紧皱着。 “这是跟谁啊?”秦淮茹走出去低声问,“怎么不高兴了?” “回家跟你说。”贾梗说完要走,却看到许大茂站在了屋门口。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扭头走了。 “这崽子,刚他么吃了我的馒头。”许大茂恼恨着说,“连个招呼都不打。” “孩子还小。”秦淮茹岔开话题,“你赶紧回屋,太冷了。” 说完,她就快步走了。 许大茂探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充满幽怨。 呆站片刻,他觉得身子发冷,回到了屋里。躺在床上,他瑟缩在被窝里,想睡却睡不着。 干脆起来,他想了想就下了床。 找出一捆下乡带回来的红薯粉条,他掂了掂之后,拆分了一些留下。 剩下的用小麻绳系好,他拿在手里去送给秦淮茹。 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许大茂决心已下,一定要排除万难,哪怕现实中还有个小白眼儿狼贾梗。 他刚走到中院,心里的邪火就消失了:何雨柱与娄晓娥迎面走来。 三人见了面,许大茂进退都觉得难堪。那两人却毫不在意,直视前方走了过来。 何雨柱想要说几句嘲讽的话,被娄晓娥拽了一下袖子。 宁与君子打一架,不和小人说句话。 何雨柱舔了舔嘴唇,这次管住了好说的嘴巴。娄家的事虽然安宁了下来,但谁也说不好,是否还会有其它的麻烦。 况且,许大茂这样心胸狭窄的人,但凡有机会,他是绝对要报复的,无论是何雨柱还是娄晓娥。 那两人走回了何雨柱屋里,许大茂暗呼口气,把这捆粉条带进了秦淮茹家。 “哎呦喂,许大茂,这话是这么说的!”贾张氏兴奋地说着,从他的手里抢过来粉条,“老家的好东西,多久没吃到正宗的了!” “就知道您想着这口儿呢。”许大茂得意地说。 秦淮茹看了一眼神色漠然的贾梗,还是略微客气一句:“许大茂,坐会儿。” 顺势坐在椅子上,许大茂看着贾张氏把粉条收好,再转头看向贾梗:“棒梗儿,今儿回去还是明天早上?” 贾梗没有说话,秦淮茹叹口气,代为回答:“棒梗儿说晚上吃了饭就回去。” 沉默一会儿,许大茂说:“吃了饭,我骑车带你,省得你坐公交了。” 秦淮茹连忙要道谢,却见贾梗先说了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许大茂暗恨:这小子吃喝过后,这是跟谁都有仇。 “那好,”他站起身准备告辞。 秦淮茹见他神色黯然,觉得过意不去。她轻碰了一下贾梗,用眼神做了快速交流后,出声说:“大茂,晚上你要去送的话,穿暖和点儿。” 心中一喜,许大茂脸上仍是正色,看向贾梗。 “谢谢。”贾梗低头说了一句。 “得嘞,儿zei,就这么地了!”说完,许大茂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回到家中,他先喝了一口早已冰凉的茶水,心中的欲火稍微降低了一些。 想着距离拿下秦淮茹再近一步,他呵呵地暗笑不止。 屋门被敲响,本来正沉浸在妄念之中的他,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谁啊?” 不用回答,二大爷刘海中再把壮实的身子,放进了屋内。 见他去而复返,许大茂邀请他坐下后,低声问:“怎么了,二大爷,哦不,刘组长,您这是?” “我刚才看到何雨柱跟娄晓娥了。”刘海中像是接头那样,压低声音说,“我琢磨着,那事儿,得尽快。” “好啊,我早就等不及了!”许大茂眉头竖起,小眼瞪圆,“您说哪天合适?” “我觉着,提前一天!周日都休息,别让参与的人太辛苦了。人家也要回家帮着买菜、买煤,吃个团圆饭不是?”刘海中认为,他这个领导为下属考虑得很周到。 “好啊!”许大茂答应后,再两手拍在一起,发出不大的声响,以示赞同,以示对二大爷更变的这个主意的赞许。 两人定好后,再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刘海中正要起身回家,却又低声说:“大茂,快看,快看。” 两人凑在玻璃窗前,从门帘子的缝隙里,看着何雨柱、娄晓娥两人去了聋老太太屋里。 “还他玛狂呢!”许大茂咬牙说,“别的不说,我一定要娄晓娥从我眼前消失。” 刘海中诧异地看着他。 “离了婚,她就不能总在我眼前晃悠!”许大茂恶狠狠地说。 刘海中心中暗笑:你小子这是管得太宽了? 人与人之间,或者调侃,或者交好,都是在利益与地位之间的差异中变换。 想要促进许大茂怒火的刘海中,不禁再低声说:“听说了?李主任,跟那个秦京茹领证了。” 这话一说,许大茂果然先是萎靡,再又亢奋:真他玛悲哀啊!没有一个留在身边,除了赶不走的秦淮茹以外。 刘海中见他不语,就呵呵地笑了笑:“你跟秦京茹不是没什么事儿嘛,别多想。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儿,既然知道这事儿,怎么着也得送点儿东西。” “没听说李主任发请帖什么的啊?”许大茂忍着恶心,装傻充愣地问。 “人家是要低调,咱们也得懂点儿事儿不是嘛!”刘海中提示着说,“我买了两个暖壶,再拿一个我大儿子单位发的红花图案的搪瓷脸盆。你自己看着办,不送也无所谓。” 说完,他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为了防止有人注意,许大茂说了声“走好”后,立即关上了屋门。 第178章 没少下血本儿 还送东西? 他气得拿起鸡毛掸子,在屋子里乱挥一气。 之后,他喘着粗气坐在椅子里暗恨:顶多就送个尿盆! 再站起来,他把门帘子拉开一道缝,隔着门上的窗玻璃看向聋老太太那边。 都很安静。 恨恨不已的许大茂,带着对何雨柱、娄晓娥的怨怒,带着对秦淮茹的痴念,躺回床上做白日梦。 聋老太太屋里,何雨柱等人嗑着瓜子,说笑着聊天。 “那个陈建平没来?”聋老太太自顾叨唠着,“最近他老来了。” “是吗?”何雨柱觉得奇怪,“不就来了两三次吗?” “哪儿啊。”聋老太太说,“老来。” 娄晓娥笑着问:“人家这是跟晓宝关系好,老来看您还不好吗?” “不仅他,总还带着一两个人。”说完,聋老太太看着她,脸上笑着,却不再接着说下去了。 何雨柱看着聋老太太的神情,感觉很纳闷。但他还没再问,屋门拉开处,郑晓宝走了进来。 站在炉火边烤着手,他听何雨柱提及陈建平的事。 看了看聋老太太,郑晓宝暗自跟她摇头,暗示她暂时不要多说。随后,他就若无其事地说:“哦,陈大哥是来问问老太太过去的事。” “哟,老太太。”娄晓娥笑着说,“您这是要写回忆录啊?” “回忆什么?”聋老太太没听懂。 “就是把过去的事儿记录下来的意思。”郑晓宝解释着说。 “嗯,是应该。”聋老太太看着他笑了。 陈建平来了几次,不只是为看望聋老太太。更重要的是,他开始介入了娄晓娥的家事。 娄家原本有问题说不清,但现在有了聋老太太提供的线索。这些疑问,就逐渐水落石出了。 现在这事既然是陈建平作为主要调查人,在进行持续地工作。郑晓宝也就没必要提前说什么,以免使得这件事受到意外的干扰。 几人说笑一会儿,开始忙碌晚饭:烙馅饼。 没买肉,就直接做素馅的。 何雨柱、郑晓宝都会厨艺,这种小事就很容易做了。 面粉提前和好,盖上一块湿布饧面。 大颗白菜剁碎后,找块干净毛巾把水分挤出;鸡蛋几个,炒好搅碎。 两样拌在一起,加入植物油、盐、葱末、姜末、五香粉。 何雨柱拿筷子蘸了一下馅料:“嗯,行,咸淡合适。” 都合适,那就开始操作。 在屋里的火炉上,娄晓娥先熬好了玉米面粥。粥熬好了,盖好盖子端去一旁。 何雨柱与郑晓宝快速地包好馅饼,娄晓娥于火炉上放好饼铛,烧热后,到点植物油。 生馅饼放进去,立刻发出轻微的“呲啦”声响。 “真香。”聋老太太开心地看着几人,“就是秋水那小闺女回家了。” 何雨柱看了一眼郑晓宝,刚要说笑,又想起那次被他冷脸相待的事。 “秋水中午吃了饭走的。”郑晓宝一边包着馅饼,一边随口说。 馅饼烙好了几个,娄晓娥先给聋老太太盛了碗粥:“老太太,您先吃。就一个饼铛,烙得慢。” 这是烙馅饼的最大烦恼,让等着的人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聋老太太拉着娄晓娥的手:“咱俩先吃。” “您先吃。”娄晓娥推让后,再去切了点咸菜。 再慢也要等,再慢也能吃得上。 好事多磨,馅饼烙好一大堆,也要等一等。 几人坐在饭桌边时,立即开始品尝(大吃)自己的劳动果实。 吃了馅饼、喝了粥,几人觉得很畅快。 再聊了一会儿,何雨柱起身去送娄晓娥。 “干嘛这么着急?”聋老太太问。 “天儿冷,又黑得早,”何雨柱大声说,“早点儿回去。” “好,你们回去。”聋老太太说。 “回哪儿去啊?”何雨柱笑了,“我是送她,自个儿还得回来呢。” 聋老太太不再理会,何雨柱二人走了出去。 推着车子出院,娄晓娥刚坐在后车架上,就见到许大茂匆匆从胡同里走回大院。 几人都做没看见对方,何雨柱吆喝一声“坐稳了您呐”,使劲蹬动了车轮。 手里拿着一大包酱咸菜丝,许大茂刚走进秦淮茹家,贾张氏就险些掉下激动的眼泪。 “哎呦喂,这可是好东西。”她伸出双手,准备虔诚地接过来。 “给棒梗儿买了五毛钱的,”许大茂把手一让,“我觉得他在学校吃得未必顺口儿,咸菜也放不坏,让他带走吃。” 贾张氏心里暗骂:你这王八蛋,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为了钓我儿媳妇儿,可是没少下血本儿! 见婆婆脸上不悦,秦淮茹接过咸菜纸包:“棒梗儿吃不了那么多,给小当、槐花儿留点儿。” 那两个姐妹立刻拍手,许大茂只得说:“那也行。”说着,他就看向贾梗。 两人对视一眼,但贾梗仍未说什么。 “这小子是大了,不爱言语了。”许大茂自我解嘲着说。 贾张氏到底拿过来一小半咸菜,脸上立即开心得如花绽放。深深地闻了一下,她几乎口水都流下来了:“这味儿真地道!是六必居的?” 点点头,许大茂随即招呼:“棒梗儿,走?” 穿好棉服,戴好棉帽子,背好书包,贾梗准备停当。 舍不得孩子分别,秦淮茹搂着贾梗不放手。 “走,又是头一回。”贾张氏不耐烦地说。 “走,你做后边儿,棒梗儿坐前边大梁上。”许大茂建议着说。 秦淮茹立刻拿来棉服穿好,贾张氏来不及阻拦,只好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人走了出去。 出了屋门,三人都是一凛:冬天的寒夜,实在是太冷了。 推车出了院子,跨坐在车座上,许大茂让贾梗坐在自行车大梁上,先缓慢地蹬动了车轮。 秦淮茹看看附近没有熟人,就小跑两步,跃上了后车架。 自行车略微晃动一下。她坐得不稳,连忙伸手抓住了许大茂腰间的棉服。 即便是隔着厚重的棉服,许大茂还是心里美滋滋:用点儿小脑筋,这不就更近乎了嘛! 心里有邪念,嘴上不能说。 他一边顶风卖力骑车,一边叮嘱着贾梗:“棒梗儿,你在学校好好的,但也别害怕。我知道,那里面的孩子都能闹!没关系,别怕。有事儿就跟你干爸我说,咱能制住他们!” 一直默不作声的贾梗听了,心里暗自开心:当然需要这样的关怀与帮助。 第179章 解下一份重任 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贾梗自以为算是小玩闹了,但进了那里才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 接连被揍了几次,他在学校中的地位就很明显了。 最厉害的那几个,基本上是团结在了一起。那么,其他的孩子们,就只能当跟班儿了。 还想执拗?那就只有挨嘴巴、挨几拳几脚。只有彻底服了气,才能在学校里找到自己的合适位置,才能带着一份小心在学校里学习、生活、行走。 每个这样的孩子,都和社会中的大人一样,都想有朝一日,尽快地出人头地。 来自许大茂的这句话,贾梗听在心里,比给他吃几只鸡,比给他几包咸菜丝,更来得实在、实惠、实际。 “嗯。”他手扶着冰凉的车把,眼看着前方,“学校里的确有讨厌的。” 听到这话,许大茂更是开心不已:要想跟秦淮茹亲近,那就必须先拿下棒梗儿! 现在贾梗说了话,就说明他真的需要这样的帮助。 “得嘞,干爸都懂。”许大茂呵呵地冷笑着,喝进去不少凉风,“干爸也是那样过来的。” 秦淮茹模糊着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禁有些担心:“大茂,别瞎教孩子。” “妈,是有坏蛋。”贾梗大声说。 秦淮茹暗想:你不犯坏,能去那里吗? “淮如,你不懂,”许大茂说着,扭头啐了口唾沫,“棒梗儿要是立不住,那就只有被人欺负,被人打的份儿。” 这肯定不行,秦淮茹的心里发紧,不再说话。 “棒梗儿,你狠,对方才能怕你。”许大茂说不屑地说着,“上去就打,别管三七二十一。” “得了你,别瞎嘚嘚了。”秦淮茹担心贾梗因此挨揍更多,“你说得轻巧,傻柱怎么样?你管三七二十一了吗?” 听到这话,许大茂没了脾气。 见他吭哧着不再说话,坐在前面的贾梗,坐在后面的秦淮茹,一起大笑起来。 总是气氛活跃,许大茂还是很开心。 送到了学校门口,秦淮茹眼圈立刻发红。下了车子,她抹着眼泪搂着贾梗不松手。 拍了拍贾梗的肩膀,许大茂安慰着说:“得了,进去。” 贾梗鼓足勇气,掏出学生证走到了传达室。验过了证件,随即就有老师领着他去宿舍了。 昏黄的门灯影里,贾梗的身影很快就不见,秦淮茹不禁连连抹泪。 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许大茂安慰着说:“日子只能越过越好。淮如,你信我的。” 点点头,秦淮茹没有作声。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几乎被许大茂紧搂在了怀里。 连忙挣脱出来,她带着羞恼低声说:“干什么你!” “哎,不识好人心啊。”许大茂推起自行车,边走边说。 “你还有什么好心!”秦淮茹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说得很到位。 “棒梗儿没良心,淮如你有阅历,怎么也这样啊?”许大茂说着,心里暗恨:有其母有其子!拿下你就算得合。以后,咱们还是两条儿道儿上的人,谁也不挨着! “讨厌。”秦淮茹说着,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许大茂立即“哎呦”一声,嘻嘻地笑着。 两人边走边聊,许大茂也不再乱开玩笑,秦淮茹觉得以前对他的偏见,真的有许多是误会了。 毕竟晚上寒冷,两人随即再骑上车往家赶回。 路上,两人正说笑着,几个戴着“治安执勤”袖标的巡逻员,把他们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关系,是哪个单位的?”治安员拿着手电,晃了一下这两人。 “两口子,轧钢厂的。”许大茂镇定自若地说着,拿出来工作证,“我媳妇儿家庭妇女,没工作。” 秦淮茹对于这样的夜查,心里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畏惧感。本来还想解释几句,但她听到许大茂的已经说出来的话,立刻不敢作声了。 查看过后,对方犹豫着问:“你们是两口子吗?我看着不像。两口子在这大冷天儿里不在屋里做着,这么晚在马路上溜达?” 秦淮茹白脸更白,低着头不敢作声。 “嗐,说起来都是没辙的事儿。”许大茂淡定地啐了口唾沫,“刚送我儿子去工读学校。” 对方听了直摇头:“好好管着点儿!” “是啊,见天儿打,还是没用。”许大茂无奈地说。 “也别老打。”对方把证件还给他,“打,就打服了他。” “得嘞,回头儿试试。”许大茂把工作证收好,再示意秦淮茹,“走,媳妇儿,别伤心了。回头儿咱俩商量商量,怎么制服了那小子!” 治安员骑车离去,秦淮茹坐上车子,隔着棉服狠狠地拧了许大茂一把:“张嘴就胡说!” “怎么着?你带工作正儿了吗?想去派出所解释吗?”他不在意地说。 肯定不想去。秦淮茹只好坐稳在后座,不再作声。 拐进胡同口时,许大茂有意拐弯过急。秦淮茹低呼一声,再紧紧地抓住了他腰间的棉服。 在心里嘿嘿地笑个不停,许大茂吹了个口哨。 两人向前骑去,送了娄晓娥回家的何雨柱,从后面赶过来时见到了这一幕。 不便跟行,他只好下了车子,慢慢地推着。 从此天涯是路人。何雨柱对于秦淮茹,如果说原来有特别的好感。随着与娄晓娥的交往,随着秦淮茹与许大茂的逐渐走近,何雨柱不再抱有对她过分热情的感觉了。 虽然如此,但他心里毕竟觉得不适。 回到家里,他独自坐着发呆。 屋门打开,妹妹何雨水走了进来。 “哥,我准备春节结婚了。”外面的天气寒冷,屋里很暖和,她笑得很灿烂。 “嗯,好。”何雨柱看着妹妹。 他俩的父亲因为找了寡妇再娶,彼此之间不再有来往。 兄妹俩相依为命,现在妹妹要嫁人了,何雨柱觉得卸下来一份重任。 “我看到秦淮茹去许大茂那里了。”即便坐在屋子里,何雨水还是很警惕地压低声音说,“哥,你不会觉得别扭?” “嘿,你这说什么呢!”听了这话觉得浑身不舒服,何雨柱连忙说,“我跟娄晓娥现在很好,你这话像是要搅局似的。” 第180章 速速报上名来 哥哥何雨柱的态度很明显不悦,何雨水赶紧解释:“我当然要祝福你啊。” 稍后,她还是忍不住说:“我是说,你跟秦淮茹原来不错,但你跟许大茂又不对付。现在他们俩走得很近,你会不会有心里的失落感?” 憋着嘴点点头,再摇摇头,何雨柱呼出口气:“哪儿都不挨着。雨水,这样的话再也别说了。再说这话,咱们就做不成兄妹。” 听哥哥说得这样严厉,何雨水先是不信。但见他的确脸色难看,她就赶紧哄劝:“哥,我就是瞎说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总是相互关心,有个念想儿的亲兄妹,何雨柱坐正身子,笑看着她:“雨水,你嫁人了,哥祝福你!早就给你买好了缎子被面儿,整套的床单、枕套儿。对了,还有两床新棉花套,你拿走。” 何雨水笑着连连点头,再又黯然神伤。 “哥,你的事儿呢?晓娥姐,”她迟疑着说。 “就是她了。”摆手制止了妹妹继续说,何雨柱语气轻松,决心很大,“不再乱想了。” 见他如此,何雨水也不再多说多问。 周一上班,各人开始为自己的理想,重新开始了奋斗,甚至全力拼搏。 或者挥汗如雨,如同郑晓宝参与、指挥着主食售卖点的同事,为职工及其家属的生活,做着最大努力的后勤保障工作; 或者谈笑风生,如同李和时那样稳坐钓鱼台,暗中寻找着一切可能的晋升机会,避免一切可能的潜在风险; 或者积极行动,如同许大茂急赤白脸地,接连暗地里找到刘海中密谋,并且催促对方赶紧调兵遣将。 都很辛苦,活在世上谁都不容易。 周六一大早,大家使用各种交通工具,急匆匆地赶往轧钢厂上班。但很遗憾,迟到的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这天凌晨的时候,大家躺在屋内的床上、炕上,就被屋顶、门窗等处传来的寒风呼啸声,扰乱得心神不安、难以安睡。 早上起来时,只掀开门帘、窗帘,大家就各自觉得眼前茫茫然。 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已经染白了屋顶、地面。院里院外的大树上,干枯的树枝也已落满了白雪,像是裹了白糖。 法不责众。大雪突然而将,职工们并未受到各位领导的严厉批评。本来,上班迟到一会儿,早退一会儿,这都是职工们经常发生的事。 家里要照顾老人,要买煤买菜挖地窖,甚至有的女工还要奶孩子。说起来,这都是极细微但又是极其不能够避免误工的事情。 秦京茹目前仍然住在工厂的宿舍内,她上班肯定不用在路上奔波,走个几百米的厂内道路也就到了。 但她昨晚去看望了李和时的父母时,回来的时候躺在宿舍的床上,却因为过度兴奋而睡不着觉。 她和李和时的婚期越来越近,这是每一个即将结婚的人,都会为此亢奋不已的理由。 夜里睡不安稳,早上等她醒来时,发现宿舍内的舍友们,大多已经赶去了各车间各岗位。 觉得身上寒凉,她向窗外看了一眼,才发现偌大的工厂内,到处飘舞着雪花。 农家人最喜欢雪,因为它可以覆盖冬小麦,使其病害少、又保暖、促丰收。 看着这象征着希望与收获的雪花,秦京茹在被窝里伸直了两腿抻抻筋后,再合着眼睛眯瞪一会儿。 等她再睁眼时,宿舍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舍友都大致知道了她即将嫁给李和时的消息,或许是因为嫉妒,或许是因为秦京茹太嚣张。总之,舍友们对她都是敬而远之。 这也就造成了她呼呼大睡,并没有人去叫醒她的原因。 心里带着气恼,秦京茹倒也并不担心:身为当下红人的未来夫人,这点睡懒觉的福利还没有吗? 漱口洗脸后,她裹紧了棉袄,走出了宿舍门。 外面的确很冷,但她却因为想要在雪中戏耍一下,以释放青春该有的样子,而蹦蹦跳跳、走走停停。 到了主食售卖点,她的这个欢快心情,立即就消失了。 同事们大多住在厂外,大多都已经换好了白色的工作服,戴好了白色的厨师帽,系好了白色的围裙。 心里有点难堪,但她脸上仍是笑容满面,像是领导来视察一般轻松。 走到更衣室套上了工作服,她才走进后厨,就见到了面色冷淡的郑晓宝。 “呃,晓宝,”秦京茹对这个大男孩,有着说不出来的一种畏惧感,“昨晚学习工厂下发的文件,看得太兴奋睡不着,所以,” “别想得过多,心里就踏实了。”郑晓宝盯视着她。 被这样冷厉的眼神看着,身边有同事低声讥笑着,秦京茹觉得有当众受辱的感觉。 她刚要说话,郑晓宝就已经吩咐:“你带个人,去食堂那边拉点儿面粉、白糖过来。” “我今天有点儿不舒服。”秦京茹气恼地顶撞着。 “我让人陪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说着,郑晓宝就要招呼其他同事。 总不好太过份。李和时也曾经教导过她:身边的同事,那是避不开、躲不过的小广播。 个人形象的保持,跟这些小广播有着紧密的关系。 马上就要结婚的秦京茹,也不敢嚣张过份。 “算了,算了,我能坚持。”她一边说着,一边跟着一位同事走了出去。 心里毕竟气愤,她自己不去医务室,却要给郑晓宝“扎一针”。 扎针儿,就是背地里说同事的坏话,以求得领导对自己厌恶的那个人批评、训斥,甚至扣奖金、调岗位、受处分、开除。 可见,这不是正常反映工作上的问题。而是要把小事放大,甚至无中生有,以满足个人的阴暗心理。 走到了食堂,秦京茹更不愿意见到那个何雨柱。 对同事说了“你先忙着,我真要去趟医务室”,她就小跑着溜走了。 进了办公楼,秦京茹带着昂扬的气势,以主任夫人的劲头儿,走到了李和时的办公室门外。 敲了敲门,里面随即传出李和时温和的应答声:“请进。” 秦京茹缩着脖子偷笑一下:这么客气,进就进呗,还请进。当官儿都不知道怎么当,要是我,直接喊“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第181章 本来就没事儿 脸上带着幸福、甜蜜、暧昧、讨好等多种复杂内心活动反映出来的微笑,她才一推开门,这笑容立刻消失了。 办公室内,李和时端坐在办公桌后。刘海中、许大茂两人,坐在他的对面。 很显然,这几人正在密谈着什么。因为他们的神情,都因为秦京茹的到来,而显得有些局促。 这里面,最明显的肯定是许大茂。 他本来还带着谦恭的微笑看着李和时,并不理会开门进来的什么人。 可随着这人的进入,许大茂看到李和时的眼神,在他和来人之间扫视了一下之后,脸上神情也变得冷冰冰了。 心里觉得奇怪,许大茂转身看去,当然也会觉得尴尬。 秦京茹本来心情极好,此时在李和时、刘海中的疑问目光注视下,在许大茂一瞥之后就赶紧扭头的状态中,肯定也觉得有些难堪。 “主任,我想跟您汇报一下近来学习厂内文件的心得。”她随口瞎编出来的这个借口,自觉很满意。 这话一说出口,许大茂红着脸低头不语; 刘海中脸上忍不住地露出一点轻蔑的神色:我还算是高小,你连高小都算不上。我看文件都觉得头痛,你能看得懂文件?你那是看文件吗?你这是来汇报心得的吗?鬼才信。不,鬼都不信。 李和时脸上通红,略微咳嗽了一声:“哦,秦京茹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嘛!组织需要你这样的好同志,需要你来反映问题。” 得到恩准,但秦京茹却又没了下文。本来她也说不出什么,现在更是突然,怎么可能出口成章呢?她又没有显示李和时那样,受到长期的脱口秀训练。 “呃,嗯”了好几个单词,她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要紧张,”李和时勉强挤出微笑,“要不然,你就,” 本来想要打发她尽快离去,但他这话说出口,秦京茹还真就不紧张了。 “我想反映一下主食售卖点的问题,主要就是郑晓宝的官僚作风问题,”秦京茹自以为说得漂亮。 可刘海中与许大茂,却都觉得如坐针毡。 背地里说坏话、扎针儿,哪有当着领导之外的人说的? 李和时连忙打断她的话:“哦,是这样。秦京茹同志,我觉得郑晓宝同志的工作作风还是不错滴。如果工作上有了一点点冲突,你也要多理解。” 秦京茹见他没有顺自己的意,还想再尽可能说明一些。 但李和时不再给她机会出丑了:“秦京茹同志,我这里跟刘组长,许大茂同志,哦不,许大茂同志现在已经是纠察组副组长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你看你是不是,” 这个逐客令,秦京茹是听得明白的。 此时终于觉得场合不妥的她,只得尴尬地对几人笑笑,就快速地溜了出去。 办公室内的三人,各自轻咳了一声之后,摆脱了彼此之间的尴尬,重新投入了密探之中。 不用说,这是许大茂积极献言献策,刘海中再次威武地挺身而出,李和时紧皱眉头苦思之后,确认了再次行动的计划。 这几人继续忙碌,秦京茹带着怏怏的心情,走出了办公楼。 外面的雪花飘得少了一些,但天色仍然是阴霾暗沉。 很明显,这雪还没有下透。 即便已经是准主任夫人的身份,秦京茹也是难耐天寒与习惯的力量,把两手揣在了对向的袖筒里,低着头小跑起来。 跑起来要保持女孩子的娇态,两个脚丫子甩得老高,但她却没注意脚下的积雪湿滑。一个不留神,她身子前倾。 两手还没完全从袖筒里抽出来,她的脸部已经着了地。 还好,因为积雪满地,她摔得并不痛,更不会破相。 爬起来的她,得到了经过附近的职工的暗笑。 拍了拍上身与腿上的雪渍,她好好走路了。 去食堂还是回主食售卖点呢?她略作考虑后,还是去了医务室,以免郑晓宝再说她偷懒。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厂部医生问。 “咳咳。”秦京茹咳嗽两声,“可能有点着凉感冒,觉得浑身没劲儿。” “我听你咳嗽挺厉害。”医生戴好听诊器。 请她配合着掀开衣服,医生把扁形听诊头探入了她的怀里。 金属听诊头贴着肌肤冰凉,秦京茹不禁嘻嘻笑着,略微躲了一下。 来回试了几下,医生刚要解答,就见秦淮茹走了进来。 “李姐,忙着呐。”进门来的秦淮茹,把手里的一串干辣椒放在了小桌上。 “哟,京茹啊,这是怎么了?”她随即就看到了堂妹。 或许因为天冷,或许因为院里有许大茂,或许是因为主任夫人不便经常抛头露脸。总之,秦京茹最近没有去堂姐家。 “咳咳。”秦京茹咳嗽两声后,对堂姐点点头。见到那串小辣椒,她嘴角略撇:肯定是许大茂送给她的,这是来转手做人情了。 医生抽回听诊头:“没事儿,试个体温表。” 秦京茹把衣服整理好,心里暗笑:去你的表,本来就没事儿! “哦,不用了。”她建议着说,“您给我开点儿板蓝根就得了。” 秦淮茹见堂妹对自己爱搭不理,知道是她眼界高了的缘故。 这是没办法的人际关系的鸿沟,对方但有此念,他人是弥合不了的。 秦京茹拿着处方单子站起来:“姐,你怎么了?” 秦淮茹见她关心,正要说什么,却见她一扭身:“那你好好看,我赶紧回去了。” 秦京茹走了出去,医生低声笑着说:“她能那还能跟你总搭搁?” 这话像是挑拨,但也是实情。秦淮茹无奈地叹口气,并不敢公开表示不满。 “李姐,我婆婆那病,”秦淮茹低声说。 “我都给你说了好多遍了。”医生有点不耐烦,“她有病看病,总吃止痛片儿可不行。像是抽大烟似的,我这里也不好做。” 秦淮茹只好拿过那串辣椒:“我一个朋友下乡带来的,辣劲儿可足了。我们家不能吃辣的,我就给您拿过来尝尝。” “这么客气干什么。”医生说着,脸上笑眯眯地接了过来,“正觉得老吃大白菜胃口不好呢。正好用这个开开胃!” 第182章 突然来了脾气 把辣椒串放在身侧的布袋子里,医生拿起笔,“唰唰”地写了起来:“这次给你多开点儿,但也要提醒她,不能老吃。都成大烟鬼了!” 秦淮茹恭敬地答应着,眼睛盯着医生的钢笔尖:“好,好,您放心,我肯定警告她。” 拿了药,秦淮茹走出医务室。 雪花细碎地落了一身,她低着头向车间走回。 略一抬头,她看到郑晓宝向办公楼小跑着而去。 这小子虽然冷漠,但也不是对她一个人。秦淮茹想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求着谁,还是主动喊了一声:“晓宝。” 两人走近,郑晓宝不要她问,抢先岔开话题:“秦姐,您快吃中午饭了,您这是,” “哦,给我婆婆代开点儿药。”她随口说着,“也不知道中午食堂吃什么。” 食堂的饭菜很简单,带肉腥的品种少,大多是白菜萝卜的各种花式炒法,像什么土豆熬白菜、胡萝卜炒白菜、白菜炖豆腐等等。 秦淮茹平时也是素食,就指望着何雨柱的荤菜饭盒。 可现在这饭盒到不了自己的手里,她只能指望许大茂买几个白馒头,偶尔买点儿什么肉菜。吃不了的,再给她拿去,让家里人补补亏嘴了。 “还是那几样呗。”郑晓宝笑了,随后就与她道别。 秦淮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叹:年轻那会儿,真不该那么早,那么轻易就嫁了。 别说逝去的前夫命不济,即便是在世,也没好好吃上几顿肉菜。 还是像许大茂那样的有本事的人才行。傻柱? 秦淮茹心里只有哀叹,只有使劲回想着原来的那些令人垂涎的荤菜。 刚要收回眼神,她再见到许大茂和郑晓宝擦肩而过后,出了办公大楼。 不好大声喊,但秦淮茹也冲他使劲挥手。 许大茂随后走过来:“我就知道你着急了。棒梗儿今天回来,馒头我出了。走!” 两人走到车间门口,秦淮茹跑着去拿了饭盒、布袋子出来。 “好家伙,您这是要把食堂抢空了吗?”许大茂心惊地看着她的布袋子。 笑了笑,秦淮茹说:“棒梗儿一礼拜才回来一天,你这当干爹的还计较这个?” 想着要把她拿下,许大茂当然不能在乎这几个馒头。 两人说笑着向前走,有同事经过笑问:“这两口子一起吃饭去啊?” 秦淮茹白了对方一眼,许大茂却嘻嘻地笑着答应:“是喽!没错儿。” “刚才我看到晓宝也去了办公楼。”秦淮茹赶紧岔开话题。 “嗯,”许大茂不屑地回应一声,“他一个半大孩子能干什么。” 两人低声交流着走去食堂,郑晓宝也在食堂管理处接起了电话。 “冉秋水同学,你好。”他对着话筒说。 冉秋水见到今天下雪,就想着和他去什么地方打个雪仗。 听了她的话,郑晓宝笑着说:“也别打雪仗了。我下班后,天儿也就黑了。这样,咱们一起跟陈建平他们去聚聚。” “哦,”冉秋水同意了,“我姐是说要晚上一起吃饭。我还以为你能早点儿下班呢,所以,” 办公室里接电话,没什么个人隐私可言。郑晓宝站在这里接电话,旁边的食堂主任不时地扫来几眼。 “所以,我们晚上见。”郑晓宝笑着说。 挂了电话,食堂主任想起来问:“晓宝,食堂那边你也经常去,马华、刘岚他们,最近工作状态怎么样?” 郑晓宝听了暗笑:食堂主任给那两人说的媒牵的线,都很好呢。 “哦,他俩工作情绪很稳定,看起来每天也都很轻松开心。”郑晓宝面无表情地说,“主任,您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他俩吗?” “没有,没有。”食堂主任很明显开心至极,终于圆满完成了李和时交待的命令,“你赶快吃饭去。” 走出办公楼,郑晓宝吃了午饭后,找到了何雨柱。 两人拉紧棉服的衣领,站在食堂外面说几句话。 “陈建平怎么把咱们都约到娄晓娥家去了?”何雨柱纳闷地低声问。 郑晓宝当然知道原因,也知道今天这个时间段最合适。但他暂时不必对何雨柱说明。 “他就是跟我说,一是跟娄家结识一下,再就是大家都认识,正好在一起聚聚。”郑晓宝随意说着。 想了想,何雨柱嘿嘿地笑着说:“那就只好让晓娥他们家破费了。这么多人,得吃多少羊肉片啊!” “心疼了?”郑晓宝笑看着他。 “哪儿能啊!”何雨柱抬手抹了一下鼻子,“他们家还是有钱滴。” 两人说笑几句,何雨柱再说下班直接去,郑晓宝表示不必那么着急:“先回趟家,还有聋老太太呢。” “她也去啊?”何雨柱诧异地问。 “不是,总要给她做顿饭不是?”郑晓宝解释着说。 “这还不简单。”何雨柱大大咧咧地说,“我下班前炒俩菜,装饭盒里给她带回去。” “就这么地了!”郑晓宝说完,回去了主食售卖点。 下了班,两人约好后骑车先回榆树胡同。 白天的时候,雪下一会儿就停了。现在随着傍晚天气的转冷,雪花再细密地飘了起来。 路上的行人、车辆,都是小心翼翼。但即便如此,交通意外还是不断。 加了许多小心,两人转回了榆树胡同里。 胡同里的积雪,有环卫工人清理过。可现在又接着下起来,路上就又铺上了一层积雪。 稍有不小心,车把就会来回晃几下。何雨柱把稳了车把,略微转头说:“晓宝,这天儿行吗?建平还能去吗?” “肯定去。”郑晓宝说完,眼神看向前方。 风雪吹来,何雨柱眯着眼睛也看过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许大茂骑着车,秦淮茹坐在后车架上,两人显得很亲密。 何雨柱暗呼口气,低声说:“跟许大茂还有好儿?” 话音刚落,他就见到许大茂的车把一晃。 连声惊呼之后,那两人随着自行车的歪斜,一起摔倒在地上。 好在地上有积雪,两人很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渍,两人都觉得有趣,对着呵呵地傻笑。 许大茂正要开个玩笑,扭头就看见了何雨柱与郑晓宝骑车过来。 已经到了院门口,两拨人都没有说话,相继走了进去。 正走着,心里想着傻柱和前妻打得火热的许大茂,突然来了脾气。 第183章 都别想得好 “淮如,我跟你说啊,”他对秦淮茹说,但是眼神却看向何雨柱,“跟哥们儿离得近就对了。要是看错了人,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何雨柱与郑晓宝并不理会,继续推车走了。而秦淮茹听了,心里一震:许大茂这话在这个时候儿说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要对娄晓娥和何雨柱动手了? 还没想好询问或者规劝,她就听身后传来威严的一声:“许大茂,别瞎嘚嘚!” 回头看去,许大茂连忙点头哈腰:“刘组长。” 到了秦淮茹的家门口,许大茂把车把上挂着的布袋子摘下来:“拿走给棒梗儿吃去!” 他说得很豪气,秦淮茹听着很温暖。但无论怎么样,她也不敢开口邀请许大茂去自家吃饭,因为婆婆的眼神儿实在太厉害了。 “你先回去,我呆会儿帮你炒个白菜?”秦淮茹低声说。 “那怎么行?!”许大茂冻得吸溜了一下鼻子后,不屑地说,“怎么也得炒个鸡蛋啊。” 在前面走着的刘海中听了,转头漠然地说:“许大茂,晚上别喝酒了。” “明白。”许大茂哈腰点点头,“不是说好了回来后,聚在一起吃顿肉嘛!” 刘海中白了他一眼,后者赶紧闭了嘴。 秦淮茹听到还有炖肉,脸上神情显得很着急。 “呆会儿去我那儿说。”许大茂说完,推着车子赶回了自家。 到了后院,他把自行车支好锁上,再看了一眼聋老太太那屋。 屋里的何雨柱与郑晓宝,跟聋老太太说笑着什么。许大茂隐约听着,心里只有即将大仇得报的提前暗喜。 进了屋里,他忍住室内的寒凉。先用脚踢开封好的火门,他再把水壶坐上去。 棉服暂时不敢脱下来,他瑟缩在椅子里,哆嗦着腿暗想着今晚的行动。 水壶发出轻微的“呲呲”声,说明火已经上来了。 他站起身挪开水壶,看了一眼炉膛:小火苗跳跃不停。 把水壶重新放好,他心里埋怨:这秦淮茹,说好了过来帮着做饭。怎么拿了馒头就不管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许大茂没有太高的厨艺,但做家常饭菜也是没问题的。 从屋外搭着破棉被的白菜堆里挑出一颗,他赶紧回了屋。 正在剥白菜帮子,他见到屋门开处,秦淮茹拿着一盘咸菜走了进来。 翻身关好了屋门,秦淮茹把腌白菜放在了桌上:“棒梗儿让我拿给你的。” 心里想着那个白眼狼未必能有这么大方,应该是秦京茹自己的主意,但许大茂还是很开心:“哟,我那干儿子懂事儿了!” 秦淮茹也不多说,开始忙着帮他炒个菜。 一边忙乎着,她一边转弯抹角地询问许大茂的“行动”内容。 想着这事儿跟秦淮茹没什么关系,许大茂就含含糊糊地说“是有个特别行动”。 “还是去娄晓娥家?”秦淮茹抬头看向他,眼圈有点发红。 “姑奶奶,这话哪儿敢乱说啊!”许大茂连忙站起身,跑到屋门口拉开门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重新拉好门帘,他看着秦淮茹:“淮如,我觉得你应该有个明确的立场。” 怕她听不懂自己话的含义,许大茂紧盯着她:“你到底跟谁近?傻柱还是我?” 这话使得秦淮茹感到茫然难答:原本这是不用问的话。之前,她和何雨柱同仇敌忾,都对许大茂很鄙视。 现在已经不同。傻柱不再给饭盒,而许大茂经常给买馒头。再加上,许大茂更还煞费苦心地关心贾梗。这都是秦淮茹即便知道他包藏祸心,但也不能不感到心里宽慰、暗喜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避开他的眼神,秦淮茹一边切着白菜,一边说,“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这样对娄晓娥。” 略微一愣,许大茂感慨地叹口气后,很快就恢复了积极向上爬的渴望状态。 “我没看错娄晓娥!”他恶狠狠地说,“你都看在眼里了,这才几天啊,她就跟傻柱裹在了一起!这不是就证明了她的本性嘛!” 想起来心理不适,他气呼呼地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大茂,”秦淮茹动作僵硬地保持着,“我求你了,别折腾了。你这样,谁都没个好儿!” 许大茂抬起头,看着眼圈泛红的她。稍后,他再看了看她手中的菜刀,觉得有点心寒:“淮如,你不是要,要灭了我?” 看看手里的菜刀,秦淮茹不禁乐了。 把菜刀放在一边,她坐在许大茂的身边低声说:“好好儿过日子,比什么不强!你这样,” “你说得对。”许大茂装作一本正经,心里邪念升起,“我是想跟你好好儿过日子。可是你也不能拦着我进步啊!” 脸上泛红,秦淮茹坐直身子看向他。 “好了,你放心。就这事儿过去,我肯定不折腾了,这行了?”许大茂安慰着说。 见秦淮茹低头不语,他再凑近说:“你心眼儿软,傻柱呢?这就看出来了?他原来给你饭盒,那是别有用心的。” 暗呼口气,秦淮茹暗想: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不知道,反正当初我是有了的。即便现在, 还在暗想,她就觉得许大茂的手已经搭在了肩上。 “淮如,我觉得咱俩同病相怜就挺合适的。”他低声说着,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别出去了,大茂,”秦淮茹几乎哀求着说,“晓娥对我不错,” “我对你更不错啊,”许大茂不肯罢手。 秦淮茹知道这样的事不是她能够理解,能够管得了的,只得作罢。 两人正在说着,听到院里有动静传来。 秦淮茹赶紧站起来,许大茂像是偷腥的猫那样,一下子窜到了屋门口。 掀开门帘子露出一道缝,他看到何雨柱与郑晓宝说笑着走了出去。 暗猜这两人是去了何雨柱那里,许大茂咬牙暗恨:谁都别想得好! 回身见到秦淮茹继续开始忙碌,他嘿嘿地笑着凑了过去。 到了中院,何雨柱与郑晓宝打开自行车,推着车子向外走。 二大爷刘海中从门玻璃处盯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到了前院,“哐当”一声门响过后,何雨柱见到贾梗从屋里跑了出来。 第184章 开涮 几人一见面,贾梗犹豫一下,还是低着头走了回去。 心中哀叹一声,何雨柱正要继续走,却听见三大爷打个招呼:“傻柱,跟晓宝哪儿耍去啊?” “哦,三大爷,”何雨柱勉强答复一声,“出去找个同事呆会儿。” 两人走出院子,三大爷阎富贵冲这二人撇撇嘴。 阎解娣在屋里隔着门玻璃看到,赶紧跑出来询问郑晓宝去哪里。 三大爷低喝一声:“晓宝净乱花钱,别跟他走得太近。” “怎么了嘛!”阎解娣皱起了眉头。 “小孩子,你还不懂过日子的艰难。”三大爷说着,抻着她棉袄袖子回了屋。 天色早已暗黑,雪下得越来越大。 街道中,机动车晃动着车灯,更还不时按响车喇叭,提示彼此以及行人、骑车人。 何雨柱和郑晓宝小心地骑着车,来到了娄晓娥家的院外。 敲了院门后,他俩立即受到了娄家,以及先到了这里的陈建平、冉秋叶、冉秋水等人的热烈欢迎。 在院子里先把身上的积雪拍打一下,两人进了屋。 冉秋水笑嘻嘻地说:“晓宝哥,可以脱掉棉大衣了。” 答应一声,郑晓宝把大衣脱下来。 娄晓娥立刻接过来:“晓宝,我帮你挂好。” “我自己来就行。”郑晓宝客气地说着,还是被她抢了过去。 “你是贵客。”娄晓娥笑着说。 何雨柱打趣着说:“嘿,我这儿就不搭理了?” “不一样。”娄晓娥说完,也帮他把棉大衣收好。随后,她就拉着何雨柱走去厨房。 连带娄晓娥的父母,以及她的两个哥哥、两位嫂子,再有个弟弟,又有郑晓宝、陈建平等人。 这么多人,要是准备炒菜的话,那肯定要忙碌很久了。 好在娄晓娥一家提前准备了羊肉片,这样的晚餐聚会,就相对简单了许多。 即便如此,也要把两张八仙桌拼在一起,大家才能够坐得开。 “你不知道?”娄晓娥先是兴奋,再又眼圈发红着说,“我这才知道,陈秘书不是认识晓宝就不会去聋老太太那里;聊天时不提及我家的事,陈秘书更不会知道,更不会再跟大领导反映……。说起来,是晓宝,” 不必多说,何雨柱冲她点点头。 娄晓娥一边洗着各种蔬菜,一边抬起胳膊,擦拭一下脸颊。 “这就没事儿了,都说开了。”何雨柱安慰着她。 “嗯嗯。”娄晓娥答应着,转头笑看着他,“我们的事,我父母都答应了,说是尽快呢。” “是吗?”何雨柱兴奋得直搓手,“哥们儿这就要告别单身生活了?!” “怎么?不乐意?”娄晓娥把洗好的菜放在各个盘子里。 “嘿嘿,哪儿能呢?”何雨柱赶紧陪着笑脸说。 娄晓娥想了想,再正色对他说:“我们的事儿,你觉得秦淮茹会怎么看?” 何雨柱再傻也知道,秦淮茹肯定对他是有意思的。 这时被未婚妻娄晓娥问起,他只是装傻着说:“跟她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娄晓娥低声说,“她对你有意思,但是因为有顾虑说不出口。” “有吗?”何雨柱歪着头想。 “还装?!”娄晓娥拍了他一下,“我再傻,还能看不出来这点儿事儿?” “呵呵”地笑笑,何雨柱想了想秦淮茹及其一家,近来与许大茂的近乎状况,就语气里既有无奈又有无所谓着说:“她跟许大茂,可能还真有戏呢。” 叹口气,娄晓娥还是忍不住恨恨地说:“那个坏蛋!就是他上次怂恿刘海中来我们家的!秦淮如真跟了他,也,” “得了,别管别人的事儿了。”何雨柱不想再说这些令他愁烦的事,“准备开涮!” 开涮,既是准备开始吃涮羊肉的意思,在京城人的口头禅中,也有戏弄人的意思。 “拿谁开涮?”娄晓娥端着几盘蔬菜,边走边笑着说。 “爱他玛谁谁谁!”何雨柱随即端起了已经烧旺的铜火锅。 大家齐动手,这样的饭食准备就变得更简单了。 铜火锅摆在桌子中央,羊肉、黑白毛肚、粉丝、豆腐、大白菜、糖蒜等肉菜,随即摆满。 调料碗放在了每个人的面前,娄父把陈建平和郑晓宝安排坐在自己身边,再请大家都坐好后,开始了聚餐祝词。 “请转告大领导,我感谢他的关心,”他先对陈建平说,“我会按照他的要求,尽心尽力地为国家做好每一件事。” 陈建平连声答应下来,娄父再对郑晓宝说:“我也是才听陈秘书说起,晓宝你年龄不大,但做事侠义有仁心。” 郑晓宝笑着摆手,娄父魏点点头继续说:“何雨柱和我的女儿娄晓娥,两人感情很好。我们作为父母的,看到他们这样,心里很宽慰。” 何雨柱笑呵呵地说:“娄叔叔,以后咱们只会越来越近,您就别说这么多客气话了。今天本来就因为下雪,我们都来晚了。现在都八点多了,咱赶紧吃。” 听着他爽快的话,娄晓娥的父母赶紧招呼大家:“那就快吃,快吃。” 何雨柱看了一下餐桌,刚要发问“怎么没酒啊”? 娄晓娥碰了他的腿一下,低声说:“刚才我爸悄悄跟我说,陈秘书听了郑晓宝的建议,说今晚不喝酒,可能还要谈事。” 何雨柱看了一眼郑晓宝,觉得很遗憾。后者却微笑着拿起筷子,往火锅的水槽内开始放入肉、菜。 火锅的小烟囱中,不停地跃出炭火的火苗。水槽内的沸水里,从没间断过肉、毛肚及各种蔬菜的放入。 火弱了加炭,汤少了加水。 十几个人说笑着,这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才告结束。 收拾了碗筷,何雨柱小跑着从院里的厨房内跑回正屋:“哎哟,这雪下起来没完啊!真冷!” 娄晓娥递来一杯茶,让他坐在身旁。 喝了口茶,何雨柱看看陈建平,那意思是“还有什么事”? 陈建平没有回应,却又看向了郑晓宝。 “这怎么像是击鼓传花似的?”何雨柱笑着说。 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马蹄表,郑晓宝说:“快十一点了。” “怎么着?回去吗?”何雨柱肯定不想走,但又觉得时间很晚了。 第185章 二大爷的苦肉计 陈建平看了看娄父娄母,显得有些犹豫。 冉秋叶似乎知道一点内情,拉着娄晓娥的手说:“我们坐会儿就走。” 娄晓娥不禁笑了:“我家有地儿住,你和秋水留下来住都行。” 冉秋水刚要说话,就觉得有异动传来。她脸色有些惊恐:“好像有人,” 话音刚落,大家都听到有人接连翻墙跳入院内,发出的“噗通”落地声。 娄晓娥的几个兄弟先是慌张,再有看向陈建平:“我们出去!” 何雨柱大致知道了:郑晓宝与陈建平,是提前知道,或者猜到了今晚娄家有事,所以才把大家都聚到了这里。 “操他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就要起身。 郑晓宝摇摇头,对娄父说:“娄叔叔,您把院里的照明灯打开,我们不用跟他们动手,都听陈秘书的。” 院里的照明,来自东南西北几个屋子门檐下的电灯。各屋子都有开关,而这间北屋正屋里,有个总开关。 娄父去拉亮照明灯,陈建平显得有点紧张。 郑晓宝微笑着看向他:“陈大哥放心,肯定能说得通。实在不行,他们也不是我们几个的对手。” 屋子里的人,或者紧张,或者气愤。但无论怎么样,现在也都闪避不得。 既然已经有了陈建平转来大领导的话,大家起码不再畏惧外面的来人。 穿好了棉服,大家相继走出屋门。 院子里,先翻墙进来的两个人,已经跑去拉开了院门的门栓。 随即,就有十几个带着被看箍的,穿着劳动布服装的人,一起涌了进来。 寒风小了,但是雪下得更大了。像是从顽童的手里抛出一般,雪团从天空的暗幕中滚滚落下。 刘海中板着脸站在院子当中,许大茂趾高气扬地站在他的身边。 北屋的门口站着十来个人,但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许大茂自认他们不是对手,就上前走了几步。 头上戴的棉帽子向上推了推,他挒开棉大衣的领子,冷笑着看向娄家人。 这些人里面,他辨认出来何雨柱与郑晓宝。但对于陈建平,因为打交道不多,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了。 “哟呵,傻柱跟晓宝也在啊。”许大茂说完,抬手捏住鼻孔,使劲擤了一下鼻涕。 沥沥拉拉,他一时没弄干净,只得凑合在裤子上蹭了一下。 何雨柱骂了一声就要冲上去揍他,被娄晓娥死死地拉住了。 随后,许大茂就歪嘴斜眼地对刘海中说:“刘组长,来都来了,动手。” 刘海中板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我是刘海中,你们当中也有人认识我。我现在,” 把无度数的眼镜戴好,他借着院内的微弱灯光,准备宣读一下。 “好了,不用念了。”郑晓宝大声说,“你们的来意,我们都知道了。但是,有另外的指示,你们却没有接到!” 说完,他看向陈建平。 克制住内心的紧张,陈建平对郑晓宝点点头后,就冲着刘海中说:“我是大领导的秘书陈建平。” 听到他的话,刘海中等人立即有些发呆:怎么大领导会对娄家人特别关注呢? “娄家的事,现在已经彻底调查清楚了。”陈建平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来一张公文。 许大茂的脸色立即惨白,呆愣地站在原地;刘海中立刻失去了板正的身子,腰弓了下来。 哈着腰走近前,他用颤抖的手,仔细看了公文。 文化水平低加上紧张,但刘海中还是认识几个字的。那公文上,娄家人另有安排任用的话,醒目地写在上面。 赶紧退后几步,刘海中站稳后,恭敬地半弯着腰,对娄家人连连道歉。 随后,他就狠狠地踹了许大茂一脚:“你这孙子是诚心的?这事儿能乱来吗?!” 许大茂被踹倒在雪地中,好一会儿才忍痛爬了起来。 眼见娄家人已经没事,他看看娄家人,看看何雨柱,不禁后悔、恼恨万分。 “许大茂同志,鉴于你的行为,组织上已经准备开始对你展开调查。”陈建平随后板着脸说。 “啊?”许大茂觉得难以置信,“陈秘书,我,我可是头一次来啊!” “你放屁!”刘海中连忙把他一块拽下悬崖,“上次就是你密告后,我们才来的。” 娄晓娥带着哭腔骂:“许大茂,你真是禽兽不如!” 情急之下,许大茂的眼泪立即落下,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响亮的“啪啪”两声过后,他两腿发软,一下子跪在雪地中:“我真他玛的该死!” 娄家父母气得身体发抖,几个兄弟和何雨柱要冲过来揍他,被陈建平制止了。 也不用这些人动手,刘海中直接发了话:“狠狠地教训这个无情无义、毫无羞耻的混蛋!” 那十来个纠察组的人,原本都被吓呆,此时只想戴罪立功。组长既然发了话,他们嚎叫一声,立即冲上去对许大茂拳打脚踢。 都是二三十岁的棒小伙子,原本就是车间里的普通男工。可想而知,这些人既有力气,又有被愚弄的愤怒。 这大雪天里白跑一趟不说,肯定还会被调查,说不定还会为因此被开除或者是转岗。 这些人噼里啪啦地、很痛快地,没用十来秒钟就把许大茂揍昏了过去。 “好了,别在这里闹了!”陈建平喝止了他们。 这些人退后,许大茂悠悠醒来。 晃晃脑袋,他抬手抹了抹嘴边的血渍,呵呵地傻笑起来。 刘海中恼恨地说:“你还不服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这种人贼心不死、恶习不改!” 说着,他板着脸对身边的人说:“把他捆起来带走!” 本来,他是想是个苦肉计,以此来减轻自己和许大茂等人的罪责。 但没想到,他这样连续狠打威吓之下,许大茂的心灵和肉体都难以承受了。 “刘海中,你他玛拿我当枪使!我他玛绝不会让你好过!”许大茂从地上爬起来。 很明显,他是豁出去了。 站在大雪中,许大茂手指着刘海中大骂:“老东西!你私藏了娄家财物!” 来不及制止,也来不及做出其它反应了。刘海中立即脸色惨白,退后几步。 许大茂说得肯定,刘海中反应慌张。现场的其他工人见状,面面相觑之后,大致猜出刘海中应该是有这样的事。 第186章 自个儿扛下来 许大茂见他胆虚,自己更加得意:“刘海中,你敢不敢让我去你家看看?你才是最卑鄙最恶毒的人!” 眼见现场混乱,陈建平呵斥着说:“许大茂,你说的有什么根据吗?” 刘海中此时醒过味来,连忙解释:“陈,陈秘书,您,您别信这个狗东西的话。” 说完,他仗着自己身大力不亏,又要上前打骂许大茂,并想借机警告对方:千万别再乱说了,那几样财物分你一半!你都拿走也行! 已经来不及了。许大茂即便知道他此时的意思,但为自保也全然不顾了。 “兄弟们,听我的!刘海中要是没私藏财物,我许大茂把脑袋给你们揪下来!”许大茂大声咆哮着,“哥儿几个现在就跟我去他家,要是没查出东西,我许大茂自己去坐牢!查出来了,功劳咱们大家分!” 对于刘海中,现场职工都觉得这人过分严厉苛刻,却并没有怜惜手下的言行。 这次前来,若是不能戴罪立功,这些人知道都是罪责难逃。 听了许大茂的招呼,这些已经血往上涌的人,想着只有好处没有恶报,就相继大呼:“走!去看看!” 刘海中吓得两腿发软,连连哀求:“同志们,哥们儿们,你们别上了许大茂的当,我,我怎么可能,” “看了就知道!有事儿我担着!”许大茂怒吼着,率先走出了院子。 其他的工人略作迟疑之后,就不再理会刘海中的哀求,陆续低声骂着跟他走了出去。 刘海中见状,一边哭着,一边小跑着跟了出去。 大雪仍然纷纷扬扬地落下,郑晓宝仰头看着夜空出神。 冉秋水被发生在刚才的情景,吓得身体颤抖,两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转过头来,郑晓宝看看她,两人都是眼圈发红。 “好了,你们放心。”陈建平收好公文,对娄家人说,“你家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不用再担心。过些日子,会有其它安排,由有关部门传达给你们的。” “谢谢,谢谢。”娄父娄母一边哭着,一边和他握手。 陈建平客气地与他们道了别,对郑晓宝说:“你自己回去?” “嗯。”郑晓宝点头后,再对冉秋水说,“别怕。” 冉秋叶、冉秋水姐妹俩,由陈建平开车送回。 大家站在院门口,目送载着他们的小汽车,开出胡同远去。 望不到车辆的影子后,何雨柱沉默了一会儿,往大雪的迷雾中呼出口气。 转过身,他对娄父说:“娄叔叔,我今晚不走了。” 知道他是要尽可能保护娄家,娄父感激地点点头。 娄晓娥既为他的勇敢感动,也为父母的答允开心。她挽住何雨柱的胳膊站在一边,神色安定。 “好了,那你们不要再多想什么,早点休息。”郑晓宝微笑着说,“我先回去了。” 见何雨柱想要说什么,他再安慰着说:“放心,我没事。” 说完,他再看向娄晓娥。后者迟疑一下,对他暗示着点点头。 郑晓宝心知肚明:那些寄放在自己这里的财物,娄晓娥仍不想取回。 打开自行车锁,他把铁链条系在后车架上。 跨上车座,他冲大家摆摆手,瞪着车子骑入了夜色中。 路灯昏黄,雪片惨白。路上车辆行人稀少,郑晓宝却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放松心情的机会。 雪花迎面扑来,他用力蹬车,逆风而行。 到了榆树胡同口,他觉得脸上、脖领里,都是湿乎乎融雪。甚至,他觉得眼睛里都是湿漉漉的。 到了四十号院门口,他下了车,推着自行车走了进去。 已经是半夜时分,原本这时候院里的人们,早就睡了大觉了。 可今天这个原本很安谧的雪夜,大院里却是人头攒动。 大家都围挤在二大爷刘海中家的门口,一言不发地任由大雪落满了全身,像是一尊尊雕塑。 站在人群外面看了看,郑晓宝先见到了惊愕不已的秦淮茹、贾张氏,以及神情漠然地贾梗。 再往刘海中家的方向看去,郑晓宝看到许大茂的身影,在屋里屋外不停地晃动。他的疯狂叫喊声,也不时传来。 刘海中站在屋门口,不住地哀求着。二大妈和两个儿子,站在雪地中只能颤抖不敢作声,更别说阻止劝说了。 猛然间,刘海中的家中发出惊呼、欢呼、喝骂声。 刘海中立即低下了头,二大妈当即昏倒在两个儿子的怀里。 围观的人也发出一阵低呼声,随即就见到嘴歪眼斜的许大茂走了出来。 到了刘海中的面前,他晃了一下手中装着财物的小布包:“怎么着刘组长,我的二大爷?!这是大家伙儿一起看到的,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二大妈缓过点精神来,当即大哭起来:“刘海中啊刘海中,我当初就说你别当这个官儿,” 不待她说完,刘海中立即上前低声说:“老伴儿,别再说了,回头把你而已扯进去了!那些东西,我自个儿扛下来!” 二大妈不敢再说话,只是嚎哭着。 两个儿子因为一直被刻板的父亲打骂,此时见他贪赃枉法了,只有愤怒、鄙夷,甚至呵斥。 连自己的儿子都骂自己,刘海中不好当众驳斥。 他知道自己罪责难逃,只得对二儿子刘光天说:“快去把你大哥喊来,我怎么也得见他一面儿!” 刘光天冷笑着说:“这时候儿您还只惦记我大哥?好,我就去把他找来,看他怎么看待这事儿,怎么看待你!” 说完,他恨恨地穿好棉大衣,快速地挤出了人群。 许大茂当众指出了刘海中的罪行,秦淮茹心里不忍,把他拉到了一边。 “大茂,我求你了,别再折腾了。”秦淮茹几乎想要给他跪下, 眼泪立刻现出眼眶,许大茂焦急地低声说:“淮如,你没看到我浑身是伤吗?不这样,我他玛就折进去了!” 说完,他趁着秦淮茹发呆的当口,挣脱开她的手。 把手里的财物包,高举在大雪纷飞的夜空里,许大茂大喊一声:“让刘海中写下供词,我们马上就回厂里!” 不写肯定不行。刘海中借着屋里透来的光亮,颤抖着在一张纸上写下来几样财物,无非就是条状的、链状的、圆圈状的等等。 “二大爷,您先在家里歇着。”冷笑着说完,许大茂拿过来这张纸。 看清了上面的字样、签名,他把它跟财物包放在一起后,揣进了怀里。 第187章 让开条儿道 说完,许大茂把手一招。那些在一个多小时以前痛揍了他一顿的职工们,此时都跟着吆喝一声,随他走出了大院。 寒风掠过树梢,把院子里人们吹得瑟瑟发抖。 热闹不用再看了,谁也不敢走近刘海中,大家沉默着快速回了自家。 二大爷刘海中沉默着,和二大妈、三儿子刘光福回了屋。 眼前道路腾开,郑晓宝推着车子回到了后院。 一大爷易中海回身看了一眼他,赶紧就走进了屋里,关灯睡觉了。 郑晓宝锁好车子,见到住屋还亮着灯。 进去后,他立即被聋老太太问及:“这么晚才回来?” “嗯,跟柱哥一起。”郑晓宝说着,开始洗漱。 “傻柱呢?在娄晓娥家还是,”聋老太太继续问。 “嗯。”郑晓宝没有多说。 “院子里闹什么呐?”聋老太太再问。 “刘海中的事。”郑晓宝开始漱口。 “说什么呐。”聋老太太叨唠着,躺进了被窝。 夜里,寒风再次呼啸起来。院子里槐树、榆树、枣树的干枯树梢,被刮得“嗖嗖”响。 门窗玻璃,也被寒风吹得“哗啦哗啦”的晃动。 早上天还没亮,中院就传来哭嚎声。 院里的人们纷纷走去,远远地旁观。 风后暖,雪后寒。 现在虽然不下雪了,但寒风却把屋顶、树梢的积雪,不停地驰向人们的脸上、身上,令他们牙齿打颤,身体发抖。 许大茂应该是一夜没睡,眼睛通红着,但精神头儿很足。 脸上还带着昨夜被工友痛揍的痕迹,他淡然自若地指挥、协调着现场的秩序。 纠察组的职工站在院里的有不少,民警也来了好几位。 刘海中瑟瑟地走出家门,一位民警走上几步,对他进行了询问。 核实了他的身份后,民警半举起一张拘留证:“刘海中,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随即就看到警察掏出亮晶晶的手铐,围观群众不禁纷纷低语:“嚯,真够快的。” 二大妈见老伴被戴上手铐,再次哭嚎起来。 应该是两人商量过了,二大妈这次只是哭,没有说一句话。 三个儿子都板着脸站在一边,刘海中看向他们,觉得心里有了愧疚。 “老大,平时我对你最好,家里人都知道。现在我出了事儿,”他对大儿子说,“你多照顾着点儿你妈和弟弟们。” 大儿子紧盯着他,随即就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当场的人都是惊愕,却听他带着愤怒,哭着大声说:“我的前途被你毁了!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院里的人们都是漠然,忍不住寒风的吹袭,都颤抖着身子。 刘海中惊愕地看着儿子,眼圈立即通红。 “走!”民警低喝一声,拉住刘海中的胳膊就往院外走,“让让,让让,让开条道儿!” 许大茂帮着维持着秩序:“大家伙儿快闪闪,别妨碍警察同志办案!快闪闪。” 呆站了一会儿,二大妈先跟着走了出去。那三个儿子相互看了看,没人愿意挪动脚步。 胡同里,警笛声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几辆警车远去,许大茂鼓掌大笑:“罪人,活该!” 转回头,他看到二大妈,以及刘海中的几个儿子站在一边,正在神情呆滞地看着自己。 这种眼神看似没有恩怨情仇,但许大茂知道这里面像是随时发出飞刀一般。 歪着嘴冷笑几声,他紧盯着对面那四人。 二大妈立刻觉得头晕,被几个儿子低头搀扶了回去。 郑晓宝推着车子走出院外,许大茂看到了,立刻指挥人让开道路。 “晓宝,出去买菜还是溜达着玩儿啊?”他笑容满脸地搭茬。 “随便转转。”郑晓宝漠然地说完,跨上了车子。 看着他骑车离去,许大茂挥手叮嘱着说:“晓宝兄弟,路滑,慢点儿骑啊。” 说完,他收起了笑容,呆看着郑晓宝的背影。 身边的职工请问:“副组长,我们现在怎么着?” “还怎么着?”许大茂惊讶地说,“走啊!哥儿几个累了一整夜,我请大家伙儿去吃早点!然后咱们直接去分局,给坏蛋刘海中补充证据去!” 大家听了,心里都很服气:这孙子才是混不吝的主儿!挨了揍,却还能像是若无其事的一样。这才是干大事儿的人呢!跟着他,准没错儿! 一声吆喝,大家伙说说笑笑起来。 正要走,许大茂见到秦淮茹走出院门。 “淮如,一起啊,吃早点去!”他毫不在意地说。 赶紧摇摇头,秦淮茹略作回应:“去厕所。” “那好,”许大茂随即看到了贾梗跟出来,“棒梗儿跟着我们去!” 贾梗站在原地犹豫着:许大茂果然有头脑,有势力! “走啊,呆会儿吃完了,我多买几个油饼儿,你给你妈她们带回来!”许大茂招招手。 这就不用再犹豫了,油饼实在太香。 秦淮茹推了一把助势:“快点去啊。” 贾梗抬头看了一眼母亲焦急的神色,跟去了许大茂的身边。 他们以此作为庆功的形式,郑晓宝也要开解一番郁闷的胸怀。 怎么开解呢? 出了胡同,他觉得时间还早,就先去了鸽子市。 身穿深蓝色的、黑色的、灰色的、棕色的、草绿色棉大衣、棉袄的人们,三三两两地或买或卖,做着利于己方的交流。 郑晓宝下了车,把自行车推进附近的小树林中锁好。出来后,已经略做了易容装扮的他,推着空间签到奖励的一辆三轮车。 车上载着百十斤猪肉,另外还有几个柳条筐,里面是那种恒久保存的鲜鱼。 还没靠近人群,就已经有人来问价格了。 薄利多销,是最好的经商之道。春节前又是人们集中采买的好时候,彼此都是急切。 郑晓宝以每斤一元钱,不要肉票的价格,很快就把猪肉卖掉了。 鱼呢?还是分开品种,论堆卖。 很快,三轮车就被清空。郑晓宝有意拖延着,推车缓慢行走。 果然,有人凑近来低声询问三轮车的价格。 连车带货卖了个干净,郑晓宝去了趟公厕。把三百六十五元钱存进了空间,他换回来平常装扮后,走去小树林取回来自行车。 这自行车虽然半旧,但是他符合当下身份的好道具。 车子也很好骑,他沿着左家庄通向朝阳门的城外道路,在厚实的积雪上骑行。 第188章 不客气了 一路上,只要有人扎堆做着交易,郑晓宝就把上述的行为来上一遍。 钱,换来很多。可他并不能大手大脚地,随心随性地花出去。 这些钱做什么用?现在不能用,但肯定有用就是了。 交易过后,郑晓宝重新沿着老城墙的残垣断壁,向南面骑行。 远远地,“叮——咚”的爆响声传来。 十来个人,围着一辆自行车,说笑着购买鞭炮并试着燃放。 郑晓宝兴致大气,也走过去看看。 卖鞭炮的,是一位面色黝黑的老大哥。他头戴双耳扎扎着的棉帽子,耳朵上带着毛线织成的耳套,身穿一件袖口露出棉絮的蓝色棉大衣。 他的身边是一辆三成新的二八自行车,车后架的两侧,各挂着一个柳条筐。 郑晓宝探头看了看,里面尽是各式各样的鞭炮、烟花,土造的。 购买的几个人先后散去,老大哥也要推车赶往下一个预想中的售卖点。 “兄弟,”老大哥见郑晓宝一直旁观,开口询问,“买几挂小鞭儿还是买几个‘二踢脚’、‘麻雷子’?” 他这里的小鞭,肯定比公家卖的要大得多。公家卖的大多不足半个小拇指粗细,而这人售卖的几乎与小拇指等粗。 二踢脚,就是开始听到的“叮——咚”连声爆响的鞭炮。地上炸开一响,再窜上天来一响。 麻雷子,约莫十公分长,大拇指粗细。这个爆响时,有着震撼人心的巨响。 “来几挂,给你算便宜一点。”老大哥一边收拾,一边做着推销努力,“二踢脚,来十个给一毛五;麻雷子算二分,挂鞭,” “你跟我到前面的居民区,我回去拿面粉给你换。”郑晓宝说着,推着自行车先走了起来。 老大哥在身后喊:“面粉怎么算?就按两毛一斤行不?” 临近春节,面粉在鸽子市的价格,早已不止这个价钱,但郑晓宝不想跟他计较。 “行。”他一边走一边答应。 那位老大哥赶紧推起车子,快步跟了上来。 两人沿着护城河走了一段,郑晓宝让他找个安静地方等一会儿。 老大哥从棉大衣口袋中掏出一包烟末子,卷根“大炮”抽上。 郑晓宝进了附近的一处小村子,转个圈子再出来时,自行车后架上就多了三袋包装完整的面粉。 老大哥在雪地中一边跺脚,一边抽着烟,再用期盼的眼神搜寻着郑晓宝的身影。 这边没看到,等他转过头来时,发现那个小伙子从另一条道上过来了。 “你这是,”老大哥看着那两袋面粉,迟疑着问。 “四十四斤一袋,全是你的了。”郑晓宝把自行车停在一边。 老大哥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郑晓宝,仿佛见到了电影里的阔少。 呆愣片刻,老大哥被手中的“大炮”烫了手,才醒过味儿来。 把卷烟丢在地上,他凑近前来,用手按了按这几袋面粉:“行,行!” 见郑晓宝发笑,他才赶紧再说:“我这两筐里剩下的鞭炮,都是你的,行不行?” “行,必须行。”郑晓宝说完,让他把面粉搬下来。 老大哥把各种鞭炮从大筐里取出来,按照郑晓宝的指示,摊在了几块平整的大石头上。 再把面粉放进大筐里,老大哥觉得两边不平衡,又搬来两块石头搁进略轻的那个。 厚厚的雪地上,被他脚上穿的露出棉絮的大棉窝,来回踩出了清脆的“咯吱”声。 忙碌完了,他拍拍手上的粉尘:“小老弟,我帮你把鞭炮送回家去!” 呼出一口呵气,郑晓宝摇摇头:“不用了。” 老大哥感到诧异:“你这是,” “我没带火儿,”郑晓宝说着,示意了一下西边的残破城墙和几近干涸的护城河,“您替我把这些就在那里都放了。” 老大哥心里慨叹一声,不禁脱口而出:“这也太痛快了?” “嗯,都放掉。”郑晓宝身体靠着自行车,把两手放在嘴边,一边搓着一边呵气。 见他不是开玩笑,老大哥笑呵呵地再卷起一支“大炮”。 喷出一口蓝烟后,他透过烟雾说:“小伙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您放着,我听个响儿。”郑晓宝催促着说。 “嘿,还真别说,我自己卖鞭炮,但还没亲自放过这么多鞭炮呢。”老大哥弯腰捡起一只“二踢脚”拿在左手,再用右手的烟卷去点,“还真从没见过你这么爽快的。” “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的。”郑晓宝笑着说。 老大哥没有听清他的话,但已经来不及再问,因为炮捻已经点着了。 “那就祝你新年驱邪避祸,福气随身!”老大哥匆忙地喊了一声,左手捏着点燃的二踢脚。 “叮——咚”的声响过后,“二踢脚”在半空中炸碎。 一个接一个,一挂接一挂。老大哥或者拿着燃放,或者把挂鞭丢进护城河的冰面上。 四下里满是蓝烟,两人陷入迷雾中。 “听响!现在就放‘麻雷子’!”老大哥燃放得兴致大发,隔着烟雾对郑晓宝喊着,“祝你新年大吉大利!” 麻雷子肯定不敢拿在手里,但他很懂得燃放鞭炮的乐趣,在于接连不断炸响的道理。 把几十个麻雷子按照一定距离插在雪地里,他再拿着烟卷依次点着。 质量很地道。麻雷子炸响时,发出了“咣咣”的剧烈声响。 烟雾大起,声音震耳——简直是震天动地。 原本清静的附近,因为突然有了这些动静,而吸引来附近的孩子与看热闹的大人们。 老大哥燃放得累了,干脆让大家伙儿一起帮忙。 雪地中,跑动着大人孩子的身影;残墙干河边,发出着震耳欲聋的炸响。 待烟雾散去,有人笑呵呵地询问:“您这是卖不出去急眼了?自己闹个乐呵吗?” 老大哥笑着回身说:“是那个小伙子,” 刺鼻又好闻的火药味道减少一些,但是迷雾中却没有了那个,买鞭炮又不愿意亲自燃放的小伙子。 不知道那小伙子是什么来历,老大哥索性也豪爽一回:“剩下的谁也别拿走,就都在这里放喽!” 孩子大人们听了,立刻再次燃放起来。 老大哥也推起挂着两个大筐的,沉甸甸的自行车,趁着烟雾大起之时走掉了。 第189章 恩爱一家人 到了朝阳门外,郑晓宝再卖掉了一辆自行车和一些肉、鱼、面粉后,决定胜利收兵。 进入城内,他并没有回情满的四合院,而是去了冉秋水家。 胡同里积雪遍地,两侧的树梢以及院墙头上,也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不好空手拜访。到了她家的院门外,郑晓宝从空间里调出一袋面粉放在了车架上,十斤猪肉和两条大草鱼,挂在了车把上。 抬手敲了敲门,他听到里面传来了清脆的回应声:“谁呀?” “我,郑晓宝。”他大声说着,心里欢喜:正是冉秋水。 院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院门的门栓很快被打开。 围着红色围脖的冉秋水,眨着黑亮的大眼睛站在了门口。 “我存了点儿面粉和肉,我跟老太太吃不了,给你家送来一点。”郑晓宝看着她的大眼睛,有些陶醉。 把两扇木院门打开,她埋怨着说:“快进来。你自己留着就好了,跑这么远送来干什么。” 郑晓宝解释几句,冉秋水低声说:“阎解娣一大早就来了。” 心里一惊,郑晓宝连忙说:“那你赶紧去安抚住她,别让她看到我给你家送东西。” 冉秋水连声答应后,小跑着回了屋。郑晓宝尽量放低动作声响,把车子搬进了院里。 院内的积雪已经清扫干净,留下来一道车轱辘的雪渍。 冉泽平夫妇正在厨房准备午饭,扭头看见郑晓宝拎着面粉袋进来,连忙要客气地拒绝。 “快过年了,这是我换东西攒下来的。”郑晓宝把面粉袋子放在厨房角落里,“我跟老太太都有,你们放心。” 说完,他再赶紧把肉、鱼拿进来:“都已经冻上了,过节再吃。” 冉泽平再要说几句,郑晓宝只得再低声说:“我们院的阎解娣在这里,您不要多说什么了。” 冉泽平夫妇对看一眼,忍不住笑了。 方慧珍继续做午饭,冉泽平擦了手,带着郑晓宝去正屋歇会儿。 冉秋叶也在家休息,见他来了连忙沏好了茶。 郑晓宝刚坐下不久,阎解娣就拉着冉秋水从东屋跑了过来。 “嘿嘿,晓宝哥,”她笑嘻嘻地说,“院里闹腾过后,我去老太太那里找你没在。就,就来找冉秋水写作业来了。” 很明显,她的话应该这样说才对:见你没在家,我就来冉家逮你来了。 “嗯嗯,我去鸽子市转了转。”郑晓宝随口回答。 坐在旁边,阎解娣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晓宝哥,这么冷的天儿你还去?是不是老太太逼着你去的啊?路上雪化了吗?鸽子市人多吗?有什么好玩的?咦?你去了鸽子市,但并没有买什么东西啊……” 少女本来就有很多好奇,老西儿的女儿,就要加个“更”字。不仅如此,她对于在外人家里遇到熟人,应该保持一定距离的礼貌,也都抛在了脑后。 她这样喋喋不休,冉秋水想要拦住都插不上话。冉泽平、冉秋叶当然更不好出言制止,只得坐在一边暗自忍住好笑。 “阎解娣,你爸出去钓鱼了吗?”郑晓宝只好打断她的话。 “嗐!还钓什么鱼啊!”阎解娣的语气里,既有无奈又有感慨,“二大爷不是出了事儿吗?我爸也吓得够呛。” “你爸又没偷没抢,他害怕什么?”冉秋水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隙。 “他是被那样的混乱场面吓的。”阎解娣说完,脸上不禁现出笑容。 这个小姑娘的神态,引起了冉泽平等人的心理不适。 “你爸那样害怕,你应该在家里陪陪,安慰他才对。”郑晓宝耐心地劝说。 “不用。”阎解娣甩甩肩上的小辫子,“他一遇到烦心事,就闷头算账。看到家里有结余的数字,他就很开心了。” 有数据表明:人遇到心情烦躁的时候,的确可以通过数钱来得到心理宽慰。 阎富贵这样做当然对他自己的身心有好处,但冉泽平还是认为,作为女儿的阎解娣,应该陪在心情紧张的父亲身边。 “解娣,冉叔叔给你个建议,”冉泽平温和地说,“你应该多陪陪你爸,别让他太紧张。” “没事儿。”说了这句口头禅后,本来毫不在意的阎解娣,看到了冉泽平漠然的神情。 “解娣,回家陪陪你爸。”郑晓宝看着她说。 虽然觉得自己说话说漏了嘴,显示了一家人相互并不关心的实情,但是现在的阎解娣,只好做出不情愿的恩爱一家人的状态。 “嗯呢,是啊,”她脸红着解释说,“我正要回家呢。” “路上注意点安全。”郑晓宝点头说。 阎解娣见状不得不起身,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晓宝哥,你什么时候回去?” “哦,我等下还想去趟琉璃厂,也呆不住。”郑晓宝随口说着。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阎解娣说完,冉秋水陪她去东屋收拾东西。 阎解娣离开后,冉泽平不禁慨叹一声。 沉默了一会儿,冉秋叶对郑晓宝说:“晓宝,昨天院里闹得很厉害吗?” 点点头,郑晓宝大致说了刘海中被带走调查的事。 冉泽平皱紧了眉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趁火打劫的恶人。” 冉秋叶没有接话,站起来说:“晓宝,你陪我爸坐会儿,我去帮我妈做午饭。” “我做个菜。”郑晓宝也站起来。 冉泽平还说“不必”,但见他很坚持也就不再阻拦。 郑晓宝到了厨房,方慧珍不好意思地说:“晓宝,你别掺手了。” “没事,很简单。”郑晓宝说着,开始操作起来,“做个酸菜鱼,不麻烦的。” “我家正好有泡菜。”冉秋叶立刻笑着回应。 寻常食材,如果放在有厨艺的人手里,就会“大放异彩”。 相对于平时总吃的红烧、侉炖等做法,酸菜鱼是冉家人喜爱却不能经常吃到的菜肴。 郑晓宝准备调料、佐料,方慧珍清理出来一条草鱼,冉秋叶找来了泡菜。 冉秋水笑嘻嘻地拿来了干辣椒,冉泽平笑着说:“我去焖米饭。” 说着,他就从米袋里舀出大米放入铝锅内,跑去水池边淘米。冲洗几下,他再小跑着回到厨房。 方慧珍看着他,不禁笑了起来。 “乐什么?”冉泽平诧异地问。 第190章 真有那样的事 “我看你难得有这样主动!”方慧珍夸奖着说。 冉泽平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能光等着好吃的上桌。”随后,他就找来锅盖,端着铝锅去正屋的炉子上焖饭。 切好了鱼片,郑晓宝往炒锅里倒入植物油。待烧热后,他把各种调料,包括泡菜、泡椒等依次放入。 煸炒后,他再往锅里倒入清水,等沸腾后把鱼头放入熬煮一会儿。 撇去浮沫后,他将鱼片逐渐放进锅里。小心地推散鱼片,几分钟后,他表示:出锅。 方慧珍再炒个白菜豆腐、西红柿炒鸡蛋——原料肯定是夏天做的西红柿酱,午餐开始了。 “哟,都没觉得。”方慧珍坐下后说,“这都快一点了。” 冉泽平连忙劝让:“晓宝早就饿了?快点吃。” 饭菜很可口,大家的心情也很好。 吃了午饭,方慧珍和冉秋叶收拾了碗筷,冉秋水把一杯热茶放在郑晓宝的手边。 “最近淘换什么东西了吗?”冉泽平低声笑着问。 “爸,您在自己家里,还这么神神秘秘的。”冉秋水噘着嘴说。 笑了笑,冉泽平没有理会女儿的话,还是笑眯眯地看着郑晓宝。 “最近比较忙,去特意淘换的时间不多。”郑晓宝倒也不是隐瞒什么,最近的确找到的好东西少了。 冉泽平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晓宝哥,你不是说要去琉璃厂吗?”冉秋水看着他。 说去琉璃厂,那不过是对阎解娣随口说出来的借口而已。但此时被她盯看,郑晓宝决定不能说假话。 “嗯,我是想去看看。”他回应着说。 “我也去。”冉秋水立刻去找围脖。 冉泽平只得说:“你们年轻,真的是精力旺盛。” 冉秋叶走进屋里来,听到这两人要出去玩,不禁笑了:“也不歇会儿?” 正说着,她听到院门处传来敲门声。 别人不知道,冉秋叶肯定是清楚的:是陈建平来了。 赶紧跑去开了门,陈建平拎着一网兜桔子、苹果,迈步走了进来。 冉泽平见到是即将成为女婿的他来了,赶紧和妻子方慧珍招呼他落座。 冉秋水拿来了围脖,但也不好立即就催促郑晓宝出去玩,只得暂时坐在一边。 询问了刘海中的事,陈建平对于那样的结果,也感到有些震惊:“还真有那样的事。” “所以,别看平时大家都一样,关键是要看到了关键的时候。”冉泽平语气很低沉。 “好在娄家的事,都已经调查清楚了。”陈建平说着,看了看郑晓宝。 冉秋叶坐在一边说:“晓宝也很勇敢。” 对于这些事,郑晓宝不想说得过多。看着这两个即将成为正式夫妻的人,他笑着问:“陈大哥,你跟秋叶姐的婚礼,准备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话,陈建平与冉秋叶对看一眼,都是脸上微红。 既然已经即将结婚,羞涩过份也就没必要。 稍后,陈建平看了看冉泽平夫妇后,再坦然地说;“我们跟冉叔叔、方阿姨商量好了。结婚,不办得太热闹,就在家里请双方亲人来吃顿饭。然后,我们俩就跟着我爸去南方了。” “嗯嗯,这样也好。”郑晓宝说着,从衣袋内拿出二十元钱,“陈大哥,这算是我提前给你们的贺礼。至于其它东西,我就不买了。” 这时代结婚,一直到八十年代初的时候,祝贺婚礼的人,都会送被面床单、暖壶、红色搪瓷脸盆、尿盆等物品。当然,后期条件好一点了,送毛毯的也很多。 没有别的可送,工资又都不高——即便出手给钱,也大多是两元钱、五元钱,十元钱就算很多了。 当然,办婚礼的新人,也多是在家中买来一些糖果,请人炒几个菜,做个喜庆的形式。 一下子摆上十几桌、几十桌的婚礼现场,那要等上二十来年以后,才能见到得越来越多。 收到的那些婚礼物品,往往会令新婚人觉得喜悦的同时,又有难以承受之感:你来了送个暖壶,他来了也是;这户人家吃酒席给个床单、脸盆,那户亲朋也是相似。 因此,结婚过后,这些贺礼物品的处理,也称为一件挠头事。随便给人不舍得,自家又用不了。那就攒着,等别人结婚时转送。 郑晓宝不送东西而直接给钱,肯定是这个时代的新婚夫妇最为开心的事。 陈建平家里条件很好,冉秋叶生性淡泊。对于贺礼,这两人自然并不太关注,但他们对于郑晓宝的这份情谊,却不能忽视。 没有郑晓宝,这两人自知只是天各一方的陌路人而已。更不要说,通过与陈建平的结识,冉家人在时下困窘的状况转好了很多。 冉秋叶连忙说:“晓宝,你知道我们都不在意这些的。你上班很辛苦,挣钱也不容易,又还有老太太要照顾,” “您和陈大哥必须收下。”郑晓宝坚持着说,“我也能靠自己的小本事,得来一些活钱。” 见他执意如此,陈建平干脆地接过来:“好!那就等晓宝以后结婚的时候,我们再好好祝贺他就是了。” 他说得利落,冉秋叶不禁捂嘴笑了。 陈建平觉得诧异,环视一下众人:冉泽平夫妇对看一下忍住笑,都端起茶杯喝茶;冉秋水胀红了脸,低头不敢动一下身子。 郑晓宝呢?他仰头看着屋顶,仿佛在若有所思,实则是心里实在欢喜。 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不太合适,但却不能挽回了。陈建平只得收起这二十元钱,看看冉秋叶后,再端起茶杯喝茶。 “你还去不去呀?”冉秋水觉得屋内的气氛实在难堪,低声催促着。 “好,我们这就去看看。”郑晓宝站起身,与冉泽平夫妇告辞。 把两人送到院门处,陈建平低声说:“那边厂子里,你有事没有?” “谢谢陈大哥关心,我没什么事。”郑晓宝笑着回答,“李主任那里,就由他们自己看着办好了,不会跟我搭上什么关系的。” “那就好。”陈建平放了心,“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去南方了,你自己多注意。” 冉秋叶占中一边,看着郑晓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晓宝,我们俩可能要在那边呆几个月。家里有事你多帮忙,再有,秋水要是,” 第191章 什么时候再见面 冉秋叶担心妹妹会在学校里受到其他同学的欺负,而郑晓宝对此显得却是信心满满。 “姐,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郑晓宝说完,骑上自行车,带着冉秋水赶往琉璃厂。 看着这两人说笑着远去,冉秋叶自语着说:“晓宝还真的显得很成熟。” 陈建平想了想说:“是啊,年龄不大,但是考虑事情很全面。不过,他今年也十七了。” “秋水也十五了。”冉秋叶说完,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止住。 陈建平虽然没有接话,但也笑了。 “这应该是他从小很独立的结果。”冉秋叶转个话题,看着陈建平,“你做事也都做得很好。” “那就好。”陈建平微笑着看着未婚妻,“我们回去再陪陪你爸妈。” “你也该改口了。”冉秋叶低声说完,脸上红晕升起。 两人再看一眼郑晓宝二人的身影,看着他们转过了胡同口。 郑晓宝带着冉秋水到了琉璃厂,这里的胡同、街道中,积雪还很多。 下了车子,郑晓宝觉得很遗憾:“可能是天气冷的缘故,开店营业的不多。” 好在主要是想和他出来玩,冉秋水对此并不在意。 两人买了两串糖葫芦,边走边举在手里吃着。 看了几家店,郑晓宝没有发现很感兴趣的物品。 “算了,我们就顺着胡同去前门的大栅栏(da shi n )儿看看。”冉秋水建议着说。 “把围脖系好。”郑晓宝提示着说完,跟她一起小心地踩着积雪,穿行在附近的胡同里。 绕过几条胡同,两人到了大栅栏附近。 这里是京城的传统商业区,自明朝就以逐渐形成。 那时候因为有宵禁,会在晚间在街道中拦上许多木栅,因此就有了这个简单的称呼。 “内联升”的布鞋、“瑞蚨祥”的绸缎、“马聚源”的帽子、“亨得利”的钟表、“张一元”的茶叶……,都是附近的老字号。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小饭馆,经营着各样小吃。 两人并不买东西,只是在附近转了转,说白了就是看个大街的热闹而已。 天气寒冷,郑晓宝建议着问:“吃不吃卤煮?” “好啊。”冉秋水呵着手说。 把自行车锁在街边,推开一间小饭馆的木门,郑晓宝让冉秋水坐下后,自己走去服务台点餐:“两碗卤煮,一盘炸灌肠儿。” 卤煮,就是肥肠、肺头、炸豆腐、硬面烧饼,混在一起的小吃。 灌肠,不是肉肠,而是一种用绿豆淀粉制成的食品。蒸熟后切片,下锅用油煎一下,就可以装盘。 两碗卤煮三毛钱,一大盘灌肠一毛钱。后世的一碗老字号的卤煮,已经过了三十元。 “暖和了吗?”郑晓宝问。 “好了。”冉秋水很开心。 小吃不贵,更还没有很多矫情的成分。这两个年轻人,在一起永远只为开心。 走出小饭馆,郑晓宝打开自行车锁,再把冉秋水叫来面前。 “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他。 抬手帮她整理了围脖,郑晓宝招呼一声:“好了。” 随后他推着车子,跟着她再走回琉璃厂附近。 两人一路上相互询问,或者是说着自己的近况。 郑晓宝那边比较稳定,冉秋水却总有不安的感觉。 这个十五岁的女孩刚上了高中,就遇到有人时常以她的家事来骚扰的情况。 对于这些,她肯定不愿意说出来。 这样的事是事实,也是已经得到说明的问题。可总有同学,会藉此说一些风凉话。 别人的嘴肯定不能堵住,冉秋水也只得自己隐忍。 她虽然不好说明,但郑晓宝大致也能猜得出来。 “如果有什么问题你觉得不好解决,就跟我直接说。”郑晓宝安慰着她,“你自己老是闷在心里,会感到很压抑的。” 年龄都不大,彼此能够聊得来,也就是所谓的可以敞开心扉。 冉秋水在他的鼓励下,逐渐说了一些自己在学校遇到的烦心事。 说出来就觉得痛快许多,她长呼口气,白色的呵气随即消散于寒风中:“不过都还好,我不会在意的。” “嗯。”郑晓宝漠然地回应一声。 “好啦。”冉秋水笑了起来,“说痛快了,没事了。” 天色渐暗,她的大眼睛闪动着幽幽的光。 “我送你回去。”郑晓宝跨上车子,示意她坐在后车架上。 伸手把那条铁链子挪了挪,冉秋水坐好了:“出发!” 郑晓宝蹬动了车轮,她在身后说着:“有时间买个车锁。老是用这个铁链子,多不方便。” “好嘞!”郑晓宝大声回应。 被他猛然间发出的这声吓一跳,冉秋水随后就为自己的胆小笑了起来。 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冉秋水笑着说:“讨厌!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郑晓宝重复一遍,迎着寒风骑车北去。 到了家门口,冉秋水觉得分别很不舍:“晓宝哥,什么时候再见面?” “现在是寒假,时间不是很多吗?”郑晓宝跨坐在自行车车座上,胡撸了一下头发。 “我姐婚礼后就要去南方,我可能最近比较忙。”姐姐结婚肯定是大喜事,但冉秋水为不能经常和郑晓宝见面而遗憾。 冉秋水和陈建平已经决定,二人的婚礼只是局限于两家亲人之间。 郑晓宝即便再想于婚礼现场,当面对那二人发出祝福,也只能留在心里了。 “嗯,你先忙你姐和你姐夫的事。”郑晓宝安慰着说,“等他们的事情忙完了,我们不就有很多时间了吗?” “道理是这样,但那时,”冉秋水的大眼睛在路灯的照射下,闪动着深幽的光,“我就该开学了。” 笑了笑,郑晓宝继续安慰:“开学了也有机会见面,还能写信呢,不是吗?” 点点头,冉秋水盯看着他。 “好了,你赶紧回去,外面太冷了。”郑晓宝劝说着。 冉秋水只好跟他道别,回去了院内。 寒风于晚间再次加大了,雪后的寒意更浓。 郑晓宝沉默片刻后,搓了搓手后蹬车回了榆树胡同。 走在院子里,郑晓宝听到树梢上乌鸦偶尔的鸣叫,但院子里的家家户户却都像是没人住一般,没有什么响动发出来。 第192章 火线提拔 或许是因为天冷,但更多的原因是刚出了刘海中被带走审查的事,大杂院显得格外安静。 前院的秦淮茹家很安静,三大爷家里没有声响发出;中院的何雨柱屋子里黑着灯,应该还没从娄家返回。二大爷刘海中的家里,倒也亮着灯。 到了后院,郑晓宝看了一眼许大茂家,也是黑着灯的。这人现在应该有多重的心情:解气、暗喜,是因为他拿下了刘海中;忐忑、恐惧,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他自己能否闯过这一关。 一大爷易中海裹着棉大衣出了屋,像是新来的住户一样,头也不抬地自顾走去院外上厕所。 把车子锁好在门外,郑晓宝跺了跺脚上的雪渍,拉开了屋门。 “晓宝,怎么刚回来啊?”何雨柱坐在椅子上和聋老太太说着话,见到他后连忙询问。 郑晓宝脱掉棉大衣,说了去冉家的事。 何雨柱沉默着听完,眼神一直盯看着他。 “怎么了?”郑晓宝诧异地问,“有什么意外的事吗?” “晓宝,你那次跟我说什么报答的话。我当时听不懂,现在也还是不明白。”何雨柱疑惑地说着,“娄家现在转危为安,说起来是应该好好感谢你。但我就想问你一下,你当时就能预测会有这事儿吗?” 郑晓宝笑了起来:“你怎么想起这事儿来了?这不是你的性格。” “嗯,”何雨柱点头承认,神色还是很严肃,“是我跟娄晓娥瞎聊时提到的。她觉得应该是你有预感,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心里为娄晓娥的精明、细心暗赞,但郑晓宝肯定不能认下这些事。否则,他会被大家当作预卜先知的算命先生了。 “你们想多了。”他走去挪开火炉子上的水壶,火苗立即窜了上来。 一边烤着火,他再一边随口说着:“我那时可能是话赶话,就是那么一说,你们不必往心里去。” 何雨柱既然猜不透,也只好不费脑子。但无论怎么说,他都知道:感谢、感恩郑晓宝这个十七岁的半大小伙子,是必须的。 “甭管怎么说,都是你帮了娄家。他们一家人,包括我,肯定还是要感谢你,会记住你的情义。”何雨柱坚持着说。 “甭管怎么说,咱们几个晚巴晌儿吃什么啊?”聋老太太笑着催问。 “得嘞,老太太,这事儿还不简单!俩厨师跟这儿顶着呢!”何雨柱笑着说完,开始张罗晚饭。 屋外搭了个小厨房,在京城的冬天,那就是个天然的小冷库。 郑晓宝问:“老太太,还有点儿炖白肉,也有几个冻馒头,” 他还没说完,聋老太太就建议说:“白肉切几片放进炖白菜里,馒头你们吃,我想吃炒窝头。” 何雨柱竖起大拇指:“老太太,您可真是换着花样儿的吃啊!” 聋老太太笑得很开心,那两人快速地各自忙乎。 白肉,就是买来带皮的五花肉——这个时代的没有后世那种层次鲜明的“三层楼”,基本就是上面一层瘦肉,下面是瘦肉厚度倍厚的肥膘。 把这样的肉整块地放入清水中,配上花椒大料、葱姜蒜和食盐。炖熟后晾凉,上桌前切成厚片,佐以酱油醋蒜混合的调汁。 白肉一般作为冷荤菜肴,但老百姓家里并没有那么多讲究,炖菜放进几块也能增加荤腥儿。 这样的肉食,即便是在这个时代的春节期间,也不是每家能够随便做出来的。因为在普通老百姓的家中,这仍是显得很奢侈的吃法。 做出来,每人分一片吃上,就是高级享受了。 炒窝头,就是把蒸好的窝头切成小块。炒锅内放入植物油后,葱花爆香后倒入窝头块翻炒。这属于是半炒半煎的一种吃法,肯定是喷喷香。 饭菜做好,三人围坐在餐桌旁一边说笑一边吃喝。 院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声,随后就是西边屋的屋门被打开的声音,这是许大茂回来了。 何雨柱拿着馒头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傻柱怎么不吃了?”聋老太太看了看他,“那好,我老太太吃。” 说着,她夹了一块白肉。 暗呼口气,何雨柱看了一眼郑晓宝。 “先喂脑袋,不管别的事。”郑晓宝说着,在馒头里夹了一块白肉,使劲大咬了一口。 “许大茂这回也好不了。”何雨柱恨恨地说着。 “可能还会狂一阵子。”郑晓宝自顾说着,“虽说他惹了‘麻烦’,但又将功折罪了。” 何雨柱看看他,不再说话。 许大茂因为太急于表现,而险些为他自己闯下大祸。好在当时的局面复杂,被他豁出去后扭转了。 本来嘛,他因为向李和时拍胸脯保证能够既得到实惠,又能出风头。所以,他被火线提拔为副组长。 事与愿违。娄家已然没事,许大茂当众出丑不说,更还差点被刘海中当成了替罪羊。 许大茂干脆地孤注一掷地反击得手,二大爷刘海中出了这样的事,先不说怎么判处。就是轧钢厂里的那个纠察组组长的位置,许大茂觉得自己也有了希望。 晚上,他又自掏腰包请工友们吃了饭。 既然被请客,“吃了人的嘴短”。工友们自然在酒酣耳热之余,表示要拥戴他。 此时回到家中坐在椅子里,许大茂想着这一天一夜的折腾,心有余悸的同时,更还庆幸不已。 这喜庆劲儿于他来说,简直和结婚那个劲头儿相当。 再拿来酒瓶子,他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举起来一饮而尽。 “咚”的一声,他刚把酒杯用力放回桌子上,就见屋门被轻轻地推开。 做贼毕竟心虚,他担心是何雨柱前来,吓得立刻脸色发白。 一阵寒风从屋门处传来,他不禁打了个激灵。转头看去,他松了口气的同时,更还喜上眉梢。 闪身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探听消息详情的秦淮茹。 “哟,你怎么也不把火门儿打开啊?”担心被外人听见,秦淮茹不敢大声,走去打开了火门,“我白天见你没回来,就给你添了块煤。” “呵呵,你这是当成自己家了。”点了一根烟抽上,许大茂安心地靠回椅背,笑得很开心。 第193章 加个小心吧 “各家钥匙,不是放在门框上,就是塞在窗台的杂物下。”面无表情的秦淮茹,用火筷子拨拉开炉盖,顺手把水壶放了上去,“呆会儿再添煤。” 想起来很是不妥,许大茂板着脸说:“可别老说‘霉’,可别倒霉了!” 坐在对面,秦淮茹沉默一会儿问:“二大爷的事儿,怎么样?” “还怎么样!”许大茂抽了一口烟,把烟蒂丢进了炉子的火门里,“等着判刑呗。” 秦淮茹见他说得轻松,不禁带着央求的语气说:“二大爷虽然平时耀武扬威,但毕竟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邻居,” 许大茂不待她说完,就摆了摆手:“一,这事儿已经没法儿回头了,只能赖他自己贪心!二,” 说着,他凑近秦淮茹,吓得对方直往后躲:“他要是没事儿,我他玛现在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他顶罪,关起来了!” 许大茂此时的脸上,红紫青绿的几处伤痕历历在目。秦淮茹打量了他一下,默默地点点头。 不敢和他的那张脸对视,秦淮茹低着头说:“那你呢?这就算没事儿了?” 哀叹一声,许大茂摇摇头:“还说不好啊!我今天满处找李和时,他却躲着不见我,只是让人传了话,说是在家里筹备结婚的事,有事礼拜一上班再说。” 秦淮茹低着头不语,耳中听着火炉上的水壶被烤得“呲呲”作响。 二大爷刘海中的事,也给了她一些惊吓。毕竟,这个大院里的人们,平时再有争吵,甚至像何雨柱与许大茂这样,偶尔动几下手。 但总的来说,大家相处还是温和安静的,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 现在,这个大院里猛然间出了这样的大事,院里所有的人都被震惊。 一大爷易中海自然不必说,早就不“一”了;二大爷在院子里做了主,但现在却锒铛入狱。 三大爷阎富贵,平时也会有当家作主的欲望。但此时,他却只有瑟缩在家里的被窝中,暗自庆幸没有出头——胡乱做事,保不齐下一个倒霉的人,就轮到他了。 秦淮茹沉思着,觉得大脑中很茫然。这种事,肯定不是她能够理解,能够考虑明白的。 现在的她,坐在逐渐升温的屋子里,不禁觉得有些困倦。 许大茂自顾说着他认为愤慨的事,担心的事,期望的事。说了好一会儿,他却没有听到秦淮茹的回应。 仔细一看,他不禁气恼:这小寡妇不好好听着,分担一点忧愁,却已经打了瞌睡! 想要伸手拍她一下,许大茂心里又起了邪念。 他悄悄地站起身,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探向她的衣襟。 坐着打瞌睡很不舒服,秦淮茹脑袋一晃,打了个哆嗦。稍微清醒了一点,她一抬头,立刻发出“嗷”的一声惊呼。 许大茂的脸上尽是伤痕,要是隔远一点到还好些。现在这家伙因为动了歹念,把脸凑在了秦淮茹的脸边。 猛然一看到,别说是秦淮茹,就是任何一个人也会吓得慌乱。 秦淮茹发声喊,许大茂听在耳中也是吓个半死:这么大声的叫唤,这屋子并不隔音。院里的邻居们听到了,这不是明摆着有事儿吗? 他连忙要捂住秦淮茹的嘴,而后者带着惊恐只有起身躲避。 “哐当”一声,椅子也被她带翻了。 许大茂赶紧低声说:“别闹那么大动静儿!” 秦淮茹也稍微醒过味儿来:这么折腾,自己也很难看。 两人还在发呆,屋门“哐啷”一声被猛地推开,一股寒风随之涌进。 许大茂转头看去,立即吓得毛发直竖;秦淮茹见到来人,立即满脸通红。 何雨柱皱紧眉头、握紧双拳,怒视着许大茂:“你丫干什么来着?!” “傻柱,你,你他玛有病?!”许大茂把秦淮茹挡在身前,磕磕巴巴地说,“我们俩聊天儿呢,你怎么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你懂不懂礼貌啊?!” “孙子,你还提礼貌?”何雨柱气愤地向前冲,被秦淮茹拦住了。 “傻柱,你干什么!”秦淮茹担心这两人争斗起来,都不会落好。 傻柱肯定可以再揍许大茂一顿;而许大茂更会寻机报复何雨柱。 见秦淮茹一个劲儿地挡在身前,何雨柱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着她,他疑惑地说着:“我是不是来得真不是时候儿啊?” “你以为呢!”许大茂撇着嘴说。 秦淮茹刚要搭腔,看到何雨柱带着问号表情的脸,不禁羞恼:“想哪儿去了你!我是来看看许大茂,想问问,” “二大爷的事?”何雨柱冷笑着说,“二大爷就是被这孙子设的局,” “傻柱,你别血口喷人!”许大茂隔得老远,伸手指着他怒斥,“刘海中那是罪有应得!” 现场太乱,秦淮茹担心这两人或者打架,或者这样叫喊下去,只有带来更多麻烦。 “都别瞎嘚嘚了!”她低喝一声,那两人也觉得这样吵闹没什么用,都不再作声。 气氛缓和了下来,秦淮茹看了看许大茂,再对何雨柱说:“傻柱,娄晓娥那边怎么样?” “好着呢,”何雨柱瞪视了许大茂一眼,“没这孙子的地方,都好着呢。” “那时她家自己的事,现在既然说清楚了,”许大茂恶狠狠地说完,心里不禁哀叹连声:早他玛知道这样,我还离什么婚啊!别说秦京茹没到手,就连眼前这个小寡妇,都还晃荡着呢。 何雨柱不耐烦地挥挥手:“滚蛋,滚蛋。” “滚就滚。”许大茂说着,警惕地看着何雨柱,小心地向外挪步。 走了两步,他不禁拧眉大喝:“我他玛凭什么滚啊!傻柱,是你丫滚出我的屋子!” 何雨柱瞟了他一眼,再看了看秦淮茹,叹气说:“你跟这孙子打交道,加个小心。” 说完,他拉开棉门帘子,迈步走了出去。 屋门与棉门帘子的开合,把屋内的热气带走许多,把外面的寒气带进不少。 许大茂打了个哆嗦,连忙跑去关好了屋门。 “淮如,甭听丫毁我!”他恨恨地说完,再伸手扶向秦淮茹的肩头,示意她坐回椅子里。 第194章 当众摔个出洋相的大跟头 本来还在发呆,秦淮茹再觉得他的手搭在肩上,连忙甩开:“你早点儿睡,明儿还不知道怎么去跟李和时解释呢。” 说完,她也不敢再看许大茂变了形的脸,拉开屋门走了。 屋子里又剩下自己,许大茂喝了口凉茶漱漱口。 在嘴里“咕噜”了几下,他恨恨地咽了下去:玛的,睡觉! 第二天,许大茂一大早起来。趁着天色还没大亮,他就找了一条围脖,包住了自己半张脸,再戴上棉帽子,借以遮挡一下脸上的伤痕。 随后,他就走出屋子推起自行车,顶着残月寒星去上班——去与李和时进行艰难地谈判了。 路上找了个卖早点的饭馆,他进去像是做贼的一样,买了一碗加糖豆浆、两张白油饼。 咬着吃了一张,另一张撕开泡在豆浆里吃下,他觉得对得起自己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能顶过去,就是一条好汉;顶不过去,大不了就进去陪二大爷! 起身跟窗口服务员要了张暗黄色的包装草纸,他擦了擦手后,把纸团丢在了地上。 刚要走出饭馆,他又咬了咬牙,花了八毛钱买了十个烧饼。包好后,他从棉大衣口袋里拿出网兜装好。 围好围脖,他把棉帽子正了正,走出饭馆。 把网兜挂在车把上,他骑车继续赶去轧钢厂。 进了厂子,许大茂不敢去宣传科,而是按照自己的打算,直接去了纠察小组的办公处。 还没有其他人上班来,他积极地走向办公室内的那架大火炉子,为大家提前生火。 从门外找来劈柴,再用铁簸箕撮了许多煤球,他蹲在火炉子边开始生火。 点着一张旧报纸塞进炉膛里,他再把纤细的、略粗的、粗大的劈柴,依次放了进去。 火势大起,他再往里面倒入煤球。 办公室内乌烟瘴气,许大茂被呛得咳嗽两声,小跑着出了屋子。 外面的天色还没亮,他掏出根烟抽着,盯着办公室墙外的烟囱发呆。 烟囱里先是冒出滚滚的浓烟,再又清淡,再就杳渺。这就说明,办公室内火炉子里的煤球,已经燃烧旺盛了。 走回办公室,他敞着屋门,把里面的烟气散去。 探头看了看炉膛,他望着跳跃的火苗,感到很满意。把能装五升水的大水壶走到外面灌了水,他把它费力地放在炉子上。 水快烧开了,许大茂再拿来买的烧饼,摊放几个在炉台边。 水壶的盖子“嘎达嘎达”的响了,他把办公室里的暖壶灌好后,再重新把水壶灌上凉水烧着。 闻到了烧饼被烤得喷香的味道,他拎过来一把椅子,坐在火炉边。 既是取暖,又兼做烤饼工,他操作得很耐心。 “哟,副组长这么早就到了?”几名工友陆续走进屋来。 许大茂扭头看了一眼,大家脸上的神情有点尴尬。 是啊,许大茂此时的这幅惨兮兮的尊容,就是工友们赐予的。 脸上全是真诚的笑意,许大茂招呼着说:“快来,我给大家伙儿烧好了开水,正要沏茶呢。”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包茶叶。 工友们见他毫不在意,也就全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我来,我来。”一名工友接过来茶叶包,忙着沏好了茶。 大家伙散坐在各处,纷纷或吃或烤着烧饼。 也不说那夜发生的事,许大茂只是说刘海中如何可恨,如何迷惑人民群众。 工友们出手揍了许大茂,但形势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这样的脑筋急转弯,令大家伙想起来都觉得惊险万分。 好在副组长并不在意,他们又接连受到他的请客待遇,就先后气愤地附和着,怒斥刘海中狡猾奸险,蒙蔽了群众的视听。 许大茂仰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但他刚要说去找李和时,却见两位工友争吵起来:“副组长那是客气,你丫怎么吃起来没完啊?十个烧饼,八个人,凭什么就你多吃一个?” 另外那人肯定不服,正要瞪眼争执,被许大茂连忙拦住:“是我没考虑好,大家伙不够吃。别着急,稍微忍一会儿。主食售卖点已经营业了,我这就去买几个馒头回来!” 工友连忙说:“我去,我去。”说着“去”,但这人的屁股却不移动。 许大茂知道现在大家对他并未真心服气,因为来自李和时的指示还没去确定。 只好不计较这些小事,许大茂笑呵呵地起身,小跑着去买馒头。 果然,主食窗口已经开始售卖早点了。 这里的早点,没有汤食,都是主食、小吃类的。馒头、糖耳朵、螺丝转儿、糖耳朵、驴打滚儿,只有这些。 “买十个馒头。”许大茂的帽檐压得很低,围脖抬得很高。但即便如此,还是被接待他的秦京茹认了出来。 相处了一段时间,两人肯定彼此熟识。秦京茹把馒头递过去的时候,显得很迟疑:“许大茂?” 许大茂正在考虑如何回答前女友,现在的李主任未婚妻,就见窗口内传来郑晓宝的声音。 “没错儿,就是许副组长。”郑晓宝探头看了一眼说。 “你怎么眼睛都被打青了?”或许因为残留的感情而心疼,或许是离开这人的暗自庆幸,秦京茹惊讶地问着。 恨恨地看了郑晓宝一眼,许大茂暗自咬牙:不是你跟傻柱在里面搅合,我能这么惨吗?!小子,连你带傻柱,只要我许大茂缓过劲儿来,你们都别想得好儿! 但无论如何,许大茂不敢对准主任夫人不敬:“啊,嗯,都是误会,误会。” 说完,他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 跑得过于慌张,路上又有积雪,他一个劈叉,摔了个跟头。 猝不及防,但他出于为工友福利考虑的本能,还是把右手拿着的一网兜馒头,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姿势很难拿。路过的职工,以及从窗口中看到的秦京茹,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许大茂忍痛忍羞站起来,捡回来棉帽子戴上。正要低头再次快步离去,他听到身边有人低声问:“没事儿?” 当众摔个出洋相的大跟头,许大茂被人这样问,只有羞恨。 但他正要瞪视问话人,又忍住了。 秦淮茹杏眼直视着他,也没有再说话。 许大茂见她的眼神,从自己的脸上移到了手上,只好掏出两个大馒头:“拿着吃。” 第195章 不会被当做靶子 说完,许大茂继续三步一打滑地跑远了。 “姐!”秦京茹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冲堂姐招手。 把两个馒头塞进布袋里,秦淮茹捏紧袋口走了过来。 招手示意堂姐去后门说话,秦京茹跟郑晓宝请示后,小跑着过去。 一见面,她就笑着说:“我听老李说了,刘海中被带走,许大茂估计也够呛能继续做副组长了。” 见她如此幸灾乐祸,秦淮茹顿生不悦:“好歹你跟他也处过一段时间对象,怎么这么幸灾乐祸的?!” 秦京茹立即瞪圆眼睛:“我本来还想给你点主食剩料,你怎么这样污蔑人啊!许大茂那德行的,我能跟他打连连吗?” 秦淮茹立即感到自己失口,毕竟秦京茹要嫁的人,可是现在风头一时无两的红人。 “我瞎说的,昨晚上没睡好。”她赶紧解释。 “哼。”秦京茹盯着她,“我这两天没去你那儿也知道,大家都说你跟许大茂打得火热呢!” 天气寒冷,秦淮茹却被堂妹这句话说得浑身火烫,脸上发烧得不行。 转身要走,她还是不敢得罪李夫人。 勉强笑了笑,她只得装作啥事没有:“京茹,你什么时候办事儿?我给你,” “得了,得了,你自己都过得穷家破户的,能给我什么?省了。”秦京茹还是不悦,“老李说了,现在必须低调,必须与群众打成一片。所以,我们只结婚、不办事!” “哟,真好。”秦淮茹陪着笑脸说。 “所以,估计喜糖也分不到你那里,更别说吃喝了。”秦京茹语气缓和一些,但仍很噎人。 秦淮茹随口说着:“都好就好。” “肯定的。”秦京茹撇着嘴说,“你现在有许大茂送几个馒头,就谁都看不上了。”说完,她冲远处缓慢骑车的人,努了努嘴。 秦淮茹扭头看去,更觉难堪:是何雨柱骑车过去了。 再转过身,她见到堂妹翻了个白眼儿,随后就懊恼地扭头回了工作间。 秦淮茹讨了没趣,只得抱着两个还是热乎的馒头走去车间。 许大茂忍着羞恨回到办公室,脸上立即刮起春风:“抱歉啊!让大家伙儿久等了!” 说完,他就把馒头拿出几个,放在火炉的台子边:“烤烤才地道呢!” 正要坐下,他突然听到屋门口有人喊了一声:“许大茂,李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 简直是霹雳响在耳边,本来做了一些准备的许大茂,听了这话后立即脸色惨白。 这句话中,既没有称呼他的职务,语气又很生硬,令他只觉得心中不安。 办公室内的其他工友听到,只当没听见,继续喝茶、吃烤馒头。 这是大家辨不清楚目前的形势,只好坐观其变。但大家都暗猜许大茂估计难逃厄运,也就都不出言安慰。 缓和了一下,许大茂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放手一搏。 站起身来,他对来召唤他的工友笑着挥手:“谢谢了啊!我这就去,正准备去找李主任汇报呢。” 说完,他环视一下办公室内的工友们,神态自若地说:“哥儿几个,多了不敢说,中午食堂的饭,我许大茂请了!” 他心里是抱着背水一战的念头,但他说出来的话,的确很有气势,使得在场的人不得不暗生佩服:真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了不起。 大家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这人扬着头走了出去。 一出了屋门,许大茂立即觉得腿软。 实在是不好跟李和时交待,这事儿的变化也太大了。 不管怎么样,臭媳妇儿总要见公婆。 许大茂不断地为自己打着气,做好了奋死拼搏的准备。 他这个状态,的确是需要的。 才敲了李和时办公室的门,他就被“进来”一声叫了进去。 李和时板着脸,两手抄在胸前,两眼带着凛冽的寒光盯视着他。 想了想,许大茂见对方不说话,自己就只好狠狠心。 也不必恭敬地站着,他淡然地一屁股坐在了李和时的对面:“李主任,我正要跟您把这件事汇报清楚呢。” 李和时见他如此镇定,不禁感到诧异:许大茂真有那么大的胆子吗?没觉得啊! “许大茂!”李和时怒喝一声,想要再拍一下桌子,想想手疼就算了,“你们不是去,不是去办事吗?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刘海中出了事,你以为你就很得意吗?不是啊,这说明我这个领导有问题啊!” 李和时越愤怒,许大茂觉得越踏实。 干脆,他把后背安适地靠在了椅背上,带着平淡的神情,耐心听着李和时说话。 喝骂了许多词汇,李和时却并未见到许大茂鞠躬道歉,不禁更加恼怒,但他刚要再次怒斥,却见对方开了口。 “李主任,您这是被刘海中憨厚的外表蒙蔽了。不是您的工作失误,而是他隐藏太深。”许大茂真诚地说。 “哎,”李和时哀叹一声,“许大茂,你搞得我很被动!刘海中,是我在上级领导的面前,拍着胸脯做了保证的。是我又提拔了你,让你去办事的。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我肯定也是有责任的!” 许大茂微笑着摆摆手:“李主任,他是他,您是您。他篡夺了一定的权利,并且利用这样的权利做了坏事。说起来,那是他的罪有应得,是您的领导英明有方!” 李和时皱着眉头正要再骂他,又听他说得在理,就耐心先听着。 “是,我去之前,没想到傻柱跟郑晓宝找了大领导。哦不,是娄家现在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们事先不知道,所以很被动。”许大茂说完,靠近办公桌。 随后,他再低声说着:“但是,刘海中的确有贪污赃物,哦不,是贪污那些财物的行为。我这是替您立了一大功啊!” 摆摆手,李和时不耐烦地说:“这事儿是你先找出来的,又直接报告了公安、检察部门,我都是后知道的。立功?是你为了甩清你的责任!” “主任,这是一样的啊!我这个就是苦肉计啊!”许大茂压低声音说,“大家肯定都会像您想的这样想我,您就不会再被当靶子了啊!您想想,” 咽了口唾沫,许大茂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说:“如果没有刘海中这事儿,我就不说了。您自己想想,您不是更难堪,更难做了嘛!” 第196章 留个念想儿 李和时低下头,沉默着不再说话。 许大茂见他这个态度,知道他也是没了辙。 “当晚,刘海中当着娄家人的面儿,就命令工友揍我一顿。这是他有意推卸领导责任,说明他也不配做这个职务!”许大茂恨恨地说,“他这么做,不是也把您搁进去了吗?说明您又看错人了。另外,您也有失察的责任。” 李和时看了看他脸上的伤势,没有说话。 “所以啊,”许大茂赶紧接着说,“刘海中‘现’了,不比我‘现’了更好吗?他的事儿多大啊!大家伙谁会指责您,只能说您挖出来一个大蛀虫,您英明啊!” “哦?”李和时有峰回路转的感觉。 “没错儿啊!”许大茂挺直身子,“我跟检察院的人,就是这么说的!我说是我们领导李和时主任很英明,让我多注意刘海中有什么做得不恰当的事。” 听了这话,李和时长呼口气,脸上现出笑意:“那你是怎么知道他私藏,哦不,是贪污了财物的?” “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许大茂这时的确是怒从心头起,“他刘海中不仁,我肯定要对他提高警惕!他上次办了事回来,我试探着问过他。” “是吗?”李和时把两手搭在办公桌上,“这么说,你早就怀疑他了?” “嗯,”许大茂拧紧了眉头,“我一问他,他神色就立刻慌张起来。但因为我没有收集到证据,也就只好先隐忍下来。这次,” 说着,他做出昂扬的姿态:“我豁出去试探了他,没想到他立刻就乱了阵脚,” “好了,我明白了。”李和时点点头,“如果不是刘海中逼你,你可能还不会像你说得什么跳墙那样?” “是啊,不到那个关键时候,我也不敢那样做。”许大茂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紧盯着对面的那个油头粉面、装腔作势的人。 作为具有一定权利的李和时,肯定有一些“不恰当”的暗地里行为。 看着许大茂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凌厉神色,李和时知道:如果不是必须,那就没必要再逼得这个人跳一次墙了。 但是,这件事怎么处理才好呢? 许大茂立了功,但又把单位里的一个人“点了炮”。按说这样的人即便不被穿小鞋,也要被冷处理。 可是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李和时并不敢有过分的处理意见立即发出。 另外,许大茂为李和时做了一定程度的掩护,也是他觉得挠头的。 “许大茂,”李和时慨叹一声,“你说,现在这事儿能怎么办?” 暗骂了一声“废物”之后,许大茂镇定地说:“我做组长。” 李和时不禁冷笑一下:“你?” “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都服气。”许大茂低声说,“如果我立了功,还被您处理了。您想想,您自己肯定更难摆脱领导责任。” 呵呵地冷笑几声,李和时盯视着他:“你真是敢开口。你把这事搞成了咱们厂的大丑事,我还要提拔你?” “所以说您是领导啊!”许大茂几乎把身子都趴在了办公桌上,尽可能凑近对方,“配合警方、检方,这才是您应该做的。现在只能这样,但凡有了犹豫,那就显得您有私心似的。” 听了这话,李和时立刻不悦:“别瞎说!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大茂嘿嘿地傻笑几声,迅速地把手里的一样小东西,塞进了对方的上衣口袋。 “你要干什么?!”李和时低喝一声。 “那就是娄家的证据。”许大茂冲他挤挤眼睛,“您知道我没说瞎话,我是要领导信任我。” 抬手略微抹了一下,李和时脸色发白。他当然清楚,被许大茂塞进自己衣袋里的,是条小黄鱼。 拿出来还是不动声色,他显得很犹豫。 “别动了,放在您那里正合适。这就说明我原来举报娄家没错儿,这次出师不利的确是意外。”许大茂轻松地说着,“您和秦京茹同志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听说您要以清廉的本色,不声张地办事儿,我心里很感动。所以,” “就这样?这不合适?”李和时的手悬在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附近。 “我也就有这一个,不是贺礼,是留个念想儿。”许大茂坐回椅子里,“是随时提醒您——总要提高警惕,提早认清刘海中那样的人。当然,有我做您的侦察兵,这是最合适不过的。”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敲响了,李和时的手,连忙从半空中放回办公桌上。 “请进。”他温和地招呼一声后,秦京茹迈着轻快地步子走了进来。 见到脸上带着淤青红肿的许大茂坐在这里,她先是一怔。 又想这个人绝不敢跑到这里说和她的旧事,秦京茹心里惊慌随后稳定。 撇撇嘴,她揶揄着说:“哟,是许大茂呀。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 许大茂心里这个气:小sao娘们儿!你真是无情无义的人!等以后万一你失了势,你就懂了我现在的心里苦了! 这样的暗想也只是幽怨罢了,他只好陪着笑脸:“秦京茹同志,你好。我这是,” 刚要说是“骑自行车摔了一跤”造成的,但他却被李和时接过了话去。 “哦,这是许大茂同志英勇地与坏人坏事作斗争的结果。”李和时为这个事件做了定性。 许大茂立即感动得热泪盈眶,眼巴巴地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刚定下来,这不把大茂同志找来,当面通知他嘛。”说着,李和时就对许大茂正色说,“许大茂同志,我相信你能够在组长的岗位上,为厂里做更多贡献!” 他这话一说出口,秦京茹的嘴巴张成了“o”型;许大茂接连擦拭眼角。 “李主任办事儿英明,我许大茂一定鞍前马后地效力!”许大茂擦了眼角后,拍着胸脯说。 秦京茹只觉得惊悚:我能狠心写血书,这人能把胸脯拍得“嗵嗵”响,也不怕给拍漏喽! “好了许大茂同志,你以后不要放电影了,就去纠察组上班。”李和时拉开抽屉,准备写任命书。 “李主任,放电影儿还是要放的。我抽空儿也要做更多有利于群众的事,这样才能不脱离群众。”许大茂连忙说。 第197章 多说几句好听的 许大茂想趁着热乎劲儿再得到一些小实惠,李和时暗笑他目光短浅。 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他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好,满足你这个请求!” 纠察组的办公室内,工友们或者喝茶看报纸,或者抽烟聊大天儿。 正在闲得没事儿之际,他们见到了迈着大步走回来的许大茂。 一时猜不透他这个状态是赴死还是振奋,大家都暂时保持了沉默,看了他一眼后再各忙各的事。 见同事们没有搭理自己,许大茂心里很遗憾、很痒痒。 咳嗽一声,他大声宣布:“打今儿起,我许大茂就是组长了!” 大家还在忙着各自的事,听到这话后,先是茫然再就震惊:这孙子真能折腾! 赶紧一起站起来,大家对他鼓掌祝贺。 傲视群雄之后,许大茂微笑着在大家的注视下,坐在了原来刘海中的办公桌边:“来个人帮个忙儿,把他的东西全部收集起来,送到厂保卫处去。” 不用再说第二遍,几个工友立刻赶过来,把刘海中的所有物品都收集了起来送走。 坐在椅子里,许大茂觉得很得意。 既然当了这个重要角色的职务,他立刻开始打算:怎么收拾那些不服的人。 秦京茹?不行了,已经是李和时的未婚妻,马上就是妻子了。 何雨柱、郑晓宝?暂时还不行,别自找没趣。等以后有了机会,再找他们“评理”! 想来想去,他觉得其他的都是平时有点口角的,并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找不到重要的人,那就只好找那些人出出气了。 随后,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大院里的人。 一大爷先是被刘海中和贾张氏打击得不敢说话,再后来虽然帮了贾梗的事,但并未得到秦淮茹一家的认可。 许大茂想了想,决定暂时还是让一大爷先闷着。 二大爷不用说了,肯定在号里后悔不及呢。 三大爷?不足为提。平时阎富贵也就是个小知识分子的模样,再加上很抠门儿,在大院里并没有什么影响力。 还有谁呢?聋老太太? 许大茂觉得这个老太太很可恶。但既因为有传统的尊老传统,又担心她要是出了事,自己也要赔她棺材本儿。再者,聋老太太家里,现在还有郑晓宝这小子呢。 于海棠?也不行了。她在跟食堂的马华搞对象,听说还是李主任暗地里安排好的。 再没别人可恨了。许大茂为一时想不出更多的仇敌,觉得很遗憾。 秦淮茹? 许大茂嘴角一扬,站了起来:“我早上就说好了,中午请大家伙儿去食堂随便点菜吃。” 时候不一样了。工友们连忙客气地拒绝:“组长,您别这么客气,没必要。” 从裤袋里摸出一沓子饭票,许大茂在手里扬了扬:“足够了。走着!” 工友们立刻欢呼一声,前呼后拥着他走向食堂。 吃饭是小事,许大茂更要藉此让大家都知道,他已经今非昔比了,虽然脸上还有伤。 食堂里的职工在各个窗口排着队,对于大呼小叫的许大茂等人,都保持了冷处理。 见到这样,许大茂当然更加得意。 占据了好几张餐桌,他招呼一众组员坐在一起。 一边吃着,他一边用眼神扫视着排队的职工。在这样的鹰视下,他很快就发现了秦淮茹排队的身影。 立刻拿起自己的饭盒,他对组员说了声“你们先吃着”,就快步走向她。 见到这人走来,秦淮茹既是不悦又不想拒绝。 “我帮你买。”许大茂笑呵呵地说。 看了他一眼,秦淮茹还是觉得很不适应他被打歪了的脸。 摇摇头,她低声说:“你这模样,就别在这儿咋呼了。” “我跟你说,”许大茂凑近她,看似很神秘,但是声音却并不小,“我现在是组长了!” 秦淮茹立刻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使劲点点头,许大茂歪着嘴,当然也是歪着脸笑了。 一时想不好是应该对他发出祝贺,还是要做个提示,秦淮茹看他一眼,也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也知道自己这副尊容吓人,许大茂只好识趣地笑了笑:“呵呵,过几天就都缓过来了。” 说完,他把自己的饭盒递给她:“帮我拿一下儿。” 秦淮茹接过去,看着他蹲下去系鞋带。随后,许大茂站起身来,忽然向队尾挥手:“哟,您也过来了。” 说完,他就快步走了。秦淮茹“哎,哎”地喊了几声,却还是没拦住他。 只得作罢,她看了看拿在手里的许大茂的饭盒:一大份白菜炖土豆。 这是他有意留下来的了。 秦淮茹再看去食堂门口,只见许大茂似乎也转头看过来一眼后,就快步走着消失了。 许大茂因为伤势要养一养,只好暂且忍下对于秦淮茹的急色。 留个饭盒在她手里,他既是要得个好儿,又埋下了两人继续交往的伏笔:秦淮茹肯定要把这份过多的菜,带回家去的。然后,她会把饭盒腾空、洗净后,再去他家里去还。 总是多安排个交往的机会,许大茂在忍耐之中,也做着得意地安排。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秦淮茹见这饭菜过多,就留了下来。 晚上下班回到了家中,她和家人吃了饭,就把饭盒洗干净,去还给许大茂。 贾张氏打了个哈欠,再埋怨着说:“别老在他那里呆那么长时间。他刚离婚,你又是一个人,不方便。” “要不您去还。”秦淮茹漠然地说。 “我说不让你去了吗?”说完,贾张氏又“哼”了一声。 再要斗几句嘴,她又觉得浑身酸痛:“让你再开点儿止痛药,” 不待她说完,秦淮茹就不耐烦地说:“医生都说了,您的用药量太大。再说,您以为医务室是我开的?医生不给随便开。我每次去不是说好话,就是要送点儿东西。” 贾张氏嘴里“哎呦”不停,眼神老是瞟向她:“你行行好,那就多说几句好听的呗。” 暗叹口气,秦淮茹拿着饭盒走出家门。 到了许大茂家里,她把饭盒放在桌子上:“给你搁这儿了啊。” 也刚吃了从厂子里带回来的饭菜,许大茂打了个嗝儿:“坐会呗,又没什么事儿。” 第198章 挂车里的宝贝 想想回家也是和怄气玩,秦淮茹干脆坐下来。 见她神色不悦,许大茂笑着问:“怎么了这是?又跟你那个厉害婆婆拌嘴了?” 得,这都不用说,只看脸色就知道了。 秦淮茹点点头,没有说话。 “别质气,没个完。”许大茂随口地劝说,却让秦淮茹有些感动。 这是因为,她觉得再没第二个男人,能够这样精明、痛快地了解她随时的心思。 “我婆婆不是有风湿痛、肩周炎、关节炎什么的嘛,也没别的好办法,总是吃止痛片儿。”秦淮茹无奈地说,“我去医务室开,人家也不老给啊。可是,我婆婆回来又老埋怨我。” 许大茂点点头:“风湿病不好治。” 想了想,他挺直身板说:“我去下乡时,听说有人用蜈蚣蝎子这类的东西,烤干研碎了做药。” “是是是。”秦淮茹想起来说,“是有这个偏方。但那些东西既不好找,又廷贵,” 见她为难,许大茂保证着说:“我抽机会下乡时,给你婆婆找点儿。” “哟,那就太感谢你了!”秦淮茹连忙说。但抬头见到许大茂的脸,她又赶紧扭过头去。 许大茂自知形象还没好转,只得对此不在意。 虽然暂时不能有什么想法,但他还是要接连下饵:“淮如,开几片药都给你为难成这样儿!放心,这事儿也包在我身上!” “真的啊!”秦淮茹感激不已,也不再害怕他此时的容貌。 “不是什么大事儿。”许大茂不在意地说,“我跟医务室的李姐关系不错。没办法,人情都是平时处出来的。” “那就太谢谢你了。”秦淮茹连连说着,“回头儿你买了来,我让我婆婆当面儿感谢你!” “好说。”许大茂看了看她,再想起自己目前的容颜,只好忍下了要立刻动手动脚的心思。 坐了一会儿,秦淮茹告辞走出了屋门:“快回去,天儿冷。” 许大茂却并未动身,看着聋老太太那屋。 秦淮茹也转投看去,见到郑晓宝和冉秋水走了进去。 “别找事儿了。”即便没有在场,秦淮茹也大致听说了娄家当时的纠纷状况。而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郑晓宝,似乎也是这个事件里面的关键角色。 “嗯,”许大茂答应一声,再关心地说,“我看着你回去,路挺黑的。” 秦淮茹听了脸上一红,幸好天黑又没人。 见她快步走回,许大茂嘴角一歪。想要坏笑一下,但他这个动作却带动了脸上的伤势。 “哎呦”一声,他只好悻悻地回屋关门。 郑晓宝去了趟鸽子市,回来后在胡同口等到了约好前来的冉秋水。 进了屋,冉秋水跟聋老太太问了好,再要帮着郑晓宝做饭。 “不用了,就把馒头热了,炒个西红柿鸡蛋。”说着,他就从橱柜下面,拿出来两瓶西红柿酱。 把瓶口的医用胶带揭开,瓶盖取下来,他再用一根细铁丝做成的钩子,把瓶子里的西红柿碎,勾出在一个大碗里。 没一会儿,一大盘西红柿炒鸡蛋,再有一小盆白菜汤放在桌子上。三人就着馒头吃了之后,聋老太太拉着冉秋水的手,和她唠着家常。 “我姐和我姐夫等会儿过来接我。”冉秋水随口说着。 聋老太太笑着低声问:“他俩该结婚了?” “嗯嗯。”冉秋水点点头。 聋老太太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傻柱也快了。” 正说着话,陈建平与冉秋水走了进来。 向聋老太太问了好,陈建平再说了春节后就要去南方的事。 “哟,你爸妈跟你也去吗?”聋老太太拉着冉秋水问。 赶紧摇头,冉秋水解释着说:“老太太,我上学呢。” 聋老太太放了心,连声说“好”。 几人再聊了几句,陈建平觉得很遗憾:“晓宝,马上就有一段时间,我们不能一起淘换东西了。” “嗐,以后机会多的是。”郑晓宝笑着说完,再低声说,“要不,明天我们出去转转?” “好啊。”陈建平连忙说,“就当过过瘾了。” “好,”郑晓宝笑着说,“明天下午,你来轧钢厂找我。” 两人约好了时间,陈建平就和聋老太太道别,把冉秋叶姐妹俩送回了家。 第二天下午,陈建平开车到了轧钢厂门外。停好车,他走到传达室,给郑晓宝打个电话。 外面等着很冷,他就要返回车里。 一辆长挂车,拉着回收的废旧金属回厂。车身沉重,车轮碾过道路,卷起漫天的尘土。 因为道路颠簸,这辆挂车又是满载着各样金属物品,不时发出“哐啷”的声响。 一边挥手驱开烟尘,陈建平一边小跑着回到了车里。然后,他就把两手扶在方向盘上,从前挡风处看着大门处。 郑晓宝换好衣服,匆匆地跑了过来。 打开车门后,两人相互问了好。 “去哪儿?还是琉璃厂?”陈建平转头问。 “刚才那挂车你看到了吗?”郑晓宝没有回答他,却反问着他。 “看到了啊,那么大的烟尘,我赶紧跑回车里了。”陈建平诧异地回答,“怎么了?” “我从售卖点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那挂车。”郑晓宝皱着眉头说,“那车上有东西,你给有关部门联络一下。” “什么东西?”陈建平疑惑地问。 “那些废金属里,我看到了大块的青铜器碎片。那都是国宝!”郑晓宝认真地说。 “是吗?”陈建平感到惊愕,“你看清了吗?” “没错儿。”郑晓宝说得很确定。 陈建平想了想,连忙下了车。他先给大领导那里打了电话,再开车带着郑晓宝进了工厂。 到了废旧金属的堆放处,陈建平把车子停在了那辆长挂车的旁边。 下了车,他连声大喊之后,现场的司机及卸货人员都觉得不可思议。 随后,陈建平就在郑晓宝的引领下,很容易地就看到了几大块铜锈斑驳的青铜器残片。 “先都不要动那些东西。”陈建平说完,随即就有一名当班班长近前询问情况。 跟这些普通工人普及、解释什么商周青铜器的知识,肯定不如直接亮明身份来得管用、直接。 职工们听说是大领导特意要留下那些残片的,就赶紧派人去通知轧钢厂的领导。 第199章 一家人都很小气 没多久,这件事就得到了几方面的确认。 有文物专家赶到了现场,对那些残片进行了甄别工作。 是两件大型的商周青铜器,上面还有清晰可辨的铭文。 至于被破损的原因,应该就是得到的人不识货,或者是什么异常状况,落到了收废品的手里。之后,废品回收的人觉得这样笨重的器物不好装车,就给砸碎了。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青铜器残片由专家们找车带走;陈建平与郑晓宝,受到了厂方,以及上级领导的表扬。 这件事忙碌过后,时间已经很晚,两人也不能再去琉璃厂了。 带着遗憾与希望,陈建平握着郑晓宝的手:“晓宝,那就等我回来后,我们再好好地聚聚,好好地去淘东西!” 再是不舍,也只能如此。郑晓宝一再祝福了陈建平与冉秋叶之后,挥手和开车驶离的他道别。 春节期间,大院里的人们,过了一个安静的节日。 一大爷肯定不会再召集大家开什么会,二大爷身陷囹圄自不必说。 三大爷本来还想借着给大家写几副春联,换点儿花生、瓜子的回报,三大妈劝了劝:“别没事找事儿了,少磕几个花生瓜子儿,也能过年。” 三大爷忍下来心里的渴望,阎解娣却还想与郑晓宝去找个什么地方去玩。 “十五了,别老跟男孩子出去。自己不觉得,别人看着不好看。”三大妈劝说着。 “嗬,您也太封建了!”阎解娣说完,立即受到了母亲的白眼恐吓。 吐了吐舌头,她笑嘻嘻地说:“晓宝又不是外人,咱们一个院儿的,怕什么!” “还是别去了。”三大爷老谋深算了一下,“那小子好好儿的蒸馒头就行了,嘿,他非得从废品堆里扒拉出一些青铜残片。” “这不是好事儿吗?”阎解娣噘嘴说,“我听说,他还受到了厂里的公开表扬呢!” “他懂什么!上过几年学?”三大爷阎富贵不屑地说,“就是让他蒙上了!我看不上他,不许你跟他总在一起。” “就为这个啊?”阎解娣终于明白过来了,“您这是嫉妒人家!” 阎富贵听着更觉心烦,其他三个儿子,包括大儿媳于莉,都在暗地里“呵呵”地笑。 三大妈见老伴儿颜面扫地,又担心他脸上挂不住,破坏了大春节的喜庆劲儿,就赶紧端出来一个搪瓷脸盆:“吃,吃,都把嘴堵上,别瞎嘚嘚了!” 几个孩子立刻发出欢呼,但被三大爷及时“镇压”了下去。 夺过老伴儿手里的脸盆,他左手端着,右手拿起一把平地小铁铲:“每人一铲儿,公平合理。” 几个孩子双手伸着,眼睛紧盯着他手里的小铁铲,以防自己比其他人少了一个炒花生。 “爸,您这也太过分了。”老大阎解成一边小心仔细地磕开花生壳,一边不满地说,“大过年的,吃个花生还数粒儿!” “废话!”并不在意儿媳妇也在场,阎富贵呵斥着说,“都是老传统了,还嘚嘚什么!再说,艰苦奋斗、勤俭持家是对的。以后,你们有钱了自己吃自己去!” “嗨,咱爸这意思是逼着你要自立自强。”于莉心里不满,也只好假做呵斥丈夫阎解成。 阎解娣却不理会这些,因为这样的情况,的确是平常事。别说老爸是老西儿很抠门儿,就是屋里坐着的几位,哪个不是得到了老爸的真传呢? 她一边磕着花生,一边想着要怎么去和郑晓宝搭话,再出去玩。 一连好几天,阎解娣都没能约上郑晓宝。 原因各种各样。他或者说是去鸽子市闲逛,不便带着人;或者说是跟何雨柱去娄家做客,更不能带外人;或者,他就直说去冉家看望,并说冉家客人来往很多,外人在场也不好。 总之,早上偶尔能够逮住他,但却不能拉住他,更别说被他带着出去玩了。 想想马上就要开学了,阎解娣心里觉得又气愤又哀怨。 “晓宝哥,我们快开学了。”晚上吃了饭,她走去聋老太太屋里,对郑晓宝说,“可是我寒假作业还没写完呢。” “那就赶紧写啊!要我帮你写吗?这肯定不好。”郑晓宝连声劝说着。 阎解娣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就有后话:“晓宝哥,我是说,里面有不少难题我不会。你明天要是有时间,就赶紧帮帮我。” 郑晓宝很为难:已经答应了冉秋水出去玩。对于阎解娣的求助,只有爱莫能助了。 “我明天有事。”他只好拒绝了。 “钓鱼?鸽子市?大集?”阎解娣追问着。 “好了,你先回去。”郑晓宝伸手示意个“请”的姿势,“别人帮助再多,也不如自己解出难题而开心。” “是去找冉秋水对不对?”阎解娣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现出委屈的亮光。 只觉这小姑娘太难缠,郑晓宝不悦地说:“这不关你的事。你赶紧回家,不要让你爸妈为你担心。” “哼”了一声,阎解娣拉开屋门,再回头说,“郑晓宝,你对我就这么冷淡?好,很好!” 郑晓宝无奈地摇摇头:“快点回去。” 盯视了他几秒钟,阎解娣咬嘴唇走了。 “快关好门。”聋老太太连忙说,“解娣儿这是跑这儿发脾气来了。” 关好了屋门,郑晓宝开始准备明天与冉秋水出去玩的准备工作。 “她这是记恨你了。”聋老太太看了看他,“她就是嫌你老是跟秋水去玩儿,不带她玩儿。” 忍不住笑了,郑晓宝说:“老太太,您别管了,不多跟她多交往也就是了。” “那也注意。”聋老太太自语着说,“她一家人都小气,像他爸。” 郑晓宝随口答应着,把面包等小食品装进了挎包里。 第二天一大早,他背好挎包、水壶走出家门。到了前院,他正好被从外面上厕所走回的阎解娣碰上。 似乎忘记了昨晚的不快,阎解娣虽然没说话,但还是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十几岁的女孩子,心里有点不快也很容易过去。郑晓宝这样想着,对她点点头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阎解娣看着他的身影转过院门,仍然呆站着。 “这两天回温挺快。”三大妈走出屋门说,“解娣,别傻站着了,去把床单换下来洗喽。大太阳很足,一半天儿也就干了。” 第200章 应该低调一点(求订阅去求票) 三大妈连续说了几遍,阎解娣才回过神来。 答应一声,她低着头走回屋中。 “怎么了?”三哥阎解旷看着她问,“干嘛大过年的不高兴?” “一边儿去。”阎解娣不耐烦地说。 “呵呵,是因为郑晓宝?”阎解旷调侃着说。 被说破心事,阎解娣只有更加羞恼。她忍不住大喝一声:“关你什么事!” 阎解旷也是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现在街道办的小工厂做个临时工。工作收入不高,工作内容很枯燥——帮着把纸张原料以及糊好的纸盒搬来搬去。 正是闲得难受的年纪,他肯定不能接受妹妹的喝骂。 “你敢跟我这样说话?!”他怒喝着说。 “都各干各的去!”三大爷阎富贵摆摆手,“大过年的别吵吵。” 阎解旷、阎解娣兄妹俩冲对方“哼”了一声,都很 她虽然情绪低落,但肯定不能影响郑晓宝与冉秋水出去玩的心情。 跟这大晴天一样,两人的心情都很好,说笑着坐上107路无轨电车,到了京城动物园。 不是要去这里面游玩,他俩继续转换了334路近郊公交车,前往香山公园。 香山公园是京城西郊的着名游览地点,以秋天赏红叶最为着名——后世,每逢观赏红叶的十月至十一月中上旬这段时间,香山周边的交通就大为壅塞。 当下肯定好得多,又还不是赏秋景的时节。 现在还是冬末初春的时候,香山公园与其它地方一样,除了松柏之外,其它树木都是干枯的。 既然是这样,郑晓宝与冉秋水到这里还有什么可以游玩的? 西山晴雪。 因为香山总体是坐西朝东,北面与南面的山势向前伸出,略微呈环抱状。因此,它的正面就成为了不易被阳光直晒的区域。 前些日子下了大雪。山的南面肯定已经被太阳晒得融化,但环抱在内的这一面,还是白雪皑皑的状况。 远远地看去,香山左面的一侧是树木丛生的样子,而右面的一侧,却是一片银白。 艳阳高照,两人在山脚下仰看着这个景色,游玩的兴致更浓。 沿着山道,他们在山间穿行。 口中不时地冒出白色的呵气,冉秋水白皙的脸庞上,因为连续登山变为红彤彤。 “歇一会儿吗?”郑晓宝站住脚。 被他关心的眼神注视着,冉秋水的心里很温暖:只要认识他的人,都说他的言语并不多。 但两人相处时,他总是能够说出或者关心,或者一些趣闻,使她不会觉得枯燥。 “不累,”冉秋水喘了几口粗气,仰头看了看香山顶峰香炉峰的影子,再转而把视线放在他的脸上。 他另外让冉秋水感到温暖的就是:两人认识一年多,单独相处多次,郑晓宝从没有对她有侵犯的举动。 即便是现在登山疲惫,他也没主动有牵手的狎昵举动。 既有绅士风度,又有君子风范,郑晓宝给冉秋水留下的印象是安全可靠、平易可亲。 这对于生性温和恬淡的冉秋水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她如同密林中的小鹿,对于外界的一切,既充满了好奇,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她可不想在刚走出密林,刚踏上鲜花芳草的广阔天地的时候,就遇到恶狼或者陷阱。 郑晓宝被她呆呆的眼神注视着,有点难为情:“继续吗?” 回过神来,冉秋水笑了。她很喜欢郑晓宝的这个状态:略有腼腆,但因为心胸坦荡而还是落落大方。 “当然啊!”冉秋水回复他,“学习、生活上的困难要克服。就把真实的登山,当作是锻炼。” 走过拐弯处的泥泞山道,郑晓宝眺望了一下山顶:“再有二三百米的山路就到山顶了。” 听起来不多,但这段山路比较陡峭。而且因为近来下了雪,山路也有些湿滑。 到了一处狭窄的路口,走在前面的郑晓宝回过身来,伸手示意:“拉你一把?” 冉秋水仰看着他,稍微迟疑一下后,微笑着把白嫩的手臂伸了过去:“谢谢。” 她的手柔软、温热,郑晓宝握在手里,像是攥着一块玉。 冉秋水的手被他握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在胸脯里呆不住了。“嗵嗵”得跳着很剧烈,使得她的胸脯更显得起伏不定。 郑晓宝笑着看了看她,仍是拉紧她的手。 相互搀扶、鼓励着,两人终于站到了香炉峰上。 极目四望,他们指点着眼见的江山:近处是玉泉山、颐和园、圆明园,远处是蓝天白云之下的京城。 太行山余脉,以及首钢的座座冒着白烟、黑烟的高炉,都是清晰可见; 影影绰绰的残存城墙、箭楼之内,是有着无数烟火人家的红尘俗世。 山上的仍然鼓荡着寒风,冉秋水不禁说:“真是高处不胜寒。” “的确。”郑晓宝笑了,“应该低调一点儿。” 看着他带着调侃语气,以及顽皮神态说出来的话,冉秋水笑得很开心:“晓宝哥,我觉得你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就像你刚说的,你是不是也只想做个低调的人啊?” “我?”郑晓宝挠挠后脑勺,“我不低调也不行啊。” “谁说的,我都知道。”冉秋水似乎不悦,“我爸都夸你有本事呢。” “就是挑几件老物件儿而已。”郑晓宝随口说。 “嗯,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冉秋水目视前方,抬起右手做着捋长髯的姿势,语气里尽是老气横秋。 “哈哈哈。”郑晓宝被她的可爱样子逗得大笑。 冉秋水笑过之后,看着他称赞:“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哦,嗯。”郑晓宝觉得她的称赞是真心的,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另外,”冉秋水压低声音,伸手示意他的脑袋凑近自己,“我爸还说,你能够想出帮助人的办法,做得很自然。” 她鬓边的头发被风吹起,在郑晓宝的脸上厮磨,很痒、很曼妙的感觉。 “我没有刻意,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郑晓宝说完,站直身子看向来处,口中默默地说,“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嗯。”冉秋水看看山腰处,再看向他,“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郑晓宝刚要称赞她,却见她眼眶湿润、眼圈发红了。 “好了,我们下山。”他温和地说。 “嗯,是该收收心了,快开学了。”冉秋水点点头同意。 下山后,郑晓宝送她回了家后,自己也回到了大杂院里。 一进门,他就看到阎解娣正在忙着晾晒洗好的床单。 第201章 普通的厨子 想着不要惊动阎解娣,郑晓宝直视前方走过去。 好奇怪。阎解娣肯定是看到他回来了。按照以往的情况,无论是开心还是气恼,她总会凑近来与他说上几句。 可今天的阎解娣,只是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就继续漠然地自顾忙碌了。 郑晓宝猜想她或许是真的伤了心,但这样的事也是平常。她的年龄也才十五岁而已,未来还很漫长,何必费心纠缠于不可能的事呢? 走到中院,郑晓宝被何雨柱叫住了:“晓宝,来一下。” 到了屋里坐下,何雨柱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就坐着沉闷不语。 “怎么了?”喝了一口茶,郑晓宝开口问。 直起身子向外看了看,何雨柱低声说:“没想到这么快啊!” 郑晓宝见他说得神神秘秘,就不再说话,而是由他自顾说下去。 娄家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他们全家人自然都轻松下来。 娄晓娥与何雨柱,就开始商量着要结婚的事。但没过几天,娄父就和娄晓娥谈话,对他们的婚事表示暂时不同意。 娄晓娥很惊讶:“爸,人家可是帮了我们几次的。我和他又是情投意合,您就是为了还情,最起码也不应该阻拦啊!” 娄父被女儿质问,显得很难堪。但他又似乎有隐情不便直说,还是劝说女儿,暂时先不要考虑结婚的事。 与父亲没有谈明白,娄晓娥转而寻求母亲的帮助。 没想到,平时一向温和的母亲,此时也保持着和父亲一样的态度。 无奈之下,娄晓娥只好对何雨柱实话实说了。 这样的事,原本是京剧里才有的知恩不报,甚至还可能反目成仇。 何雨柱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真实世界中,更还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心里肯定气愤,但他还是基本保住了没有开口大骂娄父娄母的冲动。 说是要去和娄父娄母恳求,何雨柱也是做足了低调姿态。 没想到,他见了娄晓娥父母后,先是得到了对方的千恩万谢,后面的回话,还是希望他和娄晓娥能够再慎重考虑。 实在想不通,何雨柱在娄家饭也没吃,就气呼呼地走了出来。 娄晓娥连忙跟在身边,一个劲儿地劝说:“雨柱,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但他们毕竟是经历很多,或者是担心,或者是有其它不便说明的事。咱们也多理解,你先别多想。” 走了几步,何雨柱站住脚,在冷风里冷冷地说:“晓娥,我大概明白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厨子,你们家门槛太高,我迈不过去!” 见他这样说,娄晓娥赶紧拽住他的胳膊:“雨柱,肯定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爸妈胆子有点儿小是真的,可对你很看好更不会假。你想,要是他们真不同意,还用得着说‘过一段时间’再说的话吗?” 何雨柱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骑上车子就走。娄晓娥见他这样,也很生气,就没有跟过来。 听了何雨柱的话,郑晓宝暗笑:娄家要去香江,但娄父娄母却并不知道那边的事情,是否会开展得顺利。再说,他们被派往香江,属于有关部门暂不公开的秘密。 别说何雨柱这样一个外人,就是娄家的儿女们,也都不知道目前娄父娄母的打算呢。 “柱哥,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郑晓宝温和地说。 “是啊,的确是他玛想多了。”何雨柱哀叹着说。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他是不可能懂得什么是执行保密任务的。 “那就先不多想。”郑晓宝笑着劝说,“对了,陈秘书他们也去了南方,你知道了吗?” 点点头,何雨柱却并未懂得他说这话时有意的关连。 笑了笑,郑晓宝再低声劝说:“古代就有卓文君跟着司马相如偷跑的事。” “什么,什么?”何雨柱对于那个典故并不很清楚,但“偷跑”这个词他很关心。 “偷跑?”何雨柱先是一惊,随即很感兴趣,再又觉得颓然,“我倒是想,她要是不跟着呢?” 忍住了发笑,郑晓宝低声说:“吓唬她一下。” 眼睛眨巴着想了想,何雨柱再问:“这就能跟我跑了吗?” “这个我也不好说,”郑晓宝站起身来,“不过,你可别多想。我说的‘偷跑’,不是真的私奔。” 何雨柱一脸茫然地仰看着他:“不是私奔,还跑个屁啊?” 郑晓宝大笑着出了门,把呆愣的何雨柱留在了屋子里。 坐了许久,何雨柱恨恨地自语:“好!豁出去了!” 说完,他起身出了屋。 才出屋门,他就见到秦淮茹手里拿着个布包,从后院走了过来。 肯定是从天生仇敌许大茂那里,拿来了一些什么好吃食,何雨柱不想再与这个白脸女人多说什么。 站在屋门口,他正要翻身回屋,却被对方喊住:“傻柱!” 只得转身,他冲她点点头:“哦,秦姐。” “过年好啊。”秦淮茹把手里的布包放低,微笑着问好。 “好,好,实在是太好了!您也好啊!”何雨柱呵呵地笑着说,“挺好的?我看你这前院、后院的来回跑,家里家外地忙个不停。” 秦淮茹对于他的调侃,早已不放在心上:得不到你的饭盒,难道我们孤儿寡母的,就要每天吃窝头、熬白菜吗? 走近前来,她低声说:“二大爷的事,到底怎么着啊?” 提起二大爷刘海中,何雨柱除了对他骚扰娄家的气愤之外,另外就只有觉得暗自庆幸。 这是因为,刘海中一直看不惯他。刘海中要是没出事,以他那想着随便整个人的状态,何雨柱恐怕早就出事了。 最起码,也是娄家早就出了大事了。 “活该!谁让他做坏事儿呢!”何雨柱不屑地说。 “这话也敢在外面说?!”秦淮茹连忙低声劝组,“你先回屋,我呆会儿过来找你聊聊。” 何雨柱还没答话,她已经快步回去了。 不是不着急搭话,她那是着急先把那包好吃食放回家,以免让何雨柱看着窝火。 本来是想去找妹妹何雨水的,但见秦淮茹撂了句话就走,何雨柱此时只好等候。 站在屋外的台阶上,他漠然地向二大爷家看了一下。 很冷清。刘海中家里的炉子烟囱探出窗外,偶尔冒出淡淡的烟雾。其它的,毫无有人在屋的痕迹与动静。 不是这家人哭,就是那家人笑。要是能有两全法,那就不是人间而是大同正道。 一阵小凉风吹来,何雨柱略微打个哆嗦。 第202章 别这么激动 刘海中出了事,他家里先是闹成了一锅粥。二大妈生了场大病后,言语也少多了。 三个儿子,老大毅然决然地与这个家断绝了关系。老二、老三当然也想有样学样,但很可惜。 老大很硬气,是因为他做了上门女婿有地儿住。 老二老三要想牛逼一回,就只有睡大马路去了。 只得忍下心里不悦,二人继续守着老娘和空荡荡的屋子。 刘海中做了恶事受惩戒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何雨柱只想二大爷家里能够安稳下来。 说到底,这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事。甚至,就连刘海中的家人,也都不知道未来怎么样呢。 暗叹口气,何雨柱走回了屋。 屋门关上了,棉门帘子还没掩好,秦淮茹就跟着他的脚进来了。 两人坐在桌边,何雨柱闷头抽着烟。 “傻柱,听说了吗?二大爷这回最起码也要在里面过完这辈子了。”秦淮茹低声说。 “听许大茂说的?”何雨柱没抬眼皮。 沉默片刻,秦淮茹叹口气:“这是何必呢?” 呵呵地苦笑一下,何雨柱瞟了她一眼:“何必同志,你说这是何必呢?!” “噗嗤”一笑,秦淮茹说声“讨厌”。随后,她再低声询问:“娄晓娥他她家现在怎么样?都没事儿了?” “你是不是替许大茂想从我这里打听出点儿什么啊?”何雨柱不耐烦地说。 “我这是好心。”秦淮茹埋怨着说完,叹口气,“都不容易。” “你现在这就不错了。”何雨柱也不看她,“有许大茂罩着你,应该稳妥了。” 知道他这话里带着一点嘲讽,秦淮茹倒也不太在意了:“不然呢?” 何雨柱扭头看了她一眼,再又转回头:“饭盒没了。” “是啊,”秦淮茹不悦地说,“棒梗儿他们几个孩子正在长身体,我能不心疼,能不想办法吗?” “说,找我什么事儿?”何雨柱干脆地说。 “傻柱,心疼心疼你姐。”秦淮茹见他痛快,也就直说了,“过节,几个孩子总是吵着吃好的。这不,工资马上用完。别说好吃的,就是白面馒头也快接不上了。” 何雨柱冲她笑了笑,起身走到橱柜边:“来,你自己过来看。我这里也刚蒸的窝头,你以为厨子就必须吃得满嘴流油?放屁!最起码因为厂子放假,我也必须喝西北风。” “别急眼啊。”秦淮茹连忙说,“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何雨柱越说越来气,“你想给孩子补亏嘴?就得从我这里抢饭盒?忍忍!想想老一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就感恩!爬雪山过草地,你跟孩子没接受艰苦奋斗的教育?” 秦淮茹被他说得一时不能还嘴,气得白脸变红。 “再说了,”何雨柱把搭在窝头笸箩上的盖布放好,走回来坐下,“你现在净给许组长帮忙儿,他给你点儿好处,那是应该的啊!怎么?他没给?他要是跟你这儿装傻充楞,哥们儿绝对替你出头!用不用?” 秦淮茹气呼呼地说:“傻柱,你这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何雨柱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就这话!许大茂那孙子是人吗?你跟他打连连,还跑我这里借钱?你以为我跟他是担儿挑怎么着?” “呸你!”秦淮茹被气乐了,“你跟谁是担儿挑?哦,你跟秦京茹?” 说到这里,她也觉得不妥:傻柱要是跟秦京茹,那自己不就是跟了许大茂了嘛! 脸上也是发烫,她连忙住了嘴。 “得了,别说了。”何雨柱摆摆手,“咱一个院儿住着,我不能眼看着不管。真要过不下去,你就拿走俩窝头。” 不待秦淮茹接话,他再冷笑着说:“什么人找什么人。秦淮茹,秦姐,这话你记住喽。要是还能听哥们儿一句,你就少跟许大茂来往。” 听着很羞恼,秦淮茹低喝一声:“你管得着嘛!” 何雨柱闹个嘴痛快,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屋顶,两腿翘个二郎腿,不停地抖动着。 “那算了,我回去了。”秦淮茹讨个没趣,站了起来。 见何雨柱也站起身来,她没好气地说:“不用送。” “谁送你啊!”何雨柱不禁笑了,“我刚才就要去雨水那屋。” “干嘛?”秦淮茹下意识地追问。 “包饺子去!”何雨柱扬着头说,“我没钱,可我有个好妹妹。” 真是气人。秦淮茹瞪了他一眼,走出了屋子。 跟着出了屋,何雨柱走去旁边的妹妹屋子。秦淮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直接走去后院。 她是带着故意气何雨柱的姿态,目的倒也是达到了。但何雨柱再生气,也有何雨水帮着包了饺子。 随后,这两人干脆也端着两个盖帘,走去后院和聋老太太、郑晓宝一起吃了。 秦淮茹进了许大茂家里,很自然地说些与何雨柱怄气的话。 “别搭理他!”许大茂撇着嘴说,“你信不信?我要让他倒霉,立即就能办到!” 这话说得有点勉强。以许大茂目前的能量来说,整治何雨柱比较容易。但他还要顾忌何雨柱背后的大领导,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 否则,他自知保不齐再来个像是在娄家遭遇一样的结果。 真要那样,许大茂觉得李和时即便收了他的好处,肯定也不敢再包庇了。 许大茂说着吹牛的话,秦淮茹却有些担心。稍后,她又气愤起来:我替他担心,他却不知恩!不帮我也就罢了,又还羞辱我!真是气人。 坐着生闷气,她脸色很不好。 “淮如,我都说了别跟他计较。”许大茂劝说着。 傻柱不再关心,却有许大茂接替上,秦淮茹觉得心情复杂。 眼圈发红,鼻头泛酸,她不禁抹了抹眼角。 “哟,至于嘛!不就这点儿小事儿嘛!”最懂女人心的许大茂,连忙伸手掏兜,“喏,这五块钱,你先拿着用。” 看了看他,秦淮茹有点犹豫。 “拿着,不用还。”许大茂笑着把五块钱塞在秦淮茹的手里,再不离开,“谁让咱们是哥们儿呢。” 听着他的玩笑话,秦淮茹先是一笑,随即就掉了眼泪。 “哎哟哟,”许大茂连忙凑近,伸手轻拍着她的肩头,“不至于,别这么感动。” 第203章 有莫名的压力 怎么可能不被许大茂的言行感动。 秦淮茹心里很复杂:傻柱肯定别惦记了。许大茂?这家伙虽然有劣根有劣性,但也的确能挣钱、会来事儿。现在又当了组长,挣钱更多了,手底下也有一大帮人。 抬头看了看他,秦淮茹只觉得很茫然:难道就是他了? 许大茂有很多优势,比如婚后未育,比如很能挣钱,比如嘴巴很甜,比如有抗压能力永远不服气……。 秦淮茹的手被他握着,觉得很暖心。 “你婆婆的药片儿,”许大茂主动松开手,起身在柜子里翻找出一个小纸包,“可够用一阵子的了。” 手里捏着这一个纸包,秦淮茹的心里更踏实:“谢谢。这下儿,我婆婆就对你说不出什么了。要不然,她老是嫌我往这儿跑。” 听了这话,许大茂立刻把这个纸包夺了回去。 “你这是,”秦淮茹纳闷地问。 “一次给五粒。”许大茂把纸包塞在怀里,“想吃,你就让她过来拿。她要不乐意你再来,省得她得便宜卖乖。你就直说这药不好开,就说是许大茂说的——要控制她的用药量。” 这话说得完美,恶人有恶招对付。秦淮茹松了口气:“嗯,就这样挺好。” 当然好。这样做,既会让贾张氏感恩许大茂,从而拉近他们两人的关系。除此之外,秦淮茹与许大茂又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多交往,贾张氏也要忌惮几分。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与不玩聊斋也就意义不大。 他俩彼此开心,何雨柱愁烦之后,第二天在家里接待了娄晓娥。 两人见了面,何雨柱没说几句,干脆地说了什么卓文君的话。 他说得含含糊糊,娄晓娥却听得脸上通红。 卓文君是富家女子,寡居后因为爱慕名士司马相如而与他私奔。这是一个美妙的爱情故事,是许多男女的心中渴望。 自觉与卓文君身世有几分相似,娄晓娥当然懂得这个故事的含义。 “你还真什么都懂啊。”她脸上带着红晕,嗔笑着说。 何雨柱见她这个样子很明显是动了情,不禁在心里暗骂郑晓宝:你这小子岁数不大,怎么什么都懂啊! “是真的。”何雨柱低声说,“晓娥,咱俩的事儿,真不能拖着了。你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心里不踏实。” 娄晓娥红着脸低头不语,何雨柱再进一步:“晓娥,如果真的不行,我不能勉强你。” “雨柱,我没说不行啊。”娄晓娥赶紧说。 对于何雨柱,她先是觉得人很好、干活很踏实。后来再接连受到他的帮助,娄晓娥肯定与他的感情越来越深。 只有更加亲近,怎么可能真的分开呢? “所以啊,”何雨柱动情地说,“咱俩就,就私奔!” “啊?”娄晓娥惊愕地说,“你还真想这样啊?” “怎么着?要不我就找别人了。”何雨柱无奈地说,“我这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荒着?” 知道他这个人就是喜欢耍贫嘴,娄晓娥却也觉得不能让他太委屈了:“你敢!我这不正在考虑呢吗?” “不是真的私奔。”何雨柱低声解释,“是秘密结婚!领证儿结婚,合法的!” 娄晓娥不是胆弱的小姑娘,已经是经历过人生风雨的成熟女性。 再加上性格独立,她对于何雨柱的建议,不用费心考虑就同意了。 毕竟,父母也只说过一段时间,并未阻拦两人在一起。国人都是以正式通告亲友、办酒席,算是面子上的婚礼形式。 两人先领了证,就算是先稳定了关系,以后等时机合适再向大家公布就是了。 这样做既没有公开违背父母的意见,又不会让何雨柱与娄晓娥双方彼此为感情事担忧。 两人对视良久,坚决同意了这个建议。 春节过后,大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看似一切都如常,但太阳底下从不会安稳。 何雨柱与娄晓娥,在各自单位开了介绍信,去民政局正式登记结婚。 几千上万人的大厂,一个食堂厨师的领证,并不会引起什么舆论波澜。 娄晓娥那边更加无所谓,本来也就是去单位开个证明罢了。 两人开始了隐婚生活,外人仍是只认为他们关系亲密,在热恋之中罢了。 这两人暗戳戳地开心,别人当然未必能如此。 许大茂与秦淮茹还在持续暗战,为能否结合而进行着犹疑不定的努力。 郑晓宝呢?上班之余,他仍会去逛逛鸽子市,或者卖掉空间的奖励物品,或者淘换点什么老物件。 除此之外,他就是与冉秋水来往通信。并且,在她有闲暇的时候,两人见面聊聊天、吃顿饭。 冉秋水现在上了高一,与阎解娣还是上了同班。 这两人从初中就在一起,说起来也是老同学了。 冉秋水很大度淡然,阎解娣知道她家里条件好,也尽可能巴结,以希望得到一些小零食,比如花生大枣,甚至水果糖、山楂糕什么的。 因此,这对小姐妹相处得一直很好。 但这样的情况,在她们与郑晓宝相处越来越多,在她们上了高一之后,逐渐变了味儿。 冉秋水自然不知道,阎解娣仍是笑眯眯的外表之下,已经暗藏了祸心。 郑晓宝明明就是大院里的人,却被冉秋水“夺走”。阎解娣遗传阎富贵的小心眼儿,为此绝不能忍受。 情感处置不当,容易使人失去理智。 阎解娣与郑晓宝、冉秋水之间发生的不快,肯定要找到发泄的地方。 对于冉秋水,阎解娣只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堆上,有劲儿使不出来。 这是因为冉秋水性格温和,属于外柔内刚。另外,她家有一定的条件,也是普通嫁他出身的阎解娣,感到有莫名压力的原因。 郑晓宝?阎解娣对他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把他抢回家里去? 即便有这个心,先别说郑晓宝年轻力壮,就是自家那几个大小抠门儿们,也肯定不能接受:本来就是吃住用紧巴,绝不会接受陌生人加入的。 心中的郁闷烦躁无法开脱,回到家中,三哥阎解旷又总跟她说说笑笑、吵吵闹闹。 阎解娣气恼之下,只好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给和她关系还算好的三哥身上。 第204章 忍不住发难 阎解旷现在十九岁,属于热血旺盛,精力过剩的时候。对于小妹的挑衅,他当然要狠狠反击。 但几次之后,当他了解造成自家兄妹不和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郑晓宝和冉秋水时,不禁更加气恼。 “解娣,你也太没出息了!”把小妹叫到院外,他恨恨地低声说,“先别说你不应该这么早就着急搞对象,就是真要谈对象,也不能找郑晓宝啊。” “怎么了?晓宝怎么了?”阎解娣觉得很委屈。 “他一个傻小子,又不懂得挣钱又不懂得攒钱。钓个鱼也没见钓来几条。哪儿配得上我妹啊!”阎解旷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我倒觉得他挺好的。”阎解娣表示不服气。 “不许你跟他来往!”阎解旷威胁着说,“你这样,太给咱爸丢人了!咱爸好歹在院里是能够当家作主的人。” 这话倒也对。一大爷易中海不再出头,二大爷锒铛入狱,轮也该轮到三大爷阎富贵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虽然对哥哥的话不能反驳,也有点畏惧,但阎解娣还是小声抗议着。 “你信不信,”阎解旷瞪起眼睛。 “信什么?!”毕竟是亲兄妹,阎解娣壮着胆子对抗。 肯定不能打妹妹,阎解旷放下举起来的手。想了想,他气愤地说:“好,我这就找郑晓宝说说去!跟丫码了!” 码,大致就是翻脸、急眼,甚至再包括动手打架,乃至打群架的意思。 拉住他的衣角,阎解娣着急地说:“你跟他翻脸干什么?最多也是冉秋水的事!” 话说出口,阎解娣立刻觉得脸红。但她并未收回自己的意见,只是紧盯着三哥。 小妹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要阎解旷去吓唬冉秋水,逼迫她退出这场感情纠纷的漩涡。 阎解旷自然不屑于去找一个小姑娘,而且这种事说起来也不好听:都是十几岁的小女孩。 “你别管了!”他冲小妹恨恨地说完,走回了家。 躺在小屋里,阎解旷两手抱在脑后,思索着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二哥阎解放看到他发呆,就询问有什么事。 不好说小妹的烦心事,阎解旷想了一下,只说是看不惯有个同事的做派。 阎解放并不知道他具体说的是谁,就随口半开玩笑着说:“跟他好好说,不行就吓唬吓唬他。” 这话说到阎解旷的心里去了。翻个身,他觉得一切都是轻松的事。 郑晓宝个子高大,但年龄比阎解旷小两岁。 所以,阎解旷自认身强力壮,能够和他“说得通”。 心里做好准备,他就要开始落实到行动中了。 星期天一大早,郑晓宝推着车子又要去钓鱼,被阎解旷笑呵呵地拦住了。 “晓宝,去哪儿钓鱼啊?”他走近询问。 郑晓宝与大院里的人交流不多,跟阎解旷平时也就是见面点个头。 不知道他这样问到底是什么意思,郑晓宝只好随口说:“就去附近的护城河。” “我正好也想学学,咱们一起去。”阎解旷说完,迅速把老爸阎富贵的渔具找来,“我爸要用车,你带着我去,行吗?” 他爸阎富贵未必就是用车,但那辆自行车,孩子们都是动不了的。 只得点点头,郑晓宝暗自盘算着:护城河离这里并不远。到了那边,随便找个借口把他一个人放在那里就得了。 坐上后车架,手里拎着渔具,阎解旷暗自得意地跟着郑晓宝到了城墙外。 附近的树木、荒草,都已经变得葱绿。天空中,弥漫着细微的来自内蒙的黄沙。 找了个干燥一些的芦苇丛,郑晓宝表示这里就可以了。 还没把渔具摆好,阎解旷就忍不住发难了。 “晓宝,其实我不想学钓鱼。”他走近郑晓宝,脸上的神色满是不屑,虽然带着一点慌乱。 “哦。”郑晓宝点点头,“那你就赶紧回去。” “你是不是装傻啊?”阎解旷的眼里露出凶光。 郑晓宝觉得很奇怪:“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这么说话?” 阎解旷觉得很惊讶:这个平时不言不语的人,怎么也不怕自己啊? 大张着嘴巴,他喝进了不少春风,也灌进肚里不少黄沙。 “呸呸”了几口,阎解旷很气愤:“跟你好好说,你离我妹远一点儿。” 原来是为他妹妹拔闯的。 郑晓宝无奈地说:“你可能误会了,不是我缠着你妹,恰恰相反,” 阎解旷羞愤不已:玛的,阎家的脸,都被解娣丢尽了! 他伸手指向郑晓宝,威胁着说:“你丫再再说一遍,就说一遍试试!” 一阵风吹来,黄沙弥漫在眼前。 眨巴了一下眼睛过后,阎解旷正要趁此发动猛攻,却觉得自己的脸上,响起了“啪”的巨响。 立即被郑晓宝打来的这个嘴巴趔趄了一下,阎解旷脑袋“嗡嗡”作响。 “雾草,我跟你丫拼了!”他稍有清醒后,再次瞪圆了眼睛。 “砰”的一声,一记力道更为凶狠的耳光,打在他另一侧脸上。 一下子摔倒在地,阎解旷眼前一黑。稍后,他坐起来摇晃着上半身。 眼前景物已经不能对焦,嘴里有点发甜,他昏昏沉沉地抬手抹了一下嘴角。 鼻下、嘴角都是鲜血,阎解旷这回明白了:对面那个看起来傻愣愣的小伙子,的确没白长了那么个大个子。力道足,身手还利索。 蹲下来,郑晓宝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吓得他哆嗦了一下。 “没事儿?”郑晓宝面无表情地说,“别瞎闹了。都不容易,好好活着比什么不强。” 他的眼神似乎不含一点感情,但阎解旷只觉得那里面尽是威严、威胁、镇吓。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阎解旷不自觉地连连点头:“没事儿,我没事儿。” “嗯。”郑晓宝看了看他,站起身来。 沙尘伴随着春风,在护城河道两侧,把树木、荒草吹得来回摇摆。 伸手过去,郑晓宝把阎解旷拽了起来:“这里不适合钓鱼,也不适合好好说话。你赶紧回家,我换个地方。” 说完,他冲阎解旷点点头,就骑上车子走了。 顺着护城河,他一直到了坝河。 找个地方停了车子,他坐在芦苇丛中,为阎解旷兄妹的事,感到可笑、可气、无奈。 第205章 不能实话实说 不值得多想,郑晓宝开始用自己的方式“钓鱼”,然后再转去鸽子市,连带空间的签到奖励一起卖掉。 阎解旷被扇了两个嘴巴,明白了世上低调的人多的是。他知道了最不好惹的人,或许就是身边那个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人。 呆看着郑晓宝的背影消失在风沙中,阎解旷失望至极:不仅没能牛一回,反而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来的时候是坐着二等来的,回去的时候,他只有拎着渔具,垂头丧气地慢慢玩会溜达。 慢一点走的原因,不是他不想回家。这个大风天里,他肯定想两手抱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之所以不愿意快点到家,他主要是觉得脸的两侧,各有一记“五指山红”。 这样的痕迹,应该用较长时间冷却才能恢复。 他很后悔出来时没戴个帽子,最好把小妹的纱巾也戴着才好。 那样的话,他就会尽可能伪装一下。 既然没有,他只好裸露着红脸,故意拖延着脚步,缓慢地往回走。 在这个大风天里,这个年轻人弯腰驼背的沮丧身影,落寞得像是个老年人。 再是缓慢,目的地也并不遥远。进了榆树胡同,他觉得还算幸运:没有看到熟人。 但他没有看到别人,不代表别人没有看到他。 阎解旷正在低着头快速往回走,想要尽早躲进小屋里去的时候,被一人喊住了。 实在是躲不开,因为彼此实在是太熟悉了。 二大爷的三儿子刘光福,从厕所出来后正好遇到了阎解旷。 家里出了大事,但刘光福对此却并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没有人和他多打交道了。 没事的时候都是勾肩搭背地说笑,有了事就是走个对脸儿都装作不认识。 好在阎解旷不能不理他,因为两人同在街道的小厂子做临时工。 无论是因为二大爷的事,还是因为自己刚被扇了大嘴巴的事,阎解旷当然想对他敬而远之,却来不及了。 “不对啊!”刘光福很关心地说着,把他拉到了厕所后面的角落里,“解旷,你跟谁动手了?” 阎解旷羞恨无比,知道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退,觉得自己的身体技能太差。 “赢了输了?”刘光福追问。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阎解旷被这句话问得满脸通红。 见他一再不说话,刘光福点点头:“明白了,你这是被人欺负了。” 阎解旷听了这句话,感到心里很温暖,险些落了泪。 家里出了大事,没人再和自己多打交道,刘光福正要拉住阎解旷这个跟自己不得不来往的人。 因此,他就要挺身而出,要为阎解旷伸冤。 拉住他的衣角,刘光福冷冷地说:“走,我跟你找丫的去,跟丫磕了!” 磕了,也就是打架的意思。阎解旷立刻抬起头,眼神感动万分。 “郑晓宝。”他声音很低,但语气里满是悲愤。 “嗨,”刘光福听了很不屑,“原来是他啊,他才多大!” 阎解旷却因为他的话,再次羞臊得脸红。 被比自己小两岁的人揍了,他心里肯定很受伤,比脸上伤得还重。 “都是,都是邻居,算了。”他嗫嚅着说,心中实在畏惧郑晓宝凌厉的身手与手劲。 见他羞臊,刘光福低声说:“你约他晚上到胡同口,我也过来。他要跟你道歉,再给咱俩买盒好烟,这事儿还好说。否则,咱俩一起弄他!” 阎解旷心中的悲愤,在这时终于逐渐释放了。 因为有人搭救而心情好了很多,他犹豫着说:“要不算了,那小子,” “必须跟丫说明白!咱俩比他岁数大,怎么能被他压一头?!”刘光福恶狠狠地说。 阎解旷打量了他一眼,心里暗赞:这孙子跟他一样,身体壮实、好出头。 再有害怕,阎解旷被接连劝说、怂恿之下,也必须接下来:“好,跟丫没完!” 两人说好,刘光福说了“等信儿”后,先回了家。阎解旷不愿意和他一起进院,就先去了趟厕所。 出来的时候,他见到贾梗走了过来。 这也是仇人见面。只不过,仇恨的人是贾梗,仇敌是阎解旷。 被阎解旷和刘光福这两个叔叔辈的人羞辱后,贾梗从没忘记过那种耻辱。 现在十四岁的他,当然还是打不过阎解旷那两人。但仇恨是不能消除,尤其是从小被奶奶和母亲当作宝贝的贾梗。 直视着阎解旷,他的眼睛里暗含着一座火山。 早上被郑晓宝揍了两巴掌,阎解旷再被眼前的这小子瞪视,不禁羞恼:打不过郑晓宝,正好修理你! 一把揪住贾梗的脖领子,他咬牙启齿着说:“小丫的,瞪我干吗?” 贾梗是有脾气没能力的人,被阎解旷喝问后,心里早已乱了套。 又不想说,也不知道说什么软话合适,他小脸吓得惨白,等着挨揍。 “松手,你丫还成精了?!”许大茂正好走过,拧眉瞪眼着手指阎解旷。 赶紧松开手,阎解旷知道来人不仅是上蹿下跳的放映员,更还已经是大厂子纠察组组长。 “大茂哥,我,我没欺负棒梗儿。”他赶紧解释。 正要利用一切机会拉近和秦家人关系的许大茂,拉住阎解旷的衣领,把他揪到了墙角。 转过头,许大茂再叫来贾梗:“棒梗儿,扇丫两嘴巴。” 贾梗一时不敢动手,阎解旷连忙求饶:“大茂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见贾梗不敢动,许大茂只好代为踢了阎解旷两脚:“你丫疯了?没找你算账就算便宜你了,你还来劲了。” 越说越生气,他扭头再对贾梗说:“儿zei,不敢动?没事儿!要不就给丫一砖头!” 贾梗真的要找转头,阎解旷赶紧带着哭腔说:“棒梗儿,你是我哥,千万别动手。我是因为被郑晓宝欺负了,心里生气才乱来的。” 听了这话,许大茂制止了贾梗的动作,再松开了阎解旷的衣领:“怎么回事儿?” 活动了一下被勒得不适的颈部,阎解旷看了一下许大茂,心里盘算着不能实话实说。 他觉得把自己说得惨一点,才能获得许大茂和贾梗的原谅。 于是,阎解旷唉声叹气着说:“郑晓宝勾搭我妹妹,我找他评理却被他揍了一顿。” 第206章 不用说也明白 郑晓宝几乎不主动跟大院里的人打招呼,怎么可能去勾搭老西儿的女儿? 许大茂肯定知道阎解旷在胡说,但却并不拆穿。因为他被郑晓宝踹过一脚,心里也忌恨着呢。 因为知道郑晓宝有一些背景,许大茂自己不敢跟他直接较劲,正好利用阎解旷。 “解旷,我跟你说,”许大茂低声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再说又因为你妹妹的事,更不能就这么算了。” 阎解旷先被他放过,再得到了他的鼓励,自己的心气儿也就高涨起来。 “肯定的。”他恨恨地说,“我找了人,是准备再找他‘聊聊’呢。” 许大茂看了他一眼,准备带着贾梗离去。想了想,他又站住了脚。 阎解旷见他犹豫,担心再被他揍。 正要再开口求饶,阎解旷却听他说出了令自己欣喜万分的话:“你先找他好好说,不行的话,你来找我。到时候儿,我给你想办法。” “哎呦,太谢谢许哥了。”阎解旷感动得几乎落泪。 “没事儿,谁让咱们住一个院儿呢!”说完后,想想不够严谨,许大茂再接着说,“咱们处的时间长。” 随后,他就冲阎解旷笑了一下,搂着贾梗的肩膀走了。 路上,许大茂见他不说话,就低声说:“没揍那孙子,觉得不解气?” 贾梗点点头。 “我跟你说,要多动脑子。”许大茂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看傻柱,会打架有什么用?不还是个厨子嘛!” 贾梗抬头看看他,再看向前方。 “所以啊,要让那些没脑子的人,被你调动着用。”说着,许大茂嘿嘿地笑了笑,“见过皮影儿戏、木偶戏?” 贾梗这回听明白了:皮影、木偶之间打斗得激烈,其实是有人在操控的。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这是胸怀大志的人,梦想达到的境界。 “嗯。”年龄小、身材还弱的贾梗,对干爸许大茂生出来更多佩服。 没有许大茂,他知道今天很可能再被阎解旷踢几脚、扇几个嘴巴。许大茂和母亲现在是真的经常搭搁了,贾梗心里虽然还觉得羞恨,但更多的是体会到了安全感。 因此,贾梗对于许大茂没有了更多的恼恨,而是有了一种凭仗的感觉,可以依赖、倚靠的那种。 阎解旷见那两人勾肩搭背着回了院子,不禁轻松地长呼了一口气。 挨了郑晓宝两个嘴巴,但他却检验了刘光福的真心,得到了许大茂的帮助,这实在太划算了。 拎着渔具回了家,他被父亲阎富贵一顿数落:“就知道你没戏,瞎耽误工夫。我都说过了,那需要耐心。你看晓宝,虽然耐心比不上我,但也偶尔能拿回几条来。你呢?” “甭提别人。”阎解旷嘟囔着,把渔具放回角落里后回了小屋。 没一会儿,小妹阎解娣就溜了进来:“三哥,外面很冷吗?我见你脸上还是红红的。” 见哥哥不说话,她再小声问:“晓宝呢?没见跟你一块儿回来啊?” 不说还好,阎解旷干脆拉过被子蒙住头:“我困了,你出去。” 这一天,阎解旷觉得心里很煎熬。因为他急于报复,又因为总在窗玻璃处盯看着来往的人,却并没有见到郑晓宝而着急。 郑晓宝忙完了自己的事,就去找冉秋水聊天。 冉泽平夫妇因为大女儿冉秋叶结婚后,随即就与陈建平一家去了南方,而心里想念。 见到郑晓宝来,他们觉得家里又热闹了起来。 几人一起吃了午饭后,再说了一些彼此都感兴趣的事。当然,这样的事里面,肯定要有冉泽平和郑晓宝两人,对于古旧物件知识的探讨。 冉秋水觉得郑晓宝好容易才见到面,就忍不住说要“出去走一走”。 郑晓宝询问了冉泽平夫妇的意见,得到同意后,跟着冉秋水到附近的书店看看。 进了书店里,两人找个角落,低声说着彼此的近况。 郑晓宝还是做着日常的工作,冉秋水却觉得最近有点不顺心。除了新知识总有学起来太轻松的原因,也有与同学相处的一些小烦恼。 进入了青春期,男同学开始更多地与女同学主动说笑,甚至开始有写情书的。 而女同学之间,也有了暗中的比较之心。 这些话,冉秋水说得含糊,但郑晓宝肯定都是明白的。 “这些都是小事,没什么的。”他笑着安慰她。 点点头,冉秋水想了一会儿,再红着脸低声说:“我觉得阎解娣跟我的关系,也好像不如原来那么热情了。” 郑晓宝心里暗叹:肯定的。今天一大早,她哥就主动来找我的麻烦。这样的状况,肯定是阎解娣心中不快,被她哥哥发觉才会造成的。 “嗯,你只管安心学习上的事。以后,”他盯视着她的眼睛说,“都会很好。以后再想到现在的这些事,都是浮云。” 冉秋水还想再说什么,郑晓宝温和地看着她:“在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多想着美好的事。” 冉秋水默默地点点头。 两人聊天过后,在书店里转了转。没有什么可买的书籍,他们随手翻看一些后,就走了出去。 “晚上想吃点什么?”郑晓宝侧头问。 想了想,冉秋水笑了:“我家里后院的香椿树长了新叶子,可以摘下来炒鸡蛋。” “好啊,走。”郑晓宝笑着同意。 回到了院子里,冉泽平夫妇还觉得这两人回来得早,却见冉秋水开心地说:“晚上咱们吃香椿炒鸡蛋!” 冉泽平立刻认同,去屋里翻出一根细铁丝。 郑晓宝去院墙角落里找来一根长木杆,把铁丝绑在前端,再弯个钩子。 走到香椿树下,他仰着头,把木杆顶端的铁钩子搭住嫩绿的香椿芽。 随后,他的手腕一翻,就把一小束香椿芽折断下来。 冉秋水手里拿着个小笸箩,随时笑嘻嘻地弯腰捡起落在地上香椿芽。 才找了一些,郑晓宝把木杆放去墙角。 方慧珍走来说:“这个简单,我来炒就行。你带来的草鱼,咱们也做得清淡一点。” “阿姨,那就简单做。”郑晓宝接过话来说,“清蒸草鱼、炸香椿鱼儿、香椿炒鸡蛋。然后,咱们再来个香椿芽拌面!” 第207章 必要挽回这个面子 京城的春天多风少雨,气候干燥。春季吃香椿芽,也是经常见到的,既普通又美味的小菜。 郑晓宝这样的饭食安排,大家肯定都赞同。 做起来也很容易。 香椿用开水焯过之后,裹上面糊炸得金黄,“香椿鱼儿”就做得了; 香椿炒鸡蛋更方便。香椿切成碎末,混在鸡蛋液里拌匀。下热油锅煎成两面金黄。 随后,郑晓宝再把草鱼清理好,涂上盐、料酒,放上姜片。上锅蒸几分钟出锅,再在鱼肉上面放上葱丝、香葱段,淋上一点酱油。 用炒锅烧一点热油,倒在蒸好的鱼肉上。 “呲啦”声过后,这盘草鱼就由冉秋水端去了餐桌上。 方慧珍已经把揉好的面擀成面片,并用菜刀切成了细条。 “好了,你们先吃,我来煮面。”说着,她把面条抖开,放进沸腾的水里。 拌面的调料也好做:香椿末倒上热花椒油,放入盐。 手擀面每人盛上一大碗,大家围坐在餐桌边,大快朵颐。 “菜真香。”冉秋水笑嘻嘻地夸赞。 “香椿很平常,”郑晓宝随口笑着说,“开心就会觉得都好。” “嗯,平淡是真。”冉泽平说着,吃了一大口面。 吃过了饭,几人坐着聊天。冉泽平想起来,不禁笑着问:“晓宝,我见别人钓鱼很费劲。好像你却总能钓到,为什么?” 被他这样问,郑晓宝心里暗笑:别人钓鱼,那是要真的费心费力地做饵料,耐心等候。我那个钓鱼法,就是只要在近前,直接利用意念。 心里发笑,他脸上也忍不住笑了:“冉叔叔,我也不是总能钓到鱼的。也有一坐两小时,饵料被吃了不少,但却钓不到一条小鱼的时候。” “嗯,”冉泽平点点头,“没有容易做到的事。” 说完,他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小女儿:“秋水也要懂得坚持的道理,做事不要着急。” “好,多点儿耐心。”冉秋水认真地回复。 看到外面天色渐暗,郑晓宝起身告辞。 冉秋水把他送出院门外,恋恋不舍地看着他。 “你在学校多注意。”郑晓宝打开自行车锁,“回头儿有时间,我再来这里或者学校看你。” “好,你自己也多注意。”冉秋水说着,冲他挥挥手。 道别后,郑晓宝跨上了车座,向胡同外骑去。 还没到胡同口,他看到一人骑着三轮车赶了上来。他的车上有一个大废纸包,应该是要赶着送去废品回收站。 两人擦肩而过,郑晓宝立刻叫住了他。 那人抬起右脚,踩住了三轮车的钢丝闸线。 “吱”的一声过后,这人疑惑地看着他:“有事儿吗?” “我见您这包废纸里,有不少宣纸,我家正好要重新糊窗户。您也不用去废品收购站,就直接卖给我,我回家糊窗户去。”郑晓宝说着,从自行车上下来。 那人正觉得麻烦,也担心赶不上收购站的下班时间。见郑晓宝这样说,他觉得自己省了不少事。 下了车,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腿脚,这人眯着眼睛挥挥手,试图挥去眼前的尘沙:“我也是从附近收的。什么纸都有,废旧的宣纸多一些。” “没关系,”郑晓宝在这个麻袋包口翻了几下,“能用的我就用,不能用的就当我帮你转送到收购站去了。” “行。”这人打量了一下这包废纸,“大约十斤,你给四块钱。” “这里面的纸张材质不一样,”郑晓宝笑了笑,再摆手做无所谓状,“倒也没什么,反正我是真有用。” 说完,他从口袋里数出四元钱,递给了对方。 接过钱,那人说:“我帮你把纸包捆在后车架上。” 谢过之后,郑晓宝和他一起动手,把废纸包捆好。 两人各自满意,挥手道别。 看着那人骑着三轮车拐过了胡同口,郑晓宝随即调动意念,从废纸包里拣出几幅旧画作。 随后,他就把它们送进了空间:林凤眠带有工笔意味的《林间鸟雀图》;溥欣畲的两幅山水图。 画的来源?或许是收藏人受赠得来不太懂,随手和其它习作随笔一起丢弃;或许是嫌这几幅作品不符合时代潮流;再就是有什么其它原因。 总之,这些作品,不会被农村人当作引燃物熬粥用,也不会送到废品收购站回收做成纸浆。 它们和郑晓宝存放在空间里的其它宝贝一样,将会在有朝一日,展示在世人的面前,并接受爱好者的赞赏。 重新整理了废纸包,郑晓宝也不好骑上去,就推着车子走出了胡同。 顺着大街走没多远,他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拾荒人。 停在旁边,他把废纸包放在了地上,转送了这个人。 随后,他跨上车座,顺风向榆树胡同返回。 进了院子,郑晓宝推着车子正在走着,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在家里望眼欲穿等了一天,阎解旷好容易从玻璃窗中看到了郑晓宝的身影。 想起早上被这个半大小伙子打了两巴掌,他先是发出一阵恐惧的颤抖,再又咬牙切齿起来。 既有刘光福的慷慨相助,又有许大茂的接连鼓劲,阎解旷决定放手一搏,必要挽回这个颜面。 因此,他犹豫一下,还是立刻推门走了过来。 “晓宝,回来了。”他漠然地看着郑晓宝,后者也漠然地点点头:“嗯。” 说完,郑晓宝继续往后院走。 见他对自己极其漠视,极其不礼貌,阎解旷再次胀红了脸。当然,这不是被揍的,是他觉得被羞辱的。 “晓宝,我找你有事儿。”他站在原地,两腿颤抖着说。 停住脚,郑晓宝回身看了看他:“解旷,回家去。” “好的。”阎解旷抬腿就走,步伐很轻松。 走了几步,他才回过神来:这是被郑晓宝的气势吓的,不知不觉就听从了他的指令。 心里气恼,阎解旷暗想:别怕,有光福呢。 “晓宝!”他提高了音量,“我在胡同东边儿的岔路口等你。愿意找人就找人,想认怂就言语一声儿。” 打架,也称碴架,形式有多种。一言不合就打个头破血流的,是应激型的;盘道聊根底的,是彼此看看能否避免动手。 阎解旷的这种,是约架。 第208章 悬着的心落进了肚里 有矛盾的两人不对付,又还想着把动静搞大点儿,以增加本方以后的威势——或者是自己打不过,就采取邀约伙伴来助阵的方法。 赤手空拳来的少,拿着各种家伙什的多。当然,未必都能打得起来。也可能双方的阵营中,有彼此认识的人。这就回到了盘道的环节,双方可能就此罢手,或者再寻找下一个借口。 郑晓宝看着阎解旷,默默地点点头,随后就把车子推去后院。 阎解旷见他身影走远,不禁长出口气。 既然已经约了,就要把事情办完、办妥。 呆站片刻,阎解旷迅速地走去二大爷家。 刘光福为了能够挽救自己在大院被孤立的地位,想着郑晓宝是个闷头不语的老实孩子,就想借机拉近和阎解旷的关系。 等了一大天,他终于见到阎解旷像是做贼似的,靠近了自家家门。 知道对方也要避嫌,刘光福很体贴地主动走了出来。 两人一见面,彼此心照不宣。阎解旷向院外的方向扭个头,两人一先一后地向外走去。 郑晓宝把车子停在了家门口,推门进去后,见到何雨柱与娄晓娥正在和聋老太太聊天。 “好家伙,才回来。”何雨柱笑呵呵地说,“我们吃过了,你吃了没有?” 娄晓娥不禁笑着轻拍了他一下:“装什么!是晓宝提前做好,我们就是热了一下。” 说完,她倒了杯热茶:“晓宝,喝点儿水。” 道谢过后,郑晓宝接过来喝了一口。 “晓宝,我正要跟你说呢,”何雨柱显得很兴奋,“我跟你娄姐,” “恭喜你们。”郑晓宝笑着说。 “嘿,瞒不住你小子。”何雨柱说完,转头看向聋老太太,“您说的?” 说完,他又摇摇头:“不对啊,我也刚跟老太太说。” 娄晓娥冲郑晓宝点点头:“晓宝真是很聪明。” 几人坐着聊了一会儿,郑晓宝请个假:“柱哥、娄姐,你们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回来。”说完,他自顾走了出去。 认为他是去了厕所,何雨柱等人也不在意,继续聊着天。 走出院外,郑晓宝看了看胡同里。 风沙比白天小了点,但还没有完全停止。这可以从胡同里竖在边上的路灯光晕中,看出一点端倪来。 昏黄的灯光中,细小的沙尘凌乱地飞舞着。郑晓宝看过这盏,再看向下一盏。 “嘿,这儿呢。” 刘光福的这声低喝传来,郑晓宝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那两人。 他们选的这个地方很好:离家不算远,教训完了郑晓宝之后,可以快点回去,省得在外面多吃土。另外,这里附近是个岔路口,但这条小胡同里住家少,很僻静。 此时的阎解旷还是显得很紧张,在刘光福和郑晓宝两人之间,转换着游移不定的眼神。 三人沉默着对看了一会儿,刘光福也有些畏惧这个大男孩冷冽的目光。 伸手从角落里拿出一根木棒,他壮着胆子说:“晓宝,一个院儿的,说个软话儿。” “嗯,”郑晓宝点点头,“你们快回家,别瞎折腾了。” 刘光福听了,不禁笑了:“就这个?” 阎解旷见他很轻松,自己也壮了胆子:“光福,看到没有?这小子就是这么狂!” 拎起短木棒在手里掂了掂,刘光福走近郑晓宝:“小子,‘花’了你丫的信不信?” “不信。”郑晓宝盯视着他。 刘光福虽然个子矮一点,但自觉年龄大,绝不能丢份。他眼睛一瞪、牙关紧咬,挥手抡起木棒。 或许是想要吓唬一下对方,或许是真要在对方的脑袋上敲一下。但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想法,都不会得逞了。 他的木棒还举在半空,只见郑晓宝身形一晃。 随后,刘光福就觉得自己的下颌处,受到沉重、迅猛的一击。 阎解旷还想趁乱上去帮手,但见郑晓宝闪电般的挥拳之后,刘光福像是一株被伐断的树那样,直直地栽倒在地,再没有一点动静。 “啊,”阎解旷立即吓得哭嚎起来,“死人啦!” “别喊!”郑晓宝立即扼住了他的喉咙。 阎解旷很配合地闭了嘴,随后觉得呼吸重新顺畅了。 “他没事儿。”郑晓宝说完松开手,示意阎解旷去搀扶倒地的那人。 重击之后,刘光福先是暂时失去了知觉,再就感到昏昏然地被人抱在了怀里。 稍后,他睁开了眼睛。等到能够聚焦看清之后,他轻呼一声:“雾草。” “行了,你没事儿了。”阎解旷见他能够开口骂街了,自己一颗悬着的心放回了肚里。 连续吸氧、吃土,恢复了大半意识,刘光福抬头看着郑晓宝,呆愣地说着:“晓宝,我错了,” 因为意识还没完全清醒,他机械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郑晓宝看了看这两人,就蹲下身来。 刘光福立即一哆嗦,阎解旷后退一步,坐在了地上。 “过得都不容易,别瞎闹了,好好上班过日子。这么闹,不是常事儿。”郑晓宝看着这两人说。 “嗯,好,好。”两人连声说。 冲他们点点头,郑晓宝站起身来。 往回走了几步,他再走了回来。 那两人见他去而复返,更是紧张得颤抖。 “一个院住着,再别这样了。否则以后不好处,还怎么见面?”郑晓宝低声说。 “记住了,记住了。”那两人连连做着保证。 郑晓宝走远了,阎解旷安慰着刘光福:“光福,你没事儿?” “这小子,说话、动手,不像是十七的。”刘光福略微活动一下脖颈。 相互搀扶着站起来,两人的神情极为尴尬。 “哎,算了,就这么着。”阎解旷连续见到郑晓宝发威,心里有了真正的畏惧,“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 刘光福仰头看着迷蒙的夜空,呼了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进了沙尘,或许是因为父亲的事伤心,或许是因为这些再加上挨揍的刺激,他的眼睛里有了泪水。 喉结滚动几下,他抬手揉揉眼睛,止住了想哭的心情。 “这事儿没完。”他低声说。 本来也是血性蛮野的年龄,再加上活得很孤独,刘光福不想在这个世上太沉沦。 尤其,他是被一个身份普通、只有十七岁的大男孩打了一顿,这口窝囊气咽不下去。 “你还不服?”阎解旷很佩服他的顽强。 第209章 就当没看见 想了想,刘光福说:“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一定要他服服帖帖才行!” 暗的?扔砖头打闷棍?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同院的人,显得实在太卑鄙了。 阎解旷连连摇头:“算了,算了。” 刘光福看着他,冷冷地说:“你丫这就怂了?你就眼看着你妹妹被他欺负?” 提到这个,阎解旷羞恼得红了脸,胸脯气得起起伏伏。 “找个机会,咱俩再约他。小心一点儿就是了,上来就动手,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刘光福恶狠狠地说。 阎解旷虽然认可要再报复,却不想再用硬碰硬的方法了。连续吃亏,无论如何也应该长点儿记性。 打不过,还能怎么办?他猛然间想起来许大茂可以相助的话。 对啊,许大茂本身也是小流氓混混出身。现在,这个还是纠察组组长,有权有势啊! “光福,我有办法了!”阎解旷自信地说。 见他的眼睛里似乎能放出光来,刘光福觉得自己也兴奋了起来:“快说。” 阎解旷呵呵地冷笑几声:“让许大茂帮忙,他答应了的!” 还在觉得得意,他立刻觉得失口。 刘光福的父亲刘海中,正是被许大茂举报,才进了监狱的。 这本来是大仇,怎么可能去和许大茂联手呢? 忍住羞恼,刘光福看了阎解旷一眼,迈步往回走。 看着他走了几步,但为实现自己的愿望,阎解旷狠狠心追了上去。 拉住刘光福,他严肃地说:“光福,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光福听了这话,立即一震。 刘海中因为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对于几个儿子,一概是打骂教育大的。 老大还听话些,又因为早早地入赘躲开了。所以,老大就成了刘海中心里认为最好的儿子。 但也正是这个好儿子,在刘海中的人生悲凉时刻,再给他当众一击:以一记耳光,来断绝了父子关系。 刘光福和二哥刘光天,一直活在父亲和大哥的阴影下。说是每天活得战战兢兢,也绝不为过。 因此,父亲进了监狱,对于刘光福而言只是增添了一份耻辱,而不是真正对父亲的关怀。 基于此,阎解旷提出来找许大茂的建议,刘光福只是听着别扭,心里并不会太纠结。 刘光福有了犹豫,阎解旷趁势继续劝说:“大人的事,我们也别说那么多。总之,无毒不丈夫!想要混出头,许大茂就是榜样!” 看了看他,刘光福的目光还是很呆滞,但是内心早就活跃了。 阎解旷接着说:“他原来做放映员,那么好的工作,怎么样?他说不做就不做了!为什么?这就说明组长这个职务,大有权势!” 刘光福当然知道是这样,否则当初父亲那样死劲摽着李和时干吗? 可惜的是,父亲刘海中脑子不够使、小心眼算计得跟三大爷不相上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得了大事,怎么可能当得了大官?下属肯定不拥护,肯定不服啊!所以,他才会被许大茂轻易翻了盘。 但是,就这样投靠许大茂,刘光福还是觉得没脸。 “许大茂怎么上的位?”阎解旷说着这样的话,自己都打颤,“他做得了初一,” “草他玛,”刘光福咬着牙说,“我就能做十五!” “对啊。”阎解旷几乎是闭着嘴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细微声音,“所以,忍字心头一把刀啊!” “嗯嗯,要做人上人,就先要忍,”刘光福说得浑身不舒服,“忍下胯下之辱!” “对啊。”阎解旷冲他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比你爸厉害多了!” 暗呼口气,刘光福不再作声。 两人都是沉默,在风沙中站立着。 “走。”阎解旷率先开口,“找许大茂聊聊去。” 走了几步,刘光福还是停住了脚。 阎解旷连忙再想办法劝说:“别犹豫了。许大茂真要觉得咱俩行,保不齐还能把咱俩也办进工厂,当正式工呢!” 刘光福本来就不是为是否投靠许大茂而犹豫,现在听了这话更是心里鼓舞。 看了看阎解旷,他为难地说:“不是我有其它想法。即便我想跟着他,但是,” “我懂了。”阎解旷低声说,“我跟他先打个招呼。你放心,许大茂是个明白人,肯定能接受你。” 刘光福见他清楚,就不再跟他一起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院子,刘光福回家里去休整,阎解旷蹑手蹑脚地走去后院。 先看了看聋老太太那边,他听到屋里有何雨柱等人的说话声。 稍后,他就赶紧走到许大茂的屋门口,抬手轻轻地、连续地敲门。 里面响动了一阵子,才传出许大茂不耐烦地说话声:“睡觉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知道他是单身住着,心里存不住事的阎解旷,不肯放过今晚这个趁热打铁的机会。 “许哥,我是解旷。”他低声说,“赶紧开门,有重要的事要跟您汇报!” 说完,他就接连不断地轻声敲着门玻璃,大有不开门就这样敲下去的架势。 里面的许大茂颇为无奈,只得沉默了一会儿,走来开门。 担心被郑晓宝、何雨柱等人发现的阎解旷,见屋门打开后就要立即钻进去,却扑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定睛一看,阎解旷嘴巴惊愕得合不上,顿觉自己太年轻、做事太莽撞。 秦淮茹低着头走了出来,快步走去了前院。 阎解旷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他玛不赶快进来!”许大茂低声呵斥。 回过神来,阎解旷迅速闪身进屋,反手关好了屋门。 站在屋中当中,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那样,低头不敢说话。 好事既然被撞破,再埋怨什么也没用,许大茂只得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儿?说啊!” “许哥,对不起了啊。”阎解旷先道歉,“我真不知道秦姐在这儿。” “你丫真是傻!”许大茂恶狠狠地低声骂,“这事儿就应该当作没看见,看见也是自己喝醉看错了!懂吗?!” “哦,懂了,懂了,许哥,我喝醉了。”阎解旷恨不得当面抽自己两个嘴巴。 “坐。”许大茂忍下恼怒,点上支烟抽着。 半个屁股坐在椅子里,阎解旷小心翼翼地说:“许哥,我们都想跟你混!” 第210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呼—— 许大茂长长地呼出一道烟柱,实在很得意。 单位里不用说,现在是人见到他就有三分畏惧。大院里,他也正要树威呢。 这不,还没真正耍横,就已经有人跪下了。 想想不对,许大茂拧着眉毛说:“你们?谁啊?” “我和刘光福!”阎解旷把身子几乎趴在了桌子上,小声说着。 许大茂立即一凛:别人倒也罢了。刘海中的儿子,这是要当卧底,等着机会反水吗? “许哥,您别多心。”老西儿的儿子,自然不会是傻子,“光福是真服了!而且,咱们院的人,谁不知道他们三个儿子,都跟那个老爹断绝了父子关系?!” 心里又是一哆嗦,许大茂暗想:现在断了关系,刘海中要是出了监狱呢? 想想刘海中贪污的财物,他又放了心:不直接枪毙也是重刑,这辈子就算陷在里面了。 但是,阎解旷和刘光福跟着自己,这算什么? 许大茂笑了笑,弹了弹烟灰:“你们有这个觉悟,许哥我替你们高兴。这样,以后院里有什么事儿,你们多帮腔说几句就得了。回头儿有机会,哥哥我请你们小哥俩喝酒。” 摆摆手,阎解旷接着说:“不是您请我们,是我们请您!” “嗯?”许大茂觉得这两人也太乖巧了。 “许哥,只要跟着你,甭管是临时的还是正式,都行!”阎解旷呵呵地笑着说。 许大茂懂了,这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是要跟着自己折腾,以此希望得到实际的好处。 这种事,说来并不太难。现在继续扩充队伍,正式工不好安排,安排个临时工,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工厂的职工大多还是要保生产。临时工的名额,因为有收了财物的李和时帮忙,应该是比较容易的。 点点头,许大茂指着阎解旷骂着:“你丫真是机灵,比你爹,甚至比前一阵子的我都他玛聪明。” 这似乎不是夸奖,或者说是带着占便宜语义的夸奖。但阎解旷因为小肚鸡肠里的弯弯绕,也就不在乎了。 “刘光福拍着胸脯保证的,就跟你混了!还有我。”他语气坚定地说。 他说得信誓旦旦,可许大茂毕竟是老奸巨猾。 呵呵地笑了笑,他眼珠一转:“你们俩应该是弄不过郑晓宝?” 被他一语道破,阎解旷也就不再隐瞒。当然,他没好意思说,刚才刘光福被郑晓宝一拳给打昏了。 “这口气肯定要出。”他恨恨地说,“但我们不想私下解决了。那样的话,像是街头流氓打架,没意思。我们要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整治了他,又让他说不出什么!” 许大茂点头称是,但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实现找个愿望。因为他自己既惧怕郑晓宝的武力,又畏惧郑晓宝背后的大领导势力。 “这事儿,目前不好办。”许大茂无奈地说,“除非能找到什么合适的借口,或者找到其它的什么突破口。” 听了他的话,阎解旷觉得很失望:原来,许大茂也不敢轻易跟郑晓宝拼。 只好低下头,阎解旷思前想后着,寻找什么可能的契机。 两人对坐发呆,许大茂的脑子里又想起刚才与秦淮茹单独相处的情景。 应该可以再多占点儿便宜,或者说是彼此再拉近身心的距离,可被阎解旷这个毛头小伙子搅了好事。 心里觉得烦躁,他下了逐客令:“得了,别瞎琢磨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先回去睡觉。” “哦。”阎解旷闷坐得也是眼皮发粘,连忙站起身。 一起来就觉得脑袋清醒了好多,他走到屋门口,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你这是犯了什么毛病?”许大茂撇着嘴说。 “许哥,”阎解旷快步走回来,“他跟一个小姑娘处得很好,那个小姑娘的家里,” “明白了。”许大茂歪嘴咬牙,“姓冉是?” 连忙坐下来,阎解旷连连点头:“就是那个小姑娘!” 许大茂笑了:这傻小子不知道冉家现在也没事儿了。但是,可以利用他这不知底细的情况,让他去跟郑晓宝干! 当然,许大茂也知道阎解旷、刘光福肯定干不过郑晓宝,但这不是难事。因为许大茂可以在糊弄这俩小子的同时,给他们出谋划策,甚至出人! “好样的!”许大茂把两只胳膊搭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阎解旷,“这主意不错!那小姑娘要是出了事儿,郑晓宝肯定急眼。到那时,你们找点人就可以公开收拾他!” “嘿嘿,谢谢许哥的认可。”阎解旷不忘记礼貌。 “好了,你回去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做合适。”许大茂靠回椅背,“这事儿我肯定不能公开出面,但可以暗地里帮着你们。” “好嘞。”阎解旷开心地站起身,说了“许哥再见”后,快步走到屋门口。 许大茂还没来得及吆喝他“别着急”,他已经因为心里实在太兴奋而拉开了屋门。 好巧。何雨柱与娄晓娥正要回去,郑晓宝站在屋门口正在跟他们道别。 几人一见面,彼此都觉得一惊。 何雨柱与娄晓娥看到三大爷的儿子阎解旷,居然悄悄于暗夜中去了许大茂家里,不禁都是嘴角一撇、白了他一眼。 阎解旷赶紧低头,转身向前院走去。但这同时,他还是用余光扫了最为惦记的郑晓宝一眼。 郑晓宝漠然地看着这几人离去,转身回了屋。 接下来的日子里,阎解旷就开始与刘光福进行密谋之后的暗访。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况且,这两人还有阎解娣作为内应。 对于三哥时常询问冉秋水的近况,阎解娣最初觉得奇怪。 但她询问之后,早有周密打算的阎解旷,却淡淡地回复:“是你提起来的,我就是好奇郑晓宝怎么把那个小姑娘迷惑住了。” “郑晓宝懂得多,既能解答学习问题,又能说什么高尔基、保尔·柯察金。”阎解娣叹着气说,“肯定愿意跟他聊天啊。” 阎解旷好言安慰了妹妹,再顺势询问冉秋水的家况。 大致了解清楚之后,他觉得差不多了。 找到刘光福,他开心地说:“光福,我想到办法了!” 刘光福早就忍不住要报复郑晓宝,但又没有直面反击的勇气和能力。 此时听到好哥们儿说这样的话,他连忙催促:“赶紧说啊。” 第211章 要不要用这两个人 刘光福虽然着急,但阎解旷却自认是稳坐钓鱼台的姜子牙,很沉得住气。 摇摇头,他老谋深算地说:“这事儿,许哥说不直接参与。但看来他肯定也跟郑晓宝有仇,所以我们必须要先争取应得的利益!” 刘光福看着摇头晃脑的他,不禁笑了:“你丫痛快点儿说。” “让许大茂先把咱俩安排进工厂去!”阎解旷得意地说,“咱虽说是为自个儿办事儿,但这事儿成功了,也有许大茂的好处!” 长呼口气,刘光福心情很激动。他爸刘海中现在即将被审判,他自己在街道的临时工工作,都难以保住了。 家里,母亲因为父亲的事,总是病恹恹的。大哥肯定不闻不问,二哥刘光天好容易搞个对象,也因为父亲的事而告吹。 一家人相处时,总是愁眉苦脸不说,就是生活上,也时常捉襟见肘。 要是能够趁这个机会进了工厂,哪怕做个临时工,也能够有个生活费。 不用多想,刘光福赶紧答应了阎解旷的提议。这个主意不错,但怎么实现呢? 两人结伴去了轧钢厂,见到了风头正盛的许大茂。 偌大的办公室里,组员们三三两两地散座在四周,或者抽烟喝茶,或者吵吵嚷嚷。 许大茂把两腿搭在一张办公桌上,斜眼看着坐在身边的阎解旷、刘光福。 不敢公开说自己就是刘海中的儿子,刘光福的脑袋垂得很低。 沉默了一会儿,许大茂也不好与犯人的儿子公开说话,就看向阎解旷:“怎么着,解旷,为什么事儿来的?” 从口袋里摸出一盒不带嘴儿的大前门烟,阎解旷抽出一支递过去。 许大茂本来不想接,但见他的态度过于虔诚,只好把烟卷叼在嘴里。 阎解旷掏出火柴为他点了烟,然后才凑近说:“许哥,我们哥儿俩商量好了。” “哦,那就干呗。”许大茂仰头吐了个烟圈。 阎解旷与刘光福对视一眼,再看了看屋内的一众组员。 “许哥,我们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啊。”阎解旷凑近许大茂说,“要不,您从这里给调俩人?” 许大茂把腿从办公桌上拿下来,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两人:“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你俩胆子也太小了?” 阎解旷和刘光福对视一眼,都是脸红:要是能打得过郑晓宝,也就没有坐在这里的机会了。 福祸相依。 阎解旷嘿嘿地笑了笑:“许哥,我们哥俩,呃,的确有点势单力孤。” 许大茂冲着二人撇了撇嘴,想要出言讥讽,又勉强忍住了。这是因为,他既领教过郑晓宝的拳脚,也不想让面前的这两人太难堪。毕竟,他还想利用这二人。 “我这里的人,怎么能去干那样的事儿啊!”许大茂低声说,“都是一个厂子的,他们一出面,就被郑晓宝认出来了啊!” 阎解旷和刘光福肯定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当然也知道这样肯定不妥。况且,两人的目的,并非是想从工厂调人,而是想借这个机会进工厂。 “许哥,您这么说,我也就不瞒着您了。”阎解旷压低声音说,“您给在厂子里安排个事儿。” 把这两人安排进厂,对于许大茂来说并不是难事。因为现在的纠察组就缺人手,让他们做个临时工就得了。 但许大茂何许人也,玩鹰的别被鹰啄了眼,他可不想被这俩小子涮一道。就是他们没办成事,许大茂觉得到那时开除他们,也是件不必要的麻烦事。 “先狠狠整一下那小子,”许大茂把烟蒂丢掉,凑近他俩低声说,“弄丫一半残,你俩立刻进厂。” 阎解旷和刘光福相互看了看,都把身子靠回了椅背上。 沉默片刻,阎解旷作势欲起:“许哥,您这是不信任我们。要不这事儿回头儿再说,我们哥俩近来为这件事跑东跑西,街道厂子也经常旷工。不禁收入少了,或许连工作都保不住,不值当的。” 说完,他就站起身,刘光福也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许大茂笑呵呵看着他俩,这意思很明显,是想说:你俩还跟我玩儿这哩格儿愣? 阎解旷和刘光福咬咬牙,转身向外走去。 屋子里抽烟的、大声说话的人很多,空气中弥漫着烟雾和喧嚣。 两人并肩向外走去,心里打着鼓:这苦肉计到底行不行啊? 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刘光福的脚步减缓,但阎解旷还是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走廊里,刘光福立刻拉住了他:“解旷,” “别说话,说什么也没用。”阎解旷低声提示后,两人走出了办公楼。 许大茂坐在椅子里,默默地看着这两人走了出去。看他们步伐镇定,他也就犹豫了:本来是想糊弄一下这两人,让他们揍郑晓宝一顿,替自己出出气。 但这两人并不上当,说起来也很狡猾。 要不要用这两人? 许大茂不用多考虑,因为他现在既然走了官运,就不能对原来与自己有仇的人手软。 何雨柱暂时不能整治,那个十几岁的郑晓宝还要忍着气吗? 站起身来,许大茂向外面走去。 几个组员见状,立即站起身来。 这些都是膀大腰圆、一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的主儿,许大茂特意把这些混不吝的人,从不安分守己的职工中间挑出来,不可谓不是煞费苦心。 “组长,有事吗?”一个组员晃荡着走近询问,其他组员立刻纷纷起身。 这样的情景,实在让坏心眼儿胆子却小的许大茂开心不已。 狐狸豺狼,原本只能活在在狮虎的阴影下。但没想到,他这条老狐狸、坏豺狼,自己成了精。 “不用,你们先歇着,有事儿再麻烦哥儿几个。”许大茂既有威势,又很客气。 组员们听在耳朵里很舒服,纷纷坐了回去,继续抽烟、喝茶、扯闲篇儿。 走出办公楼,许大茂见那两人还真是向厂外走了,就笑着招手喊:“嘿!” 阎解旷和刘光福的脚步,像是被艺人牵住线的皮影、木偶一样,立刻随着这声吆喝停住。 转过身,阎解旷看向办公楼。面上不动声色,他嘴里低声得意地说:“怎么样?” 刘光福低声赞一句:“牛笔。” 第212章 不再开这种会议了 两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欢喜。 走到许大茂的身边,阎解旷主动说:“许哥,我们做这件事,大家都是出口气。您体谅我们一下,我们,” 摆摆手,许大茂直接说:“解旷明儿个就来纠察组,光福不合适。” 阎解旷听了惊喜万分,刘光福顿觉眼前发黑、身子发软。 担心这小子以后为他爸报仇,许大茂即便想要用他,也要尽可能地压制住他。另外,现在的刘海中非原来的刘海中。他的儿子,的确也不太好安排在“重要”岗位上。 盯看着他,许大茂叹口气:“光福,你应该知道,你爸的事,不能怪我。” 沉默了一会儿,刘光福抬起头:“许哥,那是我爸咎由自取。” 点点头,许大茂心里舒坦了。 见他神情欢快,阎解旷赶紧说:“许哥,这事儿,” 许大茂摆摆手,想了一下说:“你们看着办,我不能直接参与。办妥了,阎解旷来纠察组,刘光福去后勤处。” 纠察组肯定是跟着许大茂风光,后勤处的临时工,肯定就是清扫、清理的工作,刘光福不是很满意。 “就是名义上的。”许大茂耐心地说,“你爸出了这事儿,我顶着雷把你安排进来,这就不错了。” 暗呼口气,刘光福接受了下来。 既然已经定好,这两人就开始着手,进行细节上的谋划。 天气已经越来越热,街上人们的穿着也越来越薄。 两人傍晚坐在街边,眼神扫过行人、骑车人,终于由狗头军师阎解旷,说出来了一个好计策。 “找几个能折腾的老同学,”他笑嘻嘻地对刘光福说,“让他们去学校附近溜达。” 这样的话,刘光福很容易就明白了:安排人假装搭搁冉秋水,惹怒前来与她见面的郑晓宝。然后,大家伙趁乱一拥而上,狠狠地揍他一顿。 这样,阎解旷、刘光福、许大茂三人心中的怨气,也就算是得到了释放。随后,他们就会被许大茂安排进工厂。 “这计策不错,可是,”刘光福还是有顾虑,“我们办好了这事儿,许大茂要是反悔怎么办?” 的确。到那时,万一再受点伤,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不愧是老西儿的儿子,阎解旷不屑地说:“他要是敢这样,咱们就直接跟他说——说好了不算,别怪咱们不客气。” 刘光福扭头看看他:“就这样?还别说他肯定不怕,咱俩不被臭揍一顿就好了。” “嘿嘿,当然啊。他现在是要人有人,要势有势。”阎解旷解释着说,“咱明的弄不过,就玩儿暗的啊。” 说着,他就做出写写画画的样子。 “嗯,明白了。”刘光福笑了,“写密告信。” 阎解旷站起身来:“走,回家去喽。” 两人都很开心,结伴走回榆树胡同四十号院子。 快要进院了,阎解旷加快了脚步,而刘光福放慢了脚步。 没办法,父亲刘海中是罪犯,刘光福也要自觉一点,别让阎解旷牵连了什么声誉的负面影响。 阎解旷才一进院,就见父亲阎富贵神色慌张地说:“你这臭小子哪儿溜达去了?!院里要开大会,赶紧的!” 答应一声,阎解旷赶快回家搬了凳子,和群众们散坐在前院。 刘光福随后进来,就站在远处旁观。 一大爷易中海躲在角落里,低着头装瞌睡;坐在一旁的何雨柱晃荡着腿,因为娄晓娥在屋里凳子而显得心不在焉;郑晓宝还是那副漠然的神情,仿佛世上的事与他并无关联。 还是那张破桌子,三大爷阎富贵端坐正中。气场很大,也有一些气势。但他的心里,只有凄凉。 原本三个大爷,先后因为各种原因去掉了两位。兔死狐悲的道理,作为小知识分子的阎富贵,肯定是懂得的。 譬如这次会议,明面儿上是他主持。其实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他就是开个场,后面是许大茂发言。 既想出头又怕事的阎富贵,环视一下现场后,忍下心中的羞辱感,慷慨激昂的发了言:“今儿把大家伙聚在一起,不为别的,就为思想工作不能松这一句话。” 见大家的反应很漠然,阎富贵只当是他们都服了气:“原来一大爷思想落后,又不能谦虚谨慎,结果怎么样?下台了。二大爷刘海中,更惨,” 许大茂摆摆手:“注意措辞。” “哦,哦,”阎富贵连忙改口,“刘海中罪有应得!现在,审判已经下来了。弄了个有期徒刑二十五年。” 他这话一出,现场的人有的惊呼“好家伙,这回窝头吃够了”,有的撇嘴“没吃上花生米”。 猛地一下站起身来,许大茂几步走到那张破桌子前,回身对大家拧着眉毛说:“所以!我就说大家伙儿都要注意这里,” 说着,他抬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比划了一下。 正要接着说,他听到了来自何雨柱的嗤笑:“真他玛像。” “傻柱!你什么意思?”许大茂皱眉呵斥。 “我说你丫装得真像!”何雨柱笑呵呵地说完,也用手在太阳穴上比划了一下,“你丫这个姿势,像是要自己把自己毙喽似的!” 即便许大茂风头正盛,大院里的人还是被何雨柱绘声绘色的神态,逗得忍不住各自偷笑。 “傻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许大茂怒喝过后,撇着嘴说,“知不知道哥们儿现在的能量啊,” “知道啊,”何雨柱说着,站起身来,“我是要好好儿看看你,看你是不是一条大尾巴狼!” 见他走近,许大茂连忙后退:“傻柱,我不跟你这种思想落后的人一般见识!” 三大爷阎富贵连忙示意自己的几个儿子,拦住了要上前揍许大茂的何雨柱。 “都坐好,坐好!”阎富贵连连挥手,维持着现场的秩序,“还有没有点儿样子。” 听了这话,许大茂也表示不满意:“三大爷,以后,这是您最后一次主持开大院的会议了。” 三大爷阎富贵不禁身体一颤,脸色都被吓白了。 歪嘴笑了笑,许大茂拖着长腔说:“以后,大院里不再开这种会议了!” 第213章 给面儿 三大爷阎富贵听许大茂这样说,虽然觉得自己老大的位置没坐多久,但幸好没有其它什么意外,也就松了口气:不开就不开。 阎富贵不作声,何雨柱仍然气恼。 “你丫真牛!”他指着许大茂恨恨地说。 “嗯,傻柱,你就这话说对了。”许大茂见他被几人拦住,就语气轻松地说。 “我特么让你丫狂!”说着,何雨柱再要上前。 群众们拉住了他,许大茂赶紧宣布结束了会议。 众人散去。刘海中一家不敢作声,回家就关门闭户,再没一点动静发出。 神情落寞、神态萎靡的一大爷易中海,向后院独自走回。 何雨柱看了看他,想要过去说几句什么,却见他没有理会也就作罢。 走回自己屋里,何雨柱对娄晓娥叹气说:“许大茂这孙子现在都成精了。” 对于这个大院的人和事,娄晓娥心里更多的是怨恨。 “雨柱,别再跟这院里的人较劲了。”她淡漠地说。 何雨柱看了看她,默默地点点头。 刘海中侵害了娄家,许大茂更是无情。即便是时常受到娄晓娥帮助的秦淮茹一家,也并没有什么感恩。 相反,秦淮茹见到娄晓娥与何雨柱亲近,更还有嫉恨生出。 同为女人的娄晓娥肯定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但情感与相好的人,又不是能够相让的。 况且,秦淮茹现在跟许大茂不也一样打得火热吗? 一团乱麻,只有用锋利的剪子才能厘清。 “晚上想吃点儿什么?”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何雨柱开口问。 这话本来很好,娄晓娥却落了泪。 何雨柱不禁诧异:“晓娥,是不是不舒服啊?” 说着,他就伸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再试了试自己的:“没发热啊。” 娄晓娥低头坐着,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何雨柱想了想,觉得明白了:刘海中、许大茂这样的恶人,让娄晓娥想起来就伤心。 揽住她的肩头,何雨柱连连安慰:“得了,别生气,别多想了。” 使劲忍住,娄晓娥抬头紧紧地盯看着他,仿佛要把自己的眼睛变成一架照相机,最好是一架摄影机,能够把面对的这个男人收录进去。 被她这样看得发毛,何雨柱笑着说:“晚上咱们吃捞面!切丁、辣椒打卤,出锅前勾点儿芡,嘿,那叫一个地道!怎么样?” “不想吃。”娄晓娥被他的语气逗笑了,却并不同意这个建议。 “姑奶奶别哭就好了。”何雨柱赶紧说,“你说吃什么咱就吃什么!” “羊肉馅饺子!”娄晓娥抹了眼泪说,“想吃这口儿,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上。” “哎,现在羊肉不好买啊。”何雨柱无奈地说,“再说,这天儿也热了,上火不上火?” “就吃!买不着肉,那就买扇羊排炖着吃。”娄晓娥坚持说。 “得嘞,这个应该还有。”何雨柱站起身来,“也得托人买。” “买两扇。”娄晓娥补充着说,“跟聋老太太、郑晓宝一起吃。” “得嘞。”何雨柱找出个网兜,“肉店要是没有,我就直接去牛街也要给我们晓娥买回来。” 说完,他笑呵呵地走出了家门。 娄晓娥见他走出去后,站在屋里看了一圈,又哭了起来。 觉得哭得尽兴了,她暗呼口气,在屋里的水盆里洗了把脸,走去了聋老太太那里。 郑晓宝正和聋老太太说着话,见到她拉门进来,连忙问好。 坐在聋老太太身边,娄晓娥又抹起了眼泪。 “女人啊,就是有流不完的眼泪。”聋老太太一边拍着她的手,一边叹气说。 “老太太,我永远记得您的好儿。”娄晓娥哽咽着说。 “什么?我没听见。”聋老太太皱着眉头说,“好好说话。” 抹了眼泪,娄晓娥看向郑晓宝:“晓宝兄弟,姐姐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什么?你说什么呐?”郑晓宝模仿着聋老太太的语气,笑着说。 也笑了,娄晓娥长呼口气:“先不哭了。晓宝,你们晚上准备吃什么?” “甭管吃什么,你来了,柱哥没来,就说明他去张罗了。”郑晓宝得意地说,“我就等着吃就行了。对不对?” 笑得很开心,娄晓娥夸赞着说:“我们这兄弟平时话不多,但真是个明白人。” 聋老太太接过话来:“还用说嘛。”说完,她抬头看了一下郑晓宝。 此时聋老太太的眼神里,尽显历经沧桑人世的阅历。被她这样的眼神盯看,郑晓宝往常再是镇定,此时也难免有些波澜。 “老太太,您什么都知道。”郑晓宝微笑着说。 “柱子去干什么了?”聋老太太转头问。 “去买羊排去了。”娄晓娥大声回话。 “没什么肉,但容易烂,也好吃。炖着加个白萝卜,更地道。”聋老太太听了开心,“蒸点儿米饭。” 郑晓宝走去蒸米饭,娄晓娥和聋老太太说着总也说不完的话。 何雨柱不多会儿就小跑着回来,网兜里装着两扇羊排:“两扇三块多钱,真够贵的!” 羊排的价格,在后世的九十年代,大致到达十元钱左右一扇。再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将达到百元以上一扇。 “凑合。”聋老太太这样说着,眼睛笑得眯起。 羊排已经被剁成小块,焯水后,再往锅中投入各种佐料,盖好盖子闷炖。 一个小时后,盛着酱色的羊排与白萝卜的小盆子,就摆在了餐桌上。 “喝点儿?”何雨柱拧开酒瓶盖子,热情地招呼着大家。 “喝点儿!”郑晓宝接过酒瓶,给每人面前的酒杯里,都倒满了酒。 “嗬,我这兄弟一般不喝酒啊。”何雨柱笑着说,“这是给面儿啊!” 笑了笑,郑晓宝举起酒杯:“祝柱哥和娄姐幸福。” 娄晓娥举着酒杯的手,不禁一颤:“晓宝兄弟,” 不待她说完,郑晓宝继续温和地说:“放心,一定会很好的。” 说完,他示意大家后,率先把酒饮尽。 何雨柱笑呵呵地喝完,再给大家倒酒。郑晓宝却表示,仅此一杯。 “好嘞,可以了。你喝了一杯,哥哥我就开心了。”说完,何雨柱再给娄晓娥倒酒。 “你也别喝了,少喝点儿酒。”娄晓娥按住了两人的酒杯。 第214章 需要有能力的人 何雨柱看了看桌上喷香的炖菜,语气很遗憾:“再来一杯?” 见娄晓娥面无表情,他只得作罢:“必须听晓娥的啊!那就吃饭!” 羊排和大白萝卜都炖得很烂乎,几人吃得开心、尽兴。 吃过饭,收拾过后,娄晓娥拉着聋老太太的手,不禁又落下眼泪:“老太太,您保重身体。” “好着呢。”被她情绪带动,聋老太太的眼圈也发红。 “嗯嗯,您长命百岁。”娄晓娥说完,把头埋在了她的手上,低声哭泣着抬不起来。 “这是怎么了?”何雨柱笑着劝说后,再对聋老太太说,“您别在意,晓娥今天有点儿不舒服。” “不在意,我在意什么。”聋老太太说着,也抹了抹眼角。 “得了,别在这儿呆着了。”何雨柱站起身来,“晓娥,回我屋,呆会儿我给你送回去。” 站起身来,娄晓娥再和聋老太太抱了抱。 转头看着郑晓宝,她暗呼口气,调整了情绪后说:“晓宝兄弟,活着不容易,你自己多注意点儿。” “嗯,谢谢娄姐,我会注意的。”郑晓宝认真地回应。 两人走出屋子,正见到秦淮茹进了许大茂家里。 对看一眼,两人默然地走去了中院。 回到自家屋里,顺手关好了屋门后,何雨柱正要拉开电灯灯绳,却被娄晓娥环抱住了。 转过身来,何雨柱又听到她在暗黑中的低泣声。 “晓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儿啊?”何雨柱有点着急。 摇摇头,娄晓娥轻声说:“我没有妇科病,我检查过了。” 何雨柱听得茫然,但被她温热的手拉着,走去了床边。 从没经历过如此的热火情景,何雨柱与娄晓娥都很畅快。 两人温存过后,何雨柱搂着她:“晓娥,这辈子我们就在一块儿过了。” “嗯。”娄晓娥抹着眼泪。 “抽空儿我得跟你爸妈好好说说,赶紧办事儿。”何雨柱接着说。 “嗯。”娄晓娥低泣着回应。 想起近来的事,何雨柱觉得还是烦心:“刘海中这家伙做坏事被抓,怎么许大茂也不折呢?” 坐起身来,娄晓娥把衣服穿好。 何雨柱叹口气,也穿好衣物下地。 拉开了电灯,他看着妻子看得发呆。 “柱子,别人都叫你傻柱,我不爱听。”娄晓娥搂着他,“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呵呵地笑了笑,何雨柱自信地说:“哥们儿能真傻吗?真傻能把你追到手吗?这充分说明,这个事实说明,何雨柱同志,那是极其聪明的人。” 在他怀里使劲点头,娄晓娥再仰头看着他:“肯定的。” “好了,我送你回去。”何雨柱安慰着说,“回去晚了,你爸妈该不放心了。” 听到这话,娄晓娥再次泪如雨下。 安慰了好久,何雨柱拿了自行车钥匙,把屋门锁好后,拉着她走去院外。 走了几步,娄晓娥说:“我再去看看老太太。” “嘿,你今天还真是动感情嘿。”说个玩笑话,何雨柱只好跟着她去后院。 正要走去聋老太太屋里,两人听到许大茂的屋门一响,不禁回头看去。 屋里灯光照来,秦淮茹走出屋门,见到这两人后立即脸上通红、神色慌张。 跟在她身后要跟她道别的许大茂,脸上狎昵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两边的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扭头走了。 拉开屋门,郑晓宝见到何雨柱与娄晓娥后,低声说:“老太太先睡了。” 看了一眼熟睡的聋老太太,娄晓娥点点头,默不作声地拉着何雨柱走了出去。 出了院子,何雨柱骑车带着娄晓娥回家。 一路上,何雨柱还想说些闲话,但只听娄晓娥不断地对他说着叮嘱的话。 “不要跟人较劲”;“干好自己的工作就很好”;“少说话多干事儿”…… 在这些谆谆教导中,何雨柱带着她回到了娄家的院外。 “你别进去了,太晚了。”娄晓娥拦住了他。 “好嘞,那我明儿晚上接你来。”何雨柱笑呵呵地说完,把自行车调了个头。 紧走几步,娄晓娥拉住他后,再伸手紧紧地抱住他。 也是动情,但何雨柱还是笑着劝说:“赶紧回去,别让家里人担心。” 忍住伤心,娄晓娥松开了手:“你好好生活,也别让我担心。” “当然啊。”何雨柱低声说,“还得为咱们以后的儿子奔命呢!” 路灯的光亮下,娄晓娥脸上泪痕不断:“傻柱,你等了我好长时间,没有埋怨过我,还有我们家人吗?” “有啊,肯定有。”何雨柱笑得很开心,“但没办法啊,哥们儿必须等你啊。” “无论到什么时候?”娄晓娥追问。 “当然啊,你是我媳妇儿啊。”何雨柱说完,觉得不能光是自己承诺,“你不会真觉得我傻?” “明天你别来找我了。”娄晓娥轻声说。 “啊?”何雨柱惊愕万分,“你,你不会变心了?” “你等我,我去找你。”娄晓娥缓缓地说,“你多等我一会儿,能行吗?” 不禁松了口气,何雨柱连声说:“必须的啊!我就等你了!” 娄晓娥点点头:“快回去。” 何雨柱“哦”了一声,蹬起车子,从路灯的光亮下,向着暗黑的胡同口骑走了。 娄晓娥捂着嘴,背靠着路灯,哭了好久。 另一个方向,一辆黑色的小车打开了车灯,晃了几下。 这是约定好的事,娄晓娥憋住哭泣,快步走过此时已经空无一人的自家。 进了车子,她看着何雨柱骑走的方向,心里祈祷着再和他重逢的那天。 那一天或许是下个月,或许是下一年,或许是……。 娄父因为有丰富的各种人脉关系,被有关部门派去香江。那里是外汇的重要来源地,是接触外部世界的重要窗口。 国内的钢材质量低,技术需要提高;国内的外汇来源紧张……。这些都需要有能力的人,去那里为国效力。 接到秘密指令后,娄父想着孩子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出去后还能帮助自己做事,就决定带着他们一起过去。 这样的命令有保密的要求,他不能与家人说得太明白。 就是此时的娄晓娥,也只是隐约知道,要和父母去外面待上一段时间。 第215章 到底怎么了 至于去哪里,去做什么,待多久,娄晓娥是不清楚的。但她清楚、又无奈都是,将要与何雨柱分别一段时间了。 父亲的这个要求,她因为与何雨柱的恋情,乃至婚事,而不能顺从。可是这并没有用,她想留下的请求,被父亲及有关部门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要让娄父安心,尽可能配合好娄父即将展开的工作。 所以,娄晓娥也必须要遵从,别无他法。 至于与何雨柱的未来,她只能寄托于两人的感情。或者是等到了那边,工作开展顺利后,再以写信、电话等方式,及时地告诉他。 可两人这样骤然分别,了解一些内情的娄晓娥尚且控制不住感情,何况仍然被蒙在鼓里的何雨柱。 一旦想到这里,娄晓娥只有更加伤心欲碎。 这关乎国运、家运,不是个人能够任性而为的。 娄晓娥带着滴血的心,坐在车子里,驶过长安街,驶向未知的前途。 回到家中的何雨柱,却带着欢快的心情,坐在屋中回味着与妻子的缱绻。 开心得想要喝口酒,想想又忍下了,因为他记得:娄晓娥说“少喝点儿”。 关了灯,躺在床上,他进入了梦乡。 梦里啥都有。他梦见自己处在一个明亮的厨房内,娄晓娥帮他把围裙系好。 站在冒着熊熊火苗的灶台边,他笑呵呵地颠着炒勺,再不时地对身边的一个小男孩说:“儿砸!马上就得,呆会儿就让你尝到你爹我的手艺!” 那个小男孩连连点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站远点儿,别嘘着。”他关心地说。 小男孩再点点头,小跑着不见了。 “不是哑巴?怎么不说个话儿呢?”何雨柱觉得很纳闷。 正在疑虑,他却连娄晓娥的身影也不见了。 “晓娥,晓娥!”他连声喊着,心里着急起来。 一时没注意,炒勺里也起了火。 “哎呦。”他赶紧颠动几下,却还是烫了手。 “嘶——”他哆嗦了一下。 醒了。 窗外透来阳光,他茫然地看着屋顶,久久地不愿意动身。 好事别着急,不过是一早一晚的事。 何雨柱安慰着自己,走出了家门。 叫上郑晓宝,他一边骑车,一边开心地说着:“晓宝,我记得你原来好像说过,哥们儿的好事快了。” “你不是已经有好事了吗?”郑晓宝回应着说。 “这刚哪儿到哪儿啊?!”何雨柱极其自信地说,“你就擎好儿!” 郑晓宝肯定知道娄晓娥的去向,但并不能对身边的人直言。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古往今来实践的人何其多。 现在,将由何雨柱、娄晓娥,甚至包括郑晓宝与冉秋水,继续勇敢地去实现。 看了看他,郑晓宝没有说话。 “对了,冉秋叶跟陈建平去了外地。她妹妹冉秋水,现在怎么样?”何雨柱想起来说,“快该放暑假了?” “嗯。”郑晓宝听他说到冉秋水,心里也是慨叹。 人活在世,一帆风顺的极其少,而每天经历坎坎坷坷的却很多。 “最近见面儿了吗?”何雨柱问得很坦然。毕竟,郑晓宝与冉家,与冉秋水相处很好。无论未来两人能否更进一步,但现在,这两个大孩子关系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嗯,今天她课后有活动,我去接她。”郑晓宝略作回应。 体制内的工作,基本上每天都是重复前一天的内容。 何雨柱在食堂里,欢快地指挥工友开展工作,自己也吹着口哨颠着炒勺。 郑晓宝仍然在主食售卖点忙碌,与工友们开心地度过了一天。 下了班,他骑上车子,直接赶去冉秋水的学校。 天气很热,但这个大男孩的脸上,却仍是如常的冷静,甚至是冷漠的神情。 他快速前往的对方,不仅有那个可爱美丽的女孩,还有别人为他设好的陷阱。 对此,他没有办法退避。因为这里面,那些混账首先想要伤害的人不是他,而是冉秋水。 此时,阎解旷正在利用妹妹阎解娣的怨恨:“你把冉秋水叫出来,就说我找她有几句话要说。” 阎解娣脸色惨白着看了看哥哥:“你找她干吗?” “郑晓宝要我来找她的。”阎解旷不动声色地说。 “晓宝?他怎么了?”阎解娣着急地问。 “他在单位搬面粉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腰。”阎解旷语气淡然地说,“我去工厂找人玩,正好遇到了。所以,是他让我告诉冉秋水的。” 阎解娣脸色胀红,低下了头。哥哥明显在说假话,就连郑晓宝今天来,也是阎解娣从冉秋水的嘴里套话出来的。 很明显,哥哥与郑晓宝在争斗中吃了亏,这是要吓唬吓唬冉秋水,来让郑晓宝知道害怕。 “快点儿。”阎解旷低声催促着,“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了。” 想和郑晓宝多接触而不得的阎解娣,知道只有让冉秋水懂得畏惧而主动退出这一条路可走了。 “快去,就说我在胡同拐弯那里等着。”阎解旷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哥哥离去,阎解娣见到并没有其他什么人,心里先松了口气。 认为就是哥哥要吓唬一下冉秋水的她,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身回了学校。 冉秋水听“好姐妹”阎解娣说郑晓宝出了事,当然很着急。 阎解娣不敢陪着出来,推说要去找老师问难题,就先溜走了。冉秋水也不多问,赶紧从学校里小跑着出来。 到了学校门口,她左右看看,并没见到什么等候的人,就按照阎解娣说的方向,寻找了过去。 傍晚的太阳光仍很炽烈,她一手遮在额前,眯着眼睛向前走着。 快要走出这条胡同口的时候,她猛然间听到身后传来大声呼喊:“秋水,我在这里!” 转头看去,冉秋水不禁诧异:郑晓宝正风风火火地骑着自行车冲了过来。 郑晓宝到了冉秋水近前,连声说:“秋水,你赶紧回学校。” 冉秋水还想再详细询问,却见他神色显得很着急:“到底怎么了,晓宝哥?” “先不要问了,等下我去传达室找你!”郑晓宝脸色很严肃,随后就稍微缓和一些,“听我的话,我去买点东西,等会儿就回来。” “哦,好。”冉秋水迟疑着回了学校。 远处的那些等候的人,先是见到冉秋水停住了脚而反身走回,再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骑车过来,就都快速地向这边走来。 第216章 逞什么能 把车子停在一边,郑晓宝也向前走去。他有自信,能够化解这场没什么意义的纠纷。 真要打架,不会事先有准备的几十个人打一个人,因为这不符合这些少年的做事原则:没有深仇大恨,这样太不公平。 当然,郑晓宝对这样的阵势也有心理准备。真要动手的话,大多数情况会是这样:只要勇猛“拼杀”,对方越是人多,越会因为心不齐而造成混乱,而发生溃散。 果然,对方领头的人见郑晓宝面对几十人,不仅没有逃跑,更还镇定地走过来,心里先给了一个赞。 阎解旷和刘光福找来的这些人,既有过去的同学,也有社会上小有名气的“玩儿闹”。 这次为首的,是一个混迹社会,绰号“生子”的十八岁年轻人。 两边走近,生子打量了一下郑晓宝,再看了看身边的阎解旷和刘光福。 “生子哥,就是这孙子。”阎解旷恨恨地说。 郑晓宝对他点点头:“解旷,你记着你说的话。” “你丫现在还狂?!”刘光福急着要报仇,被生子摆手拦住。 随之而来的就是盘道。生子做了自我介绍,郑晓宝也说了自己的住处。 这是双方表示心胸坦荡,又还彼此并不低头的意思。 生子走近前:“晓宝,咱们过去说。”其他人要跟着,被他制止了。 到了胡同的院墙根,生子说:“阎解旷说是你跟他妹妹有什么事,又和她妹妹的同学有什么事。玛的,我也搞不明白。”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都是扯淡的事儿。后来,他说你先后把他俩都揍了一顿,这话我听明白了。不过是两个嘴巴和一拳,说起来还是扯淡。” 比郑晓宝矮了不少,他抬头笑着说:“算了,没多大的事,低个头就过去了。我听说,你们还是一个院的,这么闹多不合适。” 郑晓宝看了看阎解旷和刘光福后,对他说:“是没多大事儿,但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 “为什么?”生子抬头问。 郑晓宝摇摇头:“是他没事找事。” “所以啊,算了。”生子皱皱眉,语气轻松地说。 “这根本不叫事儿,你也别掺乎了。”郑晓宝劝说着。 生子抬头看过来:“就凭你这一句话?” 笑了笑,郑晓宝低声说:“他们跟你说了吗?刘光福一拳就被我打晕了?” 生子回身看了看那两人,再转过身来没有作声。 “你的拳脚没我快。”郑晓宝继续说,“真要出了刘光福那样的事,你就没法儿在社会上混了。” 听了这话,生子的眼睛瞪圆,再又皱了皱眉。 “你要想一哄而上,我就立刻转身,到自行车那边就是几秒钟的事。车座下面有把改锥,我只抓住你一个人,一下就能让你这辈子废了。”郑晓宝微笑着看着他。 呵呵地笑了笑,生子看了看那辆自行车。 先不说是否能被一下子放倒,他也知道面对的这个高大少年,的确有股生猛劲儿。但是面子必须维持,他肯定不能就这样罢手。 “你当我吓大的?”生子的眼睛里现出凶光。 想到是为阎解旷与刘光福这样怂蔫坏的人出头,又还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对面的这个大男孩明显也是个硬茬子,基于“英雄惜英雄”,他觉得不值当、不妥当。 “晓宝,痛快点儿,这事你说怎么算?”生子缓和了一下语气。 “回去,别折腾了。”郑晓宝继续劝说。 “就这么回去?我也不好混啊。”生子笑了。 “嗯,我给你面儿。”郑晓宝说完,冲阎解旷和刘光福招招手。 生子退后一步,对那两人说:“你们的事,你们解决。” 郑晓宝笑着说:“你们拿东西也行,我就这样。” 生子竖起大拇指点个赞:“够给面儿。”说完,他皱着眉头看向那两人。 有很多人既是旁观也是助阵,阎解旷和刘光福再是胆虚也不能退缩了:“生子哥,就这样了。” 同伴递来的木棒和一把三棱刮刀,阎解旷赶紧抢来木棒,刘光福犹豫着没敢拿刀,而是再要来一根木棒。 “嗯,就冲你这样,我对你还是客气点儿。”郑晓宝称赞着说。 那两人相互看一下,当着众人不能退缩了。 一起冲过来,但是刘光福只觉郑晓宝身形一晃,自己的下颌又被他打了一拳。 脑子里轰然作响,刘光福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流氓打架,大多是两臂一通乱抡。对于这种一拳直接打晕的,在场的人大多是头一次遇到这样骇人的场景。 众人立刻感到震惊,生子暗自庆幸没有先动手。有人惊惧过后,赶紧俯身查看刘光福的状况。 阎解旷一棍子打下去落了个空,稍一转头,却只看到了郑晓宝,而不见了刘光福。 “啊——”当他见到刘光福又躺在了地上的时候,惊恐得叫喊起来。 郑晓宝抓住他手里的木棒,手腕一翻就夺了下来。 “晓宝哥,晓宝大爷,我服了,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阎解旷连声哀求。 郑晓宝把木棒扔在地上,对生子笑着说:“上次他就这样喊过了。” 生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郑晓宝走到阎解旷的近前,挥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只要速度不要力度,郑晓宝要好好地教训他、羞辱他,让他这辈子再也不敢冒充社会人士瞎混了。 噼啪的响声中,阎解旷不知道挨了几记耳光,是十个还是十五个,肯定是数不清了。 求饶都来不及,阎解旷想要躲避也躲不开。 生子等人抄着胳膊,在旁边漠然地看着。 郑晓宝还要挥打,只听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晓宝哥,我求你了!” 立刻住手,郑晓宝看到了痛哭流涕的阎解娣。 原本以为是哥哥吓唬冉秋水,但阎解娣从老师的办公室回来后,却又见到了她。 心知郑晓宝今天要来接冉秋水的,阎解娣这时候明白了,哥哥不是要找冉秋水,而是要找郑晓宝的后账。 想着这两人谁出了事都不好,阎解娣不敢跟冉秋水说明,就找个机会先跑出了学校。 在附近找了找,她很容易地就发现了这边:有路人远远地围观,或是快速跑走。那就说明,肯定有人在这边闹事了。 此时抱住哥哥,阎解娣大哭着:“你煞笔逞什么能啊!我的事要你管了吗?!” 第217章 那一晚 阎解旷低头不语,刘光福也苏醒了过来,坐在地上垂头醒着劲儿。 “我没想跟你们有什么过节,从没想过。可我更不想,受到你们的侮辱。”郑晓宝漠然地说。 生子叹口气,走近来问:“解旷、光福,还要不要继续跟他聊?” 阎解娣哭喊着:“哥,别折腾了。” 阎解旷和刘光福对看一眼,再冲着生子摇摇头:“我们的事儿了了。” “嗯。”生子点点头,走到郑晓宝面,“晓宝,这事儿不用多问也能明白,是这哥俩闲得蛋疼。算了,以后谁也别提了。” 郑晓宝看看他:“都踏实过日子。” 笑了笑,生子冲带来的人招呼一声:“走了!” 走了几步,他又回身说:“晓宝,以后有事找我。” 摆摆手,郑晓宝看着他们蜂拥而来再又蜂拥而去。随后,他对阎解娣说:“解娣,跟你哥回家去。” 看看刘光福,他带着无奈的语气说:“光福哥,好好上班就得了,别多想那些没用的。二大爷的事,还不够明白吗?” 刘光福的眼神还是显得茫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转身走到自行车边,他踢开车支子,走向学校。 阎解旷等人也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再被路人侧目注视。几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着快速走了。 到了学校,郑晓宝跟传达室的值班员说了找冉秋水。对方因为见他来过几次,也就走去通知。 冉秋水背着书包出来后,疑惑地看着他:“你去买什么东西了?” “呃,嗯,”郑晓宝只得找个借口,“我是去了菜店,想买点菜,但是,” “没带钱?”冉秋水笑了。随后,她拍拍自己的口袋:“我这里有一块来钱呢。” “小点儿声。”郑晓宝低声提示,“别被坏人听见了。” “哈哈哈。”冉秋水被他神神秘秘的样子逗得大笑。 “走,我送你回家。”郑晓宝跨上车座。 冉秋水先坐了上去:“走着!晚上就在我家吃饭,我妈说晚上吃黄花木耳的打卤面。” 这种卤,就是黄花、木耳、肉片混在一起煮熟,勾芡后出锅。 “有肉吗?”郑晓宝笑着问。 “应该买了。”冉秋水笑嘻嘻地说,“都给你吃。” “我怎么好意思。”郑晓宝很开心。 “晓宝,晓宝!” 正在说笑着,郑晓宝还没骑出胡同,就见到对面一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心里感叹一声,郑晓宝只得捏闸停车,左脚支在地上。冉秋水也从后车架上下来,对来人客气地问好:“柱哥好。” “嗯嗯,秋水好。”何雨柱勉强对冉秋水笑了笑,再用焦急的眼神看向郑晓宝。 “柱哥,怎么了?”郑晓宝只好带着疑惑问。 “娄晓娥,嗯嗯。”何雨柱又不好说下去,“真是不好意思,我听你说来接秋水。这不,遇到事儿着急就赶过来了。” “嗯。”郑晓宝回应一声。 冉秋水觉得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同时,又还看向自己,就退开几步。 凑近前,何雨柱眼圈发红、眼睛里现出血丝:“我跟娄晓娥约好了今晚见面。可是我去了她家,空无一人!” 骤然不见,更还连家都搬空了。那样的场景,的确会令人感到悲伤,说是恐惧也可以。 “柱哥,你先别着急。”郑晓宝只得劝慰,“我们一起找找去。” “我连附近的居委会、派出所都去了,”何雨柱的声音颤抖,“居委会说不清楚,派出所说不知道。” “那也就没地方去问了。”郑晓宝无奈地说,“他们家现在都没有公职。” 冉秋水见他俩说得很着急,就站在原地说:“晓宝哥,你们有事先忙,我自己回去。” “没事儿,没事儿,”何雨柱觉得不好意思,“晓宝,你送秋水回家。” “秋水,你自己坐车回去,注意安全。”郑晓宝见何雨柱神情低落,只得这样安排,“我等下和柱哥有点事要办。” 冉秋水背着书包走远,何雨柱又连连抹着脸上、脖子上的汗。 郑晓宝即便大致知道娄晓娥的情况,肯定也不能对目前的何雨柱说明。 “柱哥,你先别着急。”郑晓宝只得这样说,“看看是否还有其它线索,比如娄家的亲戚,或者他们过去的同事。” “嗯嗯。”何雨柱重新鼓舞起来,“要不我再找找看,你还是去冉家。” “我陪着你。”郑晓宝蹬起了车子。 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肯定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何雨柱连续找了几天,终于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努力。 怏怏地走回院里,他闷坐在屋里,觉得苦恼不已。 娄家人的莫名失踪,无非就是两种:出了意外,或者是有特别安排。 前者有多种可能,但事先并没有什么迹象;后者就不好说了。这种事,连去哪个部门询问都不知道。 唉声叹气之后,他到了聋老太太屋里:“老太太,我是不是就这看得见摸不着的命啊?” “你说什么?”聋老太太没有听清。 “你这已经不算看得见摸不着了。”郑晓宝劝说着。 点点头,何雨柱拿起一把蒲扇,使劲地摇着风。 一边扇着,他一边汗出如浆:“真特么烦心。” “心静自然凉。”郑晓宝说,“我帮你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 “嗯嗯,你说,你快点儿说。”何雨柱手里的扇子不扇了,连声催促着。 “如果是意外,你也应该接受调查。”郑晓宝低声说。 何雨柱一愣,随即就点头称是:“我和她是领证了的。” “所以,应该是有其他的事。否则,能这么快速、这么隐秘、这么,”郑晓宝接连说着。 “这么让我着急吗?!”何雨柱接过话来,又叹了口气。 “我觉得,你应该往好处想。”郑晓宝对他认真地说,“我现在想起来,那天晚上,娄姐很明显是在跟咱们说着道别的话的。” 那一晚的点滴,都永久地被何雨柱牢记在心里。 此时的他再想起来,立刻忍不住伤心。 擦了擦眼角,他呼口气:“晓宝,我信你说的。晓娥,还有他们一家人,肯定都很好,肯定的。” 第218章 十万火急 当下不仅钢产量上不去,更还生产的质量很差。粗钢大量出口,却换不回多少精钢。甚至,有的出口粗钢与废料的价格相差无几。 急需产业快速提高,又面临着设备、人才与技术的多重困难。想要得到这些,又需要大量的外汇。这就需要有精熟此道的人,在其中斡旋。 娄父就是这样的特殊人才,被大领导向有关部门进行了举荐。 现在的他,正按照有关部门的指示,在积极地开展这些业务。 暂时处于保密状态,娄晓娥与何雨柱,也就只得仍然暂时处于失联的状态。 心急如焚的,肯定不止是何雨柱一人。娄晓娥此时,只有更加急切。 因为,她开心、欣喜、欣慰,又很伤心地发现自己怀孕了。开心是通过与何雨柱的亲近,她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够怀孕; 伤心的是,她不仅不能和何雨柱一起当面分享这个好消息,更还不能以任何形式,及时告诉腹中胎儿的父亲这个好消息。 娄家人得知她怀孕,先是感到惊讶。但听说他们已经悄悄地领了结婚证后,又为他们及胎儿祝福。 无论怎样,因为目前的工作都还处于保密阶段,娄晓娥怀孕的事,还是不能通报何雨柱。她只好带着复杂的情绪,等待他们两人的孩子,在自己的腹中一点点长大,等待着这个胎儿呱呱坠地。 何雨柱再是焦急,在郑晓宝劝说之后,也只好怀着对娄晓娥及其一家的惦念,继续在大院和轧钢厂这两点一线的生活。 郑晓宝当然也是如此。不过,他还是能和冉秋水抽时间见面。彼此见了面,才会觉得心安。 他们相处得如同平常,阎解娣的哀怨也只得深埋心底。本来她是想要和郑晓宝发展,她认为可以热烈的关系。 但没想到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她先是眼巴巴地看着那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火热,自己的哥哥更还因为做事鲁莽接连被揍。 妹妹很愁怨,作为哥哥的阎解旷,却再也不敢想什么报复的事了。 那样的公开被教训,他的确是要记住一辈子了。 那件事过后,阎解旷和刘光福好久也没再见面,即便是住在一个大院里。 不是真的碰不到,在这个大杂院里,想要真的避开谁,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毫无疑问,两人都受到了来自郑晓宝的不止一万点的伤害。 阎解旷被接连扇了耳光,刘光福连续躺倒了两次。私下里动手,他们知道再也不能对抗得过郑晓宝了。 还要报复吗?阎解旷原本就是胆小,此时再也不敢了。刘光福呢,虽然看起来豪横一些,但终究想到郑晓宝提示的“二大爷的事”的话,而不敢再造次。 刘海中就是因为能力差却还想逞能,但又不能克制自己的贪念,不懂得为官之道,而身败名裂。 作为儿子的刘光福,既然痛恨父亲给家里带来灾厄,也的确要引以为戒。 两人都老实了,许大茂却觉得有些不对。原本那两人都是气宇轩昂着跑到轧钢厂,信誓旦旦着想要建功立业。可过去了好多天,这两人再也没自己主动联系过。 即便是在院子里碰到,许大茂想要和他们主动搭腔,却也见他们像是避瘟神那样快速低头溜走。而那个半大小子郑晓宝,仍然是带着漠然的神情,每天安好地上班、去鸽子市,然后再回家做饭,和聋老太太,有时何雨柱也跑去一起吃。 想着这事奇怪,许大茂觉得这两人既然安排得很好,就不应该打退堂鼓。心里诧异,他却不能主动去这两人的家中去找他们问个明白。 三大爷阎富贵,是许大茂觉得可以利用,但并不能真心降服的老古板。许大茂也不想花费时间与财物,和这个只认钱、只算账的老西儿多打交道。 因此,他不可能屈尊去三大爷的家中,去找阎解旷。 刘光福呢?更不用说了。刘海中身陷囹圄,说起来是许大茂点的炮。无论出于自己心中对刘海中眯了财物的气愤,还是出于担心刘家人见到自己就咬牙切齿的忌惮,许大茂也不能去敲人家的家门了。 那又怎么办?习惯于行使厕所进攻战的许大茂,肯定还是要使用这个计策。 在一天傍晚,许大茂守在胡同里的公厕外面,抽了好几根烟,闻了许多臭味儿,终于逮住了出院的刘光福。 见他低着头走过来,许大茂冷笑一声,就从犄角旮旯里窜了出来。 被他猛然间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刘光福看清是心中痛恨与畏惧的这个人,想要逃走也来不及了。 被他拉着走到墙角,刘光福心惊地说:“许哥,哦不,许组长,您,您找我什么事儿?” 很享受对方的这个状态,许大茂暗笑过后,语气轻松地说:“光福,怎么着?还恨我呐?” “不不不,”刘光福赶紧说,“是我爸他自己犯了法,” “哎,你爸就是不懂得怎么做事儿。”许大茂宽厚地摆摆手,“好了,这事儿跟你说也没用,过去的事儿都别提了。” “好,好,不提了,绝不再提。”刘光福当然也不想提及这件令自己抬不起头来的事。 “你现在去把解旷叫出来。”许大茂点了根烟抽着,“我觉得你们俩这是拿我开刷呢。” “没有,没有。”刘光福想要解释。 “去啊。”许大茂拧着眉毛呵斥着说。 不敢违拗组长大人的话,刘光福只好先去尿泡尿,再小跑着去找阎解旷。 自己是罪犯的儿子,怎么好意思去敲自诩清高的三大爷家门。 刘光福走到阎富贵的家门外,不敢走近前。 许组长的话要执行,他只好在前院和中院来回溜达。 还好,他终于看到秦淮茹的女儿贾小当。 十岁的小当,倒是经常去跟阎解娣问作业上的事。刘光福见她在水池子边洗碗,就赶紧凑过去。 “小当,十万火急!”他干脆地低声说,“你去找趟阎解娣,再转告阎解旷,我给你两块水果糖!” 随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块糖:“我在院门口等你。”说完,他不用等她的回应,就快步走了。 第219章 不认就不认 这像是接头一样的举动,让小当感到很开心:刘光福虽然是罪人之子,但有糖可吃,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把碗放在一边,她立即跑去三大爷家里。贾张氏正好见到刘光福与孙女说了几句话,正要拦阻却已经来不及。 小当很顺利地通报了阎解旷,然后就跑了出来。 贾张氏觉得情形不对,就喊住了要继续跑出院的小当:“干什么去?!” 甩开奶奶的手,小当不耐烦地说:“有糖拿,您别管闲事!” 说完,她就跑出院外。两边探头一看,她就见到了刘光福。 “光福哥,我跟解旷说了。”她笑嘻嘻地仰头看着他。 向院门处看了一眼,刘光福见到了阎解旷的身影,就俯身说:“小当,我现在没带糖,等会儿你去我家里拿。” “啊?”小当立刻翻脸,“你怎么骗人啊!不行!” 见她大喊,心虚的刘光福连忙说:“快闭嘴,快闭嘴。”说着,他快速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二分钱的纸币,“拿走,这行了?” 这肯定行。也能买到两块糖,但这纸币怎么使用,就由小当说了算了。或者,她可以去买根冰棍儿吃呢。 “嗯,这还差不多。”小当脸上带着些许不悦,心里乐开了花。 阎解旷见到刘光福,两人挤挤眼睛,算是打了招呼,再由刘光福领去了许大茂的藏身处。 小当回了家,立即被贾张氏拉到一边:“干什么去了?老实说,我都看到了。” “就是帮刘光福传个话儿。”小当说着,手里捏住那二分钱纸币,在口袋里紧紧地握着。 孩子的举动,肯定瞒不过老奸巨猾的贾张氏。 不由分说,她掰开了小当的手,看到了纸币。 “嚯,刘家是有钱啊。”贾张氏眉眼挤到了一起。 秦淮茹走近前看了看,心疼孩子:“让她自个儿保管。” 摸了摸小当的头,贾张氏嘿嘿地笑着说:“我们小当也有本事了。” 她们开开心心,刘光福与阎解旷都是忐忑。 好在两人事先都已经有了对策,此时正好使用出来。 对看一眼,他们鼓起勇气走到许大茂的近前。 “怎么着啊,解旷,说大话了?”许大茂斜着眼说。 阎解旷脸上一红,先看了一眼刘光福。后者退后几步,拿出支烟抽着,躲在一边。 “许哥,不是我们怂了。”阎解旷努努嘴,示意许大茂看一下刘光福垂头丧气的样子,“是光福家里的事儿太麻烦。” 也是点点头,许大茂知道刘海中出事后,二大妈就没一天好日子过。她自己接连犯病,儿子们却都是冷漠。 “他不是跟家里关系一般吗?”许大茂不在意地说。 “再一般也要顾忌面子啊。”阎解旷声音很低,语气很无奈,“那天,我们哥俩都约好了人。可是,他妈突然犯了病。他只能在家里照顾,我们也就没能和约好的人见面。” 许大茂斜眼打量着他,心里不能完全相信。 “真的啊!他没去,我,我也就没敢去。”阎解旷红着脸说,“后来,那些人见我们说话不算话没去,就给了我们几下,说是以后再也不联系了。” 看着眼前的阎解旷,再看看那边臊眉耷眼的刘光福,许大茂心里很是不屑,嘴角外在一边。 “许组长,我,我们还能进厂吗?”阎解旷犹豫着问。 许大茂心里这个气:你们俩干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都香。就你们这样的酒囊饭袋,难道我还缺吗? “你们俩,”他呵呵地冷笑几声,“就跟街道厂子窝着。” 说完,他白了这两人一眼,迈着大步走了。 看到他回了院里,阎解旷与刘光福对视一眼,耸耸肩后都笑了。 摆脱了这个恶魔,两人也都不想再折腾什么了:既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胆量。 相对嘿嘿一笑,两人暗自庆幸摆脱了可能的更加烦恼事。 阎解旷出于遗传的自得,正要夸口几句自己想的办法的巧妙,却见父亲阎富贵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不敢公开与刘光福在一起,阎解旷赶紧迎上前去:“爸,您去哪儿啊?” 平时,儿子们对自己多是冷脸,现在却主动笑脸相迎,阎富贵为自己的家教感到欣慰。 看了一眼从身边低头走过的刘光福,他对三儿子说:“解旷,我上个厕所,然后去钓鱼。” “哦,好嘞,您忙您的。”阎解旷笑呵呵地说。 “嗯,你下午把菜窖里面清理一下。”阎富贵顺势发布命令。 “啊?”阎解旷仰头看了看天,“这大热天儿,弄它干什么呀!” “嘿,我就说你们年轻人缺练!”阎富贵不满地说,“居安思危!非得等到入秋再整理?要记住,成功来自积累,” 话未说完,他就看到阎解旷仰着头走了过去:“不管。” “行,”阎富贵恨恨地说,“那就老西儿拉胡琴儿——嗞咕嗞(自顾自)!你们几个都不听话,以后别后悔!” 他恼怒地说着,阎解旷早已吹着口哨回了院子。 只得叹口气,他快步走去厕所,嘴里嘟囔着:“前列腺这么早就来了?怎么老往厕所跑!” 阎解旷回了家,被妹妹拉住询问:“刚才小当叫你出去,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阎解旷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为了郑晓宝的事!我跟你说清楚,你再跟郑晓宝打连连,别怪我不认你这个亲妹妹!” “不认就不认!”阎解娣一扭脸走了。 不认亲哥哥可以,不理郑晓宝了?阎解娣一时还是不能决定。 回到自己的小屋,她坐在桌前。写作业没心情,她不禁又浮想联翩:郑晓宝挺好的,可是也够狠的。噼啪打了三哥好几个大嘴巴子,肯定都很疼——三哥的脸肯定疼,郑晓宝的手也会疼。 想起来只有脸红,阎解娣很幽怨:算了,是别搭理他了。年龄都不大,要真有戏,再等几年也行。冉秋水和他的年龄也都不大,都还是瞎玩瞎闹的年纪。说不准,过几年,甚至转过年来也就没有再交往的动力了。 阎解娣的心中,基本放弃了对于郑晓宝的痴想,但也还是为自己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希望的种子。 第220章 在会儿再走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许大茂回了家,翘着二郎腿仰头抽着烟。之所以这样自得,除了在单位当组长当得顺风顺水之外,他更暗喜与秦淮茹的关系不断拉近。 想着自己近来的运势,许大茂既有感伤,又有欣慰。与秦京茹勾搭不成,却与娄晓娥离了婚。当然,这个离婚事件,也有娄家的事影响所致。 总是心里酸溜溜、苦涩涩,他眼见着秦京茹投入了李和时的怀抱,眼见娄晓娥与何雨柱亲密无间。这份酸爽,只有作为当事人的许大茂自己,体会得最为清楚。 好在何雨柱也没落了好儿,娄晓娥,连带一家人突然消失了。但他们是逃走了还是躲起来了,舆论上并没有明确消息。 许大茂也明察暗访过,试图再对这家人给予狠狠地打击。可惜,他的调查进度很艰难,又还莫名其妙地被有关部门警示,而不得不终止了。 原来看着这两人在院子里来回晃荡,许大茂心里醋海、怒海翻腾。虽然没能继续打击娄家,但娄晓娥消失了,何雨柱又形单影孤了,这对于许大茂而言,也是个令他欢欣鼓舞的大好事。 谁让两人是天生的仇敌呢?! 秦京茹?许大茂只好忍下肚子里的酸水。李和时风头正盛,跃升为厂子里的主任。这样的能文能武的角色,许大茂只得继续做狮虎身边的狐豺,不敢造次。 于海棠?哎。厂花居然与马华打得火热,甚至传出了结婚的传言。许大茂再想插一腿,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因为那两人在一起,和刘岚与杨为民在一起打得火热一样,是受到了组织上的安排与保护的。 也就是说,这两队都是李和时亲自牵线搭桥的。别说外人想拆散,就是他们两对四个人,彼此也要好好相处,才不会受到李和时主任的批评。 在这样的关怀下,马华、刘岚之辈,岂能不暗戳戳地开心? 暗叹口气,许大茂丢掉了燃尽的烟屁股。 屋门被推开,他抬眼看去,脸上立即现出春风:“淮如来了,快请坐。” “嚯,你屋里这烟气。”秦淮茹关好屋门,把窗户逐一打开,“散散味儿。” “坐会儿,别太辛苦了。”许大茂笑嘻嘻站起身,凑近前来,“碗筷我自己洗了,就为了你来的时候,咱俩能说说话儿。” 推了一下色心立刻大发的他,秦淮茹低声呵斥:“大白天儿的,好好的!” 嘿嘿地笑了笑,许大茂给她倒了杯凉茶:“喝口水,坐下待会儿。” 坐下来喝口茶,秦淮茹低着头,神情显得很忧郁。 “怎么了,淮如?”许大茂侧着头问,“谁欺负你了?谁还敢欺负你?想不想活了?不知道你现在是我许大茂的女人吗?” 他这带着戏谑的话,秦淮茹肯定是信的,也知道这是实情。当然,是他的女人的话,说得还是早了点。 因为,家里的那位恶婆婆,就不会认同。 “哎,还不是我婆婆嘛。”她哀叹一声,“你说这事儿就怪了。给她好吃好喝都没话说,也不多问。放下筷子,她就警告我不能满院子乱跑。这还有天理吗?” 许大茂坐回椅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就笑了:“她这是药量太足了。” 听了也是一笑,秦淮茹捂着嘴笑过之后说:“还真被你说着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让我来你这里。” “这还不好说,就是哥们儿一句话。”许大茂撇着嘴,翘着二郎腿哆嗦着说。 秦淮茹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呵呵,明白。”许大茂低声说,“我就是开了药,也不能多给她。” 叹口气,秦淮茹看看他,想了一下再说:“倒不是别的。她老是控制不住服药量,” “是啊,就是这话。”许大茂接过话来,“就是应该关心她的身体健康。” 说完,他起身走到柜子前,倒腾了一会儿拿出来一个小纸包。再找张废纸,他从纸包里数出十粒:“就这么多,别一次拿走太多。” “就这我都嫌多呢。”秦淮茹接过来收好,“原来就是一天一两粒,现在你猜怎么着?” “四片儿?”许大茂把其它的药片收好,放回柜子里。 “哪儿啊!”秦淮茹无奈地说,“有时候五六片儿呢!” “哎呦,”许大茂坐回椅子里,神色很认真,“这还真够呛。有病看病,这叫什么事儿!” “是啊,我也说啊。”秦淮茹杏眼睁得很大,“可她不听啊。她怎么说,她说没钱看病。你说这事儿,” 许大茂不禁笑了:“明白了,你这是逼我给你婆婆看病呢。” 秦淮茹白脸上满是笑意:“大茂,你想哪儿去了。” “我还真找到了,”许大茂斜着眼睛说,“但的确不好搞。那些蝎子蜈蚣什么的,即便经常下乡,也未必能经常找到够数量的。” “谢谢你了啊。”秦淮茹先说出口。 嘿嘿地笑了笑,许大茂再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包,“你看看是不是这种,都是晾干了的。拿回去找个锅烤烤,磨碎了就能用。” 说完,他把一个大纸包放在了桌子上,再小心地打开。 里面黄黑色的一大堆,秦淮茹看了一眼,连忙闪开:“快包好,我看着浑身不自在。” 重新包好后,许大茂嘿嘿笑着凑近她:“淮如,咱俩到底什么时候儿,” “我该回去了。”秦淮茹脸上绯红,站起身来。 “别着急啊。”许大茂伸手拉住她,“看在我这么费心费力的份儿上,” “棒梗儿今晚上回来。”秦淮茹看着他说。 “晚上我去粮店买馒头给你们送过去,”许大茂做着保证,“再给你们拿过去五个鸡蛋。馒头夹着炒鸡蛋吃,这行了?” “这还差不多。”秦淮茹脸上泛红,眼神清亮。 许大茂呵呵地笑着伸出手,拉住了她:“呆会儿再走。” 看了看那包中药,秦淮茹低声说:“我可不敢拿这个。” “你就把药片儿先拿回去,”许大茂呵呵地笑着说,“晚巴晌儿让你婆婆自己来拿。” “嗯?”秦淮茹微蹙眉头,看向一脸坏笑的他。 第221章 自己糊的 见秦淮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许大茂连忙再补充着说:“别想歪了啊!我的意思是,让她亲自来,她肯定对我的印象就会更好的。” “不是已经好多了嘛!”秦淮茹轻声说,“否则,她还能让我来你这里?” 再呆了一会儿,秦淮茹红着脸走出屋门。许大茂在她身后关门,心里又是来了气:一大爷易中海正好从门口走过。 秦淮茹看到易中海,因为躲避不开,只得红着脸叫了一声:“一大爷,您这是,” “去买两根儿黄瓜,晚上麻酱拌面,做个菜码儿。”说完,易中海像是赶着去抢购紧俏商品那样,小跑着走了。 秦淮茹当然懂得易中海这是避嫌,脸上更加发红。 “走,没事儿,没事儿。”许大茂连连抬起下颌,低声说。 话刚说完,他又见到聋老太太走出屋门。两人眼神一对上,许大茂就打了个激灵。 聋老太太看着他的眼神很凌厉,脸上神情很冷漠。 心里发狠,但许大茂也不敢对这个老太太说些什么过火话,只好狠狠地把屋门关上。 秦淮茹见到聋老太太,也不敢再多搭腔,快步走回前院。 “晓宝,咱们晚上也吃麻酱面。”聋老太太看着屋脊上的荒草中,总也落不下去的、热乎乎的大太阳。 答应一声,郑晓宝走出屋门。 拿着副食本,他往网兜里放入一个广口瓶——吹水果罐头剩下的,就走去副食店。 芝麻酱,并非都是芝麻,这是京城人的俗称。这种酱,大致是百分之二十的芝麻酱,其余百分之八十是花生酱。所以,更标准的称呼,应该叫作“二八酱”。 副食店里摆着几个大陶缸,酱油、醋、黄酱,再有这种“芝麻酱”,依次排开。 每家每月二两。郑晓宝出示了副食本,售货员拿根笔,在本子里记上芝麻酱的字样,写上日期后,再划了一道儿。这就表示:想吃这种芝麻酱,就下个月再说您呐! 拎起大铁勺子,售货员往广口瓶里倒入一些,称重后确认:“二两齐活!” 再去买了面条,郑晓宝把这个网兜,小心翼翼地把这个瓶子带回家。 进了院,他看到许大茂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拎着网兜走了出去。 两人擦肩而过,彼此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到了中院,何雨柱从窗玻璃中看到,赶紧笑呵呵地跑出来:“行了,晚饭有着落了。你先回去,我买两根黄瓜马上就去。” 回到家里,炉子上放上铝锅烧水,郑晓宝找个小勺子舀出一些芝麻酱在大碗中。 倒入进一些凉白开,与芝麻酱调匀,再加入食盐。这稠糊糊的拌面调料,就宣告完毕。 另外找个碗,放入小半碗酱油、盐。再用铁勺放在炉火上,倒入植物油烧热。随后,郑晓宝再把二十几粒花椒放进热油里。 “嗞嗞”的响声起来,花椒颜色变深后,他把这小半勺花椒油直接倒进调料碗中。 一阵油烟起处,这种简易调料也做好了。 “水开了,煮面!”何雨柱匆匆走来,“嘿,真香!” 说着,他把买来的黄瓜洗好,切成细丝。 面条煮好,郑晓宝端去水池子,拧开水龙头,凉水“哗哗”地流下来。 用笊篱拦住想要流出锅边的面条,他冲洗了几次,热面条变成了冷面。 端回屋里,何雨柱已经把芝麻酱、花椒油调料摆好,另有一盘黄瓜丝,还有一头大蒜。 盛好面,郑晓宝先给聋老太太端去一碗,再给盛出两碗分给何雨柱和自己。 用小勺把芝麻酱调料舀到碗里,何雨柱尝了一下:“不够咸儿。” 说完,他再舀了一点花椒油:“这更地道!” 三人坐在一起吃着,聋老太太不禁问:“晓娥呢?” 何雨柱顿了一下,再慨叹着说:“丢了!” “你怎么不去找找啊?”聋老太太问。 “老太太,您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不是今天的事儿。”说完,何雨柱继续埋头吃着。 叹口气,聋老太太吃了口面,再接着说:“我们晓娥啊,现在肯定也想着我呢。” “肯定的。”何雨柱边吃边说。 “秋水呢?”聋老太太再问。 “她这几天在家里赶作业。”郑晓宝回答着,“都好着呢,您放心。” “嗯。”聋老太太踏实下来。 吃了面,几人坐着聊天。聋老太太想起娄晓娥,又叹了几口气。 “肯定是许大茂搞的坏。”她恨恨地说。 沉默了一会儿,何雨柱默默地说:“那倒不一定。要是这孙子犯的坏,这事儿不会这么神秘的。” 说完,他还是对宿敌表达了“致敬”:“反正,许大茂丫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收拾了碗筷,郑晓宝说:“柱哥,你也别多想,就踏实过日子。这事儿,肯定有柳暗花明那一天。” “嗯嗯,”何雨柱答应着,再问,“怎么着?你要出去啊?” “去趟秋水家看看,”郑晓宝说,“你跟老太太聊着。” 说完,他就推门走了出去。 虽然已是傍晚,但骑车在街上,郑晓宝还是觉得晒了一整天的柏油路上,不停地散发出热气。 有的路段,车轱辘轧上去,还觉得是软软的。 到了冉家附近,他在菜店买了个西瓜,夹在了后车架上。 试了试,觉得很稳当了,他再骑上车子,来到冉家。 把自行车放好后,他推门而入。冉秋水笑嘻嘻地,小跑着过来迎接。 “晓宝哥,你吃晚饭没有?”说着,她要接过那个西瓜。 “我拿着就行了。”郑晓宝说完,把西瓜放进了厨房,“我们晚上吃的芝麻酱拌面。” “我们吃的是西红柿鸡蛋拌面。”冉秋水说完,找来一个大盆子。 把西瓜放进盆里,郑晓宝再端去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冲洗后,他笑着说:“等下就吃冰镇的了。” 这个时代,想要吃爽口的冷食,基本就是这个天然而健康的方法——凉水浸泡。 擦了手,他跟着冉秋水进了屋。 冉泽平夫妇正在聊天,见到他进来后,让他坐在一边。 问了好,郑晓宝再回答了他们询问聋老太太的身体状况。 冉泽平递给他一柄折扇:“喏,扇扇风。我自己糊的。” 第222章 不用再害怕了 道谢后接过来,郑晓宝看了一下这把扇子。 扇骨是乌木制成的,已经摩挲得发亮。扇面就是普通的宣纸,两面都没有图案。 “扇骨是老的,扇面是新的。”郑晓宝说着,试着在手里摇了几下。 “顺手吗?”冉泽平笑着问。 “清风徐来。”郑晓宝摇着扇子,自得地说完,冉秋水立刻大笑起来。 “怎么了?”郑晓宝笑着问。 止住了笑声,冉秋水说:“我看你这架势,还真像古代的公子哥。” “我可不敢。”郑晓宝说着,把折扇收了起来。 “送你了。”冉泽平笑看他,“识货就好。” 再看了看这把扇子,郑晓宝拒绝着说:“冉叔叔,我可不敢收下。” “哎,”冉泽平摆摆手,“那个掸瓶你就没拿走,还有个小品画,也一直放在我这里,让你拿走也不拿。我也不能太贪了,这扇子没有了扇面,好在这扇骨,嗯嗯,是。” 他的话没说完,郑晓宝也不再客气:“我还真的很喜欢这柄折扇。” 双方询问了近况后,冉秋水也低声神秘地说:“我姐他们快回来了!” 点点头,郑晓宝看着她没有说话。 “大概春节。”方慧珍说着,站起身来,“我去切西瓜。” “我来。”郑晓宝起身跟了出去,冉秋水自然也快步跟上。 西瓜从中间剖开成两半,再逐次分开成小块,放入盘子里。 碧绿的瓜皮,艳红的瓜瓤,乌黑的瓜子,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各自吃了几块,洗了手后,几人重新坐在一起聊天。 再询问了郑晓宝目前的工作状况,冉泽平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是要坚持,” “嗯,我也在看专业书的。”郑晓宝接过话来说。 想了想,冉泽平不禁笑了:“自己看看就挺好。” 方慧珍此时也不再提及其它,为了调和气氛,就主动笑着问:“晓宝,我现在的业余时间也多了。你回头儿抽时间,教我做几道菜。” “这个容易啊。”郑晓宝笑了起来,“秋水,你拿钢笔来,我写几个简单菜谱。” 冉秋水连忙找来钢笔和一个小本子,郑晓宝想了想,在上面认真地写下几个家常菜谱。 红烧鱼、侉炖鱼、清蒸鱼、炖白肉、蒸扣肉,这些大菜家里不是经常吃的。 菠菜炒鸡蛋、红烧豆腐、清汤蒸菜心,这些的食材很平常,却因为火候的掌握、调料的配比,普通老百姓与厨师的手艺,那也是相差得多。 看了看,方慧珍连声说:“可以了,可以了。我这水平,再努力也当不了大厨师。” 笑过之后,郑晓宝把钢笔帽扣好,把小本子交给她。 冉泽平凑近看了看,点点头:“晓宝的字写得很好。” 说完,他看着郑晓宝,语气里带着惋惜:“晓宝,现在轧钢厂的主厨工作,有没有觉得屈才?” “没有。”郑晓宝老实地说,“我觉得现在挺好。” “嗯,”冉泽平想了想再问,“以后有什么打算?当个高级饭店的大厨?还是就这样踏踏实实的?” “爸,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晓宝哥已经做得很好了。”冉秋水不满地说。 郑晓宝对她笑了笑,再对冉泽平说:“都不想。” “哦?”冉泽平微笑着追问,“那你怎么考虑的?” “有机会再去学习,”郑晓宝轻松地回答,“或许会自己做点事儿。比如,” “嗯嗯,都很好。”方慧珍打断了他的话。 知道这家人很谨慎,郑晓宝也不再说下去。再坐了一会儿,他起身告辞。 “拿着。”冉泽平把扇子塞在他的手里。 “好,谢谢冉叔叔。”郑晓宝客气地说完,和冉秋水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院门口,郑晓宝打开自行车,跨坐上去后和她挥手道别:“秋水再见。” “嗯嗯,晓宝哥,有时间就来。”冉秋水说着,就在他的催促下回了院子。 骑车出了胡同,郑晓宝刚进入大街,就听得身后传来连声大喊:“快让开,让开!” 赶紧闪到路边,他回身看去。只见一辆大车,正在快速地冲过来。 车上坐着的车把式,显然已经因为惊恐而脸色发白。 这是拉车的马受到了街中汽车的鸣笛声惊吓,而癫狂起来。 这辆马车在惊马的带动下,一颠一颠地奔驰。路上的行人、骑车人,甚至是汽车,都被这辆马车的状况吓得纷纷躲避。 “快拉闸!”郑晓宝大声提示着。 车把式在车上已经慌了神,即便是听到了他的话,也因为惊慌和颠簸,找不到车闸的位置。 把车子扔在一边,郑晓宝跟着马车紧跑几步,随后就从侧面抓住车帮子跃了上去。 拉车的惊马在路上放开四蹄,“嘎达嘎达”地跑着。将车把式推到一边,郑晓宝立即拽起大车中间的铁把手。 大车的橡胶轱辘的轮毂被刹车贴紧,在柏油路上还在滑行。大车车身逐渐稳定下来,惊马也拖拽不动,逐渐停了下来。 嘶吼一声,惊马打着响鼻,停住了脚步。似乎还没有奔驰过瘾,它摇头摆尾着,四蹄还在踢踏。 好在是终于停了下来,车把式的脸在路灯的光亮中,由惨白转为了正常。 下了车,他挥起马鞭要打,被郑晓宝劝住了:“歇一会儿它就缓过来了,别再惊吓它。” 骂了几句马匹,车把式再转过头来连连感谢:“小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 摆摆手,郑晓宝再打量了一下这架马车。前面那匹拉车的马匹安静了下来,车后面的那匹马,似乎还没跑过瘾,正在甩动着颈上的鬃毛。 走过去,他抚摸着它:“好了,现在没事了,不用再害怕了。” 因为得到亲昵的爱抚,这匹马的状态也稳定了下来。 车把式检查了大车的状况,表示没什么问题了,就对周边的围观群众说:“大家伙儿让让,别围着了。” 看热闹是每个人的好奇心理促使的,围观的群众或者惊叹,或者笑呵呵,还是不愿意散去。 “快散开,回头儿这两匹马又惊了。”郑晓宝大声劝导着说,“真要伤了谁,那就麻烦了。” 群众听到这话,也就相继散去。 车把手撩起上衣衣襟,抹了一把脸上、脖子上的汗,再对郑晓宝说:“小兄弟,你是哪个单位的?我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第223章 已经不合适了 做好事不留名,别问我的名和姓。 郑晓宝心里暗笑着叨念后,看着车把式说:“我帮你押车出城。” “哎呦,那多不好意思。”车把式嘴上这样说,心里还在打鼓。刚才的险情,实在是吓得他够呛。 “也不用怎么感谢,我家里也有赶车的,懂这马匹的脾性。”郑晓宝笑着说,“想骑马了。我骑一段路,就当作你的酬谢,怎么样?” 车把式笑了:“你能行吗?这可是在城里,我不敢让你骑着马走。再说,也没有马鞍子。” “放心。”郑晓宝再爱抚了一下驾车的马匹。 说来也怪,前后的这两匹马,在他的安抚下,都显得极为温顺。没有先前的惊恐、狂躁不说,更还一动不动地任他抚摸。 “那好,就这样算是谢谢你了。”车把式说着,走到车尾部解开那匹马的缰绳。 把自行车推过来搬上大车,郑晓宝接过车把式递来的马缰绳。 “行不行啊?”车把式笑呵呵地说,“不成就算了。” 再抚摸了马颈,郑晓宝抓住马缰绳,翻身骑了上去。 “走。”他略微抖动一下缰绳,坐骑缓缓地走了起来。 车把式看他骑得很稳,也就跳上大车,松开了车闸。 马匹在路上“嘎达嘎达”地走着,自然是引得路人看来。 郑晓宝也是开心,为这难得的放松机会。 一直出了鼓楼,他下了马,仍然觉得意犹未尽。 “跟我回清河玩两天?”车把式笑着说。 “有机会再说。”说着,郑晓宝帮他把马匹重新拴在大车后面,再把自行车搬下来。 两人说笑几句道了别,郑晓宝骑车回去了榆树胡同四十号院。 把车子停在屋门口,他正要迈步进屋,听到侧面许大茂的屋门响动。 屋门一开,贾张氏就快速地走了进去。 略微看了一下,郑晓宝走回了自家。 屋里,何雨柱和聋老太太还在聊着天。聊天的内容,肯定还是和娄晓娥有关。否则,何雨柱也没那么多的耐心,和一位半聋的老人说了那么久。 见到他回来,何雨柱从愁烦与希望中回过神:“晓宝,去了那么长时间?” “嗯,”郑晓宝喝了口凉白开。随后,他坐在旁边,几个人再随意聊天。 许大茂屋里,贾张氏没有了在当院说话的高声大嗓。一是因为她要对总是帮助自己,又还已经有重要职务的许大茂,表现出恭敬之情; 二来,她不好意思暗夜访问一个单身男人,虽然这个单身男人的年龄与她亡子相当。 不管怎么说,她终于还是来了,还有那些蝎子蜈蚣呢不是吗? “大茂,大妈可是得感谢你!”贾张氏坐在椅子里,笑呵呵地说。 “张大妈,这都是小事儿。”许大茂抬手捋了捋头发,“关键是,您不能,” “我知道,我知道,”贾张氏难为情地说,“可是,我这胳膊腿儿,还有后背,还有胯骨轴子,怎么老觉着不舒服。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您去医院看看啊,自个儿瞎蒙怎么行?”许大茂撇着嘴说。 “哎呦,大茂,我可比不了你。”贾张氏带着恭维的语气说,“你年轻有本事,现在又当了大组长。你当然有钱,你张大妈,这不是,” 说着,她把两手一拍。 “啪”的一声响过之后,她不禁缩缩脖子,意思是这响动太大了。 随后,她压低了声音说:“张大妈不是没钱吗?不瞒你说,淮如说起来不错,每个月给我三块钱。可这几块钱我捏在手里,也不敢花啊。” 点点头,许大茂把纸包拿了出来。 见到这宝贝,贾张氏连连作揖:“大茂,大妈可怎么感谢你才好哟!” 纸包拿了出来,许大茂却并不放在桌子上,更不会递到她手里,而还是紧紧地攥着。 贾张氏见他这样,不禁迟疑起来:“大茂,你这是,” “张大妈,跟您说句痛快话,”许大茂低声说,“您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贾张氏心里琢磨着:要说原来,大院里最王八蛋的人,这个称号归你许大茂最合适。可最近,你的表现还真不赖呢。 “大茂是热心人啊,”贾张氏赶紧说,“你看,你对我们孤儿寡母的,那可真是照顾啊!要不你当上了大组长呢!那个刘海中,活该进了局子。” 许大茂听着很满意,眼睛笑成一条缝:“张大妈,您真是我的亲妈哎!” 贾张氏呵呵地笑着,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随后就睁开了。 “大茂,你,”她狐疑地问,“你这话,” “张大妈,您别多想,我也跟你说实话。”许大茂鼓起勇气,把药包放在她的面前,“我跟您原本过不着。之所以这么帮您,都是看在淮如的份儿上。” 手搭上药包,贾张氏脸上的笑容很僵硬:“大茂,咱们娘俩可说清楚喽。甭管怎么说,你帮衬我们,我感谢你。可要是有别的想法儿,” 许大茂把身子靠回椅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您说,我听着,您尽管说。” “那可不行!”贾张氏也沉了脸,“我儿子才死没几年,秦淮茹必须要养孩子、养我老!” 说完,她站起身来。 许大茂原处坐着,冷冷地看着她。 “许大茂,大妈跟你好好儿说。”贾张氏低声说,“来来往往,说说笑笑,这已经不太合适了。你要是再有别的想法儿,” “嗯,您说,怎么着?”许大茂拧着眉毛问。 “可别怪我豁出去了!”贾张氏突然提高了调门儿,吓得许大茂险些从椅子上掉在地上。 “您别喊啊。”许大茂脸色发白,赶紧求饶,“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哼!”贾张氏白了他一眼,“说什么都白搭!”说完,她一扭身,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她这一声喊,除了许大茂之外,还又把另外的两人吓了一跳。 何雨柱和聋老太太、郑晓宝聊天过后,告辞了出来。正好遇到一大爷易中海走出家门。 刚要和一大爷打个招呼,他们两人就听到贾张氏的大喊声。 凭借着见义勇为的本能,这两人都要冲进许大茂的家里去救人。 何雨柱慢了一步,一大爷易中海已经率先冲到了屋门口。 第223章 已经不合适了 做好事不留名,别问我的名和姓。 郑晓宝心里暗笑着叨念后,看着车把式说:“我帮你押车出城。” “哎呦,那多不好意思。”车把式嘴上这样说,心里还在打鼓。刚才的险情,实在是吓得他够呛。 “也不用怎么感谢,我家里也有赶车的,懂这马匹的脾性。”郑晓宝笑着说,“想骑马了。我骑一段路,就当作你的酬谢,怎么样?” 车把式笑了:“你能行吗?这可是在城里,我不敢让你骑着马走。再说,也没有马鞍子。” “放心。”郑晓宝再爱抚了一下驾车的马匹。 说来也怪,前后的这两匹马,在他的安抚下,都显得极为温顺。没有先前的惊恐、狂躁不说,更还一动不动地任他抚摸。 “那好,就这样算是谢谢你了。”车把式说着,走到车尾部解开那匹马的缰绳。 把自行车推过来搬上大车,郑晓宝接过车把式递来的马缰绳。 “行不行啊?”车把式笑呵呵地说,“不成就算了。” 再抚摸了马颈,郑晓宝抓住马缰绳,翻身骑了上去。 “走。”他略微抖动一下缰绳,坐骑缓缓地走了起来。 车把式看他骑得很稳,也就跳上大车,松开了车闸。 马匹在路上“嘎达嘎达”地走着,自然是引得路人看来。 郑晓宝也是开心,为这难得的放松机会。 一直出了鼓楼,他下了马,仍然觉得意犹未尽。 “跟我回清河玩两天?”车把式笑着说。 “有机会再说。”说着,郑晓宝帮他把马匹重新拴在大车后面,再把自行车搬下来。 两人说笑几句道了别,郑晓宝骑车回去了榆树胡同四十号院。 把车子停在屋门口,他正要迈步进屋,听到侧面许大茂的屋门响动。 屋门一开,贾张氏就快速地走了进去。 略微看了一下,郑晓宝走回了自家。 屋里,何雨柱和聋老太太还在聊着天。聊天的内容,肯定还是和娄晓娥有关。否则,何雨柱也没那么多的耐心,和一位半聋的老人说了那么久。 见到他回来,何雨柱从愁烦与希望中回过神:“晓宝,去了那么长时间?” “嗯,”郑晓宝喝了口凉白开。随后,他坐在旁边,几个人再随意聊天。 许大茂屋里,贾张氏没有了在当院说话的高声大嗓。一是因为她要对总是帮助自己,又还已经有重要职务的许大茂,表现出恭敬之情; 二来,她不好意思暗夜访问一个单身男人,虽然这个单身男人的年龄与她亡子相当。 不管怎么说,她终于还是来了,还有那些蝎子蜈蚣呢不是吗? “大茂,大妈可是得感谢你!”贾张氏坐在椅子里,笑呵呵地说。 “张大妈,这都是小事儿。”许大茂抬手捋了捋头发,“关键是,您不能,” “我知道,我知道,”贾张氏难为情地说,“可是,我这胳膊腿儿,还有后背,还有胯骨轴子,怎么老觉着不舒服。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您去医院看看啊,自个儿瞎蒙怎么行?”许大茂撇着嘴说。 “哎呦,大茂,我可比不了你。”贾张氏带着恭维的语气说,“你年轻有本事,现在又当了大组长。你当然有钱,你张大妈,这不是,” 说着,她把两手一拍。 “啪”的一声响过之后,她不禁缩缩脖子,意思是这响动太大了。 随后,她压低了声音说:“张大妈不是没钱吗?不瞒你说,淮如说起来不错,每个月给我三块钱。可这几块钱我捏在手里,也不敢花啊。” 点点头,许大茂把纸包拿了出来。 见到这宝贝,贾张氏连连作揖:“大茂,大妈可怎么感谢你才好哟!” 纸包拿了出来,许大茂却并不放在桌子上,更不会递到她手里,而还是紧紧地攥着。 贾张氏见他这样,不禁迟疑起来:“大茂,你这是,” “张大妈,跟您说句痛快话,”许大茂低声说,“您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贾张氏心里琢磨着:要说原来,大院里最王八蛋的人,这个称号归你许大茂最合适。可最近,你的表现还真不赖呢。 “大茂是热心人啊,”贾张氏赶紧说,“你看,你对我们孤儿寡母的,那可真是照顾啊!要不你当上了大组长呢!那个刘海中,活该进了局子。” 许大茂听着很满意,眼睛笑成一条缝:“张大妈,您真是我的亲妈哎!” 贾张氏呵呵地笑着,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随后就睁开了。 “大茂,你,”她狐疑地问,“你这话,” “张大妈,您别多想,我也跟你说实话。”许大茂鼓起勇气,把药包放在她的面前,“我跟您原本过不着。之所以这么帮您,都是看在淮如的份儿上。” 手搭上药包,贾张氏脸上的笑容很僵硬:“大茂,咱们娘俩可说清楚喽。甭管怎么说,你帮衬我们,我感谢你。可要是有别的想法儿,” 许大茂把身子靠回椅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您说,我听着,您尽管说。” “那可不行!”贾张氏也沉了脸,“我儿子才死没几年,秦淮茹必须要养孩子、养我老!” 说完,她站起身来。 许大茂原处坐着,冷冷地看着她。 “许大茂,大妈跟你好好儿说。”贾张氏低声说,“来来往往,说说笑笑,这已经不太合适了。你要是再有别的想法儿,” “嗯,您说,怎么着?”许大茂拧着眉毛问。 “可别怪我豁出去了!”贾张氏突然提高了调门儿,吓得许大茂险些从椅子上掉在地上。 “您别喊啊。”许大茂脸色发白,赶紧求饶,“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哼!”贾张氏白了他一眼,“说什么都白搭!”说完,她一扭身,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她这一声喊,除了许大茂之外,还又把另外的两人吓了一跳。 何雨柱和聋老太太、郑晓宝聊天过后,告辞了出来。正好遇到一大爷易中海走出家门。 刚要和一大爷打个招呼,他们两人就听到贾张氏的大喊声。 凭借着见义勇为的本能,这两人都要冲进许大茂的家里去救人。 何雨柱慢了一步,一大爷易中海已经率先冲到了屋门口。 第224章 以后还给 屋门打开,这三人都觉得难堪。 一大爷几乎与贾张氏撞在了一起,连忙退后两步。 既然避不开了,他只好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老嫂子,您没事儿?” 抬头看了一眼这人,贾张氏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大院里哪有一个好人!” 说完,她倒腾着步子,快速地走去了前院。 许大茂回过神来,走到门开来关门。何雨柱低声指着他喝骂:“许大茂,你丫又做什么坏事儿了?!”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滚滚滚!”许大茂骂了一句,“哐啷”一声把门关上了。 一大爷和何雨柱对看一眼,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快步走去院外。 “您这是前列腺急得?”何雨柱在他身后调侃着说了一句,但对方并没有回应。 扭头再看了一眼许大茂的屋门,何雨柱摇摇头,迈着方步走回自家。 回到屋里的许大茂,坐在原处缓缓劲儿。被贾张氏猛然发出的一声大吼,吓得他浑身发软。 看来,要想实现美好愿望,还真他玛的不容易。 哀叹一声,他琢磨着怎么能够成功。 秦淮茹有三个孩子,但也仍然很有风韵。年龄也并不大,比许大茂大了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 越是得不到的,也觉得极其宝贵,尤其许大茂早已动了心。 思前想后,他一时并没有什么好办法想出来。毕竟,贾张氏那种混不吝的架势,实在是太吓人了。 要是男的,许大茂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势,来个威逼利诱。可这么一个半大老婆子,打不得骂不得。他实在难以下手,不知道怎么对待合适。 哀叹一声,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本来是特意为贾张氏沏好的,现在只好自己享受了。 喝了几口茶,他不禁被贾张氏气乐了:虽然看着怒火万丈,但她还是趁许大茂惊慌的时候,把那包中药拿走了。 把茶杯放回桌子上,许大茂哆嗦着二郎腿,暗想着如何拿下贾张氏。 想不出来什么就喝口茶,喝了几口,他就先去走肾。 到了胡同里的公厕,许大茂不禁暗骂一声:玛的,灯泡又坏了。 摸了摸口袋,他掏出一盒火柴。进了厕所门口,他的眼前已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六指。 “嚓”的一声,他划着一根火柴。正趁着这亮光看路,他猛然见到身前站着一人。 “啊,”他因为没有准备,而被这个冷着脸的人吓得惊叫一声。 稳定了一下,他恨恨地说:“晓宝,你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儿!” “是你直眉瞪眼地冲过来的。”郑晓宝说完,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受到惊吓的许大茂,也来不及再和那个小伙子生气了:都快尿出来了。 解决了人生三急中的这一急,许大茂气愤地在裤子上抹了一把,再掏出一支烟抽上。 回到院里,他缓慢地经过秦淮茹家,心中一喜:贾梗走了出来。 “嘿嘿”地低声叫他过来,许大茂二话不说,搂着他就回了自家。 虽然除了他很多白馒头和香肠、鸡蛋,以及其它好吃的,但贾梗心里仍在暗恨着他。 对于贾梗来说,这样的仇恨难解是正常的。别的不说,何雨柱的荤菜饭盒吃了好几年,又怎么样了?不还是闹得再也不说话了吗? 这样比较起来,贾梗对许大茂算是很好了。当然,这并不完全取决于贾梗是否认许大茂这个干爹,更不是那些好吃的。 真正的原因,是贾梗怕他。 恶人自有恶人磨。 贾梗玩闹,但肯定斗不过心狠手黑的许大茂。现在,许组长更是在厂子里,在大院里都是极有影响力的人物。 即便如此,贾梗对许大茂还是保持着冷淡合作的态度。 许大茂对于贾梗,肯定也没什么好印象,一直就没有。之所以要和他拉近关系,不过是为了秦淮茹罢了。 现在把贾梗叫来,许大茂是担心贾张氏把今晚的事,满处嚷嚷去。 “棒梗儿,跟干爹说实话。”也不用费心,他干脆地掏出一块钱,“说明了,这就是你的。” 贾梗看着那一块钱,眼睛立即放光:“干爸,你问。” “你奶奶是不是老欺负你妈?”许大茂板着脸问。 “嗯。”贾梗回应着,心里暗骂:跟你有关系。 “你妈是不是最心疼你?”许大茂再问。 “嗯。”贾梗点点头。 “你奶奶跟你妈比较起来,你愿意跟着谁?”许大茂盯着他。 “当然是我妈。”贾梗回答完,反问,“干爸,你问我这个干嘛?” “你奶奶思想落后,大院里的群众对她都很有意见。”许大茂呼口气,淡漠地说,“像是这样的人,应该被遣送回原籍。” “啊?”贾梗立刻慌了神儿,“干爸,不会?” “她回了老家,你跟你妈就都不再受她的气了!”许大茂凑近前,低声说。 “可是,这可不行。”贾梗急得脸上胀红,“你这一块钱,我不要了。干爸,你别这样啊。” “哎,不是我能做主的啊。”许大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肯定行!”贾梗走近几步,拉着他的胳膊央求着说,“干爸,你给想想办法,可别把我奶奶送回老家去。” 仰着头想了想,许大茂再看向他:“那就这样,回去你告诉你奶奶,以后在院里别老是东家长西家短地乱说话。” “好好,我一定跟她说。”贾梗赶紧答应。 “嗯,”许大茂皱眉想了一下,“你别说是我说的,就说听院里的好多人,都这样私下里说呢。” 贾张氏对贾梗很好,但对秦淮茹很苛刻。在情感上,贾梗当然会更向着母亲。 况且,贾张氏时常说秃噜了嘴——这大院里没好人。这样的话,当然是得罪人的。大院里的人,明里暗里说她的坏话,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再者,既然许大茂这样说,贾梗也想着这样吓唬一下奶奶。奶奶老实一点,也会对母亲好一些。 答应过后,贾梗要起身回家。许大茂把一块钱递过来:“儿zei,拿着。” 贾梗犹豫着不敢接,许大茂把钱塞进了他的口袋:“儿zei,听干爹的话,以后还给。” 拿到这一块钱,贾梗肯定开心。但他知道许大茂很能挣钱,因此并不很感恩。 见这小子略微道谢后转头就要走,许大茂心里暗赞:真他玛的是白眼儿狼! 还要拉拢他。许大茂把他叫住了:“贾梗,等会儿。” 第224章 以后还给 屋门打开,这三人都觉得难堪。 一大爷几乎与贾张氏撞在了一起,连忙退后两步。 既然避不开了,他只好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老嫂子,您没事儿?” 抬头看了一眼这人,贾张氏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大院里哪有一个好人!” 说完,她倒腾着步子,快速地走去了前院。 许大茂回过神来,走到门开来关门。何雨柱低声指着他喝骂:“许大茂,你丫又做什么坏事儿了?!”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滚滚滚!”许大茂骂了一句,“哐啷”一声把门关上了。 一大爷和何雨柱对看一眼,没说什么而是直接快步走去院外。 “您这是前列腺急得?”何雨柱在他身后调侃着说了一句,但对方并没有回应。 扭头再看了一眼许大茂的屋门,何雨柱摇摇头,迈着方步走回自家。 回到屋里的许大茂,坐在原处缓缓劲儿。被贾张氏猛然发出的一声大吼,吓得他浑身发软。 看来,要想实现美好愿望,还真他玛的不容易。 哀叹一声,他琢磨着怎么能够成功。 秦淮茹有三个孩子,但也仍然很有风韵。年龄也并不大,比许大茂大了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 越是得不到的,也觉得极其宝贵,尤其许大茂早已动了心。 思前想后,他一时并没有什么好办法想出来。毕竟,贾张氏那种混不吝的架势,实在是太吓人了。 要是男的,许大茂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势,来个威逼利诱。可这么一个半大老婆子,打不得骂不得。他实在难以下手,不知道怎么对待合适。 哀叹一声,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本来是特意为贾张氏沏好的,现在只好自己享受了。 喝了几口茶,他不禁被贾张氏气乐了:虽然看着怒火万丈,但她还是趁许大茂惊慌的时候,把那包中药拿走了。 把茶杯放回桌子上,许大茂哆嗦着二郎腿,暗想着如何拿下贾张氏。 想不出来什么就喝口茶,喝了几口,他就先去走肾。 到了胡同里的公厕,许大茂不禁暗骂一声:玛的,灯泡又坏了。 摸了摸口袋,他掏出一盒火柴。进了厕所门口,他的眼前已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六指。 “嚓”的一声,他划着一根火柴。正趁着这亮光看路,他猛然见到身前站着一人。 “啊,”他因为没有准备,而被这个冷着脸的人吓得惊叫一声。 稳定了一下,他恨恨地说:“晓宝,你怎么也不言语一声儿!” “是你直眉瞪眼地冲过来的。”郑晓宝说完,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受到惊吓的许大茂,也来不及再和那个小伙子生气了:都快尿出来了。 解决了人生三急中的这一急,许大茂气愤地在裤子上抹了一把,再掏出一支烟抽上。 回到院里,他缓慢地经过秦淮茹家,心中一喜:贾梗走了出来。 “嘿嘿”地低声叫他过来,许大茂二话不说,搂着他就回了自家。 虽然除了他很多白馒头和香肠、鸡蛋,以及其它好吃的,但贾梗心里仍在暗恨着他。 对于贾梗来说,这样的仇恨难解是正常的。别的不说,何雨柱的荤菜饭盒吃了好几年,又怎么样了?不还是闹得再也不说话了吗? 这样比较起来,贾梗对许大茂算是很好了。当然,这并不完全取决于贾梗是否认许大茂这个干爹,更不是那些好吃的。 真正的原因,是贾梗怕他。 恶人自有恶人磨。 贾梗玩闹,但肯定斗不过心狠手黑的许大茂。现在,许组长更是在厂子里,在大院里都是极有影响力的人物。 即便如此,贾梗对许大茂还是保持着冷淡合作的态度。 许大茂对于贾梗,肯定也没什么好印象,一直就没有。之所以要和他拉近关系,不过是为了秦淮茹罢了。 现在把贾梗叫来,许大茂是担心贾张氏把今晚的事,满处嚷嚷去。 “棒梗儿,跟干爹说实话。”也不用费心,他干脆地掏出一块钱,“说明了,这就是你的。” 贾梗看着那一块钱,眼睛立即放光:“干爸,你问。” “你奶奶是不是老欺负你妈?”许大茂板着脸问。 “嗯。”贾梗回应着,心里暗骂:跟你有关系。 “你妈是不是最心疼你?”许大茂再问。 “嗯。”贾梗点点头。 “你奶奶跟你妈比较起来,你愿意跟着谁?”许大茂盯着他。 “当然是我妈。”贾梗回答完,反问,“干爸,你问我这个干嘛?” “你奶奶思想落后,大院里的群众对她都很有意见。”许大茂呼口气,淡漠地说,“像是这样的人,应该被遣送回原籍。” “啊?”贾梗立刻慌了神儿,“干爸,不会?” “她回了老家,你跟你妈就都不再受她的气了!”许大茂凑近前,低声说。 “可是,这可不行。”贾梗急得脸上胀红,“你这一块钱,我不要了。干爸,你别这样啊。” “哎,不是我能做主的啊。”许大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肯定行!”贾梗走近几步,拉着他的胳膊央求着说,“干爸,你给想想办法,可别把我奶奶送回老家去。” 仰着头想了想,许大茂再看向他:“那就这样,回去你告诉你奶奶,以后在院里别老是东家长西家短地乱说话。” “好好,我一定跟她说。”贾梗赶紧答应。 “嗯,”许大茂皱眉想了一下,“你别说是我说的,就说听院里的好多人,都这样私下里说呢。” 贾张氏对贾梗很好,但对秦淮茹很苛刻。在情感上,贾梗当然会更向着母亲。 况且,贾张氏时常说秃噜了嘴——这大院里没好人。这样的话,当然是得罪人的。大院里的人,明里暗里说她的坏话,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再者,既然许大茂这样说,贾梗也想着这样吓唬一下奶奶。奶奶老实一点,也会对母亲好一些。 答应过后,贾梗要起身回家。许大茂把一块钱递过来:“儿zei,拿着。” 贾梗犹豫着不敢接,许大茂把钱塞进了他的口袋:“儿zei,听干爹的话,以后还给。” 拿到这一块钱,贾梗肯定开心。但他知道许大茂很能挣钱,因此并不很感恩。 见这小子略微道谢后转头就要走,许大茂心里暗赞:真他玛的是白眼儿狼! 还要拉拢他。许大茂把他叫住了:“贾梗,等会儿。” 第225章 干活儿习惯了 担心他把这一块钱再要回去,贾梗只好带着担忧转过身。 “儿zei,想不想出工读学校?”许大茂微笑着问。 贾梗立刻红了眼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既然是工读学校,那就是管理的很严,又是半工半读的。况且,在这样的学校里,不用多久就可以教你怎么做人。 许大茂这样问,就说明他既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心,可以让贾梗离开工读学校,回归普通的学校。 “想,”贾梗抹着眼泪,“干爸,我做梦都想。” 长呼口气,许大茂简直太得意了。仰着头看着顶棚,他悠悠地说:“我帮你调出工读学校,你怎么感谢我?” 贾梗毫不犹豫地说:“干爸,我把你当亲爸,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说着,他的两腿不自觉地发软。 摆摆手,许大茂止住了他要下跪:“我跟你妈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是革命同志,要并肩战斗,要战斗一辈子。” 贾梗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只是抹着眼泪连连点头。 “哎,儿zei。”许大茂感慨地说着,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再动情地说,“我看着你,还有小当、槐花她们,真的很心疼。你们和你妈,都过得太不容易了。” 说着,他抬起手,抹了抹眼角。 贾梗伤心得肩膀一耸一耸地:“嗯。” “儿zei,”许大茂叹口气,“以后,咱们都好好过日子,谁也不许瞎折腾。” 贾梗觉得很茫然,没有回应。 “怎么着?这么好好说还不行?”许大茂的语气里带着威胁。 “行,行。”贾梗赶紧连声答应,抬起头,把坚定的眼神送过去。 又安慰了他一会儿,许大茂一再叮嘱后,才恋恋不舍地把他放走了。 屋门关好,许大茂兴奋得直搓手:这样还不成? 喝茶喝得多,再加上心里实在兴奋,他在屋里来回转圈后,再锁好了屋门。 悄悄地把眯了娄晓娥的那个小黄鱼拿出来,他把玩良久后再藏好。 还是兴奋得睡不着,许大茂关了灯,再想着近来的事。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领导之外,其他的工友、同事,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就是那个总和他较劲的何雨柱,最近也老实多了。 人生应该轰轰烈烈,怎么能如此寂寞? 何雨柱暂时不用再打击了,娄晓娥及其一家失踪,就够他失魂落魄的了。 嗯,只有那个可恶的半大小伙子郑晓宝。这小子总是面无表情地,在这个大院,以及单位里出出进进。 阎解旷和刘光福那两个怂孩子,酝酿了好长时间,却也没能对郑晓宝怎么样。这更激发了许大茂此时的斗志。 有背景?那算什么! 再说,肯定不能像是街头流氓打架那样,和郑晓宝发生争执。那样的话,别说己方不占理,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也有可能被郑晓宝打几下,那样就不好了。 怎么办呢?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郑晓宝既理亏,又不能还嘴还手。 暂时并无办法,但俗话不是说了吗?只要努力就会成功?! 许大茂想到这里,咬牙暗恨:好,那就是你了。郑晓宝,非得让你当面叫哥认怂不可! 只要努力就会成功,这句话或许并不完全正确。但还有句俗话,那就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要是被人盯上,那么,被盯上的这个人就很难有好日子过。尤其,是被许大茂的这样的大灰狼,或者说是灰太狼盯上。 天气逐渐转冷,郑晓宝又开始更加忙碌了起来。 除了在单位兢兢业业地,为职工的口腹努力工作之外,他也要为自己和聋老太太,甚至是为将来的生活坚持努力,坚持奔忙。 随身空间的奖励,随着天冷,数量也在增加。 郑晓宝调动意念去到空间里查看时,有时候都觉得大脑不堪重负了。 空间很有灵性,很通人性。 既然这个时代缺少衣食和基础轻工产品,那么,它就每周把大量的肉类、粮食、票据,以及自行车、手表等物,准时地、麻溜地、充足地摆放在了里面。 开心之余,郑晓宝就要在现实世界忙乎不停,像是辛勤的小蜜蜂,像是欢脱的小松鼠那样。 小蜜蜂、小松鼠,是把外界的东西搬进自己的空间。而我们的主人公郑晓宝所做的,恰恰相反。他要把空间的奖励,不停地送入人间。 当然,为了在现实世界中保证绝对安全,他除了做一些易容化妆之外,还要分开在几个鸽子市之间买卖,尽最大可能减少外人对他的注意。 除此之外,他还要保持“钓鱼”的乐趣。 辛苦不辛苦?郑晓宝只觉得这样做,时间利用得很充实,忙碌过后把钱存进空间的时候很开心。 保持为美好明天奋斗的动力,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会这样想,会时常想到冉秋水。 天气冷了,说明就又要过国人传统的新春佳节了。这也说明,郑晓宝今年十八岁了。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冉秋水,今年十六岁了。 想到冉秋水,郑晓宝蹬车的力量更足,穿梭于空间与现实世界的劲头儿更足,心情更加愉快。 塞翁失马。 一大早,郑晓宝卖了钓来的鱼,卖了几辆自行车、三轮车、手表,卖了百十斤猪肉,卖了二百来斤米面之后骑车去上班。 到了单位,他换好了工作服,招呼工友们开始为同事们服务——卖馒头、卖发糕、卖驴打滚儿……。 秦京茹扭动着腰肢,颐指气使地吆喝工友:“你们做的快一点儿,我这卖的都供不上了。” 她与李和时结婚后,此时已经宣布有孕。李和时要她在家调养,秦京茹却不想这样做。 原因来自两方面。其一,就是她干活儿习惯了,想要尽可能地挣钱;其二,就是李和时的父母年龄大了,需要有人照顾着一点儿。 每周在家休息一天,秦京茹经常被婆婆指使着做东做西,搞得她不胜其烦。 要和婆婆吵几句,她自知这里不比乡下。 因为李和时的升职,一家人搬进并住在了某小区的楼房里。这种老式居室房,既不隔音,左右上下的房间里,住着的又都是相识的人。 随便与家人吵架,那肯定是要被李主任的同事笑话的:主任的夫人,怎么能那么粗俗呢? 第225章 干活儿习惯了 担心他把这一块钱再要回去,贾梗只好带着担忧转过身。 “儿zei,想不想出工读学校?”许大茂微笑着问。 贾梗立刻红了眼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既然是工读学校,那就是管理的很严,又是半工半读的。况且,在这样的学校里,不用多久就可以教你怎么做人。 许大茂这样问,就说明他既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心,可以让贾梗离开工读学校,回归普通的学校。 “想,”贾梗抹着眼泪,“干爸,我做梦都想。” 长呼口气,许大茂简直太得意了。仰着头看着顶棚,他悠悠地说:“我帮你调出工读学校,你怎么感谢我?” 贾梗毫不犹豫地说:“干爸,我把你当亲爸,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说着,他的两腿不自觉地发软。 摆摆手,许大茂止住了他要下跪:“我跟你妈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是革命同志,要并肩战斗,要战斗一辈子。” 贾梗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只是抹着眼泪连连点头。 “哎,儿zei。”许大茂感慨地说着,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再动情地说,“我看着你,还有小当、槐花她们,真的很心疼。你们和你妈,都过得太不容易了。” 说着,他抬起手,抹了抹眼角。 贾梗伤心得肩膀一耸一耸地:“嗯。” “儿zei,”许大茂叹口气,“以后,咱们都好好过日子,谁也不许瞎折腾。” 贾梗觉得很茫然,没有回应。 “怎么着?这么好好说还不行?”许大茂的语气里带着威胁。 “行,行。”贾梗赶紧连声答应,抬起头,把坚定的眼神送过去。 又安慰了他一会儿,许大茂一再叮嘱后,才恋恋不舍地把他放走了。 屋门关好,许大茂兴奋得直搓手:这样还不成? 喝茶喝得多,再加上心里实在兴奋,他在屋里来回转圈后,再锁好了屋门。 悄悄地把眯了娄晓娥的那个小黄鱼拿出来,他把玩良久后再藏好。 还是兴奋得睡不着,许大茂关了灯,再想着近来的事。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领导之外,其他的工友、同事,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就是那个总和他较劲的何雨柱,最近也老实多了。 人生应该轰轰烈烈,怎么能如此寂寞? 何雨柱暂时不用再打击了,娄晓娥及其一家失踪,就够他失魂落魄的了。 嗯,只有那个可恶的半大小伙子郑晓宝。这小子总是面无表情地,在这个大院,以及单位里出出进进。 阎解旷和刘光福那两个怂孩子,酝酿了好长时间,却也没能对郑晓宝怎么样。这更激发了许大茂此时的斗志。 有背景?那算什么! 再说,肯定不能像是街头流氓打架那样,和郑晓宝发生争执。那样的话,别说己方不占理,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也有可能被郑晓宝打几下,那样就不好了。 怎么办呢?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郑晓宝既理亏,又不能还嘴还手。 暂时并无办法,但俗话不是说了吗?只要努力就会成功?! 许大茂想到这里,咬牙暗恨:好,那就是你了。郑晓宝,非得让你当面叫哥认怂不可! 只要努力就会成功,这句话或许并不完全正确。但还有句俗话,那就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要是被人盯上,那么,被盯上的这个人就很难有好日子过。尤其,是被许大茂的这样的大灰狼,或者说是灰太狼盯上。 天气逐渐转冷,郑晓宝又开始更加忙碌了起来。 除了在单位兢兢业业地,为职工的口腹努力工作之外,他也要为自己和聋老太太,甚至是为将来的生活坚持努力,坚持奔忙。 随身空间的奖励,随着天冷,数量也在增加。 郑晓宝调动意念去到空间里查看时,有时候都觉得大脑不堪重负了。 空间很有灵性,很通人性。 既然这个时代缺少衣食和基础轻工产品,那么,它就每周把大量的肉类、粮食、票据,以及自行车、手表等物,准时地、麻溜地、充足地摆放在了里面。 开心之余,郑晓宝就要在现实世界忙乎不停,像是辛勤的小蜜蜂,像是欢脱的小松鼠那样。 小蜜蜂、小松鼠,是把外界的东西搬进自己的空间。而我们的主人公郑晓宝所做的,恰恰相反。他要把空间的奖励,不停地送入人间。 当然,为了在现实世界中保证绝对安全,他除了做一些易容化妆之外,还要分开在几个鸽子市之间买卖,尽最大可能减少外人对他的注意。 除此之外,他还要保持“钓鱼”的乐趣。 辛苦不辛苦?郑晓宝只觉得这样做,时间利用得很充实,忙碌过后把钱存进空间的时候很开心。 保持为美好明天奋斗的动力,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会这样想,会时常想到冉秋水。 天气冷了,说明就又要过国人传统的新春佳节了。这也说明,郑晓宝今年十八岁了。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冉秋水,今年十六岁了。 想到冉秋水,郑晓宝蹬车的力量更足,穿梭于空间与现实世界的劲头儿更足,心情更加愉快。 塞翁失马。 一大早,郑晓宝卖了钓来的鱼,卖了几辆自行车、三轮车、手表,卖了百十斤猪肉,卖了二百来斤米面之后骑车去上班。 到了单位,他换好了工作服,招呼工友们开始为同事们服务——卖馒头、卖发糕、卖驴打滚儿……。 秦京茹扭动着腰肢,颐指气使地吆喝工友:“你们做的快一点儿,我这卖的都供不上了。” 她与李和时结婚后,此时已经宣布有孕。李和时要她在家调养,秦京茹却不想这样做。 原因来自两方面。其一,就是她干活儿习惯了,想要尽可能地挣钱;其二,就是李和时的父母年龄大了,需要有人照顾着一点儿。 每周在家休息一天,秦京茹经常被婆婆指使着做东做西,搞得她不胜其烦。 要和婆婆吵几句,她自知这里不比乡下。 因为李和时的升职,一家人搬进并住在了某小区的楼房里。这种老式居室房,既不隔音,左右上下的房间里,住着的又都是相识的人。 随便与家人吵架,那肯定是要被李主任的同事笑话的:主任的夫人,怎么能那么粗俗呢? 第226章 猛然间觉得不妙 忍气吞声,秦京茹觉得实在委屈。因此,她打定了主意:坚持上班,一直到临产!到那时,自己生了李家的孙子,婆婆还能随意像是吆喝使唤丫头那样,让自己忙得晕头转向吗? 当然,是不是孙子那是谁也不知道的事。但最起码有了身子,就是有了希望不是?! 上班多好啊。倚仗主人夫人的身份,她不仅不被别人吆喝,更可以怀孕与官儿太太的身份,随意吆喝其他工友呢。 对她的这个态度,其他工友只有暗自叫苦不迭,希望她赶紧转岗,或者回家待产。 转岗,对于李和时来说肯定是很容易做到的事。但毕竟秦京茹有副好皮囊,却肚里嘴上都因为没有文化、没有德行,而不好安排。 去车间肯定不行。那既需要专业知识,又很辛苦;去阅览室,别说其他同事会不服,就是秦京茹自己也很畏惧:只要一看到书,就觉得眼皮打架,就想睡觉;去办公室?李和时一想到她那张不把门儿的嘴,暂时没有狠心做这个决定。 还是在主食售卖点比较好。这里的人际关系很熟络,大家都很让着她。起码,生了孩子再说调岗的事。 郑晓宝是主管? 现在的秦京茹,肯定不能被他随意指使了。就只凭怀孕这一条,有谁敢? 郑晓宝对此,也在单位会议中,向包括李和时在场的领导们提了出来:秦京茹同志经常在售卖主食的时候,有忍不住作呕的现象。她自己难受,接受她服务的顾客也难受……。 这样的反映,肯定不能让李和时满意:“秦京茹同志,出身苦,不怕!她就是要在那里坚持为人民服务。” 既然这样,郑晓宝只得接受领导的指示和安排。 这天上班后,他听着秦京茹对同事的吆喝,想要说几句。但见她肚子还没太显怀,作呕时常发生而只得作罢。 “我去食堂拉面过来。”说完,郑晓宝叫来一名同事,与他一起骑着三轮车去了食堂。 秦京茹见他走了,心里也是大为宽松。这个神情总是很漠然的大小伙子,只要见到,就会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吹吹枕边风,让李和时把他调离这里,她却没有满意:郑晓宝工作上没什么大问题,又还有点背景。 这是官场必须要遵守的游戏规则,秦京茹即便不是官儿,那也是官儿太太,是懂得这些的,也只有暂时作罢,以待更好时机。 此时的她,见到郑晓宝走出售卖点,自己也就想要偷个懒歇会儿。 工作间的热气、湿气很重,她穿得很厚,再戴着厨师帽,感到身上燥热。 走出后厨门口喘口新鲜空气,她一边呼吸着,一边看向郑晓宝的背影:哼,回头儿找机会就让你回老家! 工作间很热,外面却已经是寒天。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禁连续打了几个打喷嚏。 揉了揉鼻子,她抬手捏住鼻孔,使劲擤了一把鼻涕。 没办法,这是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只要不当着李和时,她就控制不住这个动作。 看看手,她觉得很满意:动作熟练,手上看起来很干净。 接着卖馒头去咯! 秦京茹暗笑一声,带好帽子走了回去。 看了看窗口,她接待一位买馒头的职工:“要几个?” “你卖货有说‘要’的吗?”那位工友不满意她的措辞,“要说买几个!” “嘁,”秦京茹撇撇嘴角,“事儿还挺多。” 说着,她就伸手拿馒头。 “嘿嘿嘿,”那位工友皱着眉头喊,“你怎么不用夹子啊?!直接上手啊!” “夹子不是别人用着呢嘛!我的手干净着呢!上班前都是清洗消过毒的!”秦京茹不悦地说。 因为还有其他人要买,那位工友只得接过馒头,悻悻地嘟囔着走了。 “嗨,你站住!你是不是骂人呢?”秦京茹手伸出窗口,指着那人大喝,“你这样的从哪儿溜出来的?” 正在喊着,她猛然间觉得不妙。 “哎呦”一声,之后,她脸色发白、身子发软,汗珠、眼泪“哗哗”而下。 “怎么了,怎么了?”同事们赶紧凑近过来。 “我,我,”秦京茹愕然地站着,“我好像流血了。” 男同事打量着她,上上下下地看过之后,笑着说:“哪儿啊?没见着啊!” 女同事先是诧异,再就想了起来:“京茹,不会是胎儿的事儿?” 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秦京茹嘴角一撇,险些站不住了。 女同事见状,不用说也猜出来了:秦京茹很可能有流产的迹象。 赶紧招呼一声,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她搬到一辆自行车后座上,再搀扶着赶去医务室。 许大茂正在医务室里,与一位医生笑着聊天。 他来这里,还是为了贾张氏的止痛片。贾张氏虽然翻脸,但许大茂知道:那样的外强中干是不管用的。只有止痛片,可以治疗贾张氏的颠狂症。 正在说笑,他觉得身后一凉。屋门开处,几个人惊慌地走了进来。 “大夫,您快给看看,秦京茹,就是李主任的媳妇儿,有流产的可能。”一位女职工说完,后面就有工友般抬着秦京茹走了进来。 “哟!京茹,你这是怎么了?”想要孩子不得的许大茂,立即产生了幻觉,仿佛秦京茹怀的胎儿是自己的一样。 秦京茹冷汗满脸,看了他一眼后转向医生。 “先都出去,出去!”医生连忙驱赶无关人员,“赶紧去找李主任!” 众人退出门外,许大茂想要自告奋勇去找李和时,但又惦记秦京茹的情况,舍不得离开。 有一名工友率先跑着去找李和时,许大茂停住脚步,紧贴着站在门口,等待着里面发来情况说明。 “许组长,您应该靠后站点儿。”一位女同事提示着说。 “哦,好,好。”许大茂觉得自己焦急有些过度,退后了几步。 没多久,医务室的门被打开,医生着急地说:“要赶紧送医院去!李主任呢?” “去找了,去找了。”许大茂连声说完,再冲着屋里喊,“京茹,别害怕啊,我,哦,大家伙儿都在这给你使劲儿呢!” 第226章 猛然间觉得不妙 忍气吞声,秦京茹觉得实在委屈。因此,她打定了主意:坚持上班,一直到临产!到那时,自己生了李家的孙子,婆婆还能随意像是吆喝使唤丫头那样,让自己忙得晕头转向吗? 当然,是不是孙子那是谁也不知道的事。但最起码有了身子,就是有了希望不是?! 上班多好啊。倚仗主人夫人的身份,她不仅不被别人吆喝,更可以怀孕与官儿太太的身份,随意吆喝其他工友呢。 对她的这个态度,其他工友只有暗自叫苦不迭,希望她赶紧转岗,或者回家待产。 转岗,对于李和时来说肯定是很容易做到的事。但毕竟秦京茹有副好皮囊,却肚里嘴上都因为没有文化、没有德行,而不好安排。 去车间肯定不行。那既需要专业知识,又很辛苦;去阅览室,别说其他同事会不服,就是秦京茹自己也很畏惧:只要一看到书,就觉得眼皮打架,就想睡觉;去办公室?李和时一想到她那张不把门儿的嘴,暂时没有狠心做这个决定。 还是在主食售卖点比较好。这里的人际关系很熟络,大家都很让着她。起码,生了孩子再说调岗的事。 郑晓宝是主管? 现在的秦京茹,肯定不能被他随意指使了。就只凭怀孕这一条,有谁敢? 郑晓宝对此,也在单位会议中,向包括李和时在场的领导们提了出来:秦京茹同志经常在售卖主食的时候,有忍不住作呕的现象。她自己难受,接受她服务的顾客也难受……。 这样的反映,肯定不能让李和时满意:“秦京茹同志,出身苦,不怕!她就是要在那里坚持为人民服务。” 既然这样,郑晓宝只得接受领导的指示和安排。 这天上班后,他听着秦京茹对同事的吆喝,想要说几句。但见她肚子还没太显怀,作呕时常发生而只得作罢。 “我去食堂拉面过来。”说完,郑晓宝叫来一名同事,与他一起骑着三轮车去了食堂。 秦京茹见他走了,心里也是大为宽松。这个神情总是很漠然的大小伙子,只要见到,就会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吹吹枕边风,让李和时把他调离这里,她却没有满意:郑晓宝工作上没什么大问题,又还有点背景。 这是官场必须要遵守的游戏规则,秦京茹即便不是官儿,那也是官儿太太,是懂得这些的,也只有暂时作罢,以待更好时机。 此时的她,见到郑晓宝走出售卖点,自己也就想要偷个懒歇会儿。 工作间的热气、湿气很重,她穿得很厚,再戴着厨师帽,感到身上燥热。 走出后厨门口喘口新鲜空气,她一边呼吸着,一边看向郑晓宝的背影:哼,回头儿找机会就让你回老家! 工作间很热,外面却已经是寒天。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禁连续打了几个打喷嚏。 揉了揉鼻子,她抬手捏住鼻孔,使劲擤了一把鼻涕。 没办法,这是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只要不当着李和时,她就控制不住这个动作。 看看手,她觉得很满意:动作熟练,手上看起来很干净。 接着卖馒头去咯! 秦京茹暗笑一声,带好帽子走了回去。 看了看窗口,她接待一位买馒头的职工:“要几个?” “你卖货有说‘要’的吗?”那位工友不满意她的措辞,“要说买几个!” “嘁,”秦京茹撇撇嘴角,“事儿还挺多。” 说着,她就伸手拿馒头。 “嘿嘿嘿,”那位工友皱着眉头喊,“你怎么不用夹子啊?!直接上手啊!” “夹子不是别人用着呢嘛!我的手干净着呢!上班前都是清洗消过毒的!”秦京茹不悦地说。 因为还有其他人要买,那位工友只得接过馒头,悻悻地嘟囔着走了。 “嗨,你站住!你是不是骂人呢?”秦京茹手伸出窗口,指着那人大喝,“你这样的从哪儿溜出来的?” 正在喊着,她猛然间觉得不妙。 “哎呦”一声,之后,她脸色发白、身子发软,汗珠、眼泪“哗哗”而下。 “怎么了,怎么了?”同事们赶紧凑近过来。 “我,我,”秦京茹愕然地站着,“我好像流血了。” 男同事打量着她,上上下下地看过之后,笑着说:“哪儿啊?没见着啊!” 女同事先是诧异,再就想了起来:“京茹,不会是胎儿的事儿?” 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秦京茹嘴角一撇,险些站不住了。 女同事见状,不用说也猜出来了:秦京茹很可能有流产的迹象。 赶紧招呼一声,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她搬到一辆自行车后座上,再搀扶着赶去医务室。 许大茂正在医务室里,与一位医生笑着聊天。 他来这里,还是为了贾张氏的止痛片。贾张氏虽然翻脸,但许大茂知道:那样的外强中干是不管用的。只有止痛片,可以治疗贾张氏的颠狂症。 正在说笑,他觉得身后一凉。屋门开处,几个人惊慌地走了进来。 “大夫,您快给看看,秦京茹,就是李主任的媳妇儿,有流产的可能。”一位女职工说完,后面就有工友般抬着秦京茹走了进来。 “哟!京茹,你这是怎么了?”想要孩子不得的许大茂,立即产生了幻觉,仿佛秦京茹怀的胎儿是自己的一样。 秦京茹冷汗满脸,看了他一眼后转向医生。 “先都出去,出去!”医生连忙驱赶无关人员,“赶紧去找李主任!” 众人退出门外,许大茂想要自告奋勇去找李和时,但又惦记秦京茹的情况,舍不得离开。 有一名工友率先跑着去找李和时,许大茂停住脚步,紧贴着站在门口,等待着里面发来情况说明。 “许组长,您应该靠后站点儿。”一位女同事提示着说。 “哦,好,好。”许大茂觉得自己焦急有些过度,退后了几步。 没多久,医务室的门被打开,医生着急地说:“要赶紧送医院去!李主任呢?” “去找了,去找了。”许大茂连声说完,再冲着屋里喊,“京茹,别害怕啊,我,哦,大家伙儿都在这给你使劲儿呢!” 第227章 明白了原因 许大茂接连大喊,医生不耐烦地摆摆手:“还使劲儿呐!她这是要流产!” 许大茂终于听明白了,终于缓过神了。仿佛秦京茹肚里胎儿是他的一样,使他悲从中来:“京茹,坚持住啊。” 医生看了他一眼,说着“还真为工友着急”,就走了回去,关好了屋门。 旁边站着的男同事,冲许大茂的背身撇撇嘴;几位女同事看了他一眼,好言劝说:“哟,许组长怎么还哭了呢?厂子里都说您意志比钢铁,大家都怕你。没想到,” 哀叹一声,许大茂抹了一下眼角。然后,他轻叹一声:“我是为李主任着急的。” 大家听了,使劲憋住笑。 “李主任外出开会去了!”去找李和时的工友,匆匆地跑了回来。 “嗐!”许大茂焦急地大叹一声,“赶紧去车队,找辆小车来!” 工友再匆匆跑去,这边几人转着圈儿焦急等待。 一两分钟后,许大茂急了眼:“怎么他玛的这点儿事儿都干不好!” 大家疑惑地看着他:“您说谁?” 许大茂也不说话,迈开大步冲了出去。 一抬头,他正见后厨的一名员工推着三轮车走来。 “把面粉就卸在这里!”许大茂大喝一声,随即就开始搬卸面粉。 “怎么了?”郑晓宝随后赶来。 暂时别和这个臭小子较劲了。许大茂惊慌失色地带着哭腔说:“京茹流产了!” 一听这话,郑晓宝和工友赶紧把面粉搬下来。许大茂随即推着三轮车,骑到了医务室门口。 见郑晓宝跟着跑来,担心功劳被抢的许大茂不耐烦地摆手:“这事儿你去不合适!” 郑晓宝只得站在外面,许大茂几步就窜进医务室,和众人把秦京茹抬了出来。 身上裹着几床棉被,秦京茹被女同事拥着,半坐半靠着。医务室的医生也坐在三轮车上:“那就快走,二里地的事儿,‘人民医院’离这里不远!” 许大茂窜上三轮车,再有两个男同事跟着推行。 郑晓宝要走了几步,被许大茂回身看到制止了:“说了你别去!回去坚持生产劳动!” 说完,许大茂立起身子,两腿两脚上下起伏着全力蹬车。 跟行不上的几个男同事,只得在后面跑着,赶去医院。 到了医院,众人把秦京茹抬了进去。 在外面等候多时,许大茂听到了里面传来秦京茹的哭声。 李和时终于被联系上了,此时也匆匆赶了过来。 “主任,京茹她,”既想要拍马屁,又的确为秦京茹感伤,更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未出世儿子,许大茂忍不住泪水从眼眶里滚出。 李和时先是被他这样的神态感动,随后就觉得此人举止言行过份:这是我李和时的媳妇儿,你许大茂哭啼啼地像什么话! 心里有气,本来很焦急的李和时,不禁为此消失了不少丰沛情感而恼恨。 “闪开一边儿去!”李和时不悦地说完,伸手把许大茂扒拉开。 进了诊室,李和时确认了这个令他觉得悲凉的事:秦京茹流产了。 哀叹过后,李和时小声问医生:“大夫,按说不应该啊。她是农村来的,别说没干重体力活儿,就是劳动强度大点儿,也不应该啊!” 医生摇摇头:“这种事不好说。或许跟体质有关,或许就是劳累。总之,先让她好好休养。以后再怀孕时,多注意。” 答应连声,李和时只好先安排秦京茹住了院。 许大茂见安排已毕,也明白过来了:秦京茹现在是李和时的媳妇儿,自己因为和她搞过对象,此时在这里已经显得不合适。 那就赶快离开,才是对领导及其夫人的最大关怀。 许大茂带着众人,与李和时告辞后,骑着三轮车回了厂子。秦京茹躺在病床上,哀哀戚戚地抹眼泪。 坐了好一会儿,李和时先从悲伤中缓了过来。秦京茹流产的是头胎,但他却和前妻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秦京茹,也从不久前的身心痛楚中,略微缓和了一些。 “京茹,先好好休息,别的别多想。”李和时安慰着说。 这话在正伤心的秦京茹听起来,像是在打官腔儿。 但她并不敢像是对许大茂、秦淮茹等人那样,随意发脾气。因为床边坐着的这个人,实在是官大气势足。 点点头,她泪眼看着李和时:“和时,以后我会多注意的。这次,这次我没小心,让你的儿子没了!” 说完,她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李和时一手搭在她的后背,轻拍着以示关怀,心里却暗自低骂:没文化就是没文化!除了脸蛋儿身子,再没别的了,更不会有脑子! 坐了一会儿,李和时站起身来:“京茹,你先好好休养,我还要赶去一个重要会议。” 重要职务的人,说来这样的安排也是无奈的事。 秦京茹既是不懂,小性子又强,怎么可能理解他呢? 虽然嘴上说着“好”,但她的心里满是哀怨。 走到病房门口,李和时再站住脚:“我给我妈打了电话,回头儿让她过来看看。” 秦京茹一听,恨不得立即下床回去售卖点干活去。 还没说“不用了”,她已经看到李和时匆匆离去。 婆媳关系不好的婆婆,肯定不会很快赶来。好在医院的护士听说这位带着蛮气的女人,是大厂的主任夫人,还算是尽心照顾。 “还不敌许大茂呢。”秦京茹想起刚才的经历,心里慨伤。 此时的她,既记得当初为了和许大茂断得干净,而数次羞辱、喝骂许大茂。后来更是知道,许大茂为了巴结李和时,还送了一根小黄鱼呢。 只是绝世好男人啊。可惜,此时的秦京茹再后悔,也只有抹着眼泪,带着对李和时的幽怨,带着对婆婆的暗恨,等着婆婆的到来了。 许大茂带领众人,乱糟糟地回了工厂。 秦京茹遇到了意外,曾经险些和她结婚的许大茂,心里实在不好受。 虽然后来他逐渐明白了秦京茹是因为李和时,才数次与自己闹得火爆非常。 但因为许大茂心里的确喜欢她,而并不在意。反而,他只有一份浓浓的酸楚:要是也能像李和时那样牛,甚至有他一半的势力,秦京茹也就跑不了了。 站在工厂内办公楼前,他站在寒风中,接连哀叹着:玛的。 换做是他,他一定会让秦京茹好好坐胎。 第227章 明白了原因 许大茂接连大喊,医生不耐烦地摆摆手:“还使劲儿呐!她这是要流产!” 许大茂终于听明白了,终于缓过神了。仿佛秦京茹肚里胎儿是他的一样,使他悲从中来:“京茹,坚持住啊。” 医生看了他一眼,说着“还真为工友着急”,就走了回去,关好了屋门。 旁边站着的男同事,冲许大茂的背身撇撇嘴;几位女同事看了他一眼,好言劝说:“哟,许组长怎么还哭了呢?厂子里都说您意志比钢铁,大家都怕你。没想到,” 哀叹一声,许大茂抹了一下眼角。然后,他轻叹一声:“我是为李主任着急的。” 大家听了,使劲憋住笑。 “李主任外出开会去了!”去找李和时的工友,匆匆地跑了回来。 “嗐!”许大茂焦急地大叹一声,“赶紧去车队,找辆小车来!” 工友再匆匆跑去,这边几人转着圈儿焦急等待。 一两分钟后,许大茂急了眼:“怎么他玛的这点儿事儿都干不好!” 大家疑惑地看着他:“您说谁?” 许大茂也不说话,迈开大步冲了出去。 一抬头,他正见后厨的一名员工推着三轮车走来。 “把面粉就卸在这里!”许大茂大喝一声,随即就开始搬卸面粉。 “怎么了?”郑晓宝随后赶来。 暂时别和这个臭小子较劲了。许大茂惊慌失色地带着哭腔说:“京茹流产了!” 一听这话,郑晓宝和工友赶紧把面粉搬下来。许大茂随即推着三轮车,骑到了医务室门口。 见郑晓宝跟着跑来,担心功劳被抢的许大茂不耐烦地摆手:“这事儿你去不合适!” 郑晓宝只得站在外面,许大茂几步就窜进医务室,和众人把秦京茹抬了出来。 身上裹着几床棉被,秦京茹被女同事拥着,半坐半靠着。医务室的医生也坐在三轮车上:“那就快走,二里地的事儿,‘人民医院’离这里不远!” 许大茂窜上三轮车,再有两个男同事跟着推行。 郑晓宝要走了几步,被许大茂回身看到制止了:“说了你别去!回去坚持生产劳动!” 说完,许大茂立起身子,两腿两脚上下起伏着全力蹬车。 跟行不上的几个男同事,只得在后面跑着,赶去医院。 到了医院,众人把秦京茹抬了进去。 在外面等候多时,许大茂听到了里面传来秦京茹的哭声。 李和时终于被联系上了,此时也匆匆赶了过来。 “主任,京茹她,”既想要拍马屁,又的确为秦京茹感伤,更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未出世儿子,许大茂忍不住泪水从眼眶里滚出。 李和时先是被他这样的神态感动,随后就觉得此人举止言行过份:这是我李和时的媳妇儿,你许大茂哭啼啼地像什么话! 心里有气,本来很焦急的李和时,不禁为此消失了不少丰沛情感而恼恨。 “闪开一边儿去!”李和时不悦地说完,伸手把许大茂扒拉开。 进了诊室,李和时确认了这个令他觉得悲凉的事:秦京茹流产了。 哀叹过后,李和时小声问医生:“大夫,按说不应该啊。她是农村来的,别说没干重体力活儿,就是劳动强度大点儿,也不应该啊!” 医生摇摇头:“这种事不好说。或许跟体质有关,或许就是劳累。总之,先让她好好休养。以后再怀孕时,多注意。” 答应连声,李和时只好先安排秦京茹住了院。 许大茂见安排已毕,也明白过来了:秦京茹现在是李和时的媳妇儿,自己因为和她搞过对象,此时在这里已经显得不合适。 那就赶快离开,才是对领导及其夫人的最大关怀。 许大茂带着众人,与李和时告辞后,骑着三轮车回了厂子。秦京茹躺在病床上,哀哀戚戚地抹眼泪。 坐了好一会儿,李和时先从悲伤中缓了过来。秦京茹流产的是头胎,但他却和前妻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秦京茹,也从不久前的身心痛楚中,略微缓和了一些。 “京茹,先好好休息,别的别多想。”李和时安慰着说。 这话在正伤心的秦京茹听起来,像是在打官腔儿。 但她并不敢像是对许大茂、秦淮茹等人那样,随意发脾气。因为床边坐着的这个人,实在是官大气势足。 点点头,她泪眼看着李和时:“和时,以后我会多注意的。这次,这次我没小心,让你的儿子没了!” 说完,她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李和时一手搭在她的后背,轻拍着以示关怀,心里却暗自低骂:没文化就是没文化!除了脸蛋儿身子,再没别的了,更不会有脑子! 坐了一会儿,李和时站起身来:“京茹,你先好好休养,我还要赶去一个重要会议。” 重要职务的人,说来这样的安排也是无奈的事。 秦京茹既是不懂,小性子又强,怎么可能理解他呢? 虽然嘴上说着“好”,但她的心里满是哀怨。 走到病房门口,李和时再站住脚:“我给我妈打了电话,回头儿让她过来看看。” 秦京茹一听,恨不得立即下床回去售卖点干活去。 还没说“不用了”,她已经看到李和时匆匆离去。 婆媳关系不好的婆婆,肯定不会很快赶来。好在医院的护士听说这位带着蛮气的女人,是大厂的主任夫人,还算是尽心照顾。 “还不敌许大茂呢。”秦京茹想起刚才的经历,心里慨伤。 此时的她,既记得当初为了和许大茂断得干净,而数次羞辱、喝骂许大茂。后来更是知道,许大茂为了巴结李和时,还送了一根小黄鱼呢。 只是绝世好男人啊。可惜,此时的秦京茹再后悔,也只有抹着眼泪,带着对李和时的幽怨,带着对婆婆的暗恨,等着婆婆的到来了。 许大茂带领众人,乱糟糟地回了工厂。 秦京茹遇到了意外,曾经险些和她结婚的许大茂,心里实在不好受。 虽然后来他逐渐明白了秦京茹是因为李和时,才数次与自己闹得火爆非常。 但因为许大茂心里的确喜欢她,而并不在意。反而,他只有一份浓浓的酸楚:要是也能像李和时那样牛,甚至有他一半的势力,秦京茹也就跑不了了。 站在工厂内办公楼前,他站在寒风中,接连哀叹着:玛的。 换做是他,他一定会让秦京茹好好坐胎。 第228章 吃饱了闲得慌 说多了都是泪,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想着还没和医务室的医生交流完,还要为秦淮茹的婆婆贾张氏开止痛片,他心里烦躁不已。 可是,秦京茹再值得怜爱,那也是大主任的妻子,而非自己这个放映员加组长的老婆了。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再好吃,吃不到嘴里,更或许会因此闹肚子,甚至丢了身家性命,许大茂也不敢再多想了。 秦京茹没了戏,那就更要珍惜秦淮茹。省得一个都逮不着,像是野狗那样来回疯跑,这可不是许大茂想要继续做的了。 为了真正地拿下秦淮茹,许大茂忍下对秦京茹的惦念,迈着大步走去医务室。 心里正觉愁烦,他进了医务室,只有加个“更”字:郑晓宝,正坐在里面。 斜着眼看了看他,许大茂撇嘴说:“你个大小伙子,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扭了手,拿几块膏药。”郑晓宝说完,接过医生递过来的一盒膏药。 “呵呵,给聋老太太开的?”许大茂歪着嘴说。 没有理会他,郑晓宝和他错身而过。 许大茂不禁扭头说:“怎么着,晓宝?哥不叫一声,组长也不称呼一下儿?” 站住脚,郑晓宝对他招招手:“咱们外面说几句。” 想起上次也是这样被这小子踹了一脚,许大茂看着这两年又壮实了不少的他,一时有些犹豫。 笑了笑,郑晓宝先走了出去。 回过神来,许大茂暗想自己已是大组长,现在又还是在人来人往的热闹之处,也就不再心虚了。 两人站在走廊中,郑晓宝凑进一步,许大茂警惕地退后一步:“注意点儿啊!” 点点头,郑晓宝低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以后只有感激我。还记得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许大茂拧着眉毛说。 “你看,你现在做了组长,又,嗯嗯,又来开止痛药,是?”郑晓宝笑着说,“这都不算,你以后还有更牛的时候儿。” 前面的话听着不舒服,后面的话听起来很开心,许大茂笑了:“我就说你跟傻柱不一样。” “这世上没有一样的人。”郑晓宝看着他。 见他眼神又凌厉起来,许大茂心里增强了警惕:“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想说的是,”郑晓宝认真地说,“就说这一次——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歪嘴笑了一下,许大茂不屑地说:“你懂什么。” “嗯,以后绝不再说。”郑晓宝点点头,就要转身走开。迟疑了一下,他再低声说:“你今天做得很到位,是个好机会。” 说完,他就迈步走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许大茂皱眉思索:这小子也看出来我对秦京茹旧情难忘,哦不,是对李主任的夫人很关心了? 嗯,应该的。连这个傻小子都能看得出来,李主任,尤其是秦京茹更应该懂我。 想起和李和时刚才的会面,许大茂觉得并不是很好。 沉思一会儿,他终于醒悟了:雾草!我表现过份了! 哀叹演技太好也会耽误事,许大茂这时也没办法补救。 想了想,他又觉得心理安慰:秦京茹看到我时,那眼神还是很感动的。对!那就从她下手!不管怎么样,只要攀住李和时这棵大树,我再次升官就有希望! 暗呼口气,他走回医务室。厂子里的医生,肯定对眼前的这个红人敬畏几分的。 不用多说什么,许大茂拿着医生开的一大包止痛药,塞进了口袋里。 再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沪市”牌香烟,他迅速地塞进了医生的口袋:“拿回去给你爱人抽。” 说完,他笑着打个哈哈,起身离去。 回到纠察组办公室,他受到了一众工友的热烈欢迎:“许组长,我们都听说了,您以大无畏地勇气,以排除万难不怕牺牲地干劲儿,把主任夫人送去了医院。这样的丰功伟绩,值得我们大家向您学习、致敬!” 听着这半是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许大茂呵呵地笑了笑,把身上穿着的呢子大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走回办公桌,他端起茶杯,走到火炉子前面。 看着这个火炉子,他想起干倒刘海中时,自己很忐忑不安地为大家伙服务时的情景。 那时的慌乱,早已不复存在。烤馒头?呵呵,只有别人为自己烤,怎么可能还为别人烤馒头呢。 拎起水壶,他往茶缸子里倒满热水。 “组长,最近咱们也太闲着了。”一名工友说,“老是这么闲着,还不如回车间干活儿去呢。” “就是,就是。”另一人搭话说,“回车间虽说也拿这些工资,又还累点儿,但有岗位津贴可拿啊。” 这两人的对话,得到了大家的积极回应。 许大茂心里一惊,险些把手里的茶缸子掉在地上:要是猢狲一下子散去,自己这个大组长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就是个光杆儿司令了嘛! 把茶缸子放回办公桌,他坐在椅子里闷声不语,使劲想着可以实行的事。 众人见他不语,有的知道他是在冒坏水儿,有的却只认为他也是无计可施。 “怎么着,组长?要不您干脆把我调回去得了。”一名工友试探着问,其他几个工友附和着说。 猛地一下,许大茂把右手小臂竖了起来。众人见状先是一惊,再就纷纷靠拢过来:“组长这是有主意了!” 吸溜了一口热茶,许大茂缓缓地说:“我们院就有个倒腾老物件儿的人。” “那这应该好好教育教育啊!”一众闲得蛋疼的大汉,纷纷附和。 许大茂见到众人拥护,不禁嘴角一咧,呵呵地笑了。 郑晓宝经常去鸽子市,这说来不对,但去的人何其多,就连许大茂自己也会经常到那里,或者是买一些细粮,或者是偷着卖掉几张工业票。 但郑晓宝又和别人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时常拿一些老物件儿回来。 想到这里,许大茂很得意:既可以整治、教训一下那小子,又可以让自己得到一些功劳,让身边的这些吃饱了闲得慌的人,有点儿事儿干。 “行了,组长,别慎着了,走?!”众人撸胳膊挽袖子。 群情激愤,许大茂却不着急不着慌地,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怎么茬儿啊?”一名工友着急地说。 把茶缸子重重地放回办公桌,许大茂冷笑着说:“那小子也挺机灵。我要让他说不出话来才行!” 第228章 吃饱了闲得慌 说多了都是泪,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想着还没和医务室的医生交流完,还要为秦淮茹的婆婆贾张氏开止痛片,他心里烦躁不已。 可是,秦京茹再值得怜爱,那也是大主任的妻子,而非自己这个放映员加组长的老婆了。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再好吃,吃不到嘴里,更或许会因此闹肚子,甚至丢了身家性命,许大茂也不敢再多想了。 秦京茹没了戏,那就更要珍惜秦淮茹。省得一个都逮不着,像是野狗那样来回疯跑,这可不是许大茂想要继续做的了。 为了真正地拿下秦淮茹,许大茂忍下对秦京茹的惦念,迈着大步走去医务室。 心里正觉愁烦,他进了医务室,只有加个“更”字:郑晓宝,正坐在里面。 斜着眼看了看他,许大茂撇嘴说:“你个大小伙子,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扭了手,拿几块膏药。”郑晓宝说完,接过医生递过来的一盒膏药。 “呵呵,给聋老太太开的?”许大茂歪着嘴说。 没有理会他,郑晓宝和他错身而过。 许大茂不禁扭头说:“怎么着,晓宝?哥不叫一声,组长也不称呼一下儿?” 站住脚,郑晓宝对他招招手:“咱们外面说几句。” 想起上次也是这样被这小子踹了一脚,许大茂看着这两年又壮实了不少的他,一时有些犹豫。 笑了笑,郑晓宝先走了出去。 回过神来,许大茂暗想自己已是大组长,现在又还是在人来人往的热闹之处,也就不再心虚了。 两人站在走廊中,郑晓宝凑进一步,许大茂警惕地退后一步:“注意点儿啊!” 点点头,郑晓宝低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以后只有感激我。还记得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许大茂拧着眉毛说。 “你看,你现在做了组长,又,嗯嗯,又来开止痛药,是?”郑晓宝笑着说,“这都不算,你以后还有更牛的时候儿。” 前面的话听着不舒服,后面的话听起来很开心,许大茂笑了:“我就说你跟傻柱不一样。” “这世上没有一样的人。”郑晓宝看着他。 见他眼神又凌厉起来,许大茂心里增强了警惕:“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想说的是,”郑晓宝认真地说,“就说这一次——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歪嘴笑了一下,许大茂不屑地说:“你懂什么。” “嗯,以后绝不再说。”郑晓宝点点头,就要转身走开。迟疑了一下,他再低声说:“你今天做得很到位,是个好机会。” 说完,他就迈步走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许大茂皱眉思索:这小子也看出来我对秦京茹旧情难忘,哦不,是对李主任的夫人很关心了? 嗯,应该的。连这个傻小子都能看得出来,李主任,尤其是秦京茹更应该懂我。 想起和李和时刚才的会面,许大茂觉得并不是很好。 沉思一会儿,他终于醒悟了:雾草!我表现过份了! 哀叹演技太好也会耽误事,许大茂这时也没办法补救。 想了想,他又觉得心理安慰:秦京茹看到我时,那眼神还是很感动的。对!那就从她下手!不管怎么样,只要攀住李和时这棵大树,我再次升官就有希望! 暗呼口气,他走回医务室。厂子里的医生,肯定对眼前的这个红人敬畏几分的。 不用多说什么,许大茂拿着医生开的一大包止痛药,塞进了口袋里。 再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沪市”牌香烟,他迅速地塞进了医生的口袋:“拿回去给你爱人抽。” 说完,他笑着打个哈哈,起身离去。 回到纠察组办公室,他受到了一众工友的热烈欢迎:“许组长,我们都听说了,您以大无畏地勇气,以排除万难不怕牺牲地干劲儿,把主任夫人送去了医院。这样的丰功伟绩,值得我们大家向您学习、致敬!” 听着这半是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许大茂呵呵地笑了笑,把身上穿着的呢子大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走回办公桌,他端起茶杯,走到火炉子前面。 看着这个火炉子,他想起干倒刘海中时,自己很忐忑不安地为大家伙服务时的情景。 那时的慌乱,早已不复存在。烤馒头?呵呵,只有别人为自己烤,怎么可能还为别人烤馒头呢。 拎起水壶,他往茶缸子里倒满热水。 “组长,最近咱们也太闲着了。”一名工友说,“老是这么闲着,还不如回车间干活儿去呢。” “就是,就是。”另一人搭话说,“回车间虽说也拿这些工资,又还累点儿,但有岗位津贴可拿啊。” 这两人的对话,得到了大家的积极回应。 许大茂心里一惊,险些把手里的茶缸子掉在地上:要是猢狲一下子散去,自己这个大组长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就是个光杆儿司令了嘛! 把茶缸子放回办公桌,他坐在椅子里闷声不语,使劲想着可以实行的事。 众人见他不语,有的知道他是在冒坏水儿,有的却只认为他也是无计可施。 “怎么着,组长?要不您干脆把我调回去得了。”一名工友试探着问,其他几个工友附和着说。 猛地一下,许大茂把右手小臂竖了起来。众人见状先是一惊,再就纷纷靠拢过来:“组长这是有主意了!” 吸溜了一口热茶,许大茂缓缓地说:“我们院就有个倒腾老物件儿的人。” “那这应该好好教育教育啊!”一众闲得蛋疼的大汉,纷纷附和。 许大茂见到众人拥护,不禁嘴角一咧,呵呵地笑了。 郑晓宝经常去鸽子市,这说来不对,但去的人何其多,就连许大茂自己也会经常到那里,或者是买一些细粮,或者是偷着卖掉几张工业票。 但郑晓宝又和别人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时常拿一些老物件儿回来。 想到这里,许大茂很得意:既可以整治、教训一下那小子,又可以让自己得到一些功劳,让身边的这些吃饱了闲得慌的人,有点儿事儿干。 “行了,组长,别慎着了,走?!”众人撸胳膊挽袖子。 群情激愤,许大茂却不着急不着慌地,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怎么茬儿啊?”一名工友着急地说。 把茶缸子重重地放回办公桌,许大茂冷笑着说:“那小子也挺机灵。我要让他说不出话来才行!” 第229章 别想多了 许大茂做事,向来是心狠手辣,怎么这次如此小心? 一众工友兄弟们,纷纷表示不解。 许大茂先是歪嘴冷笑,再又气恼不已:“那小子,就是主食售卖点儿的郑晓宝!” 工友们听了,面面相觑。 郑晓宝平时很少和人交往,即便说话也都是漠然的样子。但他的漠然神态,不是针对谁,而是对谁都如此。 而且,郑晓宝虽说没什么特别亲近的人,但也并没有和什么人交恶。既然这样,大家对他的印象,也还是可以的。 “一个十七八的半大小伙子,跟他较什么劲呐。”一名工友觉得这个任务没什么意思。 “话不是这么说。”许大茂把手一挥,“这小子总是跟我犯劲,我忍不了这口气。” “组长,他怎么跟您犯劲的?”工友问。 不好说被那小子踹过一脚,但许大茂也没想起来其它的什么事。 “他不太尊敬我。”许大茂只好找这样的借口。 这话说的,不像是大厂重要岗位的领导,倒像是街头寻衅滋事的流氓了。 好在屋里的众人大多是精力过剩的人,对此也能理解。 “就因为这个?”工友追问。 “这还不够吗?”许大茂瞟了他一眼,那人连忙退后。 想了想,许大茂继续说:“不能在我们的身边,出现这样的人!再说,他倒腾那些老物件儿,也是我们不允许的!” 工友们觉得这事儿没什么意思,即将被整的,又还是个年龄不大、出身很好的同厂工友。 随口说几句,大家纷纷走到一边抽烟、喝茶。 “跟这儿闲呆着,可没津贴。保不齐儿,连劳保都没的发。”许大茂点上支烟,悠然地抽了一口。 听了这话,终于有人下了狠心:“好!组长,还跟原来一样——好事儿,就是大家伙儿的;除了其它事儿,就是您一个人儿的!” 心里万马奔腾之后,许大茂只得认头:“就是这个话儿!我什么时候儿让大家伙儿替我抗雷了?” 有几人凑近前来:“什么时候儿去,要怎么闹?” 弹了弹烟灰,许大茂语气轻松地说:“我们住一个院儿,我不能公开出面儿。所以,你们凑上四五个人,礼拜六下午去他家艘一下儿。不过,” 工友们听着这事,再被他的“不过”不过住了。 许大茂之所以不敢公开露面,除了担心郑晓宝一时激愤会揍他以外,还考虑到聋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平时装聋作哑,遇到褃节儿的时候,却显得很精明。再者,她岁数大了,万一因为着急而发生了什么意外,直接躺倒了,许大茂可不敢付这个责。 既要负担医药费,又要床前床后地伺候她?他肯定不想这样。 许大茂认为,他不亲自出面,即便聋老太太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怎么办? 真要那样的话,这件事是因为这些纠察组组员闹的,那就只能找工厂去解决。 许大茂藉此拜托了直接的干系,也就可以了。至于后来是否会被骂,他这样的人肯定也不是去多顾忌的。 “为了防止那小子抵赖,我还要给他安排个人!”许大茂恶狠狠地说。 工友们听得糊涂,许大茂喝口茶后,再冷笑着说:“我找个懂点儿的人,一准儿给他把这事儿坐实喽!” 工友们还是没听明白,但许大茂也不再详细说明,只说让大家伙儿等两天就知道分晓了。 中午吃了饭,许大茂先找到了秦淮茹。 两人一见面,他就把秦京茹流产的事,告诉了对方。 堂妹的流产,秦淮茹也是有所耳闻,毕竟厂子虽大,但传话的力度也大。大主任的夫人出了这事,肯定是传播速度更快。 但秦淮茹并没有去医院看望,这是因为秦京茹近来很明显已经不和她走动了。 心里怀着对秦京茹翻脸不认人的气愤,秦淮茹恨恨地说:“心疼她也是白心疼!” 许大茂听了一愣,就继续默不作声地听她说:“她攀了高枝儿,想当初还是以我的名义进的厂!” “嗯,这倒是。京茹这么办事儿,是有点不地道。”风韵的人儿站在眼前,许大茂肯定要附和。 “我都冤死了!被李和时和她这么利用!”秦淮茹还是气恼。 说完,她立即觉得说多了:秦京茹进厂,很明显是李和时的刻意安排。无利不起早,他之所以如此,不就是为了得到秦京茹嘛。 那时,秦淮茹也是起到了配合的作用,才使得许大茂彻底单了身。 “嗯?”许大茂似乎听出来一些端倪,“这意思就是说,这事儿他俩早就腻歪上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秦淮茹抬起头,杏眼盯看着他。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许大茂知道原来的事无论是多么黑暗,也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能够有希望的,就是跟眼前的这个女人能够结合。 长呼口气,他默默地注视着一股白烟消失于眼前。 “得了,淮如,什么都甭说了。”许大茂把身上的呢子大衣裹紧一点,“给你婆婆的药拿来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药包。 刚要接过来,秦淮茹的手却抓了个空。 “我给你几块钱,你买点儿水果、罐头、点心,去看看秦京茹。”许大茂捏着那个药包说。 听这话心里不禁酸溜溜,秦淮茹脸上现出委屈的神情:“凭什么啊?!” “不为别的,你别想多了。”许大茂低声安慰后,再说出自己的打算,“我现在做这个组长挺有实权,但职务还不够高。明白了?” 借着秦京茹流产,许大茂自己不好出面,但请秦淮茹出面去巴结秦京茹与李和时,这是最合适的事。 犹豫一下,知道不会白为这人帮忙的秦淮茹,点头同意后,才从他的手里接了药包。 想了想,许大茂并不放心这个女人,担心给了她钱,但她并不买东西,甚至随便买点儿,其余的自己眯了。 “算了,还是咱俩一起去买,我担心你不会挑东西。”许大茂说着,迈步就走。 “咱俩这样明目张胆着来来往往,好吗?”秦淮茹有点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呀!”许大茂拧着眉毛说,“谁他么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别被我当面儿听到。听到就让他全家倒霉!” 第229章 别想多了 许大茂做事,向来是心狠手辣,怎么这次如此小心? 一众工友兄弟们,纷纷表示不解。 许大茂先是歪嘴冷笑,再又气恼不已:“那小子,就是主食售卖点儿的郑晓宝!” 工友们听了,面面相觑。 郑晓宝平时很少和人交往,即便说话也都是漠然的样子。但他的漠然神态,不是针对谁,而是对谁都如此。 而且,郑晓宝虽说没什么特别亲近的人,但也并没有和什么人交恶。既然这样,大家对他的印象,也还是可以的。 “一个十七八的半大小伙子,跟他较什么劲呐。”一名工友觉得这个任务没什么意思。 “话不是这么说。”许大茂把手一挥,“这小子总是跟我犯劲,我忍不了这口气。” “组长,他怎么跟您犯劲的?”工友问。 不好说被那小子踹过一脚,但许大茂也没想起来其它的什么事。 “他不太尊敬我。”许大茂只好找这样的借口。 这话说的,不像是大厂重要岗位的领导,倒像是街头寻衅滋事的流氓了。 好在屋里的众人大多是精力过剩的人,对此也能理解。 “就因为这个?”工友追问。 “这还不够吗?”许大茂瞟了他一眼,那人连忙退后。 想了想,许大茂继续说:“不能在我们的身边,出现这样的人!再说,他倒腾那些老物件儿,也是我们不允许的!” 工友们觉得这事儿没什么意思,即将被整的,又还是个年龄不大、出身很好的同厂工友。 随口说几句,大家纷纷走到一边抽烟、喝茶。 “跟这儿闲呆着,可没津贴。保不齐儿,连劳保都没的发。”许大茂点上支烟,悠然地抽了一口。 听了这话,终于有人下了狠心:“好!组长,还跟原来一样——好事儿,就是大家伙儿的;除了其它事儿,就是您一个人儿的!” 心里万马奔腾之后,许大茂只得认头:“就是这个话儿!我什么时候儿让大家伙儿替我抗雷了?” 有几人凑近前来:“什么时候儿去,要怎么闹?” 弹了弹烟灰,许大茂语气轻松地说:“我们住一个院儿,我不能公开出面儿。所以,你们凑上四五个人,礼拜六下午去他家艘一下儿。不过,” 工友们听着这事,再被他的“不过”不过住了。 许大茂之所以不敢公开露面,除了担心郑晓宝一时激愤会揍他以外,还考虑到聋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平时装聋作哑,遇到褃节儿的时候,却显得很精明。再者,她岁数大了,万一因为着急而发生了什么意外,直接躺倒了,许大茂可不敢付这个责。 既要负担医药费,又要床前床后地伺候她?他肯定不想这样。 许大茂认为,他不亲自出面,即便聋老太太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怎么办? 真要那样的话,这件事是因为这些纠察组组员闹的,那就只能找工厂去解决。 许大茂藉此拜托了直接的干系,也就可以了。至于后来是否会被骂,他这样的人肯定也不是去多顾忌的。 “为了防止那小子抵赖,我还要给他安排个人!”许大茂恶狠狠地说。 工友们听得糊涂,许大茂喝口茶后,再冷笑着说:“我找个懂点儿的人,一准儿给他把这事儿坐实喽!” 工友们还是没听明白,但许大茂也不再详细说明,只说让大家伙儿等两天就知道分晓了。 中午吃了饭,许大茂先找到了秦淮茹。 两人一见面,他就把秦京茹流产的事,告诉了对方。 堂妹的流产,秦淮茹也是有所耳闻,毕竟厂子虽大,但传话的力度也大。大主任的夫人出了这事,肯定是传播速度更快。 但秦淮茹并没有去医院看望,这是因为秦京茹近来很明显已经不和她走动了。 心里怀着对秦京茹翻脸不认人的气愤,秦淮茹恨恨地说:“心疼她也是白心疼!” 许大茂听了一愣,就继续默不作声地听她说:“她攀了高枝儿,想当初还是以我的名义进的厂!” “嗯,这倒是。京茹这么办事儿,是有点不地道。”风韵的人儿站在眼前,许大茂肯定要附和。 “我都冤死了!被李和时和她这么利用!”秦淮茹还是气恼。 说完,她立即觉得说多了:秦京茹进厂,很明显是李和时的刻意安排。无利不起早,他之所以如此,不就是为了得到秦京茹嘛。 那时,秦淮茹也是起到了配合的作用,才使得许大茂彻底单了身。 “嗯?”许大茂似乎听出来一些端倪,“这意思就是说,这事儿他俩早就腻歪上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秦淮茹抬起头,杏眼盯看着他。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许大茂知道原来的事无论是多么黑暗,也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能够有希望的,就是跟眼前的这个女人能够结合。 长呼口气,他默默地注视着一股白烟消失于眼前。 “得了,淮如,什么都甭说了。”许大茂把身上的呢子大衣裹紧一点,“给你婆婆的药拿来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药包。 刚要接过来,秦淮茹的手却抓了个空。 “我给你几块钱,你买点儿水果、罐头、点心,去看看秦京茹。”许大茂捏着那个药包说。 听这话心里不禁酸溜溜,秦淮茹脸上现出委屈的神情:“凭什么啊?!” “不为别的,你别想多了。”许大茂低声安慰后,再说出自己的打算,“我现在做这个组长挺有实权,但职务还不够高。明白了?” 借着秦京茹流产,许大茂自己不好出面,但请秦淮茹出面去巴结秦京茹与李和时,这是最合适的事。 犹豫一下,知道不会白为这人帮忙的秦淮茹,点头同意后,才从他的手里接了药包。 想了想,许大茂并不放心这个女人,担心给了她钱,但她并不买东西,甚至随便买点儿,其余的自己眯了。 “算了,还是咱俩一起去买,我担心你不会挑东西。”许大茂说着,迈步就走。 “咱俩这样明目张胆着来来往往,好吗?”秦淮茹有点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呀!”许大茂拧着眉毛说,“谁他么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别被我当面儿听到。听到就让他全家倒霉!” 第230章 不愧是明白人 嘿,这话说得够狠。秦淮茹作为寡居几年的人,听到这样的话,觉得腰杆儿都直溜了。 去厂外的副食店买了点儿糖果糕点、水果罐头,许大茂再去旁边的水果蔬菜店买了几斤“国光”大苹果。 “我帮你拎过去,省得你一人拎着累。”他关心地说。 “哦,我明白了,”秦淮茹不高兴地说,“你这是不放心我?怕我拎回家去?” “哪儿能啊?咱俩谁跟谁啊!”许大茂连忙解释。 秦淮茹站住脚,不再往前走了。 这种事很简单,不就是钱嘛! 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许大茂猥琐地捏着她的手,塞了进去:“拿着!就说咱俩是两口子,可也不能让你太委屈。” 一个月才挣二十七块五,一下子手里就捏住了两块钱,秦淮茹怎么能不心里狂喜,为粘住了身边这个有钱有势的男人。 把钱塞进口袋里,她白脸上现出春风,迎着寒风大步跟着许大茂走去医院。 一边走,她心里一边暗恨且欢喜:秦京茹,你别以为你多得意。我也不是吃素的! 到了人民医院的大院门口,许大茂把手里的两个网兜交到了他的手里:“我不进去了,不合适。” 接过来,秦淮茹走了几步,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人了。 “你呢?”她回身问。 被她这样询问,许大茂感到很温暖:“我下午出去办点儿事儿,你快去。” 点点头,秦淮茹走进了医院。 即将走入医院大楼,她回身看去,只见许大茂还站在寒风中,冲自己在招手。 心里很感动,秦淮茹再次点头后,转身进了医院。 许大茂在寒风中再站了十来分钟,心里确认了:秦淮茹不会把那些东西眯了。 随后,他就找到附近的公交车站。等来了公交车后,他乘车前往市里。 换了两趟公交车后,他到了区小学校外。跟传达室打了招呼,他顺利地找到了三大爷。 阎富贵见到许大茂来找自己,觉得很奇怪。平时的交往中,他也得到过许大茂一些土特产的小恩小惠。 但毕竟现在的许大茂,已经是大厂的大组长,阎富贵只觉得他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大。 即便是再看到他拿回一些土特产,阎富贵也不好意思,也不敢直接上前讨要了。 两人见了面,许大茂见对方有点诧异,先歪嘴笑了笑。 见到这个熟悉的神态,阎富贵觉得这个冬天比往年有点冷。 “许组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他率先发问。 “三大爷,这不是快过节了吗?我从乡下带回来一点风干肉肠。”许大茂低声说着,“二十根儿,咱俩一人一半。” 这种风干肉肠,蒸熟后那叫一个香。阎富贵虽说是吃过,那也是在同事结婚吃酒席的时候。 想起来就是回味无穷,想起来今年就能过个好年,阎富贵连忙笑呵呵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大茂,别为难我,说,什么事儿?” 冲他竖个大拇指,许大茂呵呵地笑着说:“三大爷不愧是明白人。” 缩着脖子,他搓了搓冰凉的手:“您的同事,不是有个懂点儿老物件儿鉴别的吗?” 听到这话,阎富贵立刻警惕起来:“他早就不玩儿了。许大茂,咱们可是一个院儿的,你别害我。” “您说哪儿去了。”许大茂眼睛笑得眯起,“咱爷俩谁跟谁啊。” 摇摇头,阎富贵忍下了肉肠的诱惑:“算了,你那几根风干肠你自己留着吃,或者给你父母拿过去。” “都有,都有。”许大茂说着,见他转身要走,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哟呵,大茂,这是要跟你三大爷动手吗?”阎富贵心里有点发虚。 冷笑几声,许大茂对他说:“实话跟您说,您老钓鱼私下里去卖,这也是不对的。这事儿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不跟您计较了。” “你别跟说这个,”阎富贵不耐烦地说,“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 “嗯,”许大茂点点头,“您三儿子阎解旷,就一直在街道干临时工?” 阎富贵听了,心里立刻活泛起来:阎解旷的临时工,那是铁打的工资收入,基本不会有任何变化的。永远是十六块五,除非当个小领导。 一阵寒风吹来,阎富贵打个哆嗦后看着许大茂:“你能帮到解旷?” “当然啊。我现在厂里怎么也算是领导了。”许大茂拖着长腔说,“解旷又是我兄弟,这还叫事儿吗?只要您帮我这一次,分分钟我就把他安排进厂里去!” 这可是花钱都找不到的好事,阎富贵肯定不能错过。 “只要不害我的朋友就行。”他紧盯着许大茂的眼睛,“你说说看,是什么事儿。” “嗐,本来就是小事,您还跟我绕这么大弯子。”许大茂不屑地说。 “还有,那风干肠儿,”阎富贵扶了扶眼镜,呵呵地笑了。 “今晚上就给您送家去。”许大茂保证着说。 “那你说,我听着。”阎富贵很满意。 许大茂呼出一口呵气,语气轻松地说:“我有个朋友,淘换了一点老物件儿。但是吃不准,” 阎富贵连忙低声说:“这可是,” “嘘。”许大茂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就请他过去看一眼,看完就走人。” 低头沉思许久,阎富贵觉得还是不放心:“在家里还是,” “在外面。”许大茂低声回复,“让他戴个口袋,就不会有人认出来了。不用说话,只要认准是老物件儿,点个头儿就走人。” “不是的话,就摇个头儿?”阎富贵问。 “嗯,就这样。”许大茂认可,“完事儿给他五块钱。” “先给。”阎富贵说完,很痛块地接过来五块钱塞进了口袋里。然后,他再想了一下追问:“在哪里看?” “这礼拜六下午,在咱们大院儿门口。”许大茂低声说,“我不能亲自出面,有人带着他去。” “哦。”阎富贵点点头,“那就把外貌打扮说清楚喽。” “嗯,他就围个围脖、戴个白口罩,这就行了。”许大茂说完,呵呵地笑,“就这么接头儿了。” 阎富贵点头认可后,转身要走回学校。走了几步,他再回身说:“风干肠儿,” “晚上我亲自送您家去!”许大茂语气坚定地说,“我的三大爷,您把心踏实搁肚里。” 他俩这边定好,秦淮茹却没能及时摆脱堂妹的纠缠。买来的东西,她看着很眼馋,但的确不能藏起来一点。 秦京茹听说是许大茂买来的,苍白的脸上泛出一抹红晕。 第230章 不愧是明白人 嘿,这话说得够狠。秦淮茹作为寡居几年的人,听到这样的话,觉得腰杆儿都直溜了。 去厂外的副食店买了点儿糖果糕点、水果罐头,许大茂再去旁边的水果蔬菜店买了几斤“国光”大苹果。 “我帮你拎过去,省得你一人拎着累。”他关心地说。 “哦,我明白了,”秦淮茹不高兴地说,“你这是不放心我?怕我拎回家去?” “哪儿能啊?咱俩谁跟谁啊!”许大茂连忙解释。 秦淮茹站住脚,不再往前走了。 这种事很简单,不就是钱嘛! 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许大茂猥琐地捏着她的手,塞了进去:“拿着!就说咱俩是两口子,可也不能让你太委屈。” 一个月才挣二十七块五,一下子手里就捏住了两块钱,秦淮茹怎么能不心里狂喜,为粘住了身边这个有钱有势的男人。 把钱塞进口袋里,她白脸上现出春风,迎着寒风大步跟着许大茂走去医院。 一边走,她心里一边暗恨且欢喜:秦京茹,你别以为你多得意。我也不是吃素的! 到了人民医院的大院门口,许大茂把手里的两个网兜交到了他的手里:“我不进去了,不合适。” 接过来,秦淮茹走了几步,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人了。 “你呢?”她回身问。 被她这样询问,许大茂感到很温暖:“我下午出去办点儿事儿,你快去。” 点点头,秦淮茹走进了医院。 即将走入医院大楼,她回身看去,只见许大茂还站在寒风中,冲自己在招手。 心里很感动,秦淮茹再次点头后,转身进了医院。 许大茂在寒风中再站了十来分钟,心里确认了:秦淮茹不会把那些东西眯了。 随后,他就找到附近的公交车站。等来了公交车后,他乘车前往市里。 换了两趟公交车后,他到了区小学校外。跟传达室打了招呼,他顺利地找到了三大爷。 阎富贵见到许大茂来找自己,觉得很奇怪。平时的交往中,他也得到过许大茂一些土特产的小恩小惠。 但毕竟现在的许大茂,已经是大厂的大组长,阎富贵只觉得他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大。 即便是再看到他拿回一些土特产,阎富贵也不好意思,也不敢直接上前讨要了。 两人见了面,许大茂见对方有点诧异,先歪嘴笑了笑。 见到这个熟悉的神态,阎富贵觉得这个冬天比往年有点冷。 “许组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他率先发问。 “三大爷,这不是快过节了吗?我从乡下带回来一点风干肉肠。”许大茂低声说着,“二十根儿,咱俩一人一半。” 这种风干肉肠,蒸熟后那叫一个香。阎富贵虽说是吃过,那也是在同事结婚吃酒席的时候。 想起来就是回味无穷,想起来今年就能过个好年,阎富贵连忙笑呵呵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大茂,别为难我,说,什么事儿?” 冲他竖个大拇指,许大茂呵呵地笑着说:“三大爷不愧是明白人。” 缩着脖子,他搓了搓冰凉的手:“您的同事,不是有个懂点儿老物件儿鉴别的吗?” 听到这话,阎富贵立刻警惕起来:“他早就不玩儿了。许大茂,咱们可是一个院儿的,你别害我。” “您说哪儿去了。”许大茂眼睛笑得眯起,“咱爷俩谁跟谁啊。” 摇摇头,阎富贵忍下了肉肠的诱惑:“算了,你那几根风干肠你自己留着吃,或者给你父母拿过去。” “都有,都有。”许大茂说着,见他转身要走,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哟呵,大茂,这是要跟你三大爷动手吗?”阎富贵心里有点发虚。 冷笑几声,许大茂对他说:“实话跟您说,您老钓鱼私下里去卖,这也是不对的。这事儿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不跟您计较了。” “你别跟说这个,”阎富贵不耐烦地说,“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 “嗯,”许大茂点点头,“您三儿子阎解旷,就一直在街道干临时工?” 阎富贵听了,心里立刻活泛起来:阎解旷的临时工,那是铁打的工资收入,基本不会有任何变化的。永远是十六块五,除非当个小领导。 一阵寒风吹来,阎富贵打个哆嗦后看着许大茂:“你能帮到解旷?” “当然啊。我现在厂里怎么也算是领导了。”许大茂拖着长腔说,“解旷又是我兄弟,这还叫事儿吗?只要您帮我这一次,分分钟我就把他安排进厂里去!” 这可是花钱都找不到的好事,阎富贵肯定不能错过。 “只要不害我的朋友就行。”他紧盯着许大茂的眼睛,“你说说看,是什么事儿。” “嗐,本来就是小事,您还跟我绕这么大弯子。”许大茂不屑地说。 “还有,那风干肠儿,”阎富贵扶了扶眼镜,呵呵地笑了。 “今晚上就给您送家去。”许大茂保证着说。 “那你说,我听着。”阎富贵很满意。 许大茂呼出一口呵气,语气轻松地说:“我有个朋友,淘换了一点老物件儿。但是吃不准,” 阎富贵连忙低声说:“这可是,” “嘘。”许大茂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就请他过去看一眼,看完就走人。” 低头沉思许久,阎富贵觉得还是不放心:“在家里还是,” “在外面。”许大茂低声回复,“让他戴个口袋,就不会有人认出来了。不用说话,只要认准是老物件儿,点个头儿就走人。” “不是的话,就摇个头儿?”阎富贵问。 “嗯,就这样。”许大茂认可,“完事儿给他五块钱。” “先给。”阎富贵说完,很痛块地接过来五块钱塞进了口袋里。然后,他再想了一下追问:“在哪里看?” “这礼拜六下午,在咱们大院儿门口。”许大茂低声说,“我不能亲自出面,有人带着他去。” “哦。”阎富贵点点头,“那就把外貌打扮说清楚喽。” “嗯,他就围个围脖、戴个白口罩,这就行了。”许大茂说完,呵呵地笑,“就这么接头儿了。” 阎富贵点头认可后,转身要走回学校。走了几步,他再回身说:“风干肠儿,” “晚上我亲自送您家去!”许大茂语气坚定地说,“我的三大爷,您把心踏实搁肚里。” 他俩这边定好,秦淮茹却没能及时摆脱堂妹的纠缠。买来的东西,她看着很眼馋,但的确不能藏起来一点。 秦京茹听说是许大茂买来的,苍白的脸上泛出一抹红晕。 第231章 不松口 看着堂妹的这个表情,同为女人,又是姐妹关系的秦淮茹心里当然清楚:秦京茹对许大茂,是旧情难忘的。 “得了,别想那么多了。”秦淮茹劝说着,“养好身子要紧。” 沉默一会儿,秦京茹看向堂姐:“你大老远地过来,不会白帮忙?” “嘿,你这话说的。”虽然被说中,秦淮茹仍是很不满意,“我这大冷天儿地跑过来,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勉强笑了笑,秦京茹默然地说:“其实,许大茂挺好的。” 饭是抢着吃的香。秦淮茹见堂妹这样说,立刻警惕起来:“你可别再胡思乱想,这样的话被李和时听到可不得了。” 点点头,秦京茹没有再作声。 “好了,你歇着,我回去上班了。”说着,秦淮茹就要起身。 不想自己受委屈,是这对姐妹俩的共性。平时,秦京茹觉得堂姐早就不能再跟作为官儿太太的自己平起平坐,而减少了来往。 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一样,现在是她需要别人关怀、关爱的时候。那个可恨的李和时, 却又并不在身边。 “姐, 别走。”秦京茹立刻眼圈发红,“我最近去你那里的次数少, 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老李的父母需要照顾。” 见堂妹这样不舍,秦淮茹重新坐下来安慰她:“当然啊。嫁了人,肯定要伺候老的, 照顾小的。” 说到这里, 她觉得有点不妥,因为堂妹刚意外流产。 秦京茹心里也是不悦,但为能有人陪着,也就暂不计较。 秦淮茹连忙换个话题, 低声说:“没事儿, 这不算什么大事儿。过俩月就好,到时候,” 说着, 这姐妹俩都笑了。 “姐,”秦京茹拉着她的手,“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儿了。” 心中哀叹一声,秦淮茹觉得眼前发花。 带着三个孩子,可她毕竟还年轻。原本她觉得何雨柱很适合。 工资收入尚可,又有这个时代极为难得白拿好饭菜的能力。这个傻柱,还对秦淮茹以及那三个孩子很关心。这是多么难得的对象啊! 可惜,这个傻柱并不是真傻。 他和秦京茹谈对象不成, 就转而进攻冉秋叶。本来就希望不大, 更别说还有秦淮茹从中帮倒忙。 刚踏实下来,秦淮茹还没觉得暗喜, 就发觉了他与娄晓娥快速近乎起来的事实。 虽然现在娄晓娥及其一家消失, 傻柱又恢复了单身。可秦淮茹也知道,这个男人, 是无论如何再也拉不回身边了。 见堂姐不说话, 秦京茹安慰着说:“还想着傻柱呢?别想了, 那人的心思, 早就不在你身上了。” “嗯。”秦京茹叹口气。 看着堂姐,秦京茹认真地说:“其实, 许大茂还是挺好的。” 听了这话,秦淮茹立即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真想夸赞一下堂妹,真想抱抱她。 许大茂这人虽说品性差,但他的确有钱有势。另外,这人还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对他认可的女人很舍得:花钱、送东西,都不在乎。 这对于寡居,生活又还辛苦、不易的秦淮茹来说,简直是没有再合适的了。 即便是托人相对象,也找不到这样合适的。 可是, 家里还有个恶婆婆呢。 贾张氏对于秦淮茹,就像看着使唤丫头似的, 唯恐没人任她欺负、任她指使了。 在这样严防死守之下,秦淮茹的确顾虑重重:和许大茂来往过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叹口气, 秦淮茹无奈地说:“别说我有没有心思,人家许大茂怎么想。就是真要怎么着,我那个婆婆也肯定不会答应。” “嗐, ”秦京茹不在意地说,“你婆婆也是贪心的人,多让许大茂给她点儿好处就得了。” 秦淮茹见堂妹说得轻松,不禁苦笑一下:“她只拿人家的好处,却并不松口。” 先是哀叹,再看到堂姐的无奈神情,秦京茹随后就消失了感同身受的忧伤,生出幸灾乐祸的情绪:毕竟,许大茂曾经是自己的对象。看到他跑到别人那里,总不是一件开心的事。自己好别人糟,那就很高兴。 忍住笑意,她低声劝说:“跟你婆婆急眼!” 对此,秦淮茹也是犯难:豁出去跟婆婆闹翻喽, 会落下不孝的恶名声。 摇摇头, 秦淮茹没有说话。 “哦, 对了。”秦京茹想了起来, “还有贾梗他们几个孩子呢。小当槐花儿她们还好, 棒梗儿会同意吗?” 贾梗对于母亲与许大茂的来往,虽说表面上没有反对,但心里不痛快是肯定的。 许大茂跟秦淮茹单独相处的时候,也说了和贾梗私下里交流的事。 秦淮茹听到他以把贾梗调出工读学校为代价,当即也是抹泪。这是幸福的眼泪,为开心。 这样的话,秦淮如暂时不想对堂妹说。因为她已经感觉了出来,只要说到自己过得不痛快,堂妹就掩饰不住开心;只要有点顺心事,堂妹就显得很烦躁。 “是啊,棒梗儿也倔着呢。”秦淮茹故作无奈地说完,立刻赞佩自己的见解。 因为她的确看到堂妹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心里气恼,但秦淮茹拿这个堂妹已经没办法了。过去,她还能喝骂,甚至扇堂妹一个耳光。 今非昔比。堂妹是大主任的媳妇儿,巴结都还来不及呢。别说想跟她较劲,就是哄着她,都担心哄不好呢。 心里还是有气怎么办?自己忍忍,躲远点儿也就是了。 “京茹,你先养着,我真要回去了。”秦淮茹把网兜里的礼物拿出来,放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两个网兜你还拿走?”秦京茹忍不住笑了。 “对,”秦淮茹干脆地说,“那我就拿走两个苹果,给三个孩子分。” “哈哈。”秦京茹被堂姐的话逗笑了,“两个苹果怎么三个人分啊。” “所以啊,”秦淮茹再拿起一个苹果放进网兜里,“应该拿三个。” 点点头,秦京茹低声说:“姐,你可真不要脸。” 这样的话,是秦淮茹曾经骂她的。现在被她骂回来,秦淮茹只得笑脸接下:“不是这会儿的事儿。” “再坐会儿,别拿了苹果就想跑。”刚说完,秦京茹的眼睛向门口一瞟,立即现出泪光。 第231章 不松口 看着堂妹的这个表情,同为女人,又是姐妹关系的秦淮茹心里当然清楚:秦京茹对许大茂,是旧情难忘的。 “得了,别想那么多了。”秦淮茹劝说着,“养好身子要紧。” 沉默一会儿,秦京茹看向堂姐:“你大老远地过来,不会白帮忙?” “嘿,你这话说的。”虽然被说中,秦淮茹仍是很不满意,“我这大冷天儿地跑过来,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勉强笑了笑,秦京茹默然地说:“其实,许大茂挺好的。” 饭是抢着吃的香。秦淮茹见堂妹这样说,立刻警惕起来:“你可别再胡思乱想,这样的话被李和时听到可不得了。” 点点头,秦京茹没有再作声。 “好了,你歇着,我回去上班了。”说着,秦淮茹就要起身。 不想自己受委屈,是这对姐妹俩的共性。平时,秦京茹觉得堂姐早就不能再跟作为官儿太太的自己平起平坐,而减少了来往。 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一样,现在是她需要别人关怀、关爱的时候。那个可恨的李和时, 却又并不在身边。 “姐, 别走。”秦京茹立刻眼圈发红,“我最近去你那里的次数少, 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老李的父母需要照顾。” 见堂妹这样不舍,秦淮茹重新坐下来安慰她:“当然啊。嫁了人,肯定要伺候老的, 照顾小的。” 说到这里, 她觉得有点不妥,因为堂妹刚意外流产。 秦京茹心里也是不悦,但为能有人陪着,也就暂不计较。 秦淮茹连忙换个话题, 低声说:“没事儿, 这不算什么大事儿。过俩月就好,到时候,” 说着, 这姐妹俩都笑了。 “姐,”秦京茹拉着她的手,“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儿了。” 心中哀叹一声,秦淮茹觉得眼前发花。 带着三个孩子,可她毕竟还年轻。原本她觉得何雨柱很适合。 工资收入尚可,又有这个时代极为难得白拿好饭菜的能力。这个傻柱,还对秦淮茹以及那三个孩子很关心。这是多么难得的对象啊! 可惜,这个傻柱并不是真傻。 他和秦京茹谈对象不成, 就转而进攻冉秋叶。本来就希望不大, 更别说还有秦淮茹从中帮倒忙。 刚踏实下来,秦淮茹还没觉得暗喜, 就发觉了他与娄晓娥快速近乎起来的事实。 虽然现在娄晓娥及其一家消失, 傻柱又恢复了单身。可秦淮茹也知道,这个男人, 是无论如何再也拉不回身边了。 见堂姐不说话, 秦京茹安慰着说:“还想着傻柱呢?别想了, 那人的心思, 早就不在你身上了。” “嗯。”秦京茹叹口气。 看着堂姐,秦京茹认真地说:“其实, 许大茂还是挺好的。” 听了这话,秦淮茹立即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真想夸赞一下堂妹,真想抱抱她。 许大茂这人虽说品性差,但他的确有钱有势。另外,这人还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对他认可的女人很舍得:花钱、送东西,都不在乎。 这对于寡居,生活又还辛苦、不易的秦淮茹来说,简直是没有再合适的了。 即便是托人相对象,也找不到这样合适的。 可是, 家里还有个恶婆婆呢。 贾张氏对于秦淮茹,就像看着使唤丫头似的, 唯恐没人任她欺负、任她指使了。 在这样严防死守之下,秦淮茹的确顾虑重重:和许大茂来往过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叹口气, 秦淮茹无奈地说:“别说我有没有心思,人家许大茂怎么想。就是真要怎么着,我那个婆婆也肯定不会答应。” “嗐, ”秦京茹不在意地说,“你婆婆也是贪心的人,多让许大茂给她点儿好处就得了。” 秦淮茹见堂妹说得轻松,不禁苦笑一下:“她只拿人家的好处,却并不松口。” 先是哀叹,再看到堂姐的无奈神情,秦京茹随后就消失了感同身受的忧伤,生出幸灾乐祸的情绪:毕竟,许大茂曾经是自己的对象。看到他跑到别人那里,总不是一件开心的事。自己好别人糟,那就很高兴。 忍住笑意,她低声劝说:“跟你婆婆急眼!” 对此,秦淮茹也是犯难:豁出去跟婆婆闹翻喽, 会落下不孝的恶名声。 摇摇头, 秦淮茹没有说话。 “哦, 对了。”秦京茹想了起来, “还有贾梗他们几个孩子呢。小当槐花儿她们还好, 棒梗儿会同意吗?” 贾梗对于母亲与许大茂的来往,虽说表面上没有反对,但心里不痛快是肯定的。 许大茂跟秦淮茹单独相处的时候,也说了和贾梗私下里交流的事。 秦淮茹听到他以把贾梗调出工读学校为代价,当即也是抹泪。这是幸福的眼泪,为开心。 这样的话,秦淮如暂时不想对堂妹说。因为她已经感觉了出来,只要说到自己过得不痛快,堂妹就掩饰不住开心;只要有点顺心事,堂妹就显得很烦躁。 “是啊,棒梗儿也倔着呢。”秦淮茹故作无奈地说完,立刻赞佩自己的见解。 因为她的确看到堂妹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心里气恼,但秦淮茹拿这个堂妹已经没办法了。过去,她还能喝骂,甚至扇堂妹一个耳光。 今非昔比。堂妹是大主任的媳妇儿,巴结都还来不及呢。别说想跟她较劲,就是哄着她,都担心哄不好呢。 心里还是有气怎么办?自己忍忍,躲远点儿也就是了。 “京茹,你先养着,我真要回去了。”秦淮茹把网兜里的礼物拿出来,放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两个网兜你还拿走?”秦京茹忍不住笑了。 “对,”秦淮茹干脆地说,“那我就拿走两个苹果,给三个孩子分。” “哈哈。”秦京茹被堂姐的话逗笑了,“两个苹果怎么三个人分啊。” “所以啊,”秦淮茹再拿起一个苹果放进网兜里,“应该拿三个。” 点点头,秦京茹低声说:“姐,你可真不要脸。” 这样的话,是秦淮茹曾经骂她的。现在被她骂回来,秦淮茹只得笑脸接下:“不是这会儿的事儿。” “再坐会儿,别拿了苹果就想跑。”刚说完,秦京茹的眼睛向门口一瞟,立即现出泪光。 第232章 放心吧 秦淮茹见到堂妹的异样,转头看去时,立即笑脸现出。 李和时快步走了过来:“淮如也在呐。”说完,他就走到病床边。 “京茹,我都听说了。你是在工作期间出的事,我要建议厂里表彰你!”李和时的语气很坚定。 “嗯。”秦京茹像是受伤的小猫那样,使劲点头。 “你的转正问题,厂里已经正式考虑,并马上就有结果了。”李和时握着她的手,给予她无比的力量。 “嗯,太好了。”秦京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李和时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绢,给她轻轻地擦拭。 见到这对恩爱夫妻,秦淮茹真是羡慕嫉妒恨:怎么躺在这里的是京茹不是淮如呢! 不好在现场当电灯泡儿,她轻声提示:“主任,京茹,我先回去了。” 秦京茹既然有丈夫在身边,也就不需要堂姐了:“好。姐,你慢走。” 秦淮茹心里暗叹:这个混账堂妹,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不敢多说,她只用极为温情的眼神,看了看堂妹后,就要转身离开。 “淮如啊,”李和时出言叫住了她。 “怎么了,主任?”秦淮茹连忙站定。 “最近工作怎么样?天冷了,家里煤球、蜂窝煤够不够用?”李和时似乎不自觉地就打起了官腔儿。 “都有。家里人也都好, 谢谢您惦记着。”秦淮茹不愧是老职工, 接这样的话极为轻松。 也觉得好笑,李和时眼角挤出了皱纹:“说起来, 咱们已经是亲戚了。那就不要客气,再坐会儿。” 看了看神情冷漠的堂妹,秦淮茹不好再呆着:“主任,我还要赶回去上班。” 抬起腕子看看手表, 李和时摆摆手说:“不用去了, 回头儿我给你们的车间主任打个电话。” “这多不合适。”秦淮茹连忙说,“您别为我的事费心。” “小车在楼下等我,我还要赶去开个重要会议。”李和时说出了实情,“你在这里陪京茹。” 这话说得简直不容分辩, 秦淮茹愣在当场。 听到丈夫还有事, 秦京茹知道肯定挽留不住他,就只好挽留堂姐:“姐,你别走。” 这不成了专门伺候病人的了吗?秦淮茹心里不悦。 “主任, 我还是回去。”她解释着说,“最近班儿上,” “不忙,我都知道的。”李和时站起身来,“我让车间主任给你记加班。” 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礼物,他询问:“京茹,这是谁拿来的?” 肯定不能说是许大茂拿来的,秦京茹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我堂姐听说我病了, 就号召同事们买来的。” “嗯, 同志们就应该这样相互关爱!好,都有谁?”李和时微笑着看向秦淮茹。 还有谁, 只有那个许大茂! “嗐, 都是小事儿。大家伙儿自愿的,您被问了。”秦淮茹不在意地笑着说, “好了, 您赶紧忙您的。您放心, 我陪着京茹。” “那好, 淮如,你辛苦了。”说完, 李和时向她伸出温暖的大手。 瞟了一眼堂妹,秦淮茹也不得不把自己的手, 放了进去。 使劲摇晃几下,李和时松开了手。再对秦京茹看去深情的眼神后,他快步走了出去。 姐妹俩不禁同时松了口气,相视而笑。 “姐,水果和罐头都太凉,我吃不了。”秦京茹大方地说,“你都带走。” “点心拿几块,给棒梗儿他们补补嘴。”秦淮茹恳求着说。 “好,”秦京茹同意了, “但是你得陪我到晚上九点。” 好家伙,这是要哄她睡觉的节奏。 为了好多好东西, 秦淮茹开开心心地答应了下来。 不仅今天,一连好几天,秦淮茹都来医院陪护。 毕竟, 在医院里烦躁,也比在车间里辛苦好得多。另外,早中晚, 她还可以和堂妹一起吃病号饭。 甚至,她还能多打一份装进饭盒里,带回家去给孩子们吃。反正,秦京茹这个新被转正、又当了劳模的人,医药费、住院费等都是厂里报销的。 许大茂也来看过秦京茹,当然是秦淮茹打听清楚李和时不在的时候。 和秦京茹面对,他显得比她坦然得多。 “京茹,好好儿歇着,以后继续做更大贡献!”许大茂称赞着说,“以后咱们厂里的劳模墙上,每年都有你的名字!” “嗯嗯,我肯定会好好儿干!”秦京茹感谢地说,“大茂,你也多努力。” “放心您呐!”许大茂笑得很开心。 这是因为,他自觉又要立功了。 随后, 他就把秦淮茹叫到门外:“淮如, 周六下午, 你陪着聋老太太去附近的商场转转。” “为什么?她也不愿意和我乱逛啊?”秦淮茹疑惑地问。 不用多说,只要有钱就能使得鬼推磨。 许大茂掏出两块钱,塞进了她的手里:“你就说想买几块布,春节前要给棒梗儿、小当她们做身新衣服。多的别问,问了你也担不起。” 既然如此,秦淮茹肯定知道这人没安好心。可这两元钱捏在手里,她当然是要拿的。 “是该给孩子们做套衣服了。”收起钱,她再问,“要转多久啊?” 想了想,许大茂说:“两小时足够了。从下午三点,到五点。这时候那个老太太午睡也醒了,正好没人陪她。” 秦淮茹不再多说什么,坦然接受下来。至于那还是上班时间,她并不在乎:就以陪护劳模秦京茹当借口了。 定好后,许大茂特意向领导提前请示了要去乡下放电影。 然后再和组员们密议了之后,许大茂安心而愉快地,在周六这天中午,就坐上厂里的车子出发了。 下午两点多,榆树胡同四十号院外,聚集了五六名带着被看标的,穿着劳动布制服的职工。 领头人给大家分发了香烟抽着,没多久就见到了鉴定师。 很容易就认出彼此,因为鉴定师是按照许大茂的吩咐,戴着大口罩、大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双方试探着接上了头,领头人又见到秦淮茹搀着聋老太太笑呵呵地走出了大院后,就冲几人摆摆手。 冲到院子里,他们直奔聋老太太屋里。 眼见院子里进来许多生面孔,院里的人却都不敢多问。 这些人到了屋门口,在门口搜检了一番,就在窗台上一个小花盆的下面,找到了门钥匙。 第232章 放心吧 秦淮茹见到堂妹的异样,转头看去时,立即笑脸现出。 李和时快步走了过来:“淮如也在呐。”说完,他就走到病床边。 “京茹,我都听说了。你是在工作期间出的事,我要建议厂里表彰你!”李和时的语气很坚定。 “嗯。”秦京茹像是受伤的小猫那样,使劲点头。 “你的转正问题,厂里已经正式考虑,并马上就有结果了。”李和时握着她的手,给予她无比的力量。 “嗯,太好了。”秦京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李和时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绢,给她轻轻地擦拭。 见到这对恩爱夫妻,秦淮茹真是羡慕嫉妒恨:怎么躺在这里的是京茹不是淮如呢! 不好在现场当电灯泡儿,她轻声提示:“主任,京茹,我先回去了。” 秦京茹既然有丈夫在身边,也就不需要堂姐了:“好。姐,你慢走。” 秦淮茹心里暗叹:这个混账堂妹,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不敢多说,她只用极为温情的眼神,看了看堂妹后,就要转身离开。 “淮如啊,”李和时出言叫住了她。 “怎么了,主任?”秦淮茹连忙站定。 “最近工作怎么样?天冷了,家里煤球、蜂窝煤够不够用?”李和时似乎不自觉地就打起了官腔儿。 “都有。家里人也都好, 谢谢您惦记着。”秦淮茹不愧是老职工, 接这样的话极为轻松。 也觉得好笑,李和时眼角挤出了皱纹:“说起来, 咱们已经是亲戚了。那就不要客气,再坐会儿。” 看了看神情冷漠的堂妹,秦淮茹不好再呆着:“主任,我还要赶回去上班。” 抬起腕子看看手表, 李和时摆摆手说:“不用去了, 回头儿我给你们的车间主任打个电话。” “这多不合适。”秦淮茹连忙说,“您别为我的事费心。” “小车在楼下等我,我还要赶去开个重要会议。”李和时说出了实情,“你在这里陪京茹。” 这话说得简直不容分辩, 秦淮茹愣在当场。 听到丈夫还有事, 秦京茹知道肯定挽留不住他,就只好挽留堂姐:“姐,你别走。” 这不成了专门伺候病人的了吗?秦淮茹心里不悦。 “主任, 我还是回去。”她解释着说,“最近班儿上,” “不忙,我都知道的。”李和时站起身来,“我让车间主任给你记加班。” 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礼物,他询问:“京茹,这是谁拿来的?” 肯定不能说是许大茂拿来的,秦京茹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我堂姐听说我病了, 就号召同事们买来的。” “嗯, 同志们就应该这样相互关爱!好,都有谁?”李和时微笑着看向秦淮茹。 还有谁, 只有那个许大茂! “嗐, 都是小事儿。大家伙儿自愿的,您被问了。”秦淮茹不在意地笑着说, “好了, 您赶紧忙您的。您放心, 我陪着京茹。” “那好, 淮如,你辛苦了。”说完, 李和时向她伸出温暖的大手。 瞟了一眼堂妹,秦淮茹也不得不把自己的手, 放了进去。 使劲摇晃几下,李和时松开了手。再对秦京茹看去深情的眼神后,他快步走了出去。 姐妹俩不禁同时松了口气,相视而笑。 “姐,水果和罐头都太凉,我吃不了。”秦京茹大方地说,“你都带走。” “点心拿几块,给棒梗儿他们补补嘴。”秦淮茹恳求着说。 “好,”秦京茹同意了, “但是你得陪我到晚上九点。” 好家伙,这是要哄她睡觉的节奏。 为了好多好东西, 秦淮茹开开心心地答应了下来。 不仅今天,一连好几天,秦淮茹都来医院陪护。 毕竟, 在医院里烦躁,也比在车间里辛苦好得多。另外,早中晚, 她还可以和堂妹一起吃病号饭。 甚至,她还能多打一份装进饭盒里,带回家去给孩子们吃。反正,秦京茹这个新被转正、又当了劳模的人,医药费、住院费等都是厂里报销的。 许大茂也来看过秦京茹,当然是秦淮茹打听清楚李和时不在的时候。 和秦京茹面对,他显得比她坦然得多。 “京茹,好好儿歇着,以后继续做更大贡献!”许大茂称赞着说,“以后咱们厂里的劳模墙上,每年都有你的名字!” “嗯嗯,我肯定会好好儿干!”秦京茹感谢地说,“大茂,你也多努力。” “放心您呐!”许大茂笑得很开心。 这是因为,他自觉又要立功了。 随后, 他就把秦淮茹叫到门外:“淮如, 周六下午, 你陪着聋老太太去附近的商场转转。” “为什么?她也不愿意和我乱逛啊?”秦淮茹疑惑地问。 不用多说,只要有钱就能使得鬼推磨。 许大茂掏出两块钱,塞进了她的手里:“你就说想买几块布,春节前要给棒梗儿、小当她们做身新衣服。多的别问,问了你也担不起。” 既然如此,秦淮茹肯定知道这人没安好心。可这两元钱捏在手里,她当然是要拿的。 “是该给孩子们做套衣服了。”收起钱,她再问,“要转多久啊?” 想了想,许大茂说:“两小时足够了。从下午三点,到五点。这时候那个老太太午睡也醒了,正好没人陪她。” 秦淮茹不再多说什么,坦然接受下来。至于那还是上班时间,她并不在乎:就以陪护劳模秦京茹当借口了。 定好后,许大茂特意向领导提前请示了要去乡下放电影。 然后再和组员们密议了之后,许大茂安心而愉快地,在周六这天中午,就坐上厂里的车子出发了。 下午两点多,榆树胡同四十号院外,聚集了五六名带着被看标的,穿着劳动布制服的职工。 领头人给大家分发了香烟抽着,没多久就见到了鉴定师。 很容易就认出彼此,因为鉴定师是按照许大茂的吩咐,戴着大口罩、大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双方试探着接上了头,领头人又见到秦淮茹搀着聋老太太笑呵呵地走出了大院后,就冲几人摆摆手。 冲到院子里,他们直奔聋老太太屋里。 眼见院子里进来许多生面孔,院里的人却都不敢多问。 这些人到了屋门口,在门口搜检了一番,就在窗台上一个小花盆的下面,找到了门钥匙。 第233章 说不清 有了钥匙在手,打开屋门后,他们直接进屋搜查起来。 院里的人见到这个情景,不知道聋老太太和那个不爱言语的郑晓宝,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大家起嘴巴射中,下午没事在家休息的何雨柱,听到这个动静后,快步赶来。 “你们这是干嘛?”他对其中一人问。 “别多管闲事啊,我们是执行命令。”这人回答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还要再理论,何雨柱被三大爷叫到一边:“傻柱,别多事儿。人家这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觉得这事情很蹊跷,何雨柱也不多说,赶紧跑去胡同里的居委会,去给正在上班的郑晓宝打电话。 接了电话,郑晓宝“嗯”了一声后,说着“没什么事,我回去看看”后,就挂断了电话。 何雨柱放好话筒,不禁笑了:我还以为我就够耐得住性子的了,没想到这小子加个更字。 走回院里,他站在聋老太太的屋门外,耐心地等着郑晓宝回来。 果然,那些人翻出来一个破箱子:“在这儿呢!” 随后,就有人把这些东西搬到了院里。那个戴口罩的人, 蹲下去一件一件查看。 三大爷阎富贵看在眼里, 心里暗叹:做这事儿,真他玛不是人。 鉴定师仔细地查看着, 看一件就随手放在一边。 组员的领头人询问:“怎么样?” 鉴定师不敢说话,只是摇头。 围观的人只觉得好奇、有趣,围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有人低声说了一句:“晓宝回来了。” 听到这话, 何雨柱连忙分开人群, 让郑晓宝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嘛?”郑晓宝皱着眉头,对这些人问。 “有命令,正在检查。”领头人嘴上强硬,但因为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出现, 心里也是发虚、着急。 “你是鉴别的?”郑晓宝用脚踢了踢蹲在地上的那人。 抬头看了一眼, 鉴定师的眼睛里闪过难堪后,再低头继续检查。 过了好久,领头人有点沉不住气了。也蹲下身子, 他着急地问:“连菜窖都找了!这他玛是没证据地在检查,要是没有,我们怎么交待?” 天气寒冷,鉴定师的额头却已经冷汗淋漓。被一再催问,他终于忍不住低声说:“没有真的,你让我怎么说?” “随便说一个也行啊。”领头人急眼了。 “都是小孩儿玩儿的玩意儿!”鉴定师实在也是焦急,不禁大声说着。 “草,五块钱就请你这样的人来!”领头人羞恼交加。 鉴定师一听, 更是起急。 他站起身来, 大口罩上方的眼睛,瞪视着人群里的三大爷阎富贵。 阎富贵接了许大茂的五块钱, 却只给了这个鉴定师两元钱, 自己眯了三块钱。 此时见到鉴定师看向自己,阎富贵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他想挤出人群, 却被恼羞成怒的鉴定师叫住了。 干脆把口罩摘下来, 鉴定师即便拿不到那三块钱, 也要恶心阎富贵:“老阎, 你干的这叫人事儿吗?” “你,你是谁啊?我, 我不认识你,你怎么骂我啊?”阎富贵的脸通红, 勉强辩解着。 “你们这些兔崽子在干嘛?!”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回来了。 原本她和秦淮茹逛商场很开心,后来觉得疲惫了,就要回来。 秦淮茹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搀着她走了回来,正好遇到检查时间过久,还没来得及溜走的这些人。 局势立即大乱。 郑晓宝和何雨柱一再逼问,围观的人们也七嘴八舌地骂着,领头人难以抵挡,不禁脱口而出:“这是我们组长要我们来的, 我们哪有这个胆子!” 聋老太太听了,心中更是怒火熊熊。她抡起拐杖, 就打向领头人。 肯定不能被这老太太打着,领头人却不知道这老太太在大院里很有声望。 他一把攥住拐杖,怒喝一声:“你这老太太, 怎么说不清呢?!” 刚说完,他就觉得胸口被郑晓宝踹了一脚,当即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既然已经动手, 双方随即展开肉搏战。 郑晓宝一动手,何雨柱也忍不住上前对这些混蛋拳打脚踢。 围观的人不好直接上手,只在暗中踢打那几个人。 也被扇了几个嘴巴后,鉴定师揪住阎富贵,一边叫骂一边痛打。 阎富贵的几个儿子见状,开始是劝说,后来只好出手痛揍鉴定师。 不到两分钟,领头人和几个组员就都躺倒在冰冷的地上。 聋老太太还不解气,干脆抡起拐杖,把许大茂的屋门、窗户的玻璃,敲了个粉碎。 现场打成了一锅粥,逐渐消停了下来。 聋老太太气愤地骂着这些人, 又觉得有点不对。 “淮如呢?”她在人群中找着,“怎么这么巧,她非要拉着我去买布?我说要和面,等晓宝回来包饺子呢。” 秦淮茹见到这个混乱的场面,知道当初许大茂的用意了。 可既收了人家的钱,她跟许大茂的关系现在又非同一般,只好继续遮掩。 躺在地上的几人,从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懵圈中,逐渐清醒的时候,派出所的警察也到了。 简单询问了情况,警察带走了这些人,再请郑晓宝等人配合去做笔录。 聋老太太跟着走去,嘴里说着:“我也跟着去。晚巴晌儿,我还要和晓宝包饺子呢。” 民警连忙劝阻,但这老太太必须要跟着。 “您放心。郑晓宝和何雨柱,不会有事的。”民警连声劝说。 聋老太太坚决不答应,也跟着郑晓宝坐进了吉普车里。 事实很清楚。那些闹事的人,包括那位鉴定师和阎富贵,随即被羁押起来。 阎富贵几人先去医院看了伤情,因为都是轻微伤,看过之后还是都转去了拘留所。 郑晓宝等人回到大院里,聋老太太招呼一声:“傻柱,跟我们一起包饺子!” 大院里重新安静下来,许大茂的那间屋子,因为玻璃破碎,显得更是凄冷。 秦淮茹担心他屋里的东西被冻坏,只好包裹好围脖,拿着浆糊和几张旧报纸,凑合着先给粘上了。 何雨柱与郑晓宝等人见到,都没有再询问她什么。 一大爷易中海,在家里被一大妈按着没出来。此时见到秦淮茹站在寒风里,他又忍不住要关怀一下。 第233章 说不清 有了钥匙在手,打开屋门后,他们直接进屋搜查起来。 院里的人见到这个情景,不知道聋老太太和那个不爱言语的郑晓宝,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大家起嘴巴射中,下午没事在家休息的何雨柱,听到这个动静后,快步赶来。 “你们这是干嘛?”他对其中一人问。 “别多管闲事啊,我们是执行命令。”这人回答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还要再理论,何雨柱被三大爷叫到一边:“傻柱,别多事儿。人家这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觉得这事情很蹊跷,何雨柱也不多说,赶紧跑去胡同里的居委会,去给正在上班的郑晓宝打电话。 接了电话,郑晓宝“嗯”了一声后,说着“没什么事,我回去看看”后,就挂断了电话。 何雨柱放好话筒,不禁笑了:我还以为我就够耐得住性子的了,没想到这小子加个更字。 走回院里,他站在聋老太太的屋门外,耐心地等着郑晓宝回来。 果然,那些人翻出来一个破箱子:“在这儿呢!” 随后,就有人把这些东西搬到了院里。那个戴口罩的人, 蹲下去一件一件查看。 三大爷阎富贵看在眼里, 心里暗叹:做这事儿,真他玛不是人。 鉴定师仔细地查看着, 看一件就随手放在一边。 组员的领头人询问:“怎么样?” 鉴定师不敢说话,只是摇头。 围观的人只觉得好奇、有趣,围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有人低声说了一句:“晓宝回来了。” 听到这话, 何雨柱连忙分开人群, 让郑晓宝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嘛?”郑晓宝皱着眉头,对这些人问。 “有命令,正在检查。”领头人嘴上强硬,但因为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出现, 心里也是发虚、着急。 “你是鉴别的?”郑晓宝用脚踢了踢蹲在地上的那人。 抬头看了一眼, 鉴定师的眼睛里闪过难堪后,再低头继续检查。 过了好久,领头人有点沉不住气了。也蹲下身子, 他着急地问:“连菜窖都找了!这他玛是没证据地在检查,要是没有,我们怎么交待?” 天气寒冷,鉴定师的额头却已经冷汗淋漓。被一再催问,他终于忍不住低声说:“没有真的,你让我怎么说?” “随便说一个也行啊。”领头人急眼了。 “都是小孩儿玩儿的玩意儿!”鉴定师实在也是焦急,不禁大声说着。 “草,五块钱就请你这样的人来!”领头人羞恼交加。 鉴定师一听, 更是起急。 他站起身来, 大口罩上方的眼睛,瞪视着人群里的三大爷阎富贵。 阎富贵接了许大茂的五块钱, 却只给了这个鉴定师两元钱, 自己眯了三块钱。 此时见到鉴定师看向自己,阎富贵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他想挤出人群, 却被恼羞成怒的鉴定师叫住了。 干脆把口罩摘下来, 鉴定师即便拿不到那三块钱, 也要恶心阎富贵:“老阎, 你干的这叫人事儿吗?” “你,你是谁啊?我, 我不认识你,你怎么骂我啊?”阎富贵的脸通红, 勉强辩解着。 “你们这些兔崽子在干嘛?!”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回来了。 原本她和秦淮茹逛商场很开心,后来觉得疲惫了,就要回来。 秦淮茹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搀着她走了回来,正好遇到检查时间过久,还没来得及溜走的这些人。 局势立即大乱。 郑晓宝和何雨柱一再逼问,围观的人们也七嘴八舌地骂着,领头人难以抵挡,不禁脱口而出:“这是我们组长要我们来的, 我们哪有这个胆子!” 聋老太太听了,心中更是怒火熊熊。她抡起拐杖, 就打向领头人。 肯定不能被这老太太打着,领头人却不知道这老太太在大院里很有声望。 他一把攥住拐杖,怒喝一声:“你这老太太, 怎么说不清呢?!” 刚说完,他就觉得胸口被郑晓宝踹了一脚,当即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既然已经动手, 双方随即展开肉搏战。 郑晓宝一动手,何雨柱也忍不住上前对这些混蛋拳打脚踢。 围观的人不好直接上手,只在暗中踢打那几个人。 也被扇了几个嘴巴后,鉴定师揪住阎富贵,一边叫骂一边痛打。 阎富贵的几个儿子见状,开始是劝说,后来只好出手痛揍鉴定师。 不到两分钟,领头人和几个组员就都躺倒在冰冷的地上。 聋老太太还不解气,干脆抡起拐杖,把许大茂的屋门、窗户的玻璃,敲了个粉碎。 现场打成了一锅粥,逐渐消停了下来。 聋老太太气愤地骂着这些人, 又觉得有点不对。 “淮如呢?”她在人群中找着,“怎么这么巧,她非要拉着我去买布?我说要和面,等晓宝回来包饺子呢。” 秦淮茹见到这个混乱的场面,知道当初许大茂的用意了。 可既收了人家的钱,她跟许大茂的关系现在又非同一般,只好继续遮掩。 躺在地上的几人,从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懵圈中,逐渐清醒的时候,派出所的警察也到了。 简单询问了情况,警察带走了这些人,再请郑晓宝等人配合去做笔录。 聋老太太跟着走去,嘴里说着:“我也跟着去。晚巴晌儿,我还要和晓宝包饺子呢。” 民警连忙劝阻,但这老太太必须要跟着。 “您放心。郑晓宝和何雨柱,不会有事的。”民警连声劝说。 聋老太太坚决不答应,也跟着郑晓宝坐进了吉普车里。 事实很清楚。那些闹事的人,包括那位鉴定师和阎富贵,随即被羁押起来。 阎富贵几人先去医院看了伤情,因为都是轻微伤,看过之后还是都转去了拘留所。 郑晓宝等人回到大院里,聋老太太招呼一声:“傻柱,跟我们一起包饺子!” 大院里重新安静下来,许大茂的那间屋子,因为玻璃破碎,显得更是凄冷。 秦淮茹担心他屋里的东西被冻坏,只好包裹好围脖,拿着浆糊和几张旧报纸,凑合着先给粘上了。 何雨柱与郑晓宝等人见到,都没有再询问她什么。 一大爷易中海,在家里被一大妈按着没出来。此时见到秦淮茹站在寒风里,他又忍不住要关怀一下。 第234章 重要会议 借着出门拿蜂窝煤的机会,他走出屋门后,低声说:“淮如,差不多得了,回去。” “这样多难看啊。”秦淮茹糊好了窗户,再拿着笤帚、簸箕,清理着地上的碎玻璃渣子。 “他这儿好看了,你不是就难看了吗?”易中海忍不住说。 扫碎玻璃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秦淮茹没有听清他的话。 直起身子,她看着易中海。 天气很冷,也已经黑了下来。秦淮茹站在灯光昏暗的院子里,显得很落寞。 易中海走近几步:“淮如,回去。” 秦淮茹这回听清了,但还没回话,就又听到一个声音:“我说你在这里干嘛呢!啊?!” 易中海见到快速走来的贾张氏,吓得立即转身,连蜂窝煤没拿都顾不上了。 秦淮茹还是坚持着打扫了凌乱的地面,才跟着脸色铁青的婆婆回了自家。 聋老太太屋里,三人围坐在桌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这些王八蛋。”聋老太太骂了一句后,夹起饺子吃着。 “蘸点儿醋啊。”何雨柱笑呵呵地说。 快速地吃了几个之后,他又疑惑地低声问:“晓宝,你不是挺有眼力的吗?” 郑晓宝低声回复:“就那一张躺椅。可惜,他们对老家具并不感兴趣。” 何雨柱不再说话,飞速地继续吃饺子。稍后, 他就笑了:“你小子应该是故意的。那些破玩意儿摆在那里, 防着有这手儿呢。” 郑晓宝笑了笑:“哪有那么多翡翠烟嘴儿。” 这个假旧物真被打的事件发生过后,许大茂接连好久都没敢回大院。 他从乡下放电影回来, 立刻就知道扑了个空,以及那些人被揍了一顿都被送进了拘留所的事。 其他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理,三大爷阎富贵更是因此闹得灰头土脸不说,小学校也勒令他办理了提前退休。 许大茂知道了这些后果, 肯定要积极想办法解决。他先是去了父母家借宿, 再就买礼物托关系。 最终,他在秦淮茹的帮忙下,顺利地请秦京茹央求李和时摆平了此事。 李和时先把当事人邀请到了厂内的会议室,当众严厉批评了许大茂做事没头没脑、破坏团结紧张的气氛之后, 再和颜悦色地在郑晓宝与许大茂之间调和。 这种事, 既然有领导关怀,也就只能这样解决。 郑晓宝要求许大茂进行适度赔偿,后者苦着脸说“家里门窗玻璃都被聋老太太打碎了”。 李和时板着脸呵斥许大茂:“许大茂, 你要么就赔偿郑晓宝十块钱,要么就搬出四十号院!否则,你们先别说同事关系,就是邻里关系也不好相处!” 赔偿十块钱,对于许大茂来说只是肉疼几天而已。但要搬出去,他肯定不愿意。 这个时代的人均居住面积都很少,职工的住房,除了继承祖产的之外, 都是单位分下来的。 许大茂住的房子, 那是因为当初和娄晓娥结婚,才被分到了一套两间的平房。 从这里搬出去, 换到别的地方, 未必就有现在的面积大。精明的他,肯定不愿意搬走。 又是自己做事理亏, 许大茂嘴上的强硬也好、哀求也罢, 都只是做个样子。 “主任, 我是和下属交代任务的时候, 他们理会错了。”他辩解着说,“我说让他们询问一下, 谁知道会闹成这个结果。” 李和时看看他,再看看旁边的郑晓宝。 许大茂红着脸, 连忙接着说:“主任,呃,还有晓宝。我许大茂为单位尽心竭力,在大院里跟邻里向来是满面春风。杀人不过头点地,看在我为大家伙做出这么多贡献的份上,” “那就是说,你愿意出十块钱的赔偿了?”李和时摆摆手,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 许大茂看了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郑晓宝一眼,再拍着胸脯对李和时说:“我出了!” “还不够。”李和时厉声说, “那几位组员的医药费也是你出!” 许大茂像是打鸣没打出来的大公鸡那样,伸长着的脖子缩不回来。 “嗯。”答应一声后,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靡了下来。 李和时瞪视了他,再转向郑晓宝微笑着说:“晓宝, 你看,都是一个厂子的同事。说起来,许大茂平时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领导擅长平衡术, 擅长和稀泥,郑晓宝点点头,漠然地说:“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老太太最近身体不舒服,说是被这事受到了惊吓。” “我听说是她亲自抡着拐棍儿,把我家的玻璃打碎的。”许大茂不服气地说。 李和时呵斥了他几句之后,再要求:“你还说这些!你应该在大院里做公开检讨!” “主任,”许大茂苦着脸哀求,“大院里都不再讲究开大会了。” “这个会要开,很有必要开!”李和时怒声说,“不仅要开,还要轰轰烈烈地开!你当众做检讨, 我要去参加!” 先是惊愕,许大茂再唉声叹气着说:“主任, 这都快过春节了,” “那就在今天下午开!”李和时断喝一声, 许大茂立即同意。 郑晓宝知道是这两人在配合着演双簧,这样的官场游戏虽然拙劣,但也是能够接受的处理结果。 当天下午,四十号院迎来了解决这个事件的重要会议。 寒风中,人们陆续赶来坐好、站稳后,李和时先做了简略说明,就让许大茂站过来。 从口袋里拿出四五张信纸,许大茂咳嗽一声,准备做正式的道歉声明。 “许大茂,你丫别装孙子了,痛快地给大家伙儿磕几个头。”何雨柱喝骂着。 “傻柱,怎么哪儿都有你啊!”许大茂拧着眉毛表示不服。 “你做了这样的事还有理了?”郑晓宝呵斥着说。 聋老太太气得再要抡起拐杖打向许大茂,被秦淮茹拦下了:“老太太,您别真生气啊。” 看了看她,聋老太太“哼”了一声。 “许大茂,你丫就不是人!”阎富贵的大儿子阎解成喝骂着,“我爸被你整惨了!” 他这一说,许大茂立即享受到了公愤。 “抽丫的!”阎解成、阎解旷叫喊着。 “这孙子不是人,打死丫的也不为过!”二大爷的两个儿子也骂着。 第234章 重要会议 借着出门拿蜂窝煤的机会,他走出屋门后,低声说:“淮如,差不多得了,回去。” “这样多难看啊。”秦淮茹糊好了窗户,再拿着笤帚、簸箕,清理着地上的碎玻璃渣子。 “他这儿好看了,你不是就难看了吗?”易中海忍不住说。 扫碎玻璃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秦淮茹没有听清他的话。 直起身子,她看着易中海。 天气很冷,也已经黑了下来。秦淮茹站在灯光昏暗的院子里,显得很落寞。 易中海走近几步:“淮如,回去。” 秦淮茹这回听清了,但还没回话,就又听到一个声音:“我说你在这里干嘛呢!啊?!” 易中海见到快速走来的贾张氏,吓得立即转身,连蜂窝煤没拿都顾不上了。 秦淮茹还是坚持着打扫了凌乱的地面,才跟着脸色铁青的婆婆回了自家。 聋老太太屋里,三人围坐在桌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这些王八蛋。”聋老太太骂了一句后,夹起饺子吃着。 “蘸点儿醋啊。”何雨柱笑呵呵地说。 快速地吃了几个之后,他又疑惑地低声问:“晓宝,你不是挺有眼力的吗?” 郑晓宝低声回复:“就那一张躺椅。可惜,他们对老家具并不感兴趣。” 何雨柱不再说话,飞速地继续吃饺子。稍后, 他就笑了:“你小子应该是故意的。那些破玩意儿摆在那里, 防着有这手儿呢。” 郑晓宝笑了笑:“哪有那么多翡翠烟嘴儿。” 这个假旧物真被打的事件发生过后,许大茂接连好久都没敢回大院。 他从乡下放电影回来, 立刻就知道扑了个空,以及那些人被揍了一顿都被送进了拘留所的事。 其他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理,三大爷阎富贵更是因此闹得灰头土脸不说,小学校也勒令他办理了提前退休。 许大茂知道了这些后果, 肯定要积极想办法解决。他先是去了父母家借宿, 再就买礼物托关系。 最终,他在秦淮茹的帮忙下,顺利地请秦京茹央求李和时摆平了此事。 李和时先把当事人邀请到了厂内的会议室,当众严厉批评了许大茂做事没头没脑、破坏团结紧张的气氛之后, 再和颜悦色地在郑晓宝与许大茂之间调和。 这种事, 既然有领导关怀,也就只能这样解决。 郑晓宝要求许大茂进行适度赔偿,后者苦着脸说“家里门窗玻璃都被聋老太太打碎了”。 李和时板着脸呵斥许大茂:“许大茂, 你要么就赔偿郑晓宝十块钱,要么就搬出四十号院!否则,你们先别说同事关系,就是邻里关系也不好相处!” 赔偿十块钱,对于许大茂来说只是肉疼几天而已。但要搬出去,他肯定不愿意。 这个时代的人均居住面积都很少,职工的住房,除了继承祖产的之外, 都是单位分下来的。 许大茂住的房子, 那是因为当初和娄晓娥结婚,才被分到了一套两间的平房。 从这里搬出去, 换到别的地方, 未必就有现在的面积大。精明的他,肯定不愿意搬走。 又是自己做事理亏, 许大茂嘴上的强硬也好、哀求也罢, 都只是做个样子。 “主任, 我是和下属交代任务的时候, 他们理会错了。”他辩解着说,“我说让他们询问一下, 谁知道会闹成这个结果。” 李和时看看他,再看看旁边的郑晓宝。 许大茂红着脸, 连忙接着说:“主任,呃,还有晓宝。我许大茂为单位尽心竭力,在大院里跟邻里向来是满面春风。杀人不过头点地,看在我为大家伙做出这么多贡献的份上,” “那就是说,你愿意出十块钱的赔偿了?”李和时摆摆手,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 许大茂看了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郑晓宝一眼,再拍着胸脯对李和时说:“我出了!” “还不够。”李和时厉声说, “那几位组员的医药费也是你出!” 许大茂像是打鸣没打出来的大公鸡那样,伸长着的脖子缩不回来。 “嗯。”答应一声后,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靡了下来。 李和时瞪视了他,再转向郑晓宝微笑着说:“晓宝, 你看,都是一个厂子的同事。说起来,许大茂平时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领导擅长平衡术, 擅长和稀泥,郑晓宝点点头,漠然地说:“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老太太最近身体不舒服,说是被这事受到了惊吓。” “我听说是她亲自抡着拐棍儿,把我家的玻璃打碎的。”许大茂不服气地说。 李和时呵斥了他几句之后,再要求:“你还说这些!你应该在大院里做公开检讨!” “主任,”许大茂苦着脸哀求,“大院里都不再讲究开大会了。” “这个会要开,很有必要开!”李和时怒声说,“不仅要开,还要轰轰烈烈地开!你当众做检讨, 我要去参加!” 先是惊愕,许大茂再唉声叹气着说:“主任, 这都快过春节了,” “那就在今天下午开!”李和时断喝一声, 许大茂立即同意。 郑晓宝知道是这两人在配合着演双簧,这样的官场游戏虽然拙劣,但也是能够接受的处理结果。 当天下午,四十号院迎来了解决这个事件的重要会议。 寒风中,人们陆续赶来坐好、站稳后,李和时先做了简略说明,就让许大茂站过来。 从口袋里拿出四五张信纸,许大茂咳嗽一声,准备做正式的道歉声明。 “许大茂,你丫别装孙子了,痛快地给大家伙儿磕几个头。”何雨柱喝骂着。 “傻柱,怎么哪儿都有你啊!”许大茂拧着眉毛表示不服。 “你做了这样的事还有理了?”郑晓宝呵斥着说。 聋老太太气得再要抡起拐杖打向许大茂,被秦淮茹拦下了:“老太太,您别真生气啊。” 看了看她,聋老太太“哼”了一声。 “许大茂,你丫就不是人!”阎富贵的大儿子阎解成喝骂着,“我爸被你整惨了!” 他这一说,许大茂立即享受到了公愤。 “抽丫的!”阎解成、阎解旷叫喊着。 “这孙子不是人,打死丫的也不为过!”二大爷的两个儿子也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