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冷夫子养了只小萌狐》 第1章 求收养的小脏狐 春季,渊溪两岸的梨花都开了,在暖阳的照耀下,朵朵梨花洁白无瑕。 树下,一只白糯糯的狐狸幼崽冒着鼻涕泡,身子蜷成一团,呼呼大睡,微风吹过,阵阵梨花飘落,一朵调皮的梨花,正好落在它的鼻尖。 阿嚏!阿嚏!鼻子发痒,小狐狸打了好几个喷嚏,睡意全无。 幼崽瞪着湿漉漉的眼睛,震惊的盯着四周,低头查看自身,顿时僵在原地。 良久,云汐月依旧不愿承认,自己不再是人的事实,迈着不受大脑控制的四条腿,跌跌撞撞向溪边走去。 绒毛白的发亮,三角形耳朵,杏仁眼,椭圆的瞳孔,略尖的嘴,粉嫩的鼻尖…… 是狐狸?啊……啊!怎么会这样? 昨晚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怎么醒来就成了狐狸幼崽,这——还能变回去吗? 噗通!咕嘟咕嘟! 一只黑爪按住小狐狸圆润的脑袋,云汐月呛了几口溪水,四爪奋力胡乱翻腾,才挣脱魔爪。 湿哒哒的脑袋转向身后,一只除了绒毛是黑色以外,其他都与自己一样的小狐崽,满眼坏笑的盯着自己。 “汐月,你怎么不躲开呀?” 谁在叫我,云汐月环顾四周,并未见到外人,眼前的黑狐狸,反而因为自己甩的水滴,往后退了几步。 “莫不是呛傻了?连亲哥都不认识!”云汐凌尾巴尖有节律敲打草地,对着傻愣愣的妹妹说道。 “你……你会说话?” “废话,快跟我回窝,又呆又傻又好骗,小心被猎人捉走,剥皮卖毛!” ‘剥皮卖毛’四字,犹如平地一声雷,小白狐打了个冷颤,四爪并用,跌跌撞撞跟随小黑狐,来到山腰处的小洞中。 通过途中的交谈,云汐月意识到这不是原先的世界,小白狐魂魄残缺,自幼痴傻,父母去外界寻找良药,让身为哥哥的云汐凌,在家照看妹妹。 小黑狐用爪子将一大碟红樱桃推到小白狐面前,“饿了,哥哥专门给你留的!” 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望着鲜艳欲滴的红樱桃,忍不住开吃,世界上没有美食解决不了的事情,此为云汐月的人生信条。 不一会,碟中只剩一堆樱桃梗,鲜红的汁液将小白狐嘴边的绒毛染成了红色,云汐月看着眼神幽幽盯着自己的小黑狐,问道: “抱歉,我不该吃完,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小黑狐耳尖微旋,眯着杏仁眼,上下打量小白狐,回想一路来它的表现,极其肯定的道: “你恢复神智了,对吗?” “嗯,是!” 一道黄光闪过,小黑狐瞬间变为玄衣美男子,云汐月愣住了,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捅了捅僵在原地的小白狐,轻笑一声,道: “是不是被美貌震惊了,等你化为人形,哥哥送你一份大礼,呵呵!” “怎么才能化为人形呢?哥哥快教教我!” 云汐凌漂亮的狐狸眼,滴溜溜的转,对着单纯又好骗的小白狐说道: “灵狐一族,要找到命定之人,二者结下不可解的缘分,才能化为人形,你还只是个狐崽,离化形远着呢!” “哦,好!” 说完,小白狐垂着耳朵,趴在蚕丝被上,脑中不断思索如何加快变形计划。 接连几天,小白狐缠着云汐凌,问东问西,八句不离化形一事,向来自由惯了的小黑狐,十分想念原先痴傻但极其安静的妹妹,最终决定走老路子。 狐狸洞外,云汐月好奇的盯着地上五枚碧绿石子,玄衣美男抓起石子,抛向空中,不断施法念咒,一炷香后,砰砰!砰砰砰!石子落在地上。 “妹妹,根据刚才的演算,你的命定之人是梨溪村的容夫子,与其朝夕相处,不日便会化成人形。” “哥哥,你真厉害,我这就去找容夫子,化形之后,便回来找你。” 望着小白狐飞奔而去的残影,云汐凌邪魅一笑,容瑾言,本公子给你送了份大礼,日后可要好好谢谢我。 —— 梨溪村,浑身脏兮兮的小白狐躲在草垛中,颤抖着狐身,疯狂吐槽熊孩子,明明长得粉糯可爱,下起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要不是跑得快,小命非得交在他们手里不可。 深夜,草垛旁,探出一颗圆润的脑袋,见村民皆已吹烛安睡,小白狐放轻脚步,向村尾走去。 纸糊的窗户,在昏黄的烛光下,映出书生挑灯夜读的身影,云汐月前爪趴在栅栏上,后腿一蹬,噗通,翻倒在地面上。 容瑾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放下书籍,披上外衣,来到院子里,便见一只脏兮兮的小狐狸,在地上胡乱打滚,幽幽地扫视周围,未见异常之处。 “小狐狸,我家可没有好吃的,去别家看看!” 云汐月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盯着容夫子白皙的尖下巴,听说其要赶自己走,连忙上前,趴在他的脚边,将脑袋放在他的脚面上。 小脏狐萌哒哒的动作和表情,让容瑾言想将它收养,可家徒四壁的自己,养不活它。 弯腰起身,伴着皎洁的月光,抱着小狐狸来到山脚,轻轻地将它放下,道: “小狐狸,山林才是你的家,切莫再下山,村子里顽童多……” 容夫子的唠叨,好似催眠剂,令云汐月昏昏欲睡,见话语仍未有停止的趋势,小白狐甩甩尾巴,转身跑向山林。 灰白的身影,很快被灌木丛掩过,容瑾言掸了掸袖子上的泥土,轻笑一声,转身走向村落。 接连几日,云汐月故技重施,可每次容夫子都温柔地抱着小白狐,将其带到山脚。 见此法不行,云汐月决定执行‘美救英雄’计划,特邀出场嘉宾为梨山风狼家族。 提前摸好容夫子行踪,待一声黄鹂鸟叫声响起后,三只英姿风发风狼,从灌木丛后跳到容瑾言身前。 容瑾言眼神犀利,盯着身前三只龇牙咧嘴,前爪不停挠地的风狼,轻微晃动衣袖,三枚锃亮的飞镖,在袖口若隐若现,正想射杀之际,灰白色残影闪过,小脏狐挡在他身前。 按照之前计划,三狼与白狐对立,互相大吼。 小白狐率先出击,伸爪朝风狼眼睛挠去,头狼闪躲不及,眼睛受伤,发出哀嚎,紧闭的右眼,眼角流出鲜红色血液。 其它两狼见状,纷纷亮爪开战,小白狐凭借矫捷的身姿,占领绝对性优势,这场战斗以三狼夹尾而逃结束,云汐月摇头晃脑,面露讨好,走向容夫子脚边。 右爪不断扒拉他的棉布裤脚,发出甜腻腻的呦呦叫声,容瑾言回过神,收起袖中飞镖,对着不停撒娇的小脏狐,道: “小狐狸如此厉害,定能在山林中过得很好,我亦放心了!” 不理会僵在原地的小脏狐,容瑾言理了理背篓,走向山林深处。 “小狐狸,醒醒,容夫子都走远了。”三只风狼回到原地,来讨要报酬。 施法变出一小袋红樱桃,云汐月蔫蔫道:“哼,美救英雄计划扑街了,各位有新点子吗?” 头狼眨着两双大眼睛,道:“嘿嘿,美人计不行,你可以试一下苦肉计,画本里,书生不都心软嘛!” 灵光乍现,小白狐邪魅一笑,俊美的容书生,你逃不出本狐妖的手爪心。 云月汐是行动派,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转身飞奔离去。 接下来几日,小白狐趴在村口的大榕树上,盯着树下玩闹的孩童,暗自记下容夫子出行路线和时间,杏仁眼嘚瑟地眨了眨,苦肉计即将开始。 这日,容瑾言完成每日的教书工作,抱着一沓书籍,回梨溪村,路过村口时,看见一群孩童,围成一个圆圈,不时拿着木棍,捅向圈内。 呜呜!呦呦!动物惨叫声,传到容瑾言耳中。 这声音是? 容瑾言急忙呵声制止顽童,孩童见来人是新搬来的夫子,笑着做出鬼脸,成群地跑回村落。 “不是很厉害吗?风狼都不怕,还怕几个不识字的顽童!” 他将眼睛湿润,绒毛坍塌,神情萎靡的小狐狸放到腿上细细查看,发现无外伤后,将其轻轻放到地上。 “小狐狸,我自己都快没饭吃,养不活你的,快些回山林,那里才是你的家。” 云汐月抬起右爪,佯装受伤,一瘸一拐走到容夫子脚边,杏仁眼满是哀求,不停用眼尾扫向右爪。 容瑾言微蹙眉头,指腹摸索狐狸爪子,未发觉有何不妥之处,暗叹一声,抱着小脏狐,缓缓走向——山林! “小狐狸,不是我不愿意收养你,只是跟着我,并不会快乐,快些进山林,找到同类,好好生活。” 说完,容瑾言转身离开。 呜呜呜!呜呜呜!呆坐许久的小白狐哭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弄湿了绒毛,鼻涕泡都出来了,云汐月是真的崩溃了。 在容夫子看来,狐狸回归山林便是回家,可自己是人啊,真正的家是在另一个世界,谁想浑身脏兮兮,我也想去洗澡,可初来时被水呛的场面历历在目,我想吃炸鸡、烧烤、椒盐蘑菇,不想天天啃树上的酸果子…… “小狐狸,别哭了,我带你回家还不行吗?”磁性的声音,自脑袋上方响起。 从前爪中抬起头,打了个哭嗝,吹破了个鼻涕泡,愣愣的盯着似谪仙般的容夫子,在异世,自己真的有家吗? 第2章 厨房杀手容夫子 容瑾言掏出靛蓝色手帕,细细为小脏狐擦拭泪水和鼻涕,温柔的抚摸它的后背,做完一切,将它抱起,边走边道。 “以后莫要哭哭啼啼,明明是只毛色发亮的小白狐,愣是将自己搞得脏兮兮,爱干净的小动物,会让人更加喜欢……” 在不间断的唠叨声中,小白狐——睡着了,容瑾言轻笑一声,将它轻轻地放在布垫上,点燃蜡烛,就着微亮的烛光,细细阅读书中内容。 深夜时分,睡醒的小白狐睁开双眼,就着射进来的月光,好奇地查探四周,破旧的家具、垒起来的书山,四处飘荡着墨香味,透过纱质的床帘,隐约看到容夫子俊美的侧颜。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一日未进食,肚子反抗起来,小白狐起身,晃晃脑袋,甩甩身子,跳出窗外,直奔厨房而去。 白色狐爪轻轻拨开碗盖,酱色土豆暴露狐前,鼻子轻嗅,浓郁的酱油味扑鼻而来。 阿嚏!阿嚏! 饥饿与意识相斗争,拼了,还能吃死狐狸崽不成。 啊,呸!世间竟有如此难吃食物,谪仙般的美男子,却是隐藏的厨房杀手。 呸,云汐月连吐几口,可酱油的咸与臭,依旧萦绕在口腔之中。 眼神流转间,看到一堆红薯,白色残影闪过,小白狐跳到红薯堆前,扒拉出一颗略微干净的红薯,心一狠眼一闭,张口啃食。 口感脆爽,略带甜味,云汐月啃得十分起劲。 吃饱后,用脏兮兮的小爪子将碎屑扒拉到灶台下的草木灰中,舔了舔嘴角,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屋内布垫上,蜷成一团。 翌日清晨,床榻上的俊美男子起身洗漱,走到厨房,盯着被揭开的碗盖,眉头紧锁。 本就家徒四壁,这是遭老鼠光顾了吗?眼尾扫向红薯堆,咦?昨晚可不是这样。 查案经验丰富的容瑾言,绕着厨房走了一圈,轻蔑一笑,拿起火钳拨开凸起的草木灰,一小团红薯屑顷刻暴露。 啪嗒一声,扭头看向门口,只见小脏狐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自己。 “小狐狸,你昨晚偷偷潜入了厨房,对不对?” 圆润的脑袋对着破洞木门,椭圆的眼珠子,却紧盯巧笑嫣兮的容夫子,暗叹这家伙好聪明。 一副我错了但就是不认的样子着实逗笑了容瑾言,他走到小狐狸身前,蹲下与她对视。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红薯生吃,不好消化,也怪我,昨日未给你留饭。” 说完,容瑾言撸起袖子开始做饭。 门口一颗狐狸脑袋,目瞪口呆,这哪是人吃的饭啊? 酱油不要钱吗?糖盐分不清,就一起倒? 实在看不下去,云汐月决定——远离厨房重地! 院内,樱花树下,石桌上摆着两碗土豆,容瑾言将小狐狸抱到桌子上。 “狐狸幼崽不能吃有调料的食物,先将就下,等收了束修,便去镇上买一些……” 异世界当夫子的都是如此唠叨吗? 小白狐啃着软糯香甜的土豆,暗自翻白眼。 见它如此,容瑾言轻笑一声,拿起筷子,面不改色,轻嚼慢咽。 “小狐狸,呆在家里不要乱跑,下学之后我带你去溪边洗澡!” 安顿好小脏狐后,容瑾言推开院门,抱着一沓书籍,前往隔壁村学堂。 —— “妹妹,你这是滚灶膛了吗?” 享受自由自在山野生活的云汐凌,偶然想起被打发到梨溪村的妹妹,为预防其后期向父母告状,前来看一看。 “哥哥,我成功接触到容夫子,何时才能化为人形呀?”跳到小黑狐面前,瞪着亮晶晶的杏仁眼,兴奋的问道。 “嗯哼,和哥哥讲一下,你们是如何接触的?” 云汐凌嫌弃地后退两步,挥爪施清洁术,瞬间小脏狐变为毛茸茸小白狐。 “他抱过我,给我擦眼泪,抚摸我后背,给我做好——难吃的饭!” “嗯,这样的接触太平淡了,应该要更亲密些,再具体的我也没法跟你说,天机不可泄露!”小黑狐眼睛贼兮兮转了几下。 “那好,我再……唉?怎么就走了呢?” 天机?自己怎么来到这的都不清楚,不耐烦地甩甩尾巴尖,跳到茅草房顶,懒洋洋的晒起太阳,时不时还翻个身,以求晒得均匀。 成群孩童嬉戏打闹的声音吵醒了云汐月,晃了晃发懵的脑袋,突然想起夫子临走前,曾说过下学后,要带自己去溪边洗漱,糟糕,不能暴露狐妖身份。 跳下房顶,在草丛中钻来钻去,寻了块干到起尘的空地,四爪朝天使劲扭动身躯,尽量让每一根毛发都染上泥土。 一炷香后,脏兮兮的小狐狸眼神坚毅地盯着灶台,爪子刨几下地面,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毅然决然走进草木灰堆里。 傍晚时分,微喘的容瑾言,推开院门便见浑身脏兮兮,沾满草木灰的小狐狸瞪着金黄色的杏仁眼,颇为幽怨地盯着自己。 “小狐狸,今日洗干净后,切莫再钻灶膛,否则就——在你耳边,念完一整本书!” 将书籍放好,容瑾言抱着三角耳朵持续乱转的小狐狸快步走向溪边。 此时,云汐月满脑子都是小黑狐哥哥的话,什么样的接触才算是亲密呢? 爪间传来的热感唤回小白狐的意识,云汐月疑惑地盯着溪水,时值六月,水应该很凉才对! “不远处有个温泉,是以这段溪流水温略高,不然我不会带你来这。” 容瑾言从荷包里取出纸包,将皂角粉抹在幼崽绒毛上。 小白狐闭着眼睛享受夫子的服务,一炷香的功夫,容瑾言将它提起,用干手帕细细擦拭水分,见擦得差不多,用另一块干净的布将它包裹起来抱回家。 今天的晚饭是香甜可口的蒸红薯,可容瑾言依旧放了超多不值钱的酱油。 看着他面无表情吃着酱油色红薯,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味觉。 深夜,挑灯夜读的夫子已进入梦乡,布垫上的小白狐却突然睁开双眼,椭圆的瞳孔反射金黄色光芒,幽幽地盯着床帘内的身影。 蹑手蹑脚跳到床边,扒着床角,尖嘴挑起床帘,暗自蓄力,跳上床榻,尖嘴挑起被褥,在暖和的被窝内匍匐前进。 圆润的脑袋枕着肌肉紧实的胳膊,绒毛密布的后背紧紧贴着夫子,若不是有绒毛遮掩,此时的云汐月早已羞红了脸。 今夜,容瑾言睡得并不安稳,胸口似有团重达千斤的火焰,换言而之,就是又重又热,而云汐月刚好相反,其做了个与美食有关的好梦,流了一嘴的哈喇子。 翌日清晨,容瑾言闷哼一声,幽幽醒来,发觉胸口的沉重,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暗自运转内力,手掌伸向胸口。 呼呼!沉浸在美梦之中的小白狐,尚不知危险即将到来,肆意的在被窝里翻滚身子,翻着翻着就掉了下去。 嗷呜!好疼啊,云汐月迷蒙着双眼,抬头与夫子对视,见其微怒,发觉事态不对,甜甜地笑了笑,快速飞奔逃离作案现场。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不想听?” 好不容易捉到小狐狸,它却是一副生无可恋且样子,容瑾言暗自苦笑一声。 糟糕,该不会真的生气了? 小白狐上前伸出粉嫩的舌头,在夫子疑惑且好奇的目光下,舔了舔他的指腹,随即趴在他脚背上,哼哼唧唧开启撒娇模式。 “真拿你没办法,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去学堂,灶台上有蒸好的红薯,饿了就吃,今日切莫再钻灶膛了。” 云汐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目送夫子离开,见他的背影消失在小路交叉口,火速飞奔至床边,抖动身上的灰尘,跳到枕头上,睡了一个美美的回笼觉。 下午,刚吃完一整颗红薯的云汐月,暗自回味香甜的味道,容夫子家的伙食,也太差了,天天土豆与红薯,真不知一身紧实的肌肉,是从何而来。 怎么样才能改善伙食呢?家雀自己能捕到,可容夫子也不像会做肉食,要不去山里捡些果子回来? 想到此,将布兜挂在脖颈处,躲避玩闹的孩童,去了山林。 凭借近半个月的山林生活经验,不一会功夫,布兜装满了或绿或黄或红的果子,小白狐踉踉跄跄,驮着一布兜水果,回到宅院,趴在门口,等容夫子回来。 从傍晚等到天色已晚,云汐月站在栅栏上,尾巴左右摇摆,神色焦急地望着路口,待到子时,脚步虚浮的身影,才出现在路口。 跳下栅栏,飞奔至他的面前,浓郁的血腥味,自他的身上飘来,云汐月担忧地围着他转来转去。 “小狐狸,莫担心,我没事。明日休沐,我就在家陪你,可好?” 容瑾言强撑力气,推开院门,走进屋内。 砰!见夫子倒下,云汐月焦急的跳来跳去,怎么办啊?……找哥哥,急忙变出传音玉简,大声喊道: “哥哥,你快来,出人命了,呜呜呜,我怕!” 血液不停地从男子胸膛流出,再这样下去,哥哥还没来,夫子便会失血过多而死,云汐月用爪子堵住伤口,可血液还是顺着爪子缝隙流了出来。 伤口是三角状缺口,管不了那么多了,云汐月用狐狸的尖嘴,堵住夫子伤口,见血液不再流出,悬着的心微微放下许多。 第3章 超强读心术 血液流进小白狐嘴里,铁腥味在口腔中游荡,云汐月加速分泌唾沫,想冲走异味,奈何口水越流越多,且又流不出去,只好咽了下去。 忽然一道红光闪过,云汐月震惊的看着双爪——手,喜极而泣,哥哥果然没骗我,与命定之人朝夕相处,定会化为人形。 白皙的手掌按住男子胸膛伤口,直至云汐凌的到来。 “妹妹,你竟然真的化为人形了?” “哥哥,你终于来了,先别管那么多,救人要紧,容夫子流了好多血,我怕……” 云汐凌上前蹲下,暗自运转灵力,想当场了结此人性命,却被云汐月无意拦住。 她摇晃哥哥衣袖,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焦急地问道: “哥哥,你快救救他,他是个好人,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盯着傻妹妹嘴角的血迹,云汐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嘴角的血哪来的?” “血?哦!未化形前,我用嘴来堵伤口,不小心沾到的。” 闻言,云汐凌心里咯噔一下,拽着妹妹手腕运转灵力,详细检查,……糟糕,果真如此,他急忙变出伤药,报复性扯开容瑾言胸口,将药粉狠狠地涂抹在伤口处。 随即掏出一颗蕴灵丹,粗鲁地喂给他,转身看向满眼担忧和关切的妹妹,“放心,死不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云汐月拍着胸口说道。 云汐凌给容瑾言包扎好,施法打开衣柜,为他换好衣服,将他扶到床榻。 看着傻妹妹似丫鬟般整理凌乱的衣服,恨铁不成钢怒道。 “你是尊贵的狐——妖,这些杂活无需插手,若我下次来再见你如此,小心你的耳朵。” “今日他不是受伤了嘛,唉,人呢?” 云汐月暗自摇头,哥哥总是这样,离开时连个招呼都不打。 屋子收拾干净后,云汐月去厨房烧了些热水,用棉签沾点水,擦拭容夫子干到起皮的嘴唇。 伸手触碰他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夜已很深,折腾许久的小狐狸也困了,趴在床榻边睡着了。 翌日晨时,床榻上虚弱的容瑾言醒来,脑袋昏昏地盯着床帐,捶了捶发懵的脑袋,昨日不是昏倒在门边,怎么就到了床上? 容瑾言坐了起来,转身双脚放下,脚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容瑾言微顿,低头,只见小白狐卧在鞋面上蜷成一团。 因遇刺而烦躁的情绪顿时消散,他宠溺地笑了笑,轻轻抱起小白狐将它放入被窝,为它盖好被子,起身查探四周。 顶级的伤药、包扎好的伤口、木盆里带血的衣物等。 昨晚房间里定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可恶,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真以为脱离家族他便毫无还手能力吗? 云汐月醒来时,太阳早已日照高头,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脸懵的盯着爪子,昨日不是变回人形了吗? 生无可恋跳下床,在院子找到坐在石桌前的容夫子。 “小狐狸,快过来,都中午了,饿坏了?” 闻言,小白狐跳上石桌,盯着对面依旧是酱油色的红薯,心里忍不住吐槽。 “夫子,蒸红薯不用放酱油!” 啪嗒!筷子掉落在石桌上,对着小白狐疑惑的眼神,容瑾言尴尬地笑了笑,暗自打量四周,想找到声音的源头。 “好奇怪,夫子再乱看什么,这里除了我和他,没有别人呀!” 声音再次传来,容瑾言确信,四周定有隐士高人的存在。 吃完饭,容瑾言开始清洗昨日的血衣,而小白狐就蹲在其脚边,看着谪仙般的夫子洗衣服。 “容夫子真贤惠,唉!我昨晚还设想化为人形后,第二日替他做家务报恩呢?” 化形?容瑾言震惊的将头转向身侧,满脸不可置信盯着小狐狸,一个大胆的想法,骤然出现。 “咦?夫子不好好洗衣服,盯着我干嘛,莫非被本狐狸的美貌折服了,嘻嘻嘻!” 哐当!捣衣棒槌掉到水里,在小狐狸关切的眼神下,容瑾言捡起棒槌,毫无灵魂地捶打衣物,内心不断反问,自己是不是患有癔症? 不然怎会听到狐狸的心声。 一整天,容瑾言都处在自我怀疑之中,可常年的探案经验让他摸清了规律,只要不和小白狐对视,清脆悦耳的女声便不会在脑海中响起。 今日,云汐月十分郁闷,夫子总是用狐疑的眼光盯着自己,也不主动抱自己,哪怕做足了撒娇耍赖姿态,他也只是笑一笑,径直走开,被人忽略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是夜,容夫子平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云汐月故技重施,跳到床榻,用尖嘴挑开被褥钻了进去,蠕动至他的锁骨处,发泄似的咬了一下肌肉紧实的胳膊,随即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待小狐狸酣睡后,容瑾言睁开双眼,微微抬头,无奈地盯着被褥隆起的部位,被窝内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了儿时之事。 那时哥哥健在,冬日天气冷,兄弟二人时常躺在一个被窝里互相取暖。 可却因为自己,哥哥丢了性命,想到此处,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抚摸小狐狸柔软的绒毛,得到些许安慰,无论它是狐是妖,可它的心是好的,比府里披着人皮的狼,好上千倍万倍。 这一夜,容瑾言睡得安稳,做了个美梦,梦中有母亲、有哥哥、有小狐狸,和自己一起快乐的生活在仙境里,梦到此处,俊美男子的嘴角,就没有平过。 云汐月就惨了,她梦到前世的周扒皮老板,自己因完不成业绩,被她大声呵斥,悲伤的情绪,积压到胸口,忍不住痛哭起来。 “小狐狸,醒一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幼崽哽咽哀鸣的声音,叫醒了容瑾言,见小狐狸一抽一抽的,连忙抚摸它后背,将它唤醒。 “我梦到有个人,一直骂我,好伤心,可我现在又想不起来她是谁,好气哦!” “拍拍后背噩梦走开,小狐狸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陪着!” 夫子的话好似有魔力一般,悲伤的情绪迅速被抽走,小白狐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俊美男子修长的手指。 “小狐狸,男女有别,以后切莫再做出如此举动。” “可我是狐狸呀,舔人不是很正常吗?” 脑海中响起的声音令人无法反驳,索性不再与装无辜的小狐狸对视,起身洗漱后,进了厨房。 转身之时,竟与门口探头探脑的小白狐,来了个对视。 “不要再放酱油了,太难吃了,土豆清蒸,蒸熟后碾压成泥,撒点盐粒和葱花,再浇上几滴小磨香油,拌匀即可。” 容瑾言幽幽地盯着橱柜上整齐摆放且未开封的调料,默默放下酱油,待土豆蒸熟后,按小狐狸的教程,做出色香味俱全的土豆泥。 云汐月震惊的盯着碗里的土豆泥,抬头见夫子专注面前美食,可嘴角的弧度暴露了他的心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厨房杀手竟然开窍了? 美食当前,一切烦恼皆靠后,不理夫子的反常,小白狐埋头,疯狂进食咸香口土豆泥。 于容瑾言而言,今日饭菜的味道与往常并无两样,味觉早已丧失,以往吃饭都是为了饱腹,今日却异常高兴。 吃完早饭,容瑾言在书房温书,明日要去学堂,课程先要备好。 砰!颜色、大小皆不一的水果,散落一地,原来记性不好的小狐狸,突然想起来被藏到床底的一布兜水果。 饭后来点水果,快活似神仙,她正悄悄从床底拖水果,没成想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顿时眼神幽怨地盯着满地水果。 “小狐狸别伤心,我捡起来洗一洗就不脏了,一会便有酸甜可口的水果了。” 闻言,云汐月满眼放光的盯着夫子,心里想:“那快点,我好不容易采回来,给你改善伙食的,整日土豆和红薯,迟早把你吃瘦。”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容瑾言揉了揉小狐狸圆乎乎的脑袋,宠溺道:“善良的小狐狸啊,果子那么多,分我一颗可好啊?” 云汐月将一颗鲜红的大桃子,用爪子拨到前面,暗示这颗桃子送给他。 容瑾言轻笑一声,捡起地上散落的水果去了厨房。 不一会功夫,端着一盆切好的水果,回到屋内,见小狐狸站在书桌上,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写有汉字的宣纸。 “是想学汉字吗?小狐狸这么聪明,苦下功夫定能学会,水果切好了,快来尝尝。” 小白狐耳朵疯狂转动,两眼放光,跳下书桌,漂亮的杏仁眼直勾勾的盯着——夫子的手指。 “不要担心,就是不小心切到了,一点都不疼。” 看了看指腹纱布上的血迹,又看了看盆里形状、大小皆不一的水果丁,与苦笑的夫子对视,心里想: “所以土豆红薯洗净直接蒸的原因,竟是夫子不会用刀,伤口都流血了,一定很疼,血?啊,我想起来了,那晚变形前,我喝了你的血。” 容瑾言无奈地看着面前异常兴奋,疯狂蹦跶的小狐狸,暗想,如果我的血,是你化为人形的关键,我愿贡献出血液。 “好了,知道你看到水果很高兴,快别蹦跶了,再不过来,水果就被我吃光了。” 闻言,云汐月跳到他的面前,美滋滋享受投喂服务,尾巴摇得欢快,今晚定要验证一下刚才的猜想。 夜晚,容瑾言破天荒没有挑灯夜读,而是早早吹灭蜡烛,躺到床上放缓呼吸速度,静待小狐狸上钩。 微弱的月光下,小白狐嘴角微微上扬,耳尖捕捉到床榻上男子呼吸平稳缓慢,轻手轻脚跳到床上。 咦!今夜夫子的胳膊怎么放到被子外面了? 不管了,用牙齿咬掉指腹上包裹着的纱布,眼睛瞟向男子,见其未有动静,便张开口,开始执行计划。 一道红光闪过,纯白色的小奶狐瞬间变为呆萌可爱的女孩,伸出白皙细嫩的手,掐了掐大腿,嘶,真疼! 正准备蹑手蹑脚爬下去,一只紧实有力的胳膊却拦住了去路。 云汐月明亮的眼睛贼兮兮转了几圈,一个妙招在脑海中闪现。 拿起一缕秀发,放到容瑾言鼻尖来回轻轻拨动。 阿嚏!假装熟睡的容瑾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眯着的双眼缓慢睁开。 身姿曼妙的女孩在极度惊吓下,早已变为小狐狸,与睡眼朦胧且鼻子发痒的男人对视。 “不是我哦,小狐狸可乖了,绝不会做出打扰人睡眠的事情!” “小狐狸,天气凉,快回布垫上去,不要像我一样,打喷嚏是伤寒的前兆。” 见夫子并未怀疑自己,云汐月跳下床,飞奔至布垫上,蜷成一团,心里默念看不见我。 容瑾言遂了小狐狸的愿,整理好被褥,缓缓进入梦乡。 清晨,醒来时被窝里没有温热的触感,让容瑾言微微失落。 收拾完一切后,向小狐狸许诺今日会早些回来,容瑾言抱着一沓书籍离开庭院。 “妹妹,不是已经化为人形了吗?怎么又变回来了?” 正懒洋洋躺在屋顶晒太阳的云汐月扭头看向玄衣美男。 “不知为何,变身时间无法固定,不过化形的前提是吸入容夫子血液。” “哦,原来是这样啊!诺,这是木灵果,能增强灵力,快吃。” 在哥哥的催促下,云汐月将珍珠大小通透碧绿的果子吞入腹中,瞬间暖流涌向丹田,灵力不停运转。 啊,好困啊,小狐狸上下眼皮持续打架,最终合在一起。 云汐凌抱着沉睡的小狐狸进入屋内,将它轻轻放到床榻上,盖好被子,施法离开。 傍晚,容瑾言像往常一样,走在山间的小路时,忽然狂风骤起,一名男子提剑身影自远处不断闪现靠近。 “容瑾言,好久不见啊!” 把你的血抽完,留给妹妹,即解决了汐月化形难题,又报了血仇,多么完美的计划。 “是你?” “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狐妖的尊严,让云汐凌放弃使用法力,与容瑾言打斗,半个时辰后,二人虽已挂彩,但仍旧难分胜负。 鸣凤剑感受主人怒火,暗自施加咒法,一道暗含杀气的剑意向容瑾言袭来,凡人的力量根本敌不过妖术,剑意愈发逼近,母亲、哥哥、小狐狸的音容笑貌,不断闪现。 抱歉,小狐狸,今日是我食言了! 第4章 玉珠隐藏的秘密 剑意刺破长袍时,一道耀眼白光闪过,系着红绳的玉珠,自容瑾言的领口飘起,幻化为英气逼人的黑衣劲装男子。 “汐凌,好久不见,瑾言是我弟弟,你不能……” “阿炀,是你……别走!”云汐凌神色悲戚大喊道。 “哥……原来你一直都在!”指腹摩挲脖子上挂着的玉珠,容瑾言喃喃道。 云汐凌大步上前,揪着他的领口,愤愤的说道:“容瑾言,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一滴晶莹剔透泪珠,自俊美男子眼角滑落,容瑾言苦笑一声,道:“我也想知道,可谁能来告诉我。” “玉珠哪来的?”玉质通透,内里灵力萦绕,是件稀世珍宝。 “在无尽海,找到哥哥时,他手心紧攥之物。” “你不配拿阿炀遗物,玉珠应由我来保管!”说完,云汐凌作势要抢。 容瑾言护着玉珠后退几步,想到小狐狸因吸食自己血液而化形,神情坚毅道: “不行,血脉相连,许是哥哥魂魄留存的关键,我不会冒这个险。” 云汐凌思量片刻,轻笑一声,松开某人,道: “哼,看在阿炀的面上,今日放你一马,玉珠好生保管,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玄衣男子如鬼魅一般,顷刻消失不见,容瑾言弯腰捡起散落的书籍,头重脚轻,踉踉跄跄回到小院。 将书籍放到桌上,容瑾言微微蹙眉,今日小狐狸为何没在栅栏人等自己? 平复情绪后,转身去了卧室,布垫上未见小白狐身影,床榻上的被子,倒是有个隆起的圆球。 掀开被子,果然见到一团小毛球,修长的手指,捅了捅毛团的后背,见其未有反应,转而揉捏肖想已久的三角耳。 熟睡的小白狐,下意识躲避某人的袭击,奈何敌手过于厉害,毛茸茸的耳朵,落入他的手掌心,任凭他…… “呜呜,夫子,你在干嘛?难不成想吃狐狸耳朵?”被吵醒的小白狐,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疑惑的与某人对视。 咳咳!咳咳!偷吸狐狸,被当场抓住,尴尬感顿时冲散哀愁。 “小狐狸,刚刚你的耳朵翻折了,我帮你正回来,无需感谢我!” “瞎说,你就是馋本狐狸的身子,哼,口是心非的夫子!”小白狐打了个哈欠,心里如是想道。 容瑾言愣愣的凝视粉红色的小舌头,小狐狸扒拉他几下,才回神,将毛团放到大腿上,开始长篇大论。 “……是以,有修养的小狐狸,是不会当着异性的面,做出不雅之事!” ‘不雅’二字入耳,与周公做斗争的小白狐,顿时火冒三丈,盯着俊美夫子清澈的眼睛,心里疯狂吐槽道: “哼,容瑾言,本狐狸的牙齿,不是用来啃酸果子的……” 见小狐狸要发飙,急忙摩挲其敏感点下巴,温柔的说道: “小狐狸,切莫生气,夫子皆是为你好,天色已晚,快些安睡!” 不一会,骂骂咧咧的小白狐,脑袋搭在夫子手掌上,意识早已被周公带走。 将它放在床榻,容瑾言靠着小狐狸,摸着胸口的玉珠,缓缓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云汐月趴在石桌上,炯炯有神的双眼,紧盯着厨房,脑袋瓜不断冒出个疑问,容夫子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将秘制蒸红薯放到石桌上,摸了摸小白狐圆润的脑袋,笑着说道: “小狐狸,改良版的蒸红薯,尝尝看。” 云汐月好奇的瞅了瞅,顿时僵在原地,谪仙般的容夫子,竟然将土豆泥的做法,完全复刻为红薯泥。 “小狐狸,快吃,不要客气!”说完,容瑾言拿起筷子,细嚼慢咽,优雅的吃起了黑暗料理。 云汐月赴死般,向前迈了一小步,用舌尖舔了一小口,嘶!红薯的甜、井盐的咸、芝麻油的香、葱的辛辣,四味杂糅。 盯着散发黑暗气息的小碗,云汐月连连后退,噗通一声,从石桌上摔了下来。 “小狐狸,又没人和你抢,莫着急。”将摔倒的小狐狸抱起,拍了拍绒毛上的草叶,对着它湿漉漉的眼睛说道。 “夫子,蒸红薯,与土豆不同,撒点糖,拌上面粉,油煎两面金黄,特好吃,你今日做法,实在是让狐难以下咽。” 容瑾言愣了片刻,道:“小狐狸,是不是不喜欢加了调料的红薯泥?” 闻言,云汐月疯狂点头! “锅里还有未加调料的,等着,我这就去取。”说完以最快的速度,走向厨房。 这顿早饭,以谪仙般的容夫子,面无表情吃完两碗黑暗料理而结束,小白狐趴在栅栏上,目送他离开。 “汐月,哥哥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变……咦,你在干嘛?” “哥哥,快帮我挖坑,我要吃烤红薯!”后院空地,脏兮兮的小狐狸,前爪疯狂刨土,对着自家哥哥说道。 “是他穷到揭不开锅?还是你太皮?”云汐凌嫌弃看了眼某狐,十分不想承认,自己与它有血缘关系。 “我就是想吃……咦?哥哥,你的脸怎么了?”疯狂刨土的云汐月,扭头扫了眼自家哥哥,发现其绝美的脸上有道红痕。 “哦,不小心刮到了,昨日见你家夫子滑倒了,他脸上没挂彩吗?”哼,本狐妖手劲大,肯定鼻青脸肿。 “没挂彩,俊着呢,坑刨好了,哥哥,你在坑里烧点木柴,我去拿红薯。” 耐不住妹妹央求,云汐凌只好任劳任怨烤红薯,顺便暗悄悄打探玉珠的消息。 “汐月,容夫子有颗月白色玉珠子,是你化形的关键,你……” “哥哥,你思想有问题哦!”小白狐舔了舔嘴角的红薯渣,顺便打断自家哥哥的长篇大论。 “嗯哼?” “不问自取视为偷,三岁幼儿……捶我脑袋干嘛?” “傻妹妹,谁让你去偷了,我是让你多观察,探索珠子的奥秘,啧啧!” “原来哥哥是这个意思呀?喏,汐月请你吃红薯!”说完,脏兮兮的爪子,推了一颗贼小的红薯。 云汐凌嘴角抽了抽,对脏到无法直视的妹妹说道:“自己享用,我先走了!” 对于某妖的来无影去无踪,云汐月已习以为常,血液虽是化形的关键,可自己也不能磨刀霍霍向夫子? 至于白色的玉珠,嘿嘿,撒娇打滚,就不信夫子不给。 不一会,撑得难受的云汐月,用后腿蹬土,将坑埋好,施了个清洁术,去除身上泥土,暗自感谢木灵果,飞奔至前院。 (ps:推荐一下朋友新书,《女催眠师》,高冷知性催眠师vs偏执型霸道总裁,文笔细腻,描写透彻。) 第5章 阿炀缔结血契 “小狐狸,土豆泥不香吗?” 嗝!做贼心虚的小狐狸,趴在石桌上,前爪捂住嘴,可打嗝声依旧不停发出。 容瑾言眉头微蹙,抱起缩头乌龟小白狐,指腹摸了摸撑成皮球的肚子,托着它圆润的脑袋,与其对视,道: “小狐狸,白天吃什么了?肚子鼓成皮球,不难受吗?” 云汐月摇晃着尾巴,心里暗自回答道: “烤红薯,哥哥不吃,我就吃了两狐份,好撑呀,俊俏的夫子,给我揉揉可好啊?” 烤红薯!哥哥!山林里的狐狸都下山了吗? 抱着小狐狸回到卧室,将它放上床榻,指腹微揉浑圆的肚子,念起晦涩难懂的文章。 享受俊俏夫子按摩服务的云汐月,听到天书似的之乎者也词汇,顿时僵在原地,这就是传说中的念书惩罚吗?太可怕了! 见它如此呆愣,容瑾言揉捏几下三角耳,道:“惩罚先到这,若有下次,可就真念完一整本书。” 呦呦!呦呦!将毛茸茸的脑袋,放在俏夫子的手掌,发出甜腻的叫声,尾巴扫来扫去,做足撒娇卖萌姿态。 啪!容瑾言知道,封闭内心的冰幕,彻底的碎了,要不是知道它是狐妖,非得…… “知道错了就行,再这样下去,小心变成胖狐狸,就不可爱了,先自个玩会,我去看会书!” 不可能,我云汐月身姿曼妙,善良可爱,天生丽质,怎么可能会胖? 跳到梳妆台,照铜镜,毛色发亮,眼睛有神,体型——大了一圈,一定是绒毛长长的原因,一定是! 今晚,挑灯夜读的容夫子,完全无法静心,只因某只被‘胖’打击的小狐狸,将卧室—客厅—书房,作为跑酷专场。 容瑾言暗自蓄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迅速出手,逮住胡乱蹦跶的小狐狸,并与其对视。 “俏夫子,别拦我,本狐要减肥!” 狐狸崽要减肥!莫不是把刚才的玩笑话,听进心里了? “小狐狸,实在是太可爱了,摸起来真舒服,可惜太瘦了,都没几两肉!” “咦?夫子的心,海底的针,胖瘦都不行,这般挑三拣四,看哪个倒霉蛋会嫁给你。” 听到它如此吐槽自己,容瑾言倍感心塞,合上书籍,吹灭蜡烛,抱着小狐狸走向床榻。 是夜,玉珠内,飘出白烟,一人一狐吸入后,睡得更香了。 一炷香后,一道耀眼白光闪过,黑衣男子再次出现,神情宠溺的盯着床榻上的弟弟。 随后幽幽地看了眼,睡觉时吐舌头的小白狐,轻笑一声,暗叹不亏是亲兄妹。 施法,取狐狸舌尖血,送入弟弟体内! 见一人一狐额间冒出红焰印记后,欣慰的笑了笑,施法隐去印记,随即化为光团,飞入玉珠。 清晨,容瑾言幽幽醒来,颇觉浑身舒畅,见小狐狸仍旧酣睡,舌尖都吐出来了,悄咪咪的摸了摸。 温热且柔软的触感,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起身洗漱,坐在梳妆镜前。 咦?打斗留下的红紫印,竟然全消失了!将妆粉放在匣子最里面,转身去了厨房。 主食材红薯,洗净、蒸熟、碾成泥、加糖和面粉、捏团压扁、油煎两面金黄。 “小懒虫,快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油煎两面金黄的红薯饼,再不起,可就不脆了!” 闻言,赖床的小白狐,睁开迷蒙的双眼,抖动几下绒毛,飞奔至石桌。 残影闪过,容瑾言微愣,暗自苦笑,认命的去厨房,将美食端过去。 咔嚓!咔嚓!酥脆的外皮,尖嘴啃食起来,掉了许多残渣,容瑾言将它抱起,凝视其幽怨的眼神,道: “吃的还没掉的多,掰碎,再喂你,可好?” 小白狐舔了舔嘴角的残渣,心里回答道:“好呀,俏夫子真上道,本狐甚至喜欢,再接再厉!” 樱花树下,谪仙般的男子,修长的手指,将掰成小块的红薯饼,喂给满眼写着餍足的小狐狸。 吃饱喝足后,小白狐亦步亦趋跟着俏夫子,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路口。 小白狐蹦蹦跳跳回到屋内,杏仁眼滴溜溜的乱转,贼兮兮的走到梳妆台前,用爪子扒拉抽屉。 许久之后,在鎏金小盒子里,找到一颗乳白色玉珠,毁灭作案现场后,叼着玉珠子跳到床榻上,呼呼大睡! 傍晚时分,容瑾言顶着漫天晚霞,走在小路上,遇见梨溪村老李头,与他打了个招呼。 “容夫子,您太刻苦了,老夫昨夜起夜,你屋里还亮着呢!” 容瑾言眉头微蹙,问道:“李老,哪个时辰段,您还记得吗?” “老了,记不大清了,但肯定是子时以后,夫子先忙,老婆子还等着我摘菜呢!” 告别老李头后,容瑾言加快速度,昨夜睡得很早,屋里怎会亮着?想起一夜无梦,睡得异常安稳,八成是中招了。 “小狐狸,你没事,太好了,我好担心你!” 云汐月懵逼中,十分不能理解,早上出门好好的俏夫子,傍晚回来,抱着自己不撒手,还将脸埋在…… 前爪推其额头,后腿蹬他脖子,敢吃本狐狸的豆腐,俏夫子是要造反啊? 片刻后,容瑾言松开对它的束缚,一边顺毛,一边讨好道: “小狐狸,刚刚是我失礼了,给您道歉好不好,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闻言,小白狐抬头,与他对视,心里念道:“这可是你说的哦,本狐看中一颗乳白色玉珠子,嘿嘿!” 将要歇息睡觉时,容瑾言才在枕头底下发现玉珠子,此为八岁时,母亲赠送的生辰礼物,既然小狐狸喜欢…… 见俏夫子发现珠子,小白狐急忙上前,发出可爱攻击,势必讨要宝物。 “小狐狸,是想要这颗珠子吗?” 闻言,小白狐趴在夫子大腿上,疯狂点头,杏仁眼紧盯玉珠。 “这是母亲所赠,今日便送给你,切莫弄丢了,否则接受念书惩罚。” 小白狐兴奋的乱蹦,啵,叼着玉珠,滚到床榻内侧,自顾自玩了起来。 床边,容瑾言摸着被亲的位置,愣神许久,它到底懂不懂此举是何意,罢了,以后慢慢教它。 深夜,一人一狐正在熟睡,一道红光闪过,趴在俏夫子胸膛处的狐狸崽,瞬间变为红衣少女。 第6章 化形的关键 修长的腿,搭在夫子身上,将其视为抱枕,抱着睡觉。 容瑾言眉头微蹙,幽幽醒来,震惊的看向身侧,少女姿容秀丽,白皙粉嫩,睡着时嘴巴微微张开,是小狐狸没跑了! 亲密的接触,令他涨红了脸,微微扭动身子,可少女紧搂不松手,嘴里喃喃道:俏夫子,别闹! 闻言,容瑾言顿时僵住,心跳加速,自知此生栽倒在小狐狸手中了,便停止挣扎,任她处置! 天未亮时,云汐月却已无睡意,在舒适的被窝里肆意打滚,等等……刚刚摸到了什么? 眯着眼,从被窝里伸出爪子——手!还是牵着俏夫子的手,内心顿时悲喜交加。 喜的是又化形了,悲的是化形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啊?血液、玉珠,狐狸崽崽真的猜不到啊? 悄咪咪松开手,将俏夫子的胳膊,放进被窝,正想离开床榻之际,却被某人搂住,愈挣扎,他就抱得更紧。 闷哼一声后,云汐月放弃挣扎,转而思索等俏夫子醒来后,如何解释自己身份。 清晨,一缕阳光射进来,床榻上的明艳少女,咻的一下,变没了…… 圆润的脑袋,拱着被子,四爪并用,匍匐前进,呼!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累死本狐了! “小狐狸,今日起得倒挺早,先自个玩会,我去煮饭。”一夜未睡的容瑾言,揉着三角耳说道。 等容瑾言端着两碗土豆泥,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就看见小狐狸端坐在石桌上,生无可恋的盯着樱花发呆。 走上前,将碗放下,抱起发呆的萌物,与其对视,郑重的说道: “小狐狸,师父曾告诉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可以吗?” 闻言,杏仁眼亮了三分,对啊!区区一个小挫折,怎能难倒本狐妖,要振作起来,势要找到化形的诀窍。 “俏夫子,你真好,汐月喜欢,嘻嘻!” 汐月,是小狐狸的名字吗? 安抚好小狐狸,允诺傍晚回来带好吃的,抱着一沓书籍,急匆匆的离开,只因快迟到了。 —— “汐月,找我有何事啊?”拎着一串紫葡萄,边吐葡萄籽,边说道。 “哥哥,你那么聪明,定能帮我分析化形的关键,我……” “打住,月白色玉珠,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这就去拿!” 云汐凌暗自疑惑,容狗子不会真把珠子,交给不靠谱的小狐狸了? “诺,看,就是这颗玉珠!” 玄衣美男嘴角抽了好几下,扶额道:“妹妹,我让你找的是月白色玉珠!” “这是白色的啊!”小白狐前爪扒拉着珠子,天真无邪的回答道。 “是我错了,不该高估你的智商,月白是浅蓝色,不是乳白色,傻妹妹!” 闻言,云汐月顿时僵住,无知被当场揭破,令她十分尴尬,转动僵硬的脑袋,扯动嘴角,笑了笑。 “哥哥,我刚恢复神智,好多知识不大懂,汐凌超厉害,定能分析出化形的关键,这几日……” 云汐凌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凝聚灵力,在小白狐体内运转一圈,糟糕,血契竟然签订成功了! “哥哥,你怎么这幅表情,不要吓狐狸崽崽呀!” “你与容狗——夫子,意外签订了血契,魂力、灵力、生命力皆共享,多吸他的阳气,化形会容易很多!” “啊!吸阳气,俏夫子会没命的。” “笨,那是重点吗?傻妹妹,血契才是关键,少点阳气死不了人,又不是对着鼻子吸,哼!” 说完,云汐凌瞬移回到山林,召唤凤鸣剑,愤怒的耍起剑法,竹叶纷飞落下! 良久之后,玄衣男子气喘吁吁,收起本命剑,内心的气,却依旧没消。 可恶,容瑾言是走了狗屎运吗?竟然与汐月签订了血契! 狐类悲喜并不相通,远在梨溪村的小狐狸,慵懒的躺在房顶上,暗自琢磨吸阳气一事。 天色渐晚时,容瑾言扛着一捆甘蔗,回到小院,对着屋顶上的白团子,喊道: “小狐狸,有甘蔗,快下来,屋顶凉,着凉了可不好!” 云汐月站在屋顶上,眼神坚毅,俯视俏夫子,心里暗自宣布,完美的吸阳气计划,正式开始! 仰视小狐狸的容瑾言,微微错愣,吸阳气?不学好! 小白狐后退一小步,后腿发力,跳了下去,容瑾言眼疾手快,半空中拦截某狐,与它对视,问道: “今日,有学生补交束修,一捆甘蔗,小狐狸想怎么吃?” “烤熟削皮开啃最佳,可本狐嘴又小又嫩,啃不了,加点红枣马蹄兑水熬汤,或者榨汁过滤残渣后,熬成红糖!” 偷听教程的俏夫子,轻笑一声,道:“熬汤如何?书籍记载甘蔗汤,具有清热润肺的功效!” “默契,竟然和本狐想到一处了,今晚就少吸点夫子的阳气。” 容瑾言顿了一下,暗自苦笑,小萌狐,就你,还学画本里的精怪,吸食阳气? 抱着小狐狸来到厨房,按照它的教程,煮了一锅香飘四溢的甘蔗汤,就着土豆泥,一人一狐皆吃撑了。 书房,吃饱喝足的小白狐,趴在书桌上,尾巴尖有节律拍打桌面,眯着眼打量俏夫子侧颜。 脑海幻想出手指,一点一点描摹,谪仙夫子的容颜,等本狐下次化形,定要亲自上手试一试。 “小狐狸,过来看一看,像不像?”容瑾言将画笔放下,对着发呆的毛团子说道。 闻言,小白狐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画前。 咦?画的是本狐狸,云汐月暗自比对,画中狐狸与自己一模一样,随即伸爪,抓烂画作。 “小狐狸,你这是?” 转身与其对视,心里答道:“本狐是独一无二的,绝不能复刻。” 修长的手指,摩挲小白狐的下巴,容瑾言温柔的说道: “想来是我画技有限,无法描绘小狐狸的神韵,你就陪在我身边,我干嘛还去画你呢?” “就是,本狐在这呢,看画作甚,哎,再往右一些,对,就是这……好舒服啊!” “天色已晚,我们早些休息!”很想看一看小萌狐,是如何吸阳气的。 见小白狐点头,便开始整理书桌,随后抱着小狐狸,走进卧室…… 第7章 正式相识 是夜,待俏夫子呼吸平稳后,小白狐在被窝内,蠕动身子,直至趴到某人胸膛。 圆润的小脑袋,悄咪咪凑到男子鼻尖,猛吸一口凉气。 阿嚏!阿嚏!小白狐被风呛到,直打喷嚏。 默默退了一小步,趴在他的胸膛,大口喘气,小白狐哼哼唧唧,尾巴扫来扫去! 见俏夫子未有醒来之势,云汐月决定执行备用计划,用爪子扒开某人领口,粉嫩的鼻尖,缓慢靠近。 咦,俏夫子是香的! 吸着淡淡的清香味,小白狐乐得耳尖微旋,此法虽吸得少,但聊胜于无,日积月累下来,也是很可观。 待小白狐睡着后,容瑾言幽幽睁开双眼,整理微乱的被子,宠溺的抚摸它的后背,暗叹果然不能对它抱有期望。 此后接连两日,云汐月想尽各种办法,赖在俏夫子身边,寻找机会,吸一吸某人的气息。 每次见小狐狸餍足的样子,容瑾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心里却暗戳戳谋划,助小狐狸早日化形。 清晨,容瑾言像往常一样,抱着书籍离开,小白狐无聊的趴在屋顶上,突然,一股灵力自丹田内,流向全身。 从未有的感觉,让云汐月急得直跳脚,急忙给哥哥传音,跳下屋顶,飞奔至卧室床榻。 …… “汐月,你怎么了?”云汐凌瞬移过来,就见小白狐难受的在床上打滚,神色焦急的问道。 “哥……哥,好疼,骨头……都碎了!” 云汐凌急忙调动灵力,在小狐狸体内运转一圈,末了震惊的盯着妹妹,道: “汐月,洗精伐髓,只要撑过去,修为会猛增一大截!” “好疼,俏夫子,我好疼啊!” 此时,云汐月意识已涣散,哥哥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容夫子。 云汐凌暗骂一声,施法易容成容瑾言,走道床榻前,温柔的说道: “小狐狸,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想一想,烧鸡、烤鸭、卤肉、油饼……” 小白狐痛了多久,云汐凌就报了多久的菜单,快到傍晚时,痛感才渐渐消退。 云汐凌无奈的看着熟睡的狐狸崽,认命的施法整理凌乱的被褥,烘干某狐湿润的绒毛,关好卧室门窗,瞬移离开。 容瑾言回来时,见门窗紧闭,暗自皱眉,推开门,径直走向卧室,见小狐狸团成一团,呼呼大睡,心安不少。 肉香味自厨房飘来,床榻上熟睡的小白狐,鼻子微动,眯着眼站了起来,迈着飘忽忽的步子,来到厨房。 “醒啦,学堂的福伯,送了块卤肉,给小狐狸解解馋如何?” 小白狐上前,毛茸茸的脑袋,反复蹭俏夫子小腿,嘴里发出呦呦的撒娇声。 容瑾言弯腰蹲下,与小狐狸对视,道:“今日,怎么如此粘人?” “呜呜,俏夫子,白天痛死本狐了,哥哥说那是洗精伐髓,本狐要安慰,要吃一大碗卤肉!” 闻言,容瑾言单手抱着小狐狸,端着卤肉,走出厨房,将过水卤肉,撕成细丝,喂给虚弱的毛团。 吃了半碗后,狐狸爪子搭在碗沿,眼神在夫子与卤肉间,来回转动,意思非常明显。 “小狐狸,我打小不能吃肉,若不信,我吃给你看,可我的胃会很难受。”说完,容瑾言作势去拿筷子。 残影闪过,狐狸爪按住筷子,抬头与俏夫子对视,心里念道: “本狐信你,莫要伤着自己,否则本狐会心疼的!” “那剩下的半碗肉,就劳烦小狐狸吃完喽!” 吃完晚饭,吃撑的小狐狸,再房间里散步,直到看到俏夫子合上书籍,才暗施清洁术,跳上床榻。 亥时(晚10点),一道红光闪过,熟睡的小狐狸,再次变为少女,假寐的容瑾言睁开双眼,宠溺的为她盖好被子,搂着她缓缓进入梦乡。 清晨,啾啾啾!樱树枝上鸟儿的叫声,吵醒了小狐狸。 迷蒙着双眼,伸了个懒腰,侧身观看俏夫子容颜,等等,本狐又变成人形了! 从俏夫子身上翻过去,轻手轻脚打开门,走出庭院,张开双臂,呼吸新鲜空气,做人的滋味,实在太令狐想念了。 推开院门,在栅栏边漫步,弯腰细嗅盛开的蔷薇花,花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姑娘,可曾见过一只小白狐?”暗自跟随的容瑾言,佯装焦急的问道。 见来人是俏夫子,云汐月眨了眨眼睛,轻咳一声,道:“它和一只小黑狐,跑到山林里去了,你要去找它吗?” 容瑾言眼睛湿润,神情哀伤,道:“都怪我,哪怕耗尽心血,还是不能给它想要的生活,唉!” 见他如此哀伤,云汐月不知为何,心也痛得难受,道: “也许白狐只是出去玩耍,时间一到,它就会回来。” “姑娘,所言非假?” “是真的,我打包票,你的小白狐一定会回来的!” “多谢姑娘的安慰,在下容瑾言,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云汐月,叫我汐月便好。” 咕咕!咕咕!少女尴尬的笑了笑,急忙捂住小腹。 “汐月姑娘,若不嫌弃,可在我家用早膳!” “好,我不白吃,饭菜由我来做!” 云汐月自来熟的进入厨房,洗红薯、削皮、切滚刀块、油炸金黄、熬糖、下地瓜、翻炒拉丝和出锅。 容瑾言端坐在石桌旁,煮茶品茗,厨房飘来的甜香味,让其十分喜悦,哪怕没有味觉,也知道小狐狸所做食物的甜美。 “喏,拔丝地瓜,我的拿手好菜,快尝尝看!” 持着筷子,夹起带糖丝的地瓜,优雅的放入口腔,外酥里嫩,甜蜜鲜香,自己竟能品出味道了? 快速夹起绿豆糕,放入口中,味同嚼蜡,再夹一块地瓜,甜香瞬间冲击味蕾。 “俏——容瑾言,你怎么了?”红薯没发霉啊,俏夫子怎么和中毒了一样。 “好久没吃如此美味食物,有点激动,汐月姑娘,莫要担心。” 哎,也是!遇到本狐之前,俏夫子每天就吃酱油味的蒸土豆和蒸红薯。 “既然你喜欢,这盘都给你,我吃蒸红薯即可。” “多谢姑娘,不如一人一半,我还要赶去学堂,又怕小狐狸回来,家里没人,它又……” “不如我帮你看家,反正我也没事可做。” “好,那就麻烦汐月姑娘了。”容瑾言夹了块地瓜,放到汐月碗里,低头时露出得逞的微笑。 第8章 赖上俏夫子 云汐月倚在栅栏旁,目送俏夫子离开,见他身影消失在路口,转身去了厢房。 咦,咳咳!这厢房多久没开窗了,一股霉味。 施法清除灰尘,将凌乱的家具摆正,可云汐月总觉得缺少点缀之物,灵光一闪,笑嘻嘻摘了一把蔷薇花回来。 顿时,蔷薇花香飘满屋内,看着自己杰作,小狐狸高兴的直转圈,接下来就是说服俏夫子,收留无家可归的小汐月。 田螺小狐狸,勤奋的干起家务活,甚至利用现有的食材,为俏夫子做了美味的甑糕。 晚霞漫天时,站在蔷薇花旁的小狐狸,等到了他的俏夫子。 “怎么不在院里等着?” “习——喜欢蔷薇花,花团锦簇,粉嫩娇艳,花香四溢!” 容瑾言暗自打量宅院,地面干净整洁,连一片落樱花瓣都没有,不用想,指定是小萌狐做的,嘴角微微上扬,道: “汐月姑娘,天色渐晚,你可有落榻之处?” 闻言,云汐月立马做出哀愁的表情,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 “唉!我与哥哥来梨山郊游踏青,无奈家中来信,要哥哥回去处理急事,我便……” 眼看小狐狸实在编不下去了,用略带同情的口吻,说道: “宅院还有空置的厢房,如若汐月姑娘不嫌弃,可以暂住几晚。” “自是不嫌弃,多巧啊!我白天闲来无事,便自作主张,帮你打扫屋子,尤其是灰尘密布的厢房哦!” 见俏夫子笑而不语,云汐月拉他至石桌前,转身从厨房端了两碗甑糕,邀功道: “早晨看夫子喜好甜食,便想到了甑糕,尽管它做起来费时费力,但难不住汐月,快尝尝看。” 红枣的甜,粳米的软糯,杂糅在一起,十分的美味。 这下容瑾言确定了,只有吃小狐狸做的饭,失灵的味觉,才会重新品出味道。 “没想到,汐月姑娘的厨艺,竟如此精湛,令容某佩服。” 若是此刻为狐形,小狐狸尾巴定翘得高高的,并嘚瑟的左右摇晃。 “夫子喜欢,汐月以后常做!” “好,那就有劳汐月姑娘了。” 二人计划皆得逞,有说有笑用完晚膳,接着俏夫子去了书房,云汐月回到厢房,一个挑灯夜读,一个趴在窗口——数星星! …… 亥时,强劲的灵力,自丹田涌向全身,片刻后,趴在窗口的少女消失不见,一只发懵的小白狐,前爪紧抓窗沿。 噗通! 支撑不住的小白狐,摔倒在地上。 施法留下书信,跳过窗台,直奔俏夫子而来! “小狐狸,白天去哪了?我好担心你。”容瑾言抱起不停发出呦呦声的毛团,温柔的说道。 “本狐化身为田螺姑娘,为你洗更做饭,俏夫子,快让本狐再吸吸!” 偷听到内心声音的容瑾言,耐心的为小狐狸顺毛,直把它伺候的直哼哼,既然它要吸,那就遂了它的愿。 合上书籍,抱着毛团,走向床榻,轻轻将它放下,简单洗漱后,与它躺在一起,闭上眼睛假寐。 睡着的小狐狸,仍不忘吸夫子,无意识爬上他的胸膛,前爪胡乱扒拉,最终将毛茸茸的脑袋瓜,放在其脖颈处。 温热的呼气,有节律的喷向脖颈,容瑾言宠溺的笑了笑,暗叹小狐狸的爱,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翌日,容瑾言早早起来,为小狐狸做好香喷喷的土豆泥后,温柔的叫醒小懒虫。 睡眼朦胧的小白狐,被俏夫子抱在怀里,尾巴尖乱甩,十分享受某人的洗漱服务。 咚咚咚!咚咚咚! “汐月姑娘,您起了吗?小狐狸回来了,在下想介绍你俩认识。” 俏夫子怀里的小白狐,杏仁眼滴溜溜的转,四爪并用,跳到地面,用圆润的脑袋挤开门缝,扭动柔软的身躯,进入厢房。 片刻后,叼着一封书信,再次从门缝里挤了出来,生动且略显狰狞的表情,让容瑾言哭笑不得。 阅完告别信,抱起小狐狸,与它对视,笑道: “汐月姑娘,想念自家哥哥,不打招呼,便走了,唉!对了,明明有窗,小狐狸为何偏要挤门缝。” “本狐忘了,脑壳痛,要俏夫子揉揉!” “门缝那么小,还往里挤,脑袋痛不痛,夫子帮你揉揉。” 用完早膳,小白狐立在栅栏上,目送夫子离开后,蹦蹦跳跳去了山林。 “哥哥,你很热吗?” 云汐月进入洞穴,便见一位绝美男子,身穿薄纱,领口大开,姿态妖娆的躺在玉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颗鲜艳欲滴的大樱桃。 “汐月,怎么不打招呼,就突然回来了?”云汐凌施法穿上长袍,理了理领口,但愿狐狸崽崽思想没被污染。 “哦,汐月想哥哥了啊!”杏仁眼直勾勾的盯着大樱桃,吸了吸口水,如是说道。 将盘中剩余的樱桃,推到狐狸崽面前,无奈道:“是想樱桃了,盘子里的都归你,哎!慢点吃,没狐和你抢。” 吃饱喝足后,小白狐跳到玉床上,悠哉悠哉的舔起了爪子,云汐凌嫌弃的看了它一眼,幻出手帕,为它擦干净被果汁染红的绒毛。 “哥哥,轻点,疼,我昨天又化形了,保持一整天哦!” 闻言,云汐凌顿了一下,将染红的手帕,随后一丢,道: “是好事,等你吸足阳气,修为再进一阶,便能熟练掌握变形之法,也不用和那书呆子待在一起。” “不要,本狐赖上他了,哪怕变为人形,也要和他在一起,咦,别捶脑袋,打傻了怎么办?” “书呆子哪点好,上次洗精伐髓,意识迷离之际,嘴里还不停念叨他,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见哥哥有发怒的趋势,小白狐连忙撒娇打滚,一番耍赖皮后,前爪抱着俊美男子肌肉紧实的胳膊,道: “哥哥,夫子家伙食不大好,你这里有没有好吃的啊,汐月想……” “就你这小身板,能驮多少,等着,哥哥带上一大包蜜饯点心,随你回去!” 闻言,小白狐兴奋的在玉床上蹦来蹦去,杏仁眼却贼兮兮的紧盯自家哥哥的动作,心里不停默念多来点。 宠妹达人小黑狐,装了一麻袋点心蜜饯坚果等美食,抱着兴奋异常的小白狐,瞬移到梨溪村夫子家。 第9章 她是我妹妹 “汐月,他穷到如此境地了吗?”云汐凌倚着厨房木门,嫌弃的看了看红薯土豆堆。 “哥哥,容夫子淡泊名利,不计较身外之物,这些是学子交的束修,再说土豆红薯蒸起来挺好吃的啊!” “咦,蒸红薯土豆好吃?麻袋里的食物,看来狐狸崽崽是不想吃了,既然如此,那……” 闻言,小白狐双爪并用,抱着哥哥小腿,哼哼唧唧道: “狐狸崽想吃,哥哥最好了,麻袋那么重,再扛回去,会累到,汐月会心疼……” 弯腰抱起不断卖萌的小狐狸,使劲揉搓其柔顺的绒毛,看着炸毛狐狸崽,轻笑一声,道: “哼,汐月,食物是给你的,别人若是吃了,哥哥会伤心的!” “嗯,麻袋里的食物,汐月是不会给外人分享的!”炸毛的小白狐,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讨好的盯着哥哥。 “看你这么乖,今天给你露一手,让你清楚的意识到容夫子有多差劲。”本狐妖养崽数百年,怎会输给书呆子。 “哥哥,你会做饭……别捶脑袋!” 在狐狸崽震惊的眼神下,云汐凌切肉、腌制、爆炒,一气呵成,半个时辰后,石桌上摆满了饭菜。 “哥哥,容夫子快回来了,你还不走吗?” 眼见酉时(下午5点)快到了,绝美男子仍未有走得架势,云汐月有些着急,狐狸崽第六感,他俩遇见绝没好事。 “饭菜还没吃,干嘛要走,我还要和他叙叙旧呢!”云汐凌拎着两坛杏花酒,如是说道。 闻言,杏仁眼陡然大了一圈,哥哥竟然和俏夫子认识,本狐狸怎么不知道? …… “你怎么在这?快把小狐狸放下!” 容瑾言推开院门,便见玄衣男子坐在石桌前,抱着小狐狸有说有笑,暗自蓄力,做好战斗准备。 “呦,好久不见,谢谢昨日收留我妹妹汐月,小狐狸甚是可爱,谁见了它,不喜欢呢,就不撒手,你能奈我如何?” 哗啦!书籍自容瑾言手中滑落! 小白狐挣扎几下,从某人怀里跳了下来,跑到俏夫子跟前,用爪子扒拉其裤腿,关切的注视着他。 呦呦声,唤回容瑾言的意识,弯腰捡起书籍,抱着小狐狸,径直走向屋内。 “容瑾言,你是装作看不见我吗?”绝美男子倚着门框,愠怒道。 “小狐狸还在,麻烦公子收敛些!”容瑾言边整理书籍边说道。 见气氛不对,小白狐跳到哥哥面前,撒娇道:“哥哥,汐月好饿啊,再不开饭,本狐就前胸贴后背了!” “汐月嘱咐我,好生招待夫子和小狐狸,饭菜快凉了,小狐狸,我们去吃饭!” 被某人抱在怀里的小狐狸,趴着他的胸膛,将脑袋搭在其肩膀,与俏夫子隔空对视。 强忍内心的苦涩,跟着男子脚步,来到石桌前,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暗自苦笑,怪不得小狐狸那么爱吃。 “愣着干嘛,快坐啊,酱炒鸡蛋,可是专门为你而做!” “多谢,把小白狐递过来,它习惯我喂着吃!” “是吗?狐狸崽长大了,该学会自己吃饭了。” 此刻,小白狐坐立难安,无比后悔去洞穴找哥哥的举动,表面和谐,但暗流涌动的氛围,实在是吓死本狐了。 “你吓到它了!”容瑾言眼疾手快,将小白狐抢了过来,手指摩挲它的下巴,为它顺毛。 见傻妹妹舒服的直哼哼,云汐凌心中更加郁结,愤怒的拿起筷子,狂吃饭菜。 “俏夫子,莫生哥哥的气,有我在,他不敢动你,本狐饿了,快喂我。” 容瑾言轻笑一声,拿起筷子,优雅的喂着小狐狸,似幽狼般的眼睛,幽幽地看了眼恣意妄为的玄衣男子。 …… 一个时辰后,云汐月发懵的看着两人,刚刚还剑拔弩张,这会便拼起酒来了? “容狗子,我……嗝……跟你说,要不是因为汐月和阿炀,我早就……嗝!”醉醺醺的云汐凌,左摇右摆的说道。 “要不是小狐狸在,我早就将你打出院外。”容瑾言面色潮红,眼神迷离道。 “呸,瞎……瞎说,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我比,孤要揍得你满地找牙,哈哈!” 云汐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暗自施法,狐媚二人,引着两个醉鬼去了卧室,让他们躺在一块。 田螺小狐狸,无奈的收拾残局,半个时辰后,云汐月气喘吁吁回到卧室,暗叹幸亏经过洗精伐髓,修为提升一大截,不然…… 咦,俏夫子和哥哥,怎么抱一块了? 床榻上,面色潮红的俏夫子,与绝美男子抱在一起,睡得很香。 小狐狸跳上床榻,挤在两人中间,背靠夫子,四爪并用,将云汐凌蹬开,随后翻个身,趴在容瑾言胸口,缓缓进入梦乡。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清晨,一群小鸟,立在樱花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 “吵死了,滚开!”云汐凌猛然坐起,对着声音来源大吼道。 扭头,与容狗子对视,二人皆目瞪口呆,手脚慌乱的离开床榻。 “容狗子,今日之事,若敢告诉其他人,我定要……” “彼此彼此,云公子,我叫容瑾言,请记住了!” “禹都鬼探的称呼,可谓是响边大江南北,我还就叫你容狗子,你能奈我如何?呵呵!” 说完,云汐凌如鬼魅一般,瞬间消失不见,容瑾言微蹙眉头,转身去了厨房,热好饭菜后,去卧室抱起睡眼朦胧的小狐狸。 如今已到六月,树上的樱花也快落光了,将小狐狸放到石桌上,宠溺的喂它吃饭。 “小狐狸可知道,昨晚我为何会与云公子,睡在一起?”凝视着毛团杏仁眼,温柔的问道。 小白狐心虚的甩了甩尾巴,心里默默回答道: “嗯,昨夜你俩喝醉,差点打起来,本狐也是没法子,才将你俩迷晕,至于为何睡在一起,不关本狐的事!” “小狐狸,男女有别,下次遇见云公子,切莫与它走得太近……” 吃饱喝足的小狐狸,见俏夫子又要开始唠叨,索性趴在石桌上,暗自翻白眼,一片调皮的樱花,正好落在它的眼睛上。 “好了,不说你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学堂,你在家乖乖的,莫要被好看的男子拐了去。” 第10章 赔上一辈子 酉时,枫溪村,明德私塾! 身着襦裙的顾茹雪,拦住容瑾言的去路,举着一朵绽放的粉白荷花,羞答答道: “容夫子,明日是花灯节,想邀你同游,你可愿意?” “抱歉,瑛儿姑娘,在下一心只读圣贤书,无心顾及其他。”说完,容瑾言径直离开。 “茹雪,放弃,容夫子是不会……” 哼,让你仗着父亲是里正,整天嘚瑟,容夫子连你名字都记不住,活该! 啪! “李巧儿,我告诉你,容夫子是我的,哼!” 少女捂着脸,愤愤的望着茹雪离去的背影,她都快和硕哥哥定亲了,这会还来招惹别人,将硕哥哥置于何地? …… “小狐狸,怎么了?”回到宅院,见小狐狸站在栅栏上,眼神愤愤的盯着自己。 “俏夫子,快说,身上怎会有脂粉味,是不是在外边,养别的女人了?” 想起白天各种假装偶遇摔倒,且涂脂抹粉的某人,一抹寒光自清澈的眼底闪过。 “是身上的脂粉味呛到你了吗?学堂命夫子们研究花草,我想制些脂粉,没成想……唉!” “奇怪,研究花草是女子的事情,怎会让……” “据说要开垦花田,想让夫子带头,写出花草文章,既能打响名号,又能调动村民种植花草的积极性。” “哦,原来如此,本狐原谅你了,男子家家的,别和脂粉走得太近,小心失了阳刚之气!” ‘阳刚之气’四字,重重砸在容瑾言心中,悄悄摸了摸胳膊,嗯,肌肉紧实,符合某狐的审美。 “小狐狸快下来,我接你!”容瑾言张开双手,笑着说道。 晚霞、俏夫子、暖光,三者合在一起,直击狐崽灵魂深处,愣了片刻后,后腿发力,直奔某人胸膛袭来。 容瑾言眼疾手快,迅速搂住小狐狸,待它调整好位置后,笑呵呵的进了院子。 …… 戌时(晚上8点半),书房内,小狐狸端坐在书桌上,容夫子贴着它的后背,持笔教它写字。 容瑾言行云如水般,在宣纸上写下‘汐月’二字,对着某狐圆润的后脑勺道: “小狐狸,这两字念汐月,以后要勤学苦练,做只有文化有素养的狐!” 云汐月动了动三角耳,歪着脑袋盯着‘汐月’二字,暗自庆幸异世文字,与原来世界一致,好歹自己不会成为一只文盲狐。 但是想到曾经将月白色,误以为是白色这回事,云汐月就倍感羞愧,顿时趴下,眼神透露哀怨。 会错意的夫子,急忙将它抱起,摩挲着某狐下巴,低声细语安慰道: “狐狸崽崽还小,学认字是以后的事情,聪慧可爱的小萌狐,简单的文字,定难不住你……” 云汐月甩了甩尾巴,俏夫子实在太唠叨了,跟唐三藏念经,有的一拼,得想个法子制止他。 后背和后腿同时发力,站直狐身,左前爪搭着俏夫子肩膀,右前爪捂住他的嘴,与他错愣的眼神对视。 “本狐妖早就启蒙了,常用的文字都认识,俏夫子再念叨下去,汐月便不喜欢你了,哼!” ‘不喜欢’三字,令容瑾言心慌意乱,倘若有一天,小狐狸真的弃自己而去,恐怕自己会癫狂入魔,想到此处,他做出大胆的决定。 “小狐狸,我喜欢你,就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可好?” 与夫子对视的云汐月,心里默念道:“才不要!” 闻言,苦涩自心中涌起,令他眼睛湿润,脑海疯狂思索,只要能将它留下来,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 “哼,本狐要化为人形,留在你身边,伴你日日夜夜,霸占你的身心,嘻嘻!” 此刻,容瑾言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喜悦替代苦涩,填满干枯的心灵,对着某狐圆润的脑壳,来了个亲密接触。 果冻般的触感,让云汐月羞红了脸,心里疯狂大喊道: “容瑾言,你要对本狐负责,否则……” “今日,亲了小狐狸一口,定是要负责,那就赔上我的一辈子!” “嘿嘿,俏夫子十分的上道,准许你做本狐的贴身侍从。” 俏皮天真的话语,着实逗笑了容瑾言,见夜色已深,抱着小狐狸,缓缓走向卧室。 …… 亥时(晚上10点),红光再次闪过,趴在俏夫子胸口的小狐狸,瞬间变为俏丽少女。 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暗道又是亥时,上次由人身化为孤形,也是这个时节点,莫非? 悄悄挪动身子,躺在俏夫子身侧,伸出纤细的食指,细细抚摸某人容颜,咦,手感和本狐想得一样。 上次是吸三夜,才化为人形,这次吸两夜,就化为人形,照这个趋势,很快就能和哥哥一样,人形狐形切换自如了。 枕着俏夫子的胳膊,将鼻尖凑近他的脖颈处,继续狐狸崽崽的吸气计划。 待云汐月呼吸平稳,熟睡之后,容瑾言睁开双眼。 侧身,伸出手,将少女调皮的秀发,拨正,使她姣好的容颜,倾数暴露眼底。 良久之后,盯妻狂魔容瑾言,翘着嘴角,搂着心念之人,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狐狸崽,云汐月眯着眼,发呆一小会。 回神后,见俏夫子依旧熟睡,恶作剧心起,悄悄凑近他的耳旁,轻轻吹气,不一会,耳尖变为红色。 云汐月微微皱眉,贴着脸,探究其是否装睡,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容瑾言依旧稳如泰山,一动也不动。 片刻后,小狐狸心里默认他不是装睡,伸手捏了捏某人耳尖,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啾啾啾!啾啾啾! 鸟儿的叫声,唤回沉浸于逗弄夫子的小狐狸意识,调皮的笑了笑,蹑手蹑脚下床,走出庭院,继续嚯嚯栅栏边的蔷薇花。 …… 卧室内,容瑾言睁开眼,轻笑一声,摸了摸耳尖,暗叹小狐狸撩人这方面,可谓是无师自通。 回味一会后,容瑾言起身洗漱,整理好着装后,走出庭院,便见襦裙少女,举着一束蔷薇花,表情愉悦的转圈圈。 沉浸于转圈圈的云汐月,陡然看见俏夫子,一个愣神,便失了平衡,看着碎石子遍布的泥土地,吓得闭上眼睛,急忙捂住脸,迎接…… 第11章 同游花灯节 容瑾言调动内力,一个跳跃,来到云汐月的身边,迅速伸出胳膊,揽住她的细腰,旋转身子,稳住平衡。 咦,竟然没摔倒? 分开手指,睁开眼,透过指缝看某人,谪仙般的容颜,充满了诱惑,想…… “汐月姑娘,好久不见,又和兄长来梨山游玩?” “嗯,对,容夫子真聪明,我能在你家借住几天吗?” 挣脱某人的怀抱,云汐月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捏住俏夫子衣袖,轻轻摇晃,发动卖萌攻势。 “当然可以,汐月姑娘能入住,是在下的荣幸,品尝过汐月的厨艺,便再也吃不下旁的了。” “诺,拿好蔷薇花,等着,本姑娘这就去厨房,给俏……容夫子做早饭。” 容瑾言眼神幽幽地盯着某人离去的倩影,闻了闻沁人的花香,笑着跟了上去。 …… 云汐月先去厢房,从麻袋里,拿出几样食物,转身去了厨房,一阵霹雳哐当之后,一顿美味的早餐,便做好了。 将饭菜端上石桌,云汐月颇有小心机的,为俏夫子讲解菜品烹饪步骤,期望自己变为狐形时,其能够担起厨房大任。 “想不到,小小的烙饼,竟有诸多门道,日后定要给某只爱离家出走的小白狐,亲手试一试,让它尝尝此等美味。” 夹着一块烙饼的云汐月,顿了一下,抬头盯着神色苦恼的容瑾言,急忙说道: “狐狸最通灵性,听你之前所讲的一人一狐相处日常,我断定小狐狸是认准你了,它只是有些贪玩,等它回来,莫要训斥它。” 烙饼表皮酥脆,鲜香四溢,细嚼慢咽之后,口齿留香,看了眼神色焦急的小狐狸,容瑾言良心受到了谴责。 “汐月说的是,待它回来,我定不会训斥于它。” 闻言,云汐月悬着的心,放下了许多,就着可口的小菜,大口吃着香喷喷的烙饼,暗赞自己的好厨艺。 “我喜欢小狐狸,想一辈子和它在一起,汐月,你认为它也会这样想吗?” 咳咳咳!咳咳咳! 俏夫子的话,惊到了云汐月,烙饼碎卡在喉咙里,连喝几口温水,道: “会,肯定会,它也喜欢你。” 窃听心声与亲耳听到,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日后,若小狐狸想要逃跑,可以用这些话来堵她。 …… 用完早膳,云汐月趴在石桌上消食,见俏夫子收拾完厨房,持着书籍走来,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容夫子,到点了,还不去学堂吗?” “今日是花灯节,学堂放了三天的假。” “花灯节是什么节日?” 容瑾言笑着坐下,宠溺的看着求知欲旺盛的小狐狸,温柔的说道: “每年六月初,镇上会举行花灯会,少男少女们,手持花灯,以灯寄情,互表心意,约定三生,流传多年,形成习俗,被当地人称之为花灯节。” 闻言,云汐月明亮的杏仁眼,陡然亮了三分,隔着石桌,握住俏夫子的手,激动的说道: “容夫子,汐月好想逛一逛花灯会,你陪我一起去,保证在亥时前归来,可好?” 手背传来的温热与柔软,让容瑾言心跳加速,调整呼吸节奏,暗自平复情绪,笑着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花灯会上,人多眼杂,恐怕……” “你我牵着手,便不会走散了,诺,就像你我现在这样。” 语闭,单纯的云汐月,还晃了晃握着俏夫子的手,示意此法可行。 “好,此法甚好!” 自己养的小狐狸,真的太可爱了,可要把它看好,莫让旁人抢了去。 …… 小镇街道上,云汐月斜背着绣有狐狸崽图样的小包,被俏夫子牵着,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花灯摊前。 “摊主,那个狐狸花灯,要多少银子?” “姑娘,这盏花灯是非卖品,是猜对十道灯谜的奖品。” 语闭,满脸褶子的摊主,指了指挂成一排的木牌。 云汐月翻开一块木牌,‘雨落在横山上’打一字,狐狸崽的脑袋瓜,猜不出来,只好求救旁边的俏夫子。 容瑾言宠溺的盯着她看,凑前观察上面挂着的木牌,胸有成竹的说道: “我来猜,‘雨落在横山上’谜底为‘雪’字,‘日落香残,洗凡心一点’谜底为‘秃’字,‘一人腰上挂把弓’谜底为‘夷’字,‘五十对耳朵’谜底为……” 不一会功夫,容瑾言便猜出十道灯谜,云汐月笑嘻嘻接过狐狸灯谜,并买了盏梨花样式花灯,赠与俏夫子。 容瑾言愣愣的看着梨花灯,早上才和汐月讲过以灯寄情的典故,她到底懂不懂其中含义。 淡淡的卤肉香味,自不远处飘来,云汐月想闻香找摊,牵着俏夫子的手,往前迈了两步,却发现扯不动,扭头便见某人在发呆。 “容夫子,回神啦!” 握住眼前不停挥舞的嫩手,笑着说道:“抱歉,刚刚愣神了,可是看见好物了?” “卤肉的香味,我想吃,快跟我走。” 鼻尖轻嗅,确定香味来源,牵着俏夫子,快速穿过人群,来到福伯的卤肉摊前。 “咦,容夫子,你竟然来花灯会了,旁边的姑娘是?” 卤肉、认识俏夫子,灵光一闪,小狐狸嘴甜的说道: “您便是福伯?常听瑾言说起您,做的卤肉是当地一绝!” “姑娘,可真会说话,老夫不谦虚,整个镇子,我做得卤肉最地道,称多少?” “来一斤,分两份,诺,钱放这了!” “好嘞,稍等!” 福伯麻利的切下一块卤肉,手起刀落,剁成小块,放在竹筒内,插上竹签,递给云汐月。 …… 一人一狐吃遍各色小摊美食后,提着花灯,有说有笑,在河岸边漫步。 “容夫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这盏花灯送你。”顾茹雪气喘吁吁,羞答答的说道。 “抱歉,我手里已经有盏花灯了!” 不想让别人打扰,牵着云汐月的手,往前走,不自觉的某人,张开双臂,拦住二人的去路,盯着二人紧握的手。 “容夫子,梨花灯颜色单调,样式简单,哪里比得上我手里的鲫鱼花灯,请您收下。” 顾茹雪边说话,边挑衅的看了眼红衣少女,自家爹爹是里正,从小到大,只要是自己看中的东西,爹爹总会想法子弄到手。 第12章 狐狸崽怼人啦 本狐不发威,当我是小猫咪呀,挎住俏夫子的胳膊,彰显所有权似的道: “梨花灯,是我送的,谨言毫不犹豫,便接下了,姑娘,还是提着鲤鱼灯,快些让开,你挡着道了。” 打小,村里的同龄人,便让着顾茹雪,如今被人暗讽是狗,气得眼眶湿润,对着容瑾言梨花带雨的说道: “夫子,如此不知礼数之人,怎配站在您的身边,花灯会,以灯寄情,心意互通,瑾言,全镇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哼,我是没读过几年书,但也明白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姑娘如此痴缠,给别人造成困扰,便是知晓礼数吗?” “夫子还未表明态度,姑娘着急答话干嘛?” 捏着帕角,造作的擦了擦眼泪,眼神带着期许,紧盯着容瑾言,似想从他嘴里听到甜言蜜语。 “本姑娘当然要答话,因为容瑾言是我的,你靠边站,哪来的回哪去!” 搂住云汐月的肩膀,看了眼哭的妆都花了的女子,容瑾言冷冷的说道: “这位姑娘,感情之事,强求不来,我心属汐月,眼里再容不得旁人,还望姑娘见谅,莫要再纠缠。” 顾茹雪神情悲戚,喃喃道: “今晚,我不曾见过夫子,亦未听到拒绝的话语,日后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 拖着鲤鱼灯,跌跌撞撞离开,不一会,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 “喂,俏夫子,你何时招惹上她的?” 本狐鼻子灵着呢,茹雪身上的脂粉味,分明和昨天容瑾言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嗅到一丝危险气味的容瑾言,急忙解释道: “我与她未曾说过几句话,只知其是里正之女,近几日时常出现在学堂,经常……” 云汐月越听眉头近皱得越紧,顾茹雪是脑子有坑吗? 平地摔、泼菜汤、佯装偶遇、送荷包等,轮番上演,俏夫子皆一一避坑,就这她哪来的自信,认为容瑾言非她莫属? “下次,我陪你去学堂,看哪只苍蝇,敢围着你转!” 闻言,容瑾言脑海中,幻想小狐狸举起爪子,对着空气,挥来挥去,不自觉笑了出来。 “容瑾言,你还笑,我都是为你好,哼,本狐……姑娘不理你了。” 见她气得背过身,不看自己,容瑾言伸出手,拽了拽她的衣袖,可生气的狐狸崽,不是那么好哄。 走上前,结实的胸膛,紧贴某人柔软的后背,凑到她的耳边,用极具磁性的嗓音,轻声说道: “汐月,我笑是因为觉得你很可爱,这样的你,像极了小狐狸,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亥时了哦!” 磁性的声音,让云汐月心痒痒,温热的气息,又令她脸红,听到‘亥时’二字,杏仁眼顿时瞪大,哎呀,怎么将此事忘了呢? “瑾言,时辰已晚,我们还是赶紧回去!” “嗯,好!”语闭,容瑾言牵着小狐狸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 “呼,还好,化形时辰还没到!”云汐月靠着厢房的门,拍拍胸膛,安慰自己道。 将狐狸样式的花灯,挂了起来,趴在桌子上,杏仁眼直勾勾的盯着花灯,今晚自己和俏夫子算不算以灯寄情呢? 一道红光闪过,一只软萌的小白狐,从凳子上摔了个屁股墩,云汐月下意识想伸手揉揉,可用到狐爪方觉短。 待痛感消散后,甩了甩绒毛,跃过窗户,直奔俏夫子卧室。 刚洗漱完的容瑾言,被小白狐撞了个满怀,洗净小爪子后,将它放到床榻上,盯着湿漉漉的杏仁眼,明知故问的说道: “小狐狸,一天不见影,又去哪玩啦?” “哼,本狐没玩,陪你去逛花灯会,帮你赶跑痴情女,俏夫子可要好好犒劳我!” “今日,汐月姑娘教了几道菜,明日我亲手做给你吃,可好?”容瑾言边说话,边用手指摩挲狐狸崽下巴。 “孺子可教也,明日本狐就尝尝你做的烙饼如何,快些睡觉,本狐要吸气!” 宠溺的揉了揉狐狸崽的三角耳,脱鞋上床平躺,盖好被子,云汐月自动调整位置,一人一狐缓缓进入梦乡。 …… 翌日清晨,容瑾言亲了小狐狸一口后,起身洗漱,随后去往厨房,开启美好的一天。 和面、擀饼、加料、卷起、擀饼、烧油、烧饼,一气呵成,不一会两面金黄酥脆,香喷喷的烙饼,新鲜出炉喽。 正想去叫小懒狐起床,却见门口,露着白色的耳尖,轻咳一声,道: “呀,都这个时节点了,小懒狐还未起床,看来这盘烙饼要自己吃喽。” 闻言,躲在门口的小白狐坐不住了,叼着一封书信,冲了进来,杏仁眼直勾勾的盯着烙饼。 打开书信,仔细阅读,果然,汐月的告别借口,和上次一模一样。 “汐月姑娘,临时有事,先走了,小狐狸,去石桌上等着,我再炒几个小菜。” 不一会,少盐少油的美味小炒,便出炉了,容瑾言将烙饼掰成碎块,喂给贪吃的小狐狸,时不时夹一些小菜。 待某狐吃饱喝足之后,容瑾言才拿起筷子,品尝味同嚼蜡的美食。 …… 栅栏旁,小白狐一蹦一跳,扑着蝴蝶,俏夫子提着竹篮,摘蔷薇花。 不一会,原本空空如也的竹篮,被蔷薇花填满,捞起在草丛中打滚的小脏狐,缓缓走向庭院。 云汐月趴在石桌上,安静的盯着俏夫子,他将蔷薇花瓣摘下、洗净、捣碎、过滤碎渣。 向花汁中,滴入桂花油,搅拌均匀,将上好的蚕丝布,浸泡其中,隔火煨干,抖下粉末,细细研磨。 将粉末装入白色宽底小瓶,压实后,看着懒洋洋躺在石桌上狐狸崽,笑着说道: “小狐狸,过来看,蔷薇脂粉做好了。” 云汐月甩了甩尾巴,伸了个懒腰,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来,脂粉细腻粉嫩,鼻子轻嗅,有淡淡的蔷薇花味,暗道本狐喜欢。 抬头,准备发击卖萌攻势,没想到俏夫子抢先出手,摸了摸狐狸崽的鼻尖。 “原来小狐狸也爱涂脂抹粉,看,鼻子更加粉嫩了呢!” 顿时,云汐月明白了,刚才凑近脂粉,细嗅时,一不小心抹到鼻子上了,见俏夫子笑得如此开心,转身不再理他。 第13章 顾里正发难 容瑾言伸手,轻轻的推了推它的后背,小白狐耳尖微旋,仍旧不转身,但摇动的尾巴尖,暴露了它的心情。 “小狐狸,我知道错了,看我辛苦为你制作脂粉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 小白狐杏仁眼滴溜溜的转,贼兮兮的笑了笑,依旧不转身,但尾巴摇动的幅度更大了。 “过几日,寻本菜谱,照着上面所写内容,给小萌狐做好吃的,可好?” 美食不能辜负,云汐月迅速转身,伸出狐爪,将脂粉瓶,扒拉到身边,歪着脑袋,与俏夫子对视,心里念道: “念你诚恳道歉,本狐原谅你啦,天色渐晚,俏夫子快去做饭,我要吃土豆泥。” 听到某狐心声,容瑾言才发现晚霞已布满天空,一只手拿着脂粉瓶,一只手抱着小狐狸,缓缓走向卧室。 “小狐狸,你先自己玩会,我去做晚饭!” 见狐狸崽点头后,容瑾言转身去了厨房,一阵霹雳哐当之后,香喷喷的土豆泥便做好了。 卧室内的小白狐,鼻尖拱开瓶盖,伸出右前爪,按在脂粉里,一瘸一拐,走到梨花灯旁,重重按一下。 容瑾言进来时,便见小狐狸满眼餍足,蹲在梨花灯旁,上前一看,粉嫩的狐爪印,印在洁白的花瓣上。 抱起嘚瑟的小狐狸,走向石桌,用木质小勺,盛特制土豆泥,一点一点喂给它,直到它撇开脑袋,示意吃饱后,容瑾言才开始吃饭。 一人一狐吃过晚饭,看了会星星,便躺下睡觉,某只有理想的小萌狐,持续践行每日一吸计划。 …… 翌日未时(下午2点),小白狐懒洋洋的躺在容瑾言怀里,享受来自俏夫子的按摩服务。 突然,一个脸上有颗大黑痣的中年男子,领着一帮持着铁锹、锄头、镰刀等农用工具的村户,拍打院门,污言秽语,不停的从他们嘴里蹦出来。 容瑾言眉头微蹙,放下小狐狸,让它跳到屋顶上,随即理了理衣袖,打开院门,并迅速往侧方后退。 疯狂拍打院门的一群人,没料到容瑾言有胆子开门,受惯性影响,纷纷摔了个狗吃屎,前排的人更惨,身上摞了好几个大汉。 “顾里正,您这是?”容瑾言蹙着眉头问道。 一帮大汉从地上起来后,怒气冲冲的盯着坦然自若的容瑾言,顾里正指着鼻子骂道: “顾瑾言,你个伪君子,昨日约雪儿出去,竟让她一夜未归,快把我女儿交出来。” “顾里正,昨天我并未出去过,亦未曾约过你女儿,还请您不要污人清誉!” 趴在屋脊后面的云汐月,晃了晃尾巴,女子的清誉,十分重要,顾老头一上来,就暗示女儿与他人有私情,要么脑子有坑,要么此举别有深意。 狐狸崽能想到的事,容瑾言自是也想到了,对着满脸怒气的顾里正道: “里正说在下约您女儿出去,可有书信为证?” 闻言,男子眼神闪烁,略显心虚,随后色厉内荏道:“我女儿亲口所言,还能有假不成?” “那就是没有证据喽,请问各位,可曾亲眼见过我与里正女儿一同离开。” 大汉们一番讨论后,纷纷摇头,表示没有,虽然都是糙汉子,但也算是非分明,而且自家孩子,还是明德私塾的学子。 顾里正怒不可遏瞪着这帮大汉,拉你们来,不是拖后腿的,道: “他们没见过,不代表你没做过,昨日未时雪儿便不见了,快些将茹雪交出来,我做主为你俩定亲,此事就算揭过。” 一抹寒光,自容瑾言眼底闪过,犀利的眼神,盯着顾里正,拂了拂衣袖,轻笑一声,道: “原来这才是里正的目的,在下今日把话说白了,我与里正女儿并无交际,亦不曾有书信往来,更别提相约而逃了,日后若听到闲言碎语,定要去衙门告一告。” 闻言,青年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惧色,虽不知容瑾言真实身份,但知晓他是有功名在身。 本想做局,逼她与茹雪成婚,没想到其竟如此难缠,此时,顾里正心里直打退堂鼓。 “老夫来作证,昨日未时,容夫子正制作脂粉,老夫还替婆子预定下一批,有些人啊,莫要被人利用,做出坏人清誉之事啊!” 暗有所指的话语,让糙汉子明白,是被人当枪使了,虽得罪不起里正,但也不想助纣为虐,索性撂下工具,盘腿而坐,让他一人唱独角戏。 见事态不利,念及女儿清誉,顾里正捶了捶脑袋,笑道: “瞧我这脑子,刚想起来,茹雪是去了她小姨家,我竟信了瞎婆子的话,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容夫子莫怪。” 语闭,顾里正头也不回的走开,大汉们见状,起身向容瑾言道歉后,拎着吃饭的家伙,走出小院。 …… “李老,多谢!” “哎呀,别客气,记得老夫预定的脂粉就行,老婆子还在家等我去摘菜呢,唉,不说了!” 待老李头走远后,容瑾言关好院门,也许有一天,自己和小狐狸,也会像李老他们一样,相伴到老。 见众人离开,云汐月从屋顶上跳下来,飞奔至俏夫子身边,将四只爪子,放到他的脚面上,抬起脑袋,与他对视。 “小狐狸,为何要踩我的脚?”别说,还挺舒服的。 “笨蛋,本狐是在给你压惊,俏夫子莫怕,有我在,凡人伤不到你。” 一人一狐对视良久,容瑾言率先败下阵来。 弯腰抱起执着‘压惊’的小萌狐,亲了一下它圆润的脑壳,手指不停摩挲它的下巴。 “小狐狸,刚刚有没有被吓到,你家夫子很厉害,不会被一帮村民吓到的,一会给你做鸡蛋羹,可好?” 软糯香甜的鸡蛋羹,那可是俏夫子为数不多的拿手好菜,小白狐仰起头,伸出粉嫩的舌尖,讨好似的,舔了舔某人的尖下巴。 下巴处的湿润,提示容瑾言,刚刚发生了何事,收缩胳膊,将小狐狸抱得更紧了,翘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打蛋、加水、上锅蒸、放葱花、倒调料,所有步骤一气呵成,不一会,容瑾言端着鸡蛋羹和蒸红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趴在石桌上的云汐月,愣愣的看向鸡蛋羹与蒸红薯,俏夫子太可怜了,将仅有的鸡蛋都给了本狐,自己却只吃没营养的红薯。 第14章 这次是真的 用牙齿咬了咬俏夫子衣袖,狐爪指了指鸡蛋羹,发出呦呦呦的撒娇声。 容瑾言佯装不知狐狸崽的想法,揉捏几下三角耳,笑着说道: “如此撒娇粘人,以后常给你做鸡蛋羹,可好?” 小白狐愣了一下,暗自吐槽其是直男,不懂女狐心,叼出一颗小红薯,当着俏夫子的面,砸砸,吃了起来。 末了,舔了舔嘴唇,伸出狐爪,踢了踢盛鸡蛋羹的碗,又上前拍了拍俏夫子的手背,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与他对视。 “笨夫子,再不懂本狐的意思,我就不理你了。” 深谙养狐之道的容瑾言,抚摸小萌狐滑溜溜的后背,轻笑一声,道: “小狐狸,是想分我半碗鸡蛋羹吗?” 闻言,小白狐点了点脑袋,呦呦的叫了一声,示意自己饿了,需要投喂。 左手楼着狐狸崽,右手持木勺,笑着喂它吃饭,等鸡蛋羹还剩一半时,舀一勺,惬意的送入口中。 见他如此,云汐月的心,怦怦怦乱跳,伸出狐爪,挠了挠耳朵,暗自猜测俏夫子此举何意,这算不算间接亲密接触呢? …… 夜幕降临,书房内,容瑾言翻阅书籍,备明日课程,小白狐趴在书桌上,伴着烛光,瞅着某人。 过了许久,容瑾言放下毛笔,合上书籍,抱起睡眼朦胧的小狐狸,走向卧室,简单洗漱后,与它躺一起,静待亥时的到来。 红光闪过,少女再次出现,迷蒙的云汐月,往某人怀里钻了钻,砸几下嘴,继续与周公下棋。 容瑾言为她掖好被子,云汐凌人形狐形可自由切换,小狐狸每隔几日,才能化形一次,且只能保持十二时辰,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呢? 摸着月白色玉珠,如果哥哥在,定能堪破此中奥秘! 睡着的云汐月,无意识将手,伸到容瑾言的脸上,恰好打断了他的冥思,罢了,只要她在自己身边,总能找到法子,小狐狸,是逃不掉的! 翌日清晨,容瑾言刚走出屋,便见栅栏旁溜过几个人影,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顾里正真是不知好歹。 咚咚咚!咚咚咚! 顾里正一边用力拍打木门,一边大声喊道:“容夫子,您在家吗?” 怕喊声吵醒小懒狐,快步上前,打开院门,冷冰冰的道:“是昨日在下没说明白吗?”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顾里正神色焦急的说道:“容夫子,茹雪真的不见了,您……” “够了,顾长卫,真当我不敢动手,再胡搅蛮缠,小心你的……” 村户一般是男人当家,男人之间的较量,女人插不上嘴,可丢的是自己的心头肉呀,李香梅管不了那么多,瞬间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雪儿,我苦命的孩啊,你怎么就不见了呢?容瑾言,都怪你,若你早些答应,与我儿成婚,她也不会不见,你赔,快把雪儿还给我……” 李香梅的怒骂声,引来众多村民的围观,长舌妇互相低声交谈,用鄙夷的眼神,盯着笔挺站着的容瑾言。 这下,趴在客厅门后的云汐月呆不住了,小跑到院子口,挡在俏夫子身前,奶凶奶凶的说道: “婆娘休要耍赖,你家丢了女儿,不派人找,也不去报官,来我家做甚?” 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猛擤鼻涕,打眼看向来人,生得貌美,姿态曼妙,一身红衣,是茹雪口中的那个狐媚子。 “我女儿倾心于容瑾言,发誓此生非她不嫁,如今茹雪不见了踪影,我不找他找谁呀?” “歪理连篇,我与瑾言同吃同住,他不曾与顾茹雪有过往来,糟老头子昨日带人来,最后不是称女儿去了小姨家吗?” “我不管,容瑾言,你今日必须将茹雪交出来,否则我……我就撞死在你家门前。” 容瑾言拉住想要上前继续理论的小狐狸,冰冷的眼神,扫向在场的众人,最终停留在一言不发的顾里正身上。 “里正大人,麻烦您将前因后果讲清楚,否则……” 想起神秘男子说的话,顾长卫打了个冷颤,将密谋做局,想逼迫顾瑾言娶茹雪的事,全部抖了出来。 地上的妇女,猛得跳了起来,上前捂住丈夫的嘴,无奈男女力量悬殊,顾家所做之事,全部被抖了出来。 “呸,还里正呢,尽然做出如此勾当,怪不得教出那样的女儿。”长舌妇甲如是说道。 “咦,不是听说,顾家早已与王家定亲,就是王硕那小子,这是一女想二嫁呀!”长舌妇乙如是说道。 …… 妇人们的话,让顾里正羞得抬不起头,但想到不知身在何处的女儿,开口道: “容夫子,我知您是探案高手,求您帮忙找找茹雪,要钱还是要人,我定……” “你个糟老头子,都这节骨眼,还想将顾茹雪强塞给容瑾言,今日把话撂在这,容瑾言是我云汐月的人,谁若敢抢,我……挠死他。” “你算什么东西,我女儿……” 啪! 李香梅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丈夫,顾里正怒道:“蠢妇,不知礼数。” “容夫子,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呀,求您了,若是您同意帮忙寻找,我……我出钱让梨溪村与枫溪村的适龄儿童,都能上私塾。” 云汐月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这糟老头子打得好算盘,利用众人力量,向俏夫子施加压力。 果然,围观的村民瞬间倒戈,纷纷劝容夫子帮忙寻找,有甚者开始哭诉自家难处,想用道德来压制。 “顾长卫,我且问你,是如何得知我会探案?” “啊,是位玄衣男子,身材高挑,有一双狐狸眼,容夫子,请您……帮帮忙!” 咦,他说的该不会是云汐凌?这破哥哥,尽给俏夫子惹事,下次见到,定要好好折磨他,哼! “顾里正,你先回去,帮我向学堂请个假,人是否能找到,在下可不敢保证。” 既然云汐凌插手了此事,自己便不能坐视不管。 “好,这就去!” 说完,顾长卫拉着仍旧嚎啕大哭的婆娘,挤开人群,快速走远,众人见没热闹可看,叮嘱几句,务必找到顾茹雪后,便散开了。 一位绿衣瘦弱女子,眼神晦暗不明,拎着空竹篮,混在人群中,悄悄离开。 “容夫子,他们好坏,见你脾气好,就可着劲欺负你一人。” 语闭,云汐月上前抱住某人,想给予他一些安慰。 第15章 顾茹雪的关系网 突然的亲密接触,令容瑾言惊慌失措,双手微微抬起,想要回应主动撩人的云汐月。 奈何还未有所行动,小狐狸就松开了手,满脸关怀的望着自己,容瑾言微微失落,懊悔动作太慢,思索太久。 “他们欺负不了我,神秘男子,与你的哥哥很像,外加稚子无辜,上了学堂,未来的人生,会有很大的改变,是以……” “嗯,好,但我要陪你一起去找,以防他们再次做局。” “好,不过你要跟紧我,在下有一事想问姑娘,今早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云汐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脑子快速旋转,寻找绝佳理由,灵光一现,有了! “我昨晚就来了,见卧室已无烛光,料想夫子已睡,便未告知,打小患有梦游之症,是以才会……” “原来如此,不知汐月可曾见到小狐狸,院子里这么吵,都不见它出来。” “哦……见到了,全身雪白,机灵可爱,朝梨山去了,说不定晚上就会回来了。” “见到了便好,一直想介绍你俩认识,不知为何,每次都会错过。” “呃,是呀,每次都很不凑巧,容夫子,您饿了?我去做饭,一会陪你去枫溪村。” 不待容瑾言回话,云汐月小跑至厨房,一阵霹雳哐当后,简单的早饭便做好了。 二人吃罢早膳,简单收拾一下后,前去枫溪村,顺便向路过的村妇,打探顾茹雪的人际关系网。 …… “啧啧啧!顾茹雪的人际关系网,真是简单又复杂呀!” 能凭一己之力,得罪整个村子,也是个人才,仗着父亲是里正,到处欺压同龄人,见到喜欢的事物,想尽一切办法夺走。 唯一和她算是朋友的,是她娘亲手帕交的女儿,名为李巧儿,还有位少年,名为王硕,与顾茹雪是娃娃亲。 “是啊,多亏有你在,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独自一人,可获取不到这么多的消息。” 想起某只小萌狐,嘴巴似抹了蜜一般,姐姐长姐姐短,不一会,问出超多——八卦消息! “本狐……姑娘,能力高着呢,咦,顾家这么快就到了?” 顾家宅院,顾茹雪闺房内,容瑾言仔细查探每一处角落,云汐月则走来走去,时不时拨弄一下新奇玩意。 “顾里正,你来看,衣柜少了哪件衣裙?” 女孩家的事情,顾里正自是不懂,捅了捅媳妇,示意她上前查看。 思女心切,眼睛都哭肿了的李香梅,仔细清数衣物后,道:“少了件粉色碎花襦裙,衣裙是定制的,雪儿一直舍不得穿。” 容瑾言走向梳妆台,查探一番,见珍藏版的脂粉唇膏,皆被打开,用量刚够一次妆容,眉头微蹙,道:“鞋子呢?” 闻言,李香梅打开鞋柜,仔细清点后,道:“少了双蜀绣鞋子,那可是托人从省城带回来的。” “顾茹雪可有珍惜的小物件?例如手帕、荷包、玉佩等!” “有块绣有鲤鱼图案的荷包,雪儿最是珍惜,旁人碰不得,就在这个箱子……咦,荷包不见了。” “家里银钱丢了没?” “没有,连茹雪藏得私房钱都还在,昨日茹雪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内。” 顾里正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 “今早起来,见被子未动,方知她昨夜不在家,寻人途中,偶遇一神秘男子,得他指引,这才去求得您。” “行,大致情况已经了解,你们等我消息,汐月,别玩了,我们去别处寻找线索。” …… 乡间的小路上,云汐月拉着俏夫子,分享所得线索。 “容夫子,我刚刚不是在玩,而是找线索呢,你下次可别污蔑我,哼!” “汐月,我知你不是在玩,只是怕你太过亮眼,被顾家人瞧了去,日后指不定会生什么事端呢!” 得到认可的小狐狸,心情瞬间变得愉悦,笑着说道: “我发现顾茹雪信鬼神,家里放了许多招桃花之物,有个匣子,放满了姻缘签……” 二人有说有笑间,来到李巧儿家里,容瑾言轻轻拍打院门。 不一会,一位苦瓜脸妇人,打开院门,愣愣的看向二人,面露惧色道: “您二位是?” “哦,大娘,我们是隔壁村的,听闻巧儿姑娘绣法一绝,想定制绣样,价钱好商量。” 听到‘价钱’二字,妇人浑浊的眼睛,顿时清澈了一分,手忙脚乱邀请二人进去,并端上一壶茶水。 躲在闺房的李巧儿,透过破洞的纸糊窗户,与路过院子的容瑾言来了个对视,心里咯噔一下。 嘶,剪子戳破了手。 康氏好说歹说,才将李巧儿拉到客厅,绿衣少女低着头,不敢瞧人。 “巧儿姑娘,我想定制梨花图样的绣品,不知你……” “汐月姑娘,十分抱歉,我的手受伤了,恐怕不能为您绣制。” “咦,巧儿姑娘认识我,怪不得瞧你面熟,今早那场好戏,你是不是在场呀?” 哐当! 一把带血的剪子,自李巧儿袖口掉了出来。 康氏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起巧儿、茹雪、王硕三人间的纠葛,猛得扯住李巧儿胳膊,拎起扫把就开打,嘴里骂骂咧咧道: “说,快说,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人家都找上门了。” 见状,云汐月上前,单手甩开发疯的妇人,扶起浑身发抖的李巧儿,道: “姑娘,莫怕,她被我……拎走了!” 李巧儿双手捂脸,哭道: “茹雪什么都有,为何还要和我抢硕哥哥,我……我真的没做什么。” “昨日,我在渊山采野菜,碰到了顾茹雪,她奚落我一番后,便进了山里。” “早上见里正急匆匆寻人,我怕担责,便未告知,但又害怕,便悄悄跟着,呜呜,我……我真的没做什么。” 女子的眼泪与哭声,并不能打动禹都鬼探,容瑾言神色莫名的盯着李巧儿,冷冰冰的道: “可还记得顾茹雪的着装。” 李巧儿抽了几下,道: “记得,梳着时兴的发髻,戴着梅花簪,身着粉色碎花襦裙,系着鲤鱼图案荷包,穿着蜀绣鞋子,喷着蔷薇香水。” “行,知道了,汐月我们走。” 语闭,拉起执着安慰李巧儿的小狐狸,大步离开,去往王硕家。 第16章 渊山的奇特之处 王家以打猎为生,住在村尾,早年间王大力曾救过顾长卫一命,顾家为了报恩,便与王家定了娃娃亲。 顺着村民所指方向,来到王家院前,隔着院门口,都能闻道令人犯呕的腐臭味。 见小狐狸干呕不止,容瑾言掏出一块丝帕,为其系上,道: “猎户常年与动物躯体打交道,难免会有异味,且……” “容夫子,我可以!” 哆哆嗦嗦的手,将她内心的恐惧暴露无遗,猎户家最多的是什么?指定是动物皮毛呀! 容瑾言握住她的小手,凑到她耳边,道:“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颇具男友力的话语,让云汐月心安了不少,随他进入院子。 “你是容夫子?”绑着红色抹额的明朗少年,惊讶的问道。 “你如何认得我?” “哦,常听茹雪提起,偶然路过私塾,往里瞅过一眼,所来何事?”少年双臂交叉抱胸,倚着木桩,如是说道。 “顾茹雪失踪了,你和她有婚约在身,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听到‘婚姻’二字,少年眉头紧皱,面色不渝,语气略含怒气,道: “老古董们的约定,自是不作数,茹雪心悦于你,心里容不下旁人。” “王硕,你去过渊山吗?”云汐月插话问道。 “我家靠打猎为生,附近的山头,都去过,渊山动物少,没啥猎头。” 回想在顾茹雪闺房见到的事物,云汐月脑中闪过一丝想法,急忙开口问道:“渊山可有特殊之处?” 闻言,王硕眼神微闪,揉了揉鼻尖,轻咳一声,道: “植被繁茂,杂草丛生,没啥特殊之处,我还要劈柴,二位没别的事,就先请回!” 容瑾言幽幽地看了眼少年的布鞋,道:“嗯,那就先告辞!” …… “瑾言,为何不进屋查看呢?” 此时,狐狸崽脑洞大开,幻想现世流行的狗血剧情,青梅竹马惨遭抛弃,顾茹雪移情别恋,少年郎气不过,怒拿弓箭,利用动物腐臭味掩盖…… 见小狐狸杏仁眼瞪得溜圆,便知其又在脑补,恶作剧心起,伸手,控制力度,猛拽一下。 失去平衡,外加惯性,云汐月摔在某人怀里,怒瞪微笑的俏夫子,道:“拽我干嘛,差点就摔倒了,哼!” “有我在,不会摔倒的,刚刚你在脑补什么?怎么唤你,都不动,这才出此下策。” 闻言,云汐月眨了眨眼睛,道:“没有脑补,我在思索,你为何不进屋查看。” 容瑾言伸出食指,轻轻划过狐狸崽鼻尖,道:“王硕聪慧,若此事真与他有关,定不会在屋内留有线索。” “哦,李巧儿称顾茹雪失踪在渊山,我们要通知顾里正派人去找吗?” “按常理,的确如此,可不知为何,我的直觉告诉我,绝不能这样做。” 禹都鬼探的称号,并非空穴来风,许多复杂的案子,容瑾言皆能凭靠直觉,找出破案关键,更是因此特殊能力,躲过次次危机。 “嗯,我们去找瞎婆子,村妇十句话,八句不离神秘莫测的瞎婆子。” “你我真有默契,想到一处了。” …… 一路靠着询问村民,才在树木丛生的地方,找到土坯搭成的房子,院门旁的篱笆上,挂着黢黑的木牌。 写着‘有事直接进,无事莫登门’文字,字体苍劲有力,二人轻轻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老婆子眼瞎心不盲,贵客一不求药,二不求卜卦,三不求姻缘,到底所谓何事?” 二人刚进客厅,便见一位焚香端坐,眼球发白的瞎婆子,如是说道。 “今日前来,想请教您一件事,渊山可有特殊之处?” 瞎婆子伸出枯枝般的手,准确无误的从桌上端起一盏茶,轻抿一口,道: “渊山呐,倒也没啥奇特的,若真探究起来,山腰上有座姻缘寺,都荒废一两百年了,没多少人记得它。” “姻缘寺,准吗?”云汐月瞪着杏仁眼,颇为好奇的问道。 “典籍上的记载,它是准的,寺里有棵灵气十足的合欢树,据说此树之下,无数少男少女互表爱意,定下白首之盟。” 容瑾言坚信人定胜天,姻缘一事,靠自己就行,但不能否认,某些人就是爱走捷径,比如顾茹雪。 “渊山有姻缘寺的事情,是否有人前来打听过?” “昨天有位姑娘,一上来就问姻缘寺的事,真不知她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容瑾言眉头微蹙,继续问道:“那姑娘可曾表明身份?进屋与离开时,情绪如何?” “未曾表明身份,不过听她口气,八成是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进屋时焦急夹杂着兴奋,离开时欣喜异常。” “婆婆,可知道姻缘寺的具体位置?” “唉,自少年时期,突发怪病,眼睛失明后,老婆子便鲜少上山,只记得缘着山路,穿过荆棘丛,跨过小溪,沿着石阶,便能到达。” 瞎婆子说的有些口渴,轻抿几口茶水,道: “不过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路况可能会发生些许变化,你们若是去了,定要当心一点。” 容瑾言眼神晦暗不明,看了一眼瞎婆子发白的眼球,拉着满脸写着好奇与兴奋的小狐狸,起身告辞。 …… 刚才瞎婆子特地嘱咐上山当心,让容瑾言意识到此行并不会太顺利,扭头对着小狐狸说道: “汐月,渊山地势复杂,攀登艰难,要不你先回去,在家等我消息,我保证……” 想甩开狐狸崽崽,门都没有,伸手捂住俏夫子的嘴,佯装生气,道: “容瑾言,你是甩不开我的,信不信,你前脚让我回家,我后脚就能偷偷跟着你,哼!” 握住小狐狸不安分的手,将其放在胸口处,满脸关切的盯着云汐月,道: “我是在担心你的安全,若是你受了伤,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按常理,‘受了伤’后半句,不应该是‘如何向你家人交代’吗?俏夫子的话,让狐狸崽想到了自家哥哥。 对啊,哥哥法力高强,懂得又多,有他在,就会多一分保障,想到这,云汐月笑着说道: “所以,你要时时和我在一起呀,若我偷偷跟上去,受伤的几率会更大。” 按小狐狸执拗的脾气,的确会做出偷偷跟随之事,容瑾言思索片刻后,由握手改为牵手,道:“跟紧我。” 第17章 渊山之行 闻言,小狐狸笑嘻嘻的贴着俏夫子一起走,在他看不到的视线里,左手暗自施法,给远在梨山的云汐凌传信。 半个时辰后,二人来到渊山脚下,缘着崎岖的山路,开始爬山,遇到陡峭的地段,容瑾言拉着小狐狸,一点一点往前挪。 一人一狐相互搀扶,来到荆棘丛,云汐月瞪大眼睛,盯着带刺的灌木,暗道这是要扎死狐狸崽崽啊! “汐月,饿不饿?先吃点干粮,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容瑾言揉了揉小狐狸秀发,笑着说道。 美食面前,一切烦恼都要往后靠,接过点心和烙饼,美滋滋的吃了起来,若是化为狐狸本体,尾巴指定摇得欢快。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边说话边将水袋递给她。 被食物噎住的小狐狸,急忙接过水袋,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道: “你我二人相互协助,爬山都艰难,顾茹雪一个弱女子,打扮亮丽,又独自一人,怎么……” “许是有捷径,许是有他人陪同,无论是何原因,到了目的地,探查一番便就知晓了。” 趁休息的功夫,容瑾言找了些藤条,三下五除二,编了两个无底的藤篮,在云汐月疑惑的目光下,将藤篮套在她的身上。 “有藤篮保护,便不会被荆棘扎到了,我在前面开路,汐月,你在后面跟紧我。” “不愧是夫子,就是聪明,本姑娘甚是喜欢。” 容瑾言宠溺的盯着不停撩人的小狐狸,轻笑一声,转身进入荆棘丛,控制速度,确保云汐月能够跟得上。 半个时辰后,满脸薄汗的云汐月,从藤篮里跳了出来,拍拍胸脯,暗道终于穿过了荆棘丛。 突然,一块丝帕向脸部袭来,云汐月愣愣的盯着为自己擦汗的俏夫子。 “山里凉,你又出了汗,风一吹,很容易得伤感。” 闻言,云汐月暗自施法,清除汗液,夺过俏夫子手中的丝帕,学着他刚才的动作,为其擦汗。 容瑾言暗自调转内力,烘干被汗液浸湿的衣物,握住狐狸崽乱动的小手,笑着说道: “汐月姑娘,如此贤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又会关心人,谁若能成为你的夫君,夜里做梦都会笑醒。” 趁机揩油的云汐月,听到俏夫子这样说,顿时羞红了脸,扭头不愿看他,轻咳一声,道: “我听到水流的声音了,瞎婆子所说的溪流,应该就在不远处,我们快些走!” 不待俏夫子答话,云汐月提起裙摆,向水流声方向小跑,怕其摔倒,容瑾言快速跟了上去。 …… 小溪约两米宽,水流欢快,石块被水冲得光滑,提着裙摆的云汐月,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绣花鞋,又抬头看了看水流不止的小溪。 深知小狐狸秉性的容瑾言,知道她是担心弄湿狐狸爪,道:“汐月,我穿的是皮靴,能防水,我背你过去?” “石头很光滑,若是再背上我,很容易滑倒的!” 此时,云汐月有点想念狐狸本体,就这两米宽的小溪流,狐狸崽一个跳跃,便能穿过去。 “无需担忧,我的平衡力很好,不会滑倒的,汐月,你要相信我。” “嗯……那行!” 容瑾言半蹲,云汐月搂着他的双肩,贴了上去,突然起身令她下意识抱紧,得逞的某人,双手环扣,托着小狐狸的大腿,走向溪流。 内力雄厚的某人,步伐稳健,快速通过溪流,将背上的小狐狸轻轻放下,凑近她耳边,道: “本夫子用实践证明了平衡力,汐月姑娘,该如何奖励我呢?” 今日,俏夫子是咋啦?尽撩狐狸崽崽,云汐月憋着嘴,推开某人,道: “教你做美食,日后,你可以做给小狐狸吃,嘿嘿!” “汐月姑娘说的是,小狐狸酷爱美食,我定会好好学习。” 二人行走一小会,才在杂草丛生的角落里,找到布满青苔,宽约50厘米的石阶。 …… 石阶上,云汐月拽了拽俏夫子衣袖,踮起脚尖,小声的说道:“夫子,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被人窥视和尾随呢?” “嗯,看我的!” 容瑾言弯腰捡了一把碎石子,凭超强的直觉,向右后方的灌木丛砸去。 一阵稀里哗啦之后,一条通体碧绿拇指粗的蛇,钻了出来,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紧盯容瑾言,快节奏的吐着分叉的蛇信。 突然,绿蛇发动袭击,容瑾言持着枝条,将其击落,并从袖口射出一枚棋子,正中它的七寸。 绿蛇疼的在地上拧麻花,尾巴尖疯狂拍打地面,云汐月暗自数着节拍,三长两短一长,如此反复,糟糕,它是在发信号。 “俏夫子,我们捅了蛇窝了,它是在发信号,快跑。” 语闭,云汐月不顾湿滑的台阶,暗自施法,拉着俏夫子就往上跑,片刻后,两旁的草丛,不停发出声音。 容瑾言往后一看,无数条蛇,似潮水般,不断逼近,顿时眉头紧蹙,拦腰抱起小狐狸,暗自调转内力,施展轻功。 旋转跳跃间,云汐月体验了一把空中飞车,紧搂俏夫子的肩膀,来不及思考他为何会轻功,暗自施法,为蛇群设置路障。 随着蛇群的壮大,它们前进的速度不断加快,见蛇群离自己只有一米距离,容瑾言猛吸一口气,极速消耗内力,提高速度。 如此你追我逃许久之后,二人来到石阶尽头——山顶,别说姻缘寺了,连个木门都没瞧见。 “夫子,蛇群快追上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容瑾言凝视万丈悬崖,又眺望一下对面的山峰,道:“汐月,闭上眼睛,抱紧我!” 闻言,云汐月瞬间照做,容瑾言搂着小狐狸,跳下悬崖,蛇群涌至,几条打头蛇摔下山崖后,其余蛇便不再游动。 …… “汐月,可以睁开眼睛了。”容瑾言抚摸几下狐狸崽的后背,轻声说道。 因惊吓过度,而有些发懵的小狐狸,睁开杏仁眼,打量四周,吓得再次抱紧俏夫子。 相拥的二人,站在木头搭建的栈道上,面前有一米宽,用手腕粗的麻绳,编制而成的绳桥,桥底铺着发白的木板, 绳桥连通两座山峰,受云雾影响,看不清对面的山上有什么。 第18章 到达姻缘寺 “俏……夫子,瞎婆子是……不是骗我们,根本就没有姻缘寺,我怕高!” 搂紧浑身发抖的小狐狸,轻声安慰道: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栈道只有两米长,如今上不去,也下不来,唯有通过绳桥,前往对面的山。” 此刻,云汐月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怕高,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拖了俏夫子的后腿,暗自打气,道: “瑾言,我是不是拖你后腿了?我……可以,不就是……绳桥嘛,眼一闭,心一横,也就过去了。” 光听颤抖的声音,就能看出她的恐惧与自责,容瑾言轻轻拍打小狐狸后背,道: “汐月,你没有拖后腿,记得我刚探案的时候,一只黑蜘蛛就吓得我乱跳,关键性证据,被我毁得一塌糊涂。” “啊,真的吗?”清冷高贵、处事不惊的俏夫子,居然还有这样的黑历史,云汐月有些惊讶的问道。 见小狐狸没有刚才那么害怕,容瑾言连忙加强攻势,道: “当然是真的,因为毛毛躁躁,被上级批评了好多次,等此事解决了,我向你仔细讲讲我的光辉事迹,可好?” “嗯,一言为定,我们快些通过绳桥!” …… 二人一前一后站在绳桥中间,双臂张开,紧握绳索,一步一步向前挪。 风一吹,绳桥便会晃动,木板相互摩擦,发出吱呀吱呀声。 云汐月强忍内心的害怕,将俏夫子的脚,视为定点目标,屏住呼吸,追逐! 啪!啪!啪! 二人刚过绳桥中央,一阵狂风吹过,木板晃动的厉害,日晒雨淋的麻绳,早已风化,承受不住重量,从中间断裂。 失去拉力,挂着木板的半拉绳桥,向前面的山壁,极速拍去,千钧一发之际,容瑾言大声喊道:“汐月,双腿弯曲!” 狂风刮过耳旁,云汐月根本听不清,俏夫子喊什么,凭借狐狸本能反应,双腿弯曲。 在绳桥即将拍打山壁时,二人同时双腿弯曲,脚掌触碰山壁,随后绷直,缓冲绳桥力量。 反复多次之后,绳桥冲击力量减弱,容瑾言抓住凸起的石块,稳固绳桥,低头看着面色苍白的汐月,道: “汐月,拉紧绳索,从我的身上爬过去!” 自知此时不是谦让的时刻,云汐月强忍呕吐感,咬紧牙关,拽紧绳索,爬到山腰的栈道上,气喘吁吁的向下喊道: “容瑾言,我到了,你快点上来呀!” 闻言,容瑾言暗自蓄力,拽着绳索往上爬,离栈道还有一臂距离时,一边绳索突然断裂。 容瑾言脖子青筋暴起,左手紧紧拽住唯一的绳索,双腿摸索山壁,想寻求支撑点。 不能,绝不能让俏夫子的掉下去,云汐月趴在栈道边,一口气闷在心头,十分怨恨自己,明明是狐妖,却…… 正当云汐月焦灼万分之时,一股强劲灵力,自丹田涌出,令她心喜,单手扶着木楔,拉住容瑾言的手。 使出狐狸崽吃奶的力气,将他拉了上来,受惯性影响,容瑾言直接扑在了小狐狸身上,愣愣的盯着她。 怎么会这样? 汐月的眼睛,竟变成了红色! 见他已经安全,云汐月再也绷不住了,躺在栈道上,紧紧抱住容瑾言,不停的抽泣,喃喃道: “笨夫子,吓死本狐了,以后切莫做危险的事情,否则……” ‘本狐’二字一出,可见她是真的害怕自己出事,容瑾言抱着小狐狸,从地上坐起,宽大的手掌,有节律拍打她的后背。 “还没吃够汐月做的饭呢,我怎么可能会出事,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呦!” 二人相拥许久,云汐月情绪平复后,想起刚刚的失态,羞红了脸,接过俏夫子递过的丝帕,细细擦拭眼泪,道: “我变成小花猫了吗?” 湿漉漉的杏仁眼,已褪去红色,恢复成淡棕色,伸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碎发,笑着说道: “没有,妆容精致,细闻有淡淡的蔷薇花味。” “那……那就好,夫子,我们沿着栈道向前走!” “嗯,好,我扶你起来。” 起身后,云汐月捶了捶发酸的小腿,挽着俏夫子的胳膊,缓缓向前,来到布满青苔的石阶。 …… 容瑾言凭靠直觉,拉着小狐狸登上台阶,行走片刻,来到一处破败的寺庙面前,依稀能看清牌匾所写‘姻缘寺’三字。 掉漆的木门,散发着腐朽的气味,透过门上的破洞,能瞧见杂草丛生的院落,石块砌成的围墙,长满了黑绿的苔藓…… “咦,夫子,我们之前是爬错山了吗?” 容瑾言半蹲,仔细观察门口的鞋印,形状、大小,与李香梅描述的蜀绣鞋子一致。 “目前还无法确定,鞋印只进不出,若寺庙只有一个出口,那么顾茹雪就还在寺里!” 云汐月找了根坚韧的木枝,捅开木门,道:“那还等什么,找到顾茹雪,将她送回,你我也好回家。” 略微俏皮的话语,让容瑾言不自觉的笑了笑,暗叹果真是狐狸崽脾气,前一刻哭哭啼啼求安慰,下一刻举起木棍,救失踪女子。 “嗯,我牵着你走!” 二人手牵着手,沿着脚印,穿过多道庭院,来到一处面积巨大十分空旷的院落。 脚印停在一棵巨大的合欢树旁,此树粗壮到几个人手拉手都抱不住,时值六月,上粉下白丝绒状的合欢花,竟相绽放。 在落败腐朽的寺庙里,长着一棵生机盎然的合欢树,外加枝条上挂满脱色的红布条,颇让人觉得怪异。 正当云汐月想要上前查看时,容瑾言感受到合欢树释放的杀意,连忙拦腰抱起小狐狸,往右后方撤退。 唰唰唰!唰唰唰! 泛着绿光的冰针,自合欢树体内喷出,射到地面上,若不是容瑾言提前察觉,此时毒针已射入云汐月体内。 “合……合欢树成精了,夫子,你可要小心。” 三枚锃亮的飞镖,从容瑾言袖口露出,暗自发力,朝合欢树射去。 飞镖射入合欢树体内,鲜红的血液,自伤口处流处,云汐月震惊的说道:“血……合欢树竟然会流血!” 被凡人伤到,合欢树妖气急,疯狂摇动树枝,无数线状花丝,化为带毒冰针,向二人袭来。 第19章 大战合欢树妖 漫天的毒针,就算俏夫子武力再高,也难以阻挡,眼看毒针即将射入容瑾言体内,管不了狐妖身份是否暴露,急忙施法凝结屏障。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待毒针全部吸附在屏障上,施法反弹,顷刻间,毒针掉头飞向合欢树。 趁树妖抵御毒针的功夫,容瑾言急忙开口道:“汐月,树木怕火。” 语闭,容瑾言从行囊中,掏出一竹筒火油,递给小狐狸,示意她施法浇油放火。 打开竹筒,施法将火油,泼到合欢树上,指尖凝出青蓝色火苗,瞄准目标,发射火苗。 轰的一下,疯狂摇摆的合欢树,被橙色火光覆盖。 “找死!”一道沙哑的嗓音自合欢树体内响起。 一团黑雾闪过,被火光覆盖的合欢树,变为身材佝偻满脸褶皱的老奶奶,黑袍密布火星,微微施法,火星熄灭。 “略懂术法的女娃娃,竟妄想烧死我的本体,可笑至极,今年我养分,就是你了,哈哈哈!” 树妖挥动黑袍,无数对翅红眼飞虫,向二人袭来,容瑾言拉住小狐狸,想用后背替她阻挡。 云汐月凝出冰雾,施法笼罩飞虫,顷刻间,飞虫冻成冰棍,落在地面上,深呼一口气,暗道幸亏猜对了。 精血喂养的灵虫被冻死,树妖大伤,吐出一口黑血,刀子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云汐月。 “水,雷击,引火,不动声色,要快!”容瑾言贴着小狐狸耳旁,悄悄说道。 对哦,化被动为主动,趁树妖受伤,凝结无数水滴,施法挥向树妖,接着引动雷击术,劈向树妖。 在水滴袭来时,树妖想施法阻挡,奈何突有大妖境界压制,逼得她喘不来气,只能任云汐月施法。 雷电将树妖劈得焦黑,容瑾言补刀,调转内力,泼洒一筒火油,随即与小狐狸对视。 成功接收到俏夫子的信号,云汐月再次凝出火焰,施法射向一动也不动的树妖。 一阵霹雳哗啦之后,树妖化为灰烬,地上徒留两颗发光的珠子,一颗雪白,一颗碧绿,珠子缓缓飞入云汐月手中。 “咦,妖怪内丹,不应该是一颗吗?” 话音未落,碧绿珠子飘到空中,化为一团绿雾,数位昏迷少女,从中掉落。 随后绿雾消散,树妖耗费数百年吸纳的天地灵气,最终还是归于天地。 “绿珠是内丹,这颗白珠是什么?”云汐月疑惑的说道。 “好妹妹,当然是宝物啦!” 看戏许久的云汐凌,舞着扇子,自空中飘落,一个回旋,抢有狐狸崽手中的宝物。 “哥哥,你来啦!”见到法力超强的云汐凌,小狐狸兴奋的说道。 云汐凌幽幽地看了眼眉头微蹙的某人,道:“容狗子,本尊今日送你一份大礼,呵呵!” 施法将雪白的珠子,劈成两半,分别送入狐狸崽与容狗子口中,笑呵呵的看两人反应。 半颗珠子入口,化为一股精纯灵力,涌入经脉,蕴养全身,同样的步骤,却带来不一样的效果。 云汐月觉得身心舒畅,好似泡在温泉里一般,容瑾言却感到浑身骨头都碎了,肌肉强烈收缩,疼到蜷缩在地上,额间直冒冷汗。 “哥哥,俏夫子,他……他怎么了?你快救救他!”云汐月抱着发抖的容瑾言,哀求的看着自家哥哥。 “洗精伐髓,每个修炼者必经的痛苦,容狗子,与凡人而言,你武艺高强,能力出众,但是区区一只树妖,你都降不过,还要靠汐月才能保命,啧啧啧!” 想到追赶的蛇群、面目可憎的树妖,想到刚刚的大战,自己竟无甚用处,容瑾言爆发强大的意志力。 “汐月,我不疼,真的,一会就好了,莫担心!” 见他疼成这样,还不忘安慰自己,将他抱得更紧,掏出一块丝帕,塞在他的嘴里,道: “容瑾言,你是最棒的,一定能很快就挺过去,若是疼的厉害,就咬丝帕,别伤着牙口,不然就和老李头一样,吃啥都咬不动。” 闻言,咬着丝帕的容瑾言,轻咳一声,暗道不愧是吃货小狐狸,三句不离美食。 半个时辰后,痛意渐渐消散,容瑾言意识恢复清明,嘴唇微微翘起,安静的躺在小狐狸怀中。 片刻后,云汐凌看不下去了,伸手拎起某人,怒道:“说你狗,你还真的苟,我妹妹的便宜,你都敢占,不想活了,是不是?” 云汐月愣了一会,急忙起身,想拉开二人,奈何腿酸发软,一个没站稳,摔了下去。 云汐凌一个瞬移,拦腰抱起小狐狸,道:“都多大的人了,站都站不稳。” “哥哥,我是腿麻了,咦,夫子,你怎么跑到那了?” 刚刚还离自己几步远,怎么突然就离几十米远! “切,凡人初得灵力,一时用不好,实属正常,但这样蠢的,本尊还是头一次见。” “哥哥,不要这样说俏夫子,我会生气的,哦,对了,不知为何,之前法术灵力皆运行不畅,与树妖打斗时,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术法运用灵活。” 那是栈道边,激发了潜能,我的傻妹妹! 揉了揉狐狸崽柔顺的头发,道:“这是好事,外加半颗龙珠,修为定会再涨一大截。” “龙珠?”云汐月瞪大杏仁眼,震惊的问道。 “嗯哼,这树妖为非作歹数十年,并未惊动人界的除妖术士,只因那颗龙珠,遮挡了此地的妖邪之气。” “汐月,没想到你竟是修仙之人,今日多亏了你,否则……” 云汐月笑了笑,拼命捂住狐狸崽马甲,道:“哪有,容夫子,一路上,要不是你……” 云汐凌烦躁的掏了掏耳朵,这两人互相感谢与吹捧,本狐才是你们的恩人,就狐狸崽那点修为,能打得过树妖? “喂,你们俩个够了,地上的那堆人,准备怎么办?” “哥哥,她们……”被树妖吸入体内,鬼知道会发生什么呀! “死不了,但脑子是否正常,我就不知道了。” 容瑾言幽幽地看了眼,地面上打扮精致的女子们,眉头微蹙,道:“我们先下山,通知里正,让他派人前来。” 闻言,云汐凌抬头打量某人一眼,暗自施法,将三人瞬移至山脚下,笑呵呵挥手走远。 晚霞漫天时,一人一狐有说有笑,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不一会,便走到顾家门前。 第20章 皆是苦命之人 “顾里正,你的女儿昏倒在渊山对面山峰的姻缘寺,多派些人,寺里可不止她一个少女。” 坐在门口,苦等一天的李香梅,见二人找到女儿,却并未将她带回来,想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儿,昏倒在寺庙里,怒骂道: “天杀的,你们手脚健全,却不把她背回来,若雪儿有个好歹,容瑾言,我定饶不了你!” “我只答应帮忙寻找,有这撒泼耍赖的时间,还不如赶紧派人去渊山对面的山峰,汐月,我们走。” 二人离开院门,还能听见李香梅的大嗓音,走在村路上,被一黢黑的孩童拦住,说是瞎婆子有请。 …… “瞎婆子,你是故意的?”一进门,云汐月率先开口道。 “没错,一己私欲,害了几位姑娘,听黑孩说你们回来了,婆子便知事情蛮不住了,唉!” 此事,有诸多不通之处,容瑾言眉头微蹙,道: “两山有绳桥互通,你是知道的?临走之前的刻意提醒,你的用意是什么?” “渊山与盲山,确实有绳桥连接,渊山有蛇窝,盲山有姻缘寺,寺中有棵吃人的合欢树妖,这些我都知晓。” “我已时日无多,只想再看一眼,渊溪两岸的风光,有天晚上,树妖入我梦中,我与她做了场交易。” 想起少年时光,眼睛不禁湿润,擦了擦眼角,继续道: “急功近利,不择手段,迫切求取缘者,我哄骗她们穿上最美的衣物,戴上心爱之物,前去盲山的姻缘寺,向合欢树神真诚祈祷。” “每失踪一个少女,我的良心就像被刀割一样,可我又控制不住想要复明的欲念,你们临走时我的告诫,是内心希望由你们帮我来做选择。” “选择?”云汐月疑惑的问道。 “若你俩葬身蛇口,我便继续哄骗少女,若你俩平安归来,我所做的一切,便会被旁人知晓,我自愿接受惩罚。” “渊溪两岸的风光,指的是?”容瑾言面无表情的问道。 “少时,与一过路书生,在渊溪相遇,相许一生,待他功成名就之时,便来提亲,可这一等便是一辈子,也曾动过去外面找他的念头,奈何得了眼疾……” “明日,我自会向里正大人请罪,二人请回!” …… 离开瞎婆子家后,一人一狐准备回家,却又被李巧儿拦住了去路,她神色慌张,领着二人,来到偏僻无人的树林里。 扑通一声,李巧儿跪在二人面前,梨花带雨道: “我撒谎了,昨日茹雪向我炫耀,自称有法子得到容夫子,她明明与硕哥哥定有婚约,竟还如此不检点。” “出于嫉妒和好奇,我偷偷跟着她,见她进了盲山,山路狭窄,我便没继续跟着,我撒谎是不想你们找到她,渊山有蛇群,误入深山,葬身蛇口是常有的事。” “李巧儿,你是不是找错人啦,顾里正已派人去盲山,你该向顾家赔礼道歉才是呀?” 闻言,李巧儿眼神闪烁,使劲揉捏手帕,苦笑一声,道: “我称茹雪进了渊山的事,只有你二人知道,求您们给我条活路,莫将此事告诉旁人,我只是一时嫉妒,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们了……” 容瑾言眼神冰冷,看了眼抽泣不止的少女,扭头对着右侧树林,道:“窝窝囊囊,敢跟不敢出,算什么汉子?” 躲在树后的少年,愣了一下,随即走了出来,拉起李巧儿,贴心的为她擦干眼泪。 “硕哥哥,你……你怎么在这?” “巧儿,莫怕,哥哥在呢!” “容夫子,茹雪已经找到,巧儿错在知情不报,若此事外传,她的一生就毁了,恳请您放她一马!” 容瑾言暗戳戳捅了捅狐狸崽的小臂,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少年郎的鞋面。 云汐月打眼一看,咦,鞋子上的刺绣是出自李巧儿之手,啧啧啧!关系不简单啊! “容夫子最听我的话,由我来劝事半功倍。” 瞬间,李巧儿与少年郎的目光,皆投到云汐月的身上,眼神里写满了哀求与期许。 “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就是你二人的关系是?” 李巧儿顿了一下,哽咽道:“我与硕哥哥自幼一起长大,早已把他当做……亲人!” 少年郎深情款款的看了一眼李巧儿,苦笑一声,道: “巧儿,我从未将你当成妹妹,打小就喜欢你,茹雪的性格你也是知道,其认为我是她的物件,我怕她欺负你,才不敢袒露心意。”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也不希望茹雪被找到,故意隐瞒了渊山有蛇的事情,盲山有姻缘寺,茹雪又爱求神拜佛,我早就隐约猜到……” “硕哥哥,你……的意思是?” “巧儿,我喜欢你,我恨我自己,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与你共同承担。” “巧儿姑娘,人家都这样说了,你也表明一下态度啊!”云汐月捂着嘴笑嘻嘻的说道。 身上被鞭笞的痛苦还在,阿娘心里只有顾家,从未真心待过自己,现如今,心心念念的少年郎,正在向自己表白,李巧儿内心无比感动。 “硕哥哥,巧儿……也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 二人互表心意后,相拥在一起,李巧儿想到还有旁人在场,轻咳一声,推开某人。 “容夫子,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对有情人,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他们一码。” “嗯,天色渐晚,我们快些回家!” 李巧儿与王硕愣了一下,似是不能理解容瑾言话语的含意。 “愣着干嘛,还不谢恩,容夫子放过你们了。” 闻言,王硕搂着李巧儿感谢,随后二人手牵着手走出树林。 “啧啧啧,容夫子,你说她俩能成吗?” “悬,世俗的因素太多了,王家、李家、顾家,甚至整个枫溪村,都是他二人的阻碍。” 云汐月上前挽住某人的胳膊,道:“我倒是挺看好他二人,李巧儿迈的步子更大,剩下的就看王硕是否有担当了。” 一人一狐,有说有笑把家还,却又双叒被拦住了! 云汐月捋了捋秀发,面色不渝的盯着黢黑的孩童,还让不让狐狸崽回窝了? 第21章 师徒关系堪忧 “小孩,你怎么又拦我俩啊?” “诺,瞎婆子给的!” 递上盒子,撂下一句话,黑孩似一道闪电,消失在夜色之中。 见小狐狸好奇的晃着盒子,揉了揉她的头,道:“汐月,天色已晚,回家打开再看。” “嗯,容夫子,我好饿,咱们走快一些?” “汐月,你我赛跑如何?” “好呀,本狐……姑娘,指定能赢!” …… 一人一狐,你追我赶,小跑回到宅院,云汐月关好院门,气喘吁吁道: “呼,终于到家了,容夫子,我去做饭,你先看会书。” “汐月,你先去休息,我来做饭,认识你这么久,还没尝过我的手艺?” “咦,对哦!” 容瑾言放下行囊与木盒,简单收拾一下,便去了厨房,开心的为某只化形的狐狸崽做饭。 厢房里的云汐月,躺在床榻上,双手交叉,手指乱动,脑中不断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暗自发誓,定要努力修行。 突然,一团黑影袭来,伸手抓到面前,竟是一串顶级紫葡萄。 侧身单手撑着脑袋,看向玄衣美男,愣了一会,摘下一颗葡萄,放入口中,汁水四溅,甜、涩、苦,三味杂糅。 “是哪个狐狸崽崽,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啊!” 将葡萄递给哥哥,瞪着明亮的杏仁眼,发动卖萌攻势,撒娇道:“哥哥,帮我剥,汐月今天太累了!” 回想今日小狐狸的表现,云汐凌决定答应她的无理请求。 修长的手指,捏起一颗葡萄,剥去表皮,挤出籽,将果肉喂给狐狸崽崽,接着捏起下一颗葡萄,如此循环往复。 云汐月慵懒的躺在床上,一边享受哥哥的投喂服务,一边想象俏夫子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暗叹这样的狐生,真是美好呀!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打开了! “云汐凌,你怎么在这?” 这幅兄妹情深的画面,怎么就那么刺眼呢? 将最后一颗葡萄,喂给满眼餍足的妹妹,施法祛除手上汁液,倚着床栏,斜眼打量某人。 发色乌黑,面若冠玉,身材高挑,气质稳重,怪不得,引得狐狸崽崽不愿离开。 “当然是来看我妹妹,你初踏修行界,又受龙珠影响,体内灵力雄厚,怕你一个不小心,伤了汐月。” 闻言,装死的狐狸崽,急忙起身,拽着哥哥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道: “哥哥,你修为高深,法力高强,定能有法子,让容夫子能够控制灵力,对不对?” 伸出手指,点了点胳膊肘往外拐的狐狸崽,随后揉乱她的秀发,对着她幽怨的眼神,笑着说道: “哥哥当然有法子,就看容瑾言会不会配合我了。” 云汐月的杏仁眼,瞬间亮了三分,急忙起身下床,顶着鸡窝似的头发,走到俏夫子身旁,拉他至床榻。 暗戳戳伸出纤细的手指,捅了捅俏夫子的腰,眼神在他与哥哥间来回瞟。 云汐凌双臂交叉抱胸,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本尊的时间甚是宝贵,若……” “云公子,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玄衣男子轻笑一声,起身凑到容瑾言耳旁,道:“拜我为师,呵呵!” 容瑾言震惊的盯着某人,想起遇到蛇群,只能落荒而逃的自己,想起与合欢树妖打斗时,力不从心的情景,内心一番纠结后,道: “好,何时行拜师礼?” 这下换云汐凌震惊了,拜师只是侮辱容狗子的手段罢了,为了一心扑在他身上的妹妹,自己也不会坐视不管。 指背揉了揉鼻尖,轻咳一声,道:“不整那些虚的,自今日起,你便是我云汐凌的徒弟了,不要叫我师父,听着心烦。” 容瑾言眼神似幽狼般,盯着云汐凌,拱手作揖,道:“以后就有劳云公子了,汐月,晚饭已做好,我们去吃!” 不知为何,云汐月总觉得,这对师徒的关系,十分堪忧! …… 客厅,餐桌摆了几样小菜,云汐凌幻出几壶杏花酒,与容瑾言喝了起来。 二人似斗鸡般,谁也不让谁,不一会功夫,便红晕上脸,开始说胡话。 “容狗子,别以为本尊不知……嗝,你的心思……嗝!” “云……汐凌,今日之事,是不是你的手笔?” “是我……又如何?区区一介凡人,还能……打得过我?” “仗着会几道……术法,便瞧不起……凡人,今日定要与你战一场!” “来呀,谁怕谁?” 语闭,二人摇摇晃晃出了客厅,云汐月满脸无奈施法收拾残局,随后抱着小板凳,坐在门前,观看打戏。 喝醉的二人,出拳似棉花一般,轻飘飘的,毫无力道可言,甚至大概率都是在打空气。 二人打了许久,一点水花都没有翻起来,某只小黑狐,一不小心,被自己绊倒,挣扎半天,也起不来。 醉醺醺的俏夫子,见状哈哈大笑,跌跌撞撞向他走来,一不小心,也被绊倒,随后二人扭打在一起。 太极般的打法,让唯一观众,昏昏欲睡,起身拍拍尘土,施法分开二人,杏仁眼,在卧室与厢房间,来回打转。 只有两个房间,二男一女,该如何分配呢? 将玄衣美男拖到厢房,脱掉外衣,扶上床榻,掖好被子,关好门窗。 将红晕上脸的俏夫子,拖到卧室,脱掉外衣,扶上床榻,毛巾沾热水,细细擦拭脸颊,盖好被子。 反正亥时一到,自己便会化形为狐狸,遂毫无心里压力,爬上床榻,钻进被窝,搂住俏夫子,缓缓入睡。 翌日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睡眠质量堪忧的云汐凌,面色不渝的推开门,施法驱赶樱花树上的小鸟。 本尊睡在厢房,狐狸崽睡哪?莫非……不好! 施法瞬移来到卧室,见容狗子抱着妹妹,睡得好生安稳。 “孽徒,还不醒来,看你做的好事!” 震耳欲聋的声音,吵醒了相拥而睡的二人,云汐月眯着眼,意识不大清醒,但本能的察觉到哥哥生气了。 容瑾言捶了捶发晕的脑袋,看了看满脸怒气的云汐凌,又看了看和自己在一个被窝,发懵的狐狸崽。 “我会对汐月负责到底的!” “谁要你负责,汐月,快下来,容狗子,你给我等着!” 语闭,云汐凌弯腰伸手,捞起发懵的云汐月,公主抱,将她抱到了厢房。 “哥哥,昨夜你二人喝醉了,房间是我安排的,莫怪容瑾言!” 第22章 住房重新分配 云汐凌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意识刚刚清醒的妹妹,道:“这是你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理由吗?” “哥哥,总共有两个卧室,原本想着亥时一过,我就会变为狐狸本体,再说了,总不能又让你俩睡一张床啊!” 回想上次和容狗子躺一张床的情景,云汐凌忍不住抖了一下,伸手推开一直往前凑的狐狸崽,道: “不可再有下次,昨日不是告诉过你,吸了半颗龙珠,维持人形的时间,会增长许多。” 见他态度变软,猛得抱住他的细腰,不断撒娇卖萌,道:“哥哥,那我这次人形能维持多久啊?” 如此腻歪,让云汐凌倍感不适,浑身冒鸡皮疙瘩,猛咽一口唾沫,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近期我就住这,看好你和容瑾言。” “啊!可是屋子不够住啊?” 揉了揉某狐秀发,痞笑一声,道:“山人自有妙计!” …… 庭院里,樱花树下,石桌旁,三人用过早膳,讨论住房分配问题。 “容瑾言,目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我带着汐月,在你家隔壁,另起一座宅院,每日你从学堂归来后,去找我修习术法。” 如此一来,与小狐狸相处时间,大幅度减少,还怎么执行追妻计划。 “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云汐凌端起一盏茶水,吹了吹水面的茶叶,轻抿一口,细细回味茶香,道:“我看书房还有空,支一张床,不成问题。” “好,我愿意去书房睡!” “不,你睡厢房,书房我睡。”想和汐月独处,门都没有。 “哥哥,你又不看书,睡书房做甚,容夫子每日都要,看几个时辰的书籍,不如……捶我干嘛?” “若容夫子不想睡厢房,我这就找人,在隔壁另起一座宅院。” “我同意,不知云公子,何时教我控制灵力和使用术法!” “现在就行,汐月,看好家,照顾好自己。” 语闭,一阵狂风刮过,顷刻间,石桌旁两位美男消失不见,云汐月愣愣的看着桌上残骸,撸起袖子,默默收拾残局。 …… 云汐月收拾好残局后,来到书房,整理各册书籍,将屏风搬到厢房,隔出靠窗的小空间。 随后抱着成撂的书籍,在书房与厢房间,来回往返,忙到中午饭都来不及吃,才在申时(下午3点)忙完一切。 从麻袋里掏出一堆点心,美滋滋的吃了起来,末了蹦上床榻,呼呼大睡起来。 此时,另一边的梨山上,容瑾言虚脱的靠在石块上,眼睛似刀子般,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玄衣男子。 “啧啧啧,亏你还是禹都鬼探,这才练了多久,就累成这样,想当年,本尊初习术法时,足足练了三天三夜,气都不带喘的!” “咳,不喘气,那是死人,呵呵!” “容瑾言,你怎么就这么让本尊讨厌呢,看招!” 随即,二人武力与术法并用,扭打在了一起,直到晚霞漫天之时,才停止打斗。 二人瞬移回到宅院,云汐凌亦步亦趋跟在某人身后,逼他进入厢房。 走路时,发出的哒哒声,吵醒了云汐月,揉着发酸的眼睛,与门口的二人对视。 “容夫子,你这是怎么了?” 在云汐月的视角里,俏夫子衣着破烂不堪,沾满竹叶,头发凌乱,面部沾满灰尘,简直就是谪仙落入泥沼。 容瑾言皱了皱眉头,低头查验自身,在他的视角里,衣着干净,毫无破损,想起打斗时的场景,疑惑的伸出手,摸了摸。 这触感,是竹叶,好你个坏心眼的云汐凌! 暗自调动灵力,使出新学的破除幻像法术,再次低头查看,只见衣衫破烂,竹叶遍布,头发凌乱。 “汐月,我先去洗漱,一会再来找你。”临走前,瞪了一眼偷笑的云汐凌。 …… “哥哥,俏夫子刚学术法,你别欺负他!” 不知为何,有种预感,俏夫子日后,定会比哥哥更加厉害,云汐月生怕某个黑心狐狸,会被人算老账。 穿过屏风,见窗口摆着桌椅,两边书架上,摆满整齐排列的书籍,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不欺负,他如何进步,汐月,你就如此关心他,事事都为他着想?” “哥哥,我……喜欢和他在一块,俏夫子人很好,你和他多多接触,便会知晓了!” 自知狐狸崽性格执拗,自己也无法说服她,暗自摇了摇头,道:“罢了,狐狸崽长大了,心玩野了,管不住了。” 一把抱住某人,启动卖萌撒娇模式,道:“没玩野,你是我亲哥,汐月心里念着哥哥呢,你不管我,谁来管我呀?” 揉了揉傻妹妹头发,暗叹无论是否恢复神智,撒娇卖萌一直都是她的强项。 “让爹娘来管你,不过他二人现在身在何处,我也不清楚。” 哼,打着为女寻医的名号,四处游山玩水,若不是鹤友报信,还真以为他们在苦苦求医呢! “啊,爹娘?” 自穿越到异世,还从未见过爹娘,骤然听到,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担忧自己的身份,被他们发觉。 “不用管他们,没个百八十年,是不会回梨山的。” “哦哦,那就好,哥哥,今晚我想吃你做的饭。” 俏夫子都累了一天了,就放他一晚的假。 “嗯,好,我一会去做,你也要加紧修炼,提高修为,不然日后被半路出家的容瑾言赶超,可别往外说是我云汐凌的妹妹。” “哥哥,听你这意思,莫非俏夫子的天赋很好?” 想起白日的情形,云汐凌就来气,容瑾言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全天下的好处,都被其给占了。 “还行,你切莫夸他,让他失去判断力,要多多贬低他,提高他的修炼积极性。” 咕咕咕!咕咕咕! 云汐月尴尬的揉了揉肚子,暗道那些点心,一点都不管饱。 “汐月,你中午吃了什么?” “太忙,忘记吃中午饭了,下午啃了些点心。” “笨蛋,那些点心都是特制的,根本不顶饱,等着,哥哥去给你做好吃的。” 语闭,云汐凌起身去了厨房,与戴着围裙的容瑾言,撞了个正着,揉了揉脑门,怒道:“走路不看路啊?” 第23章 李香梅打上门来 “晚饭由我来做就行,劳烦云公子出去。” “呦,我妹在你这住,每天不是红薯就是土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起来,本尊要做盐酥鸡。” 世界上,没有一只狐狸崽崽,能够忍受盐酥鸡的诱惑。 “你……” 容瑾言气急,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十分埋怨当初不重口腹之欲的自己。 坏心眼的云汐凌,特想看某人出丑,痞笑的说道:“不如你我比试一场,看汐月更喜欢谁做的饭!” 自知赢得希望渺茫,但容瑾言还想博一把,道:“好!” 二人进入厨房,容瑾言按照汐月所教内容,烙制几张薄饼,爆炒时蔬,煮了养颜美容的红枣红薯粥。 鸡肉切丁、加料腌制、起锅烧油、裹上淀粉、炸至金黄、撒上调料,散发诱人香气的盐酥鸡,大功告成。 石桌上摆满了饭菜,云汐月抽了抽嘴角,只因两个大美男,皆用期许和宠溺的目光,紧盯自己,这让狐狸崽的内心非常慌。 颤颤巍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切成扇形的烙饼,慢动作放入口中,鲜香酥脆,深得本狐真传。 “汐月,好吃吗?”云汐凌颇为哀怨的问道。 首战告捷,容瑾言嘚瑟的笑了笑,夹起一块烙饼,虽尝不出味道,但心里美滋滋。 “外酥里嫩,鲜香扑鼻,哥哥,诺,你也尝一块。” 为哥哥夹了一块烙饼后,咽下口水,筷子直奔肖想已久的盐酥鸡。 麻辣酥脆、肉香四溢,比现世炸鸡店里卖的,好吃太多了,正想夹第二块时,容瑾言与云汐凌用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你们怎么了?不要……吓我!” 容瑾言放下筷子,眼神深邃盯着云汐月,叹了一口气,道:“汐月,烙饼和盐酥鸡,你更喜欢哪一道?” “两个我都喜欢,一口烙饼,一口盐酥鸡,快活似神仙。” “非要选一个呢?” “各有千秋,无法抉择,哥哥,瑾言,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快吃,饭菜都快凉了!” 云汐月边说话,边吃烙饼和盐酥鸡,打赌的二人对视一眼,皆暗叹是小渣狐无疑了。 三人有说有笑(暗流涌动),用罢晚膳,容瑾言被黑心狐狸赶到厢房,可怜的狐狸崽,被哥哥强行关在卧室。 “哥哥,天色已晚,你回书房去睡?”云汐月坐在床榻,搂着被子,对着斜靠梳妆台的某人说道。 “等你睡着了,我自然会走。” 白日里眼睛恨不得,粘在容狗子身上,晚上再不把你看好,岂不是又要偷爬…… “哼,坏哥哥,不理你了!” 语闭,云汐月拉起被子,蒙住头,心里默数小羊羔,不一会便进入梦乡。 见傻妹妹呼吸平稳,云汐凌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拉开被子,将她脑袋扶正,掖好被子后,走向书房。 厢房内,平躺在床榻上的容瑾言,修长的手,不停抚摸空荡荡的身侧,没有小狐狸陪伴的夜晚,格外的寂静与难眠。 …… 翌日上午,云汐月挎着竹篮,采摘蔷薇花,上次俏夫子答应老李头,给李婆婆做脂粉,奈何被云汐凌拉去了梨山,此活便交给了她。 正当云汐月沉浸在采花的喜悦之中,李香梅带着几名妇人,哭哭啼啼骂骂咧咧走过来,小狐狸暗道来者不善。 掀起围裙擦了擦眼泪,怒瞪发懵的云汐月,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天杀的,贱丫头,你是故意的,可怜的雪儿啊,昏迷在深山的寺庙里,别人竟见死不救,让你……” 云汐月颇为烦躁的用食指卷头发,真想一个术法,将撒泼甩赖的妇人扔出天际,可在下山之前,云汐凌曾千叮咛万嘱咐,切勿在凡人面前乱用术法。 “李奶奶,雪儿姑娘单纯善良有孝心,您如此伤心难过,万一忧思成疾,她在九泉之下……” “呸,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我是雪儿二姨,再咒她,小心我大耳刮子轮你。” 哦,想来这几位面生的妇人,皆是顾茹雪的七大姑八大姨,自己一人战斗力有限,得走个与往常不一样的路子,白莲花和绿茶哪一个更好呢? “啊,原来茹雪姑娘没事,我真是太高兴了,刚刚听李奶奶哭喊,汐月还以为……” “茹雪如今……呜,都怪你这个贱丫头,快说是不是你哄骗容瑾言,不让他救茹雪,快说!”李香梅瞪大眼睛,恶狠狠盯着云汐月。 咦?本狐哄骗俏夫子,这趋势……不太对啊! “没有啊,平常遇到受伤的小动物,汐月都会抱回家悉心照顾,那日在姻缘寺,看到昏迷的茹雪姑娘,我的心焦灼的不行,连忙下山喊人。” “雪儿自幼瘦弱,浑身没有二两肉,不信你二人抬不动一个姑娘,呜呜,大家快来评评,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闻言,围观的村民,接头接耳,知内情者用同情的眼神,盯着孤身战斗的云汐月,而被妇人感人话语带跑的村民,皆暗自鄙视小狐狸。 “李奶奶,寺里昏迷的,可不止茹雪姑娘一人,有七八位姑娘呢,您想想看,抬一个人下山,与加快脚步下山,哪一个用的时间更少。” “各位村民,小爱与大爱,实在令人难以割舍,您们来评评理,救一人与救数人之间,我与谨言该如何抉择?” 语闭,云汐月抬起衣袖,矫揉造作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瞪着无辜的杏仁眼,期许的看向围观村民。 闻言,围观村民的立场,发生很大转变,与顾家有矛盾的胖婶,更是开口大骂。 “呦,顾家的女儿千娇百宠,伤了根头发丝,都要找人拼命,别人家姑娘是生是死,人家可都一点都不在乎呢,呵呵!”胖婶边磕瓜子边阴阳怪气说道。 “王二胖,闭上你的狗嘴,雪儿生病,大姐难过,我这个做小姨的,不许你污蔑顾家。” “呦,我说的是顾家,李香秀,你上杆子维护什么,莫非还对顾长卫……” “呀,狗嘴吐不出象牙,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见事态朝着不可控的趋势发展,李香梅对着天空,声嘶力竭大吼,引来围观村民的关注后,恶狠狠盯着云汐月。 “贱丫头,无论你如何狡辩,雪儿因救治不及时,落下病根,是不争的事实,都是因为你与容瑾言,雪儿才会这样,你们要负责!” 云汐月瞪着无辜与好奇的大眼睛,似是被妇人吓到,软软糯糯后退一小步。 “李奶奶,茹雪姑娘到底落下了什么病根呀?” 想到口水直流、嘴歪眼斜、行动不便的女儿,李香梅的心就似刀割一样,痛得不行。 “雪儿……我苦命的孩啊,贱丫头,你把她还给我!” 第24章 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咦,顾茹雪不是在家吗?让我还空气吗? “李奶奶,你找错人啦,始作俑者不是你们村的瞎婆子嘛?” 云汐月蹂躏一朵破败的蔷薇花,眼含笑意的盯着妇人。 “别和我提瞎婆子,她倒好,留下一封认罪信,投渊溪而死,不找你们,我找谁去啊,容瑾言呢?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本事,快让他出来。” 语闭,李香梅伸长脖子,看向院内,似想找到容瑾言。 “别看了,他不在,这个家我做主,李奶奶,你想要何赔偿?” 絮絮叨叨,没个重点,吵闹许久,愣是没弄清你带一帮人来所谓何事?这点你要多和顾里正学学。 李香梅眼神闪烁,斜眼瞟向持续打斗的小妹,接下来的话,本该由她来讲,又悄悄看了看,执着拉架的二妹,暗骂这两人不靠谱。 “顾家是镇子上有名有户的人家,断不会贪图钱财,雪儿心心念念的都是容瑾言,此次出事,也是为求姻缘,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容瑾言要对雪儿的一生负责,娶她为妻,并终生不能纳妾。” 呃!兜兜转转,咋还惦记我家俏夫子呢? 李香梅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震得当场鸦雀无声,几秒后,围观村民似麻雀般,叽叽喳喳不停。 “李奶奶,汐月挺佩服您的,虽貌若无盐,但思想先进,美梦做得比谁都好!” 将捏碎的蔷薇花瓣,肆意妄为的扔在地上,冰刀似的眼神,紧盯脸色黢黑的妇人。 “贱丫头,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李香梅伸出粗黑的胖手,直奔云汐月面部袭来,在她心里,女儿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来自面前的狐狸精。 如果没有她,茹雪便早早与容瑾言定亲,后续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云汐月自是不会傻站着,跳过蔷薇花丛,双手扒着栅栏,右腿踩在空隙,使力翻过栅栏。 透过栅栏缝隙,与妇人恶狠狠的眼神对视,笑嘻嘻的说道: “容瑾言是我云汐月看上的人,他绝不会娶顾茹雪,满脸褶子的李奶奶,赶快回家,你家雪儿还等着……” 女儿是李香梅的软肋,女儿病成这样,嘴里依旧不停念叨容瑾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完成女儿的心愿。 “我夫君可是里正,如若你与容瑾言不答应,我就……” “你就要干什么?” 容瑾言提着剑,挤开围观人群,冷冰冰的眼神,似看死人般,直勾勾的盯着撒泼的妇人。 原来善良的老李头,见李香梅带人围堵云汐月,许诺顽童一根糖葫芦,让他去梨山报信。 咦,俏夫子回来了,那本狐的哥哥呢? 冰冷的眼神,让李香梅有些畏惧,但想到非他不嫁的雪儿,硬着头皮道: “容瑾言,你可算是出现了,雪儿因你出事,你要对她负责一辈子,如若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你,让你吃一辈子牢饭。” “你来我家胡搅蛮缠,顾长卫知道吗?” 自隐隐察觉容瑾言身份尊贵后,顾长卫便不敢再招惹,可李香梅不知道啊,爱女心切的她,一心只想完成女儿的心愿。 “他……他自是知道,月中有个好日子,你……” 咔嚓!啪! 容瑾言提剑,一招砍断旁边的枯木,在众人错愣的目光下,剑锋直指李香梅皮肤松垮的脖颈。 李香梅浑身颤抖,眼神惊恐的看着锋利的剑刃,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剑下留人呐,容夫子!”顾长卫气喘吁吁,边跑边大声呼喊,身后还跟着潇洒散步的玄衣美男。 “你这臭婆娘,就该把你关屋里,省得出来祸害人,容夫子,我替臭婆娘给您赔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就饶她一次!” “顾长卫,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家不是酒楼客栈,这是第几次来我家闹事了?” “容夫子,我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会让人来你家找麻烦,求您将剑挪一挪,我这就带臭婆娘走。” 容瑾言深邃的双眸,幽幽地看了眼低三下四赔不是的顾里正,又担忧的看了看趴在栅栏边的小狐狸。 “放可以,先道歉。” 顾长卫伸腿踢了踢自家婆娘,用眼神示意她赶紧道歉,面子与性命,李香梅果断选择性命。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容夫子饶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雪儿,呜呜,念我爱女心切,就……” “我是让你向汐月道歉”容瑾言面色不渝盯着欺软怕硬的顾家二人。 啊,要像狐媚子道歉,李香梅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支支吾吾就是不愿开口。 见她如此,容瑾言将剑往前凑了凑,锋利的剑尖,划破皮肤,瞬间出现一道红线。 脖颈处的刺痛,让李香梅意识到,容瑾言真的会杀了自己,连忙开口道: “我向……汐月姑娘道歉,都是我不好,不该骂你,也不该将所有的错,推在你身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 容瑾言冷哼一声后,将剑收起,漠然的说道:“快滚,以后莫要出现在我面前。” 暂时安全的李香梅,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顾长卫与几个小姨子一起,将她抬走,而围观的村民,早在容瑾言挥剑砍枯木时,便四散而逃。 推开院门,走到云汐月面前,一把将她抱住,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汐月,你没事?” “容夫子,我没事,你真是个小可怜,尽被坏人欺负,应该我来安慰你才是。” 当从顽童口中知道李香梅来闹时,容瑾言担心坏了,生怕软萌可爱的小狐狸,被旁人欺负。 “瞎说,你才是被人欺负的小可怜,以后有我在,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 云汐凌倚着栅栏,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相拥且互相安慰的两人,怎么就这么令狐讨厌呢? “喂,你们两个够了,容瑾言,跟我回梨山,继续训练去,明日你还要去学堂,可不能浪费时间。” 语闭,云汐凌上前拉开相拥的二人,嘱咐傻妹妹几句话,扯着容瑾言的胳膊,将他拉走。 哼,坏哥哥,打扰与俏夫子增进感情! 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出院门,拎起竹篮,继续蔷薇花采摘大业。 傍晚时分,云汐月揣着新鲜出炉的胭脂,敲响老李头家的院门。 吱呀一声,院门从里面打开,满脸褶子的老李头,慈祥的盯着面若桃花的云汐月。 第25章 狐狸崽崽的报复 “李爷爷,汐月来给您送脂粉,诺,您拿好。” 咦,好香啊,油炸酥肉的味道,本狐好想吃啊! 见她一副小馋猫的样子,老李头笑呵呵邀她进屋,端了一盘婆娘新炸的小酥肉,当待客吃食。 “哇,酥肉好好吃,李家奶奶,您是如何做得,能不能教教我呀,回头做给容夫子吃。” 慈祥的李奶奶,利落地擦干手上水分,笑眯眯看着疯狂塞肉的小姑娘,道: “和普通炸酥肉手法,没啥大的区别,多了一道捶肉工序,将筋膜捶烂,调料才会更加入味,若是喜欢,临走前,奶奶给你装半袋。” “啊,不用了,那多不好意思呀,我回头自己慢慢试着炸就行。” “哎呀,丫头,不用和老身客气,老头子与我牙齿都快掉光了,炸酥肉,只是过过眼瘾罢了……” 经过李家奶奶的一番劝解,云汐月乐呵呵笑着答应,不知怎么滴,话题便引到了李香梅身上。 “按照辈份,香梅理应叫我声表姑姑,她呀,嫁给里正,自诩高人一等,看不起寻常村户,便与远亲愈走愈远。” “可她肚子不争气,多年只生了个丫头,富贵人家千金似的宠着,长此以往,茹雪便被养歪了,唉!” “李家奶奶,您见多识广,枫溪村就没有能治住李香梅的人嘛?” 闻言,李家奶奶一顿,随后似是想起有趣的往事,仰着头乐了起来,道: “别说,还真有一人,已故的枫儿妹子,香梅的婆婆,只要枫儿一瞪眼,她的魂就得丢三天。” 得到有用情报的云汐月,杏仁眼贼溜溜的转了几圈,一个绝妙的报复计划,在脑海已见雏形。 “李爷爷,李家奶奶,天色渐晚,我要回去给容夫子准备晚饭了。” “好好好,多贤惠的丫头啊,容夫子有福气,多拿点菜和酥肉回去。” 盛情难却,一番推辞与寒暄之后,云汐月抱着一大堆新鲜蔬菜,脖子上挂着半袋酥肉,小碎步往家赶。 …… 厨房内,灶台边,云汐月忙活做饭,用酥肉、菠菜、鸡蛋做汤,烙了十数张饼。 “呀,是谁家的妹妹,竟如此贤惠?” 云汐凌倚着门,双臂交叉抱胸,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痞笑的盯着云汐月。 “哥哥,快来帮忙,我一个人端不动。” 汤碗太烫,烫到了指腹,云汐月捏着耳尖,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求救似的盯着自家哥哥。 吐掉狗尾巴草,拍拍手,走进屋内,端起两碗酥肉汤,大步走到石桌旁。 “容夫子,哥哥,快尝尝,这是李家奶奶炸得酥肉。” 容瑾言宠溺的看了小狐狸一眼,在她期许的目光下,舀上一勺酥肉,表皮软糯,内里劲道,肉香四溢,回味无穷。 “汐月,你厨艺真好,我都好久没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了。” 云汐凌夹起一块烙饼,粗鲁的塞到容狗子嘴里,颇含怒气的说道: “徒弟,是嫌为师做的饭不好吃吗?” 此时,沉浸在被俏夫子夸的云汐月,才想起来哥哥做过饭,立马化身小甜狐,扯着哥哥衣袖,不停撒娇。 “哥哥做的饭,很好吃,尤其是盐酥鸡,好想再吃一次!” 狐狸崽崽的夸奖,云汐凌十分的受用,拿起筷子,开始品尝美食。 不一会,石桌上的食物便见了底,容瑾言揽下洗碗的活计,云汐月则悄咪咪拉着自家哥哥,进了卧室。 见她贼兮兮的表情,一副我要去坏事,但不能被人发现的样子,就颇觉好笑。 “汐月,你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哥哥,今日李香梅口吐狂言,欺负小可怜俏夫子,还骂我,本狐要报仇。” 敢骂我云汐凌的妹妹,很好,有胆量,一抹冷冽的寒光,自深邃的眼眸闪过。 “哼,顾茹雪是她的心肝宝贝,如今嘴歪眼斜、口水直流,妥妥的脑中风后遗症,她可是要伺候女儿一辈子,汐月,你准备如何报复她?” “啊!顾茹雪这么惨吗?” 心里突然有点同情李香梅,这是怎么回事?不行,她那么坏,又犟脾气,若不严惩,定会再害俏夫子。 “有因必有果,再惨也是她自己作的,妹妹,你还没说如何报复李香梅呢?” “哦,我打听到李香梅最怕的人是,已故的婆婆,准备晚上……” 听完整个计划后,云汐凌点了点头,暗道不愧是云家的狐狸,骨子里透着坏劲。 “计划很不错,哥哥陪你一起干。” 深夜,枫溪村,顾家宅院,两道黑影一闪而过,来到主卧窗外。 云汐月调动灵力,凝结幻术,施法使幻像入梦! 此时,李香梅正在做着女儿恢复健康,且与容瑾言喜结连理的美梦,幻术入体,红雾弥漫,美好的梦境被打破。 红雾消散后,头发灰白、不怒自威、腰杆挺直的枫儿婆婆,入了李香梅的梦境。 “李……香梅,临终之际,你是如何答应于我,可曾记得?”沙哑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熟悉的声音,令李香梅心怦怦的乱跳,微微侧身,余光看到自己一生最怕的人。 啊!扑通! 妇人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惊恐的看向老者。 “娘……娘,你……你怎么……” “香梅,我将整个顾家托付给你,你便是如此照顾吗?茹雪被你养歪,犯了大错,得到应有惩罚,你不反思,反而找无辜之人麻烦,是想害顾家家破人亡吗?” “我……我错了,娘……你别骂我,雪儿……她是你最宠的孙女啊,娘,你能入梦,定有法子救救雪儿,对不对?” “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悔改,茹雪变成现在的样子,有你一半的功劳,今日,老身定要打醒你。” 语闭,枫儿婆婆举起右手,一道红光闪过,鎏金喷漆的拐杖,骤然出现在她的手中,小碎步走到妇人面前。 啊……啊!啊……啊! 身上的刺痛,让过往的回忆不断涌现在脑海,有茹雪如何从天真烂漫的萝卜丁,变成飞扬跋扈的样子,也有茹雪情窦初开惶恐不安,变成不择手段满眼疯狂的样子。 她懂了,自己是个推手,没有把握住每一次拉回女儿的机会。 “娘……别打了,香梅知道错了,呜呜!” “那你说说看,自己错在哪里了?” “是我没教导好茹雪,在她表露喜欢容瑾言时,我非但没劝阻,还……还一个劲撺掇,致使她深陷泥沼,不能自拔。” “我不该乱出主意,使得雪儿走向弯路,我不该将错归咎于旁人,几次三番找人麻烦,娘啊,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您……救救雪儿!” 第26章 迟来的悔悟 “种下什么因,便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香梅,以后好好照顾茹雪,切莫再做出强人所难之事,唉!” 梦境里,爱女心切的李香梅,强忍内心的恐惧,苦苦哀求已故婆婆,窗外,云汐月陷入了纠结。 顾茹雪虽然有错,但不至于用一生的痛苦,去接受惩罚,再加上品行恶劣的李香梅,为了爱女,奋力搏斗,抛却尊严,苦苦哀求,确实令狐狸崽内心微微触动。 察觉到妹妹的异样,云汐凌揉了揉她的脑袋,破天荒用温柔的语气,道: “狐狸崽崽,是不是不忍心了,哥哥跟你说,凡人可坏了,你敬他一尺,他能逼你三丈。” 明亮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脑海疯狂思索绝佳方案,灵光一现,暗道有了! “哥哥,不如将顾茹雪的惩罚时间缩短!” “咦,妹妹的意思,是提前结束她的……生命!” “哎呀,不是,想哪去了,顾茹雪现在是三个症状,我们施法,帮她治病,但每三年治愈一个症状,期间,若顾家再有不规之举,术法功效自动消失。” “嗯……就依你所言罢!” 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狐狸崽崽,遥想当年,自己貌似也做过仇将恩报之事,现在回想,真是妥妥的——黑历史! 得到许可,云汐月凝结定制版治愈术,隔空施入口水直流的顾茹雪体内,梦境里,枫儿婆婆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香梅,有一法子,可以救茹雪!” “娘……您快说,只要能救雪儿,要我命都行,呜呜!” “哼,你这条贱命一点都不值钱,善恶相抵,日后以诚待人,多做善事,茹雪方有一线生机。” 语闭,红雾再次涌现,李香梅呆跪在地上,‘善恶相抵’四字,不断在她的脑海里回想。 窗外,云汐也打个响指,结束幻像梦境,屋内床榻上,被梦惊醒的李香梅,突然坐直,满头大汗,摇醒打呼的顾长卫,喋喋不休的讲梦中之事。 云汐凌拉着小仇得报的傻妹妹,施法瞬移,回到梨溪村宅院,却见一位黑衣劲装男子,端坐在石桌旁。 “阿炀,真的是你?”云汐凌激动跑上前,弯腰一把抱住男子,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 这幅场景着实令云汐月震惊,暗自打量黑衣劲装男子,发现他的长相,与俏夫子有七分像,不过他走的是冷峻范。 容瑾炀揉了揉小黑狐的脑袋,道: “我以魂入道,维持人形的时间不能太久,汐凌,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照看一下瑾言,他可是我的亲弟弟。” 想起上次现形所见场景,容瑾炀就倍感头疼,小黑狐将自己的死,归咎于弟弟身上,并暗下杀手。 “我……我不管,本狐就是看他不顺眼,哼!” 撒娇卖萌甜蜜的语气,令云汐月打了个冷颤,悄悄挪动脚步,想逃离是非之地,不然哥哥秋后算账,为隐藏黑历史,绝对会…… “姑娘请留步,想必你就是汐月,常听汐凌说起。” 呆傻痴愣、软糯好欺、邋里邋遢的白狐崽崽,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 云汐月抱着门框,与黑衣男子对视,捋了捋秀发,来掩饰尴尬,慢悠悠的走上前去。 “您好,我是云汐月,是云汐凌的妹妹,家住……捶我干嘛?” 小狐狸捂着额头,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哀怨的看着自家哥哥。 “你当阿炀是来查户口的呀?” “初次见面,诺,见面礼,以后瑾言还劳烦姑娘多多照顾。” 云汐月偷偷打量一眼哥哥,得到他的允许后,接过暖玉手镯,戴在手腕上,对着皎洁的月光,晃了晃。 “真好看,多谢瑾炀公子,咦,容夫子怎么不在?” 俏夫子不止一次表达过,对亲哥哥的思念,可容瑾炀好不容易现形一次,他却不在,云汐月颇感疑惑。 容瑾炀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道: “瑾言睡得太香,我不忍打扰他,为了不让他愧疚和懊悔,还望汐月姑娘替我隐瞒今晚现形一事。” 云汐月的余光看见自家哥哥疯狂使眼色,轻咳几下后,道: “放心,本狐的嘴巴很严,天色已晚,啊……好困,你们先聊,我先回屋睡了。” 得到首肯后,云汐月小跑回到卧室,将手镯收入随身空间,关好门窗,爬上床榻,捂住耳朵,缓缓入睡。 …… 翌日清晨,浓郁的肉香味,唤醒了小懒狐,穿好衣服,来到庭院,迷蒙着双眼,望向石桌,昨晚的黑衣劲装男子,早已消失不见。 “汐月,愣着干嘛,快来厨房帮忙。”禹都鬼探察言观色能力很强,狐狸崽崽要是漏了馅,本狐可就有得忙喽。 “哦,好!”撸起袖子,直奔厨房,一顿忙碌后,香气四溢的早饭便做好了。 “徒弟,这是为师做得西红柿炒鸡蛋,诺,尝一尝。” 容瑾言抽了抽嘴角,似看怪物般,瞅了云汐凌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竟然给自己夹菜,莫非……下毒了? 云汐月悄咪咪伸出脚,轻轻踢了哥哥一脚,用眼神示意他收敛一点,自打容瑾炀出现以后,云汐凌的智商呈断崖式下滑。 “容夫子,诺,这是我做的煎豆腐,快尝尝!” 见小狐狸满眼写着讨好,压下心里对云汐凌的怀疑,开始品尝汐月牌美味。 云汐凌暗道好险,幸亏狐狸崽崽反应快,昨晚挚友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照顾他的亲弟弟,不然自己也不会早起做饭。 用过早膳,容瑾言抱着书籍,前往明德私塾,身后却跟着小尾巴。 走到村口的榕树下,容瑾言停了下来,转身笑着看向左前方的草垛,轻笑一声,道:“汐月,别躲了,裙摆早就露出来了。” 啊!露了吗?挪动脚步,伸手拉回裙摆,躲在草垛后面,就是不出来。 见她掩耳盗铃般躲着,容瑾言抱紧书籍,放轻脚步,走向草垛,果然逮到一只傻萌傻萌的小狐狸。 “咦,容夫子,好巧啊,没想到你也走这条路。” “汐月,你……罢了,我要去明德私塾,你要不要一起来?”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去明德私塾了!” 经顾茹雪一事,云汐月意识到,自家的俏夫子,在整个镇子里,有多么的吃香,自是要把他看好,省得被旁人夺了去。 第27章 新晋小学子 不一会功夫,二人有说有笑来到明德私塾,几间青砖绿瓦房屋,排列在一块,便是各个年龄段学子学习的教室。 “这位是新来的学子,云汐月,以后就和大家一块听课,鼓掌欢迎。” 十岁出头的孩童,好奇的盯着台前的漂亮姐姐,纷纷听夫子的话,鼓掌欢迎新同窗。 虽早就料到会和孩童一块上课,但云汐月依旧觉得羞臊,小跑到最后一排,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整个上午,云汐月云里雾里度了过去,之乎者也的文章,听得她昏昏欲睡,尤其是后半段,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当当当!当当当! 食指用力敲打桌面的声音,叫醒了熟睡的小狐狸,云汐月睡眼朦胧的看向容瑾言,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道: “下课了吗?” “都中午了,食堂早就放饭了,再不去,便什么都不剩喽!”容瑾言揉了揉小狐狸的头,宠溺的盯着她看。 啊!闻言,云汐月快速起身,拉着容夫子的手,火速奔向东厨(古代食堂的雅称),不料差点与一位素衣女子撞在一起。 幸亏容瑾言及时拦腰抱住小狐狸,不然就凭她的平衡力,指定摔得满脸泥。 “看你,光顾着吃,不看路,差点就摔倒了!”容瑾言一边帮小狐狸整理碎发,一边用宠溺的口吻如是说道。 “我……我就是太饿了嘛!”云汐月扯着俏夫子的衣袖,娇憨的说道。 见两人如此亲密,庄霏儿的心似针扎一般,没了顾茹雪,又来了个红衣美艳女子,何时才能轮到自己。 “瑾言,这位姑娘是你家妹妹吗?长得真可爱!” 瑾言,叫得如此亲密,狐狸崽崽脑壳上的雷达,疯狂转动,扭头打量素衣女子,身材高挑,长得还算周正,气质如兰,一看就饱读诗书。 吃醋的小狐狸,微微抬脚,脚尖用力踢了踢俏夫子,用眼神示意他介绍来人。 见她如此吃醋,容瑾言轻笑一声,帮她理好最后一缕秀发,道: “原来是庄夫子呀,汐月是我最亲近的人,若无他事,我先带她吃饭。” 一句庄夫子,划清了两人的界限,云汐月笑成一朵花,笑嘻嘻挽着俏夫子进了食堂。 庄霏儿的内心却十分失落,与容瑾言相处许久,竟连称谓都不曾改变,自己恋他多年,他喜欢诗词歌赋,自己便拼命学,成为当地第一才女,只为能入他的眼。 自他离开禹都之后,托人四处打听,来到鸟不拉屎的明德私塾,只为近距离与他接触,可如今…… “霏儿,怎么愣在食堂门口?”李子俞满脸关怀的盯着她看。 …… 食堂门口的情形,云汐月与容瑾言自是不知,他们正忙着选菜呢! “呦,汐月丫头来了啊!老夫新研制辣味卤肉,要不要尝一尝?”福伯拎着大勺,笑咪咪的看向二人。 “要,当然要,多来点,我和夫子分。” 不一会功夫,嘴角抹了蜜的云汐月,迅速与食堂大爷大妈打成一团,餐盘装满了食物,容瑾言领着她,寻处角落,坐了下来。 “嗯,福伯的厨艺真好,卤得很入味,夫子,诺,分你一块。” 容瑾言幽幽地看向小狐狸摞成小山的饭菜,皱了皱眉头,道: “汐月,吃不下,别硬撑,剩得让福伯打包,留到晚上再吃。” “容夫子,我俩可真有默契,想到一块了,我这就取打包盒。” 语闭,云汐月小跑到福伯窗口,道:“福伯,饭菜太多了,帮我拿一个打包盒。” “惜衣有衣,惜食有食。东厨贴有‘少拿多取’的标识,汐月姑娘难道不识字吗?”庄霏儿冷冰冰,夹枪带刺的说道。 云汐月自知理亏,可输人不输阵,正想理论之时,食堂大爷大妈却纷纷开口,为她说话。 “汐月丫头,是位厉害的美……美食家,老夫新研制的卤肉,还要多听听她的意见呢!” “丫头长得可爱,嘴也甜,我怕她吃不饱,多舀了些饭菜,庄夫子,这都是小事。”福婶笑眯眯的说道。 “就是就是,福婶说得对,再说了,汐月丫头也没浪费,刚刚还给容夫子分菜呢,多般配啊!”负责熬汤的李婶如是说道。 “庄夫子,我没浪费粮食,意识到自己吃不完,便来找福伯讨要打包饭盒!” 庄霏儿气结,一张口,如何辩胜四张口,眉头微蹙,冰刀似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满脸愧疚的云汐月。 “此事做罢,希望下一次,汐月姑娘,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哦,对了,闲杂人等,还是少来私塾为妙,毕竟……” “汐月是我请来的,庄夫子,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太宽了?” 不待庄霏儿回话,容瑾言拉着云汐月回到座位上,与她一起品尝美食。 蔻丹染红的指甲,深嵌皮肤,带来的刺痛,唤回庄霏儿的意识,一抹寒光,自她眼底闪过。 云汐月,很好,你成功激起我的斗志。 二人用罢午饭,沿着渊溪散步,容瑾言讲了许多禹都的趣事,勾得小狐狸心痒痒。 “夫子,汐月好想出去看一看外面的风光呀!” 容瑾言弯腰采摘一朵盛开的小黄花,别在小狐狸的发髻上,眼神宠溺的盯着她看。 “等有机会了,我陪你出去看看,不过外面人心复杂,你和他们接触,要留个心眼。” “不用担心,到了外面,我只和你一人……” 狐狸崽崽又发动撩人攻势了,某夫子的耳尖瞬间红了,容瑾言轻咳一声,压低嗓音,道: “嗯……有我看着,你也没机会和别人……” 噗通!噗通! 几块石子被人抛入溪水中,打断了容瑾言的话,云汐月转动脑袋,搜寻何人无故扰人约会。 哗啦啦!哗啦啦! 草丛闪过一道残影,看身形,应是位瘦弱的孩童。 “夫子,时间不早了,快上课了,我们赶紧回去!” “嗯,好!”语闭,二人有说有笑,沿着渊溪,向学堂走去。 另一边,黑孩被发现后,快速奔跑,来到约定的地方,伸出黢黑的手,向面前素衣女子要钱。 汗臭味自黑孩身上飘来,庄霏儿嫌弃的后退了一小步,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丢到小孩的手里。 “观察的如何?” “他二人两情相悦,你没机会了,不要再找我!” 语闭,不待素衣女子答话,黑孩迅速跑到草丛,一阵哗啦啦之后,消失在渊溪岸边。 以前,容瑾言从未亲近过女子,更不曾向谁表达过爱意,原以为自己有机会,能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位,奈何云汐月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幻想。 第28章 雕一个俏夫子 庄霏儿痴痴的望着私塾的方向,心里的那份爱,早已化为执念,深入骨髓,只要容瑾言能看她一眼,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容瑾言领着小狐狸回到教室,让她趴着休息会,转身离开,取教学所用的物件。 “漂亮姐姐,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我们一起上私塾呀?”胖嘟嘟的小孩,瞪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满眼童真与好奇的问道。 “姐姐家里穷,小时候没有上私塾的机会,长大了,才意识到没文化的重要性,就刚刚在食堂,还被人批了一顿,你们可要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上学机会。” 咳! 磁性的轻咳声,自门口响起! 孩童见夫子来了,纷纷逃回座位,胡咧咧被逮个正着的云汐月,双手托腮,瞪着无辜的杏仁眼,与自家俏夫子对视。 容瑾言颇为无奈的笑了笑,自家养的小狐狸,就算胡咧咧,那也十分的可爱,稍微整理衣袖,开始讲课。 本节课程内容为陶泥雕刻,容瑾言向学子讲解陶泥雕刻的要点,将备好的陶泥、木片,分给在座的学子,让他们充分发挥自身的想象力,进行创作。 云汐月摩拳擦掌,势要和面前的陶泥作斗争,仔细观察台上的俏夫子,揉、捏、搓等,组成简易版的人体模型。 站在讲台上的容瑾言,见小狐狸聚精会神雕刻,时不时抬头盯着自己看,顿时心痒痒的厉害,但深知汐月想给自己惊喜,只能干等着。 下课时,玩心四起的孩童们,举起刻好的陶泥,互相炫耀,小狐狸则将雕刻好的物件,藏到衣袖中,不给旁人一丝窥探的机会。 回梨溪村的路上,容瑾言一直用好奇的眼光,紧盯云汐月沉甸甸鼓起来的衣袖。 “汐月,我挺好奇你在课堂上雕刻何物?” 伸手捂住衣袖,别过头去,心虚的不敢看向某人,用极其不自信的语气,说道: “夫子,我想送你一件陶泥礼物,但你不能嫌弃它哦!” “汐月送礼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听他这样说,云汐月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暗叹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便将亲手雕刻的物品,举到他的面前。 依稀能辨别出是位身穿长袍的男子,只是五官乱飞,单拿眉毛来说,一高一低,一粗一细,更别提其他的了,想起课堂上狐狸崽偷偷盯着自己看,一个大胆的想法,涌现在脑海。 “这刻的是我吗?还……挺像的!” “瞎说,夫子长相似天上的仙君,这陶塑活像被人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一脚,哪里像了?” “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当然像啦,再说这气质,实在与我太像了!”某人违背内心,好生安慰小狐狸。 气质?陶塑的五官乱飞,俏夫子从哪里看出了气质? “好了,夫子,你不要再安慰我了,这份礼物妥实拿不出手,快还给我!” 语闭,云汐月伸手,想要将陶塑夺过来,没想到容瑾言率先出手,将陶塑高高举起,单手搂住小狐狸的腰,不让她动弹。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我都把回礼想好了,再说这陶塑,我十分喜欢,不愿……” “啊!夫子,你说的是真的?”莫非他有特殊的审美癖好? 狐狸崽的眼神,完全暴露了她的内心想法,容瑾言暗叹一声,随即露出灿烂微笑。 “当然是真的,你我相识许久,我何曾骗过你?” “嗯……也是,陶塑你就留着!”看来以后送俏夫子礼物,要挑丑一点的买。 回到家,推开院门,便见一只醉醺醺的小黑狐,瞪着迷蒙的狐狸眼,做出憨憨的表情,与二人对视。 石桌上倾倒的酒瓶,空气中萦绕着的酒香,翻倒的石椅,都显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呀,傻妹妹回来啦,哥哥今天心情好,诺,给你留了半瓶酒,咦,怎么倒了?” 云汐月无奈扶额,只见摇摇晃晃的小黑狐,前爪扒着桌沿,伸直脖子,脑袋使劲往上凑,湿漉漉的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翻倒的酒瓶。 幸亏醉倒的哥哥,不忘使用狐族密语交流,不然可就在俏夫子面前露馅了! 上前,抱起醉醺醺的小黑狐,在俏夫子疑惑、不解的眼神下,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它叫小黑,我哥哥养的狐狸,脾气不大好,夫子,你要离它远一些,它出手可重了!” 面前的小黑狐是谁?容瑾言心里早就有数,只是它这幅缠着汐月撒娇卖萌的画面,实在是令人讨厌,十分想把它揪出去,扔在一边。 “出手重!它曾经有没有伤害到你?” 俏夫子的话,让云汐月回想起初来异世的场景,被腹黑的小黑狐,按到渊溪里,呛了几大口水。 “它爱恶作剧,下手也没个轻重,偶尔也会伤到,不用太在意,它喝醉了,我先将它放到床榻上。” 容瑾言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小狐狸的背影,云汐凌,果然不能对他的秉性抱有期望,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敢欺负。 “傻妹妹,阿炀还在,哥哥……嗝,好高兴啊,来……陪哥哥喝一杯!” 后腿使劲,从云汐月怀里跳了出来,跌跌撞撞走到桌前,跳到桌上,叼起茶杯,飞奔到妹妹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倒满酒。 弯腰接过茶杯,倒了两杯蔷薇花茶,放到小黑狐嘴边,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哥哥,汐月敬你一杯酒,我先干了,您随意!” 语闭,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翻倒,一滴水没流,表示自己喝完了。 见状,小黑狐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酒水,咦,竟是蔷薇花味! “傻妹妹,你何时酿的花酒,还挺好喝的,嘿嘿!” “是嘛,好喝,哥哥就多喝一点!” 不一会功夫,一杯花茶,便杯小黑狐舔的一干二净,云汐月悄咪咪伸出手指,捅了捅迷迷糊糊的哥哥。 “傻妹妹,你……捅我干嘛?” 小黑狐奋力稳住身子,向某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哥哥,你不困吗?”喝醉了,就赶紧洗洗睡觉,别打扰本狐与容夫子相处。 “傻妹妹,区区果酒与花酒,还能醉……倒哥哥不成,等着,我在变出……几瓶!” 趁小黑狐不注意,云汐月暗自施法,将它迷晕,抱起昏睡的小黑狐,将它轻轻放到床榻上。 第29章 忽悠狐的云汐月 泄恨似的捏了捏小黑狐鼻尖,让你一直叫我傻妹妹,本狐聪明着呢! 咚咚咚!咚咚咚! 知屋内一人一狐乃是兄妹关系,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容瑾言有节律拍打木门,对着屋内喊道: “汐月,小黑安顿好了没?饭菜做好了,快出来吃!” 云汐月收起乱动的手,心虚的四下看了看,为小黑狐盖好被子后,小跑出来,拉着俏夫子,来到庭院石桌旁。 “看你,头发都跑乱了,后面又没人追你!”容瑾言边帮小狐狸整理头发边说道。 “我……我这不是饿了嘛,夫子,快开饭!” 伴着晚霞,在樱花树下,一对男女有说有笑,吃着——中午的剩饭! 是夜,床榻上平躺的小狐狸,睁开眼睛,蹑手蹑脚推开门窗,暗戳戳继续执行吸气计划。 熟睡的容瑾言,察觉有人进入厢房,暗自揣测来人,直到闻见淡淡的蔷薇香,才断定来人是小狐狸。 这才几天啊,就忍不住偷偷过来吸气了! 爬上床榻,躲到床侧,靠近最佳吸气位置,美滋滋的做起了好梦。 待她呼吸平稳,容瑾言睁开眼,无奈的笑了笑,为她掖好被子,搂着小狐狸,缓缓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云汐月醒来,见俏夫子还在睡,暗叹计划执行顺利,嘚瑟的笑了笑,想起醉酒的哥哥,急忙蹑手蹑脚下床,快速跑回书房。 …… 睡醒的云汐凌,晃了晃发懵的脑袋,睁开双眼,就见到傻妹妹的大脸。 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变回了本体,施法化形,一位玄衣妖媚美男,半坐在床榻之上。 “嘶,昨夜……” 云汐月瞪着无辜的杏仁眼,真诚的说道: “哥哥,你昨晚喝醉化为原形,闹腾许久,汐月才将你安抚,害怕你乱跑,只好也睡在书房喽!” “我……闹腾?” 云汐凌瞪大狐狸眼,震惊的盯着自家傻妹妹,期望从她嘴里听出否定的答案。 云汐月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哥哥,凑前贴近耳边,悄悄的说道: “哥哥,你昨夜抱着我的腿不撒爪,跳上桌面,乱舔,诺,一整壶蔷薇花茶,都被你舔光了!” “你……为何不拦我?” “拦,怎么没拦,可你力气大,而我又怕伤着你,是以……” 见他僵在原地,云汐月暗自偷笑,伸出手指,捅了捅他的痒痒肉,待他回神后,神神在在的说道: “哥哥,汐月有个小建议,酒虽好,但却不能贪杯,外加你的酒量实在……” “打住,别说了,我以后绝……少喝酒。”戒是不可能戒掉的,本尊这辈子都戒不掉。 见目的达成一半,云汐月拉着哥哥起来洗漱,随后转身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饭。 用完早饭,依旧发懵的云汐凌,回梨山取点物资,云汐月则亦步亦趋跟在俏夫子身后,前往明德私塾。 教室内,朗朗的读书声,不断回响,令狐昏昏欲睡,突然,窗外冒出一颗毛茸茸的后脑勺,吸引了云汐月的注意。 用余光观察,看脑袋的大小,应该是个孩童,微风一吹,头顶的呆毛随风飘扬,太好笑了。 站在讲台上的容瑾言,念完一篇文章,抬头见本就不专心听讲的小狐狸,伸直脖子,探头探脑看向窗外。 起身走出教室,与黑孩四目相对,咻的一下,小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容瑾言眉头微蹙,转身回到屋内。 咦?毛孩的后脑勺怎么不见了? 咚咚咚!咚咚咚! 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吓了云汐月一跳,猛咽口水,转动僵硬的脖子,与容瑾言无奈的眼神对视,甜甜的笑了笑,期望得到他的原谅。 “汐月,注意听讲,下回找你回答问题。” 听闻此言,云汐月笑得更加僵硬了,之乎者也的文言文,本狐真的一点都不会呀! 一整天,小狐狸端坐在板凳上,聚精会神的听着俏夫子讲课,但她的意识跑到哪里,就无人得知了。 好不容易挨到课堂结束,云汐月急忙拉着俏夫子往家赶,却被李子俞拦住了去路。 “容夫子,后日是休沐,学堂组织郊游,您看……” 听到‘郊游’二字,云汐月的杏仁眼,顿时亮了起来,扯着容瑾言衣袖,疯狂暗示他答应。 “嗯……好,我会准时到来!” 想起霏儿的嘱托,李子俞幽幽地看了眼容瑾言身旁的明艳女子,道: “这位便是汐月姑娘,常听霏儿提起你,后日一同来,霏儿十分想邀请你,奈何磨不过面子。” 李夫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庄霏儿想和自己做朋友,狐狸崽脑壳上的雷达,再次快速转动。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本狐不带怕的! “我……正有此意,后日多劳烦你们照顾了。” 与李子俞寒暄一番后,容瑾言牵着小狐狸的手,离开学堂,走在回梨溪村的小路上。 “汐月,后日郊游,你要跟紧我,莫要轻信他人!”容瑾言眉头微蹙,面带愁容的说道。 “夫子,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防得了庄霏儿他们一日,但防不了……” 云汐月杏仁眼贼溜溜的转了几圈,笑嘻嘻的捡起树叶,暗凝法术,瞄准目标,射击! 树叶似冰刃般,射入树木体内,容瑾言错愣片刻,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本狐……姑娘聪明着呢,这招是和合欢树妖学得,实用?” 本狐不露一手,真当我只会卖萌撒娇呀? “嗯,我……竟差点忘了,你也是修道之人的事实,不过,人心复杂,后日定要多留个心眼。” “夫子,汐月明白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饿了,快些回家!”吃饭不积极,崽崽会生气。 此时,容瑾言有些疑惑,汐月自称文化不高,对学习亦不感兴趣,可张口满是些别人无法反驳的大道理,仔细斟酌,竟还暗含哲理,她是真的没文化吗? 云汐月向前走了几步,见容瑾言愣在原地,没有跟上来,疑惑的问道: “愣着干嘛,是等我拉你吗?” 语闭,拉着沉浸于思索狐狸崽是否有文化的容瑾言,快速朝家的方向奔去! 第30章 别出心裁的礼物 刚回到家,倚着樱花树的云汐凌,上前一把拉住小狐狸,领着她去了卧室,容瑾言眼神幽幽地在后面跟着。 素色床帘换成青色蚕丝布,梳妆台焕然一新,破旧的桌椅,换为梨木材质…… “哥哥,你这是……”把梨山老窝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吗? “穷养儿子,富养女儿,爹娘离开之时,曾郑重的嘱咐过我,一定要将你照看好,这些都不算啥,想要何物就跟哥哥说!” 云汐凌最后一句,声音拔得很高,似在说给身后的某人听。 ‘爹娘离开’四字,让容瑾言产生了误会,其以为狐狸崽双亲离世,内心暗自同情和怜悯狐狸兄妹。 云汐月暗自吐槽哥哥的审美,这些新家具,每一样单拎出来,都是顶尖珍物,可摆在简朴的土木结构木屋,充满了违和感。 悄悄挪动脚步,来到俏夫子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用眼神向他求救。 成功接收到小狐狸信号,容瑾言轻咳一声,道: “云公子,屋内以前的家具,你放哪了?” “哦,留着当柴烧,被我放入随身空间,怎么了?” “在下认为原来的家具,与整体房屋属同一个风格,而新搬来的家具,若是摆在雕梁画柱的宅院,定是极好的,可惜……” “容瑾言,你的意思是我在画蛇添足?亦或是不具备审美能力?” 本尊早就看破房子不顺眼了,早晚有一天,给你拆了。 察觉到哥哥语气里的怒气,云汐月急忙开口道:“夫子没那个意思,这些家具甚好,我……我十分喜欢。” 闻言,云汐凌挑了挑眉,挑衅的看了一眼容瑾言,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拽里拽气离开屋子,转身去了——厨房! 熟悉的歌谣让容瑾言愣在原地,怎么可能?那歌谣不是哥哥才会唱的吗? 见他愣在原地,拽了拽他的小臂,担忧的问道:“夫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和我去厢房,有些东西要送给你。” 礼物?本狐喜欢! 云汐月蹦蹦跳跳来到厢房,见容瑾言从衣柜暗格取出一个黑匣子,缓缓向她走来。 “汐月,打开看看!” 啪嗒! 黑匣子被打开,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每个瓶罐上贴着写有黑字的红纸。 随意拿起一个瓶子,云汐月抽了抽嘴角,只因上面写着蒙汗散,暗叹俏夫子不仅审美特殊,选礼物也是一绝。 “夫子,这些……是?” “这些可都是宝贝,每件都是我的私藏,送给你做防身之用,不用感谢于我!” 俏夫子在禹都,有个十分响亮的名号——鬼探! 想必这些瓶瓶罐罐,伴随他很多年,想到此处,云汐月心里就像被注入蜂蜜一样,甜蜜蜜的! 施法收入随身空间,向前一凑,猛得抱住容瑾言,笑呵呵的说道: “这份礼物,汐月十分喜欢,比哥哥准备的好……好多倍!” “哦,是吗?” 前来叫狐狸崽崽吃饭的云汐凌,刚走到门口,便听见自家妹妹的肺腑之言,挑了挑眉,痞笑一下,狐狸眼紧盯云汐月——后脑勺! 云汐月抽了下鼻子,面露苦笑,转动脖子,见哥哥似刀子般的眼神,吓得抖了一下。 “哥……哥,汐月不是那个意思!” 若问云汐凌最不能忍受的三件事是什么?一是狐狸娘亲的眼泪,二是挚友被人伤害,三是傻妹妹受委屈。 “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饿了,快洗手吃饭去,容瑾言,晚上随我去梨山修炼。” “哥哥,我也想去……”本狐也想提升修为。 “呃,一心不能二用,妹妹若是去了,我是专心教你,还是教他呢?” “哦,那好,夫子,你要好好修炼哦!” 容瑾言侧头,与某只黑心狐狸对视,一心二用骗骗狐狸崽还行,根本原因是不想汐月看到他残暴的一面! 三人用罢晚膳,换了身劲装的俏夫子,被黑心狐狸带去了梨山,而云汐月伴着烛光,研究起匣子里的瓶瓶罐罐。 将不同属性的药粉,掺杂在一起,研制狐狸崽崽牌,独家毒药,握着黑里透红的小瓶子,云汐月十分期待魑魅魍魉的到来。 …… 梨山,竹林里,容瑾言正在修习术法。 云汐凌伸手,想拔掉嵌在竹子里的冰化竹叶,啪!竹叶断了! 啧啧啧!啧啧啧! “这招化叶为刃,估计汐月都比你使得好,禹都鬼探也不过如此嘛!” “估计二字可以去掉,再来!” 语闭,容瑾言调动灵力,将手中竹叶,化为冰刃,瞄准目标,发射! 许久之后,见容瑾言力竭,云汐凌结束此次修炼,挥一挥衣袖,歪倒的竹子、竹叶刺伤的痕迹等,顷刻消失不见。 容瑾言眼神幽幽地紧盯修炼场的变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何时可以修习治愈术?” “呦,容狗子,走路都还不稳,就想练习跑步?” 云汐凌嘲讽一番后,拽他的衣袖,施法瞬移回到宅院,挑衅的看了容瑾言一眼,随后进入屋内,关好门窗。 容瑾言在庭院内吹了会凉风,温柔的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随后转身进了厢房。 两日后,令云汐月十分期待的郊游日,悄然到来! 清晨十分,她缠着睡眼朦胧的哥哥,撒娇卖萌逼迫他做了一大堆美食,拎着食盒,挽着俏夫子胳膊,向提前约定好的地点出发。 渊溪,枫溪村,油桃林! 庄霏儿一身白色红梅点缀长裙,笔挺的立在油桃林边,李子俞眼含秋水,压印内心翻涌的情感,痴痴的望着她。 “瑾言,汐月,你们终于来啦,我提前和园主打过招呼,定能让你们玩得尽兴!” “汐月,上次在东厨多有得罪,恰逢那天读了首与粮食有关的诗句,是以……” “庄夫子,我这个人呢,宽容大度,一点小摩擦不会记在心里,真没想到,小小的争吵,你竟然还……” 云汐月的暗讽,让庄霏儿眉头微蹙,握紧手中的竹篮,发泄愤恨的情绪。 “误会解释清楚便好,此处栽种的油桃,不比渊溪两岸的果梨差,我们快进去!” 语闭,李子俞接过庄霏儿手中的竹篮,领着众人进入桃林。 第31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夫子,我够不到,快来帮帮我呀!” 云汐月举起双手,一蹦一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枝头上的大油桃。 见她如此笨拙,容瑾言笑着上前,弯腰放下竹篮,抱住狐狸崽的细腰,将她往上提。 骤然腾空,云汐月还有点害怕,但枝头上红彤彤的大油桃,充满了诱惑力,强忍恐高之感,努力伸直手臂,碰到了——桃尖! “夫子,还差一点,再高些!”闻言,容瑾言踮起脚尖。 啪! 油桃与树枝分离,云汐月兴奋的摇晃桃子,向空气炫耀。 因小狐狸的摇晃,使得容瑾言重心不稳,扑通一声,二人摔倒在地! 长长的睫毛,黑水晶般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嫩滑的皮肤,好想…… 趴在某人身上的小狐狸,悄咪咪举起右爪,想要…… “你们在做什么?” 庄霏儿听到扑通声,担忧容瑾言的安危,急忙小跑上前,却见他二人一上一下,躺在地上,并搂在一起。 内心的嫉妒,再也压不住,大步上前,握住云汐月胳膊,将她拉开。 “哎呦,好痛啊,夫子!” 语闭,云汐月面露痛苦,撒娇似的求容夫子安慰。 “瑾言,我……我没使力!” 容瑾言并不理会她,好生安慰戏精附体的小狐狸,待庄霏儿气急走远后,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好了,她走了,不用演戏了!” 云汐月瞪大杏仁眼,满眼无辜的盯着俏夫子,摇头表示没装,片刻后,又捂嘴偷笑。 “夫子,我演的怎么样?” “演得很不错,下次不要再演了!” 见小狐狸嘟着嘴,眼神颇为哀怨,揉了揉她的头,将她扶起,细心的为她掸去身上的灰尘。 “饿不饿,我去将食盒拎过来,好不好?” 美食面前,任何负面情绪都要往后靠,云汐月瞬间抛却演技不被认可的失落之感。 “我在此地等你,要快点回来哦!” “嗯,好!” 目送俏夫子离开后,云汐月从竹篮里挑了颗大油桃,用手帕擦了擦,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 …… 云汐月哀怨的看着地上三颗桃核,气愤的跺了跺脚,说好的尽快回来呢?本狐都吃了三颗桃子了,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 “汐月,对不起,我刚刚失礼了!” “哦,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些小事。” “汐月,你的性格,我十分欣赏,能否与你交个朋友呢?” 见她狐疑的盯着自己看,庄霏儿连忙解释道: “我是家中独女,自幼便想有个妹妹,曾畅想教她画画写字,初见你时,便觉得亲切,内心将你视为妹妹,是以才有东厨严词管教一事。” 妹妹?恨不得掐死的那种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且看本狐见招拆招。 “啊!可我向来自由惯了,并不喜欢别人来约束我!” “瑾言是禹都有名的才子,若想长期与他相伴,自是要精通琴棋书画,不如今日你认我为姐姐,由我来教你这些。” “庄夫子,我脑子笨,学不来这些,再说了,两个人走到一起,最重要的是三观契合,不然哪怕两人皆文采斐然,关系却连点头之交都称不上。” 她到底是真笨还是装的? 用最娇憨的语气,说出最扎人心的话,自己的文采,不输给任何一个人,可却连和他成为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汐月,我观你还是挺聪明的,只要勤加练习,必能……”强忍内心酸楚,庄霏儿口是心非夸赞道。 云汐月瞪着无辜的杏仁眼,双手捂脸,佯装满脸娇羞的说道:“哪有,汐月起码要努力半……一年,才能比过庄夫子。” 庄霏儿抽了抽嘴角,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竟认为真的能靠自身努力,追上自己。 “哦,对了,庄夫子,你有没有看见容夫子啊?我在这里等他好久了,再不来,我可就生气了!” “我……我好像看见,他拎着食盒进了林边的小木屋,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汐月,你可以去木屋找她呀!” “不愧是夫子,懂得就是多,我这就去找他。” 语闭,不待庄霏儿答话,拎起装满油桃的竹篮,迈着大步,顺着小路,向木屋走去。 庄霏儿露出诡异的微笑,悄悄跟在云汐月的身后,内心紧张而又兴奋,十分期待她被人玷污后,被容瑾言看到的情景。 …… 不一会儿,云汐月来到木屋前,站了片刻,待尾巴跟上来后,推开木门,进入屋内。 呸! 黢黑发亮的床铺,散发令人作呕的臭味,熏得小狐狸捏住鼻子。 吱呀一声,木门被关闭! 云汐月转身,见一位身材臃肿、肥头大耳、满脸麻子的青年,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看。 “你是谁?快把门打开,我要去找夫子!” “找什么夫子呀,小娘子,你应该要找夫君才是呀!”王大力伸出肥胖的咸猪手,向云汐月袭来。 “你……你别过来啊,我……我打人下手可重了!” 云汐月后退至床脚,捡起满是虫洞的木棍,满脸怒气的瞪着他。 “小娘子,莫生气,夫君这就来了~” 区区腐木,一碰硬物,便会碎成渣渣,本公子自是不会放在眼里。 “tui~你敢过来,我……我就揍你,信不信?” 奶凶奶凶的语气,王大力非但不停止脚步,反而加快速度,甩着满脸横肉,向左汐月袭来。 趁胖子扑来之际,云汐月一个侧身躲过,举起腐木,对着他的后脑勺,砸了上去。 咚!咔嚓!扑通! 胖子晕倒在地,腐木碎成渣渣,落了他一脸,拍掉手掌上的碎木屑,踹了某人一脚。 都提醒过你,本狐下手很重,怎么就不信呢? 躲在桃树后面的庄霏儿,一直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可离得太远,听得不是很清楚,正想挪动脚步,一阵迷雾袭来,令她昏倒在地。 有仇必报的小狐狸,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晕倒的二人搬到木屋床上,掐着腰,看着眼前的场景,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回想起现世的狗血电视剧,灵光一现,暗道有了! 扒去两人外衣,疯狂揉搓,扔到床边,扯开领口,摆好相拥而眠的姿势,将满脸横肉的脑袋,放在庄霏儿白皙的脖颈处。 啧啧啧! 这才完美嘛,本狐今天当了一回红娘,晚上要加鸡腿。 第32章 害人终害己 听俏夫子讲了那么多的探案例子,云汐月懂得了消灭证据的重要性,走出屋外,施法清理现场,从里面关上房门,哼着歌回到最初的地方。 另一边,李子俞以庄霏儿失踪为由,领着容瑾言在桃林里乱转。 “李夫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你我分开来找。” “哦,瞧我这榆木脑袋,桃林边有个木屋,想必霏儿去了那里休息,可这都好大一会了,她还不回来,不如你我一起查看,如何?” 李子俞似乎是第一次撒谎,额头的汗,不停的往外冒,容瑾言懒得看他,暗叹小狐狸的演技,还是有可赞之处的。 “嗯,可以,不过要快,汐月还在桃林里等我,回晚了,她该生气了。” 不一会功夫,二人来到木屋,容瑾言发现门从外面推不开,道: “李夫子,门从里面锁了,想必里面的人正在休息,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为好,再说,里面也不一定是庄夫子。” 想起庄霏儿的吩咐,又看到王大力在窗台放着的半颗油桃,心一狠,道: “瑾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有点担心,若霏儿在里面出了意外,我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耽误了救治时间。” “李夫子说得有礼,那边有把砍柴的斧头,不如……” 闻言,李子俞拿起斧头,走到木屋门前,举起,用力劈向门缝,一下两下三下…… 气喘吁吁的李夫子,扶着木门,斧头扔在地上,不停的拍打胸口,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容瑾言叹了一口气,上前捡起斧头,扒开某人,单手举起斧头,对着门缝,轻轻一劈! 啪!吱呀! 木门被打开,二人进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容瑾言眉头微蹙,别过头去,不愿看床榻上有伤风化的一对男女。 李子俞颤颤巍巍走上前,分开衣衫凌乱,相拥的二人,正准备抱起庄霏儿时,一道洪亮的嗓音,骤然响起。 “啊,我的儿啊,你的清白呐,怎么就被一个姑娘给毁了!”王肆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大声哭喊道。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李子俞捡起地上衣物,双手颤抖的为霏儿披上,随即怒瞪面前枯瘦老头。 “老夫胡说?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大家来评评理呀!”最后一句,王肆喊得尤为响亮,似在向某人发送信号。 片刻后,枫溪村有名的长舌妇,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李子俞气得眼睛发红,抱起昏迷的庄霏儿,就想离开此地,王肆自是不愿,一番拉扯,女子身上的衣物,便…… “咦,这不是明德私塾的庄夫子嘛,平常装得甚是清高,哪知道竟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发言来自爱磕瓜子的祥婶。 “原以为大力这辈子都讨不到媳妇,没想到白得了个大美人!”发言来自见不得别人好的贝婶。 “咦,此言差矣,大力虽然长得不行,但力气大,又有桃园产业傍身,庄夫子嫁过去,只等享福就好了!”发言来自文绉绉的蔡老爷子。 屋外吵闹、屋内争执,庄霏儿就在这样的情景下,幽幽地醒来,呆愣片刻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啊……啊! “子俞,我……我是在做梦对不对?” 周围人的讥笑、床榻上死猪般的男子、凌乱的衣物、容瑾言冰冷的眼神,这些都应该是云汐月来承受才是,怎么会是自己? “霏儿,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嘶! 床榻上的王大力,摸着发痛的后脑勺,愣愣的看着屋里的一堆人。 尽管目标不对,但庄霏儿长得不差,气质也好,又是夫子,儿子娶他为妻,不亏。 “儿啊!你可算是醒了,我刚推门进来,就见庄夫子衣衫不整,与你躺在一块,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肆边说话,边用力握儿子肩膀,用眼神示意他,接下自己的话巴! 得不到美艳的云汐月,冷美人也还行,王大力转了转绿豆眼,道: “爹,今日霏儿来桃园游玩,对我一见钟情,非拉着我进屋,与我行……” “胡说八道,我明明是被人迷晕,拖至屋内,瑾言,你是神探,定能为我申冤,还我清白,对不对?”庄霏儿边穿衣服,边哀求的说道。 “抱歉,事实胜于雄辩,门从里面上的锁,在下进来之时,未曾看到第三人,你与王公子确实衣衫不整,着实有伤风化!” ‘有伤风化’四字,击倒了庄霏儿筑建的堡垒,不愿看他冷漠的表情,趴在李子俞胸口,痛哭起来,心里除了痛,就是对云汐月的恨。 “呀,容夫子不愧是有学问之人,说的在理,今日大家做个见证,明日我就带礼拜访学堂,定下亲事,到时请各位吃酒。” “滚……都给我滚,子俞,我……我想回家,带我走,离开这!” 李子俞捡起地上斧头,单手搂着庄霏儿,另一只手挥舞斧头! 围观群众看见他猩红的眼睛,以及胡乱飞舞的斧头,纷纷躲避。 “主角都走了,大家都散了!”容瑾言笑着说道。 待围观之人走尽之后,容瑾言收起笑意,冰冷的眼神,似看死人般,盯着王家父子二人。 “做戏要做全套,既已开场,就要把这场戏看完,否则……”轻轻的敲了敲旁边的柜子,随即大步离开屋内。 正当王家父子疑惑之时,轰的一声,柜子爆裂成无数碎片,倒塌在地,震得二人心惊胆战。 “云汐月,是她……是她做得一切,我……我绝不会放过她。”庄霏儿望着川流不息的渊溪,哽咽的说道。 “霏儿,收手,今晚我们就离开小镇,寻一处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新开始。” 李子俞知道,王家父子是不会放过庄霏儿,很快村子里便会传出流言蜚语,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尽快逃离此地。 “离开,我不服,我庄霏儿,风城第一才女,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 区区一个农家女,竟妄想和自己争,容瑾言,我为你苦学才艺多年,你怎能用冷漠的眼神对待我,我不服! 自知庄霏儿在气头之上,任何劝解之语,她都听不进去,李子俞只好默默陪着她,无论今后发生什么,自己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第33章 替狐狸崽报仇 容瑾言回到原地时,见小狐狸席地而坐,愤愤的啃着手里的油桃。 “汐月,中途出了点岔子,让你久等了!” 云汐月好似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啃着桃子,容瑾言上前,学着她的样子,席地而坐。 “汐月,是我错了,答应你的事,却没有做到,你……”容瑾言边说话边拿起一颗桃子,递到小狐狸面前。 斜眼用余光打量他,嫌弃地看了看桃子,再吃下去,本狐就成桃子精了。 察觉到她的神情,容瑾言才注意到,地面上落了十几颗桃核,默默将手里的油桃扔回竹篮。 “刚刚桃林边的木屋里,发生一件趣事,汐月,你想不想……” 扔掉桃核,用手帕擦干手上残留的果汁,傲娇的说道:“嗯……说来听听!” 见她肯理自己,便知气已消了一半,便绘声绘色讲起木屋内发生的事情。 度量超大的云汐月,聚精会神的听着故事,随着情节的跌宕起伏,杏仁眼瞪得溜圆,嘴里时不时发出感叹语气助词。 “汐月,这个故事,可还有趣?” “嗯……有趣,许多情节发展,都让人意料不到!” 比如前来捉奸的王肆、起哄的围观人群,都令牵线的狐狸崽崽大为吃惊,暗叹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 “是啊,也许后续更会令人震惊!” “咦,还有后续?” 庄霏儿心气颇高,断不会嫁给肥头大耳的王大力,哪里来的后续呢?云汐月瞪大杏仁眼,疑惑的盯着俏夫子看。 “自然,后续很快就会来,汐月,起来消消食!” 见俏夫子的眼神,幽幽地盯着地上的桃核,云汐月就气不打一处来,道: “你还说,我在此一直等你,饿的都快不行了,只能干啃桃子,谁知你竟然去看热闹了,哼!” “汐月,你真的一直待在原地等我?”深邃的眼眸,似无尽的深渊般,将小狐狸吸入进去。 云汐月心虚的别过头,揉了揉鼻尖,道:“不然呢?” 容瑾言起身将她拉起,细心的帮她掸去杂草,道:“我信你一直待在原地,桃子摘够了,我们回家!” “好,不过要先去拎食盒,里面的饭菜,可是哥哥辛苦一早上作的!” 揉了揉小狐狸的头,牵着她回到出发地,拎着食盒,悠悠然的回到梨溪村。 “咦,不是去郊游嘛,这么早就回来了?” “哦,中间出了点小插曲,我便和夫子回来了!” 云汐凌狐疑的看着自家妹妹,夺过食盒,拎了拎,皱着眉头道:“什么样的插曲,让你连饭也顾不上吃?” 撇开俏夫子,拉着自家哥哥进了书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咔嚓! 云汐凌手中的茶杯化为粉末! 云汐月稍微有些心疼,毕竟那盏茶杯,可以换十斤卤肉了。 “欺人太甚,女孩子的清白,她都敢算计,汐月,等着,哥哥替你报仇!” 看哥哥神色,这是要杀人啊,急忙拉住他,道: “哥哥,此仇我当场就报了,庄霏儿也已自食恶果,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嘛,莫要和凡人牵扯太多的因果。” “傻妹妹,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去杀人?” “啊……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的报仇缺了重要一环,我去给你补上。” 云汐凌揉了揉妹妹的头,一个瞬移,身影消失不见,云汐月有些担心,连忙施法追了上去。 …… 枫溪村,明德私塾,庄霏儿宅院! 见哥哥扒着窗口,云汐月放轻脚步,走上前,学着他的样子,扒窗口。 “汐月,你怎么跟过来了?”云汐凌使用狐族密语传音道。 “我……我好奇,嘿嘿!” “啧啧!我看你是怕我下手太重!”从顾茹雪一事,便可以看出,狐狸崽傻的天真,傻的可爱。 屋内,李子俞正在安慰庄霏儿! “子俞,我……我绝不当逃兵,区区一个桃林园主,能奈我何?” “在风城,庄家是世家大族,可此处穷乡僻壤,谁知庄家?看王家父子之意,恐怕是想以舆论和世俗眼光,迫使你……” “她敢,我这就给父亲写信,让他派人前来!” 李子俞张了张嘴,眉头微蹙,似还想说些什么,可见庄霏儿如此执拗,只好作罢。 趴在窗外的云汐凌,见庄霏儿拿纸开始写字,施法迷晕二人,并将他们放在同一个床上。 “哥哥,你要干嘛?” “傻妹妹,自然是生米煮成熟饭喽,她试图害你清白,那么本尊便让她自食恶果,尝尝丢了清白的滋味。” 云汐凌,你的思想很危险哦!放到现世,妥妥的…… “哥哥,不要这样做,女孩子的清白十分重要,事后若她羞愧自尽,你岂不是白白担了杀人之名。” 凡间女子向来注重清白,再加上庄霏儿自诩风城第一才女,向来孤傲,若真的失了清白,保不齐还真的会…… “清白可以不毁,但别的可不能放过!”暗施法术,让庄霏儿的容貌发生改变,同时加重体香。 “哥哥,好臭啊!”云汐月捂着口鼻说道。 “哼,一个肥头大耳,一个貌美心坏,还挺般配的!” 语闭,将帮凶李子俞,甩下床榻,施展瞬移术法,领着小狐狸回到宅院。 …… “汐月,你们两个去了哪里?我找了你许久!”樱树下,石桌旁,容瑾言手持书籍,看向推门而进的云家兄妹。 “哥哥带我去……呜!” 云汐凌捂住小狐狸的嘴,挑了挑眉,看了容瑾言一眼,道: “我和汐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明天你去学堂便知道了?” 不顾傻妹妹的挣扎,将她拖回书房后,才松开束缚。 “为什么不让我说?”云汐月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眼神颇为幽怨。 “傻妹妹,做坏事呢,越少人知道为好,我这也是为容瑾言好,他一介凡人,若庄家派人请他追查此事,他该……” “嗯……好,明天学堂的戏会好看吗?” “台子已搭好,主角也已到位,这场戏定十分精彩!”一抹寒光,自云汐凌眼底闪过,敢欺负狐狸崽,定要她好看! 第34章 纳彩好戏上场 翌日天未亮时,云汐凌便起来,叫醒容瑾言,赶他去做饭,施法瞬移,来到卧室。 某只赖床的小狐狸,睡得小脸粉粉的,云汐凌玩心四起,变幻出一根狗尾巴草。 熟睡的云汐月,鼻子痒得厉害,下意识别过头去,可骚扰之物,依旧挠得鼻子发痒,索性钻入被窝。 “傻妹妹,哥哥知道你醒了,快起来,不是说好去学堂看大戏,去晚了,可就散场了!” 闻言,云汐月蠕动身子,钻出被窝,睡眼朦胧的盯着自家哥哥,软软糯糯的说道: “哥哥,你先出去,我这就起来。” “呦,汐月长大了,知道男女之防,再也不是那个追在我屁股后面,求我舔毛的狐狸崽崽了!” 脑洞大开的云汐月,幻想一只拽里拽气的小黑狐在前面行走,傻到冒泡的小白狐,连走带跑的跟着它,嘴里不停发出呦呦的撒娇声。 想到此处,云汐月打了个冷颤,推开不停摸自己脸的黑狐狸,起身下床洗漱。 三人用罢早膳,并排走在前往明德私塾的小路上。 “诺,汐月,看戏与磕瓜子更配哦!” 接过油纸包,撞了撞身旁俏夫子的胳膊,讨好似的说道:“夫子,要不要来点瓜子呀?” “不用,都留给汐月吃!” 见胳膊肘往外拐的傻妹妹,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容狗子,内心微微吃醋,道: “汐月,什么时候……也将哥哥放在心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想想你哥我!” “哥哥,汐月也想给你,但我有的你都有,是以……” “好了,我是在和你开玩笑!” …… 枫溪村,明德私塾,庄霏儿宅院。 院门口围了一群收费型吃瓜群众,院内一位穿红着绿,头戴红色大绒花的媒婆,正在替王大力行纳彩之礼! “吴媒婆,霏儿不在,你且回!”李子俞站在门口,拦着媒婆,不让她进去。 “李夫子,当我这么多年媒婆是白做的啊!” 语闭,吴媒婆伸长脖子,向屋内大声喊道: “霏儿姑娘,您是文化人,媒妁之言的道理,自是再省得不过,如此僵持下去,只会引更多的人来看笑话!”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庄霏儿戴着帷帽出来,浓重的香粉味,混杂着狐臭味,自她身上飘来,难闻至极。 吴媒婆强忍恶心之感,暗叹王大力口味真重,清了清嗓子,道: “雁候阴阳,待时乃举,冬南夏北,贵有其!如今王家公子送来两只大雁,其……” “滚……滚开,家父不日便会派人接我,你……你们如此欺辱于我,不怕……” 常年和形形色色之人打交道的吴媒婆,听出庄霏儿语气中的怯意,昂起头颅道: “欺辱,笑话,昨日之事,你忘了吗?王家公子愿意负责,实属不易,姑娘再若推辞,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隔着帽纱,都能感受到庄霏儿的怒意。 微风吹过,帽纱飘动,吴媒婆隐隐约约看到,肤色棕黄红点密布的脸,顿时眼睛亮了几分,道: “我管你是谁,天下女子皆是如此,遮遮掩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完,吴媒婆大步上前,趁庄霏儿发懵之际,一把掀起帷帽。 “啊……啊!” 庄霏儿急忙用衣袖捂脸,可围观的群众皆已看到,长舌妇们又开始讥笑他人。 嘶! 皮肤棕黄、红斑密布、眼睛暴突,这……是庄霏儿吗? 磕瓜子的云汐月,捅了捅自家哥哥,用眼神询问他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于庄霏儿而言,除了清白,最重视的应该是美貌!” 见庄霏儿毁容,容瑾言眉头微蹙,原打算促成她与王大力的婚事,现如今,恐怕男方并不答应。 吴媒婆对王大力好色的秉性了如指掌,庄霏儿毁了容,他是断断不会娶的。 “哎呀,感情之事虽是媒妁之言,但当事人自己的意愿也很重要,既然霏儿姑娘不同意,我吴媒婆在此做主,王家公子与其退亲。” “霏儿并未答应亲事,何来退婚一说?”李子俞挡在庄霏儿身前,怒瞪无理取闹的吴媒婆。 “都已经……咳,我是为霏儿姑娘好,唉!多说无益,小三小四,抬箱子去王家。” 闻言,小三小四抬起箱子,跟在吴媒婆的身后,离开庄家宅院,围观的群众依旧在指指点点,说着嘲讽之语。 不知检点、丑八怪、不识好歹、倒贴等侮辱性词汇,不断从他们嘴里蹦出来,庄霏儿气得直哭。 李子俞弯腰捡起长木棍,用力挥向围观群众,见他双眼通红、面露凶相,长舌妇骂骂咧咧放下狠话走远。 隐藏在人群中的三人,顷刻间暴露在庄霏儿二人的视野里,李子俞面色不渝的看着三人。 “你们是专程来看笑话的?” “呀,还挺聪明的嘛!”云汐凌吐出瓜子皮,挑着眉头如是说道。 “瑾言,你信我,我和王大力是清白的,昨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云汐月,对,事情都是她做的,你……” 见她不仅不思悔改,还将所有事情怪到小狐狸身上,容瑾言打断她的话,冷冰冰的说道: “够了,王大力好吃懒做,昨日为何出现在桃园?王肆的时间为何掐得那么准?而李夫子为何想尽一切办法将我往木屋领?” 容瑾言的每句问话,击得庄霏儿节节后退,见她即将摔倒,李子俞急忙扶住她。 “害人终害己,庄霏儿,你这是自食恶果,怨不得旁人!” “瑾言,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你不能如此待我!” “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在下管不着,但可以明确答复你,我对你毫无男女之情!” 容瑾言的话仿佛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心力憔悴的庄霏儿,竟直接晕了过去,李子俞愤愤的看了一眼三人,抱着她进了屋内。 “啧啧啧!好戏散场了,汐月,我们回家?” “奇怪,庄霏儿为何总盯着夫子不放,我觉得李子俞挺好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居然在夸别人,容瑾言吃错的说道: “是嘛?原来汐月喜欢的是李夫子这种类型?” 第35章 申请加入修炼队伍 “瞎说,优柔寡断、不辨是非,若昨日他选择阻拦庄霏儿,还能敬她是位正人君子,可他迷失了自己,做了害人的帮凶。” 虽颇为认同汐月的话,但容瑾言内心的醋意,仍旧未完全消退,道:“那你刚才还说觉得李子俞挺好?” “嗯,我是觉得他对庄霏儿挺好,若她能回头看他一眼,说不定能成为一段佳话……又捶我!” 云汐凌收回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傻妹妹,道:“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想着让她获得幸福,你说该不该打?” “哥哥,我这是就事论事嘛,庄霏儿犯得错,已得到应有的惩罚,此事就此揭过,她未来如何,与我们无关。” 瑕疵必报与宽容大度皆是云汐月的秉性,在遭人迫害时,她会举起武器,奋力搏斗,当坏人受到应有惩罚后,便不计前嫌,也不会补刀。 “汐月说得对,莫要因别人,坏了自己的心情,磕那么多瓜子,渴了?回去给你泡花茶!” “夫子,我要喝梨花茶!”挽着俏夫子胳膊,瞪着明亮的杏仁眼,凝视他的侧颜,好似要将他刻在眸子里。 容瑾言十分享用小狐狸的亲密,云汐凌却有些吃味,遥想当年狐狸崽还未恢复神智时,满眼都是自己,活脱脱的一个小挂件。 如今遇到了一个破书生,小渣狐便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实在令狐不爽。 察觉到某人幽怨的眼神,小渣狐连忙松开挽着夫子的手,凑到云汐凌面前,疯狂撒娇卖萌。 胳膊骤然失去重量,让容瑾言微微失落与愣神,身后传来狐兄狐妹的欢笑声,令他不自禁笑了笑,悄悄放慢脚步,确保二人跟得上。 …… “汐月,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带容瑾言去梨山修炼!” 云汐月眼神幽幽地盯着石桌上的剩菜,每次吃完饭,哥哥就带俏夫子去梨山,留自己一个人看家,本狐也想修炼。 “嗯……好!” 察觉到狐狸崽的失落,云汐凌揉了揉她的头,道:“乖,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语闭,施展瞬移术,前往梨山,云汐月为消耗时间,犹如慢镜头般,放缓所有的动作。 当最后一个碗擦放入橱柜时,云汐月呆愣了许久,内心感到十分的无聊,想到远在梨山的二人,一把扯下围裙,暗道本狐也要加入修炼队伍。 小狐狸是行动派,关好门窗,暗施法术,瞬移到梨山,可云汐凌修炼之地,设有幻阵保护,习术不精的云汐月,饶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他二人。 走得太累,出了许多薄汗,云汐月正用手帕擦汗时,突然听到清脆中带着一丝虚弱的求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呀妖呀的,过来救救翠翠呀!” 寻着声音,云汐月来到一颗大竹子旁,与一只鸟喙嵌在竹子里的翠鸟四目相对。 “小美人,你长得好好看啊,心地一定十分善良,将我拔出来,可好?” 不知为何,听到这口花花的语气,以及翠鸟贱兮兮的表情,云汐月突然不想帮它了。 见她有要走的趋势,翠鸟转了转几圈眼珠子,道: “小美人,鸟族占据天空,什么样的消息,都逃不过鸟类的眼睛,你救我,我便答应你一个消息请求。” 闻要,云汐月单手握住翠鸟的身子,另一只手紧捏鸟喙,用力将它拔出。 “最近有人常来梨山修炼,你可知他们的具体位置?” “沿着小道往西走两里路,左转前进三百米,再右转前进两百米,有个幻阵,大抵就是那里!” “真的?你该不会骗我?”云汐月怎么看,都觉得这只鸟儿十分的不靠谱。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梨山最强鸟族翠鸟其中一员,按我说的走,指定能找到幻阵,快些放开我,我要回家。” “罢了,反正我也找不到路,就放你走!” 目送翠鸟离开,云汐月暗叹一口气,自上次老李头派个小孩,就能找到云汐凌二人后,哥哥便转移阵地,还设置了幻阵。 按着翠鸟给出的路线,云汐月最终走到了废弃的茅坑旁,暗自吐槽它的不靠谱,丧失找人信心的她,决定先回宅院。 梨溪村,容家宅院,卧室内,木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将最后一滴蔷薇花露,滴入瓶中,来回晃动瓶身,确保各种药剂混合均匀,鼻尖靠近瓶口,轻嗅,蔷薇花香淡到极致却又经久不散。 眼看晚霞即将漫天,云汐月急忙施法,收拾屋子,将特制的追踪水藏入袖中。 …… 深夜,待云汐凌睡着之后,卧室内的小狐狸睁开眼,悄悄起身下床穿鞋,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推开房门,走到厢房窗前。 双手扒着窗沿,左脚抬高,使劲翻过窗户,放轻脚步,走到床前,伴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瞧见俏夫子谪仙般的侧颜。 轻轻挑起床帘,从袖中掏出狐狸牌追踪水,扒开俏夫子衣领,用鹅毛沾取,洒在上面。 盖好瓶塞,收起作案工具,俯下身来,轻轻细嗅,经久不散的蔷薇花香,自俏夫子衣领处挥发,暗道大功告成。 云汐月嘴角微微翘起,按原路返回,爬到床榻上,盖好被子,缓缓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云汐凌狐疑的盯着兴奋的小狐狸,按照往常,这个时辰,其应泪眼汪汪,不愿与俏夫子分开,怎么今日一幅巴不得你们快走的样子。 “汐月,这才刚用过早饭,时间还早,我和容瑾言,多陪你一会,可好?” “哥哥,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你和俏夫子早早出发,也能多一些修炼时间,日后也会多一分力量,保护自己。” “汐月说得对,云公子,我们还是早点出发为好。” 云汐凌幽幽地看了一眼容瑾言,见他胸有成竹,似是知道汐月搞什么鬼,便带着他瞬移离开。 见二人离开,云汐月迅速收拾桌子,跑到卧室拿出竹筒,施法瞬移,来到梨山。 查看四周,见无人后,打开竹筒,一只黑黄条纹相间的小蜜蜂飞了出来,将沾有追踪水的手帕,给它闻闻,随即施法,让它寻找相似气味。 第36章 不可思议的修炼场所 小蜜蜂在原地转了几圈,停了几秒后,似找到目标一般,向某个方向径直飞去。 云汐月使用术法加持,才堪堪跟上,两刻钟后,小蜜蜂打转几圈,落到一株盛开的野花上。 这……这是那个废弃的茅坑? 茅坑深约一米,宽约三米,石头嵌在土里,坑里落满了干枯的竹叶,石壁上干到敲起的成片苔藓,令小狐狸直犯恶心。 云汐月眼神幽幽的看了眼执着于野花的小蜜蜂,想起昨日按翠鸟给的路线,也是来到此地,暗道拼了! 可本狐不想变成臭狐狸,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有个隔离罩不就行了嘛! 调转体内灵力,凝结保护罩,走入其中,对着令人作呕的废弃茅坑,闭上眼睛,紧咬牙齿,奋力一跳。 扑通! 某狐狸摔在了地上。 嘶! 正想爬起来的小狐狸,察觉到一丝剑气向自己袭来,连忙滚动身子躲过,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与怒气腾腾的哥哥对视。 “汐月,你没受伤?” 站在小狐狸身后的容瑾言,急忙将剑收回剑鞘,扶起躺在地上的汐月,帮她整理衣服和头发。 “谁让你来的?刚刚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当傻妹妹突然出现,而刚好处在剑气必经位置,云汐凌慌极了,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 “哥哥,汐月知道错了,我……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我也想修炼。” “你是如何发现幻阵?” 联想到清晨巴不得自己赶紧走的画面,恐怕那个时候,她就已有办法找到幻阵。 云汐月心虚的别过头去,双手绞着手帕,支支吾吾的道:“啊……凑巧而已!” “是吗?”云汐凌狐疑的问道。 容瑾言深知小狐狸的执拗,修炼若不带上她,指不定会再做啥傻事。 “既然来了,以后就一起练,希望云公子不要藏拙!” 见俏夫子帮腔,云汐月小跑至哥哥面前,疯狂撒娇卖萌,惹得云汐凌没法子,只好同意她的请求。 云汐凌倚着竹子,双臂交叉抱胸,观看两个小菜鸟术法互殴,时不时来几句点评。 “云汐月,没吃早饭吗?下手要狠辣绝,不给对方留后路。” “容瑾言你躲什么,直接上啊,打起来!” 在某只黑心狐狸有意的挑拨之下,二人出招速度不断加快,有时来不及躲过,还中了几次。 咔嚓!哗啦! 竹枝断裂,掉在了——云汐凌头上! “谁干的?”扯下竹枝,幽怨的盯着二人。 云汐月正想开口道歉,却被容瑾言抢先开口。 “是我,施展术法时,不小心弄错了方向。” 小狐狸偷偷跟过来,本就让云汐凌不高兴,再让他知道汐月使错了术法,八成以后不会让她再来。 “汐月,你过来观战,我去和容瑾言比试比试!” 想解释清楚的云汐月,被容瑾言带到一旁,揉了揉她的头,温柔的说道:“不用担心,只是一场比试而已,之前也有过。” 云汐凌幻出一把折扇,与容瑾言对战,扇缘如刀刃一般,所到之处,竹枝尽断,剑气与扇沿相撞,摩擦出耀眼的火花。 看着剑气乱飞,铿锵声不绝于耳,云汐月才意识到刚刚的对战,俏夫子并未使出全力,内心微微失落,不想让自己掉队。 半个时辰后,二人结束对战,地上散落厚厚一层竹叶,周围的竹子也被砍得一干二净,云汐凌挥袖,轻施术法,顷刻间,竹林又恢复成原样。 “汐月,怎么样,哥哥厉害?” 此刻,云汐凌仿佛开屏的孔雀,急需别人的夸赞,可小狐狸满眼都是气喘吁吁薄汗密布脸颊的容瑾言。 “哥哥,你好厉害呀,汐月要向你学习,夫子,诺,擦擦汗!” 察觉到狐狸崽崽的敷衍,又见她上赶着为容瑾言擦汗,云汐凌顿时一口气闷在胸口,自知管不住妹妹,索性别过头去,不看腻歪的两人。 “夫子才是最棒的,这才修炼几天啊,便能和哥哥对战许久,假以时日,必能……”云汐月一边擦汗,一边小声的说道。 “汐月,下次想来,提前说一声就行,无需半夜闯入,下追踪香剂!”容瑾言握住小狐狸不安分的小手,颇为宠溺的说道。 “啊!你……你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 “花香虽淡,但也不至于闻不到!” 昨晚察觉小狐狸闯入厢房,原本心里还有些期待,但当她喷洒追踪药剂时,这份期待变为无奈之感。 奋力抽出小手,用余光观察哥哥的动静,拉着俏夫子走远一些,小声的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此事莫要告诉哥哥!” “什么事不能告诉我?”一道颇具磁性和威胁意味的嗓音,自二人身后响起。 胆小的小狐狸,被吓得直踉跄,幸亏容瑾言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我……我最近新学了一道美食,想做给哥哥和夫子吃,至于是何种美食,汐月不能说!” “真的?” “自然是真的,哥哥,汐月饿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家!” 轻轻的捶了捶傻妹妹的脑袋,道: “瞎说,这才到哪,想要修为提升,就要吃苦,饿了吃点干粮垫垫,一会继续战斗。” 云汐月觉得哥哥说得在理,从包裹里掏出干粮,蹲到一边,默默啃了起来,吃饱喝足休息好后,起身拍拍身上尘土,加入修炼队伍。 天色渐晚之时,三人才停止修炼,云汐月气喘吁吁趴在俏夫子身上,收拾好残局的云汐凌,一把将她拉开,道: “女孩子家家的,要懂得……” 为阻止哥哥,云汐月一把将他搂住,一顿撒娇卖萌,把他烦得直皱眉头,早就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见狐狸兄妹如此腻歪,容瑾言内心有些吃醋,拉开小狐狸后,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家!” “嗯!” 语闭,云汐凌施法,三人瞬移回宅院,早早用罢晚膳,累了一天的小狐狸,快速进入梦乡。 ……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容瑾言从厢房拿出几本手抄书,递给云汐月,道: “去学堂上课,没有课本怎么行,诺,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随意翻开书页,字体苍劲有力,是容瑾言一笔一画所写,云汐月内心微微触动,将书籍紧紧抱在怀里。 第37章 奇怪的小孩 “夫子,你真好,汐月喜……” 眼见小白菜上赶着被拱,云汐凌及时捂住傻妹妹的嘴,单手搂着她的细腰,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拖回屋内。 “一个女孩子,怎能将情爱挂在嘴边,云汐月,我告诉你,不准你与……” 一直处在懵逼状态的云汐月,可算知道哥哥为什么这么做,眨了眨无辜的杏仁眼,将书籍举到哥哥面前,道: “我刚刚想说的是我喜欢这份礼物,哥哥,你想到哪里去了?” 云汐凌愣了片刻,轻咳几声,缓解略显尴尬的气氛,道: “无论如何,哥哥刚才说的话,你要熟记于心,切莫过早的将心交给他人,时间也不早了,快些去学堂!” 被推出门外的云汐月,发懵了片刻,随即迈着小碎步,走到整装待发的俏夫子面前,挽着他的胳膊,前往明德私塾。 …… 教室内,容瑾言在讲台上念着晦涩难懂的文章,云汐月正襟危坐,眼睛直视摊开的书籍,脑海却不受控制,疯狂幻想炸鸡、小酥肉、小黄鱼等美味。 “刚才所讲内容,想必大家都理解清楚了,夫子现在抽一个人,来回答我的问题。”容瑾言打眼扫过台下所有人,最终将视线放在低头的小狐狸身上。 ‘回答问题’四字,令云汐月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回到现世被严厉班主任批评的场景,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紧张的手心出汗,不断默念——不要选我。 “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汐月,你来翻译一下这个句子,并说出它的深层含义!” 云汐月猛得抬起头,与笑得格外灿烂的俏夫子对视,眉头微皱,磨磨蹭蹭站了起来,手指不停的扣桌面,支支吾吾答道: “不……不害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知不知道!” 咦,本狐在说什么,自己都听不懂,悄咪咪抬头打量俏夫子,见他满眼写着‘鼓励’二字,只好继续回答道: “就只害怕……别人不知道……我?”咦,居然比本狐还要自恋。 噗! 容瑾言再也憋不住,笑出了声,见小狐狸哀怨的盯着自己,急忙收敛一二。 前半句虽翻译的磕磕绊绊,但意思达到了一半,后半句翻译的天马行空,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 俏夫子的笑声,令云汐月十分不喜,心里疯狂埋怨他,明知自己对之乎者也的文章一窍不通,还抽自己回答如此复杂的问题。 突然,细小微弱的声音,自窗外响起,用余光扫了一眼,并未看见一丝人影,但小孩的声音持续输出,细细聆听分辨后,云汐月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夫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刚刚脑子有点懵,这会想明白了。” “嗯,好,汐月,你重新回答一下。” 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隐隐期待,小狐狸会再说出何样的惊人之语。 “不要因别人不知道自己而忧虑,只担心自己不了解别人。夫子,我回答的对不对呀?”云汐月歪着脑袋,瞪大杏仁眼,向俏夫子发动卖萌攻势。 “翻译的十分准确,汐月,你再回答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容瑾言边点头边说道。 “这句话与个人素养有关,作为知礼之人,要懂得加强自身修养,不要过于担心别人不了解自己,而是要忧虑自己是否有不足之处,然后再加以改进。” “理解的很透彻,你先坐下,在座的学子,听懂汐月刚才讲述的内容了吗?” 十岁出头的孩童,虽猫嫌狗厌,但极听夫子的话,纷纷点头,表示听懂了。 “其实这句话还有一个深意,尊重他人,未知事物全面,切勿轻易下结论,要懂得理解和包容他人,好了,上午的课程到此结束,大家收拾一下,快回家用午饭!” 听到下课,云汐月快速起身,扒着窗沿,看到小孩毛茸茸的脑袋,小孩手里攥着烧焦的细枝,在无比粗糙的毛边纸上写写画画。 云汐月好奇心爆棚,踮起脚尖,伸出手,点了点小孩的头。 黑孩抬头,与扒在窗沿的女子对视,愣了几秒后,眉头紧皱,瞪大葡萄眼,小黑手呈爪子状,龇牙咧嘴,面露凶相,似狼崽般,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见他如此,云汐月赶忙从袖中掏出几颗油纸包裹的芝麻糖,递到小孩的手中,道:“刚刚谢谢你,诺,这是谢礼,你收好。” 黑孩错愣的盯着手里的糖,放到鼻尖,似动物般轻嗅,甜蜜的果香,让他心里微微触动,将糖果放入挎包,卷起地上的纸张,飞速跑远。 “汐月,你……这是?”整理好讲桌的容瑾言,一抬头,便见小狐狸扒着窗沿,脑袋奋力往外伸。 “我刚刚看见一个很奇怪的小孩,他蹲在墙边,写写画画,似乎……在听夫子的课耶!” “是黑孩,汐月,你莫不是忘了,上次探查姻缘寺归来,他可是拦了我们两回。” “我……我自然记得,只是几日未见,他似乎更……黑了!”不过他的牙齿好白,下次遇见他,定要详细的问一问。 “他偷听课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 “嗯,你一说,我顿时就饿了。” 关于黑孩,容瑾言曾经尝试帮助他,奈何小孩自尊心太强,宁愿蹲在外面蹭课,也不愿接受他人的救济。 …… “福伯,够了,再打我就吃不完了,不然一会又有人该说我在浪费粮食了。” “丫头,庄夫子和李夫子,前两天就离开学堂了,没人会再说你,多吃点,长得白白胖胖,看着更喜人。” 闻言,云汐月急忙端回菜盘,道:“不能胖,胖了就不好看了。” 福伯还想说什么,却被福婶拦住,李婶帮腔道:“汐月,你虽不能胖,但也绝不能再瘦,现在的身材刚刚好,不胖也不瘦。” 李婶的夸赞,小狐狸深得受用,向福伯道了声谦,端着菜盘,哼着小歌,去找俏夫子。 “汐月,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正在专心吃饭的容瑾言,察觉到有人注视,抬头见小狐狸边啃鸡腿边看自己,疑惑的问道。 云汐月咽下一口鸡肉,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道:“夫子,庄霏儿与李子俞离开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第38章 奇奇怪怪的云汐凌 “意料之中的事情,汐月,不重要的人,不值得我们的关注,快吃饭,不然一会该凉了。” 容瑾言的回答,令云汐月十分的满意,他若敢表现出一丝丝对庄霏儿不做夫子的惋惜,定会尝一尝狐狸爪子的味道。 漫长的课程枯燥而又乏味,云汐月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正想起身拉俏夫子回家,却见一帮萝卜头,高高举起书籍,将他围成一团,问东问西。 俏夫子面露微笑,耐心回答学子的问题,这幅师生融洽相处的情景,别提有多赏心悦目了,云汐月托着腮,面露陶醉之意,静静地看着。 良久之后,容瑾言解答完学子们的问题,正纠结如何安慰等待许久的小狐狸时,抬起头,却见其在发呆,轻笑一声,放慢脚步,悄悄走到她身后。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捂住她的眼睛,道:“汐月,夫子十分好奇,你发呆时,脑海在幻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黑暗,唤回了云汐月的意识,磁性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令她的耳朵微微发痒,眨了几下眼睛,道: “我在想你呀,夫子!” 在她的幻想里,绿茵场,樱花树下,微风徐徐,自己化为原形,与俏夫子嬉戏打闹,好不快哉。 掌心传来睫毛的刷触感,令容瑾言心痒痒,又听到小狐狸自称满脑子都是自己,顿时心乱如麻,紧张的收回手掌,暗自调整呼吸,平复情绪。 “夫子,你怎么了?”见身后的人许久不答话,云汐月疑惑的转头,却见俏夫子眼皮微颤,双手紧握,关切的问道。 容瑾言闭上眼睛,压下心底想将所有心意说出口的欲望,片刻后睁开眼,宠溺的看着云汐月,道: “哦,没什么,有些愣神而已,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 大智若愚的小狐狸,自知有些事情不能深究,拿起书籍,起身挽着俏夫子,一蹦一跳往家里赶,途中,再次被黑孩拦住了去路。 “小孩,你拦住我和夫子,是有什么急事吗?”好歹课堂上他也帮过自己,是以云汐月弯下腰,与他对视,语气十分温柔的说道。 “诺,给你的,有点酸,放几天再吃。” 黑孩将麻绳系的荷叶包裹,怼到云汐月的怀里,见她接下,笑了笑,警惕的看了眼唠叨的某个夫子,似有虎狼追他一般,飞速跑远。 “是酸果子,特别适合用来做蜜饯,夫子,黑孩貌似有点怕你哎!” 俏夫子人美心善,实在想不出他有哪个地方,会让小孩如此怕他。 想起过往与黑孩接触的场景,容瑾言就倍感头疼,揉了揉鼻尖,道: “之前为了让他入学,逮住他好几次,每次皆耳提面命,是以他有些怕我。” “哦……那我知道他怕什么了!”啧啧啧!本狐怎么能忘了俏夫子爱唠叨的本性呢? 见小狐狸一幅顿悟的样子,容瑾言顿感一口气闷在胸口,苦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道: “黑孩是知恩图报之人,既然他送你酸果子,想必之前你俩有过接触。” …… “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云汐凌解下围裙,笑着说道。 “哥哥,你没事?” 日常霸气妩媚的哥哥,怎么可能一朝之间,就变成贤夫,打死本狐都不信。 大步上前,捶了捶满眼写着震惊二字的傻妹妹,悄咪咪挑衅的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的容瑾言,道: “傻妹妹,我能出什么事,今天比较高兴罢了,放你俩一天的假,今晚不用去梨山修炼了。” 语闭,拉着小狐狸进了厨房,亲自为她洗漱后,推她至石桌旁,耐心地介绍每一道菜,然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夫子,你有没有觉得哥哥很奇怪?”趁云汐凌端甜汤的功夫,小狐狸贴到容瑾言耳旁,悄悄的问道。 温热的气息,令容瑾言耳尖泛红,不敢与小狐狸对视,悄悄挪开点距离,道: “他刚刚提过今日有喜事发生,我观他的言谈举止,其心情似乎很好,汐月,莫要太过于担心。” “哦,这样啊,一会我悄悄打探,看他到底有何喜事。”只要不是间接性抽风就好。 “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云汐凌端着苹果汤圆甜汤,从厨房里出来,就见傻妹妹与容狗子咬耳朵,真是令狐十分的不爽。 察觉哥哥语气中的怒气,云汐月急忙回到原位,瞪着真诚的大眼睛,卖萌似的看着自家哥哥——手里的汤碗。 “好香啊,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甜香味,哥哥,汐月饿了。” “真拿你没办法,专门为你做的甜汤,诺,慢点喝,你也不怕烫。”将大汤碗放下,为傻妹妹专门盛了一碗,利用身形的阻挡,再次向容狗子发出挑衅。 见他如此,容瑾言内心嗤笑一声,暗道云汐凌果然一点都没变,温柔的一面,只是他用来迷惑小狐狸的手段罢了。 二人之间的战火,吃货达人云汐月自是不知,其专心品尝美味的甜汤,汤圆的软糯、米酒的香甜、苹果的脆甜,三种味道杂糅在一起,令人如漫步在云端,实在是太美味了。 “哥哥,甜汤非常好喝,哦,对了,今日到底有何喜事啊?满足一下妹妹的好奇心呗!” “傻妹妹,这件喜事,目前只是对我而言,我想偷偷藏在心里,慢慢乐,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可是……” “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这么多疑问,哥哥精心准备的饭菜不香吗?诺,吃块红烧鸡块。” 云汐月埋头咬着鸡块,悄咪咪抬头,与俏夫子对视,正想用眼神交流时,哥哥的俊脸却突然出现,吓得嘴里的鸡块都掉了。 “看你,吃的满嘴都是油。” 云汐凌掏出丝帕,细细为傻妹妹擦嘴角,暗道莫非痴傻的本性,依旧没随神智恢复而消除? “哥哥,我自己来就行。” 颇为害羞的云汐月,抢过哥哥手里的丝帕,自己慢慢擦拭汁水,随即慢吞吞的吃饭。 用完晚饭,将黑孩送的酸果子洗净,准备好水、绵白糖等材料,在黑狐哥哥的注视下,云汐月撸起袖子,开始制作狐狸牌蜜饯。 第39章 新来的绝美夫子 用小刀在酸果子上,划出梅花痕,祛除果核,施法清除水分,将绵白糖加水倒入锅中,水开放入酸果,小火熬至粘稠,直至果子呈透明状,再灭火。 用竹筷,将酸果子一粒一粒夹出,施法烘干,拿起两颗蜜饯,重重敲击,听到清脆的声响,便知大功告成,有法术加持就是好,放到现世,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呢! 咚咚咚!咚咚咚! 正在备课的容瑾言,听到敲门声,放下书籍,走到门前,打开门,只见小狐狸手持小枣大小的蜜饯,放在眼睛上,不停的晃着脑袋,做出各种搞怪的姿势。 “汐月,你手里拿的是?” “噔噔噔,汐月牌蜜饯送到,诺,这是我刚做好的蜜饯,分你一半,夫子,你爱喝茶,蜜饯和茶更配哦!” 不待俏夫子回话,云汐月抓起一大把蜜饯,放在他的手心,转身蹦蹦跳跳回房,准备向自家哥哥分享。 容瑾言用力握紧手中的蜜饯,愣愣的看着小狐狸远去的背影,良久之后,捏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香甜之味,萦绕在口腔的每一处,也萦绕在自己的心田。 书房,云汐凌斜躺在床上,翻阅着不知名的小人书,见傻妹妹跌跌撞撞跑进来,手忙脚乱将书塞到枕头底下,整理一下衣服,道: “大晚上不睡觉,找我何事?” “哥哥,你在藏什么东西?” 云汐月伸长脖子,杏仁眼直勾勾的盯着枕头,显而易见,刚刚小黑狐的所有动作,她都看见了。 云汐凌挪动身子,压住枕头,打眼扫向妹妹手中的油纸包,嗅到空气中淡淡的甜香味,道: “咦,我怎么闻到了蜜饯的味道。” 闻言,云汐月献宝似的将油纸包举到哥哥面前,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哥哥,你快尝尝。” 接过油纸包,捏起一颗挂满白色糖霜的蜜饯,眉头微皱,内心在维持身材与不让妹妹担心间来回摆动,最终还是决定尝一颗试试。 “特别甜,想不到妹妹还有如此手艺,天色很晚了,快去洗洗睡!”语闭,云汐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朦胧的盯着小狐狸。 “哥哥,你先睡,汐月就不打扰你了。”见自家哥哥已有困意,贴心的小狐狸,急忙道了声晚安,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卧室。 见小狐狸走远,云汐凌悄咪咪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本图文并茂的书籍,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看了起来。 …… 翌日清晨,用罢早饭,云汐月和容瑾言各自抱着书籍,步行来到明德私塾,听到路边几个顽皮的小学子,在讨论新来的夫子。 “听说了吗?庄夫子和李夫子走后,学堂又招了位新夫子,据说长得十分俊美,好似仙君下凡一般。”胖嘟嘟的小学子,压低声音,悄悄的说道。 “当然听说了,隔壁班的小美,非常喜欢他,还说要绣荷包给他,气死我了。”瘦高个语气十分酸的说道。 “我刚刚见到真人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气宇轩昂……摄人心魄,他一笑,我的魂都被勾去了。”一位粉色襦裙小女孩如是说道。 “夫子,好想亲眼看一看新来的绝美夫子啊!”云汐月两眼放光,扯着容瑾言的衣袖,兴奋的说道。 当初小狐狸就因为自己的颜值,而对自己另眼相待,如今学堂来了位绝美夫子,容瑾言感到深深的危机感,握住云汐月的手,大步来到教室。 被牵着走的云汐月,满头雾水,脑海疯狂思索自己刚才说的话,一道灵光闪过,莫非俏夫子吃醋了?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汐月,认真复习昨日功课,心思别往旁的地方想,不然……今日抽你回答问题。” “啊?夫子,汐月一定认真复习与好好听讲,求你不要在课堂上抽我回答问题可好?” 摸到了小狐狸的命脉,容瑾言揉了揉她的脑袋,道:“那就看你的表现喽!” 语闭,转身离开,不愿看小狐狸委屈巴拉的表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答应她的请求。 见他如此坚定,赶忙翻开书籍,认真复习昨日的功课,上课时,极其认真的听讲。 咦? 本狐竟然能听懂夫子所讲的内容了!真的可喜可贺,中午吃饭时要多加一个鸡腿。 …… 中午,东厨,角落里! “夫子,今日讲课辛苦了,奖励你一根大鸡腿。”云汐月从餐盘里挑出一根大鸡腿,放到俏夫子的餐盘里。 看到小狐狸笑得如此灿烂,味同嚼蜡的饭菜,自己也吃得甘之如饴,夹起汐月递的鸡腿,心里甜滋滋的吃了起来。 吃货达人云汐月,见俏夫子欣然接受大鸡腿,便埋头吭哧吭哧享受美食,突然,一双竹筷,夹着肥美的鸡腿,放到了自己的餐盘里。 “夫子,你真好,谢谢啦!” 正当低头享受美食的容瑾言疑惑之际,略带调侃和怒气的声音,自云汐月身旁响起。 “傻妹妹,你谢错人了!” 哐当! 刚刚夹起的大鸡腿,再次回到了餐盘的怀里。 云汐月心里再次咯噔一下,愣了几秒后,咽下嘴里未嚼的鸡肉,慢动作转动僵硬的脖子,见到云汐凌那张俊脸,眉毛向上一抬,杏仁眼陡然大了几分。 自家妹妹呆愣的表情,逗得云汐凌捧腹大笑,片刻之后,摇了摇她的肩膀,揉了揉她的头,笑道: “哥哥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在学堂见到我,露出这副表情?” “早上听闻学堂新来了位绝美夫子,云公子,请问是你吗?”容瑾言一边动作优雅的剥着鸡蛋壳,一边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还是容狗子比较聪明,汐月,回回神,再呆愣下去,哥哥就把你餐盘里的食物都吃完,啊呜!” 听到美食即将离自己而去,小狐狸乱跑的意识,瞬间回到现实,下意识用手臂护住餐盘,见哥哥鄙夷的盯着自己,顿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哥哥,你怎么会来学堂当夫子啊?”千万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昨日的大喜事。 “学堂是学子学习知识的地方,缺一个夫子都不行,闲杂人等走了,学堂自是要招人,你哥哥我,又十分的心善,不忍……” 第40章 超长的假期 云汐凌的长篇大论,小狐狸越听越不信,明明就是贪玩和想要监视自己与俏夫子,扯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干嘛? 见其仍未有停止的架势,夹起一块红烧肉,瞧准时机,快速塞到他的嘴里,道: “哥哥,红烧肉好不好吃呀?” 云汐凌愣了几秒,嚼了嚼口腔里的红烧肉,肥肉软糯,瘦肉劲道,肉香四溢,甚是美味,拿起筷子,从傻妹妹的餐盘里,不停的夹红烧肉吃。 “哥……哥,你给我留点啊,红烧肉都快被你夹完了。”眼见餐盘里的红烧肉即将见底,云汐月委屈巴拉的说道。 闻言,云汐凌夹肉的动作,犹如按了暂停键一般,妩媚的狐狸眼,眨了好几下,最终将目光落在傻妹妹的餐盘里。 呃,貌似真的快没了。 吃干妹妹的口粮,让他微微害臊,收回筷子,尴尬的揉了揉鼻尖,轻咳一声,道: “汐月,吃你一块,补你十块可好?哥哥的厨艺,你是知道的哈!” “好耶,哥哥,你最好了!” 有了他的允诺,云汐月心里的郁结,顿时一扫而空,埋头,继续吭哧吭哧吃饭,只是这一次,多了点护食的意味。 容瑾言与云汐凌对视一眼,二人虽不言语,可火花依旧四溅,容瑾言夹起一块红烧肉,慢条斯理的吃着,挑衅意味十足。 容狗子,给本尊等着,只要我云汐凌出没的地方,你休想和狐狸崽崽亲近。 …… 下午,教室内,容瑾言在讲台上,讲解晦涩难懂语句的翻译与启示,小狐狸聚精会神的听着,并且用自制的炭笔,做好课堂笔记。 当晚霞开始出现时,几声铃声响起,云汐月与俏夫子相视一笑,彼此都知道忙碌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从桌洞里掏出巴掌大的油纸包,快速扒到窗沿上,见黑孩还没走,伸出狐爪,点了点他的头。 “来而不往非礼也,昨日你送我的酸果子,我回家做成了蜜饯,诺,尝尝好不好吃?这是交易,你要告诉我它的不足之处,我好加以改进。” 黑孩瞪着发亮的葡萄眼,紧盯面前的油纸包,听到是用酸果子做的蜜饯,眼睛眨了几下,又听到交易二字,心里微微动摇,伸手想要去接,却见手上沾满了炭灰。 抿了抿嘴唇,胡乱的在衣服上擦了擦,快如闪电的接过油纸包,捡起地上散落的物品,飞速跑开。 整理好讲桌的容瑾言,抬头见学子皆已走完,小狐狸又扒着窗沿,脑袋不停的往外伸,轻笑一声,大步上前,走到她的身后。 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汐月,又在看黑孩啊?” “嗯,他用烧焦的枝条做笔,属实有点酸苦,今日我回去再做几只炭笔,明天送给他,可是要找什么样的借口呢?” 小破孩的自尊心极强,不愿吃嗟来之食,也不愿接受他人的无私帮助,他的准则是平等交易,想要让他接受礼物,还得绞尽脑汁,想个令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明天,黑孩不会来学堂的!”容瑾言揉了揉小狐狸的头,温柔的说道。 “啊,为什么啊?”俏夫子的语气十分的笃定,云汐月疑惑的问道。 “正值农忙季节,学堂放了七天的假,假期明日就开始,是以……” ‘放假’二字,令云汐月十分的激动,一把抱住俏夫子,兴奋的直跺脚。 突然的亲密接触,令容瑾言心跳加速,害怕上次的场景再现,急忙回拥过去,宽大的手掌,有节律的拍打小狐狸的后背,翘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情。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在学堂门口,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傻妹妹的影子,云汐凌只好来教室找她,刚进门,就见二人抱在一起,顿时火冒三丈。 哥哥语气中的怒气,令云汐月抖了一下,急忙推开俏夫子,抱着书籍,小跑到哥哥面前,一把将他抱住,道: “哥哥,我刚刚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明日学堂便会放假,七天哦,实在是太激动了,只好用拥抱他人,来展示自己的兴奋。” 瞪着明亮的杏仁眼,真诚的盯着自家哥哥,十分期待他不要将刚才看到的情景,记在心里。 见狐狸崽崽如此撒娇卖萌,云汐凌眼神幽幽地看了一眼容狗子,点了点傻妹妹的头,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从在东厨看见云汐凌的那一刻起,容瑾言早就料到这样的情景,可他二人是亲兄妹,自己也无法分开二人,苦笑一声,随即跟了上去。 回到家,用罢晚饭,三人施法瞬移来到梨山,修炼两个时辰之后,见天色已晚,云汐凌便宣布今日课程结束。 啊! 扑通! 平衡力向来极差的云汐月,一个不小心,被枯叶没过的硬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容瑾言急忙上前将她扶起,云汐凌站在不远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神色不明的盯着自家傻妹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狐狸崽崽的小脑绝对没有发育好。 “汐月,你没事?”容瑾言一边帮她掸去身上的枯叶与灰尘,一边担忧的问道。 “夫子,我没事,到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硬石头,竟然敢绊本姑娘。” 语闭,云汐月蹲了下来,小手不停的扒拉着竹叶,摸到一块嵌在土里的硬石头,使出狐狸崽崽吃奶的劲儿,将它从土里拔出。 扑通! 小狐狸摔了个屁股墩! 云汐月愣愣的看着手里脸盆大的石头,通体漆黑,触感油腻,质地柔软,表面呈晶体状,这……不是石墨吗? 加些黏土,施法制作,铅笔不就成了嘛! 想到此处,云汐月不自觉笑出了声,不远处的云汐凌,扶额暗叹,狐狸崽崽更傻了,这可怎么办? “汐月,这块石头是稀有矿石吗?”深知小狐狸的财迷属性,见她笑得如此开心,容瑾言笑着问道。 “嗯,夫子,咱家有没有黏土呀?” “建房子时剩了一些,被我埋在了后院,汐月要是想用,随便挖!” 别看小狐狸脑袋小小的,可里面却充满了奇思妙想,这点容瑾言十分的确信。 “汐月,抱着黑疙瘩作甚,快丢了,你也不嫌脏?”见她二人交谈甚欢,丝毫没有要走的架势,云汐凌大步上前,颇为嫌弃的说道。 第41章 制作铅笔 “哥哥,这可是件好东西,我要把它带回家。” “既然你喜欢,那就带着!” 狐狸崽崽爱捡破烂怎么办?宠着呗! 闻言,云汐月笑嘻嘻的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好着装后,三人施法瞬移,回到温馨的小宅院。 翌日清晨,云汐月起了个大早,扛起锄头,拎着竹篮,跑到后院,吭哧吭哧挖起黏土来。 “汐月,黏土重,我来拎!” 早起未见粘人的小狐狸,容瑾言还微微不适应,后院传来的铿锵声,他才突然意识到,狐狸崽崽是去挖土了。 闻言,云汐月尝试拎起盛满黏土的竹篮,呃,确实好重,这样的重活不适合本狐,还是交给身强体壮的俏夫子! 二人回到庭院,云汐月施法将半块石墨打碎成粉末,再进行提纯处理,将筛好的黏土,按照一定的比例,与其混合在一起。 加入适量的水,搅拌均匀,直至混合物表面光滑,能够照出人影为止,然后进行烘干处理。 从篱笆上抽了干桃树枝,施法碎成粉末,然后压实为筷子粗细的圆柱体,施法从中心位置,掏出芝麻大小的孔径,将混合物塞入其中。 “傻妹妹,你都忙活了一早上,就做了几只木棍,快洗手吃饭去!”云汐凌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小狐狸浑身脏兮兮,如是说道。 “哥哥,这不是木棍,是铅笔!”云汐月举起一把浅棕色铅笔,眼神哀怨地说道。 “呃,快洗脸去,都成小花狐……猫了!!” “啊?” 闻言,将剩下的石墨与黏土混合物密封在坛子里,小跑到俏夫子面前,扶着他的肩膀,与其对视,透过他清澈的眼珠,依稀见到小花猫般的脸颊。 脏兮兮的小白狐,令容瑾言十分想笑,可如此亲密的接触,以及她严肃的面部神情,又令他心跳加速,微微沉醉,咽了一口唾沫,声音略带颤抖道: “汐月,你……在干什么?” “夫子,别动,我在照镜子呢!” 咔嚓! 容瑾言的幻境碎了,暗道是自己想多了,可心底还是有些微微失落。 握住小狐狸的手,将她拉至井边,提上一桶水,倒入脸盆,用手帕沾水,细细为她擦拭。 “洗净之后,小花猫变成大美人了!”压下心底的酸涩,容瑾言笑着调侃道。 “夫子,你这么夸我,汐月都不好意思了,铅笔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我要将第一只铅笔,送给你!” 说完,不待俏夫子回话,馋虫被饭香味勾起的小狐狸,转身,蹦蹦跳跳来到石桌旁,见他并未跟上来,瞪着杏仁眼,好奇的看着他。 “汐月,别管容狗子,你我先吃!”云汐凌一边为傻妹妹夹菜,一边颇为嫌弃的说道。 站在井边的容瑾言,自听到小狐狸要将第一只铅笔送给自己,心底的酸涩,瞬间被甜蜜代替,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甩了甩衣袖,向她走来。 一番波涛暗涌之后,三人用罢早饭,趁容瑾言洗碗,哥哥睡回笼觉(看小人书)的功夫,云汐月对新鲜出炉的铅笔,进行简单的修饰。 如打磨表面,使其光滑,涂上狐狸牌胭脂…… 当容瑾言从厨房出来时,云汐月迅速跑到他身旁,奈何地面有水,脚底一滑,眼见即将和大地再来一个亲密接触,一只有力的胳膊,却将她拦腰抱起。 清晨的阳光,带有一丝冷冽,照在容瑾言谪仙般的面庞上,令云汐月小鹿乱撞,暗叹自己这只小白狐,注定栽在他的手里。 “汐月,以后切莫毛毛躁躁,你平衡力不好,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若我不在你身边,你可如何是好?” “那……那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呗,我喜欢你……管着我!” 俏夫子,你是本狐看上的人,这辈子都逃不出本狐的手爪心。 闻言,容瑾言虽面无表情,可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是第一次,汐月表达想和自己永远在一起的欲望,他的外表有多平静,内心就有多波涛汹涌。 “诺,这是我为你特制的铅笔,你要好好保存哦!” 语闭,将一只系着蔷薇花的粉色铅笔,塞到俏夫子的手心中,趁他发懵之际,挣脱束缚,跑去书房,去找自家哥哥。 容瑾言视若珍宝般,轻轻抚摸笔身,淡淡的蔷薇花香,萦绕在周围,令他心旷神怡。 回到厢房,将这份礼物,放入珍藏盒,随即来到樱花树下,等待狐狸兄妹二人出来。 …… 另一边,云汐月进入书房时,见自家哥哥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书,顿时好奇心四起,放轻脚步,悄悄来到他的身后。 文言文似的文章,云汐月自是看不大懂,她的注意力,全被简笔画男女相拥的图画所吸引,这画技——实在是堪忧呀! 很久以前,绘画风四起,云汐月也曾跟着大流,学习了一些绘画技巧,哥哥手里书籍上的插画,连基本的人体比例都没有画对。 单拿女生来说,脖子又细又长,还歪成不符人体结构的角度,腰细异常,且腰下都是腿,哪有人的脖子和上半身一半长度相等啊! 啧啧啧! 云汐月忍不住发声感叹! 沉浸于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剧情中的云汐凌,听到颇具嫌弃意味的啧啧声,第一反应是感到厌烦,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嫌弃本尊最爱的小人书。 可厌烦感消退之后,剩下的便是心惊,这声音,为何那么像狐狸崽崽呢? 猛咽一口口水,僵硬的转动脖子,与云汐月明亮的杏仁眼对视,吓得他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哥哥,你没事?” 本狐很吓人吗? 不可能,刚刚俏夫子还夸自己是个大美人呢! “汐月,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啊?”云汐凌手忙脚乱,将话本收入随身空间,略带尴尬的问道。 “我出声了啊,叫了哥哥好几声呢,是你看书太认真了,怎么叫,都不答应!”云汐月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真诚的说道。 “书里的内容,你有看到吗?”问出这句话后,云汐凌就后悔了,生怕从狐狸崽崽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看到了啊!” 咔嚓! 既容瑾言的幻想碎了之后,云汐凌的也碎了,完了,爹娘要是知道狐狸崽崽因为自己,思想被污染,指定会把本尊给咔嚓了! 第42章 被山匪绑架了 见自家哥哥难得露出如此呆愣的表情,云汐月挑了挑眉,伸出纤细的狐狸爪,捏了捏云汐凌的脸颊。 软软的,又很有弹性,滑嫩的肌肤,犹如剥了壳的鸡蛋,手感一级棒,和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直到察觉自家哥哥幽怨的眼神,小狐狸才收回爪子。 “哥哥,你看的书……有问题!” 小狐狸的话,令云汐凌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和她算掐脸的账,脑海中疯狂思索各种解决方法,连忘记术的咒语,心里都默念了一遍。 “文字我没来得及看,光看话本插画,就知道问题很大,绘画之人毫无绘画功底,连基本的人体比例协调都做不到,更何况……咦,哥哥,你怎么流汗了?” 我的傻妹妹,说话不带你这样大喘气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看向满眼写着‘关怀’二字的小狐狸,暗道要忍住,就算手再痒,也不能揍她。 “没事,窗户没开,屋里有些闷,出了点汗罢了,时间不早了,你去庭院里等着,我收拾一下便来。” 云汐月幽幽地看了一眼大开的窗户,又见自家哥哥满脸写着‘快走’二字,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离开了书房。 目送傻妹妹离开之后,云汐凌快节奏拍了拍脸,平复复杂的心情之后,起身穿好衣服,简单洗漱后,来到庭院,与她二人汇合,施法瞬移,前往梨山。 …… 两个时辰后,疲惫不堪的云汐月,毫无形象的平躺在竹叶堆里,打眼望去,哥哥与俏夫子刚刚停止打斗。 容瑾言刚结束修炼,就见小狐狸两眼放空,躺在竹叶堆里,大步上前,伸出手,笑道:“汐月,地上凉,我拉你起来!” 正午的阳光,十分的耀眼,透过竹叶,照在俏夫子的脸上,斑驳的竹叶影子,晃得云汐月眼疼。 伸出手臂,握住俏夫子的手,依靠他的力量,从竹叶堆里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叶片,道:“夫子,我想去渊溪洗把脸!” “嗯,我陪你一起去!” 闻言,云汐月想了想,他刚和哥哥打斗完,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道: “不用,渊溪很近的,我玩一会便回来,你就在此好好休息,要听话哦!” 语闭,不待容瑾言回话,云汐月打个响指,瞬移到幻境之外,张开双臂,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片刻后,沿着林间小路,蹦蹦跳跳走远。 “有没有人呀妖呀,救救可怜的翠翠……” 这语调、音色、内容,怎么这么熟悉呢? 求救声持续不断的输出,善良的云汐月,寻着声音,来到一株竹子旁,神色不明的盯着将喙嵌在竹子里的翠鸟。 “人生何处不相逢,翠鸟,你怎么又把自己的喙,嵌在竹子里了?” “是你啊,好久不见,快帮帮我!” 其实,它嵌在竹子里已经一天一夜了,要是再没人过来救它,要不了多久,便会饿死在这。 右手握住鸟身,左手捏住喙,动作十分娴熟,用力一拔,将它解救出来,喂了它一块绿豆糕。 “你飞的时候,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下次再扎进去,若没人来救,你岂不是要饿死了!” 翠鸟三下五除二,啃完绿豆糕,向救命恩人表达谢意之后,煽动翅膀,飞向空中。 目送翠鸟的离开,云汐月摇了摇头,暗道真是一只怪鸟,转身沿着林间小路,向渊溪走去。 不一会的功夫,云汐月就来到渊溪,用手帕沾了沾水,慢条斯理的擦脸。 突然闻到一股异香,正想分辨香味的来源,脑子却开始混混沌沌,片刻后,昏迷了过去。 “老大,这小娘子长得可真标志,庄霏儿果然没骗我们!”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如是说道。 “啧啧啧!庄霏儿如此知趣,也不枉我爹和他爹的拜把子情分,这么美的人儿,抬回山洞,过几日便拜堂,做我的压寨夫人。” 几名大汉,将昏迷的云汐月抬上担架,不一会,身影消失在山林之间。 …… 另一边,与云汐凌再次结束战斗后,见小狐狸还不回来,容瑾言眉头微皱,内心隐隐作痛,十分担忧她的安慰。 “云公子,汐月出幻境许久,还未归来,在下担忧她的安慰,今日的修炼,就先到这!” “汐月向来贪玩,许是偷懒,不想修炼,她走多久了?”云汐凌边整理衣物边说道。 “一个半时辰了,出幻境时,说是去渊溪洗把脸,可……” 闻言,云汐凌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道:“汐月不是不守时辰之人,我陪你一起去找。” “嗯,好!” 二人施法出了幻境,便见一只通体碧绿的小鸟,不停的撞击幻境屏罩,嘴里不停喊着恩人被坏人抓跑了,快救她。 “小鸟,你口中的恩人是?”直觉很准的云汐凌,瞬间抓住重点,施法控制小鸟,焦急的问道。 “云汐月,人美心善的小姑娘,被几名大汉迷晕,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你们快救救她。” 此时,翠鸟十分焦急,鸟生好不容易遇到个好人,它不希望云汐月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容瑾言虽听不懂鸟语,但从一人一鸟的动作和神情中,能判断出鸟儿知道小狐狸的下落。 “容狗子,到了需要发挥你长处的地方了,汐月被一帮大汉迷晕带走,鸟儿会领着我们去事发地,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不用你说,我定会找到汐月!”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小狐狸劫走,怕是不知道禹都鬼探的厉害。 通体碧绿的小鸟,在竹林中穿梭,容瑾言与云汐凌术法加持,紧跟着它来到了渊溪边。 容瑾言上前,走到翠鸟落爪的地方,蹲下伸出食指,沾一点微湿的泥土,指腹摩擦,放到鼻尖轻嗅,是风城一带特有的迷香。 “是曼陀香,用风城特有的曼陀花露所制,看脚印,应有五人,四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一名高挑的青年,亦或是少年,跟着脚印走。” “若我没有记错,庄霏儿是来自风城?”云汐凌神色不明的望着渊溪,幽幽地说道。 “是,若此事真与她有关,我定不会放过风城庄家!”小狐狸是容瑾言的逆鳞,他紧握拳头,愤愤的说道。 “用不着你,真当汐月没靠山嘛,快点走!” 云汐凌挑了挑眉,有多久了,没人敢挑狐族云家一脉的尊严,是时候展示本尊的力量了,痞笑一声后,顺着脚印,向前走。 第43章 来到土匪老窝 某只黑心狐狸的笑,令立在石头上的翠鸟,觉得毛骨悚然,不自禁抖了几下,想到急需救援的恩人,扑棱几下翅膀,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容瑾言凭借超高的追踪技巧,领着云汐凌,来到一座光秃秃山的山脚下,扒着巨石块,能看见狭窄山道上的两名守卫。 “翠鸟,你先飞过去打探情况,若是见到汐月,告诉她不要害怕,哥哥很快就来救她!” 闻言,翠鸟点了点头,挥动翅膀,向山里飞去,尽管知道前路凶险,但是为了救命恩人,它也义无反顾。 躲藏许久的黑孩,见容瑾言悄悄来到山脚,利用乱石,掩盖身形,来到他身边,小声说道: “容夫子,我知道有条险峻的小路,可以上山。” “黑孩,你怎么在这?”容瑾言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 “我在野外摘果子,见普陀山的土匪,将汐月姐姐掳走,便悄悄跟到这,我曾经在渊溪旁,见庄夫子与土匪大当家何必行密切交谈过。” “果然是庄霏儿,当初就不应该手下留情!”云汐凌握紧拳头,重重的锤击巨石,愤愤的说道。 黑孩瞥见凹下拳头形状的巨石,葡萄眼瞪得更大了,悄咪咪挪动脚步,想要凑前仔细查看,却与云汐凌发红的狐狸眼对视,吓得连连后退。 “黑孩,你先带我和云公子从小路上山,这份恩情,我容瑾言记下了,来日定会相报!” “不用你还,救汐月姐姐要紧,跟我来!” …… 另一边,简陋木屋床榻上的少女,眼皮微微动了动,似有醒来之势。 门外,一位紫衣劲装女子,正在与门口的两个守卫争吵。 “王一,王二,我可是二当家,看一看新掳来的小娘子,都不成吗?”紫涵甩了甩鞭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二当家,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里面那位,是大当家认定的压寨夫人,可不敢有任何的差池。”魁梧壮汉王一神色焦急的说道。 屋内,脑袋发蒙,眼睛发酸的云汐月,听到‘压寨夫人’四字,意识顿时清明了不少,记起来自己被掳的所有经过。 虽被迷香迷晕,但初期意识仍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从五人一路的谈话中,云汐月弄清了大概事实。 贼心不死的庄霏儿,犹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临走之前,给故交何必行写了一封书信,称梨溪村有位貌美的小姑娘,名为云汐月,是他未来娘子的不二人选。 云汐月倾尽毕生所学,在心底将庄霏儿骂了一百遍,杏仁眼滴溜溜转了几圈,平躺下来,伸长狐狸耳,偷听外面的谈话。 “滚开,本姑娘手里的鞭子,可不长眼睛,刚粹了毒,伤着谁,我可不负责。” 啪! 鞭子甩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卷起一阵土雾,在小命与大当家命令面前,王一王二十分有默契的选择了小命,人家两个是拜把子的兄妹,再闹也翻不过天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紫涵迈着拽里拽气的步子,走到床榻前,美人肤如凝脂,唇形完美,长长的睫毛,似盛开的梨花花蕊,怪不得何必行那家伙,顶风作案,也要将她掳上山来。 紫涵内心有些嫉妒床榻上人儿的美貌,疯狂怒骂不知廉耻的庄霏儿,表面故作清高,背地里竟然做出如此勾当,她自诩绿林好汉,十分看不起掳人上山之事。 从荷包里掏出绿色的小瓷瓶,打开瓶塞,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屏住呼吸,嫌弃地将瓶子往外挪了一些,捏着嗓子道: “小美人,你可不要怪我哦,谁让你长得那么美,勾得何必行连路都走不了,呕……” 紫涵干呕一阵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枯榆汁,是本姑娘研制,无解药哦,待会就洒在你的脸蛋上,当你皮肤溃烂、红肿异常,何必行肯定不会娶你,虽然你的脸烂了,但你获得了自由呀!” 佯装昏迷的云汐月,听到女子要将自己弄毁容,心里咯噔一下,本狐还未俘获俏夫子的芳心,小脸可不能有任何的差池,脑海疯狂思索各种应对策略。 紫涵捏着药瓶,俯下身来,闭上眼睛,心一横,将枯榆汁洒向小美人的脸上。 哪料云汐月早有准备,药水喷洒之际,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一挥,枯榆汁转边方向,倾数喷洒在紫涵的脸上。 药水接触皮肤,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一阵滋啦滋啦之后,原本小麦色的脸蛋,瞬间变得坑坑洼洼,犹如丘陵和盆地一般,难看至极。 脸上传来的凉意,紫涵正想睁眼查看,强烈的痛意,刺激的她眼泪直流,正想大声呼喊求救,后脖颈痛了一下,随即晕了过去。 啧啧啧! 这位坑坑洼洼的姑娘,本狐虽未见过你本来的面目,但佯装昏迷时,听你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判断你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本狐虽度量超大,奈何睚眦必报,谁让你想毁我的容,既然有能力制造出堪比硫酸,想必用不了几个月,定能研制出解药,加油哦! 害怕沾到枯榆汁,用被子将她裹住,挪到床榻上,整理好被褥,放下床帘。 施法变成紫涵的模样,本狐学艺不精,变形术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好。 打开门,瞪了身材魁梧的壮汉,佯装紫涵易怒的语气,道: “啧,长得真好看,你俩把她看住了,不许进去偷看,也不许给她送饭。” “二当家,里面那位,可是未来的大夫人呐,这……不给饭吃,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呀!”王一挠了挠后脑壳,不大聪明的说道。 云汐月鞭子一甩,眼一瞪,怒道:“这婚成不成,还不一定呢,现如今,二当家说话是不管用了,是?” 王一嘴微张,似还想再说什么,王二急忙捂住他的嘴,赔笑道: “二当家,您放心,别说今天了,明天我哥俩也不给里面送饭。” 云汐月笑了笑,暗道这哥们上道,甩着鞭子,慢悠悠的走远。 路上遇到一些赶路的土匪,皆毕恭毕敬向二当家打招呼,云汐月昂着头,轻蔑的看着他们,点头示意接受他们的尊敬,迈着拽里拽气的步子走远。 第44章 狐狸崽的伪装 行至一个岔路口,见几名大汉,围成一个圈,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求救声。 “有没有人呀妖呀的,救救可怜的翠翠呀?这帮土匪要……要碳烤小鸟。” 无比熟悉的腔调,口花花的求救内容,是那只命途多舛的翠鸟没跑了! 云汐月暗自发力,甩了甩鞭子,啪的一声,几名大汉惊了一跳,举起斧头,就想找人干架。 锵锵!啊! 斧头落在地上,砸到了李一的脚趾,其啊了一声,见二当家将凌厉的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急忙捂住嘴,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响。 “你们……在做什么?”云汐月收起鞭子,厉声问道。 “我们在……在讨论如何将山寨壮大,对!”机灵鬼李二如是说道。 闻言,其他几人如捣蒜般,直点头,一声清脆的鸟叫声,令他们的动作僵在原地。 “你,把两只手都伸出来。” 李一眉头紧皱,将两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摊开手掌,示意自己没私藏东西。 咦,莫非本狐刚才听错了? 啪! 云汐月再次甩起鞭子,厉声呵斥道:“你们几个,通通把手伸出来,违令者,鞭子伺候!” 众人脑海里不断闪现被各种毒药支配的情形,忍不住颤抖起来,除了机灵鬼李二,其余大汉颤颤巍巍将手伸了出来。 “你为何不伸手?是将二当家的命令当做耳旁风吗?” “二当家,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李二眨了眨三角眼,笑眯眯的说道。 “看来你是皮痒痒了!”语闭,云汐月高高举起鞭子,作势要打人。 好你个紫涵,我替你保守秘密,你允诺提高我的地位,现如今,大当家即将迎娶新娘,你的美梦破碎了,便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李二白了一眼目中无人的紫涵,伸出双手,一只吐着舌头,翻着白眼,毫无生气的小鸟,被他握在手中。 “把手摊开,快点!” 李二强忍心中怒火,照做,可身子发软的翠鸟,仍无好转的迹象。 一把抢过翠鸟,放了句狠话,甩着鞭子,快速走远。 “李二,平常二当家不是对你挺客气的嘛,今天这是咋了?”李一揉着脚指头,疑惑的问道。 “大概是因为大当家要成亲了!”李二挑了挑眉,一幅神算子的表情,神神在在的说道。 有时候,男人的八卦心,并不比女孩子差,几人连忙将李二围住,一番逼迫下,问到了超多与二当家有关的八卦消息。 “各位兄弟,刚才的话,千万不要往外传,要是被大当家和二当家知道了,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哎呀,咱们几个谁跟谁,哥给你打包票,此事绝不外传,还有一堆活,等着哥几个呢,快点走!” 李二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几人后头,眼神阴鸷地盯着众人的后脑勺,他深知众人的秉性,不出一天,二当家暗恋大当家多年的事情,便会传遍整个山寨。 另一边,云汐月正忙着给翠鸟做心脏复苏。 指腹有节律的按压它的心脏,一下、两下、三下……八十八下,随着一声虚弱的啾啾声,翠鸟终于活了过来。 翠翠睁开绿豆眼,逆光下,见到一位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女子,闻到熟悉的蔷薇花香,愣了片刻,叽叽喳喳道: “汐月,是你吗?” “咦,你这只翠鸟好生厉害,竟然能识破我的伪装!” 毛茸茸的羽毛,生动有趣的表情,实在是太萌了,终于体会到俏夫子撸小白狐的美妙心情了! “恩人,真的是你呀!哦,对了,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自称是恩人的哥哥,让你不要害怕,他正想办法上山来救你!”见恩人没事,翠翠兴奋的说道。 “哥哥要来?” 完了,这破山寨注定要被毁灭了。 “嗯嗯,还有一位十分清冷的俊美男子,和恩人的哥哥一起来。” “紫涵,你在和谁说话?” 何必行拎着奄奄一息的两只大雁,自远处走来,见妹妹低着头自言自语,遂疑惑的问道。 闻言,云汐月快速将兴奋的翠鸟,塞入袖子里,转身仔细打量来人,小麦色的皮肤,兽皮风格的劲装,梳着小脏辫,长得还行,就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匪气,令人不想靠近。 “哪里来得两只大雁?”云汐月眼神幽幽地盯着翻白眼的大雁,嘴角微抽,疑惑的问道。 “三日后,是我和梨溪村小娘子的婚礼,自是要准备好象征美好爱情的大雁啦!” 他的一番话,让云汐月确定了他的身份,原来你就是掳走本狐,还妄想和本狐成亲的何必行,呵呵! “你就如此听庄霏儿的话?若那小娘子是有特殊身份之人……” “哎呀,紫涵,你又不是不知道,庄老与我已故的父亲,是拜把子兄弟,霏儿也和我有些交情,小娘子长得甚是美丽,十分合我心意,待来年生了个大胖小子,定要去风城,好好谢谢她。” 此时,云汐月的内心,早已将何必行碎尸万段,就你还想着大胖小子,做你的春秋大梦! “呵呵,你高兴就好!”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云汐月敷衍的回答道。 察觉紫涵的不高兴,何必行大步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见她微微不适应,甚至有些躲闪,皱了皱眉头,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眼底顿时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 “紫涵,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大雁了,我打了三只,另一只在锅里炖着,汤鲜味美,一会派人给你送过去一碗,可好?” 陌生人的靠近,令云汐月微微不适应,听到汤鲜味美的大雁汤,眼睛顿时亮了几分,正想开口答应,可狐狸崽的直觉告诉她,他的话里有诈! 野物腥味极重,日常做法,是用味重的调料,加以烹饪,做汤甚是少数,侧头与何必行对视,余光扫到他蓄势待发的手掌。 这是即将攻击的姿势,果然有诈! “你脑子被驴踢了?”云汐月挑了挑眉,没好气的说道。 闻言,何必行愣了几秒,随后弯腰哈哈大笑,抬起头,眼神凌厉的盯着云汐月,厉声呵道: “紫涵说不出这样的话,你到底是谁?” 云汐月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依旧不显,佯装疑惑,道: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第45章 众人汇合 “再装下去,可就没意思喽!”语闭,何必行将大雁扔在一旁,抄起腰上佩戴的两把弯刀,向云汐月袭来。 经过几次的比试修炼,云汐月也会了点三脚猫的功夫,扔掉不趁手的破鞭子,一个侧身,躲开他的偷袭,抬起右脚,用力猛踹某人的腰部。 腰部传来的剧痛,让何必行闷哼一声,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紫色的药瓶,冷笑一声,打开瓶塞,浅紫色的烟雾,自瓶口缓缓升起。 服下解药,对准瓶口,轻轻的吹了一下,烟雾顿时扩散开来,中过一次招的云汐月,早就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掏出袖中匕首,向他袭来。 云汐月还能动,是何必行始料未及的事情,暗骂紫涵给的迷药不靠谱,举起弯刀,再次与其打斗起来。 一阵铿锵声之后,何必行气喘吁吁,浑身挂彩,而云汐月连一丝薄汗都没出,更别提受伤了! “你到底是何人?”易容术与武功如此高超,江湖上并未听过这号人物。 此时,云汐月十分想开口大骂,但又怕不知名的紫烟,会通过口腔,到达肺部,从而迷晕自己,只好变怒骂为暴打。 锋利的刀刃,折射的光芒,在阳光下尤为的刺眼,见世外高人再次袭来,何必行深呼吸,憋着一口气,继续与其打斗。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以何必行躺在地上,五脏六腑受到伤害,吐血晕了过去,而结束。 依旧闭着眼睛的云汐月,见周围没了动静,又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正迷蒙不知所措之际,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傻妹妹,你没事?” 察觉气味不对,云汐凌挥一挥衣袖,祛除空气中残留的毒烟,满脸焦急的看着摸瞎的小狐狸。 咦,是哥哥的声音,莫非何必行还会口技? 见小狐狸歪着脑袋,眉头微蹙,就算不睁开眼,也能看出她的疑惑,联想空气中残留的迷香味,容瑾言轻咳一声,道: “汐月,我们来救你了,可以睁开眼了!” 闻言,云汐月悄咪咪打开一条眼缝,见面露微笑的俏夫子,如谪仙一般,温柔的看着自己,顿时兴奋的跳了起来。 消除变形术法,飞奔上前,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语气略带哭腔的说道: “夫子,汐月好怕啊,这帮没人性的土匪,一会要毁我的容,一会要强取豪夺,还要打我,虽然……他打不过我!” 容瑾言轻轻拍打小狐狸的后背,眼神幽幽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何必行,与云汐凌对视一眼,成功接收到黑心狐狸的信号,单手扶住汐月的后脑勺,不让她回头。 云汐凌放轻脚步,走到何必行身前,看了一眼嘴巴微张的大雁,冷笑一声,抬起右脚,对准某人的重要位置,重重的踩了下去。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云汐凌猛踢一脚,将身体残缺的何必行,踢得远远的,大步走到小狐狸身后,揉了揉她的脑袋,道: “光想你家夫子,一丁点不想哥哥,是不是?” “不是,汐月很想哥哥,这帮土匪,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此事,庄霏儿也参与其中,汐月,哥哥早就和你说过,坏人不值得同情,哪怕她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谁知下一次她还会做出什么样的坏事!” “哥哥,汐月知道错了,以后做事绝不会心软,也不会给敌人,再留下伤害自己的机会!”庄霏儿,你给本狐等着,不要以为躲远了,就无法找到你。 “这帮土匪,你准备怎么办?”云汐凌双臂交叉抱胸,挑着眉毛问道。 “嗯……报官呀,我听福伯提过一嘴,普陀山的土匪可值钱了,大当家一百两,二当家五十两,其余小匪,一个半两!”云汐月越说,两眼越亮,好似看到了金山银山一般。 “云公子,就依汐月所言。”怕云汐凌继续追问,容瑾言如是说道。 “汐月,我送你的盒子,带着吗?那里有强效的蒙汗药,下在水井里,将这帮土匪全部迷晕,也好向官府讨要银钱。” “带是带了,可……”那么珍贵的礼物,本狐可不想浪费在这帮糙汉子身上。 “汐月,我当初研制药粉的目的,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不要担心用了就没了,放心大胆的用,用完我再研制!” “夫子,这可是你说的哦,我们一言为定!” …… 将何必行拖到石头后面,三人来到山寨厨房,将特效的蒙汗药,放到水井和水缸里,大功告成之后,云汐凌施法带着二人瞬移来到小路上。 “黑孩,你怎么在这?” 刚到小路上,就见一小孩,趴在光滑的石头上睡觉,云汐月好奇上前查看,竟然是黑孩。 被声音吵醒的黑孩,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见云汐月好奇的盯着自己看,眨了眨葡萄眼,高兴的说道: “汐月姐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云汐月愣愣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黑孩,这孩子向来不愿与他人接触,竟然也会撒娇? 学着俏夫子的样子,揉了揉黑孩的头,嘶,真扎手,真不知道脑袋有什么好摸的,让夫子和哥哥这么喜欢。 “是哥哥和夫子,一起把我救了出来,黑孩,你还没说,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呢?” 闻言,黑孩抬起头,眨了眨葡萄眼,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黑孩才是我的恩人呐,以后想吃什么,尽管和姐姐说,我保证……咦,哥哥,去哪了?” 容瑾言上前,暗自使力,拉开粘人的黑孩,笑着说道:“汐月,你刚刚不是说要报官吗?是以,云公子……” 闻言,云汐月捶了捶脑袋,道:“看我这记性,都把这件事给忘了,我们快些下山!” “嗯,赶官兵来之前,要离开普陀山!” 三人加快脚程,沿着崎岖的小道,往山下走,到了山脚,黑孩犹如一道闪电,再次跑远。 “汐月,别看了,他向来如此,我们先回家!” “嗯,好!” 回到梨溪村的小宅院,云汐月趴在石桌上,瞪着杏仁眼,看两只蚂蚁争糖糕碎屑。 “夫子,猜猜看,这两只蚂蚁是一窝的吗?”伸出手指,捅了捅身旁坐着看书的俏夫子,好奇的问道。 放下书籍,说着小狐狸眼睛盯着的方向,见两只小蚂蚁,在抢夺芝麻大小的点心碎屑,轻笑一声,道: “是与不是又有何关系呢?点心碎屑只有一个,力量强者,自会获得胜利。” 第46章 容瑾言的开导 “夫子,你快看,左边的蚂蚁赢了,它把点心碎屑搬走了,剩下的那只蚂蚁,奋斗了半天,啥也没捞到,实在是太可怜了。” “汐月,天地法则,向来如此,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就像普陀山的土匪,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抢夺他人财物,甚至还做过杀人越货的勾当,你不要太过于自责。” 心事被捅破,令云汐月有些害羞,别过头去,换个姿势,用后脑勺,对着俏夫子,脑海里不停幻想土匪的结局。 血染一片、牢房虐待、沦落风尘等等,想到此处,云汐月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觉得他们好可怜,接着脑补到烧杀抢掠的情景,又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深知小狐狸的善良本性,普陀山上的豪言壮志,不过是被土匪欺负,一时气愤罢了,等她冷静下来,便会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容瑾言想好劝解的办法,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推了推小狐狸的肩膀,见她耳朵微动,道: “汐月,你是不是觉得那些土匪有些可怜?” “嗯!” 见她搭腔,容瑾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不能否认,并不是所有土匪都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可他们是一个整体,所获银钱,按照功劳分赃,虽没直接参与抢劫,但出谋划策、后勤保障等,亦是……” 云汐月是第一次,认真听完容瑾言的长篇大论,他的话似有魔力一般,让人不自觉信服。 细细想来,无论当土匪是否自愿,是否参与过实地抢劫,其就是土匪的一员,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眨了眨几下眼睛,换个姿势,与俏夫子面对面,软软糯糯的问道:“夫子,土匪被官府抓了之后,会面临什么?” “犯过大错,刀下有无数亡魂者,处以极刑,参与过重大抢劫案者,终身服苦役,一般的土匪,只会判个十年八年,服完苦役,便会被放出来。” “那……女土匪呢?” 对于试图毁本狐容貌的紫涵,她的结局惨不惨,本狐一点都不在乎,在乎的是土匪的家眷。 “视情况而定,参与过抢劫,或是土匪头子家眷者,同样需要服苦役,若是被掳上山,未与土匪结亲者,会被送回家中,若与土匪结亲,并生下了孩子,妇人受监管,小孩入奴籍!” 听前半段,云汐月觉得处理十分合理,但听到小孩要入奴籍时,好看的眉毛瞬间皱在了一起,道:“奴籍,这也太……” “汐月,我知你善良,可人性复杂,给坏人留后路,就会让更多的好人至于危险之中,土匪的孩子,若不入奴籍,严加看管,待其长大,对当地平民百姓是极大的危害。” 容瑾言的话,说到云汐月的心坎里,暗道是自己狭隘了,当初放过庄霏儿,留下这么多事端,若是再对那帮土匪心慈手软,后期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夫子,谢谢你,我都想明白了,以后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见小狐狸想通,容瑾言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语气颇为宠溺的说道: “想通了就好,今天的事情,着实吓了我一跳,若你有个好歹,我定不会放过自己。” 直到现在,容瑾言还心有余悸,十分懊悔,在竹林中,未能坚守己见,陪小狐狸一起去渊溪,害得她被人抓走。 察觉到俏夫子的自责,云汐月赶忙安慰道: “夫子,汐月可厉害了呢,二当家紫涵想毁我的容,我挥一挥衣袖,将枯榆汁全部洒到她的脸上,一阵滋啦滋啦声响后,她的脸就毁了。” “还有大当家何必行,原以为有多厉害,还不是被我揍到吐血,要不是他晕了过去,我指定……啊!” 看着小狐狸神采飞扬,大肆讲解普陀山的经历,容瑾言一个没忍住,伸出双手,牢牢的抱住她。 “汐月,听到你被土匪掳走,我真的好担心,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云汐月有些发懵,俏夫子,本狐绞尽脑汁,讲了那么多普陀山趣事,是为了安慰你,而不是让你陷入深深自责呀! 学着他曾经安慰自己的样子,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小声说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嘛,你要好好练习厨艺哦,本狐……姑娘的嘴巴,可是会越来越挑。” 三句不离美食的小狐狸,令容瑾言哭笑不得,松开对她的束缚,帮她理了理碎发,深情的凝视她明亮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好,我以后定会苦练厨艺,做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只给你一人。” 如誓言般的话语,令云汐月心跳加速,耳朵发热,悄咪咪拉开一点距离,见他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赶忙伸出小拇指,道: “夫子,我们拉钩,盖了章,约定就不能反悔了哦!” 容瑾言愣愣的盯着眼前纤细的小拇指,听到小狐狸的催促,连忙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两根手指勾在一起,晃悠了几下,彼此用大拇指指腹盖章。 “夫子,这下子,你的余生,可就都交给我了,要给本姑娘做一辈子的饭哦!” “甘之如饴!” 凡人的一辈子太过于短暂,踏入修行之道,才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小狐狸。 啾啾啾!啾啾啾! 翠鸟叼着一颗酸果子,落在石桌旁,气喘吁吁的向云汐月走来,将酸果子放到恩人的手掌心。 “翠翠的娘亲,曾教导过翠翠,要知恩图报,恩人,你救了我好多次,送你一颗酸果子,不要嫌弃哦!” 云汐月握住象征感恩之意的酸果子,点了点小鸟毛茸茸的脑袋,然后用指腹,轻轻抚摸它的后背,道: “翠鸟,若你没有固定的居所,可以在庭院里的樱花树上安家,你肚子小,一小块糕点就能喂饱。” “好呀,翠翠这就去找筑巢的材料。” 见又有妖来和自己抢小狐狸的关注度,容瑾言幽幽地看了眼兴奋的乱蹦跶的翠鸟,道:“汐月,这只翠鸟是雌鸟吗?” 是雌鸟的话,就很好办,给它找个伴,生下几颗鸟蛋,让它们慢慢孵化,省得和自己抢夺小狐狸的关注度。 第47章 发财梦破碎 “当然是雌鸟啦,它的声音清脆悦耳,好听极了!”虽然有些口花花,但总体上还是比较萌的。 正在蹦跶的翠鸟,听到‘雌鸟’二字,顿时僵在原地,绿豆眼心虚的不敢看恩人,阿娘,翠翠现在回炉重造,还来得及吗? 见它如此,容瑾言便知小狐狸猜错了,伸出手指头,捅了捅潜在情敌的翅膀。 扑通! 僵硬的翠鸟,摔倒在石桌上。 “翠翠,我不是有意的,向你道歉,对不起。”猜错小鸟性别一事,属实令本狐有些尴尬。 啾啾啾!啾啾啾! 身子回软后,翠鸟煽动翅膀,从石桌上起来,听到恩人的道歉,连忙摇头,道: “不怪恩人,是翠翠的错,以后定要弥补阳刚之气。” 语闭,不待恩人回话,翠鸟煽动翅膀,飞远,目的地直达筑巢所用材料聚集地。 “原来是只雄鸟,汐月,时间不早了,晚上想吃什么?” 目送翠鸟的离开,云汐月懊恼的捶了捶脑袋,火眼金睛的杏仁眼,怎么就看错了它的性别呢? 听到俏夫子的询问,馋虫被勾上来的小狐狸,完全忘却刚才的烦恼,满脑子都是各色美食。 “夫子,汐月想吃小酥肉,我陪你一起做,好不好?” 话本里曾说过,男女共同去做某一件事情,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机会,容瑾言轻笑一声,道: “好呀,有你的指点,小酥肉的味道,定不会差。” 语闭,二人来到厨房,拿出一块上好的猪肉,切成小拇指粗的薄片,按照李家奶奶传授的诀窍,用木棍将筋膜打烂,再切成细条。 用盐、生抽、五香粉等调料,腌制两刻钟,在面粉里打入三枚鸡蛋,调好面糊,起锅烧油,待油温上来,用筷子夹腌好的猪肉条,裹上面糊,放入锅中,炸至两面金黄捞出。 交代好一切的云汐月,见俏夫子炸得甚好,背着手,点头说道: “夫子,你的厨艺进步十分神速,深得本姑娘真传,为师去菜地薅(hao)点青菜,回来做汤喝!” 语闭,伸出狐狸爪,抓了一把小酥肉,快速逃离厨房,听到俏夫子爽朗的笑声,令她脸发红,挎着竹篮,急忙离开庭院。 将热乎乎的小酥肉,放入口中,鲜香四溢,就算没撒辣椒粉,也十分的美味,暗叹某人的厨艺,比当初蒸土豆都要放超多酱油,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慢悠悠的来到菜地,正想大显身手时,身后却传来一道颇具磁性的声音。 “哪家的小娘子呀?提着竹篮,来摘菜!”云汐凌吐出狗尾巴草,语气调侃的说道。 “哥哥,你回来了啊!”语闭,云汐月张开双臂,向他扑来。 云汐凌却伸出手,阻挡她的靠近,道:“你手上都是油,别离我太近。” 原来,云汐凌早就看见自家傻妹妹,悄悄跟在她的身后,狐狸崽崽品尝小酥肉的呆萌表情,他尽收眼底。 闻言,云汐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呃,确实油汪汪的! “哥哥,我先去薅点青菜,你等我一会儿。” “容狗子,还有菜地?”云汐凌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有啊,学堂分的,平常是由老李头打理,上次给他送脂粉,我才知道,老李头说了,以后这块菜地就交给我来管了!”云汐月边弯腰薅菜边说道。 “给老李头,送脂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糟老头子,怎么可能用到脂粉呢? 从自家哥哥的语气中,云汐月便听他的困惑,甩掉菜根上的泥土,道: “脂粉是给李家奶奶准备的,她与老李头是夫妻,二人相爱多年,哪怕白了头发,夫妻感情仍就很好。” “凡人一生不过几十年,他二人能相守一生,实数令人敬佩,汐月,你忙完了吗?” 略微有些洁癖的云汐凌,神色不明的盯着面前的黑土地,自家妹妹乃是妖族贵女,现如今,竟待在田间地头,与黑土地打交道。 见竹篮已满,云汐月起身,小心翼翼的穿过菜地,道:“哥哥,我忙完了,今日夫子掌勺,我们快点回家!” …… 石桌上,盛汤的大碗,已见了底,云汐月摸了摸撑得圆滚滚的肚皮,道:“夫子,你的厨艺实在是太棒了!” 今日小狐狸不停的夸赞,令容瑾言十分的高兴,面露微笑,与小狐狸对视,对面的妹控云汐凌可就有点不高兴了。 “是嘛?我觉得今天的饭菜,一般般啊,啧!” 哥哥,三人中,就属你吃得最欢,哪里来得自信,认为你的话,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见无人搭话,云汐凌尴尬的揉了揉鼻尖,想起傻妹妹贪财的秉性,轻咳一声,道:“赏银发了哦,总共一百三十五两银子!” 顿时,云汐月两眼放光,起身来到哥哥身旁,不停地撒娇卖萌,讨要赏银。 “赏银,先放我这,哥哥给你存着。”云汐凌揉了揉狐狸崽的头,如是说道。 哥哥,你的语气,十分像现世时,哄骗小孩上交压岁钱的父母哦! 本狐才不会上当呢! “哥哥,我……我想买花灯、发簪、卤肉、胭脂、鱼、调料粉……” 一连串的名词,听得云汐凌头疼,真不知自家傻妹妹,小脑袋瓜是如何想出这么多的词汇,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汐月,哥哥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每个月给你五两银子,再这样闹下去,可就一文钱都没了哦!” 眨了眨杏仁眼,瞥见正在品茶的俏夫子,朝他狂眨眼睛,用眼神向他求救。 话本里曾说过,男人只要有钱,就会变坏,母胎lo的容瑾言,不知道这句歪理适不适用女子,但他不敢冒这个险。 容瑾言抬头,与小狐狸对视,冲她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答应云汐凌的提议。 见俏夫子都向着某只黑心狐狸,云汐月只好含泪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伸出双手,颤颤巍巍接过五两银子,呜呜,本狐的富婆梦破碎了。 揉了揉傻妹妹的脑袋,与容瑾言相视而笑,在管钱这方面,狗子的思想,倒是与自己出奇一致。 “汐月,作为乱跑的惩罚,今天的碗都由你来洗,不许求容狗子帮忙,你哥哥我,先回房间休息去。” 第48章 狐狸崽再现 云汐月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目送黑心狐狸的离开,又幽怨的看了一眼俏夫子,道:“夫子,刚刚你为何不帮我说话?” “汐月,云公子向来执拗,他做的决定,别人很难劝他更改,再说了,他向来不喜我,若我开言,恐怕适得其反,届时,恐怕一文钱你都得不到。” 仔细想想,俏夫子说得在理,将五两银子收入随身空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撸起袖子,无奈的收拾桌上的碗筷。 见此事就此揭过,容瑾言提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安慰了小狐狸几句,转身回到厢房,从书架上选了一本古籍,细细品读。 两刻钟后,云汐月走出厨房,双手叉腰,扭动腰身,锻炼几下,随即挥挥衣袖,回卧室休息。 …… 翌日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床榻上的小狐狸,云汐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因用力过猛,导致几滴眼泪从眼角挤了出来。 伸出双手,想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怎么也够不到,睁开双眼,正想看了看怎么回事时,却惊觉房梁高大了许多。 等等,不对劲! 低头一看,绒毛雪白的狐爪,摊开,亮出爪钩,自己竟变回小白狐了! 后腿发力,钻出被窝,跳下床榻,直奔书房,见绝美男子嘴巴微张,正呼呼大睡,狐狸崽崽恶作剧心四起,瞄准某个位置,发射。 咚! 嘶! 因昨晚挑灯夜读,而导致大清早依旧熟睡的云汐凌,腹部突然受到重击,忍不住闷哼一声,起身半坐,瞪着狐狸眼,怒气冲冲的看向屋内。 咦,竟然没人,刚刚的痛感,莫非是本尊的错觉? 始作俑者云汐月,没料到自己冲击力那么大,听到自家哥哥的闷哼声,急忙钻进被窝,屏住呼吸,心里不停默念看不见我。 云汐凌捶了捶发懵的脑袋,正准备掀开被褥起床时,却瞥见雪白的狐狸崽尾巴尖,眨了眨好看的狐狸眼,确认没看错后,顿时僵在原地。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停的摩挲下巴,灵光乍现,轻笑一声,道: “昨天啃了几根青萝卜,肚子有点胀,很想排矢气怎么办?” 躲在被窝的狐狸崽,悄咪咪动了动耳朵,甩了甩尾巴尖,排矢气是什么意思?本狐不太懂! 见傻妹妹只是甩了甩尾巴尖,丝毫未有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架势,云汐凌皱了皱好看的眉毛,难不成狐狸崽崽有特殊的癖好? 突然想起她曾将月白色误以为是乳白色,云汐凌暗自苦笑,小脑发育不健全的狐狸崽崽,怕是不知道矢气一词的意思。 “青萝卜味道辛辣,具有疏理肠气、消食化积、促进胃肠道蠕动等功效,是以吃了青萝卜,往往会矢气增多,据说排放出来的气体,嘶,十分的臭!” 闻言,躲在被窝里的小白狐,杏仁眼瞪得溜圆,矢气竟然是某个词汇的雅称,本狐可不想变得臭气熏熏。 后腿发力,四爪并用,从被窝里退了出来,快节律扭动腰身,做好冲击准备后,一跃而起。 云汐凌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拦截住某只捣完乱就想跑的狐狸崽崽,逼迫它与自己对视,佯装愠怒,道: “狐狸崽崽老是不学好,怎么办?” 云汐月疯狂摆动狐狸尾巴,鼓起腮帮子,充气,使得杏仁眼泪汪汪的,猛咽一口唾沫,随后发出呦呦呦的撒娇声。 不得不承认,狐狸崽崽的撒娇卖萌攻势,戳到云汐凌的心坎里,面对软萌的小白狐,谁忍心责备它呢? 别人是顺毛撸崽崽,云汐凌却剑走偏锋,选择逆毛撸崽崽,不一会,再次化为狐形的云汐月,喜提刺猬造型。 绒毛竖立、肌肉颤动,云汐月不想成为炸毛狐狸,腹部发力,翻滚一圈,稳定狐身后,伸出雪白的狐狸爪,按住腹黑哥哥不安分的手。 “哥哥,不要再撸毛了,汐月都快成刺猬了,我……我何时才能化为人形。” 语闭,云汐月再次尝试变形术法,奈何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仍未有一丝化形的征兆。 当小白狐提出抗议后,云汐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过分,正想幻出梳子,帮它梳理毛发,又看到它一脸便秘的表情,心里的那点愧疚,顷刻消失不见。 “化形一事不可操之过急,汐月,你要是想如厕,最好还是去野外!” 闻言,小白狐愣了几秒,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疑惑的问道: “如厕?哥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刚刚的表情,不是在便秘吗?” “瞎说,不理你了!” 小白狐气得绒毛全部立了起来,张开狐狸嘴,咬住绝美男子的衣袖,用力一扯,听到刺啦声后,松开口,转身身子,后腿发力,蹬了某人两脚,跳下床榻跑远。 云汐凌揉了揉发痛的腹部,幽幽地看了一眼被扯坏的衣袖,无奈的摇摇头,暗叹狐狸崽崽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 厢房,一缕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照在细细品读书籍的容瑾言身上,使他的身上似度了一层光芒一般,十分的耀眼。 云汐月身后似有豺狼追赶一般,快速逃离危险的书房,来到庭院,瞥见临窗读书的俏夫子,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压低狐身,放轻脚步,沿着墙角,慢悠悠爬行,绕远路来到厢房窗户边,抬起狐狸脑袋,吸了吸鼻尖,闻到了淡淡的墨香味。 后腿发力,前爪抬起,弯腰弹跳,雪白色的狐爪悄无声息扒着窗沿,圆润的脑壳,微微低着,想给俏夫子来个惊喜(惊吓)! 哗啦! 一页纸被翻过! 容瑾言正聚精会神阅读书籍时,余光却瞥见窗沿上雪白的狐爪,顿时愣住,凝视窗沿,一对雪白的三角形耳尖,若隐若现,是小狐狸? 云汐月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暗自加油打气,前腿发力,整个狐身往上提,当圆润的狐狸脑袋,越过窗沿后,与眉头微皱的容瑾言,来了个对视。 扑通! 某只小萌狐,被俏夫子吓到,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见小狐狸摔倒,容瑾言急忙打开房门,快步走到窗沿旁,抱起炸着毛委屈巴拉的狐狸崽崽。 “小狐狸,很疼嘛,夫子给你揉一揉,这么长时间,你都跑哪里去了?”容瑾言一边给炸毛的狐狸崽顺毛,一边温柔的说道。 第49章 狐狸崽的决心 “俏夫子,本狐一直都在啊,是你太傻,认不出来我!”云汐月瞪着杏仁眼,与容瑾言对视,心里如是说道。 许久未见,撸崽的手段,仿佛刻入骨髓一般,铭记于心,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摩挲小白狐的下巴,令它舒爽的耳尖微颤。 “小狐狸,你的绒毛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和山林间的小刺猬混到了一起!” 哪怕知道真实情况不是这样,容瑾言依旧忍不住幻想深山丛林中,一只炸毛的小萌狐,驮着一只小刺猬,行走在林间的小路上。 “是坏哥哥干的,他要排矢气,熏臭本狐,还乱揉我的绒毛,哼!” 反正俏夫子听不到,云汐月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大肆吐槽起自家哥哥来。 呃,云汐凌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萌的狐狸崽崽,宠着还来不及呢,他尽做出一些有伤风化之事。 “小狐狸,我先抱你回厢房,寻把木梳,好好为你顺毛。” “俏夫子,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本狐喜欢你!” 狐狸崽表达亲密之意的方法,就是用脑袋瓜,不停的蹭容瑾言的手背,嘴里发出撒娇卖萌的呦呦声。 窃听到小白狐心声的容瑾言,顿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面上却不显,抱着它快步进入厢房,从匣子里找了把木梳,温柔的为它顺毛。 另一边,云汐凌换好新衣服,幻出话本,看了一两章后,眉头微蹙,只因今日应是容狗子做早饭,可都这个时辰了,依旧未听到厨房有动静。 联想害羞而逃的小狐狸,暗道一声不好,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起身下床,直奔厢房而去。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打开! 容狗子面露邪恶笑容,手持利器,痴傻的狐狸崽,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任屠夫摆布——云汐凌视角! “容狗子,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早饭由你来做,本尊饿了!” 蠢狐狸,本尊一个没看住,你就屁颠屁颠来找容瑾言。 为小狐狸梳顺最后一撮绒毛,容瑾言揉了揉它的脑袋,将木梳上沾染的雪白色绒毛收集起来,放在青色的罐子里,抬头与云汐凌对视。 顿时,强劲的两大磁场相互碰撞,凌厉的眼神,似利剑般,相互撞击,肉眼看不到的空气中,火花四溅。 绒毛雪白柔顺的小白狐,端坐在桌子上,小小的脑袋瓜,在俏夫子与自家哥哥间来回摆动。 咦,他俩这是咋啦? 怎么一动也不动? 起身,悄咪咪往前挪几步,凑到俏夫子面前,歪着狐狸脑袋,与自家哥哥对视。 顿时,磁场、利剑、火花,全都消失不见,狐狸崽崽生动有趣的表情,萌倒了云汐凌,轻咳一声,别过头去,不愿再与它对视。 容瑾言可就惨了一些,狐狸崽崽的后脑勺,并没有长眼睛,其在转身歪头与某人对视时,身后的俏夫子吃了一嘴的毛,鼻子发痒,可为了不影响它,只能先忍着。 见哥哥不愿与自己对视,云汐月内心微微失落,晃晃狐狸脑袋,抛却负面情绪时,咚的一声,后脑勺撞到了硬物。 来不及感受疼痛,云汐月才突然意识到,俏夫子就在自己身后,心里咯噔一下,转动僵硬的脖子,与揉着鼻尖的容瑾言对视。 瞥见他嘴边的雪白色绒毛,猛咽一口唾沫,心里想道:“夫子,对不起,汐月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啊?” 容瑾言,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要是鼻梁骨断了,本狐会自责一辈子的。 掏出手帕,擦掉嘴角的绒毛,揉捏几下狐狸崽的三角耳,温柔的说道: “小狐狸,不用担心,我没事,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厨房准备早餐,你和云公子玩一会。” 语闭,容瑾言起身,抱起小狐狸,走到云汐凌身旁,将狐狸崽递到他怀中,径直走向厨房。 “哥哥,今晚我要和容夫子睡。”云汐月甩了甩狐狸尾巴,郑重的说道。 自家小白菜,上赶着被狗拱,云汐凌控制力道,揪住狐狸崽的耳朵,道: “男女之防,哥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哪怕化为狐狸本体,你也要牢牢记在心里。” “哥哥,可是想要化为人形,需要吸气呀!” “不准,化形的事,再想其他办法,汐月,你休想……” 你又不是俏夫子,本狐才不听你的唠叨呢! 小白狐从云汐凌怀里跳下来,快节律舞动狐身,甩了甩绒毛,向厨房奔去,吸气计划,它早已暗下决心,定要执行到底。 正在厨房忙碌的容瑾言,瞥见门口探头探脑的小狐狸,笑道: “小狐狸,厨房里油烟味大,你先去石桌上等着,饭菜一会便好。” 闻言,小白狐低头闻了闻身上的绒毛,淡淡的蔷薇花香,令狐心旷神怡,歪着脑袋,看向燃烧的柴火,暗道香香的本狐,还是离远一点较好。 一阵霹雳哐当之后,简易的早餐,便做好了,煎得两面金黄的鸡蛋饼、浓稠的红薯粥、切片的卤肉。 “咦,云公子,汐月姑娘还未起吗?”某位夫子明知故问道。 闻言,小白狐嘴里的鸡蛋饼掉了下来,心虚的眨了眨眼睛,低头慢悠悠的啃着,微旋的耳尖、下垂的尾巴尖、啃食的速度,都将它的紧张与心虚暴露无遗。 与她相对比,云汐凌镇定了许多,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就又恢复正常,细嚼慢咽,喝完一小口粥后,道: “临时有事,她先回家了!” 容瑾言低着头,把玩着汤碗里的勺子,嘴角微微上扬,抬头,眉头微皱,佯装十分担忧的说道: “汐月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家,昨天又刚刚发生山匪劫人之事,在下属实有点不放心,不若……云公子陪汐月一道回去,你修为高超、法力强劲,定能追上她。” 云汐凌挑了挑眉,将手里的勺子,重重的放下,瓷器相碰发出的清脆声响,惊了小狐狸一跳。 “汐月是我的亲妹妹,她的安危,本尊看得比谁都重,既然能让她独自回家,必然是有完全的把握,这个就不劳容夫子费心了。” “云公子这样说,在下提着的心,放下了许多,不知汐月姑娘何时归来?” “哼,卧室给她留着,她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 第50章 麻雀成灾 见二人气场不对,云汐月大脑飞速运转,清澈的杏仁眼,闪过一抹狡黠,叼起一大块鸡蛋饼,迈着高昂的步子,走到容瑾言面前。 伸出雪白的狐狸爪,拍了拍他的手背,晃了晃鸡蛋饼,用眼神示意他喂自己吃饭。 察觉到它的用意,容瑾言轻笑一声,将它放在怀中,鸡蛋饼撕成指甲大小的碎片,一点一点喂给它吃,时不时夹一块卤肉。 云汐凌看着眼前的场景,愤愤的大咬一口鸡蛋饼,囫囵吞枣,不嚼就咽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 被饼呛到了,端起温白开,连灌几大口,放下瓷碗,用手背粗鲁的擦了擦嘴角,继续怒瞪某人。 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容瑾言沉浸在投喂小狐狸的快乐之中,云汐凌沉浸在眼神杀死俏夫子的幻想之中。 用罢早饭,容瑾言起身收拾碗筷,去了厨房,云汐凌逮住想偷溜的狐狸崽崽,强迫它与自己对视。 “汐月,一会去梨山修炼,你要不要一起去?”云汐凌眯着狐狸眼,好似人贩子一般,用哄小孩的语气,温柔的说道。 深知他的恶劣秉性,陡然的温柔腔调,令小白狐悄咪咪翻了个白眼,道: “哥哥,汐月自是想去,说说你的条件?” 疯狂揉搓狐狸崽柔顺的绒毛,直到炸毛刺猬造型再次出现才停手,看着自家妹妹哀怨的眼神,云汐凌轻咳一声,道: “有两个条件,第一你要让……我撸,第二你要与容狗子保持一米的距离。” 闻言,云汐月烦躁的甩了甩狐狸尾巴,如今我为鱼肉,他为刀俎,小小的狐狸身躯,如何逃得了绝美男子的魔爪,第一个条件,不答应也不行。 至于第二个条件,直接突破了云汐月的底线,先不提真心喜欢和容瑾言亲近,就算为了成功掌握化形的诀窍,也不能答应腹黑哥哥的无理要求。 “哥哥,第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是第二个条件,门都没有,窗户也订死了,哼!” 奶凶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威严,可云汐凌知道它的执拗,尤其是与容瑾言有关的事情,不过最想要的已经得到,本尊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撸狐狸崽崽啦。 “嗯,行!” 腹黑哥哥爽快答应,出乎云汐月的意料,眨了眨杏仁眼,突然觉得脑袋有点懵。 趁小狐狸发懵之际,云汐凌再次伸出恶魔之爪,正准备大撸特撸时,庭院在传来闹哄哄的声响。 老李头拄着拐杖,领着几名光膀子的糙汉子,来到容夫子家的院外,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敲了敲院门。 “容夫子,你在家吗?”沙哑的嗓音自院门外响起。 云汐凌耳尖微动,见敲门声持续不断,皱了皱眉头,起身打开院门,面色不渝道:“何事?” “咦,老夫来找容夫子,您是?”见此人气质不凡,衣着华丽,老李头毕恭毕敬问道。 “哦,他在忙,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云汐凌双臂交叉抱胸,瞥了一眼躲在篱笆旁偷听的小狐狸。 “唉,事关重大,还得……” “有事就快说,无事本尊就关门了。” 撸崽事业还未开始,便被他们打断,是以云汐凌语气有些重。 见他有些愠怒,老李头有些惧怕,此事除了容夫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帮忙,轻咳一声,道: “事情是这样的,这几日村里忙着收庄稼,不知从何处来了一群乌泱泱的麻雀,只一日的功夫,便毁坏了数亩田地,照这个趋势,这季的庄稼收成算是完了。” 躲在篱笆边的小白狐,听到‘麻雀’二字,杏仁眼陡然大了几分,要知道,在现世麻雀、苍蝇、蚊子、老鼠,被人们称之为四大害,其厉害程度可见非同一般。 老李头对自己很好,给自己送过不少吃食,挥动狐狸爪,吸引自家哥哥的注意,点了点狐狸脑袋,摆动毛茸茸的尾巴,恳求哥哥帮助他们。 “等着,本尊去叫容瑾言出来。”耐不住狐狸崽崽的哀求,云汐凌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如是说道。 闻言,老李头似看见希望一般,憨厚的笑了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好,劳烦公子了!” 片刻后,手上还沾着水的容瑾言,从厨房里快步走来,身后跟着态度散漫的云汐凌。 “李老,出了何事?竟如此慌张!” 接着老李头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容瑾言眉头微皱,道: “麻雀喜好群居,一般而言,成群的麻雀,巢穴十分固定,你们可有找到它们的巢穴?” “容夫子,这点我们也考虑到了,昨日村民集结在一起,将周围的树木都查了个遍,实在是没找到大型的巢穴,且这群麻雀来势汹汹,似有灵智般,只啄食梨溪村庄稼,别的村是一株都没动呀!” 噗! 某只黑心狐狸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众人皆盯着自己看,云汐凌尴尬的揉了揉鼻尖,轻咳一声,道: “麻雀群此举,有点报复的意味,你们不妨想想看,是否得罪过麻雀群,冤有头债有主,找到根源,才能解决问题。” 老李头身后的糙汉子,仔细一想,颇觉面前玄衣公子,说得甚是在理,道: “李老,这位公子说得在理,麻雀群只啄食梨溪村的庄稼,若再这样下去,先不说收成问题,别的村会怎么看我们,又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 老李头一时拿不定主意,求救似的看向容瑾言,道:“这……容夫子,您觉得呢?” “李老,待会我会去田里查看一二,尝试找到麻雀群的巢穴,云公子刚才说的也在理,你们先去村里查探,看是否有人不经意间与麻雀群结仇。” “好,老夫这就派人去查。” 语闭,与容瑾言寒暄一番后,老李头领着几名大汉走远,小白狐迈着小碎步,来到俏夫子身旁。 抱起小狐狸,与它对视,道:“刚刚的场景,是不是让你有些害怕?” “才不会呢,本狐可是与泼妇李香梅斗过的人,岂会怕这些小场面,夫子,老李头好厉害,刚刚那几个糙汉子,对他十分敬重!” “梨溪村李姓是大姓,老李头辈分高,又有些学问,是以村民对他十分的尊重。” 第51章 寻找问题根源 “咦,俏夫子竟然回答了本狐的疑惑,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窃听到前半句时,容瑾言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小狐狸发现读心术的秘密,然后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欺骗它,从而疏远自己。 但听到后半句后,内心所有阴霾一扫而空,揉了揉小狐狸圆润的脑壳,道:“待会我要去田地里查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闻言,小白狐狂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倚着樱花树的哥哥,朝他发出呦呦的叫声。 “哥哥,麻雀群有些怪异,我害怕是妖邪作祟,夫子刚学术法没几天,您帮帮它嘛,今晚本狐任你撸。” 撸崽的诱惑,打败了对容瑾言的不满,云汐凌大步上前,抢走卖萌的小狐狸,道: “我陪着你一起去,愣着干嘛,碗筷洗完了?” …… 忙完一切,二人一狐,来到田间地头,金灿灿的麦田里,几亩被麻雀群嚯嚯的小麦,麦穗空瘪,麦仁早就被吃光了。 “奇了怪哉,依山而落,临近水源,梨溪村风水甚好,竟然也会招来邪物?”云汐凌把玩着一根小麦,语气略带调侃的说道。 “农民辛苦几个月,就可着这几天收割庄稼,被麻雀群祸害了,又有多少人今年吃不到饱饭。” 容瑾言眉头紧锁,眺望远方麦田,如今只是几亩麦田被毁,可若不及时找到法子,解决麻雀群隐患,梨溪村的庄稼很可能会全毁。 小白狐抬起脑袋,鼻尖轻嗅麦穗,虽没了麦仁,但依旧能闻到淡淡的麦香味。 一只麻雀一天大概能吃二十粒麦子,一株麦穗大概能结三十粒麦子,几亩麦田,一天的时间就被麻雀群嚯嚯干净,这……本狐想不通啊! 云汐月能想到的事情,身为禹都神探的容瑾言,自是也想到了,他蹲下身子,拔下几株麦子,仔细观察麦穗。 剥壳干净利落,且一粒不剩,与其说这几亩麦田里的麦子,被麻雀群吃了一干二净,倒不如说被它们偷得一干二净。 “云公子,你修为较高,麻烦施法查探这几亩麦田周围,是否有散落的麦子!” 折断麦株,扔掉带叶子的部位,弯腰将麦穗,插入狐狸崽崽脖颈处的长毛里,痞笑一声,道:“容狗子,等着。” 云汐月扭着狐狸头,看到尖刺的麦芒,扭动狐身,麦穗似长在身上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只好哀怨的看向凝神施法的黑心狐狸。 此时,云汐凌屏气凝神,调转体内灵力,释放灵识,仔细探查每一处角落。 越过麦田,穿过小路,拂过草丛,踏过水面,掠过树梢,许久之后,睁开魅惑的狐狸眼,嘴角微抽,道: “容狗子,我知你想通过散落的麦子,分析麻雀群的行动轨迹,不过要让你失望喽,梨溪村的田间地头虽有遗落的麦子,但这几亩田周围却一粒都没有。” 见俏夫子眉头紧锁,小白狐走到他身旁,伸出狐狸爪,拍了拍他的脚背,与其对视,心里想道: “俏夫子,别灰心,本狐陪着你呢,麦子寻鸟此路不通,我们可以用……鸟屎,哦,对,麻雀能忍住不掉麦子,但它绝对忍不住不排便。” 咦,这个点子好,本狐好聪明哦! 窃听到某狐心声的容瑾言,听到小狐狸惊人的言论,先是愣了一下,细细思索一番后,竟觉得它说的很在理。 云汐月正想转身向哥哥提出这个建议,容瑾言却率先开口道: “既然用散落的麦子寻找麻雀群的踪迹,此法行不通,劳烦云公子,再次施法查看这几亩麦田周围,鸟……屎的分布范围。” 听到‘鸟屎’二字,云汐凌的脸色顿时铁青,面色不渝的盯着容瑾言,暗自蓄力,想要将某人拍飞。 察觉哥哥怒火的小白狐,急忙跑到他身旁,后腿撑地,前爪抬起,不停的扒拉他,嘴里发出呦呦的叫声。 “哥哥,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您的脸生得那么绝美,哪怕只长一条皱纹,也让汐月十分心疼。” 狐狸崽语气中的关怀与焦急,令云汐凌心里十分畅快,瞪了一眼容瑾言,弯腰抱起小狐狸,暗叹它还是挺关心和在乎自己。 “哥哥,你就帮帮梨溪村可怜的村民,要是麻雀群再来,他们这一季便没了收成,就会吃不饱,想到村民面黄肌瘦的样子,汐月就觉得害怕。” 小白狐边和自家哥哥传音,边颤抖狐身,眼眶湿润,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揉捏几下狐狸崽冰凉的三角耳,道:“容瑾言,看在小狐狸的面子上,本尊就帮你这一次。” 语闭,放下狐狸崽,再次屏气凝神,调转灵力,释放灵识,许久之后,睁开眼睛,揉了揉发痒的鼻尖,道: “找到方向了,跟着我。” “嗯,多谢云公子相助。” 容瑾言抱起小狐狸,跟在云汐凌的身后,悄咪咪伸出手,迅速拔掉小狐狸脖颈处的麦穗,将手背在身后,用巧劲将麦穗抛远。 见俏夫子面无表情,做着小动作,小白狐的杏仁眼写满了好奇与兴奋,甩了甩狐狸尾巴,暗道原来容瑾言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 “又是盲山!”之前出过合欢树妖,这次又有什么妖邪? “啧啧啧,有什么好稀奇的,妖邪互相吸引,相邻安家,很常见,本尊可提前跟你说好,若是遇见妖物,你自己上前去打。” “嗯,倘若真的遇见了妖物,在下定会奋力与其一战,正好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只是小狐狸的安危,还需劳烦云公子。” “小狐狸生得甚是可爱,本尊很是喜欢,它的安危就交给我了。” 语闭,不待容瑾言回话,云汐凌上手,从他怀里抢走发呆的狐狸崽,幽幽地看了一眼它脖颈处的长绒毛。 随手拔下一根狗尾巴草,掐掉带叶子的部分,随后似插花一般,将狗尾巴草,插入狐狸崽的脖颈处,并露出十分欣赏自己佳作的笑容。 “哥哥,为何要把狗尾巴草插入……”云汐月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哀怨的看着自家哥哥,委屈巴拉的说道。 “瞧一瞧,这是谁家的狐狸崽,真好看,狗尾巴草可不能再晃掉,否则下次插香蒲。” 第52章 探查盲山 呃,香蒲虽带着‘香’字,却极其难闻,喜好生长在水边,成熟后结圆柱状褐色种包,只要轻轻划破,种包里面的絮状物,便会瞬间炸开,犹如雪白色的鸡毛掸子。 想到此处,云汐月疯狂摇摆狐狸脑袋,传音道: “哥哥,汐月不会把狗尾巴草弄丢,千万不要插香蒲啊!” 见狐狸兄妹二人相处甚欢,容瑾言皱了皱眉头,压下心里的那点小嫉妒,寻了两根坚韧的树枝,递给云汐凌一支。 “嘶,拿远一点,给我这个干嘛?”有洁癖的云汐凌,搂紧小狐狸,往后退了几步,嫌弃的说道。 回想上次在渊山遇见的蛇群,容瑾言向前走了几步,将树枝递到云汐凌面前,道: “旁边的渊山有蛇窝,两座山离得很近,爬山时,用树枝敲打路边草丛,可……” 趴在某人怀里的小白狐,翻了个白眼,俏夫子哪都好,就是太爱唠叨了,念经似的声音,令它有点头晕,晃了晃脑袋,用爪子捂住耳朵,斜眼打量依旧滔滔不绝的容瑾言。 “行了,别说了,我拿还不行嘛!” 云汐凌烦躁的扯过树枝,大步向前走,寡言少语的阿炀,怎么会有一个如此话痨的弟弟,实在令他想不通。 话语被打断,容瑾言愣了片刻,掸了掸身上的草屑,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二人一狐来到山林深处! 此处的树木高约百米,树围一个人抱不住,令人奇怪的是,盛夏季节,树木却犹如身处冬季一般,表皮粗糙坚硬,触感冰冷,且并未发芽。 “容狗子,你将本尊领到了什么鬼地方?” 空气干燥寒冷,要不是知道现在是六月份,云汐凌都以为自己睡了一觉,外面过了半年时间了。 “我也不知,寻着麻雀群排泄物,找到这里,回头问问老李头,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应知道此处。” 语闭,容瑾言开始四处查探环境,地上的落叶,与其他山相比,叶片较小、韧性十足、不易腐烂、表面光滑干净,树木的质地同样更加坚韧,品质极高。 捡起地面上的细树枝,拨开厚厚一层的落叶,冻土似的土地,暴露了出来,摩擦几下手掌,平放到地面上,冰凉的触感,让容瑾言微微愣神。 “似乎是冻土,怪不得此处树木是这个样子,可时值六月,怎么会?” “兴许底下有水温较低的暗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渊溪旁边都有温泉眼,盲山出个暗河,也不奇怪。”云汐凌边撸狐狸崽,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闻言,容瑾言抬头,与刺猬造型的小狐狸对视。 “俏夫子,别听我哥的,按你想得去做,本狐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云公子,小狐狸绒毛,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此处寒冷干燥,还是注意一点为好,狐狸崽若是得了伤寒,可如何是好?” 闻言,疯狂撸崽的云汐凌动作顿了一下,狐妖身体强健,很少生病,但汐月打娘胎里就身体虚弱,更是患有神识不全之症。 仔细思索一番后,云汐凌决定暂时停止逆毛撸崽计划,改为顺毛撸崽。 见俏夫子的话,起到了作用,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冲他呦呦叫了几声,表达自己的谢意。 成功接收到小狐狸的谢意,容瑾言笑了笑,拎着树枝,继续前行,不一会功夫,二人一狐来到巨大的山洞口。 从外面看去,山洞内部乌漆墨黑,一阵风吹过,里面传来令人惊悚的呜呜声。 接受过现代科学教育的云汐月,尽管知晓呜呜声,是风的缘故,可它仍觉得害怕,悄悄蠕动身子,往自家哥哥的怀里缩了缩。 “狐狸崽崽,别怕,任它是魑魅魍魉,还是妖魔鬼怪,有本尊在,断不会让你有一丝危险。” 施法幻出两根火把,点燃后,递给容瑾言一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犀利的盯着山洞,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洞内阴冷潮湿,地面落满了碎石子,踩在上面行走,鞋底与碎石摩擦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原本寂静无声的山洞,因二人一狐的闯入,不时出现吱呀声和滋啦声,胆小的云汐月,将脑袋埋入哥哥怀里,闭上眼睛,暗自数羊羔。 当数到第七百八十九只肥美的小羊羔时,圆润的狐狸脑袋突然被人敲了一下,一道语气中夹杂笑意与宠溺的声音,自身旁不远处响起。 “云公子,小狐狸孱弱(并不是),还是少敲它脑袋为妙,小狐狸,我们出山洞了,眼前是一处山谷,别害怕,快睁眼看了看。” 是俏夫子的声音! 云汐月睁开一只眼,刺眼的阳光,照得它眼疼,转动身子,面朝山谷,待眼睛适应亮光之后,再次睁开双眼。 郁郁葱葱的山谷,小溪从中间流过,盛开的花朵,被五彩斑斓的蝴蝶们环绕…… 按照季节划分,梨溪村是夏季,奇怪的树林是冬季,山谷便是春季了,莫非这里有着天材地宝,想到此处,杏仁眼顿时变得溜圆,写满了“发财”二字。 “啧啧啧,此处灵力充沛,是修炼的好地方。” 此时,云汐凌有些怀疑,无良父母当初选择这个小镇作为避世之处的出发点。 姻缘寺的合欢树妖,可以说是人们长期供奉外加吸取人类精气的结果,可灵气堪比妖界的山谷,委实不该出现在偏僻的小镇。 “是吗?也许在这里,能找出麻雀群毁坏良田的关键。” 语闭,容瑾言拎着树枝,继续向前走,云汐凌抱着兴奋的狐狸崽,跟在他的身后。 啾啾啾!啾啾啾 “恩人,你怎么变成狐狸了?”翠鸟立在低矮的树枝上,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本来就是狐狸,翠鸟,这里是何处?还有你怎么会在这?”小白狐大大的杏仁眼里,充满了疑惑。 “这里是溪茵谷,是鸟族的栖息地,我就是在这里孵化的,恩人,你来这所谓何事?需要翠翠帮忙的地方,尽管直接说。” 一狐一鸟的交流,身为人类的容瑾言,自是听不懂,可这难不住狐妖云汐凌。 “喂,小翠鸟,山谷里有没有麻雀精?”云汐凌挑了挑眉,直接开口问道。 “嗯……有,我这就带你们去找。” 第53章 榕树上的麻雀精 “容狗子,这只小鸟知道麻雀精在哪,我们跟着它。” 翠鸟煽动翅膀,在空中慢悠悠的飞行,领着二人来到山谷中心。 七拐八拐,来到茂密的树林里,数以万计的树洞,密布整个树林,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得人头疼。 云汐月将狐狸脑袋,搁在哥哥的手肘上,眼珠子乱转,密密麻麻的树洞,令它直起鸡皮疙瘩,暗道鸟族繁殖能力太强,导致——住房拥挤! 容瑾言从包里掏出一团棉花,分给云汐凌一大半,道: “此处十分吵闹,云公子,先用棉花堵住耳朵,以防……” 话未说完,吵人的鸟叫声戛然而止,容瑾言愣了片刻,疑惑的盯着在空中飞舞的翠鸟。 “小翠鸟,它们怎么突然不叫了?”云汐凌歪着脑袋,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疑惑的问道。 “鸟族向来热情好客,听到那位清冷俊美说它们吵,便停止鸟叫,很快就到麻雀精的巢穴了,快跟着。” 半个时辰后,穿过满是树洞和鸟巢的树林,来到一株大榕树旁。 从树枝上向下生长的垂直‘气根’,多达数千余条,落地入土后成为‘支柱根’,柱根相连,柱枝相托,枝叶扩展,形成遮天蔽日、独木成林的奇观。 翠鸟飞到大榕树的树干上,啾啾啾的叫了几声,片刻后,一只巴掌大小的巨型麻雀(与同类比较),破洞而出,飞了出来。 一阵叽叽喳喳之后,麻雀精飞到二人面前,口吐人言道:“你们找我何事?” “一群麻雀,突然袭击毁坏梨溪村几亩田地,听闻您是这片辖区麻雀群之首,特地前来询问。”容瑾言如是说道。 “本妖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此事是我做的,梨溪村的村民欺妖太甚,本妖一会便召集族群,继续围攻梨溪村。” 闻言,容瑾言暗自思量一番,初见时,麻雀精态度谦和,但听到为梨溪村麦田被毁一事而来,它的态度立马发生了转变。 “请问阁下是与梨溪村有怨吗?” “怨?当然有,那帮愚蠢的村民,平常用自制弓箭射鸟也就罢了,近期竟然做出爬树偷鸟蛋的勾当,害得族群新生蛋数量极低,很快麻雀一族,在鸟族中的地位极速下降。” 虽是只麻雀精,可面部表情、肢体语言、语气音调,皆如人类一般,探案经验丰富的容瑾言,对于它话语的真假性,早就有了判断。 对于素有‘四害’之称的麻雀而言,除寒冷的冬季以外,其余季节,皆是繁殖期,每次产卵六枚左右,孵化期约半个月,幼鸟一个月左右离巢。 按照本地的气候环境,麻雀一年至少可以繁殖三窝,且与其他村落相对比,梨溪村人口并不多,有弓箭,麻雀肉少,还不如射几只大雁来得实在。 “这些并不是阁下与梨溪村结怨的真正原因?”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换个角度,村民打鸟偷蛋,也是变相的维护生态平衡,不然不出几年,鸟族基数极速增加,植被、土地、水域环境等,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如此简单的道理,它身为麻雀族群首领,岂会不知,其与梨溪村必定还有别的渊源。 容瑾言的话,让麻雀精忆起往日,绿豆大小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察觉到大妖的威压,疑惑的看向玄衣男子——怀里的小狐狸。 见麻雀精盯着自己看,本着动物间友好互助的原则,云汐月勾起嘴角,杏仁眼微眯,向它发出善意。 可在麻雀精的眼里,便是大妖眼神凌厉,咧着嘴,随时做好扑上来的准备。 顿时,麻雀精心里咯噔一下,正想转动方向,快速逃离,却被大妖威压震得不能动弹,又见狐妖盯着清冷男子,便以为其是在暗示自己交代一切。 暗自叹了一口气,道: “的确还有别的原因,麻雀一族,修为越高,繁殖愈加困难,数日前,爱妻阿凤在梨溪村觅食时,突然腹痛,产下一枚金色的蛋,它本就修为极低,再加上刚刚产卵,身子虚弱,难以施法带走鸟蛋。” “将蛋藏于草丛中后,便跌跌撞撞飞回溪茵谷,待我去原地寻找时,已无金蛋的踪迹,定是梨溪村的村民,将可怜的鸟蛋偷走了,本妖派麻雀探子查探多日未果,只好命麻雀群,偷刚成熟的麦子,以此来逼迫偷盗者交出鸟蛋。” “你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还是有两下子,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帮我寻回鸟蛋,本妖便将偷盗所得的麦子,如数归还。” 说完,麻雀精偷偷打量一眼狐妖的神色,见它不再咧着嘴,心里的恐惧便消退了一些,暗道还是自己机灵,不然可怜的阿凤就要失去丈夫喽! 此时,某只凶狠的小狐狸,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麻雀蛋不是灰白色打底,外加一些褐色的斑点吗? 这麻雀精的媳妇,竟然产下金色的鸟蛋,莫非它的头顶,有一片青青大草原? 想到此处,云汐月有些同情被绿的麻雀精,遂用悲悯的眼神盯着它看。 可在麻雀精的眼里,便是狐妖脑补小麻雀被它吃掉,一命呜呼,世间少了一只勤勤恳恳、老实巴交小妖,才露出那副悲悯中夹杂着可怕的神情。 “好,在下答应与你交易,请问鸟蛋丢失的具体位置是?” 容瑾言的发言,打断了麻雀精的幻想,狂眨几下绿豆眼,稍微平复紧张、恐惧的心情,道: “被毁坏的几亩田地,西边方向有个低洼的小池塘,边上有片香蒲丛,鸟蛋最初就藏在最高那一株的根系旁边,三日为期,若未能……” 麻雀精停顿了一下,用余光打量一眼狐妖的神色,见它两眼放光,似看到美味的猎物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猛咽一口唾沫,将心里的狠话压了下去,继续说道: “三日为期,若未能如约寻回鸟蛋,这几亩田地的麦子,本……妖就不还了。” 语闭,察觉大妖威压消失,麻雀精急忙煽动翅膀,扭头调转方向,似一道闪电般,消失在榕树枝叶中。 “原以为是个厉害的妖邪作祟,没想到居然是一只胆小的麻雀精!”云汐凌揉着狐狸崽的脑壳,漫不经心的说道。 第54章 大战未知生物 “我查案多年,有些案件的真凶,并不是大家以为的穷凶极恶之人,相反……” 见他又唠叨个不停,云汐凌抓了抓发痒的耳朵,烦躁的说道:“打住,本尊没闲工夫听你唠叨,狐狸崽,我们回去喽!” 闻言,容瑾言顿了一下,见云汐凌转身就走,而小狐狸伸长脖子,探着脑袋,关怀的望着自己,轻笑一声,随即跟了上去。 再次来到山洞口,一路陪行的翠鸟立在树梢上,语气中充满歉意的说道: “恩人,翠鸟还有要事要忙,就只能送你到这了。” “嗯,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本狐有夫子和哥哥相伴就行,翠鸟,你先忙,回见。”云汐月甩着狐狸尾巴,传音道。 翠鸟离开后,云汐凌将未用完的火把幻出来,点燃后递给某人一根,单手搂着狐狸崽进了山洞,容瑾言紧跟其后。 …… “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更冷了?”小狐狸牙齿打颤,传音道。 云汐凌摸了摸狐狸崽的三角耳,触感冰凉,急忙施法,帮它暖身子,眼神凌厉的查探四周,片刻后露出邪魅的笑容,眼神幽幽地盯着容瑾言看。 “云公子,是在下脸上有东西吗?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温度的差异,自打从山洞出来后,容瑾言便有所察觉,习武之人比较耐寒,正准备查探四周时,却发现一道视线持续很长时间注视着自己,扭头一看,竟然是云汐凌。 “很快,便能检验这段时间,你的修炼成果了,呵呵,本尊甚是高兴。” 顿时,容瑾言提高警惕,某人的恶趣味,他自是知道,云汐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话语中的内容,都显示此处有危险,恐怕会有恶战。 “哥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云汐月转动狐狸脑袋,观察四周环境,哥哥的话,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别的意思,狐狸崽崽不许这么好奇。”云汐凌将宽大的手掌,覆在自家妹妹的眼睛上,笑着传音道。 哗啦!哗啦!哗啦! 声响由远及近,似有未知生物,在厚厚的落叶里穿梭,云汐凌嘴角微微上扬,抱起小狐狸飞到树上,坐在树枝上,倚着主干,幻出一包糖炒栗子,做好看戏的准备。 容瑾言眉头微皱,警惕的盯着声响终结的地方,悄悄挥动袖子,手掌微微蜷缩,握着三把飞镖。 哗啦一声,一米多长,麻绳似的无头无尾通体雪白未知生物,从落叶里冲了出来,直奔容瑾言袭来。 见它来势汹汹,容瑾言一个侧身。躲过它的袭击,麻绳受惯性影响,冲出老远,重重的砸在落叶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落叶掩藏了麻绳的身形,容瑾言幻出长剑,眼神犀利的盯着四周,突然腿部传来蛇爬感,低头一看,竟是那麻绳。 抬起右脚,猛得一甩,将麻绳甩了出去,抽调体内灵力,注入剑内,对着空中不停扭动的麻绳砍去。 铿锵一声,剑刃与麻绳相碰之处,冰花四溅,未知生物似是被容瑾言激怒,身躯陡然大了三倍,气冲冲的向他再次袭来。 树下,铿锵声不绝于耳,树上云汐凌剥着栗子壳,享受香甜可口的栗子,时不时喂给小狐狸一颗。 “哥哥,从落叶里钻出来的雪白色麻绳,到底是何物?凭你对容夫子修为的了解,他能打败麻绳吗?别人打架都是冒火花,下面怎么是冒冰花呀?现在是谁处在劣势地位呀?汐月有些看不懂。” 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剥开一颗栗子,将果壳随意撒了下去,捏着栗子仁,快速塞到滔滔不绝的狐狸崽嘴里,道: “你本就患有神识不全之症,小小的脑袋瓜里,还塞满那么多的疑问,不害怕再次变傻吗?流血鼻涕、天天傻笑的狐狸崽崽,可没人会喜欢哦!” 腹黑哥哥哄小孩似的话,云汐月根本没听心里去,边嚼栗子仁,边冲他翻白眼,随后将视线放在树下持续打斗的一人一绳上。 经过一番战斗,原先一米多长的麻绳,变成五米长、水桶粗,容瑾言发现,麻绳越粗越长,它抵御攻击能力越弱,身形舞动速度越缓,且只要它产生气愤的情绪,身形就会变得更长,体型变得更粗。 分析出它的弱点,容瑾言心里便有了数,在打斗中,采取一击就撤、迂回偷袭的策略,激得麻绳变成十五米长,两个井口粗的无头无尾圆状物。 就是此刻,容瑾言把握时机,将体内灵力抽空,全部注入剑中,提剑砍向圆柱体中间部位,铿锵一声,圆柱体从中间断裂,横截面成冰晶体。 未知生物吃痛,翻滚身躯,震得地面都在晃动,容瑾言一鼓作气,提剑继续,一阵铿锵声之后,圆柱体碎成了冰渣渣,在阳光的照耀下,似冰水晶般,闪闪发光。 珍珠大小的雪白色冰珠子,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寒气,周围温度极速下降,冷得让人发颤,容瑾言皱着眉头,弯下腰,正准备捡起冰珠之际,一缕狂风闪过,冰珠消失不见。 云汐月杏仁眼瞪得溜圆,盯着漂浮在哥哥掌心中的冰珠子,内心疯狂吐槽他,俏夫子千辛万苦打败未知生物,他倒好微微施法,便夺取夫子的劳动成果。 狐狸崽崽还是太单纯,所有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云汐凌没好气的捶了它一下,趁它发懵之际,抱着它飞落在地。 “容瑾言,你应当好好感谢本尊,若刚才你触碰到冰灵珠,此时你的手掌便不复存在,碎成冰渣渣了!” 见他衣衫凌乱,浑身沾满落叶,云汐凌搂紧小狐狸,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冰灵珠? 是宝物吗? 原来刚刚本狐冤枉了哥哥! “冰灵珠!刚刚的未知生物到底是何物?望云公子解答一下疑惑。”容瑾言边整理着装,边疑惑的问道。 “天生万物,皆有灵性,地下冰河历经数千年,蕴养出冰灵,至于麻绳,只不过是它的幻体罢了,你打碎它的灵识,如今只不过是一颗冰灵珠罢了,诺,本尊是不会夺人财物,对,狐狸崽崽?” 语闭,包裹一层保护罩的冰灵珠,飘到容瑾言的手上,将珠子放入包中后,容瑾言神色不明的看着一人一狐的互动。 第55章 找到鸟蛋 此刻,小白狐被迫承受哥哥的蹂躏,只因误会他夺取夫子财物一事的小心思,被他发觉,那一声质问,令它十分的心虚。 “云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回梨溪村,查探一下事发地池塘。” 见小狐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又听见容狗子这样说,暂时放过不省心的傻妹妹,转身向前方走去,容瑾言紧跟其后。 …… 二人一狐按照麻雀精所说位置,来到池塘边,池水清澈,水里长着许多头发丝一样的絮状水草,水波粼粼间,水草左右摆动。 趴在自家哥哥怀里的小白狐,伸着脑袋,往下看,巴掌大的小鱼,在水草丛中嬉戏打闹,本狐好想下水逮鱼呀! 察觉怀里狐狸崽的不安分,脑袋恨不得扎进水里,云汐凌幽幽地看了一眼池塘,用宽大的手掌,托着它的脑袋,防止它伤到脖子。 “狐狸崽,想吃鱼是?等会本尊给你捉。” 闻言,小白狐的杏仁眼陡然亮了几分,抬头感激的望着自家哥哥,传音道: “一言为定哦,我要吃炸小鱼,焦香酥脆的炸小鱼。” “嗯,当然,等容狗子忙完,就给你捉鱼吃。” 狐狸崽崽要是胖起来,撸起来一定更舒服,‘养崽’计划,在云汐凌的心里,有了雏形。 另一边,容瑾言走到香蒲丛旁边,仔细观察,叶片齐整,灰尘遍布均匀,根系发达,植株茂盛,无人触碰过的痕迹。 最高的那株香蒲,长在香蒲丛的正中央,离能下脚的地方,有两米左右的距离,若真有人偷走鸟蛋,他(她)要扒开香蒲丛,踏过其它香蒲,才能够到,不可能不留下一丝痕迹。 梨溪村只有几十户人家,大家皆知根知底,麻雀精的鸟蛋为金色,且质地较硬,容易被误认为是金子,谁家若是发了横财,一天的功夫,便会传遍整个村落。 如此看来,鸟蛋的丢失,并不是人为因素造成,容瑾言眉头紧锁,查到这里,竟全无头绪。 “容狗子,天色都快黑了,狐狸崽要吃鱼,本尊捉完鱼就回去,一个人在这待着!”云汐凌把玩着狐爪,没好气的说道。 容瑾言抬头,正好与小狐狸对视,看到它脖颈上的狗尾巴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也许并不是香蒲,而是酷似香蒲的植被——狗尾巴草。 想到此处,容瑾言急忙站起来,因长时间蹲着,猛然站起,令他的头有些发晕,揉了揉太阳穴,见小狐狸关怀的盯着自己,道: “蹲得太久,头有点晕,云公子再等片刻,在下已有头绪。” 语闭,不待云汐凌回话,容瑾言转身离开,绕着池塘走了一圈。 “容狗子,你绕了一圈,有何发现?”云汐凌挑了挑眉,嫌弃的说道。 “麻雀精的妻子,当时刚刚产下鸟蛋,身体虚弱,很容易将植被看错,与香蒲最像的便是狗尾巴草,可池塘边并没有成丛的狗尾巴草。” “啧啧,愧你还是禹都贵探呢,小鸟既然能认错草,你又怎能确定,它说的池塘是对的?依本尊看,指不定是哪个臭水沟,狐狸崽,你说是不是啊?” 云汐月甩着狐狸尾巴,再次吐槽自家哥哥,点子给得甚好,可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脾气向来很好的容瑾言,并不将某人的讽刺,放在心上,云汐凌的话,点醒了他,闭上眼睛,依据早上的探查,在脑海中构建麦田周围的地形。 鸟蛋掩藏位置的构成要素为,水渠、地势低洼、与香蒲相似的植被、有一株鹤立鸡群般的植物。 睁开清澈明亮的双眼,露出灿烂的笑容,走上前,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道: “云公子,你先捉鱼,在下去麦田那边,再找一找,待会与你们一起回家。” 云汐凌皱着眉头,目送容瑾言的离开,抱着小狐狸,来到之前看到巴掌大小鱼的位置,调转灵力,挥一挥衣袖,几十条小鱼,被迫离开池水。 云汐月瞪着杏仁眼,兴奋的看着地上不断甩鱼尾巴的小鱼,传音道:“哥哥,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汐月好佩服你呀!” 来自狐狸崽的夸赞,令云汐凌十分受用,手指微抬,微微施法,鱼儿们腾空而起,开膛破肚、祛除鳞片、拔掉鱼鳃,一气呵成,用韧性极佳的草杆做绳子,将收拾好的小鱼串在一起。 以气化铲,刨个坑,将鱼儿们的内脏、鳞片、鱼鳃埋进去,压实土壤,尽待容狗子的归来。 另一边,容瑾言凭借超强的记忆力,来到地势低洼的狗尾巴草丛旁,前几日下过雨,低洼处容易积水,是以才被麻雀精妻子,误以为是池塘。 一棵矮小的香蒲,在狗尾巴草丛中尤为突出,容瑾言嘴角微微上扬,弯腰拨开香蒲旁边的小草,果然看见一颗小小的金色鸟蛋,用手帕将它包起,转身向池塘方向走去。 云汐凌老远就看见容瑾言笑着走来,云汐月眼底的谪仙般笑容,在他眼里格外刺眼,令他的手发痒,特别想揍人。 “看你这神情,鸟蛋是找到喽?” “嗯,时间不早了,云公子,我们赶紧回去,明日再处理接下来的事。” 语闭,容瑾言捏了捏小狐狸的三角耳,转身朝村子的方向走去,云汐凌瞪了他一眼,紧跟其后。 …… 行至村子岔路口时,容瑾言让云汐凌先带小狐狸回去休息,自己则前往老李头家。 咚咚咚!咚咚咚! “来嘞!”吱呀一声,院门从里面打开,见来人是容瑾言,老李头急忙开口问道: “容夫子,是不是麻雀群的事有着落了?” “嗯,受气候环境影响,那几亩田的麦子,长得比其他地区要好,恰好一群麻雀迁徙途中经过,是以才会导致麦田被毁,麻雀群已飞远,您老就不用太担心了。” 容夫子是从大都城而来,懂得多,老李头就算有些疑惑,比如活到这么老,从未听说过麻雀还会迁移,可心里依旧十分信他所言。 “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夫这就把好消息告诉村里人。” “好,您慢点,天色渐晚,我就先回去了。” 第56章 黑狐的恶趣味 回到宅院,闻到浓郁的鱼香味,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走进厨房,便见玄衣男子挽起袖子炸鱼,而小狐狸蹲在板凳上,啃着炸至金黄的小鱼,嘴边的绒毛,沾满了油脂。 “小狐狸,还是我来喂你!” 语闭,容瑾言走上前来,弯腰蹲下,将小鱼掰成碎块,一块一块的喂给小狐狸。 “哼,它倒是胆子大,趁我不注意,叼起一条小鱼,偷偷摸摸啃了起来。” 瞎说,本狐行得正坐得端,是在帮你尝一尝咸淡,再说了,哪有偷偷摸摸,明明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吃。 “小狐狸跟着我们忙活了一天,怕是早就饿了,一条小鱼而已,云公子何必如此在意。”别以为自己没听出他语气中对小狐狸的宠溺。 不一会功夫,晚饭便做好了,小酥鱼、煎蛋、红枣粥、烙饼,小狐狸被容夫子喂得饱饱后,便被自家哥哥抱走。 “汐月,你都多大了,吃饭还要人喂!” 云汐凌将狐狸崽放到桌子上,嫌弃的看着它嘴边绒毛上的油,抬起手,施展清洁法术,顿时白白净净的小狐狸,又回来了。 “哥哥,你也看到了,化为狐形,吃东西很不方便,弄得满嘴都是油。”所以,你今晚放我出去,本狐要去找俏夫子。 “呵呵,我化为小黑狐时,怎么就没有这个毛病?”云汐凌抱着狐狸崽,走向床榻,如是说道。 云汐月甩了甩三角耳,杏仁眼闪过一抹狡黠,道:“那是因为哥哥厉害呀,汐月只是一只人形都维持不久的小狐狸。” “那就努力修炼,天色已晚,狐狸崽崽快睡觉。” 语闭,将试图卖萌蒙混过关的小狐狸,塞进被窝,自己也躺了进去,掖好被子,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骤然出现的黑暗,让云汐月有些懵,四爪微微弯曲,脑袋顶着被子,开始在被窝内爬行。 呼,本狐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狐狸崽,不睡觉,在干嘛?” 一道语气中夹杂着怒意的声音,自小白狐的身后响起,云汐月猛咽一口唾沫,扭头与面色愠怒的云汐凌对视,道: “哥哥,都已经到夏季了,这么厚的被子,闷得我喘不过气。” 闻言,云汐凌眼神幽幽地盯着被子,在小白狐看不到的视野里,悄咪咪伸手,捏了捏被子,呃,确实有点厚了。 云汐凌修为深厚,外界温度的变化,并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可却忘了,连化形都不行的小狐狸,如何能在炎热的夏季,盖这么厚的被子。 “不早说,等着!” 手指微动,顷刻间棉被消失不见,质地薄软、触摸微凉的顶级蚕丝被,将蹲在床榻最里侧的小狐狸蒙住。 黑暗再次笼罩云汐月,暗叹真的不能对黑心狐狸,抱有任何的期许。 正当她疯狂吐槽云汐凌时,一只有劲的手,将她拖走,片刻后,被迫躺在某人怀里的小白狐,烦躁的甩着尾巴尖,十分想念温柔的容瑾言。 “快点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呢!” 语闭,将手搭在狐狸崽崽的肚子上,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深夜,被窝内的小白狐睁开眼,侧耳倾听绝美男子的呼吸声,平稳缓和,睡着无疑了,用鼻子推开他的手肘,悄悄蠕动身子,开始在被窝内爬行。 爬至床角,就差最后一步,小白狐嘴角微微上扬,杏仁眼滴溜溜转了几圈,后腿发力,跳……嘶! 好痛! 气急的小狐狸,亮出爪钩,对着某人不安分的脚,来了一爪子。 刺啦一声,一道红痕,出现在白皙的脚背上,可某只黑心狐狸依旧呼呼大睡,毫无挪动脚掌的趋势。 尾巴尖被压住,小白狐尝试几次,还是挣脱不了,烦躁的旋了旋耳尖,圆润的脑袋瓜,疯狂思索各种解决办法。 片刻后,云汐月决定用最粗鲁的方法,用牙齿咬住某人裤腿,使劲往外扯,刺啦一声,衣服扯烂了。 小白狐心虚的眨了眨眼睛,暗道本狐不是故意的,是裤腿先动的手。 将粉嫩的鼻子,塞入某人脚腕与褥子的缝隙中,利用杠杆原理,撬动,咦?有效耶,虽然只挪动了几毫米。 云汐月一鼓作气,继续撬动,一刻钟后,气喘吁吁的小白狐,抱着重获自由的尾巴尖,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钻出被窝,抬起狐狸脑袋,怒瞪某人一眼,后腿发力,跳下床榻,快速跑出书房。 待房间里没了动静,床榻上绝美男子忽然睁开双眼,侧过身子,魅惑至极的狐狸眼,盯着狐狸崽逃跑的方向,嘴角微微翘起,轻笑一声后,平躺身子,掖好被子,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 厢房,一道白色残影,掠过窗户,穿过屏风,来到床榻前。 月光朦胧,谪仙般的容瑾言,睡着时十分的乖巧安静,小白狐看得入迷,差点忘了自己的吸气计划。 狐身后移,后腿弯曲,前爪绷直,发力跳到床榻内侧,找准角度,脑袋拱起被子,四爪并用,钻了进去。 慢悠悠爬到容瑾言胸口处,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兴奋的甩了甩尾巴,将脑袋放到他的脖颈处,鼻子轻嗅,闻到淡淡的墨香味,心情愉悦的眯起眼睛,开始吸气计划。 翌日清晨,容瑾言幽幽醒来! 脖颈处传来的毛茸茸触感,令他微微错愣,不可置信的伸手摸了摸,柔软的耳尖,冰凉的触感,是小狐狸没跑了,怪不得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昨夜十分闹腾的小狐狸,此刻十分的困,察觉有物体试图阻挠自己睡觉,不开心的哼唧起来,蠕动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听到小狐狸的哼唧声,容瑾言的心都快化了,连忙躺好,闭上眼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狐狸牌床榻! 书房,云汐凌面色不渝的盯着,在书桌上跳跃行走的翠鸟。 “小翠鸟,知道打扰本尊睡眠的后果吗?” 闻言,翠鸟跳跃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动鸟身,与恩人哥哥对视,道: “汐月人美心善,您是恩人的哥哥,自是不会和一只鸟儿计较,对?” 第57章 绝色妖君宠夫记 绿豆眼充满了讨好的意味,身为大妖的云汐凌,自是不会真的和一只修为低下的鸟妖计较。 “请问您知道恩人去哪了吗?” 向来口花花的翠鸟,动物的本能,让他畏惧眼前的玄衣男子,是以语气充满了尊敬。 “她……出去了,别在这烦本尊,飞到庭院里的樱花树上,呆着去!” “嗯,这就走。” 语闭,不待玄衣男子发话,翠鸟煽动翅膀,快速逃离书房,懊悔刚才不该寻着蔷薇花香,径直飞到书房。 待翠鸟离开,云汐凌幻出话本,翻到上次阅读的位置,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躺在某人胸膛上的小白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肆意扭动孤身——解乏! 脖颈、脸颊、手背,不断传来毛茸茸的触感,令容瑾言心痒痒,十分想揉摸某只调皮的小狐狸,可又怕它发现自己知道,它夜晚偷偷爬上床榻一事。 容瑾言内心的挣扎与纠结,撒欢的云汐月自是不知,浑身舒爽的小狐狸,起身甩了甩身上的绒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跳下床榻,摇摇晃晃离开。 “美人恩人,原来你住那个小房子呀?”看到小白狐跳出窗外,翠鸟急忙飞到它身旁,兴奋的说道。 云汐月抬头,扫视一眼樱花树,道:“翠鸟,你找得筑巢材料呢?” 闻言,翠鸟心虚的眨了眨绿豆眼,道:“娘亲说翠翠还太小,不适合搬出去住。” 咦,想不到它还是个妈宝鸟,前几日,还信誓旦旦要努力增长阳刚之气,啧啧啧!以后很难讨到媳妇了,想到此处,云汐月不由得暗自同情它。 “恩人,麻雀精派我来传信,问寻找鸟蛋的进度?” 咦,奇怪,小美狐为何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翠翠呢? “俏夫子素有禹都鬼……神探之称,区区寻找鸟蛋一事,他只需稍动脑子,便找到了。” “哇哦,没想到那个清冷的美男子,居然如此的厉害!”翠鸟的语气充满了欣赏和感叹。 “他是本狐的,你不许跟我抢!” 哼,早知道就不夸容瑾言了,他要是被别人抢走,本狐去哪哭去啊? “啊?小美人,翠翠绝对不和你抢他,再说了,我是只雄鸟,要是有喜欢的人或妖,起码也得是个女性!” 翠鸟一边说话,一边偷偷打量恩人的神色,她长得那么美,心地又善良,十分符合娘亲为自己制定的择偶标准,它越想越害羞,毛茸茸的脑袋瓜,都快埋到自己胸脯里去了。 瞧自己的脑子,怎么就忘了它是只雄鸟了呢? “翠鸟,本狐向你道歉,刚刚有点过激了,你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最好将本狐对容瑾言的夸赞,也不放在心上。 “没……没关系,翠翠……这就把鸟蛋被找到的好消息,告诉麻雀精。” 它的语气充满了娇羞,云汐月一脸狐疑的盯着它看,道:“嗯,也好,此事尽早解决,对麻雀精和村民都有利!” …… 目送翠鸟的离开,云汐月甩了甩身上的绒毛,眼神坚定的盯着书房,暗道该来的总会来得,既然迟早都会被哥哥训斥,倒不如早一点,省得自己担忧后怕。 蹑手蹑脚来到书房门口,躲在一旁,悄咪咪探出狐狸脑袋,观查里面的动静。 哗啦!哗啦! 绝美男子正聚精会神的品读书籍,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人偷窥。 咦? 又是那本书,上次不是和哥哥说过,此书插画人体比例不协调,不建议他继续阅读吗? 狐身压低,贴着墙角,慢慢挪动身子,来到床榻,抬起狐狸脑袋,紧盯书籍封面。 女子身姿绰约,神情妩媚,有着一双十分勾人的桃花眼,旁边印有‘绝色妖君宠夫记’红色字体。 书名还挺吸引人的,云汐月悄咪咪跳到床榻上,放轻脚步,凑上前来,后腿发力,站立起来,伸长脖子,将圆润脑袋,放到书籍上,与某人对视。 “哥哥,《绝色妖君宠夫记》名字还挺吸引人的,汐月也想看。” 突然出现的狐狸脑袋,吓了云汐凌一大跳,连咳几声后,又听见自家妹妹惊世骇俗的言论,急忙将话本收入随身空间。 咚! 没了支撑的小白狐,重重的摔在自家哥哥身上,某人身上的肌肉,十分硌人,伸出狐爪,悄咪咪按了按,咦,竟然和俏夫子不相上下。 某狐的小动作,没能逃过云汐凌的眼睛,无奈的抱起调皮的狐狸崽崽,强迫它与自己对视,道:“昨晚去了哪里?还有我的裤腿怎么招你惹你了?” 云汐月瞪着无辜的杏仁眼,耳尖微旋,甩了甩尾巴,道:“哥哥,汐月昨晚一直在书房,只不过起来的早,出去玩了一会,你的裤腿怎么了?” 装傻充愣的样子,云汐凌都被它气笑了,从被窝里,伸出左腿,晃了晃扯烂的裤腿,用眼神示意狐狸崽自己看。 咦? 本狐记得只扯烂三厘米左右,可这……得有半米长? “哥哥,这绝对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难道我的被窝里还有别人不成,等你化为人形,将它缝好,否则……” 针线活?本狐不会,但本狐不敢反抗! “那你脱下来,我先收到随身空间里。”不知为何,将男子贴身衣物,收入随身空间,云汐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它那么爽快答应,完全出乎云汐凌的意料之外,施法换身干净的衣物,至于被扯烂的裤子,自是不会交给狐狸崽。 “咦?哥哥,你刚刚不是说,要让我给你缝裤子吗?” 云汐凌双手扶着狐狸崽的脑袋,很严肃的说道:“汐月,你听着,以后谁要让你给他缝衣服,大胆的揍他,出了事,我替你负责。” “好的,哥哥,我饿了,想吃盐酥鸡。”虽然不是很懂缝衣服与揍人之间的关系,但云汐月还是本能的答应哥哥的要求。 咕咕咕!咕咕咕! 某只贪吃的小狐狸,一想到美味,肚子就忍不住咕咕叫! 见它如此乖巧听话,云汐凌轻笑一声,揉了揉它的脑袋,道:“先去玩会,哥哥这就去给狐狸崽崽做好吃的!” 第58章 麻雀精还粮 目送哥哥走后,云汐月甩了甩狐狸尾巴,跑出书房,来到篱笆外的蔷薇花旁。 淡粉色的蔷薇花,散发着诱人的花香,云汐月似领导视察般,观测每一朵蔷薇花的绽放姿态,最终视线停留在花朵庞大颜色最鲜艳的那一朵。 后腿支撑狐身站立,龇着细密的狐牙,伸长脖颈,抬起脑袋,一鼓作气,咬住花茎。 哗啦一声,小白狐掉入蔷薇花丛,可那朵蔷薇花被它保护得很好! 转动脑袋,看到满身的蔷薇花刺,庆幸自己皮毛厚,否则真成了刺猬狐狸了。 回到庭院,施法清除身上的刺,来到厢房,见俏夫子正聚精会神的读书,遂蹑手蹑脚的靠近。 “小狐狸,嘴里怎么叼着一朵蔷薇花?”早在小狐狸跑进来的时候,容瑾言便注意到了,回头正好与它来了个对视。 “俏夫子,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不允许拒绝哦!” 再次窃听到某狐心声的容瑾言,起身走到它身旁,弯腰抱起小狐狸,道: “这朵蔷薇花,是你特地采来送给我的吗?” 闻言,小白狐傲娇的点了点脑袋,将蔷薇花插入某人衣领处,随后松开嘴,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杰作。 “这份礼物,我十分的喜欢,谢谢你,小狐狸!”容瑾言深邃的眼眸,似深渊一般,翻涌着无边的——情绪! 云汐月歪着狐狸脑袋,疑惑的盯着容瑾言,他刚刚的眼神,好似要吃了本狐一般! 晃晃脑袋,将这离奇的想法甩了出去。 “俏夫子,哥哥在厨房做盐酥鸡,你可是答应过本狐,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小心被别人比了下去。” 若问世间哪一物,能拴住小狐狸的心,恐怕只有美食了,在它心里,自己估计只排第三位,想到此处,容瑾言暗自苦笑。 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将它放到书桌之上,翻开书籍,朗读起来。 晦涩难懂的语句,从容瑾言的嘴里读出来,格外的好听,云汐月趴在桌上,闭着眼睛,陶醉在某人磁性的声音中,不一会便睡着了。 …… 石桌旁,小白狐被云汐凌抱在怀里,睡眼朦胧的盯着他的下巴看,刚刚睡在书桌上,突然就被他抱走,还对本狐动手动脚。 “云公子,小狐狸习惯我喂它吃饭,还是我来……” “不用,喂饭而已,本尊也会!” 语闭,云汐凌夹起一块盐酥鸡,递到狐狸崽嘴边,道:“狐狸崽,快张口。” 小白狐心虚的看了一眼俏夫子,嘴巴微张,咬住鸡肉块。 可恶,怎么感觉自己像红杏出墙呢,美味的盐酥鸡,瞬间不香了。 饭桌上,小白狐被迫接受某人的投喂,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容瑾言,气得云汐凌直冒烟,疯狂加快投喂速度。 “哥哥,我实在吃不下了,快停下!”云汐月腮帮子鼓鼓的,向自家哥哥传音道。 闻言,云汐凌夹肉的动作顿了一下,伸手捏了捏狐狸崽的腮帮子,呃,确实很满! “狐狸崽,你个小吃货,塞那么多盐酥鸡,又没人跟你抢。”某只黑狐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 小白狐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暗道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嘴里的鸡肉块咽了下去,暗自发誓一个月内不再吃这道菜。 刚用罢早饭,翠鸟就领着麻雀精飞到樱花树上! “翠翠说,你们找到了丢失的鸟蛋,是真的吗?”焦急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期待。 “稍等,在下这就回屋去取。” 语闭,容瑾言转身回到厢房,从匣子中取出一枚金色的鸟蛋,回到庭院,放到石桌上,让麻雀精查看。 父子二人血脉相连,见到鸟蛋的那一刻,麻雀精便知那是自己的孩子,眼眶微微湿润,煽动翅膀,颤颤悠悠,飞到石桌上。 用爪子扒拉鸟蛋,使其滚到自己肚下,卧下体会孵蛋的感觉,见狐妖诧异的盯着自己,道: “其实,在鸟族,有许多雄鸟,也会参与到孵蛋和哺育幼鸟!” “这枚鸟蛋是在狗尾巴草丛里找到的,其不是被村民偷走,而是您的爱妻记错了地方。”容瑾言抱着小狐狸,如是说道。 “啊……这,本妖岂不是……唉!” 兜兜转转,竟是一场误会,幸亏他们阻止自己继续派鸟群毁坏麦田,否则自己身上的罪过可就大了。 噗!呕! 麻雀精张开圆锥形的喙,干呕几下后,无数麦粒从它的嘴里,极速喷了出来,不一会功夫,石桌旁堆满了麦粒。 趴在某人怀里的小白狐,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切,杏仁眼瞪得溜圆,内心疯狂吐槽沾了口水的麦子,谁吃啊? 半个时辰后,麻雀精终于不再喷麦粒,将鸟蛋吞入随身空间,道: “麦子亩产量挺可以,这些便是麻雀群偷走的麦粒,现如今鸟蛋已找到,本妖便如数归还。” 语闭,孵蛋心切的麻雀精,不待容瑾言回话,煽动翅膀,快速飞离宅院。 “恩人,你看我们鸟族多讲信用,一粒麦子都没有私吞哦!”樱花树的得翠翠,骄傲的说道。 “翠翠,沾了麻雀精口水的麦子,你会吃吗?”云汐月嘴角微抽,好奇的问道。 云汐月的话,让翠鸟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恩人,你的意思是?” “翠翠,你刚刚也看到了,这些麦子是从麻雀精的喙里喷出来,肯定沾了它的口水呀!” 翠鸟错愣片刻后,道:“恩人,你误会了,腮帮子是麻雀精的随身空间,是以麦粒,才会从嘴里喷出,不会沾上口水的。” 语闭,翠鸟飞到麦堆上,啄食几颗麦粒,随后瞪着溜圆的绿豆眼,直勾勾的盯着恩人。 翠鸟的解释,并没有消除云汐月的顾虑,自己可是亲眼看到麻雀精喷麦粒的场景,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该以何种理由和借口,将麦子还给村民呢? 云汐凌从屋里走出来,看见石桌旁的麦堆,语气颇为嫌弃的说道:“嘶,哪里来得这么多麦子?” “麻雀精吐出来的!”容瑾言眉头微皱,思索如何解决这堆麦子。 让麦田主人来取? 不行,若他们问道麦子从何处寻来,总不能说是妖精送过来! 第59章 小白狐含泪放血 察觉到俏夫子的情绪,小白狐甩了甩尾巴,抬起脑袋,见他眉头紧锁盯着麦堆,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转,向自家哥哥传音道: “哥哥,这堆麦子看着好碍眼,你把它收入随身空间,顺便……结一下银子,让俏夫子……送给麦田被毁的村民。” 收到自家傻妹妹传音的云汐凌,嘴角微抽,冷笑一声,传音道: “汐月,你哥哥我,可不是大善人,做不出吃力不讨好之事,想让我往里贴银子,门都没有!” “哥哥,汐月自是不会让你出银子,我……我出钱,下个月的五两银子,拿来买这堆粮食!”云汐月十分心痛的传音道。 “呦,不买首饰、发簪、卤肉、冰糖葫芦……” “五两银子而已,本狐……不心痛,等攒够了钱,再买那些东西,哥哥,你就答应我嘛?” 撒娇卖萌打滚耍赖,仿佛刻在小白狐的骨子里,目前还处在撒娇卖萌手段,至于打滚耍赖,还是在梨山老窝,它疯狂缠着云汐凌,闹着要化形的时候。 想起那个画面,云汐凌就忍不住扶额叹息,传音道:“好,就依你所言!” 语闭,云汐凌手指微动,施法将麦子收入随身空间,看着神情错愣的容瑾言,切了一声,道: “今日本尊大发慈悲,诺,这是五两碎银,如何分配本尊就不管了,快去快回,一会还要去梨山修炼!” 容瑾言接过五两碎银,瞥见怀里的小白狐,神情悲戚,眼眶湿润,不舍的看着银子,到底是谁出钱买下麦子,他的心里有数了。 将依依不舍的小狐狸,递到云汐凌的怀里,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开庭院。 见小白狐伸长脑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容瑾言离去的方向,云汐凌伸手捂住它的眼睛,道: “狐狸崽,别看了,再看银子也不会回到你手上。” 小白狐哼唧了几下,将脑袋放到绝美男子的手上,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盯着他看。 “瞧你这出息,不就是五两银子,日后赚钱的机会,多得是,哥哥一会带你去梨山,陪你修炼。” 听到‘修炼’二字,云汐月的杏仁眼陡然亮了几分,挥舞几下狐爪,将负面情绪抛到脑后,兴奋的甩着狐狸尾巴。 另一边,容瑾言按照麦子市价,自己预估的亩产量,将碎银丢到麦田主人的院子里,故意造出声响,待主人出来查看,捡到银子后,笑着离开。 不一会功夫,麦田被毁所有几户人家,皆在院子里捡到碎银,纷纷感恩老天爷垂怜,容汐言掂量几下手里的二两碎银,缓缓向宅院走去。 …… “这是?”云汐凌挑了挑眉,盯着手里的二两碎银,疑惑的问道。 “按照市价、亩产量,那堆麦子不值五两银子,这是多余的银钱,就退还给云公子。” 容瑾言虽是在和云汐凌说话,但他的视线,从未离开某只双眼放光的小狐狸。 “本尊是缺二两银子的人吗?快把钱收……小狐狸,你干嘛?” 哼,本狐的钱,你自是不心疼。 时间倒转三十秒,刚听完容瑾言话的小白狐,心情十分美妙,有种白得二两银子之感,听到哥哥的回答,气得眼睛瞪得溜圆。 瞄准哥哥手中的几块碎银,发动攻击,叼入嘴中,后腿发力,跳到地面,一溜烟的跑到卧室里面,钻入被窝,吐出银子,施法收入随身空间。 “云公子,小狐狸貌似很喜欢碎银,既然你不收,我亦不会私藏不义之财,不如就由它收起来。” 容瑾言灿烂的笑容,在云汐凌看来十分的碍眼,没好气的道: “我回房收拾一下东西,一会陪你去梨山修炼,今日本尊的手有些痒,容狗子,你可要小心一点哦!” 语闭,云汐凌转身,径直走向卧室,巡视一圈后,撩开床帘,见被子凸起一团,嘴角微微上扬,魅惑至极的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凸起的位置。 张开双臂,瞄准目标,扑了上去,道:“那几块碎银子,不知被多少人摸过,你也不嫌脏!” 某人压住凸起位置的边缘,躲在被窝内的云汐月,无法动弹,听到他说的话,眨了眨眼睛,传音道: “我……我吐出银子后,便施法清洁了,哥哥,快放我出去,里面好闷,我快喘不过来气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到了后面直接没声了,云汐凌神色不明的盯着一动不动的凸起物,心里咯噔一下,怕它真的会出事,急忙掀开被子。 得到自由的小白狐,急忙站起来,见哥哥哀怨的盯着自己,急忙扑到他的怀里,传音道:“哥哥,汐月的演技,好不好?” 此刻,云汐凌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起初是想捉弄妹妹,后来是担忧她的安危,最后是——想揍某只狐狸崽! 心里不停默念一母同胞,这是自己的亲妹妹,再闹腾,也不能上手揍她。 泄愤似的撸了几下狐狸崽,直到刺猬造型再现,才收手,压着怒火道: “以后不许再吓唬哥哥,否则我就去揍容瑾言。” 揍俏夫子? 本狐不许! “哥哥,汐月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出发去梨山!”本狐定要努力修炼,保护好俏夫子。 …… 梨山,竹林里,竹叶纷飞,容瑾言一身长袍,剑起剑落间,衣袖随风而动,本该是绝美的画面,却因某只小心眼的大妖,生生被破坏。 仗着修为较高,灵力强劲,单方面揍——容瑾言! 可俏夫子也不是吃素的,凭借多年的习武经验,十次里,五次接住招式,三次躲避袭击,两次中招,是以长袍逐渐变得破破烂烂。 至于小白狐,被云汐凌拎至一旁,得到吸纳天地灵气的功法之后,便沉浸在灵力汇入体内的快乐之中。 傍晚时分,入定的小白狐,缓缓睁开双眼,察觉体内灵力较之前充盈了许多,兴奋的蹦了几下,甩了甩身上的绒毛,去找容瑾言,分享这个好消息。 “啊……俏夫子,你怎么了?” 早上到达梨山时,俏夫子长袍素净,长发飘飘,手提利剑,妥妥的清冷美男子。 才几个时辰不见,便头发凌乱打结,长袍满是破洞,脸上似落了一层灰尘,虽然浑身的清冷气质依旧还在,可是——本狐好心疼啊! 第60章 奄奄一息的小孩 转动僵硬的脑袋,看向自家哥哥,玄衣华服,不染一丝尘埃,半束半披的发髻,随风飘扬,飘逸似仙。 察觉到狐狸崽崽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倚着竹子的云汐凌,与它隔空对视,嘴角微微翘起,笑得格外灿烂。 内心将某人疯狂吐槽一番后,走到容瑾言身旁,伸出雪白的狐爪,扒拉一下他的裤腿,见他低头看自己,急忙发出呦呦的关怀声。 见小狐狸如此担忧,容瑾言轻笑一声,道:“小狐狸,我没事,只是衣服被划烂了而已,并未受伤。” 云汐月自是不信他说的话,狐爪不停的扒拉他的衣服,试图亲眼查看是否受伤! 大庭广众之下,容瑾言自是不会让小狐狸扒掉衣服,弯腰将它抱起,手指快节律摩挲它的下巴,开始熟练的撸狐狸崽。 倚着竹子,双臂交叉抱胸的云汐凌,见一人一狐如此腻歪,心情顿时不爽起来,大步上前,抢走狐狸崽,施法瞬移,回到宅院。 “容瑾言,你身上好脏,还不赶紧去洗洗,今日的晚饭由你来做!”云汐凌搂紧怀里的狐狸崽,不让它动弹,颇为嫌弃的说道。 书房,小白狐趴在桌上,耳尖微旋,聚精会神倾听自家哥哥讲解的功法。 良久之后,云汐月兴奋的甩了甩狐狸尾巴,向玄衣男子传音道: “哥哥,你刚刚讲得吐纳之法,我都理解透彻了,今日按你所说,吸纳了好多天地灵气,体内灵力充盈了不少呢!” 修炼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云汐凌只当是自家傻妹妹太过兴奋,未将她的话放在心里,有自己耐心教她,还怕她修为不会提升吗? 咚咚咚!咚咚咚! 容瑾言敲了几下门,道:“云公子,小狐狸,饭菜已准备好,快出来吃饭!” 闻言,早就饿得不行的小白狐,跳下桌,掠过俏夫子,飞快跑向庭院,跳上石桌。 目睹狐狸崽行云流水般动作的云汐凌,愣了片刻,起身离开书房,挑衅的看了一眼容瑾言后,大步走向庭院。 …… 是夜,吃饱喝足的云汐凌,继续强迫狐狸崽和自己一起睡! 被窝内,小白狐听见某人平稳的呼吸声,断定他已进入梦乡,悄咪咪蠕动狐身,爬了出来,幽幽的看了一眼嘴巴微张的云汐凌。 想起竹林里被他欺负的俏夫子,恶作剧心四起,伸出雪白的狐爪,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薄唇,见他眉头微蹙,急忙躲到一旁,心虚的不敢看他。 一会后,见他未有醒来之势,小白狐条下床榻,甩了甩身上的绒毛,向厢房跑去。 …… 清晨,樱花树上的鸟叫声,吵醒了床榻上的人儿。 意识朦胧的云汐月,翻了个身子,将脚搭在某人身上,不安分的爪子,在被窝里摸来摸去。 咦,这是什么东东?触感这么好! 早就醒来的容瑾言,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吓跑某位闹腾的小狐狸。 拇指和食指指腹相碰,捏了捏滑溜溜的皮肤,触感极好,很是舒服。 尽兴的云汐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指碰到丝滑的床帘时,她才意识到不对劲,睁开双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容瑾言衣领大开,白皙的皮肤,结实的肌肉,完全被暴露了出来,手上残余的触感,昭示着刚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手忙脚乱,将某人敞开的衣领理好,蹑手蹑脚爬下床榻,为他掖好被子,心里不停默念本狐昨晚没来过厢房。 做完一切后,拍拍胸脯,缓解紧张的情绪,放轻脚步,离开厢房,走出庭院,来到蔷薇花旁。 咦,这片叶子上,为何会有血迹? 凑前,仔细查看,发现其它叶子上,也或多或少有些血滴,云汐月眉头微蹙,寻着血迹,来到麦秸草垛的后面,便见脸上青紫,衣袖被血浸透,手指滴着血的小孩,昏迷在地上。 “黑孩,你怎么受如此严重的伤?快醒醒!” 云汐月轻轻拍打几下黑孩的脸颊,见他丝毫未有醒来之势,便将他抱起,快速跑回庭院,踢开书房的门,焦急的大声喊道: “哥哥,快点起来,黑孩……快不行了,你救救他!” 床榻上的绝美男子,起初听到自家妹妹的声音,有点起床气的他,觉得很是聒噪,又听见一个小孩快不行了,急忙睁开双眼。 …… “哥哥,黑孩怎么样了?”云汐月围在哥哥身边,焦急的问道。 “这小子,意志很强,流了这么多的血,换做别的孩子,早就见阎王去了。” 云汐凌边说话,边剪开黑孩的衣袖,施法清理伤口,撒上秘制药粉,包扎时还特地打了个蝴蝶结。 “哥哥,你帮忙看了看,黑孩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上次我被土匪劫走,多亏了……” 耐不住自家妹妹的唠叨,云汐凌凝聚灵力,在黑孩体内游转一圈,道: “身上还有些淤青,是小伤,不必担忧,死不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呀?” “嗯,起码得等到下午,忙活了一大早,唉,没人给本尊做饭,好可怜哦!”他的语气充满了哀怨。 “哥哥,汐月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 语闭,不待哥哥回话,提起裙摆,快速跑到厨房门口,与正准备出厨房的容瑾言,撞在了一起。 结实的胸膛,撞得云汐月脑袋疼,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揉着额头,愣愣的看向某人。 “汐月,你没事?”容瑾言担忧的问道。 “夫子,我没事,我早上见到小狐狸……跑远了,哦,对了,黑孩受伤了,哥哥为他医治,我来做早饭!” “八成又是去梨山,我和你一起,黑孩,伤得严重吗?”容瑾言眉头微皱,领着云汐月进了厨房,如是问道。 接着,云汐月将自己见到的景象、黑孩的伤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容瑾言。 “黑孩只是个孩子,不知是谁,竟然下如此狠手!”云汐月一边揉面,一边疑惑的说道。 “等他醒来,便知道了,汐月,你要做什么?”容瑾言边将洗好的土豆放入蒸锅,边好奇的问道。 “馅饼,诺,肉馅刚才就剁好了,可惜黑孩还在昏迷,吃不到喽!” 自云汐凌说黑孩死不了后,云汐月提着的心,便放下了,在她的认知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61章 黑孩醒来 擀好面皮,放入肉馅,包成包子,再次擀压,锅底倒油,油热之后,放入馅饼,小火煎熟,闻到香味,且两面金黄,盛出放入盘中。 不一会功夫,盘里摞了高高的馅饼塔,而容瑾言所做的红枣粥、土豆泥也好了。 樱花树下,石桌旁,云汐凌咬下一口馅饼,鲜香酥脆、肉质鲜嫩,暗叹狐狸崽崽虽然蠢笨,但厨艺还是很不错! 用罢早饭,云汐月留下来照看黑孩,云汐凌则带着容瑾言,去梨山修炼。 未时(下午3点),趴在桌上午睡的云汐月,被一声闷哼吵醒,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刚刚的声音,是黑孩发出的吗? “水……水,我……咳,要喝……水!” 黑孩意识清醒后,觉得似有一团火,在嗓子眼里燃烧,急需凉水来降温。 低小虚弱的声音,似蚊子般,在云汐月耳边嗡嗡响,侧耳倾听几秒,才确定是黑孩发出,急忙小跑过去,耳朵贴近他的嘴边,仔细辨别他在说什么。 “水……姐姐,我想……喝水。” 弄清楚黑孩想要什么,云汐月急忙倒了一碗水,单手扶住他的腰,将碗递到他嘴边,温柔的说道: “黑孩,水来了……哎,你慢点喝,小心被呛到。” 嘴唇一碰到水,黑孩不顾胳膊的疼痛,黢黑的手,死死的抓住碗沿,生怕被别人抢走,咕嘟咕嘟几下,一碗温白开,便被他喝完。 “黑孩,还要吗?”饿狼似的喝法,着实有点吓人,云汐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黑孩瞪着湿漉漉的葡萄眼,看着面前温柔善良的姐姐,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扑到她的怀里,搂住她的腰,呜呜的哭了起来。 虽不知小孩到底经历了什么,可知道他此时需要安慰,云汐月似安抚婴儿一般,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低声哼唱不知名的歌谣。 哭声越来越小,由呜呜声,变为动物幼崽的哼唧声,许久之后,连哼唧声也没了。 小心翼翼推开小孩,见他眼睛闭着,神色安详,脸上布满泪痕,鼻子下面挂满了鼻涕,将他放平,掖好被子。 起身端了一盆温水,手帕沾水拧干,细细擦拭他脸上的污渍,然后蹑手蹑脚出去,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受伤的人,需要喝点大补的汤,补一补,想到此处,云汐月挎着竹篮,前去村里的屠夫家,买了三斤的排骨,并托他剁好。 身材魁梧的屠夫李大壮,听到小姑娘要煲汤,大方的送了一节自家挖的莲藕,云汐月笑眯眯的接下,脑海不断思索莲藕的吃法。 回到宅院,估摸着俏夫子他们,也快回来了,便开始准备晚饭。 土豆削皮,切成滚刀块,排骨洗净,凉水下锅,煮出血沫后,捞出已经浮沫。 起锅烧油,油热下入姜蒜,炒香后放入排骨,煸至表面微黄,闻到焦香味后,倒入适量清水,加入调料,开始慢炖。 炖排骨的空隙,云汐月也不闲着,烙了十张烙饼,炒了几样小菜,待排骨炖得差不多了,将土豆块放进去,静待时间的魔法。 …… “谁家的小姑娘,做得饭如此香,隔着老远都闻到了。”云汐凌倚着门框,笑着说道。 “哥哥,今天有美味的排骨汤喝哦,饭菜马上就好,你去叫黑孩起来!”云汐月一边检查排骨炖得如何,一边说道。 客厅,黢黑的小孩,嘴唇干裂,安静的躺在软榻上,云汐凌伸出宽大的手,将他晃醒。 被唤醒的黑孩,睁开眼睛,见来人是一拳能在石头上,砸一个坑的神秘男子,想起被人围打的情景,急忙拽住他的袖子,坚定的说道: “我要变强,你教我武功可好?” 小孩的手黢黑异常,颜狗属性早就拉满的云汐凌,嫌弃的拍开他的手,冷冷的说道: “做我的徒弟,你还不够格,小子,另寻其它法子!” 比如,认容瑾言为师,天天缠着他,让他没时间和狐狸崽崽独处。 云汐凌正想推荐小孩拜容瑾言为师,云汐月却突然闯进,打断了他。 “黑孩,夫子为你向村民借了身衣服,换好便出来吃饭。” 其实,俏夫子原本打算买下来,可村民不愿意收钱,还将自家种得蔬菜,往他怀里塞,拜托他多提点家里的皮猴子。 云汐月知道小孩自尊心强,好面子,拉着试图插话的哥哥,离开房间,给小孩留私人空间换衣服。 …… “黑孩,怎么不动筷,是嫌弃我做得饭不好吃吗?”云汐月佯装愠怒,如是说道。 黑孩愣愣的看着碗里的排骨,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早已记不大清楚,可书籍里说了,君子不吃嗟来之食,自己并未给予相应的报酬,哪能…… “小孩,上次我被土匪绑上山,要不是你领着哥哥和夫子,走小路上山,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我只会做饭,是以就用美食来报答你!” 黑孩暗自思量一番,将领路之恩与饭菜之恩相比较,末了,向云汐月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开始——啃排骨! 似是有外人在的缘故,云汐凌不再找茬,这顿饭吃得格外和谐,黑孩摸着撑得溜圆的肚子,幽幽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筷,起身想帮忙收拾。 察觉到黑孩的动作,云汐月急忙握住他的手腕,道:“伤患就要好好养病,且伤口不能见水,若感染了,你可就遭罪了。” “汐月姐姐,我……可以劈柴,手臂很有力量的!”语闭,黑孩挥动未受伤的手臂,向她示意自己可以。 “小芝麻杆,安分些,好好养着,再闹腾,把你丢回枫溪村。” 云汐凌瞥见黑孩一眼,语气夹杂一丝愠怒,狐狸崽担忧他的伤势,他可倒好,非要往自己身上添新伤。 “对不起,我会好好养伤,不要把我赶回枫溪村!”黑孩攥着云汐月衣袖,葡萄眼紧盯云汐凌,小心翼翼的说道。 “黑孩,哥哥跟你开玩笑,不会把你送回枫溪村,和姐姐说说,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起初黑孩沉默不语,自尊心特强的他,不想将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他人,抬头看见玄衣男子嫌弃的神色,似是在说自己果真如他所料,是个被人欺负也不吭气的懦夫。 第62章 在下不收徒 一股闷气憋在心头,黑孩长呼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 自收养他的王奶奶去世后,黑孩便独自一人住在破茅草屋,靠着山里的野果和野味,以及给村民打散工生活。 时值庄稼丰收之际,黑孩给枫溪村大户葛家收麦子,昨日上午,正在割麦子的他,被葛家媳妇遣回去提水,称渴得要命。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是黑孩的准则,他放下镰刀,立马跑回葛家,烧了一锅热水,拎着水壶就往地里跑,葛家媳妇嫌水太热,说了他几句。 当夜,葛家带了一伙人,踹开黑孩家的门,自称家里被盗,怀疑是黑孩偷的钱,不顾小孩的阻拦,将家里翻了个遍。 不知是谁,骂了已故王家奶奶一句,被擒住的黑孩,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似小牛犊一般,力气大到三个成年人都困不住。 挣脱束缚后,黑孩抄起家伙,逮住离自己最近的人,狂揍,发疯似的打法,惹恼了葛家老爷,命人上去围打。 两刻钟后,众人皆挂彩,突然不知哪个家伙,手握镰刀,重重的砍向黑孩的肩膀和手臂。 黢黑的面庞上,有一双发红的眼睛,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到地面上,葛家老爷怕出人命,放了几句狠话,便带着众人逃离。 听到这里,云汐月眼眶湿润,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一把抱住黑孩,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给予其安慰。 容瑾言习武多年,听力自是比常人好一些,外加灵力的加持,是以在庭院一角,刷洗碗筷时,也听清楚黑孩所说的内容。 “黑孩,你为何会昏倒在草垛旁?”容瑾言走到石桌旁坐下,如是问道。 咦,夫子说的对,葛家的人离开了,黑孩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处理伤口才是。 闻言,黑孩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烁,手指不断揉搓衣服,深吸一口气,道: “我……当时太害怕了,只想快速逃离枫溪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没想到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幸亏汐月姐姐发现了我,不然恐怕……” 云汐凌轻抿一口茶水,似笑非笑的盯着黑孩,暗道到底还是个孩子,也就能哄住大脑发育不全的傻妹妹,怎么就刚刚好躲在小院附近,蔷薇叶上的血迹,怕是他有意为之! “别怕,有姐姐在,不会有人再伤害到你。”云汐月捏了捏黑孩的腮帮子,温柔的说道。 “黑孩,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当时小狐狸的苦肉计,错洞百出,黑孩的苦肉计,亦不完美,只不过他更狠,更懂得利用云汐月的善良。 闻言,黑孩的葡萄眼瞪得更大了,目光坚定的看着容瑾言,道:“我要变强,让他们都不敢再欺负我,你……可愿收我为徒吗?” 小孩的话,着实让云汐月震惊,俏夫子是哥哥的徒弟,若真的收了黑孩为徒,自己岂不是要和小孩差两倍。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见俏夫子关怀的望着自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正在品尝饭后甜点的云汐凌,听见黑孩的话,挑了挑眉,内心有些微微纠结,若是容瑾言真的收他为徒,便会没时间缠着汐月,做哥哥的自是十分的开心。 可这小孩心机颇深,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在傻妹妹面前,使上一番苦肉计,焉知以后会不会为了别的,犯下难以饶恕的错误。 “抱歉,我曾经立过誓,此生不会收徒。”容瑾言歉意的说道。 闻言,黑孩眼眶微微湿润,哼唧几下,低着头不再言语,见他如此可怜,云汐月幽怨的看向俏夫子,人是他惹哭的,用眼神示意他自己解决。 容瑾言自知小狐狸的善良,暗自叹了一口气,就算知道黑孩是装哭,脑海依旧不断思索各种解决方法,突然想到武痴师兄,轻咳一声后,道: “黑孩,你想变强,也不一定非要拜我为师,我有一师兄,他的武功在我之上,且之前与我往来的信中,他亦提起收徒的想法,不如我向他举荐你,如何?” 小孩抬起头,瞪着湿漉漉的葡萄眼,震惊的盯着容瑾言,小心翼翼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你想不想拜他为师?” “想!”只要能变强,自己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等着,我明日便写信,时间不早了,快些休息!” …… 是夜,睡不着的云汐月,起身穿上外衣,走到庭院里——看星星! “汐月,怎么还没睡?”容瑾言握着书籍,从厢房里走出来,疑惑的问道。 云汐月趴在石桌上,瞪着明亮的杏仁眼,盯着他看,道:“睡不着,出来看星星。” 闻言,容瑾言抬头望向天空,无尽的银河里,一颗星星都没有,错愣片刻后,道:“汐月,你确定是在看星星吗?” 眨了眨眼睛,换个姿势,仰望星空,呃,星星呢? “刚刚真的有,夫子,你要相信我!” “自然信你,汐月,你是不是在担心黑孩?”容瑾言大步走上前,坐了下来,笃定的问道。 云汐月食指放在嘴唇上,眼睛瞟向客厅的方向,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 “黑孩的性格太要强,又不肯接受他人的帮助,我怕他拜师后,难以和其他人相处。” 皎洁的月光下,少女浑身笼罩一层光晕,将她本就姣好的容颜,衬得愈发美艳,容瑾言强压内心翻涌的情愫,暗道小狐狸还太小。 伸手帮趴在桌上的小狐狸,理了理垂落在脸颊的碎发,道: “汐月,黑孩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一个孩子,独自讨生活这么多年,自是有一套独有的生存之法,莫要过于担心,且……” “夫子,你是想说这次的伤,黑孩是故意受得,对不对?”云汐月盯着已无一朵樱花的樱花树,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不到回音,云汐月转动脖颈,侧着头趴在石桌上,见容瑾言谪仙般的脸上,写满了错愣,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 “夫子,你该不会和哥哥一样,认为……我的智商有问题?” 想起被哥哥连叫啥妹妹的情景,云汐月忍不住抖了一下,随后用极其幽怨的眼神,盯着容瑾言。 第63章 闹腾的黑狐 心思被误解,怕她继续误会下去,容瑾言神色焦急的解释道: “汐月,在我的心里,你一直很聪明,也很善良,会无条件帮助弱势群体,可也由于过度信任朋友,很难深入思考他们话语内容的真假性。” 容瑾言的夸赞,令云汐月十分的受用,眨了眨杏仁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道: “夫子,你猜错了哦,正好相反,我很会辨别话语的真假性,从这几次和黑孩的相处来看,他内心敏感、自尊心较强、惜命、警惕性高,十分懂得保护自己。” “这样性格的人,岂会和一帮大汉,不要命的撕打在一起,再说了,他那快如闪电的步伐,谁能追得上?” “汐月,既然知道他是故意受伤,你为何?”容瑾言宠溺的盯着她看,思索许久,嘴巴微张,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如果没有被逼到绝境,谁希望以自身为诱饵,获得想要的东西,我是真的心疼他,一个孩子,孤苦伶仃,得有多大的决心和魄力,冒着生命危险,布一个结果难测的局。” “可他赌对了,不是吗?” 黑孩常年在各个村子游走,自己与汐月住在哪,估计他早就摸清,汐月身上的蔷薇花香,令他猜测到篱笆外的蔷薇花丛,会时常被小狐狸光顾,是以才会将血特地滴到蔷薇叶子上。 躲在草垛旁,是为了避免被他人发现,失去接近汐月的契机,小小年纪,有如此心计,着实令人佩服。 “哪怕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我还是心疼他,夫子,不要将我识破黑孩伪装一事,告诉他,好不好?” 云汐月的语气充满了撒娇的意味,容瑾言好似看到了不停呦呦叫的小白狐,轻咳一声,甩掉脑子里的幻想,温柔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天色已晚,快回去睡,小心长黑眼圈。” 顿时,云汐月的杏仁眼瞪得溜圆,从石桌上起来,拍了拍脸,哀怨的看了某人一眼,道: “瞎说,本狐……姑娘才不会长黑眼圈呢,拿着你的书,快回书房,哼!” 语闭,不待容瑾言回话,云汐月气冲冲的跑回卧室,樱花树下,某人暗自苦笑,上次是因为胖,惹得小狐狸跑酷,这次是黑眼圈,明日可要好好的向她赔礼道歉,收起书籍,起身回厢房。 …… 翌日,天很阴,似有大雨将下之势,容瑾言早早起来,剪下几支盛开的蔷薇花,拔了几株不知名的小草。 回到厢房,寻了一个月白色小瓷瓶,灌了一些水,按照脑海中构建的意境,进行插花创作。 许久之后,容瑾言嘴角微微翘起,满意的盯着自己的杰作,转身去了厨房,为赖床的小狐狸,准备可口的早饭。 下雨天,最适合躺在被窝里睡懒觉了,滴答滴答,雨滴顺着屋檐,落到地面上,发出滴答响。 云汐月早就醒来了,透过窗户,见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便往被窝里缩了缩,暗道六月份的天气,下起雨来,还是挺冷的。 另一边,书房内,与云汐月的慵懒相对比,云汐凌格外的兴奋,下雨天是其最喜欢的天气,狐狸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一道微弱的黄光闪过,玄衣男子瞬间变为小黑狐。 压低狐身,甩了甩身上的绒毛,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跳下床榻,直奔云汐月所在房间跑去。 卧室内,床榻上的人儿,蒙头睡懒觉,床榻下面,一只小黑狐,兴奋的甩着尾巴,回忆起被某只狐狸崽崽捉弄的情景,尾巴尖重重的拍打地面。 化为原型的云汐凌,心智幼稚了许多,决定一报还一报,压低狐身,后腿发力,瞄准目标,控制力度,弹跳发射。 咦? 刚刚是有东西踩我大腿吗? 蹲在床侧的小黑狐,见自家妹妹丝毫未有醒来之势,暗道还是自己心疼她,不敢使太大的力气。 走到床头,扒拉几下被子,云汐月察觉有人试图打扰她睡懒觉,烦躁的哼唧一声,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只要本狐够苟,就不会被打扰。 因下雨而过度兴奋的小黑狐,眼神幽幽地盯着——傻妹妹毛茸茸的头发! 尾巴疯狂摆动,脑海中天人交战,最终理性战胜了私欲,毕竟咬人头发一事,传出去太令他丢脸。 脑袋拱起一条缝,四爪并用,钻了进去。 呃,什么鬼?还毛茸茸的! “汐月,别摸我尾巴!” 这声音? 是哥哥! 云汐月吓得猛掀被子,坐了起来,愣愣的看向尾巴疯狂摆动的小黑狐,猛咽一口口水,道:“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恣意洒脱的哥哥,除了喝醉之外,怎么会露出如此呆萌的表情,真的令本狐好想笑啊! “汐月,外面下雨了!”小黑狐兴奋的传音道。 “看到了,然后呢?”云汐月眨了眨眼睛,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陪我去玩水,快一点!”小黑狐甩了甩三角耳,焦急的传音道。 云汐月脑子飞速运转,哥哥的状态很不对劲,很像是醉酒的状态,莫非…… 悄悄凑近,小心翼翼问道:“哥哥,你这个状态会维持多久?” 闻言,小黑狐顿了一下,道:“起码得半个时辰,汐月,快陪我出去玩水。” 语闭,小黑狐将床榻视为自己的领地,疯狂跑酷,云汐月扶额叹息,起身穿好外衣,对于瞬间变为幼稚鬼的哥哥,她能怎么办? 宠着呗! 客厅,软榻上,黑孩还在熟睡,厨房里,容瑾言在灶台边忙活,庭院外,篱笆旁,云汐月撑着油纸伞,无语的看向疯狂踩水沟的小脏狐。 现在云汐月终于体会到,当初哥哥看自己用狐爪挖坑烤红薯的心情了,那就是手很痒,非常想暴力制止闹腾的狐狸,可又只能宠着。 咚!哗! 云汐月低头,见红色的裙摆上,溅满了泥水,咬牙切齿的看向始作俑者——小黑狐。 抬起右脚,对着水坑,猛踩一脚,咚!哗!溅起的泥水,有一半都落到小黑狐的身上。 “汐月,你……哼,看我的!” 语闭,小黑狐四爪并用,瞄准目标,跳了起来,重重的砸向水坑,咚,哗,云汐月的裙摆,更湿了。 第64章 狐狸兄妹玩嗨了 实践证明,幼稚是会传染的,一人一狐互相踩坑溅水间,云汐月体会到玩水的快乐,与小黑狐愉快的玩起了各种小游戏。 容瑾言做好早餐,叫醒黑孩,见狐狸兄妹皆不在家,又隐隐约约听见院外传来少女清脆悦耳的嬉笑声,轻笑一声,拿起门口的油纸伞,前去寻人。 “汐月,你……这是?” 雨中红衣少女撑着油纸伞,微微提起裙摆,蹦来蹦去,乱溅的泥水,为她增加一丝朦胧之美,见她玩得如此开心,容瑾言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某只暂时幼稚的小黑狐,玩得正起劲,透过雨雾,看见讨狐厌的容瑾言。 小跑到他的面前,伸出满是泥水的狐爪,将某人白色的长袍,印满泥褐色(泥土颜色雅称)的狐爪,颇为满意的点了点狐狸脑袋。 容瑾言眉头微皱,紧盯不断闹腾的狐狸,这只脏兮兮的黑狐,真的是云汐凌吗? 小黑狐故技重施,压低狐身,弹跳起来,重重砸向水坑,如此反复,容瑾言的长袍,很快沾满泥水。 这场狐狸兄妹的盛欢,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因半个时辰已到,幼稚型黑狐已下线,恢复过来的云汐凌,愣愣的与容瑾言对视。 回想刚刚自己做的蠢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扭头无语的看了一眼疯狂踩水的傻妹妹,眨了眨狐狸眼,四爪并用,快速逃离令狐尴尬之地。 目送小黑狐的逃离,容瑾言轻笑一声,走到云汐月身旁,宠溺的说道:“汐月,别玩了,饭菜早就做好了,再不吃,可就凉了哦!” 凉了,就不好吃了,美食与踩水坑,云汐月果断停止蹦跶,眨了眨杏仁眼,环视一周,未发现某只幼稚的小黑狐,眉头微蹙,道: “夫子,你有没有看见一只脏兮兮的小黑狐?” 闻言,容瑾言低头幽幽地看了一眼满是泥水的长袍,道: “见到了,非常调皮,溅了我一身的泥水,大概是怕被报复,转身跑远了。” 嘶,刚刚玩得太入迷,都没发现小黑狐的骚操作,云汐月嘴角微抽,尴尬的笑了笑,道: “夫子,我替小黑狐,向你说声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它。” 容瑾言凑上前来,摸了摸小狐狸的头,眼神里充满了宠溺,道:“汐月,你很好,无论以后发生任何事情,你都无需向我说对不起。” 磁性的声音,令人心跳的话语,使得云汐月脸发烫,害羞的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红,喃喃道:“夫子,我饿了,先……先回放换衣服。” 语闭,不待容瑾言回话,云汐月撑着油纸伞,提着裙摆,小跑而逃,回到卧室,施法换身干净的衣服,便去厨房端菜。 …… 客厅,云汐月三人正在吃饭时,云汐凌打着油纸伞,提着荷叶包,回到宅院。 “呦,汐月,不等哥哥便吃早饭啦?亏我一大早出去给你买卤肉。”云汐凌晃着手里的荷叶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成功接收到卤肉威胁信号的云汐月,起身走到他身旁,讨好的说道: “呀?我就说一大早起来,就不见哥哥的身影,原来是给汐月买卤肉去了,快坐!” 一边说着话,一边推他坐下,顺手牵羊的摸走荷叶包,回到座位上,拆开荷叶,放到桌子中央,为三人各夹一块,道: “卤肉好香,大家别愣着,快开吃。” 见踩水事件知情人傻妹妹,已被卤肉成功收买,痞笑一声,拿起筷子,美滋滋的夹菜。 黑孩愣愣的看着米饭上的卤肉,抬头感激的看了一眼云汐月,随即低头开吃。 至于容瑾言,神色不明的白了某只黑狐狸一眼,贴心的为小狐狸夹菜。 ……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巳时(上午9点~11点)一到,便停了,不一会,便艳阳高照,午休之后,云汐月挎着竹篮,领着黑孩,去地里摘点新鲜蔬菜。 不一会功夫,云汐月拎着满满的一篮青菜,与黑孩一起回来,让他回屋休息,便去厢房去找容瑾言。 “夫子,你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我吗?” 云汐月双手背在身后,想起临走之前容瑾言说有惊喜礼物送给自己,内心有点小兴奋。 容瑾言放下书籍,走到她的身后,伸手捂住她的双眼,凑近耳旁,压低嗓音,道:“汐月,听我指挥,慢慢往前走。” 可恶的俏夫子,送给礼物而已,搞得神神秘秘,还玩捂眼这一套,弄得本狐——怪不好意思的!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旁,后背传来结实的触感,都令云汐月心跳加速,耳尖发红,听着俏夫子的指挥,慢慢挪动脚步。 “夫子……到了吗?” “嗯,汐月,我慢慢挪开手。” 俏夫子,让本狐心痒那么久,才不会听你的呢! 踮起脚尖,睁开双眼,惊喜的望着桌上的插花作品,这场雨,打落了篱笆外的蔷薇花,原以为近期是看不到了盛开的花朵了,没想到…… 大步上前,拿起小瓶子,转身走到俏夫子身旁,挽着他的胳膊,将插花举到他面前,撒娇卖萌道:“夫子,礼物是这个吗?我好喜欢。” 见她如此欢喜,容瑾言嘴角微微上扬,宠溺的盯着她看,温柔的说道: “昨晚夜观星象,猜测今日有雨,知你喜欢蔷薇花,便起了个早,摘下盛开的花朵,配了些小草,做成装饰物,送于你,放到卧室,不仅赏心悦目,还能……” 越看手里的小瓶子,云汐月就越喜欢,就算耳边不断传来俏夫子磁性的声音,她亦无暇倾听,自顾自把玩着瓶子和蔷薇花。 许久之后,停止长篇大论的容瑾言,才意识到小狐狸根本没在听自己讲什么,暗自苦笑,揉了揉她的头,得到注视后,道: “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我说,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也会给你摘下来。” 咦,俏夫子,月亮你是不可能摘下来的,受过科学教育的本狐,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哦! “夫子,汐月有手有脚,想要的可以自己去挣,不过你要是非送我礼物,我也是欣然接受,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太过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收哦!” 语闭,不待容瑾言回话,云汐月似对待珍宝般,捧着小瓶子,小跑离开房间。 第65章 文弱书生葛彬华 回到卧室,将瓶子摆好,手指微动,暗施法术,使得蔷薇花能开得更久一些,单手托腮,手指轻触花瓣,嘴角微微翘起,暗叹俏夫子送的礼物,就是好看。 书房内,黑孩瞪着葡萄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玄衣男子,嘴巴抿了一下,道:“云公子,药上好了,我先去忙!” 语闭,黑孩转身就要走,云汐凌痞笑一声,伸手拽住小孩的后领,将他提溜回来,与狼崽似的眼睛对视,漫不经心道: “小芝麻杆,就你这态度,真拜了容狗子师兄为师,怕是讨不到师父的喜欢,更别提得到真传了。” 黑孩变强的执念,早已深入他的骨髓,听见云汐凌这样说,连忙焦急的问道:“我该如何讨得师父欢心,获得真传?” “平等交易不是你的生存准则吗?本尊可以告诉你如何讨师父欢心,但是有一个条件!”见鱼儿已经咬钩,云汐凌挑了挑眉,暗赞自己的聪明。 闻言,黑孩皱了皱眉,低头理了下衣领,仔细思量一番后,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向玄衣男子,冷冰冰的道:“什么条件?” “你是个聪明人,本尊与你细说!” 语闭,一把将小孩拽到身旁,凑近耳旁,压低声音,讲述条件,见他点头答应,便传授他讨师父欢心的策略,末了,松开束缚,道: “芝麻杆,今日你我之间的谈话内容,切莫告诉什么人,否则……”云汐凌边说话,边做出抹杀的动作。 凌厉的眼神,逼得黑孩后退了一步,他知道玄衣男子的威胁不是在开玩笑,再三保证后,得到他的准许,快速离开书房。 …… 傍晚,云汐月正在庭院里择菜,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敲门声,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院门,见门外站着一位文质彬彬瘦弱的小公子。 葛彬华很少与女子接触,见开门的是位美艳少女,惊得后退了几步,别过头去,耳尖微红,不敢看她。 咦? 本狐的人形很吓人吗?绝对不可能! 瘦弱公子的躲闪,直接惹怒了某只狐狸崽,云汐月没好气的说道:“阁下是谁?为何敲我家院门?” 闻言,葛彬华微微扭头,看了某人一眼,又迅速别过头去,轻咳一声,道: “在下葛彬华,请问姑娘近日是不是收养一位,面色黢黑且深受重伤的小孩?” 姓葛?找黑孩?看他人模狗样,没想到竟是打伤黑孩的参与者。 “没见过,你且回!”语闭,云汐月作势要关闭院门。 葛彬华余光打量到她的动作,急忙上前,用身躯挡住院门,脸色微红,文文弱弱的说道: “姑娘,在下不是坏人,此次前来,是为了……” “打住,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坏人,葛公子,你再这样,我可就喊人了!” 喊非礼可好? 本狐内心还有点小期待呢!不过面前弱不禁风的小公子,大概率会被哥哥一脚踹到普陀山! 自幼习读圣贤书的葛彬华,被家人保护很好,从未见过如此跳脱的女子,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见他一脸便秘的样子,云汐月伸手将他推开,在他诧异和错愣的眼神下,重重的关上院门,上好门栓,转身回到庭院,继续择菜。 半个时辰后,将做好的饭菜摆上石桌后,云汐月解开围裙,去叫容瑾言、云汐凌、黑孩吃饭。 四人刚刚坐下,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云汐月重重的放下碗筷,面色不渝的盯着院门,敢打扰本狐吃饭,葛彬华你死定了! 见小狐狸气冲冲起身,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样子,容瑾言急忙拉住她的手,道:“汐月,你都忙活一天了,坐下来好好吃饭,我去开门就行。” “哼,那是个难缠的家伙,夫子,你要当心!” 本姑娘轻轻推了一下,他就踉跄好几下,若是俏夫子出手,其岂不是会当场毙命,不行,本狐得去看着,想到此处,云汐月急忙起身,小跑到院门口。 见来人气质清冷,丰神俊朗,想必就是村民口中的容夫子,葛彬华有礼有节道:“容夫子你好,在下是葛彬华,所来是为了黑孩一事!” 语闭,葛彬华微微探头,看见石桌旁埋头吃饭的小孩,释然的笑了笑,暗道幸亏父亲没酿成大祸。 闻言,容瑾言眉头微皱,冷冰冰的道:“没有证据,私自定罪,派人围打一个小孩,如今追至我家,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做一回事了?” “阁下误会了,在下是来赔礼道歉的,昨日回家,听闻家父谈起此事,立马差人多方打听,得到黑孩被夫子所救,不胜感激,这些银钱还望夫子收下,是给黑孩的赔偿。” 咦,竟是来赔礼道歉,莫非本狐猜错了,躲在篱笆旁的云汐月如是想到。 “抱歉,钱,我不能替黑孩收下!”语闭,容瑾言唤黑孩过来。 早就注意到院门口动静的黑孩,听到容瑾言喊自己,抬头与云汐凌对视,见他微微点头,便立马放下碗筷,快速跑到院门口。 “黑孩,你的伤好一点了没有?”葛彬华弯腰,露出善意的笑容,彬彬有礼的问道。 “你是葛家老爷的二儿子?” 葛彬华是枫溪村的风云人物,据说文采斐然,年少成名,是葛家的宝贝疙瘩,常年在外求学,回到村里也不出门,也不与村里人打交道,是以许多村民只听说过他,却并未见过他。 “是,黑孩,我代父亲向你说声对不起,那日家中丢失诸多钱财,他有些过激,是以……” 葛彬华的话,黑孩并未听进心里,他内心疯狂清算账单,割麦子的拖欠款、茅草屋被砸的赔偿款、伤口处理的药费等等,可云汐凌下午传授的秘诀,让他抛却万事等价交换的念头。 “打住,别在说了,你的道歉,我接受,请问你能代表葛家吗?”黑孩强忍内心等价交换的欲望,瞪着黑水晶似的眼睛,冷冰冰的说道。 “在下别的不敢保证,但绝对能代表葛家,黑孩,这是赔偿你的银子,你先收下,看病要紧。” 黑孩接过荷包,从里面取出二十枚铜板,将荷包塞回葛彬华手里,十分有骨气的道:“我只收割麦子的薪水,剩下的,你拿回去。” 第66章 接下案子 葛彬华愣愣的盯着手里的荷包,他没想到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孩,竟然有这样的骨气,内心不禁十分钦佩与他,嘴巴微张,正想开口之际,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抢走他手里的荷包。 “葛小公子,黑孩是本姑娘救得,你刚才也说了,这包银子是用来给他看病的,我费劲千辛万苦找来明医为他医治,所用药材皆为上等,你看?” 此时,葛彬华暗叹先生说得很对,女人似深山的老虎一般,十分危险,悄悄挪动脚步,后腿几步,道: “姑娘,这包银子的确是葛家用来赔偿给黑孩,银钱的去留和分配,理应由黑孩做主,姑娘此举,实在是不合规矩。” 他的话成功惹怒了四人(包括某只偷听的黑狐),容瑾言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凌厉的光,幽幽地看了一眼文文弱弱的葛彬华,冷冰冰的开口道: “葛公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汐月如何,你还没资格评判!” 听到某人指责自己不合规矩,云汐月十分的生气,正想上前和迂腐的葛彬华理论,就听到俏夫子护自己的话,顿时甜蜜充满了内心。 黑孩虽未说话,可却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将手里仅有的二十枚铜板赛入云汐月手中,随后凶狠的瞪着葛彬华。 其实,刚说完话,葛彬华就后悔了,暗道好歹人家是个女孩子,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批评她,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又见容瑾言如此维护她,黑孩也将铜板交给她,可见她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秉性低劣,想通之后,连忙向她道歉。 “姑娘,刚刚是在下无礼了,还望您能原谅。” 他的语气充满了歉疚和自责,这下可把云汐月整懵了,眨了眨杏仁眼,道: “葛公子,你是不是……天天都给人道歉?” “姑娘,你是如何得知?”葛彬华眉头微蹙,疑惑的问道。 就你这张破嘴,指定天天得罪人,浑身又透着一股酸嗖嗖的劲,八成人家说你两句,就会上赶着道歉。 “很难嘛,一猜便知,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风大,我要关门喽!” 云汐月掂量着手里的钱袋子,余光瞟向石桌,见卤肉快被哥哥吃完,内心焦急,忍不住开始下逐客令。 “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听闻容夫子有探案的才能,家中丢失诸多财物,恳请您来查案,帮家父寻回财物。” 容瑾言并不答话,只是将视线,放在云汐月手里的钱袋子上,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成功接收到信号的葛彬华,嘴角微抽,彬彬有礼道:“若能寻回财物,葛家愿出十两银子作为报酬。” 闻言,云汐月的杏仁眼陡然亮了三分,嘴角微微上扬,道:“夫子查案,是需要助手的,请问助手的薪资如何算?” 葛彬华暗自观察容瑾言神态,见他宠溺的盯着红衣女子,隐隐猜到两人的关系,便开口道:“若成功寻回财物,助手可得五两银子。” “若寻不回财物呢?”抓住重点的黑孩,冷冰冰的提问道。 “夫子二两,助手一两,如何?” “好,明日会去查探,葛公子请回!”自知云汐月的财迷属性,哪怕是一两银子,她都会答应,容瑾言笑着答应葛彬华的请求。 …… 葛彬华走后,云汐月跑回石桌旁,拿起筷子,快速夹起最后一块卤肉,边嚼边哀怨的盯着自家哥哥。 “让你吃饭不老实,跑去看热闹,下次一块卤肉都不给你留。”云汐凌美滋滋的喝着肉汤,调侃的说道。 “哥哥,我这不是怕俏夫子被坑嘛,诺,黑孩,把钱袋收好。” 回到座位上的黑孩,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钱袋,刚刚汐月姐姐不是说…… “收下,本尊的妹妹,虽爱财,但取之有道,不会昧下一个小孩的钱!” “还是哥哥懂我,黑孩,你以后独自一人在外,手里没点钱,怎么能成呢?葛家虽出手阔绰,可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快收下!” 除了去世的奶奶,便数汐月姐姐对自己最好,黑孩将钱袋放入袖中,暗暗发誓,以后定要好好报答她的恩情。 用罢晚饭,云汐月揽下洗碗的活计,云汐凌回到书房,躺在床榻上,美滋滋的看起了话本,容瑾言则被某个执行交易计划的黑孩缠住。 “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出自论语学而篇)。夫子,这段话我不是很懂,你能和我讲一讲吗?”黑孩的葡萄眼里,写满了求知欲,渴望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容瑾言。 容瑾言放下手里的书籍,耐心的向黑孩解释道: “此段话的含义是在家时,要孝顺父母,在外时,要尊敬师长,言语需谨慎,言言出必行,多和友爱的人相处,亲近具有仁爱之心的人,倘若还有剩余的精力,就用来学习文化知识(出自论语翻译)。” “夫子,你的讲解浅显易懂,我能时常来问你吗?”黢黑的手,揉捏着衣袖,微微低头,瞪着湿漉漉的葡萄眼,哀求似的盯着容瑾言看。 若是不答应,恐怕黑孩转头便去找汐月,最终的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容瑾言暗自苦笑,道:“之前寻你多次,让你入学堂,你不肯,这会怎么如此积极好学?” “之前是因为拮据,交不起束修(xiu),现在……拜师后,我大约会离开这里,想多学一些知识,省得在外面出太多的糗,夫子,你答应好不好?” “好,你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无其他事,我在先看书了。”容瑾言幽幽地看着黑孩,似乎能看透他的伪装,直达其灵魂深处。 容瑾言的眼神,令黑孩内心有些退缩,眼神微微闪烁,想起云汐凌的交代,心一横,目光坚定的说道: “夫子,葛家因财物丢失一事,害我伤得如此之重,明日查案,我想跟着一起去,让他们还我一个清白。” 正在翻阅书籍的容瑾言,侧头打量一眼黑孩,嘴角微微上扬,道: “你就不怕他们说,你是借着自证清白的名义,趁我探查的功夫,偷偷将财物还了回去?” 第67章 来到葛家宅院 闻言,黑孩愣了一下,震惊的盯着容瑾言,似是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眨了眨眼睛,道: “那进葛家宅院之前,先让葛家老爷搜身,这样……总行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惊不起诈,容瑾言暗自叹了一口气,道: “刚刚是在和你开玩笑,是想让你明白,你无法左右他人的想法,你要做的,是正视自己的内心,做好自己便可,明日随我和汐月一起去葛家。” 黑孩心里咯噔一下,葡萄眼瞪得更大,猛咽一口口水,忐忑道:“夫子,你为何会和我说这些话?”莫非自己与云公子之间的交易,被他发现了?不可能! “因为汐月,她很关心你,而我不想让她担心,理由就是如此简单,天色已晚,快些回去睡!” 黑孩走出厢房时,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空落落,未来离开小镇,与人相处,到底是坚守本心,还是听云公子的话,颤颤巍巍回到客厅,躺到软榻上,闭上眼睛开始冥思苦想。 许久之后,黑孩依旧未想通,不过在离开小镇之前,言而有信的他,会将交易计划执行到底。 …… 翌日,用罢早饭,黑孩领路,三人来到葛家宅院门前。 咚咚咚!咚咚咚! 正在院子里劈柴的葛彬霜,听到敲门声,放下斧子,大步走到院门旁,打开门,瞪着吊梢眼,扫视来人,看到黑孩,顿时气得脸色通红,怒道: “小兔崽子,居然还敢来,看我不打死你。” 语闭,葛彬霜撸起袖子,露出古铜色结实的手臂,向黑孩挥拳,势必要揍得他鼻青脸肿。 容瑾言轻飘飘伸手接住他的拳头,抬起右腿,将他踹出三米远,冷冰冰道: “这便是葛家的待客之道?昨日,葛彬华特地上门邀我查案,阁下是要给在下一个下马威吗?” 正在书房读书的葛彬华,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想起昨日的邀请,合上书籍,拎着袍边,快步走到院子里,见哥哥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急忙将他扶起。 “阿华,快找人来帮忙,那小贼竟然带帮手,公然来挑衅。”葛彬霜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呃,本狐总算是知道黑孩为何会被围打,合着葛家有个二傻子呀! “喂,你别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想打黑孩在先,俏夫子不得已才出手阻挡,哪料你如此中看不中用,空有一身的腱子肉,哼!” 葛彬华昨日已领教了云汐月的厉害,暗下掐了一下大哥的腰,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开口,随后向容瑾言他们露出歉意的笑容,道: “抱歉,都是我的错,怪我没提前和大哥打声招呼,财物寻回一事,就麻烦容夫子了。” 语闭,葛彬华拉着大哥走到一旁,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的告诉了他。 “小白脸真的能帮忙找回丢失的财物?”葛彬霜不相信的问道。 “大哥,他叫容瑾言,是明德私塾的夫子,姻缘寺解救数位昏迷少女一事,我在城里亦有所耳闻,我相信他!” “哦,原来是他呀,上次顾茹雪失踪,就靠他找到的,还别说,估计真的能帮咱爹寻回财物。” “喂,你们两个聊完了没?我们都在这站了半天了,时间就是金钱哦!” 云汐月掏出一包蜜饯,给俏夫子和黑孩各递一颗,随即放入一颗蜜饯在嘴里,边品尝美味,边朝葛家兄弟翻白眼。 闻言,葛彬华无奈的看了一眼云汐月,自知昨日得罪于她,心里默念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随后彬彬有礼道: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财物失窃那日,我并不在家,大哥,要不你带他们去厢房查看。” “二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厢房的钥匙,在爹那里!”葛彬霜面露愁容,如是说道。 “老夫回来了,想必这位气质出尘的公子,便是容夫子,大彬,也不知道领客人进屋喝杯茶,养你这么大,有何用。” 葛老爷子已到知非之年(五十岁),面色红润,身子骨硬朗,训起大儿子来头头是道。 闻言,葛彬霜立马领着众人进入客厅,倒了些茶水,容瑾言向葛老爷子打听案发经过,黑孩低着头,掩藏眼里厌恶的神情,支棱着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至于云汐月,则拎着蜜饯,在院子里闲逛了起来,一边吃着蜜饯,一边暗叹葛家的富有。 啧啧啧!二进二出的院落,可不是谁家都能盖得起! 走到月季花丛旁,粉红色的月季开得甚是好看,隔着老远,都能闻见浓郁的香气,想必养花之人是个高手。 想到此处,云汐月蹲下身来,找了个木棍,扒开月季根部周围的枯叶,试图探究养花之人施何种肥料。 咦,这些黑色长颗粒状物质,是……老鼠屎! 见到污秽之物,云汐月急忙起身,快速离开此地,暗叹月季花开得有多美,它的养分来源就有多……恶心! 客厅,听完葛老爷子的陈述,容瑾言心里暗自总结,每日早晨和晚间,葛老爷子有清点财物的习惯,那日黑孩独自回来取水,夜晚便发觉财物丢失。 家中只来过黑孩一个外人,葛家人遂将窃贼首选放在他身上,当晚便带人搜查,是以引发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葛老爷子,你刚刚说了那么多,却只字未提是何财物?若不言明,恐怕……” “财物有啥好说的,就是值钱的宝物呗!”愣头青葛彬霜,开口如是说道。 第68章 不可思议的窃贼 容瑾言优雅的端起一盏茶,轻抿一口,看了葛老爷子一眼,将茶放下,道: “财物的规格、大小、质地等,都是探查的关键,若不能如实告知,恐怕会加大寻回的难度,毕竟多一天时间,窃贼就很可能已经开始销赃!” 精明的葛老爷子,低头思量一番后,敲了敲桌面,道: “既然如此,便不瞒着夫子了,是金豆,约黄豆大小,一百粒,那可是老夫走南闯北,多年攒下的家当,请您务必查到贼人,追回财物。” “在下定会尽力查探!” 语闭,葛老爷子起身,领着众人来到厢房门口,从怀里掏出一把盘得锃亮的钥匙,打开房门。 在院子里转悠半天的云汐月,杏仁眼闪过一抹狡黠,放轻脚步,悄悄上前,伸手猛拍俏夫子右肩膀,迅速向左边移动。 见他果真如自己所料,向右转头,便捂嘴偷笑道:“夫子,我在这,被我捉弄了!” 其实,容瑾言早就察觉身后有人,支棱着耳朵,凭借呼吸节奏、低缓的脚步声,推断是出去溜达玩的小狐狸,便陪她演了出戏。 “是呀,被你捉弄到了,小助手,快些跟我进厢房!” 语闭,容瑾言拉着她的手,跟着众人进入厢房。 看到刚才全部经过的葛彬华,神色凝重的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在他的认知里,女子应三从四德,谨记男女之防,哪能光天化日,与男子打情骂俏。 云汐月察觉有道视线盯着自己,扭头与葛彬华对视,见他眉头紧锁,眼里写满不解与嫌弃,暗道一声怪人,瞪了他一眼,扭头拉住俏夫子的袖子,继续往前走。 这间屋子是杂物房,家具、农具、粮食等,堆的到处都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云汐月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实在是想不明白,葛老爷子为何会将财物放在这里,放到卧室床榻暗格里不香吗? “葛老爷子,你为何会将财物藏在这间屋子里?”云汐月瞪着杏仁眼,好奇的问道。 “早年间家穷,欠下好多外债,稍微有点好东西,都被债主搜刮了去,后来发现越是破的地方,债主就越不会搜查,是以……” 葛老爷子一边说话,一边搬开盛满红薯的数个背篓,露出掩藏的沙土堆,拿起铁锹,开始挖土,十数根表皮皱巴巴的辣萝卜,被扒拉到一旁,直至挖到靛蓝色破布才停止挖土。 放下铁锹,蹲下,拒绝儿子的帮忙,双手并用,把土扒拉干净,揭开蓝布,铺满碎砖头的地面,暴露在众人面前,葛老爷子撬起碎砖头,扒拉出一块红布包,用袖子擦擦额间的汗,道: “原本金豆就放在这里,如今一颗都不剩,容夫子,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语闭,葛老爷子在儿子的搀扶下,缓缓离开厢房。 云汐月摸了摸黑孩的头,暗叹一声,道: “黑孩,你受委屈了,金豆埋在这里,鬼都猜不到,葛老爷子是咋想的,你怎么可能是窃贼,哼!” 黑孩微微抬头,凝视汐月姐姐的侧脸,眼神闪烁几下,道:“大概是一时情急,毕竟那一日,我的确独自一人归来过。” “哼,我看他们就是想找个人撒气,厢房落满灰尘,金豆外面背篓、沙土堆、碎砖,哪一样都得慢慢挪,窃贼再小心翼翼,也总该会留下些痕迹,他们凭什么断定是一个孩子所为。” 云汐月越想越气,恨不得化为狐狸本体,亮出狐爪,给欺负黑孩的葛家人来上一爪子,趋炎附势的家伙,对待容夫子毕恭毕敬,对待毫无利用价值的黑孩,就…… “汐月,你刚说得很对,再聪明的窃贼,也会留下痕迹,可这次却不同寻常。” 容瑾言的话,打断了云汐月的沉思,清澈的杏仁眼,写满了疑惑,道:“夫子,有何不寻常之处?” “你来看!”闻言,云汐月凑上前来,黑孩眨了眨葡萄眼,想起云汐凌的叮嘱,也凑上前,利用娇小的身躯,插入两人中间。 “夫子,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窗户嘛,我没看出有何奇特之处呀!” “普通便是不寻常的地方,据葛老爷子所述,那晚他和平常一样用钥匙打开门锁,搬开背篓,挖土揭布,直到最后摸到红布包,才发现了异常,如今窗户没有损坏,且窗沿也没有脚印和手印。” 脑补一场灵异事件的云汐月,内心有点害怕,正想伸手挽住俏夫子胳膊,却发现黑孩挡在二人中间,见他疑惑的盯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尴尬的笑了笑,默默收回手臂。 “夫子,你说这会不会是有……那个呀?” 察觉她语气里的恐惧,容瑾言好生安慰道:“应该不会,我再仔细查查。” 语闭,容瑾言蹲下身子,捡起地上散落的辣萝卜,仔细查探,抓起沙土,放到鼻尖轻嗅,指腹触摸碎砖,体会触感。 捏一撮碎砖下的土,再次放到鼻尖轻嗅,难闻的骚臭味,令容瑾言微微皱眉,突然脑海闪过一道灵光,捡起红布包,仔细查探。 布包上的啮痕,验证了他的猜测,起身去庭院打了一桶水,见小狐狸好奇的盯着自己,道: “汐月小助手,麻烦你围着厢房和院子里转,看是否有水浸出的地方,黑孩,你留下来帮我。” 虽不懂俏夫子此举是何意,但云汐月依旧选择照做,支棱着狐狸耳朵,听见厢房传来哗哗的倒水声,内心隐隐有些担忧,若是淹了人家的屋子,束修只有红薯土豆的夫子,能赔得起吗? 云汐月一边查看,一边疯狂思索向哥哥要钱的策略,在他那里存了一百多两银子,应该够付赔偿款了! 两刻钟后,在离厢房三米远,靠近墙角的位置,碎砖渣堆里,发现有水浸的痕迹,云汐月好看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 寻根坚韧的木棍,用力拨开碎砖渣,水冒得越来越快,似温泉的泉眼一般,随着几声吱吱声,几只肥硕的老鼠从水流中央窜了出来。 云汐月吓得连连后退,一眨眼的功夫,老鼠便消失不见,扔下木棍,快速跑回厢房,扑到容瑾言怀里,略带哭腔的说道: “夫子,有老鼠,我怕!” 虽料到是老鼠作怪,可没想到小狐狸竟害怕老鼠,容瑾言内心颇为自责,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温柔的说道: “汐月,别怕,夫子在呢!” 第69章 寻回金豆子 黑孩眨了眨葡萄眼,上前奋力挤到二人中间,后背发力,将容瑾言撞开,抱住云汐月的腰,软软糯糯的道: “汐月姐姐,别害怕,黑孩最会抓老鼠了!” 此时,云汐月有点懵,不解的看向俏夫子,见他微微摇头,便拍了拍黑孩的头,将他推开,温柔的说道: “好了黑孩,姐姐害怕的劲已经过去了,夫子,离厢房不远的墙角处,发现有个洞,在往外冒水,且还窜出几只大老鼠。” “嗯,头绪理得差不多了,黑孩,你去请葛家人过来!” 闻言,黑孩神情复杂的看了二人一眼,末了转过身子,似一道闪电般,快速跑远。 “夫子,你有没有觉得,黑孩今天有点奇怪呀?” 每次本狐想跟俏夫子亲近,黑孩都会阻挡在中间,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可这都第多少次了! “汐月,给师兄写得信,已经送出去了,不日便会有回复,黑孩大概是想在离开之前,多与你我亲近一些,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不想要你那五两银子了?” 一提到钱,云汐月瞬间将疑惑抛到脑后,拽住俏夫子的衣袖,向外面走去。 …… “容夫子,您是找到重要线索了吗?”葛老爷子期许的问道。 “葛老,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窃贼根本不存在。” “瞎说,金豆丢失是不争的事实,我看你……”葛彬霜面红耳赤的骂道。 “住口,夫子,老夫管教不严,还请见谅,不知您所说窃贼根本不存在的意思是?”葛老爷子扭头瞪了大儿子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闭上臭嘴。 “门窗完好无损,屋内无外人进入的痕迹,金豆丢失一事并非人为,葛老爷子,你要向被你无辜冤枉的黑孩道歉。” 闻言,黑孩震惊的看向容瑾言,他没料到夫子会替他说话,葛老爷子看了眼,脸上还有些淤青、胳膊行动不利的黑孩,眼里闪过一抹心虚,轻咳一声,道: “黑孩,那日是老夫不对,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偷窃一事,赖在你身上,更是害得你身受重伤,在此向你真诚道歉,希望你能原谅老夫!” 见父亲神情悲戚,孝子葛彬华忍不住开口道:“爹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黑孩会原谅你的!” 咦,这是在道德绑架吗?本狐不允许! “呦,葛小公子的意思,莫非黑孩不原谅,就是不大度,不尊敬长者喽?”云汐月学着话本里的人物设定,阴阳怪气的说道。 “在下……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见话语被误解,葛彬华神色焦急的解释道。 “那你是哪个意思?黑孩,大胆说出内心真实想法,别怕,有汐月姐姐给你撑腰呢!” 若没有看见她怕老鼠怕到,直接扑到某人怀里的情景,黑孩还会信她,不过她的话,令黑孩十分的感动。 “所有的赔偿已收到,我和葛家再无关系,何来原不原谅一说?” 小孩刚毅的语气,令葛老爷子微微震惊,在说出请求原谅之前,设想过各种结果,却没料到小孩根本不在乎他的道歉。 “是老夫狭隘了,黑孩,你以后定会有大作为。” “我也很看好黑孩,只要坚守本心,定能一飞冲天,葛老爷子,偷金豆子的贼是老鼠!” “啊……老鼠?”葛老爷子眼睛瞪得贼大,震惊的问道。 “厢房存有粮食,且并未放驱鼠之物,地面又铺着碎砖头,这些都为老鼠的生存提供了便利,存放萝卜的沙土,有淡淡的鼠骚味,越靠近金豆子埋藏位置的土壤,鼠骚味越重,最直接的证据是,红布包有老鼠咬过的痕迹。” “就算知道是老鼠偷的,可……要去哪里找呀?”葛彬霜插话问道。 “一窝老鼠打洞,至少两个洞口,刚刚采用灌水之法,找到连接在厢房外面的出口,金豆就藏在洞中,开挖!” 老鼠洞最浅也得三米,这下葛家人有得忙喽,想到这,云汐月就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低头的黑孩,眼神微闪,内心天人交战,最终想起汐月姐姐所说的话,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葛家父子,道: “我有个法子,无需挖洞那么麻烦,不过我要十两银子的报酬。” “不用了,葛家人多,找几个壮汉,挖一会就行,阿霜愣着干嘛,快叫你几个堂兄弟过来帮忙!” 精明一辈子的葛老爷子,一顿好菜好酒,和十两银子如何抉择,他自有考量。 云汐月上前,拍拍黑孩肩膀,示意他不要在意失败,暗道葛老爷子的抠门用在了错误地方,堂兄弟来帮忙,挖出了金豆,哪知会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 片刻后,几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扛着铁锹走进葛家院子,按照容瑾言所指方位,吭哧吭哧开挖,时不时浇点水,软化土壤,降低开挖难度。 两个时辰后,葛彬霜一声尖叫,兴奋的喊道:“挖到了,爹,我挖到了!” 葛老爷子闻声赶来,推开众人,激动的盯着裹着泥土的金豆,弯腰在儿子的帮助下,下坑,开始捡拾金豆。 “喂,葛小公子,金豆已找到,你该兑现承诺了?”云汐月摊开手,用眼神示意他赶紧付钱,当着众人的面,料他不敢推辞。 葛彬华皱了皱眉,不悦的看向伸手要钱的红衣女子,君子言而有信,她此举明显是不相信自己,从袖中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钱袋,放到她的手里。 “姑娘若是不放心,可以数一数!” 云汐月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屑,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打开钱袋,仔细数一数,末了冲他笑了笑,转身蹦蹦跳跳回到容瑾言身旁。 “葛老爷子,金豆数量可对?” 袋里装满金豆的葛老爷子,兴奋的说道:“对,对着呢,多谢容夫子帮老夫寻回财物,今日老夫做东,谁……” 见他有强势邀请众人留下之势,容瑾言急忙打断道: “抱歉,家中还有一病患,出门许久,也不知他身体如何,是以不能留下做客,还望葛老爷子见谅!” 家里有病患,本狐怎么不知道? 变相的拒绝,葛老爷子自是听出来了,可容瑾言亲自为他搭好了台阶,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就不多留容夫子了!” 第70章 坦白事实真相 回到家,用罢晚饭,云汐月为黑孩换好伤药后,将一两银子,塞入他的手中,道: “今日查案能这么顺利,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和夫子商量好了,诺,这是你的报酬,拿好!” 黑孩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银子,哪怕它只有一两,可他却觉得其有千斤重,且重重的压在心里,察觉眼眶湿润,连忙低头闭上眼睛,待眼里没了湿意,才敢睁开眼睛。 “汐月姐姐,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尽管黑孩特别的黑,可他有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每次看见小鹿般的眼睛,云汐月就觉得被萌到了,掐了掐他肉嘟嘟的脸,笑道: “因为你长得可爱啊,我有一个非常疼我的哥哥,也希望有一个能被我疼的弟弟,黑孩,以后无论去了哪里,都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打不过就跑!” 云汐月的话,令黑孩感动又愧疚,感动的是有一个人,会没有任何私心的对自己好,愧疚的是苦肉计一事,思量一番后,决定坦诚布公。 “汐月姐姐,其实那晚我是故意受伤的,蔷薇花叶上的血迹,也是故意滴上去的,为的就是接近云公子,想让他收我为徒,我是不是……特别的坏?” 说完心里话,黑孩如释重负,低着头,不敢看云汐月的眼睛,害怕从她的眼里看到失望、嫌弃、厌恶等情绪。 黑孩的坦诚,让云汐月倍感安慰,凑近搂住坚强的小人儿,轻轻拍打他的后背,道: “黑孩,别太自责,苦肉计,我对容夫子也用过,呀!我怎么把这事说出来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哦!” 苦肉计,汐月姐姐居然也用过? 黑孩抬头,惊讶的盯着她看,道:“姐姐,你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谎称用过苦肉计?” 小孩的不相信,令云汐月有些生气,伸手握拳,捶了捶他的脑袋,道:“黑孩,你翅膀长硬了,连姐姐的话都不信了!” “我当然相信姐姐,只是有点好奇,你与容夫子关系那么好,怎么还会用到苦肉计?”见她有些愠怒,黑孩急忙解释道。 “人和人相处,哪会一上来,就关系很好,黑孩,等你去了外面,要记住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轻易相信他人,时间不早了,姐姐也困了,快睡!” “嗯,这就睡,汐月姐姐,我记住你说的话了!” …… 翌日清晨,云汐凌倚着门框,与厢房内的容瑾言对视,痞笑一声,道: “听说有人在外面乱传谣言,说本尊是个病患?” 容瑾言合上书籍,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冷冰冰的道:“云公子,他只是个孩子,你放过他!” 闻言,云汐凌轻蔑的笑了笑,眼神似刀子般,纷纷扎向某人,道: “容夫子,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哦,否则,本尊就带汐月远走高飞,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见某人脸色顿时铁青开来,云汐凌心情倍爽,甩了甩袖子,转身去厨房,给赖床的狐狸崽崽做早饭。 一想到小狐狸会离开自己,容瑾言就心痛得不行,双拳紧握,暗道总有一天,修为要超过一直捣乱的云汐凌,要将小狐狸永远留在身边。 二人之间的交锋,正沉浸在梦中的云汐月自是不知,梦境里,她以第三视角,看着一只比巴掌大一点的小奶狐,被一群五颜六色的小狐狸欺负。 小奶狐将脑袋埋进爪子里,嘴里不停地发出令人心疼的呜呜声,碎石子不停的砸在它的身上,云汐月想出手帮它,奈何彼此好似不在一个空间,无法触摸到实体。 焦急万分之际,一只长得和小奶狐一模一样的小黑狐出现,目露凶光,咧着嘴,不要命的和其他小狐狸撕咬。 许久之后,浑身是伤的小黑狐,成功赶跑霸凌者,颤颤巍巍走到小奶狐身边,道: “汐月,别怕,有哥哥在,没狐敢欺负你!” 云汐月震惊的看着两只一黑一白小奶狐,互相依偎走远的背影,异常心痛,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卧室,床榻上的云汐月,睁开双眼,起身半坐,捶了捶发懵的脑袋,梦境里看到的场景,应当是哥哥和小白狐原身,可自己为何会有感同身受的感觉呢? “汐月,醒啦,快起来吃饭,今日有好吃的回锅肉哦!” 望着倚着门框痞笑的云汐凌,好似看到了为救妹妹,奋不顾身,以一打五的小黑狐,云汐月又不自禁的落了一滴眼泪。 糟糕,莫非傻病又犯了? 千万别哭啊,本尊最头疼的事,便是哭闹不止的狐狸崽崽! 走上前,坐在床榻一侧,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擦掉狐狸崽崽眼角的泪,压下内心的紧张,开玩笑的说道: “是听到哥哥给狐狸崽崽做了美味的回锅肉,感动的哭了吗?” 做了几组深呼吸,稍微平复情绪后,略带哭腔的道: “才不是呢,是因为……昨晚的卤肉,哥哥,你快出去,我要穿衣服。” 虽然知道妹妹哭的原因,绝对不是几块卤肉那么简单,云汐凌依旧选择出去,给她留够充足的私人空间和时间。 用罢早饭,留黑孩看家,三人前往梨山修炼,直到傍晚,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归来,云汐月震惊的看着石桌上的饭菜,惊讶的问道: “黑孩,这些都是你做的?” 自三人走后,闲不住的黑孩,便开始忙活,劈柴、扫地、擦桌子、整理后院、做饭,忙得不亦乐乎,见汐月姐姐震惊的看着自己,内心忍不住有点小骄傲。 “汐月姐姐,黑孩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快尝尝看。” 语闭,黑孩夹起一块红烧肉,递到云汐月的嘴边,黑水晶似的眼睛,写满了期许。 见他如此,容瑾言嘴角微抽,瞪了一眼看好戏的云汐凌,红烧肉、蛋汤、清炒时蔬等,这些竟然皆出自黑孩之手,显得自己好不能干! 瞥见试图投喂小狐狸的黑孩,顿时醋意大发,伸手握住筷子,弯腰低头,一口咬下红烧肉,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见二人诧异的盯着自己看,容瑾言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轻咳一声,缓解尴尬,道: “肉质鲜嫩,绵而不烂,十分美味,汐月,可以放心品尝。” 第71章 武痴燕南天 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察觉出俏夫子的不自在,揉了揉表情委屈巴拉黑孩的头,笑着说道: “夫子学识渊博,由他品尝,自是再好不过,姐姐先去洗漱,一会便出来陪你吃饭,要乖哦!” 语闭,拉着俏夫子和哥哥去洗漱,回到石桌旁,坐下品尝美味,对黑孩的厨艺赞不绝口。 “黑孩,真想不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厨艺,长大了,还得了。”云汐月一边嚼着令人口齿生香的红烧肉,一边夸赞道。 云公子曾说过,要想讨得别人欢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好在自己厨艺颇得奶奶真传,此次小试牛刀,亦取得不错成果,待日后遇见武痴,便多了一成拜师的把握。 “汐月姐姐,你若喜欢,我明天还做给你吃!” “姐姐当然喜欢,可明日要去学堂上学,东厨提供的饭菜里,有红烧肉,再说此菜做起来,特别的费时间,我不希望你这么辛苦。”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黑孩也会去蹭课,云汐月绞尽脑汁,才想出不伤他自尊的拒绝理由。 “嗯……姐姐说的是,红烧肉吃多了,会有些腻,诺,尝一尝蔬菜!”黑孩边说话,边给她夹了一片青菜。 酷爱肉食的云汐月,无语凝噎的盯着碗里的青菜,本狐要吃肉,才不想让青菜占据胃的空间呢! 奈何不想让小孩失落,只好面无表情吃下青菜,突然,碗里多了两块肉,原来深知小狐狸秉性的容瑾言和云汐凌,十分有默契的为她夹菜。 “汐月,哥哥夹得这一块,肥瘦相间、色泽红润、肉香四溢,快尝尝看!”云汐凌挑了挑眉,瞪了某人一眼,如是说道。 “汐月,我为你夹得这一块,可是经过精心挑选,软糯异常,你不是最爱软糯的食物,快尝尝看!” 好胜心上来的容瑾言,挑衅的看了某只黑狐一眼。 又来了,这诡异的气场,着实吓到本狐了! 灵光乍现,云汐月明亮的杏仁眼闪过一抹狡黠,伸手端起碗,晃了几下,随后放到石桌上,红烧肉都长得差不多,谁还能分清哪块是哪块啊! 拿起筷子,快速的将两块肉,塞入口中,连嚼几下,便咽了下去,起身拍拍衣袖道: “呀,好困啊,我先去睡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话,心虚的云汐月,不敢看二人的神色,提起裙摆,快速逃离尴尬的场地,容瑾言与云汐凌视线相撞,二人皆顿了一下,随即转开视线,各吃各自碗里的饭。 …… 翌日傍晚,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昭示着今日课程的结束,蹲在窗外的黑孩,利落的收起纸张和铅笔,起身双腿发力,快速跑远。 支棱着耳朵的云汐月,听到跑步声越来越小,便笑着收拾桌子,整理好书籍后,趴在桌上,等俏夫子解答完学习们的疑问。 突然,咚的一声,后脑勺受到袭击,地面上滚动的红色野果子,便是暗器,敢偷袭本狐,是吃了熊胆了吗? 扭头,怒瞪,见凶手是哥哥,表情僵硬了一秒,立马切换成讨好模式,道:“哥哥,干嘛砸我,可疼了!” “瞎说,我都控制好力度了,再说了红梅果是空心,砸人一点都不疼。” 说完,瞥了一眼被学子围在中央的容瑾言,心里有点酸,都是明德私塾的夫子,待遇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许久,解答完最后一个学子的问题,容瑾言擦了擦额间的薄汗,冲小狐狸抱歉的笑了笑,快速整理桌面,拉着她走出教室。 见二人手拉着手出来,本就等得不耐烦的云汐月,脸色更臭了,大步上前,挤到两人中间,使得二人被迫松开紧握的手。 见上赶着被拱的小白菜,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疑惑的盯着自己,顿感一口闷气郁结在心头,拉着她的胳膊,大步向前走。 容瑾言眼神幽幽地盯着两人的背影,手指微动,是时候把无关紧要的人员,驱逐领地之外了,微微皱眉,跟了上去。 …… “黑孩,你这是做什么?快停下,还受着伤呢,若留下病根,哭都没有地方。” 三人回到庭院,见黑孩额头冒汗、眉头紧锁、牙关紧闭的在扎马步,双臂还挂着装满水的木桶,担忧他的伤,云汐月伸手想将水桶拿下,容瑾言却将她拦住。 容瑾言嘴角微微上扬,环顾四周,笑道:“师兄,既然来了,为何躲躲藏藏,不敢出来一见。” “几日不见,师弟还是如此的——惹人烦!” 洪亮的嗓音,自带音响效果,立体环绕在四周,云汐月见俏夫子抬头环顾四周,悄咪咪伸出狐爪,试图帮黑孩卸掉水桶。 突然,一块小石子,自屋顶方向,射向云汐月白皙的小手,眼疾手快的云汐凌,挥手帮她躲开,魅惑至极的狐狸眼,闪过一抹凌厉的光,面色不渝的盯着屋顶。 “江湖传言,武痴燕南天武功盖世、侠肝义胆、不拘小节,如今看来,只不过是躲在肮脏的角落,偷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姑娘罢了,哼!” 狐狸崽崽是云汐凌的逆鳞,如今有人胆敢当着他的面,对傻妹妹下黑手,其自是要替妹妹打回去。 嘲讽的话语,激怒了燕南天,一个踪跃,跳到屋顶之上,连踩几步,跳落到众人面前,正想和师弟打声招呼,锋利的扇缘,向其颈部袭来。 张开双臂,身子微倾,踮起脚尖,向后滑了半步,躲过袭击,见玄衣男子不依不饶,持扇再次袭来,只好抽出重剑,与其打斗起来。 “夫子,他就是你说得武痴燕南天?” 身材魁梧高大,生得倒是挺好,浓眉大眼,可惜不修边幅,浅棕色的长袍,起了许多毛球,凌乱的碎发,增加一丝粗犷,身背重剑,腰杆笔直,妥妥的江湖——流浪汉形象。 “黑孩,累不累,姐姐帮你卸下水桶好不好?” 都怪燕南天,要不是他扔石子偷袭,黑孩早就解放了,哥哥也不会和他打起来。 闻言,黑孩呜咽了几声,神情焦急,用眼神示意别动水桶,云汐月没能接收到,正准备伸手之际,容瑾言再次拦住了她。 第72章 通过收徒测试 “汐月,别动,黑孩能挺过去。” 将小狐狸拉到身旁,怕她抵不住心里的担忧,做出难以挽回的决定。 “夫子,黑孩,快撑不住了,四肢都在打颤!” “汐月,扎马步是习武的第一步,黑孩要是连这一关都过不了,该如何变强?” 容瑾言神色不明的盯着小狐狸白皙的手背,刚刚要不是云汐凌拦住,此时定会红肿不已,内心有点后悔邀师兄前来收徒的决定。 云汐月知道黑孩变强的决心有多强烈,见他表情如此痛苦,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索性背过身子,不再看他。 扑通一声,武痴燕南天摔到地面上,闷哼一声,捂住胸口,震惊的盯着轻飘飘立在屋顶之上的玄衣男子。 推开师弟的手,从地上起来,佩服的说道:“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竟不知江湖上出现阁下这么厉害的人物。” 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云汐凌飘飘然落到地面,优雅的收起扇子,讥笑一声,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燕南天,比你厉害的人,世间多得是,向我妹妹道歉,你差点打到她的纤纤玉手。” 闻言,燕南天扭头看向红衣女子,见她挽着师弟的胳膊,愣了一下,暗道一声不好,意识到自己刚才之举,是将除预定徒弟之外,其余的三人都得罪了。 “这位姑娘,十分抱歉,是在下失礼了,误以为是师弟,是以……” “没关系,反正你没打到我,还挨了我哥哥一掌,燕大侠,黑孩保持这个姿势不动,是你的吩咐吗?” 云汐月的话,成功把燕南天噎住了,自闯荡江湖以来,很少有败战,如今受师弟邀请,来到偏僻的小村落,第一次战斗,就以失败而告终,如今还被人直接说了出来,令他有些挂不住脸。 深知师兄秉性的容瑾言,及时开口化解他的尴尬,道: “汐月,你有所不知,习武之人收徒,注重天赋和毅力,想必黑孩已通过了天赋测试,目前正在考验他的毅力。” “原来如此,燕大侠,黑孩还需保持多长时间这个姿势,才能达到你的收徒标准?” 最关心这个问题的黑孩,此时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只看到人影晃动,却完全听不见大家在讲什么,能支撑到现在,靠得就是变强的毅力。 闻言,燕南天看向面色黑红、汗珠直冒的小孩,道:“天机不可泄露,师弟,我饿了,先出去觅食,帮我看着,别让人动他。” 语闭,不待容瑾言回话,燕南天一个踪跃,身影便消失在房屋之后。 觅食?他是动物吗?云汐月心里暗自吐槽到。 戌时(19点~21点)快过,黑孩依旧在强撑,云汐月站在院门口,焦急的望着小路,期盼能看到燕南天的身影,容瑾言陪在她身旁。 “夫子,燕南天不会不回来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见她神情焦急,容瑾言上前轻轻的抱住她,道:“汐月,师兄是重诺之人,很快便会回来,黑孩远比你想得厉害,我们要相信他。” “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觅食归来的燕南天,见向来与女子保持两米距离的师弟,竟然主动去抱一位女子,内心十分的好奇,此女子究竟有何魅力,竟然勾得清冷师弟春心萌动。 见有外人在,云汐月一把推开俏夫子,道:“燕大侠,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黑孩,成与不成,你发句话!” 伸出狐爪,掐了一下俏夫子的腰,接收到信号的容瑾言,轻咳一声,道:“师兄,汐月说得在理,天色已晚,不如你就给个定论。” 自家师弟都开口了,燕南天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大步走进庭院,来到黑孩面前,见水桶里的分毫未洒,扎马步的姿势,依旧十分的标准,地上更是滴了一大滩汗水,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小孩,你不仅根骨极佳,还很有毅力,以后就跟着我!” 燕南天走到黑孩身后,稳住他的身形,卸掉肩膀上的水桶,轻轻的拍了拍小孩的头,待他意识逐渐清醒之后,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我……我通过……考核了?”黑孩强撑着身子,磕磕绊绊的问道。 见武痴点头,变强之路,算是找到了方向,黑孩露出僵硬的笑容,意识再也抵抗不了身体,直接昏倒过去。 “燕南天,黑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姑娘和你没完!” 云汐月从他怀里抢过小孩,小跑至客厅,将他放到软榻之上,用面巾细细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正准备帮他擦身子时,容瑾言及时制止了他。 “汐月,黑孩脸皮薄,还是我来!” 低头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接过面巾,待小狐狸离开房间后,神色深沉的盯着她远去的背影。 屋内,容瑾言正在为黑孩擦身子,屋外,云汐月与燕南天面面相觑,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尴尬的氛围,令云汐月十分想逃,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脑海灵光乍现,暗道有了,正准备说声去厨房为黑孩沏糖水,燕南天率先开口道: “汐月姑娘,师弟似乎对你非同寻常?” 咦,他是俏夫子的师兄,定了解夫子许多过往,不如趁此机会,打探一二。 “是嘛?我和夫子朝夕相处,是比他人亲近一些,燕大侠,能否问你一件事?” 想着她早晚会成为自己弟妹,燕南天爽快的说道:“但问无妨!” 闻言,云汐月贼兮兮的查探四周,见无人偷窥后,悄悄上前,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容夫子以前有没有……关系较好的女性朋友?” 燕南天第一次遇见如此直白的女子,愣了片刻,不自禁笑了出来,暗道师弟找了个妙人,道: “师弟自幼清冷孤傲,寻常女子入不得他的眼,不过细细想来,还真的有那么一位奇女子,与他关系甚好。” 咔嚓!小狐狸的心碎了! 一想到夫子与别的女子相谈甚欢、煮酒品茗、风花雪月,云汐月的小心脏,似针扎一样,痛得厉害,眼眶微微湿润,道:“那位女子,很漂亮吗?” 第73章 离别相思泪 美人落泪,谁能抵得住,燕南天微微后退一步,暗道不愧是师弟看上的人,魅力无人能敌,清了清嗓子,道: “蓝茵郡主气质如兰、仪态万千、国色天香、才华横溢,是以才会生出师弟这般出尘绝世的男子。” 听到对那位女子夸赞之词,云汐月心痛异常,难过到无法呼吸,当听见‘生出’二字时,愣了几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生出是什么意思?” 她是师弟内定的媳妇,怕师弟误会,燕南天不敢与其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推开她的手,道: “就是姑娘理解的意思,蓝茵郡主是师弟的生母,也是唯一关系较为亲近的女子。” 云汐月再单纯,也意识到自己被某人耍了,擦干眼泪,瞪了某人一眼,气冲冲道: “愧你还是个大侠,竟然欺负一个小姑娘,此事你若敢告诉容夫子,本姑娘便让哥哥再揍你一顿!” 语闭,云汐月抬腿,重重踩了某人一脚,以示报复,转身去了厨房,为昏迷的黑孩沏糖水。 嘶!好疼,这兄妹两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皆大得吓人。 云汐月沏好糖水,端到客厅,见黑孩已经醒来,连忙喂他喝了几口,心疼的说道: “四肢酸不酸?姐姐给你捏捏肩、捶捶腿,可好?” “有点酸,谢谢姐姐!” 喝完糖水,微微恢复体力的黑孩,瞪着明亮的葡萄眼,嘴角微微翘起,感激的盯着她看。 闻言,云汐月撸起袖子,手指轻揉间,肌肉酸涩之感,缓慢褪去,黑孩没料到她有如此手艺,颇为震惊。 眼前的场景,令容瑾言微微吃醋,与小狐狸相处许久,还没享受过她的捏肩捶腿服务。 察觉到有股哀怨的视线注视着自己,云汐月回头,见俏夫子目光注视着不停揉捏的手,狐狸崽的第六直觉上线,暗道一声糟糕,某人这是吃醋了。 心虚的转过头,哪怕知道俏夫子一直盯着自己,也没敢回头看他,云汐月的纠结和容瑾言的醋意,眯着眼享受按摩服务的黑孩,自是不知。 许久之后,听到细小的呼噜声,云汐月停下捶腿的动作,起身为小孩掖好被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突然一双宽大有力的手,按住她的肩膀,手指微动,开始为她捏肩。 指腹轻缓有力,肌肉的酸痛感,令云汐月微微皱眉,随后便开始舒爽起来,微微侧头,见俏夫子温柔的盯着自己,压低声音道: “想不到,夫子还有如此手艺!” “刚学的,只为你一个人服务,汐月,黑孩睡着了,我们去院子里!” 语闭,拉着脸微微发红的小狐狸,走到庭院石桌旁,让她坐下,继续给她捏肩,甚至活学活用,为她揉捏发酸的手腕。 某人的服务,甚是舒服,云汐月眯着眼睛享受,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月光下,少女沉睡的容颜,甚是美丽,容瑾言宠溺的盯着她看了许久。 末了弯腰将她抱起,缓缓走到卧室,将她放到床榻之上,掖好被子,动作轻柔的帮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随后转身离开。 …… 翌日清晨,早起的云汐月,见黑孩正在收拾行李,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黑孩,你为何收拾行李?” 闻言,黑孩叠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泪光,眨了眨眼睛,掩去悲伤,抬头笑着说道: “汐月姐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和师父提前商量好了,用罢早饭便启程离开这里。” 哪怕知道黑孩是为了追寻梦想,云汐月心里依旧舍不得,怕他伤心难过,不敢表露内心情感,温柔的说道: “出门在外,万事要小心为上,若中途发现燕南天是不靠谱之人,随时都可以回来,这里便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刚越过门槛,准备询问小徒弟行李收拾情况的燕南天,便听见小姑娘在编排自己,暗道果然世间所有的女人,都不大好惹。 “阿洵,收拾好了吗?” “阿洵,你是在叫黑孩吗?”有仇当场就报的云汐月,并未将昨晚被耍一事放在心里,蹙着眉头,疑惑的向燕南天问道。 “嗯,阿洵是他的本名!” 嘶,得到肯定答复的小狐狸,内心有点小失落,自己与黑孩相处多日,他从未告诉过本名,察觉到汐月姐姐低落情绪的黑孩,急忙解释道: “汐月姐姐,黑孩不是有意隐瞒,我被奶奶捡到时,贴身衣服绣有‘洵’字,便起名阿洵,奶奶怕养不活我,便取了个贱名‘黑孩’,师父说出门在外,比不得村里,让我取个好听大气的名字,我就用回了本名!” 黑孩上前,小爪紧拽着云汐月的衣袖,葡萄眼蓄满了泪,大有她不原谅,便有哭下来之势。 “黑孩,姐姐不怪你,不许哭鼻子哦,否则……今天没早饭吃!” 拍了拍小孩肩膀,示意他继续收拾行李,转身凌厉的看了一眼燕南天,道:“燕南天,你若是敢欺负黑孩,本姑娘绝不放过你。” “汐月姑娘请放心,别说阿洵是我徒弟,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燕某绝不会欺负。” 经过昨晚被耍一事,武痴在小狐狸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他说的话,云汐月自是不信。 眼见天色不早了,云汐月瞪了某人一眼后,便去厨房做早饭,一阵霹雳哐当之后,一锅红薯粥,外加几样炒菜就做好了,还特意为黑孩煮了许多鸡蛋。 四人用罢早饭,黑孩背着行囊,向大家告辞,云汐月将装满熟鸡蛋的布包,递到他的手里,弯腰与其对视,帮他理了理衣领,温柔的说道: “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万事皆小心为上,以保护自己小命为前提,这些是姐姐特地为你煮的熟鸡蛋,路上饿了就吃。” 素来隐忍的黑孩,忍不住哭了起来,黢黑的手背,胡乱的擦掉眼泪,略带哭腔的说道: “汐月姐姐,你的恩情,黑孩铭记于心,待我学成归来,定要好好报答于你!” 见小孩痛哭,云汐月也忍不住落了泪,轻轻的抱了一下黑孩,用衣袖擦干眼角的泪,道:“一言为定,姐姐等你学成归来!” 第74章 拒绝参加婚礼 “汐月姐姐,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黑孩赚了钱,就给你买胭脂、首饰、美食、调料……” “傻孩子,姐姐有手有脚,这些都能自己赚钱买,只要你身体健康,姐姐就心满意足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唠叨了许久,燕南天实在看不下去,谎称再晚就赶不上马车,向众人说了一番离别之语,抱起哭鼻子的黑孩,大步离开村子。 云汐月依依不舍的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一是不舍小棉袄似的小孩子,二是不舍白花花的银子,呜呜,本狐一朝回到了解放前,连抓土匪的赏银都搭进去了! “汐月,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别太伤心了!”容瑾言摸了摸小狐狸的头,低声安慰到。 俏夫子说得道理,云汐月也懂,但想到一去不复返的银子,心里便难过极了,转身扑到他的怀里,呜咽! 势要将拆散计划进行到底的云汐凌,面色不渝大步上前,伸手大力拉开二人,对着泪眼婆娑的傻妹妹,宠溺的说道: “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嘛,瞧你那点出息,出去别说是本尊的妹妹,那一百两权当本尊资助黑孩,天色不早,还不赶紧去学堂。” 闻言,云汐月杏仁眼瞪得溜圆,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兴奋的死死拽住他的衣袖,激动的说道: “哥哥,你的意思是给黑孩塞的一百两从你账上出?我每个月依旧可以领到五两银子月钱?” “是是是,再不走,一百两就从你账上出。” 语闭,扭头挑衅的看了一眼穷哈哈的容瑾言,拖着狐狸牌挂件,往明德私塾的方向走去。 小狐狸虽爱财,但却肯将积攒的银子,偷偷塞给黑孩做盘缠,着实令人心动,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容瑾言暗自发誓,定要守护好她。 见二人越走越远,稍微整理一下怀里的书籍,赶忙跟了上去,走在小狐狸左侧,看着她向某人撒娇卖萌讨赏钱,嘴角不自禁微微翘起。 …… 自黑孩走后,三人生活回归日常,迎着日出,前往私塾,傍晚回归庭院,暗流涌动用罢晚饭,便去梨山修炼,而某位俏夫子的长袍也换得越来越勤快。 这日傍晚,三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脸上露出幸福笑容的李巧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将印有‘囍’字的红贴,递到云汐月的手里。 “巧儿,你……这是要和王硕结婚啦?”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与王硕互通心意的李巧儿,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浑身上下透露阳光快乐之意。 “嗯,多亏汐月姑娘,巧儿才能和硕哥哥在一起,到时候务必前来喝一杯喜酒。” 已知顾茹雪与李巧儿互为好友,哪怕是塑料的,她的婚礼,姓顾的就算嘴歪眼斜、口水直流也会去参加。 又已知某人觊觎俏夫子已久,恨自己入骨,这场堪比鸿门宴的婚礼,还是不去为妙,焉知顾家人会不会再冒坏点子。 “真是十分的不巧,我们答应了一位学子,明日给他补课,读书之人,向来重诺,巧儿,对不起,恐怕不能参加明日的婚礼了!” 云汐月悄咪咪挪动身子,往俏夫子身边看了看,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后腰,接收到信号的容瑾言,宠溺的看了她一眼,道: “是,已经答应学子,不好不去,我和汐月真诚的祝福您和王硕,祝您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都怪我,报喜报得太晚,诺,这是自家制得喜糖,还请你们收下。” 云汐月接过喜糖,放到鼻尖轻嗅,甜丝丝的香味,透过纸包,飘散开来,暗叹味道指定不差。 “巧儿,天色也不早了,你明日还要举行婚礼,快些回去准备,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就先回家准备做饭。” “汐月,等一下,茹雪托我向你们道声谦,她希望能当面祈求你们的原谅。”李巧儿内心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将茹雪的嘱托说了出来。 “据本尊所知,你与顾茹雪只是表面姐妹罢了,结婚请帖最迟也是提前七天送给亲友,明日便举行,你今日来送,啧啧啧!” 咦,是哦,本狐就怎么没意识到请帖的问题。 “哦,对了,本尊还听说顾茹雪与王硕有婚约在身,姓顾的都病成那样,顾家怎么同意王硕另娶她人,想必你们小夫妻二人,与顾家做了见不得人的交易。” 见恩人狐疑的望着自己,李巧儿焦急的解释道: “我没有坏心思,茹雪本就不喜欢硕哥哥,顾叔扭不过茹雪和李姨,便和王家退了婚,我和硕哥哥没有和顾家做任何的交易。” “请帖和顾茹雪嘱托之事,你做何解释?”姓顾的都变成那样,还敢作妖,啧啧,本狐佩服她的勇气。 “为了避免尴尬,我和硕哥哥,原本没打算邀请你们,可茹雪苦苦哀求,希望能当面向你与容夫子道歉,我……扭不过她,是以……” 眼神飘忽、手指乱动、表情紧张、呼吸紊乱,她在撒谎,真当本狐是吃素的啊! “撒谎,李巧儿,本姑娘祝你和王硕,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相谈甚欢、相形见绌、相看两厌、相爱相杀!” 云汐凌震惊的看着妹妹,实在是没想到大脑发育不全的狐狸崽崽,竟然会有这么高的成语储存量。 将喜糖还给神情悲戚的李巧儿,左右手各挽着俏夫子和哥哥,作势要走,可某人再次拦在他们的面前,并泪眼汪汪的跪了下来。 “李巧儿,你的膝盖好不值钱,本姑娘不会再吃你这一套!” “汐月姑娘,你人美心善,就再帮我最后一次,茹雪说了,若是不能带你们去见她,她便大闹明日的婚礼,抖搂硕哥哥在与其还有婚约之时,与我私混在一起。” 李巧儿越说越哭得厉害,伸手拽住云汐月的裙子,道: “人的一生,只有一场婚礼,若她真的来闹,硕哥哥的名声可就毁了,汐月姑娘,求您了,您就带着容夫子,去见顾茹雪一面,她都病得不成人样,不会伤害你们的!” 第75章 黑狐卷钱跑路 云汐月用力扯开她的手,眼神冰冷的看着她,道: “李巧儿,顾茹雪说得有错嘛?虽是口头约定,那也是婚约,王硕在与她有婚约之时,还与你在一起,本就于礼不合,他日遭人诟病,也是你们之前种下的因果。” “你自称我和夫子是你的恩人,而你却恩将仇报,扪心自问,你真的觉得顾茹雪,邀我和夫子去见她,只是想要道歉,傻子才会上当呢,起开,本姑娘快饿晕了!” 嫁给王硕,是李巧儿从小到大不敢言明的梦想,梦想即将实现的幸福,早就冲昏了她的头脑,蒙骗自己顾茹雪没有坏心,便心安理得来找容瑾言他们。 可云汐月的话,打破了她的自我安慰,恐惧、焦虑、不安、自责、愧疚等情绪,杂糅在一起,将她都快折磨疯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谁也不能破坏她与硕哥哥的婚礼。 见她状态疯癫,手指弯曲成恐怖形状,向小狐狸面部袭来,容瑾言伸手揽住汐月的腰,踮起脚尖,施展轻功,往后退了几米远。 至于云汐凌,伸手抓住李巧儿手腕,用力按压穴位,痛得她大声喊叫,随即点住其哑穴,顺道冲她胸口来了一掌,击得她连退三大步,踉跄几下才稳住身形。 见哥哥还有动手之势,云汐月急忙上前拉住他,道:“哥哥,李巧儿手无缚鸡之力,也挨了打,就算了!” 李巧儿惊恐的看向玄衣男子,见他赤红着双眼,瞪着自己,吓得扭头跌跌撞撞跑向树林。 “汐月,看到没有,这就是人心,受你恩惠,哪怕当时心存感激,末了也会因为别的利益,对你恶语相向,甚至巴不得……呜!” 见哥哥越说越离谱,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瞪着无辜的杏仁眼,笑着说道: “哥哥,人心的确复杂,但也有值得真心相交之人,比如夫子和黑孩,再说你妹妹我又不傻,刚刚不是还怼得李巧儿哑口无言。” 走上前的容瑾言,听见云汐月的话,不自禁笑了起来,暗道小狐狸怼起人来,又奶又凶。 “夫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刚刚很冷漠很凶啊?” 善良不是被人欺负的理由,遇到试图用道德绑架自己的坏人,本狐定亮出爪钩,让其知道厉害。 容瑾言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宠溺的说道:“没有,汐月,你刚刚做得很好,令我刮目相看,反倒觉得很可爱。” “汐月,你不是说饿了么,天都要黑了,快点走!”云汐凌拉着傻妹妹的胳膊往前走,顺便偷摸摸瞪了某人一眼。 容瑾言无奈的笑了笑,幽幽地看了一眼,李巧儿身影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随后转身跟上狐狸兄妹二人。 …… 书房,用罢晚饭,躺在床上看书的云汐凌,突然感到一丝的灵异波动,瞬移到庭院,见一只纸鹤围着樱花树转悠,施法捉到纸鹤,打开仔细阅读。 末了,将纸张揉碎成粉末,撒向地面,转身去了厢房,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榻,眉头微皱,叹息一声,施法留下书信,放到卧室桌上,便瞬移离开宅院。 翌日清晨,床榻上的人儿,被鸟叫声吵醒,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眯着眼走下床榻,来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喝,意识稍微清醒之后,发现桌上有一封书信。 打开细细阅读,越往下看,眼睛瞪得越大,哥哥,走了? 咚咚咚!咚咚咚! 深夜跑去枫溪村,为小狐狸出气的容瑾言,被敲门声吵醒,起身穿上外袍,打开门见汐月举着张纸,满脸写着‘欣喜’和‘忧伤’四字? “汐月,你……怎么了?”欣喜和忧伤同时出现,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不过她是小狐狸,自是不能相提并论。 “夫子,哥哥留下一封书信走了,我……我的钱,全没了!”喜的是可以与俏夫子独处,悲的是一百多两银子,全被黑狐卷跑。 闻言,容瑾言抬头望了望天空,暗道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随后轻轻抱住小狐狸,宠溺的说道: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钱没了,我们可以再去赚。” “可……我还是很伤心,一百多两银子,可以买多少斤卤肉呀!” 哥哥也真是的,走了也不打声招呼,卷跑了所有的钱,本狐……要去他的老窝打劫! “汐月,其实我这里还有些存款,你若心里实在太难受,可以把钱交给你保管。” 十两、一百两、一千两,容瑾言有些拿不定主意,但首选是十两,毕竟他谨记话本里男人有钱就变坏的规律。 俏夫子的束修只有土豆、红薯、腊肉,哪来的存款,不过他有这份心,本狐就很知足了,待去梨山老窝寻些宝物,还怕成不了小富婆。 “夫子,谢谢你,不过你的束修,是学子所交,我拿着良心会痛的,我已经想到追讨赏银的办法了!” “哦,是嘛,饿不饿,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 梨山,狐狸洞! 吃罢早饭,二人前来梨山修炼,云汐月找借口回了狐狸洞,拿出大麻袋,将看着很值钱,且体积又小的物件,装入麻袋。 琉璃盏、瓷盘、玉质摆件、蚕丝被褥、夜明珠、流苏帘、玄色衣物…… 不一会,洞内立着三个撑得鼓鼓的大麻袋,除了不能装的玉床、家具、石盘等大型物件,其余都被云汐月洗劫一空。 微微施法,将麻袋收入随身空间,留下一封书信,内容为怕主人不在家,有宵小来偷窃,便将贵重物件全部收走,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蹦蹦跳跳离开狐狸洞。 另一边,容瑾言收起长剑,见小狐狸还未归来,内心有点担忧,便走出环境,寻找她的身影。 哗哗哗!哗哗哗! 听到不同寻常的竹叶摇曳声响,容瑾言握紧手中长剑,四道凌厉的疾风,自高空袭来,轻点地面,施展轻功,一跃而起。 竹叶翩飞间,四名黑衣蒙面刺客,手持利剑,抬头望向停留在空中的刺杀目标,四人齐心协力,脚踩地面,拔地而起,利剑直指目标胸膛。 第76章 审问禹都刺客 调转体内灵力,注入剑内,持剑迎接,瞬间,铿锵声不绝于耳,四名刺客默契异常,攻守兼备,容瑾言身形如风,剑道造诣颇高,既能抵得住袭击,又能顺势反击,双方皆讨不到好处。 在竹林间蹦蹦跳跳行走的云汐月,听到打斗声,学着某只黑狐,幻出一串糖葫芦,放轻脚步,寻着声音,蹑手蹑脚,来到缠斗的五人不远处。 呃,如果本狐没看错的话,是俏夫子在和四人打斗,岂有此理,四个打一个,不是欺负人吗? 愤愤的咬掉最后一颗山楂,手指微动,卷起数片竹叶,注入灵力,化为锋利的竹叶刀,瞄准目标,迅速出击。 正专注于与容瑾言打斗的四人,并未料到会有人放冷箭,等察觉到杀意,为时已晚,两人深受重伤,直接倒下吐血,自知无法继续战斗,纷纷咬开嘴里毒包而死,一人胳膊受伤,被容瑾言一剑抹脖,送去西天。 唯一的幸运儿,见已无希望完成主人命令,收起利剑,凝聚内力,握拳挥向胸口,容瑾言挥剑刺伤其手臂,向前滑了几步,指腹重点其穴位,令他动弹不得。 云汐月拎起裙摆,踮起脚尖,避开血迹,小心翼翼走到容瑾言身边,担忧的问道:“夫子,你没受伤?” “汐月,我没事,让你担忧了!” 用剑挑开地上三人的衣领,发现他们锁骨之处,刺有橘红色祥云图案,与上一次暗杀,不是一波人,容瑾言眉头微皱,伸手继续查看。 另一边,云汐月研究起站得笔挺,眼睛瞪得溜圆,目露凶光的刺客,暼了一眼正在查看刺客身份的俏夫子,挪动身形,确保他看不到自己的小动作。 揭开面巾,呃,除了没有皱纹以外,和现世里简笔画‘丁老头’形象,简直是一模一样,云汐月幽幽的看了一眼,沤得发黑发臭的泥土,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寻根木棍,卷起黑泥,捏住鼻子,在刺客诧异的目光下,在他光滑的额头上,画四道平行线,其中第四道最长,将浓密的眉毛连成一条线,取中间位置,画一条竖线,最后的弯钩,堪称点睛之笔。 “汐月,你……在做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云汐月手都拿不稳,等回过神来,一坨黑泥,粘在刺客嘴角,看着他幽怨的眼神,云汐月讪讪的笑了笑。 “夫子,我在……进行艺术创作!” 闻言,容瑾言将视线落到刺客身上,不停往下滑落的黢黑泥水,模糊了四横一竖钩的线条,可无论怎么看,都和艺术创作不搭边。 “嗯,挺有水墨画的意境,汐月,稍微离远一点,虽被点穴,但还是小心为上。” 语闭,将小狐狸拉远一点,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一颗黑不溜秋绿豆大小的药丸,对着刺客,冷冰冰的说道: “这颗断肠丹,可比你嘴里的毒药,厉害多了,服之穿肠破肚,夏季炎热,肉质极易腐烂,不多时便会引来食腐生物。” 见刺客眼睛瞪得老大,容瑾言嘴角微微翘起,继续说道: “夏季,蚊蝇繁殖的最佳季节,苍蝇食腐的同时,会产下一百五十粒卵,四到十二时辰内,卵便会孵化,试想看,那时你还未死,清醒的感知到,无数苍蝇幼虫在你腹内蠕动。” 恶心的情景幻想,令刺客心悸异常,冷汗直流,容瑾言捏着药丸,作势要放入他的口中,刺客急得直哼哼! “既然你如此抗拒此死法,不如我们做个交易,说出幕后主使,给你留个全尸,反正都是要死,背叛主人的名号,是落不到你头上。” 想起主人的惩罚手段,亲人皆在他手中,刺客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万蛆噬肉之苦。 见俏夫子表情僵了一下,云汐月猜测他的交易提案,被刺客给否了,拉了拉他的衣袖,道: “夫子,想要他开口说实话,其实很简单。” 闻言,刺客睁开眼,不可置信的斜眼打量小姑娘,深谙各种虐人手段的他,实在想不出单纯无害的小姑娘,会想出比禹都鬼探,更厉害的审问法子。 “汐月,你有何奇思妙想?” ‘魅惑’是狐妖与生俱来的天赋,云汐月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狐爪伸入袖中,拿出绿色小瓶,道: “夫子,此物一用,保证他乖乖交代所有的事情。” 刺客眼睛斜瞟小瓶,刚刚的涂抹黑泥,还能解释是因为贪玩,可这比黑药丸的毒物,让他紧张不已,小姑娘脸上的天真烂漫笑容,在他眼里无比惊悚,关键她连一句介绍毒物的话都没说。 ‘未知’是最恐惧的事物,见刺客嘴角直流口水,云汐月嫌弃的挪动脚步,用眼神示意容夫子让开,以免殃及池鱼。 “刺客老头,不要怕,一点都不痛哦,很快就会结束的。” 越是这样说,刺客心里就越害怕,一阵稀里哗啦之后,尿臊味液体顺着裤腿流出。 云汐月急忙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打开药瓶,一缕红色烟雾,自瓶内飘入眼睛爆凸的刺客鼻内,几秒后,刺客便目光呆滞,身形晃了几下,倒在地上。 “咦,好辣眼睛,夫子,刺客现在有问必答,你快点问!” 语闭,不待容瑾言回话,云汐月提起裙摆,踮起脚尖,小跑到十米开外,抱着粗壮的竹子,支棱着狐狸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容瑾言上前蹲下,神色复杂的盯着傻笑的刺客,道:“是谁派你来的?” “主人” “主人是谁?” “主人就是主人!” “主人有何身份?” “主人身份是……嘿嘿,是我们的老大!” “你们隶属哪个组织?” “隶属主人创建的组织,嘿嘿!” “组织规模如何?主人身材样貌是否记得?你们此次刺杀执行的命令是?” “规模很大,主人……嘿嘿,没见过,命令刺杀容瑾言!” …… 一刻钟后,容瑾言丝毫未问道有用信息,起身提剑抹杀刺客,躲在竹子后面的云汐月,心虚的不敢露头,哪料到魅烟如此厉害,直接把人弄傻了。 第77章 路痴侍卫凌天 “汐月,躲在这干嘛?”解决完刺客,见小狐狸躲在竹子后面,放轻脚步,走到她身旁,疑惑的问道。 “夫子,都怪我,用错了药,把他直接弄傻了,导致你啥也没问出来。” 容瑾言伸手,想摸摸小狐狸的头,但想到刚杀过人,便收回手臂,宠溺的盯着她看,温柔的说道: “汐月,这不怪你,他们皆是死士,受过严格的训练,嘴里嵌有毒牙,且首领谨慎,未向他们透露过身份,问不出所以然,才是最正常的。” 闻言,云汐月内心的愧疚,减了许多,转动身子,与容瑾言对视,余光瞥见地上的尸首,道:“夫子,刺客的尸体,你准备如何处理?” 容瑾言耳尖微动,听到远处传来熟悉的跑步节奏声,笑道:“替我们收拾的人,即将到来。” “啊?” 哗哗哗! 竹叶摩擦发出声响,云汐月踮起脚尖,双手扒住容瑾言肩膀,伸着脑袋,向声音来源方向望去。 只见一位黑衣劲装少年,扎着马尾,身子微倾,从不远处跑来,斜分的刘海,随风舞动,地上干枯的竹叶,被卷飞脱离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容瑾言默数十个数后,伸手搂住云汐月的细腰,脚尖轻轻点地面,向侧方挪了几米。 而黑衣少年,跑得飞快,丝毫没有减速的架势,见公子抱着一位红衣女子,愣了一下,咚的一声,直接撞到了竹子上。 “夫子,收拾残局的少年,他……这里是不是有点小问题?”云汐月指了指脑袋,压低声音问道。 容瑾言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走到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少年的身旁,伸手将他扶起,道: “又迷路了?” 凌天偷偷打量一眼面露善意微笑的明艳女子,暗道铁树万年不开花,一开就是一朵花中之王的牡丹花。 “乱看什么呢?” 容瑾言挪动身子,挡住身后的小狐狸,面色不渝的盯着凌天。 咦,公子这是吃醋了,想到此处,凌天不自禁笑了出来,暗道和哥哥的赌约,自己赢定了,察觉到某人已经愠怒,急忙收起笑脸,毕恭毕敬的答道: “公子,属下得到消息,禹都出现神秘组织——祥云阁,诸多暗杀组织,接到刺杀公子的任务,属下特地赶来——收尸!” 躲在容瑾言背后偷听的云汐月,听到‘收尸’二字愣了一下,手指悄咪咪捅了一下夫子的腰,压低声音说道: “夫子,这位少年是来替你……收尸吗?” 闻言,容瑾言嘴角微微翘起,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小便跟在身边的侍卫,凌天猛咽一口唾沫,暗道小姑娘,这个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哦。 “公子,您武艺高强,虾兵蟹将自是伤不到你,我是赶来替刺客收尸,属下这就忙活。” 语闭,不待容瑾言发话,凌天掏出一把折叠铁锹,开始挖坑埋尸的浩大工程。 “凌天,解决完尸体,来梨溪村找我,寻不到路,就问路人,汐月,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家!” …… “夫子,那位少年是你什么人啊?” “凌天是我的贴身侍卫,自小与我一起长大,我拿他当弟弟看待,他性格跳脱、脾气好、轻功造诣颇高,只不过有些路痴,时常找不到回家的路。” 弟弟?为了俘获俏夫子的芳心,本狐定会和凌天处好关系。 “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自是要准备好酒好菜招待,夫子,前面便是李屠夫家,我们买点肉打点酒回去。” “嗯,好,一切听汐月的安排。” 不一会,二人拎着三斤五花肉,提着一壶自酿农家酒,回到宅院,云汐月撸起袖子,开始做美味的红烧肉。 施法烧掉猪皮上的毛发,清洗干净,焯水捞出,切成麻将块,起锅倒入肉块,煸出油脂,捞出肉块,锅底留油,放入冰糖,炒出糖色,再放入肉块,上色后兑水,加秘制调料,小火烹饪。 另一边,凌天吭哧吭哧处理完尸体后,拍拍手掌,便开始下山,可他走了一个时辰,依旧在竹林里打转,甚至四次回到刺客葬身之地。 无奈施展轻功,跃上竹峰,脚尖轻点竹枝,在空中跳跃而行,半个时辰后,气喘吁吁的凌天,终于脱离竹林——幻阵! “好俊俏的后生,小伙子,打哪来,往哪去呀?”枫溪村的祥婶挎着竹篮,磕着瓜子,打趣的问道。 “姐姐,我是来探亲的,请问梨溪村怎么走?”凌天用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彬彬有礼的问道。 一句姐姐,叫得祥婶心花怒放,笑呵呵的说道:“小伙子,嘴真甜,沿着这条土路,向东走,越过渊溪,见到一棵大榕树,便到了梨溪村!” “多谢姐姐,您先忙,我先赶路,不然他们该等着急了。” 语闭,凌天提了提行囊,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便被祥婶叫停。 “小伙子,你走反了,那是西边。”祥婶狐疑的盯着小伙的背影,暗道长得挺俊俏,却偏偏是个东西不分的傻子。 凌天嘴角抽搐几下,转身冲着祥婶尴尬的笑了笑,低头大步离开,不一会,便见到一棵几人都抱不住的大榕树,嘴角微微翘起,目光坚定,走进梨溪村。 半个时辰后,凌天第五次路过李屠夫家,与正在庭院砍肉的李大壮,尴尬的对视一眼,急忙别过头去。 李大壮眼神微闪,抄起吃饭的家伙,径直走到黑衣男子面前,道: “小子,俺家时刻有人,要踩点去别家踩去,手中的大刀,可不止能砍猪肉。” 猪血顺着刀片,滴落到地上,凌天悄悄挪动脚步,离刀远一些,僵硬的笑了笑,道: “你误会了,我是来找人的,只是初来梨溪村,有点摸不着方向。” 李大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大嗓门的说道:“找谁?” “容瑾言,我是他侍……弟弟!” 想起汐月姑娘买肉时,说家里有客要来,凌天的话,李大壮信了几分,指着东边方向,道: “沿着路走到第三岔路口,左拐直走,第二岔路口,右拐直走,第三岔路口,左拐就到了。” “大哥,您能领着我去吗?实不相瞒,我已经问过好几次路了,每次都找不到!” 第78章 禹都近况 “等着!” 语闭,李大壮锁好院门,领着路痴属性拉满的少年,七拐八拐的来到容夫子家宅院,将他领到后,便小跑往家里赶。 好香,是红烧肉的味道,凌天暗自决定,无论这家是不是公子家,自己今晚都留定了。 咚咚咚!咚咚咚! 厢房内,正在写字的容瑾言,听到院外传来的敲门声,嘴角微微上扬,暗道比自己预想的要早一些,行云流水,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拂了拂衣袖,前往庭院。 “小天,走得还挺快!” “公子,好香啊,是红烧肉的味道。”凌天伸长脖子,向院里探去,兴奋的说道。 “先进来,汐月还在忙,你不要去厨房打扰他。”语闭,撵着眼睛直盯厨房的凌天,走进厢房,杜绝少年与小狐狸独处。 “小天,汇报下禹都最近情况!”容瑾言端坐在书桌前,斟满一杯茶水,递到凌天面前,漫不经心问道。 “公子,属下肚子饿得咕咕叫,脑袋发懵,什么都记不起来,要不……此事饭后再谈?” “许久不见,你倒是长了不少能耐,书架上书籍颇多,自选一本,细细品读,我会抽查哦!” 凌天打小聪明,武功绝学,一眼便能记住,可之乎者也类的文章,他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公子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僵硬的从座位上起来,迈着小碎步,走到书架旁,选了本最薄的,打开,复杂的字体,晦涩难懂的文章,令他异常头疼。 “小天,没想到你居然喜欢此类古籍,上面的一些文字,我都还未弄懂含义,真是后生可畏呀!” 自知公子是在挖苦自己,但凌天依旧不敢反抗,眨了眨微微湿润的眼睛,逐字逐句的阅读。 咚咚咚!咚咚咚! “夫子,饭菜做好了,凌天小兄弟,还来不来啊?”云汐月边敲房门,边大声问道。 清脆悦耳的声音,似活菩萨在世般,解救深陷苦海之中的凌天,快速合上书籍,塞入书架,跑到门前,打开门,露出标准八颗牙笑脸。 “凌天,你好,我是汐月,你什么时候来的?”突然冒出的少年,吓了云汐月一跳,讪讪的笑了笑,疑惑的问道。 “之前就到了,公子说你在厨房忙,不让我去打扰,我是凌天,很高兴认识你!” 语闭,凌天伸出手,作势要和面前的小姑娘握手,容瑾言肩膀用力将他撞开,揉了揉小狐狸的头,温柔的说道: “汐月,我饿了,走!” 说着,容瑾言推着小狐狸往前走,回头威胁的看了某人一眼,踉跄几下才稳住身形的凌天,暗道自家公子吃起醋来,实在是太幼稚了! 石桌旁,凌天似饿狼一般,疯狂进食,吃货属性的云汐月,见有人跟她抢肉,连忙加入疯狂进食队伍,连灌醉套取信息的计划,都抛之脑后。 吃撑的凌天,揉着肚子,道:“汐月姑娘,我活了这么久,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红烧肉,明天还能……” “凌天,吃完就刷碗去,家里不养吃白食之人!” 见他一直和汐月套近乎,如今更是妄图预定饭菜,容瑾言心里烦他,是以语气有些重。 “公子,您别动怒,属下这就去洗!” 目送手忙脚乱的凌天离开,云汐月悄悄挪到容瑾言身旁,凑近他耳旁,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夫子,你刚刚好有威严,特别的帅!” 深谙撩完就跑之道的小狐狸,见俏夫子表情呆愣,嗤笑一声,提起裙摆,小跑回到卧室。 容瑾言错愣片刻,伸手摸了摸耳垂,似乎还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回想云汐月说的话,嘴角不自禁翘起,暗道撩了就跑的狐狸崽崽,真的太可爱了! …… 厢房,洗完碗筷的凌天,暂时恢复侍卫身份,毕恭毕敬,向容瑾言汇报禹都近况。 自无尽海传来容瑾炀身亡的消息,禹都容家便暗流涌动,为了引出幕后推手,容瑾言与其父商量,辞去官职,随意在地图上一指,便来到偏僻的梨溪村。 “公子,老爷和夫人一切安好,二房老爷还和以前一样,一直流连花坊,二夫人气不过,时常与其哭闹,府上各位公子、小姐,皆勤奋好学,时常念叨着你……” 见某人唠叨许久,始终未提到重点,容瑾言轻抿一口茶水,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道:“凌天,你说了那么多,为何未提起三叔!” “公子,你也知道,三爷行踪诡秘,飘忽不定,属下的人,总是跟丢,实在获不到有用的消息!” 将茶盏放下,轻笑一声,道:“祥云阁,了解多少?” “只知是最近几月新起的神秘组织,专门为达官贵人提供保护服务,暗地里也会做一些暗杀勾当,阁主神出鬼没,且带着面纱,属下曾远远看过一眼,被他发现,使出看家的本领,才得以逃脱。” “江湖上,与我有关的追杀令,皆是从祥云阁发布的?” 今日碰见的刺客,训练有素、默契异常,可不是短期能够培养出来的,看来禹都有人不想让自己活下去。 “据属下多日探查,追杀令,的确与祥云阁有诸多联系,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初,大哥因我而死,我便立誓找出幕后真凶,如今有人想要我的命,自是不能坐以待毙,梨溪村怕是不能待了,你先退下,容我想一想。” 村民淳朴善良,断不能因为自己,而打扰这份宁静,可小狐狸该怎么办? 将她留在这里? 不行,按她的脾气,指定会偷偷尾随,若发生什么意外,自己都没地方哭去,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 厢房,容瑾言筹划未来之路,庭院内,凌天满头黑线环顾四周,公子貌似忘了给安排住所,转身欲敲响房门,思量片刻后,决定还是不打扰。 从袖中掏出一根铁丝,插入厨房铁锁,鼓弄几下,听到咔嚓一声,嘴角微微翘起,打开房门,躺在柴火堆,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 清晨,心事重重的容瑾言,起了个大早,穿好外袍,来到厨房,见铁锁被打开,微微皱眉,推开门,见凌天毫无形象的躺在柴火堆里,乌黑的秀发,插满了枯枝。 第79章 决定离开梨溪村 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凌天,醒一醒,你怎么睡在这?” 凌天翻了个身,捂住耳朵,不愿醒来,容瑾言轻笑一声,伸手揪他的耳尖。 “痛……痛,公子,别揪了,属下这就起!” “凌天,你怎么睡在这?”少年脸上布满红印,是睡姿不佳,脸贴枯枝,被压出来的,亏他脸皮厚,才没破相! 闻言,凌天瞬间哀怨起来,暗自翻了个白眼,道:“也不知是谁,我大老远跑来,也不给安排个住所,实在没法,只能睡厨房。” 此时,容瑾言才意识到昨晚忘了什么,轻咳一声,以缓尴尬,道:“凌天,先起来洗漱,待处理完后事,明日便起身回禹都。” 听到要回禹都,凌天激动的蹦得老高,兴奋的大声说道:“公子,你说得都是真的?” 容瑾言嫌弃的后退一步,眉头微皱,面色不渝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咋咋呼呼,小声点,汐月还在睡,你先出去,我要做饭。” 做饭?没听错! 凌天眼睛瞪得老大,震惊的看着自家公子,向来不食人间五谷杂粮的公子,居然——洗手作羹汤! “你那是什么眼神?凌天,再不出去,就……罚你看书!” 闻言,凌天连忙道歉,转身就朝外走,没成想被木枝绊倒,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爬起后,瘸着腿走远。 …… “汐月,醒一醒,早饭都做好了!”容瑾言坐在床榻边,轻声说道。 赖床的云汐月,双腿发力,往被子里缩,只露出头发在外面,见她如此,容瑾言俯身,轻掀被褥,凑近她耳旁,略带幽怨的说道: “汐月,你昨晚的话,害我一夜未睡,如今辛苦为你烹饪的早饭,你也不屑一顾,看来……唉!” 他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与幽怨,令云汐月十分的心虚,侧身睁开双眼,与其对视,道: “瞎说,夫子做的饭,汐月珍惜还来不及,哪里不屑一顾了?” 咦,夫子怎么有黑眼圈了?该不会真的一夜未睡? “汐月,昨日凌天说了下禹都近况,我……想带你回禹都,你可愿意?” 就算知道得到肯定答复的几率很大,可容瑾言内心依旧十分紧张,右手紧攥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汐月,生怕从她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呀,本狐终于要离开偏僻的小村庄,繁华的都市,等着我! 激动的扑到俏夫子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结实胸膛,反复磨蹭,高兴的哼唧几声,道:“夫子,太好了,汐月终于有机会出去涨涨见识了!” “汐月,回禹都之路危险重重,也许会遇到更多的刺客,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吗?” 此次回禹都,一是为了查清哥哥死亡真相,二是调查祥云阁的目的,容瑾言又像昨晚一样,内心十分纠结,既然自己无法抉择,便将选择权,交给小狐狸。 “容瑾言,你该不会是想抛弃我远走高飞?本姑娘告诉你,这辈子赖定你了,哼!” 语闭,云汐月握拳捶了捶某人胸膛,听到一声闷哼后,心虚的收起爪子,将脑袋埋入胸膛,不敢看他。 见刚放完狠话的小狐狸,立马软软糯糯不吭声,容瑾言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温柔的说道: “汐月,从前、现在、未来,我都不会抛弃你,刚刚是在寻求你的意见,没有将你独自留下的含义,莫要多想,我会伤心的!” 成功被安慰到的云汐月,微微抬头,眨了眨杏仁眼,似在观察他的神情,判断其话语的真假性,末了将他推开,嘴巴微抿,道: “下次,不许说会让人误会的话,在这待着,别动。” 语闭,云汐月起身下床,走到梳妆台,打开抽屉,拿了一盒浅棕色小圆瓶,转身走回床榻坐下。 云汐月扶正容瑾言肩膀,使其正对着自己,打开瓶盖,指腹轻挖白色膏泥,抹在他的黑眼圈处,细细抹匀。 膏泥微凉的触感,完全压不下容瑾言脸上的热意,小狐狸专心致志的神情,令他微微荡漾,心跳加速,好似天地间只有彼此,心里祈祷这一刻能够更长一点。 “好了,诺,药膏送给你,晚上记得擦,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稍微平复情绪,接过小瓶,收入袖中,道:“明日一早,今天我会去学堂请辞,汐月,你有随身空间,宅院里的东西,就劳烦你了!” “嗯,夫子,我饿了,我们去吃饭?”闻言,容瑾言摸了摸她的头,起身离开卧室,给小狐狸留下充足的私人空间。 …… 用罢早饭,凌天抱着一摞书籍,跟着容瑾言,前往明德私塾,云汐月准备十个大麻袋,开始疯狂收拾。 咦?这不是冰灵珠吗? 云汐月扭头透过窗户,望了望外面炎热的天气,又幽幽地盯着浑身冒着冷气的冰灵珠,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此等宝物,放在盒子里蒙灰,岂不是浪费? 想到此处,便将冰灵珠单独存放,回头用时和俏夫子说一声,转身继续收拾行李,不一会功夫,除了床榻和被褥以外,其它皆被搬空。 一个时辰后,云汐月用衣袖擦了擦额间的薄汗,目光坚定的盯着书房,就差这一间了,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小狐狸开干! 咦,这是《绝色妖君宠夫记》话本? 将话本偷偷摸摸塞入怀中,心虚的环顾四周,见无人窥视后,开始收拾其它物品,最后给哥哥留了封书信,讲明事情缘由。 …… 咚咚咚!咚咚咚! 云汐月扛着一麻袋食物,敲响老李头家院门,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老李头错愣的盯着面前小姑娘背上的麻袋。 “汐月,你……这是?” “李老,我和夫子明日便离开梨溪村,袋里装的是来不及吃的食物,都挺新鲜的,平常劳烦你们照顾,是以这些食物送给你和李奶奶,以后还要麻烦你们替我照顾一下院子里的植物。” 云汐月边说话,边扛着麻袋往里走,老李头本想帮忙抬一下,可他年迈体弱,跟不上小姑娘,只好作罢。 第80章 婚礼闹剧 咚的一声,麻袋落到厨房地面上,李奶奶拿着绣布,从客厅出来,走到厨房,听老李头说完,道: “汐月姑娘,老身昨日炸了些小酥肉,你拿去路上吃!” 香辣口的小酥肉,本狐喜欢,云汐月两眼放光的盯着李奶奶,露出灿烂的笑容,道: “李奶奶,你真是太好了,汐月最喜欢小酥肉了!” 跟着李奶奶来到客厅,见竹篮里放满绣布和针线,好奇的看了几眼,暗道就算眼睛无法清晰看东西,可李奶奶的刺绣手艺,似刻在骨子里一般,鲤鱼绣得栩栩如生。 拎着一大包小酥肉的李奶奶,走出偏房,见小姑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竹篮里的刺绣,慈祥的说道:“汐月,你对刺绣感兴趣?” 闻言,云汐月愣了片刻,随即疯狂摇头,道:“不感兴趣,这活太细,我做不来,李奶奶,您绣得真好,和真的一样。” 将布包放在桌上,走上前,拿起绣布,枯瘦的手指,微微抚摸鲤鱼刺绣,道: “老身年轻时,刺绣还算小有所成,老了,眼也花了,不中用了,枫溪村的巧儿丫头,她的刺绣,是顶顶的好,可惜呀!” 枫溪村、刺绣、巧儿丫头,李奶奶说的莫不是李巧儿,自那日一别,便再未听到她的消息,不知她与王硕的婚礼,办得如何? “李奶奶,可惜什么呀?”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好奇的问道。 想起那场闹心的婚礼,李奶奶叹了一口气,道: “巧儿打小没了爹,与她娘相依为命,自幼苦学刺绣,靠着这门手艺,撑起一个家,王家小子亦是勤快之人,是打猎的好手,二人结合,可谓十分般配。” “奈何婚礼上跨火盆时,突发疯病,自称杀了茹雪丫头,说得头头是道,何时何地动得手,死相如何,描述的有理有据,她将常年积攒下来的怨言,全部化为谩骂,将村子里和她有过节的骂了个遍。” 听到此处,云汐月哆嗦一下,猛咽一口唾沫,紧张的问道:“李奶奶,顾茹雪真的死了吗?” 该不会因为那日的拒绝,李巧儿为了确保婚礼正常举行,连夜将顾茹雪杀了,自己岂不是间接害死了人,正当云汐月脑补各种剧情时,李奶奶再次开口道: “哪能啊,活着好好的,不过婚礼前夜,茹雪丫头,从床榻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大夫说骨头接好也没用,唉,十几岁的姑娘,后半辈子就只能在床上过了。” 又不是年迈的妇人,十几岁的年纪,从床榻摔下来,就伤得如此之重,本狐自是不信,恐怕是俏夫子的手笔! “李奶奶,最后婚礼如何收场?”知道顾茹雪没死,云汐月提着的心,便放下了,遂好奇的问道。 “唉,王父一巴掌,将巧儿打昏,向在场的宾客道歉,跨火盆乃是为了驱邪避祟,村民议论纷纷,说二人的结合,连老天爷都不同意,王硕悲愤,与他们争辩,最后连酒菜都没上,人就都走光了。” 婚礼是李巧儿执念,如今被自己亲手毁掉,也算是因果报应,至于后续如何,云汐月并不想听了,起身拎起布包,向李奶奶告辞离开。 …… 傍晚时分,走完所有请辞流程的容瑾言,领着凌天小跟班,回到宅院,正准备去找小狐狸,却被一声尖叫声吓到。 “公子,家里遭窃贼了!”凌天从厢房跑出来,焦急的大声喊道。 时间倒转一分钟,凌天想帮自家公子提前收拾行李,推开厢房的门,见屋内所有物品,被洗劫一空,只剩一张孤零零的床榻,遂发出一声尖叫! 闻言,走路的容瑾言,抬脚的动作顿了一下,想起某只爱财的小狐狸,嘴角微微翘起,道: “别大惊小怪,是我安排人,将一切物品装走,凌天,你在厢房安静的等我回来。” 语闭,不待凌天回话,容瑾言继续行走,敲了几声房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后,径直走进去。 同厢房一样,卧室也只剩下一张床榻,云汐月双腿搭在床沿,悠哉悠哉的吃着小酥肉,时不时晃动小腿,表达自己愉悦的心情。 “汐月,你这是把整个家都搬走?”容瑾言宠溺的盯着小狐狸,温柔的说道。 起身上前,喂给他一块小酥肉,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道: “是啊,明天我还会找借口晚点出去,将床榻也收入随身空间,这可是黄花梨,老值钱了!” 将无色无味的小酥肉咽了下去,摸了摸她的头,无奈的说道:“汐月,无需如此节俭,其实,我还挺……有钱的!” 他的话,云汐月自是不信,厢房收拾完,只看到一小袋碎银,不忍伤害他的自尊心,道: “节俭是美德,一没偷二没抢,诺,这是收拾厢房,整理出来的碎银子,没想到夫子还有带扳指的爱好!” 接过荷包,手指微动,摸到环形扳指,轻笑一声,道:“偶尔戴戴罢了,汐月,今天早点休息,明日一大早,我们便启程离开。” “嗯,好的,天色不早了,我去厨房做饭,保证明天不赖床。” 说完,云汐月提起裙摆,一溜烟跑出卧室,容瑾言从荷包里,取出墨青色玉扳指,神色复杂的盯了片刻后,将它收好,转身回厢房,与凌天商量回程事宜。 …… 翌日,佯装肚子痛,实际将剩余床榻收入随身空间的云汐月,小跑来到院外,呆愣的盯着眼前的马车。 “夫子,哪里弄来的马车?” 偏僻的小村落,鲜少见到马车,日常出行不是用脚,就是乘坐牛车,初次见到传说中的马车,云汐月有点小兴奋。 “是凌天的功劳,汐月,我扶你上车。” 容瑾言登上马车,将随身行李放好,向兴奋的小狐狸伸手。 这点高度对于云汐月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她享受被容瑾言照顾的感觉,握住他的手,就好似拥有了全世界。 容瑾言微微使力,将小狐狸拉上车,坐好之后,吩咐临时马夫凌天启程,但每到一个岔路口,凌天都会停下,询问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风城,迎宾客栈,凌天跟着小厮,去后院停靠马车,云汐月跟着容瑾言,跟掌柜开了三间房,嘱咐饭菜用水送到楼上,便拿着钥匙上楼。 第81章 ‘柔弱\’小姑娘 深夜,平躺在床榻上的云汐月,被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睡意全无,暗道房间该不会进了老鼠? 正当云汐月纠结是否起身,翻窗爬到容瑾言屋子时,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向床榻靠近,甚至还能听见细微的喘气声,确定是人不是鼠后,内心的紧张逐渐褪去。 微弱的月光下,黑衣蒙面男子,蹑手蹑脚靠近床榻,举起折射冷光的匕首,对准女子的心脏,猛得刺去。 提前察觉到杀意的云汐月,计算好时机,背顶床板,旋转身子,高抬右腿,猛踹刺客胸膛。 扑通一声,刺客摔倒在地,五脏六腑似被震裂,吐出一大口鲜血,微微抬头,猩红的双眼,紧盯紧抱枕头的‘柔弱’女子。 刺客闷哼一声,挣扎起身,举起匕首,再次袭来,云汐月握紧拳头,胳膊向后弯曲,使出狐狸崽吃奶的力气,朝着某人胸膛挥去。 扑通一声,刺客再次摔倒在地,胸口传来的疼痛,使他不自禁咬紧牙关,好巧不巧,因用力过猛,咬破了嘴里的毒包,意识迷蒙之际,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红衣女子柔弱,最好下手。 见刺客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丢开怀中的枕头,起身上前查看,伸腿踢了他一脚,乌黑的血,顺着嘴角,流出面巾以外,流出一滩血印! 死了? 本狐……杀人了! 可本狐不杀他,死的就是自己,云汐月不停的安慰自己,片刻后,惊恐的情绪,依旧不能消退,提起裙摆,慌慌张张去找俏夫子寻求安慰。 跑到门口,听到屋内传来铿锵声,暗道一声不好,伸手去推房门,却打不开,门从里面反锁了。 抬起右腿,用力踹向房门,啪的一声,木门倒向屋内,三名刺客和容瑾言皆愣了一下,随即又打在一起。 “可恶,三个打一个,俏夫子,别怕,本狐……本姑娘来了!” 语闭,抄起墙角的木棍,大步向前,试图加入战场,刺客们并未将柔弱的小姑娘,放在心上,毕竟哪位杀手,会将一拳就会毙命的小角色,放在眼里呢? 咚的一下,一名刺客倒下,云汐月高举木棍,与其中一名刺客对视,道:“忘了告诉你们,本姑娘打人很疼,你们两个小心一点哦!” 说完,挥动木棍,与其中一名刺客打了起来,毫无章法的挥棍,令刺客倍感头疼,暗道这破木棍是何材料?精铁打造的利剑,砍下去,一条剑痕都没有。 注入灵力的木棍,云汐月用起来十分的顺手,专挑刺客脑袋砸去,十下里有两下会成功击中,不一会,刺客便昏倒在地。 另一名刺客,也被容瑾言一剑贯胸,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与他对视,默默退到一边,闭上眼睛,听到两声利剑贯穿胸膛声音后,才敢睁眼。 “汐月,别怕,有我在!”容瑾言上前搂住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温柔的说道。 “夫子,我……我杀人了!”作为现世的五好青年,哪怕明白‘你死我活’的道理,可依旧暂时难以接受杀人的事实。 “汐月,你只是打晕他们,人是我杀得!”轻轻拍打小狐狸的后背,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不是这两个,是我房间的那一个,我就轻轻踹了一脚,打了一拳,他……他就躺在地上吐黑血,死翘翘了!” “刺客嘴里含有毒包,吐黑血是中毒而死的症状,汐月,无需自责,你……没杀人!” 听到小狐狸房间也进了刺客,容瑾言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发誓,定要找出祥云阁幕后主人,将他千刀万剐。 “夫子,你……说得都是真的?”莫不是为了安慰本狐,故意编得瞎话? “当然是真的,若是不信,地上有现成的,这就掰开他们的嘴,拔出毒包,让你看一看。” 语闭,容瑾言转身,作势要去掰开刺客的嘴,云汐月急忙扯住他的衣袖,道:“别去,夫子,我信了!” 知道那名刺客是死于毒包后,云汐月的心顿时踏实了许多,当初自己斩杀合欢妖,心里只有畅快,却没有自责和内疚,大概是因为其作恶多端,其与自己不是同类的原因! “公子,你……没事?”凌天提着长剑,姗姗来迟,瞪了一眼地上躺尸的刺客,关怀的问道。 云汐月双手揪住俏夫子长袍,伸长脖子,歪着脑袋,眼神幽怨的盯着少年,道: “凌天,你怎么来这么晚?夫子以一打三,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要是受了伤,本姑娘会心疼死的!” 身为侍卫,保护公子是职责所在,凌天自知理亏,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道: “公子,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公子责罚,刚才屋内突然出现两名刺客,是以……” 俏夫子房里来三个刺客,凌天房里来两个,为何本狐屋里只来了一个,是看不起本狐的战斗力吗?这帮眼瞎的刺客。 “凌天,不必多说,去找掌柜,再开三……两间房,尸体由你来处理。”语闭,拉起小狐狸的手,快速离开房间,路过凌天时,用眼神示意他,处理好现场。 “客官,小店经不起折腾,求您明日……”躲在柜子里的胖掌柜,被容瑾言抓着后领揪出来后,抹着眼泪,哀求道。 “掌柜的,您别怕,我们本就打算明日一早离开,只是夜色很晚,若是睡不好,再晚起,能不能走成,还真说不准!” 云汐月单手托腮,瞪着无辜的杏仁眼,颇为忧愁的说道。 “姑娘,莫担忧,本店还有客房,来,拿好钥匙,楼上请。”胖掌柜擦了擦脸上的汗,惊恐的望向楼上的方向,心里不停祈祷这几位煞神快点离开。 “掌柜的,还有一个问题,房费能否打个折?”一夜住两个房间,本次规划多了一份支出,是以云汐月想方设法省钱。 “,就当是在下请客,二位楼上请。” 保命和赚钱之间,胖掌柜果断选择保命,他可是亲眼看见,六名手持利刃的黑衣人,进了他们的房间,刚刚余光瞟向楼上,见另一个人,托着尸体往后院走,顿时心悸异常。 第82章 碰瓷的小少年 “掌柜的,你人真好,下次有机会,给你介绍顾客。”云汐月接过钥匙,笑着说道。 “不……不用了,看姑娘气质,定是非富即贵之人,您的朋友,小店怕是招待不起!” 咦,世间竟有不想赚钱的掌柜,实在令本狐佩服,云汐月还想夸赞他两句,不料却被容瑾言拉上楼。 进了新房间,云汐月看着面前的床榻,眉头微蹙,道:“夫子,这间房只有一张床,该怎么分配呢?” 好久没进行吸气计划了,云汐月内心有点小担忧,怕哪一天,直接变身为狐,届时可没人替自己解释‘云汐月’的去向。 “汐月,你先睡,我不困,帮你守着。”容瑾言走到云汐月身旁,让她坐在床榻,帮其脱掉鞋子,温柔的说道。 侧躺在被窝内的云汐月,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俏夫子,悄咪咪往里面挪了挪,道:“夫子,你若是熬不住,可以……反正本姑娘给你留位置了!” 语闭,害羞的翻了个身,心虚的不敢看容瑾言神色,小手捂住耳朵,生怕从他嘴里听到‘男女之防’、‘洁身自好’等词汇,暗道本狐只对你如此。 听到小狐狸的话,又见她掩耳盗铃般捂住耳朵,嘴角不自禁微微上扬,无声的笑了笑。 寂静的夜里,云汐月捂着耳朵的手,越来越软,直到滑了下去,察觉到细微动静的容瑾言,起身放轻脚步,走到床榻,握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塞进被窝,替她掖好被子,随后深情的盯着小狐狸的睡颜。 翌日清晨,云汐月醒来时,见容瑾言趴在床榻边睡着了,谪仙般的容颜,安静起来,竟多了一丝可爱,顿时令她手痒痒。 警惕的打量四周,见无人窥视后,悄咪咪伸手,瞄准目标,快速出击,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颊,触感滑嫩有弹性,指腹点了点他的鼻尖,温润的触感,摸着很是舒服,视线往下滑落。 绝美的唇形,令云汐月微微愣神,鬼使神差般,伸手触摸,听到一声闷哼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及时收回作恶的手,钻进被窝,闭上眼睛,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容瑾言微微睁眼,无奈的看了一眼贼胆包天的云汐月,暗道自己再不吭声,小狐狸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逾越之举。 等了片刻后,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汐月,醒一醒,天亮了,一会我们便出发。” 痒,本狐的耳朵好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某只撩完就害羞的小狐狸,势必装睡到底。 “汐月,我先下楼,叫小厮安排早膳,一会端上来,你若实在太困,可以再睡一小会。” 说完,容瑾言帮小狐狸掖好被子,捶了捶微麻的小腿,起身放轻脚步,离开房间。 躺在床榻上的云汐月,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斜瞟屋内,见俏夫子果真离开,猛得坐起,双手快节奏轻拍脸颊,暗道本狐怎能被美色迷住双眼,做出孟浪之事。 自我谴责一番后,良心得到些许宽慰,掀开被褥,起床收拾行李,三人用罢早膳,在胖掌柜热泪欢送下,驾车离开迎宾客栈。 瘦弱的小厮将抹布利落的搭在肩上,顺着掌柜的视线,眺望人来人往的街道,疑惑的问道:“掌柜的,您在看什么?” 胖掌柜并未扭头看向小厮,依旧看着远方,命令道:“阿肆,趁晚上没人,你把地窖给封了!” 小厮不解的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掌柜的,地窖里存的萝卜和酒,该怎么办?” 闻言,胖掌柜回头瞪了他一眼,厉声呵斥道:“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语闭,胖掌柜怒气冲冲走向客栈,而小厮则委屈巴巴的跟在身后身后,暗道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他生气了。 …… 另一边,凌天正架着马车,突然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横冲过来,好巧不巧的撞在车架上,倒在地上翻滚,痛苦哀嚎。 吁! 凌天停下马车,下车查看,哪料少年,一把抱住他的小腿,大声哭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我……我的腿被撞断了,不能站了,你……你赔!” 拙劣的演技,凌天扶额叹息,表示没眼看,且不说其是横冲而上,车轮都没压过少年的腿,受伤的部位怎么会是腿呢? “小孩,看身形,你也就比我小上几岁,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偏偏做这等下三滥的勾当,快些松开,别耽误我赶路,否则……” 凌天威胁的话语,小少年并未放在心上,依旧死死的抱住他的小腿,荔枝眼(一种眼型)透露着机灵,瞟向围观的人群,哭喊道: “好心的叔叔婶婶,能否帮忙报官,阿水感激不尽,我的腿……怕是要完了,家境贫穷,亦没钱医治,断不能叫他们跑了。” 一位是身着华服表情冷漠的马夫,一位是身着破烂哭泣不止的小少年,同情心作祟的围观群众,逐渐对凌天指指点点。 凌天自幼在府里长大,出门在外,借着公子的光,也无人敢欺负他,被人如此纠缠,还是第一次遇到,小腿微动,奈何小少年力气大得惊人,竟甩不开。 面色不渝的扫视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攥着剑鞘的手,青筋暴起,正当其想要拔剑呵退围观群众时,车厢内传出公子的声音。 “莫要动手,问他想要多少银子!”车厢内,容瑾言递给小狐狸一块绿豆糕,隔着车帘,冲着凌天说道。 听到公子指令,凌天收回欲拔剑的手,瞪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小少年,道:“说,你想要讹多少银子?” 闻言,名叫阿水的小少年,哭声逐渐停止,抬头看向凌天,笑呵呵的道:“不多不少,十两银子。” 听到‘十两银子’四字,车厢内的云汐月再也坐不住了,将手里剩得半块糕点,放入口中,胡乱嚼了几下,咽了下去,掀开车帘,下车走到二人面前。 见车厢内下来一位美貌女子,阿水内心不禁欢呼雀跃,单纯善良的富家小姐,最是好骗,这单赚大发了。 第83章 惹人烦的祥云阁 “漂亮姐姐,您来评评理,你家马夫驾车不稳当,撞到了我的腿,如今竟连……十两银子,都舍不得赔,呜呜!” 云汐月嘴角微抽,暗道小少年,你刚刚两眼放光,似看到金山银山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我,当本狐眼瞎吗? “凌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少年腿被撞到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大夫医治,若是耽误了医治时机,落下了终身残疾,他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凌天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红衣女子,暗道她下来,到底是来帮谁的? 见凌天不搭话,云汐月暗自叹了一口气,一番加油打气后,决定将戏演到底,向小少年露出关怀的笑容,温柔的说道: “阿水是?我自幼习读医术,亦有多年的行医经验,你将裤腿挽起,让我查看一下伤势。” 阿水瞪大荔枝眼,似是在分辨云汐月话语的真假性,随即微微低头,眼神闪烁道: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只需赔点银钱,在下拄着拐杖,自行前往医馆就好。” “阿水,医者面前,无男女之分,你刚刚提到腿无法站立,想必是伤到骨头了,时间紧迫,晚了可就治不好了!” 语闭,用眼神示意凌天按住他,随后弯腰不顾小少年的阻拦,利落的挽起他的裤腿,只见其右腿膝盖以下,红肿异常,云汐月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开始用指腹按压各个穴位。 初时,阿水还能忍受穴位按压带来的疼痛,随着红衣女子一声轻笑,右腿传来剧痛,他再也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 如此反复几次,见围观之人或担忧或惊恐的看着小少年,云汐月暗道时机已成熟,神色焦急的说道: “呀,阿水,你……伤得实在是太重了,我只能用针灸之法,先帮你暂时缓解疼痛,只是此法有个副作用,那就是……你以后只能瘸腿走路,不过你放心,这比你现在无法行走,要好太多。” 语闭,云汐月冲着车厢,喊道:“喂,阿肆,从百宝箱里,将针灸盒取出来。” 车厢内的容瑾言,嘴角微微上扬,拿起糕点盒,擦去上面的碎屑,伸手穿过窗帘,云汐月急忙上前,接过针灸盒,转身快速跑到小少年身旁,温柔的说道: “阿水,别怕,银针入体,你先忍一下,当神经被扎死之后,便再也不会感受到疼痛了,只是会留下小腿麻木的后遗症。” 语闭,云汐月抬头,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缓缓打开盒子,而在阿水的眼中,明艳的少女,犹如妖魔一般,面露邪恶笑容,即将吞噬自己,急忙松开手,连滚带爬的跑远。 “哇哦,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看到如此医学奇迹,定要写入医书之中。” 阿水的表现,让围观群众整明白了,其就是一个骗子,见女子依旧坚信不疑,一位卖菜的婆婆看不下去了,道: “姑娘,你被他骗了,他压根没受伤,红肿是抹了特殊的草汁,唉,这世道,啥人都有。” “咦,是嘛,可惜呀,丢了一个实验品,我这一身医术,怕是没有用武之地喽,不过还是多谢婆婆的提醒!” 语闭,云汐月转身回到车厢,凌天上车,甩起马鞭,继续赶路,闹剧现场旁边的二楼雅间内,戴着面纱的白衣劲装男子,黑水晶似的眼眸,隔着窗户,望向缓缓离去的马车,丢下银钱,提剑下楼。 …… 天色渐晚,赶了一天路的三人,寻了间落败的小寺庙住下,凌天出去割点青草,准备犒劳累了一天的马儿。 云汐月则捡了些木柴,生火取炭,偷偷从随身空间取出几个红薯,放到热气腾腾的炭堆里。 “汐月,饿了,吃点烤得馅饼。”容瑾言将烤好的馅饼,递到小狐狸面前,温柔的说道。 接过馅饼,轻咬一口,咦,竟是豆腐猪肉馅,用料十足,还挺好吃的,云汐月边啃馅饼,边直勾勾的盯着木炭,暗自计算红薯烤熟的时间。 突然,屋顶传来一声啪嚓声,似是瓦片被人为踩碎发出的声响,云汐月与容瑾言对视一眼,猜测是惹人烦的祥云阁,又派刺客暗杀,急忙将剩下的馅饼塞到嘴里,生怕一会吃不到了。 “汐月,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喝点水!” 语闭,容瑾言拿起旁边的水袋,欲递给小狐狸,哪料咻的一声,利箭穿破水袋,里面的水哗哗的流了出来。 咦,这是近攻不行,换远程射击了?本狐不带怕的! “汐月,小心为上!”语闭,容瑾言拿起长剑,起身前往庭院,云汐月紧跟其后。 六名手持弓箭的黑衣蒙面刺客,蹲在屋顶之上,利箭划过空中,发出咻咻的声音,容瑾言举起长剑,将利箭拦截。 躲在俏夫子身后的云汐月,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石子,注入灵力,暗自施法,向刺客方向甩去。 啪的一声,一名刺客中招,从屋顶摔了下去,其余五名刺客,不再小看外表柔弱的红衣女子,箭指其所处位置,用力发射。 “汐月,小心!”空中利箭太多,容瑾言无法分心,焦急的大声喊道。 “夫子,莫要担心,我揍人可厉害了!” 拎着一布包的碎石子,起身,目光坚定的看向对面的刺客,右手抓出一把碎石子,用力向刺客挥去。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刺客挪动身子,欲躲避石子袭击,奈何碎石子似长了眼睛一般,竟在空中转弯飞行,啪的几声,又有两名刺客中招,摔了下去。 见此法可行,云汐月故技重施,法力加持的碎石子,不断在空中极速飞行,不一会,对面屋顶上的刺客,似中了箭的小鸟一般,通通摔了下去。 容瑾言错愣的看着战斗力爆表的小狐狸,见她邀功似的神情,嘴角不自禁翘起,提起长剑,走出庭院,前去——补刀! “公子,这是……又遭遇刺客暗杀了?”凌天抱着一捆干树枝,嘴角微抽,笃定的问道。 “凌天,这帮刺客的尸首,就交给你处理了,忙活再进来!” 第84章 阿水的易容术 凌天肚子饿的咕咕叫,幽怨地盯着公子远去的身影,愤愤的扔掉木柴,转身去马车取出铲子,开始挖坑埋尸大业。 “啊……啊!” 寺庙内传出女子尖叫的声音,容瑾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神色焦急的跑进屋内,牢牢抱住神情悲戚的小狐狸。 “汐月,出什么事了?”见她并未受伤,容瑾言提着的心,微微放下,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 “红薯,我烤的红薯不见了!” 时间倒转几分钟,解决完刺客,云汐月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转身回到屋内,寻了根木枝,兴奋的扒开木炭,却发现里面的红薯不翼而飞,一时悲愤,发出愤怒的尖叫声。 闻言,容瑾言环顾四周,破烂的纸糊窗户上,并没有人为破坏过的痕迹,也未见有人从门口进出,是以偷红薯的窃贼,还停留在屋内。 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小狐狸的手背,嘴巴微动,用唇语的方式,讲述自己的分析,可他却忘了,云汐月根本不懂唇语。 咦,俏夫子是在说话吗? 本狐怎么听不懂? 尽管内心有很多疑问,云汐月凭借超强的第六感,选择闭口不言。 见小狐狸成功读懂唇语,容瑾言闭上眼睛,呼吸放缓,鼻尖轻嗅,待捕捉到一丝丝甜香的烤红薯味后,嘴角微微翘起,暗道找到了。 睁开眼睛,用眼神示意汐月看向掉漆的条几柜子,拉着她的手,放轻脚步,缓缓靠近。 离柜子越近,烤红薯的香味越浓,云汐月眉头微蹙,愤愤的盯着柜门,暗道可恶的小贼,竟然敢偷本狐的食物。 躲在柜子里的小贼,支棱着耳朵,见谈话声音消失,屋内寂静无比,顿时感到不妙,微微侧头,眼睛贴着门缝,与一双带着一丝愠怒的杏仁眼,来了个对视。 小贼自知逃不过,推开柜门,爬了出来,顶着脏兮兮的小脸,可怜巴巴的说道: “大侠饶命啊,我不是有意偷红薯,实在是太饿了,求求您们放过我,来日我定会恩将……啊不,衔草结环,报答两位的恩情。” 柜子里,落满了红薯皮碎屑,小窃贼嘴角沾了一小块红薯,云汐月眼神幽幽地盯着他看,道: “阿水,不如我们进行一下,今日早晨未完成之事,让你的小腿,如愿以偿受重伤,下次再去碰瓷,成功率定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闻言,阿水拔开两边碎发,瞪着荔枝眼,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道:“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阿水行骗多年,全靠一身的易容术,才躲过受害者的追打,没想到竟被一个小姑娘,一眼给识破,令他有些惆怅。 云汐月挑了挑眉,傲娇的说道: “本姑娘辩人,向来只看骨相,你变得了肤色、发质、声音、姿态、衣着,但你改变不了骨相,比如你上颚第二颗侧切牙,有个明显的缺口!” 阿水试着用舌头,舔了舔,上颚第二颗侧切牙,果真如红衣女子所说,有一个小缺口,暗自佩服她的观察力。 “姑娘的观察力,在下佩服,今日被你们捉到,阿水命该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语闭,小窃贼仰头,露出脏兮兮的脖子,一副甘愿赴死的样子。 此时,云汐月脑海闪过一道灵光,此去禹都路途遥远,祥云阁躲在暗处,时不时来场刺杀,太惹人厌了,如此深谙易容术的高手,不物尽其用,岂不是浪费了。 见红衣女子,一脸坏笑的盯着自己,阿水双手交叉抱胸,目光中透露着惊恐,张口就要弄瘸自己小腿的她,此时定在想着更加恶毒的折磨人法子。 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目露笑意道:“阿水,本姑娘向来有仇必报,上次敢招惹我的人,如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死亡永远都不是最好的惩罚手段,我要让你好好的活着,亲眼看见自己的惨状。” 闻言,阿水瘫倒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后退了一点,惊恐的望向巧笑嫣兮的明艳女子,脑海只有一个念头,越美的女子,心就越加狠毒。 他的表现令云汐月十分满意,暗道本狐的演技真不错,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冷哼一声,道: “但是你的易容术,本姑娘十分的欣赏,若是把你整残废了,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阿水身子蜷缩,微微抬头,打量一眼她后,又迅速别过头去,声音颤抖的说道:“那……那你想怎么办?” “阿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用银针刺你的穴位,令你肢体麻木,再也无法站立,将你抛弃在寺庙中,至于是生是死全靠你的造化,二嘛……” 阿水回忆起曾经见到过的老乞丐,头发似冬日里被风吹落的鸟巢般,破烂的衣服起了一层黑油泥,浑身散发恶臭,腹部垫着块木板,四肢并用爬行,目光呆滞中透露一股绝望。 想到这些,阿水疯狂摇头,他不想成为烂死在街上,都无人过问的乞丐,神色焦急道:“第二种,我选第二种。” “二嘛,你以后跟着我混,本姑娘甚是喜欢看话本,你就发挥易容特长,帮我们几个打扮成话本里的人物形象,若是愿意,便将这颗毒药吃下,每隔三个月,会给你一颗解药,连服三年,毒性就会完全解除,你也就自由了!” 在余生和三年之间,阿水果断选择三年,接过红衣女子递来的黑色药丸,颤抖的手,对准微张的嘴巴,连试几次才成功放进嘴里。 药丸一接触到口水,瞬间化为中药味黑水,阿水不自禁吞咽一下,黑水便流入喉咙,极苦的味蕾体验,让他忍不住流泪,片刻后,极强困意袭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汐月,你给他吃了什么?这种人留他做甚?”戏已落幕,容瑾言终于逮到机会,提出自己的疑惑。 “辛辛苦苦烤得红薯,被他吃得一干二净,自是要给他整点惩罚措施,加强版的安眠丸罢了,只不过加了超多的黄连。” 说到此处,云汐月忍不住捂嘴偷笑,瞪了偷红薯的某人一眼后,拉着容瑾言来到火堆旁,坐下继续说道: “不到两天的功夫,我们便遭遇了两场暗杀,照这个趋势,何时才能到达禹都,小窃贼给了我启发,若是乔装打扮一番,定能减少被刺客追杀的次数。” 第85章 妖君的小娇夫 想到奶凶的小狐狸,将窃贼吓得直哆嗦,容瑾言不自禁嘴角笑了起来,宠溺的盯着她看,道: “是以你才会想法将他留下来,利用他的易容术,让我们逃过祥云阁的眼睛,不过汐月,你想好扮演哪个话本了吗?” 将《绝色妖君宠夫记》复刻版,从随身空间取出来,递给身旁的俏夫子,邀功似的说道: “诺,早就准备好了,哥哥的珍藏版,我偷偷复刻下来,咱们就按上面的人物角色演,嘻嘻!” 容瑾言接过话本,随意翻了几下,瞥见不可言说的词汇后,心里咯噔一下,猛得合上书籍,扭头错愣的盯着兴奋烤红薯的小狐狸,嘴角微抽,道: “汐月,你知道这本书籍……讲了什么吗?” 云汐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将最后一个细小的红薯,扔进炭堆里,手持木枝扒拉着炭堆,漫不经心道: “当然知道啦,不就是一位蛇君,和她小娇夫的爱情故事,看书名就猜出来了!” 将话本卷起,塞入袖中,此等书籍,天真烂漫的小狐狸,还是不看为妙,掩去眼底的深意,道: “汐月,我对故事类书籍很感兴趣,这本书……能否先放我这?” 闻言,云汐月扭头狐疑的看着他,直把他看的发毛,嗤笑一声,道:“夫子若是想看,尽管拿去,不过……人物扮演,你要当我的小娇夫。” 明艳少女甜美的笑容,与她惊世骇俗的话语,形成鲜明的对比,听闻此话的容瑾言,倒吸一口冷气,轻咳几声后,道: “汐月,话本里的世界,是虚构的,与现实有太多的反差,扮起来过于招人眼球,反倒容易引起祥云阁探子的注意。” 满心欢喜的云汐月,听完俏夫子的话,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心拔凉拔凉的,嘴巴微抿,扔掉手中的木枝,委屈巴巴的说道: “唉,本想好好过过戏瘾,这下可好,唉!” 见不得小狐狸唉声叹气的样子,容瑾言急忙安慰道:“不如,你我扮成兄妹,阿水与凌天扮成小厮,也算是演过一场戏,如何?” 闻言,云汐月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摇个不停,暗道演兄妹,绝对不可以,若俏夫子入戏太深,真把本狐当妹妹了,可怎么办? “夫子,我有哥哥的,扮妹妹没有成就感,不如你我扮成夫妻,如何?”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期许的看着俏夫子,大有他不答应就亮出狐爪,将他扑到之势。 小狐狸突然凑近,容瑾言有些紧张,身子微微后倾,拉开一点距离,才令他有些喘息的机会,暗道扮演夫妻,何尝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 “汐月,就依你所言,不过路上要听我指挥,切莫随意掉队。” 见俏夫子答应了要求,云汐月得寸进尺道:“夫子,其实我十分想演《绝色妖君宠夫记》里的剧情,你陪我演一会可好?” 拽住他的衣袖,发动撒娇卖萌攻势,见他错愣片刻点了点头,激动的扑到他的怀里,脑袋反复磨蹭,以表达内心的喜悦之情。 似狐狸崽崽般的云汐月,冲着自己撒娇卖萌,容瑾言的心都被萌化了,宠溺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末了调侃的说道: “汐月,话本里的妖君美艳高贵,魅惑天下,可不会扑到别人怀里撒娇哦!” 闻言,云汐月撒娇的动作顿了一下,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嘴角微微翘起,暗道俏夫子,本妖君来也。 抬头正身,姿态妖娆的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伸出纤细白皙的食指,点了点他的衣领,魅惑至极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指腹微滑,钩起衣角,猛得一拉,将身子后倾的容瑾言,拉至身前。 嘴角弯弯,露出邪魅笑容,慢动作凑近他的耳旁,压低嗓音,用狐族独有的魅音,轻声说道:“小娇夫,你是逃不出本君的手掌心的!” 见他耳尖微红,魅惑上线的杏仁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伸出粉嫩的狐狸牌丁香舌,瞄准目标,发动撩人攻势。 微凉的耳尖,传来湿热的触感,令容瑾言心跳加速,意识到小狐狸做出逾越之举后,惊得他急忙转头,身子后倾,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震惊的盯着戏精附体的云汐月。 伸出食指把玩着俏夫子胸前的秀发,含情脉脉的盯着他的薄唇,露出狐妖独有的魅惑笑容,道:“小娇夫,是本君做得不好吗?你为何……要躲我呢?” 语闭,云汐月俯身而来,容瑾言害怕弄伤小狐狸,不敢反抗于她,被逼得半躺在地上。 白皙的小手,握住俏夫子的宽肩,纤细的腿部,阻拦他的后路,柔顺的秀发,耷拉在他的胸膛处,与其头发杂糅到一起,云汐月余光瞥见交织在一起的头发,嗤笑一声,道: “小娇夫,如今你我也算是结发夫妻了,自当要做一些夫妻该做的事,哼!” 怦怦怦!怦怦怦! 哪怕手未摸在胸口,容瑾言依旧能听到快速跳动的心跳声,这场妖君与小娇夫的戏码中,自己可谓是输得一败涂地,魅惑至极的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理智告诉自己,应推开她,可身体却不听大脑指挥,似是在期待什么! 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于撩人就跑的云汐月而言,演戏就是最佳的壮胆法宝,谪仙般的容颜上,有着果冻触感的幼狐之物,俯下身子,瞄准目标,猛咽一口唾沫,准备发动攻势。 气氛不断升温,二人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理智与身体无法平衡的容瑾言,索性闭上眼睛,将选择权交给戏精附体的小狐狸。 怦怦怦!怦怦怦! 云汐月屏住呼吸,乱跳的心脏,似要冲出胸膛,见俏夫子闭上眼睛,皱了皱眉头,不清楚他的意思,可箭在弦上,岂有不发的道理。 “公子,属下回来了,你……你们在做什么?” 完成埋尸大业的凌天,在河边稍作洗漱,便急忙赶回破庙,哪料一进门,便见霸王牡丹花,在强取豪夺老铁树,顿时惊得嘴都合不拢。 第86章 娇滴滴的小娘子 捂住双眼,岔开手指,透过指缝,偷看二人,不料却与面色不渝的公子,来了个对视,求生欲上线的凌天,赶忙开口道: “呀,我腰上的玉佩呢?莫不是落在外面了,公子,此物乃家兄所赠,不能丢,容属下出去找找。” 语闭,不待容瑾言回话,凌天踉踉跄跄离开庭院,跑到院门口,背靠墙壁,不停拍打胸脯,暗道好险,刚刚公子的眼神,分明是要杀了自己。 气氛被突然闯入的凌天破坏,妖君和小娇夫的戏码,也没法再演下去,云汐月气呼呼的爬起来,松开对容瑾言的束缚,蹲在火堆旁,独自生闷气。 半躺在地上的容瑾言,眼神幽幽地看了庭院一眼,起身走到小狐狸身旁,学她蹲了下来,嘴角微微翘起,凑近她耳旁,压低嗓音,轻声说道: “妖君,莫要忧心,待闲杂人等全部走光,身为小娇夫的我,任你处置。” 咦,任本狐处置,云汐月耳尖微动,脑中幻想某人被自己吃干抹净的场景,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见她身子抖动,容瑾言误以为其在哭泣,顿时心被针扎一样,痛得不行,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温柔的抚摸她的头,道: “待明日阿水醒来,我们离开这里,换身行头,让你过把霸道夫人的戏瘾,可好?” 霸道夫人?与本狐性格不符,演起来很容易崩人设滴! 抬头,见他关怀的望着自己,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道:“夫子,我不想演霸道夫人,我要演娇滴滴的小娘子,哼!” 明眸皓齿、巧笑嫣兮,哪里有哭泣的影子,容瑾言轻笑一声,暗道是自己想差了,宠溺的盯着她看,道:“好,便依汐月所言。” …… 两日后,花城,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乘坐破败的马车,驶入城内。 侍从打扮的凌天,一身麻布衣服,戴着草编的帽子,一边甩着马鞭,一边小声咳嗽,路人皆满脸嫌弃的看着他,悄悄远离,生怕被他传染到。 车厢内,一身粉衣襦裙打扮的云汐月,挽着容瑾言的胳膊,娇滴滴的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惬意的享受他的投喂服务。 坐在角落里的阿水,幽怨的盯着腻歪在一起的两人,明明是自己帮他们易得容,却连一块糕点都不赏,哼,小气的家伙。 察觉到小窃贼幽怨的眼神,云汐月伸手,将盛糕点的匣子抱在怀里,暗道想要从本狐嘴里抢走食物,下辈子! 吁! 凌天拉紧缰绳,将马车停好,冲着车厢说道:“少爷,少夫人,客栈到了。” 闻言,整理好点心盒,容瑾言先下车,而娇滴滴的云汐月,戴着白色面纱,在侍从阿水和夫君的帮助下,优雅的走下马车,捋了捋胸前的秀发,熟练的挽起病弱公子人设的夫君,款款走向客栈。 向掌柜开了两间房,命他派人将吃食送进屋内,便拿着钥匙,跟着小厮上楼,进屋关好房门后,云汐月一把扯下面纱,小跑至桌前,倒了一杯温白开,咕嘟咕嘟喝水! “汐月,慢一点,没人和你抢。”容瑾言从阿水手里接过行李,一边收拾整理,一边笑着说道。 转悠到梳妆台上的云汐月,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暗道抹了粉色眼影,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戴上面纱,做出小女孩的姿态,估计站在哥哥面前,他都认不出来自己。 随意拿起两颗苹果,扔给怨气冲天的阿水一颗,道:“别整天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许是两日的相处,阿水摸清了云汐月的脾气,知道她不是轻易动怒之人,反而很有善心,对她的恐惧,消散了许多,用衣袖擦净果皮,猛咬一大口,边嚼边说道: “难道不是嘛?喂我吃毒药也就罢了,好吃的也不给。” 云汐月走到容瑾言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举起红彤彤的苹果,用眼神示意他咬一口,随后对准豁口的白色果肉,笑眯眯的轻啃一小口。 见小窃贼嫌弃的盯着自己,云汐月白了他一眼,道: “阿水,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诺,拿好钥匙,在屋内老老实实等凌天,切记不要出来,否则本姑娘可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 阿水接过钥匙,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出了房门,待他走后,云汐月从随身空间,取出诸多零食,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汐月,一会小厮便会送饭菜上来,零食还是少吃点为好!”容瑾言边说话,边将零食挪开。 云汐月抿着嘴,幽怨的看向他,道:“夫子,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禹都啊?” 到了禹都,本狐定要发挥长处,了解更多俏夫子的喜好,势必要将他拿下。 “花城是中转站,按照现在的速度,约摸还需五天的时间,便可以到达禹都。” 想起虎视眈眈躲在暗处的幕后推手,容瑾言眉头微皱,正了正身子,严肃的说道: “汐月,禹都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凶险,到了禹都,除了我以外,切莫相信任何人说的话。” 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压低声音,疑惑的问道:“夫子所说的任何人,包含你的父母吗?” 父亲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母亲婉约大方,待人亲和,二人皆挑不出错处,可容瑾言打心底不愿小狐狸,与旁人太过亲近,遂开口说道: “汐月,人心复杂难测,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的这颗心,是真诚的待你好,所以除我之外,旁人的话,莫要信得太全。” 俏夫子到底经历过什么,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信不得,换个角度思考,若是领着他去见自己的便宜父母,本狐恐怕也会如此叮嘱。 “夫子,汐月省得了,到了禹都,就时时刻刻跟在你身旁,旁人的话一概不信。” 语闭,不想听某人继续唠叨的小狐狸,发动撒娇卖萌攻势,顺道偷了三块糕点,当着他的面,塞入口中。 夜晚,用罢晚膳,云汐月以吃撑散步消食为由,戴着面纱,拉着俏夫子去河畔边散步。 “冰糖葫芦哎,好吃的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 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小贩的叫卖声,馋虫被勾上来的云汐月,央求容瑾言替她买一串,并再三保证待在原地不动。 第87章 被调戏的小狐狸 一阵微风吹过,调皮的卷走面纱,云汐月连忙用衣袖遮脸,小跑去追面纱,无奈风速过快,累得她直弯腰大喘气。 “姑娘,这是你的面纱吗?” 温润的声音,自身前响起,云汐月抬头看向来人,此人生得甚是貌美,与俏夫子不相上下,细长的丹凤眼,为他多增添一份魅力,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人笑得十分虚假。 “是我的,多谢公子!” 捏住面纱一角,向内一拉,可某人却不愿松手,反倒借着拉力,踉跄到她的面前,魅惑的丹凤眼,向她放电。 咦,这便是话本里的登徒浪子吗?好辣眼睛啊! “姑娘,你生得好美,在下风眠钰,不知能否与您交个朋友?” 用力捏紧面纱一角,往自己方向一拉,想让面前的粉衣襦裙女子,离自己更近一些,却没料到女子力气颇大,面纱质量顶好,是以调戏变成了——抢劫! 此面纱乃天蚕丝制成,看此人穿得甚是华丽,没成想竟是位调戏良家女子不成,转而抢夺他人财物的宵小。 “宵小,再不放手,我……我就喊人了,告诉你,本姑娘揍人可厉害了!” ‘宵小’二字令风眠钰错愣许久,自闯荡江湖以来,凭借超高的武艺,和绝美的长相,所遇女子,哪个不为他倾倒,如今竟被一个花骨朵似的小姑娘,说成夜晚活动的窃贼。 “姑娘,你这样说是为了吸引在下的注意吗?不得不说,你成功做到了!” 语闭,风眠钰松开面纱,微微抬手,作势要替面前的女子,捋一捋脸颊上的碎发。 本狐不发威,当我是小奶猫呀,云汐月握紧拳头,对着讨狐厌的丹凤眼,狠狠的挥了过去。 咚! 风眠钰吃痛,捂着右眼向后踉跄了几下,堪堪稳住身形,左手指着戴好面纱的粉衣女子,道:“你……你!” “汐月,原来你在这,我找了你好久!”容瑾言捏着冰糖葫芦,走到小狐狸身旁,神色焦急的说道。 闻言,云汐月心虚的眨了眨杏仁眼,切换成娇滴滴模式,扑到俏夫子怀里,憋出几滴泪水,哭哭啼啼道: “夫君,有人……调戏人家,就是他,呜呜!” 风眠钰震惊的看着泪眼婆娑的粉衣女子,本大侠承认,确实有调戏的成分,可吃亏的是自己呀? 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打,给予安慰,凌厉的眼神,瞪向白衣劲装男子,待看清男子容貌后,愣了一下,暗道怎么是他? 此时,风眠钰也在暗自打量面前的文弱书生,不知为何,总觉得其有点眼熟,仔细思索一番,确定从未见过此人。 “这位小公子,看你穿得仪表堂堂,没想到竟然做出调戏之事,快向我家娘子道歉,否则就报官处理。” 风眠钰是离家出走,闯荡江湖,报官就意味着会被家人知道行踪,连忙向云汐月作揖道歉,道: “汐月姑娘,刚刚是在下失礼了,在风城时,曾目睹过您的医术,是以想和您交个朋友,奈何在下嘴笨,让姑娘误会了,在此向您真诚的道歉。” 风城?医术?莫非那日揭穿阿水碰瓷一事,被他看到了?看来花城不宜久留,想到此处,云汐月轻咳一声,道: “本姑娘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既然公子已知错并道歉,此事就此揭过,夫君,人家累了,想回客栈休息。” “娘子,莫怕,夫君在呢,不会让登徒子欺负到你!”语闭,容瑾言瞪了某人一眼,搂着小狐狸转身离开。 回到客栈,云汐月揭掉面纱,美滋滋的吃起冰糖葫芦,见俏夫子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担忧,走到他的身后,趴在其背上。 “俊俏的小郎君啊,在为何事忧心?吃颗糖葫芦,没有籽的哦!” 她的语气里充满调侃,口花花的小狐狸,令容瑾言哭笑不得,咬下一颗糖葫芦,尽管品尝不出其味道,但心里依旧酸甜酸甜。 “汐月,今晚所遇之人名叫风眠钰,乃洛城鲁阳郡王嫡子,早就被立为世子,两年前,因与家人发生龃龉,拎着一把长剑离家出走,自此下落不明,没想到却在花城遇见他!” 咦,那人身份竟如此高贵,本狐岂不是给俏夫子惹麻烦了,愤愤的咬下最后一颗山楂,将签子丢在一旁,搂住他的脖子,喃喃道: “夫子,汐月是不是闯祸了?可他实在是太过分了,伸手想摸我的脸,人家忍不住揍了他一拳。” “他……摸你脸?” 容瑾言攥紧拳头,想到小狐狸差点被欺负,就气愤异常,眼神射出凌厉的光芒,恨不得立刻提剑将风眠钰砍成八块。 察觉到他的异样,怕他怒火攻心,伤到自身,云汐月晃动身子,分散他的注意力,贴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魅惑妖君再次上线,小声的说道: “小娇夫,本妖君法力通天,谁敢欺负!” 温热的气息,令容瑾言心里发痒,心中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握住某人不安分的手,轻笑一声,道: “妖君殿下,魅惑无双,修为高深莫测,在下只是区区一介凡人,待年岁见长,容颜衰老之时,想必殿下会恋上其他年轻貌美的男子。” 微微侧头,见小狐狸表情呆愣,颇觉可爱,暗道整日演戏耍弄他人,如今也要让狐狸崽崽知道,身边藏着一个戏精,是什么样的感觉! 发懵的云汐月,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刚刚那些话,真的是俏夫子的嘴里,蹦出来的吗?晃晃脑袋,将思想放空,继续撩夫大业。 “瞎说,你是本妖君最宠爱的正君,修为自是飞速提升,寿与天齐,不在话下,你这张脸,甚是貌美,见了你,其他男子再难入本妖君的眼睛。” 土味情话说得云汐月直犯恶心,松开对某人的束缚,跑到一边干呕起来,见小狐狸不似装得,容瑾言急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关怀的说道: “汐月,是胃不舒服吗?” 见她点了点头,容瑾言眉头微蹙,暗道小狐狸越来越难以管教,晚膳吃得太撑,散步消食时,又忍不住吃了串糖葫芦,真的令人十分无奈,但又不忍训斥于她,毕竟谁能拒绝软萌小狐狸的央求呢? 第88章 与宵小同路而行 呕吐之感,渐渐消退,云汐月原本粉嫩的小脸,如今苍白无血色,十分想化为原型,让俏夫子帮她揉肚子。 小狐狸虚弱的样子,令容瑾言心都碎了,搀扶着她走向床榻,细心的为她脱掉鞋子,让其平躺,为她盖好被子。 “夫子,我肚子涨,你……帮忙揉一揉,可好?” 肚痛、呕吐、浑身冒冷汗,身体为何会这样,云汐月心里有数,暗自施法放置必用之物后,拉住容瑾言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汐月,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别怕,夫子这就去找大夫,为你医治。”容瑾言担忧的看着小狐狸,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神色焦急的说道。 “夫子,无需找大夫,我……那个来了,帮我揉一揉肚子。”痛到不行的云汐月,将男女之防,完全抛之脑后,此刻就是一只求抚慰的狐狸崽崽。 闻言,容瑾言愣了片刻,才理解云汐月的潜意思,掏出手帕,细细擦拭她脸上的汗,驱动体内灵力,提高掌心温度,隔着一层衣服,放到她的腹部之上。 轻缓的按揉,温热的触感,肚子的剧痛,令云汐月神情恍惚,许久之后,疼痛逐渐减轻,困意慢慢袭来,床榻上的人儿缓缓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待她睡着之后,容瑾言继续按揉好一会,才收回手臂,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为她掖好被子,趴在床边,缓缓入睡。 …… 翌日清晨,满血复活的云汐月,用罢早膳,戴上面纱,挽着容瑾言的胳膊,款款下楼。 “汐月姑娘,好巧,原来你们也住在这家客栈,咦,这位小厮好生面熟!”风眠钰夹着一颗小笼包,盯着乔装打扮的阿水,眉头微皱。 与在风城时相比,阿水衣着干净,头发高高束起,荔枝眼变为眯缝眼,皮肤粗糙黝黑,浑身上下透露着老实劲。 云汐月眨了眨眼睛,脑海疯狂思索应对策略,末了,嘴角微微上扬,道: “风公子,一晚未见,没想到您的癖好,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我家小厮草龄十八,生得敦厚老实,您心里若是十分喜欢,且非他不可,他亦对你有意的话,本姑娘便忍痛割爱。” 语闭,云汐月隔着面纱偷笑,用大家都懂得眼神,看着阿水与风眠钰,至于她身旁的容瑾言,嘴角微抽,暗道小狐狸想做媒的想法,又冒出来了! 闻言,拎着诸多行李的阿水,打了个冷颤,暗道某人的恶趣味,一般人真的承受不了,捏着嗓音,急忙开口道: “少爷,少夫人,小的生是你们的人,死是你们的鬼,莫要抛弃小的呀,呜呜!”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成功把风眠钰恶心到了,与他们一番寒暄之后,便坐下继续品尝美食。 三个时辰后,停车露餐的云汐月,震惊的盯着来人,疑惑的问道:“风眠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女子看变态一样的眼光,令风眠钰小心脏再中一箭,他承人昨晚确实有调戏之嫌,可同住一家客栈,同走一条路,真不是故意为之。 “汐月姑娘,在下真的只是单纯的路过,别无他意,还望姑娘不要误会。”语闭,风眠钰拿出干粮,走远一点,慢慢啃食。 两日后,第n次在路上遇见风眠钰,云汐月再也忍不住,上前问道:“姓风的,你说句实话,你到底要跟到何时?” 此刻,风眠钰好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扶额叹息道: “汐月姑娘,您真的误会了,在下真的只是凑巧而已,此次前去禹都,是为了投奔亲戚,哪料每次都能与你们相遇。” 他也去禹都,莫非本狐真的误会他了? 拎着食盒的容瑾言,听见风眠钰如此说,眉头微皱,走到云汐月身旁,拉她至无人的小树林里。 “夫子,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话要说吗?”云汐月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 “汐月,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风眠钰的父亲,与我母亲乃是兄妹,他是我的表哥,其刚才所说去禹都探亲,恐怕是去我家。” 呃,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他调戏本狐,挨了一拳,同走一路,受了一路的怀疑,现在收回刚才说的话,还来得及吗? “夫子,我是不是把他得罪了啊?”姑侄关系不知如何,但肯定比自己这个陌生女子要好,本打算讨好俏夫子父母,这下可好,全泡汤了! “汐月,是他有错在先,我与他素来关系不好,莫要过于忧心,我早就想揍他一顿了。” 若不是有世子身份护着,以风眠钰的秉性,早就被江湖上的高手揍了个遍,仗着容貌和家世,不知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听俏夫子这样说,顿时心安了不少,寻个平整场地,铺上垫子,打开食盒,席地而坐,开始品尝美味。 “夫子,风眠钰见过我的样貌,若是到了禹都容家,他见了我,猜出你的身份,这可如何是好?”表兄弟相见,一方易容,故意装作不认识,再次相见被人揭穿,属实有点尴尬。 “汐月,诺,你最爱吃的蜜饯,莫要太担心,一个离家出走,选择投奔亲戚之人,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岂会跑到主人面前,去告他人黑状。” 酸酸甜甜的蜜饯,甚是开胃,尤其是容瑾言递过来的这一颗,云汐月暗自思量一番后,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遂将心中的担忧,完全抛了出去,美滋滋的吃起食物来。 …… 禹都,朱雀街,成衣坊! 乔装打扮的四人,洗去脸上的伪装药品,换了身衣服,乘车来到容家大宅,巍峨的牌匾,高大的红漆铜门,膝盖高的门槛,七层台阶,彰显地位,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威严高大。 呃,本狐收回俏夫子很穷这句话! 初次登门拜访,云汐月有点小紧张,挽着俏夫子的手,不自禁握紧。 察觉到小狐狸的紧张,容瑾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的说道:“汐月,别怕,夫子在呢,父亲母亲皆是和善之人,你又乖巧可爱,他们定会喜欢你。” “凌天,你去敲门!” “好的,公子!”语闭,凌天敲响偏门,向守门人亮出腰牌后,命他打开正门,瞬间,吱呀声不绝于耳。 第89章 来到禹都容家 待正门完全打开,容瑾言由挽改握,拉着云汐月走进正门,穿过数个庭院,才来到雅竹居,阿水没见识的望来望去。 稍作休整后,前去禀报的凌天,小跑回来,作揖之后,毕恭毕敬道:“公子,老爷夫人听闻你回来,十分高兴,让你尽快去见他们。” “汐月,你随我一起去!”容瑾言看向发呆的小狐狸,笑着说道。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罢了,云汐月暗自加油打气,跟着容瑾言,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古色古香的庭院。 站在客厅中央,冲着座上的容家夫妇,露出乖巧的笑容,按照俏夫子讲述的礼仪,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绍,顺道夸了美艳妇人几句。 蓝茵郡主暗自打量儿子带回来的女子,肤若凝脂,唇红齿白,身姿曼妙,最重要的是当她看向瑾言时,满眼写着依赖,暗道此丫头,符合本郡主的口味。 察觉出女子的紧张,蓝茵郡主抿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 “瑾言,你们父子聊正事,我和汐月丫头就不旁听了,丫头,我领你去园子里逛一逛,这会子,百花齐放,甚是好看。” 闻言,余光扫向俏夫子,见他微微点头,遂搀着雍容华贵的美艳妇人,离开客厅,缓缓走至后院,来到一处水上凉亭。 “丫头,你和瑾言是如何相识?说来与我听听!”蓝茵郡主倒了两盏凉茶,递给汐月一盏,笑着问道。 云汐月接过茶盏,低头轻抿一口,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抬头露出乖巧的笑容,道: “闻香而识,夫子家院外种了蔷薇花,我酷爱花草,被花香吸引,一来二去便认识了。” 闻言,蓝茵郡主捏着帕角,轻笑几声,似是想起什么,略带疑惑的问道:“丫头,为何称瑾言为夫子?” “他是教书育人的夫子,亦曾教我练习书法,是以我称他为夫子。” 云汐月忽闪忽闪的眼睛,紧盯荷花池里的莲蓬,七月中旬,是吃嫩莲子的最佳时节,不如以此打岔,不然小狐狸的脑袋瓜,都被问疼了。 “容夫人,汐月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您能否答应?” 咦,蓝茵郡主手镯上竟然刻有荷花图案,莫非其喜爱莲花,本狐还能吃到莲蓬吗? 蓝茵郡主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暗道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女子,就算天真烂漫,合自己眼光,也会被荣华富贵迷花了眼,不过瑾言甚是喜欢她,区区一点财物,本郡主自是不会心疼。 想到此处,摘下手中的镯子,递到她的手中,道:“丫头,此镯乃是禹都第一巧匠打造,观你喜欢,便赠与你,望你日后和瑾言好好相处。” 上次见俏夫子哥哥,送了一枚暖玉手镯,如今见了俏夫子母亲,其又打算送金镶玉莲花图样手镯,容家酷爱送礼吗? 可本狐身无长物,还不起同等价值的礼物呀! 接过手镯,握住美艳妇人手腕,替她带上,笑着说道:“夫人,此礼过于贵重,汐月担当不起,我刚刚盯着它看,是因为……想吃莲蓬了!” 语闭,云汐月指着亭亭玉立的莲蓬,两眼放光道:“夫人,我能摘一些莲蓬吗?” 误以为女子贪财的蓝茵郡主,讪讪的笑了笑,稍微理了下袖子,掩住手镯,道:“自然可以,不过要注意安全,切莫离围栏太近。” 收到肯定答复的云汐月,起身提起裙摆,跑到廊桥上,直奔早就瞄好的莲蓬,随后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不一会功夫,手里握了一把莲蓬枝,正准备回凉亭时,一道充满愤怒与不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你是哪个院子新来的丫鬟,竟然敢私自采摘莲蓬,定要让李管家狠狠的责罚无你,打上二十大板!”容瑾丽双手叉腰,厉声呵斥道。 嘶,本狐虽未穿金戴银,但怎么看也不像丫鬟呀? 扭头看向来人,一身橘黄色华服,头上插满金色步摇,身后跟着两名年逾四十岁左右的老丫鬟,衬得她娇嫩异常。 “这位小姐,我不是丫鬟,是来容府做客的,采摘莲蓬亦是得到主人家的允许。” 俏夫子未曾提过有个妹妹,其常年不见踪影的三叔,亦未曾娶妻,眼前的女子,怕是不着家二叔所生子女之一。 “满口谎话,不问自取是为偷,来人,给本小姐掌她的嘴。” 未得到风眠钰欢心的容瑾丽,将全部的怒火,撒在面前明艳女子身上,暗骂就是这些外表柔弱,内心似虎的狐媚子,引得表哥变了心。 闻言,满脸皱纹的婢女,走上前,抬起右手,欲掌掴手持莲蓬女子,云汐月哪会傻站着任她们打,为了不给俏夫子惹麻烦,决定采取逃跑策略。 提起裙摆,快速逃跑,年逾四十的婢女,自是追不上她,容瑾丽气得直跺脚,在容府,没有哪个丫鬟,如此对她无理,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跑回长亭,云汐月端起一杯茶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抬头看向蓝茵郡主,却发现其身旁坐着一位白衣华服男子,再打完一看,呃,这不是登徒浪子……风眠钰吗? 嗝! 云汐月震惊的打了个嗝,其早就料到会在容府遇见风眠钰,可没料到这么早就遇见,见他微微张嘴,似有说话之势,连忙开口道: “夫人,您旁边的这位公子是?” 风眠钰刚从震惊中回过神,就与某人威胁的眼神对视,眉头微皱,暗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汐月,眠钰是我侄儿,与瑾言是表亲,日后您们可要好好相处。” “贱丫头,竟然敢逃,逮住非撕烂你的嘴……大伯母,您怎么在这?” 容瑾言提着裙摆,骂骂咧咧的走进凉亭,抬头却见蓝茵郡主与风眠钰表哥皆在,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收敛脾气,小心翼翼问道。 “瑾丽,你也到了快议亲的年纪,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无论她是谁的女儿,但是在容府教养长大,如今在外人面前失了礼,若传了出去,属实有碍容家门风。 第90章 护崽的容瑾言 闻言,容瑾丽似霜打了茄子一样,焉了唧,乖巧的立在蓝茵郡主身后,偷偷的瞪了一眼坐在石墩上的云汐月,用嗲嗲的语气说道: “大伯母,瑾丽刚刚在荷花池,看见这位红衣女子偷摘莲蓬,遂上前询问,哪料她拔腿就跑,心中气急,是以……” 呃,本狐还在这呢,容瑾丽大小姐,明目张胆的上眼药真的好吗? 廊桥上没能当场打回去,已是云汐月最大的让步,如今别人明晃晃的暗讽,都骑在脖子上了,小狐狸有仇必报原则,是时候展现了。 “瑾丽小姐,您所说的询问,是指想派李管家,打我二十大板,我拔腿就跑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您命令两名婢女上前掌掴我嘛?”云汐月边剥莲子,边漫不经心说道。 咳咳! 正在喝水的风眠钰,听到云汐月的话,顿时惊得被水呛到,暗道她的厉害,自己可是领教过,但愿容瑾丽不要死得太惨。 听完云汐月的话,蓝茵郡主端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换做旁的女子,初进他府,这委屈八成是要独自咽下去,她倒好,当场揭穿,颇有本郡主当年的风范。 “瑾丽,汐月丫头所言,你可有辩解之语?” 按常理,容家三兄弟早该分家,可二房以无门道聘请夫子为由,赖在容府不肯走,老三又常年在外,对府内之事概不过问,趁此一事,也可敲打一番二房。 自知容府乃大伯母做主,容瑾丽眼眶湿润,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梨花带雨的说道: “大伯母,此事有诸多的误会,瑾丽自小在容府长大,对府内的一草一木,皆有深厚的感情,看到陌生女子,肆意采摘莲蓬,一事情急,想以二十大板为由,将她吓退。” “至于掌掴一事,的确是瑾丽的错,当时汐月姑娘自称得到主家的允许,可无论穿着还是气质,委实与容府以往的客人,有极大的区别,误以为其是入府盗窃的宵小,又因其是女子,若招来官府,于她名誉有损,是以私自下达惩罚命令。” 若故事中的主人翁不是本狐,此刻定要鼓掌喝彩,不愧是世家大族培养的千金小姐,简短的几句话,便弱化自己过错,暗贬本狐不配成为容府客人,更表达了忠心。 在深宅大院摸爬滚打多年的蓝茵郡主,岂会看不出容瑾丽心里的小九九,轻蔑的笑了笑,道: “香柔就是如此教你持家的吗?遇事先入为主,全凭个人猜测,更是滥用职权,扪心自问,你有何权力,命李管家做事?” 呦呵,大黄蜂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某人吃瘪,云汐月心情倍爽,将圆滚滚的莲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其独有的清香。 ‘滥用职权’的高帽,扣了下来,容瑾丽惊慌失措,连忙跪下认错,哭哭啼啼道:“大伯母,瑾丽知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 容瑾丽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祈求似的盯着风眠钰,期望他能为自己开口求情,可事与愿违,某位登徒浪子,躲她还来不及呢! 只是说了两句,她便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哭闹不止,蓝茵郡主扶额叹息,摇了摇头,道: “赏罚分明,是容府的家规,瑾丽,既然你已认错,便罚你闭门思过七日,抄写一百遍家规。” 听到‘闭门思过’四字,容瑾丽愣了一下,暗道表哥不知要在容府停留多久,禁足七日,绝对不行。 “大伯母,瑾丽愿抄两百遍家规,请您收回禁足七日的命令,母亲近日身体不好,需我时常照顾,求您全了我这份孝心!” 装病是崔香柔惯用的手段,愧她还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女子,尽学些下三滥的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用得可谓是炉火纯青,若罚了小的,来了老的,非得头疼死。 余光打量执着于剥莲子的云汐月,暗道事是她惹出来的,此时倒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脑中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子,嘴角微微翘起,道: “瑾丽,丫头是此事的受害者,您应当向其道歉,至于是否禁足,不妨听一听汐月怎么说!” 闻言,云汐月剥莲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暗道之前怎么没想起来要向本狐道歉呢,怕是要祸水东引啊! “汐月姑娘,廊桥之事,是我不对,在此向您真诚的说声对不起,请您看在瑾丽的一片孝心份上,劝说大伯母收回成命。” 论褪了毛的鸭子,被架在火上烤,该怎么办? 云汐月咽下嘴里的莲子,扭头看向妆容都哭花了的容瑾丽,张口欲满足她的心愿,一道颇具磁性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赏罚分明,是容家的家规,此令违不得,也收不得。” 容瑾言走进长亭,冷漠的眼神,令容瑾丽惊恐异常,暗道煞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堂哥,瑾丽知错,这就回去认罚!”语闭,容瑾丽起身,向蓝茵郡主拜了拜,迈着小碎步,尽量远离煞星,欲逃走。 容瑾言伸手拦住她的去路,眼神似无数冰箭一样,纷纷射进她的灵魂深处,令她忍不住哆嗦,颤抖的说道: “二堂哥,瑾丽已经认罚,母亲还在家中等我,您还有别的事吗?” 容府上下皆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容瑾言,别看他高贵清冷,脾气温和,动起怒来,不死也会脱层皮! “瑾丽,许久未见,竟不知你已与李管家儿子私定终身,此事都快传遍禹都了,母亲,您还是尽快找二婶谈一谈,女子的终身大事,拖不得!” 李管家之子李一帆,样貌出挑,秉性纯良,奈何幼时顽皮,私自骑马,摔断了腿,自此落下瘸腿的残疾,尽管身为管家之子,亦难以说亲。 女子家的清誉,玷污不得,容瑾丽急忙跑到蓝茵郡主身旁,哽咽道:“大伯母,绝无此事,瑾丽在此发誓……” “哦,既然没有私情,瑾丽,说说昨夜子时,为何与李一帆单独在后花园见面?”容瑾言坐到小狐狸身旁,自觉的为她剥莲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闻言,容瑾丽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烁,心虚的低下头,暗道那件事,二堂哥到底知道多少。 第91章 黑衣女子韩涟漪 她这副表情,令蓝茵郡主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头,深呼一口气,道:“瑾丽,七日之内,不可出兰芳院,你先下去!” 待容瑾丽落荒而逃后,蓝茵郡主无奈的看了一眼亲儿子,道:“瑾言,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位是风眠钰,你舅舅家的孩子,小时候你俩还一起捉过蛐蛐呢!” 自容瑾言出现的一刹那,风眠钰便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暗道怪不得当初觉得文弱书生有点眼熟,原来是多年未见的小表弟啊,只不过他们为何要乔装打扮呢? 桌上四人一番寒暄之后,蓝茵郡主自称有些乏累,便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临走之前嘱咐三人要好好相处。 “汐月,刚进容府,就让你受如此委屈,真的太抱歉了!”取出莲子,剥去绿色外皮,将白色的果仁,喂到小狐狸嘴里,并歉意的盯着她看。 “夫子,这些皆是小事,真打起来,十个婢女都不是我的对手,其实我很好奇,容瑾丽昨夜子时到底何管家的儿子,干了什么?” 容瑾言并不答话,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风眠钰一眼,轻笑一声,道:“具体谈话内容不知,大概是在密谋害人之事,最近府里恐怕会要生出事端,风公子,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你俩假扮夫妻一事,本公子还未找你算账呢,我的事,表弟还是少管为好。”语闭,风眠钰起身,朝着廊桥的方向离去。 云汐月明亮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朝着某人离去的背影偷笑,随后挨着容瑾言,小声问道:“夫子,风眠钰是不是要倒大霉了?” “终日打雁,早晚会被雁啄伤眼,他的报应很快就会来临,汐月,快到晌午了,我们回雅竹居!” “嗯,好,不过我还想再摘一些莲蓬,夫子,你陪我一起!”大宅院就是好,饿了的话,逛一圈就饱了。 闻言,容瑾言宠溺的盯着馋虫上来的小狐狸,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好,陪你一起!” …… 二人各抱着一大捧莲蓬,回到雅竹居,用罢午膳,有些发困的云汐月便去午休,容瑾言则去书房看书。 不知是何时辰,院子里传来的铿锵打斗声,吵醒了云汐月,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披上外衣,打着哈欠,走到庭院,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睡意全无。 只见一位黑衣劲装女子,手持利剑,目露杀意,招招冲着俏夫子命门袭来,而容瑾言只守不攻,好似生怕女子受伤一样。 竟然敢当着本姑娘的面,欺负俏夫子,找打,从看戏阿水手中抢过扫把,注入灵力,一个踪跃,加入二人之间的战斗。 拽住俏夫子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他甩至一旁,举起扫把,奶凶的冲黑衣女子说道:“容瑾言是本姑娘的人,不许你欺负他,哼,看招!” 韩涟漪(lianyi)将剑扔到凌天手中,一个回旋,抄起木棍,与面前的红衣女子打斗起来,只是这次杀意全无,招招皆避过身体重要部位。 两刻钟后,以韩涟漪手中木棍的断裂,来结束这场女人间的斗争,容瑾言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小狐狸,掏出手帕,细细擦拭她脸上的薄汗。 云汐月晃了晃手中的扫把,傲娇的说道:“夫子,我厉不厉害!” 小狐狸保护自己的行为,令容瑾言心里十分愉悦,笑着说道:“厉害,汐月是最厉害的!” 二人之间的你侬我侬,在韩涟漪眼里十分的刺眼,冰冷刺骨的眼神,射向为红衣女子擦汗的容瑾言,冷冰冰的说道:“容瑾言,你对得起阿炀吗?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死!” 当初受到召令的是容瑾言,可他手中有重案要查,容瑾炀挺身而出,自请前往无尽海,通过书信往来,确定行动路径,与鲛人一战时,二人产生了分歧,最终妥协的容瑾炀,葬身在鲛戟下。 闻言,容瑾言眼底闪过一抹哀伤,隔着衣服,摸着挂在胸口的玉珠,道:“涟漪,哥哥的死另有隐情,我定会找出幕后真凶!”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韩涟漪嘲讽的笑了笑,道:“找出幕后真凶,阿炀便会活过来吗?笑话,当初要不是你胆小懦弱,不敢前往无尽海,他怎么会死!” 黑衣女子状若疯癫,听其话语,似与已故的容瑾炀,关系非同一般,云汐月隐隐有些同情于她,可曾经答应过俏夫子的哥哥,不能将其变成鬼修一事,告诉旁人。 放下扫把,思量一番后,道:“瑾言是他的亲弟弟,若他还在世,定不希望你如此对他的亲弟弟痛下杀手。” “哼,说得倒是轻巧,若生死互换,敢问姑娘,可否忍住心中的杀意?哈哈,说不出来了,以己度人,谁也劝不了我!”语闭,韩涟漪上前,从凌天手中抢回长剑,跌跌撞撞走远。 云汐月暗自叹了一口气,确实如她所说,以己度人,自己恐怕比她做得更狠,拽了拽容瑾言的衣袖,疑惑的问道:“夫子,她是谁啊?” “她叫韩涟漪,是父亲义妹的女儿,自幼父母双亡,在容府长大,与哥哥有……婚约在身!”想到寄身于玉珠内的哥哥,容瑾言暗道抱歉韩涟漪,哥哥尚在人间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啊……怪不得她会这样,夫子,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小心被伤到了!”因为愧疚,俏夫子与韩涟漪打斗时,不敢出全力,是以云汐月有点担忧他的安危。 “以月,无需过于担心,我心中有数!”容瑾言摸了摸小狐狸的头,随即牵着她的手,走入书房。 …… 两日后,容府举办赏花宴,禹都诸多富家小姐和公子哥,受邀而来,躲在雅竹居的云汐月,亦收到邀请函。 “夫子,容瑾丽被罚闭门思过,崔氏怎有闲情逸致办赏花宴?” 崔氏乃容瑾丽亲生母亲,性格泼辣易变,在外人面前,左右逢源,对待自家丈夫,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鸡犬不宁。 “瑾丽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容瑾泗(si),此人被二婶宠坏了,整日流连于莺莺燕燕间,身子骨掏空得厉害,崔氏急于找个厉害点的儿媳,帮她把儿子拉回正轨。” 第92章 参加赏花宴 呃,崔氏此举不是变相的相亲宴嘛,可为何还邀请公子哥呢,莫非容瑾泗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癖好,想到此处,云汐月忍不住捂嘴偷笑。 深知小狐狸脑补属性的容瑾言,见她坏笑,便知其在脑补,摸了摸她的头,道: “瑾丽禁足实属偶然事件,帖子是提前发的,再者只邀请女子前来,容易落下口实,是以不要想歪了!” 心思被捅破,云汐月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嘴巴微抿,道:“我才没有想歪呢,夫子,汐月想去赏花宴。” “好,我收拾一下,陪你一起去!”宴上人多眼杂,小狐狸若是受了欺负,那可怎么办? 能受邀前来赏花者,定是适龄女子,且家族势力要比容家矮上一大截,容瑾泗又是个纨绔子弟,俏夫子一去,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焉知不会有貌美的小姑娘,偷偷喜欢上他。 想到此处,云汐月摇了摇头,道:“赏花宴上,男女会分席而坐,夫子去了,也照顾不上我,派阿水和凌天二人,随我一起去便好。” 语闭,起身趴到某人背上,发动撒娇卖萌攻势,容瑾言被她缠得没法子,只好答应她的请求,临走之前,再三叮嘱凌天,无论发生任何事,汐月的安危最重要。 跟着绿衣婢女,一身红色华服打扮的云汐月,来到赏花宴上,顿时引起在场女子们的轰动,纷纷小声探讨她是谁家的姑娘。 其实受邀来赏花宴的女子,心里明白这是崔氏给儿子办得相亲宴,可嫁入容府亦是她们的期盼,不高不低的家境,容府于她们而言,已是高攀。 就算入不了容家公子的眼,在场还有些别的公子哥,若能对上眼,相知相许之人,总比媒妁之言要好上许多。 “汐月,你怎么会来赏花宴?” 宴席尚未开始,此时是自由活动环节,躲在凉亭歇息的风眠钰,远远的看见一位身姿曼妙的红衣女子,顿时心痒难耐,走上前来,却发现此人是霸王花云汐月。 “接到了邀请函,自然是要来凑一凑热闹,风眠钰,你为何会出现在这?”莫非俏夫子所说的倒霉鬼,今日便会倒大霉,想到此处,云汐月不自禁笑了出来。 明艳少女的笑容,本该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此刻的风眠钰,却觉得寒风刺骨,惊悚不已,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暗道今日还是小心为上,轻咳一声,道: “长辈邀请,晚辈岂有不来的道理,院内花团锦簇,汐月姑娘可尽情欣赏,在下与好友有约,就先不打扰了!” 目送风眠钰的离开,云汐月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乖巧懂事的笑容,迅速加入赏花大军,支棱着狐狸耳朵,搜集超多八卦信息。 如王家小姐,看上李家公子,二人私奔而逃,被家人拦住,上演一场棒打鸳鸯的戏码,谁料李家姑娘珠胎暗结,受到惊吓,当场小产,失了清誉,被逐出家门,李家嫌弃,不愿接纳于她,最终落得成为外室的下场。 云汐月蹲在地上,佯装捡拾地上散落的花瓣,隔着茂密的植株,听完整个故事,暗道富家小姐的虐恋情深,狗血程度不比现代的偶像剧差。 小厮打扮的阿水,似鱼儿游回水渠一般,周围清脆悦耳的少女声,令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略微有点猥琐。 云汐月微微发力,将手中带泥的花瓣,冲他脸上呼去,几片调皮的花瓣,飞入他的嘴里,土腥味令阿水连吐几口,瞪大荔枝眼,幽怨的看着某人。 起身拍拍手掌,走到他身旁,语重心长的说道:“阿水,你现在只是个小厮,不是富家公子,收敛一点,否则本姑娘戳瞎你的眼睛。” 语闭,云汐月伸出食指与中指,露出奶凶的表情,作势要插他眼睛,见他吓得后退一小步,转身笑着走远。 谨记公子命令的凌天,亦步亦趋跟了上去,路过阿水身旁时,轻飘飘的说道:“出息!” 不知是在内涵阿水被云汐月吓到,还是在内涵他面对美女,直流口水的样子。 荔枝眼是阿水引以为傲的长处,刚刚云汐月的话,着实吓到了他,拍拍胸脯,低着头,不敢再看争奇斗艳的美少女,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雍容华贵打扮的崔氏,在花孔雀容瑾丽的搀扶下,领着面黄枯瘦的容瑾泗,款款入场,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命数十名绿衣婢女,领公子小姐入席。 爱看戏的云汐月,挑了个好位置,既不打眼,又能观看全场,窃听小姐公子们的谈话。 “娘亲,光是赏花,甚是无趣,不如来场与花有关的赛诗会如何?”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容瑾丽,笑着提议道。 啧啧,不是说好的禁足七日嘛,大黄蜂怎会又出来瞎溜达,看来美艳妇人与二房并不和睦呀! 容瑾丽的提议,得到在场众人的广泛支持,有能彰显自己才华的机会,求之不得呢! 容瑾丽捋了捋胸前的秀发,瞥见与他人谈笑风生的风眠钰,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举行赛诗会,不如由我先来打个样!” 从婢女手中接过毛笔,边写边念道:“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月中虚有桂,天上漫夸兰。” 此诗一出,男席上的公子们纷纷赞叹,称瑾丽小姐才华横溢,举手投足,透着牡丹似的雍容华贵之意,他们的夸赞,令容瑾丽十分受用。 容瑾丽的开场,受到诸多的赞美,后续女子与公子所作诗词,皆未能超过她的意境,轮到风眠钰时,他洋洋洒洒写下‘寒梅引旧枝,映竹复临池。朵露深开处,香闻瞥过时。凌兢侵腊雪,散漫入春诗。赠我岁寒色,怜君冰玉姿。’(摘自宋代文同) 此诗一出,不仅令在场的公子哥佩服,还撩动许多女子的心弦,窃听四周动静的云汐月,亲耳听到胆大的小姐,将丝帕递给身边的婢女,命她送到风眠钰的手中,暗道夏季,果然是令人燥热的季节。 此情此景,非容瑾丽所愿,心里暗自记恨不知羞耻的千金小姐,不自觉攥紧手中的酒杯,直到酒滴洒到手上,才回过神,向崔氏道了个谦,在丫鬟的搀扶下,回房换衣服。 第93章 拔得赛诗会魁首 不一会功夫,轮到云汐月作诗,扭头看向松树一般笔挺站立的凌天,向他发出求救信号,暗道本狐真的不懂平仄,更不会作诗啊! 成功接收到求救信号的凌天,抬头望天,悄咪咪摊开手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也不会作诗,见他如此,云汐月叹了一口气,提起毛笔,一个字都想不出来,滴答,墨汁滴到宣纸上,逐渐晕染开来。 噗嗤一声,一位华服姑娘,笑出了声,轻摇团扇,眉毛微挑,笑着说道:“空有美貌又有何用,到底是个肚子里半点墨水都没有的草包。” 一人开头,其余女子皆纷纷附和,云汐月的容貌,在众人里算是拔尖,引得多位颇有地位的公子哥眼球,早就成为她们心里的情敌和嫉妒对象。 众人的耻笑,云汐月并未放在心上,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索性放下毛笔,笑着说道: “抱歉各位,汐月未曾学过诗词撰写,是以不会作诗,本轮交白卷。” 闻言,周围女子笑得更大声了,对面席位的几位公子哥,目露嫌弃,崔氏知其是大房的客人,事不关己,反倒落了大房的面子,轻抿一杯茶水,笑而不语。 立在一旁的阿水,瞥见被众人耻笑的云汐月,乐呵呵的品着糕点,心中郁结,挠了挠耳朵,大步走上前,拿起毛笔,轻沾墨汁,在宣纸上写下心中所想诗句。 云汐月举起宣纸,逐字逐句念道:“树顶危巢堕鹤翎,凌霄花白女萝青。无朝无暮云烟起,时有人来采茯苓” 语罢,场上一片寂静,风眠钰神色不明的看了阿水一眼,鼓掌喝彩,大声说道: “想不到汐月姑娘不仅医术高超,身边的小厮,亦是文采斐然,在下佩服。” 有人领头,其余公子皆开口赞赏,之前最先开口的华服姑娘,绞着手帕,异常气愤,将团扇重重拍在桌子上。 半个时辰后,无聊的赛诗会终于结束,崔氏身边的婢女统计好票数后,宣布云汐月拔得魁首,风眠钰位居第二,第三自然是还未归来的容瑾丽,绿衣婢女将端着托盘,将奖品放到桌上,随即毕恭毕敬离开。 揭开红布,木质托盘里,摆满了雪花花的银子,云汐月两眼放光,仔细抚摸每一块银子,最终眼一闭,心一横,将银子包好,起身塞入阿水怀中,道: “快藏好,莫要让旁人看见。” 阿水愣愣的看着怀里的红包裹,云汐月有多爱财,他是知道的,没想到竟然会将作诗赢得的银子,全部交给自己,轻轻掂量一下,估计得有个一百两,内心微微触动。 另一边的风眠钰,揭开红布,是一瓶醇香浓厚的杏花酒,绿衣婢女按照主人的吩咐,软声细语的讲解此酒的出处。 酒瘾被勾上来的风眠钰,倒了一杯酒,细细品尝起来,主桌上的崔氏,余光打量到他的动作,嘴角微微翘起,道: “唉,年纪大了,有点熬不住了,就先回房歇息,园中有许多盛开的花卉,大家可以聚一聚,煮酒品茗亦是可以,小翠,扶我起来!” 待崔氏走后,容瑾泗便释放天性,跑到女席这边,口花花的开始调戏美貌女子,至于云汐月,则提着竹篮,开启采花大盗事业。 若说之前少男少女还严于律己,恪守本分,经过赛诗会,各自施展魅力之后,自由活动结交环节,能够在园内,看到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少男少女。 扶着墙柱的风眠钰,晃了晃脑袋,暗道杏花酒后劲竟如此厉害,脑袋发昏,看什么都是重影,一位绿衣婢女走上前来,细声的问了几句,随后搀扶着他,慢慢走远。 …… 两刻钟后,一声刺耳的尖叫,自院门口响起,一位绿衣婢女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冲着容瑾泗大声呼喊道:“泗公子,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小姐。” 纨绔容瑾泗正在与一位紫衣女子打情骂俏,未将婢女的话放在心上,递给女子一枚蜜饯,顺带摸了一把柔嫩的小手,漫不经心的问道:“说说看,瑾丽出什么事了?” 名为菱角的绿衣婢女,神情焦急,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容瑾泗最烦此类性情,眉头微皱,厉声呵斥道:“有事快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主子的一句话,便可以决定奴仆的生死,菱角吓得哆嗦一下,眼眶湿润,哽咽道: “小姐身子困乏,回房休息,喝醉的风公子执意闯入,奴婢拦不住他,泗公子,您赶紧带人看一看,奴婢怕出事!” 哐当一声,容瑾泗手里的酒杯,落到了地上,起身唤几名小厮和丫鬟,大步前往兰芳院,好事的女子和公子哥们,三三两两跟在后面。 云汐月参加赏花宴,本就是奔着热闹而来,从袖中掏出一包炒黄豆,领着阿水和凌天,慢悠悠的往兰芳院走。 容府,兰芳院,见房门反锁,容瑾泗命小厮撞开房门,院门口,围了一群吃瓜群众,云汐月爬上假山,占领高低,庭院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随着几声咚咚响,房门被撞开,容瑾泗扒开小厮,推开房门,地面上散落的衣衫,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粉色的床帘,隐隐约约看到两人相拥的身影。 床榻边,一双玲珑小巧的绣花鞋,整齐摆放,黑色长靴扔在一旁,容瑾泗记得这是风眠钰今日所穿鞋子,抄起木棍,甩开床帘,拽起呼呼大睡头发散乱的男子,怒道: “风眠钰,你敢欺负我妹妹,本公子跟你没完。” 嘶,男子被痛醒,未分清局势,推开容瑾泗,手忙脚乱穿上靴子,跌跌撞撞跑出屋外,气急的公子哥,在后面追着跑出来。 守在外面的几名小厮,合力将男子困住,假山上的云汐月,将一粒浑圆的黄豆,抛向空中,仰头张嘴接住,边嚼边说道: “风眠钰这次算是栽了,估计过几天,就能喝上他与容瑾丽的喜酒喽!” “恐怕不能如汐月姑娘所愿了!”一道幽幽的声音,自云汐月身后响起。 第94章 金蝉脱壳的待宰羔羊 待扭头看清来人,云汐月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猛咽一口唾沫,道:“风……风眠钰,你怎么在这?” 风眠钰伸手,从女子荷包里抓出一小把黄豆,放入口中细嚼,眼神幽幽地望向庭院内杂乱的场景,道: “不在这,难道在下面被人捉奸在床殴打嘛?本公子行走江湖多年,区区催情药,能奈我何?” 伸出大拇指,向他比了个赞,随即疑惑的问道:“那……下面的人是谁?若是歪瓜裂枣之辈,容瑾丽岂不是……” 庭院里,气急的容瑾泗,抓起男子的头发,狠狠的往上一提,待看清男子长相,顿时愣住,喃喃道:“李……李一帆,怎么是你?” “泗公子,奴才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就在亭子里喝了点小酒,醒来便被你殴打!” 此时,屋内走出一位梨花带雨的粉衣女子,扑到容瑾泗身旁,哭哭啼啼道:“哥哥,丽儿清白被毁,你要为我做主呀,呜呜!” 容瑾泗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抬头望向指指点点的人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若此人是风眠钰还好办,可他却是个家生子,是个不折不扣瘸腿的奴才。 由于李一帆一直背对着围观群众,跑出来时跌跌撞撞,一时无法看出他有腿疾,是以他们认为被捉奸在床的是风眠钰与容瑾丽。 跳下假山的风眠钰,放轻脚步,走到众人身后,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道:“兄台,庭院里发生何事?为何大家都聚在此处?” “捉奸呢,兄台,看热闹也来得……风眠钰,你怎么在这?” 这位兄台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惊得众人回头看,戏精附体的风眠钰,眨了眨眼睛,目露无辜之意,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 “为何不能出现在这?之前有些醉意,寻棵高大的树木,攀上去眯了一会,待困意渐消之时,却不见诸位身影,问了几名婢女,才知晓你们都在这里。” 众人唏嘘之时,庭院内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原来容瑾丽看清地上所跪何人之时,吓得叫了出来,连哭带骂道: “李一帆,怎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状态逐渐疯癫的容瑾丽,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却与人群之中的风眠钰对视,他脸上的笑意,此刻尤为刺眼,她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全完了。 一口闷气郁结在心头,容瑾丽直接昏了过去,容瑾泗命婢女将她抬至屋内,几名小厮押着李一帆从偏门离开。 “各位,家中出了窃贼,丽儿受惊,昏了过去,此事已有定论,若传出有碍容家的言论,勿怪……” 容家,除了风眠钰以外,在场的人谁都得罪不起,纷纷表示守口如瓶,各自找了个借口离开。 见人群逐渐散去,云汐月爬下假山,领着阿水和凌天,蹦蹦跳跳离开,只是心中对容瑾泗是否为纨绔,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传闻容府三公子容瑾泗,不思进取,整日流连花丛,如今看来,传闻只是传闻。”风眠钰双臂交叉抱胸,眉毛微挑,笑着说道。 “传闻鲁阳郡王家的世子,酷爱美色,荤素不忌,诸多红颜知己,芳心暗许,如今看来,传闻只是传闻。”容瑾泗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轻飘飘的说道。 闻言,风眠钰目露坏笑,拂了拂额角的龙须碎发,道: “除荤素不忌之外,其它的传闻都是真的,啧啧,看来本公子还要在容府多留些时日,因为要喝一口瑾丽表妹特有的喜酒。” 语闭,风眠钰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暗自调转内力,握拳挥向容瑾泗胸口,把他打得向后踉跄了好几下,随后,眉头微皱,道: “容瑾泗,你当真不会武功?” 容府乃簪缨世家,聘有诸多武林高手,专门教子弟习武,容瑾泗向来以纨绔示人,整日沉迷于酒色,对外宣称从未习武。 “咳咳,按照族亲,我应称你一声表哥,为了心中的疑惑,便痛下狠手,属实不是君子所为,阿乌,送客!” 面黄枯瘦、手臂无力、胸肌松软,属实不像习武之人,风眠钰轻蔑的笑了笑,挥一挥衣袖,转身离开。 “公子,你身子没事?小的扶你去休息。”脸上有块大黑斑的阿乌,关怀的望着自家主子,神色焦急的说道。 容瑾泗痛得嘴唇发白,在小厮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庭院,道: “一会你派人,将今天发生的事传出去,崔氏想攀鲁阳王这个大权贵,那就遂了她的心愿,将她最宠爱的女儿,嫁给瘸腿的李一帆!” “是,奴送公子回房后,立马去办!” 阿乌,幼年家里发了大水,一小袋米,卖给了人牙子,因脸上有块黑斑,一直卖不出去,人牙子气急,抄起鞭子殴打,奄奄一息时,被路过的容瑾泗所救,是以对他极其忠心。 另一边,云汐月甩着空荡荡的荷包,迈着愉快的步伐,回到雅竹居,直奔书房,放轻脚步,蹑手蹑脚走到容瑾言身后,伸出双手,捂住他的眼睛,掐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指腹触感嫩滑,腔调充满快乐,若有若无的蔷薇花香,除了爱闹腾的小狐狸,还能是谁? 容瑾言握住柔嫩的小手,道:“汐月,别闹了,很痒,赏花宴上玩得如何?” 云汐月将手放在他的胸口,双手交握,整个人趴在他的后背上,兴奋的晃动身子,贴近他的耳旁,将赏花宴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夫子,风眠钰运气真好,竟然能逃过此劫,属实令人惊讶,不过李一帆为何会出现在容瑾丽的床上?” 容瑾言被她缠得静不下心,索性合上书籍,嘴角微微上扬,道:“若真想弄清事实的真相,方法十分的简单!” 好奇心上来的云汐月,眨了眨眼睛,撒娇卖萌道:“夫子,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说出来便没了期待感,今晚带你出去探查真相。”容府波涛暗涌,二房的胡闹,是明面上的,很好把控,可暗地里的幕后推手,到底会是谁呢? “一言为定,夫子,你先慢慢看书,我去休息会,也好养精蓄锐。” 语闭,云汐月伸出不安分的小爪子,捏了捏俏夫子的脸颊,不待容瑾言反应,扭头快速跑出书房。 第95章 仙人跳真相 书房内,容瑾言摸着发烫的脸颊,愣神许久,末了不自禁的笑了笑,暗叹狐狸崽崽越来越大胆了,打开书籍,悠哉悠哉的品读起来。 另一边,阿水回到房间,防贼似的看着凌天,直把他看得发毛。 “区区一百两银子,值得你如此疑心?”正在整理床榻的凌天,轻蔑的说道。 “是是是,你是公子的贴身侍卫,本该有单独的房间,我是外来的小可怜,身无长物,还霸占一半屋子,得了赏钱,自是小心翼翼的护着。”许是凌天轻蔑的语气,激怒了阿水,导致他阴阳怪气的反击道。 见阿水反应如此之大,凌天愣了一下,道:“阿水,我没嫌弃你出身的意思,赛诗会上你作的诗,可赢得了满堂彩,我别说作了,背都背不出几首。” 凌天的夸赞,阿水十分的受用,眯着荔枝眼,傲娇的说道:“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你这个大老粗,自是学不来。” 语闭,拽着凌天的胳膊,将他拉出房间,嘱咐未藏好银子之前,不准进来,随后关上房门,从怀里掏出布包,寻找适合藏钱之处。 是夜,两名黑衣人,飞檐走壁,来到兰芳院,容瑾言揭开瓦片,指了指下面,示意云汐月陪他一起偷听。 屋内,容瑾丽端坐在桌旁,愤怒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将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怒道: “小桃,本小姐命你将风眠钰扶到屋内,你竟然李代桃僵,将令人作呕的李一帆……来人,给我狠狠的打,看她说不说实话。” 闻言,名唤小桃的婢女,疯狂磕头,祈求小姐的原谅,哭喊道: “小姐,奴婢扶风公子的途中,被人击晕,醒来时,身在池边,连忙跑回兰芳院,却为时已晚,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啊!” 两名年逾四十的婢女,轮流掌掴小桃,直把她打得双颊红肿,晕了过去,这时几名小厮捂着菱角的嘴,将她拖了进来。 “菱角,你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本小姐没料到,你竟然会背叛我,来人狠狠的打。” 这一次,打人的不再是力气较小的婢女,而是身材魁梧的奴才,菱角痛得身子蜷缩,声嘶力竭道: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背叛你,窗户半合,这是提前定好的信号啊,奴婢冤枉呀!” 屋顶上的云汐月,眉头微皱,她没料到容瑾丽竟如此狠毒,容瑾言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其先按兵不动。 屋内喊打喊杀的声音,引来了崔氏,不由分说,给了容瑾丽一巴掌,厉声呵斥道: “怎会生出你这么蠢笨的女儿,来人,将这两名婢女带下去,找个嘴严的大夫,好生医治,其余人,先下去。” 待屋内人走光,崔氏摸了摸容瑾丽的头,道:“打疼了,莫怪娘亲,你今晚所为,怕会失了奴仆们的心,日后出嫁,她们可是要随你一同离府。” 容瑾丽抹了抹眼角的泪,委屈的说道:“娘亲,不过是下人而已,打死也不会有人过问,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掉李家父子。” 崔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你还知道当务之急,是封住李家父子的口,还跟丫鬟怄气作甚,打死一两个不打紧,失了奴仆的忠心,可就得不偿失了,那边我已派人去料理,近几日,你就称病,谁都不要见。” “女儿省得了,娘亲,风表哥,他……”想起人群之中他的笑容,容瑾丽就心如刀绞,她实在不愿放弃。 “瑾丽,感情一事得靠缘分,如今他亲眼目睹此事,你已无法成为他的世子妃。”鲁阳郡王也不会允许失了清白女子,进入风家的大门。 做不了正妃,做侧妃,容瑾丽心里也是愿意,可她深知母亲痛恨妾室一词,是以不敢开口,心底却暗自发誓,绝不放弃!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点歇息,剩下的事,交给娘亲便好。” 待崔氏走后,云汐月将瓦片复原,冲着容瑾言,眨了眨眼睛,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瑾言眼神望着远方,领着黑衣小狐狸,继续飞檐走壁,落到一处偏僻的庭院屋顶上,揭开瓦片,继续偷听。 屋内,一位身材纤瘦的绿衣婢女,趴在李一帆胸口哭泣,梨花带雨的说道: “一帆哥,对不起,绿荷也不想这样做,谁愿意将自己的郎君,扶到她人床榻之上。” 李一帆神情悲戚的望着怀里的女子,药是自己递给瑾丽小姐,没想到最终中招的却是自己,深情抚摸绿荷的秀发,道: “绿荷,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 绿荷摸了摸袖中的卖身契,眼底闪过一抹痛意,搂紧李一帆的腰,笑着说道: “没有人指使,是我心甘情愿这样做,一帆哥,若你能入赘容家,必能出人头地,只要你心里有我,绿荷便心满意足了!” “傻丫头,我是不会娶瑾丽小姐的,我的心早就给了你,这就去找阿爹,让他为你赎身!”语闭,李一帆推开绿荷,转身欲离开房间。 见他如此,绿荷拔下头顶的发簪,抵住脖颈,道:“李一帆,你站住,娶容瑾丽为妻和让我死,你选一个!” 语闭,绿荷闭上眼睛,静待李一帆的选择,她从不怀疑一帆哥对自己的爱意,她只是希望自己所爱之人,不会被自己拖累,也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李一帆神情悲戚,泪水模糊了眼睛,深知她做的出自尽之举,走到绿荷身边,握住她的手腕,道:“我答应你,求你别伤害自己。” 闻言,绿荷睁开眼睛,放下手中的发簪,扑到他的怀里,道: “是我打晕小桃,是我喂你催情之药,是我半合窗户,都是我做的,一帆哥,当我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喘息声,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情到深处,身不由己,与某人亲近之时,李一帆一直以为其是绿荷,紧紧抱住怀里哭泣不止的心爱之人,随后拉她走向床榻,放下床帘…… 不一会,屋内来声,耳尖发红的容瑾言,急忙盖上瓦片,拉着眼睛瞪得溜圆的云汐月,离开此地。 第96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二人离开没一会,一名手持匕首的黑衣人,蹑手蹑脚,翻过围墙,缓缓靠近房屋,正准备动手之际,被人从身后一剑抹脖,拖出院外,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另一个院子,崔氏灭口计划——泡汤了! 回到雅竹居,云汐月揭开面纱,回想在李一帆屋内看到的情景,名为绿荷的婢女,在赏花宴上,似乎与容瑾泗接触过。 “夫子,你要小心容瑾泗,绿荷与他有牵扯,合理怀疑仙人跳一事,是他俩密谋做的局中局。” 见她小口抿着茶水,似未将刚才看到的尴尬场景放在心里,容瑾言提着的心,放下了许多,卸下夜行服,道: “一个婢女,还未厉害到如此地步,背后定有出谋划策之人,可瑾泗与瑾丽是亲兄妹,为何会做出害她之事,我会派人,着手调查其中隐情。” 按照绿荷说法,李一帆确实与容瑾丽,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啧啧,身残志坚的小伙子,火力真旺盛,想到此处,云汐月忍不住捂嘴偷笑。 “汐月,你在想什么?”容瑾言拿出一包蜜饯,疑惑的问道。 “想李一帆啊,他体力……嗝,我……我在想赏花宴上的趣事!”语闭,云汐月低头,数着杯子里的茶叶,心里默念俏夫子耳聋! 天不遂人愿,她的话,容瑾言听得一清二楚,暗叹一口气,走到她身旁,摸了摸头,将蜜饯放到桌上,道: “汐月,你还小,有些事情还是少懂为妙,天色不早了,快点回房休息!” 瞎说,本狐与云汐凌是双胞胎,不知比你大多少岁呢,云汐月本想争辩两句,可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令她有些害臊,抄起桌上的蜜饯,起身低头跑出房间。 目送小狐狸的离开,容瑾言无奈的笑了笑,起身收拾桌子,暗道只要自己在,就不会让狐狸崽崽的思想被玷污。 翌日,凉亭下,云汐月躺在躺椅上,张开嘴巴,接受某人的投喂服务,悠哉悠哉享受美好的午后时光。 凌天满脸薄汗,小跑进入庭院,冲着容瑾言毕恭毕敬的说道:“公子,关于瑾丽小姐清白被毁一事,传遍了禹都,属下查到消息是崔氏身边的丫鬟,泄露出去。” 咦,崔氏的丫鬟,看来容瑾泗的手,伸得够长啊,啧啧,云汐月伸出手,从俏夫子手里,夺过莲子仁,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凌天,查清绿荷底细了吗?”容瑾言一边剥莲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绿荷,幼年被卖入府,拨到崔氏房里,年岁见长,且生得貌美,赐给瑾泗公子作为通房丫鬟,又因精通香料,被瑾丽小姐要走,她的卖身契,在瑾泗公子手中。” 闻言,云汐月眨了眨眼睛,回忆昨晚的场景,依稀记得李一帆扬言要替绿荷赎身,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能让绿荷做出拱手让情郎之事,卖身契应当发挥不小的作用。 “密切观察瑾泗的动向,哦,对了,二叔身在何处?” “二爷,他……” 凌天抬头打量一眼云汐月,见她疑惑的盯着自己,连咳几声后,继续说道:“回公子,二爷近期迷上青澜坊头牌云韵,整日与其私混,已经半个月没回容府了。” “二叔如此行事,崔氏未有动作?”照崔氏善妒的秉性,岂能容下云韵。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明面上的法子,暗地里派人刺杀、勾结土匪、陷害清白等,皆都做过,奈何二爷护得贼紧,愣是没让崔夫人得手。” 听到‘陷害清白’四字,云汐月两眼放光,猛得从躺椅上起来,兴奋的问道:“云韵已是青楼女子,何来陷害清白一说?” 咳咳!咳咳! 未出阁的女子,议论青楼女子,属实有点不符常理,凌天轻咳几声,偷偷打量公子,见他丝毫未生气,反而宠溺的摸了摸云汐月的头。 “云韵是清倌,卖艺不卖身,传闻其有黄鹂般的歌声,舞姿曼妙,纤纤玉手,抚动琴弦,宛转悠扬的琴声,直达空灵之境。” 咦,听起来似乎是位靠才华吃饭的美人,本狐好想去偷看一下她的美貌与才华。 “凌天,你派人潜入青澜坊,看着二叔,莫要让他惹事,若无其它事,先下去!” 声色场所,最不缺的就是争风吃醋之事,云韵如此厉害,少不得有几个倾慕之人,若是惹出岔子,还得靠容家去平息。 “是,属下这就去办!”语闭,凌天转身离开,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阿水! …… 议事厅,蓝茵郡主正与崔氏,商谈容瑾丽的婚事。 “香柔,昨日之事,已传遍整个禹都,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瑾丽出家为尼,自此与青灯相伴,保全容家颜面,第二,与李管家之子,定下亲事,尽快完成婚礼。” 桌下,崔氏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弯起的嘴角,僵硬的笑着,眼神打量着雍容华贵的蓝茵郡主,道: “嫂嫂,我只有瑾丽这一个女儿,断不能让她的一生,就这么被毁了,不如寻个普通权贵,多出点嫁妆,让她悄悄的嫁过去。” 蓝茵郡主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崔氏,朱唇轻启,道: “香柔,今日是我来,尚有两个选择,过两日,族亲们得到消息,可就只有一个选择了,为了容家的声誉,瑾丽怕只能饮下一杯毒酒。” 哐当,崔氏被她的一席话,惊得拿不稳杯子,落到石桌上,发出哐当声。 倘若那帮迂腐的糟老头子,前来容府商议此事,恐怕自己真的护不住瑾丽,崔氏隐去眼里的湿意,道: “八月十四,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就让瑾丽与一帆完婚,不过李一帆要入赘容家。” 见事情已成,蓝茵郡主雍容华贵的笑了笑,道: “妹妹放心,李家定会同意,一帆自幼在容府长大,时常在谦书院帮忙,不说学富五车,也是满腹经纶之辈,不会亏待瑾丽的。” 崔氏讪讪的笑了笑,暗道若是你生了嫡女,可愿让她嫁给管家之子,二人寒暄一会,崔氏以身子不适为由,起身告辞。 第97章 青澜坊出事 是夜,兰芳院,听到母亲将自己许配给李一帆,容瑾丽气得乱砸东西,丫鬟们哆哆嗦嗦立在一旁,不敢上前劝解。 “瑾丽,你这是在做什么?”崔氏见到凌乱的屋子,满地的瓷片,关怀的问道。 “娘亲,瑾丽不愿……啊!” 作茧自缚的容瑾丽,被歪斜的椅子绊倒,柔嫩的脸颊,好巧不巧,磕到了瓷片上,顿时流出鲜红的血液。 “愣着干嘛,快扶小姐起来,绿荷,你去请嘴巴严一点的大夫。”崔氏手忙脚乱踏进屋内,走到容瑾丽身旁,神色焦急的说道。 名唤绿荷的丫鬟,隐去眼底的笑意,暗道破了相的千金大小姐,根本没法和自己争宠,微微施礼后,急匆匆跑出房间,去寻大夫。 另一边,雅竹居,书房,容瑾言端坐在椅子上,听手下汇报祥云阁调查结果。 许久之后,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照目前来看,青澜坊是祥云阁的一个根据点,可超强的直觉,告诉他,这只是个幌子。 当蜡烛燃烧殆尽,烛光熄灭之时,容瑾言才停止思考,眉头微皱,起身离开书房。 翌日上午,书房,云汐月靠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的读着手里的武侠小说,嘴里不时发出惊叹声,容瑾言则在练习书法,美好的时光,因凌天冒冒失失的闯入而打破。 “公子,大事不好,青澜坊出事了!”凌天小跑进来,汗都来不及擦,神色焦急的喊道。 容瑾言幽幽地盯着宣纸上的最后一个字,只差这一笔,就能完成,暗自叹了一口气,道:“出了何事,令你如此毛躁。” “二爷杀了人,已被官府的人带走!”凌天一边用衣袖擦汗,一边如是说道。 闻言,容瑾言皱了皱眉头,道:“凌天,事情全部经过,仔细说一遍。” “据探子来报,昨晚二爷偶然发现,云韵姑娘与城东扬家大公子扬程砚有染,且……捉奸在床,一时气愤,提起长剑,一剑刺中扬程砚心脏,来不及处理现场,官府的人,就带走了二爷。” 支棱着耳朵,偷听二人谈话的云汐月,暗自啧啧几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呐! “公子,此案过于简单明了,证人、证据、作案动机等,通通一目了然,可属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凌天挠了挠头,颇为疑惑。 容瑾言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轻笑一声,道:“云韵是清倌,为何会被捉奸在床?” “这……许是情投意合,毕竟二爷长得……身材也十分臃肿!” 容家二爷容海拓,年轻时也是有名的美男子,迷倒无数少女的芳心,奈何人到中年,身材开始发福,外加整日沉迷酒色,肚子大得似怀胎七月的妇人,这副面貌,属实有点辣眼睛。 闻言,容瑾言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随即幽幽地看了凌天一眼,冷冰冰的说道: “凌天,记得曾告诫过你,没有十足把握的话,切莫随意说出,下去自请领罚!” “是,属下这就去领罚!”语闭,凌天作揖之后,转身离开。 双臂交叉,放到椅背上,下巴搁在胳膊上的云汐月,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盯着俏夫子,起身甩了甩袖子,走到他面前,道: “夫子,凌天自幼便陪着你,刚刚的话是不是有点……” “若是放到平常,自是不会训他,可刚刚是在汇报工作,一点差池都不能犯,汐月,莫担心,凌天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扬程砚,是何许人也?” 啧啧,二爷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家伙,照本狐来看,直接给咔嚓了,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扬家虽是商贾之家,但姻亲众多,靠着嫁女,敛了颇多财富,禹都五分之一的权贵,或多或少,都与其有点关系,扬程砚是嫡长子,备受家族重视,除此之外,扬家还有位庶出公子,名唤扬程烁!” “扬程砚死了,获利最大的岂不是扬程烁,啧啧!”云汐月悄咪咪拿起一块糕点,一边小口的啃着,一边唏嘘道。 容瑾言附和的笑了笑,端起桌上的糕点盘,开始投喂小狐狸,不一会,有婢女进来禀报,称崔夫人有事相谈。 神情焦急的崔氏,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见容瑾言走进来,急忙上前开口道: “瑾言,你二叔生性懦弱,杀个鸡都不敢,断不会杀人,你和衙门的人,吱一声,让他们把人放出来。” “二婶,非是瑾言不愿帮忙,你也知道,侄儿早就卸下官职,再者二叔一案,目击证人、凶器、作案动机等,全部摆在明面上,官府已有定论。” 闻言,崔氏踉跄了几下,摔倒在地上,双手重重的捶击地面,似泼辣的村妇般,嚎啕大哭,声嘶力竭道: “我的命怎么救这么苦,嫁到容家二十载,生下一双讨债的儿女,如今夫君蒙冤,唯一能指望上的人,竟然见死不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撞死在这得了,呜呜……” 云汐月兴奋的看着某人撒泼,悄咪咪挪到容瑾言身旁,小声说道:“夫子,这便是传说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顿时,崔氏撞柱的准备姿势僵硬了一下,扭头怒瞪红衣女子,她知道此人名为云汐月,是容瑾言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也是害瑾丽被罚抄写家规之人。 容瑾言点了点头,拉着小狐狸,坐到一旁,命婢女奉上茶水,一边品茶,一边等待崔氏的好戏。 “容瑾言,你当真不念亲人情分,不肯帮这个忙?”崔氏提着裙摆,恨恨的说道。 “二婶,您是长辈,在晚辈院里上演如此戏码,倒是很念亲人情分啊!” 倘若容海拓真的蹲了大狱,女儿又嫁了李一帆,自己便只能在大房一脉下讨生活,想到此处,崔氏眼一闭,心一横,决定使出绝招,向木柱撞去。 咚的一声,眼冒金花的崔氏,晕了过去,容瑾言命人将其抬回萧梧院,品完一杯茶后,起身去找父亲商谈此事。 未时才归来,等待许久的云汐月,小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好奇的问道:“夫子,是和容叔叔商谈青澜坊一事吗?” 第98章 清倌花魁云韵 容瑾言拍了拍她的手背,领着她进入房间,关好房门后,道:“嗯,父亲命我着手调查此案。” “夫子,你明知此事会惊动容叔叔,早晚都要插手此事,上午为何不答应崔氏,任她纠缠?”弯弯绕绕,真的令本狐脑袋疼。 “轻易答应,会给人留下好说话和好欺负的印象,容瑾丽害过你一次,没得到好处,反而受到了惩罚,焉知其不会心里生恨,做出其它坏事,汐月,收拾一下,我们去青澜坊,查看一番。” 去青澜坊,岂不是可以见识一下传闻中的青楼,云汐月兴奋的蹦跶起来,一把抱住容瑾言,嘴里不停蹦出来夸赞之词。 明知有些夸赞,听听就好,容瑾言还是将其放在心底最深处,宠溺的盯着笑颜如花的小狐狸,掩去眼底的占有欲,暗道为了守住这样的笑容,无论付出何种代价,自己都愿意。 咦,俏夫子为何又用这种眼神看本狐,总有一种自己是待宰羔羊的错觉,算了,不管了,只要他高兴便好。 半个时辰后,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青澜坊的后院,容瑾言扶着云汐月下车,凌天带路,领着二人进入庭院。 穿过植株茂盛的后院,进入大厅,跟着穿红着绿的老鸨,来到三楼的雅间,翠娘轻轻敲打木门,喊道: “云韵,容府来人了,快开门。” 连敲几声,屋内却毫无动静,凌天嗅到一丝血腥味,暗道不好,拉开老鸨,抬起右腿,猛踹木门。 咚,啪嗒,木门被踹开! 四人进入房间,只见一位身着绿纱的姿容秀丽女子,趴在矮桌上,垂直而下的白皙手腕,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滴答滴答,血液顺着伤口流出。 凌天大步上前,探了下口鼻,随即迅速从衣衬扯下一条白布,系在女子手腕处,帮其止血。 “翠娘,愣着干嘛,快去找大夫呀!”云汐月望着僵在原地不动的老鸨,焦急的说道。 “哦……这就去!”语闭,刚回过神的翠娘,跌跌撞撞离开房间。 容瑾言走上前,弯腰蹲下,伸手捻了点血液,温热的触感,令他皱了皱眉头,起身走到窗前,仔细查看窗沿,打开窗户,发现此处刚好能看见后院。 “夫子,你是怀疑有人刚才站在窗户边,观察我们,那云韵岂不是被他人所害?” “从伤痕来看,手腕是云韵自己割的,汐月,莫要太同情弱者,我们继续搜查!” 语闭,容瑾言宠溺的看了小狐狸一眼,转身去别处搜查,云汐月自是也没闲着,去翻了翻云韵的衣柜。 五颜六色的薄纱裙,挂满了衣柜,凑近能闻见若有若无的香味,伸手拨开衣物,握拳敲击木板,听到有别于其它位置的声音,暗道找到了! 拔下发簪,上半身趴进衣柜,一阵霹雳哐当之后,成功打开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黑匣子,邀功似的抱到容瑾言身旁,笑着说道: “夫子,在暗格里找到一个黑匣子,可惜没有钥匙,打不开。” “汐月,你真棒,才一会的功夫,便找到隐藏起来的盒子,凌天,过来开锁。” 闻言,执着于搜寻床榻的凌天,小跑上前,从袖中掏出一根铁丝,插入锁眼,鼓捣几下,只听咔嚓一声,铁锁便被打开。 “凌天,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本事!”云汐月杏仁眼瞪得溜圆,震惊的说道。 凌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将黑匣子推到公子面前,道:“幼时贪玩,时常被锁在房间里,是以慢慢摸索出一套独有的开锁技巧。” ‘贪玩’和‘被锁’有必然联系,本狐从未听过,摇了摇脑袋,凑到容瑾言身旁,打开黑匣子,见到里面的东西,瞬间两眼放光。 翡翠手镯、珍珠项链、金银发簪等财物,铺满整个盒子,云汐月攥紧俏夫子的胳膊,来发泄自己激动的心情。 片刻后,容瑾言拍了拍小狐狸的手背,待她放开束缚后,端起匣子,命凌天找了块布,将财物倒了出来,轻敲底板,拇指用力一滑,打开夹层,取出里面的书信,细细阅读。 云汐月踮着脚尖,扒着俏夫子胳膊,逐字逐句念出纸上内容,末了皱了皱眉头,道: “夫子,‘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是表达爱情嘛?莫非云韵真的与扬程砚有私情。” “嗯,不过云韵的情郎,是不是扬程砚值得商榷!” 语闭,容瑾言收起书信,拔弄布上的珠宝,看到一支莲花流苏步摇,眉头微皱,拿起细细查看,随后递给凌天,命他查一下步摇的来源。 听到门外传来上楼的哒哒声,凌天迅速恢复现场,片刻后,翠娘领着胡子发白的大夫进来,好奇心上来的云汐月,围在床榻边,观摩看大夫行医。 把脉、查验伤口、上药一气呵成,忙活完,何大夫擦了擦额间的薄汗,扭头见一位红衣女子,抱着柱子,好奇的盯着自己。 “丫头,你对医术感兴趣?”何大夫捋着山羊胡,笑着问道。 闻言,云汐月摇了摇头,本狐只是好奇医术高超之人,应具备何种气质,日后好哄骗日渐起疑的阿水,乖巧的笑了笑,道:“大夫,云韵伤势如何?” “到底是柔弱的女子,力气不大,割得不深,未伤及要害,按常理,本不该晕倒才是,唉,也可能是身子骨太虚所致。” 精通舞艺的云韵,身体会虚弱? 云汐月上前,捏了捏她的四肢,肌肉紧实,比寻常女子要强健许多,疑惑的捶了捶脑袋,暗道总不可能她是在演戏?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何大夫嘱咐翠娘几句,便拎着药箱离开,容瑾言端起矮桌上的茶盏,放到鼻尖轻嗅,闻到极淡的香味后,抬头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云韵。 “翠娘,除容海拓以外,云韵可有别的相好?”将茶盏放下,容瑾言转了几圈,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闻言,翠娘眼神闪躲,低头绞着手帕,末了叹了一口气,道: “云韵是清倌,平常接待客人,只是跳跳舞、抚抚琴、对对诗,偶然也会喝上几杯,若问是否有亲密之人,在被容二爷包养之前,确实与扬家大公子往来频繁。” 第99章 探查扬程砚死因 “昨晚发生命案之时,可有察觉到异常之处?” “青澜坊晚间客人繁多,奴家属实顾不上,待听到云韵尖叫时,才匆匆上楼,只见扬家公子衣衫不整,裸露胸膛,红艳艳的血,顺着胸口的伤口流出,咦,吓死人了。” 刚才查探许久,并未发现男性衣物,研究梳妆台的云汐月,疑惑的问道:“翠娘,容家二爷住哪儿?” “五楼雅间,奴家领着各位前去,其实上午已有官差查验,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 容瑾言命凌天留在屋内,随即拉着小狐狸,跟着翠娘,来到五楼雅间,一进门,便能闻见浓郁的檀香味。 “怎会有如此重的檀香?”掏出手帕,递给小狐狸,示意她捂住口鼻。 翠娘抬手放到鼻尖前,轻轻的扇了扇,道:“是云韵,她自称喜爱衣服上沾有檀香味的男人,是以容家二爷才会……” 云汐月小跑进屋内,利落得打开所有窗户,随后跑出屋外,待香味散得差不多,三人才进入。 容瑾言巡查一边,并未发现异常,反倒是云汐月,在床榻的暗格里,找到一盒胭脂,打开,沁人心脾的栀子花香,扑鼻而来,脂粉不仅有水浸的痕迹,还有牙齿咬痕。 “夫子,找到一盒胭脂,容家二爷是不是有……吃脂粉的癖好?” 闻言,容瑾言接过胭脂,仔细查验,发现果真如小狐狸所说,抬头幽幽地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翠娘。 “男女之事,奴家亦不好过问太多,此事待云韵醒来,由她解释。” 用布将胭脂盒包好,云汐月抱着精致小巧的香炉,二人跟着翠娘回到三楼,一刻钟后,床榻上的云韵幽幽醒来。 “为何不让奴家去死?程砚已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云韵泪眼婆娑,表情悲戚,哀伤的说道。 为了验证猜想,容瑾言掏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将曾经对付‘丁老头’的说辞,复述一遍,末了,将药丸仍到被子上,道: “既然云韵姑娘一心求死,不如咽下这粒药丸!” 病若西子的云韵,愣愣的盯着黑色药丸,满脑子都是万蛆噬肉的场景,伸手捏住药丸,因控制不住的手抖,导致药丸滑落,滚到地上,云汐月弯腰捡起,笑嘻嘻的将药丸放回她手中。 “我都要死了,姑娘为何还笑?”云韵攥紧手中药丸,扭头眼神凌厉的看向红衣女子,开口问道。 “咦,云韵,你的愿望不是随扬程砚同生共死吗?这个愿望很快就会实现,我是在替你高兴呀!” 云汐月瞪着无辜的杏仁眼,用最天真烂漫的语气,说出最扎心的话。 闻言,云韵愤愤的将药丸扔远,道:“云韵一身傲骨,断不会接受这种死法,你们都出去,别来烦我。” “都要寻死了,还在乎是啥死法,云韵,茶盏里放了蒙汗药,割腕也避开要害,甚至提前算好时间,血液刚流一会,我们就进来了,你根本不想死,反而特别想活。” 闻言,云韵眼神闪烁,强撑道:“胡说,我爱程砚,甘愿陪他一起死。” “茶盏、胭脂、香炉、莲花步摇,皆命人前去调查,相信很快便有结果,哦,对了,匣子里的书信,也拿去比对了,真正的情郎,相信很快便会浮出水面。” 听到最后一句话,云韵突然情绪失控,拔下头顶的发簪,向容瑾言刺去,云汐月眼疾手快,三两下便将其制服,命翠娘寻根麻绳,将她反绑。 “容瑾言,你既没有官阶在身,又不曾承袭爵位,有什么权力绑我?”被他人揭穿后,云韵索性不装了,愤愤的瞪着床榻前三人。 “不绑,看着你杀人嘛,再者绑你的是本姑娘,关瑾言何事?”啧啧,手腕都渗着血,她竟还如此有活力,着实令本狐佩服。 “多说无益,翠娘,你去准备些酒菜,一会送到房里来,汐月,我们去旁边休息会。” 凌天派人去查,还需要一番功夫,从云韵的反应来看,胭脂却有问题,只是上午官府来查,屋内为何还有如此重的檀香味呢? 听到‘酒菜’二字,云汐月两眼放光,拉着俏夫子,坐在桌子旁,趴在桌上,小腿来回晃悠,悠哉悠哉的样子,在被五花大绑的云韵眼里,十分的刺眼。 此刻,云韵内心十分煎熬,回想过往种种,被卖入青澜坊时的崩溃,夺得花魁的喜悦,遇到真命天子的欣喜,被容海拓强占的屈辱,密谋做局的彷徨,官府抓人的解脱…… 可熬到这个地步,竟因禹都鬼探的回归,所有努力全部白费,只想和情郎厮守一生,为何竟这样的难,想到此处,云韵心痛不已,别过头去,忍不住痛哭起来。 听见惹人心疼的哽咽声,云汐月皱了皱眉头,暗自谴责自己,她刚才可是要杀俏夫子,怎能哭一顿,就抹杀她的过错呢! 一刻钟后,翠娘领着小厮,送来酒菜,一番寒暄后,关门离开,云汐月抄起筷子,给俏夫子夹了块大排骨,便美滋滋的吃起饭菜,嘴里不时发出幸福的哼唧声。 待二人用罢晚膳,翠娘领着小厮收拾碗筷,而绑在床上地云韵,哭地全身都没了力气,容瑾言起身拉着小狐狸,走至床前,冷漠的说道: “云韵,说,你是如何完成布局?”闻言,云韵斜眼瞪着容瑾言,轻哼一声,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啧啧,云韵,听闻你才华横溢,不如我们来玩猜谜语?‘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就让我来猜一猜,是谁给你写得情诗!”云汐月摩挲着下巴,笑着提议道。 云韵陡然睁开眼睛,凌厉的眼神,似刀子般,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红衣女子,瞪得红血丝都快出来了。 “首先排除命丧黄泉的扬程砚,嗯……是扬程烁,我猜得对不对?” 云韵嘴角弯起小小的弧度,轻蔑的笑了笑,随即闭上眼睛,神情充满了得意。 呃,看来是本狐猜错了,真正的情郎不是扬程烁。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凌天领着两名官兵走了进来,作揖后,毕恭毕敬的说道: “公子,东西检测结果出来了!” 第100章 主仆互撕大戏 从凌天手里接过纸张,与小狐狸一同阅读,檀香中夹杂一种致幻香料,久闻会令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脂粉掺有一种令人上瘾的药物,食用久了,一日不尝,会令人心痒难耐,这也是脂粉上有水渍和牙印的原因。 而扬程砚的验尸报告上,写着左胸口处,印有红色唇印,检测出含有令人上瘾的成分,死因是一剑穿心,心脏骤停而死。 至于莲花步摇,暂时未找到出处,容瑾言命凌天给云韵松绑,将手中纸张,递给她,道: “云韵,谋害的证据,都在这,和你密谋的情郎,可是一丁点都没有善后,啧啧!” “几张破纸而已,如何定罪?” 杀人诛心,令云韵心寒的本该被早早丢弃的证物,为何还会停放在原地,他不是说过,后面的事情,全部交给他吗? 闻言,容瑾言向凌天使了个眼神,随后凌天转身离开房间,不一会押着一位蓝衣婢女进来。 “小蓝,你……”云韵瞪大眼睛,看向来人,惊讶的说道。 “主子,奴婢还活着,您是不是很吃惊?哈哈,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主子竟然想杀我灭口。” 呃,何时何地找来了这么关键的人物,主仆大战互撕的戏码,本狐甚是喜欢。 “小蓝,快闭嘴,胡说些什么,不是家里给你说门亲事,我替你赎回卖身契,给足银钱放你回家,怎能空口白牙的诬陷我?”眼见即将受到贴身丫鬟的背叛,云韵神色焦急的开口道。 “呵呵,赎回卖身契,是为了更好掩盖我的失踪,前脚放我离开火坑,后脚便派人杀我,云韵,你好狠的心,大人,我举报,云韵谋害杨家大公子,并嫁祸给容家二爷。” 语闭,小蓝脱掉鞋子,抽出鞋垫,掏出藏在里面的证据,递给眉头紧锁,目露嫌弃的凌天,冲着表情呆愣的云韵笑了笑,道: “主子,没想到,小蓝将所有的证据都留了下来,想让我下地狱,门都没有。” 凌天屏住呼吸,快速阅完纸张内容,深呼一口气,语速超快的说道: “公子,纸中记录云韵与和医堂刘大夫秘密交易,脂粉、檀香中掺杂的药粉,皆出自刘大夫之手,还记录了二爷每天的精神状态,由最初的嗜睡精神不济,到最后状态疯癫,极易激怒!” 不愧是俏夫子的贴身侍卫,知他略有洁癖,便主动揽下阅读疑似有脚臭的纸张,深得本狐欢心。 “云韵,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容瑾言握紧手中纸张,冷冰冰的说道。 闻言,云韵轻蔑的笑了笑,心如死灰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小蓝,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青澜坊里,自己与她相依为命多年,更是为她想好了所有的后路,哪料却被她从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摘下象征友情的手链,重重的摔在地上。 啪!嗒嗒嗒! 珠子散落一地,一滴泪顺着云韵眼角滑落,自嘲的笑了笑,抬手将泪珠抹去,冷哼一声,道: “没什么好说的,我认罪!” “云韵,与你有私情的,到底是谁?” “呵呵,永远别想从我口中得到他的信息,容瑾言,你就且等着,他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语闭,云韵拔下头上所有的发饰,走下床榻,状若疯癫的跑来跑去,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小蝴蝶’三字,官兵将她擒住。 云汐月走到小蓝面前,幽幽地看着地上散落的珍珠,道:“小蓝,你知道云韵的情郎是谁吗?” 小蓝摇了摇头,趴在地上,动作缓慢的捡拾珍珠,道: “大抵是位颇有才情和心计的公子,云韵每隔一段时间,会离开青澜坊一日,且不让任何人跟着,是以不曾见过她的情郎。” 待小蓝将珠子捡拾完毕,并用棉线串好,容瑾言点头示意官兵将主仆二人带走,随后领着小狐狸和凌天,乘车回家。 幽深的小巷,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向远方,不远处的阁楼里,一位头戴黑纱帷帽的男子,眼神冰冷的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轻蔑的笑了笑,片刻后,阁楼已无人影,好似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马车上,云汐月挽着容瑾言的胳膊,小嘴叭叭的说出自己的疑问,“夫子,你何时派凌天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小蓝又是如何找到的?容二爷会被放出来吗?” 容瑾言宠溺的笑了笑,面对小狐狸的发问,一一回答: “断案不是一个人的活,出容府之前,便命人去探云韵的关系网,婢女小蓝失踪,善于追踪的高手,很容易就能寻到她,恰巧其正在被追杀,被我派去的人救下。” “凌天跟我多年,有些事无需张口,只需一个眼神即可,至于二叔,无论过程怎样,扬程砚确实死在他的剑下,能否出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情,得看扬家人怎么说!” 捉到小蓝,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可其却是给云韵定罪的关键,派人暗杀她的到底是不是云韵,尚不可知,容瑾言有种预感,隐藏湖底的大鱼,即将在禹都翻腾出巨大的波浪。 “夫子,翠娘称上午有官兵搜查过,可五楼房间的檀香味,着实不像有人打开过门窗,除非……” “除非在官兵离开后,有人进入房间,关闭所有窗户,故意点燃香料,为得是确保我们察觉香炉的异样。”且此人还躲过自己在青澜坊安插的探子,可见助此事发生之人的厉害。 云汐月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嗯,有命令在,官兵不会不进房查看,夫子,云韵的情郎,甚是神秘,总感觉此事,其是主使,可她口风太紧,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汐月,许多案子,不是一两天就能揪出幕后真凶,云韵不过是颗被利用的棋子罢了,等所有棋子耗尽,执棋者才会浮出水面,我会派人暗中查探,此事急不得。” 语闭,容瑾言捏起一块绿豆糕,递到小狐狸嘴边,云汐月抿了抿嘴,最终抵挡不了甜蜜的诱惑,张开小嘴,轻咬一小口绿豆糕。 绵密的口感,令她两眼放光,伸手夺过绿豆糕,将心中的疑惑,全部抛之脑后,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第101章 甩锅小黑狐 回到雅竹居时,天色已经很晚,云汐月打了个哈欠,冲着俏夫子摆了摆手,小跑进卧室,蹬掉鞋子,手脚并用爬上床榻,钻进被窝,闭上眼睛,迅速切换睡眠模式。 目送小狐狸的离开,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转身走进书房,两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毕恭毕敬向他行礼,将红匣子交到其手上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关好门窗,打开匣子,拿出一沓纸,仔细阅读,末了将纸放进火盆之中,待其燃烧殆尽,浇水冲灰,将乌黑色的浑水,倒入盆栽之中,随后离开书房。 三日后,经过崔氏的不断运作,掏出大半积蓄,损失三分之一铺子,扬家撤销告状,容家二爷终逃离牢狱之灾,至于云韵,在按手印画押的当晚,吞金自杀,当然,此只是对外的说辞而已。 在容海拓被放出的那一天,崔氏特地亲手做了一桌豆腐宴,寓意以后清清白白做人,哪料容家二爷,是被人用担架抬回来的,浑身散发着恶臭,尤其是下半身,尿骚味夹杂着臭味,别提多难闻了。 据说那天崔氏的哭声,能传三个院子,请来十数位禹都有名的大夫,皆不能挽救中年人的幸福,一代酒色强手,自此陨落。 当此消息经凌天之口,传到雅竹居时,云汐月惊得将一颗葡萄,囫囵的咽了下去,连咳好几声,才缓过来,容瑾言神情关怀的递过一杯茶水,道: “喝点水,润润嗓子。” 呃,此法永绝后患,自己曾设想过,莫非本狐自带预言家属性? “公子,容瑾梧趁着二爷生病,以尽孝为由,离开鹤鹿书院,约摸这两日便能到达禹都。” 听到‘容瑾梧’三字,容瑾言剥葡萄皮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察觉到他的异样,云汐月起身半坐,歪着脑袋,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夫子,容瑾梧是谁?”竟令俏夫子有如此之大的反应,着实令本狐好奇。 见他只顾剥葡萄皮,却片字不说,云汐月将视线,放到了凌天身上,冲他做出乖巧可爱的表情,惊得某人哆嗦了好几下。 “容瑾梧公子,是二爷妾室柳氏所生,自幼便嘴甜,深得二爷的宠爱,长大了,更是不得了,府内近一半的年轻丫鬟,受过他的恩惠,且皆对他有好感,甚至连老爷,都赞其是经天纬地之才。” 将语句拆开来看,不就是容瑾泗一样,整日泡在女人堆里吗? 只不过一个表现得过于张扬,走得是好色路线,至于另一个,走得是‘中央空调’路线,可即便如此,俏夫子也不该露出忌惮的表情啊! 似是察觉到她的疑惑,凌天继续说道:“容瑾梧,身上似有魔力,无论和谁发生争执,皆能凭三寸不烂之舌,将所有过错抛给对方,就连公子,也未能逃得过。” 低头剥葡萄皮的容瑾言,轻咳一声,抬头威胁的看了某人一眼,凌天猛咽一口唾沫,称还有急事要办,作揖后,转身快速离开。 看到两人之间的微妙互动,云汐月眨了眨眼睛,眉眼弯弯,露出讨好的笑容,凑近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夫子,容瑾梧是如何欺负你?和我说一说,本姑娘替你报仇。” 尽管知道小狐狸说出此话,好奇心占据很大一部分,可容瑾言心里十分愉悦,被人保护的感觉,十分令他沉醉。 “幼时顽皮,与瑾梧一同玩耍,他瞧见树上有个鸟窝,央求我上去看一看,拗不过他,费了一番力气,爬上树梢,他却在树下痛哭起来,惹来路过的爹娘。” 说到此处,容瑾言冷哼一声,继续道: “他哭哭啼啼称小鸟是益鸟,能捉虫,央求我不要伤害鸟窝里的幼鸟,而趴在树干上的我,百口莫辩,父亲罚我扎三个时辰的马步,至于瑾梧,得到颇多的奖赏。” 语气虽很平静,但云汐月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张手从后面抱住他,悄咪咪吃了会豆腐,然后轻声说道: “夫子,汐月知道,你不会将小人犯得事记在心上,你是因为容叔叔和伯母不信你,才会将此事记得如此清楚,莫怕,以后只要有我,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哼!” 自己何其有幸,能遇见善良的小狐狸,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暗自发誓此生绝不负她。 “汐月,你说得很对,真正令我介怀的,是父母的不信任,自那以后,我的性格愈加内敛,并逐渐喜欢上探案,大概是弥补当时无人替我查清真相的遗憾!” 狐爪被握住,令云汐月十分的不爽,可某人握得虽松,但只要自己有挣脱的架势,其便迅速握紧,气得她牙痒痒,突然,脑海闪过一道灵光,暗道没了手,本狐还没有嘴嘛! 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歪着脑袋,舌尖微动,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瞄准某人脖颈处白皙的皮肤,发动攻击。 湿润的触感,让容瑾言当场愣住,握住某人的手,不自觉放轻力度,致使某只不安分的狐狸崽崽,又有了吃豆腐的机会,片刻后,缓过神的某人,推开云汐月,捂着脖颈,扭头震惊的看着她。 糟糕,貌似玩得太过火了,憋气,令眼眶微微湿润,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无辜的看着俏夫子,道: “夫子,在汐月的老家,皆是如此安慰伤心的朋友,来,我们继续!” 语闭,伸出双臂,欲搂住他的脖颈,容瑾言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头微蹙,按照狐狸习性,确实存在互相舔毛的行为,可她是人身,做出如此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 “汐月,这种安慰方式,你还对谁做过?” 想到小狐狸,为别人舔舐伤口的情形,容瑾言的心,似被无数银针扎一般,痛到不行。 闻言,某人的脑袋,似拨浪鼓一样,摇个不停,道:“此法是哥哥教的,暂时只对夫子一人做过。” 远在天边的哥哥呀,请原谅可怜的狐狸崽崽,本狐也是被逼得没法子,才将此锅甩到你头上。 阿嚏,正在湖边垂钓的云汐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立在一旁,等着吃鱼的白衣少年,调侃的说道: “呦,这是哪家的姑娘,在思念你这个小郎君?” 第102章 绿箭少年容瑾梧 “快闭嘴巴你,鱼儿都被你吓跑了!”云汐凌白了某只鹤妖一眼,如是说道。 “愿赌服输,小黑狐,可要钓出一千条鱼,才能离开这里哦!” 黑狐的‘惬意’生活,身在雅竹居的云汐月自是不知,将黑锅甩给哥哥后,向眉头微皱的容瑾言,大肆发动卖萌攻势。 ‘唯一’性,让容瑾言心里舒服一点,回到座位上,摸了摸她的头,道: “汐月,外面比不得山里,此举有些不妥之处,安慰旁人时,说几句宽慰的话便好,切莫使用此法。” 哼,口是心非的俏夫子,刚刚怦怦乱跳的心,早就将你小鹿乱撞的心情暴露了,云汐月嘴角微微上扬,道: “可如果需要安慰的人是夫子,汐月可以继续用此法吗?” 这可把容瑾言难住了,要是不同意,以后的幸福,可就泡汤了,若是同意,又于礼不符,属实为难,思量许久后,轻咳一声,道: “视情况而定!” 见俏夫子未明确拒绝,云汐月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躺回躺椅上,轻轻拍打盛满葡萄的碟子。 成功接收到信号的容瑾言,轻笑一声,摘下一颗浑圆的葡萄,仔细剥去外衣,手指微微用力,去掉籽,将果肉投喂给小狐狸。 …… 两日后,领着阿水在后花院闲逛的云汐月,听见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 瞬间嗅到了浓浓的八卦气息,挥手示意阿水放轻脚步,二人蹑手蹑脚躲到假山旁——偷听? “雪柳,女儿家的生辰最为重要,身为恋人的朱赞,怎能忘记?我要是他,指定提前半个月,就着手准备礼物,唉,你也不要太伤心,总归是要和他过一辈子。” 青衫长袍的翩翩公子,轻声细语的安慰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顺着他的话巴,雪柳脑海幻想,以后和朱赞生活在一起的场景,不懂情调和浪漫的男人,永远无法理解自己,也不懂自己想要何物,想到此处,摇了摇头。 “瑾梧公子,朱赞要是能像你一样,懂得雪柳喜好,就好了!”名唤雪柳的粉衣婢女,捏着帕角,擦拭眼角的珍珠泪,苦笑的说道。 “雪柳,二人相处,总要互相包容,换个角度,思考一下朱赞身上的优点,比如虽然他不懂女人心,可他十分有孝心,远在鹤鹿书院的我,都听说他花十两银子,为娘亲买了一枚发簪。” 闻言,雪柳心里咯噔一下,踉跄半步后,震惊的问道: “公子,可是一枚梅花样式的发簪?” 容瑾梧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道: “因未亲眼见到发簪,是以不能给肯定答复,不过有一点十分确定,簪子用到了玛瑙。” ‘玛瑙’二字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雪柳微微抬头,向容瑾梧作揖告辞,转身目光坚定的离开。 暗道好你个朱赞,那枚梅花玛瑙发簪,央求许久,皆被他以没发工钱为由,拒绝购买,如今却从他人口中得知,他早就买了,并且送给了一向不喜自己的叶婆婆。 窃听到整个事件的云汐月,暗叹容瑾梧手段之高,三言两语,便挑拨离间,并将自己置身事外,出于好奇,悄咪咪探出脑袋,想看一下胆敢欺负俏夫子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谁料长着青苔的假山太滑,一不小心,失去支撑力,云汐月摔倒在地,扑通的声响,引起了容瑾梧的注意,眉头微皱,摇着扇子,大步上前。 手脚并用爬起头,拍拍手掌,掸去衣服上的草屑和尘土,抬头与目露疑惑的翩翩贵公子对视,尴尬的笑了笑,道: “抱歉,路滑,打扰到您!” 嘶,膝盖好疼,好想回去让俏夫子看一下伤势,最好让其帮忙上药,伺机引诱一番,不怕他不动心,还有,阿水跑哪去了? 云汐月沉浸在幻想时,容瑾梧在偷偷打量她,明眸皓齿,肤如凝脂,秀发如瀑,笑起来,似暖阳一样,令人心情愉悦,暗道容府何时来了位如花似月的绝色美人。 “在下容瑾梧,敢问姑娘名讳?”某位绿箭男孩,摇着扇子,做足贵公子气派,如是问道。 他的话拉回了云汐月的意识,抬头上下打量一眼,长得剑眉星目,脸上有些肉嘟嘟,看起来十分的无公害,不过这身打扮实在不敢恭维,穿红着绿,俗不可耐。 “姑娘家的名讳,岂能随便问,没礼貌的家伙!” 语闭,云汐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弯腰捂着膝盖,一瘸一拐的离开,顺道嫌弃的看了一眼躲在假山后的阿水。 红衣女子的操作,令容瑾梧有些意外,‘如沐春风’这招,鲜少有失败的时候,摇头苦笑,暗道是位有趣的女子,随后转身离开。 躲在假山后的阿水,待完全听不到脚步声之后,才敢从假山后走出来,拍拍胸脯,暗道好险,差点被曾经骗过的人发现,想起受伤的云汐月,懊恼的捶了捶脑袋,加快脚步,往雅竹居的方向赶。 …… 雅竹居,书房,正在看书的容瑾言,听见门口传来动静,抬头一看,见小狐狸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急忙起身上前搀住她,担忧的问道: “汐月,腿受伤了?” 被他搀扶到椅子上,云汐月撩起裙摆,卷起裤腿,露出擦伤部位,委屈巴巴的道: “遇见容瑾梧哄骗无知少女,便躲在假山旁偷听,哪料假山太滑,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容瑾言从柜子里端出一个红盒子,打开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指腹滑过瓶口,选了一个蓝色的小瓶子,清理好伤口后,用木片挖出一些药膏,均匀的涂抹在红肿部位。 微凉的触感,瞬间压过原先的火辣感,云汐月单手托腮,静静的欣赏俏夫子谪仙般的侧颜,连撩人计划都忘了实施,暗道专心致志的某人,最有魅力。 “汐月,最近几天,伤口不要碰水,辛辣食物少吃,一天上两次药,诺,药瓶拿好!” 语闭,容瑾言整理好药箱,将其放回柜子里,洗好手,将某只呆萌的狐狸崽崽,抱到书房的单人卧榻上,嘱咐其好好休息,搬了个凳子,在其身旁看书。 平躺着的云汐月,嘴角弯弯,心里美滋滋,聆听悦耳的翻书声,本该是岁月静好的画面,却被姗姗来迟的阿水打破。 第103章 突发传染病 小狐狸全须全尾的出去,回来却受了伤,作为小跟班的阿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容瑾言眼神凌厉的盯着,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不敢进来的某人,道: “主子受了伤,还不赶紧滚进来!” 闻言,门口的阿水身子哆嗦一下,经过多日的相处,他明白整日面露微笑的清冷公子,才是最厉害的角色,暗道该挨得骂,迟早要面对,小碎步挪动身体,走进屋内。 “夫子,不怪他,是我自己没掌握好平衡!”暗戳戳扯了扯俏夫子衣袖,暗示他不要太凶,看阿水的神色,怕是心里悔得不行。 容瑾言轻轻拍打她的手背,示意其安心,冷漠的看着低头的阿水,道: “摔倒一事暂且不提,阿水,你是汐月的跟班,她受伤了,你让她一人一瘸一拐的回来,哼,可真令人佩服!” 对哦,本狐都受伤了,应该让他扶回来,云汐月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盯着阿水。 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自己,令阿水心里压力倍增,深呼一口气,将自己与容瑾梧的恩怨娓娓道来。 原来,十分有上进心的阿水,凭借自己的才华,成功考进鹤鹿学院,可高昂的学费,吃穿用度,他都负担不起,无奈做起了老本行——行骗! 与上次碰瓷一模一样的套路,撞上马车,佯装腿受伤,容瑾梧掏了十两银子,并好心的托人送他去医馆。 没过几日,书院接到举报,经调查阿水确实存在私德有损,被书院开除,自此以后,他便自暴自弃,不再对跨越阶级抱有任何幻想,专心致志做起了行骗的勾当。 听完整个故事,云汐月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疑惑的问道:“阿水,你说的这些,与不扶我回雅竹居,有必然的联系吗?” 容瑾言捏起一颗蜜饯,投喂到小狐狸的嘴里,幽幽地看了一眼阿水,道: “毕竟是同窗,曾处在同一个阶级,如今再见,一位是容府庶出的公子,一位是被迫成为跟班的小骗子,是以……” 虽未说全,云汐月已明白其中意思,该死的自尊心,真是害本狐不浅,咽下嘴里的蜜饯,冲着神情哀伤的阿水说道: “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阿水,从你在破庙里,选择跟了我,没偷没抢没骗,到现在手里有一百两银子存款,每日有吃有喝有床睡,这样的日子,不比你以前风餐露宿要好太多。” 的确,行骗时,朝不保夕,有上顿没下顿,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被骗者报复,跟了云汐月,顿顿有肉,床榻很软,手里也有闲钱,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受怕。 想到此处,阿水感激的看向云汐月,目光坚定道:“以后阿水定以姑娘的安危为重,此类错误,绝不可能再犯第二次。” 突然的正式,令云汐月有些惊讶,想要起身,却被容瑾言拦住。 “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你先下去!” 闻言,阿水作揖告辞,转身离去,此番操作令云汐月有点摸不着头脑,明明被表忠心的是自己,为何发号指令的却是俏夫子,难道说本狐没有威严吗? 狐狸崽崽气鼓鼓的样子,令容瑾言有些手痒痒,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戳了戳某狐的腮帮子,‘金鱼’型的云汐月,幽怨的看了某人一眼,吐出口腔里的空气,平躺,闭上眼睛,拒绝与他交流。 深知小狐狸命脉的容瑾言,捏起一块金桔蜜饯,放到她的鼻尖轻晃,末了放到她的唇边,抵挡不了美食诱惑的云汐月,张口咬住金桔蜜饯一角。 一点一点将其拖入口中,酸甜的口感,刺激着味蕾,瞬间冲刷刚才的怒气。 嚼完咽下之后,手指轻轻敲打床榻,示意某人继续投喂,见她如此,容瑾言便知其不再生气,安静的充当毫无感情(并不是)的蜜饯投喂机。 …… 三日后上午,书房,与属下交流完日后行动计划后,挥挥手,命他们退下,待众人离开,早就在门口侯着的凌天,急忙走了进来。 “公子,昨日早晨,老爷命一帮家丁,围住二房院子,只许进不许出,只通过院墙上开的盒子大小通道,递赠饭菜,据下面的探子来报,二房院里出了天花,推测是二爷从牢里带出来的!” “天花,可有确定感染人数?父亲是否请来专业的医师?” 不待凌天回答,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容瑾言使了个眼色,凌天前去开门,只见一位绿衣婢女,不卑不亢进来,通报老爷有请。 议事厅,容海邢神色凝重,将二房院内情况,尽数告知亲儿子,原来自二爷回府那晚,其身上便出了许多红疹,崔氏以为是牢房太脏的缘故,并未放在心上。 可第二日夜晚,伺候二爷的丫鬟们,相继出现恶心、呕吐、失眠等症状,有经验的嬷嬷,怀疑是传染病天花。 可崔氏依旧不在意,直到容瑾丽探望亲爹,回去当晚也出现症状后,其才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 得到消息的容海邢立马封锁二房院子,接触过的人群,进行封闭式隔离,购买大量的石灰,感染人群的衣物,全部烧毁,可传染病来势汹汹,恐怕…… 听完整件事件的容瑾言,皱了皱眉头,道:“父亲,天花非同小可,需请专业医师前来帮助。” “瑾言,你说的,为父早就考虑过,早就邀请城内有名望的大夫,前来帮忙控制病情,可天花不是一般的病,只能暂缓蔓延速度,却不能根治。” “西郊杏林,有位神秘医师,素爱研究稀奇古怪的病情,他或许有法子,只是其脾气古怪,性格孤僻,属实难以交流,派去的人,都被其用毒赶了回来,瑾言,为父希望由你出马,邀请这位医师,前来帮忙。” 每年,因天花而死的人,不计其数,容瑾言起身作揖,再三保证,定要将医师带回容府,从父亲手中接过与神秘医师有关的信息,转身回到雅竹居。 庭院里,云汐月一边剥核桃,一边听凌天讲述天花事件,末了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暗道容家二爷可真能惹事。 天花,一种现世已被灭绝的病毒,一种只需一针疫苗便能预防的传染病,可在医学并不发达的异世,便是超级厉害的传染病。 第104章 杏林深处有神医 当容瑾言走进庭院时,云汐月猛得站起来,提起裙摆,小跑上前,关切的问道:“夫子,容叔叔是不是命你解决天花一事啊?” 闻言,容瑾言走路的动作顿了一下,不悦的看向躲在木柱后面的凌天,道: “嗯,父亲找我,的确是商量天花一事,汐月,天花远比我们认知的更加厉害,此事,你……” 眼瞧他即将说出令狐不喜的话,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巴,奶凶奶凶的说道: “夫子,不许甩开汐月,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哼!” 狐狸崽的缠人功夫和修为程度,容瑾言自是了解,思量一番,将西郊杏林有神秘医师的事情,如数告诉她,末了,摸了摸她的头,道: “收拾一番,备点薄礼,你我便一同前去,可好?” “嗯,孺子可教也!” 语闭,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俏夫子的头,触感柔软顺滑,比黑孩扎手的触感,不知要好多少倍,趁他发懵之际,提起裙摆,火速逃离现场。 都说男人的头,不可以随便乱摸,可面对可爱的狐狸崽崽,谁能忍心责备,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瞥了一眼,一直躲在木柱后的凌天,道: “真以为旁人看不到你吗?愣着干嘛,快去安排马车!” 听见自家公子指令的凌天,挪动身体,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道: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语闭,不待容瑾言发话,凌天迅速作揖后,身后似有虎狼追赶一般,火速跑出院子。 …… 半个时辰后,一辆简朴的马车,停在西郊的山脚下,掀开窗帘,入目的是漫山遍野的杏树,风一吹,晚杏独有的香气,扑面而来。 在容瑾言的搀扶下,云汐月走下马车,路上立了块牌子,凑近仔细观看。 ‘凡来求医问药者,应丢掉身外之物,抛却心中杂念,怀着虔诚的心,步行寻觅!’ 抬头望向一眼见不到头的山路,默默退到俏夫子身旁,捅了捅他的腰,道: “夫子,在爬山路之前,先做四根拐杖,我们几个一人一根。” 向来漫山遍野到处跑的凌天,暗自摇了摇头,暗道到底是女孩子,这点山路便怕成这样,至于新晋忠心小跟班阿水,屁颠屁颠寻找坚硬的木棍。 一刻钟后,四人喜提利剑削好的拐杖,云汐月还悄咪咪的刻个简笔画版的狐狸。 四人持着拐杖,沿着杏花林的小路,开始爬山,路边成熟的杏,一直诱惑着云汐月,可她心里记挂着天花一事,再者杏林有主,未经主人允许,私自采摘,是为盗。 爬到半山腰,云汐月张开双臂,感受微风吹过的气息,扭头却看见阿水累得腰都挺不直,凌天脸上冒出许多大汗,冷哼一声,暗道打脸虽迟但到,别以为在山脚下时,本狐没看到你俩眼神中的不屑。 “夫子,在此休息一会,吃点干粮,喝点水,补充好体力,才能有力气继续往上爬!” 云汐月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后面两个累惨的人。 见二人脸色不好,容瑾言下令原地休整一番,再继续往上爬! 闻言,阿水松了一口气,扔掉拐杖,寻了处干净的草丛,直接躺了上去,暗道此地甚是古怪,行走江湖多年,爬山是常有的事,区区一个小山头,才爬了一半,竟感觉极其乏累。 倘若阿水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凌天必点头附和,望了望一点薄汗都没出的红衣女子,疑惑的问道: “汐月姑娘,走了这么久,你一点都不累吗?” 铺好布垫,放好干粮,躺在上面,直视碧蓝的天空,听到凌天的话,轻咬一口馅饼,嚼了几下后,咽了下去,漫不经心回答道: “不累呀,这点山路算什么,本姑娘可是自幼在山里长大,凌天,你以后要勤加锻炼,阿水也是,一点山路,看把你们累的,啧啧!” 她的话,似无数利箭,齐刷刷的射中凌天和阿水的小心脏,被一位整天乐呵呵,狂吃特吃的小姑娘,鄙视体力,是一种极其微妙的体验,二人极其有默契的暗自发誓,日后定要努力锻炼,提高体能。 美滋滋吃完一块馅饼的云汐月,将手伸到盒子里,摸索许久,始终未摸到圆润的鹌鹑蛋,疑惑的皱了皱眉,起身半坐,打开盒盖,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别说鹌鹑蛋了,连蛋壳碎屑都木得。 美食是她的命根子,起身环视四周,阿水躺在草丛,未变姿势,排除,凌天靠着树喝水,距离较远,排除,俏夫子出去巡视,还未归来,排除,所以,到底是谁偷了本狐的鹌鹑蛋? 咦,这里有爬行的痕迹,放下盒子,抄起拐杖,放轻脚步,沿着小草倾倒的方向,慢慢的前进。 走了几百米,在一棵粗壮杏树的根部,发现一堆蛋壳,手指摩挲下巴,抬头望向枝繁叶茂的杏树,环绕一周,未发现疑似窃贼的生物。 可狐狸崽的第六感,令云汐月觉得窃贼就藏在这棵树上,握拳轻轻敲打主干,奶凶奶凶的说道: “喂,偷了我的鹌鹑蛋,就一走了之嘛,那可是本姑娘精心准备的午饭,快下来,给我个说法。” 扑通,树上掉落一颗硕大的黄杏,落到草丛里,是以没有被摔得稀巴烂,云汐月弯腰捡起黄杏,放到鼻尖轻嗅,甜香四溢,触感超好,便知是难得的果中之王。 突然,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擦点黄杏上的绒毛,轻咬一口,冲着杏树,道: “一个黄杏,只能换一颗鹌鹑蛋,盒子里有十颗鹌鹑蛋哦!” 闻言,躲在树枝上的小窃贼,烦躁的甩了甩尾巴,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幽幽地盯着树上的果子,尾巴微扫,果子便落了下去。 因吃的太多,身子有些笨重,算错了距离,尾巴甩向最后一颗黄杏时,一不小心,失去了平衡,从树枝上跌落,好巧不巧的落到了弯腰捡拾果子某人的背上。 背部传来的压重感,令云汐月捡拾黄杏的手,僵在半空之中,嘴角微抽,手伸向背部,摸到小拇指粗细滑溜溜之物,抓到面前,与一双绿豆大小红彤彤的蛇眼对视。 第105章 偶遇贪吃蛇 此蛇通体碧绿,约有半臂之长,拇指粗细,吞下十颗鹌鹑蛋的它,活似大型串珠,通红的眼睛,写满了‘好奇’与‘心虚’四字。 还好,是条小蛇而已,若是掉下来的是老鼠,本狐的三魂七魄非得吓走一大半。 怕它被捏得难受,云汐月由捏改为抱,捅了捅‘珠串’式的肚皮,疑惑的问道: “小蛇,吃那么多,你不难受吗?” 当然难受,好不容易遇到美味的食物,本蛇自是不肯留有遗憾,见失主并未责备,小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幽幽地——睡着了! 呃,谁家的自来熟小蛇,有没有人来管呀? 好在不是很重,云汐月无奈的抿了抿嘴,拎起地上装满黄杏的布兜,按原路返回,正巧碰上神情焦急的俏夫子。 “汐月,终于找到你了!” 时间倒转,巡视完周边环境,回到休息地的容瑾言,不见小狐狸的身影,询问凌天和阿水无果后,担忧她的安慰,急忙四处寻找。 “夫子,我离休息地,只有几百米远,你们喊一下,我便能听见,是太着急的缘故,忘了呼喊吗?” 闻言,容瑾言眉头微皱,扭头望向来时的方向,侧耳倾听,周围一片寂静,他清楚的记得,得知主子失踪的阿水,双手呈喇叭状,放到嘴边,大声呼喊‘云汐月’三字。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听不到呼喊声了,见他神色凝重,云汐月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道: “许是风太大,或者有阵法所在,诺,我捡了条贪吃蛇,它将我带来的十颗鹌鹑蛋,全吃了!” 怀里的小蛇,配合着云汐月,翻了个身,露出‘珠串’式的肚皮,容瑾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过布兜,牵着她的手,缓缓走回休息地,心里不停暗叹狐狸崽崽的善良,一只贪吃蛇,她都不忍伤害。 原地等候的凌天,看见款款走来的二人,提着的心,瞬间放下了,冲着远处大声呼喊,告知阿水,他的小主子回来了。 “凌天,杏林有些特殊,无论喊声有多大,阿水都听不见,还是去找找为好!” 她的话,令凌天有些震惊,见自家公子点头附和,便信了八分,作揖后,转身寻着阿水离开的方向,前去找他,约摸一刻钟的功夫,气喘吁吁的阿水,被凌天拖拽回到原地。 “看把你累的,你家主子我,武功高强,精通‘医术’,不会出事滴,诺,快擦擦汗,若是着凉了,花钱请大夫,本姑娘会心痛的!” 知她是故意这样说,阿水心怀感恩,接过手帕,仔细擦拭脸上的汗,察觉某道侵略性的视线,一直盯着手中的帕子,扭头看向容瑾言,暗道这种醋,他也吃? 休息片刻后,四人启程出发,只不过这一次,云汐月怀里,多了一条呼呼大睡的小蛇,约摸一个时辰的功夫,来到一处地势平坦的竹林。 “夫子,竹林深处有人家,想必穿过这条小路,很快便能见到传闻中的神秘医师了!”云汐月望着幽静的小路,兴奋的说道。 “但愿如此,凌天,拿出礼品,汐月,我们继续向前走。” 听到指令的凌天,从行囊里掏出数个精美的礼品盒,分给阿水一半,二人跟在各自主子身后,向竹林深处走去。 一刻钟后,竹子搭建的小院,出现在小路的尽头,云汐月激动的晃了晃俏夫子的衣袖,道:“终于到了!” 四人来到院门口,正准备敲门时,门却从里面被打开,身穿麻布衣服的药童,神情冷漠的邀请众人进门,领着他们来到一处竹亭。 亭内,蒲团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美大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若是刮去乌黑的小胡子,说他是二十岁也不为过。 “有朋自远方来,定有令人烦恼请求,说,所谓何事?” 学着医师,端坐在蒲团上,将容府出现天花一事,如数告知于他,末了真诚的恳求他前往容府,解决此次危机隐患。 墨卿余光扫向呼呼大睡的小蛇,嘴角微抽,拂了下衣袖,道: “天花,于普通医者而言,是天堑般的存在,于我而言,小病而已,切莫用道德来绑架我,本医师不吃这一套。” 颇有眼色的凌天,领着阿水,将礼品托到手掌心,弯腰毕恭毕敬的递到医师的面前。 墨卿嫌弃的看了一眼五颜六色的礼品盒,轻蔑的笑了笑,道:“快将这些腌臜之物拿走,离我远一点,看着就令人心烦。” 礼品不行,不受道德约束,属实有点难办,与其暗自揣测他的喜好,倒不如直接开口问。 “医师,夫子精心准备的礼品,不合您的心意,请问您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呀?” 直来直去的性格,才合墨卿的脾气,幽幽地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小蛇,道: “丫头,你怀里的小蛇,倒是不错,将它交给我,便随你们去容府!” 闻言,云汐月低头看向小蛇,摸了摸其圆润的脑壳,思量一番后,道: “医师,小蛇生活在杏林,是野生的,不属于我,无法替它做决定,敢问医师,讨要小蛇,做何之用?” “蛇,全身都是宝,蛇蜕、蛇胆、蛇干、蛇油、蛇鞭、蛇毒等,各有各的用处,如何物尽其用,还得解剖,细细研究此蛇各个器官的价值。” 他的话,吓得云汐月哆嗦一下,搂紧小蛇,默默用衣袖将它挡住,抿了抿嘴唇,道: “天生万物,皆有灵性,相遇即是缘,小蛇是我抱到这里的,应当对它的安全负责,医师,你重新开一个条件!” “姑娘,一条蛇,和数十条性命相比较,算得了什么,还是将它交给我,正好最近在研究蛇酒的泡法!”语闭,墨卿伸手,作势要夺女子怀里的小蛇。 当墨卿说出‘蛇酒’二字时,云汐月怀里小蛇哆嗦一下,幽幽地睁开双眼,蠕动蛇身,圆润的脑袋,通过缝隙探了出来,快节奏吐着舌信,通红的眼睛,怒瞪不良医师。 此时的容瑾言,悠哉的品着杯中的茶水,嘴角微微上扬,无声的笑了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着实让云汐月摸不着头脑。 第106章 不良医师的软肋 见心尖上的小蛇,真得动怒了,墨卿讪讪的笑了笑,收回手,正襟危坐道: “丫头,和你开玩笑呢,如此可爱乖巧的小蛇,疼爱还来不及,哪会用它泡酒。” 咦,一物降一物,看来面前的美大叔,十分害怕小蛇呀! 云汐月将小蛇捧到医师面前,道: “小蛇,刚刚医师说蛇蜕、蛇胆、蛇干、蛇油、蛇鞭、蛇毒皆是宝物,你好好和他交流交流!” 闻言,小蛇气愤的甩了甩尾巴,张开小口,露出细小的毒牙,奋力跳到墨卿身上,瞄准他的手腕,发动攻势。 蛇毒于自己而言,并不会产生任何不良影响,可惹怒了气性贼大的小蛇,却是天大的事。 见红衣女子捂嘴偷笑,白衣男子悠哉品茗,墨卿叹了一口气,道: “姑娘,只要你能哄好小蛇,本医师就考虑随你们去容府!” 闻言,云汐月急忙上前握住小蛇,见它不松口,可眼睛却斜瞟自己,用极其哄骗的口吻说道: “小蛇,姐姐这里有香喷喷的绿豆糕哦,比鹌鹑蛋好吃十倍,医师常年与药草打交道,手腕沾满了药汁,外加常年不洗澡,又苦又咸,你也不怕脏,快松口。” 小蛇眨了眨眼睛,似是在思考其话语的真假,直到一块绿豆糕,在它面前晃悠。 香甜的气味,直达灵魂深处,急忙松口,甚至吐了吐口水,随后一口咬住绿豆糕,回到云汐月怀里,细细品尝起来。 吃完,便将脑袋,放到她的手背上,圆鼓鼓的眼睛,好奇的盯着四周,时不时瞪不良医师一眼。 “医师,小蛇已经不生气了,你刚刚说的,还算吗?” 要是敢不算,本狐就……松手放小蛇。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本医师说得是考虑……” 墨卿端起一杯茶水,与对面的白衣贵公子对视,他相信对面的人,能猜透自己的想法。 好家伙,竟然敢卸磨杀驴,云汐月正欲放蛇咬人,容瑾言却突然开口道: “小蛇颇通人性,又与汐月有缘,在下亦当过一段时间的夫子,是以……” 闻言,墨卿仰头哈哈大笑几声,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道:“公子是爽快之人,天花一事,尽管交给我,小蛇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语闭,不待容瑾言回话,墨卿起身,回到竹屋,收拾治疗天花所需物品。 亭内,云汐月挠了挠耳朵,凑到容瑾言身旁,疑惑的问道:“夫子,你们刚刚是在打哑谜吗?” “汐月,医师自始至终并无伤害小蛇之意,他看向小蛇时,充满了宠溺与喜爱,故意说出泡蛇酒挖蛇胆之语,是在试探你罢了!” 担忧了半天,原来人家是在逗人玩,点了点小蛇的头,道:“夫子,医师答应去容府的理由是?” “医师虽宠爱小蛇,可小蛇并无敬畏之心,且行事乖张,它与你有缘,我亦做过夫子,将小蛇交给我们两个照顾,他很放心。” “哦,原来聪明人谈事,无需把话说得太直白!” 小狐狸恍然大悟的表情,着实可爱,脑中幻想一只白糯糯的小白狐,养只一条碧绿的小蛇,画面感太强,令容瑾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云汐月幽怨的盯着他,虽不知他在笑什么,但猜测指定不是好事。 察觉到小狐狸异样的眼光,容瑾言正想开口解释时,墨卿拎着大药箱,慢悠悠的走来。 凌天本想上去帮忙,却被墨卿呵退,道:“药箱,是医师的命,旁人碰不得!” 向药童交待完各项事宜后,墨卿抱着药箱,随容瑾言他们一起来到容府,刚下马车,立刻随着下人前往二房所在院子。 容瑾言按照墨卿要求,将未染病之人,聚集在一起! 从药箱取出一个黑盒子,往碗里倒入牛痘痘痂粉末,滴入适量清水混合均匀,用新棉布包好,裹成枣核大小,并用细线拴起来,将其塞入未感染者的鼻腔之中,命他们六个时辰之后再取出。 随后前往病患隔离间,从藏青色药瓶里,倒出数不清绿豆大小的药丸,命患者早晚各服一粒,五人一组,分发一瓶药膏,命睡觉前,涂抹在出疹之处,三日后,观其疗效,再执行另外医治之法。 忙活到这里,天色已经很晚,墨卿擦了擦脸上的汗,让身边的小厮去烧洗澡水,准备好好的沐浴一番,其心里一直记得白天某人说他常年不洗澡之事。 安抚好一位中度病患后,墨卿起身离开隔离院子,凌天寸步不离的跟在其后。 眼瞅着即将到达容府安排的临时居所,却被一白纱蒙面绿衣女子拦住,自称是兰芳院的丫鬟,想请医师前往医治她家小姐。 “在本医师眼里,患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明日自会前去诊治,姑娘请回!” 自容瑾丽破相以来,脾气愈发不稳定,尤其染上天花之后,对院里的仆人,非打即骂,下午听闻容瑾言带回医师,观察一番,颇觉其能治好天花之症,遂命侍女前来邀请。 绿衣女子也是聪慧之人,跪地央求时,不着痕迹露出手腕上的鞭痕,皎洁的月光下,伤痕还挺明显,墨卿一眼就看见了。 可他不是佛祖心肠之人,饶过婢女,作势继续前行,谁料被女子直接抱住他的小腿,泪如雨下,哭喊道: “大夫,求您给小栀一条活路,若……若今晚请不来您,回去会被小姐活活打死的!” 深宅大院的腌臜之事,墨卿也听过一些,瞥了一眼身后的凌天,用眼神示意他解决问题。 凌天虽自幼陪容瑾言一起长大,可说到底,其只是个得脸的侍卫,在雅竹居,还算有些权威,但若放到整个容府,并没有权力管辖其它院里的仆人。 现在的情形,又不得不管,叹了一口气,上前弯腰拽住小栀手臂,将其拉开,厉声呵斥道: “墨卿医师,是容府请来的客人,麻烦回去告诉瑾丽小姐,请她遵守老爷颁布的条令,安心在院内等着!” 活命与被训之间,小栀果断选择前者,奋力挣脱束缚,向墨卿扑来,凌天正欲伸手去拦,一块湿布精准的飞到她的口鼻处,一息之后,女子晕倒在地。 第107章 喝凉水都塞牙的二房 “磨磨唧唧,一点男子气概都没。” 语闭,墨卿甩了甩衣袖,继续大步向前走,凌天命身后的小厮,妥善处理好小栀,随后小跑跟了上去。 雅竹居,全身消完毒的容瑾言,推开卧室的门,见云汐月趴在桌上睡着了,走上前,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察觉到触摸之感,云汐月幽幽醒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抱着容瑾言的腰,一番撒娇卖萌后,道: “夫子,你终于回来了,汐月好想你,饿了,给你准备了糕点。” 语闭,扭头去端桌上的糕点,这才发现糕点全部不翼而飞,只留下三个空盘子,眨了眨眼睛,从椅子上起来,鼓着腮帮子,势要找出贪吃蛇。 见小狐狸气冲冲的走来走去,不时的打开柜子、掀开桌布、打开抽屉,似在寻找某物,瞥见隆起的被子,拽住她的手腕,道: “汐月,跟一条蛇置气,不值当,诺,它在那!” 顺着俏夫子所指的方向,云汐月走到床榻旁,掀开床帘,见原先平整的被子,中央有个圆型的隆起物,深呼一口气,手伸入被窝,摸到微凉的盘型物,将它慢慢拿出被窝。 被吵醒的小蛇,气愤异常,张开蛇口,想给惹蛇厌的人,来一口,睁开眼,发现此人是对自己超好的小姑娘,急忙由咬变舔。 醋意上头的容瑾言,眼神幽幽地看着疯狂吐舌信的小蛇,大步上前,握住小蛇‘七寸’之处,令它不敢动弹,轻笑一声,道: “汐月,时间很晚了,快回房休息,小蛇暂放我这,放心,我会照顾好它的!” 要不是看出小蛇眼里的求救之意,云汐月便信了他的话,联想小蛇舔人与他的变化,嘴角微微上扬,暗道原来是吃醋了。 一番撒娇卖萌,外加再三保证后,暂时获得小蛇的抚养权。 接过小蛇,搂在怀中,踮起脚尖,瞄准目标,似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趁他发懵之际,再次提起裙摆,火速逃离房间。 虽未互通心意,可容瑾言心里明白,小狐狸心中有自己,指腹轻触湿热的部位,心怦怦的乱跳,末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随后转身更换被褥。 雅竹居有多安静甜蜜,兰芳院便多么吵闹杂乱,一众仆人跪在地上颤抖不止,戴着面纱的容瑾丽,愤愤的摔着各式花瓶,嘴里不停的谩骂着。 不一会,两名别院的小厮,将晕倒的小栀抬了回来,不待兰芳院大丫鬟回话,毕恭毕敬作揖后,转身离开。 “小姐,小栀回来了!” 大丫鬟红苕是瑾丽身边的红人,自幼便跟着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崔氏培养的陪嫁丫鬟,专门用来笼络未来姑爷的心。 闻言,容瑾丽收回欲砸花瓶的手,整理下着装,道:“快请医师去偏房歇息,本小姐随后就到。” “小姐,小栀是被人抬回来的,至于医师,并未……” 啪! 她的力度很大,红苕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没用的家伙,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打她二十大板,本小姐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语闭,容瑾丽恶意踩踏红苕柔嫩的手背,轻蔑的笑了笑,暗道一个丫鬟而已,竟幻想和本小姐共侍一夫,简直是痴人做梦! 屋外,打板子的声音,穿透整个院落,屋内,容瑾丽嘴角弯弯,睡得十分香甜,红苕命仆人小声收拾屋子后,便转身离开,至于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 翌日清晨,容瑾言再次来到二房院落,主持天花治疗大局,命小厮将提前准备好的石灰,撒到各个角落,点燃干制的艾青草,熏烟弥漫,呛得众人皆戴上面罩。 作精的容瑾丽,再次派丫鬟去请医师,却被告知其去了主院,为得病最严重的容海拓医治。 二房主院卧室,躺在床榻上的容海拓,裸露在外的皮肤,长满了脓疱疹,浑身冒汗,嘴巴大张,唇边密布白色水泡,有气进没气出的活着。 隔着绸纱,为其把脉,仔细查看脓包,询问崔氏二爷病情,末了写了副方子,命小厮前去抓药,混合着水,让他服下特制药丸,留下两瓶药。 正准备离开之际,病重的容海拓,似回光返照般,扼住他的手腕,神情焦急,嘴里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实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墨卿皱了皱眉,用力甩开他的手,道: “容二爷,你是重症患者,急不得,且宽心,有本医师在,死不了,只是痘痂掉落后,会留下疤痕,要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容海拓虚弱的摆了摆手,暗示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然后继续啊呜啊呜~ 共同生活二十载,最懂他的还是崔氏,命仆人尽数退下,轻咳一声,道: “医师,我家夫君自回容府后,不仅得了天花之症,下身亦出了点问题,麻烦您再看一看!” 墨卿露出了然的表情,摆了摆手,道:“不用看,没救了,都到这个年纪了,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也没啥遗憾,日后清心寡欲的活着!” 语闭,推开拦路的崔氏,拎着药箱,径直离开房间,在小厮的引领下,来到兰芳院。 “医师好大的架子,本小姐三番两次派人去请,皆……哼!”接连被打脸的容瑾丽,阴阳怪气的说道。 “医者一视同仁,眼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瑾丽姑娘,还请谅解!” 一番望闻问切后,观其病症较轻,留下口服和外敷之药,便拎起药箱,欲离开此处,却被屋内的丫鬟们团团围住。 转过身,不悦的看向粉衣华服女子,冷冰冰的道:“姑娘,此举何意?” 容瑾丽嘴角弯弯,抬手抚摸脸上嫩滑的肌肤,当摸到凸起的疱疹时,顿时气得肝疼,冷哼一声,道: “医师,天花疱疹褪去留下的疤痕,可有医治之法?” 如花般的年纪,骤然听到毁容的消息,一时难以接受,也在情理之中,可墨卿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自入容府以来,处处受到限制,时不时被人拦住去路,已令他十分的心烦。 “姑娘,术业有专攻,可寻觅擅长治疗疤痕的医师,若无其它的事,本医师就先告辞了!” 小姐不发话,丫鬟自是不敢擅自行动,墨卿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布包,一个回旋,将里面的药粉,撒向围成一个圈的丫鬟们。 第108章 天花落下帷幕 一息过后,丫鬟们颇觉身子发软,困意超强,相继倒了下去,捂着口鼻的容瑾丽,惊得连连后退,躲到木柱后面,颤颤巍巍道: “你……你别过来,我是容府的嫡小姐,少根头发,娘亲定饶不了你!” 哼,欺软怕硬的小人而已,墨卿轻蔑的笑了笑,道: “姑娘,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医者,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切记药不能停哦!” 语闭,墨卿特意露出诡异的笑容,待女子被吓到在地,目露惊恐之意,哈哈大笑几声,然后转身离开。 …… 三日后,惹人担忧的天花,得到很好的控制,轻微患者皆已痊愈,中度、重度患者,皆转为轻度、中度患者,未感染人士,接种牛痘痘痂后,相继出现发热、出疹子的症状。 不明就里的仆人,误以为自己感染了天花,哭天喊地的埋怨,墨卿无奈向他们讲解其中原理,牛痘与天花相似,用痘痂做媒介,使人感染,疱疹三日内便会消除,且不留疤痕,如此体内便形成抗体,不会再感染天花。 经他这么一说,仆人们的心瞬间放下了,二房院里的主子们、有头有脸有品阶的丫鬟们,纷纷接种牛痘,期待三日后的效果。 又过了三日,最早接种牛痘的仆人,疱疹消去,未留疤痕,已然痊愈,中途接种的主子和丫鬟,也出现发热、出疱疹的现象,听到这些消息的容海邢,十分开心,大肆夸赞容瑾言的能力。 雅竹居,云汐月在葡萄架下乘凉,小蛇扭动身躯,攀上葡萄藤,绿豆眼直勾勾盯着半青不紫的葡萄,张开口,欲将其吞入腹中。 “小蛇,葡萄还没熟,又酸又涩,别咬!”云汐月摇着蒲扇,大口啃着西瓜,吐着乌黑的西瓜子,漫不经心的提醒道。 闻言,小蛇眨了眨眼睛,似在思考其话语的真假,末了继续伸长蛇身,瞄准紫色区域占比最多的葡萄,啊呜一下咬住,摇摆脖颈,扯下葡萄,牙口用力,戳破表皮。 酸涩的汁水,瞬间刺激着味蕾,酸得它直流眼泪,连忙吐出葡萄,扭动身子,欲迅速逃离此地,哪料枝丫不稳,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扑通一声,惊得云汐月咽下一颗西瓜子,擦了擦手,捡起在地上肆意翻滚拧麻花的小蛇,手帕沾水,细细擦拭其身上的尘土。 好在其身上密布鳞片,沾上的灰尘,一擦就掉,将她抱入怀中,伸出手指,见四下无人,点了点它的头,道: “姐姐的话,都不信,小傻蛇,咋就这么蠢呢?葡萄要是熟了,还能轮到你,一只超厉害的小白狐,可是瞄了它们许久。” 自知理亏的小蛇,蔫了唧,脑袋反复蹭她的手背,表达亲密之意,墨卿与容瑾言自议事厅归来时,便看到一人一蛇和谐相处的景象。 二人十分有默契的吃醋,墨卿吃云汐月的醋,养崽数十年,其从未蹭过自己手背,容瑾言吃小蛇的醋,自它来到雅竹居,小狐狸一半的时间,都被它占了去。 聪明的人,无需语言沟通,对视一眼后,大步上前,各找各的,墨卿抱起小蛇,试图与他进行父子间的亲密交流,奈何其不领情,盘成蚊香状,不愿看他。 容瑾言耐心剔除西瓜籽,切成小块,竹签插着,一块一块的递入小狐狸的口中。 “医师,天花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这几天,俏夫子早出晚归,因天花缘故,也不能去后花园逛,本狐都被长霉了。 “约摸还有七天的功夫,便可以解禁,不过消毒工作,最好持续进行半个月,方能永绝后患。” 语闭,墨卿抱着小蛇坐下,插起一块西瓜,送到它的面前,道:“小蛇,这几天爹爹太忙,未能陪你,想不想我呀?” 不能言语的小蛇,用实际行动表达内心真实情感,一口吞下西瓜块后,亮出毒牙,扼住他的手腕,但却暗中控制力度,并未咬破皮肤。 ‘爹爹’二字,令云汐月浑身起鸡皮疙瘩,想不到外表怼天怼地的无良医师,内心竟然是个……奶爸控,居然认一条小蛇当儿子。 “小蛇,之前教你的知识,都忘了吗?”容瑾言一边宠溺的投喂狐狸崽崽,一边冷冰冰的说道。 颇通人性的小蛇,听到他的话,绿豆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末了松开口,圆润的脑袋蹭了蹭无良父亲的手背,以表歉意。 “稀奇,真稀奇,养它数十年,竟比不上在你身边教导几日,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吾儿觅得良师,吾心甚慰!”墨卿抚摸着小蛇,感慨的说道。 好奇心上来的云汐月,歪着身子,凑到墨卿身边,疑惑的问道:“医师,你是认小蛇为……干儿子了吗?” ‘语出惊人’是狐狸崽崽的一大特点,可容瑾言内心依旧很是震惊,十分想飞入她的心里,好好的看一看,她到底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 闻言,墨卿撸崽的动作顿了一下,思绪飘到数十年前!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怀着悬壶济世之心,只身下山历练,漫山的杏花海里,遇见粉衣罗裙貌美女子,刹那间,所有的风景失去了颜色。 医修和妖女的结合,自是不被正道认可,脱离宗门后,领着娇妻继续行医,奈何……奈何她身份成迷,诞下一颗蛇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数十年,墨卿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养崽的生活,只是每年开春,都会种上十棵杏树,期望能在漫山花海里,再次与粉衣罗裙姑娘重逢。 想到此处,墨卿的神情,逐渐向悲伤方向发展,见他如此,云汐月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暗道莫非本狐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手腕处传来的拍打感,唤回了墨卿的意识,见小姑娘震惊的盯着自己,自知刚才失态了,轻咳一声,道: “不是干的,小蛇就是我的亲儿子,我与它相依为命多年,一直在等其娘亲归来。” 云汐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暗道若他的话为真,一条蛇与一位医者,发生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孕育一条乖巧活泼的小蛇,听起来很像现世的经典爱情故事。 第109章 容府办婚宴 小狐狸神情向往,不知在脑补什么,容瑾言宠溺的笑了笑,将盘中最后一块西瓜,递入她的口中。 “墨卿医师,未来有何打算?”容瑾言一边擦手,一边笑着问道。 “待天花一事彻底解决,便回杏林继续研究医术,至于小蛇,就先交给你们照顾,每隔一段时间,我会来容府看它!” 听到不良爹爹要独自离开,小蛇心里有点不舍,蔫蔫的趴在他的怀里,眼里有着淡淡的哀愁。 察觉到小蛇的异样,墨卿急忙讨好的说道: “阿弥,爹爹会常来看你,在容府,有汐月丫头投喂你各种美食,有容瑾言教你各式道理,待你学有所成,定会成为杏山一霸!” 成为杏山的霸主,一直是小蛇的梦想,闻言,阿弥雄心勃勃的昂起脑袋,目光坚定,兴奋的左右摇摆。 吃完最后一块西瓜,云汐月揉着微撑的肚皮,斜眼瞟着一人一蛇的互动,暗道原来小蛇的名字叫阿弥呀! …… 七日后,天花得到良好的控制,二房院子也解除了禁令,容府又恢复了祥和,墨卿也请辞离开,应他叮嘱,容瑾言依旧派人每日做好消毒工作。 一解禁,二房便开始张灯结彩,就连许久未打理的树上,也挂上了红布绸,领着阿水逛花园的云汐月,嚼了一颗小火煨熟的黄豆,拦住一位端着贴有喜字的糕点盘子的婢女。 “如此张灯结彩,是有天大的喜事吗?” 蓝茵郡主早就告诫过奴仆们,是以婢女知道眼前的红衣女子,是容府的尊贵的客人,微微施礼后,道: “启禀汐月小姐,瑾丽小姐与一帆公子婚期将近,二夫人命我等准备各项事宜。” 尽管心中有许多疑问,但观婢女神情焦急,便挥挥手,挪到一侧,让开小路,放其离开。 待回到雅竹居,逮住素有‘小灵通’之称的凌天,仔细询问容瑾丽婚期在即一事。 原来自赏花宴出事之后,蓝茵郡主与崔氏商量,在八月十四时,为容瑾丽与李一帆举办婚礼。 为了面上过得去,将李一帆剔除奴籍,安了个友人遗孤,托容府代为照顾,奈何天生八字较硬,方寄养在管家名下的由头。 又扯了娃娃亲的幌子,称他俩乃青梅竹马,天作之合,解禁令一下,崔氏就忙活着各项事宜,就连婚礼请柬,也早早的发了出去。 听完整件事,云汐月不禁啧啧几声,暗道李一帆真是祖上烧了高香,绿荷对他情根深种,睡了容家小姐,脱了奴籍,入赘容府,一跃成为人上人,妥妥的家仆羡慕对象。 …… 三日后,雅竹居,葡萄架下,躺椅上,云汐月摇着蒲扇,吃着已然成熟的葡萄,侧耳倾听二房院子传来的鞭炮声。 一个时辰后,凌天扶着醉醺醺的容瑾言,回到雅竹居,浓重的酒味,熏醒了午睡的云汐月,幽幽醒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 急忙小跑上前,将俏夫子扶回卧室床榻上,手帕轻沾热水,贴心的为他擦脸,见他眉头微皱,面色痛苦,喉咙乱动,似有呕吐之势。 急忙拿来痰盂,将他扶起,轻拍他的后背,不一会,容瑾言便吐的昏天黑地,难受得神情,令云汐月心都碎了。 施法封闭痰盂口,清除俏夫子口腔里的污秽之物,不一会,阿水端来醒酒汤药,顺道拎着痰盂出去。 端起醒酒汤,一勺一勺喂到他的口中,随后为他掖好被子,趴在他的胸口,哼唱不知名的歌谣,待其呼吸平稳,沉睡之后,才起身离开房间。 “凌天,夫子为何会喝这么多了酒?” 俏夫子向来克己守礼,就算遇到必须应酬的场合,也会拿捏住力度,今天何得酩酊大醉,若是伤了胃,本狐定不放过劝酒之人。 一直守在门口的凌天,听出她语气中的愤怒,眨了眨眼睛,毕恭毕敬的答道: “婚宴上,公子遇到之前共事之人,提到了大公子,感叹当时公子若抛下手中的事物,前往无尽海,大公子也就……不会死!” 闻言,云汐月暗自叹了一口气,容瑾炀成为鬼修一事,不知俏夫子知道多少,身躯虽已腐败,可灵魂依旧能盘桓在世间,还能偶尔与亲人交流,是以俏夫子应当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还有呢?”云汐月眉毛微挑,慢慢逼近,凶巴巴的问道。 见提前准备好的话术,瞒不过她,凌天心一横,将婚宴上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不知何时,风眠钰与容瑾梧混到了一起,二人谈着谈着就谈起了云汐月,容瑾梧大赞她的美貌,言语间充满了欣赏,风流浪子的世子爷,喝了几杯浑酒,胆子大了起来,大肆表达心中的爱意。 众人起哄,他跑到蓝茵郡主面前,恳请其将汐月赐给他,容瑾言刚和之前共事之人寒暄完回来,便听见风眠钰的话,顿时上前夹枪带炮,不含一句脏话的讽刺一番。 身为世子爷,向来被人捧着,哪里受过这等屈辱,立马回击,眼瞅着事态愈演愈烈,容瑾泗提议喝酒比赛,来定输赢,众人起哄,公子只好答应,最终造就如此局面。 这个版本比第一个版本略好一点,但依旧存在诸多疑点,催情药都迷不倒的风眠钰,竟会因为几杯浑酒,斗胆到蓝茵郡主面前撒疯? 本狐是客人,又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丫鬟,何来赐予一说? 俏夫子向来心思缜密,算无遗漏,竟会被人起哄喝酒? 二人闹成这样,蓝茵郡主竟坐视不管? 如此多的问题,令本狐脑壳疼,命凌天退下后,转身回到屋内,施法清除空气中残余的酒味,脱掉外衣,爬上床榻,钻进被窝,继续很久未执行的吸气计划。 天色渐黑之时,酒醉的容瑾言幽幽醒来,微痛的太阳穴,提醒着他今天发生了何事,脖颈处传来毛茸茸的触感,胸膛处传来的压重感,皆令他愣住。 低头,见红衣女子,毫无形象的趴在自己身上,纤细的小手,伸入衣领之中,嘴巴微张,可爱至极,可……问题是,她为何会出现在床榻之上。 第110章 挑拨离间的绿箭 微微挪动身子,想起身离开,奈何被熟睡的某人察觉到! 云汐月无意识的加大力度,紧紧搂住宽大的抱枕,梦里正在吃酸甜口的糖葫芦,张开口,猛咬一颗,细细品尝,不知为何,总觉得有股咸味。 某糖葫芦此刻很方,欲推开乱啃的小狐狸,又怕吵醒她,只能平躺着,脑海不断思索衣柜里是否有高领的衣物。 许久之后,心满意足的云汐月,脑袋反复摆动,擦了擦嘴,然后继续呼呼大睡,可搂着抱枕的力度,一点也没降低。 半个时辰后,睡饱的云汐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睁开眼睛,笑看某人的侧颜,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 起身半坐,捏着被角,微抬右腿,踹了他一脚,见他睫毛微动,似有醒来之势,急忙哭哭啼啼,开始表演。 “汐月,你……你怎么会在这?”虽不知小狐狸闹哪样,容瑾言依旧宠溺的选择配合。 “呜呜,人家好心好意扶你进来,喂你喝醒酒汤,你可倒好,拉着人家的手,死不放手,还拖进被窝……呜呜,你坏!”戏精附体的云汐月,抹着眼泪,矫揉造作的指责道。 过程虽不知晓,但结果的确如此,自己与小狐狸同塌而眠,本就应该担起责任,凑前一把搂住哭哭啼啼的云汐月,轻轻抚摸她的后背,道: “汐月,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夫子,对你付一辈子的责,可好?”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哦?否则,就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哼!” 先让他负责,慢慢找机会,走进他的心,此计划甚妙!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在下绝不耍赖!” 见她破涕为笑,便知戏瘾已经过去,帮她理了理碎发后,起身下床走进屏风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至于云汐月,则趴在床头,探着脑袋,透过绸纱质地的屏风,偷偷观察俏夫子的……躯体,嘴里不停发出赞叹的啧啧声。 待容瑾言从屏风后出来时,云汐月端坐在椅子上,拿着一块绿豆糕,小口小口的啃着,微红的耳尖,却暴露了她的心情。 “夫子,今日发生的事,凌天都和我说了,可有几个疑点,一直想不明白。” 接着,云汐月将心中的疑问,逐个抛出,容瑾言走上前,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演戏罢了,容瑾梧故意挑拨,风眠钰顺势慷慨激昂,娘亲笑看风云,一切只不过是演给二房看得戏!” 哪怕风眠钰与容瑾言不对头,可终归是有血缘关系的表亲,风流浪子的名声在外,容瑾梧故意赞美云汐月的美貌,目的便是吸引他的注意力,期待上演二男争一女的戏码。 人精风眠钰顺势而为,玩心颇大的他,将此事闹到蓝茵郡主面前,暗中运用风家密语,传递信息,郡主派人去请容瑾言,之后便上演一场煮酒论英雄的好戏。 听到最终版本的云汐月,烦躁的挠了挠耳朵,虽解答了大半疑惑,可自己与容瑾梧无冤无仇,干嘛拉自己趟浑水,脑子指定有大病。 “夫子,容瑾梧此举有何用意?” “从表面来看,二叔沉迷酒色,不问世事,崔氏沉迷宅斗,整日不是斗小妾,就是挑女婿和儿媳,容瑾丽是被宠坏的大小姐,容瑾泗是醉心于莺莺燕燕的纨绔子弟,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鹤鹿书院的容瑾梧!” 摸了摸小狐狸的头,投喂一颗蜜饯,继续说道: “是以,容瑾梧的一言一行,皆能代表二房,他试图以你为由,挑拨风眠钰与我的关系,哼,若往大了说,便是想挑拨容府与鲁阳郡王府的关系。” “虽是二房,但亦是容府的一员,这样做,能讨得什么好处?” 不愁吃不愁喝,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行嘛,非得勾心斗角,整些令狐烦忧之事。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有何阴谋,尚不可知,但总会露出马脚,时间不早了,该饿了,这就命人去准备晚膳。” 闻言,云汐月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想起落在葡萄藤上的小蛇,立马起身提起裙摆,跑出房间,寻觅良久,才在繁茂的葡萄叶之间,找到碧绿的小蛇。 此时,餐桌上已摆满饭菜,闻到浓浓的饭香味,便抱着小蛇,蹦蹦跳跳的来到客厅。 …… 二房,兰芳院,挨桌敬完酒的李一帆,在绿荷的搀扶下,来到挂满红绸纱的女子闺房,苦笑一声,推门而进,关门时目露哀伤,深情的凝望绿荷,直至听到一声冷哼,才回过神。 掀开红盖头,看见满脸伤疤的容瑾丽,身子僵了一下,很快便掩去心底的震惊,端起酒杯,倒满两杯合卺酒,递给她一杯,按规矩说完永结同心之语! 端坐在红床之上的容瑾丽,看着手中的合卺酒,内心苦涩不已,事到如今,容貌尽毁的自己,哪敢奢求嫁给风哥哥,至于李一帆,完全是被母亲逼的,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就心烦。 用力将酒杯重重砸了出去,反手给李一帆来了一巴掌,怒道: “就算脱了奴籍,也改变不了你是家生子的事实,李瘸子,本小姐今日便告诉你,日后你要像奴仆一样,伺候我……呜!” 许是进屋之前绿荷的交代,亦或是‘奴籍’二字,刺激到了李一帆。 他从袖中掏出帕子,捂住容瑾丽的口鼻,心里不停念叨着绿荷说了,新婚之夜不圆房,会有坏事发生,对不起,请你(绿荷)原谅我,至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从小到大,没有哪个奴仆敢这样对她,容瑾丽正欲发火,突然一股热意自心底涌向全身,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看向李一帆的眼神,逐渐由愤怒变成了渴望。 红帐放下,不时有褶皱的喜服,自床榻内抛出,不一会功夫,里面传出浓重的喘息之声,木质结构的床榻,受到冲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 八月十五,是中秋节,傍晚时分,蓝茵郡主特地举办家宴,容瑾言领着盛装打扮的小狐狸,前来赴宴,一番祝福之语疯狂输出之后,二人跟着婢女,来到席位坐下。 主席坐着蓝茵郡主与容海邢,两侧按序各摆三张席位,左右分别坐着容瑾言、云汐月,风眠钰,容瑾梧,容海拓、崔氏,容瑾丽、李一帆,容瑾泗。 第111章 容府中秋家宴 待人员全部到齐,容海邢发言感叹,祈愿未来禹都百姓安乐平稳,蓝茵郡主舌灿莲花,说出一堆对月圆之夜的赞美之词,接下来容家人依次发言祝福。 至于身为外来人的风眠钰和云汐月,轮到他俩时,月亮都冒出了头,世子爷走南闯北,见识颇广,一番话,营造海晏河清之象,令主坐上的容海邢笑开了怀。 嘴甜的小狐狸,亦不输给他,小嘴似抹了蜜一般,夸赞之词,不停的往外蹦,见蓝茵郡主嘴角上敲弧度逐渐加大,便知夸到她心坎里。 坐下来时,却发现已为人妻的容瑾丽,在瞪自己,挑了挑眉,回瞪。 “瑾丽,今日是中秋家宴,在坐的皆是自家人,还戴着面纱做甚?”蓝茵郡主放下玉筷,笑着问道。 自是因为毁了容,可向来爱面子的容瑾丽,并不会把真相告知旁人,轻笑一声,道: “大伯母,瑾丽偶感风寒,不得以才戴上面纱,咦,汐月姑娘,今日妆容化的十分精致,不知是哪位心灵手巧的丫鬟,不妨与我介绍一下!” 据闻,高超的化妆师,能够用秘制的脂粉,掩盖面部瑕疵,既然暂时找不出能消除疤痕的灵丹妙药,那就先找一位心灵手巧善于化妆的婢女。 闻言,云汐月摸了摸脸颊,疑惑的眨了眨眼,道:“哦,我不喜旁人伺候,妆容是自己随便化得,多谢瑾丽小姐的夸奖。” 潜台词便是本姑娘天生丽质,无需脂粉涂抹,气得容瑾丽牙根发痒,恨不得扑上去,抓花她那张肤如凝脂的脸蛋。 记得小狐狸酷爱吃肉,容瑾言持着筷子,疯狂向她的碗里夹肉,待云汐月旗开得胜,首战告捷,低头一看,碗里堆满了红烧肉、鸡腿、鱼块等,眉眼弯弯,拿起筷子美滋滋的开吃。 好面子的容瑾丽,踢了李一帆一脚,用眼神示意他帮忙夹菜。 可看见碗里堆着的羊肉、洋葱、胡萝卜时,脸色顿时铁青,昨晚的账,还没来得及找他算,如今所夹食物,皆是自己最讨厌吃的,暗道其是故意的! 其实,她还真的误会了李一帆,其所夹食物,是他认为较为好吃的食物,二人的小动作,在崔氏眼里,便是和睦相处的表现,学着他们的样子,为自家夫君也夹了一些菜品。 这场晚宴,云汐月吃得格外舒心,想吃虾,有人剥,想吃鱼,有人剔刺,想吃鹌鹑蛋,有人剥壳,想吃…… 晚宴过了一半,大家开始拉起了家常,崔氏悄悄打听鲁阳郡王家子女,话里话外有结亲之意,这是嫁不过去女儿,决定娶回一个王府千金呀! 人精风眠钰以在外游历多年,不知王府现状为由,拒绝回答她的问题,而容瑾梧则一边品茗,一边暗自观察云汐月,许久之后,问出一句崔氏和容瑾丽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汐月姑娘谈吐不凡,不知出自哪个世家?” 梨山狐狸洞,本狐敢说,你敢信吗? “哦,寻常人家,靠务农维持生计!”接过手帕,一边擦嘴,一边漫不经心回答道。 ‘务农’二字,令容瑾梧眉头微皱,据他观察,云汐月衣服配饰皆为精品,哪怕一只不起眼的木质发簪,也是用极品的红檀木所制,想来其是不愿暴露真实家境。 容瑾丽却信以为真,并默认其所穿戴之物,乃堂哥所赠,不由暗自鄙夷,至于崔氏,到底是常年醉心于宅斗之人,观察她小手细嫩,便知不是农家子女。 “务农好,农者国所重,八政之本源。瑾言,定要对汐月姑娘好一点!” 能请来墨卿医师,云汐月功不可没,容海邢自是不会让人小瞧了她,甚至说出鄙夷之语,轻抿一口清酒,赞叹道。 容府主人都开口了夸赞,其他人自是不敢露出鄙夷之色,半个时辰后,晚宴结束,云汐月挽着俏夫子的胳膊,回到雅竹居。 “夫子,听说今晚街上有灯会,我们一起去逛逛!”喜庆的节日,热闹的氛围,总是令人兴奋。 “嗯,禹都不比小镇,人多眼杂,切记不可单独行动!”容瑾言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说道。 “省得了,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语闭,云汐月提起裙摆,小跑进屋内,换了身利落点的衣服,背上斜挎包,欲打开门离开,却被小蛇拦住。 以往的中秋节,是不良爹爹,陪着过,如今到了容府,它可不想一条蛇独自过节,尾巴快节奏的拍打桌子,表达内心的烦躁之意。 “阿弥,你是想陪我一同去逛街吗?”一条蛇竟然想逛街?稀奇真稀奇! 闻言,阿弥点了点头,绿豆眼直勾勾的盯着挎包,扭动身躯,似有钻进去之势。 见它如此,打开挎包,将它放入,施法封闭,防止其跑丢,顺道开了个天窗,让它能透过指甲盖大小的术法屏幕,看到外面的情形,随后蹦蹦跳跳跑出门,去找自家的俏夫子。 半个时辰后,朱雀大街,云汐月左手举着糖葫芦,右手挽着容瑾言的胳膊,兴奋的盯着街道两旁的小贩,来到卖首饰的摊前,看中一枝梨花步摇。 “老板,这枝步摇多少钱?”露出乖巧的笑容,期望对面的少年郎,能够要价低一点。 “此步摇纯手工打造,禹都名家葛风构思,花费十数天,才能制成一枝,观姑娘面善,于数以千计的首饰之中,一眼相中它,定与它有缘,就收你十两银子好了!” 闻言,云汐月低头打量自身,又疑惑的看了看俏夫子,暗道我们两个看起来很像……冤大头? 将步摇放下,神色不明的笑了笑,道: “步摇除了手工打造,还有别的方式嘛,葛风是你自己的名字,本姑娘心地一点都不善良,十两银子,你可真敢要,呼,二十文,再多要我可就走了。” 还真被她猜中了,摆摊的少年名为葛风,自幼不爱文房墨宝,独爱女子首饰,纠结几秒后,笑着点头答应,接过铜板,笑呵呵的送二人离开。 将步摇塞到容瑾言怀里,站到其身前,道:“夫子,帮我戴上,顺便看看效果。” 手持步摇,仔细为小狐狸戴上,白色的梨花,与乌黑的秀发,相互陪衬,映得女子明艳动人,流苏微颤,又为其增添几分活泼之美。 第112章 衣衫褴褛庄霏儿 “夫子,好看吗?”纤纤玉手摸着步摇,清澈的眼眸,似只能容下眼前一人,笑着问道。 “十分好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物还是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激动的蹦了起来,听到远处传来喧闹的声音,拉着他的手,迅速朝声音来源方向跑去。 深邃的五官、海蓝色的眼眸、冷白的皮肤、微卷的黄发,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尽情歌舞。 摇曳的舞姿,裸露在外、扭动不停的细腰,吸引无数男子的目光,媚眼流转,引来阵阵惊呼声。 呃,搞半天是外来的舞姬,本狐还以为是某商家做活动,白高兴一场。 周围男子的惊呼声,听起来尤为刺耳,俏夫子若也这样,魂被舞姬勾了去,本狐便再也不理他了,扭头看向身边人,只见他的眼神似幽狼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种眼神,令狐狸崽本能的害怕,微微低头,扯了扯他的衣袖,担忧的问道:“夫子,你……怎么了?” 她的语气担忧中夹杂着一丝害怕,容瑾言回过神,暗道她年纪还小,男女之事懂得尚浅,自己不该吓到她,摸了摸小狐狸的头,温柔的说道: “我没事,莫担忧,只是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困在挎包里的阿弥,透过指甲盖大小的屏幕,观看到台上肆意扭动腰身的舞姬,好奇心四起,学着她们,开始扭动蛇身,绿豆眼迸发出兴奋之意。 因有术法屏障的缘故,闹腾的小蛇,并未引起云汐月的注意力,此刻,她正拉着容瑾言,来到一处石桥上,兴奋的指着河里随波逐流的花灯。 灯火阑珊,一片繁华热闹,与相爱的人,共看如此盛景,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云汐月的快乐,张扬而又美好,容瑾言的快乐内敛而又深沉。 砰砰砰!砰砰砰! 远处燃放无数烟花,绽放之时,四周随之变了颜色,姹紫嫣红间,云汐月笑看旁边的俏夫子,扑到他的怀里,心里默念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 烟花绽放多久,桥上的人就相拥多久,末了,依依不舍的分开,随后闻到诱人的坚果味,便拉着他,闻香而往。 与这边的祥和美好相对比,二房那边可谓是水火不容,小妾柳氏,未能出席家宴,心中气愤,待容海拓归来,使出看家本领,才让其同意一同出游逛花灯节。 月圆之夜,本就是正妻独占恩宠之日,柳氏此举,可谓是骑在她头上撒野,派人去追,小厮却禀报二人乔装打扮,一时难以寻到踪迹。 夫妻和睦,是日子幸福的基本表现,好面子的崔氏,命容瑾丽小夫妻,盛装打扮,前去逛花灯节,务必要将和和美美的夫妻形象,扩散出去,顺便向禹都权贵推荐一下李一帆。 容瑾丽租了一只花船,隔着透亮的绸纱,观看外面繁华的夜景,至于李一帆,则毕恭毕敬站在一旁,似仆人一般,时不时为新晋夫人添酒夹菜。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游玩的人,自是不在少数,河流上船只众多,发生磕碰是常有的事,这不,只听砰的一声,一只花里胡哨、脂粉味浓重的船只,撞上了花船。 船只颠簸间,李一帆身形不稳,清酒浇在了粉色罗裙之上,容瑾丽反手给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绿荷急忙上前扶他,二人踉跄几下,才稳住身形。 “端茶倒酒都做不好,这么多年的饭是白吃的吗?”语闭,容瑾丽甩了甩衣袖,抄起鞭子,大步离开! “一帆哥哥,你没事?”绿荷小手轻拍他的后背,担忧的问道。 屋内的丫鬟,除绿荷外,皆跟着某人离开,李一帆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情绪,将小巧的人儿,揽入怀中,哽咽道: “绿荷,我受够这样的日子了,我们逃,逃得远远的,重新开始。” 才两天的功夫,他便受不了容瑾丽的脾气,绿荷可是在她手里,讨了几年的生活,用力将他推开,道: “一帆哥哥,绿荷只是个丫鬟,你是容府的姑爷,日后定要注意下身份和场合,只要你心里有我,一辈子绿荷都等得起,你一定会出人头地,届时瑾丽小姐,便只有仰仗你的份。” 语闭,绿荷擦了擦眼角的泪,随后转身离开,她的话,令李一帆十分触动,若真的离开容府,身体残疾,无法负重的自己,如何能给她安稳的生活。 想到此处,他暗自下定决心,定要在禹都混出名头,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将绿荷迎进门。 …… 甲板上,看着紧挨的花船,粉色的绸纱,极浓的脂粉味,便知是青楼所属,容瑾丽用帕子捂住口鼻,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扭头怒瞪大丫鬟红苕,用眼神示意她快速解决此事。 隔壁花船,跑出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子,观其身形,便知是位风姿绰约的女子,身后跟着两名身材消瘦的龟公,似乎是妓女出逃,青楼派人抓回的戏码。 远远的看见衣着华丽的容家小姐,虽戴着面纱,但依旧从身形,认出是她,女子伸手大声呼喊道: “瑾丽……瑾丽,快救救我,我是你庄姐姐……庄霏儿呀!” 听到她在呼喊自己名字,容瑾丽眉头微皱,暗道哪里来的叫花子,竟敢直呼本小姐的名讳,听到‘庄霏儿’三字,眉毛皱得更厉害了。 抬头仔细打量,除却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毛糙、皮肤枯黄以外,身形、音色、面庞,倒真的和风城第一才女庄霏儿有些相似。 遥想当年,姓庄的,靠着才女的名号,将自己压得死死的,听闻风家倒了,可是乐得三天合不拢嘴,她若真的是庄霏儿,可真的求错人了,本小姐巴不得她沦为娼妓。 从船里走出一位半老徐娘的妇人,冲容瑾丽方向施了施礼,道:“十分抱歉,船只损坏,皆由万花楼承担,还请姑娘见谅。” 几名船夫手持竹竿,将相撞的两只船分开,被捂住口鼻的庄霏儿,泪眼婆娑,哀求的看着逐渐远离的船只,随后被龟公拖入船舱。 一名路过的小厮,幽幽的看了一眼,不断挣扎的女子,思索一番,确定此人真实身份后,立刻小跑进包间,向自家主人传递消息。 第113章 容瑾泗搞事情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卖身契都在我手上,能逃到哪里去,长相不错,身材完美,又有几分才情,假以时日,定能夺得花魁,穿金戴银,奴仆成群,指日可待,不比你当千金小姐的时候差。” 呸! 庄霏儿啐了她一口,眼神犀利的盯着她,道:“就算是死,断不会自甘堕落,沦为娼妓,你就死了这条心!” 紫色的纱裙,沾上唾液,水潾潾的,洪娘轻蔑的笑了笑,捏起她的下巴,道: “真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大小姐,实话跟你说,若不是看中你身上还有第一才女的虚名,早就把你送入暗娼馆,届时伺候的皆是讨不到媳妇的出苦力男子,喂她些良药,看她服不服!” 所谓良药,乃加强版五石散,对付不听话的女子,洪娘便会使用此手段,不出半个月,再刚烈的女子,也只能乖乖听话。 刚喂完药,庄霏儿处于极度亢奋状态,脑海幻想各种美好的场景,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庄家嫡女,与心爱之人,喜结连理,相敬如宾,儿女成双,想着想着,便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处理完此事,龟公来报,称包间贵客有请,理了理衣服,捋了捋秀发,扭着腰肢,来到包间,一番寒暄之后,直接切入主题。 最终以三千两的价格,将庄霏儿卖出,顺带附赠十包五石散,临走之前,洪娘再三叮嘱,五石散一事,切不可外漏! …… 船坊上的交易,远在街道上的容瑾言他们自是不知,天色已晚,微微有些困的云汐月,打了个哈欠。 “凌天,你去准备马车,汐月,天色已晚,我们回府!” 闻言,云汐月点了点头,扑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准备先小憩一会,片刻后,某只熟睡的小狐狸,被抱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容府门口,容瑾言抱着小狐狸,一路走回雅竹居,将她放到床榻,掖好被子,才轻柔发酸的手臂,拎起挎包,欲将其挂在一旁,却发现重量不对。 打开,仔细观察,末了嘴角微微上扬,施法清除术法屏障,得到自由的阿弥,瞬间跳了出来,扭动蛇身,欲爬上床榻。 占有欲上线的容瑾言,捏住某蛇的后脖颈,放轻脚步,缓缓走出房间。 是夜,一辆朴素的马车,停靠在小巷里,几名小厮,将一人形麻袋抬了进去,随后关闭院门,马车缓缓离开,小巷再次恢复寂静,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两日后的上午,容瑾言在房内看书,云汐月侧躺在躺椅上,欣赏小蛇阿弥优美的舞姿。 自逛完节日的第二天,小蛇便多了个爱跳舞的毛病,起初舞姿僵硬,时不时的摔倒,看起来别扭至极,经过反复的练习,如今,蛇腰灵活,舞姿摇曳,谁见了都要夸一声好。 挑了一颗最小的紫葡萄,剥去外衣,剔除籽,笑着说道:“阿弥,张嘴!” 语闭,瞄准目标,抬起右手,将葡萄精准的投到小蛇的口中。 吃了一颗葡萄的小蛇,更加兴奋了,正欲扭动蛇身,大展舞姿,却被突然跑进庭院的凌天打破,云汐月暗自打量,神色平稳,步履稳健,看来没出什么大事。 结果真如她所想,凌天敲了敲书房的门,得到回应,推开进入,作揖后毕恭毕敬道:“公子,门外有位姓葛名风的男子,说有要事,前来求见!” 容瑾言合上书籍,思索许久后,才想起葛风是谁,不就是中秋节上,意图坑小狐狸钱的摊主,他来干嘛? “他可有说所求何事?” “没有,不过其神色甚是焦急。” 若没有下帖或者未持有请帖,门卫是不会放人进来,葛风凭借一张巧嘴,让门卫答应帮忙传递消息,而恰巧门卫又与凌天带点关系,是以消息才会很快传到雅竹居。 “领他进来!” 闻言,凌天迅速离开,不一会,便领着眉宇间带着浓浓哀愁的葛风,走进雅竹居。 抱起尝试变换舞姿的小蛇,走到二人面前,疑惑的问道:“你……你是葛风,怎么来这里了?” 莫不是步摇卖得太便宜,特地来要钱的?若真如此,定要让他尝尝本狐的厉害。 “啊……啊……蛇!” 葛风本想解释来意,可当看见女子怀里扭动的青蛇时,吓得魂飞魄散,直接跳到凌天身上,四肢并用,似树袋熊般,挂在他的身上。 ‘罪魁祸首’阿弥,伸长蛇身,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葛风,小小的绿豆眼,写满了疑惑。 怕鼠的云汐月,对于葛风的心态,深有体会,悄咪咪将小蛇,塞入袖内,施法封闭袖中空间,讪讪的笑了笑,道: “葛小公子,小蛇已经爬远了,你……可以从凌天身上下来了。” 闻言,葛风转动僵硬的脖子,睁开一只眼,欲观测她怀里是否还有青蛇的踪迹,却被凌天拽了下去,踉跄几下,才稳住身形。 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因为一条小蛇,吓得方寸大乱,葛风尴尬的揉了揉鼻尖,态度极其真诚的向他们道歉,反倒弄得云汐月有些不好意思。 待凌天整理好衣服后,三人走进书房,容瑾言为葛风倒了一盏茶,道:“禹都葛家最受宠的小公子,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葛家老爷曾任职鹤鹿书院的山长,膝下两个儿子,皆在文学造诣上,有较高的成就,葛风乃是其年纪最小的孙子,父母期望其能饱读诗书,将葛家继续发扬光大,奈何他自幼迷恋女子首饰,无心读书。 后来更是与家族决裂,跑到城郊,买了处宅院,专心研究首饰制造,葛家曾放话,谁若敢私下帮助他,便是得罪葛家。 “容公子,您素有禹都鬼探之称,经手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一百,近日家中突遭窃贼,可……可又与普通窃贼,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云汐月炯炯有神的杏仁眼,疑惑的看向葛风。 闻言,葛风神色顿时慌张起来,似是想起可怕的事情,举起茶杯,咕嘟咕嘟几下,顶级的茶叶,就被他这么浪费了。 喝得太快,呛了几下,拍拍胸脯,缓过劲后,将匪夷所思的怪事,娓娓道来。 第114章 另类反向偷窃 中秋节那晚,葛风摆摊到很晚,赶在城门关闭前,推着小推车出了城,回到家,整理完推车内的物品,便和衣而睡。 翌日清晨醒来,发现推车内的首饰,全都不翼而飞,赶忙去官府报官,可丢失的物件,价值不高,且有葛家人放话在前,官差搪塞几句,便将其赶走。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算了,也做好东山再起的准备,可第二天清晨,所有物品又全部出现,且做工精美,用料讲究,质地上乘,除了样式,再无之前的影子。 神鬼一说,向来在民间有所流传,胆小的葛风,脑补一出妖魔鬼怪全上演的戏码,吓得他全身冒冷汗。 连滚带爬离开院子,再次报官之时,官差误以为其在胡言乱语,话里话外,皆建议他去看大夫。 实在没法子,又不敢再回宅院,路过面摊,听到有人谈论扬程砚一案,言语之间,对禹都鬼探,充满赞扬,遂前来容府,想请容瑾言查探此案。 听完整个案件的云汐月,不知为何,脑海总是浮现现世里河伯的故事,丢了铁斧头,却出现铁、银、金三把斧头,想到此处,忍不住两眼放光,暗道若真有点石成金的神物,那该有多好。 与小狐狸不同,听完整个案件,容瑾言眉头微蹙,幽幽地看了一眼葛风,害怕来源于未知,其先入为主的认为,此事并非人为,哥哥在世时,曾向葛老讨教过问题,这次便当还了这份恩情! “葛风,你有没有想过,此事乃是人为?”容瑾言轻抿一口茶水,神色不明的盯着他,笑着问道。 闻言,葛风的头,似拨浪鼓一般,摇个不停,惊恐且坚定的道: “绝无可能,每次关闭推车下的柜门,都会夹一根头发丝,我敢打包票,此事绝非人为,我……我老老实实卖首饰,从不与人交恶,咋就惹来了脏东西!” “也许人家是好意,毕竟,你也没有损失任何东西,相反原本便宜的首饰,得到质的提升,多少摊贩,羡慕不来的事情,应该高兴才对!” 云汐月捏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笑嘻嘻的盯着,快要躲进凌天怀里的葛风,暗道此景若被阿水看到,指定……要笑掉大牙。 “这样的福气,委实消受不起,还请容公子,帮在下调查清楚,顺便驱一下邪物!”葛风紧拽凌天的袖子,声音颤抖的恳求道。 容瑾言点了点头,命凌天准备马车,四人收拾一番后,让阿水留下看家,便乘车来到郊外。 入目的是土木结构搭建的宅院,隔着干竹板围成的篱笆,能看见一棵粗壮的桃树。 凌天甩开某人的手,推开院门,领着众人进来,葛风小跑至其身后,紧攥他的衣角,探出头,指了指房门大开的厢房,紧张的说道: “推车就在里面,凌小公子,你在院外陪我可好?在下着实有点害怕。” 见自家公子微微点头,凌天只能含泪答应,嫌弃的不愿瞅他的脸,暗道他这哪是有点害怕,分明是快吓破了胆。 进入厢房,走到推车旁,蹲下查看柜子,一摞一摞整齐摆着的无顶盒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首饰,随便挑一枝出来,皆是上乘之物。 “夫子,这枚桃花簪,那晚在摊上见过,当时玉质低劣,里面满是白絮,花蕊部还有些裂痕,如今再看,玉质透亮,触感温润,裂缝也没了,这才是值十两银子的发簪。” 容瑾言接过发簪,仔细查看,却如汐月所说,无论是玉质,还是做工,和之前明显不是一个级别,随意从盒子里抓取几件首饰,发现皆是如此。 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窥视后,凑近小声说道:“汐月,传闻天下玉石,或多或少,皆蕴含一些灵气,你试一下,抽取桃花簪中的灵气,观其是否会有变化。” 咦,还是俏夫子聪明,本狐怎么就没想到呢? 接过桃花簪,暗自调动灵力,施法吸出玉中隐藏的灵气。 刹那间,粉红色的灵气,从簪中飘出,怕其是有害灵气,云汐月施法将灵气困在一个透明屏障里,随后压缩成指甲盖大小的粉红色玻璃球,装入挎包之中。 随意挑选一枚步摇,用相同的法子,再次引出灵气,施法压成粉红色玻璃球,递到容瑾言手中,道:“夫子,寻常天地灵气为绿色或者白色,粉红色还真是少见啊!” “物随正主,许是让首饰发生变化的,是位体内灵力为粉红色的妖物,汐月,我们来一招引蛇出洞,将首饰恢复成原状,静待妖物上门。” 闻言,云汐月点了点头,二人同时施法,一刻钟后,失去灵气加持的首饰,再次恢复成原样,一看就很廉价的那种。 在厢房里佯装探查一圈后,二人才离开,庭院里,凌天捧着半个西瓜,毫无形象的啃着,葛风则用一个小瓷勺,委屈巴拉的吃着,一看就是被某人欺负了。 抬头见他俩从厢房里出来,葛风抱着西瓜小跑上前,掏出手帕,胡乱的擦了几下嘴,神色焦急的问道:“容公子,可有查出异常之处?” “葛公子,官差的建议,很是中肯,您还是去看一看大夫为好!”胆小如鼠,亦是心里疾病的一种,时常受到惊吓,易引发其它病症,本狐这样说也没错。 她的话,令葛风有些摸不着头脑,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盯着容瑾言,期望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解答自身疑惑之语。 “许是中秋那晚太过劳累,致使你产生幻觉,推车柜子里的首饰,并未发生任何变化,葛公子,您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俩的话,葛风有点不信,扯着凌天的袖子,进了厢房,闭着眼睛,打开柜门,睁开一只眼,待看到首饰恢复成原样,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抓出一把首饰,仔细打量,嘴里不停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明……” 早就被他缠烦的凌天,见他松开手,连忙退到自家公子身后,心里埋怨起门卫叔叔来。 似是想起什么,葛风从怀里掏出一枝竹子样式发簪,通体翠绿、温润通透,阳光下,映射别样光泽,一看便知此簪绝非凡品。 第115章 报恩的桃花妖 握着发簪的手,颤抖不停,举到容瑾言面前,激动的说道: “没骗你们,看,这枝发簪,原本是用边角料所制,品质极差,如今放到商铺里,卖一百两也不为过,我……我没撒谎,真的有邪物作祟。” 葛风留了一手,是云汐月未料到的事,见他情绪愈加激动,连忙开口安慰道:“葛公子,你先冷静下,有我们在,还怕找不出问题关键所在嘛!” 闻言,葛风愣愣的看向红衣女子,迷茫一会之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真诚的向容瑾言道歉,随后将发簪收入袖中。 “厢房无外人闯入的痕迹,据你所言,推车并未被旁人打开过,此事却有蹊跷之处,我们先回容府,待仔细研究后,再做打算。” 容瑾言的提议,得到葛风的认可,见他点头同意,云汐月上前,拔下他一根头发,夹在柜门的缝隙之中,嘴角微微上扬,坐等窃贼主动入局。 锁好厢房的门,四人乘着马车离开,待回到容府,凌天为葛风安排单间,可他实在太胆小,抱着柱子不愿住单人间,没法子,只能让其先和自己挤一挤。 是夜,城郊宅院外,黑衣蒙面的一男一女,趴在草垛上,施法隐蔽身形,通过中空的管子,观察葛风宅院。 原本捉拿窃贼,应当着主家的面,可某人实在太胆小,且窃贼大概率还是非人之物,是以云汐月和容瑾言,决定悄咪咪的抓住窃贼,至于如何向葛风解释,以后再考虑也不迟。 月朗星稀,丑时(凌晨1点),昏昏欲睡的云汐月,被容瑾言拍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盯着他,随后顺着其手指的方向,望向宅院里的——桃花树! 皎洁的月光下,桃花树笼罩一层粉红色的光晕,片刻后,灵气汇聚成一位粉衣对襟罗裙女子,其穿过木门,径直走入厢房。 趴在草垛上二人,对视一眼,有默契的施法进入宅院,透过门缝,能看见粉衣女子在朝着推车施法。 施法穿进房间,用黑狐哥哥赠的法器,将女子困住,道:“喂,姑娘,深更半夜,不思修炼,跑到厢房,乱动别人东西,吓得主人连家都不敢回,可真有能耐!” 被绳索捆住的嫣红,无法调转体内灵力,急得泪珠在眼里打转,神色焦急的道:“我……我没做坏事,也没害人,快放了我,呜呜,你们这些坏人。” “喂,你这是恶人先告状,诺,推车里的首饰,可是葛风的心血,你私自注入灵气,改变首饰品阶,害得他有家不能回,有物不能卖。” 云汐月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柜门,用眼神示意粉衣女子,看一看她做的好事。 嫣红扭头看向推车内的首饰,心虚的眼神闪烁,打了个哭嗝,道: “嫣红身无长物,唯有一丝修为可用,葛公子生活清贫,首饰品相不好,鲜少有人购买,只是想尽份绵薄之力,让他的日子过得好一些罢了!” 呃,诉苦就罢了,姑娘,你脸红干嘛,葛公子,莫不是遇见了传说中的桃花煞? 桃花煞,顾名思义,由感情一事,引发的纠纷或者灾劫,因嫣红小妖的骚操作,导致葛风有家不能回,整日提心吊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符合桃花煞的定义。 “嫣红,你的举动,给葛风带来很大的困扰,你是否知道?”容瑾言眼神凌厉的看向粉衣小妖,如是问道。 “我……我只是想报恩而已,两年前,院子原主人,打算将我连根挖走,卖入富贵人家做园景,是葛公子,他听闻此事,耗费所有积蓄,将我买下,并细心照料。” 似是想起以前美好的回忆,嫣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听到一声轻咳后,连忙继续说道: “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皆需钱,他又醉心于首饰创作,无钱购买上好的材料,只能买些便宜的边角料,原本日子也还能过得去,直到……” 说到此处,嫣红轻蔑的笑了笑,随后继续说道: “直到葛家来人,称要给他说门亲事,葛风不愿,葛家便拿出账本,细列自他出生到脱离家族的所有花销,命他近日还完所有银钱,否则……否则就派人将其绑走,直接与黄家姑娘拜堂成亲。” 呃,葛家在禹都,很有声望,葛老爷子,亦曾在鹤鹿书院当过山长,强抢民男之事,竟也做得出,属实令本狐惊讶。 “身为父母,养育子女,本就是其应该承担的责任,何来算账一说,身为子女,孝顺父母,是其应尽的职责,岂能用金银财物来衡量,葛家一事,其中恐有误会,嫣红姑娘,切勿再做令葛公子惊悚之事。” 作为一棵不能移动的桃树,未修成人形前,鲜少与人打交道,修成人形后,眼里只容下葛风一人,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 见自己的好意,给葛风带来麻烦,嫣红内心愧疚不已,又听白衣长袍男子,称葛家来人算账一事,或许存在误会,愧疚之感再也忍不住,直接痛哭起来。 呃,俏夫子到底有什么魔力,总是三言两语,便能将女孩说哭,见嫣红哭得鼻涕直流,云汐月寻了块干净的抹布,收回法器后,将布条递给她。 直到擦完眼泪,嫣红才意识到手里的布条,竟然是擦灰的抹布,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她盯着抹布发愣,云汐月走上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嫣红,首饰一事,是你惹下的,也该由你来结束,至于葛家一事,相信葛风自有打算。” “可……可该如何解释,葛公子,若知道宅院里的桃树是妖,定……定不会再回这里。” 嗯,嫣红长相清秀,眉宇间有股春雨般的稚感,据阿水所报,葛风不敢一人居住,一个绝妙的想法,从云汐月的脑海之中蹦了出来。 凑近她耳旁,将心中的计划,说给她听,末了会心一笑,转身走到容瑾言身旁,邀功似的拽了拽他的衣袖。 嫣红低头思量,‘你再不有所行动,葛风就被黄家姑娘抢走了。’这句话,深深的扎在她的心里,想到葛公子,会与别人喜结连理,就难过得不行。 许久,深呼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抬头目光坚定的道:“汐月姑娘,请放心,嫣红定能顺利完成你交代的事。” 第116章 胆小鬼也有爱情 虽不知小狐狸跟她说了什么,但嫣红态度明显发生转变,容瑾言再三叮嘱一番后,便领着云汐月,离开宅院。 翌日清晨,生物钟极其固定的凌天,醒来时,身子沉重且酸痛,睁开眼,见葛风似树袋熊般,趴在自己身上,眉头微皱,目露嫌弃,用力将其推开,起身下床。 走到阿水床榻前,泄愤似的将他拍醒,面无表情道: “公子交代过,今日留你看管雅竹居,莫要让宵小进来。” 肩膀吃痛的阿水,揉着发痛的部位,怒瞪凌天,点了点头,还了一拳后,起身下床开始收拾,至于葛风,二人极其有默契的不‘打扰’他! 临出发前,凌天才回屋叫醒葛风,告知贼人已被抓到的消息,某人激动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洗漱完,拎着外袍,就往外赶。 四人乘着马车,再次来到城郊的宅院,葛风正欲打开院门,提前在庭院里等待的嫣红,却率先一步打开门。 夏日炎炎,女子的笑容,好似一汪冰泉,直击葛风的心灵,万籁俱静,周围一切好似化为虚无,他的眼里,只容下粉衣女子一人。 葛风捂着胸膛,感受怦怦乱跳的心脏,暗道一见钟情,原来是这种感觉,结巴的道: “你……你是仙女吗?” 他的眼神,充满痴迷之意,令桃花妖羞红了脸,低头揉搓手里的丝帕,小声说道: “不是仙女,是……窃贼,抱歉,葛公子,首饰一事,是我做得,但嫣红绝没有害你之意。” 花痴属性上头的葛风,哪里听得清她在说什么,满脑子都在思索如何询问她的个人信息,也好派媒人上门提亲。 实在看不下去的凌天,上前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待其回神,道: “葛风,你不是一直担忧首饰一事非人所为,你面前的粉衣女子,刚刚承认此事是她做的。” 语闭,将院门完全打开,径直进去,嫣红心事重重转身走进庭院,葛风则脚底似踩棉花一般,‘飘’了进去,云汐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俏夫子跟上前。 五人走进厢房,嫣红指着再次变为精品的首饰,将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葛风挠了挠头,疑惑的道: “嫣红姑娘,你是如何做到的?” 闻言,嫣红从屋外端回一盆清水,自称是洗涤灵水,将首饰泡入其中,静待三息之后捞出,擦干表面水分,递到葛风手中,道: “不过是些无垠之水罢了,首饰浸泡之后,会改变外在观感,但其本质依旧未发生变化,经过洗涤灵水的浸泡,很快就恢复原样。” 葛风仔细端详,玉质低劣、做工粗糙、裂纹横生,是最初丢失的首饰没错,从怀中掏出碧绿的竹子样式发簪,轻轻丢入盆中,闭上眼睛,三息之后,从水中将它捞出。 碧绿通透的玉簪,瞬间变为颜色斑驳,浅绿、深绿、墨绿等,杂糅在一起,尽管样式还在,可品级完全降到最底层,顶部被磕的缺口,也完全显露出来,这……太魔幻了! “葛公子,这下你该信了!”嫣红一边浸泡首饰,一边小心翼翼问道。 “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药水,嫣红姑娘,你为何要这样做?” 闻言,嫣红拿首饰的动作顿了一下,抿了抿嘴,道: “我自幼对首饰一类很感兴趣,奈何家中不支持,只身来到禹都,无意间在街上遇见了你,摊位上的首饰,虽充满新意,可品阶太低,又听闻你的壮举,知你和我一样,有共同的志向,是以我才会……” 向来不被外人看好的葛风,见暗恋之人,与自己有共同的理想,瞬间激动上前,握住她的手,道: “嫣红姑娘,你留下来,我们一起创作首饰,在下坚信,你我二人定能携手闯出一片天地。” 纤纤玉手,被他紧握,似能感受到他手心的茧子,尤记得初次见他时,是位俊朗的小公子,如今站在人群中,除了相貌出众,和其它为生活奔波的小贩,并无多大的差别。 嫣红娇羞的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合作,将推车内的首饰,放进洗涤灵水,云汐月无声的笑了笑,拉着容瑾言,放轻脚步,缓缓离开厢房。 在门外等候的凌天,见二人出来,颇有眼色的去赶马车,片刻后,一辆朴素的马车,颠簸着离开。 郊区小路,比不得城里的青砖路,哪怕垫着棉垫,也颠得人屁股疼,车厢里只有自己和俏夫子,云汐月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随后不顾形象的蹲了下来,冲着他甜甜的笑着。 好巧不巧,车轮压在石子上,车厢猛得颠簸一下,蹲着的云汐月,骤然失去平衡,扑到在容瑾言腿上,双手下意识抱住他的小腿。 抬头,眨了眨眼睛,露出讨好的笑容,道:“夫子,都怪凌天,驾驶马车能力太低了!” 见她将锅甩给马夫,容瑾言宠溺的笑了笑,弯腰欲将她扶起,谁料车轮再次压过一颗石子,车厢又猛得颠簸一下。 这下失去平衡的换成了容瑾言,眼瞅着他的脑门,要磕到对面的座位上,云汐月赶忙用身子阻挡,同时伸出双手撑着座椅木板,防止自己腰部磕到。 咚! 两个脑门相撞,发出咚的声响! 距离过近,鼻尖相对,封闭的空间,气温不断上升,喉咙滑动之际,容瑾言单手撑着木板,稳定身形后,回到原位。 伸手,将她拉起来,垫了两层垫子后,扶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幽幽地道:“汐月,你说得对,凌天驾车技术有待提高。” 车厢内发生的事情,专心致志驾驶马车的凌天,自是不知,约半个时辰后,三人回到容府,还未进雅竹居,便听见吵闹声。 听声音,似是阿水与人争吵,云汐月撒开揽着俏夫子的手,提起裙摆,火速向前奔跑,暗道本狐的人,竟然敢欺负,找死! 雅竹居,院门口,阿水张开双臂,堵住院门,不让容瑾梧进来。 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向来战无不胜的容瑾梧,竟在阿水的手里败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威逼利诱皆不行。 其非容府家仆,不受规矩管束,一句听命行事,便拦着不让进,属实令人头疼。 第117章 容瑾炀的遗物 “阿水,你我同窗一场,行个方便,《临洲籍》并非稀有之物,你让我进去,取了书籍便离开,若你不放心,可跟着我一起进书房。” “哼,你刚刚不是说,有要事找容瑾言商量,听到他不在,便改口称来借东西,谁信,回去,有我在,休想进去。” 面前的人,曾经见证过被鹤鹿书院赶走的屈辱,哪怕根本不想见到他,可答应过凌天,云汐月又对自己有恩,也会守住雅竹居的大门。 “阿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乃容府公子,进去借阅一本书籍,竟然被奴仆拦在门外,若传了出去,定会……” “定会什么?”云汐月跑上前,将阿水拉至身后,怒瞪某个不知趣的大螳螂。 “汐月姑娘,你回来的真是时候,阿水是你的奴仆,他竟将客人拦在门外,更是因一己私怨,诬陷他人清白,做主子的,还是要竖起威严才好!” 他刚说完话,身后的奴仆们,纷纷附和,话里话外,都暗示阿水不听话,丢了主家的面子,主子应立好规矩,约束他的行为。 “瑾梧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了,阿水并非奴仆,既没签卖身契,又没签雇佣合同,其是自由身,何来主家管教一说,他是我的好朋友,请您记好这件事实。” 原以为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很好拿捏,云汐月却给了他,当头一棒,暗道果然是奴随正主,二人皆是难缠的角色。 “抱歉,是在下误会了,见阿水似奴仆般,照顾姑娘的饮食起居,是以才会有所误解!” 暗戳戳的挑拨离间,真当本狐听不出来吗? “咦,瑾梧公子,你竟然有透视眼,隔着重重院墙,居然知晓本姑娘的饮食起居,呜呼,此事定要告诉风伯母(蓝茵郡主),求她加强府内管理,提高女子防范意识。” 云汐月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容瑾梧有窥探女子闺房的嫌疑,虽身后站着的是忠心耿耿的奴仆,亦不曾小声讨论,但他依旧觉得难堪。 “汐月姑娘,在下绝没有……还请您慎言,听闻瑾言哥哥,酷爱收藏书籍,且藏品众多,今日前来,一为瑾炀哥哥遗物,二是为了借阅《临洲籍》” 一声瑾言哥哥,吓得云汐月浑身起鸡皮疙瘩,都多大的人了,还叫别人哥哥,暗道本狐与俏夫子相处多日,还从未如此腻乎的称他为哥哥。 “什么遗物?”姗姗来迟的容瑾言,正好听见容瑾梧的话,眉头微蹙,疑惑的问道。 “哦,瑾言哥哥,此处人多嘴杂,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谈为妙。” 奇怪,书房到底有何魔力,竟让容瑾梧,在短短的时间内,想了三个进入的理由,站在他的背后,疯狂向俏夫子使眼色。 “那……不如去书房详谈!” 领悟自家公子眼神的凌天,将阿水和云汐月拉至一旁,随后领着众人进入庭院。 气呼呼的小狐狸,怒瞪他们离去的背影,见阿水蔫蔫的站在身后,塞给他一包蜜饯,道: “阿水,你今天做得很好,诺,这是给你的奖励。” 语闭,提起裙摆,小跑回到卧室,迅速躺到床榻上,搂着盘成蚊香的小蛇,闭上眼睛,开始假寐,但其早已暗自释放灵识,窃听书房的动静。 …… 书房,凌天倒好茶水,很有眼色的离开,顺道关好门,守在门口,确保里面的谈话,无人偷听。 “瑾梧,明人不说暗话,瑾炀遗物,你指的是?” 哥哥灵魂虽尚在人世,但对于无尽海一战,他竟什么也不记得,好似那段记忆,被人生生取走,若真有遗物,说不定能解当年的疑惑。 “瑾炀哥哥,曾在鹤鹿书院求学多年,无尽海大战前夕,曾托人带回书院一个包裹,按照他的嘱托,藏在故居之内,我可是多方打听,才知晓这个消息。” 大家皆是聪明人,已听出其想让自己前往鹤鹿书院,虽不知幕后主使是谁,但为了哥哥遗物和引出幕后推手,鹤鹿书院,还真得非去不可。 “瑾梧,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瑾言哥哥,此消息是从百鸟阁传出,绝对可靠,不日小弟便会回鹤鹿书院,届时哥哥可以一同随行前往。” 百鸟阁,专攻信息传递的神秘组织,凭借高昂的价格,和绝对可靠的信息,在江湖上闯出名号,当容瑾梧说出此组织时,对于遗物一事,容瑾言信了八分。 “事关紧急,遗物一日未找到,便多一日变性,瑾梧,你刚从书院回来,二叔又重病在身,你还是多陪陪他为好,前去鹤鹿书院一事,我会尽快派人安排。” “辍学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家父时常教导于我,要奋发向上,莫要耽误学业,依弟弟所见,启程日期不如定在三日后,瑾言哥哥,莫要再推辞,此事便这样定了。” 说完,倒了一盏茶,递到容瑾言面前,神色不明的笑了笑,似在等他的回答。 轻抿一口茶水,起身又到书架前,抽走《临洲籍》,递到容瑾梧手中,道: “就依你所言,诺,之前院门口的话,听到了几句,此书无甚特别之处,许久不曾翻阅,既然你十分想要,便赠与你!” 轻飘飘的几句话,将容瑾梧大闹院门的行为,定义成小孩子求礼物的无赖哭闹,气得他牙根直痒痒,无奈无论是地位,还是别的,自己皆此不过他,笑着接过书籍。 “多谢瑾言哥哥,就知道,想看什么书籍,来您这,定能找到,突然想起,风表哥找我还有事,不打扰您休息,弟弟就先告辞了。” 二人一番寒暄之后,绿箭男孩,抱着书籍,领着一众奴仆,离雅竹居,站在门口的凌天,朝自家公子,使了个眼色。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向紧闭的木门,容瑾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生气的狐狸崽崽,可是不大好哄。 命凌天派人准备可口的饭菜,理了理衣服,又到门前,右手握拳,轻轻敲击。 俗话说得好,装睡的人叫不醒,装睡的狐狸崽崽,也是如此,任他敲得再有节奏,云汐月依旧闭着眼睛,不愿起身开门。 哼,雅竹居院门口,不理本狐,径直领着‘绿箭’走进书房,还答应他的无理请求,他说消息来自于百鸟阁,你就信啊? 第118章 狐狸崽崽不好哄 侧耳倾听,屋内未传出任何声响,用力推开门,随着吱呀的声音,床榻上人儿的眼睫毛,颤了几下。 走到床榻边,与她怀里的小蛇对视,手指放到唇边,嘘了一下,示意它不要动。 坐到床榻边,语气极其诚恳的道: “汐月,抱歉,刚刚不是故意不理你,而是想尽快探出容瑾梧此行的目的,且涉及哥哥的遗物,心里有些着急。” 哼,打个招呼,会用很长时间嘛? 这个理由本狐不接受。 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的容瑾言,察觉到她猛得一下,呼出许多气体,便知刚才的理由,并不能说服她。 “记得在瑾丽的婚宴上,瑾梧曾大肆宣扬,欣赏你的美貌与性格,院门口地方狭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又挨得很近,我……我有些吃醋,不想让你与他有过多的交流,是以才会急忙带他进书房。” ‘吃醋’一词,令云汐月心中暗喜,可依旧不打算轻易的原谅他。 见小狐狸睫毛乱颤,便知此法奏效,急忙乘胜追击的道: “都是我的错,惹你生气,自当领罚,不过,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以后离瑾梧远一点,此人善于掩藏,心计颇深,怕你被他骗了去!” ‘中央空调’型男子,是本狐最讨厌的类型,躲他都来不及,哪会往前凑,再者俏夫子,你是在怀疑我的智商嘛? 一声冷哼,自床榻上人儿,嘴里发出,凭借音色,便知小狐狸的气性更大了,容瑾言微笑的表情僵了一下,暗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汐月,凌天去准备吃的了,有盐酥鸡、红烧肉、荸荠羹、馄饨、酸汤鱼、清炒时蔬……凉拌鱼腥草!” 一连串的菜名,听得云汐月直流口水,猛咽几口口水,可听到‘凉拌鱼腥草’时,眉头微蹙,如此重口味的凉拌菜,本狐还真的——吃不惯! 没有一只狐狸崽崽,能够抵挡美食的诱惑,观察到她的反应,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咦,汐月,原来你爱吃鱼腥草,传闻此菜有鱼的鲜美,口感脆爽,十分美味,不如让厨房多送来一些。” 语闭,容瑾言作势起身要走,被黑暗料理逼急的云汐月,佯装翻身,压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起身,嘴巴微动,砸几下,好似在品尝美食。 都到这份上,小狐狸竟然还能装得下去,容瑾言伸手,帮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俯身而下,凑到她耳旁,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汐月,真正熟睡的你,绝对没有这么好的睡姿,快到中午了,一会凌天就会送饭过来,快……呜!” 睡姿关乎面子,绝对不容置喙,未完全睁开眼,便起身半坐,好巧不巧,脑门滑过某人鼻尖,听到他吃痛,抿了抿嘴,着急的问道: “夫子,你没事?” 听说鼻梁骨十分脆弱,若是撞歪了鼻子,想想那个画面,嗯,挺令本狐愧疚滴! 痛劲缓过来后,容瑾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捂着鼻尖,道:“汐月,你不生气了?” “不气了,都什么时候,还关心这个!” 云汐月一边说话,一边用力扒开他的手,凑近查看,略微有些红,未肿,灵识查探一番,鼻梁骨坚挺,拍了拍胸脯,暗道吓死本狐了。 从随身空间掏出狐狸洞特产药膏,指腹沾取,涂抹在他的微红鼻尖上,末了,凑近,抬起头,嘴巴微张,轻轻的吹了吹。 药膏微凉,女子眼中的担忧,令容瑾言微微有些触动,待她坐回床榻,收起药膏,内心又有点失落,不禁自问到底在期待什么! 目睹全程的阿弥,舞动蛇身,游到二人中间,圆润的小脑袋,不停地摇摆,时不时的吐着舌信,绿豆眼瞪大了几分,里面写满了好奇。 “夫子,你抱走小蛇,我要起身换衣服。” 闻言,容瑾言弯腰,抱起不停扭动蛇身跳舞的阿弥,将它饶着手腕缠成几圈,虎口握着它的脖颈,转身离开房间,关好门窗,在门口等待。 庭院内,凌天正领着婢女端送饭菜,有位婢女好奇的用余光打量容瑾言,丰神俊朗的外貌,令人不由自主对其产生好感,待看到盘在其手腕上,快节奏吐着舌信的绿蛇。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盘子都端不稳,急忙低头,不敢乱看,跟着前面丫鬟的脚步,走进客厅,自此,有关容瑾言喜好养蛇的传闻,开始慢慢扩散开来。 …… 雅竹居,客厅,换了身明黄色罗裙的云汐月,将凉拌鱼腥草,放到容瑾言面前,嘱咐他莫要浪费粮食,随后持起筷子,端起印有狐狸图案的小碗——开吃! 望着散发浓郁黑暗料理气息的鱼腥草,容瑾言嘴角微微上扬,无声的笑了笑,持起筷子,夹了一根放进嘴里,轻嚼几下,便咽了下去,暗道失去味觉,也是有好处的! 一边疯狂吃肉,一边暗自偷看的云汐月,见俏夫子面不改色,吃着超难闻的鱼腥草,眨了眨杏仁眼,最终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伸长手臂夹了一根,动作缓慢的放进嘴里。 嚼破表皮的瞬间,超强的鱼腥味和略苦的口感,让她眉头皱在一起,急忙端起豆腐汤,咕嘟咕嘟几口,将其顺了下去,末了,拍拍胸口,道: “夫子,鱼腥草太难吃了,换一道菜!” 语闭,起身将凉拌鱼腥草端到窗台,转身回到餐桌旁,为俏夫子夹了一碗菜,递到他的面前,权当弥补刚才灵其吃黑暗料理的过错。 “汐月,鱼腥草性辛,微寒,清热利湿,消肿解毒,刚刚不是撞到了鼻尖,吃它正好。” 语闭,容瑾言起身走到窗台,端回那盘被小狐狸嫌弃至极的凉拌菜,持起筷子,悠哉悠哉的吃了起来。 见他如此,云汐月也不好多说什么,坐回原位,慢悠悠的啃起排骨来。 用罢午膳,容瑾言领着小狐狸进了书房,讲述容瑾梧提供的消息,商量何时启程前往鹤鹿书院。 “夫子,容瑾梧此人心术不正,擅长挑拨离间,和他一路同行,委实令人不痛快,不如我们提前出发,加快脚程,将他甩开。” “汐月,我正有此意,已命凌天暗中准备马车,今晚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我们便离开。” 第119章 偷跑被逮个正着 “容瑾梧称消息来自于百鸟阁,难道不应该先派人,调查一下消息的真假吗?” 若是消息为假,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汐月,百鸟阁,在江湖中的地位颇高,一个无功名在身的庶子,是没胆量以百鸟阁的名义,编排虚假消息,是以此消息为真得概率极高。” 再者,以对他的了解,此事不成,定会想别的法子,引自己前往鹤鹿书院,既然如此,便遂了他的愿,也好顺藤摸瓜,探一下幕后推手的底细。 可以上内容,无法向小狐狸说明,只好避重就轻! 他的话,令云汐月有点信服,在这里,嫡庶尊卑有序,身为庶子的容瑾梧,哪怕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工于心计,可他终究是妾室柳姨娘所生,从根上就比容瑾泗矮一大截。 “嗯,夫子,你说得在理,鹤鹿书院离禹都远吗?” “不远,两天的路程,鹤鹿书院建在滁亭山,隶属乌兰镇,此镇在禹都的管辖之内,途径白泽镇。” 建在山上的书院,风景指定很美,经俏夫子这么一说,本狐倒是有点小期待。 “夫子,只有一下午的时间了,我要赶紧回去收拾行李,顺便通知一下阿水。” 语闭,云汐月端着一盘蜜饯,小跑离开书房,身后的容瑾言,宠溺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末了,转身走向书架,开始整理明日所带书籍。 …… 翌日,天还未亮,早起的四人,背着行囊,躲过巡查的家丁,从后门离开容府,正欲乘马车离开,侧后方却响起令人极其讨厌的声音。 “瑾言哥哥,弟弟就知道,你会为了不麻烦我,不打招呼的离开,昨日已向父母请辞,我们一同上路!” 云汐月深呼一口气,看向青衫长袍的容瑾梧,叹了一口气,道:“瑾梧公子,十分抱歉,一辆马车坐不下那么多人,您还是……” 话还未说完,哒哒哒的马蹄声,自胡同口响起,几息之后,两辆华丽的马车,驶入众人视野,花孔雀般打扮的风眠钰,从车上骚包的下来。 “瑾言表弟,大家皆是前往鹤鹿书院,你怎能不知会一声,便携美独自离开,委实有点不太好!” 扫视一眼对面站着的众人,容瑾梧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风眠钰时不时的朝着貌美的婢女抛媚眼,暗自叹了一口气,现如今找出何人走漏风声已晚。 “表哥说的哪里的话,瑾言事先并不知道您也要去鹤鹿书院,毕竟风眠厉在那求学多年。” 风眠厉,鲁阳郡王庶子,侧妃何氏所生,据传何氏与王爷青梅竹马,是未来王妃的预备人选,奈何皇帝赐婚,被迫成为侧氏,但一直颇得夫君宠爱。 作为嫡子的风眠钰,自小就看到母妃备受冷落,父王独宠何氏与风眠厉,是以内心十分厌恶他们母子二人,听到容瑾言的话,可谓是一把利箭直戳心脏,揪心的不行。 气氛略显尴尬,可这效果,却令容瑾梧感到惊喜,扇缘轻拍鼻尖,道: “既然已在门口汇合,大家就别愣着了,赶紧上车,早点到达白泽镇,休整一晚,才有力气继续赶路。” 他的话,唤回风眠钰的意识,冲某人冷哼一声,随后蹬上马车,临放车帘前,幽幽地看了一眼云汐月。 有人领头,众人纷纷蹬上马车,阿水不想当电灯泡,便与凌天一起坐在外面,他俩好似欢喜冤家,时常就谁来执鞭,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车厢内,云汐月小口的啃着硬邦邦的红枣蜜饯,偷偷打量俏夫子的神色,许久之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夫子,鲁阳郡王家很复杂嘛?一听到风眠厉三字,姓风的脸色都变了。” 容瑾言轻笑一声,便将鲁阳郡王家大致情况,讲了一下,身为王爷,妻妾成群,府内子嗣众多,较为出挑的便是风眠钰与风眠厉。 待说完话,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发现她眼睛瞪大,嘴巴微张,震惊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待她回神才收回手。 “夫子,幸好容叔叔独宠伯母一人,未整些乱七八糟的人入府,否则……” “一生一世一双人,爹爹在娶娘亲前,便立过誓,此生只娶她一人,我和哥哥在很小的时候也曾立过誓,是以……” 话虽未说完,但一切已在不言中,本来还担心俏夫子会有权贵子弟爱娶妾的臭毛病,这下放心多了,挽着他的胳膊,脑袋倚着他的肩膀,悠哉悠哉的玩手指头。 一刻钟后,某只慵懒的狐狸崽崽,趴在某人肩膀上睡着了,容瑾言宠溺的盯着她的侧颜,默默将她抱到腿上,打开隔板,让其平躺,以腿做枕,贴心的为她盖好被子。 日照高头之时,睡饱的云汐月,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迷蒙的盯着车厢顶,咦,本狐不是坐着睡着的嘛?怎么变成平躺了。 上下摆动脑袋,硬邦邦,又带点弹性,侧身仰头查看,呃,原来是枕在俏夫子大腿上了,怪不得,还挺舒服的! 挪动身子,换个位置,继续平躺,掩耳盗铃安慰自己,这样某人就不会腿麻了! 闭眼佯装假寐的容瑾言,察觉到某狐的小动作,嘴角微微翘起,无声的笑了笑,至于腿到底麻不麻,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驿站,云汐月伸了个懒腰,冲某人讨好的笑了笑,起身半坐,帮他捏了几下大腿,直到车外传来凌天的喊声,二人才下车。 因长时间被重物压着,导致血液流通不畅,腿发麻的容瑾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引起众人的侧目。 许是他们的目光,过于明显,云汐月扶着俏夫子,怒瞪回去,在驿站门口站了一会才进去。 “公子,你与汐月姑娘,在车厢里发生何事?您的腿……” 欲言又止的表情,似是而非的话语,令容瑾言有些头疼,挥了挥手,让其先进去点菜,过了一会,便拉着小狐狸走了进去。 简陋的驿站,大厅摆着七八张桌子,除容府一行人外,竟没有别的旅客,步履矫健、皮肤黢黑的小厮,笑眯眯的将菜端了上来。 容瑾言看见小厮手上的茧子,眉头微蹙,眼神凌厉的看向凌天,示意驿站有鬼,随后不动声色的为云汐月烫洗碗筷。 第120章 坑你没商量 “呦,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禹都鬼探,竟然会为女子亲手烫洗碗筷,啧啧啧!” 不知何时,风眠钰自来熟的坐在云汐月的旁边,双臂交叉抱胸,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 “风眠钰,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本姑娘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要不再让你喜提一次‘熊猫眼’造型,夫子,你继续,别听他瞎说。” 闻言,风眠钰嘴角微抽,不自觉想起被她揍了一拳的场景,要不是临走之前容叔叔的嘱咐,当本世子愿意纡尊降贵,跟你们去鸟不拉屎的滁亭山。 不一会功夫,饭菜上完,云汐月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放到嘴里细嚼。 嘶! 好柴,好腥! 将鸡块吐出,仔细查验,发现外面熟透,里面还渗着血丝,询问凌天,一桌饭菜要三两银钱后,起身查验每一道菜品。 四季豆半生不熟,粳米粥浓浓的糊味,土豆丝黏糊糊的,时蔬炒得过火…… “黑店,妥妥的黑店,敢骗本姑娘的钱,哼,小二……小二!” 后厨忙活的小厮,听到呼喊,急忙放下菜刀,小跑来到大厅,点头哈腰道: “客官,有何吩咐?” 用筷子夹起鸡块,举到他面前,指着鸡块厉声说道: “好歹也是个驿站,难道没钱请厨师嘛,看看这块鸡肉,柴而不熟,吃了会拉肚子的,再说那盘清炒四季豆,半生不熟,吃了会中毒的。” 闻言,小厮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很快被其压了下去,赔笑的说道: “客官,你说笑了,寻常的蔬菜罢了,就算不熟,也不会中毒的,不如这样,这桌菜打七折,你看如何?” 半生不熟的四季豆,吃了会引发恶心、呕吐、腹泻、头晕等症状,常识性知识,负责端送菜品的小厮竟然不知,糟糕,此店有古怪。 想到此处,云汐月脑子快速运转,他们不动手,许是想先下毒,突然,脑海闪过一抹灵光,轻笑一声,道: “哼,我是缺那几两银子的人嘛,你们做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起开,本姑娘去厨房,亲自掌勺,让你们开开眼!” 黢黑的小厮,原不打算让路,但仔细观察座上客们神色后,默默退到一旁,将路让开。 来到厨房,琳琅满目的食材,令她特别兴奋,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开干,拽走正在做黑暗料理的胖厨师,一阵霹雳哐当之后,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便新鲜出炉了。 余光瞥见黢黑小厮作势去端菜,云汐月挥着大铜勺,用略微威胁的语气,说道: “别动,本姑娘做的菜,谁也不许动。” 语闭,将最后的清炒时蔬,盛在小盘中,用超大的托盘,将菜品全部一起端了出去,暗道无论过会发生何种变故,填饱肚子是第一要事。 小厮撤走原饭菜后,云汐月将亲自做好的饭菜,摆到桌上,托盘递给小厮,坐回原位,拿起筷子,端起小碗,开吃。 有人开头,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持起筷子,风眠钰夹了一块鱼肉,肉质鲜美,入口即化,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暗道她的厨艺竟如此高超,容瑾言可真是捡到宝了。 坐在另一桌的容瑾梧,看着眼前难以下咽的饭菜,眉头微皱,余光瞥见隔壁桌吃得贼香的众人,心里不平衡之感,陡然升了几个高度,虽是庶出之子,但在容府备受疼爱,何时受过此等委屈。 起身上前,走到隔壁桌旁,作揖后,文质彬彬的说道: “瑾言哥哥,父亲常说,出门在外,靠得是兄弟,你我皆为容家子弟,一路同行,定会互相扶持,弟弟自幼肠胃不好,驿站的饭菜,委实难以下咽,不知能否与你们共坐一桌?” 呃,好家伙,想蹭饭,直接说呀,整那么多文绉绉的酸化,听得本狐头疼。 容瑾言取出手帕,轻轻擦拭嘴角,轻笑一声,道:“瑾梧,此桌饭菜,乃汐月亲手所做,能不能让你拼桌,她说得算。” 正想开口拒绝,却被俏夫子暗中拦住,余光暼见他手里的碎银,顿时领悟,两眼放光,似看到金山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容瑾梧。 “瑾梧公子,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而且你还有肠胃病症在身,若是因为吃不上这顿饭,犯了旧疾,此处离白泽镇,还有半天的路程,荒郊野岭,哪里去寻大夫医治。” 此番话,把他饶糊涂了,最初的谈话内容是蹭饭,这会怎么扯到生病无法救治了? 摇了摇扇子,露出标准的‘如沐春风’笑容,疑惑的道:“汐月姑娘,你的意思是……” 哼,不开窍的家伙,让你付钱吃饭,咋就听不懂呢? 云汐月露出乖巧懂事的笑容,望了望品相极好的饭菜,道:“嗯,等价交换,只需十两银子,瑾梧公子,便可享受豪华套餐!” 见他嘴角微抽,似是觉得价贵,急忙添油加醋道:“瑾梧公子,切莫心疼这点小钱,若身体真出了差错,遭罪不说,有钱还没地方治,您说是不是?” 可算弄明白了,眼前的女子,是为了要饭钱,驿站一桌饭菜三两银子,已属黑中之王的黑店,区区几个家常小菜,她张口就要十两银子,比黑店还黑。 容瑾梧正欲开口与其理论,疯狂进食的风眠钰,插话道:“咦,汐月姑娘厨艺高超,不比王府高薪聘请的厨子差,瑾梧,十两银子,你赚大发了。” 语闭,不差钱的世子爷,从荷包中掏出十两纹银,递到云汐月手中,抬头笑眯眯的盯着青衫长袍男子。 此刻的容瑾梧,如同鸭子被架在火上烤,若想逃脱,必得付出十两银子的代价,压下心底的愤怒,从荷包掏出十两银子,递到她的手中,随后寻个位置坐下。 高兴的数着眼前的银元宝,心里对风眠钰的讨厌程度,降了几分,想不到他还挺有自觉的,主动交付饭钱,若不是他,容瑾梧断不会利落的掏钱。 想到此处,友好的冲他笑了笑,见他被吓得筷子都拿不稳,心虚的别过头,将银子塞入袖中,施法送入随身空间,暗道可爱的小白狐,绝对不会吓到人,定是风眠钰心里有鬼。 另一边,容瑾梧夹起一块鸡肉,塞入口中,肉香四溢,卤汁入味,配上素雅的时蔬,堪称人间美味,与仙迎楼的饭菜相对比,其更胜一筹,暗道十两银子花得真值。 第121章 不靠谱的刺客 吃完午膳,云汐月从挎包里掏出三两碎银,环视一周,未发现凌天的身影,桌下悄咪咪捅了捅俏夫子的细腰。 待他低头查看,亮出手里的碎银,凑近他耳边,道:“这桌饭钱,我付了,里外里,赚了十七两银子。” 语闭,将三两碎银,塞入他的手中,嘱咐他藏好,莫要被旁人偷了去,习武之人,听力甚好,听见她所有话的风眠钰,嘴角微抽,暗道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你,谁在乎那三两碎银。 交完所有餐费,休息片刻,众人欲离开继续前行。 突然,所有门窗从外面关住,驿站里面顿时漆黑一片,丫鬟小厮发出恐惧的惊吼声,吵得人耳朵疼。 黑暗中,四名乔装打扮的刺客,抄起吃饭的家伙,来到大厅,听到嘶吼声,以手为刀,劈晕影响刺杀氛围的仆人们。 刹那间,万籁俱静,还站着的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云汐月兴奋的眨了眨眼,巧笑嫣兮的看向手持五花八门武器的刺客。 菜刀、斧子、杀猪刀,本狐能理解,那位胖胖的厨师,你举着勺子,算怎么一回事?看不起谁呢? 黑暗中,不停移动身体的容瑾梧,摸到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凭借外袍质感,断定其是容瑾言。 “瑾言哥哥,是你嘛,我……我好害怕!” 嘶,他是故意的?直接将俏夫子所在位置,暴露在刺客眼中。 果然,刺客们举起吃饭的家伙,冲声音源头袭来,推波助澜的容瑾梧,已经松开拽住某人衣袖的手,躲到桌子下面。 开展夜视能力的云汐月,见举着斧子的刺客,正朝着这边跑来,悄咪咪伸出右腿,扑通一声巨响,某人摔倒在地。 趁他还未惊呼之时,一个回旋,脚跟重压他的后脑,将其打晕,弯腰抢走他手里的斧子,掂量几下,一脸坏笑的盯着其余几名刺客。 “老三,恁咋啦?”胖厨师操着不知名的口音,大声呼喊道。 举着杀猪刀的黢黑小厮,捶了一下胖厨师的脑袋,嘘了一声,示意他闭嘴,随后挥着利器,弯腰前行。 风眠钰拔下头上发簪,闭上眼睛,凭借细微的脚步声,判断刺客的方位,末了嘴角微微上扬,运转内力,将发簪射了出去。 嘶,中招的胖厨师,发出一声闷哼,气得他举着勺子,向暗器来源方向跑去,谁料簪中掺有超强的迷魂散,三息之后,强烈的困意袭来,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容瑾言扯下一块布条,蒙住眼睛,拔出长剑,跃上桌子,感受风的流向,判断刺客的方位。 唰唰几下,举着菜刀的刺客,身中数剑,剑剑避开重要部位,最终后脑受到袭击,晕了过去。 直到此刻,大厅只剩下小厮打扮的刺客,坚强的执行杀人任务,容瑾言脚尖轻点,施展轻功,落到其身后,发出一声冷笑。 待他转身查看之际,手指轻点其穴位,使他内力凝滞,身子动弹不得,随后轻飘飘的道:“凌天,可以打开门窗了。” 屋外,听到指令的凌天,踹了一脚被五花大绑的刺客,拽着绳索,打开门窗,随后提溜着瘦削刺客进入驿站,自此,五名刺客,全部被解决。 阿水与凌天负责将刺客们绑在一起,随后去厨房端来几盆水,将他们泼醒,云汐月则挪着小脚步,来到容瑾言身旁,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夫子,你何时看出驿站有问题的呀?” 唉,本狐凭借‘四季豆’未熟有毒,小厮竟不知一事,判断此间驿站有问题,俏夫子是如何得知的呢? “小厮端菜时,手掌心的茧子,出卖了他,一般情况下,店小二茧子集中在指腹上,而他的茧子,却集中在虎口之处,再加上一些行为动作,委实不像常年点头哈腰的店小二。” 问言,云汐月手指摩挲着下,回想刚才黢黑小厮的言谈举止,虽一直弯着腰,但很明显背部僵硬,驼背是刻意营造的假象,眉宇间,并没有常年与人打交道形成的市侩之气。 “快放了俺们!”被泼醒的不靠谱刺客,怒瞪他们,大声喊道。 凌天上前,抬脚,猛踢,踢得他们由破口大骂,到开口求饶才停止,神情冷漠的问道:“说,受何人指使?” 黢黑小厮是一伙人的头头,吸了口鼻涕,将五人计划娓娓道来,原来,几人本是逃窜的流民,后霸占一个小山头,干着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小勾当,偶然听闻有人花重金,买禹都鬼探的项上人头,又从倒夜香的口中得知,容府一批车马,欲前往白泽镇。 四人一路奔波,赶在众人之前,抢占驿站,将原本经营驿站的一家老小,关在地窖之内,本打算下药,奈何他们不吃。 听完整个计划,云汐月眼神幽幽地盯着还在昏迷的仆人们,嘴角微抽,道: “你们几个确定,饭菜下毒了,瑾梧公子的丫鬟和小厮,在门窗关闭后,叫得甚是响亮。”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声音很大,似是在说给某人听,容瑾梧眉头微抽,不悦的看向昏睡的仆人,为何阿水能忍住不发声,甚至还举起长板凳,试图抵挡刺客,而他们报团大吼大叫,实在太丢人了。 “对呀,俺还纳闷呢,药粉是俺亲自下的,咋就不起效果呢?”胖厨师晃着脑袋,不解的说道。 询问到药粉藏在何处,凌天火速跑到厨房,在装满萝卜的筐子下面,找到一个荷叶包裹,跑回大厅,交给自家公子。 云汐月凑上前来,与其一同查看,打包层层包裹的荷叶,酱红色细沙质感的粉末,指腹微撮,有磨砂之感,细嗅有股浓郁的清香,猛咽一口唾沫,用看傻子的眼光,看向长得很着急的五名刺客。 眨了眨眼睛,嗤笑一声,道:“傻瓜,你们被骗了,此乃酸梅粉。” 闻言,五名刺客眼睛瞪得溜圆,胖厨师的脑袋,似拨浪鼓般,摇个不停,不可置信的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卖药的掌柜和俺说了,此乃鹤顶红,只需一小撮,便能取人性命。” “啧啧,本姑娘鲜少骗人,你咋还不信呢?” 语闭,端着荷叶包,大步上前,捏着胖厨师的嘴巴,目露坏笑,在他惊恐的目光下,将疑似酸梅粉的‘鹤顶红’,倒了进去。 第122章 衰神附体的五兄弟 眼泪蓄满眼眶,胖厨师闭上眼睛,迎接阎王爷的到临,一息之后,发觉嘴里酸甜酸甜的,口水分泌旺盛,不自觉咽了下去。 良久,见身体未有任何不良反应,他才真正意识到,荷叶包裹的药粉,的的确确是价格低廉的酸梅粉。 呜呜,呜呜! 想通之后的胖厨师,竟哭了出来! 五大三粗的胖子,哭起来着实令人无语,云汐月将荷叶包好,恢复成原状,退回俏夫子身旁,将酸梅粉递给凌天,眼神微闪,道: “夫子,我……我没欺负他!” 站在一旁的风眠钰,听到她这样说,眉毛微挑,暗道也不知是谁,捏着下巴,往别人嘴里灌‘鹤顶红’,把他吓得魂都快没了。 容瑾言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嗯,是他过于胆小,一点酸梅粉而已,竟然吓成这样,不是你的错。” “老四,你不是说鹤顶红花了二十两,咋是酸梅粉,你是不是把钱吞了。”黢黑小厮啐了一口唾沫,厉声呵斥道。 “呜呜,俺对天发誓,真没昧钱,是那药店掌柜,骗了俺,呜呜~” 受不了哭声的凌天,上前给了他一脚,冷冰冰的说道:“别哭了,大男子汉,也不嫌丢人,傻不傻,去药店买鹤顶红,不坑你坑谁。” “天杀的药店掌柜,竟然敢骗老实人,俺诅咒你,吃米饭,咬沙子,吃汤面条,上面漂一层小飞虫,走路被碎石绊倒,喝水塞牙缝……” 禹都,某个小药店内,坐在摇椅上的掌柜,悠哉悠哉的扇着扇子,端起茶壶,微微张嘴,手腕微微用力,壶嘴倾倒,欲往嘴里倾倒茶水。 谁料远处传来的一声狗叫声,惊得他手抖了一下,温热的茶水,全部倒在胸口处,气得他破口大骂,此刻,他没料到,这样的倒霉之事,以后还会发生很多。 驿站内,胖厨师还在谩骂着,凌天被他烦得头疼,阿水拿起桌上的脏抹布,走上前,粗鲁的塞进他的嘴里,惹人烦得谩骂声,才停止。 “小厮,想来你是个聪明人,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占山为匪,抢夺他人财物,如今,更是做出杀人领赏的勾当,便将你们交给官府,由他们评判你们的过错。” 容瑾言的话,让被绑的五人,纷纷打了个冷颤,胖厨师更是打了个哭嗝! “公子,您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一看就是位颇有善心的好人,我们兄弟几个,原本也是良民,家中田产被人霸占,才沦为流民,几经辗转,才在此处有个遮风挡雨之所。” 见白衣公子未答话,黢黑小厮继续说道: “实属无奈,才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但……但我们兄弟几个手中,绝未沾染人命,恰逢官兵搜查山林,唯恐老窝被捣,又听说有人花重金买你性命,一时糊涂,差点酿成大错,求您开恩,饶了我们!” 一人领头,其余土匪纷纷效仿,一时间,大厅充满他们的求救声,云汐月被他们烦得捂住耳朵,躲到俏夫子身后,心里不停默念眼不见心不烦! 此刻,圣父心泛滥的容瑾梧,心中不忍,大步上前,走到他们身边,作揖后,毕恭毕敬的道: “瑾言哥哥,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们沦为草寇,委实有太多的无奈,如今,我们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如解开绳索,放他们回家,弟弟相信,经此一事,他们兄弟五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呃,好家伙,打斗时,你躲在桌子底下不出来,惩戒刺客时,倒是有勇气为他们讲情,拽着俏夫子衣服,探出脑袋,瞪了某人一眼,道: “瑾梧公子,您确定不是放虎归山嘛?就算他们说得都是真的,流民也好,土匪也罢,总归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你既不是判人过错的官老爷,也不是被抢的直接受害人,有何权力替他们开脱。” 言外之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站在道德制高点,去为有错之人开脱! 闻言,容瑾梧眉头微皱,冥思苦想,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末了,讪讪的笑了笑,态度极其诚恳的道: “汐月姑娘,您说得十分在理,是在下考虑不周,只是观他们可怜,是以有些怜悯。” 呜呜!呜呜! “凌天哥哥,就是这帮坏人,殴打爹娘,还……还抢我零食。”男女老少一家五口,蓬头垢面的从后门进来,一瘦削小孩,指着黢黑小厮,气愤的说道。 原来,刚才凌天接到自家公子的暗示,进入后院,找到地窖,打开木板,跳了进去,扯下封口布条,解开绳索,救他们出去。 “小孩,这位哥哥,刚刚言辞诚恳的替土匪们求情,你们是受害者,原不原谅,你们最有话语权了!”云汐月一边笑着说话,一边用手指指向某位圣父。 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被逼急了,可不管你是何身份,小孩挣开母亲的手,小跑上前,怒瞪容瑾梧,四肢并用,连抓带踢,直到娘亲将他拉走,才肯罢休。 “小公子莫怪,鲤儿还小,不懂事,这帮土匪欺人太甚,来到驿站,叫了一桌好菜,大吃大喝,最后却称没钱,当家的气不过,上前理论,竟被他们打晕,公公婆婆年纪大,他们也下得去手……” 妇人的哭诉,令容瑾梧面上有些挂不住,仿佛刚刚为刺客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打自己的脸,轻咳一声,向驿站一家道了声歉,以整理着装为由,离开大厅。 哗哗哗!哗哗哗! 名唤鲤儿的小孩,不知何时,跑到厨房,端出一盆刷锅水,分批次的倒在无名土匪的头上,瞬间,衰神附体的五兄弟,喜提落汤鸡造型。 “小屁孩,你给老子等着,早晚……啊!”见黢黑小厮在放狠话,凌天上前,拔出匕首,给他来了一刀。 “叫什么叫,老实点,否则下次匕首插到哪里,可就说不准了。” 凌厉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敢打包票,若真的再乱吼,眼前的黑衣劲装少年,绝对会杀了自己。 “店家,这帮土匪先绑在这,你派人去禹都城报案,报禹都鬼探的名号,自会有官差来收拾他们。” 凌天搜完土匪们的身,清点脏款,冲着容瑾言毕恭毕敬的道:“公子,共搜出两百两银票,十五两碎银,十八枚铜板!” 第123章 送你一根糖葫芦 “店家,这些可是驿站丢失的钱财?” 接过银钱,细细查看,末了,将银钱重新递到黑衣少年手中,转身走到柜台,打开抽屉查验,皱了皱眉头,道: “奇了怪哉,这帮匪徒将我一家打晕,扔在地窖,银钱竟一分不少。” 闻言,瘦削土匪啧了一声,道: “还不是那几个蠢货,称做戏要做全套,驿站内一切物品都不能动,才能麻痹猎物,若按我的提议,搜刮驿站所有钱财,一走了之,也好过现在这个境地。” “马后炮,事后诸葛亮,谁不会啊,也不知是谁,胆小如鼠,每次行动,皆往后退,分赃时,倒是比谁都积极,哼!”原举着斧子行刺,排行老三的土匪,语气颇为嫌弃的说道。 “呸,你也配说我,哪次行动不是我在出谋划策,你呢,付出点劳动力,就妄想拿大头,没有我,这个土匪团队,将一事无成。” 呃,这年头,土匪都如此敬业了吗?着实令本狐惊讶! 眼瞅二人愈吵愈烈,甚至出现互相问候对方亲戚的现象,鲤儿将抹布扯成几块,塞入他们的嘴中,见他们气得脸通红,拍了拍手,笑了笑,转身去找自家娘亲。 “多谢几位公子相助,救了我们一家五口的性命,若不嫌弃,不如留下吃个便饭,阿爹的厨艺,是远近闻名的好。” 闻言,容瑾言笑着拒绝,将剿匪所获银钱,递到店家手中,托他交给官差,一番寒暄之后,命凌天泼醒昏迷的丫鬟和仆人,便告辞离开。 …… 傍晚时分,马车停靠在一家客栈门前,凌天、阿水,各扶自家主子下来,要了三间房,不管风眠钰与容瑾梧,命小厮送饭菜上门,便径直走向楼上雅间。 用罢晚膳,赶了一天路的众人,皆有些乏累,便各自回屋休息! 回到房间,从挎包的术法空间中,掏出困了一天的阿弥,将一捧红艳艳去籽的果子,放入盘中,点了点它的头,道: “阿弥,困了那么久,该饿了,专门为你准备的食物,快吃!” 语闭,手伸进挎包,从随身空间掏出一根糖葫芦,悠哉悠哉的吃了起来。 正在吞红果子的阿弥,看到挂着硬糖皮的糖葫芦,兴奋的扭动蛇身,尾巴尖快节奏敲击桌面,通红的绿豆眼,写满了讨食之意。 呃,不愧是贪吃蛇,看到美食,便……疯狂讨要。 叹了一口气,拔下一颗糖葫芦,道:“阿弥,你是一条蛇,不可以吃太甜的食物,今天赚了银子,心情很好,奖励你一颗糖葫芦,不许再要了哦!” 闻言,阿弥点了点蛇头,随后伸长蛇身,抬起脑袋,想要去够她手里的糖葫芦,见它如此着急,便不再逗它,直接放入盘中。 良久之后,光盘行动的任务已完成,云汐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去关窗户。 咦,街道对面客栈二楼雅间,竟然住着一位绝美的男子,可……可他为何一直盯着本狐看? 见窥探被她发现,男子举起手中的茶盏,向她点头示意打招呼,随后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谁见了不说声好,可惜云汐月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大一样,她拍了拍胸脯,暗道好险,幸亏刚才所有物品,从随身空间变出来时,用挎包做了阻挡,否则可就露馅了。 呃,不过,大晚上不睡觉,偷看妙龄女子房间做甚? 汰,定不是位正人君子,要让他见识下本狐的厉害! 指腹摩挲下巴,脑子飞速运转,突然,一道灵光乍现,轻笑一声,暗道有了。 从挎包里掏出一串冰糖葫芦,走到窗口,冲对面的男子笑了笑,扭头,不舍的盯着手中的糖葫芦,心一横,暗自加油打气,瞄准目标,奋力的将食物投递过去。 啪! 串着糖葫芦的竹签,准确无误的插在茶盏旁,男子眉毛微挑,震惊盯着嵌入桌子的竹签,嘴角微抽,停在某个弧度,一息后,化为爽朗的笑声。 用力拔起糖葫芦,走到窗口,向对面的红衣女子作揖,指了指手中的美食,表达一番感谢之意后,咬下一颗糖葫芦,细嚼慢咽,脸上洋溢着幸福。 可恶,竟然敢挑衅本姑娘,日后千万不要落到本狐手中,眉毛微挑,怒瞪回去,随后关闭窗户,眼不见心不烦! 简单洗漱后,抱起跳舞的小蛇,钻入被窝,闭上眼睛,抛却心中杂念,缓缓进入梦乡。 对面窗口站着的男子,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持起竹签,低头瞄准目标,轻轻一甩,竹签插入地面砖缝之中,轻笑一声,随后关闭窗户,转身回到屋内。 翌日清晨,一行人起了个大早,用罢早膳,结完花费,便乘车继续前行,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乌兰镇滁亭山的山脚下。 望着眼前的深山,云汐月嘴角微抽,疑惑的问道:“夫子,书院建在深山,有何说法?” 学习吃穿用度,哪样不得靠人力抬上山去,选择平整之地,建设书院,岂不方便。 不带容瑾言回话,在鹤鹿书院求学的容瑾梧,摇着扇子插话道:“汐月姑娘有所不知,鹤鹿书院注重修身养性,陶冶情操,摒弃身外之物,方能醉心于学习!” 闻言,正在往客栈里搬行李的阿水,不屑的啧了一声,鹤鹿书院各项收费有多贵,没人比他更清楚,教学质量没话说,毕竟是首屈一指的顶尖学府。 可仗着书院建在深山,便哄抬物价,一本书籍,山脚下的小镇,二十文钱便能买到,到了山上,便需半吊钱,足足长了二十五倍,比黑店还黑。 某人的啧啧声,被耳尖的云汐月捕捉到,捶了捶脑袋,暗道咋就忘了,阿水曾经也在鹤鹿书院就读,如今故土重游,他心里怕是不太舒缓。 想到此处,拍了拍俏夫子肩膀,指了指客栈的方向,见他微微点头,便单手提起裙摆,拉着他走进客栈,至于等待接受赞扬的容瑾梧,则被他俩有默契的忘在脑后。 “客官,楼上请,雅间已备好!”身材臃肿、油光满面的掌柜,笑呵呵的说道。 一位身姿婀娜,媚态十足的紫衣姑娘,自称是掌柜的女儿,名唤雪鸢,走一步,扭一下胯的,领着众人上楼,末了,还冲着风眠钰抛了个媚眼。 第124章 偏爱狐崽的雪鸢 呃,某位登徒浪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雪鸢五官深邃,眉宇间英气中夹在着一丝媚态,身材高挑,实属难得一遇的人间绝色,本狐看了都心痒痒。 与某世子互撩一番的雪鸢,扭头转身欲下楼,却发现姿容秀丽的红衣小姑娘,趴在门口,杏仁眼瞪得溜圆,目瞪口呆的样子,甚是可爱。 迈着妖娆的步子,走上前,嗤笑一声,调侃的说道:“小姑娘,是姐姐调戏了你的情郎,让你不高兴了吗?” 闻言,云汐月眨了眨眼睛,情郎,谁?风眠钰吗?嘶,别玷污本狐的清誉。 “登徒浪子罢了,他若敢招惹我,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想到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看,有点不太礼貌,从挎包里掏出一根冰糖葫芦,在雪鸢疑惑的目光下,递到她的手中,杏仁眼警惕的看向四周,末了,小声说道: “风眠钰是人面兽心的渣男,专门哄骗妙龄女子的芳心,干些骗财骗色的勾当,美女姐姐,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语闭,说谎不眨眼的云汐月,露出乖巧懂事的笑容,趁雪鸢发懵疑惑之际,关闭房门,小跑回到房间,食指放到唇边,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 门外,雪鸢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咬下一颗放入口中,酸甜之感,依旧和儿时尝到的一样,可惜呀,物虽在,人却变了,轻蔑的笑了笑,随后转身下楼。 屋内,听到哒哒哒的下楼声,云汐月拍了拍胸脯,担忧的看着忙活的阿水,道: “明天就要爬滁亭山,前往鹤鹿书院,阿水,若是你不想去,可以留在客栈等我们办完事回来。” 闻言,阿水收拾行李的动作僵了一下,深知她是为自己好,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躲着不见,就不代表不存在,暗叹一口气,掩去眼底的深意,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道: “没关系,我也好久没回鹤鹿书院了,正好趁这个机会,重温当时艰苦求学的记忆,也和昔日的同窗叙叙旧!” 阿水越说心里的悲伤越大,怕在她面前露怯,寻了个理由,回到和凌天开的双人间。 观他眼眶湿润,正在换被褥的凌天,眉头微蹙,道:“你家姑娘护犊子护得厉害,还能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不关她的事,没人欺负我,只是有些近乡情怯罢了,曾经,哼,我还真拿鹤鹿书院当家看!” 但那也只是曾经,自被开除的那一日起,便和书院再无任何瓜葛,外出闯荡,亦不能提书院的名号。 “哼,不就是被书院开除了嘛,从小到大,我不知被多少书院劝退了,如今,不照样好好跟在公子身后,你呀,莫要想太多!” 阿水吸了下鼻涕,鄙夷的看了某人一眼,道:“能一样嘛?” 脑子缺根筋的家伙,天知道,发现他拿《山水风云录》当枕头时,杀他的心都有了,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央求擅长制衣的婢女,缝制三款枕头,才将书本解救出来。 “咋不一样啦,书院、学子、劝退三要素,皆构成,就连劝退的理由,也是一模一样,说我坑骗同窗的钱,涉嫌打架斗殴,哼,呸,书院不要,老子还不读了呢!” 他自幼被选为容府公子的贴身侍卫,书院岂会不给容府面子,怕是容府专门聘请了夫子,是以才会从原本的书院退学,知他是在变相的安慰自己,阿水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多谢!” 蚊子般的感谢声,还是被凌天捕捉到了,大步走上前,揽住他的肩膀,目露笑意,道: “你也别灰心,俗话说得好,文武双全,才是最佳的人才,文这方面,嗯,我……不行,但武艺这一块,我可以教教你,日后遇到危险,也能有几招防身,再者,让你有个事情做,省得老是想一些有的没的!” 承认刚开始是有一些感动,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气得将他推开,身后爽朗的笑声,让他更加生气了,扭头瞪了某人一眼,随后整理自己的行李。 …… 半个时辰后,小厮敲响新住店客官的门,表示精心准备的饭菜已做好,邀请他们下楼吃饭。 众人围成一桌,凌天领着阿水,坐到隔壁仆人桌,雪鸢充当陪客,魅惑至极的桃花眼,在容瑾梧与风眠钰之间,不停流转。 容瑾言默默的剥着虾壳,将散发浓郁鲜味的虾仁,递到小狐狸的碗中,见她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无声的笑了笑,心情十分的愉悦。 而被俏夫子投喂的云汐月,心里感觉甜蜜蜜的,夹起一根豆角,直接递到他嘴角,趁他发懵嘴巴微张之际,迅速塞入他的口中,末了低头疯狂进食,微红的耳尖,却暴露了她的害羞。 将口腔中的豆角,视为珍品,细嚼十数下后,才不舍的咽了下去,暗道原来被心爱之人,投喂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好,宠溺的看着她,无声的笑了笑,随后低头继续剥虾。 余光瞥见他俩的互动,容瑾梧嘴角微抽,不知为何,明明没怎么夹菜,却觉得有些饱了,至于一旁不停展现个人魅力的雪鸢,并未将她放在眼里,暗道不过是位靠着色相,引诱学子和过往旅客的托罢了。 不一会功夫,桌上的饭菜,被吃得差不多了,某位世子被灌得脸通红,小厮端上四碗甜汤,称是雪鸢姑娘亲手准备。 甜汤有一定的醒酒效果,风眠钰打开碗盖,黄褐色澄清汤底,飘着银耳碎,撒着三颗枸杞,轻咬一口,放入口中,甜蜜的糖水,冲谈了一丝酒意,暗道此汤甚好。 容瑾梧、容瑾言打开碗盖,汤底、汤料,与某位世子一样,银耳枸杞甜汤。 待咽下口中的虾肉,云汐月揭开碗盖,映入眼帘的是豪华版甜汤,银耳软糯,红枣颗颗饱满,雪白略透明的梨肉,沉在碗底,勺子轻舀,粘稠的汤汁,散发浓郁的香甜气息。 “咦,甜汤竟然不一样,雪鸢姑娘,可不能……厚此薄彼呀?”容瑾梧小口喝着甜汤,神色不明的说道。 闻言,雪鸢嗤笑一声,起身走到云汐月身后,微微弯腰,修长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凑近,道: “汐月是女子,特供的甜汤,自是与你们有所不同,小姑娘,此汤益气补血,多喝对身体有好处。” 第125章 白云深处有书院 她的举动,惹毛了吃醋的容瑾言,起身挥手,使其被迫后退几步,从袖中掏出手帕,细细擦拭小狐狸的肩膀,冷冰冰的道: “男女有别,别动手动脚,再看到,直接剁掉。” 嗯哼,男女有别? 本狐的小脑袋瓜,充满了大大的疑惑,莫非……雪鸢是男儿身? 如此穿着打扮多年,未曾见过有人怀疑自己的身份,,雪鸢很快压下心底的慌张,镇定的笑了笑,捋了捋胸前的碎发,姿态妖娆的回到原位。 “唉,没想到公子的醋意和占有欲,竟如此之大,是雪鸢的错,自罚一杯,诺,一滴未洒!” 放下手中酒杯,挽着风眠钰的胳膊,不停的扭动身体,察觉到他的异样,嘴角微微翘起,嗲嗲的说道: “风公子,容公子刚才说的话,太有歧义,您替人家解释一下嘛?” 被她缠得没办法,再加上若即若离的某个部位,绝对是女子独有之物,风眠钰轻咳一声,道: “瑾言,我敢打包票,雪鸢绝对是位风姿绰约的美娇娘,有歧义的话,会给她造成困扰,还请您向她道声歉!” 闻言,容瑾言冷哼一声,转着手中的茶盏,道:“你说是便是,汐月,吃饱了嘛,我们回楼上休息?” 端起汤碗,咕嘟咕嘟几下,喝得连底都不剩,打了个饱嗝,轻揉肚子,点了点头,起身向众人告辞,随后与俏夫子一同上楼。 牵挂刚才事件的容瑾言,故意走在小狐狸的后面,凌厉的眼神,似刀子一样,射向坐在某人腿上的雪鸢,而她回以甜美的微笑,甚至还得意的挑了挑眉。 回到房间,云汐月拉着俏夫子坐下,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窥视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道: “夫子,雪鸢……是男儿身吗?” 容瑾言点了点头,道:“汐月,就像你之前在破庙里,识破阿水的易容术一样,雪鸢掩饰得再好,也无法改变骨相,骨盆便是最大的破绽,狭小而高,是为男性!” 闻言,云汐月手指摩挲下巴,回忆雪鸢的样貌,身材高挑,无喉结,五官立体且深邃,呃,细细想来,还是有着些许的小破绽,就不知风眠钰为何替她遮掩。 “奇了怪哉,堂堂男子汉,为何……唉,夫子,雪鸢定有他的难处,我们权当不知道这件事,可好?” 狐狸崽崽的请求,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嗯,好,不过,既然知道其是男儿身,就要和他保持距离,若是他再对你动手动脚,直接上去揍他,揍残废了也不碍事,有我在呢!” 他的话,令云汐月想起在大厅吃饭时,其怒甩雪鸢的情景,不自禁笑了出来,暗道吃醋的俏夫子,甚是可爱。 起身,走到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他,将身子全部重量,压到其身上,揪了揪他的耳朵,道: “夫子,整天打打杀杀的,多伤身啊,有你在,雪鸢不敢动我,晚上吃得有点撑,帮我揉揉肚子,可好?” 想起狐狸崽崽刚才敞开肚皮,大吃特吃的样子,容瑾言眉头微皱,担忧的问道:“汐月,可是肚子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撑,快帮我揉揉!” 语闭,从他背上爬起来,小跑到床榻前,蹬掉鞋子,掀开被子,钻入被窝,轻拍床沿,示意某人快点! 刚和她说完男女有别,她便如此,容瑾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拂了拂衣袖,大步走至床榻,手掌覆在她的腹部,轻轻按压蠕动。 许久,观她呼吸平稳,便知小狐狸睡着了,又见她嘴角微微翘起,不知做何美梦,无声的笑了笑,为她掖好被子,起身,放轻脚步,缓缓离开房间。 “容公子,我们谈一谈?” 宴席散去,送两位贵客回房休息后,雪鸢便站在门口等着,待容瑾言出来,立刻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没什么好谈的,雪鸢姑娘,在下已答应汐月,不会再过问你的身份,且回!” 语闭,不待雪鸢回话,容瑾言侧身穿过,向前走了几步,推开房门,进入房间,迅速转身关门。 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雪鸢才回过神,感激的看向云汐月紧闭的房门,暗道果然是禹都鬼探,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若不是那丫头心善,这次可能真的要栽了! 天知道,宴席上,待二人上楼离开后,微醉的风眠钰,大肆贬低容瑾言,脱口而出讽刺禹都鬼探的称号,惊得雪鸢心里咯噔一下,惶恐度过酒桌寒暄,鼓足所有勇气,求他放自己一马。 默默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随后转身下楼! …… 翌日清晨,众人用罢早膳,将行李、马车寄存在客栈,背着简易行囊,轻装上阵,开始爬山之旅。 一个半时辰后,众人爬到半山腰,见巍峨的石碑上,刻着‘鹤鹿书院’苍劲有力的红色字体。 “快到了,呼,再坚持一下!”背着超多行囊的阿水,喘着粗气,如是说道。 “阿水,行李太多了,分我一些!” 语闭,云汐月作势要去拿行李,却被他躲开,见他目光坚定,神情拒绝,再加上只有最后的一点路,便任由他了! 一刻钟后,众人开到鹤鹿书院门口,容瑾梧向守卫出示令牌,领着仆人,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咦,奇了怪哉,当初偷跑被逮住,姓风的不是和他一伙嘛,咋不随他一块进去呢? “喂,风眠钰,你跟他不是好到要穿一条裤子嘛,容瑾梧进去,咋不带你呢?”云汐月捂嘴偷笑,如是问道。 闻言,风眠钰震惊的看向红衣女子,暗道她还真厉害,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嘴角微抽,轻咳一声,道: “鹤鹿书院管理严格,没有令牌,根本无法进去,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拜访者,需要递贴,得到管理人员的允许,才能进入。” 撇了撇嘴,挪到俏夫子身旁,清澈的杏仁眼,好奇的四处打量,时不时指着不知名的植被,向他询问。 二人腻歪在一起的画面,令风眠钰别过头去,两刻钟后,一位胖乎乎可爱型的大叔,笑眯眯的打开门,自称洪伯,领着众人走了进去。 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山溪边,指着高处的小宅院,道: “先前容瑾炀在书院求学时,喜静,嫌宿舍过于吵闹,便在此建了个小宅院,此处无路可走,只能施展轻功,若需要另寻住所,可提前告知于我,每人每晚收十两银子!” 第126章 轻功水上漂 十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本狐宁愿在山里随便找棵树,将就一晚,也不去书院里住。 “不劳洪管事费心,衣食住行,我们自有安排!”容瑾言幽幽地望着高处的小宅院,笑着回答道。 闻言,洪管事撇了撇嘴,随后将目光转向风眠钰,见他微微摇头,气得肝疼,甩了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开。 “阿水,鹤鹿书院一直这么黑……咳,收费吗?” “嗯,大到组织竞赛活动,小到笔墨纸砚,样样都需用钱‘等价’购买,若不出钱,便会贴张告示,让全书院的人都知道。” 想起被金银支配的求学欲望,阿水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教学质量再高,也耐不住囊中羞涩啊! 听到阿水如此说,容瑾言眉头微皱,实在没有想到,作为整个大盛王朝最高学府,竟然充斥着令人作呕的铜臭味,如此下去,寒门子弟的怨声,高门贵子的奢靡,必会形成两个极端,届时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汐月姑娘,宅院建在高处,你和阿水并无武艺傍身,不如……”风眠钰晃着手中的长剑,笑着说道。 每次见他露出如此笑容,试图撩拨小女孩的心弦,就不由自主想起现世的泰迪犬,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全天下的女孩,都会瞎了眼,疯狂的爱上他。 “不劳表哥操心,汐月,我来带,至于阿水,就交给凌天了!”容瑾言眼神凌厉的盯着风眠钰,冷冰冰的说道。 呃,一个二个,是有多看不起本姑娘和阿水,哼,今天就给你们露一手。 走到阿水身边,扯了扯其背后的行囊,确保稳固不会掉后,转到其身前,表情严肃的说道:“阿水,一会若是害怕,便闭上眼睛。” 语闭,踮起脚尖,拽住他的衣领,施展轻功,点水借力,向上飞去,瀑布边凸起的石块,皆是最佳助力点,在阿水阵阵惊恐的吼叫声下,云汐月稳稳当当的落在高台处。 瞥了一眼眉毛皱成一条线的阿水,暗叹一口气,无奈的道: “好了,已经安全了,打包票,现在是‘脚踏实地’,可以睁开眼,否则……就把你丢下去!” 闻言,腿一直打颤的阿水,急忙睁开双眼,见的确如她所说,已到高台之上,望着底下川流不息的瀑布,吓得后退几大步,背过身去,不敢再去瞅。 不怕高的云汐月,站在边缘,挥着手臂,兴奋的喊道:“喂,上面的风景可好了,你们快上来啊!” 听到呼喊声的风眠钰,嘴角微抽,震惊的望着高处巧笑嫣兮的女子,喃喃的问道: “她……她竟然会武功?还……还如此的高!” 捕捉到他的喃喃自语,容瑾言冷哼一声,凡人内力再雄厚,在修真者眼里,根本不值一提,道:“自然会,且比你高,莫要小瞧了她!” 语闭,眼神凌厉扫向凸起的石块,末了,施展轻功,脚尖轻触水面,纵跃而上,轻点早就瞄好的凸起石块,蹬到高处,凌天有样学样,紧跟其上。 待二人蹬上高处,风眠钰握紧手中长剑,调转内力,施展轻功,越过水面,回忆云汐月踩得石块,有样学样,踩了上去,谁料没踩几下,无法承受太多重量的凸起石块,连人带石,一起落了下去。 扑通!扑通! 碎石落入山溪,直接淹没在水底石块之中,而曾经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从水面出来时,不仅喜提落汤鸡造型,还附带——腰伤! 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落水一事,风眠钰学精了,谁也不信,打量许久,确定每块凸起石头的承重能力,再次施展轻功,蹬到高处。 见他如此倒霉,云汐月乐得合不拢嘴,耳边却幽幽传来某只落汤鸡的声音。 “汐月姑娘,同一个石块,为何你踩上,就没事,在下踩上,就落了下去,刚刚仔细辨别过了,你之前踩踏的石块,十颗有六颗都不大稳固,解释一下?” 闻言,某只偷笑的小狐狸,再也笑不出来,脑子飞速运转,末了,轻咳一声,道: “很简单,一是功法的差距,我使用的是‘轻功水上漂’,此法本就强调借力打力,哪怕是根漂浮在空中的羽毛,都可以成为踩踏的目标。” 见他眉头微皱,似有半信半疑之势,云汐月眉眼弯弯,继续说道: “二是体型上的差距,本姑娘乃是女子,身姿轻盈,踩到鸡蛋上,都不带碎的;三是武功高强,内力雄厚,自打奶娃娃起,便开始习武,风公子,想超过我,定要勤加练习哦!” 奶狐和奶娃没多大区别把,若化为原型,本姑娘的的确确是只狐狸崽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骗人。 想到此处,白了他一眼,蹦蹦跳跳进入庭院,去找自家俏夫子,至于风眠钰,风一吹,打了个喷嚏,脱掉外衣,跟了上去。 宅院建在高台之上,地面铺着厚厚的木板,方保持平整,大气磅礴的装修风格,未喷漆的木材,裸露在外,不知何种材质,在潮湿的环境下,仍保持干燥。 并排三间小木屋,划分成卧室、客厅、书房,侧面建有简易版的厨房,只可惜一应厨具,皆落满了灰。 屋内,凌天与阿水协作,揭开蒙在家具上的白布,抹布沾水,着手整理,屋外,容瑾言立在一株松柏旁,神色凝重,不知在思索什么烦忧之事。 云汐月进来时,便注意到了他,放轻脚步,走到他身旁,从后面将他抱住,脑袋紧贴其后背,不安分的小手,乱抓一气,道: “俊俏的夫子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本姑娘……高兴高兴!” 惊人的话语,调侃的语气,瞬间冲谈了容瑾言心中的哀愁,暗道狐狸崽崽不学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哥哥在此处生活多年,作为亲弟弟的我,却是第一次来,委实有点……若时常抽出时间,来滁亭山看他,是不是能少很多遗憾?” 听出他语气中的伤感,松开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扭,迫使他转身与自己对视,表情严肃的说道: “往日之事不可追,夫子,人呐,应该往前看,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出瑾炀留下的遗物,其它的先不考虑,要乖哦!” 语闭,云汐月踮起脚尖,伸手揉了揉俏夫子的头,随后将他抱住,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给予他安慰。 第127章 寻找亲哥遗物 忧愁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早在小狐狸调侃时,悲伤的情绪,就被洗刷一空,此刻被她如此安慰,心里顿时像抹了蜜一般,甜的不行。 用内力烘干衣物,拎着外衣走了进来,瞥见相拥在一起的二人,眉毛微挑,暗道世风日下,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察觉到某人的异样眼光,容瑾言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开,莫要充当电灯泡。 风眠钰坏笑一声,挑衅的看了一眼容瑾言,慢动作抬手,握拳放到唇边,眉毛微挑,重咳几声。 当怀里失去柔软的触感,容瑾言眉头微皱,怒瞪某人一眼,将他暗自记在小本本上,随后拉着云汐月,走到凉亭下,掏出手帕,将石椅擦拭干净,扶着她坐下。 既没有手帕,也没有仆人伺候的风眠钰,见容瑾言别过头去,不愿与自己对视,借手帕的嘴,也无法张开。 暗叹一口气,调转内力,以手为扇,将石椅上的灰尘扇走,随后撩起裙摆坐下,揉了揉鼻尖,道: “瑾言,临出容府之前,姑父特意嘱咐,让我多多照顾于你,眼看日照高头,不如捉点鱼虾,充当午膳。” 虽是向容瑾言询问,可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玩手指的红衣女子,她的厨艺,着实令人想念啊! 察觉到他的视线,云汐月抬头与其对视,眉头微皱,道: “风眠钰,你确定,捕捉的鱼虾,无需向鹤鹿书院交费?借宿一晚,都要收十两银子,你这可是要杀生,收你百两,不足为奇!” 此刻的风眠钰如鲠在喉,一时间,真找不出任何理由,回怼过去,气得低头玩手指,咕噜咕噜,不争气的肚子,传来饥饿的声响,羞得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诺,有本姑娘在,谁也饿不到,三两银子五包,一包十枚,梅菜扣肉馅的哦,风公子,你要吗?” 云汐月一边说话,一边打开荷叶包,外皮金黄酥脆的小烧饼,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 贵为世子爷,哪怕在外游历多年,身上从来不缺钱花,从荷包掏出三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起半球状的烧饼,轻咬一口。 外皮酥脆,内里肉香四溢,梅干菜又恰好解腻,暗道此钱花的值,接连吃了五颗小烧饼,肚子不再抗议,便将剩下的包好,留作晚饭。 云汐月笑眯眯的数着银子,直到屋内传来阿水的呼喊声,才将银子收入袖中,拉着俏夫子来到屋内。 “呼,终于打扫干净了,幸亏只有些大物件,没有琐碎的东西,打扫起来也简单。”阿水擦着脸上的薄汗,如是说道。 “阿水,凌天,你们辛苦了,先去洗漱一下,一会便开饭。” 语闭,打开行囊,取出六个荷叶包,一一打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惊得风眠钰嘴巴都合不拢。 厚着脸皮,再贴七两银子,合刚才的三两银子算在一起,拢共十两银子,权当这几天的饭钱。 将银子收入袖中,从行囊里再拿出一个荷叶包,笑眯眯的打开,待人员来齐,分发筷子,开动! 用罢午膳,休息片刻,便着手开始搜寻容瑾炀留下的遗物,首当其冲被搜查的目标,便是床榻,而自称‘搜证犬’的凌天,主动揽下这个活计。 阿水去了厨房,一边收拾餐具,一边搜查可疑之物,容瑾言则去了书房,仔细翻阅每一本书籍,查看里面是否有哥哥留下的线索。 至于云汐月与风眠钰,一个害怕另一个找到遗物私藏,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无所事事,双手背在身后,闲庭若步的走来走去。 一个时辰后,众人搜查皆无果,聚在院内的凉亭之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公子,会不会瑾炀公子的遗物根本就不存在,亦或是早就被人拿走了!”凌天趴在石桌上,丧气的说道。 最准确的办法,就是找到代藏遗物之人,可派遣多方人力,竟未查出此人的任何有效信息,听到凌天说的话,直接捶了捶他的脑袋,道: “百鸟阁的信息不会有误,遗物就藏在这里,只是我们还未找到而已。” “嗯,不如大家先说一说自己看到的异常之处,我先来打个样,我与风眠钰看了客厅,家具简单,但有几点颇为异常,条几高度较低,桌椅板凳也是如此。” 她的话,令容瑾言突然想到书房内的书架亦是如此,哥哥身材高挑,一两件家具矮小,还能称为巧合,可全部如此,便是有意为之了,难道当初除了哥哥外,还有别的人住在这? “公子,细细想来,卧室内摆放的家具,也是如此,尺寸不变,高度略低,怪不得总感觉哪里不对。” “奇怪,厨房正好与之相反,灶台、案板、椅子,皆高于正常高度,还以为是为了防潮,特意为之呢!”阿水挠了挠脑袋,如是说道。 “哥哥身高,比普通人高很多,厨房灶台、案板等高度,才符合常理,我们一起从头查一查,先去卧室!” 语闭,容瑾言率先起身,领着众人来到卧室,各分一角,仔细查验,与建造房子的板材不同,家具上涂着偏树木本色的油漆。 云汐月蹲在床榻边,指腹滑过床腿和床拦,细微的摩擦感,令她微微愣神,喊来容瑾言,讲清自我感觉。 闻言,容瑾言弯腰蹲下,指腹微滑间,也感受到摩擦之感,喊来凌天,要来匕首,用匕尖翘开油漆,一点一点揭开。 大家有样学样,找到好用之物,齐心协力,花费半个时辰,终于揭掉床榻木材表面的喷漆。 “公子,床腿上竟有如此多的抓痕,莫非……此处存在凶兽?”凌天瞪大眼睛,脑洞大开的说道。 细细抚摸这些划痕,随后摊开手掌,仔细瞅着,已知云汐凌与容瑾炀是至交好友,而他与自己乃是双胞胎,化为狐型,本体除毛色以外,并无太大的差别。 抓痕间隙,与化为狐型时,摊开狐爪一致,是以,这些抓痕,大概率是黑狐哥哥留下的,想到此处,云汐月捶了捶脑袋,早该想到了,低矮的家具,远离人群的住所,当然是为狐狸崽崽准备的啊! 可……该怎么和他们说,难道直接说容瑾炀养了只小黑狐,低矮的家具、抓痕全是黑狐所为,指定会被他们认为脑子有病,胡乱猜测。 第128章 小黑狐的藏书 小狐狸能想到的事,容瑾言自是也想到了,回忆起爱钻灶洞、爬床底、蹬房顶的狐狸崽崽,脑海闪过一抹灵光,扭头看向欲爬上房梁的凌天,道: “凌天,你有搜查过床底吗?” “公子,属下扫了一眼,未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凌天抱着柱子,似蜗牛般,慢悠悠的往上爬,而阿水,则担忧的围着柱子转,生怕他摔倒。 “汐月,你我二人合力,将床榻挪走!”见脑袋缺根筋的属下靠不住,容瑾言拉起执着于抓痕的小狐狸,温柔的说道。 “咦,堂堂男子汉,竟然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帮忙抬床榻,啧啧啧!”倚着门框,双臂交叉抱胸的风眠钰,说着惹人生厌的风凉话。 “姓风的,看不起谁呢,本姑娘力气大着呢,俗话说得好,言而有信,方能长远,饭管够,再说风凉话,把你打晕喂……蚊子!” 山里的花蚊子,吃人不吐骨头,想起曾经露宿野外,被蚊子叮得满脸是包的场面,浑身哆嗦一下,讪讪的笑了笑,迈着轻缓的步子,欲上前帮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红衣女子单手便抬起床榻,与容瑾言合作,将其挪开,末了拍拍手掌,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着实与固有印象中美貌女子皆弱不禁风大相径庭。 云汐月白了某人一眼,暗道一惊一乍的,真是位没见过世面的世子爷! 学着俏夫子的样子,弯腰蹲下,右手握拳,轻敲地板,凭借声音,判断是否存在夹层,一刻钟后,明显有别于其它声音的空闷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原地再敲几下,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急忙喊来容瑾言,二人齐心协力,用匕首翘开木板,打开夹层,取出一个书本大小的黑匣子。 开锁怎能少得了凌天呢,云汐月起身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他的身影,最后顺着俏夫子所指的方向,抬头望向屋顶,才找到在房梁上‘倒挂金钩’的某只皮猴子。 咦,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本事,唉,同样是帮手,阿水只能在下面干着急,是时候要找个人教一下他武功了,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本狐刚鼓起来的荷包,又要瘪下去了。 “凌天,快下来,开锁!”人还在这呢,他就敢爬上房梁,若只有他一人,不得上房揭瓦,容瑾言眉头微皱,厉声呵斥道。 听出自家公子语气中的怒火,倒挂金钩的凌天,吓得一哆嗦,掌心出汗,从梁上摔了下去,某个在下面干着急四处搜寻的倒霉鬼阿水,成为他的肉垫。 咦,竟然没事,木地板如此松软吗? 待日后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定在屋内铺上厚厚的木地板。 嘶,他还享受上了,阿水伸手,用力将他推开,不停拍打胸脯,轻咳几下,才缓过来气,抬头,瞪着湿漉漉的荔枝眼,怒瞪不良侍卫。 自知理亏的凌天,尴尬的揉了揉鼻尖,弯腰将他扶起,道了声歉,从袖中掏出一包酸甜口蜜饯,递到他手中,随后,扭头去找自家公子。 接过黑匣子,仔细观察锁眼,从荷包中,掏出一卷细铁丝,取三寸长铁丝,双手用力弯成锁眼内部形状,放入锁眼之中,轻轻旋转,只听啪嗒一下,锁子自动弹开。 “术业有专攻,开锁还是你靠谱!”云汐月拍着凌天的肩膀,由衷的夸赞道。 “哪里哪里,还是汐月姑娘厉害,上午施展轻功的画面,着实令在下佩服!”语闭,察觉自家公子吃醋的眼神,凌天颇有眼色的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 他俩的互动,自是躲不过小狐狸的眼睛,悄咪咪挪动脚步,凑近俏夫子身旁,眉毛微挑,好奇的道:“夫子,快打开匣子,我有点等不及了!” 闻言,容瑾言宠溺的笑了笑,轻轻揭开盒子,待看见里面的东西,二人皆当场愣住,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一本名为《绝色妖君宠夫记》的书籍,平放在匣子之中,云汐月眨了眨眼睛,猛咽一口唾沫,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凹下去的暗格,微微抬手,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暗道此宝地,是黑狐哥哥的秘密基地! 愣了许久的容瑾言,回神后,伸手拿出匣子里的书籍,翻开第一页,仔细阅读,闭上眼睛,脑海回忆另一本书籍第一页所写内容,末了,嘴角微微翘起,暗道找到了。 “汐月,之前给我的是复刻版,原版你是不是放在挎包里随身携带了?两本书籍字词略有差距,这也许是找到遗物所在之处的关键点。” 容瑾言一边说话,一边使眼色,成功接收到信号的云汐月,轻咳一声,从挎包中掏出一本一模一样的书籍,递给他,凑近他耳旁,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夫子,此物是哥哥的,他十分小气,你用完要还给我呦!” 闻言,容瑾言轻笑一声,点了点头,拿着两本书籍去了书房,一页一页的对比,找出存在差别的字词,污言秽语的文章语句,总是让他不由自主产生放弃阅读的想法。 此书定是云汐凌那家伙私藏,哥哥为人正直,行事直白,怎会私藏禁忌书籍,一边将存在差别的字词记录下来,一边心里自我安慰。 卧室内的众人也没闲着,凌天和阿水,将床榻挪回原位,从柜中掏出被子,揭开蒙在上面的白布,取条绳子,挂出晾晒,否则众人今晚只能盖‘大地被’! 风眠钰则拔剑出鞘,走出庭院,伴随顺流而下的瀑布水声,挥舞着手中利剑,暗中发誓要提高武艺,势必要赶超某位会轻功水上漂的红衣女子。 至于云汐月则跑到了厨房,幸好木柴还有许多,搬到庭院内,磨好斧子,开始劈柴! 手起斧落间,木头一分为二,挪动身子,换个角度,劈了下去,木头二分为四,如此反复,直至分成均匀的八等份,才收起斧子。 一刻钟后,她的身后,堆了小山似的木柴堆,眼里有活的阿水,忙完手中活计,立马小跑上前,弯腰抱起木柴,走向厨房。 待木头全部劈完,云汐月扭了扭腰,活动片刻后,拍拍手,转身回到厨房,开始洗米熬粥。 傍晚时分,浓郁的粥香味,飘满整个宅院,院外,风眠钰收起利剑,眉毛微挑,嘴角微微翘起,暗道有人做饭的感觉真是美好,随后穿上外袍,转身回到庭院。 第129章 撩狐不成反被撩 阿水和凌天,则在凉亭下,玩捉王八,赢者获得一颗蜜饯,输者脸上画一道黑墨,待香味飘到他们鼻尖时,阿水肚皮微撑,凌天则满脸黑线。 黑衣劲装少年眼神幽幽地盯着,只剩三颗蜜饯的荷叶包,暗道读书人果真一肚子黑墨水,哪怕是脑子缺根筋的阿水,玩起益智游戏来,活似智者附体,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至于在书房埋头‘苦读’的容瑾言,将写满字词发黄的纸张塞入衣袖,寻了块靛蓝色布,将两本书籍包好,眨了眨发酸的眼睛,起身前往厨房。 “汐月,书籍还你,不过此书有许多不符常理之处,还是少看为好!” 接过布包,悄咪咪释放灵识,查看无误后,放入挎包,拍了拍挎包,道: “夫子,省得了,此书插图存在严重问题,曾向哥哥提过,不知为何,他还是将这本书,视为宝藏一般,藏着掖着,粥熬好了,第一碗给你,好不好?” 连容瑾言自己都没意识到,当初费劲心思,不想让小狐狸阅此书籍,这次竟松了口,只叮嘱少看微妙! 小碗内,粥汁浓稠,每粒米都开了花,干枣吸满汤汁,变得饱满光滑,云汐月持起瓷勺,轻舀一勺粥,放到唇边,嘴巴微张,轻轻吹气,待其微凉,递到俏夫子嘴边。 小狐狸一心为自己好,令容瑾言心里十分感动,嘴巴微张,含住勺子,将里面的米粥,吸入口中,顿时,浓郁的米香味,充斥着味蕾,连嚼数十下,才舍得咽下去。 “夫子,米粥味道如何?”云汐月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 “米粥好不好喝,汐月亲自尝尝便好!” 语闭,从她手里夺过瓷勺,有样学样,轻舀一勺米粥,放到唇边,轻吹几下之后,递到她的嘴边。 云汐月眨了眨眼睛,随后微微低头,张口咬住勺子,舌尖微动,吸入米粥,末了,砸几下嘴,粥汁粘稠,米香四溢,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不愧是本狐亲手熬得粥,就是好喝。 将小碗放下,眼神幽幽地盯着,小狐狸嘴角沾的米粒,似鬼使神差般,伸手,指腹抹掉米粒,不知是怕浪费粮食,还是出于某种占有欲。 收回手,指腹放到唇边,眉宇间透露一股笑意,伸出舌尖,将米粒卷了进去,将它视为珍宝,仔细品尝,待咽下去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灿烂的笑容。 谪仙般的笑容,令云汐月的小心脏,怦怦怦的乱跳,暗道俏夫子撩起狐狸崽崽来,真的太……太有魅力了! 通红的耳尖,粉嫩的脸颊,衬得小狐狸愈发明艳动人,想起曾经被她撩得方寸大乱,其却提起裙摆就跑,容瑾言眉头微皱,是时候重振一下威严了。 侧身,双手扣住灶台,将小狐狸牢牢锁住,身子前俯,微微凑近,她越躲,凑近的速度越快,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某人鲜艳的红唇。 咦,俏夫子这是要……自主发动攻势了吗? 按照话本上的说法,本狐现在是不是要闭上眼睛,静待某种时刻的到来? 眼睛瞟向左下方,仿佛在思考什么,这令某人的自尊心十分受伤,都到了这个时候,小狐狸竟还有心思跑神? 当距离仅有05厘米时,云汐月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眨了眨眼睛,暗道这就完了,俏夫子也太胆小了? 恋慕之人,第一次主动开撩,总不能让其失了面子,这可关乎到以后的幸福,想到此处,云汐月佯装害怕,眉头微皱,眼眶湿润,身子紧缩,颤颤巍巍的说道: “夫子,你……你要做什么?” 刚才还神游四海,镇定自若,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小狐狸,此刻活似被大灰狼欺负的小白兔一般,委屈巴巴的,想起某只狐狸崽崽,曾经饰演的魅惑妖君,嘴角微微上扬,暗道怕是戏瘾又犯了。 轻笑一声,身子端正,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这可把云汐月惹恼了,都做好陪你演戏的准备了,结果你却临阵脱逃,撂挑子不干了。 气呼呼的小狐狸,伸出狐爪,拽住某人衣领,向内扯动,拉近两人距离,趁他发懵之际,踮起脚尖,抬头,对着早已肖想已久的目标,发动攻势! 嘶! 果冻般的触感,米粥的味道,还挺好吃的! 片刻后,松开对他的束缚,砸砸几下嘴,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眉眼弯弯,一副餍足的表情,着实令容瑾言有些语塞,结果是自己一直想实现的事,可过程却由女方来主导,重振威严的誓言,一击就碎! “汐月,男女授受不亲,你……你不该……呜!” 怕他说出令狐不喜的话,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踮起脚尖,凑近,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容瑾言,你现在是本姑娘的人了,日后,定要好好遵守男德哦!” 某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着实逗笑了云汐月,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低头弯腰,从他胳膊下面,穿了过去,蹦蹦跳跳走出厨房,心情倍爽的去叫庭院里的三兄弟去吃饭。 厨房内,回过神的容瑾言,眨了眨眼睛,回忆小狐狸临走之前说的话,嘴角不自禁上扬,暗道这是变相的确定关系了吗? 但很快又想到她爱演戏的秉性,摇了摇头,不过也算与之有了肌肤之亲,这辈子狐狸崽崽,是逃不掉了,随后端起空碗,开始为众人盛粥。 庭院内,云汐月蹦蹦跳跳来到凉亭,见喜提‘黑脸’造型的凌天,嘴角微抽,帕子掩着口鼻,道: “凌天,没想到,你竟然有用墨汁洗脸的癖好,又臭又丑,阿水,你可不能染上如此陋习!” 闻言,凌天幽怨的看了某人一眼,随后起身离开凉亭,势要洗掉脸上的屈辱,至于风眠钰,脸上画了三道黑线,挥了挥手,示意不再玩捉王八。 “奇了怪了,一个打杂活的小厮,竟然有此谋略,真是可惜了!” 世子爷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云汐月冷哼一声,虽不知他从哪里看出阿水精通谋略,但内心依旧不喜他。 一边收拾桌上的卡牌,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阿水天资聪颖,满腹经纶,岂会一直跟在旁人身后做杂活,日后定有大作为!” 第130章 恋爱的酸臭味 明亮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嗤笑一声,道: “世子爷,你输得真惨,论长相,你比不过容瑾言,论才华,你比不过阿水,论行动能力,你比不过凌天,论武功,你又比不过我,啧啧啧!” 闻言,阿水内心十分感动,风眠钰却嗤之以鼻,道:“有你这个比法嘛,调换个顺序,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语闭,风眠钰起身离开,洗漱一下,准备开饭,云汐月与阿水相视一笑,道: “阿水,知你内心有远大抱负,梦想与现实,就是一场拉锯战,但我有种直觉,于你而言,梦想会占据上风,早晚有一天,你会扶摇直上九万里!” “汐月,借你吉言,还有……谢谢你!”语闭,阿水起身,与她一起收拾桌子。 末了,二人拍拍手掌,洗漱一番后,来到客厅,满桌子的菜,令云汐月心情十分愉悦,暗道俏夫子男德遵守的不错。 见刚被自己轻薄过的俏夫子,被两个闪亮的电灯泡夹在中间,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走上前,戳了戳风眠钰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起开。 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风眠钰,疑惑的盯着打扰自己吃饭的红衣女子,眨了眨眼睛,暗叹一口气,认命的起身,挪动位置,为整日腻歪在一起的二人腾地方。 夹起一块鸡肉,放到俏夫子的碗里,紧张的等待他的回应! 察觉到小狐狸在憋气,暗道她也有紧张的时候,夹起一只大虾,剥去外壳,将诱人的虾肉,放到她的碗里,歪着头,笑着说道: “汐月,夫子做的如何,有没有达到你在厨房提的要求?” 闻言,云汐月乐得都快飞起来,原本害怕某人装作啥事都没发生,这下好了,他都亲口承认了,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夹起虾仁,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它的美味,待咽下去后,轻轻的撞了撞某人的胳膊,暗示他继续剥虾,随后夹起一块红烧肉,递到他的碗里。 这顿饭,二人吃的甚是腻歪,风眠钰别过头去,全程不看他俩,凌天则是一脸姨母笑,为万年铁树,被霸王花拿下,由衷的感到高兴。 至于阿水,则警惕的盯着容瑾言,生怕他欺负自己的恩人,连碗里的肉,被凌天抢走了都不知道。 用罢晚膳,碗筷洗刷干净,众人面临着住宿分配的问题,经过一番商谈,唯一的女孩云汐月,住在卧室,容瑾言与风眠钰在书房,凌天与阿水在客厅。 …… 翌日清晨,云汐月起了个大早,起身下床穿好衣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离开卧室,却被客厅内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 只见拼在一起的两张桌子上,两位略显稚嫩的少年郎,面对面,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四肢相互纠缠,你的小腿,搭在我的大腿上,我的手臂,便放在你的腰上。 暗自啧啧几声,捂住双眼,一副没眼看的表情,但略宽的指缝,却暴露了她的好奇心,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糟糕,提起裙摆,快速跑到书房。 容瑾言侧着脑袋,趴在桌上,眼睛紧闭,呼吸平稳,睡得十分香甜,至于风眠钰,一块破布,铺在地上,充当被褥,四本书籍摞在一起,充当枕头。 翘着二郎腿,嘴巴微张,洁白的牙齿,露出一点点,见他俩离得很远,云汐月拍了拍胸脯,暗道好险,就害怕看到二人相拥在一起的场景。 放轻脚步,搬了张凳子,蹑手蹑脚,轻拿轻放,放在俏夫子身旁! 学着他的样子,趴在桌上,笑眯眯的盯着他的绝美睡颜,忍不住伸出狐爪,抚摸他的脸颊。 触感滑嫩,轻按,凹下去的小窝,迅速回弹,某只调皮的小狐狸,似找到稀奇的玩具般,疯狂用指腹点按,更是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当狐爪往下滑,似有探秘禁忌之地的趋势,早就清醒的容瑾言,伸手握住某人的手腕,睁开双眼,与一双写满‘无辜’二字的杏仁眼对视。 偷摸被抓包,只要本狐不尴尬,尴尬的便是……躺在地上的风眠钰! “汐月,别闹,还有外人在呢!”松开对小狐狸的束缚,揉了揉她柔软的秀发,嗓子略微沙哑的说道。 “夫子,那……那我们去个没有外人在的地方!”语闭,起身,拉起容瑾言,火速离开书房,前往庭院外! 待脚步声离远,风眠钰深呼一口气,幽幽地睁开双眼,撇了撇嘴,暗道恋爱的酸臭味,熏得人睡不着觉,今晚直接在庭院里打地铺,绝对不再和容瑾言住在一个屋。 庭院外,瀑布旁! 云汐月倚着容瑾言的肩膀,笑看飞流直下的瀑布。 从袖中掏出发黄的纸张,递到小狐狸的手中,道: “两本书籍逐页比对,发现这些不同寻常的字词,重新排列组合,应当便是哥哥遗物的藏匿之处。” 打开纸张,仔细查看,只见上面写着壁、藏、兰花、紫、株、悬、高、峭! 按照第六感,随意排列组合几次,便摸到藏匿之处的门槛,末了,嘴角微微上扬,兴奋的说道: “夫子,我知道了,东西就藏在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之上,地标是一株紫色的兰花。” 闻言,容瑾言笑着点了点头,抬头望向宅院后面的峭壁,怪不得哥哥寄送回来的物品,没有被任何人找到,原来它的藏匿之处,就算武艺再高,也很难拿到。 可如果是体内存有灵力的修仙人士,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便可御剑飞行! 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在他们眼里,不过片刻便能攀登而上,如此说来,当初帮哥哥藏匿物品之人,大概率也是一位修仙者。 顺俏夫子的视线,云汐月抬手覆在眉处,望向高处,可肉眼可视范围有限,根本看不出什么,遂调转体内灵力,释放灵识,展开全方位的搜寻。 良久之后,在离高台约150米的峭壁上,找到一株绽放蝴蝶状紫色花朵的兰花,旁边有块巴掌大正方形凸起黑色石块,若猜得没错的话,只要将石块按进去,便能拿到遗物。 “夫子,我找到了,诺,就在那!” “咦,汐月姑娘,在哪?你找到了什么?” 容瑾言还未答话,肚子饿的咕咕叫的风眠钰,本想询问何时开饭,谁料一出庭院,便听见她的话,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 第131章 惊呆了老铁 吃醋的容瑾言,挪动身子,挤到两人中间,冷漠的看了某世子一眼,道:“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遗物极其有可能藏在峭壁之上。” 闻言,风眠钰望向高耸入云的峭壁,眉毛微挑,暗自估算凭自己的武功,能攀到多高,末了,摇了摇头,道: “听闻山野之中,有靠采药为生的人,蹬于悬崖之顶,腰系麻绳,由两至三人牵引,一点一点往下降,此法,值得借鉴!” 云汐月撸起袖子,白了某人一眼,随后冲着容瑾言笑着说道: “夫子,用不着这么麻烦,不过150米的峭壁而已,于我而言,小菜一碟,这就帮你去取。” 语闭,不待俏夫子回话,拔下头上的两枝发簪,分别握在手中,露出簪尖,调转体内灵力,脚尖轻点,一跃而起,踩过亭顶、屋顶,来到峭壁旁。 趋于垂直的峭壁,本身可借力之物甚少,发簪注入灵力,用力砸向峭壁,待簪尖插入峭壁,手臂使力,将身子往上带,同时脚尖轻点石壁,利用反弹力和推力,加快向上攀爬的速度。 峭壁上云汐月手脚并用,快速的向上攀爬着,瀑布旁,风眠钰惊得快说不出话来,指着不停移动的身影,结巴的说道: “她……她还算是……人嘛?武功……到底得……高……高到何种境地?” 磕磕绊绊说出自己疑问,深呼一口气,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容瑾言,似是在等待他的回答,毕竟自己刚刚发过誓,要勤加练习,争取早日武功超过云汐月。 平常软萌可爱的小狐狸,一旦认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尽管知道她体内灵力储备雄厚,几百米的峭壁难不住她,可心里,仍旧忍不住担忧。 “汐月自幼勤学苦练,自是比你这个半吊子,要好很多!” 他的话,令风眠钰十分的语塞,打小,谁见了鲁阳王府的世子,不得夸上几句,年少成名,收获多少别人羡慕的目光,如今,更是仗剑闯江湖。 可直到遇见云汐月,先是调戏不成,挨了一拳,再是被她贬得一无是处,风评惨遭毒害,就连曾经引以为傲的武功,在她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想到此处,顿时心情变得惆怅,嘴巴微张,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站在原地不动,抬头望向快看不到人形的红点点,内心期望其回来时,不要表现的……太轻松。 攀爬至一百米时,云汐月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酸,但想到昨日才放下俏夫子是自己人的‘狠话’,如今却连其亲哥哥留下的遗物,都无法取到。 顿时,心中充满力量,一鼓作气,约一刻钟后,爬到紫色兰花旁,伸手按压凸起的黑色石块,听到石壁相互摩擦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暗道猜对了。 只见凸起石块收回峭壁之内后,留下书本大小的空间,啪嗒一声,从内壁推出一个黑匣子,伸手将其取出。 待黑色石块复原后,冲着瀑布方向,挥舞着手中的匣子,可距离甚远,在彼此的眼中,对方只是一个小点点。 叹了一口气,调转体内灵力,拔出发簪,瞄准目标,转身,脚尖重击石壁,利用推力,施展轻功,巧笑嫣兮的峭壁中端,向瀑布落去。 灿阳下,红衣罗裙,随风舞动,貌美如花的女子,乘风而来,春风般的笑容,似能照进人的内心,不只容瑾言一个人如是想到,风眠钰也被这绝美的场景迷倒。 女子的厉害,自己可是尝过的,怎么能被她的伪装给迷倒呢,某世子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出去。 施施然落到地面上,待身形稳定后,高举匣子,小跑到容瑾言身旁,兴奋的说道:“夫子,汐月拿到了,诺!” 望着少女白皙的手腕,风眠钰呼吸急促,向来浪荡于风月场所的他,自知这不是一个好兆头,默默后退几步,待发现二人未察觉自己的动作,加快脚步,快速进入庭院。 余光瞥见某人的离开,容瑾言敛去眼底的深意,姓风的眼里的痴迷,像一根刺一般,扎在他的心里,小狐狸实在是太过于耀眼,引来一些惹人烦的蜜蜂,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赶走某人了! “咦,此匣子没有锁唉,要怎么打开呢?” 落到地面上,云汐月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匣子,翻来覆去,愣是看不出哪面是顶,哪面是底,捶了捶脑袋,暗道真是令狐头疼。 她的话,拉回容瑾言的意识,接过匣子,查看一番后,的确如她所言,举到耳边,轻微晃动,听见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 “应当是榫卯结构,需要找到卡点,推出那一块木头,便能打开。” 拼脑力的时刻,本狐还是离远点为妙,眼波流转间,想到了一个好借口,道: “夫子,你这么聪明,定能找到破解之法,时间不早了,先进庭院,汐月还要准备早饭呢!” 抬头,望了望天,太阳早已升起,阳光愈发刺眼起来,便随着小狐狸进入庭院,瞥见躺在凉亭里,以手为扇,不停扇风的风眠钰,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 目送云汐月跑进厨房,掸了掸衣服,做好战斗准备,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坚定,迈着器宇轩昂的步子,走进凉亭。 用手帕擦干净石椅,撩起长袍摆边,潇洒的坐下,一边鼓弄匣子,一边似是漫不经心,实则刻意的说道: “汐月姑娘,人美心善,厨艺精湛、武艺高强,还有颗锄强扶弱的仁义心肠,这样的女子,谁不爱呢?” 斜靠着栏杆,眺望远方青山的风眠钰,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瞪大眼睛,扭头看向执着于小匣子的容瑾言,心思被捅破,令他颇感尴尬,轻咳几声,道: “是呀,你说得很对,不过……你俩属实有点不搭,一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似是被人精心宠着长大,一个满腹心计,谨言慎行,再复杂的情绪,也只能用微笑来表述,区别,哼,只在于嘴角上翘的弧度罢了!” 闻言,某人上翘的嘴角,僵在尴尬的弧度,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末了,恢复原样,凌厉的眼神,似刀子一样,不停的射向某人。 第172章 俏夫子救狐计划 ‘蠢笨如猪’四字,似有魔力一般,成功把云汐月吓醒,起身半坐,猛拍胸脯,暗道变态阁主真可怕,梦中还要遭受他的狐身攻击。 下床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温水,咕嘟咕嘟,手背擦净嘴角的水渍,睡意全无的小狐狸,穿上外衣,欲打开门出去透透风,奈何某变态阁主过于鸡贼,早已施法封锁门窗。 叹了一口气,蔫蔫的回到卧榻上,烦躁的扒拉几下耳朵,随后蹬掉鞋子,脱掉外衣,重新钻回被窝,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容瑾言的身影,俏夫子,本狐好想你呀! 此刻,禹都,暗梧巷,一伙黑衣蒙面人,端着油桶,来到巷内宅院外,手掌劈晕门口的守卫,警惕的查看四周,确认安全后,倒油,点火,待火势渐旺,迅速撤退,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片刻后,火势蔓延,惊醒了宅院里的住户,携带重要物品,披上外衣,急忙逃出宅子,几条街外的巡逻队伍,看到不远处升起的浓烟和火光,急忙派人去喊救兵。 这场大火烧得很久,躲在高处的猎鹰,记下暗梧巷每户人家出来的速度、神色、穿着衣物、随身物品等,随后整理成册,掩去身形,施展轻功,来到指定交接地点。 幽暗的巷子里,停放一辆朴素的马车,隔着车帘,将纸张递了进去! 借着烛光,仔细阅读每张纸上的内容,末了,嘴角微微上扬,摊开手掌,颇有眼色的凌天,将早已备好的毛笔,递到他的手中。 勾勾画画,圈中三户,隔着车帘,递给猎鹰,道: “密切关注这三户的动向,派些擅长追踪和隐秘身形的高手。” “遵命!” 语闭,猎鹰头头毕恭毕敬施礼作揖,随后施展轻功,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余光瞥见蔫蔫的阿水,想起小狐狸曾经的嘱托,道:“阿水,多谢你替我和凌天化妆!” 经过一番的乔装打扮,清冷贵公子,秒变郁郁不得志小书生,直率爽朗少年郎,秒变村头小霸王,至于稚气未蜕的阿水,秒变委屈巴巴小书童。 “不用谢,除了易容术,也没别的能拿出手,若我会武功,该有多好,桃花潭,便不会拖汐月姑娘的后腿了!”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刺客根本不是红衣女子的对手,若不是自己与韩涟漪被擒,此刻,其定躺在床榻上,悠哉悠哉的做着美梦,每天过着快乐的生活。 “若汐月姑娘在,听见你如此说,定照着你的脑袋瓜,来上一捶,打起精神,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要将她救出来!”凌天猛捶一下阿水的后背,眉毛微挑,如是说道。 “凌天,不是化上混混妆,便真成了村头小霸王,下手能不能轻一点!” 心中的愁绪,被他这一捶,击散了不少,可嘴硬的阿水,仍下意识回怼。 眼瞅着二人的争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容瑾言轻咳一声,示意他俩禁声。 两刻钟后,猎鹰再次归来,禀报三户人家动向,一户遵从官府安排,随队伍前去驿站,一户背着行囊,投奔远方亲戚,一户鬼鬼祟祟悄摸摸离开,虽不知目的地,但已派人跟着。 “密切关注投奔远方亲戚那一户!”车帘内传出低沉沙哑的声音。 接到公子命令的猎鹰,毕恭毕敬施礼作揖,施展轻功离开,一个时辰后,天微微亮,其再次归来,带回一个令人激动的好消息。 “禀公子,悄摸摸离开的那一户,原是投奔姘头去了,而投奔远方亲戚那一户,确实有些古怪,有一瘦弱小厮,从宅院后门离开,观其行走路径,似有出城之势!” “嗯,派人时刻盯着,行走路线传递过来,我和凌天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待猎鹰走后,命凌天驾车,阿水指认方向,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的驶向城外,慢悠悠的走到峰耀山脉山脚下! 下了马车,望着崎岖的山路,容瑾言目光坚定,寻了几根坚韧的树枝,按着猎鹰队伍留下的暗记,开始爬山之旅。 许久之后,望着眼前的怪石林,隔着衣物,摸了摸纸鹤,一绿衣蒙面猎鹰成员,从巨石后走出,施礼作揖,道: “公子,属下无能,进怪石林没多久,便跟丢了目标!” “无妨,若真的那么简单,也就不是祥云阁了,你先回去,让他们多带些人手过来,听信号弹指挥!” 待其离开,从怀中掏出纸鹤,领着阿水和凌天进入怪石林,指尖微动,暗自注入灵力,刹那间,纸鹤似活了般,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煽动翅膀,开始低缓飞行。 第一次见到会飞的纸鹤,两位少年郎皆目瞪口呆,直到容瑾言察觉他俩未跟上来,扭头轻咳一声,才唤回意识,彼此对视一眼,随后十分有默契的顺拐跟上去。 峰耀山脉,议事厅,阁主大人坐在主座,听瘦削小厮禀报,末了,眉头微蹙,挥一挥手,命其下去,扭头,见某婢女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不悦的道: “云汐月,你也认为暗梧巷的那把火,是容瑾言放的?” 闻言,某狐的脑袋,似拨浪鼓一般,摇个不停,俏夫子心地善良,怎么亲手做此事,定是派手下去做呀! 可某人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轻蔑的笑了笑,唤白窟魔进厅,命他在秘境门口守护,待看见容瑾言,将他带过来。 待曾扬言要吃狐狸肉的某领事离开,云汐月秀眉微蹙,道: “为何不派玉玲珑,白窟魔不仅长得一言难尽,气质更是猥琐不堪,委实拉跨祥云阁的形象!” 自是因为某领事受过蛇窟惩罚后,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膻味,阁主大人早就下命令,让其居家工作,无要紧的事,不得外出。 有损形象一事,自不会告诉旁人,冷哼一声,道: “长能耐了是?祥云阁的事,你一人质竟妄想插手!” 咦,称呼变了,说明本狐很快就能见到俏夫子了,眉眼流转间,洋溢着幸福,可想到白窟魔临走之前,满脸杀气的样子,笑容逐渐消失,悄咪咪挪动脚步,来到他的身旁。 “阁主大人,民间有一个传说,天生反骨之人,无论在哪里共事,皆会有二心,我观白窟魔就是如此,咦,你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隔着黑纱,就看不到,不如你我打个赌,一起去石柱旁看一看。” 第173章 大战白窟魔 真当别人皆和她一样蠢笨如猪,杏仁眼里的算计,都快溢出来了。 可不知为何,每次和这双眼睛对视,总是不自觉响起某只冒着鼻涕泡,跟在自己身后,赶也赶不走的小奶狐,想到它,嘴角微微翘起,不自禁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某狐高兴的直跺脚,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小跑至厅内,随即愣在原地,烦躁的扒拉几下耳朵,来祥云阁好几天了,竟然忘了探一探下山的路。 观其如此,阁主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就不该对她的智商,抱有任何的幻想,以手握拳,夹私带怨的捶了捶她的脑袋,待其扭头看过来,道: “蠢笨如猪的家伙,跟着我!” 本狐的脑袋,是圣洁之地,岂是你一个精分变态能碰的,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跟在他的身后,想到即将要见到俏夫子,内心又有点小高兴,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又气又喜! …… 另一边,峰耀山脉,怪石林,三人跟着纸鹤,来到一堆碎石旁,容瑾言眼神幽幽地望着纸鹤落地的方向,走上前,弯腰蹲下,移开碎石,扩大缝隙,待看见三条腿的青蛙,嘴角微微上扬。 “咦,三条腿的青蛙,又是出自汐月姑娘的杰作嘛?”凌天凑上前,目露疑惑之意,如是问道。 “嗯,能否找到祥云阁入口,还得靠这只纸青蛙!” 语闭,指尖轻触,注入灵力,刹那间,青蛙似活了一般,一蹦一跳的往前挪,有了心里准备的凌天与阿水,不再目露震惊之色。 将暂时罢工的纸鹤收起,跟着纸青蛙,不一会的功夫,三人来到石柱旁,见青蛙不再弹跳,弯腰将其收起,绕着石柱转,仔细研究。 突然,波光粼粼的水幕,密布在两根石柱之间,弯腰捡起一块碎石,丢入幕中,却没听到啪嗒的落地响,眼神扫向地面,亦未发现刚才的那块石头,容瑾言幽幽地盯着眼前的水幕,轻轻摆手,发动指令。 三人穿过水幕,映入眼帘的是树木郁郁葱葱的山谷,亭台楼宇建设其中,不远处立着一位身材魁梧高大,肌肉暴突的蒙面男子,其提着两个石锤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四名蒙面小喽啰。 白窟魔上下打量三人,忧郁型书生、街头小混混、窝囊小书童,眉头紧锁,目露凶光,怒道: “你们仨,谁才是容瑾言?” 乔装打扮,本是为了掩人耳目,谁料还未发挥此优势,便已进入祥云阁秘境,更是‘巧遇’某领事! 听其话语,似早就猜到一行人会来,容瑾言上前一步,忧郁的小眼神,瞬间变得很凌厉,有礼节的作揖施礼,道: “在下便是,请问……” 未待其说完话,白窟魔提着两个大石锤,向其命门袭来,那眼神,恨不得用石锤,将其捶成肉泥,领事出手,四名喽啰自是不会闲着,提着长剑,向凌天和阿水命门袭来。 “阿水,你不会武功,躲起来,莫要……” ‘拖后腿’三字,临到口中,却怎么也蹦不出来,余光瞥见其躲在一棵粗壮树木后,提着的心,放下了一点,抄起吃饭的家伙,火速加入战斗。 有过超强实战经验的凌天,以一打三,不再话下,唯一的‘漏网之鱼’小喽啰,猫着腰,蹑手蹑脚来到阿水身后,举起长剑,眼神透露着杀意。 紧张到满头大汗的阿水,手伸进挎包,转身、伸手、撒毒粉,一气呵成,末了,衣袖捂着口鼻,快速逃到……另一棵粗壮树木后面。 而被毒粉毒到的小喽啰,两息之后,瘫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若墨卿在,定会十分满意的点头,毕竟此药乃其独家研制。 另一边,容瑾言侧身躲过某人的袭击,同时从腰带中,抽出软剑,暗自注入灵力,增加其锋利度,剑刃与石锤柄相碰,发出铿锵声,顿时火花四溅。 见其躲过致命一击,白窟魔心中气急,转身怒吼一声,举起双锤再次袭来,容瑾言俯腰躲过的同时,软剑刺向他的腹部,刺啦一声,外衣被划破,古铜色的皮肤,有一道细深的血痕。 这下某人更气了,愤怒的高举石锤,打法愈加蛮横,全凭一身力气,容瑾言凭借矫捷的身形,躲过他的袭击,顺道利用手中的软剑,使其浑身布满细小的伤口。 两刻钟后,四名喽啰已全部解决,白窟魔的黑衣,也被不断流出的血液,染成了黑红色,貌似此场战斗胜负已定,可能成为领事,岂会如此无能。 扔掉石锤,双拳捶胸,仰天怒吼,砰的一声,上衣化为无数碎片,飞落一地,浑身冒着白雾,片刻后,白雾散尽,白窟魔身躯陡然高了三倍,走路时,地面还会随之颤动。 感受到白窟魔周围存在灵力波动,容瑾言眉头微蹙,语气略带焦急的道:“凌天,带着阿水躲好!” 凌天神色紧张的望向白窟魔,这个时节点,不拖后腿,便是最大的帮助,揽住阿水的腰,躲在一旁,探着脑袋,仔细观察二人战斗,若公子遇到无法躲避的袭击,其暗自下定决心,哪怕身死,也要帮公子挡一挡! 极浓的黑气,自白窟魔掌心冒出,桀桀的笑声,令人发寒! “容瑾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语闭,桀桀的笑了笑,手腕微动,两团杀意十足的黑气,冲容瑾言胸部快速袭去。 闪躲不是最佳方案,焉知黑气会不会转弯从背后偷袭,容瑾言暗自调转体内灵力,掌心中凝结出两枚鹌鹑蛋大小的蓝色小球,里面丝丝白光缠绕,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手腕微动,将两枚蓝球甩了出去,黑蓝相碰,白色电光,迅速弥漫,燃起靛蓝色火焰,顷刻间,黑气被燃烧殆尽。 “桀桀,想不到,还是位同道之人,就不知你体内灵力储存有多少。” 没了碍事的武器,白窟魔术法频出,容瑾言凭借多年打斗经验,和体内储存的灵力,堪堪躲过。 并寻找恰当的时机,发动攻击,可二人灵力储存、修为程度,皆存在较大的差距,几刻钟后,容瑾言愈发灵力不支,渐渐处于劣势。 趁你病要你命,是祥云阁打斗的准则,察觉对手的灵力透支,白窟魔阴恻恻的笑了笑,道: “容瑾言,受死!” 语闭,面目狰狞,露出势在必得的丑陋笑容,暗自蓄力,瞄准某人的命门,发动攻击。 第174章 她是小奶狐 不好,这一击公子躲不过,凌天眼眶湿润,目光决绝坚定,拼尽所有力气,施展轻功,落在自家公子身前,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准备赴死! 自幼相伴长大,早就将其视为亲弟弟,容瑾言握住凌天的肩膀,用力将其甩开,随后调动体内所有灵力,准备迎接这一击! 跟着变态阁主下山的云汐月,瞥见石柱旁的场景,再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懂得术法,连忙施法瞬移,掌心凝结红色光球,借力打力,三两拨千金,攻击白窟魔的黑色光球。 被迫调转方向的黑色光球,击打在一块巨石上,砰的一声巨响,无数碎石四处飞溅,瞥见俏夫子面露难色,急忙瞬移至其身旁,施展保护罩,将碎石阻挡在外! 片刻后,碎石落满一地,白窟魔转动脖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正欲继续发动攻击,胸膛却被一束剑光贯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濒死之际,奋力扭头查看是谁偷袭。 待看到头戴月影黑纱帷帽的阁主,顿时惊得瞪大眼睛,以他的手段,恐怕并不会放过自己的灵魂,很快他心中的猜想便被证实了! 阁主手腕微动,从白窟魔体内,抽出一缩小版的他,纳入掌心,不顾‘小人儿’的哭喊与哀求,微微用力,只听啪的一声,某曾经放话要吃狐狸肉的领事,至此身陨魂灭,世间再寻不到此人。 见已安全,云汐月掏出手帕,细细擦拭容瑾言脸颊上的薄汗,神情关切,担忧的问道: “夫子,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回过神来的容瑾言,一把将她抱住,语气充满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感,与弄丢小狐狸的愧疚之情。 “汐月,对不起,是夫子把你弄丢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来祥云阁这几天,除了被禁言和打不赢嘴炮外,还真没受什么伤,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微微抬头,露出乖巧懂事的笑容,道: “夫子,莫要自责,我在祥云阁吃得好睡得香,就是有点想你,没人欺负我,对?变态阁主!” 糟糕,见到俏夫子过于激动,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连忙捂住嘴巴,掩耳盗铃似的将脑袋,埋进某人的胸膛。 ‘变态阁主’四字,令男子嘴角微抽,刚刚云汐月使出的术法,让他认出其乃百年前在妖界遇见的小奶狐,如今恢复了神智,便敢肆意编排恩人,委实有点欠收拾。 与人修不同,妖修使用的术法,具有较强的辨识性,灵力波动、色彩、使用方式等,皆为判断依据,更何况很久很久以前,小奶狐第一次使用术法,还是在某变态阁主的指引下。 知狐者莫若容瑾言也,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示意其安心,末了,将她轻轻的推开,冲着某人有礼节的施礼作揖,不卑不亢道: “想必阁下便是祥云阁首领,在下容瑾言,特地前来带回云汐月!” “想要带她走,也得看本尊答不答应,哼,跟上来!” 语闭,心中有气的阁主大人,挥一挥衣袖,沿着原路返回。 呃,果然还是生气了,云汐月深呼一口气,拉住某人的手,压低声音,道: “夫子,阁主还算有点人性,一会到了地方,你好好和他谈一谈!” 语闭,冲凌天使了个眼色,令他带着阿水跟上,随后拉着容瑾言往前走。 …… 议事厅,阁主坐在主座上,云汐月挽着容瑾言,立在台下,至于凌天和阿水,则在厅外等候! 男子将容府至宝,乃是从他这里借走一事告知,容瑾言眉头微蹙,以前有大哥在,掌家一事轮不到自己,是以未曾对传家之宝有过详细的了解。 哥哥身陨无尽海,为麻痹幕后推手的视线,和暂稳容府,直接来到偏僻的小镇,成为教书育人的夫子,更没时间和机会接触到传家之宝。 可在鹤鹿书院时,竟发现手镯在小狐狸手上,祥云阁首领这样问,恐怕汐月未将手镯一事高知于他,想到此处,微微侧头,欣慰的看着她,暗道其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对外人保持着警戒心。 “阁主,仅凭你一人之言,委实难以过早的下定论,待我回到禹都,细细调查一番,若容府珍宝真的是从阁下手里借来的,容瑾言在此保证,定会完璧归赵!” 闻言,男子轻蔑的笑了笑,冷哼一声,道: “不愧是容家子弟,说话的腔调,和你的祖先一模一样,这一次,本尊不会再上你们的当,白纸黑字写清楚。” 语闭,施法唤出桌椅,摆在容瑾言面前,笔墨纸砚皆已备好,见某狐屁颠屁颠上赶着递毛笔,顿时眉头微蹙,看向某人的眼神愈加不悦! 笑着接过毛笔,轻沾墨汁,撇去毛笔尖多余的墨汁,洋洋洒洒书写契约内容,签字画押,随后递给不知何时走下台阶的阁主大人。 接过纸张,眉毛微挑,仔细阅读,末了,指尖微动,签字画押,注入灵力,蓝色阵法波动,暗示契约已成,将纸张折叠,放入袖中。 “禹都鬼探素有才子之称,如今看来……啧啧,字写得不咋样嘛?” 突如其来如人身攻击,令容瑾言有些发愣,抬头目露疑惑,似是不能理解堂堂一阁之主,讲话竟如此的……酸溜溜! 罪魁祸首某狐狸崽,尴尬的揉了揉鼻尖,抬头望顶,心里不停默念道:变态阁主,莫要提本狐!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阁主如此说,想必是书法大乘之者,在下有一疑问,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刺杀于我?” 闻言,男子轻笑一声,指尖轻敲桌面,道:“祥云阁开门做生意,岂有将雇主拒之门外的道理,有人下单取你性命,阁内自是会派刺客取你性命!” 某狐清澈的杏仁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巧笑嫣兮的道: “阁主大人,若我们出资下单,反杀之前下单杀容瑾言的人,祥云阁会不会接单呢?” 神智恢复的小奶狐,思想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呀,轻蔑的笑了笑,道: “怎么?想找祥云阁管理漏洞吗?云汐月,下单可是要将目标的姓名、地位、外貌等,事无巨细的说出来哦,最重要的一点,摸摸自己和荷包,你有钱请刺客吗?” 闻言,下意识摸了摸挎包,眉毛微挑,讪讪的笑了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全部存款加起来没有30两的自己,是一只穷哈哈的狐狸崽! 第175章 ‘狮虎\’和‘师父\’ “汐月,像祥云阁这样的组织,是不会透露雇主的信息,至于银钱,此乃身外之物,日后夫子陪你一起赚!”容瑾言轻轻握住小狐狸的手,如是安慰道。 不知为何,二人紧握的双手,在男子眼里格外的刺眼,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径直走向主座,转身潇洒的坐下,指腹摩挲着下巴,神色不明的盯着台下腻歪的二人。 “阁主,汐月在祥云阁这几日,有劳您的照顾,离府许久,想必她心中甚是思念雅竹居的一草一木,在下想带她回家!” 明明是恳求的话语,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带着一丝丝的霸气,令某狐心动不已。 好不容易遇到小奶狐,竟然被容府的二公子拐走,委实令人不爽,瞥见白衣女子满眼都是容瑾言,叹了一口气,道: “自是可以,不过……本尊还有些话要和汐月姑娘单独说说!” 误以为其指的是星儿一事,悄咪咪踮起脚尖,凑到他耳旁,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夫子,你先在厅外等我,汐月一会就来,放心,他除了有些变态以外,其它都挺好的!” 揉了揉小狐狸的头,扭头神色不明的看了主座男子一眼,道: “劳烦阁主快一点,天黑之前,我们还要赶回禹都!” 误闭,伸手,轻轻抚摸小狐狸的肩膀,随后拂了拂袖子,离开大厅! “瑾言公子,你咋一个人出来了?汐月呢?”厅外等候许久的阿水,见只他一人出来,凑上前,神情焦急的问道。 “再等一会,汐月很快就会出来了!” 语闭,转身扶着栏杆,俯瞰整个祥云阁,暗自记下每个亭台楼宇的方位,悄咪咪测算某阁主的势力。 厅内,男子轻挥衣袖,刹那间,吱呀声不绝于耳,所有门窗自动关闭,观其起身离开主座,走下台阶,云汐月双手交叉抱胸,做足保护姿态,连连后退。 咚的一声,脚后跟碰到木柱,正欲转身逃往别处,却被某阁主伸手拦住,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小狐狸,被他牢牢‘锁在’木柱旁。 “阁主大人,夫子他们都在外面呢,你这样做不怕被打吗?” 色厉内荏的样子,着实逗笑了他,男子发自肺腑的笑了几声,末了,嘴角微微上扬,道: “你确定容瑾言打得过本尊?还有,小狐狸,叫师尊!” 某狐的小心脏咯噔一下,杏仁眼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看,满脑子都是问号,他咋知道本体是狐狸? 又为何要本狐称他为师尊? 男子眼神幽幽地盯着目瞪口呆的白衣女子,好似看到了那只傻到冒泡的小奶狐,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并且略带小心机,宽厚的手将之前容瑾言摸得位置完全覆盖。 “喂,本狐的脑袋瓜神圣不可侵犯,你……你快停下!” 她的话,某阁主自是不听,反而加大力度,直接揉乱某狐的秀发,末了,指腹摩挲着下巴,欣赏自己的佳作。 从挎包里掏出小铜镜与木梳,一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边疑惑的问道: “说说,你是如何知晓我的本体?又为何让本狐称你师尊?” “百年前,本尊在妖界游历,偶遇一只浑身脏兮兮,傻到冒泡的奶狐狸,打娘胎带的痴傻之症,令其在族群倍受欺负,看它可怜,教了它几招防身之术!没想到,再次相见,竟长成了大姑娘,痴傻之症亦好了一丢丢!” 待某狐理好秀发,男子伸手欲继续捣乱,气呼呼的云汐月,直接攥住他的手,奶凶奶凶的道: “只教了几招而已,凭什么让本狐叫你师尊?” 男子手腕微动,摊开手掌,施法幻出拳头大小的乳白色光球,挥一挥衣袖,光球似现世的投影仪般,开始播放有声画面。 树荫下,一只绒毛条顺锃亮的小奶狐,亦步亦趋跟在玄衣男子身后,随风舞动的月影黑纱,昭示着男子是某变态阁主。 “狮虎,狮虎,等等阿月呀!”软软糯糯的话语,自小奶狐的嘴里蹦出。 闻言,男子前行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随后速度慢了不少,可腿短的小奶狐,依旧半走半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画面一转,男子悠哉的倚着树木休息,小奶狐叼着果子柄,屁颠屁颠的跑来,将果子放到草坪之上,伸出前爪,将果子往前推了推,歪着脑袋,道: “狮虎,狮虎,这是阿月给您的拜师礼,快收下!” 许是被奶狐缠得没法子,男子指尖微动,红果旋转飘到半空中,表面杂质去除得一干二净后,稳稳当当的落在白皙的掌心之中。 小奶狐瞪大眼睛,隔着月影黑纱,隐隐约约看见男子咬了一口红果子,顿时咧着嘴傻笑,兴奋的四爪绷直乱蹦跶,直到狐身疲惫,才迈着飘忽忽的步子,走到男子裙摆旁窝下,软软糯糯道: “狮虎,吃了拜师礼,你就是阿月的狮虎了!” ‘狮虎’二字令男子眉头微蹙,扔掉果柄,瞥见奶狐欲啃食果渣,连忙施法将果渣变没,点了点奶狐圆润的脑壳,道: “小奶狐,要讲卫生,掉在地上的食物不能吃,还有是‘师父’不是‘狮虎’!” 奶狐歪着脑袋,紧盯果渣消失的位置,三角耳微动,纠结要不要告诉狮虎,这枚果子是在地上捡到的,末了,眨了眨杏仁眼,懵懂无知的道: “狮虎,阿月念得不对吗?” 闻言,男子叹了一口气,用十分缓慢的语速念道:“sh……i……师,f……u……父,小奶狐,念一遍听一听!” 闻言,小奶狐端正姿态,狐嘴微张,道:“sh……i……狮,f……u……虎,狮虎,汐月念得对不对呀?” 男子嘴角微抽,但还是有耐心的再教一遍,奈何‘f’和‘h’不分的小奶狐,‘狮虎’二字持续往外蹦,反复教了几次皆是如此,懵懂无知,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又不忍责备与它。 突然,脑海闪过一道灵光,嘴角微微上扬,道: “小奶狐,叫声师尊听一听!” 闻言,脑袋瓜不大灵活的小奶狐,爪子微动,昂起脑袋,软软糯糯的道: “师尊!” 孺慕的神情,软糯的言语,毛茸茸的外表,令男子心都化了,指尖微动,施法令狐飘到半空中,去除狐身污渍,随后抱在怀里,开始优雅的撸崽! 第176章 喜提变态师尊 画面到此结束,阁主大人走到白衣女子身边,摊开手掌,在其面前轻晃,冷笑一声,道: “小奶狐,许久未见,竟连师尊都认不出吗?” 宕机中的云汐月,睫毛微动,花费一番力气,才重新开机,转动僵硬的脖子,嘴角直抽,末了,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道: “师……尊,呼,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是狐妖的事情,告诉旁人啊?” 这个‘旁人’自然是指容瑾言,若他知晓本狐的身份,会不会因为人妖殊途,而刻意疏远,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小心脏就痛得不行。 不行,本狐要捂紧马甲,倘若真的有一天,被俏夫子知晓了真实身份,定死乞白赖缠着他。 实在不行,就动用武力,将他困在身边,若还是不行,那便……霸王硬上弓,不怕他不从。 观奶狐徒弟表情在担忧、焦急、气愤、坏笑之间来回转换,阁主大人微微摇头,暗道痴傻之症果然是顽疾,这不……又犯了。 以手握拳,敲了敲她的脑壳,待其回神,轻蔑的笑了笑,道: “小奶狐,你我师徒二人许久未见,敬师礼可有准备?” 闻言,云汐月的杏仁眼瞪得溜圆,下意识捂紧挎包,末了,瘪着嘴唇,掏出绣有梨花图样的荷包,掏出五两碎银,递到他的手中。 观其不语,依旧幽幽地盯着自己,遂眼角向下,委屈巴拉的再掏出五两碎银,放到他的掌心,可天不遂狐愿,某人依旧保持原有姿势不动。 “师尊,本狐超穷的,诺,再给您五两银子,你……你总得给我剩一点?” 于云汐月而言,十五两银子乃是一笔巨款,苦哈哈的望着某人掌心中,白花花的碎银子,心痛到不行。 阁主大人没料到,随口提了一句敬师礼,小奶狐就开始往外掏银子,无奈的笑了笑,暗道还是一如既往傻的可爱! 走上前,扒开挎包,将银子放入其中,末了,施法幻出鼓囊囊的大荷包,嘴角微微上扬,道: “小奶狐,为师每年会准备一锭雪花银,预留给你做压岁钱,如今百年已过,荷包的重量可是不轻呀!” 闻言,云汐月瞪着清澈的杏仁眼,希冀的望着靛蓝色荷花图样荷包,喉咙微动,猛咽一口唾沫,指了指荷包,小心翼翼问道: “师……师尊,这里面的钱,都是给我的吗?” 某阁主眉毛微挑,手腕微动,将荷包抛了出去,见其被小奶狐接住,嘴角微微翘起,道: “行啦,别数了,一百两,一文不差,花钱莫要太抠门,传出去丢了本尊的脸!” 天降横财,白得一百两雪花银,云汐月笑得格外灿烂,指尖微动,将荷包收入随身空间,突然,灵光乍现,明亮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上前挽住便宜师尊的胳膊,撒娇卖萌道: “师尊,俏夫子是徒儿的心上人,您就高抬贵手,收回成令,不要再派人隔三差五刺杀了!” 狐大不由师,曾经软软糯糯,傻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小奶狐,如今竟胳膊肘往外拐,阁主以手握拳,轻敲她的脑门,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再者刺杀只限于梨溪村至禹都的途中,桃花潭一事,是容府欺人太甚,霸占为师宝物数百年不予归还!” 闻言,某狐心虚的眨眨眼,毕竟便宜师尊口中的宝物,很有可能就在自己手上,讪讪的笑了笑,道: “师尊,徒儿相信夫子,倘若其调查清楚事情真相,证明容府宝物真的是从您这里借来的,定想方设法找到,完好无损归还,那……那什么,时候也不早了,徒儿就先和他们回禹都城!” 今日刚相认,还未来得及令其变回狐身,撸一番条顺锃亮的绒毛,爱徒便要随情郎离开,阁主大人微微有些生气。 伸手,不顾小奶狐的阻挠,将它的发髻揉乱,末了,发自肺腑的笑了几声,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掏出铜镜和木梳,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整理发髻,暗道就算他成了本狐的师尊,变态的帽子,还是无法摘下,脑袋瓜是神圣不可侵犯之地,要不是本狐打不过,铁定…… 一刻钟后,发髻恢复如初,收好铜镜和木梳,见便宜师尊坐上主座,低头处理各种文案,眉毛微挑,施法幻出狐狸牌蜜饯,放到桌上,道: “师尊,此蜜饯是汐月自己做的,您无聊的时候,可以尝尝看,徒儿就先告辞了!” 语闭,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一条缝,钻了出去,兴奋的扑到某人怀里。 透过打开的门缝,可以看见腻歪在一起的二人,阁主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块蜜饯,放入口中,酸甜之感,瞬间冲击着味蕾,看来痴傻的小奶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厅外,腻歪好一番的云汐月,才从某人怀里离开,瞥见两位抬头望天的少年郎,尴尬的揉了揉鼻尖,轻咳一声,道: “夫子,汐月想吃你亲手做得饭了?” 修长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的道: “好,待回到容府,亲手为你做好吃的,凌天、阿水,我们下山回家!” 四人沿着上山的路返回,许是阁主暗中交代,途中未遇见阻拦之人,顺利回到怪石林,容瑾言燃起信号弹,命猎鹰带人返回,便领着三人来到山脚。 阿水和凌天驾车,车厢内,云汐月窝在俏夫子的怀里,巧笑嫣兮的玩弄某人修长的手指。 虽不知手指有什么值得好玩,但搂在怀里的小狐狸,不时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令容瑾言倍感幸福,忆起她与阁主在议事厅单独相处许久,眉头微蹙,疑惑的问道: “汐月,议事厅时,阁主都和你说什么了?” 闻言,某狐心里咯噔一下,清澈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末了,脑袋反复磨蹭某人胸膛,做足撒娇卖萌姿态。 “他观我根骨奇佳,欲收我为徒,仔细思量一番,阁主修为高超,统领祥云阁,势力庞大,认他为师不吃亏,遂行了拜师礼,夫子,以后他就是你我二人的长辈了!” 求夸奖的小狐狸,甚是可爱,满眼都是自己的白衣女子,充满了诱惑,离别几日,如隔三秋,容瑾言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瞄准目标,发动攻势。 第177章 贤惠的容瑾言 初时的温柔,令云汐月沉醉其中,可情到浓时,难免有些把持不住。 当小狐狸感到无法呼吸时,柔软的狐爪乱蹬一气,奈何身子发软,力气过小,只能似砧板上的小鱼,任屠夫宰割! 许久之后,餍足的俏夫子,紧紧搂着身子瘫软的小狐狸,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好心情,轻轻抚摸恋人的秀发,道: “汐月,永远不要离开夫子,好吗?” 此刻,小狐狸还在气愤之中,鼓着腮帮子,暗自朝天翻了个白眼。 暗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本狐缴械投降? 俏夫子却愈挫愈勇? 这不公平,本狐要努力练习,下一次,身子瘫软者必定是容瑾言! 小狐狸内心的想法,容瑾言自是不知,但其能察觉她气呼呼的情绪,打开暗格,取出早就备好的零食,递到她的口中,道: “汐月,梅干菜扣肉烧饼,特地命厨师做的,尝尝看!” 美食当前,一切都要往后排,张开小嘴,啊呜一口,咬下四分之一小烧饼,外皮酥脆,内里咸香,富有嚼劲,实在是太好吃了。 欲张嘴再咬一口却见某人的眼神,似幽狼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夫子,你……怎么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唤回容瑾言的神识,伸手抹掉云汐月嘴角的残渣,似鬼使神差般,放入自己口中,砸几下,眼中带笑,道: “汐月,沾上蔷薇花香的烧饼,甚是美味!” 咦,俏夫子撩起狐来,很是得心应手嘛? 记得某日下午,悠哉悠哉的在躺椅上乘凉,某人走近凉亭,鼻尖轻嗅,笑着说道此处有淡淡的蔷薇花香,寻觅许久,才发现是本狐自带的体香! 不难猜到,俏夫子话语的潜台词是,沾了本狐体香的烧饼,甚是美味。 成功被撩到的云汐月,肤如凝脂的脸颊,起了淡淡的红晕,粉拳轻捶某人胸膛,将之前的气愤情绪,忘得一干二净。 “汐月,再打下去,夫子就要受内伤了哦!” 闻言,某狐闷哼一声,不再捶打,伸手夺过烧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肚子微撑之后,便惬意的趴在某人怀里睡着了。 晚霞漫天之际,一辆简朴的马车,停靠在容府门口,容瑾言抱着熟睡的小狐狸,穿过数个庭院,回到雅竹居,将其轻轻的放在床榻上,脱掉鞋袜,掖好被子,凝视许久之后,才离开房间。 容府,小厨房,换了身轻便的衣物,容瑾言撸起袖子,亲手为小狐狸做洗尘宴。 “公子,此等小事,怎劳烦您动手,想吃什么便和奴说一说,别的不敢保证,做饭一事俺最在行!” 于伯,小厨房的一把手,自幼卖入容府为奴,后拜胖厨师学艺,苦练多年,终有所成,如今已白发苍苍,可他的厨艺不减当年。 “不了,于伯,你在一旁指点便好,我想亲手做几道菜,给汐月尝尝!” 原来是要追姑娘呀,汐月丫头,人美心善,乖巧嘴甜,厨艺精湛,雅竹居没几个奴仆婢女,没受过她的恩惠,若她能成为雅竹居的女主人,大家自是十分欢喜。 回忆小狐狸教得菜谱,在于伯的指导下,几道可口的小菜,降暑的甜汤,新鲜出炉。 见天色渐黑,似护着珍宝般,端着托盘回到客厅,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起身去叫醒贪睡的狐狸崽。 坐在床榻边,捏起某狐胸前的碎发,在其鼻尖轻晃! 正在做着霸王硬上弓美梦的云汐月,鼻尖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睁开湿漉漉的杏仁眼,幽怨的盯着俏夫子,若不是他打搅本狐好梦,梦中就将其……哼! 起身半坐,扑到他的怀里,伸出狐爪,扒开他的领口,牙齿微动,瞄准目标,发动攻势,待好梦被扰的气愤消失,松开嘴,眉毛微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若问狐狸崽咬人怎么办? 宠着呗! 容瑾言伸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随即一边整理领口,一边温柔的说道: “汐月,夫子亲手做得饭菜,已端到客厅,快些起来!” 听到有美食,吃货小狐狸立马起床下榻,穿上鞋子,理好衣服,洗漱一番后,牵着俏夫子的手,火速奔到客厅。 “青椒肉丝、爆炒藕片、烙饼、清炒时蔬、红枣荸荠甜汤,夫子,这些皆是你亲手做的?” 犹记得某人曾在梨溪村的小宅院里,答应要为本狐做一辈子的饭,可惜来了禹都,诸事缠身,根本没时间兑现这一诺言。 “嗯,从洗菜、切菜、炒菜,皆未让任何人帮忙,汐月,快尝尝看!” 语闭,夹起一根肉丝,递到她的嘴边! 早就习惯被投喂的云汐月,下意识张口咬住肉丝,滑嫩富有嚼劲,肉香夹杂着辣味,火候恰到好处,这道菜本狐打十分。 见她眼睛微眯,目露幸福之意,便知青椒肉丝和她的口味,容瑾言嘴角微微上扬,夹起藕片,继续投喂小狐狸。 这顿饭,云汐月吃得格外舒心,藕片爽脆可口,烙饼咸香扑鼻,时蔬本味芳香,甜汤回味无穷,更别提某位贤惠的俏夫子,筷子不停歇的投喂,可谓是解放了她的双手。 待肚子撑得溜圆,才想起来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扭头,秀眉微蹙,道: “夫子,你……今天吃饭了吗?” 闻言,容瑾言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脑海之中天人交战,末了,嘴角微微上翘,决定如实回答。 “汐月,今日确实滴水未进,不过,能将你带回来,夫子的心里十分高兴!” 瞎说,本狐嘴角沾得烧饼屑,不是进了你的肚子吗? 云汐月瘪着嘴,心疼到不行,拿起快要蒙尘的筷子,夹起一块肉丝,递到他的嘴边。 “夫子,张口,汐月喂你吃,啊!” 滴水未尽,是某人的一个小计谋,目的是让自己,能在狐狸崽的心里,占据更重要的位置,见效果已达到,微微张嘴,笑着接受某狐的投喂服务。 许久之后,腻歪的一顿饭,终于结束,云汐月以消食为由,牵着俏夫子的手,漫步在容府的后花园,这一次即无电灯泡,又无拦路虎,二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夜色已深,握着一束盛开的鲜花,趴在卧室门口,挥挥手,向俏夫子告别,随后转身回到屋内,并顺手关闭房门。 第178章 少年郎的玻璃心 寻了个淡雅的花瓶,斜剪花枝,倒了点水,依照自己审美,进行插花创作。 末了,轻拍手掌,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佳作,突然,听见帘帐后方传来低沉的轻咳声。 本狐今日刚发一笔横财,闺房就有窃贼光顾了? 未免也太背了! 放轻脚步,猫着腰,寻着声音源头,蹑手蹑脚的前进,葱葱玉手紧握帘帐,猛得一拉,待看清缩成一团的某人,顿时满头黑线。 “阿水,你……怎么躲在这?” 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莫非被其好兄弟凌天给欺负了? 荔枝眼里蓄满泪水的少年郎,哽咽道: “汐月姑娘,阿水是不是很没用?总是拖后腿,桃花潭一战,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祥云阁的人带走!” 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怎么会没用呢?赏花会上,你作得诗,可是拔得了头筹,获得一百两的赏银,来禹都的路上,若是没有你的化妆术,我与俏夫子不知要面临多少次刺杀。” 观其不再哭哭啼啼,暗自叹了一口气,继续安慰道: “凌天是个方向不分的路痴,要是没你指路,他指不定将马车驾到哪里去,桃花潭被劫走,更不怪你了,我本就有意去祥云阁老巢探一探,阿水,你该不会以为本姑娘,真的打不过那帮无能的刺客?” 闻言,少年郎的头,似拨浪鼓般,摇个不停,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道: “刺客当然不是你的对手,若我和凌天一样,武功高强,下次再遇到危险,也就不会只躲一旁,还要你们打斗之余顾及我的安全!” “之前也动过让你习武的念头,可你……啧啧,身体僵硬、经脉纤细、骨龄较高,委实不是习武的料,阿水,你……可以从文呀,以你的才华,科考的层级筛选,不是小菜一碟吗?” 拥有一颗玻璃心的少年郎,低头抠着手指头,瘪着嘴,嘟囔道: “我……我不想当官老爷,一看到衙门,我……我就怵得慌!” 一向行骗为生的阿水,可不就是怕官府衙门嘛! 云汐月恍然大悟的挑了挑眉,清澈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末了,嘴角微微上扬,道: “嗯,理解,阿水,莫要拿自己的短处,和旁人的长处相比较,你的易容术堪称一绝,何不将此发扬光大,开一家店铺,专门提供易容服务,毁容的容瑾丽,便可以成为你的第一个客户!” 阿水的身份,在容府有些尴尬,不属奴仆,无需做杂活,不属主子,没人替他洗衣缝被,是以琐事皆亲自亲为,如今有了赚钱的路子,确实令其有些心动。 “嗯,这个点子好,不过……瑾丽小姐性格刁蛮暴躁,动不动就令人掌嘴鞭笞,她……会愿意成为我的顾客吗?再者,其之前对您委实不太友好!” 满打满算,容瑾丽每次碰上自己,只有吃亏的份,再者她也接连倒了几次大霉,过往的事,云汐月早就决定不追究了! 眉毛微挑,摆了摆手,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者一丁点小磨擦罢了,根本未将其放在心上,至于会不会成为顾客,这个你放心,千万不要忽略一个女子的爱美之心,这几天,你着手研究下既能掩盖疤痕,又不损伤皮肤,且具有透气性的易容之物,待你研究好,我来牵线搭桥!” 闻言,某少年郎的荔枝眼,再次蓄满了泪水,感恩的看向面前的白衣女子,哽咽道: “汐月,谢谢您,破庙的毒药……是假的?” 事关威严,小白狐自是不承认,眼神闪烁几下后,揽住少年郎的肩膀,暗自用力,将其拉至门口,收回手臂,打开门,轻轻一推,将其推出门外,奶凶的说道: “汐月出品,怎能是假货?天色不早了,快点回去洗洗睡,熬夜的小孩,长不高哦!” 语闭,不待其回话,关门、上栓一气呵成,门外的阿水,抿了抿嘴巴,他早就从凌天的嘴里知道,那枚黑色药丸,不过是加了超多黄连的普通保和丸罢了。 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坚定,既然她不想谎言被揭穿,自己就全当不知道,至于其吩咐的透气性易容之物,定不会让其失望。 屋内,趴在门边侧耳倾听的云汐月,待门外脚步声渐渐消失,深呼一口气,拍了拍胸脯,暗道安慰人之事,委实有点强狐所难。 半大的小子,正是胡思乱想之际,得抽个时间,和凌天好好聊一聊,让其多关注关注舍友的身心健康。 脱掉外衣,蹬掉鞋子,躺在舒软的床榻之上,闭上眼睛,思绪放空,继续做‘霸王硬上弓’的美梦。 翌日,为探寻容府至宝归属真相,容瑾言领着小狐狸,来到容府藏书阁,虽有奴仆定期打扫,可不知存放多少年的书籍,散发着难闻的霉味。 以手为扇,轻扇鼻尖,却依旧能闻见令人作呕的霉味,只好从挎包中掏出面纱戴上,伸手戳了戳沉浸在书海里的某人,待其扭头看过来,将白色的面纱,递到他的手中。 “夫子,阁内霉味太重,还是戴上面纱!” 闻言,容瑾言嘴角微微上扬,接过面纱戴上,寻找书籍时,面纱虽有些碍事,可此物是小狐狸所赠,他的心底很是甜蜜。 许久,望着面前小山堆似的书籍,云汐月挑了挑眉,嘴角微抽,道: “夫子,这么多本书籍,要一页一页的翻开仔细看吗?” 禹都城容府大宅,建立不过才两百年,面前的书籍,也只记录了两百年内的事情,据祥云阁首领所言,至宝的借取,恐怕是在五百年前,查阅藏书阁,只是迈出了第一步罢了! “汐月,阁主所说之事,关乎容府至宝与声誉,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是以连凌天和阿水,都不能告诉,一会翻阅书籍,‘手镯’、‘传家之物’、‘月影黑纱帷帽男子’……‘债主索要至宝’皆是关键词,按照这个进行筛选便好!”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狐,指腹摩挲这下巴,眉毛微挑,弯腰蹲下,快速加入战斗。 幸亏除了文绉绉和酸溜溜外,异世字体,与现代相同,牢记俏夫子交代的关键词,在书海中快速检索。 二人从天亮翻到了晚霞漫天,某只小白狐,花生大小的墨字,折磨得头晕脑胀,察觉她的异样,容瑾言眉头微蹙,担忧的道: “汐月,翻书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天色渐晚,我们先回去!” 第179章 可恶的烧书贼 闻言,云汐月两眼放光,扔掉手中的书籍,似螃蟹般,挪到容瑾言身旁,眉眼弯弯,倚在他的怀里,脑袋反复磨蹭他的胸膛,末了,轻笑一声,道: “夫子,汐月翻了一天的书,腰酸背痛,甚是可怜,给点福利,好不好嘛?” 狐狸崽的撒娇卖萌攻势,无人能够抵挡,若不是手上沾满灰尘,定要过一过撸崽的瘾,嘴角微微上翘,脸上洋溢着宠溺,道: “那……可怜的小姑娘,想要什么样的福利呢?” 闻言,某狐坏笑一声,蠕动身子,葱葱玉手扒着他的肩膀,抬起脑袋,凑近他耳旁,小声说道: “夫子,腰酸背痛与按摩更配哦,今晚由你侍寝!” ‘侍寝’二字令容瑾言当场愣住,缓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暗道呆萌的狐狸崽崽,应该不知道‘侍寝’的真正含义,暗自叹了一口气,郑重的答道: “嗯,好!汐月,我们回去!” 闻言,褪去虚弱伪装,云汐月瞬间眉飞色舞站了起来,弯腰将俏夫子扶起,望着分成四堆的书籍,眉毛微挑,施法将其收入随身空间。 “夫子,书籍先在汐月这里保存,待我们仔细翻阅之后,再还回来!” 小狐狸的做法,甚和他的心意,微微点头,随后牵着她的手,穿过多个庭院,回到雅竹居,各自回屋洗漱一番后,便在客厅用晚膳。 劳累了一天,这顿饭吃得尤为的快! 用罢晚饭,容瑾言喜提狐狸牌小尾巴,自己走到哪里,云汐月便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跟到哪里,透过书房的窗户,望向高高挂起的月亮,合上书籍,拉着她的手,来到某狐卧室。 期待福利的小白狐,火速洗漱,蹬掉鞋子,平趴在床榻上,歪着脑袋,炯炯有神的杏仁眼,兴奋的盯着容瑾言,巧笑嫣兮道: “夫子,别愣着了,快开始!” 容瑾言轻笑一声,走近床榻,坐在床缘处,摊开双手,摩擦生热,随后俯身,开始为狐狸崽按摩! 力度适中,穴位拿捏到位,不一会,某狐嘴里发出舒服的哼唧声,不时的拍拍被褥,示意其换个位置继续按。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的妙人儿早已睡着,粉嫩的红唇,一张一合,砸声不绝于耳,指定是在做着与美食有关的好梦。 容瑾言起身,弯腰,帮小狐狸翻正身子,贤惠的理好枕头,盖好被子后,嘴角带笑凝视许久,末了,放轻脚步,离开房间。 翌日清晨,浑身舒爽的云汐月,洗漱一番后,哼着歌,去找自家的俏夫子,刚出屋子,就见凌天慌慌张张跑进庭院,遂疑惑的问道: “凌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闻言,少年郎眉头微蹙,面露难色,末了施礼作揖,道: “汐月姑娘,此事与你也有一点关系,不如随在下一起去书房,向公子禀报时,您亦可旁听!” 突然蹦出的敬语,令云汐月有点震惊,想必是真出了事情,其才会这么正式,微微点头,跟他一起进了书房。 书房内,容瑾言放下手中的书籍,拉着云汐月,坐在桌旁,静静地听凌天汇报消息。 “公子,昨晚藏书阁突然走水,待巡逻队伍发现时,火势已然很是凶猛,小厮、婢女、侍卫,忙活半夜,待火势熄灭,里面的藏书已全部被烧没!” 听完整个事件,云汐月拍了拍胸脯,暗道一声好险,幸亏提前将初次筛选与‘容府纪事’有关的书籍,收入随身空间,不然……等等,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连忙神情焦切的问道: “凌天,有怀疑的纵火人选吗?” 闻言,凌天面露难色,微微抬头,暗自打量一眼自家公子,观其面无表情,似在沉思,叹了一口气,道: “有传言,是公子与汐月姑娘,离开藏书阁时,未熄灭蜡烛,导致夜间走水!” “瞎说,我和夫子在藏书阁时,根本未点蜡烛,这帮嘴碎的家伙,莫要被本姑娘找到把柄,否则……哼!” 与小狐狸的焦急与气愤相对比,容瑾言明显从容了许多,嘴角微微上翘,轻抿茶水,温柔的说道: “汐月,莫生气,有谣言是件好事,顺藤摸瓜,岂不美哉,凌天,你先派人去找谣言的源头,我和汐月去藏书阁查探一番。” 得到公子指令,凌天施礼作揖后,离开书房,容瑾言起身,从书架暗格里,掏出一个小箱子,打开,仔细清点工具,末了,合上箱子,领着云汐月来到被烧毁的藏书阁。 立在焦炭状的藏书阁前,云汐月内心不禁有些感慨,昨日古典大气,今日便‘乌漆墨黑’,若走水是意外也就罢了,若是人为,嗯哼,俏夫子指定不会放过他(她)。 “吕伯,自昨日我走后,可有旁人来过藏书阁?” 吕伯,容府死契奴仆,负责看守藏书阁,日常工作就是扫扫灰尘、晒晒书,出了走水的事,其将是第一个被问责之人。 面容憔悴,不修边幅的吕伯,浑浊的双眼,蓄满了眼泪,用发黄的衣袖,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瑾言公子,自看守藏书阁以来,老奴兢兢业业,未敢有懈怠之处,走水一事……唉,自昨日您与汐月姑娘走后,未曾有旁人进去过!” “吕伯,为何昨日藏书阁走水,是由路过的巡逻队伍发现,当时,您在哪?” 他的话,令吕伯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烁,低着头,心虚的看着地砖,求饶道: “瑾言公子,都是老奴的错,年龄大了,嗜睡愈发严重,耳朵也不好使,是以未曾察觉藏书阁走水的苗头。” 咦,不是年龄越大,睡觉越浅吗? 云汐月指腹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吕伯,面黄肌瘦,双眼浑浊,身子虚浮,领口、袖口有黄渍,鼻尖轻嗅,能闻见淡淡的酒味,了然的点了点头,道: “吕伯,依本姑娘看,您老不是睡得太熟,而是喝醉了!” “不……不……” 吕伯张口就欲反驳,却发现瑾言公子凌厉的眼神,似刀子般,穿透自己的内心,顿时浑身直冒冷汗,其探案向来不讲情面,面露哀痛,愧疚的道: “唉,都怪老奴,昨晚贪杯喝醉,未能及时发现异常,瑾言公子,求您看在老奴为容府奉献一生的份上,饶了老奴一命!” 第180章 找到重要物证 望着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吕伯,容瑾言眉头微蹙,冷冰冰的问道: “酒从何来?和谁喝的酒?酒壶可还留着?走水之时,可有人证明你在熟睡?吕伯,若解释不清楚,你可是藏书阁走水的重要嫌疑人,这个责,你担得起吗?” 一连串的发问,吓的吕伯浑身发抖,上千本书籍被毁,绝不是一个看门人能承担得起的责任,猛咽一口唾沫,连忙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酒是厨房老张送的,老奴独自一人喝得酒,酒还剩点底,放到床底了,年纪大,睡眠轻,没人和老奴同住,是以无人证明!” 闻言,容瑾言命小厮留下来看守,随吕伯来到他的住处,破烂的小木屋内,乱倒一气的酒坛子,散发令人作呕的酒臭味,包浆到发硬的床帘,令人不忍直视。 身形佝偻的吕伯,趴在地上,费力伸直手臂,从床榻底下,拿出巴掌大小的酒瓶子,靛蓝色冰裂纹酒瓶,委实与屋内乱放的陶质酒坛,不是一个级别。 一个帮厨的家仆,竟然能搞到一瓶好酒,还送给无权无势的吕伯,属实有点奇怪。 接过酒瓶,打开瓶塞,放到鼻尖轻嗅,劣质酒独有的臭辣味,扑鼻而来,手腕微动,酒液晃动间,能看见瓶底残留的白色沉淀物。 寻了根细长的树枝,伸进酒瓶,沾取白色沉淀物,放在指腹之上,闭上眼睛,捻动间,感受沙沙的触感。 末了,放到鼻尖,嗅到熟悉的刺鼻味道,嘴角微微上扬,命小厮将帮厨老张关押起来,随后领着云汐月再次回到藏书阁。 “夫子,白色的沉淀物,是吕伯昏睡的关键吗?” “冰魄酒,醇香浓厚,后劲十足,一瓶约五两银子,若真喝了此酒,睡死是正常的,可……酒被换了,约摸帮厨老张亦是嗜酒如命之人,用掺了蒙汗药的劣质酒,替代原有的酒液,也留下了证据。” 巴掌大的一瓶酒,就要五两银子,呃,换做本狐,也舍不得给旁人! “酒被换了,吕伯尝不出吗?劣质酒和高质酒,口感上应差别很大?” “换做普通人,自是能尝出酒的好坏,可吕伯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不说,舌苔发白,味觉、嗅觉早已退化,是以既尝不出酒的好坏,也看不清酒底的沉淀之物!” 望着眼前烧焦的藏书阁,容瑾言眉头微蹙,道:“汐月,一会进屋探查时,要注意安全,避开结构不稳的木桩!” “嗯,好!” 语闭,拉着他的手,缓缓走近藏书阁! 环视一周,东南角的墙壁,烧焦的颜色最深,挽起袖子,小心翼翼避开阻拦物,走上前蹲下,指腹轻滑地面,感受到油脂的丝滑之感。 放到鼻尖轻嗅,闻到淡淡的亚麻籽油的焦香味,用指腹轻滑地面传来的触感,确定油脂分布范围。 起身,仔细观察烧焦的帘帐,探着脑袋凑近,依旧能闻见淡淡的亚麻籽油味,暗道此次走水乃是人为,将油泼到帘帐上,随即点燃,地面上的油脂,应是从帘帐上滴下,和泼油时洒落的! “夫子,我找到一枚簪子!”云汐月晃着手里金黑色的发簪,兴奋的说道。 “汐月,发簪你先收好,我们再仔细四处查验一番!” 两刻钟后,未寻到其它有用的信息,二人离开藏书阁。 容瑾言接过金黑色的发簪,对着阳光,仔细查验,末了,闭上眼睛,脑海中复原菊花样式金簪,疯狂比对府内婢女、姨娘、夫人、小姐,佩戴的发饰! “夫子,是想到什么了吗?”毫无头绪的小白狐,扒拉几下耳朵,疑惑的问道。 “嗯,崔氏身边的柳嬷嬷,在瑾丽婚宴上,戴过这枚发簪,汐月,我们先去审问一下帮厨老张!” “嗯,好!” 容府内建设的藏书阁,容府纪事只占五分之一,剩下的便是启蒙读物、低级武功秘籍、兵器介绍等,既没有各房支出账本,又没有人情往来记录本,何呼被人如此惦记? 想不通的云汐月,决定放弃思考,反正自家的俏夫子如此厉害,定能堪破此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理了理衣服,便跟着某人前往奴仆关押之地。 “公子,幸不辱使命,捉拿老张之时,其正准备收拾行李跑路呢!”屋外看管的小厮,施礼作揖,毕恭毕敬道。 “我先进去审问,你在门外看着,莫要让任何人进来!”语闭,领着云汐月走进屋内。 潮湿的土木结构房屋,除了正中央,有根通到房顶的粗柱子外,别无它物,身材微胖,眼里透着算计之色的帮厨老张,被拇指粗的麻绳,绑在柱子旁,动弹不得。 见来人是容瑾言,老张眼底闪过一抹慌张之色,很快又被其掩去,眼角向下,佯装委屈,求饶道: “瑾言公子,奴才知道错了,不该贪墨厨房剩菜,可……家中还有老人和孩子要照顾,为了省钱,一年都沾不到一次荤腥,奴……奴就拿了点烂菜叶子和老猪皮,别的一点都没动!” 闻言,小狐狸的脑袋,似拨浪鼓般,摇个不停,暗道老张,你这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样子,不像是一年见不到一次荤腥,反而像一年见不到一次素菜! 容瑾言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贪墨厨房份例一事,日后自会查清,此次将你捉来,是有一事询问,昨晚,你送了吕伯一瓶冰魄酒?” 老张的眼底闪过一抹惧色,富贵险中求,心一横,目光坚定道: “是,吕伯在容府待了一辈子,对我颇为照顾,在奴的心里,早就视其为长辈,得了一瓶好酒,自是要孝敬他老人家!” 容瑾言嘴唇微张,正欲继续询问,门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云汐月眉毛微挑,悄摸摸打开一条门缝,从小厮手里,接过一个其貌不扬的酒瓶子。 拔开瓶塞,放到鼻尖轻嗅,哪怕云汐月不懂酒,也能凭借芳香醇厚的气味,断出此酒绝非凡品,走到容瑾言身旁,将酒瓶递给他。 瓶塞被拔开之时,浓郁的酒香味,便飘满了整个屋子,是何酒液不言而喻,容瑾言一边晃着酒瓶,一边笑着说道: “你所谓的孝敬,便是替换酒液,将掺了蒙汗药的劣质酒,灌入酒瓶,送给吕伯,使他昨日一整晚都在昏睡,藏书阁走水一事,想必听说了,损失正在估计,猜猜看,你要承担多少责任呢?” 第181章 顺藤摸瓜探查真相 观其沉默不语,且毫无悔过之意,容瑾言决定不再有所保留,冷冰冰的道: “藏书阁是用金丝楠木所造,每根木头价值两百两,是以经历一场大火,主体框架仍旧不倒,有形的财物,好计算价值,按你给吕伯下药所承担的二成责任,光房子这一块,你就要赔二百四十两!” 闻言,老张抬起头,目露震惊之色,不可置信的道:“二……二百四十两,不……不可能,一堆破木头而已!” “老张,是你不识货罢了,说得还少了呢,若你不信,出去以后,可以找擅长木工之人,前来查验,哦,对了,无形之物的价值,不太好估计,但记得,三排二列的陈架上,有几本古诗籍,葛老爷子出五百两欲购买,父亲皆未同意,啧啧,待管事清点完书籍损坏价值,届时同房子损坏一起赔!” 观其眼神慌张,面露惧色,便知此法奏效,遂继续施加压力道: “你与吕伯各担二成的责任,容府担六成,已经很是宽宏大量了,若你交不出赔偿款,只能卖儿卖女,或者进入大牢,服上几十年的苦役!” 做一件昧良心的事,才获得一百两的酬劳,容瑾言轻飘飘的几句话,某人的一家就全都毁了,不想尝受牢狱之灾的老张,内心后悔不已。 “瑾言公子,若奴交代出幕后主使,是不是就需要担责了?” “主犯和从犯所担责任自是有所不同,若你供出主谋,责任另行划分,赔得钱自是要少一点,完全无责是不大可能的!” 闻言,老张目露哀戚,瞬间萎靡下来,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咋就为了一百两,犯下如此错事,末了,希冀的看向面前的华衣公子,道: “那……一百两够吗?” “由我出面讲情,应是够了,前提是你供出幕后之人,捉到走水的直接责任人——纵火犯!” 听到肯定答复,帮厨老张将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昨日,自容瑾言与云汐月进入藏书阁没多久,二房崔氏院里的一个小丫鬟,偷偷来找他,允诺一百两银子,命其想法在天黑之前,让吕伯喝下,睡上一整晚,事成之后,允诺帮其赎回奴契,让他恢复自由身。 哪料他也是酒瘾子,相中了这瓶好酒,自作主张,替换酒液,假借孝敬为名,拎着厨房剩的荤菜,给吕伯送去掺有蒙汗药的劣质酒。 第二日,听到藏书阁走水,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正欲收拾东西逃走时,被领命前来捉拿的小厮,撞了个正着。 “丫鬟姓甚名谁,你可知晓?” 闻言,老张摇了摇头,道:“这个真不知道,只知是二院里来的人,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她的耳后,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红痣,很是显眼。” “嗯,你就先在此待着,等捉到纵火犯,再来定你的罪!” 语闭,拉着小狐狸的手,离开房间,正好看见手持小本,快跑而来的凌天。 “公子,幸……幸不辱使命,查……查到了,谣言最开始,是从二院崔氏小厨房刘妈的口中传出来的!” “嗯,领上一帮小厮,随我去二院!” 听到指令的凌天,还没来得及喘气休息,立马转身,小跑离开庭院,不一会功夫,领着一帮手持深棕色长棍,身材魁梧的小厮回来。 云汐月悄咪咪挪到他的身旁,踮起脚尖,凑近耳旁,小声说道: “夫子,不是说要维持大房和二房的和平嘛,带着一帮人,直冲二院,会不会……” 轻拍小狐狸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宠溺的笑了笑,道:“汐月,夫子心里有数!” 语闭,拉着她的手,领着一帮小厮,气势汹汹的来到二院,正在品茗插花的崔氏,见到如此之景,惊得手里的花枝都掉了! “瑾言,按照辈分,你好歹也称我一声婶婶,领着一帮小厮,兴师动众,总得给我个说法!” “婶婶,莫要怪瑾言无礼,藏书阁走水一事,想必您也听说了,经过重重查证,发现您院里的几名婢女有重大嫌疑,焉知她们手里会不会有武器,带人前来,一是为了您的安全,二是尽快捉拿纵火犯。” 语闭,微微侧头,冲着身后的黑衣劲装少年郎使了个眼色,成功接收到按示的凌天,摆摆手,领着小厮冲进院内,崔氏房内的丫鬟奴仆本想阻拦,但看见小厮们手中的长棍,以及凶神恶煞的长相,皆畏惧的退到一旁。 崔氏怒瞪吃干饭的奴仆婢女,紧握剪子的手,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 “瑾言说笑了,藏书阁走水一事,怎会和二院有关,怕不是某人离开之时,忘记熄灭蜡烛,造成意外失火,想寻个由头,将罪名安在别人身上。” 咦,看来谣言的开端,并不是小厨房的刘妈,而是面前的贵妇人,云汐月眉毛微挑,暗戳戳的回怼道: “夫子探案,从来都是靠证据说话,肆意揣测他人,皆是小人之举!” 被容府未来继承人下面子也就罢了,区区不知来路的雅竹居客人,也敢放肆,崔氏扔掉手中的剪子,怒道: “你又算什么东西,胆敢指责于我!” 云汐月朱唇轻启,正欲反驳回怼之际,行动派凌天,领着被反绑的三人和一些物证出来,崔氏陪嫁柳嬷嬷、红痣婢女红慧、小厨房刘妈,沾有亚麻籽油的衣物、冰魄酒瓶、一枚质地上乘的手镯。 见此情景,容瑾言轻笑一声,道: “婶婶,走水一事,关乎重大,这三人侄儿便先带回去,各种折磨人的刑罚,轮番上阵,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能全部交代清楚,也好还二院一个清白!” 闻言,崔氏的脸,瞬间煞白,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活似被某人气到,立在其身后的丫鬟,急忙扶她坐下,倒了一盏茶,递给她顺口。 柳嬷嬷是陪嫁丫鬟,对崔氏忠心耿耿,厨房刘妈,乃是死契,生死大权,皆在主家手里,唯独婢女红慧,乃清白之身,听容瑾言如此说,吓得浑身发抖,泪如雨下,求饶道: “公子,是柳嬷嬷命我给老张送酒的,其它的事婢女一概不知,求您饶……啊!” 刑还未上,就将所做之事和盘托出,气得柳嬷嬷低着头,猫着腰,直接撞她肚子,扑通一声,将其撞倒在地,怒骂道: “贱蹄子,平白无故诬陷人,往日老奴对你的照拂,都喂了狗嘛!” 第182章 爆炸性消息 不是奴籍的红慧,颇有点血性,挣扎起身,哪怕手被反绑,也要回击,张口咬住柳嬷嬷胳膊,不顾她的嘶吼,当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松开口,恶狠狠的道: “呸,说得比唱得好听,何时照拂过我?没日没夜的做活也就罢了,拢共一两银子的月银,还被你扣了三分之一,虽入府只有一年,你做得腌臜之事,可是知道不少,就拿你的好侄女来说,已怀胎七月,是二爷的种!” 啪的一声! 信息过于爆炸,震得崔氏拿不稳茶盏,落到青石地面,发出啪的一声,碎成数片! 崔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上前,冲着嘴角流血的红慧,神情焦切的问道: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夫人,莫要信她的胡言乱语,老奴服侍您三十几载,岂会做出叛主之事啊!” 怒瞪一眼鼻涕横流的柳嬷嬷,厉声呵斥道:“闭嘴,我要听红慧说。” 其实,说完那句话,红慧内心有点后悔,容府的主子,不是一个婢女能够得罪起的,面对崔氏的追问,只好低头沉默不语。 常年浸于宅斗的崔氏,岂会不懂她在担忧什么,冷笑一声,道: “红慧,只要你肯说实话,藏书阁走水一事,本夫人保你无事!” 闻言,红慧目露震惊之色,纠结一番后,心一横,微微抬头,目光坚定道: “柳嬷嬷的本家侄女幻儿,原是清白之身,奈何不甘清贫,投奔容府,嬷嬷动用关系,给她安排了书房洒扫的活计,其长得清秀,眸子似天上的星星般,勾人魂魄。” “一来二去,便和……老爷勾搭上了,本来是有喝避子汤,可不知为何,刚跟老爷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如今细细想来,侍寝之后的避子汤,是柳嬷嬷的心腹送来的,夫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桐锁巷查一查,据说幻儿被安排在那里待产!” 这么多年,容海拓身边从不缺乏莺莺燕燕,除了已故的扬姨娘,以及生下容瑾梧的柳姨娘外,再无旁得妾室通房外室诞下子嗣,如今却被外人告知,最信任的奴仆,背着自己,怂恿亲侄女,爬床怀孕。 深呼一口气,收起眼角的泪水,苦笑一声,道: “瑾言,今日让你看笑话了,院内出了点事,柳嬷嬷能否先交给婶婶,待询问仔细了,再给您送过去!” 深知自家主子秉性的柳嬷嬷,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吓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道: “小姐,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幻儿一事,绝非老奴所愿,可胎儿无辜,母体又十分虚弱,大夫说了,冒然打胎,容易一尸两命,奴婢也是没法子呀,只好让其做个外室,日后去母留子,绝不会危及您的地位啊!” 崔氏的眼底,容不得沙子,她看向柳嬷嬷的眼神,就像看尸体一样,正欲命人将其拖下之际,容瑾言开口道: “恐怕不能如婶婶的愿,这三人侄儿定要仔细审问一番,至于二院的家事,待藏书阁一事了结,再做定决也不迟!” 余光瞥见自家公子手指微动,成功接收到信号的凌天,摆了摆手,命小厮押着三人离开庭院,前去专门关押犯罪奴仆的庭院。 眼瞅着人被带走,崔氏强压心中的怒火,道: “瑾言,汐月,幻儿之事,婶婶不想再从旁人嘴里听到。” 论传谣言,崔氏可是鼻祖,容瑾言轻蔑的笑了笑,道: “婶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者二院里刚入府不过一年的婢女,便知晓此事,其他的人,指不定知道多少呢,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捂着不成!” 语闭,不待崔氏回答,容瑾言牵着小狐狸的手,离开二院,来到专门关押犯罪奴仆的庭院! 还未进屋,就听见几面嘈杂的谩骂声,不时的涉及对方亲戚,除了身体不好,外加受了‘无妄之灾’的吕伯外,其余四人皆关在一个屋子里。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容瑾言凌厉的眼神,扫向屋内每一个人,奴仆婢女畏惧他的威严,顿时原本嘈杂的屋子,变得鸦雀无声。 “案子要抽丝剥茧慢慢查,罪犯要‘不留余力’仔细审,凌天,上家伙!” 门外,得到指令的凌天,开始往屋内般审问道具,老虎凳、银针、夹指板、铁烙、冒着火星的炭盆等! 早就交代完一切事情的老张,面露惊恐,颤颤巍巍道: “公子……瑾言公子,奴已将全部事情交代,这些……刑具……” 容瑾言命人关闭门窗,冷哼一声,道: “嗯,这些是为旁人准备的,在我的眼里,审问犯人时,男女相等,所受刑罚皆一样,你们三人,谁来做第一个,柳嬷嬷入府多年,就先从你开始!” 闻言,老妇人心里咯噔一下,连连后退,色厉内荏道: “老奴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你们岂敢动我!” “若幻儿的事没被爆出来,说不定上刑时,还真得考虑一番婶婶的面子,现在嘛,嬷嬷就是枚被主家厌恶的棋子,是生是死无人过问的那种!” 凌天举起烧红的铁烙,面无表情,朝柳嬷嬷走来,老妇人目露惊惧之意,退到墙角,无处可退时,眼瞅着铁烙朝脸部袭来,闭上眼睛,心一横,大声喊道: “停,我说,我全说!” 闻言,凌天不再逼近,只是依旧高高举起烧红的铁烙,眼底闪过一抹遗憾之色,仿佛老妇人的叫停,让他失去某种乐趣一般。 “是二爷,对,是二爷吩咐老奴做得,至于是何缘由,老奴亦不清楚,红慧送酒、刘妈传谣言、藏书阁走水,皆是按二爷命令所为!” 咦,原以为此事是崔氏所为,没想到竟是褪去一身纨绔,化身养花达人的容海拓,啧啧啧,看来本狐看人的本事,还有待提高呀! 闻言,容瑾言眉头微蹙,显然这个答案,也很令他吃惊,凌厉的眼神,扫向红慧与刘妈,吓得她俩浑身哆嗦一下,急忙将所知事情和盘托出。 与原本掌握证据一致,红慧拿了三百两银子,给了老张一百两,买了两瓶冰魄酒,刘妈拿了五十两,趁去总厨房领菜的功夫,与几名长舌妇拉闲话,散播走水一事乃因忘记熄灭蜡烛的谣言。 哦,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谣言还真是从崔氏口中流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嬷嬷润色一番,传给刘妈,掏些银钱,让其散播谣言。 第183章 俏夫子塌房了 一连串的银钱数字,令某狐杏仁眼瞪得溜圆,没想到当容府的丫鬟,竟有如此多的油水可捞。 对比之下,本狐一百年的压岁钱,居然抵不上她们做一件坏事,不过……腌臜的钱,花得心安吗? 事关容府二老爷,如何定夺,还需禀报当家人,命凌天派人好生看守,便领着小狐狸离开庭院,回到雅竹居。 “夫子,那些刑罚是用来唬人的?” 忙活了大半天,有些口渴的云汐月,一边小口抿着菊花茶,一边笃定的问道。 换好着装的容瑾言,走出屏风,一边整理领口,一边笑着回答道: “知我者汐月也,大盛有律令,刑罚逼供作不得数,幸好幻儿之事被红慧抖漏出去,否则柳嬷嬷与崔氏也不会离了心,审问也不会如此顺利!” 托腮欣赏自家夫子的绝世容颜,末了,秀眉微蹙,扭头透过窗户,看向明朗的天空,疑惑的问道: “夫子,大白天的换衣服,是有约吗?我和你同吃同住,怎么不知晓?” “没有约,藏书阁一事,牵连到二叔,需向父亲禀报,再做定夺,中午便不在家吃了!” 云汐月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走到他跟前,巧笑嫣兮的帮其整理衣袖和领口,顺便暗戳戳的吃了一番豆腐。 末了,趴在门口,挥着白皙的手臂,紧盯某人离开的背影。 …… 容瑾言刚走近主院,便与容海拓碰个正着,观其面露得意之色,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微微作揖施礼,随意寒暄几句,正欲寻个借口脱身,某人却上前凑近,小声说道: “瑾言,做叔叔的给你一句忠告,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莫要矫枉过正,否则过犹不及!” 语闭,容海拓大笑几声,摆摆手,领着一众奴仆婢女离开主院,容瑾言冥思片刻,末了,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命小厮前去禀报,得到传令后,大步走进议事厅。 将案发经过、查案过程、人证、物证、惩罚措施等内容,事无巨细告诉父亲,久等不见其回话,眉头微蹙,轻咳一声,疑惑的问道: “父亲可是有别的高见?不妨说出来听一听!” 容海邢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不明的盯着亲儿子,末了,叹了一口气,道: “瑾言,你愈发像你哥哥了,做为容府未来继承人,需得知道,有些事若处理不当,是会影响容府声誉的,藏书阁一事,海拓已向为父讲明缘由,走水一事就此作罢,你莫要管太多。” 闻言,容瑾言目露震惊之色,不可置信的问道: “父亲,您不是从小教导我和哥哥,遇事秉公处理,莫要掺杂个人感情嘛?怎么轮到二叔身上,一切便不作数了呢?” “瑾言,你二叔只是一时糊涂,二院有些私簿备份,藏在藏书阁,你和汐月在那里待了一天,他误以为你们是想查账,才会做出纵火一事,事情已然调查清楚,又无人员伤亡,听为父的一句劝,就此作罢!” 容海邢的一番话,颠覆了容瑾言的认知,在他的心里,父亲刚正不阿、清正廉明,是一生学习的榜样,如今却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语,心似被针扎一样,痛到不行! “父亲,恕瑾言不能从命,藏书阁的一应损失,会列成表格,送与二叔,若其不打算赔偿,便告知族亲,报官亦是存在可能性,若没别的事,孩儿先告退了!” 语闭,容瑾言强忍内心的难受,起身离开座椅,正准备踏出房门之际,身后却传来父亲雄厚的声音。 “瑾言,还有一事,要告诉你,当初你兰姑姑离世时,为父允诺过她,定会好好照顾涟漪,让其长大之后,成为容府的女主人,如今瑾炀已去世三年,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选个日子,和涟漪完婚!” 闻言,容瑾言深呼一口气,扭头震惊的看着父亲,好似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冷笑一声,道: “抱歉,除了汐月,我不会娶任何人,父亲,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啪! 一而再再而三被反驳,容海邢忍无可忍,怒摔杯子,道: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你若真心喜欢汐月姑娘,大不了过几年,纳她做个侧室!” “父亲,孩儿犹记得,你与母亲举案齐眉,立誓终生不纳妾,我和哥哥,亦曾发过一生只娶一妻的誓言,如今,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是有难言之隐,还是说……你当初立得誓言,根本不是发自内心!” “胡闹,身为容府家主,自是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瑾言,这件事就此定下……” 容海邢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霸气清脆的声音。 “定你个头,容海邢,合着当年与本郡主完婚,是你身不由己的事情!” 一身明黄色华服的蓝茵郡主,款款走了进来,眼神犀利的盯着坐在主座上的男子。 “蓝茵,我不是这个意思,容府未来大事,妇人家还是少管为妙!” 闻言,美艳妇人冷笑一声,看向自家夫君的眼神,颇为不屑,眉毛微挑,道: “兰儿,哼,叫得多亲密,别以为本郡主不知道,她是你的初恋,若圣上不指婚,她便是这容府的女主人,你承诺照顾她的遗孤,为何要拿我儿子的终生幸福来抵?” 见母亲有翻旧账的架势,身为人子,有些话听不得,微微作揖施礼,道: “父亲,您说得事,孩儿断不会答应,母亲,孩儿想起雅竹居还有急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亲儿子的顾虑,蓝茵郡主自是知晓,颇为霸气的道: “站住,不许走,话已开了头,在这好好听着!” “容海邢,本郡主的儿子,他喜欢谁要娶谁,全凭他自己做主,你承诺旁人,让其女儿当容府的女主人,方法其实很简单,便是你我二人和离,届时你想娶谁便娶谁,哼!” 她的话,激怒了容海邢,猛拍桌子,强忍心中怒气,咬牙切齿道: “蓝茵,我与涟漪差着辈分,这话你……竟然说得出口?” “为何说不出口,就因为你那劳什子的承诺,害死炀儿还不够,如今又来害言儿,且问你,三年前,瑾炀前往无尽海,真的只是因为瑾言走不开嘛,难道不是为了躲避你的逼婚?” “涟漪性格刚毅温婉,举止落落大方,是容府未来女主人的不二人选,瑾炀……完全被你宠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我,难道他身陨无尽海,我不痛心难过吗?” 第184章 缠女追烈郎 容瑾炀,原容府接班人,无论是秉性,还是处事能力,皆无可挑剔。 奈何不爱听父亲的话,时常顶撞,也许……是一早便看出容海邢骨子里,和容海拓没什么大的区别! “本郡主的儿子,做不做容府未来家主,根本不重要,我只要他快乐幸福,瑾炀早就心有所属,你却将涟漪硬塞给他,逼他远走他乡,容海邢,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不过是想弥补年少时的遗憾罢了!” 心思被捅破,容海邢瞬间苍老了几岁,扶着桌缘,强撑着身子,怒道: “莫要用小人心思,揣测他人,少年情窦初开,怎能当真,只有……” 不待其把话说完,蓝茵郡主冷哼一声,插口道: “没人愿意听你的大道理,今天本郡主把话撩在这,瑾言想娶谁,你这个当爹的莫要管,否则一纸休书扔你脸上!” 语闭,拉着亲儿子的手,霸气侧漏的离开议事厅,来到后花园某处隐蔽的凉亭下,心腹婢女把守各个路口,确保无人偷听母子二人谈话。 收敛本性的蓝茵郡主,瞬间变得极其温柔,一边抚摸亲儿子秀发,一边笑着说道: “瑾言,今天的事,莫要放在心上,汐月姑娘是顶好的,为娘同意你俩在一起!” 容瑾言内心早已认定,小狐狸是未来媳妇儿,自是不会将父亲的吩咐放在心上,只是此刻内心有颇多的疑惑,眉头微蹙,道: “母亲,孩儿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蓝茵郡主知道亲儿子想问什么,如今他已长成大人,更是带回一个俏媳妇,索性将所有往事和盘托出! 许多年前,蓝茵郡主还是位手持鞭子,梦想闯荡江湖的娇艳少女,性格泼辣任性。 动用小机灵,离家出走,却遇一伙匪徒,幸得容海邢相救,只此一眼,白衣侠客的身影,便深深烙在她的心中。 多方打听,得知其是容家的少爷,遂上演一场“缠女追烈郎”的场面。 兰儿的出场,令蓝茵气愤不已,她有着傲人的身姿,温婉贤淑的性格,知书达礼,才华横溢,迷得容海邢路都走不稳。 爱与不爱,一比便知,自知输了的蓝茵,回到郡王府,可感情哪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事。 整日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的女儿,自是引起老郡王的注意,派人多方打听,得知‘罪魁祸首’乃是容家的大公子。 没过多久,一道圣旨下来,容海邢为了家族荣耀,压下内心情感,娶了郡主为妻。 奈何心中放不下义妹,时常与其书信往来,嘱咐好友细心照顾,谁料照顾照顾便照到了床上。 得知心里的白月光,竟与好友成了一对,容海邢将自己关在屋内,大醉三天三夜,再出来时,眼底没了初见时的侠客之意,有的只是上位者的气势。 夫妻恩爱生活刚过没几年,远方突然传来兰儿与其夫君身陨的消息。 容海邢急得只身快马前往,在白月光坟前立誓照顾她的女儿,让其成为容府的未来女主人,随后领着韩涟漪回到禹都。 时间一晃,孩子都长大了! 三年前,容海邢旧事重提,命容瑾炀尽快完婚,可羽翼逐渐丰满的某人,自是不会受他安排,直言不讳心有所属,更是趁着召令,再次离家出走,前往无尽海。 听完父母过往之事,容瑾言眉头微蹙,握住母亲的手,道: “母亲,无论发生何事,皆有孩儿在!” “错位的姻缘,会让所有人都变得不幸福,当初圣旨下来时,我已做好前往雍城,自请圣上收回成命的打算,可却没料到他竟然答应了指婚!” “母亲,您放心,孩儿心中只有汐月一人,容府的继承人,皆是旁人安的身份,我……从来只想做自己!” 闻言,蓝茵郡主宽慰的笑了笑,道: “这觉悟,不愧是本郡主的亲儿子,为娘也看通透了,你爹正值青年,若想实现当初诺言,就让他自己娶去,莫管他!” 雷厉风行的母亲,着实令人招架不住,且不提韩涟漪心心念念的人是哥哥,辈分搁在这,父亲断断不会做出叔叔娶侄女之举,叹了一口气,道: “母亲说得是气话,哦,对了,哥哥早就心有所属,此事怎未曾听他提过?” “他呀,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不说,还是为娘将传家手镯,交给他,命其赠给涟漪当定情信物,才吐露一二,只知是在鹤鹿书院认识,对方性格跳脱,颇为顽皮,武功高强,炀儿都是其手下败将。一到下雨天,就撒丫子狂欢,二人曾约定好,以后要一起闯荡江湖,还没来得及往家里带,便被你父亲逼得去了无尽海,唉……” ‘传家手镯’四字,令容瑾言眉头微蹙,思量一番,决定委婉打探,道: “母亲,既然兄长心有所属,想必传家手镯,并未交给韩涟漪,孩儿整理哥哥遗物时,也未发现,这……” “许是暗中送给了心仪之人,瑾炀身死,容府本就有愧,若那孩子上门讨说法,为娘定会以礼相待,好生照顾!” “母亲,传家手镯丢失,可比藏书阁走水,要严重很多,若此事被父亲知晓,恐怕又会生出颇多波澜!” “哼,当年,容府逐渐走向没落,一道圣旨,令其再见曙光,为了表达联姻诚意,将传家手镯做为聘礼,为娘当时可高兴了,误以为你爹回心转意,可嫁进容府没几年,便知晓此物乃是容家祖先借来的,如今,时过境迁,手镯原主人早就不知所踪,丢了也是命!” “母亲,既然如此,手镯丢失,更要注重起来,您可还记得,是从谁的口中,听到此物乃是容家祖先借来的?” 闻言,蓝茵郡主秀眉微蹙,指腹撩了撩额前碎发,回忆一番后,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笑意,道: “想起来了,是严伯,年龄大了,早几年去了殷镇老家,看守祖庙去了,许久未见,也不知他老人家,身子是否硬朗!” “母亲,手镯一事,孩儿会调查清楚,若此物并非容家所有,寻回之后,定物归原主!” 自己生的儿子,是何秉性,蓝茵郡主再清楚不过,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儿子,你说得对,不过此事要秘密调查,莫要被你那贼老爹察觉到苗头,不然关乎容府清誉之事,其定会多加阻挠,都这个时候了,为娘饿了,就先不陪你说话了!” 第185章 喝醉了赖着不走 起身作揖,目送母亲离开,末了,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雅竹居。 小狐狸并未飞奔迎接,令他有些失落,询问阿水才得知,某狐用罢午饭,在书房等自己等睡着了。 毫无胃口的容瑾言,喝了点粥,便去书房寻狐狸崽! 卧榻上,身姿曼妙的可人儿,朱唇微张,双手交叉搭在胸前,睡相可爱乖巧,深知某狐真实睡相的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放轻脚步,走到卧榻边坐下。 俯身握住她的手腕,观其虽睫毛乱颤,却毫无睁眼之势,宠溺的凝视她绝美的容颜,道: “汐月,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夫子的心,就像当初被小白狐玩弄的毛线团,乱得不行,只有和你独处时,才得片刻的安宁!” 装睡的云汐月,睫毛颤得更厉害了,暗道俏夫子这是咋啦? 走之前还好好的,这会子浓浓的哀愁感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带人去二院一事,被美大叔训斥了? 想到此处,睁开眼睛,起身半坐,扑到某人怀里,软软糯糯道: “今日的夫子,是多愁善感的小美人,快让本妖君好好的安慰安慰,嘻嘻!” 紧紧搂住狐狸崽,生怕其被别人抢走,嗓音低沉且暗哑,道: “汐月,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会离开夫子,对吗?” 咦,咋又提这个? 俏夫子到底有多不信本狐? 用力将其推开,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眉毛微挑,郑重的说道: “自然,但……你若敢辜负我,就……让你绝后!” 脑袋瓜里冒出无法用言语描绘的场景,连忙捂嘴坏笑,瞪着写满兴奋与好奇的杏仁眼,直勾勾的盯着某人。 虽不知狐狸崽在想什么,可她这副坏笑的表情,铁定不是啥好事,敲了敲她的脑袋,道: “汐月,夫子生生世世都不会辜负你,还有……我若绝了后,受苦的可是你呀!” 咦,和本狐有何关系? “夫子,可是容伯父和你说了什么?咋一会的功夫,就……抑郁了呢?” 有些事瞒着,反而会成为隐患,容瑾言思量一番后,将之前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听完整个事件,某狐瞬间瞳孔地震,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进主院,张开‘血盆大口’,与容海邢决一死战。 末了,搂住容瑾言,宣示主权的道: “夫子,你是本狐……姑娘的,谁也不许抢,美……呸,丑大叔说得话,一个字都别往心里去,就和蓝茵伯母说得一样,谁承诺谁兑现,让他去娶,看涟漪会不会大嘴巴子抽他,哼!” 现在说开,总比以后狐狸崽,从旁人口中听到,父亲欲促成韩涟漪与自己婚事,要好太多,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温柔的说道: “汐月,夫子心中只有你一人,父亲所言之事,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绝就行,过几日,寻个由头,离开禹都,去殷镇,查探手镯一事!” “夫子,你去哪里,汐月便跟到哪里,藏书阁走水一事,你准备如何处理?” “待管事清算完损失,将账单给二叔送过去,涉事的奴仆,交给瑾泗处理,做哥哥的,自是要为‘纨绔不堪’的弟弟,找点正事做!” 某狐伸出爪子,一边暗戳戳的吃着豆腐,一边巧笑嫣兮的道: “想不到俏夫子竟如此‘疼爱’弟弟,委实有点令人惊讶呢,咦,肚子瘪瘪的,你……吃饭了没?” 眼神闪烁,脸色略显苍白,沉默不语,答案不言而喻,嘴唇微抿,奶凶奶凶的道: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俏夫子,你不乖哦,这就命人去准备饭菜!” 语闭,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子,小跑到门口,命当值的小厮,让小厨房准备些酒菜。 床榻边坐着的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虽不知‘钢’为何物,但被狐狸崽教训的感觉,十分的美妙,起身走至她的身后,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 “汐月,你待我真好!”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令云汐月心痒痒,微微蠕动身子,后背紧贴他的胸膛,清澈的眼眸,洋溢着幸福,道: “你是我认定的人,不对你好对谁好,等厨师做好饭,估计也得到傍晚了,你呀,日后无论发生何事,定要按时吃饭,不然本姑娘会心疼滴!” “嗯,好,以后只听你的话!” …… 云汐月从来没想过,某人打脸竟如此的快,两个半时辰前,还口口声声说只听自己的话,这会子抱着柱子赖着不走。 余光瞥见门口捂嘴偷笑的少年郎,双手叉腰,奶凶奶凶的道: “凌天,你家公子喝醉了,快扶他回屋休息!” 黑衣劲装少年郎,瞪着无辜的眼睛,道: “汐月姑娘,公子自幼习武,我一个人也拉不动他,这样,我去找阿水帮忙,您先照顾着!” 语闭,十分有礼貌的关上木门,随后……迈着小步子,悠哉悠哉去找沉浸在研制易容膏的阿水。 可恶,真当本狐看不出来,他是在敷衍嘛? 冷哼一声,转身无奈的看向抱着木柱不撒手的俏夫子。 ‘饭菜’和‘酒菜’只差了一个字,造成的后果,却天差地别,一开始,二人还有说有笑的吃着,可不知哪句话,触到了容瑾言脆弱的心房。 其一边不停的倒酒,一边诉说对父亲的失望,知他需要一个发泄口,云汐月便不拦着,任他喝醉。 本以为醉了的俏夫子,会安安稳稳的睡一觉,哪料其抽风跑到狐狸崽卧室,抱着木柱不撒手。 换做平常,小狐狸自是‘乐得其成’,先吃上一番豆腐,再拉人共进被窝,奈何……奈何某人眼神过于可怕,活似要‘生吞’狐狸崽一般。 脸颊微红,抱着木柱的容瑾言,见唯一的外人(凌天)已走远,门窗也已关闭,遂松开手,迈着飘忽忽的步子,走到床榻边,动作极其优雅的脱掉外衣与鞋子。 末了,钻进肖想已久的被窝,深渊似的眸子,看向傻不愣登立在门边的红衣女子,嘴唇微抿,委屈巴巴道: “愣着干嘛,小狐狸,快来啊!” ‘小狐狸’三字,令云汐月心里咯噔一下,杏仁眼顿时瞪得溜圆,提起裙摆,小跑上前,用极其哄骗的口吻问道: “夫子,你刚刚叫我什么?” 醉醺醺的俏夫子,伸手攥住她的衣袖,软软糯糯道: “小狐狸呀,汐月……不就是小白狐吗?” 第186章 本狐的马甲何时掉了 他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惊得某狐踉跄了几下,才稳住身形,狐妖马甲护得好好的,咋就被其看破了呢? 观其目光迷离,全无之前要‘生吞’狐崽的样子,某狐的胆量,陡然大了不少,悄咪咪摸了摸其粉嫩的脸颊,道: “夫子,你是何时猜到汐月是小白狐的?” 闻言,醉醺醺的容瑾言,眉头微蹙,眼睛微眯,沉思许久后,道: “很早很早以前便知晓,小白狐,天色已晚,快点……就寝!” 语闭,握住某狐不安分的手,微微用力,将其拉至床榻,翻身将其压在身下,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渴望之意,宽厚的手掌,逐渐往下……帮其脱掉鞋子。 束缚之物没了,小白狐活动几下脚趾,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夫子,让开点,给点空间脱外衣,难不成你想帮人家脱?” 意识不大清醒的容瑾言,也知帮人脱衣,此举不妥,连忙翻了个身,背对着小狐狸! 敛去幽狼般眼神的俏夫子,还蛮可爱的嘛! 快速脱掉外衣,扔到床榻边的架子上,迅速钻进被窝,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某人的细腰,道: “夫子,天色渐晚,回你屋睡去呗?” 闻言,某醉鬼眨了眨眼睛,翻身、掀被子、钻被窝、搂狐狸,一气呵成,眼角向下,鼓着腮帮子,委屈巴巴道: “小狐狸,你这是要赶夫子走嘛?明明在梨溪村时,你总会半夜爬……呜!” 眼瞅着黑历史即将被扒出,‘恼羞成怒’的云汐月,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湿漉漉的星眸,映着自己的倒影,令她心都化了,挑了挑眉,道: “不许提本狐的黑历史,否则……就把你踹下床去,嗯哼?” 醉夫子眨了眨眼,表示同意,小白狐冷哼一声,收回手,蠕动身子,寻个舒服姿势,趴在他的怀里,一边暗戳戳吃豆腐,一边漫不经心的道: “夫子,今晚醉酒后发生的事情,明天醒来你还会记得吗?” 某醉鬼点了点头,迷蒙片刻后,又摇了摇头,软软糯糯道: “不……不确定,小白狐,夫子困啦,快些睡!” 语闭,眼皮子打架许久的容瑾言,闭上眼睛,不一会的功夫,呼吸逐渐平稳,微微上翘的嘴角,昭示着其正在做美梦。 某狐却不乐意了,‘醉酒’乃天赐良机,毕竟话本里不常写一些‘酒后乱性’的戏码,咋到了自己身上,某醉鬼直接睡死过去,一点出格的行为举止都没有? 思量许久之后,云汐月决定来一个手动版‘酒后乱性’,伸出邪恶的狐爪,弄乱彼此的衣物、头发,吃豆腐的同时,使巧劲掐红皮肤,末了,秀眉微蹙,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突然,灵光乍现,想通缺什么的狐狸崽,目露坏笑,扒开某人领口,俯身而下。 牙齿微动,似啃玉米般,啃了许久,末了,凝视一番自己的杰作,暗自夸了几句,便寻个舒服姿势,趴在某人胸口,缓缓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庭院内的树梢上,黄鹂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女子闺房内,床榻上,搂着小狐狸的容瑾言,睫毛颤了一会,幽幽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小白狐粉嫩绝美的脸庞,某人眉头微蹙,微微起身,诧异的打量周围环境。 床榻边的架子上,男女衣物混搭一块,里衣杂乱,褶皱遍布,撸起袖子、掀开衬衣,能看见数枚暧昧的红印子。 嘶! 醉酒的后遗症上来,容瑾言微感头痛,捶了捶脑袋,仔细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可记忆停留在抱柱子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后续发生何事,一概不知。 握住云汐月的手,撸起她的衣袖,未见到暧昧的红印子,内心即窃喜又失落,暗自叹了一口气,正欲蹑手蹑脚爬下床,身下的妙人儿,却突然睁开湿漉漉的双眼。 “夫子,你这是……吃干抹净就要逃吗?昨晚,醉酒的你,赖在屋子里不走,更是拉人家入床榻,呜呜……呜呜!” 干打雷不下雨的狐狸崽,萌得容瑾言的心都化了,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身体有无异样,岂会不知。 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其揽入怀中,温柔的说道:“汐月,放心,夫子会负责的,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人!” 成功被情话安慰到的云汐月,决定先放他一马,抬起脑袋,眉眼弯弯,道: “哼,算你识相,哦,对了,藏书阁的书并没有全部烧毁哦,我的随身空间,还存了一点呢!” 当初为了省事,小狐狸将与‘容府纪事’有关的书籍,收入空间,没料到却发挥重大作用,指腹轻滑她的鼻尖,宠溺的说道: “汐月,真是夫子的贤内助!” 语闭,将她轻轻放回床榻,随后起身下床,穿好衣物和鞋子,打开一条门缝,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庭院内无人后,施展轻功,快速回到自己房间。 被‘贤内助’三字惊到的云汐月,回过神来,屋内已没某人身影,气得她嘟起嘴,扯住被子蒙起头,双腿乱蹬,暗道才不是贤内助呢,本狐是法力无边的妖君,俏夫子是小娇夫。 许久之后,某狐钻出被窝,乱糟糟的头发,似冬日里树梢上的鸟窝一样,迷瞪了一小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暗下决定要将某人培养成小娇夫,随后起身下床,开始洗漱。 另一边,容瑾言推开卧室的门进去,正欲换身衣服,却发现凌天立在桌旁,满脸坏笑的盯着自己,眉头微蹙,不悦的道: “大清早的,你怎么会在这?” 起了个大早,偷跑到公子房里,就是为了查看昨晚其宿在何处,余光瞥见某人脖颈处的牙齿印,嘴角微微上翘,眨了眨眼睛,道: “公子,属下就是来看一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那……那什么,若没其它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语闭,一边捂嘴偷笑,一边小跑离开房间,屋内,容瑾言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走到梳妆台,拿起一面铜镜,对准脖颈处。 发红的牙齿印,令他有些发愣,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哪怕是人身,狐狸崽咬人的习惯,还是一点都没变,放下铜镜,走到衣柜旁,选了件高领的衣服换上。 简单的用罢早膳,二人来到书房,嘱咐小厮,不让任何人进入,待门窗关闭后,云汐月施法,从随身空间,变出小山堆似的书籍。 第187章 极品药膏新鲜出炉 “夫子,按照上一次的速度,剩下的书籍,两天的时间,应该能翻完!” 容瑾言微微侧头,宠溺的看着自家小狐狸,道: “慢慢来,不着急,这次不会有琐事来烦我们了!” 语闭,二人十分有默契的撸起袖子,弯腰蹲下,开展‘书海搜寻’计划。 两日后,晚霞漫天,阳光透过窗户缝隙射入,使得书房笼罩着金黄色的光晕,某只小萌狐,瘫倒在地上。 “汐月,地上凉,快起来!” 容瑾言合上最后一本书籍,冲着四仰八叉的小狐狸,笑着说道。 闻言,云汐月微微侧头,与其对视,清澈的杏仁眼,闪过一抹狡黠,眉眼弯弯,巧笑嫣兮道: “夫子,我累了,你……抱人家起来嘛!” 世间无人能抵挡狐狸崽的撒娇诱惑,容瑾言嘴角微微上翘,拍拍手掌,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弯腰将其抱起,款款走到卧榻边。 “汐月,你先在卧榻上休息会,我先整理一下有用信息。” 三天的翻阅,与传家之宝有关的信息,皆抄录下来,剩下的工作,便是整理这些信息。 闻言,云汐月点了点头,施法将地面上的书籍,收入随身空间,随即盖上毛毯,闭上眼睛,补个午觉。 观其如此,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随后转身走到书桌旁坐下,开始仔细阅读一沓纸上的内容,许久之后,眉头微蹙。 上面记录的信息,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手镯乃皇家所赠,世代传承;有说手镯乃容家先祖,托重金求能工巧匠打造,作为容府当家人身份的象征;有说此物乃友人所赠,视为两姓之好…… 可‘借物’一事,一个字都未曾提到,将纸张理好,放入匣子中,观天色渐晚,便起身放轻脚步,离开书房,命小厮准备些爽口开胃的饭菜,便与凌天商量藏书阁处理策略。 “公子,据领事们计算,此次藏书阁走水,共损失两万三千两白银,被关押的涉事奴仆,已移交二院,让瑾泗公子自行处理,接下来该如何做?” “将藏书阁损失账簿复刻一份,交给二叔,顺道传个话,只给他三天的筹备时间,若期限已到,其未能赔偿损失,此事便交由族亲或者官府处理!” 得到指令的凌天,施礼作揖,转身离开! 容府,二院,客厅,主座上,崔氏抹着泪,容海拓气得直摔茶盏! “就会窝里横,遣人纵火倒是有能耐,两万三千两银子,从何处寻来?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啊,你……你竟然敢打我?” 当初,为将其从牢里捞出来,崔氏花了不少的银钱,如今才过了几天,便又闯下滔天大祸,还动手打人,多年的夫妻情分,早就被磨没了,这一巴掌,更是绝了崔氏所有幻想。 “打你都是轻的,看看这个家被你管得,瑾泗不学好,瑾丽清誉被毁,还不如将柳姨娘扶正,看她把瑾梧教得有多好,哼!” 他不提姨娘还好,一提崔氏便想起养在外边的幻儿,派人去查了,的确已怀孕七月。 养得白白胖胖的,对外宣称夫君出门做生意,出手阔绰,周围邻居皆以为其是贵妇人,纷纷巴结! 整个容府二院,好似只有自己,每天扣扣搜搜的过着,拔下结婚当日容海拓所赠发簪,神情悲戚道: “夫君,你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柳氏手里可敛了颇多银钱铺子,既然您这么看好瑾梧,两万三千两,便让柳氏出,哦,对了,崔家的嫁妆,休想动分毫,一针一线,我心里可是有数呢!” 语闭,崔氏踉踉跄跄离开客厅,自发觉柳嬷嬷背叛之后,其将院里的人通通审了个遍,查出颇多存在问题之人。 小到小妾送来的探子,大到自家夫君派来的卧底,同床共枕多年,竟然被其算计,她的心是彻底的寒了! 容府二院的‘热闹’,雅竹居酣睡的云汐月自是不知,待饭菜做好,容瑾言推开书房的门,走到卧榻边,轻轻的将其叫醒! 幽幽睁开双眼,起身半坐,扑到他的怀里,软软糯糯道: “夫子,今晚的饭菜,是不是有小酥肉呀?我都闻到味了!” “嗯,特意命小厨房准备的,小馋……猫,快点起来了!” 咦,俏夫子是想说小馋狐嘛? 自那日醉酒,本狐委婉询问一番,发现其竟忘得一干二净。 唉,这种马甲已掉,却还要装着未掉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狐狸崽崽了,看来是时候寻个机会,将事情交代清楚! “嗯,这就起,夫子,你先去客厅等我,换身衣服就来!” 语闭,微微低头,闻了闻袖子,淡淡的墨香味,夹杂着一丝霉味,秀眉微蹙,急忙起身下榻,拍了拍俏夫子的肩膀,随后回到卧室,换了身明黄色襦裙,提起裙摆,小跑至客厅! 用罢晚膳,本想拉着俏夫子,去后花园闲逛一番,却被某少年郎拦住! 阿水握着藏青色药瓶,激动的说道: “汐月,成功了……我成功了,不伤皮肤,透气性佳的易容药膏,终于研制成功了,诺,送给你!” 接连几日,阿水将自己关在屋里,寻找各种易容材料,苦心研究,皇天不负有心人,研制成功了,立刻激动的前来找云汐月,向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接过药瓶,打开瓶塞,鼻尖轻嗅,闻到淡淡的青草香,沾取一点,涂抹在手背之上,触感冰凉,片刻后,水分蒸发干净,指腹轻滑,竟无一丝异样之感! “阿水,这个……防水嘛?要如何清洗呢?” “做过实验了,防水,对皮肤无刺激感,手臂有烧伤的小鑫,涂抹之后,红色疤痕,变得与皮肤颜色一致,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清洗需用蚕皂!” “甚好,阿水,你想好定价了吗?”将药瓶塞入挎包,疑惑的问道。 闻言,阿水挠了挠后脑勺,抿了抿嘴,道: “这个还真没想好,一瓶药膏成本在100文钱,凌天建议卖一两银子一瓶,我……嫌太贵没人买,岂不是砸手里了!” 若每天都涂,一瓶大概能用一个月,女子爱美,自古皆是如此,如今销量未开,一两银子一瓶,还不够前期的投入呢,反正容瑾丽不缺钱,倒不如要价高一点。 第188章 摇桂花雨 伸手拍了拍少年郎的肩膀,见他目露疑惑,语重心长的道: “阿水,女孩家的心思,你们男人岂会懂得,听我的,一瓶药膏定价十两银子,今晚好好休息,明日领你去兰芳院推销!” ‘十两银子’四字,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惊得阿水说话直口吃。 “汐……汐月,十……十两银子,会不会太……太贵了?” 据小道消息称,容瑾丽为了她那张脸,花费不下千两。 却只能靠涂抹厚厚一层脂粉,来掩盖痘印,如今有透气性佳,疤痕掩盖效果好的药膏,不怕其不出高价购买。 “一点都不贵,阿水,你要对自己研制的药膏有信心,听本姑娘的话,赶紧回屋洗漱,美美的睡一觉,迎接明天的到来!” 语闭,不待其回话,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暗使巧劲,令他转身。 微微低头,推着他往前走,走到门口,嘱咐一番后,用力将其推了进去,随后拍拍手掌,蹦蹦跳跳去书房找自家俏夫子。 “汐月,刚刚听到庭院里有动静,是你在和阿水谈话嘛?” 尽管某人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可第六感上线的狐狸崽,意识到某人吃醋了,提起裙摆,小跑上前,一把将其搂住,撒娇卖萌道: “夫子,阿水武力低下,致使他有些自卑,总是认为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我便想法让其发挥长处,研制出一种新型的易容药膏,明日前去兰芳院,向容瑾丽推销一番,既能赚点外快,又能让其找回自信,何乐而不为呢?” “你倒是心善,管这管那的,忘了当初被容瑾丽刁难的时候了?” 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瞄准目标,啪叽一口,见其嘴角弯弯,便知此法奏效,巧笑嫣兮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她和我斗,从来没讨到好处,如今,装满银锭子的荷包,就在眼前晃悠,岂有不拿的道理?夫子,陪我去后花园消消食呗!” 狐狸崽的话,成功消散容瑾言心中的醋意,嘴角微微上扬,合上书籍,起身,牵着她的手,离开书房,向后花园走去。 容府,后花园,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扑鼻而来! 满脑子都是与桂花有关美食的云汐月,牵着容瑾言的手,小跑来到桂花树前,伴着皎洁的月光,抬头望向米黄色的桂花,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夫子,你见过桂花雨吗?” 容瑾言宠溺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摇了摇头,温柔的说道: “还真没见过!” “那……今日,就让你见一见!” 语闭,踮起脚尖,伸直手臂,抓住树枝,用力摇晃,刹那间,数不清的桂花纷纷落下,面容姣好的女子,扭头巧笑嫣兮的看向自家夫子。 “桂花雨顾名思义,就是馨香扑鼻的桂花,似雨滴一般,从空中落下!” 摊开手掌,闭上眼睛,享受桂花落在掌心的扑打感,额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令她颇感诧异,悄咪咪睁开眼,对上一双似深渊般的眼眸。 “夫子,咦……你手里捏的是什么?” 容瑾言轻笑一声,摊开手掌,一朵米黄色的桂花,暴露在二人面前。 “今晚还要感谢汐月,不然不会见到了传闻中的桂花雨!” 语闭,将米黄色小花,放入口中,芳香因子,在口腔中迸发,眉宇间流淌着幸福之意。 “看来不仅见到了桂花雨,还尝到了桂花香!” 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伸手摸向额间,磨砂的质感,让她意识到还有漏网之花,指腹捏下,放入口中,淡淡的桂花香,不停的冲击着味蕾。 “夫子,晒干的桂花,既可以做甜点,又可以做香包,我们摇一点带回去,好不好嘛?” 见他只是笑着不吱声,云汐月急忙挽住他的胳膊,一番撒娇卖萌后,软软糯糯道: “夫子,香甜软糯的桂花味糕点,你真的不想尝一尝吗?本姑娘的手艺……你可是知道的,我们就摇一点,好不好嘛?” 狐狸崽的央求,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容瑾言脱掉外袍,摊在地面上,伸直手臂,抓住树枝,暗施巧劲,刹那间,无数桂花纷纷落下,不一会功夫,袍上落满厚厚的一层。 见天色已晚,弯腰轻轻拨弄外袍,使得桂花聚成一堆,打个小结,拎着外袍,牵着小狐狸的手,悠哉悠哉的回到雅竹居。 “夫子,把桂花给我,明日自兰芳院归来,给你做好吃的!” 从容瑾言手中接过外袍,搂在怀中,道了声晚安,便转身小跑回到卧室。 关好门窗,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将放在桌上的外袍摊开,指尖微动,施法清除树叶、枯枝、灰尘等,手腕微动,桂花腾空而起,施法提高局域温度。 高速运转的桂花,不一会功夫,水分蒸发的差不多,指腹轻轻一捏,花瓣碎成渣渣,满意的点了点头,寻个干净的空匣子,将干桂花装入其中。 困意来袭,捂嘴打了个哈欠,洗漱一番,便脱掉外衣和鞋子,钻入被窝,伴随着淡淡的桂花香,缓缓进入梦乡。 翌日上午,用罢早膳,命阿水带上装备,领着他前往兰芳院,守门的小厮通报一番后,二人来到客厅。 不一会功夫,戴着面纱的容瑾丽,领着一帮婢女,款款走进客厅,在主座坐下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道: “汐月姑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瑾丽小姐,自然是带着‘金钱’味的风,也不跟您绕弯子了,近期偶遇一能工巧匠,他研制的妆扮药膏,既不损伤皮肤,还能掩盖疤痕痘印等物!” 听闻此言,华衣女子放下茶盏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正常,除立在身后的大丫鬟外,屏退厅内小厮婢女,眉眼流转,小心翼翼道: “汐月姑娘,此话当真?你我之间可是有过过节,你会这么好心?” “自然是真的,‘过节’,女儿家的小打小闹罢了,向你推荐此药膏,我亦能赚些中间费,何乐而不为呢?” 若她真的什么都不求,便上门推荐药膏,容瑾丽反而会起疑心,如今将‘赚钱’摆在明面上,倒是令人心安了不少。 第189章 上门推销成功 “俗话说得好,光说不练假把式,汐月姑娘,只有亲眼见识药膏的功效,本小姐才会决定买不买!” 尽管已信了七分,但她还是想先验一下! 客位上的红衣女子,挑了挑眉,颇为自信的道: “嗯,不知兰芳院的婢女小厮,是否有人身上存在疤痕或者胎记,若有,可叫来试验一番!” “此举甚和我心意!” 语闭,命身后的大丫鬟,带人前来。 片刻后,丫鬟带来两名小厮,一位脸上有鸡蛋大小黑色胎记的,一位脸上坑坑洼洼布满痘印。 从挎包中取出一个药瓶,起身走到二人跟前,命他们摊开手掌,将药膏倒入掌心,颇有眼色的丫鬟递上铜镜,命他们将药膏涂抹在脸上。 几息功夫,药膏表面水分蒸发,与肤色一致的膏物,紧贴脸颊,无论从远处看,还是近处看,再也寻不到胎记和痘印。 被眼前景象惊到的容瑾丽,踉跄着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近,不可置信的道: “这……竟然是真的,药膏有多少,本小姐全要了!” 待作为展示品的两名小厮退下后,眉眼弯弯的小狐狸,回到客位上,巧笑嫣兮道: “此等上好药膏,可遇不可求,货嘛,我这里有多少,取决于瑾丽小姐给出的价格了!” 闻言,容瑾丽暗自舒了一口气,能用钱解决的事,在她眼里皆不是问题。 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主座,轻抿一口花茶,缓解刚才震惊的情绪,末了,嘴角微微上翘,道: “好说好说,不知汐月姑娘心中的价位是?” 云汐月笑而不答,只是抬起手臂,两只手的食指,呈90°交叉,冲着主座上的华衣女子,比了个‘十’字,寓意十两银子一瓶。 华衣女子秀眉微蹙,思量片刻,道: “行,先订十瓶,枫儿,去取一千两银子来!” ‘一千两’三字,犹如平地一声雷,惊得某狐合不拢嘴,紧盯90°交叉的食指,左看右看,它也是‘十’啊,咋到了容瑾丽的眼里,就变成‘百’了呢? 正欲开口解释,名为枫儿的丫鬟,取回两张五百两银票,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弯腰,不卑不亢将银票递到她的面前。 本来就打算坑某人一笔的云汐月,内心纠结一番后,挑了挑眉,伸手接过银票,塞入袖中,从阿水手里接过箱子,当着容瑾言的面打开,箱子里整齐的摆着二十瓶药膏。 “瑾丽小姐,由于您是第一位顾客,是以享受买一赠一优惠,药膏易容效果极佳,一次无需涂抹太多,其具有透气性佳、不损伤皮肤、防水等功效,清洗时需用蚕丝皂,更具体的使用方法,全在这张纸上!” ‘买一赠一’远比‘打五折’听着更舒服,枫儿将箱子抱到自家小姐面前,容瑾言一边抚摸药瓶,一边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汐月姑娘了,诺,这袋金叶子,就当是给您的谢礼了!” ‘无情传递机’枫儿,将装满金叶子的荷包,递给客位上的红衣女子! ‘钱’与‘货’交易成功,又白得一笔介绍费,心情倍爽的云汐月,寒暄一番后,起身告辞,得到主家的允许,便领着阿水离开兰芳院,七拐八拐的回到雅竹居。 容府,雅竹居,某狐卧室内! 关好门窗,从袖中掏出一千两银票,塞到少年郎的手中,笑着说道: “瞧,将你脑中的知识,转化成财富,才几天的功夫,就赚了一千两银子,收好,未来开店、娶妻皆用得到!” 两张银票,似有千斤重,压得阿水喘不过气来,若没有她,这些药膏摆在大街上,几百文钱都没有人要,抽出一张五百两银票,递到她面前,道: “汐月,这是给你的酬劳,若没有你,这些药膏,也不可能卖一百两银子一瓶,你……你就收下!” 从袖中掏出粉色荷包,在他面前晃了晃,道: “一小袋金叶子,也值几十两银子,中间费容瑾丽已经付过了,日常吃穿住行,皆由俏夫子管着,一千两是你……唉,你别哭啊!” 谁说只有女子才能‘梨花带雨’,略带婴儿肥的少年郎,哭起来,令人心都碎了,急忙接过银票,轻轻将他搂在怀里,一边拍打后背,一边低声安慰道: “好啦,好啦,银票姐姐接下了,莫要再哭了,听山里的老狼……人说,哭多了会变成鱼泡眼,还会长不高呢!”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容瑾言眉头微蹙,面色不渝的盯着相拥的二人,冷冰冰的道: “你们……在做什么?” 待看清来人,某狐吓得急忙推开少年郎,小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撒娇卖萌道: “夫子,阿水哭了,我在安慰他!” 荔枝眼蓄满泪水的少年郎,用衣袖擦了擦泪水,见某人的眼神,似刀子般,朝自己射来,顿时求生欲上线,连忙开口道: “瑾言公子,阿水视汐月为亲姐姐,是以才会在她面前哭鼻子,那……那什么,刚想起来,凌天还有事找我,就先不打扰你二人了!” 语闭,将银票塞入袖中,小跑离开房间,还颇有礼貌的,关上房门。 待阿水走后,云汐月抬起脑袋,鼻尖微动,在某人身上嗅来嗅去,末了,以手为扇,扇了扇鼻尖,眉毛微挑,道: “咦,夫子是去了醋坊嘛?怎么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酸味?” 看着‘恶人先告状’的狐狸崽,容瑾言哭笑不得,将其搂在怀中,幽狼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某狐柔软的秀发! 许是某人眼神过于强烈,云汐月抬起脑袋,眨了眨眼睛,目露疑惑之意,嘴唇微张,狐狸崽崽的第六感,使其未问出心中疑惑。 狐狸崽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容瑾言思量一番,决定坦诚布公,宽厚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与其对视,表情极其严肃的问道: “汐月,换位思考一下,若你突然闯进书房,看到夫子搂着一位梨花带雨的婢女,会作何感想?” 听闻此言,云汐月开始脑补,一想到柔若无骨的婢女,梨花带雨的趴在某人胸膛,俏夫子还一边抚摸女孩家后背,一边低声安慰,小心脏就像被针扎一样,痛到不行。 第190章 香甜的桂花宴 被脑补场景吓到的云汐月,鼓着腮帮子,奶凶奶凶的道: “不可以,你是本狐……姑娘的,谁也不许抢,哼!” 见她将话听进心里了,轻轻的搂在怀里,温柔的抚摸她的后背,绒毛捋顺后,道: “汐月,以己度人,夫子推开门,见到你与阿水抱在一起,自然是心中郁结,恨不得提起长剑,一剑了结了某人的小命!” 被某人搂在怀里的云汐月,听闻此言,微微抬起脑袋,观察他的神色,咦,貌似俏夫子是认真的,可怜的阿水呀,刚刚差点命丧黄泉了! “夫子,汐月发誓,以后除了你、哥哥、变……便宜师尊、父亲等,再也不会和任何异性,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闻言,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暗道是不是要感谢,好歹自己可是排在第一位,可是狐狸崽的父母,不是早已去世了嘛?为何也会位列其中? 仔细回忆一番,才意识到当初云汐凌用的是‘离开’,并没有特指父母皆已离世,轻咳一声,道: “汐月,还未曾问过你,伯父伯母是做什么的?如今身在何处?” 闻言,云汐月心里咯噔一下,讪讪的笑了笑,道: “他们……他们就是普通的商人,天南海北四处闯荡,至于具体所处位置,我亦不是很清楚,哦,对了,瞧我这脑子,说好的桂花宴,咋就给忘了,夫子,中午少吃点,给晚上的桂花宴留点肚子,” 语闭,蠕动身子,从某人怀里挣脱开来,提起裙摆,抄起桌上的匣子,打开门,小跑离开房间,前往雅竹居小厨房。 托帮厨准备好各样材料后,撸起袖子开干,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之时,最后一道与桂花有关的美食,才堪堪做好,托婢女端到客厅,不一会功夫,桌上摆满各色美食。 换了身应景的襦裙,小跑到书房,拉起容瑾言的手,就往客厅赶,待其坐下,夹起一块桂花栗子糕递到他的嘴边,眉眼弯弯道: “夫子,这块糕点,凝结了汐月满满的爱,栗子去皮洗净切薄片,上锅蒸熟,加入白糖、糯米粉、冷水,搅拌均匀,中火煮至粘稠,随后冷却定型,看,特意弄成了放大版的桂花,快尝尝看!” 侃侃而谈的狐狸崽,令容瑾言的心都化了,眉宇之间,洋溢着幸福,轻咬一小口,瞬间,桂花的香、板栗的糯,在口腔中迸发。 “汐月,厨艺真好,诺,你也来一块!” 对比容瑾言的优雅,云汐月就直爽了很多,三两口,便吃完一块栗子糕,鼓起的腮帮子,似仓鼠般,让人忍不住想戳! “啧啧,许久未做,厨艺并未生疏嘛,夫子,别愣着了,桂花蟹、糯米藕、桂花酸梅汤、柠香桂花白斩鸡、桂花茶骨,皆是专门为你做的!” 闻言,容瑾言笑着持起筷子,挨个品尝,末了,嘴里蹦出一连串夸奖之词,文化水平有限的小白狐,虽听不懂其中含意,但不妨碍其心里高兴。 二人你喂我,我喂你,腻歪的用罢晚膳,便躺在凉亭下消食。 兜里有一张五百两银票的云汐月,暗戳戳的计划,将其兑成雪花银,躺在被窝数钱的感觉,不要太美妙哦! “汐月,我打算回一趟殷镇老宅,关于手镯一事,严伯可能知道点信息,后日一早出发,随我一起去可好?” 趴在其怀里的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道:“嗯,好,殷镇老宅?” 听出其语气里的疑惑,连忙解释道: “哦,容家先祖便来自于殷镇,后来迁到禹都城安家,但在殷镇有个茶园庄子,族亲们亦定居在镇上,往上数四倍的先祖牌位,也供奉在庄子里的家庙内!” 闻言,云汐月了然的点点头,随即似想起什么,秀眉微蹙,担忧的道: “如此说来,殷镇上的容家人,大部分是长辈,夫子,你作为晚辈,行事会不会受到他们的管束?” 迂腐的老头子,本狐最讨厌了! 还别说,狐狸崽真说到点子上了,想起之前被族亲‘围攻’的场面,容瑾言暗自叹了一口气,道: “无妨,左右不过几天的功夫,拜见完先祖,询问完李伯,去一趟藏书阁,我们便回来了!” ‘藏书阁’三字,令云汐月想起了两万三千两的罚款,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某人的细腰,凑近他耳畔,小声说道: “夫子,藏书阁走水的赔偿款,二院交清了嘛?” “交了,二院的柳姨娘,变卖首饰与铺子,凑了两万两,二叔掏了三千两,那几名犯事的仆人,瑾泗也打发了出去,想来,二院要‘和平’一阵子了,毕竟崔婶婶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啧啧啧,豪门恩怨深啊,几瓶特制的药膏,容瑾丽出手就是一千两,藏书阁走水一事的赔偿款,容海拓却还要姨娘支援,啧啧,没钱……乱折腾什么啊! “夫子,明天我准备领着阿水去逛街,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我给你带!” 尽管逛街不带自己,令容瑾言有点小失落,但后日启程,明日所需处理琐事颇多,着实抽不出时间,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说道: “既然汐月有心,便帮夫子挑一枚素雅的发簪!” “那……可得好好挑一挑,配得上夫子出尘气质的发簪,可不大好找,不过你放心,本姑娘的审美,向来是极好的!” 语闭,蠕动身子,寻个舒服姿势,趴在某人怀里,享受美好的夜晚时光。 忆起在梨溪村时,送给俏夫子一个丑不拉几的雕刻,那么丑,可某人却喜欢的不得了,想来他的审美,存在极大的问题。 常服、首饰,皆由奴仆安排,若没了他们,想必某人的穿搭,定……极其辣眼,脑补一场‘视觉盛宴’的小狐狸,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虽不知她在笑什么,但知指定不是好事,指腹戳了戳某狐的腮帮子,待其看过来,疑惑的问道: “汐月,你……在笑什么?” 脑补的场景,绝对不能让其知晓,瞪着无辜的杏仁眼,道: “夫子,没笑什么啊,那……那什么,天色不早了,汐月有点困了,就先回屋休息了!” 语闭,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随后起身下榻,不待其张口回话,道了声晚安,便提起裙摆,转身小跑离开! 第191章 白玉发簪之争 凉亭下,躺椅上的容瑾言,幽幽地望着远去的红衣倩影,内心有点怅然若失,无声的笑了笑,起身掸了掸衣服,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离开凉亭。 翌日,上午,朱雀大街,兴源钱庄! 眉眼弯弯的红衣女子,将五百两银子,放入挎包,随后领着阿水离开钱庄,来到城衣铺。 凭借极高的审美,为其挑了三件性价比超高的成衣,填好单子,交付银钱,命小厮下午之前,送到容府雅竹居。 “汐月,我的衣服够穿,且……也没破!” 自幼过惯清贫生活的阿水,对生活质量没有过高的要求,饭菜,够饱就行,衣物,够穿就行,书籍,够读就行! 伸手欲拍其肩膀,突然想起俏夫子的‘换位思考’,默默收回手,讪讪的笑了笑,道: “阿水,你是勤俭持家的好孩子,明天早上,我们便要启程去殷镇,那里可是夫子的本家,你与凌天年纪相仿,他穿的是价格不菲的劲装,你穿得好一点,既能和其相配,又能长姐姐的面子,何乐不为呢?” 虽不知为何要与凌天相配,但不忍让其失落,乖巧的点了点头,道: “那……这五两银子,由我出!” 语闭,从荷包里掏出五两碎银,欲塞进面前红衣女子手中! 观其如此,云汐月急忙转身,迈着大步向前走,眉毛微挑,道: “那三件成衣,就当是姐姐送你的礼物,你若心里过不去,下次送一件等价的礼物就行,咦,首饰店,快随我进去,帮俏夫子选一选礼物!” 闻言,阿水只好把碎银收入荷包之中,默默思考既能作为送女孩子家的礼物,又不具有特殊含义的物品。 末了,思绪如麻的他,捶了捶脑袋,随着红衣女子,走进首饰店。 “客官,本店发簪、步摇、玉镯、手链等,应有尽有,是否需要帮忙介绍?”立在门口的小厮,迈着小碎步走上前,殷勤的说道。 待阿水跟进来,云汐月环顾一周,货架上皆摆着女子首饰,挑了挑眉,道: “男子发饰在哪个区?领我去看看!” “哦,在二楼,请随小的上楼!” 闻言,微微点头,冲着身后的少年郎,摆了摆手,随后二人跟着小厮,去了二楼。 “客官,这些皆是廖大师新品,看一看,是否有喜欢的!” 小厮将二人领到男子发饰去,便告辞下楼继续迎客,柜台的管事,观面前的红衣女子,服饰讲究、首饰上等、面容姣好,遂向其推销价值连城的发饰! 瞥了一眼管事推销的发饰,金镶玉冠、真丝飘带、红色玛瑙簪等,贵气逼人,委实与容瑾言出尘的气质,不大相符,秀眉微蹙,道: “管事的,有没有淡雅一些的发簪?” 常年与形形色色人打交道的管事,自是察觉到摆出来的发饰,不和她的心意。 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从陈架上,搬下一个红漆箱子,放到柜台上,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随后打开箱子。 一枚白玉祥云图案男子发簪,瞬间吸引了云汐月的眼球,嘴角微微翘起,伸手拿起这枚发簪,对着阳光,仔细端详,。 玉质通透,无棉絮裂痕,做工精致,触感温润,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管事的,这枚发簪多少钱?” 笑眯眯的管事,正欲开口回答,一黄衣女子突然上前,抢走云汐月手里的白玉发簪,嗤笑一声,道: “管事的,这枚发簪本小姐要了,诺,快点包起来,晚了钰哥哥要等急了!” 做买卖的人,诚信最重要,管事的赔笑几声,道: “柳姑娘,实在是抱歉,这枚发簪是这位姑娘先看上的,要不……你俩商量一下?” 闻言,黄衣女子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冷哼一声,一边把玩着胸前的碎发,一边漫不经心道: “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和本小姐争?耽误了和眠钰哥哥的约定,负得起责吗?” 眠钰? 该不会是到处孔雀开屏的风眠钰? 想到这个可能性,云汐月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道: “买东西,讲究先来后到,白玉发簪是我先看上的,厅内还有许多别的男子发饰,姑娘可以尽情挑选!” 语闭,调转内力,快如残影,从黄衣女子手中,抢回发簪,见其怒气冲冲,袖子撸起,似有干架的趋势。 脑子飞速运转,思考解决策略,突然,灵光乍现,清澈的杏仁眼,闪过一抹狡黠。 眉眼弯弯,将白玉发簪放入箱子,拿起一枚翠绿色竹子样式玉簪,眉毛微挑,道: “凌霜尽节无人见,终日虚心待凤来。送人竹簪,既能表达欣赏之意,又能暗戳戳试探他的情意,啧啧,管事的,这枚发簪多少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衣女子,明亮的眼眸,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大步上前,夺走竹簪,冷哼一声,道: “管事的,多少钱?本小姐要了!” 观其直接将竹簪收入袖中,云汐月眼底流过一抹嘚瑟之意,抿着嘴,佯装委屈,道: “这位小姐,好生不讲道理,无论是白玉发簪,还是翠绿竹簪,皆是我先看上的,不如……你我竞价,价高者得,如何?” 闻言,黄衣女子暗自思量一番,若今日之事,被有心人传到眠钰哥哥的耳朵里,那这些时日的心血就白费了,索性出门之前,爹爹给了颇多的银票,不怕会输给面前的红衣女子! “好,本小姐叫价一百两!” 云汐月趁着低头整理衣服的功夫,冲着管事的使了个眼色,随即眉毛微挑,开始与黄衣女子竞价! “一百五十两!” “两百两!” “两百五十两!” “三百两!” 云汐月秀眉微蹙,疑是囊中羞涩,末了,深呼一口气,道: “四……四百两!” 黄衣女子摸了摸荷包,眼含怒火,心一横,道: “五百两,姑娘,我的小姑乃是容府的夫人,你确定还要和本小姐竞价吗?” 咦,黄衣姑娘姓柳,貌似容瑾梧的娘亲姓柳,按照八竿子打不着的辈分,风眠钰还真是其表的不能再表的哥哥! 眼角向下,抿着嘴,委屈巴巴的道: “有此等关系,早说嘛,柳姑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将此等小事记在心上!” 闻言,黄衣女子轻蔑的笑了笑,掏出五百两银票,递给管事的,命他将翠绿竹簪包好,随后拿着精美的包装盒,趾高气扬的离开。 第192章 殷镇茶园游 待黄衣女子背影消失不见后,云汐月目露得逞之意,再次拿起白玉发簪,越看越喜欢,道: “管事的,这枚发簪多少钱?” 笑眯眯的管事,双手食指交叉,比了个‘十’字,有了容瑾丽的前车之鉴,某狐悄咪咪凑近,小声说道: “管事的,莫要打哑语,直接说多少钱即好!” 闻言,管事的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笑眯眯的样子,道: “姑娘,只需十两银子,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葛风所制的首饰,一件只卖十文钱,可惜创意虽巧,材料却低劣下等,白玉发簪,乃是一眼相中之物,更是要送给俏夫子,是以花多少钱都不带心疼的! 从挎包里掏出十两纹银,递给管事,命他包好发簪,随后将精美的包装盒,放入挎包,领着阿水离开首饰铺,继续逛街! 两个时辰后,二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雅竹居,有小厮禀报,称成衣铺将衣服已送到,兴奋的阿水,将手中的物品放好,立马飞奔回自己的小屋。 望着少年郎远去的背影,云汐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到底还是个孩子,大街上,嘴上说着不要,回到家,听到衣服到了,高兴的快蹦起来了! 扭头看向桌上小山堆似的各色礼盒,深呼一口气,繁华的城池,物价可真高,加上白玉发簪,此次逛街共花费五十两银子,撸起袖子,开干! 将物品分门别类的收入随身空间,施法幻出一盒梅菜扣肉烧饼,正欲去找容瑾言,却突然想起昨晚他的话,拍拍胸脯,暗道其今日较忙,还是晚点找他为好! …… 是夜,用罢晚膳,得知某人公务已处理完毕,满眼笑意的云汐月,牵着他的手,来到书房,命其坐在梳妆台前。 “夫子,闭上眼睛,一会有惊喜哦!” 闻言,容瑾言闭上眼睛,微微上翘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好心情,看来对于狐狸崽崽的惊喜,其内心十分的期待! 葱葱玉手握住男子发髻包,动作极其缓慢的抽掉浅蓝色发簪。 手腕微动,白玉发簪骤然出现在手掌中,歪着脑袋,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位置后,将白玉发簪插入其中。 指腹摩挲着下巴,仔细观察自己杰作,时不时的伸出手,调整一下细节。 末了,打了个响指,趴在某人背上,巧笑嫣兮道:“好了,夫子,可以睁开眼了!” 闻言,容瑾言轻笑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通过面前的铜镜,能看到满眼写着笑意的小狐狸,也能看到发髻上白色祥云玉簪,抬手摸了摸发簪,触感温润光滑,便知是上等之物! “汐月,这件礼物夫子甚是喜欢,定会时时刻刻戴上,让你……呜!” 吃了一口豆腐的云汐月,餍足的眯着眼睛,道: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你这位俊俏的小郎君,被本姑娘‘摘’走了,旁人休要肖想,嘿嘿!” 瞅着狐狸崽崽渐渐向口花花的趋势发展,容瑾言眉头微蹙,微微转身,将某狐拦腰抱在怀里,轻笑一声,道: “你这朵沁人心脾的蔷薇花,也被本夫子预定了,不可在旁人面前绽放!” 语闭,深邃的眼眸,幽幽地盯着某新晋‘蔷薇花’鲜嫩的朱唇,喉咙微动,头向前倾! 许久之后,眉眼弯弯的小狐狸,被某人抱回卧室。 轻轻的放到床榻上,温柔的脱掉外衣与鞋子,让其平躺,为其掖好被子,正欲离开,让其好好休息,衣袖却被她拽住。 “夫子,来一个……睡前故事!” 闻言,容瑾言宠溺的笑了笑,随即坐在床榻边,讲述十分古老的神话故事。 “上古时期,有一洪荒巨兽,名为婪茈(n zi),通体密布油亮的羽毛,翼八丈有余,遨游天地,日行千万里,爪子锋利似剑,捉幼兽,千尺高空抛落,如此反复,待血肉模糊之际,方以喙饮血食之……” 文绉绉的神话故事,似天书般,每个字的发音,在小狐狸耳边嗡嗡的旋转,不一会功夫,眼皮子直打架的小姑娘,缓缓闭上双眼,快速进入梦乡。 察觉她已睡着,容瑾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听睡前故事的是她,讲了个开头便睡着的也是她,无声的笑了笑,帮其理好脸颊上的碎发,随后起身,放轻脚步,缓缓离开卧室。 …… 翌日清晨,雅竹居内的众人,皆起了个大早,草草的用罢早膳,便拎着大包小包,乘马车,缓缓离开禹都,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殷镇郊区的茶园庄子。 一下马车,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阶梯状的茶园,微风拂过,能闻到淡淡的青草香。 时值九月中旬,虽不是采茶的季节,但光凭漫山遍野的茶园,就可以想象出清明前后,采茶女忙前忙后的景象。 一位身穿黑色袍衣的富态中年男子,小跑上前,用面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殷勤的说道: “诸位想必就是从禹都来的公子小姐,在下是茶园的管事,在此恭候多时,随我进庄子!” 闻言,正在眺望远处的容瑾言,冷冰冰的‘嗯’了一声,随后牵着小狐狸的手,跟着管事走进庄子。 路上,不时看到一些打扮利落,压制茶饼的工人,见到衣着华丽的一行人,要么低头不语,要么暗自打量,却不敢上前询问,只因……他们的顶头上司管事,威胁的眼神,频频射出! 穿过蜿蜒曲折的山路,来到一处古朴典雅的大宅院,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明显提前打扫过的庭院。 “瑾言公子,此乃馨兰居,已命人提前打扫,天色渐晚,不一会便会有仆人前来送餐,属下就住在隔壁,有何吩咐尽管派人去喊,若没其它的事,就先告退了!” 见公子微微点头,颇有眼色的管事,猫着腰,后退离开庭院。 命凌天和阿水整理行李,领着两眼写满好奇与兴奋的小狐狸,四处逛一逛! 宅院虽是建在半山腰,面积约是容府的五分之一,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园林绿化,一样都不少,可见搬去禹都之前,容家实力在殷镇不容小觑。 二人逛到月上柳梢头,云汐月瘪瘪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听到声音的容瑾言,轻笑一声,牵着她的手,向馨兰居走去。 第193章 庄中伙食堪忧 回到馨兰居,见客厅的桌上,摆着几样可口的小菜,赶紧洗漱一番,急忙拉着容瑾言坐下,哪怕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忘先给他夹满一碗菜。 “夫子,庄子里的食物,看着很不错呢,快尝尝看!” 语闭,眉眼弯弯,夹起一片绿叶菜放入口中,牙齿咬破菜叶之际,苦涩之感,在口腔中迸发,不停的刺激着味蕾,某狐眼角流下悔恨的泪水。 “汐月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端着一碗米饭,夹着青菜的凌天,眉毛微挑,疑惑的问道。 ‘苦’能降火,对身体有莫大的好处,云汐月如是安慰自己。 牙齿不再动弹,喉咙微动,将青菜直接咽了下去,末了,嘴角微微上翘,皮笑肉不笑道: “好就没吃到如此美味的蔬菜了,都感动到流泪了,凌天,别愣着了,赶快吃,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余光瞥见俏夫子面不改色的吃着青菜,某狐的杏仁眼瞪得溜圆,暗道不愧是本狐看上的人,忍耐力就是和旁人不同! 凌天夹起一片青菜放入口中,汹涌而来的苦涩之感,令其五官都皱在一起,自幼被灌输不能浪费粮食的思想,又令他不忍吐出,只好端起茶水,咕嘟咕嘟几口,将菜叶顺了下去。 “这……这也太难吃了,他们……他们是故意的,汐月姑娘,真想不到,你……竟然会骗人!” 捉弄少年郎的成就感,冲刷了吃到黑暗料理的郁结之情,云汐月眉毛微挑,笑着说道: “凌天,我没骗你,的确是‘感动’到流泪,你看你家公子,再难吃的食物,他都能面无表情细嚼慢咽,这点你要和人家好好学一学!” “人和人,能一样嘛?”少年郎一边扒着白米饭,一边嘟囔道。 有了前车之鉴,阿水果断抛弃青菜,夹了一块肉片放入口中,顿时,腥臊之感,犹如火山喷发,不停冲击着味蕾,其可没有节约粮食的好习惯,快速从袖中掏出面帕,捂住嘴,吐了出来。 端起茶碗,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道:“这……这还不如馊了几天的馒头呢!” 观此情景,云汐月默默收回欲夹排骨的手,端起饭碗,小口小口的吃着……白米。 眨了眨眼睛,内心有个邪恶的想法,那便是……这顿饭菜,是庄子里的人有意为之,至于目的,就不知晓了。 饭桌上除了容瑾言,偶尔会夹起蔬菜外,其余三人皆端起饭碗,一粒一粒夹着米饭。 嘴里没味的小狐狸,深呼一口气,放下饭碗,起身走进厢房,一番翻找之后,抱着一个荷叶包回来。 “幸亏本姑娘是个吃货,存粮颇多,诺,卤鸡和米饭,绝配哦!” 语闭,在两只小馋猫的注视下,揭开层层包裹的荷叶,酱色的卤鸡,散发诱人的香气,掰下一只鸡腿,放到容瑾言的碗里,道: “夫子,你不是说了么,明天有场硬仗要打,啃根鸡腿,储存一下体力,为明日的战斗,做好充足的体力准备。” 尽管味觉丧失,依旧能凭借肉眼判断,饭桌上的荤菜,并未做去腥处理,比如某猪肉片,质地坚韧的猪毛,还笔挺的立在毛皮之上。 是以其只夹一些青绿的蔬菜,眼神幽幽地盯着碗里肥美的鸡腿,嘴角微微上翘,夹起剩下的那根鸡腿,放入其碗中,温柔的说道: “约定好了,明日同我一起见族亲,汐月,你也吃根鸡腿,储存一下体力!” 闻言,眉眼弯弯的云汐月,美滋滋的啃着鸡腿,就着米饭。 至于凌天和阿水,一人分得一只鸡翅膀,待四人用罢晚膳,唤来守在院外的小厮,命其将剩下的饭菜端出去。 “啧啧,禹都城来得公子小姐就是金贵,这么好的荤菜,竟然一口不吃,唉!” 某不知情小厮,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小声嘟囔道。 贼眉鼠眼的小厮,环顾四周,见庭院无人,快速捏起一块肉片放入口中,腥臊之味,令他头脑发晕,连忙将其吐出,呸了几口唾沫,暗道一声真难吃。 用衣袖,粗鲁的擦了擦嘴角的沫子,收起打包剩菜的歪心思,‘尽职尽责’的收拾桌子。 …… 翌日清晨,从行囊中取出两盒糕点,充当早膳,简单梳洗一番,便随着小厮,来到庄子最大的会客厅! 厅内,主座上,坐着一位老态龙钟的白发老头,两旁的客座上,各坐着三名中年男子! 容瑾言领着云汐月进入会客厅,微微施礼作揖,按照尊卑顺序,向厅内在坐长辈打招呼。 “别傻站着了,坐!” 主座老头乃是容瑾言的爷爷辈,待其发话,便领着小狐狸,在一旁客座上坐下。 “侄儿,不是做叔叔的说你,庄子好心好意为您们准备饭菜,只吃米饭,是闹哪样?知你从禹都城来,吃不惯粗茶淡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庄子待你不好,在菜里下毒了呢!” 闻言,云汐月的杏仁眼瞪得溜圆,这位发腮的胖大叔,说话过脑子了吗? 此番话到底是想抹黑俏夫子,还是想暗贬庄子呢? 白发苍苍老头,轻咳一声,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脑袋缺根筋的二儿子,操着沙哑的嗓音,道: “瑾言,你二叔话糙理不糙,无论容家发达成啥样,切莫忘了根本,勤俭节约一事,想必不用二爷爷多说了?” 主座上老头,名为容肆水,与容瑾言的亲爷爷,有共同的祖父,客座上的其中四名中年男子,是其儿子,另外两名,是容家表亲,别看他们一家窝在庄子里,按照容家祖训,在重大事件上,其颇具话语权。 容瑾言微微点头,不卑不亢道: “二爷爷说得是,瑾言省得了!” “这次来庄子,要待多久?” “三日左右!” 一老一少,一问一答了一刻钟,老者有意询问此行的目的,容瑾言皆巧妙的避开问题,时不时反问一些问题,暗戳戳探查庄子近况! 片刻后,老者枯瘦的手,扶着额头,眉头紧锁,好似强忍痛苦,遂寻了个理由,命晚辈好生照料,在小厮的搀扶下,款款离开会客厅。 没了老者的束缚,在座的族亲,顿时卸下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彼此对视一眼,起身离开座椅,将容瑾言与云汐月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开始提出各种无理要求。 第196章 祠堂遇到脏东西 庄子作息时间规律,天黑没多久,用罢晚膳的庄里人,便躺到床上睡觉! 馨兰居,容瑾言与云汐月皆换了身黑色衣物,在夜色的掩藏下,猫着腰,迈着小碎步,蹑手蹑脚来到位于庄子中后方的祠堂。 “夫子,此处是容家祖祠,你是容家子孙,为何……要偷偷摸摸呀?” 一身黑衣罗裙的云汐月,瞪着炯炯有神的杏仁眼,压低声音,疑惑的问道。 “汐月,你有所不知,祠堂后面有一藏书阁,里面记载着与容府兴衰有关的所有事,我们的目标不是祠堂,待会到了祠堂,闭上眼睛,夫子牵着你往前走!” 闻言,云汐月了然的点了点头,不一会功夫,二人来到祠堂,按照之前的约定,她闭上眼睛,任由容瑾言牵着往前走。 穿过回型走廊,来到摆满牌位,点着无数根蜡烛的房间,微微施礼作揖,冲容家先祖道了声歉,随后牵着小狐狸走到一处隐秘的角落。 按照左三下右四下,左五下右一下的规律,转动旁边的油灯,吱呀一声,一道隐蔽的石门被打开。 “汐月,前面有台阶,要小心一点!” 耳边传来俏夫子低沉磁性的声音,云汐月乖巧的点了点头,放慢脚步,一点一点的下台阶。 随后二人手牵着手,继续向前走,突然,脚尖碰到一硬物,云汐月顿失平衡,松开了手。 踉跄好几下,才稳住身形,手臂伸直,挥舞几下,神情焦切道: “夫子,你在哪?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臂,领着她继续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二人来到一处幽静的房间,满是灰尘的陈架上,摆满大小一致的黑匣子。 男子松开手,将房间内的油灯一一点亮,末了,轻咳一声,道: “可以睁开眼了!” 闻言,憋了许久的云汐月,睁开双眼,环顾四周,提起裙摆,小跑至容瑾言身旁,挽住他的胳膊,道: “咦,没看到书啊?” 男子眼神闪烁几下,轻轻的推开她的胳膊,眉头微蹙,道: “书就在盒子里,身在祠堂,言谈举止,要注意点影响!” 语闭,走到陈架前,冷冰冰的道: “五个陈架,一陈架上摆二十五个匣子,一匣子存放五本书籍,啧啧,慢慢看,不着急!” 行动力超强的小狐狸,从第一列陈架上,搬下一个匣子,放到桌上,吹了吹表面的灰尘,打开匣子,取出靛蓝色书籍。 正欲翻开仔细查看,却察觉身后未有动静,秀眉微蹙,扭头冲着容瑾言疑惑的问道: “夫子,你……不看吗?” 昏暗的烛光下,男子神色莫名,嘴角微微上翘,轻笑一声,道: “你先看着,我还有点事处理,先走一步。” 语闭,不待女子回话,男子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径直离开房间。 其身后的云汐月,眉头蹙得更加厉害了,暗道俏夫子这是……大姨夫来了? 奇奇怪怪的! 算了,不管了,找到与传家手镯有关信息要紧,转过身来,就着烛火,翻开第一页,看到上面的记载日期,挑了挑眉,翻出剩下的四本,发现书籍是按照年份陈列! 微微侧头,看着身侧的五个陈架,指腹摩挲着下巴,按照这个规律,最里面的陈架上,最下面一层,左起第一个匣子,应存放着……几百年前的书籍。 想到此处,目露笑意,起身走到最里侧陈架前,弯腰蹲下,抱出最左侧匣子,轻轻吹走上面的灰尘。 打开匣盖,抽出最下面的书籍,翻开第一页,看到上面书写日期,暗道果然如此。 兴奋的甩了甩书籍,哪料甩出一张泛黄的纸,捡起纸张,仔细阅读上面内容,末了,杏仁眼瞪得溜圆,将纸张收入袖中,将黑匣子回归原位。 一刻钟后,云汐月扒着门边,探着脑袋,向黑布隆冬的石壁走廊探去,神情焦切的等待俏夫子回来,此处乃祠堂,害怕看到吓狐之物,是以不敢释放灵识查探。 因二人是避开庄里人,偷偷摸摸前来,是以也不敢大声呼喊,袖中揣着传家手镯谜底,迫切想和俏夫子分享的心情,令她‘如坐针毡’。 只好趴在门口,望着昏暗的走廊,期望看到某人的身影。!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昏暗的走廊里,远处出现一踉踉跄跄的身影,云汐月眨了眨眼睛,身子前倾,想要看清来人。 待其走近一点,凭借身高、衣着、发髻,判断出其是俏夫子,云汐月立马提起裙摆,激动的跑上前,扑到他的怀里,道: “夫子,你终于来了!” 小狐狸失而复得,容瑾言紧紧将其搂住,嗓音沙哑道: “对不起,汐月,是夫子不好,没能一直牵着你的手,下次……不,再也没有下一次了,刚刚扭头发现你不见了,顿时心乱如麻,寻了好久,终于找到你了!” 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头的云汐月,蠕动身子,欲挣脱开来,奈何某人抱得太紧,只好继续趴在他的怀里,眉毛微挑,道: “夫子,汐月有个疑问,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们两个是在哪里分开的?” 闻言,容瑾言眉头微蹙,道: “在走廊内,你似乎被某物绊了一下,牵着的手,不小心松开了,待我扭头,却不见你的身影,怎么了汐月?” 呃,事情大条了,呐,牵着本狐的手,来到秘密藏书阁的人,到底是谁? “夫子,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之前我的确被一物绊了一下,踉跄几下,手便被人握住,七拐八拐来到藏书阁,睁开眼,‘你’嘱咐我自行翻阅,便离开了!” “汐月,你说的‘你’,指的是我吗?” “嗯,夫子,你信我说的话吗?” 到底是何妖物,竟敢化成俏夫子的样子,来哄骗本狐? “信,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汐月,我们先去藏书阁!” 语闭,松开对她的束缚,牵着她的手,走进藏书阁,正欲去陈架翻找书籍之时,胳膊却被其拽住。 从袖中掏出泛黄的纸张,递到他的手中,眉眼弯弯,求夸奖的道: “夫子,汐月运气好,片刻功夫,便找到关键性线索,这是在靠墙陈架底层最左侧黑匣子,最底下一本翻出的纸张,上面记录了容家先祖借手镯的经过!” 第197章 传家手镯归属 从小狐狸手里接过纸张,仔细阅读上面所写内容。 ‘厉经数次内乱,大盛方得稳定,时值百废待兴之际,容某定会为百姓撑起一片天,近日向好友夜尽霖借一宝物,欲靠其蕴含的天地灵气及气运,扭转容府衰败的局面,待日后容家稳定,定将其归还!落笔:容云烈’ 纸张的背面,还详细记录了宝物的外观,并绘制相应的图案,与暖玉手镯一模一样! “夫子,纸张上所写内容,可信吗?” 指腹轻轻摩挲纸上的红色印记,道: “可信,此印记,容家独有,印章只传给历任家主,且做足了防伪处理,这印记是真的!” 如此说来,手镯的原主人,还真的是本狐的便宜师尊啊! “夫子,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将纸张叠好,递给小狐狸,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汐月,你先拿着,自然是言而有信,待离开殷镇,便去一趟峰耀山,将手镯归还,不过……恐怕父亲又要发怒了!” 云汐月了然的点了点头,施法将纸张收入随身空间,挽起俏夫子的胳膊,拉着他往回走,不知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总觉得有道阴恻恻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直到临近出口,闭上眼睛,被容瑾言牵着离开祠堂才结束。 回到馨兰居,二人各回各屋,洗漱一番后,云汐月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假俏夫子的身影,他的音容笑貌愈加清晰,许多之前被忽略的小细节,也冒了出来,突然,经过真假对比,注意到假俏夫子右眼角下方,有颗泪痣。 找到区分之处,顿时心安了不少,待明日起来,定要向俏夫子分享这一消息,若祠堂的妖邪,再次假扮他人出现,也好有个辨别之法。 想到此处,云汐月嘴角微微上扬,晃了晃脑袋,将真假夫子抛出脑海,蠕动身子,寻了个舒服姿势,缓缓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日照高头之时,赖被窝的小狐狸,才幽幽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半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下榻穿衣洗漱,末了,走出屋外,做了几组伸展运动。 余光瞥见忙活给花浇水的阿水,摸了摸微瘪的肚子,道: “阿水,我饿了,你吃早饭了吗?” 闻言,阿水眉头微蹙,扭头看向红衣女子,目露疑惑,道: “汐月,你早上……不是吃了很多嘛,这会子又饿了?” 他的话,令某狐心里咯噔一下,嘴角微抽,不可置信的道: “阿水,你的意思是,早上,‘我’和你们一起吃饭,并且还吃了很多?” 见少年郎点了点头,云汐月意识到事情大条了,立刻提起裙摆,去找容瑾言。 “汐月,怎跑那么急,看你喘得,快坐下休息休息!”屋内温书的容瑾言,神情关切的说道。 迈着飘忽忽的步子,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末了,放下茶盏,表情极其严肃的道: “夫子,昨日太累,今日起晚了,刚刚才睡醒,你懂我的意思嘛?” 啪! 某人由于过于震惊,拿不稳手中的书籍,落到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怪不得,总觉得早上的小狐狸,有点不对劲,眉头微蹙,道: “我懂!” “夫子,我想起来了,昨晚遇到的‘你’,右眼角有颗泪痣,你回忆一番今早的场景,仔细想想‘我’的音容笑貌!” 闻言,容瑾言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今早发生的事情。 清晨,推开门,见一身红衣的‘小狐狸’,立在庭院里,嘴角上扬走上前,伸手欲摸她的头,却被其躲了过去。 “我饿了,要吃饭!” ‘云汐月’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便径直走进客厅,坐在桌旁,一言不发。 颇有眼色的阿水,误以为其心情不好,不敢上前打扰,从行囊里拿出各色糕点和一只叫花鸡,摆在桌上,充当早膳。 大概只有看到食物的一刹那,‘云汐月’才微微的笑了笑,待众人来齐,她便持起筷子,暴风卷入,近一半的食物,进了她的肚子。 用罢早膳,其在门口站了一会,末了,扭头看了容瑾言一眼,冷冰冰的道: “容瑾言,在外边要注意影响!” 语闭,挥了挥衣袖,径直离开庭院,待容瑾言回过神来,欲询问其为何这样说,院内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缓缓睁开双眼,将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描述出来,表情凝重的道: “汐月,仔细回想,今早的‘你’,右眼角也有一颗泪痣,其大概是一只擅长伪装他人的妖怪!” ‘注意影响’四字,令云汐月想起昨天遇见的小男孩,他的眼角也有一颗泪痣,想到此处,顿时两眼放光,拽住容瑾言的衣袖,激动的说道: “夫子,昨日在茶园遇见的小男孩,也是那个妖物变的,可……可是好奇怪呀,它似乎并没有伤人之心,昨晚还领着我去了藏书阁!” “汐月,无论其有何目的,我们皆要小心防备,若见到眼角有泪痣的人,定要远离!” “嗯,夫子,放心,汐月省得了!” 语闭,可怜巴巴的捂着肚子,警惕的环顾四周,从随身空间变出食物,在容瑾言的注视下,开始享受迟来的早餐。 …… 是夜,游玩一天的云汐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洗漱一番,躺到床上,施法幻出金桔蜜饯和话本,一边吃蜜饯,一边啃话本,简直不要太美! 许是话本剧情催眠效果太好,不一会功夫,某只小狐狸眼皮子直打架,扔下话本,缩进被窝,快速进入梦乡。 深夜,寂静的卧室内,突然传来吱呀的木头摩擦声,屏风旁的衣柜,由内向外打开一条缝隙。 一只苍白无血色的手,骤然出现,锋利的指甲,嵌入柜门,一只灰白色的眼睛,透过缝隙,观察屋内环境。 吱呀声断断续续进行着,直到柜门完全打开,里面躲藏的妖物,才完全暴露出来。 三岁幼儿般的身形,乌黑亮丽的头发,垂到脚底,苍白无血色的皮肤,为其增添一丝诡异。 妖物转动僵硬的脖颈,环视四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床榻……边的金桔蜜饯果盘上,眨了眨灰白色的眼睛,喉咙微动,舔了舔嘴唇,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向床榻。 第198章 原是蠹鱼成精 妖物轻飘飘的来到床榻边,踮起脚尖,警惕的看着眼嘴巴微张,熟睡的妙人儿。 末了,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伸出苍白的小手,抓起一颗蜜饯,快速塞入口中。 鸽子蛋大小的蜜饯,对于幼儿状的妖物,属实有点大了。 它的腮帮子似藏食仓鼠般,鼓得厉害,酸甜的果肉,冲击的味蕾,使它眼睛微眯,面露幸福之意。 一颗根本不足以喂饱腹内的馋虫,妖物转动脖颈,警惕的探查周围环境。 片刻后,伸出双手,将果盘抱入怀中,转身,欲迈着轻盈的步子,向衣柜走去。 “站住,偷吃就算了,咋还连盘都不给我留?” 床榻上的妙人儿,睁开双眼,幽幽地说道。 闻言,妖物行走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睛瞪得溜圆,紧搂怀里的蜜饯,加快脚步,欲逃离此地。 ‘钓鱼’的小狐狸,哪会任鱼溜走,迅速起身下床,捞起它的后领,将其提溜起来。 手腕转动,强迫其与自己对视,瞥见右眼角的泪痣,嘴角微微上扬,奶凶奶凶的道: “又是你,想要吃的,直说不就行了,干嘛深更半夜,从衣柜里爬出来,偷偷摸摸滴,知不知道妖吓‘人’,是会吓出心脏病的!” “男女授受不亲,请注意影响!” 妖物眼含怒火,冷冰冰的道。 “松了手,你若跑了,可怎么办?” 妖物捏起一颗蜜饯,塞入口中,一边嚼,一边郑重的道: “哼,本妖在此生活多年,从不伤人!” 闻言,云汐月眨了眨眼,眉毛微挑,将其放下,朱唇轻启,正欲询问之际,其却扭头就跑,气得她直接扑了过去,将妖物牢牢的压倒在身下。 “喂,女人,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快起开!” 某护着果盘妖物,气急败坏道。 “小妖物,你还有理了?昨晚幻成夫子,害我和他分离,今早幻成本姑娘,吃了一顿白食,深夜又来偷果盘,自然要将你‘捉拿归案’,哼!” 语闭,施法幻出黑狐哥哥的法器,将小妖物捆住,观其挣脱不得,噗嗤一笑,双手撑地,正欲起身,却听见门口传来吱呀的声响,遂扭头看向门口方向。 “汐月,你……这是?” 睡不着的容瑾言,在庭院里闲逛,听见小狐狸屋内传来声响,怕其出事,走近推门查看,却见只穿里衣的小狐狸,身下压着……‘纸扎人’似的小女孩。 “夫子,快来帮忙,它就是几次三番,戏耍你我的妖物!” 虽搞不懂目前状况,容瑾言却依旧照做,关好房门,走上前来,弯腰蹲下,按住……早已放弃挣扎的妖物,待小狐狸起身,拽住后领,将其提溜起来。 手腕微动,强迫其与自己对视,眼神凌厉的上下扫视一眼,道: “幻成他人,到底有何目的?” 紧搂果盘的妖物,冷哼一声,道:“先放我下来,有这困妖法器,跑不了!” 见小狐狸微微点头,便将其放到地上,立在她的身旁,静待妖物的解释。 “小妖物,你若是说实话,姐姐送你十盘金桔蜜饯!” 双臂交叉抱胸,倚着床栏,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闻言,小妖物灰白色的眼睛,闪过一抹亮光,思量片刻后,决定将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其是一只得道的蠹(du)鱼,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书虫,灵巧、惧光、无翅、多足、有触须的小昆虫,虫身为银白色,嗜吃糖类和淀粉。 自萌生灵智以来,其便不再以书籍为食,时常趁着天黑,幻成所见之人的模样,溜到厨房,偷吃剩饭,奈何……奈何庄子厨师做饭太难吃,非苦即涩! 其又恢复‘散养’状态,幻化成人,跑到田间地头,寻蜂蜜、野果等含糖量较高的食物,昨日于茶园偶遇他二人,常年浸于书海的蠹鱼,颇觉有伤风化,遂走上前,开口制止腻歪的二人。 一番交谈,怀里多了个散发甜蜜气息的包裹,引得小馋虫直流口水,立刻飞奔而逃,寻了个无人的角落,打开包裹,细细品尝金桔蜜饯。 ‘知恩图报’的蠹鱼,善心大发,在祠堂密道里,幻化成容瑾言的模样,领着‘一饭之恩’的云汐月,走近藏书阁,翌日清晨,馋虫上脑,又幻化成云汐月的模样,白嫖一顿早餐! 至于今晚之事,乃是听说他们只待几天,便使用本体,爬行很久,来到衣柜,幻化成小女孩的模样,悄摸摸……偷美食! 听完整个故事,云汐月脑袋很懵,一只一厘米左右的小昆虫,嗜甜如命也就罢了,竟然还冒充这个,冒充那个,大摇大摆的在庄子里乱逛,真真是胆大包天呀! “喂,蠹鱼,你为何总是幻化他人?问过被你假冒之人意见吗?” “十盘蜜饯何时交付?你提出的问题,是另外的价钱,哼!” 蠹鱼蹦到女子面前,昂起脑袋,表情严肃的道。 闻言,云汐月指尖微动,轻施法术,十个点心包裹,凭空出现在桌上,瞥见浑身被绑的蠹鱼,双脚并拢,一蹦一跳的来到桌旁,昂着脑袋,两眼放光,紧盯蜜饯盒! “瞧你那点出息,几包蜜饯罢了,本姑娘这里还有一些红枣蜜饯存货,若是想要,就乖乖回答问题。” 蠹鱼眨了眨眼睛,双腿微屈,一蹦一跳,转过身来,眉眼弯弯,道: “成交,吾虽得道多年,但修为尚浅,化为人形时,仍保留部分体征,是以才会幻化他人,至于询问意见,这个……咳,还真没有,不过本妖私底下赔偿过了!” “身为一只妖,你是如何赔偿的?” “嗯,自是一些力所能及,又不违背天理的事情,就拿昨日的小男孩形象来说,有一次,其在山里迷了路,我便施法,令其昏睡,将其送到村口,比如这副小女孩的身躯,做功课睡着了,我便替她完成,诸如此类小事,数不胜数!” 咦,你可真是一个大忙人……啊不,大忙虫! “你的老巢可是祠堂后面的藏书阁?” 见其微微点头,容瑾言继续追问道:“里面的藏书你都看过?” 蠹鱼骄傲的抬起头,眉毛微挑,嘚瑟道: “自然,几百年前,本虫就在此了,整个庄子里的书,都被我啃……咳,读了个遍!” “与容府传家手镯有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嘶,原来你们是奔这个而来,恐怕这个世上,属本虫知晓的最多,你们……洗耳恭听!” 某妖物傲娇的说道。 第199章 吾乃目击证‘虫\’ 数百年前,它还是一只灵智初开的小蠹鱼,每日畅游在书海之中,容云烈还是位意气风发的书生,后来考取功名,辅佐太子登基,携带满身功绩,再次回到茶园。 斥巨资建设祠堂与密室,蠹鱼甩着欢快的小尾巴,趁着天黑,将老窝搬到了藏书阁,也是在密室里,目睹了‘借宝’之事! 那日,其躺在陈架顶上,抱着一小片书页,欢快的啃着,哒哒哒,进来两个人,好奇心驱使,其爬到陈架边缘,偷听二人谈话。 容云烈言辞诚恳,向一头戴黑纱帷帽男子借一宝物,允诺择日归还,思量许久之后,帷帽男子从袖中掏出暖玉手镯,递给容云烈,随后……凭空消失! 许是鲜少遇到修真之人,是以事情过了几百年,蠹鱼依旧记得很清楚,没过几年,容家日盛,成为禹都富甲一方的存在,最终此枚手镯,被作为传家之宝,继续传承下去。 听完蠹鱼的讲述,云汐月指腹摩挲着下巴,秀眉微蹙,道: “那……手镯到底为何被容家视为传家之宝呢?” “这……就不知晓了,我只是目击容家先祖借宝的目击证‘虫’而已,不过……你不是拿到那封容云烈亲笔书信了吗?” 它不说还好,它一说云汐月便想起,被其牵手的场景,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脑袋,道: “我和夫子,在密道里走散,你是如何做到的?” 闻言,蠹鱼昂起脑袋,骄傲的道: “莫要太感谢本虫,一点幻术罢了,啧啧啧,容瑾言,作为长辈要叮嘱你一句,眼睛要擦亮,媳妇要握紧,否则,谁知道下一次她会被谁牵走!” 一只蠹鱼,竟然敢自称长辈,容瑾言嘴角微微上翘,走上前,拽住它的后领,将其提溜起来,眼睛微眯,道: “蠹鱼,据说极其惧光呀!” 察觉到危险的蠹鱼,求生欲上线,面露乖巧笑容,道: “嘿嘿,知道的本虫都说了,红枣蜜饯呢?人家还要赶回去睡觉呢!” 言而有信的云汐月,施法变出两包红枣蜜饯,收回困妖法器,将蜜饯塞到它的怀里,道: “诺,别一下子吃完,后天我们就走了,庄子里面的伙食,的确……一言难尽,这点甜食,你省着点吃!” 闻言,紧搂蜜饯的蠹鱼,嘴唇微抿,十分有诚意的道了声谢,末了,转身,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桌旁,轻施法术,将蜜饯收入随身空间。 扭头,冲着身后的二人,甜甜的笑了笑,道: “男女有别,望你们在外多注意影响!” 随后,走进衣柜,有礼貌的从里面关闭柜门! 片刻后,云汐月眉毛微挑,走到衣柜旁,深呼一口气,打开柜门,见里面除了衣物,再无一丝虫影,嘴角微微上扬,关闭柜门,顺便……上了锁! 转身小跑回到床榻边,扑到某人怀里,抬起脑袋,撒娇道: “夫子,今晚突遇妖物,人家怕怕,你……留下来陪人家可好?” 明知其在撒谎,容瑾言却乐在其中,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温柔的说道: “嗯,后日启程去峰耀山,今晚留下来陪你!” 事态发展超出预期,某狐杏仁眼顿时瞪得溜圆,随即目露幸福之意,蠕动身子,从某人怀里挣脱开来,迅速爬上床榻,钻进被窝,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葱葱玉手,轻拍床榻,眉眼弯弯,巧笑嫣兮道: “夫子,快……来啊!” 某狐的操作,容瑾言全部看在眼里,宠溺的笑了笑,坐在床榻边缘,道: “汐月,夫子就在此陪你,快睡!” 眼角向下,嘴唇微抿,可怜巴巴道: “夫子,你……不进被窝吗?” 闻言,容瑾言摇了摇头,俯身对着某狐粉嫩的脸颊,啵了一下,随即为其掖好被子,温柔的说道: “不了,日后再进也不迟,夜已很深,快睡,莫担忧,夫子就在这陪你!” 轻轻的一个吻,成功安慰到云汐月,嘴角微微上翘,闭上眼睛,伴随着某人浅浅的呼吸声,渐渐进入梦乡。 床榻上的妙人儿,睡颜乖巧安静,今晚失眠的容瑾言,竟隐隐察觉一丝困意,遂趴在床侧,不一会,也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庭院内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某只起床气的小狐狸,闷哼一声,双腿乱蹬几下,蠕动身子,缩进被窝,末了,似是想起什么,大红色的被子下,伸出一只白皙的手。 葱葱玉手,摸来摸去,待摸到结实有力的男性手臂,才停止乱动,被窝内传出某狐银铃般的笑声,片刻后,床侧钻出毛茸茸的脑袋。 披着被子,趴在床上,静看某人绝美睡颜,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某人的腮帮子,见其未有反应,便胆大了起来,两只狐爪,上下其手,疯狂吃豆腐。 察觉某狐的爪子,有摸向禁忌之地的趋势,容瑾言不再装睡,握住纤细的手腕,睁开双眼,见其满眼写着无辜,宠溺的笑了笑,道: “汐月,男人有些地方摸不得,饿了,快起来洗漱。” 闻言,云汐月眉毛微挑,暗道今日不让摸,早晚有一天,本狐要浑身上下摸个够。 咕咕咕,肚子发出抗议,叹了一口气,不再纠结能不能吃豆腐一事,起身下床开始洗漱。 用罢早膳,二人手牵着手,逛着茶园,正互相依偎,诉说情话之际,富态管事小跑而来,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喘气的道: “瑾言公子,主家得知你们明天要走,今晚特地准备了践行宴!” 闻言,容瑾言微微点头,表示知晓,与其寒暄几句,寻了个借口,牵着云汐月离开。 “夫子,践行宴开始之前,我们要先填饱肚子,毕竟……庄子厨师的手艺,委实一言难尽啊!” 对于容瑾言来说,只要不是小狐狸做的饭菜,皆尝不出任何味道,可他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继续逛了一会,便领着她回到馨兰居。 赶在践行宴开始之前,馨兰居的四人,开了个小灶,吃了个半饱,待小厮前来邀人,各自回屋,换了身新衣服,随着小厮七拐八拐来到宴会场地。 场内,除容老爷子外,其他人皆已到齐,容瑾言的便宜叔叔们,各个喜笑颜开,互相攀谈交际,一些打扮华丽的妇人,身旁立着一位或多位靓丽的少女,当然,男性宾客身旁,也立着一位或多位少年郎。 第200章 宾客各怀鬼胎 与迎宾的族叔寒暄几句,二人便进场。 瞥见几道来自靓丽少女的视线,似钩子般,不停的射向容瑾言,云汐月冷哼一声,挽起他的胳膊,昂着脑袋,宣示自己的主权。 衣着华丽、身姿曼妙、容貌绝美的云汐月,自是吸引在场不少男性的注意力。 容瑾言眉头微蹙,内心隐隐后悔没有拒绝参加践行宴,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今晚务必看好小狐狸,莫要被旁人抢了去。 “公子玉树临风,气质非凡,想必就是瑾言表哥,小女子姓苏名婉,我家姑姑,是您海诺姑父的妻子,姑父应该向您提过我?” 黄衣襦裙少女,含情默默的盯着白衣华服男子。 容海诺,不就是那个想要将妻子娘家小姐,赠与夫子做妾的油腻大叔嘛? 好家伙,把本狐的敲打,当做耳旁风了吗? 雄赳赳,气昂昂的云汐月,眉毛微挑,撩了撩额间的碎发,讥笑一声,道: “海诺叔叔呀,提过您一嘴,据说……您还未出阁,便想着去给富家公子做妾,啧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苏家穷到揭不开锅了吗?竟然卖女求荣!” 闻言,苏婉愣了一下,随即眼角向下,梨花带雨的望着容瑾言,捏着帕角,矫揉造作的擦拭泪珠,啜泣道: “苏家虽不敌容家,但在殷镇,亦是排得上号的,婉儿自幼苦读诗书,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如今只是随娘亲,参加一场宴会,怎……怎知清誉被人凭白污蔑,瑾言表哥,你是禹都响当当的探案高手,定要为小女子讨个公道!” 瞥见黄衣女子有凑上前来之势,容瑾言拉着小狐狸,默默后退几步,凌厉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眼,冷冰冰的道: “苏婉姑娘,汐月所言非虚,若还想保留一丝颜面,趁早打消不该有的念头为好,否则……便让苏家从殷镇除名!” 禹都容家,想要灭小镇上的小家族,不是一句话的事嘛,他的话,令苏婉心里咯噔一下,强忍心中的惧意,颤颤巍巍道: “瑾言表哥,莫要和婉儿开玩笑了,手帕交还在不远处等我,就先告辞了!” 语闭,不待其回话,擦干眼角的泪水,转身离开,伺机寻找能够高攀的青年才俊。 身穿海蓝色印花长袍的容海诺,大步走上前,探着脑袋,望向黄衣女子远去的背影,随即笑哈哈的道: “瑾言侄儿,婉儿不错,你若真心喜欢,叔叔了以做主,将她……嘶!” 眼瞅着其又要说出令狐不喜的话,云汐月眼睛微眯,走上前,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眉毛微挑,皮笑肉不笑道: “容海诺,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有第三次,信不信打断你的狗腿?” 糟糕,咋把这煞神给忘了! 容海诺讪讪的笑了笑,接连求饶,允诺再也不敢了,待脚背痛感消失,连忙捂着小腿,一瘸一拐的走远。 “夫子,人善被人欺,这帮家伙……哼!” 按照辈分,他们好歹也算是容瑾言的长辈,是以云汐月将贬低之语压在心口,不愿说出。 容瑾言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汐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无需放在心上,二爷爷来了,领你去见见!” 语闭,见她微微点头,便牵着她的手,穿过人群,来到宴会的正中央,施礼作揖,一番寒暄后,向其介绍小狐狸。 “女娃娃生得好生俊俏,上次在会客厅,没能和你好好唠一唠,家住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可定了亲事?老夫的长孙,生得玉树临风,年纪轻轻,便考取了功名,在都城任职,要不……” 会客厅的闹剧,不信其不知晓,如今来这一出,怕是看中小狐狸的‘家世’。 仗着是长辈,明晃晃的挖墙角,容瑾言若是当场反驳,落了容老爷子的面子,那便是不孝,若任其如此,定会失了女儿家的心,不得不说容老爷子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狐狸崽的脑回路,岂会与旁人相同,轻咳一声,眨了眨杏仁眼,无辜的道: “容老爷子,您……是在做大盛人口普查吗?一连串的问题,都把汐月问懵了,不知从何答起,不如您来做个榜样,如何?” 不待其回答,云汐月将心中准备已久的问题,滚珠似的念了出来。 “容老爷子,您今年高寿呀?儿子都是做什么的?他们每月会孝敬您何物?儿媳妇们对您好吗?孙子辈成家立业有几人?孙女们的亲事都说好了吗?说好的说到了哪里去?没说好的有心仪的目标吗?” 每个问题都直击容老爷子的要害,年事已高、儿孙不孝、家庭不和,这些都不能为外人所知,只好用哈哈大笑,来掩饰尴尬,道: “女娃娃甚是机灵,罢了罢了,人老了,就爱逗逗小孩子,阿余,身子有些乏了,扶我坐下!” 闻言,一直立在容老爷子身旁的阿余,搀扶着他走向主位,伺候他坐下,主家落座,在场宾客纷纷按照尊卑和阶级家世落座。 待酒菜上齐之后,容老爷子起身,说了一大通感谢之语,接着容瑾言起身,寒暄一番,感谢在场诸位,随后落座,见容老爷子动筷,其他人也开始动筷。 身为女子的云汐月,按照规定,是要与宾客坐在女桌。 可容瑾言拉着她,坐在主桌上,既昭示着主权,又再次隐晦的暗示此女身份极其高贵,好让别有用心之人,将坏心思往肚子里咽。 在座的族叔,见识过云汐月的厉害,纷纷埋头苦吃,一言不发,奈何又苦又涩又酸的食物,令他们眉头紧锁,表情极其痛苦。 早就做好万全准备的云汐月,倒了一盏茶,一边小口小口啃着糕点,一边暗戳戳观察在座人的表情,瞥见试图塞小妾的容海诺,表情最为痛苦,不禁暗笑。 口味特殊的容老爷子,好似特别喜欢桌上的菜,筷子就没停过,这下云汐月可算是找到庄子饭菜难吃的根本原因了,原来是厨子为了讨好某人,故意为之! 品尝不出味道的容瑾言,慢条斯理的品尝饭菜,时不时与容老爷子交谈几句,偶尔也会喝上几杯酒,待夜色很深之时,这场践行宴才堪堪结束。 待宾客走得差不多,容瑾言向容老爷子施礼作揖,寒暄几句,以不胜酒力为由,拉着小狐狸的手,向馨兰居的方向走去。 第201章 醉酒的小狐狸 回到落榻庭院,某狐撒娇卖萌赖在某人卧室不走,更是脱掉外衣和鞋子,钻进某人被窝,毛茸茸的脑袋,埋进被子,猛吸几口,微眯的杏仁眼,写满‘餍足’二字。 立在床榻旁的容瑾言,扶额叹息,醉酒的狐狸崽,委实太可爱,萌得人心痒痒,忍不住想伸手撸崽一番。 饭桌上,小狐狸拿错了杯子,误喝一大口后劲超强的清酒,周围坐得皆是长辈,只好强忍眼泪,咽了下去。 起初并无异样,可回馨兰居的路上,步子愈发飘忽,似踩棉花般,跌跌撞撞向前走,还十分逞强的不让任何人扶。 强撑回到庭院,提起裙摆,撒丫子跑到容瑾言卧室,任凭容瑾言再怎么呼喊,都不带回头,接下来便是眼前这副景象。 醉酒与饮水更配哦! “汐月,汐月……汐月,渴不渴?” 耳边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意识不大清醒的云汐月,微微侧头,湿漉漉的杏仁眼,无辜的看向白衣男子,下意识扒拉几下耳朵,软软糯糯道: “夫子,汐月……不渴,就是有点饿,想……想吃你,嘻嘻!” 语闭,扯动被子,蒙到鼻尖,迷蒙的杏仁眼,色眯眯的盯着他看,末了,不知脑补到什么,悄摸摸的坏笑一声。 见其如此,容瑾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桌旁,端回一盏茶,坐到床榻边,单手将其搂住,轻声说道: “汐月,先喝点水,润润嗓子,不然明天起来,你的小嗓子会冒烟的!” 意识不大清醒的小狐狸,闻言,杏仁眼瞪得溜圆,双手握住脖子,喃喃道: “不要……嗓子不要冒烟,本狐清脆悦耳的嗓音,不能有丝毫损伤!” 见此法奏效,容瑾言连哄带骗道: “汐月乖,听话,将这盏茶喝了,明天醒来会舒服许多,等离开庄子,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货’再次上脑,云汐月暂时放过白皙的脖颈! 扭头,张嘴,一点一点的喝着菊花茶,呆呆的望着俊俏的贵公子,待一盏茶饮尽,某人将空茶盏放到一旁,嘴唇轻启,不知在说什么。 色眯眯的杏仁眼,紧盯一张一合的薄唇! 良久之后,再也忍受不了‘美食诱’惑的小狐狸,张开双臂,猛得一扑! 俗话说饱暖生私欲,这句话也十分受用于狐狸崽! 在酒液的催促下,某狐的胆子陡然大了不少,将曾经脑补的不可描述画面,通通用到实践之中。 寂静的深夜,屋内,烛光摇曳,透过薄纱质地的床帘,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相互交错的身影。 许久之后,某狐意识愈加迷蒙,最终忍受不了强烈的困意,幽幽地……睡了过去。 见某只撩了不负责的狐狸崽崽,呼呼大睡,无声的笑了笑,翻动身子,躺在其身旁,伸手将她搂在怀中,一边抚摸她的后背,一边喃喃道: “小狐狸,此事不兴干,否则……会影响你我的终身幸福呀!” 熟睡的云汐月,无意识蠕动身子,脑袋反复蹭他的胸膛,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回应! 暗自调转体内灵力,降低体表温度,凝视恋人睡颜许久,末了,轻笑一声,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 翌日,清晨,庭院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再一次吵醒有起床气的狐狸崽! 不愿醒来的云汐月,蠕动身子,往被窝里缩,手掌传来的异样感,令其有些疑惑。 手指微动,结实有力,富有弹性的触感,令她恍惚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醉酒、生扑、相拥、翻滚等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闪现。 小腿微动,悄咪咪蠕动身子,慢悠悠的钻出被窝,顶着鸡窝似的脑袋,幽幽地盯着某人绝美的睡颜,昨晚某人的神情,还历历在目,怪让狐……害羞的!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竟一点也想不起来,身体除了多几颗红印子外,并无异样,看来某人的自制力很是可以嘛! 伸出狐爪,眉毛微挑,与熟睡的某人,玩起了‘戳戳’游戏。 戳一下,腮帮子凹下去一个窝,小窝肉眼可见的快速消失,再戳一下,又出现一个窝,如此反复,某狐乐此不疲!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吓了某狐一大跳,收手、动腿、缩被窝,一气呵成,搂住某人的细腰,心里不停默念道: 闯进来,快点闯进来啊,本狐要看好戏~ 狐狸崽崽的愿望,注定实现不了,只因装睡的容瑾言,是不会让其清誉受损,睁开双眼,轻咳一声,冷冰冰道: “谁呀?大早上扰人清梦!” 屋外的凌天,闻言,愣了一下,抬头望天,高高挂起的大太阳,委实和‘大早上’不沾边,揉了揉鼻尖,喊道: “公子,不是定好今早启程离开庄子,马车已备好,您和汐月姑娘皆未起,是以属下与阿水分别去叫人起床!” 闻言,缩在被窝内的云汐月,蠕动身子,钻了出来,朱唇轻启,正欲喊话之际,容瑾言眼疾手快,伸手捂住他的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汐月,只要不出声,夫子奖励你一桌全鸡宴,想一想盐酥鸡、叫花鸡、白斩鸡、麻辣鸡丁、炸鸡排……” 馋虫上瘾的某狐,猛咽一口唾沫,眨了眨杏仁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交易邀请,观其如此,容瑾言暗自舒了一口气,冲着门口道: “凌天,你先去收拾一下行李,我这就起来洗漱!” “嗯,好,夫子,需要帮忙吗?” 这一刻,面面俱到的小属下,令让容瑾言有些不耐烦,强忍心中的郁结之气,冷冰冰的道: “不用,忙你的!” 自幼一起长大,凌天自是察觉出公子语气中的愠怒,眉头微皱,疑惑的摇了摇头,末了,转身离开,去找好兄弟阿水! 待听见脚步声走远,容瑾言暗自舒了一口气,摸了摸小狐狸的头,一番安慰撸崽之后,起身下榻,披上外衣,一边整理领口,一边温柔的说道: “汐月,一会我先出去,引开凌天他们,你再悄摸摸溜出去!” 躺在被窝内的云汐月,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半坐,望着陈架上满是褶皱的衣服,秀眉微蹙,炸毛的碎发,令其倍感不适,指尖微动,暗施法术。 顷刻间,陈架上的红衣罗裙凭空消失,而半坐在床上的云汐月,则穿了身米黄色襦裙,发髻也梳得极其完美,下榻,穿上鞋子。 第202章 做客祥云阁 二人洗漱完毕,容瑾言率先出动,走到门旁,深呼一口气,打开一条门缝,钻了出去,瞥见凌天与阿水,在庭院里收整行囊,轻咳一声,道: “凌天,去向管事通知一声,莫要让其领着一帮子人送行,阿水,你去小厨房,将水囊灌满,路上用!” 闻言,得到指令的二人,极其有默契的对视一眼,末了,一位去找管事,一位抱着一堆水囊,去往后院。 待二人身影完全消失,容瑾言轻咳三声,向躲在屋内的某狐,发送暗号。 屋内,趴在门口的云汐月,成功接收到暗号,眉毛微挑,打开一条门缝,钻了出去。 猫着腰,踮着脚尖,似一道残影划过,快速跑回卧室,待房门关闭,拍了拍胸脯,暗道‘007’果真不是谁都能做的! 待情绪稍微稳定,立刻收拾行李,一刻钟后,屋子恢复原样,桌上放着两个鼓鼓的大包裹。 背起挎包,摸了摸阿弥的头,巧笑嫣兮的打开房门,自此这场‘酒后乱性’除主人翁外,不为外人所知。 …… 戌时(19~21点),赶了一天路的四人,终在天黑之前,来到怪石林,云汐月从挎包里取出一块黑石头,走到石柱旁,举起石头,有节律敲击! 峰耀山脉,秘境,典雅贵气的楼宇内! 正在练习书法的夜尽霖,耳尖微动,听到秘境保护柱传来的声响,嘴角微微上扬,笔尖微动,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狼毫,挥一挥衣袖,闪现至……秘境边缘! 施法打开秘境,待见到小奶狐挽着容瑾言,眼里写满爱意,笑容逐渐消失,冷哼一声,走上前,伸手将二人扯开,冷冰冰的道: “云汐月,你好歹也算本尊的高徒,大庭广众之下,莫要与异性拉拉扯扯,注意影响!” 自从遇到蠹鱼开始,小狐狸就对‘注意影响’四字,产生了心里阴影,闻言,狐身忍不住哆嗦一下,默默松开挽着俏夫子的手,讪讪的笑了笑。 “师尊,许久未见,你的气色更好了呢,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先……安排个住处呗!” 外有月影黑纱帷帽,内有金色面具,明知小奶狐是在客套,夜尽霖还是忍不住高兴。 傲娇的冷哼一声,轻挥衣袖,将众人瞬移到楼宇内,嘱咐婢女准备三间客房。 凌天和阿水,这一对倒霉的好兄弟,第一次体会到术法瞬移的绝妙体验,感到十分的新奇,奈何身在他人屋檐下,祥云阁更是几次三番暗下黑手,是以不敢大声交流! 待安顿好,用罢晚膳,云汐月领着容瑾言,七拐八拐,来到便宜师尊房间外,以手握拳,轻轻敲门,待其开门,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看后,拉着俏夫子,挤了进去。 “小……汐月,这么晚,找师尊何事?”夜尽霖走到桌旁,潇洒的坐下,轻倒一盏茶,颇为霸气的道。 “师尊,传家手镯的事,有眉目了,不信,你问夫子!” 兜里揣着他人的物品,委实令云汐月有些不安,索性趁着夜里没人,领着俏夫子前来,将此事开诚布公的解决。 闻言,夜尽霖倒水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星星般的眸子,闪过一抹深意,末了,放下茶壶,嘴角微微上扬,道: “哦,是吗?容公子,你说说看!” 容瑾言微微施礼作揖,从袖中掏出早已备好的泛黄纸张,递给面前的祥云阁首领,将探查到的事情娓娓道来,末了,极其有诚意的道: “阁主,经调查,容家的传家之宝,的确是先祖从您这借来的,在此,瑾言代表容家,向您道声谦,对不起,若您想要赔偿,只要在容某的能力范围之内,定会……” 眼瞅着某人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夜尽霖直接开口,打断他的话! “别整那么多的废话,本尊只想要回暖玉手镯,然后和你容家断绝往来!” 闻言,立在一旁的云汐月,悄摸摸摇了摇头,暗道有本狐在,便宜师尊怎会和容家划清关系,毕竟……俏夫子可是内定的小娇夫。 想到此处,忍不住偷笑,余光瞥见他俩扭头盯着自己,轻咳一声,以缓尴尬,手腕微动,摊开手掌,暗施法术,幻出暖玉手镯,递到容瑾言手中。 “夫子,此物由容家人借走,便由容家人还!” 闻言,容瑾言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双手摊开,微微弯腰,不卑不亢,将此物递还给祥云阁阁主。 看见暖玉手镯的一刹那,夜尽霖再也挪不开眼,星星般的眸子,迸发出耀眼的亮光,眼睛微眯,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从某人掌心中拿起镯子。 暗自注入灵力,感受到血脉相连的羁绊,嘴角微微上扬,暗道终于将你寻回来了! 抬手一次掉帷帽,目露迷恋与幸福,指腹抚摸镯身,末了,递到嘴边,微微低头,轻咬一口,瞬间,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充斥着咀嚼暖玉的咔嚓声。 被‘惊悚’场景,吓到的云汐月,悄咪咪挪动脚步,躲到容瑾言身后,葱葱玉手,紧拽他的衣袖,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探出脑袋,暗戳戳观察便宜师尊的变态行为。 某牙口超好的变态阁主,只用半刻钟,就将暖玉手镯吃没了,张开双臂,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碎块回归本体之感,灵力游动充盈之际,他的肤色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咦,便宜师尊的冷白皮……竟然没了唉! 之前由于肤色原因,某狐下意识认为此人身体不好,现在,其吃了暖玉手镯之后,肤色恢复正常,没了之前的虚弱之感,气质也由阴恻恻改为……霸气侧漏! 待手镯之中蕴含的灵力,全部归为本体,夜尽霖睁开双眼,与一双写满‘震惊’与‘好奇’的杏仁眼对视,被小奶狐呆萌的表情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道: “汐月,你是本尊的高徒,躲在‘烦’人身后,像什么样子?” 其实‘高徒’二字,云汐月一直想反驳,奈何碍于权势,毕竟某变态阁主,一直有一个高徒梦,眨了眨杏仁眼,迈着小碎步,从某人身后,走了出来。 “师尊,你的气色好了很多呀?” 闻言,夜尽霖微微低头,仔细观察手背,原本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如今恢复正常,手指亦不再瘦骨嶙峋,轻笑一声,伸手揭开面具。 第203章 卜灵玉髓得道 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英气逼人,略带笑意的眼眸,仿佛含着浩瀚宇宙,将某只颜狗属性上线的狐狸崽,魂都勾了去,小奶狐此番表现,甚和夜尽霖的心意。 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至其跟前,摊开手掌,在其眼前晃了晃,见她还不回神,挑衅的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暗戳戳吃醋的某人,轻笑一声,伸出手指,捅了捅某狐的肩膀。 “小……汐月,回神了,再这样发呆,俏夫子就不要你了!” 闻言,某狐杏仁眼瞪得溜圆,瞬间回神,眼疾手快,挽住容瑾言的胳膊,撒娇卖萌道: “夫子,汐月回神了,你可不能不要人家呀!” 容瑾言凌厉的眼神,回瞪某无良阁主一眼,随即摸了摸小狐狸的头,温柔的说道: “怎会?汐月乖巧可爱,夫子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开你!” 被狗粮噎住的夜尽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怒气,百年前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奶狐,如今满眼都是旁人,令其醋意大发,冷哼一声,道: “容瑾言,这张纸本尊先收着,手镯已归还,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回去,至于小汐月,本尊还有些事情,要和她谈一谈!” 语闭,不待容瑾言开口回答,夜尽霖轻挥衣袖,将其瞬移至落榻的客房,随后……心情倍爽的开始撸崽! 许久之后,顶着鸡窝头的云汐月,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幽怨得盯着某便宜师尊,气呼呼的道: “师尊,狐狸的头,神圣不可侵犯!” 闻言,夜尽霖眉毛微挑,嘴角微微上扬,道: “小奶狐,信不信?本尊只需轻挥衣袖,你就会化为狐狸本体,届时……任本尊撸不说,还要和容瑾言解释清楚!” 成功被其拿捏住的云汐月,从挎包中掏出镜子和梳子,理好头发后,提起裙摆,走到其身旁,挽着他的胳膊,撒娇卖萌道: “师尊,变为本体,太不方便了,想想看,爪子贴着地面,狐身在草丛里肆意翻滚,撸起来是舒服,但……麻烦呀,毕竟,你的洁癖可不小啊!” 夜尽霖指腹摩挲着下巴,微微点头,同意她的观点,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小奶狐,容府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很多,容瑾炀就是个例子,还是趁早离开容瑾言为好!” 闻言,某狐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眉眼弯弯,小心翼翼的道: “师尊,您这样说,想必是知晓容瑾炀的死因喽,不妨……和徒儿说一说,嘿嘿!” 以手握拳,轻捶某狐脑袋,冷哼一声,神神在在道: “具体情况不知,但为师知道,容府出了内鬼,小奶狐,你随容瑾言回容府时,要多长个心眼,莫要轻信他人,啧啧啧,不知你那无良父母,寻了什么法子,竟将你的痴傻之症治好一半!” 再次遭遇‘狐身攻击’的云汐月,嘴角直抽,暗道便宜师尊叮嘱也就罢了,咋还暗戳戳贬低她人智商呢,啥叫‘治好一半’? “师尊,汐月可聪明了,还有,痴傻之症一事,切莫告诉他人,哦,对了,暖玉手镯到底为何物?您为何……要吃了它?” 碎块回归本体,直接吸纳便好,可刚才过于激动,按捺不住本性,直接开啃,现在回想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轻咳一声,以缓尴尬。 “小奶狐,为师乃卜玉灵髓得道,暖玉手镯是本体的一部分,至于……吃,是为了让其更好的融入本体!” 他的话,令财迷属性上线的小狐狸,顿时两眼放光,看向便宜师尊的眼神,活似看到一座玉山,喃喃道: “天啦噜,师尊竟是一座玉山,本狐发达了!” 满头黑线的夜尽霖,以手握拳,捶了一下她的脑门,待其回神,捂着发痛的位置,幽怨的盯着自己,冷哼一声,道: “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为师乃卜玉灵髓得道,是灵脉,不是灵玉山,蠢笨如猪!” 有魔力的‘蠢笨如猪’四字,令某狐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盯着便宜师尊,嘟囔道: “灵脉和灵玉山,没有多大的区别嘛?” “区别大了去了,今日为师给你科普一下,蕴含玉石的矿山,可以称之为灵玉山,但不是每一座灵玉山,都会存在灵脉,反而有灵脉存在之处,定是灵气充盈,玉石遍地,小奶狐,懂了吗?” 嘴炮向来打不赢他的云汐月,微微点头,表示知晓,瞥见外面天色渐晚,一股困意幽幽涌上心头,葱葱玉手,捂嘴打了个哈欠,道: “师尊,天色不早了,汐月有点困了,您看……” 闻言,夜尽霖才意识到时间已晚,眉毛微挑,走到其身旁,伸出罪恶之手,撸了一会崽,随后,轻挥衣袖,将其瞬移至客房,末了,嘴角微微上翘,款款走进屏风内! 祥云阁秘境,客房内,容瑾言坐在桌旁,神情关切的盯着门口的方向,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喜提‘鸡窝’造型的云汐月,瞪着幽怨的眼神,凭空出现在屋内! “汐月,夜尽霖将你怎么了?” 看到此情此景,容瑾言急忙起身,走到小狐狸身旁,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焦急的询问道。 闻言,回过神来的云汐月,眨了眨眼睛,道: “夫子,师尊没欺负我。就是许久未见,其有点手痒,便把我的头,揉成了这样,你帮我梳顺,好不好?” 语闭,动作娴熟的从挎包中,掏出梳子与铜镜,递给容瑾言,随后转身坐到桌旁,未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扭头,目露疑惑,道: “夫子,你是在……发呆吗?” 闻言,容瑾言掩去眼底的深意,嘴角微微上扬,走到其身后,动作轻缓的卸下各种发饰,手持木梳,一点一点捋顺杂乱的头发。 许久之后,某狐的头发,再次柔顺锃亮,待木梳放到桌上,眉眼弯弯,起身离开座位,转身扑到他的怀里,一番撒娇卖萌后,软软糯糯道: “夫子,今晚……留下来陪汐月,可好?” 她的话,令容瑾言想起了昨晚的荒唐,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用最温柔的语言,拒绝狐狸崽的请求。 “汐月,如今我们身在祥云阁,应注意影响,你安全回来,夫子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快些睡!” 语闭,将其轻轻推开,指腹轻撩其额间的碎发,郑重的啵了一下,无声的笑了笑,一番安慰撸崽顺毛后,转身离开房间。 第204章 玉玲珑下线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云汐月一人,嘴唇微抿,幽幽地望着门口的方向,暗自发誓,早晚有一天,要将俏夫子‘吃干抹净’! 许久之后,伸个懒腰,洗漱一番,脱掉外衣和鞋子,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幻想各种令狐脸红之事,不一会功夫,便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四人用罢早膳,在婢女的引领下,参观祥云阁,途中,遇见一身黑衣纱裙的玉玲珑。 “呦,首领大人好本事,刺杀目标,转眼间,竟成为了客人,委实令人惊讶!”玉玲珑一边挽着胸前的碎发,一边调侃的说道。 咦,在夜尽霖面前,她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乖得不行,才几日没见,就敢暗戳戳在背后议论阁主是非,云汐月眉毛微挑,回怼道: “咦,这不是玉领事嘛,怎么,刚接受蛇窟惩罚没几天,皮又痒痒了是?告诉你,本姑娘乃是阁主大人的亲传弟子,说话放尊重点,否则……哼哼!” 玉玲珑自是不信她说的话,其潜意识里认为,面前的红衣女子,只是位得宠的婢女而已,除了武功高一点,容貌美一点,别无长处,并未将其放在眼里。 “哼,就凭你,也配?若阁主真收你做徒弟,那是他眼瞎,劝你们趁早收拾东西混蛋,否则……”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某变态阁主阴恻恻的声音! “否则什么?玉玲珑,你好大的胆子,妄议编排本尊,刁难小汐月,越权威胁,看来……是本尊对手下太好了!” 闻言,玉玲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低头认错,道: “阁主,饶命啊,属下只是……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绝无藐视尊上之意,事前并不知汐月姑娘,是您的爱徒……啊!” 刚才玉玲珑暗示夜尽霖眼瞎,是以某小心眼变态阁主,轻挥衣袖,戳瞎某人的双眼,冷笑一声,道: “将玉玲珑带下去,丢到蛇窟,没本尊的命令,不许放出来,领事一职,交给她的爱徒水淼淼!” 立在其身后的两名黑衣劲装蒙面男子,闻言,走到玉玲珑身旁,不顾她的挣扎,架着她的胳膊,将其拖走。 目睹全过程的云汐月,眉毛微挑,腹诽道照这个趋势,祥云阁极其有可能从内部瓦解,白窟魔被便宜师尊,贯穿胸膛而死,魂魄也被捏个粉碎,玉玲珑算是成了枚弃子,剩下的…… 正陷入脑补的小狐狸,突然脑门一痛,回过神来,捂着脑门,幽怨的盯着便宜师尊。 “小汐月,想什么呢?如此入神,本尊唤你都没听见,随我去个地方,身后那俩小厮,无需跟着!” 闻言,凌天与阿水,彼此对视一眼,嘴唇微张,似要开口,容瑾言却抢先开口道: “你们先随婢女回去,我和汐月一同前去。” 公子发令,侍卫岂敢不从,凌天拉着不愿离开的阿水,随着婢女,按原路返回。 夜尽霖原本没打算带上容瑾言,可深知小奶狐对他的依赖,暗自叹了一口气,轻挥衣袖,施展瞬移术,刹那间,三人来到一处小溪旁。 溪水清澈,隐隐约约能看见畅游的鱼儿和小虾,溪边鹅卵石密布,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不远处搭着一个棚子,下面摆着桌椅等物,旁边还搭着土灶! “师尊,你带我们来这里,是何用意啊?” 微风吹过,月影黑纱飘动,隐约能看见绝美男子上翘的嘴角,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帷帽内飘出。 “仔细算来,你拜师已有很长时间,还未吃过拜师宴,溪水清澈,鱼虾鲜美,为师静待你的佳音!” 语闭,夜尽霖轻挥衣袖,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棚子,潇洒的坐在椅子上,内心期待某狐的厨艺。 在零星的记忆里,小奶狐可是送了其一枚野果子,充当拜师礼,虽年代久远,但也是不争的事实,云汐月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望向凉棚。 祥云阁势力强大,吃了拜师宴,师徒关系才算真的确定下来,日后若有人找她麻烦,也要忌惮一下祥云阁,想到此处,容瑾言牵住小狐狸的手,温柔的说道: “汐月,阁主说得在理,索幸只是几条小鱼小虾,不费事,再者……夫子也很想念你的厨艺!” 俏夫子想吃,岂有不做的道理,闻言,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眉眼弯弯,幻出各色捕鱼工具,拉着容瑾言,直奔小溪走去。 …… 凉棚下,夜尽霖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嬉戏打闹声,眉头微蹙,起身探着脑袋查看。 只见本该专心致志捕鱼的二人,此刻互相泼水,灿烂的笑容,似盛开的迎春花,令其……十分的不爽。 指尖微动,祛除衣物上看不见的灰尘,迈着霸气的步伐,走到溪边,观嬉戏打闹的二人未注意到自己,冷哼一声,傲娇的说道: “小汐月,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准备拜师宴吗?” 双手捧着大水球的云汐月,闻言,扭头看向来人,谁知脑子一抽,竟将水球抛了出去,刹那的功夫,哗啦一声,某阁主便浑身湿透。 夜尽霖顿时头疼不已,正好临近月末,索性将‘收拾烂摊子’之事,交给……星儿! 星儿上线后,转动脖颈,无辜的小眼神,扫来扫去,待看见‘目瞪口呆’,僵在原地不动的漂亮姐姐,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弯弯,扔掉帷帽,小跑到她的跟前,一把将其抱住。 “漂亮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星儿好想你呀!” 某人眼神幽幽地盯着相拥的二人,醋意大发,眉头微皱,趟着溪水,走到跟前,握住两人肩膀,暗自用力,将他们分开。 怀中骤然失去‘温暖’,令星儿十分的不爽,扭头怒瞪来人,鼓起腮帮子,气呼呼道: “漂亮姐姐,这人是谁呀?咋这么没眼力见儿?” ‘漂亮姐姐’四字令容瑾言有些发懵,指腹摩挲着下巴,仔细观察夜尽霖,动作夸张、语气低沉稚嫩、眉眼带笑,最关键的是其对小狐狸的称呼,由‘小汐月’变成了‘漂亮姐姐’! “你不是夜尽霖,你……到底是谁?” 闻言,星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坏了,刚才眼中只有漂亮姐姐一人,如今才发现还有外人在场,轻咳一声,佯装哥哥,气质骤然上升,冷冰冰道: “怎么……本尊行事还需你一个外人插手?” 第205章 阁主小号暴露 他的表现,更加验证了容瑾言的猜测,牵住小狐狸的手,眼神凌厉的扫视其一眼,宣示主权的道: “阁主,汐月乃是我的恋人,男女有别,还请您注意影响!” ‘注意影响’四字,令某狐朝天翻了个白眼,烦躁的扒拉几下耳朵,嘴唇微抿,正欲开口打圆场之际,孩子心性的星儿,却率先开口。 “哦,原来你就是容瑾言,是本尊未来干儿子的亲爹!” 闻言,云汐月顿时满头黑线,这破小孩,还惦记本狐未来亲儿子干爹之位呢? “咦,阁主是汐月的师尊,若再认未来麟儿为干儿子,岂不是乱了辈分?”容瑾言轻蔑的笑了笑,如是回答道。 星儿眉头微蹙,急忙调取‘夜尽霖’记忆,待发现漂亮姐姐就是小奶狐后,两眼放光,手心发痒,十分想撸崽,毕竟百年之前,其就肖想小奶狐已久,奈何哥哥一直压着,不让其出来。 星星般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似螃蟹般挪动脚步,走至云汐月身旁,伸手揉搓她的头发,柔顺的触感,和想象中一样,令其傻笑不止。 某狐却不乐意了,变态师尊占本狐‘便宜’也就罢了,咋换成小号上线,也要触摸圣洁之地——脑袋! 正欲伸手拨开之际,某人却率先出手,握住星儿乱动的手腕,眼神凌厉,冷冰冰的道: “哼,你根本不是夜尽霖,你到底是谁?还有,女儿家的头发,岂能随意乱摸!” 得到自由的云汐月,立马躲到容瑾言身后,拽着他的衣服,探出脑袋,眼睛频眨,示意星儿赶紧找借口隐瞒,末了,从挎包掏出梳子,悄摸摸梳头发。 大智若愚的星儿,自知容瑾言与漂亮姐姐关系非同寻常,瞒得了他一时,瞒不了他一世,索性将一体双魂的事说了出来,冷哼一声,气呼呼的道: “哼,算你聪明,吾乃星儿,是夜尽霖的弟弟,夜尽星,是漂亮姐姐未来儿子的内定干爹,容瑾言,此事你若敢传出去,哥哥定不会放过你!” 虽只交谈几句,容瑾言却已察觉星儿心智如同孩童,闻言,轻笑一声,道: “星儿,您放心,此事在下绝不会透露给任何人,既然阁主暂时不在,那……这场拜师宴?” “我……星儿在呢,吾与哥哥一体双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吃了,也就是他吃了,漂亮姐姐,星儿肚子饿,要吃烤鱼烤虾!” “好啊,我们一起捉鱼虾!”见事态平息,云汐月从某人身后走出来,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闻言,星儿嘴唇微抿,摇了摇头,委屈巴巴的道: “漂亮姐姐,虽然星儿很想和你一起捉鱼虾,可……可这是拜师宴,哪有让师尊亲自动手的道理呀!” 云汐月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星儿,那你先去凉棚下等着,待饭菜做好了,再去叫你!” 星儿立在原地不动,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挎包,手指微动,似有伸进去之势。 察觉他的用意,云汐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挎包掏出绿豆眼微眯,昏昏欲睡的阿弥,递到他的手掌心,嘱咐道: “星儿,阿弥有些乏困,莫要玩得太过火!” 星儿嘴角微微上扬,面露乖巧笑容,捧着蚊香状阿弥,趟着水走到岸边,随后轻施法术,清除衣服上的水分,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到凉棚下,幻出一根羽毛,开始逗蛇…… 小溪里的二人相视一笑,收起嬉戏打闹的玩心,持着捕鱼虾的工具,专心致志的开始捕捞工作。 奈何鱼虾过于聪明,每次皆能躲过捕捞,耐心被耗没了的云汐月,扔掉捕捞工具,指尖微动,暗施法术,顷刻间,数不清的鱼虾,纷纷跳到岸边。 见此景,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捡起捕捞工具,拉着小狐狸的手回到岸边,轻施法术,清除二人衣物上的水分。 虽生活在水质较高之地,亦难免带有腥味,不忍自带蔷薇香的小狐狸,被腥味熏到,容瑾言开口提议道: “汐月,鱼虾我来处理,你来掌厨即可!” 云汐月也有相同的想法,毕竟扑到某人怀里撒娇卖萌,是狐狸崽的一大爱好,闻言,巧笑嫣兮道: “夫子,无需麻烦,忘了我们是修真者嘛?” 语闭,暗自调转体内灵力,指尖微动,刹那间,岸边鱼虾腾空而起,鱼虾快速翻转间,鱼鳞、鱼鳃、内脏、虾线等,全部剥离且聚成一团。 这一招,还是跟黑狐哥哥学得,末了,在树边刨个坑,将腌臜之物埋进去,掩上土,带着处理好的鱼虾,走进凉棚。 容瑾言寻了些干树枝,充当燃料,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土灶旁,化身无情的‘烧火’机器。 至于云汐月,从随身空间幻出各色厨房用品,清洗铁锅,切好带有辛香味的野菜,待油温上来,放入野菜,煸出香味后,放入河虾,待虾皮变红,加入各色调味品,翻炒几下,铲出装盘。 如法炮制,起锅烧油,放入配料,煸出香味,放入鱼儿,煎至两面金黄,加水开炖! 剩下的鱼儿,用剥皮的杨柳枝,穿成串,挖个土坑,掏点碳火,支个架子,慢悠悠的烤着,时不时刷点提前配好的调料和油! 滋啦滋啦,水分快速蒸发,油脂浸出表面,鱼皮翻卷间,散发出绝妙的香味。 在凉棚下,玩着‘弹珍珠’游戏的星儿与阿弥,十分有默契的抬起脑袋,鼻尖轻嗅,末了,发出一声赞叹! 阿弥尾巴尖,快节奏拍打桌面,扭动蛇躯,试图去寻找饲养官,星儿眼疾手快,握住它的蛇躯,眼波流转,笑着说道: “阿弥,漂亮姐姐在忙,等饭菜好了,自是少不了你的份,若因为你的打扰,导致饭菜味道欠佳,那就不好了!” 闻言,某贪吃蛇的绿豆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末了,蛇躯微动,团成蚊香盘,脑袋埋入蛇身,采取眼不见心不烦的策略。 不一会功夫,小鱼儿便烤好了,放在盘子里,与爆炒的虾儿一起端上桌,嘱咐两只小馋猫莫要偷吃,随后转身走到灶台旁,揭开锅盖,奶白色的鱼汤,散发着诱人的鲜味。 盛入汤碗,由容瑾言端到桌上,幻出四个小碗,贴心的为他们盛好鱼汤,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今天的饭菜虽然简陋,却蕴含我与夫子的心意,师尊无法亲自到场,星儿,你就替他好好品尝一番!” 第206章 阿弥化形萌崽 早就按捺不住的阿弥,见星儿开始动筷,立马扭动蛇躯,伸出蛇信,狂舔鱼汤,绿豆眼却紧盯橘红色的虾,可谓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一谚语,体现的淋漓尽致。 几条小鱼、一碗鱼汤入腹,云汐月顿感一股暖意,自腹部蔓延至全身,暗道便宜师尊挺会选地方,溪水里的鱼虾,竟然含有一丝灵气,余光瞥见一直盯虾的某蛇。 指腹摩挲下巴,思绪放空,开始脑补,一条拇指粗的小蛇,费超大力气,吞下一粒粒虾仁,然后……然后它的蛇躯再次喜提‘串珠’造型。 许是她的表情过于丰富,容瑾言放在桌下的手,捅了捅她的细腰,待其回神,扭头看过来,目露关切之意。 云汐月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从挎包里掏出小刀,夹起一只虾,动作利落的剥出虾仁,用小刀切成碎块,放到碟子里,递到阿弥面前。 “阿弥,你没手没脚,无法剥虾,姐姐帮你好不好?” 闻言,某沉浸于舔鱼汤的小蛇,将脑袋从汤碗里抬起来,绿豆眼蓄满感动的泪水,冲着红衣女子点了点头,表达感激之情,末了,似是想起什么,蠕动身躯,爬下桌子。 蛇躯疯狂晃动,一团浓雾将其笼罩,绿雾范围越来越大,达到桌子的高度,才堪堪停止,随后以肉眼可见速度消散,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逐渐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 小娃娃身穿绿色华服,皮肤白皙中夹杂着一丝粉嫩,嘴角挂着奶白色的鱼汤,星星般的眸子,一眨一眨,好似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小娃娃有些手足无措,微微低头,拨弄着指甲,思量一番,迈着小碎步,走到红衣女子跟前,扯住她的衣袖,软软糯糯道: “汐月姐姐,阿弥有手有脚了,可以自己剥虾了!” 回过神来的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歪着脑袋仔细观察面前的小孩,末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道: “阿弥……真棒,姐姐有个问题,你是……第一次化形吗?” 闻言,阿弥摇了摇头,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角的鱼汤,砸几下嘴,幸福的眯着眼睛,道: “之前也化过,墨卿说阿弥还小,长得又粉糯可爱,怕被人贩子盯上,是以严格控制我的化形次数。” 眉毛微挑,嘴角微抽,小心翼翼问道: “阿弥,如此说来,你是已经掌握化形的诀窍了吗?” 见他微微点头,云汐月抬头望天,生怕眼泪流了下来,这世道,还让不让狐活了,几岁的奶娃娃,都能掌握化形的诀窍,根据便宜师尊的所述,自己起码得有一百岁,如今却…… 知狐者容瑾言是也,亲手剥一只虾,递到她的嘴边,温柔的说道: “汐月,阿弥化形,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没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诺,夫子亲手为你剥得虾,尝尝看!” 美食当前,所有事皆往后靠,低头,啊呜一口,咬住虾仁,舌尖微动,卷入口中,鲜美的口感,令她微眯杏仁眼,目露幸福之意。 观此情景,阿弥回到原位,拿起一只虾,有样学样的剥了起来,可某阁主小号却吃醋了,嘟着嘴巴,愤怒的盯着容瑾言,突然,一股强烈困意来袭,顿时失去意识。 一声闷哼,昭示着夜尽霖上线,调取完记忆,眼神幽幽地盯着,与一只大虾做斗争的阿弥,随后持起筷子,夹起一条烤鱼,优雅的啃着鱼肉,将剔出的鱼骨,按照鱼身,整齐的摆在桌面上。 某狐挽着夫子的胳膊,享受他的投喂服务。 许久之后,摸了摸微圆的小腹,砸几下嘴,松开手,暗示俏夫子狐狸崽崽已吃饱。 微微抬头,见‘星儿’面前,摆着三条完整的‘鱼骨身’,眉毛微挑,目露疑惑。 “星儿,你吃鱼的方式,好奇怪啊,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吐出的鱼骨,摆回鱼的原样呢!” 闻言,‘星儿’嘴角微微上翘,抬头与其对视,冷哼一声,道: “小汐月,那是你太孤陋寡闻了,烤鱼不错,鱼汤鲜美,炒虾有待改善!” ‘小汐月’三字,令某狐心里咯噔一下,眨了眨杏仁眼,不可置信的问道: “师尊,是你吗?” “嗯!” 语闭,夜尽霖端起小碗,手持汤匙,优雅的喝着鱼汤,阿弥则捧着小碗,踮着脚尖,微微低头,小口小口喝着,不时发出吸溜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顿拜师宴算是成功,起码到后半场,阁主大号上线,品尝到小奶狐亲手做的饭菜。 用罢午膳,夜尽霖轻挥衣袖,凉棚又恢复原先的光景,桌上的碗筷残羹、灶台上剩得饭菜,刹那间,凭空消失。 瞥见小奶狐朱唇轻启,目露不舍之意,幻出五两银子,递到她面前,轻蔑的笑了笑,道: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诺,五两银子,买下你的碗筷与剩菜!” ‘见钱眼开’的云汐月,笑眯眯的将银子收入挎包,随后起身,掸了掸衣服,拉着容瑾言四处闲逛,而阿弥,则走到夜尽霖身旁,拽住他的衣袖,瞪着湿漉漉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他。 潜在毛绒控的夜尽霖,对撸蛇没有任何欲望,凌厉的眼神,上下扫视其一眼,冷冰冰的道: “小孩,一边玩去,本尊没糖给你吃。” 闻言,阿弥摇了摇头,从领口掏出一块环型玉坠,软软糯糯道: “您是夜叔叔,阿娘说过,遇见你,就把此吊坠展示给您,让您……收我为徒!” 夜尽霖眉头微蹙,微微低头,捏着玉坠,仔细查看。 末了,思绪回到数百年前,那时的自己,因碎块丢失,导致本体衰弱,幸遇一粉衣罗裙女子,赠与一瓶玉泉灵液,使得自己又撑了几百年。 环型玉坠,是当时的答谢之礼,允诺日后带着玉坠来寻,无论何事,定鼎力相助,仔细观察阿弥相貌,的确与当初的粉衣女子有三分相似。 “行,明日行拜师礼,你可有长处?” 本以为要费好大功夫,其才会答应的阿弥,闻言,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道: “好,多谢阁……师尊,阿弥的长处可多了,腰软、会跳舞、不挑食、乖巧听话、捣乱有度、牙齿锋利、善于躲藏……” ‘腰软’二字,令夜尽霖眉头微蹙,回忆起肆意扭动蛇躯的小蛇,又了然的点了点头。 可‘乖巧听话’和‘捣乱有度’不是相悖嘛? 又见堪堪超过桌子的身高,才意识到他还是个孩子。 第207章 新晋小师弟 余光瞥见远处相依看风景的二人,脑海闪过一道灵光,嘴角微微上翘,用极其哄骗的口吻,说道: “阿弥,本尊已答应收你为徒,无需再缠着我,你汐月姐姐和容瑾言相处甚是无聊,你不妨……去找他们玩!” 闻言,阿弥眨眨眼,脑袋在远处和师尊间来回转动,末了,微微点头,迈着小步子,向溪边慢悠悠的走去。 正在与俏夫子畅谈未来‘美好生活’的云汐月,察觉身后有人拽她裙摆,秀眉微蹙,疑惑的扭头查看,见小娃娃阿弥,瞪着湿漉漉的星眸,孺慕的望着自己。 “阿弥,你咋来了?” “汐月师姐,师尊说你和容公子相处很是无聊,特地派我来陪你!” 卖师尊毫不眨眼的阿弥,软萌软萌的说道。 凉棚下,支棱着耳朵,施法窃听消息的夜尽霖,闻言,轻咳一声,暗道这小蛇,真不会说话,可遇见未来,需要用心调教,才能改他的毛病。 ‘师姐’二字,令云汐月有种不好的预感,眉毛微挑,疑惑的问道: “阿弥,你为何叫我师姐?” 闻言,阿弥昂起脑袋,拍拍胸脯,颇为傲娇的道: “汐月师姐,拜夜叔叔为师,是阿娘离开时的嘱咐,刚刚与夜叔叔相认,他说明日便行拜师礼!” 呃,刚认便宜师尊没几天,便又多了个便宜师弟,身为师姐,貌似既要保护师弟,又要树立良好形象,想到此处,烦躁的扒拉几下耳朵。 牵着阿弥的手,走到凉棚,见便宜师尊悠哉悠哉的品着茶,深呼一口气,道: “师尊,阿弥都和我说了,待明日行完拜师礼,你打算怎么做?” 若想悉心指导,要和墨卿知会一声,得到他的同意,阿弥才能留在祥云阁,若……唉,这可真是最坏的结果! 夜尽霖轻抿一口茶,将茶盏放到桌上,随后单手托腮,嘴角微微上翘,道: “他还是个奶娃娃,没到本尊亲手教导的年纪,不如……就让其先回容府,让容瑾言教他习字读书,至于你嘛,倒是到了该勤学苦练的年纪,不妨留下来,让本尊好好调……教导!” 他的话,对面三人皆不同意,阿弥心里有颗求学上进的心,拜其为师,苦心修炼,便可早一日找到娘亲。 将小狐狸放在祥云阁,犹如羊入狼窝,好几次见到汐月顶着鸡窝头回来,可见夜尽霖也是个毛绒控,只有将她放在身边,才能安心。 在祥云阁,除夜尽霖外,云汐月不认识任何人,游玩几天还好,若长久待下去,无聊不说,每日还要承受不良师尊的‘狐身攻击’。 真怕其哪一天,忍不住施法让自己变成狐狸本体,到时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只能任其撸! 云汐月上前,眉眼弯弯,面露讨好之意,道: “师尊,修炼不只苦练一个法子,在人间,体验人情冷暖,也是一种法子,再者,徒儿不愿与容瑾言分开!” 闻言,有样学样的阿弥,走上前,拽住他的衣袖,软软糯糯道: “师尊,阿弥想留在祥云阁,想听您的教导,日后学有所成,也好早一日找到娘亲。” 阿弥的话,令夜尽霖想起有恩于自己的粉衣女子,便微微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至于小奶狐,冷哼一声,暗道狐大不中留啊! 察言观色的云汐月,自是没错过轻微的冷哼声,嘴角微微上翘,道: “多谢师尊的成全,关于阿弥的去留,有个问题,其是禹都西郊杏林墨卿之子,当初将小蛇留在容府,是为了让我投喂,让夫子教知识,如今……” 眼瞅着小奶狐,和容瑾言一样,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夜尽霖眉头微皱,轻蔑的笑了笑,道: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本尊这就把墨卿抓过来!” 语闭,手指微动,瞬移至禹都西郊杏林,拽住正晒草药墨卿的后领,再次施法,瞬移至祥云阁溪边的凉棚下。 骤然被抓,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见许久不见的亲儿子,瞪着星星般的眸子,震惊的盯着自己,待束缚消失,连忙走上前,弯腰蹲下,将其搂在怀中。 “阿弥莫怕,有爹爹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墨老头,你误会了,抓你的人,是阿弥新认的师尊,带你前来,因为你是我的监护人,留在此处学艺,需经你的认可!” 闻言,墨卿松开手,起身环顾四周,此处灵气充盈,的确是个修炼的绝佳场所。 咦,容公子和汐月姑娘也在,这让其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瞥见立在一旁,气质逼人,戴金色面具的黑衣人,微微施礼作揖,道: “想必,您就是阿弥认得师尊?” “想不到禹都西郊,竟然还有医修的存在,阿弥是本尊恩人的儿子,收他做徒儿,教他术法,日后是去是留,全凭他一人做主。” 墨卿微微低头,暗自思量,阿弥是妖修,身为医修的自己,委实不知道,妖该如何修炼,末了,摸了摸亲儿子的头,道: “麟儿顽劣,有劳尊下多费心了!” “无妨,本尊亦好多年没有活动筋骨了,时辰不早了,先随我回祥云阁!” 语闭,夜尽霖轻挥衣袖,领着众人瞬移回祥云阁,命令属下准备拜师事宜,便前往议事厅,处理各项公务。 墨卿牵着阿弥,向云汐月与容瑾言问东问西,如小蛇乖不乖,是否挑食,有无给他们惹麻烦等。 人小鬼大的阿弥,眉头紧皱,怒瞪不良父亲,末了,奶凶奶凶道: “墨老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宠儿狂魔墨卿,听到‘墨老头’三字,并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将阿弥搂在怀中,万般讨好,观此景,云汐月一边啧啧,一边摇头,暗道其父子二人相处模式甚是……好笑。 不忍打扰父子二人相处的‘甜蜜’时光,容瑾言牵着小狐狸的手,款款离开屋内,在各个亭台楼宇间闲逛许久,直到用晚膳时,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晚膳格外‘和谐’,夜尽霖不知抽哪门子的风,一直给云汐月夹菜,时不时还挑衅的盯着容瑾言,而夫子则神色莫名的盯着狐狸崽。 望着碗里小山堆似的饭菜,云汐月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讪讪的笑了笑,然后……疯狂为便宜师尊和俏夫子夹菜。 令狐难熬的饭局,终于结束,云汐月拖着疲惫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小跑回房间,动作利落关闭房门,猛拍胸脯,暗道一声好险。 第208章 举行拜师礼 翌日清晨,在被窝里赖着不起的云汐月,听到屋外走廊处,不时传来婢女急切的走路声。 秀眉微蹙,胡乱的蹬几下被子,随后起身半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下榻穿鞋。 一番收拾后,打开门,拦住一位绿衣婢女,疑惑的问道: “发生何事了?动用这么多人。” 婢女微微施礼作揖,毕恭毕敬答道: “阿弥公子,于今日行拜师礼,是以才会如此忙碌!” 语闭,见红衣女子微微点头,立马端着盘子,迈着小碎步走远。 以手握拳,捶了捶脑袋,暗道莫非睡迷糊了,竟将此事给忘了,连忙回屋,从随身空间掏出各种存货,挑挑捡捡后,选中一块腰佩。 忆起其乃是逛街之时,为黑孩挑选的礼物,现在情况紧急,管不了那么多了,下次碰到好物再买。 指尖微动,将其余物品收入空间,随后,将玉佩放入挎包之中,离开房间,去找容瑾言。 祥云阁,议事厅,夜尽霖坐在主座上,领事按照尊卑顺序,立在厅内,一身绿色华服的阿弥,立在领事们之前,在婢女的引领下,云汐月与容瑾言姗姗来迟! 入座后,夜尽霖指尖微动,宣示拜师礼正式开始! 第一步,拜祖师,夜尽霖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块黑黢黢的石头,命阿弥对着它行礼! 第二步,拜师尊,阿弥面对夜尽霖,毕恭毕敬行三叩首礼,主座男子手腕微动,一枚散发莹莹绿光的发簪,飘到阿弥手中,随后,小娃娃双手捧着发簪,行跪谢礼! 第三步,师尊训话,夜尽霖表情严肃,郑重的道: “阿弥,既已入我门派,就要遵守门规,勤学苦练,方是得道的根本,若有违逆之意,为师定会严苛惩罚!” 第四步,交‘束修’,墨卿上场,将早已准备好的六种礼物,递到夜尽霖桌前。 有寓意勤奋好学的芹菜,有寓意苦心教育的莲子,有寓意红运高照的红豆,有寓意早日出师的红枣,有寓意功德圆满的桂圆,有表达弟子心意的干瘦肉条! 这些礼物,是民间拜夫子所赠,幸亏有月影黑纱,能够阻挡干瘦肉条的气味,否则……某阁主,还真有可能挥一挥衣袖,一走了之。 到此,拜师礼算是完成,阿弥冲着主座上的师尊,微微施礼作揖后,便走到云汐月身旁,一番夸奖之后,瞪着湿漉漉的眸子,孺慕的看着她。 从挎包内取出早已备好的玉佩,系到他的腰间,眉眼弯弯,道: “阿弥,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弟了,以后谁敢欺负你,就和师姐说,帮你揍他!” 闻言,阿弥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听到容瑾言喊他,迈着小碎步走到他跟前,抬头与其对视,目露疑惑之意。 将‘笔墨纸砚’礼盒,放入他的怀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阿弥,你跟在我身边,也学了些知识,日后修炼时,莫要忘了这些!” “哼,有本尊在,还怕他不识字懂礼仪吗?”忆起小奶狐对容瑾言的夸赞,微微吃醋的夜尽霖,冷哼一声,如是说道。 “容公子不是这个意思,许是麟儿在其身边待过一段时日,是以其才会如此叮嘱!” 闻言,夜尽霖轻挥衣袖,示意领事们先行退下,随后,起身走到阿弥面前,伸手,摸了摸……云汐月的头,瞥见容瑾言吃醋的眼神,嘴角微微上翘,道: “阿弥,就放心留在这,你是本尊的徒弟,无人敢欺负你,至于小汐月,容瑾言你给本尊听好了,若她少一根头发,定拿你是问。” 瞎说,本狐每天早上起来梳头,都会掉十几根头发呢,暗自朝天翻了个白眼,随后悄摸摸挪动身子,躲到俏夫子的身后,生怕某变态阁主,再次朝狐狸崽神圣之地袭来。 “阁主大人放心,只要有容某在,定不会让汐月伤到分毫,在祥云阁叨扰许久,是时候启程回禹都了!” 夜尽霖幽幽地看了一眼,躲在某人身后的小奶狐,嘴角微微上翘,道: “也是,你们今日休整一番,明日再出发,小汐月,临走之前,为师会送你一份大礼!” 语闭,轻挥衣袖,迈着超霸气的步子,离开大厅,脑补到无数金银的云汐月,两眼放光,紧紧攥住俏夫子的衣袖,来表达内心的激动之情。 是夜,安抚好容瑾言,云汐月猫着腰,蹑手蹑脚来到师尊房门前,深呼吸,做足一番心里建设后,推开一条门缝,起泥鳅般,钻了进去。 碰的一声,木门自动关闭,吓了某狐一跳,拍拍胸脯,小心翼翼喊道: “师尊,你说得大礼,是什么呀?” 屏风内,品茗的夜尽霖,轻笑一声,道: “小汐月,过来,为师就告诉你!” 怀揣着激动的心,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气息的云汐月,提起裙摆,小跑至屏风内,看见桌上码放整齐十颗金元宝,顿时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即扑上去。 指腹轻轻抚摸金元宝,用极其哄骗的口吻,道: “小汐月,想要这些金元宝,只需答应为师一个要求!” 闻言,云汐月咽下嘴里的口水,眨了眨杏仁眼,疑惑的问道: “什么……要求?” “百年未见小奶狐,本尊的手甚痒,不如……你化为本体,任为师撸一番,如何?” ‘被撸’和‘金元宝’之间,云汐月果断选择前者,可摆在面前的最大问题是……尚未掌握化形的诀窍啊! 迈着小碎步,走到便宜师尊面前,弯腰蹲下,挽住他的胳膊,面露讨好之意,眉眼弯弯,道: “师尊,不是汐月不想变,而是……徒儿尚未掌握化形的诀窍!” 闻言,夜尽霖扭头,神色莫名的盯着她看,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暗道果然痴傻之症并未好清,连最基本的化形诀窍,都掌握不住。 衣袖轻挥,一阵红光闪过,刹那间,红衣女子消失不见,地上徒留一只绒毛雪白锃亮的狐狸崽崽。 重新化为本体的云汐月,待回过神来时,已被便宜师尊抱在怀中,与俏夫子结实有力的胸膛不同,他的怀抱柔软而又冰冷。 抬起圆润的狐狸脑袋,道:“师尊,汐月何时能变为人形?” 毛茸茸的触感,令夜尽霖心都化了,揉着肖想已久的三角耳,笑着说道: “术法维持六个时辰,明天一早,就能自动化为人形,别动,让为师好好摸一摸!” 第209章 钻被窝的小白狐 逃脱不了变态师尊魔爪的小白狐,只好认命的趴在他的怀里,好在其撸崽手法高超,不仅不难受,反而很舒服。 片刻后,某只没有节操的小狐狸,舒坦的眯着眼睛,尾巴尖一甩一甩,好不快活。 乱动的尾巴尖,吸引了夜尽霖的注意,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深意,末了,手腕微动,握住小狐狸的尾巴尖。 这下子某狐不乐意了,扭头怒瞪某人,道: “师尊,狐狸的尾巴摸不得,快些松开!” 为了以后的撸崽快乐,夜尽霖只好暂时放弃撸尾巴尖计划,继续抚摸小狐狸的后背。 不一会功夫,不记仇的狐狸崽,眼睛微眯,三角耳紧贴后脑勺,尾巴尖一甩一甩,快活至极! 许久之后,困意来袭,小狐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观其如此,夜尽霖指尖微动,轻施法术,令其睡着,随后抱着它,款款走向床榻! 深夜,躺在某人胸膛处的小狐狸,被……冻醒了,幽幽的睁开双眼,迷蒙了好一会,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大概是被顺毛顺得太舒服了,直接睡着了。 嘶,好冷呀,为何同为男子,俏夫子的怀抱温暖异常,变态师尊冰冷无比,想到此处,小狐狸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若被容瑾言知道自己为了十颗金元宝,出卖狐相,会不会……吃醋呀! 想到此处,忍不住偷笑,末了,摇了摇狐狸脑袋,暗道还是不让其知道此事为好,鼻尖拱起被角,四爪微动,慢悠悠的爬出被窝。 扭动狐身,跳到床下,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桌旁,后腿微屈,蹦到桌上,炯炯有神的杏仁眼,直勾勾的盯着金元宝。 末了,转动脑袋,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某变态师尊未醒后,轻施法术,将金元宝收入随身空间。 跳下桌下,压低狐身,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耳尖微旋,伸出狐爪,扒开一条门缝,似泥鳅般,钻了出去,快速转身,爪子卡住门缝,一点一点往外抽,确保不会响起‘吱呀’的关门声。 屋内,床榻上,夜尽霖翻了个身,睁开双眼,透过屏风,望向门口,无声的笑了笑,暗道狐大不中留,随后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屋外,云汐月甩了甩狐身,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贴着墙壁,快速奔跑,片刻后,来到容瑾言落榻处,如法炮制,用狐爪扒拉出一条门缝,挤了进去。 身后,吱呀声响起,惊了小白狐一跳,扭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甩了甩尾巴,随后迈着轻盈的步子,悄咪咪的走到床榻前,后腿绷直,前爪扒着床沿,抬着脑袋,紧盯某人绝美睡颜。 凝视许久之后,杏仁眼微眯,目露势在必得之意,放下前爪,施法清除狐身污渍,后腿微屈,跳了上去,蹑手蹑脚走到床头,脑袋凑近,粉嫩的鼻子,嗅来嗅去。 小白狐伸出舌尖,杏仁眼闪过一抹狡黠,瞄准目标,发动攻势,末了,餍足的舔了舔嘴唇,暗道俏夫子绝美的脸颊,和自己想得一样,甚是美味。 压低狐身,肚皮紧贴床单,鼻尖拱起被子一角,四爪微动,扭着狐身,‘游’了进去。 在被窝内,悄摸摸蠕动,爬到某人胸口,嗅到某人独有的香味,甩了甩尾巴,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某狐有多享受,容瑾言的心就有多煎熬,天知道,他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压制住想要撸崽的欲望。 自‘吱呀’声响起,其就已经醒来,本想起身查看,奈何熟悉的气味,让他意识到来‘人’是云汐月,它的注视,其一直能感觉得到。 直到床榻传来轻微的震感,才意识到是小狐狸来了。 正欲睁开眼睛,与其叙旧,温热的触感,令其心脏怦怦乱跳,暗道某狐实在是……太可爱了,一边享受着来自爱狐的亲密,一边忍受着撸崽的欲望,令其‘苦不堪言’! 胸膛处传来的温热触感,令他的心都化了,许久之后,待某狐呼吸声愈发平稳,才敢伸手,悄摸摸的撸崽,后背的绒毛,长而密,触感极好。 支棱着的三角耳,耳尖微凉,让人忍不住想将它温暖,下巴和脖颈处的绒毛,短而软,来回摩挲之际,似能感受到小狐狸温热的皮肤。 腹部乃神圣不可侵犯之地,尽管十分想撸,但为了狐狸崽的健康和心情,只好暂时放弃,待天微微亮时,容瑾言才停止撸崽,闭上眼睛,缓缓睡着。 翌日,清晨,数缕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到床榻上,某露出鼻尖呼呼大睡的小狐狸,被漂浮的尘埃,弄痒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被喷嚏声吵醒的小狐狸,幽幽地睁开双眼,适应被窝内的黑暗后,四爪并用,‘游’动狐身,爬出被窝,立在床榻,凝视某人绝美睡颜良久。 末了,歪着脑袋,凑近,给他来个……突然,一道红光闪过,小白狐消失不见,原是术法到了时间,再次化为人形的云汐月,瞄准目标,如蜻蜓点水般,发动攻势。 餍足的砸几下嘴,动作轻缓,不发出一丝声音,从床榻上爬了下来,随后提着裙摆,猫着腰,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侧着身子,挤了出去。 葱葱玉手,卡着门缝,转过身,轻轻关闭房门,确保不会发出吱呀声响,望着紧闭的房门,云汐月眉眼弯弯,面露得逞之意。 “汐月姑娘,大清早的,你怎会从公子的房里走出来?”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转身,见来人是凌天,讪讪的笑了笑,脑子飞速运转,寻找绝佳的借口。 “哦,不是约定好今早出发嘛,起了个大早,特意看一看夫子起没起,他……他还睡着呢,凌天,你一会再过来叫他,那……那什么,我行李还没收拾好,就不和你聊了!” 语闭,语无伦次的云汐月,单手提着裙摆,衣袖掩面而逃,原地,徒留满头雾水的凌天。 五人用罢早膳,向夜尽霖请辞后,在阿弥的注视下,缓缓离开祥云阁,临近傍晚,赶到禹都,墨卿在城门口下车,租辆马车,赶往西郊杏林,剩下的四人,则继续赶路。 终在天黑之前,回到雅竹居,草草用罢晚膳,只睡了一个时辰的容瑾言,哈欠连连,在云汐月的催促下,回到卧室,洗漱一番,便躺下睡着。 第210章 糖葫芦美男 与容瑾言不同,昨晚睡得饱饱的云汐月,一点困意都没有,瞪着炯炯有神的杏仁眼,发挥超强的夜视能力。 数着窗外的树叶,许久之后,才稍微有点困意,便蠕动身子,寻到舒服姿势后,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赖被窝的小狐狸,在容瑾言‘百折不挠’的呼喊下,钻出被窝,瞪着幽怨的小眼神,软软糯糯道: “夫子,今日并无正事,就不能让我晚起一会嘛?” 哼,昨晚你是睡得早,可本狐睡得晚呀,天气渐凉,温暖的被窝,才是狐狸崽崽的最佳归属。 容瑾言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汐月,三叔回府了,想领你去见一见,夫子小时候,他待我很好!” 咦,那位传说中不问世事,醉心于游山玩水的三叔回来了,本狐定要好好去瞅一瞅! 想到此处,立马起身半坐,下榻、穿鞋、披外衣、洗漱、梳发髻一气呵成。 拉着立在门口俏夫子的手,前往客厅,美滋滋用罢早膳,随他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朴素中带着一丝典雅高贵的宅院。 守在庭院外的小厮,通报后,毕恭毕敬领着二人走近庭院,院内,种满各色花卉,九月底,菊花盛开的季节,黄、粉、橘、白、绿等,各种花色应有尽有。 某好奇心四起的小狐狸,强忍四处观察的欲望,正视前方,与俏夫子一同进入会客厅! 厅内,主座上坐着一位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气质如兰,眉眼流转间,夹杂着一丝谪仙之意,具有超强颜狗属性的云汐月,本该心花怒放,面露乖巧,伺机讨好俏夫子的长辈。 奈何……奈何,这厮不就是在白泽镇遇到的偷窥狂嘛,记得当初,还拿一串糖葫芦砸他来着,如今看来,恐怕是误会他了! 与三叔寒暄一番的容瑾言,瞥见小狐狸僵在原地发呆,悄摸摸的牵住他的手,目露关切,小声问道: “汐月,可是身体不舒服?” 回过神来的云汐月,连忙摇了摇头,讪讪的笑了笑,冲主座上的贵公子问好! “姑娘刚才一进屋,在下就觉得眼熟,仔细回忆一番,发觉在白泽镇见过一面,那晚多谢姑娘的款待!” 被醋意熏到的云汐月,求生欲达到顶峰,连忙摆了摆手,皮笑肉不笑,道: “哪里哪里,一根糖葫芦罢了,夫子,就是上次我们在白泽镇一家客栈落榻,三叔正好在对面居住,一时兴起,送给其一根糖葫芦。” 小狐狸的解释,容瑾言并不满意,可有长辈在场,不好仔细询问,只好拉着她坐下,强忍心中的醋意,与许久未见的三叔叙旧。 “瑾言,三日后,流云园会举办赏菊宴,不如你带着汐月姑娘,随我一同前去,放心,游玩的人以年轻人为主,不是一帮酸老头子赛诗会!” 隔着窗户,望向花架上盛开的菊花,容瑾言轻笑一声,道: “许久未见,三叔还是和以前一样,酷爱花草,也罢,金秋之季,是赏菊最佳时节,在府内闲着也无事可做,不妨随三叔去看看!” 容家三爷,名容海烁,年三十余岁,未娶妻生子,酷爱游历山水,偶尔会回容府小住,最疼侄儿容瑾言,二人年岁相差不大,少年时期的他,爱抱着还是奶娃娃的容瑾言,四处闲逛。 见侄儿答应邀请,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嘴角微微上翘,轻抿一口茶水,随后开始拉一些没营养的家常话。 如询问容府最近发生的事情,听到传染病事件,面露关切,焦急询问处理结果,对于容瑾丽招婿一事,微微摇头,唏嘘几声,听到藏书阁走水,而幕后主使竟然是容海拓,眉头微蹙,神情带有一丝愠怒。 “大哥怎能如此放任二哥,无规矩不成方圆,容府的家会在那摆着,竟然……咳咳!” “三叔,您身体没事?”容瑾言神情关切的问道。 容海烁摆了摆手,道: “无妨,近日天气转凉,有些风寒罢了,又到了该喝药的时候,瑾言,你先准备好,三日后,与我一同前去流云园。” 闻言,容瑾言询问风寒症状后,允诺找厉害的医师前来诊治,便起身告辞,牵着云汐月的手,回到雅竹居。 “凌天,三叔有些咳嗽,你去西郊请墨卿医师来府,快去快回!” 得到指令的凌天,施礼作揖,随即乘着马车,前往西郊杏林,拉着正在晒草药的墨卿,乘马车回容府,将其领到书房。 被一路拽过来的墨卿,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不悦的说道:“哼,你和夜尽霖有个共性,皆爱掳人,说,找本医师何事?” 余光瞥见抬头望天的侍卫,容瑾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墨卿身前,有礼节的施礼作揖,道: “凌天行事鲁莽,还望医师莫怪,家叔偶然风寒,咳嗽不止,身为晚辈,甚是忧心,是以特意寻来医师,请您前去诊治。” 闻言,墨卿摊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眉毛微挑,道: “容公子,任何吃饭家伙都没带的医师,该如何替你叔叔诊治呢?” 立在门口的侍卫凌天,闻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随后继续抬头望天,反正凭借自家公子的本事,定能解决这一难题。 “墨卿医师,望、闻、问、切是基本的诊治手法,无需其它辅助工具,便能独立完成,请!” “想不到你还懂点医术嘛!” 语闭,墨卿掸了掸衣袖,转身离开房间,走到庭院,叫起凉亭下的云汐月,在小厮的引领下,与他们一起来到容海烁居住的院子。 “呦,没料到容府竟有如此附庸风雅之人,这里摆放的花草,可都极其有讲究呀!” 闻言,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加快脚步,走到他跟前,抬起脑袋,疑惑的问道: “墨卿医师,有何讲究?” “哼,就拿那一盆‘碧海翠龙’来说,枝叶繁茂,花团锦簇,花瓣轻盈,夹杂一丝春意,在金秋季节,看到自带春意的花卉,搁谁那,谁心情能不好?” 语闭,神神在在的点点头,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哪怕文化水平不高的云汐月,也能听出其忽悠之意,但揭穿他又得不到好处,是以‘了然’的点了点头。 穿过回廊,来到会客厅,面色略显苍白的容海烁,坐在主座上,在小厮的搀扶下,起身向众人施礼作揖。 第211章 奇怪的脉象 墨卿是个行动派,直接上前,表明来意,让容海烁坐好,指腹搭在他的手腕,闭上眼睛,专心把脉。 轻按可得,重按则减,典型的浮脉,乃外邪入体,停于虚表,内里正气抗邪所致,观其面色苍白,唇峰微干,呼吸粗重,乃风寒之症,了然的点了点头。 正欲离手之际,容海烁脉象突然发生变化,圆润犹如滚珠,几息后又脉大而有力,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这可把墨卿整懵了! 滑脉主要出现在怀孕女子身上,得了急性的热症,亦有一定几率出现,可洪脉乃热盛邪灼,气盛血涌之症,委实与病人虚脱的外表不大相符。 片刻后,脉搏恢复浮脉,墨卿眉头微蹙,疑惑的摇了摇头,一旁的容瑾言,观其如此,心急如焚,生怕其诊断出三叔患有疑难杂症。 “墨医师,之前也请大夫来看过,皆说在下的脉象十分古怪,细细研究,又查不出原因所在,只好按照已有的病症开药,喝了几剂伤感之药,好了许多。” “哼,庸医,未找出真正病因,便开方子,这是置患者生命于不顾,待本医师回杏林取回吃饭家伙,定详细检查一遍,找出病因,方能对症下药。” 闻言,容海烁眼底闪过一抹痛意,自嘲的笑了笑,道: “有劳医师费心了,容某身子骨如何,自己再清楚不过,左右不会危及生命罢了!” “墨医师,三叔的脉象如何?” 从二人交谈的话语,隐约猜到三叔的病,非同寻常,容瑾言深呼一口气,焦急的问道。 “浮脉、滑脉、洪脉皆有,委实奇怪,许是内里问题,待我回杏林,取来各种辅助诊治工具,再做定夺!” 立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云汐月,闻言,眨了眨杏仁眼,眉毛微挑,暗自调转体内灵力,释放灵识,悄摸摸探查容海烁的身体状况。 灵识覆盖某病患身体,仔细探查每一处,终在其心脏,发现不同寻常之处,竟然有两个脉搏,一只白色的小胖虫,蜷成一团,住在他的心脏中央。 灵识看到的场景,令云汐月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好在周围的人,都在密切关注容海烁,急忙收回灵识,老实本分的立在原地不动。 墨卿再次发挥其行动能力,转身离开房间,揪住立在门口的凌天,公报私仇,将其拽出院子,命其驾马车带自己回杏林,去取行医工具。 望着二人吵吵闹闹离去的背影,容海烁轻笑一声,动作优雅的端起茶水,轻抿一口,道: “瑾言,从哪里寻得医师?毛毛躁躁,还挺有趣的!” “三叔,你在外游历多年,未找名医诊治吗?墨卿便是上次,解决容府传染病的医者,他的医术,在禹都甚是出名!” 闻言,容海烁神色莫名的看了自家侄儿一眼,道: “唉,怎么没看,可惜……皆找不出病因,眼瞅着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今日得个伤寒,明日犯场胃病,后日来个偏头痛,都是常有的事,三十多年了,三叔早已习惯了!” 闻言,容瑾言走上前,轻拍他的手背,表情严肃的道: “三叔,你且放宽心,若墨卿医师不行,瑾言定寻来天下所有名医,为你医治!” “待凌天从杏林回来,恐怕天都黑了,汐月姑娘,劳你先带瑾言回去,明日再让墨卿医师诊治,我这身子有些乏了,特想补觉!” 语闭,容海烁用手捂嘴,连打几个哈欠! 余光瞥见俏夫子嘴唇微张,似还要说点什么,连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待其扭头看过来,用眼神示意他先不要吭声,随后将其拽回雅竹居书房。 警惕的环顾四周,关闭门窗,挽着俏夫子的胳膊,踮起脚尖,凑到其耳边,压低声音,将灵识探查到的内容,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听完她的描述,容瑾言眉头微蹙,低头暗自思量,末了,了然的笑了笑,暗道以前不知修真者的存在,只能依靠仅有的力量,去探查世界。 如今,有了术法,只需一瞬的功夫,便能找出病症所在,据夜尽霖所述,墨卿乃是医修,相信有他在,三叔的病定有救,想到此处,其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许多。 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头,温柔的说道: “汐月,此事先莫要声张,待明日墨卿医师仔细查验后,再说与他听!” 闻言,云汐月微微点头,随即扑到他的怀里,一顿撒娇卖萌,直到其露出灿烂的笑容,才堪堪停止。 蠕动身子,寻个舒服姿势,就这样静静趴着,心里陡然升起一个小愿望,那就是希望俏夫子永远不会有哀愁。 翌日,清晨,凌天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后,前往客房,叫醒正在酣睡的墨卿,嘱咐他洗漱过后,前往客厅用早膳。 几人草草的用罢早膳,在小厮的引领下,七拐八拐再次来到昨日的庭院,由小厮通报后,穿过走廊,来到会客厅。 将药箱摆到桌上,待容海烁赶来,让其躺在卧榻之上,屏退厅内女眷,云汐月嘴唇微抿,走到门口,坐在回廊处,悄摸摸释放灵识,行……偷看一事! 墨卿打开箱子,取出一卷蚕丝,让容海烁褪去衣物,将蚕丝系在他的脖颈、肩膀、胳膊、手腕、手指、腰部、大腿、小腿、脚腕、脚趾等处。 隔着三米远,指腹搭在蚕丝上,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脉象,末了,记在册子上。 如此反复,两刻钟后,额头布满薄汗的墨卿,完成最后一项记录,掏出手帕,擦拭脸上的汗,随即起身收起蚕丝。 休息片刻后,从箱中取出针线包,打开,超细的银针,暴露在众人面前,揭开容海烁上衣,将银针插入各个定点穴位上,随着血液流动,银针一跳一跳的! 将每根银针的震动频率和幅度,按照穴位顺序,记录在册,一刻钟后,动作轻而快的拔掉银针。 温水洗手之后,指腹按压各个穴位,耐心询问容海烁感受到的疼痛等级,然后在册子上详细记录,花费两刻钟才完成此项查体! 初期诊治做完之后,命小厮给容海烁盖上薄被,墨卿坐在一旁,手持毛笔,低头仔细研究记录在册的数据,时而眉头紧锁,似在烦忧,时而嘴角上翘,似寻到问题关键,时而…… 第212章 心脏里的小家伙 许久之后,伴随一声轻笑,墨卿起身活动腰骨,嘴角带笑,走到床榻边。 揭开薄被,手持毛笔,在容海烁苍白的胸膛处,依据对册子数据的推测,画上数条黑线。 容瑾言走上前,探着脑袋观看。 只见数条黑线有一个共同的交点,那便是左胸口的心脏处,暗道果然和小狐狸说得一模一样,三叔病症的关键是心脏。 望着心脏的黑色墨印,墨卿眉头微蹙,指腹轻触中心点,闭上眼睛,调转灵力,仔细查验,待听到两个心跳声时,眉毛微挑,平缓心中震惊情绪,继续查验。 做足心里准备,灵识精准的释放在心脏处,待看到白胖的小家伙,也就没那么震惊了,仔细观察,连小家伙身上近乎透明的刺毛都没有放过。 一刻钟后,收回灵识,起身走至桌旁,寻一张宣纸铺上,持起毛笔,轻沾墨汁,将白胖的小家伙,绘画出来,末了,收起毛笔,望着纸上的画作,无声的笑了笑。 “诊察结束,容家三爷可以起身穿衣了,哦,对了,胸膛处的墨印,可以擦掉了!” 闻言,立在一旁的小厮,立马打来热水,面帕轻沾,拧出水分,递给自家公子。 向来不喜他人贴身服侍的容海烁,接过面帕,动作轻缓的擦掉墨印。 随后穿好衣物,下榻穿鞋,洗漱一番后,走到墨卿身前,微微施礼作揖,道: “医师,可是探到病症关键所在?” 墨卿先是点了点头,随即眉头微皱,又摇了摇头,轻咳一声,道: “是也不是,你的心脏之处,存有异物,初步推测是蛊虫,本医师对蛊虫之术,研究尚浅,贸然用药,可能会刺激到它。” 观其神情落寞,面露哀伤,想到容瑾言与云汐月对阿弥的照顾,墨卿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道: “不过有一朋友,对此术颇有研究,待我写一封书信给他,依我俩的交情,相信收到信后,定会前来医治,容三爷,放宽心,有他在,定能药到病除!” 闻言,容海烁感恩的笑了笑,命小厮去取诊金,递到墨卿面前,见他不肯收,暗自思量一番后,道: “墨医师,您的一番话,令容某心安了不少,这笔诊金,一是感谢您不辞辛苦,从杏林赶来,诊察近一个时辰,是您应得的酬劳,二是寻到擅长蛊虫之术医师的诊治,还需您牵线搭桥,知您高风亮节,但另一位医师前来,定需盘缠,是以……请您务必收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接诊金,说不过去,墨卿接过诊金,轻笑一声,道: “您和容瑾言不愧是一家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是呀,我也觉得瑾言最像我!” 几人寒暄一番后,墨卿医师寻个名头,拎着药箱,告辞离开,凌天随其一同前行,负责驾车。 走廊内,云汐月扒着栏杆,蔫蔫的望着庭院里的菊花,待听到开门的吱呀声,立马扭头查看。 见出来的人是墨卿和凌天,内心有点小失落,打过招呼,目送他们离开庭院,随后继续趴着,悄摸摸释放灵识,继续行偷听一事。 厅内,容海烁屏退小厮,与侄儿促膝长谈! 动作优雅倒了两盏茶,递给其一杯,观他眉头紧锁,面露忧愁,无奈的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 “瑾言,生病的是我,我都不担心,你还愁什么?莫要忘了后日的赏菊宴哦!” “怎能不担忧,蛊虫在体一日,三叔就多一分隐患,唯有将其去除,方能心安!”容瑾言神情关切的说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病一时半会要不了命,再者,墨卿医师不都说了,他的好友擅长蛊虫之术,哦,对了,此事还没有定性,切莫声张,我怕大哥和二哥空欢喜一场!” 容瑾言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随后询问容海烁最近饮食状况,末了,神情关切,嘱咐道: “三叔,近期一定要多注意身体,赏菊宴一事,依侄儿看,就此作罢,园内人员杂多,怕……” 闻言,容海烁摆了摆手,目光坚定,道: “瑾言,若都像你这样想,你三叔我还怎么游历大盛山川呀,放心,我心里有谱,赏菊一事就此定下,后日一早,我们便一同出发。” 表面上,容海烁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脾气超好,可容瑾言知道,其决定好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那就依三叔所言,届时,侄儿多派些人手,保护您的安全!” 将杯盏中剩余的茶水喝完,透过窗户,望向庭院,嘴角微微上扬,道: “无论春夏秋冬,大自然里,总会有植物在‘欣欣向荣’,瑾言,三叔相信,我的病一定能治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时间不早了,莫要让汐月姑娘等你太久了!” 闻言,容瑾言再三叮嘱一番后,起身告辞,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某刚收回灵识得小狐狸,巧笑嫣兮,扑到他的怀里,不管是否会被外人看到,进行一番撒娇卖萌。 “汐月,是不是等很久了?” “还行,不过,你再不出来,我便和它们交朋友,诺,小黄、小绿、小红……小粉,它们好可爱,有的喜欢晒太阳,有的喜欢……”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竞相绽放的各色菊花,耳边萦绕着小狐狸喋喋不休的话语,心中的郁结之气,顿时一扫而空,嘴角微微上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看来我家的小……汐月,社交能力很好嘛,时间不早了,我们回雅竹居用午膳!” ‘小汐月’三字,令云汐月想起某变态师尊,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待回过神来,已被某人牵着手往外走,立刻眉眼弯弯,巧笑嫣兮盯着他的……后脑勺。 会客厅内,容海烁神色莫名的盯着,容瑾言喝剩的茶水,末了,轻蔑的笑了笑,伸直手臂,拿起留存一点茶水的杯盏,眼底流过一抹寒光,奋力向地面一掷。 啪的一声,鎏金印花杯盏,碎成数片。 捂着胸口,微微侧头,幽幽地盯着地上的碎瓷片。 末了,手撑着桌面,颤颤巍巍起身,神情哀戚中夹杂着一丝狠厉,迈着飘忽的步子,走到庭院外,轻笑一声,张开双臂,仰着头,感受阳光普照大地的美好! 第213章 流云赏菊宴 两日后,雅竹居的众人皆起了个大早,草草用罢早膳,与容海烁一起,乘着马车来到流云园! 刚下马车,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依山而建的园林,门口两侧各立三名婢女三名小厮,观有新客到,一名小厮与一名婢女并排行走而来。 接过请柬,查验一番后,由小厮领着仆人去停马车,粉衣婢女则领着众人进入流云园,向众人解释园内布局后,便毕恭毕敬告退。 怪不得被称之为赏菊宴,园内,各色菊花,竞相绽放,如果容海烁庭院里的菊花,可以称之为私人珍藏,流云园便可称之为‘博物馆’! “夫子,快看,超大的菊花,和脸盆一样大呢!”云汐月手指花束超大的黄色菊花,兴奋的说道。 “那是冠王花,是殷老最新培育的品种,以花团大、花期长、花香浓而闻名,汐月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凑近看一看!”容海烁摇着扇子,笑着说道。 “不了,只是略带好奇而已,不是有句诗‘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嘛,此诗不仅适用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菊花亦是如此!” 语闭,挽住俏夫子的胳膊,脑袋依在他的肩膀,清澈的杏仁眼,滴溜溜得乱转,好奇的盯着各色菊花! 容海烁望着相依在一起的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领着小厮,继续往前走,待容瑾言从‘美色’中回过神来,身旁早就没了三叔的身影。 察觉到他的异样,云汐月微微抬头,朱唇轻启,疑惑的问道: “夫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三叔走开了,许是去逛别处了!” 自容海烁回到容府,云汐月便发现俏夫子时常心不在焉,外加三叔有病在身,其直接化身为‘老妈子’,从吃穿用度到出行装备,事事关心,委实让狐狸崽有些……吃醋。 不过细细想来,在俏夫子童年时期,容海烁对其颇为照顾,云汐月便抛却脑海中的柠檬果,伺机寻找讨好之道,奈何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一直以告病为由,不见外客! “那……那我们去找找他,路上也能赏一些花卉!” 闻言,容瑾言微微点头,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随即牵着她的手,询问立在一旁的园内婢女后,顺着其手指的方向走去。 至于阿水和凌天,则投身在莺莺燕燕的花丛之中,时而拌嘴,时而品花赏‘人’,可谓是快活至极! 园内,游客们成群结伴,一边欣赏花卉,一边小声交谈趣事。 偶尔互相看对眼的男女,互留地址,约定下次游玩场所,无意间偷听到他们谈话内容的云汐月,微微摇头,暗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不知容海烁去了哪里,二人寻了许久亦未找到。 观身旁的妙人儿,秀眉微蹙,时不时轻捶大腿,容瑾言牵着她的手,来到一处凉亭,让她坐下来休息会。 凉亭位于高处,云汐月双臂交叉,趴在栏杆上,俯瞰下面三三两两的人群,末了,眉眼弯弯,道: “夫子,这不仅是赏菊宴,还是变相的相亲宴啊!” 从袖中掏出一颗话梅糖,打开外层包裹的荷叶,捏着糯米纸,俯身弯腰,递到小狐狸的嘴边,温柔的说道: “汐月,人都是要面子的,看破不说破,诺,尝颗话梅糖!” 闻言,云汐月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朱唇轻启,银牙咬住话梅糖一角,轻轻一拽,用舌尖将其吸入口中。 嘶,超级酸的话梅糖,酸得她好看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观其如此,容瑾眉头微皱,神情关切的问道:“汐月,你没事?” 不靠谱的凌天,称其嫂子说此糖甚是好吃,可小狐狸五官都皱在一起,可想而知,到底有多难吃! 酸,超级酸,酸到口腔发麻。 可这是容瑾言递过来的,又不忍吐掉,只好昂着脑袋,不让眼泪流下来。 片刻后,许是酸衣化开,又或是适应了酸的程度,云汐月觉得没那么酸了! 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即趴在栏杆上,继续观看下面的人群,待一颗糖完全融化完,才敢开口道: “夫子,这糖太酸了,酸得我都说不出话来,你是从哪里买的?” “是凌天给的,其称他嫂子甚觉此糖美味,如今看来,怕是有意捉弄于我,定要寻个时机,好好说一说他!” 凌天的哥哥凌意,是府内的侍卫统领,自幼与容瑾炀一起长大,武艺高超,性格沉稳内敛,刚正不阿,娶了一位良家女子,婚后二人甚是和睦! 闻言,云汐月的脑海,闪过一道灵光,探着脑袋,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夫子,会不会凌天的嫂子怀有身孕了啊,曾听别人说过,怀孕的女子,口味会发生改变,嗜酸嗜辣皆有可能!” 仔细想想,小狐狸说得在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可能是我错怪凌天了,待寻个时机,向其问清楚,饿……” 话还未说完,一绿衣婢女慌慌张张跑进凉亭,冲着容瑾言神情焦急的说道: “容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小姐刚刚还在园内游玩呢,奴婢一转身,其就不见了!” 容瑾言,容府的二公子,生得丰神俊朗,才情斐然,这样的‘邂逅’不知遇见多少次。 小姐走失,丫鬟着急,前来求助,末了……以身相许,正欲开口拒绝,云汐月却轻拽他的衣袖。 上次逛街买白玉发簪时,云汐月曾见过这名婢女,她跟在黄衣柳姓姑娘身后,而柳小姐又对风眠钰芳心暗许,是以走丢一事,恐怕为真。 “你家小姐可是姓柳?” 闻言,绿衣婢女狂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假山,神情悲戚道: “之前,小姐就在假山后面,偷偷观察风……盛开的菊花,奴婢取来团扇,她就不见了,在园内寻找许久,亦未曾见其身影,容大人,您是禹都有名的神探,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呀!” “流云园占地数百亩,你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婢女,光凭两条腿,一会的功夫,就找遍整个园子了!” 眼看容家二公子并无帮忙寻人之意,绿衣婢女都快急哭了,泪眼婆娑道: “容公子,你有所不知,假山处是观察菊花的绝佳位置,若没有发生重大的事情,小姐断不会离开假山,再者……流云园前几日便开了,已有数位妙龄少女失踪,只不过消息被压了下去罢了!” 第214章 容瑾言中招 闻言,云汐月扭头看向下面,只见假山的不远处,有一凉亭,而骚包花孔雀风眠钰,正在与几位贵公子交谈着。 伸手戳了戳容瑾言的细腰,待其转过头来,手指凉亭,眉毛微挑,示意其看向下面。 顺着小狐狸手指的方向望去,待看见风眠钰那张臭脸,容瑾言眉头微皱,扭头对着持续掉泪的婢女道: “带路,领我们去假山。” 语闭,起身,牵着小狐狸的手,跟着婢女,来到假山旁。 弯腰蹲下,仔细观察脚印,巴掌大的鞋印,在鹅卵石路上戛然而止,这一线索只能表明,柳小姐是独自走出假山。 赏菊宴,最不缺的就是菊花,就连假山上,都摆满了菊花,容瑾言根据婢女的描述,立在柳小姐原先所站位置。 手扶山壁,探着脑袋,观察凉亭,垂落的衣袖不经意间,扫过下方的菊花花瓣,沾染些微花粉。 轻抬衣袖,鼻尖轻嗅,突感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片刻后,神智又恢复清明,眉头微皱,冲着小狐狸说道: “汐月,此地有些古怪,流云园怕是不大安全,先跟我离开,回府之后,前去报官,带人再来仔细查验!” 语闭,牵住她的手,欲离开此地,可小狐狸似有千斤重,任他怎么拉都不动。 容瑾言歪着脑袋,眉头微蹙,目露疑惑,随后由牵改为抱,试图将其抱走,奈何……奈何一点用处都没。 “夫子……夫子,听得到我说话吗?” 立在一旁的云汐月,眉毛微挑,震惊的看着容瑾言抱住假山不松手,还双腿微屈,试图将假山……抱起来? 在云汐月和绿衣婢女的视角里,容瑾言闻到花粉后,先是原地转了几圈,随即握住假山一脚,嘟囔几句,更是试图将其拉走。 诺大的假山,岂是人力能够撼动,片刻后,迷蒙状态的容瑾言,由‘握’改为抱,动作更……傻了,嘴里不停嘟囔道: 汐月,你怎么不动呀? 好在三人是在假山一角,游客们赏花的赏花,谈情的谈情,无人注视这里。 云汐月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冲绿衣婢女讪讪的笑了笑,随后从挎包中取出黑狐牌醒神利器。 命绿衣婢女走远一点,将瓶子递到容瑾言鼻前,屏住呼吸,猛拔瓶塞,默数五秒后,盖上瓶塞,裙摆也不提,快跑离开假山之地。 由黄鼠狼臭气浓缩而成的醒神药剂,可谓是‘香飘十里’,陷入幻像里的容瑾言,顿感臭味难闻。 环顾四周,未寻到臭味来源,片刻后,臭味愈发浓郁,熏得他都快睁不开眼睛,可‘小狐狸’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这下容瑾言可算是意识到陷入幻像了,急忙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暗自调转体内灵力,灵力不停地冲击各个经脉,几息之后睁开眼,只见自己双臂牢牢抱着……假山一角! “咦,什么味?这么呛鼻!”一华衣女子手帕捂着口鼻,如是说道。 “好臭哦,谁这么没公德心?衣姐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语闭,粉衣女子拉起华衣女子,快步离开流云园! 这样的事情,随着臭味的扩散,不断的发生着,就连在凉亭下侃侃而谈的风眠钰,不得不收起桌上的纸张,快节律扇着扇子,领着一帮小跟班,火速逃离此地。 而位于臭味中心的容瑾言,环顾四周,瞥见捏着鼻子,躲在不远处的小狐狸,正欲朝她走去,却见其连忙摆手,示意不要靠近。 这还是第一次小狐狸如此‘嫌弃’自己,令其眉头紧锁,思量片刻,这才发现周围人走得差不多了。 脑海闪过一道灵光,以手握拳,捶了捶脑袋,暗道咋就忘了臭味一事,莫非是中迷药之后的后遗症。 屏住呼吸不是常久之事,从袖中掏出手帕,捂在口鼻之处,转身回到原处,警惕环顾四周,确认无外人后,摘下花粉存在异常的菊花,用帕子包好,放入袖中。 待臭味消散的差不多了,才掸了掸衣服,向小狐狸所处方向走去。 臭味始作俑者云汐月,眨了眨无辜的杏仁眼,隔着面帕,小声说道: “夫子,刚才的情景,实在是太吓人了,是以……才会出此下策!” 黑狐哥哥曾说过此醒神药剂,药效强又快,就是有点臭,只打开瓶塞5秒,就有如此强烈的效果,这真的只是有……一丁点的臭吗? 欲伸手摸摸她的头,可想到自己刚才身处臭味中心,只好压下心底的欲望,轻咳一声,道: “汐月,你做得很好,既让夫子意识恢复清明,又及时驱散了人群!” 正说着话,流云园的管事姗姗来迟,望着空空的游园,叹了一口气,加快脚程,来到三人跟前,施礼作揖后,神情焦切的问道: “容公子,咋一会的功夫,流云园内的游客皆不见了,您可知道缘由?” 语闭,管事悄悄后退几步,暗道世人皆说容府二公子,丰神俊朗,文采斐然,年纪轻轻,便得到圣上重用,可却没提……其有狐臭呀! 他的微表情还有后退的小动作,自是没逃过容瑾言的眼睛,可现下的最要紧的事是找到失踪的女子,暗自叹了一口气,道: “不明来源的臭味,将游客们都熏跑了,管事的,有一名柳姓女子,在园中走丢,听闻前几日,亦有女子走丢,现在还未找到!” 闻言,管事眼神闪烁几下,暗自思量片刻,嘴唇微动,道: “唉,小年轻,春心萌动很是正常,遇到相仪之人,家人不允许,私奔也是常有的事,容公子,你说是不是?” 挤眉弄眼的管事,可是惹恼了绿衣婢女,大步上前,开口大骂道: “不要脸的老家伙,都钻到钱眼子里了,若之前走丢的女子,你们能重视起来,而不是为了人流量和雪花银,继续开放流云园,我家小姐也不会走丢,呜呜!你还我家小姐!” “你这丫头说的是哪里的话?都是成年人,腿长在你家小姐身上,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说不定是和情郎私奔了呢!” 管事就仗着世家贵族好面子,将女子接连走丢一事,定义为私奔,量他们不敢声张。 这一招其屡试不爽,虽有几户人家,一直找茬,命流云园负责。 其便派人悄悄散播消息,称他们的女儿乃是与人私奔,说得有鼻子有眼,信得人颇多,再次寻事,管事用私奔来堵话,底气都增加了不少。 第215章 失踪的妙龄少女 主子丢了,最惨的是婢女,发卖都是轻的,一言不合打杀扔在乱葬岗都有可能,是以绿衣婢女才会如此激动,毕竟此事关乎她的性命。 “胡说,莫要玷污我家小姐的清誉,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语闭,指甲伸向管事黢黑的脸,刺啦几声,管事吃痛,脸上亦多了几道血痕,其也不是吃素的,瞄准时机,打了她几耳光。 二人如菜鸟互啄扭打之际,凌天领着阿水赶到,以手为扇,扇走臭味,轻咳一声,道: “公子,什么味啊?人咋都没了!” 闻言,容瑾言再次叹息一声,微微摆手,令凌天凑近,贴在他的耳旁,小声讲解女子走丢经过,命他前去报官! 得到自家公子指令的凌天,拉着阿水的手,火速离开园内,那身影,活似后面有一群狼追着。 片刻后,身心疲惫的二人,皆喜提流浪汉造型,绿衣婢女衣衫凌乱,头发如鸡窝,眼含怒火,斜瞪某管事。 “圣人诚不欺我,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容公子,你也看到了,她家小姐与人私奔,其不去派人去周边驿站找找,反而找我一管事的麻烦,您定要为我做主呀!” 闻言,立在一旁的云汐月,微微摇头,暗道一声好家伙,诬陷人家私奔也就罢了,‘驿站’二字他都说得出口,眼见绿衣婢女有撸起袖子,继续干架之势,连忙上前将其拉住。 “丫头,你再和他打下去,岂不是耽误了寻人时机,管事的,丢一名女子,可以说是巧合,可流云园这几日,丢了多少人了,你这厮莫要猖狂,女子走丢,到底与你有无关系,夫子定会查得一清二楚,哼!” “哎呦咯,兢兢业业十几年,姑娘轻飘飘几句话,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容公子,您位高权重,我等小民自是得罪不起,但也不能空口白牙,任您的友人诬陷他人啊!” 流云园是附庸风雅之所,往来游客皆为禹都上层社会人家,而负责管理园林的管事,竟如此市侩,也是,只有这样性格的人,才能治得住自诩高贵的清流之家。 容瑾言嘴角微微上翘,凌厉的眼神,似刀子般,直射某无良管事胸口,盯得他直发毛,眼神愈加飘忽,似还夹杂着一似惧意! “管事的,人的的确确是在流云园内丢的,私奔也好,掳走也罢,你身上担得责任是跑不掉的,如今,我已派人去报官,你也只能暗自祈祷,走丢的女子并未受到伤害,能够全须全尾的回到各自家中。” 他的话,令管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欲寻借口推卸责任,可容瑾言不似寻常人家的贵公子,根本不吃‘私奔’、‘辱门风’这一套,末了,眼神闪烁几下,面露讨好之意。 “容公子,是我的错,你看这里不是谈话的地,不如随我进入内院,待寻来主家,您二人再仔细商谈此事!” 好家伙,原来只是一个管园子的,刚刚咄咄逼人的架势,还以为整个流云园,是他家开的呢! 闻言,容瑾言环顾四周,园景密布,四周无阻挡,不隐蔽,确实不是谈话之所。 且重要物证黄色菊花,如今藏在袖中,遂微微点头,牵着小狐狸的手,跟着管事的,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楼阁。 趁管事去寻主家的功夫,容瑾言四处查看,金丝楠木质地的梁柱,上好的喷漆,家具一应为梨花木材质,放眼整个禹都,没几户人家敢这样奢侈,更何况此处只是园林呢! 云汐月也没闲着,安抚好情绪激动的绿衣婢女后,绕着客厅走了一圈,昂着头,鼻尖轻嗅,不知为何,总觉得空气中除了黄鼠狼臭味外,还夹杂着一丝铁锈味。 想不通其中缘由的她,秀眉微蹙,正欲向俏夫子开口询问之际,管事的领着一名蓝色华服公子,走进厅内,身后竟然还跟着许久不见身影的容海烁。 “瑾言,你身上……为何有异味?”容海烁走上前,手帕捂着口鼻,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 身处臭味中心,衣物面料极佳,自是会吸附一些臭味因子,可时间过去许久,来的路上,又微风阵阵,若不细闻,很难察觉。 云汐月指腹摩挲着下巴,神神在在的盯着三叔,暗道其嗅觉真的这么好吗? 容瑾言却没有多想,微微施礼作揖,将之前在假山旁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末了,轻咳一声,道: “想必这位便是流云园幕后老板,不知对妙龄女子接连走丢一事,你有何看法?” 闻言,顾墨漓命小厮送上茶水后,嘴角上翘,端得一副贵公子做派,道: “实不相瞒,自前几日有人走丢之后,便命底下的小厮四处查看,在后院一处围墙,发现一破洞,经过仔细勘察,有人爬过的痕迹,诺,这是在破洞不远处找到的荷包,经比对,是走丢女子其中一位的!” 容瑾言接过荷包,仔细查验,质地柔软,绣工精巧,里面放着女儿家常用的香珠、耳坠等物。 按他所言,女子主动出逃的可能性更大,可假山处的迷药,证明此事绝对另有隐情! “顾公子,小小的一个荷包,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假山之处发现迷药,女子被迷晕带走的可能性更大,在下已派人报官,还望您能辅助官府的安排,事情未调查清楚之前,还是不要开放流云园为好!” “瑾言,这个时节点,是赏菊的最佳时机,为了此次赏菊宴,多少花农忙活了一年甚至更多,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呀!”容海烁轻抿一口茶水,神情焦切的说道。 “三叔,此事关乎重大,瑾言相信,你也不希望有更多的女子走丢,与家人分离。” 容海烁嘴唇微张,欲张口反驳,顾墨漓轻拍他的手背,示意其安心,轻摇折扇,笑着说道: “海烁,瑾言公子说得在理,之前未寻到令人晕眩之物,是我的失察,听闻禹都鬼探已不在衙门任职,依我看,此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为好!” “顾公子说得是,待官府派人前来,在下与其交接一二即可!” 语闭,容瑾言微微低头,端起一杯茶盏,掩去眼底的深意,默默地品茗,好似本次游玩未发生任何插曲一般。 第216章 未过门的妻子 至于云汐月,充分发挥吃货本能。 男人们谈话时,安安静静坐在一旁,鼓着腮帮子,品尝可口的蜜饯,可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顾墨漓。 在他的身上,嗅到浓厚的铁锈味,思索许久,才想起人血中含有铁,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来的气味,和铁锈味十分的相近。 再者,从进门到现在,俏夫子一直说的是女子被迷晕,而顾墨漓却说出晕眩二字。 一个是意识尽失,无法操控身体,一个是思想迷离,分不清现实,二者之间存在一定的差距。 俏夫子如此聪明,相信其也发现其中异常。 想到此处,微微侧头,观察他的神色,竟发觉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的秀发度上一层光晕,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碰。 似鬼使神差般,巧笑嫣兮的红衣女子,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摸了摸容瑾言的头,待其回过神来,发现在座的人,或疑惑或震惊的盯着自己看。 为缓解尴尬,讪讪的笑了笑,嘴角微抽,道: “刚刚夫子头上有片碎羽毛,我帮他揪了下来!” “咦,交谈许久,瑾言公子还未向在下介绍这位姑娘,委实有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顾墨漓有收藏癖,酷爱各色美人。 据传他的后院里,环肥燕瘦,莺莺燕燕数不胜数,可其每每与人提起,总是感叹后院还差一人。 他眼底的欣赏之意,容瑾言岂会看不出,握住小狐狸的手背,轻笑一声,道: “是我疏忽了,她是汐月,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妻子’二字,令在座的人十分震惊,云汐月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脑补未来结婚画面,兴奋的是俏夫子终于公开承认关系了! 他的话,顾墨漓并不信,观其二人相处,甜蜜中夹杂着一丝暧昧,定是关系捅破,但没有公开。 想到此处,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之意,毕竟,依他的秉性,哪怕对方是已婚人妇,只要看中了,就要想法设法得到。 容海烁则是有些吃惊,在他的眼里,容瑾言还是当初那个追着自己学武的少年郎。 怎么一转眼,亲事就给定下了,汐月姑娘虽生得貌美,性格亦活泼开朗,可……身为容府未来家主,他的亲事岂能自己做主。 桌旁坐着的皆是位高权重之人,是以绿衣婢女一直立在一旁,不敢吭声,可听见他们要将寻人之事,交由官府,再也按捺不住,神情焦急的道: “各位公子,我家小姐的事拖不得,劳烦您们……帮忙找找!” “丫头,放宽心,管事说完此事,我就命小厮四处寻找了,再者,官差一会就到了,寻人一事,交给他们就行!” 语闭,亲自为容瑾言斟了一盏茶,嘴角微微上翘,眼神流转间,好似与其达成不成文的规定。 婢女嘴唇微张,似还要说些什么,观其如此,怕她扰乱俏夫子的计划,连忙起身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小声说道: “丫头,顾公子说得对,术业有专攻,此事还是交由官府为好!” 语闭,轻轻的掐了掐她的胳膊,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疯狂向其眨眼,成功接收到信号的绿衣婢女,眨了眨红肿的眼睛,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事情到此,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容瑾言与顾墨漓寒暄一会后,寻个借口,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还特意询问容海烁是否一同离开,只见其摆了摆手,表示过会再走。 绿衣婢女留在流云园,待官差前来后,也好告知他们自家小姐走丢的过程,而云汐月,被容瑾言牵着,跟着小厮,七拐八拐来到院门口。 正欲蹬上马车之际,一小厮领着一名端着托盘的婢女,小跑而来,气息微喘,毕恭毕敬道: “汐月姑娘,我家主上说了,初次见面,未备薄礼,只好去库房寻了件宝贝,赠与你,全当是这场惊吓的歉礼!” 语闭,揭开托盘上的红布,一枚金灿灿的菊花样式步摇,展露在众人面前。 云汐月虽爱财,但懂得取之有道,眉毛微挑,轻笑一声,道: “多谢顾公子美意,劳烦侍者替我回绝,无功不受禄,再者,我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惊吓!” 语闭,不待小厮回话,掀开车帘,弯腰走近车厢,小厮上前,扒着车沿,欲探脑袋,却被容瑾言拦住,扭头,目露疑惑,道: “容公子,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还请您……啊!” 当着自己的面,竟敢向小狐狸示好,看来好脾气太久,他们都忘了当初佛挡杀佛的场面了。 握住小厮的手掌,微微用力,向外一番,见其吃痛的大喊大叫,眉头微皱,冷冰冰的道: “滚回去,再有下次,打断你的腿!” 语闭,松开手,撩起裙摆,上车,掀开车帘,走进车厢,命奴仆驾车。 原地徒留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婢女,和揉着手掌,表情极其痛苦的小厮。 车厢内,云汐月悄摸摸挪动位置,靠近怒气未消的容瑾言,挽住他的胳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之上,眉眼弯弯,道: “夫子,你刚才好厉害呀,只用一招,就将烦人的小厮治服,汐月好崇拜你呀!” 狐狸崽崽撒娇卖萌齐上阵,容瑾言心中郁结之气,顿时消散许多,想起试图拐走狐狸的顾墨漓,眉头微蹙,道: “汐月,你觉得……顾公子这个人怎么样?” 看来某人醋劲还没有过去呀,眉毛微挑,笑着说道: “顾墨漓,虽衣着华贵,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世家公子的做派,可他的眼神不大清明,颇让人觉得不舒服,而且我有个疑问,三叔为何会和他这种人成为好友?” “三叔的院子你也去过,满是花草,而顾墨漓经营着流云园,门路广,许多珍奇的花卉,他都有珍藏,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理由,不知是在解释给小狐狸听,还是在说服自己。 闻言,尽管内心还有有些不大相信,云汐月还是装出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后将在厅内和顾墨漓身上闻出铁锈味一事,如数告知。 ‘铁锈味’三字,令容瑾言眉头微皱,显然其也联想到了血腥味,之前由于身上带有臭味,是以未敢释放嗅觉,摸了摸小狐狸的头,道: “汐月,谢谢你,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对于女子走丢一事,顾墨漓一定隐瞒了什么,晚上,我想去查探一番,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要一起去,柳姑娘和我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印象不大美好,但那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呀!” “好,待会回府,我先安排一些事宜,晚上再一起出发!” 第217章 狐狸狗上线 是夜,流云园,两名身形矫健的蒙面人,躲过巡逻的小厮,穿过多个园林小道,来到白天顾墨漓提到的破洞处。 只见青砖建成的后墙,有个木桶桶口大小的洞,身形纤弱的女子,的确能够从此钻出去。 容瑾言走上前,弯腰蹲下,指腹轻触破洞表面。 触感磨砂干燥,破口平整,青砖密布划痕。 触摸别处,触感湿润黏滑,前两日禹都下了场下雨,青砖吸水,外加此处阴凉,是青苔生长的绝佳环境。 而破洞表面干燥,且周边存在划痕,说明此破洞乃人为开凿,且是在下雨之后。 是以之前走丢的女子,绝不是他们所言,钻出破洞,与人私奔而逃。 小狐狸有样学样,摸摸这里,摸摸那里,自是感知到二者之间的差距,只是不明其缘由,便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向身旁的人发出疑问信号。 成功接收到信号的容瑾言,警惕的环顾四周,末了,轻笑一声,凑近她耳旁,小声讲解其中缘由。 听完整个猜测过程,云汐月了然的点了点头。 冲着容瑾言比了个大拇指,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起身站直,昂着脑袋,鼻尖轻嗅。 片刻后,嗅到气味来源,指着某一方向,兴奋的小声说道: “夫子,我又闻到铁锈味了,从那里飘来的!” 闻言,容瑾言沉淀心境,放空思绪,闭上眼睛,轻缓呼吸。 轻嗅空气中飘荡的气味,其闻到了青草的芳香、青苔的潮霉味……花朵绽放的香味,可就是没闻到小狐狸说得铁嗅味。 末了,深呼一口气,整开双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暗道许久不练,嗅觉竟退散了许多,小狐狸的话,他自是相信,顺着其手指的方向,眼神幽幽地看向远处。 指腹放在唇间,轻轻的嘘了一声,手指摆出各种动作,示意其指路,随后拉着小狐狸的手,猫着腰,一边躲避巡逻的小厮,一边向前走。 片刻后,二人来到一处破败的木屋。 通过门缝,看向里面,墙角处堆满麦秸与木柴,且麦秸散落一地,柴火表面布满黑点,看样子是个荒废许久的柴房。 云汐月趴在门上,用力拓宽门缝,鼻子塞进门缝,疯狂的嗅来嗅去,末了,嘴角微微上扬,扭头冲着容瑾言兴奋的说道: “夫子,铁锈味就是从这间屋子里飘来的,许是关押过走丢的女子。” 容瑾言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看过来后,走到窗户边,动作轻缓的打开窗户,用眼神示意小狐狸翻过去。 成功接收到信号的云汐月,走到窗前,手扒着窗沿,猛抬右脚,放到台上,腹部发力,翻了过去。 末了,环顾屋内四周,确认安全之后,轻轻摆手,示意俏夫子可以进来了。 只见容瑾言微微后退,左腿微屈,助跑而来,一个踪跃,便翻过窗台,可谓是潇洒至极,令云汐月微微有些吃醋,暗道日后定要勤学苦练,将这一招学会。 容瑾言进屋后,为防止被外人看到,转身关闭窗户,随即就着微弱的月光,四处勘探。 硬泥土的地面上,有拖拽的痕迹,散落的麦秸,有压痕和泥印。 可推测幕后之人,用特制药粉,让女子陷入幻境,操控其走到无人之处,将其弄晕,先关在柴房,然后……不知转移到何处! 勘察许久,未寻到一丝血迹,可小狐狸的确闻到‘铁锈味’,想到此处,容瑾言扭头看向猫着腰,昂着脑袋,嗅来嗅去的红衣女子,轻笑一声,温柔的问道: “汐月,可曾发现什么?” 已觉醒‘狐狸狗’属性的云汐月,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绕着墙壁,走了数圈之后,断定铁锈味的来源,就是墙角处的柴火堆。 提着裙摆,走到容瑾言身旁,踮起脚尖,凑近其耳旁,眉眼弯弯,小声说道: “夫子,铁锈味是从那堆柴火里散出来的!” 闻言,容瑾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即走到柴火堆前,蹲下仔细查验。 受潮的木柴,外边柔软,并无踩压和搬弄的痕迹,可小狐狸既然这么说,定然有她的道理。 起身弯腰抱起柴火往旁边挪,观其如此,云汐月撸起袖子,立刻加入战斗。 不一会的功夫,小山堆似的柴火,被挪至一旁,映入眼帘的是……半个巴掌大小的老鼠洞。 呃,一想到‘肥胖’的大老鼠,云汐月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但想起柳姑娘走丢后,其婢女彷徨无助的神情,强忍内心的恐惧,扶着墙壁,弯腰蹲下,低着头,鼻尖尽量凑近洞口。 做足一番心里建设后,闭上眼睛,鼻尖轻嗅。 顿时,腥臊味扑鼻而来,熏得她连打几个喷嚏,末了,摆了摆手,示意俏夫子安心,然后继续发挥‘狐狸狗’功能。 连嗅几次,终于在浓厚的腥臊味中,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急忙屏住呼吸止损,扶墙而起,可后劲十足的腥臊味,令其脑袋发晕,身子不停踉跄。 观其如此,容瑾言急忙上前,将她扶住,神情关切的问道: “汐月,你……没事?” 闻言,云汐月微微摇头,连咳几声后,道: “没什么,就是被腥臊味给熏得,这杀伤力堪比黄鼠狼特制醒神药剂,夫子,确定了,铁锈味就是从老鼠洞里飘出来的……呕!” 就着微弱的月光,观其脸色有些苍白,扶她在旁边坐下,从袖中掏出一小包金桔蜜饯,递到她的手中,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汐月,你先在此休息会,我去勘探一下……老鼠洞!” 线索的指向,竟然是一个老鼠洞,是容瑾言没有料到的,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顿好‘功劳者’小狐狸,转身走到墙边,弯腰蹲下。 从挎包中掏出银线,扣在滚珠上,塞进老鼠洞,手腕微动,控制滚珠行走方向。 待其触底,通过操控银线,判断洞内面积大小,一刻钟后,脸上略有薄汗的容瑾言,嘴角微微上翘,收起银线和滚珠。 扭头,正欲向身后女子分享好消息,却见其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鼓着腮帮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虽有些呆傻,但……自己却十分受用,宠溺的笑了笑,起身走到她跟前。 见俏夫子向自己走来,云汐月连忙收起‘痴汉’形象,三下五除二,嚼碎蜜饯,咽了下去,眉眼弯弯,面露乖巧可爱之意。 第226章 迂腐的臭大叔 还未回到雅竹居,便被一小厮拦住,称容府家主有请。 第六感上线的狐狸崽,暗道一声不好,随意寒暄几句,寻个衣服脏了,回屋去换的借口,想先回到雅竹居。 可拦人的小厮,似受过严苛的训练,凌厉的眼神,扫向面前的红衣女子。 步伐稳健,每每皆能拦住她的去路,面无表情道: “汐月姑娘,还请随在下前往主院,莫要让在下为难!” 扭头看了一眼凌天,见其面露难色,微微摇头,便知此行躲不过。 深呼一口气,暗道俏夫子说过,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可恶的丑大叔,还能揍狐不成。 暗自加油打气后,昂着脑袋,雄赳赳,气昂昂,跟在小厮身后,七拐八拐,来到容府主院。 穿过庭院与回廊,来到议事厅,就见亲爱的俏夫子,立在厅中央。 迈着小碎步,走到他身旁,与其并肩站立,望着主座上眼含怒火的臭大叔,微微施礼作揖,道: “容叔叔,您差人叫我前来,所谓何事呀?” 主座上的男子尚未开口答话,容瑾言抢先开口道: “父亲,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汐月无关,莫要牵扯到他!” 两个儿子,一个自幼顶撞,事事不听长者言,一个为了来路不明的女人,也开始作对,令常年处于高位者的容海邢,内心十分气愤。 猛拍一把桌面,怒道:“容瑾言,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敢不听长者言了,是?” “父亲,若您说得话在理,瑾言还是会考虑听一下的!” 如此叛逆的俏夫子,云汐月还是第一次见到。 扭头紧盯其侧颜,微微点头,暗表赞同之意,无论哪个年代,愚孝要不得! 红衣女子的小动作,更加验证了容海邢内心的猜测。 是这位来历不明的妖女,带坏了自家儿子,想到此处,深邃的眼眸,流过一抹狠厉。 “汐月姑娘,当初容府突发传染病,是您请来了墨卿医师,身为容府的当家人,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可近日来,受您影响,瑾言三番五次的顶撞于我,是你带坏了他,容府庙小,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请您明日离开!” 咦,带坏俏夫子,本狐咋不知道呢? 想不出俏夫子坏在哪里的小狐狸,歪着脑袋,疑惑的看向身旁的人! “父亲,在瑾言的心中,您的形象一度很是高大,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您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会为了面子,替二叔掩藏罪责,会为了利益,利用身边所有人,会为了劳什子的承诺,毁坏他人的幸福!” “逆子!” 啪! 怒气上头的容海邢,直接上手,怒摔茶盏! 望着地上的碎瓷片,容瑾言讥笑一声,握住身旁女子的手,目光坚定的看向主座上的男子,冷冰冰的道: “父亲,孩儿心中只有汐月一人,您说得亲事,永远不会答应,纳莫笙儿为妾,更是不可能,如今,由您发话,府下众人定会为难汐月,您要赶,孩儿便随她一起走!” ‘亲事’和‘纳妾’四字,委实令云汐月心中气急。 暗道一声好家伙,本狐在大门口,与莫家周旋,后方竟然暗戳戳欲逼迫夫子纳她为妾,杏仁眼里,爆发出强烈的火焰,怒瞪主座某人。 挣开俏夫子的手,迈着霸气的步伐,走到容海邢面前,眉毛微挑,怒道: “迂腐的臭大叔,本姑娘今天把话撩在这,容瑾言是我的人,谁也不许欺负,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 在他人屋檐下,对着这家主人,说着挑衅的话,委实不太有教养。 容海邢怒指眼前的红衣女子,嘴唇不停地颤抖,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观其如此,云汐月双手叉腰,昂着脑袋,活似打了胜仗的斗鸡般,继续说道: “借用俏夫子的一句话,一人做事一人当,承诺是你说得,莫家也是看上了容府的权势,既然如此,那您就自个履行,莫要将所有的锅,都抛给夫子,哼!” 红衣女子的潜在意思,容海邢岂会听不出。 娶韩涟漪为妻,纳莫笙儿为妾,这些有违人伦的事情,气得他火冒三丈,抬起手,欲替其父母教训她一二。 云汐月又不是站着被人打的傻子,观其如此,直接施展轻功倒退。 容瑾言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其接住,温柔的说道:“汐月,你没事?” 他的表现,令小狐狸十分的满意,闻言,微微摇头,暗示自己无事! 当着长辈的面,二人竟如此腻歪,容海邢捂着胸口,怒道: “滚,都给我滚,容瑾言,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公然顶撞亲生父亲,那便让你试一试,没了容府做后盾,看你能潇洒多久,限你三日之内离开!” “无需三日,一日即可收拾完贴身行李!” 语闭,拉起云汐月的手,转身离开议事厅,身后不时传来某大叔的怒吼声,而其好似什么都没听见,只顾着向前走。 在一处隐蔽的凉亭下,等候多时的蓝茵郡主,唤二人过来谈话,命婢女退下看守各个路口后,轻笑一声,道: “瑾言,议事厅会发生什么,为娘早就猜到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身为我的儿子,离开容府,定会闯出别样的天地!” 语闭,从袖子中掏出一沓银钱,推到亲儿子面前,知他不肯收,眼波流转一番后,道: “丫头,这两万两银票,你收着,全当替我照顾瑾言的酬劳。” 从未见到如此多银票的云汐月,惊得杏仁眼瞪得溜圆,可她明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俏夫子已放下狠话,自是不大想用容府的钱。 伸直手臂,恋恋不舍的将银票推了回去,挽住容瑾言的胳膊,目光坚定道: “伯母,这钱汐月无法收,夫子去哪,我便去哪,都是成年人,何来谁照顾谁一说?” 梨溪村初遇时,容瑾言便孑身一人,素衣白净,屋内整洁,饭菜简单,如此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儿,根本无需他人照顾,当然,饭菜本狐还是要管的! 小狐狸的话,深得容瑾言的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扭头冲着自家母亲郑重的说道: “母亲,汐月说得在理,这些年,私房钱也藏了不少,这些银票,您就收着,若心里过意不去,就捐出去,让更多困苦人士脱贫!” 话都说到这份上,蓝茵郡主只好把钱收起来,嘱咐一番亲儿子后,让他先回雅竹居,将云汐月留下,称要与其说一些贴心话! 第227章 投奔墨卿医师 指腹撑着额头,目送俏夫子的离开,刚顶撞完长辈的小狐狸,这会子和另一长辈单独相处,令她心里有些尴尬。 扭头,讪讪的笑了笑,道:“伯母,汐月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闻言,蓝茵郡主捏着手帕,捂嘴嗤笑一声,道:“说说看,你都错哪了!” 红衣女子低着头,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嘟囔道: “不该在容府大门口,与莫家人争吵,不该动门口的两头石狮子,不该在议事厅,耍威风,气容叔叔,不该……” 心不甘情不愿,嘟嘟囔囔说错误的小丫头,着实逗笑了蓝茵郡主,轻拍她的手心,道: “好了,别以为本郡主听不出,你话里话外皆是自豪之意,半点后悔之意都没有!” 小心思被捅破,云汐月下意识扒拉几下耳朵,甜甜的笑了笑,面露讨好之意,道: “还是郡主厉害,一眼就看透了人家的小心思,只是有一个点不大明白,像容府这样的世家,十分注重名誉,莫家来闹事,府内有头有脸的人,不去阻拦,反而容叔叔还有意让夫子纳某人为妾,这是何道理?” 此种解决办法,不是变相承认,前两天夜晚救人之时,俏夫子的确做了毁人清白之事吗? 臭大叔脑子时被门夹了吗? 幸亏俏夫子不是愚孝之人,否则本狐只好动用武力,将其掳到深山里,做压寨小娇夫! 闻言,蓝茵郡主清澈的眼眸,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随即很快被其掩去。 递给云汐月一盏茶,轻蔑的笑了笑,道: “丫头,人心难测,本来这样的事,最佳处理方案是……直接报官,交由官家处理,且切不可让闹事之人进府,否则有理也说不清了!” “而容海邢,竟想差人将莫家的人请进来,幸亏被瑾言拦住,但有他的口谕,府内诸位管事,皆不敢在大门口露面,至于纳莫笙儿为妾,不过是赶你走的幌子,更是逼迫瑾言娶涟漪的导火索!” 似是想起什么,蓝茵郡主暗自朝天翻了个白眼,随后继续开口道: “只要这次瑾言松了口,他就有办法逼他娶涟漪,至于莫笙儿,入了府,赏她一口饭吃就行,待事件平息,悄无声息处理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一件事。” 某只杏仁眼瞪得溜圆的小狐狸,闻言,拍了拍小心脏,暗道按照这个逻辑,恐怕经今日一事,容海邢怕是对自己动了杀心。 余光瞥见蓝茵郡主神色不明的盯着自己看,想来单独留下,说了一大通话,最后一句是关键所在。 “伯母,您说的话,汐月都记在心上了,还有我能手拎两头石狮子,自然也是有些本领护身的,离开容府后,夫子去哪,我便去哪!” 知她猜中话语里的含意,蓝茵郡主轻轻拍打她的手背,起身捋了捋袖子,嘴角微微上翘,道: “丫头,你是聪明人,身上有许多人不具备的美好特质,值得被任何人喜欢,能够遇见你,是瑾言的幸运,日后,若他敢欺负你,直接上手揍他,莫心疼!” 闻言,云汐月顿时满头黑线,暗道俏夫子是玩泥巴送的嘛? 蓝茵郡主咋就一点都不心疼呢,见其有离开凉亭之势,连忙起身扶着她。 “丫头,不用扶,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君,时间不早了,你快回雅竹居收拾东西,明日本郡主还有事,就不送你们了!” 语闭,挥了挥衣袖,领着一众奴仆,浩浩荡荡离开。 立在凉亭下的云汐月,知晓‘明日有事’乃是蓝茵郡主的借口,可也不忍心拆穿于她。 暗自叹了一口气,待她们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后,转身,提起裙摆,往雅竹居方向赶去。 …… 翌日,清晨,一辆简朴的马车,从容府后门驶开。 行了两个时辰,来到西郊的杏林,四人下了马车,背着行囊,撑着木棍,轻车熟路的向前爬,只是这一次,没了拦路的贪吃蛇。 日照高头之时,正在晒草药的墨卿,透过院子栅栏缝隙,见远处走来的四人,放下簸箕,推开院门,望着四人背着的超大号包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容瑾言施礼作揖,颇有礼节的道: “墨卿医师,昨日您送来书信,称擅长蛊虫之术的医师,不日便会来禹都,在下虽已脱离容府,但自幼颇受三叔照顾,他的病一日不好,瑾言就寝食难安,是以能否在您这叨扰几日?待三叔的病治好,我们一行人定会尽快离开!” 信息量过于大,令墨卿有些头晕,指腹揉着太阳穴,眉头微皱,暗自思量许久后,道: “容公子,您刚刚说的意思是,你……你们脱离关系容府?且要在药宅暂居一段时日?” “嗯!”俏夫子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容瑾泗纨绔子弟一枚,容瑾梧小妾所生,任他文韬武略,就这出身,也上不了台面。 容府晚一辈,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容瑾言,容海邢是脑子抽风了嘛? 见美大叔,立在原地不答话,时而微微摇头,暗自啧啧几声,时而眉头紧皱,目露疑惑之意。 云汐月卸下行囊,放到阿水的怀里,走上面,眉眼弯弯,面露乖巧之意。 “墨卿美大叔,脱离容府一事,乃俏夫子的私事,您呀无需多问,在三叔病好之前,我们就先暂居于此,您且放心,房租我们照付!” 闻言,墨卿嘴角微抽,低头打量自身,不知红衣女子哪只眼睛看出来,不放他们进去,是因为担心房租! 见其还不答话,明亮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突然,脑海闪过一道灵光,巧笑嫣兮,推销道: “墨卿医师,我们入住,您一点都不吃亏,俏夫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既能陪你下棋,还能陪你品茗,畅谈人生理想。凌天,虽头脑有些欠缺,但其四肢发达,力气大,心也细,搬弄草药的活,尽可以交给他。” “阿水,知名易容师,脑子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猜想,对各色草药的用途,有独特的见解,寂静的深夜,您若睡不着,大可以拉他起来,与其探讨草药知识。汐月,我,酷爱研究厨艺,只要有我在,包你顿顿吃到饱,墨卿医师,您考虑的如何?” 第228章 获得破落宅院一座 听到‘顿顿吃到饱’五字,墨卿的双眸,明显亮了许多。 暗自打量四人一眼,微微点头,暗自制定‘物尽其用’计划,挥一挥衣袖,转身进入庭院。 院门口的四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懂其此举是何意! 见身后未有动静,墨卿眉头微皱,扭头疑惑的问道: “还愣着干嘛,等本医师亲自邀你们进来嘛?” 听闻此言,欢呼雀跃的小狐狸,笑得合不拢嘴。 从阿水怀里接过行囊,拉住容瑾言的手,大步走进庭院,跟着墨卿七拐八拐,来到一破旧的小宅院。 木质栅栏上,缠绕着枯死的不知名藤蔓,地上满是枯黄的竹叶,瓦片碎烂,窗户落满灰尘,铁锁挂满红锈,屋内的场景,不用看也能猜到。 许是他们震惊的眼神过于强烈,墨卿尴尬的揉了揉鼻尖,眉毛微挑,道: “此宅院荒废许久,打扫确实需要一番功夫,但其有三间卧室,刚好够你们分配,待会派药童送来被褥,那……那什么,本医师还要晒药草,就不打扰你们了!” 语闭,某无良医师,挥了挥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是非之地’,他可不想加入大扫除队伍! “公子,旅途劳顿,您和汐月姑娘,先找个地方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和阿水!” 望着眼前萧瑟的景象,凌天猛咽一口唾沫,如是说道。 “既已脱离容府,你我之间就无主仆之分,宅院如此破旧,哪能让你们两个半大的孩子来收拾,我随你们一起!” 此刻的小狐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躺在舒软的被窝,美滋滋的睡上一觉。 眼前的场景,完全打破她的幻想,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狐。 卸下行囊,递到阿水手中,推开满是虫洞的木门,走进宅院。 环顾四周,见草帘下,若隐若现的瓦片,满意的点了点头,暗自调转体内灵力,手腕微动,开始施展法术。 刹那间,地上、屋顶、草帘上散落的竹叶,腾空而起,呈漩涡式高速飞转,聚成颇为实在的柴火团后,飘到后院一角落下! 屋顶,无数瓦片按规律,腾空而起,草帘自动揭开,完好的瓦片,替换碎瓦片。 手腕微动,修理好的瓦片屋顶,稳稳当当的落下,而碎瓦片,则似竹叶一样,聚成一团,落在后院一角。 吱呀声不断响起,庭院内的房屋,锁链、木门、窗户自动打开,数缕幽风飘入,卷起无数灰尘后,再从门窗处飞走。 在庭院中央,聚成一土团后,落到……栅栏处篱笆旁! 栅栏破旧,可现下无替代的材料,藤蔓虽表面枯死,但内里暗藏一线生机。 凭一己之力,完成大扫除工作的云汐月,拍拍手掌,掸了掸衣服,扭头,冲着目瞪口呆的二人,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若问为何不是三人,只因容瑾言也是修道之人,对于术法清洁一事,偷懒的时候,偶尔也会用一用。 但像小狐狸这样,精准到一粒灰尘都不留,委实令人惊讶,看来,她的天赋,比自己要高很多! 提起裙摆,走到两位少年郎面前,眉毛微挑,挥挥手,道: “喂,回神了,再愣下去,就没中午饭吃喽!” 被眼前一闪而过残影,惊得回神的二位少年郎,十分有默契的眨眨眼。 阿水望着眼前干净整洁的宅院,目露渴望之意,希冀的问道: “会术法真好,汐月,我能和你学一学吗?不求能以一打三,起码日常洒扫,无需动手!” 红衣女子还未张口说话,凌天先照着其脑门,来了一锤,恨铁不成钢道: “瞧你那点出息,就算要学,也该学点能护身的术法,汐月姑娘,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自诩‘半吊子’的小狐狸,摸着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略带歉意的道: “抱歉呀,我学习术法没多久,自己还是个半吊子,没能耐教别人,你们也知道,术法与经络相通,练错了的后果可是很严重!” 不懂武功的阿水,抱着大行囊,瞪着超大的荔枝眼,疑惑的看向……凌天,见其微微点头,叹了一口气,放下修炼的念头。 观其如此,云汐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朱唇轻启,欲说些宽慰之语和许诺未来,容瑾言却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待其看过来,微微摇头! 阿水,连基本的武功秘籍,他都练不了,诸位武教也都看过了,其根骨欠佳,不是练武的料,更别提修炼了。 不给他任何修仙的希望,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不然,真到了小狐狸能教人学习术法的时候,若其不能修炼,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大家别愣着了,汐月除却了屋子里的灰尘,摆物件可是需要我们亲自动手。”语闭,容瑾言拉着云汐月的手,款款走向屋内! 屋内,云汐月以手握拳,一会敲敲这个,一会闻闻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观其此,容瑾言宠溺的笑了笑,收拾物品的手,却一刻也没停。 “咦,夫子,院门口的门被虫蛀成那样,屋子里的家具,倒是一点没受虫灾!” 某只小狐狸,立在大衣柜前,指腹摩挲着下巴,疑惑的说道。 至于其为何这么闲,只因从阿水怀里接过超大号行囊后,回到个人分配的卧室,轻施术法,物品自动在相应的位置摆好,如衣物进衣柜挂好,装扮物品入梳妆台,茶具摆在桌面上…… 闲着无聊的她,迈着欢快的小步子,前来‘骚扰’容瑾言。 趁他弯腰收拾各类物品时,一会上前把玩他的秀发,一会伸出纤细的手指,戳腰戳腮帮子,一会从其身后飘过,顺带吃了一番豆腐。 被她‘骚扰’的心痒痒的某人,快准狠的抱住红色残影,见其瞪着湿漉漉无辜的杏仁眼,暗自叹了一口气,拿脑门磕了她一下,道: “汐月,夫子正在收拾物品,你若实在闲得无聊,不去帮我检查一下家具!” 脑门被磕,令小狐狸有点发懵,下意识点了点头。 待其回过神来,俏夫子早已继续投入收拾大军,抿了抿嘴唇,便转身走到各色家具面前,时而敲一敲,时而闻一闻。 时间回到正轨,容瑾言一边收拾衣物,一边回答道: “此乃墨卿医师地界,想必家具其做过药浸处理,是以具备防虫效果!” 第229章 绝色南疆巫师 趁容瑾言将衣物,塞进衣柜的功夫,某只色眯眯的小狐狸,迈着螃蟹步,挪至其身后。 瞄准目标,双腿微屈,轻轻弹起,跳了上去。 背部传来的压重感,早在某人的意料之中,将最后一件衣物,放入衣柜,双手托住某狐,防止其滑下去,背着她来到床榻旁,转身将其轻轻放下。 某狐晃着双腿,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嘴角弯弯的看向某人。 心痒痒的容瑾言,伸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待其眼神由无辜转化为幽怨,轻笑一声,道: “汐月,你再如此闹腾下去,用午膳的时间,可要一直往后推迟哦!” ‘午膳推迟’要不得,闻言,某狐的脑袋,似拨浪鼓般,摇个不停。 身子后倾,平躺在床榻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一副我很乖的样子,着实逗笑了容瑾言。 “这才是令人喜欢的乖孩子嘛,汐月,你在此躺着休息会,夫子继续收拾!” 语闭,轻笑一声,转身继续与超大号行囊战斗,约摸两刻钟后,某人终于收拾完所有行李,墨卿医师口中的药童,也送来了被褥、锅碗瓢盆等必须物品。 两个扎着麻花辫的小药童,四人所需被褥、一家锅碗瓢盆,足足来了六趟,且面无表情,拒绝任何人的帮助。 当最后一批物资送达,云汐月从挎包掏出两串糖葫芦,强行塞到他二人手里。 一边摸着麻花辫,一边巧笑嫣兮的说道: “这不是给你们的酬劳,是观你们长得可爱,送给你们的小礼品,若墨卿医师问起来,就说是汐月姐姐送得,他不会怪罪你们的!” 两名药童,彼此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举起冰糖葫芦,塞到红衣女子手中,随后……一溜烟跑出宅院。 一刹那的功夫,身影就消失在小路的拐角处。 云汐月歪着脑袋,愣愣地盯着手里的两串糖葫芦,小小的脑袋瓜,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酸甜可口美味无比的食物,那两名药童为何不要? 许是察觉到小狐狸的疑惑,容瑾言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汐月,药童有其职责所在,拜师数十年才能出师,想必墨卿医师曾下过严苛的命令,是以他们不敢接他人所赠之物!” 被成功说服到的云汐月,微微点头,随后转身进入厨房,收拾各色食材,阿水负责烧火,一阵霹雳哐当之后,四菜一汤便做好了。 用罢午膳,四人持着利器,来到竹林,挑选坚韧的竹子,充当篱笆材料。 至于‘枯死’的藤蔓,留根割藤,待新篱笆建好后,浇上充足的水,静待新生命的破土! 如此忙活了好几天。 这天上午,容瑾言在房内看书,凌天手持锄头,开凿院后荒地,阿水单手抱着小盆,向蓬松的土壤里,撒上蔬菜种子。 至于云汐月,则蹲在院子的小角落,手持小铲子,吭哧吭哧挖土种花。 一小把带刺的月季,摆在其腿边,是某位患有迎风流泪症的老者,前来就医时所赠。 墨卿嫌种花麻烦,外加月季又不是稀罕之物,就转赠给她了。 抛坑、插枝、浇水、埋土、压实,一气呵成,望着直挺挺的月季枝子,云汐月眉毛微挑,目露嘚瑟之意。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身却与一绝色男子撞了个正着,惊得她后退几步,差点踩断可怜的小生命——月季! 此男子服侍怪异,肩、袖口、腰间、裙摆等处,皆坠着价格不菲的各色宝石。 头发中分,各辫一缕辫子,系在脑后,用来固定发型,剩余的黑色瀑布般的秀发,皆垂直向下,柔顺异常。 佩戴的蓝宝石额饰,为其增添一分异域气质。 容颜绝美,与黑狐哥哥不相上下,可他却有着一双海蓝色的眼睛,与其对视,好似看到一望无尽的大海,一不小心,便会深陷其中。 绝色男子弯腰捡起地上的铲子,对着阳光,仔细打量,目露好奇之意,末了,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将铲子递给面前受惊得小姑娘。 “巫泠(lg)渊,我的名字,贸然出现,无意惊扰,还望姑娘莫怪!” 他的笑容,实在太有杀伤力了,此刻,云汐月迫切需要俏夫子来撑场子,伸长胳膊,接过铲子,朝其点了点头,道: “云汐月,我的名字,巫公子先在此等候,随意参观也行,我去屋内叫人前来招待!” 语闭,小狐狸单手提起裙摆,飞奔而逃,跑到容瑾言卧室,握住他的手,铲子放在一边,端起一盏茶,咕嘟咕嘟,猛喝几大口。 “夫子,门外来了位异域打扮的美男子,举止优雅,笑容富有杀伤力,且他的眼睛是海蓝色的,哎,太吓狐……人了,你去会一会他!” ‘海蓝色’三字,令容瑾言回忆起墨卿提过的擅长蛊虫之术的医师。 闻言,轻轻的拍了拍小狐狸的手背,待其松开后,合上书籍,道: “汐月,想必其是墨卿请来的医师,你先在此休息片刻,我去招待他!” 虽不知小狐狸为何落荒逃到这里,但容瑾言依旧十分宠溺她,转身从匣子里拿出一包金桔蜜饯,递到其面前,随后掸了掸袖子,理了理衣服,迈着步子,离开房间。 刚出客厅的门,就见一身材高挑,穿异域服饰的绝色男子,面露微笑,立在庭院一角。 他的笑容,似一缕春风,周围所有的景色,皆是其陪衬物,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这下容瑾言知道小狐狸为何落荒而逃了,只因此人的长相,完全契合某狐的审美点。 强压内心的醋意,大步上前,微微施礼作揖,道: “想必您就是墨卿医师请来的好友,在下容瑾言!” “巫泠渊,病人在哪?” “病人乃在下的三叔,巫公子若不嫌弃,可暂居几日,在下这就遣人去请三叔过来!” 闻言,海蓝色的眼眸,环顾四周。 外有竹林,微风吹过,竹叶翩飞,沙沙作响,庭院整洁,篱笆新建,藤蔓嫩芽冒头,更有趣味十足的小姑娘,想到此处,巫泠渊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提议。 吃饱喝足的小狐狸,做足一番心里建设后,迈着小碎步,走到客厅门口,伸长脖子,探出脑袋,悄咪咪观察。 见俏夫子与其有说有笑,颇为自豪的眯起眼睛,暗道不愧是本狐看上的人儿,面对如此绝色男子,竟然……一点都不怯场。 第230章 采花的小姑娘 想起刚刚出糗的场景,懊恼的扒拉几下耳朵。 不就是某人的笑容,杀伤力实在太大,为何要落荒而逃,大大方方与其交谈不就好了,且……俏夫子会不会生气啊? 容瑾言的坐位,正对着门口,探来探去的狐狸脑袋,自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无声的笑了笑,暗道‘胆小怕事’型的小白狐,也蛮可爱嘛! 在门外踌躇许久的云汐月,决定还是进屋为好,深呼一口气,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走进厅内。 待二人看过来,微微施礼作揖,找个位子坐下。 容瑾言耐心的解释男子的来历,得知其是为了容海烁的病而来,云汐月连忙殷勤的为其倒水! “二位无需客套,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分,再者,通过与墨卿往来的信件,大致病症,了解的差不多,剩下的便是当面问诊,确定救治方法。” 察觉过于客套,可能令其不自在,云汐月讪讪的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道: “巫公子远道而来,身为主家,自是要好生照顾,这是大盛人人皆遵循的礼仪!” 闻言,巫泠渊的海蓝色眼睛,陡然亮了几分,喝完杯中的最后一滴茶,将茶盏握在手中,暗道大盛人真奇怪,见不得杯中无水,只坐了一会,已经连喝四盏茶了。 “原来还有此说法,泠渊来自南疆,对大盛的礼仪,知晓尚浅,在南疆,前往他人家做客,渴了自己倒水,饿了自己张罗,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若在下有失礼的地方,还望您二人海涵!” ‘渴了自己倒水’小狐狸尚能理解,‘饿了自己张罗’是何道理? 难不成,去别人家做客,还要提前准备好吃食不成? 许是察觉出她的疑惑,巫泠渊微微一笑,释放笑容杀伤力,道: “南疆与大盛不同,雨林密布,气温常年居于高位,房屋建于树上,日常吃食……便是门前的果子,晒干的肉质品……”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听他这样说,云汐月对遍地是果树的南疆,很是向往。 依据巫泠渊的描述,脑海幻想杏树、梨树、桃树、苹果树、八月炸等各色果树。 知狐者,容瑾言也,瞥见某狐有流口水之势,轻咳一声,待其回神,递给她一盏茶,道: “汐月,等事情全部结束,夫子为你建一处果园!” 顿时,某狐的杏仁眼瞪得溜圆,见俏夫子神态不似作假,心里便乐开了花,眉眼弯弯,小口抿着茶水。 三人有说有笑好大一会,眼瞅着时间就要到正午,云汐月起身,说明去向后,便提起裙摆,转身去了厨房。 凌天被派去容府喊人,是以不在家用午膳,可善良的小狐狸,还是贴心的为其留了一大碗饭菜。 一阵霹雳哐当的功夫,客厅的餐桌上,便摆满了美味佳肴! 从南疆一路走来,虽然品尝过一些大盛美食,可像今天这样,光闻就知晓美味的食物,还是第一次见,待主家动筷,巫泠渊便持着筷子,开始夹菜。 肉菜咸香,素菜清爽,汤汁浓郁,这顿饭,巫泠渊吃得格外舒心。 用罢午膳,容瑾言寻来棋盘和棋子,与其在凉亭下互相博弈,以消磨时光。 阿水主动揽下洗碗的活计,云汐月则拎着竹篮,走到竹林边缘处的菊花田,弯腰摘花苞。 捏着米黄色的花苞,对着阳光,眯着一只眼睛,对着阳光,仔细观察。 花苞饱满,富有弹性,待其晒干,温水冲之,定能释放出美妙的芳香因子。 哪怕离开富丽堂皇的容府,凭借自己的一身本事,也能制作出味道绝佳,质量上乘的花茶。 哼着不知名的歌谣,云汐月化身勤劳的小蜜蜂,不辞辛苦的进行着采花大业,当竹篮快满之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出现在不远处。 手掌遮着眉间,眺望远处,依稀能看见几个模糊的身影。 一黑影挥手示意,猜测来人是凌天和容海烁的小狐狸,立刻踮起脚尖,穿过花丛,来到小路上。 提起裙摆,飞奔上前,跑了一里多路,才来到他们跟前,微微施礼作揖后,道: “刚才在菊花田,看到远处的人影,一猜就是你们,呼!” 见她稍微有点气喘,便递给她水壶,望着竹篮里的花苞,容海烁轻摇折扇,笑着说道: “汐月姑娘,好有雅兴,采花弄蝶,是三叔一直以来的心愿!” 有‘心脏病’之人,不宜剧烈运动,采花还好,弄蝶万万不可。 闻言,正在仰头喝水的云汐月,眨了眨无辜的杏仁眼,收起水壶,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眉眼弯弯,面露讨好之意,道: “三叔,我是在家待得无聊,又有些嘴馋,想喝菊花茶了,想起墨卿医师提过,竹林边有处菊花田,是其医治患者种得,谁想采便去采,肥水哪能流外人田,这不我便提着竹篮,化身采花的小姑娘,等晒干了,给您也送去一些!” 乖巧可爱,外加嘴甜的小姑娘,谁能不喜欢呢,闻言,容海烁接连大笑几声,指了指身后的红箱子,道: “知你嘴馋,这不早就备好了上等零食,哦,对了,听凌天说,擅长蛊虫之术的医师,今日已抵达杏林。” 探着脑袋,两眼放光,紧盯被两名小厮抬着的大红箱子,眉毛微挑,笑着回答道: “多谢三叔,还是您最好啦,医师名为巫泠渊,长相绝美,谈吐非凡,对您的病症已有个大概了解,依我个人判断,您的病,他定能治好,届时……采花弄蝶,不再是梦想!” 她的话,再次逗笑了容海烁,笑得都快岔气了,幸亏自幼服侍他的小厮,上前小声劝阻,其才停止笑意。 见医治时间耽误不得,便挥挥手,领着一行人继续向前走。 其实他的笑,云汐月十分理解,换做是谁,久病多年,遍寻天下良医,皆无法医治。 突然,某一天,有人告诉你,你的病可以治,且治愈希望超大,估计也会捧腹哈哈大笑,身边的任何事物,在其眼里,都会自带‘幸福’滤镜。 幸好来时的路只有一条,否则某路痴哪怕来了好几次,仍会带错路。 一行人来到墨卿所在宅院,听到巫泠渊已到禹都时,其还有点懵,仔细询问,这才知晓,某不良好友竟然已经蹭了一顿饭。 第231章 巫泠渊大显身手 翻好微干的草药,双手叉腰,气得胡子乱飘,怒道: “好你个巫泠渊,来了杏林,不先找我,竟然……咦,云汐月,说好的管我每顿饭呢?” 闻言,某狐抬头望天,尴尬的挠挠头,见强烈的视线,一直不散,嘴角微抽,尴尬的笑了笑,道: “这不是刚搬来新地方,一应物品,还未备全,要不……打明日起,一到饭点,您就来小院,或者我遣阿水给您送过来!” 墨卿低头思量一番后,摆了摆手,道: “不用了,你我饭点不在一个时候,每日给我留两碗饭菜就行,届时我会派药童去取!” 这个建议,颇得某狐的心,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暗戳戳向凌天使了个眼色! 成功接受到暗号的凌天,向容海烁禀报一番后,迈着大步子,前去小院去请巫泠渊医师。 一刻钟后,巫泠渊来到墨卿小院,与好友寒暄一番后,来到诊室,命容海烁躺下,身子笔挺的立在床榻旁,开始为其诊治。 手掌摊开,手臂伸直,如萤火虫光芒的绿色灵力,从其掌心飘入某人的身体内部。 顿时,容海烁感觉全身的经脉里,流淌着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暖暖的很舒服,让其自心底涌出一股强烈的困意。 绿色灵力飘入容海烁身体时,容瑾言就有些担忧,见三叔闭上了眼睛,更担忧了,欲上前询问一二,却被墨卿拦住。 “容公子,我知你担心容三爷,可你要相信泠渊,现在是问诊的关键时刻,若因为你的打扰,导致……” 已想通的容瑾言,朝着墨卿施礼作揖,道: “心焦所致,刚刚多谢墨卿医师,您放心,类似的错误,瑾言绝不再犯!” 语闭,容瑾言微微后退几步,如松柏般,立在原地不动,只不过他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床榻上昏睡的男子。 见微知着,绿色灵力顺着经脉,不停地流淌,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灵力,汇聚在心脏处。 巫泠渊小心翼翼的控制一颗芝麻大小的灵力团,让其进入心脏内部。 穿过崎岖的经脉,灵力团来到白胖虫子身旁,绕场一周,仔细探查周围环境。 末了,轻轻的撞击虫子,其似一座大山般,躺在原地一动不动,观其如此,灵力团原地蹦跶几下,随即加大撞击力度。 连续五次大力度撞击之后,白胖虫子终于给了反应……翻了个身。 灵力团瞄准时机,飘到虫子上方,仔细观察虫子,当所有的任务完成,按照原路径返回。 成功接收到灵力团信号的巫泠渊,手腕微动,无数白色颗粒状灵力,从其掌心飘出。 瞬间,容海烁体内的绿色灵力,好似受到致命的吸引一般,从其体内飘出,在半空中,与白色灵力球相会。 二者融为一体后,化为浅绿色灵力团,观此现状,巫泠渊手腕微动,掌心向上,薄唇轻启,默念不知名咒语。 顿时,无数浅色灵力团,自半空中涌入他的掌心。 待半空中无灵力团后,巫泠渊席地而坐,闭上眼睛,似进入庙里和尚的打坐状态! 墨卿医师挥挥手,见他们看过来,指了指门外,待他们微微点头,便领着他们来到院子。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云汐月,拍了拍胸脯,暗道刚刚诊室内的场景,实在是太吓狐了,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生怕可能会发出的声响,影响诊治。 当然,有同样想法的不只她一人,比如扶着院墙大喘气,双腿直打颤的阿水,比如跑到院外,仰着头,佯装看竹枝的凌天! 凉棚下,墨卿倒了几盏茶水,递给身旁眉头微皱的某人,轻笑一声,道: “患者在屋内诊治,家属在外担忧心急,这样的场景,本医师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次,只是没想到,容公子也会有这一刻!” 容瑾言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待内心紧张情绪,稍微退却一点后,放下茶盏。道: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任何人皆躲不过,在下只是希望,这一刻,能够晚点到来!” 当初尚在襁褓里的墨卿,被亲生父母丢弃在山野,路过的医修捡到了他,将其带入门派中。 拜师学医、下山历练、情窦初开、养崽等顺风顺水,是以他的人生信条里,还未出现过亲属生老病死的现象,亦无法理解容瑾言此刻的心情。 脑海无法想出宽慰之语,只好扭头四处查看,寻找能帮助之人。 蹲在墙角的阿水?不行,半大的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心智亦不咋健全。 望天的凌天?不行,嘴太笨,越说他家公子心情越低落的可能性很大。 绕圈子溜达的云汐月?行还是不行呢?算了,就她了! 咚!啪! 正在闲逛的云汐月,被突然砸过来的石子吓了一跳,扭头怒瞪凉棚下的某不良医师,见其疯狂眨眼睛,眼神又时不时瞟向俏夫子,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 观俏夫子头微低,眼角向下,眉头微皱,嘴唇抿成一条线,知他是在担忧三叔的病情,她知晓最好的舒解办法,就是巫泠渊开口称容海烁的病情有救! 不忍其继续愁眉苦脸下去,提起裙摆,小跑至凉棚旁,随后猫着腰,蹑手蹑脚,走到其身后,快准狠的捂住他的双眼,用眼神示意闲杂人等离开。 成功接收到赶人信号的墨卿,暗自朝天翻了个白眼,随后挥了挥衣袖,起身离开凉棚,拽起蹲墙角的阿水,拉着他走出庭院,将空间留给凉棚下的二人。 待外人走完,小狐狸晃着身子,朝着某人耳朵直吹气,直至其耳尖泛红,才肯放过他。 轻咳一声,捏着嗓子,切换嗓音,颇为霸气的道: “是谁让本君的小娇夫不开心了?捉到他,定往死里揍!” 知狐狸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自己,空落落的心,瞬间被甜蜜充满,担忧的情绪,也消散了许多,握住某狐的小手,道: “是一只可恶的小虫子,妖君若是捉到它,定要替奴家惩戒它一番!” 闻言,某歪着脑袋的小狐狸,眨了眨杏仁眼,目露疑惑之意,暗道‘奴家’二字是这样用的嘛? 莫要欺负本狐读书少,乱用词汇! “白白胖胖的小虫子,甚是可恶,用炙火烧死它,然后寻来一些蚕蛹,经过一番烹饪,做给三叔吃,使得其不再与任何虫子结缘!” 第232章 换心或觅宝 被脑补场景吓到的容瑾言,身子忍不住哆嗦一下,扒开某狐的手,转身与其对视。 轻咽一口唾沫,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边郑重的说道: “汐月,虽不知你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定不会让你饿肚子,咳……吃虫一事,莫要再提,挺令人反胃的!” 俏夫子的前半句话,令云汐月摸不着头脑,听到后半句,才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他是被狐狸崽的话给恶心到了,白胖的虫子,呃,外形的确不大雅观。 可‘饿肚子’一词,又从何来呢? 朱唇轻启,正欲开口询问之际,巫泠渊却从屋内走出来,容瑾言立刻起身,牵着小狐狸的手,走至其跟前,希冀的望着他,希望能从其口中听到好消息。 巫泠渊海蓝色的眼神,上下打量二人一眼,轻笑一声,道: “容公子,他的病,急不得,他已醒来,随我进屋闲谈,哦,对了,你再用力握下去,汐月姑娘的手腕就不用要了!” 容瑾言下意识低头查看,才发现刚才过于紧张,手部力度不自觉加大。 急忙松开手,见小狐狸白皙的手腕,微微泛红,心似针扎一样,痛得厉害。 “汐月,对不起,夫子不是有意的!” 云汐月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从挎包中掏出一药瓶,一边倒药膏,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夫子,无需道歉,一点都不疼,真的,涂了哥哥特制的药膏,立刻就好了,不信,你看看,诺,一点都不红了哦!” 的确,黑狐出品,药到病除,狐狸崽的手腕,再次白皙如初。 可这也不能泯灭,刚刚无意之举带来的伤害,是以今日颇为玻璃心的容瑾言,内心仍旧很是自责! 将药瓶收好,挽住他的胳膊,眉眼弯弯,巧笑嫣兮道: “夫子,人在紧张或者兴奋的情况下,会不自觉加重力道,有时候,汐月看到可怕的景象,或者遇到极其高兴的事,会不自觉……掐你的胳膊,你若心里觉得愧疚,大不了下次本姑娘多掐你几下!” 语闭,行动派小白狐,指腹微动,用力掐了某人胳膊一下,待其看过来,瞬间转换面部表情,目露乖巧讨好之意。 容瑾言自知其是在安慰自己,宠溺的笑了笑,今日,三叔的病情便会有定论,是以心情起起伏伏,心脏怦怦乱跳,扰得他心神不宁。 “汐月,有你陪伴,真好!巫公子,我们进去!” 巫泠渊眼神幽幽的盯了一眼红衣女子身上的挎包,眉头微皱,目露疑惑之意。 闻言,收回视线,微微点头,随后转身领着他二人进入屋内! …… “三叔,您怎么起来了?” 见白衣男子坐在桌旁,单手拎着茶壶倒水,容瑾言大步上前,神情焦急的说道。 倒好茶水,容海烁摆了摆手,暗自啧啧几声,微微摇头,道: “瑾言呀,你叔叔我,还没有老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倒杯茶而已,莫要过于担忧,巫公子,来,请喝茶,我的病情,您但说无妨!” 刚坐下的巫泠渊,望着面前七分满的茶水,颇为无奈。 悄咪咪的摸了摸腹部,嗯,果真如其所想,撑得溜圆,暗道大盛的人,皆嗜茶如命嘛? 才来杏林的第一天,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盏茶了? 他的无奈,桌上的其他人皆不知晓,容海烁眼睛微眯,颇为享受安谧的下午茶时光。 容瑾言正襟危坐,好似在迎接某种审判,云汐月则低头着,表情极其庄重,小口小口啃食着蜜饯。 巫泠渊眼一闭,心一横,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掏出绣帕,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轻咳一声,待众人看过来后,道: “容三爷心脏处的蛊虫,名为噬髓虫,专门吸人精血,毁人根基,观其个头,约摸在襁褓之中时,便已中蛊,随着虫子的生长,容三爷的身体会愈加虚弱,各种病频发,索幸发现的时间,还不算太晚,否则,最终的结局便是,生场大病,身体虚弱,再多的药,也撑不下去,只能遗憾离世!” “巫公子,您可有医治的法子?”容瑾言神情焦急的问道。 巫泠渊打量容海烁一眼,观其虽低头抿茶,可紧握茶盏的手,却青筋暴起,说明其心底亦十分紧张。 而坐在对面的红衣女子,双手捧着金桔蜜饯,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似在期待答案。 “目前有两个法子可医治,每个法子皆有各自的优势和难点,第一种法子,用特殊药物,使噬髓虫陷入冬眠,行‘换心’之术,此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能否找到‘心脏’来源是关键,换了之后,本体与新心能否互相适应,本医师也不能打包票。” 语闭,巫泠渊观察在场众人的神色,末了,眉头微皱,暗道‘换心’之法,已在大盛流传了吗? 为何他们一点都不惊讶,轻咳一声,继续开口道: “此法的优势在于快速除根,若新心与本体相匹配,要不了多长时间,容三爷便可像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能吃能喝,其难点在于一是‘心脏’来源,二是换心具有一定的风险性,一不小心,就会丧命,三是新心与本体的适配性问题。” 不知为何,听完巫泠渊讲完第一种医治法子,云汐月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在流云园密道里看到的情景。 身形佝偻的老头,手持利器,意图划破女子胸口,哪怕后面顾秦意身死,流云园被封,每每想起,皆暗叹人性的复杂! 容瑾言也联想到流云园发生的事情,幽幽的看了自家三叔一眼,眉头微皱,微微摇了摇头,冲着巫泠渊疑惑的问道: “巫公子,此法危险性过大,且有违人伦,委实不算上等选项,不知您口中的第二个法子是?” 闻言,巫泠渊似早就猜到其会这样说,轻笑一声,开口道: “第二种法子,便是施法将噬髓虫取出,可其居于心脏多年,早已和心脏成为一体,贸然将其取出,会影响心脏的跳动,届时不仅治不好病,反而加速容三爷身体虚弱的速度,影响其寿命!” 观在场三人皆眉头紧锁,巫泠渊眉毛微挑,笑着开口道: “可若找到某样绝世宝物,待噬髓虫离体之后,将宝物至于心脏之中,代替其发挥作用,也不是不可以!” 第233章 宝物的线索 见事情有转机,容瑾言紧张的握住云汐月的手,激动的说道: “是何宝物,巫公子但说无妨!” “灵汋(e)药石,宝石不难寻找,我这就有,难得是浸药石的药材,其它的皆好说,高档一些的药铺,花重金还是能买到,实在不行去黑市去拍卖会,也能寻到一丝踪迹,可是有一味药草,委实……唉!” 实践证明,绝色美人做出任何表情,那都是异常唯美的画面。 生得貌美的巫泠渊,做出低头皱眉的姿态,浑身上下透露的气质,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可在座的三人,皆无心欣赏这幅美景,得知只差一味草药,容瑾言神情焦急的问道: “巫公子,是哪位药草,还望您能告知,哪怕上九天下黄泉,在下也一定要将其寻到!” 他的话,令容海烁十分触动,紧握茶盏,强忍内心的酸楚,哪怕兄弟阋墙,也不该将怨气撒到小辈身上,其第一次对过往所做的一切,进行反思。 大家的注意力皆在巫泠渊身上,是以并未注意到容海烁的小动作和微表情! “此药名为凤鸢仙草,形似凤尾而得名,属火,却生于极寒之地,上一次听见这个名字,还是在药王谷举办的赛师大会上,你们可前去探查一下,其它的药草,我还能协助寻找,可数年前,我与药王谷的神女发生龃龉,凤鸢仙草真的爱莫能助!” ‘药王谷’,一听就很高大尚,药草储存丰富,闻言,容瑾言暗舒一口气,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 “巫公子,三叔的病拖不得,凤鸢仙草,交给我,剩下的药草和药石,就由您代为准备了!” “医者仁心,容公子,您放心,不过在下有一事相求,若您在药王谷遇见萂(he)泽神女,代我向她问声好,顺便将此物交于她!” 语闭,从怀中掏出一块暖黄玉玦,递到其面前。 容瑾言微微点头,拿起玉玦,递给小狐狸,云汐月乖巧的笑了笑,便将玉玦放入挎包之中,末了,还拍了拍挎包! 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好奇的巫泠渊,眉毛微挑,疑惑的问道: “汐月姑娘,您的挎包可是……暗藏乾坤?” 他是医修,看破挎包秘密是迟早的事,闻言,云汐月指腹放在唇间,轻轻的嘘了一声,末了,放下手,伸长脖子,小声的说道: “佛曰,不可说,自己懂得就好!” 巫泠渊了然的点了点头,自此,桌上的人,只有容海烁一人不知挎包的秘密,见病情谈得差不多了,容瑾言起身,拉着云汐月,去院外找墨卿医师商量后续事宜。 …… “什么?容三爷住我这?” 竹林边,小拇指掏耳朵的墨卿,不可置信的问道。 “墨卿医师,巫公子说了,在进行治疗之前,要确保三叔身体‘康健’,这期间,不能感染风寒、咳疾、肺疾等,还望您能通融!” 刚才得话,墨卿可算是听明白了,明日他二人便会启程前往药王谷,别说劳动力了,连长期饭票都走了,这买卖做得也太亏了。 容海烁的身子,重活不能干,还得保持心情舒畅,住在这里,不添乱就得拜佛烧香了。 是以墨卿打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医者仁心,他懂得只有将患者放在可控的视线内,好友才能安心研制药液! 一直暗戳戳观察墨卿细微表情的云汐月,观其有松动之色,立刻嘴巴似抹了蜜一般,对其一顿猛夸,夸得他直飘飘然,末了,小心翼翼道: “墨卿医师,山上每一棵杏树,都代表着患者对您的感激之情,容家三爷,财力自是不用说,在您这暂住,吃穿用度他的小厮皆能负责,巫公子也能更好的为其调理身子,届时待他病好,定为您种更多的杏树,您就答应!” 闻言,墨卿捋了捋袖子,眉毛微挑,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转身就往自家小院走,欲和好友洽谈治疗方案。 竹林边,只剩下小院四人,彼此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回小院,着手收拾明日启程的行李! 傍晚,云汐月来回在庭院里踱步,望着刚冒新芽的月季枝,暗自皱眉摇头,望着灰不溜秋的菜园,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之色,望着篱笆下‘死而复生’的藤蔓,连连叹气! 她的怪异举动,引起屋内看书容瑾言的注意,合上书籍,走出屋外,来到其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篱笆边的藤蔓新芽,了然的笑了笑! 本狐忧伤不已,俏夫子竟然还笑,鼓起腮帮子的小狐狸,扭头奶凶奶凶的盯着他,大有他不解释,直接上口啃脖子之势。 不知为何,容瑾言顿感脖子有点发痒,轻咳一声,揉了揉脖颈,道: “汐月,知你忧心小院里的‘新生命’,你忘了,离开梨溪村时,篱笆处的蔷薇花,托李老帮忙照看,小院也是同一个道理!” 这个方法,她自然也在心里想过,可接连几次去求墨卿,都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可见其就是一位不太爱帮忙的不良医师,是以在这个想法自脑海冒出之后,她就甩甩脑袋,将其抛之脑后。 “墨卿医师懒得要命,是不会答应的!” 容瑾言微微摇头,道:“这山上又不止墨卿医师一人,三叔在此住下,少不得要带些奴仆,托给他们就行!” 顿时,某狐两眼放光,心中的愁绪也一扫而空,扑到某人怀里,好一番撒娇卖萌,嘴里不停地喊着:俏夫子,最好了! 待某人衣衫凌乱,闹腾的小狐狸才撒爪,眉毛微挑,望着自己的佳作,不仅不内疚,反而很自豪,昂着脑袋,求夸奖! 容瑾言扫视一眼,见四周无人后,暗自舒了一口气,一边整理衣物,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暗道狐狸崽崽的撒娇卖萌攻势,越来越厉害,下次再这样,自己很有可能……招架不住,直接被其扑倒! 某人甜蜜的忧愁,云汐月自是不知,欣赏完佳作之后,提起裙摆,向屋内跑去,欲向凌天和阿水分享这一好消息! 待容瑾言理好衣服时,身旁早已没了某狐的身影,屋内隐隐约约传出少女银铃般的悦耳笑声。 轻笑一声,掸了掸袖子,前去墨卿所在院子,找三叔商量此事,毕竟小院里的‘新生命’是某狐的心血! 第234章 前往药王谷 药王谷,位于滇城云镇雾山的某处山谷内。 自禹都城出发,要横穿扈(hu)城、茂城、闫(yan)城,行程约为半个月,还是在天气晴朗、路况佳、无事阻拦的情况下! 翌日清晨,竹林边,背着超大号行囊的四人,向亲朋好友依依告别! “汐月姑娘,一路上有劳您多照顾瑾言,三叔别的没有,解馋的小零食,倒是有很多,这盒栗子糕,是托禹都有名的糕点大师,特意做的,留着路上吃!” ‘美食’是云汐月永远不会拒绝的礼物。 接过两个巴掌大的匣子,放入挎包之中,鼓囊囊的挎包,看着虽有些怪异,可它……解放了某狐的双手。 容海烁神色不明的盯了鼓囊的挎包一眼,忆起昨日商谈时巫医师称其暗藏乾坤,无声的笑了笑,转身与即将别离的侄儿交谈。 再三嘱咐其要注意身体后,容瑾言双手扣住,90度弯腰行大礼,表情庄重的道: “三叔,您放心,此行必定带回凤鸢仙草!” 语闭,不待其回话,牵住云汐月的手,领着凌天和阿水,沿着小路往山下走。 在山脚处,乘坐来时的马车,缓缓离开杏林山! 竹林边,四人的身影早已看不见,巫泠渊与墨卿也回到小院,而容海烁立在路旁,直勾勾的望着山下方向,一阵凉风吹过,其忍不住轻咳几声。 立在其身后的小厮,急忙上前,神情焦急的劝说道: “三爷,此乃风口,咱还是回去,若着了凉,生了病,瑾言公子的嘱咐,岂不是……” 耳边,小厮的唠叨声,持续输出着。 想起亲侄儿刚刚的叮嘱,容海烁轻笑一声,摆了摆手,转身往小院的方向走去。 观其如此,小厮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跑跟了上去。 …… 半个月后,风尘仆仆的四人,紧赶慢赶来到了滇城云镇,见天色已黑,寻个靠谱的客栈,先住上再说! 客栈包间内,四人围着桌子坐,两名小厮忙着为他们上菜。 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满一整桌,小厮微微鞠躬,倒退欲离开包间,杏仁眼滴溜溜转个不停地云汐月,却将其中一位看着就十分机灵的小厮叫住! “客官,还有何吩咐?”小厮弯着腰,颇有礼节的问道。 从袖中掏出粉色帕子,捏着一角,轻咳几声,瞪着微微湿润的杏仁眼,矫揉造作道: “小厮有所不知,我四人不远千里,来到云镇,是奔着雾山药王谷的名头而来,眼看就要入冬了,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就靠此一博了!” 语闭,趁着擦眼泪的功夫,斜眼打量小厮的神色,头微低、眼角向下、嘴角微翘,好一副任她哭天喊地,我自魏然不动的神情。 气呼呼的深呼一口气,继续矫揉造作道: “都怪我,自幼体弱多病,连累言郎,唉!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能完成去池洲赏牡丹的愿望,唉!初来此地,求助无门,想找药王谷的高医,也没个门路,不知小厮大人,您是否……嗯哼?” 说了一大圈,原来是问路呀,小厮从袖中掏出一卷起来的纸张,见红衣女子伸手欲接下,眉毛微挑,连忙收回手,冷冰冰道: “地图,五两银子,信息五两银子,共十两,给钱!” 语闭,摊开手掌,放到她面前,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云汐月抿了抿嘴,暗自思量一番后,从挎包中掏出十两银子,依依不舍的放到其掌心,随即转过头去,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 观其如此,小厮将银子收入袖中,颇有眼色的将地图,递给白衣贵公子,微微施礼作揖,轻咳一声,道: “药王谷,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会在东郊雾山山脚开设义诊,负责诊治的医师,是外门弟子,或未出师的亲传弟子,镇上的仁心堂,是谷内朱长老开设,其医术精湛,只是诊金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若想进入谷内,求得更厉害医师医治,需得有专门的人引荐才行!” 在小厮侃侃而谈时,容瑾言打开地图,仔细端详,以雾山山脚为起始点,以药王谷议事大殿为终点,大到楼阁台宇,小到路边小草,皆画得清清楚楚。 看来这五两银子花得很值,只是不知药王谷,竟然允许谷内地图流通? “小厮,多谢你的讲解,在下还有些疑惑,难得一见的药草,去哪里寻?云镇是否存在黑市?镇上够资格向药王谷引荐者都有谁?” 闻言,小厮讪讪的笑了笑,摊开手掌心,伸到白衣贵公子面前,嘴唇微张,无声的说可个‘十’字,观其如此,气呼呼的小狐狸,低头与一碗甜醪糟做斗争。 成功接收到自家公子眼神的凌天,从荷包中掏出十两银子,起身弯腰,递到小厮的手中,随即回归原位! 小厮嘴角微微上翘,面露灿烂笑容,将银子收入袖中,道: “想寻药材,去临渊阁啊,找其管事的,不过其做生意,钱不是交易媒介,是以物换物,需拿出同等价值,或者高于的物品,进行交换!镇子上够资格引荐者,倒还真有一位,雀儿街巷子里,住着一位画师,他院里有棵大榕树,一眼就能望见,其与药王谷谷主是至交好友,不过性情古怪,又时常见不到人,劝你们放弃他这一条路!” 语闭,小厮转身,扒着门框,警惕的探查外部环境,末了,关闭木门,压低声音,道: “黑市,位于西郊的十里铺洇河岸边,每月初一、初十、二十夜间子时开放,入市凭证十两银子一人,客官若是想要,小的可以弄到,不过一张收一两银子中间费。” 二十,不就是明晚喽,闻言,容瑾言扫视一圈,道: “那就有劳小厮准备两张入市凭证了!” 再次接收到自家公子信号的凌天,掏出二十二两银子,起身弯腰,伸直手臂,递到小厮手掌心。 坐下来时,还暗戳戳翻了个白眼,暗道好贪心的小厮,凭借嘴皮子,两刻钟的功夫,就赚了几十两银子。 小厮再次笑眯眯的将银子收入袖中,拍拍胸脯,打了一番包票,约定交凭证的具体时间,随即打开门,弯着腰,迈着小碎步离开。 “嘶,这小厮比我还贪财,啧啧!” 某只财迷小狐狸,一边啃着排骨,一边酸溜溜的说道。 第235章 栗子糕价值万金 初来乍到,被坑再正常不过。 那小厮外衣虽破旧,内里的衬衣,却是顶好的,为人处事,比一般小厮少了几分市侩之气。 手上虽有茧,但精神饱满,步履稳健,皮肤白皙,若说是世家公子,前来家族产业体验店小二生活,也不为过。 当然,最关键的是,其佩戴的香包,外表虽破,但散发的幽香,绵远悠长,经久不散,细嗅暗含淡淡药香,此等上乘之物,绝不是一名小厮,可配拥有的! 余光瞥见气呼呼的狐狸崽,容瑾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什么,笑着问道: “汐月,离开杏林之时,三叔送的栗子糕,你是不是没打开吃?” 闻言,小白狐眨了眨杏仁眼,牙齿用力,撕咬最后一点排骨肉。 将光滑的排骨,扔到骨碟里,一边嚼肉,一边回忆,起初,装着栗子糕的红匣子,放在挎包内! 登上马车后,嫌它碍事,将其收入随身空间,一路走来,舟车劳顿,早就将其忘到九霄云外了。 如今被俏夫子提及,才想起它的存在,掏出绣帕,一边擦拭嘴角的油脂,一边讪讪的笑了笑。 “记……记着呢,三叔送的,我……我打算慢慢吃!” 狐狸崽崽有没有撒谎,容瑾言一听便知,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她的碗里,宠溺的笑了笑,道: “礼轻情意重,汐月,栗子糕无法存放太久,今晚就把它吃了,饭后收整好,我去你房间里找你!” “美味可口的栗子糕,阿水也要……喂,你捅我干嘛?” 嘴角沾着一粒米的阿水,扭头看向捅人始作俑者凌天,疑惑的问道。 闻言,凌天嘴角微抽,暗道某人是真傻还是装傻,人家两人浓情蜜意,你去了算怎么一回事,扭头,皮笑肉不笑的道: “听老一辈的人说,小孩子糕点吃多了,长不大,且近期新得一本秘籍,特适合零基础根基差的人练习,唉,不知某人有没有时间呢?” 顿时,阿水两眼放光,拽住凌天的衣袖,道: “有时间,我有的是时间,汐月,栗子糕,阿水就不吃了,晚会我要和凌天练武!” 根骨已成定性,凌天的谎话,也就只能骗骗阿水,亏他以前还靠行骗为生呢? 听闻此言,云汐月微微摇头,为某少年郎的智商担忧! 她的眼神,阿水自是看到了,不过其现在满脑子都是习武,无心顾及其他。 见身旁的黑衣劲装少年,表情逐渐向不耐烦的趋势发展,连忙松开手,端起饭碗,持着筷子,埋头苦吃! 客栈里的小厮虽然很坑,但饭菜做得没法说,色香味俱全。 两刻钟后,云汐月摸了摸撑得溜圆的肚皮,打了个饱嗝,连忙捂住嘴,观察在座人的神色。 早就吃饱的阿水,正襟危坐,充满狡黠意味的荔枝眼,一直斜瞟身旁的少年郎。 对于某道强烈的视线,凌天视若无睹,单手托着饭碗,慢悠悠的吃着米饭就菜。 俏夫子则优雅的端着茶盏,表情惬意的品茗! 见无人注意到自己刚刚打了个饱嗝,云汐月暗自舒了一口气,单手托腮,欣赏自家俏夫子容颜,而桌下的手,则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肚子。 约摸一刻钟后,茶也品完了,碗里的米饭也没了,喊来小厮收拾碗筷,四人手持钥匙,向各自房间走去。 …… 房间内,某只吃撑的小白狐,躺在床榻上,揉着溜圆的肚子!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知来人是俏夫子,闷哼一声,道: “夫子,门没锁,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容瑾言走进屋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房门上锁。 侧躺单手托着脑袋的云汐月,看到他的行为,眉毛微挑,害羞的拉起被子,只露着湿漉漉的杏仁眼,待其走近,颇为娇羞的道: “夫子,虽然人家心底愿意,可你如此急躁……怪令本姑娘害羞的!” 知她想歪了,容瑾言轻笑一声,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拽住被子,观狐狸崽杏仁眼瞪得溜圆,且充满期待之意,微微摇头,道: “良宵一刻值千金,可……三叔送得栗子糕值万金哦!” 脑袋发懵的小狐狸,不知该佯装发怒讨豆腐吃为好? 还是张口询问栗子糕怎么就值万金为好? 内心的纠结,令其秀眉微蹙,容瑾言微微俯身,伸直手臂,摸了摸她的眉宇,道: “汐月,夫子何时骗过你?” 他的话,回答了云汐月心中的第二个疑问,顿时两眼放光,顾不得吃豆腐一事,掀开被子,起身半坐,从随身空间幻出红匣子。 似对待珍宝般,细细抚摸上面的雕刻纹路。 末了,闭上眼睛,缓缓打开匣盖,浓郁的栗子香,扑鼻而来,其却有些小失望,睁开眼睛,幽幽地望着码放整齐的米黄色糕点。 许是三叔亲手做得,是以在俏夫子的眼里,其值万金,捏起一块糕点,递到他的嘴边,道: “夫子,这块糕点,包含三叔的心意,你快尝尝看!” 知她今晚吃得有点撑,深夜前来,一是为了栗子糕,二是过来给其揉肚子。 容瑾言薄唇微张,轻咬一口栗子糕,虽品尝不出任何味道,但仅凭入口即化这一点,就知此糕点绝非凡品。 从旁边的陈架上,取来一空盒子,坐回床边,将红匣子里的栗子糕,一颗一颗放入空盒子中。 瞥见狐狸崽崽的杏仁眼,写满疑惑二字,轻笑一声,缓缓揭开三层垫纸,匣子底部的一沓银钱暴露在二人眼帘之中。 财迷属性上线的云汐月,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拿出匣底的银票,一张一张的数,末了,猛咽一口唾沫,扭头不可置信的道: “足足十万两,本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过于激动的小狐狸,竟连马甲都忘了护了,容瑾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临行之前,三叔的眼神,一直盯着红匣子,便知其有蹊跷,外加他当时的一番话,便猜测匣子里可能会藏有银票,只是没想到,竟有这么多钱!” “咦,三叔整日游山玩水,怎会有这么多钱?” 她可记得,当初容府藏书阁走水,某位始作俑者可是连三万多两都拿不出来。 “其实三叔是容府最有钱的人,其生母出自大盛皇商世家,以平妻身份,嫁入容府,嫁妆丰厚,每年光铺子收的红利,高达几十万两,汐月,这些钱先放你那,用到时我再取!” 第236章 探访临渊阁 原来容家三兄弟,并非同一母亲所生,大哥容海邢,乃正妻所出,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 二哥容海拓,宠妾所生,自幼娇生惯养,宠成了泡脂粉堆的坏习性。 三弟容海烁,乃平妻所生,自幼体弱多病,喜爱山水,立志游遍大盛河山! 听容瑾言如此说,云汐月低头望着手中厚厚的一沓银票,眉毛微挑,眼底闪过一抹坏笑。 用手肘轻轻的撞击某人一下,语气极其轻挑的道: “夫子,就不怕本姑娘将你踹飞,卷款私逃嘛?” 知她是在开玩笑,容瑾言轻笑一声,凑近其耳旁,说尽一番情话,末了,见其耳尖微红,嘴角微微上翘,道: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要卷款私逃,请把夫子给带上,因为……我是你最重要的私有财产!” 某人的话,说到云汐月心坎里去了,微微一笑,手腕微动,将银票收入随身空间,随后平躺下来,瞪着湿漉漉的杏仁眼,拍了拍肚子,颇为无辜的道: “夫子,你的建议,本姑娘会慎重考虑的,今晚吃得有点撑,为人家揉揉肚子,好不好嘛?” 狐狸崽崽的恳求,岂能拒绝,更何况此举,甚和容瑾言的心意。 将红匣子放到陈架上,暗自用力摩擦手掌,待其微热,覆到小狐狸腹部,轻揉慢捻,开始按摩! 别人按摩,就是比自己动手舒服,云汐月闭上眼睛,静享这一刻的美好,不到两刻钟,便幽幽地睡着了! 见其已睡,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为其盖好被子,凝视睡颜许久,随后放轻脚步,悄无声息离开房间。 见外面星光璀璨,内心陡然生出一股希望,暗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一定要将三叔的病治好,思量一番后,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 翌日,清晨,四人起了个大早,用罢早膳,按照小厮指引的路线,来到临渊阁! 虽然,云镇的区域划属为镇,可因药王谷的缘故,其繁华程度不输给‘城’这一级别,而临渊阁便是豪华中的豪华! 金丝楠木打底,琉璃瓦封顶,黄花梨柜台,黑红相映的装修风格,彰显典雅大气。 大厅两侧,每根柱梁旁,皆立着两位小厮,负责向顾客引领工作。 见四人进入大厅,一名小厮走上前,微微施礼作揖,不卑不亢道: “您好,我是临渊阁的引领侍者,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容瑾言微微点头,以示回礼,嘴角微微上翘,道: “听闻临渊阁收纳天下珍宝,想寻一味罕见药草,不知侍者能否引荐阁内管事?” 既如此这样说,想必是做了一番功课,侍者眼神闪烁几下,暗自打量,衣服华贵、气质出尘、小厮会武,必是颇有权势之人。 思量一番后,面露笑意,微微弯腰,掌心向上,手臂伸直,做了个‘请’的姿势。 跟着侍者穿过大厅,来到二楼,穿过回廊,进入一包间。 桌前坐着一位蓝衣华服中年男子,侍者走到其身旁,双腿尽最大可能弯曲,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待其说完话,蓝衣男子摆了摆手,道: “已知晓,你先下去!” 闻言,侍者微微施礼,小步后退至门口,还颇有礼貌的关上门,随即立在门侧,充当门卫! 蓝衣男子,一边倒茶,一边说道:“这天下就没有临渊阁没有的东西,二位远道前来,欲求的宝物是?” 听他这样说,本打算采取迂回战略的云汐月,选择直球出击,接过其递来的茶盏,面带微笑,道: “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所求的是一味药草,名为凤鸢仙草!” 听到‘凤鸢仙草’四字,蓝衣男子的嘴角,僵在尴尬的弧度,翘也不是,平也不是。 被其握在手中的茶盏,因其胳膊颤抖,晃出水来,洒到其虎口与指上,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打脸竟然来得这么快! 片刻后,蓝衣男子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放下茶盏,从袖中掏出帕子,优雅的擦拭水渍,末了,指尖微动,将帕子叠整齐。 做完这一切,其情绪已平复许多,眉眼带笑,道: “凤鸢仙草,乃世间罕有之物,至今,只在药王谷出现过一次,还是在百年前的赛师会上,二位,十分抱歉,本阁未曾收藏过此物,但与其相适用的药草,倒是有库存!” 他的回答,早在预料之中,可内心依旧有些失落,大概是来之前,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容瑾言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后,道: “多谢,不用了,此次前来,只为凤鸢仙草,不知阁下是否知晓,百年前赛师会上的凤鸢仙草最终归属?” 买卖不成仁义在,与人为善,是临渊阁经营的准则,闻言,蓝衣男子将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百年前,药王谷举行赛师会,无数医师慕名而来,凤鸢仙草是拔得魁首的奖励。 可那次赛师会,有两名选手各项能力旗鼓相当,评委一时选不出谁为第一名,一名长老想了个法子,让两名医师入药王谷,以其后面的表现,作为评判标准。 在大盛,药王谷是顶尖的医者学府,可其中一名医师,年轻气盛,声称不愿被困在此地,励志做一名走遍天下的游医。 连夜带着行囊离开,剩下的那名医师,进了药王谷,据传其拜谷主为师,身受谷主宠爱,更是走了医修之道。 说完知晓的一切,蓝衣男子似有些口渴,端起茶盏,接连细嘬几口。 “如此说来,凤鸢仙草,很可能在当初入药王谷医师的手中!” 云汐月指腹摩挲着下巴,如是说道,只是不知步入医修的他,如今是英俊的少年或青年样貌,还是白发苍苍的老头? 闻言,蓝衣男子微微摇头,道: “这就无从知晓了,但有一点很肯定,赛师会结束后,凤鸢仙草再次流入药王谷,至于后来归了谁,就无从知晓了!” 他的神情,不似做假,容瑾言从袖中掏出一百两银票,放在桌上,推到其面前。 蓝衣男子好似看到害怕之物,惊恐的道: “临渊阁禁止私下钱财交易,公子,快快将银票收回,若被他人看到,我有两条命,也不够杀的!” 闻言,容瑾言眨了眨眼睛,目露疑惑之意,道: “临渊阁不是有条规定,外人想要在阁内出售物品,需要交付一百两银子,充当物品押金和宣传费用,莫非是在下记错了?” 第237章 千江化叶 顿时,蓝衣男子尴尬异常,掏出乳白色绣帕,擦了擦额角的汗。 此次接待,接连出错,看来……是时候报班继续深造一下! 待薄汗擦净,收起绣帕,从桌下掏出一黑匣子,打开,取出里面的笔墨纸砚,一边滴水研墨,一边小心翼翼问道: “公子没记错,是在下想差了,不知您想出售何物?” 容瑾言微微侧头,看向小狐狸……身上的挎包,眉毛微挑,眼神微闪,向其发送暗号! 成功接收到暗号的云汐月,急忙从挎包中掏出一幅画卷,放到桌上,动作极其轻柔的摊开,生怕画卷受到一丝的伤害! 水墨泼洒,山峰陡峭,水波流转,孤舟穿行,一蓑衣老者,立在船头,仰头眺望天际。 “这……这是千江化叶图?印章、留名、纸质皆为正品,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见到游畅散人的绝世佳作!”蓝衣男子抚摸着红色印章印记,激动的说道。 他的反应,在容瑾言的意料之中,轻笑一声,道: “此画偶然间所得,可惜在下对画作赏析一事,不大感兴趣,与其在书房里任它发霉,不如赠与有缘人,听闻临渊阁门路甚广,就劳烦阁下帮忙搜寻有缘人了!” ‘赠与’二字,令蓝衣男子有些吃惊,愣了许久后,磕磕巴巴道: “赠与?公子的意思是要将此物无偿赠给他人?” 见其微微点头,蓝衣男子眉头紧皱,似是不理解居然有人会这样做。 可身为临渊阁一个小小的领事,无权过问其他,暗自叹了一口气,道: “此单临渊阁接下了,不知公子所说的有缘人,指的是?” “画境相和,在下要找的有缘人,需得在绘画一事上,颇有造诣,又不贪图享受之辈,以情寄画者,方是爱画、惜画、懂画之人!” 打哑谜一法,容瑾言可谓是用得炉火纯青。 闻言,蓝衣男子微微点头,提笔在宣纸上记录要点,末了,书写两份《千江化叶图》代为出售契约书,双方各自签字画押之后,各保留一份! 蓝衣男子将画卷收好,笔墨纸砚重新放回黑匣子,道: “公子,临渊阁的规矩,想必您提前调查过,物品出售讲究以物易物,虽说是赠与,但总得……” 他的尾音拉得很长,其中含义不用说出来,在场的人也知道,容瑾言嘴角微微上翘,道: “除了交友一事,在下没别的爱好,不如……就用成为朋友,作为交易筹码,不知是否可行?” 既能拿走《千江化叶图》,又能交到有权有势的朋友,要不是有阁规约束,蓝衣男子早就毛遂自荐了。 暗叹一口气,道: “自然可行,今日完成立项,明日散播消息,不出三天,在下保证,整个云镇的绘画造诣者,皆会听到这个消息。” “嗯,届时就有劳临渊阁,帮忙初筛有缘人了,事后可去通宝客栈寻我们,若还有其它手续,您请告知,若没其它的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闻言,蓝衣男子微微摇头,与他们寒暄几句后,送他们离开。 门口的小厮,见他们出来,弯着腰,不卑不亢的领他们下楼,赠送一本临渊阁手册后,又退回柱梁旁! …… 热闹的大街上,云汐月拉着容瑾言,四处乱逛,一会看看发簪饰品,一看看看灯笼泥人,忙得不亦乐乎,至于阿水和凌天,提早回客栈去了。 眼瞅着小狐狸有撒丫子狂奔的趋势,容瑾言握住她的手腕,凑近其耳旁,小声的说道: “汐月,光逛不买,可不是你的习惯,看似毫无章法的乱逛,其实我们与雀儿街的距离,越来越近,你是想探一探那位画师?” 知狐者,俏夫子也。 闻言,云汐月微微点头,清澈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学着他的样子,压低声音道: “都拿出《千江化叶图》了,怎么着也得想个法子,确保其会上钩才行啊!” 知她是为自己好,可此举怕是会打草惊蛇,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说道: “汐月,此事急不得,有临渊阁在,前期寻人的事,用不到我们,还是多保存一些心思,留在说服一事上,还有,莫要忘了,今晚我们还要去黑市,保存体力方为上策!” 对哦,今晚子时还要去逛黑市,内心有些小激动的云汐月,挽着容瑾言的胳膊,撒娇卖萌道: “夫子,你说得在理,正好我也饿了,我们回客栈吃中午饭?” 见他微微点头,答应自己的提议,立刻放弃整条街的摊铺,挽着俏夫子的胳膊,有说有笑的朝着通宝客栈方向走去。 …… 是夜,刚到子时(23:00~1:00),西郊十里铺,洇河岸边,柳树下。 望着幽长的队伍,头戴黑纱面巾的云汐月,伸出白皙的手指,悄摸摸捅了下某人的细腰。 待其转过身后,踮起脚尖,凑到其耳旁,小声说道: “夫子,人好多呀,咋还不开市呢?” 心急的狐狸崽崽,是吃不到热豆腐的。 瞥见远处已有人开始摆桌查入市凭证,容瑾言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道: “汐月,莫急,你看,这不就开始了嘛!” 顺着他的视线,眺望远处,见两名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坐在桌旁,挨个检查入市凭证。 队伍也有往前挪的趋势,眉毛微挑,嘴角微微上翘,对于即将开始的黑市之行,内心充满小期待。 双手托住容瑾言的肩膀,微微用力,使其站直身子,面朝前方,轻咳一声,规规矩矩排队,约摸半刻钟的功夫,终于快轮到他二人,排其前面的只有两人。 瘦削男子立在桌旁,上下摸索半天,仍掏不出入市凭证,眼见看管人员眉头微蹙,似有赶人之势,连忙开口道: “抱歉,许是出门忘带了,再补一张!” “补证银子翻倍,二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凭证!” 语闭,手伸向桌洞,拿出泛着金光的入场凭证,待男子交出二两银子,将凭证递给他,挥挥手,令其进去。 全目睹全程的云汐月,十分气愤,心里不停吐槽某贪得无厌乱收费的客栈小厮。 凭刚才的话语,可判断一张入市凭证,价格为一两银子,可某无良小厮,喊价十两银子一张,更可恶的是,每张还收取一两银子的中间费! 第238章 犀利老者在线吓狐 小狐狸腹诽客栈小厮时,另一名排队的人,已接受过审查。 容瑾言微微转头,握住她的手腕,令其回神,随后拉着她向前走,入市凭证检查完,二人穿过柳树夹茵的小道,来到传闻中的黑市。 ‘买’和‘卖’者,皆蒙着面,每个小摊上,两侧摆着煤油灯,就算没有月光,也能凭借它的光芒,看清摊上售卖的物品。 二人走走停停,但每个摊位驻足的时间都不长。 起初摊主还热情相迎,但到了后面,似是知道二人无心购买,都懒得起身介绍,白眼也快翻到天际! 瞧见他们如此,云汐月心中暗自鄙夷,买卖不成仁义在,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说不定哪件物品得了本狐的心意,直接不眨眼,花重金买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汐月,你看那个人!”容瑾言微微低头,凑近其耳旁,小声说道。 闻言,云汐月微微扭头,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远处。 只见岸边一破旧翻船旁,一头发灰白老者,蹲在火盆旁,手持一葫芦,悠哉的拔掉瓶塞,惬意的喝着小酒。 “夫子,其有何特殊之处?” 黑市本就鱼龙混杂,混进去一个酒蒙子,应不是新鲜之事? “汐月,仔细观察,两侧小摊沿河岸摆放,按照规律,那艘翻船,应摆放三个摊位。老者虽喝着小酒,可其眼神却时不时盯向过往的人群,最关键的是,船舱外挂得帘子,乃龙绡,价格不菲,且风一吹,能看见一点内部构造,干净整洁,似有人常期打扫!” 龙绡,传闻中鲛人织出来的娟纱。 某狐瞪着炯炯有神的杏仁眼,直勾勾的盯着靛蓝色抹布样的船帘。 突然,老者扭头看过来,犀利的眼神,正好与其对视,吓的某狐小心脏怦怦乱跳,连忙背过身去。 拍拍胸脯,暗道他的眼神,好可怕,活似要拿刀冲过来一样,容瑾言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担忧的道: “汐月,你没事?放心,有夫子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此刻的容瑾言,十分后悔刚才说得话,若不是因为自己,小狐狸也不会好奇的去盯龙绡,也就不会被老者吓到,秀眉微蹙的狐狸崽,令他内疚不已。 不愿让其担心,云汐月摆了摆手,道: “夫子,我没事,就是被吓到了而已,这会已经好了,听你刚才说,想必老者也是黑市的摊贩,我们去问一问!” “还是算……喂!” 被坑了二十两银子,才来到黑市,哪能‘畏缩’呢。 雄赳赳,气昂昂的狐狸崽,拉着俏夫子的手,径直走到老者身旁。 朱唇微张,正欲开口说话,老者却抢先开口道: “小汐月,这是领着对象来看叔叔吗?” 闻言,云汐月的小心脏咯噔一下,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并没有老者的身影。 紧紧搂住容瑾言的胳膊,狐仗人势道: “你……你在说什么,我……我不认识你!况且还带着面纱呢,你认错人了?” 老者微微摇头,似笑非笑的道: “就算戴着面纱,也能认出你,也是,上次见面,我还是意气风发的俏叔叔,多年未见,你的痴傻之症好了许多,可惜我却白发苍苍,衣衫褴褛,活似街头乞丐。” ‘痴傻’一词对上号,证明此老者确实认识本狐。 可不知为何,云汐月打心底对其有股惧意,好似其是洪水猛兽,一不小心,便会被其吞入腹中吃干抹净。 察觉到小狐狸的异常,容瑾言轻轻拍打她的手背,神色不明的看了老者一眼,道: “过往的许多事,汐月都忘了,现在的她很快乐,身边也有很多人相伴,还有街边的乞丐,可喝不起龙魄酒。” 老者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手中的酒葫芦,轻蔑的笑了笑,道: “你这男娃娃,倒是好眼力,可是……看人的本领,有待提高哦,罢了罢了,人老了,钱全没了,汐月丫头,不想认穷亲戚,老夫也理解。” 云汐月朱唇微张,正欲张口反驳,暗道本狐的第六感果然没错,臭老头话里话外,皆暗指本狐没教养,嫌贫爱富,更是称俏夫子看人眼神有待提高,这不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吗? 容瑾言拍了拍她的手背,待其看过来,微微摇头,暗示其‘说多错多’。 毕竟在大盛人的潜意识里,长辈应得到晚辈的尊重,尽管老者言语不当,可架不住周围人的异样眼光,他不忍小狐狸受到任何委屈。 想到此处,凌厉的眼神,扫了老者一眼,轻笑一声,道: “我与汐月相伴数月,她是什么样的人,在下再清楚不过,她可以慷慨解囊,救助弱小,亦可以手拎石狮,不畏强权,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赤诚之心,我看人的眼光,从来都不差。” 老者冷哼一声,拔掉葫塞,仰头喝上一口,末了,摆了摆手,道: “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夫如今的下场,便是你未来的结局,去去去,一边去,看见你们就心烦,莫要耽误我做生意。” 经过一番察言观色,老者身上除了酒味,还有墨香味,想必是贩卖消息之人,可…… 其明显与小狐狸有仇,若透露此行是来寻找凤鸢仙草的下落,保不齐他会从中阻拦。 一直处在炸毛状态的云汐月,瞥见俏夫子头微低,眉头微皱,似在为某事烦心。 白了老者一眼,暗自用力,强行拉着他离开,感受到背后强烈的视线,深呼一口气,佯装无事,继续向前走。 二人来到一颗柳树旁,容瑾言握住她的手,充满歉意的道: “汐月,都怪夫子不好,若不是提醒你看过去,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 “夫子,刚刚那人的话,你一句也不要相信,我有一种直觉,其是天大的坏人,我们要离他远一些。” “嗯,待寻到想要的东西,我们就启程离开云镇,咦,那边有卖吃的,饿不饿?” ‘美食’是哄崽的绝佳法宝。 闻言,某狐两眼放光,昂着脑袋,鼻尖轻嗅,咸香扑鼻,是卤肉,都怨那个臭老头,不然本狐早就发现美食了。 美食当前,所有负面情绪皆往后抛,摸了摸微瘪的肚子,面露讨好之意,食指勾住俏夫子的腰带,软软糯糯道: “夫子,你真是料事如神呀,晚上吃得那点食物,早就被消化完了,这会子,饿得异常,嘿嘿!” 第239章 捡漏夫妻档 幸亏有柳树阻挡,否则狐狸崽崽的大胆之举,就被旁人看去了。 容瑾言握住某狐乱动的手,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汐月,夫子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还有,在外面要注意影响。” ‘注意影响’四字,令云汐月想起某只酸溜溜的蠹鱼精,忍不住哆嗦一下。 见俏夫子神情担忧,冲他微微摇头,随后拉着他冲向香气来源处。 “新鲜的卤肉唉,客官,来一点,五十文一斤,卤肉配面,绝配,隔壁的面摊,是俺媳妇开的。” 摊车破旧,却干净整洁,车轮磨损严重,嵌着碎石子,木质与车架有别,说明摊车时常滚动在河滩之地,是以磨损严重,换轮是最好的保值方法。 “摊主,来两斤卤肉,两碗素面,您在这里摆摊很久吗?” 大声喊自家婆娘煮两碗素面后,摊主一边麻利的剁肉,一边说道: “那可不,就这摊车架子,还是祖传的呢,打小就跟着卤肉摊,到处跑,每次开市,皆没落下,客官,卤汁要加不?” 没有卤汁的卤肉是没有灵魂的,闻言,某只小馋猫,探着脑袋,道: “要,多来一点!” 见摊主一直用勺子往里加卤汁,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继续开口道: “我二人初次前来,不懂市里的规矩,这不,刚刚好像得罪破船旁的一位老者,吓得内人这会脸色还很苍白。” 闻言,摊主微微抬头打量一番,见红衣女子,果真如其所说,脸色‘苍白’,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几声,道: “那老家伙,脾气怪得很,那艘翻船就是他的家,专靠贩卖消息为生,遇到合眼缘的,知无不尽,遇到讨厌的,要么吹胡子瞪眼,一番怒骂,要么给假消息,是以……不可靠,莫信他。” 挽着俏夫子胳膊,做出小女人姿态的云汐月,‘怯怯弱弱’道: “那……那此处是否还有别人,像他一样,还望摊主告知,否则,再来一次,我的小心脏就真的受不了了!” “只要不进山洞里的拍卖场,躲那怪老头远一点,就不会再遇见怪人了,客官,您的卤肉好了!” 接过卤肉,道谢一番后,领着小狐狸,来到旁边的面摊。 摊主端来两碗素面,二人卤肉配面,吃得甚是自在,约摸一刻钟的功夫,桌上的美食,被二人吃得一干二净。 摸着微撑的肚子,云汐月忍不住打了个饱嗝,急忙捂住小嘴,道: “接下来,我们去哪?” 容瑾言微微点头,暗示心中已有打算,离开面摊,牵着她的手,向远处的山洞方向走去,云汐月走路时眼睛也没闲着,一直瞥着两侧的摊贩。 突然,一贩卖各色奇形怪状石头的摊位,引起了她的注意,拽了拽某人,待其扭头看过来,用眼神示意其看向左侧的石头摊。 一堆破石头而已,有什么魅力,竟吸引了狐狸崽崽的注意力。 罢了,罢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狐狸的审美,与人类有所不同呢! 牵着小狐狸的手,来到摊位旁,温柔的道: “汐月,看上哪一块了,夫子给你买!” 见终于有开张的苗头了,脸上满是褶子的摊贩,立刻笑脸相迎,颇为卖力的推销道: “客官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些奇石,老夫敢打包票,皆是大盛独一无二的,您若诚心想要,可以打八折。” 大自然鬼斧天工,可不就是每块石头,皆独一无二嘛。 破烂石头,自是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令她前来的,是摊子底下垫桌脚的破黑石头。 云汐月指腹摩挲着下巴,暗自打量一眼桌上的石头,颇为霸气的道: “摊主,诚实点,这些石头皆是何种价格?” 这语气,妥妥的大客户呀,笑嘻嘻的摊主,急忙介绍道: “本摊童叟无欺,奇石皆明码标价,鸽子蛋以下大小,皆一两银子一枚,鸡蛋大小,二两银子一枚,拳头大小,三两银子一枚,小酒坛大小,四两银子一枚……以此类推,姑娘看上哪一块,老夫直接给你包起来。” 悄咪咪摸了下挎包,暗自估摸着容量,末了,微微摇头,暗道还是挑一些小的。 随意挑了十两银子的石头,戳戳身旁人的胳膊,示意其掏钱。 容瑾言从荷包中掏出一堆碎银,递到摊主手中。 笑眯眯的摊主,指腹拨动碎银,数了两遍后,道: “银子不差,只是刚刚提过,打八折,如今富余二两银子,姑娘,要不您在挑一个?” 闻言,云汐月微微点头,上前一步,欲看清面前的石头,哪料脚尖一个不小心,踢到了桌脚下的黑石头,还将其踢到了一边。 瞬间,桌子倾斜,摊主心里咯噔一下,十分害怕石头全部掉下去,好在桌子虽倾,却未有石头伤亡。 云汐月弯腰捡起黑石头,仔细掂量一下,眉毛微挑,道: “被其磕了一脚,说明与其有缘,摊主,那二两富余银子,买这一块行不行啊?” 压着桌子一脚,怕其倾斜的摊主,嘴角都快咧出花了,垫桌脚的破石头,卖二两银子,够他吹嘘一个月了,生怕她后悔,连忙开口道: “行,怎么都行,只要姑娘愿意,只是劳烦姑娘,将桌上的木块,垫在桌脚上。” 将黑石头放入挎包之中,拿起桌上的木块,弯腰将其垫在桌脚下,摊主松开手,见桌子不再倾斜,暗自舒了一口气,讪讪的笑了笑,道: “您二位慢走,下次再来光顾,老夫给您们打七折。” 闻言,云汐月微微点头,转身,挽着俏夫子慢悠悠的离开,暗道若其知道黑石头的真正价值,恐怕再来光顾是打……骨折? 要说这黑石头是何宝物,云汐月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内里涵盖极纯的火灵气,又隐隐约约察觉到里面藏有生命体。 适才手伸进挎包的功夫,暗自用力握了一下,换做普通的石头,早就被其捏成粉末,可黑石头一点皮都没破,可见是难得的天材地宝。 知狐者容瑾言也,失脚踢到垫在桌脚下的黑石头,其自是不信,小狐狸此番操作,八成本就奔着黑石头而来。 黑市人多眼杂,冒然求取一块压在桌子下的破石头,铁定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亏得狐狸崽崽机灵,自己也很打配合,直接递给摊主十两银子,让其有机会执行下一步计划。 第240章 黑市拍卖场 相依而行的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会心的笑一笑。 至于黑石头到底是何物,回到通宝客栈,慢慢研究也不迟,没多大功夫,就来到一处泛着微弱黄光的洞口。 洞口两旁各立一名守卫,见两人走到跟前,其中一名守卫道: “进拍卖场,每人需交五两银子的入场费。” 黑市果然很‘黑’,可谁让本狐好奇心重呢。 云汐月从挎包中掏出十两银子,递到守卫手中,随即接过两枚刻有字号的玉环,便进了山洞。 洞里内含乾坤,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石窟。 立在一旁的侍者,从她手中接过玉环,仔细查探一番后,领着二人来到一处简陋的‘包厢’。 此‘包间’既无桌椅板凳,也无任何特殊服务,几张破草帘子,充当厢壁厢顶,地上两个蒲团,供人坐。 好在视野开阔,且正对着圆形展厅,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 约摸等了两刻钟,三声锣鼓响,周围的谈话声,戛然而止,视线皆盯着圆台。 一头戴金色面露,身披长黑袍的男子,走上圆台,朝着四个方向皆行礼作揖后,底气十足道: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捧场,本次拍卖物品共十件,价高者得,下面,本管事宣布,今夜山洞拍卖场正式开始。” 语闭,男子挥挥手,在巨大的呼吁声中,一身姿曼妙,着装清凉的女子,端着托盘上场。 黑袍男子揭开托盘上的红布,六颗毛茸茸拳头大小的物件,展露在众人面前。 “俗话说得好,山珍猴头,海味鱼翅,可惜呀,云镇大多数人皆吃素,恐怕一辈子也未能享受如此美味,现在不一样了,有一赤脚医者,在山间行走时,偶然发现此物,形似金丝猴头,嗅之清香,菌肉鲜嫩,香醇可口……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起拍价,十两银子一颗。” 咦,本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托盘里的物品,不就是现世里的……猴头菇啊,被黑袍男子吹得跟仙草一样,且……叫价声络绎不绝,已到一百两银子一颗了。 狐狸崽崽歪着脑袋,紧盯托盘里的白毛物品,误以为小馋狐上线,容瑾言轻咳一声,压低嗓音,小声问道: “汐月,是想吃‘白毛团’吗?夫子为你拍下可好?” 闻言,某狐的脑袋,似拨浪鼓般,摇个不停,嘟囔道: “山野蘑菇而已,虽稀少,但又不是罕见之物,以前常吃的,夫子,不必将银钱浪费在这上面。” 此刻,容瑾言的脑海里幻想着一只奶狐狸,前爪按住‘白毛团’,吭哧吭哧,一点一点的撕咬。 嘴角沾染的白毛,与其绒毛融为一体,让人很难分辨,小奶狐杏仁眼微眯,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似在品尝绝世美味。 俏夫子两眼放空,嘴角上翘,定是……在想美好的回忆,云汐月眉毛微挑,不忍打破他的幻想,双臂交叉抱胸,探着脑袋,继续紧盯圆台。 最终,六颗‘猴头菇’,以每颗二百两的价格,卖给了一头发灰白,面容憔悴的老者。 接下来的拍卖物品,皆不是朝珍贵地方发展,而是稀奇古怪,五花八门,什么千年压猪石,万年葛根,粉色鲛人珠等。 可谓是要有多奇葩,就有多奇葩, 关键竞拍者,还十分的买账,叫价声络绎不绝,很快就临到最后一件物品。 云汐月无聊的瘫在俏夫子身上,内心对此场拍卖会,已不抱任何的期望。 “下面即将拍卖最后一件珍藏品,此乃凤鸢仙草……仿制品!”黑袍管事颇为大喘气的介绍道。 听到‘凤鸢仙草’四字,二人皆两眼放光,云汐月更是从某人身上爬起来,正襟危坐,探着脑袋,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托盘上的红布。 可听到‘仿制品’三字时,瞬间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蔫在原地,相信在场的很多人,和她有一样的心路历程。 以往,最后一件拍卖品,定是最热闹之时,可今夜,却鸦雀无声。 立在圆台上的黑袍管事,略显尴尬,内心不停地暗骂好友,没良心的家伙,赢了赌注,竟然要求山洞拍卖假货。 可东西已端上来,话也放了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介绍道: “此乃匿名匠师特供,与真凤鸢仙草,一比一还原,摆在家里,招财进宝,财源广进,起拍价,只需五十两银子。” 语闭,黑袍管事揭开托盘上的红布,枝丫笔挺,叶子细长,表面覆着白色针毛,花束如凤尾,颜色鲜艳的凤鸢仙草仿制品,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 虽然是假的,可从形态和颜色,皆与巫泠渊描述的一模一样。 刚刚黑袍管事,称其乃一比一还原,也就是说仿制品的创作者,很可能接触过真品,想到此处,云汐月顿时两眼放光,激动的拽住某人的衣袖。 容瑾言嘴角微微上翘,扭头与其相视一笑,内里乾坤,其自是也想到了,薄唇微张,开始喊价。 “一百两!” 坐在丙字号一包厢的容瑾言,喊出一百两的竞拍价。 凤鸢仙草,过于稀有,是以懂它的人并不多,加上其外形酷似兰花,又是仿制品,没人愿意花大价钱,去买一个赝品。 自‘一百两’竞拍价被喊出后,场内再无一人叫价,如此低廉的价格,在最后一件拍卖物品里,可谓是前所未有。 毕竟,第一件拍卖物品猴头菇,每颗就拍出二百两的价格,鸦雀无声许久之后,黑袍管事忍不可忍,开始定拍了。 喊了三次一百两后,皆无人叫价,最终凤鸢仙草仿制品,以一百两的价格,被丙字号一包厢拍下。 侍女端着托盘,来到包厢,接过一百两银子后,将物品留下,随后款款离开。 捏着仿制品的根部,放到眼前仔细查看,鼻尖轻嗅,有股淡淡的药香,想必是浸过药液,伸出手指,戳了戳花束的末尾,羽尾似的花瓣,一颤一颤,煞是有趣。 “夫子,你看,根须柔软,枝叶上皆有针毛,可见创作者的用心,可我们……该如何找到他呢?” 拍卖会已结束,参会者陆陆续续离开,容瑾言眼神幽幽地望着圆台上收拾物品的黑袍管事,嘴角微微上翘。 瞥见他如此,云汐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黑袍管事,了然的点了点头,暗道不愧是俏夫子,抓住他,还怕找不到凤鸢仙草仿制品的制造者嘛? 第241章 黑市规矩非要破 约摸一刻钟后,场内的其他参会者皆已离开,容瑾言领着小狐狸,来到圆台上。 冲着黑袍管事微微施礼作揖,彬彬有礼道: “管事,拍得凤鸢仙草,甚是欣喜,没想到这天下,竟有如此擅长奇技淫巧之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答应!” 黑袍管事上下打量他二人一眼,衣着华贵,头戴面纱,许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外出游玩,微微摇头,冷冰冰的道: “阁下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就不应该说。” 询问拍卖物品原主信息,是参会者的禁忌,可事关三叔的病,容瑾言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言辞诚恳道: “抱歉,在下实在是太喜欢此物了,想请您引荐制造者,任何代价都愿意付?” 区区一个小物价,竟然引其如此重视,黑袍管事眉头微皱,道: “黑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买卖银钱当场结清,买方和卖方,皆不可询问对方信息,这位公子,您此举有打探卖方信息之嫌,黑市规矩不可破哦!” 容瑾言上前一步,眼神凌厉道:“如果非要破呢?” 闻言,黑袍管事冷哼一声,眉毛微挑,手臂微抬,轻拍几下。 刹那间,无数黑衣蒙面劲装男子,从旁人想不到的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手持长弓,箭在弦上,充满杀意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圆台上的一男一女。 敌众我寡,硬来是行不通了。 云汐月清澈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末了,走上前,拽了拽容瑾言的衣袖,待其扭头回看,微微冲他摇了摇头。 “管事,抱歉,难得见到巧夺天工之物,阿郎一时情急,提出无理要求,还望您勿怪,我俩这就离开此处。” 语闭,不待黑袍管事回话,拉着俏夫子就走。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立在圆台上的男子,讥笑一声,暗道不愧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一点噱头,就将他们唬住。 微微挥手,顷刻间,手持弓箭的蒙面黑衣人们,再次缩回……犄角旮旯里,哪怕瞪大眼睛仔细看,也想不到石缝里,竟然会藏人。 …… 岸边柳树下,二人相依,佯装欣赏夜色,实则暗戳戳密谋一会的行动。 二人小声商量一番后,决定在寅时(3点~5点)动手,届时,黑市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正好便于行动。 左等右等,终于到了寅时,守在山洞不远处的二人,见醉醺醺的黑袍管事,左摇右晃向前走,猫着腰,贴着草丛,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跟到四下无人处,二人相视一眼,云汐月留在原地不动,容瑾言暗自施展轻功,来到黑袍管事身后,对着他的脖颈与肩膀的交界处,来了一掌。 黑袍管事吃痛,向前踉跄几下,才堪堪稳住身形,正欲回头怒骂,却又再次吃痛,晕眩感骤然来袭,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拖人这种活计,还得大力女子小狐狸才行,见俏夫子拖拽不得劲,云汐月提着裙摆,小跑而来,凑近其耳旁,小声说道: “夫子,这样太慢了,且容易留下拖痕,看我的!” 语闭,向前一步,弯腰,手伸向黑袍管事后背,拽住他的腰带,将其邻了起来,骤然翻身的管事,似手提包一样,被黑衣女子拎着向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容瑾言眼神幽幽地望着地上两道深深的拖痕,无声的笑了笑,随后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约摸两刻钟的功夫,三人来到一处偏僻的林子空地,云汐月施法幻出麻绳,将其绑在树根旁,随后施法改变二人样貌,并将黑袍管事泼醒。 “哪个无良小鬼,敢暗算老子,活腻歪了……咦吁,什么鬼?” 顿时酒醒的管事,惊恐的看向面前二人,身高三尺,牛头马面,浑身冒着黑气,活似刚从阴间爬上来,吓得他头皮发麻。 由云汐月饰演的马面,上前一步,粗狂阴森的嗓音,自马嘴里飘出。 “凤鸢仙草,乃仙界一品之物,凡人竟敢私自仿制,怕是不想活了。” 语闭,马嘴微张,浓成白雾的水蒸气,从里面喷出,直接给黑袍管事,来了个桑拿式洗脸。 大脑极速缺氧的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真假,只是不停扭头,希望多呼吸点空气。 见他脸发红,知效果已达到,马面后退,将审问的主战场,交给由容瑾言饰演的牛头。 牛头向前一步,硕大的牛眼,迸发惊人的寒意,冷冰冰道: “且问你,仿制品幕后主使是?老实回答,不然……那一男一女就是你未来的下场。” 语闭,牛头挥了下袖子,一团黑雾自身侧三米处飘起了,黑袍管事的脖子,似被人操控一般,僵硬的转动着,待看见黑雾里两具立直无头尸体身影时,身子直打哆嗦。 “我……我就是一卖货的,东西……真不是我做的,求二位大人,饶过小的,求求您们了!” 牛头施法幻出大刀,架在管事的脖子上,道: “桀桀,不说实话,果然是人类的通病,你当那一男一女,为何会死,我和兄弟为何能找到你,待砍下你的人头,抽取你的魂魄,不怕你不说实话。” 身子哆嗦更厉害的管事,牙齿打颤的说道: “别,我说,我全说,仿制品是……是通宝客栈的小厮阿盛做的,其真名为盛景行,乃药王谷谷主之孙,大人,小的还有一幼妹需要照顾,求求您们放过我!” 阿盛,不就是那个眼睛钻到钱眼里,坑了本狐二十多两的无良小厮嘛,原来还搞仿制品的生意。 等等,其竟是谷主的亲孙子,那本狐和俏夫子为何还走迂回战略,钓画师上钩,直接找他不就行了嘛? ‘牛头’和‘马面’对视一眼,呃,施了术法,无法用眼神交流,遂微微点头,暗示此举用意已达到。 马面轻挥衣袖,一缕红雾,飘进管事鼻孔,顿时,其再一次昏睡过去,并且今晚的记忆,全部被清除,松绑、去黑雾、恢复本来面目,一气呵成。 望着瘫倒在地的管事,云汐月压低嗓音,小声说道: “将其丢在荒山野岭,他会不会……被狼吃啊?” 第242章 火烧黑石头 闻言,容瑾言微微摇头,道:“此处隶属药王谷,不会有野兽出没的!” “夫子,你是如何想出这一招的?” 山洞拍卖会里,黑袍管事的表现,完全不像胆小如鼠之人啊? 起初听到俏夫子的计划,云汐月还有点懵,可其还是下意识为其计划添砖加瓦。 “察言观色罢了,其外披的黑袍,印有八卦纹,且略带血腥味,衣领处,缝着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脖颈处挂着保平安的菩萨吊坠,若是信仰,不会如此五花八门,只有一个可能性,便是其怕鬼邪之物。” 闻言,云汐月歪着脑袋,仔细观察管事外衣,皎洁的月光下,隐隐约约看见八卦图一角。 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挽住俏夫子的胳膊,巧笑嫣兮道: “夫子,你可真厉害,天色很晚了,我们快点回客栈,我好困呀,破石头,找个时间,再仔细研究!” 忙活了大半夜,小狐狸累再正常不过,容瑾言微微点头,领着她离开小树林,沿着河岸,慢慢往回走,到黑市边缘处,租辆马车回通宝客栈。 朴素的马车停靠在客栈门口,容瑾言抱着早就睡着的小狐狸下车。 递给车夫租金后,抱着她款款来到二楼的房间,将她平放到床榻上,颇为贤惠的为其脱掉鞋子、外衣、饰品…… 做完一切,坐在床边,凝视其睡颜许久,末了,无声的笑了笑,起身离开房间。 翌日,快到吃中午饭时,某只夜里出去撒欢的小狐狸,才幽幽地醒来。 在被窝内蠕动许久,最终忍受不了强烈的饿意,起身半坐,穿好外衣,洗漱一番后,坐到梳妆台旁。 嘶,望着铜镜里喜提‘大熊猫’造型的映影,云汐月满头黑线,不就是熬了大半夜嘛,咋一觉醒来,还有黑眼圈了呢? 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在随身空间翻找许久,才找到适合的妆膏。 眼底涂抹均匀后,几息的功夫,黑眼圈全部消失不见,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黑狐出品,必属精品。 忙完一切,打开门,去寻‘牛头’! 正在看书的容瑾言,听到屋外传开咚咚咚的敲门声,猜测是某只赖床的小狐狸,轻笑一声,道: “汐月,门没锁,进来!” 闻言,某只小狐狸,推开门,蹦蹦跳跳进来,扑到某人背上,道: “夫子,好饿呀,陪我用早膳!” 容瑾言微微侧头,透过半开的窗户,望向外面刺眼的阳光,这个时节点,某狐竟然还惦记着早膳。 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汐月,饿坏了,先吃一些糕点,垫垫肚子,刚才已吩咐小厮准备午膳了!” 书桌上的荷叶包,散发浓郁的诱狐气息,云汐月蠕动身子,从某人背上爬起来,拉开椅子,坐在其身侧。 拆开荷叶包,见色泽诱人的山楂糕,码成长方体,捏起一块,放入口中,酸甜之感,瞬间冲击着味蕾。 连吃几块之后,云汐月才想起一个事实,山楂是开胃的,怪不得越吃越饿,余光瞥见嘴角带笑的容瑾言,手肘轻轻撞击其一下,眉毛微挑,语气颇为笃定的道: “夫子,山楂糕越吃越饿,你……是不是故意滴?” 逗狐其乐无穷,容瑾言微微侧头,清澈的眼眸,充满无辜之意,微微摇头,道: “汐月,酸甜之物,你向来喜欢,是以一大早,便让凌天买了一些,绝无……嘶,别挠了,夫子又没有痒痒肉。” 见挠痒偷袭效果不佳,云汐月只好收回狐爪,鼓着腮帮子,幽怨的小眼神,一直盯着某人绝色容颜,把某人看得直心虚。 某夫子轻咳一声,道: “汐月,莫生气,午膳马上就好了,有你最爱吃的盐酥鸡和椒盐蘑菇哦!” 顿时,某狐收起幽怨的小眼神,继续与山楂糕奋斗,暗道还是俏夫子懂自己,品尝美食之前,开胃不可少哦。 一刻钟后,阿水来喊,二人收整一番,下楼吃饭。 见到美食,云汐月果断松开挽住俏夫子的手,小跑上前,坐在盐酥鸡前,摇晃着身子,眼神希冀地盯着某人,期望其快点入座。 胳膊骤然失去温热感,令容瑾言内心有点小失落,可狐狸崽崽兴奋之余,仍在等着自己,又有点小确幸,嘴角微微上翘,走到其身旁坐下,为其夹了一块盐酥鸡。 “汐月,凌天和阿水马上就来,你先替他们尝一尝盐酥鸡。” 借口都找好了,云汐月便心安理得的吃‘独食’,朱唇微张,银牙轻咬,舌尖微动,盐酥鸡便入了狐狸口。 外皮酥脆,轻咬爆汁,肉质鲜嫩,咸香四溢,一边嚼一边暗叹,此客栈厨子的手艺,与本狐不相上下呀。 一颗入腹,根本解不了馋,好在楼梯上,已出现两位少年郎的身影,小狐狸没等多久,便可以持起筷子大吃特吃了。 风卷云海的吃法,让阿水不自觉忆起殷镇茶园时,大早上一言不发,埋头与各色饭菜做斗争的‘云汐月’。 见她颇为满意盐酥鸡和椒盐蘑菇,十分有眼色的不动这两样菜。 两刻钟后,云汐月一边抚摸溜圆的肚皮,一边挽着俏夫子回到房间,关闭门窗,从挎包内拿出黑不溜秋的破石头,用湿抹布擦净表面的尘土,递给身旁的人。 容瑾言举起黑石头,左右查看,末了,眉头微皱,道: “许是夫子眼拙,无论怎么看,它都是一块普通无奇的石头。” 某普通无奇的石头,闻言,石身上下抖动一下,发表自己的抗议,见此,某狐杏仁眼瞪得溜圆,小手捂着嘴,道: “夫子,它……它生气了,太……太好玩了!” 在察觉石头会动的一刹那,容瑾言双手将其捂住,生怕其逃跑,毕竟此石头,可是小狐狸费尽一些小心思才拿到的。 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摊开手掌,用眼神示意他将石头递过来,成功接收到暗号的容瑾言,照狐狸崽崽的意思做。 托着黑石头,抵着额间,暗自调转体内灵力,尝试与石头内的智慧体沟通。 “好冷啊,好冷啊,漂亮姐姐,给点火吃呗!”黑石头内,传来奶音十足的童声。 火可以用来取暖和烹饪食物,‘吃火’还是第一次听到,云汐月误以为听差了,集中精力,继续尝试沟通。 接连三次后,她确定此脑子有病的智慧体,的确在求‘火’吃。 第243章 小厮竟是少谷主 “你是何方妖怪?为何寄居在破石头里?火……那能吃吗?”意识海连通后,云汐月传音道。 “漂亮姐姐,你的问题好多哦,这不是破石头,是天下至宝黑耀石,自觉醒灵智时,便住在黑耀石里,快点给火吃,再这样饿下去,淣(ni)儿会沉睡不起的。” 求‘火’,如此奇葩的要求,云汐月将黑石头拿远一点。 歪着脑袋思量一番后,决定满足它的要求,手腕微动,凝聚橘黄色的火团,开始……烧石头。 一碰到火团,黑石头好似久旱逢甘霖的小草一样,石身颤抖不停,欢快的畅游在巴掌大的火海之中。 观此情景,容瑾言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汐月,你……这是在做什么?” 察觉某人有坑石嫌疑,黑石头转了个身,发动微弱的灵力,滋啦几声,数颗火星朝容瑾言面部袭去,云汐月连忙施展屏蔽罩,将火星隔绝在外。 “臭石头,容瑾言是本狐的人,你也敢动他,再有下一次,不仅不喂你火团,还把你丢进冰窟去。”某气呼呼的小狐狸,奶凶奶凶的传音道。 求生欲上线的小石头,立刻偃旗息鼓,收起可怜的灵力,语气充满讨好意味的道: “漂亮姐姐,淣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 颇为大度的小狐狸,在俏夫子一事上,颇为严苛,再三嘱咐其几句后,才微微松口,继续凝聚火团……烧石头。 “夫子,此石头名为淣儿,已觉醒灵智,修为低下,酷爱玩火,诺,可怜巴巴的求我喂火给它吃,刚刚吐火星,是它无意之举,我已经教训过它了。” 是不是无意,容瑾言心中早有定论。 眼神幽幽地盯着,在火团里肆意翻滚身子的破石头,不知为何,总觉得其十分的碍眼,特别想拎个锤子,将其砸成粉末。 可惜他的想法,注定不可能实现,因为某颗黑石头,表面极其坚硬,水火不侵,连大力狐云汐月,都捏不碎它,更何况凡间兵器——锤子呢? 两刻钟后,云汐月手腕微动,将吃饱喝足的黑石头,收入随身空间,随后扑到某怀里,一番撒娇卖萌后,在其面前晃了晃手腕,道: “夫子,汐月手腕痛,你帮人家揉一揉,好不好嘛?” 握住她的小手,拿捏力度,指腹轻柔其手腕,暗叹一口气,道: “黑孩走了,来了条贪吃蛇,阿弥拜师留在祥云阁,又来了颗食物独特的破石头,汐月,你这……捡破烂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呀?” 除了破石头以外,身影似风的黑孩,玲珑可爱的阿弥,委实和破烂沾不上关系啊,还有这浓浓的醋味,都可以沾饺子了,看来,某人是吃醋了。 脑袋反复磨蹭他的胸膛,炯炯有神的杏仁眼里,写满讨好意味,道: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嘛,黑孩的衣物哪来的?阿弥的功课谁教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闻言,容瑾言揉手腕的动作顿了一下,似是对于小狐狸口吐至理名言而感到震惊,再一次质疑起她的文化水平,末了,轻笑一声,继续揉手腕。 “汐月说得是,夫子想差了,不过……此石头有些怪异,还是小心为好。” 云汐月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此刻,若黑狐哥哥在就好了,其懂得知识多,见识也广,说不定会识得此物。 二人正在腻歪之际,门口却突然传来敲门声,二人相视一眼,有默契的进行眼神交流。 末了,容瑾言起身开门,云汐月持起书籍,正襟危坐,佯装看书。 打开门,见名为阿盛的小厮,立在门口,肩膀未搭白布,手上亦未拿着菜本,知他是来谈事,容瑾言微微侧身,待其进来后,将门关上并反锁。 “呦,汐月姑娘也在呢,午后时光看书,真是好雅兴啊!”某位无良贪财小厮,没话找话说道。 “盛公子,坐。” 待其坐下,容瑾言亲自倒一盏茶,递到他的手里,随后坐了下来,神色不明的盯着他。 坑蒙拐骗惯了,偶尔良心发现,心底反而有些不安。 盛景行一边小口抿着茶水,一边观察二人的神情,红衣女子腮帮子鼓起,眼神恨不得似刀子般,杀死自己,至于白衣男子,呃……恕能力有限,看不透。 尴尬的氛围持续进行着,见其未有开场的趋势,容瑾言眉头微皱,道: “盛景行,现任药王谷谷主之孙,被大家称为少谷主,拍卖会的凤鸢仙草仿制品,是你有意为之?” 身份被捅破,在盛景行的意料之外,闻言,连喷几口茶水,掏出‘绣帕’,擦拭嘴角水渍。 薄唇微张,正欲解释时,红衣女子却插口道:“盛公子,抹布擦嘴,你这癖好,挺特殊的呀?” 盛小厮低头一看,洗的泛白的抹布,略带水印的摆在手掌心上,强忍内心的干呕,讪讪的笑了笑,随后将‘绣帕’收入袖中。 “汐月姑娘有所不知,此乃云镇最流行的脏脏款绣帕,有价无市,我可是托了很大的关系,才抢到一条。” 解释就是掩饰,明明就是块破抹布嘛,上面的皂角味,都快溢出天际了。 暗自鄙夷某人的小狐狸,冷哼一声,伸手戳了戳自家夫子的细腰,示意其开口讲话。 “想不到盛公子的爱好,竟然如此特殊,不知您大费周章,到底有何目的?” ‘抹布’事件,令盛景行心中的紧张情绪,消散了很多,轻咳一声,道: “开门做生意的,不就是为了钱嘛,你二人想去药王谷,讨要凤鸢仙草,而我在药王谷有人,为你引荐一二也不是不可以,至于价钱嘛?” 药王谷很穷吗? 一个少谷主,三句不离钱,关键其还是个貔貅,只进不出,吃穿用度,皆在客栈,衬衣只有两件高档货换着穿。 “少谷主引荐,自是可行,不知公子心中的价位是?” 闻言,盛景行目露得逞之意,十指相交,比了个‘十字’。 云汐月轻拍一下桌子,眉毛微挑,道:“盛景行,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夫子,这钱我出了。” 不就是十两银子嘛? 谁还出不起! 语闭,从挎包中掏出十两银子,递到他的面前。 满头黑线的盛景行,眉头紧锁,眼神幽幽地盯着桌上的十两碎银,末了,微微抬头,语气颇为震惊的道: “汐月姑娘,你到底有多看不起药王谷,莫不是忘了,一张入黑市的凭证,就值十两银子哦!” 第244章 拒绝再次入坑 忆起将‘十’看成‘百’的容瑾丽,云汐月了然的点了点头,道: “一百两银子啊,也行,本姑娘付得起。” 见其手伸进挎包,有再掏出一堆碎银子之势,盛景行连忙开口道: “汐月姑娘,在下比的是‘十’字,不是‘百’字,引荐入药王谷的价格,一人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三字,令云汐月倒吸一口冷气。 抿着嘴唇,神色不明的盯着某无良小厮,暗道本狐和俏夫子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嘛? 一而再再而三坑我们。 气呼呼的狐狸崽,撸起袖子,欲吓唬某人一下,却被容瑾言拉住,只好坐回原位,鼓着腮帮子,眼含怒火,盯着盛景行。 “盛公子,十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容我二人商量一番,再给您答复。” 容瑾言如此回答,是为了留后路,若画师道路走不通,再次寻他也是可以。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盛景行亦是明白,闻言,轻笑一声,起身掸了掸衣袖,道: “那本公子,就静待您的佳音,不过……我可提前说好,引荐价格一天一个价,公子可要抓紧啊。” 待某无良少谷主离开,小狐狸冲着门口的方向,接连挥爪,发泄心中怒火,末了,奶凶奶凶的道: “夫子,这家伙摆明了在坑我们,要不……再试一试昨晚的办法。” “汐月,扮鬼的次数多了,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明日临渊阁便会送来消息,届时再做打算也不迟啊!” 咦,对哦,有了画师,谁还理掉进钱眼里的盛景行,眉毛微挑,道: “夫子,画师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凌天和阿水打探过,据传身高八尺(180),身形瘦削,浓眉星目,鼻梁高挺,细长薄唇,着素衣外袍,手提酒瓶,浪荡于市井之间,诺,这是他的画像。” 接过画卷,在桌上摊开,一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邋遢画师形象,跃然纸上。 通过粗狂的面部轮廓画法,隐隐约约看出此男子颜值还挺能打,可惜既不修边幅,又手持酒瓶,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颓废气息,令人十分的不喜。 “啧啧啧,真的很想知道,颓废画师是如何和谷主,成为至交好友的?”指腹摩挲着下巴,颇为疑惑的道。 闻言,容瑾言无声的笑了笑,一边收起画卷,一边说道: “伯牙子期,许是他二人有共同的爱好,亦或是相同的秉性。” 翌日,清晨,临渊阁果然送来了消息,邀他们下午前来,挑选有缘人。 不得不说,《千江化叶图》一出,在云镇画师界掀起了腥风血雨,引得无数画师争相来到临渊阁,报名参选有缘人。 下午,换好着装的二人,乘坐马车,来到临渊阁。 一进门,就见大厅乌泱泱立着一大群人,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股艺术人的气质,浓郁的墨香味,一猜便知他们都是慕名而来的画师。 之前接待他二人的蓝衣男子,立在二楼栏杆旁,瞥见他们的到来,立马差侍者领人上来。 二楼包间内,容瑾言接过参选人员画师本,仔细翻看,云汐月侧探着脑袋,与其一起看。 可晦涩难懂的文字,轻描淡写的草书,直接将其劝退,只好回到原位,与面前的一碟糕点做斗争。 一刻钟后,容瑾言合上册子,轻笑一声,道: “听闻水流楹画师,画技超群,为人洒脱,怎么?《千江化叶图》未得其青睐吗?” 闻言,蓝衣男子眼神闪烁几下,讪讪的笑了笑,道: “他呀,三流画师一个,混迹于市井,靠卖一些不入流的画作为生,圈子里的人,皆以他为耻。” 容瑾言神色不明的打量其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水,小口抿着,就是不搭他的话。 待其额间布上薄汗,才似是想起什么,开口道: “不入流,是嘛?管事,莫要欺骗,我可听朋友称赞过他的画技,只是其性格有些古怪,怕是……临渊阁请不来他?” ‘请不来’三字,令蓝衣男子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擦汗,急忙解释道: “公子有所不知,那厮酷爱画妙龄少女肖像图,传闻手持酒瓶浪荡市井,只是掩饰,他真正的目的,是观察路过的貌美少女,晚上回到房间,便持笔画……美女图,卖给……男子讨生活。” 管事的一边说,一边直往红衣女子身上瞟,毕竟此番话有辱斯文,女儿家听了,必会觉得尴尬或害羞。 可云汐月不是一般的女子,其越听……越兴奋,恨不得立即见到水流楹,托他画一幅……俏夫子肖像画。 狐狸崽的反应,在容瑾言的预料之中,捏起一块金桔蜜饯,递到其嘴边,待她张口咬下,宠溺的笑了笑,道: “汐月,是不是想来一张……我的肖像画。” 鼓着腮帮子,一边嚼蜜饯,一边疯狂点头,观此情景,蓝衣男子,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容公子,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在下怕楼下的人等急了,要不开始筛选,至于水流楹,既然他颇入您的眼,临渊阁私下会派人和其接触的。” 忆起大厅里乌泱泱的一群人,容瑾言眉头微皱,知即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微微点头,同意蓝衣男子的提议。 大厅里起码有一百多人,挨个询问,怕是晚饭都吃不到了,某狐清澈的杏仁眼,滴溜溜的转了几下,指腹摩挲着下巴,道: “花鸟虫鱼,最讲究绘画的技巧,不如限一刻钟的功夫,让大厅里的画师,各画一幅花卉图,然后交上来,任夫子筛选,合眼缘者,可入下一阶段筛选,如此可以省却很多时间。” 闻言,蓝衣男子低头思量一番,颇觉此法可行,唤来侍者,贴着他的耳朵嘱咐几句,待其离开,笑着说道: “汐月姑娘说得法子,在下已命侍者前去执行,相信一刻钟后,会有很多画卷送上来,届时还望容公子耐心挑选。” 在大厅里等待消息的众画师,听到侍者传来的消息,一小部分人开始抱怨,称上流社会,未将底层人员当人看,苦等许久,就等来提交画卷的消息。 但大部分人还是满意这个筛选方式,毕竟绘画是画师的专业,也最能展现他们的才情。 待数名侍者送来笔墨纸砚颜料后,大厅里的画师们,各自领取物品,选了张合适的桌子,开始进行与花卉有关的绘画创作。 第245章 筛选有缘人 一刻钟后,一百多张画卷,开始往楼上送,包间内,小狐狸紧贴俏夫子,与其共同‘赏析佳作’! “咦,夫子,顾卿画师好厉害,叶子上还有只活灵活现的蚱蜢呢!” 葱葱玉手指着兰花叶上的小虫子,语气里充满惊奇与欣赏。 兰花高洁,顾卿将兰花的凌世绝立,姿态优美,展现的玲离尽致。 叶片上的蚱蜢,却又不失调皮,为高岭之花,染上了一丝烟火气。 本是上好佳作,可听到小狐狸的赞赏,容瑾言心里陡然生出想将其撕碎的冲动。 可自幼养成的良好秉性,使他不会这样做,拽住纸张一角,欲将其塞入淘汰那一沓,却被小狐狸用爪子按住。 手指微缩,眼神闪烁,薄唇微抿,是心虚的表现,真难得一见啊。 侧着身子,歪着脑袋,使劲凑近,差点鼻尖碰鼻尖,用力压住画卷,眉毛微挑,道: “夫子,这幅兰花画得不好嘛?” 担忧小心思被捅破,容瑾言身子微微后倾,拉开二人的距离,余光瞥着兰花水墨画,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嘴角微微上翘,道: “兰花很好,可惜呀,绘画的人不懂兰花的高洁品质,若将叶片上的蚱蜢,换成兰花生长于石缝之中,意境会上升更高的层次。” 被唬住的云汐月,眨了眨杏仁眼,回到原位,仔细观察画卷,脑海幻想俏夫子描述的场景。 一株绽放的兰花,生于石缝之中,既体现出兰花高洁,又彰显其坚韧的生命力,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双手持起画卷,在某人期待的目光下,将其放入通过那一沓,冲着有些错愣的某人,笑着说道: “顾卿的画,虽然差了那么点意思,可……可比其他的强太多,夫子,你瞅瞅,被淘汰的都是些什么鬼?” 闻言,容瑾言脑海频闪被淘汰的画作,有乌漆墨黑的向日葵,有比例不协调的迎春花,有接地府的大榕树,有画风清奇的…… 末了,眼神幽幽地望向顾卿的兰花图,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它的的确确与被淘汰的画作格格不入。 暗叹一口气,只好先放过他,待后面的筛选阶段,再想个法子,将其淘汰下去。 两刻钟后,一百多张的画卷,终于审阅完毕,二人共选出二十五张晋级画作,云汐月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后,走到门口,轻拽细绳。 顿时,隔壁房间,铜铃作响,等候多时的蓝衣男子,起身来到他二人的包间。 “管事,这一沓是晋级的,另一沓是淘汰的,我与夫子商量好了,待会隔着屏风,与画师交谈,进行下一轮的筛选,至于谈话内容,先暂时保密。” 闻言,管事唤侍者搬来屏风,摆好后下楼宣判筛选结果,未入选的画师,或愤懑或失落或遗憾,无论其心情如何,皆在侍者诚恳的引领下,离开了大厅。 剩下的二十五名画师,脸上挂满了笑容,好似《千江化叶图》正在向他们招手,从管事那里抽取排号后,按照顺序上楼,进入包间,与画作持有者进行交谈。 第一个入包间的是名胖画师,其洋洋洒洒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华丽词藻不绝于耳,听得某只小狐狸直打瞌睡。 容瑾言颇觉此人举止轻浮,好大喜功,在点名册上默默画了个‘x’,随意问了几句,便让其下去。 可胖画师不识趣,扒着门缘,溜须拍马,各种词汇频出,直到管事的看不下去,急忙命侍者将其拉走。 有了前车之鉴,接下来进入包间的画师,表现中规中矩许多,可缺乏亮点,某位严格的筛选官——容瑾言,默默地连画几个‘x’! 当第七名画师进入包间时,还未开口进行自我介绍,丰神俊朗的外貌,举止优雅,超然脱俗的气质,就令屏风内的二人,对其颇有好印象。 “在下顾卿,家居空梧巷,自幼习画,酷爱花草,毕生愿望是赏遍大盛花卉,体会花草意境,将其完美的绘画在纸上,此次前来,只想瞻仰《千江化叶图》,丝毫没有独占之心,还望公子能够成全。” 以画比人,想不到兰花图的作者,不仅不是胡子拉碴的老头,而是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颜狗属性瞬间拉满的小狐狸,对他颇为欣赏,不待俏夫子开口询问,直接问道: “咦,你就是顾卿,你的画我很有印象,只是有一个疑问,为何兰花叶片上会有一只蚱蜢呢?” 屏风内传来清脆的女声,是顾卿始料未及,眼神闪烁几下,平缓震惊的情绪,嘴角微微上翘,道: “其实,这幅兰花图,在下想画很久了,只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幼时与外祖父同住,院子里种了颇多的花卉,画上的兰花,就是其中一株。其并非稀有之物,又不像别的兰花,那么娇贵,长在草丛边,若不是开了花,真的很难认出来。” 似是想起童年趣事,顾卿轻笑一声,继续开口道: “草丛里,难免会有些昆虫,一日清晨,四处溜达到兰花旁,见其叶片上立着一蚱蜢,颇觉有趣,便蹲下来仔细观察。这一看便是半个时辰,蚱蜢的翅膀、腹部、细腿,皆熟记于心,待其蹦走,才想起向外祖父分享这一趣事。” 说到这,顾卿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可惜外祖父不信,一气之下,我便拿起画笔,根据回忆,在纸上画下一只蚱蜢,外祖父惊奇,夸我有绘画天赋,特地请来画师,细心教我,若没有这件事,在下也不会爱上绘画,并将其视为终生的理想。” “图中的兰花,是在下的影射,哪怕生于草丛,也有向阳而生,绽放光彩的精神,而叶片上的蚱蜢,是在下的启蒙之物,提醒着我,观察入微,方能放眼世界。” 顷刻间,包间内鼓掌声不绝于耳,某只两眼放光的小狐狸,丝毫未察觉身旁人的醋意,也怪其掩饰的太好,此刻的她,沉浸在某画师感人肺腑的梦想故事中。 顾卿若是生在现代,凭借他的口才,找个讲师的职位谋生,不成问题。 吃醋的容瑾言,轻咳一声,用手肘轻撞小狐狸一下,待其扭头查看,面露微笑。 咦,俏夫子的笑容,怎么这么僵? 低头思索答案的云汐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以手握拳,捶了捶自己的榆木脑袋,暗道刚才选画时,就该意识到某人吃醋了。 第246章 疯狂示好的狐狸崽 有外人在场,不好撒娇卖萌耍赖,眼波流转,闪过一抹狡黠。 纤细的手臂,似一道残影般,将某人的手臂,由桌上拽到桌下,然后悄摸摸的玩起了‘抠手指’游戏。 指腹传来的温热感,令容瑾言心中的醋意,消减了一丝丝。 凌厉的眼神,隔着屏风,射向某容颜俊美的画师,轻蔑的笑了笑,道: “顾卿画师,据你所述,对《千江化叶图》没有独占之心,若您成为最终的有缘人,这幅画,你打算怎么办?” 在进来之前,顾卿设想过画作持有者会提出各种的问题,可这个问题,他丝毫未想过。 闻言,低头仔细思考,脑海不断幻想,若得到画作,自己会做什么。 束之高阁,供后人瞻仰,不对,如此佳作,应该让更多人欣赏。 捐给画协,不行,如何保证不会被中饱私囊, 售卖,更不行,此乃自断画师素养…… 末了,正在其忧愁之际,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抬头,面露笑意,道: “适才想得时间有点久,还望公子莫怪,若在下最终真的获得《千江化叶图》,愿将此画……赠与公子,因为只有您这样高风亮节,不慕钱权之人,才能妥善处理此画。” 他的回答,堪称完美,即将皮球踢了出去,又暗赞画作持有者,还体现了自己的风度。 可惜,坐在他面前的是……怀有敌意的容瑾言,任何话语,都自带诱狐滤镜。 自顾卿说完话,包间便寂静无声,某狐沉迷于玩手指,心里担忧某人再吃醋,是以一言不发,某醋缸有意晾晾某人,故意营造尴尬氛围。 隔着屏风,看不清面目表情,顾卿疑惑许久,也想不清楚哪句话,得罪了人,薄唇微张,正欲行破冰行动之际,屏风内却突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 “顾画师,你的回答……挺出乎意料的,本次询问结束,劳烦您请下一位进来。” 闻言,顾卿如释重负,起身施礼作揖,掸了掸袖子,离开房间。 屏风内,容瑾言手持毛笔,笔尖落在写有‘顾卿’二字的名册上,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扭头,冲着执着于手指头的小狐狸,笑着问道: “汐月,顾卿处事圆滑,画技高超,可……唉,你说是画‘x’为好,还是画‘○’为好呢?” 求生欲上线的狐狸崽,讪讪的笑了笑,面露讨好之意。 眼观六路,见四下无人,瞄准某人英俊的侧脸,直接发动攻势,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末了,舔了舔嘴唇,砸几下嘴。 眼睛微眯,颇为餍足的道: “夫子,你可是禹都鬼探,脑袋瓜是一顶一的聪明,这么小的问题,心中定早有答案,且……我们的终极目标,不是水流楹嘛?顾……顾什么画师,根本不用在意。” 人刚走,某狐就记不得其叫什么名字,容瑾言自是不信她的鬼话,可……脸颊的温热触感,依旧存在,又令其心里甜蜜蜜的。 轻笑一声,持笔画了个‘○’,接着便轻晃细绳,铃声响起,下一位画师进入包间。 凭顾卿刚才的表现,得‘○’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谁让某人吃错了呢,好在醋意并未影响他的判断,云汐月眉毛微挑,内心窃喜不已,看来‘亲近大法’十分的实用。 半个时辰后,枯燥乏味的‘面谈’终于结束,共有三名画师入选,待蓝衣管事进来,将册子交给他后,余光瞥见某狐一直打哈欠。 “容公子,《千江化叶图》的有缘人,是否在这三人之中呢?”蓝衣管事合上册子,悄摸摸打探道。 闻言,容瑾言神色不明的打量其一眼,轻笑一声,道: “管事,今天大家都有些乏累,就先到此为止,明日再做定夺。” 白衣公子精神饱满,看着不像很累的样子,倒是其身旁的红衣女子,一会摸摸肚子,一会捂嘴打哈欠。 蓝衣管事不是不知趣之人,闻言,微微施礼作揖,约定明日见面时间后,退出包间。 待房内无外人后,云汐月直接瘫在容瑾言身上,一边晃着身子,一边撒娇道: “夫子,好累啊,二十五个人,你每个人都聊了好久啊,都把人家忘在九霄云外了。” 狐狸崽崽的第二策略,你吃醋,本狐比你更吃醋,要让你自我反省。 可惜某狐的计划,还来不及施展,便中途夭折了,知狐者,容瑾言也,早在其暗戳戳揉肚子时,就想好一会吃什么了。 “汐月,听说雀儿街有个馄饨摊,肉质鲜美,汤汁浓郁,旁边还有一馅饼摊,不如……” 美食当前,‘吃醋’计划,自是要往后靠。 馋虫被勾上来的小狐狸,连忙从某人身上爬起来,扯着衣袖将其拽起,神情焦急道: “夫子,好吃的东西,会被众人哄抢的,画师筛选一事,今日已告一大段落,我们赶紧去雀儿街,晚了就抢不到馄饨和馅饼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容瑾言握住小狐狸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道: “汐月,大厅里皆是画师,为防止被他们认出来,后期受到骚扰,我们……从后门离开。” 见其微微点头,便牵着她的手,猫着腰,紧贴墙壁,在一侍者的引领下,从后门离开,而大厅内心思灵活的一些画师,意图拦住画作持有者,注定扑了个空。 顾卿,在得知入选结果后,就背着绘画材料,离开临渊阁,在他的眼里,除了绘画,其它皆为浮云。 …… 雀儿街,馄饨摊,小桌旁。 白色的瓷勺上,盛着浑源的馄饨,先吃无味的边缘面皮,是云汐的固有的习惯,可是柳婆婆家的馄饨,面皮吸满了鸡汤,软糯中夹杂着淡淡的鲜味。 肉丸劲道,富有弹性,且用料十足,不像有得馄饨摊,为了省成本,馅料菜多肉少不说,每颗馄饨只有绿豆大小,吃馄饨跟吃素面一样。 鸡汤里加了晒干的虾米,鲜上加鲜,吃一颗馄饨,咬一口馅饼,喝一口鸡汤,如此顺序,某狐幸福的眯起了杏仁眼。 狐狸崽崽餍足的表情,令容瑾言胃口大开,哪怕尝不出味道,也心里甜滋滋的吃起馄饨来,一刻钟后,吃饱喝足的二人,付了银钱,起身离开,随后在街上慢悠悠的逛了起来。 第246章 疯狂示好的狐狸崽 有外人在场,不好撒娇卖萌耍赖,眼波流转,闪过一抹狡黠。 纤细的手臂,似一道残影般,将某人的手臂,由桌上拽到桌下,然后悄摸摸的玩起了‘抠手指’游戏。 指腹传来的温热感,令容瑾言心中的醋意,消减了一丝丝。 凌厉的眼神,隔着屏风,射向某容颜俊美的画师,轻蔑的笑了笑,道: “顾卿画师,据你所述,对《千江化叶图》没有独占之心,若您成为最终的有缘人,这幅画,你打算怎么办?” 在进来之前,顾卿设想过画作持有者会提出各种的问题,可这个问题,他丝毫未想过。 闻言,低头仔细思考,脑海不断幻想,若得到画作,自己会做什么。 束之高阁,供后人瞻仰,不对,如此佳作,应该让更多人欣赏。 捐给画协,不行,如何保证不会被中饱私囊, 售卖,更不行,此乃自断画师素养…… 末了,正在其忧愁之际,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抬头,面露笑意,道: “适才想得时间有点久,还望公子莫怪,若在下最终真的获得《千江化叶图》,愿将此画……赠与公子,因为只有您这样高风亮节,不慕钱权之人,才能妥善处理此画。” 他的回答,堪称完美,即将皮球踢了出去,又暗赞画作持有者,还体现了自己的风度。 可惜,坐在他面前的是……怀有敌意的容瑾言,任何话语,都自带诱狐滤镜。 自顾卿说完话,包间便寂静无声,某狐沉迷于玩手指,心里担忧某人再吃醋,是以一言不发,某醋缸有意晾晾某人,故意营造尴尬氛围。 隔着屏风,看不清面目表情,顾卿疑惑许久,也想不清楚哪句话,得罪了人,薄唇微张,正欲行破冰行动之际,屏风内却突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 “顾画师,你的回答……挺出乎意料的,本次询问结束,劳烦您请下一位进来。” 闻言,顾卿如释重负,起身施礼作揖,掸了掸袖子,离开房间。 屏风内,容瑾言手持毛笔,笔尖落在写有‘顾卿’二字的名册上,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扭头,冲着执着于手指头的小狐狸,笑着问道: “汐月,顾卿处事圆滑,画技高超,可……唉,你说是画‘x’为好,还是画‘○’为好呢?” 求生欲上线的狐狸崽,讪讪的笑了笑,面露讨好之意。 眼观六路,见四下无人,瞄准某人英俊的侧脸,直接发动攻势,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末了,舔了舔嘴唇,砸几下嘴。 眼睛微眯,颇为餍足的道: “夫子,你可是禹都鬼探,脑袋瓜是一顶一的聪明,这么小的问题,心中定早有答案,且……我们的终极目标,不是水流楹嘛?顾……顾什么画师,根本不用在意。” 人刚走,某狐就记不得其叫什么名字,容瑾言自是不信她的鬼话,可……脸颊的温热触感,依旧存在,又令其心里甜蜜蜜的。 轻笑一声,持笔画了个‘○’,接着便轻晃细绳,铃声响起,下一位画师进入包间。 凭顾卿刚才的表现,得‘○’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谁让某人吃错了呢,好在醋意并未影响他的判断,云汐月眉毛微挑,内心窃喜不已,看来‘亲近大法’十分的实用。 半个时辰后,枯燥乏味的‘面谈’终于结束,共有三名画师入选,待蓝衣管事进来,将册子交给他后,余光瞥见某狐一直打哈欠。 “容公子,《千江化叶图》的有缘人,是否在这三人之中呢?”蓝衣管事合上册子,悄摸摸打探道。 闻言,容瑾言神色不明的打量其一眼,轻笑一声,道: “管事,今天大家都有些乏累,就先到此为止,明日再做定夺。” 白衣公子精神饱满,看着不像很累的样子,倒是其身旁的红衣女子,一会摸摸肚子,一会捂嘴打哈欠。 蓝衣管事不是不知趣之人,闻言,微微施礼作揖,约定明日见面时间后,退出包间。 待房内无外人后,云汐月直接瘫在容瑾言身上,一边晃着身子,一边撒娇道: “夫子,好累啊,二十五个人,你每个人都聊了好久啊,都把人家忘在九霄云外了。” 狐狸崽崽的第二策略,你吃醋,本狐比你更吃醋,要让你自我反省。 可惜某狐的计划,还来不及施展,便中途夭折了,知狐者,容瑾言也,早在其暗戳戳揉肚子时,就想好一会吃什么了。 “汐月,听说雀儿街有个馄饨摊,肉质鲜美,汤汁浓郁,旁边还有一馅饼摊,不如……” 美食当前,‘吃醋’计划,自是要往后靠。 馋虫被勾上来的小狐狸,连忙从某人身上爬起来,扯着衣袖将其拽起,神情焦急道: “夫子,好吃的东西,会被众人哄抢的,画师筛选一事,今日已告一大段落,我们赶紧去雀儿街,晚了就抢不到馄饨和馅饼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容瑾言握住小狐狸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道: “汐月,大厅里皆是画师,为防止被他们认出来,后期受到骚扰,我们……从后门离开。” 见其微微点头,便牵着她的手,猫着腰,紧贴墙壁,在一侍者的引领下,从后门离开,而大厅内心思灵活的一些画师,意图拦住画作持有者,注定扑了个空。 顾卿,在得知入选结果后,就背着绘画材料,离开临渊阁,在他的眼里,除了绘画,其它皆为浮云。 …… 雀儿街,馄饨摊,小桌旁。 白色的瓷勺上,盛着浑源的馄饨,先吃无味的边缘面皮,是云汐的固有的习惯,可是柳婆婆家的馄饨,面皮吸满了鸡汤,软糯中夹杂着淡淡的鲜味。 肉丸劲道,富有弹性,且用料十足,不像有得馄饨摊,为了省成本,馅料菜多肉少不说,每颗馄饨只有绿豆大小,吃馄饨跟吃素面一样。 鸡汤里加了晒干的虾米,鲜上加鲜,吃一颗馄饨,咬一口馅饼,喝一口鸡汤,如此顺序,某狐幸福的眯起了杏仁眼。 狐狸崽崽餍足的表情,令容瑾言胃口大开,哪怕尝不出味道,也心里甜滋滋的吃起馄饨来,一刻钟后,吃饱喝足的二人,付了银钱,起身离开,随后在街上慢悠悠的逛了起来。 第247章 欠揍的水流楹 第六感上线的云汐月,总感觉有道若隐若无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与俏夫子紧握的手,指甲轻轻划过他的掌心,待其扭头看过来,疯狂眨眼睛示意。 观其如此,容瑾言眼神闪烁几下,凑近其耳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告诉自己的计划。 待听完全部计划,云汐月的杏仁眼,瞪得溜圆,颇为自豪的点了点头,毕竟如此心思缜密的人,是自家的,忽视那道偷窥视线,牵着容瑾言的手,继续闲逛。 约摸两刻钟后,刻意控制行走路线的二人,来到一巷子口,云汐月依偎着某人的肩膀,故意嗲嗲的道: “夫子,穿过这条巷子,我们会到哪里呀?” 戏精小狐狸再次上线,令容瑾言……倍感不适,矫揉造作嗲嗲型,委实不适合狐狸崽, 可箭在弦上,只好回头仔细调教一番,轻咳一声,道: “夫子也不知,不过未知事物,总会充满惊喜与刺激,不是嘛?” 思维跳脱的云汐月,松开手,左腿向前弯曲,呈最佳助跑姿势,扭头眉毛微挑,道: “夫子,来比赛跑步,看谁先到终点。” 语闭,不待其回话,径直向巷尾跑去,容瑾言无奈的笑了笑,随即跟了上去。 一直跟在他俩身后的素衣男子,见跟踪目标突然……开跑,顿时眉头紧锁。 低头思量一番后,踮着脚尖,小跑跟了上去,哪料刚穿过巷子,跑到巷尾,就被突然出现的二人,吓了一大跳。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二位不好好逛街,躲在巷口吓人干嘛?小心叫官差抓你们,关上个几天。”素衣男子色厉内荏道。 高八尺,身形瘦削,浓眉,星目,高鼻梁,薄唇,素衣,酒葫芦,邋遢,各项指标皆符合,就是他——水流楹!! “呦,我认得你,你是水流楹,据传……专画妙龄少女……咳咳……图,卖给不良少年。” 许久不入圈,风评竟被害成这样了吗? 水流楹星星般的眸子,划过一抹寒光,随即仰着头,手臂上抬,轻灌一口酒液,辛辣刺激喉咙,带来舒爽刺激,放浪形骸大笑几声。 邋遢的外表,疯癫的内心,云汐月颇为嫌弃的后退几步。 生怕他再吐一地,女儿家的小心思,水流楹自是不懂,误以为娇滴滴的小姑娘,是在害怕。 “姑娘莫怕,水某不是坏人,观你长得甚是美丽,一时心痒难耐,跟踪了几条街罢了,不如……不如你随我回家,为您……亲自画上几幅肖像画,以表歉意……嗝!” 躲在容瑾言身后的小狐狸,不停腹诽此人,扪心自问一下,句句都是流氓言语,他上街,咋就没人打他呢? 其实,他被打的次数真不少,偷画妙龄女子,有玷污人家清誉之嫌。 只可惜,每次人家还没开打,他就躺在地上,嘴里一直喊疼,要人家带他去看病,要赔偿…… 当场觊觎小狐狸,其可谓是犯了某人的大忌,容瑾言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冷笑一声,道: “不知水画师家住哪里呢?” 误以为绘画有希望,水流楹上前一步,激动的道: “很近很近的,就在雀儿街,步行不到一刻钟,快快随我来。” 语闭,不待二人回话,颇为自来熟的拽住云汐月衣袖,要强拉她走。 容瑾言握住他的手腕,暗自用力将其拽开,冷冰冰的道: “水画师,汐月是女儿家,男女有别,莫要动手动脚,否则……就废了你画画的手。” 这样的威胁话语,水流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可现在他的手不是还好好的嘛,是以并未放在心上,啧啧几声后,道: “不碰就不碰,干嘛那么凶嘛?快点,回晚了,光线不对,会影响的!” 此行目的,是通过水流楹牵线搭桥,见俏夫子隐隐有发怒之势,云汐月悄摸摸拽了拽他的袖子,待其扭过头回看,微微冲其摇了摇头,眼神闪烁几下,拽着他向前走。 ……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三人来到一处院子,院子有棵大榕树,枝叶繁茂,将整个院子笼罩,是以宅院极其幽静僻凉,让人感觉冷嗖嗖的,很不舒服。 常年住在这里,真的不会得风湿病吗? 斜眼瞟向走路踉踉跄跄的酒鬼,了然的点了点头,酒能热身,与冷气正好互抵。 来到书房,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水流楹放下酒葫芦,跌跌撞撞走到柜门旁,打开柜门,抱回几卷空白画纸,放到桌上摊开。 “汐月姑娘,你就坐在窗前,手碰假梅花即可,剩下的全部交给水某。” 闻言,云汐月隔空与自家俏夫子进行眼神交流,末了,双臂交叉抱胸,眉毛一挑,道: “水画师,本姑娘天生丽质,怎能凭白入画,除非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技痒难耐的水流楹,神情焦急道: “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是水某能做的事,定会……嗝……鼎力相助。” 见事情有戏,云汐月提起裙摆,小跑上前,巧笑嫣兮道: “听闻,你与药王谷谷主关系颇好,汐月自幼患有隐疾,想通过您的引荐,进入药王谷,寻一良医,解除病痛。” 语闭,戏精上线的她,还掉了几颗金豆子,也不擦,就梨花带雨的一直望着他。 鲜少与女子接触的水流楹,哪经得起这个攻势,连连后退几步后,道: “行,没问题,盛老头可是水某的忘年交,此事交给我,姑娘且放心。” 见他答应,某狐差点高兴的蹦起来,正欲与俏夫子来个眼神庆祝,却发现其眉头紧锁,眼神透露着强烈的……杀意。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呃,刚刚演得有点过火,某人的醋意直接升级成杀意了,默默为水流楹点上三支蜡烛,待其死后,定会在其坟头……撒上无数草种。 进入药王谷,才是当下之急,趁水流楹准备绘画工具时,云汐月悄摸摸挪动脚步,来到满身杀意的容瑾言身旁,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袖,待其扭头看过来,立马做出怯弱弱的表情。 见其目露关切之意,薄唇微张,似有询问之势,某狐再也装不下去,立刻恢复巧笑嫣兮的表情,面露讨好之意,在水流楹看不到的视角里,与其玩抠手指的游戏。 第247章 欠揍的水流楹 第六感上线的云汐月,总感觉有道若隐若无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与俏夫子紧握的手,指甲轻轻划过他的掌心,待其扭头看过来,疯狂眨眼睛示意。 观其如此,容瑾言眼神闪烁几下,凑近其耳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告诉自己的计划。 待听完全部计划,云汐月的杏仁眼,瞪得溜圆,颇为自豪的点了点头,毕竟如此心思缜密的人,是自家的,忽视那道偷窥视线,牵着容瑾言的手,继续闲逛。 约摸两刻钟后,刻意控制行走路线的二人,来到一巷子口,云汐月依偎着某人的肩膀,故意嗲嗲的道: “夫子,穿过这条巷子,我们会到哪里呀?” 戏精小狐狸再次上线,令容瑾言……倍感不适,矫揉造作嗲嗲型,委实不适合狐狸崽, 可箭在弦上,只好回头仔细调教一番,轻咳一声,道: “夫子也不知,不过未知事物,总会充满惊喜与刺激,不是嘛?” 思维跳脱的云汐月,松开手,左腿向前弯曲,呈最佳助跑姿势,扭头眉毛微挑,道: “夫子,来比赛跑步,看谁先到终点。” 语闭,不待其回话,径直向巷尾跑去,容瑾言无奈的笑了笑,随即跟了上去。 一直跟在他俩身后的素衣男子,见跟踪目标突然……开跑,顿时眉头紧锁。 低头思量一番后,踮着脚尖,小跑跟了上去,哪料刚穿过巷子,跑到巷尾,就被突然出现的二人,吓了一大跳。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二位不好好逛街,躲在巷口吓人干嘛?小心叫官差抓你们,关上个几天。”素衣男子色厉内荏道。 高八尺,身形瘦削,浓眉,星目,高鼻梁,薄唇,素衣,酒葫芦,邋遢,各项指标皆符合,就是他——水流楹!! “呦,我认得你,你是水流楹,据传……专画妙龄少女……咳咳……图,卖给不良少年。” 许久不入圈,风评竟被害成这样了吗? 水流楹星星般的眸子,划过一抹寒光,随即仰着头,手臂上抬,轻灌一口酒液,辛辣刺激喉咙,带来舒爽刺激,放浪形骸大笑几声。 邋遢的外表,疯癫的内心,云汐月颇为嫌弃的后退几步。 生怕他再吐一地,女儿家的小心思,水流楹自是不懂,误以为娇滴滴的小姑娘,是在害怕。 “姑娘莫怕,水某不是坏人,观你长得甚是美丽,一时心痒难耐,跟踪了几条街罢了,不如……不如你随我回家,为您……亲自画上几幅肖像画,以表歉意……嗝!” 躲在容瑾言身后的小狐狸,不停腹诽此人,扪心自问一下,句句都是流氓言语,他上街,咋就没人打他呢? 其实,他被打的次数真不少,偷画妙龄女子,有玷污人家清誉之嫌。 只可惜,每次人家还没开打,他就躺在地上,嘴里一直喊疼,要人家带他去看病,要赔偿…… 当场觊觎小狐狸,其可谓是犯了某人的大忌,容瑾言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冷笑一声,道: “不知水画师家住哪里呢?” 误以为绘画有希望,水流楹上前一步,激动的道: “很近很近的,就在雀儿街,步行不到一刻钟,快快随我来。” 语闭,不待二人回话,颇为自来熟的拽住云汐月衣袖,要强拉她走。 容瑾言握住他的手腕,暗自用力将其拽开,冷冰冰的道: “水画师,汐月是女儿家,男女有别,莫要动手动脚,否则……就废了你画画的手。” 这样的威胁话语,水流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可现在他的手不是还好好的嘛,是以并未放在心上,啧啧几声后,道: “不碰就不碰,干嘛那么凶嘛?快点,回晚了,光线不对,会影响的!” 此行目的,是通过水流楹牵线搭桥,见俏夫子隐隐有发怒之势,云汐月悄摸摸拽了拽他的袖子,待其扭过头回看,微微冲其摇了摇头,眼神闪烁几下,拽着他向前走。 …… 约摸一刻钟的功夫,三人来到一处院子,院子有棵大榕树,枝叶繁茂,将整个院子笼罩,是以宅院极其幽静僻凉,让人感觉冷嗖嗖的,很不舒服。 常年住在这里,真的不会得风湿病吗? 斜眼瞟向走路踉踉跄跄的酒鬼,了然的点了点头,酒能热身,与冷气正好互抵。 来到书房,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水流楹放下酒葫芦,跌跌撞撞走到柜门旁,打开柜门,抱回几卷空白画纸,放到桌上摊开。 “汐月姑娘,你就坐在窗前,手碰假梅花即可,剩下的全部交给水某。” 闻言,云汐月隔空与自家俏夫子进行眼神交流,末了,双臂交叉抱胸,眉毛一挑,道: “水画师,本姑娘天生丽质,怎能凭白入画,除非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技痒难耐的水流楹,神情焦急道: “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是水某能做的事,定会……嗝……鼎力相助。” 见事情有戏,云汐月提起裙摆,小跑上前,巧笑嫣兮道: “听闻,你与药王谷谷主关系颇好,汐月自幼患有隐疾,想通过您的引荐,进入药王谷,寻一良医,解除病痛。” 语闭,戏精上线的她,还掉了几颗金豆子,也不擦,就梨花带雨的一直望着他。 鲜少与女子接触的水流楹,哪经得起这个攻势,连连后退几步后,道: “行,没问题,盛老头可是水某的忘年交,此事交给我,姑娘且放心。” 见他答应,某狐差点高兴的蹦起来,正欲与俏夫子来个眼神庆祝,却发现其眉头紧锁,眼神透露着强烈的……杀意。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呃,刚刚演得有点过火,某人的醋意直接升级成杀意了,默默为水流楹点上三支蜡烛,待其死后,定会在其坟头……撒上无数草种。 进入药王谷,才是当下之急,趁水流楹准备绘画工具时,云汐月悄摸摸挪动脚步,来到满身杀意的容瑾言身旁,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袖,待其扭头看过来,立马做出怯弱弱的表情。 见其目露关切之意,薄唇微张,似有询问之势,某狐再也装不下去,立刻恢复巧笑嫣兮的表情,面露讨好之意,在水流楹看不到的视角里,与其玩抠手指的游戏。 第248章 火烧狐狸肖像 容瑾言生谁的气,也不会生狐狸崽的气。 更何况其是为自己好,只是越看水流楹,越觉得心烦,。 罢了罢了,就先饶过他这一次,日后离开云镇,与其也不再会有任何的交集。 咦,杀意没了,看来‘亲密大法’十分有效。 鄙夷的望向在桌前忙碌的水流楹,暗道你今日逃过一劫,来日可要好好谢谢本狐。 东西全部备好后,云汐月按照某画师的吩咐,姿态优雅的坐在窗前,纤细的手指,轻触火红色的腊梅,面露微笑,好一幅美人触花图。 进入绘画状态的水流楹,好似变了一个人。 目光坚定认真,表情凝重,下笔如有神助,洋洋洒洒开始绘画创作,观其如此,容瑾言才微微放下心中的怀疑。 毕竟某画师刚刚吊儿郎当,颓废邋遢的样子,委实不太像能与药王谷谷主结交的人。 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某狐的手都酸了,面部表情也愈发的僵硬,水流楹才放下画笔。 低头紧盯桌上的画作,一边摇头,一边暗自赞叹,这……是今年最完美的一幅画,定能……卖个好价钱。 桌旁的画师,时而摇头叹气,时而仰头大笑,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恍然大悟,他这是……疯了! 抬头与容瑾言相视一眼,用眼神示意其上前查看。 毕竟水流楹要是真疯了,今日的努力不都白……咦,不对,他是谷主好朋友,疯了岂不是更容易入谷,因为疯病也是病,也需要医治啊! 成功接收到暗示的容瑾言,上前几步走到画师身旁,微微探头,眼神瞄向画作。 红衣女子,巧笑嫣兮,绝美的容颜,在火红色腊梅的衬托下,更加美艳动人,这幅画,画出了小狐狸七分的美貌。 许久之后,水流楹才意识到旁边站了个人,眉毛微挑,颇为自豪的道: “容公子,此画如何?” 见其微微点头,水流楹心里更满意了,暗自决定,待纸上颜料干了,就将其高价卖出。 其眼底的贪财之意,自是没逃过禹都神探的眼睛,眉头微皱,道: “水画师,这幅画,你打算如何处置?” “如此佳作,价值百两也不为过,西市当铺家的二公子,酷爱收集美人图,要价两百两,还还价,应能卖上一百两,啧啧,未来三个月的酒钱,不用愁了。” 西市当铺家的二公子,好色贪赌,整日流连花坊,房里小妾无数。 要不是其父亲颇有商业头脑,其大哥是位可造之才,家底迟早被其败光,收集各色美人图,是其最大的爱好,是以其也是水流楹最大的主顾。 容瑾言虽不知西市当铺家的二公子到底是谁,但凭借对水流楹面部微表情的观察,自知其不是个好人,断不会让小狐狸的画像,流入他人的手中。 从袖中掏出二百两银子,放到桌上,对着见钱眼开的水流楹,冷冰冰的道: “水画师,二百两,买下此画,你可同意?” 一百两和二百两,这笔账,很容易算清楚,水流楹指尖,压住银票的一角,笑眯眯道: “先到先得,容公子,此画二百两,归你了。” “不知水画师何时有时间,领我和汐月,前往药王谷?” 捏着银票一角的水流楹,怎么拽,银票皆不动,闻言,眼神闪烁几下,道: “明日,约了李兄游湖畅谈,后日巳时(09:00~11:00),如何?” 闻言,容瑾言微微点头,松开手,骤然失去拉扯力,水流楹捏着两张银票,呈后仰姿势,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窗前,听见声响的云汐月,放弃研究庭院里的大榕树,提起裙摆,迈着飘忽忽的步子,走上前。 瞥见摔倒在地,挣扎起身的素衣画师,内心十分高兴,暗道本狐坐了半个时辰,腿都酸了,摔一跤,算便宜你了。 费了一番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的水流楹,弯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末了,颇为潇洒的笑了笑,道: “这两张银票,真的来之不易啊,容公子,画上的颜料干了,是否需要装裱呢?一件只需十两银子哦!” 这幅肖像画的最终走向……只有被火烧一条路,有没有装裱,云汐月根本不在乎, 走到桌前,动作利落的卷起纸张,眉毛微挑,道: “水画师,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天色渐晚,就不打扰您品酒了,夫子,我们回客栈!” 不提还好,她一提,水流楹的酒瘾便被勾起,将银票塞入胸口,持起桌上的酒葫芦,仰着头连灌几口。 末了,瘫坐在椅子上,没力气似的摆了摆手,示意屋内二人离开。 观其如此,云汐月一手拿着画卷,一手挽着容瑾言,款款离开宅院。 回到客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毁画卷,狐狸崽崽的超强占有欲,绝不允许有肖像画的出现。 待到晚膳时分,容瑾言推门进来,喊她吃饭,闻到空气中残留的焦碳味。 瞥见桌脚下薄薄的纸灰,屋内曾发生何事,一猜便知,无声的笑了笑,走到床榻边,见小狐狸四仰八叉的睡着。 被子斜铺,右脚伸出床榻外,双手搭在胸前,额前碎发凌乱,朱唇微张,时不时砸几下,好似做着与美食有关的好梦。 其实某人猜错了,此刻,处在梦境中的云汐月,正化为超大号狐狸原型,将容瑾言压在爪下,肆意‘折磨’,意图行吃干抹净之事。 咦,好痒,谁在挠本狐的痒痒肉,哼! 因为‘痒’,被迫离开梦境的云汐月,睁开双眼,鼓着腮帮子,颇为幽怨的盯着某人,暗道若换做旁人,此刻他的尸体,已飘荡在洇河中。 有起床气的狐狸崽,甚是可爱,心痒难耐的容瑾言,伸出手指,戳了戳某狐粉嫩的腮帮子,待其即将真的生气时,连忙撸崽顺毛。 “汐月,小厮已备好饭菜,中午只吃了馄饨和馅饼,这会子该饿坏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云汐月顿觉饿意来袭。 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瞄准目标,发动一番攻势后,砸几下嘴,随后起身下榻穿好鞋子。 洗漱一番,见某人还愣愣地坐在床边,眨了眨杏仁眼,目露疑惑之意,走到其身旁,伸出手指,捅了捅他的细腰,待其回神,道: “夫子,你……怎么了?”莫不是被本狐亲傻了? 第248章 火烧狐狸肖像 容瑾言生谁的气,也不会生狐狸崽的气。 更何况其是为自己好,只是越看水流楹,越觉得心烦,。 罢了罢了,就先饶过他这一次,日后离开云镇,与其也不再会有任何的交集。 咦,杀意没了,看来‘亲密大法’十分有效。 鄙夷的望向在桌前忙碌的水流楹,暗道你今日逃过一劫,来日可要好好谢谢本狐。 东西全部备好后,云汐月按照某画师的吩咐,姿态优雅的坐在窗前,纤细的手指,轻触火红色的腊梅,面露微笑,好一幅美人触花图。 进入绘画状态的水流楹,好似变了一个人。 目光坚定认真,表情凝重,下笔如有神助,洋洋洒洒开始绘画创作,观其如此,容瑾言才微微放下心中的怀疑。 毕竟某画师刚刚吊儿郎当,颓废邋遢的样子,委实不太像能与药王谷谷主结交的人。 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某狐的手都酸了,面部表情也愈发的僵硬,水流楹才放下画笔。 低头紧盯桌上的画作,一边摇头,一边暗自赞叹,这……是今年最完美的一幅画,定能……卖个好价钱。 桌旁的画师,时而摇头叹气,时而仰头大笑,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恍然大悟,他这是……疯了! 抬头与容瑾言相视一眼,用眼神示意其上前查看。 毕竟水流楹要是真疯了,今日的努力不都白……咦,不对,他是谷主好朋友,疯了岂不是更容易入谷,因为疯病也是病,也需要医治啊! 成功接收到暗示的容瑾言,上前几步走到画师身旁,微微探头,眼神瞄向画作。 红衣女子,巧笑嫣兮,绝美的容颜,在火红色腊梅的衬托下,更加美艳动人,这幅画,画出了小狐狸七分的美貌。 许久之后,水流楹才意识到旁边站了个人,眉毛微挑,颇为自豪的道: “容公子,此画如何?” 见其微微点头,水流楹心里更满意了,暗自决定,待纸上颜料干了,就将其高价卖出。 其眼底的贪财之意,自是没逃过禹都神探的眼睛,眉头微皱,道: “水画师,这幅画,你打算如何处置?” “如此佳作,价值百两也不为过,西市当铺家的二公子,酷爱收集美人图,要价两百两,还还价,应能卖上一百两,啧啧,未来三个月的酒钱,不用愁了。” 西市当铺家的二公子,好色贪赌,整日流连花坊,房里小妾无数。 要不是其父亲颇有商业头脑,其大哥是位可造之才,家底迟早被其败光,收集各色美人图,是其最大的爱好,是以其也是水流楹最大的主顾。 容瑾言虽不知西市当铺家的二公子到底是谁,但凭借对水流楹面部微表情的观察,自知其不是个好人,断不会让小狐狸的画像,流入他人的手中。 从袖中掏出二百两银子,放到桌上,对着见钱眼开的水流楹,冷冰冰的道: “水画师,二百两,买下此画,你可同意?” 一百两和二百两,这笔账,很容易算清楚,水流楹指尖,压住银票的一角,笑眯眯道: “先到先得,容公子,此画二百两,归你了。” “不知水画师何时有时间,领我和汐月,前往药王谷?” 捏着银票一角的水流楹,怎么拽,银票皆不动,闻言,眼神闪烁几下,道: “明日,约了李兄游湖畅谈,后日巳时(09:00~11:00),如何?” 闻言,容瑾言微微点头,松开手,骤然失去拉扯力,水流楹捏着两张银票,呈后仰姿势,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窗前,听见声响的云汐月,放弃研究庭院里的大榕树,提起裙摆,迈着飘忽忽的步子,走上前。 瞥见摔倒在地,挣扎起身的素衣画师,内心十分高兴,暗道本狐坐了半个时辰,腿都酸了,摔一跤,算便宜你了。 费了一番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的水流楹,弯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末了,颇为潇洒的笑了笑,道: “这两张银票,真的来之不易啊,容公子,画上的颜料干了,是否需要装裱呢?一件只需十两银子哦!” 这幅肖像画的最终走向……只有被火烧一条路,有没有装裱,云汐月根本不在乎, 走到桌前,动作利落的卷起纸张,眉毛微挑,道: “水画师,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天色渐晚,就不打扰您品酒了,夫子,我们回客栈!” 不提还好,她一提,水流楹的酒瘾便被勾起,将银票塞入胸口,持起桌上的酒葫芦,仰着头连灌几口。 末了,瘫坐在椅子上,没力气似的摆了摆手,示意屋内二人离开。 观其如此,云汐月一手拿着画卷,一手挽着容瑾言,款款离开宅院。 回到客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毁画卷,狐狸崽崽的超强占有欲,绝不允许有肖像画的出现。 待到晚膳时分,容瑾言推门进来,喊她吃饭,闻到空气中残留的焦碳味。 瞥见桌脚下薄薄的纸灰,屋内曾发生何事,一猜便知,无声的笑了笑,走到床榻边,见小狐狸四仰八叉的睡着。 被子斜铺,右脚伸出床榻外,双手搭在胸前,额前碎发凌乱,朱唇微张,时不时砸几下,好似做着与美食有关的好梦。 其实某人猜错了,此刻,处在梦境中的云汐月,正化为超大号狐狸原型,将容瑾言压在爪下,肆意‘折磨’,意图行吃干抹净之事。 咦,好痒,谁在挠本狐的痒痒肉,哼! 因为‘痒’,被迫离开梦境的云汐月,睁开双眼,鼓着腮帮子,颇为幽怨的盯着某人,暗道若换做旁人,此刻他的尸体,已飘荡在洇河中。 有起床气的狐狸崽,甚是可爱,心痒难耐的容瑾言,伸出手指,戳了戳某狐粉嫩的腮帮子,待其即将真的生气时,连忙撸崽顺毛。 “汐月,小厮已备好饭菜,中午只吃了馄饨和馅饼,这会子该饿坏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云汐月顿觉饿意来袭。 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瞄准目标,发动一番攻势后,砸几下嘴,随后起身下榻穿好鞋子。 洗漱一番,见某人还愣愣地坐在床边,眨了眨杏仁眼,目露疑惑之意,走到其身旁,伸出手指,捅了捅他的细腰,待其回神,道: “夫子,你……怎么了?”莫不是被本狐亲傻了? 第249章 谁是有缘人 将脑海里每日都来叫狐起床,收割利息的想法抛出,嘴角微微上翘,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道: “刚刚想事情有些入神了,走,莫要让凌天与阿水等太久。” 闻言,云汐月微微点头,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用罢晚膳,二人商量好明日对策,腻歪一番后,各自回房睡觉。 翌日,上午,临渊阁,二楼包间内! “容公子,水流楹画师,临渊阁私底下接触过,其自诩画技超群,无意参加竞选,您看……” 蓝衣管事尾音拉得很长,他的潜意思,容瑾言自是明白,昨日水流楹已经答应引荐,今日前来临渊阁,不过是兑现诺言罢了。 “《千江化叶图》有缘者得之,既然水画师无意参选,说明二者无缘,管事的,劳烦您领三位入选者进来,今日将完成最后的筛选。” 他的一席话,仿佛一颗定心丸,令蓝衣管事心安不少。 挥挥手,唤来侍者,贴近耳旁,嘱咐一番后,令其退下,末了,冲着对面的一男一女,讪讪的笑了笑。 “容公子,汐月姑娘,请稍等,三名画师,很快就会上来。” 的确如其所言,一盏茶功夫都不到,三名入选画师,在侍者的引领下,来到二楼包间。 丰神俊朗顾卿,白发苍苍黄翼添,意气风发柳如云,三名画师很有礼节作揖,随后在主家容瑾言的邀请下入座。 蓝衣管事为双方进行详细介绍后,便开始进入正题,道: “容公子,不知您接下来的计划是?” 画技,比过了,谈吐,聊过了,剩下的便看眼缘了。 “三位画师画技高超,谈吐非凡,怀有远大理想,实在令人难选,不如各说一下除了绘画之外的其它喜好!” 按照尊卑顺序,由年长者黄翼添先发言。 “喜好?除了绘画之外,老夫最喜爱……逗弄小孙子了,人活着,不就图一乐嘛?天伦之乐,只有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懂得,阿七最喜欢斗蛐蛐,老夫就寻遍周围田野,找最厉害……” 黄翼添越说越兴奋,接下来的两刻钟,在场的人被迫聆听他的宠孙史。 寻遍田野还是最轻的,半夜看萤火虫,制作巨型风筝,生拔鸡毛等。 云汐月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这哪是宠,分明害人家,未来又一纨绔子弟,而且还是不服管教,祸害乡野那种。 有同样想法的不只她一个,除了黄翼添本人以外,在场其他人也是这样想。 蓝衣管事甚至认为,倘若他获得《千江化叶图》,其孙子想烧画,他定会……屁颠屁颠的找柴火。 被众人定了‘死刑’的黄翼添,足足讲了两刻钟,直到其口渴端茶喝水时,蓝衣管事瞄准时机,急忙插话道: “黄画师说了那么多,相信大家已了解清楚他的喜好,尊老爱幼,是大盛传统美德,接下来,由柳画师讲一讲自己的喜好。” 迷迷瞪瞪,昏昏欲睡的柳如云,没想到蓝衣管事直接跳过顾卿,轻咳几声,脑海飞速旋转,末了,起身站直,用极其标准的‘播音腔’朗诵道: “一日之计在于晨,在下除了绘画之外,最喜欢在每日清晨,树荫下朗读名人诗词,每每如此,皆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一大堆华丽的词藻,对诗词的赞叹,不停的从其嘴里蹦出。 就凭他刚刚昏昏欲睡的表情,说他是喜爱早起背诗词之人,鬼都不信,他的发言,还不如黄翼添呢,起码人家表演生动,内容有趣,柳如云的发言,令人直打瞌睡。 云汐月小手捂着小嘴,连打几个哈欠,单手托腮,侧看某人,试图用绝美的容颜,洗净……狐狸小耳朵。 咦,俏夫子听得很认真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尽管,容瑾言酷爱诗词,可……柳如云语气澎湃,动作夸张,表情……狰狞,完全表达不出诗词的优美意境,至于不眨眼,完全是为了压抑内心想喊停的情绪。 两刻钟,柳如云终于抒发完内心的情感,微微低头,眼神希冀的看向在坐五人,迷瞪着眼的云汐月,察觉到他的注视,深呼一口气,开始……拍手掌。 她一拍,容瑾言也跟着拍,最后演变成大家都在拍,柳如云颇为自豪的摊开手掌,微微向下压,示意大家可以停了,做了一番总结陈词后,终于……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下一位,毫无疑问,是曾受某狐青睐,某人白眼的顾卿,潇洒起身,朝着大家谦卑的施礼作揖,道: “顾某的日常,乏味又温馨,一日三餐,母亲操劳,日常开销,稿费相抵,最爱做的事,便是……离家出走,乘着马车,来到乡下,立于田野之间,张开双臂,感受自然之美,然后……将其绘画下来,遇到的人、物、事、景,皆令在下欣喜异常……” 他的发言很是诚恳,既没有夸大其词,又包含内心情感,云汐月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暗道不愧是本狐一眼就欣赏的人。 其实,容瑾言对其也颇为的欣赏,可……心中的醋意,说起就起。 尤其是小狐狸对其露出欣赏之意,就比如现在,心中郁结的他,索性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乱。 白衣公子,是绝世画作的持有者,观其如此,柳如云与黄翼添心中的胜算提高了不少。 约摸一刻钟后,顾卿发言结束,施礼作揖,随即坐下,然后三双希冀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容瑾言的……薄唇。 如此强烈的视线,不注意都不行,容瑾言轻咳一声,向蓝衣管事发送暗号。 “各位画师,不如随在下去隔壁房等待,留些时间,让容公子好好考虑一番。” 语闭,起身,弯着腰,掌心微微向上,手臂伸向门口,做了个标准的‘请’姿势。 三位画师不是不识趣之人,彼此相视一眼,起身施礼作揖后,随蓝衣管事离开房间。 刹那间,包间内,只剩下容瑾言与云汐月二人,小狐狸毫无形象的趴在某人身上,暗戳戳的吃了一番豆腐。 “汐月,别乱摸,一会衣服乱了,被别人看出来多不好。”逮住某人乱动狐爪的容瑾言,语气颇为无奈和宠溺。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摸到禁忌之地了,可现在爪子被人按着,动弹不得。 云汐月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某人身上,蔫蔫的道: “夫子,啥时候任本姑娘……‘胡作非为’啊?” 第249章 谁是有缘人 将脑海里每日都来叫狐起床,收割利息的想法抛出,嘴角微微上翘,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道: “刚刚想事情有些入神了,走,莫要让凌天与阿水等太久。” 闻言,云汐月微微点头,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用罢晚膳,二人商量好明日对策,腻歪一番后,各自回房睡觉。 翌日,上午,临渊阁,二楼包间内! “容公子,水流楹画师,临渊阁私底下接触过,其自诩画技超群,无意参加竞选,您看……” 蓝衣管事尾音拉得很长,他的潜意思,容瑾言自是明白,昨日水流楹已经答应引荐,今日前来临渊阁,不过是兑现诺言罢了。 “《千江化叶图》有缘者得之,既然水画师无意参选,说明二者无缘,管事的,劳烦您领三位入选者进来,今日将完成最后的筛选。” 他的一席话,仿佛一颗定心丸,令蓝衣管事心安不少。 挥挥手,唤来侍者,贴近耳旁,嘱咐一番后,令其退下,末了,冲着对面的一男一女,讪讪的笑了笑。 “容公子,汐月姑娘,请稍等,三名画师,很快就会上来。” 的确如其所言,一盏茶功夫都不到,三名入选画师,在侍者的引领下,来到二楼包间。 丰神俊朗顾卿,白发苍苍黄翼添,意气风发柳如云,三名画师很有礼节作揖,随后在主家容瑾言的邀请下入座。 蓝衣管事为双方进行详细介绍后,便开始进入正题,道: “容公子,不知您接下来的计划是?” 画技,比过了,谈吐,聊过了,剩下的便看眼缘了。 “三位画师画技高超,谈吐非凡,怀有远大理想,实在令人难选,不如各说一下除了绘画之外的其它喜好!” 按照尊卑顺序,由年长者黄翼添先发言。 “喜好?除了绘画之外,老夫最喜爱……逗弄小孙子了,人活着,不就图一乐嘛?天伦之乐,只有到了我这个年纪,才会懂得,阿七最喜欢斗蛐蛐,老夫就寻遍周围田野,找最厉害……” 黄翼添越说越兴奋,接下来的两刻钟,在场的人被迫聆听他的宠孙史。 寻遍田野还是最轻的,半夜看萤火虫,制作巨型风筝,生拔鸡毛等。 云汐月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这哪是宠,分明害人家,未来又一纨绔子弟,而且还是不服管教,祸害乡野那种。 有同样想法的不只她一个,除了黄翼添本人以外,在场其他人也是这样想。 蓝衣管事甚至认为,倘若他获得《千江化叶图》,其孙子想烧画,他定会……屁颠屁颠的找柴火。 被众人定了‘死刑’的黄翼添,足足讲了两刻钟,直到其口渴端茶喝水时,蓝衣管事瞄准时机,急忙插话道: “黄画师说了那么多,相信大家已了解清楚他的喜好,尊老爱幼,是大盛传统美德,接下来,由柳画师讲一讲自己的喜好。” 迷迷瞪瞪,昏昏欲睡的柳如云,没想到蓝衣管事直接跳过顾卿,轻咳几声,脑海飞速旋转,末了,起身站直,用极其标准的‘播音腔’朗诵道: “一日之计在于晨,在下除了绘画之外,最喜欢在每日清晨,树荫下朗读名人诗词,每每如此,皆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一大堆华丽的词藻,对诗词的赞叹,不停的从其嘴里蹦出。 就凭他刚刚昏昏欲睡的表情,说他是喜爱早起背诗词之人,鬼都不信,他的发言,还不如黄翼添呢,起码人家表演生动,内容有趣,柳如云的发言,令人直打瞌睡。 云汐月小手捂着小嘴,连打几个哈欠,单手托腮,侧看某人,试图用绝美的容颜,洗净……狐狸小耳朵。 咦,俏夫子听得很认真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尽管,容瑾言酷爱诗词,可……柳如云语气澎湃,动作夸张,表情……狰狞,完全表达不出诗词的优美意境,至于不眨眼,完全是为了压抑内心想喊停的情绪。 两刻钟,柳如云终于抒发完内心的情感,微微低头,眼神希冀的看向在坐五人,迷瞪着眼的云汐月,察觉到他的注视,深呼一口气,开始……拍手掌。 她一拍,容瑾言也跟着拍,最后演变成大家都在拍,柳如云颇为自豪的摊开手掌,微微向下压,示意大家可以停了,做了一番总结陈词后,终于……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下一位,毫无疑问,是曾受某狐青睐,某人白眼的顾卿,潇洒起身,朝着大家谦卑的施礼作揖,道: “顾某的日常,乏味又温馨,一日三餐,母亲操劳,日常开销,稿费相抵,最爱做的事,便是……离家出走,乘着马车,来到乡下,立于田野之间,张开双臂,感受自然之美,然后……将其绘画下来,遇到的人、物、事、景,皆令在下欣喜异常……” 他的发言很是诚恳,既没有夸大其词,又包含内心情感,云汐月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暗道不愧是本狐一眼就欣赏的人。 其实,容瑾言对其也颇为的欣赏,可……心中的醋意,说起就起。 尤其是小狐狸对其露出欣赏之意,就比如现在,心中郁结的他,索性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乱。 白衣公子,是绝世画作的持有者,观其如此,柳如云与黄翼添心中的胜算提高了不少。 约摸一刻钟后,顾卿发言结束,施礼作揖,随即坐下,然后三双希冀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容瑾言的……薄唇。 如此强烈的视线,不注意都不行,容瑾言轻咳一声,向蓝衣管事发送暗号。 “各位画师,不如随在下去隔壁房等待,留些时间,让容公子好好考虑一番。” 语闭,起身,弯着腰,掌心微微向上,手臂伸向门口,做了个标准的‘请’姿势。 三位画师不是不识趣之人,彼此相视一眼,起身施礼作揖后,随蓝衣管事离开房间。 刹那间,包间内,只剩下容瑾言与云汐月二人,小狐狸毫无形象的趴在某人身上,暗戳戳的吃了一番豆腐。 “汐月,别乱摸,一会衣服乱了,被别人看出来多不好。”逮住某人乱动狐爪的容瑾言,语气颇为无奈和宠溺。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摸到禁忌之地了,可现在爪子被人按着,动弹不得。 云汐月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某人身上,蔫蔫的道: “夫子,啥时候任本姑娘……‘胡作非为’啊?” 第250章 花落谁家 ‘胡作非为’四字,令容瑾言红了耳尖,微微摇头,将不可描述的幻想抛出脑后。 微微用力,将某狐拽入怀中,幽狼般的眼神,紧盯她的容颜,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道: “汐月,此事稍后再议,现在最重要的是筛选出画作有缘人,你有何见解呢?” 稍后再议? 那就今晚喽。 某狐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道: “就三个人,这还不好选,就选最正常的那一个呗!” 容瑾言眼睛微眯,幽幽地说道: “汐月的意思,是选顾卿?” 尚未意识到危险的小狐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毕竟刚才的发言,只有顾卿最靠谱。 醋王上线的容瑾言,头微低,凑近小狐狸耳旁,语气调侃中,夹杂着一丝怒气,道: “既然汐月如此欣赏顾卿,不如夫子……成全……将其流放至北荒!” 北荒何地之也? 此地位于大盛之北,终年严寒,草木稀稀拉拉,营养不良的小草,喂养着营养不良的牲畜,供给着身材矮小的土着民。 将抱有远大理想的顾卿,弄到北荒,亏他想得出来。 闻言,某狐长长的睫毛,疯狂‘刷屏’,耳边温热气息一直存在,令她一时想不清里面的弯弯绕绕。 只好微微扭头,与其对视,疑惑的问道:“夫子,顾卿,得罪过你吗?” 狐狸崽崽,平常甚是聪明,这会子咋就不开窍呢? 容瑾言心中郁结,末了,思量一番,选择直球攻势,语气里充满醋意道: “汐月,顾卿当然得罪夫子了,因为适才你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终弄清事情缘由的云汐月,顿时满头黑线,其还以为吃醋这件事情早就过去了呢,还有品质高洁的他,竟然会在重大事件上,抱有私人情绪。 搂住他的脖颈,拉近二人的距离,鼻尖磨擦着鼻尖,嗤笑一声,道: “夫子,偶尔吃醋,有益身心健康,可你吃醋……也太久了,顾卿那一款,不是我的菜,汐月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呀,一会蓝衣管事就进来要结果了,不要再吃醋了,好不好嘛?” ‘汐月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呀’,这句话,成功瓦解了容瑾言心房里醋意建成的堡垒。 嘴角不自觉上翘,见其如此,知晓他已恢复正常,云汐月连忙撒娇卖萌,直把他逗得乐不可支。 二人正在嬉戏打闹时,门外却突然传来煞风景的敲门声,屋内二人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回归原位,快速整理微微凌乱的衣服。 “咦,容公子,为何这么久才开门?”立在门口的蓝衣管事,疑惑的问道。 “哦,刚才想事情有点入迷,没听到敲门声,管事前来所谓何事?” “原来如此,容公子,汐月姑娘,已经一刻钟了,不知二位商议的如何了?” 与小狐狸闹腾许久,都快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敛去眼底的深意,轻咳一声,道: “已有定论,劳烦管事叫三位画师进来。” 待管事前去另一个包间,容瑾言扭头,便见满眼写着餍足二字的狐狸崽,在……偷喝本属于自己的茶,还悄摸摸的斜眼瞟着门口方向。 “夫子,三位画师‘各有千秋’,你打算选谁啊?” 走上前,夺过茶盏,对准留有水渍的位置,轻抿一口茶水,随后心情愉悦的坐了下来,轻笑一声,道: “汐月,一会你就知道了。” 见其嘴巴紧,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云汐月便单手托腮,无聊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片刻后,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蓝衣管事领着三名画师进来,施礼作揖,各自找原位坐下。 到了该表演的时刻,容瑾言亲自为他们斟茶,一边品茗,一边开口说道: “黄翼添黄画师,精神饱满,神采奕奕,一看就是知足常乐之人,绘画多年,画技超群,是云镇绘画圈的中流砥柱,地位颇高,听闻许多年轻的画师,皆曾拜你为师。” 一席话,夸得黄翼添眼睛都眯起来了,脸上的褶子,挤成了一朵花,连连摆手,以表谦虚之意,可容瑾言接下来的话,却令其笑容逐渐消失。 “然《千江化叶图》乃友人所赠,其终生所憾之事,便是未能与相爱之人厮守到老,更是早年丧子,日子过得孤苦凄凉,若其知晓此画被转赠与你,恐怕要妒忌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先扬后抑’的手法,不仅适用于写作,还适用于劝人,容瑾言的一番话,哪怕黄翼添心中有些怨言,也不敢当场指出,只好猛喝茶水,顺一顺怒气。 至此,黄翼添已与《千江化叶图》完全无缘,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柳如云,瞪大眼睛,希冀的盯着容瑾言。 “柳画师,年少成名,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然在下打听过了,您的父母一直期望你走仕途,且你也已报名明年的春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备考,若因为此图,耽误了你的仕途,岂不是在下的罪过。” ‘仕途’二字,令柳如云哑口无言,只能暗暗叹气,接着,容瑾言将视线对准顾卿,颇为不自愿的说道: “顾画师,言辞诚恳,嗜画如命,是懂画惜画之人,又无旁戚连累,是以在下决定,将《千江化叶图》赠与他。” 啪嗒,陷入强烈震惊情绪的顾卿,还未来得及表态,黄翼添手中的茶盏,却摔倒在地,吹胡子瞪眼的他,起身站直,眼含怒火,咬牙切齿道: “突然想起来,孙儿还等着老夫回家做板凳,就不打扰几位叙旧了。” 语闭,不待众人回话,袖子一挥,霸气的离开,其实他的愤怒,在场众人也能理解,混迹画圈多年,却输给年轻人,令他的面子过不去,是以才会……恼羞成怒。 颇有眼色的柳如云,起身找了个回家看书,备战明年春闱的理由,离开临渊阁,至于蓝衣管事,则去取《千江化叶图》了。 “容公子,汐月姑娘,真没想到,你们竟会挑中顾某,在下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语闭,似淡黄茶水为酒液的顾卿,昂起头,双手举起杯盏,潇洒的一饮而尽。 观其如此,二人相视一眼,只好轻抿一口茶水,给他一点面子。 片刻后,蓝衣管事携画卷归来,双方签字画押,《千江化叶图》便完成易主,顾卿摊开画卷,仔细欣赏画作,目露赞叹之意。 “不愧是游畅散人的绝世佳作,水墨泼洒,山峰陡峭,水波流转,孤舟穿行……” 呃,收起原先对顾卿欣赏的话,这货和柳如云一模一样,嘴里蹦出的词汇,令本狐直打瞌睡。 第250章 花落谁家 ‘胡作非为’四字,令容瑾言红了耳尖,微微摇头,将不可描述的幻想抛出脑后。 微微用力,将某狐拽入怀中,幽狼般的眼神,紧盯她的容颜,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道: “汐月,此事稍后再议,现在最重要的是筛选出画作有缘人,你有何见解呢?” 稍后再议? 那就今晚喽。 某狐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道: “就三个人,这还不好选,就选最正常的那一个呗!” 容瑾言眼睛微眯,幽幽地说道: “汐月的意思,是选顾卿?” 尚未意识到危险的小狐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毕竟刚才的发言,只有顾卿最靠谱。 醋王上线的容瑾言,头微低,凑近小狐狸耳旁,语气调侃中,夹杂着一丝怒气,道: “既然汐月如此欣赏顾卿,不如夫子……成全……将其流放至北荒!” 北荒何地之也? 此地位于大盛之北,终年严寒,草木稀稀拉拉,营养不良的小草,喂养着营养不良的牲畜,供给着身材矮小的土着民。 将抱有远大理想的顾卿,弄到北荒,亏他想得出来。 闻言,某狐长长的睫毛,疯狂‘刷屏’,耳边温热气息一直存在,令她一时想不清里面的弯弯绕绕。 只好微微扭头,与其对视,疑惑的问道:“夫子,顾卿,得罪过你吗?” 狐狸崽崽,平常甚是聪明,这会子咋就不开窍呢? 容瑾言心中郁结,末了,思量一番,选择直球攻势,语气里充满醋意道: “汐月,顾卿当然得罪夫子了,因为适才你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终弄清事情缘由的云汐月,顿时满头黑线,其还以为吃醋这件事情早就过去了呢,还有品质高洁的他,竟然会在重大事件上,抱有私人情绪。 搂住他的脖颈,拉近二人的距离,鼻尖磨擦着鼻尖,嗤笑一声,道: “夫子,偶尔吃醋,有益身心健康,可你吃醋……也太久了,顾卿那一款,不是我的菜,汐月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呀,一会蓝衣管事就进来要结果了,不要再吃醋了,好不好嘛?” ‘汐月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呀’,这句话,成功瓦解了容瑾言心房里醋意建成的堡垒。 嘴角不自觉上翘,见其如此,知晓他已恢复正常,云汐月连忙撒娇卖萌,直把他逗得乐不可支。 二人正在嬉戏打闹时,门外却突然传来煞风景的敲门声,屋内二人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回归原位,快速整理微微凌乱的衣服。 “咦,容公子,为何这么久才开门?”立在门口的蓝衣管事,疑惑的问道。 “哦,刚才想事情有点入迷,没听到敲门声,管事前来所谓何事?” “原来如此,容公子,汐月姑娘,已经一刻钟了,不知二位商议的如何了?” 与小狐狸闹腾许久,都快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敛去眼底的深意,轻咳一声,道: “已有定论,劳烦管事叫三位画师进来。” 待管事前去另一个包间,容瑾言扭头,便见满眼写着餍足二字的狐狸崽,在……偷喝本属于自己的茶,还悄摸摸的斜眼瞟着门口方向。 “夫子,三位画师‘各有千秋’,你打算选谁啊?” 走上前,夺过茶盏,对准留有水渍的位置,轻抿一口茶水,随后心情愉悦的坐了下来,轻笑一声,道: “汐月,一会你就知道了。” 见其嘴巴紧,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云汐月便单手托腮,无聊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片刻后,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蓝衣管事领着三名画师进来,施礼作揖,各自找原位坐下。 到了该表演的时刻,容瑾言亲自为他们斟茶,一边品茗,一边开口说道: “黄翼添黄画师,精神饱满,神采奕奕,一看就是知足常乐之人,绘画多年,画技超群,是云镇绘画圈的中流砥柱,地位颇高,听闻许多年轻的画师,皆曾拜你为师。” 一席话,夸得黄翼添眼睛都眯起来了,脸上的褶子,挤成了一朵花,连连摆手,以表谦虚之意,可容瑾言接下来的话,却令其笑容逐渐消失。 “然《千江化叶图》乃友人所赠,其终生所憾之事,便是未能与相爱之人厮守到老,更是早年丧子,日子过得孤苦凄凉,若其知晓此画被转赠与你,恐怕要妒忌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先扬后抑’的手法,不仅适用于写作,还适用于劝人,容瑾言的一番话,哪怕黄翼添心中有些怨言,也不敢当场指出,只好猛喝茶水,顺一顺怒气。 至此,黄翼添已与《千江化叶图》完全无缘,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柳如云,瞪大眼睛,希冀的盯着容瑾言。 “柳画师,年少成名,天赋异禀,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然在下打听过了,您的父母一直期望你走仕途,且你也已报名明年的春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备考,若因为此图,耽误了你的仕途,岂不是在下的罪过。” ‘仕途’二字,令柳如云哑口无言,只能暗暗叹气,接着,容瑾言将视线对准顾卿,颇为不自愿的说道: “顾画师,言辞诚恳,嗜画如命,是懂画惜画之人,又无旁戚连累,是以在下决定,将《千江化叶图》赠与他。” 啪嗒,陷入强烈震惊情绪的顾卿,还未来得及表态,黄翼添手中的茶盏,却摔倒在地,吹胡子瞪眼的他,起身站直,眼含怒火,咬牙切齿道: “突然想起来,孙儿还等着老夫回家做板凳,就不打扰几位叙旧了。” 语闭,不待众人回话,袖子一挥,霸气的离开,其实他的愤怒,在场众人也能理解,混迹画圈多年,却输给年轻人,令他的面子过不去,是以才会……恼羞成怒。 颇有眼色的柳如云,起身找了个回家看书,备战明年春闱的理由,离开临渊阁,至于蓝衣管事,则去取《千江化叶图》了。 “容公子,汐月姑娘,真没想到,你们竟会挑中顾某,在下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语闭,似淡黄茶水为酒液的顾卿,昂起头,双手举起杯盏,潇洒的一饮而尽。 观其如此,二人相视一眼,只好轻抿一口茶水,给他一点面子。 片刻后,蓝衣管事携画卷归来,双方签字画押,《千江化叶图》便完成易主,顾卿摊开画卷,仔细欣赏画作,目露赞叹之意。 “不愧是游畅散人的绝世佳作,水墨泼洒,山峰陡峭,水波流转,孤舟穿行……” 呃,收起原先对顾卿欣赏的话,这货和柳如云一模一样,嘴里蹦出的词汇,令本狐直打瞌睡。 第251章 再次被坑 低头品茗的容瑾言,见身旁的狐狸崽直打瞌睡,嘴角微微上翘。 与蓝衣管事寒暄一番后,欲带云汐月离开此地,正走到门口时,却被顾卿叫住。 “容公子,汐月姑娘,在下曾经说过,若得此画,定将其赠与你们,如今……便让管事当个见证人!” 正在低头整理资料的蓝衣管事,顿时目瞪口呆,如此珍贵的画作,送来送去真的好吗? 可怜一下月银只有五百两的打工人! 于旁人而言,《千江化叶图》乃绝世佳作,有价无市,于容瑾言而言,不过是件死物罢了。 如今,最要紧的事,是前往药王谷,拿到凤鸢仙草,若此图在身,恐怕画圈里的画师,眼睛似钉子般,直往自己身上射,是以,它就是块烫手山芋。 “画已归你,如何定夺,自拿主意,可……这幅画,本公子不想要,顾画师,还是另寻有缘人,咦,对了,只需交付一百两,临渊阁便会帮忙寻找,您还是找管事,在下还有急事,就先告退了。” 语闭,不待他二人回话,拉着小狐狸的手,迈着大步,径直离开临渊阁,那架势,生怕被人追上。 屋内,蓝衣管事与顾卿面面相觑,如今的局面,出乎他二人意料之外,佳作难得,可某人又无独占之心。 “管事,一百两银子,于在下而言,不是一个小数目,寻找有缘人时,能否增加一个条例,最终获得《千江化叶图》之人,需得补上一百两银子。” 噗! 无数水滴,自蓝衣管事嘴里喷出,飞溅到顾卿衣领和脸上。 在临渊阁做事这么多年,如此奇葩的要求,还是第一次听到,如今,经筛选有缘人一事,临渊阁名声大噪。 可再一再二不再三,次数多了,便无法吸引眼球。 蓝衣管事,低头思量一番后,寻个借口,搪塞过去,命侍者送走顾卿后,拍拍胸脯,暗道搞艺术的,思维多多少少和正常人有点不同。 …… 通宝客栈,二楼包间,用罢午膳的四人,静听某小厮的唠叨。 “……容公子,汐月姑娘,在下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一人八万两银子,委实不能再少了,你们今日答应,交足银钱,明日便领你们进药王谷。” 吃饱喝足,依着某人肩膀的云汐月,闻言,暗自朝天翻了个白眼,眉毛微挑,语气颇为调侃的道: “盛景行,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通宝客栈管吃管住,分配给你的活,十分轻松,还有小费拿,你……干嘛还四处‘坑蒙拐骗’呢?很缺钱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狐狸崽崽虽然爱钱,但每笔钱财来历清楚,从不赚昧良心的钱,是以其对到处坑外来游客的盛景行,内心十分的鄙夷。 ‘坑蒙拐骗’四字,令盛景行鼻尖有点发痒,轻轻的揉了揉,冷哼一声,道: “本公子做买卖,向来童叟无欺,明码标价,汐月姑娘,八万两,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别忘了,你的病拖不得。” 瞎说,黑市凭证,明明一两银子一张,被你坑得可惨了,更何况此次是一人八万两。 鼓着腮帮子,怒瞪其一眼,道: “盛小公子,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水流楹画师,已经答应引荐我们进药王谷了,可惜了,这八两银子的生意,你留着坑别人。” 听到‘水流楹’三字,盛景行气得乐不可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瞥见屋内四人皆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自己,冷哼一声,收敛笑意,道: “那瘪三的话,你们也信,本公子今日把话撩在这,过了今晚,明日来寻,一人十五万两银子。” 语闭,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欢快的步伐,哼着不知名小调,悠哉悠哉的离开包间,徒留屋内四人面面相觑。 盛景行的神情,不似做假,云汐月轻拽容瑾言衣袖,待其扭头看过来,神情担忧的道: “夫子,若盛景行说的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 此刻,容瑾言也在怀疑水流楹的诚信度,不忍小狐狸担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焉知这不是盛景行的诡计?” 趴在门侧,行窃听之计的盛景行,闻言,气得直冒火,暗自发誓,待明天他们来求,一人要价二十万两银子。 待某小厮彻底离开,容瑾言嘴角微微上翘,起身拉着小狐狸回房,一边翻阅书籍,一边商议明日的对策,无论什么时候,先礼后兵,永不过时。 …… 翌日,巳时,雀儿街,小宅院,二人如约而至。 连续敲门许久,隔壁大妈都出来制止了,声称扰民,可某画师还不出来开门,二人相视一眼,意识到事情的不太对。 索幸院墙不是很高,留凌天和阿水在院外等候,二人微微施展轻功,越过院墙,落到庭院内,浓厚的酒气,自书房飘出,掏出绣帕,捂住口鼻,径直向书房走去。 衣衫凌乱,胡子拉碴,浑身冒着酒气的水流楹,毫无形象的瘫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嘟囔着: “酒,好酒,再来一壶,不醉……不是人。” 望着地上的一滩烂泥,云汐月气不打一处来。 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走向厨房,发挥大力属性,抱来一桶水,放到庭院里,随后单手拎起醉鬼,提溜到水桶旁。 骤然被挪地盘,令水流楹微微有些不适应,迷蒙着发红的双眼,语气极其缓慢的道: “咦,汐……嗝……月姑娘你来啦,是想让本画师再画一幅画吗?嗝,我跟你说,嗝,每位女子……嗝……只能画一幅哦!” 云汐月弯腰与其对视,面露微笑,语气夹杂着一丝危险,道: “水流楹,你还记得前日答应的事吗?说好的今日巳时领我们进药王谷呢?” 闻言,反应迟缓的水流楹,晃着脑袋,眼珠朝上翻,似在回忆。 许久之后,捧腹哈哈大笑几声,在地上肆意翻滚几下,指着身旁的白衣男子笑着说道: “玩笑而已,你们竟还当真了,药王谷,岂是说进就能进的,不提外面的瘴气,就凭诡异的地形,你们也进不去。哈哈,笑死个人了,随意编得瞎话,你们竟然还真的信了。” 某无良画师的样子,实在过于欠揍,酒鬼的话,不可信,要先将其弄醒,才好仔细询问。 第251章 再次被坑 低头品茗的容瑾言,见身旁的狐狸崽直打瞌睡,嘴角微微上翘。 与蓝衣管事寒暄一番后,欲带云汐月离开此地,正走到门口时,却被顾卿叫住。 “容公子,汐月姑娘,在下曾经说过,若得此画,定将其赠与你们,如今……便让管事当个见证人!” 正在低头整理资料的蓝衣管事,顿时目瞪口呆,如此珍贵的画作,送来送去真的好吗? 可怜一下月银只有五百两的打工人! 于旁人而言,《千江化叶图》乃绝世佳作,有价无市,于容瑾言而言,不过是件死物罢了。 如今,最要紧的事,是前往药王谷,拿到凤鸢仙草,若此图在身,恐怕画圈里的画师,眼睛似钉子般,直往自己身上射,是以,它就是块烫手山芋。 “画已归你,如何定夺,自拿主意,可……这幅画,本公子不想要,顾画师,还是另寻有缘人,咦,对了,只需交付一百两,临渊阁便会帮忙寻找,您还是找管事,在下还有急事,就先告退了。” 语闭,不待他二人回话,拉着小狐狸的手,迈着大步,径直离开临渊阁,那架势,生怕被人追上。 屋内,蓝衣管事与顾卿面面相觑,如今的局面,出乎他二人意料之外,佳作难得,可某人又无独占之心。 “管事,一百两银子,于在下而言,不是一个小数目,寻找有缘人时,能否增加一个条例,最终获得《千江化叶图》之人,需得补上一百两银子。” 噗! 无数水滴,自蓝衣管事嘴里喷出,飞溅到顾卿衣领和脸上。 在临渊阁做事这么多年,如此奇葩的要求,还是第一次听到,如今,经筛选有缘人一事,临渊阁名声大噪。 可再一再二不再三,次数多了,便无法吸引眼球。 蓝衣管事,低头思量一番后,寻个借口,搪塞过去,命侍者送走顾卿后,拍拍胸脯,暗道搞艺术的,思维多多少少和正常人有点不同。 …… 通宝客栈,二楼包间,用罢午膳的四人,静听某小厮的唠叨。 “……容公子,汐月姑娘,在下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一人八万两银子,委实不能再少了,你们今日答应,交足银钱,明日便领你们进药王谷。” 吃饱喝足,依着某人肩膀的云汐月,闻言,暗自朝天翻了个白眼,眉毛微挑,语气颇为调侃的道: “盛景行,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通宝客栈管吃管住,分配给你的活,十分轻松,还有小费拿,你……干嘛还四处‘坑蒙拐骗’呢?很缺钱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狐狸崽崽虽然爱钱,但每笔钱财来历清楚,从不赚昧良心的钱,是以其对到处坑外来游客的盛景行,内心十分的鄙夷。 ‘坑蒙拐骗’四字,令盛景行鼻尖有点发痒,轻轻的揉了揉,冷哼一声,道: “本公子做买卖,向来童叟无欺,明码标价,汐月姑娘,八万两,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别忘了,你的病拖不得。” 瞎说,黑市凭证,明明一两银子一张,被你坑得可惨了,更何况此次是一人八万两。 鼓着腮帮子,怒瞪其一眼,道: “盛小公子,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水流楹画师,已经答应引荐我们进药王谷了,可惜了,这八两银子的生意,你留着坑别人。” 听到‘水流楹’三字,盛景行气得乐不可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瞥见屋内四人皆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自己,冷哼一声,收敛笑意,道: “那瘪三的话,你们也信,本公子今日把话撩在这,过了今晚,明日来寻,一人十五万两银子。” 语闭,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欢快的步伐,哼着不知名小调,悠哉悠哉的离开包间,徒留屋内四人面面相觑。 盛景行的神情,不似做假,云汐月轻拽容瑾言衣袖,待其扭头看过来,神情担忧的道: “夫子,若盛景行说的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 此刻,容瑾言也在怀疑水流楹的诚信度,不忍小狐狸担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焉知这不是盛景行的诡计?” 趴在门侧,行窃听之计的盛景行,闻言,气得直冒火,暗自发誓,待明天他们来求,一人要价二十万两银子。 待某小厮彻底离开,容瑾言嘴角微微上翘,起身拉着小狐狸回房,一边翻阅书籍,一边商议明日的对策,无论什么时候,先礼后兵,永不过时。 …… 翌日,巳时,雀儿街,小宅院,二人如约而至。 连续敲门许久,隔壁大妈都出来制止了,声称扰民,可某画师还不出来开门,二人相视一眼,意识到事情的不太对。 索幸院墙不是很高,留凌天和阿水在院外等候,二人微微施展轻功,越过院墙,落到庭院内,浓厚的酒气,自书房飘出,掏出绣帕,捂住口鼻,径直向书房走去。 衣衫凌乱,胡子拉碴,浑身冒着酒气的水流楹,毫无形象的瘫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嘟囔着: “酒,好酒,再来一壶,不醉……不是人。” 望着地上的一滩烂泥,云汐月气不打一处来。 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走向厨房,发挥大力属性,抱来一桶水,放到庭院里,随后单手拎起醉鬼,提溜到水桶旁。 骤然被挪地盘,令水流楹微微有些不适应,迷蒙着发红的双眼,语气极其缓慢的道: “咦,汐……嗝……月姑娘你来啦,是想让本画师再画一幅画吗?嗝,我跟你说,嗝,每位女子……嗝……只能画一幅哦!” 云汐月弯腰与其对视,面露微笑,语气夹杂着一丝危险,道: “水流楹,你还记得前日答应的事吗?说好的今日巳时领我们进药王谷呢?” 闻言,反应迟缓的水流楹,晃着脑袋,眼珠朝上翻,似在回忆。 许久之后,捧腹哈哈大笑几声,在地上肆意翻滚几下,指着身旁的白衣男子笑着说道: “玩笑而已,你们竟还当真了,药王谷,岂是说进就能进的,不提外面的瘴气,就凭诡异的地形,你们也进不去。哈哈,笑死个人了,随意编得瞎话,你们竟然还真的信了。” 某无良画师的样子,实在过于欠揍,酒鬼的话,不可信,要先将其弄醒,才好仔细询问。 第252章 某人耍赖皮 某坏心眼上线的狐狸崽,嘴角微微上翘,弯腰抱起水桶,走到水流楹身旁,瞄准他的脑袋,开始……泼水攻击。 哗哗!哗哗! 十月底,冰凉的井水,顺着头发,流入领口,冰得水流楹直打寒颤,醉意也削减了不少。 挥舞着手臂,在地上乱爬,试图躲过凉水袭击。 可气呼呼的狐狸崽,怎会如他的愿,头顶上的水桶,被其稳稳当当的操控着。 水流楹爬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直到桶里的水倒进为止。 不知过了多久,桶里的水终于流尽,水流楹得到片刻的喘息机会。 手掌胡乱的抹几下脸,待看清来人,惊得连连后退,磕磕巴巴道: “汐……汐月姑娘,你……你怎会在这?”且表情为何如此狰狞? 目睹全程的容瑾言,见水流楹恢复意识,上前一步,施礼作揖,彬彬有礼道: “水画师,前日约定今日巳时启程去药王谷,莫非您忘了?” 闻言,水流楹眼神闪烁几下,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末了,瘦骨嶙峋的手,捂着胸口,连咳几声,十分虚弱的道: “容公子,汐月姑娘,读书人最重承诺,并非在下有意违约,你也看到了,我这副破身子,哪能经得起舟车劳顿,依我看……若你们心急,还是找旁人引荐为妙!” 酒醒了就是比醉酒时醉甜,云汐月烦躁的扒拉几下耳朵,逼近一步,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奶凶奶凶的道: “水画师,若我们不心急呢?” 这个回答,似乎超出他的预料,闻言,微微低头,暗自思量一番后,抬头笑着说道: “若不心急,待在下的病好了,定带您二人前去,只可惜……咳疾是老毛病了,一犯病,没有一两个月,怕是好不了,咳咳!” 管他真咳假咳,此刻,云汐月只有一个想法,便是云镇的人好不靠谱,尤其是和药王谷扯上关系之人,盛景行坑钱,水流楹撒谎爽约,都……是气狐之人。 “病了不应该要找大夫吗?水画师,药王谷谷主与你是至交好友,相信其不放任你生病不管?” 哪有什么咳疾,只是水流楹假装罢了,他不想去药王谷的真正原因,是不想再被人嗤笑,尤其是在至交好友面前。 画下流之作为生,便是下等人了吗? 明明是他们内心肮脏,故意曲解,花草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在女子最美的年纪,将其音容笑貌保留下来,有什么不好? “咳咳,汐月姑娘,这都是老毛病了,要是能治早就治好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起码开点药,让你舒服一点,水画师,莫要再推辞了,马车已备好,您换身衣服,随我们进雾山!”这是云汐月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见他们隐隐有掳人之势,水流楹猛甩袖子,跌跌撞撞爬起来,挥着袖子,色厉内荏道: “怎么,大白天的,还想掳人不成,告诉你,大盛注重律法,信不信,水某大喊一声,就有数名官差前来,将你们带走。” “水流楹,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从来没打算,带我们进药王谷?”容瑾言眼眸闪过一抹寒光,冷冰冰的问道。 闻言,水流楹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神,嘟嘟囔囔道: “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给一点小恩小惠,就试图找我帮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既没有签订契约,又无见证人在场,空口白牙,是没人信你们的,快快离开,否则……嘻嘻,就叫官差来抓你们,告你们私闯民宅,扰乱治安。” 云汐月上前,拉住欲动手的容瑾言,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水画师说得对,是在下技不如人,没想到你会反水,这次算我们倒霉,不过……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日后您要小心一点哦。” 语闭,拉着容瑾言向外走,在水流楹看不到的视角里,悄咪咪摸了下大榕树,与其答成不可告人交易后,注入一丝灵力,随后‘心满意足’离开。 狐狸崽的小动作,自是没逃过容瑾言的眼睛,以她有仇当场报的秉性,恐怕某无良画师,装病变成了真病,且是无药可医的那种。 进来时翻墙,出来时走门,阿水伸长脖子,探头探脑的望向庭院,试图寻找某画师的身影,凌天则立在一旁,神情关切担忧的望着自家公子。 容瑾言冲着凌天微微摇头,道:“先回客栈,再做定夺!” 语闭,拉着小狐狸,进入车厢,凌天扯住一脸雾水的阿水,坐在车头,让其认路,驾着马车回客栈。 …… 通宝客栈,二楼包间,一身小厮打扮的盛景行,双臂交叉抱胸,眉毛微挑,颇为傲娇的盯着面前二人,道: “水流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瘪三,除了爷爷,他向任何人许下的承诺都不会兑现,连续被坑几次,怎么就一点都不涨记性呢,啧啧!” 一人十五万两,两个人不就是三十万两,盛景行上辈子怕是个穷鬼,云汐月没有好气道: “是啊,被你坑得次数最多,三十万两银子,你也张得开口,咋不去上班呢?” 于容瑾言而言,三十万两虽不是个小数目,但其也拿得出来。 曾派人暗中调查过雾山,边缘处密布的毒瘴,花些时日,尚能找到破解之法,可再加上诡异的地形,便真的没法子了! “盛公子,你我相识一场,不如交个朋友,打个折?” 没想到俏夫子会说出这样话的云汐月,杏仁眼瞪得溜圆,扭头震惊的盯着他看,思量一番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事关三叔病情,他急是正常的,可……他有三十万两吗?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闻言,盛景行好似看到无数金银财宝向自己飞奔而来,笑着说道: “本来呢,本公子做生意,向来不打折扣,但看你二人情真意切,又是个大主顾,这样,给你打个七折,只收你俩二十一万两银子。” 二十一万两,比其最初要价只多了一万两,尚在容瑾言的承受范围内,薄唇微张,正欲开口答应之际,突然,上了木栓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立在门侧的盛景行,在感受到冲击力的那一刻,下意识躲开,是以没被木门拍扁,某只小心眼的狐狸崽,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第252章 某人耍赖皮 某坏心眼上线的狐狸崽,嘴角微微上翘,弯腰抱起水桶,走到水流楹身旁,瞄准他的脑袋,开始……泼水攻击。 哗哗!哗哗! 十月底,冰凉的井水,顺着头发,流入领口,冰得水流楹直打寒颤,醉意也削减了不少。 挥舞着手臂,在地上乱爬,试图躲过凉水袭击。 可气呼呼的狐狸崽,怎会如他的愿,头顶上的水桶,被其稳稳当当的操控着。 水流楹爬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直到桶里的水倒进为止。 不知过了多久,桶里的水终于流尽,水流楹得到片刻的喘息机会。 手掌胡乱的抹几下脸,待看清来人,惊得连连后退,磕磕巴巴道: “汐……汐月姑娘,你……你怎会在这?”且表情为何如此狰狞? 目睹全程的容瑾言,见水流楹恢复意识,上前一步,施礼作揖,彬彬有礼道: “水画师,前日约定今日巳时启程去药王谷,莫非您忘了?” 闻言,水流楹眼神闪烁几下,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末了,瘦骨嶙峋的手,捂着胸口,连咳几声,十分虚弱的道: “容公子,汐月姑娘,读书人最重承诺,并非在下有意违约,你也看到了,我这副破身子,哪能经得起舟车劳顿,依我看……若你们心急,还是找旁人引荐为妙!” 酒醒了就是比醉酒时醉甜,云汐月烦躁的扒拉几下耳朵,逼近一步,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奶凶奶凶的道: “水画师,若我们不心急呢?” 这个回答,似乎超出他的预料,闻言,微微低头,暗自思量一番后,抬头笑着说道: “若不心急,待在下的病好了,定带您二人前去,只可惜……咳疾是老毛病了,一犯病,没有一两个月,怕是好不了,咳咳!” 管他真咳假咳,此刻,云汐月只有一个想法,便是云镇的人好不靠谱,尤其是和药王谷扯上关系之人,盛景行坑钱,水流楹撒谎爽约,都……是气狐之人。 “病了不应该要找大夫吗?水画师,药王谷谷主与你是至交好友,相信其不放任你生病不管?” 哪有什么咳疾,只是水流楹假装罢了,他不想去药王谷的真正原因,是不想再被人嗤笑,尤其是在至交好友面前。 画下流之作为生,便是下等人了吗? 明明是他们内心肮脏,故意曲解,花草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在女子最美的年纪,将其音容笑貌保留下来,有什么不好? “咳咳,汐月姑娘,这都是老毛病了,要是能治早就治好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起码开点药,让你舒服一点,水画师,莫要再推辞了,马车已备好,您换身衣服,随我们进雾山!”这是云汐月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见他们隐隐有掳人之势,水流楹猛甩袖子,跌跌撞撞爬起来,挥着袖子,色厉内荏道: “怎么,大白天的,还想掳人不成,告诉你,大盛注重律法,信不信,水某大喊一声,就有数名官差前来,将你们带走。” “水流楹,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从来没打算,带我们进药王谷?”容瑾言眼眸闪过一抹寒光,冷冰冰的问道。 闻言,水流楹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神,嘟嘟囔囔道: “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给一点小恩小惠,就试图找我帮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既没有签订契约,又无见证人在场,空口白牙,是没人信你们的,快快离开,否则……嘻嘻,就叫官差来抓你们,告你们私闯民宅,扰乱治安。” 云汐月上前,拉住欲动手的容瑾言,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水画师说得对,是在下技不如人,没想到你会反水,这次算我们倒霉,不过……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日后您要小心一点哦。” 语闭,拉着容瑾言向外走,在水流楹看不到的视角里,悄咪咪摸了下大榕树,与其答成不可告人交易后,注入一丝灵力,随后‘心满意足’离开。 狐狸崽的小动作,自是没逃过容瑾言的眼睛,以她有仇当场报的秉性,恐怕某无良画师,装病变成了真病,且是无药可医的那种。 进来时翻墙,出来时走门,阿水伸长脖子,探头探脑的望向庭院,试图寻找某画师的身影,凌天则立在一旁,神情关切担忧的望着自家公子。 容瑾言冲着凌天微微摇头,道:“先回客栈,再做定夺!” 语闭,拉着小狐狸,进入车厢,凌天扯住一脸雾水的阿水,坐在车头,让其认路,驾着马车回客栈。 …… 通宝客栈,二楼包间,一身小厮打扮的盛景行,双臂交叉抱胸,眉毛微挑,颇为傲娇的盯着面前二人,道: “水流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瘪三,除了爷爷,他向任何人许下的承诺都不会兑现,连续被坑几次,怎么就一点都不涨记性呢,啧啧!” 一人十五万两,两个人不就是三十万两,盛景行上辈子怕是个穷鬼,云汐月没有好气道: “是啊,被你坑得次数最多,三十万两银子,你也张得开口,咋不去上班呢?” 于容瑾言而言,三十万两虽不是个小数目,但其也拿得出来。 曾派人暗中调查过雾山,边缘处密布的毒瘴,花些时日,尚能找到破解之法,可再加上诡异的地形,便真的没法子了! “盛公子,你我相识一场,不如交个朋友,打个折?” 没想到俏夫子会说出这样话的云汐月,杏仁眼瞪得溜圆,扭头震惊的盯着他看,思量一番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事关三叔病情,他急是正常的,可……他有三十万两吗?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闻言,盛景行好似看到无数金银财宝向自己飞奔而来,笑着说道: “本来呢,本公子做生意,向来不打折扣,但看你二人情真意切,又是个大主顾,这样,给你打个七折,只收你俩二十一万两银子。” 二十一万两,比其最初要价只多了一万两,尚在容瑾言的承受范围内,薄唇微张,正欲开口答应之际,突然,上了木栓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立在门侧的盛景行,在感受到冲击力的那一刻,下意识躲开,是以没被木门拍扁,某只小心眼的狐狸崽,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第25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回过神来的盛景行,歪着脑袋,斜眼打量来人。 浅蓝色素衣,也掩藏不住曼妙的身材,齐刷刷往后梳得发髻,将其饱满光洁的额头露出,佩戴着橘色宝石额饰,衬得她高贵典雅,堪堪遮住鼻子的面纱上,有一双饱含怒气的凤眼。 “萂泽(he)姐姐,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啊?”盛景行悄咪咪往后退,磕磕巴巴道。 “景行,你年龄也不小了,药王谷的担子,你该接下了,快随我回去,否则……鞭子伺候!” 语闭,萂泽双手握住皮鞭,猛得一拽,啪的一声巨响,吓得某无良小厮向后踉跄了几下,退到墙角,才堪堪稳住身形。 萂泽二字,令云汐月忆起临行时,来自巫泠渊的嘱托,起身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走到盛景行身旁,悄摸摸问道: “喂,这位英姿飒爽的姐姐,萂是草字头下面和事老的萂吗?泽是三点水那个泽吗?” 盛景行并不答话,只是神色不明的盯着她看,那眼神仿佛看到了大傻子,又无法言语,云汐月朱唇轻启,正欲继续追问,萂泽却抢先开口道。 “没错,姑娘……认得我?” 闻言,云汐月瞬间希冀的盯着她看,原以为要到了药王谷,才能见到萂泽,并将玉玦给她,如今,她下了山,还来到通宝客栈,这不就是天意吗? 提起裙摆,小跑走到她身旁,眉眼弯弯,做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道: “认得,听别人提起过,萂泽姐姐,你来通宝客栈,所为何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提!” 红衣女子的自来熟,令萂泽有些……吃惊,不过面容姣好,乖巧可爱的样子,甚讨她的欢心。 毕竟她有一个整日作天作地,胡作非为,离家出走,不服管教的臭弟弟。 “哦,来带这个臭小子回药王谷!” 语闭,环顾四周,眼神微闪,指尖微动,似有上前掳人之势。 余光瞥见老鼠见了猫般的盛景行,躲在俏夫子身后,哆嗦的身体,将其胆小怕人之事,暴露的彻彻底底。 拽住蓝衣女子衣袖,待其扭头看过来,讪讪的笑了笑,道: “萂泽姐姐,盛公子是成年人了,做任何事情已有自己的考量,强行带走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听一听他的想法。” 想起弟弟不服管教的样子,萂泽就眉头紧锁,冷哼一声,道: “他能有何理由,不就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妄图脱离药王谷,也不想一想,若没药王谷撑腰,就他那四处得罪人的性子,早就被人砍个稀巴烂,丢在山野里喂狗了。” 闻言,云汐月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想起目标,连忙摇了摇头,道: “盛公子聪慧过人(小九九),口才了得(骗人的嘴),哪怕是在通宝客栈,日子过得也很自在(招摇撞骗),盛公子,你快……说句话呀!” 再不说话,本狐就找不到任何理由夸你了。 拽着容瑾言衣服,探出脑袋的盛景行,闻言,狂眨眼睛,见萂泽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猛咽一口唾沫,道: “姐姐,我今年都18了,是成年人了,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药王谷,大盛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少年,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远大的理想呢? 所以坑蒙拐骗是为了……积攒路费? “谷主年纪大了,你是唯一的继承人,不思进取就算了,还整日想往外跑,不行,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同样的理由,萂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在她的心里,药王谷排第一位,好不容易抽空下山,定要将少谷主带回。 眼瞅着说不通,盛景行手伸进衣袖,摸到软软的药粉包时,讥笑一声,道: “萂泽姐姐,打死我也不会跟你回去,后会有期,你我江湖再见喽。” 语闭,掏出药粉包,正欲扬手挥洒之际,容瑾言眼疾手快,一个回旋转身,指尖轻触穴位。 某无良小厮立刻僵在原地,除了眼珠子,浑身上下,哪里都动弹不得。 萂泽冲白衣男子感激的点了点头,迈着大步,走到盛景行身旁,弯腰与将其抗走,见此,云汐月急忙上前将她拦住。 “姑娘,你……还有别的事吗?” “是这样子的,听闻药王谷医者众多,药草繁茂,我与……夫君不远千里前来,是为一株世间难寻的草药,听闻此药曾在药王谷出现过,是以……能不能和你一起进谷呀?” 闻言,萂泽扭头看向屋内之人,红衣女子乖巧可爱,白衣公子气质出尘,劲装少年身姿挺拔,荔枝眼少年软萌,人比人,气死人,嫌弃的看了一眼被点穴的臭弟弟。 萂泽乃是一人下山,如今,盛景行被点穴,总不能一路将其抗着,眼波流转,想到一个好办法,笑着说道: “姑娘,可以是可以,但……有一个要求。” 见事情有戏,哪还顾得其它,别说一个要求,三个她都会答应。 “萂泽姐姐,什么要求啊?” “很简单,帮忙把这货,抬到药王谷!”萂泽一边拍着盛景行肩膀,一边霸气的说道。 “可以,一个人而已,没有多重,萂泽姐姐,你先坐下来休息会,容我们收拾一下行李,顺便和掌柜的商量一下……赔偿事宜。” “赔偿什么?”萂泽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 闻言,云汐月只是笑笑,并不答话,葱葱玉手,伸出指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木门。 萂泽这才想起,刚刚捉人心切,问到臭弟弟所在何处后,直接踹门而进。 “多少钱,我来赔?” 语闭,萂泽解开荷包,掏出一枚银锭子后,眉头微蹙,摇了摇头,随即掏出一枚金元宝,在盛景行震惊的目光下,递给云汐月。 弟弟坑蒙拐骗,姐姐超大方,坏心眼上线的云汐月,特别显摆的在盛景行眼前,上下掂量金元宝,颇为矫揉造作道: “萂泽姐姐,你真的好大方哦,不像某些人,抠门不说,还尽骗妙龄女子的钱,这种人,就要离他远远的。” 见某无良小厮,眼里的怒火,止都止不住,云汐月暗戳戳白了他一眼,继续开口道: “我可不像他,乱坑人钱,萂泽姐姐,木门造价便宜,你给的太多,掌柜的找不开,不如……这门就当你领我们进山的路费了,诺,这枚金元宝你收好。” 第25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回过神来的盛景行,歪着脑袋,斜眼打量来人。 浅蓝色素衣,也掩藏不住曼妙的身材,齐刷刷往后梳得发髻,将其饱满光洁的额头露出,佩戴着橘色宝石额饰,衬得她高贵典雅,堪堪遮住鼻子的面纱上,有一双饱含怒气的凤眼。 “萂泽(he)姐姐,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啊?”盛景行悄咪咪往后退,磕磕巴巴道。 “景行,你年龄也不小了,药王谷的担子,你该接下了,快随我回去,否则……鞭子伺候!” 语闭,萂泽双手握住皮鞭,猛得一拽,啪的一声巨响,吓得某无良小厮向后踉跄了几下,退到墙角,才堪堪稳住身形。 萂泽二字,令云汐月忆起临行时,来自巫泠渊的嘱托,起身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走到盛景行身旁,悄摸摸问道: “喂,这位英姿飒爽的姐姐,萂是草字头下面和事老的萂吗?泽是三点水那个泽吗?” 盛景行并不答话,只是神色不明的盯着她看,那眼神仿佛看到了大傻子,又无法言语,云汐月朱唇轻启,正欲继续追问,萂泽却抢先开口道。 “没错,姑娘……认得我?” 闻言,云汐月瞬间希冀的盯着她看,原以为要到了药王谷,才能见到萂泽,并将玉玦给她,如今,她下了山,还来到通宝客栈,这不就是天意吗? 提起裙摆,小跑走到她身旁,眉眼弯弯,做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道: “认得,听别人提起过,萂泽姐姐,你来通宝客栈,所为何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提!” 红衣女子的自来熟,令萂泽有些……吃惊,不过面容姣好,乖巧可爱的样子,甚讨她的欢心。 毕竟她有一个整日作天作地,胡作非为,离家出走,不服管教的臭弟弟。 “哦,来带这个臭小子回药王谷!” 语闭,环顾四周,眼神微闪,指尖微动,似有上前掳人之势。 余光瞥见老鼠见了猫般的盛景行,躲在俏夫子身后,哆嗦的身体,将其胆小怕人之事,暴露的彻彻底底。 拽住蓝衣女子衣袖,待其扭头看过来,讪讪的笑了笑,道: “萂泽姐姐,盛公子是成年人了,做任何事情已有自己的考量,强行带走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听一听他的想法。” 想起弟弟不服管教的样子,萂泽就眉头紧锁,冷哼一声,道: “他能有何理由,不就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妄图脱离药王谷,也不想一想,若没药王谷撑腰,就他那四处得罪人的性子,早就被人砍个稀巴烂,丢在山野里喂狗了。” 闻言,云汐月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想起目标,连忙摇了摇头,道: “盛公子聪慧过人(小九九),口才了得(骗人的嘴),哪怕是在通宝客栈,日子过得也很自在(招摇撞骗),盛公子,你快……说句话呀!” 再不说话,本狐就找不到任何理由夸你了。 拽着容瑾言衣服,探出脑袋的盛景行,闻言,狂眨眼睛,见萂泽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猛咽一口唾沫,道: “姐姐,我今年都18了,是成年人了,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药王谷,大盛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少年,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远大的理想呢? 所以坑蒙拐骗是为了……积攒路费? “谷主年纪大了,你是唯一的继承人,不思进取就算了,还整日想往外跑,不行,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同样的理由,萂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在她的心里,药王谷排第一位,好不容易抽空下山,定要将少谷主带回。 眼瞅着说不通,盛景行手伸进衣袖,摸到软软的药粉包时,讥笑一声,道: “萂泽姐姐,打死我也不会跟你回去,后会有期,你我江湖再见喽。” 语闭,掏出药粉包,正欲扬手挥洒之际,容瑾言眼疾手快,一个回旋转身,指尖轻触穴位。 某无良小厮立刻僵在原地,除了眼珠子,浑身上下,哪里都动弹不得。 萂泽冲白衣男子感激的点了点头,迈着大步,走到盛景行身旁,弯腰与将其抗走,见此,云汐月急忙上前将她拦住。 “姑娘,你……还有别的事吗?” “是这样子的,听闻药王谷医者众多,药草繁茂,我与……夫君不远千里前来,是为一株世间难寻的草药,听闻此药曾在药王谷出现过,是以……能不能和你一起进谷呀?” 闻言,萂泽扭头看向屋内之人,红衣女子乖巧可爱,白衣公子气质出尘,劲装少年身姿挺拔,荔枝眼少年软萌,人比人,气死人,嫌弃的看了一眼被点穴的臭弟弟。 萂泽乃是一人下山,如今,盛景行被点穴,总不能一路将其抗着,眼波流转,想到一个好办法,笑着说道: “姑娘,可以是可以,但……有一个要求。” 见事情有戏,哪还顾得其它,别说一个要求,三个她都会答应。 “萂泽姐姐,什么要求啊?” “很简单,帮忙把这货,抬到药王谷!”萂泽一边拍着盛景行肩膀,一边霸气的说道。 “可以,一个人而已,没有多重,萂泽姐姐,你先坐下来休息会,容我们收拾一下行李,顺便和掌柜的商量一下……赔偿事宜。” “赔偿什么?”萂泽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 闻言,云汐月只是笑笑,并不答话,葱葱玉手,伸出指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木门。 萂泽这才想起,刚刚捉人心切,问到臭弟弟所在何处后,直接踹门而进。 “多少钱,我来赔?” 语闭,萂泽解开荷包,掏出一枚银锭子后,眉头微蹙,摇了摇头,随即掏出一枚金元宝,在盛景行震惊的目光下,递给云汐月。 弟弟坑蒙拐骗,姐姐超大方,坏心眼上线的云汐月,特别显摆的在盛景行眼前,上下掂量金元宝,颇为矫揉造作道: “萂泽姐姐,你真的好大方哦,不像某些人,抠门不说,还尽骗妙龄女子的钱,这种人,就要离他远远的。” 见某无良小厮,眼里的怒火,止都止不住,云汐月暗戳戳白了他一眼,继续开口道: “我可不像他,乱坑人钱,萂泽姐姐,木门造价便宜,你给的太多,掌柜的找不开,不如……这门就当你领我们进山的路费了,诺,这枚金元宝你收好。” 第254章 抵达药王谷 她话语中的讽刺之意,盛景行岂会听不出。 奈何被点了穴,无法言语回击,只好瞪大眼眸,疯狂表达自己的不满,暗暗在小本子上,记上某人一笔。 一枚金元宝而已,萂泽并未放在心上,接过元宝,放入荷包中,道: “那也行,不过你们行动要快一点,我可不想走夜路。” 闻言,寒暄几句后,四人极其有默契的分别行动,早上行李便已收好,是以无需再管。 凌天再租一辆马车,阿水和掌柜商谈赔偿事宜,容瑾言收拾书籍,交际达人云汐月,留在屋内,看好二人。 两个时辰后,两辆马车抵达雾山山脚,前面的路,车轮过不去, 几人下车, 嘱咐一番,交付租金后, 客栈随行小厮,驾着马车回去。 盯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崎岖山路,云汐月眉毛微挑,暗道爬山本狐喜欢。 萂泽绕着自家臭弟弟转了一圈, 眉头紧锁, 道: “景行,山路崎岖,又有毒瘴,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 一两位少年郎合作, 将你抬上去,优点是你不同出力,躺着便好, 缺点是枝丫过长的树枝,可能会划破你娇嫩的脸蛋。” 有破相之嫌? 被点穴的盛景行,疯狂眨眼睛,暗示‘英姿飒爽’的萂泽姐姐,此路行不通。 他的表现,令萂泽十分满意,轻笑一声,道: “第二条路, 让容公子替你解开穴道, 随我们一起步行上山,景行, 眨一下眼睛, 代表你选第一条路,眨两下眼睛, 代表你选第三条路, 嗯哼, 开始做选择!” 闻言, 盛景行眨了两次眼睛,随后希冀的盯着自家姐姐。 观其如此, 萂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两枚金线相连的手镯, 皮笑肉不笑,道: “小景行,你那点花花肠子,姐姐岂会不知,无外乎趁着容公子解穴位的功夫,撒药粉偷跑,可惜呀,我早有准备,手镯一人一枚, 没有特制的钥匙,是无法打开的, 你就认命!” 语闭,在某人绝望的眼神下,动作利落的戴上手镯, 轻轻一拽,金线便会拉长,直到达到一米长时, 便不会再延伸。 “容公子,我已与景行商量妥当,劳烦您为其解穴。” 点穴,是江湖人惯用的手段,萂泽是医修,虽修为低下,但武功颇高,客栈内,她便瞧出白衣公子指法怪异,不似寻常点穴之法,是以不敢冒然为臭弟弟解穴。 闻言,正在投喂小狐狸的容瑾言,将最后一颗蜜饯,递到云汐月的嘴边, 待其咬下,牵着她的小手, 走上前。 瞥见二人金线相连的手镯, 嘴角微微上翘,暗自调转内力,指尖微动,解开穴位。 “嘶,憋死我了,云汐月,你给我等……啊,萂泽姐姐,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疼疼!” 刚被解了穴的盛景行,意图算通宝客栈里的账,奈何,其姐姐萂泽,直接上手揪住他的耳朵,令其有苦不能言。 “药王谷谷规,帮理不帮亲,一路上,汐月姑娘都和我说了,谷内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这才出去多久,染了一身的市侩气,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神女’一词,在云汐月幻想里,是白衣谪仙,漫步在星空中,浑身透着空灵清冷之气。 而不是眼前动作粗鲁,揪着男人耳朵,唠叨不止的泼辣女子,她这个药王谷神女一职,真的称职吗? “云汐月,趁我无法言语,便在背后编排本公子的是非,你算什么男人?” 呃,被揪得不是耳朵,是脑子? 扒拉几下耳朵,眉毛微挑,道: “盛景行,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啊,还有,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根本没有瞎编。” 眼瞅着臭弟弟想继续反驳,萂泽暗自加大手部力度,疼痛难忍的盛景行,连连求饶,表示下次再也不敢了,萂泽才松开手。 捂着通红的耳朵,盛景行幽怨的眼神,似刀子般,频频射向红衣女子,瞥见蓝衣姑娘手臂微抬,指尖乱动,急忙别过身去,背影充满哀怨和抑郁。 “我这个弟弟自幼被惯坏了,脾气臭得不行,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你们莫怪,哦,对了,汐月姑娘,下次这家伙再敢和你吵,你就揪他耳朵,他最怕疼了。” ‘揪耳朵’是极其亲密的举动,若本狐真的这么做了,某人的醋意,怕是要掀翻洇河啊,闻言,云汐月微微摇头,道: “萂泽姐姐,盛景行已经成年,相信许多大道理,其会慢慢懂得,比如……谦卑恭让,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进山!” 闻言,萂泽以手握拳,捶了捶脑袋,道: “看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诺,这里有瓶药水,倒在面纱上,可阻挡毒瘴入侵,我与景行,自幼生活在药王谷,体内早有抗性,是以不畏毒瘴。” 接过药瓶,从挎包中掏出四片面纱,沾上药水,分发给他们,戴上面纱后,由萂泽带路,跟着她一起往山上爬。 穿过崎岖的山路,越过毒瘴,紧贴石壁,脚踩嵌石木桥,在峭壁上行走,徒步穿过昏暗的山洞,越过一条峡谷,终在天黑之前,到达药王谷……山门。 高达十米的两根石柱上,供着一块硕大的石质牌匾,上面写着漆红大气的‘药王谷’三字。 望着‘药王谷’三字,容瑾言心中感慨万千,向前再踏一步,离凤鸢仙草便又进了一步。 可……若药王谷没有此药,又该何处去寻呢? 怅然若失的心情,令其眉头紧锁,暗问何时禹都鬼探,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见容瑾言立在山门口,迟迟不动,云汐月上前一步,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待其扭头回看,巧笑嫣兮道: “夫子,不是你说得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快别愣着了,再晚一点,就要在山里喂虫子了,我们赶紧进去。” 这个时候,容瑾言需要旁人来推他一把,让其继续向前走。 很显然,这个人就是乐天派的狐狸崽。 闻言,其心中的郁结,顿时消散了不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后牵着她的手,缓缓跟上其他人的步伐。 约摸半个时辰后,风尘仆仆的众人,终于进入药王谷阵地,萂泽命人安排几间客房,允诺明日去找谷主说明情况,便拽着死犟的盛景行离开。 第254章 抵达药王谷 她话语中的讽刺之意,盛景行岂会听不出。 奈何被点了穴,无法言语回击,只好瞪大眼眸,疯狂表达自己的不满,暗暗在小本子上,记上某人一笔。 一枚金元宝而已,萂泽并未放在心上,接过元宝,放入荷包中,道: “那也行,不过你们行动要快一点,我可不想走夜路。” 闻言,寒暄几句后,四人极其有默契的分别行动,早上行李便已收好,是以无需再管。 凌天再租一辆马车,阿水和掌柜商谈赔偿事宜,容瑾言收拾书籍,交际达人云汐月,留在屋内,看好二人。 两个时辰后,两辆马车抵达雾山山脚,前面的路,车轮过不去, 几人下车, 嘱咐一番,交付租金后, 客栈随行小厮,驾着马车回去。 盯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崎岖山路,云汐月眉毛微挑,暗道爬山本狐喜欢。 萂泽绕着自家臭弟弟转了一圈, 眉头紧锁, 道: “景行,山路崎岖,又有毒瘴,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 一两位少年郎合作, 将你抬上去,优点是你不同出力,躺着便好, 缺点是枝丫过长的树枝,可能会划破你娇嫩的脸蛋。” 有破相之嫌? 被点穴的盛景行,疯狂眨眼睛,暗示‘英姿飒爽’的萂泽姐姐,此路行不通。 他的表现,令萂泽十分满意,轻笑一声,道: “第二条路, 让容公子替你解开穴道, 随我们一起步行上山,景行, 眨一下眼睛, 代表你选第一条路,眨两下眼睛, 代表你选第三条路, 嗯哼, 开始做选择!” 闻言, 盛景行眨了两次眼睛,随后希冀的盯着自家姐姐。 观其如此, 萂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两枚金线相连的手镯, 皮笑肉不笑,道: “小景行,你那点花花肠子,姐姐岂会不知,无外乎趁着容公子解穴位的功夫,撒药粉偷跑,可惜呀,我早有准备,手镯一人一枚, 没有特制的钥匙,是无法打开的, 你就认命!” 语闭,在某人绝望的眼神下,动作利落的戴上手镯, 轻轻一拽,金线便会拉长,直到达到一米长时, 便不会再延伸。 “容公子,我已与景行商量妥当,劳烦您为其解穴。” 点穴,是江湖人惯用的手段,萂泽是医修,虽修为低下,但武功颇高,客栈内,她便瞧出白衣公子指法怪异,不似寻常点穴之法,是以不敢冒然为臭弟弟解穴。 闻言,正在投喂小狐狸的容瑾言,将最后一颗蜜饯,递到云汐月的嘴边, 待其咬下,牵着她的小手, 走上前。 瞥见二人金线相连的手镯, 嘴角微微上翘,暗自调转内力,指尖微动,解开穴位。 “嘶,憋死我了,云汐月,你给我等……啊,萂泽姐姐,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疼疼!” 刚被解了穴的盛景行,意图算通宝客栈里的账,奈何,其姐姐萂泽,直接上手揪住他的耳朵,令其有苦不能言。 “药王谷谷规,帮理不帮亲,一路上,汐月姑娘都和我说了,谷内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这才出去多久,染了一身的市侩气,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神女’一词,在云汐月幻想里,是白衣谪仙,漫步在星空中,浑身透着空灵清冷之气。 而不是眼前动作粗鲁,揪着男人耳朵,唠叨不止的泼辣女子,她这个药王谷神女一职,真的称职吗? “云汐月,趁我无法言语,便在背后编排本公子的是非,你算什么男人?” 呃,被揪得不是耳朵,是脑子? 扒拉几下耳朵,眉毛微挑,道: “盛景行,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啊,还有,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根本没有瞎编。” 眼瞅着臭弟弟想继续反驳,萂泽暗自加大手部力度,疼痛难忍的盛景行,连连求饶,表示下次再也不敢了,萂泽才松开手。 捂着通红的耳朵,盛景行幽怨的眼神,似刀子般,频频射向红衣女子,瞥见蓝衣姑娘手臂微抬,指尖乱动,急忙别过身去,背影充满哀怨和抑郁。 “我这个弟弟自幼被惯坏了,脾气臭得不行,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你们莫怪,哦,对了,汐月姑娘,下次这家伙再敢和你吵,你就揪他耳朵,他最怕疼了。” ‘揪耳朵’是极其亲密的举动,若本狐真的这么做了,某人的醋意,怕是要掀翻洇河啊,闻言,云汐月微微摇头,道: “萂泽姐姐,盛景行已经成年,相信许多大道理,其会慢慢懂得,比如……谦卑恭让,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进山!” 闻言,萂泽以手握拳,捶了捶脑袋,道: “看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诺,这里有瓶药水,倒在面纱上,可阻挡毒瘴入侵,我与景行,自幼生活在药王谷,体内早有抗性,是以不畏毒瘴。” 接过药瓶,从挎包中掏出四片面纱,沾上药水,分发给他们,戴上面纱后,由萂泽带路,跟着她一起往山上爬。 穿过崎岖的山路,越过毒瘴,紧贴石壁,脚踩嵌石木桥,在峭壁上行走,徒步穿过昏暗的山洞,越过一条峡谷,终在天黑之前,到达药王谷……山门。 高达十米的两根石柱上,供着一块硕大的石质牌匾,上面写着漆红大气的‘药王谷’三字。 望着‘药王谷’三字,容瑾言心中感慨万千,向前再踏一步,离凤鸢仙草便又进了一步。 可……若药王谷没有此药,又该何处去寻呢? 怅然若失的心情,令其眉头紧锁,暗问何时禹都鬼探,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见容瑾言立在山门口,迟迟不动,云汐月上前一步,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待其扭头回看,巧笑嫣兮道: “夫子,不是你说得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快别愣着了,再晚一点,就要在山里喂虫子了,我们赶紧进去。” 这个时候,容瑾言需要旁人来推他一把,让其继续向前走。 很显然,这个人就是乐天派的狐狸崽。 闻言,其心中的郁结,顿时消散了不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后牵着她的手,缓缓跟上其他人的步伐。 约摸半个时辰后,风尘仆仆的众人,终于进入药王谷阵地,萂泽命人安排几间客房,允诺明日去找谷主说明情况,便拽着死犟的盛景行离开。 第255章 本狐投怀送抱 深夜,睡不着的云汐月,猛得从床榻上坐起来,穿好衣服,蹑手蹑脚来到俏夫子房门前,以手握拳,呆立许久,始终敲不下去。 末了,明亮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猫着腰,紧贴墙壁,来到窗口,打开窗户,伸长脖子,探着脑袋,行偷瞄之道。 屋内摆设,与自己房间别无二致,就着昏暗的月光,隔着月白色的屏风,隐隐约约看到床榻上平躺的人影。 眉头微蹙,暗道俏夫子睡着了? 不可能呀,白日里观其忧心忡忡,推测今晚是个失眠之夜。 摸不着头脑的狐狸崽,决定凑近查看, 四肢并用, 翻过窗户,蹑手蹑脚, 走到床榻。 观睡颜绝美的容瑾言,安静祥和的平躺在被窝里,双手交叉放在胸口,眨了眨杏仁眼, 目露疑惑之意。 捋了捋胸前的碎发, 俯身而下,凑近其耳旁,压低嗓音,小声说道: “夫子, 你……睡了没?” 末了, 狡黠的小狐狸,伸出舌尖,舔了舔, 某人的耳垂。 瞥见某人的耳尖,迅速泛红,便知其在装睡,葱葱玉手,伸进柔软温热的被窝。 吃了一番豆腐后,瞄准某人细腰的位置,伸出手指,有节律的一直戳。 直把装睡的某人戳得没办法, 只好翻身躲过她的袭击, 观其如此,某狐捂嘴偷笑, 片刻后, 似是想起什么,不再行‘龌龊’之事。 从被窝内抽出手, 轻轻的搂住他的肩膀, 凑近他的耳旁, 朱唇轻启, 开始哈气。 直到原先冰凉的耳尖,变得温热, 其才停止,轻笑一声, 道: “夫子,汐月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可好,咦,这都不醒,看来本姑娘要出绝招了。” 语闭,收回乱动的手,身子坐正,望着某人的宽肩, 眉毛微挑,摩拳擦掌, 跃跃欲试,暗道容瑾言,这可是你逼本狐的。 再装下去, 不知道狐狸崽崽还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容瑾言翻个身子,咻的一下, 睁开双眼。 正好看见某狐的爪子,向自己的……袭来,眼睛微眯,幽狼般眼神再下,伸手,握住某狐的手腕,制止她的大胆行为。 “汐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吃干抹净’计划,被迫终止,云汐月幽怨的小眼神, 直勾勾盯着某人,鼓起腮帮子, 道: “失眠了, 睡不着,推门进来的。” 语闭, 眼波流转, 闪过一抹狡黠,蹬掉鞋子,双掌撑着床榻,一个翻身,来到床榻内侧,掀开被子,呲溜一下,钻进被窝,为防止某人偷跑,四肢并用,将其牢牢锁住。 门从里面栓着,狐狸崽自是不可能从那里进来,隔着屏风,看见大开的窗户,心中已有定论。 可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某狐赖在被窝里不肯走,而自己又被她牢牢缠住。 “汐月,窗户开着,山里夜间凉,若是吹了风,着了凉,得了伤寒可就不好了,你先松开,夫子去关窗户。” 暗自思量一番,容瑾言自诩找了个很好的‘脱身’借口。 窗户开没开,狐狸崽崽最清楚不过,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像条河豚。 末了,眼眸闪过一抹狡黠,指尖微动,只听啪嗒一声,某大开的窗户,竟自动关好。 “夫子,夜很深了,汐月有些困了,啊……我先睡了哦,不许逃跑,否则……哼!” 语闭,闭上眼睛,开始……打呼噜。 与狐狸崽相处许久,她睡着会不会打呼噜,容瑾言心里最清楚不过。 俗话说得好,永远叫不醒一只装睡的狐狸,没法子,只好任由其抱着,只不过……这样的姿势,委实不太舒服。 半个时辰后,小狐狸的身子愈发瘫软,四肢禁锢的力度,轻了不少,好似稍微用力,便能挣脱开来。 容瑾言宠溺的笑了笑,双手握住某狐手腕,将其紧扣在脖颈处的手轻轻扯开,紧扣的双脚,采取同样的策略,待其平躺后,为其掖好被子,侧身凝视其睡颜许久。 末了,口嫌体正直的容瑾言,轻笑一声,将狐狸崽搂入怀中,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 翌日,由萂泽引荐,一行人来到一处桃花林,十月底的天气,外界早已转凉,谷内却犹如春天,花草繁盛,桃花盛开。 余光瞥见红衣女子惊奇的望着盛开的桃花,萂泽嘴角微翘,耐心的解释道: “旁边有个温泉,桃树品种是谷主精心培育而出,又有专门的人打理,是以一年四季都会开放,花期常达数月之久。” “一年四季都开,不结果子吗?” 还想讨上一两颗桃子尝一尝,看来是要泡汤了。 萂泽手碰桃花,笑着回答道: “谷主爱花不爱果,这些桃树皆是精心培育,只开花不结果,养分全部归花,是以花期长,花朵大,花香浓。” 开花结果是自然生存法则,只因个人爱好,就剥夺人家结果的权力,云汐月内心隐隐担忧谷主是否是个好说话之人。 一行人穿过桃花林和小溪,来到一处典雅贵气的楼宇宅院,侍者通报后,萂泽领着众人进去。 厅内,坐着一位白发英俊美男子,云汐月眼珠子不转,用余光打量四周,并未见到年老者,经萂泽介绍,这才明白白发英俊美男子,便是药王谷的现任谷主。 昨日在通宝客栈,萂泽不止一次强调谷主年纪大,希望少谷主能担起责任,可……本狐觉得,谷主再在任一百多年不成问题。 几人一番寒暄后,谷主微微点头示意,众人便坐下,萂泽将昨日在通宝客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阿泽,都多大了,还如此毛毛躁躁,竟然踹坏了人家的门,你这个做姐姐的,要为阿行树立一个好榜样。” 谷主哪都好,就是特别爱唠叨,逮着一个晚辈,就唠叨个不停,萂泽与盛景行,虽不是亲姐弟,可萂泽看着他长大,心里早已视其为亲人。 “谷主,萂泽知错了,以后做事,定三思而后行。” 知错者,善莫大焉,谷主将视线投放在一男一女身上。 男子气质清冷出尘,女子乖巧可爱,忆起胡乱折腾的孙子,内心不禁感叹一句,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好。 第255章 本狐投怀送抱 深夜,睡不着的云汐月,猛得从床榻上坐起来,穿好衣服,蹑手蹑脚来到俏夫子房门前,以手握拳,呆立许久,始终敲不下去。 末了,明亮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猫着腰,紧贴墙壁,来到窗口,打开窗户,伸长脖子,探着脑袋,行偷瞄之道。 屋内摆设,与自己房间别无二致,就着昏暗的月光,隔着月白色的屏风,隐隐约约看到床榻上平躺的人影。 眉头微蹙,暗道俏夫子睡着了? 不可能呀,白日里观其忧心忡忡,推测今晚是个失眠之夜。 摸不着头脑的狐狸崽,决定凑近查看, 四肢并用, 翻过窗户,蹑手蹑脚, 走到床榻。 观睡颜绝美的容瑾言,安静祥和的平躺在被窝里,双手交叉放在胸口,眨了眨杏仁眼, 目露疑惑之意。 捋了捋胸前的碎发, 俯身而下,凑近其耳旁,压低嗓音,小声说道: “夫子, 你……睡了没?” 末了, 狡黠的小狐狸,伸出舌尖,舔了舔, 某人的耳垂。 瞥见某人的耳尖,迅速泛红,便知其在装睡,葱葱玉手,伸进柔软温热的被窝。 吃了一番豆腐后,瞄准某人细腰的位置,伸出手指,有节律的一直戳。 直把装睡的某人戳得没办法, 只好翻身躲过她的袭击, 观其如此,某狐捂嘴偷笑, 片刻后, 似是想起什么,不再行‘龌龊’之事。 从被窝内抽出手, 轻轻的搂住他的肩膀, 凑近他的耳旁, 朱唇轻启, 开始哈气。 直到原先冰凉的耳尖,变得温热, 其才停止,轻笑一声, 道: “夫子,汐月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可好,咦,这都不醒,看来本姑娘要出绝招了。” 语闭,收回乱动的手,身子坐正,望着某人的宽肩, 眉毛微挑,摩拳擦掌, 跃跃欲试,暗道容瑾言,这可是你逼本狐的。 再装下去, 不知道狐狸崽崽还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容瑾言翻个身子,咻的一下, 睁开双眼。 正好看见某狐的爪子,向自己的……袭来,眼睛微眯,幽狼般眼神再下,伸手,握住某狐的手腕,制止她的大胆行为。 “汐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吃干抹净’计划,被迫终止,云汐月幽怨的小眼神, 直勾勾盯着某人,鼓起腮帮子, 道: “失眠了, 睡不着,推门进来的。” 语闭, 眼波流转, 闪过一抹狡黠,蹬掉鞋子,双掌撑着床榻,一个翻身,来到床榻内侧,掀开被子,呲溜一下,钻进被窝,为防止某人偷跑,四肢并用,将其牢牢锁住。 门从里面栓着,狐狸崽自是不可能从那里进来,隔着屏风,看见大开的窗户,心中已有定论。 可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某狐赖在被窝里不肯走,而自己又被她牢牢缠住。 “汐月,窗户开着,山里夜间凉,若是吹了风,着了凉,得了伤寒可就不好了,你先松开,夫子去关窗户。” 暗自思量一番,容瑾言自诩找了个很好的‘脱身’借口。 窗户开没开,狐狸崽崽最清楚不过,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像条河豚。 末了,眼眸闪过一抹狡黠,指尖微动,只听啪嗒一声,某大开的窗户,竟自动关好。 “夫子,夜很深了,汐月有些困了,啊……我先睡了哦,不许逃跑,否则……哼!” 语闭,闭上眼睛,开始……打呼噜。 与狐狸崽相处许久,她睡着会不会打呼噜,容瑾言心里最清楚不过。 俗话说得好,永远叫不醒一只装睡的狐狸,没法子,只好任由其抱着,只不过……这样的姿势,委实不太舒服。 半个时辰后,小狐狸的身子愈发瘫软,四肢禁锢的力度,轻了不少,好似稍微用力,便能挣脱开来。 容瑾言宠溺的笑了笑,双手握住某狐手腕,将其紧扣在脖颈处的手轻轻扯开,紧扣的双脚,采取同样的策略,待其平躺后,为其掖好被子,侧身凝视其睡颜许久。 末了,口嫌体正直的容瑾言,轻笑一声,将狐狸崽搂入怀中,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 翌日,由萂泽引荐,一行人来到一处桃花林,十月底的天气,外界早已转凉,谷内却犹如春天,花草繁盛,桃花盛开。 余光瞥见红衣女子惊奇的望着盛开的桃花,萂泽嘴角微翘,耐心的解释道: “旁边有个温泉,桃树品种是谷主精心培育而出,又有专门的人打理,是以一年四季都会开放,花期常达数月之久。” “一年四季都开,不结果子吗?” 还想讨上一两颗桃子尝一尝,看来是要泡汤了。 萂泽手碰桃花,笑着回答道: “谷主爱花不爱果,这些桃树皆是精心培育,只开花不结果,养分全部归花,是以花期长,花朵大,花香浓。” 开花结果是自然生存法则,只因个人爱好,就剥夺人家结果的权力,云汐月内心隐隐担忧谷主是否是个好说话之人。 一行人穿过桃花林和小溪,来到一处典雅贵气的楼宇宅院,侍者通报后,萂泽领着众人进去。 厅内,坐着一位白发英俊美男子,云汐月眼珠子不转,用余光打量四周,并未见到年老者,经萂泽介绍,这才明白白发英俊美男子,便是药王谷的现任谷主。 昨日在通宝客栈,萂泽不止一次强调谷主年纪大,希望少谷主能担起责任,可……本狐觉得,谷主再在任一百多年不成问题。 几人一番寒暄后,谷主微微点头示意,众人便坐下,萂泽将昨日在通宝客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阿泽,都多大了,还如此毛毛躁躁,竟然踹坏了人家的门,你这个做姐姐的,要为阿行树立一个好榜样。” 谷主哪都好,就是特别爱唠叨,逮着一个晚辈,就唠叨个不停,萂泽与盛景行,虽不是亲姐弟,可萂泽看着他长大,心里早已视其为亲人。 “谷主,萂泽知错了,以后做事,定三思而后行。” 知错者,善莫大焉,谷主将视线投放在一男一女身上。 男子气质清冷出尘,女子乖巧可爱,忆起胡乱折腾的孙子,内心不禁感叹一句,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好。 第256章 求取凤鸢仙草 “萂泽说你二人前来,是为一味药草,说,是哪一种!” 药王谷传承数千年,区区一味药草而已,还是赠得起的。 闻言,二人相视一眼,进行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容瑾言起身,走到厅中央,弯腰行大礼后,言辞诚恳道: “禀谷主,瑾言有一叔叔,自幼体弱多病,遍寻大盛名医,始终无法根治。前些日子幸遇一巫医,诊治一番,发觉乃是噬髓虫所致。若想根治,需得用到灵汋药石,其中浸泡药石的草药,有一味极其难寻,恳请谷主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听到‘噬髓虫’三字,谷主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放下茶盏, 道: “你姓容, 是禹都容家吗?” “是!”容瑾言不卑不亢回答道。 听见肯定的答复,谷主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几十年前, 发现爱徒走了弯道,靠蛊虫之术,为大盛权贵做腌臜之事,收敛无数钱财。 废其修为, 挑断筋骨, 除名之后,丢到北荒,为其做尽擦屁股之事。 其中难免会有疏漏之处,有些腌臜事, 孽徒并未详细记录, 禹都容府就是其中一例。 这些年,谷主修为到了瓶颈期,眼瞅着寿限将至, 修为再不突破,恐怕会躯体衰竭而亡。 而导致修为无法提升的根本原因,是他的心境,行医救人几百年,满身的功德,竟因一孽徒而全毁,为容家救人出一份力,也能稍稍弥补一下孽徒的错误。 “容家在禹都颇得人心, 善事义举做了不少, 容公子,是何药草, 但说无妨, 只要谷内有,本谷主定赠与你。” 他的话, 令某狐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原以为求取凤鸢仙草, 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没想到谷主竟是性情中人,听到俏夫子的陈述, 直接……放狠话送。 谷主的回答,超乎容瑾言的意料, 微微思量一番,重组言语后,道: “有谷主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此药名为凤鸢仙草,形似凤尾而得名,属性火寒皆宜,是叔叔治病必须之药。” 语闭,容瑾言微微抬头, 清澈的眼眸,波光粼粼, 希冀的看向主坐上的白衣男子。 笔挺的身子,刚毅的背影,好似在迎接命运的审判, 可……他根本不信命。 闻言,白发男子,眉头微皱, 指腹摸着额头,颇为歉意的道: “容公子,凤鸢仙草世间罕有,药王谷也只有一株,观你言辞诚恳,一片孝心,按道理此药本谷主定会相赠,可……可惜呀!” 谷主语句断得人心慌,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云汐月,面露乖巧,笑着说道: “谷主, 有何担忧,您但说无妨!” 谷主抬眼环顾三人,萂泽眉眼带笑,端得一副神女姿态,可眼角的担忧, 他岂会看不出来。 白衣公子, 面部表情虽维持的很好,可微颤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唯有满面笑容的红衣女子,敢直言不讳的说出心中所想,颇和他的脾气。 这段时日,小景行闹得厉害,罢了罢了,便将此事交给他们,白发谷主轻抿一口茶水,眼波流转,望向庭院,道: “不是本谷主不舍得割爱,而是此物不在我这,前些日子,小景行十八岁生辰,凤鸢仙草被当做生辰礼物,送给他了。” 谷主的一席话,令在场的三人十分吃惊,萂泽没想到谷主竟然将如此贵重的药草,送给不靠谱的臭弟弟,云汐月没料到,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和无良小厮打交道。 容瑾言则是吃惊这个答案,细细想来,从在黑市拍下凤鸢仙草仿制品,就有蛛丝马迹可寻。 只怪自己过于心急,且当局者迷,如今失了谈判的最佳时机,恐怕某人又要狮子大开口了。 “无论如何,多谢谷主,若没有您,在下也不知凤鸢仙草的下落。”容瑾言微微施礼,言辞诚恳道。 “唉,景行那小子,被我宠坏了,要想从他手中讨到凤鸢仙草,你们可得下一番功夫,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可以找萂泽。” 闻言,容瑾言笑着微微点头,随后四人寒暄几刻,拉拉家常,善于交际的云汐月,以花入手,引得白发谷主长篇大论,直到晌午十分,其才停止。 在桃花林用罢午膳,萂泽领着他们出去,回到住处,云汐月缠着她,打听某无良小厮的喜好。 “萂泽姐姐,盛公子有何喜好呀?” 挽着胳膊,表达亲近之意,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谁看了心里不欢喜呢! “汐月,姐姐知道,你打探景行的喜好,是为了凤鸢仙草,他呀酷爱摆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如载人飞天的风筝,自动行走的木畜,长相古怪的异兽等等,但是任何物品,都没有金银珠宝来得最直接。” “盛景行身为少谷主,不愁吃不愁穿,要那么多钱,有何用?”云汐月说出压心底很久的疑问。 闻言,萂泽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虽谈不上淡泊名利,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醉心于研究,可……自打今年起,尤其是过完生辰以后,整个人都钻到钱眼里了,寻常弟子,向他讨要一株药草,都要收高于市场两到三倍的价格。”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你们讨要凤鸢仙草时,给足银钱,景行指定肯卖,是以汐月姑娘,容公子,您二人不必为了一株药草,而忧心忡忡。” 早就把人得罪死死的云汐月,闻言,讪讪的笑了笑,收回手,向萂泽道了声谢,目送她的离开,随后提起裙摆,小跑去找自家夫子,商量对策。 听完小狐狸的讲述,容瑾言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 “汐月,你有心了,待回到禹都,定在三叔面前,为你邀一下功。” 挽着他的胳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 “夫子,当务之急,是筹集银钱,我怕……盛景行会狮子大张口,要个几百万两银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容瑾言虽富,但几百万两银子,于他而言,也是个大数目,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筹集。 指腹有节律的轻拍小狐狸的肩膀,眼波流转,道: “据萂泽所言,以前的盛景行,并不过度在乎身外之物,也许我们应该找一找,其变得如此爱财的真正原因。” 顿时,云汐月两眼放光,微微抬头,崇拜的看向自家夫子,道: “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夫子,还是你厉害,时间紧急,我们分头行动!” 第256章 求取凤鸢仙草 “萂泽说你二人前来,是为一味药草,说,是哪一种!” 药王谷传承数千年,区区一味药草而已,还是赠得起的。 闻言,二人相视一眼,进行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容瑾言起身,走到厅中央,弯腰行大礼后,言辞诚恳道: “禀谷主,瑾言有一叔叔,自幼体弱多病,遍寻大盛名医,始终无法根治。前些日子幸遇一巫医,诊治一番,发觉乃是噬髓虫所致。若想根治,需得用到灵汋药石,其中浸泡药石的草药,有一味极其难寻,恳请谷主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听到‘噬髓虫’三字,谷主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放下茶盏, 道: “你姓容, 是禹都容家吗?” “是!”容瑾言不卑不亢回答道。 听见肯定的答复,谷主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几十年前, 发现爱徒走了弯道,靠蛊虫之术,为大盛权贵做腌臜之事,收敛无数钱财。 废其修为, 挑断筋骨, 除名之后,丢到北荒,为其做尽擦屁股之事。 其中难免会有疏漏之处,有些腌臜事, 孽徒并未详细记录, 禹都容府就是其中一例。 这些年,谷主修为到了瓶颈期,眼瞅着寿限将至, 修为再不突破,恐怕会躯体衰竭而亡。 而导致修为无法提升的根本原因,是他的心境,行医救人几百年,满身的功德,竟因一孽徒而全毁,为容家救人出一份力,也能稍稍弥补一下孽徒的错误。 “容家在禹都颇得人心, 善事义举做了不少, 容公子,是何药草, 但说无妨, 只要谷内有,本谷主定赠与你。” 他的话, 令某狐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原以为求取凤鸢仙草, 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没想到谷主竟是性情中人,听到俏夫子的陈述, 直接……放狠话送。 谷主的回答,超乎容瑾言的意料, 微微思量一番,重组言语后,道: “有谷主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此药名为凤鸢仙草,形似凤尾而得名,属性火寒皆宜,是叔叔治病必须之药。” 语闭,容瑾言微微抬头, 清澈的眼眸,波光粼粼, 希冀的看向主坐上的白衣男子。 笔挺的身子,刚毅的背影,好似在迎接命运的审判, 可……他根本不信命。 闻言,白发男子,眉头微皱, 指腹摸着额头,颇为歉意的道: “容公子,凤鸢仙草世间罕有,药王谷也只有一株,观你言辞诚恳,一片孝心,按道理此药本谷主定会相赠,可……可惜呀!” 谷主语句断得人心慌,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云汐月,面露乖巧,笑着说道: “谷主, 有何担忧,您但说无妨!” 谷主抬眼环顾三人,萂泽眉眼带笑,端得一副神女姿态,可眼角的担忧, 他岂会看不出来。 白衣公子, 面部表情虽维持的很好,可微颤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唯有满面笑容的红衣女子,敢直言不讳的说出心中所想,颇和他的脾气。 这段时日,小景行闹得厉害,罢了罢了,便将此事交给他们,白发谷主轻抿一口茶水,眼波流转,望向庭院,道: “不是本谷主不舍得割爱,而是此物不在我这,前些日子,小景行十八岁生辰,凤鸢仙草被当做生辰礼物,送给他了。” 谷主的一席话,令在场的三人十分吃惊,萂泽没想到谷主竟然将如此贵重的药草,送给不靠谱的臭弟弟,云汐月没料到,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和无良小厮打交道。 容瑾言则是吃惊这个答案,细细想来,从在黑市拍下凤鸢仙草仿制品,就有蛛丝马迹可寻。 只怪自己过于心急,且当局者迷,如今失了谈判的最佳时机,恐怕某人又要狮子大开口了。 “无论如何,多谢谷主,若没有您,在下也不知凤鸢仙草的下落。”容瑾言微微施礼,言辞诚恳道。 “唉,景行那小子,被我宠坏了,要想从他手中讨到凤鸢仙草,你们可得下一番功夫,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可以找萂泽。” 闻言,容瑾言笑着微微点头,随后四人寒暄几刻,拉拉家常,善于交际的云汐月,以花入手,引得白发谷主长篇大论,直到晌午十分,其才停止。 在桃花林用罢午膳,萂泽领着他们出去,回到住处,云汐月缠着她,打听某无良小厮的喜好。 “萂泽姐姐,盛公子有何喜好呀?” 挽着胳膊,表达亲近之意,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谁看了心里不欢喜呢! “汐月,姐姐知道,你打探景行的喜好,是为了凤鸢仙草,他呀酷爱摆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如载人飞天的风筝,自动行走的木畜,长相古怪的异兽等等,但是任何物品,都没有金银珠宝来得最直接。” “盛景行身为少谷主,不愁吃不愁穿,要那么多钱,有何用?”云汐月说出压心底很久的疑问。 闻言,萂泽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虽谈不上淡泊名利,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醉心于研究,可……自打今年起,尤其是过完生辰以后,整个人都钻到钱眼里了,寻常弟子,向他讨要一株药草,都要收高于市场两到三倍的价格。”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你们讨要凤鸢仙草时,给足银钱,景行指定肯卖,是以汐月姑娘,容公子,您二人不必为了一株药草,而忧心忡忡。” 早就把人得罪死死的云汐月,闻言,讪讪的笑了笑,收回手,向萂泽道了声谢,目送她的离开,随后提起裙摆,小跑去找自家夫子,商量对策。 听完小狐狸的讲述,容瑾言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 “汐月,你有心了,待回到禹都,定在三叔面前,为你邀一下功。” 挽着他的胳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 “夫子,当务之急,是筹集银钱,我怕……盛景行会狮子大张口,要个几百万两银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容瑾言虽富,但几百万两银子,于他而言,也是个大数目,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筹集。 指腹有节律的轻拍小狐狸的肩膀,眼波流转,道: “据萂泽所言,以前的盛景行,并不过度在乎身外之物,也许我们应该找一找,其变得如此爱财的真正原因。” 顿时,云汐月两眼放光,微微抬头,崇拜的看向自家夫子,道: “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夫子,还是你厉害,时间紧急,我们分头行动!” 第257章 苦力狐狸崽 越早拿到凤鸢仙草,容海烁就少受一分痛苦。 容瑾言居于幕后,出谋划策,制定行动计划,凌天阿水负责打探消息,云汐月则去探一探盛景行的口风。 在厌恶的人面前,人的情绪往往会不自觉放大,说话也会口无遮拦一些,这便是小狐狸自告奋勇的原因所在。 一路询问数名侍者之后,终于来到一处假山密布,造型独特的宅院。 前去禀报的小厮,喜提落汤鸡造型归来,弯着腰,施礼作揖,哀求道: “汐月姑娘,我家公子说了,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见,已经通报三回了,求您饶过小的!” 闻言,云汐月指腹摩挲着下巴,暗道臭小子,脾气还挺大的吗? 如此记仇,待会谈判时,可要离他远一点, 不然像小厮一样, 被泼了一身水,夫子……会心疼的! “侍者, 您放心,本姑娘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语闭,趁其抬头面露微笑感激之际,手腕微动, 点了他的穴位, 末了,轻吹指尖,眉毛微挑,道: “侍者, 半个时辰后, 你便能动了,我……就先进去喽!” 提着裙摆,大摇大摆进入院门, 穿过庭院,来到一处堆满废木材的工房,见一素衣打扮的男子,头戴面罩,手持刨子,脚踩木板,弯着腰,一下一下刨着木片。 兜转几圈, 只遇见这一个活人, 云汐月走上前,轻拍他的肩膀, 待其扭头查看, 有礼貌的问道: “请问您知道盛景行在哪吗?” 男子摊开手掌,放在耳后, 头微微侧倾, 似是耳聋, 听不清女子在说什么。 见其如此, 云汐月上前一小步,微微拉近二人距离, 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唇边, 朱唇轻启,欲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你好,请问您知道盛景……啊,好痛!” 趁其不备,男子发动‘铁头’攻击,额头与额头相碰,发出咚的一声响,吃痛的小狐狸,顿时捂住额头, 幽怨气愤的盯着头戴面罩的素衣男子。 扳回一局的某人,揭开面罩, 冲着红衣女子做了个鬼脸,末了,眉毛微挑, 冷哼一声,道: “云汐月,叫你背地里说本公子坏话, 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哈哈!” 望着面前捧腹大笑的少年,云汐月气得牙痒痒,同是少年,为何凌天做事有担当,阿水软萌可爱,他就……如此欠打? 谷主的亲孙子,未来的谷主,萂泽姐姐的弟弟,凤鸢仙草的持有者! 在心里将某人身份,数了三遍以后, 才压下揍人的欲望, 眼睛微眯,嘴角微翘, 皮笑肉不笑道: “盛公子, 原来你在这啊,可是让我好找呀!” “不会笑就别笑,没人当你是面瘫,怪瘆人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找我何事?”盛景行抄起刨子,一边刨木头,一边如是问道。 他还是个孩子,不能打,不能打,云汐月连做几组深呼吸后,走到其身侧,笑着说道: “听闻凤鸢仙草真品,在你手里,家中有人生病,急需此药,不知盛公子能否忍痛割爱?” 闻言,盛景行刨木的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神色不明的盯着红衣女子,嘴角微抽,道: “云汐月,你用得何物洗脸,怎么那么白呢?” 语闭,弯腰,继续与木板做斗争。 一头雾水的云汐月,摸了摸脸颊,白是肯定的,可盛景行会有那么好心夸人? 打死本狐都不信,思量许久后,才明白其是在明褒暗贬,挖苦本狐。 “盛景行,本姑娘没有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习惯,要说也是当面说,本以为你和我一样,皆是心直口快之人,没想到你说话,也如此拐弯抹角。” “是你脑子笨,转不过来弯而已,还有……你挡着光了,影响本公子发挥,你付得起责吗?” 矮架上的木板,映着人形状的影子,云汐月挪动脚步,转到另一边,双臂交叉抱胸,道: “人忙得时候,没心情谈事,这我知晓,求药一事,关乎人命,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呦,道德绑架?抱歉,本公子一点公德心都没,知道我在忙,还像苍蝇般,唠叨个不停,想求药啊,且等着我忙完,若你闲得无聊,帮忙整理废材,哦,对了,不许用术法!” 求人帮忙,再大的怨气,也只能压着,云汐月嘴角微翘,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 望着凌乱成堆的废材,眉毛微挑,余光瞥见笑得格外灿烂的某人,鼓起腮帮子,撸起袖子,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走向废材堆。 一个时辰后,刨好木板,做好榫卯结构,拼成木板凳的盛景行,坐在自己的佳作上,喝着上等的茶水,乐滋滋的观看某人忙碌的……倩影。 薄汗频出,脸颊微红,喘着粗气的云汐月,将最后几块废材整理好,转身瘫坐在地,鼓着腮帮子,幽怨的小眼神,似小刀子般,射向某人。 颓废的坐姿,脏兮兮的衣物,乱糟糟的头发,哪怕做出凶巴巴的表情,却一点威严都没有。 不过她这副脏兮兮的样子,却成功逗笑了盛景行,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放下茶盏,微微摆手,似唤小动物般,示意某人靠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里记挂着凤鸢仙草,云汐月强忍内心揍人的冲动,四肢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他身旁,掏出绣帕,擦了擦脸上的薄汗。 “噗,不擦还能看得下去,一擦就成小花猫了,咦,云汐月,你好不注意卫生啊?” 今日去见谷主,因是长辈,化得是淡妆,误以为其是指妆花了,注意形象的云汐月,急忙从挎包中掏出铜镜。 一照才发现,额间、鬓角,布满黑擦痕,低头一看,原来是脏手,弄污了手帕。 暗自叹了一口气,指尖微动,施法清除身上污渍,瞬间,浑身清爽,收起铜镜,抬头与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神对视。 “铜镜能够照人,是因为光的反射,若制造出一面光滑,人像清晰的镜子,是不是……能赚很多钱啊?” 现代,镜子工艺发展成熟,一面镜子几毛到几百块不等。 可在异世,虽有水银的存在,但其主要用来尸体防腐,玻璃连个影,都没见过,类似的替代物,水晶和琉璃,倒是见过几次,然它们的透明度实在是太差了。 第257章 苦力狐狸崽 越早拿到凤鸢仙草,容海烁就少受一分痛苦。 容瑾言居于幕后,出谋划策,制定行动计划,凌天阿水负责打探消息,云汐月则去探一探盛景行的口风。 在厌恶的人面前,人的情绪往往会不自觉放大,说话也会口无遮拦一些,这便是小狐狸自告奋勇的原因所在。 一路询问数名侍者之后,终于来到一处假山密布,造型独特的宅院。 前去禀报的小厮,喜提落汤鸡造型归来,弯着腰,施礼作揖,哀求道: “汐月姑娘,我家公子说了,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见,已经通报三回了,求您饶过小的!” 闻言,云汐月指腹摩挲着下巴,暗道臭小子,脾气还挺大的吗? 如此记仇,待会谈判时,可要离他远一点, 不然像小厮一样, 被泼了一身水,夫子……会心疼的! “侍者, 您放心,本姑娘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语闭,趁其抬头面露微笑感激之际,手腕微动, 点了他的穴位, 末了,轻吹指尖,眉毛微挑,道: “侍者, 半个时辰后, 你便能动了,我……就先进去喽!” 提着裙摆,大摇大摆进入院门, 穿过庭院,来到一处堆满废木材的工房,见一素衣打扮的男子,头戴面罩,手持刨子,脚踩木板,弯着腰,一下一下刨着木片。 兜转几圈, 只遇见这一个活人, 云汐月走上前,轻拍他的肩膀, 待其扭头查看, 有礼貌的问道: “请问您知道盛景行在哪吗?” 男子摊开手掌,放在耳后, 头微微侧倾, 似是耳聋, 听不清女子在说什么。 见其如此, 云汐月上前一小步,微微拉近二人距离, 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唇边, 朱唇轻启,欲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你好,请问您知道盛景……啊,好痛!” 趁其不备,男子发动‘铁头’攻击,额头与额头相碰,发出咚的一声响,吃痛的小狐狸,顿时捂住额头, 幽怨气愤的盯着头戴面罩的素衣男子。 扳回一局的某人,揭开面罩, 冲着红衣女子做了个鬼脸,末了,眉毛微挑, 冷哼一声,道: “云汐月,叫你背地里说本公子坏话, 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哈哈!” 望着面前捧腹大笑的少年,云汐月气得牙痒痒,同是少年,为何凌天做事有担当,阿水软萌可爱,他就……如此欠打? 谷主的亲孙子,未来的谷主,萂泽姐姐的弟弟,凤鸢仙草的持有者! 在心里将某人身份,数了三遍以后, 才压下揍人的欲望, 眼睛微眯,嘴角微翘, 皮笑肉不笑道: “盛公子, 原来你在这啊,可是让我好找呀!” “不会笑就别笑,没人当你是面瘫,怪瘆人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找我何事?”盛景行抄起刨子,一边刨木头,一边如是问道。 他还是个孩子,不能打,不能打,云汐月连做几组深呼吸后,走到其身侧,笑着说道: “听闻凤鸢仙草真品,在你手里,家中有人生病,急需此药,不知盛公子能否忍痛割爱?” 闻言,盛景行刨木的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神色不明的盯着红衣女子,嘴角微抽,道: “云汐月,你用得何物洗脸,怎么那么白呢?” 语闭,弯腰,继续与木板做斗争。 一头雾水的云汐月,摸了摸脸颊,白是肯定的,可盛景行会有那么好心夸人? 打死本狐都不信,思量许久后,才明白其是在明褒暗贬,挖苦本狐。 “盛景行,本姑娘没有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习惯,要说也是当面说,本以为你和我一样,皆是心直口快之人,没想到你说话,也如此拐弯抹角。” “是你脑子笨,转不过来弯而已,还有……你挡着光了,影响本公子发挥,你付得起责吗?” 矮架上的木板,映着人形状的影子,云汐月挪动脚步,转到另一边,双臂交叉抱胸,道: “人忙得时候,没心情谈事,这我知晓,求药一事,关乎人命,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呦,道德绑架?抱歉,本公子一点公德心都没,知道我在忙,还像苍蝇般,唠叨个不停,想求药啊,且等着我忙完,若你闲得无聊,帮忙整理废材,哦,对了,不许用术法!” 求人帮忙,再大的怨气,也只能压着,云汐月嘴角微翘,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 望着凌乱成堆的废材,眉毛微挑,余光瞥见笑得格外灿烂的某人,鼓起腮帮子,撸起袖子,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走向废材堆。 一个时辰后,刨好木板,做好榫卯结构,拼成木板凳的盛景行,坐在自己的佳作上,喝着上等的茶水,乐滋滋的观看某人忙碌的……倩影。 薄汗频出,脸颊微红,喘着粗气的云汐月,将最后几块废材整理好,转身瘫坐在地,鼓着腮帮子,幽怨的小眼神,似小刀子般,射向某人。 颓废的坐姿,脏兮兮的衣物,乱糟糟的头发,哪怕做出凶巴巴的表情,却一点威严都没有。 不过她这副脏兮兮的样子,却成功逗笑了盛景行,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放下茶盏,微微摆手,似唤小动物般,示意某人靠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里记挂着凤鸢仙草,云汐月强忍内心揍人的冲动,四肢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他身旁,掏出绣帕,擦了擦脸上的薄汗。 “噗,不擦还能看得下去,一擦就成小花猫了,咦,云汐月,你好不注意卫生啊?” 今日去见谷主,因是长辈,化得是淡妆,误以为其是指妆花了,注意形象的云汐月,急忙从挎包中掏出铜镜。 一照才发现,额间、鬓角,布满黑擦痕,低头一看,原来是脏手,弄污了手帕。 暗自叹了一口气,指尖微动,施法清除身上污渍,瞬间,浑身清爽,收起铜镜,抬头与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神对视。 “铜镜能够照人,是因为光的反射,若制造出一面光滑,人像清晰的镜子,是不是……能赚很多钱啊?” 现代,镜子工艺发展成熟,一面镜子几毛到几百块不等。 可在异世,虽有水银的存在,但其主要用来尸体防腐,玻璃连个影,都没见过,类似的替代物,水晶和琉璃,倒是见过几次,然它们的透明度实在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