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小农女:病娇太傅养崽忙》 第1章 初穿越 连续做了十几台手术的苏卿墨倒在了手术室外。 是的!苏卿墨死了…… 在抢救病人结束后,过劳猝死了。 苏卿墨是个外科医生! 再睁眼,入目的是皑皑白雪! 刺骨的寒风透过单薄的衣服,钻进毛孔。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死了吗?” 苏卿墨脑海中回荡着这两句话! 艰难的站起身,后脑勺疼得厉害。 用手一摸,鲜血淋漓…… “这是怎么回事?” 苏卿墨带着疑问,打量四周。 及脚踝的雪,银装素裹! 空荡荡的山林寂静无声。 低头,破烂的古装! “这是穿越了吗?” 苏卿墨心里嘀咕一句。 突然间,脑袋剧烈的疼痛起来,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钻进脑子里,眼前一片漆黑! 再醒来时,躺在床上,侧目是四面透风的墙壁,一盏昏暗的油灯放在屋内破旧不堪的矮桌上,灯光忽明忽暗。 触手是单薄的百家被…… 一身形瘦弱的妇人,蹲在墙角,暗自落泪。 她身前的瓦罐里飘着草药的味道。 妇人抹了一把泪水,小心翼翼将瓦罐中的药汁倒入矮桌上瘸了个口的瓷碗中。 看着端着弥漫着苦涩难闻汤药的妇人走来! 苏卿墨赶忙闭上眼睛,装晕迷! 妇人用木勺在碗中搅拌,边走边吹,行走到床边,见苏卿墨还没有醒,额头上简单的包扎,心里很不是滋味,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墨儿~生活就算再难也不能寻死啊……你要是死了,让舅母下了黄泉,哪里还有脸面见你舅舅啊……” 苏卿墨是有原身记忆的。 ……妇人说原主轻生?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嘛! 原主名字叫苏卿墨,和现在芯子是外科医生的苏卿墨同名同姓。 原主是一个傻子。其实不是天生的傻,而是在她五岁时,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被人给打坏了脑子才傻的。 原主是个孤儿,父母在多年前已经去世! 从小和年迈的外公外婆一起长大。 原主的父亲是一名大夫,师承她的外公。 外公是个隐世的神医。年轻时曾走南闯北,一心痴迷于医术,人到中年才得娶妻生女,定居在现在的青山村。 原主的爹娘是青梅竹马,原主的外公也是将原主的爹爹当成儿子,将毕生医术倾囊相授。原主的爹爹也不负众望,青出于蓝胜于蓝! 小时候的原主活泼可爱,家庭幸福,爹娘恩爱,外公外婆慈祥。 如果没有那次的偷听,原主应该成长为活泼善良的女孩。 而这个世间没有如果! 原主变成了傻子,爹娘更加的疼爱她…… ……直到十四年前,天耀国全国发生大规模的瘟疫。作为大夫的原主父亲,责无旁贷的加入其中。 原主父亲医术精湛,在瘟疫救治中配出好几个方子。 也在患者有好转之际,众人以为看见了希望。 谁知?……第二日患者开始极速死亡,并且感染的速度加快,一时间,原主父亲成了这场瘟疫的罪魁祸首,民起激愤。 怨声载道的讨伐声中,除了原主外公一家,就只有原主的舅舅,舅母他们是相信原主父亲是冤枉的。 在调查中,原主爹爹发现他的药方是被人恶意换掉的。 而这个换他药方的正是原主爹爹的亲人! 在得知真相后,原主的爹爹质问他们。 他们理直气壮的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药方本来就是老八研究出来的,与你何干?” 多可恨的一家人…… 从小让原主的爹爹给人家当童养夫,发现儿子有出息了,又死皮赖脸的贴上来。 如今又做出恬不知耻的事…… 原主爹爹寒了心! 瘟疫扩散后,带着悔恨,在民怨中上了断头台。 而,原主的娘亲在痛失夫君的情况下,难产一尸两命…… 原本幸福的家庭,因为某些猪狗不如的畜牲,就这样毁了! 这边原主他们过得惨绝人寰。偷了原主父亲药方的人,在原主父亲被砍头后,假模假样,异常恶心的拿出药方,独占了原主父亲的成果,一跃成了民众中的当代神医。更是被京城御医局破格录用,成了一名宫中御医。 偷窃者是风光无限了。可怜了原主外公郁结在胸,终身在悔恨中走完一生,死后都没能闭上眼。 外公过世,外婆一病不起,临终前交代原主,一定要为爹爹平反。让外公的医术得以传承。 背负着血海深仇,说原主轻生? 这是谁造谣的? 难闻的气味充斥鼻腔,比黄连还苦的味道划过喉咙…… 只是一丝苦涩的味道,装晕迷的苏卿墨便咬紧牙关。 药汁顺着苏卿墨的嘴角流下,妇人耐心的帮她擦拭。 见好不容易熬好的药,就这样浪费,妇人苦口婆心的劝慰道,声音哽咽,“墨儿良药苦口……吃了药,才能好起来。是舅母没用,没能好好保护你。” “傻孩子……乖!好好吃药。你爹爹的冤屈还等着你去帮他平,你外公的医术,总不能断送在你手啊……” 妇人泪眼劝说着,苏卿墨感知到原身的不甘,不再咬紧牙关。 苦涩的药汁顺利进入苏卿墨口中,妇人越发的心疼,“好孩子!再怎么样,日子也要过下去不是?你就算不看在死去人的份上,也要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好好活下去,不是吗?” 妇人在喋喋不休…… 一句看在孩子的份上……震得苏卿脑袋嗡嗡作响! “孩子是怎么回事?”苏卿墨脑中乱成一团。 记忆中~原身是还没有出嫁的老姑娘。 正确的说是没有人愿意娶她! 在封建迷~信的古代,原主有个被砍头的爹,所以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并且还是一个傻子。 “原身没有出嫁,哪里来的孩子?” “难道记忆出现问题了吗?” 苏卿墨暗自在心中嘀咕…… 少卿~又是一阵针扎般的痛楚后,一段遗漏的记忆出现…… “卧槽……” 接受完原身所有的记忆,苏卿墨简直日了狗了。心中忍不住吐槽…… “……原主真的是傻子吗?这操作真是胆大包天了。” 尼玛,为了有个儿子继承她外公的医术,居然跑去给别人下药。 特么的,以后谁再敢说原主是傻子,苏卿墨第一个不答应。 欲哭无泪中,苏卿墨再次沉沉的睡去。 第2章 极品上门 “苏卿墨,你个贱人,不要脸的浪蹄子……” 苏卿墨是被院子里的叫骂声吵醒的。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还没有出嫁就与别人私通,还怀了野种。” “我们老陈家怎么就出来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贱人?” “苏卿墨,你给我出来,你个不要脸的骚~货,和你死去的娘一样,贱人一窝……” 院子里的叫骂声由远而近,很是难听。 苏卿墨拧眉下床。打开门,不大的院子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在另一个妇人的搀扶下,横眉怒目的指着苏卿墨破口大骂。 “你个不要脸的贱东西,你还知道出来……啊?” “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贱蹄子,没出嫁就和别人乱来的事都做得出来。” 指着鼻子辱骂苏卿墨的老妇陈王氏,是原身的便宜后奶奶,正确的说,是原身的舅婆。原身的亲奶奶死后,原身的爷爷娶了成寡妇的原身舅爷爷的遗孀。 把原身打成傻子的真凶,正是眼前的老妇人和陈老头。 满嘴喷粪的老妇人和陈老头因为什么打傻原主,五岁那年的记忆,在后脑勺开瓢,积在颅脑中的血块流出,随之恢复。 苏卿墨眼神阴冷! 不停叫骂的老婆子,仗着是原身爹爹的继母,自持长辈的架子。 一口一个贱人,骂得好不过瘾…… “……要知道你这么贱,当初你贱人娘将你生出来的时候,我就该把你丢进粪坑里淹死,免得你做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肮脏事,败坏我们老陈家的名声……” 老婆子口沫横飞,满是老树皮一样的老脸上,一双吊三角眼,满脸的刻薄。 一大早被吵醒,失血过多加上脑震荡的苏卿墨是有起床气的。 “老太婆,你说够了没有?” 苏卿墨性子火爆,原身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主。 说着话,瞟见门边的木棍,拿在手上。 暴躁的吼道:“一大早在我家门口喷粪,活的不耐烦是吗?” 原主五岁后成了哑巴傻子,至少她在别人眼中是不会说话的。 一时开口,苏卿墨嗓子刺啦的难受。 听到苏卿墨的话,陈王氏气的满脸通红。忘了原身是不会说话的哑巴,怒视着她,开始鬼哭狼嚎…… “大家快来看啊。有人要谋杀老婆子了……” “……我儿命苦啊,娶了个扫把星,上了断头台,如今他的女儿要谋杀她亲奶奶了。” “大家快来看啊……” “不肖子孙要打死亲奶奶了……” “……有人没出嫁就怀了孽种,老婆子的命苦啊,家门不幸啊……” 天寒地冻,陈王氏嚎得一声高过一声。 弄的苏卿墨不厌其烦。 丢下手里的棍子,回到房间拿了把菜刀出来。 “老太婆,你嚎够了没有?” 苏卿墨一字一句的说着,步伐稳健的往外走,眼神阴冷,吓得陈王氏遍体生寒。 “你要……干嘛?” 作威作福了一辈子的陈王氏,看着苏卿墨手里的菜刀,说话都不利索了,吓得两条腿打颤。 苏卿墨前进一步,陈王氏后退一步,脚下一打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杀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不睁开眼看看,如此不肖的子孙你怎么不收了她去?” “大家快来看啊……贱人要杀人了……” 陈王氏蛮横惯了,小儿子是宫中御医,在青山村几乎是横着走。 跌坐在地上的一瞬间,破锣嗓子就开始大喇叭似的开嚎。完了一边拍着大腿,一边给呆立在一旁的大儿媳使眼色。 见状,陈王氏的大儿媳,陈孙氏立马心领神会。 悄悄的拾起苏卿墨丢掉的木棍,轻手轻脚的,慢慢向苏卿墨身后靠近。 “……大家快来看啊!青山村出了一个不要脸的腌臜玩意,还没有出嫁就有了野种……” “老陈家家门不幸啊……生了个畜牲,克死我儿,又要杀我老婆子了……” “乡亲们……快来看啊……” 陈王氏像唱大戏似的,声音响彻天空。 苏卿墨听得眉宇紧皱,眼神异常的冰冷。 “老太婆,你有完没完?” “要嚎死回去嚎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伙同陈老头霸占原主爹爹外公一家的财产,下药毒死自己原配夫君的恶毒妇人。 苏卿墨即便不是原主,也想弄死她。 “老天爷啊……乡亲们,都出来看看啊……” 陈王氏仿佛没听到苏卿墨的话一般,嚎得一声高过一声。 而此时,已经悄悄来到苏卿墨身后的陈孙氏,举起手中的木棍,狠狠的朝苏卿墨后脑勺砸来。 ……突然,飘着雪花的小院中,寒光一闪,陈孙氏手里的木断成两节。 陈孙氏都没看清苏卿墨是怎么挥刀的,就被苏卿墨一脚踹倒在地上,冷哼一声,“陈孙氏,学你男人搞偷袭?真是什么样的男人娶什么样的女人,恶毒到一处去了。” 是的!在山上偷袭原主的人,正是眼前被苏卿墨踹得五体投地陈孙氏的男人―陈富贵。 为了不属于他的东西,起了杀人之心。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摔了个五体投地,陈孙氏怒不可遏。作势就要爬起给苏卿墨干架。 苏卿墨一脚踩在陈孙氏拿木棍的手上,手里的刀,向着坐在地上撒泼的陈王氏。 “别以为你们的小动作我没看见。怎么?在山上弄不死我,现在又想弄死我?” 说着,脚下用力在陈孙氏手背上狠狠的碾压。 “啊……苏卿墨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的贱人……” 天寒地冻,手背上传来钻心的疼,陈孙氏阴毒的双眼抬起,发出凄厉的叫声。 苏卿墨才不管她呢!碾得更加用力。 陈孙氏就是用这只手推原主的娘亲入河,导致原主娘亲难产而死。 “啊……贱人……” 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 陈王氏反应过来,不嚎了,改为威胁。 “贱人~快放开俺儿媳妇,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等会俺儿来了,你会不得好死。” 陈王氏威胁着,眼里满是仇恨的目光。 “赶快放开俺儿媳妇。” “老太婆,你算什么东西?你让我放我就放?” 苏卿墨才不吃陈王氏那一套,蹲下身,菜刀架在陈孙氏的脖子上。 “啊……贱人你干什么?……快放开俺,不然我家富贵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手被踩着,脖子上架着菜刀,陈孙氏,尖叫着。 “不放过我?整得你们多善良一样?”苏卿墨用刀面拍了拍陈孙氏的脸颊,讥讽的说着。 真以为她苏卿墨还是原来的苏卿墨? 现在芯子里的苏卿墨可是一个脾气暴躁,疾恶如仇的主。 占据了原主的身子,她的仇,她给她报。 成功在陈孙氏眼中看到惊恐之色,苏卿墨缓缓的起身,用力在陈孙氏手背碾了几下,“回去告诉陈富贵,我苏卿墨欢迎他来找事。” 话落,一脚踢开陈孙氏。 “陈王氏,你也去告诉你小儿子,他想要我的东西,用你们全家的人头来换。” “滚。” 苏卿墨一语未落, ……不远处,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 “贱人,你让谁滚?” 人群中,一个四十出头的高大男人气势汹汹的问道。 “娘!” 来人喊了一声。 “儿啊!你终于来了……再不来你的老娘和你媳妇就要被人砍死了。” 见到了主心骨,陈王氏控诉着,老泪纵横。 “当家的……” 陈孙氏从地上爬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将鲜血淋漓的手,展现给自己男人看。 狼狈的老娘,受伤的媳妇,见状,男人怒火中烧。 “贱人,你找死吗?” 男人叫陈富贵,害原主香消玉殒的真凶。 陈富贵人高马大,平时在村里横行霸道,有个做御医的弟弟,他在镇上混得风生水起,靠收保护费鱼肉百姓。 话落,抡起拳头砸向苏卿墨。 苏卿墨又不傻,会站在那被他打? 一个回旋,手起刀落…… 顿时…… “刺啦~”一声,陈富贵手臂上的棉袄被划破,手臂鲜血直流。 “啊……” 围观的人尖叫声连连,倒吸一口凉气。 “贱人,你敢伤俺儿,俺和你拼了……” 被陈家人扶着的陈王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赤红着双眼,推开搀扶着她的人,举起手中的拐棍冲向苏卿墨。 苏卿墨躲闪不及,被陈王氏这个老虔婆子一棍子打在手臂上。 “你个不知道羞耻的肮脏玩意,败坏老陈家的名声,欺负俺老婆子,还砍伤俺儿,今天老婆子非打死你不可……” 陈王氏声音洪亮,怒气冲天。打人如打畜牲,边打边骂。 在她又是一棍子落下之际,苏卿墨握住她的拐棍,又是手起刀落,将她的拐棍砍成了两半。 论用刀,苏卿墨是专业的。 一脚踹飞陈王氏,苏卿墨被激怒了, “老太婆,嘴巴放干净点,当心祸从口出。” 第3章 斗极品 苏卿墨居高临下的说完。 一脚踹飞碍事的陈王氏。 转身,持刀与陈富贵过起了招。 还真以为苏卿墨傻? 陈富贵是什么人?陈王氏和陈老头偷情生的杂种,完全继承了陈王氏的阴险。被砍了一刀不出声,准在憋阴招。 这不,正打算要偷袭苏卿墨吗? 陈富贵手持木棍,正要动手,苏卿墨迅速反应,脚下旋转,对着陈富贵的手臂又是一刀。 “啊……”连挨了两刀陈富贵捂着右手臂,暴跳如雷,“贱人,你找死。” 苏卿墨冷冷的看了陈富贵一眼。 “说来说去就一句,陈富贵,你杀得了我吗?不过狗仗人势而已。” 无视掉陈富贵喷火的三角眼,苏卿墨把玩着手里的菜刀。 “怎么?不服?” 苏卿墨一身匪气,吊儿郎当的。 气得陈孙氏忘了苏卿墨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恐惧,“贱人,俺和你拼了。”说着,上前就要抓苏卿墨的头发。 古代女人打架,无非就是谩骂,抓脸,薅头发。 就在她手碰到苏卿墨之际,苏卿墨转眸,眼里杀气全开,用没有握刀的手,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滚~” 盛怒下的苏卿墨如恶魔附体,全身笼罩在杀神领域中。 这是原身的怒火,苏卿墨并未克制。 人善被人欺!横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陈家人是横,苏卿墨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跟随陈家人一起来的村民,吓得连连后退。无不露出惊恐之色。 “苏傻子,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太恐怖了。” “谁知道啊。昨个还好好的,今天就发疯了,八成是邪魔入体了。” “那还了得?你看那苏傻子一夜之间不哑巴了,听说还怀了孽种。肯定是被脏东西附体了。” “那可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通知村长,找个神婆来看看?毕竟傻子发起疯来亲大伯都砍。” “肯定要找个神婆来看看,我这就去找村长。” 人群中议论纷纷,殊不知他们的话早已经传进了躲在不远处的少年耳中。 少年嘴角上扬,好看的眼眸,如不认识苏卿墨一般,“今日的苏卿墨怎么像换了个人?” 站在人群中看了半天热闹的陈钱氏,幸灾乐祸的低头偷笑,突然一道身影向她倒来。 赫然是,挑衅苏卿墨的陈孙氏。 “啊……”陈钱氏长的珠圆玉润,与陈孙氏面和心不和,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陈孙氏压在身下。 “救命啊……” 陈孙氏尖叫着,拍打着陈孙氏。 一旁陈钱氏的女儿,陈朵儿,连忙拉开陈孙氏。 “娘,你没事!” “哪能没事,俺的腰……” 陈钱氏哼哼唧唧的起身,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不喜欢苏卿墨,这会看见陈孙氏挨打,心里莫名的爽。 同样是儿媳,凭什么陈孙氏在镇上享福,她就得在村子里当泥腿子? 苏卿墨下手很重,陈孙氏脸立马肿了起来。 “啊……贱人……” 陈孙氏歇斯底里的吼着,眼中是盛怒下的疯狂。 她不管不顾的,抓起地上的雪,疯狂的朝苏卿墨丢去。 嘴里大声的怒骂,“贱人……贱人……” 苏卿墨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 挥手挡开陈孙氏丢过来的雪,手里的菜刀飞出,贴着陈孙氏头皮划出,落在她身后的雪地里,随着菜刀的落下,陈孙氏头顶上的头发也落在雪地中。 “吵够了吗?”苏卿墨面无表情,冷着声音低吼道。 转头看向扶着陈富贵的陈王氏,“吵够了,给我滚回你们家去。” 随即对着疼得呲牙咧嘴的陈富贵道,“陈富贵,今日我只是伤了你一条胳膊,下次再惹我,我废了你两条腿。” 原主本是上山采药换些家用的,半山腰遇见领着几个混混从山上下来的陈富贵。 开口就骂她,恶毒的话不堪入耳。 原主本就对他有怨,仇视他一眼。 陈富贵觉得原主让他在兄弟面前掉了面子,在原主转身之际,用石头砸在原主的后脑勺上…… “我~日~你娘……你是个什么东西,威胁老子?” 陈富贵是个浑人,从小不干人事,脏话在他嘴里,数家常便饭。 听到苏卿墨的话,气的头顶冒烟,脸部扭曲,说着就要上前。 “威胁你?陈富贵,你是什么东西?我还需要威胁你吗?我是在告诉你,不属于你们的别惦记,拿了的早晚要你们吐出来。” 苏卿墨痞气的说着,悄悄的将角落里的扫把拿在手中。 “还不滚?” 扫把在手,苏卿墨霸气全开,眼神中藏不住的杀气。 只一眼,陈王氏吓得连忙拉住要上前的陈富贵,“儿啊!俺们先回去,一会喊村长来收拾她。” 为了掩饰心底的慌张,陈王氏对着对面吼道:“孙氏,你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你男人受伤了吗?赶快扶他回去找大夫。” 陈王氏一声吼,削掉头发呆若木鸡的陈孙氏这才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啊……俺的头发……” “贱人……苏卿墨你个伤风败俗的贱人……” 陈孙氏疯癫了。 大吼大叫的! “苏卿墨是个贱人,怀了孽种……” “……侮辱长辈,殴打长辈,你不得好死。” 陈孙氏疯疯癫癫的朝着苏卿墨横冲直撞过来。 苏卿墨微微侧身,躲过陈孙氏,双手抱胸,冷笑的看着陈孙氏扑向陈富贵。 “咚……” “陈孙氏,你给老子起开……” “苏卿墨你个贱人,老子迟早要收拾你。” “啪……”清脆的巴掌声,落在疯癫的陈孙氏脸上。 这一巴掌是陈王氏打的,吊三角眼,恨不得当场吃了苏卿墨。 今日吃的亏,陈王氏只能将火发泄在疯癫的陈孙氏身上。 “起开,你要压死老子吗?丧门星的东西。滚开……” 陈富贵一脚踹开陈孙氏,狼狈的站起身,眼神阴毒,指着苏卿墨,“你给老子等着。” 苏卿墨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光,“怕你啊?” 陈家人那叫一个气,来时多风光,走时多凄惨。 坏人都是人惯出来的。 一次忍让,次次忍让! “好了,好戏都看完了,大家伙可以散了。” 陈富贵一走,陈家妇孺骂骂咧咧的跟着走了。 剩下的村民,苏卿墨在看了一眼后,开始赶人。 第4章 傲娇少年 看热闹的村民一哄而散! 小院总算是安静了。 苏卿墨丢掉手中的扫把,一口气泄下去,腿脚打颤。撑着头晕目眩的身子,捡起地上的菜刀,摇摇晃晃的走向厨房。 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人都走完了,还不出来吗?” 看似对着空气说话。 苏卿墨话刚落,一少年从小院外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只山鸡。 “苏卿墨,你是不是换人了?居然开口说话了。真稀奇!” 少年名唤顾时年! 一直隐藏在角落里将村民的话听在耳中的少年郎,原身的表弟。 “又不是哑巴。会说话有什么稀奇的。” 苏卿墨开口揶揄。推开简陋的厨房,开始生火做饭。 “是不稀奇,村民都喊村长请神婆,说你妖孽附体,哑巴居然会说话,傻子会砍人。” 顾时年提着野鸡跟着走进厨房。今日的苏卿墨,总让他觉得怪怪的。 “请神婆?又不是第一次,你紧张什么?” 苏卿墨不以为然的洗锅烧水。 原主不说话的,在外人眼里是哑巴,性格也有些古怪阴沉,陈家的极品三天两头的来闹,原主早已经习惯了,打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 “我能紧张什么?你都不紧张。嫁不出去未婚先孕的事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苏卿墨,你长能耐了?这种事你都做的出来?” 前一句顾时年漫不经心的,后一句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语气加重。 将锅里烧开的水舀到一个木盆里,苏卿墨拿过少年手里的野鸡,熟练的开始拔毛。 “苏卿墨,我在和你说话呢?又要装哑巴了?” 顾时年从小和苏卿墨一起长大,唯一一个知道苏卿墨不是哑巴的。 见苏卿墨又不说话了,顾时年没好气的夺过苏卿墨手里的野鸡,“你去烧火,鸡我来弄。” 苏卿墨不和他客气,添火开始煮粥。 “你快点,我饿了。” 原主生活很拮据,煮粥的是糙米。 好在顾时年会隔三差五的打猎接济她。不然原主早饿死了。 “苏卿墨,你就这样跟你救命恩人说话的吗?知道饿早干嘛去了?天天上山采药,也没见你挣银子。你昨天上山干什么去了?死相那么难看?要不是我娘不放心,让我上山寻你,你早冻死了。” 顾时年说着话,手里的动作加快不少。 “问你话呢?” 转头看见坐在灶门口,有些昏昏欲睡的苏卿墨,气不打一处来。 丢下手里的鸡,顾时年粗鲁的揪起苏卿墨的后衣领,将她提溜起来,“困了回床上睡去。” 苏卿墨摇摇昏沉的脑袋,“不用了。” 说着,坐回到灶门口。 大冬天的,还是灶门口暖和,苏卿墨才不要回那冰冷的被窝。之所以昏昏欲睡,完全是打架后体力透支所致。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灶里添了一把火,苏卿墨撑着脑袋问道。 顾时年见状,白了她一眼,继续处理野鸡,“我问你,昨天上山干什么去了?大雪天的,后脑勺被人打破,躺在雪地里,一幅死相。” “能干什么去?采药去啊。”苏卿墨回道。 “你采药采到后脑勺被打破?大夫说你上山自尽?” 一想到昨天在山上看见苏卿墨的情景,顾时年心里异常的难受,他不敢想,若他再迟去一些,会不会就是去收尸了? 而,顾时年不知道的…… 与他一起长大的苏卿墨已经死了,现在这具身体里住着另有其人。 “自尽?我是被陈富贵用石头砸的好吗?” 苏卿墨懒懒的回了一句。 “又是陈富贵?” “难怪你又发疯了。”顾时年说着。 “你才发疯呢?”苏卿墨脾气不好,没好气的顶道。 “是,你是没发疯,你都拿刀砍人了,还没发疯呢?” “苏卿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能耐了,还威胁别人,你也不怕别人半夜烧你房子,让你死无全尸?” 顾时年傲娇的说着,话落,脑袋一下清醒过来。 “苏卿墨,你是本人吗?”凑近灶堂,顾时年从头到尾打量着苏卿墨。 苏卿墨心里咯噔一下,不做掩饰。 “你说呢?” 被看得有些心虚,苏卿墨凶狠的说道,“看什么?顾时年,你不知道什么是因祸得福吗?” 顾时年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苏卿墨看得她头皮发麻。 醒来时,苏卿墨就没打算隐藏什么。 “你什么意思?”苏卿墨还是原来的苏卿墨,顾时年总感觉现在的苏卿墨又不是原来的苏卿墨。 “就是被人打,恢复了一些记忆。脑子里的瘀血被打出来,不傻了呗。”苏卿墨如实以告。无血色的脸被灶堂里的火,映得通红。 顾时年若有所思,眼神变的冰冷,抓住苏卿墨的手臂,将她拉离灶堂。 “你干嘛啊?”一脸懵逼的苏卿墨抗拒。 顾时年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放开她,冰冷的问道,“说!你究竟是谁?” 平时的苏卿墨说话颠三倒四的,怎能有如此清楚的表达能力? 村民说苏卿墨被妖怪附身,顾时年当时还嗤之以鼻,现在他不得不有些相信村民的话了。 “我还能是谁?苏卿墨啊!”苏卿墨不甘示弱的回道。眼神凶巴巴的瞪着顾时年。 顾时年有一双好看的眼眸,深沉坚毅,如荼冰寒。 他不说话的看着苏卿墨,与她对视。确定在苏卿墨眼中看不到撒谎,才作罢。 “说说!怎么回事?” 顾时年话落,苏卿墨甩开他的手,重新坐回灶堂前。 “五岁前,我又不是傻子,只不过是听到了一些肮脏的事被打,导致脑子里有瘀血,才变成了傻子。昨天上山准备采药,刚好遇见陈富贵,被他又打了一下,瘀血流出,自然也就不傻了。”扒拉着灶堂里的柴灰,苏卿墨轻描淡写的解释。 “陈富贵打你,你不会躲吗?站在那被打。”顾时年挑眉,语气放缓。话语里满满的关心。 “怎么躲?陈富贵向来阴险,你以为当时还是傻子的我躲得开吗?”苏卿墨高声反问,她也替原主委屈啊,身边的人都是一些豺狼虎豹。 话落,便不再理会顾时年。 拿起顾时年清洗好的野鸡,放进锅里炖。 第5章 话说三两事 顾时年陷入沉思。一想觉得苏卿墨说得有理,但似乎又感觉怪怪的。 看向灶堂熟悉的身影,顾时年又有些释然,这样的苏卿墨,似乎不错,野蛮得有人气。 天空雪花飘飘,屋外白雪皑皑,简陋的厨房里飘着鸡肉的香味。 苏卿墨馋得直咽口水! “顾时年,好了没有?我饿了?” 苏卿墨急吼吼的催促声,顾时年眉眼嫌弃道,“急什么?马上好了。” 搅动着锅里的鸡肉,顾时年用筷子夹了一块递给眼巴巴望着锅里的苏卿墨。 “尝一下,看熟了没?” 早就饿坏的苏卿墨,喜滋滋张开嘴,就着顾时年的筷子,一口咬了下去。 “烫~烫~”刚出锅的鸡肉烫嘴,苏卿墨被烫得到处蹦哒,还是舍不得吐出来,狼吞虎咽的吃完,可怜巴巴的看着顾时年,“我还要。” “急着去投胎吗?”顾时年揶揄道,嘴上说着,手里连忙拿碗盛起来。 “慢点吃,别烫到了。” “我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我饿了,身怀有孕,慢不了。” 没出嫁就怀孕,也只有现在的苏卿墨说得理直气壮。 “好好吃!顾时年,明天再抓一只来吃。”嘴里塞满食物,苏卿墨吃的脸蛋鼓鼓的。少油少盐,说不上多好吃,饿了什么都好吃。 “苏卿墨,你人不傻了,想得倒挺美的。我明天还要去镇上干活,哪有时间给你抓?要吃等下次回来。” 顾时年将碗里的鸡肉都夹给苏卿墨。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苏卿墨头也不抬的问道。 “说不好,怎么也得年底去了。” “这么久?” 狼吞虎咽的吃完大半只鸡,苏卿墨又端起一碗糙米粥喝着,脸上是止不住的遗憾。 “年底活多,抽不开身,要吃我下次回来给你抓。” 顾时年没见过他父亲,从小被人欺负时,是眼前这个女人拿刀保护着他长大的。 对于顾时年来说,苏卿墨在他心里的份量,比任何人都重。 “还要等那么久呢!顾时年,你打猎那么厉害,为什么一定要到镇上那个鬼地方去上工?累死累活赚不到几个钱,还被陈富贵一帮人欺负。” 又是一碗糙米粥下肚,苏卿墨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 “我未婚有孕,今日又打了陈富贵他们,你要是去了镇上,舅母又该被欺负死了。早日和他们断了亲,单独过!不然舅母迟早要被他们磋磨死。” 陈老头和陈老太婆是重组家庭。 四十年前,陈老头流落到青山村,娶了当时家境不错的顾家女儿,顾家有一个常年患病儿子,陈老头说自己还有一个表妹,可以嫁给小舅子。 顾家女婚后生下原主的父亲,王氏婚后生下顾时年的爹。 好景不长,顾家女在生下原主父亲后不到一年因病去世,不到一年顾时年的祖父也死了。那时两家孩子小,顾家老两口舍不得外孙和孙子,勉强答应女婿娶了儿媳。 好心的老人去世,原主的爹爹被送给原主外公家当童养夫,顾时年的爹,养在家里,过着下人一般的生活。 顾秦氏怀着顾时年,国家征兵,陈老头他们就把顾父推了出去。 上了沙场,刀剑无眼,不久传来顾父身亡的消息。 有顾父护着顾秦氏日子还能好过些,顾父离开家,顾秦氏的日子过得简直猪狗不如。 “再等等!过完年就和我娘商量。” 顾时年收拾碗筷,他何尝不想分家?可他娘死活不同意啊。 “商量什么?你现在都快十九了,自己作主就好啊。” 吃饱了苏卿墨就犯困,打着哈欠,往外走。 “我娘不愿意。” 顾时年只有在苏卿墨这里,才愿意多说些话。 “舅母也是的,舅舅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她还守在那干嘛?” “谁知道呢?”顾时年无奈的说着,眼眸中暗藏着恨意。 刚出门,看见苏卿墨往院外走去。 顾时年疾步追了上去,“你要去哪?” “吃得有些多,上山转转。” “不行。”顾时年拉住苏卿墨,厉色道:“你该不会忘记自己身怀有孕?大雪天的,山上危险,不许去。” 年芳十九的顾时年,已经长成了高个子的小伙子,刚到他胸口的苏卿墨显得是那么娇小。 顾时年强势的将苏卿墨拖回屋,“头上的破洞没好之前,哪里都不许去。” “那怎么成?我采药的背篓还在山上呢。现在不去过几天大雪封山更去不了了。”苏卿墨不依,挣扎着出门。 “你告诉我位置,我去帮你拿,你去不行,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未出嫁有孩子是要被浸猪笼的。 苏卿墨这一出去,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顾时年心慌。 “我知道我肚子里有孩子啊!所以我更要上山。顾时年,要不你陪我一起去?”顾时年不答应,苏卿墨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行。”顾时年果断的拒绝。 “告诉我位置,我去帮你拿。” 顾时年固执,苏卿墨只能妥协,告诉了他位置,嘱咐他上山注意安全。 顾时年点点头,顶着雪花出门。 他一走,苏卿墨的小院,再次人满为患。 一个身穿奇怪,花里胡哨,脸上涂得像个猴屁股的老太婆,逼着眼,手里拿着桃木剑,站在苏卿墨的院门外,嘴里念念有词。 “三姑,怎么样?是不是有邪祟?” 开口的人六十出头,青山村的村长。 名唤三姑的妇人,不说话,嘴里依旧念念有词,片刻后,突然睁开眼……拿着桃木剑冲进苏卿墨的小院中,指着苏卿墨的房门道:“妖孽,还不快快出来!” “三姑,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吗?”跟着看热闹的村民,一个胆小的问道。牙齿都在打颤。 三姑睁开她混浊的双眼,尖着嗓子,大声呵斥,“妖孽,再不出来,别怪本仙姑无理。” 别说,三姑的气势还真能唬人,胆小的村名大气不敢喘。 “三姑,既然屋里有妖孽,你赶快收了她去,免得她出来祸害乡邻。” “对啊三姑,都说你本事通天,你行行好救救我们村子。” 第6章 踹三姑 三姑听着村民们的吹捧,满是褶子的老脸,心里笑开了花。 “那是,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俺三姑,上斩山精妖怪,下捉小鬼妖魔。” “今个要不是看在陈御医大人家人的面上,你们村指不定往后就有血光之灾了。” 神婆得意洋洋,危言耸听。 苏卿墨精神不济,假装被吵醒的样子,晃晃悠悠的开门。 “嘢~这不是神婆三姑吗?我家又闹鬼了?” 苏卿墨自带痞气,抱着手臂,看向神婆。 神婆三姑可不是什么好人,装神弄鬼,坑蒙拐骗,专门祸害无知妇孺。 “三姑你看,老婆子说的没错?一夜之间就会说话,谁不知道她是傻子,不会说话。” 雪天不农忙,除去外出找活做的,全村的人几乎都到了苏卿墨的小院。 苏卿墨说话,陈王氏连忙给穿得像花公鸡的三姑,解释苏卿墨的古怪。 “放心,有本仙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出本仙姑的手掌心。” 神婆三姑吹着牛皮,挺着胸脯,活像一只斗鸡。 苏卿墨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缓缓的走出家门。 “三姑你快看,她的肚子。说不定怀得就是妖孽。” 陈王氏大声的说着,指着苏卿墨微微隆起的腹部。 “老婆子的孙女可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一夜之间怎么可能怀孕?” “三姑,你看她的肚子,妖孽肯定藏在里面。” 陈王氏恶毒,原身苏卿墨是从小就见识到的。 神婆三姑听罢陈王氏的话,不知从那掏出一个铃铛,拿在手里开始摇,边摇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开始颤抖,和羊癫疯发作差不多。 片刻后~猛的抽搐一下,停了下来。 对着苏卿墨大呵道:“妖孽,俺来何仙姑在此,还不快快先出原型。” 别说,气势还挺能唬人的。 苏卿墨眉头一皱,阴森森的说着,“表演的不错,可惜,神婆不是神。光靠坑蒙拐骗,就想让我现原形?三姑,请问我是什么妖孽啊?” 变成傻子后,原主苏卿墨酷爱菜刀,看谁不顺眼,拿刀就追着那人赶。 也从那时候起,村里人都说苏卿墨被鬼缠身了,隔三差五的三姑就会来家里闹一通。 “放肆,你敢对本仙姑不敬,你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还不速速给本仙姑磕头认罪,乖乖现出原形,不要祸害乡里。” 老树皮似的脸,涂得像猴屁股,神婆三姑手里的桃木剑,指着苏卿墨,大声斥责。 苏卿墨动了动脑袋,脖子咔咔作响,面无表情。 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踹在神婆三姑肥胖的肚子上。 “人家何仙姑,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手拿荷花,就你手拿桃木剑,丑得人神共愤,还何仙姑?现原形?我打得你现原形要不要?” 苏卿墨本就是个不好惹的主,这所谓的神婆,不过是骗人的玩意,有人欺负顾时年,她不过是保护自己的表弟,就被眼前的老婆子说成山精附体,要活活烧死她。 若不是刚好村长的孙子回来,原主早就死了。 苏卿墨最痛恨这些胡说八道的人,踹了一脚觉得不过瘾,又补了一脚。 “哎呦……”三姑冷不丁挨了两下,之前的气势荡然无存。 “村长,你们村的妖怪,太厉害了,本仙姑收不了,你们另请高明。” 望着苏卿墨吃人的目光,三姑脚底抹油溜了。 苏卿墨看向陈王氏,“老太婆,神婆都溜了,你还不滚吗?” 以为苏卿墨不知道吗? 陈王氏才是幕后主使,三姑不过是听命行事。 “苏卿墨,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陈王氏怒吼,气的浑身发抖。 “长辈?陈王氏,你算那门子长辈?口口声声说我是你亲孙女,你是我奶奶吗?不过是阴险的小人。做我苏卿墨的长辈,你不够格。” “你……”陈王氏气的呼吸急促,指着苏卿墨的手发抖。 “你什么你?毒害自己夫君的毒妇,没事不要再来我家,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苏卿墨不是原主,为人处世不磨叽,赤果果的将多年前的事说了出来。 陈王氏听得心下一惊,腿不受控制的打颤,表面伪装着镇定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婆子的夫君是病死的众所周知,你不要诬赖老婆子。” “夫君?你也配喊我亲舅爷爷夫君?我是不是诬赖你,老太婆,你心里清楚的很。”苏卿墨不与她废话,“神婆请了,老太婆,你可以滚了。” 说着就要回屋。 “贱人,你把话说清楚,老婆子俺一把年纪了怎得让你随便诬陷?”陈王氏不依不饶,怒吼着。 “村长,你看看,老婆子过得什么日子,儿子被砍,现在还要被诬陷毒死夫君,老婆子命苦啊!” 陈王氏哭诉着,眼里不见半滴眼泪。 站在院子里半天的村长,不由的叹气,“哎……陈老夫人,清官难断家务事。老朽也是爱莫能助。” 村长姓顾,苏卿墨外祖的亲侄子。 心偏向苏卿墨这边的。 “村长,话不能这么说,你是村长,苏卿墨这个贱人未婚有孕的事,难道你也不管了吗?” 村长摇摇头当做没听见。 “对啊村长,未婚先孕,在青山村是要浸猪笼的,不能让不良作风坏了村子里的名声,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传出去我们青山村的婚嫁该怎么办?” “对啊村长……” “村长……” 古代名声何其重要,一人能带动全村,青山村出了个县太爷,还有一个神医,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 “村长……俺建议把苏卿墨浸猪笼。” “村长,俺们同意。不能让她坏了俺们青山村的名声。” 村民们大声的说着,苏卿墨默默的记住了那些人的脸。 “浸猪笼。” “浸猪笼。” “浸猪笼。” 村民们自发的齐声高喊。 苏卿墨怒气值爆表,怒吼道:“说谁我没相公?” 指着陈王氏,“是这个老太婆告诉你们的吗?”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们,我其实早已经嫁人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村民们再一次炸锅了。 第7章 舌战 “苏卿墨你个不知道羞耻的贱人,一天到晚诬陷老婆子,你会天打雷劈的。” 陈王氏矢口否认,心虚的脚步悄悄往后挪。 “天打雷劈?劈谁还不一定呢?陈王氏,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亲孙女,我是你亲孙女吗?我姓苏,不姓陈,你把我用五两银子卖给别人当共妻。” “老太婆,你问过我吗?问过我死不瞑目的爹爹吗?” “你算什么狗屁奶奶,一个填房,一个倒插门,说得你们老陈家多威风一样。” 苏卿墨眼神冰寒。陈王氏慌忙想往人群里钻,苏卿墨几大步扯住她的胳膊,语气变的比冬日的寒雪还冷,“老太婆,不要再来挑战我的底线,你儿子的御医职位怎么当上的,需要我告诉大伙吗?” 话落,用力推开陈王氏。 陈王氏毕竟上了年纪,苏卿墨一推,身体往后倒去。若不是村民多,又得开始鬼哭狼嚎。 “这是真的吗?陈老夫人将人卖给人做共妻,俺们青山村的怎么可能嫁给别人当共妻?” “苏傻子,被鬼缠身了,大白天的胡说八道了。” 话有人信,也有人不信,苏卿墨毫不在意。 一时间苏卿墨不大的院子里,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好了!安静。”村长跺着拐杖,满脸通红,臊的,羞愧的,“不管是不是,苏家丫头既然说已经成亲了,大伙就姑且相信她一回。” “村长,口说无凭,苏卿墨既然嫁人了,哪怕是共妻,她相公在哪里?” “是啊村长,总得给俺们一个交代!年底了,说亲的人家,嫁娶的人家也多了,总不能这样坏了青山村的名声。” “村长,俺闺女今年十五,正相看人家呢。这万一传出去,俺闺女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村民的顾虑村长懂,他为难的看向苏卿墨,语言组织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村长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六十多岁的老人,顶着寒风暴雪,涨红着脸,苏卿墨语气缓和,亲昵的说道,“舅爷爷,屋外冷,苏丫头让您为难了,相公有事,说过些时日来寻我的。” 听见苏卿墨这么说,村长悬着的心,一半落在肚子里,“好。苏丫头,舅爷爷信你。” “大伙都听到了,苏丫头的相公过些日子就来了。你们看苏丫头还受着伤,大雪天,都散了!” 村长话里话外很明显是在袒护苏卿墨,村民们虽然心中有不满,还是照做了。 村子里一些姓顾的陆陆续续离开。 爱挑事者,寂静了片刻,立马不干了…… “村长,您也太偏心眼了,傻子说的话,您怎么就说信就信了呢?” 说话的人夫家姓牛,平常没事总喜欢在村口的大树下嚼舌根,搬弄是非,妥妥的长舌妇一枚。 “牛氏,怎么那都有你?你是有闺女要嫁?还是有儿子要娶媳妇?没事回家帮忙翠花带带孩子,一天到晚没事找事。”村长看见牛氏就烦,人懒,毛病还特别多,有事没事去找自家儿媳妇的麻烦。 “村长,俺怎么就没事找事了?俺儿子是没了,可俺不过说了句实话,俺哪里有错了?”牛氏胡搅蛮缠的功夫比陈王氏有过而无不及,煽风点火道,“大伙说是!” 村长一听着架势,怒目圆睁,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有些村民跟着附和,“村长,您太偏心了。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俺们青山村的名声不能丢啊。” “就是。都是一个村的,傻子说什么村长就信什么,万一傻子骗人呢?说相公会来,总有一个期限。” 咄咄逼人的是村里另一个大姓的男人。 他一开口,与他同姓的人,无不开始附和。 “村长,青山村又不是只有姓顾的,俺们周家的小子和闺女也不少,有瘟疫那事,俺们青山村好不容名声好了些,可不能再出一个大姑娘怀崽,坏了名声了。” 青山村是大村,村子住着一百多户人家,还不算没有分家出去的,几百口人。 顾姓和周姓是村里的大姓,向来为村里的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闻言,苏卿墨眉宇都不带皱,“大伙为难村长,有意思吗?不就是给你们一个期限吗?雪天路滑,相公最多一个月就会来了,没有来,我苏卿墨自动离开村子。” 古人讲究落叶归根,根没了,在外你就是浮萍。 见苏卿墨将话说的这么重,村长心里是一万个不同意,但面对气势汹汹的村民们,不得不虎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大伙应该都听见,墨丫头说一个月为期限,大伙还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落在周姓男人身上。 周姓男人,名为周大福,四十出头,年少时读过几年书,止步于秀才,在周姓人家里地位仅次于几位老人,见大伙都看着他,他看着眼神清澈,姿势痞气的苏卿墨,想了想,不情愿的点点头,“好!就给她一个月时间。” 话必,招手带着周姓家人离开。 看着大伙离开,陈王氏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畏惧苏卿墨手里的菜刀,跟着离开。 这时~牛氏不愿意了! 扯开嗓子,“大伙别走啊!一个傻子的话,怎么能信?” 说着去拉离她近的妇人,妇人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呸~”吐了牛氏一口唾沫星子。 “牛氏,你个搅屎棍,哪里有热闹你往哪钻,你耳朵是不是聋了?还是眼瞎了?” 妇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冷风中,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小院,现在孤零零的只剩下苏卿墨,村长和牛氏。 大伙一走,村长鄙夷的目光,能将牛氏生吞活剥了。 对着牛氏疾言厉色,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牛氏,就你做的那些事,能让你在青山村立足,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不要得寸进尺,惹毛我,我让你滚出青山村。” 原身的记忆中,牛氏是一个刻薄刁钻的老妖婆,村里人没一个人待见她。 村长威胁着牛氏,袒护苏卿墨昭然若揭,牛氏不服,嘴巴刚张开…… 苏卿墨手里的菜刀,挥到了她的面前,“牛氏,你看见我刀上的血吗?上午陈富贵挑衅我,被我砍了两刀,血渍都还没干呢!你要尝尝和陈富贵一样的滋味吗?” 苏卿墨说的漫不经心,特意将有血的地方展现在牛氏面前。 牛氏看见,腿肚子开始不听使唤,指着苏卿墨的手颤抖的厉害。 脱口的话卡在嗓子眼,一双老眼满是惊恐。 尿液顺着裤管留下,难闻的骚味充斥鼻腔,苏卿墨嫌弃的捂着鼻子倒退两步,眼里满是厌恶。 村长也闻到了气味,鄙视牛氏的目光更甚。 大声怒吼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站在这干嘛?还不赶紧滚?” 第8章 上山 村长话音刚落,牛氏如同大赦,连滚带爬的离开苏卿墨的小院。 牛氏一离开,村长火气降了下来,见没人了,和颜悦色的对苏卿墨道:“墨丫头,你可得给舅爷爷说实话,陈王氏真的将你卖给别人当共妻了?” 苏卿墨点点头,略有委屈的说道,“三个月前,陈王氏的小儿子派人回来,陈牛氏将我迷晕,让那人把我送到偏远的地方当共妻。舅爷爷,你说陈王氏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就不怕我爹娘回来讨伐她吗?” 村长父母过世的早,苏卿墨的外祖特别的疼爱这个侄子。村长知恩图报,一直暗中护着苏卿墨。瘟疫的事,村长心里有底,可他人微言轻,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苏卿墨话一出,村长全身止不住的怒火中烧,“陈王氏,简直欺人太甚了。” 人老,毛病多,苏卿墨怕村长气出个好歹,连忙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舅爷爷,别生气,为了个恶毒的老太婆,气坏了自己不值得。外面冷,我们进屋说话!” “墨丫头,说的是,做恶多的人自然有天收。进屋就不必了,天快黑了,舅爷爷就先回去了。有空到舅爷爷家吃饭,舅爷爷让你叔舅抓只鸡给你补补身子,看你瘦得,有了身孕,没事不要上山了,饿了就去舅爷爷家吃饭。” 真心关心你的人,字里行间都是关心,苏卿墨乖巧的点点头,来到异世第一次感觉鼻子有点酸,眼睛有些发热,“我知道了。舅爷爷放心!我才不会和您客气呢!饿了就去舅爷爷家蹭饭。到时候舅爷爷可不许说我吃的多。” 苏卿墨俏皮的话,逗的村长眉开眼笑,“胡说,舅爷爷巴不得你多吃。” 说着,村长挪着脚步往外走,苏卿墨扶着他。 苏卿墨家在村尾,离村中心村长家有些距离,走了没两分钟,走来一个四十出头的壮实汉子。 “爹!” 原来是村长的儿子,顾大壮见村民们都回来了,不见自家老爹,急忙来寻了。 “是大壮啊!”村长亲昵的唤着。 苏卿墨在一旁大声的喊了一声,“叔舅。” “嗳~”顾大壮生怕苏卿墨的一声叔舅掉在地上,连忙接住。 “好了!苏丫头,有你叔舅在,舅爷爷摔不着,天冷,你快回去!” 顾大壮接过苏卿墨扶着村长的胳膊,笑的憨厚。 苏卿墨又甜甜的喊了一声,“叔舅,你可要把舅爷爷照顾好。” “好嘞!有叔舅在,丫头还不放心?” 两人打趣起来,村长笑嘻嘻的往前走,“好了!回去!墨丫头饿了别忘了记得来舅爷爷家吃饭。” “好的,舅爷爷。” 目送村长父子离开,苏卿墨没有回家,抬腿将村长的话当耳旁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大青山走去。 大雪纷飞的路上,顾大壮扶着村长慢慢的走着,“爹,听说卿墨这丫头把陈富贵砍了?陈家人能善罢甘休吗?” 村长叹了口气:“唉~陈老头一家是什么德行,怎能善罢甘休?” “卿墨这丫头也是的,野蛮的不像样。”顾大壮就事论事说着。 村长一听,不乐意了,直接甩脸子给顾大壮,“墨丫头彪悍一点没什么不好的,不像样总比没命的强。” 顾大壮闻言,细想,“爹说的是,是儿子说错话了。” “大壮啊~爹年纪大了,没准就走了,我在时还能护着她一点,万一那天走了……” “爹……您咋瞎说呢?”顾大壮打断村长的话,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两父子的话,北风中渐渐越来越小,身影慢慢的消失在皑皑白雪中。 苏卿墨随手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当拐棍,气喘吁吁的往大青山深处。 陈富贵一游手好闲的恶棍,他又不会打猎,更不会采药,有事没事往大青山跑。苏卿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要干嘛。 被带走的途中,苏卿墨迷迷糊糊听说,陈王氏的小儿子―陈平贵,为了给重病缠身的太傅治病,打起了苏卿墨外公医书的主意。 太傅,当今皇上的老师,十七岁考取状元,坊间传闻,太傅满腹经纶,才华无双,却生得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常年与药罐子为伍。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想升官发财,人人巴结的对象。 陈平贵到了什么职位苏卿墨不知道,外公的医书怎可能让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说原主傻,可她又不傻,还知道家里不安全,将外公的毕生心血藏在了大青山。 苏卿墨上山不为别的,只想拿几本书回家看看,毕竟现在的苏卿墨可是一个医术迷。 走到半山腰,天渐渐暗沉下了,苏卿墨加快脚步,窸窸窣窣听到有脚步声。 她握紧手里的树枝,藏到一棵大树后面,待人来,一棍子敲了下去。 “唔……”闷哼声,苏卿墨放眼望去,顾时年眼神阴冷的看着她。 “顾时年,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顾时年说得咬牙切齿,身上背着苏卿墨采药的背篓,背篓里有她之前采的草药。手里拎着一只鲜血淋漓的兔子。 说好不让她上山,苏卿墨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顾时年脸很臭! 苏卿墨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讪讪的笑着,“没打痛你!我还以为是陈富贵他们呢?” 撅着嘴,苏卿墨死命的卖萌。 顾时年冷眼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不是让你脑袋上的洞没好之前不要上山的吗?你现在上山来干什么?” 若不是远远的看见她,顾时年也不至于在此。 “眼看天就黑了,你还没有回来,我上山来找你啊!”苏卿墨说谎,脸不红心不跳,一气呵成。 顾时年不信,眼神灼灼的看着苏卿墨,“你说谎都不脸红的吗?老实说,你上山干什么来了。” 见谎言被拆穿,苏卿墨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开口:“我来拿我外公的医书。” “你外公的医书真的被你藏在山上?”顾时年生活在陈家,偶尔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苏卿墨点点头,捡起树枝,“对啊!陈家人对我外公的医书虎视眈眈,家里不安全,只能藏在山上了。大青山地方大,好藏。” “顾时年,你陪我一起!” 知道顾时年担心她,苏卿墨很痛快的喊上他。 顾时年冷眼看了一眼苏卿墨,默默的跟在后面。 第9章 争吵 原主藏医书的地方很隐秘,在山与山的缝隙中。 原身瘦弱,皮包骨的那种,苏卿墨很轻松的下到缝隙处,仰头对着顾时年喊道:“顾时年,扔根绳子下来。” 狭小的缝隙,苏卿墨真是佩服原主,满满当当的书籍,她是怎么弄下来的? 顾时年站在山埃顶,吓得心乱跳,听闻苏卿墨的话,麻利的扔下一根树藤。 “接着!” 树藤顺着顾时年的话落下。 苏卿墨将一捆一捆的书籍绑在树藤上,和顾时年折腾到天完全黑了才弄完。 顺着缝隙间,苏卿墨慢慢的爬上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不过看到地上堆积如山的书籍,苏卿墨顿时腰不酸,腿不疼了。 两眼放光的,一一摸过用油纸包好的医书,兴奋的手舞足蹈。 “顾时年,没想到我藏了这么多书。” 苏卿墨很是得意,天黑看不见顾时年的脸已经黑得乌压压的一片。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顾时年,赶快帮忙背回我家去。” 被指使的顾时年不为所动,电线杆子似的杵在那,苏卿墨心情好,不与他计较,自己装了起来。 装好,还有一些,苏卿墨一脚踢在顾时年腿上,“顾时年,你发什么神经?赶快帮我把书背回家。” 腿上传来痛楚,顾时年回神,眼前的苏卿墨,真的是苏卿墨吗?不傻了,性格也变了? “傻愣在那干嘛?赶快。” 苏卿墨催促着,顾时年只能将脑子里的想法放一边,认命的背起沉甸甸的药篓。 苏卿墨走在前面,手里抱着一大摞医书,好在上山下山的路,苏卿墨走了无数遍,没有烛火的夜晚虽然很难行,好在平安到家。 简陋的厨房里,苏卿墨在烧水,顾时年在外面处理兔子。 “顾时年,你不是说要吃肉得下次吗?怎么去逮兔子了?” 顾时年拎着兔子进屋,将锅里的热水瓢在木盆里,十分高冷的冷哼一声,“脏死了,去洗漱。” 苏卿墨撇撇嘴,慢慢的站起来,闻了闻身上,眉宇顿时皱了起来。 特么的,原身是多久没洗澡了?身上一股子的酸臭味。 芯子里的苏卿墨有点小洁癖,二话不说,端起盆子进了房间。 苏卿墨住的房子是原主外公安家盖的,年久失修,墙面出现裂缝,寒风呼呼的往里灌。 上山下山,还不觉得冷,衣服一脱,苏卿墨冷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上牙齿和下牙齿不停的打架,发出“咔咔~”的声音。 快速的擦了下身子,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穿上,单薄的衣服不保暖,苏卿墨冷得全身发抖。 快步跑进厨房,顾时年兔肉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哆嗦着,苏卿墨坐回灶堂,身上的血液才仿佛恢复流动。 “好冷!” 苏卿墨搓着手心,望向站在对面翻炒着兔肉的顾时年。 “顾时年,你别去镇上上工了,冬天猎物稀少,价格高,在家打猎比在镇上上工强。” 厨房里飘着兔肉的香气,苏卿墨才不会承认自己的私心。 原主采药都被她自己嚯嚯捣鼓药粉了,卖得很少,没有顾时年在,天寒地冻的就要饿肚子了。 顾时年抬起头,刚好苏卿墨低下头,没看见顾时年越发怀疑的眼神。 “平时你都不管这些,今日反复提醒,苏卿墨,你寓意何为?” 能告诉他,是为了能吃到肉吗? 显然是不行的。 原身记忆里,顾时年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沉思了会,苏卿墨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你要去镇上了,谁给我捉野味吃。光吃糙米,肚子里孩子哪里有营养?” “我看明明是你嘴馋,赖孩子身上,苏卿墨你要不要脸?”顾时年戳破苏卿墨的谎言,正色的问道:“你真打算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问题在顾时年脑子里盘旋了很久。 苏卿墨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点点头,“嗯!既然孩子已经来了,证明我们有缘分,外公的医术也需要有人延续,我没有理由不要他。” 孩子是原主留下的,占了她的身体,苏卿墨岂能恩将仇报? “未出嫁的姑娘有了孩子,是要被浸猪笼的,苏卿墨,你想浸猪笼吗?”顾时年急了,语气凌厉。 “你怎么和今天来我家的村民说话一模一样?未婚先孕就得浸猪笼吗?你们这是在草菅人命。”苏卿墨脾气也上来了,她就这样,你强她比你更强势,你弱,她可以柔情似水。 顾时年丢下手里的锅铲,全身泛冷气,“你自己不懂得爱惜自己,反过来说我草菅人命?苏卿墨,你脑袋里装得是水吗?没有相公,你一个人怎么养活孩子?” “我哪有不懂得爱惜自己?你脑子才装着水,没有男人,不是还有你吗?”苏卿墨嘴快的喊道。 话落才意识到,话有些不对味连忙又说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不还没有成家的吗?帮我一起养呗,我可是姐姐。” 看看,看看~苏卿墨说的什么话?顾时年恼怒,心里烦躁,大吼:“姐姐?苏卿墨你好意思说?我有承认过你是我姐姐吗?” “怎么就不是你姐姐了?表姐也是姐。这是你赖不掉的事实。”苏卿墨得意洋洋的反击。 顾时年眼神逐渐变冷,心口有团火在烧。眸光在接触到苏卿墨清澈的眼眸后,如遇到大雨倾盆,消失的无影无踪。 “先吃饭,明天我到镇上辞去工作,你乖乖的在家,不要再上山了,若我回来你没有听话,立马给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顾时年让步了,苏卿墨眉开眼笑:“好的!表弟。” “还有,不许喊我表弟,不然孩子不能要。”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苏卿墨嘴里喊出表弟两个字,顾时年内心很抗拒,说不上来难受的感觉。 “不喊就不喊,小气鬼。”苏卿墨哼了顾时年,心情都变好了。 饭桌上,苏卿墨吃的狼吞虎咽,多年的医生的职业习惯了。 顾时年诧异,他认识的苏卿墨何时吃饭这样过?那次不是磨磨唧唧的半天才吃完。 “苏卿墨,你饿死鬼投胎的吗?吃的跟猪似的,哼哼唧唧。” 苏卿墨心情好,剜了一眼顾时年,“顾时年,看在你帮我养孩子的份上,我暂时不与你计较,再说我是猪,我让你变猪头。” 苏卿墨挥舞着比鹅蛋大点的拳头,在顾时年眼前晃,表情滑稽。 顾时年低头浅笑,发觉这样的日子似乎不错。 对面没形象可言的女人,粗鲁点,泼辣点,比傻的时候真的好太多了。 第10章 原主不识字 吃完饭,顾时年刷碗,苏卿墨在厨房来回消食。 “顾时年,你明天回镇上,帮我去城镇卖点东西呗。” 甩着胳膊,苏卿墨随意的说着。 “卖东西?苏卿墨,你家还能有什么卖的?”顾时年瞟向角落里他背回来的书。 苏卿墨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想什么呢?医书是外公的遗物,无价之宝,我怎么可能会卖?我让你卖的是背篓里的草药。” “天冷了,舅母身体不好,卖了草药,给她买两身冬衣,五叔被子也该换了,本来就是落下病根,再受寒,开春下不了地,陈王氏那个老太婆不知道又要怎么责骂他了。” 只要对原主好的,原主都记得,苏卿墨自然也会对他们好。 “你自己都吃不饱了,管那么多干嘛?”顾时年回道,若有所思。 “你不是说养我的吗?有你上山打猎,我怎么可能吃不饱?” 苏卿墨走近几步,与顾时年对视,“除非你说话不算数。” 两人挨着很近,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顾时年脸不受控制的染上红云。 “我没说话不算数,去城镇里卖草药,一去一回得两天,我不在,你偷溜上山怎么办?” 顾时年眼下慌乱,口干舌燥,心砰砰的快跳出嗓子眼。 苏卿墨摆摆手,“眼前我们拿出来的医书够我啃好久了。家里有宝贝,我怎么会上山?” 顾时年迟疑,没答话。 “放心,活着多好啊,我才不会上山寻死呢?我砍了陈富贵两刀,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再来找我麻烦,打不过,躲着他点就是。” “两天而已,我能照顾好自己。” 苏卿墨劝说着,顾时年沉默会点头答应。 “嗯!要卖的草药是什么?” 顾时年转开话题。 “几株还没有烘培的百年人参,是之前很久挖的,药性没刚挖出来好,镇上的药堂被陈富贵这个王八蛋警告过,你带去城镇看看,能卖多少银子。回来就和他们断亲单独和舅母过!” 话题一下子又绕回断亲。 顾时年愣了几秒,“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了?” “顾时年,你脑筋转得挺快嘛!” 苏卿墨的夸赞顾时年眉心跳动,垂下的大手握拳,青筋乍现。 苏卿墨见顾时年沉默,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是听到了些话。你不在家刘瘸子又开始打舅母的主意,在河边拦住了舅母,这一幕刚好被陈王氏看见,骂得舅母跳了河。” “什么时候的事?”听到自己娘被欺负,顾时年额头青筋暴露,一拳捶在土制的灶台上。 苏卿墨吓了一跳,“半个月前的事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平时的苏卿墨除了上山采药基本不在村子里走动,顾时年眸中冒火的问着, “牛氏是个大喇叭,自从她儿子被关进牢房,成天到处说陈王氏的坏话,村里人都听到了。” “所以~你还是早点和舅母搬出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苏卿墨说得含蓄,顾时年听得眼中有杀气。 “你让我回家打猎,是为了这事?”顾时年随便想想,不难猜出苏卿墨让他回家的意图。 苏卿墨大方的点点头,“也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指着锅里没吃完的兔肉,苏卿墨没有羞耻心的说道:“为了舅母,也是为了多吃肉啊!” 看着苏卿墨贪婪的嘴脸,顾时年一阵无语。 “今天很晚了,我先回去,草药明天早上我过来拿。” 顾时年冷冷的说完,回到陈家。 推开陈家柴房的门,漆黑的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时年回来了吗?” 顾时年掏出随身的火折子,“嗯!五叔,是我回来了。” “是从卿墨丫头那回来的!她还好吗?” 破烂的柴房里亮起微弱的火光,咯吱作响的木板床上半卧着一个男子。 男子是陈王氏和陈老头的第三个儿子,家里排行老五,和顾时年的爹爹一起上得战场,回来时,双腿瘫痪。 顾时年没有答话,沮丧的躺在五叔床脚的破门板上。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听说卿墨丫头砍了你大伯两刀,你大伯母的头发被削掉了,她有没有吃亏?” 房间里没有点灯,火光在顾时年躺在床上后,收进火折子里。 一片漆黑的屋里,顾时年不答话,大冬天里,陈五叔急得满头大汗,挣扎着要下床。 听到陈五叔床上的动静,顾时年淡淡的开口,“挺好的。苏卿墨没吃亏。” “没吃亏就好!没吃亏就好!” 陈五叔担忧的心算是落地一半。 “时年啊……你奶回来说卿墨丫头没嫁人肚子有娃娃的事,可是真的?” 晚间家里闹腾一通,他娘在院子里咒骂的话,简直是不堪入耳。 这也是陈五叔还有一半的心没有落下的原因。 顾时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可咋整,还没有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就这样有了娃,是要被浸猪笼的。”陈五叔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你奶大嗓门的说,卿墨丫头一个月后要被赶出青山村,时年啊……你知道咋回事不?” 陈五叔,心乱如麻! 闻言,顾时年坐起身,“为什么赶她出村?” “五叔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见你奶和你大伯是这么说的。”陈五叔自责的开口,话落又想起什么急忙开口。 “对了!你大伯母偷偷摸摸回娘家了。卿墨丫头怕是有危险了。” 闻言,顾时年脸色大变,摸黑再次出门。 简陋的厨房里,灶堂里火花劈哩叭啦的作响,苏卿墨捧着医书,抓耳挠腮。 “守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怎么就没教原主认字呢?” 苏卿墨气愤的丢下医书,无语望房梁。 古人写书字体繁琐,没有任何的标点符号。 苏卿墨堂堂的医大毕业的高才生,到了古代变成了大半个文盲。 原主的外公教过原主医理药理,为什么偏偏不教她认字呢? 一口老血卡在心口,苏卿墨郁闷到了极致。 推开厨房的门想冷静一下,院门外传来踏雪的脚步声。 一下秒~顾时年的脸,映入眼帘。 “顾时年,怎么又回来了?” 苏卿墨诧异,看着急匆匆的顾时年,侧身让他进屋。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顾时年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看苏卿墨眼神略显担忧,“陈孙氏回娘家了。卖草药你和我一起去,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削了陈孙氏的头发,陈钱氏回娘家告状去了?”苏卿墨不以为然的拿起医书坐回灶堂。 “陈孙氏的两个哥哥不是省油的灯,去城镇我怕来不及回来保护你,你要身体扛得住,和我一起去,刚好避避风头。” 苏卿墨点点头,“好的!不过我的这些医书得藏好了,去城镇一趟回来,医书没了,得不偿失。” “好!你说藏哪里?我帮你藏。”顾时年没想到苏卿墨这么好说话,在她没反悔前堵死她后路。 第11章 去城镇 挖好坑,藏好书,已经到了下半夜,灶堂里的火早已经熄灭。 “还有一个时辰就出发,你先去睡会。” “那你呢?”苏卿墨洗好手,问道。 顾时年重新点燃灶堂里的火,“我在厨房将就会。你快去睡觉,一会要走很远的路,你伤没好,又怀着身孕,体力很重要。” 顾时年说的有道理,苏卿墨没说话,回到屋里浅浅的睡去。 刚过四更天,顾时年敲响了房门,“苏卿墨,起来吃早餐,一会要出发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被子里一丝热气都没有,苏卿墨睡得不是很好,整个人头重脚轻的。 “快点,别磨叽了。”顾时年催促。 苏卿墨打起精神,打水洗脸。 昏暗的灯光下,木盆里映出一张脱相的脸,五官不错,和苏卿墨原先的脸区别不大,唯一的缺点是瘦。 洗了把脸,人清醒不少,用牙齿咬破树枝,简单的刷牙。 顾时年将饭菜放在桌上,糙米粥,菜是昨晚没吃完的兔肉。 顾时年喝粥,兔肉全部进了苏卿墨的肚子。 吃完饭,顾时年背上药篓,苏卿墨关上门,两人顶着寒风走进大雪纷飞的夜色中。 出了青山村,顾时年点燃了苏卿墨家拿出来的油灯。 晚间苏卿墨睡觉时,他做了简易的灯笼。 大雪天,路上寂静无声,有得是两人踩雪发出的吱吱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油灯不是很亮,在漆黑的路上,为两人照出一条道路来。 “顾时年,舅母为什么不愿意搬离陈家?” 无聊,苏卿墨随意找了个话题。 “陈家一窝豺狼虎豹,不知道舅母怎么就不愿意离开呢?你问过舅母吗?” 顾时年走在前面,苏卿墨走在他旁边,“小的时候问过。” “舅母怎么说的。”苏卿墨好奇。 “没说话,只掉眼泪。” 顾时年说的风轻云淡。 “你爹都死了那么多年,舅母守在那干嘛?蹉跎岁月吗?”苏卿墨感慨。 “谁知道呢?守着属于顾家的房子,过着乞讨的生活。”顾时年语气平静。 “一个房子而已,给陈家就好了,能脱离苦海,有双手肯定比现在过得好。” “这事要我娘想通。” “你劝劝舅母!不行让五叔也从那个鬼地方离开。舅母不离开,我看一半是不忍心丢下五叔。” 顾时年点点头,“回头我再劝劝。” “舅母照顾五叔那么多年,顾时年,我问你个事呗。” 顾时年挑眉,“什么事?” “脱离魔窟,让舅母嫁给五叔怎么样?”苏卿墨跳脱的思想,顾时年眉毛皱的快打结。 “你觉得怎么样?”见顾时年不说话,苏卿墨扯住他的袖子晃。 低头看向袖子,顾时年淡淡的说:“目前要离开陈家才行。嫁娶的事,我做不得主,以后再说!” 村里的风言风语,顾时年不是没听到过。心里其实是反感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进入桃源镇,苏卿墨体力有些跟不上,气喘如牛。 见状,顾时年找了个卖早点的摊子,拿出两文钱给苏卿墨,“你先去吃点东西,我结完工钱,回来找你。” “好!”苏卿墨乖巧的应下。 卖早点的是一对老夫妻,时辰还早,摊子上没人,苏卿墨要了一碗面条,老妇人做好了端到桌上。 “小娘子,刚刚的后生是你相公吗?看他多疼你。”妇人笑眯眯的坐到苏卿墨对面看着她吃。 苏卿墨摇摇头,“老板娘误会了,他是我弟弟。” “哦!原来是弟弟啊!看着不像啊!看后身模样,怎么得三十多了?小娘子莫要哄老婆子开心了。” “噗~”苏卿墨噗嗤笑出声,想想顾时年满脸的络腮胡子,难怪人家误会。 “咋啦?是老婆子说错什么话了?”老妇人疑惑的问着。 苏卿墨摇摇头,敛下嘴角的笑意,“老板娘说的是,他显老。” 说话间,面摊有客人来,苏卿墨快速的吃完,付钱,起来消食。 顾时年不多时就回来了。 “走!”说着领着苏卿墨往城门口租牛车的地方走去。 “顾时年,去城镇,你走错地方了。” 原主偶尔会卖草药,去城镇的路,不在顾时年走的方向。 “没走错地方,我们租牛车去。”顾时年说着与牛车主人开始讨价还价。 最后,二十文的价格,老板同意拉他们去城镇。 牛车上,苏卿墨坐在背风的位置,顾时年用身躯挡住寒风。 车上还有几个人,大家互不认识,没有说话。 “你听说了吗?俺听俺侄子的婶子的三舅的外甥的弟弟说,俺们天耀国的太傅病逝了,太傅府都挂起白帆了。” 一个妇人神神秘秘的小声说着。 她一旁的妇人问道:“真的。不是说病危吗?怎么就死了呢?” “哪有?对外说是病危其实已经过世了。俺侄子的婶子的三舅的外甥的弟弟在太傅府当小斯,他亲口说的,那还能有假?” “太傅是俺们贫苦老百姓的希望,说死就死了,以后俺都不想让俺儿子考功名了。” “谁说不是?俺儿子就特别喜欢他,一听他死了,哭着给他披麻戴孝呢……” “俺们村的读书人也是,俺看着都心酸。” “你说太傅应该才二十出头!说媳妇了没有?留个后也是好的……” 妇人们的话题越说越偏,起初苏卿墨还竖起耳朵听着玩玩,到了后面直接欣赏起路边的雪景。 现代都市暖化,冬天几乎很少看见雪。 牛车是敞篷车,不走路,没多久,衣衫单薄的苏卿墨开始有些觉得冷。 “顾时年,牛车不累,我冷了。” 苏卿墨是直爽的性子,有话直说。 顾时年闻言,脱下身上单薄的棉袄披在苏卿墨身上。 “牛车快,你坚持一下,晌午就能到城镇。” 看着身穿薄衫的顾时年,苏卿墨将棉袄还给他:“你把衣服给我,自己会冷的。” 顾时年坚持将棉袄披在顾时年身上,“我身体好,没事。一会我和牛车的大叔换着赶车。” 这是顾时年和赶车的人说好的,只收一个人的钱,他帮他赶车。 话落,刚好遇见不好走的地方,顾时年下了车。 第12章 入城镇闹事 在顾时年和赶车大叔共同努力下,晌午不到到了城镇。 下牛车,苏卿墨活动麻木的四肢,屁股颠得快散架。 顾时年付了牛车钱,“到城镇了,先去吃点东西!” 苏卿墨摇摇头,将棉袄还给顾时年,扶着酸软的腰,往前走,“先卖草药。一会再吃饭,这会胃难受的紧。” 一路颠簸,苏卿墨胃里翻江倒海,脸色不是很好看。 顾时年见状点点头,“听你的。” 两人走进苏卿墨常卖草药的春草堂,店里的伙计忙迎上来,笑嘻嘻的问道:“二位看病还是抓药?” 苏卿墨和顾时年对视一眼,“我们卖草药,不知道你们掌柜的在不在?” 说着顾时年解下背篓,拎在手里。 一听苏卿墨他们来卖草药的刚刚还笑脸相迎的伙计,立马板起脸,“去~去~去~那来的叫花子?我们春生堂又不是善堂,不收叫花子的东西。” 伙计势利眼,来消费的就笑脸相迎,不是就出口伤人。 看苏卿墨和顾时年穿得破烂些,无辜就开始赶人,苏卿墨的暴脾气瞬间起来。 顾时年见状,忙拉住苏卿墨:“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孩子,苏卿墨忍下。 转身离开! 谁知刚出门,伙计一口痰,吐在苏卿墨脚下,“死叫花子,滚远点,真是晦气!” 轰……苏卿墨的怒火爆炸! 原身性子阴冷,苏卿墨脾气火爆,人家都对她吐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谁晦气?” 苏卿墨眼神阴鸷,语气邪魅。 伙计像听到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当然说你晦气,还能说谁?” 说完,伙计又对着苏卿墨一口痰,正对着她的脸而来。 苏卿墨眼神阴沉一闪,侧身,一脚踹在伙计的肚子上。 “我晦气?我今天就晦气了。你奈我何?” 伙计不防,被苏卿墨一脚踹飞,爬起来,怒骂:“小贱人,你找死。” 苏卿墨上前在伙计还没有站稳之时,又是一脚:“对,你是找死。” 伙计被踹得东倒西歪,怒声大吼,“没看见有人在春生堂闹事吗?出来打死他们。” 听闻有人闹事,从后面出来几个手拿木棍的男子。 “打死她,打死这个小贱人。”伙计大吼,手指苏卿墨。 苏卿墨冷笑:“人多我就怕你?” 说着从腰间拿出菜刀,“堂堂的医馆,救死扶伤的地方,居然有这么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不是说打死我吗?我奉陪。” 伙计嚣张,苏卿墨比他还嚣张。 看着气焰嚣张的苏卿墨,春生堂的打手,你看我,我看你。 顾时年上前一步,挡在苏卿墨身前,满脸的络腮胡子,眼神冰冷,“我看你们谁敢?” 说着将苏卿墨手里的菜刀夺了过去,“到店外等我。” 话落,脚下快步移动,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顾时年已经拎着伙计的衣领,将他丢到了外面,位置刚刚好,是他吐痰的地方,脑袋正对着新鲜出炉的痰。 一脚踩在伙计的后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伙计被顾时年操作猛如虎弄懵,待反应过来,后背如千斤压顶。 “你娘的,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伙计叫嚣着。 苏卿墨一脚踹在他脸上,“来,告诉我你是谁?” “老子可是知府的小舅子,你得罪老子,老子让老子姐夫弄死你。” 某某某是我的谁谁谁,这埂哪都有。 苏卿墨假装哆嗦,“我好怕怕哦!” “怕。就赶快放了老子。” 伙计闻言狂妄得很。 下一秒,苏卿墨表情变换,对着伙计又是一脚。 “知府的小舅子了不起?知府的小舅子,就能狗眼看人低?” “小贱人,你最好放开老子,老子姐夫可是知府,阳城的天,你敢动老子,老子让老子姐夫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伙计被束缚着都不安分,嘴里不停的大喊大叫。 “你们还站在着干什么?还不去告诉老子姐夫。” 自己打不过就叫人。 几个打手中的一人,听闻悄悄的离开。 苏卿墨冷眼看着,不加阻拦。 她要看看,阳城的知府,是怎么对她剥皮抽筋。 春生堂门口有人打架闹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没事的人,纷纷跑到春生堂看热闹。 “诶~这不是赵老六吗?怎么趴在地上了?” 人群中有人一眼认出了伙计。 “得罪人被揍了呗!” 有人回应那人,一脸的幸灾乐祸。 “仗着他姐姐是知府的八姨太,整天耀武扬威的,这下遇到硬茬,倒霉了!” “该!让他朝人家吐痰,这下遭报应了。” 人群中,一边倒的幸灾乐祸声。 气的趴在地上的赵老六,恨不得起来撕了他们的嘴。 “都给老子住嘴,一群贱民,等老子姐夫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赵老六话一出,苏卿墨又是一脚踹在他脸上,“威胁谁呢?知府的小舅子?”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妾的亲戚都不是亲戚。八姨太的亲戚,你好意思说你是知府的小舅子?” “好!说的好!” 人群中走出来,一身穿锦衣的公子。 “姑娘说的太好了!妾的亲戚都不是亲戚。他也不是本官的小舅子。” “本官听闻有人冒充本官的小舅子,不知道本官的小舅子在那呢?” 锦衣公子,眉眼带笑的看向苏卿墨。 “本官?你是阳城知府?” 苏卿墨有些懵。 “阳城知府什么时候换人了?” 原身的记忆里,阳城知府是一个老头子。 “姑娘认识阳城知府?” 锦衣公子不答反问。 苏卿墨摇摇头,“偶尔听城里的人提到过。” 别说苏卿墨懵,在场的人全部都懵了。 被踩在脚下的赵老六,更是懵得找不着北。 “你究竟是谁?岂敢冒充老子姐夫。” 赵老六大声的吼着。 “别乱说话,本官还未成家,哪里来得小舅子?” “你放屁!老子的姐夫是谁,老子还能不知道?你少唬老子。当心老子的姐夫来了让你生不如死。” 闻言阳城知府笑的越发灿烂。 “你说的姐夫该不是魏国生?” “知道老子姐夫名字,还不放开老子。老子姐夫的名字岂是你个贱民喊的。” 赵老六的气焰是越发嚣张。 锦衣公子,示意顾时年放开赵老六。 赵老六爬起来,挥拳要打顾时年。 顾时年不躲不闪,一个用力,卸了赵老六的胳膊。 “啊……老子的胳膊。” 赵老六尖叫一声,怒火冲天。 “老子杀了你。” “扑通……” 赵老六刚抬脚,顾时年卸了赵老六一条腿。 看着匍匐在地的赵老六,苏卿墨噗嗤笑出声。 “小贱人……” “嘭……” 顾时年对着赵老六后脑勺一脚,给他来了个五体投地。 世界终于安静! 衙役们也在此时姗姗来迟。 “大人。” 铿锵有力的声音,穿透力十足。 “魏国生的家抄的怎么样?” 阳城知府问道。 “已经全部查抄完毕!” 衙役头,大声回禀。 “我看未必!”阳城知府指着地上昏迷的赵老六,“这人你们就没查出来,他可是说他是魏国生的小舅子,他的家查抄了吗?” 阳城知府语气突然加重,衙役们面面相觑。 “没查抄,还不去查。” 阳城知府一声令下,衙役们压着赵老六快步离开。 第13章 卖草药 衙役们浩浩荡荡的离开。 锦衣公子对着百姓作揖。 “在下秦慕淮,新上任的阳城知府。今日与大伙初识,有冤者,可以到衙门击鼓鸣冤,在下定秉公处理。” 阳城知府态度诚恳。 围观的民众欢呼雀跃。 当即就有百姓当街告状,控诉前阳城知府,状告赵老六。 “大人,你得为小民作主,小民可怜的女儿才十三岁,被人糟蹋致死……” “大人,我儿死的冤……” 春生堂门口,一时民声载道…… 人多,顾时年担心苏卿墨肚子里的孩子,护着她离开。 阳城一家面馆内,顾时年叫了两碗面。 苏卿墨吃得津津有味。 “阳城前知府,顾时年你有听说吗?” 顾时年抬头看了眼苏卿墨,“之前有听过,名声不好,鱼肉百姓。纵容犬牙大肆敛财,奸淫掳掠。” “我看刚刚上任的知府不错,百姓的冤屈终于有地方伸了。” 喝了一口汤,苏卿墨全身暖洋洋的。 “顾时年,你打赵老六的几招,身手不错啊!背着我你还藏着什么秘密?” 百姓的冤屈有新来的知府,顾时年的秘密是苏卿墨想挖掘的。 “顾时年,我可是你姐姐,和你从小一块长大的人,你有秘密都不告诉我。” 顾时年白了苏卿墨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姐姐。” “不承认也是事实!可我就是你姐姐。” 顾时年懒得理苏卿墨,低头吃面。 “顾时年,你信不信我把你会武功的事告诉舅母,让舅母收拾你。” 顾时年不为所动,“你不也有秘密没告诉我吗?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把菜刀耍得这么好的?我可记得,你每次用菜刀都能伤到自己。” 苏卿墨心中咯噔一下,乖乖的闭嘴。 大街上,苏卿墨看着顾时年肩上的背篓,唉声叹气,“都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害得草药都没卖出去。” 比起苏卿墨的郁闷,顾时年淡定多了,“阳城又不是只有一家药堂,等会换一家医馆试试。” 苏卿墨点点头,“你带路!我只认识春生堂。” 阳城东大街的回春堂。 刚进去,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迎上来。 “请问两位,要看诊还是抓药。” 同样是医馆,差别待遇不是一般的大。 “我们是来卖草药的,不知药堂掌柜的可在?” 遇见浑人,苏卿墨可以更混。 遇见嚣张的,苏卿墨更嚣张。 遇见有礼貌的,苏卿墨比他更有礼貌。 “在的。两位稍等一下。” 小伙子说着走进内堂,出来时,身后跟着一位面相和善的老者。 “掌柜的,就是这两位要卖草药。” 小伙子为两人引荐。 苏卿墨笑着点点头,“掌柜的好!” “姑娘好!不知道姑娘要卖何草药啊!” 掌柜的一上来直奔主题。 “卖几株百年的人参。掌柜的收不收?” “收的。姑娘的人参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苏卿墨点点头。 顾时年从背篓里拿出包裹好的人参,打开,呈现在掌柜的面前。 “这几株野人参,年份在一百五十年左右,根须我都挖得完好无损。” 人参饱满,根须健全,掌柜的拿起看看,满意的点点头,“挖的不错,是好参,虽然年份不高,药用价值还是很高的。” “不知道姑娘打算卖多少银子一支?” “掌柜的给出的价格是多少呢?”苏卿墨直截了当的问。 “姑娘的人参饱满,根须健全,只是挖出来没有保管好,药性有些流失,回春堂愿意出十两银子一支,姑娘觉得怎么样?” 原身傻的时候,除非是饿死,几乎都在大青山里,价格方面卖得很随意,苏卿墨一个现代穿过来的人,更是一窍不通。 迷茫的眼神看向顾时年。 掌柜的似乎看出了苏卿墨的迷茫,连忙开口,“姑娘的人参是好参,只是挖出来没有保管妥善,药性有些许的流失。十两银子一支,在别家药堂是卖不出这个价的。实不相瞒,姑娘手里的人参,老朽内堂有位病人急需它来入药续命,才开出这个价格,若姑娘觉得价格不妥,姑娘可以去别家问问。” 苏卿墨有些懵,再次看向顾时年。 顾时年这边刚要开口。 内堂急匆匆的跑出来一个药童,“大夫,不好了,内堂的病人突然吐血昏过去了。” 掌柜的一听,大惊失色,顾不上苏卿墨他们,急匆匆的往后堂奔去。 医者本能,苏卿墨也跟了上去。 后院房中,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男子。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掌柜的手搭在男子的手腕上,越把脉,神情越发的凝重。 询问了报信的药童一些细节,掌柜的起身重新开始拟订药方。 医者本心基因在作怪,苏卿墨坐到了掌柜的离开的位置上。 伸手搭在男子的脉搏上,似有似无。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苏卿墨翻看了男子的眼皮,嘴角,瞳孔出血,嘴角有褐色斑点。 掀开男子的被子,胸前出现密密麻麻的红斑。 附身贴在男子心口的位置,心跳绵,弱。 手指放在人中的位置,呼吸,气若游丝。 洁白修长的手指,指白,甲乌。 “银针。” 苏卿墨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说着伸出手,以为还是在手术室里,有专人给她递医疗器具。 “没听到吗?银针。” 工作中,苏卿墨是非常恐怖的。 她冷冽的声音,让一旁的药童大为关火,“你……” 刚一开口,掌柜的抬手打断他,配合着苏卿墨开始递银针。 半个时辰后,床上昏迷的男人,开始剧烈的咳嗽,脸色涨红。 “盆子。” 苏卿墨下达命令。 掌柜的连忙递给她一个铜盆。 随着男子咳嗽的越来越腻害,一口乌黑的鲜血喷出,刚好落在铜盆中。 男子吐血后,苏卿墨松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男子,收回银针。 “病人气血两虚,积劳成疾留下的病根,血液不通,瘀于胸腔,眼白多于瞳孔,上邪下滞,指尖乌黑,嘴唇下方有明显的黑色斑点,心跳缓慢……” 苏卿墨如前世一般,说出病人的病症。 听得掌柜目瞪口呆,崇拜之色溢于言表。 “姑娘得出的病症又是什么呢?” “中毒。多种毒在病人体内相互牵制。” “既然相互牵制,为什么会出现濒死之状?”掌柜的问出心中疑惑。 “你听过一句话吗?虚不受补!病人底子虚,适合温养,大补之物只能让他体能的毒素加快运行,导致血滞,人体功能,得不到充分的血液维持生命。” 苏卿墨给出答案。 “我说你写,人参,枸杞,雄黄……” 一串药名从苏卿墨口中说出。 掌柜的越听,心下越惊,眼前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姑娘,当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好了!就这些,两碗水煎成一碗水,途中火不可灭,中火为宜。” 话落,推开门走了出去。 顾时年在药堂大厅等着,本想跟着进去的,慢了一步,被人拦了下来。 刚想开口…… 掌柜的从内室疾步跑出来。 眼露崇拜之色,“姑娘,等等!你这边的人参还卖吗?回春堂愿意出一百两银子一支。” 说着递给苏卿墨几张百两的银票。 苏卿墨与顾时年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我那知道?” 两人眼神交汇。不约而同的看向掌柜的。 “姑娘,别误会!之前是老朽价开低了,在这里给姑娘赔罪。” 说着作揖弯腰鞠躬! 整得苏卿墨莫名其妙。 “不知道姑娘家住何处,来日一定登门致歉。” “掌柜的,您太客气了。要是因为刚刚的出手相助,就不必了!医者仁心,出于本能。” “姑娘医术高明!回春堂愿意和姑娘结个善缘,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姑娘手里有六支人参,回春堂一百两一支,为姑娘结善缘,有草药都可以卖到我们回春堂。” 掌柜的话说到这个份上,顾时年对着苏卿墨点点头。 苏卿墨接过银票,点点头答应,“好!” 第14章 逛街 手里有钱,苏卿墨心不慌了。 出门就将银票扔给顾时年,心情无比好! 顾时年满脸的问号! “我不太会管钱,花钱没概念,以后家里的钱给你保管。我负责挣。” “你在回春堂给人治病了。” 顾时年话语肯定,苏卿墨不隐瞒。 “是啊!不然一支人参的价格也不会十倍的往上涨。” “外公教我医术,我也是第一次用,感觉还不错。” 苏卿墨心情很愉悦,瘦弱的脸上竟是满意的笑容。 “你就得瑟。没给人治好,加重了,看你怎么办?” 顾时年很不给面子的泼冷水。 “哪有?我对外公教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苏卿墨没有因为顾时年泼冷水生气,反而很高兴有人分享她的喜悦。 在现代都市苏卿墨之所以选择学医,追根究底都是因为小时候妈妈说的一句话:医生救死扶伤,是积阴德的职业。 妈妈有些迷信,苏卿墨耳闻目染,也觉得医生职业不错,工作后看着痊愈的病人笑容满面的出院,苏卿墨心里也得到很大的满足。 妈妈说过,有福报的人,运气都不会差。 死后能重生到这里,苏卿墨冥冥之中,想让原身的医术得到好的运用。 “你对外公教的医术有信心,可我对你没信心。” 顾时年不信任的话,苏卿墨不高兴,轻轻踢了顾时年小腿一下,不满的嚎道:“顾时年,不待你这样的,我可是你姐姐,你就这样歧视自己姐姐吗?” 苏卿墨踢得不疼不痒,顾时年心里还感觉有些甜,听到苏卿墨说是他姐姐,心里又有些恼怒,索性不再理苏卿墨。 “嗳……顾时年,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是不是歧视女性?” 跟在顾时年后面,苏卿墨不依不饶,大有顾时年敢说一个是字,她就会让他好看的架势。 瘦得脱相的脸,一双眸子闪闪发光,隐隐约约还有小火苗。 顾时年心不防的多跳了几下,脸有些发烫。 “不是买东西吗?不买天就要黑了。” 顾时年扯开话题。 成衣铺里。 “姑娘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我们店,什么样的款式都有,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不知姑娘给谁买?” 成衣铺老板娘热情的招待苏卿墨,没有因为她穿得破破烂烂而轻视怠慢,苏卿墨对她的好感倍增。 “老板娘这里有现成的被子买吗?我们买几床被子。” “有的有的。姑娘这是要成亲?买嫁妆的!我们这什么被子都有,姑娘要好点的?还是差点的?” 苏卿墨瞟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顾时年,“老板娘误会了,他是我弟弟。” 老板娘打量顾时年,笑嘻嘻的说道,“姑娘真会开玩笑!您身后的小哥看着比您大多了,那可能是您弟弟?说是相公差不多。” 得~又被误会了…… 白了顾时年一眼,苏卿墨懒得解释。 继续之前的话题。 “好点的被子和差一点的被子是怎么卖的?” “好一点的被子,八百文一床,差一点的三百五十文一床。” “差距这么大?” 苏卿墨不懂古代货币价值,数字听得懂。好一点与差一点价格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不知道,好点的和差点的区别在呢?” “好一点的,棉质软,没有杂质,细腻。差一点的有杂质,不细腻,被子容易成坨,结块。” 老板娘也是个直爽的性子。 一窍不通的苏卿墨,转头看向顾时年,“你觉得呢?” “我们可以先看看被子吗?” 顾时年上前,对老板娘说道。 “可以的。”老板娘说着进入内室,不多时,拿出两床被子。 顾时年用手感受一下。 “可以。” 苏卿墨点点头,“老板娘,我买的多,可以优惠一点吗?” “姑娘要多少?” 苏卿墨想了想,无奈的看向顾时年。 “你问他!他是我家的管家公。” 顾时年蹙眉,嘴角藏不住的上扬。 “小两口,真是恩爱,不知道大喜的日子是什么时候?我们店里还有很多喜庆的头饰和嫁衣,姑娘要不要看看?” 尼玛~这误会的…… 苏卿墨狠狠的瞪了顾时年一眼。也懒得和老板娘解释,“不用了,要的东西我自己会看。” 感觉到苏卿墨有些生气,老板娘深怕到手的生意跑了,忙赔礼:“看我这张嘴,姑娘别介意,我就是看你们挺般配的,还以为你们是即将成亲的小夫妻。” “姑娘别生气!” “这样,姑娘东西要的多的话,我给姑娘多多优惠。” 苏卿墨看向顾时年。 “弟弟,你觉得呢?” “不知道。”顾时年冷冷的说道。心里莫名的难受,心头似火在烧。 苏卿墨一脸的莫名其妙,顾时年不理她,她自己摸摸被子,想了想“先来十床好的,坏的来四床。” 一听,老板娘高兴了,感情是来了个大主顾。 “好的。姑娘除了被子还要买些什么吗?” 这么大的主顾,老板娘笑的花枝乱颤。 “我看看。” 苏卿墨又在店里转了几圈,指着几套冬衣说,“这些也要了。” “还有,买些被面和床单。” 苏卿墨噼里啪啦的买买买。 顾时年立在门口的身影,脸黑如锅底灰。 他严重怀疑,现在的苏卿墨被人掉包了。 挑选好被子,衣服,床单,被面,苏卿墨看见角落里的碎步,问老板娘,“老板娘,这些碎步你还要吗?” 老板娘瞟了一眼角落里裁衣剩下的碎布,“不要了。姑娘想要,送给姑娘。” “那老板娘给我再来两斤棉花。” 苏卿墨话一出,老板娘更加高兴了。 忙又给苏卿墨装了两斤上好的棉花。 东西买齐,老板娘开始算账,“姑娘东西买的多,每样都给姑娘少二十文,棉花我就不收姑娘钱了。一共加起来,三十二两七钱。” “给姑娘抹去零头,姑娘给三十二两就行。” “顾时年,给钱!” 买东西是女人的天性,顾时年这会知道,苏卿墨说对钱没有概念的话,是有多没概念了。 顾时年冷着脸,乖乖付钱,让老板娘写了个字据后,告诉她明天过来拿东西。 老板娘满口答应! 离开成衣店,又转到杂货铺,买了些精米和糙米,油,盐,醋,酱油,最后苏卿墨还买了一大袋子干辣椒。 顾时年让人帮忙把东西送到成衣铺。 苏卿墨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 大雪纷飞,路上行人不多! 苏卿墨走进一家胭脂水粉店,买了把梳子,站在门口等顾时年来付账。 锅碗瓢盆,顾时年说一会他自己去买,再和苏卿墨一起去买,多少家当都要被她败光。 夜幕降临,两人找了个便宜点的客栈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租了成衣铺的马车,满满当当回青山村。 刚进村口,在外玩耍的孩童,见到马车,叽叽喳喳的跟在后面跑。 当马车停在苏卿墨家门口时…… 眼前的一幕,让苏卿墨傻了眼! 离开时,破破烂烂的房子,变成了一片废墟,全是火烧的痕迹。 第15章 大闹陈家 么的~顾时年的嘴巴有毒,真有人半夜烧了她的家。 黑漆漆的地面,覆盖着一层白雪,空气中弥漫着灯油的气味。 烧她房子的人,怕是烧不死她?居然用上了火油。 断壁残骸里,一身形如枯槁的妇人,跪在黑灰中,哭的撕心裂肺。 “墨儿……你怎么舍得丢下舅母?我的儿啊……” 这是又被误会自杀啦? 苏卿墨回头看了一眼顾时年。 顾时年面色平静,深沉的眼眸,燃起熊熊怒火。 又看了一眼,成了一片废墟的家,苏卿墨眼底似十殿阎罗走出的恶鬼。 至腰间抽出菜刀,一路狂奔,来到村子里最好的房子面前。 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 巨大的声响,惊动客厅中陈家人。 陈富贵一马当先的冲出来。 “谁他娘的踹老子的院门,活的不赖烦了?” 陈富贵右手吊着,顺手拿起屋外的扫把一路高声怒呵,满脸的凶神恶煞。 在看清来人是苏卿墨,愣了几秒,随即怒火中烧。 “小贱人,怎么是你?你来老子家做什么?” “来干什么?当然是找烧我房子的人算账。”苏卿墨手拿菜刀,一步一步逼近陈富贵。 “陈富贵,叫你媳妇出来,打不过我,回娘家告状,烧我房子,她怎么这么缺德?” 苏卿墨此时,化身为修罗,周身的气势,神鬼避让。 “我数三个数,若你再不喊陈孙氏出来,她娘家人怎么烧的我房子,我就怎么烧回去。” “怎么?不喊吗?” 苏卿墨嚣张到目中无人,陈富贵被激起了血性,眼睛中释放着恶毒的光芒,抄扫把要扑向苏卿墨。 “你让老子喊老子就喊,你算老几?死贱人,烧你家又怎么样?老子还想烧死你,赶紧滚出老子的家,老子今天还能饶你一命。” 说话间,陈富贵的扫把挥来,苏卿墨眸光一闪,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身体灵活的侧身,一刀砍在陈富贵拿扫把的手背上。 “啊……”疼痛使陈富贵,大声爆吼,“苏卿墨你个贱人……” 说着不要命的用拳头砸向苏卿墨。 苏卿墨左躲右闪,还是被陈富贵一拳砸在手臂上,菜刀顿时脱手。 见状,陈富贵得意的加大攻击,手臂上,手背上鲜血淋漓。 “贱人,老虎不发威,你跑老子家来送死,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没有菜刀,苏卿墨也毫不惧色,陈富贵一拳刚要落下,一只刚劲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扼制住他的手腕。 “你动她一个试试?” 顾时年出现,霸气护姐。将苏卿墨拉到身后。 “这种事,不需要你出手。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顾时年冷声训斥着苏卿墨。 一用力卸了陈富贵的胳膊。 “啊……” 后院听到前院陈富贵杀猪似的声音,陈王氏骂骂咧咧的现身。 “那个不要命的敢到俺老陈家撒野?不知道俺儿是神医吗?天子的御医家都敢撒野,当心砍了你们脑袋。” 陈王氏身穿暗红色对折绣花大棉袄,与同龄妇人略显年轻的脸上,额头上系着抹额,吊三角眼,盛满恶毒的光芒。 在看见顾时年扼制陈富贵时,更是怒吼。 “顾时年,你个遭瘟的狗东西,放开俺儿。” “没听见吗?一群吃里扒外的畜牲。” 陈王氏嘴巴可谓是恶毒,看见被顾时年护在身后的苏卿墨,眼中更恶毒,“贱人,你怎么还没死?” “天打雷劈的老妖怪都没死,我怎么可能死?” 苏卿墨不带惧色的走出来,对上陈王氏浸着怒火的老眼。 “放肆。” 老态洪钟的呵斥,在陈王氏身后响起。 身穿灰色长衫棉袄,面色凶狠的陈老头大喝一声。 怒视着苏卿墨,“怎么给你奶奶说话的?立马给你奶奶磕头道歉!” “磕头?奶奶?”苏卿墨不肖的笑了,“陈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们早断亲了。再说她也不是我奶奶。我奶奶是顾氏,你做倒插门的妻子。” 苏卿墨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陈老头比陈王氏更可恶,陈王氏做出的事,那件不是他出的主意? 盗取原主爹爹的药方,便是陈老头亲自动手的。 陈老头最恨别人说他是倒插门,老眼中射出毒蛇一样的冷光,上前就给苏卿墨一记耳光。 可惜……在手掌落下的时候,被苏卿墨躲开。 陈老头因为用力过猛往前栽去,苏卿墨一脚踹在他腿上,助他成功摔倒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家里这么热闹。” 吃完饭出去溜达一圈回来的陈老四,咬着枯草慢悠悠的走进来,顺手关上院门。 见状,顾时年眉头一皱,将苏卿墨护在身后。 “顾时年,你护着畜牲做什么?” 若说陈富贵混,陈老四就是横。 一个在镇上横行霸道,一个在村里无恶不作。 两兄弟是孑然不同的混蛋。 “爹!你没事?”陈老四扶起陈老头。 五短身材,一身肥肉,酷似陈王氏的一张圆盘子脸,不慌不忙的捡起苏卿墨掉在地上的菜刀。 “这是有不长眼的玩意,跑到老子家闹事来了?” 话落,表情变的凶狠,一刀砍来。顾时年拉着苏卿墨后退两步。 “不错,有两下子。可惜今天遇见老子了。” 活脱脱的地痞流氓。 说着,吐掉口里的枯草,发狠的砍向顾时年。 顾时年不躲不闪,在陈老四靠近后,一巴掌扇在他的圆脸上,直接将他扇飞出去,手里的刀落在地上,嘴里一口血吐沫连带着几颗牙。 出场多威风,下场多凄惨。感情一家子一个德行。 “老四……”陈王氏心疼跑过去。 陈家两个能打的都倒下了,陈老头气的上去给了陈富贵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还不将孙氏喊出来。” 话落,陈老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顾时年。 何时这个任人欺负的畜牲,有了这么好的身手? 做了坏事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陈孙氏听到陈老头的声音,知道自己逃不掉。 在陈富贵准备踹门的时候,打开了门。 “公爹。”迎上陈老头骇人的目光,陈孙氏,躲到了陈富贵的身后。 “孙氏,你把话说清楚,大丫的房子是不是你喊你娘家兄弟烧的?” 大丫就是苏卿墨,没断亲时她在家排行最大。 第16章 证据确凿 “什么房子,俺不知道,俺也没回娘家。”陈孙氏抵死不认。 在天耀国,无故烧毁别人房子,是要坐牢的。 陈孙氏又不傻,死也不会承认。 苏卿墨冷笑,“陈孙氏,我的房子被烧,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能和俺儿媳妇有什么关系?贱人,你诬赖老婆子,又来诬赖俺儿媳妇,你安的什么心?” “老头子,你看看,都欺负到俺们家来了。” 陈王氏话一出,陈老头怒喝,“说孙氏烧你家房子,拿出证据来。” “证据我自然有,要是我证明是孙氏干的,陈老头,你要怎么给我交代?”苏卿墨与顾时年并列站在一起,单薄的衣服隔绝不住她心里的怒火。 顾时年莫名的心疼,不动声色的握住苏卿墨的手。 苏卿墨先愣了一下,随即释然。 “要什么交代?你自己的房子,自己照看不好,赖在老子家。” “老子告诉你,门都没有。” 陈富贵吼道。 苏卿墨默默的捡起地上的菜刀,“我就烂命一条,不给我交代也可以,你们陈家欠我的,我今天讨回来也可以。” 试着刀快不快,苏卿墨猛的抬头,噬血的眸子看向陈老头。 陈老头被苏卿墨恐怖的眼神吓得一激楞,“我一身光明磊落,只要你有证据证明是孙氏指使烧了你房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活了一辈子,陈老头第一次觉得害怕。 “好!你说的。”苏卿墨答应。 “若你没有证据,你又该给陈家什么交代?”陈老头冷声反问,眼露算计的精光。 苏卿墨心知肚明,假装没看见,“你们想要的,我苏卿墨双手奉上。” 诱饵很香,姜太公钓鱼! 顾时年不赞同的捏紧苏卿墨的手,面上无表情。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苏卿墨不耐烦的说道。 适当的给予时间是必然,多了就显得自己的东西廉价。 “陈孙氏教唆娘家人烧你房子,陈家人既然不愿意私下解决,阳城新来的知府刚正不阿,一来就抄了前阳城知府的家……” “好!我答应你!”孙氏躲闪的样子,此地无银三百两,陈老头心里窝着火,事情一旦被朝廷的人知道,万一影响自己小儿子的仕途怎么办? 不管顾时年说阳城换知府的事,是真,是假,陈老头不敢赌。只能咬牙切齿的答应。 “顾时年,既然他们同意私下解决,你去把五叔背出来!五叔也是陈家的一份子。” 顾时年点点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苏卿墨。 疾步走进柴房中,背出双腿瘫痪多年的陈老五。 “时年,你这是要做什么?” 五叔已经很久没有出门,顾时年背着他出现。 苏卿墨点点头。 “人齐了!要证据,要去我家废墟。” 说着,苏卿墨率先走了出去,顾时年走在最后。 打开院门,门口乌泱泱的村民堵得水泄不通。 大雪里,村长站在最前面,顾大壮扶着他,见到苏卿墨出来,一脸的担忧。 “丫头,你没事?” 苏卿墨浅笑着,“舅爷爷,我没事!我知道烧我房子的人是谁,也有证据,舅爷爷你可愿意为我作主?” 顾秦氏被顾大壮的媳妇搀扶着,瘦弱的身躯,风一吹就倒。 “墨儿……舅母的孩子啊!”见到本以为死去的人,顾秦氏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紧紧的抱着苏卿墨,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儿啊……” 一声声感人的呼喊,刺激着苏卿墨的泪泉,金豆子在眼眶打转。 “舅母!” 只一声,苏卿墨声音哽咽了。 村长看着也是老泪纵横。 一旁的顾大壮媳妇跟着落泪。 “她舅母,孩子平安就好!别哭了,伤身子。” “是啊!顾嫂子你从昨晚哭到现在,别哭了。” 旁边的帮忙劝着。 陈老头他们出来。 苏卿墨开口,“大伙应该都知道我房子被火烧了。更有人说我想不开自己烧死自己化成了灰。” “我苏卿墨以前是傻,可我不会傻到明知怀了相公的孩子,还去自尽。” “至于烧我房子的,我知道是谁,陈家家长同意我要是拿出证据,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若我拿不出来,他们提出的条件我苏卿墨全部答应,大伙可愿意一起做个见证?” 苏卿墨铿锵有力的几句话,让青山村的村民唏嘘不已。 “不是说她自己烧的吗?怎么扯上陈家了?” “你傻还是别人傻,苏傻子不是说过吗?她再傻也不会去烧自己的房子,这大雪天的烧了房子,不得冻死?” “说得是……” 议论声起。 人群中周大福走出来,“青山村出现烧人房子的恶徒,我愿意做个见证。” “俺也愿意。” “俺也愿意……” 有人开口,自然有人附和。 苏卿墨默默的记下那些支持她的人。 “好了!赶快拿出证据。”陈老头大声催促。 众人来到苏卿墨被烧毁的房子前。 顾时年将陈五叔交给同村的汉子,走进废墟中,搬开未烧完的房梁。 顿时,废墟里露出一个大洞。 “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坑?” 村民们好奇的上前。 “坑里有人。” 一声惊呼,洞口围满人,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探。 “怎么会有坑?坑里怎么会有人?”村长走进来,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陈老头,你怎么解释?” 苏卿墨烧成废墟的房子靠近卧房的位置,坑里躺着两个彪形大汉,两人的身上有积雪,冻的全身发抖,脸色乌青。 细看,不是陈孙氏的两个哥哥又是谁? 得知陈孙氏回娘家,苏卿墨和顾时年就想到了这一招。 陈孙氏的两个哥哥都是贪得无厌的人,苏卿墨就在坑周围洒了一点致幻的药粉,若不火烧,药粉则不会起致幻的效果。 致幻的效果则是坑里有银子。 陈孙氏嫁到青山村二十多年了,她的两个娘家哥哥,大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苏卿墨一招瓮中捉鳖,一击即中。 坑里有迷药,能让他们睡上一整夜。 冻了一整夜,两人早没了力气,想爬起来绝不可能。 村长的怒吼声,惊醒两位。 “救命……” “救救俺们!” 两人气若游丝的喊着。 陈孙氏看见,心疼的眼泪哗哗的流,“富贵,快救救俺哥哥,俺哥哥他们快冻死了。” 第17章 扯开遮羞纸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陈孙氏的脸上。 陈老头气的五脏六腑移位。 “富贵,立马休了这个恶毒的妇人。”陈老头全身发抖,不顾形象,当场让陈富贵休妻。 陈富贵也是气的头顶冒烟一脚踹在陈孙氏身上,“你个贱人,你真敢回娘家喊你哥哥来做这样的事?” 说着一脚接着一脚,踹得陈孙氏跪地求饶,满地打滚。 “让你不听老子的话。” “让你回娘家喊人。” “你个贱人,老子踹死你。” 证据确凿,陈老头无从抵赖,冷眼看着陈孙氏被打得嗷嗷直叫。 “当家的,俺错了!俺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 陈富贵胳膊被卸了,脚能用力,脚脚到肉,踢得陈孙氏哭爹喊娘。 “让你个贱人丢老子陈家的脸……” “让你自作主张烧苏卿墨这个贱人的房子……” “老子打死你……” 陈富贵每踢一脚骂一句。村里一些心善的妇人开始劝说起来。 “陈家大郎,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陈孙氏好歹跟了你二十多年了,别再打了,你儿子儿媳还在镇上呢?孙子也得要她照顾不是?” 好心的妇人劝了陈富贵,又开始劝苏卿墨,“大丫啊!你看事情都出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大伙都为你作证呢?陈家该给你的交代,一定会给的。” 苏卿墨冷眼看着,没说话。 不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陈孙氏竖起耳朵听着苏卿墨这边的动静。苏卿墨不说话,不知谁给她的勇气,张口吼道:“陈富贵,要不是你没种,看着俺被欺负,俺会回娘家找俺哥?” “苏卿墨你个贱人,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没嫁人有了野种,俺家仙儿怎么可能被退亲?说俺们家风不好。” 陈孙氏的话,气笑了苏卿墨,“你自己女儿嫁不出去,是她作风问题,说你们家风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早断亲了。” “再说,我查出有孕,不过三天,村里的好多人都不知道,别人怎么知道的?不过一个晚上你们就跑到我家大吵大闹。陈孙氏,你还真有脸。” 苏卿墨算是明白刚穿过来,陈王氏为什么一大早在她家门口辱骂她了,原来是陈孙氏颠倒黑白在耳边吹风呢! “就是和你个贱人有关系,你爹是杀人犯。凭什么杀人的是你爹,要俺仙儿遭罪?” 气疯了,也被打疯的陈孙氏,口无遮拦的控诉。 苏卿墨没说什么,村长脸色变得铁青,陈老头更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住口!你自己做错了事,不思悔改,老陈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陈老头如意算盘打的精啊!休了陈孙氏,陈家给苏卿墨的交代自然就作废。 苏卿墨怎么可能让陈老头如意? “舅爷爷,人赃并获,证据确凿,陈老头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了?” 苏卿墨泪眼婆娑的看向村长。 瘦的脱相的身形在大雪中,格外的让人心疼。 村长闻言,铁青着脸看向陈老头,“陈老头,自己说的话,可不能食言,今日不给苏丫头一个交代,他日我孙子上京,一定参陈平贵一本,说他老爹罔顾法纪,袒护放火犯,说话不算话。” 搬出陈平贵,陈老头气的全身犯哆嗦。恶毒的看着苏卿墨,却又没法子。 “村长,我也没说不给大丫一个交代,您何必生气呢?”陈老头陪着笑脸。 村长直接给他甩脸子,“大伙都听见了,陈老头当众说给苏丫头交代的,大伙做见证。” 话落,走到苏卿墨身边,心疼的问道,“苏丫头,你要陈家给你什么交代,今日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大伙给你作主。” “谢谢舅爷爷!”苏卿墨乖巧的道谢,不似对陈老头他们那样居高临下。 “大丫,你要爷爷给你什么交代,只要爷爷能做到,爷爷都答应你。”在外人面前,陈老头贯会惺惺作态。 他这话一出,搞的苏卿墨多不懂事一样,逼迫自己的爷爷。 “陈老头,别恶心人了,我们早没关系了,你陈家家谱里也不曾出现过我的名字。我爹他也是姓顾的,和你们陈家没关系。” 苏卿墨是谁?暴脾气的外科圣手。 怂人,就不带怕的。 闻言,陈老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黑一阵,搞得像个调色盘似的。 纵然如此,陈老头不得不控制住脾气,尽量平心静气的说话。 “好!既然你不认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要陈家给你什么交代就直说。”陈老头话落,甩袖背过身,不再看苏卿墨,他怕自己忍不住当众杀了她。 “好!爽快!”苏卿墨赞赏的竖起大拇指,直接了当的说,“我要顾家老宅。” “什么?不可能!”陈老头终于绷不住,转身怒吼道。“你早就不是顾家人了,凭什么要我陈家的房子?” “就凭你大儿媳烧了我家,让我无家可归。”苏卿墨冷冷的回道。 “贱人,你做梦。”陈富贵大吼,也不打陈孙氏了。 “老子的家凭什么给你?又不是老子烧了你房子,谁烧你房子,你找谁去。”用力踢了一脚昏死过去的陈孙氏,陈富贵一点不念多年的夫妻情分。 “陈富贵,你耳朵里长蛆了吗?我说的是顾家老宅。顾家老宅什么时候成你陈家的了?是不是凭你倒插门的爹,骗我外祖他没娶妻生子?还是凭你恶毒的娘,怀着你这个贱种,带球嫁给我亲舅爷爷?” 一张遮羞纸,薄得只剩下自欺欺人,就这样被苏卿墨当众戳破。 所谓的陈家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五岁的记忆苏醒,苏卿墨化身正义之剑,直指陈老头和陈王氏的心窝。 都说陈富贵是早产,原来居然还藏着猫腻。 一些与陈家有过节的人家,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 “真不要脸,难怪陈富贵和陈老头长得这么像,原来是偷生的野种。” “太不要脸了!明明有娶妻,居然骗人说就一个人,你说是个陈世美还好些,居然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 青山村里的村民,年龄大些的,在青山村过了一辈子了,只道是,雪中送炭,没想到是狼心狗肺。 第18章 顾时年断亲 村民们小声议论的话,如杀人不见血的利剑,刺的陈家人鲜血淋漓! 人性的扭曲,一旦被发现,舆论会将你最恶心的一面呈现在众人面前。 受不了的陈富贵怒吼:“贱人,你再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的嘴。” 从小到大,陈富贵都知道自己是陈老头和陈王氏的亲生儿子。 如今就这样被苏卿墨赤果果的说出来,他感觉自己要疯了,气的要爆炸了。 “老子是陈家的亲生儿子又怎么样?人家愿意背锅,关你们屁事。”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苏卿墨笑着摇摇头,“陈富贵,你真是得了你爹娘的遗传,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贱人,你再说一遍!”陈富贵七窍生烟,和陈王氏一样的吊三角眼,怒火喷射而出,“老子杀了你。” 相对陈富贵的暴跳如雷,苏卿墨风轻云淡多了,“多说一遍又何妨?我要顾家老宅。那是我外祖的房子,它姓顾。” “顾你娘的大爷,那是老子的房子。” 陈富贵耍横,苏卿墨懒得理他,对上陈老头,“陈老头,住了这么久顾家的房子,该归还!” 苏卿墨说的缓慢一字一句就像敲在陈老头的心尖上,要从他身上剐下一层皮。 “你不是顾家人,我和你说不着。”陈老头阴毒的眼,恨不得现在就弄死苏卿墨。 苏卿墨耸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 “她不是顾家人,没权利要,那我呢?” 闷不做声许久的顾时年,此时站了出来,苏卿墨为何如此,顾时年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原来,她一直打的都是这个主意。 上前,将苏卿墨护在身后,顾时年冷冷的看着陈家人。 “对啊!他可是正经八百的顾家人,顾家族谱上名正言顺的嫡系继承人。” “你们老陈家,占顾家的房子,让顾家女主人给你们当牛做马,让顾家的孙子为你们赚钱,动辄辱骂,你们真不要脸。”苏卿墨不嫌事大的补刀。 顾时年嘴角上扬,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好! “叔爷爷,我有资格要回我家的房子吗?”谁能想到,平时默不吭声,老实又胆小的顾时年,今日如此的硬气。 “顾时年,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那是老子陈家的房子。”陈富贵好像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冲着顾时年大声嚷嚷。 顾时年一个闪动,一拳揍过去,陈富贵血吐三升,闷哼晕了过去。 也不与陈老头废话,“陈老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带着你恶心的一家人搬离我顾家。二,我顾时年与你们断亲,带走我娘和五叔。当然,他们二人也得与你们断亲。” 顾时年突然的出手惊呆了众人,可陈家人不是第一次见,家里还有一位昏迷着,陈王氏在照顾。 陈老头,算是孤立无援了! 任人欺负的小崽子,如今成了下山的猛虎。 陈老头孤零零站在一个位置,村民们鄙视他,离他远远的。 “陈老头,你怎么说?”大家都沉默着,村长开口问道。 “好!断亲就断亲,断亲后,房子的地契必须改成陈姓。”两害取其轻,陈老头咬牙答应第二个要求。 “可以!”顾时年爽快的答应。 一旁的顾秦氏想说什么,被苏卿墨捂住了嘴,睁着眼干着急。 “那行!就这么定了!立马写断亲书。”村长拍板。 话落,吩咐顾大壮回家拿来笔墨纸砚。 断亲书一式三份,顾时年和顾秦氏在一张纸上,陈老五自己单独的。 村长洋洋洒洒的写了六张,分别递给当事人。 顾时年想都没想直接签字画押。顾秦氏是顾家媳,夫死从子,不需要她的手印。 陈老五,拿着属于他的断亲书,迟迟不下笔。 “五叔,你本就不是陈老头和陈王氏的儿子,你是他们在路上捡的,我五岁时,亲耳听到他们说的。他们本打算再把你卖了的,我爹和我舅舅知道了偷偷把你藏了起来,等你长大些,村里征兵,他们才不得不承认你是他们儿子。” 这些话,苏卿墨本打算晚些时候再说,现在看到陈老五犹豫不定,还是说了出来。毕竟她不想陈老五就这样被陈家折磨致死。 苏卿墨这一天的话,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村民们已经能淡定自如了。 陈老五在陈家过得什么日子,大家有目共睹,双腿残疾还要下地干活,干少了,还得被抽,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卿墨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陈老五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是捡来的事实。可这些年,哪个做爹娘的会如此折磨自己的亲生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五叔,陈老头不就在这吗?你可以当面问问他,捡了你为什么不好好待你?” “爹,卿墨丫头说的可是真的?”陈老五哆嗦着嘴唇,期待的看着陈老头。 “别喊我爹,你就是我捡的,我也从来没承认我是你爹。” 陈老头残忍的话,粉碎了陈老五的心。 钢铁一样的汉子,此时泪流满面,颤抖的在断亲书上按下手印。 “好了!地契可以给我了!” 刚断亲完,陈老头迫不及待的伸出手,问顾时年要地契。 顾时年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扔给他。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陈老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他走后,村长吩咐好心的村民,帮忙把坑里的孙姓哥俩抬出来,带着昏迷的陈富贵和陈孙氏一并送回陈家。 终于脱离了魔窟,顾时年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丫头,房子被烧了,去舅爷爷家住!舅爷爷家有位置。”村长开邀。能与他们断亲,他比谁都高兴,满是褶子的脸,笑眯眯的皱在一起。 苏卿墨摇摇头,“舅爷爷,您家不是还有一个老房子吗?在大青山的山脚下,我们想给你借这个房子住一段时间,等开春能建房子,我们建好房子就离开。” “是有那么一个房子,可已经很破了,舅爷爷怎么能让你们去住破房子呢?走,跟舅爷爷回家。” 村长说着去拉苏卿墨。 苏卿墨笑着躲到顾时年身后,“舅爷爷要是不让我们住老房子,我们就在我家废墟里一直耗着,等冻死了,舅爷爷来给我们收尸。” “呸呸呸~不许胡说,你们都给我活的好好的。”村长赶紧呸了两声,沉声道。 第19章 搬家 在苏卿墨胡搅蛮缠的努力下,村长不得不同意让他们去大青山山脚的老房子居住。 顾大壮和她媳妇一起帮忙! 好在苏卿墨在阳城买了一大马车的东西,崭新,舒适。 “没想到,舅爷爷家的老房子比我家的破房子好多了。” 众人齐心协力的收拾完,房子焕然一新。 老房子有四间房,苏卿墨一间,顾秦氏一间,顾时年和陈老五一间。还有一间是厨房。 床是临时搭建的木板床,床单,被褥都是新的。 锅碗瓢盆,是顾时年置办的。 油盐酱醋,米面一样不少。 少得是菜和肉。 早上从阳城出发回来,到现在夜幕降临,苏卿墨饿得前胸贴后背。 顾秦氏在厨房烧火做饭,顾时年独自去了大青山。 苏卿墨陪着沉默不语的陈老五在房间大眼瞪小眼。 “五叔,你何必这样呢?断了亲不好吗?以后我养活你。等我啃透外公的医书,五叔做我的小白鼠,我给你治腿。” 从废墟断亲起,陈老五就再也没说一句话。 三十出头的汉子如今离开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发现自己犹如浮萍,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靠什么活着。 人这种生物,一旦对某些人,或者事,有了感情,很难割舍掉。 苏卿墨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拼命的逗陈老五。 陈老五在陈家过得比猪狗都不如,在他的认知里,陈老头和陈王氏都是他的爹娘。 “五叔,你是不是不愿意当我的小白鼠?可是,我很想让五叔当我的小白鼠呢!” “五叔……” “五叔……” 苏卿墨尽可能的逗陈老五,让他没心思沉浸在悲伤中。 “五叔……”苏卿墨委屈巴巴,眼泪挂在眼角。 “我就知道五叔嫌我医术不好,不愿意给我当小白鼠。” “好了。五叔不愿意算了!医书我也不看了,反正也没人愿意给我练手。” 软的不行,苏卿墨改变政策。 说着,假装拭泪,哭唧唧的离开。 “五叔是坏人!哇哇……” 苏卿墨开启鬼哭式,嚎叫。假装哭唧唧的出门。 陈老五被苏卿墨蹩脚的演技弄的哭笑不得,“你这鬼丫头,五叔做你的小白鼠就是了。” 明知道苏卿墨的意图,是个坑,陈老五心甘情愿的跳了下去。 或许他只是找个理由活下去! 听到陈老五的话,苏卿墨顿时眉开眼笑。 “五叔,你可不许耍赖,我们拉勾。”说着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自动勾起陈老五的小拇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大黑狗。”完了,还用大拇指盖了个章。 “好了,现在五叔可不能反悔咯!反悔你就是大黑狗。” 苏卿墨孩子气的模样,逗的陈老五,忘却了心中的伤感,“你个小精灵鬼哦!五叔不会反悔的,你也不许反悔哦!”学着苏卿墨的语气,陈老五心结也解开了。 就如眼前这个丫头所说的,至少他还可以做她的小白鼠。 天完全黑了下来,顾时年拎着两只野鸡回来。 还未走进院子里,老远就听到了笑声。 顾时年嘴角跟着露出笑容。 到家,厨房里传来米饭的香气。 “年儿回来了!”顾秦氏站在门口张望,顾时年一出现,她便迎了上前。 “娘!”顾时年唤了一声。 听到声音,苏卿墨跑了出来,看见顾时年手里的野鸡,两眼放光。 “不错啊!这么一会就逮到两只,顾时年,你真棒!” 苏卿墨不吝啬的夸奖,顾时年大胡子底下的嘴角勾起的幅度越发明显。 顾秦氏偷偷的打量自家儿子,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顾时年在屋外处理野鸡,顾秦氏烧水,苏卿墨坐在厨房的凳子上,看着他们忙碌。 人生总有不如意的事,你可以悲观,但必须有勇于战胜困难的决心。迈出一道坎,面前迎接你的总归是康庄大道。 苏卿墨是农村出生的孩子,小时候,在家里带弟弟妹妹,洗衣服,做饭,农忙时,还得下地帮父母干活。 那个时候不管多累,爸爸妈妈总能变着花样的给他们做好吃的。 也如现在这般,一家人分工合作其乐融融。 苏卿墨就这样看着,心里暖乎乎的。 烧好水,苏卿墨想洗头,顾秦氏反对。 “墨儿~你头上还有伤,不能洗,万一风邪进去,会头疼的,不能洗。” 苏卿墨求助的眼神看向顾时年。 顾时年看了一眼苏卿墨用头巾包裹的脑袋,“娘,让她洗!不让她洗,我怕今晚饭都吃不好了。” “年儿,这怎么行?万一风邪进去了怎么办?不行。”顾秦氏坚决不同意。 苏卿墨瘪着嘴,不高兴。 顾时年走到苏卿墨身边,小声在耳边说了几句。 苏卿墨点头如捣蒜! 顾秦氏看着,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晚餐在陈老五房里吃的,煮得很稀的糙米粥,顾秦氏做的。顾秦氏节省惯了。野鸡是顾时年炒的,放了很多水,熬了一大锅鸡汤。苏卿墨吵着让他加了一点辣椒。 陈老五腿不能动,靠在床头,顾时年搬着厨房的矮桌进来,他们三人围着。 一口鸡汤下肚,苏卿墨神情如飞上云霄,双眼璀璨如星河。 “顾时年,鸡汤真好喝!”大眼睛笑起来成月牙。 “舅母,五叔,你们也喝,明天让我们家管家公,到镇上再买些别的好吃的回来,我们一起补补。” 在座的四人,除了顾时年看起来像个人样。其余的三人,瘦的可以用鬼形容。 话落,苏卿墨舀了一勺子鸡汤放在顾秦氏碗里,“舅母,野鸡汤补元气的,多喝点!” 说罢又舀了一勺给陈老五,“五叔,你也喝!” 顾秦氏和陈老五,闻言,各自喝了一口。 多少年了?在陈家能吃上饭都是奢望,哪成想还有鸡汤可以喝,崭新的被褥盖? 两人眼角不知觉的留下眼泪。 顾秦氏更是看着顾时年,泣不成声。 “年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生活的改变,让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有衣穿,有食吃,有家住,都是需要一个时间来适应的。 “舅母,顾时年他不苦,所谓的先苦后甜,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苏卿墨笑着安慰着。 俗话说,真心的笑容是能感染人的,看着苏卿墨的笑容,抹泪的顾秦氏,破涕为笑。 “墨儿说的是,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顾秦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夹了一只鸡腿放进苏卿墨的碗里。 “墨儿也多吃点!” 桌上的油灯照亮着四人的脸,和谐又温馨。 第20章 赠衣 晚饭在一片温馨的气氛中结束。 顾秦氏在厨房洗碗。 顾时年与她说了两句话,独自出门。 苏卿墨在屋里来回的走动,消食。 敞开的厨房门外看去,顾秦氏的身影,是那么的单薄。 苏卿墨回屋抱来几套崭新的冬衣裤走进厨房,递给顾秦氏,“舅母,这是我和顾时年,去阳城卖了草药给你买的新衣服,你穿看看,合不合身。” 顾秦氏忙在衣服上擦干手,不知所措的接过,“这得花多少钱?舅母有衣服穿,不省花钱。” 说着把衣服塞还给苏卿墨。 苏卿墨不接,双手背在身后,“舅母,钱挣来就是花的,身体冻坏了多少钱都弥补不过来。” “不行!不行!舅母不能要。”顾秦氏固执。 苏卿墨无奈,只能使出杀手锏,“舅母,你必须得收。我肚子里有孩子,还等着舅母帮我带呢!” 说着,拉过顾秦氏的手放在她的小腹处。 感知到苏卿墨肚子里孩子的动静,顾秦氏这才乖乖的收下,“下次可不许了。” “好!听舅母的。”苏卿墨爽快的答应。 “舅母,你一会洗完澡记得换上,我给五叔也买了,现在给他送去。” 话落,又回屋拿来另外几套进了陈老五睡的屋。 “卿墨丫头,你这是?”陈老五靠在床头,一脸的不解。 “五叔,这是给你的新衣服,大家都有。”说着将衣服放在陈老五怀里。 “一会顾时年回来,让他给五叔好好洗个澡,咱们换新衣服穿。” “你个丫头,乱花什么钱?五叔能得离开陈家,什么都不缺,有新被褥盖,五叔很知足了。你现在有了身孕,多给自己买几件衣服,可不能亏待自己。”陈老五眼角含泪,笑着说着。 “不会亏待自己的,新衣服都有,我还买了布和棉花让舅母明天给我做鞋子穿,不给五叔做。” 苏卿墨调皮的说着,陈老五看了看自己没有知觉的双腿,笑了笑,“好,不给五叔做。给五叔做了,五叔也穿不了,让你舅母多给你做几双,每天换着穿。” “五叔不许胡说,你的腿我会治好的,就算治不好,我养五叔一辈子。” 苏卿墨话一出,陈老五泪水决堤,“好孩子!你这般对五叔,五叔该怎么还你啊!” “不需要五叔还,五叔只要好好活着。五叔一天是我亲人,一辈子都是我的亲人。” 苏卿墨笑着大声回答。 “你这孩子,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在小辈面前痛哭流涕,让他情何以堪? 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 在确定顾秦氏睡着后,苏卿墨偷偷摸摸的进了厨房,烧水洗头。 顾秦氏不让洗,苏卿墨只能偷偷摸摸的洗。 解开包裹脑袋的头巾,苏卿墨差点把吃进去的晚饭给吐出来。 “这味道,真让人受不了。” 苏卿墨自顾自的嘀咕。在洗了差不多十盆水后,盆里的水才变干净。 后脑勺的伤,不知道是不是苏卿墨穿过来的原因,被陈富贵砸出来的洞奇迹般的愈合了。 擦干头发,苏卿墨又在锅里烧了一锅水。 顾时年上山打猎,应该快回来了。 苏卿墨本来想等他,可实在坚持不住,打着哈欠,躺进被窝,沉沉的睡去。 梦中~苏卿墨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平时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因为她的离世,愁云惨淡。 妈妈抱着她的照片,哭得肝肠寸断,大骂她不孝,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善言辞的爸爸,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白发覆盖了青丝。怕妻子孩子看见,躲在无人的角落,捂脸痛哭…… 恬静的妹妹,活泼的弟弟,双眼哭得肿成了核桃。 苏卿墨想大声的呼喊他们,可,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大吼,嗓子里发不出来半丝声音。 眼泪断了线的从眼角落下。 晚归的顾时年,听到苏卿墨房间传来压抑的哭声。 心,狠狠的被撞了一下。 晚上,苏卿墨睡的不是很好。起床时,顾秦氏已经做好早饭。 听到苏卿墨屋里有动静,顾秦氏在外面敲了门,“墨儿,你醒了吗?起来吃早饭了。” “好的!”苏卿墨麻利的穿好衣服,打开门。 看见顾秦氏身上穿着还是之前的旧衣,眉头皱了皱,“舅母,你没穿新衣服?” 顾秦氏笑着说,“舅母的旧衣服还能穿,新衣服干活不方便。万一弄脏就不好了。” “舅母,衣服买了就是用来穿的,放着会放坏的。” 苏卿墨不依,推着顾秦氏回房,“快去换了。” 顾秦氏没法,只能无奈的答应。 “舅母,顾时年呢?”在屋里转了一圈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厨房里,顾时年端着粥出来,看见苏卿墨红肿的眼睛。 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疼,蔓延开来。 “顾时年,早!”苏卿墨笑眯眯的和顾时年打招呼。 顾时年点点头,“早!快去洗漱,吃饭了。” 说完不再理苏卿墨。 饭桌上,早饭是白米粥,浓稠,软糯香甜。 苏卿墨吃得一个心满意足。 “顾时年,你今天还去镇上吗?”饭后,顾时年在厨房刷碗。 苏卿墨跟着走了进去。 “一会就去!你要买什么?” “帮我买些笔墨纸砚回来!我画一些东西,不忙的时候,你带着五叔一起做。” “嗯!”顾时年点头答应。 顾时年出门后,苏卿墨抱着一堆碎步走进顾秦氏房间。 顾秦氏正要把旧衣服拿去洗。 见苏卿墨抱着东西进来,连忙放下旧衣服,接过苏卿墨手里的东西。 “墨儿,你抱得是什么?雪天路滑,当心身子。” “没事的,几步路。” 话落,解开不包着的东西,“舅母,这些碎片我见别人不要,就拿回来,想让舅母给我做几双鞋子。舅母女红好,不知道舅母愿不愿意?” 碎片很零散,顾秦氏点点头,能为家里做事,她很乐意,“好!墨儿要做什么样的鞋子?” 苏卿墨说了现代穿的拖鞋样式,顾秦氏好奇的问,“这鞋子,脚后跟是空的,不保暖。” “舅母,这叫拖鞋,我自己设计的,洗完澡穿最合适了。” 两人就着拖鞋,商量着,苏卿墨又回屋拿来棉花,“舅母,你再用这个给家里人做几双棉鞋。” 有事做,顾秦氏才不会胡思乱想。 生命中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人就会迷茫,甚至走到不归路。 顾秦氏,苏卿墨接触的不多,原身的记忆中,顾秦氏是个善良软弱的女人。 在陈家当牛做马,过着比猪狗不如的生活,自己吃不饱,穿不暖,总会偷偷的省下吃的,给苏卿墨吃。 给顾秦氏找点事做,苏卿墨推门离开,临走顺便拿走了顾秦氏换下的旧衣服。放在灶堂,一把火给点了。 做完这些,苏卿墨去陈老五屋里看了一眼。 陈老五穿着顾时年给他换得新衣,靠在床头坐着。 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卿墨悄悄的看了一眼,又悄悄的离开。 第21章 偷上山 回到房间,苏卿墨拿起菜刀,悄无声息的上了大青山。 现在是大雪天,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等到雪化,怎么也得明年二月份。 顾时年会打猎,银子暂时不愁。 愁得是需要找一些事给家里的两位长辈做。 临出门,陈老五无助彷徨的神情,深深映在苏卿墨脑子里。 在原身的记忆中,大青山深处有一处黄麻地。 由于没人知道黄麻是做什么的,长的格外茂盛。 原身不知道,苏卿墨知道! 黄麻不仅可以做麻绳,还可以用来做线绷床。 小时候在家,做木匠的爸爸经常带着一家人做,什么材料的线绷床都做过,所以苏卿墨对黄麻的作用熟得很。 由于在深山,等苏卿墨呼哧呼哧的砍了一大捆扛下山时,午时已过。 古代的乡下,一般只吃两顿,早饭和晚饭,农忙中午会加一顿。 顾秦氏在房间里做鞋子,没注意到苏卿墨不在家。 听到动静时,是顾时年推开房门的声音。 “娘,苏卿墨呢?” 刚从镇上回来的顾时年,在苏卿墨屋里看了一眼没人,以为苏卿墨在顾秦氏屋里。 放眼望去,只有顾秦氏在做针线活。 “年儿回来了!墨儿不在自己屋里吗?”顾秦氏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来。 发现顾时年铁青着脸。 “年儿,咋啦?墨儿不在屋里吗?”顾秦氏慌了,连忙跑到苏卿墨房间里找。 干净整洁的房间空无一人。 顾秦氏急得哭出声! “年儿,墨儿不在屋里,她去哪了?” “都怪娘,光顾着做鞋子,没看好墨儿。” 顾时年没答话,阴沉着脸,往外走。 “年儿,你要去哪里?” 顾秦氏急忙追出来,心里慌乱不已,“娘和你一起去找。” “不用了……” 顾时年话音未落。 苏卿墨小小的身子,出现在视线中。 “顾时年,快来帮我一下!” 苏卿墨也看到了顾时年,隔着老远,屁颠屁颠的喊他来帮忙,压根没看见顾时年眼神中的冰寒。 面对苏卿墨的呼喊,顾时年不为所动。 回来看不见苏卿墨,心是无处安放的疼。 他活了快十九年,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顾时年不帮忙,顾秦氏急忙快步跑过去帮忙。 “墨儿,你去哪里了?” “怎么背着一捆草回来?” 顾秦氏是心疼苏卿墨的,说着忙接过她背上的黄麻杆。 “来,给舅母,舅母来背。” 苏卿墨笑了笑,“舅母,不碍事的。” “怎么就不碍事?你这孩子,怀着身子呢,怎么就一个人出门了。” 顾秦氏强行接过苏卿墨背上的黄麻杆,背在肩上。 没有东西遮住眼睛,苏卿墨一抬头,看见顾时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吓得一哆嗦,“顾时年,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她独自上山生气了? “顾时年,你生气了?”苏卿墨试探的问道。 “别生气了!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说着抽了一支黄麻杆放在顾时年手里。 兴奋的说道,“顾时年,你知道它是什么?” “它叫黄麻,皮剥下来可以做成麻绳,韧性好,还耐用。用它做成线绷床,是最好的。” 苏卿墨自顾自的说着,完全忽略了顾时年黑成锅底的脸。 “你就为了这么一捆破草,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一个人偷溜上山。” 顾时年是真的生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心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早知道你这么不惜命,我当初就不该把你背回来,让你死在大青山里一了百了。” 顾时年低吼着,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顾时年,我错了,我不是在家无聊嘛!就想上山转转,刚好看见黄麻杆,我就砍了些回来。”苏卿墨委屈巴巴的看着顾时年。 “在家无聊,不是你独自上山的理由。要砍什么不能等我回来一起去吗?”顾时年怒吼。 “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我知道肚子里有孩子,顾时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砍黄麻杆回来,也是想让五叔在家有些事做,免得他胡思乱想。”苏卿墨轻声解释着,特意压低声音,以免被顾时年以外的人听见。 “你知道吗?五叔虽然答应做我的小白鼠,让我练习医术,可我看的出来,五叔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更不想拖累我们。” “所以,你偷偷摸摸的上山砍了一大捆枯草回来?”顾时年语气最终还是软了下去。 苏卿墨点头后又摇头,“你说的什么话?都说了,不是枯草,它叫黄麻,做线绷床的。” “什么是线绷床?”顾时年问。 “就是用来睡觉的床,比木板床睡起来舒服多了。”苏卿墨解释。 顾时年听在耳里,“你是苏卿墨吗?”说着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苏卿墨,他总感觉眼前的女人,不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个苏卿墨。 “怎么就不是了?” 苏卿墨扯着自己的脸,证明,“你看,货真价实的苏卿墨。”在心里默默加一句,芯子换人了。 看着苏卿墨幼稚的动作,顾时年终是妥协,“走!先回家!没有下次了。” “好嘞!” 两人一前一后的踏雪进家门。 在厨房的顾秦氏忙迎出来。 “你们回来了?” “舅母。”苏卿墨点点头,唤了一声,走进厨房。 顾秦氏已经为苏卿墨准备好热水,等她回来洗手。 刚挽起袖子,顾秦氏看见苏卿墨手上细小的伤口,忙问,“墨儿,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弄伤了。” “舅母,没事,这是我上山砍黄麻杆弄的,不碍事。” “啥?墨儿,你上山了?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偷偷上山呢?山上多危险。”顾秦氏听到苏卿墨一个人上山,冷汗都吓出来。 难怪她儿子脸色那么难看。 “墨儿,除了手,你还有哪里伤着没?”顾秦氏从头到脚的打量着苏卿墨。 见顾秦氏紧张的样子,苏卿墨心里暖暖的笑着转了一圈,“舅母,我好着呢?” 在把苏卿墨看了好几遍,顾秦氏才相信苏卿墨的话。 “以后可不许再上山了。今日是我没看好你,万一再遇见陈富贵他们,你让舅母怎么活?” 顾秦氏的眼泪,说掉就掉。 苏卿墨忙安慰,“舅母,别哭了,以后我不上山就是了,要上山,我喊顾时年陪我一起。” 第22章 相公来了 顾秦氏是自责的,没看好苏卿墨,让她偷偷的溜上山。 厨房里,顾时年在做饭。顾秦氏帮忙洗菜! 苏卿墨也没闲着,抱了点黄麻杆进厨房。 厨房面积不大,没法整根的拿进去。 苏卿墨选择砍成小段,找了个破旧的瓦罐,装满水,将它浸泡在里面。 现代的爷爷喜欢搓麻绳,苏卿墨耳濡目染,记住了黄麻提炼纤维的过程。 过程讲究,两浸一洗,先用水讲黄麻杆浸泡在水里,用重物压着,经过一段时间,使根茎和木屑分离,这是一浸,分离好的根茎用手用分离这是一洗,分离好再次用清水浸泡,这次只需要几个小时,浸泡出里面的杂质这是二浸,然后烘培,进行烘培时,就可以连接纤维,长短随自己定义…… 顾时年低头做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苏卿墨,看她在做什么。 做好饭,天擦黑! 顾时年正打算用碗去盛排骨,苏卿墨制止了他。 “顾时年,这么冷的天,让排骨在锅里炖着,你去把五叔背出来,我们就在厨房吃,这样暖和。” 闻言顾时年点点头,放下锅铲,进屋将陈老五背了出来。 苏卿墨赶忙将桌子拉出来一些,顾时年背着陈老五出来,苏卿墨指着靠墙的位置,“顾时年,你把五叔放在靠墙,这样五叔就能坐着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顾时年照做。顾秦氏忙上前帮忙,“慢点!” 顾秦氏扶着陈老五的后背,顾时年慢慢的将陈老五放在板凳上,苏卿墨顺势将桌子往前一推,陈老五安全的坐直身子。 苏卿墨还没有给陈老五看过腿,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看他平时能靠床头坐着,靠墙也应该能坐在凳子上。 没想到,这么一试,还真的可以。 “五叔,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苏卿墨有些激动的问着。 陈老五傻愣着,顾秦氏担忧的眼神看着他,扶在他后背的手,一直没松开过。 “他五叔,你感觉怎么样?不行咱们还是回屋!” 说着看向顾时年。顾时年正要弯腰…… 陈老五激动的热泪盈眶! “太好了,没想到,还能坐在桌子上吃饭。” “卿墨丫头,时年,快坐,五叔很好,真的很好。” 陈老五,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见状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晚餐是顾时年从镇上带回来的排骨,里面放了一点辣椒,煮了一大锅,灶堂里放着一根木柴,小火炖着,排骨用萝卜炖,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四方桌,一人一个方向,热乎乎的饭菜,吃得四人,直冒汗。 这时,顾大壮的媳妇,顾赵氏,急匆匆的跑来。 边跑边喊,“卿墨……墨丫头,快出来,你相公来了!” 顾赵氏语气中难掩激动,跑得气喘吁吁,冲着苏卿墨房门大喊。 “卿墨……墨丫头……” 屋里四人听到声音,顾秦氏起身打开厨房的门,“他伯母,我们在这里呢!” “他婶子,大好事!大好事!”顾赵氏兴奋的喊着。 “他伯母,有啥好事?咱进屋说。”说着拉她进屋 “他伯母,何事这么高兴?” 顾赵氏摆手,兴奋的说道,“不进去,俺来找墨丫头的,她相公来了!” “啥?他伯母,你说啥?我没听错?”顾秦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的站立不稳。 顾赵氏忙拉着住顾秦氏,“他婶子,你没听错,真是墨丫头的相公来了,找不着她家,找到俺家来了,现在还在俺家等着呢!” “俺公爹,让俺喊墨丫头过去认认,这下墨丫头不会被赶出村,俺公爹也能睡个好觉了。” 厨房里的苏卿墨和顾时年听到她的话,面面相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 “卿墨丫头,时年,你们还不快去看看!”陈老五也听到顾赵氏的话,激动的血液上头,面色爆红。 “快去啊!傻愣着干嘛!” 见两人不动,陈老五急得大声催促。 闻言,苏卿墨走了出去,顾时年跟在身后。 屋外大雪纷飞,苏卿墨一出现,顾赵氏赶忙迎了上来。 “卿墨丫头,快跟叔舅母回家,你相公来了!” 村长家堂屋,村长满是褶子的老脸,面泛红光,在屋里来回踱步。 “这怎么还不来?都快一个时辰了。” 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院子,村长有些急了,“大壮,你去看看!怎么还没回来。” 村长的话音刚落,顾大壮正起身往外走,院子外传来顾赵氏的声音,“公爹,俺回来了,墨丫头俺给喊来了。” 闻言,村长忙往外走,顾大壮拉着他,“爹,家里还有客人呢!” “啥客人?老头子我还没同意呢!”村长傲娇了,耍起性子。 顾大壮,一眼看穿了自家老爹的把戏,这话明显是说给屋里的男子听的。 男子也听出来村长的玄外之音,低头轻轻咳两声,浅笑着站起身。 男子身形修长,起身时,身子摇摇欲坠。 苏卿墨跟着顾赵氏一进屋,一眼就认出了男子。 “你不是……”苏卿墨刚想说,你不是回春堂的男子。 然而,男子却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娘子,为夫林珏,可算是找到你了。” “这……”苏卿墨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苏卿墨瞪大眼睛看着男子。 “我不……” 这话还没说完,男子再次截断,“娘子,为夫知道错了,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家。” “不是,你……” “娘子,都是为夫的不是!” 尼玛~这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苏卿墨懵逼到怀疑人生。 她说自己有相公,不过信口一说,在医馆救人,是处于职业本能。 这叫林珏的男子,她压根就不认识啊! 他找过来,自认是她相公,几个意思? 苏卿墨傻站在门口。 顾赵氏以为苏卿墨不好意思,笑着拉着她进到堂屋里面。 “墨丫头,快看看,这是你相公不?” 顾赵氏嘴上问着苏卿墨,实际上早认定了男子就是苏卿墨的相公。 突然和男子靠得这么近,苏卿墨不自在的挪开,上下打量男子。 男子五官精致,面上有着病态的白,修长的身形,和顾时年身高差不多,目测男子更高一点。 “丫头,他是你相公吗?” 迟迟等不到苏卿墨开口,村长不确定的问道。 苏卿墨想否认,张了张嘴,最后,很是没良心的点点头。 管他眼前的男子有什么目的,先认下再说。 没有相公,一个月后离开青山村,没有户籍,只能流露街头。 “你这丫头,吓死舅爷爷了。舅爷爷还以为认错人了。” “是你相公就好!是你相公就好!” 村长高度紧张的心情在得到苏卿墨的肯定后,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既然是你相公,就赶快领回家去。” 第23章 顾时年傲娇 寒风暴雪中,苏卿墨领着男子往家走。 冬日,天黑得早,青山村富裕些的人家屋里偶尔亮着一、两盏油灯。 苏卿墨提着村长家借的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顾时年阴沉着脸,走在苏卿墨旁边。在村长家,他不方便说什么。苏卿墨这个女人,不懂的爱惜自己,有了身孕。若是可以,他真想拿刀划开苏卿墨这个女人的脑袋看一下,她脑子里装得是什么? 一路沉默着,苏卿墨走得很慢,似乎特意在等着林珏跟上。 见状,顾时年是越发的恼怒,情绪不受控制的想发泄。 “苏卿墨,你就这么缺男人?先有了身孕,现在又随便认个相公,你的羞耻心呢?”顾时年的声音犹如裹着寒冰一样冰冷。 闻言,苏卿墨沉默着,没有说话。 跟在身后的林珏,想要为苏卿墨开口说些什么,刚一张口,冷风灌进嗓子,撕心裂肺的咳嗽。 一声接着一声,在寂静的黑夜中,仿佛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 闻声,苏卿墨回头,扶住林珏,“你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这个陌生男子是她的便宜相公。 做为医者,苏卿墨更不会袖手旁观。 林珏摇头,奈何身体很诚实,摇摇欲坠。 见状,苏卿墨忙用胳膊托起林珏的身体,让他整个人依靠在她身上。 “顾时年,赶快搭把手。” 闻言,顾时年火气直冲脑门,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不喜欢这个男人,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出现,会夺走他最在乎的东西。 “快点啊!我快坚持不住了。” 苏卿墨的催促声,打乱了顾时年的思绪,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蹲下身子。 林珏挣扎着,苏卿墨怒吼,“你不要命就死远一点,别死在我面前。” 前世,苏卿墨遇见不肯治疗的病人,都用这招。 因为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患者放弃生命! 这一招几乎屡试屡爽,在林珏身上同样奏效。 大青山山脚下,村长家老房子厨房里,顾秦氏和陈老五,正翘首以盼。 顾秦氏更是紧张到全身发抖。 “他五叔,你说他们怎么去了这久?你帮我看看,身上穿着有那些不妥的地方。” 苏卿墨爹娘过世的早,顾秦氏作为舅母,是长辈,第一次见外甥女婿,紧张的手脚无处安放。 “三嫂,你衣服没乱,头发也没乱。你看我,可有不妥?” 作为苏卿墨的长辈,陈老五同样紧张。放在桌子下的手,用力的捏紧衣角。 两人在家焦急的等着。 顾秦氏站在厨房门口观望了无数次。 “三嫂,孩子们回来了没有?”陈老五不能动,坐在凳子上干着急。 “他五叔,还没呢。都出去这么久了,咋还不回来呢?” 顾秦氏的话落下去不久,不远处一盏微弱的灯光在大雪纷飞的夜晚,若隐若现。 顾秦氏激动的不行,“他五叔,好像是他们回来了。” “三嫂,快去把饭菜热一下,孩子们出门都没吃饱,这会肯定饿了。”陈老五也跟着激动起来。 “好好好!”顾秦氏连说三个好字,手忙脚乱的生火热饭菜。不是碰倒凳子,就是撞到灶台。 黑夜中,顾时年冷着脸,背着林珏,走得飞快,只因苏卿墨这个女人在屁股后不停的让他走快点。 “苏卿墨,你催魂啊?一直催,催,催,有本事你自己认的相公,你自己背。” “我告诉你,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别喊我,喊也没用,我直接将他丢出青山村。” 顾时年很是不满苏卿墨对一个外人如此上心,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爆栗。 闻言,跟在身后的苏卿墨,嘴角露出笑意,这家伙怕是又傲娇。 “是是是,没有下次了” “那你能不能快点?” 顾时年闻言,听出苏卿墨语气中的笑意,怒怂,“苏卿墨,你笑什么?” “我有笑吗?我没有啊!顾时年你是不是听错了。”苏卿墨才会承认她笑了呢!顾时年就是一傲娇鬼,若承认笑了,他说不定真能做出丢人出村的事。 “我明明听见你笑了。”顾时年低吼。 苏卿墨抵死不认,“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你耳朵出毛病了,我没有。” “你耳朵才有毛病,我亲耳听见你笑了。” “你听过一句话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说我笑了,你看见了吗?” 两人为了一个笑没笑的事,争吵不休。完全把林珏当了个隐形人。 回到家时,林珏已经陷入昏迷。 顾秦氏迎出来。 “年儿,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被背着回来的男子,顾秦氏疑惑的询问。 “舅母,他是我相公,赶路染了些风寒,麻烦舅母帮我烧些热水过来。” 苏卿墨简单的介绍,并说明了一下林珏的状况。 话落,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快速点亮屋里的油灯,背对着顾时年整理床铺。 “顾时年,你背他进来!” 苏卿墨神经大条,忽略了这是她的闺房。 在古代,女子的闺房男子是不能随意进出的,更别说是,睡在她的床上。 背对着顾时年的苏卿墨,没有看见顾时年阴沉的脸。 等她再转身,屋外空无一人。 苏卿墨急忙追出去,只看见林珏的背影消失在顾时年和陈老五的房间里。 顾时年和陈老五的房间有两张床,顾时年沉着脸,将昏迷的林珏重重的扔到他睡的床上。 木板临时搭建的床,由于重力,发出木板细微的断裂声。 快步跟着进来的苏卿墨,狠狠的瞪了顾时年一眼。 细心的为林珏脱下外套和鞋子,帮他盖好被子,方伸手为林珏把脉。 林珏的身体很烫,脸从病态白,烧成了酡红。 脉象显示,毒素有蔓延的趋势,林珏底子本来就差,加上严重受寒,肺部已经出现感染。 “顾时年,你去准备一下,马上陪我上大青山采药。”苏卿墨当机立断的下达吩咐。 完全忘记现在是夜晚,她还怀有身孕。 更加忘记,顾时年三申五令不许她再去大青山。 “还不快去。” 苏卿墨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完全就像换了个人,严谨,执着,化柔为刚,冰冷,高傲。 处于愤怒中的顾时年听到苏卿墨的吼声,周身冰寒之气,蜂拥而出。 阴沉着脸,恐怖如斯! 顾时年不为所动的盯着苏卿墨,垂在衣袖里的大手,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 “顾时年,你聋了?”看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顾时年。苏卿墨低吼。 压根瞧不见,顾时年寒如冰霜的眼眸,喷射着浓浓怒火。 用力推了顾时年一把,苏卿墨冷声道,“走啊!人命关天。” 在苏卿墨的世界里,作为医者,病人的生命大于一切。 第24章 采药救人 自上次从大青山背回苏卿墨,醒来后的苏卿墨,比之前死气沉沉,如今的苏卿墨有了人情味,活泼,心思细腻,脾气虽然一样的暴躁,却活得有温度。 可现在顾时年,宁愿苏卿墨还是那个半是疯癫,几个月都不开口说一句话的那个苏卿墨。 至少这样,她不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大半夜的来爬大青山,采什么草药。 “顾时年,你快点,我们磨蹭一分钟,病人的生命就潜在的多一分危险。” 苏卿墨提着灯笼走在前面,顾时年拿着火把跟在她身后。 就在半个时辰前,苏卿墨强行拖着顾时年上了大青山。 林珏的病情,比之前苏卿墨在回春堂医治的时候,严重多了。 身体里多种相互压制的毒素,出现紊乱,毒素在血液中正在慢慢扩散。 短短三天不到的光景,林珏的身体衰败的症状,以惊人的趋势在发展。不及时治疗,生命随时可能消失。 苏卿墨前世是外科圣手,脑子里中医知识,医理和药理,仿佛一台电脑芯片。 边走,苏卿墨边在脑子里梳理着林珏的病情。边做出针对性治疗方案。 大青山,山广,林密,是很多稀有药材生长的先天条件。 大雪天,无月。 苏卿墨和顾时年走进大青山密林深处,大雪覆盖着地面,无叶的树枝上积满厚厚的白雪。 苏卿墨本能的跟着原身的记忆在皑皑白雪中穿梭。 顾时年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护着她。 不多时,一株苏卿墨需要的草药露出头,接着是两株,三株…… 连着找到了十来种草药,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苏卿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气息微喘道,“好了!差不多了。顾时年我们回家!” 大青山脚下,顾秦氏焦急的在门口张望。 盆里的水换了一次又一次,躺在顾时年床上的人,体温还在不断的升高。 脸从酡红变成几乎透明。额头上大汗淋漓,牙关紧咬,身体伴随着短暂的抽搐。 顾秦氏吓得六神无主,在床边和门边,不断的徘徊。 “三嫂,你坐下来歇会!有时年跟着,卿墨丫头不会有事的。” 陈老五坐在床头,靠在墙上,眼中的担忧之色不比顾秦氏少。 “他五叔,孩子们都出去快四个时辰了,天就快亮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这一夜,顾秦氏过得尤其漫长,一整夜都在担忧和等待中度过。 “进山采药,时辰是需要久些的,我们应该相信孩子们。” 陈老五,不知道是在安慰顾秦氏还是在安慰自己。 见到侄女婿激动的心情,在等待中渐渐的归于平静。 有的只是浓浓的担忧,担忧上山的侄子,侄女,又担忧躺在床上的侄女婿。 “三嫂,坐下来休息会,你都忙活快一整夜了,别孩子们回来,你又病倒了。” “他五叔,你让我怎么坐得下来?现在外面下着大雪,天黑路滑,墨儿还怀着身孕。万一有个意外,让我怎么活啊!”顾秦氏说到担忧处,脑子里想象着苏卿墨出事的画面,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的往下掉。 “不行,我要出去找他们,墨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顾秦氏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吓得没有了理智。 哭着,喊着往外跑! 刚打开门,上山的两人正要进屋。 “舅母,你怎么哭了?是那人情况不好了吗?”苏卿墨看见顾秦氏惨白的脸,以为林珏出事,心里咯噔一下,冲进了屋。 靠坐在床头的陈老五见人回来,忙打招呼,“卿墨丫头回来了?草药采的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五叔,草药已经采回来了,我很好没事。” “他怎么样?”苏卿墨指着床上的林珏。 “他的症状和你走的时候说的一样,高热不退,伴随着抽搐,你舅母一直按你说的不停的用温水为他降温。” 苏卿墨点点头,问清病情,坐下来为林珏把脉。 果然不出所料,林珏体内的毒素扩散了。 苏卿墨手上没有银针,只能用草药压制林珏体内的毒素,免得毒素扩散太快影响心肺功能。 “顾时年,你把刚刚采回来的草药,以一比一,二比三的剂量,三碗水熬成一碗水。” 苏卿墨的话刚落,顾秦氏抢过药篓,“墨儿,舅母会熬药,舅母去熬,让年儿留下帮你。” “好!辛苦舅母了。” “都是一家人,咱不说两家话,舅母不辛苦。”话落,顾秦氏拎着药篓进了厨房。 陈家没有善待过顾秦氏一天,在那个鬼地方,熬药这种活,顾秦氏熟练到炉火纯青。 草药交给顾秦氏熬制,苏卿墨掀开了林珏的被子。 “顾时年,过来帮忙他把上衣脱掉,我要用低温法给他降温。” 说着不看顾时年,转身出门捧了一盆雪进来。 “顾时年,快点!”苏卿墨催促着。 不等顾时年帮忙,自己掀开林珏的被子,正要解衣带…… 顾时年一个箭步冲过来,捏住苏卿墨的手臂,“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怎可随随便便解开男子的衣衫?苏卿墨你没有羞耻心?” 顾时年冷冽的话,苏卿墨毫不在意,在她眼里,患者不分男女。 “医者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说着用力的抽出手腕。 正要再次解开林珏的衣带,顾时年将她赶出了房门。 “你没有羞耻心,我有!”顾时年咬牙切齿的低吼。 进屋,三下五除二扒光了顾时年的上衣。 随即,打开房门让苏卿墨进来。 顾时年心里明白,苏卿墨多想证明自己的医术。 再生气,终究还是败给苏卿墨充满坚毅的双眸。 苏卿墨进屋后,先用毛巾包裹住盆里的雪,然后再掀开林珏的被子。将裹着雪的毛巾,在林珏赤裸的上半身,来回滚动。 林珏的体温高烧持续,必须以这种方式帮他降温。若一个患者高烧持续不退,大有越烧越高的趋势,再如此下去,会烧坏脑神经,人就算救回来,不是白痴,就是傻子。 第25章 原来他真是她男人 毛巾包裹着白雪,苏卿墨来回的在林珏前身滚动好几遍。 林珏滚烫的体温,渐渐的降了下来。 “顾时年,帮我把他扶起来一下,后背也要降温。再不降温,肺部感染严重,他会有生命危险。” 苏卿墨不是在危言耸听,林珏的病情其实比苏卿墨说的严重的多。 顾时年闻言,冷着脸,不情不愿的扶起林珏。 林珏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美的身材。给他擦拭前身时,苏卿墨便注意到了,这个底子弱不禁风,常年靠药物维持生命的男人,居然有腹肌。 当顾时年扶起林珏,苏卿墨敢断定,这个男人不简单,他后背的线条匀称,笔直。 拥有这样好身材的病秧子,直接刷新了苏卿墨的世界观。只是这后背上,长长的划痕,着实影响美观。 男子线条匀称,笔直白皙的后背,紫中泛黑着整齐的印记,不多不少,正好十条。 苏卿墨眉宇间有一个画面传入脑子里,这是原主的记忆,月黑风高的夜晚,百花楼后院的雕花大床上,罗幔轻垂,烛火燃尽,漆黑的房间里,男子低吼一声,女子十指用力的陷进男子的后背中,张口咬住男人的肩头。 “不是?会有这么巧?”苏卿墨惊呆了。“这个男人,该不会就是原主下药的人?” 苏卿墨极力的想否认,这么狗血的事。 “电视剧里,都不带这样演的?”苏卿墨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 修长,柔软无骨,纤细的手指是这具身体最完美的地方。 指盖粉嫩,指甲干净,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中毒。 画面里,男子的肩头被咬了一口,苏卿墨抱着一线希望,看向林珏的肩头。 右边果然没有,苏卿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当视线落在林珏左边的肩膀时,一排浅浅的牙印,映入眼帘。 苏卿墨傻眼了!感情这个突然冒出来说是她相公的男人,真的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 男子背上的伤,正是原主抓的。 三个月前,陈平贵派人回乡绑了原主,威胁原主交出医书,原主不从,陈王氏就给绑架她的两人出主意,让他们以五两银子把原主卖给别人做共妻。 古代很多穷苦的人家,儿子多,又没钱娶媳妇,就一起花钱娶个女人回来做共妻,延续后代。 陈王氏领着两绑匪,带着苏卿墨去往穷苦山区。为了怕原主逃跑,强行给她灌了迷药。 原主常年跟草药为伴,区区迷药,半道上,原主便醒了。 “一个傻子,还是女人,留着医书做什么?又没儿子继承。” 醒来时,两绑匪中一人说的话,深深的刻进原主的心里。 也正是这句话,原主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背负着血海深仇,空有一身医术无处施展。她要生个儿子继承外公的医术,给爹爹平反。 逃跑的原主,来到了一座繁华的城镇,无意间进溜进百花楼。 林珏毒发,是原主无意间造成的。 苏卿墨头大如斗,眼前这个昏迷的男人,他该不会是来找原主的? 房间里,苏卿墨陷入沉思,顾时年见状,怒吼,“不是要擦后背吗?赶快擦。苏卿墨你花痴一样的盯着人家的前胸看什么?你再不擦,我扔他躺下了。” 顾时年心里很不舒服,一股陌生的异样,让他对眼前的男人可怜不起来。 听到顾时年的话,苏卿墨这才发现自己盯着林珏肩膀上的牙印,忘了要做什么。 羞愧的红了脸,忙拿起毛巾给林珏后背降温。 反复几次后,林珏的体温明显下降了很多,额头不再出冷汗。 顾秦氏也在这时端着药碗进来。 苏卿墨示意顾时年放下林珏。 帮林珏盖好被子,苏卿墨接过顾秦氏手里的药碗,轻声的说道,“谢谢舅母!舅母你辛苦了一晚上了,趁天色还早,你快去休息会,这里交给我们。” 顾秦氏被陈家压榨了近二十年,三十多岁的年龄,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 第一次握住顾秦氏的手时,苏卿墨便暗中帮她把过脉,气血双亏之症。 闻言,顾秦氏道,“墨儿,舅母不累,舅母留下来,或许还能帮些忙。你怀有身子,舅母留下来陪你。” 面对顾秦氏母亲般的慈爱,苏卿墨不做声的算是默认了。 苏卿墨其实也知道,就算顾秦氏答应回房休息,肯定也是睡不着的。 所以索性开口道,“那好!舅母要是不累,就去给我们做早饭!我昨晚没吃饱,这会有些饿了。” 留顾秦氏在屋里,只会让她担忧,还不如支开她,让她去做事。 顾秦氏点点头,“好!舅母这就去做饭。” 话落顾秦氏,出门进了厨房。 苏卿墨端着药,一勺一勺的喂着林珏。 林珏昏迷着,牙关紧咬。见状,苏卿墨柳眉微蹙,捏着林珏的下颚,迫使林珏张嘴,“顾时年,帮忙把药给他灌进去。” 顾时年是不愿意的,同样一夜没睡的陈老五看见,轻轻的摇摇头。 这孩子,又和卿墨丫头闹脾气了。 “卿墨丫头,五叔帮忙喂!让五叔也有点用武之地。”陈老五开着玩笑。 苏卿墨侧目看了一眼又在犯傲娇的顾时年,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了陈老五。 陈老五的床头连接着顾时年的床头,陈老五靠在床头,伸手从林珏头顶,将碗里的药汁喂进林珏的口中。 药汁进入林珏嘴里,苏卿墨抬高林珏下颚,让药汁进入林珏的喉咙,滑入他的胃里。 陈老五和苏卿墨配合着,很快一碗药汁见底。 苏卿墨拿过毛巾擦拭干净林珏的嘴巴周围。 后,接过陈老五手里的药碗,走了出去。 屋外,天微微亮,大雪还在持续的下,一夜未眠的苏卿墨出了房间门,顿时感觉头重脚轻。 摸了下额头,还好没发烧。 苏卿墨前脚离开房间,顾时年后脚跟着离开,出门刚好看着苏卿墨扶额的动作。 “活该!让你乱发善心!” 顾时年情绪中的不满,此时爆发。 看着气鼓鼓的顾时年,苏卿墨眨眨眼,嘴角带笑,“顾时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顾时年语气傲娇。 “像一只讨不到糖吃的幼稚鬼。” 苏卿墨前世弟弟的年龄和顾时年差不多,小小年纪特别爱耍酷装高冷。 傲娇的顾时年,让苏卿墨忍不住的就想欺负他。 谁让他们都是她弟弟呢? “苏卿墨,你说谁是幼稚鬼?”苏卿墨的话,让顾时年瞬间炸毛。 “当然是顾时年啊!让你干什么,都板着一张脸,你不是幼稚鬼是什么?明明就是一小屁孩,非得装深沉。” 第26章 搬医书,遇周大福 揶揄顾时年几句,苏卿墨顿时感觉全身的疲惫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情无比舒畅的苏卿墨,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进厨房。 “舅母,早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苏卿墨轻松的口气就像前世在家对着妈妈喊肚子饿一样。 “马上就好了,墨儿,先去洗漱马上就能吃饭了。” 在厨房忙活的顾秦氏听到苏卿墨的声音,忙放下手里的活,给苏卿墨舀热水。 “谢谢舅母!”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要谢谢,也是该舅母谢谢你,要是没有墨儿,舅母还在陈家受罪呢!” 顾秦氏笑着说着,眼角流出泪来,怕苏卿墨看见笑话她,忙背过身用袖口擦掉,又怕泪水弄脏衣服,只敢轻轻的沾了一下。 早餐在厨房里吃的,昨晚的剩菜,配上顾秦氏煮的白粥。苏卿墨吃得快撑破肚皮。 “舅母做饭的手艺真好!”苏卿墨拍马屁似的夸奖。 “墨儿喜欢,要吃什么和舅母说,舅母给你做。” 顾秦氏溺爱着苏卿墨,自从离开陈家,顾秦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好啊!舅母,我中午想吃包子,舅母给我做!”苏卿墨毫不客气的点餐。 “就知道吃,你是猪转世吗?”一旁的顾时年酸得冒泡,他娘就知道偏心苏卿墨。 “你才猪转世,我就想吃舅母做的包子,顾时年,你羡慕嫉妒也没用,舅母做好了,我通通吃掉,一个都不给你留。” 苏卿墨回怂顾时年,话落~亲昵的挽住顾秦氏的手臂,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委屈巴巴,“舅母,顾时年说我是猪。” 这波告状绝了! 顾秦氏怒瞪一眼顾时年,“年儿,你怎么和墨儿说话的?” 话落,对着苏卿墨严厉的语气变的温柔,“墨儿别听年儿瞎说,想吃什么舅母都给你做。” 这差别待遇,苏卿墨心里笑开了话,乖巧的点点头,“还是舅母对我最好!” 苏卿墨眼带笑意的挑衅,气的顾时年,饭也不吃了,拿起砍刀要出门。 苏卿墨忙跟出去,“顾时年,你要去哪?饭不吃了?” “不吃了,都留给你这只猪吃。” 话落,往外走。 苏卿墨拉住他,“你等我会,我陪你去。刚好陪我再去挖一些草药回来。” 苏卿墨不说后面的话,顾时年或许还会等他,等听完苏卿墨后面的话,顾时年,一把扯过被苏卿墨拉住的袖子,冷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 “气死我了!苏卿墨这个该死的女人,就知道惦记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大青山半山腰,顾时年发狠的砍着大树。 砍刀每落一下,顾时年脸黑一分。 被顾时年勉强算遗忘在家的苏卿墨,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进到陈老五的房间给林珏把脉。 林珏也是倒霉,身体本来就不好,体内还中毒,结果被原主又是下药失身,又是抓伤导致毒发。 把完脉,苏卿墨和陈老五,顾秦氏说了一下目的地,背着背篓出门。 顾秦氏起初是不愿意的,上次苏卿墨偷溜上大青山,吓掉了顾秦氏半条魂,最后在苏卿墨再三保证是去她废弃的房子那边看看,才勉强同意。 林珏的病情苏卿墨只能暂时的用草药压制,想要根治,先得解开他身上的毒。把脉中能判断出他中毒,并且是多种混合毒素,有些毒已经在他身体里待了有些年头。 虽然有高人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克制住他身体的毒性,但是和原身的一场翻云覆雨后,所有的毒一并发作了。 要治疗,先得弄清楚林珏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原身会医术,是不假。但也只在外公教的范围内。离了外公教的,原身的医术有限。 青山村村尾,苏卿墨被烧毁的房子废墟中,白雪覆盖了一切被烧毁的痕迹。 之前孙家兄弟两人待的坑洞中,苏卿墨费力的挖掘着。 离开家去阳城的那天晚上,苏卿墨将从大青山背下的医书,和顾时年一起埋在这里。 陈家惦记原身外公的医书已经很久了,在陈平贵还跟着外公学医的时候,陈家就开始惦记了。 还没有傻的原主,小时候很是聪明,她一点点的把外公的医书偷偷的藏了起来。 当时外公还以为家里进贼了,从来没想过,这个贼就是他的亲外孙女。 变傻后的苏卿墨,也没忘藏书。 之所以要把书从大青山背会,一是怕再过一个月封山后,大雪掩埋医书,等来年雪融,医书会浸水。二来,陈富贵和陈平安总在大青山转悠,怕他们发现医术,占为己有。 陈平贵之所以这么着急找到外公的医书,听绑架原主的人说是京城中的太傅病危,皇帝下诏御医局,谁要医好太傅,官升三级。 而这边,苏卿墨要想彻底根治林珏的病,必须要啃透外公留下的医书。 不说别的,陈老五还等着苏卿墨学有所成,给他治腿呢! 满满当当的装了一背篓,苏卿墨自己先爬出坑,后慢慢的把背篓拉上来。 捉孙家兄弟时,坑有一米来深,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孙氏兄弟待得坑里往下不到半米,下面埋藏着宝贝。 快一米半的坑,苏卿墨上下坑借用了楼梯的原理,要把一背篓医书从坑里拉出来,苏卿墨用了九牛二虎之力。 将医书拉上来后,苏卿墨背着医书往大青山山脚下走去。 回去时,需要穿过几户周姓人家的门口。 路过周大福家,里面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周大福,你就是个没用的,跟你这么多年,俺又当牛,又做马,俺得到了什么?” “俺就只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俺有错吗?” “你们家一天天这样折腾俺。” “你个挨千刀的,看着俺被你族弟媳妇骂是荡妇。” “俺出去找男人,不是为了你吗?天天在外人面前人五人六的,到了俺床上,就是个没用的。” 苏卿墨不是故意偷听别人夫妻的秘辛,而是这话好巧不巧被风刮进了她的耳朵里。 正要快步离开,周大福灰头土脸的从家里出来,和苏卿墨撞了个正面。 两人皆愣了几秒,苏卿墨尴尬的笑了笑,表示自己不是故意听到的。 周大福像习以为常,面无表情的走开。 “等等!” 就在周大福要走远之际,苏卿墨喊住了他。 别看周大福与村长不对付,其实他本人还是不错的,在苏卿墨房子被烧,需要帮忙证明的时候,周大福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的。 有句不是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苏卿墨想她应该可以帮助周大福。 “有事?”周大福声音无波澜,如一潭死水。 “那个周叔,首先我不是故意听到周婶说的话,我回废墟拿点东西,刚好路过。” “再来,我会一些医术,你知道我外公是大夫,我想我或许可以帮你。” 听完苏卿墨的话,周大福,像没听见一般,直直的走了过去。 “周叔,若你哪天想通了,可以到大青山山脚村长爷爷家的老房子来找我。” 苏卿墨对着周大福的背影喊了一声。 周大福脚步停了一瞬间,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第27章 开启锦鲤似附体 雪一直在下! 当苏卿墨背着沉甸甸的医书回到家,全身落满了积雪。屋外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香。 一直不放心苏卿墨的顾秦氏,听到外面传来踏雪的脚步声,连忙从厨房跑出来查看。 见到是苏卿墨,担忧的神情转换为心安。 又看见苏卿墨背的背篓,身上全是积雪,心疼的跑出来要帮忙。 “墨儿,你终于回来了!背篓重,给舅母背。” 顾秦氏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将苏卿墨放在心尖上溺爱着。 明明自己比苏卿墨还瘦弱,偏偏总是把重的事物扛在自己肩上。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舅母,我来背就好,就几步路。” 苏卿墨不让,顾秦氏便在后面帮她托举着。 回到苏卿墨房里,顾秦氏帮忙解下苏卿墨肩膀上的背篓。 “墨儿,这么重的东西是什么?你该不会背着舅母偷溜上大青山了?” 顾秦氏被苏卿墨偷溜的事,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草木皆兵! 苏卿墨浅笑着,她这个舅母都成惊弓之鸟了,不过,却让苏卿墨很是暖心。 “舅母,这些都是医书,之前去城镇,怕陈家的人偷了去,所以我和顾时年将它藏在我家的地底下。这不房子被陈孙氏教唆她的两个哥哥给烧了吗!今日有空我就将它挖了回来。” “你这孩子,怀着身子,做这么重的事,下次可不许了!年儿力气大,以后这样的事让年儿去做。” 远在大青山砍柴的顾时年,还不知道,他娘又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放好医书,苏卿墨进了陈老五的屋。 林珏还昏迷着,陈老五在一旁照顾着。 “五叔。”苏卿墨唤了声。 “卿墨丫头回来了。”陈老五放下手里的毛巾,抬头看去。 “五叔,他的状况怎么样?之前的情况还有发生吗?” 苏卿墨如前世般询问病人家属症状询问陈老五。 “没有了!喝了墨儿从大青山采回来的草药,他就一直安安静静的躺着,脸色也好了不少。” 陈老五笑着回答。 “谢谢五叔!” “你这孩子,五叔瘫着,能帮忙你有限。他是你相公,也是五叔的侄女婿,咱们是一家人,卿墨丫头还和五叔客气什么?” 陈老五这是认准了躺着的人,是苏卿墨的相公了,一丝质疑也没有。 苏卿墨点点头,“五叔说的是,都是一家人。我先给他把把脉。” 说着,上前右手搭在林珏的脉搏上,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身上的温度降了下去,低烧着。看来应该快醒了! “五叔,他过不久应该就会醒过来,我趁着天还早,寻顾时年再去挖些草药回来。舅母在厨房熬药,一会要是他醒了,先喝点粥在喝药,这样效果会更好些。” 林珏的病情很复杂,苏卿墨还得上山采一些药材回来。 别看大青山大雪纷飞,很多珍贵的草药,往往就在大雪覆盖的地底下。不过就是找起来了麻烦些。 苏卿墨背着背篓再次进入大青山,经过几天大雪的洗礼,及脚踝的雪已经到了小腿。 离开时,苏卿墨没有知会顾秦氏,半山腰,堆着几大捆柴火,没看见顾时年的身影。 不用想,顾时年肯定去打猎去了! 苏卿墨顺着记忆,进入大青山深处。 经过一夜,昨晚苏卿墨采药的痕迹已经从新覆盖白雪。 要找寻到更好的草药,必须还往更深处。 苏卿墨抬头看看天,目测还不到午时,没有犹豫,往更深的大山中前进。 在雪中的大山中行走,是个体力活,精神也时刻紧张着。白茫茫的一片,一个不注意,跌倒就很难爬起来。 苏卿墨延路在树上或者灌木上做着记号。在行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苏卿墨体力达到了极限,刚想坐下来休息会,寒风吹过,一股硫磺的气味飘进苏卿墨的鼻腔。 “怎么会有硫磺的气味?” 苏卿墨嘀咕着,顺着气味,走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雾气弥漫的峡谷。 苏卿墨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走进峡谷中。 穿过峡谷,映入眼帘的是遮天蔽日的浓雾,能见度很低。脚下是湿润的土地。 苏卿墨解下头顶包裹头发的头巾,捂住口鼻。 这里的硫磺气味严重到让人有些窒息。 有硫磺的地方,一般会有天然的温泉出现。 苏卿墨一步一小挪的往前走,大概前行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苏卿墨死劲的揉揉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雾气的尽头,是一汪冒着热气的湖泊,湖泊周围,与峡谷外面两个极端化的环境,一个是银装素裹,一个是春意盎然。 靠近湖泊的周围,草药长得格外茂盛。 人参,鹿茸,灵芝,藏红花,冬虫夏草……是应有尽有。 苏卿墨如锦鲤附体,运气好到爆棚。 这些名贵的药材,年份远远超过之前苏卿墨的认知。苏卿墨随便挖的一支人参,少说年份都有上千年。 瞌睡来了枕头,苏卿墨甩开膀子,大挖特挖。只挖年份高的,她目前需要的,小的年份低的,留下让它继续生长。 背篓装满,苏卿墨还没挖过瘾!靠硫磺越近,窒息感越强。 苏卿墨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挖满一背篓,回到峡谷外。 出了峡谷,待窒息感消失,苏卿墨顺着原路返回。 走到半路上,一道熟悉冰冷的声音,让苏卿墨血液倒流。 “苏卿墨……”一声爆吼,响彻云霄。 顾时年肺都快气炸了,等他查看完陷阱,背着柴火回家,被告知苏卿墨又上大青山。 当时,他的心,就像被人用力的捏住一样,忘了怎么呼吸。 “……你胆子越发大了,又偷溜上山,还打着找我的幌子。苏卿墨,你是不是笃定我不敢打断你的腿?” 顾时年愤怒了,大青山何其的大,找个人又是何其的难。 面对顾时年的指控,苏卿墨是不干的。 回头迎上顾时年吃人的眸光,“顾时年,你可不能冤枉我,我上山找你,只看见你把柴火扔在那,没看见人,这怎么就是打着你的幌子上山了?再说,我让你等我,是你不等我,丢下我的。” 苏卿墨秋后算账,强词夺理的一番解释,气的顾时年暴走,一拳打在苏卿墨身后的大树上,力气之大,树上的积雪眨眼间,落了两人一头一身。 “啊……” 积雪落进苏卿墨的衣领,冷得她低呼一声,蹲在地上。 “苏卿墨,你怎么啦?”果然顾时年还是关心苏卿墨的,闻声,跟着蹲了下去。 “你没事?” 苏卿墨抬头迎上顾时年的目光,不说话的看着他。 顾时年心下咯噔一下,难道是他出手伤了苏卿墨? “顾时年,你的大胡子,真的好丑!”正在顾时年陷入自责时,苏卿墨突然的说了一句。 话落起身,快速的溜走。 顾时年“???” 待他反应过来…… “苏卿墨……” 第28章 下山回家 苏卿墨嘴角含笑的往山下走! 与顾时年相处的这些天,苏卿墨慢慢的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顾时年表面冷冰冰的,内心是个小暖男。与前世的弟弟性格如出一辙! 每次只要惹他生气,快速转开话题,说完就溜。苏卿墨练就的早已炉火纯青。 顾时年追上苏卿墨时,表面上还是冷着脸,手很诚实的主动拿过苏卿墨肩上的背篓,背在背上。 “你跑去哪里采得这么多草药?”看见苏卿墨背篓里的草药,顾时年着实惊讶。 “大青山里采的。顾时年,我和你说,我发现了……”苏卿墨兴奋的与顾时年分享着她采药发现的峡谷和心中的喜悦。 “……顾时年,明天我想再去一趟阳城,卖些草药,买一套银针回来,医书我背回来了!接下来,我想治疗那个人的同时,给五叔治腿。” 苏卿墨说着自己的想法。 顾时年眉宇紧皱,思索了片刻,“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苏卿墨摇摇头,“不行,家里离不开人,我们和陈家撕破脸,若我们两个人同时离开村子,陈富贵和陈平安,一定会上门来挑事。” “他们敢?”顾时年眼露杀气,语气冰冷。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陈平安在村子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我们搬来舅爷爷家老房子里这么多天了,村长里一直风平浪静,你觉得正常吗?” 顾时年之前还不以为然,听苏卿墨这么一说,眉头皱的更紧,“你说的没错。可是阳城那么远,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 “没事,之前我不都是独来独往吗?阳城我也去过几次,再不行,到了镇上我租辆马车送我去。”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天色暗淡下来。两人加快脚步下山。 到家,刚好天黑! 顾秦氏在厨房做饭,顾时年将草药放进苏卿墨的房间,陈老五的房间里传来说话声。 苏卿墨心下了然,这是那人醒了。 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苏卿墨推开了陈老五的房门。 屋里,陈老五靠坐在床头,那个自称林珏的男子平躺在顾时年的床上。 “五叔。”苏卿墨轻唤一声。 说话的两人同时看向苏卿墨,陈老五脸上止不住的开心。 “卿墨丫头回来了!” “娘子回来了!”林珏浅笑着与苏卿墨打招呼。 苏卿墨点点头。 “你感觉怎么样?”一上来苏卿墨开启职业病。坐在林珏床边的凳子上,伸手为他把脉。 林珏脉象很乱,毒素有压制不住的趋势。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 “你的风寒已经没事!一会可以起身的话,晚间我在房间里等你。”苏卿墨在林珏耳边小声说着。 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苏卿墨一走,陈老五迫不及待的问林珏,“林贤侄,卿墨丫头刚刚和你说什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林珏慢慢的起身,坐起来一脸的沮丧,“只怕娘子还在生我气。” “这丫头也真是的!”陈老五轻叹一声,安慰道“林贤侄,苏卿墨丫头是个好孩子,你和她好好说,她肯定会原谅你的,两口子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多哄哄她。” “好的,五叔。”林珏乖巧的应承。 离开陈老五的房间,苏卿墨回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进厨房。 顾秦氏在厨房里蒸包子,见苏卿墨进来,忙开口,“墨儿,回来了?” 听顾秦氏的语气,多半是不知道苏卿墨独自一人上山,不然不会这么平静,笑脸相迎。在见到苏卿墨的那一刻,早泪如雨下了。 苏卿墨点点头,没说话,两天一夜没睡,上山下山两回,坐到灶门口,就开始昏昏欲睡。 顾秦氏,心疼的看着,做饭的动作放轻。 顾时年进到厨房刚要开口,顾秦氏,赶忙让他出去。 晚饭在厨房吃的,顾时年背着陈老五,林珏跟在后面。 进到厨房,苏卿墨撑着头,陷入浅眠中。 橘红色的火光映在她不足一巴掌大的脸上,恬静,祥和。 几人不忍打扰她,奈何架不住苏卿墨肚子里的五脏庙抗议。 晚餐是白米粥,包子,顾时年上山抓的野鸡与白萝卜一起炖。 四方桌子,五个人,林珏第一次一起和大家吃饭,礼貌的没动。 苏卿墨主动把自己的位置留了一半给他,“过来和我一起坐。” 陈老五,顾秦氏笑眯眯的看着,十分赞同,顾时年却阴沉着脸,自己坐到了苏卿墨的身边。 “年儿,那是你姐夫的位置,你怎么做那了?快起来,坐到你的位置上。”顾秦氏见状,出声呵斥顾时年。 顾时年不为所动!我行我素的,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顾秦氏歉意的看着林珏,“林珏,你看……” “舅母,不碍事的,坐那都可以。”林珏通情达理的坐到顾时年的位置上,眼睛一直看着苏卿墨。 苏卿墨饿了,没空看林珏。 现代灵魂的苏卿墨,压根不在乎座位的事,谁坐都一样。 顾秦氏无奈,只能跟着一起坐下。 这顿晚餐吃的很安静,除了偶尔顾秦氏给苏卿墨和林珏夹菜的声音,大家都没有说话。 吃完饭,苏卿墨在屋里整理挖回来的药材,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苏卿墨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半响,抬起头,林珏笔直的站在她面前。 “你来了!那边有凳子,你先坐会,我先去洗个手。” 不知道林珏在屋里站了多久,苏卿墨洗手回来,林珏依然笔直的站在那。 “怎么不坐啊!你身体不好,不适合久站或久坐,快坐!一会病倒了,我又得费心费神的救你。” 苏卿墨语气平静,没有一丝责备,话语里藏着对林珏的关心。 闻言,林珏也听出了苏卿墨话里的关怀,配合的坐到桌边的凳子上。 苏卿墨转身,拿起她睡的枕头,放在桌子上,“把手放在上面!我再跟你把把脉。” 林珏有一双迷人心魄的眼眸,精美绝伦的五官,浅笑着,将手臂放在苏卿墨的枕头上。 “姑娘可看出我得的是何病症?” 苏卿墨手搭上林珏的脉搏,林珏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不得不说,林珏的声音很好听。 “公子不喊我娘子了吗?这么快就改口了?”苏卿墨不答反问。表情严肃。 见状,林珏浅笑着摇摇头,“姑娘如此的聪慧,在下岂敢在姑娘面前班门弄虎呢!” “我不聪慧,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这样,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该做的,公子何必为了那一次出手相救,毁自己的名声呢?” 第29章 他的目的 “知道姑娘医术了得,竟不知道姑娘的心思如此细腻。” 林珏依旧浅笑着,昏暗的油灯,挥应着他眼眸中泄露的赞赏。 “在下可否问问姑娘,是如何发现在下的想法?” 苏卿墨认真的把脉,头也没抬,“村长爷爷询问你是不是我相公时发现的。” “何解?”林珏问。 闻言,苏卿墨抬头,与林珏浅笑的眸子相视,“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的。你知道吗?什么都会撒谎,唯独人的眼睛不会。” “叔舅母问我时,你眼神还算镇定,因为你知道叔舅母跑来找我肯定会给我说,我相公来了,所以你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先我之前开口,让我提前知道你的名字,以免被拆穿。” “后又说,是你的错,让我别怪你来晚,那时我就在想,村长爷爷肯定是先入为主误会你,你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否认,见到我后处处提醒我。” “在我沉默时,村长爷爷心生怀疑,问我时,你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你真正的意图。” 苏卿墨的话落,林珏眼里的赞赏愈发的清晰,明亮的双眸好似天边的明月,让人移不开眼。 “姑娘果真是蕙质兰心,心细如尘。” “难道公子不是提前打听好我的处境,特意来找我的吗?”苏卿墨,小心的试探,毕竟眼前的男人可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造人的过程不怎么光彩,就怕男人寻来别有目的。 闻言,林珏嘴角的浅笑变成会心的笑容。 “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是特意来寻姑娘的。” 林珏此话方落,苏卿墨背脊发凉,戒备的调开眼眸,心下慌乱,强装镇定的问道,“不知公子寻我何事?” 苏卿墨心虚的样子,林珏尽收眼底,眼眸深处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若隐若现,答:“那日,姑娘在回春堂救我一命,次日醒来多方打听,才得知姑娘的住处,在下是特意寻姑娘治病的。” 听罢林珏的话,苏卿墨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总算重新落回它该有的位置。 “这个好说,公子大义的助我脱困,我定竭尽所能的医治公子。”苏卿墨潇洒的说着,只要不是来找她秋后算账,一切好说。 苏卿墨话落,林珏轻笑出声,“姑娘的性子豪爽,在下好生佩服。” “公子的诊金如此贵重,我若是不豪放些,公子不是亏大了吗?”苏卿墨半是玩笑的打趣林珏。 闻言,林珏笑的如沐春风,起身,对着苏卿墨行了个稽手礼,“为夫多谢娘子活命之恩。” 苏卿墨被林珏书生似的礼仪,逗得哭笑不得。 起身,将枕头放回床上,“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往后就在我房间休息,我和舅母睡。” 苏卿墨之所以让林珏来找她,是想试探他的目的。既然试探的目的达到,苏卿墨话落,往外走。 “姑娘请留步,不知道在下的顽疾可还有救?” 在苏卿墨离开之际,林珏开口问道。 闻言,苏卿墨回头,与林珏目光四目相对,在林珏眼里苏卿墨没有看见贪生怕死的神色。林珏眼神清澈,病态白的脸上,薄而性感的嘴唇,眼眸中出现苏卿墨的身影后,嘴角勾起让人舒心的浅笑。 “公子怕死吗?”苏卿墨不答反问。 听到苏卿墨的问题,林珏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摇摇头,“姑娘见笑!在下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有一些心愿未了,必须苟活于世。” 不用说,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有故事的人。 苏卿墨点点头,“公子的病情有些复杂,西域奇花,百鬼子的毒,霸道,且毒性强,虽然有人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保下你的性命,救你时,同时也在你身体里埋下祸根,要拔除你身上的毒需花一些时间,我目前还没有把握。” 苏卿墨实话实说! 林珏听完苏卿墨的话,低眸,若有所思。 见状,苏卿墨开门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个有故事的男人。 推开门,顾时年站在大雪中,大胡子上落满积雪。 “顾时年,你不睡觉,在大雪中站着干嘛?怪冷的。” 厨房里亮着灯,灶堂里有火,苏卿墨经过顾时年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拉他进了厨房。 “顾时年,这么冷的天,你在大雪里站着干嘛呢?” 坐到灶门口的凳子上,苏卿墨伸手在灶堂外烤着。 “和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半响听不到顾时年的声音,苏卿墨揶揄道。 抬头,刚好撞上顾时年冰冷的眼神。 “顾时年,你怎么啦?谁又惹你生气了?” “你为什么让他住你屋?女子的闺房,外男不能随意进出。你不知道的吗?” 顾时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见那人进苏卿墨的屋里,他心底升起了杀意。 怒火无处发泄的他,被自己脑子有杀人的想法震惊到。只能选择在大雪中冷静。 当看见苏卿墨独自出来,留那人在她屋,情绪爆炸了。 顾时年低吼着,想要在苏卿墨这里得到答案。 炸毛的顾时年,在苏卿墨眼里就是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屁孩。 苏卿墨起身,一个爆栗敲在顾时年的脑袋上,白了他一眼。 “顾时年,你脑子进水了?家里房子就这么几个,他是男子,我不让他住我屋,难道让他跟舅母住一个屋吗?” 苏卿墨突如其来的操作,让顾时年呆愣在当场,下一秒,大胡子底下的脸爆红。 “苏卿墨……”一声爆吼。 苏卿墨掏了掏耳朵,“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不就在你面前站着吗?” 顾时年气炸了! “我的床他不能睡?非得睡你屋。他睡你屋,你睡哪里?”顾时年强忍着掐死苏卿墨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 “我当然和舅母睡。”苏卿墨快速的回答,随即想到什么,不怀好意的看着顾时年,“顾时年,你别告诉我,你脑子里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心思被戳破,顾时年爆红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见状,苏卿墨凑近顾时年几分,又是一记响亮的爆栗敲在顾时年的脑门上,“顾时年,你大爷的。” 苏卿墨怒了,拿起柴火棍,追着顾时年打。 “让你脑子进水……” 不大的厨房里,响起苏卿墨棍棒打在顾时年身上的声音。 顾时年狼狈的到处躲,羞得恨不得就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自己事先不说清楚,这不能怪我。” “难道怪我吗?”苏卿墨一声怒吼。 屋里听到动静的顾秦氏和林珏走出房门,来到厨房,看见的便是,苏卿墨化身十八罗汉,手里的棍子打的顾时年抱头鼠窜。 “墨儿,咋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顾秦氏说着话,忙拉住苏卿墨,“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舅母,你是不知道,顾时年他不学好,以为我把屋子让给林珏住,晚上要和林珏睡一个被窝。” 苏卿墨说的含蓄,顾秦氏是过来人,一听这话,老脸泛红,狠狠的瞪着顾时年。 “娘,苏卿墨她自己不说清楚,还鬼鬼祟祟的把人叫进屋……” “住口!你这孩子,竟说胡话。”顾秦氏听不下去。 抓着顾时年的胳膊往外拖。 “走,和娘回屋,娘有话和你说。” 第30章 孩子亲爹的问题 顾秦氏拖着顾时年回屋说悄悄话! 苏卿墨和林珏在厨房面面相觑。 “林珏,锅里有热水,你先去洗漱!我房间的柜子里有新的毛巾。换洗的衣裤,等我明天卖了草药再给你买回来。” 苏卿墨打破了宁静。 “姑娘,明天要出门?一个人吗?”林珏问。 “是啊!”苏卿墨点点头,坐回灶堂门口。 “城镇路途遥远,姑娘身怀有孕,一个人出门多危险。顾时年呢?他不和你一起去吗?” 苏卿墨不在家时,林珏已经在顾秦氏和陈老五的口中得知了顾时年的名字。 “毕竟他是男子,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出门能保护你。” “没事,我之前也是经常一个人出门。至于顾时年,他要留在家里保护你们,我们得罪过村里的恶霸,我和他商量过了,留他在家,我出门也放心些。” 苏卿墨不以为然的说着,往灶堂靠墙的位置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过来这边烤火!天冷,这边暖和。” 林珏依言,坐到苏卿墨旁边,眼眸看向苏卿墨微微隆起的腹部。 “姑娘的相公呢?他不陪着你吗?” 苏卿墨浅笑,“你是不是被顾时年传染了?你都喊我姑娘了,哪里来的相公?” “那你肚子里孩子?”林珏看着苏卿墨的肚子。 苏卿墨领会,低头,“这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姑娘是在取笑林某吗?哪有人不知道孩子爹爹是谁的?” “我就不知道啊!睡了一觉,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个孩子。” 苏卿墨说过,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林珏此时盯着苏卿墨的眼睛看。 苏卿墨被看的有些心虚,为了不被这个男人发现,她强装镇定,眼神无辜的与林珏对视。 半响后,林珏移开眼眸,“明日,我陪姑娘一起去城镇!两人路上有个照应。” 一听林珏要跟着一起去城镇,苏卿墨头摇成拨浪鼓,“不行!我两次把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你再出门是嫌命长了吗?” 苏卿墨言词犀利的拒绝。 林珏浅笑的起身,“好!我不去!我在家等着娘子回来。” 林珏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苏卿墨话卡在嗓子眼。 半响后,方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个林珏,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休息!” 对于林珏,苏卿墨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讨论孩子这个话题。毕竟他很有可能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林珏看出了苏卿墨的不自在,点点头,走出厨房。 刚出门,与一脸阴沉的顾时年不期而遇。 林珏礼貌的点点头。顾时年直接无视他,走了进来。 厨房里的苏卿墨见状,起身,“顾时年,舅母与你说了什么?脸这么臭?” 顾时年不说话,恶狠狠的盯着苏卿墨。 苏卿墨满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啦?舅母打你小屁屁?” 苏卿墨口无遮拦的一问,顾时年像被踩到小尾巴,揪着苏卿墨的后衣领,将她拎出门。 离开灶堂,寒风一吹苏卿墨受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时年,你脑子被驴踢了?你要干嘛?” 寂静的夜空,苏卿墨一声吼,顾时年立马捂住她的嘴,拎着她往远处走。 “顾时年,你要干嘛?” 远离屋子,确定没人听到他们说话,顾时年放开了苏卿墨。 “苏卿墨,你说和我一起养孩子的话,还算数吗?” 天黑,苏卿墨看不清顾时年的脸,从他的语气里,苏卿墨听出了别的韵味。 “顾时年,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发烧说胡话?” 说着就要踮脚去摸顾时年的额头。 顾时年用力的甩开苏卿墨的手。 “我就问你,一起养孩子的话,算话吗?”顾时年冷着声音问。 “当然算话。怎么啦?你不想帮我养孩子了?” “好!既然算话,你明天去给村长说,屋里的那个男人不是你相公,你的相公另有其人。” 认识顾时年这么久,苏卿墨还是第一次全程懵逼中…… “不是,顾时年,舅母究竟和你说了什么?你都不正常了。” “苏卿墨,你说不说,不说我明天去说。”顾时年咬牙切齿的。 苏卿墨脑子有些短路! “为什么说相公另有其人?林珏他真的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 苏卿墨傻头傻脑的实话实说了。 “苏卿墨,你要不要脸,这种事拿来胡说八道?” 顾时年接受不了,黑暗中,拼命的摇晃苏卿墨。 愤怒的低吼,“那个男人一看就非比寻常,你一个前几天还是傻子的人,你从哪里认识他的。” 顾时年是不信的。 “爱信不信!”苏卿墨也怒了,懒得和顾时年解释。 大雪寒风中,两人僵持着。殊不知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担心苏卿墨的林珏,偷听个彻底。 黑暗中,林珏好看的眼眸盯着苏卿墨出声的地方,极力的压制住到了口边的咳嗽声。 寒风呼呼的吹,苏卿墨冷得打哆嗦。 “顾时年,林珏他真的是孩子的爹爹,我之前不是傻子吗?就想着生个儿子继承外公的医术,哪曾想,下药就下到了他。” 今晚的顾时年让苏卿墨捉摸不透,这又是问养孩子算不算话,又是让她去找村长的。 “顾时年,你在闹哪样?是气我没告诉你孩子亲爹的事吗?还是你不想和我一起养孩子?” 顾时年不说话,苏卿墨只能自己猜测。 听到苏卿墨的话,顾时年气到无语。 “苏卿墨,你还是变成那个傻子!这样的你太不要脸了。”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背负着血海深仇,当时还是傻子的我,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我哪里知道,一次就中?再说,要不是陈富贵打破我的脑袋,我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苏卿墨有些生气了,口无遮拦的,“顾时年,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姐姐,万一我有个意外,我的孩子你不帮我养谁帮我养?” “苏卿墨,在胡说八道什么?谁准许你有意外?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你弟弟?”苏卿墨的话,让顾时年心中一痛,瞬间炸了,怒吼着。 “你本来就是我弟弟啊!这是你赖不掉的事实。”苏卿墨怒吼回去。 第31章 寒气入体 十四年前,原主苏卿墨经历的一切,牢牢的刻在顾时年的脑子里。 那个如父亲般疼爱他的男人,在一片欢呼雀跃,咒骂声中上了断头台。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血水流过每个人的脚下,所有的人都在欢呼,庆贺,草菅人命的庸医,死的大快人心。 人群中,苏卿墨小小的身子站在那,眼神呆滞,脸上没有落下一滴泪水。 何其的冷血? 村里人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冷漠无情的女孩,看她眼神仿佛在看一堆恶心的东西。 别人恶意伤害,苏卿墨不曾解释过。 而,这样一个世人眼里的怪物,在他受人欺负时,总会拿着刀追着别人砍,保护他。 他一度以为她失忆了,原来她一直不曾忘记身上的血海深仇。 “苏卿墨,我……”顾时年心里是愧疚的。 “好了!很晚了。我们回去!明天我还得去阳城呢。”苏卿墨打断了顾时年的话。 “我一直知道别人骂我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怪物,但是,我没得选啊!当时我不就是一傻子吗?”苏卿墨口气平静,淡淡的。 这些话,是原身记忆里说不出的话。苏卿墨今日帮她说了出来! “走!顾时年,我们回家!” 苏卿墨主动拉起顾时年的衣袖,顾时年低头看了苏卿墨一眼,默默的领着她回家。 还没到家,苏卿墨睡的屋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苏卿墨急冲出去,敲响了房门,“林珏。” 屋内的林珏听到苏卿墨的声音,“咳咳……门……咳……没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已经让屋里的林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卿墨拧眉,推开了房门 屋内,林珏坐在桌旁的凳子上,用手捂着嘴唇,不停的在咳嗽。 “咳咳……咳咳……” 见此情景,苏卿墨疾步上前,“怎么会突然咳嗽了呢?” 话落,苏卿墨抓起林珏的手臂开始把脉。 寒气入体! 苏卿墨看了看屋内,房间虽然破旧,好在不透风,林珏怎么会突然寒气入体? “林珏,你出去过吗?”苏卿墨狐疑的问道。 “咳咳……咳咳……”林珏咳嗽着,低垂着眼眸,摇摇头。 “那就奇怪了?”苏卿墨嘀咕一声。 “没出去,怎么会寒气入体呢?” 苏卿墨不解,看向林珏单薄的衣衫,这时方才,恍然大悟。 一拍脑门,扶着林珏起身,歉意道:“不好意思,误会你了!是我疏忽了,你快躺床上去,我再给你拿床被子。” 林珏底子本来就弱,大冬天的坐在屋里,不寒气入体才怪。 扶着林珏躺好,苏卿墨转身在破旧的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盖在林珏身上。 林珏还在不停的咳嗽,苏卿墨进到厨房为他端来一碗热水,“先喝点水,我马上去熬药。” 话落,拿起草药进了厨房。 厨房里有一个破旧的瓦罐,苏卿墨按次序将草药一一放进去。 顾时年在一旁看着,静静的不说话。 “顾时年,很晚了!你快去休息!这几天你都没怎么睡,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你不也没睡吗?你的身体就吃的消了?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药你告诉我,我来熬,你先去休息。”顾时年心疼的说道。 苏卿墨脸色有些疲惫,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了,对着顾时年,苏卿墨还是摇摇头,推着顾时年出去,“我不累,这药必须熬得细致,你快去睡!你不进屋睡觉,五叔肯定也不会休息,大家伙昨晚已经陪着熬了一夜,你忍心让他们再跟着一起熬?” “你不睡觉,他们也不会睡,我在这陪着你,药熬好,一起睡。” “不用了!你快去睡觉!我熬好药就去舅母屋里睡,很快的。”说着,苏卿墨推着顾时年进了陈老五的屋子。完了,还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夜,深沉,寒风吹得呼呼作响。苏卿墨耐心的守在瓦罐旁,心里想着,明天去阳城一定买几个新的回来。 煎好药,夜更深了!苏卿墨端着药进入房间,林珏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放下碗,苏卿墨扶他坐起身,“来,喝药了!” “咳咳……”林珏咳嗽得说不出来话,很是乖巧的喝药。 苦涩的药汁进入口中,林珏眉头都没皱一下。 一碗药喝完,林珏明显感觉轻松了不少,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苏卿墨扶林珏躺下,帮他压了压被角,确保冷风不会进到被子里。 刚要离开…… 林珏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清明。 苏卿墨转头疑惑的看向林珏。 “怎么啦?” 林珏咳嗽的坐起身,靠在床头。 “咳咳……咳……娘子……咳……要去……哪里……咳咳……” 咳嗽声让林珏说起话来很吃力,因为剧烈的咳嗽,脸色涨红。 林珏的起身,苏卿墨不赞同的蹙眉,“林珏,你起身干嘛?闲自己病的不重?再想重一点?” 苏卿墨口气不是很好,话落,抽回手,扶林珏躺下。 “天这么冷,被子盖好些!我在药里面加了些助眠的,晚间,不会咳嗽的睡不好。” 可能是觉得前面的语气不好,后面的话,苏卿墨语气转变的柔和了很多。 于林珏,苏卿墨是很希望自己能治好他的,弥补原主对他的亏欠。 话落,苏卿墨再次转身…… “娘子……咳……留下来……咳咳……”林珏咳嗽着,再次拉住了苏卿墨的手腕。 “???”苏卿墨。 “很晚…咳…舅母睡了,……咳咳,留下来……咳咳……和我……咳咳……” 压制不住的咳嗽让林珏不能好好说话,只能祈求的目光看着苏卿墨。 此时的林珏在苏卿墨眼里,就像一个小朋友渴望妈妈留下来的眼神。 “好,我不离开!我在屋里守着你。” “咳咳……咳咳……”林珏着急,咳嗽得越发厉害,他想表答的不是苏卿墨理解的那个意思。 “好了!咳嗽的这么厉害,先不要说话了,刚喂下去的药,再咳嗽的吐出来就不好。” 林珏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话在嗓子眼,就是说不出来,憋的他脸色爆红。 面对剧烈咳嗽的林珏,苏卿墨再次抽回手臂,端了一碗水喂给林珏。 喝了水,林珏呼吸顺畅很多,不再咳嗽的那么厉害。 刚要开口,看见苏卿墨疲惫的神色,乖乖的闭上眼。 房间里,林珏偶尔咳嗽几声,苏卿墨坐在床边上,手在被子外一下一下的给他顺气。 两天一夜没睡觉,苏卿墨渐渐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 不多大会,头渐渐的低下去! 昏暗的房间,装睡的林珏,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倒在他身上的女子,压制着咳嗽声,掀开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第32章 再入阳城 一夜无梦! 苏卿墨睁开眼,看见一张俊美绝伦的睡颜。 病态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熙性感的嘴唇。 睡着的林珏,嘴角轻抿,与睁眼见人浅笑的模样,多了一份娴静。一份与生俱来的清冷。 好尴尬!苏卿墨脸色微红。 自己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都不知道…… 慢慢的掀开被子,苏卿墨拿起放在角落的背篓,轻手轻脚的出门。 外面天微微亮,顾秦氏在厨房做饭,见苏卿墨从屋里出来,眉眼含笑。 “墨儿,起来了!”顾秦氏高兴的和苏卿墨打招呼。 “舅母早上好!”苏卿墨回应。 “好,好!”顾秦氏打心眼里高兴的。 苏卿墨说林珏是她相公,顾秦氏心底其实是不大信的,昨晚她睡得早,故意拴上房门,就是想看看苏卿墨会不会和林珏一个屋子里出来。 如今眼见为实,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舅母,顾时年起来了吗?” 洗着脸,苏卿墨问道。 “年儿已经起了,说上山看看陷阱里有没有猎物。应该快回来了。” 顾秦氏边炒菜,边说着。 苏卿墨洗漱好,顾秦氏的早饭也做好了。 看见苏卿墨放在厨房的背篓,里面盖得严实,顾秦氏问道,“墨儿,你要出门吗?” 早饭是青菜粥配包子,苏卿墨大口大口的吃着,点点头,“挖了些草药拿去卖,舅母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自从嫁到青山村,顾秦氏几乎没有在出过村子,忙摇头,“不了!家里还有病人,舅母在家照顾,你和年儿一起去,有个照应。” “好!”苏卿墨满口答应。 这时,顾时年回来,两手空空。 “年儿回来了!”顾秦氏迎上前,帮顾时年拍打身上的积雪。 顾时年点点头。 “快洗洗手,吃饭。”顾秦氏喊顾时年吃饭。 顾时年闻言,随便吃了个包子。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出发!”顾时年这话是对苏卿墨说的。 苏卿墨狼吞虎咽的解决掉两个包子,手里抓着一个,点点头。 “好了!我们走!” 青山村地大,人口多,村口有专门拉人的牛车。 今天刚好是赶集日,苏卿墨和顾时年到村口的时候,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妇人。 牛氏最先看见苏卿墨过来,扯着嗓子大喊,“你们看,那不是苏傻子吗?” 牛氏这一嗓子,坐车的走路的纷纷往苏卿墨这边看来。 “还真是苏傻子。苏傻子,你也要去赶集吗?”一个头戴银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冲着苏卿墨喊道。 原主基本上不在村子里走动,只觉得妇人的声音耳熟,却不认识她。 苏卿墨疑惑的看向一旁的顾时年。 顾时年冷着脸,盯着车上坐着的几个妇人,走到牛氏前面,一把将牛氏从牛车上拽下了。 “你说谁是傻子?”顾时年眼神冰冷,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牛氏一时间被顾时年的气势压住,不敢说话。 几天前顾时年一拳打昏了陈富贵的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更是有人将顾时年妖魔化。 是以,牛氏见到满脸大胡子,眼神冰冷可怕的顾时年,嗓子就像被抽了声带一般。 见牛氏不说话,顾时年又看向穿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周钱氏,你刚刚喊谁苏傻子?” 周钱氏,听到顾时年点她的名,无所畏惧的喊道,“俺还能喊谁苏傻子?青山村就一个苏傻子,人人都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这嚣张的口气,难怪苏卿墨觉得耳熟,这不就是周大福媳妇的声音吗? 偷人偷得理直气壮,不是她还是谁? “我就是不知道苏傻子是谁,你要不要说给我听听?” 对于这种人,苏卿墨直接开怼,上前一步,将顾时年拉到身后。 小声的对顾时年说道,“你先回去,女人之间的事,交给姐姐。” 古代最不缺的就是长舌妇,成天吃饱了没事干,一天到晚编排别人的是非。 顾时年是男子,若此时与周钱氏发生口角。 不到一天,村里的舆论的唾沫星子能将顾时年喷得体无完肤。 闻言,顾时年眉宇间皱成川字。 “乖,先回去,我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村口,陈家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我可以应付。” 怕顾时年不信,苏卿墨从腰间抽出菜刀,居高临下的看着周钱氏。 “周钱氏,你刚刚说谁是傻子?”苏卿墨痞气的口吻,活像一个二流子。 苏卿墨菜刀一出,现场鸦雀无声。 “周钱氏,我在问你话呢! 怎么不回答?” 前一秒,苏卿墨还是笑嘻嘻的,下一秒如同恶鬼附体,修罗在世。 周围的村民很多都见过苏卿墨砍人的,陈富贵的胳膊,陈孙氏的头发,哪样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 牛氏吓得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周钱氏也好不到哪里去,惨白着脸,成了哑巴。 有些人,不需要和她们说过多废话,能动手的,苏卿墨懒得与她们动嘴。 见没人说话了,苏卿墨直径的走向牛车,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上的妇人见识了苏卿墨的彪悍,个个离她远远的。 没多大会,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位妇人,牛车坐满,赶车的吆喝一声,一甩鞭子,牛车动了起来。 顾时年一直没有走,等苏卿墨走远,才转身回家。 妇人们有些怕苏卿墨,但还是选择坐在车上。 车上的妇人们,苏卿墨一个都不认识,对她们小声嘀咕她的八卦充耳不闻。 牛车到镇上,刚过午时,苏卿墨背着背篓在之前顾时年带她吃早点的位置,吃了一碗面。 租了一辆马车,到了阳城。 从镇上到阳城,坐马车需要三个时辰,苏卿墨到的时候,天色暗淡下来。 穿过来,来过一次阳城,苏卿墨对这边的街道不算陌生,兜兜转转找到了回春堂。 回春堂里,掌柜的不在,快天黑,医馆里的人不多,之前的那个小伙子一眼就看到了苏卿墨。 “姑娘你来了?”小伙子很热情,看见苏卿墨背着背篓,忙上前帮忙。 “姑娘还是卖草药吗?” “对,卖草药,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苏卿墨礼貌的问话。脸上带着笑意。 “在的,在的,我们掌柜的念叨姑娘好几天,终于把姑娘盼来了。姑娘你稍等,我这就去叫我们掌柜的。” 话落,小伙子跑进内室。 第33章 里间诊脉 回春堂的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掌柜的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靠窗的位置,一身穿大红色锦袍的男子,庸散的靠在软榻上,手上的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每敲一下仿佛敲在人心尖尖上,胆寒,惊悚。 “何掌柜,你确定你说的属实?” 男子语气散漫,脸上带着银制的狐狸面具,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和邪魅性感的红唇。 每吐露出的一个字,犹如天籁,却又让人心生畏惧。 “不敢欺瞒主子,属下说的句句属实。”何掌柜,弯着腰,毕恭毕敬,大冬天,额头直冒汗。 “哐~哐~哐~”男子敲击着手上杯子,神情散淡。 何掌柜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心如雷鼓。 何为度日如年,正如现在的何掌柜。心跳动的每一下,都是煎熬。 何掌柜,低着头,噤若寒蝉! 这时,药堂的小伙子来报。 “掌柜的,你在吗?你惦记的那位姑娘来了。” 久旱逢甘霖,小伙子的一句话,可谓是一场及时雨。 “主子?”何掌柜不敢擅自离开,恭敬的询问男子。 男子仿若没听见般,半响后,挥挥手。 得到男子的准许,何掌柜作揖行礼后,倒着退出房门。 出了房门,小伙子在门外等着,何掌柜直起腰,轻声对小伙子道,“走!” 何掌柜与小伙子离开,男子也缓缓的站起身,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后面。 等待的时间,苏卿墨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看回春堂的大夫和伙计忙碌。 一位佝偻着身子,面如菜色的男子哼哼唧唧的跑进回春堂,嘴里大声呼喊着,“大夫,救救我……” 回春堂的大夫是一位身穿青灰色儒衫,年龄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 听到病患的叫喊,他赶忙从看诊台出来,手刚搭上患者的脉,面色骤变。招手示意,“来人,帮忙将患者扶到里间。” 回春堂看诊的桌子后面用屏风隔出一张床的位置。听到吩咐的药堂伙计帮着扶人进里间。 患者躺下,大夫再一次的把脉,这一次脸色变的比刚才更加难看。 苏卿墨好奇,凑了上去。 只见大夫,拉起患者的袖子,清晰可见的牙印出现在他手臂上。 患者不停的哀嚎,嘴唇以肉眼的速度开始变黑。 牙印周围乃至整个手不过是呼吸间,变成了酱紫色。 大夫眉头紧皱,扯开患者的衣服,当机立断的拿出银针扎在男子的几个大穴位上。 “大夫,这位患者,身患何症?” 苏卿墨实在是好奇,大夫一句话不说,撸袖就是干。 待银针落下最后一个大穴位,大夫抬起头,“被毒蛇咬了。” 大夫话落,看病的患者忙不迭的点点头。 这下换苏卿墨蹙眉。 她对一旁的大夫说,“大夫,我看不像啊!患者唇黑,手臂发紫,指甲里又粘稠物,这一看就不是被蛇咬伤的。” 苏卿墨出言提醒,大夫闻言,脸上写满怒意,“姑娘,看病可不是闹着玩,你不懂就不要瞎说。你不是卖草药吗?掌柜的应该快出来了。” 大夫一看就是很有涵养的人,纵然对苏卿墨的话不满,赶人的话,说的很婉转。 苏卿墨笑了笑,没做声。 银针扎下去患者的疼痛似乎得到了缓解,嘴里的哀嚎,变成小声的呻吟。 大夫在一旁写药方,没注意到苏卿墨这边。 在大夫转头唤药童拿药抓药之际,苏卿墨快速的出手,拔掉患者身上的银针。 顷刻间,回春堂里响起患者响彻天际的哀嚎。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住手。”大夫反应过来,急忙阻止苏卿墨。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银针拔下,患者已经全身发紫,翻着白眼,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见状,苏卿墨闪电般的出手,拿起大夫的银针,快速的重新扎回患者身上,不过穴位和大夫的截然不同。 男子看上去是被毒蛇咬伤,其实不是,手臂上牙印,也不是蛇的牙印,而是患者自己的牙印。 患者一进门,故意佝偻着身子,让人看不清他的脸,把脉时,特意伸出有牙印的手臂。 他以为他做的天衣无缝,实则,忘记了擦干净嘴角的血渍。 “姑娘,你在草菅人命!”大夫怒不可遏的怒瞪着苏卿墨。 回春堂里干活的人,看这边出事,纷纷跑过来围住苏卿墨。 “你这人怎么这样?” “就是,跟我们去衙门。” 就在众人讨伐苏卿墨鲁莽的行为时,何掌柜从内院急忙跑过来。 “发生何事?如此的吵闹?” “掌柜的,这位姑娘在回春堂闹事,阻碍李大夫救治病人。口出狂言说李大夫诊错脉。”跟在李大夫身边的药童,看见何掌柜出现,出言告状。 何掌柜顺着药童的手指,看见苏卿墨。 立马恭敬道,“原来是姑娘,老夫管教不严,还望姑娘见谅。” 苏卿墨的医术,何掌柜的是亲眼目睹过的。 医者仁心,遇见医术高过自己的,不管年龄大小,虚心者,多半以晚辈自居。 “掌柜的严重了,我也没被冒犯到,只是,这个患者,怕不是好人。” 苏卿墨说话明了,里间的人,面面相觑。 “不知姑娘,此话何意?” 李大夫不解,困惑的看向苏卿墨。 同样,何掌柜的也一脸愿闻其详的神情。 “不知道,李大夫为男子诊脉,从哪里看出他是身中蛇毒呢?”苏卿墨不答反问。 闻言,李大夫指着男子到,“脉缓,唇紫,手臂上有牙印,这明显就是被蛇咬的症状。” 听完李大夫的话,何掌柜上前探脉,面色凝重,“姑娘,春生所言不虚,此人确实乃中毒。” 闻言,苏卿墨摇了摇头,满脸的失望。 “毒,分很多种。植物的根茎,叶片,动物的牙齿,唾液,种种……而~此人中毒不假,不过不是中蛇毒,而是中了尸毒。” 苏卿墨此话一出,何掌柜的脸色骤变。 “姑娘,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脉缓,为中毒,有牙印并不代表是被蛇咬……” 苏卿墨边解释边说道,“掌柜的不信,可以看看男子的牙龈是否泛黑,口腔中是否有腥臭的血腥味。” 按照苏卿墨的话,何掌柜捏住男子的下颚,看见的确实与苏卿墨说的一样。 “掌柜的,你在把他手臂上的牙印,放在他口中,看是不是吻合的。” “医者看诊,讲究着望闻问切,可你们忽略了一点……” 苏卿墨面无表情的说着,“麻烦掌柜的看看男子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 “是不是,甲黑,手背上伴随着紫斑,指间粘稠有异味?甲缝里有异物?” 何掌柜的依言,一一看过,羞愧难当,“姑娘,确实如此。” 苏卿墨看了一眼昏迷的男子,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人不是义庄的守庄人,就是个盗墓贼。” 一语惊起千层浪! 苏卿墨的话落下,回春堂,一片哗然。 “不会?这人我们都认识,他是狗尾巴胡同的马三,常年靠捕蛇为生。怎么会是盗墓贼?” 李大夫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第34章 原主是个超级无敌大坑货 “想验证这位姑娘的话是不是胡说,去知府衙门叫人来一问便知。” 就在苏卿墨准备开口时,一道天籁穿透屏风飘进众人的耳中。 何掌柜闻言,急忙退出里间,走到外面。 外面药堂大厅,镂空细雕的屏风后,一道红色的身影,懒散的坐靠在椅子上。 “姑娘胆子不小,敢质疑我回春堂大夫的医术。” 男子看似慵懒的语调,却饱含着对苏卿墨的嗤之以鼻。 走出里间,苏卿墨站在屏风外,与男子对视,不卑不亢。 “多谢公子夸奖,我胆子确实不小,不过却不是质疑回春堂医者的医术。而是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 “哦……姑娘也会医术?” 男子的声音拖得很长,庸散的声音不怒而威。 “有什么可奇怪的吗?难道世间不许女子会医术?” 苏卿墨吊儿郎当的语气,勾起男子浓厚的兴趣。 “如若里间男子不是姑娘所言,姑娘又该如何?” 闻言,苏卿墨冷笑一声,“公子不是差人去报官了吗?一会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好!我就陪姑娘等等。”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天色也暗了下来,苏卿墨坐在大堂的椅子上,肚子传来咕咕的怪叫声。 茶过三巡,迟迟不见衙役过来。 苏卿墨摸摸肚子,站起身,往外走去。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男子庸散的开口。 苏卿墨白了他一眼,“我饿了,先去吃饭。” 闻言,男子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轻笑出声,“姑娘的借口找的不错,借着吃饭的理由好开溜吗?” “我有必要开溜吗?我对我的医术深信不疑。只是某些人,喝着茶,吃着点心,体会不到我们小老百姓饿肚子的滋味。”苏卿墨连激带讽的回怂男子。 想想还是忍忍!挪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姑娘是在说我小气吗?” 男子听出了苏卿墨话中的意思,萌生了逗逗她的心思。 “要不姑娘也过来吃点,毕竟在回春堂,可不能让姑娘饿了肚子。” “好啊!” 以为苏卿墨听不出他话里的贬义词吗? 不让苏卿墨吃,苏卿墨还偏偏就要吃。 话落,走入屏风后面。 只一眼,苏卿墨撒开脚丫子,快速的往外跑。 玛德……原主你个超级无敌大坑货。 百花楼里,药倒的另一个男人,一身骚包的红,银制狐狸面具。 我勒个去……这个家伙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见到苏卿墨的一刻,男子起身追了出去。 阳城的夜晚,两旁的商铺外面挂着灯笼,苏卿墨捂着肚子,撒开腿,拼命的往城门口跑。 真是倒霉透了!早知道过几天在来阳城了。 原主为了生儿子,一夜药倒了两个人,一个是林珏,另一个便是回春堂里的那个男子。 一夜风流,男子醒得比原主早,苏卿墨的样貌也被男子看了去。 男子也没想到,会在阳城碰到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等他追出来,苏卿墨早跑得没影了。 “人往哪跑了?”男子对着空气问了一句。 “城门。” 黑暗中,一道似远似近的声音回答。 闻言,红衣男子,一跃跳上屋顶,快速的朝城门口掠去。 昏暗的巷子里,苏卿墨快跑断气。 那个男子说过,若再让他见到她,他要扒她皮,抽她筋,让她不得好死。 这话是不是听着耳熟? 没错,赵老六威胁她的时候同样说过。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要不是当时原主机灵,一包迷药让男子再次睡着,估计当时就血溅当场了。 跑着跑着,肚子隐隐作痛,她现在身怀有孕,不是那个和时间赛跑的单身狗外科医生。顾及肚子里的孩子,苏卿墨停了下来。 “宝宝乖,娘亲不跑了,一会带你去吃东西。” 单身二十七年,还是个雏的苏卿墨,一朝穿越到了古代,成了孕妇,被可能是孩子爹爹的人追得满街跑。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苏卿墨安慰着肚子里的孩子,回手,摸了摸肩膀,她的背篓落在回春堂了。 欲哭无泪!顾时年给她的几两银子她都放在背篓里,关键是背篓里还有价格不菲的草药。 没有银钱,晚餐没有着落,回家没有路费。顾时年指不定怎么凶她了。 “宝宝,怎么办?娘亲把背篓落在回春堂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回去拿?” “要是回去拿?再遇见那个人怎么办?” 苏卿墨抚摸着肚子,穿越来,肚子里孩子没少陪她折腾。 前世,苏卿墨性格属女汉子,风风火火的过了二十七年,男朋友都没交一个,这会面对肚子里的孩子,母性是所有女人的天性。 “宝宝,回去拿背篓!宝宝饿了,娘亲也饿了。” 考虑再三,苏卿墨选择回到回春堂。 回春堂大厅里灯火通明,何掌柜焦急的在门口张望。 见苏卿墨身影出现,急忙迎了上来。 “姑娘,你回来了。” 苏卿墨点点头,往里张望了下,“掌柜的,那个红衣男子在里面吗?” “不在。姑娘找他有事吗?”何掌柜询问道。 “没事,没事!不在就好。那我的背篓还在吗?走得急,忘拿了。”听到男子不在,苏卿墨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在的,在的。姑娘的背篓,老夫帮姑娘放进了内堂,回春堂人多手杂的,怕被人盗了去。” “谢谢掌柜的!”苏卿墨说着给何掌柜鞠躬,表示感谢。 何掌柜见状,大惊失色,惶恐道,“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医术如此精湛的人,何掌柜不敢受苏卿墨大礼。 “姑娘不是卖草药吗?走!咱们内堂说话。”何掌柜转移话题。 苏卿墨闻言,想也没想跟着走了进去。 回春堂内堂,苏卿墨来过一次,穿过走廊,何掌柜引着苏卿墨到了一间偏僻的小院。 “掌柜的,我的背篓藏这么好的吗?”苏卿墨起疑,停下了脚步。 何掌柜低着头,毕恭毕敬的站着。 苏卿墨感觉不对,缓缓的转过头。 黑暗中,小院的门慢慢打开,里面走出来一身骚包的红,面带银制狐狸面具的男人。 第35章 惹上恶魔 “女人,我们又见面了。” 男子慵懒的语调,令人胆寒。 大雪中,他踏步而来,每走一步,仿佛踩在人心上,让人心生敬畏。 已经是这般情景,苏卿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身向男子走了过去。 “是很久不见了!”苏卿墨平静的回答。有些事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苏卿墨一步一步的向男子走去,是她想左了,对回春堂的掌柜太过信任,忘了面对眼前的这个男子,掌柜的是何其的恭敬? 脑子飞快的运转,苏卿墨面上轻松,内心戒备心起,手悄悄的伸向别在腰间菜刀的位置。 “你在找这个吗?” 男子手里把玩着菜刀,天籁的嗓音,庸散中带着阴冷。 闻言,苏卿墨大惊失色,低眸看向腰间…… 空空如也! 走向男子的脚步停在半空,下一秒,苏卿墨转身拔腿就跑。 菜刀是她的护身符,少了武器,苏卿墨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男子的对手。 男子似乎早料到苏卿墨会跑。苏卿墨转身之际,男子脚下闪动,闪电般的出手,扼制住苏卿墨的脖子。 窒息感传来,苏卿墨出手反抗,男子银制面具下,勾魂摄魄的眼眸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杀气。 “女人,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再见面,我定扒了你皮,抽了你的筋。” 男子冷冽的话落,骨节分明的大手一寸一寸的收紧。 强烈的窒息感,让苏卿墨脑袋缺氧严重,嗡嗡作响! 难道真的要死在他手里吗? 苏卿墨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的男人,比地狱恶鬼来得还要恐怖。 “放……”苏卿墨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放开你?” 男子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周身的气势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冰冷,邪性,犹如开在黄泉路的彼岸花,妖艳,让人恐惧。 寒风是陪衬,吹起他乌黑亮泽的长发,红色妖艳的华服,随风鼓动,他,仿佛是那十殿阎罗走出来的上位者,神秘,阴冷,杀伐果断。 “你……”苏卿墨感觉自己就快死了,神识漂浮不定。事物在眼中,渐渐的开始变成黑色。 这个该死的男人,就这么想让他死吗? 苏卿墨不甘心,强大的求生欲,感染了腹中的孩子,隐隐作痛的肚子,突然胎动了一下。 作为外来者,苏卿墨早已经将肚子里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身为母亲,眼看着孩子就要随她一同死亡。 苏卿墨身上母性的光辉,重新点燃了她的神识。 “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苏卿墨艰难的低吼。 话落,一滴清泪划过眼角,在男子不可置信的眼眸中,闭上了双眼,脑袋软塌塌的垂下,华丽的晕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大亮! 苏卿墨感觉脖子像断了一样的疼。摸了摸,是有温度的,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目是雕花大床,大红色的罗幔轻垂。 “你醒了。” 侧目,靠窗的位置,软榻上坐着一个身穿大红色锦服的男子。 男子不似之前那般的慵懒,银制的狐狸面具戴在脸上,手中把玩着苏卿墨防身的菜刀。 再见到男子,苏卿墨猛的坐起身,眼里满是戒备。 她还活着对吗? 伸手摸了摸腹部,微微鼓起。 心里舒了一口气,孩子还在,她也还活着。 男子低着头,见苏卿墨不说话,丢下菜刀缓缓的站起来。 见状,苏卿墨迅速的从床上爬起来,顾不上穿鞋子,拔腿往门边跑。 苏卿墨心底是有些惧怕男子的,她现在身怀有孕,不能让男子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你……”刚开口,苏卿墨发现自己嗓子沙哑的不像话,如秋风扫落叶,疼得开不了口。 满眼戒备的盯着男子,房门就在眼前。 下一秒,掌柜的声音在外响起。 “主子,安胎药熬好了。” “送进来。”男子冰冷的开口,大步走向苏卿墨,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拖到床边。 “不想死,给我乖乖的躺回到床上。” 男子不容抗拒的威胁,苏卿墨敢怒不敢言。乖乖的躺回到床上。 男子站在床边,负手而立! 掌柜的推门而入,手里托盘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主子。”掌柜的弯腰恭敬的将托盘递到男子面前。 “端去给她。”男子下达命令。 掌柜的,侧身,恭敬的将托盘递给苏卿墨。 “姑娘,这是上好的安胎药,主子特意吩咐为你熬的。” 短短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很大。 苏卿墨接过药碗,戒备的看着男子。 “姑娘,安胎药趁热喝效果才好,里面主子特意让加了培元固体的天山雪莲。对姑娘的身体大有益处。” “掌柜的,是在向我邀功吗?”苏卿墨忍着嗓子火烧般的疼痛,冷冷的开口。 “姑娘,你误会了。姑娘身子虚,又怀胎三月有余,怕姑娘动了胎气,所以主子才特意吩咐的。”掌柜的急忙解释,眼角看向自己主子,额头上大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 苏卿墨不动声色的将掌柜的神情收进眼底。端起药,一饮而尽! “药喝了,我可以走了吗?” 苏卿墨将药碗放回掌柜的端着的托盘中,眯着眼,冷声询问男子。 男子没说话,眼神示意掌柜的出去。 “你究竟要怎样?”苏卿墨的火气被激起,趁掌柜的出门,男子视线落在别处时,穿鞋下床。 “我想怎样?女人,这话不该由我问你吗?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回事?” 男子转身,与苏卿墨面对面,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男子上前一步,苏卿墨后退一步,腿碰到床沿,站立不稳,跌坐在床上。 “什么怎么回事?这是我与相公的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苏卿墨嘴硬,死不认账。 昨晚迫于无奈,才不得不说出孩子的事。 “哼!女人,你胆子挺大的,敢骗我?” 男子恐怖的气息,让苏卿墨害怕,穿着鞋向床脚缩去。 “怎么?害怕了?给我下药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男子步步紧逼,眼眸里附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眼看着男子逼近,苏卿墨一脚踹向他的脸。 男子快速反应,伸手扣住苏卿墨的脚踝,眼神中,杀气腾腾。 苏卿墨一惊,第一反应便是护住肚子。 见状,男子眼眸又冷了几分,一用力,扯着苏卿墨的腿,拉她下床。 在苏卿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男子骨节分明的大手,又一次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一次,男子直接将苏卿墨单手提了起来。 顷刻间,苏卿墨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阎王爷的召唤。 “孩子既然不是我的,你也没必要活下去。” 男子天籁的嗓音,恐怖如斯。 苏卿墨仿佛听见了耳边传来牛头马面拖着铁链走来的声音。 尼玛~这该死的原主,究竟惹了个什么样怪物,简直堪比阎王爷的存在。 呼吸不畅传来的窒息感,苏卿墨暴脾气,瞬间爆发了。 抬脚狠狠的踢向男子的胯下。 男子察觉,手下的力度猛然提升。勾魂摄魄的眼眸中,寒冰如刀。 “女人,你找死吗?” 男子彻底的被苏卿墨激怒,骨节分明的手,再次用力。 要死了吗?可是孩子怎么办?原身的血海深仇怎么办?林珏的毒怎么办?五叔的腿怎么办?舅母和顾时年怎么办? 面色充血,红如杜鹃,一行清泪缓缓的溢出眼眶。 “宝宝,娘亲对不起你!” 心好痛,无法呼吸的痛。 “来世,不要再做他的孩子。” 苏卿墨气若游丝的低咛着。 肚子里的孩子感应到了来自娘亲的绝望,用力的动了一下。 第36章 给相公买衣服 再次醒来,回春堂掌柜的坐在床边把脉。 苏卿墨头像要炸开一样,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 “姑娘,你醒了。” 时光倒流了吗?同样的景象,重复上演? 伸手摸了摸肚子,微微鼓起,孩子还在。 用心的感受,或许是血缘的牵挂,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 苏卿墨顿时泪湿了眼眶。 掌柜的见状,忙出声安慰,“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们很好,很健康。” 闻言,苏卿墨强忍着,将眼泪逼了回去。 “谢谢……掌柜的!”苏卿墨开口,嗓子就像拉锯,难听到鬼都怕。 “姑娘客气了!” 掌柜的话落起身,“姑娘身体无大碍了,只是肚子里怀着双胎,要格外小心。” “双……胎?” 穿越来,只知道怀有身孕,月份不难推测,百花楼的一夜洞房,是三个月前,肚子里的孩子,三月有余不假,肚子微微鼓起,苏卿墨一直认为是太瘦了,所以才显怀,没想到居然是双胎。 悔意涌上心头,苏卿墨恼怒的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掌……柜的……你……主子呢?” 为了活命,苏卿墨也不打算隐瞒了,既然那个男子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她承认了便是。 “主子有事离开了。说若姑娘醒了想离开可以随时离开。” 说着,掌柜的拿出一打银票,恭敬的递给苏卿墨。 “这……?”苏卿墨询问。 “这是回春堂收购姑娘背篓里药材的银票。请姑娘收好。” “姑娘背篓里有三株千年灵芝,两支千年人参,灵芝每株三百两,人参每支五百两,这里一共是两千五百两,一百两是知府衙门给姑娘的奖金。多谢姑娘帮忙抓住盗墓贼。剩下的五百两是回春堂给姑娘赔礼的小小心意。若不是姑娘医术高明,回春堂的名声将会毁于一旦。” 苏卿墨伸手接过掌柜手里的银票,拿走她应得的两千两,剩余的五百两还给了掌柜的。 “姑娘这……?”掌柜的不解。 “不……属于……我的……不要。”淡淡的说完,苏卿墨掀开被子下床。 掌柜的一脸为难,苏卿墨头也不回的离开。 离开回春堂,苏卿墨彻底的将它拉入了黑名单中。此生应该不会再入回春堂了。 大雪中,苏卿墨接下头上的布巾,系在脖子上。 脖子上有掐痕,暴露在空气中,钻心的疼。 背篓和菜刀,苏卿墨不要了,怀里揣着银票进了一家钱庄,换了些碎银子和铜板。 这时苏卿墨才知道古代货币的价值。 一个铜板为一文,一千个铜板可以换一两银子。两个铜板可以买一个包子,五个铜板可以吃一碗牛肉面。 悦来客栈里,苏卿墨点了一碗牛肉面,两个包子,吃得狼吞虎咽。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苏卿墨饿得前胸贴后背。 对面的玲珑阁,三楼雅致的阁楼里,阳城知府和红衣男子面对面而坐。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美酒佳肴,微开的窗铂,红衣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悦来客栈大厅里吃饭的女子。 女子很瘦,脱相的容貌,在人群中,算得上丑的一种。 红衣男子看得忘神,阳城知府秦慕淮,用手在红衣男子眼前晃了晃,“归留,你在看什么呢?” 男子不作答,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对面吃的没形象的女子。 见好友不理自己,秦慕淮学着他推开窗户,天空飘着雪花,寒气一开窗,猛烈往屋里灌。 秦慕淮打了个哆嗦,又把窗户关上。 “这么冷的天,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男子不理会与他,看见楼下的女子吃饱离开。 他悄悄的跟了上去。 出了悦来客栈,苏卿墨肚子里有了食,顶着大雪漫不经心的闲逛起来。 有些冷,苏卿墨搓了搓手,进了之前和顾时年来过的成衣铺。 店里有几个客人,老板娘在忙活着,见有客进门,开口道,“姑娘随便看,我们店里应有尽有。” 苏卿墨点点头。自己在店里转悠起来。 看中了几套男装,一个纯白色的围脖吸引了她的目光。 该死的混蛋,不就是给他下了一次药吗?她还没找他负责呢!他反倒是差点送自己去了西方极乐。 苏卿墨眼中含怒,心里默默为那人记上了一笔。 “好的!您慢走!” 送走手上的客人,老板娘热情的过来接待苏卿墨。 见苏卿墨盯着围脖看,忙介绍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是白狐毛做的,毛色发亮,细腻,柔软,带起来暖和又好看。” 老板娘逮着围脖一通夸,回头,“呀!这不是姑娘吗?我说这身衣服这么眼熟呢!几天不见,姑娘越来越漂亮。” 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苏卿墨浅笑的点点头。一听老板娘说围脖是狐狸皮做的,立马不想要了。 那人的脸上的面具不就是狐狸吗? 老板娘懵圈,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明明在姑娘眼里看到喜欢了呀! “姑娘,这围脖你要喜欢,我可以给你少一点。” 商人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推销自家产品的。 苏卿墨摇了摇头,指了指先前看中的几套男装。 老板娘心领神会,“姑娘这是要给相公买的吗?” 苏卿墨点点头。 老板娘见状忙把几套男装拿给苏卿墨,苏卿墨看了看,点点头。 三套衣服,一共花了十八两银子。 苏卿墨对钱没有太大的概念,背着成衣铺老板娘打包好的衣服,回到之前吃饭的悦来客栈,开了一间房,将衣服放在里面。 这边苏卿墨前脚离开,红衣男子进了成衣铺。 男子周遭与生俱来上位者的气势,老板娘一见便知道是个大主顾。 “公子,请问你买些什么?我们店里……” 老板娘的话还未说完,男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银制的狐狸面具遮住了男子的容貌,遮不住他邪魅性感的红唇。 “刚刚出去的女子,在你店里买了什么?” 男子声音很冷,比寒冰还冷。 做买卖的,见得客人多,什么样的都见过,像眼前男子这样的,老板娘头一次见,闻言,心下胆寒,“回……公子,……姑娘刚刚买了三套……男子……穿的冬……衣。” 老板娘结巴了!对眼前的男子心生畏惧。 “男子穿的冬衣?”男子咀嚼着老板娘的话,性感的红唇勾起幅度。 “她可有说买给谁的?”男子接着问了一句。 老板娘低着头,不敢直视男子,战战兢兢道:“说是为相公买的。” “相公!”男子庸散的冷哼一声。 “除了衣服,她还买了别的吗?” “没……没……”老板娘回答,随即想到什么,“姑娘看上过一个围脖。” “围脖?” “是……是的!”说着老板娘走进柜台,拿出之前苏卿墨看上的狐狸围脖双手递给男子。 男子没接,只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这边,苏卿墨放好衣服,看时间还早,又在街上逛了逛,在杂货铺买了几把油纸伞和瓦罐。 第37章 又见恶魔 苏卿墨拎着东西回悦来客栈。 一进客栈,发现客栈里的气氛不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二楼厢房的位置。 苏卿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慢悠悠的上楼,推开客房门…… 客栈她的房间里,一红衣男子坐在床上,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回来了。”男子语气庸散。 苏卿墨面无表情,缓缓的走入房间,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她装着林珏衣服的包袱已经被打开,棉花飞得到处都是,地上随处可见衣服的碎片。 苏卿墨冷冷的看着男子,指着地上的碎片,无声的询问。 “看着碍眼!” 男子懒懒的说道。 苏卿墨眼里冒火,却又不得不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坐在床上的男子,她没信心能打过。 前世跟着舅舅学过一点防身术,三脚猫的功夫在男子面前不够看。 “你……有……完……没完?” 苏卿墨艰难的吐字,嗓子如火烧火燎的疼,声音难听到鬼神厌弃。 “有完没完?”男子起身,缓缓的朝苏卿墨走来,离她一拳不到的距离停下,在她耳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敢爬我的床,永远没有完了的一天。” 苏卿墨后退一步,“那你……想要怎样?” 每说一个字,苏卿墨喉咙都像要裂开一样,疼得眉宇紧皱! 闻言,男子冷笑,“我想要怎样?我也想要问你,你想要怎样?” “怀着我的孩子,要嫁给野男人吗?” 男子指着地上看不出是衣服的碎片,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苏卿墨,似乎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回春堂里,本想放她离开,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在听到成衣铺老板娘的话后,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楚涌上心尖。 “这……和你……没关系。” 苏卿墨也怒了,三番两次的找她麻烦,眼下她不想忍了。 “女人,带着我的孩子,嫁给野男人,谁给你的胆子?” 男子又一次的被苏卿墨激怒,骨节分明的大手再次伸向苏卿墨的脖子。 而这一次,苏卿墨早有准备。 “啪……” 在男子手伸过来的一瞬间,苏卿墨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力气之大,男子脸上银制的狐狸面具都被她扇飞了出去。 时间仿佛静止,空气诡异的安静。 男子面具下,有着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白皙红润的皮肤,高鼻梁,深邃的眼,浓眉,性感的红唇,三分邪气,五分魅惑,两分冰冷。 苏卿墨不惧男子眼底噬血的杀戮,抄起一把油纸伞握在手里。 “你~找~死。”男子的声音如牙缝里挤出来般,清晰可见五指红印的脸,乌云密布。 话落,男子闪电般的出手! 恐怖的气息在客栈的房间里释放。 苏卿墨不躲不闪的轻轻的闭上双眼。静静的等待男子落下的惩罚。 一个负责任的男人,绝对不会忍心对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动手,哪怕他曾两度想掐死她。 苏卿墨不惧生死! 她在赌男子的责任心。 果然…… 她知道,她赌对了! 死神再一次的与她擦肩而过! 玲珑阁三楼的雅阁中,男子摩挲着手里的狐狸面具,白皙红润的右半边脸,五个手指印,肿得老高。 作为好友的秦慕淮好奇的盯着男子看, “骆归留,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秦慕淮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他与骆归留从小一起长大,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别人连他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今日却是稀奇了。 “归留,你这是被花楼里的哪位姑娘打了?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秦慕淮八卦心,熊熊燃烧! 骆归留无视秦慕淮,周身与生俱来的气势,让屋里的温度眨眼间降了好几度。骨节分明的手指合拢,银制面具在他手里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粉尘。 “该死的女人!” 骆归留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顷刻间四分五裂。 一旁的秦慕淮吓了一大跳,忙躲开,随后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笑声。 “啊哈哈……” “活阎王骆归留居然被女人打了。” 秦慕淮放声大笑,心情无比的愉悦。 “天耀国第一美男子,被女人打了,躲在家里生闷气。” “啊哈哈……妈呀笑死我了!” 秦慕淮笑得眼角飙泪,无视骆归留冰冷的目光,八卦的凑到他面前。 “告诉我,谁打的你?我去会会她,让她传授我几招,回头我也能治治你。” 交友不慎,好兄弟挨了打,秦慕淮想到的居然是要偷师学艺。 骆归留一脚踹在秦慕淮的腿上。 “滚。” 骆归留语气之霸气,话落起身,闪动间,从窗户掠了出去。 秦慕淮吃痛,呲牙咧嘴的捂住腿,抬头,屋里早没了骆归留的身影。 悦来客栈,苏卿墨找店小二要了打扫工具,将骆归留弄乱的房间打扫干净。 衣服没了,又得从新去买,眼下天色已晚,苏卿墨下到大堂要了一条鱼和一盘青菜,端着饭碗吃的津津有味。 她想过趁夜离开,回头又想想,有些事你越是逃避,越是不能解决问题。 原主下药,没想过那么多,屋里有两个男人是原主始料未及的。 药已经下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下药之人,爆体而亡。 肚子里的孩子,苏卿墨至始至终都没想过给他们找爹爹。 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上的商铺大多数已经关门,还有一些客栈,酒肆在营业。 苏卿墨上楼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倒在床上,浅浅的睡去。 半夜,一道人影闪进苏卿墨的房间,在古代苏卿墨还得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在外过夜,屋里亮着灯。 床上小小的人儿蜷缩成一坨,来人放缓呼吸,悄悄的靠近床边。 淡淡的玫瑰香气充斥鼻尖,苏卿墨心下一惊…… 他怎么又来了? 随着香气的靠近,苏卿墨手里握着的油纸伞慢慢的放开,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正常。 来人站在床尾,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勾魂摄魄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第38章 又打架了 一夜装睡到天亮! 苏卿墨疲惫的起床! 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嗓子痛的冒烟。 起床到了杯水,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药盒,打开里面是上好的伤药。 苏卿墨喝了口水,简单的洗漱一下,拿着盒子出门。 昨夜的入室者,他一进屋,苏卿墨便发现了。 那人身上有独特的玫瑰香,淡,雅,不仔细闻不会发现。 走在大街上,雪比昨日下的更大了,苏卿墨没有打伞,在路边随意买了两个包子当早餐。 阳城铁器铺,大雪天的,老板身穿单衣抡捶在打铁。 “姑娘要买什么?” 铁器铺老板是一个四十岁上下身材魁梧的汉子,说话中气十足。 苏卿墨嗓子受伤,说话艰难且难听。 指了指一旁的菜刀,老板见苏卿墨是个姑娘,递给她菜刀旁的一把匕首。 “姑娘用来防身,匕首比菜刀好。” 不知道铁匠铺的老板是从哪里看出苏卿墨买菜刀是用来防身的。 苏卿墨不能说话,不想和老板解释,点点头,花七百文买了一把匕首。 给林珏买的衣服被带面具的男子毁了,苏卿墨又重新买了两套,衣服比昨天买的便宜,一共花了二两八钱。 这次苏卿墨没有将衣服拿回客栈,而是自己背在身上。 苏卿墨对钱是没有概念,却也不想辛辛苦苦的银子又一次的打水漂。 悦来客栈对面是玲珑阁。玲珑阁售卖各种首饰头饰,苏卿墨上次来过。 走进店里,玲珑阁生意很好,很多有钱人家的小姐妇人在里面挑选首饰。 进来玲珑阁的非富即贵! 苏卿墨一身农家女的打扮,衣服不足二两,及臀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未梳未绾,手里拿着包袱,脖子上系着蓝色碎花的廉价头巾 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面露鄙夷。 “哪里来的叫花子?”一位身穿牡丹对折磐云扣的妇人捂着鼻子开口。 苏卿墨没说话,无视所有人的目光,直接上二楼。 见苏卿墨目中无人的架势,身穿牡丹服饰的妇人直接给身边的丫鬟使眼色,“去,拦住她。一脸的穷酸样,满身的臭味。” 妇人尖酸刻薄的话一出,引起了其余人的共鸣。 “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么,还想去二楼?” 与妇人一起的一位身穿海棠红底,绣芙蓉,双排云扣的妇人开口附和。 “春草,你也上去帮忙,拦住那个乞丐。” 闻言,两位妇人的丫鬟雄赳赳气昂昂的拦住了苏卿墨。 “哪里来的叫花子,赶快出去,别在这碍眼。” 名唤春草的丫鬟,上来就推苏卿墨。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怎么走到哪都有? 没睡好,脾气暴躁的苏卿墨,侧身躲开春草的手,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将她踹倒在地。 “你……” 惹事的妇人正要开口,苏卿墨拿出新买的匕首放在手里把玩。 不能说话就是这点不好,只能动手。 眼见事情要闹大,玲珑阁的伙计才出来忙解围,“秦夫人,马夫人,有话好好说!” “怎么好好说?你们玲珑阁怎么办事的,放乞丐进来闹事,打伤本夫人的人,你们的生意是不是不想做了?” 身穿牡丹图案的妇人,指着伙计鼻子大骂。 话里话外竟是威胁的意味。 “秦夫人,别生气,是小的的错,小的马上将她赶出玲珑阁。” 玲珑阁的伙计是个趋炎附势的,之前不出来,这会苏卿墨占上风了再出来。 苏卿墨冷冷看着。 伙计讨好对妇人笑着,转头对苏卿墨怒喝道:“死乞丐,赶快滚出去,我们玲珑阁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玲珑阁的伙计开口,惹事的妇人,以高人一等的姿态,嘲笑的看着苏卿墨。 “听见没!玲珑阁的伙计让你滚,别脏了人家的地方。” “对!赶快滚,别脏了我玲珑阁的地方。” 尼玛……这是给他们脸了是吗?开口闭口乞丐,让她滚。 苏卿墨还就不出去了。 无视一群小丑,直接往楼上走。 “红桃,赶快拦住她,别让她上楼。” 见苏卿墨往楼上走,秦夫人怒吼着她的贴身丫鬟。 “贱人,你给我站住!” 看看,这就是有钱人的修养。 苏卿墨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叫做红桃的丫鬟,在苏卿墨上楼之际,一把扯住了苏卿墨的包袱。 事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苏卿墨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站立不稳的往后倒去…… 这时……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闪过,稳稳的抱住了苏卿墨。 墨黑的头发,银制的狐狸的面具,大红色的锦袍,淡淡的玫瑰香。 骆归留一手扣在苏卿墨腰间,勾魂摄魄的眼眸,周身杀气腾腾。 他不敢想象,他若迟来一步,眼前的这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两人挨的很紧,苏卿墨的肚子贴在男子的腹部。 也许是血脉的牵扯,肚子里的孩子微微动了一下。 骆归留感知到孩子的存在,整个身体僵在原地,心砰砰的乱跳。 挨得太近,苏卿墨感觉不舒服,推了骆归留一把。 骆归留恍恍惚惚的松开手。 苏卿墨站稳身子,第一件事,便是一脚将红桃踹飞。 “嘭……”的一声,落在玲珑阁的柜台上。 “啊……”顿时天空中响起了红桃吃痛的声音。 此刻的苏卿墨犹如修罗在世。 反手一掏,刚买的新匕首,架在了秦夫人的脖子上,眼神恐怖如斯。 “啊……” “啊……救命啊!杀人了!” 一时间,玲珑阁里的客人一哄而散,尖叫着往外跑。 秦夫人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啊……救命……” “放开我家夫人。”红桃捂着腹部,疼得脸色发白。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冲苏卿墨喊道。 苏卿墨心里冷哼,越是要她放,她越是不放。 孩子是她的软肋,若不是孩子他爹及时出现,从二楼楼梯摔下来,孩子若有三长两短怎么办? 思及此,苏卿墨眼里的寒光更盛,手里的匕首往所谓的秦夫人脖子上靠近几分。 锋利的匕首,划破秦夫人的皮肤,鲜血流出。 “啊……不要伤害我家夫人。” 红桃害怕的眼泪往下掉。夫人受伤,回府后,她的小命不保。 “贱人,赶快放开我,我儿可是阳城知府,你敢动我一下,我让我儿子砍了你。” 脖子上吃痛,秦夫人还不知道害怕,大声叫嚣着。 闻言,苏卿墨像听笑话般。 这个所谓的秦夫人,和前阳城知府的小舅子赵老六,是拜了把子吗?拼后台,一毛一样。 第39章 要回家了 阳城知府衙门,秦慕淮正要出门找骆归留玩耍。 还没跨出门,衙役匆匆来报,“大人,不好了!有人报官,玲珑阁有人要杀人了。” 玲珑阁? 不是骆归留的地盘吗?怎么还有人敢在玲珑阁杀人? 骆归留呢? 不在? 秦慕淮快马加鞭的往玲珑阁赶。 玲珑阁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苏卿墨手里的匕首早已经划破了秦夫人的脖子。 性命面前,秦夫人早没了之前趾高气昂,跋扈的气焰,双腿打颤,满眼惊恐的大气不敢喘。 吓唬够了,苏卿墨准备放手。忽然~一道怨恨且恶毒的目光,不禁让苏卿墨皱起眉头。 顺着目光看去,吩咐春草对她动手的夫人身旁,一身穿鹅黄色绣兰花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恶狠狠的盯着她,眼眸中的恨意仿佛在看情敌。 苏卿墨纳闷…… 她认识这个小姑娘吗? 记忆力搜寻很久,她确信,她不认识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看她的眼神,苏卿墨感到莫名其妙。 “娘……”黄衣小姑娘跺着脚,挽着她娘娇滴滴的喊道。 “你看她,长得丑,还凶神恶煞的,骆哥哥居然抱她了。”名唤莲儿的小姑娘,声音甜美,撒娇起来,更甚娇媚。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的控诉。 莲儿手指着苏卿墨,嘴里控诉着,眼神看向因为孩子心跳奇妙感觉,呆立在原地的面具男子,满脸的娇羞。 “莲儿乖,过几日回京娘让你爹亲自去提亲。”马夫人安慰这女儿。 这时,秦慕淮带着一群衙役进来。 入目,下了他一大跳。 “姑娘,怎么是你?” 秦慕淮一眼便认出苏卿墨。 又看见苏卿墨匕首下的秦夫人,“娘?” 秦慕淮懵圈,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老娘怎么会在别人手里。 “淮儿,快来救娘,娘脖子好疼……” 见到自家儿子,秦夫人哭着告状。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我娘得罪你了?” 秦慕淮知道自己娘的性子,准是她先冲撞了人家,人家才会做出这种过激的事。 “少爷……”见到秦慕淮,丫鬟红桃如见到救命稻草,跪爬着边哭边嚎。 “少爷,您的为夫人作主啊!夫人看她穿得破烂,好心提醒她,玲珑阁不是她该来的地方,谁知道……” 红桃跪爬到秦慕淮脚边,要去扯他的衣摆。 秦慕淮眉头皱得打结,他就知道,他娘又惹祸了。 无奈的秦慕淮,不得不给自家老娘收拾烂摊子。 他往前走了几步,“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我娘口无遮拦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看在秦某与姑娘一面之缘的份上,放开我娘。” 话落,对着苏卿墨一脸歉意道,“我替我娘给姑娘道歉,希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下匕首。” “淮儿你……”秦夫人被自家儿子气的不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原以为有儿子撑腰,没想到儿子是个靠不住的。 苏卿墨本就没想把事情闹大,秦慕淮话音落下,她松开手里的力道,匕首脱离秦夫人脖子的位置,身子迅速的往后退了几步,背刚好挨着骆归留的手臂。 手臂上传来轻微的触感,骆归留猛然清醒。刚劲有力的手臂,自然的搂在苏卿墨的腰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上,整个人显得不知所措。 苏卿墨回头瞟了男子一眼,没拒绝。 这边,危机感解除,秦夫人颤抖着腿,软趴趴的跌坐在地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慕淮这边平静的吩咐衙役送自家老娘回府。 一转头,感觉自己后脑勺冒冷气! 自家老娘在玲珑阁闹事,无疑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不行,他得想办法将自己老娘送回京城。不然,他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知府衙门出手,玲珑阁里里外外被清场。 “好了!都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散了!”衙役在外赶人。 玲珑阁内,趋炎附势的伙计在看到戴面具的骆归留后,吓得躲到了柜台墙角。 他没见过老板,却知道,玲珑阁的老板是一个爱穿红衣,面戴狐狸面具的男子。 骆归留扫了一眼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伙计,“你可以滚了。” 瑟瑟发抖的伙计不敢反驳,抖着腿连滚带爬的出了玲珑阁。 空荡荡的玲珑阁里,苏卿墨拿开骆归留放在她腰间的手,捡起地上的包袱,大步要离开。 “等等!”骆归留唤住她。 苏卿墨像没听见一样。 无奈,骆归留伸手抓住苏卿墨的手腕。 “你进玲珑阁要买什么?” 知道玲珑阁是男子的,苏卿墨想买东西的心,瞬间不想买了。 不能说话,苏卿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用力的挣脱开男子的手,背着包袱,踏入茫茫大雪中。 全程好奇的秦慕淮,看看骆归留,又看看苏卿墨离去的背影,一步一步的挪向骆归留。 “归留,你得罪那个姑娘了?” 离开玲珑阁,苏卿墨进入悦来客栈拿了她昨天买的油纸伞和瓦罐,面无表情的走到城门口。 银针没买成,惹了个恶魔,坐在回家的马车上,苏卿墨摸了摸脖子。回家该怎么给家里交代脖子的事? 玲珑阁,三楼雅间。 骆归留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神情暗淡,若有所思。 “骆归留,我和你说话呢。那个拿匕首划破我娘脖子的姑娘你是不是认识?” “她该不会就是扇你巴掌的那个人?” 秦慕淮斜躺在雅间的软榻上,撑着脑袋,吃着橘子,随口说着。 骆归留不答话,一直盯着自己的右手发呆。 活了二十三年,头一次因为一次心跳,让他手足无措,脑子失去了思考。 “哎~归留,我和你说话呢,你聋了?” 见好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秦慕淮坐起身,拿着橘子边吃边走到骆归留面前,用力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在想什么呢?你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坐在骆归留对面,秦慕淮放下橘子,学着骆归留盯着他的手看。 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秦慕淮没看出半点名堂,“骆归留,你受伤了?还是中毒了?盯着你的手,看了半个时辰了。能看出花来,还是怎么?” 与骆归留认识二十年,秦慕淮这还是第一次见骆归留丢了魂似的,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第40章 回家 青山村,马车只能送苏卿墨到村口。 正时晚饭时间,平时在外嬉闹的孩童,早早的被自家大人喊了回家。 路上一个村民都没有,苏卿墨背着包袱,手里拎着东西,一步一步的往家走。 半道上,苏卿墨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由远而近。 出去几天,苏卿墨有些担忧林珏的病情,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快出村尾,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雪中。 “林……”苏卿墨张口想喊,一出声,嗓子如刀剐一样的疼。 傍晚时分,林珏总会趁着顾秦氏做饭的空挡,偷偷的来村子里看看,他在等苏卿墨回家。 “咳……”轻轻的咳嗽一声,林珏仿佛听到了苏卿墨的声音,抬头看去。 他等得人真的出现在他视线里。 林珏嘴角含笑,大步的走向苏卿墨。 “娘子,你回来了?” 眼前的人,林珏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他是恨苏卿墨的,在百花楼赤裸的醒来,他是恨这个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女人的。 而,此时,他又无比的庆幸,他遇见了她。 大雪中,苏卿墨快步的走向林珏,林珏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苏卿墨的靠近。 一靠近林珏,苏卿墨板起脸,因为不能说话,怒视着他。 林珏浅笑着接过苏卿墨手里的东西,“娘子出去几天,辛苦了。” 手上腾空,苏卿墨不由分说的给林珏把脉起来。 还好,毒素控制住了! 只是,林珏怎么会出现在村里?他不是该在家躺着养病吗? “不碍事的,躺多了,身子骨发软,起来走走。”林珏看穿了苏卿墨的心思,笑着回答,拎着东西往家走。 快到家时,苏卿墨停住了脚步,扯了扯林珏的袖子。 “娘子,怎么啦?” 与苏卿墨并排走着,林珏侧目看向她。 胆怯,紧张,欲言又止,通通写在苏卿墨脸上。 近乡情怯,脖子上的伤该怎么给家里人解释呢? 顾时年要知道了,还不一掌劈死她。 脑袋要紧!苏卿墨蹲在地上,在雪里用手指写出五个字。 嗓子受伤了。 “谁伤的你?”林珏瞳孔一缩,心被扎了一下。 放下手里的东西,林珏抓着苏卿墨的肩头,声音微微颤抖。 “娘子,谁伤的你?” 苏卿墨摇摇头,站起身,拎起地上的东西,指了指林珏的后背。 意思很明显,让他掩护她回家。 林珏很瘦,苏卿墨更瘦,躲在林珏的身后,林珏身高占优势,不细看,很难发现苏卿墨藏在他背后。 顾秦氏在厨房做饭,背对着门口在炒菜。 林珏侧着身子,从厨房门口经过,顾秦氏没发现。 偷偷摸摸的进房间,苏卿墨紧张到手心冒汗。 林珏栓好房门,苏卿墨刚好将手里的东西放好。 “嗓子为什么会受伤?谁伤的你?” 林珏好听的声音,略显沙哑,语气,又急又快。 话落,轻咳起来! 苏卿墨忙给他倒了杯水,林珏没接,严肃的看着苏卿墨。 “若没有遇见我,你打算怎么回家?” 林珏无与伦比的俊脸上,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眸,深不见底。 “你伤在哪里我看看,怎么会这么严重?” 苏卿墨很享受林珏关心,去了一趟阳城,两次在死亡边缘徘徊,眼前男子的关心让她很舒心。 缓缓的解下脖子上的头巾,苏卿墨红肿的脖子暴露在林珏面前。清晰可见的手指印,映在苏卿墨的脖子上,青紫青紫的。 “谁,是谁伤的你?”林珏摄人魂魄的眼眸,寒霜一片。 大跨步的,林珏用力的捏着苏卿墨的肩头,如沐清风的模样,化作地狱审判花。 才出去三天,眼前的女人伤成这样回来。惨目忍睹的脖子,一眼便知那人是冲着要她性命而来的。 林珏内心起波澜,温文儒雅的气势,转变成沙场的将军。杀戮之气外泄。 “怎么会伤成这样?你不是说经常一个人出去卖草药吗?难道你每一次都把自己弄成这样回来?” 林珏低声的质问。语气不容拒绝的霸道。 苏卿墨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他,她是被孩子他爹掐的? “墨儿,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林珏心疼眼前的姑娘,谁在她脖子上留下伤害,它日,他会千百倍的讨回来。 “我……”苏卿墨尝试开口说话,奈何一张口,嗓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见状,林珏放开苏卿墨的肩膀,扶着她坐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清水下肚,苏卿墨感觉好些,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写到,‘不能让舅母他们知道。’ “伤成这样,怎么能不让他们知道?” 林珏脸上不似常挂在唇角的浅笑,此时的他,五官精致,美轮美奂的容颜,娴静,睿智,一股与世无争的高雅,动如狡兔,静如嫡仙。 ‘帮我。’ 苏卿墨不会写古代文字,沾水写的都是简体字。难为林珏看得懂! “怎么帮你?”林珏冷声询问。 苏卿墨没回答,起身走到林珏面前,用她那双装满星河璀璨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脖子。 经历过人事,林珏瞬间明白苏卿墨的意思。 病态白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红,直到整张脸变成血红色。 ‘可以吗?’ 苏卿墨在桌上写着。 忽略了林珏是个正常的男子。 林珏看着苏卿墨在桌上写下的三个字,内心波涛汹涌,心跳到呼吸不畅。 “咳咳……”剧烈的咳嗽,缓解了林珏的尴尬。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答应。 “墨儿……若是没有遇见我,你预备怎么办?”林珏询问。 苏卿墨递给林珏一杯水,看着他喝下。 在桌上写到,‘偷偷摸摸的来找你。’ 不知道是苏卿墨的哪个字取悦了林珏。 林珏摄人魂魄的眼眸一闪而过的欢愉。 苏卿墨想过了,她脖子上的掐痕,只有林珏可以帮他。 前世的苏卿墨虽然是个雏,身在五彩缤纷的世界,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墨儿,确定要这么做?” 身在迂腐的古代,纵然林珏是男子,难免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苏卿墨点点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林珏很无奈,不想答应,又觉得苏卿墨能想到自己,心里甜丝丝的。 第41章 母子争吵 “林珏,吃饭了!” 天黑后,顾时年从大青山回来,语气不善的喊着林珏。 听到顾时年的声音,苏卿墨不由的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 扯着林珏的袖子,星河璀璨的眼眸中盛满害怕。 顾时年不是林珏,脖子上的掐痕要是让他知道,苏卿墨一条命,估计得去了大半条。 以后要是再想出门,肯定比登天还难。 “林珏,喊你吃饭,你没听见吗?还得三催四请?” 顾时年不耐烦的声音在外面喊着。 房间里,苏卿墨扯着林珏的袖子不让他离开。 “娘子不放手,一会顾时年进来,为夫也帮不了你。” 林珏调侃着苏卿墨,摄人魂魄的眸子满是笑意。 “我先去吃饭,晚些时候你假装从外面回来。” 林珏这是变相的答应了。 苏卿墨重重的点点头,眉开眼笑的放开他。 “赶了一天的路,你肯定也饿了,先委屈娘子在房间里再等等。” “林珏,你聋了?”顾时年语气不好的在外面敲门。 苏卿墨吓得脱了鞋子钻进被子里,不敢呼吸。 见状,林珏细心的将苏卿墨的鞋子收进柜子里,这才打开房门。 “林珏,你在屋里做什么?喊你半天没反应。”顾时年刚要砸门,林珏开门出来。 “小睡了会,没听到。” 林珏找个借口搪塞,好在顾时年不喜欢他,见他出来,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陈老五靠墙坐,桌子上野鸡炖萝卜,一盘炒青菜,一盘炒鸡蛋。 苏卿墨出门时特意叮嘱过顾秦氏,家里有病人,菜肴一定要丰盛。 顾秦氏做饭的手艺很好,炒得菜很香。 晚餐煮得是糙米饭,苏卿墨不在,顾秦氏不舍得用精米。 四人围成一桌,顾秦氏胃口不好,唉声叹气的。 “墨儿都去了三天了,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娘,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苏卿墨那个女人哪有那么容易出事?赶快吃饭,吃完我还要上山打猎呢。” 顾时年语气就像点燃的炮竹,逮谁炸谁。 “年儿,你要不今晚不要出去打猎,你去城镇看看,按说昨天就该回来了,今天还没有回来。娘不放心,年儿你吃完饭去看看。”顾秦氏与顾时年打着商量。 顾时年冷哼一声,“不去。苏卿墨那女人的相公不是在这吗?要去也是他去,我忙得很,没空。” 顾时年一口拒绝,说出来的话,没把顾秦氏气死。 “年儿,你咋说话的,林珏他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人家千里迢迢的来寻墨儿,风寒都还没好,人生地不熟的,你让他去那寻墨儿?” “他不是人家相公吗?他不去寻,谁去寻?人生地不熟他长了嘴巴的,不会问路?” 顾时年就是那燃烧的爆竹,火气一次比一次大。 “你这孩子……真是气死我了。亏得墨儿对你这么好。”性子软和的顾秦氏此时也生气了。 “好什么好?再好也没对她相公好,大半夜的上山挖草药,大雪天的一个人出门买银针,不就是为了给她的病秧子相公治病吗?” 顾时年含沙射影的回嘴了顾秦氏,又贬低了林珏。 一旁默默吃饭的陈老五有些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斥责道:“时年,都是一家人,卿墨丫头对他相公好,不应该的吗?” “对,很应该。既然苏卿墨那个女人对他那么好,你们怎么不让他去找那个女人,反倒是让我去找?” “墨儿是林珏的娘子,可她不也是你姐姐吗?让你去找她,你怎么就不乐意了?”顾秦氏接话,句句往顾时年心窝子里戳。 “弟弟,狗屁的弟弟,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他弟弟?早知道她不傻是这样的,还不如让她当一辈子傻子。” 顾时年怒吼着,重重的放下碗筷,大胡子的脸,灵动的眼眸,燃起熊熊烈火。 “年儿,你这是什么态度?娘是这样教你的吗”顾秦氏气急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苏卿墨几天都没有回来,顾时年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他后悔当时没坚持和她一起出门。 看着被自己气哭的娘,顾时年负气的开门出去。 躲在屋里的苏卿墨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 有这样的家人,真好! “舅母,娘子聪明着呢,晚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您别哭了,哭坏了眼睛,娘子的衣服鞋子可就没人帮她做了。” 顾时年离开,林珏才敢出声劝慰顾秦氏,不然他要是开口,事情只会更糟。 “是啊!三嫂,别哭了!墨儿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呢?你给她做的鞋子明天就能做好,墨儿回来就能穿了。”陈老五在一旁帮这劝慰。 顾秦氏哭了会,摸了摸眼泪,想到顾时年的话,眼圈不禁又红了。 “可是年儿他……” “时年也不好受的,他从小是卿墨丫头保护着长大,他们的情谊,比我们都深。三嫂又何必在乎时年的话呢?时年这孩子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嘴硬心软。让他出去冷静冷静也好,一会他就会回来了。” 陈老五和顾秦氏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不是夫妻,胜似兄妹,他最是了解顾秦氏的。 听了陈老五的一番话,顾秦氏舒畅了不少。 “他五叔,你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 “孩子出门,那个做父母的不担忧?年儿会理解你的。” “可是……墨儿……”自责的顾秦氏想起苏卿墨拿起的筷子又放下。 “年儿怎么就没跟着一起去呢?墨儿肚子里还有孩子。” 顾秦氏心里一直惦记着苏卿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语气里有着对顾时年的不满。 “三嫂,你又何必这样呢?卿墨丫头出门,留时年在家,肯定是两个孩子商量好的。那天要不是时年在家,陈家那帮人,早欺负到家里来了。也亏得两个孩子心思缜密,不然孩子们回来,家又该没了。” 想起三天前陈家来闹的情景,陈老五,仍然心有余悸。 “也得亏林珏贤侄在,卿墨丫头不至于回来就得浸猪笼。” 出门未走远的顾时年,站在外面,将屋里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垂在身侧的手,捏得咯吱作响。 第42章 陈王氏又上门找茬 三天前…… 一大早在村口发生的一幕,像长了翅膀,在青山村飞快的传开。 陈王氏被苏卿墨羞辱后,气一直不顺。能让她在村里横着走的两个儿子,一个重伤,一个牙被打掉。孙氏的两个哥哥抬回家去了半条命,孙氏的娘家人来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以前气不顺,磋磨磋磨那个废物和秦氏,如今倒好,直接断了亲,孙氏被赶回了娘家,钱氏是老四的心肝宝贝。陈王氏,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一大早,牛氏那个老虔婆子,大嗓门子,到处传,“苏傻子不检点,和顾时年搞在一起……” 大雪天的,长舌妇们就爱捕风捉影,牛氏大喇叭似的在全村造谣,在村口亲眼看见顾时年维护苏卿墨的妇人们,以讹传讹,说的煞有其事。 什么苏卿墨是疯子,到处拿刀砍人。 什么顾时年不是顾长青(顾时年爹爹的名字)的儿子,他是野人之类的话。 什么两个不要脸的…… 什么话难听,怎么样传。 这些难听的话,传进陈王氏的耳里,犹如天籁。 别的她不管,听到苏卿墨和顾时年坐车出了村。陈王氏笑的嘴都合不拢。 当即叫来了自己的两个儿子,陈富贵和陈平安。 “儿啊!是娘老了不中用了,管不住那个贱人了,早个听说她出了村,顾时年也不是顾家的种,你们受的委屈,娘去找秦氏这个贱人讨回来。” “你们可愿意陪娘一起去找秦氏讨个公道?” 陈王氏说话,还是很有水准的,话里透露苏卿墨和顾时年不在家,顾秦氏偷人,她儿子受委屈,她要去讨公道。 陈富贵和陈平安是什么人?老鼠窝里的老鼠屎。 听到陈王氏的话两兄弟,瞬间来了精神。 陈富贵胳膊不疼了,脑袋不晕了,陈平安肿胀的脑子立马感觉消肿了。 青山村里有一群跟着陈平安混的无赖,陈平安一声招呼,浩浩荡荡的十来个混子簇拥着陈王氏来到村长大青山脚下的老屋门前。 “秦氏,你个不要脸的腌臜玩意,偷人偷到俺儿头上来了,俺可怜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在家没享过一天福,死了还有让人踩在头顶上。” 村长的老房子,没有院子,陈王氏出了自己家,一路走,一路嚎,看见有人,假模假式的抹一把鳄鱼泪。 到了村长家老房子前,看热闹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老房子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氏,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赶快出来,你个腌臜的贱货,偷人混淆俺儿的血脉,你不得好死的贱胚子,赶快给俺出来。” 吃完早饭在厨房熬药的顾秦氏听到声音,忙走出来。 “啪……”还没来得及听清是怎么回事,陈王氏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顾秦氏被扇懵,还没站稳,陈王氏上前揪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 “你个不知廉耻的贱货,敢偷人,俺今天替俺儿子打死你这个腌臜货。” 陈王氏打不过苏卿墨,儿子干不过顾时年,逮到机会还不往死里诬陷顾秦氏。 陈王氏打得顾秦氏无力反抗,满是褶子的老脸上,在心里笑开了花。 不明就里的村民,冷眼旁观的看热闹。 屋外的动静,吵醒浅眠的林珏,咳嗽着下床。 披上外衣出门,顾秦氏被打的脸都肿了起来。 打顾秦氏的人,手法娴熟,一看就是经常殴打顾秦氏。 “住手!”林珏大吼一声,寒风灌进嗓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你们是谁,干什么打人?” 林珏外貌美轮美奂,肤白貌美,看傻了一群小姑娘,大媳妇。 “他是谁?好像不是咱青山村的。” “长得这么好看,该不会就是顾秦氏的姘头?” “哪能?你不看看顾秦氏那张老脸,人家做她儿子差不多。” 人这种生物,属柠檬精的,说话一个比一个酸。 “好啊秦氏。你个贱人,居然把姘头都养到家里来了,看俺不打死你……” 陈王氏可算是又找到借口了,揪着顾秦氏头发拳打脚踢。这几天不顺的气,越打越过瘾,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 林珏的出现并没有让陈家人住手。 这时,陈富贵兄弟俩,带着打手将林珏围住。 陈富贵吊儿郎当的,看着林珏,“长得确实不错,不过没带脑子,敢管老子陈家的事,老子打得你半身不遂。” 话落,陈富贵招手,跟着陈平安的无赖上前,“给老子往死里打,打死了老子负责。” 陈富贵个不高,口气不小。 一群无赖得令,正要动手,顾时年从人群后面走了进来。 大胡子脸,凶神恶煞。 青山村看热闹的村民主动让出一条路。 “秦氏,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给老子上。” 村长老屋门口,上一秒还在议论纷纷的村民,见到顾时年开始,变的鸦雀无声。 空旷的大青山脚下,只剩下陈王氏的咒骂声,打在顾秦氏脸上的巴掌声,和陈富贵兴奋低吼的声音。 “嘭……” 一声巨响,陈富贵如破布一样的飞出人群。 “啪……” 又是一记排云掌,陈王氏被扇飞在地。 “咔嚓……” 陈平安的双腿骨裂。 “嘭……”的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 顾时年人狠话不多,阴冷的看着青山村的村民。 从村口回来,顾时年上山转了一圈,回来便听到污蔑他娘的话。 苏卿墨那个女人说的没错,陈家人,还真是找上门了。 看着自己的娘,被打晕过去,顾时年怒了,话落,一盆冰水泼在陈王氏的脑袋上。 被顾时年扇晕过去的陈王氏,冷得激灵,醒了过来。 入眼的是顾时年你阎王爷还可怕的脸。 “你……” “我什么?想说我不是出门了是吗?” 顾时年一脚踩在陈王氏大顾秦氏的手上,“咔……”一声响,陈王氏的手骨碎裂。 “啊……”大雪纷飞的天空中,响起陈王氏杀猪般的惨叫声。 “陈王氏,我记得苏卿墨警告过你,若是再敢在我们面前出现,我不建议让你提前下地狱。” 此时的顾时年早不是当初那个老实巴交,一言不吭的顾时年了。 此时的他,犹如苏卿墨附体,霸气全开。阴冷着眼神看向惊恐不已的陈王氏。 “咔……咔……咔……” 顾时年脚下用力,直接将陈王氏的手骨碾成了粉末。 “啊……”十指连心,手骨碾碎,万箭穿心不过如此的疼痛,让陈王氏尖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解决完陈王氏,顾时年一步步走向陈平安,又是“咔……”两声,陈平安痛醒了过来。 “顾……” 顾时年如走在火山高原的复仇者,万分恐怖。 陈平安痛醒的第一件事,直接尿湿了裤子。 青山村第一恶霸,在顾时年手下,一招没撑过去,碎了腿骨,尿湿裤子,丢人现眼。 跟着他混的一帮无赖见状,一个个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 解决完陈平安,顾时年走出人群,拖着陈富贵的腿,将他拖到陈平安面前。 第43章 陈二狗诬陷 “劳烦哪位去通知一下陈家来领人。” 顾时年大胡子脸,眼神冰冷,语气平淡。 人群里的村民个个怕惹祸上身,谁也不去。 这时,周大福喊了一声,“我去。” “那就麻烦周叔,再通知一下村长。” “好!” 不多时,接到消息的陈老头阴沉着脸,杵着拐杖走来。 村长家离老屋有些远,紧随其后。 村里又有热闹可以看,几乎是能动的,在青山村的村民全部聚集在大青山脚下。 陈老头穿过人群,一眼看见自家的老婆子,和大儿子昏迷在地上,小儿子惊恐呆滞的跪在雪地中,身上不见血,脸上挂满泪。 “这是怎么回事?顾时年,你欺人太甚了。断了亲就能肆无忌惮的殴打长辈吗?” 陈老头,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对着顾时年一通数落。 顾时年冷着脸看着陈老头不说话。 紧随其后的村长,穿过人群,看见的便是看不清原貌的顾秦氏,被顾时年扶着。 “年小子,这是咋回事?” 关心的人不同,看见受伤的人自然不同。 顾时年不似对陈老头的冷脸,不过却也是面无表情的说道,“陈王氏打的。” “啥?陈王氏凭什么打你娘?”村长一脸的不悦,这才看见地上躺着的陈家母子三人。 “这是咋回事?” 在古代,民怕见官,封建的思想,村民们有事基本上都是喊村长解决。 作为青山村的村长,顾松(村长的名字),看着眼前的一幕,气的将手里的拐杖在雪地里戳得嘭嘭作响。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顾松怒吼着,转身看向青山村民们。 面对村长的问话,村民们三缄其口,没一个人开口。 “村长,陈王氏红口白牙诬赖顾时年他娘偷人,趁着家里没人,不由分说的动手打人。” 就在村民们事不关己时,周大福走出人群,回答了村长的问题。 “放屁,我家老婆子都躺在地上了,周小子你红口白牙污蔑谁呢?”陈老头矢口否认,一盆脏水泼在周大福身上。 “大伙都看见了,是不是污蔑,问问不就知道了?” “大伙要是看见了,村长问的时候,他们怎么没人站出来说,就你站出来污蔑人。” 陈老头一口咬定周大福在污蔑陈王氏。 人群中,周家族人中心善的站了出来,“大福没有污蔑陈老夫人,俺看见了,就是陈老夫人先动手打人的。” 陈平贵御封为神医,治瘟疫有功,特准进御医局。 御医局是什么地方?天耀国天子脚下的京城,专门为皇帝瞧病的。是穷苦百姓一生追求不到的地方。陈平贵在天子脚下任职,在百姓眼里他便是大官。 讨好陈家的人,喊陈老头为陈老爷,陈王氏为陈老夫人。 “俺听见,也看见了!” “俺也一样……” 心善的人不止一个,都是被陈平安欺负惯了,早一群无赖面前,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 村长顾松听完村里的话,老脸胀得通红,呼吸急促。 “陈二狗,你他娘的今日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将你们全家赶出青山村。”顾松气急了,直接喊出了陈老头的名字,对着他怒吼。 陈老头闻言,老脸冷着脸,阴毒的老眼,看向村长,“村长,你怎么就信这些人的一面之词?我家老婆子和儿子还昏着呢,这该怎么说。” “怎么说?不是你们老陈家挑事,年小子会动手?”村长冷哼,毫不示弱。 “村长,你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家老婆子岂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陈老头极力为陈王氏辩解。 老眼看见林珏后,眼睛里的算计更甚。 “村长你看,我老婆子也没说错,这不是把奸夫都藏在你家里吗?” 顺着陈老头的目光看去,顾松的怒火冲天。 “你他娘的放屁,这是墨丫头的相公。” 陈老头比陈王氏更可恶,看谁好欺负,脏水往谁身上泼。 好在,林珏是先找到村长家,不然这会顾秦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啥!这好看的后身,是苏傻子的相公?真的假的?” “不是说苏傻子和顾家小子搅和在一起吗?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相公?” “你说,该不会是苏傻子骗人的?这么好看的后生,怎么可能看上她一个傻子?” 村民们又开始小声议论。 顾赵氏今日没有去赶集,跟着村长公爹一起来的,听到村民们的议论,插着腰低吼道,“你们说谁是傻子呢?卿墨丫头有相公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顾赵氏也是个霸气的,她一吼,议论的人,忙闭上了嘴。 反观陈老头这边,脸色铁青,死死的盯着林珏。 林珏不惧他的眼神,浅笑着,“各位乡亲,在下林珏,乃苏卿墨的相公。之前身体不适在路上耽搁了些日子,劳烦乡亲们记挂着娘子肚子里的孩子了。” 林珏说话很有涵养,浅笑间,一把把软刀子插进村民们的心窝,啪啪的打他们的脸。 顾松在一旁,听得眉开眼笑。墨丫头的这个相公,不简单啊! 相比陈老头,气的一口银牙咬碎只能往肚子里咽。 “好了!都散了!陈二狗,你也带着你老陈家的人赶紧滚!” 顾松不待见陈老头是不加掩饰的。 见状,爱拍马屁的村民,忙帮着抬着陈家母子三人离开。 大雪纷飞的夜晚,顾时年捏紧的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牛氏……”顾时年眼神冷冽几分,大步消失在黑暗中。 吃完晚饭,顾秦氏在锅里给顾时年留了些饭菜,简单的洗漱后回屋休息。 林珏协助顾秦氏背着陈老五回屋后,厨房里只剩下一盏微弱的光亮。 偷偷拿了些吃的,林珏端着回屋。 屋里苏卿墨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盯着房梁发呆。 林珏点亮了屋里的油灯,“娘子,吃饭了。” 林珏声音很轻,苏卿墨缓缓侧目,与他四目相对。 “起来吃饭了,娘子。” 林珏的声音很好听,用前世的话说,能让耳朵怀孕,令人尖叫的那种。 “墨儿,不吃饭一会饭菜就该凉了。”见苏卿墨不动,林珏走到床边,欲伸手扶她。 走近,淡淡的药味围绕在苏卿墨鼻子周围。 苏卿墨愣神的眼睛聚焦,自己坐了起来。 “娘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桌子旁,苏卿墨细嚼慢咽着,糙米饭刺喉咙。穿越以来,今日的晚餐是苏卿墨吃的最艰难,最难受的一次。 林珏有些心疼,见状说道,“你嗓子受伤,我去给你煮一些精米粥。” 话落起身!苏卿墨抓住袖口,对着他摇摇头。 第44章 同床共枕 青山村,大雪纷飞的夜晚,北风呼啸,牛氏家的屋外,一道黑影闪过。 鼾声如雷的牛氏,睡得跟个猪似的。 黑暗中,黑影手里拎着一只兔子,站在牛氏床头,寒光一闪,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 做完一切的顾时年,摸黑回家,刚到家门口,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进了林珏的房间。 “苏卿墨……”顾时年喊道。 进屋的苏卿墨忙脱下外套,躺进被子里。 苏卿墨是故意让顾时年看到的,她进林珏的屋总要有目击者。 林珏很配合,苏卿墨上床后,他立马吹灭了屋里的油灯。 “娘子,起夜冷不冷?快来,我给你暖暖。” 林珏暧昧的话,张口就来,躲在被子里的苏卿墨羞得捂嘴偷笑。 屋外的顾时年,听得一阵冒火,“林珏,你对苏卿墨做什么?” 说着将房门拍的嘭嘭作响。 “娘子,顾时年喊我,为夫起床看看,你乖乖在被子里等我。” 闻言,苏卿墨笑得花枝乱颤,伸手在林珏腰间用力的掐了一下。 “哎呀,娘子,我就是去看看,不放他进来。” “林珏,你给我出来……”顾时年在屋外大喊。 “林珏……”顾时年大吼着,正要暴力踹门,林珏披着衣服,走出来。 “顾……”林珏还没开口。顾时年推开他进了屋。 一进屋,地上散落着苏卿墨的衣服,床上苏卿墨露出一双眼睛,羞涩的眸子惊慌失措的看着进来的顾时年。 “苏卿墨,你个不要脸的女人。”顾时年怒了,大声的怒吼着。 一股无名之火,灼烧着顾时年的心,疼的他双眼泛红。 顾时年的怒吼吵醒了浅眠的顾秦氏,听到苏卿墨的名字,顾秦氏顾不上穿好衣服,披着衣服往林珏睡得屋里跑。 “年儿……这是咋啦?” 顾秦氏进屋,苏卿墨羞得用被子捂住脑袋,林珏见顾秦氏过来,慌忙的捡起苏卿墨的衣服。 “舅母……”林珏不好意思的唤道。 “林珏,床上的是不是墨儿?墨儿回来了?”比起顾时年的愤怒,顾秦氏更多的是开心。 林珏点点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顾秦氏担忧苏卿墨担忧得吃不好睡不好,见到林珏点头,眸子里泪花闪闪。 “苏卿墨,你给起来!孤男寡女的睡在一起,成何体统?” 怒吼后的顾时年,上前要去拉苏卿墨的被子。 苏卿墨紧紧拉住被子,林珏见状,上前拉开顾时年,“墨儿是我娘子,我们睡在一起有何不可?” 男人的战争一触即发,顾秦氏见状,忙拉着顾时年,“年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墨儿和林珏是两口子。” 顾秦氏提醒着顾时年。 “快跟娘走。” 说着,顾秦氏硬拽着顾时年的手臂往外拖。 顾时年长的高挑,练过武,顾秦氏力气拽得他纹丝未动。一双喷火的眼眸,如见到杀父仇人似的看着林珏,手里拉被子的力气有增无减。 林珏手无缚鸡之力,保护自己女人这事上,不遑多让。 “滚开,不要以为苏卿墨这个女人肚子里孩子是你的,你就是她相公。给我离他远点。” 顾时年是气疯了?将苏卿墨给他说的秘密怒吼出来。 躲在被子里的苏卿墨身体僵硬,心虚到不行。 顾时年这个混蛋,瞎说什么?以后让她怎么面对林珏。 捂着被子,苏卿墨呼吸不畅,脸被顾时年气的涨红。 “顾时年,你说什么?”林珏大惊。 顾时年这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都怪苏卿墨这个该死的女人,害他失去了理智。 “年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墨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相公的,还能是谁的?”顾秦氏呵斥着自己儿子。 “林珏,你千万不要听年儿胡说八道,墨儿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顾秦氏显然是误会了,村里的风言风语,听进了她耳朵里。急忙的为苏卿墨辩解。 “走,跟娘回屋。”话落,顾秦氏拽着顾时年往外走。 说错话后的顾时年,冷静下来,任由顾秦氏将他拖回了屋。 “年儿……你怎么尽胡说呢?别人诬赖墨儿,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顾秦氏训子的话,越来越远。苏卿墨躲在被子里成了鹌鹑。 一双大手,温柔的将苏卿墨头顶上的被子拿开,抬头,撞见了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眸。 “被子里不透气,墨儿别闷坏了自己。”林珏清冷的语气,绝口不提孩子的事。 苏卿墨心虚的看着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惜嗓子受伤。 “很晚了!睡觉!等你嗓子好了以后再说。” 自己知道归知道,从别人口中知道又是另一种体验。 林珏心乱了,血液在身体里颤抖。 吹了灯,林珏合衣躺在床上,黑暗中,这是清醒的状态下,两人头一次同床共枕。 苏卿墨前世没恋爱过,不知道恋人之间的感觉是什么,此时此刻,她心跳得很快,可能是心虚的,可能是紧张的。 两人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卿墨感觉到林珏温润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 黑暗中,苏卿墨脸变的通红! 林珏按照苏卿墨的意思,唇接触到她的脖子,不知所措,心跳的快出胸膛。 “砰砰砰……”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的清晰。 “墨儿……”林珏突然出口唤了一声苏卿墨。 “嗯!”苏卿墨从喉咙里发出音节回应他。 “改日,我们一起去赶集!” 苏卿墨紧张的不能思考,没听出林珏话里别的意思,“嗯!” 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脸,苏卿墨感觉到了林珏身上的温度。 生平第一次,林珏紧张到额头冒汗。 嘴唇覆盖在苏卿墨的脖子上,林珏入有密密麻麻的光点进入他的脑子,酥酥麻麻的,一片空白。 林珏的唇瓣很软,前世不管男女在苏卿墨眼里没有区别,此时此刻,苏卿墨头一次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 柔软的唇瓣,温润的呼吸,淡淡的药草香,苏卿墨如一个木头人一样,僵硬着身子,不敢过度的呼吸。 感知到苏卿墨的僵硬,林珏一片空白的脑子,被唇瓣下的温度,烫得心尖如万蚁啃食,身体的某个部位,悄悄起了变化。 第45章 吃午饭 太阳从东方升起! 连着下了十天的大雪,在天亮的时候升起了久违的太阳。 昨夜没睡好,天快亮时,苏卿墨才沉沉睡去。起床时,快到了午饭时间。 顾秦氏在厨房做饭,林珏坐在灶堂门口,帮忙添柴。 顾时年在院子里劈柴,每劈下去的一斧子,苏卿墨心就跟着猛的收缩一下。 磨磨蹭蹭的出门,苏卿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光明正大的将头巾系在脖子上。 推开门,顾时年冷冷的看了苏卿墨一眼,继续劈柴。 苏卿墨回瞪了顾时年一个眼神。 顾时年当做没看见,表面冷冰冰的,握着斧子的手,轻微的颤抖,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厨房里,顾秦氏专心的在炒菜,昨晚得知苏卿墨回来了,心情好过今天的太阳。 苏卿墨进到厨房,林珏脸对着门,抬眼便看见了她。拍了拍手上的木灰,站起身。 “娘子,起来了。” 林珏温润的语气,让苏卿墨脑子里记起了他昨晚在颈子边的呼吸。绯红悄悄的爬上脸颊。苏卿墨瞪了林珏一眼。 林珏眼中含笑,嘴角微微上扬。 炒菜的顾秦氏,闻言,转过头…… 顾秦氏肿胀的脸,处处是淤青,苏卿墨吓了一大跳。 “舅……”刚要开口,嗓子疼得飙泪。 “墨儿起来了!”顾秦氏语气笑着给苏卿墨打招呼。 看着顾秦氏的脸,苏卿墨一转身回到外面,凶巴巴的夺过顾时年手里的斧子。眼神凶狠的瞪着顾时年。 她出门前不是留顾时年在家的吗?为什么顾秦氏会被打成这样。 “墨儿,舅母不碍事的,脸上的伤是舅母走路不小心摔的。” 顾秦氏见苏卿墨面色不善的出门,忙丢了锅铲追出来。看见她没有跑出去,便放心了。 走路摔的?这么拙劣的借口,能骗过医大毕业的苏卿墨? 苏卿墨不能说话,怒瞪着顾时年,等着他解释。 顾时年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等待家长教训的小朋友。 “墨儿,真的是舅母摔的。”顾秦氏是怕苏卿墨不够生气吗?反复的说是摔倒造成的。 明眼人一看,顾秦氏的脸就是被人打的,摔倒能把脸摔成猪头?脸颊两边青紫的手指印,当苏卿墨瞎吗? 顾时年沉默着不说话,苏卿墨又说不出来话。从厨房走出门的林珏轻轻的牵起苏卿墨的手,“娘子,别生气了!时年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我们先吃饭!你肚子应该饿了,吃饱了饭,再审讯时年。” 林珏轻声细语的在苏卿墨耳边说着,安抚着盛怒的苏卿墨。 苏卿墨不动,林珏牵着她进厨房。 顾时年见了怒火中烧,他的心明确的告诉他,他很不喜欢林珏,非常不喜欢。 厨房里,林珏舀水给苏卿墨簌口洗脸。 苏卿墨不会梳古代的发型,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 林珏抽下自己头上的发带,给苏卿墨绑了一个松松的马尾。 苏卿墨的头发营养不良,又枯又黄,没有一点光泽。摸起来还有些扎手。 前世,电视上看见过男生帮自己喜欢的女生绾发,感情迟钝的苏卿墨不知不觉心里有些异样。 回头,林珏美轮美奂的俊颜近在咫尺,嘴角勾起,露出淡淡的浅笑,摄人魂魄的眼眸,黝黑,深不见底。 今日太阳好,林珏病态白的脸上,显得不那么死气沉沉。 苏卿墨不能说话,林珏就一直浅笑的看着她。 “吃完饭,为夫给娘子绾发。” 苏卿墨静默不做声,顾秦氏进来看着浓情蜜意的小两口,脸上笑开了花。 至少在她眼里,苏卿墨是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她看得出来,林珏眼里有墨儿。 “墨儿,吃饭了!” 厨房里甜蜜的气氛,顾秦氏都看在眼里,微红着脸喊道。 听到顾秦氏的话,苏卿墨加快了洗漱的动作。 顾时年背着陈老五出来,苏卿墨刷牙洗脸完毕。对上苏卿墨的眼眸,顾时年冷着脸,当她不存在。 “卿墨丫头,这次去城镇是有事耽搁了吗?回来的迟了些?” 饭桌上,气氛有些尴尬,苏卿墨愤怒的看着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吃饭的顾时年。 这一刻,她记恨上了那个面具男,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若不是他,她至于暂时失声吗? 苏卿墨冷着脸,陈老五的话,被空气吹散,没有进到苏卿墨的耳朵。 见状,林珏开口道,“五叔,娘子的嗓子有些不舒服,不能开口说话。昨晚她回来,我问过她了,她说收草药的掌柜的迟回来了一天,所以她回来迟了。” “嗓子怎么会不舒服?受了风寒吗?”不明就里的陈老五,闻言,担忧的问道。 “是在外面受伤了?” “卿墨丫头,你脖子上围着头巾,是伤得很重吗?” 陈老五十二岁上了战场,十五岁回来,双腿瘫痪,男女之事没人教过他,苏卿墨嗓子不舒服,他也没往那方面想。 话落,饭桌上,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林珏。 一个是眸中冒火,一个是眼露责备。 陈老五百思不得其解,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小心翼翼的问出一句,“三嫂,我说错了什么话吗?难道卿墨丫头的嗓子是林珏贤侄弄的?” 苏卿墨嗓子一事,昨晚在场的人皆心知肚明。 就这赤果果的搬到饭桌上讨论,苏卿墨一口排骨汤呛在嗓子眼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最让人尴尬的事是,苏卿墨咳嗽的动静太大,系在脖子上的头巾散落。 密密麻麻的吻痕,赤裸裸的暴露在一家人眼前。 苏卿墨咳嗽着没注意,一旁的林珏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陈老五刚一开口,顾秦氏红着脸,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他碗里,低着头,“他五叔,快吃饭!今日天气好,一会让年儿背你在外面晒晒太阳。” 午饭是精米煮得稀饭,顾秦氏在里面加了些红薯,软,甜,香,糯。菜是炒青菜,鸡蛋羹,排骨炖萝卜。 饭菜是林珏特意让顾秦氏做的,苏卿墨脖子受伤严重,糙米饭容易加伤她的嗓子。 午饭到了后面,吃得很安静。 顾时年全程黑着脸,吃完饭,出了门,眨眼间不见了身影。 第46章 苏卿墨和林珏演戏,顾秦氏送鞋 冬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顾时年跑得太快,苏卿墨伸手去抓他,已经来不及了,等追出门,早没了人影。 阳光洒在地面上,寒风吹过,苏卿墨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一摸…… “哎呀!娘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屋外,苏卿墨在屋檐下抽出一根黄麻杆,抽在林珏身上,装着璀璨星河的眼眸,怒瞪着他。 厨房里,顾秦氏在洗碗,听到屋外的声音,忙冲了出来。 “墨儿,你在干嘛?快放下,林珏可是你相公,哪有女子打自己相公的。” 顾秦氏说着,要去夺苏卿墨手里的黄麻杆。 苏卿墨灵活的躲过,又抽了林珏几下。 “墨儿……” 顾秦氏一声低吼,难得的冷下脸,苏卿墨傻傻的站在那。夺下苏卿墨手里的黄麻杆,语气转换的贼快,“你这孩子,哪有人拿着棍子打自己相公的?” 说着,顾秦氏将手里的黄麻杆丢得老远,将林珏护在身后。 顾秦氏护犊子的动作,苏卿墨眼底闪过笑意,面上仍然冷着脸,看着顾秦氏身后的林珏,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阳光下,苏卿墨细长的脖子上,清晰可见两口子欢愉过后的痕迹。 顾秦氏是过来人,这么多吻痕也是第一次见,红云悄悄的爬上她的脸颊。 “娘子,我错了!”林珏躲在顾秦氏的身后,顾秦氏看不见他的表情,性感的红唇吐出的话语,谦让又诚恳。 实际上呢?摄人心魄的眼眸眼角上扬,帅到不切实际的脸,温柔的如那冬日的暖阳。 “哼!”苏卿墨冷哼,低头藏下嘴角的笑意。 “林珏都认错了,墨儿就原谅他,女子打自己相公对你名声不好。乖!” 苏卿墨就是想让顾秦氏误会的,打林珏不过就是装装样子,不亲眼让他们看见她脖子上的痕迹,失语时间长了,怕他们起疑。 “哼……”苏卿墨十分傲娇的跺脚,装作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气冲冲的回了屋。 进屋后,苏卿墨贴着耳朵在门上。 果不然,苏卿墨一进屋,顾秦氏转身,责备的口气对林珏道,“林珏啊!舅母知道你们新婚,再折腾,得顾及一下墨儿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话,其实顾秦氏不该对林珏说,作为苏卿墨的舅母,她的长辈,应该说苏卿墨的。 话落,顾秦氏已经臊得满脸通红,眼神闪烁着,低着头,匆匆的进了厨房。 躲在屋里的苏卿墨,听到脚步声,打开了房门。 林珏红着快滴血的脸,进屋看见,快笑岔气的苏卿墨。 “娘子,你太没良心了,自己相公都捉弄。” “哈~”苏卿墨嗓子疼的难受,发出简单的音节,瘦的脱相的脸,笑的花枝乱颤。 没办法啊!都怪那个神经病,将她掐成了这样。 阳城,玲珑阁三楼的雅阁里,骆归留独自在饮酒。银制的狐狸面具,放在桌子上,红肿的左半边脸,仰着头,一杯接着一杯。 “查得怎么样?” 骆归留有些醉了,天籁的嗓音,带着五分醉意。 “查清楚了。”右前方,一黑衣男子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答。 “哦!这么快?”骆归留懒散的喝着酒,语气漫不经心,听在旁人耳里,却是让人胆战心惊。 “主子要的急,属下不敢怠慢。” “说来听听。”半响后,骆归留淡淡的开口。 “女子,名唤苏卿墨,住在青山村,早年因为被打是个傻子,父母双亡……” 玲珑阁雅阁里,骆归留静静的听着,勾魂摄魄的眼眸,寒霜一片,邪魅性感的红唇,勾起玩味的弧度,“青山村?姓苏?” “你去查一查苏冰枫和她是什么关系。” 大青山山脚下,林珏浅笑的看着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昨晚围绕在他心头的情感,呼之欲出。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接近她目的从来不单纯。 活了二十三个年头,头一次,他想有个家。 屋外,太阳正好!陈老五坐在厨房门口晒太阳。 顾秦氏洗好碗,回屋拿了几双鞋,抱在怀里,敲响苏卿墨他们的房门。 “墨儿,你的鞋子舅母做好了,拿给你试试,你们在屋吗?” “舅母,我们在。” 屋里,苏卿墨蹲在地上,给顾秦氏脸上的伤配草药。 顾秦氏的脸是谁打的,苏卿墨不用想也知道是陈家人。 只是,顾秦氏脸上的伤没有上药,看起来不是很好。 顾秦氏进屋,一眼便看见蹲在地上的苏卿墨,忙将鞋子放在床上,“墨儿,你有着身子呢,怎可蹲在地上,快起来,当心压到肚子里的孩子。”说着,扶起苏卿墨。 “你这孩子,都有身子的人了,就不要蹲在地上,草药可以拿到桌子上看,现在孩子正在长的时候,别压坏了。” 说着话,顾秦氏拉着苏卿墨在凳子上坐下,“林珏,你是她相公,怎么不看着她些,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顾秦氏责备着,林珏好脾气的应到,“舅母说的是,我以后一定看着她。” “有你看着舅母还是放心的,墨儿选择了你,你可要好好对她。”顾秦氏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我会的。” “好!会就好!”说着话,顾秦氏又多愁善感起来。 苏卿墨拉了拉林珏的袖子,指了指床上的鞋子。 再让顾秦氏说下去,以后要是知道林珏是个冒充的,苏卿墨该怎么活? 苏卿墨很单纯,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林珏无奈的点点头。 “舅母,我们试鞋子!” 林珏一提醒,顾秦氏才想起她来目的。 忙拿过一双绣着并蒂莲的厚底棉鞋,要给苏卿墨换上。 “舅母,我来换!” 在古代,男子的地位颇高,从来没有男子给女子换鞋的事。 顾秦氏迂腐,却通情达理!见林珏主动要给苏卿墨换鞋子,肿胀的脸,老怀安慰的,笑眯了眼。 “好!这里有很多双鞋子,我都是按墨儿说的样式做的,你都给墨儿试试,看合不合脚。” 鞋子是千层底,脚底塞着棉花,鞋面里也塞着棉花,很软,很合脚。 苏卿墨站起来走了一圈,不能说话,脸上带笑,眼中含泪的给了顾秦氏大大的一个拥抱。 离开熟悉的家,来到这里,苏卿墨无比的庆幸,她有这么好的亲人。 猝不及防被抱住的顾秦氏,踉跄了一下,随即眼里热泪盈眶。 “你这孩子真是的,毛毛躁躁的,当心肚子里的孩子。”顾秦氏嘴上责备着,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溺宠。 第47章 男子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大青山后山,苏卿墨穿着顾秦氏给她做的新鞋子,拿着砍刀砍竹子。 顾秦氏脸上的伤,药材需要炮制,陈家人下手不是一般的狠,妥妥的冲着顾秦氏的性命来的。 “墨儿,为夫来砍!” 苏卿墨摇摇头! 林珏的病情,家里除了苏卿墨自己,她谁也没告诉。林珏现在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两样,其实是强弩之末。若那天没有去卖草药,他活不过当晚。 本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出门,看到他摄人心魄眼眸里的落寞,苏卿墨心软了。 ‘不用了!我力气大,我来砍,你在一旁陪着我就好。’ 苏卿墨在雪地里用竹枝写着简体字。 “墨儿是在嫌弃为夫力气小?” 林珏周身的气质,淡雅,清冷,与世无争的涵养,仿佛生在骨子里,摄人心魄的眼眸不见温度。 苏卿墨一惊,林珏这是生气了?猛得摆手,在地上写道:‘不是的。我砍竹子是为了制药,做竹罐给你拔毒用的。你身体不好,能陪着我出门,我很开心。’ 写完,苏卿墨昂起她瘦成白骨精的脸,露出大大的笑容。 苏卿墨很喜欢医术,很喜欢治病救人,很喜欢看病人痊愈后的笑容。 林珏是她穿过来的第一个病人,别人苏卿墨不知道,她自己,对第一个病人是非常重视的,如前世一般,林珏是她的第一个病人。 “墨儿不嫌弃我身子不好,拖累你吗?” 苏卿墨摇摇头,‘我会治好你的。我的医术超好的!’ 写着简体字,吹着牛皮,苏卿墨笑的像个傻子。 自己的身体,林珏自己清楚,就算苏卿墨不说,他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想想活着的二十三年,病痛跟着自己,久病成医了都。咽下到嘴的苦涩,看向苏卿墨的腹部,生平第一次,林珏希望自己能活得久一些。 俯身,扶起苏卿墨,林珏清咳着,“为夫信娘子。” “嗯!”苏卿墨重重的点点头。 下午阳光浓意渐浅,大青山里,顾时年一拳轰击在树干上,一棵成人腰粗的百年老树,齐腰而断…… “嘭……”的一声巨响!大树应声倒地。 “苏卿墨你个该死的女人。”顾时年对着空气怒吼着。 巨响引发地面微微颤抖,苏卿墨和林珏对视一眼,寻声而来。 刚好听到了顾时年的怒吼。 一看见顾时年,苏卿墨就气不打一出来。听到他吼出来的话,更是怒火中烧。 大青山很大,明明之中,在后山让苏卿墨碰见顾时年,苏卿墨相信,这肯定是老天爷给她教训弟弟的机会。 “苏卿墨,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好的,你将他当宝?你个该死的女人。” 顾时年沉浸在吐槽中,还不知道,他口里该死的女人,手里拿着细长的竹条,悄咪咪的来到了他的身后。 “苏卿墨,你个不知廉耻……” “啪啪啪……”话音未歇,竹条抽在皮肉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苏卿墨不能说话,心里狂吼着,“让你偷偷的骂我,打死你。” 竹条抽在顾时年的身上,啪啪作响。起初,他还没觉察,等觉察到,竹条已经抽到了身上。 苏卿墨学医的,知道抽在哪个部位最疼,芊芊玉手拿着竹条,哪里疼,她往顾时年身上哪里抽。 “唔……”顾时年闷哼一声,疼得眉头皱起。 “苏卿墨,你怎么上山了?” 顾时年关心的不是竹条为什么抽在自己身上,而是,开口就问苏卿墨怎么上山了? 苏卿墨不能说话,怒瞪着顾时年,脸上表情写着,我现在很生气! “啪啪啪……”抽打了几下,顾时年仿佛不知道疼,站在原地等着苏卿墨抽。 那天早上,他要是不上山转转,他娘就不会被打,村里人就不会知道林珏是苏卿墨的相公。 顾时年心里有气,他同样知道苏卿墨心里也有气。 苏卿墨抽了几下,顾时年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抽,顿时气也消了。 见苏卿墨停手,顾时年捡起地方的衣服穿上,仿佛刚刚抽打的不是在他身上一般,表情轻松,脸上微皱的眉头松开。 “你怎么上山了?林珏呢?你没在家陪他吗?”顾时年口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酸。 跟着苏卿墨一起上山的林珏闻言,眼眸闪过一丝不悦,“娘子上山,作为相公的自然是陪她一起来的。” 林珏的话,挑衅味十足,话落走到苏卿墨身边,轻轻拉起她手的放在手心。 “娘子打疼了没有?为夫看看。” 尼玛……林珏好听的声音,柔得能化成水。 苏卿墨摇摇头,将手摊开。 这一幕落在顾时年的眼里,妒忌之火在身体里徐徐升起。 “苏卿墨,男女有别,你不懂吗?跟我回家。”顾时年低吼,话落抓着苏卿墨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见状,林珏眸光中寒气一闪而过,“墨儿是我娘子,我们之间不需要男女有别,倒是你顾时年,作为弟弟,当着姐夫的面,抓着姐姐的手腕,似乎有些不妥。” 林珏语气很轻,面上带着笑意,嘴角微微上扬。这时,若有认识他的人在场,肯定吓得瑟瑟发抖。林珏眼底释放出的寒意,证明,他生气了。 林珏生气,恐怖的不动声色。闻言,顾时年面色渐冷,语气不善,“姐夫?你也配吗?你不过是苏卿墨这个死女人,用来怀孩子的风流韵事。她承认你是她相公,你就是吗?你不过是她不被浸猪笼的借口。” 卧槽……顾时年脑袋开窍了吗?胡说八道的句句属实。 闻言,林珏脸上表情未变。站在他身后的苏卿墨脸色难看到仿佛能滴下墨汁。 “啪……”苏卿墨一巴掌拍在顾时年的后脑勺上,脸色阴沉的看着他。 “顾……时……年……你……找……死。”忍着嗓子撕裂的疼痛,苏卿墨比鬼还难听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怒吼。 话落,苏卿墨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声带受损。一股腥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 “苏卿墨,你的声音?”没有理会苏卿墨吼他的话,顾时年惊悚着她的声音。 “林珏,你究竟对苏卿墨做了什么?她的嗓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顾时年怒视着林珏,眼神冰冷。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小舅子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墨儿容易害羞。听说舅母在托人给你说亲,等你成亲自然就知道了。” 林珏一语双关,一句小舅子,惹怒了顾时年,只见他眼神骤变,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啪……”又是一巴掌拍在顾时年的后脑勺上,苏卿墨不嫌解气,又踢了他几脚。 蹲下身在地上写道,“吵死了,再吵两个都给我滚。” 苏卿墨写的话,又飒又屌,这两个男人是不是有病?见面就掐架。当她苏卿墨不存在吗?瞧瞧他们说的什么话?句句实话,心惊胆寒,你们体验过吗?苏卿墨体验过。 苏卿墨简体字一出,顾时年怀疑的眼神死死的看着她。 从小与苏卿墨一起长大,她不识字,顾时年是知道的。 苏卿墨喜欢躲在大青山里采药,认草药看图画,什么时候她学会写字的? 顾时年怀疑的眼神,苏卿墨心惊,她忘了,顾时年幼年时上过几年学堂,他是识字的。 “林珏教的。”苏卿墨飞快的在地上写道。一双很难让人忽视的眼眸,望穿秋水般偷瞟向林珏,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姿势。 林珏嘴角含笑,眸光带宠,他成了专业背锅的吗?蹲在地上的女子,就这般坑他这个相公的? 只一眼,林珏便知晓,苏卿墨书法指数不在他之下。笔下有风,苍劲有力。 苏卿墨为何这般写,林珏也好奇,不过他隐藏的很好,配合的点点头。 “娘子识字的天赋很好,一教就会,不过错字太多,回家为夫得多督促你。” 识字风波平息!顾时年虽然还有些怀疑,可对面的男子一看便知不是等闲之辈。 第48章 顾时年与林珏斗嘴 大青山后山上,三人并排走着,顾时年低着头,若有所思! 苏卿墨走在中间,林珏体弱,走路很慢,偶尔还会咳嗽几声。 “这个女人真的是苏卿墨吗?”这个问题盘旋在顾时年心头,居高不下。 回忆着和苏卿墨从小到大的记忆,似乎是自从被陈富贵打过之后,她就变了。 以前的苏卿墨沉闷,不好相处。在看看现在的,嘴巴毒,下手也狠毒。 摸着被苏卿墨抽打的地方,顾时年严重怀疑苏卿墨这个该死的女人被人掉包了。 “啪……”愣神着,冷不丁的顾时年又被抽了一下,回神看见眼里冒火的苏卿墨。 “苏卿墨你还有没有女子的样子?凶神恶煞的就知道打人。”顾时年心有不满,口气很冲。 “墨儿何时凶神恶煞了?唤你好几声,你不应,墨儿不该打你?”林珏霸气护妻,回怂顾时年。 闻言,苏卿墨点点头。 “唤我何事?你不是有相公吗?” 顾时年酸溜溜的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酸。 “相公是用来疼的,弟弟是用来当苦力的。赶快把这些竹子扛回家,天就要黑了。”苏卿墨飞快的在地上写着。 “凭什么?”顾时年冷脸。 “噗嗤……”林珏轻笑出声,看着脸如锅底灰的顾时年,“凭你是她弟弟。” 顾时年气炸了,林珏还在火上浇油。 “苏卿墨,我什么时候承认我是你弟弟?这种苦力活,你喊姓林的去做。” “相公是用来疼的,小舅子,你识字的。” “我识字又如何?你再喊我一声小舅子,我扔你出青山村。” “你是墨儿的弟弟,我是她相公,你说我不该喊你小舅子?” “林珏,苏卿墨那个该死的女人说的话,你还当真了?我从来没有承认我是她弟弟。从来没有。”后面的四个字,顾时年吼得格外大声,震得苏卿墨耳朵嗡嗡作响。 苏卿墨起身,一脚踹在顾时年腿上,眼里写着,“快点!” “不扛!要扛你找你弟弟去,我不扛。” 顾时年傲娇了,说着,鸟也不鸟苏卿墨,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好!好的很!”苏卿墨咬牙切齿,在心底的小本本上为顾时年记上一笔,看她日后怎么收拾他。 “墨儿……” 林珏那么好的身材,若不是毒发,怎么可能是手无缚鸡之力? 他一开口,苏卿墨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眼含笑意的指了指山下。 大青山后山离苏卿墨家成废墟的房子不远,苏卿墨拉着林珏的袖子悄悄的躲了起来。 傲娇的顾时年站在废墟里,等了一会没见有人下来。 “苏卿墨……”顾时年喊着,转身回去找人。 原身从小生活在这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铭刻于心。两人躲在竹林的另一边,眼过之处,顾时年的身影看的一清二楚。 前世的弟弟,那次不是这样?非得傲娇一下才安心。 顾时年回到之前他们站的位置,苏卿墨写的字还在地上,竹子也在,唯独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相公是用来疼的,弟弟是用来做苦力的。” “苏卿墨,你这个该死的女人。”顾时年愤怒的用脚擦掉地上碍眼的字。 “你再不出来,我就真的不扛了。” 下山苏卿墨家废墟的房子是必经之路,没见下山,必然还在山上。 躲在转角处,听到顾时年的话,苏卿墨对着林珏笑得眨眨眼。 小样,姐还收拾不了你了? 苏卿墨很瘦,小小的个,皮肤蜡黄,除了一双眼眸,五官瘦到脱相。也就是这样一个不算好看的女子,笑起来,林珏的心跳漏了一拍。 “苏卿墨……”顾时年喊着,林珏嘴角露出溺宠的浅笑。 “墨儿,我们出去!再不出去,顾时年怕是真要不理我们了。” 苏卿墨笑着点点头,出现在顾时年面前。 一步之遥,顾时年居然没有发现两人,大胡子脸黑得乌云压顶。 “你在为什么不回答我?”顾时年好气,气自己一碰到苏卿墨的事便乱了方寸,失去了自我,更气苏卿墨将他吃得死死的。 ‘顾时年,你脑袋秀逗了?’苏卿墨蹲下身写道,指了指自己脖子。 “你变哑巴了,不是还有人不是哑巴吗?难道他聋了?” 见到林珏,顾时年不揶揄他几句,心里就不爽。 “小舅子的声音,振聋发聩!我岂敢耳聋?只是我们站在小舅子面前,小舅子视而不见。” “噗嗤~”苏卿墨忍不住笑出声。一个暗戳戳的说人耳聋,另一个明晃晃的回击他眼瞎。 “苏卿墨,你笑什么?看着林珏欺负我,你很开心?”顾时年磨着牙,眼神犀利的盯着苏卿墨。 “小舅子,我何时欺负过你?” 林珏一口一个小舅子戳得顾时年肺管子疼。 他后悔了,后悔回来找苏卿墨这个该死的女人。 怒火无处发泄的顾时年,一脚踢在竹子上,竹叶上的积雪潇洒的往下落。 林珏眼明身快,在积雪落下的一瞬间,护住了苏卿墨,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 不算自己的娘亲,苏卿墨是他第一个拥入怀里的女子。 苏卿墨很瘦,皮包骨。厚实的冬衣下,腹部微微隆起。 入怀,林珏心柔成一团,怀里的是他的娘子,隆起的是他的孩子。身子弱又如何?林珏他用他的后背护住了他想护住的。 二十三年来,多少的喜悦,都不如这一次来的真实。他不惧生死,这一次,林珏想逃离扰人的是是非非,想与眼前的女子白头偕老。 顾时年发脾气,没想到成全了林珏,气的他双眼泛红。 “林珏,放开苏卿墨。她是……”后面的话,卡在了顾时年的嗓子里,一个“我”字,乱了他的心神。 心里怪怪的感觉,是什么? 顾时年慌乱的扛起苏卿墨砍好的竹子,转身下山。 外祖一脉,祖传力大如牛,苏卿墨从小比别人力气都大,顾时年更甚,扛起比成人胳膊还粗的竹子,走在小腿深浅雪地的山坡,如履平地。 第49章 周钱氏偷人 “大福,休了她!休了钱氏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天未黑,周大福家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发生啥事?周大娘哭成这样?”人群里一妇人问着旁边的妇人。 “还能有啥事?周钱氏偷人,偷到家里来了,被周大娘抓了个现行。” “不是?周钱氏,胆子这么大的吗?” “可不是嘛!整天穿得花枝招展的,生怕别人不上她门。” 两个妇人说着,周大福家院子里,响起了周钱氏的声音,“好啊!俺还巴不得周大福休了俺呢。” 周钱氏蛮不在乎的说着,身上的衣服半开,头发凌乱,面色潮红,经历过人事的人都知道为何会这般。 周家院子里,周大娘满头白发,坐在雪地里,闻言,哭嚎的越发带劲,“钱氏,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俺们周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丧良心的贱人。” 周家婆媳吵架,周大福沉默的站在一旁,周姓的几位年龄大些的长辈坐在周大福家堂屋的椅子上。一个个脸色阴沉。 “大叔公,钱氏不守妇道,你得为俺周家作主,俺嫁过来没几年守寡带大俺家大福,钱氏嫁到俺周家十年了,俺尽心尽力的伺候她,她居然偷人都偷到家里来了。她这是存心让俺下了黄泉没脸见列祖列宗。” 周家堂屋上首坐着一位老者,是周姓家族的族长。 周大娘声泪俱下,围观的人群里大家在小声的议论。 “周氏也是个苦命的,摊上这么个儿媳妇,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唉!造孽啊!守寡带大儿子,好不容易娶个媳妇,还是个不守妇道的。” “钱氏这样的就该浸猪笼,真真的坏了俺们青山村的名声。” “谁说不是……” 舆论的天平一边倒,无不在同情周大娘,指责周钱氏。 周大福家门前的路,是苏卿墨和林珏回大青山脚下的必经之路。 顾时年击落的积雪全数落在林珏的后背上,林珏轻咳着,两人从后山下来,远远的看到周大福家院子前挤满了村民。 “不可能,俺家大福怎么不行?”还未走近,隔着老远听到一声歇斯底里的爆吼声。 “钱氏,你为何这般诬赖俺儿?” 周大娘爆吼着,怒视着漫不经心整理衣服的周钱氏。 “俺何时诬赖你儿了?俺实话实说。”周钱氏的语气欠扁。 周大娘怒火中烧,从地上爬起来要和周钱氏拼命,“俺和你拼了,钱氏你个水性杨花的腌臜玩意。” 见此情景,村民们赶忙上前拉住周大娘。周钱氏十五岁嫁给周大福,过了十年,如今二十五岁,周大娘一把年纪了,冲上去不是找死吗? “够了!吵吵吵!大福不行,钱氏你就出去偷人吗?大福你说,你是不是不行?”周家族长,怒吼着,手在茶桌上拍的嘭嘭作响。 “周大福,你说啊!俺跟了你十年,你告诉大家,俺说错了没,你行还是不行?”周钱氏豁出去的架势,双手环胸,抱着手臂鄙视的看着周大福,无羞耻心的说着。 见过无耻的,就周钱氏这样无耻的,大伙还是头一次见。闻言,村民又开始议论纷纷。 “偷人还偷得有理了,真是无耻。” “俺活着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不要脸的人,自家男人的事,到处嚷嚷。” 众人的言语传进周大福的耳中,立在一旁的周大福,堂堂的一个秀才公,当众被羞辱成这样,他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现在人尽皆知,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周大福不说话,周大娘护犊子,听着周钱氏的话,周大娘气的恨不得上去撕了她。“钱氏,你个丧良心的贱人,你为何诬赖俺儿?俺儿是俺一手带大的,怎么可能不行?你自己生不出来一个蛋,赖俺儿子吗?你就出去偷人吗?” “周氏,你是和你儿子睡过还是怎么的?俺可是和你儿子睡了整整十年,你儿子到了俺床上,就是个没用的,他不行,不行你知道是什么吗?还生蛋呢!这样的还不如送进宫去当太监,我不出去找野男人怎么让你周家延续香火呢?” 周钱氏偷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态度是极其的恶劣。娘都不喊了,直接喊周大娘为周氏。 周大娘气的满脸涨红,呼吸急促,“你……”一句话没说上来,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看热闹的村民很多,林珏身体不好,苏卿墨是个孕妇,两人站得远远的。 “不好了!周大娘晕倒了!” 听到有人晕倒,作为医生的苏卿墨,条件反射的要去救人。 林珏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冲她摇摇头。 “不可进去,里面正闹着,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闻言苏卿墨觉得有理,低头看看自己棉袄下的肚子,轻轻的点点头。 周大娘被周钱氏气晕了过去,众人手忙脚乱的帮忙抬进屋。 整个过程,周大福像个木头人一样的站在那。 周姓族长,黑着脸,坐在大厅上首的位置,手里的茶杯用力的砸向地面。 “反了,反了,儿媳妇居然气昏了婆家老娘,反了天了。周大福,你行,还是不行,说句话!” 遇到这种事,周姓族长脸上也觉得无光,一双混浊的老眼散发着骇人的精光,怒视着一言不发的周大福。 “是啊!大福,你这样闷不做声,让大家伙怎么想你?”坐在屋里另一个周家长辈开口道。 “你说啊周大福,在外人面前不是挺人五人六的吗?这会儿当哑巴了?”周钱氏讥讽道,厌恶的看着周大福。 “说啊!你是哑巴吗?”周家族长耐心磨光,丢了一个茶杯不解气,连带着茶壶摔在地上。 滚烫的茶水溅出来,锋利的瓷瓶,划破了周钱氏的脸。 周钱氏吃痛,抬手去摸,殷红的鲜血沾在手上,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啊……” 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响彻青山村的上空。 “我的脸……” 周钱氏最得意便是她这张脸,被周姓族长划破,围观的妇人们无不拍手叫好。 “划的好,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划花她的脸,看她怎么用脸蛋去勾引人。”人群里有人唾弃道。 周钱氏的脸被周姓族长无意间划破,周姓族长看都不看她一眼。 “大福,你说句话。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打算怎么办?”周姓族长威严的询问周大福。 第50章 周大福休妻 周大福二十多岁考上秀才,在青山村开了一家私塾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秀才在天耀国很受人尊重,国家优待读书人,考上秀才的人田赋全免。 田地不用交税,周大福又开了私塾,在青山村他家的条件算是顶好的。 十四年前的一场瘟疫,周大福第一任妻子染病身亡,十年前,周大福傲不过周大娘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娶了现在的周钱氏,一个可以做他女儿的女子。 周大福是读书人,深知自己的状况,对周钱氏做的事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是他娘今天串门早归,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大叔公,钱氏说的是真的,我……”周大福面如死灰,平静的说着。 后面的话,他不明说,不是傻子都听得懂。 “啥?俺耳朵没出问题?大福真的不行?” 人群中有人不信,用力掐自己,“真不是做梦。” 一石激起千层浪! 青山村的村民又开始炸锅了! 这个冬天,瓜有些多,个个都特别大! “胡闹,大福这种事,你也能承认?”周家族长气的吹胡子瞪眼。 周家祖祖辈辈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秀才,怎么就不是个男人? 不说周家族长不信,很多人都不信。 “大福哥,这事你怎么可能乱说?男人的面子你不要了吗?”周姓家族里的一个汉子说道,满眼的不可置信。 闻言,周大福摇了摇头,“事情都这样了,瞒着大伙也没什么意义了。钱氏还年轻,我周大福愿意放她离开。” 周大福的语气平静,就像静止的湖水,荡漾不起一丝波澜。 “怎么可以放她离开?钱氏不守妇道,偷人,一定要将她浸猪笼。”周姓族长怒吼着发话。 听到要把自己浸猪笼,钱氏不干了,“凭什么浸俺?这是俺和周大福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们作主。” 周钱氏的态度很嚣张,既然已经撕破脸,还需要什么遮羞布?那人可是答应过她,等她离开周家便带她远走高飞,她还怕什么族长。 “你……” “大叔公,钱氏说的对,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娘兴师动众叨扰了各位,我给各位长辈赔礼道歉了。还希望各位长辈,先回去,这事晚辈自己处理。”就在周姓族长要发怒之际,周大福出声制止道,话落对着堂屋的几位老者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民不诉,官不究!这是周家整个家族的事,也是周大福自家的事。 周姓族长气的老眼快从眼眶里掉出来,此时不得不乖乖闭嘴。 “你最好休了钱氏这个贱妇,不然周家也没有你的位置。”周姓族长站起身,冷着脸威胁的说完,拂袖扬长而去。 “晚辈恭送大叔公!”周大福弯腰稽首恭送周家族长。 周家族长冷哼一声,走到院子,“看什么看?天黑了不回家做饭?都散了。” 天色渐暗,围在周大福家看热闹的村民,听到周家族长的话,化作鸟兽,一哄而散。 等人都走完,苏卿墨和林珏才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天耀国的冬天很冷,夜晚的气温更冷,两人回到家,天完全黑了下来。 顾秦氏站在厨房门口张望,“天都黑了,墨儿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有林珏那个病秧子在,回来的快才怪。”顾时年摸黑在院子里劈柴,发泄心里的怒火。他都回来好半天了,苏卿墨那个该死的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听着顾时年语气不善的话,顾秦氏不高兴的训戒道,“年儿,你怎么说话的?林珏是你姐夫,你怎可以这样说他?” 与林珏相处的这几天,顾秦氏对相貌英俊,谈吐不凡的他,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哼!姐夫?娘,你亲眼看见苏卿墨出嫁了?万一他不是呢?” 顾时年心里酸得要命,凭什么林珏就是相公,他就是弟弟? 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苏卿墨这个死女人的弟弟。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林珏不是墨儿的相公,墨儿肚子里的孩子哪来的?” “谁知道哪里来的,我们又没亲眼看到苏卿墨出嫁。” 顾时年反驳着顾秦氏,手里的斧子砍得越发用力。 刚到家,苏卿墨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仿佛顾时年的斧子砍在她脖子上一样,本来就疼的脖子,现在更疼了。 “舅母,时年说的对,在下确实欠娘子一场婚礼。” 黑暗中林珏缓缓而来,墨绿色的长衫棉袄,身形修长,绝美的容颜,病态白的脸上,摄人心魄的眼眸看向身旁的苏卿墨,眼底是不明言说的深情。 感知到林珏的目光,苏卿墨抬眸,四目相对,苏卿墨有些心虚,忙快走几步进了厨房。 “卿墨丫头回来了!”厨房里,顾秦氏做好了晚饭,陈老五坐在桌边,看见苏卿墨进来,笑着打招呼。 苏卿墨笑着点点头。不能说话,真难受。 院子里,林珏清咳着走在后面,路过顾时年身边,笑着说道,“小舅子,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尽快给墨儿一个婚礼的。” “嘭……”劈好的柴,顾时年一脚踹飞,气的眼神冰冷,手里的斧头没劈下去砍了林珏。 餐桌上,菜肴很丰盛,排骨汤,炒鸡蛋,萝卜丝,顾秦氏下午蒸了馒头,单独给苏卿墨煮了一碗精米粥。 “墨儿,你们怎么回来了的这么晚?是在路上遇见什么事了吗?” 顾秦氏给苏卿墨夹菜,随口话家常。 排骨汤很浓,味道很好,苏卿墨喝了一口,眼睛眯了起来,听到顾秦氏的话点点头。 “他们能遇见什么事,有个病秧子累赘,走两步路气喘吁吁的,能回来不错了。” 顾时年记仇,不揶揄林珏,他吃饭不香。 “年儿!”顾秦氏唤道,语气带着责备。 “小舅子说的是,我身子骨不好,娘子疼我,走的慢些没什么不好。不过回来了的时候确实遇见了一件事,耽搁了些时间。” 被说成病秧子累赘,林珏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反击。 “你们能遇见什么事?左不过是你走不动,在哪歇脚的!” “没关系,以后出门,我跟着你们,你走不动,我拎着你回来。”顾时年不甘示弱的回怼。 “我有娘子疼就够了,有力气活,再麻烦小舅子。毕竟我是相公,你是弟弟。” 林珏这是明晃晃的在提醒顾时年,苏卿墨写的话,‘相公是用来疼的,弟弟是用来做苦力的。’。 “林珏,你说是苏卿墨的相公,谁同意了?”顾时年气炸了,虎着脸,梗着脖子低吼道。 “年儿,娘同意!”顾秦氏闻言,出声。 顾时年气疯了,看向陈老五,眼神中透露着满满的威胁。 陈老五心下一紧,结结巴巴道,“五叔……也……同意!” “苏卿墨,你呢?” 第51章 救人 “苏卿墨,你呢?” 顾时年一声怒吼,拉回苏卿墨飘到别处去的神识。 “???”苏卿墨满眼的问号。 不解的看向气到大胡子都遮不住的怒气的顾时年。又看了看满眼笑意的林珏。 苏卿墨疑惑的神色写在脸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顾时年怎么又吹胡子瞪眼?怎么啦?大家都看着她? 难道是她脸上有东西? 带着疑问,苏卿墨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啊! ‘咋啦?’ 顾时年坐在苏卿墨旁边,苏卿墨用手指在桌子上写道,满眼的疑惑。 “苏卿墨,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林珏在欺负我吗?你个该死……” 死!对,就是死,吃饭的时候周大福家发生的事一直在脑子里徘徊,听到顾时年说死字,她终于想起来周大福说话的语气在哪里听过了。 医院里,生无可恋的人,轻生前不都是这样的吗?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顾时年话还没说完,苏卿墨站起来抓着他的胳膊往外拉。 “苏卿墨,你要干嘛?林珏欺负我,你也要欺负我吗?” “喂……你拉我去哪里?” 苏卿墨心里焦急,面色凝重,说不出来话,只能拉着顾时年往周大福家走。 “墨儿……” “墨儿……” 苏卿墨的表情不像是赶顾时年出门,林珏敏感的察觉到什么,跟着追了出来。 顾秦氏不明所以,只是担心苏卿墨的肚子,同样追了出来。 听到唤她的声音,苏卿墨回头,璀璨星河的眼眸,盛满焦急。不能出声,用嘴型说了个名字。 “周大福……”躲着的时候,林珏便发现苏卿墨怪怪的,回家后更是心事重重。看到她满眼的急色,对上口型,“墨儿,你说周大福对吗?” 苏卿墨重重的点点头。 “什么周大福,苏卿墨你们在说什么?”被苏卿墨拉出来的顾时年一脸的莫名其妙。 “没时间解释,顾时年你快带着墨儿去周大福家,墨儿担心周大福会出事。”林珏催促着,他懂了苏卿墨为何这般焦急。 “林珏,周大福咋啦?你和墨儿遇见什么事了?”顾秦氏听到林珏的话,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忙问道。 “舅母,我们也去看看!边走边说。” 苏卿墨顾不上自己是个孕妇,拉着顾时年飞快的来到周大福家。 家里一片漆黑!周大福读过圣贤书,是出了名的孝顺,绝对不会任由寡母晕过去而置之不理。 晚饭时间,只要不是穷到揭不开锅,家里偶尔都会亮起一盏油灯。 早间,周大娘被周钱氏气晕,周大福表现的很平静,和平时孝顺的他,派若两人。 周大福家境还不错,家有寡母生病,怎可能家里黑漆漆的? 苏卿墨不能说话,又加上天黑不能写字,她只能拉着顾时年冲进周大福家,用力的敲门。 屋内寂静无声!苏卿墨顿敢不妙。 同时,顾时年也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 “苏卿墨,你往后退一点,我把门踹开。” 苏卿墨点点头,后退几步。 顾时年见苏卿墨后退,一脚踹在周大福家堂屋的大门上。 “嘭嘭嘭……”顾时年力气大,又学过功夫,几下就把门给踹开了。 周大福是秀才,又是教书先生,家里住的是青砖大瓦房。东厢房是周大福的房间,西厢房则是周大娘。 顾时年,幼年的启蒙老师便是周大福,那时的陈老头和陈王氏对顾时年非常不好,别说上学,连饭都不给他吃饱。 看着别的孩子读书识字,顾时年很是羡慕,总是偷偷的在教室外偷学,周大福见顾时年喜欢读书,让他跟着一起学。 所以当他踹开东厢房的门,顷刻间脑子一片空白。 漆黑的房间里,房梁上悬着一根腰带,周大福的身子挂在上面。 苏卿墨的察言观色真的太厉害了!周大福真的选择了轻生。 顾时年傻在了当场,苏卿墨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啪……”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响亮。 “救人。”苏卿墨忍着嗓子撕心裂肺的疼痛,怒吼道。 听到苏卿墨比鬼还难听的嗓音,顾时年像被吓活了一样,猛的清醒过来。 顾时年抱着周大福的身体,将他从房梁上的腰带中解救出来,抱着放在床上。 下一秒作为医生的苏卿墨,无证开始上岗。 她手放在周大福鼻子下,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后,伸手为他把脉。 不行!已经把不到脉搏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周大福,苏卿墨做了一个在古代无法让人接受的大胆行为。 翻身上床,跪在床上,拉开周大福的棉衣,双手交叉,开始做心肺复苏。 一下,两下,三下……苏卿墨大胆的行为直接震惊了顾时年。 顾时年心里充满疑问,还有对苏卿墨的怀疑,这个骑在男子身上的苏卿墨,真的是他认识的苏卿墨吗?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简直是有伤风化,胆大包天? 顾时年有很多话想问,此时他知道不是问的时候。 心肺复苏,苏卿墨足足按了一柱香的时间,手臂已经开始麻木,额头上大汗淋漓。躺在床上的周大福,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苏卿墨是医生,她不会放过任何抢救病人的机会。 “墨儿……”后跟着来的顾秦氏,见到苏卿墨让人羞耻的画面,惊呼一声,两腿吓得发软。好在林珏就在身边,扶住了她。 周大福房间里,苏卿墨心肺复苏按了快两柱香的时间,手臂麻木的没有知觉,机械性的在按压着,额头上的汗水打湿秀发宛如水洗一般,肚子传来微微的痛感。 苏卿墨知道,她动了胎气。可眼前的人,她还不能放弃,她若放弃,周大福必死无疑。 屋里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家同时保持寂静无声。 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苏卿墨按压了两柱香后,周大福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她成功了,周大福活了! 苏卿墨长舒了一口气,气度卸去,身体摇晃几下。时刻关注苏卿墨的林珏立马打横抱起她。 “墨儿,你怎么样?”林珏眼神担忧,语气轻柔。 苏卿墨摇摇头,整个人显得很疲惫。示意林珏放她下来,走到床边,伸出颤抖的手,搭上周大福的脉搏。 周大福心跳,复跳了,这一刻是苏卿墨最喜欢见到的,她把周大福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 伸手用力的掐向周大福的人中,下一秒…… “咳咳……” “活了!周大福活了!”顾秦氏不敢置信的看着剧烈咳嗽的周大福,颤抖着身子,喜极而泣! “咳咳……”几声剧烈的咳嗽后,周大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地府吗?眼前的人,为什么这般熟悉? “周叔。”顾时年此刻的心情,用言语无法表达,僵着身子唤道,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死亡的人居然活过来了。 声音也是这么熟悉?周大福诧异的睁大双眼,这是他熟悉的房间,侧眼看去,还有两张他熟悉的脸。 “我……不是……”腰带勒住了他的颈部,周大福发声有些艰难。 “周叔,你活了!苏卿墨救活了你。”顾时年压抑着心里的颤粟,激动的说着。 活了吗?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在为他高兴,踏进鬼门关的人奇迹般的活了。 而周大福,却轻轻的阖上眼眸,周身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气息。 苏卿墨救活了,周大福的人,没有救活他的心。 苏卿墨体力透支,靠在林珏怀里,颤抖的手在林珏手心里写道,‘他的病我能治’ 写完对着林珏重重的点点头。 “周叔,百善孝为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寡母还在,岂能如此轻生?你的命是娘子拼命救回来的,她说,你的病她能治。” 第52章 动了胎气 “……你的病,她能治。” 六个字,如漂泊在大海中为溺水者,送上了一叶扁舟。 林珏清晰的转达着苏卿墨的话,好看的面容,看不到一丝温度。 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大海中你是浮萍,她便是你听在耳边的天籁,在黑暗中照亮你的光明。 林珏收紧手臂,无声传达着他为苏卿墨的依靠,摄人心魄的眼眸底下藏着不为人知深情。 你见过她吗?她脚踩莲花而来,左手持玉净瓶,右手拿杨柳枝。圣光围绕在她的四周,祥和的五彩霞云,普度众生。 “真……的吗?”周大福如死灰的心,一点点在苏醒,他何尝不知,寡母在,儿不先去。他读过圣贤书,知礼义廉耻。不是正常男子,压垮了他对生活的意志,如今人尽皆知,他岂有脸苟活于世? 人是复杂的生物,绝望时,只要有人愿意给你一盏光亮,往后余生你会拥有全世界。 苏卿墨在林珏手心写着…… “人活着不去试一试,你怎么知道她治不好你?她就住在大青山脚下,你放弃涅磐重生的机会,选择一死了之。明明可以选择光明,你为何要选择黑暗呢?” 林珏翻译着苏卿墨的话。周大福听在耳里,一行清泪滑落枕间。 “他周叔,孩子们说的有道理,你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怎么可以忍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寡母养儿,顾秦氏最是体会过,没有男人帮衬,多少的心酸,唯有独自咽下。 “墨儿会医术,她说能治好,你为什么不找她看看呢?” “哇哇……”昏暗的房间里,周大福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哭声,不可对人言说的痛苦,此时的他哭得像个孩子。 东厢房的周大福救活了,西厢房的周大娘情况也不容乐观。 眼歪嘴斜,半边身体僵化。 周大娘中风了!苏卿墨手上没有银针,在林珏手上写下药方,顾时年匆忙的回家拿草药。 当周大娘喝完药,已经到了下半夜! 林珏身子不好,看着喝完药睡着的周大娘,留顾时年母子在这边照顾他们,苏卿墨领着林珏回家。 路上,夜风吹过,林珏不自觉的轻咳。 ‘回家喝药。’苏卿墨在林珏手中写道。 “好!听娘子的。回家喝药。” 回家路有些长,苏卿墨肚子隐隐作痛的越发厉害,脸上的血色褪去,她不敢让林珏知道。 回到家,苏卿墨让林珏进屋休息,她去厨房端药。 没有人帮忙,陈老五依然坐在厨房的凳子上。 “卿墨丫头回来了。发生何事了?”陈老五担忧,奈何他双腿瘫痪,只能在家枯等。 苏卿墨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她惨白的脸色,她不能说话,只是点点头。 陈老五见如此,不便多问。 端着药,进入房间,林珏咳嗽得越发厉害了,“咳咳……” 将药碗放在林珏手里,苏卿墨始终低着头,手臂仍然在颤抖。 “墨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珏敏感的察觉到苏卿墨隐瞒了什么。 伸手撩开苏卿墨的长发,一张大汗淋漓,惨白的脸,映入林珏眼前。 “墨儿……”林珏大喊一声。接过苏卿墨手里的药碗放在桌上,眼眸里释放着无语言说的震惊。 “都这样了,你为何不告诉我?”林珏好听的声音,冷得掉下冰渣。 话未落,打横抱起苏卿墨,好在床离桌子只有几步路,林珏勉强的将苏卿墨放在床上。 他怎么就没发觉苏卿墨的异样呢? “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要煎什么药?”林珏急了,心跳乱了,这个女子她有想过自己吗? 看着焦急,担忧,极力压制咳嗽的林珏,苏卿墨在他手心写道,‘有些动了胎气’ “动了胎气墨儿你为何不说?”林珏生气了,眼神冷了下来。 “别人的命那么重要?” ‘你不是别人’苏卿墨写道。 从林珏的眼中,苏卿墨看到了自责,忍着痛浅笑着。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苏卿墨很疲惫,她是医生,同样孩子在她肚子里,她知道自己的状况。 ‘你喝药,那边有人参,你煮给我喝。’苏卿墨白着脸看着林珏。 林珏心里有怒火,嘴上一声不吭。端起桌上的药碗,一口饮尽。拿起房间里的人参,咳嗽着进了厨房。 陈老五坐在桌子前,桌上还有苏卿墨他们没有吃完的饭菜。 “咳咳……”林珏咳嗽着进来,见状陈老五忙开口,“林珏贤侄,你怎么咳的这么厉害?卿墨丫头呢?” “娘子救人有些累了,我让她先休息了。”林珏说着话,熟练的点火,在干净的药罐里加水。 “救人?卿墨丫头救了谁?” “一个叫周大福的,他轻生,娘子去救得她。” 林珏洗着人参,简单的和陈老五说着话。 听到林珏的话,陈老五着实吓到了,“贤侄,你说周大福轻生?是住着青砖大瓦房的那家吗?” 陈老五小心翼翼的询问,心里打鼓。 林珏点点头,咳嗽着煮着人参水。 “大福哥怎么就轻生了?”陈老五一脸的惊讶。 “卿墨丫头房子被烧那会,他还带头为卿墨丫头作证,我看他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轻生了?” “贤侄,你确定是周大福?” 陈老五怎么也不敢相信几天前还好好的一个人,说轻生就轻生。 “大福哥为什么轻生?贤侄可知道?” “五叔,这事等顾时年回来,你问他。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林珏没心思理陈老五,他现在只想着苏卿墨,也气苏卿墨事事强撑,明明自己动了胎气,仍然治病救人,回家还帮他端药。 ‘你不是别人’不过才五个字,苏卿墨她怎么就这般轻易的写下? 厨房里,林珏清咳着,摄人心魄的眼眸,映着瓦罐里的火光,深不见底的眸光深处,住进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寒霜在消融,因为她。 “墨儿……”房间内,疲惫的苏卿墨进入了浅眠。 听到林珏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 “为夫煮了人参水,来,喝了再睡。”林珏声音很轻,很柔,如雨打芭蕉的惬意。 坐起身,苏卿墨伸手端碗,手臂颤抖得厉害。 “为夫喂娘子喝。” 林珏嘴角挂着笑,好看的脸,病态的白,黑灰落在脸上,苏卿墨舒心的笑了。 第53章 林珏毒发,桃源镇买银针 次日,醒来! 隐隐作痛的肚子好了不少,五脏庙闹得厉害,苏卿墨是被饿醒的。 刚要下床,一颗脑袋映入眼帘! 是林珏趴在床边睡觉了! 苏卿墨伸手拍了拍林珏,没见反应,心下大惊,忙掀开被子下床翻过林珏的身子。 林珏病态白的脸,成青黑色,性感的红唇黑成碳,手接触到他的额头烫到能煎鸡蛋。 顾不上什么,苏卿墨打横抱起林珏放在床上,伸手为他把脉。 果不其然,林珏毒发了!来势汹汹。 林珏身体里的毒素是一个隐藏的炸弹,什么时候都可能爆发。 看他睡在床边,苏卿墨脚趾头想都知道,林珏昨晚怕是照顾了她一夜,人参汤一晚上喝了三回。 没有银针,苏卿墨只能用药物去控制,这也只能治得了一时。 拿着草药出门,厨房门紧闭,看来顾时年回来过,陈老五在自己屋里。 熬了药,林珏牙关紧闭,人已经陷入深度的昏迷中,药喂不进去,苏卿墨只能自己喝一口,再渡给林珏。 苦涩的药味,让苏卿墨想作呕,为了林珏,她强行压了下去。 艰难的喂完了药,苏卿墨找出家里的笔墨纸砚,留下几句话,出了门。 是的,她要去桃源镇买银针,林珏的毒素已经达到她快控制不住的地步,今天必须买到银针,她要尝试为林珏拔毒。 林珏也真是的,明知自己身体不好,照顾她一整夜,休息不好,寒气一旦入体,免疫力就会下降,体内暂时压下去的毒素就会卷土重来。 天已经大亮,再去村口坐牛车,牛车肯定不在了。 所以,苏卿墨直接敲响了村里另外一户有牛车的人家。 有牛车的这户人家姓周,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的儿子在十四年前的瘟疫中过世,至今无子女。 “谁啊!”听到自己家院门拍的震天响,在牛棚里给牛喂草的周水生,黑着脸走出来。 “啪啪啪……”苏卿墨不能说话,只能拼命的敲门。 “谁啊!敲敲敲,敲魂啊?”周水生脾气古怪,阴沉着脸打开院门,看见苏卿墨。 “找错地方了,这里不是陈家。”周水生语气很是不耐烦,说着要关院门。 苏卿墨用脚抵着院门,不让周水生关上。 “陈家在村中央,离俺家十万八千里,你来俺家做什么?”周水生一脸的大胡子,家里靠做木工活勉强度日。 “借……牛……车……”周水生不识字,苏卿墨忍着疼痛,用比鬼还难听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得亏是大白天,这要是晚上,非得把人给吓死。 “没有!”周水生一口拒绝。他也懒得管苏卿墨的声音怎么会这么难听,也懒得理会她是人是鬼,冷着声音赶人。 “赶快滚!” 话落,用力的把苏卿墨往外推。 “扑通……”苏卿墨双腿跪在雪地里,“救……人。” “赶快滚!”周水生不耐烦的吼着。双目刺红,一脚踢向苏卿墨。 苏卿墨不躲不闪,眼神清澈的看着周水生。 青山村去往桃源镇的道路上,周水生赶得牛车,又快又稳。 要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实则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脚快踹到苏卿墨时,苏卿墨跪直身子,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到达桃源镇,午时已过,周水生将牛车停在城门口。 “你要买什么快去买,俺在着等你。” 桃源镇,原主爹爹被砍头的地方,进入桃源镇,来自原身的恐惧支配着苏卿墨。 来到一家药堂,名字写着―妙手回春。 贫苦人家不是生大病基本上不会看大夫,能忍就忍。 妙手回春堂里很闲,抓药的伙计在打扫柜台,苏卿墨走过去,伙计一眼认出她,这不就是主子要找的姑娘吗? “姑娘,你要看病还是抓药?”伙计礼貌的询问。 苏卿墨摇摇头,拿出在家写好的纸张。 “姑娘要买银针?” 苏卿墨点点头!又拿出一张。 “有的有的,姑娘稍等,我去叫我们掌柜的。”伙计说着跑进后堂。 不多时,伙计身后跟着走出来一位相貌堂堂的公子。 “?”苏卿墨。 “姑娘,这就是我们掌柜的,掌柜的,就是这位姑娘要买银针。” “不知姑娘买银针有何用?家里可有男子会医术?” 天耀国,女子地位低下,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基本上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女子买绣花针的,从来没有女子买银针。 男子照常的询问。 苏卿墨茫然,脑子转动的飞快,点点头。 “既然是家中男子会医术,请姑娘还是喊男子前来购买。” “???”还有这样的吗?原身记忆里没有。 “天耀国的医者行医需要行医证,买银针这样的事,需要医者本人拿着行医证亲着来购买。”男子看出苏卿墨的疑惑,主动为她解答。 不能说话,遇上这种突发状况,苏卿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脑子飞快的运转,在看到大夫的坐诊台上可笔墨纸砚后,走过去在纸上写道,‘还有别的办法购买吗?’ 苏卿墨写的是简体字,男子看不懂,“姑娘写的是什么?在下看不懂。” 男子很直接,苏卿墨眉头一皱。这可怎么办?林珏还等着银针拔毒呢!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把银针卖给她!”就在苏卿墨苦苦思索该怎么办时,一道慵懒的声音,让苏卿墨眉头皱得能打结。 他怎么来了桃源镇? 骚包的红,带着狐狸面具。不是那个混蛋又是谁? “是!”被唤作掌柜的男子,恭恭敬敬的应声,退到内堂。 “女人,我们又见面了。” 骆归留懒散的与苏卿墨打招呼,不认识的,以为他们有多熟。 苏卿墨白了他一眼,当他是空气。 “主子!”男子从内堂拿出银针递给骆归留。 骆归留伸手接过! 银针用精致的盒子装着,骆归留拿在手里把玩。 特么的…… 难道就逃不开这个混蛋的地盘了?哪哪都是他的。 ‘多少钱?’苏卿墨咬牙在纸上写道。 “写的什么鬼画符?女人你是在问银针多少钱?”骆归留眼神很冷,口气很是散漫。 苏卿墨很不情愿的点点头,“嗯!” “呵~”骆归留轻笑出声,满眼的恶趣味。 “你不是医者,没有行医证,我把银针卖给你,需要很大的风险,我们又没有关系,我凭什么为你担风险?” 苏卿墨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家伙,是存心想和她过不去。 家里还有人等着她回去救命,苏卿墨强压着自己的脾气,在纸上写道,‘孩子你也有份!’ 六个字,苏卿墨写的差点把笔杆子握断了。 有求于人!人在屋檐下,苏卿墨不得不低头。 “都说你写的是鬼画符,我哪里看得懂,从新写。” 尼玛……你才写的鬼画符。 苏卿墨在心里不停的吐槽,古代的文字她不会写,想她堂堂医大的高材生,在这里,为了几个字,快愁坏了脑子。 林珏还在家等着她救命,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混蛋。 苏卿墨一不做二不休,抓起他手放在腹部上,“你!”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眼泪直接飙了出来。 第54章 初次为林珏拔毒1 “轰……” 骆归留炸了,手下的触感,脑子一片空白。勾魂摄魄的眼眸,低头看向苏卿墨微微隆起的腹部,右手心烫得他不知所措。 血缘的感应,苏卿墨肚子里孩子动了一下,骆归留心砰砰的乱跳。 抬眸与苏卿墨眼神交汇,她眼角的泪水是怎么回事? “女人,你哭什么?”生平第一次一个女子的眼泪让他惊慌失措,语气别扭的问道。 苏卿墨不能说话,气鼓鼓的瞪着骆归留,后退一步。 手心里的触感消失,骆归留心里空落落的,眼神变的阴冷起来。 “我给你的玉脂凝露你没有用?”瞟见苏卿墨脖子上系的头巾,骆归留冷声的问道。 闻言,苏卿墨冷冷的看着骆归留,她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大白天见鬼。 “为什么不用?”苏卿墨的眼神让骆归留很不悦,冷冽的声音,周围的温度极速下降。 “为什么不用?要知道出门又遇见你,我都带在身上还给你了。” “为什么不用?我脖子上的伤是谁造成的?” 苏卿墨在心里大喊,给了骆归留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眼神。 出门遇见鬼,又不得不给鬼低头,苏卿墨指了指骆归留手里拿着的银针盒,在纸上写道:‘多少钱?’ “多少钱?”这次骆归留看懂了,懒散的看着手里的盒子,“女人,你要银针做什么?要救谁?” “我听何掌柜的说你医术不错,救了一个他束手无策的男子,你买银针可是为了救他?” 骆归留语气庸散,与生俱来上位者的气势全开,勾魂摄魄的眼眸寒冷异常,让人不敢直视。 ‘救村里人。’骆归留霸气外泄,苏卿墨在纸上写下。 “救村里人?女人,我那么好唬弄?” 骆归留显然是不信的,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骨节分明的手袭上苏卿墨的脖子。 这一次,苏卿墨早有准备,在骆归留手伸过来的一瞬间,半蹲下身,一把抢过骆归留手里的盒子,拔腿就跑。 被鬼掐了两次,再遇上,怎么可能不防着他一点? 在他周身气势变换时,苏卿墨脑子里早有了应对之策。 买银针需要行医证是苏卿墨始料未及的,既然买不到,那干脆就抢。 苏卿墨一路狂奔到桃源镇城门口,见到周水生,上了他的牛车,拜托他快点走。 妙手回春堂,骆归留不防苏卿墨会抢他的东西,等他回神,大街上早没了苏卿墨的影子。 “女人,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骆归留面具下的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寒若冰雪。 眼神落在的纸张上,红色的衣袖挥动,桌子上苏卿墨写的几张简体字尽数到了他的手上。 “孩子我也有份?既然是我的孩子……” “魑!” “主子。”闻言,妙手回春堂的掌柜,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属下在!” “跟上去看看。” “是!” 青山村 周水生直接将牛车赶到大青山脚下苏卿墨他们住的地方。 下了车,苏卿墨车钱都没来得及付,拿起银针冲进了林珏躺得屋子里。 顾时年在给林珏喂药,脸色铁青! “你还知道回来?”顾时年头也不抬的揶揄。 ‘准备好了吗?’对顾时年的话,苏卿墨选择无视,飞快的在纸上写道。 “苏卿墨,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林珏对你这么重要吗?” 顾时年脸色很是难看,眼眸中是压制不住的怒火。担忧苏卿墨会出事,顾时年跑回家,只看见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林珏,和苏卿墨留给他的纸条。 ‘帮忙照顾林珏,我马上回来。’短短的一句话,顾时年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等待。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顾时年几乎是用所有的声音在怒吼,不见苏卿墨,他心尖疼得发颤。 “对……”苏卿墨尝试着开口说话,可惜不行,开口嗓子疼的去了半条命。 她知道顾时年会着急,所以她留了纸条,她没想到顾时年会生气成这样。 走上前,苏卿墨拉了拉顾时年的袖子,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满脸写着,‘我错了!’ 看着这个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顾时年心口处不知道是什么的情愫,迫使他放下手里的药碗,紧紧的将苏卿墨抱在怀里,“以后不许再这样,这次原谅你!” 来自弟弟怀抱里的温暖,苏卿墨在他怀里点点头。 “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去桃源镇时,苏卿墨在纸张上留了话,让顾时年照顾林珏时,在家用竹子做火罐,顺便在村里买一些烈酒。 ‘现在!’苏卿墨在纸上写道。 简体字,顾时年看起来很费劲,只能靠半蒙半猜,“现在去,天马上黑了,苏卿墨你嫌自己的命长还是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了?” 顾时年怒声问着苏卿墨,苏卿墨指了指昏迷不醒的林珏,又指了指手里的银针,璀璨星河的眼眸透着不容拒绝的坚毅。 大青山,苏卿墨之前发现的峡谷里,顾时年背着林珏放在一处干燥的地面上。 冬日的夜晚,峡谷里的气温降了下来,浓烈刺鼻的硫磺气味淡去不少。周围漆黑一片,唯独剩下苏卿墨手里拿着的灯笼发出微弱的亮光。 顾时年背着林珏上山来时,连着被子一起裹着背上来的。 夜晚有风,峡谷里的湖泊冒着雾气,苏卿墨伸手在水里试了一下温度,对着顾时年点点头。 苏卿墨不能说话,好在顾时年看懂了她的眼神,麻利的脱掉自己的上衣和林珏的衣裤趁着月色黑暗,苏卿墨背过身时,将林珏泡在水里露出一个脑袋。 “好了,你开始!” 有硫磺的地方,必然有温泉,林珏毒发来势汹汹,这是苏卿墨目前想到最好的一个治疗方法,也是最危险的一个方法。 是的,她要把林珏体内的毒用温泉全部激发出来。 林珏昏迷,只能让顾时年在水里帮忙扶着他。 苏卿墨在微弱的光亮下,用高度白酒给抢来的银针消毒。 听到顾时年的话,对着他点点头。 林珏体内有毒,温泉温度高,不适合顾时年,苏卿墨深呼吸一口气,银针插入林珏的痛穴。 下一秒,“唔……”林珏嘴里发出痛苦的闷哼,缓缓的睁开眼睛。 林珏迷茫的眼神看向四周,昏暗的灯笼下,是苏卿墨专注,认真的脸。 “墨儿……”林珏忍着痛苦,艰难的唤道。 苏卿墨点点头,眼神看向顾时年。 “你既然醒了,自己在水里泡着。”好在顾时年看得懂苏卿墨的眼神,话落,起身上岸。 寒风吹过,顾时年眉头皱也没皱一下,拿起衣服走入黑暗中。 温泉中,林珏泡在水里,苏卿墨在他只能用口型给他传递话语。 ‘我要为你拔毒。’ “好!”知道林珏不简单,没想到他居然会唇语。 ‘拔毒的过程,会很疼,你可坚持的住?’ “为夫坚持的住,墨儿尽管来!” 第55章 初次为林珏拔毒2 温泉里的水温很高,林珏全身如万蚁食骨,表面上一片风轻云淡。 林珏的话,让苏卿墨更加下定了决心要将他治好。 靠近温泉,硫磺有毒,山里的蛇虫鼠蚁,小型动物,大型猛兽,自然而然的远离这片区域。 苏卿墨打着灯笼在挖草药,林珏要在温泉里泡半个时辰,顾时年不知道从那抱回来一堆干枯的树枝,在周围点上了火堆。 峡谷外寒风呼啸,峡谷内,泡在温泉里的林珏面色涨红,大颗大颗的汗水化作水流,顺着脸颊流下和温泉水汇在一起。 林珏咬着牙,身体每一寸肌肤仿佛在无限的扩张,血液淌过的每个地方,犹如人间炼狱,疼或者痛已经是无用的词汇。 半个时辰,林珏仿佛过了几辈子,脑子里回忆着这几天和苏卿墨相处的画面,这是他努力撑下去的动力。 世间有牵挂,痛不欲生又如何?林珏额头上青筋暴露,摄人心魄的眼眸始终看向不远处采药的身影。 正因为有缘,得以与你相识,正因为有份,才能与你相见。正因为有缘分,我想与你携手一生! 林珏在温泉里苦苦煎熬,苏卿墨在远处避开林珏的身影。 不是苏卿墨心狠,她在一场豪赌,赌赢了,林珏还有一线生机痊愈,赌输了,今日便是林珏的忌日。 激发全身的毒素,苏卿墨知道林珏将承受无与伦比的痛处,边境毒花,以百毒压制,一旦爆发,全身经脉如火山喷涌,生不如死! 可,苏卿墨没得选,在一线希望和等死面前,她是医者,所以她选择前者。 等待的过程痛苦且漫长,对于林珏,对于苏卿墨,对于顾时年,都是一种煎熬。 火堆旁,苏卿墨在熬药,顾时年用被单将四面围起来,这些之前在家苏卿墨用纸写画好的。 顾时年不喜欢林珏这是事实,可比起和他斗嘴,生命面前,顾时年默默的接受苏卿墨的奴役。 半个时辰已到,苏卿墨对着顾时年点点头,背过身去。 顾时年冷着脸,一个纵身,脚尖蜻蜓点水拎着浑身变成赤红色的林珏,扔进围起来的棉被上。 见状,苏卿墨转身,手下的银针快速的封住了林珏心脉附近的穴位。 银针下去,林珏面部扭曲,疼得咬破了嘴皮,鲜血顺着嘴角流出,纵然是这样,林珏依然一声不吭。 顾时年在外面又点起几堆篝火,寒风吹过,围起来的里面防如蒸笼。 “林珏,会很疼,你要保持清醒,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这句话苏卿墨忍着嗓子不要,开口说道。 声音很难听,如鬼哭狼嚎! 林珏疼得开不了口,摄人心魄的眼眸失去了光彩,迷离,暗淡无光,听到苏卿墨的话,他艰难吐出一个字。 “好!” 一个字,苏卿墨解下围在鼻子上的头巾,塞到林珏嘴巴里,以免接下来的拔毒,林珏受不住咬舌自尽。 林珏眼神涣散,想说什么嘴巴被堵住。 原身善毒,外公在世时,教给她的制毒解毒的方法,她早已经炉火纯青。 消毒好的银针,在林珏赤裸的身上,快又准的下针。 每下一针,林珏所承受的痛处成倍往上加,外公有一手好医术,有一套针法叫―飞针十八式。一针为一式,十八根银针,用十八种不同手法,穴位深浅下针。 原主会医术,从来没有运用在人身上,苏卿墨下得每一针,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手法不对,或者穴位,深浅有一丁点的误差,林珏将会立刻死亡。 豆大的汗水,从苏卿墨的额头上浸出,盛满星河的眼眸,凝神,专注,高度紧张的运用每一个手法,下好每一根银针。 十五根了……林珏好看到绝美的容颜,眼角有鲜血溢出,不能动弹的身体,肌肉在疯狂的跳动,可想而知,林珏受到的痛苦有多大。 苏卿墨看了一眼林珏,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飞快的又落下两根……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根,是死是活,就看苏卿墨最后的一搏了。 闭了闭眼,苏卿墨对着林珏点点头,嘴唇落在林珏耳边,“信我!” 苏卿墨声音很小,落在林珏耳中,犹如美妙的音符,流淌进他的心田。 林珏眨眨眼!苏卿墨微笑着在他头顶的百会穴落下最后一针。 入穴,三分半,不多不少刚刚好。 这时,顾时年撩开布惟,走了进来,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拿着小型火把。 打开包袱,里面放着顾时年提前做好的火罐,对着苏卿墨点点头。 两人眼神相汇,没有任何交流,苏卿墨点点头,指哪,顾时年便在林珏哪个位置划上一个十字刀口。 顾时年动作很快,苏卿墨比他更快,几乎在顾时年刀离开林珏皮肤的一瞬间,苏卿墨便点燃了竹罐,拔在伤口上。 在中医里有一种火罐叫刺络,苏卿墨运用的就是这个原理,她要运用现代的方法把林珏身上的毒血,给拔出来。 三十六个竹罐,三十六处地方,苏卿墨和顾时年合作无间,一气呵成。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的过程中,林珏所承受的痛处只能靠他意志力去支撑。 一柱香后,苏卿墨拔下竹罐,难闻的血腥味,充斥鼻腔,让人作呕。 “烧!”苏卿墨异常艰难的开口。 顾时年点点头,苏卿墨拔下一个顾时年扔一个,惟帐外是顾时年架起的火堆,竹罐入火堆,迅速被燃烧,里面的气味很是难闻的让人无法接受。 所有的竹罐拔完,林珏面色苍白如纸,乌黑的残血附着在伤口表面,顾时年看得眉宇紧皱。 他敢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苏卿墨。 他不懂医,他却是和苏卿墨一起长大的。苏卿墨每一次出手救人,颠覆了他对之前苏卿墨的认知。 苏卿墨手里拿着捣碎的草药,轻轻的为林珏擦去伤口周边的残血。 动作不能太大,银针还没到拔除的时间,苏卿墨动作很小心,仿佛在擦拭易碎的东西。 时间在流逝,等待的时间里,林珏意识已经模糊,苏卿墨全身如水洗了一般,肚子隐隐传来痛处。 半个时辰后,苏卿墨收针,林珏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没有昏过去。 苏卿墨看着眼神涣散,没有昏厥的林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林珏真的撑过去了,这场生与死的博弈,苏卿墨又一次的赢了。 一滴泪水落下,这是喜极而泣! 拿掉林珏口中的头巾,苏卿墨将熬好的药喂到他嘴边,俯身在林珏耳朵道,“谢谢你!” 第56章 回家睡觉 “谢谢你!” 包涵了苏卿墨所有的情绪,未干的泪水在靠近林珏耳边时,与他的脸颊有了肌肤之亲。如滚烫的热水,融化了林珏冰冷的内心。 汤药下肚,林珏深深的看了苏卿墨一眼,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伸手把脉,苏卿墨兴奋的一跃而起,双手挂在顾时年的脖子上。 顾时年心漏了一拍,不防苏卿墨会抱他,后退一步后,稳稳的站直了身子。 苏卿墨太高兴了,林珏体内的毒被她拔除了,林珏他不用死了! 她的喜悦,她要与在场人分享,璀璨星河的眼眸,此时仿佛装着星辰大海,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顾时年稳住身子,手刚要搂住苏卿墨,不料,下一秒,苏卿墨便放开了他,又回到了林珏身边,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见状,比寒风还失落的感觉,让顾时间很是不舒服。 “苏卿墨,林珏对你这么重要?”酸溜溜的语气,空气中弥漫着醋的味道。 神经大条的苏卿墨闻言,回头对着顾时年点点头。嘴角是压制不住的幅度,眼眸中是无语言说的光辉。 “那我呢?我对你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啊!你是我弟弟,我的亲人,当然重要。”苏卿墨对着顾时年点头,心里大声的说着。 “那和林珏比呢?谁重要?” 这一夜顾时年过的尤其漫长,看着苏卿墨对待林珏就像对着宝贝一样,他心里酸酸的,格外的不舒服。 “你们吗?”苏卿墨看了看顾时年,又看了看林珏,好看的眼眸呈现迷茫的神色。 “为什么要比呢?”不能说话,苏卿墨在心里问道。 见到苏卿墨满脸的疑问,顾时年心里五味杂陈,不由的轻叹一口气,转移话题。 “现在该怎么办?留着这里?还是回家?” 硫磺有毒,闻多了对人体有害,林珏毒已经拔除,现在不回家,更待何时? 如上山那般,顾时年用被子裹着林珏,这次是公主抱,后面背着背篓,里面装着草药和药罐。 苏卿墨举着火把在前面带路,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本是用来讽刺官场风云的一句话,到了苏卿墨这里,真是下山比上山难。 到小腿的积雪,两个人,一个是负重前行,一个是身怀六甲,下山时,黑暗中,苏卿墨每踏出去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到了家,天已微微亮,一夜这般过去了。 上次与顾时年买的被子,这次林珏用后,两床是不能要了,苏卿墨从新拿出一床新的棉被放在床上,开门走了出去。 顾时年最不喜欢苏卿墨不懂男女有别,在山上治病,没得选,回了家,顾时年立马将苏卿墨赶出了房间。 安顿好林珏,顾时年抱着被子,找了个地方将它烧毁。 拔毒时,毒血流在被子上,烧了它,以绝后患。 苏卿墨在厨房熬药,顾秦氏的房间门紧闭,想必应该是在周大福家照顾周奶奶。 顾时年烧完被子回来,苏卿墨已经熬好了药,肚子饿的咕咕叫。 “你眼里除了林珏,还有别人吗?肚子饿成这样也不知道做饭。” 顾时年没好气的说着苏卿墨,大胡子脸上满眼的心疼。 闻言,苏卿墨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貌似她接手这具身体,肚子里的孩子经常跟着一起饿肚子。 上次去阳城买的粮食不多了,顾时年用最后的精米给苏卿墨煮了一碗粥,炒了两个鸡蛋,他自己没吃,看着给顾时年喂完药回来的苏卿墨道。 “家里没米了,我要去镇上买,吃完饭你去我娘屋里睡,锅里有热水,我一会喊我娘回来照顾家里,你哪里都不许去,乖乖在家睡觉,敢再给我装聋,我打断你的腿。” 顾时年冷着脸说着,对苏卿墨耳聋,胆大的行为,深恶痛绝。这个死女人每次都能让他提心吊胆,恨不得将她囚禁起来。 苏卿墨吃着粥,头也没抬的点点头,隔绝顾时年吃人的目光。 就是顾时年不说,苏卿墨也会乖乖去休息,肚子里的孩子她绝对不会亏待。 “苏卿墨,我就再信你一次,若我回来,你不在家,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顾时年出门了,苏卿墨吃完饭,简单的洗漱完,倒水时,厨房里多了顾秦氏的身影。 没有惊动顾秦氏,苏卿墨躺在顾秦氏的床上沉沉睡去。 “墨儿,起来吃午饭了!”再醒来时,耳边是顾秦氏温柔的嗓音。 缓缓的睁开眼睛,顾秦氏坐在床边,手上端着满满的一碗水煮蛋。 “都怪舅母不好,光顾着周大娘了,忘了我家墨儿也需要人照顾。” 顾秦氏肿胀的脸,消下去一些,眼里是满满的自责。 “来,舅母给你做了水煮蛋,吃了再睡。” 说着,轻轻的吹凉勺子里的鸡蛋,喂到苏卿墨嘴边。 苏卿墨要起身,顾秦氏道,“被子外面冷,舅母喂你吃,多吃点,肚子里的孩子才能长得壮壮的。” 可能是弥补这两天的疏忽,顾秦氏照顾的苏卿墨无微不至。 碗里有十个水煮蛋,顾秦氏放了一些盐,苏卿墨吃的汤都喝干净了。 “墨儿再睡会,晚饭时,舅母再叫你。” 看着苏卿墨吃完所有的水煮蛋,顾时年眉眼带笑,话落给苏卿墨捏了捏被角。 顾秦氏出去后,苏卿墨躺了一会穿衣下床。 房间里,林珏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病态白的脸,因为苏卿墨给他拔除了瘀滞的毒血,失血过多惨白如纸,好看的眼眸下青色的印记也淡化了。 之前在他身上所有的病症,肉眼已经看不到了。 伸手为林珏把脉后,苏卿墨欣喜的点点头。 看来她的办法真的可行,只要等林珏再休养一段时间,再进行第二次拔毒后,她就可以着手配置草药为他清理身上的余毒了。 厨房里,顾秦氏在熬药,苏卿墨拿着骆归留说的玉脂凝露进了厨房。 “墨儿,你怎么起来了?是舅母吵到你了吗?” 今日有风,阴天! 看到苏卿墨进来,顾秦氏忙出声询问。 苏卿墨摇摇头,将手里的盒子递给顾秦氏。 “墨儿,这是?”顾秦氏不敢接。 见状,苏卿墨打开盒子,一股清香的香味扑鼻而来。 作为医者的苏卿墨,一闻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膏体成乳白色,和前世用的面霜差不多,苏卿墨沾了一点,抹在顾秦氏的脸上。 “使不得,使不得,这么好的东西,哪能是舅母用的,墨儿留着自己用,舅母的脸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光看药盒,便知道里面的东西必定是好的,抹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在陈家顾秦氏经常挨陈王氏的打,穷苦人家,早习惯了,哪里会抹药膏,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苏卿墨不能说话,眼神灼灼的看着顾秦氏,本来打算自己给她制作药膏的,没想到林珏毒发,不想用那个人的东西,眼下也只能用了。 “墨儿,真的不碍事的,舅母哪有那么精贵,这么好的东西,墨儿留着自己用。” 看着苏卿墨脖子上的痕迹,顾秦氏死活不要药膏。 苏卿墨硬要给,顾秦氏硬是不要,最后,苏卿墨从外面砍了一小节竹子,将药膏一分为二,顾秦氏勉强接受了。 “你这孩子!”顾秦氏感动得眼泪在眼眶打转,这日子算是苦尽甘来了。 第57章 顾时年要杀了苏卿墨 顾时年回来时,未时刚过,苏卿墨坐在灶堂门口洗之前浸泡的黄麻杆。 提取黄麻上的纤维,苏卿墨只看前世的爷爷做过,自己动手,这还是头一次。 第一次嘛!苏卿墨只是泡了几根做实验,看洗出来的黄麻纤维,苏卿墨很是满意,嘴角挂着笑,眼睛都眯了起来。 “苏卿墨,你在笑什么?笑的这么难看?” 顾时年背着背篓进到厨房,看到乖乖在家的苏卿墨,一路上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顾时年,黄麻,我浸泡出了黄麻纤维。”苏卿墨心里喊着,高兴的拿着纤维给顾时年看。 “这不就是树皮吗?有什么可看的?笑得跟着傻子似的。”顾时年不懂,看到苏卿墨笑得眉眼弯弯,他嘴角也跟着上扬。 顾时年揶揄苏卿墨。苏卿墨急了,好事没人分享,冲进林珏睡得屋里拿来笔墨纸砚,在上面写道,‘不是树皮,是纤维,用来做床。’ 苏卿墨简体字一出,顾时年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林珏都教了你些什么?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话间,顾时年拿起苏卿墨写的纸张来回的观看。 “字,还能是什么?顾时年你文盲吗?”苏卿墨心里怒吼着,好看的眼眸怒气腾腾。 想她堂堂医大的高材生,军区总医院的外科一把手,到了古代她写的字,别人居然看不懂。 苏卿墨有把辛酸泪,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伸手夺过顾时年手里的纸张,苏卿墨一把丢进灶堂里。 呜呜……此时苏卿墨想杀人,杀了那个戴狐狸面具的男人。 桃源镇 一处隐秘的小院内,魑,单膝跪在地上,静等着骆归留的发落。 屋内燃着上好的银碳,奢华的装饰,靠窗的案首上,放着一把价值不菲的古琴。 骆归留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琴弦上,一段优美的旋律倾斜而出,犹如天籁的琴音,仿佛要直冲九霄。 “跟丢了?” “请主子责罚。”魑,顶着压力回答。 “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骆归留庸散的说着,手里的琴音,上一秒,温婉如天边的皎月,下一秒气势磅礴的犹如狂风暴雨。 “回主子,属下自幼跟在主子身边,已经十五年了。” “十五年!” 骆归留天籁的嗓音庸散的语调一字一字的仿佛天空中落下的惊雷。 魑,恭敬的单膝跪地,低着头,大冬天的汗水打湿了后背的衣衫。 “是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魑,不卑不亢的请罪。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也能跟丢,魑,我对你很失望。你自行下去领十鞭子。” 骆归留语气无波澜的说着,话里的意思,无不让人胆战心惊。 “谢主子!” 挨了罚,魑,平静的接受!主子的狠辣,十鞭子已经很轻了,魑甘愿受罚! “下去!” “是。” 魑,低着头恭敬的离开。 “女人,你越来越有意思了,抢我的东西,下次遇见,我可是要连本带息的讨回来。”骆归留面具下魅惑,性感的红唇,勾起玩味的幅度,深不见底的眼眸,低眸看向自己怀里鬼画符的纸张。 “孩子我也有份,你跑得掉吗?女人。” 青山村,大青山脚下。 “啊切……” 苏卿墨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背脊生寒。 “特么的,是谁在骂我?”苏卿墨好看的眼眸看向卸货的顾时年。 这家伙去了一次桃源镇,居然采购了一牛车的东西,柴米油盐酱醋茶,青菜,萝卜,鸡蛋。 看着卸货的牛车,苏卿墨脑子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她去桃源镇,租牛车的钱还没给。 顾时年卸完东西,付好车钱,回头看着苏卿墨傻子似的站在他身后。 “苏卿墨,你被鬼附身了?” “你才被鬼附身了呢?”苏卿墨在心里狂吼,拿着纸张给顾时年看。 “牛车?苏卿墨,什么意思?”看苏卿墨写的字特别费劲,顾时年多半靠蒙。 ‘没给钱。’苏卿墨写道。 “谁的牛车没给钱?你去桃源镇,坐得谁的牛车?” ‘周’ “周?苏卿墨,你说的该不会是周水生?青山村姓周的就他家有牛车。” 苏卿墨用力的点点头!好看的眼眸眨巴眨巴的。 见状,顾时年大胡子脸一脸的不可置信,扯了扯苏卿墨的脸皮,“没多厚啊!怎么说话这么厚脸皮?” 苏卿墨的脸被拉的通红,她一巴掌拍在顾时年的手臂上,气鼓鼓的瞪着他。 “周水生!青山村的鬼见愁,苏卿墨你确定你租了他家的牛车?” 顾时年不信,摸了摸苏卿墨的额头,“没发烧,怎么说胡话呢?” 自从周水生的儿子在瘟疫中死了后,他性格古怪到村里人见到他能有多远躲多远,从来不与村里人交流,“苏卿墨,你真的租了周水生的牛车?” 苏卿墨气鼓鼓的白了顾时年一眼,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对着他伸出手,指了指纸上的钱字。 意思很明显,让顾时年拿钱,她要去付车钱。 “你没给钱人家,人家拉你去镇上?”顾时年被苏卿墨打败了,这个死女人,哪里有危险她往哪里闯。 周水生的牛,他当亲儿子一样养着的,平时都舍不得让它下地干农活,精细的养在家里,苏卿墨这个死女人有办法租了人家牛车,居然不给钱。 “你不是去阳城卖了草药吗?卖的银子呢?”顾时年没好气的问道。 “银子?” 苏卿墨一脸的茫然! “对哦!我的银子呢?”苏卿墨神经大条的,匆匆跑进林珏睡的屋子,在林珏睡的枕头底下掏出几张银票和碎银子。 “你把钱放在家里,你的银针哪里来的?” 顾时年拿着苏卿墨给的银票和银子,懵逼的问道。 “呃……”苏卿墨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上的头发,“她出门没带银子吗?她不知道啊!” 苏卿墨无辜的眼神,看得顾时年一阵无语。 “苏卿墨,你的银针该不会是偷的?” 苏卿墨摆摆手,不是偷的,是抢的。 你们有见过这样的人吗?出门买东西,不带银子,居然还能拿回来东西。 顾时年见到了!并且就是他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 “不是偷的,难不成是抢的?” 带着疑问的眼神,顾时年看着这个傻缺似的女人,心底有怒火在燃烧。 顾时年的眼神太过可怕,苏卿墨缩了缩脖子,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苏卿墨……”一声怒吼划破天际。 苏卿墨心虚的脚步往外挪,顾时年太恐怖了,她不要和他待在一起,她严重怀疑,顾时年要杀了她。 脚步挪到门边,看着愤怒的顾时年,苏卿墨拔腿往林珏睡的屋里跑。 第58章 顾时年发现自己怪怪的 “嘭……”苏卿墨跑进屋,重重的关上房门。 她哪里知道自己出门没带钱?抢那个魔鬼的东西,还不是他要掐她脖子。 她是出于自卫的,不是有意抢东西的。 “呜呜……林珏,你快醒来啊!你娘子就要被你小舅子给扒皮抽骨了。” 进到屋,苏卿墨关上房门第一时间给林珏把脉,用唇语对着昏迷不醒的林珏哀嚎着。 “苏卿墨,你给我出来,老实交代,你抢了谁的东西?” 顾时年气的肺都要炸了,苏卿墨这个该死的女人,背着他尽干一些胆大包天的事。 “你是强盗还是土匪?抢东西要吃牢饭的。苏卿墨你个死女人,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踹门了。” 顾时年怒吼着,说着话就要踹门,他真的要疯了,自从苏卿墨这个死女人不傻后,他每天都活在水生火热中,有孕也就算了,大不了帮她一起养,他忍了。认个病鬼做相公,他也妥协了,毕竟那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爹,大不了过段时间让那人滚蛋。有的人越纵容她,她越是能上天,抢东西,这种无耻下作的事,她都做得出来。 果真是,平时太惯着苏卿墨这个死女人了! “苏卿墨,你不出来,我真的踹了,你主动交代,抢的东西还能帮你还回去,要是我踹门进去,我亲自送你进大牢。” 苏卿墨这个死女人不管管真的是不行了,胆子越来越大,都要翻天了。 “还回去?怎么还回去?”苏卿墨苦着脸打开了房门,顾时年站在门口,冷着脸凶巴巴的看着她。 “苏卿墨,你还知道出来?”一见到苏卿墨,顾时年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说,你的银针抢谁的?”语气冰冷,霸道,充满了凌厉。 这样的顾时年,苏卿墨有些胆寒,脾气暴躁的她,与顾时年眼神对视着。 “银针抢的是另一个可能是孩子爹爹的。”苏卿墨在心里小声的嘀咕,好在不能说话,这要是能说话,她也不敢说啊! 捂着嘴,苏卿墨拼命的摇头。不能说,不能说! “你捂着嘴做什么?摇头什么意思?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顾时年感觉自己脑子都快气炸了,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苏卿墨摇摇头,表示她不会说的,说了她死得更快。 “不说是?不说跟我去吃牢饭。”顾时年已经气到极致,管她苏卿墨是他的谁,拉着她的手臂往外拖。 “不行,她不去,去了她就没命回来了!”用一只手死死的扒着门框,苏卿墨委屈巴巴的。 “年儿,发生何事了?你拉着墨儿做什么?你不知道墨儿怀着身子吗?” 在屋里给苏卿墨做围脖的顾秦氏听到屋外的动静,放下手里的活,出门,疾言厉色道。 “舅母!”苏卿墨在心里喊道,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舅母,顾时年要让我去送死。”苏卿墨在心里哀嚎着告状。 “娘,没事,苏卿墨租了马车没给银子,我拉着她去付钱。”顾时年回道。 “不是的,舅母,顾时年他撒谎不打草稿。他要带我去桃源镇。去了我就死定了。”不能说话,苏卿墨不断的用眼神传达信息。 “这样啊!墨儿你怎么坐牛车不给钱呢?快和年儿一起把钱给别人,别人可指着拉人的活,养家糊口呢!” 顾秦氏显然是没有收到苏卿墨求救的信号,相信了顾时年的话。 闻言,苏卿墨无泪问苍天,面如死灰的任由顾时年拉着她走。 前世,出门一部手机足以!多少年了出门早没人带钱了。多年的习惯,出门不带钱。阳城回来后,一忙就忘了将钱交给顾时年,回家随手塞进枕头下面,出门早忘了是要带钱的。 苏卿墨委屈啊!出门不看黄历遇见鬼,回家霉运当头,顾时年要送她去死。 被顾时年拉着,苏卿墨有了小情绪,另一只手不停的打着顾时年。 场景想象一下,小时候贪玩不回家,妈妈拉她回家时,就是这般耍赖的。 “呜呜……”说话嗓子就疼,一疼苏卿墨便在心里给那个魔鬼狠狠的记上一笔。 “鬼叫什么?哪天再让你一个人出门,你是不是得杀人放火了?” 一路拉着苏卿墨,一路被苏卿墨打着,顾时年眉头都不带皱,他生气,气得一直都不是苏卿墨做的事,而是怕她闯祸时遇到危险。 自大青山背回苏卿墨后,顾时年发现他的整颗心,一点点的被这个女人给占满了。 万一她有个意外,他要怎么办? 顾时年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拉着苏卿墨的手,慢慢的松开来。 他怎么会有这种心思? 顾时年迷惑的停下脚步,看着耍赖的苏卿墨。 “……”苏卿墨,被突如其来停下脚步,弄的摸不着头脑。 顾时年嘴里说拉着她去见官,身体诚实拉着她往周水生家的方向走。 “顾时年这是怎么啦?不是说拉她去给牛车钱吗?怎么突然停下了?” 苏卿墨的眼睛很漂亮,双眼皮,大眼睛,黑色的瞳孔仿佛星河般璀璨。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如一把撩拨人心的羽扇,顾时年心漏了不知道多少拍,忘了该怎么呼吸。 “顾时年……”苏卿墨心里喊着,用手指戳了戳顾时年的手臂。 手臂上微微的触感,顾时年大胡子底下的脸红透了半边天。 他发现,自己似乎变的怪怪的,心跳在苏卿墨前面总能跳的乱了章法。 “???”苏卿墨懵逼了!顾时年在脸红什么?难道是被她气的? 歪着头,苏卿墨咬着下唇,转着圈的打量顾时年,看着不像啊! “啪……”弄不懂,苏卿墨懒得去弄懂,一巴掌拍在顾时年的后脑勺上,奶凶奶凶的看着他。 “苏卿墨……”响亮的声音,换回顾时年混沌的脑子,怒气腾腾的低吼。 “……你还有女子的样子吗?整天凶巴巴的,当心嫁不出去我告诉你。” 不傻后,苏卿墨这个死女人越来越暴力了。顾时年摸着自己被打的后脑勺。 他的后脑勺被驴踢了,有些疼。 第59章 给周水生送牛车钱 周水生家门前的院子外,顾时年轻轻的敲响院门。 “水生叔,你在家吗?我是顾时年,来替苏卿墨给你送租牛车的银子。” 古代农村,基本上都是篱笆围起来的院子,周水生在院子里做木工活,听到声音,语气不善道,“不要了!你们赶紧滚。” 这就是周水生,青山村里的鬼见愁,人好好的与他说话,他总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怎么能不要呢?水生叔,谢谢你昨天送苏卿墨,银子我放在院门口,你记得来拿。” 原主不在青山村走动,顾时年生活在青山村,村里的人大多数他都是认得的。 说着,顾时年拿出一两银子放在院门口。 “都说不要了,你们听不懂吗?” 在两人准备回去时,周水生打开院门,捡起地上的银子脸色阴沉的丢给顾时年。 “以后离俺家远点。” 凶狠的说完,周水生转身关上院门。 “水生哥,外面是谁啊?” 一道声音从泥巴房里传来,一句话问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子,没谁,路过的。” 不似对外人的冷漠,周水生温柔的回答。 “我怎么听到他说是顾时年?水生哥,是年儿来了吗?” 说着话,屋里走出来一个面容憔悴,身穿崭新棉袄的妇人。 “小姨,我是时年。”见到妇人,顾时年唤道。 “小姨?”苏卿墨“???” “嗳!”妇人有气无力的答应,死气沉沉的眼眸,在听到顾时年的声音,亮了一下。 “水生哥,我就说我听到年儿在说话,你还骗我。” 妇人周胡氏,周水生的媳妇,和顾秦氏是表姐妹,二十年前一起被人贩子卖到青山村。 十四年前,瘟疫后,两家断了来往,周水生对苏卿墨的爹爹更是恨之入骨。 儿子死后,周胡氏一病不起,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行将就木,满头的白发,佝偻着身子,一步一喘。 “年儿,快进来!让小姨看看,十几年不见,年儿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周胡氏说话气喘吁吁,与周水生不同,她很热情的将苏卿墨和顾时年迎进了屋。 “你是墨丫头?多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水生哥,家里来客人了,你快去给孩子们煮几个鸡蛋。” 家里难得有人来,周胡氏十分的好客,拉着两人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给他们倒茶。 “年儿,墨丫头,喝水。”周胡氏笑着对二人说,将手里的茶碗递给两人。 “小姨,不用麻烦了!我们是来给水生叔送银子的,感谢他昨天拉苏卿墨去镇上。” 听闻周胡氏让周水生去煮鸡蛋,顾时年上前拦着了周水生。 说着,顾时年掏出银子放在桌子上,“昨个家里有人生病,苏卿墨急着救人,忘了给车钱,今日特意给送来的。” 顾时年解释着昨天苏卿墨为什么不给钱的原因。 听到这话,周胡氏佝偻着身子,忙把钱塞回顾时年的手里。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都是亲戚,你水生叔送送墨丫头应该的。” 周胡氏知道,这些年周水生一直都记恨着苏卿墨的爹爹。 自己唯一的亲人就在青山村,她从来不成去看过一眼。 “小姨,这是苏卿墨租牛车该给的。” 顾时年执意将手里的银子塞给周胡氏。 见状,周胡氏,眼圈泛红,“年儿,你是在怪小姨这么些年与你们不来往吗?” 自己的亲人明明就在一个村里,自己却不得不躲着她,想起表姐对自己的好,周胡氏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顾时年是男子,最不擅长的便是哄女人,看着周胡氏落泪,只能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娘子,别哭了!你身子不好,莫哭坏了眼睛。” 不得不说,周胡氏嫁对了人,周水生对她可谓是温柔备至。 周水生温柔的为周胡氏擦拭着眼泪,语气话锋一转,阴沉着脸吼道,“让你们滚,你们进来做什么?看俺们过得好不好?弄哭俺娘子吗?” “你们两个赶紧给俺滚,不要再来俺家了。” “水生哥,你这是做什么?孩子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为何赶他们走?”听到周水生赶人的话,周胡氏拉住顾时年和苏卿墨即将要迈出步伐的袖子。 “俺看见他们就烦,特别是姓苏的,俺恨不得杀了她,你说俺为什么赶他们走?” 见自己娘子拉着苏卿墨和顾时年,周水生眼神凶狠的看向他们两人。看苏卿墨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将她生吞活剥了。 他脑子被鬼附体的,昨天才套马车送她去镇上。 “水生哥,儿子的死又不是孩子们的错,你怪他们做什么?” 儿子的死是周胡氏一生的痛。 “俺何时怪过他们?俺要真怪他们,他们早为俺儿陪葬去了。” 说起死去的儿子,周水生一个男人,眼眶泛红,周身散发着哀痛的气息。 十四年前的一场瘟疫,死了多少人,就有多少人将怨气怪在了原主爹爹的身上。 人只有一条命,不可万死,若可以,原主的爹爹万死难以平民愤! 瘟疫是天灾,药方有问题便就是人祸了! 周水生的话,激发了原身的仇恨,苏卿墨低着头,死死的咬着下嘴唇,浓稠的血腥味占据了她的整个味蕾。 “苏卿墨……”感知到苏卿墨周身散发着不与寻常的气息,顾时年好看的眼眸有些慌乱,拉住她的手腕。 哪里痛,周水生往哪里捅,他失去了儿子,尚有尸骨可安葬,原主的爹爹,尸首无存,青山村,天耀国都不曾有他的安葬之处。 砍了头,尸骨吊在城墙上暴晒,直到变成白骨喂狗,头颅送上京城当众焚烧。 不许吊念,不许收尸,更不能立牌位,甚至衣冠冢都不能有。 这便是原主爹爹的下场! 苏卿墨赤红着眼,脑子有个声音在说,“报仇,报仇,我要报仇。” 仇恨占据了苏卿墨的脑子,只见她从怀里摸出一把带着刀鞘的匕首,猩红着眼,阴沉着脸,挣开顾时年的手,如行尸走肉般,拔出匕首转身往外冲去。 见此情景,顾时年顿感大事不妙,三步化作两步,跟着追了出去。 “苏卿墨……墨儿……”顾时年大吼一声,纵身一跃而起抱住了失去理智的苏卿墨。 此时的苏卿墨,神识里,原身的仇恨支配了身体,在顾时年怀里拼命的挣扎。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咬破的下嘴唇,鲜血溢出,瘦成白骨精一般的脸,如地狱走来的复仇者,扭曲,狰狞! “墨儿……冷静,你要冷静,苏卿墨……”苏卿墨挣扎的力气很大,顾时年隐隐约约有控制不住的趋势,他心疼的怒吼,一掌劈在苏卿墨的后颈上。 苏卿墨挣扎着,看了顾时年一眼,软软的倒在他怀里。 第60章 周水生夫妻上门 大青山脚下 顾时年打横抱着苏卿墨冲进了顾秦氏的屋里。 顾秦氏在屋里做围脖,苏卿墨脖子上的痕迹太过触目惊心,顾时年每次宰完兔子,兔毛都留了下来。 处理后,顾秦氏想着大冬天的就给苏卿墨做几个围脖她戴着。 看着急匆匆进屋的顾时年,顾秦氏大惊。 “年儿,墨儿怎么啦?” 顾秦氏焦急的低吼,扔下手里未做完的围脖冲到床边。 “娘,你照顾她,我去找大夫。”顾时年被狂化的苏卿墨吓到了,来不及和他娘解释,话落几个纵跃消失在屋外。 苏卿墨静静的躺在床上,嘴角是尚未干涸的血渍。 顾时年打来水,细心的为她擦拭着,眼里的泪珠不要钱的往下落。 “墨儿……”顾秦氏哭着唤道。 “出门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变这样了?” 顾秦氏哭的梨花带雨,满眼的心疼。 青山村,地大,村里有个赤脚大夫,顾时年拎着他进屋,年过半百的人,差点断了气。 “大夫,快来看看我家墨儿……”顾秦氏见到大夫,如见到救命稻草,顾不上男女有别,扑上去拉大夫。 差点去了半条命的大夫,人还没站稳,又被顾秦氏一扑,差点坐到地上。 幸好顾时年在一旁拎着他,丢到了床边。 “把脉。”顾时年冷声的吩咐。 见识过顾时年脚下生风的绝技,大夫害怕的颤颤巍巍的给苏卿墨把脉。 半响后…… “大夫怎么样?我家墨儿这是咋啦?怎么就昏过去了?”顾秦氏心急如焚,在大夫手离开苏卿墨手腕的一瞬间,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问道。 “说话。”见大夫不开口,顾时年冷冽的声音响起。 “她是怎么回事?” 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卿墨,顾时年心痛如刀绞,好看的眼眸中释放着意味不明的冷光。 “苏……”大夫刚要说“傻子”二字,看到顾时年冰冷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没多大的事,开几副安胎药就好了。” 大夫态度很敷衍,说着打开药箱开了个药方。 大夫不是土生土长的青山村人,是近几年才来的,和陈家关系很好,几乎可以说是他们家的专用大夫,若不是顾时年威胁,他是不愿意来瞧病的。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顾时年送上诊金,顾秦氏感激的送大夫出门。 回到屋,顾时年站在床边,看着苏卿墨发呆。 “年儿,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和墨儿一起出门,她怎么昏迷不醒的回来?。 顾时年静默着没做声。思绪飘到很远…… “你说话啊!变哑巴了吗?”顾秦氏锤打着顾时年,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墨儿要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顾秦氏哭诉着。 说话间,床上的苏卿墨缓缓的睁开眼睛。 “呲……”一睁眼,后颈子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躺在床上? 与顾时年四目相对,苏卿墨露出疑惑的神色。 “墨儿……你醒了!舅母苦命的孩子。” 见到苏卿墨醒来,顾秦氏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卿墨不解的看向顾秦氏,心里问道,“舅母怎么又哭了?” “表姐,你在家吗?”门外是周胡氏的声音。 落泪的顾秦氏一愣,喊她“表姐”的只有一人,会是她吗? 顾秦氏擦了擦眼泪,颤抖的打开房门。 黑暗中,外面站着两个人,看不清样貌。 “表姐?”周胡氏压制着哽咽,颤抖着不确定的喊道。 “是娟儿吗?”顾秦氏同样不确定,两姐妹同时嫁入青山村,多少年不往来了。 “表姐,是我,我是娟儿。”周胡氏哽咽着应道,黑暗中看不清的脸,早已经泪流满面。 “娟儿……”顾秦氏本就落泪的眼,听到周胡氏的应声,泪水决堤。 “进来,快进来,外面冷!” 顾秦氏哭着说着,颤抖着腿脚挪不开位置。 房间里,燃着油灯,周水生扶着胡娟儿走进屋里。 “娟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见到胡娟儿的一霎那,十四年没见的表姐妹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你怎么老成这样?我的娟儿受苦了。”顾秦氏眼泪噗噗的往下落,看见自己以前貌美如花的表妹如今形如枯槁,满头的白发,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 “表姐,我好想你!好想你!”哭得不能自已的何止顾秦氏,胡娟儿哭得一样泪水决堤。 多年不见的亲人,两姐妹抱头痛哭。周水生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转身背对着她们。 “我也想你!这么多年,你怎的就不愿意来看我一眼呢?”顾秦氏泪雨中满满的心酸。 亲人重逢的画面太美,太感人,躺在床上的苏卿墨静静的看着,眼眸里晦暗不明。 两姐妹抱着痛哭了一阵,顾秦氏轻轻为胡娟儿擦去泪水,“娟儿,别哭了!我的娟儿笑起来是最好看的。” 胡娟儿的眼泪是越擦越多,哭着喊道,“表姐……” “嗳!表姐在!表姐在!”顾秦氏的眼泪又何尝不是越擦越多。 “表姐,我对不起你!”面对从小疼爱自己的表姐,胡娟儿,说着就要跪在地上。 “娟儿,咱是一家人,表姐不怪你,有生之年再能见到我的娟儿,我知足了。”顾秦氏扶起胡娟儿,再次为她拭去泪水。 “咱不哭了!孩子们看着呢!”顾秦氏如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胡娟儿,眼里流着泪,嘴上挂着笑。 “嗯!不哭了!我不哭了!表姐,墨丫头怎么样?她有没有事?”胡娟儿窝在顾秦氏的怀里,舒适又安心。 “娟儿,你是怎么知道的?”顾秦氏问。 “他们去我家给水生哥送坐牛车的银子,在我家,墨丫头受了刺激,被年儿拍晕,我和水生哥找了好久才找到这的。”胡娟儿气吁不稳,说的很慢。 闻言,顾秦氏红肿的双眼疑惑不解,“受刺激?墨儿怎么会受刺激?” 说完转头看向顾时年,“年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墨儿和你一块出去,怎么就受刺激了?” “年儿,你对墨儿做了什么?” 顾秦氏话语里不难听出她生气了,冷着声音询问着顾时年。 “表姐,不关年儿的事,是水生哥,是他刺激了墨丫头,年儿是为了救墨丫头,墨丫头发狂要杀人,是年儿阻止了她。” 胡娟儿几句话,解开了苏卿墨心里的疑惑,她就说,她应该在周水生家,怎么突然就到了顾秦氏床上,后脖子也疼得厉害,原来如此。 不过,周水生刺激她? 原身仇恨的怨气支配过身体一会,昏过去前的记忆还在,周水生刺激她? 苏卿墨与站在一旁的顾时年眼神交换,在彼此眼里,皆看见不可置否的神色。 “娟儿,你说什么?墨儿受刺激发狂要杀人,这怎么可能?”顾秦氏不信,“这怎么可能?墨儿怎么可能会发狂?” “年儿,你给娘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墨儿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怎么就不看着她一点。” 顾秦氏摇摇头,至始至终绝不相信苏卿墨会发狂。 “表姐,这事是真的,是水生哥,都是他的错,他拿瘟疫的事刺激了墨丫头。” 第61章 我可以让你们再有孩子 “不,这怎么可能?墨儿她不傻了,不会发狂的。” 顾秦氏是不信的。 十四年前的瘟疫毁了多少人家,原主的爹爹死后,失去亲人的村民们将怒火发泄到了原主身上,原主爱上菜刀,不就是被逼的吗? 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她,用她爹爹死的惨状嘲笑她。 躺在床上的苏卿墨,耳中听到瘟疫二字,原身自带的怨气,又想要支配她的身体,怨恨之气,染红的双眸。 立在床边的顾时年,感知到苏卿墨身上的变化,正犹豫要不要再次劈晕她…… 苏卿墨坐起身,对着他摇摇头。 原身的爹爹死得冤,不代表怨气就能支配现在的苏卿墨。 之前狂化是没有准备的前提下,听到胡娟儿说起她儿子,这才丧失了理智。 再听到“瘟疫”二字,苏卿墨敢确信,柔弱的胡娟儿不简单。 刺激原身怨气的从来不是周水生,而是柔柔弱弱靠在顾秦氏怀里当小白兔的胡娟儿。 原主已死,芯子里换人的苏卿墨,岂能被她随便刺激一下就再度发狂呢? “表姐,是我不好,不该让孩子进屋,不进屋水生哥也不会吓到墨丫头。” 胡娟儿抹着泪,气喘吁吁的说着,语气里充满自责。 “娟儿,不是你的错,是墨儿有了身子,不惊吓才这般的,不怪你。”顾秦氏为胡娟儿擦着泪,轻声的安慰。 “有了身子?表姐,真的吗?年儿和墨丫头什么时候成亲的?你怎么不通知一声?表姐是不是生我气,故意不通知我的?要不是今个年儿去我家送银钱,我都见不到他。”胡娟儿嘴里抱怨着,表面上看起来很兴奋,替顾秦氏高兴,如死灰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毒,没能逃过苏卿墨的眼睛。 “表姐怎么会生娟儿的气呢?这些年苦了你了!” 说着话,顾秦氏拉着胡娟儿走到床边,“年儿还没有成家,墨儿嫁的是旁人。” 走近,看见苏卿墨茫然的眼神。 顾秦氏拉着苏卿墨的手,笑着给她介绍,“墨儿,这是舅母的表妹,小时候经常给你做头花带的漂亮婶婶,你还记得吗?” “墨丫头,我是周婶婶,我替你水生叔给你道歉来了。”胡娟儿柔弱的给苏卿墨打招呼,亲热的坐到床边。 低头看向被子底下苏卿墨的肚子,怨毒的眼神,如果可以化成利器,苏卿墨的肚子只怕成了蜂窝煤。 都说周水生怨恨顾长柏(原主爹爹的名字),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那么胡娟儿的怨恨比周水生大了不止千百倍。 胡娟儿眼底的恶毒,背着光,顾秦氏没看见,苏卿墨尽收眼底。 “墨丫头,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 忍着恨不得弄死苏卿墨的冲动,胡娟儿不得不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容,柔声的问着苏卿墨。 ‘四。’要伪装吗?苏卿墨面色如常的伸出四根手指头。 “哎呀!都四个月了,明年四月就要出生了,表姐好福气。”胡娟儿说的咬牙切齿,表面上笑容满面。 “墨丫头的相公呢?不是说没嫁给年儿吗?她相公不在吗?以前我还以为表姐会让年儿娶墨丫头呢?”胡娟儿说着话在屋里看了看,没见别人,笑着询问和顾秦氏打趣。 “墨儿的相公身子不好,感染了风寒,在另外的屋里休息,娟儿还没有吃晚饭的!今晚留下来一起吃。”顾秦氏沉浸在亲人相逢的喜悦里,拉着胡娟儿留客。 “这怎么行,我和水生哥是来和墨丫头道歉的,不麻烦表姐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还没做饭呢,你在屋里和墨儿他们说话,我去做饭。” 亲人的重逢,冲淡了顾秦氏对苏卿墨的担忧,话落对苏卿墨道,“墨儿,舅母去做饭,你在床上不要动,吃完饭让年儿给你去抓安胎药。” 话必,顾秦氏抹着眼泪出门做饭。 房间里,气氛诡异的安静! 顾时年站在床边,一步都未成挪开。 苏卿墨伸手在他手心里写道。 ‘告诉周水生夫妇,我可以让他们从新再有孩子。’ 瘟疫致死,不是原主爹爹的错,胡娟儿不明真相恨原主的爹爹,恨苏卿墨,都没错。看在顾秦氏的份上,苏卿墨打算帮他们一回,至于他们接不接受,那是他们的事。 苏卿墨写得简体字,顾时年不是林珏很久才弄懂她的意思。 冷着脸,眼神冰冷的看着胡娟儿。 苏卿墨发狂,顾时年小时候的一段记忆浮现在脑海,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柔柔弱弱的妇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刺激苏卿墨,指使苏卿墨去砍人,辱骂苏卿墨,十四年前,她每天都在重复的做。 顾时年不为所动,苏卿墨蹙眉,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顾时年磁性的声音冰冷到了极致。 苏卿墨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年儿,你们在说什么呢?背着小姨说悄悄话。”胡娟儿坐在床沿边,笑着问道。 “没什么。苏卿墨说,你们若是想要孩子,她可以帮你们。” 顶着苏卿墨无法让人拒绝的目光,顾时年无奈的传达了她的话。 “什么?年儿你说什么?”闻言,胡娟儿像受到惊吓,惊恐的看着他们两人,害怕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子。”周水生一样听到了顾时年的话,在胡娟儿坐在地上时赶忙扶起她,搂着怀里。 “水生哥……”胡娟儿害怕的声音哽咽。 “别怕!俺在。”柔声安慰着胡娟儿,周水生眼神凶狠的看向苏卿墨。 “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有本事让俺瘟疫中死去的儿复活啊!” 周水生怒吼着,字字如利剑唤醒原身的怨恨。 “水生叔,十四年前的事,又不是苏卿墨的错,你冲他发什么脾气?”顾时年忍了很久了,在周家苏卿墨发狂的时候,他就已经怒了。冷冽的眼里散发着杀气! “和她没关系,和他草菅人命的爹有关系,一个杀人凶手,就该灭了你们九族。” 周水生在青山村自从儿子死后,性子变的暴戾,脾气变的古怪。 第62章 胡娟儿同意治病 “咳咳……灭九族,你也应该在九族之内!” 门外走来一个身形修长,身子颤颤巍巍的男子。 “娘子……”昏迷了一天的林珏醒来,听到这边有动静,拖着身子下床,刚好听到周水生的声音。 “林珏,你怎么起来了?”顾时年冷着脸,扶着他进屋。 “醒来听见这边有声音,过来看看。娘子你怎么啦?” 林珏回着顾时年的话,示意顾时年搬个凳子放在床头他坐下。 “没事!”苏卿墨用唇语说道。 “娘子,我方才听到你说你能给他们一个孩子,能告诉为夫是怎么回事吗?”林珏的身体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 “他们的孩子死在了十四年前的瘟疫中,妇人是舅母的表妹,瘟疫中他们儿子死后一直没能再有孩子,我想给他们弥补一下遗憾。” 苏卿墨唇语说着话,手在被子里为林珏把脉。 “既然是弥补他们的遗憾,他们不领情就算了!”林珏虚弱的说着,摄人心魄的眼眸一直没有移开苏卿墨的脸上。 “水生哥……”靠在周水生怀里的胡娟儿闻言,眼眸里释放出仇恨目光,阴森森的看着苏卿墨。 这些年,若不是周水生关着她,她早就杀了苏卿墨这个贱人,让她为她可怜的儿偿命了。 “我们不需要她的弥补,杀人偿命,俺儿都死了,弥补能让俺儿活过来?”周水生大声的怒吼着,双眼刺红,恨不得杀了苏卿墨。 “死而复生不可以!再有个孩子,说不定你们的孩子又从新回来投胎呢?” 苏卿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胡娟儿重病缠身,不过是思念成疾。顾秦氏单纯,胡娟儿心思重,苏卿墨怕时间久了顾秦氏会被胡娟儿利用。 “人死不能复生,与其痛苦,何不让孩子重新回来投胎呢?”林珏充当翻译官,说话比苏卿墨有水准。 “不能死而复生,重新投胎的哪还是俺儿吗?谁不知道俺娘子生俺儿伤了身子不能生。” 周水生怒吼着,一双阴沉的眼眸裹着杀人的欲望。 胡娟儿在周水生怀里哭得泣不成声,身子摇摇晃晃的。 “苏卿墨不是说了吗?她可以治好小姨。” 顾时年在一旁冷着声音反驳,周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怒火,冷着眼看着周胡氏。若不是看在他娘的面子上,就周胡氏让苏卿墨发狂这事,他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庸医,杀人犯的女儿,她能有什么能耐?害死俺儿不够,还想害俺娘子?” 周水生愤怒的吼着,扶着胡娟儿往外走。 “娘子,他们就是一群野兽,俺扶你回家,再也不出门了。” 周水生又想囚禁她吗?胡娟儿心里暗暗的想着。 “水生哥,我想让我们的儿子回来,我想试一试。”胡娟儿对着周水生撒娇,形如枯槁的身子,退出他的怀抱。 “墨丫头,你真的可以治好我吗?”胡娟儿小心翼翼,轻声的问道,“我儿他真的可以再回来了吗?” 凭什么她儿子被害死了,杀人犯的女儿却活着,还身怀有孕。 贱人给了她接近她的机会,她为什么要放弃?她死也要拉着顾长柏的女儿给她儿子陪葬。 “三个月内,必定让你怀孕。” 林珏翻译着苏卿墨的话。 胡娟儿眼底极尽疯狂的仇恨,苏卿墨看在眼里,当做不知。 “别说大话了,多少大夫都说治不好,你个杀人犯女儿的话,谁信?”周水生不抱希望,阴冷的低吼。 “信不信由你!” “水生哥,我们试一试好不好?”胡娟儿泪眼婆娑的看向周水生。一条条计谋在她脑子里飞快的形成。 “墨丫头,你水生叔不信你,婶婶信你。” “嗯!”苏卿墨点点头。 林珏自动起身,将位置让给胡娟儿。 搭上胡娟儿的脉,苏卿墨神色凝重了起来。 胡娟儿体寒,血淤,经脉堵塞的一塌糊涂。 没有前世检查仪器,苏卿墨很难判定胡娟儿子宫的问题。 外公教她的飞针十八式,是一种不外传的神技,任何的疑难杂症,均有治疗方法。 “墨丫头,怎么样?婶婶还能有孕吗?” 比起复仇,胡娟儿同样在意自己能不能再有孕。 “有些难,不过还是可以有的。需要你们两夫妻配合。” 苏卿墨唇语,林珏口述。 听在胡娟儿耳里,好比天上掉馅饼,高兴得热泪盈眶。 站在门口的周水生闻言,眉头紧皱,他始终是不相信苏卿墨有这个本事。 “此话当真?”多少年了,再有个孩子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看着胡娟儿,周水生问道。 “绝无虚言!” “水生哥……”胡娟儿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有一线希望,总比活在天天活在绝望里强,周水生上前搂住胡娟儿,严肃的问道,“需要俺们怎么配合?” “你娘子身体亏损的太厉害,从明天开始每天过来这边疏通经络,再进行食补,晚上你们夫妻在家念佛读经,不出三个月,就能痊愈。” “若没有呢?或者骗俺们呢?” “三个月后,任凭你们发落!” 对于医术,苏卿墨还是有把握的。没有把握的话,她也不肖说出口。 但愿三个月能化清胡娟儿的仇恨,也算是给原身化去一丝怨气。 “娟儿,吃饭了!” 话方说完,顾秦氏进来喊吃饭。 苏卿墨发狂后动了胎气,需要卧床休息,林珏刚拔完毒身体很虚,需要静养。 晚饭两个病号在林珏的屋里吃。 为什么在林珏睡的屋里,是因为林珏虚弱的只能躺在床上。 “墨儿,为夫昏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又动了胎气。” 林珏靠坐在床头,苏卿墨坐在床边给他喂饭。 “被刺激到了,发狂后动了胎气,其实我也不清楚,当时意识已经被仇恨沾满了。” “为什么会受刺激?”林珏问。 “十四年前,我爹爹被砍头,我亲眼所见,周胡氏用话暗示了一下,就受刺激了。” 苏卿墨说得风轻云淡!好像发狂的不是她一样。 “好了!快吃饭!吃完乖乖躺下了休息,要问什么,等明天好些再问。” 苏卿墨不能说话,一直用唇语,林珏脸上很是疲惫,看懂苏卿墨的话,浅笑着点点头。 厨房里 “娟儿,真的吗?墨儿真的是这么说的?” 吃饭的时候,胡娟儿将苏卿墨能治好她的事,说给顾秦氏听。 听完后的顾秦氏,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不能再有孕,是胡娟儿的心结,时隔多年,还能被治好。顾秦氏真心的为她高兴。 “嗯!墨丫头是这般说的,还说只要我和水生哥心诚,宝儿就会重新投胎到我肚子里。”胡娟儿流着泪说着。 “是的!只要心诚,宝儿一定会回来的。”宝儿是胡娟儿不能言说的痛,顾秦氏心善,别人说什么她都信。 “那墨儿还说了什么?她有说要怎么治疗吗?”顾秦氏比胡娟儿都激动。 “她说,我身子亏空的厉害,让水生哥多给我补补,晚上让我们念佛抄经,每天过来治疗,三个月,宝儿就能回来了。” “真是太好了!娟儿,你苦了这么些年,总算有盼头了。” 顾秦氏难掩心里的激动,高兴的泪流满面。 第63章 顾时年又傲娇了 晚餐很丰盛,大家吃的很饱,一向没什么胃口的胡娟儿破天荒的吃了一碗粥。 有客人,顾秦氏煮得精米粥,排骨炖萝卜,锅边贴了些玉米饼子。 苏卿墨他们吃的是单独的,排骨汤煮得面条,里面卧了几个鸡蛋。 吃完饭,快到戌时(晚上9点到11点),周水生扶着胡娟儿回家。 见人走后,苏卿墨端着两个空碗打开房门。 听到声响,顾秦氏忙放下手中正在刷的碗,在毛巾上擦了擦手,快步走了过来。 “墨儿……你怎么出来了?放在房间里,舅母去拿就好了。你动了胎气,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接过苏卿墨手里的碗,顾秦氏忙又去扶她。 厨房里,顾时年坐在灶堂门口烧水,脸上的大胡子映在火光中,整个人仿佛是九洲大荒走出来的原始居民。 “你怎么下床了?林珏没给你留位置休息吗?” 顾时年心里烦,不想看见苏卿墨,冷着脸,扒拉这灶堂外的柴灰。 ‘找你有事。’苏卿墨在顾时年手心里写道。 “找我有什么事?我又不是林珏,你动动嘴,他就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提起林珏,顾时年心里就冒酸气,自己病怏怏的,跑过来做什么翻译?他难道不能做吗? 最可恶的是苏卿墨这个死女人,总做一些以德报怨的蠢事,周胡氏小时候是怎么对她的,她忘了吗? ‘生气了?’苏卿墨含笑着,与顾时年排排坐。 “我有权利生气吗?你做事考虑后果吗?周胡氏又不是什么好人,你为何帮她?” 说起这事,顾时年就后悔,他就不该带着苏卿墨去还什么银子。 ‘舅母。’ “我娘?这和我娘有什么关系?早就不来往了,你不去她家租牛车,我娘早记不起来她了。”顾时年没好气的说。 ‘不记得?你开口就唤她小姨?’苏卿墨在顾时年手里写着,对他翻了翻个白眼。面对顾时年自欺欺人的模样,苏卿墨赏了他一记爆栗。 ‘走了,去周大福家。’ “去周大福家干什么?”顾时年气呼呼的摸着被苏卿墨敲痛的额头,傲娇的别回头,“不去。” 苏卿墨晃了晃手里的银针盒…… “你去还是不去?”苏卿墨脸上表情写着这句话,威胁的动了动勾起了来的食指。 “自己都动了胎气,你管那么多干嘛?肚子里的孩子不想要了?” 顾时年屈服在苏卿墨的淫威下,不情不愿的陪她走在积雪皑皑的黑暗中。 ‘言而有信!’不能说话,苏卿墨只能在顾时年手心里写简体字。 “苏卿墨,林珏就这样教你写字吗?言而有信四个字你全能写错。” 走在寂静无声的雪地里,顾时年傲娇的总想揶揄林珏。 “啪……”苏卿墨一个巴掌拍在顾时年的后脑勺上,表示自己的不满。 顾时年不防,被苏卿墨一巴掌打得踉跄一下,停下脚步。 “苏卿墨,你皮没换,里面是不是换人了?我和你一起生活了快十九年,林珏才来了几天,你就这般护着他。” 闻言,苏卿墨心里咯噔一下,一脚踢顾时年腿上,这个傲娇鬼,吃错药了,直觉这么准?若是告诉他,芯子里确实换人了,他会不会当场杀了自己?或者以为她被鬼附身了,找个神婆来驱驱邪? 穿过来,苏卿墨就没隐瞒她与原主的不同,经常一起生活的人,迟早会发现此时的苏卿墨,不是彼时的苏卿墨。 “你看看你,一点女子样子都没有,成天就知道欺负我。你怎么不欺负林珏?” 林珏的梗,在顾时年心里就是过不去这道坎了。 苏卿墨懒得理犯傲娇的顾时年,自己摸黑往前走。 “苏卿墨,天这么黑,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当心你的肚子。言而有信不能等明天白天吗?非得大晚上的。” “嗳……你走慢些!” 顾时年注定被苏卿墨吃的死死的,见她不理自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青山村,周大福家 周大福不能人道之事人尽皆知后,轻生被苏卿墨所救。想通了后,在家照顾气得中风的寡母。 苏卿墨和顾时年到院门口时,周大福家西厢房燃着灯,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药味。 顾时年礼貌的敲敲门。在屋里照顾寡母的周大福听到声音端着油灯走出来。 见到是顾时年和苏卿墨,沙哑着嗓子打招呼,“年小子,苏丫头,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 “快进来,外面冷!” 将苏卿墨和顾时年迎进屋,周大福忙关上门。 “外面天寒地冻的,苏丫头有着身子,大晚上年小子你怎么领着她出门了?” 自,苏卿墨救活周大福,周大福对苏卿墨多了几分敬重。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周叔,苏卿墨是来给你治病的,她说医者需做到言而有信。” 这次换顾时年当翻译,他也不傲娇了,大胡子底下的嘴角上扬,心里抑制不住的开心。 林珏能做到的事,他顾时年也能做到。 “治病?苏丫头,你说能治好叔,是真的?不是诓叔的?” 周大福一直不曾相信过苏卿墨能治好他隐私的话。只当她是劝慰自己的谎言。 “周叔,苏卿墨这个死女人,从来不说谎话,她说能治,肯定就能治。” 顾时年说着话,苏卿墨点点头。 “这……?”周大福一时愣在当场。 他是男子,苏卿墨是女子,这种隐私的病,她怎么治? “周叔,你是不是在想苏卿墨是女子,你是男子,这种病她不是她能治的?” 周大福家东厢房里,有笔墨纸砚,苏卿墨在纸上写着,顾时年在一旁传达。 “……”周大福。 “在医者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知道周叔你的病是难言之隐,故此选择晚上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因为苏卿墨是女子就讳疾忌医。” “不能因为苏卿墨是女子,就歧视女性。周叔既然在意自身的疾病,何不放手让苏卿墨试试?” “十四年前的事,真相是什么,周叔读过圣贤书,应该明事理,祸不及妻儿。” “前面有两条路,一条是布满耻辱看得见的路,一条是放手一搏,洗涮耻辱未知的道路。周叔,你选择那一条呢?” 苏卿墨写,顾时年念!苏卿墨的简体字顾时年看得很费劲,半是猜,半是蒙的,磕磕巴巴的,不过表达的意思与苏卿墨写的差不多。 “这……” 周大福犯难了!瘟疫之事,怎能怪罪在医者身上?他读过圣贤书,晓明理,知廉耻。 东厢房里,三人心思各异。 苏卿墨赶鸭子上架的为周大福治病,她存着私心,原主爹爹背着庸医的名声上得断头台。 哪里跌倒,苏卿墨便要从哪里爬起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与其屈辱的活在鄙夷中,周叔为何不放下芥蒂,豪赌一次呢?” “输了,结局不会比你现在更糟。” “尊严是自己挣的,名声是世俗人给的,不放手一搏,固步自封,你又怎么知道,你没有呢?” 古代大多都迂腐,作为读书人的周大福格外的看重礼义廉耻。 顾时年艰难的转述着苏卿墨的话。 周大福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能容忍妻子偷人,周叔何苦自掘坟墓呢?” 这话苏卿墨说的有些重,无疑是在周大福的伤口上撒盐,顾时年念着,眉头皱了起来。 自大青山背回苏卿墨起,顾时年越发看不懂眼前的的这个女人。两人明明是同一张皮囊,说话,做事风格截然不同。 几个时辰前,若不是亲眼所见这个女人受刺激发狂,顾时年都想问问她,你把真正的苏卿墨藏哪里去了? 第64章 周大福中毒 东厢房里寂静无声!苏卿墨静等着周大福的答复。 她相信,男人不能人道的耻辱,尊严,和礼义廉耻比起来,突破男女有别的观念,周大福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周大福脑子里在天人交战…… 痊愈和恶化,前世作为外科一把手的苏卿墨,时间很宝贵,习惯了我行我素,她从来不会浪费每一分钟。进了医院,时间耽搁一秒,病人痊愈的机会便会少一秒。 拉了拉顾时年的衣袖,苏卿墨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走!’ 机会她给了周大福,他珍不珍惜,那就是他的事了。 “周叔,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你不愿意,就当我们今晚没来过。” 话落,顾时年拉着苏卿墨的手腕往外走。 “等……等……” 在顾时年拉着苏卿墨开门要出去的一瞬间,周大福弱弱的喊道。 苏卿墨和顾时年同时回头! 周大福低着头,涨红着脸,双手捏着长衫棉袄的袖口,太过紧张,袖口已经被他捏得皱巴巴。 “苏丫头,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我吗?” 一句话,周大福说得磕磕巴巴,脸红成猪肝色。 苏卿墨神色如常,好看的眼眸清澈见底,看着周大福点点头。 “毒?”“毒?”顾时年和周大福两人诧异的声音同时响起。 “嗯!”苏卿墨点点头。 “怎么会中毒?苏卿墨你没诊错脉?”顾时年一脸的不可置信。 周大福看书的书案,苏卿墨当做了看诊台,坐在靠椅上,手搭在周大福的手腕,表情严肃。 “是啊!叔怎么会是中毒?”别说顾时年质疑苏卿墨,周大福同样的一脸不可置信。 “叔平时身体很好,除了……”后面的话,作为读书人,身为男人,周大福羞得难以启齿。 见状,苏卿墨在纸上写着,‘周叔的毒,来自食物相克。’ “食物相克?这也能中毒?”顾时年不可置否的问道。 ‘万物相生相克,植物,动物,食物……相克的放在一起,便会产生毒素。’ ‘周叔,算运气好的,不能房事,有的人吃了相克的食物会毙命。’ “这……”周大福是读书人,识文断字,苏卿墨写的简体字,他费些精神,是看得懂的。苏卿墨的话颠覆了书本上的学识,周大福不会了。 周大福侧目,看向顾时年 顾时年同样一脸的懵圈。 他知苏卿墨从小习医,食物能中毒,他也是头一次听说。 “食物用来吃的,怎么会中毒呢?” ‘食物可以吃,很多食物单独吃没事,和相克的食物放在一起就不行了。’ ‘比如,羊肉和竹笋。羊肉,补肝明目、温补脾胃、补血温经。竹笋,开胃健脾、通肠排便,两种食物孑然不同的功效,放在一处便会中毒。’ 苏卿墨在纸上写着,顾时年和周大福两人同时的一脸震惊,感到匪夷所思。 “那周叔的呢?他的中的毒又是什么?” ‘彧。一种和任何肉类一起食物便会中毒的果子。’ “彧?” 苏卿墨点点头。在纸上画出彧的样子。 头尖,底圆,看上去和水滴的形状差不多。 见状,周大福惊得一身冷汗。站起身,颤颤巍巍的,从书柜上拿出一个罐子,“苏丫头,你看看是这个吗?” 罐子打开,里面躺着几颗晒干成黑乎乎的东西。 苏卿墨拿起一颗在鼻子下闻了闻,点点头! “轰……”周大福顿感五雷轰顶。 “苏丫头,你确定是这个东西吗?这个可是你前面死去的婶子留给叔的,说是她娘家哥哥给的好东西,增加……” 说到这,周大福的话戛然而止,变成猪肝色的脸,红的更深了。 苏卿墨来自科技发达的现代都市,后面的话,不需要周大福说,她立马就明白了。 哪个男人不想在床第间展示自己的雄风? ‘彧,属极阳,泡茶或泡酒,对床笫之欢是顶好的,但它不能一天内与任何肉类一起食用,一起食用效果反之。’ 随着苏卿墨,笔尖落去的最后两个字,周大福悔不当初,脸上出现了悲痛欲绝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原来如此。”周大福喃喃的自言自语。一会哭,一会笑。 “报应啊!” “当年是我不该让你试药,导致你一尸两命。都是报应啊!” 周大福踉跄着身子胡言乱语! 闻言,顾时年和苏卿墨面面相觑。 “儿啊!不是你的错,是娘的错,是娘不该背着你将药喂给崔氏的,都是娘的错。” “娘。您怎么在这?” “儿啊!都是娘的错,是娘害了你。” 周大娘哭得泣不成声,从苏卿墨为周大福诊脉开始,她一直趴在堂屋门口,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娘,地上凉,快起来!不是娘的错,是儿子做错事该有的惩罚。” 看诊成了周大福母子情深的现场,苏卿墨与顾时年对视一眼,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回家!今天怕是看不成了。’ 周大福是个孝子,眼见着寡母因中风趴在地上,弯腰背起母亲回了西厢房。 等出来,苏卿墨和顾时年已经走入了茫茫夜色中。 大青山脚下 到家时,子时未过,顾秦氏在厨房里熬药。 苏卿墨对着顾时年点点头,没有惊动顾秦氏,推开了林珏睡的房门。 屋里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桌子上放着一只喝完药的空碗。 林珏安静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浅浅的呼吸着。 苏卿墨轻轻的摇了摇林珏,见没动静,脱下外衣躺在了另一头。 烛火摇曳,苏卿墨沾床沉沉的睡去。 “大丫啊!都是周奶奶的错,是周奶奶鬼迷心窍,你救救俺大福!周奶奶求求你了。” 天刚刚亮,周大娘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顾秦氏昨夜睡得晚,听到声音忙穿衣下床开门。 “周大娘,你这是怎么啦?” 屋外,周大福背着周大娘站在外面,身上落下一层薄薄的积雪。 “顾家媳妇,大丫在吗?老婆子来给大丫赔罪了。” 两母子昨晚一夜没睡,一大早便来寻苏卿墨。 “墨儿还没有起,屋外冷,先进屋,我去喊墨儿。” 顾秦氏照顾过周大娘两天,见他们一身积雪的,忙打开了厨房。 “喝点水,我去喊墨儿。” 第65章 周氏上门跪求 听到屋外的声音,顾时年和苏卿墨同时推开了房门。 没睡好,苏卿墨哈欠连天! “墨儿,今日又落雪了,当心脚下。” 顾秦氏扶着苏卿墨,顾时年起得晚,地上的积雪没来得及扫。 厨房里,周大娘坐在凳子上,周大福站在一旁。 “大丫啊!你救救你周叔!俺们周家的香火就全靠他了。千错万错都是老婆子的错,大丫,你就救救俺可怜的儿!” 见到苏卿墨,周氏大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嘭嘭……”给苏卿墨磕头。 “呃……”苏卿墨吓了一大跳,后退两步。瞌睡虫顷刻间跑掉。 “大丫,老婆子求求你了,你救救俺大福,只要你肯救俺儿子,俺给你磕头了。” “周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这样会折墨儿寿的。” 从古至今,没有长辈跪小辈,周氏一顿如虎的操作吓坏了顾秦氏,话落忙弯腰去扶周氏。 相对与顾秦氏,苏卿墨淡定的多,前世遇到这样的情况太多了,她微微的挪开身子,这样周氏便是斜跪在她左侧,不算是跪她。 “大丫啊!你救救你周叔,俺昨夜听到你们说俺儿是中毒,问了俺儿,知道你会医治,俺求求你救救俺大福!” “俺给你磕头了!” 周氏一把年纪,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中风后遗症是半边身子瘫痪,嘴歪脸斜,苏卿墨及时开了药方,毕竟年龄大了,恢复到口若悬河是不大可能,清晰的表达还是可以的。 周氏跪在地上,顾秦氏怎么拉都拉不起来,爬着抱住苏卿墨腿,不停的给苏卿墨磕头。 冬日里,地面又冷又硬,周氏满是褶子的额头上,清晰可见的多了一个红印。 “嘭嘭……”响的磕头声,可想而知周氏磕头的力度有多大。 “大丫,是老婆子的错,都怪老婆子鬼迷心窍,害了你娘。” “老婆子给你磕头了,求你救救你周叔,救救他!” 古人讲究,因果轮回,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周氏的前儿媳妇崔氏,瘟疫中一尸两命,在陈王氏的怂恿下,周氏趁着原身娘亲在河边洗衣服时,伙同村里的几个妇人强行给原身的娘亲灌下了落胎药。后,又将人扔进了河里。 而这一切都被变成傻子的原主,亲眼所见。 原身的外公得知女儿落水,下水救人,因河水湍急,人没救成,自己差点淹死。 人命关天!村民们选择了袖手旁观,一些村民甚至觉得这样才解恨,在一旁大肆的幸灾乐祸。 是下课后的周大福跳进河救起了河里溺水的两个人。 外公一直记得周大福的恩情! “大丫,是老婆子对不起你,都是老婆子的错,老婆子干了伤天害理的事,遭报应,应该报应在老婆子身上,都怪老婆子信了陈王氏那个老虔婆子的,害了俺儿啊!” 原身亲眼所见自己的娘亲遭人灌药,当时周氏,阴险,恶毒,狰狞的嘴脸,是原主多少个午夜的噩梦。 周氏口吐秘辛,震慑在场的人惊掉了下巴。 “娘,你究竟干了什么?” 周大福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寡母。 “大丫,是老婆子的错,都是老婆子的错,你要怪就怪老婆子,千万不要不救俺大福啊!” 周大福多年无子,很多人都说是周氏做下的孽,报应到了周大福身上,古代人都迷信,周氏年轻时是个厉害的,年老了,越发觉得是自己害了周大福,整天惶恐不可终日,神神叨叨的。 苏卿墨不是圣人,做不到白莲花,周氏的错,她不会迁怒到旁人,周大福救人有功,给他治病,苏卿墨除了有私心,便是想还了他这份恩情。 “周家婶子,你在说什么?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墨儿原谅你?” 顾秦氏一脸的懵。 周氏伙同村里的几个妇人害原身娘亲这事,知道的就她们几个,现,一听顾秦氏这般问,周氏又闭上了嘴。 “娘,你说啊!昨夜你说逼人喝药,难道说的不是崔氏?说的另有其人?” 周大福这会想通了,脑子转弯,听出了他娘话里的不寻常。 “娘,你倒是说话啊!” 看着眼神躲闪,遮遮掩掩的周氏,周大福猜测得到了证实。 “娘,你害了谁?说对不起大丫,你是不是对苏丫头的娘亲做了什么?” 当年有人跑过来告诉他,他娘把苏明悦推进河里,他还不相信,救人后回家问过他娘,他娘也矢口否认了。 如今想来,他娘这几年的言行举止,不就是做贼心虚吗? “什么?他周叔,你说什么?周家婶子对二嫂做了什么?”顾秦氏在一旁干着急。 “娘,你说,当年是不是你推苏妹子进河里的?” 周大福一语道破周氏三缄其口的事。 “什么?二嫂是周婶子推入河里的?” 顾秦氏一瞬间脑子一阵眩晕,身子摇摇晃晃的。 下一秒,看见周氏心虚的模样,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 顾秦氏扶着周氏的手臂放开,踉跄的倒退几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二嫂是这样落水的? “还不止这些?”顾时年的声音恰时响起。 “年儿……” “当年,姑姑一尸两命,同样是周氏伙同村里几个妇人一起干的。” 顾时年冷着声音,心疼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卿墨。 谁能想到,苏卿墨小小的年纪究竟承受了一些什么? 今日苏卿墨不在他手心里写,他永远不知道,那时才七岁的苏卿墨到底是怎么忍受到今天,还要给周大福治病的? “年小子,你说什么?”周大福瞬间感觉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了。 他娘性子不好,爱磋磨人,没想到他娘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娘,年小子说的可是真的?你说灌药,灌得是周家妹子,是不是?” 周大福作为读书人,家里居然有着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的娘亲。 “大福,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是娘害了你,是娘害了明悦,是娘对不起大丫。” “大丫,千错万错都是老婆子的错,老婆子遭报应了,俺儿不能生。” “大丫,老婆子求求你,救救大福,救救大福!” 周氏边哭边磕头,脑袋在地上磕的“嘭嘭……”作响。 第66章 诊金为奴 救周大福,本就在苏卿墨的计划内,昨夜在周大福家诊脉时,顾时年提醒她屋外有人时,她便有了另外的计划。 作为医者,在周氏被钱氏气晕过去时,苏卿墨不应该袖手旁观,林珏劝阻是一半,原身的仇恨是另一半。 “娘,您怎么可以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枉费您供儿子念书,如今让儿子有何脸面让墨丫头给我治病?” “一报还一报,崔氏一尸两命是您觉得她配不上儿,苏妹子有什么错?瘟疫的事是天灾,顾二弟救人,瘟疫扩散与他有何干?他建议大家隔绝治疗,你们大家听过他的吗?” “你们不听他的,病情恶化,送他上了断头台,落了个尸骨无存,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为什么要迁怒到他的家人?” 周大福怒了,大声怒吼着周氏,他与顾长柏,顾长青,情同手足,顾长青战死沙场。当年瘟疫之事,他也身在其中,究其缘由,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也正因为周大福对当年瘟疫之事了如指掌,苏卿墨才愿意为他治疗不可言说之症。 “儿啊!是娘老糊涂了,听信了陈王氏的话,她说她儿子陈平贵能治瘟疫,不需要隔绝就能治好。” “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是娘对不起大丫,是娘端着陈平贵给的药喂给崔氏导致瘟疫扩散的。” “是娘怕毁了你的前程,给明悦灌落胎药的。” “药是陈王氏给的,是她拿你的前程威胁娘的。” “儿啊!娘知道错了!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背负着良心谴责,周氏这些年过得疯疯癫癫,夜里总能看见有人找她索命,周大福不能人道,压垮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闻,苏卿墨能治好周大福,周氏如绝望的人看见救命稻草,抱着苏卿墨的腿,哭诉着什么都说了出来。 “大丫,是老婆子的错,都是老婆子的错,你救救大福!你救救他!” 周氏几经崩溃的哭着哀求。 门外,早起过来治病的周水生和胡娟儿,气冲冲的进了屋。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恨了这么多年的人,恨错了人。 “扑通……”一声,胡娟儿重重的跪在地上。 “墨丫头,婶子对不住你……” 一大清早,苏卿墨他们住的厨房里,传来接二连三的磕头声。 “娟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顾秦氏见状,忙去拉胡娟儿。 胡娟儿流着泪,不为所动,一个劲的给苏卿墨磕头。 苏卿墨早就看见了躲在屋外的周水生夫妇,在胡娟儿跪下去的一瞬间,错开了身子。 一天之内,两位长辈跪下来磕头,不知道还以为苏卿墨死了,她们在为她哭丧呢? “他水生叔,快把娟儿扶起来,她身子不好,地上多凉,咱有话好好说,怎么就跪下了呢?”顾秦氏拉不动胡娟儿,忙喊一旁的周水生。 “扑通……”又是一声,周水生对顾秦氏的话顾若罔闻,笔直的跪了下去。 “卿墨丫头,水生叔同样对不起你。” 这是闹哪样?一个个的跪在地上? “墨儿……快扶他们起来,咱有话好好说。” 苏卿墨冷着脸,看着地上的三个人,伸手扶起了周氏。 见状,顾秦氏忙扶起胡娟儿,顾时年拉着周水生起来。 “娟儿,你为何跪墨儿,这样会折墨儿寿的你知道吗?” 顾时年的爹上了战场,顾秦氏被陈王氏磋磨着几乎鲜少出门,村里的事,知之甚少。 周氏的话,已经够让人震惊了,胡娟儿和周水生一跪,顾秦氏直接原地懵圈。 “表姐……”胡娟儿早已经哭得泪流满面,听到顾秦氏这般问,羞愧的越发难受。 “我……”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胡娟儿开口的瞬间苏卿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她摇摇头。 为人父母的,儿子惨死,迁怒于人,苏卿墨能理解。 “墨丫头……我……” 苏卿墨摇摇头。 看清苏卿墨眼里的意思,胡娟儿惭愧的又要下跪。 苏卿墨伸手托住她! “过去事,都过去了!这些年婶子受苦了,都是一家人,往后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顾时年扶着林珏进来,闻见淡淡的药香,苏卿墨便知道是林珏进来了,唇语说着。 “你起来了?”苏卿墨眉眼带笑。 “嗯!起来了!不知为夫可有来晚?”林珏浅笑着,虚弱的身子需要顾时年搀扶。 顾时年是个傲娇鬼,事事都想着和林珏比,这会怎么主动扶林珏? 苏卿墨看了一眼顾时年,在他脸上看见了窘迫,嘴角微微上扬。 小样!唇语不会了! 扶着林珏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苏卿墨缓缓的开口,“不晚,刚刚好!你对他们说……” “我苏卿墨不是圣母白莲花,做不到以德报怨,大福叔的病我能治,婶子的病,我也能治,大家都是瘟疫的受害者,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大家为我做一件事……” “大丫,只要你能救救俺儿,俺什么都答应。”周氏被周大福不能人道的事磋磨疯魔了,听到苏卿墨能救她儿子,哭着又要跪下去。 “墨丫头,你说,要婶子做什么?婶子都答应你。”胡娟儿靠在顾秦氏话里,哭着应道。 “需要你们卖身为奴。”面色平静的说道。 林珏翻译着她的话。 “什么?”屋里的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的!就是需要你们卖身为奴,期限为治好你们病为止。” 苏卿墨说话大喘气,林珏笑着看着她。 “各位觉得如何?” 没有给他们太多考虑的时间,林珏的声音响起。 “大丫,只要你能治好俺大福,别说治好为止,就是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俺老婆子都愿意。” 周氏第一个答应,可她的话不算数。 苏卿墨默不开口,看着屋里的其余几个人。 “墨儿……”顾秦氏刚要开口,顾时年拉着她出了厨房。 顾秦氏心善,顾时年不懂苏卿墨为何会这般说,有顾秦氏在,恐她捣乱。 时间滴滴答答的在流走!周氏流着泪,心急如焚的拉了拉周大福的袖子。 “儿啊!你还在等什么?什么事能比你不能生孩子要紧?俺周家到你这算是三代单传了,你是不是想让俺死了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第67章 有奴仆了 周大福不能人道,古代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周氏有没有脸去见周家的列祖列宗周大福不知道。 但她做下的恶事,下了地府,苏家的列祖列宗肯定不会放过她。 “墨丫头,叔对不住你!” 治与不治对于周大福已经没必要了。 她娘做下的恶事,该怎么去善后?卖身为奴?周大福作为一个读书人,实在是难以启齿。 “大福叔,你娘做的事,我说过,祸不及后代。她自己种的因,恶果自是要她自己去承受。” “卖身为奴,是你们治病的诊金,你们可以选择治或者不治,选择权在你们自己。” 苏卿墨是赶鸭子上架要给他们治病,但治病是需要诊金的。 卖身为奴,只有穷苦到一定的家庭才会如此,奴,低人一等! 厨房里,大家都没有说话,周氏倒是想说话,苏卿墨冷冷的看着她。 半响后~要孩子和为奴一事上,胡娟儿选择了要孩子。 “墨丫头,婶子愿意卖身为奴,只要你能让婶子再有一个孩子。” “卿墨丫头,水生叔也愿意。”周水生父母早亡,家里没有个孩子真的是太冷清了。 周水生夫妇同意了,苏卿墨静静的等着周大福答复。 “大福哥,俺不知道你有啥病,能让俺大娘没脸见列祖列宗的肯定是大病,你成家这么多年都没一个孩子,卿墨丫头是个有能耐的,你何不答应她呢?” “俺大娘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卿墨丫头不计前嫌的,你还在犹豫啥?” 同样是做了对不住苏卿墨的事,周水生比周大福看的开。不就是卖身为奴吗?苏卿墨真的治好他娘子,能让他们再有个孩子,他一定给苏卿墨供奉一个长生牌位。 听到周水生喊周氏为大娘,胡娟儿不高兴了,当年她儿子的药便是周氏亲自端给她的,说是顾长柏念在亲戚的份上,单独给她的药,说一喝就好,别人都没有。 也就是那碗药,当夜她还不到三岁的宝儿便没了呼吸。 恨了顾长柏这么多年,对苏卿墨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 胡娟儿此时,眼里的怨毒,恨不得化作利剑,杀了周氏。而周水生他居然还喊周氏这个恶婆子为大娘。 胡娟儿狠狠的瞪着周水生,眼里的委屈,悔恨,占满了她的心身。 跺了一脚地面,胡娟儿流着泪,冲出了厨房。 厨房外,天空飘着雪花,顾时年和顾秦氏站在外面,胡娟儿一出门冲进了顾秦氏的怀里,“表姐……”只一声,哭得稀里哗啦! 屋内,周水生见自己娘子跑了出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追了出去。 “大福叔,你想好了吗?治还不治?” 周氏心肠不好,周大福心肠却是个顶好的。 “父债子偿,母债也可以子偿,我要的不多,水生叔他们为奴期限是有孕为止,你的为奴时间,为,来日我告到京城时,洗涮我爹爹的冤屈那一日。” 看穿了周大福的心思,苏卿墨又道,“至于你娘,那就日日在家诵经念佛为死去的人祈福!” 苏卿墨说什么,林珏就传达什么,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儿啊!是娘造的孽,害了你。” “儿啊!你就答应大丫!娘求求你了。”哭着,周氏就给周大福跪下了。 母跪儿,是要天打雷劈的!见状,周大福跟着跪在地上。 “娘,你为何这般的糊涂。为何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周大福痛哭着。 周氏哭着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悔得肠子都青了,“儿啊!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周氏一直是个强势的,周大福孝顺,用现代的话说,读书读成了傻子的愚孝。 “大丫,你说的俺答应,什么都答应,只求你救救俺家大福。”周氏转过身又对着苏卿墨磕头。 这一次,苏卿墨不躲不闪的承了她这个大礼。 “大福叔,今日我受了你娘的大礼,你便是我苏卿墨的奴仆,你可愿意?” 苏卿墨站得笔直,神情严肃! “我愿意!”苏卿墨让步成这般,周大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对着苏卿墨重重的磕了个头,算是正式为自己娘亲赎罪。 “好!既然你们都同意了,水生叔你们也进来!” “顾时年,拿笔墨纸砚过来,写一个契约书。” 屋外的人闻言,进入厨房,顾时年进林珏住得屋子里拿来笔墨纸砚。 苏卿墨不会写古代文字,她口述,林珏写。 林珏笔下的字,属正楷,一笔一划写的端庄大气又工整。 胡娟儿和顾秦氏被卖到青山村,两人都是读书识字的。周大福作为读书人,青山村的教书先生,自然识字。 看完纸上的内容,苏卿墨便让他们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薄薄的一张纸,顷刻间,周大福和周水生夫妇就卖身为奴了。 这边的事处理完,苏卿墨扶着林珏进屋。 出来时,顾秦氏带着胡娟儿在做饭,对于自己表妹卖身给自己外甥女的事,顾秦氏始终不能接受。 “娟儿,你为何要这般呢?”顾秦氏问道。 “表姐,这样挺好的,能有个孩子一直都是我的奢望,墨丫头,不对,小姐她说我若能怀孕说不定宝儿就能回来,我觉得这样很好,又能陪在表姐身边,又能有孩子。” “可是你……” 胡娟儿知道顾秦氏要说什么忙打断她道,“表姐,过去的……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有水生哥,有表姐,还有小姐许诺给我们的孩子,这样就够了。” “可是你……”闻言,顾秦氏叹了一口气:“唉……” 苏卿墨没有进厨房,顾时年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大福背着他的娘回了家,周水生在外铲雪。 走进周水生,苏卿墨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他跟她进屋。 不久前,周水生还是长辈,这会成了奴仆。身份转换的太快,周水生一时间不知所措。 房间里,林珏躺在床上,背靠着墙,苏卿墨站在他的床尾,让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脸。 “水生叔,不必紧张,喊你进来,是想问问你,你木工做的好可以帮忙做几个大浴桶吗?” 苏卿墨想过了,家里一屋子病人,她要给他们泡药浴。 “可……以!不……知……道……”身份一转变,周水生话都不会说了。 苏卿墨笑着眨眨眼,她又那么可怕吗? 第68章 为胡娟儿治疗 “水生叔,墨儿不是老虎,不用紧张,我们正常说话就好。” “虽然签了卖身契,它是你们的诊金,咱们都是不拘小节之人,水生叔木工好,这段时间家里有缺的,麻烦水生叔,帮忙添置添置。” 这么有水准的话,一看就知道不是苏卿墨说的。 苏卿墨瞪着林珏,“你说谁是老虎呢?”她在想林珏不也是来找她治病的吗?要不要给他也签一张卖身契,林珏一手漂亮的字,一看此人就不简单。治好他的病,要不供他考取个功名,所谓官场有人,办事方便嘛! 苏卿墨天马行空的想着…… “墨儿……墨儿……” 林珏温柔的唤道。 “啊……”苏卿墨回神。 “娘子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闻言,苏卿墨脸色微红,“没什么?你刚刚唤我什么事?” 看着苏卿墨算计的小眼神,林珏浅笑着,“水生叔问你浴桶要多大?需要做几个?” “多大啊?”苏卿墨不是古代人,她也不知道,想了想,“就平时用来沐浴的就行。”至于做几个,苏卿墨又想了一下,本来想说做四个,回头想想,她也要一个泡澡,她都好几天没洗澡了,全身难受。 “浴桶做五个!木头不够的话,顾时年这会肯定去大青山看猎物去了,等会他回来,吃完饭水生叔需要多少让顾时年去大青山砍,他力气大。” 周水生听完林珏翻译苏卿墨的话,举措不安的点点头。 “墨儿,吃饭了!” 这时顾秦氏端着早饭进来,周水生如负重释的退了出去。 厨房里,胡娟儿见周水生出来,忙上前,“水生哥,你怎么从小姐房里出来?她唤你何事?看你紧张的一头汗。” 说着,拿出帕子踮着脚给周水生擦额头上的汗水。 闻言,周水生道:“小姐唤俺说要做几个浴桶。” “小姐要做那么多浴桶做什么?”胡娟儿问着,又道,“水生哥,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小姐的事,她不计前嫌的为我治病,她让你做浴桶,水生哥一定要好好做。” “嗯!俺一定好好做!” 厨房里上演着夫妻情深,房间里,苏卿墨和林珏一人端着一碗水煮蛋吃着。 “墨儿,方才在想什么呢?为夫唤你半响没反应。”林珏将碗里的鸡蛋拨了一半给苏卿墨,看着狼吞虎咽的苏卿墨柔声的问道。 闻言,吃的正嗨的苏卿墨抬起头,眼里映出林珏摄人心魄的眼眸,随即心虚的低下头,继续吃碗里的鸡蛋。 她才不会告诉他,她想让他签卖身契呢! 苏卿墨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取悦了林珏,他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如沐春风的幅度,静静看着坐在床边吃的心满意足的女子。 厨房里,苏卿墨拿着碗进来,顾时年还没有回来,顾秦氏在熬药,胡娟儿在刷碗。 “墨儿……” “小姐。” 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 听到胡娟儿喊的“小姐”二字,不能说话,苏卿墨不悦的蹙眉。 见此,胡娟儿心下一紧。 见状,苏卿墨将手里的碗递给顾秦氏,指了指胡娟儿的肚子,没有翻译,不能说话,写字又怕她们看不懂,索性拉着胡娟儿进了顾秦氏的房间。 房间里,苏卿墨指了指床,意思很明显,让胡娟儿脱了衣服上床。 胡娟儿看懂了苏卿墨的意思,“小姐是让我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吗?” 胡娟儿不确定的问道!苏卿墨点点头。 说过今天就给她治疗,苏卿墨绝不食言!趁着胡娟儿脱衣服的空隙,她回林珏住的房间拿来银针。 再进房间时,胡娟儿躺在床上,苏卿墨对着她点点头,胡娟儿掀开被子。 搓了搓手,手心不再冰冷,苏卿墨手按在胡娟儿的肚子上,边按边观察胡娟儿的反应。 暂时不能说话,没法问胡娟儿哪里疼或不疼。 签了卖身契,胡娟儿将自己摆在了奴仆的位置,纵使疼,她仍然咬牙坚持着。 苏卿墨观察着她的反应,最后得出结论…… 胡娟儿体内残留着第一次怀孕留下的瘀血,堵住了她的子宫和卵巢的通道。 按压的整个过程中,胡娟儿疼得脸发白,满头大汗。 烈酒上次给林珏拔毒用完了,苏卿墨点燃油灯,打开装着银针的盒子,用火给银针消毒。 “有……些……疼……”苏卿墨尝试着开口,嗓子依然疼得厉害,声音难听到鬼都怕。 “小姐,我不怕疼,只要能为水生哥再生一个孩子,多疼都没关系。”胡娟儿躺在床上,闻言,语气坚定的说着。 闻言,苏卿墨赞赏的眼眸,嘴角露出让胡娟儿舒心的笑容。 外公不外传的飞针十八式,外公自己最多只能运用到十二式,原主醉心医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在林珏身上运用过一次后,可谓是炉火纯青。 胡娟儿体内有瘀血,需先清除她体内的瘀血,再疏通经络。 飞针十八式,治疗疑难杂症极佳,伴随着希望,每下一针,患者的痛苦会成倍的叠加。 落下五针后,胡娟儿已经疼的咬破了嘴唇,大颗的汗水打湿额前的秀发,腹部是翻江倒海的疼。 顾秦氏熬好药端给林珏后,轻轻的推门进来。 看见苏卿墨严谨的神色,又看看床上疼得脸色惨白的胡娟儿…… “墨儿,舅母可以做点什么吗?” 顾秦氏心善,见到此状况眼角湿润,闻言,苏卿墨想到一会拔针,胡娟儿体内的瘀血会流出,指了指一旁的面盆。 “要面盆做什么?是要热水吗?”顾秦氏不懂苏卿墨的意思。 苏卿墨摇摇头,指了指胡娟儿的下身。 顾秦氏生养过,愣了一下,立马明白了,“墨儿,你是要舅母把面盆放在娟儿身下?” 苏卿墨点点头,又是一针落下,胡娟儿闷哼一声。 顾秦氏忙掀开被子,将面盆放在胡娟儿的下身。 随着苏卿墨拔掉前面的五根银针,胡娟儿下体流出暗黑色,带着腥臭味的浓血。 浓烈的气味让人作呕,苏卿墨眼明手快,又是一根银针落下,胡娟儿开始痛苦的呻吟。 最关键的一刻来了,苏卿墨拔掉前面的一根银针,比之前更黑的瘀血从胡娟儿下体流出,伴随着瘀血还有异物。 苏卿墨眉宇紧皱,又是一根银针落在胡娟儿的子宫处,胡娟儿疼得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墨儿……”顾秦氏端着面盆的手颤抖的厉害,听到胡娟儿的尖叫声,忙抬头,刚好与苏卿墨冷冽的眼神相撞。 苏卿墨只要进入工作状态,任何人打扰她,都得承受她的怒火。 前世,苏卿墨工作可谓是严谨,只要是她经手的病人,在手术室里,除了她询问时有回答的声音,其余的时候,谁也不许打扰她。 苏卿墨冷冽的眼神,顾秦氏第一次见,颤抖着的手,身体都跟着全身发寒。 治疗疾病,没有不受罪的,特别是女人,胡娟儿疼晕过去,苏卿墨没有住手,接着两针落在胡娟儿左右卵巢的位置。 拔掉之前下的银针,胡娟儿腹部还剩三根银针。 半盏茶的功夫,胡娟儿体内流出的血变成暗红色,苏卿墨收针。 胡娟儿子宫和卵巢的情况不容乐观,一次根本无法强行将里面的瘀血排出。 胡娟儿体弱,一次性排除干净,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收针后,等胡娟儿下体不再排瘀血,顾秦氏颤抖着,端开面盆。 面盆里黑乎乎的瘀血里有团状型的硬物,苏卿墨跟着顾秦氏出了房门,拦下她将盆子接了过来。 第69章 林珏起疑 屋外下着大雪,苏卿墨蹲在地上,用树枝扒拉着盆里的异物,眉头皱了起来。 “胡娟儿体内怎么会有没有成型的婴儿?” “他们不是说很多年没成有孕吗?” 苏卿墨不是妇产科的医生,为证实她的猜想,苏卿墨进了林珏养病的屋,一通翻箱倒柜。 “墨儿,你在找什么?”林珏喝了药,靠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外公游历各国的杂记看着。 见苏卿墨进来便是一通翻箱倒柜,合上书问道。 “在找关于妇科的书籍。”苏卿墨口语。 见状,林珏下床,在一堆书里抽出一本,上面写着千金药方的书递给苏卿墨。 “???”苏卿墨疑惑的看着林珏。 林珏浅笑,“闲来无事的时候,帮你整理了一下。” “谢谢!” 原主不识字,苏卿墨对古代晦涩难懂的文字一知半解。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没来得及看。 “谢什么?为夫闲着也是闲着,为娘子做些事,不是应该的吗?” 林珏很爱笑,性感的薄唇,总是上扬着幅度。 闻言,苏卿墨大大咧咧的点点头,坐在桌边翻开起千金药方来。 里面的文字,没有标点符号,不适现代文字的简化,古代的文字,笔画多,象形文字还特别多。 苏卿墨看得那叫一个郁闷,想她堂堂医大的高材生,到了古代,居然成了文盲。 “娘子,是有什么看不懂吗?”林珏下床后,坐在苏卿墨对面,观察着苏卿墨。 见她不时的凝眉,好看的眼眸里茫然失措,轻声的开口。 闻言,苏卿墨揉了揉眉心,特么的,真的无语了。 “林珏,你认得字,你能帮我读一下里面的内容吗?我看不懂。” 苏卿墨郁闷到了极点,抬头看见对面的林珏,不假思索的说道。 林珏不解的看着苏卿墨,压下心里的疑惑,点点头。 林珏的声音很好听,阅读着千金药方的内容,苏卿墨听得入神,沉浸在他的声音中。 “……产妇,腹胀,出血,多是体内有异物,可、是胎盘脱落不净,可、是腹中附身胎,……” “……附身胎,营养不良,发育不全,至此留在产妇体内……” 林珏好听的声音未结束,听着,苏卿墨立马明白了! 胡娟儿多年前怀得是双胎,一个胚胎发育良好,成功出生,一个着床后得不到充分的营养,未成型胎死腹中。古代医学水平不发达,营养良好的胎儿瓜熟蒂落,得不到营养的胎儿永远留在了产妇体内。 出了房门,放在外面的面盆已经不见,顾秦氏也不在厨房。 推开顾秦氏房间的门,胡娟儿昏迷着没有醒。 苏卿墨坐下来,又一次为她把脉。 果然如她想的一样,胡娟儿体内的异物真就是十八年前她初次有孕时,双胞胎的一个。 既然是这般,苏卿墨对胡娟儿的治疗需要从新做调整。 回到林珏的屋里,苏卿墨在纸上写了一长串的药名。 “墨儿,白芷的芷要这般写,还有这个字,娘子少写了几笔……” 见到苏卿墨的简体字,林珏在一旁轻声的为她指出错误的地方。 苏卿墨皱眉,脾气上来了,一串药方,十个里面,十几个字全是错的。 仰着头,捂着脸,苏卿墨感觉上天就是派这些字来折磨她的。 “林珏,我说,你写!你们古代的文字,我真的写不来。” 一摞纸,全是错别字,越改字越难看,改到最后,苏卿墨连自己写的什么都看不懂了。 “你们古代?墨儿,你这话什么意思?”林珏扑捉到了苏卿墨话里的别意词,摄人心魄的眼眸黑不见底。 “啊……”苏卿墨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破话。 忙摇摇头,“你看错了!” “我说,我太笨,这些文字写不来。” “是吗?”林珏不信,与苏卿墨相处的这些时日来,她处处透露着与众不同。 认不得字,却会写字!林珏美轮美奂的脸上,好看的眼眸打量着这个说谎的心虚鬼。 “是!就是你看错了。”苏卿墨狡辩。 林珏不与她争辩,浅笑着为苏卿墨从新书写了药方。 拿着药方,苏卿墨低头不敢看林珏的眼眸,她说过,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出了门,顾秦氏已经回来,厨房里传来一阵浓烈的药味。 “墨儿……”被苏卿墨在房里冷冽的眼眸吓到,顾秦氏不安的唤道。 见状,苏卿墨上前抱着顾秦氏的胳膊,笑着撒娇。 她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是六亲不认的。 用脸蛋蹭了蹭顾秦氏的胳膊,苏卿墨好看的眼眸星光点点。 见此,顾秦氏不安的心,被苏卿墨安抚,笑着道,“你这孩子,刚刚吓死舅母了。” 想起在房间里的苏卿墨,顾秦氏仍然心有余悸。 为顾秦氏拍了拍胸口,苏卿墨笑眯了眼。 “你不知道,刚刚那会,舅母还以为娟儿出什么事。” 顾秦氏在熬药,苏卿墨坐在灶堂门口捣鼓她的黄麻。 “墨儿,娟儿的病还有治吗?她……怎么会流出那么多黑色的东西?” 苏卿墨又将黄麻洗了一遍,一条条纤维呈现在她眼前。 听到顾秦氏的话,苏卿墨拿出在屋里写的药方,“可……以……治……”。 嗓子疼得难受,声音也难听,没法子,看见顾秦氏担忧的眼神,苏卿墨不得不忍痛开口。 闻言,顾秦氏眼睛一亮,忙给苏卿墨顺气,“墨儿,是舅母不好,明知你不能说话,还一直问。” 顾秦氏自责着,苏卿墨摇摇头,将药方递给她。 “这是娟儿的药方?娟儿真能再有孩子对不对?” 苏卿墨点点头。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墨儿就是娟儿的福星,也是舅母的福星。” 顾秦氏激动的泪流满面!苏卿墨用手背为她擦了擦,微笑着看着她。 胡娟儿昏迷着,顾秦氏得了药方赶去周水生家。 顾时年回来时,苏卿墨正在用黄麻的纤维搓麻绳。 “嘭……”屋外一声巨响。 苏卿墨拿着没搓完的纤维出门。 屋外,地上躺着一只上千斤的野猪,尖尖的獠牙,四肢被绑,肚子上有着微弱呼吸。 看见野猪,苏卿墨眼睛瞪得老大,看向一旁一脸大胡子的顾时年。 “……”顾时年也太厉害了?苏卿墨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怎么样?上一次抓的一头卖了,这一头留在家里吃。” 不愧是外祖家祖传的力大如牛,这么重的庞然大物,顾时年扛回来,气虚依然这么稳。 “嗯嗯嗯!”苏卿墨拼命的点头,璀璨星河的眼眸,满是小星星。这具身子太瘦,要好好补补。 “林珏,林珏,快出去看,顾时年抓了一只大野猪回来。”苏卿墨兴奋的冲进林珏的屋里,拉着他往外拖。 “墨儿,为夫自己走,你当心肚子里的孩子。”被苏卿墨拉着,林珏满眼笑意的说着。 手腕下是苏卿墨柔软的手心,眼里是她兴奋的小脸。 打了野猪回来炫耀的顾时年,进厨房喝水的功夫,苏卿墨这个死女人就拉这林珏出来了。 “外面下着雪,这么冷的天,苏卿墨你把林珏这个半死不活的玩意拉出来做什么?” 顾时年的嘴巴,傲娇得仿佛吃了毒药,不揶揄林珏,总觉得要毒死自己。 “小舅子勇猛,打回来野猪,作为娘子的夫君,有高兴的事,娘子自然要与当相公的分享。” “林珏,谁是你小舅子,别在自己脸上贴金,谁是苏卿墨这个死女人的相公还不一定呢!” 大雪中,两个傲娇鬼又要吵起来,苏卿墨冷哼一声。 第70章 林珏使坏 “都不许吵,我有好事与你们分享。” 雪花飘飘的屋外,苏卿墨举高手里的黄麻纤维。 “顾时年,你看,黄麻纤维,我泡出来了,终于可以大规模泡制做线绷床了。” 看着苏卿墨脸上的兴奋,顾时年冷着脸一把抽走她手里的东西。 “大冬天的,河面都结冰了,你弄一根两根玩玩还可以,大规模的,哪里泡?还线绷床呢?我看你就是想去大青山里撒野。” 手里的东西顾时年从头到尾的看苏卿墨折腾的,细细的一根绳子,看把她高兴的,比他打了野猪还高兴。 “哼!”苏卿墨抢回顾时年手里的纤维,对林珏道,“林珏,顾时年他不乖!” 苏卿墨鼓着腮帮子,瘦到脱相的脸,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头娃娃。 林珏浅笑着。 顾时年莫名的不爽,“林珏,苏卿墨这个死女人在说什么?” 顾时年语气很硬,林珏傲娇的看着他,“娘子说,相公是用来疼的,弟弟是用来做苦力的。” “啥?”苏卿墨傻眼了,她刚刚说的是这句话吗?她怎么不知道? “少骗人,苏卿墨刚刚说的话有那么长吗?这话明明就是你自己说的。” 苏卿墨听着,忙点头。 见状,顾时年指着苏卿墨道,“你看,这个死女人都点头了。” “娘子点头是在证实我说的话,小舅子话说太快,娘子没反应过来。” 林珏这嘴巴厉害了!苏卿墨懵逼的看着他,难道她刚刚真的反射幅度过长了? 闻言,顾时年气的大胡子都在颤抖,恨不得一拳砸死这个病怏怏的玩意。 冷声的询问苏卿墨,“你说,你点头是因为谁的话?” “啊……”苏卿墨从懵逼的状态清醒,看了看愤怒的顾时年,又看了看眼眸中略显显忧郁的林珏。 违背良心的指了指林珏! “苏卿墨……”顾时年怒吼,抓着苏卿墨的肩膀猛摇。 “林珏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了,你这么护着他?” ……不是啊!我指林珏是说他在说谎啊…… 苏卿墨被顾时年摇得一阵头晕目眩,用力的踢了他一脚。 顾时年吃痛,“呲……”的闷哼一声,放开苏卿墨。 “苏卿墨,你个死女人,你是男人吗?动不动欺负我。” 顾时年傲娇了,委屈了!红着眼,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顾时年,苏卿墨给了他一记大大的白眼。 他委屈个什么劲,她还委屈呢?明明是他先欺负自己,她才给林珏告状,她都出卖林珏,站在他这边,他居然给理解错了。 给了顾时年一记白眼,又转过头狠狠瞪了林珏一眼。 两个死男人,一个都靠不住。 苏卿墨生气了!很恐怖的。气鼓鼓的回到厨房拿起砍刀就出门。 哼!顾时年不是说她找借口上大青山吗?她就上去了,看他能把自己怎么样?林珏个腹黑的就知道和顾时年斗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苏卿墨气冲冲的冲出门,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同时反应过来,拔开腿,追了出去。 林珏体弱,没两步停了下来,顾时年体力好,腿长,步便追上了苏卿墨。 “苏卿墨,你拿着砍刀要去哪?”顾时年心慌了。 拉着苏卿墨的手腕往回拽。 “林珏,你傻站在那做什么?赶快过来帮忙。” 苏卿墨有脾气了,力气很大,肚子里还有孩子,顾时年不敢用上次的方法劈晕她,上次苏卿墨发狂是迫不得已,这次再劈晕她,等她醒了,恐怕自己有得好果子吃。 都说孕妇的情绪喜怒无常!爆脾气的苏卿墨,就好好的为他们展现一把喜怒无常。 一脚踩在顾时年的脚背上,苏卿墨冷冷的看着他。 林珏回屋取了一把油纸伞举过头顶为苏卿墨遮去了落下的雪花。 “娘子,为夫错了!为夫不该惹娘子生气。”林珏语气柔和,与顾时年交换眼神,趁苏卿墨看林珏的一瞬间,顾时年一把夺下了苏卿墨手里的砍刀。 “苏卿墨,你要砍什么告诉我我去砍,我力气大。” 两个小屁孩,见面就掐,姐还治不了你们了? “我要砍黄麻做线绷床,现在的木板床睡得我不舒服。”林珏翻译着。 “好!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你不去爬大青山。”顾时年妥协了。 “那你们两个还斗嘴吗?” 闻言,林珏嘴角的笑意渐浓,摄人心魄的眼眸深处是不加掩饰的溺宠。 “听娘子的!” “听你的!”顾时年不情不愿道。 家里的两个男人暂时休战,房间里,苏卿墨口语,林珏转述。 这下,他吸取教训了,一字不差的转达。 “什么?买叔爷爷家的房子和周边的地?” “你买房子可以,买地做什么?这地是下等地,在大青山脚下,什么都种不出来。” 听到苏卿墨让他去买屋买地,顾时年有点小小的不乐意。 “买地不是为了种,是为了挖坑泡黄麻杆提取它本身的纤维做线绷床。” “为了做一个床,有至于吗?”顾时年问。 “有啊!之前不是说了吗?五叔常年躺在床上,知道他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闲时间久了,怕他胡思乱想,正好做了线绷床,等有钱了,可以在城镇租个店铺卖啊!” “这个床,比木板床睡起来舒服,冬暖夏凉的,这可是我特意发明的。” 苏卿墨不敢说这是她前世爸爸的手艺,怕让他们知道了,会把她当怪物一样看待。 灵魂穿越,多诡异的事…… “苏卿墨,自从你被陈富贵打了,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时年嘴上说着,眼底不见任何责备,反倒是有些一些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 反正,他觉得,这样的苏卿墨挺好的。挨打也很高兴,就是看林珏碍眼。 “你就说你去还是不去?” 林珏翻译着苏卿墨的话,语气一样翻译过来。 话落,林珏低下头,隐下眼底的笑意。 闻言,顾时年一拍桌子,猛的站起身…… 见状,苏卿墨眯着眼看着顾时年,手在桌子底下悄悄的捏住林珏的大腿,用力的撵了几下。 林珏吃痛! 轻唤一声,“娘子。” 林珏骨节分明的大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苏卿墨使坏的小手。 林珏这家伙一时不挑事,就不爽快?没看见顾时年脸都黑了? 见此,苏卿墨用力的抽回手,一掌拍在林珏的手背上…… “啪……”清脆悦耳的声响,顾时年心里平衡了。大胡子脸高傲的鼻孔朝天,嘴角上扬咧开好看的幅度,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冲着林珏得瑟。 每次和林珏有摩擦,挨揍的都是自己,这会也让他尝尝挨打的滋味。 顾时年给林珏一个挑衅的眼神,雄赳赳,气昂昂的。 好似在说:看!挨揍了!活该! 见状,林珏眸光闪动,摸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眼含娇气的看着苏卿墨。 “娘子,你对为夫太狠了,你看都肿了。” 说着,将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苏卿墨面前,一脸的委屈。林珏软软的声音,弄得苏卿墨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家伙吃错药了? 苏卿墨刚要给林珏把脉,看他是不是又毒发影响了脑子?说话怪怪的。 手刚伸出去,林珏大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其中,牢牢的握在手心。 林珏的手很暖,苏卿墨有些晃神…… “林珏,放开苏卿墨!”顾时年又被激怒了。 上一刻还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这一刻,冷着脸怒火中烧。 “林珏,你当我是死人吗?当着我的面占苏卿墨的便宜?” “小舅子,墨儿是我娘子,同床共枕都不为过,拉拉手怎么就是占便宜了?” 一个挑衅,一个应战,两幼稚鬼。 闻言,苏卿墨抽回手,懒得理这两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顾时年不去找村长,她自己去,大不了嗓子不要了,让村长多做几晚的噩梦。 第71章 三从四德 出门,天空飘着雪花! 顾秦氏还没有回来,厨房的药炉子上熬着药。 苏卿墨在炉子里加了点木柴,转身进了顾秦氏睡的屋里。 胡娟儿昏迷着,苏卿墨上前为其把脉。胡娟儿体征状况相对平稳。飞针十八式,运用到十式,患者是需要很大的精神力的。 这会胡娟儿昏迷着也好。等周水生去抓药过来,再弄醒她。 林珏屋里,拌嘴的两人在苏卿墨走后,默契的休战。 顾时年出来时,屋外空荡荡的,顾秦氏的门虚掩着。 “苏卿墨,我去叔爷爷家了!你在家乖一点,不要到处乱跑。” 顾时年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啦?看见林珏与苏卿墨亲近,心里就特别的不爽,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说完话,见屋里没动静!顾时年心情郁闷的往外走。 听到顾时年远去的脚步,苏卿墨推门出来,在厨房端了一碗药进了林珏的屋子。 冬天,屋里有些冷,林珏坐在桌边看书。关着窗户,屋里有些暗,苏卿墨端着药放在桌子上,抽走他手里的书。 “不知道自己是病人吗?天这么冷,坐在这看书,再冻出个风寒,你就等死!” 苏卿墨冷着脸,林珏乖乖的脱下外衣和鞋子躺在床上。 床上的被褥是新的,很暖和。 见林珏这么乖,苏卿墨的脸色放缓不少。 端着苏卿墨递过来的药,林珏小口小口的喝着。 “药不苦的吗?你喝的这般优雅?” 中药从古至今,苦涩难入口。林珏倒好,如饮茶一般自在。 “还好!多年都习惯了!” 林珏浅笑着,常年与药为伴,多苦的药他都喝过。 闻言,苏卿墨心突然被扎了一下,微微疼。 “还好你遇见了我,只要我找到解百毒的解百草,我就能让你痊愈,以后再也不需要喝苦涩的药汁活命。” 苏卿墨眯着眼,脑子里想着,过几天等肚子里的孩子稳定一下,她要不要再去峡谷一趟。 林珏体内的毒多种多样,第一次拔除一大部分,第二次拔除后,他身上之前中的边境奇花毒便会释放出来。 要想彻底治愈林珏,解百草必不可少。 “为夫何其幸运遇见了墨儿!”林珏一口饮尽碗中的药,好看的眼眸,升起往后余生的期许。 “你是挺幸运的,若不是我刚好去卖草药,你早死了。”苏卿墨打趣林珏,接过他手里的药碗放在桌子上。 闻言,林珏道,“为夫多谢娘子活命之恩。” “多谢就不必了,要不你也签一张卖身契?” 苏卿墨贼兮兮的模样,甚是可爱,璀璨的眼眸里全是算计的精光。 一看便知,前面是大坑,林珏笑着点点头,眼底满是溺宠,“好!听娘子的。” 明知是坑,林珏心甘情愿的跳了下去。 想让林珏签卖身契好久了,听到林珏答应,苏卿墨笑的见牙不见眼。 林珏帮了自己那么大一个忙,让自己免于浸猪笼,卖身契嘛…… 苏卿墨咬着笔杆,苦思冥想! “墨儿是在想为夫的卖身契该如何写吗?” 坐靠在床头的林珏,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眼里满满的笑意。 陷入沉思的苏卿墨没有听到林珏的话,脑子里拼命的在想要怎么给林珏写卖身契。 她背负着血海深仇,林珏只是暂时的相公,等他痊愈,她便放他离开,助他考取功名。以林珏和顾时年斗嘴的头脑来看,日后,必定在官场有他的一袭之地。 他日,她敲响登门鼓,望林珏看在她救她一命的份上,为她说上一两句好话。 林珏的卖身契就以他痊愈为期。苏卿墨绞尽脑汁的想着,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低头奋笔疾书…… 林珏拿着苏卿墨递给他的契约书,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 契约书 甲方苏卿墨为乙方林珏治病期间,乙方需遵守,三从四德。 娘子出门要跟“从” 娘子命令要服“从” 娘子讲错要盲“从” 娘子化妆要等“得” 娘子花钱要舍“得” 娘子生气要哄“得” 娘子生辰要记“得” 以上是乙方林珏作为甲方相公期间的三从四德。 此契约书在乙方签字后立刻生效,期限为甲方治好乙方为止。 甲方:苏卿墨 乙方:_______ “娘子……”拿着契约书,林珏是哭笑不得。 “怎么样?可以做到吗?只要你做到,我保证倾尽所有将你治愈。” 林珏太不乖了!大冷天不是出门在村里溜达,便是坐在桌前看书,这个契约书可是苏卿墨想了好久才想到的。用来约束林珏再好不过了。 “墨儿……为夫只听过女子的的三从四德,这男子的三从四德为夫闻所未闻。” “娘子可以为为夫解读一下吗?何为三从四德?” 林珏举着契约书,迷惑的眼神看着苏卿墨。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在你治病的期间,你一切都得听我的,我说东,你不能往西,我去北,你绝对不能往南。” “那何为痊愈为止呢?”林珏又问。 “痊愈为止就是痊愈为止啊!等你痊愈了,我就告诉别人,我们性格不合,合离了。你离开后我们就再无瓜葛。” 苏卿墨大大咧咧的说着,没看见她越说,林珏的脸越黑,常年挂在嘴边的笑意收拢,摄人心魄的眼眸寒风裹着冰雪,绝美的脸上,散发着山雨欲来。 “墨儿的意思是,为夫是个暂时的?”林珏忍着寒凉,冰冷的问道。 “对啊!我未婚先孕,村里人要将我浸猪笼,刚好村长误会了你,我缺一个临时的相公。” “你放心,等你痊愈,你就可以离开了。暂时当我的相公,便是你的诊金了。” 苏卿墨嘴瓢,又有些缺心眼!林珏难看的脸色完全没有入她的眼,非常诚恳的说着。 闻言,林珏周身的气势达到了冰点。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顾时年可是说过,他是我的孩子。” 林珏看着眼前这个缺心眼的女子,咬牙切齿的问道。 “啊……”听到林珏这么一问,苏卿墨微愣了一下,“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顾时年有说过这句话?” 苏卿墨矢口否认。 林珏终于体会顾时年要打开苏卿墨脑子看看的想法。 这个没心肝的女子,睡了他就跑,自己亲口说孩子是他的,那晚他亲耳听到的。 林珏掀开被子下床,冷着脸靠近苏卿墨。 “……你……要……干嘛?” 林珏周身骇人的气势,苏卿墨一个紧张加心虚,开启她比鬼还难听的嗓子问道。 “我……我……”林珏前进一步,苏卿墨后退一步,直到身子靠在墙上。 “墨儿……你说过,人的眼睛不会说谎,孩子不是我的你心虚什么?” 林珏将苏卿墨控制在墙与他的怀抱之间,摄人心魄的眼眸盯着苏卿墨。 周身是林珏身上的草药香,苏卿墨心虚的心如擂鼓,低着头不敢看林珏的眼睛。 林珏太可怕了,他的那双好看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只要你一说谎,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我……我……”苏卿墨紧张到结巴。心虚的缩着脖子,早知道她就不写什么契约书了。 “墨儿……你抬头看着为夫,看着为夫的眼睛告诉为夫,你真的就只是在利用为夫吗?” 顾时年说过,苏卿墨不过是想借他的种生个孩子,至于认他这个相公,本就是不被浸猪笼的借口。 是他自己想多了!想留着她身边与她白头偕老! 他承认自己有过私心,他的目的一直不单纯…… 活了二十三年,他算计人心,从未算到自己会沉沦在身前这个女子的身上。 “墨儿……”林珏语气里散发着伤痛。 闻声,苏卿墨抬头,撞见林珏眼中受伤的神情,心不由自己的痛了一下。 肚子里的孩子,同样感觉到了来自爹爹的哀伤,用力的动了一下。 第72章 自己挖的坑,埋了自己 “墨儿……你看着为夫的眼睛告诉为夫,你真要做那个背信弃义,抛弃糟糠夫君的女子吗?” “啥?”林珏在说啥? 苏卿墨听不懂了! “古代不是只有糟糠之妻吗?什么时候有糟糠夫君了?” 苏卿墨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我在那?我是谁?的表情。 “墨儿都给为夫写了三从四德,为何没有糟糠夫君?” 来自林珏的灵魂拷问,苏卿墨整不会了。她后悔了,后悔写什么破契约书。 “那个……林珏,契约书就当我没写,你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你说,要我什么时候治好你,我尽我所能的尽快让你痊愈。” 周身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林珏,还是尽快治好他,让他离开的好。 她也不想让他考功名,在复仇的路上助自己一臂之力了。 林珏自带的气场太强大,她齁不住。 苏卿墨本是安抚林珏的话,岂料,话音未落,林珏周身的气势如天界下凡的神灵,清风细雨中夹杂着毁天灭地的冰寒。 “苏卿墨,为夫再问你一遍,为夫与你的一夜洞房,你认还是不认?” 林珏眼神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冰冷,言辞犀利,挂在嘴边的笑意,收敛在唇角。 一眼看过去,林珏好看的眼眸,似落叶迎着狂风,苏卿墨心里咯噔一下,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本意是玩笑坑林珏一下,哪知道,被林珏揪住了小辫子。 原主你就是个无敌大坑货,惹一个恶魔就算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绵绵的小奶狗,气势比恶魔还让人胆寒。 “呜呜……”苏卿墨不干了!她要回到之前的世界,回去做她冷酷,暴戾的外科一把手。 “墨儿,为夫还等着你的回答,你确定要让为夫做糟糠夫君吗?” 妈呀!怎么又绕回来了!做个单身狗不香吗? “那个……林珏,什么是糟糠夫君?你不是说你未婚吗?”苏卿墨心虚的不行,越说头低得越低。 苏卿墨不能出声,林珏靠苏卿墨的唇动的幅度辨别她说的什么。 前面一句林珏看清了,后面一句,林珏半是蒙,半是猜,摄人心魄的眼眸里射出骇人的寒光。 “墨儿,是在怪为夫没有给你一场婚礼吗?” “啥?”林珏又在说啥?苏卿墨整个人懵逼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林珏欠她一个婚礼了? 和黑化的林珏说话,苏卿墨总感觉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墨儿说为夫是未婚,不是暗示为夫要给娘子一场婚礼吗?” “娘子放心,等为夫病愈,一定给娘子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尼玛…… 她什么时候暗示林珏欠她一场婚礼了? “林珏,你说的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不是说孩子的事吗?怎么说到婚礼上了? “墨儿有什么听不懂的,等大婚的时候,为夫一一为你解答。” 特么的……林珏在说什么?怎么又整到大婚上去了? “不是……林珏,我们是不是说的跑题了?我们不是在说契约书的事吗?”苏卿墨一脸懵逼的说着。 “为夫是在和娘子说契约书的事,为夫觉得娘子的契约书有问题,为夫想改改。” “怎么改?” “娘子写的字,错字太多,为夫写,墨儿签字。” 话落,林珏收起自身的气势,落座在桌边的凳子上。 不是,等会…… 苏卿墨整个人懵逼到找不着北! 她的意思是,契约书不作数……不要了! 林珏的字很漂亮,苍劲有力,一撇一捺甚是有韵味。 “墨儿,为夫修改好契约书了,你过来签字。” 林珏修改契约书的动作太快,苏卿墨整个人处于关机时,他已经将重新书写好契约书,握着苏卿墨手,在上面签完字。 “墨儿,契约书签完了,放在为夫这里保管,为夫定遵守娘子的三从四德,做个好相公。” 话落,林珏将字迹干透的契约书折起来放进怀里。 契约书的整个过程,苏卿墨一个字都不看见,就这般稀里糊涂的签完了。 顾时年拿着房契,地契回来,苏卿墨眼神呆滞的坐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屋外的大野猪发呆。 “苏卿墨……” 顾时年唤了苏卿墨两声见她没反应,伸手推推她。 “???”苏卿墨抬起头。眼底无光,整个一智障的模样,吓了顾时年一大跳。 “苏卿墨,你怎么又变傻子了?陈富贵来家里打你了?” 苏卿墨这种呆滞的眼神,顾时年看了快十九年,这才刚好几天,不会又变会那个傻子了? “苏卿墨……墨儿……”顾时年心下急了,扒开苏卿墨披散的头发,看她脑子哪里受伤了,变成这般模样? 苏卿墨不会梳古代的发型,过臀的头发,要不散落着,要不用发带随意的绑。顾时年检查起来特别方便,眼睛在她的脑袋上看一眼便知道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怎么就傻了呢?” “苏卿墨……” 顾时年冷着声音大吼一声。 苏卿墨缓缓的转动眼珠,涣散的眼神一点点聚焦。 “顾……”苏卿墨喊了一个字,嗓子疼的厉害,泪眼婆娑的看向顾时年。 顾时年蹙眉,内敛的眸子,似天边的骄阳,“谁欺负你了?” “是不是林珏?” 苏卿墨机械性的摇摇头! “我……欺负……他了!”五个字,苏卿墨吐的很是艰难,话落,推积在眼眶里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 她才不会告诉顾时年,她是被林珏的气势吓到了。以为自己捡了个小白兔回家,哪成想,这分明就是隐藏的大灰狼。 本想挖坑给林珏跳,可就在林珏收起契约书的一霎那,苏卿墨有种自己挖的坑,里面埋得是她自己的赶脚。 “你欺负林珏你哭什么?难道你把林珏打的半身不遂了?” 顾时年明显的是在幸灾乐祸! 苏卿墨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她哭是因为嗓子疼。 “不能说话,偏要说话,疼死你活该。”顾时年很不给面子的揶揄。 “你不是有药膏吗?我娘的脸都好了,你的怎么还没好?” 顾时年嘴上说着苏卿墨活该,身体却很诚实,抓起她的手腕牵着她回林珏屋里上药。 房间里,林珏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契约书看着。低着头,嘴角上扬。 “林珏,你在看什么?笑的像个禽兽。” 顾时年一进屋,逮着林珏一顿嘲讽。 “我在看娘子给我写的三从四德,小舅子要看吗?”林珏嘴上问着,手下不见任何动作。 闻言,顾时年扫了一眼林珏手上的纸张,“三从四德?就苏卿墨这个死女人,她懂的什么三从四德吗?别唬我了,还不知道你在哪弄了这么一张破纸,当成宝贝。” 顾时年对林珏手里的东西不屑一顾。转头看向低着头,不同寻常老实的苏卿墨。 “药膏放在哪?拿出来,我给你上药。” “药?”苏卿墨见到林珏就心虚,脑子有些跟不上顾时年的话。 苏卿墨低头不语,林珏闻言道:“小舅子要找什么药?我给你拿。” “别一口一个小舅子,我不是苏卿墨这个傻女人,也没人承认你是这个家的人。” 顾时年像吃了炸药,冷着脸,毫不留情的回绝。 “小舅子不承认没关系,我有娘子承认就行。何况娘子还给我写了三从四德。” 说着,林珏晃悠着手里的纸张。 见状,苏卿墨羞得满脸通红,觉得林珏手里的纸张特别的碍眼。 纸上写得什么,她都没看清楚过,苏卿墨上前要抢林珏手里的纸张。 林珏淡定自如的收回怀里。好看的俊颜恢复了往日如沐春风的笑意。 苏卿墨抓了个空,不小心差点扑倒了他怀里。 “娘子……” “苏卿墨……” 在落入林珏怀里时,苏卿墨稳住了身形,抢不到契约书,又拿林珏没法子,瞪了他一眼,在另外一头的棉絮下拿起一个盒子,气冲冲的出了房门。 第73章 设计房子 厨房里,苏卿墨解开系在脖子上的头巾,触目惊心的痕迹,不禁让顾时年起疑。 “你的脖子究竟是怎么弄的?这么些天了还是这般难看。” 顾时年给苏卿墨上药,起初看她的脖子不以为然的认为是林珏欺负了她。 边缘的痕迹淡去,隐藏在下面的手指印显现出来。 顾时年黑暗无边的眼眸,似夏季的骄阳落入湖面,波涛汹涌。 上次独自去阳城苏卿墨这个死女人,肯定发生了什么…… 苏卿墨一直沉默着,任由顾时年给她上药。 伤怎么弄的?想起来苏卿墨就气的牙痒痒,心里直接问候的那个恶魔的祖宗十八代。 桃源镇 还是那处隐秘的小院中,魑,单膝跪地,恭恭敬敬。 “查得怎么样?” 骆归留把玩着手里的狐狸面具,帅出天际的俊颜,勾魂摄魄的眸子深不见底。 “回主子,查到了,那位姑娘和苏冰枫系祖孙关系,十四年前轰动整个天耀国的瘟疫,砍头的便是姑娘的爹爹,苏冰枫的女婿。”魑,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答。 “十四年前的瘟疫?”骆归留庸散的咀嚼着魑话里的意思。 “是的!十四年前,天耀国发生大规模的瘟疫,听闻是姑娘的爹爹用错药方导致病情扩散,死了很多人。” “用错药方?”骆归留庸散的语气变冷。 “你速速回京查一查那个人。” “是!” 魑领命退下,骆归留戴上面具,对着空气道,“去阳城。” 大雪纷飞的路上疾驰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里,骆归留好看的手指摩挲着手里的文字。 “女人,发现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骆归留魅惑的唇瓣,眼眸里闪意味不明的光芒。 大青山脚下 “啰……这是你要我买的房契和地契。” 厨房里,顾时年拿出房契和地契放在苏卿墨手上。 苏卿墨看不懂古代的文字,随意看了一眼扔给顾时年。接着搓麻绳。 “苏卿墨,这不是你让我买的吗?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 “怎么看?她又看不懂古代的文字。”苏卿墨心里说着,白了顾时年一眼。 ‘买回来了,你收着就行!’苏卿墨在顾时年手里写着。 “我收着可以,地是一两银子一亩,我买了十亩,房子叔爷爷起初是要送给我们的,最后花了十五两。一起共花了二十五两。” “苏卿墨,地买了,你要做什么?” 顾时年将房契地契放在怀里,问着苏卿墨。 ‘建房子,挖坑泡黄麻,做线绷床啊!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 苏卿墨在顾时年手心里写着。 过于简化的字,顾时年估计是习惯了苏卿墨的“错别字”,“你花那么多钱就是为了挖坑跑杂草?” “咚……”一记响亮的爆栗敲在顾时年的额头上,苏卿墨气势汹汹的瞪着顾时年。 “苏卿墨,你知道吗?买地这些银钱是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你却用来挖坑。” “线绷床是什么?你会做吗?” “当然会。”苏卿墨心里吼道,线绷床可是前世爸爸的手艺,顾时年居然质疑她。 不能说话,苏卿墨只能气鼓鼓的瞪着顾时年。 苏卿墨眼里的倔强,顾时年看在眼里,“好,听你的,你说怎么弄,我怎么弄。” 顾时年终是妥协了。面对如今的苏卿墨,顾时年早没了原则。 房间里,苏卿墨在纸上画着,顾时年看得一头雾水。 “苏卿墨,你画的是什么?” “房子,我画了是房子,用竹子搭起来的房子。” 好在林珏在,有人给她翻译。 “房子?苏卿墨你画得不是院子的围墙吗?”顾时年毫不客气的说道。 白色的纸上,随意的围成一个形状,别说顾时年,林珏也是同样的想法。 “娘子,要养怎么吗?”林珏更绝。 “不是,我就是想画个房子给顾时年,让他建。” 苏卿墨的画风,屋里的两个男子不敢苟同。 “娘子,你要建什么样的房子,你口述,为夫来画。”林珏心疼纸张,接过苏卿墨手里的毛笔。 看着纸上黑乎乎的一坨,苏卿墨无奈的起身将位置让给林珏,自己坐到他对面。 接下来,苏卿墨口述,林珏画,果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人家林珏随随便便画得几笔,都比苏卿墨画得好。 不多时,一个浸泡黄麻的小房子就跃跃纸上。 房子中间挖了个坑,四周搭建的火台,隔壁是几间竹制的房间,木制的地板。火台上能架起一口大铁桶。 “苏卿墨,屋里挖坑我能理解为泡那个所谓的黄麻,隔壁的几个小小的房子是用来做什么的?每一个墙角都得留一个小洞。” 顾时年指着纸上不懂的地方问道。 “这些房子自然是用来沐浴的。” “沐浴?这么多小房间都是用来沐浴的?”顾时年诧异的问道。 林珏一直转述着苏卿墨的话,摄人心魄的眼眸带着笑意的看着。 “对啊!水生叔木工好,我已经让他回家做浴桶了。” “难道泡黄麻不能用木桶?非得在地上挖一个坑?”顾时年提出疑问。 “是要用木桶啊!所以麻烦你明天去买几个大的木桶回来,放在坑里是因为黄麻浸水需要用重物压着,不放坑里怕它受重力不够。换水的时候也不方便。” 林珏一字不差的转达。听完顾时年冷着脸没有说话。 “娘子,房子为什么要用竹子,而不是木头呢?”林珏问。 “木头透气性不好,竹子牢固可抵抗住风雪。” “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天太冷水会结冰,需要在房子里燃起篝火,竹子透气比木头好,再冷些,我们可以在里面看书写字,不会觉得窒息。” “娘子真聪明!”林珏很捧场,笑着夸赞苏卿墨。 听到林珏夸自己,苏卿墨笑眯了眼。 见状,顾时年心里酸溜溜的,“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得我当苦力。” “作为娘子的弟弟,做些苦力活不应该吗?”林珏听出了顾时年话里的酸味,眼眸不动声色的暗了下来。 “说得轻巧,你怎么不做?” “相公是用来疼的,弟弟是用来做苦力的。”林珏浅笑着提醒顾时年,苏卿墨写的话。 闻言,顾时年大怒,“我什么时候承认我是苏卿墨这个死女人的弟弟?至于你这个相公,不过是个冒充的。” “是不是冒充的林某不知道,不过娘子给我写了作为夫君的三从四德却是事实。” 说着林珏从怀里拿出苏卿墨稀里糊涂签字的纸张。 “什么三从四德?我怎么不知道?”顾时年被林珏气得够呛,冷着脸问坐在凳子的苏卿墨。 “我们夫妻间的事,怎可能让小舅子知道呢?” 林珏站起身,护在苏卿墨身侧,低眸,温柔小意将纸张收回怀里。 “娘子,你还想让小舅子做什么?你说我画。” 林珏一口一个小舅子,气的顾时年捏紧了拳头。 经林珏提醒,苏卿墨又想到一些东西。 “苏卿墨,你又让林珏画的是什么?”顾时年压下心中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的怒火,拿起林珏画的躺椅看。 “娘子说这是躺椅,用竹子做的。” 苏卿墨脑子稀奇的想法,就像有一座宝藏等着林珏去挖掘。 “竹子做的躺椅?苏卿墨,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顾时年对苏卿墨起疑,他认识的苏卿墨除了草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了? 苏卿墨摇摇头,在纸上写道,‘被陈富贵打了后,脑子里就多了这些东西,可能是外公教得,我是傻子的时候忘记了。’ 外公年轻时走南闯北,非常时机,苏卿墨只能搬出外公搪塞。 闻言,顾时年深深的打量苏卿墨,她外公走南闯北知道这些不稀奇,可顾时年总觉得苏卿墨在撒谎,在她脸上又看不出半点撒谎的样子。 “竹子能做躺椅外,还能做别的吗?” 第74章 顾秦氏伺候周氏 竹子可以做很多东西!比如椅子,凉床,桌子,…… 苏卿墨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林珏密密麻麻画了一大摞。 顾时年拿着这些纸,幽深的眼眸越发的深沉。 “你外公还教你了一些什么?” 这么多的东西,都能用竹子做。顾时年深感震惊。 “目前记起来的就这些。”苏卿墨才不告诉他,她还知道很多很多。 前世,家在农村,屋后面种了一大片的竹林。爷爷在世的时候就爱捣鼓竹子,后面的竹子跟他的命根子差不多。 小时候皮,喜欢去河里钓龙虾,偷偷的砍了一根屋后的竹子,爷爷追着爸爸屁股后面,打了他好几下。 爷爷很朴实,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屋里的物件,几乎都是爷爷用竹子做的。 看着苏卿墨坦然自若的神色,顾时年眼神又深了几分。 “这些东西看着不错,光有图纸,没人会做。”顾时年说出最关键的问题。 ‘我会做,等我嗓子好了,我教你们。’ 苏卿墨在纸上写着,完全忽视了房间里两个男子怀疑的眼神。 顾时年的疑惑放在表面,他与苏卿墨相处了快十九年,这些日子她千奇百怪的动作和想法,着实让顾时年不得不怀疑她另有其人。 林珏的疑惑和顾时年完全不同,他想着的是,他的娘子还有多少宝藏等着他去挖掘。浅笑间,林珏的眸光再也离不开眼前的苏卿墨。 屋外大雪纷飞,厨房里,苏卿墨在烧水,顾时年在洗菜准备做饭。 林珏身子骨不好,三从四德里说过,娘子的话要听从。所以他留着屋里休息。 往灶堂里加了一把火,苏卿墨用手指点了点顾时年的肩头。 “怎么啦?”顾时年回头问道。 ‘舅母去了快两个时辰怎么还没有回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卿墨在顾时年的后背上写着,眼里闪着担忧的神色。 顾时年在洗菜,苏卿墨手指在他背后写字触感,让他全身酥酥麻麻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放心,我娘没事!她在大福叔家里。” “???”苏卿墨脸上写满疑惑。 “大福叔她娘做下那些缺德事,回家后寻死觅活的,我买地契回来的时候,碰见我娘进大福叔家,我跟着进去看了一眼。” “大福叔的娘,跪在雪地里,说对不起大福叔,要把自己冻死在屋外。” “一激动人昏过去,我娘在那伺候着。” 顾时年的语气很平静,话语里听不出喜怒。 苏卿墨点点头。 ‘舅母是个心善的,我做不到圣母,舅母去帮个忙也好。’ 周氏做过的事,苏卿墨做不到圣母白莲花。 林珏出门解决三急回来,进到厨房洗手,明显感觉到厨房的气氛不对,顾时年冷着脸不似与他斗嘴的活泼。 “墨儿,发生何事了?小舅子怎么愁眉苦脸的?” 苏卿墨在烧火,锅里蒸着精米饭,闻言,抬眸与林珏好看的眼眸相撞。 三从四德的囧事浮上脑门,脸红似九月成熟的石榴。 见状,林珏唇角的笑意仿若挂在天边的上弦月,勾起乱人心神的幅度。 林珏的五官属绝美,俊朗秀逸,夹杂着与世无争四君子,梅,兰,竹,菊,竹独有的清雅。一动一静间,好比那天人落在湖边,美的出奇。 林珏轻轻的落坐在苏卿墨身侧,“可是发生了何时?娘子唉声叹气的。” 林珏容颜太美,苏卿墨不敢直视,低着头,未答话。 灶堂门口,男的俊,女的丑,强烈的视觉感,灶上做饭的顾时年神情恍惚,看见了,当做没看见。 午饭是顾时年做的,精米饭,炒青菜,小葱炒鸡蛋。 陈老五说想在屋里吃,厨房的饭桌上,顾时年没有胃口,吃了几筷子便放下了。 顾时年做饭的手艺很一般,好在苏卿墨不挑食,吃得狼吞虎咽。 “娘子,慢些吃!”林珏在一旁给苏卿墨夹菜。 顾时年放下碗筷,走出了厨房。 屋外顾时年猎回来的大野猪,在外面哼哼唧唧。 心中有怒火,顾时年一脚踢在野猪身上。 哼哼唧唧的大野猪,立马没了呼吸。 听到声响,苏卿墨只是微愣了一下,接着低头吃饭。 “娘子,顾时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看他心情似乎很是不好。” “嗯!他买地回来,看见舅母在照顾周氏,心里不平衡了。” 闻言,林珏看了一眼苏卿墨,缓缓道,“舅母与周氏同为寡母,心心相惜无可厚非。小舅子又何必拘于小节?”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做下恶事,又后悔自己儿子成奴,这种人,何以让人同情?” 出门的顾时年在屋外听到林珏的话,气冲冲的进了屋,开口反驳林珏。 “以怨报德,不值得善待,善与恶不过人的一念之间,周氏的罪恶娘子迟早会与她讨回,舅母心善,又有何错呢?”林珏在一旁劝慰。 “有些事,娘子不在意,小舅子何不顺遂娘子的意思?舅母照顾周氏,娘子选择袖手旁观,我们当做不知,岂不是更好?” 苏卿墨不以为意,“林珏,你想错了!顾时年是觉得舅母和大福叔,一个寡妇,一个鳏夫,同在一个屋檐下会遭人说闲话。” 虽然穿过来没多久,原身与顾时年可是从小一起长大,潜移默归下,苏卿墨还是了解顾时年的。 顾时年看不懂苏卿墨在说什么,林珏看懂后,复杂的眼神看了看顾时年。 “是为夫想左了!” 闻言,顾时年怒声问道,“林珏,方才苏卿墨说了什么?什么你想左了?” 不能和苏卿墨正常交流顾时年勉为其难的让林珏充当翻译了。哪成想他们两个人背着自己说悄悄话,顾时年烦躁的心,怒火到了顶点。 顾时年大胡子脸,眸子中释放着火光,林珏站起身,“小舅子与其在家生气,何不去大福叔家看看,现在大福叔是娘子的奴仆,建房子需要人手,大福叔不是正合适吗?” 林珏说话有涵养,顾时年少时念过书,听出林珏话中的意思,抿着唇,看向进食的苏卿墨,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似有破茧而出的冲动。 周大福家,周氏躺在床上,顾秦氏在一旁伺候着,又是喂饭,又是递水。 作为孝子的周大福,直愣愣的站在墙角,枉费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自家老娘竟然是个恶事做尽的。 周大福两眼无神的看着顾秦氏忙碌,眼前这个形如枯槁的妇人,为何心善至此? “咚咚咚……”屋外传来敲门声。 顾秦氏应声放下手里的碗筷,出门查看。 顾时年阴沉着脸,眼里看不到一丝温度。 顾秦氏心惊,“年儿……你怎么来了?” “娘你不是在这里吗?儿子为何不能来?” 顾秦氏心善,顾时年是她儿子,又怎会不知。只是,他娘照顾谁不好,偏偏来照顾周氏? 自小顾时年除了和苏卿墨亲近些,对谁都是淡淡的。 看着好不容易活泼了些,顾秦氏又这般让他看不惯。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来找娘有什么事吗?” 顾时年的脸色不大好,顾秦氏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是墨儿?还是娟儿?” 听到顾秦氏的话,顾时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冰冷的道,“我还以为娘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呢?” “年儿……”闻言,顾秦氏心慌。 “娘不是喜欢在这里吗?苏卿墨说娘守寡了这么些年,儿子现在长大了,不该耽误你改嫁。” 自己家里的人不管,来伺候这个作恶多端的老妖婆,顾时年压在心里的情绪,灼烧得他眼圈泛红。 这些年,苏卿墨过得是什么日子,他娘难道不知道吗?就因为周氏和她娘一样是寡母养儿吗?她娘就能这般对待待她如亲母的苏卿墨? 第75章 顾时年要嫁母 大青山脚下,顾秦氏的房间里,胡娟儿昏迷着,苏卿墨吃完饭又给她把脉,拿出银针弄醒她。 床上的胡娟儿悠悠转醒,见到苏卿墨,便要下床行礼。 苏卿墨眼明手快的按住她。 “小姐……” 胡娟儿是女子,林珏不方便进来。苏卿墨只能和胡娟儿眼神交流。 按下胡娟儿的肩膀,苏卿墨示意她不要起身。下腹排出瘀血,胡娟儿现在还不能下床。 “可是,小姐……”胡娟儿刚开口,苏卿墨冷着脸,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苏卿墨眼里的不赞同,让胡娟儿只能诚惶诚恐的躺在床上。 端过饭菜,苏卿墨小口小口的喂胡娟儿吃着。胡娟儿吃着眼中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 “小姐,奴婢之前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还这般不计前嫌的对奴婢,让奴婢情何以堪?”胡娟儿眼含热泪,哽咽的说着。 闻言,苏卿墨唬着脸,假装凶巴巴的对胡娟儿呲牙咧嘴。 “婶子觉得情何以堪,往后便好好的弥补之前犯下的错。” 林珏的声音世时响起。 闻言,苏卿墨笑着点点头。 “娘子……”林珏在屋外轻唤。 苏卿墨开门出来。 林珏手里端着一碗药站在门外,大雪落在他的肩膀上,苏卿墨蹙眉,“自己的身体不要了?快会房间休息。” 给胡娟儿开的药方,周水生没那么快抓回来,吃饭前苏卿墨用家里有的药材熬了药。林珏帮忙看火,这会药熬好端给苏卿墨。 看懂苏卿墨的嘴型,林珏道,“好!三从四德,娘子的话要听从。” 林珏眼含笑意的说完,正要回屋。 顾时年冷着脸,全身气势冰冷的回来。 “???”林珏。 “……”苏卿墨。 “顾时年这是怎么啦?这般气势汹汹的?”苏卿墨问着林珏。 林珏看着厨房的位置,“只怕是舅母照顾周氏的事。” 闻言,苏卿墨觉得林珏说的有道理,端着药碗进屋,放在胡娟儿的床边,又匆匆的出来。 “嘭……”屋外,顾时年一脚踹在野猪的身上,原本就奄奄一息的大野猪被他踢飞了好几米远,重重的落在雪地中。 “顾时年,你怎么啦?” 穿越以来,这是苏卿墨见到顾时年正真发脾气的一次。 顾时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势,大胡子底下的脸,冷成冰雕,内敛深沉的眸子,好似被激怒的饿狼,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出去不到半个时辰,顾时年被地狱使者附身了吗?这么恐怖。 天空中飘着大雪,落在顾时年身上顷刻间化作雪水。 苏卿墨和林珏面面相觑! “天冷,你快回屋!别让寒气进入你的身体。”苏卿墨对林珏说。 林珏眼露担忧,站在那不动。 “三从四德,娘子的话要听从。”不得已,苏卿墨只能厚着脸皮搬出她写的三从四德。 “快进屋,我去看看顾时年怎么回事。” 话落不给林珏说话,挺着肚子朝顾时年的脚印追去。 大青山,苏卿墨家废墟的后山上,顾时年一拳轰在竹子上。胳膊粗的竹子发出“啪啪……”的声音。竹叶上的积雪落下,竹子应声从中间破开。 顾时年的手被锋利的竹片划破,鲜血顺着骨节落在皑皑白雪上,开出一朵朵,妖艳的红梅。 苏卿墨赶到时,见状,解下脖子上的头巾,拉过顾时年的手给他包扎。 “顾……时……年你……怎……么了?”苏卿墨眼含担忧。 顾时年周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听到苏卿墨的声音,伸手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墨儿……”顾时年头埋在苏卿墨的发间,一滴清泪落在苏卿墨的脖子上。 “怎……么……啦?”这样柔弱的顾时年,是苏卿墨不曾见过的。 “墨儿……”顾时年重复的喊着苏卿墨。头深深的埋在她的颈窝。他心疼怀里的女人,心疼的不得了。 瘟疫结束后,苏卿墨受到了村里人非人的对待。见到她,人人骂她是庸医杀人犯的女儿,村里人唾弃她,辱骂她,更甚是有人打她。她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她背负着血海深仇,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娘倒好,丢下家里的人去伺候仇人。 “墨儿,别生我娘的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让她去周大福家了。” 顾时年的声音带着祈求,闷声闷气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苏卿墨忍着嗓子刀割一般的疼,开口问道。 “我娘,我娘放着家里不顾去伺候周氏吃喝……” “嗨……”苏卿墨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吓了她一跳。 轻轻的挣脱开顾时年的怀抱,苏卿墨眼中如看笑话一样看着顾时年。 “走……回家!” 话落,苏卿墨拉着顾时年的袖子下山。 大青山脚下,顾秦氏如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站在屋外,眼里大颗大颗的泪水滴在雪地上。 见到顾秦氏,顾时年被苏卿墨安抚好的情绪又要爆发。 苏卿墨手快,拉着顾时年进了厨房。 听到外面的声响,在厨房熬药的林珏走出屋,苏卿墨瞪了他一眼。 “等会再收拾你!” 苏卿墨威胁的话,林珏心下一紧,心里暖洋洋的。 拉了顾时年进厨房,苏卿墨又扶着顾秦氏进来。 看到顾秦氏进来,顾时年转身就要出去。 林珏站在门口拦住他:“小舅子,天寒地冻,娘子怀有身孕,胎气刚稳定了,你是想拿她的生命开玩笑吗?” 闻言,冷着脸的顾时年,看向娇小,瘦到脱相的苏卿墨,跨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 “年儿……”顾秦氏哽咽着。 “墨儿,是舅母不对!你劝劝年儿,舅母不要改嫁。舅母再也不去周家了。”顾秦氏泪如雨下。抓着苏卿墨的袖子,哭得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顾时年要顾秦氏改嫁?苏卿墨冷着脸,蹙着眉看向顾时年。 “这是怎么回事?”有林珏在,苏卿墨口语。 “墨儿,舅母再也不去周家了,你帮舅母劝劝年儿。” 周大福家,顾时年蓬勃骇人的气势,吓坏了顾秦氏。 “不知道她是仇人吗?丢下家里大大小小的人去伺候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喜欢去,刚好大福叔休了钱氏,天耀国没有国法不允许寡妇再嫁,娘,当腻了顾秦氏,可以换成周秦氏的,儿子一定风风光光将您嫁出去。” 顾秦氏照顾周氏,顾时年亲眼所见,想起那一幕,顾时年就觉得对不起苏卿墨。 “舅母心善,可怜她们都是寡母,周氏作恶多端,娘子不是罚她每日抄佛念经的吗?她瘫痪,娘子不是也袖手旁观了?” 林珏转述着苏卿墨的话。 闻言,顾时年眼里的冷意越发的浓烈。 “心善是对恶人的吗?” 顾时年冷冰冰的话,苏卿墨听在耳里,扶着顾秦氏坐下。 “周氏对娘子是仇人,对舅母是救命恩人,你出去上工,刘瘸子骚扰舅母,是周氏几次三番的打跑刘瘸子的。” 原主不常在村里走动,顾秦氏是她舅母,对她又好,她的事原主自然是要多关心几分的。 “纵然是这样,有必要丢下家里的人不管不顾吗?”顾时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依旧不赞同顾秦氏的做法。 “知恩图报!舅母心善,总不能看着对自己有恩的人跪死在雪地里?” “周氏毒害我娘,和陈王氏为伍,我就愿意放过周氏吗?我爹爹的冤屈需要有人澄清,周氏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 “舅母是心善,不是傻!” 周氏的仇,苏卿墨是暂且压着的,她要为原身的爹爹洗涮冤屈,光医术,还不足以去掉原身爹爹庸医的名号。 十四年前的真相是什么?总要留下几个证人。 这么浅薄的道理,顾秦氏懂,顾时年居然不懂。 苏卿墨安慰着顾秦氏,给她擦了擦眼泪。 第76章 新科状元,林清珏 厨房里,林珏不加掩饰赞赏的眸光,落在苏卿墨身上。 觉察到林珏炽热的目光,苏卿墨抬起头,心仿佛被烫了一下,脸色微红,随即又快速低头。 林珏嘴角挂着笑意,似晨日里阳光普照。 “娘子,舅母累了这么久,你扶她回屋休息!”林珏好听的声音,轻声的说道。 “嗯!”苏卿墨点点头,扶着顾秦氏回房。 路过顾时年身边,顾秦氏哀怨的眼泪流得更凶,低着头小声的抽泣。 顾时年心里懊恼,苏卿墨为她娘辩解的话,他不置与否,他自己的娘,他比谁都清楚。 苏卿墨扶着顾秦氏回房,胡娟儿喝了药,昏睡着,苏卿墨收走床边凳子上的碗筷。 “墨儿……”顾秦氏局促不安的站在一旁。 苏卿墨没有说话,对顾秦氏露出笑意,推门出去。 出门,顾时年扛着大野猪往外走,手里拿着菜刀。 林珏站在厨房门口,神情若有所思。 见苏卿墨进来,忙接过她手里的碗筷,“墨儿,为夫来洗。” 前世,苏卿墨最烦的就是洗碗,林珏开口,苏卿墨心安理得的当甩手掌柜。 厨房的灶堂里火一直没有熄灭过,林珏舀热水在木盆里洗碗,苏卿墨在往灶堂里加柴。 灶堂旁边有两个熬药的瓦罐,里面是林珏和胡娟儿的药。 “林珏,你说我让周大福签下卖身契,是对是错?” 灶堂门口的凳子上,林珏与苏卿墨排排坐。 “墨儿何此一问?若非不是墨儿出手相救,大福叔早已经离开的人事。他的命是你给的,你让他们签卖身契,就真的是让他们给你做奴仆?” 林珏握住苏卿墨放在腿上的手,“墨儿这么做不过是给他们一份心安理得。” 不得不说,林珏说到了苏卿墨的心坎坎上了。 “墨儿,能与为夫说说十四年前的事吗?”林珏侧目,摄人心魄的眼眸印着苏卿墨瘦成白骨精的侧颜,好听的声音似有魔力。 苏卿墨点点头! 房间里,苏卿墨离开后,顾秦氏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看着躺在床上的胡娟儿,又想想苏卿墨大着的肚子,懊恼,自责,让她的泪腺发达,眼泪如水线,低着头,掩面而泣。 大青山脚下连着大青山有一条宽宽的河流,顾时年在河边架起火堆,手里快速的处理大野猪。 大胡子脸,表情严肃且冰冷! 脑子里回忆着与苏卿墨的点点滴滴,内敛深沉的眸子又冷又冰。 厨房里,随着苏卿墨的话进入尾声,林珏摄人心魄的眼眸深处暗藏着毁天灭地的怒火。 他的娘子,在没有遇见他时,遭受了这般惨痛的人生。瘟疫会传染,林珏大苏卿墨两岁,他的爹娘同样死在了瘟疫中,原以为自己无依无靠,和他的娘子比起来,他又是那么的,让他遇见了她。 他带着目的而来,一为治病,二为寻人,医者,竭尽所能的帮助别人,他娘子的爹爹落下了个尸骨无存。 “墨儿……”林珏轻唤。 “嗯!” “这便是你口中的血海深仇吗?” “嗯!”苏卿墨点点头。“作为女儿,爹爹惨死,明知他的冤屈,我岂能不去替他申冤呢?” 苏卿墨语气平静,来之原身的怨气,让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火光映在眸子里,升起一团复仇的火焰。 “爹爹是冤枉的,墨儿不曾去京城告状过吗?”林珏的眸光离不开苏卿墨。 “当今的皇上是个明君,墨儿就没有想过告御状吗?” “几年前有去告过,没等见到皇上,路过新科状元的轿子就被人打了个半死不活。”话落,苏卿墨自嘲的笑了笑。 原主也曾想方设法的去过京城,那是外公临终前,让她去告状的地方。 人是去了,被打了半死丢在路边,若不是复仇的理念支撑着原主,早在多年前,原主便就香消玉殒了。 闻言,林珏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罪恶感,“墨儿是几年前去的京城?” 听到林珏的话,苏卿墨在原身的记忆中努力的搜寻,“好像是辛丑年……” 苏卿墨不懂古代的年份,原身的记忆中模模糊糊好像是这个年份。 “具体的,我记不清的,当时的我还是个傻子,记忆中好像就是这个年份。” “辛丑年?”苏卿墨的话一出,林珏脸上的血色褪去,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的娘子。 “娘子记不清年份,怎么知道自己拦下的是新科状元的轿子?”林珏握住苏卿墨的手,手心里冒冷汗。 “这个?……”苏卿墨挠了挠鬓角,眼神迷茫的想着,“打我的人好像是这样说的。” 苏卿墨不确定的话,林珏心提到了嗓子眼。 “除了这些,墨儿还记得别的吗?你看见过轿子里,坐着的人的模样吗?” 苏卿墨不懂林珏为什么会这样问,好奇的眼神看着林珏,不知道是不是苏卿墨的错觉,她在林珏的脸上看到了紧张。 “墨儿……” 林珏轻唤,苏卿墨回神,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摇摇头。 “我没见过轿子里面的人,不过隐隐约约好像听到轿子里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了。” 苏卿墨的话落下,林珏全身如掉进冰窟,“墨儿可还记得你进京告状是几月?” “三月。”这个问题,苏卿墨在林珏话落之际,冲口而出。 “轰……”林珏脑子里的画面定格,摄人心魄的眼眸,似水流年般的盯着苏卿墨。 “墨儿,为什么确定是三月呢?”林珏强压下呼之欲出的答案,问道。 “二月殿试,三月三踏春节,新科状元,会在集市上路过,我就是那天拦轿的。” 这个日子原身的记忆非常清楚,外公在世时告诉她,三年科考,每次三月三踏青节这天,新进的新科状元,便会踏马游街,让世人瞻仰新科状元的风采。 “嗡……”闻言,林珏脑子嗡嗡作响,握住苏卿墨的手如滚烫的岩浆,快速放开。 “墨儿,为夫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林珏可谓是落荒而逃。 今年是戊申年,距离辛丑年七年有余。 辛丑年,新科状元,林清珏! 不正是自己吗? 林珏稳住身形,压制住心田的波涛澎湃。出门前,余光看向,坐在灶堂门口小小的身影。 林珏不同寻常的举动,苏卿墨心大的没有放在心上,听到林珏说累了,立马点头,让他快回房。 厨房里熬着药,苏卿墨端了一碗进屋。 林珏靠坐在床头,神情呆滞的看着手里的纸张。 原本写着契约书的三个大字,换成了苍劲有力的婚书。 听到开门声,林珏忙收起手里的纸张。 “林珏,你不是说累了吗?怎么不躺下休息?方才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是不是背着我藏了什么好东西?” 苏卿墨端着药进来,刚好看见林珏藏东西的模样,笑着打趣。 “你刚刚拔完毒,需要休息,天冷,寒气入体,我可救不了你。”将手里的药碗递给林珏,苏卿墨瞟见枕头下压着的纸张,眼里闪烁着狡异的光芒。 林珏端着药碗,将苏卿墨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小口小口的饮着碗里的药汁,眼眸里是大地春回,万花齐放的深情。 “林珏,你快喝药,喝了我给你把把脉。”苏卿墨做坏事,心里难免会有些紧张,眼神游荡,就是不去看林珏压在枕头底下的纸张。 闻言,林珏性感的薄唇,饮药汁越发的慢了。 看着林珏的薄唇,苏卿墨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用口给他喂药的场景。 喉头紧了紧,一股如火烧的热气直冲苏卿墨的脑门,蜡黄的小脸,“腾……”的一下子,如煮熟的虾子。心跟着“砰砰……”乱跳。 “墨儿,为夫好看吗?” 不知何时,林珏已经喝完了碗中的药,眼含笑意的盯着苏卿墨。 第77章 论太傅单身狗 “轰……”这下换苏卿墨脑子炸了。 想她现代都市的大龄剩女,电视上什么样的男生没见过,想她堂堂军区医院外科一把手,对着一个古人的红唇,乱了心跳。苏卿墨捂着脸红到了耳朵尖。 真特么丢人! “墨儿,为夫长的不好看?娘子怎么捂住了脸?”林珏嘴角露出舒心的笑容,眼眸中是对待苏卿墨才有的调皮。 林珏拉了拉苏卿墨捂住脸的衣袖。苏卿墨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林珏有毒?问得都是什么话? 指缝中,看见林珏调笑的俊颜,苏卿墨拿下手,奶凶奶凶的瞪着他。 “姐看过比你更帅的。” 苏卿墨嘴瓢,说得都是些啥?完了她自己忍不住鄙视自己。 “墨儿见过比为夫更好看的男子?”林珏眼含笑意,语气假意酸溜溜的。 “那是自然!”苏卿墨说着,心里嘀咕,“带面具的那个,颜值和你就不分上下。” 闻言,林珏收起嘴边的笑意,“墨儿在何处见到的?” “阳城啊!”苏卿墨嘴快,脱口而出。 “阳城?”林珏好看的眼眸深沉下来,“难道是他?” “林珏,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话题打岔,苏卿墨脸上的热气退了下去。搬来椅子坐在床边伸手为林珏把脉。 闻言,林珏脑子里闪过一张绝世惊艳的脸。 把脉完,苏卿墨抬头看向林珏,林珏好看的眼眸是她看不懂的所思。 “???”苏卿墨不解,她说错什么话了吗?林珏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 “林珏,你怎么啦?”苏卿墨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是我说错什么话吗?” 闻声,林珏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摇摇头,“为夫是在想,墨儿说的好看的男子,是否是墨儿的心上人?” “心上人?” “嗯!”林珏紧张到心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想着,若是苏卿墨点头,他该如何做出抉择? 眼中是林珏紧张的神色,苏卿墨很是不解的摇摇头,心中大吼,“怎么可能,那家伙是仇人差不多。” 苏卿墨摇头,林珏的眼睛亮了一下。 “林珏,你怎么会想到这些?”苏卿墨很是厌恶那个带面具的家伙,林珏问那个恶魔是不是她的心上人,不知道林珏在紧张什么? “难道说,林珏对自己的颜值没有信心?” 苏卿墨疑惑的表情,林珏眼底染上笑意,“是怕墨儿觉得为夫不够俊,嫌弃为夫。” “怎么可能?当只单身狗不好吗?”苏卿墨撅着嘴巴,一副林珏你是白痴的眼神。 “单身狗?”林珏觉得这个词汇新奇。 “单身狗是什么狗?”林珏茫然的问道。 “单身狗不是狗,是形容,没有心上人,没有对象的男女。”苏卿墨不以为意的答。 “墨儿有为夫了,怎可是单身狗?”林珏不喜欢苏卿墨说这个词汇,伸手抓住苏卿墨的手,眼底慌乱。 “墨儿有为夫,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你才不是单身狗。” 生怕苏卿墨跑掉,林珏大手包裹着苏卿墨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心。深情的唤道,“墨儿……” 林珏的手心凉,失措的样子,就像孩子深怕失去妈妈的模样。 苏卿墨笑着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你想多了,我有孩子,怎么会是单身狗呢?” “单身狗,说的是像你这样没有成家的人。” “为夫也不是单身狗,为夫有娘子,有娘子肚子里的孩子,为夫也不是单身狗。”苏卿墨的话方落,林珏急声否认。 林珏微红的脸,局促的神情,苏卿墨一时看呆了眼。 “哪有人上赶子做人家相公的?”苏卿墨调侃林珏。 “没有上赶子,是为夫心甘情愿想娶墨儿的。” “我爹爹的冤屈还没洗涮呢!等以后洗涮了再说。” 苏卿墨轻松的样子,明显是误会了林珏的话,林珏的心被扎了一下。 “墨儿想要给爹爹洗涮冤屈,可有想好什么法子?”不管眼前的女子是如何打算的,林珏打定了这辈子绝不放手。 闻言,苏卿墨道,“陈平贵不是有神医的名号吗?我也会医,医术比他好了不知多少倍,他那种人都能是神医,我也可以。” “墨儿的医术为夫觉得甚好,要开医馆行医,需得行医证。”林珏道。 “行医证,好说啊!我可以去考。”苏卿墨还以为自己在前世呢,行医证说考就能考。 “墨儿可知道在哪里考吗?” “这个嘛?”苏卿墨确实没想到,“等叔舅的儿子回来,我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顾大壮的儿子是桃源镇的县令,他肯定知道。 苏卿墨瘦到脱相的脸,神采奕奕,林珏握抓住苏卿墨另一只手放进被子里,“墨儿可知开医馆需要行医证是谁提出来的吗?” “???”苏卿墨。 “当朝太傅提议的。” “当朝太傅?”苏卿墨不解的看着林珏,忽视了林珏抓着她的手放在被子里。 “嗯!当朝太傅。七年前的新科状元。”林珏一步步的在试探苏卿墨。 苏卿墨迷惑的抽出手,“这和我考行医证有什么关系?” 林珏手心落空,看着眼前这个时而精明,时而糊涂的娘子,眼里的爱意装满了整个心田。 “当朝太傅体弱多病,江湖术士络绎不绝的登门为他治病,多数都是一些徒有虚表之人,是以,他便提议皇上,凡在外行医者,需要行医证。”林珏解释着行医证的由来。 “行医需要行医证,无可厚非啊!我现在只能算无证行医,等卫国哥回来,我问问他,要去哪里考,我就去考一个。” 闻言,林珏,不知道该赞赏她娘子的通情达理,还是该失落他娘子没能明白他的暗示。 看着斗志勃勃的苏卿墨,林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林珏你怎么啦?叹什么气?是对我没有信心吗?” “为夫在感叹,当朝太傅若是和娘子相识,只怕会引你为知己。” “???”苏卿墨。 “什么意思?” “当朝太傅提议医者须有行医证才能行医,这事在朝廷上引发了争议,目前还为得到落实,他就病发了。” 闻言,苏卿墨蹙眉,“感情就是,还没有实行?” 那那个面具男说购买银针需要行医证的话,是真?是假? 苏卿墨眼底的光消失,一脸的冰寒。 “也不是,皇上要太傅拟出相应的章程,天耀国行医的人数不胜数,沽名钓誉的人有,像墨儿这样妙手回春的人同样不少,医者治病救人,行医证拟的不好,会引发全国动荡。” 当朝太傅忧国忧民,在百姓的心里地位颇高,他提出问题,是全国关心的问题。 “不是说当朝太傅已经死了吗?行医需要行医证的事不了了之了是吗?”苏卿墨想起第一次去阳城的路上,牛车上几个妇人说的话,口无遮拦的问道。 闻言,林珏哭笑不得,“太傅体弱,并没有病逝。行医需要行医证,这事皇上还在考虑中,一切要等太傅病愈才能提上日程。” “林珏,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了半天,苏卿墨终于抓到了林珏话里的重点。 林珏浅笑着,眼里是碧波无垦的宁静。 “为夫读过几年书,有幸去参加过科考。” “你参加过科考?难怪你写的字那么好看。”苏卿墨这下明白了。 “那你考的怎么样?” 原本还想着供林珏考科举,一听到林珏说他参加过科考,苏卿墨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太傅,什么行医证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苏卿墨凑近林珏,璀璨的眼眸如星空落入大海。 “还不错。”林珏摄人心魄的眼眸满眼都是苏卿墨。 “还不错是什么?你考上了秀才?还是进士?”苏卿墨兴奋的问道。 苏卿墨的呼吸近在咫尺,如清风,如细雨,撩动着林珏的思绪。 张口,一句“新科状元”差点冲口而出。 第78章 顾时年训母 “墨儿这般问为夫,为夫该如何作答?” 林珏眼眸里印着狡诈的女子。那是他,初为心动,有了她,眼底再也装不下别人的女子。 林珏握住苏卿墨使坏的手,将这个时而糊涂,时而精明的娘子轻轻扣在怀里。 “娘子,写给为夫的三从四德,岂有偷回去的道理?” 苏卿墨的目的一直都是林珏压在枕头下的纸张,故意的靠近,林珏早防着苏卿墨。 苏卿墨的美人计用的不错,温润的呼吸,淡淡的体香,林珏,心沉沦了,摄人心魄的眼眸里,心里,满满的皆是她的身影,她的气息。 林珏半靠在床头,苏卿墨一手越过他的身子,欲拿枕头下的三从四德,一手撑在床沿,耳旁是林珏带着药香的呼吸,手心是林珏冰凉的大手,十指紧扣。 有林珏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至于压在林珏身上。 苏卿墨前世从未牵过男生的手,若有,便是小时候爸爸温暖的手掌传递的父爱,若有,便是小时候弟弟小手传递的依赖。 和男子,苏卿墨前世,今生,唯有现在。 心“砰砰~”的跳着,羞涩的红晕爬上苏卿墨的脸颊。 肚子里的孩子表达着他们的不满,用力的动了一下。 娘亲太丢人了!偷东西被抓包。 感知到胎动,苏卿墨后退一大步,林珏的手与苏卿墨十指紧扣,猝不及防被他拉下床。 “林……”苏卿墨大惊。 “为夫没事!”林珏半个身子落下床,一手撑着地面,“墨儿,不要说话,当心嗓子。” 苏卿墨刚开口林珏打断了她。 松开十指紧扣的手,苏卿墨弯腰扶起林珏,好看的眸子里满是错愕。 她干了什么? 低眸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有林珏手心的味道。 “墨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苏卿墨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怎么这么傻,不会放手的吗?” 林珏回到床上,眼中是苏卿墨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掐痕,伸手抚摸,满是心疼。 “伤你的人,墨儿可还记得样貌?” 林珏身上,有着誓不罢休的气势。他的手心很凉,指间轻抚的动作,如雪花亲吻。 苏卿墨瞪了一眼林珏,“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我的脖子,你的小命不要了?” 林珏摔下床的一瞬间,着实吓坏了苏卿墨。 现在的林珏是个瓷娃娃,苏卿墨不理会于林珏的话,伸手为他把脉。 气虚紊乱,体内的毒素又卷土重来的趋势。 卧槽…… 林珏这是什么破身体,摔一下,居然激发了体内的余毒。 苏卿墨蹙眉,“毒,有复发的趋势,这几日你好生静养,等肚子里的孩子平稳些,我去寻一寻解百草。” 林珏是患者,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症。苏卿墨与他,从来不加隐瞒。 “墨儿又要上山?” 苏卿墨点点头。林珏抓住她的手腕,美轮美奂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怒气,“为夫不允许。” “若是因为为夫墨儿有个意外,为夫宁愿多等些时日。” 林珏的病一直是苏卿墨记挂的大事,摔一下,林珏体弱的性质,让苏卿墨不得不从新改变治疗方案。 “你休息,我去给你熬药。” 留下一句话,苏卿墨快速的离开房间。 “墨儿……”看着苏卿墨离去的背影,林珏从未有过的痛恨自己的身体。 厨房里,苏卿墨的内心不平静,肚子里宝宝们活跃的厉害,胎动的很频繁。 似知道娘亲的心思,提醒着娘亲,肚子里还有他们。 “宝宝,你们要乖乖的,娘亲有洗涮你们外公冤屈的责任。” “咱们要不出手,一出手就得一鸣惊人。” 苏卿墨心里在和肚子里的孩子交流。林珏的担忧,她又何尝不知? 作为医者,在面对患者时,应该想尽办法的助他痊愈。 厨房里熬制的药方,已经不再适合林珏,拔毒是个冒险的方法,治得了一时,治不了一世。 回房,苏卿墨拿来草药在厨房里炮制。有些草药炮制了才能用。 临近傍晚的时候,顾秦氏从房里出来,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 “墨儿……”见苏卿墨在厨房里忙活,顾秦氏愧疚的唤道。 “舅……”苏卿墨刚一张口,嗓子疼的厉害。 见顾时年哭肿的双眼,苏卿墨迎上前,为顾秦氏擦掉了眼泪。 “墨儿,你不怪舅母吗?” 顾秦氏流着泪,声音哽咽,语气里不难听出自责。 苏卿墨笑着摇摇头。 “可是,年儿……”顾秦氏有些说不下去,低着头,小声的哭泣。 苏卿墨拉着顾秦氏的手,坐到灶堂前,用袖子为她擦去落下的眼泪。璀璨的眼眸,清澈见底。 “舅母的好墨儿!”苏卿墨的善解人意,顾秦氏再也绷不住心里的愧疚,抱着苏卿墨失声痛哭。 顾时年在外面处理好野猪回来,未进屋子,便听到他娘的哭泣声。 大胡子脸,眉头皱的好似打结! 跟在身后的周水生,牛车上装着满满的一车野猪肉。 他赶车牛车去桃源镇抓药回来,恰好遇见处理完野猪的顾时年。 “水生叔,小姨在我娘的屋子里,你去看看她!” 顾时年支开周水生,进到厨房,拉开顾秦氏和苏卿墨。 “不知道自己身怀有孕吗?抱着就会哭哭啼啼的人,你是想生一个愁眉苦脸的孩子吗?” 古人云,相由心生,多和爱笑的人在一起,你也会爱笑,和爱哭的人在一起,剩下的便是愁眉苦脸。 顾时年含沙射影的讽刺他娘,苏卿墨不爱听,清澈见底的眸子,燃起小小的火苗,一巴掌拍在顾时年的后脑勺上“啪……”得一声,清脆悦耳。 纵然顾秦氏照顾周氏惹怒了顾时年,顾时年这翻言辞犀利的话,讽刺了顾秦氏,又诅咒了苏卿墨肚子里的孩子。 苏卿墨不高兴了,打完后脑勺,又踹了顾时年一脚。 “年儿,娘知道错了!”听到顾时年的话,顾秦氏憋回落下的眼泪,小心翼翼的开口。 闻言,顾时年当顾秦氏为空气,周身的气势冷冽了几分,拉着苏卿墨出了厨房。 “你要留下周氏当证人,我不反对。若你敢出手救她,别怪我不念亲情。” 顾时年这话,很显然是说给厨房里,顾秦氏听的。 闻言,顾秦氏走出厨房,“年儿,娘再也不去了!娘知道错了。” 哭了一下午,想了一下午,顾秦氏悔不当初。 “年儿,娘错了!娘真的知道错了。” 报恩有许多种方法,不能因为周氏救过她,放下家里的人不管。周氏是对她有恩,墨儿难道对她没有恩吗? 顾秦氏的话,顾时年当做耳旁风,厌恶的眼神看向顾秦氏,“顾秦氏娘若觉得做够了,娘看上谁,儿子定风光的将您嫁出去。” 顾时年还是在周大福家的一番说词,别说苏卿墨为她开脱,那个理由,算是真的,他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年儿……”顾时年的话落,顾秦氏害怕的又要落泪,又怕惹顾时年更生气,硬生生的憋在眼眶里。 闻言,苏卿墨用力的踹了顾时年一脚。不满的眸子,怒气冲冲。 “苏卿墨,你踢我我也要说,周氏可怜,你不可怜?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又是怎样拉我们出陈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悲催的人生,是谁造成的?” 顾时年心疼的看着苏卿墨,话锋一转,眼神冰冷的看向顾秦氏,“自己软弱,受人欺负,心善是否有个限度?每次都要我三催四请,您才肯回来了吗?” “您口口声声说苏卿墨是您的命,在外人面前,她连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都不如。” 顾时年的情绪是彻底爆发,对顾秦氏有生以来第一次指责。 话落,拉着苏卿墨进了林珏的屋子。顾时年不想让苏卿墨看见顾秦氏的脸,他自己同样不想看见顾秦氏。 第79章 顾时年吼苏卿墨 拉着苏卿墨进屋,屋里破旧的桌子上放着一壶冷掉的茶水,顾时年对着茶壶,仰头一口饮尽。仿佛这样,才能消除他内心的怒火。 顾时年是真的恼怒了!上一次不知情,照顾周氏,顾时年忍了,这一次,伺候的越发勤了,放着家里的人不管,给恶人床前尽孝。 周氏是她顾秦氏的什么人?需要她这样尽心尽力的去伺候吗? “小舅子,你为何不设身处地的站在舅母的立场想一想呢?” 屋外的话,林珏听得一清二楚。开口劝道。 “林珏,不要一口一个小舅子唤我,你没资格教我做事。”顾时年重重的将茶壶放在桌子上,心里的怒气无处宣泄。 顾时年气头上的话,林珏未放在心上,笑着摇摇头。 “你笑什么?”顾时年阴沉着脸,语气冰冷。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设身处地为她想?我若不设身处地的为她想,等村里的人开始编排她和别人有什么的时候,再去制止吗?” 顾时年的声音穿透力十足,立在屋外的顾秦氏听在耳里,每一个字,都仿佛给了她一个巴掌。 在小村庄生活久了,脑子似乎也被同化了。 屋里,苏卿墨和林珏对视一眼,默默的给林珏竖起大拇指。 林珏真的太厉害了,舍身取义,激怒顾时年,诱导他说出心里话。 “林珏,你真棒!”苏卿墨赞赏的目光,取悦了林珏,他好看的眼眸中荡漾起碧波粼粼。 苏卿墨靠在床边,林珏的手从被子伸出来,与苏卿墨的手十指紧扣。 林珏很喜欢这种感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年少时,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有动心的一天。不是因为她肚子里孩子,只是因为她,医馆咳嗽时的惊鸿,一眼万年! 他寻她而来,带着目的。村长形容她样貌时,他便知道,他找的人就是她。 是相公吗?再有人问他,她是他病痛折磨的噩梦,他可还会义无反顾的应下? 林珏庆幸,手里握住的是她,与她相遇,只要他不死,受些苦楚又如何? 手被林珏握住,苏卿墨不适的想要抽回。感知到苏卿墨的抗拒,十指紧扣的手,林珏握得越发紧。 苏卿墨不喜的蹙眉,又不敢用力,她怕再一次将林珏扯下床。 转眸,苏卿墨冷着脸看向,笑的如沐春风的林珏。 林珏很帅,纯天然的大帅哥,似精雕细琢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大眼,浓眉,病态白的皮肤,性感的红唇似成熟的水蜜桃,光滑,多汁,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感。 顾时年沉浸在怒气中,没有注意到床边两人的小动作。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在顾秦氏的身上,很快她的身上洁白一片。 屋里薄纸糊成的窗上,映出屋外顾秦氏的身影。 顾秦氏形如枯槁的身形在寒风中,显得是那么孤独,那么的无助。 苏卿墨威胁的眼神看向林珏,示意他放手。 得到自由,苏卿墨一脚踹在顾时年的腿上。 顾时年吃痛,含着怒火的眸子看向苏卿墨。 “看什么看?没看见屋外下着大雪吗?舅母冻出个好歹,有你好受的。” 林珏翻译着苏卿墨的话,顾时年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林珏。 眼看着顾时年又要对着林珏发飙,苏卿墨拉着他的手臂出了房门。 屋外,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见苏卿墨和顾时年出来,顾秦氏忙迎上去。 在看见顾时年冰冷的眸光后,跨出去的脚步停在了半空中。 顾时年傲娇起来,不是一般的倔,见状,苏卿墨放开顾时年的衣袖,自动走向顾秦氏。 苏卿墨待顾秦氏,面上带着笑意,不能说话,笑意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牵着顾秦氏冰冷的手,苏卿墨放在手心里暖着。 顾秦氏为她做的,她铭记于心! 进了厨房,熬药的炉子火已经熄灭。 灶堂的大锅里烧着热水,苏卿墨打水给顾秦氏烫手。 顾秦氏感动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顾时年在屋外腌制野猪肉,“嘭嘭……”砍骨头的声音,惊动了在屋里的周水生。 野猪肉很多,家里没地方放。 “年小子,水生叔家里有几个大木盆,俺去拿来。” 顾时年冷着脸,没答话!周水生话落,往家跑。 林珏的药方要换,胡娟儿的药周水生买了回来。 苏卿墨将之前的药渣倒掉,洗干净药罐,从新开始熬药。 顾秦氏默默的在厨房生火做饭。 家里能动的,各司其职,周水生来去很快,不到半个时辰,扛来了一个偌大的木盆。 “年小子,野猪肉用这个装可以吗?”周水生气喘吁吁的问道。 顾时年点点头。苏卿墨听到声音出门查看。 哇塞……好大的一个木盆,好比前世家里的粮仓。 见到苏卿墨,放下木盆的周水生,紧张的忙要跪下行礼。 “别……”一着急,苏卿墨直接开口了。 顾时年在一旁,眼明手快的拉起周水生。 苏卿墨投给顾时年一个赞赏的目光。走到顾时年背后,在他背上写道,‘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样。’ 顾时年回头,苏卿墨对着他露齿轻笑。 “苏卿墨这个死女人说,都是一家人,不需要对她行礼。” 顾时年很是不情愿的翻译着苏卿墨的话,话落不再看她一眼,低头处理野猪。 听到顾时年的话,周水生诚惶诚恐的呆立着。 “小姐……” 苏卿墨摆摆手,在顾时年背上写道,‘唤小姐我听不惯,喊我的名字!这样亲切。’ “苏卿墨这个死女人说,喊小姐难听,她的名字好听,喊她的名字。” 闻言,苏卿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顾时年这个傲娇鬼。她是这样写的吗?很明显顾时年是在恶意报复,丑化她说的话。 顾时年话都说出去了,苏卿墨只能咬牙点点头。 周水生诧异,“俺和俺娘子……” 苏卿墨知道周水生接下来要说什么,不就是卖身为奴吗?她又不是万恶的资本家,卖身契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摆摆手,在顾时年背上写道,‘水生叔你们是长辈,一家人不需要这样。’ “她说,你们是长辈,跪她,她会折寿。” 尼玛…… 顾时年这个家伙,翻译的都是些什么鬼?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苏卿墨这个死女人怎么说,你们怎么做。”顾时年不耐烦的打断周水生的话。 “外面这么冷,你在外面站着干嘛?还不进去。”顾时年就像吃了炸药,凶巴巴对着苏卿墨怒吼。 被吼了,苏卿墨气鼓鼓的踹了顾时年一脚,神清气爽的进到厨房。 药炉子上的药熬得差不多了,苏卿墨倒了一碗,端给林珏。 “墨儿,顾时年吼你了?”药有些烫,林珏捧在手心里暖手。 “对啊!还特别凶的吼我。”苏卿墨撅着嘴告状。 闻言,林珏脸上的笑意扩大,这样的感觉真好,“等下次他再欺负你,为夫帮你出气。” 林珏不加掩饰的溺宠,苏卿墨完全没有接收道,“不用,等我能说话了,我自己怂死他。” 苏卿墨说着林珏听不懂的字眼,神采奕奕的小脸上,是小女儿家家的古灵精怪。 “墨儿可还记得弄伤你脖子那人的样貌?” 多少天了,林珏多次的问起,苏卿墨都避而不答。 “这个嘛?”苏卿墨假装努力的回想,“不太记得了。” 苏卿墨说过,人的眼睛不会撒谎,说这句话时,苏卿墨躲闪的眼神,林珏断定,苏卿墨是记得这人模样的。 伤他娘子!林珏不动声色的眼眸深处,卷起狠绝的漩涡。 “不记得他的模样,墨儿可还记得他的体貌特征?” “红衣,带着狐狸面具。”苏卿墨在心里说道,面上摇摇头,“不记得了,当时天太黑,没看清。” 苏卿墨刻意的没去看林珏的眼睛,林珏好看的眼眸眯了起来。 第80章 骆归留与三胞胎 阳城,玲珑阁雅间 骆归留一袭大红色的华服,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装修奢华的雅间里灯火通明。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眼过之处的悦来客栈,大门紧闭。里面的食客推杯换盏。 雅阁里燃烧着上好的木炭,淡淡的香气围绕在屋内。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饭菜,阳城知府秦慕淮,如饿死鬼投胎,吃的狼吞虎咽。 “我说骆大公子,你都看窗外看了大半天了,悦来客栈里最好吃的东西都在桌子上了,你还不满意?” 最近几天骆归留总盯着窗外发呆,秦慕淮以为骆归留在欣赏雪景,无意间坐到骆归留坐的位置上,才发现,骆归留一直盯着悦来客栈看。 骆归留归来,秦慕淮特意点了悦来客栈的招牌菜来讨好骆归留。 近两天,很多百姓到知府衙门告状,说家里的祖坟被盗。秦慕淮忙得焦头烂额。 属下提醒他,牢里那个昏迷的囚犯不正是盗墓贼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慕淮立马想到帮他抓住盗墓贼的是在回春堂卖草药的姑娘。 秦慕淮死皮赖脸的求到骆归留这里。 “归留,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看在我们小时候的情分上,你就告诉我那个姑娘的住处!” 美食不行,秦慕淮改打起了感情牌。 “眼看着还有两个月便要过年了,你忍心让我死在年前吗?” 盗墓贼,掘开人家的祖坟,让人家的祖先得不到安宁,后世的人得不到庇护,知府衙门外天天围满了披麻戴孝的百姓。 这般损阴德的事,秦慕淮日以继日一点头绪都没有,被受害的百姓,折磨的苦不堪言。 酒壮怂人胆,秦慕淮,仰头喝掉满壶的烈酒,俊俏的脸上,染上了红韵。 “骆归留,我和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别忘了,小时候你被一群千金小姐蹂躏的时候,可是我救你出她们魔爪的。” “如今,我有难,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秦慕淮有些醉了,微红的脸,说话大舌头。摇摇晃晃的从桌上站起身,走到骆归留身边,站立不稳的身子堪堪的往骆归留身上倒。 骆归留厌恶的推开秦慕淮,面具下的脸色可怕到醉酒的秦慕淮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怎么这么冷?”秦慕淮醉言醉语的嘀咕,骆归留推开他,他又贴了上来。 “骆归留,你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被马尚书家的女儿,马白莲强行脱裤子的事吗?是我义气的打晕马白莲救的你……” “还有……”真正是酒壮怂人胆,秦慕淮越说越起劲。 骆归留取下面具,倾世绝伦的脸上,乌云密布。勾魂摄魄的眼眸,周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嘭……”一声巨响,上一刻还在喋喋不休的秦慕淮,就这样被骆归留毫不留情的从三楼的窗户口,丢在了大马路上。 落地,秦慕淮酒醒了一大半,身体疼得感觉肋骨断了无数根。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寒风中夹杂着冰封三尺的冰凉。骆归留与生俱来的气势,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慕淮。面具下的眼眸释放着骇人的杀气。 秦慕淮心下大惊,心中暗恼自己这张破嘴,哪壶不开提哪壶!顾不得身上剧烈的疼痛,秦慕淮赶忙爬起来。 “归留……”秦慕淮战战兢兢的唤道。 骆归留眼中充满杀气,伸手掐住秦慕淮的脖子,如天籁的嗓音,冷冷的开启,“不要以为是我骆归留的朋友,说话就口无遮拦!” 骆归留是个可怕的男人,冷酷,绝情,对女子唯恐避之不及,更厌恶有人在他耳边说起他不爱听的事。 秦慕淮感到一阵窒息,醉酒的脑袋,顷刻间清醒。剪秋的眸子,示意骆归留放开。 “记住,那些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若让人知道,我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骆归留的语气很冷,殊不知,他不让秦慕淮说出去的事,以后他自己求着让苏卿墨知道。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在秦慕淮翻着白眼,快要见阎王的上一秒,骆归留松开了手。 “咳咳……”得到自由的秦慕淮剧烈的咳嗽起来。 感知到骆归留杀人的气息,他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 “咳好了吗?好了就起来。准备马车出发。”骆归留背着手立在夜晚的大雪中,收起自身的气势。 “去哪里?”秦慕淮脑子一时缺氧,有些短路。 骆归留冷冽的眸子鄙夷的看着秦慕淮。 “哦哦哦……我马上去准备。”受到骆归留的眼神召唤,秦慕淮智商归位。 黑暗中,一辆豪华的马车在冰天雪地里急行。 马车内,秦慕淮摸着被骆归留差点捏断的脖子,一脸幽怨的看着闭目养神的骆归留。 骆归留爱红衣,今日破天荒的穿了一身白衣。 “看够了吗?”闭目养神的骆归留,庸散的问道,缓缓的睁开眼睛。 秦慕淮不说话的,盯着骆归留身上的白衣看。他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骆归留,小时候的骆归留长的粉雕玉琢,一声“姐姐”,让他挨了骆归留二十年的蹂躏。 “我穿白衣很稀奇?一直盯着看?”骆归留语气庸散,眼含冷意。 “当然稀奇,我穿开裆裤就认识了你,除了红色,再也没有看你穿过别的颜色。”秦慕淮答。 “这有什么稀奇?穿腻了红色,自然是要换个颜色穿穿。” 话落,骆归留懒得理秦慕淮,庸散的靠在马车里,手里拿着苏卿墨的简体字。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吓得秦慕淮缩了缩脖子,当场装哑巴。 “女人,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了,你准备好了吗?” 大青山脚下! “啊切……” 厨房里苏卿墨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全身的寒毛竖了起来,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难道顾时年的嘴巴又开挂了?她受风寒了?”苏卿墨在心里嘀咕,摸了摸额头,又给自己把脉。 等会…… 回春堂的大夫不是说是双胞胎吗? 为什么她把出的脉,和他的有出入呢? 苏卿墨眉头紧皱,穿越来,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给自己把脉。 “墨儿,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在厨房做饭的顾秦氏见到苏卿墨变色的脸,忙丢下手中的锅铲,关心的上前。 屋外处理野猪肉的顾时年听到顾秦氏的话,大步跨了进来。 见到苏卿墨冷着的脸,紧皱的眉头,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顾秦氏。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顾时年冷着声音问道。 苏卿墨点点头。 “走,水生叔的牛车就在外面,我带你去看大夫。” 顾时年急了!弯腰去抱苏卿墨。 苏卿墨一把推开他的手,抓起他的两只袖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顾时年。 “墨儿……”顾秦氏。 “三……”苏卿墨太过高兴,欲开口。 “三什么?娘子,你哪里不舒服?”听到屋里顾秦氏说苏卿墨不舒服,在外面帮忙的周水生忙通知了林珏,毕竟林珏是苏卿墨的相公。 “林珏,不是双胞胎,是三胞胎,我肚子里怀得是三胞胎。” 苏卿墨好看的眼眸,释放着母性的光辉,放开顾时年的袖子,蹦到林珏面前。 “三胞胎,林珏,回春堂的掌柜的误诊了,不是双胞胎,是三胞胎。” 闻言,林珏自以为傲的淡定自若,顷刻间土崩瓦解,“墨儿……” 林珏上前一步,与苏卿墨面对面,一拳的距离,苏卿墨拉着林珏的手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眼睛笑眯成弯弯的月牙,“这里……这里有三个宝宝……” 世界仿佛安静,林珏耳畔是苏卿墨的声音。 三胞胎?墨儿肚子里孕育着三胞胎,是他和她的孩子。 幸福来的太快,就像是在做梦,他何其的幸运遇见了她。 一滴清泪滑落眼角,林珏轻轻拥着苏卿墨入怀。 孤独了这么多年,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第81章 周大福请罪 大青山脚下! “什么?三胞胎?”顾时年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卿墨的肚子。 苏卿墨拼命的点头,离开林珏的怀抱,抓住顾时年的手放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咚咚咚……”顾时年手刚放上去,苏卿墨肚子里的孩子有所感应,胎动了几下。欢快的好似在说,“舅舅,你感觉到我们了吗?” 前世单身二十七年,一朝穿越成肚子里三个孩子的娘亲。苏卿墨高兴啊,兴奋啊,无语言表的激动。 顾时年感知完,苏卿墨又到顾秦氏面前。 顾秦氏简直不敢相信的捂住嘴,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墨儿……”手接触到苏卿墨的腹部,顾秦氏哽咽的说不出来话。 苏卿墨笑着,像个傻子! “娘子……”林珏的声音带着颤音,上前拥住苏卿墨。 “林珏,方才顾时年摸的时候,宝宝他们胎动了,他们知道这个舅舅要帮我养他们了。” “嗯!孩子们胎动了,这是为夫与你的孩子,为夫养,为夫养……” 生命是个奇迹,他们在不经意间到来,撩动了他的心弦,他们将在他的期盼中慢慢长大,顺利降生。 “孩子,爹爹等着你们出来,爹爹养你们,爹爹养……” 林珏仿若置身在梦境中,那个运筹帷幄,智谋无双的太傅真的是自己吗? “墨儿……”林珏轻唤着苏卿墨,蹲下身,环住苏卿墨的腰身,脸轻轻靠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侧耳倾听肚子里孩子们的心跳。 以往同僚因为家中夫人有孕大摆筵席时,林珏不以为意,如今放在自己身上,他只怕不妨多让。 此时,若有人问林珏,他听到最美妙的声音是什么? 林珏毫不犹豫的回答:“宝宝的心跳声。” “孩子们,我是爹爹,你们要快快的长大,出生后,爹爹养你们……” 林珏就像一个半大的孩子,对着苏卿墨的肚子轻咛。似受了苏卿墨话里的刺激,句句不离“爹爹养你们。” “你拿什么养?自己都是个半死不活的,别说养孩子,林珏,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先养活你自己再说。” 初始的震撼逐渐平息,顾时年提溜着林珏拉他起身,冷着声音嘲讽他。 闻言,林珏觉得顾时年说的话很有道理,稽首弯腰道谢,“小舅子说的甚有道理。林某多谢小舅子提醒。” “哼!”闻言,顾时年冷哼一声,“别一口一个小舅子,先顾好你自己,别没几天,苏卿墨肚子里的孩子没见到,你自己先见了阎王爷。” 苏卿墨为林珏拔毒,顾时年是亲眼所见,一个风寒,苏卿墨这个死女人会着急到去抢别人的银针?不顾动了胎气的肚子,连夜上山为他施针?乌黑的鲜血,弱不禁风的身体…… 顾时年内敛深沉的眸子落在苏卿墨身上,好似将她看透。 “小舅子说得是,林某一定配合娘子的治疗,谨遵娘子的三从四德。” 林珏内心暖洋洋的,眉眼带笑,眸光一刻不离身边的女子。 林珏眸光深情,月老似乎忘了给苏卿墨系上红线,哥们好的拍了拍林珏的肩膀。 “这就对了!以后得配合我的治疗,不然就不要你了。” 看着苏卿墨唇瓣一开一合说的话,林珏慌乱的抓起苏卿墨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为夫定好生珍惜生命,做好三从四德,娘子不许不要为夫。” “没说不要你,在你病愈前,你就好生在这里养病,等病愈了再离开。” 苏卿墨的话如一盆冷水浇了林珏个透心凉。 “娘子在这,为夫能去哪?娘子在哪,为夫在哪。” 顾时年看不懂唇语,听着林珏说的话,顾时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揶揄道,“留下不难,我们家可不养吃闲饭的。” 早看林珏不爽了,苏卿墨这个死女人赶林珏走最好了。 闻言,林珏不说话,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苏卿墨,仿佛在说,“娘子,小舅子欺负我。” 见状,苏卿墨狠狠的瞪了顾时年一眼,抽回与林珏十指紧扣的手。 灶堂前,苏卿墨在帮忙烧火,顾秦氏在炒菜做饭。 顾时年打了野猪回来,又闻苏卿墨有了三胞胎,顾秦氏高兴,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饭菜。 家里所有的人都在,包括陈老五,胡娟儿……满满一屋子的人,小小的厨房都快装不下。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屋里的顾秦氏和胡娟儿甚至高兴的泪流满面。 饭桌上,顾时年说了苏卿墨要盖房子的事,就着房子大伙又讨论了一番。 大家伙觉得线绷床稀奇,又稀奇竹子可以做那么多东西。 “水生叔,你木工好,婶子得在这边住着治疗,建房子的事,麻烦你多帮帮顾时年。”林珏就是苏卿墨的翻译官。 “墨丫头,说这话不就折煞了你水生叔吗?都说是一家人了,哪能说是麻烦呢?”胡娟儿抢在周水生说话前开口。 “俺娘子说的对,俺有的是力气,能为你做事俺开心,俺做什么都乐意。” 撇去周水生,阴晴不定的性子,骨子里周水生是个憨厚老实的。 “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晚餐进行的很愉快,野猪肉太多,用大木盆腌制好,放在了陈老五睡的屋子里。空间有限,顾时年睡得木板床都给拆了。 “年儿,若不嫌弃,你就跟水生哥去我们家睡!” 胡娟儿这几天不能回家需在这边休息,周水生家是泥巴房,好在还能住人。 “不用了!我就在厨房将就,晚上还能看着药炉子上的火。” 林珏被顾时年怂过后,特别的乖,吃完饭洗漱后,乖乖的躺在床上。 家里没有专门洗澡的地方,苏卿墨在顾秦氏房间里简单的擦了一下身子。 出门,一道身影,笔直的跪在外面的雪地里。周围站得是周水生和顾时年。 屋外很黑,屋内有灯,待苏卿墨看清跪着的人。 忙上前去扶他…… “苏丫头,大福叔特意来为寡母请罪。” 雪地里跪着的赫然是周大福,苏卿墨扶他,他也不愿意起来,固执对着苏卿墨磕头。 嗓子疼,不能开口,苏卿墨求助的眼神看向顾时年。 顾时年当做没看见! 没法,苏卿墨又看向周水生,冷着脸。 周水生同样手签了卖身契的,感知到苏卿墨的气势,忙去扶周大福,“大福哥,快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周水生和周大福是没有出五福的同族堂兄弟。周氏做出的,周水生没法安在周大福身上,毕竟这个兄长可是他最敬重的人。 闻言,苏卿墨点点头。 “大福哥,你看墨丫头都点头了,你快起来,咱们有话进屋说。” 周水生劝着,苏卿墨一脚踹在顾时年腿上。 顾时年白了苏卿墨一眼,一言不发的将周大福提了起来。 “外面天寒地冻的,有话进厨房说。” 话落,顾时年先进了厨房。 厨房里,顾秦氏和胡娟儿都在,苏卿墨进来,顾秦氏忙让她坐在凳子上。 看屋里这情景,周大福应该是来了有一会了! 当年瘟疫的事,苏卿墨无疑是最大的受害者。 “大福叔,当年的事,你问清楚了?”苏卿墨在顾时年手心里写,他说。 周大福有功名,还是个秀才,见官都可以不跪,进屋后,周大福执意跪在地上,谁拉都不起来。 “问清楚了。是我娘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当年我娘听信了陈王氏的话,陈王氏哄骗我娘,说端给大家的药,是长柏兄单独熬制的药方,是治疗瘟疫的神丹妙药,苦于中瘟疫的人太多,长柏凶看在亲戚的份上,特意给熬的。” “虎毒还不食子,我娘就信了!陈王氏承诺我娘,长柏兄了嘉奖,一定会在钦差大人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让我有官做。” 周大福跪在地上,低着头,说明了周氏罪恶的前因后果。 周大福的话落去! 胡娟儿瘫软需要顾秦氏扶着的身子,扑通跪在地上。 眼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伸手一拳一拳的砸在周大福身上。 “周大福,你娘她就不是人,她不是人……” 胡娟儿哭得撕心裂肺,哭她死去的孩子,哭她这些年恨错了人。 “小姐,你惩罚奴婢!奴婢有罪,奴婢做了恶事,奴婢对不起你……”儿子的惨死,胡娟儿怪罪在了顾长柏身上,日日折磨苏卿墨,直到将苏卿墨逼得听到她说儿子,说瘟疫,便会发狂。 人人都骂苏卿墨是傻子,是疯子,要烧死她,只有胡娟儿知道,苏卿墨为什么会发狂。 周大福为他娘请罪,胡娟儿便是为自己请罪。 胡娟儿头在冰冷的地上磕的嘭嘭作响,屋里除了顾秦氏大伙都知道胡娟儿为何会这样。 苏卿墨坐在凳子上,伸手扶起胡娟儿,在顾时年手上写道,‘过去的事,老提它做什么呢?那些事已经过去,我也早不记得了。’ 顾时年转述着,苏卿墨又扶起周大福,‘大福叔,知善变,明事理,晓春秋,你娘犯下的错,等我告上大殿,再定夺。’ 第82章 送刘瘸子一包毒粉 爹爹的冤屈,苏卿墨是一定要讨回的,不过不是现在。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治好手头上的病人,等待百姓口中无所不能的太傅大人战胜群臣,实行行医证的政策,她要去考行医证。 古代对女子很是严苛,她苏卿墨誓要做那个打破规则的女子。 在顾时年手里写完那两句话后,苏卿墨站起身。 “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顾时年看出了苏卿墨的疲态,赶着大家出门。 顾秦氏扶着胡娟儿进房休息,周水生拉着周大福离开。 苏卿墨回房,林珏靠在床头看书,昏暗的环境,苏卿墨上前抽走林珏手里的书,将药碗递给他。 “这么暗,眼睛不要了?” 药是苏卿墨新开的药方,有些烫,林珏没急着喝。 “墨儿是在关心为夫吗?”林珏浅笑着,伸手要去抓苏卿墨的手。 苏卿墨躲开,“你是我的病人,作为医者,关心病人不应该吗?” 面对苏卿墨的反问,林珏愣了一下,“墨儿只当为夫是病人吗?” “对啊!你是我行医以来的第一个病人,我自然是要关心你的。” 苏卿墨低着头在桌子上捣鼓着什么,没看见林珏因为她的话,眼里一闪而过的伤痛。 “为夫在墨儿心里只是病人吗?”林珏压下心里的难受,面上浅笑的问道。 刘瘸子欺负顾秦氏的事,苏卿墨放在了心里,原主最擅长的一项技能便是配药。 进入工作状态的苏卿墨两耳不闻窗外事,自动屏蔽了林珏的话。 靠坐在床上的林珏,半天等不来苏卿墨张口。 披衣下床,坐到苏卿墨对面。 “墨儿,为夫在问你话呢!你在捣鼓什么?” 林珏很喜欢与苏卿墨十指紧扣的感觉,昏暗的油灯下,苏卿墨瘦到脱相的脸,皮肤蜡黄,在捣鼓东西的手,却是白皙修长,如上好的白玉。 “墨儿……”又唤了一声。见苏卿墨还是没打算理自己的样子,专注着手上的药材。林珏静静的陪在苏卿墨身边。 时至深夜,屋外一道身影闪过,苏卿墨忙开门走出去。 屋外,顾时年鬼鬼祟祟的正要离开,听到开门声,回头…… “苏卿墨,你不睡觉,要干嘛?”顾时年的声音很小,压得很低。 拉着顾时年回屋,林珏帮忙翻译。 “小舅子,娘子才想要问你这是要去干嘛呢?大半夜鬼鬼祟祟的。” 对于苏卿墨和林珏在一个屋子里,顾时年是很不乐意的,听到林珏的话,脸冷了下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顾时年傲娇的回答。 闻言,林珏浅笑,苏卿墨一巴掌拍在顾时年的后脑勺上。 “是我在问你,你欺负林珏做什么?” 苏卿墨无自主的护夫,她自己都不知道。 顾时年被气到了,转身要离开! 苏卿墨伸手抓住他的袖子,递给他一包药粉。 “???”顾时年。 “水生叔让你去他家睡觉,你不去,我就知道你今晚有行动。” “这包药粉可是好东西,刘瘸子欺负舅母,就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林珏翻译着苏卿墨的话惟妙惟俏,听得顾时年一阵恶寒。 “苏卿墨你还是在我手上写!让林珏翻译,我都怕污了耳朵。” 顾时年哪是怕污了耳朵,分明是在和自己争风吃醋…… 林珏的眼眸暗了几分,牵起了苏卿墨的手,“男女有别,小舅子不是常这样教导墨儿吗?墨儿在你手心里写字,不太妥,有我翻译就够了。” 话落,紧了紧手里的力度,与苏卿墨十指紧扣。 看到林珏和苏卿墨十指紧扣的手,顾时年脸阴沉下来,一看便知他恼怒了。 见状,苏卿墨挣脱开林珏的手,推着顾时年出门。 “苏卿墨你……”顾时年要气炸了,这个死女人明摆着帮着林珏。 “嘘……”苏卿墨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顾时年气的转身就走。 “墨儿,你给顾时年的药粉是什么?” 房间里,林珏等在床边。 “这个明天你就知道了。”苏卿墨保持着神秘。脱下外衣,躺到了另外一头。 床上的两人,一人一床被子,苏卿墨靠着墙,林珏睡在外侧。 屋里的油灯燃到天亮,苏卿墨一觉睡到自然醒! 林珏应该是早醒了,靠在床头看书。 “早~”苏卿墨开口,发现能出声,嗓子也没那么疼。脖子上冰冰凉凉的。 “不早了!墨儿都睡到日上三竿了!”林珏笑着打趣苏卿墨。 “我身怀有孕,多睡会没关系。” “林珏,我脖子上的药膏是你给我擦的吗?”没有什么比起床就能说话,能让苏卿墨开心的了。 “为夫涂得是墨儿昨晚自己配置的药粉,墨儿的医术果然精湛。”林珏眉眼带笑,夸起苏卿墨简直不要钱。 闻言,苏卿墨得瑟的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不过话说回来,林珏你是怎么知道配的药粉是自己用的?你不怕用错药,让我一命呜呼?” 苏卿墨开着玩笑,说着话,从林珏身上爬过去,驾轻就熟的模样,林珏紧张到手心冒汗。 下了床,苏卿墨心清气爽的穿好衣服。 忽听屋外传来嬉笑声! “林珏,家里发生什么喜事了?舅母她们这么开心?” 苏卿墨起床第一件事,便是为林珏把脉。 “墨儿是不是忘了,你昨夜给顾时年的药粉,今天一大早水生叔跑来说,刘瘸子成了怪物,全身烂到流脓,脸上全是脓包,疼得在雪地打滚。” “噗嗤……”听到林珏的话,苏卿墨笑出声。 “让他欺负舅母,送他一包毒粉都是轻的,顾时年这个家伙,办事还不错,还知道往刘瘸子的脸上洒。” 苏卿墨嫌弃的眼神,林珏心情无比的好,“我家墨儿就是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要和当朝太傅做知己的女子。” 苏卿墨可是一直都记得林珏的话,当朝太傅原身记忆里没有,不过他提出行医得有行医证,很合苏卿墨胃口。 “林珏,当朝太傅病重,你说我要是给他治病,他会不会带我告御状?” “会,他一定会带墨儿告御状。”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太傅一定会带我告御状?”林珏信誓旦旦话,苏卿墨抬起头,“对了林珏,你说你上京科考过,你有考上功名吗?” 苏卿墨眼睛很亮,比天上繁星还要耀眼,恍惚了林珏的心神。 他该怎么告诉他的娘子,她的相公便是当朝太傅,辛丑年的新科状元? “林珏……” 林珏收起的嘴角,苏卿墨唤了他一声。 “墨儿,怎么啦?”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没考上功名没事,等我医好你,你再去考,肯定能高中状元。” 苏卿墨是个心大的,以为林珏是因为她问出的话戳到痛处,傻笑的安慰。 “你的病,我有把握治,你只要好好配合我,假以时日,肯定能康复。” 前世,苏卿墨说过太多这样的话,对着林珏张口就来,不过她也确实做到了给病人的承诺。 收回把脉的手,“昨晚的药方,对你的病情还不错,喝三天,再换药方,等我找到解百草,你体内的毒素,就能完全清除了。” 苏卿墨心心念念着解百草,刚起身准备出门,手被林珏握住。 “为夫治疗的慢些没关系,墨儿不可再去大青山。”十指紧扣,林珏传递着自己心里的不赞同。 “你在胡说什么,拔毒宜早不宜迟,不是说要养宝宝的吗?那就快点好起来,顾时年可说了,家里不养闲人。” 握了几次,苏卿墨似乎习惯了林珏的碰触,没挣扎的抽出手。 “墨儿也认为为夫养不起你们母子四人?”林珏眼中带着哀伤,心里想着,冬至应该也快来了。 苏卿墨打量着林珏,耸耸肩,心里早已经有了盘算。“目前,好似我在养你哦。” “为了让你不在家吃闲饭,你教我读书识字?” 第83章 再次施展银针术 “林珏,为了你不在家吃闲饭,养病又不显得无聊,你教我读书识字?” 想她苏卿墨,堂堂医科大的高材生,到了古代成了大半个文盲。外公留下的医书,古代的文字晦涩难懂,林珏读过书,参加过科考,虽然没考上功名,就他写的字,学识定会差。 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苏卿墨早就想让林珏教她了,只是一直没找到理由。 “墨儿想学,为夫便教你!”林珏好说话的答应。 和林珏说好后,苏卿墨抽出手,推开房门。 屋外下着大雪,厨房里是顾秦氏和胡娟儿的嬉笑声。 “舅母,婶子,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能开口说话了,苏卿墨的心情格外好。 听到声音,厨房里的两人同时看向发出沙哑声音的源头。 “墨儿……”顾秦氏面露惊喜,“墨儿你能说话了?太好了,太好了!” “小姐,你醒了,奴婢给你打水洗脸。” 胡娟儿同样惊喜的开口。 苏卿墨制止了她,“婶子,喊我墨儿就行,都是一家人,我自己打水,多运动运动,肚子里孩子长得快。” 说着,苏卿墨自己打水刷牙洗脸! “舅母,婶子,你们刚刚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洗着脸,苏卿墨与顾秦氏她们话家常。 “小姐……”胡娟儿刚开口,看见苏卿墨不悦的脸,想到她说的话忙改口,“墨丫头你不知道,欺负表姐的刘瘸子遭报应了,也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大半夜的在家嚎了半宿,早上村民们看着他在雪地里打滚,整张脸血肉模糊的,还有脓包。” 胡娟儿兴奋的幸灾乐祸,苏卿墨听着嘴角上扬,看来她的药粉不错。 前世不知道在哪听过这样一句双关的话,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行医的,不然,你会死得很凄惨! 刘瘸子是个单身汉,偷东西的时候被人打断了腿,长得猥琐,家还穷,四十好几,在村里不是欺负人家寡妇,便是调戏人家小姑娘,刘瘸子跟着陈平安混,村里的人敢怒不敢言。 别人不敢惹陈平安,她苏卿墨敢,别人不敢收拾刘瘸子,她苏卿墨也敢。 人善被人欺,顾秦氏就是太心善,太过软弱,才会被陈家人磋磨,被刘瘸子欺负。 顾时年不在家,估计是去镇上了,苏卿墨没起床,大家伙都在等她吃早饭。 洗好脸,顾秦氏已经准备好早餐,早上喝得是精米粥,家里顾时年打回来一整头野猪,顾秦氏早早的起床,熬了一大锅排骨汤,知道苏卿墨怀着三胞胎,吃食,顾秦氏做的越发精致有营养。 吃完早饭,林珏在屋里看书,苏卿墨绑好头发,在脖子上摸了药粉和药膏,拿着银针进了顾秦氏的房间。 胡娟儿躺在床上,神情紧张,有些局促不安。 “婶子,你早年生产时,子宫里的脏东西没有排干净,所以才导致你不能有孕。我现在要彻底的帮你清理子宫里的东西,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 胡娟儿体内的东西,苏卿墨怕告诉她是寄生胎,她会听不懂,只能说些她听得懂的。 “墨丫头,是不是清除肚子里不干净的东西,婶子就能再怀孕了?”胡娟儿紧张的问道,她实在是太想再有个孩子了。 苏卿墨点点头,“清理完婶子的子宫,我再给婶子开几个药方调理一段时间,有孕是迟早的事。” 听完苏卿墨信誓旦旦的话,胡娟儿眼中含泪…… “墨丫头……婶子那样对你……” 对于胡娟儿伤害原主的事,苏卿墨不想追究,同样也能理解她,“婶子说的什么话?我小的时候,婶子对我那么好,给我梳漂亮的发型,给我买头花,给我做新衣服,这些我都记得。” 没有发生瘟疫的事,胡娟儿对原身,是顶好的。她逼疯了原主,原身的记忆里,对她没有半丝恨意,反倒是记住了她对自己的好。 “墨丫头……我……” “婶子,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看我还怀着三胞胎呢,我理解你这么多年的不容易,咱们就让过去的事过去。” “你看,舅母还在屋里,一会让她知道就不好了,这是我和婶子的秘密,咱们谁也不说。” 苏卿墨俏皮的话,说的胡娟儿泪流满面,“小姐……” “都说是一家人了,喊小姐多见外。婶子快擦擦眼泪,我给你治病。” 听到治病,胡娟儿忙擦干眼泪。 飞针十八式,胡娟儿体验过一次,苏卿墨再次施展,胡娟儿仍然疼得咬破了嘴皮,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今日苏卿墨施展的飞针十八式,是另外一种霸道的针法,被施针者,会比之前的痛苦一倍。 银针落下三根,胡娟儿已经疼的全身开始痉挛。 治疗前,苏卿墨便吩咐顾秦氏用布条将胡娟儿的四肢绑在了床上的四个角落。 “舅母,你拿布给婶子咬住,一会我怕婶子熬不住咬舌自尽。” “好!”顾秦氏在屋里帮忙打下手,听到苏卿墨的话,忙照着她的话做。 胡娟儿在痛苦的呻吟,神志还很清醒,配合的张嘴咬住布块。 “墨儿,接下来还要舅母帮忙做什么?” 顾秦氏话音颤抖,苏卿墨进入工作状态,哪里管得了顾秦氏是不是在害怕。 “舅母,你把油纸伞上的布取下来放上厚一点的衣服,垫在婶子身下,然后准备一盆热水,一个火盆进来。” “好!” 顾秦氏按照苏卿墨说的做,苏卿墨手里的银针,双手同时两针一下落下。 都知道,人的左手右手力度不一样,灵活的也不一样,苏卿墨屏气凝神,快如闪电的落下。 “唔……”银针落下,胡娟儿疼的生不如死,大颗大颗的汗水溢出,整个人和在水里捞起来差不多。 女人生孩子是十级疼痛,那么现在的胡娟儿此时经历的是十一级疼痛。 身体仿佛要裂开一样,疼到意识都快模糊。 “婶子,不能晕,晕过去,就前功尽弃了。” 飞针十八式一旦施展,患者必须在清醒的状态下完成,不然,就没有用处。 “娟儿,你要坚持住,挺过去,就能让小宝回来了。” 顾秦氏跟着鼓励道,做好苏卿墨吩咐的事,拿着手帕给胡娟儿擦汗。 胡娟儿神识有些不清,在听到顾秦氏的话,涣散的眸子,又有了亮光。 苏卿墨很喜欢治病救人,她救治病人时,一丝不苟,观察到胡娟儿清醒过来,手起银针,已经是第九根落下。 随着苏卿墨第九根银针的落下,胡娟儿下体开始往外流出乌漆嘛黑的血块。 这是积累在胡娟儿子宫内多年未清除的残留。 伴随着血块流出,一股难闻的恶臭,弥漫在整个房间。难闻到什么程度?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苏卿墨胃里翻江倒海,直接将早上吃的饭菜吐了出来。 纵然是这样,苏卿墨还是坚持守在她的工作岗位上,第十根银针落在它该有的位置上,胡娟儿体内的恶露越来越多,屋里难闻的气味,“飘香”数百米。 直到一柱香后,胡娟儿体内的恶露,方排干净。 “舅母,赶快将婶子下面垫得东西烧掉。” 这味道,真是有点上头,太难闻了,顾秦氏过惯了苦日子,再难闻,顾秦氏一样,忙将油纸伞面上的东西烧掉。 屋里焚烧恶露的气味,难闻到置身在五谷排泄坑中。 “婶子,你很棒!再坚持会,恶露已经排出来。再落两针,排干净卵巢里的杂质,我们就成功了。” 苏卿墨鼓励着胡娟儿,手里的动作不慢,又是同时两根银针落下,胡娟儿下体开始排出大量的瘀血杂质。 血流在被褥上,新买的床单棉絮,全部报废。 不是不想垫东西,是来不及,银针只要落下,就如同开启的水龙头。 胡娟儿脸上的血色,极速褪去,眼神开始涣散,身体的体温也在往下降。 “婶子,马上就好了,再坚持一会,已经要结束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如前世安抚手术中的病人,苏卿墨同样安抚胡娟儿。 第84章 骆归留遇顾时年 时间一点点在往前走,苏卿墨握着胡娟儿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婶子,再半柱香,你想要做娘亲的愿望就能实现了,你感觉到了吗?我肚子里的宝宝们也在为你加油……” 肚子里的孩子们应该是特别听话的宝宝,苏卿墨说着,他们就胎动了起来。 “婶子,你感觉到了吗?你的宝儿在等着与你再续母子情。坚持住,不要昏过去。” 苏卿墨用话激励着胡娟儿,一只手在为她把脉,胡娟儿嘴上的布块被鲜血染红,眼中随着苏卿墨的话出现了幻觉,她的宝儿在问她,“娘,你不要丢下宝儿。” “要宝儿,娘怎么会不要宝儿?”胡娟儿心里大喊着,眼神在一点点聚焦,体温也开始回升。 你永远想不到,一个母亲有多伟大,为了再续母子情,胡娟儿硬生生的撑过了这无间炼狱。 银针拔下,胡娟儿打赢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苏卿墨无疑不是她生命中贵人。 “婶子,你真的很棒!你赢了,你以后可以再有孩子了。恭喜你!” 一句话,胡娟儿泪水决堤,顾秦氏冲上去,拿掉胡娟儿嘴上的布块。 “娟儿,太好了!你挺过来了,你挺过来了!”顾秦氏喜极而泣! 屋内,两姐妹抱头痛哭,脸上是喜悦的泪水。 屋外,苏卿墨站在大雪里,聆听着她们的声音,眼角跟着湿润。古代没有前世精密的仪器,她苏卿墨也能创造出奇迹。 桃源镇通往青山村的路上。 阳城知府秦慕淮郁闷的一脚踹在少了一个轮子的马车上,“该死的,迟不坏,早不坏,偏偏在这个时候坏。”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归留,你说怎么办?” 骆归留一身洁白对称,狐狸毛滚边,银线绣云纹的长袄,腰间磐云腰带,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面上带着银制的狐狸面具,负手而立。 “有两条路,一是原路返回,二是等马车修好。”骆归留庸散的说着,勾魂摄魄的眼眸,欣赏着无边的雪景。 秦慕淮气得半死,“原路返回,你认识路?等到马车修好,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听到秦慕淮的话,骆归留不为所动,邪魅的红唇勾起幅度,勾魂摄魄的眼眸,深不见底。 “女人,见你一面,这么难?”骆归留笔直的站在大雪中,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寒。 顾时年昨夜教训完刘瘸子,桃源镇城门初开,买了苏卿墨要的东西,租了个牛车,匆匆往家赶。 “嗳……归留,你快看,后面来了个牛车,不知道是不是去我们要去的村子,我们去找他问个路!” 远远的,秦慕淮看到牛车驶来,兴奋的两眼放光。 他的知府衙门,被披麻戴孝的百姓,围了好几天了,再不抓住盗墓贼,惊动上面,他爹还不得五花大绑的绑他回京。 不行,他好不容逃出他爹的视线范围,舒服的日子还没过几天,说什么他也不能回去。 顾时年远远的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路中间,有人冲着这边挥手。 待牛车驶近,看清挥手的人,顾时年冷着的脸,眉头皱了一下。 阳城知府怎么会在这里? 秦慕淮也认出了顾时年,“嗳~壮士,怎么是你?” 顾时年懒得理他,当做不认识,吩咐车夫赶车。 “嗳……别走啊!”见顾时年的牛车从他身边经过,秦慕淮上前阻拦。 “有事?”顾时年的声音很冷,如寒冰。 闻言,秦慕淮忙答道,“有!壮士我们的马车坏了,可否向你问个路?你这是要去哪里?” 顾时年冷着脸,没有答话。 “壮士别误会,我们要去青山村,路上马车坏了,不知道壮士去哪?可否捎我们一程?” “青山村?”顾时年心生警觉,阳城知府去青山村做什么? “嗯嗯!就是青山村,不知道壮士去何处?带我们一程如何?” 秦慕淮献殷勤式的,顾时年,冷冷的留下一句,“不知道。”帮着赶车的人,推着牛车往前走。 “嗳……”秦慕淮在后面大喊。 “别喊了!他不会告诉你的。”骆归留懒散的拦住秦慕淮追出去的脚步。 “为什么?”秦慕淮。 “跟着他不就知道为什么了。” 骆归留嘴上笑着,眼里没有半丝温度。 走在前面的顾时年,警觉的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他冷着脸,不动声色看了两人一眼。 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周身散发的气息,虽然他有收敛,同为习武之人的顾时年,一眼便知道那人非比寻常。 在走了一个多时辰,顾时年停了下来。前面是一条宽宽的河流,河流对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 下雪,河流上结了一层厚厚冰。 感知后面跟着的两人气息,顾时年冷冽的眸子暗沉几分,大手举起木桶,在冰面上,健步如飞,一眨眼从冰面上消失。 跟在身后的秦慕淮傻眼,“这……”忙拉着车夫问道,“大叔,请问河对面是哪里?” “啊……你说什么?”车夫大声的询问。 “我问你……” “别问了,车夫是个聋子。” 骆归留看着顾时年消失的河面,周身的温度急速下降。 “那怎么办?” “追!” 留下一个字,骆归留纵身跟了上去。 大青山脚下! 苏卿墨趁着顾秦氏收拾屋里的卫生,在厨房拿了一些必需品装在背篓里,悄无声息的上了大青山。 又下了两天的雪,雪积到了小腿肚子处,走去路来十分艰难。 苏卿墨手里拿着一节树枝,在皑皑白雪中穿行。 “宝宝,娘亲得早些找到解百草,你们爹爹的病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早上娘亲给他把脉,拔除的余毒又复发了,并且是,来势汹汹。” “再过不了多久,你们越来越大,大青山积雪越来越多,娘亲想上山,几乎是不可能了。” “所以啊宝宝!你们要听话点,和娘亲一起加油,争取这一次就找到解百草。” 苏卿墨抚摸着肚子,边走边和肚子里的孩子们聊天。 大青山很大,连绵几万里,是天耀国最大的山脉。 穿行了大约两个时辰,熟悉的峡谷映入眼帘。 此刻峡谷的外围笼罩在一片浓雾中,来过两次,苏卿墨轻车熟路的进到峡谷内,用布蒙上了口鼻。嘴里含着一片炮制过的灵芝。 峡谷的入口在山与山的低洼处,隐秘,浓雾遮天蔽日。 点燃在家里带回来的桐油火把。苏卿墨一步一小心的往前走。峡谷内有温泉,地面湿滑,一手木棍,一手火把,浓雾里渐渐消失了苏卿墨的身影。 来过两次,挖草药没有离开过温泉周围三米远的位置。 这一次,苏卿墨打算扩大范围,峡谷里能长出这么多的草药不被破坏,除了硫磺,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越接近温泉,雾气越浓,手里的火把忽明忽暗,苏卿墨只能凭着感觉走。 靠近温泉气味越浓,苏卿墨弯腰前行,火把照在地面上,逐渐干燥的土地给出的信号,她快接近温泉了。 果不其然,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脚下出现了火烧过的痕迹,这是上次给林珏拔毒,顾时年架起火堆的地方。 找到了位置,苏卿墨开始辨别方向,解百草喜阴,又喜阳,喜暗,又喜明,喜欢长在杂草中,又喜潮湿。 解百草苛刻的生长环境,奠定它稀缺的基础,解百草,身在万毒中,叶似松针,形如手掌,似毒似药,根茎为白,掌似牡丹红,叶尖青绿,掌为药,食一株可解奇毒百种,头尾食之,一口可死百人,这就是解百草。一种让所有医者趋之不兀,不敢轻易接触,又千方百计寻找的存在。 外公告诉过原身,“解百草万年难遇,其毒性猛烈,沾衣袖,毒万物。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找寻。” 第85章 找到解百草 原本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解百草,她在外公的笔下见过。 解百草喜阴,又喜阳,太阳东方升起,遮面为阴,正午为阳,找准了方向,苏卿墨往东南方出发。 喜暗又喜明,喜欢潮湿,苏卿墨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什么地方一半是暗,一半是明,还又潮湿? 苏卿墨举着火把在浓雾中穿行,默默的在心里祈求,她的锦鲤能再次发生作用。农历冬至节,大青山会封山,明年二月二龙抬头才会开山。 这是祖祖辈辈留传下来的习俗! 这一次如果找不到解百草,下一次进山得明年,明年开山,还有不到三个月,自己就要临产,再上山,只怕会比现在更难。林珏的病情也等不到那个时候。 峡谷里寂静无声,寒风好似忘记了这个地方,平静的出奇。 越平静,苏卿墨心里越发的不安,手里的棍子握得越发紧。 雾太浓,能见度非常的低,脚下松软,苏卿墨站直身子,屏住呼神高度紧张的一步步往东南方向前进。 没有什么能制止苏卿墨寻找解百草的决心,林珏是她穿越来接手的第一个病人,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苏卿墨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感觉四周的浓雾越来越淡。 弥漫着硫磺气味的空气中,一道似有似无的呼吸声,传进苏卿墨的耳中。 前面有东西! 苏卿墨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做出防备的姿势,手里的木棍,悄悄的换上了怀里的匕首。 论刀,苏卿墨是专业的!匕首在苏卿墨手里也是刀的一种。 雾渐淡,苏卿墨似乎可以看见前方的丘陵。 不知道是不是苏卿墨的错觉,她总感觉丘陵好似在呼吸。 正想着要不要离开,丘陵动了,一双血红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苏卿墨。 苏卿墨心下一惊,脚慢慢的往后挪…… “吼……”正在苏卿墨后退之际,有着血红色眸子的山丘,一声怒吼,阵得苏卿墨双耳失聪,脑子里嗡嗡作响。 怒吼后,山丘动了,张开的大口,好似一口深不见底的深渊。 苏卿墨终于知道为什么仿若春天的峡谷里没有任何动物,感情是有这么个庞然大物在。 薄雾里,苏卿墨见到了庞然大物的样貌,一头黑色毛皮的老虎。 是的,没错,就是黑色的老虎!一头比顾时年扛回来的野猪大一倍的老虎。血红的眸子,额间金黄色的王字威风凛凛。 苏卿墨蹙眉,她是进了玄幻世界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虎?还是黑色的? 正在苏卿墨思索着怎么脱身之际,如山丘的老虎,朝她扑了过来。 黑老虎,一爪子抓来,苏卿墨护着肚子,往旁边一躲,堪堪的站稳身子,老虎又是一爪子,它动作太快,苏卿墨来不及躲开,丢下手里的火把,一手护着肚子,一手划出手里的匕首。 匕首划过黑老虎的前爪,苏卿墨感觉不对,手似划在虚空中,穿过黑老虎的前爪。 这是怎么一回事?苏卿墨来不及思考,黑老虎张看血盆大口就要把苏卿墨吃如腹中。 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黑老虎的盘中餐,苏卿墨居然不躲不闪的站立在那。 果然,和苏卿墨预期的一样,所谓的黑老虎只是一个幻影。难怪苏卿墨没有闻到黑老虎嘴里的腥臭味。 捡起地上的火把,火还没熄灭,苏卿墨,拿着火把往前走,她想看看,会利用影子的老虎长得是什么样。 黑老虎见没吓到来人,来人却越走越近,急得黑老虎,对着天空又是一声虎啸。 “嗷……”的虎啸声震耳欲聋。 接近黑老虎,浓雾散去,明亮的视线处,一只迷你小老虎映入苏卿墨的眼帘。 不足成人巴掌大小的小老虎,蹲在一块巨石上,身后是一面反光镜的东西,苏卿墨看见的庞然大物,就是这个东西反射出来的。 “小家伙,个子小小,威慑性还挺足的。” 苏卿墨勾起唇角,露出痞子一样的笑容,“小家伙,你还挺聪明的,还知道用反光的原理保护自己。” 苏卿墨笑着,眼眸冰冷,带着戒备。世人不是常说吗?不要小瞧了任何一种生物,更不要以大小来判断它的危险性。 外公说过,每一株解百草都有一个守护者守在身边,莫非这个额间有金色王字的黑小老虎,是解百草的守护兽? 天没黑,浓雾散去,周围的一切,苏卿墨看的一清二楚。 绿草茵茵的地上,随处可见珍贵的草药,苏卿墨眯着眼,看着缩成一团的小老虎,手里的匕首随时准备结果了它。 苏卿墨的眼神太过恐怖,小老虎与苏卿墨对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她一步步的往前,像反光镜一样的东西下,两株男子手掌大的解百草摇曳在大雪中。 苏卿墨在靠近,吓得发抖的小老虎,朝着她扑过来……苏卿墨做出反击的姿势,刚要出手,小老虎却落在了苏卿墨的脚边,两只水汪汪的眼睛,蓄满泪水,耳朵耷拉着,坐在地上,两只前爪做出招财猫的动作,对着苏卿墨卖萌。 “???”苏卿墨。 小老虎好似看出苏卿墨的疑惑,小小的身子慢慢的挪到苏卿墨的脚边,在她脚背上来回的蹭,完了还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前世家里养过一只猫,卖萌就是小老虎这般。苏卿墨用脚踢了踢小老虎,“小家伙,你对着我卖萌也不行哦,今日这两株解百草,注定是我的。” 话落,不理会满地打滚的小家伙,解下背篓,拿出药锄,准备开挖。 小老虎见自己卖萌不起作用,小短腿跑到解百草面前,对着苏卿墨呲牙咧嘴。 “小家伙,解百草沾衣带,你的毛皮若碰到它的根茎,必死无疑。” 话落,手里的一包药粉撒出,小老虎软软的倒在地上。 苏卿墨将小老虎,抱离解百草的位置,放在不远处。 “小家伙,解百草对你无用。谢谢你守护它。” 说着,苏卿墨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两株解百草挖了出来,根茎连着泥土,装进在家事先准备好的陶罐中。 挖得时候,苏卿墨是格外小心,不敢让碰解百草任何部位。就连装进陶罐也是用事先准备好的树枝夹进去的,完了后,苏卿墨,撕下棉袄的下摆,捂着罐口,再用泥巴将整个陶罐包裹。 挖完解百草,苏卿墨又在附近挖了满满一背篓的珍贵草药。 “这下,林珏的毒,就能拔除了。” 眼看着天暗了下来,苏卿墨准备回家,看见地上软塌塌的小老虎,不忍心,将它抱了起来,原路返回。 出了峡谷,天早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好在苏卿墨手上有火把,来时在路上做了记号,不然很容易迷路。 走到半道上,小老虎醒了,睁眼就想咬苏卿墨。 苏卿墨手快,一把将小老虎丢了出去。 “小家伙,我看你守护解百草有功,本想带你回家,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小时候苏卿墨被猫抓伤过,一直不怎么喜欢猫科动物,想着她挖了小老虎守护的解百草,她勉为其难的抱着它回家当个宠物养养,谁知这个小家伙醒来就要咬她,那么她也没必要带它回去了。 话落,苏卿墨举着火把往山下走…… “墨儿……”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 “墨儿……” 又是一声,苏卿墨止步,侧耳倾听。 “你在哪?墨儿……” 林珏!怎么会是林珏的声音? “林珏,我在这。”苏卿墨试着回应。 “墨儿……”又是一声。 苏卿墨蹙眉,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林珏,是你吗?” “墨儿,是为夫。你在哪儿?” 特么的…… 林珏不是该在家休养的吗? “林珏,你怎么上大青山了?你站在那不要动,我来找你,你千万不要动。” 苏卿墨心急如焚,林珏的身体怎么可能支持他在外行走?况且还是大青山。 第86章 苏卿墨训夫 天黑,雪地里,苏卿墨举着火把穿行。 “林珏……” 苏卿墨大声喊着,林珏给予回应。 “墨儿……” “林珏,你不要动,大青山容易迷路,你等着我去找你。” “好!为夫不动。” 听到苏卿墨的声音,林珏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中午吃饭舅母寻不见苏卿墨,急得放声大哭。 林珏听到苏卿墨不见,猜测苏卿墨肯定上了大青山。 “林珏,墨儿还怀着身子,你说她能去那?该不会偷偷的上大青山了?” 顾秦氏急红了眼,跑到村里去找人。 和苏卿墨相处不久,只要她说出口的话,她肯定去做的。 黑暗中,影影绰绰有亮光,林珏知道那是苏卿墨。 “墨儿……”林珏大声的唤道,朝着火光的位置跑来。 “是我,林珏,你不要动。” 天黑,林珏没有火把,看不见他的身影,听着有踩雪的声音,苏卿墨大声的呵斥他。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近,模糊中,两人都看到对方的身影。 “林珏,我看见你了,你不要动,我走近你。”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苏卿墨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浓。 在靠近林珏的时候,苏卿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情绪,扯着林珏的耳朵一阵咆哮。 “林珏,你不要命了!谁允许你上大青山的?谁让你出门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不是说要遵守我写给你的三从四德吗?娘子的话要听从。我是怎么吩咐你的?我让你好好在家养病,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唔……”柔软的唇瓣落下,苏卿墨的话戛然而止。 特么的…… 这是被强吻了吗? 前世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穿越到古代,就这样和男人接吻了? 苏卿墨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动的,脑袋都跟着有些缺氧。 林珏的唇很软,冰冰凉,寒风中,鼻息间是彼此的气息,苏卿墨甚至忘了要怎么呼吸,“砰砰……”如雷鼓心跳声,是悦耳的篇章。 “啪……” 苏卿墨手快过脑子,一巴掌甩在林珏的脸上。 “林珏,你……”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大青山,是格外的响亮,回音声传出去很远。 “墨……” “墨什么墨?林珏,你不要命了?你自己什么身体你不知道吗?还敢上大青山?” 比起初吻被夺,苏卿墨更恼怒的是林珏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你不惧死亡,可你不是告诉过我,你还有不得已活在这个世间的羁绊吗?你不知道大青山很大吗?你体内有毒未除,上大青山迷路了,没有遇见我你要怎么办?” “不是说要听我的话吗?不是说要养我肚子里的宝宝们吗?你若死了,你拿什么养?这就是你听我话的样子?” 苏卿墨气急了,暴脾气上来,对着林珏怒吼。 “娘子,为夫担心你!”林珏的声音很小,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担心个屁啊你担心?我从小生活在大青山,顾时年他没告诉你,自我爹爹死后,我几乎都泡在大青山,除非快把自己饿死,我是坚决不会出山的。” “大青山我这么熟,我都会担心自己迷路,更何况你呢?” 耳边是苏卿墨愤怒的吼叫声,林珏听在耳里,心里暖暖的,找了她一下午,寻了她一下午,一颗心仿佛被划了一道口子,疼得他撕心裂肺,神形惧裂,他不敢想自己失去她的后果,他信她,他信不过自己,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他活着也似乎没有意义。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只想听到她的声音,与她十指紧扣。 林珏心里想着什么,就去做什么,听着自己娘子训戒的话,握住苏卿墨为他把脉的手,紧紧的与她十指紧扣。 此时,林珏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他娘子。 “墨儿,我想你了!” 林珏的手很冰,说出的话很暖! 苏卿墨狠狠的瞪着这个,身体如强弩之末,却笑的如沐春风像个二傻子的男子。 “想什么想!想我不知道在家等着我吗?我又不会跑,你还在家里等着,我肯定会回家啊!” “在大青山里突然听到你的声音,你知道我有多心慌吗?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牵着林珏的手,苏卿墨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以后,找不见我,就在家等着我回去,不要到处跑知道吗?大青山很大,万一你迷路了,误入我没去过的地方,我找不到你,你寻不到我,我们岂不是得在无休止的找寻中?” “不会的,为夫会找到墨儿,墨儿若是找不到为夫,就在原地等着为夫,为夫肯定会找到你,哪怕将大青山掘地三尺。” 听到林珏的话,苏卿墨压下去的火气噌噌的往上涨,抽出十指紧扣的手,揪着林珏的耳朵,用力的拧着,对着他的耳朵阴森森的怒吼,“林珏,你身体不好,耳朵也不好使吗?所谓的三从四德,娘子的话要听从,你要再敢不听话的不在家等我,我现在就不管你,弄死你,你信不信。” 该死的林珏,当她的话是耳旁风,上一句告诉他在家等她,下一句他就顶嘴。 “林珏,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怒吼着,苏卿墨还不解气,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拧着林珏的耳朵,往山下走。 苏卿墨拧耳朵的力气很大,整个耳朵快掉下来的似的,挨了批评的林珏,浑然不知道疼,嘴角是化不开的柔意,眼眸是藏不住的深情。 有娘子揍,真好! 林珏任苏卿墨拧着他的耳朵,不反抗,反倒是很喜欢,很喜欢。 他宁愿被苏卿墨揍,也不要在家苦等。 “墨儿,又上山采药了吗?出门都不和为夫说一声。” 林珏委屈的控诉苏卿墨不道德。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进山寻找解百草。和你说,你会答应吗?” “不会。”林珏斩钉截铁道。 苏卿墨白了林珏一眼,松开了拧他耳朵的手。 “你都不会答应了,我告诉你了,你就能让我上山了?” 苏卿墨一松手,林珏一把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牢牢的。 “我不会允许墨儿为了为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哪怕墨儿没有身子,为夫也不会允许。因为墨儿是为夫的,为夫不允许你离开为夫。” “林珏,你说什么傻话呢?你的病我还没治好呢!你要离开我,我也不会允许的。” 林珏明晃晃的表白,苏卿墨没有接收到,误会林珏是患者对大夫的依赖。 闻言,林珏看着黑暗中,这个坚强,独立,不解风情的女子,紧了紧手里的力道,整个人摇摇欲坠,脚下虚浮,视线越来越模糊。 苏卿墨眼快,抽出手,扶住林珏。 “我就知道会这样。这些好了!毒发了!” “还养宝宝们,顾时年说的对,宝宝没见到,你就快要见阎王爷了。” 苏卿墨偷偷上山,她以为林珏会帮着隐瞒,没想到这个家伙不顾自己的性命,找了上来。 听到林珏的声音,苏卿墨是心乱如麻,把上他的脉,她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林珏的病,比她预期的还糟糕。 “墨儿……” “别喊了!我在。” 苏卿墨粗鲁的打断林珏,在摸到林珏脉搏的一瞬间,苏卿墨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林珏一旦毒发,全是血液会凝固,毒素会使他全身的细胞仿佛万蚁噬心,疼痛难忍。 前面有一棵大树,苏卿墨扶着林珏靠在树上,解下身后的背篓背在前面。 “宝宝,先委屈你们一下!” 苏卿墨抚摸着肚子,对宝宝们心里说着,弯下腰,半蹲在林珏身前。 “墨儿……” 林珏虽然毒发,意识还在,看出苏卿墨的意图,摄人心魄的眼眸写满了不赞同。 听到林珏气若游丝的声音苏卿墨侧过脑袋,斜着看了林珏一眼。 “赶快上来,肚子里宝宝们好得很,我背你回家。” “为夫……” 林珏正要拒绝,苏卿墨给了他一个冰冷警告的眼神。 “我不想再重复,赶快上来,我背你回家。若你不想要命,可以继续和我在这里耗着。” 苏卿墨抓住了林珏的软肋,纵然是这样,林珏也不想妥协,要背他的是他心爱的娘子,他娘子肚子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看出林珏的迟疑,苏卿墨将手里的火把丢在林珏手中,拉起林珏的身子,手臂用力,将他背在了背上。 “墨儿……” 林珏挣扎着,苏卿墨的手臂纤细,却很有力气,“要我一尸四命,你就经管的挣扎,大青山很多山坳,摔下去,保管我们当场气绝身亡。” 苏卿墨不是危言耸听,大青山危险,除了野兽,隐藏的山坳同样是恐怖的存在。 在外祖一代,青山村有很多庄家汉,农闲时,趁着入冬动物们冬眠,结伴进山狩猎,不熟悉地形,死在山坳里的村民有好几个。 渐渐的,青山村的村民们只敢在外围活动,再也不敢进深山。 第87章 为夫名讳林清珏,字伯仲 苏卿墨的话让林珏放弃了挣扎,强撑着毒发的折磨,不让自己失去意识,为苏卿墨举着照明的火把。 夜,越来越深,寒风凛冽! “林珏,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苏卿墨背着林珏,在及小腿肚深的积雪中缓步行走。 林珏很痛,全身痛到痉挛,听到苏卿墨的问话,仿佛忽视了自身的痛苦,缓缓的开口。 “娘子要去为夫的家乡看看吗?”林珏不答反问。 “好啊!有机会我带着孩子们去看看。” 林珏是那种看着瘦,脱衣有型的男子,苏卿墨外祖家祖传力大如牛,上两辈的人,没有遗传到,遗传到了苏卿墨和顾时年的身上。 背着林珏,在雪地里行走很难,却难不倒苏卿墨。 “为夫从小生活在杏花村,离京城两天路程的小村庄里,父母在为夫很小的时候染病去世,家里现在就为夫一人。” 林珏看着年龄不大,小时候父母染病去世,能让父母同时去世的,还能有什么病? 苏卿墨脚步一滞,苦涩的在心里想着,“又是一个因为瘟疫家破人亡的人。” “不知他是否也是来寻自己报仇的呢?” 感知到苏卿墨的情绪,林珏心疼如刀绞,“墨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为夫今年二十有三,家中父亲在我不足四岁时风寒后染上肺病离世,家母在两年后同样染上肺病离世。不是墨儿想的瘟疫。” 林珏焦急的解释,“是为夫没有和墨儿说清楚,让墨儿误会了。” 古代肺病,指得是前世的肺结核或者肺癌,一个风寒都能让人病逝的古代,肺结核或者肺癌,怎能不死人? 苏卿墨背着林珏走着,听到林珏说的话,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有点疼。 “你父母那么早离世,你是怎么长大的?你还读书识字,那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时候吃百家饭长大,家父在世时是个秀才教我读过一些书,他离世后,家母送我进了学堂,她去世后我便自行在家学习。” 林珏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原身同样是父母早亡,背负着血海深仇,好在她还有一个舅母在,还有顾时年接济她。 “以后,我养你!等我治好你,给你找个私塾,就凭你写字的才华,你肯定能考个状元郎。” 苏卿墨安慰着林珏,话家常似的将她内心的想法告诉了林珏。 “娘子不怕为夫是烂泥扶不上墙吗?供为夫读书,万一为夫学的不尽如人意呢?”林珏心里暖暖的,很庆幸自己得了这一场病,让他遇见了她。 “没关系啊!一次考不上,多考几次。等太傅的行医证实行,我就去京城为他治病,百姓们口中,当朝太傅学富五车,知识渊博,到时,治好了他,我就求他收你为学生,他不答应,我就让他病着,让他的学识无用武之地。” 苏卿墨俏皮的语调,逗的背上的林珏浅笑连连,“我的傻娘子,为夫何德何能,拥有这么好的你?” “林珏,你说谁傻呢?我一点都不傻,我背负着血海深仇,朝中有人,我的胜算不是更大一些吗?” “我们是假夫妻,孩子却是真的啊!你忍心看我在朝中举目无亲,告不赢御状吗?” 苏卿墨的话,林珏心钝痛,比身上毒发的痛,要疼上千百倍。 “墨儿,我们不是假夫妻,为夫一定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的,一定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的。” 林珏的话,苏卿墨不以为意,和他说话,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婚礼,只是不想他昏过去。 “对了林珏,林珏是你的真名吗?” 契约书,苏卿墨没看清,模模糊糊看见乙方的名字好像不是林珏。 “我当时看见契约书上好像是三个字,林珏,你的名字是假的吗?” “墨儿猜的不错,为夫的名字确实有隐瞒了你。为夫名讳林清珏,字伯仲。” “林清珏?”苏卿墨小声的嘀咕着这个名字。 林清珏在后背上紧张的等待,忘了呼吸。 半响后,苏卿墨开口,“这个名字很好听啊,你为什么要隐瞒我们呢?还给我们玩小心思,是怕我治好了你,找你负责吗?” 结合林清珏见面就被村长爷爷误会他是自己的相公,苏卿墨苦思冥想后得出这个结论。 “放心!我不会找你负责任的,若不是给你擦拭后背,发现我留下的抓痕,我都不知道你是宝宝们的爹爹。” 苏卿墨的话,无情的就像利剑,将林清珏剖腹剜心,“娘子,就没有想过要寻为夫吗?你未婚有孕,为夫不来,你该怎么办呢?被沉塘吗?” 心就像破了一个口子,寒风灌进里面,疼的林清珏双目泛红。 背着他的是他的娘子啊!他初为心动的心上人。她腹中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她难道就没想过找他吗? 闻言,苏卿墨摇摇头,“我知道自己有孕也就比你早几天,村民们是要将我浸猪笼的,舅爷爷和周大福护着,他们给了我一个月的期限,若一个月我相公没来,我就离开青山村。” “我没来,墨儿你要打算怎么办?”林清珏,颤抖着声音问道,他不敢想象他若不来,她的娘子该怎么办?他也不愿意去想,没有遇见她,他的日子该如何过。 “不打算怎么办!让顾时年吃点亏,帮忙养孩子,我自己成黑户,离开青山村,去京城敲登门鼓。” 这也是苏卿墨时刻提醒顾时年,别忘了答应她帮忙养孩子的承诺。 “敲登门鼓,需得过刀山火海不死,才能申冤,冤情才能上达天听。再由大理寺,三堂会审,滚过一百零八根钉板,案情才能重新审理,后续证据不足,你是要被终身监禁,发配苦寒之地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把孩子留给顾时年养,若我告状失败,我的孩子也能平安长大。” 苏卿墨无所谓的态度,林清珏心口绞痛,一时乱了心神,猛烈的咳嗽起来! 他的娘子为何是这般傻的一个人?她怎么忍心让他在大殿上看她过刀山火海?自己还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娘子?然后,对孩子们的事一无所知。 “咳咳……”林清珏,在苏卿墨背上猛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手上拿着的缓缓的落在雪地中,四周一旁漆黑。 “林珏……”听到咳嗽声,苏卿墨大惊失色,焦急的喊道,忙将林清珏从背上放了下来。 四周太黑,伸手不见五指,苏卿墨手在地上摸索着,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燃地上的火把。 火把苏卿墨弄得很大,上面浸了油,遇火立马燃烧起来。 千防万防,林清珏身体里的毒还是全面爆发了。 看着面色青黑,昏过去的林清珏,苏卿墨心急如焚了。 将火把插在背篓里,背起药篓,“宝宝,娘亲对不住你们了!” 话落,打横抱起林清珏! 寂静的大青山,积雪到了小腿肚,苏卿墨已经顾不上肚子里的孩子了,抱着林清珏,快速的穿行。 原身力气大,只是比别人的力气大一点,背着林清珏走了一路,体力耗的差不多,加上身怀有孕,快速的穿行后,体力消耗的更快,肚子里的宝宝们,也开始了抗议。 “宝宝,你们是最棒的!娘亲对不起你们,你们要加油哦!就快到家了。” 苏卿墨满头大汗,汗水打湿了衣衫,累的气喘吁吁,寒风吹起的头发,被背篓里的火把点燃,一股糊味,肚子里的宝宝们在抗议,隐隐作痛,苏卿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看着怀里脸色越来越黑的林清珏,性感的薄唇,染成酱紫色,苏卿墨后悔没买一把锁将这个家伙锁在屋里。 “林清珏,你不是说要养宝宝吗?我答应宝宝给你养,你要坚持住。你知道吗?肚子里的宝宝们在抗议了,你要不坚持住,宝宝们日后出生会瞧不起你的。” 林清珏的呼吸在减弱,苏卿墨抱着他的手感觉他的心跳在减缓。 怒吼着,苏卿墨的体力到达了极限。肚子痛得越发厉害,额头上的汗水,不知是累的,还是疼的。 第88章 大青山惊魂夜 是夜! 苏卿墨抱着林清珏在大青山的雪地中快步穿行。 火把的光开始暗淡下来!苏卿墨脑中,一团乱麻,身体很疲惫,肚子里孩子们抗议的越发厉害,唯一支撑苏卿墨走下去的目标,那就是回家! 回家了……林清珏的病就能治,肚子里的宝宝们,也不会再抗议。 走着! 背篓里的火把越发暗沉! 苏卿墨凭着原身对大青山的记忆,这会儿应该到了深山和外围的边界,出了外围很快就能回家。 就在苏卿墨看到希望时,背篓里的火把熄灭,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眼看着就要到家,火把又熄灭了。 林清珏毒发的来势汹汹,生命体征在逐渐消失,肚子里的孩子们也在拼命的抗议。 火把熄灭!苏卿墨停下了脚步。没有火把的照明,她不敢拿林珏和孩子们的生命开玩笑。 大青山原身熟,记忆力也好,只是,若她自己一个人无所谓,关键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这该怎么办?”苏卿墨脑子在飞快的运转。 突然……一个小小的东西咬住了她的裤子,寒风中,好似有“呜呜……”的声音。 “小家伙,是不是你?”大雪覆盖,外围的动物早进入冬眠。 小小的东西,发出“呜呜……”的声音,苏卿墨只能想到是那只,会利用幻影的黑老虎。 “嗷……”小家伙,似听得懂苏卿墨的话,发出响彻云霄的虎啸。 “小家伙,真的是你!”苏卿墨欣喜若狂。 外围离大青山脚下不远,有这个小家伙,苏卿墨仿佛看见了希望。 “小家伙,再虎啸一声,越大声越好。待我得救,我带你回家。” 这边苏卿墨和小老虎打着商量,那边顾时年扛着大木桶在大青山快速的穿行,好不容易甩掉了身后两个尾巴,越靠近家的方向,他的心越不安,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墨儿………” “墨丫头……” “小姐……” “墨儿……林珏……” “林贤侄……” 寒风将远处的声音,传进了顾时年的耳朵里。他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嗷……”一声震撼力十足,强劲的虎啸声,震耳欲聋! “墨儿……”听到虎啸声,担心苏卿墨出事的顾秦氏,发出凄厉的嘶吼。 虎啸声中,顾时年仿佛听到了他娘的声音,大声的呼喊道。 “娘……” “年儿……是你吗?”顾秦氏哭着大喊。 跟着她一起进山的顾大壮,周水生,周大福,举着火把,面面相觑,随后,跟着大声喊道。 “年小子……” 三人异口同声,声音响亮。 顾时年听到了,加快脚步往顾秦氏他们那边赶。 不一会,几道光亮映入眼帘。 “墨儿……你在哪?” “墨丫头,林贤侄,你们在哪?” 这会儿顾时年听清了,心里的不安得到了证实。几个纵跃,举着超大号的木盆,来到四人身边。 顾秦氏披头散发,哭得眼睛红肿,嗓子嘶哑。 “年儿,是年儿!”顾秦氏看见顾时年扑了过去,“年儿,墨儿上大青山了,林珏上来找她了。” 顾秦氏的一句话,顾时年总算是明白,他为何进了大青山就发慌,心似被人捏住了一样的难受。 感情是苏卿墨这个死女人趁他不在家又偷溜上山了。 回家时,他就有一种预感,苏卿墨这个死女人不会乖乖的听话。 没成想,还就真让他猜对了。 “他们上山多久了?” 顾时年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问道。 “墨儿……墨儿先进山的,晌午娘做好饭,喊她吃饭,才知道她不见了。”顾秦氏急忙回道。 “那林珏呢?他怎么会上山?娘不是在家看着苏卿墨吗?怎么又让她偷溜上山了?” 顾时年语气冰冷,眸光似火! “是娘没看好墨儿,晌午不见了墨儿,娘就进村找人帮忙,回来林珏就不见了。” 顾秦氏哭得撕心裂肺。顾时年见到眉头紧皱。 “哭什么?快找啊!苏卿墨这个死女人自小泡在大青山,只有她一个人,只怕早回家了,就怕她遇见了林珏那个半死不活的。” 顾时年对着顾秦氏咆哮。眼里的冷光,似九天玄霜。 心里暗恨那两个尾随自己的跟屁虫,若不是为了甩开他们,他何苦放弃大路不走,翻山越岭的回家? 被顾时年记恨的两人,秦慕淮同样恨透了顾时年,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大爷的,满脸大胡子的家伙,究竟把我们引到了什么地方?” 漆黑的夜里,骆归留和秦慕淮在大青山里像一只无头苍蝇,跟丢了人,转来转去,找不到方向。 与秦慕淮愤怒不同,骆归留面具下的脸冰寒到了极致,勾魂摄魄的眼眸,防如万年寒潭,冰冷刺骨。 “嗷……”比之前面更大声的虎啸响彻天际。 顾时年皱眉,冷着脸,朝虎啸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边骆归留他们也听到了虎啸声。 “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虎啸?”秦慕淮疑惑的问道。 骆归留一语不发,几乎是和顾时年同时纵身朝着虎啸的方向掠去。 骆归留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他,那里有他在乎的东西。 顾时年心里也有同样的预感,虎啸的地方是他心悸的源头。 不得不说,顾时年和骆归留的直觉真的很准。 这边,小老虎很配合的虎啸声后,苏卿墨抱着林清珏站在原地。 “谢谢你,小家伙!地上凉,你跳到清珏的怀里,我抱着你们。” 苏卿墨话音刚落,便感觉有东西落在林清珏的怀里。 “你这个小家伙还挺有灵性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小老虎成了苏卿墨的陪伴。 虎啸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顾时年回来,没见到自己,肯定会来寻,虎啸声是给顾时年的信号,她不回家,肯定是遇见危险了。 苏卿墨在等顾时年。 “墨儿……”寒风中,一道饱含着焦急的声音传来。 苏卿墨的嘴角上扬,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顾时年,我在这。”苏卿墨扯开嗓子,大声的回应。 果然,没多大会,远处传来亮光。 “顾时年,我在这。” 苏卿墨兴奋的又吼了一声。 听到苏卿墨的声音,顾时年,疼得发颤的心,化作无边的冰冷。 与此同时,骆归留也听到这边的声音。 顾时年纵身而来,内敛深沉的眸子,恨不得当场吃了苏卿墨。 看见顾时年的身影,苏卿墨兴奋的大喊,“顾时年,我在这,快来救我,我动了胎气,林珏毒发昏过去了。” 苏卿墨一开口就把自己往死里整,浑然不察顾时年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气势。 举着火把靠近,苏卿墨打横抱着林清珏,狼狈的比乞丐还狼狈。半边头发被烧焦,半边贴在脸上,汗水顺着发丝结成冰霜,面色惨白如纸。 顾时年的心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气的一声怒吼,“苏卿墨……” 顾时年声音之大,震聋发聩,苏卿墨被吼得身子踉跄一下,没功夫管顾时年是不是在发脾气。 待顾时年的声音散去,吩咐道,“别吼了,快把林珏抱回家,他快不行了,要快!” 说着,把怀里的林清珏送到顾时年怀里。 顾时年冷着脸,不接! 她的眼里只有林珏吗?顾时年,嫉妒的发狂,死死的压制住,杀了林珏的冲动。 “赶快啊!人命关天。”苏卿墨催促。 顾时年不为所动!苏卿墨急了。 “顾时年……” 一声怒吼,苏卿墨周身的气场全开,璀璨星河的眼眸冷冽的就像天界的弱水。 “你抱不抱?不抱就滚。”苏卿墨生气了!都什么时候了,顾时年还与她闹脾气。 他顾时年不抱,她苏卿墨自己抱。 话落,苏卿墨不管顾时年,自己抱着林珏往前走。 脚步刚踏出去,下一秒,苏卿墨怀抱一空,放眼看去,林清珏被顾时年扛在了肩膀上。 顾时年,他终究是没能忍心看苏卿墨受累,选择了妥协。 第89章 女人,你的男人名唤骆归留,字伯仲 骆归留赶到时,苏卿墨待的地方,除了雪踩过的痕迹,空无一人。 冷冽的眼眸,骆归留跟着地上的脚步追了出去。 秦慕淮功夫不如骆归留,落在身后,气喘如牛,“归留,你等等我!” 扶着酸软的双腿,秦慕淮喘着粗气喊道。不待他的声音落下,又见骆归留纵身离开。苦逼的秦慕淮只能跟着追上去。 大青山的外围,顾时年扛着林清珏,一手扶着动胎气疼到全身痉挛的苏卿墨。 “顾时年,你抱着林珏先回去,别管我,我自己可以。” 苏卿墨疼到大汗淋漓,深知自己拖累了顾时年。 顾时年不说话,冷着脸,如火山的气势,死死的被他压制着。 他怕自己一开口,弄死这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死女人。 心,很疼,一种前所未有的疼。心,很酸,一股前所未有的酸。嘴巴很苦,一种比吃了黄连还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丢下她?顾时年永远做不到! “顾时年,我动了胎气,你扶着我,会消耗时间,你先把林珏抱回去,再回来接我,这样快。” “林珏体内有一种很霸道的毒,之前一直被压制着,我给他拔除了压制毒素的毒,他本身的毒,爆发了,再不治疗,林珏就真的死了。” “我爹背了一世庸医的骂名,我不想自己第一次出手救人,便让他命丧黄泉,这样的我,也会被视为庸医的。” “顾时年,你听我的,先把林珏抱回去。我只是动了胎气,还没有见红,肚子里宝宝们,生命力很顽强,你不要担心我支撑不住。” 苏卿墨气虚不稳,咬牙说着。 肚子一阵阵的痛感,不似她说的这么轻松,但她选择了撒谎。 顾时年看出苏卿墨在撒谎,看着这个为了林珏,命都不要的女人,一种名为妒忌之火的东西,灼烧着他的整颗心。 “快啊!你耽误一秒,给我救治林珏的时间就少一秒。背负着血海深仇,我不会那么轻易让林珏死掉的。顾时年,你应该懂我。” 一句,“你应该懂我。”破了顾时年的心房。 顾时年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卿墨,咬牙放开扶住她的手。 “就在着等我,哪里都不许去,一定要等我。” “好!我等你!一定等你。”苏卿墨点点头,大声保证。 顾时年又一次对苏卿墨妥协了,扛着林清珏施展轻功飞快的下山。 目送着顾时年消失,苏卿墨强撑着的身体,软软的坐到了雪地中。 “宝宝,对不起!让你们跟着娘亲受苦了。” 小老虎自顾时年扛起林清珏起,跳到了苏卿墨的怀里,一直乖乖睡觉的小老虎,突然从苏卿墨怀里伸出脑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老虎是兽,兽最是能感知到周围的危险。 苏卿墨心生警觉,强撑着,站起身。 “谁。” 一道残影,随着苏卿墨的声音,落到她的跟前。 天黑,苏卿墨感觉有一股熟悉的危险感。 “女人,这么快就忘记我了?” 前面一道无比熟悉,又让苏卿墨恐惧的声音响起,她后退一步。 骆归留习武,夜视能力很强,在苏卿墨要摔倒之际,拦腰抱住她。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这个男子,对于苏卿墨是恐怖的存在,他时时刻刻都想着取她性命。 “女人,你怎么在这大山里?”骆归留可算是知道,他觉得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了。原来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采药,我是来采药的。”苏卿墨有点惧怕搂住她的这个男子,天黑,想反抗都不可能,只能小心老实的回答,心里祈求着,顾时年赶快回来。 “大晚上的采药?女人你不要命了?还是说我的孩子在你肚子里,你不想要了?” 骆归留天籁的嗓音,冷得可以结下冰霜。语气庸散的仿佛化水为冰。 “没有的事!只是动了一点胎气,怎么可能不要孩子?” “什么?女人你说什么?你动了胎气?” 不等苏卿墨话音落下,骆归留冷冽的声音响起,伸手打横抱起她。 “女人,你好大的胆子,怀着我的孩子,敢入山采药。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 听到苏卿墨说动了胎气,骆归留心提了起来。怒气到了边缘又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骆归留感觉自己是疯了,居然对这个丑了唧的女人牵肠挂肚。心底不安的情绪,全因为她的一句“动了胎气。” “女人,你的家在哪?不要再让我问第三遍。” 以为会命丧黄泉,从未想过男子会抱起自己,苏卿墨一时脑子转不了弯,愣了一下。 再次听到男子杀人的语气,苏卿墨指了指顾时年离开的方向,“大青山脚下,我家住在那里。” “大青山脚下?怎么走?”骆归留不给苏卿墨反抗的机会,抱着她往她指的方向前行。 “天黑我看不见路!你放我下来,我在这里等人来接。” 苏卿墨答应过顾时年不离开的,她就不会离开。她怕顾时年上山找不到自己,那么林清珏很可能活不到她下山。 “等谁?是不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他是你什么人?” 骆归留是跟着大胡子的男人进入这座山的,除了他,他想不到别人。 苏卿墨诧异,“他是怎么知道的?” 见苏卿墨不说话,骆归留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抱着苏卿墨朝着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追去。 顾时年扛着林清珏回到家里,转身,施展轻功回去接苏卿墨。 刚到山脚,远远的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往这边靠近。 “都追到这里来了?”顾时年的气势暴涨,周身笼罩在骇人的杀气中。 “女人,前面有人,抱好我!”同为习武之人,骆归留感知到了前方的危险,搂紧了自己的手臂。 闻言,苏卿墨侧目看去,“顾时年……” 举着火把往这边急行的不是顾时年又是谁? “那个,快放我下来,接我的人来了。” 苏卿墨拍打着骆归留的手臂。 骆归留不为所动,冷冷的开腔,“那人是你的什么人?” “我弟弟,他是我弟弟。” “顾时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对男子说了一句,苏卿墨转头对着顾时年大喊。 顾时年听到这边的声音,火把移动的更快。 “不是让你等着我吗?你怎么跟陌生人在一起?”顾时年心急如焚。 “陌生人?”骆归留冷哼一声! “女人,记住了!你的男人名唤骆归留,字伯仲。” 什么?伯仲? 不对……什么她男人? 苏卿墨懵了! 骆归留说着,抱着苏卿墨迎上顾时年。 一靠近,顾时年冷声喊道,“放开墨儿!” 顾时年冷冽的气势,与骆归留身上的气势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墨儿?叫得可真亲热,小舅子。” 啥……这个男人喊顾时年啥? “你在胡说什么?快放我下来!” “顾时年,我不认识他。” 苏卿墨矢口否认,骆归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周身散发出与生俱来的气势。 两个极端对极端,放在平时,苏卿墨定要看看顾时年和这个恶魔,谁的功夫会更好。 家里还有病人等着她救命! “够了!骆归留,放开我。” “顾时年,快抱我回家。” 说着,苏卿墨用力的挣扎起来,骆归留死死的抱着她,“女人,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家在哪?我抱你回去。” 他的女人,怎可让别人抱了去?这是骆归留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放开墨儿……”顾时年冷冷的声音,夹杂着威胁。 反观骆归留这边,冷冽的不妨多让。 “小家伙……”苏卿墨轻唤一声。 在她怀里睡觉的小黑虎,伸出脑袋,扯开嗓子,对着夜空,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声。 虎啸声巨大,似有山川河流抖三抖的气势。 骆归留一时不防,被虎啸声震的微愣一下。 就这一下,苏卿墨忙从他怀里挣脱开。 顾时年上前,抱着苏卿墨转身就跑。 自己怀里的女人被抢,回过神的骆归留,纵身就追。 第90章 拔毒前夕 大青山脚下! 回到家,苏卿墨顾不上自己隐隐作痛的肚子,吩咐顾时年去烧水,越多越好! 房间里,林清珏被顾时年随意的扔在床上,苏卿墨心被揪了一下。赶忙上前帮他盖好被子,坐下为他把脉。 林清珏急火攻心,身体里的毒全部爆发了! 此刻的林清珏,全身烧得滚烫,好看的俊颜,整个成青乌色。脉搏已经到了快摸不到的境界,翻看他的眼球,瞳孔开始扩散。 来不及多想,苏卿墨拿出银针,在火上消毒,护住林清珏的心脉。 推开门,厨房里的两个男人剑拔虏张。 “顾时年,水烧好了吗?” 林清珏的病情,刻不容缓! 她又要冒险了,在压制的毒素没有拔除干净的同时,她要给林清珏解了他身上所有的毒素。 这又是一场豪赌,一场生与死的豪赌!全面爆发的毒素,无异于又一次的将林清珏置于阎王殿,她要和阎王爷抢人。 而,解毒的整个过程,就看是她苏卿墨技高一筹,还是阎王爷技高一筹了。 苏卿墨冷冽的语气,严谨的神色。厨房里的两人同时看向她。 “马上好了!” “嗯!好!”苏卿墨点点头,看向屋外的浴桶。 “顾时年,一会把你的床架在厨房,浴桶里的水烧满后,带着家里所有的东西,先去大福叔,或者水生叔家里住一晚上。” “为什么带走所有的东西?”顾时年心生警惕。上前抓住苏卿墨的手腕。 “解百草毒性很强,沾衣带,一旦接触,必死无疑。” 听到苏卿墨的话,顾时年眸子更冷,握住苏卿墨的手腕,加大了力度,“那你呢?你打算和那个半死不活的同归于尽?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还有我,” 顾时年忍不住了,他的心很痛很痛,脑子里一直闪现着苏卿墨脑袋破了个口子的画面,他不敢想,她死了,他会不会疯。 手腕上传来痛感,苏卿墨蹙眉,“顾时年,你弄疼我了!” “你还知道疼?我还以为你是块石头,没有感觉,原来你也会疼?你为了那个半死不活的,命都不要了。我也会疼啊墨儿,我会疼。”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顾时年实在是控制不住了!紧紧的将苏卿墨抱在怀里。 “墨儿,你想过我们吗?万一你出事,你想过我们吗?” 顾时年压低着声音哽咽道。 “顾时年,我不会出事的,我保证,你乖乖听话,姐姐保证会没事。” 苏卿墨如前世小时候安慰哭鼻子的弟弟,手在顾时年身上拍着安抚着他。 “乖!别哭了!姐姐又不是去死,只是治疗病人,姐姐保证会没事的。别忘了,姐姐肚子里的三胞胎,还等着你帮我养。” “好了!快去烧水,再耽搁,他就没命了。” 苏卿墨安抚着顾时年的情绪,从他怀里挣脱开。 “乖,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别哭了!” 林清珏的病不等人,苏卿墨胡乱的给顾时年擦了擦眼泪。 转头看向,带着面具仍然无法遮住寒意的骆归留。 “那个,骆归留,我可以让你帮个忙吗?”苏卿墨小心翼翼的开口,深怕得罪了眼前的这个恶魔。 “女人,你胆子挺大的,治病救人……”骆归留一步步走进苏卿墨,庸散的语调话锋一转,凌厉无常,“救人需要拿我的孩子做陪?你是存心找死吗?” 心为何会这般痛?骆归留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很生气,很生气! 骆归留身上暴戾之气疯涨,勾魂摄魄的眼眸,如寒风裹着刀子,流转着巨大的漩涡。与生俱来上位者的气势,释放着焚天灭地的杀气。 苏卿墨心下一紧,骆归留这种气势她再熟悉不过了,慌忙的解释。 “我身负着血海深仇,肚子里孩子是我算计来的,他们是我的骨肉,我怎么会让他们有事?” “何况,我的孩子,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有事?” “骆归留,我们的恩怨,可以先放一边吗?我急着救人,等我治疗完病人,随你处置。”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苏卿墨现在心系林清珏的病,没功夫在这里和他们闲聊。 说着,苏卿墨一把将骆归留推出了厨房,“麻烦你帮我去大青山拦着山上的人,不要让他们靠近这里。” “顾时年,你也按我说的做。” 苏卿墨冷着脸,完全像换了一个人,冰冷的语气,简直就是六亲不认。 顾时年又一次妥协了,他承认他对苏卿墨的要求没有抵抗力。 骆归留气势未收,冷着眼,看着这个骨瘦如柴,长相一言难尽的女人。 “女人,记住你说的话,你要敢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所有的人给你陪葬。” 这就是骆归留,冷酷,无情,又霸道的骆归留。 三人各司其职,顾时年的动作很快,家里的东西,连带着人,不到半个时辰,全部转移。 “顾时年,舅母屋里的婶子,千万不能见风。记住,千万不能见风。”苏卿墨特意重复交代胡娟儿不能见风,后面的几个字是格外的冷冽和慎重。 顾时年眼神灼灼的看着苏卿墨,看到她眼中的严谨,苦涩的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 在顾时年忙活的时候,苏卿墨也没闲着,她用床单,被面,将厨房在里面整个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密封的空间。 消毒好银针,制作好简易的口罩,准备好所有的药材…… 做完一切,在确定家里没人后,苏卿墨忍着宝宝们的抗议,公主抱将林清珏抱进了厨房,并牢牢的关上了厨房的门。 厨房里的浴桶中装满热水,苏卿墨解开林清珏的衣衫,将他整个赤裸裸的放进了浴桶中。 林清珏昏迷着,苏卿墨拿出事先消毒好的银针,一手扶着林清珏防止他滑落浴桶里,一手运转银针,插在林清珏的痛穴上。 “清珏,赶快醒过来,再不醒过来,你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苏卿墨在林清珏耳边说着。 昏迷的林清珏,仿佛置身在黑暗中,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丝光亮。 心急如焚的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来自他心里深处的呼唤。 那是他娘子的声音,是他初为心动,心尖上的人。是他孩子的娘亲,是他最为珍贵的羁绊。 “清珏,你再不醒,我不要你了!你不是说要八台大轿娶我的吗?不是说要养宝宝们的吗?我为了救你,宝宝们都动了胎气,你再不醒,宝宝们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苏卿墨用话刺激着林清珏。解开他身上的毒,飞针十八式需要人是清醒的状态,不然是徒劳。 “清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是原来的苏卿墨,我是一个外来的魂魄,你再不醒,我就回我原来的世界去,再也不回来了。你可能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你永远都找不到的世界。” 外来的魂魄?回到原来的世界?宝宝们保不住?他永远找不到她? 不,他不要! 心好痛!如千刀万剐,如凌迟处死…… “墨儿,不要离开我。” 林清珏,大喊一声,猛得睁开了眼。 醒来的第一眼,林清珏,摄人心魄的眼眸牢牢的锁在了苏卿墨身上。 “墨儿,永远都不要离开为夫!”全身很痛,抵不上没有她的心痛。 林清珏抬手握住苏卿墨的肩膀,“墨儿……” 看到林清珏醒了,苏卿墨心底泛起一丝委屈的泪意,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清珏,你很棒!真的很棒!” 一滴泪落进浴桶里,和水化作一体。 “宝宝,你们的爹爹醒了!我们一起唤醒了他。” 苏卿墨无疑是激动的。 “清珏,醒了就坐好,我要给你拔毒了。” 伤春悲秋,不是现在,下一秒苏卿墨进入工作状态。 “拔毒会很疼,更是九死一生,你一定要坚持住。” 同样的话,苏卿墨是第二次对林清珏说。 “好!”毒发,林清珏清醒后整个人如身在刀山火海中,痛到无法呼吸。 可他,却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林清珏的坚毅不拔的性子,苏卿墨心微微颤动,他是什么样的一个男子呢?身在无间炼狱,面不改色。 第91章 解毒 “清珏,我找到了解百草,你体内的毒控制不住,全面爆发了,我要给你强行解开身上所有的毒素,解毒的过程,九死一生,你愿意吗?” 如前世,苏卿墨为林清珏说明情况。 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眼眸清澈的女子,林清珏的眼眸黑亮如黑曜石,似承载了万年化不开的深情。 “没有遇见我的墨儿,为夫是十死无生。遇见了我的墨儿,九死一生,为夫为何不愿意呢?”林清珏嘴角含笑,深情的眼眸,仿佛那耀眼的星光,让人无法忽视。 苏卿墨心被烫了一下,狼狈的脸上,泛起红晕。 “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占我便宜。什么你的墨儿?林清珏,我可告诉你,解百草能解奇毒,但有一事你得清楚,一旦解毒成功,你将失去生育能力,你愿意吗?” “为夫已经有了墨儿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生育功能为夫又岂会在乎呢?” 闻言,苏卿墨笑了!眼里露出狡异的光芒。 “放心!不会影响你的性功能。” 男人在乎什么?古往今来不都是下半身吗? 听到苏卿墨的话,林清珏伸出的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笑得如沐春风。 “只要不委屈娘子,为夫什么都好!” 苏卿墨怀疑林清珏在调戏她,可她又没有证据。 “好了!解毒要开始了,林清珏,你可不许中途昏过去。” 瞪了这个病娇鬼一眼,苏卿墨用力的抽回手。 “为夫不会昏过去的,墨儿,开始!” 得到林清珏的保证。苏卿墨整理好心态。飞针十八式,飞快的在林清珏身上施展。 落下一针,浴桶里添加相应的药材,十五针落下,还剩最关键的三针。 浴桶里的林清珏,早已经疼得面部扭曲,而他仍然眼含深情的看着为他忙碌的女子。好似疼得不是他。 “清珏,接下来的三针走完,你会比现在疼上百倍,千万要忍住。” 林清珏嘴上塞着布块,额头上渗出了血汗,听到苏卿墨的话,点点头。 从医这么多年,苏卿墨头一次倾佩一个人的承受力。 既然要救,苏卿墨不敢怠慢,林清珏点头完,双手同时落针。 随着银针的落下,苏卿墨明显感觉到林清珏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宛如身在刀山火海,无间炼狱中,林清珏用他强大的意志力,牢牢的稳住了浴桶里的身体。 比起现在承受的痛,遇不见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痛,心似茯苓,相望成河。 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身体上的苦楚,是为了让他遇见她。这一场痛,换能与她一世牵手,以前所有的苦楚,在她面前,一切都是值得的。 林清珏清醒着,苏卿墨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一根银针落下,林清珏整个身体以肉眼的速度扭曲再扭曲。 不敢去看林清珏,苏卿墨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解百草根茎和叶尖均有毒,沾衣带,毒万物。 苏卿墨屏气凝神,砸开装着解百草的瓦罐。 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 “清珏,屏住呼吸!” 苏卿墨还是小看了解百草,外公也不曾告诉过她,解百草还带着香气。 医生的直觉告诉她,此香味非比寻常,沾衣带,莫非指得是香气? 苏卿墨心里暗叫不好,面上大惊失色! 她最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林清珏,在听到了苏卿墨的,立马屏住呼吸,已经来不及了,头软软的垂了下去。 “清珏……” 苏卿墨大喊一声,来不及多想,徒手握住匕首,将一株解百草分成了三份,中间解毒的部分,直接塞进嘴里,扶住缓缓沉入水中的林清珏,嘴对着嘴,送到了他的口中。 “清珏……你答应过我不昏过去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说着话,苏卿墨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林清珏的脸上。 身体支撑不住,林清珏的意识还在,耳边是心上人的声音,如此的焦急。 林清珏,用强大的意识,顽强的睁开了眼。 入眼是落泪的仙子,一滴滴的泪水似烙铁,烙在他的灵魂深处。 林清珏缓缓而艰难的抬起手,抚摸着他视若珍宝的泪珠…… 轻微的触感传来,苏卿墨抬眸…… 不敢置信的眼眸,在见到林清珏醒了后,转身投入解毒的工作中。 一株株草药,被苏卿墨扔进浴桶里,浴桶里的水开始翻腾。 苏卿墨又开始去处理另外一株解百草。 一株喂给了林珏,这一株,处理不好,之前的努力将会前功尽弃。 解百草毒与药并存,苏卿墨需要用药解开解百草根茎和叶尖上的毒,用根茎和叶尖入药。 分开解百草中间的部位,地上有十几种草药的配方。苏卿墨需要用这些配方解除根茎和叶尖的毒素。 每一种配方,需加入解百草中间的部位,以鲜血为药引。 外公没教过原主怎么解,解百草的毒,苏卿墨只能凭着原身对毒和药的理解,自行琢磨。 一种不是,两种也不是,三种也不是…… 苏卿墨在手腕上划了不下十条口子,每一个配方都不是。 难道就要这么前功尽弃了吗?苏卿墨回头,看向在浴桶中极力抵抗痛楚的林清珏。她不甘心就这样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 还有最后两个药方,不行,苏卿墨做了最坏的打算…… 苏卿墨颤抖着拿起一个配方,放在口中嚼碎,然后放在空置的瓷碗中,刀落,鲜血喷出…… 待一碗血流满,泼在解百草的根茎和叶尖上,苏卿墨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晃晃,头晕目眩。 地上放着解百草的根茎和叶尖,散发着醉人心脾的清香。苏卿墨感觉到了死神的召唤,她还是要输了吗? 地上的解百草根茎和叶尖,以快速释放的方式,香气越来越浓,苏卿墨划开的伤口急惧似的泛黑。 苏卿墨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就已经快失去意识。 这便是解百草恐怖的地方,沾染后片刻就会死去。 身体已经没法控制的苏卿墨,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难道她就这般死了吗?她不甘心,她苏卿墨誓要做创造奇迹的女子,怎可轻易去死? 跪坐在地上,苏卿墨将最后的一份配药放在嘴里嚼烂,在另外一个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最后一次,也是苏卿墨最后的一丝希望。 药泼到根茎和叶尖上,这一次,没有浓烈的香气,反而是一股难闻的臭气,好似尸体腐烂后的那种气味在整个屋子蔓延。 苏卿墨惊奇的发现,她泛黑的手臂,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白皙的颜色。与此同时,她的意识开始掌控身体的支配权。 更让苏卿墨惊奇的还在后面,地上根茎为白,叶尖为翠绿的解百草,整个变成了红色。 不要以为那是苏卿墨的血,苏卿墨的血泼在上面顷刻间就会被它们吸收。 转头,浴桶里的林清珏,整个人泡在血水中,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渗血。身体正在往浴桶里滑去。 见状,苏卿墨抓起地上的解百草,扔进了浴桶中,解开自己的衣服,跟着跳了进去。 “林清珏,你一定要撑住!” 时间在流转,浴桶里的人,在与死神做抗争。 屋外,百米的位置,顾时年与骆归留正在大打出手。 黑暗中,顾时年浑身散发着杀气,出手招招致命,骆归留不惧,以同样的气势与他对战。 两人手里没有武器,徒手肉搏,顾时年的拳头似千斤压顶的趋势,狠狠的砸向骆归留。 骆归留灵活的侧开身体,那曾想,顾时年只是虚晃一招,脚下腾空,一记扫膛腿,屈膝重重的顶在骆归留的肚子上。骆归留反应很快,出招拦截,顺势做出反击。 只见,骆归留寒风中衣袍翻飞,缓缓的摘下脸上的面具,周身的气势爆涨,出手快如闪电,掌风冲着顾时年的肩膀而来,顾时年冷着脸,不躲不闪,右手发力…… 骆归留攻势到了顾时年跟前,化掌为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和顾时年的拳头来了一个硬碰硬。 外祖家祖传力大如牛,拳与拳的撞击,两人堪堪的往后退了几步。 第92章 火烧厨房 屋外的两人,打得难分伯仲! 屋内,苏卿墨缓缓的爬出浴桶,经过一夜,解百草的药性完全渗入了林清珏的体内。 浴桶里的水变冷,苏卿墨打横抱出林清珏,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顾时年搭建的木板床上,颤抖着手,拔下林清珏身上所有的银针。 银针拔下,林清珏如墨泼的秀发,泛起阵阵白烟。赤裸的身体烫得就像煮熟的虾子。 见状,苏卿墨手起,数十根银针落下,林清珏全身的经脉鼓胀,皮肤下的毛孔,开始不断的往外渗出黑色的鲜血。 这是之前没拔除干净的余毒,附着在表面,恶臭无比。 “顾时年……”苏卿墨大喊一声。 正在交战的两人闻声,默契的收手。 此时……没有什么比听到苏卿墨的声音更让顾时年心安了。 纵身来到厨房门口,刚要推门…… “顾时年,离厨房远一点,不要碰厨房,你现在马上在厨房外面点火,烧了它,要快。” 解百草挥发在厨房的毒素,和林清珏体内流出的毒血,都是致命的存在。一旦让其蔓延出去,寒风吹动,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墨儿,你说什么?烧了厨房,你怎么办?”顾时年不干,在外大声的反驳。 听出顾时年话里的关心,苏卿墨开口,“我没事,你只管烧,点了火,离厨房越远越好,我自有办法离开。” 屋里,林清珏身上流出的毒血逐渐变成了正常的颜色,头上的烟雾弥漫了整个厨房,事不宜迟,苏卿墨怒吼道,“顾时年,要快!骆归留若是在外面让他帮忙,我这边的毒,最多只能控制一柱香的时间,我泡了解百草,不惧毒,屋里的毒散出去,整个青山村都会跟着遭殃。” 苏卿墨声嘶力竭的大喊,屋外的顾时年听得心惊胆寒。 “你先告诉我,你要怎么出来?” 得不到苏卿墨怎么出来的法子,顾时年是不会贸然点火的。 “屋里有浴桶,你先点燃门口的火,我顶着浴桶出去,不用担心我,快啊!” 林清珏如墨泼的黑发,烟雾在减弱,再磨蹭,她都没法拔除银针了。 “快啊!”苏卿墨心急如焚的大喊。 骆归留听出苏卿墨语气中刻不容缓,冷着脸,施展轻功去搬柴火。 那个女人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他没法不按她说的吩咐去做事,而他,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顾时年不甘落后。很快,一柱香的时间到,林清珏的皮肤恢复了病态白的颜色。屋外同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顾时年,带着骆归留,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苏卿墨爆吼!手快速的拔掉林清珏身上的银针,在屋塌下来的最后一秒,打翻浴桶,抱着他冲出厨房。 屋外下着大雪,天蒙蒙亮,苏卿墨穿着肚兜底裤,抱着赤条条的林清珏,往大青山的方向急奔。 大火烧红了半边天,远远的看去,好像一朵蘑菇云。 顾时年没有听从苏卿墨的话,在看到苏卿墨冲出来的一瞬间,纵身朝他掠去。 “墨儿……” “顾时年,快跑!”苏卿墨急吼。 解百草的毒是极其恐怖的,染上一点必死无疑。 说着她抱着林清珏一马当先的往前跑。 顾时年不听话,骆归留也一样,看到赤果果两人,忙接下身上的衣服…… “骆归留,你也快跑!不要碰我,我的衣服上有毒,沾染你会死的。” 苏卿墨是孕妇,大着肚子,抱着一个男人,又动了胎气的情况下,她让骆归留不碰她,他骆归留就不碰她吗? “女人,你在找死吗?”骆归留的话似从牙缝里挤出来,面具下的眼眸,染上滔天怒火。 闻言,苏卿墨不理会,抱着林清珏跑得更快了。 她解了林清珏身上的毒,可不能让他再死了。 骆归留不依,想硬来,顾时年上前,将他拦下,“听墨儿的。” 顾时年只要苏卿墨平安,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说着,趁骆归留不查,抓着他的手臂,带他离开了苏卿墨身边。 “嘭……”身后是房屋倒塌的声音,火光冲天! 苏卿墨抱着林清珏,跑到大青山半山腰停了下来。 终于逃脱生天了! 苏卿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着山下燃起的大火! “顾时年,骆归留,一人丢一件衣服下来。” 危机解除,寒风一吹,满头大汗的苏卿墨,全身发冷。 她的话语刚落,两件衣服落在雪地里。 苏卿墨将林清珏放在一件衣服上,用另外一件将他裹起来。 “不够啊!顾时年,姐姐还没有衣服……” 话还没有说完,又落下几件衣服。 “你们离这里远些,我要换衣服。” 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听到苏卿墨的话,脸同时红了起来,不约而同的背过身。 看到他们背过身,苏卿墨找了块大石头的位置做掩护,换掉了带毒的衣服。 衣服很大,包裹住苏卿墨的全身,地上还有多余的。 “墨儿……换好了吗?”顾时年,脸红的问道,脑子里闪过苏卿墨穿着肚兜的身体。 “顾时年,你抱着林珏,带我们去温泉的地方。” 苏卿墨大喊着。顾时年听话的抱起了林清珏。 骆归留一直没有说话,待顾时年离开,纵身打横抱起苏卿墨。 他的女人,身子被别的男子看光了? 骆归留很生气! 骆归留生气很恐怖的,抱着苏卿墨,眼里释放着骇人的杀气。 感知到骆归留的目光,苏卿墨缩了缩脖子,“那个,我不是有意抢你银针的,实在是家里有病人需要它救命。银针多少钱,我双倍的赔给你。” 为了一盒银针,这个家伙既然都追到了这里。 苏卿墨的话,气笑了骆归留。 “女人,你认为一盒银针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相比,我更在乎什么?”骆归留天籁的嗓子因为一夜没睡,有些沙哑,不难听,反倒是为他的天籁多了一份耐人寻味的魅力。 “啊!你不是为了银针追到我家的吗?”抢了他银针,苏卿墨时时都在担忧他会上门杀了她,听到他说不是为了银针,苏卿墨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抢你银针的事呢?孩子得到明年四月中旬才能出生,你要看孩子还早呢!” “女人,我什么时候说来看孩子的?”骆归留抱着苏卿墨在雪地里走着,语气变的庸散。 “你不是来看孩子,也不是为了给我要银针钱,你怎么追到我家来了?” “对了,你和顾时年怎么回事?昨晚看你们像死敌一样的,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苏卿墨小嘴一开,噼里啪啦的一通说,骆归留面具下的脸,黑到了极点。 “女人,你怎么不说你弟弟欺负我呢?” 闻言,苏卿墨反驳道,“顾时年欺负你?怎么可能?除非你惹了他,不然顾时年才不会欺负人。” “女人,你就这般护着他吗?”骆归留被气的有些无语了。 “当然啊!我不护着他,难道护着你吗?别忘了,你可是要杀了我的。” 苏卿墨记仇,纵然骆归留现在抱着她,她也要说,大不了,喊顾时年来和他打一架。 去阳城时,苏卿墨是孤立无援,这会到了她的地盘,她才不要怕他呢! 苏卿墨穿得衣服很大,遮盖住了她的脖子。骆归留想到自己两次差点掐死她的画面,眼神冷了几分。 感知到骆归留冷冽的目光,苏卿墨识趣的闭上了嘴。 折腾了一个晚上,又在自己身上放了那么多血,此时的苏卿墨异常的疲惫,眼睛不自觉的闭了起来。 “骆归留,我有些困了,你跟着顾时年的脚印走,别跟丢了,我眯一会。” 苏卿墨很瘦,如小绵羊一样的靠在骆归留怀里浅浅的睡去。 看着怀里,狼狈不堪的女人,骆归留冰冷的心,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痒痒的。 骆归留紧了紧手里的力度,为苏卿墨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纵身朝着顾时年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要去看看,是谁敢让他的女人,不顾性命的去救他…… 第93章 骆归留吃醋 顾时年抱着林清珏在峡谷的入口停下。 遮天蔽日的浓雾,让其找不到方向。 骆归留抱着苏卿墨紧随其后而来。 天已经大亮!浅眠的苏卿墨在骆归留停下脚步时,睁开了眼睛。 “顾时年,从你左前方出发,直接进去。” 苏卿墨来过几次,自然知道顾时年不敢贸然前进的原因。 “骆归留,你抱着我在前面,我给你们引路。” 不是苏卿墨不自己下来走,而是她没了力气下地行走。肚子里的孩子们还在抗议着,一阵阵的疼。 抱着林清珏从厨房出来,苏卿墨算准了时机的,她是医者,知道怎么去救人的同时,保护好肚子里的宝宝。 骆归留抱着苏卿墨走在前面,顾时年抱着林清珏跟在身后。两人的距离不到半米,苏卿墨从骆归留的肩头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浓雾淡了一点。 “骆归留,到了!放我下来。” 浓的看不到边的雾气中,苏卿墨站直了身子。 缓缓的朝前走去! “顾时年,脱掉他的衣服,把人扔过来。” 听到苏卿墨入水的声音,顾时年脑子里全是香艳的画面,身体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异样……脸红到了脖子根,耳朵尖更是红到烫手。 闻言,身体机械性的往前,不敢去看温泉里的身影。 虽然雾浓到什么都看不见,顾时年还是不敢抬头,用力的扔出手里的人,快速的转身。 “扑通……”有人落水的声音,苏卿墨凭着声音在水里找到赤身裸体的林清珏,助他在水里泡着,露出一个脑袋呼吸。 “顾时年,你回去抱两床被子来,一会我和林珏脱下来的衣服,你立马烧掉,回去的路上看见我丢在路边的衣服也要烧掉,不能用手碰,衣服上有毒,这种毒是我没法解的毒。” 浓雾中,苏卿墨看不到任何人,只能对着岸边大喊。 顾时年没有答话!在苏卿墨声音落下没多久,岸上燃起了火苗。 火苗照亮了视线,骆归留看到水里两颗朦胧的脑袋。 “女人,你为何也要在水里?”骆归留冷冽的声音响起。 “泡毒,将他体内的毒泡出来。” 林清珏体内解百草的药性,用温泉来激发最好不过了,她的体内只怕也有毒素。 “我的体内也染上了他身上的毒,需要一起泡。” “你也染了毒?死女人,你顾及过肚子里的孩子吗?” 骆归留如冰的气势席卷着四周,欲施展轻功将苏卿墨拉出来,随即余光看到顾时年,又把这股欲望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放心,肚子里的宝宝没事!好得很。你要没事,跟着顾时年回去,帮我熬些安胎药。”温泉的水有点烫,苏卿墨深呼吸着,适应着水温,没什么功夫去理岸上的骆归留。 “要熬什么安胎药?”顾时年背着身子,结结巴巴的问道,“我……回去,让我娘熬。” “安胎药的方子,我放在你拿出去的背篓里,药材里面也有,你让舅母小火慢熬,五碗水熬成一碗。” 苏卿墨呼吸不畅,温泉过高的温度,使她心跳加速,大汗淋漓,毛孔全部打开,身体里的毒素顺着毛孔往外排。 衣服的火苗熄灭,周围又陷入迷雾中。 骆归留有没有离开苏卿墨不知道,顾时年肯定是离开了! 呼气,吐气,在温泉中泡着也是一种煎熬。 四周寂静无声! 苏卿墨托着林清珏在温泉里咬牙坚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岸上隐隐约约有火把的亮光传来。 “顾时年,是你回来了吗?” 苏卿墨大口的喘息着,问话声有气无力! “嗯!回来了!被子拿来了,还有你的衣服。” 顾时年的声音,清楚的传进苏卿墨耳中。 “好,你把被子铺在地上,我的衣服,放在被子上,在远处举着火把,我这边也泡好了。” “好!” 说着,岸边出现顾时年模糊且忙碌的身影。 顾时年动作很快。弄完飞快的隐入浓雾中,好似苏卿墨是洪水猛兽。 在看不到顾时年的身影后,苏卿墨起身,抱着林清珏上岸,用被子将他裹起来,头毛不见。自己则快速的穿好衣服。 “顾时年,好了,可以回家了。” 听到苏卿墨的话,顾时年红着脸,扛起地上的林清珏转身就走,完全不管苏卿墨。 顾时年换人了?还是又傲娇了?苏卿墨疑惑着。 一道身影,从浓雾中走出来! 赫然是带着面具的骆归留。 “骆归留,你一直都在?” “女人认为我该不在吗?”骆归留的声音很冷,语气不善。 “那……那到,不是。”苏卿墨胆寒的回道。 “不是什么?是不该让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还是爬了我的床,又不知廉耻呢?” 骆归留语气庸散得像在闲话家常,听在苏卿墨耳里犹如死神降临。 她都忙忘了,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是恶魔般的存在。 “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忘了我才是你的男人?你当着我的面,做出这种水性杨花的事,女人,你说,我该怎么弄死你?” 骆归留的语气突然变冷,周身的气势全开,呼吸间,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苏卿墨的脖子。 “女人,我就不该留你活到现在。” 活了二十三年,骆归留头一次体会什么叫醋意大发。勾魂摄魄的眼眸里,满是盛怒的火苗。 等待的过程,他无数次的想去结果了水里的两人,却又被理智死死的扼制住。 骆归留愤怒了,他气的想弄死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 想他骆归留什么女人没见过,竟然喜欢上了这个水性杨花的臭女人。 骆归留的手在收紧,苏卿墨感到了窒息。 失血过多,劳累,加上动了胎气……苏卿墨在骆归留没有掐死他的前提下,身子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墨儿……”骆归留心慌了,他根本没有用力,这个女人怎么就晕过去了? 打横抱起苏卿墨,骆归留如羽箭般的冲了出去。 回到大青山脚下,厨房里的火势太大,烧毁了所有的房屋。 骆归留不知道何去何从,抱着苏卿墨站在大雪中,六神无主。 这也是骆归留第一次感到害怕。 他口口声声说要弄死怀里的这个女人,但当看到这个女人毫无生气的靠在自己怀里时,骆归留的心就像被掏空一样,瑟瑟发抖。 “女人……快醒醒!你家没了,我该带着你去哪里?” 寒风中,看着成了一团灰烬的房子,骆归留眼里满是无助,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天下第一公子。 他是跟踪顾时年从大青山翻山越岭来到这里的,除了顾时年带他去过的地方,其余的地方,骆归留一概不知。 “墨儿……快醒醒,我跟丢了顾时年。” 骆归留身上的衣服在苏卿墨要衣服时,脱给她,穿着单薄的中衣的骆归留,看着怀里,脸色潮红的女子,只能无奈的在她耳边轻声的唤她。 安顿好林清珏,迟迟不见骆归留抱着苏卿墨回来的顾时年,心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蔓延全身。 待他回到大青山脚下,看到的便是站在雪地中发呆的骆归留。 “骆归留,你想害死墨儿吗?” 看到苏卿墨身上落下薄薄的积雪,顾时年冲上去,一拳打在骆归留的脸上。 骆归留没有躲闪,硬生生的接了顾时年一拳,脸上带着的狐狸面具被一拳给震飞了出去,倾世绝伦的脸暴露在风雪中,顷刻间,肿了起来。 顾时年没空欣赏骆归留的脸,抢过他怀里的苏卿墨,纵身往周大福家奔去。 周大福家客房里,苏卿墨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潮红,额间滚烫。 顾秦氏坐在床边,用热水擦拭着苏卿墨的额头,眼泪扑扑的往下掉。 “墨儿……舅母苦命的孩子……” 骆归留顶着肿成猪头的脸,站在床边,一言不发。 第94章 苏卿墨病危 顾时年提溜着大夫进来,苏卿墨烧得已经开始说胡话。 “妈妈,是女儿不孝……” “爸……别哭了。妹妹你劝劝爸爸妈妈,让他们不要哭了……” 发高烧的苏卿墨意识又一次的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 家里有很多人,有亲人,有同事!家里的堂屋中间放着一个冰棺,爸爸趴在冰棺上,看着她遗体在不断的落泪,妈妈哭晕在舅妈的怀里,指责着苏卿墨的不孝,弟弟妹妹跪在冰棺前面烧着纸钱。 “姐,我喊你姐,你活过来好不好?” 这是弟弟的声音!打弟弟会说话起,从来没有喊过自己一声姐姐,都是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 纠正过无数次,弟弟一直不肯改口,说除非他死,绝对不喊她姐姐。 如今她真的死了!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弟弟喊她姐姐了。 妹妹跪在一旁,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颤抖着身子,没有声音。 叔叔流着泪,在一旁劝着爸爸,“哥,别哭了……” 劝得人,比被劝的人哭得还大声,这场劝慰,终究是要无疾而终的。 舅舅是军人,钢铁一样的汉子,在见到逝去的外甥女,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今日是前世苏卿墨遗体出殡的日子,家里哭声一片。 殡仪唱着出殡的吊念词,冰棺被人给抬了起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妈妈如同疯妇一样的扒在冰棺上,哭得撕心裂肺…… 有人在一旁劝着,亲人们哭喊着拦着冰棺。 弟弟被迫捧着她的遗像,被几个人架着,不让他闹事。 “……让她走!”舅舅颤抖着声音扶着爸爸。 而他自己,却是死死的抓住冰棺。 “再让我,看一眼,我就看一眼……” 苏卿墨流着泪,看着家里的一切,大声喊着,“爸爸,妈妈,我还在,我要回去……” 周大福家的客房里,躺在床上的苏卿墨,流着泪,嘴里不停的喊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墨儿……舅母可怜的孩子……” 顾秦氏哭得嗓子都哑了,躺在床上的苏卿墨依然紧咬牙关,手里的药是一点都喂不进去。 “墨儿……你可不能这么走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墨儿……” 看到药喂不进去,顾秦氏哭到崩溃。 顾时年手里拎着大夫的衣领,对着大夫怒吼,“开药啊!用银针啊……” 大夫被顾时年骇人的气势,吓破了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苏丫头昏迷不醒,已经药石无医……” 听到大夫说苏卿墨药石无医,顾时年全身戾气爆发,对着大夫拳打脚踢。 而站在一旁的骆归留,身体踉跄的往后退…… “不,不可能……” “我只是轻轻的掐了她一下,怎么就药石无医了?不可能,不可能……” 好好的一个人,那会儿还说过话,这会怎么就不行了?骆归留无法接受,他疯了一般的往外跑。 骆归留小声嘀咕的话,落在顾时年耳中,愤怒之火,可以燎原,纵身,追了出去。 大夫被打得奄奄一息!顾秦氏哭红了双眼。 “墨儿……你要去了,舅母也不活了,跟着你一起去了。” 哭喊着,顾秦氏用力的将头撞向墙面…… 神识回到前世的苏卿墨,还在努力的想回到自己冰冷的身体中。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进入了火化炉…… “墨儿……你怎么可以丢下肚子里的孩子一走了之?你走了,舅母该怎么活?” 谁?是谁在喊我? 苏卿墨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撕扯…… “娘亲……娘亲……娘亲……” 幼儿稚嫩的声音,在呼唤着,苏卿墨意识疼得无语言比。 记忆忽然回拢,苏卿墨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缓缓的睁开眼睛。 刚好看见要去撞墙的顾秦氏…… “舅母……”苏卿墨虚弱的喊了一声。 正要撞墙随苏卿墨一起去了的顾秦氏,恍惚中,听到苏卿墨的声音。 侧过头,看见苏卿墨睁开的眼睛,跪爬着来到床边,抖着手,放在苏卿墨的鼻子下…… 下一秒……周大福家的客房里,响起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哭泣声。 “墨儿……舅母的墨儿活了……活了……” 药石无医的人活了,顾秦氏,高兴的嚎啕大哭。 “舅母……”苏卿墨沙哑的声音唤道。 “舅母在,舅母在……舅母的好墨儿……” 哭着,顾秦氏紧紧将苏卿墨搂在怀里。 “舅母以后再也不离开我的墨儿分毫了,我的墨儿活了……” 顾秦氏哭着喃喃的说着。 “舅母,顾时年呢?骆归留呢?” 苏卿墨的记忆还停留在大青山昏过去的前夕,搜寻整个屋子,只看见地上有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躺在哪。 “舅母,地上的是谁?” 听到苏卿墨的问话,顾秦氏上前狠狠踢了地上的人一脚,“这个是村里的大夫,你病倒了,年儿喊他来瞧病,他说让准备后事,让年儿打的。” “我病倒了?” “墨儿,你吓死舅母了,舅母差点以为你走了……” 说着顾秦氏又要抹泪。 苏卿墨帮她擦了擦眼泪,“我就是太累,睡了一觉,让舅母担心了。” 看来是,这边病倒,意识回到前世,她留恋着前世,这边的身体出现了濒死之症。 “舅母,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醒着吗?之前让舅母熬得安胎药,舅母熬好了吗?端给我喝!” 苏卿墨说话逻辑清楚,顾秦氏总算是相信苏卿墨活过来了,闻言,忙点头,“熬好了,舅母这就去端来。” 安胎药很苦,苏卿墨皱着眉,一口气喝了下去。 “舅母,顾时年呢?是不是在照顾林珏?” 不管林清珏为什么隐瞒自己的名字,苏卿墨选择了帮他隐瞒下去。 又一次听到苏卿墨问起顾时年,顾秦氏这才发现屋里的两个人不见了。 见顾秦氏露出疑惑的表情,苏卿墨忙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这是在哪里?林珏又在哪里?” “这是你大福叔家,林珏在你水生叔家。” 当时的顾秦氏在周水生家照顾胡娟儿,顾时年突然冲进来拉着她就跑,说墨儿发高烧了。 顾秦氏没想到,所谓的高烧,差一点夺走了她墨儿的性命。 “那顾时年呢?还有一个带面具的人呢?他们去哪了?” 顾秦氏摇摇头,“舅母一心照顾墨儿,没注意到他们,舅母也没看见带面具的男子。” 顾秦氏眼里的茫然不似在撒谎,喝了药的苏卿墨,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墨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看到苏卿墨下床,顾秦氏忙将她按了回去,“你还病着呢?怎么可以下床?” “舅母,我要去水生叔家看林珏,他刚祛毒完,我不放心,还有婶子,我也不放心,我要去看他们。” “不行!你还在生病,哪里都不许去。”顾秦氏,态度强硬的拒绝苏卿墨。 “比起我的病,和他们比起来,不算什么,舅母不放心,陪着我一起去,你看这个屋里,有一个碍眼的人,我呼吸不畅。” 苏卿墨坚持!顾秦氏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大夫,屋里弥漫着难闻的尿骚味,点点头。 高烧未退,苏卿墨感觉头重脚轻,全身软绵绵的,靠在顾秦氏瘦弱的肩膀上,任由着她扶着自己往周水生家走去。 周水生家离周大福家有些距离,天有些暗,村里的人家传来饭菜的香味,苏卿墨的肚子传来一阵阵羞人的声响。 满打满算,苏卿墨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肚子里的宝宝们,早就抗议的不行。 “墨儿饿了!舅母在你水生叔家已经做好了饭菜,都是墨儿爱吃的,一会到了就能吃。” 顾秦氏惦记着苏卿墨的肚子,昨晚到了周水生家,除了照顾胡娟儿就是在厨房做饭。 第95章 有人诋毁苏卿墨 周水生家,周大福在照顾林清珏,顾时年没交代,苏卿墨没来,周大福只敢给林清珏露出一个脑袋,让他呼吸新鲜空气,不至于窒息。 胡娟儿已经醒了,周水生在屋里陪着她。苏卿墨没来得及开药方,之前的药周大福又不敢给胡娟儿吃,只能在屋里干陪着。 顾秦氏扶着苏卿墨来时,周水生刚准备出门看看…… “娘子,小姐来了!”周水生兴奋的喊着胡娟儿。 听到周水生说苏卿墨来了,周大福打开了另一扇门。 “小姐……” 苏卿墨全身没有力气,对他们的称呼,暂时不予理会,对着他们点点头。 “大福叔是在照顾林珏吗?” “嗯!是在照顾姑爷。” 古代小姐的相公,作为奴仆的都唤姑爷。 苏卿墨进到林清珏的屋里,他如自己裹得那样,只是又多盖了一床被子。 “舅母,你们先出去会,我给林珏换一下衣服,大福叔麻烦你回家去将你家里的大夫送回他家。再清理一下你家的客房,我们可能会叨扰几天。” “小姐说的什么话,我立马回家收拾。” “嗯!麻烦大福叔了。”苏卿墨点点头。 “小姐还和我客气什么?不用客气……” 说着,周大福转身往家跑,苏卿墨说要去他家住,周大福是很高兴的。 关好门,苏卿墨找出顾时年搬过来的衣服,扯开裹着林清珏的被子,一团小小的东西从里面蹦出来。 “小家伙,我就说怎么没见你呢?原来你这么会享受。” 小小的东西正是之前苏卿墨抱回家的小老虎,解毒时,不知道跑哪去了,苏卿墨还以为它走了呢?居然是躲在林清珏的被子里。 苏卿墨伸手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苍白的嘴角上扬。 在被子里,苏卿墨随意的给林清珏穿上中衣底裤,潜意识里真的将这个男人当成了自己的相公。 见苏卿墨给林清珏衣服穿好,趴在地上的小老虎,又一跃跳进了被子里。 苏卿墨无奈的笑了,用手点了点小老虎的头,“你这小家伙,还挺懂得享受的,哪里暖和你往哪钻。” 说着话,虚弱无力的苏卿墨,强撑着身体,又给林清珏把脉。 林清珏的脉搏症状,毒已经解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打开房门,顾秦氏在屋外守着。 “舅母,林珏的病不碍事了,等他醒了,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我们去看看婶子?” 胡娟儿在屋里的床上躺着,房间里密不透风,苏卿墨上前给把脉。 “小姐,怎么样?”周水生在一旁紧张的问道。 “婶子体内的脏东西已经排干净了,水生叔将婶子照顾的不错,我重新开个药方,之前我在家里炮制过一些药材,有助婶子恢复,水生叔将药材三碗水煎成两碗水喂给婶子喝,一日三次,先喝几天,等再买了银针,我再给婶子疏通输卵管,可能叔和婶子要等一段时间。” “小姐,你对奴婢夫妻的大恩大德,奴婢真的无以回报,只要能再有孕,奴婢多久都等得。” “婶子太见外了,好好休息!我不会让婶子等太久的。” 苏卿墨很疲惫,说话声有气无力。 胡娟儿看着生病都还记挂着她病情的苏卿墨,心里的钦佩和感激,溢于言表,泪水打湿了眼角。 “辛苦小姐了!” “都是一家人,婶子说这话就见外了。” 话落,苏卿墨走出房间,在一堆药材里,配置出几副药,分别交给周水生和顾秦氏。 做完这些,苏卿墨强撑着的身体,眼睛开始模糊,昏昏欲睡。 这时,周大福过来,说家里已经收拾干净了。 苏卿墨吩咐周水生套了牛车,将林清珏搬到周大福家。 到了周大福家,苏卿墨实在是撑不住,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期间,顾大壮领着秦慕淮来过一次,听到苏卿墨差点没了,这会刚睡着,又不好打扰,坐了一会跟着顾大壮回家去他家休息了。 顾时年和骆归留一夜未归,顾秦氏在客房照顾苏卿墨,周大福将自己的东厢房腾出来给了林清珏,晚上在房间里搭了个小床,照顾林清珏。 天微亮,苏卿墨被屋外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头晕的眼发慌。 “顾秦氏,你咋这般不要脸?知道俺大福哥休了钱氏,你就上赶子住到他家来。” 屋外一个身穿碎花棉袄的妇人,对着顾秦氏破口大骂。 “谁不知道俺大福哥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秀才,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个寡妇,住到一个单身汉的家里,知道俺大福哥不能生,想让顾时年给俺大福哥当儿子呢?也不看看你那穷酸样,你也配?” 说着,妇人冲着顾秦氏的脸呸了一脸的口水。 顾秦氏哭红着眼,嘴里反驳,“周家妹子,你说话太过分了……” “过分?你个不守妇道的寡妇,都有脸住到人家单身汉的家里来了,还不让俺说了。” “大伙都看看,俺哪里说话过分?顾秦氏伺候瘫痪的陈家那个瘫痪的那么多年,早就把人家看光了,陈家那个瘫痪的,腿是瘫痪了,下面的东西没瘫痪,你顾秦氏指不定早就跟他睡在一起了,你还好意思说俺说的过分?” “村里人哪个没看见你顾秦氏给那个瘫痪的洗裤子?” 顾秦氏是心善的,自然说不过眼前满嘴喷粪的妇人。 委屈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我没有……” “哟……顾秦氏挺会装可怜的,你说你在男人床上是不是也是这样装的?” “表面上柔柔弱弱的,背地里指不定是个什么样的浪荡货。” 妇人越说越起劲,自说自话的,“咯咯”的笑了起来,高傲的姿态就像一只秃毛的战斗鸡。 “周小红,你别说话太过分……” 顾秦氏被气的满脸通红,单薄的身子在大雪中发抖。 “顾秦氏,你要不搬离俺大福哥家,俺还有更难听的话你信不信?” “你被赶出家门,和苏傻子住在一起,她不知廉耻,未婚有孕,有什么样的长辈才能教出什么样的骚货。这会无家可归就赖在俺大福哥家,顾秦氏你还好意思说俺过分?” “你顾秦氏不守妇道,也别来霍霍俺大福哥啊,瘫痪的满足不了你,这不是还有刘瘸子吗?你赖在俺大福哥家,俺大福哥就能娶这个不守妇道的贱胚子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腌臜玩意。” “你……你……你……”顾秦氏气的就要上去和周小红打架,苏卿墨是顾秦氏的软肋,别人怎么骂她,她都能忍,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骂她的墨儿就不行。 “周小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顾秦氏冲上去和周小红扭打在一起。 “我的墨儿怎么就未婚有孕了?我的墨儿那也是嫁了人家的,她的相公就躺在屋里养病,让你败坏我家墨儿的名声……”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顾秦氏是个软弱的,但是在苏卿墨身上,她又是一个彪悍的母亲。 周小红个子不高,顾秦氏上去就薅住了她的头发。 疼得周小红,“啊……”的一声,发出凄厉的叫声。反应过来和顾秦氏扭打在了雪地中…… 周小红的叫声引来了一群围观的村民,纷纷上前帮忙拉架。 好不容易分开两人,顾秦氏还是死死的抓住周小红的头发不放。 凶狠的问她,“周小红,你再说一句败坏我墨儿名声的话试试?” “你自己被婆家休回家,就来败坏我墨儿的名声吗?你怎么这么恶毒?” 周小红的头发被顾秦氏抓着,疼得她直飙眼泪,那种趾高气昂的姿态在见识到顾秦氏凶悍的模样,更加的肆无忌惮。 “俺说错了吗?全村的人谁不知道苏傻子还没出嫁就有身子?你说她有相公,她就有相公?还不知道是在哪找的野男人冒充的。” 周小红还就真说对了,林清珏还真就是苏卿墨随意找的一个假相公,苏卿墨知道,顾秦氏不知道啊!昨晚她刚经过了苏卿墨差点没了的惊吓,再听到又人诋毁苏卿墨,顾秦氏誓要跟周小红拼命。 第96章 苏卿墨打人 “周小红,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家墨儿的相公就在他大福叔家躺着,怎么就是野男人了?野男人会千里迢迢的来找我家墨儿?” “你说是就是?村里人谁看见了?” 周小红,趾高气昂的反驳。 上次陈王氏在大青山脚下闹事,林清珏现身过,也和村民说过,他便是苏卿墨的相公。 看热闹的,劝架的人,很多都是看见过得。 “大红啊!俺看见过,可俊俏的一个后身,就是看着身体有点不好,病怏怏的。” 人群里有人开口,自然有人附和。 “俺也看见了,可好看了!” “俺说大红妹子,你这一大早的在秀才公家门口闹什么呢?” 看戏的一个村民问道。 这下子问到了周小红的点子上,对着村民们就是一通梨花带雨。 “顾秦氏这个不要脸的贱妇,俺看见她在俺大福哥家中,俺问她咋回事,她对着俺就是一通骂?” “俺气不过,就顶了她两句,谁知道她如同泼妇一样的上来就打俺。” 周小红这颠倒黑白的话,玩得挺遛。她话落,好些村民就开始往她那边倒,开始指责顾秦氏起来。 “咦……顾秦氏怎么在秀才公家?小红妹子不说,俺还没发现呢?” “顾秦氏不是住在大青山脚下吗?难道她家房子烧了,又来勾引秀才公了?”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击顾秦氏。 苏卿墨被吵醒,站在门口看了半天,顺手拿起栓门的木棍,眼神冰冷的走了出来。 “房子被烧,我们就应该流落街头吗?大福叔好心收留我们,到了某些人的嘴里,怎么就那么的不堪呢?” “有人口口声声说,这是她大福哥的家,既然只是堂哥,又不是你家,你管得够宽啊……” 还在病中,苏卿墨说话有气无力,输人不输阵,手里的木棍在地上敲的“嘭嘭……”作响。 村里很多人见过苏卿墨的彪悍,有点怵她。 “苏傻子,有话好好说。”有人看着苏卿墨的木棍靠近,腿肚子有些打颤。 一个敢拿刀砍人的人,谁见了不怕? “你喊谁苏傻子呢?我没有名字吗?还是说需要我给你长长脑子。”苏卿墨脾气本来就不好,在加上生病,耐心更是没有,上来就直接开怼。 说着话,苏卿墨身上冷冽的气势,仿佛地狱走来的修罗,吓得之前喊她苏傻子的村民,抖着腿,牙齿打颤,“苏……苏……丫头。” 苏卿墨拎着棍子在村民们面前走过,冰冷的眼神,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就像一个活脱脱的鬼。 走到周小红身边,拉架的村民主动放开她,苏卿墨挥着棒子对着周小红的嘴就是一棒子。 一大早听到某人的污言秽语,苏卿墨心情很不爽,看不顺眼的苏卿墨就想给她打烂了。 “啊……”青山村的上空响起陈孙氏被打时才有的叫声。 苏卿墨力度用的不大,没有打掉周小红的牙,只是让她出了一点血。 “周小红,下次出门的时候记得看黄历,管住你这张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做为嫂子,我舅母给腿脚不便的小叔子洗衣服怎么啦?洗衣服就有一腿了?大家伙没给家里人洗过衣服?农忙时,家里男人的衣服不都是女人在洗吗?难道他们也有一腿?” 说着话,苏卿墨冰冷的眼神落在一个爱搬弄是非的妇人身上。 “你……你……看俺做什么?”妇人结巴的问道。 苏卿墨只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人群中…… “刘瘸子是什么好东西吗?村里不少的小媳妇,大姑娘,谁没被他调戏过?你们不去合力惩治恶人,反倒是来攻击,侮辱受害者。你们说别人的时候,想过你们也是受害者吗?” “再说,我舅母是寡妇,大福叔是鳏夫,他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可的?更何况,他们还没什么呢就被某些人一大早上门指着鼻子骂,而有些人呢,听风就是雨。” 苏卿墨是谁?怎可能让自己的舅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了去?她苏卿墨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苏卿墨的话一出,看热闹的村民们皆是闹了个大红脸,有人臊得直接溜了。 周小红捂着嘴,鲜血从指缝中流出,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苏卿墨。 “一大早,又再闹哪样?” 村长顾松听到有人在这边闹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到苏卿墨惨白着脸,站在人群中,顾秦氏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模样,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是谁又在没事找事?”顾松怒吼着,混浊的老眼看向人群。 村民们刚被苏卿墨教育了一通,一个个低着头,眼神飘向同样狼狈的周小红。 “周小红,你不在家伺候你老娘,跑到着闹什么事?” “村……长……你得为俺作主。”看到村长来了,周小红,张开她血淋淋的嘴。 顾松见到吓了一跳!指着周小红的嘴,“这……” “舅爷爷,她的嘴是我打的。”苏卿墨大方的承认。 “墨丫头,你为何打她啊……” 对待苏卿墨顾松持长辈亲切的态度问道。 “舅爷爷,我为何打她,看热闹的村民们知道。她是如何诋毁我和舅母的,村民们都听到了。” 顾松顺着苏卿墨的话看向村民们,而看热闹的村民们见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一个个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人说话吗?都哑巴了?”顾松一通吼。 村民们更是不敢开口了。 也在这个时候,周大福扶着周家族长踏雪而来。 “……周老哥,你怎么来了?” 顾松和周家族长的年龄差不多,周家族长大顾松几岁,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 “顾老弟,好久不见你找俺喝酒了,听周大福这小子说家里有人闹事,俺这个老不死的跟着他过来看看。” 说着话周家族长走近,顾松忙迎上去,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人相互搀扶着。 “大福啊!你说家里有人闹事,是何人闹事?” 周大福早起按顾秦氏的吩咐去周水生家拿些野猪肉回来给苏卿墨炖汤,还没到家,就听到周小红辱骂,诬陷顾秦氏的话,他是男子,不方便现身,转身就去请周家族长。 “老哥,这闹事的人阿,你得好好处理,凭白无故的出口伤人,被我家墨儿教训了一顿。” 一听顾松这话,苏卿墨低头忍住出口的笑意,她这个舅爷爷不简单啊,护犊子和她有得一比。 “看老弟说的,俺还能偏袒了恶人不成。” “那可不一定了!老哥要做好心里准备。”说完,顾松指了指人群中的周小红。 顺着顾松手指的方向,当周家族长,看到站在雪地里自己的孙女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小红,你怎么在这?你的嘴咋回事?” “爷爷……”周小红未语泪先落,看到自家爷爷就像看到了什么似的,哭得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爷爷你得给孙女作主,苏傻子这个贱人,联合顾秦氏这个不要脸的贱妇,一起欺负俺,你看她们把俺打的。” 说着,周小红张开嘴,让周家族长看到她嘴里的鲜血,又低头让周家族长看她头顶的头发。 “爷爷,你看,这些都是她们欺负的,顾秦氏抓俺的头发,苏傻子用棍子打俺的嘴。爷爷,你要为俺作主啊!” 周小红撒娇似的告状,和骂顾秦氏恶毒的嘴脸,派若两人。 苏卿墨低着头,身子摇摇晃晃,顾秦氏忙扶住她。 “大伯,墨儿昨晚差点没了,今日又被人这样诬陷,你也得为她作主!” 护犊子的顾秦氏也学会了告状。 苏卿墨昨晚差点没了的事,顾松听顾大壮说过,昨晚就想来看她的,被在家做客的年轻人拦了下来,这不一大早就过来了。 “年小子他娘,墨儿不舒服,快回屋躺着,这事,我一定给墨丫头一个交代。” 顾松话落,看向一旁的周家族长。 “老哥,这事咱们进屋叙话,怎么也得给孩子们一个交代。” 周家族长点点头,冷着脸,先进了周大福家的堂屋。 顾秦氏扶着苏卿墨走在最后,到了堂屋,苏卿墨直接进了东厢房。 第97章 邪恶苏卿墨上线 东厢房林清珏静静的躺在床上,苏卿墨伸手为他把脉。 突然,一个小小的东西,窜到她怀里,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黑亮的眸子晶莹剔透,肚皮朝上,小爪子指了指嘴巴。 苏卿墨愣了三秒,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你这个小家伙还挺有灵性的。饿了?我也饿了。不过得等一会,外面有人闹事,解决完外面的事,才能填饱肚子。” 抱着小老虎,门缝里,往外看去,周家族长和青山村的村长坐在上首的位置。 周小红站在堂屋中间诉说着她的委屈。 “爷爷,事情就是这样的,你得为孙女作主。” 闻言,周家族长老眼看向一旁的顾松,“老弟啊,你看这事……” “老哥,我家墨丫头,怎么可能凭白无故就打人?今日之事也不能全听小红这丫头的一面之词,年小子他娘也是当事人,我们也听听她怎么说。”顾松打着圆场。 “年小子他娘,你也说说是怎么回事!” 看到村长鼓励的眼神,顾秦氏接下来将早上的事含蓄的说了一遍,她实在是说不出周小红那样难听的话。 听完顾秦氏的叙说,周家族长满是褶子的老脸整个黑了下来。 “爷爷,顾秦氏这个贱妇诬赖俺,她的话不可信。你不信可以问村民们,是不是顾秦氏这个贱妇揪着俺的头发不放,斥责俺的。” 周小红还在抵赖,脏水往顾秦氏身上泼。 “周家伯公,我说的句句属实,她败坏我墨儿的名声,我才出手打她的,我墨儿多乖的一个孩子,怎得让人那般瞎说了去?” 顾秦氏是寸步不让,强硬的态度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顾秦氏软弱得任何人都能踩上她一脚,心善到从来不与他人计较。 今日为了苏卿墨顾秦氏也是豁出去了。 顾秦氏的话音落去,顾松的脸乌云密布,冷着声音问周家族长,“老哥,这事……你看要怎么处理?” “周大福本是善心之举帮了年小子他们一把,到了小红这丫头嘴里竟是这般不堪。” 顾松失望的摇摇头,周家族长,气的对顾松吹胡子瞪眼,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是他家孙女不对。 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周家族长只能硬着脖子互到底了,“老弟,纵然小红这丫头不对,苏家丫头也不该打人不是,你看把她打的?” “老哥,我墨丫头打人不对,红丫头不出言辱骂年小子他娘,墨丫头又怎会轻易动手呢?” 顾松也是个护犊子的,和周家族长从小玩到大,他护着周小红,他顾松难道就干看着墨丫头她们吃亏了去? “村长,你怎么可以听顾秦氏这个贱妇的话呢?她明摆着是诬赖俺。俺听村里人说俺大娘病了,一大早的过来想帮个忙,进门就看见了顾秦氏这个贱妇,俺就说了她两句,让她顾及一下俺大福哥的名声,不要来大福哥家,顾秦氏这个贱妇就合着苏傻子一起打俺。” “顾秦氏这个贱妇和苏傻子打俺,大家伙都是亲眼看见的。村民们都可以为俺作证,俺嘴里的血也是证据。” 周小红看到自己爷爷给她撑腰,从小就蛮横惯了的她,说起话来越发的肆无忌惮。 “住口!”周家族长,气的老脸通红。 “爷爷你就知道凶俺,俺才是你亲孙女,你竟然帮着外人,是想看着俺被冤枉死吗?” 感情这周小红也是个没脑子的,竟做一些火上浇油的事。 周家族长被周小红的话,气的一个倒仰,他怎么有这么一个不动脑子的孙女呢? 在屋里偷听的苏卿墨,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真是为周家族长悲哀! 苏卿墨缓缓的打开门,走了出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小红。 “这位大姐说的是,我苏卿墨是打了你,众所周知。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大福叔的名声考虑,我舅母是寡妇,不能单独在大福叔家,难道你就是男子了?” 周小红的话不难琢磨,起先苏卿墨是懒得与她计较,如今她上赶子的找死,苏卿墨为什么要放过她? “俺和顾秦氏那个贱妇不同,俺是俺大福哥的堂妹,俺是来照顾俺大娘的。” “照顾大娘?”苏卿墨邪魅的看着周小红…… “我舅母也是来照顾周家大娘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大福叔,自他娘被钱氏气得中风起,我舅母就已经来照顾了。” 苏卿墨痞气的口气,活像一个二流子,不紧不慢的说着。 “对了,忘了告诉你,是你的大福哥,求着我们住到他家的。大福叔,你说是?” 话落,苏卿墨看向站在顾秦氏身边的周大福,璀璨星河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是!是我求着小……”周大福本能开口说“小姐”,看到苏卿墨眯起来的眼眸,马上改口,“苏丫头她们住到我家的。” 周大福话音落下,周小红,否认的一声怒吼,“大福哥,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求着顾秦氏这个贱妇住到你家?这不可能?肯定是顾秦氏这个不要脸的硬赖在你家的,俺这就将她赶走。” 周小红愤怒的,说着话就要冲上去抓顾秦氏,“顾秦氏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赶快滚出俺大福哥的家。” 周大福站在顾秦氏身边,在周小红抓过来的一瞬间,将顾秦氏护在了身后。周小红长长的指甲一爪子抓在了周大福脸上。周大福脸上立马出现了几道血口子。 “大福哥……”见周大福被抓伤,周小红愣住了。 “顾秦氏,都怪你!”周小红心疼极了,流着眼泪要去摸周大福的脸。 周大福往后退一步,冷着脸拒绝,“小红妹子,请自重!” 周小红委屈的直掉眼泪,“大福哥……俺不是故意的,俺是要帮你赶走顾秦氏这个贱妇的,俺不是故意弄伤你的。” “小红妹子,请慎言!顾家妹子是我请来的客人,请你放尊重。” 周大福开口,泼了周小红一盆冷水。 “大福哥,你……” “顾秦氏你个贱妇……”周小红愤怒的苗头又一次的指向顾秦氏。 “我说这位大姐,大福叔都说了,我们是客人,请你放尊重些,” 苏卿墨站在东厢房的门口,笑嘻嘻的看着周小红,眼里看不到一丝温度。 “苏傻子,你算什么东西,俺和俺大福哥说话,关你什么事?”周小红怒气腾腾的对着苏卿墨爆吼。 “你和大福叔说话,是不关我的事!但你骂我舅母就关我的事……” 苏卿墨的神情突然的变冷,一步步走向周小红。 “忘了告诉你了!有一件事,你骂我舅母时,还真就说对了。大福叔还真就打算娶我舅母。” “你放屁,大福哥是俺的,他除了娶俺,谁都不许娶。” 哦豁…… 好家伙! 周小红一生气,将她的那点小心思全都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看着气到发狂的周小红,苏卿墨勾唇露出耐人寻味的邪笑。 早就知道周小红的这点小心思,苏卿墨也是故意激怒她,貌似效果还不错。 坐在上首的周家族长,听到周小红的话,气的虎躯一震,用力的拍在桌子上。 “周小红……”周家族长怒吼一声,“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大福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俺喜欢大福哥,俺就想嫁给他,俺怎么就说的是混账话了?” 周小红完全不惧周家族长的威严,大声怒吼的反驳,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你……你……”周家族长气的脸色爆红,一口气没提起来,差点背过气去。 “老哥,喝口水!消消气。”顾松事不关己的递上一杯茶说,老眼闪烁着精光看向苏卿墨的位置。 苏卿墨回以顾松一个淡淡的笑意,好看的眸子里满是狡猾的算计。 周家族长气的怒不可遏,哪还有心情喝茶,接过顾松手里的茶碗,狠狠的砸向周小红。 今日,他们老周家的脸,在青山村是彻底丢尽了。 “啪……”茶碗重重的摔在地上,碎在了周小红脚边。周家族长眼神恶狠狠的瞪着苏卿墨。 周小红有违常理的话吼出,看热闹的村民们,在底下开始议论纷纷。 “周小红和周大福是亲亲的堂兄妹,这是个什么事?不是比畜牲都不如吗?” “谁说不是,堂妹惦记着堂兄,这不是乱了套吗?” “难怪周小红嫁了三次被休了三次,感情是惦记着周大福啊。” “可不是?全村谁不知道周大福是个不行的,周小红是不是傻,惦记着这么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 第98章 阳城知府秦慕淮 围观的村民们底下的窃窃私语。 每一个字都像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周家族长脸上。 “都闭嘴!” 周家族长气的将桌子拍的“震震……”一双上了年纪的老眼,满是怒不可遏的盛容。 “周大福,枉费你还是个秀才,怎能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还想娶顾秦氏?顾秦氏是什么人?难道你想又娶一个钱氏吗?”周家族长怒气无处发泄,对着周大福怒吼,老态龙钟的声音,差点将周大福家的房顶掀了。 他的话贬低了周大福,又侮辱了顾秦氏。 一听这话,顾松不乐意了,冷着脸,站起身,“周长发,我顾家的媳妇是什么人?清清白白的人。你自己孙女惦记自个堂兄,你扯我顾家媳妇做什么?” “自然是往我舅母身上泼脏水咯!”苏卿墨站立不稳的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的说的。 “知府大人,你说呢?”苏卿墨似笑非笑的眼眸看向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男子。 “天耀国没有哪个条款说,鳏夫不能再娶,寡妇不能再嫁,大福叔不能人道的病又不是不能治,有人倚老卖老的指责旁人的行为。” “知府大人,草民要告他一个诽谤之罪。” 周家族长话里话外往顾秦氏身上泼脏死,脾气不好,加上生病的苏卿墨,忍耐也到了极限。 村长一出现,苏卿墨便认出和他一起的阳城知府,之所以现在拉出阳城知府,总要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是? 苏卿墨玩味的勾起嘴角,眼神看向一身沾染污渍,难掩气质的俊俏男子。 站在人群中看了半天热闹的秦慕淮,听到苏卿墨戳破他的身份,也不恼怒,悠哉悠哉的走出人群。 秦慕淮一身华贵的气质,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虽然身上的衣服有些狼狈,官场的气势十足。 “姑娘好眼力,秦某这般也能让姑娘认出来。” 秦慕淮跨出人群,村民们,面面相觑。 大家都在看热闹,根本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村民们不知道,顾松知道啊!这个人可是在他家住了两晚的后生。他自称来寻人,顾松没有多问,那成想这人既然知府大人?闻言,慌忙的拱手弯腰行礼。 “学生,顾松,见过知府大人!” “学生,周大福见过知府大人。” 有人行礼,看着呆若不鸡的村民,秦慕淮玩笑式的对苏卿墨开口道,“姑娘,看来秦某知府大人的身份也不好用啊!” 正在大家处于懵逼状态时,苏卿墨但笑不语的看着秦慕淮,指了指周大福家的大门口,浩浩荡荡的站着一群衙役,领头的正是顾松的孙子顾景辰。 “桃源镇县令顾景辰,参见知府大人。” 现任阳城知府上任,顾景辰的直属上司,哪有属下不认识上司的?见苏卿墨指来,顾景辰带着衙役,齐刷刷的给秦慕淮行礼。 愣神的村民们这时才反应过来,“扑通……”地面上跪了一地的人,包括周家族长。 “草……草民叩见知府大人。” “草……民……叩……叩见大人。” 苏卿墨未跪,眸子含笑的抱着胳膊,站得笔直。 秦慕淮看了一眼苏卿墨,这个女子不简单,时机抓得是如此之好! “都起来!”秦慕淮一声令下,坐到了刚刚顾松他们坐的位置上。 穷苦百姓,大多数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里的村长,青山村出了个县太爷,这个官在村民们心中是顶了天,那曾想又来了个更大官。村民们,哆嗦着,不敢起身。 “顾县令,本官路过此地,有人状告他人信口开河诬赖他人的名声,不知道这桩事,顾县令怎么看?”村民们不起,秦慕淮也不强求,问着站在屋外的顾景辰。 秦慕淮打着官腔的话一出,周家族长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跪着,头磕在冰冷的地上。 闻言,顾景辰从外进屋,“依天耀国刑法,凡口出恶言,中伤他人着,一旦查明真相,需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顾景辰铿锵有力的回答。书呆子的好处就是,他的话一落,周家族长黑成碳的脸,血色褪去,郁结在心,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秦慕淮看了一眼地上的昏过去的周家族长,又看了看看一脸画痴看着他发呆的周小红,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满是厌恶。 “既然是这样,那就按律法来执行!本官在人群中看了好久的热闹,周家这位老爷子和周家这位妇人,就交给顾县令处理。” “是!” 顾景辰恭恭敬敬的应到,指挥衙役们将周家族长他们带了出去。 顾松是一村之长,自然是跟着衙役们一起出去,村民们更是不敢多留。 人一走,屋里顿时清净下来,苏卿墨让顾秦氏扶着自己回屋躺下后,招呼着顾秦氏和周大福去做饭。 周大福家客房里,苏卿墨半靠在床头,手里端着顾秦氏熬好的安胎药喝着,戏谑的看着站在客房门口的秦慕淮。 “知府大人,不进来吗?门口冷,不知道知府大人来找民女何事?”苏卿墨喝着安胎药,漫不经心的问着。 “姑娘果然聪慧,一看便知秦某找姑娘有事,早间发生的事一人扭转局面,还让坏人尝到了自食恶果,秦某好生佩服。” “秦大人,一定要在着跟民女咬文嚼字吗?若是这样,民女只能恭送大人了。”安胎药很苦,苏卿墨蹙眉将喝完将放在桌上,抬头与秦慕淮对视。 苏卿墨的眼睛很漂亮,似璀璨的夜明珠落在银河,仿佛又能看透人心。 秦慕淮信步而来,眼里带着焦急的目光,赶忙制止到,“别~别~别,秦某错了!还往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出手帮秦某一把。” “帮大人?民女能帮主大人什么?”苏卿墨假装不知,错开秦慕淮的眼眸。 见状,秦慕淮忙道歉,“家母出言无状,得罪了姑娘,还让姑娘海涵,出手相助在下擒住盗墓贼。” 苏卿墨轻笑出声,“大人也看见了?民女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生着重病,只怕是爱莫能助。” “秦某知姑娘在病中,也是实属无奈之举,只是那盗人家祖坟的一天没有得到正法,祖宗被亵渎的百姓就一日不得安生,他们在知府衙门披麻戴孝的闹着,已经撞死了好几个,秦某也是实在没办法,求到好友,帮忙找到姑娘这来的。” 秦慕淮心系百姓,苏卿墨在他的眼里看出了正义,想了想,“民女有病在身,不宜远行,何况民女的相公还在昏迷中,民女分身乏术。大人还是另请高明。” 苏卿墨果断的拒绝,是秦慕淮始料未及的,“全阳城的大夫都请过了,对姑娘帮忙抓住的那个盗墓贼皆是束手无策,还请姑娘出手帮帮那些可怜的百姓。” 住在村长家这两日,秦慕淮是坐立难安,一直记挂着阳城堵在衙门口的百姓。 说着,秦慕淮对着苏卿墨行了个稽首礼。态度诚恳,眼露祈求。 苏卿墨观察着秦慕淮,看他能为百姓做到何程度。顺便考察一下他的为人。 秦慕淮作为阳城知府,弯腰给一个小老百姓卑躬屈膝,苏卿墨眼里闪过一抹赞赏。 多少官能为民? 苏卿墨静默的没有做声! 秦慕淮心里忐忑难安,琢磨不透,苏卿墨的想法。 “不知姑娘要如何才能出手相助?只要秦某能做到的,秦某定竭尽所能的满足姑娘的要求。” 苏卿墨嘴角勾起幅度,“大人这不是在折煞民女吗?大人知道,民女与大人的娘发生过冲突,入了阳城,民女还能有命回来吗?” “这个姑娘放心,姑娘是秦某的贵客,姑娘的安全,秦某负责。”见苏卿墨又所松动,秦慕淮仿佛看见了希望。 “顾客吗?大人也看见了,大福叔家我们也是贵客,还不是一样被人给欺负了去?” 闻言,秦慕淮立马保证,“只要姑娘肯出手相助,秦某定侍姑娘为上宾顾,绝不怠慢。” “若我出手的条件是,大人的娘亲得当众给我道歉呢!大人可还愿意?” 第99章 离开青山村 冬月里,天空下着鹅毛大雪,苏卿墨半卧在床上,眼神灼灼的看着秦慕淮,不带一丝玩笑。 “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呢?” 秦慕淮不防苏卿墨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苏卿墨,眼神与她对视。 “好!只要姑娘肯出手,秦某定让家母当着全阳城百姓的面,给姑娘赔礼道歉。” 一个好官,该如何做? 苏卿墨笑了,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大人如此的爽快,民女再问大人一件事如何?” “姑娘请讲?” “大人说的好友是何人?你们又是如何找到青山村的?” 苏卿墨心中一直隐隐有个答案,迫不及待的想找秦慕淮求证。 “在下好友姑娘见过!” “骆归留。”苏卿墨脱口而出。 “正是他。秦某因为盗墓贼的事求到他那,来青山村的路上马车坏了,我们是跟着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到此处的。” “满脸大胡子?顾时年?” 这会苏卿墨终于明白顾时年和骆归留为何相看两厌。 “真是顾时年。那个和姑娘一起在阳城,秦某见过的男人。” “你们跟着他,怎么会跑到大青山?你们在哪遇见顾时年的?” 苏卿墨一问这事,秦慕淮心里愤意难平,又有些不好意思。 见状,苏卿墨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大人,你们该不会是偷偷的跟踪顾时年,惹毛了他,他才带你们进了大青山的?” “姑娘果然聪慧。” 聪慧个鬼,这两家伙惹谁不好,惹了个傲娇鬼。 “大人昨夜有见过他们两人吗?”苏卿墨心里隐隐不安。 闻言,秦慕淮疑惑,“姑娘说的他们,可是骆归留和顾时年?他们不是一直守在姑娘附近吗?前天夜里大火,骆归留让我拦着所有的村民不让他们靠近山脚下,之后秦某再也没见过他们。” “完了!坏了!”苏卿墨大惊,“大人,你立刻去找我表哥顾景辰,让他带人去找这个家伙,我怀疑他们在什么地方打起来。” “这……”秦慕淮迷茫脸。 “快去啊!你们跟踪顾时年,骆归留又不是个好惹的主,两人不打起来才有鬼。快去找,往大青山的方向找。” 苏卿墨大声的催促,秦慕淮反应过来,脑子转过弯来,拔腿就往外跑。 在厨房做饭的顾秦氏见秦慕淮火急火燎的往外跑,急忙推开苏卿墨的房门,见苏卿墨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墨儿……知府大人他……”顾秦氏看着门的方向。 “没事!舅母不用担心,知府大人有事去忙,舅母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做好了!舅母给墨儿端来。” 早餐是面条,排骨汤熬的汤,味道很不错,苏卿墨吃了三大碗感觉才半饱,饿太久不宜多吃,苏卿墨意境阑珊的放下碗筷。 顾秦氏忐忑的站在屋里,欲言又止。 苏卿墨擦了擦嘴,笑着握住顾秦氏的手,“舅母是有什么心事吗?” 顾秦氏低着头,不说话,脸红的不知所措。 苏卿墨一眼看穿了顾秦氏的窘迫,拉着她坐到床边。 “舅母,阳城知府要我去阳城帮他破一桩盗墓案,我们可能要去阳城住几个月,等明年开春了,家里可以建房子了,才能再回来。不知道舅母愿意一起去吗?”苏卿墨试探的问道,观察这顾秦氏的表情。 顾秦氏低着头,闻言,抬起头,有些薄怒的说道,“舅母自然是要跟着墨儿的。” “好!那舅母吃完早饭,就收拾一下行李,喊水生叔和大福叔进来一下。” 顾秦氏出门后,周大福很快敲响了房门。 “小姐……” “大福叔,进来!” 周大福穿着一身青色长袄,低着头,眼神慌乱,“小姐,你找我?”说话的语音中带着不知所措的茫然。 “嗯!”苏卿墨点点头,“大福叔,不用紧张,今日我说的话,大福叔不要放在心上。刚刚知府大人邀我去阳城,我答应了他,不知大福叔可愿意跟我们一起去?” “小姐是因为周小红的事吗?”周大福小心翼翼的问道。 “也是!也不是!阳城出了一桩盗墓案,大人抓了个盗墓贼,需要我帮忙救治,周小红闹事只是一个导火索,有了这事,我打算带着舅母他们离开,不想舅母再受委屈了。” 周大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苏卿墨靠坐在床头,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他。 之前她问过顾时年,断亲后将舅母嫁给五叔,顾时年当时表现的不是很愿意,早上在堂屋里,周大福保护顾秦氏的表现,苏卿墨打算试试他。 周大福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周水生进来…… “大福叔,你先去照顾林珏,他被子里有一只宠物,麻烦大福叔帮着喂它吃些东西。” 苏卿墨让周大福出去,周水生进来,苏卿墨与他说了同样的话,周水生立马回家和胡娟儿商量去了。 处理完这些,苏卿墨浅浅的睡去。 不多时,周大福家院子里,传来顾秦氏大惊失色的声音。 “年儿……你们这是怎么啦?” 屋外,顾景辰扶着顾时年,秦慕淮扛着骆归留,两人身上狼狈不堪,到处都是血痕,要不是顾时年有他标准的大胡子脸,谁会认出是他们? “这……?”苏卿墨拖着虚弱的身子下床,眼前的一幕,差点让她以为回到了前世的车祸现场。 两个人,单薄的中衣破成条状,混着鲜血在寒风中飘荡。 “怎么回事这两人?上战场厮杀了?” 秦慕淮扛着骆归留扔在周大福家堂屋的椅子上,如丝绸般光滑的黑发成了一团浆糊,惊世绝伦的脸,肿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苏卿墨伸手为骆归留把脉,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特么的…… 这两家伙不是上战场厮杀,而是下了生死状。 苏卿墨真特么想仰天长啸! 骆归留筋骨断裂,受了严重的内伤,顾时年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除了那张脸有些淤青,只肿了半边,其它的,两人比赛似的看谁受伤更重。 “把他们丢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苏卿墨无语的说完,走进客房,睡觉去了。 他们两个是嫌她苏卿墨不够累吗?家里的病人不够多还是怎么滴? “活该!让你打架,这下好了?”秦慕淮,奚落着骆归留,认命的去做苦力。 一个时辰后,周水生家的牛车上放着一个超大号木桶,里面躺着两个看不出来是人是鬼的男子,木头上铺着稻草,顾景辰坐回来的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被子,林清珏躺在里面,苏卿墨站在马车旁边,看着顾景辰带回来的衙役帮忙搬着东西。 “景表哥,谢谢你!” “都是一家人,和表哥还这般客气。快到马车里去,外面冷。” 去阳城的路上,秦慕淮还租了村里令一辆牛车帮忙拉货。 一个知府,一个县令,两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青山村。 村里来了个知府大人,这个消息在青山村满天飞,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顾秦氏,有人酸了…… “哟……这不是顾秦氏吗?怎得就离开青山村了?该不会是心虚要逃跑了?” “可不是嘛!周大福是个不是男人的男人都要勾引,可不是心虚了吗?” 说话的妇人声音很大,躺在马车里的苏卿墨听得一清二楚,拍着车窗正要下车……顾景辰制止了她! “卿墨,别出来,外面冷!她们不怕和周家的两人一样被打嘴,就让她们说,景表哥送你们到桃源镇,晚上就回来了。” 顾景辰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秦慕淮在一旁听了,嘴角上扬,“姑娘,县衙里的衙役不够,本官回了阳城,再多调一些人手过来。” 两个当官的一唱一和,说得看稀奇的村民们,“扑通……扑通……”全部跪在地上。 第100章 入住醉仙居 队伍浩浩荡荡的往村外走,青山村的村民跪送他们离开。 出了村口,苏卿墨撩开马车窗户上的帘子往后看去,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一双好看眸子似修罗的看向大雪中没有跪在地上的陈孙氏和陈钱氏。 “陈家人,你们可要好好的活着,看我苏卿墨是怎么让你们活得生不如死的。” 大雪在下,苏卿墨困意上来,躺在马车里,沉沉的睡去。 “墨儿……墨儿……快醒醒,我们到桃源镇了。” 顾秦氏小声的在马车外敲着,轻声的唤着苏卿墨。 苏卿墨太困,没有睁眼。 “舅母,不要在桃源镇歇息,你给景表哥说一声,借他的马车一用,今晚去阳城。” 桃源镇让苏卿墨窒息,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太多原身不好的记忆。 “好!舅母去说。”顾秦氏对这个地方一样的感到恐惧。 很快顾秦氏找到顾景辰,说明了苏卿墨的意思,秦慕淮巴不得苏卿墨早点去阳城,立马答应,又在城门口租了几辆牛车,和马车。拉东西的拉东西,载人的载人。 安排一切,秦慕淮总算是不用两条走路,坐进了马车,顾景辰跟着坐了进来。 “顾县令这是?”秦慕淮疑问脸。 “舍妹跟着大人去阳城,作为兄长的不放心,自然是要一同前往。” 顾景辰是个耿直的性子,完全看不到秦慕淮已经黑下去的脸。 “顾县令这是什么意思?本官还能吃了卿墨不成?” “大人慎言,卿墨二字是亲人才能唤得,大人还请喊她姑娘。” 秦慕淮懒得和顾景辰计较,他太累了,没多大一会,浅浅的睡去。 到阳城,戌时刚过,因阳城有盗墓贼,城门紧闭,城楼上的守城兵,看到苏卿墨他们的马车,大声的呵斥,“来者何人?” “阳城知府秦慕淮。”被顾景辰推醒的秦慕淮,钻出马车。 天暗,楼上的人看不清他的脸,怒喝道,“放肆!我们知府大人的名讳也是你敢冒充的?” “小川子,你公子的声音,你都听不出了?我让你守好城门,是要你呵斥你家公子的?”秦慕淮对着楼上的人怒吼。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川子,忙往楼下跑,边哭诉,“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知府衙门得让人给拆了去。” 小川子,哭着打开城门扑向秦慕淮,秦慕淮一脚踹将他飞。 “公子……”小川子委屈的两眼含泪。 “看什么看,还不去安排住宿的地方。” “大人,不必了,我们住客栈。”苏卿墨从马车上下来,顾秦氏扶着她。 “公子……”小川子八卦眼的来回在苏卿墨和秦慕淮身上瞟。 秦慕淮一巴掌拍在小川子的后脑勺上将小川子拍趴在地上,“想什么呢?这是我请来帮忙抓盗墓贼的姑娘,还不按姑娘的吩咐去做。” 小川子滴溜溜的眼睛,一看就是误会了苏卿墨和秦慕淮的关系,闻言爬起来屁颠屁颠的去安排客栈。 醉仙居,是阳城最大最好的酒楼客栈,秦慕淮包下了整个醉仙居给苏卿墨他们居住,自己急匆匆的回到县衙。 知府衙里里外外,被披麻戴孝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慕淮翻墙进到县衙,召集衙役们开始处理公务。 这边客栈的房间了,苏卿墨坐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 “墨儿,慢些吃,别噎着!” 顾秦氏给苏卿墨夹菜,笑着看着她吃的狼吞虎咽。 “舅母,也吃,景表哥也吃。”苏卿墨饿了,慢不了。 吃完饭,顾秦氏去后厨熬药,周水生在陈老五的房里照顾他,两人一起吃。 顾景辰见顾秦氏出去,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表妹,书呆子似的傻坐着。 “景表哥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了吗?”苏卿墨浅笑着。 “是有些不认识了,几年不见,卿墨的变化好大,听我娘说你不傻了,我还不信呢!” “这会信了吗?” “自然是信了。”顾景辰老实的回答。 苏卿墨“噗嗤……”一笑,“景表哥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般傻乎乎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县令的。” 顾景辰是顾大壮和顾赵氏的小儿子,顾赵氏生了两儿三女,大儿子在桃源镇做个小买卖,三个女儿分别嫁到镇上富足的家庭,顾景辰在桃源镇当县令。 “科举考试,考了!” “噗……”苏卿墨一口茶水喷出,这个表哥耿直的过头了。 “表哥,你在桃源镇,怎么突然回大青山了?是沐休吗?” 顾景辰摇摇头,“爷爷托人来信说青山村听到虎啸,村民们惶恐不安,让我回家看看。” “虎啸?” “嗯!前天夜里虎啸声响彻整个青山村,胆小连夜跑到家里让爷爷想想办法,爷爷次日一大早托人给我带信,我就带着衙役们回去看看,正要进山,就被你看见了。” “嗯嗯嗯!景表哥辛苦了!” 苏卿墨笑着用脚踢了踢在她脚边的小东西,眉眼带着笑意。 “不辛苦!只是卿墨你怎么认识知府大人的?还有盗墓贼是怎么回事?” “怎么?景表哥对盗墓贼的案子有兴趣?” “听知府大人说卿墨要帮忙破案,景表哥想留下来学习。” “景表哥不回村里抓老虎了吗?”苏卿墨调侃的说着。 顾景辰沉思片刻,正色道,“事有轻重缓急,老虎的事,交代了我爹多留意,你这边的事要紧,景表哥总得看你安顿下来,才放心。” 良言一句三冬暖!苏卿墨很庆幸身边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 说了会话,顾秦氏端着药进来,顾景辰起身离开,客栈的店小二在帮忙准备热水,苏卿墨喝完安胎药,又找店小二要了一把剪刀,对着水里的倒影,将自己被火把烧成玉米须的长发,剪成了到肩膀。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顶着半干的头发,困意袭来,沉沉的睡去。 可能是换了个环境和床铺,苏卿墨一夜睡的不是很好,早上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伸手摸向额头有些高热。 顾秦氏在门外听到声响,推门进来。苏卿墨已经穿戴整齐,正要出去,刚好和顾秦氏同时开口房门。 “舅母早!” “墨儿,你怎么起来了?脸还这么红?”顾秦氏忙放下手里的面盆,伸手去扶苏卿墨。 “墨儿,你的头发……” 苏卿墨不会梳古代的发型,平时一头枯黄没有光泽过臀的长发,要么披散着,要么用林清珏的发带随意的绑在后面。顾秦氏扶上苏卿墨的胳膊,看到她剪短的头发,大吃一惊。 古代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伤,否则视为,大不孝! 顾秦氏眼里的惊吓,苏卿墨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舅母,我的头发好看吗?” 苏卿墨的笑容很甜,炫耀式的语气,顾秦氏无奈的干笑。 “你这孩子,竟做一下惊世骇俗的事。” 对于苏卿墨,顾秦氏是半句都舍不得责备的。 “来,舅母帮你梳头。”拉着苏卿墨坐到凳子上,顾秦氏双手灵巧的给苏卿墨梳了一个妇人的发髻。简单,又清爽! 苏卿墨洗涑完下楼,客栈的大厅里,坐着秦慕淮喝顾景辰。两人看到收拾干净的苏卿墨,特别是看到她盘起的头发,皆是一愣! “姑娘……”秦慕淮。 “卿墨你……”顾景辰。 楼梯上顾秦氏扶着苏卿墨下来,坐到两人对面。 “怎么?不认识我了?”苏卿墨开着玩笑,语气轻松。 听到苏卿墨的问话,秦慕淮反应过来,“不是,只是头一次见姑娘梳发髻,有点惊讶!” 苏卿墨浅笑,“大人的意思是说我该披头散发吗?” “不……不……不……秦某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秦慕淮立马否认。 “那大人的意思是什么?”苏卿墨好看的眸子,看着秦慕淮。 第101章 衙门口 醉仙居,大厅饭桌上,阳城知府秦慕淮被苏卿墨灵魂拷问了,看着同桌而坐的女子,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 苏卿墨浅笑着,和顾景辰相视一笑。 “卿墨梳起头发很好看,景表哥都有些不认识你了。” 顾景辰说话直,夸得苏卿墨眉眼带笑。 “还是景表哥会说话,不像某些大人,关键时刻成了哑巴。” 苏卿墨调笑的语调,惹得秦慕淮一蹦三尺高,伪装的架势,顷刻间暴露无余。 “哪有?我一直以为姑娘和顾时年一样,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已。” 秦慕淮孩童般的回答,逗得苏卿墨心情愉悦。 “啧啧啧!大人,你这是在贬低我和顾时年呢?还是不敢承认我之前不修边幅?” “自然是两者都有!”秦慕淮嘴快,没刹住车,话落,忙捂住嘴。 “姑娘,我……” 苏卿墨挑眉,“大人终于舍得说实话了。既然这样,我就随我的景表哥回青山村,过那种不修边幅的日子算了。” “景表哥,我们走!” 话落,没给秦慕淮做出反应的机会,苏卿墨起身往外走。 顾景辰跟在身后! 出了客栈门,外面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天已经大亮,醉仙居处于阳城最繁华的地带,许多的商家店铺已经开门做生意,路上的走着形形色色的百姓。 他们口中无疑最热门的话题便是衙门口聚集的家属,唾弃着阳城知府空有花架子,一个小小的盗墓贼都抓不到,害得好多人家祖宗特别的安宁。 顾景辰打着伞,苏卿墨手里捧着一袋包子,在大街上溜达。 “卿墨,百姓们诬陷大人的话,你莫要听信。” 路过一家面馆前,几个赶早的老百姓,坐在那,高谈论阔。 “……真不知道这阳城知府是怎么当的,抓不到盗墓贼,天天封城,搞得整个阳城乌烟瘴气。” “可不是吗?一到晚上,整个阳城到处都是哭嚎声,弄的大半夜的,我还以为外面有鬼呢。” “这有什么?俺都被困在阳城好些天了,见天的花钱,俺都不知道回家该怎么跟俺媳妇交代了。” “花钱算什么?知府衙门的门口都撞死了好几个人,这几日,到处都是办白事的,也不知道这阳城知府是干什么吃的,田税赋税一点不少收,竟干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事。” 苏卿墨吃着面,静静听着他们对话,好看的眼眸里,冷到看出一丝温度。 他们口中不干人事的阳城知府,为了破案,不辞辛苦的去到青山村,到了他们嘴里,成了一个贪图享乐的昏官。 吃完面,苏卿墨在顾景辰的陪同下,来到了知府衙门。 宽阔的知府衙门门前,停放着十几口棺材,每一口棺材旁,站满了义愤填膺的老百姓。 “让知府大人出来,都多少天了,让他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让知府大人出来……” “让他出来……” 百姓一个个情绪失控,怒吼着让阳城知府出来。衙役们奋力的抵抗着,“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大人已经去寻神人了,很快就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放屁……这都多少天了,你们少唬我们,说什么找神人,怕是找的借口开溜了?” “叫知府大人出来,不出来我们砸了他的知府衙门。” “让知府大人出来……” “让他出来……” 披麻戴孝的百姓,民起激愤的大声怒汉着…… 一时激起了原身爹爹被逼迫的画面,苏卿墨双眼泛红,暴戾的因子在不断的吞噬着她的理智。 十四年前,原主的爹爹不正是这样被送上了断头台吗?苏卿墨死死扼制住体内要发狂的冲动。 知府衙门的大门从里面打开,秦慕淮一身官服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家安静!”一旁的小川子,大声的呵斥。 “大人有话说。” 看到秦慕淮出来,愤怒的百姓们非但没有因为小川子的话安静下来,而是越发的激动,一个个红着眼,叫嚣着,往前冲。衙役们寡不敌众,很快被百姓们给冲散,眼看的百姓就要冲到秦慕淮前面…… “住手!”人群后方传来一声沙哑的爆吼声。 声音中,饱含着十足的威慑性! 顿时……愤怒的百姓们,纷纷朝声音的发源地看去。 一身形瘦弱,身穿烈火鸟颜色,绣碎花棉袄,梳着妇人发饰的女子,站在雪地中,周身散发冷冽修罗的气势。 百姓们一时愣住,顾景辰撑着伞,苏卿墨缓缓的走到秦慕淮身边。 “姑娘……” 苏卿墨对着秦慕淮点点头。秦慕淮上前一步,“大家的祖坟被挖,本官痛心疾首,大家的愤怒,本官也理解,只是,大家伙可愿意再相信本官一次?本官定不负众望,早日抓到所有的盗墓贼。” 秦慕淮的声音铿锵有力,奈何百姓们并不买账,短暂的愣神过后…… “哼!说的漂亮,这就多少天了?每次都是尽快,尽快,你倒是抓一个给我们看看。” “对啊!你抓一个给我们看看?我们要属于我们的公道。” “要公道……” “要公道……” 百姓要公道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高热的苏卿墨被吼得站立不稳。 “够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在衙门口闹事,你们堵着大门,让大人如何出去办案?”苏卿墨暴脾气的怒吼,“不就是给你们一个公道吗?若大人给你们一个公道,你们做出这种侮辱朝廷命官的事,谁给大人一个公道?” 可能是秦慕淮的处境,让苏卿墨激发了内力原身的怒气,她赤红着眼,抽出衙役手里的佩刀,架在带头闹事的脖子上。 男子被苏卿墨胆大的行为,吓得一哆嗦。 “怎么?知道害怕了?鼓动百姓闹事,你别怕死啊,你不是要知府大人出来吗?知府大人出来了,你还是不消停,知府大人心善没处理你们,你们就觉得自己无法无天了?我听说,有几人撞死在这里,大家伙不怕死,来……再撞一次。” “煽动百姓闹事,可论为造反,你们是要造反吗?” 苏卿墨后面的一句话,言辞犀利,直击百姓们的心房。 “造反着,诛九族!你们要试试吗?” 这些闹事的,都是人惯的,利用别人的不忍心,当做自己无知的理由,肆无忌惮的编排,诋毁别人。 秦慕淮作为阳城知府,夜以继日的破案,几乎到了废寝忘食,而这些不知好歹的人,拿他的付出到自责他的武器。 苏卿墨暴脾气一上来,眼里的杀气全开。 “都想死吗?不想死就赶紧滚。” 闹事的百姓被苏卿墨的气势吓到,冲上来的人,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造反的罪名,任何人都担当不起。 苏卿墨架着闹事的男子,一步步往台阶下走去。冷眼观看着停在衙门大门口的棺材。 很多棺材上都堆满了厚厚的积雪。 “你家祖宗的棺材是那个?”苏卿墨冷声问着闹事的男子。 男子傲气的不开口。 苏卿墨手里的刀往他脖子上送了几分。 “我的耐心有限。” 随着苏卿墨刀靠近的几分,男子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 秦慕淮见状,总觉得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脖子上更是凉飕飕的。这么彪悍的女子,他真想知道他的相公是谁。 “夫人,我知道他的棺材是那一个。”人群里,一个十三,四岁,身穿亚麻色孝服的小姑娘,走出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苏卿墨。 “在那?”苏卿墨问道。 小姑娘用手指了指最角落,一口破破烂烂的棺材,“就是那个。” 顺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去,破烂的棺材上只有零星的一点雪花,苏卿墨眼眸暗沉了几分。 “那小姑娘,你的又是为谁披麻戴孝?” 听到苏卿墨的话,小姑娘身子抖了一下,低头不语。 第102章 闹事者 “她是裴大善人家的奴仆,奉命守在衙门口的。”秦慕淮缓缓的朝苏卿墨这边走来,指着指放在正中间,黑木红漆上好的棺材,“这个就是裴大善人祖先的棺椁。” 闻言,苏卿墨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小姑娘,竟直的走到闹事者的破棺材面前。 “姑娘,可看出了什么?”秦慕淮站在苏卿墨身边,小声的询问。 苏卿墨没有说话,放开闹事者,围着棺材看了几圈。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大人,带我去牢房看看,带上他一起。”苏卿墨指着闹事者,话落,进入了知府衙门。 大牢里,光线昏暗,一进去,一股难闻的恶臭传来。 靠里间的牢房里,回春堂的掌柜,正在为一个全身腐烂的人施针,牢房里的恶臭,便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几天不见,若不是秦慕淮领着她走到这间牢房,苏卿墨都不敢相信,躺在稻草堆里,奄奄一息的人,是她亲手送进来的盗墓贼。 “何掌柜的,他的情况如何?” 何掌柜的听到声音,忙回答,“大人,老朽已经尽力,只怕是回天乏术,不知道大人可找到那位姑娘?” 苏卿墨对何掌柜以前的印象是不错的,在他领着自己见了骆归留,苏卿墨对他的好感直线下降。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何掌柜的施针完,起身,看到苏卿墨,眼里露出歉意之色,随即开口道,“姑娘……” “大人,那个人没必要再医了,连带着牢房里的东西一并拉到外面去烧了,他已经没有必要再活着了。” 苏卿墨打断何掌柜的叙旧,冷声对秦慕淮道,话落,让衙役领着闹事者,回了醉仙居。 醉仙居里,顾秦氏翘首以盼,看到苏卿墨回来,忙迎上去。 “墨儿……你这孩子,不要命了?还发着高热就往外跑。” 顾秦氏这话不知是在训斥苏卿墨,还是表达对秦慕淮的不满。 跟着回来的众人,没由来的对苏卿墨由衷的佩服。 “舅母,我不碍事的。我和大人他们有些话要说,你带着何掌柜去给顾时年和骆归留瞧瞧。” 顾秦氏领着何掌柜走后,苏卿墨的脸冷了下来。 “说说!你家的棺材为什么会有剧毒?” 苏卿墨坐在大厅的凳子上,在她看到闹事者棺材的时,她便知道,他家的棺材外有剧毒。 被问到的闹事者男子,静默的站在大厅里,秦慕淮和顾景辰,一脸懵逼的看向苏卿墨。 “姑娘,你怎么知道他家的棺材上有毒?”秦慕淮说着坐到苏卿墨左手边的凳子上。 顾景辰坐到右边,“卿墨,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知道多少,取决于这位,能告诉我多少?一个普普通通破烂的棺材,能有什么宝贝让盗墓贼惦记呢?为了保护棺材里的尸骨,不惜用毒液涂抹整个棺材。” “毒液?”秦慕淮问道。 苏卿墨点点头,“你若想抓到盗墓贼,这位应该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姑娘,什么意思?”秦慕淮听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意思,你可以和这位闹事者好好聊聊,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会,你们聊完再喊我。” 话落,苏卿墨起身往楼上走,路过林清珏的房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清珏安静的躺在床上,好看的眉眼如画,长长的睫毛如一把羽扇,在他病态白的脸上照应出一团小小的黑影。 “清珏,再睡几天就快点醒过来!再不醒过来,你想要在床上睡一辈子吗?我可告诉你,你说要养孩子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苏卿墨伸手为林清珏把脉完,头突然晕的不行,瞅了一眼床上的位置,脱下衣服,钻进被子里沉沉的睡去。 躺在床上的林清珏,昏迷中,好似感到一抹熟悉,眷恋的温度,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 醉仙居的大厅里,秦慕淮懵逼的看着楼梯的位置,久久不能回神。 闹事者,低着头,与在知府衙门口跋扈的样子态若两人。 “顾县令,卿墨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 顾景辰摇摇头,一脸的茫然,“下官只知道卿墨让大人去和这个带头的闹事者好好聊聊,其余的下官也不知。” “聊什么?”秦慕淮,不解的看向立在不远处的闹事者。 “你过来坐!本官和你好好聊聊。” 闹事者不为所动。秦慕淮恼了,起身拎着男子坐到桌子边。 三人,一人一个方向,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闹事的男子。 “卿墨说你拉来的棺材上有毒,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说抓到盗墓贼,你能帮到本官?” “草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男子咬死不理秦慕淮他们。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苏卿墨睡了一会,肚子被饿醒,披着及肩的头发,手里抱着小家伙下楼。 这个小家伙,一直睡在林清珏的被窝里,天冷,苏卿墨正好用它暖手。 下了楼,苏卿墨没有进入大厅,辗转着来到厨房。 客栈的厨房里顾秦氏在做饭,店小二在帮忙添柴,何掌柜的在熬药。 饭菜的香气,伴着草药的味道,苏卿墨肚子里宝宝的馋虫被勾了起来。 “舅母,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害得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苏卿墨嬉笑的声音传来,忙着炒菜的顾秦氏,丢下手里的锅铲,过来扶她。 “你这孩子,怎么下楼了?当心自己的身子。” “还不是舅母做的饭菜太香,勾得我的馋虫在抗议。” “你这孩子,就知道取笑舅母,饭菜马上就好了!舅母这就去给你盛。”顾秦氏笑着接话。 “谢谢舅母!”苏卿墨笑眯了眼,端着碗在厨房里大快朵颐,小东西也不甘示弱,吃得不比苏卿墨少。 一主一兽,在厨房里吃了个小肚滚滚,顾秦氏看到生病都活力四射的苏卿墨,欣慰的眼泪挂在眼角。 “对了舅母,顾时年脸上的伤,帮他把胡子剃了上药效果会更好些,他若是醒了,舅母记得通知我。” 顾时年和骆归留打架,苏卿墨是一点都不想管他们两个,打死才好。 说完,苏卿墨抱着小东西离开厨房。 厨房外,何掌柜的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掌柜的是要找我要医药费吗?”苏卿墨有些不待见何掌柜,语气不是很好。 “不是的,姑娘误会了!”何掌柜的答。 “那就好!我家的管家公昏迷着,掌柜的治好他,去找他要钱。” 话落,苏卿墨不再理何掌柜的,慢悠悠的溜达到大厅里。 秦慕淮耐心似乎被磨光了,不耐烦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卿墨也真是的,说话不说清楚,丢个哑巴给我。”秦慕淮小声的抱怨。 “谁丢个哑巴给你?那个人会说话的好吗?”苏卿墨冷不丁的走出来,突然的开口,吓了秦慕淮一跳。 “卿墨,你是鬼吗?走路没声的吗?吓我一跳。”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我站在你身后半天,你自己没察觉怪我咯?”苏卿墨拽拽的口气,就像她手里的小东西,对着秦慕淮嗤之以鼻。 苏卿墨越过秦慕淮,坐到闹事者对面的椅子上,“景表哥,你们问出来什么了吗?” “没有!他什么都不肯说。”顾景辰老实的回答。 苏卿墨瞟了一眼秦慕淮,叹气道,“难怪百姓说某人是个花架子,我看也不是造谣嘛!连一个守墓者的嘴都撬不开,我看,某人还是去舍近求远,救那个只剩一口气的盗墓贼算了。” 苏卿墨眼里的狡异落在顾景辰的眼里,跟着附和,“官为民,民养官,官不为民,民不待官,与其当庸官,不如回家种粮食。” 顾景辰的话落,苏卿墨很给面子的竖起大拇指。 “景表哥,说的好!” “好什么好?就知道讽刺我,你倒是让那家伙开口啊!”秦慕淮用话激着顾景辰,闹起小孩子脾气,气鼓鼓的脸,青色的胡渣,彰显着他的无助。 第103章 守墓者 苏卿墨眼底含笑的看了一眼秦慕淮,转眸看向低着头看不出情绪的闹事者。 “让他开口有什么难的,拿上一把斧子,砍了他守护的棺椁不就好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慕淮心领神会的叫人,“来人……” “等一下!”闹事者大喝一声,起身阻拦,高大的身躯,挡住客栈的紧闭的大门。 “你有事?” 秦慕淮拿乔,语气中没有温度,眼底闪过倾佩的光芒,余光飘向气定神闲的苏卿墨。 苏卿墨装作没看见,低头逗着手里的小家伙。说来也好奇,自她将小家伙捡回家,它额头上金闪闪的“王”字,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慕淮话落,久等,不见闹事者开口,面露不悦,甩了甩官袍,官威邹起,“不说话就给本官让开。” 说着话,秦慕淮欲推开拦在门口的闹事者,要出去叫人,谁知…… 闹事者被推的纹丝未动! 秦慕淮诧异,以为自己力气用小了,运起内力又推了一下,闹事者的身子只是轻微的挪动了一小步,随即又稳稳的站回到之前的位置。 “别出去了!他不会让你出去的。”冷眼旁观着门口的动静,在秦慕淮要起杀意时,苏卿墨站起身走到秦慕淮身边。 “为何?”秦慕淮怒问。 “都说了他是守墓者,怎么可能让你们去砍他主子的棺材?” 苏卿墨漫不经心的说着,话落,声音变得冷酷无情,“我说的对吗?守墓者。” “守墓者?”秦慕淮和顾景辰同时问道。 “对,守墓者。主子有冤时,作为守墓者,会在他的棺椁上涂上剧毒,有待他日,能为主子沉冤得雪。”苏卿墨一字一句的说着,眼里的冷光直射闹事者的心房。 “守墓者,你说,我说的对吗?” “他主人有冤,和破盗墓案有什么关系?”闻言,顾景辰提成他的观点,秦慕淮附和的点头。 “卿墨你说他能给本官提供帮助,难道说,他知道是谁?” 听到秦慕淮的话,苏卿墨笑了,“知府大人还不算太笨。” “卿墨,你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秦慕淮表达的心里的不满。 “自然是夸大人,因为这位闹事的守墓者,还真就知道谁是盗墓贼。” “是谁?”苏卿墨话音未落,秦慕淮激动的眼冒金光。 “是谁,大人不防问问这位守墓者。”苏卿墨不作答,眼眸不含温度的看着闹事者。 闻言,秦慕淮眼睛对上闹事者,“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再不开口,本官立刻下令烧了你守护的棺椁。” 秦慕淮威胁的话气势十足,说话间,就要对着外面大喊。 “来人……” “大人且慢!”闹事者见这次秦慕淮来了真格的,忙出声阻止。 “大人,草民愿如实以告,望大人为草民守口如瓶。” 醉仙居大厅里,闹事者单膝跪地,对苏卿墨他们婉婉道来。 “草民守着的棺椁正如这位姑娘所说,棺椁涂满剧毒,那些盗墓贼掘墓,真是为了草民守着的棺椁。” “为了你守的棺椁?”秦慕淮问。 “正是。” 秦慕淮若有所思! 苏卿墨浅笑的扶起守墓者。 “这位大叔,快起来!你的良苦用心,知府大人定会论功行赏。你主子的冤屈,迟早有一天也能得到昭雪。” 不畏强权,做自己该做的事,这位守墓者,值得苏卿墨倾佩。 “多谢姑娘!” “大叔客气了!你冒死将重要的线索放在衙门口,就这一点,你值得被尊重,之前在衙门口伤了大叔,还望大叔海涵。” 如此严谨的状态,苏卿墨居然和闹事者相互寒暄起来,秦慕淮和顾景辰,面面相觑,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茫然。 “卿墨,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秦慕淮求知欲强,眼神迷茫的一脸懵。 闻言,苏卿墨没有说话,眼眸似星光照在水面,映出最真实的写照。 “大人,你若有姑娘的一半智慧,盗墓案怕是早破了。”闹事者调侃着秦慕淮。 “下官知道了!卿墨的意思是,这位守墓者,之所以带头闹事,纯属是想让大人发现他棺椁的不同,从而在其中找到线索破案。” 顾景辰脑子灵光一闪,突然的开窍了。 苏卿墨给顾景辰投去赞赏的目光。 转头看向秦慕淮。 “大人,景表哥明白了,你明白了吗?” “他守着的棺椁有毒,盗墓贼为了他守着的棺椁,不知道他的棺椁有毒……本官明白了!”秦慕淮整理着苏卿墨的话,顿时豁然开朗。 “大人不亏是大人!”苏卿墨夸赞道。 “那本官接下来要怎么做?” 弄清楚情况,破案就在眼前。 “大人不需要做什么,接下来,交给大叔和全阳城的大夫就可以了。” 有了思路,秦慕淮的脑子终于跟得上苏卿墨的话。 闻言,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本官知道该如何做了,顾县令,这几日你留下来协助本官。” 话落,秦慕淮心情无比舒畅的领着顾景辰离开。 “大叔,他们都走了,你也可以离开了,不管你守护的是谁的棺椁,棺材上涂毒,都不是明智的选择,秦大人是个好官,好好协助他,我相信他定会护下棺椁里的尸骨。” 苏卿墨留下一段令人沉思的话,站起身,上了二楼。 顾秦氏端着安胎药上来,苏卿墨靠在床头看书,晦涩难懂的古代文字,看的苏卿墨有些头疼。 揉着眉心两边的太阳穴,顾秦氏见状,吓得半死。 “墨儿……” “舅母。” “你这孩子,生着病还不知道好好休息,看什么书,等病好了再看也不迟。” “早间睡了会,这会不困,看看书还能打发时间。” “不困也要躺着,你还发着高热,肚子里还有孩子,书不许再看了,喝了药再睡会,舅母做了包子,一会好了舅母唤你。” “好!听舅母的。” 顾秦氏将手里的安胎药递给苏卿墨,提醒道,“有些烫,墨儿慢些喝。” 中药苦,苏卿墨又不是林清珏,端起碗,吹凉一口气喝完,嘴里的苦涩,让她皱起眉头。 “你这孩子,自己学医,从小就不爱喝药,每次喝药就爱皱眉,这一点都快成孩子的娘了也没变。”顾秦氏笑着接过苏卿墨递过来药碗,“好了,不许再看书了,好好休息!” 苏卿墨点点头!心里暖洋洋的。 安胎药里,有安神的草药,喝下去没多大会,苏卿墨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离开醉仙居,秦慕淮下令打开城门,将一群披麻戴孝的百姓通通抓进了大牢。 “案子破了吗?知府大人为什么打开了城门?” 城门口排队出城的行人问着身后的同伴。 “谁知道啊!也没见贴告示,衙门口外的棺材还放在哪,人却不见了。” “这个你们就不知道的!知府大人不知道在哪请回来一个神人,在衙门口就看了一眼,说守在衙门口的百姓们都感染了尸毒,这会全都被关到牢房里去了。” “尸毒?什么尸毒?” “这个尸毒就是挖别人家祖坟,碰到尸体才会有的毒,可恐怖了,全是溃烂,流脓,起初还只是觉得皮肤瘙痒,到后来,慢慢的身上会起疙瘩,身上还会出现臭味,就像尸体腐烂的味道。” “呕……兄台,别说了,太恶心了。” “这还恶心?你没看见游街的那个人吗?听说他就是种了尸毒,全身烂成那样都没死成,那才叫恶心。” “兄台说的可是午时三刻被衙役们用板车推着游街的那个人?” “正是。兄台也看见了?” “哪里没看见?真是太恶心了?全身烂得没一个好地,浓都流到地面上,我当时就吐了。太恶心了。” “谁说不是?这盗墓贼掘人家祖坟,活该就受这样的报应。要是还有人和他一样盗墓,肯定也会是这样。” ……盗墓案在城门口持续发酵,秦慕淮处于风口浪尖,停满棺材的衙门口,成了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第104章 智商跑掉的秦慕淮 “什么?表哥你说什么?” 醉仙居苏卿墨住的客房里,听到顾景辰诉的话。苏卿墨惊得,口里没咽下去的包子,差点没把她给噎死。 特么的…… 苏卿墨无语了!倒了一杯水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咽下卡在喉咙处的包子。 “秦慕淮这是虎没抓住,打草惊蛇了。” 哎呦妈呀……苏卿墨高热刚退下去一点,这会直接上升到了最高点,脑壳是“邦邦……”的疼。 “表哥,你不是跟着去了吗?你怎么不拦着他点?” 顾景辰没开口,苏卿墨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得…… 她这个表哥,读书读成了傻子,就知道恪守成规。 苏卿墨无奈的起身,出门去给秦慕淮收拾残局。 秦慕淮这通猛如虎的操作,盗墓贼只怕得趁机离开阳城了。 匆匆的下楼,平时宾客满座的醉仙居大厅,因为秦慕淮包下了整个客栈,此时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卿墨,现在该怎么办?”不知不觉中顾景辰将她这个表妹当成了主心骨。 苏卿墨看了一眼客栈,“表哥,你现在马上去找秦慕淮,就说我在城门口等他,要他来时不要惊动任何人,做好伪装。” “伪装?卿墨这是为何?” “表哥你先不要问这么多,记得按我说的告诉秦慕淮,要快。” 苏卿墨眼里的急色,顾景辰不敢怠慢。 顾景辰走后,苏卿墨去了厨房。 厨房里顾秦氏在灶堂上忙活,何掌柜的坐在角落熬药。 骆归留是他的主子,现在骆归留躺在着,何掌柜的自然是守在这里。 苏卿墨走进去没有惊动忙碌的顾秦氏,面对着厨房门口的何掌柜的,抬头,苏卿墨做了个让他出来的眼神,转身离开。 “姑娘,你找老朽?”通往大厅的走廊,何掌柜的毕恭毕敬的问道。 苏卿墨点点头! “不知道姑娘找老朽有何事?” 对于苏卿墨,何掌柜的是极其尊重的,不是因为骆归留,而是来自医者对医者的敬重。 苏卿墨对何掌柜的的欺骗,害她差点被骆归留掐死之事,心有芥蒂,冷着脸,悠悠的开口。 “是有事麻烦何掌柜的。就是不知道何掌柜的值不值得我再去信任?” “姑娘恕罪,老朽对之前欺骗姑娘的事对姑娘道歉,老朽拿性命保证,老朽绝对值得姑娘信任。” 何掌柜的心里对苏卿墨有愧,听到能帮助到苏卿墨,言辞恳切的一表忠心。 苏卿墨没说话,这会客栈的店小二不知道去那,回来了。 她交代店小二告知顾秦氏,她出门一趟,跟何掌柜的去抓一些药回来。 回春堂离客栈就一条街的距离,不远。 到了回春堂,苏卿墨口述出一个药方,让何掌柜的准备,她自己打着伞慢悠悠的往城门口而去。 阳城知府衙门大牢里人满为患!一个个脸上皆是惊恐之色! 因为他们每一个身上出现奇痒难耐的症状,有些人甚至手上,脸上出现了红色疙瘩,有的身上还出现了恶臭。 秦慕淮悠哉的在每一个牢房走过,神情表现出忧国忧民的神色。 “大人,救救我们,我们还不想死,大人……” 牢房里,哀嚎一片,秦慕淮痛心疾首的安抚着每一个人,“大家放心,本官一点会想办法救你们,也会找到盗墓贼,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人,为何我们会这样?你为什么要关着我们?”牢房里守墓者的声音在嘈杂声中格外的突出。 “对啊,大人为什么要关着我们?我们身上为什么会这样?” “大人,……” 一声高过一声的质疑,秦慕淮身边的衙役,用力的大吼,“安静,安静……” “大人,你关我们总有一个理由?你说会治好我们为何将我们关到牢房里?我们又不是囚犯,又不是盗墓贼。” 守墓者还在大声的质疑秦慕淮,这时顾景辰匆匆忙忙的跑来,在秦慕淮耳边说了什么,秦慕淮脸色骤变,匆忙的离开。 城门口,百姓们排着长队,大雪中一个接着一个的出城。 苏卿墨找了个小摊坐下,要了一壶热茶,观察出城的人群。 茶刚喝了一口,一身穿酱紫色华服的公子坐到了她的对面,脸上贴着络腮胡子,怎么看怎么滑稽。 苏卿墨没忍住一口茶喷出,全部落在了秦慕淮的脸上。 “哈哈……”苏卿墨笑的肚子疼。 秦慕淮顶着他滑稽的脸,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是你让我伪装的吗?” “哈哈……我笑的肚子疼。你让我再笑会。” 苏卿墨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引得排队出城门的百姓,齐刷刷的看向她。 在看到秦慕淮的脸时,很多人和苏卿墨一样,放声大笑。 “你们快看,那个人长的好奇怪,他是一只猴子吗?脸上除了眼睛和额头,满脸的胡子。” “他该不是猴精变的把,一个人怎么可能长那么长的胡子?” “快看,快看,他穿得衣服可是上好的丝绸……” 老百姓小声议论的声音,传进苏卿墨的耳中,她笑的越发的开心了。 秦慕淮黑着脸,委屈的看着苏卿墨笑的花枝乱颤。 “笑什么笑?还不是你要我这样做的。”秦慕淮怒气冲冲的瞪着人群。 “看什么看,没见人长胡子吗?” 秦慕淮凶巴巴的语气,苏卿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正事要紧。” 笑够了的苏卿墨,抬眼在人群中搜索着。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引起了苏卿墨的注意。 用胳膊撞了一下秦慕淮,“接近城门,身穿青色麻衣的人,你不觉得眼熟吗?” 秦慕淮有气,本不想理苏卿墨,听到她正色的声音,转头看去。 “是看着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真不知道你这个知府是怎么当的,百姓说你是花架子,我看你就就是一纨绔子弟,在家玩腻了,出来溜达的。”苏卿墨忍不住吐槽。 “你怎么知道?”秦慕淮一惊。 闻言,苏卿墨白了秦慕淮一眼,“我当然知道。因为你连自己衙门的人都不认识。” “衙门的人?”秦慕淮顺着苏卿墨的话,再次看向那个人。 “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卿墨无语,“大人还知道在城门口大势传播中尸毒的症状,怎么没想到,何掌柜的医术不差,为什么那个盗墓贼越治越差?” “为什么?”秦慕淮嘴快,话一出口,立马明白了。 “你说是说……” 苏卿墨点点头,“算了不太笨。” “我就是我盗墓贼怎么这么猖狂了……原来如此。” 秦慕淮脑子终于上线了。苏卿墨起身往客栈走去。 “卿墨,你要我易容成这样,就是让我来城门口丢人现眼的吗?现在已经有了线索,接下来要怎么做?”秦慕淮看了一眼那个人,将他的样貌记在脑中,匆匆的追上苏卿墨。 当了二十二年的纨绔,长时间不用脑子,办案时,还得有人出谋划策。 “大人不是在做了吗?我们可以放长线钓大鱼。” “怎么放长线钓大鱼?” “自然是按大人的思路走啊!大人只需要这样做……” 苏卿墨对秦慕淮的智商有点不相信了,直接给他说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再让他胡闹下去,别说抓盗墓贼,他自己就得前途尽毁。 “妙啊!卿墨,你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么聪明。和京城里那个病鬼太傅有得一拼了。” 秦慕淮生性洒脱,看惯了闺阁里那些规规矩矩的大小姐们,对苏卿墨这个气焰嚣张,痞气的女子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别人脑子里装得是智慧,遇事知道动脑子,你的脑子里装得是浆糊。以为抓了那些被挖了祖坟的人,盗墓贼就亲自上门给你抓。”苏卿墨讽刺着秦慕淮。 秦慕淮也不生气,屁颠屁颠的跟在苏卿墨身后,“我这不是听了那个宫南城的话吗?” “他说,凡碰过他守护着的棺椁,会出现手脚腐烂的症状,我才想用这个方法抓人的。” 第105章 收徒 听完秦慕淮的解释,苏卿墨选择了无视他。 回到客栈,天暗下来,何掌柜的,站在大厅里等着苏卿墨回来。 “何掌柜的将药“配”出来了吗?”苏卿墨开门见山的问。 ““配”出来了,姑娘随我来。” 话落,何掌柜的引着苏卿墨出了醉仙居的后门。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前。 “姑娘,人在里面。” 苏卿墨点点头。 随着何掌柜的进入屋内,屋里亮着灯,里面的摆设无不显示着奢华。 “这是主子的住所,姑娘吩咐的急,老朽便自作主张的选了这个地方。” “骆归留的住所?”苏卿墨看着这个不起眼的房子,心里感叹,骆归留真是个会享受的人。 “嗯!就这里!让听他们出来!” 苏卿墨话落,何掌柜的拍了拍手,黑暗中,走出一男一女。 “姑娘,这是按照姑娘吩咐找的人,男的叫魍,是跟在主子身边的,会一些医术。女的是老朽的孙女,名唤何初心,自小跟着老朽身边,认得几个字,会一些简单的草药。” 何掌柜的为苏卿墨介绍。 苏卿墨打量着二人,男的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女的显得很紧张,冬天里额头上沁出几滴汗水,身子僵硬着,微微颤抖。 “不用紧张,我又不是老虎,我问你们,你们心中的医者为何?” 秦慕淮智商有限,没弄懂苏卿墨话里的意思,也怪她自己将秦慕淮捧得太高。不得不出手帮他收拾残局。 城门已经开了,话已经说出去了。再当一次姜太公其实也不错,只是这姜太公,苏卿墨做不合适,何掌柜的做更不合适。 话问出去半响,两人都没有谁先开口,苏卿墨走到男子面前,“你认为人命在医者眼里该是怎样的存在?” “属下只医主子,主子的命,是属下的一切。”男子铿锵有力的回答。 “那你呢?”苏卿墨又问女孩。 女孩很紧张,半天都张不开嘴,苏卿墨很有耐心的等着。 一旁的何掌柜的急得不行,暗地里给他孙女使了好几次眼色。 何掌柜的的私心,在他介绍两人时,苏卿墨就知道了。 “你爷爷给了你可以学医的机会,你若因为紧张错过了良机,时不再来。”苏卿墨淡淡的说着。 听到苏卿墨的话,女孩眼里亮了一下,看到苏卿墨璀璨星河眼眸里的鼓励,深深的吸了一口道,“医者仁心,求死扶伤,不因贫穷避之,不因富有从之,人没有贵贱,在医者眼里,他们都是同等的存在。” 苏卿墨点点头,又问道:“若一个穷人和一个富人同时生病,穷人病得严重,富人的病不伤大雅,穷人给不起诊金,富人家财万贯,这时你该如何选择?” “选择救穷人。”女孩大声的回答。 苏卿墨眼眸深了几分,“在权贵面前,穷人的命,你觉得该救还是不该救?” “该救。”女孩答。 闻言,苏卿墨久久不语。 屋里燃起的烛火烧得噼里啪啦! 摸不透苏卿墨意思的三人,何掌柜的祖孙俩,紧张到手心冒汗,呼吸放缓,屋外的寒风吹不进屋内,“呼呼……”的声音掩盖不住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我收徒很严格,跟着我学医,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医者仁心,我只救该救的人。” 苏卿墨坐在屋里的凳子上,眼神清澈的看着站在她对面的三人。 何掌柜的看了苏卿墨一眼,见苏卿墨没有任何表示,心里打鼓。随即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 “姑娘……” 苏卿墨淡淡的撇了一眼何掌柜的,“难道我没资格做你们的老师?” “扑通……” “学生何纪见过老师。”何掌柜的跪在地上,重重的给苏卿墨磕了一个响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心儿……快……快……快……跪下,拜见恩师。” 何掌柜的做梦都想不到,他放在心里崇拜的人,居然开口收他为学生,还和他孙女一起,激动的无语言表,用力的拉着孙女,让其重重的跪在地上。 “快啊!你这傻孩子,愣着做什么?”何掌柜的大声催促着愣住的孙女,老眼闪着激动的泪花。 何初心被何掌柜的拉着跪下,始终不敢置信,一双眸子看着苏卿墨,早听爷爷说他遇见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姑娘,对她的医术赞不绝口。 自小跟在爷爷身边,何初心对医术痴迷,奈何是女子,自爷爷对姑娘医术的称赞,她早萌生了结识的心思。 现……这位姑娘就在眼前,何初心,仿佛梦境中的九霄云外,不敢相信。 “怎么?不想拜我为师?还是说我是女子,你瞧不上我?” 何初心傻傻的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大学毕业初次分配到偶像导师的模样。苏卿墨笑着打趣道。 “姑娘……不,老师,何初心拜见老师。”听到苏卿墨的话,何初心,激动的,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抬头眼角含着泪花,额头肉眼可见的肿起来一个大包。 古代男权的社会,对女子真的太不公平了,歧视女性,漠视女性,有理想,有抱负,也只能屈规在后宅的一亩三分地,相夫教子。 苏卿墨说给何掌柜的药方,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细细的琢磨,不难理解苏卿墨的意思,同样是对何掌柜的一种考验。 接过何掌柜祖孙递过来的茶,一口饮尽,“你呢?可愿拜我为师?”苏卿墨抬头看向静默站着的男子。 两个会医,切是大家的陌生的人,何掌柜的私心,苏卿墨应下来,另外一位,似乎不怎么乐意。 如松柏一样,笔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属下只为主子,旁人与我无关。”男子还是那句话。 苏卿墨浅浅的笑了,“骆归留得以你这般忠心耿耿的属下,是他的福气。”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说着苏卿墨起身,扶起地上的何掌柜,“回去!拿上银针。” 回到醉仙居,大厅里秦慕淮托腮的坐在靠近门的位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大门的位置。顾景辰不在,守墓者宫南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苏卿墨从后门进入醉仙居,厨房里飘着饭菜香气。勾得苏卿墨肚子里的孩子再抗议,他们饿了,胎动的厉害。 “一群小馋猫。”苏卿墨抚摸着肚子,进到前厅。 秦慕淮听到动静,回头,“卿墨,你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你要的人我也给你带来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苏卿墨见如此急吼吼的秦慕淮,“现在知道急了?理解我意思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着急?” “好汉不提当年勇,卿墨你大人有大量。”秦慕淮讨好的冲着苏卿墨嬉皮笑脸。 看到苏卿墨身后跟着的人,“魍,怎么跟在你身边?他不是归留的影卫吗?” “我让何掌柜的找来的徒弟。怎么?还不能是骆归留的影卫了?” 苏卿墨揶揄着秦慕淮,上楼进了骆归留住的房间。 房间里,骆归留安静的躺在床上,肿得面目全非的脸,格外的引人注目。 “活该,让你跟踪顾时年,这下被揍了!”苏卿墨压下心里的幸灾乐祸。嘴角上扬的幅度出卖了她愉悦的心情。 “噗……哈哈……”秦慕淮很不给面子的放声大笑。 “天下第一美男,被揍成这个鬼样子,天啊!笑死我了。骆归留,你也有今天,哈哈……” “什么?这是主子?”魍吃惊的问道。 秦慕淮笑得直不起腰,勾肩搭背的在魍身边幸灾乐祸的笑的好不开心。 “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魍,这位就是你货真价实的主子,怎么样?不认识了?” “哈哈……” “这怎么可能?谁能将主子打成这样?”魍不可置信的看在躺在床上的骆归留。 “谁打的?”秦慕淮笑的肚子疼,说话大喘气,“自然是打得过他的人咯。” “哈哈……” 第106章 骆归留醒 秦慕淮笑的肆无忌惮,魍脸黑如墨,推开搭在他身上的秦慕淮,半跪着为骆归留把脉。 “这……”魍,手搭上骆归留的脉,脸更黑了。 “内伤严重,昏迷不醒是脱力导致的血淤胸腔。” 苏卿墨适时的开口,走近床边,“银针。” 冷冽的语气,见识过苏卿墨医术的何纪,忙将随身携带的银针打开递给苏卿墨。 “消毒。”苏卿墨没有接,随即道,“我说,你来做。” “老师……”何纪有些忐忑的唤道。 苏卿墨看了他一眼,“你行医多年,缺乏的是精益求精,我先在教你银针排淤。” “是!”何纪没想到刚拜师,苏卿墨就要教他针法,可谓是受宠若惊。 “银针入穴两分半,封心脉,笔直入针……” “下腹,气海,丹田,神阙,入穴位两分三,笔直入针……” “上三穴,百会,印堂,人中,针入穴位,五分一,三分二,两分一,一笔直,一转针,一飞入……” 苏卿墨口述,何纪落针,到上三穴位时,何纪手抖的厉害,拿着银针迟迟不敢落下。 学医数十载,针法千变万化,上三穴入针法,险象环生,落针偏差一毫,治疗相隔千里…… “老师……”何纪额间渗出汗珠,拿着银针的手轻微的颤抖。 “既然喊我为老师,我说过,做我的学生,我是非常严苛的。” 话落,苏卿墨上前,接过何纪手里的银针。 “入针五分一,你首先要掌握好病人准确的穴位,对自己要有信心,用心去聆听银针入穴的声音,每下一分要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苏卿墨现场教学,给他们展示了什么叫“老师的医术”…… 当银针准确的落入骆归留的人中,苏卿墨后退两步。 “再去给他把脉,看他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在场的,除了秦慕淮,其余的三人,轮流为骆归留把脉。 魍和何纪的脸上,同时出现了震惊之色。 “怎么样?” “回老师,主子的脉乱,气冲,为乱像环生。”何纪颤颤巍巍的答。 苏卿墨点点头,“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呢?” “主子筋骨损伤,内伤严重,血淤,滞留不前,脉缓,沉,老师用针,看似凶险实则,险中求胜,脉冲,血涌,散淤化险。” 听着何纪的话,苏卿墨眼里露出如此可教也的欣慰之色。 “不错,这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第一种银针法,血淤在胸腔,呼吸减缓,脉沉,机体功能无法运转,先治后养,是亘古不变的。只有让患者体内的瘀血消散,受损的筋骨,机体自然就会恢复运作,自行修复伤势。” 说着话,苏卿墨上前,扒掉骆归留身上所有的银针,百会穴上银针最后取。 在银针拔除,骆归留肿得爹妈都不认识的脸,极具的开始变红,随着他用力的咳嗽一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片刻后…… 骆归留肿成一条细缝的眼眸,悠悠然的睁开。入目的是陌生的环境,又无不熟悉的脸,肿胀的脸上眉头微皱。 “主子……”魍眼里闪过忐忑,单膝跪地,恭恭敬敬。 何纪托着骆归留的的后背,骆归留吐出的血蔓延在锦被上,开出一点点艳丽无常的红色牡丹花。 没理会魍,骆归留侧目,看到那个让他记挂的身影。 “墨儿……” 骆归留的声音沙哑,吹朽拉古,却又柔情似水。 “嗯!”苏卿墨闻言,应声。 “女人……你活着的是不是?你没有死对不对?” 眼前的女人,骆归留是一刻都不想耽误,推开何纪,掀开被子,踉跄的下床,紧紧的将苏卿墨搂在怀里。 “你有温度,你没有死。” 那一日的绝望,骆归留一辈子都不想在经历了。“无能为力”四个字,差点让他失去了活不起的勇气。 “女人,你还活着,还活着。”骆归留抱着苏卿墨的手臂在收紧,肚子的孩子被挤压的让苏卿墨很是难受。 “骆归留,你疯了!快放开我,你弄到我肚子了。” 苏卿墨爆吼的声音在骆归留耳边响起,用力将他推开。 “骆归留,你一天不想弄死我,是不是不肯善罢甘休?”本就动了胎气,骆归留这用力的一抱,苏卿墨肚子里孩子差点被他给谋杀了。 闻言苏卿墨喊痛,骆归留慌乱的放开手臂,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苏卿墨微微隆起的肚子。 伸手,在她肚子上感受着属于孩子的心跳,骆归留挺拔的身子,软软的往后倒去。 魍眼疾手快的扶住骆归留,“主子,小心。” 心,空荡荡的位置被填满,骆归留因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出了骆归留的房间,苏卿墨下楼,宫南城如她上楼时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见到苏卿墨下楼,“姑娘……” “大叔,坐!”苏卿墨示意宫南城坐在凳子上。 跟着下楼秦慕淮,忙坐到苏卿墨旁边。 “卿墨,你的医术真厉害。何掌柜的束手无策的人,你一出手,药到病除。”秦慕淮拍着苏卿墨的马屁,眼里满是小星星。 苏卿墨撇了秦慕淮一眼,给他一个马屁拍在马蹄子上的眼神。 “我医术再好,抵不过身边有个猪队友,不帮忙,就知道添乱。” “卿墨,话不能这样说,我着不是理解错误吗?”秦慕淮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何掌柜的帮忙找来的人,他不乐意,只能再从新找人。”苏卿墨无奈道。 “从新找人?可这样事情来得及吗?何掌柜的找的是谁?该不会是魍?”一听苏卿墨说从小找人秦慕淮急了。 苏卿墨点点头。 “他说他的医术只为他主子一人效力,再等!等何掌柜的,再找一个人来。” “再找一个人?那怎么成?魍是?你等着,我找骆归留要人去。” 秦慕淮话落,火急火燎的上楼。 这边苏卿墨见他走后,起身往后门走去。 宫南城,起身跟了上去。 秦慕淮上楼进了骆归留躺的房间,魍在一旁伺候着,清理着骆归留身上,被子上的血迹。 何纪在给骆归留把脉,何初心在一旁跟着学习。 “魍,卿墨要教你医术,你怎么不答应?”秦慕淮推门直截了当的询问。 整理污渍的魍,愣了一下,“我只孝忠主子,没有主子首肯,我不会做别人的徒弟。” “一天到晚就知道你主子。”秦慕淮回了一句,走到骆归留床边,“归留,别睡了!起来教训你属下。” 秦慕淮用力的摇晃骆归留,魍,怒了,冰块一样的脸,燃起杀意。 “秦慕淮,你干什么?” “自然是叫醒你主子。”秦慕淮回了魍一句,摇晃骆归留的力度越发的大了。 “归留,快醒醒!江湖救急。” “住手……”魍拼命的阻拦。 秦慕淮才不管他,摇得越发用力,刚昏睡不久的骆归留,在秦慕淮大力的摇晃,虚弱的睁开眼。 “吵什么?”骆归留有气无力的出声,眼眸的细缝里传出骇人的杀气。 “归留,江湖救急,你不醒,你的属下我支配不动。” 见骆归留醒来,秦慕淮忙告状。 “我的属下为何要听你的支配?没事赶紧滚。” 骆归留不留情面的训戒秦慕淮,眼睛在在屋里搜寻着苏卿墨的身影。 “那个女人?” 闻言,秦慕淮道,“谁?卿墨吗?她在楼下。” “楼下?” “对,在楼下!盗墓贼的案子有了眉目,她在楼下等着魍,这个案子需要魍帮忙。” “魍能帮忙做什么?为什么是女人要魍帮忙?盗墓贼的案子不是你的责任吗?” 听到苏卿墨需要魍帮忙,骆归留撑着身体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到大不敢好事的好友。 “说清楚,是不是你又闯祸了?” 第107章 惹怒骆归留 别说,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骆归留冷冽的声音一出,秦慕淮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几步。 秦慕淮一阵心虚的模样,骆归留的气压降了几分,屋里的温度跟着往下降。 “那个……”秦慕淮组织了一下语言,在骆归留恐怖的威压中,缓缓的道出他做的“好事”。 “秦慕淮,你找死。”听到苏卿墨置身在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中间时,骆归留周身的杀气,占据了他的整个脑子,起身,快如闪电般的扼制住秦慕淮的脖子。 “不知道她身怀有孕吗?她刚从鬼门关回来,是给你当苦力用的?” “我……我也……没有办法。”秦慕淮被骆归留掐得说话困难,拼命的为自己解释。 “没有办法你就拿她的性命开玩笑?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少了一根寒毛,我让你下无间炼狱。” 骆归留心像被什么抓住一样,闷闷的胀疼。气的就差失去理智。 “没有,她很厉害……”秦慕淮快要窒息,却又不敢挣扎,他怕更加惹怒骆归留。 “厉害?再厉害,她厉害也只是女子。” 这话骆归留不知道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为了训斥秦慕淮,再秦慕淮要被掐昏过去时,用力的将秦慕淮丢在地上。 “咳咳……”得到自由呼吸,秦慕淮距离的咳嗽起来,何纪上前递给他一杯水。 骆归留,丢下秦慕淮,没有回到床上,转而在房间里的凳子上坐下,魍,忙将衣服披在骆归留身上。 “她都给你找到案情的突破口,为何你现在还需要她帮忙?”骆归留冷着声音,一口饮掉手里的热茶,动作粗鲁,与他与生俱来的气势不符。 “因为我需要放长线钓大鱼。”再秦慕淮不知道如何开口之际,苏卿墨端着一碗药,大跨步的走进来。 看到苏卿墨,骆归留周身的气势散去,起身迎上苏卿墨,接过她手里的药碗。 “女人……何为放长线钓大鱼?” “自然是捉到盗墓贼背后真正的授意者这条大雨。”苏卿墨答道,顺势将手里的药碗给骆归留。 “趁热喝。” 闻言,骆归留眼眸一亮,仰头一口气喝掉手里的药汁,自小怕苦的骆归留,这次破天荒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卿墨,你可算来了。”秦慕淮见到救星来了,一溜烟的躲到苏卿墨身后,委屈巴巴的。 “这不是某人智商跟着大水跑了,不来估计又得多一个病号。我可不想我的学生跟我一样,被某人累死。” “某人是谁?卿墨指得是归留吗?你没看见,他差点把我掐死了。” 秦慕淮话一出,房间里的人齐刷刷的看着他。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们不都看见归留掐我脖子吗?某人又多一个病号,你就说的是他吗?”秦慕淮话落,成功的收到一波鄙视的目光。 “女人说你的智商跟着大水跑了,我看你根本没智商。”骆归留毫不留情的贬低秦慕淮,懒得在和这个就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多说废话。 “女人,说说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要借你的属下一用。”苏卿墨指了指魍,非常正经的说道。 “魍?借他何用?” “借他找出所有的盗墓贼,我授他医术,他帮忙捉贼。” 苏卿墨将自己的计划说出,隐去了她是帮秦慕淮擦屁股的事实。骆归留听完苏卿墨的计划,成了一条细缝的眼睛,冷冷的看向秦慕淮。 “这个计划不错,魍以后就是你的了。” 骆归留轻声的说完,转眸看向魍,“墨儿的医术登峰造极,做你的师父,绰绰有余。你的理想在她的指导下定能实现。” “属下是主子的影卫,医术属下可以自行学习,属下誓死保护主子的安全。”魍,单膝跪地,不卑不亢的大声回答。 “我的安全,就不用你操心,以后你就跟在墨儿身边,好好学习医术。保护她的安全,跟要保护好她肚子里孩子的安全。” “可是属下……” “我的话是不起作用了?你敢违抗。”魍直溜的性子,直接惹怒了骆归留,只见他上位者的气场一开,屋里的何掌柜的孙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主子息怒!”何纪低头劝道。 “骆归留,何掌柜的祖孙现在已经是我学生,跪你不合适。” 苏卿墨伸手扶起何纪祖孙,又拉起魍,“起来了!不愿意没关系,你会把脉就成,带上初心,我一样教你们。” 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计划里本就没有收徒一说,看见何初心苏卿墨如同看到初入职场的自己,她有本事,何不拉她一把呢?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收学生,总不能厚此薄彼。 “医不外传,魍,愿意拜姑娘为师,只是魍不能违背当初的誓言,离开主子。”遇见一个好老师,在各行各业中都是可望不可及的。 魍一边是自己主子,一边是机遇,他很难做出选择。 “没事,我又没让你离开你的主子,只是让你跟着我学医,帮忙抓住盗墓贼。” 苏卿墨说着,狠狠的瞪着骆归留,看他把人给吓得。 听罢苏卿墨的话,魍看向自家的主子,眼里露出丝丝的渴望。 苏卿墨见状,忙开口,“骆归留,我就借你属下几天,用完了就还给你。” “给你了,就是你的,你自己处理。”骆归留又变成了那个庸散的骆归留。话落,躺到床上浅浅的睡去。 苏卿墨在后面对他做了个鬼脸,拉着几人出了房间。 “魍,我不知道你医术怎么样,能得到何掌柜的赏识,医术自然是不错的,你先带着初心离开,明天一早过来找我,我教你们怎么辨别尸毒和普通的毒。” 大厅里,苏卿墨让魍和何初心离开,转头对何纪道,“何掌柜的,你现在去……” 苏卿墨说了一个地址,何纪点点头,“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托。” 送走了三人,苏卿墨到厨房觅食,顾秦氏用自家带来的野猪肉炖了一大锅猪蹄汤,苏卿墨抱着碗,吃的如饕餮。 “墨儿,慢些吃,锅里多的很。”顾秦氏含笑的看着苏卿墨大快朵颐。 “不了!吃完我还得出去一趟,再晚些牙行就该关门了,看房的事又得往后挪一天。” “墨儿这么还出去,看房子不能等年儿醒了,让他去吗?你怀着身子出门怎么方便?” 闻言,顾秦氏一脸的担忧。 “就是要晚上看房子,白天事太多,过两天婶子和水生叔就该来了,总不能让他们跟着一起住客栈,人家客栈也要营业不是?晚上看房子,我喊知府大人一起去,白天太扎眼,阳城知府现在可是成了过街老鼠。” 与顾秦氏说着话,苏卿墨加快了进食。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的性子这般的火急火燎了。” “一直都是这样,只是舅母没发现而已。”苏卿墨打趣着顾秦氏。 这时,秦慕淮从楼上下来,闻到饭香,来到吃饭觅食。 “卿墨,你吃饭都不喊我!” 看到苏卿墨抓着猪蹄啃得香甜,秦慕淮说着话就要伸手去锅里拿。 “啪……”苏卿墨一筷子敲在秦慕淮手背上。 秦慕淮吃痛,缩回手,眼神委屈,“卿墨,你怎么还护食?” “我不是护食,而是你现在还不能吃饭,等会办完事回来再吃。” 话落,苏卿墨丢掉手里的骨头,在一旁的热水盆里洗干净手。 “走!” “去哪里?” “去看房子。” “你看房子做什么?” 苏卿墨白了秦慕淮一眼,“看房子自然是住,我难不成要一直住在客栈里?” “那有什么不行的,醉仙居是骆归留的产业,他都住在这里,你也可以。” 被强行拖着往前走的秦慕淮,看向厨房锅里的猪蹄,味蕾欠的留下哈喇子,肚子饿得咕咕叫,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醉仙居是骆归留的产业吗? 苏卿墨眼眸暗了暗,“那我越发不能住在这里。”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看房子 阳城,城郊一处破烂的庙宇。 一黑衣人,扛着草席裹着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破庙里早有人在等着,听到声响回头。 “宫壮士,你终于来了。” “嗯!”黑衣人点点头。 “尸毒感染,若不及时治疗,定会不治身亡。老师要我问壮士一句,现在后悔还不迟。” “姑娘的好意宫某心领了,能抓到盗墓贼,受点苦楚,宫某无所畏惧。宫某相信姑娘的医术。” 说话的两人正是宫南城和何纪。 他们两人按照苏卿墨交代的进行。 何纪要让宫南城,感染尸毒,而黑衣人正是宫南城,他扛回来的尸体,是他按苏卿墨的吩咐在衙役烧掉盗墓贼尸身时,趁人不备偷来的。 “好!宫壮士,老朽得罪了。” 这边何纪在把盗墓贼的尸毒转移到宫南城身上。 这边,秦慕淮翘着二郎腿悠闲的仿佛屏幕前的二大爷,几个牙行的人给他又是喂食,又是捶腿献殷勤。 一个牙行的人拿出一本册子给苏卿墨过目,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不知道姑娘想买什么样的房子?我们这什么样的都有。” 随手翻看着册子,苏卿墨指着一处简单房子问道,“不知道这个房子怎么算?” 牙行的人看了一眼,忙回答道,“这个房子只有两间房,房子不贵,租的话三百文一月,买断十两银子就可以。” “那这个呢?”苏卿墨又指着一处大一些房子问道。 “这个租要二两银子每月,买断要一百两。” “这个呢?” “这个?”牙行的人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古怪。 “怎么?这个房子有什么不妥吗?”苏卿墨问。 “也不是,就是这房子有些不吉利,姑娘要看大一点的房子,我这边帮姑娘推荐一处……”说着牙行的人快速的翻起册子,指着一处三进三出的院落,“姑娘,这个房子好,前主人是个富商,这些年赚了些钱,全家搬到京城去了,这个房子宽敞明亮,坐北朝南,风水好,这家祖上出过好几个秀才,最适合读书人住。” 牙行的人极力推荐着他介绍的房子,见苏卿墨不为所动,又翻了一处,“姑娘,你看这个房子更好,亭台楼阁,有花园,有湖泊,最适合姑娘这样未出嫁的人做闺房,前院,后院分布精确,这房子还是在最繁华的街口,出门做什么都方便。” 苏卿墨摩挲着册子上的房屋构建图,嘴角轻抿,“你推荐的房子都不错,只是,我还是比较钟意,之前看的那个房子。” 话落,苏卿墨将册子翻到之前牙行人说的不吉利的房子那。 “我看这个房子不错,前厅,后院,一进一出的,后面还有一块荒地,房间也不少……” “姑娘,我推荐的房子你不喜欢,还有别的,没必要选这个房子,这个房子不吉利。” 牙行的人见苏卿墨对这个房子情有独钟,慌乱的要去介绍别的房子。 秦慕淮听到这边的话,起身走到苏卿墨身边,拿过册子看。 “这房子看着不错,构造也挺好的,你要喜欢,就买。”秦慕淮一锤定音。 牙行的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位爷可是阳城的知府大人,不吉利的房子卖给他,万一出了事,他们全家老小的命,只怕就没了。 “大人,这个房子,真的不吉利,小的再给你们看别的房子,这个房子不能住人,会死人的。” “会死人?” 苏卿墨与秦慕淮对视一眼,“怎么回事?” “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会死人?妖言惑众当心本官关你进大牢。” 秦慕淮虎着脸。 牙行的人见状,忙赔礼道歉,“大人,小的哪里敢戏弄大人,这个房子闹鬼,每卖出去一次,里面的人都会不知所踪,所以小的才不敢将房子卖给大人。” “闹鬼?”秦慕淮一听这话来了兴趣,“本官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刚好去见识见识。” 秦慕淮一脸的兴奋,苏卿墨没有做声,心里早就做了打算。 “大人,这个房子真的不能住啊!”牙行的人劝不动秦慕淮,见到秦慕淮脸上的兴奋之色,心里哀嚎着,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本官什么都见过,就是没见过鬼,走带本官去看看。” 大晚上,牙行的人苦着脸领着秦慕淮他们去看房子,本以为是讨好官老爷的好机会,没想到是自己的催命符。 天空飘着大雪,牙行的人叫来两顶轿子,四个人抬一顶,苏卿墨和秦慕淮坐在轿子里,牙行的人小跑的跟在秦慕淮的轿子旁。 “大人,这房子真的不吉利,明天白天,小的再带大人去看别处更好的房子……”牙行的人还再试图劝着秦慕淮改变主意。 得了苏卿墨指意的秦慕淮,哪敢答应? 来时,苏卿墨特意交代,她要住东大街尾,那处荒废多年的房子。 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只说按她说的做。 “费什么话,赶紧带路,耽误本官看鬼,本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慕淮当知府大人时就是个出了名的纨绔,让他扮纨绔,简直是本心出演。 苏卿墨在后面的轿子里,听着秦慕淮的话,嘴角上扬,“秦慕淮也不是一无是处,唬人的本事一流。” 东大街尾离牙行有些距离,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一到东大街尾,牙行的主事,感觉寒风一吹,牙齿打颤,两腿不听使唤。 “大……大……大人,我……我们……还是回去!” 天很黑,唯有几人手里的灯笼,照亮着宅在的大门。 宅子外观看上去年久失修,大门口长满了枯草,之前用来镇宅的两个石狮子,早已经失去了往日威风凛凛,破损的歪在一边。 “开门。”苏卿墨没有理会牙行主事人的话,眼神清澈的下达命令。 牙行的人有些害怕,不敢上前。 “愣着做什么?让你开门就开门。”秦慕淮端着知府大人的架子,冷声的附和苏卿墨。 “大……人……” “大什么人?不就是个鬼吗?本官还就想看看鬼长什么样。” 秦慕淮大声的打断牙行主事的话,心里也在打鼓,“那么多房子不选,卿墨为什么要选这座房子?” 被秦慕淮气势吓到,牙行主事的,不得不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钥匙,惊恐的打开了大门上的锁,胆战心惊的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一点小缝,从里面猛的吹来一股寒风,门自动从里面打开。 “啊……”一声惊叫,传来。 牙行的众人吓得,转身就跑。 主事的,吓得瑟瑟发抖,躲到秦慕淮的身后。 “跑什么跑,真是的。”秦慕淮吼了一声。 “要不,我们明天再来看?”秦慕淮有些发怵,对苏卿墨道。 苏卿墨撇了一眼秦慕淮,抬起脚,走了进去。 “别……”主事的刚要制止,已经来不及,苏卿墨已经进去了。 “大……大人……” “看什么看,一起进去看看。” 见苏卿墨进去,秦慕淮二话不说,跟着走了进去。 牙行主事的颤抖着双腿,瘫软着就差尿裤子。 这宅子他来过几次,每一次都被吓得去掉半条命。大晚上,他更加不敢进去。 苏卿墨先进入宅子,天太黑,看不出原貌,寒风裹着落叶,吹得呼呼作响。 “嗳……你等等我!”秦慕淮有些胆寒的喊道。 “不是你说要看鬼的吗?”苏卿墨嘲笑着。 秦慕淮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苏卿墨身边。 “你不感觉,这里面阴森森的吗?” “久不住人的地方,自然少了阳气。你要是怕,先回去。” “谁说我怕了!”秦慕淮嘴硬的眼睛到处乱看,生怕又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你嘴硬,不怕你抓我这么紧干什么?” 低头,秦慕淮一双手死死的抱着苏卿墨手臂,就差挂在她的胳膊上。 见状,秦慕淮尴尬的笑了笑,“我是怕你有危险,怕你有危险。” 第109章 惊魂 苏卿墨没有理会秦慕淮欲盖弥彰的话,提着灯笼穿过高高的杂草丛,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一处角落,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倒在地上,不停的挣扎,嘴里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声。 “卿墨……我看我们还是回去!阳城那么多的房子,你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个?” 秦慕淮听到低吼声,吓得不知所措,欲拉着苏卿墨往回走。 而,苏卿墨就像着了魔一样,提着灯笼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加快了脚步。 “卿墨,……”秦慕淮的手抓了个空,等他再要拉苏卿墨时,苏卿墨的身影消失在阴森森的夜色中。 秦慕淮,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往四周看了看,运起内力,脚踩轻功,追着苏卿墨消失的方向而去。 苏卿墨的目标很明确,如野兽痛苦呻吟的声音是她的指路明灯。 推开门听到的尖叫声,让苏卿墨确定了他们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宫壮士,你再忍忍,老师马上就要来了。” 黑暗中,传来说话声。 苏卿墨提着灯笼由远而近。 “谁?”何纪大声的问道,回音传到大门口,变成鬼来索命的铁链,牙行主事的直接吓得尿湿了裤子,手脚并用的往家爬。 “是我。”苏卿墨听到熟悉的声音,出声回应。 “宫壮士,是老师来了!你有救了。” 宫南城,尸毒发作,疼得大汗淋漓,听到何纪的话,死咬着的牙关松开,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苏卿墨走近,宫南城狼狈的模样,让她有了一丝丝愧疚感。 “老师!”何纪看到苏卿墨的脸,提心吊胆的心落会肚子里。 “嗯!”苏卿墨点点头。 “何掌柜的,这里交给我了,知府大人跟着来了,你先去和他汇合,然后用我的名义买下这座宅子,明日一早多找一些人过来修缮房屋。” 苏卿墨吩咐着何纪,从何纪手里接过他手里的银针。 “老师一个人可以吗?”何纪看着苏卿墨。 苏卿墨点点头,“我这边有知府大人,你按我说的去做。” “好!” 何纪一走,苏卿墨进到角落的房间里,点燃了房间里的油灯。 房间很破,充满霉菌的味道,墙上的土灰成片的掉在地上,一张不知道多久没用的桌子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屋子的角落放着一张木板床,上面的被褥脏得看不出颜色。 苏卿墨简单的收拾一下屋子,铺平被褥,秦慕淮这时顺着亮光找来。 “这……”在看到地上痛苦呻吟的宫南城,秦慕淮一时有些语塞。 苏卿墨回头看了一眼秦慕淮,“别傻愣着,用布包裹住你的手,扶大叔过来躺下。” “他怎么成这样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秦慕淮问着话,拧眉单手用力,提着宫南城,放在苏卿墨铺好的被褥上。 “他这样为了谁?还不是你智商跟着嘴巴跑了,不得已大叔才做出此等牺牲。” 闻言,秦慕淮有点尴尬,脸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我这还不是想着早点抓住盗墓贼嘛!” “就你这样抓盗墓贼,盗墓贼早跑了。”苏卿墨没好气的说。 “快点过来帮忙!” “我想着大叔知道碰他守护的棺椁的毒性质是什么,开城门的时候,一个个检查不就知道了吗?” 秦慕淮为自己辩解。苏卿墨冷冷的没有看他。 “你这法子是行得通,前提是在不要打扰惊蛇的情况下。你又是大声喧哗说出毒性的特征,又是抓那些受害者家属,打草了惊蛇,又放虎归山。” “这些受害者家属,激起民愤,闹得整个阳城鸡犬不宁,对你又什么好处?浑水摸鱼吗?” “你也不想想,盗墓贼为了大叔的守着的墓而来,挖了那么多坟,里面肯定是有浑水摸鱼的人。而这些人,和盗大叔守护的棺椁的并非一伙。” “尸毒分很多种,这种毒素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时间一长,病症显现出来,就像当初我看到的那个盗墓贼一样。” 说着话,苏卿墨将手里的银针全部消毒完。 “帮大叔把衣服解开,我要给他祛毒。”苏卿墨话落,开始做准备工作。 秦慕淮听话的解开宫南城的上衣,在看到他身上腐烂的脓包,差点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大叔种的尸毒,和牢里死的那人的毒怎么这么相似?” “肯定相似,我让何掌柜的将那人的毒弄到了大叔身上,以便找出衙门里盗墓贼的内应。”苏卿墨手握银针,熟练的落在宫南城的穴位上。 随着银针的落下,宫南城,嘴里的嘶吼声越发的大,传到宅子外面,挨着宅子的住户,每家每户,吓了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妈呀……鬼啊!” “孩子他爹,我们还是搬家!再这样下去,我要崩溃了。” “搬,明天就搬!” 飞针十八式,每落一针,患者承受的痛苦成倍叠加,一个晚上,东大街的住户,一大半的人都商量着搬家。 孩子的哭声,女子的尖叫声,男子的咒骂声,这个晚上,东大街的住户,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宅子外人心惶惶,宅子内,苏卿墨手起针落,宫南城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吼,响彻整个夜空。 飞针十八式,苏卿墨在宫南城身上落了十五针,最后一根银针落下,宫南城嘴里的嘶吼停歇,他身上腐烂的伤口,脓血往外流出,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秦慕淮受不住,开门直接狂吐了起来。 “呕……”就差没把心肝脾肺一起吐出来。 苏卿墨习以为常,走出来,远离这个吐了昏天黑地的家伙。 “吐完了,等会就把大叔悄悄的送回牢房里,天亮后会有人在大街上闹事,你把他和大叔关在一起,我们静等鱼儿上钩。” “嗯!”秦慕淮吐得没力气说话,喉咙里发出声音,不住的点头。 待宫南城身上的脓血流的差不多,苏卿墨进屋,收起了银针。 “我先回客栈了!” 与秦慕淮打完招呼,苏卿墨原路出了宅子的大门。 来时,苏卿墨没有记路,何纪算靠谱,等在门口,见苏卿墨出来,和她一起离开。 “老师,捉盗墓贼,为什么要把尸毒染在宫壮士身上?而不是用之前的盗墓贼呢?”何纪问出心里的疑惑。 “你在牢里医治了盗墓贼那么久,越治病得越重,你又想过是为什么吗?”苏卿墨没有正面回答何纪的话,而是反问他。 “是学生学艺不精!”何纪羞愧的回答。 苏卿墨摇摇头,“我在牢房里见过你用针,也看过药方,你的医术不是不精,而是有人暗中调换了你的药方。” “老师的意思是……”何纪惊讶的张大了嘴。 “嗯!”苏卿墨点点头。 “就是你心中想的那样。” “所以老师,才让学生把尸毒染在宫壮士身上。” “嗯!” “宫壮士染了尸毒,老师,学生接下来要怎么做?”何纪明白了苏卿墨用意,主动请缨。 “你什么都不用做,从明天开始你就留在药堂,暗中观察每一个上门求医的病人。” 话落,苏卿墨又想到什么,“对了,我记得回春堂你有一个姓李的弟子对!” “老师记忆力不错,学生有一名弟子,名唤李春生,为盗墓贼诊脉的正是他。”何纪恭敬的回答,随即又紧张的问道,“老师,春生是有什么不妥吗?” 苏卿墨沉思片刻,“能跟换你药方的人,除了你亲近之人,便是你信任之人。这个人,不一定是李大夫,但是和他身边的人脱不了关系。” “老师你的意思是……”苏卿墨的话惊出了何纪一身冷汗。 “骆归留的宅子不错,你明天让人将他带回去他的宅子里,他的伤养几天就无大碍了,你把事情说给他听,他会教你怎么做。” 第110章 小时候的故事 是夜!回到客栈,子时已过,顾秦氏担忧着苏卿墨,还没有休息,坐在厨房的灶门口打盹。 苏卿墨从后门进来,轻手轻脚的靠近顾秦氏,轻轻的拍了拍顾秦氏的肩头,“舅母……” 听到声音,顾秦氏迷糊的睁开眼睛,“墨儿回来了!” 苏卿墨点头,璀璨星河的眼眸里盛满心疼,“嗯!回来了!舅母怎么不去休息?守在灶间,当心受寒。”说着伸手扶着顾秦氏起身。 顾秦氏就着苏卿墨的搀扶起身,拍着苏卿墨身上的落雪,心疼道,“你有着身子在外奔波,舅母哪里放的下心。你平安回来舅母就放心了。肚子饿了?舅母去给你热饭菜去。” “好!” 苏卿墨笑眯眯的答应,回家有人等,饿了有热饭吃,真好! 顾秦氏动作很快,中午包得包子还有剩,瓦罐里还给苏卿墨留着猪蹄。 苏卿墨一手包子,一手大肘子,吃得小脸鼓鼓的,嘴巴都塞不下了,还不忘拍顾秦氏的马屁,“舅母做的包子真好吃,猪蹄也特别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怀着身子,一人吃四个人补。”顾秦氏笑着一脸慈爱的看着苏卿墨。 “嗯嗯嗯!舅母也吃。”说着,苏卿墨将手里的猪蹄递给顾秦氏。 “舅母不饿,墨儿多吃点。”顾秦氏眼角带笑的推辞,又从瓦罐里夹出一块,放在碗里凉着。 “墨儿,房子看得怎么样了?有钟意的吗?” 啃了一口猪蹄,苏卿墨满足的眯起眼,“找到了,在东大街尾。我已经让何掌柜的去买了,明天一早何掌柜的就会把房契和地契送过来,舅母到时和他一起去看看房子,明天何掌柜的会帮忙找一些人修缮房子,舅母看看怎么修缮才好。” “买房子需要花不少钱?墨儿,我们哪里来的银子?”顾秦氏眼露担忧。 苏卿墨安慰道,“银子的事舅母就不用操心了,买房子的钱何掌柜的先帮我们垫着,一会吃完饭,我去把顾时年弄醒,家里的银子都在他那保管着,要是不行,我们带过的背篓里还有一些珍贵的草药,还能卖不少银子呢!” “你这孩子,什么事到了你嘴里,都这般的轻松,真是苦了你了。”顾秦氏泪眼婆娑的,心里不免为苏卿墨的举动感到窝心。 “舅母,我不苦。只要我们能在一起,银子没有可以挣,顾时年好了,让他回青山村打猎,总不能让他看着自己的姐姐和娘亲饿死?”苏卿墨打趣着顾秦氏。 顾秦氏脸上的愁容散去不少,“墨儿说的对,让年儿养家,他力气大,又是家里的男子,该他养家。” “嗯!那舅母,等我吃完,我去弄醒他,偷懒睡了这么久,再不醒,不要他了。” 苏卿墨调皮的话,逗得顾秦氏“咯咯……”的笑,面上的愁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儿说的是,没事找人打架,睡了这么些天,再不醒,丢他睡马路。”顾秦氏笑着。 “对,还有林珏,再过两天不醒,我也将他丢到大马路上睡大街。” 一听苏卿墨要把林清珏丢到出去,顾秦氏忙摆手,“不行,不行,林珏这孩子怎么能丢到大马路上呢?不行,不行。” “嗳……舅母,你这是厚此薄彼,顾时年能丢到大马路上,林珏为什么就不行?”苏卿墨调笑着顾秦氏。 “那怎么一样?年儿身子骨好,丢在大马路他能自己回来,林珏可就不一样了,丢了,我的墨儿去哪里再找一个相公?你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呢!” 顾时年真不亏是顾秦氏亲生的,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完了顾秦氏还深怕苏卿墨真的把林清珏丢出去,三申五令的警告她,“年儿不醒可以丢出去,林珏千万不行。” 苏卿墨看着顾秦氏严肃的表情,眼眸里藏不住的笑意,都说女婿是半个儿,顾秦氏这是将林清珏当整个儿子对待了。 吃完饭,洗干净手,顾时年躺得房间里,床上一张帅气的脸震惊苏卿墨的视线。 “舅母,这……这人是顾时年?” 这样太帅了! 没想到顾时年大胡子底下藏着一张不输林清珏的脸。高鼻梁,浓眉,薄厚适宜的红唇,脸上白皙的皮肤,如剥壳的鸡蛋,水嫩嫩的嘴唇,长而卷翘的睫毛,浓密的就像黑羽开屏。 “舅母,你有没有搞错,这个真的是顾时年?”苏卿墨指着床上的大帅哥,眼眸满是不可置信。 “墨儿要舅母给他剃的胡子,你怎么就不认识他了?”顾秦氏笑着答。 她自己踢完胡子也惊呆了,躺在床上的真是她十月怀胎的儿子吗?当时,若不是自己亲手给他剃的胡子,她都怀疑自己眼花了。 自,顾时年开始长胡子起,他就没刮过胡子,顾秦氏都快忘了自己儿子的长相。 “这反差也太大了?舅母,我给你说个事,顾时年带我出门,别人都以为他三十多岁,有一个卖面的老板娘,我说顾时年是我弟弟,人家还把我当怪物看。” 苏卿墨始终不敢相信,躺在床上的这个人是那个不修边幅的顾时年,“舅母,我怀疑你偷偷的换了儿子,这么帅的家伙,怎么可能是那个傲娇鬼顾时年。” “噗……你这孩子,净胡说。舅母想换,也得有人要,你看看年儿那张脸,和你舅舅多像,还有你,你的脸不也和年儿有几分相似吗?你和年儿小时候,村里人还以为你们是龙凤胎呢!” “什么?舅母,你别吓我。我才不要和顾时年是龙凤胎,他都不喊我姐姐,当了龙凤胎,越发的长他气焰。”苏卿墨嘴里哼哼着,眼睛就像黏在顾时年脸上一样。 顾秦氏笑着来到顾时年床边,对着苏卿墨神神秘秘道,“你和年儿差了不到两岁,年儿长得快,你四岁的时候,年儿就长得和你差不多高了,长得像个白白胖胖的肉包子,你经常喊年儿妹妹,年儿回家就哭,说你欺负他。” “啊……还有这样的事?”这段记忆原身没有,不过一点都不妨碍苏卿墨吃瓜。 “舅母,我喊顾时年妹妹,他回家哭鼻子,然后呢?”苏卿墨八卦脸,好看的眸子里璀璨的好似满月照影在宁静的湖面,映出满天的繁星。 “然后啊!你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停的喊,不停的喊,年儿越哭,你越喊,还说长大了要给年儿买新裙子,买花戴。” 顾秦氏当着顾时年的面揭他短,苏卿墨一个没忍住,捧腹大笑。 “哈哈……舅母,我小时候这么可爱的吗?” “我的墨儿一直都可爱。古灵精怪的就像天上的仙童。” 顾秦氏夸着苏卿墨,脸上满满的回忆,嘴角挂着母性的微笑。 见状,苏卿墨心被扎了一下,撒娇的靠在顾秦氏的肩膀上,假意的吃醋,撅着嘴巴,“我现在也很可爱。” “是是是,我的墨儿最可爱了。” “你要再不把年儿弄醒,舅母可就觉得你不可爱了,天天的熬夜,身子怎么吃的消。”顾秦氏板气脸,凶巴巴的说着,字里行间,句句都是爱。 “遵命,我的舅母大人,我这就把妹妹弄醒。” 苏卿墨调皮的大声说着,欢快的伸出手为顾时年把脉。 顾时年伤得比骆归留轻,可能是他功夫在骆归留之上,苏卿墨用何掌柜的的银针消毒后,在顾时年身上落下几针,片刻后,顾时年“哇……”得一声,吐出一大口瘀血,内敛深沉的眸子缓缓的睁开。 “妹妹,你醒啦?”苏卿墨笑着唤道。 顾时年一脸的懵逼,整个人以为在做梦,用了的闭眼再睁开…… 入目的,是那张让他割舍不下,魂牵梦绕的脸。 “墨儿……”顾时年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妹妹,姐姐在。” 第111章 顾时年醒,苏卿墨倾诉 “妹妹?” 青山村,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裳,扎着两个小头包的粉团子,白乎乎的小胳膊小腿,跟在一个走路都不太稳,挂着泪珠的小男孩后面,奶声奶气的喊“妹妹。” 多少年,小团子成了他儿时的梦魇,每每记起总能让他觉得,自己是她口里的美食。 顾时年,内敛深沉的眸子,映出那个粉团子的娃娃,刚醒过来的眼眸一片慌乱。 “不许叫我妹妹。”顾时年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这句话,气急攻心,“噗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喷了凑近他的苏卿墨一脸。 “顾时年……” 苏卿墨爆吼一声,拔掉顾时年身上的银针,伸出她白皙如玉的手指,掐住顾时年如婴儿般无暇的脸颊,用力的往快扩展,将他的脸拉到变形。 “顾时年,你个混蛋,不叫我姐姐就算了,我好心救你,你喷我一脸的血,看我不把你的脸变成长方形。”苏卿墨怒了,如星星闪耀的眸子,燃起熊熊烈火,上下起伏的胸脯,呼吸加剧,浑身上下都彰显着她气炸了。 “我生病了,你跑去和人打架,舅母被人欺负了,你如死猪一样躺在雪地里,怎么?你很了不起?不知道你姐姐肚子里还有孩子等着你帮她养吗?顾时年,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除了傲娇,就是对我们不管不顾,还喷我一脸的血。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让舅母把你丢到大马路上,不要你了。” “墨儿……”苏卿墨指责的话,顾时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脸颊上的疼痛,证实了他没有做梦,苏卿墨她还活着,活蹦乱跳的活着。 用力里将这个凶悍的女人搂在怀里,“苏卿墨,你除了欺负我,还会不会别的,没有一点女人样,凶巴巴的。” “我没有女人样,也是你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喊你舅舅,我凶巴巴怎么啦?总比某些人都这么大了,还和人打架,把自己打的就差嗝屁。” 苏卿墨毫不犯怂的怼回去。 “放开我,当心我的肚子。” 吼着,苏卿墨嘴角荡漾着落花时节的微笑,这种有人欺负的感觉真好。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从来没承认你是我姐姐。” “哼!不承认也是事实,难不成你要我像小时候,唤你妹妹?你要不介意,我可以和你做姐妹的。” 苏卿墨手撑着床沿,顾时年的大手放在她的后腰上,肚子挨着被子,好看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顾时年。 顾时年的眼睛很亮,如同那夜空里的宝石,瞳孔里印着苏卿墨的影子。 挨得近,顾时年甚至闻到了苏卿墨身上的女儿香,呼吸变的急促,喉结不听话的在滚动,脸似火烧,心里成茧的千丝万缕,脑子里好似清楚的知道了那是什么。 “顾时年,你傻看着我干什么?快放开我,我手臂快没力气了。”苏卿墨针扎着想要离开顾时年的怀抱。 越针扎,顾时年放在苏卿墨后背上的手,搂得越紧,她的身上有魔力,顾时年怎么也不舍得放手。 见顾时年不动,苏卿墨低下头,磕在顾时年的额头上。 “顾时年……”苏卿墨痛的眼里冒泪。 额头上的痛楚,使顾时年的理智回笼,手烫似烙铁,在苏卿墨没有防备的前提下,猛的放开了她的后腰。 “啊……”苏卿墨惊呼,“我的肚子。” 没有顾时年的禁锢,苏卿墨不防,整个身体往顾时年身上趴去。 眼看着,肚子里的孩子要遭殃,苏卿墨来不及做出反应,顾时年,突然的翻身,将苏卿墨压在了身下,强劲有力的手臂撑起,眼中是苏卿墨紧闭的双眼。 “墨儿……”顾时年在苏卿墨耳边亲昵的耳语,呼吸落在苏卿墨颈边。 预感的疼痛没有到来,苏卿墨缓缓的睁开眼睛,大大的送了一口气。 “顾时年,你松手也不说一声,压到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苏卿墨奶凶奶凶的张牙舞爪。用力的推开顾时年。 顾时年顺势一滚,到了床的另一边,调整着呼吸,平复着内心的悸动。 苏卿墨起身,顾秦氏刚好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墨儿,你脸上的血怎么回事?”顾秦氏紧张的问道。 苏卿墨瞪了一眼如死尸的顾时年,委屈巴巴的告状。 “舅母,顾时年他欺负我,我救他,他喷我一脸的血。” 闻言,顾秦氏放下手里的盆子,怒视着顾时年,上前拍在他的手臂上。 “你这孩子,醒了就知道欺负墨儿,早知道不让墨儿救你,丢你去大马路。” “噗……”苏卿墨乐了,得意洋洋的看着双眼无神的顾时年。 “舅母,我回去洗澡睡觉了,顾时年醒了,你也去休息!我们都不要管他。” “好,走,舅母给墨儿准备洗澡水去。” 说着两母女,搀扶者离开顾时年的屋子。 顾时年看着苏卿墨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久久不能回神。 苏卿墨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轻手轻脚的推开林清珏的房门,悄咪咪的爬上了他的床。 大冬天的,苏卿墨是最怕冷的,前世冬天在老家,妈妈都将她的脚抱在怀里暖着睡,自己在外上班,热水袋,空调一样不能少,少了哪一样,被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来到异世,自己睡的那几晚,苏卿墨谁得都不好,和林清珏在一个床上睡,一夜可以无梦到天亮。 被子里的小家伙感知到苏卿墨的气息,在她进被窝前,快速的跳下床,跑了出去,另找位置睡觉。 客栈的床很大,林清珏睡在外侧,苏卿墨爬到内侧,抖开她抱过来的被子,冰冷的脚,伸到林清珏的被子里。 “清珏,我怕冷,借用你的被子暖暖脚。” 躺在床上的林清珏,仿佛听到了苏卿墨的话,手指又动了一下。 屋里燃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光线太暗,苏卿墨没有看到林清珏动了一下的手指。 “清珏,我今天买了一个宅子,你知道宅子的原主人是谁吗?”苏卿墨平躺在床上,闭着眼,对林清珏诉说着。 “阳城的人都说那个宅子闹鬼,你肯定猜不到,那个宅子的原主人就是三十多年前南宫大将军的祖屋,那个闹鬼的假象就是他副将的儿子弄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找到南宫大将军失散多年的儿子,让他可以认祖归宗,帮枉死的南宫大将军翻案,还他一个清白。” “清珏,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南宫大将军的事,记忆里没有,” “你醒了给我讲讲!你是土生土长的这个时代的人,你肯定知道。” “秦慕淮盗墓贼的案子,带头闹事的,就是南宫大将军的守墓人,也是他副将的儿子。” “他叫南宫城,盗墓贼盗走了南宫大将军的尸骨,他为了能找到南宫大将军的尸骨,将事情与我和盘托出了。” “他说,天耀国,太傅大人,是个不畏强权的好官。你在京城住过,明年开春,雪化,我们上京给太傅大人瞧病去好不好?” “我治好了他,让他收你为学生,我敲登门鼓时,顺便让他帮忙查查南宫大将军的案子,说不定这里面有冤情呢!” “清珏,你知道吗?我最崇拜的就是战士,军人,他们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保卫着我们的国家,保卫着我们的家园,保卫着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结果到头来,因小人的谗言,奸人的陷害,帝王的猜忌,安得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落得满门抄斩,尸骨无存。” “这样的悲剧,是个有热血的人都应该帮助他们的是不是?” 苏卿墨轻声的述说,林清珏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现在没有意识,苏卿墨也不用担心她和南宫城的秘密被第三个人知晓。 不说,压在苏卿墨心里又很难受,压抑的难受。 倾诉中,苏卿墨沉沉的睡去。 而她不知道是,昏睡中的林清珏,不光手指动了,眼皮也似有似无的跳动着。 第112章 顾时年的心动 一夜无梦! 睡到自然醒。 睁眼侧目的是林清珏风华绝代的俊颜,床幔的阴影笼罩在他日渐消瘦的脸上。 “清珏,早上好!” 苏卿墨给林清珏打着招呼,下床穿衣,为他把脉,脉象显示,他身体机能都在逐渐恢复。 出门时,苏卿墨帮林清珏活动了一下四肢,以免躺久了,血液不通,四肢退化。 拉开房门,顾时年冷着脸站在门外。 看惯了顾时年大胡子,猝不及防被他五官精致,线条分明的盛世美颜,闪了一下眼。 苏卿墨微愣一秒,笑着给顾时年道早安。 “顾时年,早上好!” “你怎么从他的屋里出来?” 顾时年脸色阴沉,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似打翻了百年的老陈醋,酸得全身冒泡。 “给他把脉啊!”苏卿墨不脸红的撒谎。 顾时年才不信! 本就不喜林清珏的他,更视他为仇敌,内敛深沉的眸子,从门缝中看向床上的身影,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夜空,又急,又快。 “走啦!肚子饿了,你胡子剃了,样貌变帅了,脾气也变大了,一早上的,黑着脸,玩包公呢?” 苏卿墨拉着顾时年的袖子离开。 其实,她心里有点虚,生怕顾时年看出她,爬林清珏的床。 顾时年不为所动。 苏卿墨用力的拉了几下,“走啦!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林珏帅?你的样貌也很帅,和他的不相上下。” “走啦!走啦!我都快饿死了。” 顾时年眼眸中看林清珏的冷意,苏卿墨看在眼里,越发的心虚,扯着顾时年的袖子往楼下拖。 两人刚下楼,何初心端着托盘准备上楼,看到苏卿墨,忙兴奋的打招呼。 “老师……” “初心,早上好!”苏卿墨自在的回应,脸上带着让人舒心的笑意。 “老师,早上好!吃早饭了。” 何初心一大早跟着何掌柜的来的,见自己爷爷带着老师的舅母离开,她主动的包揽了照顾老师的责任。 “好!我洗漱一下哈。” “好,我帮老师准备洗脸水。” 何初心很勤快,做事效率高,进厨房一小会的时间,就帮忙打好了热水,准备好洁牙的树枝。 苏卿墨用不惯树枝刷牙,想着等空下来,好好研究一下牙刷,每次用树枝刷牙,苏卿墨总能把牙龈刷出血。 顾时年刷牙洗脸比苏卿墨快,等她到了大厅,顾时年已经坐在桌子上吃早饭。 “顾时年,你怎么不等等我。”苏卿墨鼓着腮帮子,训斥着顾时年。 “等你做什么?难不成要我喂饭你吃?” 顾时年记仇着苏卿墨从林清珏房里出来,冷着脸,傲娇的不行。 “你想得美,我有手有脚干嘛让你喂我吃?”苏卿墨高傲的冷哼。 “初心,快,坐下一起吃,别让顾时年一个人吃完了。” 早餐是包子,稀饭,苏卿墨面前有一大碗的猪蹄汤。 苏卿墨很随意,拉着何初心坐下。 “老师,学生怎么能和你在一个桌上吃饭呢?不行,不行。” 何初心背着手,往后退。 “我教你医术,没那么多规矩,你老师我又不是老古板,咱们不需要遵守这些,学医时,别被我骂哭就成。”苏卿墨笑着说着。 “可是……” “可是什么?快,再不吃一会就凉了。” 苏卿墨拉着何初心坐下。 顾时年抬起头,扫视了两个女人一眼,没说话。 何初心是古代女子,土生土长的,识字,懂礼数。 苏卿墨坐下,快速的进食,顾时年对苏卿墨进食的样子早已经不陌生。 面上很冷,眼眸里装得全都是这个披头散发,吃得没有形象的女人。 一句,无能为力,准备后事!顾时年的心就在那一刻疼炸了。 他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在那个男人身上,她要是没了,他似乎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能看着她如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吃饭,顾时年,不知不觉面部柔了下来,眼睛再也移不开眼前的这个女人。 何初心如坐针毡的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白粥,眼尾看到顾时年的神情,又看了看苏卿墨,低着头,小脸微红。 吃完早饭,何初心又端来两碗药,苏卿墨和顾时年一人一碗。 苏卿墨蹙眉吃完,顾时年迟迟不喝。 “顾时年,赶快喝药,你内伤要调养,不然会留下暗伤,喝完了,有事要给你做。”苏卿墨将顾时年碗里的药递给他。 顾时年伸手接过,看苏卿墨不怀好意的神情,“又要我做什么?” “要你做的事很简单,你喝完药,去大街上闹事,有人来抓你,你就勉为其难的跟他们走,到了牢房里,有个姓南的大叔,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苏卿墨救醒顾时年,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顾时年有功夫,进到牢房里还能保护南宫城。 知府衙门的牢房里,“老鼠”太多,需要放一只“猫”进去将他们全部捉出来。 “阳城出了盗墓案,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来阳城的?”顾时年刚醒,知道的不多,早间在他娘的只字片语中,不难猜测。 和那人打架在青山村,醒来就到了阳城,阳城出现盗墓案,苏卿墨又让他进牢房。 顾时年周身散发着冰天雪地里的寒意。 苏卿墨点点头,“不亏是我弟弟,就是聪明。” “我从来没承认我是你弟弟。”对于苏卿墨的夸赞,顾时年柔和下来的五官,又冷冽起来。 小时候不承认是她的妹妹,长大了,只当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亲人,自将她从大青山捡回家,顾时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她有了那种心思。 是初次与她灶间说话?是带她初次进桃源镇,老板娘的话?是嬉笑打闹间,日积月累? 顾时年也弄不清是什么时候…… 捡回她后,似乎就不想承认是她弟弟。 可能是她开口让他养孩子那一刻,他的心已经代入了另一个角色。 “你不承认也是事实。”苏卿墨才不惯着顾时年,就着他的手将药碗送到他嘴边。 “快喝,进了牢房,记得多观察,过几天,我和宝宝们接你回家。” 苏卿墨催促着。 顾时年为她最后的几个字,心跳加速,乱了节奏。身体异样的感觉,只想拥她入怀。 一口喝掉碗里的药,苦涩的味道蔓延在整个口腔。 顾时年还来不及说话,苏卿墨推着他,将他丢出了客栈的大门。 “赶快走,没钱住什么客栈。” 苏卿墨很快进入角色,醉仙居位于阳城最繁华的街道中心,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脚步,往这边看过了。 顾时年愣了几秒,眼神复杂的看着苏卿墨,转身离开。 苏卿墨本是准备了一大堆的台词,顾时年一走,她傻眼了。 这傲娇的家伙,究竟同意还没同意? 秦慕淮包下整个醉仙居,醉仙居对外不营业。 关上门,何初心站在一旁,一双灵动的眸子,似好奇宝宝般,直勾勾的盯着苏卿墨。 “我脸上有脏东西?”苏卿墨笑着询问。 何初心摇摇头。 “是不是被老师的变脸吓到了?” “我凶起来,可凶残了,你现在不想和我学医还来的及哦。” 打趣着何初心,苏卿墨朝着后门走去。 闻言,何初心慌了,忙追上苏卿墨的脚步。 “老师……” 听出了何初心的焦急,“逗你玩的,我收了你,不学会,就出师,我的面子不要的吗?” 何初心破涕为笑,跟在苏卿墨旁边。 “我还以为老师不要我了,我是一定要跟老师学医术的,老师一点都不凶。我不怕。” “你自己说不怕的,到时候哭鼻子,可是要被我惩罚的。” 两人出了后门,何初心打着伞,为苏卿墨引路。 “老师,我什么都不怕,爷爷说我福气好,能遇见老师。” “老师也一点都不凶。” 何初心一本正经的回答,清秀的脸上,满是小姑娘该有的活泼。 第113章 对上骆归留 何初心带着苏卿墨在大雪中七绕八拐,半个时辰后,来到骆归留装潢华丽的小院。 魍站在雪地里,着中衣,身上落满厚厚的积雪。 “这是怎么回事?”苏卿墨上前,看到魍几乎冻僵的脸,嘴唇乌紫。 魍,没有答话,挺直着身躯,眼里满是倔强。 “啪……”一声脆响从屋里传来,苏卿墨看了一眼魍,推门走了进去。 地上破碎的瓷器,遍地,镂空木雕的圆形房门,珠帘轻摇,房间靠窗的位置,软榻上半卧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胸襟的衣衫半开。 上好的银碳温暖着整个房间,大红色的布局,檀香袅袅,不是认识屋里的男子,苏卿墨还以为自己误入了豪门人家的洞房。 骆归留一手撑着肿成猪头的脑袋,一手握着酒杯,软榻上青花缠枝连纹小巧精致的酒壶斜倒在矮桌上,醉人的酒香四溢。 苏卿墨凝眉走入,斜躺在软榻上慵懒的骆归留听到声响,手里握着的酒杯朝着苏卿墨这边砸来…… “滚!不站够两个时辰,不要进来。” 骆归留的语气很冷,酒杯落地一声闷响,杯中的甘泉溅在苏卿墨脸上。 苏卿墨清瘦的脸,整个的黑了下来。 “你去外面站两个时辰我看看。”冷着声音,苏卿墨气上心头。 听到思念的声音,骆归留睁开眼,拢好胸前的衣服,起身下榻。 “女人,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大雪纷飞的冬天,你站在外面两个时辰试试,看冻不冻得死你。”苏卿墨无惧骆归留身上杀人的气势,凶巴巴的顶回去。 下一秒…… 苏卿墨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干嘛?有病吗?”用力的推开骆归留,苏卿墨虎着脸,满眼的阴沉。 “女人……”骆归留确信自己不是做梦。 清早醒来,映入眼帘的房间是那么的熟悉,明明身上的温度还在,偏偏血液似倒流,冷得心头发颤。 昨夜难道是做梦吗?那个女人真的还活着吗? 骆归留不敢问,也不敢想,满腔怒火发泄在魍身上。 谁让他半夜趁自己昏睡,带着他离开。 苏卿墨冷眼看着骆归留,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肿胀的脸,淤青的没一个好地。 眯成一条缝隙的眼,苏卿墨接收不到骆归留眸光中的眷恋。 “怎么不说话了?成哑巴了吗?大冬天的你要不要去雪地里洗个澡?”苏卿墨耐心有限,客栈里就林清珏一人在,顾时年也不知道进入牢房没有? “女人,你找死吗?还是说要谋杀亲夫?” 确定女人还活着,骆归留恢复往日的散漫,重新躺回到软榻上。 斜躺着,一手撑头,一手搭在弓起的膝盖上。 “谋杀亲夫?骆归留,你耳朵聋了?还是脑子被顾时年打残了?昨晚我说今日会来教魍和初心医术,你几个意思?不愿意让魍帮忙,大可告诉我,你罚他在雪地里站着是什么意思?” “是想让他冻病了,你好找借口拒绝我吗?” 苏卿墨愤愤不平! 骆归留从来不知道苏卿墨这个女人的嘴巴这么能说,一开口,小嘴啦个不停。 她指责的话,骆归留心情好的没有放在心上。 “做错事,自然是要罚的。” “要罚,不能让我教会他医术再罚吗?”苏卿墨语气很硬,眼眸中隐隐约约能看见压制的怒火。 所有的英雄都该被尊重,进门看见可以帮忙的人快成了冰雕。骆归留这是啪啪~的在打苏卿墨的脸。 南宫城说被盗的尸骨是南宫大将军的,为国家上过战场的人,不应该被世人敬仰吗? 苏卿墨眼含怒气的看着骆归留,魍是他的属下,他惩罚自己的属下,苏卿墨没意见,若在这关键时刻处罚,苏卿墨不愿意。 感知到来自苏卿墨的怒火,骆归留不慌不忙的敲打着膝盖。 “秦慕淮惹的祸,你让他自己去处理。怀着身子,拿我的孩子不当回事?”骆归留庸散的语调,沙哑的嗓音,似在与苏卿墨闲话家常。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有多在意这个暴脾气的女人。 天寒地冻的,大着肚子四处奔波。 与她相遇,她似乎永远都在忙,不是忙着救人,就是在救人的路上。 “孩子好得很,你要喜欢,我肚子里有三个,等他们出生,你可以检查。” 苏卿墨本来想说,等孩子出生,他可以抱一个回家养。 敲登门鼓,一去她可能就是九死一生,孩子是她的心肝宝贝,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三个孩子?不是双生胎吗?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 何纪当着他的面把的脉,当时他听到肚子孩子为双生胎,脑子一片空白,久久不能平息。 现在这个女人又说是三胞胎…… 骆归留诧异的脑子跟不上心跳的节奏。 身体比脑子快。 猛的起身,伸手抚摸在苏卿墨微微隆起的腹部。 “咚咚咚……”肚子的孩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频繁的动了几下。 “真的有三个孩子?”骆归留喃喃的开口。 又像在自言自语。 苏卿墨点点头,“嗯!现在可以把魍叫进来了吗?我还等着教完回客栈睡觉。” “好!” 骆归留头一次的这么好说话。 “初心,你去让魍换件衣服再进来,我在屋里等你们。” 何初心在房间的客厅候着,听到苏卿墨的吩咐,立马去传达她的话。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何初心传达苏卿墨的话,魍不为所动。 “老师让你进屋是经过公子同意的,老师有孕在身,别让她等太久。” 听到是骆归留允许的,魍,这才依言去换衣服。 魍有功夫在身,换好衣服,身上除了有些寒气,嘴唇的颜色逐渐的红润。 “主子……”魍在外唤道。 “进来。”骆归留冷冷的开口。 魍,进来,寒气逼人! 苏卿墨眸子不动声色的沉了沉。 骆归留这恶魔,真不把属下当人看,枉费他的属下对他这般的忠心耿耿。 “主子,姑娘。”魍恭敬的行礼。 “起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银碳上铁网上烧着热水,苏卿墨倒了一杯递给魍。 魍,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多谢姑娘。” “不客气!快喝!若不是我让你把骆归留扛回来,留他在客栈,你也不会被他责罚。” “照顾主子是属下的责任,主子受伤,属下责无旁贷。”魍,执拗的答。 苏卿墨无奈的摇头。 “你错了,他被打是他武功不如别人,功夫不到家,做跟踪狂,活该他被打。” 话落,苏卿墨挑衅的看向骆归留。 有顾时年在,苏卿墨有了底气,敢正面和骆归留刚。 “女人,你想找死吗?”被人揭短,当着属下的面,骆归留心里特别的不舒坦。 不是因为愧疚,他何以打不过顾时年? “你又想掐死我吗?我要死了,肚子里的宝宝也会跟着我一起去,骆归留你要试试吗?” 苏卿墨仗着肚子里孩子有恃无恐。 骆归留如得了软脚病似的,瘫软在塌上。 “女人,别得寸进尺,我若想要孩子,多得是人给我生,你大可试试?” 勾动着唇角,苏卿墨还就应了骆归留的激将法,走到他身边。 痞气十足的抓起骆归留的手放在自己纤细的脖子上,“你想掐死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次我自己送上门给你掐,你掐,你要掐不死我,等我肚子里的宝宝出生,我找个厉害的师傅教他们功夫,群殴你。” 苏卿墨很瘦,脖子很细,手一动,就能握满。 骆归留修长的手指接触到她的皮肤,似被烫了一下,慌乱的抽手。 “怎么不敢吗?”苏卿墨挑衅的味道很足。 骆归留认怂的将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下,成一条细缝的眼眸里,慌乱的不成样子。 嘴硬的说道,“掐死你多没趣,不是说让孩子们群殴我吗?我等着。” 第一次,骆归留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第114章 毒与毒的区别 怂完骆归留,魍冻僵的身体回暖。 苏卿墨开始教他们怎么分辨,毒与毒的区别。 “盗墓贼,接触到正常腐烂的尸体,手指间,呈僵硬,如鸡爪变形,手背上会出现黑色的不成型的斑点,甲盖呈乌青色,尸毒融入进皮肤,十指连心,手臂上的经脉会有明显的扩张,肉眼可见血液凝固,有暗红色的圆点,分布在皮肤的表面……” 苏卿墨讲解的非常仔细,魍会医,懂得很快,何初心慢一些,好在她聪明,又好学。 “老师,望,是观察症状,闻问切,又该如何呢?” 中医博大精深,何初心是初学者,架不住她对医术的喜爱,讲解过程时,不懂就问。 和闷不做声的魍,成了鲜明的对比。 “闻,自然是闻患者身上的气味。尸毒到了中期,身上会有细微的气味从起脓包的地方传出来。” “比如,普通的尸毒,气味似有泥浆,不会太刺鼻,如果是特意处理过的尸体,你要分辨出,尸体是用什么处理的,有些人爱美,会用香料封住棺椁,那么接触过尸体的人,身上会有和棺椁里一样的气味,不过,很明显的是,此香气会刺鼻,闻起来有腐臭的味道……” “所以,当接触到病人时,我们一定要多去观察。” “老师,尸毒又该怎么去分辨呢?”何初心虚心的问道。 “这个很简单,谁没事会去挖别人的坟?在分辨尸毒时,就要切,在为其把脉时,银针在特定的草药里泡制,落入患者病症处,针为淡红色,证明患者不是种尸毒,而是得了痢疾。为浅褐色,证明患者没有接触过尸体,尸毒为棺椁中陪葬品携带的毒素。为深褐色,那便是接触尸体的人,一般人不会去触碰腐烂的尸体。成骨头架的尸体,也会存在着尸毒,不过不是尸体上感染的,而是开棺时,里面腐烂的气体被人吸收,银针接触到皮肤,呈现乌黑色……” “把脉时,正常人的脉象清晰,似能感觉血液充满活力。中尸毒的人,脉缓,心跳的速度会大与正常人的,且无力,……中普通的毒,很多都一样,但毒与毒又分多种……” “在遇到这样的情况,要确定患者是否中尸毒,只需要翻开患者的眼球,就是我们所说的眼睛,眼白大于瞳孔,左右看时,眼白角落,有成片状,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形状呈蝴蝶状,这便是中了尸毒。” 苏卿墨话音刚落,何初心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师,问呢?在患者口中,我们又该怎么去分辨他们话里的真假呢?” 听爷爷说过老师抓住盗墓贼的经过,何初心,很是崇拜。 不耻下问的学生,苏卿墨最是欣赏,不由多看了何初心两眼,耐心的说道,“大多数患者登门求医,都会选择说实话,只有身患难言之隐的人,才会遮遮掩掩。那么我们所要做的便是望,再对患者病情和他所说的有出入时,再三去验证自己的猜测,观察病人身体上细微的情绪变化……” 一整个上午,苏卿墨详细解说了中医里望闻问切,尸毒的变化,中尸毒人的特征…… 骆归留撑着头,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清瘦面貌,讲解严谨的女人。 心无数的颤动,无数次说服自己,她没那么耀眼。 可,心,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她的声音,她的容貌,房间里,仿佛只剩下他们。 她是他午夜的噩梦,不喜女子的他,着了她的道,活了二十三年,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不可自拔。 杀她,只是一瞬间的事,三个多月来,他踏遍了很多的城镇,只为寻她除之而后快。 遇见了,自己又心软,甚至是泥足深陷。 知府衙门大牢,衙役压着顾时年,粗鲁的将他丢进关着南宫城的大牢里。 秦慕淮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吊儿郎当的跟在衙役们的身后踏入牢房。 “大人,你救救我们……” 一入牢房,被秦慕淮下令关起来的受害者家属,见到他,哭嚷着要秦慕淮救命。 “大人,我们不告了,你放我们回家……” 牢房里怨声载道,秦慕淮视而不见,誓要将他的草包进行到底。 “大人,关着百姓对您的形象不好,他们中了毒,留不得。”一个衙役在旁边劝着。 秦慕淮看了他一眼,有些眼熟。 不屑一顾的说道,“本官的事,要你管?” 话落,走到关着顾时年他们的牢房。 “小子,当街殴打朝廷命官,你胆子不小,等本官处理完手头上的案子,回头再来收拾你。” 每说一个字,秦慕淮嘴角疼得直抽搐。 论秦慕淮为什么会被打,自然是顾时年存心报复。 被苏卿墨赶出客栈,顾时年顶着风雪在大街上溜达,想起苏卿墨从林清珏的房里出来,怒火灼烧着他的心。 刚好这时,秦慕淮依照苏卿墨的指示,来大街上抓闹事的,轿子刚落下,好死不死的停在顾时年旁边。 苏卿墨会来阳城,完全是因为盗墓案,在街上溜达时,百姓议论的话,传进顾时年耳中。 黑着脸,与抬轿的轿夫产生摩擦,秦慕淮刚出轿子,就被顾时年揍得爬不起来。 才有了顾时年被抓进大牢的一幕。 顾时年认识秦慕淮的。 秦慕淮没见过剃了胡子的顾时年。 苏卿墨交代,闹事的要被关进大叔的牢房。 顾时年冷冷的看着秦慕淮,内敛深沉的眸子,怒气未消。 “纨绔都能当知府,我打你又如何?”冰冷的语气,冻得秦慕淮全身发寒。 “你打人还有理了?我们大人脾气好不和你计较,你别得寸进尺。”狱卒中有人看不过去,拿起刑具上的鞭子,就要招呼顾时年。 顾时年伸手握住狱卒挥来的鞭子,眼里的冷光更甚。 狱卒被吓了一跳,用力的抽回鞭子,确实纹丝不动。 “你……”狱卒气急。 秦慕淮挥手,“别和他一般见识,本官还有事,他暂时先关着。” 话落,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边,苏卿墨最后一句话落下,收声,严厉的神情,看着魍和何初心。 “……区别毒与毒的目前就说这些,你们还有什么没有听明白的吗?” 魍摇摇头,表示自己完全听懂了。 无表情的脸上,眼眸中释放着敬畏。 “老师,学生不是很懂。”何初心战战兢兢的回答。 “你刚接触望闻问切,不懂正常,日后有时间,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从头教你。” 苏卿墨好说话的开口。何初心灵动的眼眸,崇拜的眼神,几乎要把整个房间占满。 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扑通……”一声跪下,“老师,请收我为徒。” 说着重重将头磕在地上。 苏卿墨没动,反问道,“为何要拜我为师?做学生,我同样可以教你。” “因为老师的医术让学生折服,学生自幼喜欢学医,只因是女子,爹娘不允许。爷爷说老师的医术出神入化,能化腐朽为神奇,是天底下最令人敬佩的奇女子。” “学生也想做老师一样的奇女子,希望老师能收我为徒。” 何初心灵动的眸子散发着奇异之光,苏卿墨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骆归留,起身走到苏卿墨身边,与生俱来的气势,给人一种压迫感。 “你爷爷何纪是宫中辞官的太医,你为何要舍近求远?” 冷冽的语气,听不出骆归留的喜怒,何初心匍匐在地,毕恭毕敬道,“老师的医术远在爷爷之上,跟着老师,初心能学到跟好的医术。” 何初心很诚实,不做作的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苏卿墨与骆归留对视一眼,勾唇,眼里是动容。 “女子学医,会遭到世人异样的眼光,你也不在乎吗?” “不在乎!”何初心鉴定的回答。 苏卿墨伸手扶起何初心,眼眸亮如宝石,“目前,我还没有一个安身之所,等破了盗墓贼的案子,再说!” 第115章 偶遇秦慕淮 苏卿墨没有当场答应何初心拜师的请求,只是让她和魍秘密去往城外观音庙。 盗墓贼盗墓时间过了这么久,该显现出来的病症,差不多都开始陆陆续续显现出来。 他们也应该急了! 魍和何初心的任务,利用观音庙来造势,苏卿墨这次的计划是要将所有的盗墓贼一网打尽。 不仅仅是百姓家的,南宫城守护的,都一样。 吩咐魍和何初心小心行事后,以过了午时。 出了骆归留住的院子,苏卿墨没有直接回客栈,准备去东大街尾的宅子看看。 出门时,骆归留要跟着,苏卿墨没有拒绝。 天空飘着大雪,苏卿墨披散着头发,骆归留将自己的披风披在苏卿墨身上,自己撑着伞当护花使者。 “女人,路上滑,走慢些。” 骆归留戴着惟帽,遮住他肿成猪头的脸。 小心翼翼的走在苏卿墨身边,就怕自己一个没注意,这个女人摔倒了。 “没事,我脚步稳得很。就是肚子有些饿了。” 怀孕的女人肚子都饿得快,何况苏卿墨还怀着三胞胎。 骆归留左右看了看,眼睛落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上。 眼神冷冽下来。 路边,一家小店门口,秦慕淮坐在那,吃得酣畅淋漓。 “阳城知府就是个草包,抓不到人,就把咱受害的老百姓关进大牢。” “谁说不是?我起初还以为他是个好的,没想到比之前的那个还鱼肉百姓。” “新官上任三把火,唬弄唬弄咱老百姓呗,还真以为他是个多好的官?人家先人的棺材还在衙门口摆着,他却若无其事的花天酒地。” 饭点的时间,小店里食客,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着,言语中对秦慕淮这个阳城知府是颇为不满。 秦慕淮一身常服,对食客的评论充耳不闻。 脑子里还想着,苏卿墨让他抓闹事者的事。 他都在街上溜达了一上午,除了早上打他的那个人,哪有什么闹事者? “卿墨该不会是骗我的?” 秦慕淮小声的嘀咕。 骆归留耳力好,脸顷刻间冷到底。 “你说谁骗你?” “卿墨啊!她说让我抓人,我都溜达了一上午……” 秦慕淮,条件反射的回答,话没说完,感觉不对,微微的转过头。 顿时…… 五雷轰顶! “咔咔……”的雷鸣声,在秦慕淮脑子里嗡嗡的,来不及咽下去的食物,含在嘴里,整个石化在当场。 骆归留气势礴发,杀气凛然的站在秦慕淮身后。 苏卿墨从骆归留身后走出来,同样愣在当场。 金冠玉带,嘴角淤青,顶着两熊猫眼,说话漏风,看不出人样的家伙是秦慕淮? 就一个早上没看见他,他发生了什么? 难怪他坐在店里吃饭,食客们的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 比起让他易容,这个模样更加的完美。 “那个骆归留,里面的那个鬼,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苏卿墨着实不敢上前相认,秦慕淮的脸,怎么说呢? ……一言难尽! “确实是鬼,我也不认识。” 骆归留收起气势,不留情的否认。 闻言,秦慕淮从石化中回神。 待他看去,骆归留领着苏卿墨到了另外的一个空桌上。 店小二热情的过来问两人要吃什么? “女人,你要吃什么?”骆归留问苏卿墨。 苏卿墨随意点了两个菜。 店小二记下菜名,刚要离开,骆归留开口,“除了店里孕妇不能吃的,全部上一份。” 开店做生意,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财大气粗的食客,店小二开心的见牙不见眼,看骆归留的眼神就像看着财神爷。 讨好的说道,“客官稍等,饭菜马上来。” 店小二兴奋的跑开后,苏卿墨瞪了骆归留一眼。 “点这么多?我哪里吃的完?” 骆归留不以为意,惟帽下的嘴角弯曲勾起幅度,“女人,我是点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吃的。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孩子在我肚子里,还不是我吃。” 苏卿墨对钱没概念,对食物有。 前世,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饭菜落在桌子上,爷爷都会捡起来吃掉,说,“粒粒皆辛苦!” 后来家里条件好了。苏卿墨在爷爷耳濡目染之下,将光盘行动进行到底。 说着话,店小二很快将饭菜端了上来,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饭菜上桌,骆归留催促着苏卿墨。 “不是饿了吗?快吃。吃不完,不是还有他吗?” 话间,骆归留眼神看向一桌之隔的秦慕淮。 “对,对,还有我。我也饿了。”秦慕淮不要脸的跑过来蹭吃蹭喝。 顶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笑的一脸猥琐。 “滚开,我让你过来吃饭了吗?”骆归留冷着声音赶人。 秦慕淮当着没听见,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卿墨,你说让我到大街上抓人,我没抓到,你说的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吃着菜,秦慕淮问着苏卿墨。 当骆归留不存在。 苏卿墨饿了,拿起筷子快速的进食。 骆归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苏卿墨吃饭,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眉头皱了起来。 “女人,你很久没有吃饭了吗?” “归留,卿墨吃饭就是这样的。”秦慕淮说道。 骆归留眼眸里的寒意更甚,“什么叫就这样的?” “多年的习惯了,作为医者争分夺秒的救人,哪有那么多时间让自己细嚼慢咽。”苏卿墨解答了骆归留的疑惑。 “医者?争分夺秒?女人,你救过很多人?”骆归留没有动筷,惟帽下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苏卿墨。 “救过一些。”苏卿墨模棱两可的回答。 “对了,秦慕淮,你的脸怎么回事?被谁打成这样?” 苏卿墨没有在吃饭的速度上和骆归留多过解释,转头问着秦慕淮。 闻言,秦慕淮放下筷子,一脸的郁闷,唉声叹气。 “怎么啦?是媳妇打的?还是你娘揍的?” 苏卿墨好奇的问道。 闻言,骆归留抢答道,“女人,就他纨绔的模样,你认为他有媳妇儿吗?他老娘你见过,将他当眼珠子一样疼着,哪里会打他。不用问,被打和他欠扁的嘴巴有关,遇到硬茬,经常被揍,他早习惯了。” “归留,你过分了啊!揭人不揭短。我不要面子的吗?”秦慕淮捂着脸,叫嚣着,有点丢人。 “这时候要面子了?短短几日将阳城搞得鸡飞狗跳,你怎么不说要面子?”骆归留毒舌的扎心。 秦慕淮气的跺脚,“还不是你不带我找卿墨,找到卿墨你就顾着和别人打架,躺在床上,没人给我出主意。我误会了卿墨的意思才搞成这样。” “卿墨?”骆归留在意的是秦慕淮对苏卿墨的称呼,一条缝的眼睛,习惯性的眯起来。 “她的名字是你该喊的吗?自己做事不动脑子,活该你被人打。” “我怎么不动脑子?卿墨的名字我怎么就不能喊了?” 秦慕淮反驳骆归留的话。 苏卿墨低头吃东西,手在桌子底下扯了扯骆归留的衣摆。 “名字而已,随便叫。我现在很好奇,是谁这么有本事,敢打我们草包知府大人?” “还不是你让我上街抓人,我一下轿子,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揍了。” 秦慕淮急吼吼的说完,苏卿墨和骆归留对视一眼,“揍你的人,可是一个长的和骆归留一样帅气的男子?” “你怎么知道?”秦慕淮震惊。 骆归留没好气的来了一句,“活该!没脑子的人,被他揍死都是应该的。” 苏卿墨赞同的点点头。 “嗳……你们说这话什么意思?你们认识那个揍我的人?” 苏卿墨闻言,笑而不语。 骆归留留给秦慕淮一个白痴的眼神,给苏卿墨夹菜。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认识他?他是谁啊?盗墓案结束,我要让他好看。” 闻言,苏卿墨“噗嗤……”一笑,“别让他好看了,他让你好看还差不多,你看看骆归留,再看看你自己,等见到他,我会转达你的想法。” “什么意思?卿墨……”秦慕淮一头雾水。 第116章 秦慕淮作死 “没什么意思。打你的人,你把他关在什么地方?” 骆归留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默默的记着苏卿墨喜欢的菜色。 苏卿墨头也不抬的吃着,顾时年进牢房她就放心了。 问起这个,秦慕淮想都没想回答道,“能关在哪里?你说闹事的要和宫南城关在一起,我就把他丢进宫南城的牢房里了。” 别说,秦慕淮脑子不好使,运气还不错,歪打正着了。 “唉……卿墨,你还没告诉我,打我的人是谁呢。”秦慕淮这是和打他的人杠上了吗? 苏卿墨没有直接回答,“你问骆归留,骆归留认识。” “归留……”秦慕淮祈求的目光,凑近骆归留。 “滚,离我远点。” 骆归留冷冽的声音,犹如万年不化的风雪,凌厉,刺骨。 秦慕淮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讪讪的坐回到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吃着桌上的饭菜。 大有拿食物发泄的架势!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样被人打成猪头。” “噗嗤……”苏卿墨笑出声。 骆归留脸冷如冰,一巴掌将小声嘀咕的秦慕淮给扇飞了出去。 “嘭……”一声巨响! 秦慕淮如破布一样的,落在不远处正在吃饭食客们的桌子上。 顷刻间,酒渍,菜渍浇了他一身。 店里的食客,惊叫着往后退, 骆归留踩着云龙靴,杀气蔓延,一步步走来。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他与生俱来的气势,吓得食客们,哆哆嗦嗦的,不停的往角落躲。 骆归留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提溜着秦慕淮,丢出了门外,让他与白茫茫的大地来了一个嘴与嘴的亲密拥抱。 苏卿墨终于知道,骆归留说秦慕淮嘴欠,被打习惯的真相了。 吐槽不知道在心里吗?大肆的念念碎,他是笃定骆归留是聋子吗? 笑着摇摇头,吃饱后的苏卿墨,出门扶起狼狈不堪的秦慕淮。 “你俩半斤八两,他没笑话你,你倒往他身上凑,下次说他坏话小声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话必,扶着腰,走入纷飞的大雪中。 “卿墨,什么意思?”秦慕淮被揍习惯了,疑惑的看了一眼王霸之气外泄的骆归留,拔腿追上苏卿墨。 “卿墨,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顶着一张惨目忍睹的脸,秦慕淮不怕死的靠近苏卿墨。 神神秘秘的说道,“难道……打我的人和揍归留的是一个人?” “算你不太笨。”苏卿墨正色的答道。 秦慕淮诧异,脑子里出现两张面孔,一张大胡子脸,诡计多端,一张丰神俊朗,出手狠辣。 “这怎么可能?分明是两个人,卿墨,你是不是弄错了?” “是不是弄错了,你再被他打一顿,不就知道了。” 骆归留付完饭钱,手里拎着打包的剩菜,丢给说话呲牙咧嘴的秦慕淮,庸散的开口。 秦慕淮接住油纸包,反驳道,“揍你的是顾时年,满脸的大胡子,揍我的一张脸鬼斧神工的杰作,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苏卿墨走在前面,闻言,忍俊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为秦慕淮的智商感到着急。 “骆归留,你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骆归留撑着伞,脚步未歇,“别和他说话,当心被传染。” “噗……”苏卿墨没忍住笑出声,“确实该远离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万一影响肚子里的宝宝们就不好了。” 骆归留心有所思,惟帽内的耳朵聆动,感知着身后的之人的动向。 而这时,一辆马车由远而近的驶来,路过苏卿墨身边时,速度不减,险些撞到她。 苏卿墨大惊,后退一步,本能的护着肚子。 “骆归留……” 一声惊恐,骆归留迅速的侧身护住苏卿墨。 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 “女人,你怎么?可有事?” 骆归留紧张着苏卿墨。 马车在这时停了下来。 秦慕淮掀开帘子探出头…… 看清来人,骆归留凛然的气势极具恐怖。 刚准备下车的秦慕淮,感知到危险,身子抖了一下,后脖子延生到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作为和骆归留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好友,秦慕淮曾经无数次的惨遭毒手。 “那个……归留,我……” 秦慕淮疼得抽搐的嘴角,紧张到说话结巴。 寒风吹起骆归留的惟帽,一张阴沉的脸,秦慕淮感概自己今年流年不利,慌乱的跳下马车。 “都怪这赶车的不好……”秦慕淮狡辩着。 骆归留没有给他说下一句话的机会,身影晃动了一下,一道酱紫色的弧形后,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大地仿佛都跟着颤抖了几下。 放眼望去,皑皑白雪好似那浮尘,溅起尘土飞扬。 骆归留踏雪上前,在积雪中扼制住秦慕淮的脖子,沙哑着个性的嗓音,宛如那地狱忘川河里的幽灵,“离她远一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点闪失,我拿你是问。” 刚经历天外飞仙,还没缓过神,又经历死亡边缘的考验。 秦慕淮,欲哭无泪! 他这个好友性子阴晴不定,对女子唯恐避之不及,却破天荒的为了一个女子,起了杀心。 秦慕淮求助的眼神看向苏卿墨。 骆归留散发出的杀气,苏卿墨体会过好几次,两次在他手里死里逃生,内心有些恐惧骆归留的气势。 不过,她还是走上前,拉了拉骆归留的袖子。 骆归留侧目,在苏卿墨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害怕。 心,像被狠狠的扎了一下,疼得他,不自觉的松开了手里的力度。 他吓到她了吗? 骆归留脑子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得到自由呼吸的秦慕淮,大声的咳嗽着。 躲到苏卿墨身后。 “躲什么?骆归留又不吃人。”苏卿墨调侃着秦慕淮。似乎忘了,自己内心一样惧怕着骆归留。 “他不吃人,会杀人。我这脖子在我脑袋上摇摇晃晃的,就差搬家了。”秦慕淮扭动着脖子,面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噗……那是你活该,说话做事不过脑子,别以为骆归留放过你,我就能放过你。” “孩子是我的心肝宝贝,骆归留有句话说得对,我的宝宝有个三长两短,我比骆归留还恐怖,你信不信?” 大街上,纵容马车横行,秦慕淮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话落,懒得理秦慕淮,爬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前行,骆归留取下带在头上的惟帽,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他的内伤有些重,为了教训秦慕淮,几次三番的强行运气,此时的他很虚弱,肿成猪头的脸,嘴唇失去了红润的颜色。 车里很暖和,厚厚的地毯,坐垫包裹严实,中间特制的器具,燃烧着木炭。 秦慕淮咧着嘴,抚摸着自己的脖子。 苏卿墨靠过去,握住骆归留的手腕为他把脉。 “骆归留,你最近不要再动武了,你现在经脉很脆弱,再动武,筋脉受损严重,会导致你武功尽失。” 闭目养神的骆归留听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嗯!” “卿墨,你先别管归留了。过来也给我把把脉,看我小命如何。”秦慕淮在一旁,喊道。 苏卿墨不为所动,“你的不碍事,淤青而已,自己找何掌柜的拿点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药膏擦两天就没事了。” 闻言,秦慕淮撅着嘴,似有不满,“卿墨,你区别对待,都是朋友,你对归留就比对我好。” “……”苏卿墨。 “区别对待你又如何?她怀着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女人。她对我好,你不服气也得给我憋着。” 骆归留猝不及防的开口。 “???”苏卿墨。 “什么?归留,你说什么?卿墨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不是最讨厌女子吗?” 秦慕淮一时难以接受骆归留的话,震惊到完全忘了脸上的疼痛,声音大到能将马车顶给掀了。 第117章 林清珏醒来 阳城东大街,缓缓的驶来一辆豪华的马车。 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居民,有条件的,在打包行李,准备去别的地方躲躲。 一晚上鬼声在空中飘荡,胆小的吓得哭爹喊娘。 街头巷尾传着,阳城人人关心的盗墓案,甚是都和闹鬼的宅子联系到了一起。 “都怪阳城知府这个草包,抓不到盗墓贼,那些无法下葬的冤魂,聚集在鬼宅,弄的怨气冲天。” “能有什么办法?走了个吸血鬼,又来了个大草包,苦得还不是我们老百姓。” “快别说了,赶快收拾东西去别的地方避避!” “避到哪里去?谁挖了他们的坟,他们找谁去啊!一个鬼宅不够,这是不想让我们老百姓过活了啊!” 马车刚到东大街,平时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搬家,烧纸钱的。 坐在车里的苏卿墨,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一如常态的从马车上下来。 秦慕淮又被揍了,骆归留没有使用内力,揍得他倒在马车里爬不起来。 好奇心害死人!秦慕淮听到苏卿墨肚子孩子是骆归留的,追着他们猛问。骆归留不耐烦的再次出手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苏卿墨徒步走在雪地上,骆归留撑着身子,为她打伞。 离街尾越近,苍凉的越发眼中。几乎是越靠近街尾,越荒凉。 苏卿墨是晚上来的,未看清原貌。 当她再次站在南宫大将军的祖宅时,大门已经焕然一新。 残缺破损的石狮子被移走,锈迹斑斑的大门,从新刷上了新漆。 敞开的大门,几个朴实的汉子在修缮着前院里的石阶,和人工湖周围的杂草。 苏卿墨抬步走入,他们只是好奇的看了看,又专心的做起手中的事。 秦慕淮的跟班,小川子在指挥着工人修缮屋顶。 “你们仔细点,修好一点。” 工人很多,放眼望去,少说也有大几十人。 一个个精壮的汉子,难怪他们敢修缮鬼屋。 鬼最怕阳气,这么多男人,他们很有底气,干活起来很卖力。 苏卿墨只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 “不进去看看?”骆归留开口。 “不了,有人看着,过两天应该就能住人了。” “这可是鬼宅,你为什么会选择买这个宅子?” 两人漫不经心的走着。 苏卿墨笑了笑,“自然是有买的理由啊。这个宅子虽然不是很大,我看上的是它后院里的那块空地。” “我打算等盗墓贼的案子结束,让顾时年回大青山砍一些黄麻来,我要做几张舒适的大床。” “木板床,我睡得有些腰疼,冬天里被子里也睡不暖。” 一路往回走,原居住民,看着苏卿墨他们小声的议论,眼神闪躲。 “这位小娘子,你可是去了鬼宅?”一位大娘上前搭讪。 苏卿墨点点头,“大娘,鬼宅不能去吗?” “哎呦喂……我说小娘子啊,你们胆子可真大,鬼宅里闹鬼,我们躲都来不及,你怎么还去触霉头呢?”大娘好心的提醒。 “嗯!听说鬼宅在施工,就去看了看。”苏卿墨笑着答。 话落,感知到骆归留对异性厌恶的气息,笑着对大娘点点头,离开。 上了马车,骆归留面上尽显疲态,秦慕淮大爷似的半躺在马车里。 先送苏卿墨到了客栈,骆归留要跟着进去,被秦慕淮拖走了。 理由很简单,他要审问骆归留。 进到客栈,里面空荡荡的,店小二在柜台上打盹。 苏卿墨敲了敲柜台,“小二哥,客栈有人来过吗?” 店小二睡眼朦胧的摇摇头,“没有。二楼的贵客也没有醒。” “谢谢!”苏卿墨点点头。朝二楼走去。 林清珏安静的躺在床上,苏卿墨看了一眼,又下楼。 “姑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店小二见苏卿墨又下来,忙迎上去。 “你帮我去雇几辆牛车来,帮忙将东西送到东大街尾的宅子里,银子找一个叫小川子的结。” 空荡荡的房子,少了很多烟火气。 店小二离开后,苏卿墨在厨房烧水。 苏卿墨从来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做事麻利,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个孕妇。 烧完水,又一桶一桶的提到林清珏的房间。 房间用屏风隔绝出一个浴桶的空间。 待水提得差不多,苏卿墨脱下衣服准备洗个热水澡。 深冬时节,洗热水澡,脱衣服是个困难活。 屋里没有烧碳,很冷,苏卿墨一气呵成的泡在浴桶里。 床上的林清珏,手指动了动,眼皮不停的跳动,耳中传来苏卿墨自言自语的声音。 “清珏,南宫大将军的宅子,今天我去看了一下,修缮的很快,我让店小二将东西送了过去,水生叔最晚明天应该就来了,等他来了,我们就搬去那边住。” “住在客栈,影响别人做生意,我也总是不怎么自在。” “你说,你都睡了这么多天了,该醒了!” “骆归留今日告诉秦慕淮,我肚子里怀得是他的孩子……” 想到这个事,苏卿墨不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床上的林清珏闻言,意识在挣扎,眉宇间,似有怒气。 “当时,我下药时,见屋里明明只有一人,等药发作,屋里居然多了一个。” “其实我自己都记不太清,我和你们谁恩爱过。” “对你的记忆很模糊,只有一个影子,可能是初尝人事,有点疼,我抓伤了你,导致自己指甲里藏得毒,进入到你的身体。” “也可能是你不懂温柔,我有些受不住,在你左边的靠近心脏的位置狠狠的咬了一口。” 苏卿墨靠在浴桶里,闭着眼,惆怅的说着。 想起原主做得那些事,苏卿墨都不大好意思说起。 给男人下药,这些不都是小时候看电视时,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逼迫女子的手段吗? 当时,自己还对着电视吐槽,坏人就该被千刀万剐,看着受辱轻生的女孩子,总会说,“等我长大,我给你们报仇。” 如今事态颠倒…… “清珏,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不知道你身中毒素。醒来时,你好像不在床上,我只看见了骆归留那张带着面具的脸。” “你不是问我,我的脖子是谁掐的吗?” 苏卿墨轻笑着,声音就像羽毛落在宁静的湖面,撩动着人心,荡起一圈圈涟漪。 “自从知道你的毒是因为我的原因,使你命在旦夕。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你。” “你给过我宝宝,我害了你一次,总要尽全力去弥补你。” “也是我来阳城,回春堂里看出求医的人是中了尸毒,遇见了骆归留。” “他说过,再见到我,定会将我挫骨扬灰,我跑了,可惜又回来了。” “背篓里的草药是准备卖了银子,买银针回家给你治病的,里面还有回家的盘缠。” “就这样,我落到了骆归留的手里,为了活命,我不得不说出肚子里孩子的事。” “清珏,你知道吗?若不是顾时年最快,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也永远不会说。” “不是有生命危险,我也永远不会告诉骆归留。” “肚子里宝宝,我不知道是你们谁的,可你们却是受我所害,多了另外一个身份。” 浴桶里的水渐渐的变冷,苏卿墨深吸了一口气,结束了话语。 起身出了浴桶,擦干身子,快速的穿好衣服。 擦着头发走出来,突然…… 石化在当场! 眼珠子就差没掉出来! “清……清珏,你醒了!” 苏卿墨手里擦头发的毛巾,从手里掉落,飘了一会落在脚边。 “为夫再不醒,自己的娘子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林清珏身着白色的中衣,病态白的脸,身子比之前清瘦不少,摄人心魄的眼眸,不减昏睡前的魅惑,比之前更甚的是,他语气中的霸道。 苏卿墨愣住了,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她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第118章 是乌龙吗 醉仙居客栈的厢房里! 林清珏眼似秋水,流淌着无限的深情。 又似藏着喷涌的怒火! “娘子,为夫偷听过你和顾时年的话,他不说,为夫也知,宝宝是我的。” 人昏睡着,意识早已清醒,她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他的娘子,总是这么傻。 总是想着要和他划清界限。 心,似有团火在灼烧,流淌进四肢百骸。 “你……都听见了?”苏卿墨尴尬的挠了挠还在滴水的后脑勺,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开口,“你什么……时候醒的?” “墨儿觉得为夫要什么时候醒来才合适呢?” 林清珏语气里含有恼怒,似又有怨气,心就像身处在冰火两重天。 闻言,苏卿墨低下头,磕磕巴巴的,“我……我……不知道。” 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苏卿墨也不知道林清珏听到了多少。 她自己下意识的将自己代入了林清珏娘子的角色而不自知。 前世,感情一片的苏卿墨,压根也不知道,她对着林清珏念念碎的样子,就是夫妻之间的交流。 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 寒气袭袭,心虚成鹌鹑的苏卿墨,瞥见林清珏赤裸着双脚。 猛得抬头,撞上一轮似天上的明月夺人心魂的眼眸。 “你……” 林清珏很帅,巧夺天工的那种,一双眸子,好比最明亮的星辰,让人一眼万年。薄熙性感的唇瓣,如水蜜桃果冻似的,诱惑着你品尝。 苏卿墨心,跳漏了一拍,脑子陷入死机,对帅哥早已免疫的人,此时,眼里,满满的都是林清珏的身影,要他穿衣服的话,早忘在了嗓子里。 寒风从门缝里灌入,苏卿墨头上的水珠,滴落在林清珏赤裸的脚背上。 林清珏弯腰捡起地上的布巾,身上独属于他的香气,萦绕在苏卿墨的鼻尖。 “天这么冷,你怎么不穿衣服就下床了?”脑袋死机的苏卿墨,终于开机了,响起了她要说的话。 “你的毒,我好不容易给你解了,你这是对我的不负责,糟蹋自己的身体。” 说着,拉起林清珏从新将他塞进被窝里。 一直在林清珏被窝里睡觉的小家伙,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占据被窝,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溜烟的跑了。 “你看,小家伙都觉得你身上凉跑了,你醒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要偷看我洗澡吗?” 苏卿墨一紧张就爱说话。小嘴一刻都不敢闲着。心里其实早慌得一批。 林清珏任由苏卿墨给他盖好被子,他娘子说的对,他不能辜负了她辛苦治好自己。 确定林清珏的被子盖好不漏风,苏卿墨转身往外走。 “墨儿要去哪里?”林清珏慌了,伸手抓住苏卿墨的手腕,眼神灼灼。 苏卿墨不敢看林清珏,没有回头,“你都睡了这么久,肚子肯定饿了,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为夫不饿。” “胡说,怎么可能不饿,看你都瘦了好多,晚上和你躺一张床上,腿上全是骨头,都不暖脚。” 苏卿墨一紧张,智商直线下降,语无伦次起来。 林清珏勾起唇角,露出笑意,溺宠的与苏卿墨的手十指紧扣。 “要给为夫做饭,墨儿总得把头发擦干。” “这个?”苏卿墨指了指自己刚洗好的头发。 “没事……”说着抽回手,弄布巾将头发包好。 “你看,这样就可以了。做好饭再擦。” 话落,风风火火的下楼做饭去了。 出了房门,苏卿墨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被听到而紧张。 而是……她发现,面对林清珏,她的心由不得自己作主,跟着不知所措。 苏卿墨会做饭,前世厨艺还很是不错,下楼时,店小二吩咐着车夫帮忙搬东西。 敞开的客栈大门外,周水生的牛车停在外面,车上用被子裹着一个人,放着一些必需品。 “小姐!”看到苏卿墨,周水生唤道。 “水生叔,我还以为你们明天才会来,没想到你们今天就来了。来得正好,我们要搬家了,你带着婶子先去,一会过来接我们。” 本来想着明天周水生来了才般到宅子去,来的好,不如来的巧! “好!小姐,外面冷,你先进去,俺跟着他们先送你娟儿过去。” “好!辛苦水生叔了!” 说完,苏卿墨走到厨房,用野猪肉熬了一碗瘦肉粥。 林清珏刚醒,饿太久的人,肠胃弱,不适吃油腻的食物。 端着瘦弱粥进房,林清珏已经穿好衣服,半躺在床上。 “清珏,快,喝完粥,收拾东西,我们要搬家了。” “你没醒时,我买了一处人们说的鬼宅,水生叔他已经来了,一会过来接我们。” 苏卿墨有点兴奋,就像前世买房子要住新房时,开心的像个孩子。 “娘子辛苦了!”林清珏眼含笑意的看着,享受着苏卿墨的投喂。 “不辛苦!就是不知道这个宅子是多少钱,等顾时年从牢房里出来,将银子还给何掌柜的。” 苏卿墨喂着林清珏,要搬新家,面对林清珏都不紧张了,笑嘻嘻的和他话家常。 “顾时年怎么进牢房了?他犯了什么事吗?” 林清珏温柔的问着,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听到林清珏的话,苏卿墨脸上的笑意扩展到眉眼。 “阳城出现了盗墓案,知府大人能力有限,顾时年一生气将他揍了一顿,被他关进大牢了。” “小舅子被关进大牢,墨儿还这般幸灾乐祸,看来秦慕淮有得苦头吃了。” 秦慕淮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秦尚书的宝贝嫡子,要他吃喝玩乐还行,查案这活,不适合草包。 身在朝堂多年,再两耳不闻窗外事,秦尚书三天两头的在大街上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作为太傅的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耳闻。 “墨儿,秦慕淮有没有欺负你?”林清珏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就是他太笨,和他说话,有点废脑子,早上被顾时年揍得鼻青脸肿,中午又嘲笑骆归留和他一样肿成猪头脸,又被骆归留打了一顿,现在估计,肯定,还会被骆归留揍。” 闻言,林清珏停下喝粥,幽静乌黑的眸子里,释放着不易察觉的寒意。 “骆归留是谁?他也被打了吗?”林清珏假装不知骆归留的身份,问着苏卿墨。 苏卿墨诧异,“你不认识骆归留吗?三个多月前,我药倒的另外一个人男子,就是他啊!你不是和他一块吃饭的吗?” 原身的记忆中,原本原本要下药的人就是骆归留,那日她误闯进百花楼,看见一男子带着面具在房间里自由自酌,样子好不潇洒,散漫。 她躲在不远处,看着他离开后,偷偷的将药粉倒进他的酒壶里。 药粉无色无味,一旦入腹,不与女子欢好,定爆体而亡。 原主在屋外的躲到天黑,听到屋里有交谈声,后又听到开门离开了声音,她才进入房间的。 难道,记忆中的影子,不是林清珏? 苏卿墨想到这,放下手里空掉一大半的碗,扒开了林清珏的衣服,查看他胸口的位置。 清晰可见的牙印映入眼帘,苏卿墨迷茫了,难道原身的记忆出了问题? “清珏,你和我说过,你尚未婚配,你胸口的牙印是怎么来的?”苏卿墨乱了,脑子嗡嗡的。 原主坑人就坑人!别记忆也弄错了啊! 她这些日子,不就闹了个乌龙,让林清珏无辜的背了黑锅? 话都说出去了,那该怎么办呢? “那个清珏,你先在客栈休息,我卖几株草药,连夜送你出城。” 只能这样了,想起自己干得乌龙事,苏卿墨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颤颤巍巍的放开林清珏的衣服,苏卿墨两眼无神的起身。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心有点疼。 像是有人拿着小锤子一下一下的锤着。 第119章 就是他,宝宝的爹爹 苏卿墨脑子有点乱! 醒来记忆里骆归留是没错的。 银制的狐狸面具,令人害怕,胆战心惊的气势,冰冷的语调,天籁的嗓音。 房间里明明是两个人,一人药效发作的快,一人倒在软榻上。 记忆出现了偏差?眼花了吗? 难道说,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原身的记忆不完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抓伤了和她欢好的男子,还咬伤了他。 林清珏背上的抓痕,胸前的牙印,难道是另有其人? 苏卿墨的呼吸有点不规律,吸气后,半响不会吐气。 肚子里的宝宝们发出抗议,用力的踢了一下。 痛感传来,苏卿墨对林清珏歉意的动了动嘴角。 干巴巴的道歉,“对不起!弄错了,宝宝可能不是你的。” 林清珏观察着苏卿墨,怒从心起,他在堵什么气? “墨儿,你没弄错!宝宝就是为夫的。” “你不认识骆归留,宝宝怎么可能是你的呢?我模模糊糊的记得,和我欢好的不是骆归留的声音。而我是将药,下在他酒壶里的。” 苏卿墨挤出一丝苦笑,面上有些惭愧。 “对不起!” “墨儿,为夫有那么蠢吗?难道会认错自己的娘子和孩子?为夫没见过我的墨儿,可为夫记得为夫与你欢好过,为夫也有感觉的。” 见苏卿墨误会,要送走自己,林清珏心痛如刀绞。 摄人心魄的眼眸,续上泪水,晶莹剔透。 昏迷中,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到了。 他吃醋了,吃骆归留的醋。 骆归留记得她的样貌,而他却不曾看清过。 脱掉身上的衣服,赤裸着上身,林清珏下床,握住苏卿墨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他不管以前的那个人是谁,他只要知道,现在拥有这具身体的,是他喜欢的人。 “那夜,为夫初尝人事,弄疼了你,这里是你留下的印记,不信,你再咬一口试试。为夫不曾寻过你,是为夫的错,墨儿要怪为夫,为夫受着。你为何要说对不起?还要送走为夫?” “不认识骆归留,为夫就不能是那个和墨儿有宝宝的男人吗?” 天很冷,林清珏裸露在外的身躯染上寒气,冰冰凉凉的。 闻言,苏卿墨愣住了! 抚摸着林清珏心口上的牙印,心砰砰~的跳得飞快,双颊飞上艳丽的颜色,红彤彤的。 林清珏很高,目测有一米八五左右,苏卿墨很瘦小,鼻尖刚好在他胸口的位置。 张嘴就能咬到林清珏拥有牙印的位置。 房间里的气氛,诡异的暧昧! 林清珏低眸,深情的注视着他心尖上的女子。 没有遇见她,他的心犹如寂静无声的死水,任何人,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 “墨儿……你不咬一口,证明为夫的清白吗?” 林清珏幽怨的语气,像极了受到委屈的小媳妇,极力辩解自己的为人。 苏卿墨深吸了一口气,脑子恢复清明,为了证实自己没有弄出乌龙,也为了给林清珏一个交代。 她张开嘴,咬在了林清珏胸口有牙印的位置。 不敢用力,怕伤到林清珏,只轻轻的咬了一下。 林清珏身体猛的颤粟,眸光中的深情更甚,放在苏卿墨腰间的手,更是滚烫如火,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揉进他的身体。 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渴望,林清珏,呼吸加重,温润的气息,吐纳在苏卿墨的颈间。 苏卿墨如遭受雷击,快速的离开林清珏的怀抱,脸红透了半边天。 “墨儿……”林清珏好听声音,沙哑的开口。 “你不看看吗?宝宝们的爹爹是不是另有其人?” 苏卿墨摇头,失去了抬头的勇气。 要送走林清珏,原定计划中就有的,和他是不是宝宝们没有关系。 她只是找了个借口而已! “不看了!天这么冷,你快穿上衣服。” 苏卿墨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林清珏病娇着,哪有那么好说话…… 上前一步,捧起苏卿墨的脸,低眸与她对视。 “墨儿不看,是不相信我就是宝宝们的爹爹吗?” 林清珏眼里的认真,看在苏卿墨眼里,为之一振。 刚要开口否认…… 在看到完全重贴的牙印后,整个人,如飘在云里,整个人轻飘飘的。 每个人的牙齿都不一样,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这么说,记忆没有出错…… “你不是说不认识骆归留吗?这是怎么回事?” 苏卿墨怒了,在看到林清珏含笑的眼眸后,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拍在他白皙的胸膛上。 外祖家,祖传力度如牛,林清珏不防,一不小心飞到了床上,胸口的位置,顿现清晰的五指印。 “娘子,你要谋杀亲夫。”林清珏幽怨的侧身,看着苏卿墨。 “哼!你充其量就是宝宝们两个爹爹的其中一个,我还没嫁人呢,那来的相公?” 苏卿墨鼓着腮帮子反驳,红彤彤的笑脸,神采奕奕。 “娘子都给为夫写了三从四德,为夫也早就是你的人了,糟糠夫君不下堂,娘子看光了为夫,不负责任可不行的。” “屁,我什么时候看光了你?泡浴祛毒的时候,你自己没留一条底裤的,软趴趴的,我才不稀罕看呢!” 说到看光林清珏,苏卿墨前言不搭后语,低吼着。 林清珏,闻言,眼里的笑意,直达心底。 “哦……墨儿,你真的看光了为夫。这下赖不掉了!为夫指的是胸膛,他日为夫定让娘子见识见识为夫的雄伟。” 林清珏的话越说越露骨,病娇的属性,气得苏卿墨狠狠的瞪着他。 “又不是只有我看见,我抱着你冲出厨房跑到大青山时,顾时年和骆归留也看到了。你怎么不去找他们负责?” 苏卿墨气鼓鼓的,小脸就像那红透的苹果。 林清珏喉结滚动着,眼里闪过杀意。 “嗳……清珏,你想什么呢?赶快穿衣服,我要收拾东西了。” 不与林清珏开玩笑了! 话落,苏卿墨回房收拾行李! 顺便告诉陈老五一声,他们要搬新家了。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小川子和周水生的声音。 这边苏卿墨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林清珏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出门时,苏卿墨将骆归留带帽子的披风,林清珏身上。 林清珏心里不愿意,在苏卿墨严厉的批评下不情不愿的披上。 周水生上楼,看见林清珏出来,睁大点双眼,“姑爷,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小姐为求你差点命都没有了。这会好了,小姐苦尽甘来了。” 周水生真心的替苏卿墨感到高兴,言语上透露了太多的信息。 “嗯!醒了。”林清珏含情脉脉的看着苏卿墨,伸手与她十指紧扣。 “这些日子辛苦水生叔了!” “姑爷说的什么话?是小姐辛苦,小姐进了鬼门关……” “水生叔,你来背五叔的!快去背,一会回家晚了舅母该着急了。”苏卿墨打断周水生的话,催促着他去背陈老五。 而她自己抽回手,进屋帮忙拿东西。 林清珏看着苏卿墨的背影,摄人心魄的眼眸,渗出揉不散的心疼。 此生,他欠这个女子的,他会用一生来偿还。 来世,他也会再次找到她! 生生世世,她都只能注定是他的娘子。 东西搬完,装了满满的一牛车,小川子赶着马车,苏卿墨扶着林清珏上去。 熟悉的五官,小川子看着林清珏披风下的脸,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想想又打消了念头!这怎么可能呢?太傅大人重病缠身,已病入膏骨,冬至在他来阳城时,还在四处奔波为太傅大人找寻良医。 才短短不到两个月,太傅大人怎么可能活蹦乱跳的,独立行走? 小川子打量着林清珏,复又摇摇头。 林清珏认出小川子,不动声色的坐到马车里。 秦慕淮在,小川子是他的侍卫,他在没什么稀奇的。 苏卿墨上车后,小川子驾车往东大街尾驶去。 哒哒的马蹄声,在黑夜格外的响亮! 第120章 搬进宅子 马车内,陈老五坐在地上,身体靠在内侧的座板。 见到林清珏略显惨白,熟悉的面孔,激动的热泪盈眶。 “林贤侄……” “五叔。”林清珏面带笑意回唤。 “五叔。” 苏卿墨随后进入马车内,一左一右的挨着陈老五。 “你这着孩子,有着身子,快坐好,别坐地上,地上凉。” 知苏卿墨孝顺,陈老五忙出声喝止苏卿墨欲坐在马车地板的动作。 “不碍事的,好久没和五叔好好说说话,坐地上腿伸得直,以后肚子里的宝宝们,个个都长的高。” 苏卿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乐了陈老五。 林清珏浅笑的看着他的娘子,正要坐下,苏卿墨大喝一声,“你坐地上干嘛?坐凳子上,你坐下太挤了,会影响宝宝们发育。” 苏卿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架势,林清珏即无奈又心疼。 “娘子,你当着五叔的面欺负自己夫君,真的好吗?”林清珏溺宠的话语,傲娇得不要不要的。 “怎么欺负你了?”苏卿墨哼哼的。撅着嘴巴,给陈老五告状,“五叔,你看,他欺负我,我不要他了。” “不行……不能不要为夫。为夫不能没有你。” 苏卿墨话音刚落,林清珏急着宣示主权。 “哼……”苏卿墨傲娇的可爱。 马车里的气氛温馨。 玲珑阁三楼的雅间。 秦慕淮如死鱼一样的躺在柔和软榻上,身上没有那一处不疼,英俊的脸青紫交错,比下午那会更加的伤上加伤。 很显然,和苏卿墨分开后,又被教育了一通。 “归留,卿墨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你确定吗?” 骆归留规规矩矩的坐在圆桌旁,手里握着一个斟满烈酒的酒杯,肿胀的脸寒霜如冰雕。 听到秦慕淮怀疑的话,骆归留脑子里闪现着那晚的画面。 他很不情愿去承认,事实却是,他抱起了那个女人。 “归留,我住在青山村的那两天,听说卿墨丫头已经嫁人有相公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 秦慕淮思索着,脑子难得的开窍。 “你又不近女色,卿墨又不可能去京城,指定是你弄错了。” 骆归留不理自己,秦慕淮便自言自语。 反正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归留,你怎么认识卿墨的?看你紧张她的样子,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她?” 为什么又被揍?说起来惭愧! 秦慕淮受的无妄之灾,来自骆归留的怒火,起因,是他硬跩走了他。 摸着淤青的嘴角,秦慕淮还不忘八卦。 喜欢上她了吗? 骆归留一口饮尽杯中酒,又续满一杯。 “她的相公是谁?” 回到玲珑阁,这是骆归留第一次开口。 平时觉得甘香可口的千日红,喝进肚子里,一股苦涩的味道,蔓延全身。 听到骆归留的问话,死鱼躺的秦慕淮,爬起来坐到桌边。 “我也没见过,听青山村的村长说,是个外来的后生,叫什么林珏。”秦慕淮随意的回答。 骆归留听到林珏二字,周身杀气骤现,屋里的温度顷刻间,降到了零下二十度。 喝着热茶的秦慕淮感知到骆归留的变化,本能的吓得离开了桌子。 “孩子不是你的,你不至于这么生气?”秦慕淮的智商,永远不在线。 骆归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运用轻功从窗户掠了出去。 林珏?是林清珏? 何纪说有个中毒的人前来求医,被那个女人救活,他就应该想到,中毒的那个家伙是他。 淮南城,一别数月,他居然还没有死? 秦慕淮懵逼的看着骆归留消失,想了一下,一个名字在脑海里浮现。 坏了!要出大事了。 林珏,林清珏,就少了一个字,病入膏肓,苏卿墨的相公不就是个半死不活的? 完了…… 仇人见面…… 秦慕淮甩了自己一巴掌,疼得他龇牙咧嘴,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撒丫子跟了上去。 林清珏是当朝太傅大人,为官清廉,在朝廷上,见解独到,力推利国利民的政策,与骆归留的利益相冲,两人势同水火多年,见面便是针锋相对。 两人字,同,伯仲,经常会被拿来比较。 骆归留独身来到醉仙居,店小二在打扫大厅,二楼的人早已经人去楼空。 “人呢?”骆归留语气冰冷的问着店小二,一双眸子寒冰刺骨。 店小二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到,“姑娘他们,天黑时,坐着马车离开了。留下话,公子要找她,到东大街尾。” 骆归留气场强大,与生俱来的高贵,震慑力十足。 店小二的话落下去半响,没听到声响,小心翼翼的抬头,大厅里早没了那个男子的身影。 摸了一把汗水,店小二瘫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店小二,有没有看见一个身穿红衣,脸肿成猪头的男人?” 秦慕淮赶到,店小二吓得一激灵,没当场去世。 “走……走了,去东大街尾了。” 秦慕淮闻言,悲催的又开始追。 留下被吓得不清的店小二。 今年流行面目全非吗?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东大街尾,南宫大将军的祖宅外,苏卿墨扶着林清珏下马车,小川子眼力劲好,主动的背起陈老五。 顾秦氏在大门口迎接,忙了一天,傍晚周水生来说,今晚就住这里,顾秦氏一直期盼着。 小川子办事效果不错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招来了几百号人,破烂的房子,一天恢复的差不多了。 “舅母……”苏卿墨喊着。 顾秦氏忙上前帮忙。 “林珏醒了?墨儿你有身子,快进屋,剩下的舅母来搬。” 南宫大将军的祖宅不大,前面有四间房,穿过大厅走廊,后院一件件房屋围成一个小院。 顾秦氏抱着棉被,领着苏卿墨往后院走。 “墨儿,你入住的急,屋子收拾的不是太好,你和林珏先住着,明天舅母再收拾。” 有了家,生活才有奔头,顾秦氏心里高兴。 “好!” 小院围成的房子,顾秦氏将苏卿墨安排在正对着门的主屋,中间是饭厅,两边是宽敞的卧房。 房间很空,没有太多的陈设,一张床都是临时用木板搭建的。 顾秦氏将被子铺在床上,“屋里久没人住,有些简陋,好在能遮风挡雨,比大青山脚下的房子强。” “简陋才好,等顾时年回来,我们就自己做新床,换新家具。” 苏卿墨笑眯了眼,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你这孩子,就惦记着你的那些枯草。”顾秦氏笑着打趣。 “枯草也能变宝,舅母,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 苏卿墨撒娇着,脸在顾秦氏胳膊上磨蹭。 林清珏看着,没有说话,心里暖暖的。 “饿了!舅母马上去做饭,好在东西都有,马上就能做好。” 话落,顾秦氏摸了摸苏卿墨包着布斤的脑袋,笑的慈爱。 “林珏,你刚醒,快去床上躺着,舅母去做饭。” “好!辛苦舅母了!”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舅母有事做,怎么都不辛苦。” 顾秦氏走后,林清珏解开身上的披风,将苏卿墨搂在怀里。 昏暗的油灯下,林清珏一双眸子深情的就像前世苏卿墨也是他的娘子,他苦苦寻找了她几万年。 “墨儿……”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林清珏由心到外的释放着他对苏卿墨的爱意。 落在地上的披风,林清珏用脚给踢到了屋外的雪地上。 不防林清珏会抱自己,苏卿墨愣了一下,轻声的答应,“嗯!” “为夫的三从四德没了,墨儿再给为夫写一张,为夫日后什么都听你的。” 马车上,在五叔的口中得知大青山脚下的房子已经烧毁,他就惦记着,他的三从四德。 那是他还没来得及在官府报备的婚书,没了,他的娘子不认账怎么办? “啊……!这个啊!”苏卿墨僵硬着身体,退出林清珏的怀抱。 “你刚醒,快去床上躺着休息,三从四德,烧了就烧了,你就当它没存在过。” 第121章 骆归留对上林清珏 想起写给林清珏的三从四德,苏卿墨脸上就臊的慌。 “不行,墨儿这是要抛弃糟糠夫君吗?” 林清珏不依不饶,病娇属性,弄的苏卿墨哭笑不得。 “墨儿,你看光了为夫,为夫的清白没了,你得负责。”拉着苏卿墨的手,轻轻的晃动着,病态白的脸,眼睛湿漉漉的,就像雨后的宝石。 林清珏一副孩子找娘要糖吃的画面,逗得苏卿墨无语至极。 对着林清珏翻了个白眼,“林清珏,你才三岁吗?动不动就要哭。” 林清珏瘪着嘴,一副小受的模样,“墨儿,你就再给为夫写一个,为夫发誓再也不弄丢了。” 苏卿墨搞不懂林清珏为什么一定要她写的三从四德,看着这个林三岁,哄着道,“你先在床上躺着,我去拿笔墨纸砚。” 支走了苏卿墨,林清珏下一秒眼神变的冰冷,嘴唇紧抿。 端着油灯,走到外面,一把火点燃了被他踢到外面的披风。 苏卿墨回到屋里,林清珏乖乖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清珏,笔墨纸砚我拿来了,我不会写复杂的字,你自己写。” 苏卿墨连名带姓的喊林清珏,林清珏眉头皱了一下,不是很喜欢。 “墨儿,你不是都唤为夫清珏吗?加上姓,为夫不喜欢,太生疏了。” 说着话,林清珏下床写三从四德。 他没有穿太多的衣服,苏卿墨见状,瞪了他一眼,去帮帮他找衣服。 回来时,林清珏已经写好了,笔直的站在破损严重的桌子旁,寒风吹起他泼墨的秀发,衣诀飘飘。 苏卿墨上去一巴掌拍在林清珏的后脑勺上,怒气冲冲,“你不要命了?穿个单衣,在寒风中凹造型?” 才出去了一会,这家伙就把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话落,拧着耳朵林清珏的耳朵,将他拉到床边。 “赶快躺床上去,再不听话,马上送你走。” 苏卿墨奶凶奶凶的训斥着。 林清珏没脸没皮的笑着,“娘子还没有签字,为夫可不会做三从四德。” 尼玛…… 原来林清珏这个病娇在这里等着她。 苏卿墨一个爆栗敲在他的脑袋上,“林清珏,你要造反吗?” “不就签个字吗?还用上了苦肉计,冻死你算了。”苏卿墨心情好,陪着林清珏闹着。 话落,雄赳赳气昂昂的在林清珏折起来,露出的他名字的纸张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签完了!暂时你就当我的相公,记得,要遵守三从四德。” 林清珏眉眼带笑的点头,有娘子打的感觉很是太美妙了。 怕苏卿墨看到纸上的内容,撒娇道,“墨儿,你签好字,要拿给为夫才算,不然丢了怎么办?” “丢了就丢了,一个破纸,这么稀罕。也不见你心疼我,帮我擦干头发。”苏卿墨气鼓鼓的,看也不看纸上的内容,拿起来丢给林清珏。 “给。娘子的话要听从,你身上的毒全部清除了,身体底子还是很差,这些日子你就在床上躺着休息,再不听话,等顾时年回来,让他揍得你和骆归留和秦慕淮一样,满地找牙,变成猪头。” 接过苏卿墨扔来的婚书,林清珏宝贝似的,揣进怀里,伸手抓住苏卿墨的玉手,与她十指紧扣。 “为夫以后,都听娘子的!” 温润的语气,浓浓的爱意!林清珏的手有点冰,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这些日子苦了娘子!”周水生的话在林清珏耳边回想。 他的娘子去过鬼门关,没有她,他永远都不会醒来。 “知道我辛苦就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宝宝们在我肚子里还等着出来你养呢!” “为夫和娘子的宝宝,为夫定会养。”林清珏半侧着身子,眼睛看向苏卿墨微微隆起的腹部。 苏卿墨靠近,林清珏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聆听着与他有着血脉相连的心跳声。 宝宝似乎也感应到了来自他们爹爹的气息,胎动的厉害。 一个小小的拳头,打在林清珏的脸上,林清珏嘴角的笑意,超出负荷,从他的每一个细胞里释放出来。 “墨儿,宝宝踢为夫了,他们知道我在他们身边。” 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有娘子,娘子是自己的心上人,娘子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 “林清珏,你放开我的女人,那是我的孩子。” 一道冰冷,带着杀气的声音,穿门而入。骆归留红色的身影,裹着寒气,推开了房门。 闻言,林清珏眼里的杀气更浓,搂着苏卿墨的手臂松开,动作迅速的穿好衣服,将苏卿墨护在身后。 “你的女人?骆归留,久不相见,我的娘子,何时成了你的女人?”林清珏周身的气势,不输骆归留,两人刚见面,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屋里就已经火药味十足。 苏卿墨眨眨眼,在林清珏背后掐住他的后腰上的肉。 特么的……林清珏不是说不认识骆归留吗? 现在是怎么回事? 一个肿成猪头的人,他都能认出来,感情他骗自己呢? 林清珏吃痛,眼底闪过笑意,反手握住苏卿墨作怪的手,牢牢的我在手心。 两人的举动,骆归留尽收眼底,眼底的寒光直射而出。 心,就像破了一个口子。 “女人,你自己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强压着杀人的冲动,骆归留看向被林清珏护在身后的女子。 护着她,他也能做到不是吗? 闻言,苏卿墨有些心虚,身子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林清珏感觉到苏卿墨的情绪,护得更紧,十指紧扣的将她拉到怀里护着。 “墨儿,别怕!一切有为夫。”林清珏的安慰,抚平的苏卿墨内心的不安。 抬头对上骆归留杀人的眼眸,深吸了一口,她知道这一天迟早是要到来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说实话!肚子里的孩子,我从来没有想过告诉你们任何人,那天本就是我有心为之,找你们借种。” “不管宝宝们是你们谁的孩子,他们只是我的宝宝。” “你们一个想杀我,一个想利用我,我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我承认,至于宝宝,我不想他们是你们任何人的。” 说着,苏卿墨用力的抽回和林清珏十指紧扣的手,走到两人的中间。 林清珏接近她,目的从来不纯,哪有还没见面就承认是他相公的?不过是利用她打掩护而已,一个一开始连真实姓名都隐藏的人。 苏卿墨很难想象,他只是纯粹的找她治病。 一个呢?见面就掐她脖子,要送她去西方极乐世界。 为了活命,她该怎么选? 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她就是她,她做的,和自己做的没有差别。 医学里,一个女子在排卵期短时间内和不同的男子欢爱,是可以同时怀上他们孩子的。 苏卿墨低着头,没有往日的古灵精怪和活泼。 再抬头时,璀璨星河的眼眸失去了色彩,变的晦暗不明。 骆归留见过苏卿墨这种眼神,那是她发怒的前兆。 “女人,我……”骆归留不知道为何,心生胆怯,收起了周身的气势。 苏卿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林清珏,“我的记忆有缺失,你们谁是孩子的爹爹,你们自己决定。” 话落,从骆归留的身边直直的走了出去。 晚风凉凉,屋外下着鹅毛大雪,苏卿墨需要冷静。 第122章 孩子亲爹的真相 冬日里的寒风吹不散苏卿墨心底的烦躁。 事情变成这样,怪原主吗? 原主只下了药,有了宝宝,是她自己亲口承认孩子是他们的。 对于记忆的缺失苏卿墨是无语的。 仰天长叹!世间奇葩的事,皆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魂穿……有孕……三个宝宝两个爹爹。 说出口谁信? 这么离谱的事,小说这么写,是不是直接可以大结局了?这女主太渣了,不守妇道。 可偏偏这么不合常理的事,它真的就发生了。 都说叹气漏财! 苏卿墨坐在外面的走廊下,叹气无数次了。 托着腮,屋里昏暗的烛火照射到屋外,纷纷扰扰的雪花,就像天上的仙女在空中起舞,落下的帷幕,斑斑点点,光亮,神秘。 房间里,苏卿墨刚出门,林清珏胸口传来剜心的疼,险些让他受不住。 追出门,被骆归留给拦在了屋里。 两个完全不同气势的人,眼神交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势在必得。 “林清珏,你命可真大,进了阎王殿都能不死。”骆归留声音懒散,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闻言,林清珏反讥,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确实命挺大的,幸好遇见了娘子。” “娘子?林清珏,为了你,她命都不要了,为你采药,为你抢我的东西,背着你在大雪中,怀着身子,头发被烧,动了胎气都顾不上自己,为了给你祛毒,割得自己手腕鲜血淋漓,为了救你,自己身染剧毒,穿着肚兜抱着你冲上大青山,抱着你在沸水里一泡就是两个时辰。” “林清珏,你想过她吗?为了你,她命悬一线,大夫直言无能为力……” 骆归留爆发了心里所以的愤怒,气势全开,咄咄逼人的讽刺林清珏。 “你还认得出我吗?就是因为救你,我掐了她的脖子,顾时年让我给她陪葬。” 指着自己肿胀的脸,骆归留又似在嘲讽自己,眼神变的凌厉,周身泛起杀意。 “林清珏,你的娘子?我配吗?” 骆归留一句“你配吗?”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插进林清珏的心里,甚至在不停的搅动。 他配吗? 一口鲜血喷出…… 林清珏高大的身子,缓缓的倒在地上。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 苏卿墨大感不妙,起身推开房门。 林清珏口吐鲜血,大汗淋漓的倒在地上,全身疼得痉挛。 瞥见入屋,苏卿墨的身影,摄人心魄的眼眸中,深情中透着心疼。 “娘……子……” 苏卿墨见状,柳眉倒竖,怒气冲天,弯腰打横抱起林清珏,将他放在床上。 心悸,导致的气血上涌! 问题不大…… 把脉完,苏卿墨沉着脸,“宝宝你们要是喜欢,有三个,加顾时年,你们一人一个养着。都随你们姓,反正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你们谁的孩子。” “我没有和骆归留同床的记忆,醒来时,我确实在他的床上。” 原主做的事,苏卿墨认下了。 闻言,骆归留沉默了! 林清珏痛苦的低吟声从口中溢出。 “娘子……” 话落,苏卿墨转身离开了房间。 秦慕淮赶到时,刚好看见苏卿墨离开的背影。 屋里,一人冷峻的站着,一人脸色惨白的躺着。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谁惹卿墨生气了,丢下你们不管?” 秦慕淮如好奇宝宝一样,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林清珏,拿自己性命做赌注,博取同情,好玩吗?累得只会是那个女人。” 骆归留生气了!双手握拳指间深深的陷入掌心。 在女人为了林清珏命都不要时,他的命他早就像取了。 “我是卑鄙,博取墨儿的同情。将她送到我床上的不是你吗?”林清珏捂着胸口,那个位置闷闷的疼。 接近苏卿墨,林清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她动了心。他的傻娘子,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他。 当日,他受邀来到百花楼,目的是想在骆归留手里买下一批物资送往前线。 骆归留油盐不进,直言若是他能喝完壶里的酒,再考虑。 身染顽疾,林清珏毫不犹豫的饮了那一壶酒。 朦胧中,有人爬上了他的床…… “骆归留,你的计谋不错,算计了我。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让我有了这么好的娘子。” 林清珏话语气人。骆归留无力反驳,是他算计林清珏,才有这种结果,只是这些都不重要…… “林清珏,你配是她相公?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他是我的女人。” 话题又绕了回来! 林清珏擦掉嘴角的血渍,招牌笑容挂在嘴角。 “你的女人?墨儿是我的娘子。白纸黑字的婚书,她何时成了你的女人?”说着,林清珏掏出苏卿墨签好名的婚约书,打开,呈现在骆归留面前。 去而复返的苏卿墨定在原地。 白纸上,明晃晃的《婚约书》三个字,映入眼帘。 骆归留脑子疯魔了,就要上前去抢。 林清珏防着他,快速的折好收回怀里。 “林清珏,有婚书又如何?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有份。我才是他们的爹爹。” 说着从怀里拿出苏卿墨在妙手回春堂写的简体字。 ‘孩子你也有份。’ “生死攸关,墨儿该如何保命?你有没有碰过墨儿,墨儿不知,你便如此欺骗她吗?” 林清珏一语道破真相。 苏卿墨在外,抚摸着肚子,低眸,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对不起!”苏卿墨充满歉意的声音,对着站在门口的骆归留道。 “你要杀我,我当时是不得已为之,对不起!”说着,苏卿墨低头给骆归留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骆归留完败。 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人,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骆归留一句话也没说的离开。 他走后,苏卿墨狠狠的瞪着林清珏。 “娘子……”林清珏撒娇的唤着。 “滚!骗我说是契约书,实际是婚书,林清珏,你计算的挺准的,早知道骆归留会来找你,事先算计我是?” 苏卿墨阴森森的说着,一步步靠近床上的林清珏。 在伸手能够到他耳朵的位置,狠狠的拧着,在他耳边咆哮。 “好你个林腹黑,老娘你都敢算计,活得不耐烦了吗?” 房间里上演着单虐…… 灰溜溜离开的骆归留,跌跌撞撞的行走在雪地里,身形落寞,就像失去了灵魂般,脚步虚浮。 秦慕淮跟在身后,想上前扶他,又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动弹。 冬日的黑夜是那么的漫长,骆归留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身上落满了积雪,他仿佛不知,走进一家酒肆,要了一坛烈酒,边走,边饮。 酒水打湿了他的衣颈,落水成冰。 与苏卿墨认识的记忆,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好像…… 他从未善待过她。 为了活命,骗他的吗? 他很傻?很好骗吗? 婚约书,相公,孩子…… 这几个字,刀刀见血的凌迟着骆归留的心。 这是报应吗? 他要掐死她的报应。 一口烈酒入腹,骆归留觉得还不够,又猛灌了几口。 “慕淮,什么事情,是不是都应该有先来后到?她明明给我下的药,我为了算计那只狐狸,将自己也算计了进去。”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骆归留有些醉了,说话口齿不清。 一直跟在骆归留身后的秦慕淮,上前抢夺他手里的酒坛。 “归留,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你有不喜女色,卿墨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不是很正常吗?” 秦慕淮劝解着,他就说,他这个从小女色勿近的好友,怎么可能碰女人? “不近女色?”骆归留自嘲的放声大笑。 有时候,往往你避之不及的生物,便是你牵肠挂肚的。 第123章 顾时年带回来的消息 鬼宅里,一群人围在一起,吃着顾秦氏做的香喷喷的晚饭。 林清珏能下床,心悸吐血后,脸色苍白了些,其余的没什么大问题。 接下来,就是帮他调理身体,治疗他胎中不足,羸弱的体质。 “林贤侄,你耳朵怎么啦?是冻了吗?” 陈老五看到林清珏红肿的耳朵,不明所以的问道。 苏卿墨低着头轻咳一声,提醒着林清珏不要“瞎说”。 “墨儿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听到苏卿墨咳嗽,顾秦氏忙紧张的询问。 “舅母,我没事!”苏卿墨心虚,头摇成拨浪鼓。 “还说没事,你看脸都红了。天这么冷,你的风寒一直都没好过,有了家,往后舅母给你送饭,你在屋里吃。” 话题跑偏,顾秦氏算是无形中为苏卿墨解围了。 林清珏耳朵为什么这么红肿? 自然是苏卿墨拧的。 吃饭的人,除了胡娟儿不在,青山村一起来的人都在,包括顾景辰。 顾秦氏炖了一锅排骨,修缮屋子中午有管饭食,还有剩下一些青菜萝卜,放在锅里一起煮, 修缮房子的钱,和买菜的银钱是小川子帮忙给的,顾秦氏都记得。 苏卿墨饿了,吃的飞快,顾秦氏在一旁帮她夹菜。 林清珏看着顾景辰…… 苏卿墨反应过来,“林珏,忘了和你介绍了,这是我表哥,顾景辰,村长舅爷爷家的孙子,现在是桃源镇的县令。” “景表哥,这位是林珏,一个病秧子。” 林清珏对顾景辰点点头,听到苏卿墨介绍自己的话,嘴角的笑意渐浓。 “你这孩子,这么说话的?”顾秦氏看不过眼,笑着喝止。 “景辰,你别听墨儿胡说,林珏是墨儿的相公,墨儿在三个月前偷偷的将自己嫁了出去,你说这孩子,真是不像话。” 遭到吐槽的苏卿墨当做没听见。 林清珏听出了顾秦氏话里的意思。 放下碗筷,起身作揖,“舅母说的在理,我定会给娘子一个婚礼,到时还烦请舅母和各位长辈亲人做个见证。” 林清珏上道的话,在场的人很满意,陈老五笑盈盈的说道,“林贤侄的话,我们还是信的,只要你对卿墨丫头好,我们什么都不求。” “五叔教训的是,我一定好好对待娘子,疼爱我们的孩子。” “好好好!快坐下吃饭,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饭桌上的氛围很好,苏卿墨感觉自己饭量见长,吃了两碗感觉还没吃饱。 顾秦氏又给她添了一碗,欲言又止,想了想婉转的开口,“景辰啊!盗墓案进行的怎么样了?” “盗墓案不是我们能妄加议论的,得看知府大人。”顾景辰没听出顾秦氏话里的意思,恭敬的回答。 苏卿墨听了,“噗嗤……”一笑,嘴里咀嚼的饭菜差点喷到锅里。 “卿墨,怎么啦?”顾景辰问。 林清珏笑着给苏卿墨擦掉嘴边的饭粒。 “景表哥,你果然是个书呆子,舅母哪里是想过问盗墓案,她是想问顾时年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没米下锅了,都被我吃完了。” “……”顾景辰,一脸的懵逼。 几双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顾景辰。 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大家都知道婶子的意思?”顾景辰小心翼翼的求证。 众人点点头。 “卿墨这么能吃?” “我娘子怀着三胞胎,吃的自然是多些,景表哥能见到小舅子,让他早点回家。”林清珏宠溺的看着苏卿墨。 是时候联系冬至了。 晚餐结束,林清珏独自回房,苏卿墨跟着周水生来到前院。 胡娟儿躺在床上,气色看上去不错。 苏卿墨上前给她把脉。 “小姐,奴婢的身体怎么样?”胡娟儿自知道害死她孩子的真相后,对苏卿墨心怀愧疚,又感恩不已。 “婶子,都是一家人,喊我名字就好了,别弄太生分了。你的病,水生叔照顾的很好。从明日起,你可以起来活动活动,不能做事,也不能劳累。” “我明天再开一个方子,水生叔去回春堂抓药。银子不用给,我这里有几株草药,你拿给姓何的掌柜,就说是我拿给他的,他就明白了。” “好!”周水生应着。 交代完这边的事,路过后院的厨房,顾秦氏刚好端着药走出来。 苏卿墨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头靠在顾秦氏肩膀上。 “墨儿……” 见苏卿墨这样,顾秦氏慈爱的唤着。 “舅母,这样的日子真好,不要提心吊胆的活着。” 苏卿墨感概着肚子里宝宝爹爹的事,顾秦氏听成林清珏的病。 “是啊!我的墨儿苦尽甘来了,折腾了这么久,搭进去我墨儿的大半条命,可算是云开雾散,好日子要来了。” “舅母,说的真好!可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舅母,我们明天早上吃什么?” 苏卿墨嘻哈的问着。 顾秦氏笑着摇摇头,“景辰是个榆木疙瘩,家里只剩肉,明早舅母去买,墨儿想吃什么?” “舅母有银钱吗?”苏卿墨问道。 “舅母找景辰借去,总不能饿着舅母的墨儿。” 两人逗趣着,顾秦氏笑答。 这边,林清珏刚写完信,一道黑影落到他面前。 定睛看去,一张不曾见过,却又无比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 “小舅子。” 顾时年穿着一身夜行衣,露出整张脸,见是林清珏,眉毛皱了一下。 “苏卿墨呢?” “娘子去了前院,小舅子一身夜行衣,是有什么事吗?”问着正事,林清珏还不忘揶揄顾时年。 “告诉苏卿墨,裴大善人有问题,事情有变,最多三日一定要破案。” 留下一句林清珏听不懂的话,顾时年一个闪身快速离开。 苏卿墨端着药进来时,林清珏站在原地发呆。 “林清珏,你不要命了,不躺在床上休息,当门神呢?快过来喝药。” 说着,苏卿墨将药碗放在桌子上,上前去拉林清珏。 看到林清珏严肃的表情,苏卿墨狐疑,“发生什么事了?” “墨儿,小舅子刚刚回来过。” “顾时年?” “他回来有事?”苏卿墨跟着正色起来。 林清珏没有回答,拉着苏卿墨在手坐到床边,“墨儿给为夫讲讲盗墓案的事!听小舅子的语气,事情有些棘手,墨儿告诉为夫,为夫或许能帮上一二。” “发生了什么?牢里出了问题?” 苏卿墨将药碗递给林清珏。 见他点点头。 “小舅子说裴大善人,有问题。让你提防。” “裴大善人?”苏卿墨咀嚼着这个名字,脑子里闪现衙门口出现的那个红木黑漆的棺材。 “清珏,事情只怕真的要大条了。你在家等着,我去找秦慕淮,回来告诉一切。” 说着,苏卿墨就要往外跑。 林清珏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眼眸中满是担忧,“墨儿……出门小心些!棘手的事,可以找骆归留帮忙。” 苏卿墨点点头,抽出手步入了夜空中。 目送苏卿墨离开,林清珏喝完药,下床走到门外,嘴唇放在食指上,吹出一声响亮的哨声。 不多时,高空中盘旋下来一道巨大的黑影。 吃饭都不见影子的小家伙,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张口,通天彻地的虎啸声,响彻云霄。 空中盘旋的黑影听到声音,尖叫着往高空飞去,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宅子里听到虎啸声的顾秦氏和周水生相继往后院跑来。 林清珏打量着不足他手掌大小的小东西,眼神里充满着无奈。 “姑爷……” “林珏……” 赶过来的顾秦氏和周水生,看见林清珏,大声的唤他,周水生眼睛四处张望着,寻找老虎的身影。 第124章 秦慕淮遭炮轰 寒风中,苏卿墨提着灯笼在大雪中行走着。 突然…… 听到一声虎啸,摇摇头。 谁惹了这小家伙?弄的它炸毛了。 何纪坐在马车里,听到虎啸,拉车的马儿,嘶吼一声,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这就是百兽之王的威信! 赶车的车夫失去控制马儿的主导权,马儿直接脱缰,导致何纪从马车里滚了出来。 好巧不巧的,苏卿墨听到声音走过去,刚好看到。 灯笼的光不亮,看不清人的面貌。 好在地上的雪很厚,何纪甩出马车后,懵了会,爬了起来。 苏卿墨举着灯笼站在原地,待人站起身。 何纪抬眼看见苏卿墨,忙稽首行礼,“老师,这么晚,你怎么出来了。” “出来寻秦慕淮,何掌柜的没事?有没有摔到?”苏卿墨关心的问道。 “学生没事,拉车的畜牲受惊,让老师看笑话了。” 当着自己老师的面跌了个五体投地,何纪黑暗中的老脸不好意思的红了。 苏卿墨浅笑着,“没事!你没事就好。大晚上,找我有事吗?” 何纪这时猛然想起他来的目的。 “学生是特意来找老师的,心儿捎消息回来……” 苏卿墨看了看黑暗的四周,对着何纪摆摆手。 “我这会要去找秦慕淮,何掌柜的,先去宅子里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隔墙有耳,苏卿墨不敢大意。 “不用了!秦慕淮被叫回衙门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黑暗中骆归留醉醺醺的拿着酒坛出现在苏卿墨的视线里。 “骆归留?” “女人,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你会忘了我。”骆归留说着醉话,身体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 苏卿墨将手里的灯笼递给何纪,上前扶着骆归留。 “你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骆归留身上刺鼻的酒气,熏得苏卿墨蹙眉。 “不多,就两坛。女人,孩子我也有份的,你说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骆归留醉眼朦胧的凑在苏卿墨耳边,小声的嘀咕。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苏卿墨身上。 苏卿墨没有答话,抽走骆归留手里的酒坛,一用力将他整个人扛在肩膀上。 “何掌柜的,你在前面照明,骆归留喝醉了,我们先回宅子。” 外祖家祖传的力大如牛就是好,扛个男人轻轻松松。 只是这肚子里的宝宝们估计是被骆归留满身酒气熏到了,频繁的胎动。 “女人……墨儿……宝宝……” 一路上苏卿墨尽听骆归留重复的喊这六个字。 喝醉酒的骆归留卸下了冷酷的外表,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依赖着苏卿墨。 回到宅子,敲了几下,周水生打开的门。 见苏卿墨扛着人,忙上前,“小姐,这……” “水生叔,这是骆归留,喝醉了,你去烧点热水,再煮碗醒酒汤来。” “好!”周水生应着,转身跑去厨房。 苏卿墨扛着骆归留来到后院,林清珏站在屋檐下,手里抱着一团小小的东西。 顾秦氏见有人来,忙迎上去,“是墨儿吗?” “是我。舅母,你去厨房帮一下水生叔。” 苏卿墨踏雪而来,额头上渗出汗水,呼吸加剧。 “墨儿……” “林珏,骆归留喝醉了,你帮忙照顾一下。我去一趟衙门。” 将骆归留丢在床上,落他身上的积雪瞬间融化,弄湿了被子。 “不要走……” 听苏卿墨要走,醉酒的骆归留抓住她离开的衣摆,一开口,酒气熏天。 林清珏见此,眼中不喜,上前搂住苏卿墨,大手贴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又不听话,什么人都往家抗,累坏了,为夫是会心疼的。” 林清珏宣示着自己的主权,挑衅着骆归留。 闻声,苏卿墨狠狠的一脚踩在林清珏的脚背上,脱离他的怀抱,给了他一个,两人才懂得眼神。 林清珏吃痛,在情敌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委屈巴巴的,两眼蓄泪。 “娘子,为夫错了!娘子的话要听从,可他占据了我们的床。”指着骆归留,林清珏病娇得抗议。 “床那么大,够你们两个人躺,滚上前躺着。” “一个个都不省心,真后悔认识你们。” 苏卿墨低吼着。 林清珏委屈的拉着苏卿墨袖子摇头,“娘子,他喝醉了,身上酒味熏人的很,为夫不要和他躺在一个床上。” 见林清珏死活不乐意,苏卿墨勉强说道,“行行行!不躺就不躺。”她是彻底给林清珏打败了,相处这么久,她怎么就没发现他是个病娇呢? 说着话,周水生提着热水,顾秦氏端着醒酒汤,何纪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墨儿,醒酒汤来了,快给这位公子喝下!” “嗯!”苏卿墨点点头,端着醒酒汤,灌进骆归留的嘴里。 何纪主动帮忙,用热水擦拭着骆归留的手脚,还帮他脱下身上被积雪打湿的衣服。 喝完醒酒汤,苏卿墨问何纪,“何掌柜的,初心带回来的消息是什么?” “老师,学生何纪,你唤学生名讳就可。”说着,何纪给苏卿墨行了个学生礼。 “何老,这下可以!初心在观音庙,可是事情有眉目了。” 听到苏卿墨换了称呼,何纪这次婉婉道来。 “心儿捎信回来说,他们查到确实有人上观音庙求药,症状和老师说的一样,只是那人在阳城名望很高,心儿他们怕打草惊蛇,捎信回来问问,该怎么办?” 闻言,苏卿墨陷入沉思,“阳城名望很高的人?” “裴大善人。” 半响后,苏卿墨想到名望很高的人。 林清珏嘴角上扬着,眼眸里都是赞许,他似乎早想到了是谁,就等着苏卿墨想通。 “墨儿真聪慧!”林清珏溺宠的看着苏卿墨,眼里满满的爱意。 “你早就想到了?”苏卿墨撅着嘴,有些小情绪的问道。 闻言,林清珏笑答,“比墨儿早一点点想到。” 苏卿墨才不信他的鬼话,给了他一个发怒的表情,气鼓鼓的给他道出盗墓案的始末。 听完,林清珏若有所思,“秦慕淮打草惊蛇,墨儿顺势深挖,布局的不错。盗墓贼染了尸毒,狗急跳墙了。” “顾时年说裴大善人有问题,我们何不从他身上下手。” “裴大善人身上下手?这该怎么做?”苏卿墨看着林清珏,等着他解答。 林清珏浅笑,“这事,还需要骆归留帮忙。” “骆归留?” 林清珏点点头。 “骆大公子,秦慕淮是你的好友,你不出手相帮,是不是不合适?” 酒醒装睡的骆归留,缓缓的睁开眼睛,似笑非笑,“有你在,何须我出手。” “虎落平阳。”林清珏回了一句。 骆归留坐起身,扫视四周,懒散的靠坐着,面对林清珏的含沙射影,在看到苏卿墨皱起的眉头时,暂时选择休战。 …… 知府衙门大牢 怨声载道,哭爹喊娘的,咒骂的,此起彼伏! “秦慕淮,你个昏官,你放我们出去。” “秦慕淮,你猪狗不如,丧良心,你不去抓挖人坟墓的,关我们这些苦主,你不得好死。” “大人,我们不告了,放我们出去……” “天理何在?人性何在?秦慕淮你不得好死……” 关了那些人才一天,他们中间已经有多人发病,陷入昏迷。 整个牢房人心惶惶,对秦慕淮是恨之入骨。 秦慕淮站在牢房外,胆寒的不敢进去。 狱卒和衙役们陪站在大雪中。 有人问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秦慕淮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急得不行,面上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不听话的打一顿就老实了,染病的全部拖出来,丢进乱坟岗,让他们自生自灭。” 秦慕淮说着无情的话,脑子里一旁混乱。 “可是大人……” 有人试图劝阻,秦慕淮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的响亮。 “都愣在着干嘛,还不滚去按本官说的去做。” 怒吼着,秦慕淮转身离去! 他得去找苏卿墨商量对策,事情被他玩大发了。 秦慕淮走了! 留下一群衙役和狱卒面面相觑……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按大人说的做。” 牢头大喝一声! “大人让你们把快死的拖出去烧了,你们没听见吗?赶快干活。” 牢头的话,显然是说给牢里的人听的。 顾时年盘腿坐在角落,将牢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不一样的林清珏 宅子里 骆归留肿胀的脸,眼神清明,不答话,也不表态。 苏卿墨脑子在飞快的运转,总觉得有什么重点是她忽略的。 林清珏站在苏卿墨身旁,小手指,勾着她的手指把玩着。 一时间,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突然,大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卿墨……快开门!我是秦慕淮。” 秦慕淮在大门口锤着门,大声的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似的。 周水生看着苏卿墨。 苏卿墨点点头。 秦慕淮见有人开门,像长了飞毛腿,直奔后院,冲进屋扑向苏卿墨。 “卿墨,救命啊!” 林清珏侧身护住苏卿墨,嘴角的笑意敛去,摄人心魄的眼眸,流转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骆归留慢了一步,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刺痛感传遍全身,眼眸下,冰冷刺骨。 “你来干什么?”骆归留的声音仿若幽冥使者索命。 惊得秦慕淮倒退一步,本能感到害怕,慌张的心情,冷静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秦大人如此的着急忙慌?”林清珏好听的嗓音,如同鬼魅。 吓得秦慕淮,差点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论秦慕淮最怕谁,一是,发怒的骆归留,二是,狡猾诡异的林清珏。 要在两者中二选一,非林清珏莫属。 他温言软玉,谈笑风生间,能让你防不胜防的,落入他事先设计好的陷阱里。 到最后,你连自己怎么被算计的都不知道。 秦慕淮,僵硬着脖子,头转向林清珏的位置,“林……林……” “林什么?”林清珏温柔的笑着,眼眸中看不出他的情绪。 “秦大人,半夜敲我娘子家的门,唤她如此的亲密,秦大人教子有方,有空时,林某自是要上门讨教讨教。” 林清珏话里透露着,他不很爽自己,回京定要参他老爹一本。 秦慕淮,面如丧考妣,生无可恋! 苏卿墨察觉到秦慕淮的变化,淡淡的看了骆归留和林清珏一眼。 “秦慕淮,是大牢里发生何事吗?关起来的人暴乱,是因为什么?” 听到苏卿墨的声音,秦慕淮如抓到救命稻草。 “牢里的人很多人出现了濒死的状态,和宫南城说的状况出现了不一样,我将人给安排到了乱葬岗,卿墨,你得救救他们。” 秦慕淮虽然纨绔,为人却很是不错,心系百姓,就是智商有些不够。 闻言,苏卿墨点点头,“我们之前的计划是,分批将人转移出来,现在只是提前了。你将人安排过来!” “水生叔,你去收拾一下前院的房间,将婶子挪到后院。” “何老回药堂,准备药材。” 苏卿墨分配着任务,众人闻言,相继离开。 “墨儿,舅母呢?”顾秦氏听闻盗墓案,腿肚子都在打颤,故作镇定的问道。 “舅母,去烧热水,越多越好。” “好!” 顾秦氏离开后,房间里苏卿墨看着林清珏,“清珏,你说裴大善人,在盗墓案里,属于什么样的存在?” “盗墓案为两批人,挖人祖坟,盗取钱财的幕后之人想必就是他。”林清珏分析着案情。 苏卿墨赞同的点点头,“那另外一批呢?” “另外的人?他们的目的不是钱财,而是尸骨,人的尸骨对他们能有什么作用?他们为什么一定非要得到尸骨呢?事情很简单,为了毁尸灭迹。” 苏卿墨点点头,“宫大叔确实说过,盗他守护的棺椁之人,确实是为了毁尸灭迹。如今尸骨未被盗走,那么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这样,我们为何不来个瓮中捉鳖呢?” 林清珏一句话,打开了新思路。 苏卿墨一直困在盗墓贼的病症上,走进了死胡同。 听到林清珏的话,脑子里被自己忽略的东西,一下子跑了出来。 “秦慕淮,林清珏借给你用,他的脑子比我的好使,你们商量事情,我去前院准备医治病人。” 思绪通了,苏卿墨压抑的心情也变好了。 要盗取南宫大将军的尸骨,遇见林清珏的智谋,只怕他们得将牢底坐穿了。 嘴角挂着笑,话落,苏卿墨走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里面的三个男人。 医者治病救人!这才是她的职责,破案,交给专业的人,最好。 苏卿墨到前院时,南宫城扛着麻袋进来,面上有染尸毒的特征,实际上病毒已除,表面的东西皆是用来迷惑他人的。 “姑娘……” 见到苏卿墨,南宫城单膝行礼。 苏卿墨上前扶住他,“南宫大叔,不需如此,辛苦大叔了。” “姑娘客气,人我已经全部扛回来了。顾公子让我给姑娘带一句话,里面有老鼠,姑娘要小心。” “老鼠?”苏卿墨露出会心的笑容。 “好!南宫大叔,你回去告诉顾时年,蟑螂有人在抓,老鼠在天亮时,会躲到黑暗的地方。” 苏卿墨话落,南宫城点点头。快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老鼠再能躲,能骗过狡猾的猎人吗? 盗墓贼感染尸毒,阳城秦慕淮闹得满城风雨,为了不让官府查出,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为安全的地方吗? 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其中,谁会知道他就是盗墓贼? 看来,林清珏他们是遇见对手了,盗墓案幕后之人的智商超群,至少他身边有个智囊。 思及此,苏卿墨转身来到后院。 秦慕淮和林清珏从屋里走出来,迎上苏卿墨,林清珏快走两步来到她身边。 “墨儿,前院是发生变故了?” 苏卿墨不得不佩服林清珏的脑子,一猜就中。 点点头,“病人里来了老鼠,我们一会一起抓老鼠怎么样?” 秦慕淮诧异,“林……真是料事如神。和他在里面说的一样,裴大善人这边要鱼目混珠,毁尸灭迹。” “是你自己太笨。”林清珏回了一句。 拉起苏卿墨手,与她十指紧扣。 “娘子,我们去抓老鼠,不和这个草包一起,当心传染给腹中的宝宝。” “噗……”苏卿墨笑出声,英雄所见略同,这话骆归留中午那会也是这般说的。 “墨儿,你笑什么?为夫说错话了?” 林清珏装无辜的样子,逗得苏卿墨眉开眼笑。 “林清珏,说的没错,你还是不要和秦慕淮走得太近,草包会传染。”骆归留,穿好衣服走出来。 难得的和林清珏的话达成一致。 被说成传染病的秦慕淮一脸懵逼的,半响才反应过来。 “嗳……你们说的什么话?我哪里草包了?卿墨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我的,要传染,不都是你们的错吗?” 追赶着前面的三人,秦慕淮,在后面叫嚷着。 骆归留停下脚步,一掌拍在秦慕淮的肩膀上,身上的杀气全开。 “你还想墨儿肚子的孩子是你的?”骆归留阴森森的话语,吓了秦慕淮忘了肩膀上的疼痛。 每次闯祸的都是嘴巴,受伤的都是心灵。 骆归留生气起来,太过可怕,秦慕淮怂了。 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喝醉了胡说八道的。” “你喝酒了?酒后吐真言,秦大人,当心祸从口出。”林清珏适时的插话,这下秦慕淮,真的恨不得用针缝上自己的嘴。 “我乱说的,乱说的。” “依天耀国的刑法,乱造谣,损坏他人名节者,掌嘴二十。酒后失德,罔顾法纪者,杖责一百。” 得…… 秦慕淮,本事愤愤不平的一句话,得了两个刑法。 苏卿墨在内心同情秦慕淮三秒! 第126章 抓老鼠 前院大厅里 二十来个患者,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每一个人身上都传来恶臭。 见何纪的草药已经准备好。 苏卿墨带上面纱,伸手为病患把脉。 南宫大将军棺椁上的毒,只能使人看起来像得了麻风,症状与中尸毒看起来类似,实际上,脉像呈现出的却截然不同。 一个沉,一个燥,大夫只看到了表面,未曾分辨出,两者的反差。 伸手搭在一个病患手腕上,苏卿墨眉头皱了起来,神情严谨。 脉浮,血液燥热,面有脓包,口干唇裂,呼吸急促,伴随着颤抖。 盗墓贼的本事不小,拿百姓的命不当命。 大善人? 苏卿墨眼神如炬,周身气势凛然。脉把完,用清水洗了洗手,退出大厅。 “墨儿,这些人可还有治?”林清珏上前问道。 “患者喝了有尸毒的血液,病情刻不容缓,牢房里的人,秦慕淮可以去找顾时年,他会告诉你老鼠的位置。” “对了,顾时年就是那个打得你没有反手之力,与揍骆归留的的是同一个人。” “什么?那个人是顾时年?卿墨,你确定?”闻言,秦慕淮,声音提高了八个音量,头顶天雷滚滚。 “这怎么可能?他们完全是两种相貌。” 秦慕淮很难相信,苏卿墨说的话,诧异的问道。 “怎么不可能?顾时年为什么谁都不打,偏偏打你?你就没想过,他便是我让你抓的闹事者?” 苏卿墨揶揄着秦慕淮,脚步往后挪了挪,骆归留和林清珏说的对,不能和智商有缺陷的人靠太近,会被传染。 见状,林清珏开口道,“秦大人的学业还没修完,是时候重修了。” “大可不必,让他娘将他塞回肚子里,从新来过,有人的智商留在了他娘的肚子里。”骆归留补充。 在教育秦慕淮这件事上,两人是出奇的一致。 秦慕淮满脸通红,跺着脚,面目全非的脸上,气到变形。 “你们就这样欺负我吗?好歹我还是个知府,在卿墨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闻言,骆归留补刀道,“你的蠢,女人早见识过了。别说面子,里子也早没了。” “女人让你去做事你还不去做?等着我请你出去吗?” 骆归留懒散的语气,眼神流露出杀气,秦慕淮,眼神求助的看向苏卿墨。 “卿墨……” 苏卿墨点点头。 秦慕淮讪讪的往门外走,一步三回头,“可是……里面的……” “你认为你的功夫有我好?”骆归留不客气的直言不讳。 “与顾时年交谈时,切忌不要暴露了他的身份。”林清珏在秦慕淮出门时,提醒他一句。 秦慕淮走后,苏卿墨带着何纪再次进入大厅。 患者较多,医者就两位,濒临死亡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眼神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大夫,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我上有老下有小,还不能死,那个昏官说要医治我们的,对我们不管不顾,大夫,救救我……” 一时间,能挪动身体的,艰难的爬到何纪的腿边。 苏卿墨护着肚子往后退,暗中观察着每一个患者。 人群中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引起了苏卿墨的注意。 只见他匍匐着身子,手上用布条包裹的手,指尖泛黑,侧脸耳后有紫斑,看向何纪的目光,充满阴毒。 苏卿墨和躲在门外的林清珏对视一秒。林清珏眼神变冷,点点头。 骆归留看到,不动声色的悄悄从门脚进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脚将那人踢出了门外。 嘭…… 一声闷响,那盗墓贼还没反应过来便晕了过去。 能当盗墓贼,不是穷凶极恶,便是胆大包天。 用真正的盗墓贼混入苦主中,不是让他自生自灭,便是让他做下更恶毒的事。 很显然,这人是后者! 盗墓贼落地后,一把匕首从他袖子里滑出。 苏卿墨上前,一眼便看出匕首上抹了剧毒。 布局的人,好歹毒的心思。 屋外的三人面面相觑,林清珏幽兰绝世的眼眸,似冬雪落入寒潭。 骆归留冷冽的眸子眯起,周身气势宛如阎王降世,决绝,冷酷,寒风中带着凛冽的杀气。 “女人,这人交给我和林清珏,你先去救人。”骆归留不似往常的庸散。 苏卿墨点点头,冷眼看了地上的盗墓贼一眼,转身进入大厅。 “脉缓,气浮,生命体征,开始下降,此人,银针入穴,天阙,少阳……” 大厅里,苏卿墨依病人的轻重缓急,吩咐何纪下针。 何纪闻言,不敢怠慢,迅速跟上苏卿墨的口述开始为患者施针。 见有人为其治疗,患者们,求生欲爆棚,争先恐后的。 “大夫,先救我……” “救我……” “大家不要急,我是回春堂的的大夫,这位是我的老师,她身怀有孕,各位要想活命,不要挤,老师医术精湛,各位定能痊愈。”何纪大声的说着,训斥着患者。 “各位身上的顽疾,阳城知府说会救大家,老师就一定会治好大家,现在,大家不要吵,老师需要给各位把脉,对症下药。” 苏卿墨进入工作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遇见何纪无法下针的患者,她会亲自给他做示范。 一个时辰下来,苏卿墨将所以的患者诊治了一遍。 有些症状轻的,银针下去,状态恢复了过来。 拔掉银针后,症状严重的,直接昏迷了过去。 苏卿墨唤周水生将这些人按轻重缓急,安排在前院的房间里。 顾秦氏烧好热水,帮女患者擦拭着身体,男患者交给周大福,何纪按苏卿墨给的药方亲自熬药。 忙活了一晚上,病人全部安置妥当后,苏卿墨在厨房简单的洗漱好后,来到后院。 房间没人,被子里冰冰凉凉的,苏卿墨打了个哈欠,脱衣倒在床上睡去。 同时,一间隐秘的大牢里,混迹在苦主中的盗墓贼,正遭受着非人的待遇。 阴暗潮湿的地面,墙上挂满形形色色的刑具。 一个看不出人样的人,绑在木桩上,眼睛蒙着黑布,头顶吊着装满水的木桶。 木桶底部有一个小孔,水一滴滴的落在盗墓贼的头顶上。 牢房里点燃着火盆,盆里的烙铁少的通红。 林清珏一身藏青色的长衫棉袄,坐在牢房里的凳子上,手里抱着黑乎乎的小东西。 时间在流转,林清珏一言不发。 骆归留坐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神情庸散。 被绑在木架上的盗墓贼,身体上和精神上,遭受着极端的折磨。骆归留每敲一下手指,他的身体忍不住跟着颤抖一下。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头顶上的水滴,折磨着他的身体,敲击桌面的声音,摧毁着他的内心。 “我说,我都说。” 盗墓贼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祈求的哭喊着。 这种折磨太痛苦了! 林清珏抚摸着小东西的毛,嘴角勾起邪魅性感的幅度,眼神里是人看不懂的漩涡。 起身,走到盗墓贼的面前,忽然嗤之以鼻的一笑。 “机会给过你,你自己没有好好把握,现在我们似乎又不想知道了。” “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都是裴二牛,都是他指使我们干的,他说做什么都没有倒卖古董赚钱。那些有钱人家的陪葬品,都是他吩咐我们挖的。”一听,林清珏的话,盗墓贼急了,立马供出了幕后主使。 “哦……”林清珏好听的声音拖得很长。 听在盗墓贼耳中,就是不行他的话。 急忙又说道,“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事情被官府发现后,我身染尸毒,他又让我进到牢房,将知情的人全部杀死,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丢在了乱坟岗。”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第127章 真相浮出水面 “相信你?”骆归留庸散如天籁的嗓音,在冰冷的牢房里,显得是,格外让人胆寒。 “太傅大人,依我看,他既然不老实,留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还是算了!” “世间,唯一能救他的人,这会也忙得很。你说要是他口中的裴大善人知道他被官府所抓,他的下场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骆归留邪性冷酷的气势,如那阎王爷的催命符,释放在牢房中,敲击桌面的动作如,大雨落在地面,在盗墓贼心上砸出一个个大坑,溅起的泥泞,防如那头顶落下的水滴,一次次的抨击着盗墓贼的防线。 “太傅大人,你说呢?” 林清珏浅笑着,笑容不达眼底,“依本官看,你说的不无道理,与其救他一命,不如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那人或许会念在主仆一场的情面上放他一马。” “就是……这尸毒……” 林清珏的话到这戛然而止,智商高的人,往往不需要太多的词汇,留给别人无限想象的空间。 毕竟,身染恶疾的,是他本人。 所有的苦,所有的痛,都需要他自己去承担。 话落,林清珏便不再言语,而是解开了蒙在盗墓贼眼睛上的黑布。 昏暗的地下监牢里,盗墓贼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具腐烂的尸体,恶心的脓液,包裹着那人的全身,灰白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一只从眼眶中掉落出来,寒风从门外吹来,摇摇晃晃,浓烈的恶臭,熏得人作呕。 盗墓贼适应牢房里的光线,纵使他开棺无数,仍然吓得瞪大了双眼,忍不住的想尖叫。一股黄色的液体开闸放水,温暖着他的肌肤。 林清珏顺着盗墓贼的目光,好心的提醒,“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个人,是官服抓到的一个捕蛇人。” “他进入牢房不肯说实话,最后全身溃烂,直到眼珠子都掉出来也没有死,想咬舌自尽,舌头不听使唤,想撞墙,身上的肉烂成泥,只能苟延残喘。” “你现在的病情和他刚进入牢房时差不多,本官就留着他给你做个伴。” 说着话,林清珏抬步往外走,骆归留紧随其后。 留下吓傻了眼的盗墓贼独自一人面对着恐怖的尸体。 出了牢房,骆归留一脸嫌弃的和林清珏拉开距离。 “当朝的太傅大人在朝中不是很厉害吗?堪称智谋无双,能上战场当军师,怎么到了这里,连一个小小的盗墓贼的嘴都撬不开?” 面对骆归留的讥讽,林清珏反击,“有没有撬开,你说了也不算。至少证实了裴大善人是幕后之人,骆大公子可有想好对策?” “小舅子带话回来,三天内必须结案,话里透露着暗示,只怕再不抓紧一些,阳城就要变天了。” 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林清珏不由的感慨。 “少来这一套。阳城变天与我又有何干?我又没入仕途,当个商人,阳城变天,我的生意照样做。” “你做你的生意,到没什么,只是骆大人若是知道你在阳城,对秦慕淮的事袖手旁观,他会不会气的绑你到殿上负荆请罪?” 说起自己的老爹,骆归留冷冽的气势骤涨,大有将林清珏冰冻在此地,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了好几度。 眼眸底下的冷意幻化成刺骨的冰刀,恨不得当场将林清珏扎成筛子。 他的老爹和秦慕淮的老爹是同窗好友,更是情同手足。 年轻时,要不是他们都各自娶亲生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有断袖之癖。 他的的老爹,护秦慕淮更是护得紧,曾扬言,骆家生个女儿,一定要嫁给秦慕淮。 可惜!他娘生了九个儿子,一个女儿的影子都没见到。 心生有愧,奠定了秦慕淮在骆的地位。 “我爹会不会绑我上大殿,这事就劳烦太傅大人操心了,你还是快点撬开那人的嘴,得到更多的消息。事情扩散,皇帝若是知道,再派一个钦差大人下来,治你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我最多,躲着点我家老头子,而你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骆归留言辞犀利,半步不让。 闻言,林清珏淡淡的一笑,“一顿牢狱之中,怕是要令骆大公子失望了。” “你听,牢里是不是有人在唤本官?” 林清珏智谋超群,从未算漏过人心,除了他自己的那颗心遗落在苏卿墨身上。 “大人,我说……” “来人啊……我什么都招……” 牢房里传来歇斯底里的呐喊声,语气里充斥着害怕。 闻言,骆归留冷冽的想杀人。 顶着他还没消肿的脸,愤愤不平的,走进了牢房。 林清珏没有进去,纵然盗墓贼不招,他也猜出了一二。 什么倒卖古董赚钱,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十年前,岭南一带,出现了一伙专门打劫过往商客的土匪,劫人钱财,杀人灭口,可谓是,穷凶极恶。 先皇得知,派南宫大将军前来剿匪,不料从此了无音讯。 那伙劫匪也跟着销声匿迹。 民间开始传言,南宫大将军通敌卖国,抢夺了劫匪的财物,跑到了别国躲了起来。 先皇震怒,一气之下灭了南宫家。 林清珏独自站在霜花满天的雪地中。 眼眸里荡漾着一丝苍凉。 突然,他抱在手里的小东西,跳在地上,对着天空呲牙咧嘴,湿漉漉的眼睛变的凶狠,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天空中,一团黑影笼罩,一道尖锐的鸟叫声,盘旋在高空。 小家伙身上百兽之王的气息,让空中的大鸟很是忌惮,一直在空中鸣叫,盘旋…… 林清珏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苦笑。 天空中盘旋的黑鹰是冬至豢养的宠物,他本想用它来联络冬至,被这个不足他手掌大的老虎吓得不敢落下。 林清珏弯腰拎起小老虎,转身进入关押盗墓贼的牢房里。 牢房里,骆归留已经审问到了最后,眯起来的眼,怒火冲天。手里烧火的烙铁,毫不犹豫的烙在盗墓贼的脸上。 “骆大公子又何必这么生气呢?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南宫大将军征战沙场,戎马一生,却栽在了一群强盗手里……” “骆大公子,该你出手了!”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骆归留冷冽的杀气,红了眼眶。 “先皇临终前,命我秘密查找南宫大将军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淮南一行毒发,我便借用病重,到了岭南一带查找线索,无意间听到过路的商人说起十年前,阳城一夜间多了个裴大善人……” “故此,刚入阳城变毒发。” “太傅大人,不愧是智谋无双。”骆归留不知是褒贬的话,落声,转身走了走去。 木架上的盗墓贼,不,应该说是土匪,被骆归留玩得只剩下半口气。 林清珏看了他一眼,坐在牢房的凳子上,等待着冬至的到来。 黑鹰能寻到这里,证明冬至已经在来的路上。 牢房里嘀嗒的水声,好似地府的寒水炼狱。 土匪头顶上的水桶,早已经破裂,血水顺着土匪的脸上滴在青砖铺成的地面上。 时间,滴滴答答的在流走! 土匪在一盆冷水泼在脸上,悠悠的转醒。 睁开眼,面前是浅笑的林清珏。 “大人……你给我一个痛快!” “让我死,让我死。” 土匪哭嚎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好不伤心。 全身骨头碎裂,疼得他,死都是一种奢望。 林清珏但笑不语! 在仁慈中,求得好名声,还不如在残酷中找出真相。 “大人……草民,已经什么都交代了,大人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本官,说话一向算数,你是交代了,可你的同伙,还在逍遥法外。” “只要你给本官办成一件事,本官的娘子,定会相救于你,反之,你的家人会受到和你一样的待遇。” 林清珏漫不经心的说着,听不出他话里的喜怒。 第128章 冬至来了 阳城十里外的小道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背着一个大包袱,快速的往阳城赶来。 头顶盘旋着的黑鹰为他指路,刺耳的鸟鸣声,像是在催促少年郎。 “小黑,你真的找到少爷了?你可不许骗我,你都骗了我好几回,再骗我,拔了你的毛,烤来吃。” 来人正是冬至,林清珏的小跟班兼护卫。 放出去找少爷的小黑,突然飞回来,啄着他的包袱,叽叽喳喳的不行。 冬至自幼在京城流浪,三岁那年,为了一个包子,差点被人打死,是林清珏捡他回家,教他读书识字,当了官后,又找人教他习武。 小黑在空中不断的盘旋,鸣叫声,一次比一次大。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催,没看见我还背着少爷的东西吗?也不知道少爷的病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等着我去给他收尸啊……” 冬至自言自语,说着说着悲中中来,边跑边哭。 “少爷,你一定要等着冬至,你要死了,冬至也不活了。” 阳城知府衙门的地牢设置在,县衙后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冬至跟着小黑来到县衙外的墙外。 “小黑,你这次可不许骗我,这是县衙,我要闯进去没有找到少爷,我扒光你的毛。” 威胁着小黑,冬至看着好几米高的围墙,紧了紧身上的包袱。 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节俭,清廉到他身上的包袱是他全部的家当,要是丢了,他的小命也会没了。 小黑盘旋的,一会高,一会低,不停的鸣叫。 身在地牢的林清珏听到鸟鸣,提溜着小老虎的后颈,警告它,“不许虎啸,会引起恐慌。” 小老虎龇牙咧嘴的抗议,湿漉漉的眼睛,细看,似乎是对林清珏翻了个白眼,似在嘲笑他,狗咬吕洞宾。 “也不知墨儿在哪里找的你这么个小东西,个头不大,虎啸声却震耳欲聋。”林清珏浅笑的说着。想起苏卿墨,眼里满是柔情。 “走!我们出去看看,应该冬至来了。” 话落,迈开步子,走出地牢,刚出门口,一道身影,直直的向林清珏砸来。 林清珏脚步一顿,往旁边挪了挪。 下一秒…… 一个身影被包袱压在了雪地中,大大的包袱成了冬日里最亮的一道风景线。 “小黑,都怪你,害我没了力气。”包袱下,熟悉的声音传来。 冬至爬起来,用力的吐着嘴里的积雪…… 天空中传来小黑的嘲笑声! 气的冬至跳脚,大吼道,“小黑我要扒光你……” 跳了两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声音弱了下去,“……的毛。” 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少……少爷……” “冬至,你功夫退化了。”林清珏笑看着积雪里的人形印记,训戒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让他苦苦找寻的身影,冬至,没控制住,大声的哭了起来。 “哇……少爷!少爷。” “冬至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哭着就要去抱林清珏的,被林清珏巧妙的躲开。 “哭什么?少爷我还没死呢!你嚎的这么大声,是不想盼着我好?” 冬至是林清珏的跟班,也是他从小的玩伴,他当他是弟弟,只是这个家伙哭起来就会没完没了。 闻言,冬至大声的吼道,“少爷,你又冤枉冬至。” “没冤枉你,你哭什么?这才多高一点的墙,你都能摔下来,你还能再没用一点吗?”林清珏,揶揄着冬至,转身进入地牢。 冬至跟在身后,忙反驳,“少爷就是冤枉我,我都没日没夜的在找少爷了,都怪小黑,指错了好多路,害我都没休息好。” “自己的错,怪在小黑身上。” “本来就怪小黑,它带着我在一个大山里转悠了好多天,最后带我到了山脚一片废墟里,害我以为少爷被烧死了,差点哭死了。” “你就知道哭,小黑确实没找错,你看到的是少夫人的家,你少爷我之前住在那。” 闻言,冬至停下脚步,“少爷,你说什么?什么少夫人?” 林清珏白了一眼这个蠢货,“自然是你少爷的娘子,你的少夫人。” “对了,少夫人肚子里还有三个小少爷和小小姐。” 才刚重逢,他家少爷怎么就疯了呢?冬至心里哭成了河。 说起苏卿墨和孩子,林清珏的心情就特别的好,嘴角上扬的幅度,好似那春日里摇曳的花朵。 见此,冬至断定他家少爷疯了的可能性又加强了。 他从小和少爷一起长大,少爷娶亲他怎么不知道?看他少爷,笑的那服傻样子,肯定是疯了。 冬至哭丧着脸,眼中泪花滚滚,“少爷,我们回京!京城里的大夫医术好,一定能治好你的。” 呜呜……他家少爷身上的毒还没有解,现在又疯了,他该怎么办? 冬至在林清珏身后,不停的抹眼泪,小声的抽泣…… “冬至,你再哭就离我远点,别传染给我娘子肚子里的孩子。” 和冬至从小一起长大,林清珏还能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 无非就认为他疯了,在胡言乱语! “少爷,冬至不离开你,冬至要守在少爷身边。” “不离开也行,改掉爱哭的毛病,一会带你回去见少夫人。”林清珏严肃的说道。 地牢里,土匪身上的水已经结冰,冷得他抬起眼的力气都没有。 林清珏拎着小东西走到他面前,“你想好了吗?是选择将功折罪,还是生不如死。” “本官的娘子医术精湛,她不想你死,你永远死不了。” “你们杀死南宫大将军,污蔑他通敌卖国,本官能保你一命,算是格外开恩。” “江湖人讲义气,生死关头,看见你同伴的下场了吗?” 话已至此!林清珏没功夫在这里跟他耗着。 “冬至,走!” 话落,转身往外走! “等……等……” 就在林清珏转身之际,土匪出声喊住他。而林清珏就当没听见,大跨步的往外走。 土匪急了,爆发出所有的力气,大声嘶吼道:“除了裴二牛,衿县的县令彭铁柱也是土匪。” “衿县?”林清珏。 “是,他是罪民当土匪时的二把手。”土匪答。 “二把手?”林清珏沉默了!嘴角幅度弯似新月,眸子深远悠长,似笑非笑间,闪烁着倾世的光芒。 “衿县你不说,本官自会查到,听闻观音庙里来了不少身染恶疾的人求医,你说的不足以让你将功折罪。” 说完,林清珏走出了地牢。 “大人,罪民还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只有罪民知道的秘密,罪民知道南宫大将军的龙虎符在什么地方,大人……” 走出地牢的林清珏听到土匪的话,神情终于有了松动。 他的目的,达到了。 “冬至。” “少爷……” “东大街尾,打晕他悄悄的送到后院。” “是!” 南宫大将军一代猛将,五十岁还在前线上阵杀敌。 最终,被人诬陷,落得个满门抄斩。 先皇愧疚,七年前,命新科状元,秘密侦查此事。 十万龙虎军,群龙无首,只认令牌,不认人。 如今,天耀国兵力匮乏,云篱国,北戎国,皆对天耀国虎视眈眈。 军营三载,多少将士,马革裹尸回?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 林清珏行走在回家的路上,仰头看向飘落的雪花。 心里的惆怅,烟消云散! 七年了…… 林清珏始终忘不掉先皇临终前,跪在南宫大将军家眷的牌位前,哭得天昏地暗。 哀求着他,一定要还南宫家一个清白。 第129章 家里没米了 宅子里。 苏卿墨睡到自然醒! 有孕后,比前世贪睡乐不少了。 醒来时,巳时(早上九点到十一点)已过。 今日的雪比昨日的又大了不少,原本说好今日再让工人来修缮房子的,因为有病人,只能放弃。 周水生在前院帮忙,顾秦氏在做午饭。 家里没有米,顾秦氏熬了一大锅骨头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苏卿墨进到厨房,顾秦氏看着锅里的骨头汤唉声叹气! “舅母,何事唉声叹气的?叹气漏财。” 打趣着顾秦氏,苏卿墨打水洗涑。 “唉!年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就剩下肉,你让舅母如何不叹气?”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银子吗?舅母怎么不找何老借一些,反正我们已经欠了他不少银子了,也不在乎多一些。”苏卿墨不以为意的说着。 “你这孩子,就是因为欠太多,舅母心里才不踏实。” “舅母,没事的,一会我去借,咱们家顾时年手里有银子,我上次卖了草药,给了他一千多两,第一次卖草药也有几百两。” 苏卿墨对钱没概念,前世除了必要的花销,她的钱有多少,她自己都不清楚。 “墨儿……这……”顾秦氏惊掉了下巴。 她从来不知道家里原来有这么多银子。 就是在她没有被拐卖之前,作为闺阁小姐,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十几两而已。 “所以啊!舅母就不要担心银子的事,趁现在我还没有生,大家都补补身子,特别是舅母,孩子一出生就是三个,舅母可不许没有好身体。” 苏卿墨亲昵的挽着顾秦氏的胳膊,笑眯着眼,尽情的撒娇。 闻言,顾秦氏慈爱的摸了摸苏卿墨凑过来的脑袋,“舅母的身体好得很,墨儿多生几个舅母都能给你带。” “嗯嗯嗯!”苏卿墨拼命的点头。 “舅母做的什么好吃的,我都饿了。” “家里没有米,只有肉,舅母熬了一锅骨头汤。”顾秦氏不大好意思的回答。 “我就爱喝舅母熬的汤,一口气我能喝五碗。” “墨儿是不打算给为夫留一碗吗?”说着话,林清珏笑着走进厨房,看见苏卿墨眼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你一夜未归,鬼知道你去了谁的温柔乡,还需要我给你留汤?阎王殿的孟婆汤你要不要喝?” 看到林清珏,苏卿墨就忍不住的嘟起嘴,揶揄他。 红润的嘴唇,亮如星河的眼眸,不足巴掌大的小脸,气鼓鼓。 林清珏见到这样的苏卿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想拥她入怀,想起自己在地牢里待了这么久,身上有股难为的气味,硬生生的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为夫不喝孟婆汤,喝了孟婆汤,为夫找不见娘子会哭的。” “你多大了还哭?不害臊。”苏卿墨嫌弃的撇嘴。 林清珏,笑的好似那兰花迎风招展,整洁白净的牙齿,晃瞎了苏卿墨的眼,“为夫今年二十有三,在娘子面前,永远是林三岁。” 这家伙,撩妹的技术不错。 逗得苏卿墨微红了脸。 “走开!臭死了!” “娘子在嫌弃为夫吗?” 林清珏摄人心魄的眼眸,黑亮黑亮的,就像天边的流星,落在苏卿墨的心里。 “姓林的,你再病娇一个试试,我把你丢出去,赶快滚去洗澡,臭死了。”苏卿墨捂着鼻子,推着他出厨房。 话落,突然一股,胃酸上涌。 林清珏见状,紧张到不行,慌乱的跟了出去,“墨儿,你怎么?” “姓林的,你离我远点,你身上的味,让我难受。” 闻言,林清珏心疼的不要不要,想上前,又怕熏到苏卿墨。 “娘子为夫错了!为夫马上去洗澡。” 收拾完这个病娇鬼,苏卿墨心里平衡了,“舅母,我们吃饭,不给姓林的留,给他吃也是浪费,迟早进阎王殿。” 苏卿墨吐槽着林清珏。顾秦氏看不过眼,“呸呸呸!你这孩子,净说瞎话。哪有人诅咒自己相公去死的?舅母守了一辈子寡,知道寡妇的艰难,我的墨儿可不许这样。” 苏卿墨洋溢着笑容,“本来就是啊,我好不容易将他从鬼门关抢回来,他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再回阎王殿迟早的事。” “你这孩子,怎么还越说越起劲,快呸呸呸,童言无忌。” 顾秦氏对着地面吐着口水,老话说,不怕好的不灵坏的灵,说出去不好的话,往地上呸几下,表示这话不算数,童言无忌。 苏卿墨笑得花枝乱颤,林清珏看得入迷。 整个人沐浴在幸福里,眼里,心里全都是她。 没有米,苏卿墨喝了两碗汤,啃了一堆的骨头,拎着水往后院房间走。 林清珏跟在身后,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苏卿墨不允许。 “娘子,为夫来拎。” “拎什么拎?一边去,你的身体你不知道吗?比鸡蛋壳结实了一点点,我辛苦的救活你,不是让你用来糟蹋的。” “为夫是男人,这种体力活,为夫不想娘子辛苦。”林清珏心疼的说着。 闻言,苏卿墨撇了他一眼,嫌弃道,“要逞强也不是现在,从今天起,你要再敢出房门一步,我们的契约立马解除,大不了我就浸猪笼。” “不行!墨儿,为夫错了。为夫再也不出房门,墨儿说什么为夫都听你的。”一听苏卿墨要解除关系,林清珏明知苏卿墨是在和他开玩笑,心就像下了一场大雪,不知所措。 “娘子的话要听从,为夫一定做到。” 林清珏信誓旦旦的保证,停下脚步,欲指天发誓。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 苏卿墨抓住他的手腕,推他进了房间,“好了,快去洗澡,我先去前院看看,一会来找你。” 话落,将水桶放在屋里,转身离开。 前院,何纪忙的不可开交,又是给患者把脉,又是煎药。 苏卿墨进去时,何纪正端着一碗药喂给重症患者喝。忙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碗,“何老,辛苦一晚上了,我来!” 听到苏卿墨的声音,何纪恭敬的起身,“学生活了一把年纪,跟着老师,才知道医者仁心的道理。” “何老,妄自菲薄了!医者我们遵从本心。何老来说说这位患者该如何医治呢?” 何纪一听苏卿墨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表示着,老师又要教他医术了,开口道,“学生为其把脉,脉象显示滑而不实,气虚,若有似无,眼混浊,舌尖泛白,手指僵硬……属急性感染者,应该用……” 何纪是回春堂的掌柜的,能成药堂掌柜的,他的医术,自然是不在话下。 听着何纪说完,苏卿墨点点头,“何老见解独到,确实该这样医治,不过,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用负离子,根据患者的只身情况,适当的用上这几副草药,效果会更好,药效会更温和,对你急性尸毒感染着,温养,比快速解毒法更有效。” 说着,苏卿墨按何纪说的药方,换了几种草药。 “跟多草药性质相同,和不同草药用在一起,治疗的效果会截然不同。” “何老,你再看看这个药方?你觉得和你开的药方那个会更适合这个患者呢?” 前世苏卿墨带过很多实习生,在他们眼中她是一个严苛的导师,对待何纪,苏卿墨也是一样,不会应该他的年龄比自己大,是长辈而有所不同。 药方,学的是简体字,何纪看得有些费力,好在药方不复杂。 看完后,眼睛更是一亮。 对苏卿墨的敬佩和恭敬越发的明显。 “学生何纪,谢老师指点。” 苏卿墨浅笑的点点头,“何老辛苦了!先回家休息,病人水生叔和舅母来照顾。” 人上了年纪,熬了一晚上,何纪本不想不去,看到苏卿墨的眼神后,“学生先回去洗漱一番,晚些再来。” “嗯!对了何老,家里没有米面和菜了,你先借我一些银子,顾时年回来还你。”苏卿墨不好意思的开口。 “老师说的什么话?学生立马去安排。” 话落,何纪捧着苏卿墨写的药方如获至宝的离开。 第130章 冬至初见苏卿墨 何纪走后,苏卿墨如前世那般,巡视了每一个房间,给患者都从新把脉。 交代好周水生和顾秦氏照顾病人的事宜后,回到后院。 雪花飘飘,院外站着一个背着大包袱的男子,包袱太多,只看的到侧脸。 目测年龄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沾着泥浆,有几处破损。 “少爷,你说的少夫人在哪?冬至怎么没看见?” 冬至苦着脸,心里哀嚎,少爷,你别疯了! 走廊下,林清珏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气质如兰,巧夺天工的五官,未束未绾的黑发,随风飞舞,好看的眸子,似那天边的皎月,脸上的皮肤透着一丝病态的白,多汁的红唇上扬着完美的幅度,好一副,气质淡如水,公子世无双。 “姓林的。” 听到苏卿墨的声音,林清珏转过头,如皎月的眸子,摄人心魄。 “娘子……” “不是说让你在床上躺着的吗?你怎么又站在外面?不想要命了,立马给我滚。” 几乎是用吼,苏卿墨对着林清珏咆哮。 特么的…… 她平时是不是对这个家伙太好了?累教不改。 苏卿墨脾气起来,那管旁边有没有人,气呼呼的上前,拧着林清珏的耳朵将他拽进了屋。 见到此情景,冬至石化了! 是他眼睛出毛病了吗?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他家少爷,被人揪耳朵? 好像,还听见,他家少爷喊人家,娘子? 是在做梦吗?还是他耳朵和眼睛出问题? “冬至,你站在外面干什么?还不进来见过少夫人。” 林清珏在屋里喊着。 冬至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解冻,连滚带爬的冲进屋里。 空荡荡的屋里,一张破床,一个破桌子。 林清珏半坐在床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手紧紧的握着苏卿墨的手,放在被子里与她十指紧扣。 苏卿墨冷着脸,眼中怒气未消!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对待林清珏是格外的上心。 听到他喊外面的少年,叫她少夫人,心里居然有一丝丝甜甜的味道。 冬至背着大包袱进来,一双眼珠子不停的眨巴。 悄悄的掐了掐自己,有拉了拉脸颊。 林清珏见状,眉头皱了一下,“娘子,你以后要离冬至远点,他有点憨,别传染给宝宝们了。” 冬至萌萌的样子,逗得苏卿墨眼,噗嗤一笑。 “冬至,掐够了没有?你没有做梦。” 闻声,冬至手下的动作停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哇哇~”的声音,震耳欲聋。 “???”苏卿墨。 “!!!”林清珏。 苏卿墨懵逼的看向林清珏。 林清珏用手遮住脸。 “娘子,这人为夫不认识。”太丢人了! “少爷,我是冬至,你怎么能不认为我呢?” “少夫人,冬至终于盼到少爷娶妻了,哇哇……” 冬至鬼哭狼嚎式的哭声,吓得苏卿墨肚子里的孩子一激灵,用力的踢了她一下。 “唔……”苏卿墨吃痛,忙抚摸着肚子。 “怎么啦?墨儿。” 苏卿墨尴尬的一笑,“可能被吓到了,踢了我一下。” 闻言,林清珏心疼的不得了,被迫拿出威严,对着冬至,冷声道,“别哭了!你吓到娘子肚子里的宝宝们了。” “呜呜……少爷娶妻了。” “等会,少爷你说什么?” 冬至上一秒还在鬼哭狼嚎,下一秒,风停雨歇。 林清珏吸了一口,指着苏卿墨的微微隆起的肚子,“冬至,墨儿肚子的孩子,有个好歹,你说我送你去镇守与北戎交界的龙虎军营怎么样?” 林清珏说话的语气,不似骆归留那般庸散,却威慑力十足。 冬至,闻言,愣了一秒,下一秒,立马否决,“不行,我得守着少夫人,要去少爷自己去。冬至不去。” 话落,兴高采烈的半跪在苏卿墨面前,大声的喊道,“冬至见过少夫人。” 冬至身上背着大包袱,单膝跪地,整个人埋在包袱中。苏卿墨不知所措的抽回手,赶忙扶起他。 “快起来!看你背着这么一大包东西,不累吗?快放下。” 话落,就要去帮忙托住包袱。 冬至后退一步,“冬至不累,这些都是少爷的全部家当。” “全部家当?”苏卿墨。 转头看向林清珏。 林清珏笑而不语。 “既然是林清珏全部的家当,现在到家了,快放下。” “好!” 冬至不磨叽,将背上的包袱放下。 “少夫人,我是冬至,少爷的跟班。” 少年瘦高瘦高的,眼睛笑起来,就像春茶冒出的新芽。 “嗯呢!我是你少爷的主治大夫―苏卿墨。”如前世,苏卿墨自我介绍。 闻言,林清珏插话,“墨儿忘了说,你还是我娘子。” “对,少夫人还是我家少爷的娘子?”冬至帮腔,想想又觉得不对,“少爷,你什么时候成亲的?冬至怎么不知道?” 这话说到苏卿墨心里去了,反问道,“姓林的,你是什么时候娶的我?” 两个人,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林清珏。 林清珏看着苏卿墨,伸手握住她的手,“墨儿说什么时候办婚礼,为夫都听你的。” 本就是调笑林清珏,苏卿墨不以为意,“以后再说。你和冬至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说,我去给你熬药。” “等等墨儿……” 苏卿墨回头…… 林清珏欲言又止。 “怎么啦?” “为夫让冬至背回来一人,还希望娘子出手相救。” “人?谁?该不会是那个盗墓贼?” 林清珏是带着盗墓贼离,带回来的人,也只能是那人。 “他知道南宫大将军的龙虎符的位置,为夫还请娘子出手救人。” “南宫大将军?”苏卿墨。 林清珏示意冬至出去,与苏卿墨十指紧扣,拉着她坐到床边。 “为夫昏睡时,墨儿说的话,为夫都听见了。为夫是受了先皇的遗诏,前来寻南宫大将军的,到了阳城毒发,阴差阳错的被墨儿所救……” 苏卿墨知道林清珏有事瞒着,也一直都在利用自己,没想到他隐瞒的秘密是找寻南宫大将军。 看着林清珏,苏卿墨问道,“还记得我们初次谈话,你说你有不得已必须活下去的理由,指得是这个吗?” 林清珏点点头,“我的墨儿很聪慧,南宫大将军为天耀国鞠躬尽瘁大半辈子,落了个满门抄斩。” 说起南宫大将军,林清珏表情严肃,眼眸里藏着哀伤。 见此,苏卿墨的心被扎了一下,“南宫大叔说过,南宫大将军是被诬陷的。” “嗯!南宫大将军确实是被奸臣诬陷的。”林清珏点点头,握着苏卿墨的手更紧。 苏卿墨无声的回握他。 “为夫不知道墨儿对先皇的记忆如何,墨儿的爹爹和南宫大将军的家眷,都不是先皇能左右。” 苏卿墨看着林清珏,眼眸里红,身体在听到爹爹二字时,胸腔中燃起熊熊怒火。 原身的仇恨值太深,影响了现在的苏卿墨。 极力压制着怒火,苏卿墨刺红的眼,让林清珏感到无比的心疼。 “墨儿……” 感觉到林清珏的关心,苏卿墨对他笑了笑,“我没事,你接着说。” “墨儿,当今圣上是个明君,他一定会还岳父一个清白。也会还南宫大将军清白。” “嗯!”苏卿墨重重的点点头。 林清珏坐直了身子,将苏卿墨轻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手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 苏卿墨心动了一下,呼吸慢了几拍,身子僵住了。 如此亲密的举动,让苏卿墨心慌意乱。 少女的沁香,独属于她的气息,林清珏遇见苏卿墨就像久旱逢甘霖,时时刻刻都想将她锁在自己伸手的范围内。 第131章 论半斤八两 “墨儿,为夫很幸运自己能遇见你。等回京了,为夫定给墨儿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林清珏旧话重提。 苏卿墨凝眉,“我身上背着血海深仇,三个多月前,陈王氏要将我卖到大山深处去给人做共妻,我偷听了陈平贵派回来的人,他们的谈话。当时智商有限,只想有个孩子,留个后。嫁人,至始至终都不曾考虑过。” “下药的事,我很抱歉。” 苏卿墨拒绝的话很明显,林清珏停在耳里,如锥子在凿似的,一阵比一阵的疼。 “墨儿,为夫是你相公,你不嫁,为夫就入赘。你永远都逃不开为夫的。” 闻言,苏卿墨浅笑,“多大个人了,还撒娇。不是说要我救人吗?你在屋里好好休息,晚些回来,你给我讲讲南宫大将军的的事。” 不想和林清珏在成亲的事上多说什么,苏卿墨迅速的转开话题。 闻言,林清珏无奈的放苏卿墨离开,眼里一闪而过的伤痛,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冬至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见苏卿墨出来,“少夫人……” “嗯!冬至,你带回来的人在哪里?” “少爷让我将他丢在后院的角落里。” “少夫人要去救他吗?” 苏卿墨点点头,好奇的问道,“你家少爷,是怎么问出那人知道龙虎符的下落的?” “我也不知道,小黑到我到的时候,少爷已经审完了,只是说,少夫人能救他,别的冬至不知。” 冬至跟在苏卿墨身后,憨憨的回答。 “小黑?” “是啊!小黑是我养的宠物,是一只黑鹰,我和少爷一起出门,走散后,小黑一直在寻找少爷,害我走了好多好多冤枉路。”冬至吐槽着,想到什么问道。 “少夫人,少爷说你的医术精湛,你是他的主治大夫,他的病怎么样?我和他分开的时候,他都快卧床不起了,这会是回光返照吗?” 冬至的脑回路…… 苏卿墨不说话,几度欲言又止。 见状,冬至眼里蓄满泪水,扯开嗓子就是哭嚎,“哇哇……我可怜的少爷,都怪冬至不好……哇哇……” 我滴个妈呀! 苏卿墨就是想逗逗冬至,没想到他的哭声,真是,余音绕梁,停在耳中,简直苦不堪言。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之前南宫城睡的屋子外传来一阵恶臭。 苏卿墨用手巾捂着鼻子。 屋里地上躺着不知道是个什么的东西,在轻微的移动。 皱着眉,苏卿墨印堂的位置,川字纹都出来了。 古代的刑法,只在电视上看见过,这会亲眼所见受虐的人,苏卿墨心里升起快感。 面无表情的上前,用脚扒开那人盖在脸上的头发。 满是冰碴子的头发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干涸的血渍凝固在脸上,整个脸被一个大大的“盗”占满。 就这样一个人,胸口处有轻微的浮动,彰显着他还活着。 冬至还在鬼哭狼嚎,苏卿墨已经蹲下身把脉。 脉象微弱,即便救活,也是时日无多。 这人是林清珏要救的,关乎南宫大将军,苏卿墨屏气凝神,在屋里点起篝火,待那人身上的冰融化后,为其施针。 那人的求生欲很强,在落下几针后,缓缓的醒了过来。 苏卿墨见状,运用飞针十八式,五针落下,便不再出手。 土匪疼得死去活来,奈何身体不能动弹,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比起林清珏走完的十八针,土匪承受的不过是他的百分之一的痛苦。 拔完针,冬至在屋外,泪眼婆娑的蹲在地上画圈圈。 嘴里不停的在说,“少爷你还没见到少夫人肚子里孩子,你怎么可以死呢?” “冬至都知道少爷骗我说有少夫人,你疯了没关系,千万不要死。” “呜呜……你要是死了,冬至该怎么办……” 感情冬至一直认为林清珏疯了,陪着他演戏呢! 苏卿墨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林清珏。 土匪如野兽般的怒吼,林清珏再熟悉不过了。 知道苏卿墨已经出手,故此来看看。 那知,却听到了冬至的自言自语。 林清珏虎着脸,周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冬至习武,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慢悠悠的抬起头。 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差点吓得他,拔腿就跑。 “少……少……爷……” “冬至,龙虎军胡副将身边缺个守营帐的。他爱哭,你也爱哭,你们在一起很合适。”林清珏眼眸似流星下的天河,深不可测。红唇如开在九月的石榴花。 闻言,冬至哭得更凶了。 “呜呜……我才不要。少爷你欺负人。胡老头哭得太难听,我不要,每次他哭,我都要做好几晚的恶梦。” “打了胜仗哭,有肉吃哭,被少爷夸两句也哭,胡老头是个爱哭鬼。” 自己是爱哭鬼,说别人是爱哭鬼! 苏卿墨憋笑到,面部抽筋。肚子里的宝宝们,似乎和苏卿墨有同感,举手赞同。 痛感传来,苏卿墨抚摸着肚子。 林清珏大跨步上前,“是宝宝踢你了?” “宝宝们在笑,半斤说八两。” “确实是。为夫这就把半斤送到八两身边去,一物降一物。” 迷惑脸冬至,“???” “少爷,谁是半斤,谁是八两?告诉我,我去送。” “噗嗤……”苏卿墨实在是忍不住。 “好啊!你将半斤送到胡副将营帐,去了就别回来了。”林清珏。 “可是少爷,半斤是谁?在哪呢?为什么送到胡老头营帐,那谁又是八两?” “哈哈……”苏卿墨大笑出声,憋笑差点没憋的背过气去。 “哈哈……林清珏,你的跟班,和秦慕淮是不是拜了把子?秦慕淮是不是他爹的养子,搞不好,和冬至是一个爹娘生的。” 两人一毛一样的蠢萌蠢萌。 “为夫也是这样怀疑的,下次见到秦慕淮,为夫问问,他家是不是走丢了儿子,被为夫捡回家了。” “谁家走丢了儿子?林清珏,你捡到了谁儿子?” 说曹操曹操到! 秦慕淮顶着他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大摇大摆的走来,身上华丽的服饰,腰间挂着的玉佩叮当作响,大雪天的,拿着一把折扇,摇啊摇! “哈哈……” “半斤拜把子的兄弟来了。” 苏卿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卿墨,你在笑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笑。”秦慕淮的折扇摇啊摇,贵公子的派头,讨好的样子,配上他惨目忍睹的脸,真是惨绝人寰! 苏卿墨抬眸,只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放声大笑。 “哈哈……” “清珏,秦大人家有没有丢儿子?里面的盗墓贼,比他们聪明,我们去找他玩!再和半斤八两在一块,我会英年早逝的。” 苏卿墨笑得不行,肚子里的宝宝们也在抗议。 林清珏冷酷的表情在听到苏卿墨的话后,出现笑意,溺宠的点点头,“好!” 话落,扶着苏卿墨起身,搂在怀里。 被无视的秦慕淮看着苏卿墨他们离开的背影,推了推冬至,“哎……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半斤八两?” “我那知道?”冬至高傲的抬起头,拽拽的样子。 “话说,你是谁?声音听着耳熟,有点像秦慕淮那个二傻子。” 二傻子秦慕淮,“???” “冬至,不是像,就是秦慕淮。”苏卿墨。 “???”冬至。 半响后,冬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嘲笑声,“哈哈……秦慕淮,你去偷鸡摸狗了?被打成这样?秦大人还认得出你吗?” “哈哈……” 秦慕淮,手握折扇,气到头顶冒烟,“林清珏,冬至欺负我,你不管管吗?” “管不了,娘子说了,你们不是拜把子的兄弟,就是秦大人认错了儿子。”林清珏。 秦慕淮,“……” “???”冬至。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龙虎令 杂物间里,土匪盗墓贼已经醒了。 屋里升起着篝火,土匪盗墓贼匍匐在地上,靠近火堆,身上结冰的衣服化开,地面上湿答答的。 林清珏护着苏卿墨,走到上风口干净的位置。 土匪盗墓贼看到林清珏,匍匐着要扑过来。被林清珏一脚踢开。 “离我娘子远点!” 林清珏的声音很冷,眼神中透露着厌恶。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他是盗墓贼,苏卿墨没有给他好脸色,救了他不错,同时也用银针将他的感知放大了两倍。 中了尸毒的人,毒攻心脉附近的器官,身体会肝肠寸断的疼,疼的同时,还伴随着奇痒,表面上有抓不到,直接痒到了骨髓。 土匪盗墓贼的四肢不能动弹,想抓药也抓不到,没有失去知觉的器官又很疼。 只能不停的用脑袋撞地,给林清珏磕头。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 谁不怕死?好死不如赖活着! 土匪盗墓贼不停的磕头,不似之前贼眉鼠眼的样子,虔诚的不行! 苏卿墨冷眼看着,林清珏好听的嗓音,如清风吹在土匪盗墓贼的耳边,“能救你之人,是我娘子。” “夫人,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夫人医术高明,求你救救我……”土匪盗墓贼,听到林清珏的话,立马转移目标,对着苏卿墨磕头的动作越发狠。 见识过苏卿墨的医术,土匪盗墓贼,对苏卿墨能救活他深信不疑。 “要我救你也不是不行,南宫大将军的龙虎符的位置,只够救你半条命,我已经救了。剩下的半条命,你又该拿什么跟我换?”苏卿墨痞气十足的开口,神情高傲冷酷。 “夫人,我知道已经都说了,你救救我,我死了,你们也不知道龙虎符的位置,只要你救我,我现在就告诉你龙虎符的位置。”土匪盗墓贼,也不傻和苏卿墨谈起了条件。 当然,苏卿墨也不傻,居高临下的看着土匪盗墓贼,嘴里发出冷笑。 “一个龙虎符,我一个妇道人家,要了也没用。都过了十年,早已经物是人非,一个没用的龙虎符,换我出手救你,这比买卖,我得亏死,不干。”苏卿墨直接拒绝。 土匪盗墓贼慌了,苏卿墨是他活命唯一的希望。 “夫人,我还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我偷听的,南宫大将军之所以中了大当家他们的埋伏,是因为他们三十年前偷了南宫大将军的儿子,南宫大将军,为了得到儿子的下落,才被引到陷阱中他杀害的。” 土匪盗墓贼的话音刚落,苏卿墨和林清珏对视一眼。 “南宫大将军的儿子在那?”苏卿墨赤红着眼问道。 南宫城也说,他守着南宫大将军的尸骨,也是为了帮他找寻儿子。 “我不知道,我就听到了这些,夫人,求求你,救救我……” “说出龙虎符的下落,只要你说的属实,我定出手救你。”苏卿墨不与土匪盗墓贼废话,气势全开。 话落,几根银针落在土匪盗墓贼的穴位上,他身上的疼痛消退。 “说,不然,我让你永生不死,活在地狱中。”苏卿墨气势如修罗。 土匪盗墓贼,连连磕头,“谢谢夫人,谢谢妇人,我说,我说……” “龙虎符藏在观音菩萨的莲花中,罪民做土匪时,是个泥瓦匠,罪民怕被抓后砍头,特意将它封在观音菩萨的莲花中,以求最后保命。” 不管土匪盗墓贼说的是真是假,苏卿墨眼里泛起冷光,几针下去,弄晕了土匪盗墓贼。 “清珏……” “娘子辛苦了!剩下的为夫来处理。” 得到了龙虎符的下落,林清珏立刻安排冬至去观音庙。 这边秦慕淮找林清珏有事,苏卿墨揉着有些胀疼的脑袋来到前院。 前院里,何纪赶着马车,运来满满的一车东西。 周水生在帮忙搬。 看到苏卿墨,两人同时喊道。 “小姐……” “老师……” “嗯!”苏卿墨点点头。 脑子昏昏沉沉的,在听到土匪盗墓贼说南宫大将军丢儿子的事,脑子里似乎有东西在拉扯。 突然,痛感袭来,眼前一黑,身子往地上倒去。 “墨儿……” 一声惊呼,林清珏稳稳的接住了苏卿墨倒下去的身体。 和秦慕淮说完瓮中捉鳖的事,林清珏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小姐……” “老师……” “卿墨……” 三道声音慢林清珏半拍,同时响起。 这时,林清珏已经打横抱起苏卿墨,快步朝后院走去。 黑暗中,苏卿墨好像回到了原主小时候。 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抱着一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进了陈家,嘴里喊着,“五叔,五叔,你快看,爹爹给我抓的小兔子……” 画面一转,小人儿在床底下抓到小兔子,看到了半块龙形玉佩被陈王氏拿在手上,刻薄的说道,“俺呸,俺还以为是个好东西呢?养了那个废物那么久,俺想着拿着这个东西去还点银子,结果,人家直接把俺给轰了出来,还说俺是叫花子。都怪那废物,还俺丢人。” “当初不是把他丢到大青山深处了吗?谁能想到顾长柏和顾长青这个两个遭瘟的东西,能把他给养活了。”这是陈老头的声音。 画面又一转,小人儿拿着那半块玉佩,边跑,边往后看,身后是三个黑影在追她。 “小贱人,俺今天非得打死你。”陈王氏的声音。 “废话什么,赶紧将她解决,我们的事,千万不能让苏冰枫知道。”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很有威严。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跑到哪里去?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弄死她。”陈老头的声音。 小人儿边跑边回头看,想记住那个陌生人的脸,突然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滚进了一个山坳里,陈王氏和陈老头见状,得意的脸扭曲,一人一棒子,打在小人儿的后脑勺上。 “啊……” 感同身受的苏卿墨,惊得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墨儿……”林清珏守在床边,既心疼,又心酸。 苏卿墨,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水……” “水……好!为夫去给你倒水。”林清珏慌乱的去倒水,以往在朝堂的淡定,是她…… 心落在她的身上,学识,谋略,荡然无存,他,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面对心上人的无助。 “来……墨儿,喝水。”林清珏坐在床边,扶起苏卿墨,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为她喝水。 “有点烫,墨儿慢点喝。” 见苏卿墨喝得急,林清珏轻声的提醒。 喝着水,苏卿墨混乱的脑子,清醒过来,主动的开始拼接记忆。 “清珏,冬至回来了吗?我好像又想起了一些东西。” 原身的记忆是有缺陷的,很多记忆都不全。 林清珏闻言,点点头,“刚回来。” “清珏,我能看看龙虎符吗?” 苏卿墨总有一种预感,她这次昏倒与龙虎符有关。 “好!为夫去拿。”话落,林清珏放下手里的碗,从桌上取来一个锦盒。 “龙虎符是调动龙虎军唯一的信物,十万龙虎军,是和南宫大将军在战场上拼出来的英雄。自南宫大将军失踪后,整个龙虎军,军心涣散,他们不听朝廷召唤,认符不认人。” 林清珏,说着,打开了盒子。 苏卿墨顿时睁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第133章 龙令 半块和梦里护着的一样的玉佩,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苏卿墨不敢相信的拿起。 “清珏,你确定,这是龙虎符?” 林清珏见苏卿墨吃惊的表情,有些狐疑。 叹了一口气道,“龙虎符由天然白玉雕刻而成,是开国皇帝,亲手所刻,一半为龙,一半为虎,可号令十万将士。” “天耀,六百二十三年,太祖皇帝,将它亲手交给南宫大将军,并赐十万将士为龙虎军,不受帝王调遣,只为保家卫国。” “墨儿看到的这个是虎令,并不算完整的龙虎符。只有龙令,虎令,聚齐,才能号令整个龙虎军。” “没有龙令,南宫大将军是怎么调动整个龙虎军的?”苏卿墨努力的平复着心情。 “傻墨儿,南宫大将军的威名,天耀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以一己之力,拿下北戎皇帝的项上人头,砍杀敌军几千,带领着十万龙虎军夺回了北戎和天篱占据我国多年的城池和土地,让百姓们过上了安居乐业的不受战乱之苦的好日子,更是让天耀国,得到了二十多年的休养生息。” 林清珏这么一说,苏卿墨顿时就懂了,“英雄值得国人敬佩,哪怕南宫大将军没有龙虎符,将士们也愿意听他的。” “我的墨儿最是聪慧。”林清珏夸赞,用袖子擦干苏卿墨额头上的汗水。 “墨儿说记起来了一些事,为夫想知道。”林清珏撒娇着,没有什么比苏卿墨在他怀里让他踏实和安心。 龙虎符事关重大,苏卿墨看着林清珏,透过他的眼眸,看他的本心。 土匪盗墓贼喊林清珏,大人,林清珏参加过科考,苏卿墨还傻傻的准备让他考取功名,谁知道人家已经功成名就了。 歪着头,林清珏的眼眸,清澈见底,宛如那刚出生的孩童,不掺半分杂质。 该信任他吗?虽然不知道他官拜几品,身在权利和财富的漩涡中,他能让她信任吗? 苏卿墨在心底问着自己。 林清珏浅笑着,与苏卿墨对视,苏卿墨说过,眼睛不会骗人。 “清珏,我可以信任你吗?”苏卿墨考虑了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了问出这句话。 虽然有些伤人…… 林清珏,坦然的回答,“世间,为夫是墨儿最值得信赖的人。” 如沐春风的笑,淡然出尘的气势,高洁,幽香,挺拔的身姿,最纯洁的话语。 让苏卿墨的心为之一振! “清珏,我若告诉你,我可能知道龙令在何处,你相信吗?” 林清珏莞尔一笑,“墨儿说的,为夫都信。” “我要是骗你的呢?你都信?”苏卿墨仰着头,巴掌大的脸,眼神灼灼。 “有什么不能信?你说我娘子,为夫不信你,信谁?” 林清珏无条件的信任,苏卿墨很是欣慰。 “那你能告诉我,先皇杀了南宫大将军全家,又让你找寻他的踪迹吗?”龙令之事,事关重大,苏卿墨想确定林清珏是否是能托付之人。 提及先皇,林清珏眼里露出一丝伤感,搂着苏卿墨,将她抱在怀里,双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方才有勇气开口。 “先皇是迫不得已的。” “这话什么意思?”苏卿墨。 “先皇十五岁登基,辅佐他的有两大辅臣,一位是手握重兵的南宫大将军,一位是百官之首柳丞相,两人一文一武,南宫大将军的女儿嫁给先皇为后,丞相大人的女儿为贵妃。” “太祖皇帝在世时,和南宫大将军的情同手足,太祖帝能坐上皇位,南宫大将军居功至伟。” “先皇和先皇后从小青梅竹马,成亲后,很快有了孩子,先皇很是高兴,在孩子刚生下来时,便立为了太子。” “先皇本无心皇位,奈何先祖只生下他一子,有了太子,先皇有了清政的念头,奈何,有些人把持着朝廷太久,有了二心。” “十年前,南宫大将军奉旨回京镇压朝廷,刚好岭南一带土匪猖獗。南宫大将军主动请旨平乱,就这样一去不返。” “朝堂上没有了南宫大将军的镇压,先皇的权利被架空。为了保护先皇后和太子,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自古权力财帛动人心!”苏卿墨感慨道。 “有了财富,又想要权利。南宫大将军失踪后,先皇下旨南宫家满门抄斩当夜,先皇后吊死在了她的寝宫,当时的太子才七岁。”林清珏平静的说着,抚摸着苏卿墨肚子的手轻微的颤抖。 历史总是那样的相似,前世电视剧里,苏卿墨看过不少。 真正从林清珏口中听到,内心是无语言明的惆怅。 “现在的皇帝是先皇和先皇后的孩子吗?”苏卿墨问。 林清珏微微的点点头,“先皇后是先皇的独宠,后宫只有太子一个孩子。” “丞相的女人呢?不也进宫当了贵妃吗?” “先皇于辛丑年九月驾崩,从未宠幸过贵妃。” 苏卿墨隐隐有个猜测,“所以说,这就是南宫大将军遭人陷害的导火索?” 林清珏点点头,“我的娘子就是聪慧。” 后宫争宠,关乎着前朝,同样是辅臣,同样是将女儿嫁给皇上,一个椒房专宠,一个受尽冷落。 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或许就是作为帝王女人的悲哀。 苏卿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拿起虎令,在手里把玩着。 “这块是虎令,刻着虎,我见过的,那块雕刻的是一条很烂的五爪龙,不细看,很难分辨出来,还以为是画蛇添足。” 这便是苏卿墨昏过去,恢复的记忆。除了这个,她还记住了另一张脸。 一个害死她爹爹的,真正凶手。 “为夫没有见过龙虎符,在先皇的口中听到他描述过。” “虎令,雕虎似猫。龙令,刻龙似蛇。” “墨儿见过的,很有可能就是龙令。”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的手臂收紧,鼻尖贪恋着她的体香。 “墨儿,在何处见过龙令?和你小时候的记忆有关?”林清珏问。 “嗯!我就是为了偷龙令,被发现才被打成傻子的。” “墨儿家里怎么会有龙令?”林清珏正色了起来,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 “五叔,龙令是陈王氏他们见到五叔时,他随身携带的。” 说着苏卿墨陷入原身的回忆,紧张的说着。 “我五岁那年,爹爹给我抓得小兔子突然跑到陈王氏他们住的屋里,我躲在床底,亲耳听到陈王氏说玉佩是五叔的。” “后来趁他们出门,我就去偷,结果被他们发现打成了傻子。” 苏卿墨眼里露出仇恨的冷光,陈王氏他们欠的,她苏卿墨迟早要像他们讨回来。 闻言,林清珏心疼着苏卿墨,脑子里酝酿着怎么给苏卿墨报仇,“墨儿的意思是,五叔,极有可能是南宫大将军三十年前被偷走的儿子?” 苏卿墨点点头,没有否认。 “五叔是三十年前被陈老头他们赶集回来捡到的,陈王氏见五叔脖子上带着的玉佩,起了贪恋。抱回家后,取下玉佩就将五叔丢到了大青山深处,让他去喂野兽。” “是我爹,和舅舅将五叔养活的。” “五叔十二岁那年,村里征兵,陈老五为了不让陈富贵和陈平安上战场,勉强的认了五叔。” 说起陈老头他们一家,苏卿墨的语气变的很冷,他们仿佛就是五谷轮回之境的臭虫。 多说一个字,苏卿墨都觉得恶心。 五叔分家后,一直耿耿于怀他的身世,没想到…… “清珏,这事先不要告诉五叔,等南宫大叔从牢里回来,让五叔和南宫大将军的尸骨做一个亲子鉴定,再告诉他!” “五叔从未见过自己的亲人,再相见,已经是天人永隔,我怕他受不住打击,做出偏激的行为。” 林清珏同意,点点头,“为夫听墨儿的。” 第134章 知晓林清珏的身份 前院一间敞亮的房间。 陈老五靠坐在床头,摸着自己没有知觉的腿。 一脸的若有所失! “五叔……” 苏卿墨人未到,声音先行! 抱着一堆书籍大摇大摆的走进陈老五的房间。 “卿墨丫头来了!抱着这么多做什么?”陈老五笑着和苏卿墨打招呼,将心底的无助,藏了起来。 “自然是抱给五叔看的啊!我爹爹和舅舅他们都是识字的,我知道五叔也会。” “五叔,你看我外公留下的这些书,我也不知道那些是治疗腿伤的,你帮我找找。” 是的,苏卿墨是特意找事给陈老五做的。 人活着没有盼头,成了累赘后,很容易得郁抑症。 自,和陈家那边断了亲,陈老五一直闷闷不乐! 面对人时,总是笑盈盈的样子,没人的时候,独自伤感。 看着苏卿墨挺着大肚子,抱着一大堆的书,陈老五吓出一身冷汗,“你还有着身子,抱这么多书。” “快放下!快放下!” 苏卿墨抱着一大摞的书籍,高高的。 “没事的,五叔,我力气大,书里的东西,我要的急,就一次都给五叔拿来了。” “五叔只跟你爹他们识过几个字,不知道能不能帮你。”陈老五怅然的回答。 闻言,苏卿墨将书放在靠近陈老五的桌子上,“五叔还能识字,我可是一个字都不认识,林珏教我写字,顾时年还嫌弃我写错别字。” “五叔,大家都在忙,你不帮我,可就没人帮我了。” “前院里还有那么多病人,我分身乏术,只能求助五叔了。” 苏卿墨撒娇着,蹩脚的借口,将陈老五吃得死死的。 明知苏卿墨在找借口,陈老五还是一口答应了。 “好,五叔给你找。不知道你要找什么病症?” 陈老五拿起一本书籍翻看着。 苏卿墨假装想了想,“五叔,你就找治疗腿伤的,我说要给五叔治疗的。” “你看林珏那个病秧子,不就被我治的差不多了吗?” “还有胡婶子,等她的身体恢复一些,我再给她施针几次,我敢保证,明年不到年底,水生叔他们又能有孩子了。”苏卿墨洋洋得意的吹捧着自己的医术。 陈老五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模样。 “好!五叔帮你找。” “就这样说好了!五叔帮我找,我去忙别的了。你可不行偷懒。” 苏卿墨恶狠狠的说着,昂着头,拽的二五八万。 陈老五,被她的样子逗笑,“你这孩子,和小时候一点都没变。” “那是自然是,五叔不永远都没变吗?永远是我的五叔。” 苏卿墨暖心的话,直戳陈老五的心窝,话落,来的快,走的也快。 “五叔,我走了!你可不许偷懒。”临走还不忘嘱咐陈老五。 见苏卿墨走后,陈老五,笑着摇摇头,认真的翻看起书籍来。 躲在外面偷看的苏卿墨,在看了一会后,收起脸上的笑意,往后院走去。 林清珏很听话,躺在床上,冬至在一旁整理着他背来的大包袱。 衣服,鞋子,书籍,笔墨纸砚,甚至连锅碗瓢盆都有。 苏卿墨站在门外看着,看冬至还能拿出什么? “少爷,你还没告诉冬至,谁是半斤?谁是八两?你让我送半斤到八两那,我该怎么送?我都不认识他们。” 冬至往外拿着东西,嘴里不停的问着。 林清珏气定神闲的靠坐在床头,拿着一本治国政策翻看着,完全无视冬至的存在。 “少爷……”冬至加大了声音。 林清珏依然无动于衷。 冬至气鼓鼓,又开始念念碎,“自己都快死了,还想着看书,少爷不是说少夫人的医术精湛吗?怎么不见她救救少爷?” “少爷在边关三年,日以继夜的平定边关的内乱,好不容易回京,还被人下毒。” “少爷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想让少夫人守寡吗?” “二傻子秦慕淮自己惹的烂摊子,还要少爷帮他收拾。” “少爷,你难道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吗?你就不为自己想想的吗?” “时日无多,还得了疯病……” 冬至的嘴,锯成瓢的葫芦。 苏卿墨在外听得,憋笑憋的肚子里的宝宝们大声的抗议。 “冬至,谁告诉你,我时日无多了?”林清珏头也没抬,淡淡的问道。 “少夫人啊!”冬至脱口而出。 门外的苏卿墨,“???”有吗? 闻言,林清珏总于抬起头,看到门外的身影,嘴角上扬,“少夫人是怎么说的?她为何说我时日无多?” 冬至背对着苏卿墨,不知道苏卿墨就站在她身后,“我问少夫人,少爷的病有治吗?她唉声叹气的不回答。” “太医早就断言少爷活不过冬月,如今都过大半了,少爷活蹦乱跳的,肯定是回光返照。” “谁告诉你这是回光返照?你家少爷的病,天下间,医者多了去了,难道只有太医的医术高明吗?”苏卿墨倚门而立,双手环胸,浅浅的笑着。 冬至闻声,快速的回头,立马变的结巴,“少……少……少……夫人……” 闻言,苏卿墨眼里的笑意渐浓,“冬至,我又不是老虎,有这么可怕吗?说话都结巴了。” “娘子有所不知,冬至这是心虚的。刚刚还说你坏话。”林清珏笑着抢答。 “不是,少爷……我……”冬至委屈,瘪着嘴。 苏卿墨走入房间,故意板着脸,“你什么?我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你说我的医术比不上宫中的太医。” “冬至,那个太医告诉你,你少爷时日无多的?” 苏卿墨忍着笑,与林清珏对视着,嘴里好奇,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太医院院首。”冬至,冲口而出。 太医院院首?苏卿墨露出邪魅的笑容。 十四年前,不正是太医院院首,亲自封陈平贵为神医吗? “太医院不是有一个神医叫陈平贵吗?他可是被称为神医的,他没有为你家少爷诊治吗?” “陈平贵?”冬至一脸的迷惑。 “少夫人记错了?京城离没有太医叫陈平贵。” “庸医有一个,他叫柳平贵。” 说到柳平贵,冬至满脸的不屑,对此人满眼的厌恶。 柳平贵?庸医?苏卿墨璀璨的眸子看向林清珏…… 林清珏拉过苏卿墨的手,握在手心,眼里的笑意,证实了苏卿墨内心的想法。 两人面面相觑! “少夫人,怎么啦?你认识那个庸医吗?”冬至好奇的问道。 苏卿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打量着林清珏,能请动太医院院首的人…… “冬至,你家少爷官拜几品?”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苏卿墨,林清珏的身份…… “???”冬至不懂。一脸的问号。 少夫人问话怎么这么奇怪?少爷疯了,少夫人也是不正常的? 冬至脑子里,脑补着,同情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苏卿墨。 “墨儿想知道为夫官拜几品,何不问为夫呢?”林清珏一直浅笑着心里早慌得乱了套。 握着苏卿墨的手,手心在冒汗,心跳突突的,脑子在思索着,要怎么面对他的娘子。 苏卿墨眯着眼,气势磅礴的,眼里露出诡异的光芒,悠悠然的开口,“我问,你就会回答吗?别忘了你连名字告诉我都是假的。” 闻言,林清珏心下一紧,面上的笑意更浓,“娘子,为夫错了,为夫怕你嫌弃为夫。” 林清珏化身林三岁,深不见底的眼眸,湿漉漉的,亮如宝石。一脸的讨好。 “嫌弃你?”苏卿墨邪魅的笑着,伸手掐住林清珏的脸颊,凑近他的耳边,“林清珏,你是我要不要送你进宫当太监?” “娘子……”林清珏艰难的咽着口水,身体在苏卿墨靠近时,起了反应。 “要吗?林太傅?” 第135章 林清珏表白 “要吗?林太傅?” 苏卿墨的声音轻柔如鬼魅,撩动着林清珏的心弦。 丝丝的香气,吐气如兰! 如风化雨! “娘……子……” 林清珏结巴了。 “林太傅,是何年的新科状元?”苏卿墨眼里寒光凛凛。 “辛……丑……年……” 苏卿墨笑了! 捏着林清珏脸蛋的手,悄悄的移到了他衣领的位置。 林清珏僵硬着身体,摄人心魄的眼眸,染上情欲,呼吸加重。 苏卿墨一寸寸的挪着,红唇紧贴着林清珏的耳垂,呼吸如羽毛轻抚着林清珏的耳蜗,让人心痒难耐。 脸,从病态的白,转变成蜜桃的粉,只在一个呼吸间。 林清珏心跳如擂鼓,“砰砰……”的,仿佛要从胸口跳出。 掌管着洞房花烛夜的‘红烛’,笔直的,燃起了熊熊烈火。 冬至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林清珏的体温在不断的上升,随着苏卿墨的手抚摸到胸膛…… 林清珏的脑子炸了…… 放开了与苏卿墨紧握的左手,掌心的温度,滚烫如岩浆,不自觉的搂上了苏卿墨的腰肢。 右手抓着床单,皱巴巴的,彰显着林清珏内心的紧张。 身子不动不敢动! 苏卿墨的手,柔若无骨,所过之处,星星燎原。 林清珏紧张到全身冒汗,大汗淋漓! 红唇干涸着…… 眼眸里,看见的是近在咫尺的水源。 眼里的渴望,压抑着身体就像一只苏醒的野兽。 咽了咽口水! 林清珏,夺过了身体的主导权,翻身,将苏卿墨压在了身下。 好听的嗓子,沙哑的凑到苏卿墨的耳边。 “娘子,婚书已经签了,怎么可以轻易拿走呢?” 含笑着,林清珏抓住苏卿墨伸入他怀里的小手。 摄人心魄的眼眸,如雨后的天空,清澈,明亮,嬉笑间,又如那月老手里的红线,深情的只能装下身下的女子。 苏卿墨讪讪的笑着,左腿弓起…… 下一秒…… 林清珏浅浅的笑着,眸子波光流潋,深情且意味深长。好听的声音似溺宠清漪,“墨儿给了为夫婚书,你就是我娘子。” “又不是我自愿给的,是你骗我给的。”苏卿墨气结。 闻言,林清珏眸子的爱意,在心间游走,盯着苏卿墨潮红的面容,红唇突然的落下…… 苏卿墨心漏了一拍,手从林清珏怀里拿出来,抵在他的胸口,“你……” 想她,堂堂外科一把手,前世单身二十七年,居然被一个古人给调戏了。 苏卿墨,羞涩的闭上眼。 林清珏笑意更浓,红唇在苏卿墨唇角的位置停下,“那夜,为夫给了墨儿,墨儿难道不该对为夫负责吗?” 轰…… 苏卿墨怒了! 猛的睁开眼…… 好一双漂亮的眸子,长长的睫毛,瞳孔好似那黑夜里闪闪发光的黑曜石。 “你……” “墨儿,为夫喜欢你!不管你来自哪个国度,为夫心悦的唯有你一人。” 林清珏话里的信息,苏卿墨眉头皱了一下,眼里的怒气敛去。 “你……说什么?” “墨儿,为夫喜欢你!心悦你。你可愿意嫁给为夫?” 她被表白,求婚了吗? 可,这不是重点…… “林清珏,你上一句说的什么?” “初见墨儿时,为夫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不是。是另外一句。” “为夫喜欢墨儿……” “不是……是中间的那句。” “不管墨儿来自那个国度……” “对,就是这一句。”苏卿墨讶异。 “林清珏,你说的这句是什么意思?” 苏卿墨眼中的疑问。林清珏呼吸落在她的耳边,“墨儿,永远都不要离开为夫,为夫不怕死,遇见了我的墨儿,为夫每一日都活的小心翼翼,为夫害怕离开墨儿,又害怕墨儿回到为夫永远找不到的国度……” “墨儿在为夫昏迷时说的话,为夫听到了。” “墨儿……为夫不管你来自哪里,为夫只求你不要离开为夫。” 醒来后的每一个瞬间,林清珏都过得提心吊胆。 他怕他的娘子,离开他。 没有他的娘子,或许,世间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一滴清泪,至林清珏的眼角滑落,滴在苏卿墨的心上。 她突然感觉到有一丝的心疼。 ……更多的是不安。 “清……清珏……” 话卡在嗓子眼,她想问他,他害怕吗? 复又觉得,有些可笑! “林三岁,你都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呢?你可是当朝太傅……” 不对,当朝太傅…… 辛丑年的新科状元…… 七年前,下令打得原身差点香消玉殒的人。 “林清珏……” 苏卿墨一声怒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愤怒。 翻身将林清珏压在身下,骑坐在他的肚子上。 “你就是七年前的新科状元。” 熊熊怒火在苏卿墨眼里灼烧,愤怒的火苗,掩盖住羞涩,对着林清珏咆哮。 “娘子,为夫……” 暧昧的味道,林清珏羞得脸红到全身,僵硬着身体,眼里满是深情。 “为夫什么为夫?”苏卿墨气炸了,暴力女汉子齐上身,对着林清珏的脸是一顿蹂躏,搓圆,捏扁,拉长,扭成麻花…… “林清珏,你个混蛋,我不要命的救你,你居然让手下人打我……” “你知道吗?要不是我背负着血海深仇,强大的仇恨支撑着我活下去,当时就被你的手下,给打死了。” “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到了京城……” “林清珏,我今天和你没完!” 七年前,原身在京城被打的遍体鳞伤,恰逢初春,大雨倾盆,漆黑的雨夜,没有一个人为她伸出援助之手……她是用爬的离开了京城。 泥泞的道路,冷漠的行人,有人甚至,在她身上丢石子,用鄙夷的眼光看她,嘴里说着难听的话。 有冤不能申? 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好似那深潭落雪的凄凉,冷到骨子里。 “林清珏,你知道吗?当时的我有多恨你?” “我见到了陈平贵,他穿得光鲜亮丽,身边前呼后拥,身边有美娇娘,出门有仆从……” “他的一切,都是用我爹爹的命,和几百条人命换来的。” 泪水,顺着苏卿墨的眼眶,倾巢而出。 委屈的泪水,呈现了苏卿墨最软弱的一面。 前世都还没有好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和他们告别。 眼前这个男子,打伤的不是自己,记忆却深刻的印在心灵上,感同身受。 “林清珏,你打我,还利用我……” 苏卿墨泪水如开了闸。 林清珏心疼的,都揉成了一团。 放在苏卿墨腰间的手,将她的身体拥在怀中。 不停的道歉,“娘子……对不起……” “为夫让人打疼了你。为夫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说着,抓起苏卿墨的手,往他脸上招呼。 “啪……”清脆的巴掌声。 林清珏的脸上出现了一个五指印。 苏卿墨愣住了,恶狠狠的瞪着林清珏,好似,被打的是自己。 “你干嘛?”苏卿墨怒吼着,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林清珏的脸上。水汪汪的眼眸,比满天的星河还有璀璨。 林清珏轻抚着苏卿墨的脸颊,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墨儿,为夫心悦你,你嫁给为夫好不好?” 林清珏柔声细语,指腹的柔情,仿若抚摸着最珍贵的东西,眼眸中是柔情蜜意的情意,似那奈何桥边苦等万年的孤独者,终于等到了他的爱人。 “我不要。”面对林清珏深情告白,苏卿墨不为所动,用力的挣开林清珏的怀抱,咆哮的拒绝。 吼完,气鼓鼓的翻身下床…… 林清珏浅笑的跟着下床,从身后,拥住苏卿墨,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病娇鬼上身,不要脸的说道,“墨儿不嫁,为夫嫁!这辈子,为夫赖定你了。” 第136章 土匪现 林清珏无赖的样子,整的苏卿墨无语。 正要吼他两句…… 屋外传来秦慕淮和冬至的声音。 “卿墨……” “我家少夫人和少爷在休息,秦少爷有什么事,冬至可以帮你转达。” “转达什么?出大事了……” 秦慕淮声音焦急。 林清珏松开手臂,苏卿墨快步打开房门。 秦慕淮一身知府官服,脚上满是泥泞,官帽不翼而飞,鼻青脸肿的脸上,焦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见到苏卿墨,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冬至,“卿墨,出大事了……那些被我关在牢里的百姓们,全部出现了和之前送过来的百姓,一样的症状。” “卿墨,这些要怎么办?” “全部吗?”苏卿墨皱眉。 秦慕淮急得点点头,“除了顾时年和宫南城,全部都倒在了牢房。” “顾时年跟着狱卒们出去了。让我来找你,人要安排到什么地方?” 闻言,苏卿墨和林清珏对视一眼。 林清珏露出深远而飘渺的笑容,“墨儿,骆归留已经行动。有人要狗急跳墙了。” 苏卿墨虽然不知道骆归留做了什么,能让盗墓头领着急,看来动作是不小。 “秦慕淮,牢房里的人清空,全部送到我这里来,盗墓贼狗急跳墙,那我们就在今晚收网。” “魍和初心那边,鱼儿已经上钩,剩下的交给你们。” “病人交给我!” 苏卿墨眼神坚毅,嘴角上扬。 夜幕降临! 阳城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黑夜。 秦慕淮亲自带人封锁了城门,下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可以进出城门。 南宫城往返牢房和宅子之间,一个个病患,被抗到了宅子里。 苏卿墨带着何纪,忙的不可开交。 把脉,施针,再把脉,再施针…… 顾秦氏和周水生充当前世的护士和护工,给患者清洗,喂药…… 林清珏带着冬至,气定神闲的走在去往知府衙门的路上。 衙门口,放着十大几口棺材。阴气森森。 裴大善人家,上好的红木黑漆而成的棺椁,放在衙门口正中间的位置,和那些普通的棺椁相比,是那么的显眼和引人注目。 秦慕淮曾经散播出接近棺材者,会感染上尸毒,游街的盗墓贼成了百姓眼里的噩梦。 一时间,知府衙门口成了阳城百姓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哪怕是必须从次经过,都会远远的避开。 林清珏到时,骆归留身着红衣,早已经来了多时。 寒风裹着雪花,洋洋洒洒的落在地面。 漆黑的夜里,身着红衣,站在十多口棺材中间,气氛是那样的诡异。 林清珏信步而来! 骆归留负手而立…… “林清珏,你怎么来了?”骆归留的声音,空谷散漫,却冷的好似悬崖顶上肆虐的寒风,让人冷到了骨子里。 “骆大公子在这里,我有什么理由不来呢?”林清珏凝声回答,嘴角带着笑意。 寒潭般幽深的眼眸,笑意不达眼底。 “哦!这么说,林太傅是看在骆某的面上?”骆归留讥讽着,声音很冷,眼神更冷。 林清珏讪讪的笑着,“骆大公子动作如此的迅速,打了个盗墓贼措手不及。” “既然是瓮中捉鳖,林某岂有不来之理?” 闻言,骆归留眼里的寒意更冷,“林太傅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出门有个闪失,你敢保证还有第二个女人来救你吗?” “有没有人救林某,骆大公子,这般关心?”林清珏嘴角勾起的幅度加大,眼眸里的冷意上涨。 骆归留看向天空中落下的雪花,心如刀割一样的疼,周身的杀气,在寒风中肆虐,冷哼,“林太傅该不会以为骆某还会让女人出手?” “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我心知肚明,你认为我还会拿她的生命去开玩笑?” “林某娘子肚子里孩子,林某自然会保护好,倒是骆大公子,几次想要杀了林某的娘子,你认为林某该不该向你讨回呢?”林清珏反击。 脑子里闪现着苏卿墨回来时触目惊心的脖子。 清晰可见的手指印,青紫交错。 “林太傅不放过骆某?你和骆某有区别?”骆归留冰冷的眼神,好似雪山之巅滚落而下的雪球,越大越冷,周身的气势仿佛要把大地冰封三尺。 “区别在于,她现在是林某的娘子。” 林清珏话音刚落,骆归留杀气陡长,反驳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耳朵动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冬至出言,“少爷……” 林清珏点点头,收起和骆归留斗嘴。 与骆归留对视一眼,骆归留肿胀的脸寒霜一片。 面对正事,两人又是出奇的心意相通。 林清珏点点头,骆归留悄无声息的隐在暗处。 知府衙门不远处,传来急行踏雪的脚步声…… 林清珏冲着冬至使了个眼色,冬至心领神会。使用轻功翻进知府衙门,打开了大门。 寒风从门口灌入!县衙里空无一人。 细细听来,踏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眼神阴鸷的左右环顾,手里拿着一柄三米来长的大刀。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大家都快一点,阳城知府那个草包以为守着城门,老子就没办法出城?” “都怪那些没用的,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这么多年,屁大点的银子,他们就把店铺给卖了。” “等老子拿到藏起来的金银珠宝,够他们富贵几辈子了。” “一群狗屎一样的玩意。” 中年人,口吐芬芳,他旁边的一个瘦小的男人,赶忙附和,“大当家说的是,观音庙里的那个人,答应只要我们肯出钱,他就能治好兄弟们。当务之急,是先出城。” “这些都是师爷的功劳,出了城就是老子的天下。”中年人笑得猥琐。 被称为师爷的男人,马屁拍的更响,“都是大当家的领导有方,小的不敢居功。” “哈哈……” “师爷就是会说话,深得我心。”中年人被师爷逗得哈哈大笑。 肆意妄为的笑声,在寂静空旷夜里,好不张狂。 躲在衙门大门后的冬至,听得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出去…… 林清珏没说话,一个眼神过去,冬至欣欣然的垂下手臂,整个人颓了下来,不甘心的,“少爷……” “他们和我们瓮中捉鳖的不是同一伙人。静观其变。”相对于冬至的冲动,林清珏淡定的多。 外面这些人,明显是之前杀死南宫大将军的土匪。 他要抓得,是隐藏在暗处,要盗走南宫大将军尸骨的人。 “可是……少爷……” “有骆大公子在,他们逃不了,冬至,你看见骆大公子和秦慕淮脸上的伤没?”林清珏问道。 冬至点点头。 “骆归留的功夫你认为如何?”林清珏又问。 “骆大公子的功夫,天耀国很难有敌手,我与他过招,只能险胜。”冬至老实的回答。 听到冬至的话,林清珏很满意,嘴角露出会心的笑容。 “少爷,你问骆大公子的功夫做什么?能把骆大公子打成这样的,肯定是高手。功夫在冬至之上。” “这和抓土匪有什么关系?”冬至不解的问。 “关系确实不小,因为那个功夫在你之上的人,就守在他们出城的必经之路上。” 林清珏笑着解释,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冬至脑子有些不够用,懵圈的表情,取悦了林清珏。 “别想了!这个人,你很快就能看见,想找他切磋,事先找少夫人拿活血化瘀的药膏。” 冬至自幼被林清珏捡回家,他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话落,但笑不语的从缝隙里外外看。 第137章 瓮中捉鳖 骆归留隐在暗处,亲眼看着那群人,抬起中间放的那个棺材,兴冲冲的离开。 北风潇潇! 待那群人消失后,骆归留从暗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衙门大门的位置。 纵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少爷……”冬至耳力比林清珏好。 林清珏没有答话,屏气凝神的看向阴森森的衙门口。 风吹的空气,呼呼作响! 没有林清珏的吩咐,冬至不敢擅自行动。 土匪抬着棺材走后,确定周围没人后,几道身影,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放着南宫大将军的棺椁。 黑影一共四人,穿着夜行衣,黑布遮面。 林清珏对冬至点点头,冬至兴奋的摩拳擦掌。 “注意,要活口。” 南宫大将军背负了十年通敌叛国的罪名。死后,还要被盗去尸骨。 林清珏眼里露出不可磨灭的寒意。 外面四个黑衣人,很有素质,谁也没有说话,一个领头的人对另外的三人挥手。 三人快速的移到南宫大将军的棺椁前,一人熟练的往上面撒着药粉,一人手里的佩剑放在棺材盖上。 撒药的人点点头,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南宫大将军破烂的棺椁被打开。 黑衣人放眼看去…… 顿时,一脸的不可置信! 领头的站在不远处,还没开口。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棺椁里缓缓的站了起来。 黑衣人首领大惊失色,“你……” “是不是想问,我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棺材里缓缓站起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在夜空中的骆归留。 “忘了告诉你们,这里面的尸骨,我看上了。”骆归留庸散的声音,寒意刺骨,却又傲慢的不可一世。 黑衣人首领见事情败露,恼羞成怒,想到的一个字,便是―撤。 刚要下达命令,后方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 冬至出手快又狠,黑衣人首领拔剑与冬至打在一起。 剑与剑的碰撞声,火花四溅。 首领都动手了,其余的三个人,与骆归留站在了一起。 以一敌三,有伤在身,看上去有点吃力。 见状,三个的剑招越发的凌厉起来。 一看他们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别人想要你的命,你不拿出真本事是不是不应该? 正在骆归留准备大开杀戒时,天空中传来一声通天彻地的虎啸声。 闻声,林清珏的眸子染上笑意。拂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打开知府衙门的大门。 顿时,衙门里冲出来十几个手拿火把的衙役,整齐有序的排列在衙门大门的两边。 “骆大公子,玩够了就将他们交给林某!”林清珏负手,稳稳的走下台阶,声音不急不缓,自身携带的气势,犹如那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每一步都彰显着黑衣人的命运。 骆归留闻言,一脚将近身的黑衣人踢昏过去。冷冽的气势,如十殿阎罗般的恐怖。 冬至见自家少爷发话,不在逗着黑衣人玩,拿出全部的看家本领,一剑挑开黑衣人首领手中的剑,飞起几脚,将他踹到林清珏身前,挑开他脸上的黑布。 见此人,林清珏早就不意外! “去帮一下骆归留,他有伤在身。”林清珏看着地方的黑衣人首领说道。 冬至得令,加入骆归留的战斗圈。 战力被分散出去,骆归留的压力减小,冷着脸,脚下生风,一掌劈在黑衣人的手臂上。 黑衣人吃痛,见不是骆归留的对手,转身想跑。 说了瓮中捉鳖,骆归留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纵身,脚踩虚空,落在了黑衣人的身前。 再回头,冬至已经解决完与他动手的黑衣人,抱着剑,站在黑衣人身后。 前有狼后有虎,黑衣人慌了神,拿起手中的剑就要抹脖子。 骆归留眼中冷光一闪,出手如闪电,右手死死的扼住黑衣人的脖子。 “想死吗?”骆归留语气很冷,眼神更冷。 黑衣人被扼制住脖子,手里的剑落地。脸上的黑布随即被骆归留扯了下来。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骆归留在阳城隐秘院落的管家。 骆归留面沉如墨,似乎早就知道是这种结局。 将手里的人交给冬至。 林清珏发话了,要留活口,冬至一掌将黑衣人劈晕过去。 “少爷。” 林清珏点点头。 “你先将他们带入地牢,我和骆大公子公子还有别的事。” 捉到了偷南宫大将军尸体的人,接下来,就要去捉杀害南宫大将军的凶手了。 话落,林清珏领着一众衙役,开启了阳城的不眠之夜。 骆归留见状,与林清珏并排而行。 “能这么顺利的抓到人,骆大公子居功至伟。”林清珏说道。 骆归留沉默不语。 能有此计划,时间还得回到,昨天商量瓮中捉鳖时。 房间里,林清珏说明了尸骨之人的身份。 秦慕淮一脸震惊,“南宫大将军,居然是被土匪杀死?” 太不可置信,秦慕淮很难想象当时先皇在什么情况下下令将南宫大将军家满门抄斩的。 骆归留负手而立的站在窗前,似乎早就知道南宫大将军被冤枉的事。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外面的雪景很美,可再美的东西,沾上污点,那它只能是万劫不复。 林清珏坐在桌边,神情淡然,“骆大公子,认为该怎么做呢?” 骆归留沉默不语。 林清珏浅笑盈盈。 “林某听过这样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骆大公子,觉得这话怎么样?”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子在比拼智力,秦慕淮,抓耳挠腮的插不上话。 “林太傅想说什么?”骆归留淡淡的开口。 “能知道盗墓贼举动,又能掌握事态风向的,骆大公子认为何人是他们身后的保护伞呢?” 林清珏话不明说,骆归留心领神会。 在阳城,商铺最多的就属他骆归留。 天耀国最大的皇商,财富比国库还多,商铺遍地开花。 “林太傅要怎么做?” “要怎么做,骆大公子心里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林某只需要静观其变,捉到欲偷南宫大将军尸骨的人即可。” 时间回到现在。 骆归留冷着声音问道,“虎啸声是怎么回事?” 闻言,林清珏眼神变柔,话语里,带着丝丝得意的溺宠。 “墨儿的宠物。” “女人的宠物?” 多次在苏卿墨身边听到虎啸声,骆归留冷着的脸,露出一丝笑意。 “人蠢,养个宠物也是蠢的。” “骆大公子是在嫉妒林某有这么好的娘子吗?” 林清珏病娇的属性,气的骆归留捏紧了拳头。 这边林清珏和骆归留带着人赶往城门口。 城门口这边,秦慕淮无聊到发慌。 远远的看见有火把,施展轻功,迎了上去。 “怎么样?捉到没有?”秦慕淮着急的问道。 林清珏笑着点点头。 秦慕淮兴奋的一蹦三尺高,“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自然是,按墨儿教你的……”林清珏回答。 秦慕淮得令,眼眸闪闪发光,他等这一刻,好久了。 “所有人听令!”秦慕淮高喝一声。 “是!”所有的守城兵和衙役,大声回应。 “跟着本官,捉拿盗墓贼,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 整齐高昂的声音后,秦慕淮带着所有人打开城门,向城外的观音庙出发。 林清珏手无缚鸡之力,选择留守城门。 “都出来!”骆归留一声令下。 黑暗中,落下十数个黑影。 “主子。”黑影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异口同声。 “起来!” “谢主子!” “留下四人保护林大人,其余的人,速速赶往虎啸的位置。” 第138章 顾时年回来 城外观音庙,灯火通明,里面却寂寂无声! 秦慕淮带着人赶到,魍和初心将最后一个土匪绑好。 观音庙大堂,手拿玉净瓶,盘腿而坐的观音菩萨,慈眉善目。 然而如此神圣的地方,地上,一串串糖葫芦似的,一根绳子上系着好几个道貌岸然的土匪。 密密麻麻的糖葫芦,堆满了整个大厅。 秦慕淮推开山门,以为有一场大战。 入目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 “这是……”秦慕淮长大嘴巴问道。 魍,是认识秦慕淮的,见他出现,开口道,“夫人的意思。” 话落,纵身离开了观音庙。 秦慕淮一脸的懵逼,不过却下令,“来人,将这些人,全部带走。” 这边秦慕淮满载而归! 土匪头子还不知道,这边已经全军覆没。 笑容满面的吩咐着抬棺材的人快一点。 “哈哈……当了十年的大善人,老子终于要做回自己了。” “兄弟们,加快脚步,和剩下的人汇合,又可以过吃香的喝辣的的好日子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怕身份被发现,做什么伪善人。” 裴二牛激情高昂的吼着。 他一旁的师爷,却心事重重。 “老大,我怎么感觉事有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裴二牛不以为意,脑子中憧憬往后烧杀抢掠的好日子。 他憧憬的好日子,殊不知,应了师爷的话。 顾时年早已经在此地恭候多时了! “你是什么人?”见到有人,裴二牛,大声的呵斥。 “来取你性命的人。” 顾时年笔直的站在雪地中,寒风吹起他黑发,衣诀翻飞。 “哈哈……”裴二牛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的张狂。 “兄弟们,你们听到吗?他说他是来取我们性命的人?” 话落,裴二牛抄起手里的大刀,冲向了顾时年。 “小子,我裴二牛活了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谁敢在老子面前如此如此的放肆。” “南宫大将军知道?他都是老子的手下败将,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在来取老子的性命?” “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不自量力。” 裴二牛的语气很狂,手里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 可惜,他遇见了顾时年。 在裴二牛大刀靠近时,顾时年一拳将他手里的大刀击飞,脚下快步移动,一拳轰在裴二牛的胸口。 裴二牛当场口吐鲜血,身子软软的倒在雪地中。 顾时年一拳让裴二牛知道了什么叫自不量力。 跟着裴二牛的人见状,丢下棺材,四散的开始逃命。 顾时年怎可轻易放过他们? 正要动手,骆归留带人赶到。 不到一分钟,所有的土匪,全部倒在地上。 顾时年看也不看土匪一眼,弯腰扛起,需要八人才能抬起的棺材,健步如飞的往阳城而去。 留下的骆归留手下,一个个感到难以置信。 “走!” 骆归留对顾时年力大如牛早已经见怪不怪。 摸了摸脸上的伤,自嘲的笑了笑。 阳城,苏卿墨救治完最后一个病人,在一旁的热水中洗了洗手,累的捶了捶,酸软的腰肢。 怀孕就是这点不好,长时间弯腰,腰杆子就像要断了一样。 突然,门外传来“嘭……”得一声巨响。 苏卿墨扶着腰,走过去打开了宅子的大门。 黑漆漆的大门口,一个男子长身玉立,身边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顾秦氏闻声,出门查看,气的一个倒仰。 “年儿,你怎么放了一口棺材在大门口,这多不吉利。” 棺材一般都是放死人的,除非家里有高寿的老人,才会提前备好棺材。 顾秦氏活的好好的,顾时年却扛了一口棺材回来。 苏卿墨见状,上去对着顾时年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顾时年,你脑子进水了?这种东西你怎么不直接送到知府衙门?” 苏卿墨隐隐知道棺材里装得是什么。 可面对顾秦氏她不得不拿出姐姐的架势。 顾时年吃痛,没当回事,傲娇的回答,“我只负责扛,其余的,我不管。” 话落,大刺刺的走进屋。 苏卿墨无语的翻白眼。 “你扛,为什么不把它扛进知府衙门?” “你没说。” 卧槽…… 苏卿墨心里忍不住爆粗口。 “我没说,你也不能把棺材放在家里的大门口啊!” “你又没说放在那,我不放在大门,难不成搬进家里?”顾时年傲娇的回答。 苏卿墨气的,伸手又给了顾时年后脑勺一巴掌。 “顾时年,你坐了几天牢,是不是坐傻了?我不说,你没长脑子吗?” 两人就着棺材,站在大门口斗嘴。 跟着顾时年身后回来的骆归留,挥手让属下将棺材抬走。 “墨儿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小舅子又不是故意的,是墨儿事先没有交代清楚。” 骆归留的看似在帮着顾时年,细细听来,揶揄他的成分十足。 闻言,顾时年冷着脸,看向骆归留,“我在和苏卿墨这个死女人说话,轮到你说话了吗?” “开口叫我小舅子,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林珏叫自己小舅子不够?又来一个? 他名字叫小舅子吗? “墨儿是我的女人,你是她的弟弟,我不该喊你小舅子?”骆归留庸散的回答。 这话听着耳熟,顾时年恶狠狠的瞪着苏卿墨。 “苏卿墨,他说的话什么意思?” 苏卿墨一脸的懵逼。 她什么时候成了骆归留的女人?不是都解除误会了吗? “我……” 苏卿墨刚开口,林清珏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小舅子又何必在乎一个疯子说的话呢?” “墨儿的相公,只有我一人。” 宣示着主权,林清珏拾阶而上,自然而然的搂住了苏卿墨的腰身。 “娘子,外面冷,我们回屋!”极尽的温柔,深情无限的眼眸。 苏卿墨还在生林清珏的气,闻言,挪动脚步到顾时年身边。 “顾时年,你把棺材扛回来,人抓到了吗?” 苏卿墨无视自己,林清珏手中一空,心跟着涩涩的。 顾时年看了一眼林清珏,又看了一眼骆归留,“你一个女人,关心这么多干什么?患者治完就赶紧去休息。” 看着苏卿墨揉着腰的手,顾时年心疼的说着。 “是要去休息,不是你扛个棺材放门口吗?”苏卿墨鼓着腮帮子回击。 “棺材里放着赃物,已经被抬走了,你可以去休息了。”顾时年说道。 苏卿墨撇了撇嘴,“休息就休息,还当我多稀罕似的。” 说着反话,苏卿墨被顾秦氏扶着往后院走。 “墨儿,刚刚哪位公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顾秦氏一直沉默着,等到没人的时候,才敢悄悄的问苏卿墨。 “什么话?”苏卿墨心大的问道。 “你这孩子……” 顾秦氏不好意思开口,轻轻的拍了苏卿墨手臂一下。 苏卿墨立马反应过来。 “舅母问,骆归留说我是他女人的事?” 顾秦氏点点头。 “嗨!我还以为舅母要说什么呢?他的话舅母不用当真,之前我误会了一些事,林珏醒来和他发生了一些口角,他们两人在闹,舅母别放在心上。” “可是……这样对墨儿的名声不好。”顾秦氏说出自己的顾虑。 “舅母,我还有名声好的时候吗?”苏卿墨调皮一笑。 “自从我变成傻子起,早就没有名声了?” “难道我没有名声就不是舅母的孩子吗?”苏卿墨撒娇的问着。 顾秦氏心疼的想掉眼泪,“不管我的墨儿,变成什么样,墨儿都是舅母的好孩子。” 天空飘着雪花,苏卿墨笑的像个傻子,璀璨的眼眸,好似那夏日夜空中升起的新月。 第139章 审案1 一夜无梦! 第二日,连着下了好几天的暴雪,突然的放晴。 城门方开,由小川子押解的衿县县令以及一众同伙和家眷,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城门口空了好久的告示栏,两个官兵在贴告示。 今日是大赶集,看热闹的百姓蜂蛹而至的挤进阳城。 在看到告示的一瞬间…… 受了一夜惊吓的阳城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奔走相告。 “大家快去衙门啊!知府大人抓到盗墓贼了……” “快走,快走……一会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 “不是说阳城知府是草包吗?怎么这么快就抓住盗墓贼了?” 人群里议论纷纷,奔跑的速度,就怕慢了谁……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知府大人的草包,只是表面的,用来迷惑罪犯的……” “真的吗?莫骗人。” “谁骗你?快,我们去找个好位置……” 一时间,整个阳城热闹非凡,困扰了百姓多日的盗墓案,终于有了结果。 上到八旬老者,下到嗷嗷待哺的幼儿,只要能动了,一窝蜂的赶往知府衙门。 早起开店的商家,一律挂上今日休息的牌子。 苏卿墨起得晚,等她巡视完所有的患者,带着能行走的病人来到知府衙门时。 衙门口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 小川子带着侍卫在维持秩序。 嘈杂的人群,站在高处的小川子一眼便看到了苏卿墨他们。 “大家让一让,苦主们来了!”小川子奋力的挤出人群。 看热闹的百姓们听到小川子的话,回头看向身后…… “唉……这不是被知府大人关起来的苦主吗?他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说感染尸毒死了吗?” 人群里有人提出问题。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难道他们压根就没死?” “谁知道呢?” 小川子来到苏卿墨身边,笑容满面,“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给大人带被告来了。”苏卿墨笑着回答,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十来个百姓。 “夫人,大人等候多时!里面请。”小川子话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卿墨笑而不语,对着身后的人点点头。 他们是被挖坟墓的家属,这个案件的被告人,闻言,百姓们自动的让出一条路。 十数个苦主,眼含热泪的往前走。 苏卿墨和小川子走在最后,小川子被特意嘱咐过,一定要护好苏卿墨。 苦主们缓缓的向前! 衙门口的大门外,放着一个硕大的鼓。 一个上前用力的敲响了,衙门的鸣冤鼓。 咚……咚……咚…… 震耳的鼓声,传入内堂…… 守在大门内的衙役,听到声音,缓缓的打开了大门。 庄严神圣的知府衙门打开,两边整齐的衙役们,大声的喊着,“威武……”。 大堂内,明镜高悬的牌匾下,秦慕淮一身知府官服,笔直的坐在审案台前。 眼眸睿智,以为以往纨绔的形象荡然无存。手里的惊堂木,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显得威武霸气。 “升堂……” “威武……”衙役整齐的唱呵。 林清珏不在现场,骆归留一身红衣坐在秦慕淮下边,左手的位置。脸上戴着银色狐狸面具,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看向苏卿墨。 苏卿墨踏步上前,走到了他的身边站立。 骆归留起身,将位置让给苏卿墨。 这时……衙役们的声音落下。 苦主们鱼贯而入! 进殿,扑通……一声跪在大堂内。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所告何事?”小川子站在大堂左上方的位置,大声的询问。 “草民张三,有冤要告,告那缺德的盗墓贼,挖了草民家的祖坟……” “草民赵四,同样状告盗墓贼,挖了草民父亲的坟……” “草民赵五……” “草民马六……” 知府大堂内,苦主纷纷报上性命。一旁的顾景辰充当师爷,奋笔疾书。 “顾县令,都记下了吗?” 此刻的秦慕淮官威十足。 顾景辰朗声的回答,“大人,已经全部记下。” 闻言,秦慕淮大声的说道,“带被告。” 一声令下,昨晚被捉住的土匪,带着脚铐手镣,在顾时年的带领下,如糖葫芦似的,拉进大堂。 宽敞明亮的大堂,因为人数的陡增,显得有些拥挤。 站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一眼认出了盗墓贼的身份。 “这……这怎么可能?带头的那个不是裴大善人吗?” “对啊!怎么可能是裴大善人?他身后的不是掌管牢房的牢头吗?” “你看,那不是回春堂的李大夫?” “还有……那不是……” 一瞬间,堂外的百姓们,炸了锅。 每个人脸上都是同一个表情,包括大堂内的苦主们。 个个一脸的震惊,不可置信! “大人,你搞错了?裴大善人怎么可能是盗墓贼?” 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 立马有人附和。 “对啊大人,李大夫多好的一个人,经常的给人看病,他怎么可能是盗墓贼?” “是啊大人,裴大善人经常接济百姓,他怎么可能是盗墓贼?” 百姓们义愤填膺的质问秦慕淮。 这群土匪,好能耐啊! 苏卿墨和顾时年对视一眼。 秦慕淮用力的拍打惊堂木,“大家都安静!” 顾时年一脚踹在裴二牛的后退上,使其重重的跪在地上。 裴二牛心有不甘,怒视着顾时年,“大人,你得为草民作主,这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草民,说草民是盗墓贼。” “大人。草民本本分分的做人,做尽善事,大人你得为草民作主啊!” 裴二牛,高声含冤!一旁的牢头和李大夫有样学样。 秦慕淮气的太阳穴嘭嘭的响! 直接下了高堂,一脚踹在裴二牛的脸上。 “本官将你人账并获,你还敢喊冤?” “还有你……”秦慕淮指着牢头,“枉费本官待你不薄,你趁机将本官保护在牢里的人,下尸毒水。” “还有你……作为大夫,利用救人的职务,做伤天害理的事。” “还你……” “你……” 秦慕淮一一指着堂下的人说出他们的身份和罪行。 不得不说,鸡鸣山的土匪智商高啊,阳城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人,还个个都是百姓们心中的大好人。 苏卿墨听着秦慕淮的话,眼角看向一旁的骆归留。 小声的询问,“骆归留,秦慕淮这么好的口才,不像平时的他,这些话是你教他的?” “他脑子不灵光,我怕你在场,传染给肚子里的孩子。”骆归留如实的回答。 “噗……”苏卿墨没忍住,笑出声。 看着口若悬河的秦慕淮,“那可真是要辛苦你了。能将他教成这样,实属不易。” “确实不易。往后,有他的地方,你离远点。”骆归留。 “看你说的,他又不是孩子们的爹爹。不过,确实要离他远些……”苏卿墨笑着回答。 示意骆归留看向秦慕淮。 “你们这群土匪,杀了南宫大将军,现在又掘别人先人的坟墓,敢做不敢当吗?” 秦慕淮大声的怒吼着,骆归留面具下的眼眸冷到极限,使得周围的温度极数下降。 感知到空气中温度的变化,秦慕淮后背发凉,缓缓的转过头。 对上骆归留冰冷的眸子。 心里咯噔一下,声音戛然而止! 南宫大将军的事,暂时还不能让人知晓,秦慕淮嘴快,暴露了裴二牛他们的身份。 一旦让人知道南宫大将军死于非命,还是这群人之手,百姓必然暴动。 南宫大将军,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极高,秦慕淮目前只要审理出盗墓案的始末。 这会牵扯出他们土匪的身份。 自知,说错话的秦慕淮,求助的眼神看向苏卿墨他们这边。 第140章 审案2 “什么?南宫大将军是被他们杀害的?”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大将军不是通敌叛国吗?” “我就知道,南宫大将军是被冤枉的。” “枉费我们这么信任你们,原来你们是土匪,还杀了南宫大将军。” 秦慕淮嘴飘了,一句话,大厅外的百姓们,特别是年龄偏大的,奋起往大堂内挤来,场面一时陷入混乱。 百姓们叫嚷着…… 苏卿墨对秦慕淮的智商,简直哭笑不得! 骆归留很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局,护着苏卿墨,在小川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川子领命,快速的往后堂退去。 不一会,知府衙门口,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铠甲声。 衙门内的人听到声音,诧异的往外看去…… 南宫城一身戎装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十六人穿着银色战袍的将军,抬着一口破烂的棺材走进衙门。 十六人步伐整齐,气踏山河,个个威武雄壮,眼神锐利。 知府衙门被围观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见抬棺人的架势,主动的让出一条道路出来。 “南宫大将军尸骨在此,何人敢喧哗?”南宫城的声音用上内力,整个阳城知府衙门闻声,都要抖三抖。 苏卿墨起身,绕开骆归留,站在知府衙门大堂正中央,迎着棺材直直的走去。 抬棺的十六人,南宫城见到苏卿墨,声音洪亮,通古今。 “南宫城恳请夫人为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还他清白。” 南宫城一开口,一手托举着棺椁,单膝跪地。其余的十五人,闻声与南宫城做出同样的举动。 齐声高喊,“请夫人为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还他清白。” 苏卿墨愣了一下,回头看向骆归留和顾时年。 顾时年,大步一跨,站在了苏卿墨的左手边,骆归留,红袍翻飞,站在苏卿墨右手边。 “这……?”苏卿墨眼神询问着两人。 不待两人说话,阳城知府衙门外,再次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齐声高喊,“请夫人为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还他清白。” 围观的百姓们,被门外响彻云霄的声音吓得不敢动弹。 苏卿墨有点懵,他们这是闹得那一出? 这时,林清珏身穿太傅朝服,如墨泼的黑发束起,带着官帽,缓缓的从外走来。 冬至走在他的身后,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东西用红布遮住。 大声高喝,“太傅大人到!” 冬至话音刚落!秦慕淮疾步上前,抱拳行礼,“下官秦慕淮,见过太傅大人。” “见过太傅大人。”抬棺的十六人,高声应合。 看热闹的百姓诧异的忘了行礼。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草民参见太傅大人。”扑通跪地。 他身后的人,闻声,齐刷刷的跟着跪在地上,低着头,额头放在手背上,“草民见过太傅大人。” 当朝太傅,皇帝的老师,任职正一品卿士,掌管六部,和当朝丞相分庭抗争。 寒门子弟的仰望,辛丑年的新科状元。 他在为官的七年里,处处为百姓着想,为平息边关战事,拖着身染重病的身体,在边关一待就是三年。 文能执掌朝政,无能出谋划策,安邦定国。 就是这样一个传奇的人物,前不久传出‘病逝’的消息…… 围观的百姓里,有不少的读书人,太傅大人的成就,是他们渴望不可及的存在。 苏卿墨见林清珏向她走来。 正想着要不要下跪…… 林清珏,先一步的给苏卿墨行礼。 “林清珏见过夫人。望夫人顺应民意,为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 要还南宫大将军清白,首先得做的是,要证明棺椁里的人是南宫大将军。 林清珏信任苏卿墨,同样相信自己的直觉,苏卿墨定能为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 好一招的先斩后奏! 苏卿墨眼睛眯了起来,有着危险的信号。 与苏卿墨相处最久的顾时年心底泛起一阵毛骨悚然感。 陈家人惹怒苏卿墨时,她才有的气势。 顾时年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暗暗的为林清珏捏了一把汗。 昨夜才得知林清珏的真实身份,听完他们的第二次计划,顾时年早预料到了苏卿墨的愤怒。 用苏卿墨的好心,欺骗她。利用她的亏心,达到自己的目的。 骆归留与苏卿墨接触时间不久,瞥见顾时年后退的身影,嘴角露出邪魅的一笑,跟着后退。 顾时年的感觉很准。 此时的苏卿墨,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星河璀璨的如九天玄霜,冰冻三尺。 南宫大将军死得冤,难道五叔就该在不恰当的时机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活了三十年,十二岁上战场,十五岁归家,回来时下肢瘫痪,活的比畜牲都不如,就这样过了快十五年。 刚从狼窝里出来。又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死于他人陷害。 谁又来心疼这个可怜的男人? 苏卿墨冷冷的看着林清珏,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家人是苏卿墨的逆鳞,敢碰及者,就要承受她同等的怒火。 陈老五与苏卿墨没有血缘关系,她曾说过,叫他一声“五叔”一辈子都是家人。 心口里的一道伤疤还在潺潺流血,又在他伤口上倒了一盆盐水。 试问,世间又几人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阳城知府衙门里,一片寂静,一根针落地的声音就像重物落地。 抬棺的十六人武艺高强,内力收放自如,自主的调节着呼吸频率。 跪地的百姓们,在太傅大人进来时,虔诚的跪地后,大气不敢出。 押解在大厅里的土匪们,听到太傅大人的名号,更是希望自己在原地消失。 太傅大人刚正不阿,智商超群,经过他手的案件,哪怕是再棘手,他也能轻松的将案子审理清楚。 而,被挖了先人坟墓的苦主们,眼里看到了希望。 “太傅大人,您得为草民们作主。”苦主中跪在最前面的一人,将头磕得嘭嘭响。 有人开口,自然有人附和。 一时间,阳城知府衙门里尴尬的气氛无形中被化解。 林清珏对苦主们的诉求充耳不闻。 继续作揖弯腰行礼,“林清珏恳请夫人为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 林清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苏卿墨侧身,向后退了几步,到了跪地百姓们的边缘。 双膝跪地,清脆的声音灵动的防如天上的来客,“草民见过太傅大人。” 苏卿墨的表现很明显。 她生气了! 更不愿意在陈老五还没有准备的前提下,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要申冤,需得是亲属。通敌叛国的罪名,虽然是子虚乌有…… 朝堂有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林清珏说过,当朝的皇帝宅心仁厚,是明君。 没有接触过,苏卿墨不敢完全相信林清珏的话。 万一她给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皇帝又反悔,认为五叔是漏网之鱼呢? 苏卿墨不敢拿陈老五的性命当赌注。 论医术,苏卿墨敢赌。 论人心,苏卿墨不敢赌。 看着与自己拉远距离的苏卿墨,林清珏心疼到无法呼吸。 心脏的位置就像被什么碾压了似的,听到了血流出来的声音。 作为太傅,先皇秘密授意的钦差,林清珏,最不愿意做出的决定便是伤害他的娘子。 林清珏,亲手扶起苏卿墨,转身走向了属于秦慕淮这个阳城知府的位置。 “本官身负皇命,彻查南宫大将军被诬陷一案,此事,休息片刻,将在衙门口公开审案。” 林清珏的话掷地有声,沉浮官场多年的气势,与秦慕淮这个临时调遣的阳城知府,威慑性,不同而欲。 第141章 审案3 当朝太傅莅临,将公开亲自审理南宫大将军通敌叛国案和最近阳城闹得沸沸扬扬的盗墓案。 此话一出,不胫而走! 热心的百姓,自发奋勇的在阳城的中心广场开始搭建审案的案桌。 当朝太傅体弱多病,细心的百姓拿出自家的看家本事,在案桌周围拉起了围墙,点燃了篝火。 宅子里,苏卿墨沉默的站在墙角,林清珏身着官服站在陈老五床边…… 就算苏卿墨再不乐意,也无法也没有权利制止陈老五知道自己的身世。 苏卿墨护犊子,重亲情。可,林清珏的话已出,再隐瞒也没有必要。 更何况南宫城一身戎装带着抬棺的人单膝跪在屋外。 南宫大将军的棺椁是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由一支上千的队伍严防死守在宅子外。 住在东街尾的百姓以为的鬼宅,原来是南宫大将军的祖宅。 他们夜夜担惊受怕的声音,原来是南宫大将军的英魂。 戒时,以往住过南宫大将军祖宅的人家,一个个与有荣焉。 见人就得瑟,他们曾有幸与南宫大将军共处一屋。 “林贤侄,不,林大人的意思是,草民……是南宫大将军之后?草民的爹爹死于土匪之手,先皇迫于压力给南宫大将军安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满门抄斩了?”陈老五面色平静,嘴唇无色的样子,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陈老五自从上了战场,最是崇拜的人便是南宫大将军,励志此生要做南宫大将军这样的伟人。 谁曾想,自己崇拜了一生,偷偷祭拜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陈老五哆嗦着嘴角,看向一旁站在角落的苏卿墨。 “卿墨丫头,林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林清珏陈老五或许信不过,苏卿墨陈老五对她很是信任的。 苏卿墨低着头,不敢看陈老五充满祈求的眼睛。 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五叔……我宁愿你不是。” 苏卿墨简短的一句话,直接承认陈老五是南宫大将军儿子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陈老五始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他怎么可能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 南宫大将军戎马一生,威名远播,他不过是一个被人不喜的废物。 他又如何能成为南宫大将军的儿子呢? 陈老五猛的摇头,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是在做梦。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陈老五轻声的低咛,如同疯魔症病人的前兆。 苏卿墨看着拼命摇头,双眼刺红的陈老五。 终是没能忍住,走近了陈老五床边。 “五叔,你还记得,我五岁那年为何会突然的变傻吗?” “早上我还和你说好,要带兔子给你看。” “晚上等你们再寻到我时,我已经奄奄一息。” “五叔不是一直问我,我是如何知道你不是陈老头的儿子吗?” 苏卿墨轻声的问着,语气循循善诱。 陈老五眼神呆滞,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苏卿墨为什么变傻的原因了。 “为什么……?”猜到和从当事人口中得知是两个概念。 或许自己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陈老五机械性的询问。 苏卿墨眼眸中的璀璨星河变的黯淡无光,陈老五的样子,她看在眼里,眼角余光瞟向对着她一脸歉意的林清珏。 直接将林清珏眼眸中的深情无视的干干净净,对他的好感,降到了负数。 不管林清珏接近自己出于什么目的,他利用自己,苏卿墨认了。 在,她告诉过他暂时不要告诉陈老五身世时,他背着自己,将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利用的彻彻底底。 南宫大将军冤死,他都死了十年,在乎这一时半刻吗? 明知陈老五身有残疾,刚结束了陈家人的摧残,好不容易要跟着自己过几日安心的日子,结果又要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命运对陈老五是何其的不公…… “五叔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常常抱给你看的小兔子吗?” “那天,它跑到陈老头和陈王氏睡得屋里,我在他们的床底找到它。亲耳听到他们说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是他们在赶集回来的路上捡到你的。” “捡到你时,你身边有一个身负重伤的男子,他答应每个月给陈老头他们送十两银子,让他们好心的收留你。” “那时,恰逢陈雪儿出生,他们抱你回家谎称生得是龙凤胎。” “陈王氏心肠恶毒,陈老头心如蛇蝎,将五叔抱回家后,一个月十两的银子填不饱他们贪婪的嘴脸,第二日就将你丢到了大青山。” “反正那人也不知道你是生是死,哪怕你死了,只要那人不知道,便会永无止境的给他们送钱。” 苏卿墨回忆着原身的记忆。 陈老五静静的听着,半响才沙哑的开口,“所以,卿墨丫头是知道了这件事被他们给打傻的吗?” “不是?”苏卿墨摇摇头,“我被他们打傻,是知道了另外一个天大秘密。” 此时的苏卿墨整个人笼罩在寒气中,周身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原身这股怨气一直左右着苏卿墨,让时时刻刻牢记她背负着血海深仇。 现在的苏卿墨,是在场除了顾时年,谁也没见过的样子。 刺红着眼,脸色阴沉。 与那日在周水生家发狂时如出一辙。 见状,顾时年心里咯噔一下,刚要上去抱住苏卿墨制止她伤人。 下一秒,苏卿墨控制住了心神,眼神慢慢的变的清澈,亮得就像一块会发光的镜子。 “娘子……” “女人……” 两个不同的声音,关心的响起,苏卿墨充耳不闻。 对顾时年说,“顾时年,背上五叔,但愿今日林太傅能让南宫大将军洗涮冤屈,五叔能认祖归宗。” 至于怎么为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那便是苏卿墨的事。 顾时年点点头,弯腰背起呆滞的陈老五,连着被子一起被在后背上。 时至午时,阳城中心位置临时的审案台已经搭建完毕。 今日是大赶集,整个阳城被慕名而来的百姓堵成了沙丁鱼。 这样还不够,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涌入阳城。 小川子和冬至带着人维持秩序,府衙,守城兵,全部调动起来。 仍然无法控制住局面。 涌入阳城的百姓太多,唯有用军队镇压。 誓死追随南宫大将军的将领,上千人守护着南宫大将军的棺椁。 今日不光还南宫大将军清白,也是为他们自己衷心得以善报。 南宫城守护南宫大将军的棺椁整整十年。 十年前的剿匪,南宫大将军舍弃自己,保全了他们。 明知是陷阱,南宫大将军依然选择了孤身前往。 不是不能将匪徒们全部歼灭,而是这些土匪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幕后黑手―当朝丞相,柳不悔。 两大辅臣,一文一武,世间人都说军队出莽夫。 南宫大将军的智谋,论文,不在丞相之下,论武,安邦定国,助帝皇一统天下。 树大招风,南宫大将军深知自己剿匪定是一去不回。 找了借口支开跟随的亲信,等他们赶到时,剩下的只有一摊殷红的鲜血。 看着眼前躺在破烂棺椁里的尸骨,上千人铁骨铮铮的男子,有着铁汉柔情的一面。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陈老五的身世 顾时年背着陈老五,房门打开的一霎那,抬棺的十六人,南宫城为首,在见到陈老五时,齐声高喊,“末将参见公子。” 抬棺的十六人,属南宫家的家仆,年少时跟随南宫大将军,征战沙场。现已经到了不惑之年。更有人亲眼看着陈老五出生。 三十年前,粉嫩嫩的小人儿,再见时,已过半生。 在战场上不惧生死的汉子们,在见到被背着出来的人,泪水模糊了双眼。 南宫城感触最深,他没想到,原来他等候的公子离他是如此的近。 陈老五低着头,刺红着眼,一滴热泪不经意间从眼角滑落。 他上过战场,无数次的幻想自己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他双腿残疾,出行还得靠人背。 他何德何能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 苏卿墨走在顾时年身侧,敏感的察觉到了陈老五的心思。 “五叔,他们都是跟随南宫大将军多年出生入死的战友,天寒地冻的,五叔让他们起来!” 林清珏将残酷的事实放在面前,陈老五除了接受,似乎不曾有别的选择。 陈老五闻言,沉默不语。 士农工商,跪在面前的将士们,仕途远超过自己,陈老五当了半辈子农民,一跃成了南宫大将军之后。 这让他如何开口呢? 林清珏走在后面,见陈老五迟迟不开口,开口道,“各位将士请起,南宫大将军的冤屈,今日自然会有公断。” 林清珏,此话一出,将士们再次齐声高喊,“多谢太傅!” 话落,十六人起身,有序的分成两队,让出中间的通道。 顾时年背着陈老五往外走。林清珏疾步,拦住了苏卿墨前进的脚步。 宽大朝服衣袖下的手,握住苏卿墨白皙柔软无骨的小手,与她十指紧扣。 苏卿墨用力的抽回手,面无表情的。 林清珏无奈的再次伸出手,面上委屈。 “娘子……” “别喊我娘子,我未嫁人过,这次的事后,就当我还清了借你种的债。”林清珏刚开口,苏卿墨冷着声音打断他的话。 话落,又补充了一句,“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以后再遇见就当不认识。” 苏卿墨这次是真的被惹毛了,林清珏隐瞒身份待在她身边,七年前的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苏卿墨也就是和他闹闹小脾气。过不了几天,就会淡忘了。 她的心很痛,前世单身了二十七年,好不容易对一个男生有了好感,有了心动的感觉。 难道,她不是本人,就不该拥有爱情吗? 闻言,林清珏心如刀割一样,往日摄人心魄浅笑安然的眸子,变的如冬日里枯萎的树木,如幽谭般让人不自觉被吸引的深情,仿若孤身行走在人世间千万年,找寻的身影,尽显凄凉。 “娘子……”林清珏嘴里泛苦,碍于人多,只能将这份苦涩独自咽下。 骆归留幸灾乐祸的走到林清珏身边,小声的在他耳边道,“被称作足智多谋的林太傅,吃瘪的样子真人解气。” 庸散的语调,冷冰冰的语气,骆归留嘲笑林清珏个彻底。 昨夜商量时,顾时年就提醒过林清珏,事情不与苏卿墨商议,先斩后奏,后果是很严重的。 骆归留面具下的嘴角勾起,露出邪魅的笑容。 快走几步跟上苏卿墨的,与她并排而行。 “女人,嫁给我如何?”骆归留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道,心里隐隐期待。 “没想过嫁人。”苏卿墨直接拒绝。 以为她不知道,林清珏做出此决定,骆归留不在其中吗?顾时年只怕也是知情者。唯独将她耍得团团转。 话落,苏卿墨谁也没理,扶着腰身,跨出宅子大门。 出门,南宫大将军的棺椁停放在大门口。 一只上千人的亲卫兵,分两旁围着。 顾时年背着陈老五站在棺椁前。 或许是血缘的牵引,棺材盖被打开的一瞬间,陈老五从顾时年背上挣脱下来,趴在地上。 眼角的泪水,如洪水卸闸,成直线的落在雪地中。 上千人,单膝跪地,银色的盔甲发出如万马奔腾的气势。 “末将参见将军!” 整齐的声音,早已经做过无数次。 他们是南宫大将军的亲卫兵,哪怕对着南宫大将军的尸骨,仍然不忘自己的职责。 苏卿墨跨出大门,缓缓的走到南宫大将军的棺椁前,心里万分不是滋味。 “南宫大叔,你能确定这是南宫大将军的尸骨吗?” 十年了,当年战场上的神话,早已经成了一堆白骨。 苏卿墨正色的问道。 “十年前,末将亲自为大将军收尸的。还请姑娘出手,验明正身。”南宫城话落,单膝跪地抱拳。 苏卿墨蹲下身,询问陈老五,“五叔,你要我出手吗?” 此时的陈老五,已经泣不成声,抬头看见苏卿墨眼里的心疼。 沉默了三秒,点点头。 “好!”苏卿墨大声应道。直起身子。 转头对上林清珏好看的容颜,“那就请林太傅,为草民五叔主持公道。” 话落,不再看一眼这个让她动心的男子。 “顾时年,南宫大叔亲口承认棺椁里的尸骨是南宫大将军的。” “那么麻烦南宫大叔,将棺椁里的尸骨拿出来。” “若此尸骨是南宫大将军的,五叔若是他儿子,他们的血就会相互融合。” “娘子,南宫大将军已故,又该如何辨别呢?”林清珏上前,提出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滴血认亲,做不成。只要尸骨是南宫大将军的,若是亲人,他的血滴在尸骨上,就会渗入尸骨中,这便是骨肉至亲。这种验亲法叫做,滴骨验亲。” “反之,与南宫大将军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他的血将不会渗入。” “此法,大家可以当场验证。” 滴骨验亲是前世,宋朝时,提点刑狱官宋慈无意间发现的。 后,经过现代技术的验证,我国的医学界不得不佩服故人的智慧和医术。 而,这一种验亲法,在科技发达的现代,仍然是法医界,广为应用的方法。 苏卿墨话音刚落! 南宫城捧着南宫大将军的一块尸骨,带离棺材,双手递给苏卿墨。 苏卿墨郑重的接过,随手抽走一位将领的佩剑,众目睽睽之下,划破了陈老五的手背,殷红的鲜血流出,滴落在苏卿墨手里的尸骨上。 不到片刻,鲜血染红了尸骨。 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所有的鲜血没有一滴落在地上,顷刻间全部渗入了南宫大将军的尸骨中。 众人屏住呼吸,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 “这……”南宫城激动的说不出来话。 随即抽出自己的佩剑,划破手掌,同样是鲜血,南宫城的血,一滴都没有渗入到尸骨中,而是顺着尸骨,滑落在雪地里,和陈老五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状,又有几位将领和将士,同样依法炮制,有的甚至用上苏卿墨手里的佩剑,和她同样的手法,划破手背。 然而,事实证明,不管他们如何折腾,他们的血液都无法渗入南宫大将军的尸骨一滴。 有人甚至在棺材里取出另外的尸骨…… 结果还是一样的。 有看热闹的百姓不信,自发上前验证……结果是一目了然。 验证的结果,陈老五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无虞,更证明了棺材里的就是南宫大将军。 苏卿墨更是为南宫大将军的智慧折服。 从三十年前就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秘密将刚刚出生的孩子送走。 陈老五被陈老头他们带回家,脖子上挂着的龙令,证实了他的身份。 龙虎符是调动十万龙虎军的令牌,只有历代皇帝和龙虎符真正的主人,知道它们可以拆分。 第143章 审案4 龙虎符一出,号令将士十万。 苏卿墨见过虎令,记忆中见过龙令。 南宫城亲自为南宫大将军收尸的,并守护了整整十年。 关在杂物房的土匪,亲口承认虎令来自南宫大将军的身上。 倘若,南宫城收错尸,陈老五的血绝对渗不进尸骨里。 苏卿墨亲耳听到陈王氏和陈老头说代表龙令的半块玉佩,是在襁褓中陈老五的脖子上取下来的。 陈老五从战场上受伤回来,给他们送银子的人,在同一年音讯全无。 得不到好处的陈王氏趁赶集想拿玉佩换钱,结果被当铺的伙计赶了出来,骂她,穷疯了,卖破烂的老妖婆。 也正是那次,她第一次拿出玉佩,被躲在床底的原主看见,过了几日找了个时机又一次溜进了他们的房间,找到那块玉佩,被打傻后,将玉佩藏在了大青山。 当在土匪口中得知虎令,在林清珏的描述中知晓龙令的存在。 她便笃定了陈老五的身世。 林清珏对苏卿墨的话深信不疑,哪怕他没有见过苏卿墨口里的玉佩。 眼前的滴血验骨,不仅验证了陈老五和尸骨的关系,更是证明了这具尸骨是南宫大将军。 至亲骨肉分别三十年,再相见,亲生父亲早已经化作白骨。 陈老五哭的撕心裂肺,头在雪地里磕的震天响,“爹……” 一句迟来的呼喊,让人不禁泪目。 苏卿墨撇开眼,眼角的泪无声的滑落。 顾秦氏和胡娟儿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一人依偎在自家相公的怀里,一人靠在儿子的后背上,泪湿了手帕。 林清珏伸手抚摸着苏卿墨眼角的泪珠,心疼的想拥她入怀。 却被苏卿墨早有防备的躲开。 既然已经要和他划清界限,再有肢体接触,苏卿墨表示不可能接受。 林清珏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心里苦涩的要命。 右手捂着痛到骨髓的心口,脸上的血色渐退。 每一次,只要他有一点点不舒服,他的娘子总是紧张的要命。 这一次,他低估了苏卿墨的倔强。 哪怕他当场去世,苏卿墨都不会再紧张他半分。 决然的转身,表情冷酷的走到了离林清珏最远的位置。 陈老五趴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嘴里一直喊着,“爹……” 这一声迟来了三十年的“爹”,南宫大将军终是在死后听到了。 “五叔,逝者已逝,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南宫大将军的威名,不会断送在你。” 苏卿墨扶起陈老五,对他保证。 “卿墨丫头,你何以证明五叔的爹爹便是南宫大将军?”陈老五终是不愿意相信,躺在棺材里的尸骨是南宫大将军。 作为儿子,他不愿意相信,他是战神的儿子,他这是在给南宫大将军丢人。 “卿墨丫头,你告诉五叔,是你弄错了,五叔不是大将军的儿子,五叔残废,五叔不能给南宫大将军蒙羞。”陈老五哭喊着,祈求着。 苏卿墨泪如泉涌,自怀里拿出,她藏在大青山医书夹层的半块玉佩。 “五叔,天下人皆知南宫大将军可号令十万龙虎军,调动龙虎军,需要龙虎符,而他们不知的是,龙虎符,又称,龙令和虎令,龙令号令五万龙军,虎令号令五万虎军,你出生时,南宫大将军将五万龙军送与你,号令龙军的令牌,就是我手上拿着的这半块玉佩。” “这半块玉佩,就是我变傻子前从陈老头他们房间里偷出来,藏到了现在。” 事到如今,苏卿墨再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 蹲下身,郑重其事的将手里的半块玉佩放在陈老五手里。 “五叔,都怪侄女忘性大,如今才将东西物归原主。” 上千人的将士都见过龙虎符,单独的龙令,不曾见过。 这些人里面,编织的有龙军和虎军,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们可以是两个队伍。 苏卿墨拿出龙令,林清珏从怀里拿出虎令,恭敬的放在陈老五的另一只手里。 “五叔,这是南宫大将军的虎令,怪侄女婿来迟,让南宫大将军受了这么多年的冤屈。” 龙虎符,状似龙,形似虎,两个半块的玉佩,在陈老五手里合二为一,严丝合缝,成了真正的龙虎符。 陈老五看着手里完整的玉佩,心里五味杂陈。 南宫城见过龙虎符,所有的将领和将士也见过。 苏卿墨从陈老五颤抖的双手中,拿过龙虎符,高高的举过头顶。 “末将参见大将军。” 龙虎符一出,号令大军十万。 见过龙虎符的将士们,高声齐喊,单膝跪地。 龙虎符一出,谁敢不服。 在场的人为之震惊,包括林清珏在内,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 龙虎符不受帝王管辖,独属于南宫大将军的军队。 苏卿墨滴骨验亲,证实了南宫大将军的身份。 抬棺的十六人,再次抬起棺椁,高声呐喊,“末将恭迎南宫大将军回家。” 南宫大将军,名为南宫洺,十岁上战场,十三岁名震天下,一人之力斩杀敌军将领,歼灭敌军无数。十五岁,独闯敌军营地烧毁敌军全部的粮草,十六岁,封为镇远大将军,跟随先祖皇帝开疆扩土,镇守边疆…… 一代传奇南宫大将军的事迹,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抬棺的将领们话音未落,林清珏带头附和,“恭迎南宫大将军回家。” “恭迎南宫大将军回家……” “恭迎南宫大将军回家……”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传遍整个阳城。 南宫大将军的棺椁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下跪的百姓,和恭迎南宫大将军回家的声音。 阳城中心,时至午时三刻,林清珏太傅朝服坐在案首,底下停着南宫大将军的棺椁。 顾时年背着陈老五,来到案首前面的鸣冤鼓前。 陈老五无法站立,骆归留在身后帮忙托着。 作为南宫大将军的儿子,陈老五用力的敲响了鸣冤鼓。 鸣鼓三下,两旁的衙役,齐声高喊,“威武……” 林清珏坐姿端正,手里的惊堂木一拍。 大声询问,“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草民陈老五,原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状告堂下之人,谋害草民的父亲,诬陷草民的父亲通敌叛国。”陈老五字语清楚,铿锵有力。 虎父无犬子! 陈老五若没有残废,此时的他就是南宫大将军的骄傲。 “原告,你可认识堂下的人?”林清珏照理询问。 “草民不识。”陈老五如实回答。 “既然你不认识他们,何以知道他们就是谋害南宫大将军的真凶?” 林清珏话一出,跪在堂下的土匪们,顿时附和,“就是,你都不认识我们何以断定我们就是杀人凶手?” 堂下一片吵闹,林清珏眼中释放出寒意,手里的惊堂木一拍。 冬至上前一巴掌打在裴二牛的脸上。 “大人问你们话了吗?聒噪。” 不得不说冬至的一巴掌深得苏卿墨的心,她如修罗转世的气势,冬至不出手,她就出手了。 林清珏冷冷的看着裴二牛他们,温润如玉的笑意敛在嘴角。 “堂下的陈老五,你有何证明你是南宫大将军之后?” 闻言,苏卿墨从怀里拿出龙虎符,“大人,草民当场验证过南宫大将军的真伪,这便是证据。” 苏卿墨话音刚落,看热闹的百姓们齐喊,“草民能证明他就是南宫大将军之后,草民亲眼所见他的血渗入南宫大将军的尸骨。” “血能渗入尸骨,怎么就能证明你们不是联合欺骗本官呢?” 林清珏亲眼所见苏卿墨滴骨验血的法子,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说好了当堂验明正身,林清珏不得不按计划来。 第144章 审案完结 “草民愿意为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 苏卿墨高声回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何以证明?”林清珏问。 “除了滴血验骨,草民还能恢复南宫大将军的容貌。” 现代可以用高科技技术复原几千年死者的容貌,华夏上下传承了几千年,古人的智慧博大精深。 前世的闺蜜是个痴迷于尸体的美女法医。 闲暇之余,苏卿墨常常会跟着她一起研究古人验尸和现代验尸的区别。 很多时候,往往现代科技无法做到的,古人却能做到。 就像她说能恢复南宫大将军的容貌,这个是她闺蜜玩剩下的。 苏卿墨言辞凿凿的回答。 台下一片哗然。 “什么?恢复南宫大将军的容貌?简直天方夜谭?” “都成尸骨了,怎么可能恢复?” “这位小妇人口气真大,不怕闪了舌头。” 未曾见过苏卿墨医术的人,提出质疑。 见识过苏卿墨滴血验骨的百姓们,怒视着那些人,开始反驳,特别是被苏卿墨救治过的那些苦主们,情绪激动。 “你们嘴巴放尊重些,没见识过夫人医术的都闭嘴。” 百姓中有一人的脾气暴躁,上来开怼。 “就是,你们是没见过夫人用血滴在骨头的法子,给南宫大将军找到骨肉至亲……” “就是,就是,除了骨肉至亲,任何人的血都不能渗入尸骨。” “我们先人的棺材也在这里,大家伙不信,我们可以立马验证。” 维护苏卿墨的声音此起彼伏,性子急的人,话落真的打开了先人的棺材盖,取出一根尸骨,用刀划破手指,是亲人的,血完全渗入,不是的,则反之。 有一人开棺,就有第二人,第三人…… 人山人海的阳城中心,先前没有见识过滴血验骨的人,此时此刻见到,人人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就算这样,小妇人不是说能恢复南宫大将军的容貌吗?” 嘈杂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高喝。 世界安静了几秒! 有人开始附和,“对,对,对,小妇人可不能口出狂言,糊弄咱老百姓。” “对,一定要恢复南宫大将军的容貌。” 话题又回到原点,苏卿墨勾唇,浅浅一笑,“恢复南宫大将军的容貌有何困难,我苏卿墨既然能说得出,定能做得到。” “麻烦哪位好心的人和点稀泥过来,还有面粉和鸡蛋。一个木盆和一桶清水。” “我去……” “我也去,我的店铺就在不远处,面粉和鸡蛋,多得是。” “我家也有……” “我也去……” 苏卿墨话落,人群中立马有人回应,说着话就往人群外跑去。 没一会,她要的东西,尽数被取来。 接过东西,苏卿墨在南宫大将军的棺椁面前鞠了三个躬,“南宫大将军,晚辈得罪了。” 话落,伸手将南宫大将军的头颅从棺材里取了出来,郑重的放在陈老五的手中。 “五叔,今日侄女便得罪了,你若不愿意,侄女立马停手。” 捧着头颅,陈老五双手颤抖,额头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一滴落在头颅上,不消片刻便渗了进去。 “卿墨丫头,五叔听你的。五叔没见过南宫大将军,卿墨丫头可愿意让五叔有生之年见上一次?” 哽咽着,陈老五央求着。趴在顾时年背上,眼圈又一次的泛红。 “五叔,只要你答应我,永远都不会想不开,我便应了你。” 不想告诉陈老五真相,是怕他想不开。 陈老五前半生活的艰难,她不想他的后半生还没有开始就结束。 苏卿墨的心思是何其的细腻,陈老五眼里有过慌乱,被猜中心思的不知所措。 坐在案首的林清珏,将陈老五的这份慌乱收进眼底。 反思着自己,是否是操之过急了些。 陈老五的身体僵硬着,背着他的顾时年,感受到了他的心虚。 一双深沉的眼眸如鹰一般,盯着嘴唇发白的林清珏。 骆归留扶着陈老五,低着头看不出情绪,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好比雪山之巅的寒风。 “五叔,你能答应我吗?”苏卿墨再次的询问。 陈老五羞愧难当,沉默片刻,轻轻的点点头。 得到陈老五的保证,苏卿墨蹲下身开始调配修复南宫大将军容貌的泥浆。 前世这样的事,她的闺蜜做过无数次,作为劳力,苏卿墨从未幸免过。 泥浆在苏卿墨手里,仿佛有生命一样,虽然冰冷刺骨,苏卿墨额间却渗出几滴汗水。 林清珏走下案首,蹲下身,掏出手帕,轻轻的为苏卿墨擦汗。 进入工作状态的苏卿墨,两耳不闻窗外事,神情专注。 林清珏含情脉脉的看着这个认真玩泥巴的小女人,好想,好想,拥她入怀,与她十指紧扣。 人体结构,根据南宫大将军头颅的骨骼,待泥浆调好。 从陈老五手里接过南宫大将军的头颅,靠近火盆,在过了一个时辰后…… 南宫大将军的骨骼填充完毕! “请问有哪位姑娘,可以借我胭脂水粉一用?” 苏卿墨询问,人群中立马有人递上上好的胭脂水粉。 “夫人,你看我的可以吗?刚刚新买的。” “还有我的……我的也是……” “我的也是……” 女人们争先恐后的递上自己新买的胭脂水粉。 苏卿墨感激的一笑,在每一个人手中看去,挑出需要的,“谢谢!” “夫人客气了!” 苏卿墨背对着人群捣鼓,站在她身边的人,无不震惊与她的心灵手巧。 不下片刻,栩栩如生的面容,呈现在台上人的眼中。 完成后,苏卿墨用水净手,端着放着头颅的托盘,缓缓的转身。 “这……”台下惊呼。 见过南宫大将军容貌的将士们,激动的热泪盈眶。 苏卿墨恢复的不说有十分像,九分是有的。 抬棺的十六人,属于南宫大将军的家仆,见到修复好的头颅,皆是一愣。 南宫大将军的与陈老五有七分的相似,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外行军打仗,风餐露宿,面部轮廓比陈老五更加的坚毅。 苏卿墨恢复的是南宫大将军年轻时的容貌,不难看出,南宫大将军的容貌也是顶好的存在。 南宫洺幼时离家,阳城上了年纪的老人,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样子。 “这不是洺小子吗?他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和他爹长得一模一样。” “不说还真是,真的是洺小子,和他爹长得真像。” “老婆子亲眼看着他出生的,老婆子还没有死,洺小子,你怎么就死了?” 老妇人哭泣着,跌跌撞撞的跑到台上,近距离的,越看哭声越大。 “洺小子,你怎么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有老人认出,跟随南宫大将军多年的将领和将士又何尝不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末将参见南宫大将军!” 整齐的盔甲碰撞的声音,上千人的将士,流着泪,哽咽着高喊。 “南宫城见过老爷。” “南宫……” “南宫……” 抬棺的十六人报出自己的名字,南宫城带头,将领们双膝跪地,对着南宫大将军的头颅,磕了三个响头。 苏卿墨端着托盘,谁人还敢质疑南宫大将军的身份? 裴二牛见到头颅复原的一瞬间,面如死灰,不用林清珏审问,自己主动交代了杀害南宫大将军的事实。 并且还供出了一些漏网之鱼。 “你们杀害南宫大将军,又将抢夺来的财物放在别人埋先人的坟地里,十年后挖掘,可有此事?” 林清珏官威十足,周身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正有此事,还望大人从轻处理。”裴二牛磕破了头,早没了之前嚣张的态度。 闻言,林清珏惊堂木一拍,“尔等杀害朝廷命官,草菅人命,抢夺财物,挖人墓穴,证据确凿,此等恶人,待回京,交于皇上定夺。”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林清珏离开 公开审案到此结束! 接下来,便是将南宫大将军的尸骨重新下葬。 苏卿墨买的宅子外挂上白帆,十六人抬着南宫洺的棺椁进入院内。 大厅里大大的奠字,南宫洺的棺材停放在大厅。 陈老五目光呆滞的坐在棺材旁,有一下没一下的烧着纸钱。 十六名将领,分辨跪在两旁。每一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烧纸钱的铜盆。 南宫城等这一刻,等了十年,终于完成了父亲的遗愿。 上千的将士站在院子里,百姓们自发的来给南宫大将军吊念。 苏卿墨躲在后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林清珏站在门外的走廊下,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娘子,为夫要动身回京了,你不出来送送为夫吗?” 奉先皇遗旨,秘密调查了此事,杀害南宫大将军的人已经悉数捉拿归案,要为南宫大将军平冤,必须得圣上亲自过问。 十年前,先皇将南宫家满门抄斩。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苏卿墨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头,不愿意去听屋外人的任何一个字。 他是走,是留。 他来时,不曾与她打过招呼,走时,她就当与他两不相欠。 苏卿墨很累,穿越来,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林清珏站在门外,久久不愿意离开。 “少爷,时辰不早了,再不出发,天黑便找不到人家驿站投宿了。” “北戎国在边境不断的挑衅,丞相又以龙虎军不作为,断了边塞的粮草,少爷再不回京,天下将要大乱了。” 小黑是冬至养来传信的使者,来阳城时,冬至便接到了来自京城的信件。 本以为他家少爷时日无多,不想再让他操劳,便隐瞒了下来。 谁知他家少爷智谋过人,三言两语套出了他的话。 冬至催促着,往日傻缺的模样,一脸的正经。 林清珏听着冬至的话,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房门口。 “娘子,为夫知道你在生为夫的气,你说的话,为夫就当没听过,此生为夫只认你一妻,你写给为夫的三从四德,你便是为夫的娘子,等着为夫,为夫去去就回。” 林清珏无法接受苏卿墨说与他一刀两断的话,他自己安慰着自己。 话落,生怕苏卿墨说出更绝情的话,转身,狼狈不堪的离开。 苏卿墨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半响后,红着眼,打开房门…… 低头,龙虎符冰冷的躺在地上,早已经没有了那个人身上的温度。 弯腰捡起龙虎符,苏卿墨常常的吸了一口气。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宝宝,先有国才能有家,娘亲是不是太过矫情了?” 冬至在门外的话,苏卿墨听得一清二楚。 握在手里的龙虎符犹如千斤重。 林清珏身为当朝太傅,肩负着天下苍生。 抬头看向徐徐落幕的太阳,有些人,注定了与你只是过客。 抬步走入前院大厅,悲戗的气氛还在,大厅里,早已经人去楼空。 陈老五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哪怕是他腿脚不便,作为儿子,南宫家唯一的血脉,南宫大将军的冤屈,该由他上京为死去的亲人讨个说法。 林清珏带着冬至走了,陈老五带着南宫家的将领和上千名战士也走了。 就连在家里治病的人也被好心的百姓们送回了家。 不大的庭院,是那样的空荡。 骆归留从外走来,看到落寞的苏卿墨,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女人,在想什么呢?”骆归留换下了一身的红衣,洁白的华服,银线绣祥云的长袄,袖口和衣领白色的狐狸毛,没有一点杂质。 乌黑柔顺的黑发,如上好的丝绸,半披半绾的束在头顶,羊脂白玉的发簪固定。脸上戴着狐狸面具,性感的红唇,语气庸散的不像样子。 “我在看这空荡荡的房子,该怎么装修一下。”苏卿墨淡淡的回应。 闻言,骆归留浅浅一笑,“女人有什么想法?骆某可以帮忙。” “秦慕淮还在为盗墓案收尾,你不需要去帮他?万一又捅出娄子,我可不负责帮他善后。” 苏卿墨笑着开玩笑。 “五叔的事,很抱歉!事急从权,没有来得及和你提前告知,让你受委屈了。”骆归留难得的正经。 不是认识他,苏卿墨还以为他原本就是这样。 骆归留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若不是胸前的平整和脖子上的喉结,还以为他是个女子。 苏卿墨伸手解开骆归留的面具,肿胀的容颜一夜间恢复了往昔的俊美绝伦。 “女人,我好看吗?”骆归留从小排斥女性,哪怕是刚出生的女娃娃,他都唯恐避之不及。 面对这个瘦骨嶙峋的女人,他不排斥,相反的,很是喜欢往她身边靠近。 苏卿墨不是第一次见骆归留的脸,却是第一次这般心平气和的打量他的容颜。 “骆归留,林清珏是当朝太傅,你与他是旧识,你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醉仙居,玲珑阁,春生堂,阳城的妙手回春堂……” “出手就能让盘旋在阳城十年之久的土匪们忌惮,连夜逃跑。” “你的身份也一样不简单?” 话落,苏卿墨转身往后院走去,前院太空,她有些不习惯。 骆归留跟在苏卿墨身后,“女人可听过天下第一公子?” 苏卿墨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过。 前院与后院的角落里有一个连接护城河的湖泊,湖泊周围是大块的空地,目测不少于五亩。 苏卿墨打消了回后院的想法,扶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到空地上。 “骆归留,你说,我在这块空地上建一个竹屋怎么样?挖个坑,泡一些黄麻,做几个线绷床,然后再用竹子做一些家具。” 在空地上比划着,苏卿墨嘴角挂着笑,泪水却模糊了视线。 这些计划,原本是为了陈老五想到的。 他双腿残疾,还有双手,跟着自己总不会让他闲置下来。 苏卿墨的泪如滚烫的开水浇在骆归留的心上。 “女人想做就做,或者我们可以合作。”骆归留压制着想为苏卿墨擦去眼泪的冲动。 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他可不想,追妻路漫漫。 送走了林清珏这个碍眼的,他可不能在惹怒了他的女人。 “合作?”苏卿墨。 “是。就是合作。我爹是礼部尚书,娘是南平王的亲妹妹,家有九子,我排行老大。” “二弟,三弟入朝为官,一个是礼部侍郎,一个是刑部少卿……” “那你呢?”苏卿墨好奇的问。 “我就是一生意人,在他们眼里满是铜臭味。”骆归留打趣自己。 逗的苏卿墨脸上的阴霾散去,眼里笑意满满。 “满身铜臭有什么不好的,骆归留,我会做一种特别舒服的床,满身铜臭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合作?” “乐意之至。” “走,去后院,我给你画图纸去。” 来到后院,苏卿墨推开房间门,桌上放着笔墨纸砚。 骆归留磨墨,苏卿墨画。 拿惯了现代的硬笔,古代软趴趴的毛笔,苏卿墨画出的东西,简直惨目忍睹。 别说骆归留了,就是苏卿墨自己,也不知道她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苏卿墨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脸不好意思的红到了脖子根。 “那个……骆归留……我技术不太好,画出的东西堪比鬼画符。” “要不,我口述,你画,不对的地方,我在指正。” 真是尴尬遇见尴尬它妈,尴尬到家了。 好好的宣纸,硬是被苏卿墨画成了一团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 第146章 骆归留套路苏卿墨 骆归留拿起苏卿墨身前的宣纸。 勾魂摄魄的眼眸,是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溺宠。 “墨儿是要画屋外掉落的树枝吗?”骆归留性感的红唇,吐出的声线犹如叮咚的泉水,语调庸散的好似闲庭漫步。 没有对待别人时的冰冷,温柔的如满天的星空落在碧波无垠天边,仿佛世间在他的周围隔开了另外一个空间。只有,他的声音在流淌! “才不是呢!”苏卿墨咆哮的一把抢过骆归留手里的宣纸,小脸鼓鼓的。 “那墨儿要画什么?不是落下枯枝,难不成是……” “什么也不是。”苏卿墨快速的打断骆归留的话,捏着揉成一团的宣纸,快速的冲到厨房。 顾秦氏哭红着眼在做饭,见急色匆匆的苏卿墨,忙擦干眼泪。 苏卿墨冲进厨房将手里的纸团扔进灶堂里。 干燥的宣纸遇火,不到三秒便化作灰烬。 “墨儿,你烧什么呢?”顾秦氏沙哑的声音问道。 “没什么。舅母我有事,一会聊。” 苏卿墨才不会告诉顾秦氏,她烧得是自己画的鬼画符。 再回到房间,骆归留坐到桌子前,看苏卿墨画过,骆归留按照记忆画出了个大概。 待苏卿墨走到桌边,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 一个林清珏碾压她还不够,再来一个骆归留。 苏卿墨瞬间感觉自己是幼稚园的小朋友进到大学的课堂,被碾压的体无完肤。 不…… 正确的说是,她连幼稚园的小朋友都不如。 骆归留听到脚步声停笔,抬头,侧目的问道,“墨儿,我画的如何?是你要画的东西吗?” 桌上的画,骆归留画出了现代席梦思床的精髓。 一张纸精美的图纸,比苏卿墨画得还要细腻。 骆归留还问苏卿墨,他画的如何? 这还用问吗? 苏卿墨直接赏了骆归留一记白眼,“哼!” 太气人了!成了文盲也就算了,不会写字她就不说了,画个图纸,晕染了一堆的宣纸,成了鬼画符。 苏卿墨穿越的成就感没有了! 好想学冬至蹲在墙角画圈圈。 都怪秦慕淮和冬至,都把笨蛋传染给了她。 拿着骆归留画好的图纸,苏卿墨嘴角拼命的抽动。 “墨儿,你觉得如何?” 能如何?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我提供图纸,你负责生产和销售,赚的银子,四六分,我六,你四。” “为何?”骆归留问。 “因为我提供了技术,你模仿我,你要补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不行就,你三,我七。” 苏卿墨气鼓鼓的,存心想给骆归留添堵,谁让他在画技上碾压自己。 骆归留从未见过如此可爱,又蛮不讲理的苏卿墨。 遇见她,她总是掘强的厉害,冷冷的,胆大包天,哪怕是他要掐死她,她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惹毛了自己,桃之夭夭。 苏卿墨古灵精怪,痞子的模样,骆归留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眼眸里溺宠的味道浓的让人看不清远方,“这样我不亏死了?你抢了我的银针,还没给钱,三七分,墨儿是不是有点不讲情面了?” “讲什么情面?你说银针的银子不用我还的,你说话不算话。想要银子,二八分,我八,你二,等我有了银子再还你。” 苏卿墨理直气壮,雄赳赳气昂昂的说着。完了还不忘给骆归留一个你占大便宜的表情。 骆归留被逗得忍俊不禁,眼里的笑意,甜到了心坎。 如此有趣的女人,他岂有理由放手呢? 低眸看向苏卿墨微微隆起的腹部,骆归留逗趣道,“女人,你这样,不怕肚子里的孩子有样学样,成奸商吗?” “无奸不商,你不就是商人?我的宝宝能成奸商,证明他们智商高,会赚银子,总比是笨蛋强。” “万一他们入仕当官,成了笨蛋没有人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哪天被百姓的吐沫星子淹死,我去哪里找人说理?” “所以啊!还是当奸商好,我还有一点压箱底的技术,定能确保他们衣食无忧。” 想起秦慕淮苏卿墨就恼火,大声的吐槽。 越听,骆归留嘴角的笑意越大,“我骆归留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笨蛋。远离笨蛋体,我的家底够他们挥霍几辈子了。” “挥霍几辈子?”苏卿墨诧异,想想又不对,“骆归留,孩子怎么又成了你的?” 不是说,孩子是林清珏的吗?她有和林清珏翻云覆雨的记忆,骆归留的没有。 “本来就是我的孩子。你爬了我的床,孩子自然是我的。” “不是……”苏卿墨脑子乱了。 特么的…… 这都是什么事? “不是……骆归留,我那天明明听到林清珏说你骗人,你要承认的。” “怎么又是你的了?” 苏卿墨急得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 原主你妹的,你的记忆还能再不完整一点吗? “墨儿怕是误会了,林清珏说的是,我有没有和你……我自己清楚。” “女人,你说,我该清楚,还是不该清楚?”骆归留靠近苏卿墨,在她耳边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苏卿墨脑子,顺时炸了! 特么的…… 她哪里知道?她又不是原主。 “女人,你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技术,不防告诉我,赚钱了五五分。” 骆归留嘴角的笑意,邪魅性感的充满诱惑力。 犹如天籁的嗓音,好听到苏卿墨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防备的警钟,一直长鸣。 “我还会设计各种情趣床……”不知道是不是骆归留的声音太有诱惑力,苏卿墨被他的声音,电得五迷三道的,将前世爸爸用来赚私房钱的秘密小金库,脱口而出。 “情趣床?”骆归留玩味眯起眼。 苏卿墨点点头。 “那是怎么样的床?”骆归留问。 “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床。”苏卿墨答。 骆归留闻言,对此床颇为好奇。 能让男人欲罢不能? 口干舌燥的,邪火差点将他的身体灼烧殆尽。 “女人……情趣床的设计图,是怎么样的?”骆归留沙哑的声音,极具恐怖的存在。 苏卿墨脑子陷在孩子爹爹的问题上,出现了死机。 骆归留绵长的呼吸刺激着耳膜,不知道开启了什么键,苏卿墨颤粟一下,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女人……”骆归留还想用声音迷惑苏卿墨,“什么是情趣床?” “啊!”苏卿墨脑子转醒,立马矢口否认,“什么情趣床?我不知道。” “女人,你刚才……” “什么刚才?你耳朵出现幻听了,我什么都没说。” 苏卿墨急忙打断骆归留的话,头摇成拨浪鼓。 心虚的眼眸到处乱转,就是不去看骆归留的眼睛。 好险,差点就被骆归留套路了。 果然是无奸不商! 苏卿墨脚步往后退,看着离门边的位置。 “骆归留,席梦思床的设计图我已经给你,咱们说好的,二八分,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苏卿墨明显的过河拆桥。 骆归留眼睛危险的眯起,“急什么?女人,你先告诉我,什么床让男人欲罢不能?” “哪有这样的床?骆归留你耳朵不好使,改天,我给你看看。”几乎是骆归留的话落下,苏卿墨反驳的话冲口而出。 苏卿墨嘴硬的样子,骆归留笑意藏在眼底,面上冷冰冰的,“女人,你觉得,我这么好糊弄吗?” “骆归留,我那有糊弄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苏卿墨急色的否认。 “那个,我舅母喊我吃饭,我先走了。” 话落,撒开脚底板溜了! 再特么和骆归留在一个屋子里待着,过不久,祖宗十八代估计都要被他套路去。 第147章 顾时年你想不想上战场 黑漆漆的屋外,北风潇潇,没有落雪的天空,一片肃静。 苏卿墨冲出房门,屁股后面如被狗撵似的,脚底生风。 “唔……” 跑出去没多久,一头撞在一堵肉墙上。 苏卿墨奔跑的冲击太大,顾时年没来得及躲闪。 常年练武的人肌肉结实,苏卿墨被撞得差点摔倒。 还好顾时年反应快,伸手扶住。 “被狗撵了?跑这么快?肚子里的孩子不想要了?”顾时年冷着脸教训冒冒失失的苏卿墨。 眼里的关心,早出卖了他。 “顾时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见我跑过来也不知道躲一下,害我鼻子都差点撞扁了。”苏卿墨恶人先告状。 顾时年一时不知道该拿这个死女人怎么办? “黑灯瞎火的雪天,你自己跑那么快,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有人想套路我,我难道不跑吗?”苏卿墨大声的反驳。 “再说了,你看见我都不知道躲,你故意的你?” 摸着被撞疼的鼻子,苏卿墨蛮不讲理。 “谁套路你?苏卿墨,谁敢套路你?你再这样冒冒失失的,我打断你的腿。”顾时年凶巴巴的威胁着。 苏卿墨委屈的鼓着腮帮子,就像一只胖乎乎的河豚,“顾时年,你翻天了?我才是姐姐,有你这样和姐姐说话的吗?” “姐姐?我承认你是我姐姐吗?”顾时年有些生气的低吼。 “你不承认我也是你姐姐。”苏卿墨恶狠狠的反驳。 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对姐姐一词,顾时年越发的反感。 不知道何时起,自己对眼前的这个死女人有了别样的感情。 怕她因为林清珏的离开,伤心难过,送到半路上便回来了。 见到她一如往昔,悬着的心,嘴角在不经意的地方,舒展开来。 “姐姐?你有姐姐的样子?跑这么急,万一摔倒,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你要怎么办?” “我哪有这么容易摔倒?你不是去送五叔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卿墨还以为得明天才能见到顾时年。 有了靠山,底气也足了,拖着顾时年的胳膊往来时的路上走。 “你要再不回来,你姐姐就得被人欺负死了。”苏卿墨告状。 追着出来的骆归留,忍不住的笑了笑。 笑容刚好被折返回来的苏卿墨看见,“骆归留,你笑什么?我弟弟回来了,你再欺负我,我让他揍你。” 苏卿墨小人得志的模样,在场的两个男子,面面相觑。 “女人,你抢我东西,不给钱,合作做生意,还想着二八分账。” “小舅子,你说,谁欺负谁?” 骆归留庸散的反驳。 顾时年听到小舅子三个字,看向骆归留,眼里发出危险的光芒。 “姓骆的,苏卿墨这个死女人没脑子,你认为我也没脑子吗?” 小舅子意味着什么,顾时年在林清珏嘴里常听到。 “不想我动手,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诋毁苏卿墨,你掐她脖子的账,我迟早会找你讨回来。” “慢走不送!” 顾时年直接对骆归留下了逐客令,并拉着苏卿墨侧过身,让出路,顺便将苏卿墨护在身后。 骆归留嘴角的笑意收敛,勾魂摄魄的眼眸恢复以往的冰冷。周身的气势骤然转变。 与生俱来的高贵,容不得旁人对他指手画脚。 “我若不离开呢?”骆归留看似在询问,实际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不想离开,任何人都左右不了他。 掐伤苏卿墨,顾时年不放他,他自己也过不去那道坎。 真的无法想象,苏卿墨再倔强些,他真的就下死手了。 “不离开,那就休怪我强行送客。” 顾时年冰冷的气势分毫不让。 眼看着,他们就要动手。 苏卿墨一巴掌拍在顾时年的后脑勺上,“小小年纪,放什么寒气,冷死了。” 话落,狠狠的瞪着骆归留,“你要没事,赶紧去赚钱。惹毛我弟弟,当心被他再揍成猪头。” 苏卿墨不说还好,一说骆归留的眼神更冷了,顾时年眼里的冷意与骆归留不相上下。 男子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这时顾秦氏端着晚饭走来,“年儿,你回来了?” 轻飘飘的化解这场还没有开始的战争。 “舅母……” “墨儿饿坏了!”顾秦氏的眼睛红肿,声音沙哑着。 与苏卿墨说完话,仿佛才看见骆归留。 “骆公子也在,我做了饭一起吃!” 饭桌上围着六个人,除了苏卿墨其余的五人,都没什么胃口。 顾秦氏端着饭,一口没吃,胡娟儿勉强吃了几口。 顾时年和骆归留表面上和和气气,他们周身的气势碰撞着。苏卿墨一手掐着顾时年的胳膊,一手拿着筷子吃饭,小声的威胁骆归留。 “骆归留,你要不收敛气势,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合作了。” 情趣床是前世老爸给弟弟攒的小金库,老妈当家,信奉一句话,穷养儿子,富养女。常对老弟说的一句便是,男孩子要自力更生。 老爸心疼儿子,偷偷的接点私活,攒点私房钱,接济接济老弟。 本来,老爸的手艺是要传给老弟的,老弟有自己的打算,无奈,苏卿墨赶鸭子上架的学了。 骆归留的套路深,苏卿墨差点漏了底。 对于苏卿墨说的情趣床,骆归留很感兴趣,商人嘛,总要不断的创新,才能有利可图。 顾时年听到苏卿墨的话,刚要询问,骆归留站了起来,与顾时年对视了几眼,和顾秦氏他们告辞离开。 家里有白事,顾秦氏做了一个素菜。 苏卿墨不挑食,吃饱后,简单的洗漱一下,坐在房间里烤火。 顾时年进来时,苏卿墨托腮看着火苗发呆。 听到脚步声,苏卿墨回头,璀璨星河的眼眸里,没有往日的亮光,暗淡失色。 “你来了!” “嗯。”顾时年点点头,在火盆的另一边坐下,与苏卿墨面对面。 “你回来时,五叔还好吗?”静下来,苏卿墨难免的惆怅。 “不是很好!不哭,不闹,整个人像没有了灵魂,如一具行尸走肉。”顾时年如实回答。 “谁发生这样的事,都会难以接受,有林清珏照看着,五叔定会没事,更何况还有南宫大叔他们跟着。” “五叔是南宫大将军唯一的血脉,他们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苏卿墨淡淡的说着,眼睛没有聚焦点。 闻言,顾时年沉默了会,点点头,“林清珏走了,你有什么打算?” 顾时年看着出来,苏卿墨心里是有林清珏的,不然,他早让林清珏好看了。 不管他自己对苏卿墨处于什么心思,他总要护她周全不是。 苏卿墨轻蔑的一笑,“能有什么打算?本来就是没有交际的两个人,因为某些原因硬牵扯到一起,欠他的我已经还清,往后与他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火盆里的木柴烧的旺盛,苏卿墨低着头,顾时年看不清她的情绪。 “那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虽然离开了青山村,你与林清珏,在衙门是有备案的。” “女子不嫁人便怀有身孕,在天耀国是会被处以极刑的。” “舅爷爷既然在衙门备案过,我就不算未婚先孕,大不了上京告御状时,再和林清珏说清楚,让他写一份和离书或者休书不就好了。”苏卿墨轻描淡写的回答。 话落,转移话题! “顾时年,你想不想上战场?” 苏卿墨突然这么一问,顾时年愣了一下,“你为何问这个?” “每个男子都不是有一个家国梦吗?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若让你上了战场,你的目标又是什么?” 龙虎符在苏卿墨手里,她总觉得有些烫手。 按说龙虎符是南宫大将军的,他放在自己房门前,苏卿墨总感觉他另有目的。 第148章 顾时年要上战场 顾时年沉默着。 心思各异的两人,相对无言。 苏卿墨脑中思索着林清珏的目的。 边关起战事,十万龙虎军群龙无首。 龙虎符是调动他们的令牌。 南宫大将军的死,已经证实为十年前剿匪时,被人杀害,并非通敌叛国。 林清珏带着充足的人证物证,南宫大将军的尸骨上京。 为南宫大将军翻案,就算有什么变故,影响也不会太大。 只是,他留下龙虎符,是几个意思? 苏卿墨打量着坐在她对面的顾时年。 曾几何时,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邋遢汉子,变成了一个帅到爆炸的小帅哥。 刀削细琢的五官,完美无缺的轮廓,高挺的鼻梁,上扬的眉毛斜飞入鬓角,乌黑的秀发,高高的束起,用一根发带固定,大眼睛的眸子,深沉而内敛,细看过去,黑色的瞳孔就像一个黑色的漩涡,能将人整个吸入其中,甘之如饴的沉醉在这份黑暗中。小麦的肤色和被之前胡子遮住白皙的皮肤,是他整张脸的败笔。 “你想我上战场吗?”顾时年被苏卿墨看得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知晓自己的心思后,越发的不敢与苏卿墨单独相处。 生怕她察觉出,自己的小心思。 顾时年的话落去许久,苏卿墨迟迟没有回答。 问她想顾时年上战场吗? 作为亲人,她是不愿意的。 但是,作为国家的一份子,俗话说,舍小家,为大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个国家的太平,是千千万万的先辈们用命换来的。 国家有需要,男子汉,是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两个极端的选择摆在苏卿墨面前。 说实话,苏卿墨真的很难做出决定。 苏卿墨,默默的从怀里掏出龙虎符,上面还带着属于她的体温。 “南宫大将军已逝,五叔现在行动不便,十万龙虎军,群将无首。” “林清珏之所以急着揭开五叔的身份,除了还南宫大将军清白以外,真正的目的,只怕就是让龙虎符现世。” “北戎国在我国的边境虎视眈眈,十万龙虎军,无人调动,只怕又要起战事了。” 林清珏真的不愧是学富五车,足智多谋的当朝太傅,人走了,还摆了苏卿墨一道。 只怕他早就看穿了顾时年对苏卿墨的心思,想方设法的让顾时年远离苏卿墨。 顾时年接过苏卿墨手里的龙虎符,看着这个可以号动十万大军的玉佩,仿佛似有千斤重。 “属于南宫大将军的东西,你又何不亲手交给五叔呢?毕竟它是属于五叔的。” 苏卿墨扒拉着盆里的木柴,让它烧得更旺一些,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 “五叔的腿,我医术再高明,短时间也无法让他康复。” “我本来打算等在阳城安定好,就着手给五叔治疗的,都怪秦慕淮那个大笨蛋说漏了嘴,给了林清珏揭露五叔身份的机会。” 说起秦慕淮,苏卿墨眼神变的阴森,手指蠢蠢欲动。 林清珏揭露陈老五的计划,顾时年全程参与,说起北戎在边境蠢蠢欲动,顾时年淡定自若,明显是早就知道了。 想通这点,苏卿墨起身给了顾时年一个爆头。 “顾时年,你好样的啊!明知道林清珏的计划,唯独瞒着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苏卿墨满心的怒火,对着顾时年拳打脚踢,发泄着压制在心里的不痛快。 顾时年坐着,任由苏卿墨打着。 商量时,他有想过告诉苏卿墨,也试图阻止过。 今年大雪来的早,气温下降的很快,北戎国的羊,马,冻死不少,一时间断送了他们经济来源,在天耀国的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十万龙虎军驻扎在边境,没有龙虎符,无人能调动。 权衡之下,选择了隐瞒苏卿墨。 他们都知道此事对陈老五不公平。 以苏卿墨的性子,定会生气。 苏卿墨对着顾时年一顿暴力输出,捶打着他的背,嘭嘭……作响。 顾时年是习武之人,苏卿墨的力气也不小。哪怕她力气再大,顾时年被打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反倒是,因为这顿打,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被搬开,整个人舒心了不少。 苏卿墨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不惹毛她,只要是她在乎的,她会掏心掏肺的对你好。惹毛了她,就怕她不理人,就像对林清珏那样,顾时年怕是要疯。 “北戎国处于蛮荒之地,土地贫瘠,每年到了丰收的季节,他们都会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住在边境百姓的粮食。” “今年冬天来的早,他们过冬的粮食来不及储存,起先只是在边境周围抢夺粮食,现在,北戎的大军直接压境边境……” 商量对策时,林清珏分析过战情。 揭露陈老五的身份,是大家表态同意的。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苏卿墨打累了,气也消了。 顾时年一身的腱子肉,打得苏卿墨手疼。很是不满的坐到凳子上。 “顾时年,你们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揭露了五叔的身份,你要代替他上战场?” 苏卿墨一针见血的戳破了他们的计划。 顾时年并不诧异,毕竟苏卿墨的心思比较细腻。 就像林清珏说的那样,苏卿墨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聪慧过人。 “五叔双腿残疾,我是他侄子,他的责任,理应我们帮他。”顾时年承认了。 这是苏卿墨早就料到的结果。 “舅舅上了战场,一去不回。你要是上了战场,舅母该怎么办?” 顾秦氏失去了丈夫,如今守寡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儿子,又要上战场。 战场上,刀剑无眼,多少将士,雄心壮志去,马革裹尸回。 “顾时年,舅母含辛茹苦的拉扯你长大,守了十九年的寡,战场上瞬息万变,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要舅母怎么活?” 苏卿墨字字诛心。 顾时年表情严肃,眼里的挣扎之色,透过燃烧的木柴,传到了苏卿墨的眼里。 “男子汉大丈夫,先有国,才有家,精忠报国不假,顾时年,你听过一句话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游子的母亲都会担心,远游的孩子,更何况,你是去上战场。” 林清珏留下龙虎符,很明显是通过苏卿墨的手,交给顾时年的。 顾时年有武功防身,祖传了外祖家的力大如牛,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青春年少,为国效力的好时候。 陈老五和苏卿墨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之前的亲情,早已经超越了,血缘关系。 苏卿墨在心里冷哼,林清珏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她身边的所有人。 利用自己证明南宫城守护的尸骨是南宫大将军,当众揭露了陈老五的身份,让龙虎符现世,利用顾时年让他上战场,号令十万龙虎军。 林清珏啊林清珏! 不愧是辛丑年的新科状元,上过战场,斗过丞相的男人。 走一步,想三步的计谋,运用的淋漓尽致。 顾时年看着火苗,眼神不敢直视苏卿墨。 她说的道理,他又何处不懂? 作为儿子,应该在寡母身边尽孝。作为天耀国的子民,国家安危,匹夫有责。 苏卿墨直勾勾的看着顾时年,等着他的答复。 “我娘岁数不大,若我一去不回,你就找个可靠的人,为我娘准备一份嫁妆,风风光光的送她出嫁。” 顾时年的意思很明显。 他要上战场。 苏卿墨,一万个不愿意,在看到顾时年坚定的眼神后,所有反对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此时的顾时年,仿佛一夕间长大,成了真正的男子汉。 第149章 顾时年离开前夕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顾时年既然已经有了打算,劝是劝不动了。 苏卿墨只能无奈的接受,看能不能在他离开前,为他做些什么? “边境战事紧,留南宫大叔一人陪着上京,其余的十五人,天亮前返回,他们回来就出发。”顾时年如实的回答。 “要这么快?你要给舅母说一声吗?” 苏卿墨担心顾秦氏受不住。顾时年却摇摇头,“不告诉了。你在她身边,她有人照顾。先瞒着!” “可……去战场的事,我能为你瞒多久呢?天你不回来,我还能说你是送五叔未归,时间久了,舅母该如何想?舅舅已经战死沙场了,你再离开怕不是要了舅母的命吗?” “我娘有你在身边,你肚子里有孩子,她不会想不开。只能要辛苦了照顾我娘。说好和你一起养孩子的,我定能平安回来。”顾时年眼神灼灼的看向苏卿墨,似要将她的容貌刻进灵魂。 “你还知道要帮我养孩子?你上了战场,谁赚钱养家?”苏卿墨一声怒吼。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又倔强的用手背粗鲁的抹去。 顾时年看的一阵心疼,问他最舍不得离开的人是谁? 非苏卿墨不可! 起身,来到苏卿墨身侧,第一次用男人的方式,轻轻的为她拭去泪水。 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是不难听出的哽咽,“我的功夫不错,又有十万龙虎军,此去定能大获全胜。” “我不在家,你可不许再到处乱跑,遇见危险记得躲得远远的,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样任性。” “你医术好,治病救人,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五叔的身份陈老头他们过不久应该就会知道,陈家人都不是好人,林清珏进京后,骆归留过不久也会离开。” “我不在身边保护你,骆归留的功夫不差,他上京时,你随他一块进京!战胜北戎国,我便上京去接你。” 顾时年说着话别的话,苏卿墨感受着属于他身上气息,离别的伤感,化作一滴滴泪水,打湿了顾时年腹部的衣衫。 泪水,如滚烫的开水,灼烧着顾时年的肌肤。 他的手抚摸着苏卿墨的后脑勺,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去战场。只想陪在她身边。 “顾时年,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会照顾好自己和舅母的,你说过的,会回来的,你是孩子们的舅舅,我的弟弟,你要说话不算数,孩子们出生了,不让他们认你,反正到时候我也会去敲登门鼓的,孩子们到时没人照顾,被人欺负了,都怪你这个舅舅不负责任。” 说着话,苏卿墨抬起头,眼睛里的泪珠在挂在眼角,消瘦的脸颊,气鼓鼓的,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舍。 男子汉理应保家卫国,安定的生活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顾时年心为所动,郑重的点点头,“苏卿墨你这死女人,一天到晚说不吉利的话,你这是要咒我呢?你肚子里的孩子们,谁敢欺负?我率领十万龙虎军,踏平他。” “你就吹牛!没有真本事,哪怕你有龙虎符,人家该不听你的,还是不听你的。”苏卿墨眼含泪珠的反驳。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苏卿墨站起身,走到房间放草药的药篓前,“顾时年,离天亮还早,你去休息会,我给你准备一点伤药。” “上了战场,不可逞强,你没上过战场,十万龙虎军是跟着南宫大将军上过战场的将士,他们难免对你会有些不满,你得记住,用实力让他们信服。” 苏卿墨絮絮叨叨的。 顾时年站在她身后,有太多的不舍,深怕再和她带下去,他的军心会动摇,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屋外无月,后院走廊上挂着几盏白色的灯笼。 离苏卿墨住的小院不远的地方,骆归留笔直的站在黑夜中,寒风吹起他的秀发,白色的衣摆翻飞。 顾时年出了房门,看了一眼认真捣鼓草药的苏卿墨,轻轻的关上房门,走向骆归留。 两人对望一眼,运用轻功,悄无声息的离开。 玲珑阁三楼雅间,秦慕淮叫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算是给顾时年践行。 “顾公子,这次盗墓案多亏有你,秦某敬你一杯。”秦慕淮举着斟满的酒杯,起身敬顾时年。 顾时年闻言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多谢秦大人。” 面对秦慕淮,顾时年对他着实没有什么好感,人蠢,做事还不长脑子。 “顾公子客气了!要不是顾公子及时发现裴二牛的伪善,秦某定要受罚的。” 盗墓案影响颇大,秦慕淮虽然纨绔,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他,官场上的事,他却是一清二楚。 好在盗墓案顺利完结。不然让他爹知道,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秦大人过谦了,顾某不敢居功,安排此时的是墨儿,只是顾某不在的这段时间,秦大人还是不要再去麻烦墨儿。”顾时年傲娇的说着。 坐在他对面的骆归留听完他的话,一致认为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小舅子说的是,骆某也这样认为。某人又蠢又笨,墨儿和他接触长了,会被他带坏。” 听到小舅子三个字,顾时年整个脸阴沉下来,“骆公子也是一样,离墨儿远点,伤她着,虽远必诛。” 顾时年暗自提醒着骆归留对苏卿墨做出的事,同样话语警告着他,若他再敢伤了苏卿墨,他会杀了他,不管他逃到那。 至于骆归留喊他小舅子一事,现在不是与他计较的好时机,他这一走,苏卿墨便没人照顾,大着肚子,他看的出来骆归留对苏卿墨和他有同样的心思。有他保护苏卿墨,他也能走得安心些。 “小舅子这是对骆某不放心?”骆归留眼底闪过自责,语气庸散。 “说实话,顾某对骆公子,还就真不放心。墨儿性子活泼,随心所欲惯了,骆公子三番两次的置她于死地,墨儿心善不与你计较,也从未与任何人提及过你伤她一事,不代表顾某对此时就会善罢甘休。” 顾时年直截了当的说他知晓了苏卿墨曾受伤为何人所为。并再次做出警告。 和骆归留相处这些日子,他的性子诡异多变,苏卿墨最是大大咧咧,骆归留是他走后,对苏卿墨最大的危险人物。 骆归留嘴角上挑,眼似冬日落雪便落入幽谭,“小舅子不放心骆某,打了胜仗回来,骆某甘心情愿的陪小舅子练练手。” 两人因为苏卿墨已经打了一架,骆归留的内伤到现在都还没有痊愈。 认真说起来,那一次动手,两人都没有使出全力,真要动手,两人中,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你死我亡。 顾时年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他有武功,单纯的是不想苏卿墨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妹妹”,根本没想过与任何人动手。 初次动手,便是知晓自己的心思。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顾时年没有再与骆归留多说什么。 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骆归留面前。 “???”骆归留。 “苏卿墨对钱没有概念,两次卖草药的银票都放在我这,我这次去边境,她身边没人帮忙打理,这里是一千八百两银票,放在骆公子手上,苏卿墨要用时,再找你拿。” “花超了,日后不够,我再补给骆公子。” 这也是顾时年忍耐骆归留留在苏卿墨身边的原因。 他昏迷不在的这几天,苏卿墨这个死女人,花钱从来给银子,都是赊账,一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几天的时间,花了近千两。 第150章 顾时年出征 骆归留看着桌上的银票,听着顾时年说的话,不以为然。 “女人会挣钱,骆某也不缺银子,这些银票小舅子自己拿着,骆某的女人,骆某自己会照顾。” 听到苏卿墨的银子都放在顾时年身上,骆归留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酸。 说出的话,更是激怒了顾时年。 “骆公子有钱那是你的,你不愿意打理苏卿墨的日常开销,顾某也不勉强。” 被激怒的顾时年,傲娇的开口,话落,就要去拿桌上的银票。 骆归留眼疾手快的一把将银票抓起放进怀里,“小舅子的盛情邀约,骆某岂能辜负?” 银票被骆归留抢走,顾时年也不恼,看向开启的窗铂,“时辰不早了,顾某先走了!” “苏卿墨爱吃辣的食物,不挑食。”临走前,顾时年留下这么一句。 全程处于被无视,又懵逼的秦慕淮,这时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归留,顾时年的话什么意思?” 冷冷的看了一眼秦慕淮,骆归留起身,“你最好离苏卿墨那个女人远一点,不然他回来,非揍死你。” 话落,跟着顾时年的脚步离开。 后院里,天蒙蒙亮,苏卿墨将手里炮制好的草药磨成粉,按功效分别装进几个瓷瓶里,这些瓷瓶还是之前何纪拿过来的,苏卿墨打算研制去尸毒留下的疤痕的。 这会物尽其用! 苏卿墨将最后的一点药粉装完,在桌上拿起毛笔准备写药名。 一笔下去,别说药瓶,葫芦娃都不够她贴。 看着火盆里未烧完的木柴,苏卿墨心生一记,用木炭代替毛笔,写出了漂亮的简体字。 “一瓶活血化瘀,一瓶刀伤药,一瓶解毒的药丸,一瓶……” 正在苏卿墨自言自语亲点药瓶时,顾时年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用油纸包裹好的两个大包子。 看着一夜为合眼的苏卿墨,顾时年又心疼了。 “苏卿墨,过来吃早餐。” 闻声,苏卿墨抬起头,扑捉到了顾时年眼眸里没有隐藏好的眼神。 “???”顾时年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在他眼里,自己看到了恋人对心爱的人才有的深情? 这种眼神苏卿墨在林清珏眼中看过无数次。前世电视里也见过。 “顾时年,你……” 苏卿墨不解的神色,顾时年忙打断她的话,“看什么呢?” 顾时年一打岔,苏卿墨再看去,顾时年眼中恢复了往昔的内敛。 眸子中的深情,仿佛是苏卿墨眼花。 “顾时年,小时候我喊你妹妹的事,你还记得吗?长大的你,还是那么帅,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位姑娘当我的弟媳妇了。”苏卿墨打趣着。希望用轻松的方式,冲淡离别的伤感。 闻言,顾时年心被扎了一下,眼底的伤痛一闪而过。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见过长胡子的妹妹?”顾时年对苏卿墨喊他妹妹一事,耿耿于怀,心里暗暗发誓,等到了战场,一定得把胡子再蓄起来。 苏卿墨看穿了顾时年,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你要再敢留胡子,回来时,看我不打死你。这么帅得一张脸,遮起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媳妇?” “我找不找媳妇,和这这脸有什么关系?娶的媳妇总得是我喜欢的人。”顾时年反驳。 “你还翻天了,我说不许就不许,你姐我爱看你这张帅气的脸。”苏卿墨怒吼。 顾时年傻傻的乐了! “快吃早餐!我一会要走了。”说着将包子递给苏卿墨。 古代的包子大又实惠,苏卿墨咽了咽口水,咬了一口,很是满足,“你也吃。再一起吃饭,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 说着将另外一个包子递给顾时年。 顾时年接过,小口小口的吃着。 两人站在屋里,吃了一顿离别的包子。 完了,苏卿墨将桌上的瓷瓶用布包好,塞进顾时年的怀里,“你知道我医术的,这些药,你拿着,我写的字,你应该认得的,不够了给我来信,我再给你寄去。” “还有,桌上的包袱里是之前给你买的新衣服,舅母给你做的新鞋子我也放在里面,天眼看着就要亮了,你准备好了,就快走!一会舅母起来,只怕你就走不了了。” 话落,苏卿墨将顾时年往外推。 屋外,天色渐亮,顾秦氏睡得屋里传来起床的声音。 顾时年走到顾秦氏的房门前,重重的磕了个头,纵身离开。 刚好顾秦氏开门出来,只看见了一个背影。 “墨儿,刚离开的是年儿吗?” 苏卿墨来不及伤感,走过去搂着顾秦氏的胳膊,嘟着嘴告状,“舅母,顾时年可恶的很,听说有银子可以挣,说了一声就跑了,真是掉钱眼子里去了。” 话落,对着顾时年离开的背影气的跺脚。 顾秦氏见状,不疑有它,忙安慰苏卿墨,“年儿不乖,等他回来,舅母收拾他。” “回来了,不给他饭吃,找个大树吊起来打,边打,我要边喊他妹妹。”苏卿墨气鼓鼓,恶狠狠的说着。 逗的顾秦氏一乐,“都听墨儿的。” “不知年儿去那赚钱?”顾时年问。 “他说帮忙送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力气那么大,傲娇的很,管他怎么赚钱,只要不犯法,若犯法了,让秦慕淮抓他进牢房吃牢饭。” 顾时年十三岁后,经常不在家,顾秦氏早已经习惯了,他力气大,顾秦氏不担心他吃亏,就怕他做出犯法的事。 南宫大将军的事,顾秦氏受到的刺激不小,生怕顾时年仗着有力气去干坏事。 “只要年儿不去干坏事,帮忙送货这事,他经常做,少则半个月,多则两个月就回来了。” “墨儿有孕,年儿养家,应该的。” “饿了吗?舅母去给你做饭。” 顾秦氏没有半分起疑,反过来劝慰苏卿墨。 “好啊!早上我想吃蛋炒饭,还要放肉,昨晚没有吃肉,我都馋了。” 苏卿墨撒娇着,顾秦氏笑着点点头,“你个小馋猫。” “我是舅母的小馋猫。” …… 顾时年离开后,直奔城门口。 十五位南宫家的将领已经,早已经等候多时。 见到匆匆赶来的顾时年,正要行礼,顾时年伸手制止。 “各位叔伯,这不是折煞晚辈了吗?” 十五位将领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虽然顾时年现在手握龙虎符,还是晚辈。 “我等誓死效忠南宫大将军,你是少爷的侄子,龙虎符的拥有者,一旦上了战场,你是将,我等是兵,我等听你的。” 一人开口回答,其余的人附和。 看得出来,南宫大将军真的让他们信服。 同样,他们也给顾时年上了一课。 点点头,“那好!现在出发!”顾时年一声令下,加上顾时年十六人消失在阳城城门口。 骆归留和秦慕淮站在城楼上,看着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转身离开。 宅子里,顾秦氏在做早饭,苏卿墨刷牙洗脸完,坐在灶门口,等着吃饭。 周水生起的晚一点点,在外扫雪,胡娟儿昨夜没睡好,气色不佳。 苏卿墨见状,起身为她把脉。 别说胡娟儿,家里的人谁也没有睡好。 为胡娟儿把脉完,问题不大,“婶子的身体已无大碍,这几人多注意休息,三日后,我再为身子调理一次,七日后你们就能试着同房了。” 古代女子保守,苏卿墨说得很含蓄,胡娟儿听了,耳朵都不由的红了起来,“小姐……” 顾秦氏听着胡娟儿害羞的话,看了一眼笑意浓浓的苏卿墨,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151章 周大福要来了 早饭吃的温馨,和昨晚的死气沉沉成了鲜明的对比。 吃了一大碗蛋炒饭,苏卿墨打着哈欠,借口昨晚没睡好,回房睡觉。 南宫大将军的案子,经过一夜的发酵,传到桃源镇,陈富贵的儿媳妇出门买菜,听到传闻,急匆匆的将消息告诉了远在青山村养伤的陈富贵耳中。 “什么?那个废物居然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这怎么可能?”陈王氏第一个不信。 “就那个废物,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陈富贵觉得自己儿子儿媳说话可笑,讥讽的笑着,“他要的南宫大将军的儿子,老子的头砍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爹,这事是真的,昨个整个阳城都轰动了,听说给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的就是苏卿墨那个小贱人。”陈富贵的儿子继承了他的恶心,胖得像个球一样的身体,跺一下脚,地面跟着抖三抖。 陈富贵不相信他儿子的话,猖狂的大笑,“儿子,别逗老子开心了,残废就是残废,苏卿墨那个贱人的爹是个庸医,她的话谁会有人信?” 看着手上的绷带,陈富贵恶毒的吊三角眼,斟满仇恨的光芒。 “俺儿说的对。乖孙,你可不能听外面的人胡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奶给你做好吃的去。” 陈家人不当一回事的事。到了晌午后,整个青山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时间,青山村村口的大树下,聚集了幸灾乐祸的村民。 “活该,让他老陈家欺负人家老五,这会有他们好果子吃了。”牛氏嗓子一开,爱嚼舌根的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谁说不是?捡人家回来,不好好养着,送人家上了战场,残废了回来,还得下地干活。真不是个东西。” “嘘……小声点,当心老陈家的人听见,陈平安半夜找人杀了你全家。” “切……他们自身都难保了,再作妖,把苏卿墨那个傻子喊回来打他们一顿就老实了。” “喊苏卿墨这个傻子回来做什么?顾时年一个回来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顾时年哪有老五回来好,就他们做的那丧尽天良的事,抓他们百八回都不为过。” 正所谓,恶人自有天收!村口幸灾乐祸的声音,传到刚从娘家回来的陈钱氏耳中。 她刚想搭话,牛氏,兴冲冲扒开人群,对着陈钱氏一阵冷嘲热讽,“哟……大家伙快来看看,老陈家还有一个健全的回来了。俺要是她,待在娘家就不回来了,免得被拉去一起砍头。” “毕竟现在的陈家已经是朝廷的通缉犯了。” 牛氏的嘴巴恶毒,子虚乌有的事,都敢编排。 陈钱氏早起回婆家,路上听人说了几耳朵,心一直突突的跳着,再听到牛氏的话,整个人都傻站在原地。 一旁的陈朵儿,害怕的往陈钱氏怀里躲。 平时和陈家关系好,趋炎附势的人,劝道,“钱氏,你快回家看看!你不在的这几天,你家平安瘫着都没人照顾,俺们村的人好多去了集市回来,老五的事,怕是真的,你回家劝劝你爹娘,不行就上京去找平贵!等老五带兵来,你们全家都得被杀头了。” 听到这话,陈钱氏吓得不轻,连忙拉着陈朵儿回家。 陈家 陈富贵的儿子听完陈王氏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话,气的一身肥肉抖动,嘴里叫嚷着要去杀了苏卿墨,“苏卿墨这个小贱人,俺要去剁了她,将她的肉丢去喂狗。” “俺的乖孙,还是你心疼你奶,可怜了岳父也被她算计了进去,差点冻死在她家的深坑里。”陈王氏假意拉着陈富贵的儿子,嘴里恶毒的火上浇油。 “苏卿墨这个小贱人,俺这就去剁了她……” “奶,你别拉着俺,俺要去杀了那个贱人……” 陈富贵的儿子不亏出自陈家,恶毒的嘴脸和陈家人如出一辙。 陈钱氏刚要敲门,陈富贵的儿子从里面拉开的门,陈王氏见到消失几天的陈钱氏,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对着破口大骂,“钱氏,你个遭瘟的东西,你还知道回来,枉费俺儿对你这么好,你丢下他,不管不顾,现在还知道死回来?” 陈钱氏在苏卿墨第一次动手后,连夜找了个借口带着陈朵儿回了娘家。 陈孙氏被打,她很想留下来看笑话,陈王氏这个老毒妇,最是会磋磨人,她的气不顺,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别说,陈钱氏还是有点脑子的,三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像二十七八的模样,长相好,皮肤水嫩嫩的。 听到陈王氏的话,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捂着脸跑进她和陈平安住的房间,抱着瘫在床上的陈平安,小声的哭泣。 “平安,俺一听说你受伤,都不顾俺生病的娘,马上就赶回来了,你看看娘……” 陈平安最是心疼他的这个美娇娘,见陈钱氏落泪,忙哄着,“别和俺娘一般见识,你一哭俺就更疼了。” 在屋外听到他们对话的陈王氏气的七窍生烟,又不得不拉住往外冲的孙子。 陈家混乱,周大福在家考虑了几天,打算卖了房子去找苏卿墨他们,刚从村长家回来路过陈家门口,听到陈王氏教唆着陈富贵的儿子,多找几个人到阳城杀了苏卿墨。 周大福来不及多想,连夜收拾行李,带着中风偏瘫的寡母,赶往阳城。 阳城这边,今日是顾时年走的第三天,骆归留早早的过来蹭早饭,屁股后面跟着秦慕淮。 苏卿墨一见到秦慕淮就没有好脸上,条件反射的离他远点,一是怕自己忍不住弄死他,二是怕他的智商传染给肚子里的孩子。 早餐是精米粥,顾秦氏先一天蒸得馒头配咸菜。 顾秦氏事先不知道骆归留他们会来,没有做他们的早餐。 骆归留很有眼力见,吃得很少,秦慕淮就不一样了,吃的比苏卿墨这个大肚婆都多。 边吃嘴巴也不闲着,一个劲的夸顾秦氏,“顾婶子做的饭菜真好吃,我爹说我姑姑在家做饭也特别好吃。” 四个人的早餐,一半进了秦慕淮的肚子,苏卿墨吃不饱,眼里的寒光化作利剑,差点戳死骆归留。 谁让他带这个大胃王到她家的…… 骆归留感知到苏卿墨怒气到了爆发的边缘,未免她气大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提溜着秦慕淮丢到了门外。 秦慕淮最大的兴趣就是吃,标准的吃货。 吃到一半被人丢出来,正要发火,看到苏卿墨几乎喷火的眸子,缩了缩脖子,“那个卿墨,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这会秦慕淮不蠢了,一眼看出苏卿墨为何生气。 苏卿墨不理他,骆归留庸散的开口,“醉仙居的早膳我已经吩咐好了,你去取来。” 秦慕淮走后,苏卿墨跟着放下碗筷,给顾秦氏的他们说要出去醉仙居吃早餐。 骆归留心领神会,起身追着苏卿墨。 快到大门口时,苏卿墨从别处走来。 骆归留看了看门外,确定外面没人后,用自己的披风罩住苏卿墨的头,上了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上。 百姓们知道这是南宫大将军的祖宅后,天天有人来外面祭拜烧纸。 苏卿墨因为给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一举成名,上门求医的人络绎不绝。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没有医生执照前,苏卿墨断然不会给人瞧病。 之前医治那些中尸毒的人,是迫不得已,后续治疗,她已经全部交给了何纪。何初心跟在何纪身边学习。 上了马车,秦慕淮坐在马车里,老神在在。 第152章 阳城三两事 秦慕淮乘坐的马车,外表看起来朴实无华,里面地板铺着厚厚的皮毛,中间放在暖炉,上好的银丝碳,淡淡的香气笼罩,车里暖和得如初秋,软垫点缀在长椅上,手边精致的点心盒,装满着各式各样的点心。 苏卿墨先上马车,骆归留紧随其后,马车门边放着干净的拖鞋,苏卿墨有些诧异的回头。 骆归留接触到苏卿墨的目光,看到脚边的拖鞋,“见你穿过,试着找人做了几双,穿着不错,放在马上也挺方便的。” 闻言,苏卿墨脑子灵光一闪,一个赚钱的计划由此而生,“骆归留,有兴趣再合作不?” 苏卿墨眼里算计的光芒,没有逃过骆归留精明的双眼,随即跟着上车,不置可否,“乐意之至。” 商人的头脑就是灵活,鼻子似乎比常人的嗅觉灵敏,处处都能闻到铜钱的味道。 “你想怎么合作?”骆归留坐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早餐,摆放在马车内的小桌子上。 苏卿墨出门前没吃饱,看到丰盛的早餐,先吃为快,合作的事排在后面。 秦慕淮见到好吃的,两眼放光,骆归留一个冰冷的眼神过去,秦慕淮对美食的渴望,硬生生的被扼制住。 苏卿墨看到就当没看见,低头吃着东西。 马车走得很平稳,很快到了目的地,苏卿墨也吃得差不多。 下了马车,一阵寒风吹来,苏卿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一件披风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还有一些距离,路上不好走,我抱你。”骆归留说着打横抱起苏卿墨,属于他身上独有的玫瑰香,围绕在鼻尖。 崎岖难行的道路上,骆归留走的稳稳当当,苏卿墨和孩子们的重量在他的手臂上,仿若没有。 骆归留面具下的脸,皱起眉头,“女人,你没有吃饭的吗?这么轻?” 秦慕淮跟在骆归留身后,一副见鬼的表情。 前面的人,真的是骆归留吗?那个避女人如蛇蝎的男子?那个天耀国第一公子,全国的首富? 他抱着女人是怎么回事?他的恐女症什么时候好的? 秦慕淮不留余地的眼神,骆归留如长了后眼睛,“秦慕淮,生与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骆归留模棱两可的话,秦慕淮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智商破天荒的上线,点点头。 苏卿墨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观音庙,魍,曾给观音庙的一众僧侣下过迷药,已过三日,苏卿墨今日是特意来给他们解毒的。 迷药是苏卿墨自己配置的,之所以让他们昏迷三日才来。是因为要修复寺庙里的观音像。 骆归留带着秦慕淮一大早过来,苏卿墨便猜出了原因,这才找了借口出来。 观音庙建在城外的观音山顶,道路蜿蜒崎岖。 马车到了山脚下,信徒们只能徒步上去。心诚则灵。 天然石块雕琢的羊肠小道,两旁大树高耸入云,冬日,放眼望去,银装素裹。 穿过蜿蜒的小道,视线变得开阔,道路宽了,苏卿墨示意骆归留放自己下来。 走在上山的路上,平时香火鼎盛的观音庙,大门紧闭。 秦慕淮上前敲了两下门,门从里面打开,魍恭敬的站在一旁。 “主子……” 骆归留轻微的点头,“带路。” 话不多,魍领命走在前面。 前世今生,苏卿墨第一次进寺庙,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已经修复完毕,比从前更甚。 穿过大堂,僧侣住的后院里,禅房里躺着一众僧侣。 魍带着苏卿墨他们到了观音庙主持的房间,苏卿墨上前把脉,手里的银针快速落在穴位处,一柱香后,主持悠悠转醒。 留下骆归留善后,苏卿墨一一解开众僧侣的迷药。 待结束,回城时,主持方丈带着所有僧侣出门想送。 苏卿墨临走前在观音像前,虔诚的磕了三个头。 送苏卿墨他们出门时,主持方丈对着苏卿墨说了一句完全听不懂的话。 “来时来,归无期,清风菩提,三生石,石三生,姻缘天注定。” 苏卿墨刚要询问,主持方丈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转身吩咐关上了寺庙的大门。 一脸懵逼的苏卿墨直到上车,都想不明白。 回到阳城,不到午饭时间,秦慕淮吵着要去家里吃饭。 苏卿墨无奈的点点头,提醒他道,“去吃饭可以,家里人不知道顾时年去了战场,特别是舅母,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我谎称顾时年去帮忙送货,你们两千万不能说漏了嘴,特别是秦慕淮你,你要是再嘴瓢,当心我毒哑你。” 骆归留苏卿墨一点都不担心,就是秦慕淮这个家伙,苏卿墨对他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放心!归留已经教训过我了,这次我一定管住嘴。”秦慕淮信誓旦旦的保证。胸部拍得震天响。 苏卿墨本想再警告秦慕淮几句,马车突然的停了下来。 “发生了何事?”骆归留冷冷的问着车夫。 “回主子,前面有人闹事,堵住了路。”魍跟着一起回来,在马车外回道。 “去看看,不行换一条路走。” “是!” 魍领命而去,很快回来复命。 “回主子,前面是万花楼的人在毒打一位小姑娘。” 闻言,骆归留还没开口,苏卿墨掀开帘子走了下去。 苏卿墨当众展现过医术,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认识她。 骆归留怕苏卿墨有危险,在苏卿墨刚下车时,用披风将她包裹起来,打横抱起。 “你个小贱人,老子让你跑,不知死活的东西,裴二牛家的下人,没一个好东西,万花楼要你,已经是看得起你了,不好好伺候客人,还想着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脸被蒙着,露出一双眼睛的苏卿墨,耳中传来脚踢皮肉的声音和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被打的人,一声不吭,牙关紧咬。 骆归留阴沉着脸,一脚踢飞打人的打手,姗姗来迟的万花楼老鸨浓妆艳抹的出现,一身的脂粉味,呛得骆归留退避三舍。 “谁这么大胆敢管万花楼的事?活的不耐烦了?”老鸨尖着嗓子耀武扬威,“不知道万花楼是天下第一公子的产业吗?得罪了第一公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公子本子,一愣! 苏卿墨在披风下用手肘撞了一下骆归留,露出的眼睛意味深长。 骆归留面具下的眼眸透着冷意,嘴角抽搐。 “万花楼不是我开的。”骆归留急忙撇清。 他的形象在苏卿墨这已经不够好了,谁在明目张胆的败坏他的名声? 骆归留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看万花楼的老鸨如同看一个死人。 秦慕淮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偷吃了不少点心,嘴都没来得及擦,骆归留抱着苏卿墨便回来了。 看到骆归留吃人的眼神,秦慕淮一口点心卡在嗓子眼,差点被噎死。 苏卿墨见状忙递上一杯水,“偷吃都能被抓包,你还能再蠢一点吗?” 听着苏卿墨调侃的话,秦慕淮咽下嗓子口的点心,委屈的不行。 “归留走路能声音。” 一句话,所有的责任都归功与骆归留。 苏卿墨噗嗤笑出声! 骆归留人狠话不多,直接将秦慕淮从车窗口丢到了大马路上。 “蠢得要死,别传染给我的孩子,查清楚前面的事,这点小事再做不好,我让女人毒哑你。” 秦慕淮没有防备,跌了个狗吃屎。 爬起来,刚要开口说话,车夫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原地留下魍,如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喂……魍,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好歹是你主子的好友,他丢我下马车是什么意思?” “要我查什么……” 第153章 与骆归留斗智斗勇 秦慕淮过于刮躁,魍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秦慕淮这个阳城知府又一次的被迫上岗营业。 马车内,苏卿墨用省视的目光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骆归留。 骆归留心里有苦说不出,“女人,万花楼真不是我的产业。” “不是你的产业别人为什么说是你的?天下第一公子……” 苏卿墨阴阳怪气的语调。骆归留真是有嘴说不清。 “我是第一公子不假,可万花楼真不是我的。” “被你得逞的百花楼才是我的产业。” 骆归留急了,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觉得自己的产业太多也不是好事。 “啧啧啧!少来,人家都说了,背后有第一公子撑腰,你还不承认。” 提起百花楼,苏卿墨更想让骆归留吃瘪。 “我……” “我什么?第一公子骆归留生意做得太大,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产业了?” “百花楼那么幽静的院落都被我找到下药,看来第一公子的管理方式也不咋样。” 苏卿墨讥讽着,骆归留周身的气势陡然飙升,呼吸加重,突然俯过身子,直勾勾的盯着这个要气死他的小女人。 “女人,你没有和我共赴巫山的记忆,我不介意带着你故地重游的。”骆归留邪性的嗓音,话语露骨。 苏卿墨莞尔一笑,“可惜我已经调配不出那种媚药了,如果有,用在你身上不知道要便宜那个女子了。” “有着这么一张倾世绝伦的脸,和你共赴巫山,见识你的雄风,哪怕等不到你相娶,也是值了。” 骆归留身下一紧,面具下的脸爆红。 古代女子多矜持,如苏卿墨这么开放的,世间少有。 苏卿墨的宗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 骆归留想调戏苏卿墨,难道苏卿墨就是吃素的? 苏卿墨一双眸子似耀眼的星河,闪烁着奸诈的光晕,特意露出隆起的腹部。与骆归留和别的女子化作一团。气不死他,恶心死他。 看着这个聪明的女人,骆归留在心里深深吸了一口,退回到座位上,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苏卿墨的嘴角在骆归留闭眼的一瞬间微微上扬。 他套路自己,难道自己不会套路他? 马车回到宅子时,门口又堆积了一群前来祭拜和求医的百姓。 骆归留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别处,等人少散了再回去。 玲珑阁三楼的雅阁里,骆归留庸散的靠在软榻上,苏卿墨坐在红木圆桌前,吃着各种时令水果。 秦慕淮回来时,正好到了午饭时间,叫了一大桌子的菜,一个孕妇,一个吃货,解决了一大半。 自从知道有了三胞胎起,苏卿墨的饭量与日俱增,一人能吃好几个人的量,原本瘦到脱相的脸,肉眼的速度圆润起来。 吃饱饭,苏卿墨又开始吃水果,秦慕淮与骆归留在喝酒。 秦慕淮喝得有点大,说话有点大舌头,“归留,我和你说,既然有人冒充你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号,你猜猜那人是谁?保证你猜不出来。” “柳少轩。”骆归留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秦慕淮诧异,“你怎么知道?” “京城第一纨绔公子,除了他,谁敢说自己是第一公子?”骆归留散漫的回答。眼里露出噬血的冷光。 秦慕淮吓得一哆嗦,“还真就是那个不要脸的。万花楼里的那个人是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骆归留闻言,观察着苏卿墨的反应,见她像没听到一样,重复了一遍,“女人,万花楼那个第一公子,是柳少轩的亲戚,和我没关系。” “哦!”我淡淡的回答。吃饱了饭,人容易犯困,打着哈欠,走到后面的床上,“我困了,你们说话的声音小点,我要睡觉。” 苏卿墨大大咧咧的性子,如顾时年说的一样,骆归留见状,嘴角露出溺爱的笑意。 秦慕淮如见鬼了一样的表情,看着骆归留,还以为自己喝多了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去…… 骆归留何止是嘴角,眼眸中的溺宠更盛。 “归留,你该不会喜欢卿墨?”都是酒仗熊人胆,秦慕淮凑到骆归留身边问道。 话落,做好挨揍的准备! 谁知,下一秒,骆归留直接承认,“如此有趣的女人,我确实喜欢。” “咔嚓……轰……”秦慕淮顿时感觉电闪雷鸣,整个人走路带飘。 骆归留说什么?他喜欢苏卿墨? “归留,卿墨是林清珏的娘子,你喜欢他娘子被他知道,不怕他算计你吗?他可是妥妥的魔鬼。”秦慕淮魂飞天外,酒醒了大半。 闻言,骆归留邪魅一笑,“是不是他娘子谁说得准?” 那晚他算计林清珏,反被他算计,若不是苏卿墨那个女人,林清珏的清白早贡献给不知道多少女人…… 阴沉着脸,骆归留没有再说话,拿起酒壶,半躺在软榻上,余光刚好可以看见内室屏风后睡得香甜的女人。 苏卿墨一觉睡到天黑,被尿憋醒。 解决完人有三急,这才想起今天晚上要给胡娟儿施针。 之前的银针烧在了大青山脚下,后来用的都是何纪的。 马车上,苏卿墨一脸的愁容。骆归留见状,问道,“是哪有不舒服吗?” 苏卿墨摇摇头,唉声叹气,“之前抢你的银针烧毁了,没有行医证,我银针都买不到。” 骆归留看着眼前这个奸商属性的女人,嘴角上扬,“这有何难?银针我有,你可以在我这买。” “买你的银针,你要担风险,我已经抢了你一套了,再买一套,我也没银子。” “一文银子难倒英雄汉!唉……” 苏卿墨长长的叹气,一脸的无计可施。 “要是顾时年在就好了。” 顾时年才走了几天,苏卿墨就有点想他了。 “顾时年不在,你还有我,不是说和我合作吗?如果合作项目满意,我再卖你一套银针又如何?” “真的吗?”苏卿墨兴奋的看着顾时年。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苏卿墨赶忙接话,“这个项目你绝对的感兴趣。” 几人回到宅子,顾秦氏早已经做好了晚饭,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见一辆马车驶来,下来的是戴着面具的骆归留。 顾秦氏忙迎了上前,“骆公子,墨儿在车上吗?” “舅母,唤我伯仲即可!”骆归留说。 “使不得,使不得……”顾秦氏惶恐道。 苏卿墨这时掀开帘子出来,“舅母……” “你这孩子,说是出去吃个早膳,天黑了才回来……”顾秦氏絮叨着,难掩担忧。 “家门口太多人来祭拜,所以才躲到这个时候。”苏卿墨解释。 “你这孩子,出门还好有骆公子跟着。”顾秦氏庆幸道。 “舅母都知道骆归留跟着我,还在门口等着,多冷啊!”苏卿墨撒娇,心疼着顾秦氏。 “你这孩子,饿了?快回家吃饭。”见到苏卿墨回来,顾秦氏总算是安心了。 “骆公子一起。” 秦慕淮跟着下车,“顾婶子,还有我。” “秦大人也在,那就一起,一会我再多炒几个菜。” “墨儿,刚好你大福叔也来了,说找你有事。” 苏卿墨点点头。 几人来到后院的厨房,周大福和周水生他们在厨房等着。 见到苏卿墨出现,周大福忙作揖行礼,“小姐。” “大福叔。”苏卿墨和他打招呼。 看向一旁笑容满面的,羞答答的顾秦氏,难怪顾秦氏今天这么开心。 “小姐。”周水生 “小姐回来了。”胡娟儿。 “嗯!回来了!”苏卿墨微笑着。 “听说大福叔找我有事,不知道是何事?”厨房里,苏卿墨问道。 闻言,周大福答,“小姐,你要尽快离开阳城,陈家人,雇了杀手,要来杀你。” 第154章 再次和骆归留合作 “什么?”顾秦氏吓得大惊,惊慌下,不忘护着苏卿墨,“墨儿,这可怎么是好?” “???”苏卿墨邪性的勾起嘴角,“陈老头他们要找杀手杀我?” 这话,苏卿墨不禁觉得好笑,看向身后的骆归留和秦慕淮。 “你们觉得呢?” 骆归留不语,身上的气势全开,秦慕淮抢答道,“什么陈家人?找杀手杀苏卿墨?他问过我们吗?” 秦慕淮就是这么拽,骆归留赞赏的看向他。苏卿墨淡淡的笑着。 “墨儿,陈家人心狠手辣,你这孩子,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顾秦氏急了。 “是啊小姐,陈家的就是一群畜牲,陈平贵被封为神医,在京中任职,他们恐怕这次是要来真格的了。”胡娟儿焦急的附和。 “陈平贵?神医?”秦慕淮听完胡娟儿说的话,“归留,你知道京城里有叫陈平贵的神医吗?” “神医没听过,倒是有一人和婶子描述的大相径庭。” “谁啊?京城里有神医这号人?”秦慕淮纨绔子弟本性暴露,话落,看到骆归留煞有其事的眼眸,随即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归留说的该不会是……?” 两人打着哑迷,在对方眼里得到答应,秦慕淮鄙视着翻着白眼,“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窝囊的废物啊!” 窝囊的废物?苏卿墨看向两人,骆归留神秘一笑,“女人,要不要和他们玩玩?” “好啊!我也正想知道,陈家请来的杀手有多厉害。”苏卿墨眼眸中带着狡异的光芒,爽快的答应。 顾秦氏担心的不行,刚要反对,苏卿墨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舅母,我饿了!阳城知府保护百姓是他的职责,我们安心过日子就好。” “婶子,卿墨说的对,有……有归留在,定能保证你们的安全。”秦慕淮本来想是有他在,和骆归留比起来,他立马改口。 “舅母放心!一切有我。”骆归留说。 三个晚辈都如此说了,顾秦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吃饭时,不停的给骆归留和秦慕淮夹菜,讨好的意思明显。 晚餐很丰盛顾秦氏做了十好几道菜,别说,顾秦氏的厨艺真是不错。 家里多了两个人,加上骆归留和秦慕淮,又多了四个,八个人人满满的围了一桌子。 吃饭间,秦慕淮的嘴巴就没停过,边吃边夸赞顾秦氏饭菜做得好吃。 晚饭后,苏卿墨给胡娟儿施针完,回到后院时,后院客厅里,秦慕淮逗的顾秦氏哈哈大笑。 “……好好好!只要秦大人喜欢,民妇天天都欢迎大人来吃饭,难得大人不嫌弃饭菜粗糙。”顾秦氏笑容满面的。 秦慕淮嘴甜道,“婶子的厨艺精湛做什么都好吃。婶子姓秦,我也姓秦,说不定我们还是本家呢?” “秦慕淮,你脸真大,你那么蠢,我舅母怎么可能和你是一家?”苏卿墨笑着进来。 顾秦氏忙让出身边的位置,笑骂,“你这孩子,怎么和大人说的?舅母怎可能和大人比。” “怎么不能比?我的舅母是最好的。”苏卿墨拍马屁。 顾秦氏很受用,笑眯了眼,“你这孩子……” “舅母,趁着高兴,帮我个忙?”苏卿墨趁火打劫。 顾秦氏笑道,“你这孩子和舅母还客气?要舅母做什么只管说。” 秦慕淮嘴甜逗的顾秦氏心情大好,冲淡了陈老五离开的忧愁。 苏卿墨趁热给骆归留使了个眼色。 骆归留好奇,苏卿墨要和他合作什么?点点头。 “说好的,你可不能反悔。”苏卿墨对骆归留道。 “商人讲究诚信,说话算数。”骆归留一言九鼎。 苏卿墨满意的笑了。 对顾秦氏道,“舅母,我和骆归留谈了一笔合作,做一些成衣卖,舅母的女红好,能帮我做一些样衣吗?还有鞋子。” 苏卿墨话落,骆归留颇有兴趣的开口,“成衣我的商铺有,这就是你要和我合作的项目?” “成衣你的店铺不缺,但款式绝对没有我的好,我要与你合作的不是成衣,而是鞋子。” “鞋子?”骆归留对苏卿墨口中的项目越发的有兴趣。不防他等了这么久。 “对,就是鞋子。冬天里的雪地靴,专门针对冬天的鞋子,既保暖,又时尚美观。” 出门时看到马车上的皮毛时,苏卿墨便想到了雪地靴。 古代的鞋子,特别是冬天的,基本上都是千层底上垫棉花,穿几天后,便会又笨又重,打湿了容易结块,不易干外,还不暖和,甚至会冻脚。 苏卿墨设计的雪地靴,和现代的雪地靴又不同,是用动物的皮毛做成,不用古代的千层底,而是利用了前世泡沫的原理,在泡沫底下缝上一层薄薄的布鞋底,起到防滑的作用。 苏卿墨拿着火盆里的黑炭,回房画了几张图纸出来。 骆归留看着苏卿墨手里线条流畅,精美绝伦的图纸,对她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这就是雪地靴的制作方法,穿上后,不担心积雪融化后,打湿鞋子内部,外观我做了调整,你看看……”苏卿墨将手里的图纸递给骆归留。 秦慕淮凑过去一看,瞬间被吸引。 “卿墨,这鞋子要是让我娘看见,有多少她要多少,太好看了。”秦慕淮由衷的夸赞。 骆归留和秦慕淮有同样的想法,他表现的不是很明显。 随即又翻看鞋底的制作方法,苏卿墨漂亮的简体字,令骆归留眼前一亮。 “没想到你的鬼画符,还听漂亮的。” 听着骆归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苏卿墨懒得理你。 直截了当的问,“你就说,鞋底你能做出来不?方法和材料我都写给了你。” 骆归留费力的看着苏卿墨的简体字,看多了,慢慢的猜出来个大概,“做出这个不难……” “不难就行。下面有几件衣服款式,你也看看,觉得我们的合作如何?”苏卿墨问道。 骆归留继续翻看着,每一件衣服款式都是他没见过的,却又符合女子的审美。 “衣服款式不错,需要的东西也不负责,明日就能送来,就是这鞋子,需要几天。” “这个没事,我舅母女红好,几件样衣交给她,等效果出来,你再大批量的找绣娘。” 为了银针,苏卿墨可是拼了。 衣服图纸传到顾秦氏手里,她忙说,“墨儿,这么好看的衣服,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衣服的款式我是随意想的,鞋子是骆归留给我的灵感。” 接下来苏卿墨说了她灵感的来源。 骆归留面具下的眼眸波光粼粼,好似玉盘的明月,照在宁静的湖面,潋滟,荡起涟漪。 第二日骆归留送来样衣布料,顾秦氏有事可忙,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三天。 周大福来了三天,苏卿墨原本安排给陈老五的事,安排给了他。 让他在书里找到关于治腿的方法,并抄录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说话的陈家请来的杀手没看见。 第四天一大早,宅子外响起了陈王氏颠倒黑白的大骂声。 “……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俺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就这样被人骗得和俺断了亲。” “苏卿墨个小贱人,她爹十四年前害了那么多的百姓,她这是要步上她爹后尘,害死人了。” “俺儿好心的提醒旁人,不要被她骗,她连亲大伯都打……” “俺可怜的儿啊!都怪娘没用,生了个害人不浅的庸医,瘟疫时,用错药方治死了那么多人,如今她的女儿不认俺这个奶奶就算了,俺儿只是好心的说了几句实话,防止他人受骗,就被那个不孝的人,给打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俺可怜的儿啊……” 第155章 陈王氏闹事 何纪带着何初心照常来跟着苏卿墨学习医术。 一大早,陈王氏就在宅子门口破口大骂,口吐芬芳。 苏卿墨这几天除了看医书,有空就教何纪祖孙二人医术。 何纪再次被苏卿墨的医术折服,对行医治病有了更深的了解。运用银针时,更加的得心应手。 何初心对女子的病症起了浓厚的兴趣,特别是这几日苏卿墨给胡娟儿治疗时,她对苏卿墨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得知胡娟儿本是无望再有孕,苏卿墨却能化腐朽为神奇,更加坚定了她要拜苏卿墨为师的决心。已经不满足于当她的学生。 苏卿墨有心教他们,老师教的认真,学生学的专注。 还没有起床的苏卿墨,听不到宅子外的声音。 门口有泼妇,何纪和何初心只能绕道而行。 这几日十四年前瘟疫的事,又一次在阳城传的沸沸扬扬,到处都是唾弃当时被砍头的大夫的声音。 那些墙头草一样的人,听风是雨,见识过苏卿墨的医术开始诋毁她的人品,说什么庸医的女儿,医术一样的庸。 用小把戏骗人,故意伙同知府大人,给人下毒,然后再假惺惺的治好。 起先秦慕淮关人如牢的确是和苏卿墨串通好的,后面的案情,林清珏早已经当众审理清楚,一概涉案人员,不是土匪者,全部做出了处决。 至于土匪抢来的金银珠宝,补偿给了那些受害的百姓,包括多年前被他们杀死的受害者家属。 “苏卿墨,你个遭瘟杀的小贱人,有种忽悠人,没种出来见人吗?和你那个害人的爹一样,黑心到家了。”陈王氏还在门外叫骂。 家里人除了苏卿墨都起来了,顾秦氏将这些话听在耳里,母性光辉加持,哪怕她很怕陈王氏这个曾经的婆婆,还是想出去与她理论。 “舅母……”不知何时苏卿墨已经起床,穿着厚实的冬衣,披散着头发,打着哈欠。 “天这么冷,墨儿怎么起这么早?舅母还没有做饭,你再去睡会。” 顾秦氏怕苏卿墨听到陈王氏咒骂她爹的话受刺激,忙要将苏卿墨推到后院让她休息。 晴了两天的天空又开始飘雪,苏卿墨看着顾秦氏她们身上的积雪,眸光变冷。 有些人长时间不收拾,似乎给她长脸了。 冷着脸,苏卿墨气势转变,似那地狱修行的修罗,抢过周水生手里扫雪的扫把,一步一个脚印的拉开了宅子的大门。 “……遭天瘟的不孝子,亲奶来了,都不开门……小贱人,快开门……”陈王氏嘴里骂骂咧咧,用力的拍打着大门,不防苏卿墨突然的将门打开,整个人用力过猛,倒栽进门内。 门外是早起看热闹的百姓,小声的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哎呦……”陈王氏被摔疼,索性坐在地上准备开嚎。 苏卿墨一扫把过去,冰冷的竹条抽在陈王氏脸上,顿时让她脸蛋开了花。 “陈王氏,我是不是不收拾你,你就浑身不自在?”苏卿墨气势全开,痞气的语调,透着无上的冰冷。 陈王氏有点怵苏卿墨,想到医馆里不知死活的儿子,又硬气起来。 “大家快来……不孝孙女打亲奶奶了,大家快来评评理……”一时间,宅子的上空传来陈王氏破锣嗓子的哭嚎声。 苏卿墨抱胸,老神在在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面面相觑,脸上都写,大大的疑问。 “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怎么不降道雷劈了这个不孝的小贱人?” “无辜殴打亲奶,该遭天打雷劈……” 陈王氏嚎着,痕迹在她刻薄的脸上,更显狰狞。 余光瞟见顾秦氏,站起来就要撕了她,“秦氏,都是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诱拐了俺儿,俺儿是俺的心头肉,要不要你,他怎么呢和俺断亲?” “要不是你,俺儿怎么可能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他明明就是俺十月怀胎的乖儿……” “苏卿墨都是你这个贱人,使了手段欺骗了大家……” 陈王氏如疯狗一样,眼看着就要扑向顾秦氏。 顾秦氏被陈王氏磋磨了那么多年,形成奴性不敢反抗,本能的站在原地,等着陈王氏来打。 有苏卿墨在,大青山脚下的事,怎么可能让它再发生。 顾秦氏不知道躲,苏卿墨身形一动,拿着扫把挡在顾秦氏跟前,用力的一扫把将陈王氏成功的扫倒在地。 “老太婆,之前你打我舅母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今日你主动找上门来,我们就一起算……”话落,苏卿墨手里的扫把如扫垃圾一样,赶着陈王氏出门。 “小贱人,天打雷劈的玩意……啊……救命啊……杀人了……”陈王氏破锣嗓子鬼嚎着。 “杀人犯的女儿要杀人了,没有成家就怀了孽种的玩意,要谋杀亲奶了。” “啊……救命啊……杀人犯的女儿要杀人了……” 陈王氏连滚带爬的滚出宅子,狼狈不堪,嘴里污蔑苏卿墨的话不绝于耳。 苏卿墨听在耳里,原身仇恨的怒火攻心,双眼变的刺红,周身如笼罩在死神领域里,手里的扫把挥舞的越发狠。 周大福的和他娘被安排在前院,周氏听到陈王氏的声音,大喊着周大福,“大福,快背娘出去,不能让她污蔑卿墨丫头……” 周氏自从知道苏卿墨能救她儿子起,心就一心向着苏卿墨。 听到屋里的动静,周大福刚要去背,苏卿墨也听到了,大吼一声,“不许去。” “好啊!秦氏你个不要脸的肮脏玩意,克死俺三儿,诱拐俺五儿,居然和周大福搅和在一起,你个不要脸的贱妇……”听闻周氏的声音,陈王氏心下一慌,满嘴喷粪,脏水使命往顾秦氏身上泼。 看热闹的百姓,不知真相,有人信了陈王氏的话,开始小声的指责顾秦氏。 听在苏卿墨的耳里,怒火到了顶点,本不想与陈王氏纠缠的,这些惹毛的她…… “陈王氏,你夫家姓陈,我舅母夫家姓顾,谁他娘和你有关系?” “一大早的在我家门口逼逼,欺负我不敢送你进牢房吗?你小儿子在京城不假,别忘了这里是阳城。” “再说了,你的小儿子究竟是不是神医,你们是怎么害我爹爹被冤枉砍头的,这事,我定会上京找陈平贵理论。” “至于你这个老妖婆,三天不打,你是不是就忘了,我是不会惹的?” “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再污蔑诋毁我和我的家人,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五叔是不是你儿子,全城的百姓都知道,由得你诬赖?你儿子被打关我们屁事?” 苏卿墨脾气上来,手里的扫把一下又一下的招呼在陈王氏身上,将她往死里打。 “啊……救命……啊啊啊……”陈王氏被打得只剩尖叫声,苏卿墨如死神一样的气势,吓得她抱头鼠窜。 在家商量找人弄死苏卿墨,昨夜传来陈富贵被打得不省人事的躺在医馆,陈王氏气不过,连夜赶到阳城,泼妇骂街。 这下公道没讨到,又被打。 陈王氏气疯了,“小贱人,你给俺等着,俺让俺平贵回来收拾你,他可是……” “滚!陈平贵不回来,我自是要去找他。再不滚阳城衙门随时欢迎你。”苏卿墨不受陈王氏威胁,心里下了决定,敲登门鼓这事,只怕是要提上日程了。 “卿墨说的好,像这种信口开河,污蔑他人的人,我阳城知府衙门随时欢迎。牢房里面的武器随便她挑选。” 苏卿墨话落,秦慕淮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穿官服,身后跟着一众衙役。 陈王氏见到穿官府的,本来就心虚,这下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第156章 离开阳城 陈王氏闹事的始末,在她口里苏卿墨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想起骆归留这几人不在,这事怕不是出自他手。 果不其然,陈王氏溜了没多久,骆归留策马而来。 火红的衣服,银制的狐狸面具是他的专属。 听到魍的汇报,骆归留坐马车嫌慢,直接策马飞奔。 “女人,你没事?” 苏卿墨摇摇头,“没事。” 驱散了看热闹的百姓,苏卿墨转身进了后院。 陈王氏闹事,原身的仇恨差点又一次的支配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骆归留,不日我们启程去京城?有些人让他蹦哒的太久了。”苏卿墨努力的压制着原身的怒火,肚子传来隐隐作痛。 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好!我这就去安排。”骆归留脸色铁青的回答,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 “舅母的样衣做的差不多了,陈王氏能来闹事,他们已经无计可施,走前你安排几个人住进宅子,帮忙打扫修缮一下,这毕竟是南宫大将军的祖宅,五叔日后回来还有一个念想。” “好!裴二牛家的仆人解散,有几个还不错的家奴,魍前几天都买了下来,先调教几天再送到宅子里来。” “好!这事你去安排。我没睡好,再去睡会。”肚子隐隐作痛,苏卿墨找了个理由打发了骆归留,回房休息。 顾秦氏被陈王氏吓破了胆,早饭都没做,眼神呆滞的坐在厨房发呆。 叫来骆归留和秦慕淮的是何纪与何初心,见顾秦氏心不在焉的,何初心主动留下来帮忙做饭。 骆归留办事效率很快,早餐过后,魍领着四个个烧火粗使的婆子,六个壮汉,四个小斯,四个小丫头,十八个人来到宅子。 苏卿墨在睡觉,顾秦氏这会缓过神,听说是苏卿墨要求的,忙安排他们住下。 晚间时,苏卿墨起床,觉得有点冷清的家里,到处都是人,很有人气。 “小姐。”正在打扫的一个小丫头看见苏卿墨,主动行礼。 “嗯!”苏卿墨点点头。 “你是骆归留安排来的人?” 小丫头点点头。 “好。” 骆归留办事苏卿墨还是放心的,睡了一觉,整个人精神了些,隐隐作痛的肚子,比早晨好多了。 五脏庙在抗议,走到厨房,两个不认识的婆子在做饭,见到苏卿墨主动见礼,“小姐好!” “两个婶子好。” 听到厨房这边有声音,顾秦氏跟胡娟儿从房间走了出来。 “墨儿……” “小姐……” “舅母,婶子。”苏卿墨。 “墨儿,家里突然来了好多人……” 顾秦氏刚开口,苏卿墨打断她,“舅母,你收拾一下行李,我们要上京了。” “上京?”顾秦氏。 “是!最迟明天中午,应该就要出发了,家里来的这些人,是骆归留安排看护宅子的。陈富贵找了一些混混在大街上造谣,被骆归留抓到,打了陈富贵一个半身不遂。” “陈王氏来闹事,是预料中的事,也是我和骆归留商量好的。” “陈富贵被打,陈家人肯定会上京。我要的就是他们上京,我好告御状。” “舅母和婶子都收拾一下,吃完晚饭都早点休息。” 苏卿墨猜测的很准,晚饭后何纪传话,说明天一大早上京,他家主子已经准备好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几辆外表朴实,实则奢华的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阳城。 苏卿墨和骆归留一起,何初心跟着,三人一辆马车。 马车内,苏卿墨吃着早餐,脸色不是很好,整个人没有活力,蔫蔫的。 “墨儿……”骆归留担忧的开口。 苏卿墨抬起吃饭的小脸,嘴唇全无血色。 “停……”骆归留大惊,刚开口,苏卿墨伸手捂住他面具下的嘴,看向一旁的何初心,“我没事,昨天动了胎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你去给我买些安胎药,初心帮忙熬,千万不能让舅母知道。” 这也是苏卿墨为什么没有和顾秦氏一辆马车的原因。 被原身怨气支配,她会发狂,怒气被苏卿墨硬生生的压住,肚子里的孩子们感到不适,动了胎气。 “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骆归留气结,语气冰冷中透着心疼。 “没什么大碍,小时候亲眼目睹爹爹被砍头,挂在城楼上暴尸,心里怨气有些大,受了陈王氏的刺激。”苏卿墨解释着,轻描淡写。 骆归留才不会信苏卿墨的鬼话,“需要什么药,我去买。” “我真……” “你看看你,面无血色,说话有气无力,还说没事,药方拿来,我去买。”骆归留固执,声音很冷,眼神更冷,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苏卿墨没辙,口述药方。骆归留记住后,下了马车策马往回抓药。 临走前,交代何初心照顾好苏卿墨。 早饭是点心,苏卿墨喝了点热水,躺在马车内的软榻上,浅浅的睡去。 大雪天,路难行,骆归留安排的马车不仅舒服还特别暖和。走到管道上,一点都不显得颠簸。 中午休息时,苏卿墨还在睡,顾秦氏担忧的问一旁的何初心,“何姑娘,墨儿可是有事?骆公子怎么半道下车了?” “顾夫人,老师没事,有孕的人都贪睡,我们公子半道下车,是有些东西落下,马上就能回来。”何初心不敢说实话,手心冒汗。 听完何初心的解释,顾秦氏有些不太相信,想想自己怀顾时年时,头几个月也是特别的贪睡,“何姑娘也是大夫,墨儿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顾夫人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老师。” 众人在延路的客栈吃了一些东西,又开始上路,临近傍晚,骆归留才回来,手里拎着个大包袱。 刚好马车在预订的地方停车,苏卿墨还没有醒,骆归留担心不已,又不敢让顾秦氏看出来,吩咐何初心去熬药,他用披风裹住苏卿墨抱进客栈。 顾秦氏起了疑心,跟着骆归留,这时苏卿墨刚好醒来。 在客栈的房间和顾秦氏一起吃了个晚餐。 “墨儿,你没事?”顾秦氏看着苏卿墨一天内瘦了一圈的脸,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就是有些贪睡,马车内又暖和,所以不想起。舅母坐马车还习惯吗?累不累?”苏卿墨转移话题,关心的问道。 “不累,马车里暖和的很,有你婶子陪着舅母很习惯。” “习惯就好!婶子身体还需要调养,往后我让初心每日给她熬药,到了京城婶子的病就能完全康复了。” “你婶子的身体,多亏了我的墨儿。”顾秦氏欣慰的说着。 “都是一家人,婶子信任我,我一定将她治好。” 与顾秦氏吃完晚饭又说了一会话,苏卿墨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刚躺进被窝,何初心在外敲门,“老师……” “进来!门没关。” 何初心进来,苏卿墨躺在床上看医书,古代的文字晦涩难懂,慢慢的看,还是能看懂一些。 原主外公留下的医术,多为手抄本,是他一生治病救人的心得。 苏卿墨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智慧,中医的博大精深。 “老师,药熬好了,趁热喝不会苦。” 何初心跟着苏卿墨学医有几天了,资质还不错,脑袋灵活,手脚勤快。 “好,放在那,我一会喝。”苏卿墨从书的海洋中抬起头,“初心跟着我学医,感觉如何?” “老师的医术精湛,能跟在老师是初心的福气,初心还想学更多的医书,请老师收我为徒。” 话落,何初心作势要跪下,被苏卿墨阻止,“收你为徒不是不可,只是我这人比较严厉,最是讨厌别人半途而废。” “初心绝不会半途而废,求老师收我为徒。”话落,何初心重重的跪在地上,态度诚恳。 第157章 苏卿墨病倒了 休息一晚上,喝了安胎药后,第二日大家整装出发,苏卿墨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不少。 昨晚她没有答应何初心的拜师,倒是给了她一本初入医者的书籍让她先看着。 上了马车,今日骆归留没有跟苏卿墨一辆马车,而是骑马跟在马车旁。 苏卿墨撩开马车上的窗帘,骆归留一身白色的貂皮大袄,黑色的披风,大雪落在他的身上,银制的狐狸面具给他的冷酷,平添了让人无法靠近的神秘感。 “骆归留……”苏卿墨唤道。 骆归留策马快了几步,与苏卿墨的的视线平齐。 “怎么啦?”骆归留问。 “你昨天做了什么?为什么回来的那么晚?” 对于骆归留晚归的事,苏卿墨昨晚就想问的,喝了安胎药,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去了一趟青山村,回来的晚了些。你今天感觉怎么样?”骆归留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淡淡口吻。 “比昨天好多了。你去青山村做什么?”苏卿墨狐疑的问道。 “去了解你口中陈平贵的事。” “陈平贵?你不是说京城没有这么一号人吗?” “陈平贵是没有,柳平贵倒是有一个。” 骆归留一个重磅消息,苏卿墨愣了半晌。 “柳平贵?” “嗯!没错的话,你要状告的人就是他。” “十四年前,当朝丞相突然多了一个儿子,号称神医,医术天下无双。” 骆归留说着。 苏卿墨眼眸里射出冰冷的寒光,嘴角露出看好戏的邪笑。 “陈老头和陈王氏不惜用卑鄙的手段,为他们心爱的小儿子窃取了我爹爹的药方,送我爹爹上了断头台,得到的荣誉,最后得知,他们的儿子成了别人的儿子,你说他们会不会吐血身亡?”幸灾乐祸的事,苏卿墨最是乐意看陈家的笑话。 骆归留收拾了陈富贵,他们必定会上京,苏卿墨就在京城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所以,你去青山村是为了证实陈平贵的身份?”苏卿墨笑着问着。 骆归留点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女人,你一定要告御状吗?林清珏可有告诉过你,告御状需过刀山火海不死,才能面见圣颜,下旨处死你爹爹的是先皇,要翻案,到了大理寺,你还得单衣滚钉板……” 说到此处,骆归留观察这苏卿墨。 只见苏卿墨淡然自若,一双好看的眸子,闪闪发光。 苏卿墨叹了一口气,“林清珏不说,七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爹爹死后不久,我娘也跟着去了,外公外婆,隔了几年相继去世,外公去世的第二年,辛丑年,我拦过新科状元的轿子,被打了个半死,我在京城待了一段时间,了解过。”回忆往事,苏卿墨仿佛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轻松。 骆归留停在耳里,心闷闷的疼,“辛丑年的新科状元,便是林清珏。” “这个我知道,冬至来的那天,林清珏便告诉了我。”说起林清珏,苏卿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隐隐作痛,眼睛酸涩的厉害。 仰头,憋回眼眶里的泪意,心里的委屈,传染给了肚子里的孩子,他们胎动的厉害。 “那天晚上的事,对不起!”苏卿墨突然的道歉。 骆归留心里酸涩的厉害,看着这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到了口边的真相,又被他咽了下去。 “你进京后,打算什么时候告御状?”骆归留转移话题,打马,眼神一瞬都不离这个让他爱而不得的女人。 闻言,苏卿墨想了想,“怎么也得等孩子出生。万一我……” “女人……”骆归留大吼一声,心疼的厉害,“……不许瞎说。” “告御状,九死一生,骆归留,万一……有个意外,我们合作的项目,银子就给顾时年,他需要银子帮我养孩子。”苏卿墨如交代后事一样。 对女子敬而远之,心狠手辣的第一公子,心疼的灵魂都在颤抖。 那天在观音庙,不信神佛的他,第一次跪在观音佛像前,求得菩萨指点迷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是主持方丈送他的一句话。 看着马车里的倩影,骆归留快马与苏卿墨错开,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软弱。 没想到,他也会有软肋。 马车行走了一天,苏卿墨在马车里,时而昏睡,时而清醒,清醒的时间除了喝药,能和人说话的时候少而又少。 就这样行走了五日,离京城还有十来日的路程,苏卿墨开始孕吐,吃什么吐什么,好不容易长了一点肉的小脸,肉眼可见的瘦了回去。 这一日到了一座城镇,骆归留抱着苏卿墨下马车,轻飘飘的手感,骆归留眼里的寒意更甚。 这几日,骆归留策马在外,马车内苏卿墨要休息,留着何初心在伺候。 “去找大夫。”骆归留下了马车,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抱着苏卿墨进了一间气派的酒楼,五层楼,外面写着天下第一。 上了酒楼的五层,装修豪华的房间,骆归留小心翼翼的将苏卿墨放在床上。 屋里燃着木炭,好闻的玫瑰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顾秦氏跟在骆归留身后,担忧得直掉眼泪。 “墨儿……”唤了一声,苏卿墨没有反应,转头看向骆归留,“骆公子……” “舅母,不必担心,我已经差人去找大夫了。” 骆归留话音刚落,魍领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大夫背着医药箱进来。 “主子……” “进来!有劳大夫了。”骆归留让出位置,老大夫,不敢怠慢,上前把脉。 半响后…… “大夫怎么样?”顾秦氏急忙询问。 老大夫收起手枕,“不知两位是患者何人?” “我是她舅母。”顾秦氏飞快的回答。 “那这位想比就是患者的相公了?”骆归留的眼眸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床上的女人,根本没有听到老大夫的问话。 待他反应过来,老大夫已经误会。 “不知她的病症如何?”骆归留听到老大夫的话,心里甜丝丝的。 “看几位应该是长途跋涉,这位夫人,身怀有孕,舟车劳顿,加上水土不服,问题不大,休息几人就好。”老大夫写着药方,回答。 “水土不服?”骆归留疑问。 “夫人脉像显示确实如此,看她的症状,怀孕五月有余,胎儿发育很好,只是她本身的心结未除……” “舅母,你先照顾墨儿,我随大夫去抓药。”骆归留打断老大夫接下来的话,领着他出去。 苏卿墨让瞒着的事,绝对不能让顾秦氏知道。 骆归留不知道苏卿墨经历了什么,这事他会去查,敢伤他的女人,柳丞相的儿子又如何? 送走大夫,骆归留对魍吩咐了一些事,再回到房间,顾秦氏小心翼翼的给苏卿墨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我可怜的墨儿……”顾秦氏哽咽着,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骆归留看了一眼,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出了房间,骆归留走到另外一间书房,简单的摆设,书案上放着笔墨纸砚。 骆归留在纸上写下一段话,到了楼下,交给一人,让他务必亲自送到那人手中。 苏卿墨水土不服,在酒楼里昏睡了两日,悠悠转醒,床边趴着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白色的衣服,黑色的头发,手边放着一个银制的狐狸面具。 “骆……” 苏卿墨刚开口,骆归留听到声音,猛的惊醒。 “墨儿……” “口渴……”苏卿墨虚弱的说道。 骆归留闻言,不顾麻掉的双腿,快步到了一杯水,扶着苏卿墨起身,喂到她嘴边。 第158章 逛街 是夜! 喝进去水,下一秒苏卿墨就给吐了出来。 苦汁连带着黄疸水,吐得昏天黑地。 骆归留心疼的,眼眸里焦急的不知所措,“墨儿……” 苏卿墨吐得浑身没劲,眼皮都抬不起来,刚要躺下,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来人,找大夫……”骆归留急得大喊,慌忙得坐在床边上,搂着苏卿墨,甚至忘记了自己麻木的双腿。 “墨儿……” 骆归留给苏卿墨顺着背。黑暗中,魍听到骆归留的吩咐,门外黑影一闪,再无动静。 一直担忧苏卿墨的顾秦氏,在楼下睡得不踏实,噩梦中又是苏卿墨要离开的画面,猛的惊醒,发现是做梦,大冬天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惊醒后,顾秦氏再也睡不着,起床喝了一大杯凉水,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穿衣打开房门,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上楼。 心里咯噔一下,匆忙的跑了上去。 老大夫又被请了来,看到脸色几乎透明的苏卿墨,语气有些责备的对着骆归留道,“这位公子,老朽建议你还是在此处多待一些时日,夫人身怀有孕,出远门怎么也不知道备点家乡的泥土?” “大夫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骆归留虚心的接受批评,态度极好。 “不知大夫,我夫人的病要怎么治疗?” 老大夫把脉完,又从新开了一副药方,“水土不服,加上舟车劳顿,夫人此前又动了胎气,此药方需要家乡水熬制,才能见效。” 听着老大夫的话,骆归留不由分说的,吩咐魍快马回到青山村。 顾秦氏进来时,魍刚好送大夫出门。 “大夫,我的墨儿怎么样?”顾秦氏急不可耐的问道。 “不……” 老大夫刚要开口,骆归留赶忙打断,“舅母,墨儿无大碍,我们在洛州城多住几天再走,过几人是腊八节,这里的腊八节很热闹,墨儿肯定喜欢。” 为了怕顾秦氏看到床上的苏卿墨,骆归留转移话题,送顾秦氏出去,出门前,眼神冷冽的警告大夫,让他不要胡说。 骆归留再回来时,苏卿墨又睡死过去,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什么? 骆归留凑近了聆听,尽是一些他听不懂的词汇,“如爸爸,妈妈……” 苏卿墨病了,进京的队伍,在洛州城停了下来。 顾秦氏每天都守在苏卿墨床边,晚上很晚了才回去休息,换骆归留守着。 就这样,苏卿墨醒了吐,吐了睡,过了三天,魍风尘仆仆的带着青山村的水和土回来。 有时候不迷信都不行,在苏卿墨连着喝了魍从青山村带回来的水熬得药后,吐得次数少了,昏睡的时间减少,偶尔还能和大伙说会话。 “魍,你说什么?顾时年来信了?” 魍返回青山村,路过阳城驿站,听到有人说是给南宫大将军家的送信,给拦截了下来。 苏卿墨接过信件,拆开,又递给骆归留,“你念给我听。” 傲娇的语气,苏卿墨才不会承认她不太识字,骆归留跟苏卿墨相处这段一段时间,逐渐摸清了她的性子,在顾秦氏口中旁敲侧击下知道了不少她的事。 “好。”骆归留眼里的溺宠,几乎融化世间万物。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信件,“墨儿,展信安!我已经平安到边境,勿念。”骆归留天籁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让人忍不住沉沦。 “没了?”苏卿墨等了半响没有声音,问道。 “没了。”骆归留邪性的笑道。 “卧槽,这个该死的顾时年,多说几句会死吗?”苏卿墨不信,拿过信纸,一个字一个字的数,还就真的十五个字。 苏卿墨差点一口鲜血喷出,将信纸揉成一团,丢进火盆里。 “女人,今日是腊八节,要出去转转吗?”骆归留询问。 苏卿墨摇摇头,“我不去了,你带舅母她们去逛逛,我再睡会,明天开始出发!” 见苏卿墨不去,骆归留不强求,按苏卿墨的吩咐带着顾秦氏她们在洛州城,玩到傍晚回来。 回来时,苏卿墨起床,何初心没有跟着去,在酒楼照看苏卿墨,顺便熬夜。 人清醒,苏卿墨给自己把脉,又看了一眼之前老大夫开的药方,加了几位药进去使药效更好。 吃完晚饭,苏卿墨难得的没有吐,洗了个热水澡,骆归留带着一盏七彩灯,走了进来。 “女人,今晚洛州城不消禁,要出去走走吗?” 躺了十几日,面对骆归留的再次邀约,苏卿墨没有拒绝,带上何初心,三人一起出门。 腊八节,洛州城灯火通明,各种小吃从街头摆到了街尾。 天空飘着雪花,一点都不影响洛州城百姓们的热情。 各式各样的摊位,看得苏卿墨眼花缭乱。 穿越这么久,苏卿墨还是第一次逛古代的集市。 “姑娘,你的眼光真好,这支玉簪名为相思扣,送心上人是最好的。” 夜市上,一间卖首饰的摊位上,苏卿墨拿着一支天然红玉髓雕刻精美的簪子。 老板笑眯眯的给苏卿墨介绍,吹捧自己的首饰。 骆归留出门没有带面具,一张惊世绝伦的容颜,吸引了整个洛州城女子的目光。 卖首饰的老板娘自然直勾勾的盯着骆归留。 骆归留身上天然形成的冷冽气息,是女子不敢靠近的源头。 他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里,冷的仿佛那终年不化的寒冰,谁靠近他,都会被冻死。 骆归留厌恶首饰摊老板娘的眼光,刚要拿过苏卿墨手里的玉簪放下…… “老板娘,这个簪子多少钱?”苏卿墨抢在骆归留前面开口。 见生意上门,老板娘花痴的收回看骆归留的眼神,“姑娘要的话,十两银子给你。” “可以便宜点吗?”苏卿墨话刚出口,骆归留丢下一定十两的银子,拉着苏卿墨离开。 “骆归留……”苏卿墨被拉着差点摔倒…… “要首饰我开的玲珑阁里多得是。”要是知道苏卿墨要他不带面具出门,他就不作死的邀请她逛街了。 “你的是你的啊,我买这个簪子,一眼就觉得和你很配……” “女人,你说什么?”骆归留停下脚步,紧张的心砰砰跳,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不是喜欢红色吗?这根簪子,和你很配,我打算送给你的。” 苏卿墨压根不知道,古代送男子簪子,或者东西是什么意思,不解的看着一脸笑意的骆归留。 “送我的?”骆归留总感觉不真实。 苏卿墨点点头,将手里的簪子递给骆归留。 骆归留没接,弯腰低下头。 苏卿墨,“???” “送我的,不应该给我插上吗?”骆归留心仿佛被梦境包围。 苏卿墨不解,还是将簪子插在骆归留金冠玉带的的黑发中。 做完这个,苏卿墨眼睛看到不远处卖小吃的摊子上,口水都流了下来。 手里拿着一份臭豆腐,苏卿墨吃的特别满足。 骆归留也很满足,嘴角一直上扬着,引得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尖叫连连。 何初心提着七彩灯跟在身后,看着像个傻子的两人,她严重怀疑她的老师,压根不知道她的举止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何初心的猜测真的准,送完簪子的苏卿墨,根本没当回事,前世和闺蜜逛街,看到什么顺眼当场就买了。 三人走着,骆归留护着苏卿墨,又瘦回去的苏卿墨,隆起的肚子特别的显眼。 也是骆归留故意让苏卿墨的肚子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你看,那个女的那么丑,她身边的男子多俊,她肯定是不择手段的得到男子的。” “你眼瞎啊!你没看见是哪位公子,缠着哪位女子吗?” 一对情侣的话飘进苏卿墨的耳中,回头看了看身侧的骆归留,“祸害啊!” 第161章 林清珏来要人 骆归留眼神警告完吃瓜群众,面对苏卿墨,面具下的神情柔和下来。 “今日匆忙,府上的厨子不知道你的口味,随便吃些,要有喜欢的以后让他们多做。”声音还是那道天籁,骆归留庸散冰冷的语气,温柔似水。 惊掉了,吃瓜群众的下巴。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见鬼了吗? “嗯!”苏卿墨轻声回应。 骆归留每一道菜都给苏卿墨夹了,留意着她的喜好。 十来双眼睛盯着,苏卿墨坦然自若的吃着碗里的食物,完全不怯场。 骆家的大大小小,特别是骆秦氏看媳妇,越看越欢喜。 “留儿,娘还不知道这位姑娘的闺名,看着肚子六月有余了?”骆秦氏学着骆归留夹菜给苏卿墨。 闻言,苏卿墨抬头,“夫人太客气了,我叫苏卿墨,今日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就是不知道饭菜可合你胃口?”得到苏卿墨的回应,骆秦氏心里给苏卿墨的好感直线上升。 “挺好吃的,谢谢夫人。”苏卿墨客气的彬彬有礼。 “都是一家人。” “对,都是一家人。”骆炎附和骆秦氏的话,眼睛总想往苏卿墨肚子上看。 见状,骆归留眼神冷得掉下冰渣,“礼部尚书这是想让人参你一本?” 礼部尚书府家大公子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在京城权贵里迅速的传来。 晚间,林清珏与皇上商议事情后,出宫回家。 宫门口,冬至驾着马车等候多时。 “少爷。”见到林清珏从宫门口出来,急忙下车。 “何事如此着急?”林清珏一身朝服,修长的身形,走几步轻咳一下,脸色不复在苏卿墨身边的红润,摄人心魄的眼眸,脸上尽显疲态之色。 “少爷,骆大公子回京了。听说带回来一个身怀六甲的姑娘。”冬至没事就爱在酒楼茶馆听八卦,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过来找林清珏。 “少爷,骆大公子带回来的,会不会是少夫人?” “墨儿来京城了吗?”林清珏清瘦的面孔,闻言,多日的思念,嘴角上扬着好看的幅度。 离开她的这些日子,林清珏才明白了书中所写,相思成疾为何故? “还不知道是不是少夫人,我问过守城的士兵,他们说,没看清样貌,只看到那女子肚子里隆起的,骆大公子护得很紧。” “骆归留不近女色,近他身的,唯有墨儿。”林清珏轻咳着,似和冬至说,又似自言自语。 “备上厚礼,去礼部尚书府。”林清珏一刻都不想耽误,没人知道,离开苏卿墨的这些日子他是如何过来的。 想她想的彻夜难眠,不是手上的事,他早就去找她了。 “是。” 冬至亲自驾着马车,带着林清珏赶往礼部尚书府。 夜幕降临,苏卿墨吃饱,骆归留领着她回小院休息。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骆归留看出苏卿墨有心思,到了京城,那个人迟早会来。 两人刚走进小院,管家匆忙来报,“大少爷,林太傅来,说来接他的娘子回府。” 该来的迟早会来,骆归留没想到会这么快。 “知道了,你先下去!”骆归留挥手让管家离开。 “女人,他来接你了。”骆归留对苏卿墨道。 苏卿墨停下脚步,“告诉他,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他的病已治好,欠他的我已经还清,以后两不相欠,再相见是路人。” 脾气再软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利用,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林清珏揭开陈老五的身世,算准了苏卿墨对此事不会袖手旁观。 利用自己,让龙虎符重现,道德绑架的,让顾时年上了战场。 走一步算三步的人,苏卿墨承认自己对林清珏有好感,相处的那段时间,带入了他是自己相公的角色。 一颗心,不知不觉中,遗落在了某人身上。 话落,苏卿墨快走几步,推开房门,将骆归留关在门外。 礼部尚书府会客大厅里,骆炎诚惶诚恐的吩咐下人上茶,将大厅里的炭火烧得更旺一些。 满朝皆知,太傅大人体弱多病,受不得凉,就连当今圣上与他有事商谈,都不干大意他的身体。 林太傅一阶文官,在边关只用了三年的时间,整顿军队,平定军队内乱,带领他们打退了前来挑衅的贼寇,不费一兵一卒,可谓是足智多谋,料事如神。 成了满朝文武百官的楷模。 “不知太傅大人前来所谓何事?”骆炎贵为当朝礼部尚书,同为文官,等级低当朝太傅一级,纵然他年纪比林清珏大,也得行下官礼。 “林某听闻骆大人家的公子回府,林某的娘子与骆大公子是好友,身怀有孕,不知道可否是和骆大公子一同进京?” “林某是来拜访骆大公子的。” 林清珏不端架子,道明自己的来意。 “林大人消息灵通,下官的不孝子刚回来,大人就知道了。” “下官的不孝子,确实带回来一个姑娘,那是下官的儿媳妇。” “骆大公子不近女色,林某知道骆大人心急,若林某猜得不错,骆大公子带回来的姑娘,应该就是林某的娘子。”林清珏淡淡反驳。 “林太傅是否太看得起你自己?墨儿是谁的娘子,林太傅你我之间心知肚明。”骆炎刚要开口,骆归留信步走来,庸散的反驳。 林清珏浅笑,没有血色的唇角,露出苦涩的味道,“墨儿是谁的娘子,林某自然是知道的。” “事出有有因,林某伤害了她,是林某的过错。” “骆大公子所说心知肚明一事,不是该林某质问骆大公子吗?” 林清珏寸步不让。 骆归留冷冽的气势全开,冷哼,“骆某自是愧对她们母子,不用林太傅特意提醒。” “墨儿说了,她欠你的已经还清,往后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墨儿欠林某的何止一桩?就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就再难与林某无瓜葛。”听到骆归留转达的话,林清珏心被狠狠的砸了一下,疼得撕心裂肺,在情敌面前控制着发狂的思念。 “骆某就说林太傅太看得起自己,墨儿肚子的孩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算计她时,可曾有想到这一日?”骆归留眼神冷,声音更冷。 他问出的每一个字,直击林清珏的心房。 “林某夫妻二人之间的事,骆大公子硬要插手,林某算计她,骆大公子比林某能好多少?” 两人打着哑迷,骆炎坐在主人的椅子上,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林大人此话何意?”骆炎找到机会插嘴。 “骆大人何不问问骆大公子藏着林某的娘子,为何意呢?”林清珏似有动怒,摄人心魄的眼眸,形成黑色的漩涡,冷意在眼底汇聚。 与林清珏同朝为官多年,骆炎再熟悉不过,林清珏的为人。 第162章 关于孩子 礼部尚书府会客厅里,林清珏气势上压迫着骆炎。 苏卿墨关上房门后,待骆归留离开,打开房门,问了小院的家丁,找到了顾秦氏她们住的客房。 顾秦氏心不在焉的绣着手里的衣服,一不小心,针尖扎破了手指,殷红的血珠冒出来。 胡娟儿经过一路上的调养,身体恢复差不多了,顾秦氏的女红好,胡娟儿的也不差,两姐妹在路上绣好了样衣,眼看着苏卿墨肚子越来越大,两人又开始为孩子们绣出生就能穿的小衣服。 顾秦氏扎破手,胡娟儿见状,唤道,“表姐……” “我没事。娟儿累了就去休息,不用陪我。”顾秦氏似乎感觉不到疼,将扎破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吮着,声音很是疲惫的说道。 “表姐,你又是何苦呢?当你若不是为了救我……”胡娟儿开口, 顾秦氏打断她道,“都是过去的事,如今能再见到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事万万不可让墨儿知道。” “二十一年不见,表姐能一眼便认出她,说明表姐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她。如今见了表姐为何不与她相认呢?”胡娟儿劝着。 顾秦氏轻轻的摇摇头,“见她过得好,我便安心了。当初送她到京城,也算是完成了爹娘的遗愿。” “当年要不是我……” “没有娟儿,我也不会留在京城,表姐庆幸有你在,这些年让我的娟儿吃苦了。”顾秦氏伤感的落泪。 胡娟儿放下手里的绣布,抱住顾秦氏,“是我对不起表姐让你跟着受苦了。” 两姐妹抱着落泪,突然听到何初心的声音,“老师……” “我舅母她们呢?” “婶子她们吃完饭在屋里绣花,说要给老师肚子里的孩子做一些小衣服。” “还早呢!这么快绣小衣裳,到时候穿不了怎么办?” 听到苏卿墨打趣的声音,屋里的两姐妹赶紧擦干眼泪。 胡娟儿打开了房门。 “小姐……” “婶子。” “舅母。”苏卿墨冲着里屋喊。 顾秦氏走出来,一路舟车劳顿,本就瘦弱的顾秦氏,似乎更加瘦了。 憔悴的脸色,苏卿墨一惊,“舅母是哪里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 说着,伸手为顾秦氏把脉。 顾秦氏笑着回答,“舅母没事,就是有点累。骆公子家的人似乎误会了你和他的关系。” “嗯!是误会了。不过没关系,骆归留能处理好。” “舅母优思过度,别想那么多,今晚只是在骆归留家暂住,明天一早,我们就搬到外面骆归留的房子里住。” “顾时年走时将银子交给了骆归留,让他帮忙打理我们的饮食起居。” 来京城的路上,骆归留告知了顾时年拜托他的事。 苏卿墨不善管钱,对钱也没有概念,奸商的用途,用来管理钱财最好不过了。 为顾秦氏把完脉,苏卿墨扶着顾秦氏在桌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年儿也不知道送货到哪里了?骆公子经商,钱财放在他身上是再好不过了。”顾秦氏很赞同的说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顾秦氏的担忧,苏卿墨看在眼里,“舅母放心,等明日安顿下来,我便给顾时年写信,告知他我们已经到了京城,让他送完货,便来京城找我们。” “好。”顾秦氏点点头。 看到顾秦氏面露疲色,苏卿墨简单的和她聊了几句,扶她上床休息后离开。 出了客房,回到小院,骆归留已经回来。 见苏卿墨出现,心里压抑的感情,伸手取下脸上的面具。 橘黄色的烛光打在他惊世绝伦的脸上,为他的俊美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苏卿墨莞尔一笑,“这么好看的脸,总是隐藏在面具下,真是可惜了。” “男子太多好看,容易惹事,出门在外,它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面对的苏卿墨的调侃,骆归留为其解释。 “我看你是,因为这张脸,才对女子唯恐避之不及的?” 骆归留长得好看,完美无缺的五官甚至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 苏卿墨记得,那次她独自去阳城,有位姓马的小姑娘就对他垂涎欲滴。 “样貌是父母给的,我无力改变,女人你若是喜欢看,往后我便不带了。” 苏卿墨摇摇头,“你长的如此妖孽,还是遮起来的好,和你一比,我们的样貌天差地别。” 看着杯中映出的容貌,苏卿墨无奈的叹气。 “骆归留,你拿我挡灾,记得给你父母解释,免得舅母为此担心。”想起顾秦氏的顾虑,苏卿墨懒懒的开口。 “你这女人总是这般无情的吗?林清珏能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爹,我也可以啊。”骆归留无比认真的说。 闻言,苏卿墨勾唇,“我的孩子,只有娘亲,顾时年答应过帮忙照顾,他是孩子们的舅舅,那天晚上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不管孩子是林清珏的,还是你们两个的,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让你们负责。” 这是苏卿墨第一次和骆归留正经八百的谈论孩子。 “你也知道,我背负着血海深仇,仇恨可以左右我的思想。那一晚之前,陈王氏是打算将我卖到偏远的深山给人当共妻的。” “我偷听到了陈平贵派回来的人的谈话,临时起意,想生个孩子。” “百花楼后院的雅舍里,你身穿一身大红色的轻衫,手里把玩着银制的面具。” “你的容貌,当时的我一见,甚为惊人,趁你离开在你喝的酒壶里下了无色无味的催情药。” “我会医,我调配的药,除非与人共赴花期,不然就会爆体而亡,并且此人非得是下药之人。” “你喝没喝过酒,我不知道,林清珏肯定是喝过,我躲在暗处看到他喝过。” “你不近女色,我算计了你,你利用了我,明日带我们离开!” 苏卿墨不傻,反倒是聪慧过人。 她之所以配合骆归留回家,源于对那次的愧疚。 “你没看见,不能证实我就没有喝过你给的酒。你也说过,除非和下药之人欢愉,否则爆体而亡。我和林清珏在一起,你怎么就只认他呢?” “女人,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骆归留好听的嗓音,充满寒意,又带着几分委屈。 苏卿墨起身,没有回答骆归留的话,“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这里。” 第163章 与林清珏对峙 一夜无梦! 苏卿墨也没有想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能睡得如此香甜…… 早上起来,礼部尚书府的下人已经备好了早膳。 回京不久的林太傅又因病没有上早朝。 前几日林太傅亲自请旨,拿出先皇的遗诏,为南宫大将军洗涮了十年来的叛国耻辱。 当今圣上勤政爱民,南宫大将军的案子,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太傅一时间成了所有人谈论的对象,他的一举一动,无不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苏卿墨跟着下人来到饭厅,饭厅的气氛剑拔弩张。 林清珏推了早朝,带着厚礼堵在礼部尚书府,骆归留冷冽的气势全开,眼神冷,声音更冷,就像雪山之巅的狂风,夹杂着毁天灭地的杀气,“墨儿说过,与你再我瓜葛,你堵在这里,墨儿也不会见你,更不会跟你走。” “还未见到墨儿,骆大公子怎得就下此结论?”林清珏不惧色骆归留身上的气势。 “林某来接林某的娘子,与骆大公子有何干系?你也无权干涉。” “无权干涉?林太傅步步算计,不就是仗着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吗?” “那晚,与她一起的何止只有你?” “骆某承认骆某想算计你,十万龙虎军,不为国家效力,因为南宫大将军的死成了一群乌合之众。” “为了让骆某出钱养活一群不知好歹的玩意,林太傅可谓是煞费苦心。” “林太傅以为骆某的银子是天耀国的国库?任你随意支配?” 骆归留冷着声音质问,身体懒散的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脸上的狐狸面具。 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林清珏少年走上仕途,这些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他的气势,绝不输于骆归留,隐隐有着压骆归留一头的趋势。 “林某从未否认自己利用算计过墨儿,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何得来的,林某还得谢谢你的成全。” “若不是你逼着林某喝下墨儿下药过的酒,林某与墨儿也不会有此缘分。” 苏卿墨站在饭厅外将里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原主经历过的,原身的记忆缺失,不完全。 关于肚子里孩子的事,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让他们两人中的一人负责。 与林清珏接触的那些日子,苏卿墨也不知道是习惯了他的称呼?还是骨子里希望宝宝们能有爹爹的陪伴? 总之,苏卿墨代入了林清珏娘子的角色,不知不觉中,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别人欺骗她,利用她,她要么反击,要么与那人老死不相往来,面对林清珏,苏卿墨的心如针扎一样的疼。 不想哭,泪水却悄无声息的爬到眼眶。 看着饭厅里瘦了一圈,憔悴了不少的林清珏,苏卿墨本能想去给他把脉,想去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脚步迈出去,想起远在边境的顾时年,又停了下来。 屋里的骆归留感知到苏卿墨的气息,习武之人的警觉,耳力惊人,风吹落雪的声音,一股独属于苏卿墨的体香充斥在骆归留的鼻尖。 他起身,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骆归留身上的玫瑰香,苏卿墨再熟悉不过,在骆归留走到门外时,苏卿墨快速的藏在了转角处。 林清珏似乎也感应到了苏卿墨的气息,快骆归留一步,看到了苏卿墨还未来得及隐去的背影。 “娘子……”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林清珏岂会让她消失。 疾步奔跑着,追上了苏卿墨。 “娘子……为夫来接你了。”林清珏眼眶泛红,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卿墨冷冷的看了一眼林清珏,“我们已经没有瓜葛,林太傅喊民女娘子,民女受之有愧。” “娘子,为夫……咳咳……”林清珏轻咳着,企图施展苦肉计。 苏卿墨是医者,一眼就看穿了林清珏的计谋。 “林太傅的身体,悉心调养便会痊愈,民女差点要了林太傅的命,如今,民女欠林太傅的已经悉数还清,还请林太傅自重。” 苏卿墨无情的话就像一把没有开刃的刀,一刀刀将林清珏凌迟处死。 “墨儿,与为夫,怎么可能划清界线?你是我的娘子,你偷了我的一颗心,这一辈子,我们永远都不会没有关系。” “娘子,你可知道,离开你的这些日子,为夫思念成疾?” “娘子,为夫想你了。” 林清珏心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句,“我想你。” 苏卿墨冷冷的讥笑,“你若真的将我放在心上,何故步步为营的算计我身边的所有人?” “你明知五叔活的艰难,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让他接受,自己是南宫大将军儿子的事实,你想过五叔的处境吗?” “不,你想过,五叔身份的揭晓,你一开始就算计着顾时年。” “林清珏,我舅舅战死沙场,舅母守寡在龙潭虎穴中辛苦的将顾时年拉扯大。” “你留下龙虎符,你想过,若是顾时年马革裹尸回,舅母要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林清珏,我又不欠你的,你为什么处处算计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苏卿墨越说越激动,到了后面几乎是咆哮着,吼的声嘶力竭。 林清珏,自己的举动会惹毛苏卿墨,顾时年上战场,也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在阳城大牢里,顾时年便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什么,苏卿墨藏起来的医书也是他背回来的。 就在捉拿土匪的当天晚上,顾时年找到了林清珏,问出自己的疑惑。 林清珏毫无保留的告诉他,五叔是南宫大将军儿子的真相。 作为天耀国的子民,顾时年有一腔报效国家的决心。 明知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揭露五叔的身份,会惹怒苏卿墨,林清珏深思熟虑后,依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北戎国大军压境,唯有龙虎军才能与之抗衡……” “南宫大将军枉死十年,没有龙虎军,天耀国就没有别的将士了吗?”苏卿墨咆哮着,最是讨厌林清珏这种步步为营的算计。 以为她不知道,林清珏之所以当众审理南宫大将军的案子,让她验明正身,实则是在帮助她在百姓心中打下良好的基础。 原身的爹爹,被骂是庸医,她背负着杀人犯,庸医女儿的身份,屏她,很难让人认可她的医术,摘掉庸医的帽子。 第164章 斗嘴模式开启 “北戎大军,骁勇善战,自小在马背上长大,与我国的士兵体格上相隔悬殊,龙虎军常年驻扎在边境,对北戎大军了如指掌,能与北戎大军相抗衡的非龙虎军不可。”林清珏只字不提他是为了苏卿墨,让所有的误解全数归结与他的国家大义。 “你知我手里有龙令,直接找我拿不好吗?龙虎军只听龙虎符的号令,南宫大叔不是一样可以带领众将领吗?顾时年上了战场,我肚子里的孩子,往后谁来养?敲登门鼓,九死一生,我若离开了,你让舅母如何活?” 苏卿墨心疼顾秦氏,花一样的年纪守寡,不知何为被人宠,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丈夫死了,儿子上了战场,唯一在身边的外甥女,生死在阎王殿门口徘徊。 她一个弱女子,她怎么办? 同样身为女人,苏卿墨怎能将生活的重担压在一个不幸的女人身上?这样对她太过不公平。 “娘子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为夫来养,我是孩子们的爹爹,有我在,娘子是不信为夫吗?”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苏卿墨的肚子大了好多,林清珏小心的抚摸上她的肚子。 苏卿墨侧身躲开,看向站在一旁的骆归留,“那晚的事,不管你们谁与我共度春宵,我的孩子,有顾时年养,不需要你们负责。” “林清珏利用我,算计我,骆归留,你也同样。” “骆归留你若不是要杀我,我不会让你知晓孩子的事。” “我若没有看见林清珏背上的抓痕,同样不会告知他孩子的事。” “林清珏算计着我身边的顾时年,想让他上战场。骆归留算计着我,逃避家庭的催婚。” “我已经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了,我就当他们没有爹爹,也不想他们与你们再有瓜葛。” 苏卿墨生气了,很是恐怖。 话落,不给两个男人说话的机会,转身回到小院,在客房里找到顾秦氏她们,吩咐周水生去借马车,离开礼部尚书府。 京城南门大街,是富人的聚集地,达官贵人,多如牛毛。 苏卿墨出门,骆炎刚好下朝回来,看到她们要离开,赶忙上前询问。 “姑娘这是要去哪?是不孝子欺负你了吗?”见苏卿墨脸色不好,骆炎自行认为是骆归留惹了她。 苏卿墨摇摇头,“多谢骆大人收留,民女在京城已经找到住处,就不多打扰大人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打扰。不孝子呢?他怎么不见出来?”好不容易有个女子骆归留不排斥,骆炎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开。 更何况还身怀有孕。 昨晚他找个那个不孝子,不孝子告诉他,眼前这位女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四个多月前,一夜风流的种。 想了女儿一辈子,知晓苏卿墨肚子里怀着三胞胎,三个总有一个是孙女? 不孝子可以不要,这个儿媳妇,怎么也得留下。 说着话,骆炎看到骆归留和林清珏快步的出来,上前对着骆归留一通怒吼,“不孝子,你怎么欺负我儿媳妇?她要离开?” “骆大人,误会了,墨儿是林某的娘子,不是你的儿媳妇。”听到骆炎的话,林清珏好看的眉毛轻挑,额间有川字纹浮现。 “???”骆炎。 看着一脸懵逼的骆炎,林清珏不再与他周旋直接开门见山,“林某的娘子是骆大公子的好友,在场的人众所周知,林某是墨儿的相公。” 骆炎懵逼到耳朵嗡嗡作响,咆哮的问骆归留,“不孝子,林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你骗你你老子说姑娘肚子里孩子是你的,感情是鸠占鹊巢。” 面对骆炎的质问,骆归留直接无视,走到苏卿墨身边,“女人,我在别处还有房子,我带你过去。” 苏卿墨点点头。 骆归留扶着苏卿墨上了马车,自己跟着走了进去,林清珏紧随其后,都来不及的骆炎道别。 离过年还有十三天,京城的每一条街道人山人海,哪怕现在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仍然不减进城办年货的百姓们的热情。 马车缓慢的行驶着,何初心在,三人保持着安静。 骆归留有些不自在,看到林清珏后,强忍着杀气,不让它外泄。 没有吃早餐,苏卿墨吃着马车上的点心。 何初心在一旁煮茶。 因为怀孕,苏卿墨喝着白开水,吃着可口的点心。 偶尔抬头看向两个相互看不顺眼的男子。 心里的那股怨气,似乎没那么强烈。 “林太傅,不知民女五叔的案子可结束了?” 陈老五对于苏卿墨来说,是家人,家人的案子,她比谁都上心。 “娘子,一定要和为夫这么生疏吗?为夫名讳,林清珏,你可以唤为夫清珏,或者相公,林太傅不是你该唤的。”林清珏纠正着。 苏卿墨当做没听见,“林太傅不该先回答民女的话吗?” 对于苏卿墨生疏的称呼,林清珏病娇的属性又出来作怪,“娘子不改称呼,为夫是不会告诉你关于五叔的任何消息。” 南宫大将军的案子,整个京城人尽皆知,骆归留不屑的开口,“林太傅是当骆某不存在吗?” “林某知道骆大公子的本事,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传言不过是传言,有多少真假,骆大公子又能知道多少?”林清珏从上车就坐在苏卿墨身边。 两个人一左一右,隔着苏卿墨相互揶揄对方。 “是真是假,骆某自然知道如何辨别。” “南宫大将军威名远播,又是当今圣上的亲外公,骆某亲自进宫一趟,知道的应该要比林太傅多?” “林某深知骆大公子的能耐,自然是不敢与骆大公子相比。” “边境十万龙虎军,皇上还得仰仗骆大公子出手,才能确保,前线粮草充沛。骆大公子要想改变结局,轻而易举。” 林清珏似褒似贬。 骆归留立马反击,“骆某再厉害,总不能左右朝堂,不像林太傅有先皇的遗诏,又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实力能与柳丞相抗衡。” “骆大公子掌管着天耀国大半的商铺,掐着天耀国的经济命脉,林某又岂敢与骆大公子相比。” “当朝太傅,足智多谋,智谋无双,频频让柳丞相在大殿上丢尽脸面,手下依附的大臣,证据确凿下,诛九族的不计其数。骆某一阶商人,岂敢和林太傅相提并论?” 第165章 新宅子 马车内的两个男子,就像三岁的小朋友斗嘴起来。 恭维的话,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 苏卿墨夹在他们中间,表示已经见怪不怪。 何初心可能在何纪的口中得知过骆归留的身份,毕竟他有着天下第一公子之称,掌管的商铺遍布全国,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至于林清珏,何初心接触的不多,概念中知道他是当朝太傅。 作为辅臣,身为当朝丞相,柳丞相权势滔天,林太傅能与之抗衡,没来京城之前,何初心对太傅二字只限于传言中。 一个全国首富,一个权利万万人之上。 两个人斗嘴,开启的气势,让何初心不该抬头,打心眼里的敬畏。 苏卿墨厌烦他们两人的斗嘴,选着装聋作哑。 林清珏不说,苏卿墨也能猜到个大概。 南宫大将军戎马一生,含冤九泉十年,当今圣上是明君,作为儿子,他无法让自己死去的父皇承受世人的唾弃,身为外孙,明知外公是被人陷害,他又该做出如何抉择呢? 无非让所有的土匪为十年前的恶事买单,这样既保全了先皇的面子,又还了南宫大将军一个公道。 马车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停在了荣景街的一处私人住宅门前。 门前没有匾额,大门口放着两个镇宅麒麟,高高的围墙,魍下车敲开了紧闭的大门。 听到声响,华丽厚重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 看穿衣打扮,应该是这座宅子的管家。 “谁啊……”当他见是魍,门口停着的马车,少年老成的脸上出现惊喜。 “是主子回来了?”男子问魍,魍点点头。 何初心下了马车,苏卿墨跟着下来,其次是骆归留,林清珏。 在见到骆归留的一瞬间,做管家打扮的男子,激动的上前行礼,“属下,魉见过主子。” 魉单膝跪地,骆归留点点头,示意他起身。 一行人陆陆续续下马车,在魉的带领下进入宅子。 宅子坐北朝南,三步一亭,五步一阁,小桥流水,假山奇石,延路栽种着不合时宜的花卉,大雪中开得争艳,别致的建筑风格,大有江南水乡诗情画意。 前院已经如此雅致,后院更是别有一番韵味,穿过青砖石板铺成的道路,奇草仙藤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圆形的拱门,镂空的墙壁精雕细琢。 延路而行,遇路开河,蜿蜒的河流,九转十八觞,一处梅花,至苦寒来。 美轮美奂的景色,犹如仙境!冬雪飘落,为它的美,镀上了一层,让人向往的的神秘。 天然大理石铺成的阶梯,拾阶而上,里屋大厅尽显奢华,昂贵的木制座椅,就连铺在桌上的餐布,都是极为难得的蜀锦,精美的茶壶,用精致的托盘放着,周围是成套的茶盏,墙上挂着名家之手的烟雨图,白墙,灰瓦,北面,角落里放着一个一米来高的青花钕窑,几株含苞待放的红梅,是今天早上刚插的,花骨朵上还有残留的雪花。 苏卿墨眼睛似有应接不暇,骆归留得意的看着林清珏,挑衅味十足。 果然首富就是首富,家里的随便一件物品都能让普通的老百姓衣食无忧一辈子。 左手边是卧室,推门而入,靠窗的位置,放置着一张偌大的软榻,塌上摆放着一张四方小桌,桌为红木。精雕细琢,不知名的镂空花纹是身后窗户的的框架,软榻靠大厅的角落,放着口方身圆的名贵花瓶,里面放着不少的名贵字画。墙上挂着春意盎然图,一看就是出知名家之手。 中间放着暖炉,上好的银丝碳,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将整个屋子暖和起来,四季分明图的屏风后,一张铺着富贵花开的床单,两床同为浅色的被子,折好放在床尾。 床头有床头柜,背靠西方,这是一张苏卿墨前世见过无数次的席梦思床。 魉拿着苏卿墨的东西放在房间,退了出去。 软榻上的清茶冒着热气,骆归留懒散的靠在软榻上,坐等苏卿墨的夸奖。 “骆归留,床做得不错,宅子也很漂亮,说好的二八分成,每月留给我一下生活费,剩下的就当我先借钱买了你这套房子。” 无功不受禄,如何奢华的房子,苏卿墨不卖下来,都有点说不过去。 “娘子,为夫有御赐的太傅府,虽然不及骆大公子的宅子奢华,也是别样的雅致,你随为夫回家!”林清珏不让自己的目的,央求这苏卿墨。 骆归留没说话,看着苏卿墨。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自得的喝着。 “御赐的宅子,是你的。骆大公子的这个宅子我很喜欢。” 苏卿墨的意思很明显,她是不会跟林清珏回去的。 闻言,骆归留的嘴角上扬,露出胜利的微笑。 “墨儿,你写给了为夫的婚书,你便是我的的娘子,你既然不跟我回去,我便留在此处。娘子在哪,为夫便在哪。” 话落,林清珏对外面的冬至吩咐,让他回府让他的东西搬过来。 见状,骆归留不甘落后,吩咐魉将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他也要留下来。 苏卿墨本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牵扯,奈何两人看对了眼,分别在苏卿墨住的小院的一左一右住了下来。 顾秦氏她们被安排在另外的小院,顾秦氏的挨着苏卿墨,几步路的距离,胡娟儿和周水生安排的远了些,他们是小两口,被安排在靠近前院的小院,周大福母子,的小院紧挨着周水生他们。骆归留不喜女子靠近,苏卿墨身边又不能没人照顾,何初心和顾秦氏住一个院子,也算是相互有个照应。 苏卿墨拿着医术,坐在软榻上看着,二个死皮赖脸的人,赶是赶不走了,只能将他们彻底无视。 何初心在屋里伺候着,西边正对着房门的位置,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案桌,身后架子上放着苏卿墨带过来的医书。 顾秦氏放下行李后,来找苏卿墨,手里拿着针线,身后跟着胡娟儿。 “墨儿……” “小姐……” 两人进屋,顾秦氏的脸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忐忑不安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舅母。婶子。”苏卿墨从书的海洋中抬起头。 撞上两人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卿墨问道。 顾秦氏沉默着,胡娟儿心里藏不住话,问道,“小姐,奴婢的姑爷是?” 第166章 初来乍到 胡娟儿问得很委婉。 闻言,苏卿墨无可奈何的浅笑,“一定要有姑爷吗?有我不就够了。” 苏卿墨调皮的回答。 林清珏此时正好进来。 “墨儿是我的娘子,婶子觉得谁是你姑爷?” 胡娟儿被林清珏反问,又见苏卿墨没有说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林清珏手里拿着个油纸包,是他吩咐冬至去买的吃食。 将点心放在桌上,林清珏这才给顾秦氏见礼。 “小婿,林清珏见过舅母,这厢有礼了。”林清珏拱手弯腰行了个晚辈礼。 林清珏为当朝太傅,顾秦氏吓得不轻,忙开口,“太傅大人客气了,这不是折煞民妇的吗?万万不行。” 不知道林清珏的身份,顾秦氏还能坦然自若的和他相处,一直以来,顾秦氏都未问过林清珏的事,苏卿墨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着,林清珏谈吐不凡,应该是个读书人。 不曾想过他是当朝太傅。 “舅母,都是一家人,唤小婿清珏就是,或者舅母习惯唤林珏,都可以。太傅大人太过生分,墨儿是我娘子,你是她舅母,是长辈。娘子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林清珏无时无刻的在宣示着他的主权。 “万万不可……”顾秦氏紧张得手足无措。 苏卿墨见到后,下榻拉着林清珏的耳朵出门。 “你不知道我舅母惧怕权贵吗?没事少到我眼皮子底下晃,让你住在这里,是怕你不要脸的死缠难打,不要得寸进尺。” 好久没有感受到苏卿墨的暴力,林清珏眸子的笑意,深情款款,性感薄熙的唇角,笑的好似妖孽。 “墨儿,为夫想你!很想你。”林清珏借机表白,伸手想抓住苏卿墨的手。被苏卿墨一把甩开。 “林清珏,林太傅,我再和你说一声,别得寸进尺。”苏卿墨微怒。 警告完林清珏,转身进了房间。 顾秦氏和胡娟儿坐在炉火旁做着小衣服,何初心在看医术。 苏卿墨从新坐到软榻上,啃着晦涩难懂的医书。 骆归留外出归来,在大厅外憋了一眼,屋里的女人太多,他浑身的不自在。 走廊下,林清珏笑的像个傻子。 骆归留深深的怀疑,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招来一旁的魍询问,“我不在时,发生了什么?” 面对骆归留的询问,魍实话实说,“林大人惹怒了姑娘,被姑娘拧着耳朵给丢了出来,还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听到魍的汇报,骆归留面具下的眼神冰冷异常,难怪林清珏笑得像个傻子,原来是苏卿墨对他做了亲密动作。 挥手示意魍退下,骆归留咬咬牙,走到大厅的放门口。 “女人……”骆归留在外喊了一声。 闻声,屋里的四个女人齐刷刷的抬头望去。 苏卿墨看到骆归留眼里的不自在,放在手里的医书,走了出来。 “怎么啦?”苏卿墨问。 “没,怎么……就是想问你,你还缺什么吗?我让魉去置办。”骆归留说着,心里其实是想问,“你怎么不拧我耳朵?” 如此奇葩的想法,骆归留面具下的脸,烫如火烧,好在有面具,不至于让他尴尬。 “挺好的。谢谢你。”不用于对林清珏的肆无忌惮,苏卿墨对骆归留客气了很多。 “挺好的就好。” 骆归留闪烁其辞的样子,即便他带着面具,苏卿墨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 顺着骆归留身后的目光看去,林清珏笔直的站在廊檐下,摄人心魄的眸子,眼里的爱意不加掩饰。 苏卿墨蹙眉,又打量身前的骆归留。 无数个问号,出现在脑子里。 “没事,我看书去了。” “有……有事。”骆归留出言拦下苏卿墨离开的脚步。 “还有何事?” “那个……女人,你……”骆归留想问苏卿墨喜欢他和林清珏里的哪一个?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苏卿墨。 “没事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我爱吃辣,不是太腥的东西,都可以。虽然孕吐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问到腥味还是会想吐。” “好,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骆归留离开的背影,苏卿墨仍然是相当的不解。 待看不到骆归留的身影,回神与林清珏的眼神相撞。 古代规矩森严,特别是在男女大防上,房间里女子多,林清珏不便进入,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卿墨后,转身离开。 看书三番两次的被打扰,苏卿墨已经没有心情看下去。 坐在房间案桌的椅子上,开始教何初心浅简的医术。 要想医术好,先得熟悉所有的症状。 之前苏卿墨给了何初心一本初学的医书让她背熟,刚好今日,验收成果。 “初心,书你背得怎么样了?”苏卿墨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医书翻看着,不懂装懂。 “回老师,已经全部记熟了。”何初心回答。 “那好,你把书给我,现在背给我听。” “好。”何初心听话的将手里的医书递给苏卿墨。 来的路上,何初心背书,苏卿墨睡着迷迷糊糊时,已经将她手里的医术全部记在了脑子里。 接过何初心手里的书,苏卿墨翻开书籍,“从第一页开始背诵。” 何初心点点头,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将书从头到尾背诵了一遍,一字不差。 苏卿墨满意的点点头,面上不露声色。 “何为寒?”苏卿墨指着伤寒论,问道。 “寒由外引发,可分内寒和外寒。”何初心回答。 “内寒和外寒的区别在那?你又该如何去分辨?”苏卿墨问。 “内寒,湿气藏于体内,积而不散,脉象拥堵,而导致体温升高。外寒,多于表面,从皮肤进入体内,患者出现忽冷忽热,脉象如断水的河流,摸上去冰冰凉。” “区分内寒和外寒,观察患者的眼睛,内寒患者性情暴躁,眼角会出现红丝,外寒患者忽冷忽热,眼睛混浊……” 何初心将书本里的话,理解的通透,用自己的话解释。 “那又该如何治疗呢?”苏卿墨接着提问。 这个问题一时间问倒了何初心。 书本上没有的,她也不敢乱开药方。 “还请老师指点。”何初心大方的态度,是很多人没有的。 苏卿墨没有答话,而是将手里的一本记载了无数草药的书籍,递给何初心。 “先把这本书里的草药全部记熟,为期一个月。” 第167章 收下何初心 何初心接过苏卿墨手里的草药画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老师收我为徒。” 这已经不是何初心第一次恳求拜师。 这次,苏卿墨没做迟疑,点点头,“可以。” 苏卿墨答应的太快,何初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住了。 “怎么?不愿意?”苏卿墨假装冷着声音。 一旁做小衣裳的顾秦氏和胡娟儿,出言提醒。 “初心,还不赶快给你师傅斟茶?”胡娟儿快顾秦氏一步开口。 愣神的何初心回神,飞快的起身,倒了一杯茶,重新又跪在地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将手里的茶高高的举过头顶,这是拜师的最高礼数。 苏卿墨起身,接过何初心手里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当我的徒弟,不能半途而废时,得承受住世俗人的眼光。”苏卿墨事先打好预防针。 “徒儿不怕,师傅同样是女子,师傅能做到的事,徒儿同样也能做到。” “爷爷说过,越是在乎别人的眼光,越是过的不如意。” 不得不说何纪为人通透,人老成精,摸透了人心。 听完何初心的话,苏卿墨从桌子内绕到外面,扶起她。 “初心,你有一个好爷爷。” “徒儿的爷爷知道师傅收我为徒,一定会为我高兴的。”何初心兴奋着。 “那就快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爷爷。”在阳城,多亏何纪的帮忙,顾秦氏一直记得他的恩情。 上京的这些日子,多亏何初心照顾苏卿墨,又给大家煎药。 见苏卿墨收下何初心,顾秦氏打心底的为她感到高兴。 闻言,何初心慌忙的点头,问苏卿墨,“师傅,可以吗?” 何初心的喜形于色,苏卿墨笑着点点头,“去!记得替我们给你爷爷问好。” 收下何初心,是苏卿墨很早之前就决定的,不过是一直在考验她罢了。 得到苏卿墨的允许,何初心很是激动,差点红了眼眶。 何初心去给她爷爷写信,苏卿墨也想起来,她还没有告诉顾时年她们已经来了京城。 看离吃饭还有一会,苏卿墨出门寻林清珏。 林清珏住在靠右边的房间,三间房,一间主卧,一间书房,一个小一点的房间,冬至住在里面。 用他的话说,“少爷在哪,他就在哪。” 沿着走廊,转角出,一簇翠竹被积雪压弯了腰,冬至拿着扫把在清理。 “冬至,你家少爷呢?”苏卿墨突然的出声。 冬至回头,“少夫人。” “你家少爷呢?” “皇上召见少爷进宫去了。”冬至回答。 “那你见到骆归留了吗?”林清珏不在,骆归留应该在? “骆公子也不在,跟少爷一同进宫了。” “好!”苏卿墨算是问了个寂寞。 “少夫人找少爷有事吗?冬至去把少爷找回来。”说着冬至丢下扫把,就要出门。 苏卿墨制止他,“不用了,也没多大的事,我自己搞定!” 话落,转身离开。 进门的右手边是书房,苏卿墨紧皱着眉头,古代的文字她写不来,何况还是毛笔字。 正在犹豫时,魉在外求见,“夫人。” 听到声音,苏卿墨放下满是墨汁的毛笔,走出房门。 “是在喊我吗?”看着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魉,苏卿墨问道。 “姑娘是主子的人,自然是夫人。” 魉比魍机灵,在他的口中问出话后,果断的将苏卿墨称为夫人。 “???”苏卿墨无语。 “你找我有事?” “回夫人,饭菜已经备好,是前往前院吃饭,还是送到后院。”见苏卿墨没有反对自己的称呼,魉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怎么去给自家主子邀功。 “我问一下舅母她们!”苏卿墨看向房间里做女红的两人。 说完,进入房间。 “舅母,婶子,开饭了,你们要去前院吃,还是送到后院?” 闻声,做女红的两人抬头,“小姐,水生哥他们在前院,我们就在后院吃!”胡娟儿回道。 “舅母呢?”苏卿墨问。 “舅母听娟儿的,就在后院吃。”顾秦氏回道。 “好。” 在问外听到对话的魉,不等苏卿墨吩咐,快速的离开去安排。 午餐很丰盛,鸡鸭鱼肉做的山珍海味,堆了整整一桌子。 苏卿墨爱吃辣,每样菜都放了辣椒,顾秦氏还好,胡娟儿身体刚恢复适合吃一些清淡的。 古代尊卑分明,主子奴婢不能同桌吃饭,有伤风化。 苏卿墨不是古人,没那么多礼数,胡娟儿是顾秦氏的表妹,是长辈,何初心是徒弟,没有外人在,四人一桌,苏卿墨一个人吃了好几个人的量。 从知道有孕起,苏卿墨的饭量与日俱增,平时只吃两碗饭,现在得吃五碗才能饱。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圆润起来,之前路上水土不服瘦下去的肉肉,和肚子一样,吹气球似的,长了回来。 苏卿墨的五官很好看,小山眉,大眼睛,高挺的鼻梁,一对睫毛如同嫁接一般,长而上翘切浓密,要说让人向往的,还得是她的诱人的嘴唇,天然的粉,小巧别致,唇珠在饭菜的洗礼下,更显诱惑。 冬至得知苏卿墨找自家少爷,不管她有没有急事,匆匆的驾车来到宫门外,递上自己的腰牌,“骠骑大将军。” 宫门口的守卫行礼,就算不看他的腰牌也,他们也是认识他的,跟着林太傅在战场上立下不少功,皇上御赐四品骠骑大将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家少爷可在宫中。” “太傅大人巳时入宫,还在宫里。” 得知林清珏还在宫里,冬至将马车交给宫门口的守卫看管,入了宫。 皇宫的御书房,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身穿明黄色的龙袍,乌黑的长发束起,头戴着冠冕,系着明黄色的''冠绳,冠冕顶的中端镶嵌着宝石,细细的珠链流苏垂落在两边。 林清珏一袭酱紫色的文官朝服,胸口绣着飞禽,如墨泼的长发束起,戴着官帽。 骆归留一色的红,黑发一半垂落一半用红色的发簪束起,庸散的靠在一旁的椅子上,银制的狐狸面具,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盏。 “老师,你觉得意下如何?”年轻的皇帝,很是敬重林清珏。 十岁后,是他教导他,治国之道,如何的爱民如子,护着他长大,教他为人处世。 林清珏站在皇帝的下手,手里拿着一个折子,细细琢磨。 “柳丞相的提议,大大的增加了考试的难度,微臣觉得可取之处还行。只是这考官需皇上亲自监考才可,以免有人鱼目混珠。” 第168章 皇宫 回京这些时日,林清珏除了处理南宫大将军的冤案,医者需考行医证的事情也被提上日程。 柳丞相反对,南宫大将军的事,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他,别人不知道,柳丞相心里明镜似的。 当今圣上不是先皇,林清珏不是南宫洺,南宫洺在外打仗,镇守边关,势力在外,林清珏不同,智谋过人,柳丞相想只手遮天,还得看他的手,有没有林清珏的雷厉风行快。 林清珏在朝的七年,朝堂里的势力能与盘踞多年的柳丞相为之抗衡。 几日前突然爆出南宫洺的尸骨,林清珏还找到了南宫洺三十年前被送走的儿子。 柳丞相危机感频发,虽然皇上没有过多的追究,想铲除自己的心更甚。 林清珏病危时,柳丞相还在家里大摆筵席,提前庆祝,老天爷帮他收拾了这个棘手的对手。 哪知他就这样突然的京,不仅病被治好,还牵扯出陈年旧案。 柳丞相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主揽了医者考试的主导权。 柳丞相心里盘算着什么,林清珏心里一清二楚,吃五谷杂粮者,谁人不生病?皇帝掌握着天下人的身杀大全,医者同样如此。 见识过苏卿墨的医术,林清珏更加期待这场医术上的较量。 “医术考试,治好老师的医者会参加吗?”皇帝关心的是这个,对这个神秘的医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太医院院首都束手无策的病症,老师才离开不到三个月,既然奇迹般的康复了。 “回皇上,她也会参加,并且已经来了京城。”说起苏卿墨,林清珏病态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深情。 看在皇帝的眼里,成了林清珏对那人的感激和崇拜。 “老师,他既然已经来了京城,朕起先下的皇榜,绝不食言。”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林清珏浅笑着,“这事恐怕不行,她现在不方便,该让皇上见到时,皇上自然就见到了。” 林清珏明晃晃的拒绝,皇上看向一旁的骆归留,“表哥,你就这样看着朕被老师欺负吗?” 骆炎的姑姑,是先皇的母后,生下先皇难产而死,当今圣上唤骆炎,舅舅。骆归留是骆炎的儿子,自然是皇上的表哥。 “林太傅的话,我也认同,她现在确实不方便进宫。皇上要赏赐,等到考试结束一并赏了。” 骆归留站在林清珏这边,我们的小皇帝越发的对那人产生了好奇。 难不成那人是个垂垂老矣的老者?皇帝心中是这样想的。 御书房内,林清珏和骆归留一眼看穿了皇帝的想法。 只有与他们相处时,皇帝才露出孩子的天性,将什么都挂在脸上。 两人默契的没有纠正皇帝。 骆归留看事情商量的差不多,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若没事,草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人需要照顾。” “微臣也告辞了。家里也有人要照顾。” 林清珏拱手,说词与骆归留一致。 遇上苏卿墨的事,林清珏怎么也不可能让骆归留抢在他前头。 见两人要离开,本想留二人一起吃午膳的皇帝,顿时没了胃口。 “朕也随你们一起出宫,顺便体察民情。” 皇帝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完,走到了两人的前面出了御书房。 这时,贴身伺候的太监来报,“皇上,骠骑大将军在外求见。” “冬至?”林清珏听到冬至进宫,条件反射,苏卿墨出了什么事。 骆归留有同感。 两人越过皇帝,往宫门外走去。 冬至站在勤政殿外,远远的看到一紫一红两道身影,身后跟着追在后面的皇帝。 “冬至,可是墨儿出了什么事?” 苏卿墨的水土不服吓坏了骆归留,他有功夫在身,先一步来到冬至跟前。 没见到自家少爷,冬至没有回答。 直到林清珏快步走来。 “少爷,少夫人寻你。” “她说有何事吗?”林清珏焦急的询问。 “没说,就问少爷在不在,然后问骆公子在不在,说完就进了书房。” 闻言,骆归留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顾不上身后的皇帝,在皇宫里健步如飞。 林清珏也想到了。 作为臣子,不得不向皇上告辞,“皇上,微臣家里有事,先行告退。” 话落,往宫外走,别看林清珏走的不快,一转眼,消失在皇帝的面前。 “小德子,我们也一起去看看,顺便体察民情。”又是这个理由,皇帝如此的说服自己。 宅子里,苏卿墨吃完饭,肚子撑得不行,何初心扶着她,散步消食。 骆归留急匆匆的回来,看见何初心正在折梅,苏卿墨挺着大肚子,手里拿着着苹果,边吃边说,“初心,你知道梅花为何会被那么多人喜欢吗?” “是因为它开得好看。”何初心回答。 “也是一部分原因,有这样一首诗是这样形容它的。” “当年腊月半,已觉梅花阑。不信今春晚,俱来雪里看。 树动悬冰落,枝高出手寒。早知觅不见,真悔着衣单。” “梅香自苦寒来。它在最冷的时节开放,只有一股别人没有的傲骨。” “很多时候,人们喜欢梅花,不完全是因为它美,而是喜欢它的傲骨。” “正如师傅吗?”何初心听不懂诗句,却是听懂了苏卿墨后面的话,拍马屁的说道。 “你这孩子,快点摘,摘完了回去看书。”苏卿墨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树太高,师傅你等会,我去找个梯子。” 何初心转身,一只修长的手,已经折到了苏卿墨看上的那支含苞待放的红梅。 “骆公子。”何初心一惊,忙后退,她知道骆归留不近女色。 “骆归留,你怎么回来了?”苏卿墨见状,上前两步。 骆归留将手里的腊梅送到苏卿墨手里,“听冬至说你找我,回来看看。” “你事情办完了?林清珏呢?他怎么没回来?”苏卿墨本能的询问。 骆归留眉头一皱,眼里甚是不喜。 “你这女人,真是没良心,同样是孩子的爹爹,你就这样厚此薄彼?”骆归留语气散漫,伸手捏了捏苏卿墨吃的鼓鼓的小脸。 苏卿墨后退一步,“那骆大公子,怎么不知道自重呢?女生的脸只有相公能捏,男女有别知不知道?” “娘子说的好。骆大公子还在是自重些,男女有别。”林清珏晚骆归留一些回来,听到苏卿墨的话,眼露赞赏。 第170章 夫妻谈心 苏卿墨越挣扎,林清珏抱得越紧,连日来的想念,使得林清珏的对怀里的人儿爱不释手,“娘子……” 林清珏好听的声音变的缠绵悱恻,没有什么比一声娘子更让他向往,力气大的差点搂断苏卿墨的腰。 “林清珏……”苏卿墨吃痛大吼。 “为夫在。”林清珏笑意盈盈的回答,眼里的深情,仿佛一眼万年。溺宠的声音,好似要让苏卿墨整个人融化。 “娘子,你是我娘子,是我心爱之人,为夫想你,很想你,不要动,让为夫好好的抱抱你。没有你的日子,为夫思念成疾。”林清珏紧紧的搂着苏卿墨,骨节分明的手掌抚摸着她隆起的腹部,这里孕育着他们的结晶。 “孩子们,我是爹爹,你们有没有折腾娘亲,想爹爹了没有?”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听到了林清珏的话,猛烈的踢了一下,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对林清珏的不满。 苏卿墨被踢的皱了一下眉头,教训道,“一路上孕吐不过吗?又欺负娘亲,看你们出来,娘亲不揍你们。” 苏卿墨状似恶狠狠的话,饱含着浓浓的母爱。 林清珏心疼的不得了,“娘子辛苦了。” “等宝宝们出来,为夫帮你一起收拾他们。” 听到爹娘都要收拾他们,肚子里的宝宝们动的越发厉害。 隔着冬装,都能看到肚子上鼓起的小包。 林清珏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伸出手指与宝宝们互动,宝宝们踢在哪里,林清珏的手指点到哪里。 “娘子,你说宝宝们,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么调皮,万一为夫管不住怎么办?”宝宝们还没出生,林清珏就已经体现出了慈父的一面。 “管不住就打一顿,没有打一顿解决不了的事。”苏卿墨不以为然的回答。 小时候自己调皮,一个不注意妈妈的竹笋炒肉就招呼在了身上。 “那可不行,这是娘子和为夫的孩子,怎么可以打?为夫才不舍得呢!” 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苏卿墨的肚子,林清珏宠溺的目光仿佛要穿透皮肤,看进宝宝们的眼里。 “你的孩子你不舍得打,别人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忍心送他上战场?顾时年是舅母活下去的希望,战场刀剑无眼,他有个好歹,你负责任吗?” 话题又绕过到顾时年身上。 林清珏用力搂着苏卿墨,“为夫不能对舅母负责,也付不起。只是娘子,你对顾时年就这般没有信心吗?” “不是我对顾时年没有信心,而是这事你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于我呢?还有五叔的事,我不是提醒过你,不要这么告诉他的吗?你当众揭开五叔的身份,打了大家个措手不及,万一我无法证实五叔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怎么办?” “为夫相信娘子的医术,你选择帮助南宫城时,在土匪的口中得知龙虎符的事,你已经就想好了对策。” “为夫没有提前通知你,是为夫的不对,你要打要骂为夫都受着,就是不要,不理为夫。” “你不理为夫,为夫心疼的恨不得当场死去。比拔毒疼上千万。” 离开苏卿墨的这些日子,林清珏过得生不如死,想起离开时,她的不见,恨不得将她绑起来,一并带回京。 好在,骆归留还有一下用,将她带了来,再过几人她不来,他便去寻她。 还有十来日就过年了!以往的每一年新年,他几乎在病床上度过,孤零零的一人,现在有了她,有了宝宝,他不想再孤零零的。 “你算计我,算计我身边的人,我还不能生气吗?早知道你恩将仇报,我就不救你了,害得舅母还被我蒙在鼓里,以为顾时年是去帮忙送货。”苏卿墨此话是在提醒林清珏别说漏嘴。 “娘子,都是为夫的错,害你受苦了。”林清珏心疼着他的娘子,手臂紧了紧。 “皇上已经答应开设医者考试,所有的医者都必须考试有了行医证才能开医馆行医。若不是为了这个,为夫早就去寻你了。” 从林清珏口中得到这个好消息,苏卿墨连日来阴霾的心情得到了疏解。 “皇上有说什么时候开始考试吗?有明文规定女子不能参加吗?” “初次考试定在元宵节后,考五轮,为期三个月,柳丞相负责监考。” “柳丞相?”苏卿墨蹙眉。 林清珏点点头,“有为夫在,娘子放心大胆的去考,骆归留提供所有的药材,比试的医者抽签决定。” “陈平贵会参加吗?”苏卿墨关心的是这个。 先如今她身怀有孕,告御状为爹爹平反是不可能,怎么也得把孩子们平安的生出来,若有个意外,苏家还能留个后。 不过,怀孕不妨碍她考试,她现在有孕五月有余,到元宵节后,刚好满六个月,为期三个月的考试,离宝宝们出生还有一段时间,足够她在医术上碾压陈平贵。 什么神医?不过是用卑鄙的手段,窃取他人的成果得来的荣耀。 陈平贵要真有真才实学,外公也不会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 “问你呢!陈平贵会参加吗?”见林清珏不答话,苏卿墨又问了一遍。 “京城没有陈平贵,柳丞相的上门孙女婿,名唤,柳平贵。”林清珏哪里不知道苏卿墨的冤屈,他回京城的这些日子早就给打听好了。 “上门女婿?”苏卿墨讥笑,“还真是陈老头的种,和他一样当了上门女婿。” “十四年前,京城确实来了一位神医,不过他的医术貌似就是个花架子,连最简单的风寒都能看成是不治之症。” “先皇在世时,柳丞相作为辅臣,一手遮天,他说陈平贵是神医,没人敢提出反驳。直到当今的皇上登基,一次风寒,被误诊成不治之症,在陈平贵的医治下差点要了皇上的命,神医误诊,这不是落柳丞相的面子吗?为了不掉面子,柳丞相不得不牺牲掉自己庶出的孙女,招了陈平贵为上门孙女婿。” “那陈平贵如今所任何职?”苏卿墨问。 “太医院副院首。” “太医院副院首?” 林清珏点点头,“医者考试,柳丞相必定会为陈平贵作弊,入京十四年,陈平贵的医术有限,太医院掌管皇宫的疾病。柳丞相看重不是陈平贵的医术,而是留他在太医院密切的关注皇上的龙体。” 第171章 和好 “你的意思是,陈平贵成了柳丞相的人,暗中找机会谋害皇上?” 苏卿墨分析这林清珏的话,嘴角露出邪性的笑容。 “我的娘子就是聪慧。”林清珏不吝啬的夸奖苏卿墨。 “没有医术,靠走后门,看来陈平贵的好运是到头了。” “既然骆归留也有参与,暗中让他做些手脚不知道怎么样?” 苏卿墨想想就觉得好玩。陈平贵有后门,她难道不能走个捷径? “娘子想怎么做?”林清珏满足的语气里满满的宠溺。 “既然考试靠抽签,以你林太傅和骆归留的手段,让陈平贵和我分到一组,应该不难?” “这个不难,只是娘子要在哪遇到他?” 苏卿墨邪魅一笑,“比试五场,第一场遇见你觉得怎么样?” “陈平贵不是号称神医吗?连一个女子的医术都比不过,岂不是很好玩?” “好,为夫听娘子的。”林清珏一口答应。随即道,“考试的事说完了,娘子不是要给小舅子写家书吗?你说为夫写。” “林清珏,这才是你的目的?”苏卿墨闻言,凶巴巴的拧着林清珏的耳朵。 事情过去了,气也消下去大半,苏卿墨又恢复了往日的悍妻模样。 林清珏最是喜欢这样的苏卿墨,感觉真实,笑盈盈的抓过苏卿墨使坏的小手,放在嘴边亲吻着,“为夫的目的是想娘子跟为夫回家。” 林清珏无限深情的眼眸,落在苏卿墨璀璨星河的眸子中,笑意爬上嘴角,凶巴巴的拒绝,“不回。这里挺好的,我们不过是假夫妻,迟早要告诉别人的。” “胡说。我林清珏今生的妻子就你一个,婚书为证,为夫也会遵从娘子的三从四德,以后再也不做惹娘子生气的事了。”一听苏卿墨说假夫妻,林清珏虎着脸反驳。 搂着苏卿墨的腰肢的手臂苍劲有力,若不是她现在身怀有孕,就她矢口否认的话,他就能将她就地正法。 “哼!说得好听。哪次不是这样说,可你又哪次做到了?”想想苏卿墨恼火,看到林清珏好看的脸,用力的捏着。 被蹂躏,林清珏不恼,笑得像个傻子,眼里的柔情溢出眼眶,抱着苏卿墨的手臂,是切切的满足。 不管他娘子来自那个时空,他只知道,现在她在他怀里。 他想抱她,想宠着她,想时时刻刻都看到她,以往是她抱他,背他,如今身体好了,欠她的,他要通通的补偿给她。 没有遇见苏卿墨时,林清珏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为了一个女子,牵肠挂肚。与她分开的时日,他才知道,她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什么? 她是他的妻,装满他整个心的女子。若有人再问他,你在乎生死吗? 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在乎生死,因为他爱这个暴力又可爱的女子。他要用余下的几十年弥补前二十年没有遇到她的遗憾。 林清珏炙热的眼神,看的苏卿墨怪不好意思,比之前圆润了一点的脸蛋,悄然的染上一朵天边的云彩。 苏卿墨羞红的脸,看在林清珏的眼里,极尽诱惑,抱着苏卿墨起身,将她放在地上,正面抱着她怕弄到肚子里的孩子,从身后紧紧的环住苏卿墨的腰,手搭在她的肚子上,头埋进她的颈窝,亲亲的落下一吻。 柔软的触感,苏卿墨仿佛遭到雷击,石化在当场。 前世单身了二十七年,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慌意乱。 “林……”苏卿墨开口,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林清珏轻嗯一声,“墨儿,你可以唤为夫相公。” 相公吗?苏卿墨脑子有点短路,理智还在,“林清珏,别过分,没喊你林太傅就是你烧高香了。” 引诱的计划失败,林清珏头埋得更深,脑袋在苏卿墨的脖子处磨蹭。 细腻光滑的触感,林清珏脑子里,一下子闪现出那晚苏卿墨要他亲吻她脖子的画面。 心随意动,吻在了苏卿墨的脖子上。 触感传来,苏卿墨瞬间清醒,刚要挣扎,林清珏后退一步放开了她。 看着一脸满足的林清珏,苏卿墨恶狠狠的瞪着他,“林太傅,你这叫非礼,当心我去告你。” 林清珏笑得搂过这个让他欲罢不能的女子,“这属于夫妻正常的亲密,皇上不会受理的。” 说不过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苏卿墨拿起桌上的宣纸塞在他怀里,“不是说给顾时年写信吗?还不写?” “好!为夫马上就写。”林清珏见好就收,真惹毛了苏卿墨,苦得还是自己。 书房里,苏卿墨研磨,林清珏书写,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封厚厚的家书跃于纸上,林清珏苍劲有力的形体字,宛如他蛟龙出海,气势磅礴。 这边林清珏在哄妻子,那边换了一件常服的皇上,屁颠屁颠的到了太傅府。 守门的是一个古稀老人,见过皇帝几次,刚要行大礼被皇上打断,“听说老师府上有事,朕来看看,不知发生了何事?” 皇帝也是个八卦的人,还没进门就询问发了了何事? 守门的一头雾水,匍匐在地,“回公子,我家大人不曾回府。” 皇帝次数来的多了,太傅府的人都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没回府?不是说府上出事了吗?怎么会没回府呢?”皇上疑惑,迈进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林清珏不在家,皇帝对陈老五心里有愧,更是不敢进去。 吩咐跟着的小德子,“去礼部尚书府。” 老师不在,表哥应该在?就他舅舅的性子还能放过表哥了不成? 皇帝如是的想,大冬天的拿着一把纸扇故作优雅的扇啊扇,刚扇了两下,觉得冷,只能悻悻然的收回,丢给一旁的小德子。 宅子里,骆归留被魍叫走,一想就知道是他爹爹兴师问罪来了。 跟着他爹回府,骆归留一派懒散的坐在他爹书房的椅子上,完全没有被审问的自觉性。 一见到如此不可一世的骆归留,骆炎气的胡子都歪了,一双和骆归留相似的眸子,怒火中烧,恨不得瞪出眼眶来。 “不孝子,你给我说清楚,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你在外面找的媳妇吗?什么时候成了林太傅的娘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骆炎对着骆归留一通怒吼。 骆归留当做没听见。 气得骆炎抄起书房里的花瓶朝骆归留砸去。 “你个不孝子,要气死我吗?” 第172章 骆归留挨训 骆秦氏听到下人来报,说骆炎将骆归留叫了回来。 还没进书房,里面传来瓷器的破碎声。 护子心切的骆秦氏,焦急的推开书房门。 果不其然,她家老爷被他们的大儿子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骆炎涨红着脸,丢古董花瓶的手在颤抖,这是被气的。 见状,骆秦氏生怕骆炎气出个好歹,忙上前帮骆炎顺气,“留儿刚回来,和他有话好好说,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话落又转向骆归留,“留儿你也是的,三年不回家,回家就气你爹,你是想你娘守寡不成?” 骆秦氏口无遮拦的话,差点没把骆炎整的当场去世。什么叫让她守寡?他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听到骆秦氏的话,骆归留庸散的回道,“娘放心我爹命大的很,暂时还死不了,娘要守寡的愿望只怕还没那么快实现。” 骆归留和骆秦氏不亏是母子,说出的话,一个比一个气人。 “你……你个不孝子……”骆炎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不停的喘着粗气。 骆秦氏忙给骆炎倒了一杯茶,“老爷,何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骆炎喝了一口茶,气也缓了过来,指着躺在椅子上的骆归留,“夫人,你问他,这个不孝子,问他究竟干了什么?他带回来的姑娘,究竟是何人?” “留儿……”骆秦氏同样好奇,只是她被后院的事绊住,还没来得及打听,就听闻昨晚来的人都搬走了。 这不得到骆归留回来的消息就赶了过来。 “留儿,那个姑娘是你什么人?你不是不近女色吗?怎么不排斥她?” “还能是什么人?人家姑娘是林太傅的娘子,昨晚就过来要人,被这个不孝子给赶了出去。今日一大早,林太傅早朝都没上,来接人,他倒好,直接无视别人。这个不孝子,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骆炎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越说越生气,似有将骆归留大刑伺候的赶场。 闻言,骆秦氏惊呆了,“老爷,你可别胡说,昨天晚上,姑娘不是承认了是留儿的媳妇吗?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人家姑娘什么时候承认了?都是我们一头热,都怪这个不孝子,害我丢人。”骆炎怒气爆棚,大声怒吼。 “留儿,你爹说的可是真的?”骆秦氏有点无法接受。她那个对女子唯恐避之不及的儿子,带回来的竟然是别的娘子。 面对骆秦氏的质问,骆归留淡淡的开口,“墨儿是谁的娘子,很重要吗?” “你……”骆归留的话一出,骆炎气得想打人,被骆秦氏拦了下来。 “留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谁的娘子重要吗?这话怎么讲?” “没什么意思。”骆归留懒散的起身,面具下的眼眸,寒气凛然,“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对待自己父母,骆归留的耐心还是多了几分的,换作别人如此对他,早被他的眼神给冻死了。 骆归留话落,往外走,他爹是要他承认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吗? 看着骆归留往外走,骆炎气的爆粗口,“不孝子,你给老子站住。” 骆归留依言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冷冷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姑娘的事老子不问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回事?你和林太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孩子又不是他的?”骆炎昨晚都在琢磨这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骆归留不想过多的解释,话落打开书房的门。 骆炎不懂骆归留的意思,想要去追,被骆秦氏拦了下来,“老爷,你和留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个不孝子,就知道惹祸,柳不悔那个老匹夫想染指皇宫的太医院,那个不孝子也掺和了一脚,万一他死了,没个后,谁给他送终?” 其实这才是骆炎喊骆归留回来的真正目的。 已经走出去的骆归留听到骆炎在屋里的话,面具下的嘴角上扬着嗜血的笑容。 “放心,柳不悔的愿望不会实现,我也不会没人送终。” 留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骆归留大步的离开。 柳不悔想染指太医院,先得问过苏卿墨同不同意。 骆归留刚走,门房的人来报,说皇上来了。 然而骆归留离开的马车,刚好与皇帝的马车擦肩而过。 骆炎听到皇上驾临,忙整理好衣衫,带着骆秦氏前往接驾。 天耀国的皇帝,一袭便装,黑发用黄色流苏发带固定,精致的五官,自有一股翩翩少年的活泼之气。 “微臣参见皇上。接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骆炎跪地行礼。 皇帝伸手扶起骆炎,“舅舅不必多礼,朕只是听闻骆表哥说家中有事,特来看看,都是一家人,舅舅快快请起。” 骆炎的姑姑嫁给了先祖皇帝,他爹是先皇的舅舅,到了他这一代,他算是表舅,私底下皇帝仍然唤他舅舅。 这是骆炎的荣幸,也是骆家的荣幸。 “微臣多谢皇上。” “舅舅,表哥呢?不是说家里有事吗?家人发生了何时?”看来这个小皇帝也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骆炎是有苦难言,只能给皇帝打着哈哈,“早上朝堂之事,微臣想问问犬子的意思,可能是这个事!” “表哥经商有道,做这次考试的供应商的,绰绰有余。舅舅不必担心。有老师在,朕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皇帝开着玩笑,可把骆炎吓的不轻,“皇上,此话万万不可胡说,皇上定会长命百岁。” “看舅舅吓得,朕不过是随口一说。朕的性命,谁也拿不走。”皇上一脸的正经,帝王之气外泄。 “对了舅舅,表哥呢?他不是回府了吗?” 一路走来,不见骆归留的身影,皇帝询问。 “回皇上,犬子刚刚出府了。皇上没看到?” 皇帝摇摇头,“看来是和朕走岔了。那好,朕就先回去了,舅舅看到表哥,记得让他有空多进宫陪朕说说话。” 皇帝接连扑了两个空,悻悻然的往皇宫的方向走。 苏卿墨让林清珏写完家书,带着顾秦氏她们上街溜达,来到古代,苏卿墨都未成好好的逛过街,唯一一次逛街还是和骆归留逛夜市。 顾秦氏对逛街的兴趣不大,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胡娟儿也有些反常,时不时的和顾秦氏说着什么悄悄话。 第173章 逛街 林清珏护着苏卿墨,几人在京城的最繁华的街道上溜达。 顾秦氏心神不宁的,胡娟儿在一旁开解。 “表姐,这都过了二十几年了,早已经物是人非,我们也不再是当初的模样,你自己说的,年儿和小姐才是你的全部,她过得好,你不就放心了吗?” “当初,你不也是为了她好才选择离开的吗?” “表姐,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小姐的孩子,过不久就要出生了,我们要做的小衣服,小鞋子还很多呢!小姐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上的衣服也不合身了,赶在过年,我们一起给她多做几身!” 不知道是不是胡娟儿的劝慰起了作用,顾秦氏侧目看到苏卿墨隆起的肚子,点点头。 “娟儿说的是,我们这副模样,谁还认得出来呢?” 想通了这一点,顾秦氏打起精神,慈爱的看着苏卿墨笑得感染人心。 “舅母,你和婶子在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时刻注意着顾秦氏的苏卿墨,抬头恰好看到顾秦氏的笑容,丢下林清珏,过去搂着顾秦氏的胳膊撒娇。 “我们在说,小姐的肚子越来越大,不知道里面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小姐医术这么高明,不知道把脉能不能把出来?”胡娟儿打趣。 顾秦氏轻轻拍了拍胡娟儿的手背,笑道,“墨儿,别听你婶子胡说,男孩女孩都好。我们在讨论,你肚子越来越大,要给你买一些布料做几身衣服。” 苏卿墨歪头靠在顾秦氏的肩膀上,“婶子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性别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等到满六个月,现在孩子还小,大一些把脉会更准一些。就是舅母说给我做衣服,我也觉得衣服穿在身上有些紧……” “舅母你等会哈……”说着话,苏卿墨想到什么,松开顾秦氏的胳膊,走到林清珏面前伸出手,“林清珏,舅母要给我卖布料做衣服,给钱。” 苏卿墨悠然自得的要钱,林清珏愣了一下,下一秒甜到心里,这是不是证明,他娘子接受了他呢? 林清珏从怀里掏出荷包放在苏卿墨手里,溺宠的眼神,火热的能融化冰雪。 拿到银子的苏卿墨没等林清珏说些什么,高兴的将他的钱袋,交给顾秦氏,“舅母,快过年了,给家里的人都添几件衣服!” “等和骆归留的合作上了正轨,舅母就可以不用辛苦,我们直接买成衣穿。” 顾秦氏接过带着林清珏体温的钱袋,看着吵吵闹闹的小两口,为苏卿墨感到欣慰,听到苏卿墨的话,假意的训戒道,“你这孩子,外面的衣服哪里有舅母做的衣服合身?舅母就爱给墨儿做衣服。” “还有我,小姐,我的女红也不错的,你小时候的头花还是我做的呢!” 胡娟儿顺着苏卿墨的话,逗顾秦氏开心。 二十多年前要不是她,她的表姐定有一段不一样的姻缘,也不至于陪她流落的小山村,成了村妇,守寡这么多年。 “婶子,你还说呢,现在都不给我做头花戴了,害我天天披着头发。” 苏卿墨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胡娟儿接话道,“小姐羞不羞,现在有了姑爷,哪里还需要我帮你做头花,那是给小姐肚子的小小姐戴的,你要带发簪,找姑爷去。” 林清珏跟在三人身后,将胡娟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突然瞅见胡娟儿对自己挤眉弄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玲珑阁,心里立马明白了胡娟儿此话的含义。 “什么姑爷?婶子,别瞎喊,人家可是当朝太傅,我可没那个福气哦。”苏卿墨酸溜溜的说着。 林清珏浅笑着,他这娘子,揶揄人的功夫,真是调皮,可爱到,让他欲罢不能。 快走几步,林清珏跟上苏卿墨她们的脚步,在苏卿墨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为夫是当朝太傅,在床上也是你的男人。” 话落,在苏卿墨要动手之际,心情无比好的进了玲珑阁。 留苏卿墨在原地,一声低吼,“林清珏……” 林清珏这个该死的病娇鬼,就知道占自己便宜,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不调戏她会死吗? 苏卿墨气呼呼的跺脚! 她的一声低吼,吸引住,带着小德子在街上闲逛的天耀国皇帝。 大雪纷飞的街道上,小德子打着伞,费力的举过皇上的头顶。 “小德子,我怎么听见有人喊老师的名字?” “回主子,奴才也听到了。” 在外,皇帝都以我自称,一来,不暴露身份,二来,是更好的体验民间生活。 自,先皇驾崩后,他不得不担负起肩上的重任,在那个让人感到窒息的皇宫,他更向往着,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 “小德子,我们去看看,是何人这么胆大敢直呼老师的名讳?”皇帝的八卦心,促使他的脚步往苏卿墨她们这边走来。 低吼完林清珏的苏卿墨,脸蛋微微泛红,尽显小女孩家家的羞涩。 顾秦氏和胡娟儿将苏卿墨的表情看在眼里,两人相视一笑。 苏卿墨却转身往别处走去。 “墨儿,你要去哪里?”顾秦氏担忧苏卿墨的肚子跟了上去。 “舅母不是要去买布料吗?我们去看布料!让林清珏欺负我,不想理他。” 与林清珏在一起,苏卿墨才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顾秦氏不好说什么,与胡娟儿三人,往别处走了走,进了一间名为,锦绣山河的布庄。 林清珏在玲珑阁买了一些首饰出来,大街上哪里还有苏卿墨的影子?倒是看到了皇帝的身影。 皇帝闻声过来,找了半天,确定声音是在此处发出来的,正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时,林清珏的身影从玲珑阁走了出来。 “老师……”皇帝惊呆了!他这个清心寡欲的老师,何时会买女子用的东西了?看他手里抱着几个锦盒,皇帝,眨巴眼,再看向玲珑阁的招牌,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皇帝的诧异,林清珏见怪不怪,之前不会做的事,有了她,往后,再惊人的举动他只怕也会做,前提是那个人是她。 “公子,又偷出来,作业都做完了吗?”林清珏是个严厉的老师,和皇帝的关系,亦师亦友。 林清珏所谓的作业,皇帝心里清楚的知道是什么,苦着脸,“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废话,看得都烦。” 所谓的作业,无非就是奏折,除了说医者的考试外,一色的让他尽快成亲,立皇后。 他母后的教训还不够大吗?他的父皇亲眼看着他母后自尽,然后葬生火海。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却能感受到他父皇的悲哀,夜夜孤枕难眠,在他的床头一坐就是一整晚。 有时不说话,有时絮絮叨叨的述说着他对母后的爱意。 他的父皇告诉过他:在没有保护妻儿的能力下,千万不要去害了他们。 宁愿,孤独终身,也不要,再经历他的苦楚。 他听进了父皇的话,只是,他一日不纳后宫,他一日不得安宁。 第174章 路遇骆归留的桃花 林清珏十六岁入朝为官,现如今已有七年,当今的皇帝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 朝廷上的事,后宫的事,历朝历代,前朝后宫不可分割。 柳丞相的女儿做不成皇后,无缘得到先皇的身心,又将注意打到当今圣上的身上。 想将他的孙女柳玉洁送进宫。 别说皇上不同意,他林清珏也绝对不会同意。 传言,柳玉洁貌若天仙,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她的名字一样,冰清玉洁,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可惜,传言终究只是传言! 柳不悔,老奸巨猾,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妻妾成群,在那堪比后宫还要恐怖的丞相府,冰清玉洁,只怕是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林清珏看出皇帝的抗拒,拾阶而下,“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 最了解自己的,不亏是自己的老师。皇帝苦笑了一下,看到林清珏手里的盒子,瞬间点燃了好奇之心。 “老师,我可记得你最是不爱这些金银首饰,我每次送你,你说用不上,怎么自己来玲珑阁买了?难道玲珑阁的首饰,比御赐的还好?” “以前是用不上,现在用得上了。”林清珏简短的回答。 摄人心魄的眼眸在大街上四处收索着苏卿墨的身影。 见状,皇帝越发的好奇,顺着林清珏的视线寻找,疑惑的问道,“老师在找什么呢?难不成老师有了心仪之人?要不要我帮你赐婚?” 皇上提议,林清珏心动了,赐婚这个注意不错,正要开口答应,想到苏卿墨的性子,眉眼带着春色,嘴角含着笑意,回绝了。 “微臣的事,急不来!只是公子这次又是因为何事出宫?”林清珏转移话题。 皇帝刚燃起的八卦之心,哪有那么容易放过林清珏,“我这不是听闻老师说家里有急事需要处理,跟来瞧瞧,方才听到有人喊老师的名讳,过来看看。” “老师,你喜欢的佳人是谁?我认识吗?” 皇帝开年后,就满十七岁了!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纪,他对情爱不感兴趣,对身边人的终身大事,却是,想当感兴趣的。 “公子听到声音,看到她们往哪里去了吗?”林清珏无视皇帝的好奇心,捡最重要的问。 皇帝摇摇头,“没看见!” 得到答案,林清珏迈步走在大雪中,苏卿墨说顾秦氏要裁新衣,自然是在布庄了。 见林清珏走,寻了他半天的皇帝,跟在他身后,完全没有皇帝该有的架子。看过去,还以为皇帝是林清珏的弟弟。 不,正确的说,皇帝把林清珏当做自己最信赖的人,在他心目中,林清珏的位置,甚至超过了他的父皇。 丢下林清珏的苏卿墨她们,在布庄里,选着合适的布料。 三人打扮朴实,在繁华多金的京城,看上去一副穷酸样,与装修高档次的锦绣山河,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苏卿墨身怀有孕,胡娟儿照看着,顾秦氏在挑选布料。 临近年关,锦绣山河的生意爆满,一群华贵服饰的人群中,进来几个朴实的人。 一下子,成了全部人的焦点。 一个身穿梅花点缀,白色华服的女子,带着面纱,动作优雅,芊芊玉手,放在鼻子下,往后退了两步,露在外面的眉眼,显出厌恶之色。 女子低头对着身边的婢女说了句什么,婢女假意挑选布料,走到苏卿墨她们身边,悄悄的伸出脚…… 苏卿墨见识过古代人的趋炎附势,在阳城发现的事,让苏卿墨多了一个心眼。 在那个婢女伸出脚时,用力的踩在她的脚背上。 苏卿墨信奉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 “啊……”苏卿墨脚踩上前的下一秒,锦绣山河里传来一声惨叫声。 而我们的始作俑者苏卿墨,踩完人后,当没事人一样的,当个看客。 “你……” 苏卿墨外祖家祖传力大如牛,她的一脚下去,轻者骨折,重者,骨碎。 她不惹事,别人偏偏要来惹她,那就别怪她脚下无情。 被苏卿墨踩了一脚的婢女在一声尖叫后,疼得坐在地上,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一双眸子愤怒的看着苏卿墨,手指着她。 苏卿墨一脸无辜的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婢女指得是自己,懵逼的看向众人。 锦绣山河里挑选布料的人,听到声响,纷纷看过来。 “怎么回事?这不是马大人家的婢女吗?怎么好端端的坐到地上了?” 苏卿墨她们的穿衣打扮,是引起众人的目光,涵养在,也不过是看了一眼,就去选自己的布料。 锦绣山河的布料,可是皇宫都没有的,可遇不可求。爱美之心,深怕自己晚了别人几步,布匹就被人买走了。 好心的人,让婢女扶起柳丞相家的婢女。 被认出,那个婢女的任务算是没完成,只能哑巴吃黄连。 苏卿墨无辜的表情骗过众人,在人堆里看到了带面纱的女子,在她的眼里看到不甘的怒火和恨意。 顾秦氏听到这边的动静,从人群里挤出来,看到毫发无损的苏卿墨,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苏卿墨越看那个女子,越看,感觉越熟悉。 特别是那双充满恶毒的眼睛。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墨儿,你没事?”顾秦氏小声的询问。 苏卿墨摇摇头。 “舅母有挑到合适的布料吗?”苏卿墨无视众人。 “还没来得及挑,这里人太多了,你身怀有孕,改天再来挑。” “好!”苏卿墨点头。 脑子里,一直在想,她是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的呢? 姓马? 对了…… 苏卿墨灵光一闪,一张稚嫩的脸,出现在脑海中。 “娘,你看骆哥哥……” 就是这个娇滴滴的声音。 卧槽…… 原来是骆归留的桃花债。 刚到京城,就遇到这样的事。苏卿墨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蒙着面试的女子。 没有了挑选布料的心情。 一心想回去,找骆归留算账。 要不是她机灵,肚子里的孩子摔出个好歹来,她要骆归留好看。 与那个女子对视一眼,苏卿墨将她的容貌记在心里,他日,再遇上双倍奉还。 没有了逛街的心情,苏卿墨她们提前回宅子。 林清珏找过来时,又迟了一步,听到有人在议论之前发生的事。 “你说,锦绣山河里怎么会进来那么几个人,一看穿着就知道是刚进城的土包子,不知道锦绣山河的物价,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起这几个人,你说马大人家的婢女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坐在地上,还哭了,看她表情挺痛苦的,你说她指着那个大肚子的人,是什么意思?” “我看那个大肚子的女人,一脸的无辜,只怕是马大人家的婢女看人家穿得土想欺负别人,诬陷别人的?” “谁叫那些人穿得叫花子似的,不欺负她们,欺负谁啊?好在,是在锦绣山河里,要在别的地方,早被赶了出去,免得脏了别人的地方。” 第175章 上折子 锦绣山河内的八卦,林清珏在外面听了个大概。 眉宇间,释放出,别人看不懂的情绪,一双眸子黑如漩涡,风起云涌。 和林清珏相处这么多年的皇帝,见到,着实吓了一跳。 老师的眼神太过可怕,让作为皇帝的他,都不敢与他对视。 “老师……”皇帝唤了一声。 林清珏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消失在无垠的漩涡中。 “皇上,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宫!微臣有事要去处理。就不陪皇上了。” 林清珏话落,行礼后,转身离开。 皇帝无奈的眼看着暗下来的天色,认命的回到皇宫里。 林清珏刚走,骆归留的马车从暗处出来,冷着声音吩咐,“去查查怎么回事?” 魍驾着马车,听到骆归留没有温度的声音,领命从别的地方进了锦绣山河。 骆归留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从礼部尚书府出来,在宅子里找不到苏卿墨,问了何初心才知道,她出来逛街了。 林清珏听到的话,骆归留在暗处同样听到了。 大肚子的女人?林清珏在乎的,他同样在乎。 魍来去很快,将了解到的事回禀骆归留。 骆归留摩挲着手指,听着魍的汇报,眼神冷的好似那冬日悬崖顶肆掠的寒风,身上的杀气,穿透马车,似有毁天灭地的趋势。 “马家婢女?”骆归留嘴角的笑意,邪魅的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声音冷得好似能冰冻三尺。 “你回府将此事告诉我爹,若他还想要孙女的话。” 魍闻言,回到礼部尚书府将话原原本本的说给骆炎听。 火气未消的骆炎,听到后,气的大吼,“这个不孝子。” 吼过了,心口如一的屁颠屁颠的进了书房。 骆归留这边行动了,林清珏作为苏卿墨的相公,岂能无动于衷? 太傅府,陈老五在冬至的口中得知苏卿墨她们来了京城,连日来的孤寂,在南宫城的帮助下,换下身上的孝服。 林清珏回到太傅府,我们天耀国的皇帝还没有回宫,两封弹劾御史台马郭华的折子,一前一后的送到了龙案上。 这又是新年前的,又一个大瓜。 不过,这都是后话! 苏卿墨回宅子想找骆归留算账,前脚进宅子,后脚锦绣山河的管事和名为玲珑坊的成衣铺管事,同时运着几马车的衣服布料送到宅子。 两人似乎像在比赛,看谁送得多,送得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前院大厅里,堆得满满当当。 魉,作为宅子里的管家,指挥着,忙得不可开交。 上好的面料,姹紫嫣红,各种款式的成衣,琳琅满目。 “这是太傅大人送的……” “这是骆大公子送的……” 两个管事,互不相让,待大厅再也放不下,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两人这才带着各自的伙计离开。 屋里的人,只怕除了魍,谁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 顾秦氏和胡娟儿石化在当场,苏卿墨简直是一头的黑线。 一屋子的成衣和布料,就算苏卿墨穿几辈子恐怕都穿不完。 苏卿墨对钱没有概念,送东西的两个家伙,只怕比她更没有概念? “少夫人,这些衣服和布料都是锦绣山河和玲珑坊,最新款的成衣和最好的布料,主子和太傅大人送给少夫人的,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没有再让他们重新送。”魉,恭恭敬敬的站在苏卿墨身侧。 苏卿墨,看着一屋子的东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苏卿墨不说话,魉以为苏卿墨不满意,挥手正要让人把这些东西拿下去。 “来人,将这些东西退回锦绣山河和玲珑坊,让他们再换更好的来。” 闻言,之前就在宅子里伺候的下人,鱼贯而入…… “等等……”在他们伸手搬东西时,苏卿墨叫住了他们。 “将这些布料和成衣搬到后院,我很满意。” “是,少夫人!”奴仆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前院的大厅比后院的大,前院都放不下,后院自然也放不下,苏卿墨在成衣里随意挑了几件衣服,又挑了几匹布料,剩余的交给顾秦氏她们打理。 骆归留回来时,苏卿墨面无表情的坐在房间里看书。 何初心在一旁伺候着,顾秦氏和胡娟儿在挑选布料,准备给苏卿墨多做几身衣裳。 对女子避而远之的骆归留,询问魉后院的情况后,让魉将何初心叫了出来。 他自己大步的跨进苏卿墨的闺房。 不闻其声,苏卿墨的鼻子却格外的灵敏,独属于骆归留的玫瑰香飘进鼻子里。 苏卿墨当做不知道,头也没抬。 骆归留心里苦笑着,解下脸上的面具,一张惊世绝伦的脸,摄人心魄的眼眸满是无奈。 “女人,在看什么呢?天暗了当心眼睛。”骆归留靠近苏卿墨,抽走她手里的医书。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锦绣山河的事因骆归留而起,他心系苏卿墨,关心的话,脱口而出。 “没受伤是我运气好!娘,你看骆哥哥……” “麻烦你,管好你的挑花,你要不管,那天被我折断了,后果自负。” 阳城时,所谓的马夫人,挑唆秦慕淮的娘,对自己动手。这事苏卿墨一直记在心里。 孩子是她的软肋,若她没有怀孕,事情自会另当别论。 以她的性子,一笑而过,也绝非难事。 阳城她没显怀,她忍了。锦绣山河里,她的肚子大到和怀孕7个月的孕妇相差不大了? 苏卿墨责备的语气,骆归留受着,语气不再冰冷,反而充满祈求,“墨儿,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没有处理好马家的事,让你受惊了。” 冷酷无情的第一公子,头一次低声下气的哄人,还是一个女人。 眉眼如画的脸上,眼眸未成离开过苏卿墨的身上。 低头,看到她隆起的肚子,鬼使神差的放了上去。 骆归留避女子如蛇蝎,不近女色,在京城上到八十的老奶奶,下到牙牙学语的婴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凡事靠近她的女子,都会被他身上不近人情的狠厥给吓得退避三舍。 这会,却,主动的靠近苏卿墨,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抚摸在她的肚子上。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有所感应,动了一下。 骆归留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蹲下身,侧耳聆听着,孩子们的心跳。 这样亲密的举动,林清珏做过,轮到骆归留时,苏卿墨轻微的有些排斥。 可能是对某个病娇,有了不一样的心思,骆归留再靠近,苏卿墨本能的想推开他。 苏卿墨细微的举动,骆归留心有所感,只听了一下,起身,将眼底的失落,快速的隐去。 “之前让人送来的衣服和布料,可有喜欢的?”骆归留转移话题,背过身,将自己的心思和颤抖的手,一并藏了起来。 苏卿墨对待林清珏和他的态度,他一直都知道,自认为什么都不输与林清珏,唯有她,是他最后悔的存在。 第176章 林清珏新技能 “衣服和布料都喜欢。只是送得太多,我哪里穿得完?” 苏卿墨起身,与骆归留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怎么会穿不完?多吃点,肚子自然就长得快,一天换一件。”骆归留顺着苏卿墨的话打趣。 “算了!一天一件,你要累死我舅母吗?” 苏卿墨调皮的回答。 眼里闪着母性光辉,是那样的让人移不开眼。 “对了,骆归留,我听林清珏说皇上已经批了医者考试的时间,不日就要公布,你作为药材供应商,有一件事,你可得帮我。” “何事?”苏卿墨起身,骆归留顺势坐到了她方才坐过的椅子上,椅子上还有她的体温,骆归留白皙的俊脸,悄悄的红到了耳根。 “医者考试分抽签制,陈平贵这个太医院副院首自然是要参加的,你想法将他在第一轮的时候,就遇上我。” “第一轮就遇上?陈平贵改名为柳平贵,是柳不悔的上门孙女婿,只怕他第一轮不会出手。” “陈平贵不管他姓什么,能不能让他第一轮就上场,那就看你和林清珏的本事。你们一个当朝太傅,一个是第一首富,陈平贵有靠山,走暗处,可惜他的靠山遇到你们,以你们的智商,这点是应该不难?”苏卿墨玩弄心术的手段,在骆归留面前不值一提。 骆归留露出邪魅的笑容。 “你的提议不错。柳不悔想要操控医者考试,林清珏的手腕,让他不死也得是个半死。” “为什么不能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呢?”林清珏的声音,在骆归留的声音落下,从门外响起。 林清珏一袭白衣,墨线绣的几片掉落的竹叶,腰间系着通体透亮的青色玉佩,红色的玉髓随之摆动。 鬼斧神工般雕刻的五官,洗尽铅华,没有了病态白的皮肤,好一个绝世美男子。 “娘子,为夫回来了。”林清珏进屋,很自然的搂过苏卿墨的腰身。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林清珏的挑衅,惹得骆归留眼眸深了几分,放在桌子上的手,停顿了一下。就像他此时的心一样,被刺了一下。 苏卿墨没忘林清珏在玲珑阁门口调戏她的话,挣脱开林清珏的手臂,一脚踹在他的腿上。 “唔……”林清珏吃痛,眼里满满的委屈。 “娘子……” “别喊了,再喊给我滚出去,聊正事呢!”苏卿墨低吼着,换了一个位置,走到骆归留的左手边。 “骆归留,你接着说。” 见林清珏挨打,骆归留一点都不高兴,心里反而涩涩的,难受的很。 苏卿墨在他身边,极少露出小女儿家家的姿态,骆归留不得不承认,他嫉妒林清珏,疯狂的嫉妒。 “骆归留……”见骆归留神游太虚,苏卿墨又喊了一声,轻轻的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墨儿……你说什么?”骆归留回神。 “我说,医者考试,林清珏牵制柳丞相,你帮我弄一份与陈平贵为伍医者的名单,将他们一起安排给我。” “名单不难得到,只是,你现在身怀有孕,医者考试不是你想象的那般轻松,比科考只怕更难。”骆归留说。 “难,不怕。我身怀有孕,也不妨碍我考试,有明文规定不许孕妇参加考试吗?”苏卿墨问出了同样的话。 林清珏宠溺的开口,“娘子,撒娇只能对为夫。骆大公子身边的魍不如让他再借你一些时日。” 林清珏一步一个算计,骆归留抬眸与林清珏对视,“魍是我身边的人,还轮不到林太傅算计?” 两人见面就怼,苏卿墨都怀疑他们俩前世是不是情敌,属公鸡的。 “你们两个,见面就怼,属公鸡的吗?林清珏你的任务不是牵制柳丞相吗?免得他暗中使坏,魍是骆归留的人,我自己能保护自己,不需要别人保护。” “林太傅说的不错,魍的功夫不错,有医术在身,让他参赛保护你,我同意。”听到苏卿墨说自己保护自己,骆归留赶忙答应。 真要让苏卿墨自己参加,他不得担心死。 “骆大公子真是慷慨。林某,就代娘子谢过骆大公子了。” 林清珏这个病娇,一刻不发病,好像不舒服似的。 苏卿墨绕过书桌,拧着他的耳朵往外拖。 “林清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墨儿,你是我娘子,为夫代你道谢,你怎么就生气了?” “娘子……轻点……” 声音走远,骆归留控制住心里的痛感起身。 等苏卿墨再回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苏卿墨。 她本来想问问骆归留关于雪地靴的事,故意弄走林清珏的。 顾时年在战场,之前林清珏说,朝廷不再为龙虎军提供粮草,骆归留的商铺遍及全国,手里的财富,国库都自愧不如。 弟弟在战场保卫国家,作为姐姐,她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战场上刀剑无眼,之前给顾时年带去的伤药,不知道够不够用,若是雪地靴出来,她有信心,定能赚到银子,买药材,做成伤药,送到顾时年的手里。 苏卿墨记挂着顾时年,远在战场的顾时年同样记挂着苏卿墨。 刚结束了一场战役,顾时年脱下带血的战衣,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睹物思人。 天,暗了下来!苏卿墨放下手里的书,林清珏端来晚餐,放在客厅。 “娘子,吃饭了!”被苏卿墨拧出去后,林清珏便到厨房,做了几样小菜。 在青山村,身体不允许,自小自己照顾自己,为了不让自己饿死,林清珏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身体好了,他只想宠着他心尖上的宝贝。 闻声,苏卿墨起身,锤了锤酸软的腰,林清珏放下手里的托盘,三步并作两步的接过苏卿墨手里的活,帮她锤腰。 “辛苦娘子了!” 何初心在林清珏的后面,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林清珏亲自帮苏卿墨洗干净手。 暗地里,总想与她十指紧扣。 “不是说吃饭吗?”苏卿墨才不惯着林清珏。 “好!吃饭。娘子尝尝为夫的手艺,看饭菜合不合你胃口?” 饭桌上,林清珏坐在苏卿墨身边,伺候她吃饭。 “你做的?”苏卿墨诧异。 “有什么不可吗?墨儿要喜欢,为夫以后天天给你做。”林清珏浅笑着,眼里的深情一览无余。 晚餐丰盛,六菜一汤。有荤有素,色泽诱人。 苏卿墨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大白菜,酸辣爽口,一下子打开了苏卿墨的味蕾。 “好啊,林清珏。在青山村白吃白住那么久,我居然不知道你厨艺这么好。” “娘子喜欢吃,为夫以后天天给你做。” 第177章 陈老五来了 林清珏的厨艺真的不错! 两个人的晚餐,几乎全部进了苏卿墨的肚子。林清珏可以说没吃过,动筷子是为了给苏卿墨夹菜。 苏卿墨看着面前空了的盘子,在看看林清珏干干净净的饭碗。 “那个……”苏卿墨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自己的娘子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林清珏心里满满的幸福感。 拿出手帕帮苏卿墨擦干净嘴角的油渍,“墨儿吃饱了吗?喜欢吃,为夫以后都给你做。” 林清珏亲密的动作,苏卿墨早已经习以为常。古代有句话:男子远庖厨。林清珏愿意洗手给自己做羹汤,苏卿墨心里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林清珏,你怎么会想到给我做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感觉苏卿墨都有些后怕了,林清珏坑起她,手到擒来。 林清珏扶着苏卿墨起身,眼里满是柔情,“墨儿就这般想为夫吗?” “那不然呢?”苏卿墨歪头。 好看的眸子,星光闪烁,自有一股调皮的色彩。 林清珏心下一动,喉头滚动,搂着苏卿墨的手臂,将她往怀里一带,在苏卿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林清珏柔软的唇瓣落在苏卿墨的嘴角。 苏卿墨诧然,林清珏温润的呼吸就像一道电流…… “林清珏……” 林清珏浅笑,爱意逝水流年! “五叔晚些会过来,我吩咐厨房晚点开饭,有些饿了,在娘子这里吃点。” 卧槽…… 林清珏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苏卿墨看着这个占了便宜,还恬不知耻的男人。 脚下用力,踩在他脚背上,一脸的奶凶奶凶。 林清珏爱惨了现在的模样的苏卿墨,还想再做些什么,苏卿墨加大了脚上的力度,用力的碾着。 “唔……”林清珏吃痛。 “墨儿……”一声委屈的祈求。 苏卿墨这才脚下留情,放过来了这个登徒子。 “不是说五叔要来吗?你还没告诉我,南宫大将军的案子结案后,皇上是如何对待五叔的。” 脚痛不影响林清珏行走,伸手与苏卿墨十指紧扣,“南宫大将军的案子,证据确凿,刑部审核后,立刻处死了涉案的土匪,其家眷流放。皇上追封南宫大将军为,忠勇侯,享亲王爵,可世袭,被五叔拒绝了。” “五叔出生就离开了南宫家,从未见过南宫家的人,那份血缘亲情是无法割断的。十年前,南宫家满门抄斩,南宫大将军背负了十年的骂名,就算还了南宫家一个公道,死去的人,也不能复活。皇帝给的荣耀是用南宫一家人的性命换来的,五叔自然是不会接受的。” “墨儿心细如尘。”林清珏不吝啬的夸赞苏卿墨。 苏卿墨在屋里走动消食,想着记忆力陈老五经受过的种种,摇摇头。 “也非是我心细,而是你不曾体会过五叔的绝望。从小被陈老头一家捡到,又丢掉,是我爹和舅舅在大青山里偷偷养大的。正因为从小如此,五叔特别的缺爱,想得到陈老头他们的认可。十二岁上战场,回来时双腿残疾,只因陈王氏说家里不养闲人,在地上爬也要爬着去地里干活。” “这样的日子,五叔过了快十六年。” “一朝有了亲人,一夕间,再一次的家破人亡,孤苦伶仃。” “世间的苦难有很多,五叔几乎都尝了个遍。” “忠勇候,不过是一个名称,五叔想要的,一直都是亲情。” 苏卿墨来异世,看得最多的便是人心。 屋外飘着大雪,洁白无瑕,谁出生不是一张洁白的纸张呢?人生,要怎么书写,与你想要的,息息相关。 林清珏牵着苏卿墨的手,看着微开的窗铂外,洋洋洒洒的雪花。 “南宫大将军的冤屈,是萧家对不起五叔。先皇遗诏曾言,若有南宫家的后人在,江山可以易主。” “用江山来换五叔的人生,只怕五叔更不愿意了?”苏卿墨震惊先皇遗诏里的话,随即就冷静了下来。 “为夫未曾读过先皇遗诏,当今圣上自知对不起五叔,曾言,愿意退位让贤。”林清珏语气里的沉重。苏卿墨哪里不知? “五叔双腿瘫痪,别说没有瘫痪,五叔也断然不会接受先皇遗诏的。” 苏卿墨终于明白林清珏为何不告诉她南宫大将军案情的结果了。 今日上街,百姓们似乎也没有提及南宫大将军的事。 “五叔是当今皇上的亲舅舅。皇上当年亲眼目睹,先皇后的死。南宫大将军的案子是结了,促使南宫家满门抄斩的幕后黑手还逍遥法外,皇上现在力单势薄,还无法与那人抗衡。” “墨儿,见到五叔,你多开导开导他。” “好。”苏卿墨点点头。 两人说着话,何初心脚步匆匆而来。 “师傅,家里来客人了。顾夫人让我来喊你去大厅。” 说曹操曹操到! 苏卿墨与林清珏对视一眼。 林清珏牵着苏卿墨的手,护着她前往大厅。 大厅里,陈老五一身素衣,面色憔悴,眼窝深陷,整个个更是瘦到认不出。 顾秦氏看着这个她如弟弟一样照顾了十几年的人,眼里止不住的往下落。 “他五叔,你怎么瘦成了这样?”顾秦氏哽咽着。 胡娟儿在一旁陪着落泪。 “三嫂,你们也来了?”陈老五嘴角挂着笑,看到亲人,眼泪在眼眶打转。 “嗯!我们来了!”顾秦氏拼命的点头,“除了我们,墨儿也来了。” 陈老五看着大厅里如此多熟悉的面孔,仿佛还在青山村。 “大福哥,水生哥。胡嫂子。” 一一喊着屋里人,周大福,和周水生忙答应,“老五兄弟。” 林清珏扶着苏卿墨进来,大厅里几人正在叙旧。 分开不过二十多天,仿佛很久没见。 “五叔……”苏卿墨人未到,声音先到。 陈老五坐在大厅的左上角的椅子上,听到熟悉的称呼,红了眼眶。 “卿墨丫头……” “五叔,好久不见,十分想念。”苏卿墨调皮的开口,眼角的泪水,出卖了她。 陈老五看着苏卿墨隆起的腹部,“五叔想你肚子的小娃娃了。” 有了苏卿墨大厅里悲伤的气氛,变的活跃起来。 苏卿墨直接无视掉陈老五瘦的不成人形的样貌。假意吃醋道,“五叔,你就想你的侄孙子孙女,怎么不想我这个侄女呢?” “为了上京,我可是吐了好多天。” 苏卿墨鼓着腮帮子,不满的抗议。 “谁说你五叔不想你?一进门就问,怎么没见卿墨丫头?”顾秦氏眼里含泪,笑着打趣。 “哼!我没听到。”苏卿墨傲娇的撇过脸。 林清珏宠溺的目光,落在苏卿墨眼里。 “都怪林清珏,走路慢悠悠的,害我没听到。” 无辜躺枪的林清珏,闻言,忙附和,“都是为夫的错,娘子息怒。” “本来就是你的错。”苏卿墨霸道的可爱。 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欢快起来。 顾秦氏笑得摇摇头,“你这孩子,就知道欺负林珏。” 第178章 老谋深算的林清珏 陈老五来了! 魉,吩咐下人开始上菜。 满满的一桌子,口味清淡的菜。 苏卿墨这次知道,林清珏为什么提前给她做饭,喂饱她。 在后院吃过的苏卿墨,美食一上桌,苏卿墨又感觉饿了,足足又吃了一大碗饭,才感觉自己真吃不下了。 苏卿墨没有主仆概念,所有的人都上桌,包括魉在内,围了一大桌。 来之前苏卿墨刚吃过,别人都吃完了,她才吃饱了放在筷子。 “大福叔,五叔来了,我让你找的书,找到了吗?”刚放下筷子,苏卿墨又拿起一个苹果啃着。 “已经找到了!小姐,要的话,我这就去拿。”周大福回。 苏卿墨摆手,“先不用。马上就要过年了,等五叔养点膘,我再帮他治腿。过了大年十五我要参加医者考试,这这段时间,大福叔,将书里的内容说给五叔听听,让他对自己的病情有点准备。” “好!” 吃完饭,林清珏扶着苏卿墨在后院走廊消食。 南宫城在确定没人的情况下,从暗处现身。 “南宫大叔。”苏卿墨一点都不意外,没有半边惊吓。 “小姐。”南宫城单膝跪地,对着苏卿墨行了个大礼。 “南宫大叔,你这是……” “南宫城,多谢小姐为南宫大将军验明正身。多谢太傅大人,为将军洗涮清白。” 南宫城是南宫家的家臣,南宫家除了陈老五,唯一剩下的就是他了。 “南宫大叔,快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苏卿墨说着,林清珏伸手扶起南宫城。 “多谢小姐!多谢太傅大人。” “南宫将军,前来可是有事?”林清珏问。 闻言,南宫城再一次的跪在地上,“请太傅大人,救救龙虎军。不要让十万龙虎军寒了心。” “南宫将军请起!皇上勤政爱民,绝对不会让边境的将士们,寒心的。皇上已经秘密筹备着粮草,不日就能送到龙虎军的军营。” 十万龙虎军,保家卫国!柳丞相只手遮天,不让户部放粮,别忘了,皇上还有一个首富表哥。 林清珏再次扶起南宫城,“南宫将军,守护南宫大将军的棺椁有功,皇上恢复了你的职位。既然墨儿已经来了,你就连夜赶往边境,协助顾时年!” 南宫城等得就是这句话,“南宫城领命!” “南宫大叔,到了边境记得让顾时年写封家书回来,告诉他,我们都在京城等他。” “好!少爷便拜托小姐照顾了。”南宫城双手抱拳,身上的盔甲叮当作响。 英雄不该被埋没。在大厅里,见到南宫城一身盔甲时,苏卿墨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苏卿墨能猜到,林清珏那么聪明,自然也能猜到。 南宫城走后,苏卿墨问林清珏,“林清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南宫大叔要上战场?” “南宫将军,跟随南宫大将军征战沙场多年,皇上恢复他职位时,他便有了此想法。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南宫家的一员,十万龙虎军是南宫大将军的,他有义务帮忙守着。” “龙虎符丢失,十万龙虎军,成了朝廷放弃与不放弃争吵的话题。” “国库掌握在户部,是柳丞相的爪牙,他不同意,皇上在施压,也是无济于事。” “南宫大叔,也是知道这一点,才着急的?”苏卿墨问。 林清珏点点头,“皇上调动不了户部,不过可以向骆归留借粮。” “四个多月前,你就是因为这个事,算计了骆归留,才导致他让你喝我下了药的酒?”这个不难猜,在林清珏和骆归留的拌嘴中,有点头脑的,一想便通。 林清珏牵着苏卿墨的手,手心的温度,是那样的真实,“为夫很庆幸自己喝了那杯酒。否则,如何有墨儿这般好的娘子。” “你就得瑟!老实告诉我,那晚究竟骆归留有没有碰过我?”这话,苏卿墨很早就想问,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个重要吗?墨儿记得为夫就够了。”林清珏没有证明回答。 苏卿墨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 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苏卿墨一万句卧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原主,搞得什么鬼?三个孩子两个爹。 “林清珏,你不在乎吗?” “???”林清珏不解。 “就是关于那晚的事,你不在乎吗?”苏卿墨重复了一遍。自己都为原主做的事感到骚得慌。 林清珏沉默片刻,方理解苏卿墨的意思,停下脚步,将苏卿墨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墨儿,你的脑袋里想什么呢?骆归留不曾喝下你准备的酒,他喝得是我回敬他的大礼。和墨儿的药不同,骆归留一身的武艺,忍忍就过去了。” “你说什么?”苏卿墨不敢置信的,“林清珏,你的意思是,骆归留是遭了你的算计,误会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林清珏笑而不语。 苏卿墨瞬间气炸了。 那,她不也被林清珏算计? “林清珏,你个混蛋。”苏卿墨一声怒吼,震得走廊外,树上的积雪,往下落。 卧槽…… 这个该死的林清珏,病娇就算了,心机还如此的深沉。 不仅害得她以为孩子是骆归留,更让她在骆归留的面前抬不起头。 “林清珏,我要杀了你。”苏卿墨怒火中烧。化身修罗,拧着林清珏的耳朵,大声的咆哮。 “呜呜……”苏卿墨欲哭无泪。 “林清珏,你害死我了!” 想到阳城发生的事,苏卿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恶狠狠的盯着林清珏,眼神能杀人,此刻的林清珏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骆归留知道吗?”苏卿墨抱着一线希望。 林清珏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苏卿墨拧他耳朵的小手,看着炸毛的娘子,笑意爬上眼角。 “应该是不知道。” 轰…… 一个五雷轰顶,苏卿墨当场石化。 这……怎么可能? 她的记忆不完整,骆归留是当事人,他有没有碰过自己,他难道没有感觉? “你……” 苏卿墨脑子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79章 出门 一夜噩梦缠身! 死亡的恐惧萦绕,阳城骆归留要掐死自己的画面,在梦里反复,骆归留冷冽的眼神,冰冷至极的声音,强烈的窒息感…… “骆归留,不要……” 苏卿墨惊坐起,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眼神里的恐惧,害怕,全写在脸上。 “女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苏卿墨侧目看去,骆归留,精雕细琢,惊世绝伦的脸,映入眼帘。 惊惧使苏卿墨,不由的将身子往后挪。 “骆归留……” 苏卿墨胆战心惊的。 骆归留没有戴面具的脸上,眉头一皱,眼里受伤的情绪一闪而过。 “女人……” 苏卿墨大口的呼吸,冷汗打湿额前的秀发。她眼里的害怕尽数落在骆归留眼里。 “骆归留,对不起!” “???”骆归留。 骆归留很不喜欢苏卿墨和他疏离的感觉,整个心,乃至整个身体都在抗拒,“为何说对不起?” 一夜的买醉,骆归留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声音沙哑着,撑在床沿的手,微微收紧。 “女人,你在害怕我?” 苏卿墨紧紧的搂着被子,眼神慌乱,心虚的不得了。 骆归留在阳城要杀她的恐惧,深深的印在了骨子里。 纵然,后面的骆归留对她无底线的好,恐惧经历过一次,便很难忘记。 “我……” 苏卿墨想否认,张了张嘴,惭愧的低下头。 “……对不起!”千言万语化作三个字。 骆归留的心,就像被万剑穿心而过,眼里的痛苦之色,掩藏在他冰冷的眸子里。 待以善之,心之向往。待以恶之,避之不及。 骆归留起身,眼里的落寞,难掩悲凉。 一夜想不通的事,此刻,终是想通了。他不是输在了才学,不是输在先来后到,是输在,初遇时,不知自己的心。 骆归留快速的背过身,孤寂的人,又怎能让人看到他的软弱? “今天是寒食节,踏雪卿归开业,可要出去看看?”骆归留平复着内心。 踏雪卿归,是为了销售雪地靴骆归留新开的一家店,店名个取一人的名字。 “好!” “那好!你先梳洗,我在前院等你。” 说完,骆归留不等苏卿墨回答,快速的出了她的闺房。 按说女子的闺房,不可让男子随意进入,苏卿墨大咧惯了。见骆归留出去,快速的穿衣下床。 何初心听到屋里的动静,端着洗漱的热水进来。 苏卿墨不会梳古代女子的发髻,何初心生了一双巧手,不多时,一个简单且清雅的发型,显得苏卿墨格外的明人。 化妆台上,一夜间多了许多的头饰,苏卿墨随意的挑了几个,戴在头上。妇人才有的发型,一袭淡浅色,罗烟绣并蒂的宽大摸胸,外穿一件水芙蓉色及脚踝,青色绣线描绘出冬日落雪的星河璀璨。脚上穿着一双同色的绣鞋。 “师傅,你真好看!”何初心眼里冒心,一脸的花痴。 前世的苏卿墨样貌是顶好的,来到这里,这具身体太过清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解百草的缘故,苏卿墨原本蜡黄,暗沉的肤色,在那天后,一日比一日白净,细腻,好似剥壳的鸡蛋,无半点杂质。 朴实惯了的苏卿墨,精心装扮下,推开门的一瞬间,站在屋外负手而立的骆归留,回头,眼里闪过惊艳。心,更加苦涩的发疼。 只看了一眼,骆归留迅速的转过头,一丝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苏卿墨愣了一下,“骆归留,我穿得衣服不好看吗?” “好看!”骆归留淡淡的回应。眼里的爱意,就快压制不住,想拥她入怀。 “好看,你躲着我干嘛?” 苏卿墨不满的抗议,这件衣服是,之前顾秦氏她们做得样衣之一。 骆归留没有回答苏卿墨的话,“吉时快到了,马车上有吃的,我已经给舅母她们打好招呼了。走!” 骆归留走在前面,何初心举着伞,扶着苏卿墨走在后面,快到大门口时,骆归留停下了脚步。 “你不用跟着了。”骆归留语气冰冷的开口。 不问也知道骆归留说的是谁。 闻言,苏卿墨接过何初心手里的伞,“初心,你在家看书,晚些,林清珏回来,让他去踏雪卿归找我。” “是,师傅。” 骆归留不喜女子靠近,何初心算起来也是他的半个属下,对骆归留的敬重,他的话,何初心不敢不从。加上苏卿墨交代她的事,何初心看着骆归留扶着苏卿墨上了马车,才进屋。 踏雪卿归,开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一大早出门逛街,无所事事的达官贵人们,被冷不丁冒出的商铺,吸引了目光。 三层小楼,红绸遮盖着招牌,两旁挂着鞭炮,门口一长相妖艳,桃花眼的俊美男子,身披黑色斗篷,手里拿着一面铜锣,等待着吉时的到来。 有人一眼认出男子的身份,“咦,这不是百花楼的凤姬吗?他怎么穿成这样站在这里?” “凤姬不亏是百花楼的头牌,眼神都是这般的风情万种。” “呀……这不是吴大人吗?昨晚在百花楼玩得可开心?”名唤凤姬的男子,媚眼如丝,挑逗着先头说话的男人。 “开心,开心!”被唤吴大人的男人,色欲熏心,看到凤姬给他抛得眉眼,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苏卿墨坐在马车里,吃着骆归留准备的早餐,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 大雪纷飞的街道,人头攒动。 雕梁画栋的古建筑,外观气势磅礴。 紧闭的店门口,舞龙舞狮,好不热闹。 解决完手里的包子,苏卿墨感觉自己还没有吃饱。 有些委屈的看向闭目养神的骆归留。 感知到苏卿墨的目光,骆归留缓缓的睁开眼睛。 骆归留睡眼朦胧的眼眸,有些许的迷茫,所过之处,是他心之所往的女人,接触到苏卿墨哀怨的眼神后,眼神顷刻间变得清明。 “怎么啦?”骆归留惊问。 苏卿墨嘟着嘴,鼓着腮帮子,“骆归留,你怎么这么小气?都不让我吃饱。” 苏卿墨的饭量是与日俱增,特别是早上,就像饿死鬼投胎。 骆归留看向马车上空空如也的食盒,愣神后,下一秒,嘴角露出会心的笑容。 第180章 踏雪卿归开张 踏雪卿归斜对面的酒楼里。 二楼的雅间,苏卿墨对着一桌子的早餐,大快朵颐。 骆归留坐在一旁喝茶,看着这个吃的狼吞虎咽的女人若有所思。 “骆归留,你怎么不吃?这个水晶蒸饺很好吃的,沾醋吃可是一绝。”苏卿墨吃的同时,不忘给骆归留夹了一个蒸饺放在他面前的碗里。 水晶蒸饺,晶莹剔透,皮薄馅多,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骆归留夹起碗里的蒸饺,放在口中,细嚼慢咽。 “怎么样?好吃?” 看到骆归留吃了,苏卿墨又给他夹了一个灌汤包。 “这个也好吃,皮薄多汁。” 苏卿墨努力的想要对骆归留好,早上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苏卿墨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骆归留默不作声的吃着。 突然一声,劈哩叭啦的鞭炮声,吓了苏卿墨一大跳。“啊……”到嘴的灌汤包,烫了嘴唇一下,忙捂住嘴。 “怎么样有没有事?”骆归留身体快过声音,拿开苏卿墨的手。 看到她,被烫破皮的嘴唇,眼里闪过杀戮。 苏卿墨被骆归留冷冽的气息吓了一跳,“没事,就是被烫了一下。” “楼下在放鞭炮,是踏雪卿归开业吗?” 苏卿墨才不会承认,她有些怕沉默不语的骆归留。 他身上冷冽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想到,他要掐死她的恐惧。 “嗯!”骆归留点点头。靠近苏卿墨,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点药粉在苏卿墨破皮的下嘴唇上。 “呲……”药粉的刺激,苏卿墨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骆归留,你不懂得怜香惜玉。”苏卿墨泪眼婆娑。 骆归留心被煎熬着,握着苏卿墨的手腕,就像岩浆一样的烫。冷冽的眸子,咬牙压制着,吻上苏卿墨的冲动。 醉人的酒香,自骆归留的口中飘出。独属于他的气息,包裹着两人。 “骆归留,你喝酒了?” 大大咧咧的苏卿墨完全不知道危险降临。仰着头,一双星河璀璨的眸子,关心的问道。 骆归留沉默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眸,映出苏卿墨蠢萌蠢萌的样子。 “女人,若是我没有伤害你,你会选择我吗?”骆归留答非所问。 苏卿墨:“???” “骆归留,你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苏卿墨听不懂骆归留在说什么,只当他醉酒后,在说胡话。 “墨儿……”骆归留。 “嗯?”苏卿墨。 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女人,骆归留,真是喜欢到了心坎。 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差点亲手掐死她。 “踏雪卿归开业了,要下去看看吗?”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骆归留好听的声音,柔得化成水。 苏卿墨摇摇头,“人太多了!我大着肚子不方便。你去看看。” 说着,苏卿墨推开二楼的窗户,刚好可以看到,踏雪卿归外的场景。 随着鞭炮声,名唤凤姬的男子拉开蒙着红布的招牌。 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金字招牌,绝无仅有。 “踏雪卿归?这是什么?”人群中有人大声的询问。 那人的话落,门从里面打开。 一双双新奇的鞋子,井然有序的摆放在店里,现代的装修风格,高贵大气上档次。 站在门外的凤姬,脱掉裹在身上的黑袍,露出里面,量身打造的衣服,脚上穿着不起眼的靴子。 隔得远,苏卿墨听不到楼下的人在说什么,只见凤姬口若悬河。 进店的人络绎不绝,出来时,一个个如获至宝。 苏卿墨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骆归留。 “你选的这个掌柜的不错,交际能力牛啊!”苏卿墨由衷的佩服。 这才不到一个时辰,踏雪卿归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有些人,甚至开始以权压人。 骆归留冷眼看着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在苏卿墨的眼中。 昨天那人还想着害自己,苏卿墨拉了拉骆归留的衣袖,指着人群中,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骆归留,我们店里的鞋子,不卖给她。” 骆归留顺着苏卿墨的手指看去,没有带着面具的脸上,冷若冰霜。 “你认识她?”骆归留问。 苏卿墨点点头,“不算认识。不过和她有仇,昨天就是她让她的婢女,伸脚拌我。” “马家的?”骆归留,冷冷的问。眼里的杀气流出。戴上面具,从窗口一跃而下。 一身红,银制的狐狸面具,是第一公子的象征。 骆归留一出现,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啊……是骆大公子。” “骆大公子回京了……啊……” “天啦……”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无论是平民百姓,乡绅富户,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只要是女子,无不激动。 骆归留家世好,样貌好,是京城闺阁小姐们的梦中情人。 唯一不好的。骆归留对女子唯恐避之不及。周身冷冽的气势全开。 人群中让出一条通道。 在里面忙活的凤姬,闻声,出来。 “主子。”凤姬不似对待别人的轻挑,恭恭敬敬。 骆归留不说话,往马莲儿站得方向走去。一双眸子,冷得仿佛掉下冰渣。 马莲儿,心砰砰的直跳。她从小就喜欢骆归留,见他朝自己这边走来,脸不由自主的红了,露出一抹娇羞。 “骆哥哥……” “啊……”马莲儿娇滴滴的开口,满怀希望。 下一秒,就被一道掌风,掀翻在地。 “小姐……”马莲儿身边的婢女,惊呼着扶起她。 “滚!别脏了我们的踏雪卿归。”骆归留的声音冷得就像寒冰,眼神里肆掠着杀气。 “骆哥哥……”马莲儿,惊呼,哭得梨花带雨,“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怎么可以……” 马莲儿声泪俱下,哭得无比委屈。 “滚!”骆归留面无表情。 若不是看在他和苏卿墨的店刚开张的份上,他刚刚一掌就会要了马莲儿的命。 “骆哥哥……”马莲儿受辱,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 “魅,让她滚。以后所有商铺,一律不做她生意。” 话落,骆归留不再多留,转身离开。 马莲儿见状,拔腿就追,“骆哥哥……” 第181章 旧话重提 骆归留绝情,冷酷的扬长而去! 他来的快,去得也快! 留下马莲儿追逐着他,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所有骆归留开的店铺是何其恐怖的概念?一律不许马莲儿进入…… “看来这次骆大公子是真的动怒了。” 人群里,有人惋惜。知道也有人幸灾乐祸。 “可不是嘛?有些人还真不自量力,妄想嫁给骆大公子。前段时日恬不知耻的让自己的父亲去逼婚,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学人家骆大公子公子戴面纱,东施效颦而已,丑人多作怪。” 出言的女子,满头珠钗,身上的衣服雍容华贵,一张脸蛋,灵气逼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 尚未走远的马莲儿,听到如此讽刺的话,停下脚步,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安国郡主你……我……” “我什么我?我要是你回家找根白绫吊死了算了,免得在出门丢人现眼。”安国郡主沐小小,平时最见不惯的就是马莲儿这种,哭哭啼啼,假装柔弱,实则阴险毒辣的女子。 安国郡主彪悍的话,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马莲儿听了,眼泪落得更凶。 伺候马莲儿的贴身婢女见状,忍不住打抱不平,“安国郡主,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家小姐和骆大公子从小都定了亲的。” “哈……从小就定亲?”安国郡主沐小小,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嗤之以鼻。 “马莲儿,你要点脸!骆大公子会和你定亲?你做梦呢?别一厢情愿了好不好?要是梦没醒,赶紧滚回家躺着,别脏了人家的地方。” “沐小小,不要以为你是安国郡主就能这样侮辱人?”马莲儿气得柳眉倒竖,心里恨得要死,又不得不维持自己柔弱的形象,露在面纱外的眼眸,泪花闪闪,好不委屈。 “马莲儿,我侮辱你又如何?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看着恶心。” “赶快滚!” 沐小小失去耐心,吩咐身边的侍卫赶人,“骆大公子说了,往后他的商铺,一律不许马莲儿靠近,你们去帮马莲儿一把,将她送回马御史家。” 踏雪卿归门前,开业就让全城的人吃了一个大瓜。 苏卿墨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嘴角露出愉悦的笑容。 那个安国郡主真是对了她的胃口,有机会定要结交一下。 骆归留回来时,楼下的热闹刚结束,看着苏卿墨嘴角的笑意,冷冽的表情柔和下来。 “女人,在看什么呢?”骆归留走到苏卿墨身后,踏雪卿归门口恢复了祥和。 “没看什么,刚刚你走后,看到一个有趣的人,觉得她有趣,怂起人来,和我有得一拼。”苏卿墨得意的小样。 骆归留在人群里寻找,“居然还有你欣赏的人?不知道是哪个?” “不认识。听你的未婚妻,喊她安国郡主。”说起骆归留有未婚妻,苏卿墨八卦之魂燃起,“骆归留,你居然有未婚妻?难怪她针对我的。”苏卿墨一脸的恍然大悟。 骆归留身上的寒气骤升,眼神冰冷,“你听谁说我有未婚妻?” “就是那个吩咐她婢女绊我的女子啊!我亲耳听到她说,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酒楼和踏雪卿归隔的不远,没有鞭炮声,楼下的话,苏卿墨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是。”骆归留怒了,心里想着,他刚刚就该杀了那个人,免得眼前的这个死女人误会。 “人家姑娘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好啊!骆归留,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我可告诉你,就算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也不能害我肚子里的宝宝。”苏卿墨就怕骆归留记仇,找她秋后算账,先做了事先声明。 “女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告诉你,我有未婚妻?她说的话,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只听到她的话,那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什么话?”苏卿墨一脸的疑问。 骆归留简直是欲哭无泪,拉起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指着她的肚子,冷着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才是我的女人,他们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份。你这脑袋,自动过滤别的的话吗?” “作为你肚子里孩子的爹,若不是为了给他们积德,以我的性子,就不只是赶她滚了。” “可……他们……”苏卿墨心虚,骆归留一说到孩子,苏卿墨心里就发怵。 此时是个机会,她刚要告诉骆归留真相,话语就被骆归留打断了。 “女人,我自己做了什么,我心里清楚的很,别又想说孩子与我无关。”骆归留就像苏卿墨肚子里的蛔虫,将她要说的话,堵在了嗓子口。 “还有,那人,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从来没有承认,也不认识她。往后,你再敢把我和别的女人说在一处,当心我收拾你。” 骆归留一眼就看穿了苏卿墨的意图,冷着声音警告。 苏卿墨缩了缩脖子,被抓包的感觉,让她无比的心虚。臊得整个脸红成了猴屁股。低着头,不敢看,骆归留发怒的眼睛。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把戏,玩过一次,就够了。不是你,我谁都不感兴趣。”骆归留无奈的叹气,“女人,之前是我不对,伤害了你,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这种幼稚的把戏,别再玩了。” 骆归留心很疼,就像无数把刀子,在他的胸膛,将它凌迟处死。 “墨儿,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忍受慕名的诬陷。”骆归留语气里,充满委屈。 苏卿墨抬头,仰望着他,骆归留一袭红衣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带着面具看不出他的喜怒,笔直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的孤寂。 “我就是顺口一说,怎得?那人说得,我就问不得?在阳城的时候,她就对我有敌意。要不是你,肚子里的宝宝们,怎得三番两次的被那人欺负了去?”苏卿墨气鼓鼓的。 骆归留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不出口的爱意藏在心底,眼眸黑得发亮,仿佛有很多秘密,嘴角微微勾起,邪魅一笑,“和我一起,做自己就好。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 “哼!你不是老虎,是魔鬼,见到我就想掐死我。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苏卿墨才不管呢!骆归留都说了,要做自己。 “你这女人,还记仇呢?” 这是第一次,两人谈论这个话题,骆归留紧张得手心冒汗,更是悔不当初。 “那当然。你可是差点送我和宝宝们去见阎王的。我当然记仇了。何况你还掐了我两次。” “你不跑,我自然就不会掐你,谁叫你见到我就跑?” “我的错咯!要不是你说见到我就将我剥皮抽筋,我能见到你就跑?还害得我,嗓子受伤,当了好多天的哑巴。” 两人斗嘴着,气氛轻松。骆归留很是喜欢这种感觉。虽然两人说的话题,有点敏感,自认识以来,苏卿墨头一次的在自己面前露出小女儿家家的姿态。 第182章 朝廷之争 京城的早晨,是那样的热闹。 天空中飘着洋洋洒洒的雪花。 朝廷上,天耀国的皇帝萧煜轩,沉着脸,坐在大殿的龙椅上,奋力将手里的奏折,扔在跪在大殿中间的御史台马郭华的脑袋上,怒不可遏,“马郭华,你自己看,这些全是弹劾你的折子。你怎么有脸说你是无辜的?” 弹劾马郭华的折子,自然是出自我们林太傅和礼部尚书之手。 马莲儿指使婢女要害他的孩子,碰到了林清珏的逆鳞。 本来想年后再收拾马郭华,如今机会送到面前,女债父还。 林清珏贵为当今太傅,官拜一品,和当朝丞相的位置并驾齐驱。 马郭华表面上忠于皇帝,实则是柳丞相一脉,是柳丞相的军师兼前锋。 遇到需要弹劾的,柳丞相一个眼神,马郭华最先冲到前面,总能找出理由,上折子弹劾对柳丞相不利的人和事。 今日轮到他。 朝廷上曾被他诬陷,弹劾过的朝廷命官们,一个个露出,你也有今天的表情。 帝王一怒,马郭华,磕头的频率加大,嘴里依然喊着冤枉,“皇上,臣冤枉,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臣的,臣对皇上的衷心日月可鉴。” 风水轮流转,作为监督百官的御史台,知法犯法,明知故犯。 “奏折了写的一清二楚,大大小小,三百多条罪证,马大人,你说有人陷害你,拿出证据来。”礼部尚书骆炎亲自下场手撕马郭华。 他是不知道他那不孝子,究竟做了什么?他在乎的是他不孝子口里的孙女。 他的儿子成这个样子,不近女色,追根究底是马郭华教女无妨。 前段时间,恬不知耻的上门,要求他那不孝子娶他闺女,用弹劾做威胁,逼自己就范。 门都没有,窗户也没有! “马大人,一份折子说你贪赃枉法,陷害忠良,中饱私囊,难道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冤枉了你?” 骆炎捡起皇上丢在地上的折子,一一的看过,抱拳,“皇上,微臣恳请皇上,严惩不贷。” “皇上,臣真的冤枉,折子里事,纯属子虚乌有,纯属陷害。”马郭华还在狡辩。 “马大人,你好好看看折子里的内容,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你做的?利用职务之变,栽赃工部侍郎,使其含冤,诬陷他中饱私囊,贪污国库的银子。” “还有这个,红口白牙的颠倒黑白,弹劾十万龙虎军守将,胡中天密谋造反……” “还有这个,公然指责刑部尚书,当街辱骂朝廷二品大员,你不是目无法纪是什么?” “还有……” 骆炎不亏是礼部尚书,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越听,脸越沉,当即下令,“来人,摘了马郭华的乌纱帽,拖下去,关入大理寺,待查明真相后,斩首示众。” 皇上的命令一下,大殿外走来两个身穿铠甲的护卫,不由分说的摘了马郭华的乌纱帽,拖着他往外走。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马郭华,大声的含冤。 当今圣上虽然年幼,却比先皇强硬的多,又有林太傅扶持,丞相柳不悔,审时度势,知道林清珏在等着抓他的错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马前卒被拖了下去。 帝王震怒,朝野不安。柳丞相一脉的见柳丞相未曾开口,不敢擅自求情。 马郭华就这样革职,被拖了下去。 帝王身边的小德子,见状,尖着嗓子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林清珏充满磁性的嗓子,在大殿响起。 身穿朝服的林清珏,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儒雅,手里拿着一份奏折,向前跨了两步,对着皇帝拱手弯腰行礼。 “太傅大人,有何事启奏?”皇帝开口。 “启禀皇上,前线来报,十万龙虎军,整军待发,敢问皇上,何时运量到前线?” 林清珏悠悠的开口,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眼睛一亮,随即不动声色。 “太傅大人,所言属实?”萧煜轩极力压制着声音里颤抖。 十万龙虎军…… 有了这十万龙虎军,北戎国的挑衅,何以畏惧? “回皇上,臣句句属实。南宫候爷的侄孙,已带着龙虎符赶往边境多时。” “好!好!”萧煜轩连说两个好字。 “众卿家,大家以为林太傅的提议如何?” 朝廷上风起云涌,远在边境的顾时年,一枪捅死一名北戎士兵,身上的战衣被鲜血染红,脸上满是污垢,一双内敛深沉的眸子,炯炯有神,大有越战越勇。 “杀啊……” “杀……” 两军交锋,顾时年冲在最前面,手上的银枪,闪着冷冽的光芒。 阳城跟着顾时年一起来的将领,看着如此骁勇善战的少年,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场战役,压倒性的胜利! 回到军营,顾时年来不及换下战衣,坐下来就给京城里写信。 十万龙虎军,军饷,军粮是个大问题。 而他不知道的是,坑他上战场的男人,又一次的算计着柳丞相暴跳如雷。 “皇上,臣不同意。十万龙虎军,不属于我国军队,属于南宫侯爷的私军,既然不是朝廷的军队,朝廷没有理由去养活他们。” 柳不悔气急败坏的,常年身居高位,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一开口,整个朝廷跟个抖三抖。 不怒自威,柳不悔用他强大的气势,大声的反对。 “柳丞相这话可谓是诛心,不管龙虎军听令与谁,他们都是我天耀国的将士,上了战场,他们便是保家卫国,既然是保家卫国,朝廷运送粮草又何不可?” 面对柳不悔的威严,林清珏轻飘飘的几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 “林清珏……你……”柳不悔指着林清珏的鼻子,一双眼睛,甚是恶毒。 “皇上,老臣不同意。”说不过林清珏,柳不悔转战萧煜轩。 “皇上,别忘了!十万龙虎军是如何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东篱国,霸占我天耀多个城池的。” “就这样不仁不义的一群人,没有下令诛杀他们,已经是皇上仁慈,为何要给他们送粮草?老臣不同意。” “臣,也不同意。” “臣,附议……” 第183章 骆归留的新属性 朝堂上,风云变幻! 三朝元老加两朝辅臣的柳丞相,言词犀利的看着坐在九五之位的萧煜轩,眼神威压,气势磅礴。 “皇上,老臣绝不同意工部运粮给龙虎军。龙虎军说的好听是天耀国的士兵,实则不受皇家调遣,这样的队伍,老臣恳请皇上治他们个结党营私,叛国之罪。” 柳不悔身居高位多年,皇帝幼时就很惧怕他。心里却对他狠得牙痒痒。 十万龙虎军,是他外公的,他现在没有能力为外公主持公道,外公的十万龙虎军,他是护定了。 “依丞相之见,拼死为国家的战士,难道只能是朕的军队?那么,东篱国之战,朕交到柳将军手里的兵符,柳将军是否该立刻归还朕?” 萧煜轩心里发颤,龙袍下的手,用力的抓紧身下的龙椅,语气中不带半分玩笑,帝王之威出显。 柳不悔怒从心起,完全不把萧煜轩放在眼里,豪横的说道,“柳将军誓死抵抗东篱,皇上不赏,还要收回他的兵权,老臣辅佐三代君王,有监察之责。” 柳不悔话里的威胁很明显,萧煜轩羽翼未丰,就敢如此的跟他说话,他一个心情不好,就能改朝换代。 萧煜轩坐着龙椅上,气的青筋直冒,抓着龙椅的手指,陷入木屑中,流血了都不自知。 骆炎同样身为三朝元老,正要怼了上去,脚步还没来得及跨出去,话茬就被林清珏接了过去。 “柳丞相贵为三朝元老,在朝堂上当众威胁皇上,不知道柳丞相可有下一位皇帝的人选?”林清珏嘴巴毒,将柳丞相的狼子野心,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满朝文武百官,只怕除了当朝太傅,找不出第二人,敢如此和柳不悔抗衡。 柳不悔不臣之心,众人皆知!碍于柳不悔的权利,大家心知肚明,又揣着明白装糊涂。 野心被当众戳穿,柳不悔满脸怒气,朝廷上当众咆哮,“林清珏,本相的清誉可是你随便造谣的?” “柳丞相都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皇上不敬,污蔑朝廷命官,本太傅,不过是顺着柳丞相的话而已。” “兰因絮果,这个词柳丞相不陌生?柳丞相要皇上处死十万龙虎军,柳将军战败东篱国,让我天耀国丢失多个城池,一个战败的人,手里握着不属于他的兵符,柳丞相都能想要为他讨赏,为我天耀,誓死守护边境的龙虎军,柳丞相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皇上的旨意,还敢说你没有不臣之心?” “太傅大人说的好!有些人,仗着脸皮厚,倚老卖老,三朝元老,就让你忘了尊卑礼教。东篱国一战,不是你儿子狂妄自大,你在中作梗,阻挠户部运粮,十万龙虎军会被困在那不毛之地?”骆炎身为礼部尚书,按说礼仪教养是最好的,偏偏有着身为武官才有的暴脾气,林清珏话落,他直接出来附和。 “骆炎,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相在和林太傅说话,有你插嘴的份?”柳不悔怒视着骆炎,恨不得吃了他。 骆炎哪壶不开提哪壶! “朝堂之上,各抒己见。柳丞相是在藐视皇威?”林清珏挡在骆炎前面。 都是文官,林清珏在战场上呆过三年,站在武官之首的位置。 声音清冷,长身如玉,有着文官的儒雅,气势盖过武官,盛气凌人。 那边,林清珏霸气的对抗着柳不悔,不落下风。 这边,苏卿墨,站在二楼的窗边,数着进入踏雪卿归的人数。 “……两百四十六,两百四十七……” 骆归留将身上的披风裹在苏卿墨身上,站在身后,护着她。 冬日的京城银装素裹,落下的雪花洁白如玉,就像一只玉色的蝴蝶,点缀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琼枝玉叶,粉妆玉砌,天地间,皓然一色,一派瑞雪兆丰年的喜人景象。 骆归留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红色的锦袍,寒风吹起他未挽的黑发,好似吹散他身上冷冽的气息,面具下的嘴唇轻抿,心思全部落在身前数数,数得开心不已的女人身上。 “骆归留,发了,发了,才这么会,进店消费的人都快三百了,发了,发了……” 苏卿墨高兴的手舞足蹈,一副贪财的模样,璀璨的眸子,星光闪耀。 骆归留被苏卿墨眼里的光吸引,心漏了一拍,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捏了捏揉苏卿墨长出一些肉肉的小脸,手感极好。 “女人,你这贪财的模样,可不能被肚子里的孩子学了去。” 苏卿墨捂着自己被捏的脸,气呼呼的,“哼!都欠了你一屁股债。我贪点财怎么啦?要是不服,等宝宝们出来,我要让他们把你的生意全抢过来。让你也尝尝欠债的滋味,看你贪不贪财,你个奸商。” 看着眼前这个活泼,灵动,满嘴大话的女子,骆归留捏人脸上瘾,又捏了一下,满意的宠溺,“他们想要,我拱手相让。只是,怕是以后得靠你养活。” “第一首富,要我养活?骆归留,你脸皮真厚。不过你要送,我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啊,我很穷。” 从来不为钱发愁的苏卿墨,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负债累累! “对了骆归留,我欠了了多少银子?”苏卿墨问出她一直不敢问的话。 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苏卿墨得紧张落在骆归留的眼里,发觉,怎么样的她都是那样的迷人。 “一路上的吃喝住行,看病抓药,到了京城,买我的宅子,加上抢我银针承诺的十倍价格,我算算……”奸商骆归留腹黑属性上线。 从他红唇里吐露出的话,每一个字都想走在刀刃上,苏卿墨听得胆战心惊。 “……多……多少?”苏卿墨咽了咽口水,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 “别急,我再算算,前后加起来,十六万五千四百两,扣掉顾时年给的一千八百两,是十六万三千六百两,六百两就不和你计较了,你总共欠我十六万三千两。” “什么?十六万三千两?骆归留,你个奸商,你又坑我。”苏卿墨傻眼了。 十六万三千两,怎得一个天文数字? 苏卿墨捂着脸,感觉丢人。 这就是她对钱没有概念的结果。 十六万多两……这要是被顾时年知道,会不会从边关杀回来,要了她的脑袋? 呜呜…… 第184章 幼稚的林清珏 苏卿墨不好意思的捂着脸! “那个,骆归留,这么多银子,我们再合作一个项目!” 呜呜…… 来到异世成了负债累累!压箱底的都要拿出来了。 舅母就顾时年一个儿子,她也就顾时年一个弟弟,或许是将前世弟弟的爱转加给顾时年,苏卿墨怕他在战场上不如意,想着为他做些什么。 谁知道…… “什么项目?”骆归留颇感兴趣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平静,粉饰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个女人,不用点计谋,还就真压榨不出她脑子里的那些东西。 苏卿墨苦着脸,“合作可以,但在合作项目前,你能不能再借我点银子。” 尼玛…… 苏卿墨自己都鄙视自己,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骆归留忍俊不禁,解开脸上的面具,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邪魅的笑着,“女人,你当我是你的私人钱庄呢?” “先说说项目,我再考虑要不要借钱给你。” 骆归留一副奸商的做派,得亏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不然,苏卿墨才懒得理他。 她要合作的,就是前世爸爸藏小金库的项目―情趣床。 情趣床在前世很受人欢迎,特别是那些高档点的酒店,都是有钱人玩的游戏。 “嗯?”骆归留迟迟等不到苏卿墨开口,庸散的靠在椅子上,样子懒懒的,“不是说要合作吗?和我骆归留谈生意,机会错过就没有下次了。” 苏卿墨在犹豫,骆归留又给她下了一记猛药。 蹉跎着,苏卿墨扭扭捏捏的搓了搓脸,闭着眼睛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起情趣床吗?我们就合作这个。” “哦?”骆归留公事公办的态度,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是说要将它留给肚子里的孩子们吗?现在合作了,以后他们怎么办?” “和你合作,赚了银子可以给他们留着啊!他们要做奸商,靠自己的本事。”压箱底的东西就要没了,苏卿墨也是豁出去了。 “再说,我借银子还不是为了给他们的舅舅送去,顾时年看在我对他这么好的份上,总不会亏待了他们?” “你这话说的没毛病。不过……”骆归留故意停顿了一下。笑的意味深长。 “不过什么?”苏卿墨问。 “不过,你似乎忘了,他们的爹爹是谁?” 骆归留也不卖关子。勾魂摄魄的眼眸,一缕暖色融化了终年的冰霜,直勾勾的看着还差几个月就能出来的小鬼们。 “对哦!”经骆归留的提醒,苏卿墨这才想起,孩子们还有爹爹这么一号人物。 或许是解开了心里的心结,苏卿墨在骆归留前面,没有了防备,展现出,一孕傻三年。 “呵……”骆归留笑出声,心情看上前很不错。 “那你要和我合作吗?”苏卿墨见状,乘胜追击。 “合作可以,只是这情趣床,我更倾向于买断。” 能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床,落在苏卿墨这个小女人的手里,骆归留更愿意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把图纸卖给我,不管卖不卖得出去,你不担风险。” 情趣床前世老爸也只是偶尔接私活,销量如何,她也不知道。 苏卿墨考虑了片刻,“好!” 骆归留想不到苏卿墨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先前准备好的说词,卡在嗓子口,嘴角上扬露出勾人魂魄的笑容。 骆归留长得像个妖孽,不笑时,冷酷的冻死人,笑起来,在手术室里久经沙场的苏卿墨,一点都招架不住,瞬间迷了心智。 太好看了!若把骆归留比作仙人,他的笑容,就像天边的明月,有着谜之向往,让人总想去探索。 林清珏的帅是清风揽月,骆归留的美,是举世无双,一张脸,天下间的女子,自愧不如。 骆归留浅浅的笑着,洁白无瑕的皮肤,黑到发亮的双瞳,眨眨眼,如孔雀开屏的羽睫,仿佛有一道电流,只击苏卿墨的心房,冷冽的寒风从窗口袭来,冰冷的雪花落在苏卿墨的脸上,如同掉在沸水里,遇风化水。 热气悄然的染红了苏卿墨的脸颊! 深吸了一口气…… 太妖孽了! 苏卿墨转过身,视线不再落在屋里美男的脸上,望向京城远处景色,再美的景色,抵不过骆归留分毫。 楼下一辆简朴的马车,停在酒楼门口。 一身穿竹青色,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掀开车帘…… 及腰黑发,规规矩矩的盘在头顶,白色玉簪固定,给人一种天然去雕琢,清秀脱俗的震撼感。 林清珏感知到头顶上方的视线,抬头,一绝色女子,眉眼如画,双瞳如星河,绯色是那上好的胭脂,多一色嫌多,少一色太少。 看到来人,苏卿墨退到屋内,关上窗户。 屋里有个妖孽,楼下又来一个。 古代的美男都扎堆了吗? “女人,是不是林清珏来了?”骆归留在苏卿墨眼里细微的变化中,看到了欣喜。 能让她,有这样情绪的,骆归留想到别人。 骆归留的话一落,林清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鬼斧神工,精雕细琢的五官,竹青色银线镶边的锦服,腰间双排绣云纹的宽腰带,很好的勾勒出他修长纤细的身材,身上的暖玉,洁白无瑕,一双眸子思念心上人的眸子,情浓满溢。 “娘子……”好听的声音,如磁铁般有着磁力,缱绻的带着撒娇,“……想为夫没有?为夫想你了。” 林清珏若无旁人的将苏卿墨搂在怀里,才一个上午没见,就像过了一辈子,很是想念。 苏卿墨推了推林清珏,示意他看向一旁。 林清珏当然知道骆归留在,骆归留对他娘子的觊觎之心,昭然若揭。 他的娘子,只能是他的,任何一个人都休想从他身边抢走她。 “娘子,为夫好想你!”林清珏说着情话,薄熙性感的红唇,落在苏卿墨的耳垂上。 苏卿墨仿佛被电了一下。不自在的撇过脸。 林清珏的吻,顺势……亲在她的脖子上。 这种感觉,一下子让苏卿墨僵在原地,那一夜,林清珏在她脖子上种草莓的画面,如幻灯片,出现在脑子里。 “林……” “娘子,屋里已经没人了。让为夫抱抱,为夫真的好想你。” 苏卿墨正要提醒林清珏屋里有人,听到林清珏的话,苏卿墨再转过头,屋里早没有了骆归留的身影。 第185章 遇到纨绔 林清珏成功的气走了骆归留。坐在椅子上,拉着苏卿墨坐在他腿上,头埋在她的颈窝,双臂环上她的腰肢,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她隆起的腹部。 孩子们似乎感应到了来自他们爹爹手心里的温度,在肚子里变的活跃起来。 一会儿动动小胳膊,一会儿动动小腿。 他们是玩得开心了,苏卿墨就遭殃了。 林清珏抬眸,看到苏卿墨微蹙的眉头,腾出一只手,为她抚平,红唇轻启,“娘子不恼,等他们出来为夫给你报仇。” 听着林清珏幼稚的话,苏卿墨哭笑不得,“怎的?你还想揍他们不成?” “不听话自然是要揍的,谁让他们欺负你?你是我娘子,我所爱之人,谁欺负你,我就揍谁。”林清珏腻歪着,说出的话齁甜。 苏卿墨嘴角微微上扬,嗤之以鼻道,“就你这小身板,你还揍人呢?被揍还差不多。” 说着话,苏卿墨为证实自己话里的可靠性,白皙修长的手指,戳着林清珏的胸膛。 冬天里,衣服穿得厚,不疼,林清珏握住苏卿墨葱白如玉的手,深情在眼中流转,上扬的唇角,低头含住,让他星火燎原的罪魁祸首。 一道电流劈在苏卿墨的身上,酥酥麻麻的,从手指尖传到四肢百骸。林清珏温润湿滑的唇瓣,好似一张大网,罩在心头。 “林……”一抹羞涩染红了苏卿墨的脸颊,吐出的字,欲说还休。 苏卿墨侧过头,脸红似天边的落日的红霞,滚烫的,红透了半边天。 “墨儿……为夫在。”林清珏红唇微张,眼神迷离,贝齿轻咬,身体随着呼吸,慢慢的僵硬。 霞云仿佛能传染!林清珏的呼吸加重,搂着苏卿墨的手臂越发的紧,红唇吸吮着指间的甘露,摄人心魄的眼眸,潋滟如水,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里,都抵不过一个她。 手指上的感觉,苏卿墨心头一颤,身下的林清珏的变化,苏卿墨老实不再动,脸红到了脖子根。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学医的人,人体结构什么没见过?只是这……苏卿墨心慌得一批。 “那个……我……”能说会道的苏卿墨,此时成了结巴,语言组织半天,羞得将头埋进林清珏的黑发中。 脖子上传来的触感,林清珏嘴角的幅度加大,胸腔处,剧烈的跳动着,笑意蔓延,紧紧搂住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墨儿,嫁给为夫好不好?”能得到苏卿墨的回应,林清珏受到莫大的动力,想娶她都想魔怔了。 苏卿墨整个脑袋埋在林清珏的颈窝,羞涩之余,理智还在,愣了一下,摇摇头。 “为何?是为夫不够好吗?”林清珏心微沉。 闻言,苏卿墨再一次摇摇头,“不是。” “墨儿,那是为何呢?为夫心悦你,在青山村时,为夫就已经心悦你了。” “你喜欢我什么?”苏卿墨闷闷的声音从林清珏颈窝传来。 软软的呼吸打在林清珏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白皙的肤色,似桃花满园。 “林清珏,你喜欢我什么?”苏卿墨郑重其事的又问了一遍。 闻言,林清珏眼眸中流光飞舞,莞尔一笑,“为夫什么都喜欢!喜欢你的笑,你的闹,你的善恶分明,你调皮捣蛋的性子,只要是你,为夫都喜欢。” 林清珏话落,苏卿墨气离开他的颈窝,气鼓鼓的,面颊粉嫩粉嫩的,就像一只饱满颜色鲜艳的水蜜桃,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星河璀璨里,点燃了一团小小的火苗。 “林清珏你才调皮捣蛋。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坏?你这是恩将仇报。” 看着气急败坏的苏卿墨,林清珏笑得更欢了。 “林清珏,你笑什么?” “为夫在笑,三生有幸遇见你!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夫妻间,总有一人闹着,一人在笑着,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心,越靠越近。 说着话,林清珏环着苏卿墨腰肢的手,与苏卿墨的手十指紧扣。 病娇的家伙,说起情话,一套一套的,苏卿墨表面上冷着脸,心里却暖洋洋的,拧着林清珏的耳朵,嘴角的笑意出卖她,露出她青涩懵懂的一面。 “就你能说。”苏卿墨狠狠的批评了林清珏一顿。 这时,填饱没多久的五脏庙,又一次传来抗议的声音。 “咕咕……” “饿了?走,回家为夫给你做饭去,墨儿要是还想知道为夫喜欢你什么,等填饱了你的肚子,我们晚上躺在床上慢慢说。” 林清珏话语暧昧,口吐虎狼之词,话落,不等苏卿墨发怒,抱着她起身,用披风将她包裹,打横抱起,走出酒楼。 苏卿墨个不高,很瘦,纵然身怀有孕,林清珏抱起来,一点也不吃力,感觉好似轻飘飘的。 楼下,还不到午饭时间,因踏雪卿归开张,很多陪着家眷来逛街的人,选择在酒楼喝茶聊天。 “踏雪卿归的鞋子,真的不错,穿着轻便又暖和,可惜,就是太难买了。”楼下的食客摇摇头,表示很无奈。 “可不是!早知道多买几双了。他家的衣服款式也很新颖,我家夫人特别喜欢。” “嗨!这有什么?听凤姬说,过几天腊月二十八,他们家会推出一种叫做落雪无痕的软床,到时候,我可得早些到。” “还有这种床?在哪里卖?到时我也去。” “听凤姬的意思,是在朱雀街,玲珑阁的对面,新开的……” “是吗?到时,得起个早,骆大公子商铺推出的,可遇不可求。” “对对对,就拿这鞋子来说,真的是合脚又合心意,大雪天的就怕冻脚,这些暖和了,出门也不怕打湿鞋袜。” 好东西,到了哪里都有人追捧,一人开口,酒楼大厅里的食客,纷纷打开话匣子。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下楼,他的样貌,在京城不输骆归留,又是当朝太傅,一下楼,引起了骚动。 “哟……这不是咱们天耀国病秧子太傅吗?弱鸡似的,这怀里抱着什么?”一道欠扁的声音,拦在林清珏前面。 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林清珏裹着苏卿墨的披风。 林清珏眼神一转,身体巧妙的躲开。 “柳公子,不在家闭门思过,见到本官,是想让本官送你进大理寺吗?”林清珏霸气,气势全开。 对这种败类,没必要给他留情面。 几个月前,东篱国突然大军压境,理由是天耀国纨绔子弟,强抢东篱国他人之妻,玩后将人折磨至死。 有辱国风的无耻之徒,正是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京城第一纨绔,柳不悔的唯一的弟子―柳少轩。 柳不悔四十有余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二十年来,娇惯成性,在京城无恶不作,无所不为。柳不悔身为三朝元老官拜丞相,不多加管教,任其嚣张跋扈。 惹了事,不低头认错。还想趁东篱国犯境扶持自己的庶长子,可惜,柳泽瑞就是个酒囊饭袋,带着天耀国十五万大军,对抗东篱国,不足十万的兵马,输得丢盔弃甲。 早上皇上刚革职了柳泽瑞,收回了他手里的兵权,这会柳少轩又落在林清珏的手里。 柳少轩目中无人,面对林清珏,毫无惧色,呆儿郎当的,“柳大人好大的口气,我爹可是当朝丞相,你一个小小的太傅,还想将我关进大理寺?你以为大理寺是你家开的?妄想改朝换代,是要诛九族的。” 第186章 祸从口出 别说,柳少轩的胆子真的大! 连他老子都不敢轻易的招惹林清珏,他一上来,出言无状不说,说着又要去扯裹着苏卿墨的披风。 林清珏眼里寒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冬至。” 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冬至闻声,冲了进来,“少爷!” “柳公子对本太傅出言不逊,妄想染指本太傅的娘子,你去通知大理寺前来处理。”林清珏霸气十足,也不废话,直接吩咐冬至。 “是,少爷!”里面的对话,冬至在马车上都听到了,说他少爷的坏话,冬至早看柳少轩不爽了。 应下后,转身上了房顶,几个跳跃后,消失在雕梁画栋中。 柳少轩见林清珏真敢找大理寺的人来抓他,凶相毕露,“林清珏,你算什么东西?本少爷的爹,可是当朝丞相,你凭什么让大理寺的人来抓我?” “不凭什么!就凭你的手,碰到了本太傅的娘子。本太傅要告你一个骚扰妇孺的罪证。” 苏卿墨是林清珏的软肋,上一个企图对她不利的,已经被关进了刑部大牢,这一个,林清珏同样不会放过。 “哈哈……娘子?林清珏,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你是个病秧子?你有娘子?怕不是哪个烟花巷的小骚货?捂的这般掩饰,是怕本公子跟你去抢吗?放心,伺候过你的人,本公子不敢兴趣,本公子就想看看,她是不是眼瞎了,伺候你。”柳少轩不亏是京城第一纨绔,人畜鬼厌的,说得话,句句带刺。 苏卿墨蹙眉,敢说她是烟花柳巷的女子,正要下去揍人,林清珏轻声在她耳边安抚,“这种人交给为夫。” 话落,林清珏将苏卿墨裹得跟好一些。 见状,柳少轩拍着身旁护卫的肩膀,笑的前俯后仰,“哈哈……林清珏,还为夫?哈哈……别丢人现眼了。这么饥不择食,我院里的小妾送你几个?肯定比你现在抱着的好看千百倍。” “呵……”林清珏浅笑,眼里酝酿着滔天怒火,声音平静,“本相不是柳公子,你的小妾留给你自己,进了大理寺,本太傅会好好招待你。” 林清珏赤果果的表面自己的态度。 柳不悔刚在朝廷上吃了亏,这会他儿子又送上门。 侮辱他娘子,他会用行动告诉柳少轩,什么叫祸从口出。 大理寺的人来得很快!林清珏话音刚落,冬至就带着人过来了。 大理寺的人见到林清珏,抱拳作揖行礼,“下官参加太傅大人。” 来人正是大理寺卿,秦鸿明,秦慕淮的老爹。 “秦大人无需多礼!”林清珏儒雅的点头。 秦鸿明看着林清珏抱着的苏卿墨,“大人,这是?” “这是林某的娘子。如今身怀有孕,林某怕她累着,故此抱着。” “原来是太傅大人的内人?不知道太傅大人是何时成亲的?怎得没见太傅大人请客?”秦鸿明和骆炎是好友,两人的性子截然不同,秦鸿明,规规矩矩的,比骆炎更像礼部尚书,一眼一行,大方得体。 “前几个月娶的,娘子不同意办婚礼,到时娘子同意了,秦大人不妨上门多喝点喜酒。” “好!下官一定到。” “那好,林某就不打扰大人办案了,有事让冬至通知我。” 话落,林清珏抱着苏卿墨离开。 秦鸿明在他身后作揖,“下官恭送太傅大人。” 说完,看向柳少轩,“来人啊!将这个目无王法的无耻之徒抓起来,关进大牢。” 秦鸿明古板,实则精明的很,和林清珏闲聊中,已经站好队。 大理寺的衙役听到秦鸿明的话,亮出手里的手铐…… 柳少轩见事态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大吼着,“我可是柳丞相的儿子,你们瞎眼了?敢抓我?来人,快去通知我爹,告诉他,林清珏要杀我。” 草包就是草包,危急关头,还不忘坑自己的老爹。 马车里,林清珏冷冷的笑着,朝廷上,柳不悔吃了亏,大理寺,林清珏要柳少轩有去无回。 惹了他的娘子不高兴,就得承受住他的怒火。 马车一路回到宅子里,林清珏抱苏卿墨抱上瘾,一路抱着她来到后院的闺房。 “墨儿,你先吃点点心,垫一下肚子,为夫去给你做饭。” 这边太傅大人亲自下厨做饭。 丞相府,柳不悔阴沉着脸,地上的瓷器碎了一地。 “林清珏……”柳不悔咬牙切齿的,怒火取代了眼里的精明。此时,柳不悔恨不得立刻马上杀了林清珏。 他在朝廷上提出户部拨款给十万龙虎军是假,夺走他儿子手里的兵权是真。 “爹,你何必气成这样?大哥手里的兵权,不足五万,皇上要,给他就是,爹你又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气坏身体呢?” “小事?皇帝这是有林清珏撑腰,翅膀硬了。我让你查的事查出来了吗?”柳不悔一个眼神。 劝他息怒的男子,吓得战战兢兢。 “孩儿查了,在孩儿老家,南宫洺的儿子是我五叔,他的侄孙,若不是大哥家的侄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顾长青的儿子,顾时年。” “顾长青?顾时年?”柳不悔眼神阴狠。 “孩儿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应该就是他。” 说话之人站在阴暗处,看不到样貌。 柳不悔,面部狰狞,脑子里快速的思考着。 “老爷,不好了!老爷……” 柳不悔正想着怎么处理顾时年,门外管家大声的在外喊着。 “老爷,少爷被大理寺抓走了。老爷,不好了……” 闻声,柳不悔眉头紧皱,眼里的光,阴冷骇人,周身的气势凛然。 “何人在外?”柳不悔冷着所有,示意站在阴暗处的男子去开门。 门一打开,丞相府的管家,奔跑着没刹住脚,差点摔倒。 还好,开门的男子扶住了他。 “管家,何事这么惊慌?” “孙姑爷,老爷在吗?出大事了,少爷被大理寺的人关起来了。” “什么?轩儿被大理寺抓起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柳不悔听到管家的话,怒气未消的走出来。 “就在刚刚,少爷出门玩耍遇到林太傅,林太傅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少爷告到了大理寺。老爷,你快去看看。” 第187章 斗嘴 宅子里,苏卿墨吃着林清珏亲手做的饭菜。林清珏做饭的手艺和前世的星级大厨比起来毫不逊色。 色,香,味,俱全! 酸酸辣辣的,很是合苏卿墨的口味。 一通风卷残云后,吃饱的苏卿墨,这才想起她和骆归留的合作被林清珏打扰的事。 林清珏笑意浓浓的收拾着饭桌上的碗筷。 苏卿墨起身往外走。 魉在外候着,见到苏卿墨出来,恭恭敬敬喊道,“夫人。” “嗯!”苏卿墨点点头,“魉,你家主子呢?有回来过吗?” “主子外出有事,不曾回府。夫人寻主子有事?属下让人去找。”魉回答。 苏卿墨点点头,“好!找到他就告诉他,我在书房等他。” “属下这就去找。外面冷,夫人进屋!”话落魉走入茫茫大雪中。 苏卿墨在外站了会,看林清珏收拾的差不多,转身进了书房。 收拾好碗筷的林清珏,端着洗好的水果走进来,苏卿墨正低头画着图纸。 书房里燃着碳盆,墙角花瓶里插着几只含苞待放的红梅,微开的窗铂,寒风吹过,淡淡的梅香,充盈着整个房间。 苏卿墨低着头,红唇咬着笔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头上盘着的妇人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发间插着简单的发簪,长而浓密的睫毛,如一把羽扇,照下一团小小的黑影。 “娘子,在想什么呢?”林清珏端着水果放在案桌上,从身后拥住苏卿墨。 苏卿墨想得出神,听到林清珏的声音,回神,“在想我画得这么复杂,骆归留这边不知道看不看得懂。” 情趣床利用机关原理,金属结构,插电就能工作,在原材料落后的古代,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闻言,林清珏拿起苏卿墨画的图纸,反复的观看,“娘子,是要和骆归留合作?” 苏卿墨点点头,“不是合作,而是将这个卖给他,过几天是顾时年的生日,他一个人在战场,又是突然空降到军营,难免有些人会对他不满,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想送一些伤药到军营,以顾时年的名义。” “娘子想法不错,小舅子的功夫不弱,在战场上迟早会出人头地,有娘子在后方为他着想,可谓是如虎添翼。”林清珏赞同的点头。 拿着苏卿墨画的设计图仔细研究,“就是不知道娘子,你画的这个为何物?” “情趣床,增加夫妻情趣的。”苏卿墨从林清珏抽回图纸,又开始沉思起来。 “情趣床?”林清珏琢磨着苏卿墨的话,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娘子,这个床,为夫也想要一张。” “你要来干嘛?这是夫妻间玩的。你别添乱了,打扰我思考了。”苏卿墨神经大条的。 林清珏傲娇的瘪嘴,“娘子,为夫怎么就添乱了?虽然我们还没有大婚,你早就是我娘子了。我们不是夫妻?” “你怎么就不是添乱了?我现在身怀有孕,你有什么想法都给我打住。要不是你打扰,我的思绪也不会被打乱,刚有一点眉目,这些又不知道要改哪里了。”苏卿墨痛批林清珏,没有意识到自己进入了林清珏挖得坑里。 林清珏满意的笑了!他这娘子,脾气硬得很,表面上看上去是原谅了自己,对自己不排斥,不过,他想要得更多,娶她回家,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见好就收!他有得是耐心。 绕到前面,林清珏伸手拉起苏卿墨,自己坐在她坐的位置上,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拿过苏卿墨的设计图,讨好的问道,“娘子有哪里觉得不对?告诉为夫,为夫帮你看看。” “情趣床的设计不在你学得范围内,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里错了,告诉你有什么用?”说着苏卿墨夺过设计图,拍在案首上,回过头,看着林清珏。 林清珏被苏卿墨的眼神看得有点心里发毛,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问道,“娘子怎么啦?” 苏卿墨摇摇头,“没怎么!”想着之前林清珏的话,总感觉自己的回答怪怪的,“那个林清珏,你没事做的吗?人家当官的到了年底忙得焦头烂额,你好像很闲似的。” “为夫清闲不好吗?这样有很多陪着你。娘子你就知道为小舅子着想,你也想想为夫好不好?跟为夫回家。为夫找人算个黄道吉日,你嫁给为夫。”林太傅化身林三岁,使出他的绝活,死缠烂打。 说着话,林清珏的脸在苏卿墨的胸前蹭着,就像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小朋友。 苏卿墨听到这个,不由的一怒,“我想到顾时年怎么啦?他是我弟弟,要不是你算计我,他能上上战场吗?” 苏卿墨不按套路出牌,林清珏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心下一惊,越发撒娇的厉害,“娘子,为夫错了!为夫以后再也不敢了。为了弥补为夫的错,为夫早上在朝廷上力战群臣,皇上已经下旨让户部备齐粮草送往边境,加上皇上向骆归留借的粮草,小舅子在边境就不愁粮草了。” “娘子你不表扬为夫,还想赶为夫走,为夫就在家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林清珏病娇的哼哼唧唧,蹭在苏卿墨胸口的脑袋,占尽她的便宜。 听到林清珏强词夺理的话,苏卿墨拧着林清珏的耳朵,小脸怒气腾腾,“将士在边关奋勇杀敌,朝廷怎么可以给粮草?没有他们在前线御敌,你这个太傅能过得这般锦衣玉食?” “再说,你身为朝廷命官,为皇上分忧不是份内的事?什么叫力战群臣,为了弥补的错?你算计我,料准顾时年哪怕我不劝,他也会上战场。因为五叔,他是南宫家唯一的活口,是我们的亲人。” “将士们上阵杀敌,国家派发军粮,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后面的话,苏卿墨几乎是用吼的。气死她的,这个该死的林清珏,总能挑起她的怒火。 林清珏耳朵受到苏卿墨的双重摧残,面上仍然笑的如沐春风,苏卿墨关心顾时年,他吃醋了,心里酸得不得了,故此主动认错,就是想苏卿墨的心思放在他身上。 看着林清珏上扬的嘴角,苏卿墨气不打一出来,“林清珏,你还好意思笑?算计你孩子们的舅舅去了战场,朝廷不给粮草就算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娘子,你可别冤枉为夫,不同意给小舅子发放粮草的,为夫已经让皇上夺了他庶长子的兵权,早间那会又将他小儿子送进了大理寺。”林清珏洋洋得意的邀功。 敢伤害他娘子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真好意思说,人家是丞相,去了大理寺,儿子一会就放出来了,你在家得意什么?”苏卿墨一盆冷水泼在林清珏身上。 我们的太傅大人,好气又好笑,“娘子放心,丞相弄不出他家小儿子。” “那不一定。”苏卿墨才不信。 林清珏笑着,公主抱起她,放在椅子上,低头亲了亲她的肚子,“宝宝们乖乖的,爹爹去收拾欺负你们娘亲的人。” 话落,又在苏卿墨脸上亲了一下,“娘子不信,为夫这就去收拾他。” 第188章 卖图纸给骆归留 林清珏出门,刚好与回来的骆归留擦肩而过。 两人对视了一眼,林清珏笑容满面,骆归留面无表情。 两人成了显明的对比。 骆归留无视掉林清珏的得意的表情,心如针扎一样的疼,大跨步的走到后院。 书房里,苏卿墨还在研究情趣床的机关位置。骆归留一身白衣进来,他身上浓烈的酒气,苏卿墨忍不住邹起眉头。 “骆归留,你又喝酒了?” 闻言,骆归留停下脚步,抬起衣袖闻了闻,知道苏卿墨找他,回来时,特意洗了澡换了衣服的。 “女人,你属狗鼻子的?我都洗了澡换了衣服,你还能闻得出来?”骆归留调侃着,离苏卿墨尽量远些,以免熏到她。 骆归留细心的举动,苏卿墨笑了。奶凶奶凶的回击,“你才是狗鼻子呢!我鼻子天生灵敏不行吗?你自己身上那么重的酒味你都闻不到?你的鼻子才有问题。” 苏卿墨气鼓鼓的腮帮子,可爱到爆,骆归留的心又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心底的那份苦涩越发浓,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波涛汹涌,下一秒又回归平静。 “你这么急得找我回来有什么事?”骆归留转移话题。 苏卿墨也没有纠结骆归留为何会喝酒。拿起桌上的设计图,递给骆归留,“在酒楼我们说好的,我把情趣床的图纸卖给你,你借我银子的。这就是情趣床的设计图,你看看,能不能看懂,或者说做不做得出来。” 骆归留展开苏卿墨画的图纸,和之前画给他的图纸不一样,整个图纸线条流畅,逻辑思维清楚,没有所谓的到处涂鸦,一张张设计图,整洁干净,旁边配上的字体,清秀娟丽。 “怎么样?看得懂吗?”苏卿墨紧张的询问。 骆归留从震惊中回神,仔细的看了看,指出几处不懂的地方。苏卿墨一一给他解答。 前世,老爸压箱底的绝活,苏卿墨偷看了无数次,熟得不能再熟了。 她给骆归留画了全部的图纸,材料都是一样的,就是床的结构和形状,情趣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骆归留认真的听着,对与苏卿墨脑子里稀奇古怪的玩意早已经见怪不怪。 两人靠得很近,彼此的衣衫交叠在一起,苏卿墨身上独有的奶香味,一张一合的小嘴,对骆归留有着让他无法抗拒的诱惑。 苏卿墨讲解着,突然感觉到骆归留炙热的目光,停了下来,“骆归留,怎么啦?是哪里听不懂吗?” 我们大大咧咧的苏卿墨,还以为骆归留是听不懂,实际上,是某人压制的感情,就要蜂拥而出。 骆归留没有答话,就这样看着苏卿墨,只愿岁月静好,时间停留。 “骆归留?”苏卿墨等了一会儿,不见骆归留有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苏卿墨的手很漂亮,白皙如上好的和田玉,细长没有多余的纹路,指甲修剪的很漂亮,色泽白里透红。 “骆归留……”苏卿墨又尝试的喊了一声。 骆归留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喝多了? 苏卿墨猜测着,伸手抓过骆归留的手腕,开始给他把脉。 半响后,苏卿墨眉头皱得紧紧的。 除了心跳有些快,其余的很好啊! “骆归留,你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中医不像前世的西医,各种仪器的照射下,什么病症都能一目了然。 苏卿墨有些急了。 骆归留低眸,看向自己的手腕,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了苏卿墨小手,“没事!你接着说。” 苏卿墨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忽略了被骆归留牵起的手,又开始给骆归留讲解。 不过这次苏卿墨不敢侃侃而谈,说一个地方,抬头问一下骆归留,“骆归留,你听得懂吗?” 骆归留点点头,眼神示意苏卿墨继续。 手里柔然的触感,骆归留的心思全放在这上面。 一处问题,苏卿墨前面讲过了,后面再问骆归留。 骆归留又是一知半解! 苏卿墨有些纳闷了,骆归留那么聪明的人,她画席梦思床的时候,骆归留只看了她画了一遍,就能完美的复制出来。 情趣床比起席梦思床,多了几个机关而已,她反复的讲了好几遍,骆归留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表情。 苏卿墨脾气不好,教人却是最有耐心,何况这个图纸,关乎着她要送给顾时年的生日礼物,纳闷着,又静下心来,讲了几遍。 在苏卿墨快要放弃的时候,骆归留,天籁的嗓音解救了她,“情趣床确实不错。” “骆归留,你真的听懂了吗?”苏卿墨不确定问道。抬起的头,呼吸洒在骆归留的带着面具的唇瓣上。 骆归留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心底就像一把羽刷,撩动着他的心弦,身体第一次有了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渴望。感觉口干舌燥,苏卿墨近在咫尺的红唇,就像一颗鲜美的水蜜桃,让他忍不住想去品尝。 感知自己的变化,骆归留如电击一般,快速的后退几步,面具下的脸,红艳似火。胸口的心跳,就差没有跳出来,眼里的爱意,压抑着整个灵魂跟着颤动。 苏卿墨不解!疑惑的看着骆归留。 她是洪水猛兽吗?骆归留这般的怕她? “骆归留……”苏卿墨起身…… “别过来!”骆归留制止了苏卿墨。 “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你要借多少银子?” 决不能让苏卿墨靠近!这是骆归留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怕她一旦靠近,他会做出让她讨厌他的事。 他看得出来,苏卿墨喜欢林清珏,而她只当他是朋友,哪怕他明确的表示,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他的一份,她对他,和对林清珏是有区别的。 苏卿墨被骆归留突如其来的制止,吓了一跳,身体僵硬的又坐回到椅子上。 “骆归留,你没事?” 今天的骆归留一天都怪怪的。苏卿墨关心的询问。 看到苏卿墨从新坐回到椅子上,骆归留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极力安抚着自己那颗骚动不安分的心。 “我没事!你别过来,我身上酒气重,别熏到你和孩子。你的设计图很好,我买了,你要多少银子?”骆归留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苏卿墨傻乎乎的信了! “你身上的酒味确实很重。以后少喝点酒,喝多了伤身。” “好!”骆归留爽快的答应,只要苏卿墨不过来。 “那个骆归留,设计图你既然看懂了,我用它换一批药材可以吗?”苏卿墨说出她的借钱的目的。 “你是要将药材送到边境顾时年的手里?”远离苏卿墨后,骆归留的脑子上线。 苏卿墨点点头,小心翼翼问,“可以吗?” “可以。”骆归留点头。 苏卿墨高兴,起身,在骆归留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快跑过来,勾住骆归留的脖子跳了上去,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孕妇。 而骆归留,本能的搂住苏卿墨,防止她掉下去,整个人石化了。 第189章 四个女人一台戏 解决好草药的事,压在苏卿墨胸口的大石头,算是搬开了,人轻松了,心情好到起飞,蹦蹦跳跳的去找顾秦氏。 有了这批草药,加上充足的粮草,对抗北戎国的这一战,顾时年肯定能大获全胜。 人心情好了,肚子就饿得特别快,吃过午饭没多大会,这会苏卿墨又饿了,撒娇卖萌的缠着顾秦氏给她做饭吃。 “舅母,我饿了!你给我做个火锅吃好不好?就像青山村那样,放在炉子上炖着吃的那种。” “好!你个小馋猫。舅母这就去给你做。”顾秦氏和胡娟儿在屋里绣花做衣服,说起往事真伤感呢,苏卿墨来找她要吃的,顾秦氏慈爱的笑着答应,起身去厨房做饭。 苏卿墨在屋外无意间听到顾秦氏提及顾时年,怕她伤感,故意支开她。 屋里,胡娟儿盯着苏卿墨的肚子看,越看越羡慕。 她眼里流露出的渴望,苏卿墨尽收眼底,坐下拉过胡娟儿的手给她把脉。 “小姐……”胡娟儿有些紧张期待的眼神。 半响后,苏卿墨把脉完,浅笑,“婶子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怀宝宝了?” “嗯!”胡娟儿不做作,大方的点点头。 “婶子的月事,这个月来了吗?” 问到隐私的问题,胡娟儿不由的红了脸,“多谢小姐!前些日子来过,结束有七,八日了。” 自生下前面的孩子后,胡娟儿的月事,就不大准,到了后面直接没有了。女人都知道这是代表着什么,今日苏卿墨问起,胡娟儿喜形于色。 闻言,苏卿墨满意的点点头,“婶子真棒,这几日多和水生叔同房,下个月我说不定就能有好消息了。” 苏卿墨说的不一定,那就是有希望,胡娟儿闻言,红了眼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谢谢小姐!” 苏卿墨扶起胡娟儿,“婶子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都说让你们喊我名字。快起来!我答应过你年前能让你有孕,都食言了,婶子都不怪我,快起来,地上凉,我好不容易治好了你,别再跪出个宫寒,我的治疗就白费了。” “小姐,你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此生不忘,能再有孕,是不是年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一定要留奴婢在身边,奴婢此生都不离开小姐。”胡娟儿泪水划过眼角,表明自己的态度。 “看婶子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只要婶子愿意,我的身边缺不得婶子。” 苏卿墨的话很暖心,胡娟儿听了,感激涕零,“谢小姐。” “婶子客气了!婶子的身体无大碍了,不能老在房间里坐着,经常做针线活,对眼睛不好。没事,带上何初心,陪着舅母多出去转转,快过年了,多买一些年货回来。” “好!”胡娟儿只要能留在苏卿墨身边能弥补自己的过错,什么都好。 两人闲聊着,顾秦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何初心端着一个小铜盆,饭菜香,瞬间勾起苏卿墨的食欲。 “哇……好香啊!舅母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苏卿墨一副馋嘴猴的模样。 逗得何初心赶紧将手里的吃食端到她面前。 “师傅,你可是有口福了,厨房里今日买了一堆新鲜鱼虾,正不知道怎么处理呢,夫人就来了。你看,满满的一锅。” 何初心献宝似的,苏卿墨不等她将铜盆放在火炉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虾,开始吃了起来。 辣辣的,一点都不腥! “舅母,你的厨艺真好!快来一起吃。”好东西自然是一起分享,苏卿墨拉着顾秦氏她们一起吃。 顾秦氏知道苏卿墨爱吃辣,做饭自然按她的口味来。她们爱吃清淡些的,笑着拒绝,“舅母不吃,墨儿吃。” 顾秦氏拒绝,苏卿墨转而看向何初心和胡娟儿,“婶子和初心呢?”复又想到,“婶子要怀宝宝,不适合吃辣的。初心,你过来陪我吃。” “师傅,徒儿也不能吃辣!这几日月事。”何初心红着脸拒绝。 得!一锅美味的海鲜大餐,只有苏卿墨一个人吃,顾秦氏和胡娟儿在一旁做针线,何初心帮着剥虾壳。 有苏卿墨在,总是伴随着欢声笑语! “师傅,你真是的,男生女生你都分不清……哈哈……” 不知道是谁开头,说起苏卿墨小的时候,喊顾时年妹妹。 何初心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哼!谁叫顾时年小的时候长得像个瓷娃娃,粉雕玉琢的。”苏卿墨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虾。 “哈哈……老师,你这是强词夺理。”何初心不给面子的拆台。 “才没有!就是舅母把顾时年生得太好看了。这不能怪我。”这种糗事,苏卿墨甩锅给顾秦氏。 顾秦氏和胡娟儿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孩子。怎得怪起舅母来了?”顾秦氏笑骂着。 “就怪舅母!舅母不把顾时年生那么好看,我会喊他妹妹,被他记恨着,都不喊我姐姐。”苏卿墨硬甩锅。 吃得鼓鼓的腮帮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逗的大伙捧腹大笑。 “那等年儿送货回来,舅母让他喊你,天天喊你。”顾秦氏笑着说。 苏卿墨撇过头,“哼!顾时年就知道喊我苏卿墨这个死女人。” 几人说笑着,一小铜盆海鲜不知不觉的都进了苏卿墨的肚子。 这时,周水生的声音在外响起,“小姐……” “水生叔?”几人停下笑声。 胡娟儿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出去,领着周水生进来。 周水生一见到苏卿墨,手足无措的,“小……小姐……” “水生叔,怎么啦?我是老虎?”看出周水生的不安,苏卿墨打趣。 闻言,胡娟儿捂嘴偷笑,“小姐,水生哥哪里是怕你是老虎,他这是闲出毛病了。” 胡娟儿是周水生的枕边人,过了这么多年,早了解的透透的。 “啊?闲出毛病?”苏卿墨看着周水生。 周水生,用力的点点头,“小姐,你给俺找些事做!俺天天吃饱了没事干,俺心慌。” “噗……水生叔,哪里还有人闲着心慌的?”苏卿墨笑出声。 “小姐,可不是吗?水生哥他天天晚上唉声叹气的,还传染给了大福哥,这会老五兄弟来了,三个大老爷们,大福哥教他们两读书识字,水生哥,一看到书就犯困。”胡娟儿揭短。 周水生老脸不好意思的红了! 第190章 周大福求亲 “哈哈……” 可以想象,不爱读书的人在课堂上呼呼大睡的画面。 苏卿墨大笑出声,胡娟儿的话又一次逗乐了众人。 笑罢!苏卿墨点点头,“好啊!水生叔木工好,我这刚好有一个东西需要人做。” 话落,苏卿墨回到自己院子里的书房,画了一个轮椅出来。 周水生拿着图纸如获至宝! “水生叔,可以做吗?”苏卿墨问。 周大福忙不迭的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前世,老爸的绝活就是木工,只要老爸会的,老爸都逼着她们姐弟三人学过。 有事可做,周水生高兴的跑去找木材。 苏卿墨又和顾秦氏她们聊了会天。临近傍晚,林清珏带着冬至回来,两人笑容满面,冬至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哈哈……活该!柳少轩也不看看他得罪了谁家的少夫人,这下好了,要在牢里过年了。” 老远苏卿墨就听到了冬至的笑声,何初心扶着她在散步,待林清珏他们的身影走近,“冬至,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少夫人,你是不知道。少爷今天可威武了,早上让柳泽瑞交出了兵权,这会又让大理寺的人打了柳少轩的板子。当着柳丞相的面,少夫人你是没见到柳丞相当时如吃了屎一样的脸,哈哈……” “哦!说来听听!”苏卿墨颇有兴趣的样子。 林清珏接过何初心的活,扶着苏卿墨。 “外面冷,回屋说。” 回了屋,冬至迫不及待的给苏卿墨讲述林清珏的英雄事迹。完了,还不忘夸林清珏,“少夫人,少爷真的很厉害!” 苏卿墨浅笑着,看着身边的林清珏,“看来你算计我还是轻的,搞不好那天得罪了你,你还不得送我进大理寺。” “少夫人放心!少爷才不会舍得送你进大理寺,柳少轩在大堂上说了少夫人一句坏话,少爷用天耀国的律法,送他进大牢过年。”不等林清珏开口,冬至抢着回答。 闻言,苏卿墨看了一眼林清珏,问冬至,“柳少轩说我什么?” “少爷拿出婚书,柳少轩大骂少夫人是泥腿子,村姑。少爷当时就怒了,说自己也是寒门出身,说他看不起寒门子弟。当时有好多人去大理寺门口围观了,里面就要不少莘莘学子,还发生了一场寒门学子和贵族学子的一场大战。” 高智商的人,利用身边可利用的一切人和事,既帮助了别人,又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苏卿墨由衷的佩服,林清珏的智商,这家伙除了病娇,还腹黑。 冬至讲得绘声绘色,苏卿墨越听,笑容越大。 何初心也在屋子里,听了冬至的话,看林清珏的目光,从敬畏到崇拜,到心悦诚服! “师傅,师公真的太厉害了!”何初心崇拜之色写在脸上。 对与何初心喊林清珏的称呼也不至于,醋溜溜的说道,“难道你师傅就不厉害了?” “才没有!师傅的医术厉害!师公的才华厉害。你们就是天生的一对。” 闻言,苏卿墨白了林清珏一眼,“谁和他天生一对!初心,林清珏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帮着他说话?” “娘子,这就冤枉为夫了!为夫是以德服人。”林清珏溺宠着,何初心的称呼,正合他意。 “切!还以德服人呢?我饿了!赶快去做饭。”苏卿墨心里笑开了花,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小院里,苏卿墨吃完晚饭,林清珏扶着她在屋里消食。 两人各自的说着,彼此不在时发生的事。 “小姐!”突然屋外传来周大福的声音。 屋里的两人对视一眼! “进来!”林清珏开口,扶着苏卿墨到了客厅。 周大福一身青色的长衫,面色憔悴,眼袋处重重的黑眼圈。 “大福叔,这么晚有事?”苏卿墨诧异,这才几天不见,周大福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姐……”周大福欲言又止。 “怎么啦?大福叔有话不妨直说,没有外人。” 闻言,周大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给苏卿墨磕了几个头…… 苏卿墨丈二和尚,“大福叔,你这是做什么?” 林清珏见状,忙扶起周大福,“大福叔,有话直说!你这样,墨儿会难受的。” “小姐,请你给我治病!我想娶霜儿为妻。”周大福不起身,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力气大得额头上红肿一片。 “什么?大福叔,你说什么?”苏卿墨没想到周大福会找她说这个,一时惊住了。 “小姐,我其实仰慕了霜儿多年,她刚守寡时,我便萌生娶她的想法,奈何世俗的眼光,直到小姐那日说起,要将霜儿嫁与我为妻……”周大福低着头,说着仰头看向苏卿墨,眼神真诚,“我知道我配不上霜儿,不该有这种想法,还请小姐成全。” 话落,周大福又重重的磕了个头。 苏卿墨看了林清珏一眼。 林清珏会意,强行扶起周大福。 “大福叔,你说的霜儿,该不会是我舅母?”苏卿墨回神。 “正是!”周大福答。 穿来这么久,原身的记忆里,苏卿墨只知道她的舅母叫顾秦氏,还不知道她的闺蜜。 这会得知!又被周大福突如其来的请求,弄得不知道说什么。 之前记忆里,青山村的人最是爱诋毁顾秦氏和陈老五,她也问过顾时年,顾时年拒绝了。 苏卿墨看得出来顾秦氏心里有周大福,不然她不会放任周氏活到现在。 记忆里,有一次顾秦氏在地里干活晚归,扭伤了脚,周大福背着她,找自己治疗过。 当时她是个傻子,不懂顾秦氏害羞的模样是为何…… 苏卿墨陷入回忆,一时间,客厅里气氛有些尴尬。 周大福紧张到,心绪不宁,全身发抖冒冷汗。 林清珏看着苏卿墨没做声。 这事,就算他开口,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墨儿……”时间在流逝,半响不见苏卿墨出声,林清珏出声唤她。 “嗯!”苏卿墨从回忆里清醒。 看着如情窦初开,初见女方父母时惶恐不安的周大福,苏卿墨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 “大福叔,这事你问过舅母了吗?她可愿意?” 周大福摇摇头。 “成亲这么大的事,你先问过舅母,她要是同意,我和顾时年没意见。” 顾时年出征前说的话,苏卿墨历历在目。就算顾时年不同意,顾秦氏还年前,她也会劝顾时年答应的。 闻言,周大福点点头,“小姐说的是,是我太心急了。” 第191章 没有戒指,没有鲜花,怎么就成已婚人士了 周大福走后,苏卿墨又一次陷入沉思! 林清珏削了苹果递给苏卿墨,“娘子,在想什么呢?” “林清珏,你说大福叔怎么突然想求取舅母了?”苏卿墨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大福叔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苏卿墨只能这么猜测。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放在腿上,喂她苹果吃,“大福叔和五叔呆在一块,或多或少猜到一点了!” 苏卿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林清珏的投喂,想想林清珏的话,不无道理,“你说的很有可能。不然大福叔也不会急着求取舅母。在青山村我要给他治病,他还是很抗拒的,这会却主动求到我这里,你说的不无可能。” “对了!顾时年上战场的事,五叔知道吗?”苏卿墨突然问道。 “应该是知道一点。你们都上京了,小舅子没跟着一起,互送南宫侯爷的将士半路返回,五叔知道龙虎符的事,龙虎符是南宫家的,不在他手上,除了在你手上,就应该在小舅子手上,只有你们拿着,五叔才安心,放在别人手上,五叔早就拿回来了。”林清珏分析着,将苹果切成小块,送到苏卿墨嘴里。 苏卿墨听完,点点头,“也只能是这样。大福叔在五叔的口里知道了些端倪,我舅舅在战场上没回来,他或许是怕舅母重蹈覆辙,才这么急不可耐的求娶?” “战场上瞬息万变!小舅子武艺高强,又有十万龙虎军,这场仗年后应该就会结束。”感知到苏卿墨的担忧,林清珏安慰着她,对这场战事胸有成竹。 “顾时年的身手不错,借你吉言。大福叔征求了舅母的同意,等顾时年回来,和他商量一下,我看得出来,舅母对大福叔是有好感的。舅舅死了这么多年,舅母十六岁守寡,人生还很长。” 三十六岁的年龄在现代都市,有些人还没有成家呢!正是青春洋溢的时候。到了古代只能任其蹉跎一生。 苏卿墨感慨着。 林清珏紧了紧手臂,“娘子都知道舅母需要人照顾,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为夫?” 旧话重提!林清珏话音刚落,苏卿墨脑子中闪过冬至说的话,脸阴沉下来。 感知到苏卿墨的情绪变化,林清珏心里暗叫:“糟了。” “娘子……”林清珏苦哈哈的唤道。 苏卿墨不吃他那一套,拧着他的耳朵从他腿上下来,怒吼道,“林清珏,你哪里来的婚书?没有戒指,没有鲜花,我怎么就成了已婚人士?” 苏卿墨这会才想起来,冬至说林清珏拿出婚书的事。 林清珏耳朵被拧着,不疼,很是享受这份属于苏卿墨对他特别的方式。 青山村时,苏卿墨揍顾时年,他可羡慕了,羡慕他们彼此是那样的亲近。 “娘子,你别生气,为夫错了!”识时务为俊杰!林清珏连忙认错。脑子里盘算着,怎么收拾冬至。 “你错在哪里?每次都是这样,林清珏,你给我出去,我这会不想看到你。”苏卿墨拧着林清珏的耳朵将他丢出门外,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嘭得一声关上房门。 大晚上,林清珏还赖在她房间不走,不找个理由轰他出去,留着他同床共枕吗? 被关在门外的林清珏,晚风凉凉,今晚想和苏卿墨在一个屋的计划行不通了。 回到他住的屋子,冬至坐在炉火旁边打盹。 习武之人警觉性高,听到声响,眼里出现戒备之色,见到是林清珏,又坐下继续打盹。下一秒猛得惊醒,“少爷……你怎么回来了?耳朵这么红,又惹少夫人生气了?不会是被少夫人赶出来了?” 冬至个破嘴,智商不高,句句扎心。 林清珏看了冬至一眼,无奈的走进书房。 “冬至,你去找何初心,让她去问问墨儿要不要沐浴,你去帮忙打水。” 进入书房,林清珏开始挑灯处理事物。娘子是陪不成,今晚注定孤枕难眠了。 得了林清珏吩咐的冬至,屁颠屁颠的去找何初心。 何初心和顾秦氏一个院子,正在与医术奋战。 “初心姑娘!”冬至在外喊了一声。 何初心放下手里的医术开门走了出来。 “冬至,你唤我?” “少爷让我来找你,让你去问问少夫人晚上是否要沐浴?少爷在处理公务,我可以帮忙打水。” “好!我这就去问。” 何初心来到苏卿墨院子里时,苏卿墨不在,屋里亮着灯。 “咦!师傅呢?”何初心纳闷的走出来。 “问了吗?少夫人可要沐浴?”冬至急忙问道。 “师傅不在。”何初心答。 闻言,冬至忙去汇报林清珏,“少爷,少爷不好了!少夫人不在屋里。” 林清珏在屋里听到冬至的话,眉头皱了一下,打开书房门。 “墨儿不在屋里?” 冬至点点头,哭唧唧,“初心姑娘去看了,少夫人不在。” “大晚上,她能去哪里?”林清珏自言自语。 随即想到什么,大步流星的往前院走。 林清珏猜得不错,苏卿墨果真就在前院。 陈老五的房间,苏卿墨第一次检查陈老五的腿。 手摸着陈老五断腿的地方,眉头皱得能打结,眼里燃起熊熊烈火。 究竟是谁这样狠心对待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陈老五小腿骨骼处,肿得不像话,堪比大象腿。摸上去,骨头里有异物,周边的皮肤出现坏死。 自己的腿,陈老五是不抱希望了。只是身为南宫家的人,他又渴望自己能站起来。 “卿墨丫头,五叔的腿,还能治吗?”陈老五压制心里的紧张,语气平常的问道。 苏卿墨没有答话!继续摸索着,到了最后,整个脸,寒如冰川。 陈老五心里咯噔一下,希望破灭,眼里失去光彩。 “没事!五叔都瘸了半辈子了,治不好就治不好,五叔不在乎。” 陈老五嘴上说得不在乎,心里其实在乎的不得了,好男人谁愿意这样残缺的过完一生?他是南宫家人,他爹爹戎马一生,南宫家世代骁勇善战,而他却是个残废,让他怎么有脸说自己是南宫洺的儿子? 陈老五低着头,看着自己裸露在外惨目忍睹的小腿,一抹哀伤笼罩在心头。 苏卿墨见状,调整好自己的思绪,知道自己的吓到陈老五,忙解释,“五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腿,我或许能治好,只是不知道五叔敢不敢赌?成功的几率不到四成。” 陈老五的腿放在现代,以她外科圣手的名号,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治好。 陈老五小腿里,初步断定是有异物刺穿了他的小腿骨,异物卡在骨缝里,若当时就能取出,他的腿不至于变成残废。 十二岁的孩子上战场,十五岁回家变残废,是谁这么没有人性? 陈老五听到苏卿墨的话,眸子中燃起了希望。 “卿墨丫头,别说是不到四成,哪怕不到一成,五叔也想试一试。” 第192章 林清珏激怒苏卿墨 希望与绝望!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会有奇迹发生呢? 陈老五有多想治好他的腿,从他的语言中,苏卿墨就听得一清二楚。 “五叔,治疗腿的过程会很疼,周期可能会有点长,也有可能在治疗的过程中加重你的腿伤,导致你下半身永久性的瘫痪,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坐起来。”苏卿墨将最坏的结果说给陈老五听。 “还有,就算治好了,后续的康复也是一个艰苦切漫长的时间,有可能一年,有可能三年,时间说不准,要看五叔你自己的意志力。” 苏卿墨一旦开始给病人看诊,表情会严肃,告诉患者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五叔不怕,五叔残废了快十五年,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结局。卿墨丫头你的医术在你爹爹之上,五叔信任你。” 任何事都不能阻挡一个拥有雄心壮志之人站起来。 “好!五叔既然这般信任我。我这里有一件事,还希望五叔为我解答一下。”苏卿墨说出了漏夜前来,此行的目的。 “卿墨丫头想问你大福叔求娶三嫂的事?”陈老五知道,苏卿墨定为此事而来。 苏卿墨乖巧的点头,“晚间大福叔跪在我面前说要求娶,我就想知道,大福叔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的。” 知道自己的腿还能有救,陈老五心情开朗不少,叹气道,“都怪五叔没用。南宫家的威名折在五叔身上,害得年小子上了战场。” “五叔何苦妄自菲薄?顾时年上战场一半是我害得,一半是他自己的意思。我们和五叔是一家人,等五叔康复了,龙虎符还是你的。”听到陈老五的话,苏卿墨就知道林清珏的猜测没错。 “五叔,南宫大叔是不是你让他去战场的?” 南宫城属家臣,默默无闻的守了南宫大将军的尸骨十年,好不容易为南宫大将军洗涮了叛国的罪名,寻到了南宫大将军唯一的血脉,他不在身边伺候,却想着上战场…… “五叔没用,不能为年小子做些什么。五叔也上过战场,你南宫大叔毕竟跟随我爹多年,有他在,能护住年小子一些。” “可是,南宫大叔去了战场,你身边就没人伺候了啊!” 陈老五浅笑,“五叔身边哪里会没人照顾?林贤侄早就给五叔都安排好了。” “五叔的意思是,林清珏早就知道南宫大叔要上战场?” 陈点点头,“卿墨丫头,你好福气,能嫁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子!上京的路上,我爹身边的十五位将领突然的消失,我就察觉到了。到了京城,处理好我爹的事,林贤侄不说,五叔也知道是年小子代替五叔去了战场。那几日,林贤侄不眠不休的,频繁进宫议事,差点病倒。直到你们进京,我才敢让南宫大哥去战场。” “五叔残废着,行动不便,五叔的耳朵好使的很,眼睛能看。林贤侄纵使忙到再晚也会来陪五叔说会话,他没事都说没事,五叔看得出来,他的疲态。” “十万龙虎军,朝廷不给粮草,要想士兵们打胜仗,必须得让他们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上阵杀敌。” “林贤侄为了这事,几日未曾合眼,五叔能帮一点是一点。” 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苏卿墨心里的那团火,转移了目标。 林清珏站在门外,浑身一激灵!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正要开溜,遇到了猪队友! “少爷,少夫人果然在里面。”冬至的智商永远不在线,坑得林清珏渣都不剩。 苏卿墨在外听到冬至的声音,心里的怒火刚好没地方发泄,打开房门,就看到林清珏准备脚底抹油的快溜。 “林清珏……”一声怒吼划破天际。 在寂静无声的夜晚,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林清珏就像没听到一般,转身开溜。 “少爷……”冬至这个猪队友真的是无处不在,“少夫人在喊你。” 话落,挡在了林清珏身前,误以为他没听到,好心的提醒。 林清珏简直是欲哭无泪! 苏卿墨阴沉着脸,一步步的靠近林清珏…… “娘子,为夫错了!”我们的太傅大人被吓破了胆,狗腿子似的,赶忙道歉。 “错了?”苏卿墨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眼神变的犀利。 “冬至,看好你家少爷,一会回后院我再收拾他。” 话落,转身进了陈老五的房间,声音柔和了下来,“五叔,年前你好好休息,我这边给你治腿还需要一些东西,等东西备齐,就给你治。” “好!”陈老五应。 走出陈老五的房间,林清珏和冬至已经不在了,何初心在一旁等着。 “师傅。” “林清珏他们呢?”苏卿墨问。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没见师公他们了。”何初心答。 “老师,你找师公他们?” “嗯!”苏卿墨点点头。“先回后院!” 到了后院,林清珏住的屋子漆黑一片,苏卿墨眉心的怒火压制不住。 踏着夜色,踩着积雪,往大门口走去。 林清珏你以为你躲得掉吗?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等她找他,非扒了他的皮。 苏卿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祛毒后,她还没有来得及给林清珏调养,他本事体质就弱,过度的消耗会损伤根本。 他是她的第一个病人,苏卿墨尤其的上心。 大门口有两个小斯守门,苏卿墨见过他们,“你们知道林太傅去那了吗?” “回少夫人,林太傅家丁来报,说有贵客来访,林太傅带着冬至大人回太傅府了。”门房的小斯恭恭敬敬的回答。 “贵客来访?”苏卿墨咀嚼着小斯的话,“你知道太傅府在那吗?” 苏卿墨就是这样的性格,有气当时就要出,不然压制在心里,她晚上会睡不着。 “前面转过,第三家就是。我知道,我带少夫人去。”小斯自告奋勇。 苏卿墨点点头。 “那少夫人在此等会,我去禀告一下魉管家。” 话落,小斯朝着魉住的地方跑去。 回来时,魉让人备了马车,他亲自送过去。 骆归留交代过,保护好少夫人。 第193章 初见帝王 太傅府大厅。一身穿月白色绣龙纹的男子,双眼含怒…… “老师,你说怎么办?柳不悔个老匹夫,居然把他的孙女送到我的龙床上。我都没碰她,她就哭哭啼啼跑去和太后告状。弄得我怎么她了似的。” 萧煜轩一脸的怒气,满脸潮红,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是中招了。 林清珏沉着脸,“太后训斥你了?” “柳家的女人,不敢恭维,不知礼义廉耻。” 萧煜轩没直接说,话里话外算是默认了! “冬至,去将少夫人请来!”林清珏沉默片刻,吩咐。 “是,少爷!”冬至转身就走。 “不用了!我自己已经来了。”苏卿墨出声打断冬至离开的脚步。 穿着一身宽松的百褶裙,披着一件大红色的连帽披风,气势盎然的走了进来。 大厅里,萧煜轩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少夫人?” 看看款款而来的女子,林清珏忙迎了上去,“墨儿……” “民女参加皇上!”苏卿墨没有理会林清珏,径直的走到萧煜轩面前,盈盈一拜行礼。 林清珏身为当朝太傅,在他府上能称为贵客的,少之又少。 大厅里的男子,看起来不大,气宇轩昂,自带一股帝王风范,虽然一袭便装,普天之下谁敢把龙绣在衣服上? 闻言,跟着苏卿墨一起过来的何初心,在苏卿墨行礼后,跪在地上行礼,“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萧煜轩诧异,打量着苏卿墨,又看了一眼林清珏,端起帝王架子,“不用多礼,平身!” “谢皇上!” “谢皇上!” 何初心起身,忙扶着苏卿墨,身体止不住颤抖。 苏卿墨拍了拍她的手,以表安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花香,苏卿墨后退两步,小声在何初心耳边说了些什么。 何初心点头!倒退了出去。 不多时,何初心回来,手里拿着骆归留又给苏卿墨配置的银针。 萧煜轩好奇的打量苏卿墨,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询问林清珏,“老师,这位……” “回皇上,这位是臣的娘子。” “娘子,这位是皇上,前来找你寻药?” 林清珏给两人相互介绍,并说出了皇帝此行的目的。 苏卿墨点点头,“皇上中了合欢散,药效已发作,要解毒,我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并准备沐浴用的热水。” 作为医者,望、闻,苏卿墨两种已经确定皇上的病因。 太傅府后院,示意旁人都出去,屋里留下了林清珏。 萧煜轩媚药发作,赤红着眼,满头大汉,纵使已经快失去理智,强大的意志力,还是让他咬牙坚持着。 “墨儿,皇上是中了何等媚药,药效如此强劲?” 说起媚药,苏卿墨脑子里浮现出那晚与林清珏共赴花期的画面。 脸上一派轻松,“皇上中的媚药,名唤合欢散,青楼常用的下三滥,和你那晚中的比起来,不值一提。”苏卿墨调戏着林清珏。 林清珏想到那晚的画面,面色一红,“墨儿……” “别喊了!你再怎么喊,该收拾你时,我还是会收拾你。”苏卿墨记得此行的目的,事先通知林清珏,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内室,萧煜轩裸露着上身,苏卿墨手里的银针飞快的落下。 一柱香的时间!萧煜轩狂躁的身体,慢慢的开始恢复,额头上渗出大颗的汗水,汗水伴随着奇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合欢散香气浓郁,化在酒水里无色无味,一旦用中招,神志和身体都无法得到控制。”苏卿墨说着,扒下银针,“好了!皇上可以去沐浴更衣。” 话落,苏卿墨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初心,我们回去!”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谁有能理解一个皇帝的悲哀呢? 区区的合欢散,皇上还得偷偷摸摸的出宫找臣子帮忙。 回到宅子里,夜已深,魉吩咐几个洒扫的妇人,帮着苏卿墨准备了一大桶热水。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洗去身上合欢散的味道,苏卿墨一觉睡到大中午。 何初心听到里面的动静,上前敲门,“师傅,你起来了吗?” “起了!”苏卿墨打着哈欠,穿衣打开房门。 何初心端着洗涑的热水进来。 “师傅,周夫子在外求见,等了一早上了。” 苏卿墨在洗漱,何初心帮忙收拾着床铺。 听到周大福找自己,苏卿墨让何初心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型,“初心,林清珏呢?” “师公昨晚没回来。冬至早上过来说,中午师公恐不能亲自给师傅做饭,皇上一早回宫,师公跟着一起上朝去了。” 苏卿墨点点头。 “冬至还说什么了吗?” 何初心将苏卿墨及肩膀的头发,全部盘起,梳的发型,简答又大气。 “没有了!不过魉管家来过。”何初心扶着苏卿墨起身。 “他有说何事吗?” 何初心摇摇头。 “好!你先出去!吩咐厨房一会的饭食在大厅吃。” “好!” 何初心出去。苏卿墨缓缓的走到门外。 屋外下着大雪,周大福一身单衣的站在大雪中,身上落满了积雪,嘴唇冻得乌青。 “大福叔,你这是……” “天这么冷,有话进屋说。” 苏卿墨领着周大福到了书房,屋里燃着炭火,暖烘烘了。 周大福在外抖掉身上的积雪,进屋苏卿墨便给他递上了一杯热茶。 “喝杯茶暖暖身子。大福叔,你找我有事?” 颤抖着接过茶,周大福轻抿了一口。 待自己的身体暖和些,开口回答道,“小姐,霜儿她拒绝了。” 周大福眼里的落寞,苏卿墨早就猜到答案了。 笑了笑,“舅母不同意,大福叔是否就放弃了呢?”苏卿墨试探的问道。 “不会。在青山村时,我没有勇气求取霜儿,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这次我不会再放弃。”周大福言辞恳切的回答。 苏卿墨眼里露出一丝赞赏,“既然不会放弃,大福叔今日来找我又是为了何事呢?” 苏卿墨的的话音落下,周大福放下茶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苏卿墨。 “小姐,请你给我也谋一份差事。我娘之前犯下的错,今生我也无法弥补,我想给霜儿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求小姐成全。”说着,周大福原本淤青的额头,又添新伤。 苏卿墨赶忙扶起周大福,看周大福一脸严肃的样子,不惜站在大雪中,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快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娘做的事,就算不是你娘,陈王氏也会找别人害死我娘,你娘也是将你看得太重,受了陈王氏的蛊惑,当初让你卖身为奴,你也别太当真,如若这些年没有你暗中帮衬着,接济着,我和顾时年还有舅母恐怕早不在人世。”苏卿墨有恩必报,记忆里帮助过她们的人她一一记得。 第194章 去礼部尚书府看诊 当年顾时年的爹爹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来,舅母一时接受不了,浑浑度日,如行尸走肉般。 若不是看在顾时年的份上,舅母可能就随舅舅一起去了。 原身的爹爹走时,周大福正在准备科考,正是看到了官场的黑暗,回到村里当了一名教书先生。 也是在那时,他开始长达十几年偷偷摸摸接济苏卿墨她们。 有时候是回家路上的一篮子野菜,有时是生病时故意多给的诊金,有时是一夜起来,原本需要做的农活,不知道谁就给做了…… 周大福力所能及的帮助着苏卿墨她们。 苏卿墨对他心里充满了感激! “大福叔,我看得出来舅母心里有你,这些年,也是你分文不取的教顾时年读书识字,舅母的事,你自己加油。” “至于你说找工作的事……”苏卿墨停顿了一下,思索着。 “不知道大福叔你对考取功名可有兴趣?”苏卿墨突然问了一句。 周大福愣了一下,眼里对读书的渴望一闪而过,“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天都学院你听说过吗?你的才华当一个教书先生太过屈才了,你有没有想过为国家尽一份力?” “这……”周大福听到苏卿墨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急,你好好考虑!林清珏是当朝太傅,大福叔可以做他的门生。” 苏卿墨抛出诱饵,这时何初心来了。 “师傅,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好!这就来!” 前院饭厅里,因为没有外人在,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除了周氏,大家热热闹闹的围了一桌子。 饭桌上苏卿墨故意将周大福安排在顾秦氏的旁边。 顾秦氏红着脸,一脸的不知所措。 别看周大福是个书生,开了窍的男人,一通百通,在苏卿墨的暗示下,同样红着脸,给顾秦氏夹菜。 胡娟儿是知道真相的,捂着嘴躲在桌子底下偷笑。 一顿饭下来,周大福对顾秦氏有意的事,大家心照不宣的全都知道了。 吃完饭,顾秦氏脚下如安了风火轮,脸红似滴血的往后院跑。 周大福看了一眼大伙,追了过去。 “小姐,表姐这是害臊了!”胡娟儿偷笑,真心为顾秦氏高兴。 “师傅,周夫子样貌好,学识好,夫人贤惠,看着真般配。”何初心托腮,眼里羡慕的不得了。 小姑娘那人不思春?苏卿墨看到后,与胡娟儿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初心啊,你也不小了,十六了?要不要小姐给你说一门亲事?”胡娟儿自知道自己能再有孩子起,性格是越来越开朗,每晚睡觉前都会诵经,对周氏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看到周大福追顾秦氏,何初心羡慕的模样,开口取笑她。 闻言,何初心脸一红,起身跺脚,“婶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小,我还要跟着师傅学医术呢!” 话落,羞得捂住脸,往后院而去。 周水生不关心这些,心里想着他的木工,“老五兄弟,小姐让我给你做个轮椅,我背你去看看。” 说完不等陈老五回答,背着他去看自己的杰作。 人走的差不多,胡娟儿说了一声要去绣花,饭厅里还剩下苏卿墨和魉。 魉吩咐着下人收拾碗筷,苏卿墨端着一盘水晶梨吃着。 等饭厅里没有人,苏卿墨才开口,“魉,听初心说你找过我?” “是的少夫人。”魉大方的承认。 “找我何事?”苏卿墨问。 “魉想找少夫人回礼部尚书府一趟。”魉恭恭敬敬的答。 “礼部尚书府?” 魍点点头,“昨夜,九公子突发高热,属下遇见魍,听他提了一嗓子……” “骆归留的弟弟发烧,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说?”苏卿墨没等魉说我,起身往外走。 魉跟在身后,“主子交代,少夫人身怀有孕,不易劳累……” “骆归留说你就听了?你口中的九公子可是他弟弟,往后遇到这样的事,一定第一时间要告诉我。” 礼部尚书府,骆秦氏哭红了眼,有气无力的靠在骆炎的怀里,“老爷……” “夫人别哭了!小九一定会没事的。你都熬了一宿了,去休息会!这里有我在。”骆炎安慰着,招手婢女扶骆秦氏下去休息。 “老爷,夫人,少夫人来了!”礼部尚书府的管家在外喊道。 闻声,骆炎和骆秦氏先是一愣,下一秒同时想到了一人,骆秦氏姣好的面容露出喜色,慌忙的擦干眼泪,“快,快让她进来。” 听到里面有请,苏卿墨手里拿着银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骆炎站着,比前两天见到时面容憔悴了许多,两鬓多了几缕白发。骆秦氏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发髻散乱,脸色有些苍白,双眼通红,浮肿的厉害。 床上躺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面色红中透着乌黑,额头上搭着浸湿的帕子,双眼紧闭,嘴唇红的好似喝了血浆。 “姑娘,你怎么来了?”骆炎诧异。 “听说九公子突发高热,我略懂一些奇黄之术,故此不请自来,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忙。”苏卿墨眼里只要病人,说着话,坐在床边开始给骆九儿把脉。 骆炎和骆秦氏一脸的迷茫。 “老爷,夫人,少夫人医术了得,昨夜魍特意让我请少夫人上门医治。”魉在一旁为骆炎两口子解惑。 “少夫人?”骆炎抓住了重点。 “是少夫人。主子亲口吩咐的。” 骆炎和骆秦氏对视,转头看向正在把脉的苏卿墨。 “魉,你说喊她少夫人是留儿吩咐的?留儿可知道她会医术?”骆秦氏问道。 “主子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不会让魍特意透露出九公子生病一事。” 面对骆炎夫妇,魉,知无不言。 苏卿墨把脉着,耳朵里也听到他们的对话,嘴角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个骆归留,要找自己帮忙,还想这么多弯弯道道。 把完脉,苏卿墨站起来! 骆秦氏第一个冲上去,拉着苏卿墨的手,焦急的问道,“姑娘,怎么样?小九这是怎么啦?” “九公子,寒气入体,又吃了一些生冷的食物,问题不大,一会我给他施针,再开个药方连着吃上两天,就能痊愈了。” 苏卿墨说着解开骆九儿的衣服,银针在火上消毒后,插入他的穴道中。 收针时,骆九儿一口污秽吐了出来,刚好喷在苏卿墨的身上。 “姑娘……”见状,顾秦氏大惊。 苏卿墨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胃里不适合他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一会就可以醒了。” 第195章 为骆九儿诊治1 苏卿墨的话音刚落! 床上躺着的骆九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骆炎起初还有点怀疑苏卿墨的医术,这会如得了宝贝一样,神情激动的大喊,“来人啊!赶快带少夫人下去梳洗。” “对对对!碧莲快带少夫人去梳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骆秦氏附和,吩咐身边的婢女。 苏卿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衣服,也就没有拒绝。 再回来时,一袭大红色的襦裙,层层叠叠,锁边处,衣领,袖口,用金色的线绣着缠枝莲纹,肤若凝脂,美若天仙。 骆秦氏看呆了眼,手里喂食的汤匙落在碗里不自知。 “太美了!”骆秦氏起身,将手里的碗递给身边的婢女,走向苏卿墨,围着她转了一圈,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满意。 骆秦氏夸张的表情,苏卿墨面颊一热,“夫人过奖了。与夫人相比,我不过蒲柳之姿。” “姑娘,你这就谦虚了!娶到你是我家留儿的福分。”骆秦氏显然是误会了。 苏卿墨淡淡一笑,“夫人误会了。我与骆归留……” “我娘说的没错,能娶到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一道充满磁性的天籁,打断了苏卿墨。 骆归留一袭大红色的对襟袍子,开口处金线绣得缠枝莲纹,同色的宽腰带,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大红色的玉穗随之摆动,白皙的皮肤,精雕细琢的五官,黑发一半梳起,插着苏卿墨送他的红玉髓发簪,两旁金色的发饰,为他的美,增添了一股魅惑之色。黑得发亮的眼眸,如万年难遇的黑曜石,性感的红唇微微上扬,美得不可方物。 苏卿墨愣愣的看向骆归留,眼里有着不赞同之色。 骆归留当做没看见,走到苏卿墨身边,很自然的搂过她的腰。 “你……”苏卿墨有些抗拒。 “偷偷的来礼部尚书府,也不告知我,不乖!”骆归留大手放在苏卿墨隆起的腹部上,感知着孩子们的动静。 闻言,苏卿墨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骆归留。伸手扯了扯他的脸皮,这也没换脸,怎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 顿时,骆归留白皙的皮肤,红了一大片。 骆秦氏比苏卿墨更吃惊,这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儿子?是那个避女子如蛇蝎的儿子? “留儿……”骆秦氏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骆归留冲着骆秦氏点点头! 这疏离的态度,还就真是她儿子,错不了。 骆秦氏刚要上前…… 骆归留搂着苏卿墨走到床边。 两人同色的衣服,同色的刺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要成亲。 骆秦氏看着两人,越看越般配。 背对着骆秦氏,苏卿墨在骆归留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直到骆归留眼神求饶,苏卿墨才放过他。 骆九儿不会说话,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站在他床边的哥哥姐姐! 苏卿墨温柔的一笑,弯下腰,“九公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九儿,姐姐问你,你还有什么地方疼,告诉她,她给你治。”骆归留重复着苏卿墨的话,语气不似往常的冰冷。 骆九儿已经十岁了,口不能言,脑子不傻,眼睛滴溜溜的,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怯生生的指了指额头。 苏卿墨点点头,伸手摸在他滚烫的额头上,转过身,问骆秦氏,“夫人是什么时候发现九公子发热的?” “昨晚半夜,照顾他的书童知道。”骆秦氏指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个子的男生说道,“半夏,你给少夫人说说。” 名叫半夏的书童,个子不高,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你叫半夏?九公子一直都是你在照顾?”苏卿墨上前一步问。 “回少夫人,是奴才在照顾。”半夏恭敬的回答。 “你是如何发现九公子发热的?还有他平时都爱吃一次什么?如厕如何?平时睡觉可有梦魇?盗梦,虚汗?抽搐?”苏卿墨事无巨细的问道。 半夏答,“回少夫人,公子爱踢被子,又特别爱吃甜食,半夜总会起来要水喝,昨夜奴才起来喊公子如厕,发现他全身抽搐,就立刻通知了老爷夫人。平时公子偶尔会有惊醒,额头上也会出汗,昨天晚上公子吃了晚饭,睡觉前如厕了一次,公子偶尔也会这样。” 听了半夏的话,苏卿墨陷入沉思,翻看骆九儿的眼皮,又在他身上按了一通,“九公子,姐姐按你肚子,你觉得哪里疼就送手碰我一下。” 骆九儿有一双如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长长睫毛,单看他现在的样貌,与骆归留有一两分相像,长大了绝不输骆归留。 他虽然不懂苏卿墨要做什么,怯生生的点点头。 苏卿墨与骆九儿沟通好,手先按在他肚子中间,观察骆九儿无反应,又往右移动,骆九儿睁着大眼睛无动于衷…… 随着检查,在苏卿墨按到骆九儿甲状腺的位置,他猛得拍打苏卿墨的手臂,大大的眼睛泪水喷涌而出,泪珠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看上去楚楚可怜。 “姑娘,怎么样?九儿,不哭,不哭……”骆秦氏心疼的上前,抱着骆九儿安慰。 苏卿墨的眉头紧锁,给了骆归留一个眼神。 “娘,墨儿身怀有孕,折腾了这么久,肚子饿了,你去厨房看看,做些吃的过来。” 骆秦氏明知骆归留是在支开自己,安慰了一下骆九儿,“九儿别怕,姐姐要给你治病,你乖乖的,娘去给你做好吃的。”话落,看了一眼苏卿墨,带着婢女离开。 “墨儿,九儿可还有救?”听到关门声,骆归留放开搂着苏卿墨的腰,背着手,面无表情。 “你故意让魍把你弟弟的病情透露给魉,料准了我不会袖手旁观,你自己为什么不亲自给我说呢?”苏卿墨白了一眼骆归留,事先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上,写下需要的药材。 骆归留看了一眼苏卿墨的惨目忍睹的毛笔字,在旁抄录了一份递给当背景墙的魍,“按墨儿说的去备药材,夫人问起,就说是普通的风寒。” 魍会医术,看到苏卿墨写得药方,不由的心生疑惑,碍于自己的身份,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屋里还剩贴身伺候骆九儿的书童,苏卿墨方才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确定没人听到后,又问了一遍,“半夏,这会夫人没在,你老实告诉我,九公子昨晚吃了什么?” 苏卿墨严肃的样子,半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到骆归留冷若冰霜的脸,吓得浑身发抖。 第196章 为骆九儿治疗2 “半夏,照顾主子不周,你知道我的手段……”骆归留见半夏不看看,冷冷的开口。 周身的气势冷到半夏牙齿打颤,不停的拼命磕头,“大公子饶命,大公子饶命!” “让我饶命不难,老实的回答少夫人的问话,胆敢有一句不实,你在府外的姐姐可以陪你一起下地狱了。” 这便是骆归留,霸气,冷冽,不留余地。 闻言,半夏吓得半死,除了不停的磕头,哭着求饶,“大公子,少夫人饶命,不是奴才不说,而是公子不让说,请大公子开恩。” “九儿不让你说?”骆归留眼神冷的就像深潭里的寒冰,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骆九儿。 骆九儿接触到骆归留的眼神,吓得差点呼吸骤停。 苏卿墨见状,拉了拉骆归留的衣袖,轻轻的摇摇头。 “半夏,九公子为何不让你说?”苏卿墨问。 半夏边磕头边祈求,“求少夫人救救公子,求你救救他。” 苏卿墨蹙眉,“你不说出原因,我如何救他?” “少夫人,你救救公子,我什么都告诉你。”半夏磕着头,顾不上为骆九儿隐瞒,将他知道的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什么?五毒汁!这个法子是谁教你的?九公子,为何又不让你说?”苏卿墨听到半夏的话,惊得肝胆俱裂。 “半夏,你可知道五毒汁可是剧毒,你怎么敢给九公子喝?何况他还是个不大的孩子。” 五毒汁又名万毒粉,压制住林清珏身上边境奇花的毒性就是此物。 苏卿墨简直了…… 深吸了一口,平复内心想骂人的冲动,“是谁让你喂九公子喝这个的?” “少夫人饶命!是半夏自己要喂给公子的,请少夫人救救公子,求求少夫人。”半夏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磕头时,不计后果。 可是苏卿墨还是在他低下头的瞬间看向了床的位置。 骆归留一声不吭,半夏的一举一动从未逃过他的眼睛。 阴沉着脸,一脚踹在半夏的身上,“既然你不想说实话,这条命留着也没用。” 半夏被骆归留的一脚踹倒,仿若不知道疼,复又重新跪好,哭着磕头,“大公子,都是奴才的错,都怪奴才照顾不周……” 听到半夏死活不说的样子,骆归留火冒三丈,一甩衣袖,将床上的骆九儿提了起来,周身释放的冷气,使屋子里的温度极速下降。 “九儿,你人小,胆子不小,毒药你也敢喝?”骆归留死亡凝视着骆九儿。 骆九儿吓得眼泪扑扑的往下落,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大眼睛里满是恐惧之色。 这次苏卿墨没有帮骆九儿,半夏见状,跪爬到骆归留的脚边,被骆归留一脚踢开,飞到门边,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大公子,都是半夏的错,是半夏没有照顾好公子,不关公子的事,大公子……少夫人……”半夏是个护主的,就算自己身受重伤,依然在为骆九儿求情。 “说,五毒汁是谁卖给你们的?又是谁告诉你们五毒汁可以治九儿的病?” 苏卿墨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骆归留。 一双眸子就像一把冰刀,蓄势待发的准备随时结果了他人的性命。手上拎着骆九儿的手背青筋暴起。 骆九儿吓得失禁,液体顺着裤脚落在地上,骚臭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半夏从小跟在骆九儿身边伺候,礼部尚书府里最让人捉摸不透,惧怕的就是眼前的这位大公子。 “大公子,你放下公子,奴才说……”半夏咬牙,歉意的看向骆九儿,重重的磕了个头,缓缓道来,“药是公子去老爷书房偷的,公子无意间听到老爷和齐院首的谈话,知道五毒汁可以让他说话,奴才劝了公子,公子执意要服用,只因为在学堂里,公子经常被那些公子哥们欺负骂他是哑巴是傻子,昨天在学堂,公子又被人欺负,奴才打不过,吃完晚饭后,公子就偷偷摸摸的喝了五毒汁,喝下去公子整个人就不好了,半夜就一直高热不退。大公子,都是奴才的错……” 听完半夏的话,苏卿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说他衷心可表,还是说他愚不可及? 骆归留听完半夏的话,看不出有别的情绪,冷冷的看了一眼骆九儿,将他如破布一样扔在床上。 “好的很!在学堂受了欺负,还知道丢人,看来你也不完全是个懦弱的。” 话落,骆归留开门走了出去! 苏卿墨上前查看骆九儿,见他已经被吓得昏厥,吩咐半夏照顾好他,追着骆归留出了房门。 门外,骆归留站在雪地中,任由大雪落在他的身上,面前是一株开得正艳的梅花,骆归留仰望着天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苏卿墨走到他身边,叹了一口气,“你千方百计的调查我的身世,是想知道我外公的下落,救你弟弟?” 骆归留没答话!转身抱住苏卿墨,头埋在她的颈窝,一滴清泪落在苏卿墨的颈间。 “好了!都多大个人了,还哭。我外公不在了,我的医术在我外公之上,你弟弟的病,我可以试一试。”苏卿墨安慰着。 骆归留抱着越发紧!为了不碰到苏卿墨的肚子,骆归留将苏卿墨的整个脑袋揉进自己的怀里。 “九儿小的时候活泼机灵,性子古灵精怪很,我从小因为长得好看,我娘便将我做女子打扮,每次出门赴宴,我在一群女子身边坐立难安,还被一群小姑娘们调戏,那时的我才不过三岁,有一些妇人,趁我娘不注意,偷偷的脱我裤子,为此,我特别的不喜欢女子,对女子敬而远之,我娘肚子争气一个接一个的生。我因为叛逆,也不想待在这个家,从小就选择一条与我爹安排的相反的路走,九儿两岁那年中秋节,宫中设宴,我娘小产在家休养,我带着九儿去赴宴,碰到小时候扒我裤子的妇人们,在她们言语的讥讽下,九儿护着我,让她们丢尽了脸面,谁知她们怀恨在心,一次她们趁着我娘带着九儿去上香之际,偷偷的将他掳走,关在了蛇窟里,等找到九儿时,他已经被咬得奄奄一息,高热后便不会在说话。” 愧疚的包袱压在骆归留身上,苏卿墨本还想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原来……骆归留冰冷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温暖的心。 第197章 为骆九儿诊治3 骆秦氏吩咐好厨房,端着几盘自己亲手做的点心,进到院子里,看到骆归留抱着苏卿墨的一幕,眼角的笑意冲淡了对小儿子的忧愁。 “夫人……”骆秦氏的贴身婢女碧莲开口。 骆秦氏摇摇头,悄悄的带着婢女离开。 天空的雪,越落越大!半夏打开房门,骆归留恋恋不舍的放开苏卿墨。 “九儿痊愈的几率有多少?”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骆九儿,骆归留不知道在想什么,冷冷的问道。 苏卿墨又一次的检查了骆九儿的身体,问旁边的半夏,“你确定你家公子只喝了一次五毒汁?你知道他喝了多少吗?” “回少夫人,公子就喝了一次,也是被欺负狠了少爷才去偷药的。少爷坚持要喝,奴才没有办法,只滴了一滴用水稀释了喂给公子的。”经过前面的事,半夏不敢有半分隐瞒。 苏卿墨点点头,“五毒汁还有吗?拿过来我看看。” “有的。”半夏闻言,赶紧在一个上锁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瓷瓶双手递给苏卿墨。 苏卿墨接过,骆归留一把抢了过去。 苏卿墨:“???” “当心有毒,你还有着身子。” “无妨!”苏卿墨夺过药瓶,打开瓶口闻了闻,“半夏,你确定听到齐院首说这药能治你家公子?” 半夏不懂苏卿墨为何这样问,想了想,确定的点点头。 “那就奇怪了!五毒汁,用百种毒草,毒液,毒花提炼而来,一滴足以要了一人的性命……”苏卿墨说着放下药瓶,再一次的检查骆九儿的身体。 这次是将他脱了个精光,从头到脚的检查。 “墨儿……”骆归留眼里有怒气,反感他弟弟在苏卿墨面前袒露身体。他吃味了! 苏卿墨进入了工作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检查到骆九儿大腿内侧时,一个细小的疤痕引起了她的注意。 “骆归留,给我银针。”苏卿墨向后伸出手,骆归留不满,只能忍着,拿出银针递给苏卿墨。 苏卿墨只是一个猜测,当银针插入疤痕的位置,迅速的变黑来看,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骆归留同样也看到了!一双眸子杀气腾腾。 “如果你说的没错,你们在蛇窟里找到你弟弟,那就是了!这瓶五毒汁不是真正的五毒汁,里面少了好几种快灭绝的毒草,九公子之所以没被毒死,是他身体对毒有了一定的抗体,加上五毒汁缺了了的几位药,他只是出现了高热,肠胃不适的症状。” “抗体?”骆归留问出疑惑。 苏卿墨将泛黑的银针单独放好,点点头,“当一个人处于毒窟中,没被毒死,身体机能就会产生一定的保护意识,那便是抗体。” “可有救?”骆归留似懂非懂,细细思考觉得又懂了。 “五毒汁的毒已经被你弟弟体内的抗体分解了,问题不大,魍抓回来的药两贴下去就能恢复。他的失语症我或许已经找到了病症所在,身上对毒性的抗体我一时半会解不了,不过我可以让他的身体变得百毒不侵。” 苏卿墨用专业的角度分析病情,边说边在净手。 骆归留跟在身后,眼角余光看向床上躺着的小人儿。 “墨儿,可有把握?” “把握还是有的,就是你弟弟可能会受点罪。”苏卿墨肯定的回答。 骆归留掏出帕子,亲自给苏卿墨擦手,眼里晦暗不明。 “怎么?你千方百计的领我进你家,不就是让我给你弟弟看病的吗?这会又犹豫了?”苏卿墨看得出来骆归留心里还是很疼他弟弟的,为了缓和气氛,故意的调侃他。 骆归留没有否认,夸奖道,“墨儿果然聪慧。” “不是我聪慧,而是你刻意的太多明显,你可是第一公子,可以三年路过家门而不入,家里人甚至都不知道你回来过。以你的谋略,怎会在刚进城门就被发现?”苏卿墨歪着头,来自灵魂的拷问。 “女人,你果然如五叔他们说的心细如尘。我的一点小心思,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骆归留眼露赞赏,语气不似往昔的冰冷,不常笑的嘴角上扬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幅度。 大手很自然的抚摸着苏卿墨隆起的肚子,低头溺爱的口吻对肚子里的孩子们道,“你们看,你们娘亲多聪明,爹爹的什么小心思都逃不过你们娘亲的眼眸。” 苏卿墨后退一步,“别贫嘴了!你要不想让我知道的,我想破脑子也不会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治好你弟弟吗?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你知道我要上京考行医证的,直接告诉我不好吗?怕我记恨你要掐死我,报复在你弟弟身上吗?” 骆归留嘴角笑意扩大,“你不会!你要想报复我,在阳城时你多得是机会让我死得悄无声息。” “就你聪明!我现在也可以让你死得悄无声息你信不信?”苏卿墨给了骆归留一记白眼,打开门往外走去。 灰蒙蒙的天,大雪越下越大,廊檐下,魍蹲在角落熬药,阵阵的草药味挥散在空气中。 苏卿墨闻了闻,走上前,揭开熬药的瓦罐…… “少夫人,药有什么不妥吗?”魍起身,恭敬的询问。 “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感觉少了一味决明子,九公子的病症特殊,决明子能中和药里的药性,是这副药方里的灵魂。”苏卿墨浅笑着。 魍羞愧的低着头,“少夫人医术精湛,是魍冒犯了。” 苏卿墨摇摇头,“你有心试探我,可是有事相求?” 什么都逃不过苏卿墨的眼睛,魍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少夫人收我为徒!” 苏卿墨扶起魍,“有拜师的心态,也不能在药里动手脚。人命关天的事,你要试探我的医术,大可用别的方法。” 魍不起!被苏卿墨说的脸色泛红,羞愧难当。 “少夫人教诲的是!魍铭记于心。请少夫人收我为徒。” 苏卿墨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骆归留,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又一次扶起魍,“男儿膝下有黄金!既然你这么想拜我为师,我就答应了你的请求。” “多谢少夫人……” “别忙着谢我!做我徒弟,我有一个要求。”苏卿墨打断魍。 “少夫人请说!” “你也知道我上京一为了给我爹爹申冤,二为了考行医证。若你能在考试时拿到前十名的成绩我就收下你。” 之前苏卿墨要收魍为徒,被他一口拒绝,现在又求着自己收他,苏卿墨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答应。 魍跪在地上,眼角看向骆归留的位置,见骆归留眼神变冷,对着苏卿墨磕了一个头,“徒儿谨遵师傅教诲!” 第198章 秦慕淮回来了 来到钟灵毓秀,苏卿墨在屋里画着图纸。 魍半跪在地上,骆归留负手而立! 雪花落在两人身上!冬日里的温度远远不及骆归留眼神里的冷意。 “墨儿聪慧过人!以后在她面前实话实说。” “是!主子。” “你们四人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我对墨儿的心思,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让你跟在墨儿身边,不仅仅是你喜欢医术,更是希望你在医者考试中,保护好她的安全。” 骆归留从来不掩饰她对苏卿墨的好感。 魍三岁跟着骆归留,如今十五个年头,主子的命令,他自然不敢违抗。 “属下誓死保护少夫人的安全。” 闻言,骆归留点点头,“下去!这几日你就留在府里照顾九儿。” “是!” 苏卿墨画着现代的医用器具,骆归留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在门口多站了会,直到身体暖和些,才敢靠近苏卿墨。 “女人,又在画什么?”骆归留走进,随意拿起一张宣纸看着。 “手术刀,止血钳,组织钳……” “???”骆归留。 “我检查了你弟弟成哑巴的原因,发现他甲状腺处有瘀血,可能是之前被毒蛇咬过,机体有了抗性导致瘀血滞留压迫到他的声带,还有一点,当时你弟弟小,受到惊吓,心里出现了问题,引发了高热不退,放大了他的恐慌,我画的这些就是给他做手术用的器具。” “做手术?”骆归留发现他越来越听不懂苏卿墨的词汇,“做手术是什么?” “做手术就是用刀划开你弟弟堵住的位置……”苏卿墨解释着,又怕骆归留听不懂,在纸上画出甲状腺的形状。 “这个……就是甲状腺,他掌管着人体的情绪和疏通管道。”说着苏卿墨又在另一张纸上画出骆九儿的病症,“你看……这就是你弟弟病症的地方,我需要用手术刀打开他表层的皮肤,深到皮下组织去将里面的血块清理出来,这整个过程就要动手术。” 骆归留认真的听着,看着苏卿墨介绍手术时炯炯有神的目光,仿佛她就是为做手术而生。全身笼罩在神圣的里,有着无数的秘密等着他去挖掘。 “墨儿怎么知道这些?”骆归留脱口问出。 苏卿墨笑答,“我如果说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而是来自遥远的地方,你信吗?” “信!”骆归留想也没想的答。 “为什么?”苏卿墨托着腮,歪着头看向骆归留,眼里竟是调皮之色。 “不为什么!就感觉你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世间哪有女子敢像你一样,大白天穿着肚兜,抱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往山上跑?” “哈哈……”苏卿墨大笑着掩饰着尴尬,脸红似艳阳天,“这样丢脸的事你还记得呢?” “此生不忘!”骆归留回忆着苏卿墨给林清珏解毒后看到他的场景,嫉妒的火苗灼烧着他的心,同时也因为看到了苏卿墨的身体,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抹不属于它的颜色。 “哈哈……”苏卿墨这下更尴尬了,忙转移话题,“你看看这些东西你能让人打造出来吗?五叔的腿也需要动手术。” 闻言,骆归留清咳一声,压制着自己看向苏卿墨的目光,拿起图纸看着,“这些要试试才能知道。可能需要一些时日。” “不急!等医者考试开始后做出来也不迟。五叔这些日子瘦得不像样,等他补回来一些,至于你弟弟,魍会医术,让他在身边照顾着,我回去研究一下,先把你弟弟的身体变成百毒不侵。” “好!”骆归留一口答应。 这时,门外有小斯传话,“大公子,少夫人,晚饭准备好了!夫人让你们去前厅吃饭。” 闻言,骆归留将图纸折好塞进怀里,“走!我娘做饭的手艺不错,你有口福了。” “好!”苏卿墨起身,骆归留一手扶着一手为其撑伞,两人不紧不慢的走在开满鲜花的道路上。 “骆归留,我饭量大,你娘他们会不会被我吓到?”苏卿墨开着玩笑。 “你的饭量和某个猪比起来,我娘他们应该更喜欢你。”骆归留难得的开玩笑。 “猪?”苏卿墨疑惑,随即想到一个人,“你该不会说的是秦慕淮?” 骆归留抿唇不语,眼里的笑意,已经告诉了苏卿墨答案。 “还真是他?” “女人你认为还有哪个人能可以用猪来形容?”骆归留反问,脸上洋溢着笑意。 想了想!苏卿墨用力的摇摇头,“只要有秦慕淮在,我总感觉自己会吃不饱的样子。” “呵呵……”骆归留浅笑出声,笑容如花儿一样好看,声音更是如仙乐直击心房。 苏卿墨的耳朵不由得被骆归留的笑声征服,好似怀孕一般,耳蜗飘飘欲仙。 “骆归留,你还是别笑了!脸蛋够好看了,再加上如此好听的声音,我怕出门又被你的那些烂桃花使绊子。”苏卿墨是怕了!对骆归留敬谢不敏。 “哈哈……”闻言,骆归留笑得更大声,好听的声音带着五分溺宠,五分喜悦。 骆归留的笑声传到大厅,等着他们吃饭的几人面面相觑。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吃惊的表情。 秦慕淮刚回京,家门还没进直接奔赴礼部尚书府。 “姑母,你是不是又生了一个骆归留?” 不怪秦慕淮如此问,作为父母的骆炎和骆秦氏,同样也有次疑问。 骆归留扶着苏卿墨来到大厅,刚好听到秦慕淮的话,上一秒还是翩翩公子,下一秒变成冷酷的恶魔,“秦慕淮,你怎么回来了?” 苏卿墨同样看到了秦慕淮,秦慕淮也看到苏卿墨。 骆归留和苏卿墨穿着同色的衣服,脑子有点进水的秦慕淮突然吃惊的问了一句,“表哥,卿墨,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的?怎么没有通知我?” 得…… 苏卿墨在来的路上还抱怨着秦慕淮,这会听到他的话,眼珠子都快燃起来,“秦傻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骆归留成亲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秦慕淮傻乎乎的来了一句。 骆归留听了心里又高兴,又酸涩。苏卿墨更是直接无视秦慕淮。 有秦慕淮的地方,她总感觉吃不饱。想把他赶走怎么办? 第201章 林清珏你弄到宝宝了 苏卿墨说了自己的猜测! 林清珏听后,陷入沉思。 半响后,悠悠的开口,“娘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胡婶子是舅母的表妹,娘子不防在她嘴里探探口风。” “我也只是一个猜测!昨晚在礼部尚书府用晚餐,秦慕淮喊骆归留的娘―姑母,让我联想到舅母自阳城我说进京起就怪怪的,时常神不守舍,路上要不是我孕吐的厉害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也是我吐得狠了,没有察觉到舅母的异常。入京进城门的那会,我就感觉舅母脸色不太好,特别是到了礼部尚书府,见到骆归留的爹爹时,舅母整个人就像抽了魂,血液被抽干了一样。” “当时,我还以为舅母是舟车劳顿,给她把脉又看不出问题。今日听到舅母着急骆九儿的病情时,我才突然想通了。” 闻言,林清珏轻微的点点头,分析道,“按娘子所说,舅母确实有些反常。” “何止反常。初心说昨天一个下午舅母来了我院子三次,红肿着眼,明显就是哭过。”苏卿墨反驳的接话,“我之前还以为是顾时年的信被她看到,她才哭,晚上从大福叔手里接过信,信封的封口原封不动,后又在大福叔口里知道,门房是直接把信交给他。” “不是小舅子让舅母哭。如果娘子的猜测没错,那么舅母就是担心骆九儿的病情急哭的。这样也证明,舅母不是认识礼部尚书,那就是他夫人。”林清珏给出两种可能。 苏卿墨赞同林清珏的话,点点头,“我很怀疑舅母应该是认识骆归留的娘,顺带也见过他爹。” “你看啊!骆归留的娘是秦慕淮的姑母,那么她也姓秦,舅母也秦。还有一点,舅母和婶子是在二十年前拐卖到青山村的。” 听到苏卿墨后面的话,林清珏理不清的头绪,找到了源头,“墨儿你说什么?舅母是拐卖到青山村的?” “对啊!陈王氏那个老虔婆子,经常用舅母是拐来的事辱骂她。顾时年的爹爹是陈王氏和我舅公生的,也是陈王氏的亲生儿子,陈王氏是嫁,陈老头是入赘,他们为了得到我外祖家的房子还有地,是准备将陈王氏娘家那边的侄女嫁给我舅舅的。我舅舅从小力气大,性子也刚硬,一次赶集的时候看到有人将舅母和婶子买到烟花之地,他和水生叔一人花了十两银子在人贩子手里买下她们,并带回了家。” 苏卿墨说的这些,都是记忆里的东西。 “二十年前,舅母被拐!除了这些娘子还知道些什么?”林清珏脑子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又不得不小心求证。 苏卿墨闻言,在脑子里收索,“我听我娘说,舅母刚到青山村时,长得如花似玉的,好看的不得了,你看顾时年,样貌就有七分像舅母。我舅舅我记忆不深,想来样貌应该也是不错的。舅舅没读过书,自从带回舅母后,他竟然会读书识字。才华甚至高于大福叔,两人还一同考上了童生。” “舅舅没有进过学堂,有了舅母才华横溢?”林清珏听着苏卿墨说完,越来越赞同苏卿墨的看法了,“舅母被拐之前家世应该不错,大家闺秀一般都饱读诗书。” “娘子,要想知道舅母隐藏了什么,找骆归留一问不就清楚了。” 苏卿墨闻言觉得林清珏所言有理,“可是……骆归留这几日要给我寻材料打造手术刀,昨晚出城了。” “手术刀?”林清珏又在苏卿墨嘴里听到一个新字眼,好奇的问。 “嗯!就是手术刀。骆九儿之所以失声是因为血块压迫了他的声带。五叔瘫痪这么多年,我怀疑他骨缝里卡着异物。我要用手术刀给他们做手术,取出他们身体里,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苏卿墨点头,给林清珏解释。 林清珏削完苹果,拉着苏卿墨坐在他的腿上,把玩着她披散的头发,边在她脖子上亲吻着。 “娘子脑子里总有一些稀奇的东西与骆归留合作。” 林清珏酸溜溜的语气,苏卿墨被他吻的脸颊泛红,“我要不和骆归留合作,顾时年在战场的草药,你是不是去找皇上要?” “话说,皇上怎么会中合欢散?” 苏卿墨知道林清珏现在还做不到往战场送草药,说起皇上,苏卿墨想起前天晚上的事。 “马家的婢女妄想伤害我的墨儿,为夫自然是要找回公道的。”林清珏邀功似的。 “你做了什么?这和皇上下药有什么关系?”苏卿墨撇了一眼林清珏,呼吸一滞。 林清珏的长相就像天道的宠儿,完美的五官,多一分太刚硬,少一分太柔美,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万物。 与骆归留相比,两人的帅,数同一个级别,又帅得各种不同。 林清珏上扬的嘴角,眼里满是溺宠,“敢欺负我的墨儿,为夫自然是要送马郭华进刑部的。马郭华身为前御史台,知法犯法,贪污受贿,污蔑忠良。他可是柳丞相的马前卒,兼军师。皇上下旨彻查马郭华,柳丞相自然是慌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怎么也得想办法在皇上耳旁吹一下枕边风,所以让他的孙女进宫,想让皇上生米煮成熟饭。” 话落,林清珏又加了一句,“就像墨儿当初给为夫下药一样。” “林清珏,你要不要脸,老拿这事说。”苏卿墨羞红了脸,心里暗骂原主这个坑货。 “为夫要什么脸?全身上下都给娘子看过了,娘子你可得对为夫负责。” 得…… 话题又扯到了成亲的事上。 苏卿墨白了一眼林清珏,“你倒想得美。我身负着血海深仇,你不想着怎么帮我,就知道找我负责。人家骆归留怎么没找我负责?” 一听苏卿墨提起骆归留,林清珏病娇的在她身上蹭,“娘子,你好端端提他干嘛?你是我娘子,我的。” 林清珏加重后面的两个字,抱着苏卿墨紧紧的。 肚子里孩子们感到不适,用力的踢了苏卿墨几下。 “林清珏,你弄疼宝宝们了。”苏卿墨拧着林清珏的耳朵,提醒他。 林清珏可能有受虐倾向,苏卿墨拧他耳朵,他却笑的像个傻子,低头对着她的肚子道歉,“宝宝,爹爹的错,弄疼你们了。” 话落,对着苏卿墨的肚子亲了一下。 第202章 林清珏送礼 林清珏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给了他一点颜色他就灿烂。 亲密的动作层出不穷。 苏卿墨脸红得就像煮熟的虾子。 掐了一把林清珏站起来,走到书案前,展开宣纸,用炭笔给顾时年回信。 林清珏跟过来,看着苏卿墨漂亮的简体字,“娘子,你的字写得很漂亮,只是这错别字……” 苏卿墨没有理会林清珏,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张纸后,在最后一张画了一个卡通的大肚婆。 信里,苏卿墨给顾时年说了周大福求娶顾秦氏的事,说了一下自己的观点,告诉他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一天要吃好多东西,家常琐碎的事,闲话家常。叮嘱他照顾好自己,祝他早日凯旋归来。 苏卿墨写信时,林清珏就站在旁边看着,看到苏卿墨画的卡通,觉得新奇,拿过宣纸反复的看。 “娘子,你这小脑袋里,总能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为夫看了也喜欢,你给为夫也画一个。” “什么你都喜欢,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就在你身边,你还看不够啊!”苏卿墨懒得理林清珏。 抢过他手里的宣纸折好,放进信封后丢还给他。 “你知道信送哪里,这个交给你了。” 拿着苏卿墨给顾时年写得厚厚的一封家书,林清珏心里酸得冒泡。 刚要撒娇,看到苏卿墨奶凶奶凶的小脸,无奈的将话咽了下去。走到门口将信交给冬至。 回来时,苏卿墨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林清珏见了,自告奋勇的说,“娘子,为夫给你绾发。” “你会吗?”苏卿墨侧过头,有点怀疑。 “娘子小瞧为夫了。为夫出自寒门,小时候爹娘健在时,常常见我爹给我娘绾发,觉得好奇跟着学了一些。” 别说林清珏真不是吹牛,说话间,一个简单,落落大方的发髻座落在苏卿墨的脑袋上。及肩的头发全部盘起,哪怕头上没有一点珠钗点缀,也显得那样的明艳动人。 苏卿墨很喜欢,如璀璨星河的眸子,盛满赞赏的目光。 “林清珏,没想到你不仅会厨艺,盘发的技术也这么好。老实交代,你给多少女子盘发过?” 闻言林清珏直呼冤枉,“为夫心里只有墨儿一人,此生只给墨儿一人盘发。” 苏卿墨看着镜子里的剪影,对今日林清珏梳的发型,爱不释手。 见状,林清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支发簪插在苏卿墨头上。 珠色的玉簪,粉红色的并蒂莲流苏,大气,不失淡雅,不落俗套,戴上玉簪的苏卿墨,更显姿色,一颦一笑,国色天香。 “好漂亮的簪子!”苏卿墨抚摸着簪子的流苏,惊叹。 林清珏注视着苏卿墨,在他的眼里看到惊色。 “墨儿,你好美!”林清珏摞不开眼,心里想着要这么漂亮的娘子,他一定得藏好了。 女生嘛!谁不喜欢听别人夸她美? 苏卿墨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对了林清珏,忘了和你说一件事了。”说着,苏卿墨起身,拿起林清珏先前削好的苹果吃着。 林清珏跟在身后,“何事?你娘子你说。” “大福叔前两天来求娶舅母的事,你应该知道。” 林清珏点点头。 “前天你不在,大福叔找我给他安排些事情做。我建议他科考,你觉得什么样?” “科考?”林清珏闻言,眼前一亮。 “嗯!”苏卿墨点点头。 林清珏思索着,“现如今皇上正是用人之际,墨儿是如何想到让大福叔参加科考的?” “前几日大福叔不是要求娶舅母吗?我本想去探探舅母的口风,水生叔突然找我要活做,我就给了他一个轮椅的图纸,让他给五叔做个轮椅,不时还可以推着五叔出门转转。大福叔看到水生叔有活做,加上他求娶舅母的决心,所以求到了我这里。想着你也是寒门出身,就想着让他拜在你门下。”苏卿墨说出自己的想法。 林清珏点点头,思索片刻,“如今皇上想整肃朝堂,正是缺人才的时候。大福叔的才学为夫没有过多的接触,想来墨儿的想法也是不错的。” “寒门学子,有望能天子门生,他们自然是全力孝忠皇上的。”苏卿墨不懂政治,说得这些都是前世电视上学来的。 “墨儿说的,真是为夫想说的。”林清珏化身舔狗。 苏卿墨吃完苹果,往外走。 “娘子,你要去哪里?”林清珏打着伞跟在身旁。 “你不是说不知道大福叔的才华如何吗?你可以去考考他。他在青山村当了十几年的夫子,是顾时年启蒙老师。我表哥顾景辰也是他启蒙的,现在是桃源镇的县令。” 说着话,两人来到前院新建的茅草屋。 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走近,周水生依然做着他的木工,陈老五端正的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千字文,摇头晃脑,刚刚发出的读书声,正是他的声音。 周大福站着,手里同样拿着一本书,低着头,看着书里的内容。 苏卿墨和林清珏在外站了有一会,林清珏见到了周大福教学的方式。 不得不说,他家娘子的眼光不错,周大福果然是个可塑之才。教学方式新颖,不乏味,讲解书里的典故,更是生动有趣。 看到林清珏眼里赞赏的目光,苏卿墨嘴角上扬着满意的笑容。 她算是赌对了!周大福的学识果然渊博。往后舅母跟着他,算是苦尽甘来。 学习告一段落!听到里面的声音停止,苏卿墨和林清珏相互看了一眼,双双走了进去。 “大福叔,你的才华果然出众,窝在村庄里当夫子真是委屈了。”苏卿墨进门开始打趣。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看向门口。 “卿墨丫头,林贤侄。”陈老五笑着打招呼。 “小姐,姑爷。” “小姐,姑爷。” “五叔,大福叔,水生叔。”苏卿墨和林清珏礼貌的喊人。 “小姐,姑爷坐。”周大福搬来凳子。 苏卿墨摆手,“大福叔先别忙了!林清珏找你有事。” “姑爷找我?” 林清珏点点头,“听娘子说大福叔想参加科考,晚班托大,想单独和大福叔说几句话。” 第203章 惠民学院 他们走后!苏卿墨没有离开。 放眼打量着眼前的茅草屋。 茅草屋不大,很简陋。靠里面的位置,是周水生做木工的地方,中间放着一个大火盆,里面的木材烧得很旺,寒风吹过,火苗东倒西歪。火盆旁边是一个简易的书桌,陈老五坐在书桌前看书写字。 屋里很暖和,周水生做木工的地方,一张轮椅就差最后的收尾。 苏卿墨走过去,抚摸着比她给的设计图还要完美的轮椅,眼里露出惊艳和赞赏,“水生叔……” “小姐,里面脏,别摔到了。”周水生担忧着。 苏卿墨浅笑,“看水生叔说的,我又不是泥做的。水生叔,可以啊!不到三天,轮椅就快做好了。” 周水生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听到苏卿墨调侃似的夸奖,摸了摸后脑勺,笑的一脸的憨厚,“这不是想着还有两天就小年夜了,早点做好,看哪里需要改进再改改,到时带着老五兄弟出门转转。” “这个好!你们还没有见过京城的繁华?到时我们一起出去玩。”周水生后面的话,深得苏卿墨的心意。 陈老五听了,有些犹豫,“卿墨丫头,你们去就行,带上五叔不方便。”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五叔说这个我就不喜欢了,一家人难得出去逛街。”苏卿墨嘟着嘴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陈老五看着自己的腿。苏卿墨走过去,“五叔要是怕别人说你是残废,那咱就不出去了。” 苏卿墨有些赌气的成分。 陈老五见状,手足无措,笨嘴拙舌的解释,“卿墨丫头别生气!五叔是怕污了我爹的名声。” 苏卿墨心里其实知道陈老五会说这个,特意说了上面的话,“五叔,你是南宫家的子孙,你的腿我肯定能帮你治好。如果南宫侯爷在,他也希望你多出去走走。” 陈老五看似不在意自己的腿,其实在意的不得了,听了苏卿墨的话,沉默了。 “对啊!老五兄弟,你要相信小姐,她说能治好你,你就一定能站起来的。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俺听魉管家说,小年夜法华寺有大型的法事,老五兄弟不是一直偷偷供奉着南宫大将军的牌位吗?趁着那天,也让大师他们超度一下南宫大将军,让他下一辈子投个好胎。”周水生跟着劝慰着。 陈老五在犹豫,听到法华寺有佛会,不再沉默,点点头,“我爹生前我没有尽孝,也只能这样了。” 苏卿墨看得出来陈老五内心的沮丧,“五叔,你在不知道南宫侯爷是你爹时,能偷偷的供奉他,也是冥冥之中,南宫侯爷在天有灵指引着你。” “人可以悲伤,但是不能灭了志气。五叔应该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相信南宫家的列祖列宗,你一定能成为他们的骄傲。” 苏卿墨安抚陈老五的话,到了后面竟然一语成谶。 三人说着话,林清珏领着周大福进来。 林清珏满脸的笑容,好看的眉眼,如仙人下凡。 周大福跟在身后,面色泛红,羞涩的就像小朋友得到老师的夸奖。 苏卿墨见到此景,已经知道答案,嘴角上扬,“林清珏,大福叔的文学,你还满意吗?” 林清珏搂着苏卿墨的腰,在她眉心处点了点,“娘子推荐的自然是极好的。” 屋里其它在场的人听到,无不为周大福感到高兴。 “那你的意思,可以可以送大福叔去天都学院读书,等待来年的春围了?”苏卿墨笑靥如花。 “天都学院是皇家开设的学府,招收学员大多是皇家贵胄子弟。大福叔要去天都学院得看他的自己的本事,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入学的名额,只是现在天都学院的院长是柳丞相。” 林清珏说完,苏卿墨眉头皱了皱,“柳丞相?” 七年前原主上京准备告状时,曾听闻过莘莘学子们说起过天都学院,他们对里面的老师赞不绝口,老师也不会因为身份,偏帮任何一人,进了学院,学识说话。 若是这么好的学院原长是柳丞相,里面的老师,应该另当别论了? “我七年前来京城,院长不是柳丞相啊?”苏卿墨提出质疑。 “柳丞相是三年前成为天都学院院长的。当时边境来信,龙虎军有不臣之心,南岳国对我国疆土虎视眈眈,怀疑龙虎军通敌叛国。龙虎军是南宫大将军的军队,皇上有心给南宫家翻案,苦无证据,为了查出龙虎军是否真的通敌叛国,我得了密旨前往边塞三年。柳丞相就是在那时任职天都学院院长一职。那三年也是朝廷最动荡的三年,若不是我及时赶回,大半年前,江山只怕就易主了。” 林清珏不是在邀功,反而是想让在场的人知道朝廷的动向。 苏卿墨听着,越发的心疼起林清珏,以一人之力,力压柳丞相一脉,他付出的心血,恐怕难以想象。 “天都学院是柳丞相控制着,除了天都学院,你还有好的建议吗?”苏卿墨依偎在林清珏的怀里,聆听这他的心跳。 苏卿墨的举动,林清珏欣喜若狂,紧了紧手臂,看向周大福,“我这边倒是有一个学院,不知道大福叔可否愿意进去。” “姑爷请讲!”周大福作揖,对林清珏行了一个书生礼。 林清珏很满意周大福的学识,朝廷也正是需要这样人才。 “在京城除了天都学院,还有一个与它恰恰相反的学院,这个学院招收的全是平民子弟,不过入学的门槛非常高。” “那个学院?”苏卿墨问。 “惠民学院。学院里全部是真才实学的学子,除了寒门子弟,其余的一概不收。” “惠民学院?大福叔出生寒门,学识你考验过。进去应该不成问题?”苏卿墨询问,随即又开口,“只是这学院的夫子,学识如何?一年能有多少子弟能为国家效力?” 苏卿墨的问题刁钻,也是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惠民学院说是一个学院,其实就是一个学堂,授课的夫子是先皇的授课恩师,先皇驾崩后,他离开了朝堂,开了一家书院,每年只招收三名学生,自他授课以来,七年时间,未有一人参加科考。” 说起这个先皇的授课恩师,林清珏眼里满是无奈。 苏卿墨蹙眉,“如此说来!这样的学院似乎没有可取之处啊!” “墨儿这话就不对了!正因为如此,我才推荐大福叔进入此学院。” 第204章 出府寻人 “什么?”苏卿墨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林清珏,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茅草屋的炭火烧得很旺,五人围成一圈。 在林清珏说了上一句话时,四双不解的眼眸齐刷刷的看向他。 “林贤侄,如你所说,开办学府七年无一人科考,这样的学府开起来,大福哥进了学院,还能有望出头吗?”陈老五发言。 “就是啊!你知道的,大福叔是个有才华的人,只因寡母在不远游,这才在青山村当了夫子。你给他推荐一处不能参加科考的学院,寓意何在呢?”苏卿墨接着陈老五的话询问。 闻言,林清珏笑了笑,不答反问,“那娘子知道惠民学院的学子们为什么不参加科考吗?” “为什么?” “娘子这脑子一时聪慧一时糊涂。”林清珏打趣,眼里满满的溺爱。 “???”苏卿墨。 “朝堂动荡了三年……”林清珏提醒。 苏卿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转头对着周大福道,“大福叔,你的福气来了。” 林清珏说过,他在边境三年,柳丞相没有人压制,当了天都学院的院长,朝堂动荡的三年,多少无辜的官员遭殃,那时谁参加科考,谁就是那任人宰割的,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的娘子果然聪慧。”林清珏不知道夸他自己呢,还是夸苏卿墨。 苏卿墨白了林清珏一眼,“别说这些有的没得。回归正题,既然你说要大福叔进惠民学院,又说了惠民学院难进,你有名额吗?” 林清珏看着苏卿墨喷火的眸子,薄熙性感的唇瓣,笑得咧到耳根,“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要进去,只能考大福叔自己考。” “你没名额,说个鬼哦!大福叔入学的事交给你了。接下来,我想交给水生叔和五叔一件重大的任务。” “卿墨丫头,要五叔帮你做什么?”陈老五没想到什么也能有事做,满脸的期待。 “小姐,俺的轮椅也要做好了。”周水生附议。 “林清珏!”苏卿墨喊了一声。 众人不解的看向苏卿墨。 “拿出来?在青山村你偷偷画的图纸。”苏卿墨朝着林清珏伸出白皙如玉的手。 林清珏溺爱的眼神,精致的五官,举世无双,笑意从未退下他的嘴角,扬起的笑容,就如那开的正艳的百花,明眸皓齿,公子世无双。 “娘子……” “快点。”林清珏磨磨蹭蹭的苏卿墨催促。 迫于苏卿墨的压力,林清珏慢悠悠的从怀里拿出一叠纸张。 打开,纸上画的是苏卿墨在青山村画的竹屋,还有竹编的的物件,每一张纸画得都很详细,还有一些修改的部分。 图纸传阅的看着,当周水生看到这些东西,眼睛落在上面,扣都扣不下来。 陈老五表现的淡了一些,双眼里难掩惊鸿。 “林贤侄,这些图纸……?” “这些图纸是墨儿说与我听,我画的。”林清珏看向苏卿墨,手自然的与她十指紧扣,“娘子嫁给我,我还没有给她一场婚礼。这些本来打算找人做出来,给她一个惊喜的。” 林清珏眼里的爱意流露,三个老男人看了都不禁脸红。 “图纸上的家什很精致。林贤侄有心了。” “是我欠娘子的。此生能遇见她,我别无他求了。”林清珏当众表白。 苏卿墨面颊一红,狠狠的瞪了林清珏一眼。 转头问周水生和陈老五,“水生叔,五叔,你们觉得这些东西怎么样?给你们做,你们能做出来吗?” 周水生的眼睛长在了图纸上,压根没听到苏卿墨的话。陈老五看了一眼图纸,“卿墨丫头,五叔不会这些,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这个很简单的。我教你们。等做出来,拿到骆归留的店里卖看看,效益好,你们可以多一份收入。” 苏卿墨的心思总是这样的细致,林清珏看着努力为大家规划未来的女子,很庆幸,此生能与她携手。 图纸留给了周水生他们。苏卿墨肚子有些饿了,到后院找顾秦氏要吃的。 “什么?初心你说舅母和婶子出去了?” 后院里,何初心在看医书,待苏卿墨问到顾秦氏是,何初心是这样回答的。 “是的!师傅!夫人和胡婶子出去了,说是出去转转,在家坐久了腰疼。” “腰疼?”苏卿墨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两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说的话。 与林清珏对视!在林清珏的眼里,苏卿墨看到了她心里猜想的答案。 两人同步往大门口走去! “少夫人,太傅大人!”守门的小斯行礼。 苏卿墨点点头,“你们看到我舅母她们出府往哪里去了吗?” “回少夫人。夫人她们出门问了礼部尚书府的位置,往东边去了。” 果然…… 苏卿墨和林清珏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然。 “冬至,去备马车。” 马车在大雪中行驶着,林清珏抱着苏卿墨坐在他的腿上,马车里烧着碳,香气怡人。 “林清珏,我现在敢肯定,舅母是认识骆归留爹娘的。早上舅母还在我这里打听骆九儿的病情,这会就迫不及待的出门。”苏卿墨越说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只是这偌大的京城,她们能找到礼部尚书府吗?”苏卿墨有些担忧。 林清珏安慰,“墨儿既然肯定舅母她们认识骆归留父母,她们定是在京城待过。礼部尚书府,又是官宅,她们随便问个路人应该就能找到。” “话是这样说,舅母和婶子毕竟在青山村生活了二十年。京城不可能没有变化。还有就是,陈老头他们一家也来京城了,我怕舅母出门遇见他们。” 当初设计陈王氏他们带着陈富贵上京,都过了快一个月,再慢的脚程也到了。 上京时,要不是自己病了一场,从青山村到京城,半个月的路程,哪怕路遇暴风雪,陈老头他们也应该这几人到了。 苏卿墨心里担心着!林清珏搂着她的手臂让她坐的更舒服些,“娘子杞人忧天了!为夫见过陈家的那位婆子,是个厉害的,他们上京了,第一时间找的应该是他们的儿子陈平贵。如今的陈平贵改了姓,他们不会有空余的时间上街溜达。” “那不一定!陈平贵是找不到,陈老头和陈王氏还有两个女儿都嫁到京城。” 第205章 遇陈王氏进京 “陈家还有女儿嫁在京城?墨儿怎么没有和为夫说起?” 林清珏调查了陈平贵,忽略了陈家别的人。 霎时间,林清珏一股歉意笼上心头。明白了苏卿墨为何这般的焦急。 “陈家的事,你没有主动问,我也就没说。”看着林清珏忽然变了的脸色,苏卿墨心底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胸口就像被石头压着呼吸不畅。 林清珏察觉到苏卿墨的变化,对着赶车的冬至道,“冬至,马车赶快一些。” “好的少爷!”冬至应声,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大雪中,顾秦氏和胡娟儿两人一身简朴的装束,相互搀扶着,一路聊天,一路往路上指引的方向前行。 “表姐,小姐不是已经说了,她能治好骆家的小子吗?你何必要亲自来一趟?万一被小姐知道了真相,表姐要怎么跟她解释呢?”胡娟儿不赞同顾秦氏的做法,走了一路,劝了一路。 “娟儿莫要劝了!当年的事,烂在肚子里。我们就远远的看看,不惊动她。虽然墨儿说能救她的孩子。我要看看她才能安心。”顾秦氏固执,语气里不免伤春悲秋。 “话是这样说没错!当年的事,若不是我,表姐也不需要为我顶罪,我们出逃后,也不会落入人贩子的手上。表姐也不用过这么多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胡娟儿还在自责当年的事,顾秦氏忙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看,确信没人听到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娟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以前的事,你休要再提,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顾秦氏难得的板起脸。 听到自家表姐教训自己,胡娟儿失落的低下头,微微的点了点。 见到胡娟儿自责的样子,顾秦氏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知道自己的的语气重了些,声音软和下来,“娟儿,你也别怪表姐。你是我表妹,是我的亲人,逃亡的那些日子要不是你陪着我,我也坚持不到今天。我也过得不苦!长青哥在时,对我是极好的。年儿与我疏离一些,自墨儿不傻了后,年儿与我亲近了不少。墨儿也是个孝顺的孩子。现在的日子,我一点都不苦。” 顾秦氏嘴里说着不苦,她心里的伤,又有谁知道? 胡娟儿心疼,泪水模糊了双眼,哽咽着,“表姐,对不起!” “傻娟儿!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快些走,偷偷的看一眼她,就赶快回去,一会墨儿找不见我们该着急了。” 顾秦氏知道胡娟儿心疼自己,她何尝不心疼胡娟儿呢? 跟着自己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到了青山村,周水生是个好的,命运太会捉弄人,孩子死后,差点疯掉,而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两姐妹说着话,加快了脚步! 与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擦肩而过。 马车里,一满头金钗的妇人,看着讨好自己的两位嫂子,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涂成大红色的唇瓣,笑意就没停过。 “嫂子说的哪里话?我两个哥哥不也是极好的?”妇人嘴上说着奉承话,心里美滋滋的。 “俺们哪里有六妹有福气,穿金戴银,看到俺们,爹娘都不认了。” 妇人听到贬低她的话,撒娇的抱住一个年老妇人的胳膊,娇滴滴的,“娘,你看大嫂!女儿许久没见到娘,一时愣住了,不是不认得娘。” 老妇人一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委屈,板着脸训斥先头呛声的妇人,“孙氏,你给俺住嘴,俺看到你就烦,你要不乐意坐马车,给俺滚下去。” 说了句实话的孙氏无辜被训斥,心里有气,又不敢发,只能憋着,烦躁的撩开车窗帘,看到街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顾秦氏……” 孙氏大喊一声。 车里的老妇人正在哄她的宝贝女儿,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孙氏,你鬼吼鬼叫的做什么?” 老妇人厌弃的眼神,直戳孙氏的心窝,心里咒骂着,表面装得恭恭敬敬。 “娘,顾秦氏,俺刚刚看到顾秦氏了。” “顾秦氏?”老妇人一脸的怀疑。 看到孙氏坚定的眼神,掀开车帘,一辆马车挡住了她的视线,等她再看时,路上除了陌生的面孔,哪里有顾秦氏的身影? 老妇人有着一双吊三角,刻薄的嘴脸,恶狠狠的盯着孙氏,一口唾沫星子吐在孙氏脸上,“这个遭瘟的玩意,哪里有秦氏这个贱人?” 孙氏不信,掀帘看去,“俺明明就看到顾秦氏了……” “你个遭瘟的东西,秦氏那个贱人在阳城跟着苏卿墨那个小贱人,她怎么可能上京?你要眼睛不好使,俺给你戳瞎了。都说不带上你,真是晦气。” 没错,骂人的老妇人正是陈王氏。 今天刚到京城,寻不到他的小儿子,在街上看到了她的大女儿。 陈孙氏被骂得抬不起头! 其实她看到的没错,只是在陈王氏看过来时,苏卿墨已经先一步的看到了顾秦氏,特意用马车遮挡,让顾秦氏她们上了马车。 苏卿墨乘坐的马车里,顾秦氏眼神慌张。 “墨儿……你们怎么在街上?” “和五叔他们说了会话,林清珏说带我出去转转。舅母,你们逛街也不喊我。”顾秦氏的慌乱,苏卿墨和林清珏不动声色的收进眼底,故意对着顾秦氏撒娇。 “舅母就是和你婶子出来随便逛逛,正要回去了。” 顾秦氏脸色微微泛红,眼神躲躲闪闪,苏卿墨明知道她在说谎,也不急于揭穿她。 “那好啊!我刚刚逛了一下,没觉得好玩的,遇到舅母刚好一起回去!” 苏卿墨装傻,林清珏深情的看着她。 “冬至,少夫人不想逛街了,回去!路上驾车稳一点。” 能怎么办?自己的媳妇,自己宠。 回到宅子里,顾秦氏心不在焉的,在马车上几次要开口,下了下车,和胡娟儿多看了一眼,无奈的往后院走去。 林清珏扶着苏卿墨跟在后面,顾秦氏有心想提醒胡娟儿几句,一时找不到机会。 几人穿过前院的院落,周水生推着陈老五,在雪地里奔跑。 陈老五高兴的像个孩子! “水生哥!”胡娟儿眼尖,拉着顾秦氏走过去。 “娟儿,你快来看,小姐给的图纸做出来的轮椅,真的太好用了。”周水生兴奋的和胡娟儿分享。 “这就是你半夜不睡觉,偷偷爬起来做的东西。” 胡娟儿看着也稀奇。 周水生听到胡娟儿调侃他的话,老实憨厚的性子,小麦色的脸上,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老五兄弟和嫂子在呢!” “在怎么啦?小姐和姑爷也在呢!” 胡娟儿在周水生面前就像新婚不久的小两口。 周水生闻言看去!本只是脸红的,这会儿,红得从头到脚。 第206章 陈老五取名 苏卿墨远远的看到胡娟儿她们的身影,走近一看,眼露欣喜,挺着个大肚子,推着陈老五在干净的地面上跑来跑去。 顾秦氏吓得魂不守舍,大喊,“墨儿……当心的肚子……” “墨儿……小心点……” “慢一点,墨儿……” 苏卿墨玩得疯,林清珏跟在身后,吓得一身冷汗,“墨儿……” 坐在轮椅上的陈老五同样吓得不轻,“卿墨丫头,你有着身子……” “小姐……” 别人为她担心的不得了!苏卿墨充耳不闻,玩得不亦乐乎。 “水生叔,轮椅做得不错,你有空给我也做一个!到了后期我行动不便的时候可以用。” 孕妇到了孕后期,胎儿会压迫脊椎,容易使它变形,很多孕妇后期都会选择坐轮椅,特别是怀有双胞胎或者多胞胎的。 苏卿墨怀着三胞胎,别看她现在肚子看着不大,行动起来很方便,到了后期,还不一样要怎么办呢! 周水生闻言,忙点头,“好!小姐你慢一点,俺有时间就做。” “好!对了!水生叔,你去叫一下大福叔,我找你们说个事。” 在街上遇到的那辆马车,苏卿墨总感觉里面说话的声音很耳熟,为了防范于未然。 茅草屋要推了重建,几人推着陈老五来到前院大厅。 大厅里燃起了好几个炭炉,很暖和。 青山村来的,不加周氏,一个不少,加上一个林清珏,大厅里很是热闹。 苏卿墨坐在靠火炉的位置,林清珏坐在她旁边,手里剥着橘子,投喂着他的娘子。 “人都到齐了!”苏卿墨吃着橘子,扫过众人。 “都齐了!”陈老五开口。 “墨儿,你喊大家来要说什么?”顾秦氏忐忑不安的询问。 苏卿墨看了顾秦氏一眼,浅笑着,“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五叔,你改名字了没有?你与陈家脱离了关系,找到了亲生父母,总不能一直叫陈老五?” “还没改。”陈老五愧疚的低下头。 林清珏喂苏卿墨一瓣橘子,“五叔已经认祖归宗!再姓别家姓不太适合,墨儿今天召大家一起,给五叔换一个名字,就以南宫为姓。” 知妻莫若夫!苏卿墨给了林清珏一个赞赏的目光。 “五叔,你觉得呢?”苏卿墨开口询问陈老五。 其实在青山村和陈家断亲时,苏卿墨就想过给陈老五换一个名字。 陈老五根本就不算一个名字,就因为他在陈家排行第五,村里人不知道怎么叫他,不知道谁喊他陈五,慢慢的大家都喊他老五了。 “老五兄弟,姑爷小姐说的对,你现在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理应改回你爹的姓氏。” 要说大厅里除了苏卿墨谁最恨陈家人?那得非胡娟儿莫属。 一听到苏卿墨要陈老五改名字,她头一个赞成。 “他五叔,墨儿说的是!断亲那会就知道你不是陈家的子孙,你是南宫大将军的后裔,理应跟南宫大将军姓。”顾秦氏跟着附和。 周水生和周大福点点头,表示赞同。 陈老五低着头,眼里的挣扎之色落入林清珏的眼中。 “五叔,南宫侯爷戎马一生,为我天耀守护全国百姓的安危。他明知道剿匪会一去不回,可是他还是去了。他走时什么都没交代,唯有交代南宫城将军守护他的棺椁。他其实想得不过是有朝一日能让五叔亲自为他下葬。这样的父亲,你忍心让他魂魄不得安宁吗?” 虎父无犬子!陈老五的挣扎,犹豫,举棋不定,无非是觉得自己愧为南宫洺的儿子。 林清珏明白的事,苏卿墨也同样明白,吃着林清珏帮着剥的橘子,苏卿墨一语不发的等着。 她相信林清珏的一番话后,陈老五定会有所感触。 父亲是一代名将,手里的十万龙虎军,个个都是骁勇的战士。陈老五他身为南宫家的男丁,上了战场,瘸了腿回来。哪怕他是战死沙场了,到了九泉之下,他或许有勇气承认自己的南宫家的一份子。 陈老五看着自己残废的腿,感知大家对他的关心,林清珏说的话,他听了进去,身为南宫家的人,他感到骄傲和自豪。 “卿墨丫头……你真能治好五叔的腿吗?”陈老五期待的看着苏卿墨,紧张的手,抓着轮椅的扶手。 “五叔的腿废了多年。治疗起来会有些难度,我会尽力一试。”苏卿墨没有把说的太满,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她能治好陈老五。 苏卿墨话落,陈老五明显的愣了一下,眼里的颓废,被林清珏敏感的扑捉到了。 “五叔,你腿没好,你是不是就不承认自己是南宫家唯一幸存的人呢?”林清珏话有些重,不过也是问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陈老五闻言,身躯一震…… 苏卿墨冷着脸,拧着林清珏的耳朵,“林清珏你怎么和五叔说话的?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五叔是南宫侯爷的亲生儿子,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他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腿伤就否认自己留着南宫家的血呢?” “五叔,你说是?”苏卿墨吼完林清珏,又问陈老五。 看到如此生气的苏卿墨,陈老五机械性的点点头。 “林清珏你看,五叔都点头了。他承认了自己姓南宫。”苏卿墨得瑟着。 林清珏眼底露出笑意,忙赔不是,“娘子教训的是。是为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夫认错,为夫给这就给五叔道歉。” 话落,站起身,对着陈老五作揖行礼,“侄儿有所冒犯,还请五叔见谅。” “林贤侄,你这样不是折煞五叔了吗?万万不可。” 林清珏贵为太傅,给一介草民行礼,陈老五惊恐万分。 “卿墨丫头,快让林贤侄坐下。不是说要给五叔改名吗?大家伙都帮我想想改什么名好。” 让如倔驴的陈老五松口该名字真不容易,林清珏的牺牲最大,耳朵都被苏卿墨拧红了。 “听见没!你是太傅,文学好,你先起一个给大伙带个头。”苏卿墨凶巴巴的拉着林清珏坐下,小手在衣袖的遮挡下,第一次握住了林清珏的手。 幸福来的太突然!林清珏握着苏卿墨柔软无骨的小手,眼眸里就像汇聚了所有的星辰大海,璀璨夺目。 第207章 南宫君宇 “君宇!南宫君宇。”林清珏开口说出一个名字,“正人君子,器宇不凡。君之一字,温润如玉、飒爽文雅也,宇则带“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沉稳大气。君宇二字合在一起,更凸显君子光明磊落、言行谦逊、温和有礼之品格。” “大家觉得如何?” 林清珏话音未落,苏卿墨眼里的芳华随之流转,悄悄的为林清珏竖起了大拇指。 “沉稳大气,飒爽中不失闻言。姑爷的才学博大精深,这个名字用在老五兄弟身上正合适。” 周大福同样身怀五车,对林清珏取的名字赞不绝口。 在坐的两个饱读诗书的才子都觉得君宇这个名字好,寓意也好!最后大家一致举手通过。 前院陈老五住的院落,房间里放着一个刻着南宫大将军五个字的牌位,看它表面光的滑程度,应该有一些年头了,边边角角的棱角都已经被磨平。 陈老五跪在地上,手里拿着刻刀,眼含泪水,“爹,孩儿不孝,让您就等了。” 说着,陈老五用刻刀在排位的右下角刻上:儿:南宫君宇。五个意义非凡的小字。 这一刻起,陈老五正式更名为南宫君宇,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南宫家唯一的血脉。 刻完自己的名字,南宫君宇在排位前上了三炷香,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苏卿墨他们在身后跟着跪下,跪拜这位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陷入悲伤,南宫君宇跪在地上,对着南宫大将军的牌位喃喃自语。 林清珏扶起苏卿墨,其余的人跟着一起离开。 后院苏卿墨的小院客厅里,大家的神情不似之前的轻松和谐,大家都静默不语。 苏卿墨低着头,考虑了良久,“趁五叔不在,我和大家再说一件事!” 看着苏卿墨严肃的表情,大家伙端正了姿态。 “说事情之前呢,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才是一家人,不要因为某些因素,忘了受到欺负不去反抗。” 苏卿墨说这话事,眼神落在顾秦氏身上。 顾秦氏在青山村的这些年,性子已经被陈家人磨成奴性了,面对他们的打骂,羞辱,重来不反抗,一味的接受,忍耐。 苏卿墨只所以说这句话,实际上是在变相的提醒顾秦氏。 感知到苏卿墨的目光,顾秦氏抬头侧目看去,苏卿墨已经将目光移开。 “过两天就是小年夜了,法华寺会有大型的佛法法事,水生叔提议那天出去走走,南宫大将军的牌位五叔那天会寄放在法华寺来了这么久,大家伙还没有一起出去玩过,所以……” 苏卿墨话到此处停了下来。 大伙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个心提到嗓子眼的看着苏卿墨。 然而就在大伙紧张的不得了时,苏卿墨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伸出手摊在林清珏面前,“林太傅,该给银子了。” “……”大伙。 “好……”林太傅。 只见我们的林太傅,前几天刚把身上的银子给了苏卿墨,这会又得上交私房钱。 “大伙出去玩,怎么可能没有银子呢?然而我太穷,欠了一屁股债,林太傅不建议放放血?” 屋里画风突然的转变,前面还沉重着,这会突变……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顾秦氏赶紧从怀里掏出之前苏卿墨给她的荷包,递给苏卿墨,“墨儿,你怎么可以要林贤侄的钱呢?他上次给的舅母还没还给他呢!” “他自称我相公,找他拿钱天经地义。”苏卿墨不以为意,将钱袋从新塞到顾秦氏手里,“舅母,他给了我的钱就是我的,我给了你,你就好好收着,给顾时年攒聘礼。” 苏卿墨妥妥的歪理银子进了她的口袋,就是她的。 顾秦氏脸骚的通红,“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人家林贤侄的钱怎么就是你的了?” “他说他说我相公啊!他的银子不是我的难道还是别人的不成?”苏卿墨反驳着顾秦氏,眼神凶狠的瞪着林清珏,大声的质问他,“林清珏,你说你是我相公,我找你拿银子不可以吗?” “为夫的银子挣来就是给墨儿花的,我这就让冬至去取银子。”林清珏眼里的深情一览无余,话落起身往外走。 “林贤侄……”顾秦氏出声阻拦。 “夫人,师傅说得没错,师公的银子不给师傅花给谁花?”何初心无限站她师傅这一头。 “小姐,我也支持你。” 屋里的三个女人站在同一条线,孤零零的顾秦氏,不乐意,也只能无奈的接受。 剩下的两个老男人,面面相觑! 林清珏回来时,正好是午饭时间。吃罢了饭,林清珏扶着苏卿墨回到后院。 冬至端正的站在门口,手里捧这几个木盒,见到来人,忙迎上前。 “少爷,少夫人!”冬至兴奋的模样,就像手舞足蹈的孩子。 “少夫人,这是少爷让我给你拿来的,我们少爷所有的身家。” 苏卿墨侧目…… 林清珏好看的眉眼,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目若秋波。 “墨儿傻愣着做什么?作为你的相公,自然要上交管家之权的。” 林清珏笑如桃李,眼似秋水,溺爱的口气,如一张逃不开的情网,牢牢的束缚着苏卿墨的心。 苏卿墨呼吸一滞,目光被眼前的男子吸引,心越靠他越近。这应该就是世人常说心动的感觉吗? 时间在苏卿墨眼里似乎静止了,她耳边听到的是自己如雷鼓般的心跳声,咚咚咚…… 羞涩偷偷溜上苏卿墨的双颊,眼里看到的是林清珏色泽饱满的红唇。 踮着脚,苏卿墨鬼使神差的吻上了林清珏温润的唇瓣…… 下一秒,如遭雷击,快速的后退,飞红的双颊,一溜烟的跑进内室,关上了房门。 苏卿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一颗心跳动的乱了章法,自己怎么吻上林清珏的自己也不知道。 屋内的苏卿墨大口大口的喝着凉水,平复内心的慌乱。 屋外,林清珏摩挲着唇瓣,回忆着苏卿墨主动的画面,爱意在心底疯狂的滋长。 第208章 骆归留带回来的消息 苏卿墨像个鸵鸟一样窝在内室里一个下午。 出门解决三急,疾步去,疾步回,看到在外室处理公文的林清珏,苏卿墨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卿墨脸皮薄,林清珏脸皮厚啊!某人撩动了他心弦,羞涩的躲了起来。林清珏多次想推门而入,又怕心爱的娘子恼怒。 有孕的人憋不住尿,肚子里的孩子在长,母体的五脏六腑会受到挤压。 一个下午,苏卿墨来来回回的好几次,林清珏每一次厚着脸皮贴上去,总被苏卿墨无情的瞪回来。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林清珏为了讨好苏卿墨,做了一大桌她爱吃的饭菜。 两人正准备吃饭,骆归留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踏雪而来,一身大红的锦缎,黑发如瀑,肤若凝脂,皓齿丹唇,风姿绝代,好一个绝世美男子。 一见到骆归留,林清珏就像一只斗鸡,瞬间发问,“骆归留回来真巧。” 林清珏酸溜溜的语气,病娇属性上线。 苏卿墨脚在暗处踢了他一下,迎上骆归留,“骆归留,你回来了?林清珏做了晚饭,一起吃!” 骆归留明知林清珏会在苏卿墨身边,忍着心里的不甘,冷着脸坐下。 属于两人的甜蜜,忽然之间加了一个人,一顿晚饭下来,林清珏全程防备着骆归留挖他的墙角,坐着的位置,隔开了两人。 苏卿墨没眼看了! 心里一直在嘀咕:他俩看起来更像一对,一样的帅出天际,一样的腹黑。 有两大美男陪着一起吃饭,面对美食,苏卿墨早将中午做的傻事抛到九霄云外。 “娘子,吃这个……” “墨儿,吃这个……” 两双筷子夹着不同的菜色同时放入苏卿墨的碗中。 隔着一个林清珏,骆归留还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苏卿墨的碗。 坐在他们中间的林清珏心里酸得冒充,更是感到危机重重。 骆归留一直误会着苏卿墨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这个林清珏可以不在意,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他们两人心知肚明。 唯有苏卿墨,是他不能分享的。 林清珏化身林三岁,开始撒娇,“娘子,吃为夫的,为夫夹得饭菜香。” 软萌的声音,那样像朝堂上运筹帷幄的太傅大人? 苏卿墨听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林清珏,好好说话。” 嘴上凶巴巴的,眼里的笑意流淌,两个男人的菜,苏卿墨一筷子夹起,放入嘴巴,吃的眉开眼笑。 “林清珏,你的厨艺真不错。” 苏卿墨由衷的夸赞,林清珏就像一只斗胜的小鸡,得意洋洋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骆归留。 两人都知道苏卿墨神经大条,特别是在感情方面。 骆归留压制自己拂袖而去的冲动,忍耐的吃完了晚饭。 饭后苏卿墨在屋里踱步消食,林清珏照常在给她削水果。 骆归留将之前拿来的锦盒放在桌子上。 苏卿墨见了忙问,“骆归留,盒子里放得什么?” “手术用的东西。”骆归留声音很冷,话语简洁。 “手术刀?”苏卿墨诧异,不可置信的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整套的手术工具,样样精致,一个也不少。 “这才不到两天,骆归留,你的办事效率也太厉害了?” 见到前世熟悉的工具,苏卿墨两眼放光,爱不释手。 林清珏好奇走过来,眼里满是危机感。故而,从身后搂住苏卿墨,“娘子,骆大公子的能耐不小,你也不能冷落了为夫。” “哪有冷落你?林清珏,你知道吗?有了它,我便能提前给五叔做手术,让他早日站起来。” 苏卿墨献宝似的给林清珏介绍没一把器具的用处。 骆归留站在屋里,就像个局外人! 本就是他晚了一步知晓自己的心思。 黑暗中,骆归留孤独的站在大雪中。 一清瘦的身影,踩着雪花而来! “骆大公子,一人站在着雪夜里,不知可是有心事?” 来人一袭竹色的锦缎,身材修长,寒风吹起他未绾的黑发,衣诀飞舞。 “林太傅不知屋里陪着她,出来找骆某何事?” 竹色衣服的男子正是病娇太傅林清珏。 闻言后,嘴角的笑意收敛,周身的气势变换,变回了那个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的太傅大人。 “难道不是骆大公子特意在此等候林某的吗?” 骆归留临出门前的眼神,不是很明显的暗示他,他有话要说吗? “果然不亏是官场的智多星,仅凭骆归留的一个动作,林太傅就能知晓骆某的动向。” 林清珏浅笑,“哪里是林某厉害,是骆大公子暗示的太过明显,林某不想知道也不行。” 两人吹捧着,天空的雪花越落越大,林清珏侧身看到屋里窗铂上的身影。 “是顾时年出了事?” 能让骆归留找他,林清珏只有这一个猜测。 骆归留负手而立,面对着苏卿墨房间的窗户。屋里油灯的照射下,屋里人的动作,影子反射在窗户上。 “柳泽瑞出京了!带着丞相府的一支精锐,往西边的西陲边境去了!” “柳泽瑞会出京不是早就预测到的吗?你派人监视着丞相府,我早已经让小黑将这边的可能,告知了顾时年,就看顾时年要怎么做了。” “西陲国善计谋,顾时年第一次上战场,万一有个闪失,你要怎么像她交代?” 骆归留眼眸不曾离开过窗户上的剪影,林清珏同意也是。 两人心照不宣的,都知道那个她是谁。 “顾时年没有上过战场,他却饱读诗书,你与他交手过,他的功夫不弱,只要你的粮草充分,柳泽瑞可以有去无回。” 林清珏淡淡的说着。 骆归留眼神冷冽了几分,“女人要我备的草药已经运往顾时年手上。粮草不日应该就会到。” “有骆大公子在背后补寄,顾时年定能旗开得胜。” “加上西陲,东篱,顾时年此战面对的是三个国家,十万龙虎军,怕是要有一场硬仗要打。”骆归留看着窗上苏卿墨爱不释手的影子。 苦涩在心底,眼底压制着情感,如深潭般的眸子,闪过一抹痛色。 “时间不早了!事情你既然已经做了安排,我先走了。” 林清珏目送着骆归留离开,摄人心魄的眼眸,漩涡在幽谭里云涌。 直到看不见骆归留的身影,林清珏叫着冬至,进了书房。 第209章 法华寺佛会的起源 一夜无眠! 再次的见到自己喜欢的手术刀,苏卿墨兴奋了一整夜。 想起以前在手术室里的感觉,苏卿墨用一整夜翻阅周大福帮忙整理的,所有医治腿伤的医书。 直到天微微亮,带着笑意沉沉的睡去。 外公留下的医书博大精深,苏卿墨花了一整晚制定了一套手术计划。 柳泽瑞会秘密出京,在皇上收回他兵权,又下旨户部运粮时,林清珏早就算到了这一步,正确的说,柳泽瑞会去西陲原本就是自己一步步算计好的。 在骆归留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后,林清珏连夜写了折子,进了宫。 回来时,天微微亮,看着内室书案上堆着厚厚的书籍,又看着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苏卿墨。 林清珏轻轻在苏卿墨的嘴角落下一吻,换了身朝服,赶去上朝。 苏卿墨是被饿醒的!睡到快中午,肚子里的宝宝们都抗议了。 醒来时,何初心守在内室,坐在火炉旁看书。 听到声响,忙放下书本,出去打水。 苏卿墨不是古代的那种千金大小姐,原身出生在农家,她自己也没有那种要人伺候的习惯。 洗漱好!何初心帮着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林清珏不在,午餐在前院饭厅用。 出门前,苏卿墨拿着昨晚画的图纸,一间具有现代风格,又掺着古代元素的手术室图纸。 前世的手术室无菌操作。接下来她有两台大型的手术,一个好的环境能减少术中感染的几率。 吃饭前,苏卿墨将图纸给了魉,并要求他把魍请回来一起参加手术。 饭后,苏卿墨反复的检查了南宫君宇的腿,回到房间后,画出了他腿伤的位置。 魉的动作很快,午饭还没有吃完魍就随着他回来了。 检查南宫君宇的腿时,魍与何初心都在场,苏卿墨现场教学,再让他们两个现学现用。检查下来,苏卿墨发现魍对手术起了浓厚的兴趣,一改往常闷不做声,问出自己的疑惑,说出自己认为的观点。 三人在南宫君宇的屋里呆了一下午,术前的准备工作交给了魍,开了草药让他去筹备,何初心入学没多久,跟着魍外出一起学习,顺便学着辨认各种草药。 苏卿墨要给南宫君宇做手术的事,大伙听了异常的兴奋,特别是他本人,泪水就一直没停过。 身为南宫家的儿郎,驰骋沙场才是他该做的。 林清珏半夜回来时,苏卿墨已经睡下了。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上扬着。 林清珏简单的洗漱一番后,上床搂着他的心上人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苏卿墨早早的醒来! 腰间束缚的手臂,还有他身独特的清香,苏卿墨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个登徒子又偷偷的上了她的床。 今日是腊月二十四,小年夜! 京城的法华寺举行盛大的佛法法事。 南宫君宇今日要将他爹南宫大将军的牌位供奉在寺庙里,让南宫大将军受万世香火。 林清珏回来的晚,苏卿墨一动他便醒了。 睁开眼,苏卿墨已经穿戴整齐。 一身素雅的齐胸襦裙,绣着山水画,淡雅,清秀,让人眼前一亮。 “娘子……”林清珏为苏卿墨绾发,好看的脸上,委屈的撒娇。 “你就带为夫一起去!为夫一点很小心,不让别人认出为夫。” “不要!”苏卿墨一口拒绝,“你的脸就是行走的光,你走到哪里,别人的目光就会跟到哪里。我还没有考试完,还不能暴露了自己在京城的事。更不能让别人看到我与你的关系。” “娘子,为夫就远远的跟着你们,不然别人发现我们的身份好不好?就让为夫跟着你。法华寺的佛法人那么多,为夫远远的跟着你,别人不会发现的。”林清珏据理力争,发誓绝对不让别人认出他。 苏卿墨仍然一口拒绝了! “你再怎么离我远,见过你的人依然会认得你啊!何况陈王氏他们是见过你的,在我没有把孩子生下来,我和舅母他们出门同样会避开五叔一点。顾时年上了战场,陈平贵既然是柳丞相认的儿子,柳丞相肯定也在他口中知道顾时年和五叔的关系。他肯定会派人监视五叔。这也是你等到夜深人静才将五叔送到我宅子来的原因?” 苏卿墨又不傻,林清珏为他们做的事,她都记在心里。 “今日是小年夜,骆归留说过今日宫里会有赏梅宴,前几天柳丞相能把他孙女送上龙床,肯定也不会放过今日的机会,你要进宫去保护皇上。他不仅仅是你的学生,更是五叔的亲外甥,五叔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你不要看五叔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着皇上的。那日,知道我去了你的府邸,私底下问过我,还让我给皇上准备了一些药物防身。” 想着那日南宫君宇自相矛盾的话,明明心里就很关心,嘴上说着无情的话。 “自己的清白都守不住,怎么做帝王?卿墨丫头,你善医,给他看看脑子!”这是南宫君宇当时说的话。 “五叔和皇上真不愧是血亲,两人幼稚的举动都是一样。皇上每一次偷偷的出宫,明着是体察民情,实际上是想看看五叔。私底下常常提醒为夫不可亏待了五叔。” “五叔肯定是不会被你亏待。我准备年前给五叔动手术了,动手术的那天,你喊皇上来手术室观看!” 苏卿墨说着话,从抽屉了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林清珏。 林清珏接过,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和看不出来绣得什么图案的荷包,嘴角上扬,“娘子……” 苏卿墨站起身点点头,“荷包就是五叔绣的,偷偷的塞给我,让我转交给你,你转交给皇上。” “呵呵……”林清珏看着手里的荷包轻笑出声,“皇上肯定会很喜欢这个生辰礼物。” “生日礼物?今日是皇上的生辰?”苏卿墨睁大眼。 林清珏点点头,“今日是皇上十六岁的生辰,也是南宫家被满门抄斩的日子。” “什么?”苏卿墨大惊。 “十年前南宫侯爷被冤枉通敌叛国,就在皇上生日这天,柳丞相硬逼着先皇下旨满门抄斩了南宫家。是以,皇上再也没过过生辰,世人也似乎忘了今日是皇上的生辰。为夫想,五叔送的荷包,是皇上收到最好的生辰礼物。” “难怪今天法华寺会有大型的佛会,这应该是皇上的旨意?”苏卿墨说道。 林清珏将荷包揣进怀里,牵起苏卿墨的手,“这是萧家给南宫家的亏欠。先皇后过世时留下的遗愿,一直延续着。” 第210章 上法华寺 两个手牵着手往外走! 苏卿墨沉默了下来! 半响后,才想起忘了交代林清珏。 “那个林清珏,我在五叔绣得荷包里放了防止皇上再次中招的草药,你要提醒皇上要随身携带,睡觉时放在枕头底下,柳丞相再想故技重施,除非是医术高于我的人,皇上都不会中招。” “好!为夫记下了。可是娘子,你真的不要为夫陪着你吗?为夫不想进宫,只想在娘子身边。” 林清珏不依不饶。苏卿墨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戳了戳他的脸蛋,“你还是进宫护着皇上!你跟在我身边,我才会有危险。” “为夫远远的跟着……” “不用,你别跟着我,我自己能保护我自己。万一被陈王氏她们发现了,可就不那么好玩了。”苏卿墨嘴角露出邪性的笑容,眼里满是仇恨的怒火。 林清珏见状,握着苏卿墨的手紧了紧,“娘子,有为夫在,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你。” 来到大厅,因为要出门,人员整整齐齐的等着。 早上的饭菜是素食,吃完饭,人员就分开了。 三辆马车,两辆往法华寺出发,载着林清珏的马车往相反的皇宫而去。 林清珏自己不能跟着,暗中安排了人保护着。 马车前行了一个多时辰,来到法华寺的必经之路。 早上出门时还在下雪,等下了马车雪已经停了! “今天真是一个适合出行的日子。”苏卿墨站着马车旁,等待着周水生将南宫君宇抱下马车。 “是啊!你看路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今日去法华寺的人可真多。”胡娟儿附和着,与顾秦氏一左一右护着苏卿墨。 “墨儿,上山的人多,你走路慢着些。” “好!”苏卿墨乖巧的答应。 这时南宫君宇已经下车坐在轮椅上,林清珏安排照顾他的人推着。 “五叔,要委屈你了。陈家的人来了京城,我们不能与你一起同行,我要参加医学考试,现在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存在。”苏卿墨抱歉的对南宫君宇说。 “五叔明白!五叔先上去,你们别走散了。”南宫君宇点点头,看着周大福他们,“大福哥和水生哥看着他们一些,卿墨丫头有孕,别让别人挤到他。” “俺会的。”周水生大声的保证。 “好!” 就在周大福的话音刚落,一辆华丽外观的马车停在了他们前面。 一双云纹雪地靴出现在马车上,接着是一张熟悉的脸。 “秦大人……” “秦慕淮。” 两种不同的称呼,秦慕淮一袭白衣下车。走到苏卿墨身边,“卿墨,你出门怎么不喊我?” “喊你干嘛?和我抢吃的?”苏卿墨打趣。 “才没有,我是特意寻你,请你吃饭的。”秦慕淮铁憨憨的回答。 “别撒谎了,你撒谎的时候眼睛到处瞟,是骆归留让你来的?” 请得动秦慕淮的,屈指可数!苏卿墨不动脑子都知道。 谎言被拆穿,秦慕淮笑得腼腆,“呵呵~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话落忙解释,“表哥让我来的不错,我请你吃饭也是真的。” “知道了!”苏卿墨勾动唇角,“走!再不上山要错过吉时了。” 法华寺位于天都城的西南方,高耸入云的树木,人工开凿出来的天梯。 一路上,南宫君宇三步,一跪九步一叩。 上山的百姓看到此情景纷纷投来别样的眼光。 大理寺公开审理过南宫大将军的案子,有人一眼认出了南宫君宇。 “大家快看,这不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吗?他手里抱着的牌位该不会是南宫大将军的?” “真的是南宫大将军的儿子!那日审案的时候我看过他。他腿脚不方便,很好认的。” “南宫大将军为了我们天耀国,抛头颅洒热血,他是我们的英雄。” 人群中,不知说说了一句,然后跪了下来。 看到的人,纷纷效仿。 “今日我们一起送南宫大将军。” “南宫大将军,一路走好!” “南宫大将军,一路走好!” 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声,空前绝后。 走在前面的让出路,走在后面的跪在地上。 南宫君宇三跪九叩,他身后的人跟着一起。 旁人的呼喊南宫君宇没有在意,起初跟着跪在地上人的声音,他记得。 那是天耀国皇帝的声音! 南宫君宇面无表情的,没一跪都是那样的真诚。 苏卿墨他们走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当人群里有人夸赞南宫大将军时,苏卿墨看到了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那人一身素衣,少年老成的脸上粘着络腮胡子,表情悲戚,态度诚恳。 今日不到皇上的生辰吗?宫里举办着赏梅宴,他怎么会在这么? 苏卿墨跟着三跪九叩,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孕妇该有的样子。 秦慕淮智商堪忧,记忆力还很很不错的,从小生活在京城的他,皇帝的声音,他听了无数遍。 “卿墨,表哥他们不是进宫了吗?皇上怎么会在这里?”秦慕淮落后苏卿墨一个台阶,低声的说着。 “今日是五叔送南宫大将军入寺庙的日子,皇上作为外孙,过来祭拜一下也是应该的。”苏卿墨低声说着。 “可是,今天宫里不是有宴会吗?每次宫里有宴会,柳不悔那个老不死的都会想方设法的让皇上出席,今天是这么回事?”秦慕淮疑惑。 苏卿墨没有多言,一是人多怕传到有心人耳里,二来是,秦慕淮的智商很难给你解释清楚。 皇上能出现在这里,林清珏和骆归留都进了宫,只怕柳丞相想找皇上这会儿也分身乏术。 “卿墨……”见苏卿墨没有回答,秦慕淮在后面扯了扯她的衣摆。 苏卿墨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被训斥,秦慕淮这才反应过来。 到了半山腰,有一处歇脚的亭子,里面站满了人。 苏卿墨她们到时,南宫君宇已经跪拜到了山顶。 “咚……咚……咚……” 寺院的钟声响了三下,山顶上传来吟唱的梵音。 南宫君宇跪在大殿上,面对的是慈眉善目的如来佛祖。 供桌上,南宫大将军的牌位,放在正中间,两旁是南宫家逝去的先人。 一群和尚,身披袈裟,围坐在南宫君宇的身边。院子里,整整齐齐的坐着全寺的僧人。 满脸络腮胡子的皇帝跪在大门外。 第211章 偷听 法华寺的佛会,持续了半个时辰! 虔诚的信徒会站在门外双手合十祈祷,有的会在今天给逝去的亲人烧元宝,蜡烛,香,就在大殿外的鼎里。闲来无事的人会趁机欣赏法华寺的美景。 南宫君宇在大殿跪着,萧煜轩跪在外面,苏卿墨一波人随波逐流,在鼎里烧纸,为南宫大将军一家,也为原身逝去的亲人。 “卿墨,你饿了没?法华寺的素斋可是一绝,趁着大家都在祈福我们去后院找点吃的。”秦慕淮挤在人群里,小声的在苏卿墨耳边建议。 顾秦氏护着苏卿墨,同样听到了秦慕淮的话。 看了看人山人海的人群,赞同道,“墨儿,前殿人多,你大着肚子,这里有舅母,眼看都到晌午了,你和秦公子去后院吃素斋,一会完了我们去找你们。” 苏卿墨闻言,本想拒绝,又看了看这空前绝后的人群,点点头,“那好!舅母你们在这里祈福,一会要是找不着人,你们就在大殿里等我。” “好!舅母审的。有你们婶子他们在,丢不了。”顾秦氏笑着答应。 佛事临近尾声,秦慕淮护着苏卿墨到了后院。 到了后院依然能听到做佛事的梵音。 相比起前面的人挤人,后院安静,空旷的多。 苏卿墨靠在一颗大树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可算是活过来了。”苏卿墨很庆幸自己跟着秦慕淮出来了,前面的气氛虽然好,可是人多,又是烧纸钱的,敬香的,空气中迷漫着敬畏的味道,让人呼吸不畅。 “可不是嘛!再待下去,卿墨你的出手救我了。”秦慕淮开着玩笑。对苏卿墨挤眉弄眼,“走,去找吃的去。” 苏卿墨莞尔一笑,“行!你先去,我去方便一下。” 孕妇的膀胱受到挤压,孕妇是憋不住尿的,怕路上上厕所,苏卿墨早上都不敢喝水,吃水果。 话落,苏卿墨指了指挂着如厕的牌子,秦慕淮点头,“我先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你自己注意点。” “快去!隔得不远,找不着你,我会大声喊你的。” 看着苏卿墨进入厕所,秦慕淮想起来之前骆归留交代他的话,“女人有孕,别让她饿着,保护好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也不用回来了。” 想想当时表哥说话的表情,秦慕淮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看了一眼厕所,往不远处法华寺的后厨而去。 法华寺属于皇家寺庙,每月的初一,十五才对外开放。明间传言法华寺里的佛祖格外的灵验,主持方丈算卦也是千古一人,就连当今皇上,想找他算命都得看机缘。它位于群山峻岭中,身在红尘,又不沾染一丝俗气。 最值得一说的便是法华寺的素斋,每到初一,十五,为它而来的食客,更是络绎不绝。 秦慕淮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纨绔,也是一个资深吃货,去阳城的一个多月,他可是想死了法华寺的素斋。 顺着香气,秦慕淮成功的找到了厨房。 苏卿墨方便出来,找地方净手,围着周围饶了一圈,在离饭厅有些距离的厢房外找到了水源。 泉水从高处汩汩的流下,大雪覆盖了地面,苏卿墨小心翼翼的蹲下身…… “小姐,你这样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啊!老爷被罢官,关在刑部的大牢里,你这样不吃不喝的,万一病了,怎么去找骆大公子?” “都怪春香那个没用的,绊个贱人没绊到,还把自己折在里面。要不是她没用,爹爹就算进了大牢,我还能有个安慰的。都怪那个贱人,骆刚刚都躲着我。” 声音苏卿墨不熟悉,那句“骆哥哥”使苏卿墨知晓了她的身份。也知晓了她口里的“贱人”是谁。 在锦绣山河指使自己婢女绊自己,这会又用恶毒的话来骂自己。 苏卿墨蹲下去的位置是正的好,背后有块大石头,隐藏了她的身影。 “小姐,别生气了!可能是你看过了也不一定啊!骆大公子不近女色,怎么可能搂着别的女子呢?” “我怎么可能会看错?在阳城的时候,我亲眼看见骆哥哥抱她的,她还恬不知耻的靠在骆哥哥怀里。”马莲儿大吼着,不复往昔在别人眼里的端庄大方,此时她眼里满是恶毒的怒火,算得上是中上等的脸蛋,因为妒忌,扭曲变形。 “小姐,世间爱穿红衣的人又不止骆大公子一个,就像小姐说的,那个女子不过是一个长相丑陋,披头散发的乞丐,骆大公子怎么肯能会看上她?小姐在锦绣山河只怕是认错人了。骆大公子要娶也不会娶一个乞丐啊,毕竟小姐才是他的未婚妻。”名唤秋香的婢女安抚着马莲儿。 谁知听完她的话,马莲儿不但没有消火,反手给了秋香一记耳光。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后山,格外的响亮。 “秋香,我喊你出来,不是要你来指责我的,别人能看错,骆哥哥,我永远不会看错。那个乞丐凭什么,凭什么……”马莲儿几乎疯狂的咆哮。 秋香挨了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都是秋香的错,是秋香说错了话。” “哼!秋香不要以为我娘把你送给我我,你就可以随意的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是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秋香态度卑微,匍匐在地。 地上还有没有融化的雪。马莲儿一脚踩在秋香的后背上,用力的碾压,完全不顾秋香也是一番好意的劝解。 “回去后找管家领二十鞭子。下次再敢对我不敬,春香的下场就像你的下场。” 马莲儿恶毒的说完,看也不看地上的秋香,昂起头,消失在原地。 待马莲儿的脚步走远,全身湿透的秋香才敢爬起来,嘴唇冻得乌青。 “还不跟上。等着我扶你?” 马莲儿嚣张跋扈的吼着秋香。 秋香顾不上自己后背上的伤,快步跑了上去。 “法华寺的素斋不错,就按你说的,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去找骆哥哥。” “是,小姐!” 苏卿墨站在大石块后面,等听不到声音,才慢慢的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哼!马莲儿……” 苏卿墨勾起嘴角,邪魅一笑! “敢伤我孩子。龙之逆鳞,碰者必死。” 第212章 沐小小 知道马莲儿要去吃素斋,苏卿墨沿着来时的路到了大雄宝殿。 到时,法事已经结束! 南宫君宇被主持方丈请到了禅房。 顾秦氏她们不敢乱跑,苏卿墨说过,找不到她就在大殿里等。 苏卿墨挺着大肚子很好认,周大福站在大殿外,远远的看到了她。 供奉着如来佛祖的大殿叫,大雄宝殿,属法华寺的正厅。 顾秦氏和胡娟儿两人跪在蒲团上虔诚的跪拜。 “舅母,婶子……”苏卿墨喊了一声。 两人扣头后起身! “小姐……” “墨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素斋不合胃口吗?”顾秦氏关心着。 苏卿墨摇摇头,“没吃!山下有好多好吃的,留着肚子去山下吃。” “你这孩子!”顾秦氏拿苏卿墨没办法,只能宠爱的顺着她。 “我们走了,秦公子怎么办?” 顾秦氏和胡娟儿一左一右的扶着苏卿墨往山下走。 顾秦氏不放心的问道。 “秦慕淮是京城本地人,他还能走丢了不成?”苏卿墨实话实说。 顾秦氏笑着摇摇头,“人家秦大人好歹是来保护你的,你就这样把他丢下了。” “哪有丢下,舅母你看,那不是来了吗?” 顺着苏卿墨手指的方向,秦慕淮如看到什么恶心东西的表情,匆匆的跑过来。 “秦慕淮你怎么啦?看到鬼了?逃命似的。”苏卿墨明知故问。 “能不逃命吗?比见鬼了还可怕。”秦慕淮心有余悸的。 “佛门圣地哪里会有妖魔鬼怪敢靠近?我看是你偷吃人家的饭菜被赶了?” “才没有。我就尝了一下,你没来我哪敢吃。我真的是遇见鬼了,不,比鬼都可怕。” “走走走!快下山!看到她几天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秦慕淮催促着众人的脚步。 苏卿墨眼里露出一丝笑意,“你该不会遇见马家的那位白莲花了?” “白莲花?对,卿墨也遇到了?”秦慕淮的智商,一时一时的,这会倒挺聪明的。 “在小溪边洗手时,无意间听到她说要去吃素斋。” “你遇见她怎么不告诉我?害我差点没在佛门圣地大开杀戒。”秦慕淮说起马莲儿,眼里满是厌恶。 “这会你知道也不晚。不是说请我吃饭吗?快下山,我饿了。” 听到苏卿墨说饿了,秦慕淮本想再说什么的话,也不说了。饿到了苏卿墨,他表哥非揍死他不可。 法华寺山脚下,一行人在人群里穿梭。 一年一度的盛大佛事,小贩们找准商机,办起了庙会。 上香的人多了!每家的摊位前都站满了人。 有卖小吃的,有买糕点的,有买金银首饰的,有买荷包,手绢的…… 长长的路上,琳琅满目! “你怎么这样?这个糕点是我先看上的,你怎么可以抢?” 一家卖糕点的小摊上,一稚嫩的声音,质问着和她抢糕点的男子。 男子一袭蓝色锦服,头戴束发金冠,一双眸子似秋水般慷慨,肤若桃李,斜斜的看了与他争糕点的小姑娘,没有理会她的话,径直的走到苏卿墨身边。 “给,桃花糕,最后一份了。”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秦慕淮。 娃娃音的小姑娘不甘心糕点被抢,跟了过来。 “喂,和你说话,你哑巴了?”小姑娘声音听着不大,脾气不小,上前就要去抢苏卿墨手里的糕点。 她就爱吃桃花糕,好不容易看到,却被人抢走了。 小姑娘脾气起来,不管这么有多少人,大声嚷嚷着,右手快速的出击。 苏卿墨在看到她的脸时,就认出了她。 安国郡主―沐小小。 “郡主喜欢这个糕点?”苏卿墨没有防御,任沐小小抢走了手里的糕点。 “对啊!” 沐小小身着丁香盘金白水裙,身披并蒂香莲锦缎,头绾别致朝月髻,健康肤色的脸蛋,眸子闪着怒火,就像万家灯火。 “安国郡主?”秦慕淮一路与苏卿墨争食吃,吃货本性,惹怒了苏卿墨。 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买了糕点,像让她为自己美言几句的。 听到苏卿墨喊跟他抢糕点人的称呼,转过身,看清身后的女人。 还真是安国郡主! “男人婆。”秦慕淮脱口而出。 沐小小这时也看清了秦慕淮,“秦傻子。” 两人一样吃惊的表情。 “男人婆,你怎么穿女装了?”秦慕淮还是不敢相信。 在他的记忆里,安国郡主沐小小,不爱红妆,经常穿着男装招摇过市。 “秦傻子,你不是被流放到别的地方去了吗?怎么会在京城?”沐小小也是一脸的懵。 “我破案有功,皇上调我回来的,不行吗?”秦慕淮回怼。 “你破案有功?就你?驴一样的脑子,你怕不是弄的冤案?” 沐小小鄙夷的看着秦慕淮,嘴里不停的,“啧啧啧”。 “谁说的?南宫大将军的案子,你听说了?那就是我破的,还有盗墓贼的案子。”秦慕淮往自己脸上贴金。 苏卿墨没忍住,“噗嗤……”笑了。 沐小小如星辰闪耀的眸子,好奇的看着苏卿墨,半响后,又看向秦慕淮,“南宫大将军的案子,是人家太傅大人的功劳,关你屁事!你就是一拖后腿的。” “哈哈……”苏卿墨没忍住。 沐小小的性子太对她胃口了,句句诛心。 “秦傻子,这位姑娘是谁?”沐小小揪着秦慕淮的衣袖,眼里闪烁着八卦之光。 “你好!我是苏卿墨。”不等秦慕淮介绍,苏卿墨自己先开口。 “我是沐小小,这个傻子的小姨。”沐小小大方的回应。 “小姨?娃娃音的小姨?”苏卿墨眨巴着大眼睛,嘴角的笑意如春风揽月。 “卿墨,别理这个男人婆,我们去找婶子。” 有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姨,是什么感受?秦慕淮才不承认,沐小小是他小姨。 话落,拉着苏卿墨往别出去! 苏卿墨惊了!感情京城里的人,全都是沾亲带故的? “嗳!秦傻子,你等等我。”沐小小追了上来。 “苏姑娘,你和我家这个傻子是什么关系?肚子里的孩子……” 沐小小话没说完,秦慕淮连忙否决,“不是我的。” 这要是要表哥知道了,非得弄死他不可。 第213章 恶奴 “谁说是你的了?你要知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就你这猪脑子,有人嫁给你,才有鬼。” 沐小小毫不留情的贬低秦慕淮。 “苏姑娘,离这傻子远点,别传染给肚子里的孩子。” 一模一样的话,秦慕淮听过好几次,这次不知道他听懂没? 大声的回怼,“沐小小,你别欺人太甚,我长的这么玉树临风,怎么就没人嫁给我了?倒是你,外祖母让你穿女装不是让你当男人婆的,都二十了,没嫁出去,还没人去你家提亲。”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我没嫁出去碍你什么事?没人去我家提亲,你很高兴?”沐小小张牙舞爪的吼着,面色涨红。 “我又没说错,就你这样的男人婆,除了会舞刀弄枪,谁愿意娶你?” 跟着骆归留久了,秦慕淮揶揄人的口气,学了他三成。 沐小小闻言,怒不可遏,“秦慕淮,我是你小姨,你敢这样编配我?看我不揍死你。” 话落,沐小小在人群中追着秦慕淮打。 苏卿墨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关系,看着他们嬉闹的样子,像极了两小无猜,情侣间的打闹。 秦慕淮一边躲着沐小小的拳头,一边得让苏卿墨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打远了些,沐小小停了下来,内心八卦的因子蠢蠢欲动。 “哎!那个苏姑娘是谁啊?你这般护着她?” 沐小小用胳膊肘戳秦慕淮,细看,他们的五官有几分相似,特别是八卦的性子,如出一辙。 秦慕淮皮糟肉厚,经常受到骆归留的摧残,轻轻的揉了揉被揍疼的胳膊,“表哥让我护着的。” “骆归留?长着一张比女人都好看脸,对女子避之不及的骆大公子?” 沐小小震惊,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个分贝。 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嘘!你小声点。”秦慕淮压低声音,看到苏卿墨没有注意到这边,心放回肚子里。 “骆归留让你保护一个有孕的女人,我不在的这几年,他不近女色的病好了?”沐小小越发的好奇。 话落,补充的问,“骆归留和苏姑娘什么关系?” 沐小小这话问倒了秦慕淮,脑子里出现那晚骆归留说的话。 “我喜欢她。” “表哥喜欢的人。”秦慕淮复杂的眼神落在苏卿墨身上。 沐小小闻言,“你说什么?骆归留……” 一声惊吼,沐小小赶忙捂住嘴,拉着秦慕淮躲开众人的视线,“你说,骆归留喜欢她?” “对啊!表哥是这么说的。”秦慕淮点点头。 “骆归留喜欢女人?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沐小小脸上的震惊,不比秦慕淮在骆归留口中得知此事好多少。 “这个我没弄明白!” 秦慕淮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没有弄明白。 苏卿墨是林清珏的娘子,表哥说孩子他也有份。 秦慕淮表达自己还小,智商还没发育完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沐小小怀疑自己的耳朵。 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秦慕淮。 瞬间明白了,“行了!就你这猪脑子,问你也白问。” “走啦!不是说要保护苏姑娘吗?”沐小小拉着秦慕淮回到苏卿墨身边。 苏卿墨正陪着顾秦氏她们在饰品摊上买东西。 顾秦氏看上了一个蓝色的玉寇,“墨儿,你说这个玉寇,镶在腰带上怎么样?” “表姐,你是不是打算送大福哥的?”胡娟儿打趣。 顾秦氏脸红到脖子根,“你……你……” “哈哈……表姐都脸红……”胡娟儿很久没像这样逛街了,自身子好起来后,性子也跟着活泼了起来。 “哈哈……婶子慧眼如炬啊!看来我们家就快要办喜事了。” 苏卿墨附和,笑的见牙不见眼。 “娟儿……墨儿……”顾秦氏骚得脸通红,本要买的玉寇也不买了,羞得低下头,往前走。 苏卿墨和胡娟儿对视,默契的笑了。 “还是婶子有办法。”苏卿墨夸赞。 “是表姐口是心非。我不推她一把,她的把自己熬成相思成疾。” 最了解顾秦氏的不亏是胡娟儿,说话一针见血。 苏卿墨对着胡娟儿竖起大拇指,“回去得让大福叔准备提亲的东西了。” “小姐是不知道,表姐自从知道大福哥的心意后,时不时的患得患失,绣花的时候好几次出错,还扎到手。表姐的女红可好了,以前教我们的嬷嬷,直夸表姐生了一双巧手,扎手这种事还从来没有过。” 胡娟儿说着顾秦氏这几日的状态,苏卿墨点点头。 “听婶子这话,舅母以前出生在大户人家,女红还专门请嬷嬷教导?”苏卿墨试探性的询问。 “你走路不长眼吗?撞到我家小姐了。” 胡娟儿正要回答,前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苏卿墨眉头一皱,感觉不是太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你知道我家小姐的衣服有多贵吗?你弄脏了赔得起吗?赶紧跪下来给我家小姐道歉,再赔我家小姐的衣裳钱。” 说话的声音嚣张跋扈。 顾秦氏被吓到,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卿墨和胡娟儿是跟在顾秦氏身后的,就两人说话的期间,顾秦氏低着头,撞到了一个。 本没多大的事,可是有人存心找茬。 “什么不是故意的?这么多人,你走路没长眼睛?往我们家小姐身上撞?” “赶紧跪下来道歉!” “姑娘,对不起!”顾秦氏又羞又慌,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赶紧跪,不然……” “不然什么?”苏卿墨冷着脸,走到顾秦氏身边,将她拉到身后。 一双璀璨星河的眸子,似古潭般幽静,带着不可思议的霸气,周身的气势,犹如地狱开满的彼岸花,让人从内心处感到不安。 “不然什么?”苏卿墨又重复的问了一遍,声音冷冽的就像轮回境里的飓风。 婢女吓得身子抖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壮胆的吼道,“你又是谁?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呵~ 苏卿墨在心里冷笑,这话听着真耳熟,遍地都是。 “我管你家小姐是谁,你先回答我,我舅妈要是不跪,你要如何?” 苏卿墨没有别的毛病,就是特别的护短。 只见她嘴角上扬,露出邪性的微笑,眼底不见一丝温度。 婢女见唬不住苏卿墨,看着她走近的脚步,不自觉的脚步往后挪。 “说!” 苏卿墨冷冷的声音,气势磅礴。 狐假虎威惯了的婢女,激起了性子,“撞了我家小姐,你们还有理了?不跪自然是打到她跪为止。” 第214章 陈平贵的女人 婢女的话刚落! 周围的温度极速下降。 本欲看热闹的人,有的人认识婢女口中的小姐,悄悄的往后躲,就怕惹祸上身。 沐小小拉着秦慕淮,见到前面有人围观,随手拉了一个人…… “前面发生了何事?大家都围着做什么?” “听说有人打架,我也正要去看看。” “打架?”沐小小眼冒精光。 她最是喜欢打架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 沐小小扯着秦慕淮往人群里钻。 秦慕淮心里着急的不行,就一眨眼的功夫,苏卿墨不见了踪影。 要是把苏卿墨弄丢了,有个闪失,他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我要去找卿墨,你自己去看。”秦慕淮挣脱沐小小,往别处去寻找。 沐小小见拉不住秦慕淮,心里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后,毅然决然的挤到人群中,去看热闹。 秦慕淮在人群里找得满头大汗,越找心越慌,到了停马车的位置,马车还在,却不见苏卿墨她们的人影。 “小川子,你见到卿墨她们回来了吗?” “没有。”小川子是秦慕淮的贴身小斯兼护卫。 上山时,秦慕淮让他留在此处,也是怕人员分散了,好在此处汇合。 “完了,完了!”闻言,秦慕淮哭丧着脸,满眼的绝望。 “小川子,你在此处等着,我去寻表哥。” 完了……脑袋要搬家了。 秦慕淮顾不上什么,苏卿墨丢了,他的命也要不保了。 话落,施展轻功,往皇宫的方向掠去。 这边,沐小小挤在人群中,突然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下一秒,响起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啊……你敢打我……” 婢女大声尖叫着,捂着断裂的手指,满眼的恶毒。 “打你就打你,还挑时候?” 苏卿墨拽拽的勾起丹唇,冷若冰霜的眸子,盯着婢女身边的小姐。 事情还得回到,一柱香前,婢女狗仗人势的说要打顾秦氏起。 在遍地富贵的京城,遇到一两个狗仗人势的不稀奇。 稀奇的是,她惹到了苏卿墨。 不是说要打得她舅母跪地求饶吗? 苏卿墨挺着肚子,靠近婢女,检查了她身边小姐的衣裙。 别说脏了,就是灰尘也不见得又多少。 有些人,仗着主家有权有势,以为自己就高人一等。 别人惯着他们,苏卿墨可不会惯着。 她走过去,故意让婢女碰了自己的肚子一下。 “啊……我的肚子……你撞我肚子,你……” 不就是演绿茶吗? 苏卿墨也会。 话落,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太坏了,孕妇都撞。” “可不是嘛!人家都是不小心撞了她家小姐一下,就要人家跪下来道歉,还得赔银子。” “真不要脸,她家小姐的衣服哪里坏了?分明就是看人家好欺负。这会连孕妇都撞,真不要脸。” “丢人!有什么样的婢女就有什么样的小姐……” “闭嘴!你们一群贱民。我家小姐可是丞相大人的孙女,太医院副院首的娘子。” 人群里的议论落在婢女的耳中,她怒不可遏的对着众人大吼。 “我没有撞她,是她自己走过来的……” “明明就是你撞我,你还不承认?听闻丞相府的小姐们知书达礼,下人们最是懂规矩,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丞相大人家的清誉?” 苏卿墨摇晃着身子,一脸的楚楚可怜。 “你……”婢女指着苏卿墨,气的浑身颤抖。 “我什么?我有说错吗?这位小姐?” 咬人的狗不叫!特别是丞相府的小姐。 苏卿墨也没想到,出门会遇到陈平贵的妻子。 此女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貌,一袭纯白色的纱裙,黑发盘成妇人髻,头上带着白玉菩提簪。光看脸,标准的大家闺秀,温婉贤良的模样。肤白貌美,天生丽质。 只可惜,如此好看的脸上,生了一双阴毒的眼睛。 “是我的婢女不懂事冲撞了姑娘。” 女子一开口,口齿清香,独揽冲撞之罪。 苏卿墨嘴角勾起,眼里蓄满泪水,看向婢女,“可是她……” 苏卿墨欲言又止,靠在顾秦氏怀里,泪水滑落,“舅母,我肚子疼。” “墨儿……”顾秦氏吓得六神无主,眼泪跟着往下落。 胡娟儿站在苏卿墨旁边,看到苏卿墨给她的眼色。 怒气冲冲的指着婢女,“是你,是你撞了我家小姐。” “你血口喷人,我就碰了她一下,她怎么可能会肚子疼?”婢女大声的反驳。 “哦~大家伙都听到了,她承认自己撞了我家小姐。”胡娟儿战斗力十足。 风向变了!婢女狗仗人势的嘴脸跟着弱了,求助的看向女子,“小姐……” 女子压着怒火,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恨不得当场弄死苏卿墨。 “绿萼,本就是你撞了人家,赶快给这位姑娘赔不是。” 明明小肚鸡肠,偏偏装白莲花。 女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没能逃过苏卿墨的眼睛。 哼…… 陈平贵的女人…… 绿萼闻言,愤愤不平,“小姐,我没错。” “你撞到了我家小姐的肚子,我家小姐肚子疼,你怎么没错?”胡娟儿乘胜追击。 “你……” “道歉。”女子咬碎银牙的看了绿萼一眼。 绿萼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吗?你撞疼了我们家小姐的肚子,伤了她肚子里的小少爷,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够了?” 绿萼的先前的话,胡娟儿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 苏卿墨赞赏的看了一眼胡娟儿一眼。 风水轮流转! 绿萼没想到事态发展不按她们的路子走。 “我家小姐事丞相府的,你敢污蔑我。”绿萼气得理智崩盘。 跟在小姐身边,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丞相府了不起吗?我家小姐说了,丞相府的奴才最懂规矩了。你哪里看出来是丞相府的?” “你……”绿萼气的满眼通红,扬手就要给胡娟儿一记耳光。 苏卿墨眼明手快,捉住了绿萼落下的手指,轻轻一扳…… 才有沐小小听到的声音! “这位丞相府的小姐,这就是你丞相府的规矩吗?” 苏卿墨也不装了,眼神冰冷的看着陈平贵的女人。 一顶帽子扣下,女子温婉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扭曲。 为了自己的形象,又不得不压制住心里的怒火,仇恨的种子早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夫人要如何呢?” “那就看丞相府小姐的家教如何了?”苏卿墨笑意挂在嘴角,眼里不见温度。 “绿萼,跪下给这位夫人道歉。”女子咬牙切齿的喊道。 “慢!不是给我道歉,是给我舅母道歉。我舅母不过是在小姐身边路过,就遭受了如此的羞辱。小姐,你知书达礼,应该知晓的。” 第217章 “真的吗?”沐小小高兴的手足舞蹈,一把抱住苏卿墨,复又赶紧放开,脸色大变,焦急的道歉。 “对不起,我太兴奋了!有没有撞到你肚子?” 苏卿墨浅笑,摇摇头,“没有他们没那么娇弱。舅母她们在楼上很久了,我们去看看她们!” “好!” 沐小小豪爽,性格像个男生,或者说,更像一个江湖侠女。 “卿墨,你说给我单独设计鞋子是真的吗?” “嗯呢!再过两个月雪地靴就不适合春天穿了,开春后踏雪卿归会有春季的新款鞋子,上新前,我给你设计几款适合你的,独一无二的。” 苏卿墨与沐小小一见如故,踏雪卿归春季也会有新款,她不过做个顺水人情。 沐小小听到独一无二,眼里满是渴望,娃娃音高兴起来满口答应,“好啊!好啊!我娘说我最爱糟蹋鞋子了。你可不可以……”沐小小左右看了看,确定客人离她有些距离,凑到苏卿墨耳边,越说脸越红。 等她说完,面颊飞红,头低到险些压断脖子。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可以帮你解决。” 听完沐小小的话,苏卿墨笑容灿烂。 “真的?”沐小小忘了害羞,抬起头大声的问。 苏卿墨点点头,“这就是你喜欢买鞋子的原因!” 沐小小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卿墨,你真的可以……” “嗯呢!改日我给你一样好东西,保证你喜欢。” 沐小小爱买鞋子的原因,是因为她脚臭。 脚臭从古至今都有,也很正常,前世有很多治疗脚臭的方法,这事对外科圣手苏卿墨而言,可能是专业不对口。对原身毒、医,双通而言,问题不大。 沐小小无条件的相信苏卿墨,听了她的话,在刚刚选好的鞋子里,选了一些,没有夸张的将店里搬空。 店里的伙计感激的看着苏卿墨,手脚麻利的将鞋子打包送往国公府。 “好了!鞋子买完了,我们去看看舅母她们怎么样!” 沐小小不舍的眼神,苏卿墨觉得好笑,挽着她上楼。 这时,顾秦氏她们刚好从楼上下来。 顾秦氏恬静,胡娟儿脸色不怎么好,耷拉着脑袋,看上去应该是被顾秦氏训斥了。 “婶子,怎么啦?” 苏卿墨蹙眉,看向顾秦氏。 顾秦氏没有答话,扶着苏卿墨往外走。 苏卿墨对跟着的魅点点头,表示他不用跟着。 出了店,顾秦氏拉着苏卿墨到了一边,表情严肃。 “舅母,怎么啦?衣服出了什么问题吗?” 顾秦氏看着苏卿墨,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墨儿……我们回去。舅母……” “……”苏卿墨,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咯噔一下。 “舅母,你这是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陈家人……舅母遇见了……”顾秦氏紧张,抓着苏卿墨的胳膊,很紧。 “陈家人?舅母见到陈王氏她们了?” 苏卿墨眸光一冷,欲再次进去。 顾秦氏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摇摇头,“不是!是陈牡丹。” “陈牡丹?” 苏卿墨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顾秦氏点点头。 “舅母,你们是在楼上遇见她的?” 踏雪卿归上楼的楼梯有三处,方便客人往不同的方向,选择自己心怡的东西。 楼上又是互通的,魅带上楼的是选出来不好的衣服。 故此她们上去时,那一片区域是没有客人的。 “舅母是如何遇见她的?她可认出了舅母?” 姓陈?苏卿墨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单看顾秦氏单独拉着她紧张严肃的样子。 顾秦氏摇摇头,“我和娟儿去看了一些别的衣服,看见她有些眼熟,又不敢确定,看到陈仙儿,应该就是她了。” 陈仙儿,陈富贵的女儿,几年前送到京城养在陈牡丹身边。 “陈仙儿……”苏卿墨对这个名字有映像,样貌记忆很模糊。 自从她爹爹的事后,她很少出现在村里,基本上都不会出现,整日泡在大青山里。 “陈牡丹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陈富贵就将陈仙儿放在她身边养着,希望陈仙儿能在京城嫁一户好人家。” 京城还真小,走到哪都难遇见陈家人。 苏卿墨眼眸眯了起来! “陈牡丹在里面买衣服?舅母可有听到她们要给谁买吗?” “隔得有些远,听得不是很清楚,只听到陈牡丹说买了衣服去看娘。” “娘?”苏卿墨露出邪魅一笑,“舅母,陈牡丹是陈王氏的第几个孩子?” “陈牡丹在陈家排第七。” 顾秦氏到青山村二十来年了,知道的比苏卿墨多得多,听到她说的话,苏卿墨眼神变得危险。 “舅母,你和婶子先回去,我这边还有点东西买。今日是皇上的生辰,一会五叔回家,舅母做一碗长寿面,让五叔送进宫!” “今日皇上生辰?”顾秦氏惊了。 “嗯!今日也是南宫家满门抄斩的日子。先皇后不许皇上过生辰,可五叔毕竟是皇上的亲舅舅。” “舅母省的。那舅母和你婶子先回去。你大着肚子,照顾好自己。” 顾秦氏本想犹豫,听到苏卿墨后面的话,答应了下来。 “安国郡主在,舅母放心。遇见陈家人,只要不是陈王氏她们,她们不会认出我。” “陈牡丹长相与你爷有九分像,你遇见了记得躲着点。” 顾秦氏提醒苏卿墨。 “好!舅母和婶子回去也注意安全。” 沐小小见苏卿墨她们说了好一会话,走了过来。 “卿墨……” “小小,我舅母和婶子她们要回去了,家里有事。” 胡娟儿闻言走了回来。 “小姐,你不回去吗?” “我和郡主再逛会,秦慕淮去宫里找骆归留,我和小川子说在这里逛街的。” “好!那我和表姐先回去了。” 看着顾秦氏和胡娟儿的马车走远,苏卿墨回头看了看踏雪卿归的大门。 陈牡丹吗?苏卿墨勾唇 陈平贵,你等着,等我在考场上,让你臭名远扬。 “小小,我们去逛街。边逛边等着骆归留来找我们。” 沐小小顺着苏卿墨的目光看向踏雪卿归。 “卿墨,你刚刚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里面有多少客人,今天能赚多少。” 苏卿墨确实有这个想法。 沐小小了然,会心一笑,“都是商家的媳妇多精明,你和骆归留是绝配。” 第218章 回到庙会 皇宫。 绮罗殿里歌舞升平! 萧煜轩的位置空着。 骆归留带着面具,一袭白衣坐在骆炎的身侧,周身的冷意能冻死几个人。 骆炎蹙眉,瞪着骆归留的眼珠子都来出来了。 他这个不孝子,就知道放寒气,也不管是不是冬天,他老爹受不受得了。 骆归留当做没看见,懒散的喝着酒,旁人的目光自动屏蔽。 脑子里,想着苏卿墨自动抱他的画面,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冷若冰霜的骆大公子,居然笑了。 暗送秋波的女子,一个个心花怒放,迷得五迷三道的。 暗自想着骆归留看上了自己。 殊不知,骆归留心有所属,想着的是他的心上人。 秦慕淮急匆匆的到了皇宫,问清了位置。 想也没想,直接冲了进去。 对着大厅高吼,“表哥,她不见了。” 骆归留听到是秦慕淮的声音,身影一闪来到他面前。 秦慕淮满头大汗,气吁不稳…… “你说什么?” 骆归留清冷的声音犹如雪山崩塌。 秦慕淮感觉到一阵窒息! 弱弱的重复了一遍,“她丢了。” 说完的秦慕淮,来不及喘口气,骆归留拎着他出了绮罗殿。 “怎么会丢?你是怎么保证的?” 骆归留心似火烤,看秦慕淮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 话落,快步的出了皇宫。 出了宫,骆归留马车不要,解开马栓,飞奔冲向法华寺。 小川子驾着马车,与骆归留不是一路,两人成功的错开。 秦慕淮跟在骆归留身后,他们刚走,小川子到了皇宫门口。 骆归留心急如焚,抽着马鞭,跑出了残影的速度。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 苏卿墨和沐小小两人不过是逛了不到半个时辰,两人手里拎满了东西。 眼看着天暗了下来! 沐小小自告奋勇的当起护花使者,大包小包的东西,她一人拎着,提议去吃饭。 “卿墨,天色不早了。我们去吃饭!醉月楼的饭菜不错,我们去醉月楼吃饭” “可以。只是醉月楼在这条街上吗?”苏卿墨惦记着骆归留会找来。 “不在。”沐小小摇头。 “不过,它是骆大公子的产业,一会告诉店里的伙计,让他去礼部尚书府通报一声。” 苏卿墨抬头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色,“今日太晚了。改日在去醉月楼吃饭。骆归留找不见我,秦慕淮会遭殃的。” “没事。秦慕淮经常挨揍,他皮糟肉厚的,脑子也不好使,骆大公子多打打说不定还能开窍。” 沐小小喜欢和苏卿墨相处,不想这么快和她分开。 京城里的人她一个都玩不来,好不容易有一个合眼缘的。 再说回家有得听她娘唠叨,她是一点都不想回家。 苏卿墨听着沐小小的话,噗嗤一笑,“这话要是被秦慕淮听去了,不得气得他跳脚。” “说的是实话,他要气我也没有办法。谁叫他自己蠢,骆归留让他保护你,他自己没尽责,骆归留揍他应该的。” 难道不是因为你,秦慕淮才与她错过的吗? 苏卿墨笑着,看破不说破。 沐小小抱着东西,遮住视线,用手肘碰了碰苏卿墨。 “走!我们去吃饭。骆归留这么聪明,又不是秦慕淮,定能找到你的。” “不了!我们和秦慕淮在庙会分散,我想去庙会看看。” 沐小小无奈,只能将手里的东西送到踏雪卿归,魅给安排了一辆马车,两人坐着马车返回庙会。 傍晚,京城的街道亮起灯,高挂的灯笼照亮前方的路。 一路到庙会,周围灯火通明。 骆归留到了法华寺,恨不得将整个庙会找翻天。 晚上的庙会,热闹非凡,比起白天有过而不及,商贩比白天更多。 很多年轻的男女带着面具,手里拎着好看的灯笼,或逛,或买,或放河灯…… 放在往昔,骆归留带着面具会很突兀,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 现……戴面具的人多了,他在人群里显得不那么独树一帜。 苏卿墨和沐小小到了庙会,两人随波逐流一人买了一个面具戴着。 论戴鬼怪面具的还有谁? 唯她们两人莫属。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的面具,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卿墨,我们的……哈哈……” “心有灵犀。”苏卿墨笑着接话。 “可不是?一样的爱好。” 两人带着面具逛着,苏卿墨有心事,在人群里找着骆归留。 沐小小心大的多,一路走一路疯,有面具的遮挡,她的本性暴露。 难怪秦慕淮喊她男人婆…… 沐小小这是比自己还活泼。 上窜下跳的,活脱脱一匹脱缰的野马。 苏卿墨挺着肚子跟在沐小小身后,决定来庙会就是和错误的决定。 “卿墨,快来!这里有好玩的。”沐小小拉着苏卿墨,完全忘记了她是一个孕妇。 只见,沐小小拉着苏卿墨到了一个套圈的摊位。 此处围了很多人,老板在吆喝,“十五文钱十个圈,套到哪个,哪个就是你的。” “老板,来二十个。”沐小小高喊,递上银子。 老板递过竹圈,沐小小接过,分了一半放在苏卿墨手里。 “这个可好玩了。我有一个和秦慕淮一样蠢的师兄,他可会玩了。每次师傅带我们下山,我们都会玩。” 沐小小兴奋的说着,对她口里的师兄满是崇拜。 说着话,沐小小手里的圈丢出去一大半,一个都没套到。反观苏卿墨拿着圈,看着她玩。 “卿墨,你怎么不玩啊?” 沐小小丢完手里的圈,看见苏卿墨手里的圈一个不少。 苏卿墨尴尬的眨了眨眼。 也不是苏卿墨不玩,而是她力气大,地上的东西都是瓷器,她怕自己一个没掌握好力度,老板找她赔。 前世陪闺蜜玩过,比沐小小的技术还烂。 “你玩!我看着你玩。” “别啊!你看我玩得也不好。又不贵,我多得是银子。” 说着话,沐小小将自己鼓鼓的荷包放在手里掂量。 也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个小偷,抢了沐小小的荷包就跑。 沐小小愣了一下! 苏卿墨反应比沐小小快,手里的圈丢了出去。 小偷后背被砸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 沐小小这时意识到自己的荷包被抢,追了上前。 “站住!” 小偷不傻,快速的钻进人群里。 苏卿墨挺着肚子,跑起来不方便。跟在沐小小身后。 “来人啊!抓小偷。” 沐小小边跑边喊。 第219章 沐小小揍马莲儿 秦慕淮跟着骆归留在找苏卿墨。 突然听到沐小小的声音。 “表哥,是沐小小的声音。” 骆归留冷着脸,忍着大卸八块了秦慕淮的冲动,看了他一眼,往声音的地方走去。 秦慕淮感觉自己从死亡边缘回来,骆归留刚才的眼神太可怕了。 都怪沐小小,她不追着自己打,他也不能弄丢了苏卿墨。 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他表哥喜欢一个人,还是一个女子。 往昔他再怎么惹怒他表哥,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恐惧感大。 骆归留寻着沐小小的声音,看到一个仓惶逃窜的人影。 “你给我站住,敢抢我钱袋,站住……” 沐小小功夫不弱,奈何人太多,小偷窜得快。她追得很辛苦! 苏卿墨跟在身后,两人很快就被人群挤散。 马莲儿找不到接近骆归留的办法,礼部尚书她进不去,皇宫因为她爹被革职下了大牢,她也进不去。 郁闷的她,只能对着身边的婢女发脾气。 “你不是说骆哥哥说不定会来法华寺吗?我都找了一天了,人在哪?没有的东西。” 说着马莲儿用力的在她婢女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完了,似乎还不解气,狠狠的瞪了秋香一眼,不耐烦的推了她一下。 秋香不防马莲儿的举动,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也在此时,沐小小追着小偷路过,秋香的身子撞到了奔跑的沐小小。 沐小小因为惯性,扑到了马莲儿的身上,脸上的魔鬼吓了马莲儿一跳。 “啊……”马莲儿尖叫着,猛的用力推开沐小小。 “鬼啊……” 马莲儿的尖叫声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沐小小急着追小偷,没在意这些,后退几步稳住身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记着追小偷。” 沐小小诚恳的道歉。 马莲儿惊慌失措后,听着声音耳熟。 恰时,沐小小脸上的面具掉下来…… “沐小小……”马莲儿瞪着眼珠子,指着沐小小,满脸的怒容。 沐小小闻言,“马莲儿……” 真是冤家路窄! 两人前两天还在踏雪卿归的门口吵过架。 不……应该说是沐小小给马莲儿难看。 正也因为沐小小那天的羞辱,马莲儿成了京城富贵圈里的笑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马莲儿这会正找不到骆归留而心烦。 沐小小就成了她的出气筒。 “沐小小,你走路不长眼睛的?不知道撞到人了吗?” 马莲儿不喜欢沐小小,沐小小同样讨厌马莲儿。 沐小小可不是什么闺阁里柔柔弱弱的大小姐。 “我撞人?马莲儿,你的婢女不撞我,我会撞到你?再说我已经道歉了。” “道歉?我没听到。”马莲儿耍无赖。 沐小小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小偷,她的钱袋可是师兄亲自买给她的,钱她可以不要,钱袋不能丢。 “对不起!”沐小小看了没看马莲儿一眼,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要去追小偷。 也正是沐小小的这个举动,马莲儿如手握王牌,对着沐小小嗤之以鼻。 “沐小小,你和谁说对不起呢?” “我都说了对不起,马莲儿你要怎样?”沐小小心急。 沐小小越是心急,马莲儿越是不放她离开,“当然是要你给我道歉,毕竟是你撞了我。” “你……”沐小小气结。 “我怎么?难道堂堂的安国郡主,撞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吗?” 马莲儿得寸进尺。 沐小小看着消失在人群里的小偷,不想与马莲儿纠缠,用上内力将眼前碍事的推开。 “咚……” 马莲儿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特意穿的裙子染上了泥垢,屁股下传来刺痛,眼里冒火。 “小姐……”秋香见状忙扶起马莲儿。 谁知马莲儿根本不领情,一巴掌扇在秋香的脸上。 就连平时伪装的柔弱,在她的脸上不复存在,眼底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秋香似乎习惯了马莲儿的打骂,眼眸低垂的坐着自己该做的事。 “小姐,衣服脏了,我们回去!再不回去夫人该担心了。” “担心什么?她要真担心我,早就让我嫁给骆哥哥了。” 马莲儿对骆归留的执着疯狂到了扭曲的状态。 “嫁给骆大公子?你也配?” 追不到小偷的沐小小去而复返,讥讽着。不难听出她娃娃音里的怒火。 “沐小小……”见到去而复返的沐小小,马莲儿彻底的黑化,上去就是一爪子挠在沐小小的脸上。 她长长的指甲,顷刻间划破了沐小小的皮肤,留下几条划痕,鲜血顺着沐小小的脸颊渗出。 习武之人这点小伤不伤大雅,可惜是在脸上。 沐小小再不注重仪表,当街被人划伤,她安国郡主的面子不要吗? 只见沐小小周围的气势暴涨,眼里的怒火倾巢而出,一脚踹在马莲儿的肚子上。 下一秒,马莲儿就被踹飞,身子如破布一样的砸在她身后的摊位上。 摊位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沐小小站在原地,俯视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马莲儿,一句话也没说的离开。 苏卿墨听到这边的声响过来,看到马莲儿仇视的看着沐小小离开的背影,心里盘算着什么的样子,柔柔的晕了过去。 一旁的秋香忙去扶,哽咽的求着路人,“麻烦你们谁帮送我家小姐去医馆?” 路上的看热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位好心的人帮忙抬着马莲儿离开。 倒霉的摊主哭嚎着正要骂人…… 一锭银子丢在他身上。 苏卿墨顺着视线看去。 男子长身如玉,一袭白衣清俗脱尘,脸上的狐狸面具遮住了他的的五官,未曾遮挡他勾魂摄魄的眼眸。 如此与众不同的男子!苏卿墨嘴角上扬,“秦慕淮真的通知你了?” 骆归留看着隔了几步之遥的女子,引起他心悸的感觉,化作无言的爱意。 大跨两步,将苏卿墨紧紧的搂在怀里。 “你知道吗?我都快把庙会翻过来了。终于找到你了。” 这份无法宣泄的感情,骆归留真的无法在控制,脑子里想过无数次找不到她的后果,任何一种,他都无法承受。 苏卿墨感知到骆归留的不安,僵着身体,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这么大个人,怎么会丢?不是让小川子告诉你,我在踏雪卿归的那条街等你吗?” 骆归留不语,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的抱抱这个女人,这个让他爱而不得的女人。 “难道,你没有碰到小川子?”苏卿墨猜测。 “知道你丢了,我……”骆归留头埋进苏卿墨的颈窝,吸取着她身上的体香。 “你傻不傻?我怎么会丢?找不到我,你难道不知道回家看看吗?若不是我怕你寻不见我来寻你,你要找到什么时候?” 在乎使人失去思考,智商会下线。 苏卿墨拍着骆归留后背,“好了!有人看着呢!你再不放开我,宝宝们要抗议。” 听到宝宝,骆归留脑子瞬间清醒,放开了苏卿墨。 得到自由,苏卿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肚子,一脸的慈爱,“调皮。” 第220章 不一样的骆归留 骆归留伸手抓住苏卿墨的手腕,制止她拍打肚子的东西。 “是我的错。不怪他们。” 苏卿墨眨着眼睛,不解的看向骆归留。 骆归留面具下的脸热气上升。 “怎么就你一人?舅母她们呢?”骆归留转移话题。 “在踏雪卿归遇到了故人,舅母她们先回去了。” “故人?”骆归留没有放开苏卿墨的手腕,牵着她往出口走。 “嗯!陈家的故人。” “是谁?”骆归留气势变冷,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饿了!先去吃饭。” 话落,正要打横抱起苏卿墨,秦慕淮和沐小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卿墨……” 沐小小只是尝试的喊了一声。 苏卿墨回过头,脸上独特的面具,沐小小快步的冲了过去。 “卿墨……” 离得近,苏卿墨看到沐小小红了的眼眶,还有脸上的抓痕,忙问,“小小,你的脸?” “马莲儿抓的。”沐小小郁闷。 “你遇到马莲儿了?我看到马莲儿被打,难道那个人你?” 苏卿墨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尾声。 “打她还是轻的,她不要脸的惦记骆大公子,我说了她一句,她就像疯了一样将我抓伤了。” 沐小小气呼呼的,娃娃音听着就像在给苏卿墨撒娇。 “卿墨,你可把骆大公子看好了。可不能让马莲儿给霍霍了。要不是她拦着,我早追上小偷,拿回师兄送我的荷包。这个荷包可是师兄送我唯一的礼物。” “师兄?你的心上人?”苏卿墨勾起了八卦心。 沐小小摇头,“不是。就是我那师兄特别的小气,他家少爷是个烧钱的主,能在他手里要到一个礼物,比登天还难。” “原来如此。那你追小偷不是为了银子?” “不是啊!我就是为了拿回荷包。要是让我师兄知道我把他送的荷包弄丢了,他不陪着我练功,那就糟了。” “一定要找你师兄吗?秦慕淮也可以当陪练啊。” 苏卿墨看向一派潇洒的秦慕淮如瘟鸡似的。 沐小小回头撇了秦慕淮一眼,“他的功夫和我师兄比差远了,和他过招没意思,他不让着我,我姐夫知道了,非得揍死他。” “不让你姐夫知道不就好了。”苏卿墨提议。 “只要有我和她在一起,她受一点伤,我爹都会认为是我。”秦慕淮愤愤的开口,小声的嘀咕, “今天她这脸上的伤,保不齐又得算在我头上。” “算在你头上又如何?你自己蠢,弄丢了卿墨,看你怎么和骆大公子交代。”沐小小怼回去。 苏卿墨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睛看向走在她右侧的男子。 沐小小心大,“卿墨,这个是?” “你口里的骆大公子。”苏卿墨笑嘻嘻。 “骆大公子?” 沐小小以为幻听,再细细看,是感觉有点眼熟,“骆大公子不是喜欢穿红衣吗?就像拜堂的红。” 沐小小此话一出,秦慕淮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 果不其然,周遭的气温下降。他表哥冷若冰霜的眸子,滴水成冰。 沐小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秦慕淮好心的拉着她后退几步。 “秦傻子,你要干嘛?”沐小小不领情,凶巴巴的。 “男人婆,你不要命了,别连累我,没看见我表哥,不喜欢你说他坏话吗?” “我哪里说他坏话?你表哥?那个表哥?” 苏卿墨有些怀疑智商这种东西是不是有遗传? 秦慕淮白了沐小小一眼,“能有那个表哥?” “骆归留!”沐小小大吼一声,忙捂着嘴巴。 “那人真的是骆归留?他什么时候改穿白衣了?” “今天宫里设宴,他在宫里,肯定穿白衣啊,他一向如此,你忘了?” 沐小小看着骆归留背影,恍然大悟,“出去几年,倒真的忘了。” “卿墨……”沐小小唤着。 秦慕淮拉着她,“别喊了,一会我表哥真要收拾我了。” 四人到了出口,没有马车,苏卿墨又不会骑马,骆归留看也不看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打横抱起苏卿墨踏雪而行。 沐小小看得目瞪口呆。拼命的拍着秦慕淮的胳膊,“慕淮,那人真的是骆大公子?你表哥?你不会是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我亲自去皇宫将他喊出来的,我自己的表哥我还能认错了?” 秦慕淮其实想说的是,谁都会认错,唯独他不会认错。从小敬畏到骨子里的人,他的一个眼神,足以证明一切。 骆归留抱着苏卿墨到了酒楼,秦慕淮和沐小小骑马也到了。 醉月楼。 秦慕淮一看到吃的,早将骆归留杀人的眼神抛到了脑后。 今日是南宫家的忌日,苏卿墨的建议,骆归留点了一桌子的素菜。 中午只是用糕点填了一下肚子,这会吃到香喷喷的饭菜,苏卿墨大吃特吃。 或许是生活节奏不一样了,苏卿墨进食的动作比起在前世狼吞虎咽,优雅了许多。 骆归留没怎么吃,端着酒杯喝酒。 苏卿墨吃着饭,手放在骆归留倒满的酒杯上。 “今日不易饮酒。” “好!”骆归留清冷的声音,柔情似水。 秦慕淮未曾见过这样好说话的骆归留,放在嘴里的饭菜,忘了怎么咀嚼。 沐小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离她远远的人,偏偏挨着苏卿墨。 手在桌子底下拉了拉秦慕淮的袖子,“慕淮,那人真的是骆大公子吗?” 沐小小陷入自我怀疑。 秦慕淮一时间以为是错觉,再看去,他表哥真的没有喝酒。 仓惶的吞下口中的饭菜,“表哥。” “何事?”骆归留抬头,眸子如寒潭,语气冰冷。 秦慕淮低下头,小声的回复沐小小,“我家表哥,如假包换。” “人是没错。他不是不近女色吗?”沐小小嘀咕。 “快吃饭!一会我送你回去。” 秦慕淮看着桌上少得很快的饭菜。 沐小小不想回去,吃完饭磨磨蹭蹭的,“卿墨,我可以去你家睡吗?你不是说有好东西给我吗?” “小小不回家?” 苏卿墨和沐小小在前面走着消食。 秦慕淮牵着马跟在身后,骆归留离苏卿墨一步的距离。 “不想回去。回去我娘就知道让我嫁人,可根本没人上我家提亲。”沐小小踢着路边的积雪,郁闷的很。 “你想嫁人吗?”苏卿墨问。 “不想。就是不想,我才不想回家。”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我这种人,喜欢笑傲江湖的日子,没想过嫁人。” 沐小小低着头,苏卿墨一眼看穿了她在说谎。 她不想嫁人或许是真,笑傲江湖,怕不是想上战场。 第一次在踏雪卿归看见她时,她眉眼间的英气,纵使戴上再多的头饰,仍然无法掩盖。 “不说我了。卿墨你可有心上人?”说着话,沐小小偷偷的看向骆归留。 苏卿墨点点头,想起那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有。” “哦哦哦!”沐小小显然一副她就知道的样子。 “你的心上人是骆大公子对不对?” 第221章 同床共枕 宅子里! 苏卿墨洗完澡,拿着医书靠坐在床头看着。 回来了时,遇见驾着马车的小川子。 骆归留送苏卿墨到了门口,看着她进去后离开。 南宫君宇进宫去了。带着顾秦氏做的长寿面。 林清珏回来时,已是下半夜。 进屋时,苏卿墨靠在床头已经睡着。 他蹑手蹑脚的出去,洗了澡,擦干头发才进来。 正要将苏卿墨手里的医书抽走。苏卿墨睁开了眼睛。 睡眼朦胧的样子,“清珏,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林清珏坐在床边。 苏卿墨坐直了身子。 “墨儿不睡,可是在等为夫?” 放在平时,苏卿墨早睡熟了。今日他一动,她便醒了。 “嗯。”苏卿墨点点头,“想问问你五叔和皇上可有和解?” 南宫君宇与皇上的关系,是苏卿墨的一块心病。 今日听顾秦氏说起看见陈牡丹她们,她口里说的娘,应该就是陈王氏。 陈家人无赖没有底线,南宫君宇与他们断了亲,到底是在陈家生活了这么多年…… 林清珏伸手抚平苏卿墨皱起的眉头,坐在床头,搂着她进怀里。 “五叔绣得荷包皇上很喜欢,墨儿放在里面的草药让皇上避过了一劫。” “又有人想爬皇上的龙床?”苏卿墨靠在林清珏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 “皇上只要一日不未纳后宫,想爬龙床的人,只怕是会络绎不绝。” “皇上也是可怜。你在宫里没看着一点吗?” “为夫也有鞭长莫及之时。不过今日有五叔在,皇上能睡一个安稳觉。” “五叔心里是有皇上的。只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陌生了十几年,五叔需要一个时间适应。今日五叔送进宫的长寿面是墨儿的主意!”林清珏笑着,低头在苏卿墨额头上亲了一口。 苏卿墨害羞的往林清珏怀里钻,“你告诉我今日是皇上的生辰,不就是在暗示我吗?” 林清珏浅笑,手臂搂得更紧些,“我的娘子就是聪慧。” “别给我灌迷魂汤。你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我能不知道吗?又不是之前的傻子。” “墨儿是怎样的为夫都喜欢。”林清珏的甜言蜜语就是糖衣炮弹。 苏卿墨心生警觉,退出林清珏的怀抱,直勾勾的看着他。 林清珏笑着回望着苏卿墨,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清澈如初,看不到一丝杂质。 “墨儿,莫不是不相信为夫?” 深邃的黑眸似幽静的古潭,笑意如石子投进湖里,专注的模样似带着不可思议的魔法,在你内心荡起一圈圈涟漪。 苏卿墨眸光如星辰大海,唇也不由自主的扬起。 “我才不信。” 林清珏爱惨了苏卿墨含羞带笑的模样,胸口处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伸手紧紧的搂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下身体的骚动。 “为夫很庆幸此生能遇见你。是你为夫才喜欢,不管你是怎么样的。” “咦!”苏卿墨嘴上嫌弃,心里高兴着呢。主动搂上林清珏的腰肢。 林清珏回搂着苏卿墨,语气溺宠,春风化雨,“听说我的墨儿今天走丢了?” “哪有?我要是丢了,你怎么不去找我?”苏卿墨用手指在林清珏的胸膛戳。 林清珏握住苏卿墨的手,包裹在大手里,这样危险的动作,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将她吞如腹中。 “墨儿是在怪为夫没有去寻你?” “为什么不能怪?”苏卿墨不满的嘟着嘴。 “为夫知晓你丢了时,五叔刚好进宫,给我带话,说你和安国郡主在逛街。” 回想当时入绮罗殿,众人议论纷纷说起骆归留因为秦慕淮一句“她丢了。”林清珏仍然心有余悸。 当时只感觉晴天霹雳,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 他踉踉跄跄的往宫门口赶时,还好遇见进宫的五叔。 若不是五叔及时告知他,她的情况,她丢了,他怕会急疯。 林清珏紧紧的搂着苏卿墨,吸取她身上的温度。 “墨儿,为夫再也不让你一人出门了。” “到考试前应该都不会出门了。我要在家给五叔做手术。”林清珏的颤抖传递到苏卿墨身上,她开口说道。 “五叔的手术,需要为夫做些什么吗?墨儿今天走丢是遇到什么人了吗?” “不需要帮忙做什么。舅母在踏雪卿归看到了陈王氏他们的女儿,在她们口中得知,陈王氏他们肯定是上京了。虽然五叔与他们断了亲,就怕他们胡搅蛮缠,趁我给五叔做手术期间,你带着皇上来参观!修复修复五叔和皇上的感情,也是给五叔找一个靠山,哪怕陈王氏他们用养育之恩绑架五叔,也要看皇上答应不答应。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丢……” 苏卿墨讲了在庙会上发生的事。嘴角露出邪魅的笑。 “墨儿是因为舅母被欺负,才与秦慕淮走散的?”林清珏听完苏卿墨的话,摄人心魄的眼眸晦暗不明。 “嗯。”苏卿墨轻微的点头。 “柳素问表面上与世无争知书达礼,放纵她的婢女对舅母狗仗人势,言语侮辱,不过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既然让舅母下跪道歉。” 苏卿墨气愤填膺。 林清珏摸了摸她的肚子,“墨儿教训了她没有?”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卿墨勾唇。 “柳素问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好相处,墨儿可有吃亏?”林清珏的重点始终放在苏卿墨身上。 “吃亏没有,让柳素问给我道歉却是做到了。小小提醒过我,柳素问只怕吃了亏,不会善罢甘休。” “墨儿可是怕了?” “怕她做什么?早晚要与她交锋的。我与陈家的仇,注定了我们是敌非友。”苏卿墨蛮不在乎的说。 林清珏笑着点了点苏卿墨的额头,“骆归留派秦慕淮去保护你,你为何不让他出面呢?” “为什么要喊秦慕淮?女生之间的事情,你们男生插手做什么?柳素问而已,过不久,就能对上陈平贵,我还是很期待的。” “陈平贵现任职太医院副院首,正院首年事已高,多年不问世事了。墨儿要想在第一轮遇见他,恐怕有些难。” “那没事啊!迟早要遇上,你得保护好我。不然我带着孩子们敲登门鼓去。” 闻言,林清珏低头吻了吻苏卿墨的秀发,“没有你们,为夫不会独活。” “算你识相。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苏卿墨打着哈欠赶人。 林清珏笑而不语,脱了衣服躺了下来,拉着苏卿墨抱在怀里。 “林清珏,你……” “墨儿方才不是说了吗?要保护好你们。娘子的话要听从,为夫要在这里保护你们。” 第222章 又跳进骆归留挖得坑 一夜无梦! 苏卿墨醒时,天色大亮!身边林清珏睡得位置温热。 临近年关,做为太傅的林清珏早出晚归是常事。 苏卿墨起床穿好衣服。 何初心不在,胡娟儿端着热水进来。 “小姐,你醒了!” “婶子,怎么是你?我自己来就好。” 苏卿墨没有主仆观念,虽说胡娟儿主动留在自己身边,她从未将她视为婢女,一直以长辈看待。 “那哪成?有初心在有人伺候你,她不在,你身边怎可少得了人?” 胡娟儿说着放下热水,帮苏卿墨穿鞋子。 肚子大了,冬日衣服穿得多,不出门苏卿墨爱穿拖鞋。 胡娟儿拿来雪地靴帮苏卿墨穿上,扶着她起身洗漱。 “婶子我又不是残废,您是长辈,我自己来就好。” 苏卿墨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是嫌我笨手笨脚的吗?”胡娟儿性子直爽,不乐意的抗议。 “婶子哪里话?我的意思是,我从未将婶子视为婢女,婶子没必要看低自己。” 闻言胡娟儿不大高兴了,“就因小姐没把我当外人,我才不能没了分寸。能在小姐身边,做这些事我自愿的。” 苏卿墨见劝不动胡娟儿,也就随她了。 有事做胡娟儿或许更加心安理得些。 “辛苦婶子了!” “小姐可不许说这么见外的话。小姐不是说都是一家人吗?外面路滑,你有着身子,我闲着也是闲着。” “墨儿,你娟儿说的对,她对你有愧,你不让她弥补,她会寝食难安。好不容易逮到初心不在,娟儿可高兴了。” 顾秦氏端着饭菜进来,笑盈盈的为胡娟儿说话。 “初心天天霸占着小姐,我都无用武之地了,能在小姐身边伺候,我求之不得。” 看得出来胡娟儿很是高兴。 顾秦氏说的也没错,毕竟胡娟儿那么对待曾经的苏卿墨,苏卿墨从未与她计较,待她真心的好,她不做些什么回报一下,心里难免会猜测苏卿墨是不是还没原谅她。 “好,以后婶子就和初心一起在身边伺候!往后我肚子越来越大,身边真的少不得人。”苏卿墨笑眯眯的答应。 “你还知道自己身边少不得人?”顾秦氏放下饭菜,走到苏卿墨身边,看着她比之前又大了些的肚子,“怀胎辛苦,舅母往后就在你屋里候着。” “表姐,你这是要抢我的活!”胡娟儿可不乐意了,拉着顾秦氏的胳膊。 苏卿墨笑了! “婶子,舅母这哪里是抢你活?她这是怕你离开她。” 苏卿墨打趣,顾秦氏慈爱的笑着,“你这孩子……” 说笑着,胡娟儿帮苏卿墨梳好发髻,简单,素雅,带上林清珏送的簪子,明艳动人。 吃完早饭,苏卿墨在屋里走动消食,顾秦氏帮着整理内室的卫生。 胡娟儿端着碗筷去厨房,回来时,魉和魅跟在身后,两人谨遵骆归留的旨意,在小院外候着。 “小姐,魉管家带着踏雪卿归的掌柜的来了。” 胡娟儿进屋禀告。 苏卿墨踏出客厅,外面阳光普照,屋檐上的积雪融化,形成水滴落下。 魉和魅站在小院外,看见苏卿墨,忙行礼。 “少夫人。”两人异口同声。 前院大厅里。 魅一袭黑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苏卿墨端着果盘,看着顾秦氏和胡娟儿。 “舅母和婶子意下如何?” “小姐,教人这事我擅长,小姐刚答应过我让我在身边伺候,我要留在小姐身边伺候。”胡娟儿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苏卿墨看向沉默的顾秦氏。 “舅母呢?你可愿意?” 顾秦氏的女红好,众所周知。踏雪卿归里拿给绣娘的样衣皆是出自她们之手。 魅来的原因是希望顾秦氏她们能教铺子里的绣娘。 顾秦氏沉默良久,缓缓的摇头。 顾秦氏的拒绝在意料之外,更是在情理之中。 魅开口,苏卿墨便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擅自答应,反而是问了顾秦氏她们自己。 顾秦氏喜欢女红,苏卿墨的记忆力是有的。 舅舅在家时,舅母经常给他做衣服鞋子,陈家人住的房子是外祖家的祖屋,陈二狗是上门女婿,陈王氏虽然是舅舅的亲生母亲,待舅舅却是不好的,舅舅从小就知道陈家人的恶行,从不愚孝。那时有舅舅护着,舅母过得不错,她小时候的衣服都是舅母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自舅舅上了战场,临走前不知和舅母说了什么,舅母便再也没有拿过针线,只是偶尔苏卿墨半夜路过村子,看见舅母用头发在树叶上刺绣。 苏卿墨歉意的看向魅。 魅对这个结果始料未及。这个主子说的为什么不一样? “少夫人……”魅还想争取一下。 苏卿墨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看我这肚子这般大,身边也离不开人。舅母又要照顾我,分身乏术。” 魅抱着希望来,看到苏卿墨隆起的腹部,深知自己唐突了。 “是属下考虑不周,望夫人,少夫人见谅。”魅向前,单膝跪在苏卿墨面前。 与往昔风情万种的凤姬派若两人。此时的魅,才是真正的四大护卫。 苏卿墨放下果盘扶魅起身。 “魅掌管的经营着踏雪卿归辛苦了。舅母她们不教人,不过可以给踏雪卿归做样衣。踏雪卿归本就是售卖鞋子,衣服只是顺带,魅掌管的,何不物以稀为贵?”苏卿墨说道。 魅眼前一亮,果然如主子说的那般,眼前的少夫人不是一般人,想法总是别出心裁。 “魅多谢少夫人指点。” 苏卿墨勾唇,“踏雪卿归是你主子的产业,他的奸商属性,我怕不是又掉进他的坑了?” 没有骆归留的允许,魅怎么敢来宅子?还穿着一身护卫的衣服。 “好了!告诉你家主子,晚上让他回来拿图纸。” 沐小小昨天在踏雪卿归一通扫货,以踏雪卿归的销售量,开业不过几天,因为缺货,不得不关门大吉,怕是骆归留经商一来,遇到的头一回? 魅离开后,苏卿墨询问了一下魉,手术室准备的怎么样? 得到的消息是还有两天完工! 苏卿墨点点头!夸赞魉办事效率不错。然后回到后院的书房。 踏雪卿归,踏雪无痕,两个都是苏卿墨与骆归留合作的项目。也是她的经济来源。 回到后院,苏卿墨搜索前世记忆里鞋子衣服的款式,适合冬天的。 以为骆归留晚上会回来吃饭,结果等到晚餐结束,迟迟不见骆归留回来的身影。 苏卿墨等不到骆归留回来,将画好的鞋子图纸交给了魉,衣服图纸给了顾秦氏她们。 打着哈欠,洗了澡,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第223章 初吻没了 苏卿墨睡觉外室会留有烛火,孕妇爱起夜,也是给晚归的林清珏留一盏灯。 骆归留站在黑夜,看着苏卿墨睡熟,才敢悄悄的进屋。 内室的大床上,苏卿墨侧躺着,面朝着外面。 骆归留轻轻的坐在床边,看着这个他求而不得的女人,心是一阵阵的刺痛。 他从未掩饰过自己对她的感情,在她的面前从来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对她动了心?动了情?是初见她时在阳城得知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时吗? 骆归留已经不知道了! 等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想对她好时,她已经心有所属。 就像昨天沐小小问她,“卿墨,你有心上人吗?” 她答得飞快,“有啊!” “是谁?”沐小小问。 苏卿墨笑得甜蜜,像是想到了什么画面,眸光似星河璀璨,天边的银河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他屏住呼吸,等着她的答案。 她看也没看自己一眼,抚摸着肚子,说了一句,“我的心上人就是我孩子们的爹爹。” 我的心上人,是我孩子们的爹爹。 沐小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多希望她说的是自己。 骆归留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眼里流淌着浓浓的悲伤。 “墨儿,你可知,那一夜我也拥有过你?” 骆归留在心里说着。正要伸手抚摸苏卿墨的脸颊,耳朵突然动了一下。 苦笑着,带上面具,在那人进来之时,快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林清珏走进小院,驻足几秒,看向夜空。 有人觊觎他的娘子。 林清珏洗完澡,搂过苏卿墨抱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墨儿,你说我。” “嗯!”苏卿墨无意识的嗯了一声。 林清珏嘴角上扬的,眼里满满的爱意。 “娘子,嫁给我好不好?” 孕妇睡眠质量本就不好,林清珏在耳边絮絮叨叨,苏卿墨伸手推了他的脸一把,嘟囔,“……唔~要睡觉。” 苏卿墨软萌的腔调,林清珏心下一动,拿开她的手,在她红唇上印下一吻。 “好!睡觉。” 话落,搂着苏卿墨,陷入梦乡。 早上苏卿墨被尿意憋醒,睁开眼,一张俊颜近在咫尺。哪怕看了无数次,苏卿墨一样无法免疫。 外室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亮光从窗外摄入。 林清珏搂着苏卿墨,她枕着他的胳膊,她一动,他就醒了。 苏卿墨起床如厕,见林清珏睁开了眼睛。 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如雨后的天空,清澈明亮。 苏卿墨呼吸一滞,愣神一秒,快速的走向屋外的厕所。 回来时,林清珏赖在床上不起。 苏卿墨边穿衣服边问,“林清珏,你今天不用上早朝吗?天都亮了,你还不起。” “为夫告了病假,今日不早朝。”林清珏侧身手撑着头,黑发如瀑布倾斜,似上好的丝绸,声音魅惑,“墨儿要不要陪为夫再睡会?” 苏卿墨白了一眼病娇的男人,“你就偷懒!放五叔在宫里,你自己倒心安理得了。” “皇上天天见到我,难得五叔进宫,为夫就想在家陪着娘子。” 自到了京城,林清珏的本性暴露,越发的油嘴滑舌。 苏卿墨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为林清珏把脉。 脉象显示还好,只是他身体底子弱,拔毒后,一直未好好调理,有些伤到了根本。 指望林清珏爱惜自己的身体,苏卿墨从未指望过。想起五叔说过之前林清珏是如何糟践自己身体的,苏卿墨眼神变得冷冽。 林清珏眼眸从未离开过苏卿墨,她眼底的变化,林清珏咯噔一下。 “那个娘子,为夫还是去早朝!” 他忘了,他的娘子医术高明。把脉就能知晓他的身体状况。 娘子的话要听从! 他似乎…… 林清珏莫名的心虚。 苏卿墨眉头紧皱,拧着林清珏的耳朵,“不是说今天在家休息吗?今天哪里都不许去,在家治病。” 再不收拾这个男人,他怕是要上天了。 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他是笃定了她会一次次出手救他吗? 大白天,别做梦了! 门都没有,窗户也没有。 看着动怒的苏卿墨,林清珏不恼,嘴角含笑,起身一个旋转将苏卿墨压在身下。 当然,弓着身子,不曾压在苏卿墨的肚子上。 “墨儿生气了?” 林清珏眼带秋波,爱意溢出眼眶,温润的呼吸,魅惑充满磁性的声音。 苏卿墨脸颊飞红,头偏到一边,看到林清珏红通通的耳朵,羞涩的用手抵住他的肩膀,结结巴巴道,“没……没有的事……你不是说……说要去上朝吗?” “呵呵……” 笑声从林清珏胸口传来,振动的频率散开了他身着单衣的领口,左胸口清晰可见的牙印,随之暴露。 苏卿墨眼角的余光瞥见,脸上的热气持续上升。 暧昧的气氛增长,林清珏感知到苏卿墨的眸光,低头……笑意更甚。 “墨儿……”林清珏轻柔的低咛。 苏卿墨抬头。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光辉,饱满的红唇极具诱惑。 “嗯!” 苏卿墨本能的回应,下一秒,阴影投下,唇瓣落入一片软软的湿滑中。 轰…… 苏卿墨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加速。 唇上的触感,神秘又甜美…… 不知过了多久,林清珏方才停下。 苏卿墨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妖媚的眸子映入眼帘,再苏卿墨还没有来得及再看一眼。 林清珏的吻来得就像狂风暴雨,似要将身下人吞入腹中。 心跳在剧烈的跳动,苏卿墨生涩的不知所措。 呼吸被夺走,心乱了…… 耳边是彼此的心跳声。 林清珏一声低吟,“墨儿……” 苏卿墨为之一振,用力的推开身上的男子……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 苏卿墨大惊,忙起身。 林清珏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脸的哀怨。 “活该……” 苏卿墨狠狠的说道,双颊似天边的红霞。 下床用力的踢了一下赖在地上的林清珏。 “你是嫌弃自己的身体太好了吗?还不起来?” 林清珏也想起来,身体的燥热,起身就会被苏卿墨发现。 “墨儿欺负为夫,为夫要你扶才能起来。” 死病娇! 苏卿墨在心里吐槽。瞪着林清珏,弯下腰…… 林清珏见状,快速起身,在苏卿墨脸上亲了一口。 第224章 讨论骆九儿的病情 坐在镜子前的苏卿墨杀了林清珏的心都有。 红肿的嘴唇,怎么看,怎么羞涩…… 林清珏一袭白衣,绣山水画,黑发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嘴角挂着笑意,眼里满是爱意。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苏卿墨的头上飞舞,不多时,一个漂亮的发髻在他手里诞生,取上发簪戴上……待手里的事情结束,打横抱起苏卿墨,“墨儿今天真美!” “林清珏,你的脸呢?”苏卿墨鼓着腮帮子。 “为夫实话实说。”林清珏笑得如沐春风。 苏卿墨懒得与这个病娇鬼掰扯。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出门。 冬至在小院练剑,见到自己少爷精神抖擞的模样,手里的剑一个不稳飞出…… 何初心端着热水进入小院,冬至的剑,嗖……得一声,从它鬓角飞过,削断了她的一缕头发。 时间仿佛静止,何初心吓得愣在原地几秒,本能的一盆热水泼在冬至身上。 “哗啦……” 下一秒,冬至直接成了落汤鸡。 看到此景,林清珏低头,与苏卿墨面面相觑。 冬至忙道歉,“初心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忙捡起飞出去的剑,满脸通红。 何初心泼了冬至一身的水,待反应过来,脸也跟着红。 苏卿墨躲在林清珏怀里不敢让旁人看见她的嘴唇。 冬至心里想着,少爷该不会对少夫人做了什么? “少爷,你……” “师傅,师公……” 何初心低着头,不敢直视站在门口的两人。 苏卿墨尴尬的不行。 手指掐着林清珏的胳膊…… 林清珏看了怀里的苏卿墨一眼,脸上的笑意如同夏日的烈阳。 冬至越发肯定他家少爷欺负了他家少夫人。 “少爷,少夫人有着身孕,你怎么可以欺负她?” 憨憨冬至话一出,苏卿墨更是觉得没脸见人。 林清珏只晓冬至的意思,“冬至,你最近有点闲……” “才没有。少爷看错了。我现在要去忙了。” 就怕林清珏说出什么让他去找胡中天的话,冬至一溜烟的跑了。 何初心从新打了一盆水。 林清珏亲自伺候苏卿墨洗漱。 出门苏卿墨带着面纱,何初心站在门口。 苏卿墨走上前拉着她的手。 “刚刚可有受伤?” 何初心摇头,“没有。” “没有伤到就好!今天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吗?平时冬至练剑,都不曾见你躲不开。” 何初心沉默。 苏卿墨不着急。 牵着何初心的手往前厅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很是融洽。 何初心吃了两口,便是自己吃饱了,放下碗筷回了后院。 众人一脸的不解。 魍在何初心走后,跟着离开了饭桌。 苏卿墨和林清珏对视一眼。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吃完早饭,苏卿墨叫住了准备出门的冬至。 “少夫人!” “冬至,你要出门吗?”苏卿墨问。 “太傅府里有公文需要少爷批注,我要去太傅府。”冬至认真的答。 “不急,你家少爷今日要在家治病,公文留着,你先帮忙去买几味药材。” 说着,苏卿墨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递给冬至。 这个药方是很久以前就开好的,药材她在大青山里挖了一些,路上用了一些,还需要补一些。 “你按照药方上的多抓一些回来,有备无患。” 自从得知林清珏的病是苏卿墨治好的,冬至对苏卿墨的好感直线上升,接过药方,问了不问林清珏一声,一口答应。 “好的少夫人。” 早饭散场,大家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苏卿墨看了一眼手术室的进度。 在外找到魉。 “少夫人,你找我?” 难得的太阳,林清珏牵着苏卿墨逛宅子。 魉一身管家服,恭恭敬敬的站在离苏卿墨不远的位置。 “魉,你可知道魍和初心发生什么事?两个人一起出去买草药还是好好的,回来怎么就变成陌生人?” “属下也不知,少夫人想知道,属下可以去查。”魉恭敬的回答。 苏卿墨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初心和魍都是我的徒弟,两人若是有矛盾,会影响日后他的相处。” “是,少夫人。属下马上去查。” 魉说完转身离开! 苏卿墨喊住他,“等等……你家主子昨晚是不是有回来过?” 睡梦中,苏卿墨朦朦胧胧间闻到一阵玫瑰香。 “嗯!少爷昨晚回来拿了图纸就走了。” “走了吗?”苏卿墨嘀咕着。 “没事了。你先下去。见到你家主子,要是骆九儿的身体恢复,将他送到家里来。” “是!” 魉走后!林清珏拉着苏卿墨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墨儿让骆归留带着骆九儿来,是要给他医治吗?” 苏卿墨摇头,“骆九儿的病症比五叔要复杂些。我让他来,是想先将他的体质改变。” “体质改变?” “嗯!骆九儿幼时被人丢进蛇窟,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他自身有了抗体,毒素在体内积而不发,我没办法去除他体内的毒性,但是可以让他百毒不侵,自己的抗体解去他体内的毒素。” 苏卿墨说的专业,林清珏似懂非懂。 “和为夫之前中的毒,可有比性?” “没有可比性。你的毒比他的霸道多了,哪怕百毒不侵的体质遇到你中的毒,若不解除,同样会死。” 闻言,林清珏松了一口气! “治疗骆九儿可会难?” “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那就要看是谁给他治病了。好比太医院的院首,一瓶五毒汁,还是不齐全的五毒汁,一滴差点让他丢了性命。” “五毒汁?”林清珏听着觉得耳熟。 “是不是觉得耳熟?就是之前压制里体内边境奇花的毒汁。”苏卿墨看着林清珏说道。 林清珏回望着苏卿墨,拥着她入怀。 “给为夫治病的不是太医院院首。” “我知道啊!他要是能治你的病,也就不会给了礼部尚书一瓶不全的五毒汁。还好他给的五毒汁不全,不然,骆九儿神仙难救。” “为夫的墨儿就是聪慧。如今手术室快建好,你打算何时给五叔手术。”林清珏眼里的溺宠满满。 “后天!估计明天骆归留会带着骆归留过来,我需要再翻翻医书,确保手术不会出意外。” “连着治病,墨儿你的身体可受得了?”林清珏担忧。 “再怎么累,总比为你治病轻松。你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病人。”苏卿墨嘟嘴抗议。 “是,为夫错了!往后为夫都听你的。”林清珏搂着苏卿墨,心里幸福的冒泡。 第225章 林清珏没人要 冬至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草药买了回来。 苏卿墨吩咐厨房烧了热水,待浴桶里的热水注满,扒了林清珏的衣服,将他丢了进去。 浴桶下面架着锅,冬至在添柴。 林清珏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伤了根本,要想让他恢复,泡药浴的水必须保持在六十度以上,这样方便打开他的毛孔,药性更容易渗透进血液。 苏卿墨按比例有条不紊的丢着草药。 林清珏只在刚刚进浴桶时,水温让他有些不适,这会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苏卿墨围着他转的幸福感。 在青山村时,苏卿墨的生活里,每天想着怎么为他治病,心思全部放在他身上。 到了京城,他病好了,两人这样的时光成了回忆。 记得解毒那晚,她落在自己脸上的泪水,林清珏伸手握住了苏卿墨的手。 “墨儿……” 一双眉目传情。 苏卿墨无心欣赏。 “好好泡着,我去拿银针。” 药浴加上针灸,有助于林清珏的恢复。 好在林清珏是遇见了自己,不然他很难活到现在。 苏卿墨出门拿银针,走在会房间的走廊上。 小院外,有一闪而过的身影。 “初心?” 苏卿墨喊了一声。半响未有人回答。 “难道我眼花出现错觉了?”苏卿墨心里想着,没太当回事。 院外的何初心蹲在墙角,头埋进双腿间,隐隐有啜泣的声音。 苏卿墨拿了银针出来,听到声音走了过去。 “初心,你这是怎么啦?” 听到苏卿墨的声音,何初心慌张的擦干眼泪,站起身。 “师傅……” 何初心红肿的眼睛,声音带着哭腔。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 苏卿墨的关心,何初心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 “怎么啦?哭得这么伤心?”苏卿墨上前为何初心擦去泪水,轻轻的拥她入怀。 “发生了何事?和师傅说说,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魍?” 苏卿墨的怀抱很暖,何初心窝在她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泪水打湿了苏卿墨外衣。 苏卿墨很有耐心的等着。 “哭成这样,莫非真是魍欺负了你?”苏卿墨只能猜测。 何初心一眼不发,就知道哭。 认识何初心以来,她一直是个坚强好学的姑娘,性格开朗,怎得今日哭成这样? “初心,我这会在给林清珏治病,你别哭了,先前屋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林清珏还在药浴里泡着,虽说不针灸也能起到效果,针灸的话,会事半功倍。 何初心听了苏卿墨的话,在她怀里点点头。 苏卿墨扶着何初心的肩膀,给她擦了擦泪水。 “乖,别哭了!有师傅在,谁也欺负不了你。去屋里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暂时安抚好何初心,苏卿墨进到浴室,眉头一直皱着。 “墨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愁眉紧锁的。” 林清珏说着要伸手抚平苏卿墨眉间的忧愁。 苏卿墨歪头躲过。 “在里面坐好,我要施针了。可不许乱动,要是让针偏离了位置,成了石头人我可不管。” 其实苏卿墨就是吓唬吓唬林清珏,就算有所偏差,林清珏不过是受点疼痛。 开始施针,苏卿墨心无杂念。 冬至是头一次看到苏卿墨出手,烧着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手里的动作。 只见苏卿墨手起针落,几个呼吸间,林清珏肩膀到脑袋上插了不下十根银针。 “少夫人,你医术真好。给少爷治病的大夫都没你医术高超。不但给少爷解了毒,还有了少爷的孩子。” 瞧……冬至说的话! 苏卿墨听了狠狠的瞪了林清珏一眼。 林清珏无奈的受了这份委屈。 “冬至,少夫人有孩子,是给我治疗之前,你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溜了,害得我找了几个月,等这次胡副将进京,你到他府上住几天。” 委屈可以受,锅却不背。林清珏可不想苏卿墨又关他在门外。 “什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溜了?少爷成亲不告诉我。我哪知道,你明明是去见骆大公子的,谁知道,那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冬至不满。 “窗外剪影,洞房花烛夜,你这些年学武,学得智商堪忧,站在屋顶上,看着墨儿离开,难不成还得我告诉你,让你拦下她?”林清珏甩锅。 冬至哭丧着脸,“那时少夫人那么丑,我还以为是乞丐……” 说着,冬至的眼里蓄满泪水。 苏卿墨不想魔音贯耳,瞪着林清珏,“别拿冬至当借口。当着一个孩子的面,你说这些,你羞不羞?” “不羞。冬至又不是孩子?他今年都十五岁了,很多人在他这个年龄都已经要当爹了。”林清珏厚颜无耻的说着。 要不是此时林清珏身上插着银针,苏卿墨恨不得当场劈了这个病娇鬼。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自己犯的错,说的这般清新脱俗,责任全在别人身上。 “冬至,你说,我的对不对?你早就不是孩子了。” 冬至用力的点点头,“少夫人,少爷说的没错,我可不是什么孩子,在京城很多像我这么大很多都已经成亲了,不过少爷除外,因为他体弱,没人敢嫁给他,怕成寡妇。” “哈哈……”苏卿墨忍不住大笑。 冬至本是想说他家少爷洁身自好。不会表达,说成这样。 “哈哈……寡妇?林清珏,你真可怜,长得这边好看,居然没人要你,哈哈……” 苏卿墨开心了,林清珏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舍不得他的娘子蹙眉。 “为夫有墨儿就够了。没人要,为夫是在等着你。旁人,为夫毫不在乎。为夫在乎的是墨儿可否喜欢为夫?” 林清珏借机问出一直想问,又不敢问出口的话。 苏卿墨瞟了林清珏一眼。 “我现在给你拔针,你要在这里面再泡半个时辰出来。” 苏卿墨扯开话题,脸红到耳根给。 纵使苏卿墨不说,在她羞涩的表情里,林清珏已经知道了答案。 一双眸子似爱意溢满,化作周围的一切,包围着苏卿墨。眼底清澈的明亮,一张倩影,刻在了心尖。 此生,来世,生生世世,她只能是他的。 第226章 原因 拔完针,苏卿墨走出门! 太阳光在头顶倾斜而下。 魉站在小院的阶梯下,站姿笔直,身后是低着头的魍。 “少夫人!” “少夫人……” 两人见苏卿墨出门,恭敬的喊人。 “嗯!事情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魉答。 “我们到前院说!” 前院大厅。 苏卿墨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示意魉和魍也坐。 “在我这里不需要有太多的礼数,你们也坐!发生了何事,初心哭的如此伤心?” 苏卿墨没有主仆之分,魉和魍仍然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首的位置。 “魍,你和初心一块出去买草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说你欺负她了?” 苏卿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手里拿着糕点吃着。 “回少夫人,并非魍欺负了初心姑娘,不过事情与他有关。”魉先开口,看了一眼如木头人的魍。 苏卿墨吞下口里的糕点,看向魍。 魍低着头,一如往昔的沉闷。 苏卿墨挑眉,“作为医者,如果你活成了背景墙,你的医者之路走不长远。” 苏卿墨是在提醒魍,要想跟着她学医,性子不能太内向。 看诊讲究,望、闻、问、切,性子太多沉闷,不与人交流,往往很容易发现不了病人潜在的病症。 魍听懂了苏卿墨话,单膝跪地,“请师傅惩罚。” 苏卿墨未让魍起身,语气变的凌厉,“未说出事情的原尾就下跪求原谅,我苏卿墨的徒弟,可没有那么没出息。” “话说回来,你求我惩罚,是不是得说说在外你们遇到了何事?” 魍是个闷葫芦,一般情况下,能不说话,绝不开口。 苏卿墨话落,托起魍的手臂让他起身。 “你和初心在外,可是有人欺负你们了?” 初心性子坚韧,不会轻易流泪,既然不是魍欺负了她,那便是外人。 “请师傅责罚,是我没有保护好师姐。”魍抱拳。 “究竟发生了何事?”苏卿墨的耐心有限。 “回少夫人,属下在外查到,初心姑娘似乎被轻薄了。”魉替魍回答。 “被人轻薄?何人?” 古代女子的名声何其的重要。当初在青山村,知道她有孕时,全村的人恨不得淹了她。 “刘御史丞家的公子。” “御史丞?”苏卿墨重复。 “是!他们回家时,刘御史丞家的公子刚从花楼出来,误以为初心姑娘是花楼的姑娘,欲轻薄与她。” 听完魉的话,苏卿墨眉头紧蹙,“魍,当时你在何处?” 魍闻言,惭愧的低下头,“当时还缺一味草药,属下在店里挑选,师姐先出店门,将草药放进马车里。” “也就是说,你当时不在?” “是!” “你看到后做了什么?”苏卿墨盯着魍,似要看穿他一样。 “揍了他一顿。”魍简单的回答。 苏卿墨感觉魍没有说实话,看向魉。 魉看到魍红透的脸,轻声在苏卿墨耳边说了几句。 苏卿墨嘴角上翘,露出邪魅的微笑。 “既然这样,这事交给骆归留处理。魍,你跟着魉一同去见骆归留。” 光天化日之下扯坏了她徒儿的衣服。 她会让她知道惹了她的下场。 来到后院,何初心似乎哭累了,坐在炉火旁,拿着医书在看。 红肿的眼睛,憔悴的面容。 苏卿墨上前,唤道,“初心。” 与之前在大厅凌厉的语气不同,柔和了下来。 “师傅。”何初心起身。 苏卿墨按着她的肩膀,“坐!我给你将一个故事……” 知道了何初心为何哭,苏卿墨给她讲了自己的故事,正确的说是原身的故事。 听了苏卿墨的故事,何初心早已经泪流满面,“师傅有着身孕,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还有十四年前的事又不是师傅的错,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师傅?” 何初心心疼苏卿墨,义愤填膺的为她打抱不平。 苏卿墨摸了摸何初心的脑袋,“所以,你看我这不是照样过得很好吗?有些人,有些事,不必要太过放在心上。学医的人,眼光要与别人的不一样。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惊世骇俗的事,在医者眼中,不过是常事。” “还有啊!受了欺负,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我苏卿墨的徒弟,谁也不能欺负你。” 苏卿墨话落,何初心便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眼中含泪,在苏卿墨鼓励的眼神中,狠狠的点点头。 “徒儿定不辜负师傅的教诲。” “这不就乖了吗?你早上那会,舅母她们担心死了,我这会有事忙,你去和她们聊聊天,中午让舅母多做一些好吃的,我饿了。” 经过苏卿墨的开导,何初心心境变了,眼神看人,看事的目光也变了,唯一不变的是,性子又活泼了。 解决完何初心的事,苏卿墨再次回到浴室。 林清珏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红光满面。 冬至不停的问,“少爷,水凉不凉?烫不烫?” 林清珏仿若没听到般,闭目养神。 听到开门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 “墨儿去那了?这么久才来?” 见到苏卿墨,林清珏撒娇的拉起她的手。 “出去让骆归留去收拾一个登徒子。” 林清珏抬头,苏卿墨撞见眼里的笑意,迎着窗外的阳光,他的微笑温柔而炽烈。 “是何初心?有人欺负她了?” “嗯!”苏卿墨点点头,“刘御史丞的儿子,他意图轻薄初心。” 苏卿墨的手任由林清珏拉着,神情不似在别人面前表现的那么淡定,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刘御史丞?”冬至放下手里的木材,“少夫人,你说的该不会是刘然?” “冬至认识他?”苏卿墨反问。 “何止认识。他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和秦公子齐名的京城四害之一。” “京城四害?”苏卿墨眨眼。 “嗯!”冬至用力的点头。 “哪四害?”苏卿墨好奇的问。 “墨儿认识的。”林清珏笑答。 “我认识?” “京城四害,骆归留,秦慕淮,柳少轩,刘然。” “什么?骆归留是京城四害?”苏卿墨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墨儿这般惊讶,骆归留没有告诉你,他第一公子的称号便是如此得来的。” 林清珏看着满脸惊讶的苏卿墨,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好看。 不是?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苏卿墨表示她要消化一下。 “冬至,林清珏说的可是真的?” 林清珏太过精明,这种事问老实的冬至最可靠。 冬至点点头,“骆大公子是京城四害之首。” 妥妥的实锤! 苏卿墨仍然不敢相信,阴晴不定的骆归留是个纨绔。 第227章 骆归留带着骆九儿来了 因为林清珏的一句话,苏卿墨中午吃饭都不香了。 平时吃三碗饭,中午吃了四碗才停筷子。 午饭后,林清珏泡的药浴药性发挥作用,躺在床上睡着。 苏卿墨在外室看医书。 临近傍晚,林清珏醒来,屋里不见苏卿墨的身影,翻看的医书放在桌子上,外面传来嬉闹的声音。 “墨儿,你慢着点,当心身子。” “师傅,你赖皮,不算,不算,再来……” “我可没赖皮,舅母和婶子她们看着呢……” 林清珏推开门,苏卿墨一身艳丽的罗裙,奔跑在雪地中。 “墨……” 林清珏刚要开口,一团雪球,扔在他脸上。 “啪……” 雪球是何初心丢的,苏卿墨歪着脑袋,林清珏遭受了无妄之灾。 “啊……师公……”何初心吓了一跳。 苏卿墨回头。 落日的余晖洒在林清珏绝美的脸上,一身白衣,一骑绝尘。 “林清珏,你醒了。” “墨儿这是在玩什么?这么开心?”林清珏擦去脸上的残雪,迈开长腿踏步而来。 “打雪仗啊!林清珏你要不要一起玩?” 脑子不清楚,看书也看不进去。 出门透气看到堆起来的积雪,苏卿墨玩性大发,拉着何初心她们一起玩。 林清珏踏步而来,望见苏卿墨额头上的汗珠,摄人心魄的眼眸如被投进一颗石子,泛起涟漪。 “看你一头的汗。” 林清珏爱的越深,声音越柔,好似一江春水,伸出的手心,似划在苏卿墨的,让她的心跟着一紧。 脸色羞红的看向一起玩耍的伙伴,“舅母她们还在呢!” 愣神的几人听到苏卿墨含羞的声音,捂着嘴,痴痴的笑。 “天色不早了!该去厨房做饭了。”顾秦氏笑着往外走。 “表姐,我帮你。”胡娟儿奸计跟着离开。 何初心随后,“夫人,婶子等等我……” 夕阳落下!天色渐暗。 苏卿墨鼓着脸颊,瞪着林清珏。 “都赖你,她们都走了。” 林清珏伸手将苏卿墨吹乱的碎发别在耳后,微凉的大手牵起她的小手。 “玩了这么久,饿不饿,为夫给你做晚饭去。” “舅母她们去做了,你要没事,陪我看会书。” 房间里。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坐在他的腿上,手里拿着苏卿墨放在书案上的医书。 “墨儿是有那些看不懂?” 都看不懂…… 苏卿墨很想这样说。 真是丢脸,想她堂堂的外科圣手,医大的高材生,到了古代成了文盲。 林清珏翻开着,手里的书,算不上书籍,应该是苏卿墨外公用草书写的医术心得。 “原来是草书,墨儿看不懂正常。” 闻言苏卿墨忙问,“你看得懂吗?” 林清珏换了个姿势抱着苏卿墨,让她坐着更舒服一些。 修长的手指翻开纸张…… “能看得懂一些。” 苏卿墨听着,很是兴奋,“你读给我听。” 晚饭前,苏卿墨和林清珏一直待在房间里,一人读,一人听。 苏卿墨记忆力好,原身更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何初心来后院看了几次,天完全黑了下来。和胡娟儿端着饭菜进来。 “师傅,师公,吃饭了。” 闻声,林清珏放下手里的医书,“今日先看到这里,先吃饭。” 说着,牵着苏卿墨的手,亲自给她洗干净,又牵着她坐到桌边。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一个海鲜火锅,配上几样炒菜。 正要吃饭…… 原本以为明天才会来的骆归留,带着骆九儿来了,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秦憨憨。 “卿墨!”秦慕淮自来熟。大冬天的拿着一把折扇,装逼似的摇啊摇。 苏卿墨嫌弃的撇嘴,“你怎么来了?” “我在表哥家,听到他带小九儿来治病,我就跟来了。”秦慕淮洋洋得意。 殊不知,骆归留冷冽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丢出去。 “九儿来了!”苏卿墨看到骆九儿粉嘟嘟的脸,上前从骆归留手里拉着他进屋。 “九儿吃晚饭了没有?” 骆九儿认得苏卿墨,摇摇头,怯生生的模样惹人疼。 “那正好!姐姐正在吃饭,九儿过来一起吃。” 说着戳了戳林清珏的胳膊。 “林清珏,你去厨房再拿几双碗筷。” 一听到有吃的,秦慕淮不客气的进屋,看到桌上的吃食,口水流了一地。 “卿墨,厨房在哪?我去拿。”秦慕淮自告奋勇的干活。 苏卿墨给他指了位置。秦慕淮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回来时,身后跟着魉,端来了更多的饭菜。 骆归留从进屋一直沉默着。 秦慕淮倒是不客气,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卿墨,你这个锅不错,东西放在里面煮着,吃着还暖和。” “这叫火锅,冬天吃最合适。”苏卿墨解释,夹了一块排骨放进骆九儿的碗里,“九儿多吃一点。” 骆九儿有着一双小鹿般清澈的大眼睛,恐是不习惯和陌生人吃饭,小心翼翼的。 林清珏看苏卿墨照顾着骆九儿,自己没怎么吃,扒了虾壳放在她碗里。 “娘子也多吃点。再不吃,秦公子就要吃完了。” 苏卿墨夹起虾放在嘴里,辣辣的,很合胃口,“我还要。” 林清珏溺宠的为苏卿墨服务。 骆归留低着头,面具下浓密的黑色眼睫垂着,却遮不住他眼底的伤愁。 一顿饭,吃得苏卿墨酣畅淋漓。 俗语云,饭菜抢着吃才香。 有秦慕淮跟苏卿墨抢食,没有骆归留眼神的制止。吃饭就像打仗一样。 秦慕淮摸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瘫坐在椅子上。 苏卿墨扶着腰,在屋里走动消食。 骆九儿怯生生的坐在秦慕淮的旁边,一双眸子跟着苏卿墨转。 “小九儿在看什么呢?”秦慕淮如瘫了一样。 骆九儿看了看骆归留又看了看林清珏,视线最后落在苏卿墨身上。 他搞不懂,前几天这位姐姐还和他哥哥穿着一样的喜服,今天感觉怎么不一样了? 苏卿墨看出了骆九儿的疑惑,指着林清珏道,“九儿是不是好奇他是我的什么人?” 骆九儿看了一眼骆归留,见他没有反对,微微的点点头。 “那九儿认为他是我什么人?”苏卿墨逗着骆九儿。 骆九儿摇摇头,一双眸子明亮又好看。 林清珏浅笑着,搂着苏卿墨的腰肢,“九公子再猜猜。” 第228章 活不过一年 “九公子再猜猜。” 林清珏话音刚落! 骆归留起身往外走,拢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拳,眼底冷若冰霜。 “女人,你让我带骆九儿来,是为了告诉你和林太傅的关系?” 背对着屋内,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里透着不容忽视的冷意。 “不是!”苏卿墨否认,“我让你带骆九儿来,是想亲自问问他,他想说话的渴望有多大。也想看看他的决心。” 骆归留听完,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 “骆九儿,你可愿意留在这里?” 骆归留似乎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丝毫没有改变,甚至声音冷得让人发怵。 骆九儿怯生生的往后挪了一步,小手捏着衣角,衣服在他手里都快捏破了。 眨巴着大眼睛,低着头,偷偷的看向骆归留的背影。 苏卿墨弯下腰,靠近骆九儿,语气温和的问道,“九儿的梦想是什么呢?想不想早点能说话?” 听到苏卿墨问自己想不想说话?骆九儿的眼睛里露出渴望。 苏卿墨见状,又问,“九儿想开口说话,要受一些罪,你怕不怕?” 骆九儿头摇成拨浪鼓,几乎是苏卿墨话音刚落,他就给出了反应。 想说话一直是骆九儿最大的心愿。 “既然你不怕吃苦,姐姐可以让你有机会说话,你愿意尝试吗?” 骆九儿因为不能说话,性格内向,胆小,用现代的话说,是孤僻症。俗称,社交障碍。 苏卿墨用话引导骆九儿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秦慕淮坐在一旁,拎着骆九儿就像拎一只小鸡崽子,放在苏卿墨前面。 “卿墨,你问他做什么?他又不会说话。你能治好他,姑母他们求之不得呢。” 秦慕淮算是间接表达了骆九儿父母的想法。 “你说不知道,姑母听说你可以治疗小九儿,闹着要一起来,若不是表哥拦着,他们早跟着过来了。” “是这样的吗?”苏卿墨直起腰,林清珏扶着她,大手在身后轻轻的揉着。 “骆九儿说话的机会有几成?”沉默的骆归留问。 “之前没有手术室和手术工具,机会不到一成。现在要看九儿身体的自我免疫能力。手术前,我需要改变九儿的体质,风险与机遇并存,我只能说五五开。” 苏卿墨话未说的太满,毕竟她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让骆九儿说话。 “不过……我可以尽力一试。” 骆归留摩挲着手指,长长的睫毛下,那双似寒潭的眸子,回过头,看向骆九儿的方向。 “他这样,能活多久?” 骆归留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一句他作为哥哥,心痛无比的话。 “不到一年。”苏卿墨直接回答。 “不是说他对蛇毒有了抗体吗?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骆归留看向苏卿墨,身上的寒气散去,眸带柔色。 苏卿墨错开骆归留的眼眸,目光落在骆九儿小小的身影上。 “抗体是因为他体内的蛇毒淤积在甲状腺,还未爆发。随着年龄的增长,淤堵的地方出现饱和,爆发出来后,神仙难救。” 虽然听不懂苏卿墨他们在说什么,看到她凝重的眼神,骆九儿能感觉到他们讨论的是自己。 伸出小手轻轻的拉着骆归留的衣袖,眼睛湿漉漉的抬头。 “你自己决定。” 骆归留不着痕迹的拂开骆九儿的手,转身不再多言。 秦慕淮全程听不懂,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卿墨,不是在说给小九儿治病的事吗?你们问他,他能知道什么?”说着走到骆归留身边,“表哥,小九儿不过十岁的年龄,他能知道什么?卿墨可以治,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不得不说,秦慕淮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平时脑子瓦特,关键时刻,一语惊醒梦中人。 “骆九儿就留在这里,伺候他的半夏一会过来。” 话落,骆归留不再看屋里的人一眼,快速的消失在小院里。 “嗳……表哥……”秦慕淮伸手去拦,拦了个空气,回头看了一眼苏卿墨他们,对骆九儿道,“你哥不在,表哥陪着你。” 就这样秦慕淮也跟着留了下来。 临睡觉前,苏卿墨又一次的检查了骆九儿的身体,确定自己诊断无误,回到房里开始写药方。 至此期间,林清珏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苏卿墨放下笔,这才上前,“墨儿,九公子的寿命不治疗真的只剩下不到一年?” 苏卿墨点头又摇头,“只怕不到半年。若他没有擅自喝下五毒汁的话,可能活一年。五毒汁毒性强,不是他体内有蛇毒,两毒相抗衡,前几天他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九公子的病情这般严重,墨儿有把握吗?” 苏卿墨失笑,“你的毒比他的毒多了,我都能救活你。骆九儿输在年幼,他在你这个年龄,治疗起,我有九成的把握。” 闻言,林清珏温柔的将苏卿墨拥入怀里,“为夫很庆幸此生能遇见娘子。” “确实。你能得救,怕是烧了高香,我要没有锦鲤体质,你还有命在这里和我套近乎?”苏卿墨安心的靠在林清珏的怀里。 她也很庆幸自己能来到这个世界,遇见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对了,小家伙应该跟你来了京城?怎么都不见它。” 说起锦鲤体质不得不让苏卿墨想起那个小小的老虎。 林清珏溺宠一笑,“墨儿如何知道他跟着为夫来了京城?” “它是解百草的守护兽,你身上的毒便是解百草解除的,身上自然是有解百草的气息,你昏睡的那些时日,它不就是天天睡在你的被窝里?” 苏卿墨抬头,撞进林清珏幽静深情的眸子里。 林清珏嘴角的笑意如同那开在春天的花朵,使人心旷神怡。 “墨儿这是吃味?” “……”苏卿墨。 “呵呵……为夫可不喜欢跟那家伙睡,到了京城,它似乎就冬眠了,在太傅府的客房里,睡得昏天黑地。”林清珏语气溺宠,眸中带情,用他好听的笑声认真的解释。 “我又没说什么!它跟着你到了京城,改日你将它带过来,或许它的血能帮助到骆九儿也不一样。” 解百草的守护兽,本身是依附它而生,解百草周围毒药遍地,它能安然无恙,自有它的独特之处。 “墨儿想要,为夫这就让冬至去带过来。” 苏卿墨摇头,“还不急在这两天,明天我先给骆九儿治疗试试,等五叔的手术结束,再带过来不迟。” “墨儿想着治病,不能累坏了自己,时辰不早了,为夫打水给你洗漱。” 第229章 骆归留受伤 一夜好眠! 偷懒了一日的林清珏,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被窝,穿上朝服去上朝。 苏卿墨贪睡了会,起来时天已大亮!洗漱好推开房门,胡娟儿端着早膳进来。 早餐是手擀面,顾秦氏的拿手绝活之一,配菜也是想当丰盛。 吃完饭,苏卿墨整理了一下昨晚写的药方。 胡娟儿和何初心在整理庭院,晴了两日,今日又开始落雪。 两人一人在清扫路面,一人在清理院中花卉上的积雪。 一株开得正艳的梅花树,一男子,一袭白衣负手而立,雪花飘落,不染尘世,如同此时的男子,清冷孤傲。 听到声响,男子回头。银制的狐狸面具遮住了他惊世绝伦的五官,似千古幽泉的眼眸,见到站在门口的女子,寒意融化在眸中,解下脸上的面具,庸散的拿在手中,不常笑的嘴角,微微上扬,足以颠倒众生。 实在是他太妖孽了!纵使见惯了他的脸,苏卿墨还是忍不住的心神意乱。 隔空相望,院子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墨儿……”骆归留打破了沉默。 苏卿墨收神!尴尬的红晕,比上好的胭脂还要美上三分,座落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周围的一切淡然失色。 骆归留自恃胸有丘壑,万无一失,可见到她,顷刻间土崩瓦解。 曾几何时,算得上丑的女子,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面若桃花,肤若凝脂,再美的景色,不及她眉眼间的分毫。 骆归留强压着内心疯狂的想法,想禁锢她,将她藏起来的冲动。蠢蠢欲动的手,一不小心捏着手里的面具,鲜血顺着手心滴落在皑皑白雪上,盛开一朵朵,垂涎欲滴的红梅。 苏卿墨鼻子灵敏,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传来,看到骆归留不知道疼的手,大惊,“骆归留……” 大喊着,冲到骆归留面前,抓起骆归留滴血的右手,“你疯了,不知道疼吗?你手里拿着面具你不知道吗?这么用力的握拳。” 苏卿墨关怀的神情落在骆归留眼中,本就生根发芽的情感,在她低头的瞬间,满溢而出。 “松手,骆归留……” 骆归留好似在另一个时空,不管苏卿墨怎么用力都掰不开他紧握着的手。 怒气上涌,苏卿墨一声怒吼。 “骆归留,松手……” 手心的痛感,骆归留置若罔闻!听到苏卿墨的怒吼声,嘴角的笑意,化万物花开,一道刺目的光辉照射进他的心里。 “墨儿,你在意我的是不是?” “废话!我当然在意你了。你是我朋友,我不在意你在意谁?”苏卿墨脸色铁青的吼道,“赶快松开……” “只是朋友吗?”骆归留心底的喜悦跌倒谷地,松开了捏紧面具的手。 触目惊心的伤口映入苏卿墨的眼帘,她眉头皱起,抓着骆归留的手腕往屋里走。 苏卿墨亲自打了一盆热水洗干净骆归留手上的血渍,消毒后上药,包裹起来。 “三天不准碰水,每天找我换药。”苏卿墨凶巴巴的嘱咐,“你要不想要你的手,你离我远点,不要让我看见。” 骆归留安静的看着着苏卿墨为自己包扎伤口,享受着独属于她的关心。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说了半天,就像对着空气。苏卿墨怒吼着奶凶奶凶。 一双眸子星火燎原,鼓起的腮帮子,骆归留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捏了捏,果然手感极好。 苏卿墨倒退几步,气到爆炸。 “骆归留,你找死吗?” 她发现,骆归留似乎很喜欢捏她的脸,他的手只要碰触到她,她就莫名的感到害怕。 苏卿墨眼里快速的闪过惊恐,骆归留有苦难言。 低头看向自己包扎的手,苦笑着,摇摇头。 “墨儿,我有这么可怕吗?” 骆归留的声音极小,苍凉得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可笑。 “骆归留你说什么?”苏卿墨没听到后面的话,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问号。 “你刚才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割破了手都不知道。” 骆归留性情,喜怒难测,心思深沉,极少看到他如此失常,苏卿墨不免担忧。 “是因为九儿的事吗?” 见骆归留不语,苏卿墨拿不准他的心思,“九儿的病,我会尽力而为,你费尽心思的寻找我外公,不就是为了九儿的病情吗?” 骆归留整理好情绪,起身向外走去。 小院外,顾秦氏住的院落,半夏陪着骆九儿在堆雪人,顾秦氏和胡娟儿在外面的走廊绣花。 雪花零星点点的飘在空中,顾秦氏慈爱的看着正在院外玩耍的小身影身上。 “他的治疗没有成功,能活多久?” 骆归留站在隐蔽的角落,关怀的话语,不似他眼里的看到的冰冷。 苏卿墨看向玩雪的骆九儿,璀璨的眸子闪烁着坚毅的光辉,“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哪怕治疗不成功,保他活到成年。” “活到成年?”骆归留转身,回到小院。 苏卿墨跟在身后,“我只能做到这样。” 说着,从怀里拿出写好的药方递给骆归留。 “这是改变九儿体质的药材,里面有几味名贵的,我在青山村时有带来。只是九儿可能要受一下罪,挺得过去,我会安排给他做手术,挺不过去,就如同我方才说的,只能保他成年。” 骆九儿体内对一些毒素起了抗体,看似对他因祸得福,实则是他健康的一大隐患。 “九儿的体质不改变,手术中积压的毒素一个不好会要了他的命。” “对你有伤害吗?”骆归留问,“手术时他体内的蛇毒对你会不会有伤害?” “不会。他体内的毒,对我没有伤害,不改变他的体质,对他是致命的。” 听到苏卿墨的话,骆归留心里的顾及消散,“我去准备药材,能不能活,他自己决定。” 说着,往外走!被苏卿墨叫住了。 “等等。” 骆归留停下脚步。 苏卿墨拿过骆归留手里的药方,塞进自己怀里。 “药材我让冬至已经提前买好了。你要同意,我现在就配药,一会就给九儿治疗。” 昨天让冬至给林清珏买药材时,顺便将给骆九儿的也一并买了。 苏卿墨笃定骆归留会带骆九儿来。 第230章 是生 是死,你自己决定 骆归留没有反对! 苏卿墨很快配好药方。 手术室隔壁的房间,屏风后面浴桶里冒着热气,屋里燃起炭炉,温度和外面天差地别。 苏卿墨一身单衣,穿着顾秦氏给她做的工作服。 初心和魍是她的徒弟,两人一同在里面。 骆九儿胆怯的拉着骆归留的衣摆,不过才十来岁的孩子,害怕很正常。 骆归留破天荒的没有躲开,“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你承受的,你要自己承担,是生、是死,你自己决定。” 看向骆九儿的眼眸,未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似往昔决绝狠毒。 苏卿墨在准备,抽空看了一眼一高一矮的哥俩,粉唇微翘。 “九儿别听你哥哥瞎说,治疗时会有点疼,你是男子汉,姐姐相信你可以忍住的。” 骆九儿一双大眼睛,听到苏卿墨说他是男子汉,挺胸抬头,主动的走向苏卿墨。 “九儿真勇敢!”苏卿墨夸赞。 “九儿准备好了,可以拖衣服了。咱们泡药浴之前,姐姐要先封住你的心脉,一会有些疼,你要受不住就用手碰碰姐姐,姐姐就停手。” 骆九儿脸一红,重重的点点头,解开衣带,闭上眼睛。 苏卿墨失笑。看向骆归留的位置。 只见他阴沉着脸,紧抿的红唇,好似也没有那么不在乎他的弟弟。 何初心不敢看,背对着,苏卿墨没有说什么。 吩咐魍,“飞针十八式会有些疼,你看好九儿,看我落下四针,你就让他抱进浴桶,过程中不可让银针移动分毫。” “是,师傅!” 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初心,银针……” 飞针十八式落下一阵,骆九儿脸色惨白。由于不能说话,小嘴紧闭。 骆归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他是信任苏卿墨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睛一直落在骆九儿身上。 两针落下……骆九儿全身冒冷汗,紧闭的眼睛睁开,蓄满泪水,小脸却一脸的坚强。 “九儿,你还能忍住吗?” 苏卿墨温柔的询问。 骆九儿看着苏卿墨,点点头。 “好!那姐姐要落第三针了,你要忍不住,一定要让姐姐知道。你若坚持不住,前面的都白费了。” 闻言,骆归留一步上前,站在骆九儿身边。 无形的关爱,鼓励着骆九儿。 说话间,苏卿墨手里的第三根银针落下…… 不待骆九儿适应,第四根落下。 魍紧盯着苏卿墨的手,看到她的四根银针落下,抱着骆九儿放进浴桶。 骆九儿疼得全身颤抖,咬牙坚持着,明明是个不大的孩子,给人的毅力,不输一个成年人。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苏卿墨阁一会就往浴桶里加一两味药材。 药材能激发骆九儿自身最大的潜力,让他变得百毒不侵。 骆九儿坐在浴桶里,痛苦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扭曲到渐渐的开始适应。 骆归留一直陪在身边,脚步不曾挪动半分。 半个时辰后…… 骆归留亲自将骆九儿抱出浴桶。 疼痛使骆九儿精神焕散,幸运的是,他熬过来了。 待……苏卿墨扒下他身上的银针,看到苏卿墨对她点头,才敢晕了过去。 “墨儿……他如何?” 骆归留将骆九儿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他很坚强,他痊愈的几率上升到了六成。” 苏卿墨青葱玉指搭在骆九儿的手腕上。 “魍,你来把脉看看,九儿的身体有何变化。” 说着,让出位置,留给魍。 魍手指搭在骆九儿的脉搏上,片刻后…… “九公子脉象紊乱,似有两股力量在抗衡,时而流畅……”魍说了自己的见解。 苏卿墨听着点头。 “学得不错,可是你发现的只是表面,还有更深层的你还没有发觉。” 魍能有这样的见解,苏卿墨还是给予肯定的,说着,在屋里的架子上抽出几本书扔给魍。 “做我的徒弟,我的要求是很严苛的,在九儿做手术之前,看完这几本书。” 书是苏卿墨画出的人体结构。 魍接过书,有两页被翻开,里面是他不曾见过的图画,面瘫脸出现好奇的神色。 “这是人体结构图,想学我的医术,记牢里面的构造,下面的是手术工具说明书,明天一早我会给五叔做手术,你要在明早前,记住并熟悉所有的用语。” 苏卿墨看出魍对她说的手术感兴趣,也是有意栽培他。 魍翻看后面的图纸,眼中出现惊喜之色。 “属下定不负师傅厚望。” 吩咐好魍!苏卿墨看着站在角落满脸通红的何初心。 古代女子封建,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是看男子的身体。 何初心之前表现出对妇科感兴趣。苏卿墨也有意她往这方面发展。 “初心,你留下来看护九儿,记录他的变化,半个时辰为观察的节点。” 何初心红着脸,偷瞟着床上的骆九儿,吞吞吐吐,“师傅……我……” “初心,我记得我说过,作为医者不应该在乎世俗的眼光,病人在我们眼里不分男女。” 话点到为止。至于何初心听不得懂,如何去做,她既然选择了医者这条路,有些东西该克服,还得她自己想通。 话落,苏卿墨走出房间。 可能是营养跟上了,肚子大了的原因,为林清珏祛毒那样的折腾都不觉得有多累。 一出房门,脚下踉跄。 “墨儿……” 惊呼声中,两双手同时伸出。 下一秒,落入了某人的怀抱,鼻尖是他风吹竹动的清香。抬眸,一张如诗如画的俊颜出现在眼前。 苏卿墨露齿浅笑,林清珏吓得冷汗直冒,双臂用力,打横抱起吓得他魂飞魄散的女子。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吓了自己半死,还问自己怎么这么早回来? 林清珏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摄人心魄的眼眸如龙卷风,让人你不出他的喜怒。 “林清珏,你变哑巴啦?问你话呢?” 林清珏气恼的低下眼眸,撞上苏卿墨璀璨的眼眸,心柔成一团,嘴角的笑意,清风揽月。 “真没良心,若不是为夫及时回来,你就摔倒了。” “不会。你没有回来,女人也不会摔倒。”骆归留失落的收回手,藏在衣袖下,早上包扎的伤口再一次的渗血。 就在苏卿墨出言反驳时,骆归留冷着声音开口。 “林某的娘子不劳烦骆大公子出手,好在林某回来的及时。骆大公子,你说呢?” “是不是你的娘子,你说的不算?”骆归留冷着声音庸散的说着。 似寒潭的眸子,黑不见底。 第231章 “……是不是你娘子,你说了不算。” 苏卿墨弄不懂,眼前的两人为何见面便剑拔弩张。 正要开口劝解…… 骆归留越过两人,垂下的袖口处,鲜血渗出。 “等一下……”苏卿墨喊住骆归留离开的脚步。 “林清珏你放我下来。骆归留,让我看看你的手。” 骆归留停下脚步,背对着,冰冷的脸上,嘴角上扬。 林清珏温润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苏卿墨脚落地,抓起骆归留鲜血染红的右手。 “可能是刚刚九儿抓到的,又要从新包扎了。” 小院里。 苏卿墨解开骆归留手上的绷带,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出血。 “不应该啊!难道是我配的药给你不适应?” 苏卿墨边包扎,边嘀咕。 林清珏站在她旁边,挂在嘴角的笑意收回,看向骆归留。 骆归留与林清珏对视,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势在必得。 “骆大公子这是遇到了高手?伤成这样?依林某的认知,能伤骆大公子的人没有几个?” 林清珏讽刺着骆归留。 闻言,苏卿墨开口,“骆归留不是被别人伤的,是他担心九儿的病情,不小心自己划伤的。” 林清珏看向这个傻乎乎的媳妇,当着他的面为何其他男人,无奈又心酸。 宠溺一笑,清潭般的眼眸溢出浓浓的酸味。 “原来是这样?娘子,为夫记得,骆大公子似乎没那么重亲情。” “骆大公子,你说我说的对吗?” 心思被说破,骆归留当做没听见,面色如常。 “骆某有没有亲情,这事和林太傅没有关系?” “是和林某没关系。”林清珏大方的承认,“不过,骆大公子的苦肉计玩的不错,觊觎林某的娘子,林某看见了,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管。” 骆归留冷笑,“娘子?女人承认过?不过是利用她各取所需,林太傅说的这么大义凛然。骆某佩服。” 骆归留懒散的语气,字里行间的话,似划在林清珏心尖。 林清珏莞尔一笑,正要反击…… “够了你们俩。当我不存在呢?要打情骂俏等我包扎好伤口不行吗?” 苏卿墨听着他们的对话,直接怒了。 “你们俩半斤八两,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苏卿墨起身洗手,“不过,你们算计我时,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再算计我,我对你们不客气。” 真是的! 屋里的两个男人,就像比赛一样的算计她。 苏卿墨叉着腰,凶巴巴的。 “你们俩要是闲着没事做,就去给我做饭,我饿了。” 看见两人就就头大,苏卿墨这会一刻都不想见到他们两个。 说着话,将两人赶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被赶出来的两人,对视着。林清珏先骆归留一步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 宅子里负责做法的厨娘,躲得远远的。 魉担忧的看着厨房。 林清珏一人做饭,游刃有余。 多了骆归留这个不应该存在的因素,不多时,厨房的上空冒起了浓烟。 一股饭菜烧焦的味道夹杂在空气中。 “咳咳……”骆归留满脸的黑灰冲出厨房,林清珏紧随其后,样子一样的狼狈。 苏卿墨换了一身衣服,心血来潮的想去看林清珏做饭。 映入眼帘的一幕,差点没惊呆她的下巴…… 浓烟滚滚的厨房,跑出两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堪比乞丐的男人。 谁来告诉她,眼前狼狈的两人,是风华绝代的美男? “林清珏,骆归留,你们是煮饭还是烧房子?” 看着忙着救火的家丁,苏卿墨开口发难。 林清珏底子弱,不停的咳嗽着…… 苏卿墨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把脉。 “你之前不是做饭好好的吗?今天是怎么回事?” 林清珏咳嗽着,看向骆归留的方向,告状道,“这一切都是拜骆大公子所赐。” “骆归留?”苏卿墨看向骆归留。 林清珏吃醋的挡住苏卿墨的视线,“娘子,为夫难受。” 苦肉计…… 谁不会用? 林清珏说着距离的咳嗽起来,似要咳出心肝脾肺才成罢休。 见到如次的林清珏,苏卿墨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他身上。 “难受……傻在着干嘛?赶快去洗漱。” 骆归留目送着苏卿墨扶着林清珏离开,眼里的落寞映照了他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骆大公子敢打赌吗?在墨儿心里,谁的份量最重?” 明知自己会输,骆归留还是赌了。 输得一败涂地! 林清珏洗完澡,换好衣服去找苏卿墨,苏卿墨悠哉的坐在房间的软榻上看书。 “墨儿……” 苏卿墨没有抬头,她是医者,林清珏是不是真的不舒服,骗不过她。 “你又和骆归留打赌了?” 苏卿墨戳破了林清珏的伎俩。 林清珏尴尬的又是清喉咙,又是咳嗽,坐在苏卿墨旁边,伸手抱着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为夫不喜欢你的关注点在他身上,你说为夫自私也好,耍心机也好,为夫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 “你也没必要烧了厨房啊?厨房没了我一会吃什么?” 苏卿墨气呼呼的,肚子里的孩子们发出饥饿的抗议,一脚踹在林清珏的手心上。 林清珏浅笑着,眼睛顾盼生辉,流光溢彩,“宅子里又不是只要一出厨房,墨儿饿了,为夫这就去做饭。” 话落,将苏卿墨放在一旁坐着,蹲下来在她肚子上亲了一口,“宝宝们也饿了!爹爹这就去做饭。” 林清珏的动作很快,午饭不多时便做好了。 吃完午饭后,苏卿墨小睡了片刻,林清珏一直在屋里陪着。 下午,林清珏念,苏卿墨记,两人看了一下午的医书。 醉仙居。 骆归留一杯接着一杯,将自己给灌醉。 地上散落的酒瓶,秦慕淮得到消息赶过来,无处下脚。 “表哥……你这是喝了多少?” 秦慕淮当着搬运工,扛着骆归留下楼。 “……呵呵~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呢?” 骆归留自言自语。 浓烈的酒味熏得秦慕淮脑子越发的不灵光,疑惑的看向喊他来的魑。 “魑,你主子这是脑子不好使了?说得话让人听不懂。” “……你听不懂?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第232章 南宫君宇做手术 秦慕淮扛着骆归留回来! 苏卿墨洗漱完正要睡觉。 “卿墨……” 听到声音,林清珏打开门。 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 “秦慕淮,这是……” 苏卿墨从林清珏的身后走出来。 “卿墨快来!表哥他喝得醉得不醒人事。我一路背着他回来的。” 秦慕淮在宅子里住了一晚,一大早不见了人影。 见状,苏卿墨推了推林清珏,“还不去帮忙。” 骆归留住得房间靠东边,和苏卿墨在一个院子里。 林清珏帮忙和秦慕淮将骆归留放在床上,与苏卿墨有过一面之缘的魑,打来了热水…… 苏卿墨刚要帮忙…… 林清珏病娇的夺过她手里的毛巾扔给秦慕淮。 “秦慕淮,骆归留怎么喝成这样?”苏卿墨没有和林清珏计较,转而问秦慕淮。 “我也不知道,魑喊我过去时,他已经喝成这样了。嘴里不停的说问我为什么不原谅他。” “你不原谅他?”苏卿墨回头,疑惑的看向林清珏。 林清珏回望着苏卿墨,嘴角的笑意,好似那明媚的阳光,照亮人心里最黑暗的一面。 “对啊!他一直说,你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走一路,说一路。” 秦慕淮接过苏卿墨帮忙拧干的毛巾,智商不在,林清珏表示深深同情骆归留。 苏卿墨看着躺在床上的骆归留,总感觉他的理解怪怪的。 “不管怎么样,我先前熬解酒汤。” 骆归留喝到醉倒了回来。 苏卿墨担心,夜里睡得浅。 第二日起来,都快中午了。 今天是给南宫君宇做手术的日子。 苏卿墨洗漱好吃完饭! 手术室的外面,站满了人。 “墨儿……”顾秦氏身体有些颤抖,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南宫君宇。 “他五叔……” 南宫君宇等这一天,等得太久,接收到顾秦氏紧张的目光,安慰道,“三嫂,我信得过卿墨丫头。” 闻言,苏卿墨对着魍点点头。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走进了手术室。 再一次的摸到自己喜爱的手术刀,苏卿墨恍如隔世。 苏卿墨穿好事先准备好的手术服,“五叔,现在手术还没有开始,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看着陌生的手术室,南宫君宇除了诧异,更加坚信苏卿墨能治好自己。 “卿墨丫头,五叔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五叔准备好了,我们开始!” 苏卿墨看到南宫君宇眼里的坚持,口罩下的嘴角上扬。 “魍,抱着五叔上手术台,为他喝下麻沸散。” “是,师傅。” “初心,你在一旁协助,手术开始后,魍做我的助手。” 南宫君宇喝下麻沸散,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昏睡过去。 苏卿墨用银针封住南宫君宇的痛感后。 一场跨时空的手术开始了。 林清珏按照苏卿墨的话,在手术开始后,偷偷的带着萧煜轩进了手术室。 隔着屏风,萧煜轩观看着一场史无前例的手术。 进入工作状态的苏卿墨,眼里只要病人。 “手术刀……” “扩张器……” “止血钳……” 苏卿墨划开南宫君宇的卡着异物的腿,眉宇间怒气横生。 “初心,擦汗……” “魍,固定好钳子……” 手术比苏卿墨预期中的还要难。 卡在南宫君宇腿骨上的是两个剪头,分别卡在他关节的位置。 周围的皮肤腐烂。加大了苏卿墨手术的难度。 手术从中午一直做到晚上,从晚上到半夜。 苏卿墨花了足足五个时辰,才清理完南宫君宇腿上的腐肉,和卡在骨头里的剪头。 “啪……” 随着一声脆响,两条腿里的异物取出。 缝合好伤口后,这场没有现代仪器的手术宣布结束。 苏卿墨做了多久的手术,萧煜轩就在屏风后看了多久。 南宫君宇是萧煜轩的亲舅舅,苏卿墨是特意让他亲眼目睹手术整个过程。 没有奋战在前线的将士,哪有国家的安居乐业? 古来,征战沙场,几人回? 萧煜轩是君主,国家的最高统治者。 苏卿墨就是要他记住,他的江山,是无数战士的鲜血打下来的。 临近破晓,苏卿墨脸色惨白的走出手术室。 林清珏提心吊胆的心,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情满四溢,“墨儿……”,顾不上萧煜轩还在,打横抱起她。 苏卿墨靠在林清珏温暖的怀抱里,柔柔一笑。 打开手术室的一瞬间,守在屋外的人,蜂拥而至。 “墨儿……” “小姐……” 很久没有这么强力度的手术,苏卿墨很是疲惫,手臂都抬不起来,眼里的光告诉等待的大家。 “手术很成功。” 苏卿墨成功了。她又一次的创造了奇迹。 听到她的话,众人喜极而泣。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顾秦氏哽咽着,就只会说这两句。 苏卿墨点点头,窝在林清珏怀里沉沉的睡去。 苏卿墨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她整个人窝在林清珏的怀里,枕着他胳膊。 晨夕破晓的微光从窗铂照射进屋内。 五脏庙发出巨大的声响! “咕咕……” 浅眠的林清珏睁开眼,一张美若天仙的脸映入眼帘。 “林清珏,早啊!” 苏卿墨睡足了,精神很好。肤若凝脂的脸蛋粉嫩嫩的,璀璨星河的眸子,闪闪发亮。 “墨儿早!” 林清珏嘴角洋溢着暧昧的清香,眸中带着四溢的浓情,温柔地将苏卿墨拥入怀中。 “我饿了。”苏卿墨闷闷的声音至林清珏的胸口传来。 肚子里的孩子们抗议的挥起小胳膊小腿,隔着肚皮踢打着他们的爹爹。 “为夫马上去做饭。” 林清珏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厨房,做了一大堆的好吃的。 饭桌上,苏卿墨饿狠了,吃得狼吞虎咽。 林清珏深情的看着她,似要将她看进心里,禁锢在身边藏起来。 “墨儿,慢些吃,别噎到。” 苏卿墨懒得理林清珏,好久没有活在前世的感觉了。 前世一把手术刀,上了手术台吃饭就像打仗一样。 这种感觉还是在刚穿过来体验过。 多熟悉的感觉! 如今身边多了一个他。 苏卿墨迎上林清珏深情的眼眸,回以他最真挚的笑容。 “林清珏,吃完饭,我们去看五叔!还有九儿。” 第233章 林清珏知晓苏卿墨的心意 寒风习习! 吃饱睡好的苏卿墨满血复活。 先去看了南宫君宇。 手术室里开了一个特殊的门,通往旁边的无菌病房。 隔着无菌病房的门窗,苏卿墨换好特制的无菌服。 南宫君宇没有醒,魍悉心的在床边照顾着。 见到苏卿墨忙起身! “五叔的症状如何?可有出现不良反应?” 魍递过手里苏卿墨让写的观察单,“一直没有醒!中途按师傅的吩咐喊醒过三次,喂了药,又睡了。期间有发热的反应,在师傅的预期内,没有出现别的反应。” 翻看着手里的纸张,苏卿墨虽然不怎么认识古代的文字,慢慢看,还是能看懂的。 苏卿墨听完魍的话点点头,“做的不错。病人手术后,出现发热属于正常控制范围之内,只要不出现痉挛,呼吸骤停,心率不齐……等无法控制的局面,过一日后现在的药方可以换了,我会重新再开药方,你这几日辛苦些,晚间让初心来换你。” 毕竟人不是铁打的,南宫君宇身边一刻离不开人。 说完苏卿墨又看了看南宫君宇,确保和魍说的一样后,往外走。 隔壁的房间。 初心惨白着脸站在大雪中,身子摇摇晃晃,时不时的干呕。 苏卿墨失笑的摇摇头! “墨儿在笑什么?”林清珏牵着苏卿墨的手,与她十指紧扣,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微小的幅度,面上仿佛有柔和的阳光在浅浅的荡漾。 苏卿墨望着不远处的何初心,带着欣慰的笑容。 “初心比我强,我第一次解剖时,吓得全身颤抖。” “墨儿说的可是你给为夫说的另一个时空?” 林清珏说出这话时,加大了握着苏卿墨小手的力度,亲眼目睹她与旁人医术的不一样,就怕自己一放手,她会悄无声息的离开。 苏卿墨低头看向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感知到林清珏的不安,错愕的抬头看向他。 林清珏面上神经紧绷,抿着嘴,一双眸子情满四溢,顾盼生辉。 “你怎么知道的?”苏卿墨嫣嫣一笑。 “墨儿莫不是忘了,祛毒时你在为夫耳边说的话?你忘了?为夫一直记得。为夫什么都不求,只求你看着为夫心悦你的份上,不要离开为夫。” 说着话,林清珏揽过苏卿墨的腰肢,搂在怀里。剧烈的心跳声,每跳动一下,仿佛在说他的不安。 苏卿墨轻轻的推了推林清珏的胸膛,逃脱出林清珏的禁锢。 “林清珏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是苏卿墨,你这里,我能去哪里?” 歪着头,苏卿墨调皮的对着林清珏眨眨眼,面上的笑容,足以颠倒众生,倾国倾城,让林清珏深陷其中,心神为之颤抖。 雪花飘洒,洁白无瑕!寒风吹过,什么叫春暖花开,百花齐放? 林清珏噙着笑,绝美的容颜掩盖不住的心喜。目光追随着面前的人儿,上前一步牢牢的握着她的手。 你在这,我能去哪? 所有的词汇,比上这几句,黯然失色。 “墨儿……” 林清珏眼中荡起涟漪,溺宠的似要将眼前的女子融化。 苏卿墨偷笑,长长的睫毛下,双颊白里透红。 两情相悦,空气都是甜的。 殊不知这份暖意落在门后骆归留的身上,悲凉从心底蔓延,忘了教他怎么呼吸。 “骆归留……骆归留……”苏卿墨唤了几声。 骆归留呆滞的看向门外,眼神没有聚点。 “骆归留……”苏卿墨见骆归留没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难道醉酒还没醒?” 苏卿墨回头看向跟在她身后的林清珏,小声的嘀咕。 话语落进林清珏的耳中,羽睫下的眼眸繁星点点。 “可能是。” “是吗?” 苏卿墨狐疑,抓起骆归留的手腕…… 在碰到他时,骆归留回神,如火烧一样,快速的后退一步,眼神聚焦,恢复往昔的冰凉。 苏卿墨吓了一跳! 苦涩直击骆归留的心房,平静无波的面上荡起一抹看不清的情愫,只是一睁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睨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转身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九儿醒了!” 冰冷的语气,回到当初在阳城时的散漫。 苏卿墨愣了愣!放开林清珏的手跟着走了进去。 骆九儿躺在床上,以往泛着青色的脸上,红润了不少。 半夏贴身伺候着,见到苏卿墨进来,低头行礼,“少夫人!” 听到声音的骆九儿挣扎的要坐起来,苏卿墨按住他,“别动,姐姐再给你把把脉。” 说着右手搭在骆九儿细细的胳膊上。 “效果还不错,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能给九儿做手术了。” 迎着骆九儿葡萄般的大眼睛,苏卿墨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午饭后姐姐再给你施针,九儿还能忍住吗?” 治疗一旦开始,不容放弃。 苏卿墨鼓励的看着骆九儿。 骆九儿坚定的点点头。 苏卿墨伸手抚摸骆九儿的侧脸,笑容如冬日的暖阳。 眼前的女子好似一道光照射进骆九儿的心里,羞涩的红了脸颊,放在被子里的手,不自在的捏紧床单。 骆归留站在床尾,苏卿墨放在骆九儿脸上的手是那么的碍眼。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骆九儿抖了一下,别过脸。 苏卿墨回头,撞上骆归留冰冷的眼眸,想也没想,拍在他的胳膊上,“看你把九儿吓的。” 骆归留身体颤粟,眼神灼灼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拉着她的手腕离开床边,警告的看向骆九儿,“你已经十岁,学堂里先生教过你男女有别。” “???”苏卿墨一脸懵逼,感到莫名其妙。 “骆归留,你在说什么?” 无视苏卿墨的话,骆归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是说我的手每日都要上药吗?” 骆归留展示着自己受伤的手。苏卿墨不解的与林清珏对视。 林清珏牵起苏卿墨的手,“骆大公子只怕是醉酒还没醒,墨儿赶快给他换药!” 房间里。 苏卿墨为骆归留换好药,伤口愈合的不是很理想,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独创的金疮药出了问题。 “不应该啊!骆归留,你的伤口怎么还没有愈合呢?” 骆归留不语。 林清珏看向骆归留的目光意味深长。 只怕是有人不想他愈合! “药换好了,骆大公子怎么还不走?” 放这么个危险的情敌在眼前,林清珏病娇的赶人。 骆归留懒散的靠在房间的软榻上,一手撑着头,闭目养神。 “林太傅在,骆某自然也在。” 骆归留散漫的语气,漫不经心。 林清珏也不气恼,坐在书案的椅子上,抱着苏卿墨坐在他的腿上。 “骆大公子不介意看着我们夫妻恩爱,大可留下。” 林清珏狡弈的眸子,嘴角上扬,低头一吻落在苏卿墨的红唇上。 第234章 药浴 时间过得很快! 林清珏气走了骆归留,陪着苏卿墨在在屋里看了一上午的医书。 吃过午饭,苏卿墨给骆九儿施针,这次魍不在,骆归留做助手,比第一次,苏卿墨又多下了一针。 骆九儿面色惨白如纸,身上却是青色缭绕。 “好了骆归留,将九儿放进浴桶里,多和他说话,不能让他晕过去。” 说着,骆归留抱着骆九儿放进浴桶,苏卿墨按比例往浴桶里放草药。 巨大的疼痛,使得骆九儿咬破的嘴唇,不能开口说话,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九儿,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紧咬嘴唇,张着嘴大口的呼吸,用心去感受体内血液的走向……” 骆九儿很疼!依然按照苏卿墨的话大口的呼吸,一柱香后,骆九儿睁开了眼,眼底清明。 苏卿墨会心一笑! “九儿很棒。再坚持会,想想要是能说话了,你最想做什么……” 骆九儿顺着苏卿墨的话,憧憬着能开口的画面。侧目看向他大哥。 苏卿墨会意,笑道,“九儿想做你大哥这样优秀的商人对不对?” 骆九儿点点头。 “你大哥很优秀,九儿很有眼光,等治好的病,你也可以的。” 听着苏卿墨的夸赞,骆归留偷瞄着女子的侧颜,低着头,睫毛下的眼眸情浓到化不开。 “墨儿真得觉得我很优秀?” “那是自然的。天耀国首富,万年难得一见的经商奇才。你不优秀,谁优秀?” 调侃着骆归留,苏卿墨是真心觉得他优秀,看向他的眼眸真诚无比。 骆归留勾唇浅笑,惊世绝伦的容颜,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墨儿喜欢这样的我吗?” “喜欢啊!”苏卿墨脱口而出。 骆归留寒潭下的眼眸,繁星围绕,好似流星划过心尖,美不胜收。 “我们是朋友,对你更多的是欣赏。” 苏卿墨不吝啬的夸赞。 骆归留眼底闪过一丝的悲伤,如同万剑穿心而过。 “只是朋友?” 苏卿墨点头后又摇头,“不止是朋友,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苏卿墨笑眯着眼,心情很好。 “对了骆归留,欺负初心的人,你收拾的怎么样了?” “墨儿想如何收拾他?”骆归留懒散的开口,隐下蠢蠢欲动的心。 “我听林清珏说你是京城四害之手,是真的吗?” 骆归留不语,算是承认。 “为什么他们会这样说你?”苏卿墨不解。 骆归留转头,不再看苏卿墨,“已经是很久的事,不太记得了。” “哦!”苏卿墨拉长声音,回归正题,“不记得就算了。那人欺负初心,改日套个麻袋,我要揍他一顿。” “敢欺负我的徒弟,我要揍得他,他爹娘都认不出她。” 苏卿墨嘟着嘴,调皮的色彩,丰富着她的性格。让骆归留一时沉浸在其中,不敢回头。 “改日套了麻袋,让墨儿出气。”骆归留溺宠的答应。 “嗯嗯嗯!”苏卿墨用力的点头。 “还有,魍也是我徒弟,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他。” 骆归留很是怀疑苏卿墨这话含沙射影的在说自己,心不停使唤的开口答应,“好!” 此时,骆归留有些羡慕魍,能被苏卿墨这样护着。 “话说骆归留,你为什么要给他们取这样的名字?一点都不好喊。” 趁着骆归留好说话,苏卿墨尽情的吐槽。 “不是我取的名字,买下他们时,他们自己取的。墨儿不喜欢,可以让他们改。” 苏卿墨蹙眉,“确实不怎么喜欢。你作为主子也不合格,都不知道给他们换个好听的名字,魑、魅、魍、魉,和妖魔鬼怪差不多,一点也不好听。” “起先没觉得,墨儿说了,反倒觉得是不怎么好听。”骆归留顺着苏卿墨的话。 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认识现在的自己,待她,总是特别的。 “是?过几日五叔出了隔离室,我就打算收魍做徒弟了。外公的医术,总不能只限于我,我看得出来魍对手术很敢兴趣,适应力很强,五叔手术时,和我配合的不错。” 说起手术,苏卿墨脑子里闪现手术室里的画面。 五叔腿上的腐肉一块块割下,伴随着脓液,何初心只看了一眼,吐得昏天黑地,魍倒还算镇定,配合着自己做完了手术。 五叔的手术是她对魍的考验,魍不负她的期望,过关了。 “魍自幼喜欢学医,不爱说话,在师门里受到排挤,学了个半吊子。如今有你教他,是他的机遇。”骆归留感慨。 苏卿墨赞同的点头,“学医者,最忌讳当哑巴,与他接触的几次,他算学了个半吊子,医术远在很多人之上。” “魍的医术多数是他自己琢磨的。骆九儿能活到现在,他功不可没。” “千里马也也需要遇到伯乐!魍是千里马,你便是他的伯乐。” 两人聊着魍的话题,骆归留似乎很久没有这般轻松的和苏卿墨聊天,话题不在自己身上,似无关紧要。 给骆九儿拔了针,他还得在浴桶里泡两柱香的时间。 骆归留留在屋里,苏卿墨回到小院,冬至在清扫积雪,开得正艳的花朵被积雪压弯。 “冬至……” 苏卿墨唤了他一声。 “少夫人。”冬至抬起头。 “再去烧水,林清珏泡药浴的时间到了。” “好!” 推开林清珏的书房,书房里燃着炭火,林清珏埋头在堆积如山的公务中。 听到苏卿墨的脚步声,忙走过来牵起她的手。 “墨儿忙完了!” “忙得差不多了。来找你泡浴,你答不答应?” “为夫荣幸之至。” 按照上次那样,冬至添柴,苏卿墨落针。 这一次运用的针法不一样,银针落下,林清珏感觉自己全身发烫,额头大汗淋漓,手臂青筋暴起。 “墨儿,这次为夫的感觉为何不一样?”林清珏面上一派轻松的问道。 “肯定不一样。你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伤了根本,想痊愈哪有那么轻松,安心的受着,对你没坏处。” 苏卿墨边往里加药材,边说。一脸的不满。 冬至添油加醋,“少夫人,少爷就这样,要不是少夫人在,少爷都不把自己当人看,明明累到吐血,还坚持上前线指挥。” “是吗?”苏卿墨咬牙切齿的看向浴桶里的某人。 某人心下大惊,“墨儿,别听冬至瞎说。” “哪有瞎说?那次黑岩峰一战,要不是我硬打昏少爷,少爷早死了。”冬至拆台,“还有……” 随着冬至的话,苏卿墨的脸越来越黑,林清珏如临大敌,要是能动,非得捂住冬至的嘴。 第235章 秘密被林清珏发现 “林清珏……” 苏卿墨拧着林清珏的耳朵怒吼。 虽然冬至说的这些事是他们认识之前,苏卿墨还是很生气,心一阵阵的发疼。 “娘子,为夫错了。” 苏卿墨没有手下留情,拧着林清珏的耳朵红了一大片。 “你错在哪里?”苏卿墨恶狠狠的瞪着林清珏。 “为夫错在不该爱惜自己的身体。” 林清珏还是很有觉悟和自知之明的。 “知道错了,以后还敢犯吗?” 看着坐在浴桶里求饶的男人,苏卿墨心里真的说不出的难受,似有什么压在心口,惴惴的疼。 抬头与苏卿墨眼神交汇,她眼里的心疼,使林清珏意乱情迷,伸手握住她的手,“墨儿,为夫有你,此生定好好爱惜身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林清珏安抚的话,苏卿墨听了怒气渐渐散去,“你说的,以后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可不许骗我。” “嗯!绝不欺骗娘子。”林清珏眼里闪烁着光辉,言辞恳切。 苏卿墨气呼呼的放开拧着耳朵的手,“就姑且信你一次。” 话落,对冬至道,“冬至,你听到了,林清珏答应我的事,你可要好好的监督他。” 冬至闻言,眉开眼笑,“还是少夫人厉害,我说的话少爷都不听,这下少爷你再不听话,我就告诉少夫人。让她不要你。” 似找到靠山,冬至得意洋洋的模样逗笑了苏卿墨。 “听到没?要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苏卿墨接住冬至的话,威胁不听话的某人。 某人眸光一闪,抓住苏卿墨的衣袖,“娘子,为夫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离开我不行。” 明知是玩笑话,林清珏依然感到害怕,眼神里不带一丝玩笑。 “墨儿离开为夫的话,往后不要再说,为夫受不住,想到没有你,为夫生不如死。” 林清珏目光坚定,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往昔摄人心魄的眸子,释放着前所未有的冰冷。抓着苏卿墨的的手,如同一把牢不可破的钳子。 苏卿墨吃痛,微微蹙眉。林清珏慌乱的放开她的手腕。 “墨儿对不起!为夫弄疼你了。” 说着,就要检查苏卿墨的手腕。 苏卿墨躲闪不及,隐藏在袖子下的伤疤猝不及防的映入林清珏的眼帘。 一条条粉红色的伤疤,从手腕到手纣关节,纵横交错。 “墨儿,这是怎么回事?” 林清珏大骇。直接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林清珏,你干什么?不要命了你?”苏卿墨大惊,怒吼着将林清珏按回浴桶里。 她正在行针,改善林清珏的体质,上了根本的人,若不好好配合治疗,等病发,会永远的缠绵病榻。 还不到拔除银针的时间,林清珏突然的站起,很容易气血上涌,加快损伤他的根本。 按着林清珏坐回浴桶,苏卿墨检查银针,好在问题不大,忙调整好。 林清珏这时哪里还会在乎自己的身体,抓着苏卿墨的手腕,掀开另一只袖子。 只见苏卿墨白皙的的手腕上,疤痕交错。愈合的状况来看,绝非近来之事。 “墨儿,告诉为夫,你手腕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林清珏语气冰冷,凌厉的眸子审视的看向苏卿墨的眼睛,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是谁?是谁伤的你?” 哪怕是生气,林清珏面上的心疼之色溢于言表,“是陈家的人?” 苏卿墨的心为之一动。 “不是。陈家人如何能伤到我?” “不是陈家人,那是谁?骆归留?”苏卿墨的眼睛没有说谎,林清珏眉宇轻皱,眼里冒着寒光。 看林清珏误会,苏卿墨忙摇头,“怎么可能!这伤口是我自己划的。” 明明小心翼翼的藏着,还是被发现了。 “自己划的?”林清珏灼灼的盯着苏卿墨眼中的变化,“为何要划伤自己?” “不为什么。我善毒,还未知道自己怀孕时,我经常泡在大青山,有时候需要抓一些毒物入药,鲜血是最好的引子。” 苏卿墨不算撒谎,之前原身真就是这样做的,不过,下手的是同一个地方。 林清珏显然不信,可又在苏卿墨的脸上看不出别样的神色。 “墨儿,为夫要听实话。”林清珏冷着脸,上位者的气势全开,无形的压迫感,眼神锐利的好似苍鹰。 苏卿墨心头一颤,很快冷静下来,“我说的就是实话,你若不信可以去问舅母和顾时年,看我是不是善毒,常年泡在大青山里。” 林清珏抿嘴不语,就这样看着苏卿墨,明知她没有说实话,又拿她无可奈何。 苏卿墨皱眉,似有发怒的征兆。一双璀璨星河的眸子里,燃起星光之火。 “林清珏,我就这样不值得你信任?还说什么心悦我?我看你就是骗人的。” 苏卿墨发怒了!再这样和林清珏对视下去,很快就会被他发现自己在说谎。 先发制人的怒吼完。苏卿墨用力的甩开林清珏抓住她的手,拔出银针后,气鼓鼓的用力的甩上房门。 出了门,苏卿墨伪装的怒气如泄了气的皮球,看了一眼寂静的房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墨儿……” 冷不丁的一道声音响起。 苏卿墨吓了一跳!心虚的原地跳起。 在看清说话的人,捂着胸口快跳出来的心脏,拉着来人往远处走。 “怎么啦?发生了何事?你吓成这样?”骆归留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苏卿墨,临走前看了一眼房门。 苏卿墨没有答话,直到走远,双腿一软。 骆归留连忙扶住她,搂着怀里。 “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关心的话,哪怕眼前的人儿只是当他是朋友,他仍然本能的为她倾倒,想要呵护她。 骆归留庸散的语气变的柔和,眸子里的爱意,收在她看不见的深处。 苏卿墨摇摇头,“没事,就是太累了。正想着回房休息一下,你突然的出声吓我一跳。” 骆归留勾起唇角,没有带面具的脸上,勾魂摄魄的眸子荡漾着如水的笑意。 “我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在阳城时,你可是敢与那时的我对抗的。” 想着阳城的种种,骆归留失笑。 苏卿墨见状反驳,“此一时彼一时。” “墨儿的意思是我现在比在阳城让你害怕?”骆归留打趣。 “才不是。明知你要杀我,我有心里准备,防范着你。现在,和你成了朋友,自然对你卸下心房,谁让你冷不丁的吓我的。” 苏卿墨鼓着腮帮子,可爱的模样,像极了梦里她撒娇的模样。骆归留心尖虽疼,很是享受这样的感觉。 冷冰冰的心,无波无澜,有了她的出现,阳光普照,波光粼粼。 “对了骆归留,你找我有什么事?” 第236章 秦憨憨智商掉线 夜黑风高! 吃完晚饭,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宅子。 烟翠楼 刘然领着一位女子,醉醺醺的走出来。 手不老实的在女子身上乱摸,满是酒气的嘴,往女子裸露在的锁骨上亲。 “宝贝,今晚跟爷回家,爷让你知道怎么叫欲仙欲死。” “哎呀公子,你怎么能这么坏?”女子娇滴滴的迎合。 “这就坏了?本公子还有更坏的,你要不要?” 刘然贱兮兮的大庭广众之下调情。 不远处,昏暗的巷子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苏卿墨掀开车帘,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 “骆归留,这就是你找我的事?” 骆归留懒散的靠在马车内,手里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墨儿不是说要为你徒弟出口气吗?今日出门刚好看见他进了烟翠楼,择日不如撞日,墨儿你觉得如何?” 苏卿墨回头浅笑,“如此甚好!正合我意。敢欺负我徒弟,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墨儿想要他付出怎样的代价?”骆归留漫不经心的询问,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溺宠。 一同前来的秦慕淮,如空气一样被两人无视。 “话说,你们俩看不见我吗?”秦慕淮不满的抗议。 “你是多余的,可有可无。”骆归留开口。 秦慕淮气得吐血,“我正在和朋友喝酒,是你喊我来的,这会又说我可有可无,表哥,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欺负人?整日和那些狐朋狗友打架闹事,人家当你是个人?” 骆归留怼得秦慕淮哑口无言,转战苏卿墨,“卿墨,你看我表哥他。” 苏卿墨撇了一眼智商堪忧的秦慕淮,“骆归留说的有理,我支持他。” “哪里有理了?我喝酒喝得好好的,他让魑拎着我就走,他是欺负我打不过他的护卫吗?想我秦慕淮好歹在京城有头有脸,被拎小鸡一样,我不要面子的吗?”秦慕淮吐槽。 骆归留都懒得看他一眼。 苏卿墨噗嗤一笑,“要什么面子?我可听说了,你可是京城四害里的一员,纨绔就算了,说的这么清秀脱俗。” “什么意思?你听谁说我是京城四害?谁污蔑我的?”秦慕淮瞪着眼,似要找那人打架的趋势。 “你难道不是?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又爱多管闲事,智商堪忧,脑子又不够用,好人被你污蔑成坏人,坏人被你当成兄弟,你不是害虫是什么?” 骆归留不留情面的揭底。秦慕淮方才还斗志昂扬,这会儿如霜打的瘸子。 “没有的事!”秦慕淮据理力争。 “没有吗?” 骆归留庸散而散漫的划着手里的茶杯,那指尖似要划在秦慕淮的心上,让他心头为之一紧,猛的咽了咽口水。 苏卿墨见秦慕淮躲闪的眼神,明显是心虚。心下明了,看来骆归留所言非虚。 三人说话的功夫,传来车轱辘走动的声音。 骆归留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对秦慕淮道,“到你有用的时候了。” “好!”秦慕淮本能的回答,刚要下车,才想起来,“表哥,你要我做什么?” 看着一脸懵逼的秦慕淮,苏卿墨好心的为他解惑,说了何初心被欺负的事。 “什么?刘然既然敢欺负卿墨的人,看我不揍死他。” 听了苏卿墨的话,秦慕淮义愤填膺,挥舞着拳头就要去揍人。被骆归留一把抓住。 “表哥你拦着我干嘛?” 骆归留开口,“墨儿说给她套上麻袋。” 苏卿墨点头,“我要自己揍。他欺负初心就像欺负我,我要自己揍他。” “套麻袋。这个好,你们先跟着他,我去拿麻袋。”秦慕淮跃跃欲试,“套麻袋这种事我还从来没干过,肯定好玩。” 说着,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骆归留吩咐车夫,不远不近的跟着前面的马车,秦慕淮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臭烘烘的麻袋。 苏卿墨蹙眉,胃里翻江倒海。 骆归留见状,眯起眼,一脚将坐在马车外的秦慕淮给踢了下去。 “表哥你……” 秦慕淮刚一开口,看到骆归留冷冽的眼眸,周身散发着杀气。再看看没忍住,吐在马车里苏卿墨。 完了…… 又做错事了。 秦慕淮感觉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摇摇晃晃,岌岌可危。 寒风吹过,麻袋上的气味飘到前面的马车里。 刘然大骂着,“特么的,这是什么味?这么臭?遇到倒夜香的了?赶快让他滚。” 两辆马车隔的不是很远,刘然的声音很多,被风吹进骆归留的耳朵里。 秦慕淮尴尬的红了脸,“光套麻袋不解气,回来时遇见倒夜香的,给麻袋加了一点料。” 不亏是脑子有坑,智商堪忧的家伙。 骆归留看着吐到脸色发白的苏卿墨,没空收拾秦慕淮,叫停马车,抱着苏卿墨,远离秦慕淮到了上风口的位置。 闻不到味道,苏卿墨好受不少,秦慕淮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秦慕淮是京城四害,追其缘由,和他智商留在他娘肚子里有关。 敌人没打倒,打倒了自己人。 苏卿墨有气无力的靠在骆归留怀里,她孕吐没有之前厉害,不过问到难闻的气味,还是会忍不住的吐。 刘然的马车停了一会,快速的驶开。 骆归留抱着苏卿墨,换了一条路,在一条黑暗的巷子追上了他们的马车。 苏卿墨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骆归留接过后,放下她快速的闪身来到刘然的马车外,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听砰砰几声,一身影从马车内滚了出来。 秦慕淮拎着麻袋,拿着棍子紧随而来,骆归留抱着苏卿墨躲得远远的。 秦慕淮智商堪忧,做事却很利索,三下五除二的给刘然套上麻袋,拎起棍子给他一顿好揍。 虽然没有能亲自动手,看着欺负何初心的人被打,苏卿墨心里畅快不少。 大约揍了一柱香的时间,秦慕淮似乎揍累了,眼神询问站得远远的骆归留。 骆归留看见苏卿墨点点头,抱着她施展轻功往醉仙居而去。 醉仙居在京城白虎街最繁华的地带,路上灯火通明。 骆归留的魅力太强,苏卿墨示意他用披风裹住自己,她不想成为全京城女子的公敌。 第237章 见到仇人 醉仙居 临近过年!京城不宵禁。 骆归留避开人群,抱着苏卿墨上了五楼。 阁楼里,上好的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不似之前熟悉的大红,处处流转着华丽。画风精明的双开屏风后珠帘摇曳,前世才能看见的床铺,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柔软无比尽显淡雅脱俗。 苏卿墨洗去身上的气味,一袭水烟色单薄的襦裙,缓缓的掀开珠帘,袅袅走来。 靠近窗铂边,骆归留早已经让人备好了饭菜,自己洗涑一番换了一身大红的锦袍。 珠帘轻动,骆归留微微的转过头,一袭红衣衬托着他妩媚妖娆,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未擦干的水滴,落入他修长的脖颈,浅浅一笑,美目流转,好似要将人禁锢在他的美色中。 苏卿墨呼吸一滞,眼底浮现潋滟,回望着他,笑容灿烂。 “头发怎么都不知道擦干呢?” 骆归留一瞬不瞬的,将眼前女子的一颦一笑刻入眸中。 骨节分明的手指,放下手中把握的茶盏,推开微开的窗铂。 “你来看看,楼下的人,你可认得?” 苏卿墨依言,走到窗边,往下看去,正对着他们的是醉仙居四楼的包间。 敞开的窗户有人在饮酒,欢声笑语间,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什么笑话,笑声传上楼。 骆归留懒散的起身,指着一男子道,“墨儿,可认识他?” 男子一身白衣,头戴玉冠,样貌算不得出众,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为他的样貌多了那么几分沉稳。 “可认识?”骆归留不急不缓的询问。 苏卿墨绞尽脑汁搜寻着脑中的记忆,有些面熟,又感觉不认识。 骆归留见苏卿墨一脸的茫然,嘴角露出晦暗不明的浅笑。 “墨儿不记得不为过,他与十四年前样貌变了很多。” 十四年前…… 苏卿墨回头看向骆归留,又转向楼下与人畅饮的男人,一张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的脸浮现在脑海中,慢慢的与楼下的男人重合。 “陈平安。” 苏卿墨咬牙切齿的一字字的开口,明媚的眸子,顷刻间被仇恨吞噬。双眼刺红,周身气势如九殿阎罗,疯狂之色在心中蔓延。 “陈平贵,我杀了你……” 苏卿墨魔化了,仇恨占据了她的理智,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往楼下冲去。 骆归留看出苏卿墨的不对劲,闪身紧紧的抱住她,身上杀气腾腾,眼里满是心疼。 “墨儿……” 苏卿墨用力的挣扎,仇恨战胜了理智,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放开我……” 陈平贵,陈平贵…… 苏卿墨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三个字。 骆归留大骇,苏卿墨挣扎的力度很大,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疯魔。 “墨儿……”骆归留加大了力度禁锢怀里的女人。 奈何苏卿墨早已经被仇恨占据了理智,无论骆归留怎么呼喊,她就像一头疯魔的野兽,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我要杀你他……杀了他……” “墨儿,冷静!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墨儿……” 骆归留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感到无助,心疼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心上的姑娘,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墨儿……墨儿……” “啊啊啊……杀了他……” 苏卿墨嘶吼着,释放着心底的仇恨。 肚子里的孩子们感应到来着他们娘亲的异常,胎动的厉害。 隔着衣衫,骆归留清晰的感觉到来着宝宝们的不安,一双眸子似九天玄冰般冷冽,咬牙一个手刀劈在苏卿墨的后脖子上。 疯癫的苏卿墨就这样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昏迷前一抹感激之色从她眼底流出。 骆归留想也没想,抱起怀里的女人,运用轻功,飞檐走壁。 宅子里。 药浴后沉睡的林清珏半夜噩梦缠身,大汗淋漓的醒来。 “墨儿……” 林清珏慌乱的穿鞋下床,梦里的画面让他感到心悸,他梦见了还在青山村时,他娘子发狂的画面。 当时顾时年抱着她回来时,曾说过,她受了刺激。 林清珏摸黑跌跌撞撞的往苏卿墨睡着屋里跑,冬至睡在外间听到声响,“少爷……” “冬至,少夫人呢?” 强烈不安,看到黑漆漆的房间。林清珏顿感心绪难安。 “冬至,墨儿呢?”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照顾少爷,没看见少夫人。” 冬至被林清珏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傻了眼。 “找,赶快去找……” 林清珏心痛难忍,梦里的恐惧让他静不下心思考。 隔着不远的顾秦氏被吵醒,披衣打开房门。 “林贤侄,你在找什么?” “舅母,墨儿可在您屋里?”林清珏顾不上许多,焦急的询问。 顾秦氏愣了一下,“墨儿不在自己屋里休息吗?” “不在。墨儿爱起夜,屋里会留一盏灯,我方才看了,屋里没人。” “是不是去如厕了?”顾秦氏也慌了。 说着话,赶忙穿好衣服帮着一起找。 大半夜的,宅子里能动的人全部动了起来。 “你们谁看见少夫人了?”林清珏集结了宅子里所有的人,大声的问道。 众人皆是回答没见过。 顾秦氏急得红了眼眶,“大晚上,墨儿能去哪里?” “对啊!小姐还大着肚子,大半夜的她能去哪里?”胡娟儿跟着焦急。 “大家不知道还不去找。”魉大声的怒吼。 林清珏此刻脑子一片混乱!往昔引以为傲的理智和智商,在找不到苏卿墨的情况下,双双掉线了。 苏卿墨说过,她和他们不同,来自异世,突然一天来到这里,难道她一声不响的又回到了她来时的地方? 不!不会的。她说过,他在这里,她哪里都不去的。 林清珏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想想觉得还有哪里是他疏忽的地方? “太傅大人,少夫人会不会是和主子一起出去了?” 魉的一句,一语惊醒梦中人! 林清珏眼里寒光肆意,想起来骆归留的房间里似乎也没有亮灯。 “魉,你家主子什么时候离开的?” 魍说的不无可能,骆归留可是一直觊觎着他的娘子。 “主子行踪不定,晚饭前就离开了。” “那墨儿呢?”林清珏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少夫人晚餐和大伙一起用的,后来一直在后院,不曾见少夫人离开。” 也正在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怀里抱着大着肚子的苏卿墨。 第238章 骆归留知晓真相 “骆归留……” 林清珏看到他抱着苏卿墨,心里的不安无限的放大,冲过去,从骆归留怀里夺过苏卿墨。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人儿,林清珏心疼的眼眸赤红,身上儒雅的气势,转换给病娇的冷冽。 骆归留眼里闪现出自责,似宝石般闪亮的眸子,黯淡无光。 “……对不起!” “现在是说对不起的时候吗?墨儿她究竟怎么啦?”林清珏怒吼,杀了骆归留的心都有了。 “她看到了陈平贵……” “什么?”顾秦氏听到苏卿墨回来的消息,脚刚踏进客厅的大门,震惊在了原地。 “骆公子,你说什么?小姐见到了陈平贵?”胡娟儿惊恐的开口。 骆归留不语,算是默认。 “小姐是不是发狂了。” 胡娟儿走到骆归留前面,这句话是肯定句。 苏卿墨之所以容易发狂,她是罪魁祸首。 后院苏卿墨的小院中。 魍,手搭在苏卿墨的脉搏上…… “墨儿如何?”顾秦氏心疼的站在床边抹泪。 胡娟儿自责的跪在床边,任谁都拉不起来。 天黑如墨。骆归留负手而立的抬眼看向漆黑的天空。 突然感觉一阵掌风袭来,待他做出反应时,整个人如漂浮的浮萍,重重的砸在远处的树干上。 心口血气上涌,一口鲜血从嘴角露出,滴在洁白的积雪上,晕开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廊檐下,冬至怒气冲冲的瞪着骆归留,蓄势待发。 林清珏身着单衣的站在门口,并未阻止冬至的行动。 骆归留自嘲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偷偷的将我家少夫人带出去,昏迷不醒的回来,你还有脸笑。” 自苏卿墨治好了林清珏起,冬至成了她的小迷弟,看到活泼乱跳的人,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冬至眼圈红红的,若不是怕吵到床上的人,他铁定哭了出来。 “呵……”骆归留没有在意冬至的无理,抬起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渍。 论功夫,冬至在他之上。放在平时,骆归留定要还手的。 “你还笑……” 冬至火冒三丈,作势又要动手。 “冬至……”林清珏出言制止,“你先看看少夫人如何,我与骆大公子有话说。” “可是他……” “下去。” 林清珏神情冷冽,周身的气势不输骆归留。 冬至见状,瞪了一眼骆归留,进了屋。 天空中雪花飘飘,苏卿墨的小院里延路挂着灯笼。 一株开得正艳的红梅,树枝齐腰而断。 骆归留一袭大红色的锦袍立在积雪中,显得是那么的相得益彰。 “林太傅想与骆某说什么?” “想与骆大公子做个交易如何?”林清珏大步走来,面上的笑意似倾洒在湖面的月光,如梦似幻。 骆归留看向林清珏看不出深浅的眸子,嘴角上扬露出邪性的微笑,“林太傅的这个交易,骆某怕是拒绝不了。” “哦!骆大公子不听上一听,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林清珏的心思神秘莫测。骆归留自认为了解他几分,寒潭般勾魂摄魄的眼眸,疯狂之色波光潋滟。 “骆某不需要知道林太傅的想法,与她有关的事,骆某自会让伤她之人百倍偿还。” “促使她发狂的难道不是骆大公子吗?”林清珏慢悠悠的开口,“依林某的认知,骆大公子想收拾那些人,怕是棘手。如果骆归留愿意和林某合作的话,事要另当别论。” 骆归留收敛嘴角的笑意,眸子寒如利剑,“若是骆某不答应呢?” “骆大公子答应不答应,林某无所在意,左不过让那些人再逍遥一些时日罢了。”林清珏无所谓的说道。转身朝屋里走去。 骆归留站在大雪中,放在衣袖里的大手,紧握成拳,刚要结痂的手掌,又一次的鲜血如柱。 林清珏进到内室,魍刚诊断完。 “她可有事?” 林清珏眼里的心疼之色几近溢出,看着躺在床上小脸苍白的人儿,仇恨之火熊熊燃烧。 魍拿下覆在苏卿墨手腕上的丝巾,多着林清珏拱手道,“小徒才疏学浅,看不出师傅为何会发狂,只是师傅略微动了胎气,我等开个药方,等师傅醒来看看。” “小姐为什么会发狂,奴婢知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害得小姐成这样。” 胡娟儿哽咽的说着,话落早已泣不成声。 “姑爷,不是胡家妹子的错,是我娘的错。” 周大福身陷自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林清珏住过青山村,他们之间的事,他都是知晓的。弯腰扶起周大福,“大福叔和婶子都起来!墨儿她若醒过来,肯定不愿意看到你们这样。好在她没事,天色不早了,你们快去休息!” 事情的始末,林清珏知晓。骆归留却不知晓,他命魑调查过苏卿墨的外公,亲自调查过与她有着血海深仇之人。 她为什么会发狂,他真的是一无所知。 大厅里。 骆归留带着面具坐在椅子上,胡娟儿被周水生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婶子的意思是,墨儿之所以会发狂,全是因为你对她做过偏激的事,说过偏激的话?” 胡娟儿靠在周水生的怀里,不住的点头。 “当年小姐亲眼目睹了她爹爹的惨死,娘亲的离世,是奴婢日夜在她耳边刺激她,弄的她夜不能寐,白日里精神恍惚。小姐就是奴婢逼疯的……” 胡娟儿细说着她对苏卿墨做过的恶事。骆归留闻言,与生俱来上位者的气势全开,面具下的俊颜,似有毁天灭地。 “不是的。是俺的错,是俺听信了陈婆子的谗言,给水生家的宝儿喝了陈平贵用来害人的药。” 周氏瘫痪着,趴在地上,混浊的老眼,鼻涕眼泪一把抓。 不见周氏,胡娟儿还能淡定些,听了周氏的话,扑上去就要撕了她。 “就怪你个老虔婆子,是你害死我的宝儿,是你杀了小姐的娘……” 胡娟儿如同一个疯妇,对着趴在地上的周氏拳打脚踢,哪怕自己发髻散乱,也要咬下周氏身上的一块肉。 “娟儿……”周水生拉着胡娟儿,对周大福道,“大福哥,伯娘年纪大了,你快背她回屋。” 周水生不是想护着周氏,而是怕胡娟儿真的疯了。 第239章 肿成弥勒佛 后院。 苏卿墨安静的躺在床上。林清珏悉心的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手上的污渍。 骆归留懒散的靠在外室的软榻上,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她会发狂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一个多月前见过一次,顾时年也是像你这里抱着她回来的。” “为何会发狂?” 林清珏擦干净苏卿墨身上的污渍,端着脏水倒掉后,坐在软榻的另一边,喝了一口清茶,稳定了情绪。 “何以发狂!骆大公子不是问过胡婶子她们吗?”林清珏眉染轻愁,看向床上的人儿,心疼无比。 骆归留面露愧疚自嘲的轻蔑一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墨儿恩怨分明,绝非是你口中的没心没肺,反观她心思细腻、单纯,若你今晚不是带她去见了某些人,她的情绪不至于疯魔。”林清珏出言维护,眼神冷冷的转向骆归留。 “她心思细腻吗?”骆归留透着珠帘低眸苦涩的一笑,“她的通透皆用在伤害过她的人身上,真是一个傻女人。” 骆归留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多酸。林清珏闻言,眸子里的深情似那广阔无垠的大海,心中唯有她。 骆归留闭上眼,半靠在软榻上,不让自己眼中的爱意流出,说起了正事。 “我查到了一件事……” 林清珏静静的听完骆归留的话,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 “你是因为这个大半夜的带着她出门?” 骆归留沉默了会,懒散的开口,“只是带着她去确认一下。” “过了十四年,她可认出了?”林清珏眸子里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骆归留勾唇,露出邪魅一笑。手指敲打膝盖的频率加快。 “林太傅要不要玩个游戏?” 两人男人打着哑迷,不知道密谋着些什么? 天微微亮时,骆归留起身,勾魂摄魄的眼眸中,似藏着万年寒冰。 “还有两个女儿嫁到京城?”骆归留邪魅的笑着,身上冰冷的气势,这才像往昔的骆归留。 “过年前,挺无聊的。女人你好生照顾着。” 屋外大雪骤停!宣示着又是不平凡的一天。 苏卿墨醒来,头疼欲裂,脑子就像被什么挤压了一样,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间,刚要起身,肚子上传来熟悉的痛感,一股液体至下身流出。 苏卿墨大惊,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一把,指间似乎有着粘稠的东西,颤抖的掀开被子,入目的景象,使得苏卿墨变了脸。 林清珏端着一盆水进来,看到神情怪异的苏卿墨,吓得手里的铜盆落地,发出砊的声音。 “墨儿……” 林清珏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床边。 苏卿墨举着自己的手,眼睛盯着手上的红色。眼底燃起滔天怒火。 关于昨晚的记忆涌入脑中,惨白的脸上,射出毁天灭地的恨意。 林清珏见状,吓得赶忙坐在床边,抱着苏卿墨安慰。 “墨儿,一切有为夫,别怕,有为夫在。” 林清珏温柔的拥着苏卿墨入怀,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眼里满满的心疼。 “墨儿,宝宝他们都还在,他们都还好好的,一切有为夫,墨儿不是孤身一人。” 林清珏的话很有感染力,身上淡淡的清香似阳光照射进苏卿墨的心底。烦躁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僵硬的身体,软下来,修长的白皙的手指,爬上某人的耳朵,一声怒吼穿墙而过。 “林清珏……” 特么的林清珏,让她穿着一身油腻腻,脏兮兮的衣服睡了一夜,红油的汤汁,沾在她的裤子上,害她以为是鲜血。 “林清珏,我要弄死你!” 苏卿墨咆哮着,苍白的脸,怒气腾腾。 林清珏耳膜受到摧残,耳朵就这样被苏卿墨给拧肿了。 浴室里,苏卿墨泡在热水中,林清珏一只耳朵肿得就快赶上弥勒佛,纵使这样,他依然笑容满面的伺候着浴桶里的女子,并且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苏卿墨醒来看到床上狼狈不堪自己,差点没抽死林清珏。 当然啦!这也不能全怪林清珏,她自己没有控制好理智,让原身的仇恨夺去了身体。 苏卿墨坐在浴桶中,林清珏端着饭菜在喂她。 饭了吃了,澡也洗了! “墨儿,为夫抱你出来。” 林清珏伸出手。苏卿墨白了他一眼。 “出去外面等着。” 她才不要被林清珏看光光。 看着灵动的苏卿墨,林清珏笑容洋溢,溺宠的眼神,清咳一声,“墨儿不愿意为夫抱你出来,为夫背过身子。” 让他出去,怕是不可能。 苏卿墨懒得理林清珏幼稚的行为。 擦干身子后,神清气爽。穿上衣服后,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林清珏在苏卿墨穿衣服的时候,换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伸手打横抱起她。 “动了胎气的人,需要卧床静养,魍开了安胎药,你看看,不需要改动我让冬至去抓药。” 抱着苏卿墨放在收拾干净的床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为她盖被子,拿过魍开的药方递给她。 趁着苏卿墨看药方,林清珏为她擦拭着头发。 苏卿墨拿着魍开的安胎药看着,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啦?是安胎药有什么问题?”林清珏常年生病,对药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低头看着苏卿墨手里的药方,见她一脸的凝重。 苏卿墨反复的看了一遍药方,发现了一个一直被她遗漏的问题。 那就是她,不会写古代的文字。 “林清珏,考试时,考官会在意考生的字体吗?” “科举是为国家选择附有才华之人,字体工整,赏心悦目才能有机会脱颖而出。” 得…… 林清珏话里的意思苏卿墨算是明白了。 空有一身医术,连个药方写得别人都不懂。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林清珏看出苏卿墨的沮丧,“离医者考试还有十几日,为夫教你习字。” 当朝太傅教自己写字,苏卿墨求之不得。 摊开魍写的药方,“魍医术不错,只是这安胎药开得……” “可是有什么不妥?” 苏卿墨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术业有专攻,看来我得找魍谈谈了。” 第239章 肿成弥勒佛 后院。 苏卿墨安静的躺在床上。林清珏悉心的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手上的污渍。 骆归留懒散的靠在外室的软榻上,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她会发狂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一个多月前见过一次,顾时年也是像你这里抱着她回来的。” “为何会发狂?” 林清珏擦干净苏卿墨身上的污渍,端着脏水倒掉后,坐在软榻的另一边,喝了一口清茶,稳定了情绪。 “何以发狂!骆大公子不是问过胡婶子她们吗?”林清珏眉染轻愁,看向床上的人儿,心疼无比。 骆归留面露愧疚自嘲的轻蔑一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墨儿恩怨分明,绝非是你口中的没心没肺,反观她心思细腻、单纯,若你今晚不是带她去见了某些人,她的情绪不至于疯魔。”林清珏出言维护,眼神冷冷的转向骆归留。 “她心思细腻吗?”骆归留透着珠帘低眸苦涩的一笑,“她的通透皆用在伤害过她的人身上,真是一个傻女人。” 骆归留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多酸。林清珏闻言,眸子里的深情似那广阔无垠的大海,心中唯有她。 骆归留闭上眼,半靠在软榻上,不让自己眼中的爱意流出,说起了正事。 “我查到了一件事……” 林清珏静静的听完骆归留的话,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 “你是因为这个大半夜的带着她出门?” 骆归留沉默了会,懒散的开口,“只是带着她去确认一下。” “过了十四年,她可认出了?”林清珏眸子里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骆归留勾唇,露出邪魅一笑。手指敲打膝盖的频率加快。 “林太傅要不要玩个游戏?” 两人男人打着哑迷,不知道密谋着些什么? 天微微亮时,骆归留起身,勾魂摄魄的眼眸中,似藏着万年寒冰。 “还有两个女儿嫁到京城?”骆归留邪魅的笑着,身上冰冷的气势,这才像往昔的骆归留。 “过年前,挺无聊的。女人你好生照顾着。” 屋外大雪骤停!宣示着又是不平凡的一天。 苏卿墨醒来,头疼欲裂,脑子就像被什么挤压了一样,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间,刚要起身,肚子上传来熟悉的痛感,一股液体至下身流出。 苏卿墨大惊,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一把,指间似乎有着粘稠的东西,颤抖的掀开被子,入目的景象,使得苏卿墨变了脸。 林清珏端着一盆水进来,看到神情怪异的苏卿墨,吓得手里的铜盆落地,发出砊的声音。 “墨儿……” 林清珏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床边。 苏卿墨举着自己的手,眼睛盯着手上的红色。眼底燃起滔天怒火。 关于昨晚的记忆涌入脑中,惨白的脸上,射出毁天灭地的恨意。 林清珏见状,吓得赶忙坐在床边,抱着苏卿墨安慰。 “墨儿,一切有为夫,别怕,有为夫在。” 林清珏温柔的拥着苏卿墨入怀,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眼里满满的心疼。 “墨儿,宝宝他们都还在,他们都还好好的,一切有为夫,墨儿不是孤身一人。” 林清珏的话很有感染力,身上淡淡的清香似阳光照射进苏卿墨的心底。烦躁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僵硬的身体,软下来,修长的白皙的手指,爬上某人的耳朵,一声怒吼穿墙而过。 “林清珏……” 特么的林清珏,让她穿着一身油腻腻,脏兮兮的衣服睡了一夜,红油的汤汁,沾在她的裤子上,害她以为是鲜血。 “林清珏,我要弄死你!” 苏卿墨咆哮着,苍白的脸,怒气腾腾。 林清珏耳膜受到摧残,耳朵就这样被苏卿墨给拧肿了。 浴室里,苏卿墨泡在热水中,林清珏一只耳朵肿得就快赶上弥勒佛,纵使这样,他依然笑容满面的伺候着浴桶里的女子,并且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苏卿墨醒来看到床上狼狈不堪自己,差点没抽死林清珏。 当然啦!这也不能全怪林清珏,她自己没有控制好理智,让原身的仇恨夺去了身体。 苏卿墨坐在浴桶中,林清珏端着饭菜在喂她。 饭了吃了,澡也洗了! “墨儿,为夫抱你出来。” 林清珏伸出手。苏卿墨白了他一眼。 “出去外面等着。” 她才不要被林清珏看光光。 看着灵动的苏卿墨,林清珏笑容洋溢,溺宠的眼神,清咳一声,“墨儿不愿意为夫抱你出来,为夫背过身子。” 让他出去,怕是不可能。 苏卿墨懒得理林清珏幼稚的行为。 擦干身子后,神清气爽。穿上衣服后,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林清珏在苏卿墨穿衣服的时候,换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伸手打横抱起她。 “动了胎气的人,需要卧床静养,魍开了安胎药,你看看,不需要改动我让冬至去抓药。” 抱着苏卿墨放在收拾干净的床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为她盖被子,拿过魍开的药方递给她。 趁着苏卿墨看药方,林清珏为她擦拭着头发。 苏卿墨拿着魍开的安胎药看着,眉头皱了一下。 “怎么啦?是安胎药有什么问题?”林清珏常年生病,对药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低头看着苏卿墨手里的药方,见她一脸的凝重。 苏卿墨反复的看了一遍药方,发现了一个一直被她遗漏的问题。 那就是她,不会写古代的文字。 “林清珏,考试时,考官会在意考生的字体吗?” “科举是为国家选择附有才华之人,字体工整,赏心悦目才能有机会脱颖而出。” 得…… 林清珏话里的意思苏卿墨算是明白了。 空有一身医术,连个药方写得别人都不懂。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林清珏看出苏卿墨的沮丧,“离医者考试还有十几日,为夫教你习字。” 当朝太傅教自己写字,苏卿墨求之不得。 摊开魍写的药方,“魍医术不错,只是这安胎药开得……” “可是有什么不妥?” 苏卿墨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术业有专攻,看来我得找魍谈谈了。” 第240章 劝慰胡娟儿 苏卿墨从新开了药方,林清珏抄录一份交给冬至。 南宫君宇躺着的房间里。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进来。 似乎换班了!初心在一旁照顾着。 南宫君宇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脸上看上去红润不少,高热也退了下去。 查看了魍和初心写的观察报告,又看了看南宫君宇的腿。 “照顾的不错。一会五叔就会醒,要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找我。” 苏卿墨为南宫君宇捏好被角,对何初心说道。 “是的师傅。” 何初心乖巧的答应,欲言又止。 “怎么啦?”苏卿墨转过身看到何初心红肿的眼眶。 “这是怎么啦?没休息好?还是想家了?” 苏卿墨打趣。何初心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徒儿是心疼师傅,上天对师傅太不公平了。” “傻孩子!就这点事哭成这样?”苏卿墨笑着为何初心擦去泪水,“好了别哭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师傅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先让他们潇洒几天,等我生完宝宝,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醒来便听闻了昨夜的事。林清珏与上自己的事,智商就像秦慕淮一样。 “可是师傅,胡婶子她们那样对你……”何初心为苏卿墨感到委屈。 “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不能全怪婶子她们,是我外公和爹爹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婶子也是受害者。” “可是她让师傅……”后面的话何初心说不出口,就是为她师傅感到不值。 苏卿墨微微一笑,摸了摸何初心的脑袋,“你没有做过母亲,不知道怀胎的辛苦,女人生孩子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生下的宝贝,一夕间离开了。放在我身上,怕是会做出比婶子更过分的事。” “好了!你先照顾五叔,我去看看九儿。” 话落,主动牵起林清珏的手,走出了房间。 在外偷听的胡娟儿,慌忙的躲到假山后,直到看着苏卿墨他们进了骆九儿的房间才敢捂着嘴,泪流满面的出来。 骆九儿的房间,顾秦氏端着药小口小口的喂他喝着,满脸的慈爱。 “九公子真乖!喝药也不怕苦。”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踏雪无痕开张的日子。 平时骆归留在,顾秦氏想来看看骆九儿,生怕被旁人看出什么端倪,硬生生的忍着。 苏卿墨和林清珏站在门口,半夏要行礼,被苏卿墨制止了。 两人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顾秦氏都没有发现他们。 对视一眼,两人悄悄的离开,临走前吩咐半夏不要告诉顾秦氏他们来过。 回到小院,林清珏将苏卿墨放在床上。 屋外只听见扑通一声! 似乎是人跪在地上的声音。 苏卿墨狐疑,看向林清珏。 “怎么回事?” 林清珏打横抱着苏卿墨出门。 屋外的青砖路面上,胡娟儿跪在地上,身边匍匐着瘫痪的周氏。 离开青山村,这还是苏卿墨第一次看到周氏。 以往富态的模样,瘦了不少。 “婶子,你这是?” 苏卿墨忙要去扶胡娟儿。 林清珏抱着她,不松手。 苏卿墨大度,不代表作为相公的他,一样大度。 “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苏卿墨在林清珏怀里挣扎。 胡娟儿重重的给苏卿墨磕着头,“小姐,你就让奴婢跪着,让奴婢为之前的事赎罪。” “婶子,我们都是一家人,跪着干嘛,之前哪有什么事?” 苏卿墨心里明镜似的,她都不在意,怎么可能让胡娟儿跪着呢? “林清珏,你放我下来!” 苏卿墨眼里的坚持,林清珏很是无奈,抱着她走到胡娟儿面前,缓缓的将她放下。 “婶子,快起来!地上多凉,你身子刚好,可不能再这样糟蹋了。快起来,咱们进屋说话。” 苏卿墨弯腰扶起胡娟儿,不曾看周氏一眼。 周氏做过的恶事,苏卿墨目前不与她计较,是留着她还有用。 说到苏卿墨恨的人除了陈家的人,还有谁? 非周氏莫属。 杀她娘的凶手。 周氏对苏卿墨有愧,她儿子的病还得仰仗苏卿墨医治。 苏卿墨当做看不见她,对她而言算是格外的恩赐。 苏卿墨扶着胡娟儿进屋。 不过才一夜没见胡娟儿,她脸上憔悴了许多,青丝上又添了几缕白发。 “婶子,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好?看着怎么这么憔悴?” 苏卿墨端着糕点放在胡娟儿旁边,伸手为她把脉。 “还好,身子无大碍,好好休息几日就好了。” 胡娟儿看着这个对她关心无微不至的人,愧疚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泪水在不知不觉间滑落。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对不起你。” 胡娟儿哽咽着道歉。苏卿墨莞尔一笑,瞪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林清珏。 若不是他弄得兴师动众,家里人怎么会知道她发狂? 林清珏目光落在苏卿墨身上,溺爱的笑着。 苏卿墨伸手在他腿上掐了一下,转头看向哭得一脸憔悴的胡娟儿。 “都是过去的事。婶子无需自责。要怪就怪我爹和我外公顾念亲情,信了小人之言。” 安慰着胡娟儿,苏卿墨起身将她拥在怀里。 “我也快做娘亲了,婶子那时的心情,我深感体会,那种情况下,婶子只是让我受些刺激。我还托婶子的福,发狂的时候教训了一下欺负顾时年的人。” 说起这事,苏卿墨想到一桩好玩的。 “婶子是不知道,顾时年小时候长得精雕玉琢似的,自从知道舅舅死在了战场上,村里的孩子老欺负他,我拿着菜刀吓得他们屁滚尿流的。” 想起这些,苏卿墨嘴角忍不住上扬。 得知这边情况的顾秦氏进屋听到苏卿墨的话,担忧的心,落了一半到肚子里。 “年儿小时候得亏墨儿的保护,他能长大墨儿功不可没。” “婶子你看,舅母都这样说了。往后之前的事不要再提了。都怪林清珏小题大做。” 祸水东引,林清珏笑着搂过苏卿墨的腰身,抱着她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都怪为夫。娘子恕罪。” “你这孩子,吓死舅母了,昨晚以为你丢了,林贤侄都急疯了。”顾秦氏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苏卿墨,再看看对她无微不至的林清珏,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 苏卿墨的大度,顾秦氏的开解,胡娟儿总算是破涕为笑。 几人在屋里说话,冬至兴高采烈的在外面大喊。 第240章 劝慰胡娟儿 苏卿墨从新开了药方,林清珏抄录一份交给冬至。 南宫君宇躺着的房间里。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进来。 似乎换班了!初心在一旁照顾着。 南宫君宇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脸上看上去红润不少,高热也退了下去。 查看了魍和初心写的观察报告,又看了看南宫君宇的腿。 “照顾的不错。一会五叔就会醒,要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找我。” 苏卿墨为南宫君宇捏好被角,对何初心说道。 “是的师傅。” 何初心乖巧的答应,欲言又止。 “怎么啦?”苏卿墨转过身看到何初心红肿的眼眶。 “这是怎么啦?没休息好?还是想家了?” 苏卿墨打趣。何初心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徒儿是心疼师傅,上天对师傅太不公平了。” “傻孩子!就这点事哭成这样?”苏卿墨笑着为何初心擦去泪水,“好了别哭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师傅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先让他们潇洒几天,等我生完宝宝,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醒来便听闻了昨夜的事。林清珏与上自己的事,智商就像秦慕淮一样。 “可是师傅,胡婶子她们那样对你……”何初心为苏卿墨感到委屈。 “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不能全怪婶子她们,是我外公和爹爹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婶子也是受害者。” “可是她让师傅……”后面的话何初心说不出口,就是为她师傅感到不值。 苏卿墨微微一笑,摸了摸何初心的脑袋,“你没有做过母亲,不知道怀胎的辛苦,女人生孩子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生下的宝贝,一夕间离开了。放在我身上,怕是会做出比婶子更过分的事。” “好了!你先照顾五叔,我去看看九儿。” 话落,主动牵起林清珏的手,走出了房间。 在外偷听的胡娟儿,慌忙的躲到假山后,直到看着苏卿墨他们进了骆九儿的房间才敢捂着嘴,泪流满面的出来。 骆九儿的房间,顾秦氏端着药小口小口的喂他喝着,满脸的慈爱。 “九公子真乖!喝药也不怕苦。”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踏雪无痕开张的日子。 平时骆归留在,顾秦氏想来看看骆九儿,生怕被旁人看出什么端倪,硬生生的忍着。 苏卿墨和林清珏站在门口,半夏要行礼,被苏卿墨制止了。 两人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顾秦氏都没有发现他们。 对视一眼,两人悄悄的离开,临走前吩咐半夏不要告诉顾秦氏他们来过。 回到小院,林清珏将苏卿墨放在床上。 屋外只听见扑通一声! 似乎是人跪在地上的声音。 苏卿墨狐疑,看向林清珏。 “怎么回事?” 林清珏打横抱着苏卿墨出门。 屋外的青砖路面上,胡娟儿跪在地上,身边匍匐着瘫痪的周氏。 离开青山村,这还是苏卿墨第一次看到周氏。 以往富态的模样,瘦了不少。 “婶子,你这是?” 苏卿墨忙要去扶胡娟儿。 林清珏抱着她,不松手。 苏卿墨大度,不代表作为相公的他,一样大度。 “婶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苏卿墨在林清珏怀里挣扎。 胡娟儿重重的给苏卿墨磕着头,“小姐,你就让奴婢跪着,让奴婢为之前的事赎罪。” “婶子,我们都是一家人,跪着干嘛,之前哪有什么事?” 苏卿墨心里明镜似的,她都不在意,怎么可能让胡娟儿跪着呢? “林清珏,你放我下来!” 苏卿墨眼里的坚持,林清珏很是无奈,抱着她走到胡娟儿面前,缓缓的将她放下。 “婶子,快起来!地上多凉,你身子刚好,可不能再这样糟蹋了。快起来,咱们进屋说话。” 苏卿墨弯腰扶起胡娟儿,不曾看周氏一眼。 周氏做过的恶事,苏卿墨目前不与她计较,是留着她还有用。 说到苏卿墨恨的人除了陈家的人,还有谁? 非周氏莫属。 杀她娘的凶手。 周氏对苏卿墨有愧,她儿子的病还得仰仗苏卿墨医治。 苏卿墨当做看不见她,对她而言算是格外的恩赐。 苏卿墨扶着胡娟儿进屋。 不过才一夜没见胡娟儿,她脸上憔悴了许多,青丝上又添了几缕白发。 “婶子,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好?看着怎么这么憔悴?” 苏卿墨端着糕点放在胡娟儿旁边,伸手为她把脉。 “还好,身子无大碍,好好休息几日就好了。” 胡娟儿看着这个对她关心无微不至的人,愧疚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泪水在不知不觉间滑落。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对不起你。” 胡娟儿哽咽着道歉。苏卿墨莞尔一笑,瞪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林清珏。 若不是他弄得兴师动众,家里人怎么会知道她发狂? 林清珏目光落在苏卿墨身上,溺爱的笑着。 苏卿墨伸手在他腿上掐了一下,转头看向哭得一脸憔悴的胡娟儿。 “都是过去的事。婶子无需自责。要怪就怪我爹和我外公顾念亲情,信了小人之言。” 安慰着胡娟儿,苏卿墨起身将她拥在怀里。 “我也快做娘亲了,婶子那时的心情,我深感体会,那种情况下,婶子只是让我受些刺激。我还托婶子的福,发狂的时候教训了一下欺负顾时年的人。” 说起这事,苏卿墨想到一桩好玩的。 “婶子是不知道,顾时年小时候长得精雕玉琢似的,自从知道舅舅死在了战场上,村里的孩子老欺负他,我拿着菜刀吓得他们屁滚尿流的。” 想起这些,苏卿墨嘴角忍不住上扬。 得知这边情况的顾秦氏进屋听到苏卿墨的话,担忧的心,落了一半到肚子里。 “年儿小时候得亏墨儿的保护,他能长大墨儿功不可没。” “婶子你看,舅母都这样说了。往后之前的事不要再提了。都怪林清珏小题大做。” 祸水东引,林清珏笑着搂过苏卿墨的腰身,抱着她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都怪为夫。娘子恕罪。” “你这孩子,吓死舅母了,昨晚以为你丢了,林贤侄都急疯了。”顾秦氏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苏卿墨,再看看对她无微不至的林清珏,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 苏卿墨的大度,顾秦氏的开解,胡娟儿总算是破涕为笑。 几人在屋里说话,冬至兴高采烈的在外面大喊。 第241章 好消息 “少爷,少夫人,好消息,好消息……” 冬至拎着药,来不及送到厨房,高兴的快飞起来。 “冬至,何事这么高兴?” 胡娟儿接过冬至手里的药包,引着他进到外室。 苏卿墨躺在床上,林清珏静坐在旁边,听着她们说着他不曾参与的话题,眉眼如画的脸上荡漾着如水的温柔。 冬至兴奋的进来,林清珏拉上了与外室隔离的帘子。 淡蓝色的珠曼轻垂,隔绝了内室的身影。 “冬至,你买个安胎药,怎么高兴成这样?发生了什么喜事?” “少夫人,大喜事。你听了定会高兴的。”冬至实在是太高兴了,稚气未脱的脸上神采飞扬。 “什么大喜事?” 胡娟儿勾起了兴趣,顾秦氏也是一样。 “丞相府。少夫人可算是有人给你出了一口恶气。有人在丞相府门口大吵大闹,说是要找儿子。” “找儿子?”苏卿墨看向淡定自若的林清珏,放在被子里的手被某人握住。 “找儿子?找儿子找到了丞相府。” 胡娟儿与顾秦氏相互看了一眼。 冬至点点头,“就是找儿子。他们说他们是从青山村来的,要找他们的儿子陈平贵。” “青山村,陈平贵。” 答案呼之欲出。 “是啊!一群人堵在丞相府门口说十四年前被御为神医的就是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柳丞相的儿子,他的孙女婿。” “十四年前的神医?”胡娟儿闻言, 双目泛红, 滔天的恨意倾巢而出。 “表姐,青山村叫做陈平贵的, 又恬不知耻说他是神医的……陈家人来了。” 顾秦氏闻言,心头一颤,陈王氏折磨她的画面历历在目,紧张的哆嗦, “墨儿……” “小姐, 陈家人真的来了京城他们在找陈平贵。”胡娟儿恨不得现在就去撕了他们。 “找陈平贵?陈平贵怕是不会认他们!”苏卿墨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冬至一听,赞道,“少夫人真是聪明,丞相府里的人根本不认他们, 还让家丁轰他们走。” “陈平贵不认陈王氏他们?” 没有什么比听到这个解气的, 胡娟儿开口道,“小姐,奴婢要去看热闹。” 话落, 就要往外走。 “等等婶子!让水生叔带着你,冬至也跟着,陈平贵是陈家人引以为傲的人,必要时可以帮他们一把。” 不用想,苏卿墨也知道此事出出自谁之手。 能让丞相府吃瘪,闹得满城皆知,少不了她身边的男人推波助澜。 “好的小姐。”胡娟儿原本郁闷的心情,放下手里的药包, 快速的往外跑。 顾秦氏沉默着, 不知道心里在想一些什么,默默的拿起药包去厨房煎药。 “冬至……”外室就剩冬至, 林清珏缓缓的走了出去, 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冬至忙不迭的点头。 “少爷, 冬至保证完成任务。” 回到内室的林清珏看到苏卿墨审问的目光。 柔柔一笑, “墨儿想知道什么?” “你刚刚和冬至说了什么?” “为夫……” 林清珏刚一开口, 苏卿墨凶巴巴的看向他, “不许说谎。” “为夫还没有说呢?墨儿怎么就知道为夫说谎?”林清珏噙着笑,坐在床头, 从身后抱着苏卿墨,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手摸在她的肚子上。 “有人欺负了我的娘子,伤害了我的孩子,为夫自然是要向他讨点利息的。” “所以说陈王氏他们找上丞相府,也是你做的?” “不止为夫,骆归留也出手了。”林清珏酸酸的说道。手里搂着的力道加重,让两人靠得更近。 “骆归留也参与了?”苏卿墨诧异。 “嗯!为夫不过是让皇上留了陈平贵片刻,好让陈家人见到了陈平贵本人。时隔十四年,自己的儿子他们应该是认得的。” 苏卿墨抬头白了林清珏一眼,“你是想说我认不得自己的仇人?” 林清珏轻笑出声, “墨儿定要曲解为夫的话吗?” 话落点了点苏卿墨的额头,“为夫的是意思是陈家人必定会认出现在的陈平贵是否真的是他们儿子。” “什么意思?”苏卿墨动了动身子, 抬起头,“陈平贵难不成是假的?” 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令苏卿墨瞠目结舌。 “所以说, 我昨天见到的陈平贵是别人顶替的?” 林清珏抚摸着苏卿墨的肚子,让苏卿墨靠在她的怀里,美目流转, “骆归留无意间查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调查你外公时,魑接触过现在的陈平贵。我听你提过陈平贵入京时,是外公的记名弟子,魑问到他是否认识苏冰枫,他矢口否认了。” “单凭这一点骆归留认为他是假冒的?”苏卿墨起身手搭在林清珏肩膀上,明媚的眸子闪烁着看不清的情愫。 “陈平贵能拜我外公为师,主要是因为看在我爹爹的份上,我外公是瞧不上他的,对他也不亲近。同为外公的徒弟,我爹爹深得外公的喜欢,将所有的医术倾囊相授,反观陈平贵,对他可谓是天壤之别, 他表面上对我外公恭敬, 背地里想着怎么弄死我外公。这样的人, 问他认不认识我外公, 他肯定不会承认的。何况十四年前我爹爹的事,他怕恨不得与我外公撇清关系。” “如果不止这一点呢?”林清珏失笑片刻。 “还有别的事让你们怀疑他是假冒的?” 林清珏点点头,“陈平贵再不受外公待见,以外公的医术,陈平贵的不至于连平常的伤寒都看不出来。” “墨儿可还记得为夫给你说过一事?皇上为何会关他入大牢?” “伤寒有很多种,他本就学艺不精,诊错无可厚非。”林清珏的说法不足以让苏卿墨信服。 “为夫之前也是这般认为,昨夜骆归留告诉为夫,你认不出陈平贵,为夫一直想不通的事,一下子就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事?” “墨儿可听过易容术?”林清珏问。 苏卿墨愣了愣,这不是电视上才会出现的词汇吗? “你为何会问起这个?难道……” “人的样貌如何变,可在骨子的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经林清珏提醒,苏卿墨顿感大悟,“难怪我觉得陈平贵会如此的陌生。” “目前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所以,你在冬至耳边说的究竟是什么?” 第241章 好消息 “少爷,少夫人,好消息,好消息……” 冬至拎着药,来不及送到厨房,高兴的快飞起来。 “冬至,何事这么高兴?” 胡娟儿接过冬至手里的药包,引着他进到外室。 苏卿墨躺在床上,林清珏静坐在旁边,听着她们说着他不曾参与的话题,眉眼如画的脸上荡漾着如水的温柔。 冬至兴奋的进来,林清珏拉上了与外室隔离的帘子。 淡蓝色的珠曼轻垂,隔绝了内室的身影。 “冬至,你买个安胎药,怎么高兴成这样?发生了什么喜事?” “少夫人,大喜事。你听了定会高兴的。”冬至实在是太高兴了,稚气未脱的脸上神采飞扬。 “什么大喜事?” 胡娟儿勾起了兴趣,顾秦氏也是一样。 “丞相府。少夫人可算是有人给你出了一口恶气。有人在丞相府门口大吵大闹,说是要找儿子。” “找儿子?”苏卿墨看向淡定自若的林清珏,放在被子里的手被某人握住。 “找儿子?找儿子找到了丞相府。” 胡娟儿与顾秦氏相互看了一眼。 冬至点点头,“就是找儿子。他们说他们是从青山村来的,要找他们的儿子陈平贵。” “青山村,陈平贵。” 答案呼之欲出。 “是啊!一群人堵在丞相府门口说十四年前被御为神医的就是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柳丞相的儿子,他的孙女婿。” “十四年前的神医?”胡娟儿闻言, 双目泛红, 滔天的恨意倾巢而出。 “表姐,青山村叫做陈平贵的, 又恬不知耻说他是神医的……陈家人来了。” 顾秦氏闻言,心头一颤,陈王氏折磨她的画面历历在目,紧张的哆嗦, “墨儿……” “小姐, 陈家人真的来了京城他们在找陈平贵。”胡娟儿恨不得现在就去撕了他们。 “找陈平贵?陈平贵怕是不会认他们!”苏卿墨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冬至一听,赞道,“少夫人真是聪明,丞相府里的人根本不认他们, 还让家丁轰他们走。” “陈平贵不认陈王氏他们?” 没有什么比听到这个解气的, 胡娟儿开口道,“小姐,奴婢要去看热闹。” 话落, 就要往外走。 “等等婶子!让水生叔带着你,冬至也跟着,陈平贵是陈家人引以为傲的人,必要时可以帮他们一把。” 不用想,苏卿墨也知道此事出出自谁之手。 能让丞相府吃瘪,闹得满城皆知,少不了她身边的男人推波助澜。 “好的小姐。”胡娟儿原本郁闷的心情,放下手里的药包, 快速的往外跑。 顾秦氏沉默着, 不知道心里在想一些什么,默默的拿起药包去厨房煎药。 “冬至……”外室就剩冬至, 林清珏缓缓的走了出去, 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冬至忙不迭的点头。 “少爷, 冬至保证完成任务。” 回到内室的林清珏看到苏卿墨审问的目光。 柔柔一笑, “墨儿想知道什么?” “你刚刚和冬至说了什么?” “为夫……” 林清珏刚一开口, 苏卿墨凶巴巴的看向他, “不许说谎。” “为夫还没有说呢?墨儿怎么就知道为夫说谎?”林清珏噙着笑,坐在床头, 从身后抱着苏卿墨,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手摸在她的肚子上。 “有人欺负了我的娘子,伤害了我的孩子,为夫自然是要向他讨点利息的。” “所以说陈王氏他们找上丞相府,也是你做的?” “不止为夫,骆归留也出手了。”林清珏酸酸的说道。手里搂着的力道加重,让两人靠得更近。 “骆归留也参与了?”苏卿墨诧异。 “嗯!为夫不过是让皇上留了陈平贵片刻,好让陈家人见到了陈平贵本人。时隔十四年,自己的儿子他们应该是认得的。” 苏卿墨抬头白了林清珏一眼,“你是想说我认不得自己的仇人?” 林清珏轻笑出声, “墨儿定要曲解为夫的话吗?” 话落点了点苏卿墨的额头,“为夫的是意思是陈家人必定会认出现在的陈平贵是否真的是他们儿子。” “什么意思?”苏卿墨动了动身子, 抬起头,“陈平贵难不成是假的?” 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令苏卿墨瞠目结舌。 “所以说, 我昨天见到的陈平贵是别人顶替的?” 林清珏抚摸着苏卿墨的肚子,让苏卿墨靠在她的怀里,美目流转, “骆归留无意间查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调查你外公时,魑接触过现在的陈平贵。我听你提过陈平贵入京时,是外公的记名弟子,魑问到他是否认识苏冰枫,他矢口否认了。” “单凭这一点骆归留认为他是假冒的?”苏卿墨起身手搭在林清珏肩膀上,明媚的眸子闪烁着看不清的情愫。 “陈平贵能拜我外公为师,主要是因为看在我爹爹的份上,我外公是瞧不上他的,对他也不亲近。同为外公的徒弟,我爹爹深得外公的喜欢,将所有的医术倾囊相授,反观陈平贵,对他可谓是天壤之别, 他表面上对我外公恭敬, 背地里想着怎么弄死我外公。这样的人, 问他认不认识我外公, 他肯定不会承认的。何况十四年前我爹爹的事,他怕恨不得与我外公撇清关系。” “如果不止这一点呢?”林清珏失笑片刻。 “还有别的事让你们怀疑他是假冒的?” 林清珏点点头,“陈平贵再不受外公待见,以外公的医术,陈平贵的不至于连平常的伤寒都看不出来。” “墨儿可还记得为夫给你说过一事?皇上为何会关他入大牢?” “伤寒有很多种,他本就学艺不精,诊错无可厚非。”林清珏的说法不足以让苏卿墨信服。 “为夫之前也是这般认为,昨夜骆归留告诉为夫,你认不出陈平贵,为夫一直想不通的事,一下子就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事?” “墨儿可听过易容术?”林清珏问。 苏卿墨愣了愣,这不是电视上才会出现的词汇吗? “你为何会问起这个?难道……” “人的样貌如何变,可在骨子的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经林清珏提醒,苏卿墨顿感大悟,“难怪我觉得陈平贵会如此的陌生。” “目前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所以,你在冬至耳边说的究竟是什么?” 第242章 陈家人认亲 荣锦街,达官贵人聚集之地。 丞相府的大门口。 陈王氏一身暗红色的大袄,抓着陈平贵的胳膊,吊三角眼老泪纵横。 “平贵太好了!娘总于找到你了,你大哥有救了。” 陈平贵身穿御医局官服,上挑的丹凤眼,一脸的反感,任由陈王氏拉着,一句话也不吭。 “俺的儿子,俺的心肝肝,十四年了,俺终于见到你了。你的大哥总于有救了。” 陈王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看不到陈平贵是有多嫌弃她。 “平贵,俺的儿啊!俺想死你了。” 飞扬跋扈的陈王氏,真是将眼前的小儿子疼到了心窝窝里。 陈平贵满脸的厌恶,冷着脸,生硬的开口,“你们怎么到京城来了?” 过惯了权利的生活,一群泥腿子,陈平贵完全不放在眼里。 “平贵,他八叔,救救俺当家的,救救你大哥。” 陈孙氏见状,哭喊着。 这时陈平贵才看见停在家门口掀开帘子的马车上,躺着一个人。 “这是……” “平贵啊!娘的心肝肝, 里面躺着的是你大哥, 小时候最疼你的大哥。” 陈王氏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哭得越发厉害, 也看不见陈平贵眼里的厌弃,硬拉着他到了马车旁。 “都是苏卿墨那个贱人,要不是她,你大哥也不会成这样。你大哥的伤都是她打的……” 细数苏卿墨的恶毒, 陈王氏口若悬河。 “平贵啊!你一定要救救你大哥……” 陈平贵看了马车里的人一眼, “也不是什么大病,当地的大夫不能治?跑到京城里来?” 听到这话,默不作声的陈平安,如点燃了火药桶。 “陈平贵, 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老子听了半天了, 你是嫌老子们不该来找你?如今你飞黄腾达了,成了别人的儿子,自己爹娘都不要了?” 陈平安他们来京城有些日子, 一直住在客栈,明明自己的妹妹和弟弟都在京城,他们安身的地都没一个。 听闻陈平贵成了丞相的儿子,上门认亲不成,反被赶,陈平安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再看陈平贵这样的态度,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陈王氏见了, 虎着脸, 对着陈平安一顿臭骂,“平安, 你怎么和你弟弟说话的?你弟弟哪有不认俺们?”说完转向陈平贵, “平贵,你四个就这个脾气, 娘的心肝肝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娘……” “闭嘴!”陈平安刚一开口, 被陈王氏呵斥住。 “平贵, 娘不怪你, 你快给你大哥看看。” 说起陈王氏生的几个孩子,陈富贵是最孝顺, 也是最得陈王氏欢心的。 “他八叔,俺求你, 救救俺当家的。”陈孙氏拉着陈平贵的袖子哀求。 陈平贵甩开她的手,“这是丞相府门口,要看病,先把人送到别处去。” “送哪里去?俺们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就这样打发老子们?” 陈平安不干了。冲上前揪着陈平贵的衣领,一脸的凶相。 陈平贵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平安,你这是做啥?快放开你弟弟。” 陈王氏上前欲分开两人。 胡娟儿站在人群里,仇恨的火苗肆意滋长, 周水生搂着她,不让她闹事。 “娟儿, 冷静点,咱们不能让他们发现咱们坏了小姐的事。” 周水生贯彻苏卿墨的话,牢牢的抓着胡娟儿。 “是他们害了我们的宝儿, 是他们让小姐吃尽苦头,长柏哥也是他们害死的。” “他们做了坏事,小姐会收拾他们。你看陈平贵不认陈王氏他们, 看着不解气吗?”周水生劝解。 “陈王氏活该,该陈平贵不认他们。”胡娟儿幸灾乐祸的。 “……陈平贵,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打算认老子们,不救你亲大哥?” 陈平安怒吼着。 陈平贵眼里的杀意渐浓,“这里是丞相府,不是你们撒野的乡下,爹娘自然要认,躺在马车上的人,我会找人给他治疗。” “陈平贵,你不是神医吗?自己的亲大哥有病,你自己为什么不救?” 人群里传来一道响亮的女声, 陈平贵眯着眼看去,胡娟儿早悄悄的往后挪去。 小姐说了,并要时可以帮帮陈王氏他们。 “对啊!陈太医,你不是号称神医吗?你自己治比别人治不是更好?” 人群中有人跟着起哄。 “对啊!对啊!陈太医看出来马车里的人伤得不重,证明你会医治, 我等还没见过神医的医术, 今日可得让我们开开眼界。” 围观的人很多,陈平贵阴沉着脸,在人群里搜索,并递给身边的人一个眼神。 “听见没,你可是俺们青山村出来的神医,自己不给自己大哥治病,让别人来唬弄俺们呢!” 陈平贵在青城村横行霸道惯了,嚣张的嘴脸一时还没有改过来。 俗语云:言多必失。人狂有灾,天狂有祸。 殊不知自己已经在阎王殿徘徊,只差等待时机,送他去转世投胎。 事情到这个地步,陈平贵不得不出手救人。 可是,就他伤寒都能诊错的医术,他哪里会治陈富贵? 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对丞相府的家丁道,“先将人抬进府,送到我的院子里。” “陈神医,你不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治治吗?怎么就抬进去了?不会是你的神医称号是浪得虚名?” “你们在说什么呢?俺儿子怎么不是神医了?皇上亲自封的,十四年前要不是俺儿子医术精湛,那场瘟疫怎么可能那么快结束?你们再胡言乱语,俺撕了你们的嘴。” 陈王氏听到有人诋毁她的心肝肝,老眼一瞪,刻薄的嘴脸,甚是恶毒。 “哟,那可真的是神医了!毕竟那场瘟疫可是死了很多人的。可是既然是神医为什么不当着大家伙的面一展医术呢?” “俺儿子的医术是你们能看到的吗?俺儿可是神医,你们对神医不敬,当心皇上砍了你们的脑袋。” 陈王氏其实有些心虚的,只能不断的搬皇上出来。 陈平贵的医术如何,知情人心中都有数。 就在这时…… 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第242章 陈家人认亲 荣锦街,达官贵人聚集之地。 丞相府的大门口。 陈王氏一身暗红色的大袄,抓着陈平贵的胳膊,吊三角眼老泪纵横。 “平贵太好了!娘总于找到你了,你大哥有救了。” 陈平贵身穿御医局官服,上挑的丹凤眼,一脸的反感,任由陈王氏拉着,一句话也不吭。 “俺的儿子,俺的心肝肝,十四年了,俺终于见到你了。你的大哥总于有救了。” 陈王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看不到陈平贵是有多嫌弃她。 “平贵,俺的儿啊!俺想死你了。” 飞扬跋扈的陈王氏,真是将眼前的小儿子疼到了心窝窝里。 陈平贵满脸的厌恶,冷着脸,生硬的开口,“你们怎么到京城来了?” 过惯了权利的生活,一群泥腿子,陈平贵完全不放在眼里。 “平贵,他八叔,救救俺当家的,救救你大哥。” 陈孙氏见状,哭喊着。 这时陈平贵才看见停在家门口掀开帘子的马车上,躺着一个人。 “这是……” “平贵啊!娘的心肝肝, 里面躺着的是你大哥, 小时候最疼你的大哥。” 陈王氏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哭得越发厉害, 也看不见陈平贵眼里的厌弃,硬拉着他到了马车旁。 “都是苏卿墨那个贱人,要不是她,你大哥也不会成这样。你大哥的伤都是她打的……” 细数苏卿墨的恶毒, 陈王氏口若悬河。 “平贵啊!你一定要救救你大哥……” 陈平贵看了马车里的人一眼, “也不是什么大病,当地的大夫不能治?跑到京城里来?” 听到这话,默不作声的陈平安,如点燃了火药桶。 “陈平贵, 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老子听了半天了, 你是嫌老子们不该来找你?如今你飞黄腾达了,成了别人的儿子,自己爹娘都不要了?” 陈平安他们来京城有些日子, 一直住在客栈,明明自己的妹妹和弟弟都在京城,他们安身的地都没一个。 听闻陈平贵成了丞相的儿子,上门认亲不成,反被赶,陈平安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再看陈平贵这样的态度,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陈王氏见了, 虎着脸, 对着陈平安一顿臭骂,“平安, 你怎么和你弟弟说话的?你弟弟哪有不认俺们?”说完转向陈平贵, “平贵,你四个就这个脾气, 娘的心肝肝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娘……” “闭嘴!”陈平安刚一开口, 被陈王氏呵斥住。 “平贵, 娘不怪你, 你快给你大哥看看。” 说起陈王氏生的几个孩子,陈富贵是最孝顺, 也是最得陈王氏欢心的。 “他八叔,俺求你, 救救俺当家的。”陈孙氏拉着陈平贵的袖子哀求。 陈平贵甩开她的手,“这是丞相府门口,要看病,先把人送到别处去。” “送哪里去?俺们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就这样打发老子们?” 陈平安不干了。冲上前揪着陈平贵的衣领,一脸的凶相。 陈平贵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平安,你这是做啥?快放开你弟弟。” 陈王氏上前欲分开两人。 胡娟儿站在人群里,仇恨的火苗肆意滋长, 周水生搂着她,不让她闹事。 “娟儿, 冷静点,咱们不能让他们发现咱们坏了小姐的事。” 周水生贯彻苏卿墨的话,牢牢的抓着胡娟儿。 “是他们害了我们的宝儿, 是他们让小姐吃尽苦头,长柏哥也是他们害死的。” “他们做了坏事,小姐会收拾他们。你看陈平贵不认陈王氏他们, 看着不解气吗?”周水生劝解。 “陈王氏活该,该陈平贵不认他们。”胡娟儿幸灾乐祸的。 “……陈平贵,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打算认老子们,不救你亲大哥?” 陈平安怒吼着。 陈平贵眼里的杀意渐浓,“这里是丞相府,不是你们撒野的乡下,爹娘自然要认,躺在马车上的人,我会找人给他治疗。” “陈平贵,你不是神医吗?自己的亲大哥有病,你自己为什么不救?” 人群里传来一道响亮的女声, 陈平贵眯着眼看去,胡娟儿早悄悄的往后挪去。 小姐说了,并要时可以帮帮陈王氏他们。 “对啊!陈太医,你不是号称神医吗?你自己治比别人治不是更好?” 人群中有人跟着起哄。 “对啊!对啊!陈太医看出来马车里的人伤得不重,证明你会医治, 我等还没见过神医的医术, 今日可得让我们开开眼界。” 围观的人很多,陈平贵阴沉着脸,在人群里搜索,并递给身边的人一个眼神。 “听见没,你可是俺们青山村出来的神医,自己不给自己大哥治病,让别人来唬弄俺们呢!” 陈平贵在青城村横行霸道惯了,嚣张的嘴脸一时还没有改过来。 俗语云:言多必失。人狂有灾,天狂有祸。 殊不知自己已经在阎王殿徘徊,只差等待时机,送他去转世投胎。 事情到这个地步,陈平贵不得不出手救人。 可是,就他伤寒都能诊错的医术,他哪里会治陈富贵? 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对丞相府的家丁道,“先将人抬进府,送到我的院子里。” “陈神医,你不当着大家伙的面给治治吗?怎么就抬进去了?不会是你的神医称号是浪得虚名?” “你们在说什么呢?俺儿子怎么不是神医了?皇上亲自封的,十四年前要不是俺儿子医术精湛,那场瘟疫怎么可能那么快结束?你们再胡言乱语,俺撕了你们的嘴。” 陈王氏听到有人诋毁她的心肝肝,老眼一瞪,刻薄的嘴脸,甚是恶毒。 “哟,那可真的是神医了!毕竟那场瘟疫可是死了很多人的。可是既然是神医为什么不当着大家伙的面一展医术呢?” “俺儿子的医术是你们能看到的吗?俺儿可是神医,你们对神医不敬,当心皇上砍了你们的脑袋。” 陈王氏其实有些心虚的,只能不断的搬皇上出来。 陈平贵的医术如何,知情人心中都有数。 就在这时…… 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第243章 皇上去了丞相府 “听闻丞相府有人来求诊……” 明黄的马车上,坐着萧煜轩和柳丞相。 柳丞相沉着脸,满是肃杀之气,“老臣的孙女婿是太医院副院首,有人来求医,司空见惯,皇上有什么好好奇的?” 萧煜轩傻笑,“朕不是在宫里闷得慌,好久不曾来丞相府,听闻丞相府养了一只金丝雀,声音宛如黄莺出谷,朕好奇这不就跟着丞相来看看。” “皇上是一国之主,怎可玩物丧志?”柳不悔洪亮的声音,权贵之压,眼里对萧煜轩却是不屑一顾。 萧煜轩紧了紧笼在袖子下的手,面上憨厚,“朕不是有丞相吗?玩会不妨事的。” 在柳不悔面前,萧煜轩表现的越愚蠢,柳不悔越开心,对他的警惕之心越少。 柳不悔紧盯着少年皇帝,精明的眼睛释放着诡异的黑暗。 萧煜轩绷紧神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是玩物丧志。 “皇上已过了十六,后宫一直空缺,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年后二月初八是个吉利的好日子, 就在那天选秀, 择一才貌双全的人册封为皇后。” 柳不悔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给萧煜轩下达命令。 这时, 马车停了下来,柳不悔整理衣袍准备下车。 “到了!皇上不是要看金丝雀吗?恰好老臣的孙女刚从慈安寺祈福回来,皇上与她年龄相仿,让她陪着皇上。” 话落, 柳不悔自行下了马车, 眼里根本没萧煜轩这个皇帝。 萧煜轩隐忍着,低眸藏匿起眼底的杀意。 柳不悔,总有一天,朕要将你五马分尸。 萧煜轩在心底暗暗发誓。脑子里浮现老师教他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想让他孙女进宫? 那就看她有没有本事。 萧煜轩整理好情绪…… “……围在丞相府, 成何体统?” 刚要下车, 柳不悔洪厚的声音,周身的气势磅礴,不亏是权倾朝野, 一开口,令人胆寒。 “这是怎么回事?丞相府是菜市场?” 柳不悔看了一眼闹哄哄的大门口,转向陈平贵,一双眼睛如猛虎,威压着在场的人噤若寒蝉。 萧煜轩下了马车,见到如此的情景,嘴角不经意露出微笑,不过微笑来的快去得也快。 “两位爱卿……” 萧煜轩一袭明黄的龙袍, 乌黑的长发束起, 头戴着冠冕,系着明黄色的''冠绳, 冠冕顶的中端镶嵌着宝石, 细细的珠链流苏垂落在两边。 他如此明显的打扮,一出现, 围观的群众哗然。 “这是皇上……” “老臣参加皇帝。”柳不悔阴沉着脸作揖弯腰行礼。 萧煜轩伸手虚扶, “丞相无须多礼!” “臣, 参加皇上。”陈平贵见礼。 围观的见此, 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叩见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伏的声音,萧煜轩扫了一眼众人, “大家平身!朕听闻柳爱卿医术高明,求医的人络绎不绝,只当是民间谣传,不曾想,是朕狭隘了。” 萧煜轩周身散发着平易近人的气息,不看看着,还以为是那个世家的小公子。 “臣惶恐!皇上缪赞了。”陈平贵恭敬的回答,低着头,眼里闪烁着杀气。 “柳爱卿不要妄自菲薄。朕今日先来无事, 来丞相府看看丞相养的金丝雀,朕不耽误你看诊。” 话落对柳不悔道, “丞相,我们进去!朕迫不及待的想听听它的叫声了。” 柳不悔看了一眼陈平贵,抬手正要引着萧煜轩进门…… “柳太医, 皇上都说让你赶快诊治病人,你让人抬着病人离开是要做什么?” 人群里突然传来的女声,丞相府抬着陈富贵的家丁愣在原地。 萧煜轩转过头, 好奇的问:“柳爱卿这是……” “回皇上,此人伤势严重,需入府医治。”陈平贵回答。 “才不是,你明明之前就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此人伤势不重,还有,你不是号称神医吗?怎么可以欺骗皇上?” 人群里的女声不依不饶。 陈平贵的脸黑成锅底,柳不悔警告的眸子,让他气得快暴走。 “柳太医?”陈平安听到称呼陈平贵的称号。 “陈平贵,你什么时候连姓都改了?” 陈平贵改姓的事,全明皆知。 可陈家人不知道。 “这位是……” 萧煜轩好奇看向柳不悔。 “上门求医的恶徒,赶走就是了。皇上不是要看金丝雀吗?你们还愣在这干什么?赶快将这些人赶走, 搅了皇上的雅兴, 你们该当何罪?” 柳不悔不曾见过陈家人,大声的吩咐着府里的家丁,属于丞相的气势, 压倒了一片。 “还愣着做什么?” 柳不悔威压而下, 从丞相府里面走出一群护卫打扮的人,不由分说开始赶人。 “……凭什么赶老子?老子是陈平贵的哥哥……” “嗯?”脚步跨进去的萧煜轩来了兴趣,又走了出来,指着陈平安问道,“你说什么?” “皇上,他说他说柳太医的哥哥。丞相要赶走的人,就是柳太医的亲娘和他的哥嫂。” “病人是柳太医的大哥。” 人群里,漂浮着为萧煜轩解惑的声音。 定眼看去,又不知道是从何处发出的。 “柳太医……”萧煜轩喊过来陈平贵。 “可是事实?” 陈平贵不想承认,奈何又不得不承认,隐藏在丹凤眼里的杀意,如黎明来临的前夕。 “正如他们所说,他们正是微臣的亲人。” 萧煜轩笑着点点头,“既然是亲人,好好安顿。朕去看金丝雀了。” 宅子里。 苏卿墨喝完安胎药,靠在林清珏的怀里昏昏欲睡。 林清珏在苏卿墨头顶上落下一吻,“困了就睡会,一会婶子他们回来,为夫再叫醒你。” 苏卿墨打着哈欠,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听了他和骆归留的计谋,被仇恨支配的理智,渐渐的期待着,它们带来的效果。 再醒来时,天色暗沉,屋里燃着烛火。橘黄色的灯光照射在外室绣花的人影身上。 瘦小的身形,低头头,眉宇间似乎有心事,手下的绣花针迟迟不落针。 “舅母!” 苏卿墨在内室轻唤。 顾秦氏缓缓的抬起头,弯弯的柳叶眉,杏眼如诗,朱唇不点而朱,不难看出她年轻时,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墨儿你醒了!” “嗯!舅母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顾秦氏入内室扶着苏卿墨下床。 “申时刚过。你慢着些,外面又开始落雪,当心脚下。” 人有三急,顾秦氏担忧的跟在身后。 “都这么晚了!婶子她们应该快回来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顾秦氏打水苏卿墨净手。 “是该回来了!”顾秦氏明显的心不在焉。 “舅母怎么啦?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卿墨洗完手,坐在软榻上吃水果,顾秦氏拿起绣了一半的衣服,欲言又止。 “舅母有心事不防和我说说,是因为陈家人吗?” 顾秦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墨儿……” “嗯?” 顾秦氏嘴唇动了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第243章 皇上去了丞相府 “听闻丞相府有人来求诊……” 明黄的马车上,坐着萧煜轩和柳丞相。 柳丞相沉着脸,满是肃杀之气,“老臣的孙女婿是太医院副院首,有人来求医,司空见惯,皇上有什么好好奇的?” 萧煜轩傻笑,“朕不是在宫里闷得慌,好久不曾来丞相府,听闻丞相府养了一只金丝雀,声音宛如黄莺出谷,朕好奇这不就跟着丞相来看看。” “皇上是一国之主,怎可玩物丧志?”柳不悔洪亮的声音,权贵之压,眼里对萧煜轩却是不屑一顾。 萧煜轩紧了紧笼在袖子下的手,面上憨厚,“朕不是有丞相吗?玩会不妨事的。” 在柳不悔面前,萧煜轩表现的越愚蠢,柳不悔越开心,对他的警惕之心越少。 柳不悔紧盯着少年皇帝,精明的眼睛释放着诡异的黑暗。 萧煜轩绷紧神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是玩物丧志。 “皇上已过了十六,后宫一直空缺,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年后二月初八是个吉利的好日子, 就在那天选秀, 择一才貌双全的人册封为皇后。” 柳不悔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给萧煜轩下达命令。 这时, 马车停了下来,柳不悔整理衣袍准备下车。 “到了!皇上不是要看金丝雀吗?恰好老臣的孙女刚从慈安寺祈福回来,皇上与她年龄相仿,让她陪着皇上。” 话落, 柳不悔自行下了马车, 眼里根本没萧煜轩这个皇帝。 萧煜轩隐忍着,低眸藏匿起眼底的杀意。 柳不悔,总有一天,朕要将你五马分尸。 萧煜轩在心底暗暗发誓。脑子里浮现老师教他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想让他孙女进宫? 那就看她有没有本事。 萧煜轩整理好情绪…… “……围在丞相府, 成何体统?” 刚要下车, 柳不悔洪厚的声音,周身的气势磅礴,不亏是权倾朝野, 一开口,令人胆寒。 “这是怎么回事?丞相府是菜市场?” 柳不悔看了一眼闹哄哄的大门口,转向陈平贵,一双眼睛如猛虎,威压着在场的人噤若寒蝉。 萧煜轩下了马车,见到如此的情景,嘴角不经意露出微笑,不过微笑来的快去得也快。 “两位爱卿……” 萧煜轩一袭明黄的龙袍, 乌黑的长发束起, 头戴着冠冕,系着明黄色的''冠绳, 冠冕顶的中端镶嵌着宝石, 细细的珠链流苏垂落在两边。 他如此明显的打扮,一出现, 围观的群众哗然。 “这是皇上……” “老臣参加皇帝。”柳不悔阴沉着脸作揖弯腰行礼。 萧煜轩伸手虚扶, “丞相无须多礼!” “臣, 参加皇上。”陈平贵见礼。 围观的见此, 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叩见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伏的声音,萧煜轩扫了一眼众人, “大家平身!朕听闻柳爱卿医术高明,求医的人络绎不绝,只当是民间谣传,不曾想,是朕狭隘了。” 萧煜轩周身散发着平易近人的气息,不看看着,还以为是那个世家的小公子。 “臣惶恐!皇上缪赞了。”陈平贵恭敬的回答,低着头,眼里闪烁着杀气。 “柳爱卿不要妄自菲薄。朕今日先来无事, 来丞相府看看丞相养的金丝雀,朕不耽误你看诊。” 话落对柳不悔道, “丞相,我们进去!朕迫不及待的想听听它的叫声了。” 柳不悔看了一眼陈平贵,抬手正要引着萧煜轩进门…… “柳太医, 皇上都说让你赶快诊治病人,你让人抬着病人离开是要做什么?” 人群里突然传来的女声,丞相府抬着陈富贵的家丁愣在原地。 萧煜轩转过头, 好奇的问:“柳爱卿这是……” “回皇上,此人伤势严重,需入府医治。”陈平贵回答。 “才不是,你明明之前就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此人伤势不重,还有,你不是号称神医吗?怎么可以欺骗皇上?” 人群里的女声不依不饶。 陈平贵的脸黑成锅底,柳不悔警告的眸子,让他气得快暴走。 “柳太医?”陈平安听到称呼陈平贵的称号。 “陈平贵,你什么时候连姓都改了?” 陈平贵改姓的事,全明皆知。 可陈家人不知道。 “这位是……” 萧煜轩好奇看向柳不悔。 “上门求医的恶徒,赶走就是了。皇上不是要看金丝雀吗?你们还愣在这干什么?赶快将这些人赶走, 搅了皇上的雅兴, 你们该当何罪?” 柳不悔不曾见过陈家人,大声的吩咐着府里的家丁,属于丞相的气势, 压倒了一片。 “还愣着做什么?” 柳不悔威压而下, 从丞相府里面走出一群护卫打扮的人,不由分说开始赶人。 “……凭什么赶老子?老子是陈平贵的哥哥……” “嗯?”脚步跨进去的萧煜轩来了兴趣,又走了出来,指着陈平安问道,“你说什么?” “皇上,他说他说柳太医的哥哥。丞相要赶走的人,就是柳太医的亲娘和他的哥嫂。” “病人是柳太医的大哥。” 人群里,漂浮着为萧煜轩解惑的声音。 定眼看去,又不知道是从何处发出的。 “柳太医……”萧煜轩喊过来陈平贵。 “可是事实?” 陈平贵不想承认,奈何又不得不承认,隐藏在丹凤眼里的杀意,如黎明来临的前夕。 “正如他们所说,他们正是微臣的亲人。” 萧煜轩笑着点点头,“既然是亲人,好好安顿。朕去看金丝雀了。” 宅子里。 苏卿墨喝完安胎药,靠在林清珏的怀里昏昏欲睡。 林清珏在苏卿墨头顶上落下一吻,“困了就睡会,一会婶子他们回来,为夫再叫醒你。” 苏卿墨打着哈欠,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听了他和骆归留的计谋,被仇恨支配的理智,渐渐的期待着,它们带来的效果。 再醒来时,天色暗沉,屋里燃着烛火。橘黄色的灯光照射在外室绣花的人影身上。 瘦小的身形,低头头,眉宇间似乎有心事,手下的绣花针迟迟不落针。 “舅母!” 苏卿墨在内室轻唤。 顾秦氏缓缓的抬起头,弯弯的柳叶眉,杏眼如诗,朱唇不点而朱,不难看出她年轻时,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墨儿你醒了!” “嗯!舅母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顾秦氏入内室扶着苏卿墨下床。 “申时刚过。你慢着些,外面又开始落雪,当心脚下。” 人有三急,顾秦氏担忧的跟在身后。 “都这么晚了!婶子她们应该快回来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顾秦氏打水苏卿墨净手。 “是该回来了!”顾秦氏明显的心不在焉。 “舅母怎么啦?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卿墨洗完手,坐在软榻上吃水果,顾秦氏拿起绣了一半的衣服,欲言又止。 “舅母有心事不防和我说说,是因为陈家人吗?” 顾秦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墨儿……” “嗯?” 顾秦氏嘴唇动了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第244章 神秘的好消息 “哈哈……太过瘾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悦耳的大笑声,光听声音,便知道此人心情颇好。 不一会,胡娟儿眉开眼笑的进了屋,见到坐在软榻上的两人,喜悦之色,表现的淋漓尽致。 “小姐,表姐,你们都在。真是太好了。太解气了。” “婶子出门定是遇到了好事,快来说给我们听听。”苏卿墨笑颜如花。 “小姐,表姐,你们不在真是可惜,今天我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胡娟儿眉飞色舞的说着在丞相府发生的事。 “……你们是没看见陈平贵那张脸,都成调色盘了。陈王氏那个恶婆子,也有今天。” 胡娟儿满脸的幸灾乐祸。 “小姐,你是不知道,姑爷真的好聪明,知道陈平贵会在人群里找说话的人,让冬至告诉奴婢,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奴婢说完就换个位置继续说,让他们找不到方向。” 听完胡娟儿的话,苏卿墨再观察顾秦氏,见她眉宇间的忧愁慢慢的淡去, 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意。 “你没让人认出就好!万一被……看见, 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来了京城,墨儿参加考试又多了一份危险。” “不会的表姐, 陈王氏才认不出我。对了表姐,我见到皇上了,和五兄弟长得可像了。就是陈平贵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太多年没见,与原来的样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胡娟儿的话落在苏卿墨耳中, 让她想起林清珏说过的话。 “婶子如何觉得陈平贵不像本人?” “陈二狗和陈王氏长得那般磕碜, 陈平贵看起来,眉目俊朗,身姿挺拔,怎么看, 怎么都不像是陈二狗的种。” 苏卿墨闻言, 若有所思,胡娟儿接下来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难过林清珏会起疑, 细想与他认识的点点滴滴,她多次在他面前提起陈平贵神医的名号。还有骆归留,秦慕淮,他们从小生活在京城,说起神医他们皆是茫然,告诉她,京城不曾有过陈平贵神医这号名字。 晚间,林清珏回来的比较晚。 进来时, 苏卿墨喝了药, 拿着医书坐在床头看着。 林清珏一袭竹青色的长衫,绣水墨青花, 黑发束起一丝不苟, 烛火轻动,眉眼藏在阴影中, 看不太清, 周身却隐隐显露出一派雍容华贵。 “林清珏, 皇上回宫了?” 林清珏抖落身上残存的积雪, 透过珠帘看向床上的人儿,目光温柔, 眸清似水。 “回宫了。今日皇上的心情很是不错,留为夫小酌了两杯。” 离得远不是不想拥她入怀, 而是怕自己身上的酒气熏到她。 闻言,苏卿墨眉宇间隐有怒色。 “墨儿别生气,为夫保证下不为例。”林清珏看向苏卿墨的目光满是愧疚之色,复又迅速的转换语调,讨好道,“娘子饿不饿,为夫去给你做宵夜。” 苏卿墨眼眸轻闭,脸庞竟显几分柔和,“去!下不为例。” 林清珏这个家伙真的是欠收拾, 身体刚好一些又开始造作。苏卿墨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这么一个病娇动了心? 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苏卿墨脸上露出母性的光辉。烛火笼罩, 神貌聚集在光芒中,难掩星辰眩目。 林清珏目光所及,万物、万事, 褪色、消融,唯有她之国色。 “墨儿吃宵夜了。” 苏卿墨嗜辣,只因动了胎气, 饮食变得清淡。 奶白色的鱼汤,晶莹剔透的鱼肉,荤素搭配,苏卿墨胃口大开。 宵夜后,苏卿墨已经开始晕晕欲睡,却又强打着精神,等林清珏洗澡回来。 在外室烤干身上的水汽,看见他的娘子,头如小鸡啄米,点得煞是可爱。 “墨儿,我们睡觉!” “啊?林清珏你洗完了?”苏卿墨往林清珏怀里靠了靠,轻轻的合上眼。 “你说陈平贵有假,婶子也觉得他变化很大,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 声音从怀里传来,林清珏拍着怀里的人儿哄她入睡。 “这事为夫会着人去查。不管他是真, 是假, 他认了陈家人,对墨儿百利无害。” “你和骆归留打得就是这个注意?还有,你在冬至耳边说的,是让他把皇上引来,日后陈平贵想反悔,那就是欺君大罪。果然是两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说着说着苏卿墨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一室安宁!好梦到天亮。 知道陈家人来了京城,顾秦氏越发的不愿意出门。明天是除夕,一大早顾秦氏领着胡娟儿开始给后院大扫除。 苏卿墨起床时,林清珏留了一张纸条在桌上,说会回来陪她吃早饭。 简单的梳洗后,迎接她的,是旭日的阳光。 久不见太阳,苏卿墨舒服的眯起眼。 顾秦氏围着头巾,拿着笤帚,打扫着房梁上的灰尘。胡娟儿端着水,擦拭着屋里的家具。 屋外魉带着几个家丁,打扫着廊檐,扫雪的扫雪,搬花的搬花…… 一派忙碌的景象,欣欣向荣。 林清珏踏步而来,水色映天光,和他的衣色汇成一片。 摄人心魄的眸子微光灵动,阳光洒落,病态白的脸上,落下一抹绯红,白皙红润。 “墨儿起来了!” “……你回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笑意流动,林清珏眼中的溺宠,让人呼吸一怔。 苏卿墨羞涩的别过脸,“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林清珏牵起她的手,手心微凉,与她十指紧扣,“回来陪娘子用早膳,再告诉娘子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两人走着去往前提的路上,林清珏笑着打横抱起苏卿墨,买起了关子,“吃完早饭为夫再告诉你。” 吃完早饭,冬至驾着马车早早的等在门口。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将她放在马车上。 “林清珏,不是说有好消息吗?你带我出门干什么?” 林清珏进到马车里,抱着苏卿墨坐在他的腿上,“好消息要在外面才知道,墨儿一会就知道了。” 林清珏搞得神神秘秘,苏卿墨被勾起了兴趣,“什么好消息,现在不能说吗?” 软软的撒娇声,苏卿墨都未察觉自己的声音多有诱惑力。 林清珏盯着她垂涎欲滴的红唇,头缓缓的低了下去。 第244章 神秘的好消息 “哈哈……太过瘾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悦耳的大笑声,光听声音,便知道此人心情颇好。 不一会,胡娟儿眉开眼笑的进了屋,见到坐在软榻上的两人,喜悦之色,表现的淋漓尽致。 “小姐,表姐,你们都在。真是太好了。太解气了。” “婶子出门定是遇到了好事,快来说给我们听听。”苏卿墨笑颜如花。 “小姐,表姐,你们不在真是可惜,今天我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胡娟儿眉飞色舞的说着在丞相府发生的事。 “……你们是没看见陈平贵那张脸,都成调色盘了。陈王氏那个恶婆子,也有今天。” 胡娟儿满脸的幸灾乐祸。 “小姐,你是不知道,姑爷真的好聪明,知道陈平贵会在人群里找说话的人,让冬至告诉奴婢,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奴婢说完就换个位置继续说,让他们找不到方向。” 听完胡娟儿的话,苏卿墨再观察顾秦氏,见她眉宇间的忧愁慢慢的淡去, 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意。 “你没让人认出就好!万一被……看见, 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来了京城,墨儿参加考试又多了一份危险。” “不会的表姐, 陈王氏才认不出我。对了表姐,我见到皇上了,和五兄弟长得可像了。就是陈平贵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太多年没见,与原来的样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胡娟儿的话落在苏卿墨耳中, 让她想起林清珏说过的话。 “婶子如何觉得陈平贵不像本人?” “陈二狗和陈王氏长得那般磕碜, 陈平贵看起来,眉目俊朗,身姿挺拔,怎么看, 怎么都不像是陈二狗的种。” 苏卿墨闻言, 若有所思,胡娟儿接下来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难过林清珏会起疑, 细想与他认识的点点滴滴,她多次在他面前提起陈平贵神医的名号。还有骆归留,秦慕淮,他们从小生活在京城,说起神医他们皆是茫然,告诉她,京城不曾有过陈平贵神医这号名字。 晚间,林清珏回来的比较晚。 进来时, 苏卿墨喝了药, 拿着医书坐在床头看着。 林清珏一袭竹青色的长衫,绣水墨青花, 黑发束起一丝不苟, 烛火轻动,眉眼藏在阴影中, 看不太清, 周身却隐隐显露出一派雍容华贵。 “林清珏, 皇上回宫了?” 林清珏抖落身上残存的积雪, 透过珠帘看向床上的人儿,目光温柔, 眸清似水。 “回宫了。今日皇上的心情很是不错,留为夫小酌了两杯。” 离得远不是不想拥她入怀, 而是怕自己身上的酒气熏到她。 闻言,苏卿墨眉宇间隐有怒色。 “墨儿别生气,为夫保证下不为例。”林清珏看向苏卿墨的目光满是愧疚之色,复又迅速的转换语调,讨好道,“娘子饿不饿,为夫去给你做宵夜。” 苏卿墨眼眸轻闭,脸庞竟显几分柔和,“去!下不为例。” 林清珏这个家伙真的是欠收拾, 身体刚好一些又开始造作。苏卿墨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这么一个病娇动了心? 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苏卿墨脸上露出母性的光辉。烛火笼罩, 神貌聚集在光芒中,难掩星辰眩目。 林清珏目光所及,万物、万事, 褪色、消融,唯有她之国色。 “墨儿吃宵夜了。” 苏卿墨嗜辣,只因动了胎气, 饮食变得清淡。 奶白色的鱼汤,晶莹剔透的鱼肉,荤素搭配,苏卿墨胃口大开。 宵夜后,苏卿墨已经开始晕晕欲睡,却又强打着精神,等林清珏洗澡回来。 在外室烤干身上的水汽,看见他的娘子,头如小鸡啄米,点得煞是可爱。 “墨儿,我们睡觉!” “啊?林清珏你洗完了?”苏卿墨往林清珏怀里靠了靠,轻轻的合上眼。 “你说陈平贵有假,婶子也觉得他变化很大,完全就像换了一个人。” 声音从怀里传来,林清珏拍着怀里的人儿哄她入睡。 “这事为夫会着人去查。不管他是真, 是假, 他认了陈家人,对墨儿百利无害。” “你和骆归留打得就是这个注意?还有,你在冬至耳边说的,是让他把皇上引来,日后陈平贵想反悔,那就是欺君大罪。果然是两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说着说着苏卿墨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一室安宁!好梦到天亮。 知道陈家人来了京城,顾秦氏越发的不愿意出门。明天是除夕,一大早顾秦氏领着胡娟儿开始给后院大扫除。 苏卿墨起床时,林清珏留了一张纸条在桌上,说会回来陪她吃早饭。 简单的梳洗后,迎接她的,是旭日的阳光。 久不见太阳,苏卿墨舒服的眯起眼。 顾秦氏围着头巾,拿着笤帚,打扫着房梁上的灰尘。胡娟儿端着水,擦拭着屋里的家具。 屋外魉带着几个家丁,打扫着廊檐,扫雪的扫雪,搬花的搬花…… 一派忙碌的景象,欣欣向荣。 林清珏踏步而来,水色映天光,和他的衣色汇成一片。 摄人心魄的眸子微光灵动,阳光洒落,病态白的脸上,落下一抹绯红,白皙红润。 “墨儿起来了!” “……你回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笑意流动,林清珏眼中的溺宠,让人呼吸一怔。 苏卿墨羞涩的别过脸,“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林清珏牵起她的手,手心微凉,与她十指紧扣,“回来陪娘子用早膳,再告诉娘子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两人走着去往前提的路上,林清珏笑着打横抱起苏卿墨,买起了关子,“吃完早饭为夫再告诉你。” 吃完早饭,冬至驾着马车早早的等在门口。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将她放在马车上。 “林清珏,不是说有好消息吗?你带我出门干什么?” 林清珏进到马车里,抱着苏卿墨坐在他的腿上,“好消息要在外面才知道,墨儿一会就知道了。” 林清珏搞得神神秘秘,苏卿墨被勾起了兴趣,“什么好消息,现在不能说吗?” 软软的撒娇声,苏卿墨都未察觉自己的声音多有诱惑力。 林清珏盯着她垂涎欲滴的红唇,头缓缓的低了下去。 第245章 马车一路向东,来到城门口。 “大家快看,出新政策了,所有的医者要考核后按等级才能行医。” “早就听说要出新政策,这个政策出的好啊,出的好……” “咱老百姓有福了。行医者考试,往后瞧病便知道那些人是真材实料了。” “可不是,可不是!咱老百姓有福了。” “有福什么有福?这是什么狗屁政策?不过是侮辱人的玩意,你们还当是皇上想着你们?” 赞扬声中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他的话一出,守着皇榜的士兵,走到他面前 “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皇上推出的政策有什么不好?我看你该不会是没用的庸医,在着危言耸听?” 出言不逊的人被怼的面红耳赤。 “诶!我认得他,他不是民生堂的大夫吗?前段时间还误诊,治死了人。” “我也认得……” “我也记得,就说看着他怎么这么眼熟……” 国家有新政策,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憎恨。 被认出的大夫,灰溜溜的逃了! 围在皇榜前的百姓当那人是个小插曲,完了更加议论的热火朝天。 苏卿墨掀开帘子看向外面人山人海的人群,放下后,坐直了身子,“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好消息?” “这难道不是好消息?皇上一直想为黎民百姓做些事,这样的政策, 墨儿不觉得是好消息吗?”林清珏浅浅的笑着, 口中回味着怀里人儿的香甜。 “确实是个好消息。”苏卿墨赞同,嘴角上扬, “就是不知道鱼目混珠里的人,会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暴露了。” “是明珠蒙尘,还是错把鱼目当珍珠,很快就能知道了。”林清珏抱牢苏卿墨, “今日是报名的日子, 为夫带你去报名。” 贡院门口,临时搭建的台子,报名的医者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林清珏吩咐冬至将马车停在了不显眼的位置。 登记考生性命的官员, 一张熟悉的脸,二傻子似的,大冬天里拿着个纸扇摇啊摇。 苏卿墨排在队伍的后面, 宽大的披风包裹着她娇小的身子。 参加报名的医者,热血沸腾,没人注意到队伍里有一孕妇。 有人看见了,只会认为她是个个字矮小的人,或者是个半大的孩子。 林清珏坐在马车里,幽谭般的眼眸,随着那个人儿移动着,冬至隐在最好的好位置, 暗中保护。 人员登记的速度有些慢, 苏卿墨排了大半个时辰,才轮到她。 “姓名, 年龄, 籍贯……”登记的人头也没抬,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 “林墨, 二十一, 籍贯……” 听到耳熟的声音, 秦慕淮猛得抬起头, 撞到一双含笑的眼眸。 “卿墨……你怎么来了?”秦慕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兴奋。 “来报名参加考试, 你难道不知道?”苏卿墨笑颜如花。 “不不,不是, 我是说,你一个人来的?没人跟着你?” 说着话,秦慕淮在人群中收索,无果后,“林太傅和表哥没跟着你一起来?” “报名而已,他们来干嘛?话说你怎么在这里登记考生的姓名?” “还不是我爹害的,他主动请旨给我拦得这么一个活。”说起原因,秦慕淮垮下脸。 “这不挺好的吗?还好是你,要是别人, 我怎么参加考试?” “对哦!对对对!卿墨,我这就帮你填报名表。” 秦慕淮闻言, 赶忙坐下,拿起笔开始登记,“卿墨, 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林墨!” “林墨?不对啊……” 秦慕淮还想问,后面的人开始催促。 “喂,前面的人怎么回事?填好了没有, 磨磨唧唧的。” 秦慕淮一听,正要发火,苏卿墨按下他的肩头,“别磨蹭了,你按我说的填。” 秦慕淮不情不愿的按苏卿墨说的填完,丢下笔,招来后面的人。 “小川子,接下来你来登记。” 话落,拿起扇子,追着苏卿墨离去。 林清珏远远的看见苏卿墨过来,掀开车帘让她上车。 “报名可顺利?累不累?” “之前不怎么觉得累,你一说, 倒感觉腿酸得很。” 马车里, 苏卿墨坐着,林清珏半跪着给她捏腿,“都说让为夫帮你去,你非得自己去。” “自己去不好吗?我要不自己去, 怎么会知道,你说的好消息是某个人在登记呢?”苏卿墨舒服的闭上眼,“你说是?秦慕淮。” 秦慕淮站在马车外,听到苏卿墨说到他,进入马车。 冬至赶着马车缓缓的前行,秦慕淮自进入马车一直拿着个扇子摇啊摇。 “我就说我爹怎么突然给我安排这么个差事,原来是林清珏你在背后搞鬼。” 秦慕淮智商突然上线。苏卿墨睁开眼,赞赏的看向他,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 “真聪明!” “我一直很聪明。”秦慕淮得瑟的笑着,像个二傻子。 “你是挺聪明的,让你套个麻袋,你差点没把我给弄得当场去世。” 苏卿墨忍不住揭短。 秦慕淮讪讪一笑,“我不是想着让刘然接受不一样的惩罚吗?失误,那次纯粹的失误。” “你的一个失误,就差送我们母子几人去阎罗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了个臭气熏天的馊主意?” 想起前天晚上闻到的气味,苏卿墨胃里一阵翻涌,落在秦慕淮身上的目光……一个哆嗦,靠在林清珏怀里。 林清珏浅笑出声,看向苏卿墨的眼神柔光似水,“有人就是调皮。” “你说我吗?”苏卿墨气鼓鼓的。 “为夫说的是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林清珏点了点苏卿墨的鼻子。 原来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 秦慕淮妥妥的吃着狗粮,后知后觉林清珏在说他,“主意是卿墨出的,是她调皮。” “我出主意套麻袋,让你……” 后面的话苏卿墨说不出口,不过想想又觉得解气。 “对了,你揍完那人,那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出马的事,当然办得妥妥的,他娘见到她都认不出。”秦慕淮先把自己夸了一番,得意洋洋的说着。 第245章 马车一路向东,来到城门口。 “大家快看,出新政策了,所有的医者要考核后按等级才能行医。” “早就听说要出新政策,这个政策出的好啊,出的好……” “咱老百姓有福了。行医者考试,往后瞧病便知道那些人是真材实料了。” “可不是,可不是!咱老百姓有福了。” “有福什么有福?这是什么狗屁政策?不过是侮辱人的玩意,你们还当是皇上想着你们?” 赞扬声中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他的话一出,守着皇榜的士兵,走到他面前 “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皇上推出的政策有什么不好?我看你该不会是没用的庸医,在着危言耸听?” 出言不逊的人被怼的面红耳赤。 “诶!我认得他,他不是民生堂的大夫吗?前段时间还误诊,治死了人。” “我也认得……” “我也记得,就说看着他怎么这么眼熟……” 国家有新政策,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憎恨。 被认出的大夫,灰溜溜的逃了! 围在皇榜前的百姓当那人是个小插曲,完了更加议论的热火朝天。 苏卿墨掀开帘子看向外面人山人海的人群,放下后,坐直了身子,“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好消息?” “这难道不是好消息?皇上一直想为黎民百姓做些事,这样的政策, 墨儿不觉得是好消息吗?”林清珏浅浅的笑着, 口中回味着怀里人儿的香甜。 “确实是个好消息。”苏卿墨赞同,嘴角上扬, “就是不知道鱼目混珠里的人,会在怎么样的情况下暴露了。” “是明珠蒙尘,还是错把鱼目当珍珠,很快就能知道了。”林清珏抱牢苏卿墨, “今日是报名的日子, 为夫带你去报名。” 贡院门口,临时搭建的台子,报名的医者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林清珏吩咐冬至将马车停在了不显眼的位置。 登记考生性命的官员, 一张熟悉的脸,二傻子似的,大冬天里拿着个纸扇摇啊摇。 苏卿墨排在队伍的后面, 宽大的披风包裹着她娇小的身子。 参加报名的医者,热血沸腾,没人注意到队伍里有一孕妇。 有人看见了,只会认为她是个个字矮小的人,或者是个半大的孩子。 林清珏坐在马车里,幽谭般的眼眸,随着那个人儿移动着,冬至隐在最好的好位置, 暗中保护。 人员登记的速度有些慢, 苏卿墨排了大半个时辰,才轮到她。 “姓名, 年龄, 籍贯……”登记的人头也没抬,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 “林墨, 二十一, 籍贯……” 听到耳熟的声音, 秦慕淮猛得抬起头, 撞到一双含笑的眼眸。 “卿墨……你怎么来了?”秦慕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兴奋。 “来报名参加考试, 你难道不知道?”苏卿墨笑颜如花。 “不不,不是, 我是说,你一个人来的?没人跟着你?” 说着话,秦慕淮在人群中收索,无果后,“林太傅和表哥没跟着你一起来?” “报名而已,他们来干嘛?话说你怎么在这里登记考生的姓名?” “还不是我爹害的,他主动请旨给我拦得这么一个活。”说起原因,秦慕淮垮下脸。 “这不挺好的吗?还好是你,要是别人, 我怎么参加考试?” “对哦!对对对!卿墨,我这就帮你填报名表。” 秦慕淮闻言, 赶忙坐下,拿起笔开始登记,“卿墨, 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林墨!” “林墨?不对啊……” 秦慕淮还想问,后面的人开始催促。 “喂,前面的人怎么回事?填好了没有, 磨磨唧唧的。” 秦慕淮一听,正要发火,苏卿墨按下他的肩头,“别磨蹭了,你按我说的填。” 秦慕淮不情不愿的按苏卿墨说的填完,丢下笔,招来后面的人。 “小川子,接下来你来登记。” 话落,拿起扇子,追着苏卿墨离去。 林清珏远远的看见苏卿墨过来,掀开车帘让她上车。 “报名可顺利?累不累?” “之前不怎么觉得累,你一说, 倒感觉腿酸得很。” 马车里, 苏卿墨坐着,林清珏半跪着给她捏腿,“都说让为夫帮你去,你非得自己去。” “自己去不好吗?我要不自己去, 怎么会知道,你说的好消息是某个人在登记呢?”苏卿墨舒服的闭上眼,“你说是?秦慕淮。” 秦慕淮站在马车外,听到苏卿墨说到他,进入马车。 冬至赶着马车缓缓的前行,秦慕淮自进入马车一直拿着个扇子摇啊摇。 “我就说我爹怎么突然给我安排这么个差事,原来是林清珏你在背后搞鬼。” 秦慕淮智商突然上线。苏卿墨睁开眼,赞赏的看向他,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 “真聪明!” “我一直很聪明。”秦慕淮得瑟的笑着,像个二傻子。 “你是挺聪明的,让你套个麻袋,你差点没把我给弄得当场去世。” 苏卿墨忍不住揭短。 秦慕淮讪讪一笑,“我不是想着让刘然接受不一样的惩罚吗?失误,那次纯粹的失误。” “你的一个失误,就差送我们母子几人去阎罗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了个臭气熏天的馊主意?” 想起前天晚上闻到的气味,苏卿墨胃里一阵翻涌,落在秦慕淮身上的目光……一个哆嗦,靠在林清珏怀里。 林清珏浅笑出声,看向苏卿墨的眼神柔光似水,“有人就是调皮。” “你说我吗?”苏卿墨气鼓鼓的。 “为夫说的是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林清珏点了点苏卿墨的鼻子。 原来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 秦慕淮妥妥的吃着狗粮,后知后觉林清珏在说他,“主意是卿墨出的,是她调皮。” “我出主意套麻袋,让你……” 后面的话苏卿墨说不出口,不过想想又觉得解气。 “对了,你揍完那人,那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出马的事,当然办得妥妥的,他娘见到她都认不出。”秦慕淮先把自己夸了一番,得意洋洋的说着。 第246章 旁人,不许 回到宅子,大家都在忙碌。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秦慕淮跟在身后。 先去看了骆九儿,半夏喂他吃了药,刚睡着。 苏卿墨为其把脉后,来到南宫君宇的房间。 阳光从窗户外洒落,里面的南宫君宇已经醒了。魍在一旁照顾着。 见苏卿墨进来,“师傅。” “卿墨丫头。” 南宫君宇的声音听上去嘶哑,有气无力的。 “五叔醒来感觉怎么样?”苏卿墨上前,伸手为南宫君宇把脉,“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吗?把脉还好,五叔的腿可有感觉?” 苏卿墨浅笑的看着南宫君宇,“五叔可以试着动一下脚趾看看,能动吗?” 魍接收到苏卿墨的眼神,掀开盖在他腿上的被子。 上着夹板,裹着纱布的腿展现在人前。 “五叔试试!”苏卿墨给了南宫君宇一个鼓励的微笑。 南宫君宇试着动了动脚趾,摇摇头。 “不急,再试试。麻药还未完全散,脚趾没有感觉很正常,再试试,慢慢来。” 苏卿墨指引着南宫君宇,伸手捏住他的脚趾,“五叔,有感觉吗?” 南宫君宇苍白的脸一红,“卿墨丫头……” “五叔, 不用害羞, 我是医者,在医者眼中, 一视同仁,不分男女。” 苏卿墨眼中闪烁着包罗星辰大海的光辉,给人一种安定心神的力量。 南宫君宇心头一热,转头看向跟在苏卿墨身边的林清珏, 与他相交的眼神, 那是一双深邃好看的眼眸,散发着和煦春风的笑意。 “五叔,你要相信墨儿的医术,她说可以, 你一定可以的。” “你一可以的五叔, 再试试。”苏卿墨按着南宫君宇肿胀的脚背。 看着大家眼里的鼓励,南宫君宇眼神中多了坚定,再一次的动了动脚趾。 而这一次, 南宫君宇的脚趾真的动了一下,哪怕只是很小的动作。 南宫君宇双腿残疾了十五年,一朝有了感觉,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时刻关注他脚趾动静的苏卿墨他们,无人不为他感到高兴。 “怎么样五叔?有感觉吗?” 有感觉吗? 南宫君宇眼角淌着泪水,多少年了,他的脚终于能动了,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泪水决堤而出。 南宫君宇的脚能动的时, 不消片刻,整个宅子的人都知道了。 用做隔离的房间, 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片人。 “太好了, 他五叔,真的太好了。”顾秦氏喜极而涕, 低头擦着眼泪。 “真是太好了。小姐的医术真的太好了。” 胡娟儿的话得到众人的认同。 “对!对!对!墨儿的医术真的太好了。他五叔, 你又可以站起来了。” “这只是第一步, 五叔要站起来, 还得看他自己的毅力。还有很漫长的康复之路要走。”苏卿墨接受着众人的吹捧。真心为南宫君宇感到高兴。 “五叔一定会站起来的,因为五叔是南宫家的子孙。” “对, 我是南宫家的子孙,我一定会站起来的。卿墨丫头……谢谢你!谢谢你让五叔可以成为真正的南宫家人。”南宫君宇红着眼, 笑容洋溢,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五叔何时都是南宫家的,别忘了,你身上留着南宫家的血。” 南宫君宇醒了,伺候的人,没必要非得是魍和何初心。 苏卿墨将两人叫到前院大厅,林清珏说了皇上早朝下达的皇榜。 魍拜师的条件是医者考试拿到前十名。 见识过苏卿墨动手术的技术,魍更加后悔在阳城没有答应苏卿墨收他为徒的事。 好在现在还有机会拜她为师,还不算晚。 听说秦慕淮是登记考生的官员, 拖着他出了宅子。 可怜的秦慕淮,就偷懒了这么一会儿, 又得被迫干活。 “初心,你呢?想参加吗?” 大厅里剩下苏卿墨和何初心。 何初心摇摇头,“徒儿入门时间太短, 草药都还人不全,就不给师傅丢人了。” 苏卿墨不过是试探一下何初心,看她有没有自知之明, 看来她的眼光不错,收了一个品行不错的好徒弟。 “你对自己了解的还不错,为师甚喜。你跟着为师有一段时间了,也看到了为师的医术,今日皇上颁发的新政策,针对医者,初心你有想学的医术吗?” “师傅医术精湛,初心能跟着师傅学医是初心的福气。初心想学女医,初心听胡婶子说过师傅为她治疗的经过,特别佩服师傅能让女子能再有孕的医术,初心斗胆, 恳请师傅能教我女医。” 说着,何初心重重的跪在地上,好看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 “女医吗?”苏卿墨舒展气眉眼, 唇边笑意不散。 古代的女医, 就是前世的妇产科。 苏卿墨主修的是外科, 妇产科接触的多…… “好!为师就教你女医。” 前世不会,不代表在现在的自己不会。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看着对磕头的何初心,苏卿墨都想不到,她会教出一个怎样了不起的女医。 不过这都是后话! 苏卿墨弯腰扶起何初心。林清珏端着饭菜走来。 诱人的饭菜香气,勾起了苏卿墨沉睡的馋虫。 清清淡淡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何初心看了,直夸林清珏会疼人。 “墨儿,初心不小了,为夫认识不少年轻有为的学子……” 林清珏打趣的话还没说完,何初心忙打断,“不要,我还要跟师傅学医术,才不要嫁人。”话落!剁了剁脚,满脸羞红的跑开。 看着何初心娇羞的模样,苏卿墨抿嘴微笑,“你呀!就知道逗她。” “为夫哪里是逗她,为夫是在帮她。跟在墨儿身边学医,脸红是大忌。” 林清珏的话里,苏卿墨听出了不一样的韵味。 “你的意思是,我脸皮厚?不知道羞耻咯。” 林清珏笑而不语。看向苏卿墨的眼眸好似天边的云霞。 伸手抓住苏卿墨的手,放在手心,“五叔也就罢了,旁人,墨儿可不许那样,为夫会吃醋,会嫉妒的。会让人砍了他脚。” 瞧瞧!这就是病娇说出来的话。 苏卿墨白了他一眼,抽回手,“别人有机会让我出手再说。先吃饭,我饿了。” 第246章 旁人,不许 回到宅子,大家都在忙碌。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秦慕淮跟在身后。 先去看了骆九儿,半夏喂他吃了药,刚睡着。 苏卿墨为其把脉后,来到南宫君宇的房间。 阳光从窗户外洒落,里面的南宫君宇已经醒了。魍在一旁照顾着。 见苏卿墨进来,“师傅。” “卿墨丫头。” 南宫君宇的声音听上去嘶哑,有气无力的。 “五叔醒来感觉怎么样?”苏卿墨上前,伸手为南宫君宇把脉,“有什么地方感觉不舒服吗?把脉还好,五叔的腿可有感觉?” 苏卿墨浅笑的看着南宫君宇,“五叔可以试着动一下脚趾看看,能动吗?” 魍接收到苏卿墨的眼神,掀开盖在他腿上的被子。 上着夹板,裹着纱布的腿展现在人前。 “五叔试试!”苏卿墨给了南宫君宇一个鼓励的微笑。 南宫君宇试着动了动脚趾,摇摇头。 “不急,再试试。麻药还未完全散,脚趾没有感觉很正常,再试试,慢慢来。” 苏卿墨指引着南宫君宇,伸手捏住他的脚趾,“五叔,有感觉吗?” 南宫君宇苍白的脸一红,“卿墨丫头……” “五叔, 不用害羞, 我是医者,在医者眼中, 一视同仁,不分男女。” 苏卿墨眼中闪烁着包罗星辰大海的光辉,给人一种安定心神的力量。 南宫君宇心头一热,转头看向跟在苏卿墨身边的林清珏, 与他相交的眼神, 那是一双深邃好看的眼眸,散发着和煦春风的笑意。 “五叔,你要相信墨儿的医术,她说可以, 你一定可以的。” “你一可以的五叔, 再试试。”苏卿墨按着南宫君宇肿胀的脚背。 看着大家眼里的鼓励,南宫君宇眼神中多了坚定,再一次的动了动脚趾。 而这一次, 南宫君宇的脚趾真的动了一下,哪怕只是很小的动作。 南宫君宇双腿残疾了十五年,一朝有了感觉,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时刻关注他脚趾动静的苏卿墨他们,无人不为他感到高兴。 “怎么样五叔?有感觉吗?” 有感觉吗? 南宫君宇眼角淌着泪水,多少年了,他的脚终于能动了,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泪水决堤而出。 南宫君宇的脚能动的时, 不消片刻,整个宅子的人都知道了。 用做隔离的房间, 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片人。 “太好了, 他五叔,真的太好了。”顾秦氏喜极而涕, 低头擦着眼泪。 “真是太好了。小姐的医术真的太好了。” 胡娟儿的话得到众人的认同。 “对!对!对!墨儿的医术真的太好了。他五叔, 你又可以站起来了。” “这只是第一步, 五叔要站起来, 还得看他自己的毅力。还有很漫长的康复之路要走。”苏卿墨接受着众人的吹捧。真心为南宫君宇感到高兴。 “五叔一定会站起来的,因为五叔是南宫家的子孙。” “对, 我是南宫家的子孙,我一定会站起来的。卿墨丫头……谢谢你!谢谢你让五叔可以成为真正的南宫家人。”南宫君宇红着眼, 笑容洋溢,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五叔何时都是南宫家的,别忘了,你身上留着南宫家的血。” 南宫君宇醒了,伺候的人,没必要非得是魍和何初心。 苏卿墨将两人叫到前院大厅,林清珏说了皇上早朝下达的皇榜。 魍拜师的条件是医者考试拿到前十名。 见识过苏卿墨动手术的技术,魍更加后悔在阳城没有答应苏卿墨收他为徒的事。 好在现在还有机会拜她为师,还不算晚。 听说秦慕淮是登记考生的官员, 拖着他出了宅子。 可怜的秦慕淮,就偷懒了这么一会儿, 又得被迫干活。 “初心,你呢?想参加吗?” 大厅里剩下苏卿墨和何初心。 何初心摇摇头,“徒儿入门时间太短, 草药都还人不全,就不给师傅丢人了。” 苏卿墨不过是试探一下何初心,看她有没有自知之明, 看来她的眼光不错,收了一个品行不错的好徒弟。 “你对自己了解的还不错,为师甚喜。你跟着为师有一段时间了,也看到了为师的医术,今日皇上颁发的新政策,针对医者,初心你有想学的医术吗?” “师傅医术精湛,初心能跟着师傅学医是初心的福气。初心想学女医,初心听胡婶子说过师傅为她治疗的经过,特别佩服师傅能让女子能再有孕的医术,初心斗胆, 恳请师傅能教我女医。” 说着,何初心重重的跪在地上,好看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 “女医吗?”苏卿墨舒展气眉眼, 唇边笑意不散。 古代的女医, 就是前世的妇产科。 苏卿墨主修的是外科, 妇产科接触的多…… “好!为师就教你女医。” 前世不会,不代表在现在的自己不会。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看着对磕头的何初心,苏卿墨都想不到,她会教出一个怎样了不起的女医。 不过这都是后话! 苏卿墨弯腰扶起何初心。林清珏端着饭菜走来。 诱人的饭菜香气,勾起了苏卿墨沉睡的馋虫。 清清淡淡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何初心看了,直夸林清珏会疼人。 “墨儿,初心不小了,为夫认识不少年轻有为的学子……” 林清珏打趣的话还没说完,何初心忙打断,“不要,我还要跟师傅学医术,才不要嫁人。”话落!剁了剁脚,满脸羞红的跑开。 看着何初心娇羞的模样,苏卿墨抿嘴微笑,“你呀!就知道逗她。” “为夫哪里是逗她,为夫是在帮她。跟在墨儿身边学医,脸红是大忌。” 林清珏的话里,苏卿墨听出了不一样的韵味。 “你的意思是,我脸皮厚?不知道羞耻咯。” 林清珏笑而不语。看向苏卿墨的眼眸好似天边的云霞。 伸手抓住苏卿墨的手,放在手心,“五叔也就罢了,旁人,墨儿可不许那样,为夫会吃醋,会嫉妒的。会让人砍了他脚。” 瞧瞧!这就是病娇说出来的话。 苏卿墨白了他一眼,抽回手,“别人有机会让我出手再说。先吃饭,我饿了。” 第247章 不会离开你 午饭后苏卿墨小睡了一会。 起来时,林清珏在外室的书案书写着什么? 苏卿墨悄悄的走过去一看…… 原来林清珏在整理苏卿墨写的“错别字”。 “醒了!睡得可好?” 林清珏拉着苏卿墨坐在他的腿上,心中是切切的满足。 “林清珏,你在倒腾什么?” 苏卿墨拿过林清珏整理的东西,宣纸上的字俊美无涛,苍劲有力,一撇一捺饱含着它独有的魅力,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不亏是权倾朝野的太傅大人,光看他的字,神秘莫测,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 “字些的不错,你写这些要做什么?” “医者考试与同科科举大径相庭,除了考参与考生的真才实学,同样看中考生的字体。墨儿的字写的很娟秀,笔锋有力。错别的字太多,为夫整理了一些常用的字,往后为夫教你,这样到了考场,我家娘子不至于因为写得是错别字,让考官看不懂。” 林清珏低头看向怀里的苏卿墨,目光灼热,语气中含着浓浓的爱恋与深情。 苏卿墨脸上一热,红到耳尖,“可是……我……” “嗯?” 苏卿墨的欲言又止,林清珏指尖摩挲着桌上的纸张, “有为夫在, 还怕你写不好字吗?” 林清珏无限的溺宠,苏卿墨心中一暖。 “秦慕淮也是你让皇上安排的?” 话题不言而喻!林清珏浅笑, “秦大人有意磨练一下秦慕淮,为夫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 “真的只是顺水人情?不是因为我而明目张胆的“作弊”?” “作弊”二字苏卿墨说的极具含义。 林清珏听了,笑容加深,“身居高位, 更当以重权谋万民之福。历朝历代改革创新, 总要有人开启新河。” “所以……我成了你口中的推行者,或者说是领路人?”苏卿墨回以浅笑,语气里隐藏着杀伐果决之意。 “娘子背负着血海深仇,选择了一条满是荆棘的道路, 为夫能做的事, 一路为你披荆斩棘,护你周全。”话到此处,林清珏顿了一下, 后又道:“同意秦慕淮作为主考官之一的不是皇上,而是柳丞相。” “不是皇上?是柳丞相?这是为何?” “秦慕淮整天无所事事的在军机营里闲逛。军机营守卫着皇城安全,副首领是柳不悔的门生,有秦慕淮在,大抵是怕他知道些什么……故此柳不悔自行进言,让秦慕淮成了主考官之一。” 听完,苏卿墨微微颔首。林清珏紧了紧手臂,骨节分明的大手抚摸着苏卿墨肚子里调皮的孩子, “柳丞相有意为之, 秦大人正合心意,为夫自然是乐享其城。” “柳丞相会因为他这个决定后悔的。”苏卿墨笑的邪魅, 眼中是势在必得。 “对了, 忘了问你了。你们怀疑现在的陈平贵是假的,那考试的时候, 我面对的不就是是个假货?” 陈家做出的事, 人神共愤, 苏卿墨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闻言林清珏摇摇头, 低头和宝宝们玩起了点兵点将。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苏卿墨有些沉不住气,看上去有些心浮气躁。林清珏浅笑出声, 似花开叶落,风过竹曳, 窗外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染上世外轻清,多了几分出尘之意。 “你笑什么?”苏卿墨嘟着嘴,不满的仰头。 林清珏低头在苏卿墨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傻娘子!假的毕竟是假的,要考试了,假的对医术一窍不通,不是很快就露馅了?” 细细品味林清珏的话,苏卿墨幡然醒悟, 随即想到他方才的举动,一双好看的眸子星火燎原, “林清珏,你又占我便宜。” 林清珏笑意盈盈,目光温柔神情专注的凝视着怀里的人儿, 绝色的面上升起缱绻之色。 “为夫亲吻自己的娘子,怎么算占便宜那?为夫可知道墨儿报名的名字用了为夫的姓。是不是证明墨儿答应嫁给为夫了?” 炽热之气在这方寸间涌动,苏卿墨稳了稳心神, “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清珏勾唇,眼眸中深情如皎洁的月光,不掺杂半丝杂质。 “墨儿,为夫心悦你!你嫁给为夫好不好?等到陈平贵伏法,好生的漫长,为夫实在是等不及了。” 抱着心爱的女子,林清珏仍然不觉得满足,他欠她一场十里红妆,一场全天下皆知的宣言。 “墨儿……嫁给为夫好不好?登门鼓为夫为你去敲。” 好诱人的“鱼饵”,苏卿墨就差动摇了,望向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她主动的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一吻方罢!两人气虚紊乱, 若不是顾及苏卿墨肚子里的孩子, 林清珏怕是要将这个小人儿就地正法了。 苏卿墨窝在林清珏的怀里,聆听着他过快的心跳声, 手指调皮的玩弄着他的耳垂。 林清珏极力压制着心底的火烧火燎,握住苏卿墨撩火的指尖,放在唇边亲吻着。 “林清珏……你之前可不是说让我嫁你,你说要我娶你来着。既然你要嫁我,我就是你的天,敲登门鼓这事,该由我这个一家之主去做,你在家养孩子就好。” 天耀国开国几百年以来,放在宫门口的登门鼓响过两回,至今还没有哪一位苦主能承受住上达天听的刀山火海。 一位苦主来自江陵县,状告贪官污吏欺男霸女,抢他妻儿,占他田产…… 一位是来自苦寒之地的少年,状告当朝丞相假公济私,诬陷栽赃…… 后一位苦主至今不过十几载,虽然柳丞相有意强压,街知巷闻的事,苏卿墨在七年前上京时,早有耳闻。 “若我不能闯过刀山火海……” “不许胡说。”林清珏大吼,捂住苏卿墨的嘴,“墨儿,不许胡说,你是我娘子,为夫定不会让你有事。别这样说好不好……” 林清珏受不住苏卿墨接下的话,不知自己的心意,还能淡然处之,如今怀里的女子是他的娘子,他心爱之人。若没有她,他岂会独活? “为夫求你别这样说……墨儿,你有为夫,有孩子,你不可以轻言说那些话。” 感受到林清珏的担忧和无助,苏卿墨拿下他捂着自己的手,与他十指纠缠。 “你在瞎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若见我过不去刀山火海,记得利用你的身份给我行个方便,我才不要亲者痛,仇者快!” 苏卿墨羽睫下的调皮之色,落在林清珏眼中,渐沉的脸色,舒展少许,带着祈求的搂紧怀里的人儿,“不许再这样吓唬为夫,为夫受不住这样的惊吓,为夫不敢想象往后没有你的日子为夫该怎么活。……墨儿,为夫定会好好守着你,护着你,你一定要相信为夫。” 林清珏害怕中坚定的语气,苏卿墨心为之一颤,“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更不会离开我们的宝宝。” 第247章 不会离开你 午饭后苏卿墨小睡了一会。 起来时,林清珏在外室的书案书写着什么? 苏卿墨悄悄的走过去一看…… 原来林清珏在整理苏卿墨写的“错别字”。 “醒了!睡得可好?” 林清珏拉着苏卿墨坐在他的腿上,心中是切切的满足。 “林清珏,你在倒腾什么?” 苏卿墨拿过林清珏整理的东西,宣纸上的字俊美无涛,苍劲有力,一撇一捺饱含着它独有的魅力,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不亏是权倾朝野的太傅大人,光看他的字,神秘莫测,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 “字些的不错,你写这些要做什么?” “医者考试与同科科举大径相庭,除了考参与考生的真才实学,同样看中考生的字体。墨儿的字写的很娟秀,笔锋有力。错别的字太多,为夫整理了一些常用的字,往后为夫教你,这样到了考场,我家娘子不至于因为写得是错别字,让考官看不懂。” 林清珏低头看向怀里的苏卿墨,目光灼热,语气中含着浓浓的爱恋与深情。 苏卿墨脸上一热,红到耳尖,“可是……我……” “嗯?” 苏卿墨的欲言又止,林清珏指尖摩挲着桌上的纸张, “有为夫在, 还怕你写不好字吗?” 林清珏无限的溺宠,苏卿墨心中一暖。 “秦慕淮也是你让皇上安排的?” 话题不言而喻!林清珏浅笑, “秦大人有意磨练一下秦慕淮,为夫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 “真的只是顺水人情?不是因为我而明目张胆的“作弊”?” “作弊”二字苏卿墨说的极具含义。 林清珏听了,笑容加深,“身居高位, 更当以重权谋万民之福。历朝历代改革创新, 总要有人开启新河。” “所以……我成了你口中的推行者,或者说是领路人?”苏卿墨回以浅笑,语气里隐藏着杀伐果决之意。 “娘子背负着血海深仇,选择了一条满是荆棘的道路, 为夫能做的事, 一路为你披荆斩棘,护你周全。”话到此处,林清珏顿了一下, 后又道:“同意秦慕淮作为主考官之一的不是皇上,而是柳丞相。” “不是皇上?是柳丞相?这是为何?” “秦慕淮整天无所事事的在军机营里闲逛。军机营守卫着皇城安全,副首领是柳不悔的门生,有秦慕淮在,大抵是怕他知道些什么……故此柳不悔自行进言,让秦慕淮成了主考官之一。” 听完,苏卿墨微微颔首。林清珏紧了紧手臂,骨节分明的大手抚摸着苏卿墨肚子里调皮的孩子, “柳丞相有意为之, 秦大人正合心意,为夫自然是乐享其城。” “柳丞相会因为他这个决定后悔的。”苏卿墨笑的邪魅, 眼中是势在必得。 “对了, 忘了问你了。你们怀疑现在的陈平贵是假的,那考试的时候, 我面对的不就是是个假货?” 陈家做出的事, 人神共愤, 苏卿墨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闻言林清珏摇摇头, 低头和宝宝们玩起了点兵点将。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苏卿墨有些沉不住气,看上去有些心浮气躁。林清珏浅笑出声, 似花开叶落,风过竹曳, 窗外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染上世外轻清,多了几分出尘之意。 “你笑什么?”苏卿墨嘟着嘴,不满的仰头。 林清珏低头在苏卿墨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傻娘子!假的毕竟是假的,要考试了,假的对医术一窍不通,不是很快就露馅了?” 细细品味林清珏的话,苏卿墨幡然醒悟, 随即想到他方才的举动,一双好看的眸子星火燎原, “林清珏,你又占我便宜。” 林清珏笑意盈盈,目光温柔神情专注的凝视着怀里的人儿, 绝色的面上升起缱绻之色。 “为夫亲吻自己的娘子,怎么算占便宜那?为夫可知道墨儿报名的名字用了为夫的姓。是不是证明墨儿答应嫁给为夫了?” 炽热之气在这方寸间涌动,苏卿墨稳了稳心神, “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清珏勾唇,眼眸中深情如皎洁的月光,不掺杂半丝杂质。 “墨儿,为夫心悦你!你嫁给为夫好不好?等到陈平贵伏法,好生的漫长,为夫实在是等不及了。” 抱着心爱的女子,林清珏仍然不觉得满足,他欠她一场十里红妆,一场全天下皆知的宣言。 “墨儿……嫁给为夫好不好?登门鼓为夫为你去敲。” 好诱人的“鱼饵”,苏卿墨就差动摇了,望向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她主动的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一吻方罢!两人气虚紊乱, 若不是顾及苏卿墨肚子里的孩子, 林清珏怕是要将这个小人儿就地正法了。 苏卿墨窝在林清珏的怀里,聆听着他过快的心跳声, 手指调皮的玩弄着他的耳垂。 林清珏极力压制着心底的火烧火燎,握住苏卿墨撩火的指尖,放在唇边亲吻着。 “林清珏……你之前可不是说让我嫁你,你说要我娶你来着。既然你要嫁我,我就是你的天,敲登门鼓这事,该由我这个一家之主去做,你在家养孩子就好。” 天耀国开国几百年以来,放在宫门口的登门鼓响过两回,至今还没有哪一位苦主能承受住上达天听的刀山火海。 一位苦主来自江陵县,状告贪官污吏欺男霸女,抢他妻儿,占他田产…… 一位是来自苦寒之地的少年,状告当朝丞相假公济私,诬陷栽赃…… 后一位苦主至今不过十几载,虽然柳丞相有意强压,街知巷闻的事,苏卿墨在七年前上京时,早有耳闻。 “若我不能闯过刀山火海……” “不许胡说。”林清珏大吼,捂住苏卿墨的嘴,“墨儿,不许胡说,你是我娘子,为夫定不会让你有事。别这样说好不好……” 林清珏受不住苏卿墨接下的话,不知自己的心意,还能淡然处之,如今怀里的女子是他的娘子,他心爱之人。若没有她,他岂会独活? “为夫求你别这样说……墨儿,你有为夫,有孩子,你不可以轻言说那些话。” 感受到林清珏的担忧和无助,苏卿墨拿下他捂着自己的手,与他十指纠缠。 “你在瞎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若见我过不去刀山火海,记得利用你的身份给我行个方便,我才不要亲者痛,仇者快!” 苏卿墨羽睫下的调皮之色,落在林清珏眼中,渐沉的脸色,舒展少许,带着祈求的搂紧怀里的人儿,“不许再这样吓唬为夫,为夫受不住这样的惊吓,为夫不敢想象往后没有你的日子为夫该怎么活。……墨儿,为夫定会好好守着你,护着你,你一定要相信为夫。” 林清珏害怕中坚定的语气,苏卿墨心为之一颤,“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更不会离开我们的宝宝。” 第248章 白日惊魂 耳鬓厮磨后…… 整个下午林清珏成了可怕的化身…… 前世繁重的学业没有打垮苏卿墨,穿越异世,软趴趴的毛笔字,几乎让她崩溃。 “不写了,不写了!真的太难了。” 看着宣纸上惨目忍睹的毛笔字,苏卿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为落笔,纸张就晕染了一大片,前面写,后面的胡成一团。 “呜呜……林清珏,你们的字太难写了,笔画还多……” 苏卿墨苦着脸,颓废的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林清珏淡定的站在书案前,心疼的眸光彻彻底底的隐藏在莫测中。 “要不为夫抓着你的手教你写?” “不要……”苏卿墨大声的拒绝,“小朋友才要人手把手教,我就不行我写不好了。” “在为夫心里,你就是我的宝宝,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宝。” 林清珏闻言,低声呢喃,好听的声音好似吟着红尘相思。 “林清珏,你说什么?”苏卿墨未听清,抬头撞进林清珏皎洁的眸光中,傻乎乎的说了一句,“肯定是在说我坏话!哼!” 话落,提笔与文字抗战。 林清珏笑着摇摇头, 拿他这个调皮的娘子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绕到身后, 打横抱起她。 苏卿墨专心在写字,突然身体腾空吓了一跳, “啊!林清珏,你要干嘛……”说着,丢下手里的笔,双手搂着林清珏的脖子。 “坐了这么久, 宝宝们该活动活动了, 为夫抱你出去透透气,写不来没关系,秦慕淮可以学会看你的字。” “啊切!” 醉仙居四楼包间里。秦慕淮突然鼻子一痒,一股不好的预感从直蹿脑门。与他一起的世家公子哥们, 纷纷开始打趣…… “哟!这是有人在想你了?外调了几个月, 是不是找了个相好的?”一样貌中等,穿得花红柳绿的公子哥,开口打趣。 旁边有人跟着附和, “你在外面的事迹我们可是听说了,回来都不见找我们玩,看来是真的要转性了。” “可不是!百花楼的芙蕖可是想你想得紧,向我打听你好多会了,那模样……啧啧啧,活脱脱的望夫石……” 说话的几人与秦慕淮一样,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与骆归留他们比起来秦慕淮或许智商堪忧,相比起这几位, 他们话里的好赖, 秦慕淮还是听得出来的。 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狐朋狗友!秦慕淮学着骆归留高深莫测的样子,一副风流公子的做派。 “听说,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 有人在我背后造谣,我看就是你们!” “谁说的, 造谣你的可不是我们, 是刘然那个龟孙子……” 秦慕淮话落, 有人急忙澄清。 “真不是你们?”秦慕淮一一看过去。 公子哥们频频摆手! “你可别冤枉我们。刘然那孙子就因为最怕太臭, 前两日被人用泡了夜香的麻袋套着打了一顿,发现时, 他娘都没认出他。” “让那小子猖狂,仗着自己的姐姐嫁给了柳泽瑞, 整天在京城里耀武扬威的。” “切!就他?别把他能耐的。要我说,没有柳少轩给他撑腰,他早死了千八百回了。” “可不是,柳少轩得罪了林太傅,刚被送进大理寺,他就被人揍人……” “哈哈……谁说不是?说起这事,我还是挺佩服套他麻袋的那位仁兄,麻袋泡夜香这招都能想到,佩服佩服……” 纨绔子弟们高谈论阔!秦慕淮少见的没有加入他们, 一直思索着心底那股怪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我请客!你们吃着,我有事先走了!” “喂!你这是要去那?”一公子哥伸手去拉秦慕淮, 结果抓了一个空。 “这家伙真的转性了?” 几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秦慕淮出了酒楼,直奔踏雪无痕。 才不过两天, 踏雪无痕里新出的床,成了风靡京城的宝贝。上门购买定制的人,用络绎不绝已经是无用的词汇, 想要买床的人,都排到了两年后了。 踏雪无痕位于朱雀街,与踏雪卿归门对门,掌柜的同属一人。 见到魅,秦慕淮忙问道,“你家主子呢?” 两家生意爆满的店铺,魅忙得脚不沾地。见魅没理会自己,秦慕淮直接上了三楼。 骆归留斜躺在塌上,一袭大红色的长袍松垮垮的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陈年佳酿在手中把玩,寒潭般让人胆寒的眸子,看向面前矮桌上一封没有署名, 开封的信件。 看来信件里的内容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骆归留眼里有着不寻常的杀气,周身散发的气势更是恐怖到极点。 秦慕淮还没踏进门, 刺骨的寒意让他望而却步。 “找我有何事?” 骆归留似乎早就知道了秦慕淮的存在, 一抬手, 桌上的信件消失。 “不是找我有事?站在外面做什么?” 堪比雪山还冰冷的声音。秦慕淮听了头皮发麻。 “那个表哥……” 秦慕淮的双脚就像定在门外一样, 怎么也跨不进去。 骆归留不勉强,半响后开口,“女人报名了吗?” 报名?秦慕淮脑子有些短路,一时没跟上骆归留的节奏,回神后忙点头,“报了!名字叫林墨儿,二十一岁,籍贯她没说,就没写。” “嗯!”骆归留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声音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故而语气变得越发冰冷,“你来找我何事?” 秦慕淮闻声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不说赶紧滚。”骆归留耐心似到了极限,略显烦躁的赶人。 见状,秦慕淮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表哥,我发了一件事。想找你说说……” “何事?”骆归留眼睛看着手里的酒杯,寒芒尽出。 “就是……就是,卿墨她填的名字,她……” 真不愧是智商堪忧的秦二傻子,明知道眼前的人喜欢那人,好死不死的在他面前提醒他,她冠用了他人之姓。 骆归留面沉如墨,回想着信里的内容,刚愈合的手一个用力,手里的杯子化作粉末,杯里的酒,顺着他的手掌流下,酒香肆意。 “表……表哥……你……” 秦慕淮吓得都结巴了!跨进来的腿,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滚!” 骆归留怒吼一声! 秦慕淮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废了好大的劲,爬起来就往外跑。 太吓人了! 第248章 白日惊魂 耳鬓厮磨后…… 整个下午林清珏成了可怕的化身…… 前世繁重的学业没有打垮苏卿墨,穿越异世,软趴趴的毛笔字,几乎让她崩溃。 “不写了,不写了!真的太难了。” 看着宣纸上惨目忍睹的毛笔字,苏卿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为落笔,纸张就晕染了一大片,前面写,后面的胡成一团。 “呜呜……林清珏,你们的字太难写了,笔画还多……” 苏卿墨苦着脸,颓废的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林清珏淡定的站在书案前,心疼的眸光彻彻底底的隐藏在莫测中。 “要不为夫抓着你的手教你写?” “不要……”苏卿墨大声的拒绝,“小朋友才要人手把手教,我就不行我写不好了。” “在为夫心里,你就是我的宝宝,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宝宝。” 林清珏闻言,低声呢喃,好听的声音好似吟着红尘相思。 “林清珏,你说什么?”苏卿墨未听清,抬头撞进林清珏皎洁的眸光中,傻乎乎的说了一句,“肯定是在说我坏话!哼!” 话落,提笔与文字抗战。 林清珏笑着摇摇头, 拿他这个调皮的娘子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绕到身后, 打横抱起她。 苏卿墨专心在写字,突然身体腾空吓了一跳, “啊!林清珏,你要干嘛……”说着,丢下手里的笔,双手搂着林清珏的脖子。 “坐了这么久, 宝宝们该活动活动了, 为夫抱你出去透透气,写不来没关系,秦慕淮可以学会看你的字。” “啊切!” 醉仙居四楼包间里。秦慕淮突然鼻子一痒,一股不好的预感从直蹿脑门。与他一起的世家公子哥们, 纷纷开始打趣…… “哟!这是有人在想你了?外调了几个月, 是不是找了个相好的?”一样貌中等,穿得花红柳绿的公子哥,开口打趣。 旁边有人跟着附和, “你在外面的事迹我们可是听说了,回来都不见找我们玩,看来是真的要转性了。” “可不是!百花楼的芙蕖可是想你想得紧,向我打听你好多会了,那模样……啧啧啧,活脱脱的望夫石……” 说话的几人与秦慕淮一样,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与骆归留他们比起来秦慕淮或许智商堪忧,相比起这几位, 他们话里的好赖, 秦慕淮还是听得出来的。 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狐朋狗友!秦慕淮学着骆归留高深莫测的样子,一副风流公子的做派。 “听说,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 有人在我背后造谣,我看就是你们!” “谁说的, 造谣你的可不是我们, 是刘然那个龟孙子……” 秦慕淮话落, 有人急忙澄清。 “真不是你们?”秦慕淮一一看过去。 公子哥们频频摆手! “你可别冤枉我们。刘然那孙子就因为最怕太臭, 前两日被人用泡了夜香的麻袋套着打了一顿,发现时, 他娘都没认出他。” “让那小子猖狂,仗着自己的姐姐嫁给了柳泽瑞, 整天在京城里耀武扬威的。” “切!就他?别把他能耐的。要我说,没有柳少轩给他撑腰,他早死了千八百回了。” “可不是,柳少轩得罪了林太傅,刚被送进大理寺,他就被人揍人……” “哈哈……谁说不是?说起这事,我还是挺佩服套他麻袋的那位仁兄,麻袋泡夜香这招都能想到,佩服佩服……” 纨绔子弟们高谈论阔!秦慕淮少见的没有加入他们, 一直思索着心底那股怪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我请客!你们吃着,我有事先走了!” “喂!你这是要去那?”一公子哥伸手去拉秦慕淮, 结果抓了一个空。 “这家伙真的转性了?” 几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秦慕淮出了酒楼,直奔踏雪无痕。 才不过两天, 踏雪无痕里新出的床,成了风靡京城的宝贝。上门购买定制的人,用络绎不绝已经是无用的词汇, 想要买床的人,都排到了两年后了。 踏雪无痕位于朱雀街,与踏雪卿归门对门,掌柜的同属一人。 见到魅,秦慕淮忙问道,“你家主子呢?” 两家生意爆满的店铺,魅忙得脚不沾地。见魅没理会自己,秦慕淮直接上了三楼。 骆归留斜躺在塌上,一袭大红色的长袍松垮垮的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陈年佳酿在手中把玩,寒潭般让人胆寒的眸子,看向面前矮桌上一封没有署名, 开封的信件。 看来信件里的内容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骆归留眼里有着不寻常的杀气,周身散发的气势更是恐怖到极点。 秦慕淮还没踏进门, 刺骨的寒意让他望而却步。 “找我有何事?” 骆归留似乎早就知道了秦慕淮的存在, 一抬手, 桌上的信件消失。 “不是找我有事?站在外面做什么?” 堪比雪山还冰冷的声音。秦慕淮听了头皮发麻。 “那个表哥……” 秦慕淮的双脚就像定在门外一样, 怎么也跨不进去。 骆归留不勉强,半响后开口,“女人报名了吗?” 报名?秦慕淮脑子有些短路,一时没跟上骆归留的节奏,回神后忙点头,“报了!名字叫林墨儿,二十一岁,籍贯她没说,就没写。” “嗯!”骆归留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声音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故而语气变得越发冰冷,“你来找我何事?” 秦慕淮闻声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不说赶紧滚。”骆归留耐心似到了极限,略显烦躁的赶人。 见状,秦慕淮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表哥,我发了一件事。想找你说说……” “何事?”骆归留眼睛看着手里的酒杯,寒芒尽出。 “就是……就是,卿墨她填的名字,她……” 真不愧是智商堪忧的秦二傻子,明知道眼前的人喜欢那人,好死不死的在他面前提醒他,她冠用了他人之姓。 骆归留面沉如墨,回想着信里的内容,刚愈合的手一个用力,手里的杯子化作粉末,杯里的酒,顺着他的手掌流下,酒香肆意。 “表……表哥……你……” 秦慕淮吓得都结巴了!跨进来的腿,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滚!” 骆归留怒吼一声! 秦慕淮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废了好大的劲,爬起来就往外跑。 太吓人了! 第249章 除夕1 是夜!万簌俱寂。 一道黑影快速的闪进一间屋子,在案桌上找到一本册子,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又快速的放了回去。 一夜噩梦! 逃不开的文字,似要将人吞噬。 朦胧中有一双安定的手,哄着自己入睡,他身上的好闻的清香,解开了束缚的枷锁,一夜到天明。 苏卿墨睁开眼,身边林清珏躺得位置微凉。 今天是腊月三十,年末的最后一天,文武百官皆可携带家眷参加守岁宴。 书案上留有林清珏的纸条,入夜便回。 胡娟儿和何初心似乎商量好了,两人轮流伺候苏卿墨梳洗。 今日轮到何初心。 “初心,今年不能和家人一起过年,可会想家?” 苏卿墨坐在梳妆台前,何初心正在为她梳妆。 听到苏卿墨的问话,何初心笑盈盈的回答,“跟在师傅身边徒儿才不会想家。就是有点想爷爷。” “不想爹娘?”苏卿墨问。 何初心眼中闪过一丝麻木,“不想!我娘生我时难产去世了,我爹找了个后娘……我从小跟在爷爷身边生活。” 苏卿墨从未问过何初心的家世,也是第一次听她提及自己的父母。 古代女子地位低下,没有亲生母亲护着,日子很难好过。 都说后娘不好当,可有人觉得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究竟不是亲生的, 哪怕是亲生的也会偏心。 拿陈王氏来说,舅舅是她亲生的?她十月怀胎生的, 对待他好似洗不去的污渍,总归是个眼中钉。 人的十指都分长短,何况对待不是自己的孩子呢? 苏卿墨安慰道,“无妨!再有十几天医者考试的时间就到了。你爷爷怕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嗯!”何初心重重的点点头, 眼里有泪花闪动。 苏卿墨笑着打趣, “今年就委屈了你陪为师过年了。” “才不委屈。在师傅身边徒儿最是开心。” 何初心的手很巧。梳起的发型,简单有好看,配上林清珏送的首饰,明艳动人。 吃完早饭, 苏卿墨先去看了南宫君宇, 腿上的麻药渐渐散去,他一夜睡得不是很好,面容苍白且憔悴。 腿无知觉了十几年, 有了感觉,对于南宫君宇来说,疼痛感越强,表示他腿的手术越成功。 苏卿墨进去时,南宫君宇睡着的,不需要特别的医者呵护,魍仍然守着他的身边。 来到骆九儿的房间,骆九儿下床在屋里和半夏玩耍, 小脸红扑扑的, 甚是可爱。 “九儿,快过来。” 苏卿墨见骆九儿玩的一头汗, 拿出帕子为他擦拭。 “今日是除夕, 九儿想爹娘没?”苏卿墨温柔的问道。 骆九儿眨巴着大眼睛,轻轻的点点头。 “那好!咱们再泡一次澡, 九儿就能回家陪父母过年, 等两天再来。” 礼部尚书夫妇久不见自己的孩子, 怕也是想的不行。 苏卿墨给骆九儿扎针时, 又多加了两针,有了前两次的经验, 骆九儿很快的适应了银针落下后的痛感。 泡了半个时辰!苏卿墨全程陪着他,直到结束, 叫来魉,秘密的送他回了礼部尚书府。 厨房里,顾秦氏在厨娘的帮助下忙得热火朝天。 除夕,晚上有守岁! 男的负责贴春联,贴窗花,女的负责做饭。 苏卿墨负责等着吃饭。 “舅母,今日中午全宅子里一起吃个饭,完了就让大家放假。有家回的可以回家陪亲人,没家回的留在宅子里咱们一起过年。” “好!”顾秦氏百忙中抽空回答了苏卿墨。 迎新年, 喜气洋洋! 饭桌上,苏卿墨给每一个人包了红包。 拿到红包的人, 笑容满面的道谢! “谢谢少夫人!” “大家都不用客气!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红包不多,聊表我的心意。今日大家不要拘礼,吃好喝好, 年后再来上工。” 苏卿墨简单了说了几句,大家伙兴奋的溢于言表。 有这样好相处的主子,大家伙就算不拿红包照样开心。 “谢谢少夫人。” 齐声的道谢声, 人人充满着喜悦。 “好!放炮仗,吃团圆饭。” 随着苏卿墨的话落!魉点燃了宅子门口的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更是象征着辞旧迎新。 一桌子,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 份量足,味道好! 一顿饭,吃的大家尽兴! 跟在骆归留身边的魑、魅、魍、魉,一个不缺。 吃完团圆饭!家在附近的回了家。没家的,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帮着收拾完餐桌,大家伙散去。 苏卿墨回到后院,提笔给顾时年写家书。 厚厚的一封家书, 承载着她对他的思念。 顾秦氏进来,苏卿墨刚好将信装进信封。 苏卿墨打着招呼, “舅母来了!” “今天是除夕!不知道年儿在外好不好?我做了两身衣服, 墨儿问问骆公子, 年儿何时能回来?” 这时苏卿墨才发现顾秦氏拎着个大包袱。 伸手接过, 笑眯眯的说, “那正好!我刚刚给顾时年写了封家书,告诉他大福叔心悦舅母,要娶舅母的事,骆归留运货的队伍要出发,我一并交给他。” 顾秦氏闻言,脸红到耳根,“你这孩子就知道打趣舅母,骆公子知道年儿在哪里,告诉他让他早些回家。” “好嘞!” 苏卿墨欢快的答应。 顾秦氏走后,脸上的笑容收敛! 来这个世界快两个月了!也是自己在这里过的第一个除夕。 京城一派祥和! 边境! 黑色的苍鹰俯冲而下,落在身穿战甲的少年的肩上。 少年取下苍鹰腿上一小节的竹筒。 东风歇,西风起,南燕往北飞!敢问?何时归家。 少年盯着纸条,沉闷的眸子,染上血红色的杀戮。 “将领何在?” “末将在!” “末将在!” “点兵出战,踏平北戎。” 少年少年老成,满脸的络腮胡子,遮不住他耀眼的军威。 十万龙虎军集结完毕! 少年战场点兵,高举手里的龙虎符。 “龙虎出,将军现!战北戎,保山河。” 十万将士高声齐喊,似有不平北戎,誓不还朝,龙虎之勇。 “报……” 身穿士兵服饰的小兵来报。 “报告将军,百万担粮食安全运达,集结的还有万斤草药,这是一并送来的将军家书。” 少年接过士兵手里的家书,听着他报告的消息…… “全体将士听令!生火做饭,晚间行动。” “是!” “是!” 一声高过一声的应和声。 龙虎军和他们的名字一样,龙腾虎跃,勇猛非凡。 第249章 除夕1 是夜!万簌俱寂。 一道黑影快速的闪进一间屋子,在案桌上找到一本册子,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又快速的放了回去。 一夜噩梦! 逃不开的文字,似要将人吞噬。 朦胧中有一双安定的手,哄着自己入睡,他身上的好闻的清香,解开了束缚的枷锁,一夜到天明。 苏卿墨睁开眼,身边林清珏躺得位置微凉。 今天是腊月三十,年末的最后一天,文武百官皆可携带家眷参加守岁宴。 书案上留有林清珏的纸条,入夜便回。 胡娟儿和何初心似乎商量好了,两人轮流伺候苏卿墨梳洗。 今日轮到何初心。 “初心,今年不能和家人一起过年,可会想家?” 苏卿墨坐在梳妆台前,何初心正在为她梳妆。 听到苏卿墨的问话,何初心笑盈盈的回答,“跟在师傅身边徒儿才不会想家。就是有点想爷爷。” “不想爹娘?”苏卿墨问。 何初心眼中闪过一丝麻木,“不想!我娘生我时难产去世了,我爹找了个后娘……我从小跟在爷爷身边生活。” 苏卿墨从未问过何初心的家世,也是第一次听她提及自己的父母。 古代女子地位低下,没有亲生母亲护着,日子很难好过。 都说后娘不好当,可有人觉得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究竟不是亲生的, 哪怕是亲生的也会偏心。 拿陈王氏来说,舅舅是她亲生的?她十月怀胎生的, 对待他好似洗不去的污渍,总归是个眼中钉。 人的十指都分长短,何况对待不是自己的孩子呢? 苏卿墨安慰道,“无妨!再有十几天医者考试的时间就到了。你爷爷怕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嗯!”何初心重重的点点头, 眼里有泪花闪动。 苏卿墨笑着打趣, “今年就委屈了你陪为师过年了。” “才不委屈。在师傅身边徒儿最是开心。” 何初心的手很巧。梳起的发型,简单有好看,配上林清珏送的首饰,明艳动人。 吃完早饭, 苏卿墨先去看了南宫君宇, 腿上的麻药渐渐散去,他一夜睡得不是很好,面容苍白且憔悴。 腿无知觉了十几年, 有了感觉,对于南宫君宇来说,疼痛感越强,表示他腿的手术越成功。 苏卿墨进去时,南宫君宇睡着的,不需要特别的医者呵护,魍仍然守着他的身边。 来到骆九儿的房间,骆九儿下床在屋里和半夏玩耍, 小脸红扑扑的, 甚是可爱。 “九儿,快过来。” 苏卿墨见骆九儿玩的一头汗, 拿出帕子为他擦拭。 “今日是除夕, 九儿想爹娘没?”苏卿墨温柔的问道。 骆九儿眨巴着大眼睛,轻轻的点点头。 “那好!咱们再泡一次澡, 九儿就能回家陪父母过年, 等两天再来。” 礼部尚书夫妇久不见自己的孩子, 怕也是想的不行。 苏卿墨给骆九儿扎针时, 又多加了两针,有了前两次的经验, 骆九儿很快的适应了银针落下后的痛感。 泡了半个时辰!苏卿墨全程陪着他,直到结束, 叫来魉,秘密的送他回了礼部尚书府。 厨房里,顾秦氏在厨娘的帮助下忙得热火朝天。 除夕,晚上有守岁! 男的负责贴春联,贴窗花,女的负责做饭。 苏卿墨负责等着吃饭。 “舅母,今日中午全宅子里一起吃个饭,完了就让大家放假。有家回的可以回家陪亲人,没家回的留在宅子里咱们一起过年。” “好!”顾秦氏百忙中抽空回答了苏卿墨。 迎新年, 喜气洋洋! 饭桌上,苏卿墨给每一个人包了红包。 拿到红包的人, 笑容满面的道谢! “谢谢少夫人!” “大家都不用客气!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红包不多,聊表我的心意。今日大家不要拘礼,吃好喝好, 年后再来上工。” 苏卿墨简单了说了几句,大家伙兴奋的溢于言表。 有这样好相处的主子,大家伙就算不拿红包照样开心。 “谢谢少夫人。” 齐声的道谢声, 人人充满着喜悦。 “好!放炮仗,吃团圆饭。” 随着苏卿墨的话落!魉点燃了宅子门口的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更是象征着辞旧迎新。 一桌子,十个菜,寓意十全十美。 份量足,味道好! 一顿饭,吃的大家尽兴! 跟在骆归留身边的魑、魅、魍、魉,一个不缺。 吃完团圆饭!家在附近的回了家。没家的,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帮着收拾完餐桌,大家伙散去。 苏卿墨回到后院,提笔给顾时年写家书。 厚厚的一封家书, 承载着她对他的思念。 顾秦氏进来,苏卿墨刚好将信装进信封。 苏卿墨打着招呼, “舅母来了!” “今天是除夕!不知道年儿在外好不好?我做了两身衣服, 墨儿问问骆公子, 年儿何时能回来?” 这时苏卿墨才发现顾秦氏拎着个大包袱。 伸手接过, 笑眯眯的说, “那正好!我刚刚给顾时年写了封家书,告诉他大福叔心悦舅母,要娶舅母的事,骆归留运货的队伍要出发,我一并交给他。” 顾秦氏闻言,脸红到耳根,“你这孩子就知道打趣舅母,骆公子知道年儿在哪里,告诉他让他早些回家。” “好嘞!” 苏卿墨欢快的答应。 顾秦氏走后,脸上的笑容收敛! 来这个世界快两个月了!也是自己在这里过的第一个除夕。 京城一派祥和! 边境! 黑色的苍鹰俯冲而下,落在身穿战甲的少年的肩上。 少年取下苍鹰腿上一小节的竹筒。 东风歇,西风起,南燕往北飞!敢问?何时归家。 少年盯着纸条,沉闷的眸子,染上血红色的杀戮。 “将领何在?” “末将在!” “末将在!” “点兵出战,踏平北戎。” 少年少年老成,满脸的络腮胡子,遮不住他耀眼的军威。 十万龙虎军集结完毕! 少年战场点兵,高举手里的龙虎符。 “龙虎出,将军现!战北戎,保山河。” 十万将士高声齐喊,似有不平北戎,誓不还朝,龙虎之勇。 “报……” 身穿士兵服饰的小兵来报。 “报告将军,百万担粮食安全运达,集结的还有万斤草药,这是一并送来的将军家书。” 少年接过士兵手里的家书,听着他报告的消息…… “全体将士听令!生火做饭,晚间行动。” “是!” “是!” 一声高过一声的应和声。 龙虎军和他们的名字一样,龙腾虎跃,勇猛非凡。 第250章 除夕2 猛虎出山,势不可挡! 皇宫里,丝竹声声,歌舞升平! 临近傍晚,林清珏回家。 苏卿墨低着头,与书案上的繁体字做着抗争。 写不来毛笔字,炭笔字还写不来? 熟能生巧! 看苏卿墨的架势是想抄完所有的医书。 小小的身子挡在高高的书籍后面。 “……这个字读什么呢?” 写到不会的字,苏卿墨轻声低语。 “馋!此字为馋,嘴馋的意思。” 林清珏好听的声线犹如那潺潺的河水叮咚,令耳朵深受其害,怕是要怀孕。 苏卿墨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望,嘴角含笑,“你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陪我的娘子守岁。” 林清珏抱起苏卿墨放在自己腿上,拿起苏卿墨写的炭笔字,眸光温柔又深情。 “墨儿写的字真好看!” 不是林清珏夸张,苏卿墨写的字确实不错,看着赏心悦目。 苏卿墨不好意思的笑了,“别贫嘴了。今天是除夕,你不陪着皇上守岁?” 林清珏点了点苏卿墨的鼻头,你溺宠道:“傻娘子!今日是除夕,为夫当然要陪你一起守岁。何况,为夫体弱多病,不易在皇宫多待。” 苏卿墨揶揄道,“耶!你就装, 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还体弱多病,我看你是时日无多。” “墨儿怎么知道为夫装成时日无多?难道和为夫心有灵犀?”林清珏笑着打趣。 苏卿墨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上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鬼才和你心有灵犀,既然回来了,教我认字。” 林清珏抽走书案上的书放在一旁,“看什么书?为夫带你去看好看的。” 说着, 放下苏卿墨, 起身后打横抱着她出了房门。 前院空地上,冬至等在那,地上放着一排排烟花炮竹。 天未完全黑! 冬至点燃了所有的烟花炮竹。 绚丽的烟火,灿烂如白昼, 吸引了府中所有的人。 林清珏放下苏卿墨, 缓缓单膝跪地,大声的表白, “娘子, 你说没有鲜花,没有戒指,不嫁为夫。今日为夫送你一池烟火,你可愿意嫁给我?” 说着话,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漂亮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 “墨儿,此生能遇见你,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往昔看着旁人成双成对, 墨儿, 你可怨我来的太迟?墨儿,嫁给我好不好?” 苏卿墨没想到她随口一说的话, 林清珏都记在了心间, 默默的为她准备了这么一场求婚。 看着绚丽夺目的烟火!它就像开在世间的爱情花,美丽而又令人向往。 苏卿墨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男子, 心被他填得满满的。 “墨儿, 我心悦你!你可愿意嫁给我?” 烟火灿烂, 有些许刺眼, 却掩盖不住眼前人的光辉,他跪在花火中, 如变戏法一样,一只手拿着戒指, 一手捧着一束郁金香。 “好……” “少爷,不好了。皇上落水,昏迷了。”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至远处传来。 来人苏卿墨认识,正是太傅府守门的老者。 “这……” 好好的求婚,无疾而终! 苏卿墨匆忙的收下林清珏的戒指,“快进宫看看。带上我一起。” 前世今生,苏卿墨第一次进皇宫,事态紧急, 来不及欣赏。 林清珏用披风裹着苏卿墨,抱在怀里, 大跨步的走向皇上的寝宫。 健步如飞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来他是病入膏肓? 皇帝的寝宫,龙乾宫。 好端端的守岁宴就这样被搞砸了。 萧煜轩脸色惨白,嘴唇乌青的躺在龙床上, 身体止不住的在发抖。 丞相柳不悔阴着脸,身上的威压使人不敢抬头。 一美貌少妇,风姿卓越的站在他身边, 华贵的礼服,满头的珠钗无不是上上之品。 “爹,你看这事要怎么处理?”少妇有着一双桃花眼,媚眼如丝的看向同样跟在柳不悔身侧的男子身上。 柳不悔冷哼,看向萧煜轩的眼神厌恶无比。 “给他活命的机会他自己不珍惜。他不是喜欢生病吗?让他永远病下去。” 这就是一国丞相说的话,皇上生病不想着为他医治,反倒是看他如同看到一团恶心的东西。 “本相还有事,守岁宴办不想去就散了。” 柳丞相话落,一甩衣袖,看也不看床上的萧煜轩,径直的出了龙乾宫。 骆归留一袭红衣站在远处,台阶下是担忧的文武百官。 “没事就散了。” 柳不悔威严的话一出, 不敢反抗的转身离去。 “礼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不走?”待官员走完,剩下孤零零的两人, 柳不悔讥讽的问道。 骆炎沉不住性子,先开口,“皇上生死未卜,我等岂能离去?” “不过是落水而已,能有多严重?你们不走,本相有事先走了。” 柳不悔不想与骆炎他们废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与柳不悔刚好错过。 骆归留远远的见到林清珏,带着面具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似冰一样寒冷的眸子,见到来人柔和下来。 “发生了何事?”林清珏询问着。 骆归留看向龙乾殿的偏殿。 殿内,林清珏为苏卿墨拿下披风,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暴露出来。 听完骆归留的叙述。 林清珏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挑,“为了权势,他还真无所不用其极。你是亲眼看见皇上落水的?” 骆归留摇头,“我比你早到不过两柱香的时间。” “那现在皇上的情况如何?”苏卿墨问道。 “怕是不容乐观!陈平贵和太后在里面。” “陈平贵也在?是真的那个还是假的?”苏卿墨惊问。 “是真是假,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真正的陈平贵不在宫里。”骆归留答。 “那就是说,假的在里面咯!” 苏卿墨勾唇,露出邪魅的微笑。 拉了拉林清珏的袖子道,“先去看看他们走了没,我好医治皇上。” 林清珏点点头,目光变的高深莫测。身上的气势全开。 林清珏离开后,骆归留解下脸上的面具,一张女子自叹不如的脸映入苏卿墨的眼帘。 “你怎么在宫里?”苏卿墨没话找话,来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骆归留冰冷的眸子,看向苏卿墨,霎时间柔和不少。 “小德子派人去了踏雪无痕,我刚好准备出门。” “踏雪无痕的生意怎么样?”苏卿墨两眼放光。 骆归留听了苏卿墨的话,眸光灿若星河,嘴角不由的扬起。 “看来生意是很好了!”苏卿墨给出答案。 骆归留捏了捏她的脸,“你脑袋瓜子里的东西确实不错。” “这么好的生意,老板,有红包发吗?” 第250章 除夕2 猛虎出山,势不可挡! 皇宫里,丝竹声声,歌舞升平! 临近傍晚,林清珏回家。 苏卿墨低着头,与书案上的繁体字做着抗争。 写不来毛笔字,炭笔字还写不来? 熟能生巧! 看苏卿墨的架势是想抄完所有的医书。 小小的身子挡在高高的书籍后面。 “……这个字读什么呢?” 写到不会的字,苏卿墨轻声低语。 “馋!此字为馋,嘴馋的意思。” 林清珏好听的声线犹如那潺潺的河水叮咚,令耳朵深受其害,怕是要怀孕。 苏卿墨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望,嘴角含笑,“你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陪我的娘子守岁。” 林清珏抱起苏卿墨放在自己腿上,拿起苏卿墨写的炭笔字,眸光温柔又深情。 “墨儿写的字真好看!” 不是林清珏夸张,苏卿墨写的字确实不错,看着赏心悦目。 苏卿墨不好意思的笑了,“别贫嘴了。今天是除夕,你不陪着皇上守岁?” 林清珏点了点苏卿墨的鼻头,你溺宠道:“傻娘子!今日是除夕,为夫当然要陪你一起守岁。何况,为夫体弱多病,不易在皇宫多待。” 苏卿墨揶揄道,“耶!你就装, 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还体弱多病,我看你是时日无多。” “墨儿怎么知道为夫装成时日无多?难道和为夫心有灵犀?”林清珏笑着打趣。 苏卿墨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上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鬼才和你心有灵犀,既然回来了,教我认字。” 林清珏抽走书案上的书放在一旁,“看什么书?为夫带你去看好看的。” 说着, 放下苏卿墨, 起身后打横抱着她出了房门。 前院空地上,冬至等在那,地上放着一排排烟花炮竹。 天未完全黑! 冬至点燃了所有的烟花炮竹。 绚丽的烟火,灿烂如白昼, 吸引了府中所有的人。 林清珏放下苏卿墨, 缓缓单膝跪地,大声的表白, “娘子, 你说没有鲜花,没有戒指,不嫁为夫。今日为夫送你一池烟火,你可愿意嫁给我?” 说着话,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漂亮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 “墨儿,此生能遇见你,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往昔看着旁人成双成对, 墨儿, 你可怨我来的太迟?墨儿,嫁给我好不好?” 苏卿墨没想到她随口一说的话, 林清珏都记在了心间, 默默的为她准备了这么一场求婚。 看着绚丽夺目的烟火!它就像开在世间的爱情花,美丽而又令人向往。 苏卿墨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男子, 心被他填得满满的。 “墨儿, 我心悦你!你可愿意嫁给我?” 烟火灿烂, 有些许刺眼, 却掩盖不住眼前人的光辉,他跪在花火中, 如变戏法一样,一只手拿着戒指, 一手捧着一束郁金香。 “好……” “少爷,不好了。皇上落水,昏迷了。”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至远处传来。 来人苏卿墨认识,正是太傅府守门的老者。 “这……” 好好的求婚,无疾而终! 苏卿墨匆忙的收下林清珏的戒指,“快进宫看看。带上我一起。” 前世今生,苏卿墨第一次进皇宫,事态紧急, 来不及欣赏。 林清珏用披风裹着苏卿墨,抱在怀里, 大跨步的走向皇上的寝宫。 健步如飞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来他是病入膏肓? 皇帝的寝宫,龙乾宫。 好端端的守岁宴就这样被搞砸了。 萧煜轩脸色惨白,嘴唇乌青的躺在龙床上, 身体止不住的在发抖。 丞相柳不悔阴着脸,身上的威压使人不敢抬头。 一美貌少妇,风姿卓越的站在他身边, 华贵的礼服,满头的珠钗无不是上上之品。 “爹,你看这事要怎么处理?”少妇有着一双桃花眼,媚眼如丝的看向同样跟在柳不悔身侧的男子身上。 柳不悔冷哼,看向萧煜轩的眼神厌恶无比。 “给他活命的机会他自己不珍惜。他不是喜欢生病吗?让他永远病下去。” 这就是一国丞相说的话,皇上生病不想着为他医治,反倒是看他如同看到一团恶心的东西。 “本相还有事,守岁宴办不想去就散了。” 柳丞相话落,一甩衣袖,看也不看床上的萧煜轩,径直的出了龙乾宫。 骆归留一袭红衣站在远处,台阶下是担忧的文武百官。 “没事就散了。” 柳不悔威严的话一出, 不敢反抗的转身离去。 “礼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不走?”待官员走完,剩下孤零零的两人, 柳不悔讥讽的问道。 骆炎沉不住性子,先开口,“皇上生死未卜,我等岂能离去?” “不过是落水而已,能有多严重?你们不走,本相有事先走了。” 柳不悔不想与骆炎他们废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林清珏抱着苏卿墨,与柳不悔刚好错过。 骆归留远远的见到林清珏,带着面具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似冰一样寒冷的眸子,见到来人柔和下来。 “发生了何事?”林清珏询问着。 骆归留看向龙乾殿的偏殿。 殿内,林清珏为苏卿墨拿下披风,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暴露出来。 听完骆归留的叙述。 林清珏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挑,“为了权势,他还真无所不用其极。你是亲眼看见皇上落水的?” 骆归留摇头,“我比你早到不过两柱香的时间。” “那现在皇上的情况如何?”苏卿墨问道。 “怕是不容乐观!陈平贵和太后在里面。” “陈平贵也在?是真的那个还是假的?”苏卿墨惊问。 “是真是假,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真正的陈平贵不在宫里。”骆归留答。 “那就是说,假的在里面咯!” 苏卿墨勾唇,露出邪魅的微笑。 拉了拉林清珏的袖子道,“先去看看他们走了没,我好医治皇上。” 林清珏点点头,目光变的高深莫测。身上的气势全开。 林清珏离开后,骆归留解下脸上的面具,一张女子自叹不如的脸映入苏卿墨的眼帘。 “你怎么在宫里?”苏卿墨没话找话,来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骆归留冰冷的眸子,看向苏卿墨,霎时间柔和不少。 “小德子派人去了踏雪无痕,我刚好准备出门。” “踏雪无痕的生意怎么样?”苏卿墨两眼放光。 骆归留听了苏卿墨的话,眸光灿若星河,嘴角不由的扬起。 “看来生意是很好了!”苏卿墨给出答案。 骆归留捏了捏她的脸,“你脑袋瓜子里的东西确实不错。” “这么好的生意,老板,有红包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