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婆婆的重生之路》 第1章 我想回到三十岁 五一小长假过去了，各旅游景点终于回归正常，不再人挨人，人挤人。 李杰一早上骑完车，回到家里开始做饭。 她早上运动量大，从来不对付，这世上虽然有恨不得她立时死去的人，却也有很多关心她的人。冲这些对她关心爱护的人，她也得对自己好点，把身体造害完了让那些恨她的人笑，那她不是傻吗！ 南瓜小米糊、煮鸡蛋，回来顺路买的油条，腌的脆爽酸甜又带有微辣的仔姜和自己拌的萝卜条咸菜。外带一根香蕉和一杯酸奶。 只有一个人的早饭也是像模像样的。 吃完饭拿出电话建了个小群，将几位老姐姐拽了进去，然后开始微信：“杨姐，周姐，张姐，五一过去了，咱们啥时候启程啊？” 杨丽敏第一个回话：“啊？真去啊？就咱们几个能行吗？要不干脆报个团？还便宜还安全。” 李杰：“……” 真是来气，这些人！ 说好的事，结果一天一个样，出去玩怎么这么费劲？ “不是说好了开车走吗？杨姐你怎么又变卦了？” 杨丽敏语音：“呵呵……不是不是，没变卦，那啥我就是随便说说，那你问问她俩，要是去就去！反正我也没事。就是你得受点累了，还得开车！” 七十岁的人了，孙子也不用她看了，能有啥事？ 天天除了打麻将就是跳广场舞，出去玩玩也行。 反正儿子前两天还说，要是她想出去就给她拿点钱。 李杰：“没事，我不累。” 只要你们别秃噜反帐的，一会儿去一会儿不去的就行。 周云清看到微信，也语音了，没办法，年纪大了打字慢：“咱们几个就李杰年轻，有精神头。真让人羡慕！那啥，我没事，我孙女上大学走了，我也不用做饭了，哪天走提前告诉我就行，我好告诉我儿子儿媳妇一声。” 张瑜珍也冒头，“我也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出发。” “那就后天。你们看行不行？” 大家赶紧说“行行行……” 总算说定了。 李杰觉得这个累啊！ 心累！ 以前，老方头活着的时候也啥事不管，但他们那时候来往的朋友可不像这几个这么会过日子。而且几个老太太开车出去玩，还真是头一回。 想到老方头，她抿了抿唇，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过去的事了，人都没了两年了，心里哪怕再不甘，再生气，再想这么多有啥用？ 如今姑娘孝顺，她退休金不多但也够花，没必要为方家那些人和事再去烦心。 过好生命里剩下的每一天就得了。 这么一想，她潇洒的把脑中那点伤感和郁气抛到脑后，拉上窗帘开始换衣服，准备去采买。 在她头底斜上方，一道虚幻的身影看着这一切嘟囔道：“好像又瘦了……还是这么没心没肺！我白对她这么好了，竟然连想都不想我一回……” 嘟嘟囔囔的话却一丁点没传到李杰的耳朵里，她换好衣服，也没拎包，拿上手机又往裤兜里装了一小包纸巾就出门了。 扫码支付对于大部分的老年人来说不太友好，可她却用的熟练。 那些许多老年人弄不懂的先进的电器、手机，她大多数都用过还很熟练。 在时尚这块，她从没被时代拉下过，也不比年轻人落伍。 要不是眼睛花的不用老花镜就看不清楚字，她觉得自己也就三四十岁。 多么美好的年纪。 可惜喽，再也回不去了。 …… 从家里开车出来已经半个月了，连走带玩的一车四个老太太大半都已经吃不消了。 剩下那一小半就是精力旺盛，在外人面前永远不服输……嗯其实就是好面子的李杰了。 车里仨老太太都有些蔫头耷拉角的，不只是因为累，更是因为走了这么久，钱包严重缩水，让她们或多或少的心疼了。 李杰这开车的都有些犯困，心里嘀咕：你们热闹点是不是我也能精神点？ “哎，姐姐们，我跟你们说，昨天晚上临睡前，我看了一小说，说是一个年轻女孩穿越到六零年带领大家发家致富。你们说扯不扯？” 想到看的那本胡说八道的小说，她就忍不住想吐槽。 杨丽敏：“啥穿越？穿越啥？” 周云清：“六十年代？发家致富？那是挺扯的。” 张瑜珍：“现在的小说都这样，胡扯六拉的，我听我姑娘说过，她就爱看这些玩意，我家老钱在的时候，说她看的那玩意一点营养都没有，她说那叫文化快餐。” 周云清：“都六零年发家致富了还‘文化’？现在年轻人这些东西咱是不懂。” 热闹起来了，总算不沉闷的让她想睡觉了。 “要是，让咱们也穿越一把，回到年轻时候，你们都想回到啥时候啊？”杨丽敏突然来了兴致，她身体前倾问大家，不过没等回答自己先说了： “要是我啊，我想回到二十岁，没结婚呢也没处对象。到时候我肯定得好好擦亮眼睛找一个对我好有责任心有良心的好男人！” 最好还能活得长！ 关键是一定要比老周那不要脸没良心的男人官大！压死他！ 最后一句她没说出口，可她的怨念还是被几人听出来了。 对于她以前的事，几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点，但最了解她的还是张瑜珍，她和杨丽敏，杨丽敏的前夫周前进都是年轻时一起工作过的同事。 张瑜珍心里微微摇头，十几年了，杨丽敏看着挺好，可心里这结始终没有解开啊！ 不过现在不是劝的时候，她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叹了口气道：“要是能回到过去，我想回到三十岁，不用下乡，也结了婚有了孩子不用再受生孩子的苦，而且那时候家里日子就好过多了。还能让我家老钱好好保养身体多活两年……” 很真实的愿望。她家老钱两年前一病没了，虽说七十了不算小，可这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周云清发了半天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她想回到年轻时，如果没结婚，她就也像杨丽敏似的找个其他男人，还得是不喝酒的，免得再像现在受了半辈子孤寡之苦。 如果已经结婚了，她就要想办法让他戒酒，锻炼身体，可别再半道就把她自己抛下了。 还有孩子们，她要想办法挣钱不再看儿子媳妇的眼色，不再让女儿过着拮据的日子自己却只能偷偷的帮一点…… 可这些话，她当着几人的面说不出口。 儿子再不好也是她养的，她不能在外人面前数落他的不是，让外人有议论他的理由。 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再也不羡慕那些下海做生意的，她宁愿永远留在单位直至退休，也不至于杨丽敏和李瑜珍退休都有六千多块钱的工资，她连人家的一半都没达到。 李杰开着车没注意到她的纠结，她语调轻快的说：“我啊，我想回到三十岁，刚离完婚，还不认识老方呢。那时候的我生活虽然困难一点，可现在想想，咱们也算是掌握了先知，真要回去了，那么好的年代，我要多多挣钱，然后再也不结婚了，受那累呢！就这样一个人挺好！” 话音刚落，车底上那道一直追随着她的虚幻身影火了，“这娘们真没良心，跟我哪不好了……” 不过那虚影很快想到了什么，声音里明显透着心虚：“不就是几个孩子不太像话嘛，这回我好好教育她们，遗嘱再立的全点就好了，你咋不说真要回到过去我又得忍受你一次更年期呢……” 李杰又笑道：“其实没结婚时也不错，可一想那时候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就有些打怵不想再经历一遍，也舍不得我姑娘。不过好在要是能回到二十岁，就可以不用再跟我家孩子她爸结婚了。” 第2章 你说她嘴咋那么欠 李杰连开了半个月的车，都是些老太太，比她还要大六七岁，也没有人能替替她，她再身体好也觉得有些受不住。 这一晚就睡得格外沉，直到外面砰砰的砸门声才把她敲起来。 她睁开眼睛还迷迷瞪瞪的就去开门，“几点了？唉呀我是不是起晚了？着急了姐姐们？” 门一开她连看都没看就又迷迷糊糊的往回走，没睡醒呢走道都栽栽愣愣的，“我这就洗脸换衣服，等一下啊！” 进来的两个女人二十多岁，和她的模样有几分相像，走在前头那个有些担忧的问：“大姐，你不是生病了？怎么这么晚还没起？” 说着上前就去摸她的额头。 后面那个也有些急了，“烧不烧？我怎么听大姐说胡话呢？不是烧迷糊了？唉呀赶紧上医院！” 李杰啪的打掉刚摸上她额头的那只手，“没病，就是累的。”说着往床上又是一躺，“别急姐姐们让我先直直腰，哎呀这几天坐的时间长，腰有点疼。” 那女人已经试到了她额头上的温度滚烫，“都发烧了还说没病呢！走，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马上就要……”李杰的话戛然而止，她身体一僵，慢慢抬头看去。 “李英？”她有些懵，“你怎么在这？不是，你这脸……做拉皮了？咋这么年轻了？” 她的视线移到了后面那女人脸上，“不是，李霞，你拉着你二姐整容了是咋的？我得好好看看你俩，怎么这么能作股啊……” 李霞的眼眶微微有些红：“大姐，咱上医院，你看看你都烧糊涂了。” 李杰想翻白眼了，谁烧糊涂了？ 对了，她们在这，那……和她一起出来的那三位姐姐呢？ 她一边问一边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睛则下意识的往屋子里瞅……然后，她哈欠打一半就愣住了。 …… 李杰到底挨了一针。 她刚看完那什么穿越重生的小说，虽然好半晌才弄清楚自己也年轻了也重生了，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多活几十年是好的，可既然让她重生，就回到十几岁啊，那样她可以不读技校，好好学习去读个师范学校…… 那工人和老师能一样啊？ 回到二十岁也成啊，那样就可以不嫁她前夫，直接找个条件好的人品正直的不受那些罪她不香吗？ 三十？ 她双手揉着脑袋“啊啊……”的叫了半天，把她二妹妹和三妹妹吓坏了，以为她是离婚受刺激大发了，精神有问题了。 她主动提的离婚，她受个屁的刺激！ 她只是在懊悔，当时她嘴咋那么欠非要说回到三十来岁呢？ 她要是说回到十五岁，是不是现在就回到少女时期啦！ 这一气，她直接就晕过去了，把两个妹妹吓的手忙脚乱跑出去叫邻居帮忙把她送到了医院！ 大夫说高烧打了针屁股针退烧就让回来了。 她醒来时，李英正收拾屋子，她床边围了好几个人。 那一张张熟悉中带着陌生的，透着关心的脸孔，让她脑海中那些好的不好的记忆翻腾着涌上心头，前世也是这样，她离婚，爸妈和兄弟姐妹们并没有嫌她丢人，而是非常理解她，帮助她，关心她…… 可谁能想到后来姐弟间的感情变成那样…… 她的眼圈不争气的红了。 她都多久没哭过了？ 老方没的时候她没掉过眼泪，再之前她和前夫离婚也没掉过眼泪。 前一世，她把自己活成了个女汉子，她都不知道哭是啥玩意！ “杰子，别上火，你们娘俩搬回家住，以后啊爸妈养你们……” “妈~”再看到母亲，李杰十分激动，她抱住老太太笑道：“妈，你还这么年轻，可真好！” 老方头没了的第二年，母亲也去世了。 母亲算是高寿了，活到快八十八岁。可自己的爹妈，活再多年也不嫌多。 想到这，她看向一直站在后面的父亲。 眼睛里的泪水真的流下来了。 前世她再婚后没两年，父亲去了朋友开的公司帮忙，一次去外地出差时被人发现横死在街头，而他身上携带的公款被抢。 那时候没有监控，到最后也没有抓住那个行凶抢劫之人。 这成为她们兄弟姐妹一辈子的遗憾。 “爸~我好想你……” 如今父亲还活着，可真好！他还是这样高大健壮，沉默寡言。 以前李杰是个强硬的人，从不会说好听的话，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也与时俱进，想到就说从不做作。 彼此才九零年，大部分百姓还不太于善于表达爱，这样的话挂在嘴边让人觉得肤浅。 她的真情实感让兄弟姐妹们担心不已，大妹（大姐）说是没事，可还是受刺激了，看看，说话都不正常了。 杨母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笑着拍拍她，“多大了还又哭又笑的，看把你妹她们吓的。行了，英子正收拾东西，一会你娘俩就跟爸妈回家。” 她为了让前夫能痛快离婚，可以说是净身出户，只有几件随身衣服装在一个小包袱里面，就那样带着女儿离开了那个家。 父母家这时候还住在五里地外的村里还没搬进县城，一来孩子上学不方便，二来她离婚是背着二老的怕二老知道了上火，二妹妹李英就把自己刚盖好的房子借给她住。 这事她心里感念了一辈子。 她不怕被人说三道四，可她怕给爸妈丢人。 老二李英借她房子，给她拿了自己结婚时的被褥；老三李霞给她搬来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连油盐酱醋都给她拿齐全了；老四李念给女儿和她买衣服，拿米拿面……还有最小的小妹妹，对了，李娜呢？ 这丫头又去哪疯去了？ 还有大哥大嫂也给她拿了二十块钱。 对于每天四处打零工的大哥来说，二十可不少了，她心里十分感激。 当时弟弟还没结婚，听说后骑着车子去把他前姐夫揍了，结果被送进了派出所，他们一家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幸好有父亲的一位老朋友帮忙，关了几天的弟弟才被放了出来。 可弟弟临时工马上要转正的工作也没了。李俊没在乎，到处去找他的那些小哥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给大姐找份工作。 没错。 当时的她下岗又离婚。 应该说，是先离婚后下岗。 她前夫搞的鬼，想逼她服软。这对她简直是雪上加霜！ 她病了这事也就在她兄弟姐妹们眼里是正常的。 谁摊上这事不上火？ 可她知道前世她真没病过。 有些小难受小上火吃点药抗过去了。 那时候的她没资格没条件去生病。 离婚是她主动提的，早就想离了，因为孩子忍了好几年，得知那男人竟然出轨她厂里的一个姐妹时，她当天就提出了离婚。 前夫不同意，她知道他是怕自己分走他的房子，提出只要孩子，其它啥都不要。 加上那女人的神助功：她怀孕了。 夫家一直想要个儿子，因此很顺利的把婚离了。 她前一天离婚，转天那女人就漏了馅，大家又不傻知道她是耍了心眼，孩子她爷奶就不同意那人进门，千方百计想让她回头。 呸！她傻了才会吃回头草。 他前夫就坏心的联合了厂里某些人让她下了岗，想逼她就范，也恼怒她让他失了面子。 她离婚就没想再回去，否则她折腾个啥？让人看笑话吗？ 而她前夫在厂里也没干两三年厂子就黄了。 大家全都下了岗。 只是离婚后的那几年她心焦加上过度劳累，到底心脏累出了毛病。 后来跟了老方，说实话，为老方家操心劳肺的同时，她也确实不用为了钱而汲汲营营。 虽说后来老方去世，跟他的儿女们闹的不太愉快，但她也的确享了三十年的福。 她心里叹了口气，前辈子的缘前辈子尽，这辈子还是离远点，就冲他那些儿女，她也不想再掺和进这样的家庭了。 后妈难做。 咋做都有人说风凉话，觉得你没做到位。 她才不会像前世似的，傻了唧的找个男人伺候还处处不得好。 她自己挣钱自己花它不香嘛！ “妈，我不回去住，妈，爸，你们听我说……”眼看着好时候就要来了，她既不想像前世那样辛苦的赚些小钱还累一身病，也不想再嫁人，她得趁着这改革的东风成为那先富起来的人，才不枉她重活一回，也才能让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大吃一惊！ 第3章 她自以为聪明在别人眼里却是个傻子 李杰盘腿坐在床上，她把李俊留了下来，姐弟俩面对面的盘腿坐在炕上，看着年轻的还很稚嫩的弟弟的关心，她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李俊有些奇怪，大姐不是病糊涂了？咋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大姐？”他轻轻的叫了一声。 李杰收回思绪，二十年呢，现在想那么多干嘛？ 她开始跟弟弟唠自己婚后的日子，“……我真早就过够了，真的，我就是一直为了小雅忍啊忍，也怕爸妈不同意，怕给他们丢人……” 跟他谈了半宿自己早跟前夫过够了……就怕他冲动之下像前世一样去把她前夫揍了。 没意义！ 而且下岗就下岗。 早下岗早找活路，省得到了四十多岁下岗后觉得天塌下来了似的。 虽说李俊前一世混的挺不错，这次的工作没了也没影响他找对象做生意，可李杰不想让弟弟因为自己再进派出所，不想欠他人情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不想再让家里人像三孙子一样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求人。 李俊听明白了，要大姐不说，他还以为大姐只是因为抓了小雅她爸的奸才离的婚，原来大姐受了这么多的屈……真是欠打！ 他很认真的和她说：“你放心大姐，以后你有我们。” 听听，多暖心的话！ 要是没有后来的事，她还真信了…… 可此刻她只是笑笑，“行了，太晚了睡！” 李俊看着她的背影琢磨着，大姐是被那个不要脸的弄怕了啊，连我说的话都不太信了。 他压根没想过是自己前世惹的祸。 李英盖这房子当时赶时兴没盘大炕，可又怕冬天冷，就垒了一小窄溜矮炕，上面放上铁架子床，天冷烧火床上烘的一样热乎。 她往锅底又添了一小锹锯沫子压锅，四月初的天气不烧把柴还是冷嗖嗖的。 回到屋里想了半天李俊的事，越想越烦燥，努力的摇着头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她坐在床上开始捋。 她就在宾馆里睡了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的回到过去。 那，另几位姐姐呢？ 是不是和她一样？ 是也回到了这一年，还是回到了她们各自想要回去的年代？ 都是退休后才认识的，对她们的过去也不十分清楚，不过有机会还是要去找一找。 她刚弄清楚自己重生时确实挺恼怒自己的嘴欠的，可晕过去除了怒极攻心外，还因为她本就发着烧。 现在退烧了人也清醒了，就庆幸起自己幸亏重生到了三十年。 女儿还在身边，女儿还小还有可塑性，自己离了人渣又没有再婚又陷泥潭，多好！ 不管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确实这么想的，反正李杰心里舒服多了。 她看了眼旁边睡的正香的女儿。 女儿今年才八岁，可能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她从小就比同龄人懂事。 她低着头琢磨着，刚才李俊和她说，想让她去电厂当临时工，他一哥们的父亲是电厂的副厂长，能说得上话。 电厂是当地唯一坚挺到几十年后的企业，可一来只是临时工，二来她前世过惯了散漫的日子，让她天天按时按点的去上班去受管束，她怕自己会疯。 当时她住在县城，路况不好去市里坐车要一个小时，没一年就修了路，半个小时就能到市里，后来城市发展，安东县并入市里成为安东区。 前世刚离婚那几年，女儿爷奶天天去学校堵她，当街跟她说你妈怎么怎么不着调，怎么怎么不要脸之类的话，害的女儿哭了一场又一场，被同学天天笑话。 她哪怕再强势的性格，也去同他们吵了好几次，可她爷奶就咬死了一句话“我儿子是男人，再怎么也没说不顾家，你要正经你怎么跟我儿子离婚？你看哪个正经女儿离婚的？” 好像他儿子才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一样。 听听那话说的，男人咋了？男人多个啥？噢也对，是多点啥，罪恶的根！ 切了就老实了。 不过也能看出来当时小城人的思想有多落后。 后来她不堪其扰，干脆带着女儿去外省开了两年小餐馆，虽然辛苦但也挣了些钱，可后来照顾她的那位远房叔叔出了事，一个外地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可没少受骚扰，她只好结束生意回到市里。 没挣着什么大钱，但手里也有了几万块钱。她前一世苦没少吃，罪也没少受，钱也赚过一些，福也享了些年。 经历也算丰富。 现在市里的个体经济刚刚开始，这时候有脑子的胆大的过些年都成了先富的那一批。 这一世她有前世丰富的经验，要是还不能成为那先富起来的，那也太愧对她的“重生者”身份了。 到底要不要去市里，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理说，留在县里有家人照应，更容易一些。 可地方小，难免有碰上的时候，她是一眼都不想看到那个男人。而且孩子她爷奶会不时上门骚扰，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利。 至于市里……虽说那人也在市里，但一来市里大，人口多，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可能去逛街，只要她注意些，碰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二来，市里对于孩子的教育也是有好处的。 前世她可是过了六年才嫁给他的，孩子的性格早成了型，因为是姑娘，从小被爷奶父亲冷淡过于懂事。其实在她看来是有些敏感又自卑的，而她忙着挣钱养活她们娘俩，等她发现时，已经很难扭转了。 去市里！ 她拿定了主意。 市里那么大，百万的人口，哪能说碰上就碰上。 她毕竟退烧没多久，身体还是有些发虚，拿定主意心里就放松下来，躺下没多一会就睡着了。 早上是被女儿叫醒的。 “妈妈，妈妈，有个叔叔来找你。” 她扑棱一下坐起身。“叔叔？啥叔叔？” 这傻孩子咋这么没有警惕心，就这么放人进来？也不怕进个坏人。 经历了发达的几十年，她几乎忘了这年代住在平房的人都是这样不打招呼就进进出出的宛如自家。 “是我！”还好这人还算有些礼貌，知道她没起床，只在外面厨房打招呼。 谁知道你是谁？ 她心里嘀咕一句，又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打了个哈欠不客气的问：“你谁啊？没听出来。”一大早的扰人清梦。 前世她就是太要面子又好强，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她。 这是毛病！得改！ “嫂……”声音有些尴尬，叫了一声觉得她已经离婚，再那么叫不对，忙改口道：“那啥，我是厂里小王。” 厂里小王？ 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这小王其实比她大一岁，但跟着她孩子的爸叫，一直叫她嫂子。 她离婚后，这个小王三番五次的以各种名目去家里，因为他的名声挺好的，为人也挺正直的，又是有事找她，她就没多想。 可这人刚开始还挺规矩，后来就各种暗示，被她拒绝后，说的话可难听了，在外面说她勾引他…… 她离婚在县里名声本来就不好，好多人都觉得好女人谁离婚啊？又拜这个小王所赐，她的名声更是坏上加坏，这也是她离开县里的原因之一。 后来她再婚，曾提过一嘴，当时他没说啥，可和她回娘家时，给她买的全套首饰，高档服装，又是坐小汽车，打扮的像个贵妇人，也算是风光还家，那些看人下菜碟的被震摄住都闭了嘴。 有人再提起小王，就转了口风说他心是黑的对李杰不怀好意……全然忘了当初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反正就是有奶便是娘，谁有钱谁有理。 她面无表情的左右瞅了一眼，嘱咐女儿：“小雅，呆在屋里别出来。” 小王站在外屋地，表情并不如他声音那样表现的老实，眼神不住的乱瞟，心里想着怎么把李杰这女人拿下。 李杰可不知道在旁人眼里，特别是在厂里同事眼里，她就是个傻缺的女人。 她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也挺能干的。 基实也没错，你能干又实在，在偷奸耍滑人的眼里，可不就是傻子嘛！ 至于聪明，那只是她自我感觉。 聪明的女人能像她？ 大咧咧的，实在又热心还心善。刀子嘴豆腐心。 人家不把你当傻子把谁当傻子？ 不说别的，就朱成学外头那女的，是厂里的临时工，家里男人死了，带着个孩子挺困难的，厂里人都知道，只有她，傻透腔了，不仅不知道，还很可怜人家把人家当姐妹，人家有事忙前忙后…… 这也是她知道朱成学有外遇的事情后坚决离婚的原因。 哪怕净身出户她也要赶紧脱离那个家。 看到她，小王眼里一亮，随即微微低头一副老实像，“嫂……啊你看你都离婚了，要不我叫你李姐！” 第4章 不会骂人还不会恶心人嘛 李杰呵呵，她可不是前世这个时候了，“别，你比我还大呢，我可不敢当你姐。” 要一般人怕是得尴尬了，可小王却眼睛一亮顺竿就往上爬：“那你叫我哥，我叫你妹儿。” 去你妹的，占便宜是？ 她顺手拿起门边的条帚扫起地来，“得，咱们也不熟，什么哥啊姐啊妹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占我便宜呢！有什么事你就说！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她说话也不太客气。 她刚搬过来，就连爸妈和弟弟也是昨天刚知道的，他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呃……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小王一脸不好说的表情，他以前没发现李杰这人说话这么直通通，赶紧进行下一话题， “对了，我碰上那谁了，她匆匆忙忙的，都一个厂里的，你说我也不能当没看见是？我就问她干啥去这么着急忙慌，结果她说你搬到这边住了，她去找朱哥怕他来找你闹。” 小王也是个人精。 听听这话说的。 那谁是谁？ 一句话把朱成学和他那谁都点了个遍。 意思无非是：朱成学都有那谁了，还这么对你，你就别惦记他了。 李杰记得，前世他好像不是这么说的，这些话他是来了两次之后说的，当时二人有些熟了，她信了他的话很是愤怒。小王还跟着她一起骂，她因此觉得小王是个好人来着。 可现在听听，那话里怎么都透着一股自来熟的亲热，一股虚伪，当时她怎么就没发现？ 当时她就是这么单纯！ “到底什么事你这么一大早就找我？我们好像不太熟！”她用一副狐疑的目光望着他，好像他是心怀不轨的龌龊子。 小王心里嘀咕着，见鬼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如果知道对方心中所想，肯定会说：没错，你没想错，我的确就是这么认为的。 李杰向来是个热心人，像这样冷淡说话这么不客气，无论熟悉她的还是只见过几面的人都没见识过。 这可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见她面露怀疑又一脸的不耐烦，忙解释道：“我听说你下岗了，厂里太过分了……我过来是想帮你一把。” 什么帮她一把，不过是看她没了工作又离婚带着个孩子挺困难的，想要占占便宜罢了。 李杰当然知道他找自己什么事，他以帮自己找工作为名，一趟趟的往家里跑，可笑当时自己还把他当成好人，直到他暴露出真面目。 当然她自己也不是全无错误，她这个人，人家对她好一分，她会对人好三分。 这会给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带来一些错觉。 这还是后来再婚后他给她总结的，她听了十分刺耳不中听。那咋我对人热情些还不对？对谁都冷着脸就好了？ 不过不中听是不中听，她心里还是觉得他说的有几分对的。 就几分啊…… 小王见她没说话，心里有几分得意，他这可是雪中送炭，离婚又下岗的女人，哪怕一丁点的帮助也会把人感动到想哭。 “那可真是谢谢你啊！不过——用不着。”李杰把那个“谢谢你啊”说的又重又讥讽，最后还来个大转折。 “不用谢！是这样的，我听说电厂……”小王的话突然顿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大着一张嘴，露出里面的大板牙，怔了好几秒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招临时工，我可以帮你……” 他话说到一半等着对方的反应。 刚才他一定是听错了。 “我说不用了。”李杰差点就翻白眼了，“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们也不熟，你能这么好心？” 她心里说完还有些小自得，多活些年就是好，看她成语用得多好说话多讲究！ 这年头可很少有人这么说话。 至于用得对不对，她既然用了当然是觉得对啊！ 小王愣了一秒，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变化，他脑子飞快的转着，“我是啥样人以后妹子处长了你就知道了……” 呸！谁是你妹！ “……咳咳咳”他话没说完就直咳。 刚打的水泥地面，头天晚上抱柴火烧火弄了一地的碎渣加锯末子没扫，条帚扬起的尘土呛的小王说不出话来。 没等小王反应过来，李杰又顺手舀了一瓢水，手一抖“哎呀”一声，十分虚伪的说：“看我，昨晚上发烧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手抖的，没洒你衣服上？” 小王愣怔的低头看，李杰说着话手又一歪一扬，迎着他疑惑的目光十分无辜的说：“手湿了，滑！” 小王也不傻，这么明显的动作傻子也知道她是故意的，脸色十分难看，没等他开口就见条帚往他身上扫来，他吓的赶紧往屋外跑，这女人离婚受刺激这是疯了啊！ “你……你……” 后来的话还没说出来，李杰就又舀了一瓢水追了出来，“哎小王同志，不是找我有事吗？有啥事你就说呗，你看看我这病还没好利索手有些抖，这水瓢拿的不太稳……” 旁边一早在院子里干活，看到邻居家刚离婚借住的大姐屋里进了个男的，早抻长脖子在看热闹的邻居家老娘们，拄着铁锹扬着头问：“咋了李英她大姐？” 啧啧，李英她大姐可真能作，昨晚上刚进了医院，今早上这风风火火的就把个男人撵出去…… “哎呀大姐，你看，我们厂里的小王，说是有事，我这问他啥事他又不说……”说着手一扬，那一瓢水一滴不漏全扬小王身上了。 都这样了你要还能编排出我勾引你，那我还真没话可说了。 小王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的水，身上心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抬起头时刚要骂，李杰哎呀叫着：“我这脚底怎么滑了一下，哎呀，这腰好像扭了下，小王啊，你看看真对不起，扬你一身水，我这手啊脚啊也不听使唤……” 邻居大姐看的真亮，咽了咽口水，心想这李英的大姐可真厉害，明明是故意的。 不过邻里邻居，她也不会去拆台，“那啥，腰拧了啊？要我过去帮忙不？” “不用不用，我贴贴膏药就行。就是我同事……哎呀真不好意思，小王，你看，这……” 她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没有丁点不好意思，手里的水瓢却好像不经意的又抬了起来。 她一辈子没说过脏话没骂过人，重生也不可能马上就会骂人。 那不得有个学习的阶段嘛！ 以前年轻的时候好面子，经历过沧桑世事的她现在可不会惯着这混蛋。 不会骂人还不会恶心人吗？ 小王觉得这女人真疯了，可人家态度好，他明知是故意的也得吃了这哑巴亏：“你你你你……” 李杰手腕动了动，小王落荒而逃，算了算了，跟个疯子计较什么！ 第5章 她有一个好妹妹 远远的李英骑车过来，十分警惕的打量着那落荒而逃的后影：“大姐？谁啊这人？”又跟邻居打招呼：“这么早收拾院子呢？” 邻居大姐朝她招了招手，指了指小王的背影，压低了声音：“说是厂里的同事，可我看像是个流氓，亏得你姐警醒……” 脸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你说李英她大姐咋这么会想招呢？ 笑呵呵的就泼人家一身的水。 也是，看面相就不是善茬！ 那男的也是瞎了眼想要占这么一位的便宜！ 至于她怎么知道人家是想要占便宜来的，那不废话嘛，不占便宜一大早跑离婚女人家里干啥？ 真要是好人，人家能泼他一身水把他撵出来？ 李英吓了一跳，“姐你没事儿？” “没事……” 李英还是不放心，跟邻居大姐嘱托：“我姐住在这儿，大姐以后多帮着照顾照顾……” “那是那是……” 李杰上辈子要是像现在这么警惕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 不过性格导致的处事方式多种，也不能纯粹说对还是错。 李英皱着眉跟着大姐进屋了，“大姐，你认识那人？不会是被啥坏人盯上你了？你晚上可得关好门窗注意安全，这边挺偏的。” 又问：“李俊呢？他昨晚不是在这住的吗？”说着抻头喊：“李俊？死哪去了？让你陪大姐，来人你都不知道……”说着去小屋喊人，“……姐，李俊呢？” 她喊李俊时，李杰才想起这茬，她这个人有事自己扛习惯了，忘了家里还有弟弟在呢！ “不知道啊？没动静可能是出去了？”她问姑娘：“小雅，看着你小舅了吗？” 小雅摇头：“没有。” “那可能是出去了。不用担心，真有那不怀好意的男人，我这预备的棒子和菜刀等着他们呢！再说，关紧门不让人进来就是了。”想想刚才小王那被扫地出门时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心里就是一阵爽快。 “刚才那个是我们厂里的，估计是听说我离婚了想来占占便宜，没事，他吃了教训不会再来了。对了。英子，咋这么早过来？说了我没事，你老这样往这跑你婆婆该有意见了，用不着啊，我又不是小孩！” “呸！这人可真不要脸！”李英先骂了小王一顿又说：“没事，我临来时我婆婆还问你这缺啥不呢！对了，我给你带两个刚蒸的大馒头，可暄腾了，还有昨天保国拿回来的两条鱼，你中午做了！” 李英说着把手里的网兜放下。 “小雅，昨天睡的好不好啊？一会二姨送你去上学啊！”李英摸摸小雅的头，接着说：“李俊也是，一大早的也不打招呼跑哪去了？” 李英对孩子很有耐心，不像她。 李杰指着鱼：“你快拿回去，我们吃不了，白瞎了。”人保国拿回家的，她全给拿来了，中午她婆婆要做饭发现鱼没了，不生气才怪！” 前世她傻了唧的也没多想，后来才知道因为给她拿了过多的东西，李英被和她住前后院的婆婆念叨了好久。直到她去了外省，李英一家也搬的远了耳根子才清静了。 “他在也没用，他比我有劲是咋的？”不是吹的，就她那身板，一米七的身高，又从小就干活，好些个瘦弱的男人也不见得就比她有劲…… “这鱼拿来就是吃的，白瞎啥，小雅正长身体呢，哪能天天瞎对付。”李英白了她一眼接着说：“有没有劲你是会跟你吵架啊还是会跟人打架？” 真要会打架也不会让婆家欺负到离婚。 李杰：“……刚才我就把人撵跑了。”她真没有李英想的那么脆弱，她在婆家这些年虽说不受待见，可也真没有欺负她，主要是她这身板，人家也不敢啊！ 再说她是不会和人打架，可她也不是那种受欺负不还手的。 这些人咋就不相信是她想离婚的。 “你厉害！”李英不走心的夸了一句。 李杰拿起旁边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比划两下，“真没事。再说，我也住不了几天，我准备带小雅去市里！” 李英正准备帮她做早饭，一听这话手里的水瓢放下了，“去市里？去那儿干吗？” “我准备去那边看看做点小买卖，听说现在商场都包给个人了，挺好挣钱的。一个月挣个几百块都没问题……” 李英不信：“还有那好事？这不赶上天上掉馅饼了吗？真要那样，那去租柜台的人还不乌央乌央的？我看咱这百货招租可没啥人敢租。” “去看看怕啥，大不了就损失个路费。”她又开了句玩笑：“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啥可怕的？” 县里的百货现在大家还在观望，再过几个月想租都租不到，柜台都是可着百货的职工先租的。 本来李英想说她：还大不了就损失个路费？你有多少钱敢这么造害？ 她就看不上她大姐这啥都大咧咧的样子，那路费不是钱？咋这么不会过日子？难怪小雅奶奶在背后嚼舌根说大姐不会过日子。 可听到后面一句，她心里又难过起来，安慰道：“别这么说，那是他们老朱家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李杰笑：“那我可真得谢谢他们家的有眼无珠！” 对于李英来说，大姐离婚是这几天的事，可对她来说，这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 早看淡了。 李英看她拿定了主意，心知大姐从小就是主意正的人，当初结婚是，离婚也是。 反正她们兄弟姐妹没有人能劝得了她。 用她妈说话就是：“你姐从小就老竹腰子可正了。” “那，你把小雅留下，等你落下脚，再让小雅过去。”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她爷奶再不讲理，也不差这几天了。你哪天走？我去给你凑点钱，做生意没本钱做啥啊？” 李杰嘴里含着饭呢，含糊不清的说：“不用，我有，够用了。”这一世可不能再让李英为难了。 李英：“你有没有我还没数吗？你是出门做买卖，那在外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租床子上货哪都省不下。行了，别说那么多了，给你你就拿着，当我借你的还不成吗？要还的。” 听着妹妹的数落，她心里说不出的心酸。 以前她曾羡慕过李英有福气，嫁得好婆婆对她也好，可谁也没想到，老了老了突然爆出二妹夫有个私生子，找上门来认爹，把她气的血压升高当时就住进了医院…… 那时候她才真正明白“一家不知一家的难”这句话饱含的意义。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赔了肯定会想办法赚钱还你，我要赚了就当你的股金给你分钱。” 李英扑哧笑了，“大姐，你这么说我倒赚便宜了。行了，你这么客气我怎么还有些不习惯呢！” 李杰笑道：“我也不习惯。那我重说，我就不客气了，我要赚了就还你，我要赔了你就认倒霉，谁让你有个不消停的姐姐呢！” 早饭李杰烙了几张单饼炒的土豆丝，李英看她手脚麻利，干活又快又干净，烙的饼散发着香气，卷着土豆丝简直香死个人。“大姐，你这手艺好像又见长了。这饼烙的真好吃！又香又软！” “那是！”她毫不谦虚的说。要不是油少得省着点吃，她想烙两张油饼的。 不是她吹，上一世他家里到了饭点天天两桌子人，她可没怵过。 呸！怎么又想起那没良心的了…… 李英吃过饭了，可还是又吃了两张单饼卷着土豆丝，撑的直嚷嚷：“不行了不行了撑死我了，哎呀小雅快点，二姨送你去上学……” 李杰送她们到大门口看她骑着自行车载着姑娘走远，刚要折返回屋，远处有人像风一样骑着车子过来，嘴里大叫着：“大姐，大姐，出事了，李俊出事了！” 第6章 心里有点小窃喜 李杰的心里一跳。 这小子，昨晚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一大通，难道他完全没听进耳里不成？ 没错，听到来人喊“出事了”，她第一反应就是李俊。 因为来人正是李俊的好哥们李英俊。 二人的名字差了一字，又都是有些混不吝的性子，成天混在一起。 不过比起有些人的酒肉朋友，李英俊是个挺讲义气的。 李俊前世有事他都没少帮忙。 “大姐，”李英俊两脚蹬住地，他一只袖子被扯破了，脸上有一块青，一看也是刚打过架，“李俊把朱成学给打了，那老小子不地道找了派出所的去，李俊和麻五都给带走了，幸好我跑得快回来给你报讯，大姐，咋办啊？” 李杰的脑袋里嗡嗡的响，当初李俊打朱成学的时候，可没有李英俊和麻五参与。 她咋越劝事情发展的越厉害了呢？ “你等我一下，我把门锁上。”她虽然生气但不至于无措，毕竟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刚离婚什么都没有的李杰。 她前世六十多年丰富的生活阅历就是她的财富和她的依仗。 进了屋套上件藏蓝色西服外套，要不是时机不对，她都要感慨一下自己的寒酸了。 一看料子就很劣质，当时最时兴的毛呢面料，稍微日子好过的人家都会做一套装装门面，她当时挺能挣钱却没舍得，结果用当地的话说，“都给小媳妇攒包了”。 也是，和前夫生活的记忆已经久远，但她一直记得，当时的日子一直是紧巴巴的。 一来挣得少，前夫朱成学爱喝个小酒还总是出去打牌，而且是玩钱的。 二来她花钱也是大手大脚，她自己不舍得穿却对旁人不抠，也舍得吃。 她离婚后她几个妹妹曾埋怨她，说就是她把朱成学打扮的又年轻又帅气，没有外心才怪！ 小雅爷奶老想逼她低头回去就有这个原因，她走了谁给他们钱花啊？等他们儿子吗？那估计黄花菜都得凉了。 这么说，她那一辈子没有过大钱但没缺过钱花。你就能知道她的消费观了。跟几十年后的月光族有一拼。 不过，她挣的比朱成学多，她那时候有手艺，也经常私底下去接些私活去干。但对天发誓啊，她可从来没有耽误过工作。 要不是有外快，估计她就不是紧巴巴了，而是拉饥荒了。 坐在李英俊的自行车后座上，她开始问他们打架的细节。 “早上李俊把我从被窝里薅出来，跟我说要去找朱成学算帐，问我去不去！我一想，大姐对我们这么够意思，我们哪能不去帮大姐揍这老小子一顿……” 李杰大手大脚还被她前婆婆诟病的一点就是：对谁都太大方了。 做为亲弟弟李俊的好哥们，李英俊几个人当然也没少吃她的。 “我就说叫上麻五，这小子昨天还说那姓朱的不地道，结果我们仨一去，大姐，你猜怎么着？正好把那老小子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赌了个正着。李俊当时就火了，抄起小铁锹就削了过去……” 李杰一听吓了一跳。 小铁锹就是当时放在屋子里铲炉灰用的。 虽然小，但确确实实是铁锹，这要是真削上去了……李杰有些不敢想那画面。 “打坏了吗？你们怎么不拉着他，太冲动了！”真的不值当的。 她可不想再欠李俊这么大的人情。 李英俊把自行车骑的飞快：“拉？揍他个不要脸的！那女的上来拉，你说她胆子大不大？还敢上来拉架？我能便宜她了？让我一脚给踹炕上了……” 语气还挺得意。 李杰心里有股不妙的感觉。 这仨小子真要把人打坏了，她现在可没有那个能力把人保出来。 要不大家都喜欢有钱有权，阶层不一样，像她现在这种下岗又离婚一无所有的女人，有事都不知道派出所大门往哪开。 她也不问打没打坏了。 虽然老说不值得不值得，又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早忘的差不多了。重生回来，当初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又浮上心头，她也好像在看别人一样。 但——听说连那女人都一起被打，这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的小窃喜是怎么回事？ 咳咳，这样可不好，她可是一个善良大度的女人，不能有这种想法！ 下一刻。 去特么的善良！ “打得好！”她喝道：“英俊，没想到你还挺厉害！” 李英俊被她这一声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嘿嘿，大姐，我跟你说，我从来不打女人的，不过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我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这老弟也是个被人一夸就找不着北的主儿。 李杰笑了两声，心里琢磨着，父亲的那位老朋友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了，毕竟这一个和两个的难度不一样。打了一个和打了两个也不一样哇！ “英俊，那女的咋样？” 说起这个，李英俊非常生气：“麻五个傻缺，还拉着我不让我再去踹那娘们，那女的趁这机会跑了把他们家那一对老不死的给喊来了，老太太疯了似的上前去打李俊，那家伙，脸上让她挠的一道一道子的……” 李杰有些担心，“挠的挺厉害的？不会留疤！” 这时候可不兴什么小鲜肉，哪个男的长得白都会被说成小白脸，更别提什么化妆了。但真顶着几道疤也不是什么好事！ 李英俊不在意的说：“留疤怕啥？那样才有小姑娘稀罕。”不过显然他对那彪悍的老太太也是心有余悸：“大姐，这些年你真是受苦了……” 估计是脑补她这个儿媳妇在那样厉害的老太太的高压下生存不易！ 李杰忍不住笑了。 老太太厉害归厉害，但也仅限于嘴皮子。反正她结婚十年从来没见过她动手。这回大概也是看儿子被打惨了！ 只是他说的“小姑娘稀罕”，她都能想像得到是啥样的小姑娘。 受香江那边电影的影响，这些年社会上的小太妹小痞子不要太多！ 她家李俊和眼前的李英俊都是后者。 她说的这个小痞子不是那种地痞流氓，而是一些爱惹是非打架逗殴的血气方刚的小年轻们，用东北话就是：特别能装！ 和那些敲诈勒索调戏妇女的可不是一个意思。 小太妹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太妹，大多是些不好好上学，去寻求“真爱”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比如说，眼前这个！ 第7章 眼前这个小太妹 她手在李俊背上敲了两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英俊，你停一下！” 李英俊用腿支住车子，回头刚要问她咋了？ 就见李杰已经跳下车子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你在这等我一下。” 别说现在的李杰年轻体力好了，就是她临重生时，快七十岁的人了还每天骑自行车十公里锻炼呢！ 除了心脏不好，不犯病的时候她的体力一般人赶不上。 她跑的嗖嗖快，路边有几个嘻哈打闹的小姑娘，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还带有几分凉意的早上，连李英俊都穿着外套，可几个小姑娘只穿短袖，有的外套随意的在腰上一系，头发歪到侧面吊个马尾，脸上抹的跟刚从面缸里出来的一样的，大红嘴唇又像吃了死孩子肉…… 总之一言难尽。 其中一个女孩面向这边正笑的花枝招展，看到对面跑来一人，还跟其她人说：“你们快看，她跑什么啊？显她跑得快呀！” 说话拿腔作势，一看就是跟电视上那些外来的腔调学的。 她话音刚落李杰已经跑到跟前，她看清楚来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瞪大了眼睛转身就跑：“不好，我大姐来了！快跑呀！” 这一急也不拿腔作势了，那口地道东北话加上当地的口音也出来了。 另外几个一听轰的也跑了。 李娜刚跑没几步就被李杰一把揪住了发头。“还跑？你给我站住！” 李娜一只手去拽头发，一边哭丧着脸：“呀疼疼疼疼，大姐，你松手。” 哼！谁让她头发长，一甩一甩的好揪呢！ 李杰松开手，趁她去揉头皮的时候抓住她的胳膊。“你不去上学在这干啥？” 她看着对方那一脸妆容忍不住皱着眉：“瞅你这画的这个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掉面缸里了。” 李娜气鼓鼓的看着她“你懂啥？这叫潮流！叫时髦！谁像你，老土！” “屁时髦！你自己瞅瞅，你像不像香江片里的鬼？不，像那个僵尸！” 李娜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瞪着她，大姐简直太讨厌了！ “咋的？我说的不对？你画成这样没照照镜子，就这还潮流还时髦？我闭着眼睛都比你画的好看。” 前世李娜年轻时可是叛逆青年，谁让她是家里最小的，二老惯的，也就她这个大姐能管了啦。 “……”李娜呶呶嘴，看着大姐那张素得不能再素的脸显然不信。 李杰没功夫教育她，“你赶紧上学去……先去把脸上那腻子刮一刮，再把嘴唇给我擦了，一会我去学校，要发现你没在，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娜见她松手，一步跳离她身边，朝她做了个鬼脸，不耐烦的道：“我都知道了，你离婚了！大姐，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少来管我！” 李杰抬手就要打，李娜已经撒丫子跑了。 要换了一般人可能会觉得这话伤心，可李杰本就心大，再说，李娜也就这两年叛逆，过了这两年可懂事了。 李俊伤她心的时候，李娜可是跑去把他小哥大骂了一通。 李英俊骑着自行车过来，“大姐，李娜打扮的挺漂亮的哈！” 人都走远了，还扬脖使劲的瞅。 李杰后知后觉，这小子不会是喜欢李娜？ 不过李娜眼眶子可高了，前世没过两年她就仗着漂亮嫁了个条件不错的，她小妹夫和李俊他们差不多都是爱玩的，但人家有头脑胆子大，趁着改革开放这股东风赚了个钵满盆满。只不过后来赶上经济危机，又赔了个底朝天，用李娜的话说：“裤衩子都赔进去了。” 路上这个小插曲耽误了几分钟，李杰再次坐上自行车，李英俊还颇为不舍的回头瞅了瞅，人早就没影了，也不知道瞅个啥？ 李杰装没看见，对于自己这些弟妹的感情问题，她不准备插手。 就像李英，人家前世也是一辈子的恩爱夫妻，她没必要仗着先知给人家拆散了。再说，二妹夫那个私生子也是有原因的，大不了她提醒着预防着就是了。 李英俊看到李娜，心情重新兴奋起来，“大姐，李娜这么漂亮，可得小心被那些混蛋给盯上。我可知道，她们学校挺乱的，处对象的老多了。” 家里除了大哥，李杰是女孩中的老大，从小在家里没少干活，也没少管教弟妹，因此她说话弟弟妹妹们还是挺听的。 咳咳，今天这两个是例外！ 李杰不客气的说：“她不省心，你们也一样！” 李英俊嘿嘿笑着，“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男的，吃不了亏不是！” 这时候的男女观念还不像后来那么开放那么平等，你听李英俊的话就能听出来。 李杰翻了个白眼。 “一会，你不用跟我进去，我先去问问情况再说。”她叮嘱道。 李英俊一扬头，“进去怕啥？那不要脸的娘们就该打，以后别让我再看着她，否则我还踹她！” 话说的横，可自行车只停到离派出所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时就停了下来，“那个……大姐，我想了想，我还是不跟你进去了，那要进去万一给我dei起来，那我不成了自投罗网了嘛！我爸要知道了，非得打折我腿不可。” “行，你不用去。我自己过去就行。”李杰刚走没两步，李英俊这小子就调转自行车头跑了。 李杰：“……”瞧这怂的！ 她失笑的摇了摇头，然后整理了下表情，一脸严肃的往派出所走去。 前世也算当过多年的领导夫人，虽然老方的官算不上大，但前世见过大世面的李杰这气场一出来，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最起码唬一唬不了解实情的人还是可以的。 只是她刚进去一问情况，就有人上下打量她。 “你就是李杰？正好，我们接到报案，有人指控你唆使你弟弟等人将你前夫和他现女友一起打了，正想找你去核实情况呢你就来了！” 看着眼前两个穿着警服的同志，李杰心里冒出个念头：现在我转头离开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李英俊这小子倒跑得快，我这回算不算自投罗网？ 看来事情闹大了！ 前世可没有这一出。 她这诉苦诉了半宿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成效。 这不就比前世严重了。 李杰挠了挠头，她弄巧成拙了呀！ 第8章 一个男人比妹妹好看你说气不气人 李英俊双脚支着自行车远远看着李杰被带进了派出所，急的恨不能再将那对不要脸的奸夫\/再去打一顿。 他急的抓耳挠骚，这下可咋办？去告诉李叔李婶？不行不行，告诉他们也没用还白白着急，说不定还要去求那两个不要脸的…… 李英俊蹬上自行车就去找李杰大哥。 李峰是家里的老大，比李杰大三岁，也不知道是母亲怀他的时候病过一场，还是那时候条件不好吃不饱饭，反正他不像弟弟妹妹们聪明，他是个本分人，就是有些本分的过分了。 用亲戚朋友的话就是有些“木”！ 但上天是公平的，老天爷忘了给一个聪明能干的脑袋瓜的同时，却给了他一副好容貌。他是家里几兄妹几个最好看的个头最高的一个。 你说一个男人比几个妹妹都好看，气不气人！ 李俊说起他哥的帅，常常很不要脸的：“我这脑袋瓜要是换上我哥的那张脸，那往我身上扑的小姑娘还不得一沓一沓的……根本就没有别人什么事！” 李英俊几个就常回怼他：“对！到时候你这流氓罪也跑不了啦！” 现在，李英俊就想到了李峰。 世人的眼里，碰到大事当然还是得找家里的顶梁柱！ 李峰是长子，有事自然得去找他啦！ …… 李杰此刻可不知道外头家里人都急疯了。 她站在梯子上，一只手里拿着螺丝刀，嘴里钳着螺丝钉，还含糊不清的跟下面人说：“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啥也不会，多简单的事啊……” 她还以为自己六十多岁呢，管人家叫小年轻。 站在梯子下面的两个年轻警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忍不住好笑，“大姐，你小心点，别掉下来。” 李杰安好灯座，一伸手，一只灯泡递到她手上，拧上后下了两级台阶就从梯子上跳了下来，把那二人吓了一跳：“大姐，你没事？” “这么高你也敢跳？” “没事。”李杰摆摆手，“还有啥活我一块帮着干了。看你们年轻人干点活费劲！” 旁边一女同志立刻道：“大姐，我这凳子都要散架了，您帮着给钉钉呗！我都说了好几回了，也不知道都忙些啥，就是没给我修。”她又小声的抱怨了一句。 这些活对于李杰来说都不是事！ 没说嘛，她就是个女汉子。别说这些活了，就是暖气她也修过，电也接过，麻袋也扛过。 不过多少年了，这些重活都是花钱雇人干，她已经好久没做了，刚上手的时候还真有些手生。 “行，我帮你钉！” 她心里啧啧两声，这时候这些单位可有些寒酸啊。 …… 李峰家住在县城东面，位置不算偏，和李英的新房正好是一东一西。 他家不大，也就三四十平方的小房，院子里也是小的转两个人都嫌挤。不过当初为了在县城里给他买个房，老李家那也是倾尽了所有。 李峰今天正好没活，他正在收拾院子，高玉清在家里踩缝纫机，给他做衣服。 李峰家里媳妇当家，他没有正式工作平时打零工挣的钱没有媳妇给人做衣服挣的多。 听了李英俊的话他顿时急了，把条帚往地上一扔，“我这就去派出所。” 大嫂高玉清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就出来看，正好听了个半截，心里不免埋怨小叔子多事，也觉得这事跟李杰怕脱不开干系。 这个小姑子厉害啊！说不准能干出这事来！ 不过心里寻思归寻思，却没说出口，看丈夫急成那样，忙拉住他：“你去有啥用？你认识谁啊？还是去找李英，她家保国认识人多，说不定能说上话。” 李峰也觉得媳妇说的有道理，说心里话，让他去派出所他还真有些打怵。 “我这就去找保国，你去找小霞，也问问她们有没有啥办法？” 刘保国下乡了，李峰和李英俊二人在他单位没找到人，站在门口商量：“我去派出所看看，你去跟李英说一声，保国回来好告诉他一声。” 李英俊答应了，骑上自行车刚要走，寻思寻思又回过头：“大哥，要不，你等等？你去估计也没啥用。” 不是他瞧不起人，你瞅大哥说话吭哧瘪肚的这个费劲，那进派出所那腿还不得打哆嗦啊！ 李峰摇头，“我先去看看，正好再寻思寻思能找谁有用。” 等他到了派出所门口，正提气壮胆子呢，碰上媳妇找了李霞来，李英俊骑着车子带着李英，赶一块了。 兄妹几个一碰头，高玉清就说：“李英，你胆子大，还是你去，你看你哥！”示意她看李峰紧张的双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这还没进去呢！ 李英性格和她大姐差不多，关系也最好。知道大哥的性格，也不反对，“行，我去，你们都在这等我消息。” 李霞也说：“二姐，我和你一块去。” 李峰刚要张口，高玉清就截住他的话头：“行了，知道你惦记李杰和李俊，不过你说话费劲，不如让李英她们俩去！” 说他说话费劲不如说他老实人胆子小。 李峰脸有些涨红，当着李英俊的面子说他说话费劲，他也觉得面子上下不来。 李英觉得大哥毕竟是长子，父母年岁渐渐大了，有些事还真得大哥拿主意出头，再说大哥人老实才可靠，胆子小可以锻炼，就帮他解围：“大哥，你陪我们一块进去，我说话你在后面给我壮胆。” 李峰立刻点头。 他没啥能耐帮不上忙，要是连问都不敢问自己心里都觉过意不去。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还不如两个妹妹！ 兄妹三个刚走到门口，门外来了一辆吉普车，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来岁气度不凡的男人。 “大……”男人看到他们，张口就喊了一声“大”，不过他很快醒悟过来，忙改口：“这位大哥，这是河南派出所？” 瞅着这人年纪跟大哥差不多大，叫大哥叫的倒自然。 李英心里嘀咕，指了指门口挂着的牌子，“是！” 男人朝他们友善的笑笑，指了指门口：“那，你们先进。” 李英疑惑的转过头拉了大哥一把，心想这人谁啊？看着眼生不像本地人，而且他可是从那边的吉普车上下来的，那车牌可不是本地的。 而且他对着自己几人笑的太亲热了，都不认识就这么笑，把人笑的心里毛毛的！ 第9章 谁会不偏自己亲生的偏着半路夫妻 一进去，几个人都愣在当场。 只见李杰拿个抹布干的热火朝天的，和旁边几位也正在干活的同志一边唠一边笑，手底下一点没耽误干活。 而另一侧朱成学鼻青脸肿的蹲在墙角，他实在看不下眼了站起来指着李杰，“同志，都是她……” 一年轻同志呵斥道：“你给我闭嘴！让你说话了嘛你就起来？” 这种不要脸的男人，有了外遇，让媳妇净身出户，还要把人家弄下岗，哪一点都让人鄙视不已。 朱成学老老实实蹲了回去，觉得自己窝囊透了。 明明他把李杰告了，怎么这完全反了呢！ “人家大姐没告你个诬蔑你就偷着乐，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这人说完，一转身就看到呆立不动的李英三人，打量一眼问：“你们有事？” 李杰和几个说话的民警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三个人。 “啪”李杰手里的抹布掉到了地上她都没发觉。 她不会是出现幻觉了，怎么她感觉她看着老方头了呢！ 不过此时的老方头还挺年轻，甚至比她刚认识他时还要年轻。 方家的基因好，男人帅气女人漂亮，个个头发黝黑到老了也不长白头发，曾经让她羡慕不已。 此时的方立民不过四十岁，长的也就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年轻帅气。和一身局促的李峰站在一起把他比的倒像个跟班的。 他的出现让李杰震惊不已。 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他？ 想到这时候的他还不认识自己，她赶紧低下头装着继续干活，才发现手中的抹布早掉到了地上。 她弯腰刚要去捡，方立民已经走过去一弯腰拾了起来递过去。 她愣愣的看着对方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嘴唇翕动刚要开口，却听对方愉悦的轻笑：“还是这么毛毛愣愣的。” 语气十分的亲密，带了几分的宠溺。 她霍地抬头看向对方。 却见他已经走到民警对面，正跟对方说着什么。 她张了张嘴，心里怦怦跳的厉害。 他……是他吗？ 李杰的这颗老心肝啊“怦怦怦”的跳了半天，脑袋里一阵晕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派出所的。 站在门口看着方立民和民警握手，耳边听着李英小声的问：“姐，这人说是你朋友？你啥时候认识的这么一个人？我咋不知道呢？” 她姐就是个普通工人，她姐的朋友她差不多都认识，真没见过这么有气度的男人。 李霞快人快语：“姐，你这朋友交得可真不错，不过他怎么知道你和李俊的事的？”这么快就赶来了。 李峰也一脸羡慕：“你这朋友可真厉害，看人家说的那话……”他这辈子也说不出这样让人信服的话来。 李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说早认识了家里人会不会觉得她离婚是因为这个男人啊？那到时候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要说刚认识也不太可能，得啥关系人家会跑到派出所替你出面？这还是家里人不知道他是市里的，不是本县人的情况下。 她决定装傻。 反正也不想再和方立民这辈子有啥交集了。管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是重生的呢！ 她刚才心跳加速也不是因为激动，不，说激动没错。不过不是欢喜的激动，而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想要找他算帐的激动！ 唉！ 有些激动了。 没必要。 过去的事了……何况，谁心不偏着自己的子女会偏着一个半道走一块的半路夫妻？ 她自嘲的一笑。 不过，她以为这件事她早想开了，可听到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她就想到前世那些过往，一桩桩一幕幕的仿佛昨天的事，反倒是和前夫离婚——这辈子刚发生的事在记忆里倒是久远的好像上辈子。 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 她仰头看了看天，瓦蓝瓦蓝的，让她的心情都跟着好了几分。 “我不认识他。”她语气淡漠的说道：“可能是李俊的哪个哥们帮忙找的人？” 李英疑惑：“这样吗？也有可能。” 旁边李英俊接了一句：“不可能！当时打架就我们仨，别人也不知道这事啊！” 这个多嘴的！ 李杰摊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不认识他。” 李英看着大姐又看看其他几人：“那他是谁找来的？” “我真不知道，不信你问英俊，他一去找我我就来了。再说，我能认识这样的人吗？” 那倒也是！ 李英一连瞅了方立民好几眼小声说：“管他谁找的，反正是帮咱们的，一会问问不就知道了。” 李霞语气有些气愤：“你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小雅他爸这么不要脸？他开口就要五百块钱，呸！这样的男人，离了也好！也就那不要脸的女人才上赶着。哼！在那个男人眼里还不是没有钱重要！” 李杰呆了呆，五百块？他怎么不去抢钱？ “五百？你们答应了？”她的声音不自主的提高，眼睛不由的瞪向方立民，这是帮忙吗？怎么像帮倒忙？ “没，当然不可能了。谁有那么多钱啊，真要这么多，那就让李俊在里面呆着好了，谁让他这么冲动不省心的。”李英也就是说说而已，“要不我说他厉害，说话有条有理的说的那姓朱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后来答应只要咱们赔一百块钱医药费就拉倒了。” 她当时都呆滞了，觉得小雅她爸简直就是个无赖，当时那副嘴脸……啧啧，当了她那么多年的姐夫她竟然没发现他的这一面。 大姐那些年可咋过的啊！ 李杰看了下手腕上戴着的电子表，十块钱的表她戴了两年了，这表质量可真好！ “快放学了，英子，你去帮我接小雅，让她中午去你那吃，还有你们，哥，嫂子，也先回去，一会小光该放学了。霞，你们都回去，我在这等消息就行！”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方立民，他说话的那个语气，分明确信自己与他一样是重生的。 可她不想承认。 不想和他再纠缠半辈子。 可这事是因自己而起，她总不能扔下自己跑了，也只好先将这几人支走，那她们也就看不到自己和方立民之间有何不对劲了。 李英又看了眼方立民，“那行，姐，我们先走了，你别忘了问清楚是谁找他来的……哎呀要不让大哥留下，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忙，中午请他吃个饭，我……” 才想起来自己兜里只有几块钱，转头问老三：“霞兜里有钱没？” 李霞掏出二十块钱，“有，正准备给大姐的。” “不用。”李杰答的飞快，“霞把钱装回去，姐有钱，不用你。”看到李英脸上的不赞同，她摆了摆手：“李俊出来以后让他请就是了，现在人家也不能去。” 李英觉得，大姐现在简直是发傻，她小声瞅了一眼方立民低声道：“还是请，我看这人挺有本事的，认识一下没坏处。” 第10章 迟来的道歉感动不了她 李英说着朝大姐挤咕个眼色。 李杰明白了。 按理说，李英的话没毛病。 人家帮了忙，请一顿饭感谢感谢，顺便联络一下感情那也是正常的。别说什么势利不势利，人和人交往刚开始不都带各种各样的目的吗？要不怎么有“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样的话呢！ 处长了自然就有了感情。 可这人不一样啊！ 李杰见一向老实的大哥都直点头，更别提大嫂和小霞了，李英俊甚至拍着胸脯：“我请客！” “那倒不用，”李霞一边说一边掏钱，“我这有钱，哪用你啊！” 李杰不想让李英俊留下，如果可以大哥最好也赶紧走。“英俊，一会你再把你三姐送回去。等李俊请的时候再让你陪着，这回就让大哥陪。” 李霞把钱塞给了大哥，“大哥你拿着一会你掏钱。”李英也把自己兜里几块零钱一并塞给他。 李英俊不舍得走，吃饭怎么能落下他呢？李英一把将他拽走，“下次下次……姐，一定要请人吃饭啊……” 两个妹妹千叮万嘱的让她一定要请人家吃顿饭。 怕引起二人的怀疑，她满心不情愿的哼哈的含糊着，等人走了再说。 方立民走过来，看到只有她和李峰时，脸上的笑意不由加深了，和李峰点了点头后，对她说：“放心，李俊不会有事。我已经和……” 他顿了下才接着道：“和小雅他爸爸谈好了，赔偿他一百块钱的医药费，他们不再追究。” 李杰一脸客套的微笑：“那真是谢谢了。等李俊出来，让他好好的感谢您。”她得赶紧想办法去筹钱，这钱说什么不能让姓方的替她拿。 方立民脸上的微笑僵在脸上，在来的时候，他就有心理准备，自己不会得到好脸色。 可真面对她疏远冷淡的态度时，他才发现说能接受是假的，可这能怨谁呢？ 如若不是自己病重那两年的事，如果不是自己死后子女们的过分举动，李杰也不会这样对待自己。 他们虽不是原配，可在一起也生活了三十年。 风风雨雨，相濡以沫的三十年。 他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低声道：“李杰，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这迟来的道歉对李杰毫无用处，她没有感动的热泪盈眶，只是用听不懂的表情看着对方：“你说啥？不不不，你帮了我们大忙怎么会对不起……” 方立民：“……” 李杰看他那一脸便秘的神情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她继续痛快嘴：“今天的事谢谢你了，也谢谢那位请你来的李俊的朋友。我还有事，就只好等李俊再请你们了。” 方立民：“……” 朱成学捂着脸出来，就看到不远处说话的三人，他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也不知道这人是李杰那女人从哪找来的？ 挨了顿揍就得了一百块钱太不划算。不过，要是真像他说的一分不给那好像也不划算。 最起码现在还捞着一百块钱，可以去打打麻将喝两顿小酒…… 那娘们对着那男人一脸的笑看着真让人来气…… 朱成学走过几人身边重重的哼了一声。 李峰瞪着他的后背，真不要脸！他这老实人都想再去揍他一顿！ 李杰笑容不变的转过身，对于朱成学她印象早就淡漠了，他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前世女儿小雅跟着自己，她这个亲爸是一分钱生活费没掏过，后来又有了孩子就更没有联系了，连女儿结婚也没去过，小雅也没去看过他，他对于小雅来说，就是完完全全的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一背对着方立民，她脸上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哎呀妈呀，这作戏也挺累得慌，对于她这样的直肠子来说，真是不容易，没看装了这一会脸都要僵了…… 方立民跨出一步站到她对面，看着她迅速垮下的脸，再看到自己后又迅速装起的职业化的笑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您还有事吗？”李杰露出虚伪的笑容。 这是装上瘾了是？ 方立民好笑道：“是，有事。我是来帮忙的，你们李家就这么对待帮过你们的人？这要传出去是不是不大好？” 李杰：“……”心里暗自磨牙，你说得对。面上继续假笑，“呵呵……是啊，可我真有事，要不这样，大哥，你陪他去吃点饭。别让人家觉得咱们李家不会待客。” 李峰觉得这二人之间怪怪的，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不过人家说得对，这么走了传出去确实不好听。“是啊是啊，那个……这位同志，怎么称呼您？” 这个老实人，在面对那些体制内的人时，总是不由自主的变的拘谨，好像低人一等似的。 这个性格和几个弟弟妹妹真的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李杰心里有些无奈。 前世可没少锻炼，后来见多识广，条件也好些了，确实有进步，可要和方立民比那还差得远。 就好像现在，姓方的身上有一种他所没有的气质，用当地人的话就是：多有气质，不愧是当干部的。 方立民前世就知道这位舅哥老实巴交，“大哥，我姓方，方立民。你叫我立民就好。” 屁的立民。 前世大哥他们都叫他老方…… 还有，他们现在又不是夫妻，你咋好意思叫的大哥呢，你比我大哥可大出去七岁？ 前世也没见你这么殷勤，那时候他可是直呼李峰的大名，说白了是没看得起我大哥。 李杰越想越生气。 她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表，“哎呀，不行我真得走了，大哥这是钱，交给你了……” 说完没等二人反应匆匆忙忙的，甚至可以说是连跑带颠的，头都没回的跑了。 既然没再有什么想法，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别给他也别给自己留念想。 方立民伸手想去抓她，可手伸到一半犹豫的放下了，他知道这时候她刚离婚，他不能给她惹麻烦。 “方……”李峰看了眼他吭哧半晌，方立民重复了一遍：“方立民，叫我名字就好。” “立……立民……”李峰只是老实又不是真傻，人家这么给面子他要还不知道怎么叫那也太不知道好歹了。 “我妹妹有事，中午我请你，感谢你的帮忙。”刚开始叫名字的时候还有些拘谨，后面的话就顺畅了许多。 “稍等一会，一会李俊出来咱们一块儿，正好我有事要问你。”方立民特意请了假过来，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他没想到一次半次的就能求得李杰的原谅，可她不原谅他也要来。 这是他欠她的。 第11章 没钱进饭店都没底气 对于李杰以前的事，他其实所知并不多，倒不是二人避讳自己过往的事，而是没有特意提的必要。 李杰是个大咧咧的性子，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二婚是离过婚的有啥丢人的，她和旁人唠起来也很自然，从没避过方立民，他大多数都是通过这种形式了解到的她的从前。 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方立民忍不住想了解她的全部。 李峰正好是个没心眼的，和他唠，一唠就能套出来，不像李英姐几个，贼精贼精的。 李俊和麻五正好出来，“大哥……”他边打量着方立民边走过去问，“我大姐呢？” “……”李峰意外极了，“你咋出来了？” 李俊差点翻白眼，咋？他大哥还不想让他出来是咋的？ “赔了那王八蛋一百块钱就出来了。” “不是，我是说你哪来的钱？你大姐着急走了筹钱去了。”李峰愣了一下问。听李杰说她还有事，之所以没有拦她，就是知道她是想办法凑钱去了，早知道就不让她去了。 “这位，我姐的朋友拿的啊！”他指了指方立民。腆着脸笑：“方哥，你没跟我哥我姐说啊？” 方立民总不能说，我没想让他们还钱这话，他含糊着道：“还没有说你姐就走了。” 就是说了李杰该走也得走，她现在是一万个不想见到自己。 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不好受。 “走，去吃饭去！”李峰招呼方立民，又瞥一眼李俊，没好气的说：“你和麻五先回家去洗洗……” 李俊一脸不愿意，上饭店怎么能落下他呢，“这不是因为我的事才麻烦的方哥嘛，我哪能不去？是方哥？今天的事多亏了方哥，我得和他好好喝点，好好感谢感谢他才行。” 看看，不愧是狐朋狗友，和李英俊那小子想的是一模一样。 麻五也赶紧点头，上饭店啊喝酒啊是他最喜欢的事了，他才不回家呢，再说就是洗也要上浴池啊！ 方立民对李俊很熟悉，前世他和李杰结婚时，李俊才二十郎当岁的年纪，跟她大姐亲的不能再亲，李俊是他大姐一手带大的，跟她感情可以说最好。 她对李俊也是掏心掏肺，有啥好吃的都想着他，有啥好事都不忘他，他结婚她可是拿出所有的钱为他置办家当，有事也会征求他的意见，不仅对他好，对他的媳妇和儿子也是爱屋及乌，几个妹妹都说她偏心，连女儿都吃味的说“我妈就喜欢小凯。” 小凯就是李俊的儿子。 可她万万没想到，二十年后伤她最深的也是这个弟弟。 方立民深深的看了眼李俊，“一起！你们虽说冲动了些，可也是为你大姐，这份心意难得！” 这小子讲义气，可坏就坏在没娶个好媳妇…… 李杰前辈子就听许多人这么说过，她不这么觉得，真要是好的明事理，再疼媳妇也不能听她挑唆干那伤人心的事。 什么没娶个好媳妇这话，不过是找的理由罢了。 李俊一听脸上那笑容更加嘚瑟了。 县里没啥好饭店，除了国营饭店，这一二年倒是开了两家不大规模的个体饭店。 李峰没进过饭馆，对于他这种一分钱都要掰成八瓣的正经过日子人来说，上饭馆是一件很败家的行为。 他瞅着隔不远的两家饭店犹豫着，不知道该进哪家好。 捏了捏兜里的钱，心里有些嘀咕，也不知道这二十几块钱够不够他们吃的。本来以为只有他们二人，二十不多但也差不太多，可又多了俩，不，是仨，还是能吃能喝的大肚汉…… 方立民没想让他掏钱，他自己虽然也不是多有钱，但总算是有工资，比李峰强多了。 他指着离着最近的一家：“就这儿！” 李峰看着这家门脸最小，普普通通的挂了两个幌，心里松了口气又提了起来，和方立民谦让着进了饭馆，后面跟着横着膀子乱晃的李俊和麻五，最后面是沉默寡言的司机。 还没到中午下班时间，饭馆里只有他们一桌。 李峰看着菜单上的价格真想站起来就走，一盘普通的黑白菜都要四块钱，他兜里这二十块钱可不夸堆啊！（不太够的意思） 他正斟酌着点些什么吃能有些面子又能不至于超支，方立民已经指着菜单上开始点菜了，他点了溜肉片和溜肥肠，溜肉片是这时候各个饭馆都会做的菜，好吃又实惠，再过二三十年，这个菜饭店里做的少了，或者说的做的好吃的少了。 溜肥肠他记得李峰爱吃，他自己也还可以，能吃几筷子，只是那时候身体不允许，李杰不让他吃。 看看三个大小伙子，他又要了个炖五花肉和渍菜粉，再来一个白糖拌萝卜丝，这菜清爽正好就肉。“来四瓶啤酒，五碗米饭一块上来。” 李峰心里默默算计着二十块钱够不够付帐，算到一半，这额头上的汗就滴下来了，谁知道方立民这时候又想了想：“再炸盘花生米，正好就酒。” 李峰坐不住了，他按着桌子身体刚起来一半，方立民和他笑着说：“你们下午都没事？我请你们好好的喝一顿。” 他请他们？ 李峰立刻摆手：“不不不不，哪能让你请，说好了我请的。” “分什么你我的，我是李杰的朋友，她大哥就是我大哥。”方立民这话说的让李峰愣怔的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倒是李俊听了这话眼里直冒亮光，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打量着方立民，旁边麻五也是个精的，手指悄悄的捅着他：“唉，你说这方哥和你姐……” 眼睛瞪的跟铜铃那么大，一副贱兮兮的样！ 李俊收回目光瞪他一眼：“瞎说什么？他是我姐的朋友！我姐那人你还不知道吗？你们哪个没吃过她的没喝过她的她没帮过？我姐朋友多着呢，谁不说我姐一句好？” 麻五一想也是，嘿嘿两声，“那是，咱姐那人，没治了！”竖着大拇指说的最后三个字。 李峰也听着这话不大对，他试探着问：“你和李杰……”李杰不是说不认识他吗？ “噢，我们是朋友。这次我来就是找她的，正好听说了李俊的事，这才……”他摊了摊手。 李峰没明白，那李杰咋说不认识你？不过他老实也没直通通的问出来，只是犹豫着，“你，你不会是认错人了？” 李俊听了直翻白眼，这还能认错人？又不是没面对面，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 白菜丝先端了上来，方立民指着菜拿起筷子，“咱们边吃边说。” 李峰心里已经打算好了，这帐无论如何也是要由他来付的，只是他兜里的钱不够，到时候不行就把表压上，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同意…… 他那手表还是李杰给买的，和她的同款，十块钱的电子表。 要不让李俊在这等着，他回去取钱…… 方立民看他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干脆从裤兜里拿出钱，一沓子卷在一起，虽然没有百元的，但十块十块的也挺显眼，估计不得有个二三百块啊？ 他抽出五张喊了服务员过来：“压在这，一会结帐的时候多退少补。” 李峰忙掏出自己那皱成一团的二十块钱和几张一块的，“不不，用我的，哪能用你的。” 第12章 东北人抢着付钱跟打仗似的 服务员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二人撕。 方立民的身体那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哪里能撕过天天出大力干活的李峰啊！要不是后面有椅子，险些被他推个跟头。就这样脚下还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方立民：“……” 李家这兄妹几个都这样。 抢着付钱都像要打仗似的，关键是真没几个人能撕过他们。 以前他可是曾无数次的旁观这一幕，只不过他是那个说“让她付让她付”的人。 李俊看他大哥看的直牙疼，你说你撕这么半天，你手里的钱够也行，这么点钱不够丢人的。 关键是他兜里也没钱！ 伸手去摸麻五的裤兜，麻五一边躲一边“哎哎”的叫，“你干啥？” “有没有钱？快点的，痛快的！” 麻五摸出皱巴巴的两块钱，李俊一把抢了去，“还有吗？” 麻五翻白眼，“没了，一共就这些。” 这还是他妈偷偷塞给他的没敢让他爸看着。 李俊把钱一块塞过去，服务员早看惯了抢着付钱这一幕，接过钱说了句“还差三块”，把李峰弄的脸都红了，忙伸手去另外的兜里摸索。 真是丢人，刚才光顾着抢着付钱了，忘了钱不太够的事了。 方立民当然看出李峰的窘迫，把服务员手里的钱拿回来塞进他手里，紧跟着递过去自己的五十元解围，“说好了我请客，你看看你抢什么啊！也不是外人，分这么清楚干啥？下回你请我不就完了！” 又跟服务员说：“多的先放着，一会再来几瓶啤酒。” 李峰脸上有些涨红，李俊倒不在乎，这次方哥请了，下次再请回来就是。 再说你听听那话“也不是外人……”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唠嗑，方立民有心知道李杰的从前，李峰是实在人也没多想有问就答。 李俊那心眼比猴都多，心里一边猜度着方哥和大姐的关系一边夸着大姐骂着朱成学，恨不能把他大姐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仅此一人。 方立民哭笑不得的听着，这李俊嘴里忽忽悠悠没个实话，还是李峰实在。 从饭馆出来时李峰和李俊的脸还红通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喝酒喝的。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李峰是臊的，说好他请客结果人家掏的钱。李俊是激动兴奋的，方哥这明显是对大姐有意思啊！这条件不比朱成学强多了！ 不过李峰也确实喝的有些晕乎乎，看了眼和他并排走的方立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说能给李杰安排工作是真的假的？” 要是真的，那他可真是帮了大忙，李杰带着孩子可太不容易了。 “当然是真的。你要不信，可以一块去听听。”方立民知道刚离婚的李杰生活很不易，他这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帮她。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娶了她，像前世一样她不用再上班…… 可他也明白，这事一时半会的不太现实，李杰是个要强的人，当初嫁他虽说是觉得累了不想再奋斗了，但她也是手里有些钱的，最起码比起自己当时是强出不少。 当时的他只是个空架子，家里孩子多，花钱的地方也多，他们结婚的时候他其实是手里一点存款都没有的。 嫁他的好处不过就是他月月都有工资都有进帐，不说大富大贵，却也吃穿不愁，而且谁见了都会笑着叫一声“嫂子”。不像她之前，自己打拼的时候，谁的冷眼都受过…… 可现在李杰肯定不会再嫁他。 退一万步讲，李杰同意嫁了，他那边…… 当初他妻子去世六七年才再婚，除了怕儿女受委屈外，也是因为几个大的不同意…… 收回思绪，方立民想了想又说：“大哥，一会儿你帮我劝劝李杰……” 他这声“大哥”叫了一中午，李峰已经听习惯了，李俊嘿嘿笑着接话：“方哥放心，我大姐那人吃软不吃硬，一会咱们说点好听的，我大姐准保同意！” 至于说啥，那肯定是拿小雅说事。 大姐啥都不在乎最在乎小雅，要不然也不会宁愿净身出户也要带着小雅。 李杰确实是筹钱去了。 大哥和妹妹们日子也都不宽裕，她也没再指望着她们，不过，赔了钱才能把李俊接出来，这钱还是得先借一借。 不管上辈子多困难，除了刚离婚时兄弟姐妹们给她拿了些钱，她从没张口问人借过钱。 这一次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总不能让李英和李霞去借。毕竟这事起因在她。 她去了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家里，前一世二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她前世要面子，哪怕过的再拮据也没朝人家开过口，这回可真是没办法了。 她吭哧了半天才说出来意，朋友二话没说借了五十块钱给她。 “李杰，我这手里就这些，你要不着急，我出去给你串串，明天你来拿。” 李杰宁愿自己去借也不能让宁海波再替她搭人情，“够了够了，这钱，我尽快还你啊！” “不着急，你慢慢还就行。”宁海波知道她的情况，送她出门的时候还说：“有事尽管开口，咱们谁跟谁！”犹豫了下，宁海波又说：“听说，朱成学那女的怀孕是假的，你……” 李杰知道她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回去的。” 宁海波拍拍她，“我也不劝你了，你主意正，反正你记着，有事有我们这些朋友呢！” 李杰前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交下了一帮好朋友。 拿到钱去了李英家里。 李英正带着小雅和他姑娘小艳吃午饭。 李英和婆婆住前后院，她过去的时候着急就没去前院打招呼，直接绕到了后面。 李英丈夫刘保国工作好，工资比她们高得多，她过日子又是把好手，哪怕刚盖了房，手里也还有些钱，“在信用社存着呢，我下午去取。你把海波姐这五十还了。” “借都借了，过些日子再还。再说，你也得留些呢，万一有用……”不是怕她万一有用，是怕她婆婆有意见。 正说着话，李英婆婆手里拿了棵大葱过来了。 门刚一开话音就飘进来了，“英子，有酱没，家里大酱吃完……哟我说瞅着像小军他大姨来了，果然是你。小军他大姨过来吃饭啊，我刚儿还跟英子说，让你们娘俩以后就过来吃，家里虽说不宽裕，可自己家姐妹……” 第13章 撒谎心虚啊 听着好像没毛病，可李英太了解她婆婆了，这是嫌弃大姐离婚了又下岗了没钱，怕她占自家的便宜。 她忙打断婆婆的话：“妈，我姐是来让我帮着带一晚小雅的，我姐的朋友晚上要请她吃饭，她朋友帮她介绍去电厂上班她正犹豫呢。” 我姐下岗了但不至于吃不上饭，她的朋友还要请她呢，还有电厂可以去上班。 李英婆婆笑容不变，语气却悄然转变：“是啊，自己家姐妹，你快帮着带几天，你姐也能安心的去上班，刚到单位肯定得适应适应……” 李杰笑道：“姨啊，我正准备过去看看你呢，你就过来了。这些日子英子没少往我那跑，也没少拿东西，姨没生气？” 不等李英婆婆说话她紧接着又道：“要不说亲姐妹啊，我这些妹妹啊，那对我这姐姐可真是没话说。” 李英紧接着一句：“你还少往我们身上搭了。妈你还记得那年保国生病，妈你不在家，我手里没钱，我大姐把家里钱都掏出来了又去借的，才把保国救回来，要不然啊……” 李英婆婆：“……那是那是，要不说亲姐妹。那啥，你在这吃饭啊，英子再给你姐炒个鸡蛋，我先回去了，你爸吃了饭还要去上班呢。” 看着李英婆婆被她几句话说的败退回了前院，李杰笑说：“你婆婆这是看着我来了，还挺热情的呢！” 李英一边去拿鸡蛋一边说：“是啊，生怕你占了我便宜，刚才小雅来，已经过来念了一遍秧给我听了，我没吱声，这又来了。不说她两句，她就光记得出的那些，不记得进的。” 就是属貔貅的呗！ 李杰心里嘟囔一句。 李英接着念叨：“不说那次保国病了，就我们刚结婚那几年，大姐你少给我们搭钱了？我婆婆又不是不知道，当时笑的直说你怎么怎么好，我怎么怎么有福有你这样的大姐。你再瞅瞅现在……唉，保国说过她好几回了，可有啥招，就这脾性。” 干脆也不为她婆婆遮掩了。 “你婆婆这性格一辈子了也难改。以后和她相处你多长点心眼就行了。”李杰可没为老太太说好话，前世那私生子的出现可都是老太太的手笔。 李英笑她：“你还说我呢！” 既然撒了谎，那小雅晚上自然得留在李英家里。 李英说下午取了钱和她一起去派出所，李杰拦住不让她去炒鸡蛋，“不用，这不挺好的，炒啥鸡蛋，不用。” 李英中午接了孩子回来，炒的酸菜，这时候也没有啥新鲜菜，储存了一冬天的白菜土豆萝卜也都吃的吃烂的烂剩不下啥了。 李杰吃了一个大馒头，她这饭量直到老了也没减太多，属于能吃身体好的那伙。 凑够了钱，李杰干脆在李英家睡了个午觉，又一起去送了孩子，这才往派出所去。 听说上午方立民就把钱赔给人家了，而且人都走了，姐妹俩面面相觑。 李英咳了一声，看着她姐不说话。 李杰心虚啊，被她看的毛愣了，“这么瞅我干啥？” “那位姓方的到底啥人？不仅帮忙还掏出那么多钱就给办妥了。李俊的哪个朋友有这么大的能耐我咋不知道呢？” 李俊的朋友都是些啥成色她能不知道？就是有那家里父辈能耐的，也不会把子侄的孤朋狗友放在心上。 一群不务正业的家伙！ “我哪知道。”李杰这人一辈子没撒过谎，她一向奉行的是“话无不可对人言”，向来坦坦荡荡，看不上她的人说她是“缺心眼”，啥都往外说也不怕人笑话。 这不会撒谎的人，即使强撑着那眼神也是飘忽的，李英一眼就看穿了她姐的那点小心虚。 “姐——”李英急了拉着她。 李杰一听她这声音就知道她想哪去了。 她翻了个白眼，这有个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也不好，啥玩意都瞒不过她。“你瞎琢磨什么呢？你姐啥样人不知道啊？我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吗？” 李英松了口气，她姐要有那“能耐”那就不是她姐了。 朱成学那不要脸的不就嫌弃她姐这个人硬梆梆的不温柔没有女人味嘛！ 离家老远李杰就跳下自行车往回撵人，“行了，你快回去，我得好好想想以后咋办。你别来烦我。” 这一路上让她磨叽着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英是姐她是妹呢！ 李英哪能让她跑掉，骑着自行车跟在她身后慢慢晃悠，“你要不说我就不走了。” “你说你咋这么烦……”，最后一个字根本没有发出声，她瞪着停到院门口的吉普车，瞪着从车上鱼贯下来的大哥、方立民和李俊。 恨不能眼里射出刀子嗖嗖发向大哥和李俊。 咋把人带到她这里来了？ 她就少叮嘱一句都不行！ 可……言多必失，当时都说了是李俊的朋友的朋友，多叮嘱那么一句也不对劲啊！ 没看李英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嘛！ 李杰错着牙站在那不动弹，李英碰了碰她小声说，“姐？”还说不认识，不认识人家能来找你？ 她瞪李英。 “李杰，李英，立民来家做客了。”声音扬的那么高啊，好像方立民来做客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 她咋没发现一向老实木讷的大哥话能这么多呢！ 还“立民”？听听，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叫的这么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亲哥，我们是你后妹妹呢！ 她心里嘀咕。 李英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她没动。 李英赶紧笑：“来了，快进屋，这可是请都请不到的稀客。” 她不动。 爱进谁家进谁家，反正别进她家。 得，李英一看就知道，她姐那轴劲又犯了。 李英赶紧一边用力将她挤开一边朝着方立民笑：“我姐一看稀客上门高兴的话都不会说了。快请进快请进，这房子刚盖起来还没收拾好有些简陋……” 方立民看到李杰那瞪的恨不能吃了他的表情就想到了曾经…… 他忙低头掩饰住内心的不平静，一抬头眼里又是一派风淡云轻。 李杰心里恨极了他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 李峰这个木讷老实人也终于看出几分不对劲来，“李杰？” 李英狠狠瞪了大姐一眼，打断大哥的话：“哥，中午方哥吃好了没有？我咋看方哥没啥事，反倒是你和李俊脸都这么红呢！” 第14章 差点被卖了 李杰心里这个气啊，好你个老方头，看看你这一来，李英几个都要反天了。 都是你！ 她刚要开口讽刺两句，你们能和老方头比？那可是个大酒包，一辈子没断过酒，前世病重之前，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一天两顿酒的喝呢！ 李俊一把将她拉到后面，“大姐，方哥可够意思了，比那朱成学强百套！” 那二人能放一起比吗？ 李杰直肠子不代表她傻，狠狠掐了李俊一把，疼得他直叫唤：“哎疼疼疼疼，大姐松手。” 她才恨恨的松开手。 要不是你不听话能惹来这尊大神吗？ 欠下的人情你还吗？ 我千叮万嘱的你是一句没往心里去是？ 方立民听着身后那姐弟俩的声音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真心的笑容，从昨天晚上重生回来一直压在心底的沉重和愧疚好像也淡了一些。 当然，只是被他暂时压制了下去。 打量着屋子，方立民心里泛起一丝淡淡的心疼。 他光知道她离婚是净身出户，除了几件衣服其余都是兄弟姐妹们给的，可听说和亲眼所见还是不同。 衣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和前世他的记忆中完全不同。 这时候的李杰才三十岁，可从头到脚都给人灰突突的感觉。 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好像能照亮到心底，让人觉得心底的龌龊在她面前都坦露无疑。 经历一事也成长了！ 可这种成长也是用痛彻心扉的代价换来的。 他倒宁愿她永远都是那副热情大方又不设防的样子。 李杰可不知道方立民的心里。 她要是知道肯定会撇撇嘴：你还挺会想的，我要这么厉害能看透人心还好了。 屋子里只有两个简单的木头凳子，方立民在李英让座的时候先一步坐到了床边。 李峰没啥感觉。 这年代普通百姓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也不懂什么礼仪，这些跟普通人的生活距离太远。 可李英和李俊两个心眼多的同时瞅了一眼方立民，又同时瞅了一眼大姐。 李杰有些无语。 坐床边和农村坐炕边不一样？有啥可瞅的？就你俩心眼多。怪不得前世属你们有钱，瞅这心眼子！ 方立民坐下后指着对面的凳子，“大哥你坐。” 那自来熟的样子好像他才是主人似的。 李杰看着来气，刚要开口，李俊突然手搭着她的肩膀就往厨房推：“姐，你去烧壶热水泡点茶，来且了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好小子，这会你倒来了机灵劲了。 她一脚踩到李俊脚上，狠狠的碾了碾，在他呲牙咧嘴中小声警告道：“你少给我整事！” 李俊趴她耳边小声道：“多好的人！大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李俊就是个属猴的。 猜的可真准。 李杰瞪着他小小声说：“胡说什么？怎么这么不嫌磕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姐是不正经的人呢！” 李峰赶紧摇头，“谁敢这么想我把他脑瓜子打出浆来。” 耍狠有什么用！ 李杰没理她，阴着脸接水烧水。 李英把大哥也支出去：“哥你去看看他们烧水怎么这么慢？” 李峰喝了酒反应更慢了，“刚出去哪能这么……”最后一个“快”字在二妹的瞪视中咽了下去，站起来陪着笑：“我去看看去，渴了。” 方立民忍不住笑起来。 重生这两天来第一次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 李英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疑惑，试探着问：“方哥和我姐认识多久了？” 方立民脸上带了些回忆，“很久了……久到好像上辈子一样！” 果然！ 就知道不对劲！ 李英皱眉又迅速的展开：“方哥怎么认识的我姐啊？” 方立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会以为我和你姐之前有啥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么直接的话把李英倒闹了个大红脸。 “没，没有……就是好奇……”李英之前想说的话悄悄的又咽了回去。 方立民笑着摆了摆手：“你这么想也正常。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一来就碰上你姐离了婚又出了这事……其实我来是有别的事，也真是碰巧了……” 前世他们开着车把县城逛了个遍，李杰曾经给他指过这房子。他凭着记忆让司机找到这里，结果邻居告诉他们，李俊打了他前姐夫，李杰去派出所了。 这才有了派出所相见的一幕。 李英俊喊的时候邻居也听到了，所以说大嗓门有好也有坏。 “你姐这人是个热心人，我们认识很多年了，那年我来这边找人办事，我同事正好是你姐的同学，就介绍了我们认识，你姐帮着跑前跑后的，帮了我不少的忙。我一直很感激，所以我帮她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方立民没有再多说。多说多错，这样最好。 李杰热心是所有熟悉她的人的共识。 他这么说李英就明白了，可她心里对于那句“巧”是不信的。 真没事大姐干啥说不认识他？ “那也是方哥你人好。”李英恭维了一句，“那啥，方哥，我再多问一句哈，你帮我大姐找的是啥工作啊？” 正好李杰几人进来，她不乐意了，“谁用他找工作啊！”瞪了方立民一眼，显摆着你了？ 工作可是大事。 李英推，李俊拽，连李峰都小声说她：“别闹了杰子，干啥也别跟工作过不去，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李杰：“……” 我不想要这工作不行吗？ 方立民看大家都排排坐好，也不绕圈子，他怕自己磨叽起来，一向急脾气的李杰真能不给面子的把他撵出去。 “是这样的，我这边刚成立个公司，正好在招人，李杰可以过来当个出纳员，要不想干出纳，跑业务也行，看她自己的意思。不过要快，现在好多人都等着进呢……” 方立民说完看向大家，你们劝劝她，这可是个好活，现在多少人等着往里进呢，要不是他正好赶上这个节点重生回来，都够呛能安排进去。 李英几人还等着他往下说呢，谁知道没有下文了。 啥公司？ 几人面面相觑。 就她姐（他妹），一个技校毕业的工人能当出纳？ 说句不好听的，就这个大咧咧的性子别把钱给点错了…… 李杰要是知道几人心里这么想她能把几人骂死。 瞧不起谁呢？ 那出纳员又不难干，她可是知道这年代别说出纳了，就是会计又有几个是科班出身的？ 她不过不想去罢了。 李峰眼里那出纳坐办公室的活，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那可是非常好的工作。 他赶紧第一个说话，“杰子，快答应，答应啊！” 这咋上来艮劲了不吱声呢！ 他一急回头看方立民，“她去……” 李杰忙接上“……不了” 差点让大哥把她给卖了。 第15章 用工作来换心安 这年头工作可是大事。 那外边市场是有小摊小贩了，可在很多人眼里感觉低人一等似的。 李峰自己不就是例子。 李杰身边围着三人对自己苦口婆心的说教。 她听的直想翻白眼，你们都是没有工作的人，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有李俊，你可是一架把工作打没的人，也好意思来教育我！ 正因为我们没工作，知道没有工作的艰辛，所以才不会由着你乱来。 李峰说她：“你不为自己想不想想小雅？你以为打零工做买卖那么容易呢？你没干上试试！有个工作稳稳当当的挣工资，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李英说她：“大姐，你可别作了，听我们一句劝，就去干！” 又小声附她耳边说：“至于别的，看情况再说呗，真要去上班了，你就是不搭理他他还能把你开出去是咋的？” 李杰：“……” 她明白李英那意思，不管方立民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先把工作到手了，就真不和他好他也不能把她开除了。 看来这些人精还真没相信她们二人没啥的话啊！ 她说真话咋就没人信呢！ 李俊不耐烦了，“你要是我我都不管你，你不是女的吗？要不你把小雅送回老朱家我也不稀得管，爱上不上，要饭去谁管啊……” 气的李杰一脚踹过去，“你就见不得我好是？”还要饭？ 这三个人说的她头都大了，她刚要开口，刚才躲出去把地方让给兄妹四个的方立民进来了，“让我单独和她说几句话行吗？” 一男一女单独？ 这好说不好听啊。 李峰瞅了眼李杰张了张嘴，还没说呢，李俊已经笑道：“行，那咋不行呢？” 李杰瞪了李俊一眼，“不太好，孤……” 李英本来还犹豫，可看大姐那样，她反倒坚定了，打断大姐的话说：“行，那我们就在外屋地等你们。” 又看似跟大哥说，实际上是说给大姐和方立民的：“就在外屋地隔着一层门，旁人又不知道怕啥的？” 隔着一层门真要想干点啥一点不耽误。 李杰心里轻哼一声。 好你个李英，为了工作真是能豁出去把你老姐给卖了！ 李英关门的时候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当没看见。 心里却有些惆怅，真是代沟啊！ 相差三十几年的观念哪是一时能被理解的。 她正感叹着，方立民已经搬了木头凳子坐到她对面。 一抬头就看到对方那愧疚中带着心疼的眼神。 她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坐直了身体，朝对方竖起巴掌：“停！可别给我整事！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啥没见过？别来这套！不好使！” 前世自己伺候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三十年，也没见他说啥。 现在来装好人了？ 用不着！ 方立民苦笑：“李杰，你听我说好不好？” 李杰摇头，“不听！没什么好说的。” 她这个直肠子心又善良的人就看不得别人一副难过像，明知道这方立民不存好心眼子，她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干脆不让他说话，语速飞快的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用不着！我这么跟你说，上辈子我是瞎了眼才和你过那些年的，这辈子我就是瞎眼也不会再跟你往一块凑了，你省省，爱祸祸谁祸祸谁去！当不认识我行吗？” 方立民：“……就听这一次！只要你答应去上班，我没了心事知道你膈应我，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李杰睨了他一眼，你说这话我也得信啊！ “你应该也知道，我当初差点和别人成了……我打算同意这门婚事……”方立民看着她的神色缓缓说道。 李杰愣了一下想起这件事，那是她认识他前好几年的事了，当时她没在意，都过去的事了……这么说就是现在了？ “那恭喜你了。”李杰说这话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心思。 有不甘吗？有恨吗？还是很庆幸？ 反正很复杂就对了。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再打扰你，也不用担心以前的事。我来找你，只是想弥补一下对你的伤害……” “用不着！”李杰声音有些尖锐的打断他的话。 她愣住了，这尖锐刺耳的声音真的是自己的吗？ 她以为自己想开了，可每次都会不甘心…… 她低下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用不着，前世事前世毕！这辈子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只要你答应去上班。”方立民在她拒绝之前又赶紧加了句：“你不为自己想也不为小雅想吗？那孩子那么好，你忍心她又像前世一样……” 这话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心房。 她想给小雅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她相信这辈子自己可以做到。 可在那之前呢？ 让小雅再次形成敏感自卑的性格吗？ 做生意可不能像上班一样到点去到点回。 她这一犹豫方立民赶紧又劝：“你不想同意上这个班不就是因为我吗？你就当是我欠你的，我还了帐咱们两不相欠不好吗？要不……你就是对我还……” 方立民激她。 “呸！想啥美事呢？上就上！有啥了不起的。不过咱可说好了，以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李俊等的焦急再次把耳朵贴到门板上的时候，门开了，他一脸尴尬的对上大姐那气哼哼的眼神和方立民好笑的表情时，嘿嘿，又嘿嘿了几声慢慢的退了两步，“那啥，大姐？” 咋样了？ 他回头瞅大哥和二姐。 李峰果然很给力的上前一步，“李杰？” 李杰抿了抿唇没吭声，之前那么坚决说不去，现在又同意了，她觉得有些打脸很没面子。 方立民笑道：“李杰答应了，下周一就过去上班。” 屋里同时响起李峰三人松了口气的声音。 李杰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过后忍不住琢磨，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才让他们如此惦念？ 一切说定，方立民要赶回去，李杰赶紧把之前凑的钱还给他，想了想他还是收下了，他怕不收，李杰还会以为自己是想和她纠缠不清…… 虽然他是有这念头，可现在不能表露出来以免把她吓跑了。 总算是把人送走了。 李杰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这是拿工作来换他的心安啊！ 百十来万的财产是一份破出纳工作能抵的吗？ 要不是不想和你再有瓜葛，绝对不能便宜了你！ 她悻悻的回过头，正好对上那三人审视的目光。 大哥还好些，除了担忧就是担忧。 可那二人的目光却闪着贼光，锃亮的盯着她看，好像要看透到她心里似的。 她哼了一声，扒拉开烦人的二人：“看什么看？没见过你们这么缺心眼的，现在可正是做买卖的好时候，你们可耽误我挣大钱了知不知道？一个破工作你瞅瞅你们，一个个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大姐（大妹）这可真是得了便宜卖乖！ 这回就连李峰都忍不住翻白眼了，李俊更是忍不住说：“那你倒别答应啊！你不稀罕你别去让给我好了。” 第16章 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李杰一个人盘坐在床边，一只手拄着下巴想：当时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受激将就答应下来了呢！ 李英接了小雅回来就看到大姐那一脸的苦大愁深。 “行了，别不情不愿的了，多好的机会啊，你要真错过可就真成傻子了。” “不是英子，你不知道，现在要干个体肯定赚钱。” “我知道，可不是为了小雅嘛！难道你忍心小雅没人管？你放我那倒也行，可一来不是爸妈身边不是长久事，二来万一她爷奶和她那不着调的爸来找她，我这个当二姨的也管不了，你说是？” “妈妈……”小雅跑进来靠在她身前和她腻歪着。 李杰亲了女儿一口“宝贝回来了……”，小雅脸红红的摸着脸蛋笑，看着这样可爱的女儿，她低叹了口气，“我知道！” 所以她才答应了呀，她就是可惜她那富婆的梦。 其实李杰除了这回的事，她办事没不靠谱过。 李英想了想，坐到她对面，“姐，你真觉得干个体行？” 李杰家姐妹几个条件都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种。 “那我还能唬弄你？” “要不，我去试试？反正我也没工作。” 李杰翻白眼，她这个妹妹才精明呢，又能吃苦能挣钱，可惜她家那婆婆眼瞎了才看不出来她的好。 李英笑她：“大姐，你咋这么可爱呢！” 谁可爱了，她一个老太太有什么可爱的？ 李英接着说：“大姐，你想啊，你就是做生意都没有本钱，不如上班攒点本钱，过几年也不晚啊……” 不用你说，这十来年其实都不算晚。 李杰摆摆手：“行了，你快回去，晚了你婆婆又该念秧了。” 把李英撵走，她搂着女儿摇晃着说：“小雅，妈妈带你去市里上学好不好？” 小雅仰着小脸认真的问：“去市里可以不再见爷爷和奶奶了吗？” 李杰：“……” 心里一阵心酸。 她其实不赞同离婚了孩子就像没爸或没妈了一样。 那是大人的事，不应该牵扯到孩子。 可事实是，只要离婚了，孩子就不可能再像双亲家庭一样。 那些不过是她美好的向往罢了。 所以她对不起女儿。 “对，就再也见不到爷爷奶奶了。” 小雅立刻眼睛眯缝起来，笑着拍手：“噢，去市里了，去市里了……” 李杰摸着她的头轻声问：“是不是你爷爷奶奶又去学校找你闹了？” 小雅低下头不吭声了。 李杰轻抚着她的头：“咱们明天去看姥姥姥爷，后天妈妈就去给你办转学。” 李父李母听说她去市里上班，替她高兴着呢，“李俊回来一说，我就说我们杰子有出息，看看，咱这片有谁家孩子能去市里的？” 李母更是在院子大声说：“杰子啊，去了市里好好干，仔细着些，可得对得起人家大老远的跑来请你过去。” 李杰嘴角抽了抽，她就在对面，老妈不用这么大声也能听到啊！ 看来，是自己离婚的消息传到了这里，老妈怕是这几天没少听村里人的闲话。 “妈，等我搁那边站住脚，我就接你们过去玩些日子。”她配合母亲特意提高了声音说。 李母笑的合不拢嘴，“我可不去，那市里怪大的，我怕丢了。” 娘俩回屋，李父了然的看着她笑：“显摆完了？” “嗯，显摆完了。”她说完忍不住哈哈笑道：“爸，你没看旁边我黄婶那脸色那个难看啊……” 李母哼了一声，“你黄婶一听你离婚说的话那难听啊，她以为她家那姑娘呢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行了，人也没说啥啊，杰子别听你妈的。你黄婶就说了句那以后你日子咋过……” 李母怒目：“你就是个老好人，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还说没事没事……她是这么说的吗？她阴阳怪气的，说你家李杰咋这么能作……听听，能作？她懂个屁！她恨不能自己受一辈子气让儿女也跟着受气。” 李杰能想像母亲在听到自己离婚的消息时多上火，听旁边人说啥都觉得人家是在笑话她。 她轻言细语的安抚着母亲，陪尚年轻的二老吃了午饭，下午回到县里，把小雅送去李英家，自己去了趟学校，又去了趟教育局。 方立民是个靠谱的人，不仅把工作给她安排了，连孩子去哪所学校都说妥了，“我建议去这所学校，教学质量高，离你上班的地方很近，骑车五六分钟就到了。当然，我只是建议，最终还是得你决定。” 难道她为了和他作对，就选择个远的学校不成？ 刚去接了小雅回家的路上碰上李娜，这丫头今天素面朝天的看着舒服多了。 “大姐，”李娜看见她赶紧骑着车子追上来挥手，“停！停！” “没上学去哪儿瞎溜达？”她先打量了对方几眼才问。 她今天回家跟爸妈打听过了，这丫头在家挺老实的，也没打扮成面袋里子出来的似的，看来每天都是从家出来才化成那样的。 “谁瞎溜达了？”李娜反驳道：“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都放学了还不准人回家啊！” “那你回家往这边走啥？” “我这不是想大姐你了，想去看看你嘛！”李娜讨好的笑。 就这丫头的性子，肯定是打她什么主意。 “得，就你？还想我？我信你的鬼啊！说，啥事？” “你看你，大姐，你咋这么说我呢……回家再说，我晚上搁你家住了，不回去了。” 李杰皱眉，“咱爸妈不知道呢！” 她可刚从爸妈家里回来没多久，他们没提，说明李娜根本没和家里说。 “我让小胖去告诉了。” 小胖是她同学，也是她跟班，从小就对她好。 可李娜眼光高根本看不上他。 李娜有对象以后，小胖还默默守在她身边，直到她结婚才黯然离去。 李杰后来曾经见过生意做的很好的小胖，身边那小鸟依人的女孩子眉眼中依稀有几分李娜的模样。 “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小胖，以后离他远点，别吊着人家。”她忍不住说了一句。 李娜诧异的看着她：“大姐，你们成年人的思想可真是……哎哟我们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了？我才多大啊？我们是哥们，哥们懂不懂？” 李杰被气笑了，“你也知道你不大啊？你瞅你天天的跟个小太妹似的……还有你说你们是哥们？你敢说小胖对你没意思？” “那是他的事，跟我有啥关系？”李娜振振有词。“再说谁是小太妹了，你这个中年老娘们根本啥都不懂！” 中年……老娘们？ 李杰觉得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她又不是前世六十几岁的老太太，她才三十好不好？ 这丫头真不会说话！ 第17章 这几个是一路货色 小王被泼了一身水回到家越想越不甘心，他媳妇问他这是怎么了，他不耐烦的摆着手：“掉河里了，” 小王媳妇不解：“掉河里了？”不像啊，虽然湿了衣服可又没全湿，倒像是……小王媳妇问：“是不是哪家老娘们往外泼泔水泼你身上了？” 揪着他的衣服使劲闻了闻，“没味啊？” 小王烦燥的推开她，“去！给我熬一碗姜汤去。我发发汗！” 喝了姜汤，盘坐在炕上越想越不是心思，这与他设想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他没占着便宜也就算了，他也没想着第一次就能占着什么便宜，可这么不客气的往他身上泼水，这就让他想不通了。 难道李杰发现自己的企图了？ 越想越生气，那小身板当晚就发起烧来，小王媳妇又是姜汤又是药的给他灌下去，早上退了烧在家躺了半上午，越想越不甘，起身穿衣服直奔朱家。 小王媳妇在外面忙活完进屋想问他中午吃啥，却发现人没了，气的直嘟囔：“刚好点就出去嘚瑟！” 到了朱家，朱成学也没上班，这样鼻青脸肿的去了多丢人！ 那女人坐在炕沿边，端着碗粥正在哄他吃，轻言细语的，神情温柔，而朱成学一脸的享受。 想到自家那五大三粗的媳妇，再看看头天那野蛮的李杰，小王觉得，要换了他，他也会选这女人！ 看看！ 这才是男人！ 朱成学有些意外，他和小王关系并不是多么亲密，不过小王曾经跟几个同事来家喝过二回酒，倒也算熟悉。 他却不知道，就是那二回喝酒，小王觉得李杰为人干不拉脆，干活沙整利愣（利索的意思），又热情大方，对她起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朱哥？”小王看到他大为惊讶，“你这是？这咋整的啊？”谁给打成这样？ 他突然脑海里闪过李杰朝他身上泼水的场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不会……？ “朱哥？”他小心翼翼的问。 朱成学摆了摆手：“没啥，不说这个，你有事啊？” “啊……我这弄了瓶好酒，想跟朱哥喝两盅，不过朱哥现在这样怕是不能喝了……”他拿出路上小卖部顺道买的白酒，往朱成学面前一摆。 朱成学一看就是普通的白酒，不过他心情不算太好，也想喝点酒，不是有那么句话嘛：一醉解千愁！ 他现在就想醉一醉。 只要一想到昨天有个男人帮李杰出面，他心里就挺不是滋味的。 他不要的女人咋能认识这么出色的男人。 即便是李家其他人认识的也不行！ 李家人除了二姑爷保国，其余的都没什么出息。 “没事，让你嫂……”刚要说让嫂子给整两个菜，一想到李杰已经跟他离婚好几天了，眼前这个，肚子里可是揣了他的孩子，而且还是个男胎，他这一犹豫，那女人立刻柔柔弱弱的说了句：“行，我这就去做菜。” 说着一只手端着碗站了起来，站在一半皱着眉“哎哟”一声，朱成学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盼了好些年终于要有儿子了，可不能出事。 那女人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刚才抻了下，肚子有些痛！不过不要紧，要饭还是可以的。” 朱成学立刻道：“别，你歇着，我让我妈过来给整两个菜！” 小王心里一阵鄙夷。 要是啥大姑娘也值得你这样！ 带着个孩子的寡妇，比李杰也漂亮不到哪去，不过是会拿乔拿样，就把你心勾成这样了？ 以前倒没发现这女的这么能耐？ 这动作多假啊，也就你姓朱的蠢成头猪看不出来…… 朱成学去旁边父母家喊他妈，小王状似无意的凑的近了点：“嫂子，你性格可真好，不像之前那个……咳咳，那啥，我看朱哥对你也好，嫂子可真幸福。” 那女人很柔和的笑了笑，“李姐也很好的。” 虚伪！ 小王又一脸要说不说的表情，“……我昨天在街上看着前头那个了，带着朱哥那姑娘，我听那小姑娘吵着嚷着要找爸爸，那前头的嫂子……” 说到这朱成学回来了，他赶紧住嘴，和朱成学后面跟来的老太太打声招呼，“大娘，你老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老太太脸上笑意明显，哎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有孙子了能不高兴嘛！ 这年轻人怪会说话的。 那女人脸上表情有些僵硬，瞥了眼小王，笑着迎上，“妈，你看我这肚子突然疼了起来，麻烦你了。” 老太太摆着手：“没事，不就做顿饭嘛，只要你能给我生个孙子，我就是天天给你们做饭都行！” 酒过三巡。 小王好像喝多了似的，“昨天我在街上看着前头嫂子了，她笑的可高兴了，跟一个男的在一块，挺亲密的……朱哥，咱都是要好的哥们，有些饭我就直说了……” 朱成学一听他说男的，就想到了个派出所见过的人，脸色不由黑了下来。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 明明是他先出轨，明明二人已经离婚。 但在他固有的思维里，李杰就还是他的女人，就不能和旁的男人有什么联系。 “你说……” 小王故意压低了声音，“我看那架势认识可不是一两天了，朱哥，你说她能不能是在外头有人了才闹着和你离婚啊？” 朱成学心里的妒火腾地燃烧起来，他就说那女人不对劲！ 张桂芝眼睛眨了眨，很是惊讶的说：“不能，李姐不是那样的人……”她停顿两秒钟迟疑的说：“不过李姐太要强了，她是那种一定要比旁人过得好的，要说以前就认识不可能，可你们离了刚认识的……也备不住。” 她的意思很明显，李杰要比朱成学过得好，只能找个比他好的男人。所以这事完全有可能。 她可是知道有个男人去派出所把李俊捞出来的事。 朱成学可以不要那个媳妇了，可孩子是他的，没看老头老太太成天惦记要去找孙女，要不是她找人欺骗这几个说是肚子里是男胎，怕是老太太早把她撵出去，把那个李杰接回来了。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就因为李杰能挣钱能干活伺候他们嘛！ 她可不会那么傻！ 要不说这张桂芝和小王是一路货色，二人明明没有事先说好，可就像事先演练到许多次一样，配合默契。 生生把朱成学说的火大。 就连边做饭，只偶尔进来端菜的老太太听的都在心里琢磨起来。 难道真是那个女人不守妇道对不起我儿子？ 不行，小雅可不能放这女人手里，再给毁了，那可是她们老朱家的孩子。 老太太做完饭一边琢磨一边回了自己屋。 跟老头一说，老头说了句公道话：“不能，小雅她妈是啥样人咱们能不清楚？” “可人家说的有鼻子有脸的，要说张桂芝不说她好那有可能，可那小王人家跟李杰又没啥过，还能特意跑来说她不好？”老太太顿了顿恨恨道：“再说，昨天那男的，成学可是亲眼看见的。” “不管是不是，咱们不能放过她。咋也是小雅她爸，她咋能下这么狠的手？你瞅瞅给打的！走！老头子，找她去！我就不信了！” 第18章 这姐俩一样一样的 李娜跟在她大姐身后进了院子把自行车停好，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大姐你想啊，我跟你去市里，我保护你，再有那不开眼的想欺负你，我拿斧子我砍死她……” 李杰听的嘴角直抽抽，你吹牛不用上税就可劲吹！ 她脑海里刚一闪过这念头，就听到李娜语气惊讶，直冲冲的边说边往前冲去，“咦，你们怎么在这？咋的，欺负我们老李家没人是？我告诉你们，再敢来找我姐，我就拿刀剁了你们……” 说着就左右摇头想要找什么？ 李杰一愣，这才发现墙角站着两人，正是小雅的爷爷奶奶。 要不是李娜发飙，她都没敢认，她有二三十年没见过这人了，当初二老去世，她人在南方，听说后让李英给捎了二百块钱过去，算是一点心意。 眼看李娜虎超超的上前，她赶紧过去把人拉住，语气平和的问：“你们来干什么？” 时间太久了，当初那些不堪的过往早就随风消逝了，要不怎么说人是最健忘的动物呢！ 至于对方立民不能释怀，无非是因为时间不够久罢了。 李杰是绝不肯承认，她是因为对老方头付出了感情…… 朱老头此刻也不过五十多岁，他瞪着一双精明的眼睛，“李杰啊，你看看小雅跟着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他痛心疾道的点着她：“快回去，别闹了，再闹真把成学推给那个女的，你后悔都来不及。” 老太太上前一把薅过小雅的胳膊：“你看看这造的，这没爸的日子就是不行。走，跟奶奶回家！” 小雅身上确实不干净，春天风大，今天又是去姥姥家，又是去二姨家里，在外面疯玩了一天能干净才怪！ 这可让老头老太太找到理由了。 她用劲大，小雅被拽疼了，又一惯害怕爷奶，这么一拉一扯的就吓哭了。 “妈~妈……” 李杰赶紧上前把小雅从老太太手里抢救下来，她劲大，老太太差点被扒拉个跟头，不敢置信的回头瞅着她：“你，你敢推我？” “我不是故意的，你把我女儿弄疼了吓哭了。”李杰平静的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再这样别怪我不给面子把你们撵出去。” 李娜这时候也找了个棍子冲过来了，“你们敢欺负我姐……” 李杰赶紧拦下她，走了个李俊又来个李娜。 她这一双弟妹可比她这个傻大胆还大胆。 “你，你，你，就你这样的幸好我儿子跟你离了婚，你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有男人稀罕你……”老太太气急了什么乌七八糟的话都往外说。 李杰赶紧让李娜把小雅带进屋里去，可不能让她女儿听到这些。 “老太太，我不稀罕你儿子也不稀罕别的男人，我不需要，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说句不好听的，就你儿子那点工资，要没有我他早喝西北风去了。行了，你们快走，看你们年纪大了，就别逼我说出更难听的来。” 李杰说着毫不客气的像撵鸡鸭一样往外撵人。 老朱太太可是无理狡三分的人。 她可不认为是李杰养他儿子，她觉得，女人离了男人那日子能好过才怪。 听到这样的话她更是气上加气，说出的话也更听了，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了，什么不下蛋的老母鸡，什么生不出儿子来他们老朱家的户口本都没人接，亏得她自动让地方，什么张桂芝怎么温柔怎么能干怎么对他儿子好，还能生儿子比她强多了之类的。 李杰听的心烦，本来没想说的话也脱口而出：“是，张桂芝可能耐了，肚子里塞个枕头也能儿子。” 老太太怔了怔，破口骂道：“你是妒忌她……” 李杰懒得再说，朝屋里喊：“李娜，舀瓢水来，这外面灰尘太大了，得掸掸水。” 李娜奇怪：“你妈可真有意思，人家骂她呢她还要舀水。” 小雅咬了咬唇，“我妈可能要泼水。”昨天那个叔叔就是这样被妈妈撵跑的，妈妈可厉害了。 李娜福灵心至一下子懂了。 她端着瓢水颠颠的出去，也没递给大姐，而是走到老太太面前，手一歪一瓢水全洒老太太鞋上了，她一脸无辜的看着对方：“哎呀手滑了。” 那表情，那说的话和李杰一模一样。 真不愧是亲姐俩。 老太太的裤腿处和鞋呱呱湿，跳着脚污言秽语的骂，李娜脸一沉，“看你岁数大又是小雅的奶奶不爱搭理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转身蹭蹭跑进屋又舀了一瓢水老远就朝着老太太方向泼去，老头手快赶紧拉着老太太往外跑。 总算把人撵跑了。 李娜松口气的同时恨恨骂道：“这死老太太，真想把她打一顿。太欺负人了！” 又拉着她姐的手表功：“怎么样？我厉害？大姐，你就让我跟着去市里，我还能保护小雅呢！” 李杰的好心情都被这老头老太太给破坏了，她又怕小雅在屋里独自害怕伤心，连跑带颠的往屋里跑：“等你毕业再说。” 李娜还有一年才职高毕业。 李娜跟进去，“我不想念了姐~” 小雅看到她，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的呜呜哭起来，“妈妈~” 李杰心疼的抱着她，“别怕啊小雅，别怕……” 前世过了一阵子才去的外省，还好那天答应了去市里，不用让小雅再经历这些。 亲爷爷奶奶对亲妈无休无止的谩骂真的对一个孩子的心灵伤害太大了。 等到小雅不哭了平复了，李杰去做晚饭，李娜蹲在她面前悄悄说：“小雅，小姨和你一起去市里好不好？小姨厉害，再有欺负你妈的人，小姨把他们都打趴下……” 李杰哭笑不得，不带这么忽悠小孩子的。 果然小雅犹豫了，“……好，”然后仰着头看向她：“妈妈，让小姨去！小姨很厉害的。” 这一大一小用同样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让她备感压力，她弯腰摸了摸女儿的头，想尽量的温柔些：“小姨得上学，等她毕业了再去。” 李娜和小雅同时撅起嘴。 李杰这边哄了女儿又开始教育妹妹，听的李娜直捂耳朵：“大姐，你才三十，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这么能磨叽，你可别说了，我可知道小雅她爸为啥……” 她说到一半看到大姐脸色发黑，小雅要哭不哭的赶紧住嘴，“那啥，大姐，我饿了，咱啥时候吃饭啊？” 第19章 一个是假孕一个是真孕 老朱太太骂骂咧咧的离开李杰家，往家走了一半时突然脚步一停：“哎你说，刚李杰说桂芝那话不能是真的？” “那哪能是真的，那肚子里有没有孩子还能不知道？成学又不是傻的。” 老朱太太觉得老头说的对，可走了没几步又停下脚步，“哎不对，你记不记得，那天可是你说成学，不准把那女人带回家之后，她才说她怀孕了……她不会是为了和成学结婚骗咱们的？” “……那不能？那要是假的她不怕穿帮？” 老朱太太脸色阴沉不定的变幻了半天，同是女人，她当然知道怎么样才能不穿帮。 “走！她既然怀孕了，那就去医院检查检查！” 老朱太太可不是善茬，回到家看儿子又喝多了趴炕上呼呼大睡，小王已经走了，而那女人正在和她女儿说话，桌上杯盏狼藉，根本没有收拾，脸上就更阴了。 吓的张桂芝那6岁的女儿躲到她身后。 张桂芝站起来迎二人进屋，一只手同时抚上了肚子，老太太眼睛像刀似的在她脸上狠狠的剜了几眼，她生家里几个孩子，直到生那还都在干活。 李杰这个前儿媳妇也是，直到生的前一天还在厂子干活呢！ 这个女人倒好，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做饭给做好了端上桌，连收拾都不收拾。这是等着她老太太回来收拾啊！ “桂芝，成学的老姨住院了，你跟我们去趟医院，过去看看她。” 张桂芝有些意外，她虽然带着孩子搬了进来，但还没有办结婚证，朱家的其他亲戚也没有见过面，这是……要带她正式进入朱家的圈子了？ 她心里得意至极，对于老太太的黑脸就没在意。 老太太就是这样的人，她和李杰交好的那些年就知道了。 而老太太看着她欣喜的脸心想：去了医院你要真怀了我孙子，我可以让你一直高兴下去，把你当祖宗供起来都行。可要是你敢把我们老朱家当猴耍，你就等着…… …… 李杰根本没想到，老朱太太会有这样的心眼。 先把人骗去医院再逼着检查。 此刻她有些焦头烂额，看着对方那苍白无措的脸，她前世怎么没记得有这事发生？ 是当时李娜瞒下了所有人，还是另有原因？ 她最怕的就是她和老方头的重生，改变了李娜等人的人生。 “到底是谁？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这话。 那头是假怀孕，这头可是真怀孕。 这个李娜……这个李娜……李杰觉得她要被气死了。 她才十八岁，难不成这个年纪就要结婚？可不结婚就得去打胎，这在封闭的小县城要是传了出去李娜一辈子就毁了。 李娜低着头，她也没想到，好好的过来求大姐带她去市里，可突然就恶心的吐起没完…… 她自己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以前她有过吃坏东西又拉又吐的时候，可李杰一看就觉得不对劲，再三逼问下，才知道这丫头之前很喜欢一个人，和人家发生过关系。 李杰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李娜哟！ “你要是真喜欢他，又怀了孩子，你告诉我是谁，我好去和他家长谈谈，看能不能让你们尽早结婚……” 李娜低头哭泣，这个一心想学电影里的小姑娘终于知道了害怕。 “他，他，他……”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姐，他进了笆篱子了……” 李杰愣了一下，没忍住拍了她肩膀一下，“你你你……”说再说责备的话都没用了，“犯了什么事进去的？” “打架……” 还好还好，李杰一口气松了下来，“他叫啥，以前干啥的？家里啥情况知道不？”得去打听打听。 不过真要是判了那就得劝李娜好好考虑了，这年代档案里带着这个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李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啥都不知道就和人家…… 李杰恨不能给她两个大嘴巴子把她打醒。 “大姐，有没有啥办法，我不想和他结婚，我都不喜欢他了……”李娜也知道害怕了，怯生生小样和之前那个嚣张的小太妹判若两人。 李杰：“……” 这喜欢这么随意的吗？ 李杰觉得头都大了，“这不是玩笑，你好好考虑考虑自己到底是咋想的再决定。” 李娜把头摇的跟拨浪鼓：“我早就不喜欢他，我现在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李杰：“……” 好，她懂了，这喜欢就是小姑娘青春期的萌动。 可你当初就不该萌动大劲了，弄出这些事来。 她再一问，李娜才小声说：“那不是喝多了意外嘛！” 李杰不想搭理她了，沉着脸：“你今天好好想一晚，明早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办？” 看着刚刚还害怕的要命，可现在却胃口大开，边吃边和小雅白话的妹妹，李杰觉得，她们家根本不是她最心大。 瞧瞧，心大的那位在这呢！ 刚吃完饭正收拾，李英姐几个一块来了。 这是听说了她要去市里过来看她。 李霞拿了个布袋子，里面装了件新衣服，“这是我给小雅做的，去上学咋也得有件新衣服。” 李念拿了一撂煎饼，“大姐，这是我们邻居刚摊的，你拿着，有时候来不及做饭垫一口。” 李英塞给她两件自己的衣服，都是八成新的。 李杰不要，“我自己有衣服，你快拿回去，我不要。” “拿着大姐，你那衣服也太不像样了，去市里上班穿的太寒酸了让人笑话。” 李杰不肯要，这两件衣服都比她的好，其中一件还是毛呢料子，挺贵的，她可不想让李英在家里因为这个低人一等。 撕巴半天李英没能撕巴过大姐，最好只好把衣服收了回去。 “大姐，让李俊送你去，他有劲，让他扛着行李卷，等你安顿下来再回来。” 她摆了摆手：“不用他去，那边我又不是没去过。他去了还得加一个人的路费，用不着。” 她现在一分钱都得计算着花，就是赔朱成学那一百不打算还他了，海波那边也暂时不还，她手里这些钱去市里想要安顿下来也不太够。 何况还有个李娜。 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这钱怕是都不能少花了。 姐妹几个坐了一会就离开了，临走前她本来是想把李英留下和她商量一下的，李英着急走，她婆婆生病了，她急着回去照顾。 李杰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那你好好照顾你婆婆，我明天一早就走，就不过去看她了。” 李英点头：“不用去看，就是感冒，没啥大事。那你们娘俩要小心啊！” 李杰将人送走，在院子里站了几分钟仰望着天上的星星，没想到她刚回来不过三四天就要离开了，比前世早了最少一年。 第20章 来接你回家 李娜的决定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一晚上，她好像长大了许多，成熟了许多。“大姐，我想好了，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自己还养活不了自己呢，拿什么养活他？再说，我和……当时也只是一时冲动，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只想着自己也好，反正我不能因为这个赔上我一辈子。” 李娜的话虽然有些无情，但很理智。 李杰赞同她的观点。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真的很难过下去，而且她明白像她和李娜这样性格的人，真的很难为了孩子就委屈求全。 “你既然做了决定，那就不要后悔。不管将来那人混的是好是坏，不管将来你过的是好是坏，都不要后悔。” 她见太多了，因为一点不如意就悔不当初，怨天尤人的人。 “……”李娜显然有些茫然，可过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后悔。” “那好，今天你和我一块离开去市里。我会让人给咱爸妈捎话，就说让你陪我们过去呆阵子。也会找人去学校给你请假……” 她话音刚落，李娜就直摇头：“不用请假，我不想念下去了，大姐，我再回去都觉得没法面对老师和同学，何况，我们那就是混日子，我不念了。” 李杰想了想劝道：“我想办法，还是得有个毕业证，要不将来找工作都不好找。” 职高也是高中，总比初中毕业文凭要高些。 县里去市里的车次从年初新路修好就增加了不少，她也不用赶时间，小客车是坐满就走，吃完早饭她把屋子收拾干净，把行李卷好又绳子系好，看着说不带不带却收拾了满地的东西有些无奈。 破家值万贯。 她现在可没条件没资格说撇就撇，这些东西还得带去。 幸好李俊说会来送她到车站，要不然还真要费些事，至于到了市里就不用愁了，那边肯定会有出租车。 县里其实也有了，但只有几台，平时都在车站附近等活，有那去找车的功夫，找人骑自行车就能送过去。 蹲在地上正整理，门被推开了，她头也不抬的说：“这就收拾完了，李俊，帮我把这些都抬到自行车上去。” “是我。”声音有些陌生却又熟悉，陌生的语气，熟悉的是前两天刚听过这声音。 她皱眉，一边抬头一边缓缓站起来，“你来干什么？” 来人看到这满地的东西显然也愣住了，“你这是……” “成学，你堵着门口干啥，让我和你爸进去。” 朱老太太的声音随后响起，紧接着一个胖老太太从朱成学身边挤了进去。 李杰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上前一步伸开手不客气的挡在二人面前，“你们又来干什么？” 要说前世因为叫了将近十年的“妈”，这一世他们就是完全的陌生人。 朱老太太笑的十分亲热：“李杰啊，妈来接你们娘俩回家。” 朱成学忙点头：“对对，我们来接你们回家。” 回家？ 李杰不禁有些好笑。 不过一晚上老太太的态度就变了，肯定是知道张桂芝没有怀孕了。 前世李杰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假怀孕，朱家知不知道她是不清楚的，没想到这一世会如此变化，而且这一家如此无耻，知道人家没怀孕就想着把自己接回去。 真以为自己离婚是闹着玩的？ “姓朱的，我们已经离婚了不是一家人了。你们赶紧走，我不想说难听的，也不想和你们把最后那点脸面撕掉，但我这人什么脾气，相信你们也清楚。不要逼我。” “小杰……”朱成学上前一步往她身边靠，声音低低的颇有几分感情的叫着。 李杰差点没被他恶心吐了。 她猛地推开他，呵道：“恶心！滚！” 朱成学被推的往后差点没把后面进来的老头撞倒了。 他脸色一变，骂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要不回去以后也别回去了。” 李杰挥手：“滚出去！”一句废话都不想和他们说。 老朱太太脸上的笑容没了，“李杰，你可想好了。你一个女人……” 又是这一套。 李杰不等她说完截断她的话：“我一个女人离了他朱成学离了你们老朱家只会越来越好。你们赶紧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说着像撵鸡一样往外他们。 老太太气的连连道：“好好，你硬气，以后你过不下去的时候可别再想回来。”说着朝屋里喝道：“小雅，你过来跟你爸回家。这可是我们老朱家的种，你不能带走。” 李杰不撵了，她站直冷冷瞅了老太太两眼，“老太太过分了啊！你要想要孩子，可以，房子归我家产归我什么都归我，你让你儿子光着身子从那个家里滚出去。怎么样？” 当初她什么都没要就从那个家里出来，就是为了女儿。 现在老太太想夺走小雅那就是想要她的命。 想从一毛不拔的老太太身上要出一毛钱那都不容易，她推着儿子尖声道：“把小雅抱走，想要房子想要钱，美得你！” 朱成学刚要迈步，李杰立刻把门关上挡在门口，“你们再闹我就要报警了。朱成学，你们父子大小也是个厂里的头头，真不知道磕碜怎么写是？” 朱成学是安排厂里的子弟进的厂里，哪怕能力不怎么样仗着老子也混了个小队长。 正吵嚷间，李俊回来了。 “咋的咋的，咋回事？大姐……你们干什么？” 李俊一看这架势立刻急眼了，双手一推把朱成学推倒在地，“欺负我姐上瘾了是？我看那天是揍你揍轻了……” 朱成学骂道：“你敢打我这回我让你进笆篱子。” 哟小样的，还敢威胁我。 李俊左右瞅了瞅，一步迈到桌子那抄起李杰早上刚刚归拢完的菜刀朝他比划过去，“你送！我让你送！我豁出去了，先剁了你这王八蛋！再剁了你们两个老王八蛋……” 李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李俊左右挣扎着，“姐你松手，让我剁了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再上门……” 朱成学吓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外，他当了李俊那么多年的姐夫，前两天又刚被揍一顿，怎么会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性格。 这小子可是真能砍啊！ 老朱家三个人灰溜溜的跑了，李杰这才夺下他手里的菜刀，“行了，别动不动的就动刀，不值得！” “真想砍了这三个王八蛋！”李俊仍旧恨恨的。 第21章 初进市里 小客车到了市里客运站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 李娜还是头回到市里来了，从客车进入市区就有些眼花缭乱。“市里可真大！小雅，你可真幸福，这么小就来过大城市，还要在这生活，不像小姨这么可怜，都快二十了才第一次来。” 说着回头瞅了一眼大姐。 要是大姐发话，以后让她不用回县城了，她得乐死。 李杰却没听到她的感慨，这时候的市区在她的记忆里已经久远了，道路上有许多自行车，公交车和小汽车也远没有后世那样多，穿着打扮用她几十年后的眼光来看是真土。 可李娜却是看的两眼冒光，“哇，小雅你看她穿的裤子，那么瘦可真好看。” 这年代独有的体形裤，时兴了好多年，李杰那时候也穿过。 那时候觉得真好看，现在再一看……李杰笑了：“你要喜欢，等姐开了工资给你买一条。” 李娜喜滋滋的，“真的？太好了大姐。”就知道跟着大姐准没错。 李杰扛着行李卷，两只手也都拎着东西出了客运站大院的门，立刻迎上来好多或空手或举着小牌的男女老少，“住店，便宜。”“住店，就在附近……” 李娜带着小雅紧张的跟在她身后，惊讶的张着嘴，这些人都把她们给包围了。 李杰摆摆手，“不住。”推开面前的人带着二人往道对面走。 李娜松了口气，这么多人围着还真有些压力。 听说不住好多人都散了，可还有个女的一直跟着她们往马路对面去，“住店，旅店干净卫生还安全，价格也不贵，就在前面，这边可乱了，你们几个女的还是得注意安全……” 李杰停下脚步，“哪家是你们的店？多少钱？一个房间几张床？先看看再决定住不住行不行？” 她也知道这些小旅店无论条件还是卫生或是安全性都不如招待所。 可谁让她囊中羞涩呢！ 这没钱的滋味可真难受。 “十块……” 李杰扭头就走。 “哎等等，一个房间你们娘三个住才十块不贵呀！” 那是不贵。 肯定是小黑屋，不过民房改的房间都这样。 李杰问清楚了就在前面胡同，就让她带路过去。 不大的房子改的小黑屋，里面放了窄窄两张铁架子床，过道连个身都转不了，屋里因为不通风散发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李杰皱了皱眉转身就出来了。 那女人一看，“便宜，才十块钱啊，要不给你八块……唉唉你要想住好的也有，可这价格……” 李杰是个从不亏待自己的人，当初受的苦早被抛之脑后了，这些年即便没有养尊处优也是衣食无忧，她觉得她还能吃苦其实是高估自己了。 “不用了。”她觉得这个房间这样，其他的不用想也知道差不多。 那女人好不容易拉着一个客人哪肯轻易放弃。“就旁边这个，看一眼，实在没看好也不能逼你住是不是？” 李杰看她麻利的把门打开了，就瞅了一眼。 这个房间要大一些，一个双人铁架子床，一个桌子，上面还有电视。窗户不大，但阳光能透进来，空气都比旁边清新几分。 还不错。 李杰又过去看了眼卫生间，是蹲便不是坐便，老板娘正在打扫，卫生还算干净。 她还顺便瞅了眼老板娘自家用的厨房，还挺整洁的，就发挥她大胆敢说的优势，从十五块一晚讲到十二块，老板娘一脸无奈：“看你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十二就十二。” 李杰把东西折腾进屋，小屋子就满满登登的了。 李娜和小雅一点也不知道累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地方太小二人时不时的撞到一起，小雅可能觉得好玩，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李杰把早上烙的饼、还有煎饼和咸菜翻出来，就拿暖水瓶倒了热水，“你们俩个对付一口，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租到房子。” 李娜立刻跳到她跟前：“大姐，我们也去。” 小雅连连点头，一脸的兴奋。 李杰想了想答应下来。“那就赶紧吃饭，吃完饭赶紧去。不过先说好啊，肯定会累，你们要去就忍着不准给你喊累！” 几人快速吃完了午饭，她去问了老板娘大致的公交路线，带着二人出了门。 上了车，她刚出钱正准备买票，李娜抢回五毛钱，“两张！” 售票员瞅了一眼小雅，眼神不屑的道：“这小孩得买票。” “她这么小……” 李杰不等李娜说完赶紧把那钱塞过去，“行了行了，赶紧找地方坐。” 李娜直到坐下还嘀咕呢：“大姐你就不应该给她……” “行了，别丢人了。她都八岁了，你以为三四岁啊！”李杰没好气的说。 李娜嘟了嘟嘴没再说话。 坐了五六站到了地方。 这边位置比较中心，楼房也比较新，李杰带着二人一路走一路看，找到她要去上班的公司。 那一大一小站在四层楼前仰着头同时，“哇，妈妈（大姐）你以后就在这里上班，看起来好气派啊！” 李杰也有些意外，这栋楼…… 她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方立民的单位就在这楼里…… 好半晌直到小雅拽了拽她的手：“妈妈……” 她低头摸了摸女儿的头：“嗯？” 小雅指了指左前方：“妈妈，你看！” 李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大冷的天……”她说了几个字就又改了口：“小雅想吃？那去买一根！” 李娜忙道：“大姐我也想吃。” “不行，太凉了你不能吃。” 李娜撅嘴，拿了钱牵着小雅去买冰棍。 大楼里走出二人，其中一个身影很是熟悉，李杰忙转过身去，那二人从她身后不远走过，听到其中一人笑着说：“大哥，晚上回去吃饭不？二姨还说你好几天没回去了。” 男人回了句：“这几天忙，过几天……” 声音渐渐远去，她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还好方立民没有注意到她。 她却不知道，方立民从楼里出来一直到走远，不知道偷偷看了她多少眼却没敢上前，就怕把她吓跑。 就连这时候下楼，都是在楼上看到她特意为之。 李杰头也没回的带着那一大一小，去了方立民之前说过的学校，开始转悠着在学校附近找房子。 很快就租定了一个走路去学校只要十分钟的小屋。 屋子不大，是过去那种筒子楼，房主明天搬家，给她们留了一张铁架子床，一个旧桌子和一个旧柜子。 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她并不太满意，但房子租的很便宜，一个月只要三十块。 住旅店只够住三天。她们明天就可以搬过来住了。 她当时就交了订金，说好了明天过来，就带着二人赶公交回到车站旁边的旅店。 正好赶上下班的晚高峰，下车时小雅都要哭了，“人太多了，妈妈我的鞋都踩脏了。” 李娜也心有余悸，“这人也太多了？这要是天天这么挤，我可受不了。大姐，幸好你租房子的地方上班上学都不用坐车，要不然啊……” 第22章 做事随心所欲 晚上在旅店附近小饭店吃的面条。 中午吃的干粮，晚上肉丝面大家就都吃的很满意。 吃完饭回到旅店，李娜带着小雅去洗脸，回来的时候路过那间小黑屋听到里面有哭声，“大姐，那边有人在哭。” “少管闲事。”李杰头也不抬的整理着东西，明天一早她就准备搬过去。 李娜撇了撇嘴，她就是说说并没打算管，小雅站在门口往那边张望着，颠颠跑过来小声道：“妈妈，是个大哥哥。”“好了准备睡觉了，”李杰指着床，“姑娘睡中间，我和小姨睡两边。” 小雅咬了咬唇没再说话。 李杰想了想，“可能那个大哥哥有什么伤心事，哭哭发泄出来就好了。” 总不能说可能是碰上困难了，她可没有本事帮人。 可能是哭声影响到旁人了，老板娘的声音响了起来。“哭什么哭，再哭就出去，这好心让你们住店还住出毛病了是……” 李杰皱眉，那悲泣的哭声哭的人心里不得劲。老板娘这么一骂那声音果然小了很多，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忍住走了出去。 “老板娘，这屋怎么回事？” 她的话打断了老板娘的呵斥，老板娘一脸不悦脸拉的比长白山还长，“丢钱了，想让我把房费退给他们说不住了，哪有交完钱还退的？再说这么晚了我这房间卖给谁去？我看他们可怜给他们退了三块钱给他们吃饭，他们可倒好，就搁这哭哭咧咧的，多影响别人？早知道我就不好心了。” 那屋里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上衣服还打着补丁，一看就很困难的农村人。 她低声呜咽着，“大妹子对不住……”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谁是你大妹子？” 那女人显然听到了，脸上神情更难堪了，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对不起对不起了。” 李杰就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大姐你也不用说啥对不起的，出门在外谁还没遇上点困难，也别哭了……没事没事了，老板娘你也休息去！” 老板娘嘴里嘟嘟囔囔的走了，那女人一脸感激的看着她，“大……”刚想叫大妹子，就怕李杰不高兴，李杰自己什么活没干过，什么没经历过，正因为经历过所以知道这些人的不易。 哪怕她那时候有些地位有些条件也没有瞧不起这些所谓的底层人民。现在的她啥也不是，更不会如此了。 “大姐，这房费退给你们你们住哪啊？”李杰有心转身想走，可想到女人脸上的愁容，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们也没办法了，我们是来给孩子他爸动手术的，可没想到今天晚上出去一趟钱就丢了……”大姐眼泪又掉下来了，“那可是我们抬的钱，这没钱手术做不了，回去的路费也没了，这可咋整啊？” 李杰探头瞅了一眼屋里，才发现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男人，床边坐着个十来岁的男孩。 李杰听她哭诉了一阵，也跟着连连叹气，这时候城市里的小偷还是挺猖獗的，不像她们小地方，反倒很少有小偷。 “那你们咋打算的？” “实在不行只能回去了，可我们连车票钱都没有……” 李杰问清楚了，他们家住在另一个县的乡下，从市里到那边火车票要12块钱，到了那边还要倒车…… 他们现在手里只有八块钱，其中三块还是老板娘退的。距离3个人的车票钱还差的多。 李杰也是有心无力，“大姐，我今天也是刚租了房子，手里也没钱，这十块你们拿着，实在不行去派出所找警察报警！” 李杰做事向来是随心所欲，全凭自己的心意，要不然也不会被人诟病她的大手大脚。 你说你现在也没钱，装什么大头蒜？ 李杰却不这么觉得。 我是没钱，可这一家三口这么可怜，我能帮一把是一把。 那女人连连感激，甚至把她儿子叫出来，非让儿子给李杰磕个头。 李杰吓的把女人连她儿子推进屋里，“大姐，你要这样我可把钱要回来了。不就十块钱嘛，你这样我可受不起。” 李娜在屋里悄然撇嘴，跟小雅嘀咕道：“你妈就能装大头蒜，十块钱就这么给人了，我看等咱们吃不起喝不起的时候谁来帮咱们。” 小雅仰着小脑袋反驳：“咱们才不会吃不起喝不起呢，我妈说，只要勤快，不光手脚勤快嘴勤快脑子也得勤快，就饿不死。” 李娜“哟喝”一声，斜着小外甥女：“还脑子也得勤快？你妈要脑子勤快还能有你？咱们家就你妈不爱动脑子……” 李杰进来正好听到这话，嘴角不由一抽。 “胡说什么？你那嘴能不能有点把门的？” 李娜撅了撅嘴：“咱妈说我那嘴随你，没把门的。” 李杰气的直翻白眼，“你就瞎说！年纪轻轻的就瞎说，我看你以后怎么找对象？” “反正也不可能找对象了。”李娜顺口回了一句，她听着一愣，沉默了一瞬后道：“小小年纪别说这样丧气的话。还有，明天搬了家咱们就去医院。” 李杰很快睡着了，反倒是李娜翻来覆去的直到快天亮才睡。 看着李娜无精打采的样子，李杰安慰她：“别想太多了，也许过几年你会发现，这种事挺平常的。” 李娜觉得这安慰人的话有些不像话。 退房时，李杰并没有问小黑屋的那一家三口。 倒是老板娘主动提及：“你就是好心，一给就十块，我看那一家人可不是什么感恩的，早早的就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李杰并不在乎，“可能怕打扰咱们睡觉，我也不用他们感恩，只是觉得可怜能帮一把是一把。我这人就是心软看不得这些。” “可不是，我也是心软，要不然也不能给他们退三块钱，你说凭啥？” 而那早早离开旅店的一家三口，此刻正坐在火车上，车厢尾部的地上，少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瘦弱的男人蜷缩着躺在地上，而女人正愁眉苦脸的念叨：“幸好我在裤衩上缝了个兜，里面藏了二十块钱，要不然咱们连家都回不去……幸好碰上好人给了咱十块钱，大儿你要记得人家的好，你说说咱这车开得早，也没去跟人打声招呼，唉，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碰上……” 第23章 不是两个月而是四个月 李杰她们去的早，那家正在往楼下搬最后一趟，她赶紧放下东西过去搭把手。“嫂子你们搬的挺早的啊，我这紧赶慢赶就行思来帮你们搬搬。” 那房主夫妻看她东西也不少，却很是热心，那女人就连声道着谢谢，“不用不用，都搬的差不多了。” 人家常说“两好噶一好”，现在就是这样，女房东原本就租个房子又听说她是离婚的不爱搭理她，可如今态度不一样了，临走时叮嘱她：“这楼里住的老人（指以前的老住户）都搬的差不多了，现在基本都是租房的，你们两个女的带着孩子晚上锁好门，注意安全啊！真要有事就喊211，他家是老住户，我们很多年的邻居人很好的，特别是他家的嫂子。” 李杰那也不是真傻，无论是说晚上注意安全，还是说“他家的嫂子”这话都记下了。把人送走，这才往屋里倒腾自己那点东西。 “李娜你先收拾着，我带小雅去学校。等我回来咱们再出去。”隔墙有耳，她没说出“医院”二字。 李娜坐在床边看着这一地的东西磨磨蹭蹭的不想动，李杰走到门口回头一看就知道她犯了懒，“你要不想收拾，就把垃圾扫一扫清出去，总不能对着一地的垃圾坐着？其余的等我回来再干。” 李娜忙点头答应。 李杰摇头无语：“真是懒死你得了。”这一世李娜也是懒的要命，那屋里都恨不能没地儿下脚也不带收拾一下的，只顾自己美了，幸好小妹夫有能耐挣钱，两口子雇了个保姆，等到后来赔钱没条件了，她们姐几个轮流过去帮她收拾。 没办法，看不过眼就只能自己受累。 小雅的学校是方立民之前安排好的，老师也帮她找好了，送去之后本来想和老师多说几句，结果人家一句“你放心，我家那口子和方总是朋友”就把她打发了。 方立民朋友的妻子？ 没什么印象，估计关系一般后来很少走动的那种。 李杰叮嘱了小雅几句，给了她一把钥匙和五毛钱，万一中午她和李娜赶不回来，就让她在学校附近的小饭店里吃碗面条。 想想前世外孙女像小雅这么大，可是一步不敢离人的，就怕被人贩子拐了被车撞了。 回去租住的房子，李娜才把垃圾扫到一堆，条帚是人家留下的破条帚头，“姐，没有戳子没法扫啊。” 李杰把随身带的大布袋子往地上一放，从里面掏出新的条帚戳子，还有一小袋一小袋的大米小米白面酱油等等。 “姐，你哪买的粮？” “当然是粮店了。” “那你哪来的瓶子打酱油，呀还有豆油……” “去商店要的……” 把垃圾扫出去，看看表，“先放这儿，咱们先去医院。” 李娜站那没动。 她走到门外回身关门，发现人站那没动，挑了挑眉：“怎么了？” 李娜抿了抿唇，低声道：“大姐，我，我有些害怕。” 李杰过去拽着她往外走，“怕啥？有我呢！再说了你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你干啥了？” 李娜嘴嘟了起来。 大姐这张破嘴，本来挺感谢她的，非得说后来那句。 怪不得妈老说她“得理不饶人，做了好事也没人感谢她。” 李杰才不管她爱不爱听，拉着她出来，锁上门就往外走。“你赶紧的，多耽搁一天就多受一天的罪。再说我还得抓紧去报道呢，要不然再磨蹭下去，咱仨就得喝西北风了。” 她带着李娜坐公交车去市中心公交客运中心，在那里换乘另一辆公交车，李娜指着不远处那醒目的牌子，“姐，那个……”不就是医院吗？ “不去那个。”李杰带她去的是当地的一家企业医院，这个医院地点有些偏僻，来这里的病人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部了家属和附近的居民。 但李杰知道这里的妇产科很有名气。 挂上号往妇产科走，李娜在后面拉了她一把，“姐你慢点。”走在医院的走廊里觉得阴森森的，心里扑腾扑腾跳的厉害。 李杰放缓了脚步，安慰道：“不用怕，没啥大不了的。” 这安慰空洞的很，并不能让李娜心里好受些。 大夫看了眼二人，以为是李娜看病，低下头继续不知道在写着什么，“哪不舒服？” 她推了一把李娜，“大夫，我妹妹做流产。” 大夫看着哪怕尽量打扮的老气横秋，却仍旧能看出脸上的稚气的李娜，皱了皱眉，“多大了？” 李杰赶紧回答，“刚满二十。” 李娜到了嘴边的话悄悄咽了下去。 她哪见识过这些，听人问下意识就想把真实年纪报上去。 “孩子的爸爸呢？” “噢，他爸爸和人打架把人打坏了蹲监狱了。”李杰答的飞快。 说蹲监狱离婚不要这个孩子了，也比未婚先孕强。 这年头吐沫星子能把人淹死，要是再过十年八年哪怕仍会被人说三道四，她也不用这么费尽力机的为她遮掩了。 那大夫脸上的神色虽然还不好看，但显而易见的多了几分同情之色。 接下来就是问询加检查，李杰把人送进去才发现自己手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 没多一会，门开了，李杰忙上前，“这么快做完了？大夫辛苦你了，她还好？” 大夫皱着眉：“没做完，她做不了流产，孩子已经四个月了怎么说才两个月？要是硬做得刮宫，引产，你们看看是什么意思？” 对于李杰刚才所说的话大夫有些不太相信了。 要是真的干吗撒谎？ 李杰愣了一下，四个月？ “不能……啊，她这肚子可一点没看出来呀！”她也不知道是辩解还是喃喃自语。 李娜跟在大夫身后出来了，她一脸的心虚不敢抬头。 她也不懂这些，哪知道大夫这么厉害，竟然能看出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多大了。 李杰看到她抓着她的手腕就往旁边拽：“你给我过来！” 臭丫头，竟敢骗她！ 她心里狐疑，李娜前世到底有没有这事？要说有可从来没听说过？可要没有，这事是出在她重生前，也不应该是她引起的连锁反应啊？ 李娜苦着脸，“疼疼疼……姐，我真不是骗你，我们就那两回，真的就两回，那回我喝多了不记得了……” 李杰手指点着她气的肝疼，“你、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现在不是说她的时候，“四个月了都……你到底啥意思？做是不做？” 李娜立刻道：“当然做了。” 李杰平复了两口闷气，转身对大夫说：“大夫，麻烦你了，我们做！” 大夫看了二人一眼：“那你们来，我和你们说下注意事项和可能发生的一些症状，还得再做些检查……” 第24章 人品不咋样 “小妹，小妹你站住！你跑什么？”李杰在后面连追带喊。 刚才来斩钉截铁的说要做掉的李娜，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大夫的话吓住了，站起来就往外跑。 走廊拐角处，李杰和一人相撞到了一起，她刚说了个“对……”，就对听方连珠炮的骂道：“你瞎啊没长眼往上撞……” 李杰瞬间把剩下的两个字咽了回去。 “你没瞎你倒是往人身上撞。” 什么人啊这是。 那女人一听她还嘴，横眉倒竖的刚要再骂，后面跟上来的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穿着一件墨兰色毛昵西服的女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赶紧的，闹什么闹？” 李杰看到这张熟悉的脸顿时一僵，对面女人并没有看她一眼，拉着那女人急匆匆的走了。 她这才想起来，这时候她们并不认识。 这里离这个女人的家很远，她到这边医院干什么？和自己相撞的女人又是谁？ 她疑惑的回头望了一眼就抛到脑后，匆匆追出去，看到李娜站在公交站点松了口气。 “你跑什么？” 你说也怪了，就李娜这能作劲，天天连跑带颠的这孩子愣是一点事没有。 二三十年后，好多人怀孕后一动不敢动，却动不动就没了心跳，就很让人纳闷。 李娜一抬头满脸的泪，“姐，我，我，我不想做了，我害怕。” 李杰脱口而出：“那你生下来就不怕了？那生孩子还有难产死了的呢。” 李娜身体打了个哆嗦。 觉得自己说的太狠了，别再把这丫头吓着，她放缓了声音说：“大夫说的是有可能发生的状况，但一般人都没事，何况你身体好，更不会有事。” 李娜往后缩着身体连连摇头：“万一我倒霉呢？你看，我就喝过两回酒两回都出事了……” 李杰无语。 你那不是倒霉是…… “回去再想想，我去跟人家大夫说一声。” 李杰觉得这么走了不好，总得跟人家大夫打声招呼。 让李娜等着，她回到妇产科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大夫，你帮帮忙，我这侄女可是可怜人，男人死了，她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你说这么年轻，再生一下将来咋整……” 李杰嘴角抽了抽。 她觉得这话和她刚才对大夫说的话是一个意思…… 联想自己刚跟大夫撒的谎，李杰觉得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弄不好也是非婚生子。 前世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嫁给方立民那些年，老太太的家人她没少见过，却不认识她的这个侄女。 她没再听，往里面走了几步，“大夫，不好意思啊，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我们再来。” 大夫微微点了点头，“好好考虑清楚！” 老太太并没有回头，倒是那女人扭头瞥了一眼，见是刚和自己相撞的人，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李杰同样回了她一个白眼：咱也不知道狂个啥劲！ 要是没有老太太跟着，要不是老太太的侄女，她备不住觉得这女人属于条件好瞧不起人的那种。 可知道了底细，她其实反倒瞧不上对方。 老太太和她一样是从小县城出来的，她连带着娘家人都是一朝得势就猖狂，有用的人就溜须拍马极尽舔舐之能，等到没用没钱了就离的远远的，真的挺让人觉得人品不怎么样。 她出了医院，远远看着李娜身体单薄的蹲在那，心里是又恨又怜。 “走，回家！” 李娜默不吭声的站起来跟在身后上了公交，车上人并不多，还有一个空位，李杰让她坐了，自己站在她旁边。 快到家了，李杰也没有说一句话，李娜有些慌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大姐，你生气了？” 她摇摇头，“没有，有话回家再说。” 走在走廊，就看到门口那一堆显眼的垃圾。 李杰看了一眼走廊只有不远处一个五十左右的女人正在择菜，她问：“大嫂，你知道这谁干的吗？你说这缺不缺德，把垃圾扔我家门口干嘛？” 那女人摇摇头：“没看见。”又问她：“新搬来的？” “是啊，今天刚搬来，以后就和大嫂是邻居了。” 见她说话大方，对方就多打听了几句，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含糊过去，甚至撒几句谎也不是不行，很快和对方熟悉起来。 她这才知道这位大嫂就是房东说的211的住户。 那大嫂悄悄说：“你家左右两边都是刚搬来没多久的，前两天还因为扔垃圾打了一架，估计就是他们扔的。” 远亲不如近邻，和邻居处好关系只有好处没坏处。 李杰心里有了数，又说了几句话，回去开门进屋拿了条帚出来一边扫一边大声嘟囔：“这可真是缺德，多走几步道扔到卫生间能累死是咋的？非扔别人家门口，你说损不损！” 她就是故意这么大声的，她不会老老实实的不吭声，单身女人带着孩子，如果再胆小怕事那更容易让人欺负到头上来。 旁边两家屋里没有声音，李娜问：“没人？我去敲门问问去。” 李杰拦住她：“没必要。没抓着人去问也白问。要有下次再去问好了。” 正说着，左边那家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个头不高的一个男人，长的倒是不丑，但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疤痕，眼神有些凶狠。 他出来先往李杰这边瞅了一眼，见是个挺年轻漂亮的女人有些意外，再瞅到她身后的李娜时脚步顿了顿，然后扭头去了卫生间。 李娜还抻着脖子看呢，被李杰揪进屋里。 “看啥？躲远点听着没？”李杰压低声音警告这个傻大胆。 这人一看那样就是个混的，偏偏李娜受那些香江电视电影的影响，觉得这样的男人最帅气。 要是租房子之前看着这人，她说什么也不会租的。 去211找大嫂借了个小锅，顺便问她左边那家什么情况，陈大嫂小声说：“那家就一对夫妻，男的不像个好人，那女的……” 那大嫂想了想摇着头说了句“……不好说，两个人刚搬来没多久，女的挺厉害，和你住那房东打了两回了，男的长的挺凶也不爱说话，倒没看他和人打架，不过估计也不是善茬，你注意着点就是了。” 李杰记在心里，回去和李娜说了，并警告她：“不要随便和他们说话，离远点。” 要平时李娜早烦了，可今天她知道大姐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话，只嗯嗯答应了。 随便煮了点过水挂面，用大酱拌着和李娜吃了，李杰问：“我去买个锅，再买些其他的东西，你和我一块去！” 李娜一早上醒来跟着她从旅店跑到这里，又从这边跑到另一边的医院，可以说把市里转了个大遍，早累的不想动。 “我不想去……大姐，我累！我想睡一觉！”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李杰心里一软。 “你不去也行，那老实在家睡觉，不准出去，也不准和跟前这些人搭讪，听见没？” 李娜连连点头：“姐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 你还不如个小孩让人省心呢！李杰心里嘀咕着。 第25章 背后默默的关心 李杰也没走远，就在附近买了些日用品，电饭锅、大铁勺、锅铲，其余的连洗菜盆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都是李英姐几个给她凑的，都让她带来了，能省则省。 她连拿带扛的回到家，敲了半天门才把李娜敲醒。 “大姐你回来了。” 李娜坐在床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你买什么了？” “电饭锅和大勺，总不能老问人家借锅，那成什么了？”李杰一边归置一边和她唠嗑：“下午没事？” “没事，能有啥事？”李娜打着哈欠说。 李杰就是怕旁边那个刀疤脸是坏人，听到没事心里琢磨自己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收拾完坐到她旁边，“李娜，你想好没有？到底做还是不做？” 她这一趟采买钱包又缩水不少，离婚后大哥给的钱，还有为了李俊借的钱也都花的七七八八，再不做过几天想做都没钱了。 李娜低着头不语。 “你倒是吱声啊？你这样就能妥过去是咋的？”李杰这急脾气就看不得这不吭声，好像你不说话就能当没有这事似的。 李娜被催急了，抬头冒出一句：“不做！” 李杰：“……” “你以后不想嫁人了？你想没想过带着个孩子你以后怎么办？”别说什么她心狠，和未出生的孩子相比，当然是自家的妹妹更让她心疼。 李娜的脸色变了变，头恨不能缩回身体里，反正随你怎么说就是不吭声。 李杰气的伸手想要打她两下又没忍心，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冒出一句：“你也就不是我姑娘，要是我姑娘我打死算了，你这个艮啊！” 李娜悄悄翻个白眼，大姐那嘴说的可厉害了，可小雅八岁了，反正我是没见过她挨过一指头。 李娜不肯去做手术，李杰总不能一直等着她，可三口人总得吃穿！下个月的房费还没着落呢！ 她让李娜在家考虑，顺便把午饭给做了，自己送了小雅上学后则去了公司报道。 一路上心情有些复杂，既怕看见方立民，又觉得没什么了不起，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干嘛她要不舒服？ 报道、入职，一切都很顺利。 这位经理她前世也认识，虽然不太熟悉，但和方立民的关系还不错。 可能是得过叮嘱，反正对她是挺热情又不失照顾的。 不仅问她有什么困难，家都安顿好没有，孩子上学顺不顺利，还说她可以搬到公司的宿舍去住…… 李杰是人对我好我就对人好的性子，她也没保留，感谢之余拒绝了搬到宿舍的好意。 虽然可以省钱，但人多不方便，还有李娜呢…… 她是出纳，会计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会计，人很和善。 办公室和业务室里人也已经就位，现在也没什么业务，大家就聚在一起说话唠嗑，很快就熟悉起来。 齐经理过来，“咱们公司最后一位，出纳员李杰同志也已经就位，晚上咱们一起吃顿饭，熟悉一下，联络一下感情，大家都去啊！” 又嘱咐李杰：“你把孩子带上，留她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 “不用，我家有人，我妹妹陪我过来的。” 齐经理这才没有多说，转身出去上了楼。 方为民听他说，李杰妹妹陪着来的，还以为是李英。 李杰和李英年纪最近关系最好，李英陪着来也是有可能的。 他没多说，低下头继续办公：“你多照顾点就行，也别太明显了。” 齐经理一脸八卦的看着他：“我看了，人挺不错的，年轻，长得挺好，大方。难怪你看……” 方为民打断他的话，“老齐！” 齐经理干咳一声，将“上了”两个字咽了回去，就听方为民正色道：“不要乱讲，我倒无所谓，这对人家女同志的名声很不好。” 方为民嘱咐她：“她是下岗了，但以前是有工作的，别忘了嘱咐她把工作关系调过来。” 他就知道她这个马大哈来的这么快肯定是没有办调转的。 想了想又说：“她肯定以为宿舍是一个房间住好几个人那种，你要说明白，给她们娘俩单独一个屋子，还可以做饭，最起码卫生安全都有保证。” 这样的方为民，是齐继明认识他多年也不曾见过的。 为此齐继明对李杰又多了几分照顾，被人八卦了出去，齐继明的妻子还为此去公司闹了一回。 当然这是后话了。 李杰中午下班到家，李娜已经做好了米饭，又炒了从家里带来的木耳。 虽说是家里老小，奸懒馋滑都占了，但做些简单的饭菜还是会的。 只是，油太多了，一口木耳进嘴油都糊嘴。 她们就是普通人家，这样炒出来的菜只会觉得香、好吃，李杰以前炒菜就油多，为此女儿没少说她，让她少放油，少放盐，身体好，她后来也就渐渐少油了，吃惯了也挺好。 “你这是放了多少油啊？” 李娜嘴里正吃着呢，含着饭嘟囔：“没放多少啊？” 还没放多少呢，那一瓶子油下去得有四分之一。 “你这是要吃油啊！这么吃下去，过几天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以前你不都放这么多吗？”李娜奇怪，这怎么大姐这个最能放油的反倒嫌她放得多了？ 李杰：“……” 那是以前，现在她很懂健康的好不好？ 李娜撇撇嘴，“你以前还说捞不着吃肉再不吃点油，那人能有营养吗？” 现在又嫌她放得多！ 李杰：“……” 这熊孩子记得倒清楚，我让你好好学习别出去跟那些人鬼混的话你怎么不记得？ 晚上出去吃饭，她就多叮嘱了二人几句，小雅连连点头：“妈妈你放心，我放学就回家不乱跑。” 李娜则觉得大姐越来越能唠叨了，“大姐，你没发现你跟咱妈越来直像了吗？” 这死丫头最近几天说过她两回了，李杰瞪着她：“你嫌我烦是？好，你看我再管你的！” 吃过饭，李杰刚想去找件晚上能穿的衣服，才想起来现在不是前世了，现在的自己只有身上这一件外套。 “太寒酸了，开了工资一定要去做一套新衣服才行。”她低头嘀咕。 李娜耳尖听到了凑上前：“大姐，给我也做套新衣服，你看我的衣服还是捡我四姐的，都旧成什么样了。” 一句话就把她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工资还没到手就都分配了出去。 手术费加房费伙食费…… 她拄着下巴心想：要不要跟公司提前借支呢？ 你说这日子过的……啥时候才能不缺钱呢！ 第26章 如此巧合 李杰身上还是那身涤纶的西服。 其他人也是白天的衣服，那些白天上班是一身，晚上聚会换一身的情况不存在这个年代，或者说不存在于普通的社会阶层。 饭店就在公司不远，新装修的，华丽板加软包，这年代的特色。 她没往里坐，什么主位客位的，反正她不是领导，在这些人中也算年轻的，干脆坐在门口。 等到一一落座，李杰才发现比白天多了一人。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朝自己翻白眼很是无语。 这可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这女人也在这公司，不用说，肯定也是方为民安排进来的。 他对他继母倒是尽心尽力…… 李杰嘲讽的想，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了她的做法以后会不会后悔。 余巧巧只觉倒霉透顶，她昨天在医院里碰上的女人竟然和自己是一个公司的。 她又是警惕又是厌恶的瞪着李杰，心想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她们和大夫的对话。原本她是不在乎的，可谁知道刚过了一晚就又见面了。 也不知道这是谁弄进公司来的？余巧巧决定一会就去找大表哥，让他把人踢出去。 要是她听到了乱说话…… “齐哥，咱们公司怎么啥人都有？”她倒没大声，只是小声问旁边的齐经理。 齐继明微微皱眉，“什么意思？你说谁？” “谁？那个啊？谁弄进来的？”余巧巧示意对面的李杰。 “她是我调进来的。她得罪你了？”齐继明语气不太好。 余巧巧一怔，忙笑道：“哪有，我第一次看她，哪能得罪我啊。我就是看她好像乡下来的似的。” 齐继明淡淡道：“我看她一点不比那些所谓城里人差。” 余巧巧没想到齐经理这么维护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些有的没的，等到中途上卫生间碰到李杰的时候，走到她身边低声道：“真巧，咱们竟然在一家公司。” 李杰看她皮笑肉不笑的，也露出一脸假笑：“是啊，可真巧！” 余巧巧觉得她不识实务，看这身衣服就知道，小地方出来的嘛！ 她觉得有必要多说几句，免得她不知道轻重，把自己的事泄露了出去。 “昨天你去医院干什么去了？”余巧巧一脸的“都是女人我明白”，看的她好笑不已。 “去医院能干什么，当然是去看病。难道你不是？” 余巧巧一听忙点头：“是啊是啊，我有些痛过去看看……” 这时候乳腺和妇科都归妇产科看。 余巧巧放下心，看来她没有听到她们和大夫之间的对话…… 紧接着又揣测起来，她看病？看什么病？她的眼神不受控制的朝她的肚子瞟去…… 李杰没看到她的那种眼神，她已经转身离去，这女人的小心眼也太明显了些。 都说她没啥心眼，她倒宁愿没有这种心眼。 吃过饭业务部的大刘提议去唱歌。 齐经理征求大家的意见。 歌厅在市里也是新兴的，李杰是个爱玩的性格，但一来不熟悉，二来还惦记家里那一大一小，她刚要说不去了，就听余巧巧不悦的说：“去歌厅？那里哪是正经人去的地方？不去不去！我还要去我大哥家呢！” 李杰愣了一下，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 前世这时候她正忙着生存，后来懂生活的时候，去的也都是正经的唱歌地方，还真不知道。 她这才注意到，一说去歌厅男士都同意，女士都在摇头。 她小声问办公室的小刘余巧巧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刘比她大两岁，这一晚上和她挨着坐倒挺说得来，小声和她说：“什么她大哥？也不是亲哥，叫的倒亲热，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这么个有章程（音：能力的意思）的亲戚。” 李杰：“……”她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她说歌厅不是正经人……” 小刘还等她问“那她这大哥到底是谁”呢，听了才恍然：“我还以为你问的是……我没去过也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你说咱正经女的，顶多吃个饭，谁有那时间去唱歌？” 呵呵。 李杰觉得小刘最多一年就会知道“真香定律”。 那舞厅里跳舞的也不少，咋没见你说这话？ 最后歌也没去唱成，除了李杰，这些人都来了几天了，对于彼此的关系网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余巧巧的亲戚是方为民，这点大家都知道，她这样说了，谁还好意思去？那岂不是成了“不正经人”？ 和小刘几人打了招呼，李杰刚要走，齐经理喊住她：“你刚来，这里不熟悉，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知道路，放心！”她说着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 小刘和齐经理很熟，打趣他道：“你怎么不说送送我们？” 齐经理正色道：“她刚从外地来，你要刚从外地来我也送你。” 小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玩笑开过了。 余巧巧穿着高跟鞋走过来，“齐哥，你送我呗！我去趟我大哥家。” 小刘转过头悄悄撇了撇嘴。 真能装！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亲大哥呢！ 叫的倒是亲热。 齐继明指了指门口停着的自行车：“行啊，没问题，我送你。” 余巧巧皱了皱眉：“坐这个？那还是算了！你都是经理了，跟我大哥说说配个车呗？” 齐继明笑了笑并没有和她多说。 公司刚成立还没正式开展业务就买车？ 还有她口口声声“她大哥”，让人听的很不舒服。 这是针对他之前对李杰的维护。 就是不知道她知道李杰其实就是她口中的“大哥”安排进来的，心里会怎么想？ 余巧巧别看在大家面前一口一个“我大哥”，面对方为民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就像现在，她到了方家门口徘徊了好一会也没敢进去。 其实方为民家里她只来过一次，还是前几年他爱人还在世的时候。 “咦，你谁啊？在我家门口干啥？” 余巧巧看到来人忙脸上堆笑走过去：“小君，我是你巧巧姑。”说着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旁边的男生。 方梦君疑惑：“巧巧姑？你来我家门口干什么呀？你找我爸？那怎么不进去啊？” 余巧巧看了眼手表：“本来是想进去的，但太晚了，明天我去单位找他！” 方梦君并没有让她，她对于这个奶奶娘家的亲戚都没有好印象。 看她走了，才对男生说：“我进去了，明天见！”说着踮起脚尖，在男生脸上唧亲了一口，摆了摆手进了院子。 第27章 意外频出 如果是李杰在，就会认出，这男生正是方立民曾经的大姑爷，常家生。 当时她还曾经问过方立民，他怎么会同意女儿嫁这样的一个泼皮无赖？ 没错，在她眼里，常家生就是泼皮无赖。 方立民只是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何况我这个当爹的。” 方家住的是平房，方立民七八年前盖的，老房子没有什么客厅，进去小走廊，然后饭厅厨房，她要回自己房间还要经过方立民的屋子。 “爸，还没睡呢？”方梦君回来的晚，却没有一般女孩蹑手蹑脚的感觉，她推开方立民半掩的门走进去，“你猜我在外面看见谁了？” 方立民前世属于那种有些溺爱孩子的父亲，或者也不叫溺爱，只是和老一辈一样，家中的孩子都是自由生长的很少去教育。 他的几个孩子都非常有主见，他还挺为之自豪，可就因为太有主见了，等到他晚年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有心无力，再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很伤心。 所以重生回来，他改变了对几个孩子的态度。 “你去哪了？女孩子这么晚回家不安全你不知道吗？” 方梦君愣了下，“晚吗？我一直这个点回家的啊？爸，你这几天怎么了？干吗像别人欠你八百块钱没还似的？你工作上不顺也别拿我们出气啊！” 方立民拧眉看着大女儿，他一直以为大女儿孝顺，就是脾气急了些，可后来才发现，这种孝顺是有程度的。 以前女儿也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他归结于女儿这样的脾气性格，是爽快，可和李杰的豪爽对比之后，又好像不对劲。 现在他明白了这股不对劲是什么了。 “小君，你坐下。”他指了指床边，放下手中的笔，从旁边拿起本书盖上日记本上面。 方梦君看了眼日记本，笑着坐到他旁边：“爸，什么事啊这么严肃？你这样我都有些不习惯。” “那就慢慢习惯。”方立民语速缓慢，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心里一冷。 方梦君呆愣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爸……你，你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我没想到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女儿这样对爸爸说话，你就没想过爸爸会伤心？” 方梦君赶紧解释：“不是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立民摆了摆手：“不用解释，你下意识的动作本能的话就代表了你的心。你对你爸我，一丁点的尊重都没有。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我有哪些做的不到位让你没了尊敬的心，但没关系，你要是觉得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不需要父母，你就这样对我说话，大不了我就当没这个女儿，反正我不只你一个孩子，就算小二老三也这样，那也没关系，你爸还不算老还可以生……” 方梦君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他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还当没她这个女儿，还能再生…… 她腾地站起来：“你要再婚？” 方立民眼里闪过一丝疲惫：“这就是你对你爸的态度？看来这些年我太惯着你了。” “不是……你说你要再婚？”方梦君觉得她爸像换了个人，怎么这么难以沟通？你和他说正事呢，他老扯什么态度？ 她态度咋了？不一直这样吗？ 方家的事，李杰当然不知道。 她惦记这一大一小，也不知道晚上吃的啥？ 到家有些无语，白惦记了，李娜这丫头会过的时候真是会过，不会过的时候比谁都能花钱。 小雅跑过来抱住她，“妈妈，我们晚上吃的肉肉，可好吃了。” 这几天确实节俭，除了肉丝面，几乎没尝过肉味，看到孩子这么开心，李杰心里小小自责了一下。 “小雅爱吃，以后妈妈经常给做好不好？” 小雅用力点头，开心的围着她转圈圈，一看今天就过的很开心。 她问了问孩子学校的事，听女儿很开心的说起老师和同学，慢慢放下心来了，看来早些离开县里是明智的选择。看看小雅现在的状态，比前世这时候好太多了。 小雅睡后，她又问起李娜引产的事，结果那位把被子蒙到脑袋上，瓮声瓮气的说：“我再想想的，你别催我。” 李杰耐心的解释：“不是我催你，而是你越拖越遭罪。反正也是避免不得的事，不如早做早利索。” 李娜背过身不理她，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再想想，最多给你三天时间。” 她就是个贱皮子，说不管了还是忍不住不管。 那天晚上除了吃饭的时候碰到过余巧巧，李杰在公司没在见过她，她有些奇怪，小刘悄悄跟她说：“人家有后台，不上班也有工资有啥稀奇的。” 凭她对方立民为人的了解，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她心里也以恶意揣测过：是不是去医院了？ 小刘还跟她嘀咕道：“听说她丈夫死了很多年，她和婆家争家产现在都不来往……” “死了很多年？”她想起老太太对大夫的话，觉得自己果真小看了这些人。 小刘讶然的看着她，这才想起她也是离婚的，以为她是觉得对方可怜，想了想说：“其实人家后台硬着呢，日子好着呢，你别以为她丈夫没了就可怜。” 李杰知道她是好意，点了点头，“我知道，看她穿着说话就知道了。” 三天后的一早，她给李娜下了最后通碟。“不要再想着逃避，今天你必须跟我去医院。” 李娜小声嘀咕：“谁想逃避了，我正想跟你说去医院呢！” 嘴硬的小丫头！ 她带着一脸苦大仇深的李娜去了医院。 交款检查，直到送进了产室，李娜都没有出幺蛾子，她略有些紧张的等在门外。 引产到底是会伤身体的，昨天她跟乔经理请了两天的假，下班后又买了些小米鸡蛋红糖，准备给她好好的做个小月子。 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大夫又出来了，她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大夫？” 大夫脸上带着些凝重，“你妹妹有心脏病？她平时血压低吗？” 这年代谁会没事检查这些啊，何况一下小姑娘。 不过前世李娜没听说有心脏病，血压低啊？她身体好着呢，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李杰有些抓狂，难道前世李娜就有这些毛病？只是没跟她们这些姐姐提过？ 也不应该啊，就她那乍乍呼呼的性格，能忍住才怪！ 第28章 人情从老方那领 李杰和李娜坐在家里犯起愁来。这心脏上的毛病是真烦人，检查又很难检查出来，她当时就是心脏不好，特缠人。 “你有心脏病我怎么不知道？爸妈知道吗？你平时觉得这里不舒服吗？” 李娜摇头，想了想又指着胸口说：“有时候有些发闷。” 算了，说再说也没有用，反正大夫不建议她做手术。可真要生下来，李娜将来怎么办？带着孩子要承受的风言风雨可不是一丁半点。 李杰想的头疼，干脆站起身：“既然不做，那我要上班去了，刚去没几天就请假都怪不好意思的。” 看着李娜一脸的茫然无措，难得的安慰起她：“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道，大不了我们帮你养着就是了。” 李娜抬头，“大姐，我这辈子是不是完了？” 那可怜巴巴的小样让她有些心疼，“谁说完了的？人这辈子长着呢！你这才哪到哪？你姐我离婚的时候那么多人说风凉话，你看我现在带着小雅不也挺好？” 那能一样吗？你那是离婚带着孩子，我不一样…… 苦难挫折都使人成长，现在的李娜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的小丫头了。 李杰去上班了，她要挣钱养活三人，不久的将来就会是四个人…… 她得想想怎么跟家里人说这件事，爸妈再开明也不会接受小女儿未婚先孕，而且还要把孩子生下来。 母亲一辈子要强要面子，她还怎么面对那些邻居和亲人？ 之前自己离婚已经让她颜面大失，再出这事，怕是母亲一辈子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李杰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拐进办公室，连从经理室刚刚出来的方立民都没有看见。 方立民微微皱眉，转身又进了经理室：“老齐，你说李杰请了两天假？” “是啊，她说家里有点事，怎么啦？” “我看她刚刚来上班了，你过去问问她家里出啥事了，要不要帮忙？” 齐继明心里觉得他有些关心过分了，“还说没啥？没啥能这么关心一个女同志？”他在心里腹诽了几句，“行，我这就去问问。” 不大一会回来了，“说是没事，原本是想回趟家的，她弟弟好像有什么事，现在家里捎信说没事，就没回去。” 方立民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前世李俊这时候出过啥事没有？ 除了打了他前姐夫，没听李杰念叨有别的事啊？ 他知道李杰这个人，特别好强，真没事不会请假的。“老齐，要是李杰有事你多上点心，实在不行的就去告诉我，知道？” “行，你都说过这话了，我能不上心吗？” 齐继明心想这话短短几天时间你叮嘱我不下三遍了。 他对李杰更好奇了，加上方立民的叮嘱，很快公司里就有了些不一样的传言。 当然，谣言往往都是当事人最后一个知道的。 李杰收到工资时很是意外。“这么多？” 要知道她妹夫保国大小也是个干部，一个月也就一百多块钱，她这都比保国的工资高了。 “这不算多，等到进口的鸡蛋和鱼卖出去更多。” 李杰心里暗暗乍舌，怪不得都说这年代进出口的钱好挣。这公司成立多说一个月，这第一批的货已经马上就要到口岸了。 拿到钱心里有了底，接着又听到了好消息。 这批货，公司员工都可以去卖，卖的多分的多，又不用本钱，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原本李杰就打起鸡蛋的主意，还在犯愁没有本钱，现在得知这好事，当天下午就回了县里，把大哥、李英李俊几个都召集到了一起。 “这可是好事，你们能卖多少就卖多少，这可是不用本钱纯挣的，卖完给钱就行。” 李峰几人都很兴奋，这可就跟白捡钱一样。 李杰没在县里多呆，甚至连家都没回，让李英送她去车站，在路上跟她说了李娜的事。 李英先把李娜这不省心的骂了一通，然后才忧虑的说：“这可咋整？这孩子真要生下来她以后咋办？” 李杰就是和她商量的，这些日子看着知道害怕，日渐消瘦的妹妹，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现在就和李英商量看看。 “我行思着，生下来肯定是得生下来了。要不，就说我生的，以后我带着！难不成把孩子送人不成？” 李英原本正在琢磨谁家没有孩子想要领养的，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你？这，这能行吗？” “有啥不行。反正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不是，要是个姑娘也不说啥了，要是个小子，老朱家还不得来要啊？” 李杰这才想起老朱家。 “他们敢！”话是这么说，真要以为是自家的孩子来闹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就说是我捡的跟他们老朱家没关系总行了！” 李英叹气：“你说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省心……我过两天回趟家，先跟咱爸妈打打预防针，就说她上班了回不来，唉这么近你说谁信啊？” 总不能六七个月都不回家！ 李杰也没更好的办法：“走一步看一步！这事，就咱俩知道，你连保国也别说。” 李英闷闷的答应下来，不是啥好事，自己妹妹的丑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有好处，员工们像打了鸡血似的，各使神通，有人的托人，有关系的托关系，货还没到呢，就已经销出去大半了。 都是好东西，各单位也愿意要了分给职工做福利。 李峰这样没人没关系的，和家里商量后，也报了一百斤想要去蹲市场。 李杰直接报了二千斤的偏口鱼，这么大的县城，保国联系了几家单位，李俊朋友帮忙联系了电厂，一千来斤就没了，其余几百斤零售也能卖掉，毕竟这可是稀罕东西，又是进口来的。 鸡蛋就没敢报太多，五百斤，分出去了三百来斤，剩下一百来斤准备让李娜去道边卖卖看。 也确实在李杰意料之中，偏口鱼没两天就卖没了，租的冷库都没用几天，李俊当天就跑市里催大姐再进点货。 李杰乐的嘴都合不拢，这一把她连带着兄弟妹妹们都没少挣。 “不知道有没有了，你等等我问问去。” 齐继明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说：“倒是还有一千多斤，不过这么多你能卖了吗？” 李杰笑道：“能！没问题，现在我们县里人都可认这鱼了，天天找我哥我弟问还能不能买到了。” 齐继明一听就乐了，也不纠结了，“行，那我给你批条子，你现在就去找小刘出货。” 李杰很高兴，“谢谢齐经理了，等忙完这一阵，我请齐经理吃饭表示感谢啊！” 齐继明笑笑摆手：“不用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帮的一定帮。” 这人情我从老方那里领了。他默默在心里加上一句。 第29章 截了个胡 李俊这边刚雇车把鱼运走，余巧巧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就找到齐经理处，“齐经理，为什么别人都有鱼和鸡蛋就我没有？”她说着眼圈就红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齐经理就怕这几天见到她，本来给她留的鱼她一直没来上班，也没说要是不要，刚才他就给了李杰。 本以为她不会这么快来上班，只要过了这一二天就有了说辞，没想到那边前脚走这边她后脚就过来了。 “原来是小余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连门都不敲。”有了方立民几次明里暗里的暗示，齐经理也没太给她面子。 余巧巧神色一顿回头瞅了一眼，眼圈更红了，“齐大哥，对不住啊下次我一定注意，我也是气急了才……” “下次注意啊……” 余巧巧见他一点面子也不给，心里很是不满，但也知道现在人家是老大，她一副受了欺负的可怜样哭诉道：“齐大哥，为什么没有我的鱼？” 齐经理惊讶道：“没有你的鱼？不可能？给你留了一千斤啊？哎呀这么多天你不会没来取？” 余巧巧哭声一顿，“那，我那不是生病了嘛！” 齐经理摊了摊手：“你生病了也没让人来说一声要还是不要。你看，这冷库租一天可是要不少钱的。” “那我现在取我的鱼。” “晚了，你早来一步啊，你迟迟不来我以为你不要，给了别人了。” 余巧巧气的胸脯起伏，她算比较时髦的女性，外面一件西服敞着扣子，里面穿的是件有些修身的白衬衫，这一起一伏的就挺明显，齐继明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心想这女人穿的这什么呀？有伤风化！ 这齐继明是针对自己，先说留了，后来又说给别人了，你干脆就说没留多好！ “齐经理……”她也不叫齐大哥了，人家没把她回事，她何必上赶子呢。“你凭啥把给你的鱼给了别人？” 齐继明也不客气：“凭啥？凭我是经理我说了算。那鱼是给你留的，但你迟迟不取走，又不告诉公司要还是不要，这冷库钱你出吗？” “我出！” “出也晚了，等下批！”齐经理一指门口：“出去，下次记得敲门。” 余巧巧瞪了他一会，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就听齐经理又说：“噢，对了，你病好了是吗？好了就赶紧上班，公司最近有些忙。” 余巧巧咬着唇出去了。 从经理室出来她就去了楼上，方立民正在开会，她没有见到人，一脸不甘的下了楼。 公司十几个人，总有和她关系好的，听说她没领到鱼，就颇替她打报不平，“我刚才好像听说是李杰领人去的冷库，你也知道李杰那人嗓门大，我听她和小刘说的。” 余巧巧腾地站起来：“我去找她！截我的胡？也不看看她算哪根葱。” 王菇忙拉住她：“哎呀你不在公司不知道，她和那位……”她抬着下巴往经理室那边示意，一脸暧昧，“可那个啥了，公司现在都知道了，就你傻呵呵的……” 余巧巧听呆了，“真的？那李杰还这样人呢？没看出来啊！”心里却有些鄙视，怪不得去看妇科，你说你一个离婚的女人去看妇科能是什么好人？ 至于她自己的事她选择性失忆了。 李杰要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啐她一脸：无知！愚蠢！谁说去看妇科就一定跟那种事有关？ 余巧巧又听到旁边的小声嘀咕声：“你说她还一个小县城的，还挺能耐哈，敢截你的胡！哎你说她也不怕这么多鱼运回去放臭了……” 余巧巧眼睛一亮。 敢截我的胡，让你知道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她拎起包匆匆的跑了，“我先走了，明天再见。” 王菇还是喋喋不休，见她跑的飞快还有些奇怪：“哎你去哪儿？”见人影不见了又小声嘀咕：“成天说你大哥怎么怎么的也没见好使啊！” 李杰可不知道这些鱼是给余巧巧留的，李俊租好了车赶紧把鱼装上，天气已经渐热，这两天虽然阴沉沉的，但季节到了也放不住了。 大哥做事李杰一百个放心，可李俊嘛…… 她叮嘱他：“一定要给足斤两，可不能缺斤少两干那缺德事。” 李俊有些无语：“大姐，我是那样人吗？都是乡里乡亲谁不认识谁啊。” 送走李俊，李杰回了公司，就见大家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瞧着她。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没啥呀？ 她问小刘：“大家这是咋了？咋这么看着我？” 小刘讪笑几声，想了想悄悄告诉她：“听说你今天弄走的那批鱼，原本是留给余巧巧的。” 李杰：“……啊？还有这事？我不知道啊？齐经理也没说呀！” “没事，没说你就当不知道就行了呗。” “关键是我知道了啊！余巧巧还找过了？” “嗯，你小心着点，她上面可有人。” 李杰真想翻白眼告诉她：咱上面也有人……上辈子。 截胡的事，李杰也没太当真，她又不是故意的。 可没一会，她就接到了从县里邮局打来的电话。 李俊急的满头大汗：“大姐，我刚到家，县里冷库租出去了，咋办啊？”这么多鱼一下午不可能都卖出去，放一晚上就不新鲜了呀。 李杰一点也不信这是个巧合，“你先别急，你找你二姐夫，让他找人问问，看看是真租出去了还是有什么事搁里面？” 李俊一听就明白了，“我这就去。” “行，我等你信！” 不大一会，刘保国打来电话，“大姐，我找人帮忙问过了，说是市里这边有人打过招呼，不让租给李俊的。大姐，你们是不是得罪啥人了？” 她老老实实的上班，能得罪啥人？ 她想了想：“朱成学？小王？” “小王是谁？” 她三言两语的说了一下，刘保国直摇头：“不是，肯定不是他，他们没那能耐。” 小刘在旁边听了全场，小声提醒她：“会不会是余巧巧？你今天不是截了她的鱼嘛！” 李杰呆了呆，“不会？”又不是她故意的，真要是她可就有些损人不利已了。 “我想想办法。”李杰去了经理室，把事情跟齐继明说了，她话说的很直接，“那边告诉就是市里有人打的招呼，我才来没多久，也不认识什么人，更另说得罪了。要说得罪也就今天这鱼，我也是刚才回单位才知道这是留给余巧巧的……” 话说到这里，齐继明就明白了，“你先回去等等，我去问问。” 看李杰回了财务室，他就上楼了。 问啥问啊，问了人家能承认吗？ 他还是直接找老齐，他自家的事他自家解决算了。 第30章 强哥强哥 半个小时后李杰再次接到刘保国的电话，说是冷库的事解决了，心里大松口气，心里对齐继明十分感激。她没有意外他的能量如此之大，他又不是单纯的生意人，他可是单位下派到公司的没点本事还行? 齐继明收下她的感激，转身就去找方立民，“李杰可是好一通感谢我，你就没点啥想法？这幕后英雄可不好当。” 方立民头也不抬，“一点小事有什么好显摆的。” 看他还站着没走，搁下手里的笔抬起头：“这事你办的就不对，这不是让李杰平白得罪人嘛！” 前世的李杰可以不怕余巧巧，那是因为有他撑腰，可这一世她要和自己划清界限，那就意味着她得罪了余巧巧，以后的日子更艰难。 他也不给齐继明解释的机会，低下头忙着手里的工作继续道：“以后你要多注意着点，别让余巧巧在背后给她使绊子，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说到一半停了下，顿了顿又说：“李杰是个直脾气，尽量别让她们有直接对上的机会。” 李杰可不知道这事压根就不是齐继明给解决的，她高高兴兴的等到了下班，直奔离家不远的道口。 李娜在街边摆了个小凳子，她就坐在凳子上，前面摆着几个空箱子，仅有最上面的箱子里还有几蛋托的白皮鸡蛋。 李娜再也找不见在家里时抹了一脸白面的样子，现在的她，脸上不仅素颜，还有几道明显的汗渍，身上也是李杰的旧衣服，怕是李英她们来了也有些惊讶于她的改变。 不是她不想打扮，哪个小姑娘不想漂亮，她的肚子虽然还不明显，但也微微有些凸起了，因为心虚就更怕别人注意，穿着宽大的衣服恨不能打扮的谁都不认识才好。 可有时候，漂亮的人再故意低调也会有人注意。 就好像现在，李娜身边围着几个男青年，言语轻佻，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着。 老李家这些人除了李峰，就没有肯吃亏的，李娜被惹怒，抓起鸡蛋就朝想要伸手去摸她下巴的青年脸上扔去，李杰刚好过来，看到那鸡蛋在青年脸上开了花，张着嘴巴闭了闭眼睛一脸的不忍直视。 旁边两人指着他哈哈笑起来，那青年抹了一下脸往地上一甩，骂道：“不要脸！给你脸了是？” 说着伸手要去把箱子掀了。 李杰离她们还有五六米，眼见就来不及阻止，李娜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那男青年的手。 “谁特么敢管我……”男青年骂到一半，看到那只手的主人，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悄悄的咽下口水，朝来人挤出个笑容：“强哥……” “滚！” 三个男青年点头哈腰的“是是……” 李娜原本惊怒的脸在看到那个男人时，脸上露出笑容，“强哥是你啊？谢谢你啊！” 男人露她露出一抹笑，这一笑脸上的疤痕更加明显骇人，“谢啥，邻里邻居的。”说着低头指着鸡蛋：“这些帮我秤了。” 李娜把箱子一捧递到他面前：“秤什么？送你了强哥，谢谢你和嫂子平时帮我忙。” 李杰的脸色在她叫那声“强哥”时就变的难看起来。 自打搬进来，再也没有碰到过这位刀疤脸邻居，她也问了几回李娜有没有见过，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 她慢慢的就放松了警惕心，没想到竟然看到李娜和他这么熟悉的一幕。 只是人家刚刚才帮了李娜，她也不好说什么，整理了下脸色，喊了声：“小妹。” 李娜看到她脸上一乐，接着像想起什么似的脸上又一僵，小心的看了眼强哥，又看了看大姐。 强哥可能是看出她的态度，笑了笑接过箱子，“都是邻居，帮点小忙不算什么。这钱给你，卖点东西不容易，再说还有本钱呢！”说着一只手托着箱子一只手掏出十块钱塞进她的手里。 又朝李杰点点头一只手轻松的托着箱子往家走去。 李杰点了点头向他道谢：“刚才谢谢你了。” 强哥摇摇头又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她看着人过了道进了楼，低声问正在收拾空箱子的妹妹：“你怎么和他这么熟悉？” 李娜瞥了她一眼呶了呶嘴：“大姐，你别把人当坏人，这些日子你天天忙，这些箱子这么沉我能搬动吗？多亏人家强哥帮忙。” 强哥强哥，叫得倒熟练。 “你不是说雇人帮着搬的吗？”李杰也朝她瞪眼，她是忙，可也叮嘱了李娜每次少拿几板鸡蛋，实在不行雇人。 而且这丫头也确实跟她撒谎说是雇人搬的。 这回不打自招了！ 李娜嘟呶：“那不是怕你说我嘛！” 李杰哼了一声：“我是怕你不知道好赖。” “大姐，你少瞧不起人。我知道你怕我喜欢上他，你放心好了，我又不傻，吃一回豆还能不知道腥？再说强哥家嫂子对我挺好的，这几回都是他家嫂子和他一块帮的我，你就放心好了。” 要是那样，那也不用担心这人打李娜的主意。 “那也得注意，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话被李娜打断：“大姐，鸡蛋都卖完了，咱们再上些，要不明天没得卖了。” 挣钱多快乐啊，她又不傻，大姐竟瞎操心。 李杰被转移了注意力：“进少了，下次再来货多留一些。这回是没了。” 李娜有些失望：“那咋办啊！” 这还卖上瘾了。 李杰有些好笑，想了想和她商量：“李娜，趁着还没显怀，你回趟家。正好现在也没啥事。” 李娜摇头：“不，我不回去。”她没脸回去。 李杰搬起空箱子往家走，李娜拿着凳子跟在后面，碰上一位三十左右的大姐出来，李娜忙喊对方“嫂子”，还给李杰介绍：“这是咱们邻居强哥家嫂子，这些天嫂子和强哥可没少帮我。” 李杰和对方说了几句道谢话，对方笑道：“你们姐俩真是太客气了，邻里邻居的帮点忙算什么啊，远亲不如近邻，不用这么客气啊！” 见对方客客气气的，李杰觉得自己之前也许是先入为主了。 不过她还是叮嘱李娜：“毕竟不了解，还是要注意安全不要和人家走的太近了。” 李娜烦她老是把自己当小孩把别人当坏人，敷衍的点点头。 …… 下班后，方立民骑着自行车往家走了不到一半，半路上调转车头去了老爷子家里。 今天这事，没有老爷子的默许，没有老太太的掺和，余巧巧不可能有这能力。 他得和老爷子谈一谈。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回老爷子那里，心里没有激动，只有苦涩。 第31章 直肠子女儿和花花肠子的妈 方立民进去的时候，桌边围了一大桌子正在吃饭。 看到他回来大家有些意外，几个年轻男人的脸色都有些尴尬，纷纷叫着“大哥”，老太太反应快，立刻站起来朝他招手笑道：“老大来了，快，小凡去给你大哥搬个凳子来，你大哥平时忙难得回来一趟！” 小凡是老太太带来的，他的继妹，也快三十岁了，成天带着丈夫和孩子回来吃饭。 老太太比老爷子小十八岁，嫁给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四十多了她才二十出头，小凡当时才三四岁，一直跟在老头老太太身边长大，和老头的感情很好。 老太太嫁过来以后又连生了个儿子和一个姑娘，儿子前年刚结了婚，姑娘有了对象准备秋天就结婚。 如今他们都在，只有方立民和他同母的几个弟妹不在。 好像这个家他们是外人一样。 这个中滋味方立民明白，所以在前世娶了李杰之后，他怕几个子女像他一样觉得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没了家的感觉，才尽力做的公正，不让子女挑出毛病。 可他的做法没有让子女觉察出他的苦心，反而变本加厉，到最后伤了李杰的心…… 他笑着摆了摆手，“我不吃，一会还要回去给孩子们做饭呢！” “做啥做，一会让小凡炒点菜你带回去就行，还省事。”老太太说话干拉脆，指挥着大家：“让你大哥坐你爸跟前，你大哥忙，你爸都想他了，念叨你好几回了。” 方立民笑了笑，老太太这么一会已经说了两回他忙没回来了，幸好他早就不是需要看家长的脸色生活的年纪了。 “爸，你和姜姨身体还好？这些日子忙也没过来看你，前几天让小君给你们送的鸡蛋和鱼，尝了没有？味道还行？老毛子过来的，咱们这边没有这样的。” 老爷子点了点头，指着桌上的偏口鱼，“好吃，你也吃几口！” 这就是难得的关心了。 自打有了小儿子小女儿，老爷子对这几个大的就很漠视，反倒是老太太嘘寒问暖的，还挺像回事。 要不然方立民前世也不能帮她那么多，几个弟弟妹妹的工作都是他们哥们帮着安排的，老太太娘家有事他们也不遗余力的帮忙。 就是觉得老太太能把老爷子照顾好了，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怎么也算方家的功臣。 可结果呢…… 他想到这嘴角露出个冷笑。 他突然觉得有些烦燥，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陪着老爷子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关心话，看老太太搁了筷子，他笑着站起身：“姜姨，我有事跟你说……” 老太太立刻道：“好，那咱们进屋唠。” 进了里屋，老太太从柜里翻出一块白色乔其纱，“这块纱料一会你带回去，今天巧巧刚给我的，我个老太太不稀罕白色的，给小君做条裙子穿，小姑娘孩爱美，她指定能喜欢。” 处处表现的都很像一个合格的长辈。 方立民觉得他前一世眼瞎心盲，也不怪李杰恨他。 “不用了，给美玉做，她正好要结婚了，多做几件新衣服。”他直接拒绝了，接着不给老太太再说的机会，“姜姨，你说起余巧巧，可太巧了。” 老太太收起料子，“美玉有两件新衣服就够了，还是给小君，你不拿等她来我给她。”这才乐呵呵的：“可不，我就说你俩有缘。这孩子，从小就善良，心肠又好，和你又熟悉知根知底的，我跟你说那事，你考虑咋样了？” 方立民淡淡道：“我现在不想再婚，而且她也不合适。”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合适？咋不合适？你是嫌她带着孩子？哎你三姨说了，孩子她可以帮着带她反正还年轻又退休了没事干……” “不是，是她心术不正。”方立民看着老太太急切的神情在听到自己这话后，那一脸愕然像被雷劈了似的，突然觉得这样直接也没什么不好。 老太太脸上渐渐心虚起来，“老大啊，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我听你三姨说了……” 方立民不动声色的问：“那还能是哪样？姜姨你也别替她隐瞒了，说实在的咱们不应该关系更近吗？” “那是那是……”她话音刚落，小凡就从外面进来：“妈，你就别替余巧巧说合了，她那样的根本配不上我大哥。” 老太太瞪眼：“小凡你别瞎说。” “我没瞎说。”小凡看向方立民：“大哥，你别听妈的，她就觉得巧巧好，连我这姑娘都不如她。可实际上，余巧巧在外面名声可差了，前些天还刚堕了胎，可恶心人了。” 她一脸的不屑，老太太糊涂了，这种人也介绍给大哥。 老太太气的伸手去打女儿：“闭嘴！这种事你也能瞎说，那是你表姐……” “我没瞎说，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去查。”小凡根本没想到，老太太是知道这事的，她还在说着：“我三姨是不是和你说之前那个男的老来找她？” 只要不是说她和余巧巧合伙欺骗方立民就好，老太太心里暗松口气，暗骂这个坏了她事的女儿一句，忙点头：“对啊你三姨这么说的……” “那是她骗你的，要不就是余巧巧骗了我三姨。反正啊，大哥不能娶她。” 方立民是知道余巧巧这件事的，前世老太太也说合过，他也没同意，一来是不合适，二来她和老太太的关系在那里。 结果没多久，被她甩了的那男人爆出她堕胎这事，她坏了名声，在市里呆不下去，家里也嫌她丢人，给她在老家找了个男人嫁回老家去了。 老太太装作毫不知情的把余巧巧骂了一通，顺便又埋怨了小凡她三姨…… 方立民不愿意多听她装模作样，直接把下午的事跟她说了。 “……老齐听说这事气的够呛，他来找我，说余巧巧哪来的能力指使到县里那边？话里话外都是说我帮的忙，这要传出去让领导和下属们怎么想我？后来我问了那边，说是姜姨你打的招呼，我就想姜姨你也不是这种人啊？是不是被她骗了帮她说话的？” 老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是真没想到，一向稳重的老大会直接来问她，一点面子没给留。 她支吾着：“就是就是，我也没想那么多，她就说想帮朋友的忙想租个冷库，我就帮她打了个招呼，我真不知道她是干这种缺德事。” 说到后来她话顺溜了许多，恨恨道：“这孩子小时候还好，没想到长大了长歪了。老大，你放心，这事我会狠狠的骂她的。太不像话了！” 余巧巧确实没和她说，她觉得没啥大事不就打声招呼的事。 谁能想到她会这样明晃晃的去坏人？ 早知道她也不会帮她，这不是坏自己的名声嘛！这些年她积攒下好名声容易吗！ 第32章 不速之客 方立民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余巧巧坐在屋内，和大女儿小君正介绍着什么，而小君手里拿着条白底红花的纱料连衣裙爱不释手的看着。 他心底的火气腾地压不住的窜上来，他的女儿就这么爱贪小？一条裙子就给收买了。 余巧巧看到他回来忙站起来，“大哥回来了。” 他冷着脸明显一副不悦的神色：“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方梦君觉得老爸太不给人面子，“爸，你看，巧巧姑姑送我的裙子好不好看？” 余巧巧脸上神色有些尴尬，“大哥……” 方立民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正好，你来也行……” 余巧巧脸上迸出丝喜色，听到他后面的话后僵住了，“省得我明天去单位找你了。我问你，你是不是让你二姨帮你打招呼了，据我所知，你二姨对你对你们家还挺照顾的，你就这样让你二姨丢脸的……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影响有多坏？” 他压根没提李杰，免得让这些人想歪了对李杰不利。 余巧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方家的，连方梦君被逼着追出来，把裙子塞还到她手里她都没感觉到似的。 直到走出去十几米，才哇一声哭了起来，拿着裙子捂着脸跑到老太太家里。 “二姨，你要给我做主啊，大哥他，他……”哭的梨花带雨，一个“他”字说了好几遍都没说出下面的话，让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方立民把她怎么样了呢！ 小凡和立强两家都已经回去了，可老太太的小女儿美玉在家啊，美玉睁大了眼睛没脑子似的接了一句：“我大哥把你给那啥了？不会？” 老太太呵斥道：“美玉！” 老头也难得的板起脸：“美玉！” 余巧巧也愣在那，脸上又羞又怒，眼里却闪了闪，接着低下头摇了摇：“二姨，不是，大哥他不是那样人。” 方美玉最小，从小惯着也是个急脾气，之前大哥来她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些什么，对余巧巧一点好声气都没有，“咋了你倒是说啊，真让人着急。” 余巧巧抬起泪眼朦胧的眼，却看到二姨阴沉的眼睛，她忙解释：“二姨，我就是伤心，大哥他骂我，骂我倒也没什么，可……” 美玉冷声道：“就烦你这说一半留一半了，骂你怎么了？你不干好事害我妈被他说，我看骂轻了。” 老太太冷冷道：“你跟我进来，我问你，你打招呼到底是为了租库还是坏人？” 余巧巧心里咯噔一下，不过打个招呼而已，李杰一个小县城来的，全无背景，怎么会闹到他们都知道了？ “二姨你不知道，那个李杰可可恶了，她装的像个好人可实际上和我们那个齐经理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这回还把我应该分的鱼都给提走了，那可是二千多斤鱼，我还准备卖了挣了钱给美玉打个金项链再给二姨你和我妈一人打个金戒指的，全被她给破坏了……” 余巧巧不傻，相反还很精明，她这么把李杰贬损一通，又说了好处，果然老太太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那你也不能乱打招呼。” 美玉听说自己的金项链没影了，也有些不高兴，把李杰的名字记下了，“你们那个经理好像四十多了？他有媳妇？” “当然有了，要不说李杰不是好人呢，她也不小了，三十总有了，离婚的，可不要脸了，我们单位人都知道，那齐经理对她可真是……没眼看！”她夸张的说道。 李杰这个名字算是在老太太和方美玉这里挂上号了。 再说回余巧巧被方立民骂出去，方梦君都呆了，他爸这样严厉的批评一个女同志，在她印象里可是头一回。 “爸……” “你闭嘴！我没说你是？你一个大姑娘了，贪这点小便宜？赶紧把裙子还给人家，我是缺着你们穿了还是怎么的？赶紧！” 方梦君委屈，你是没缺着我们穿，可也没什么好穿的的给我们啊！ 我们同学朋友的哪个没有两条漂亮拿得出手的裙子，只有我那裙子还是小姑不稀要的。 再说这哪是贪小便宜，她不是亲戚吗？我们不是该叫她姑姑吗？姑姑送侄女一条裙子怎么就成了贪小便宜了？ 方立民见她一脸倔强，忍不住有些头疼，这么大的姑娘了，总不能不听话就揍？他缓了缓语气：“赶紧还回去。你要是喜欢，我给你钱，你自己去做一条。这个余巧巧，不是啥好人，你以后少和她接触。” 方梦君这才追出去把裙子塞还给余巧巧。 她回屋，朝方立民手一伸：“爸给钱！” 方立民掏了二十块钱给她：“够了？” “不够。我还想给小妍也做一条，还有小涛做个衬衫，另外你夏天那件白衬衫都发黄了洗不出来了，也得做件新的。” 方立民摸着兜里那点钱苦笑，说起来他还是和李杰结婚后，钱包才慢慢丰盈起来。 倒不是李杰多会持家，那也是个败家子，只是那时候工资高了，孩子们都结了婚也没有了负担。 而且李杰会理财，她钱不多却被她都买了基金、股票，都赶上好时候挣了。 后来又买房子…… 李杰还曾大言不惭的自夸：“我这人就是带财！老方头你说，我是不是嫁给你以后你兜里才不缺零花钱！” 得挣钱了…… 他收回思绪，“你先做裙子，他们都还小，打扮那么漂亮干啥？我的衬衫也没坏洗洗就行了……” 没洗出来是这时候的人还不知道那些小妙方。 打发走大女儿，他去厨房翻出来小苏打，没有白醋干脆就放些盐，牙膏，一股脑的都放进盆里，接上自来水把长袖短袖的白衬衫都泡了进去。 他前世这时候伺候几个孩子，后来李杰进门都是她做家务，照顾他和几个孩子，这一甩手就是三十年，手早就发生了，直到这些日子才算找回以前的感觉。 刚泡进去，就听到屋内电话响。 他忙拿毛巾擦了擦手，小君已经接了电话在喊他：“爸！电话！我二叔！” 第33章 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赶上周六，李杰请了一天假，带着李娜和小雅回县城。再不回去，李娜的肚子大了就不能再回去了。 李峰和李俊骑着自行车在客运站接她们一起回了父母家。 李英她们也都在，连刘保国几个上班的都中午赶回去吃饭，加起来将近二十口人，非常热闹。 李英一上午做着饭，眼睛隔着小窗不停的看向屋里和母亲腻歪的李娜，李霞奇怪，“二姐，你老看李娜干啥？你不是又想骂她？算了，她不爱念就不念，反正她那文凭也没用。” 李英含糊道：“那也该骂，就咱爸咱妈惯得！” 老四李念“哎”一声，“你们发没发现，李娜这丫头好像胖了不少啊！” “啥也不干，大姐这人你还不知道？就怕亏着谁，天天好吃的喂着，谁和她在一起想不胖都不难。”李英心里一咯噔赶紧说。 那倒也是，李念进屋时还说：“妈你看小妹现在胖的像不像个小猪？” 李娜眼睛一翻：“四姐才像小猪。四姐自打结婚以后越来越讨人嫌了。” 李母笑呵呵的拍着老姑娘的手，“没大没小的，咋跟你四姐说话呢！”又打量着她：“胖乎点好看，之前不好好吃饭太瘦了。这样好！老人都喜欢胖点的，富态！” 李娜和李念同时望天，她们这么年轻，李娜甚至还不到二十岁，用富态这个词真的好吗？ 李念夸道：“妈你发现没？小娜跟我大姐的这些日子懂事不少，要搁以前，早跳起来回嘴了，看现在，都没反驳你。” 西屋，李英、李父、李峰李俊和保国几人都在。 他们说的话题就是这次卖鱼卖鸡蛋的过程和收获。 挣了一大笔钱，少的分了百八十块钱，多的像保国分了五百多，个个都跟中了大奖似的兴奋不已。 听着好像不多，但他们工资低，家里基本都没啥积蓄，有个五十一百存款的就了不得，这还得是会过日子。 像李杰这样的，之前要不是她时不时干些外活挣些钱，她离婚时怕是也得拉饥荒。 进入九十年代初，家里双职工欠着饥荒的都不在少数。 “大姐，啥时候到第二批货，订一万斤，咱们挣把大的。”李俊兴奋极了，这回大哥去市场蹲摊，而他和李英俊、麻五推着车子走街串巷，这两个哥们也跟着挣了些钱，在家里人眼里他们不再是二溜子，他因此在那两家里都很有面子。 李峰吓了一跳，“不行，可不能弄那么多，县里差不多都买过了，多了卖不出去压手里咋整？” 刘保国摸着下巴：“好多单位都来问我，也想要分点鱼，我统计统计，一万斤也不是不可能卖出去的。” 李峰立刻闭了嘴，保国说的话还是有说服力的。 李杰见三妹夫四妹夫都欲言又止，心里不由感叹，怪不得前世李俊和刘保国是家里两个最能挣钱的，看这胆子就知道了。 “再说，下一批公司能不能给我们职工还不知道呢？有可能是拿钱买货了，咱们可没那么多钱。” 李俊一听像放了气的汽球瘪了，“啊~这这这不能？”他贼兮兮的把李杰拽出屋子，小声说：“大姐，你去找找方大哥啊？他不是正好管着你们公……” 李杰差点没啐他一脸：你咋好意思说的这话？为了钱真是谁都能出卖啊？ 李俊讪讪：“不是，你们不是朋……友……嘛”声音在她的冷冷注视下越来越小，见大姐是真的急眼了，忙解释道：“姐，我真是觉得你们是朋友，这又不是啥违背原则的事才提的，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当我没说。” 李杰不理她，直接回了东屋。 李俊跟着进去，被她直接把门一关关在门外。 他讪不搭的摸了摸鼻子。 李英说他：“你咋把大姐惹急眼了？” 李俊有些不服：“我就是说让他跟方大哥说一声，下次来货还让咱们先卖后付款，她就急了。你说说她这脾气……” 李英啐道：“呸！你也好意思说，要我我也急。你说你脸咋那么大？啥主意都敢出？” 李俊过后和李英俊、麻五喝酒的时候还委屈呢：“我没觉得我脸大，那不是我姐脸大嘛？真不知道她们咋想的？那钱是咬手是咋的？面子那么重要？” 麻五心眼多，这钱李家挣不到，他们连肉汤都喝不上了，借着酒劲怂恿他：“你不是熟悉那姓方的吗？你去找啊？他要真对大姐有意思，那这点事还能不给办了？” 李英俊也在旁边点头。 这人有本事，大姐跟他不比那姓朱的强！ 午饭后李杰姐几个把男士都撵出去，窝在西屋炕上唠嗑，这才知道朱成学和那女人黄了。 前世二人可是结了婚的，后来还生了个儿子。 这一世被她无意中破坏了，二人也算扯平了！ 李英消息最灵通，“大姐，你不知道，就那个姓王的，打你主意不是东西那个？不知道怎么跟这女的弄一块去了，让他媳妇给抓炕上了，那家伙丢人丢的呀，满县城的人恨不得都知道了。听说二人连工作都丢了……啧啧……真是活该！” 李杰还真不知道这事，她之前回来和李俊去市里都是匆匆忙忙的，哪有闲心说这些。 挣钱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重要的，其余不相干的人不过是浮云。 李霞有些担心，“你们说，姓朱的这样，不会又想去找大姐复合？”她倒不担心大姐又答应复合，而是怕姓朱的去纠缠大姐。 “他敢！”李杰和李英同时说。 二人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 李霞想想也是，就她大姐的脾气，之前为了孩子不说了，已经离婚了，再敢去纠缠，大姐可不会惯着他。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忿：“关键是姓朱的这回可得了好名声，人家都说他是被那女的勾引欺骗的，这回他成了受害者了！你说这些人咋想的？都眼瞎了不成？” 李杰对此无所谓：“毕竟是小雅的爸爸，只要他不来作，也没什么。” 周日返回市里时，李母给拿了些小米子、玉米面等粗粮，“家里就这些了，小米子还是跟你黄婶子要的，等今年村里谁家打了新的咱多买点给你们拿去。” 李家虽然住在村里，但地早就包出去了，自家只有一个菜园子种菜吃。 李英则拿了几件旧线衣线裤装了个小袋子里，悄悄跟大姐说：“这些铰了当尿戒子，我也没敢在家整怕被人看见。” 李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英又小声说：“等生了给我打电话，我过去住几天伺候她月子。” “不用，你要去我还得编个谎话，费事！” 第34章 她可是个能耐人 回到市里，李杰带着女儿和李娜也没回家，直接逛商场去了。 李杰一向的消费观就是：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挣。 再说天气热了，她们娘仨个都没什么衣服，夏天的衣服要做，秋天的外套也要做新的。 之前没有条件寒酸点也就算了，现在手里有钱了，还抠抠索索的这也不是她的风格啊！ 给李娜没做衣服，只买了两块薄的料子，她准备自己给李娜量了尺寸然后送到远点的裁缝店去。 小雅上学，虽然没提新衣服的事，但回家和她说起学校的同学，那一脸的羡慕是瞒不住的。 小雅听说妈妈要给她做好几套新衣服，脸上兴奋的红红的，却又懂事的摇着头：“妈妈，我是小孩长的快，做一套就够了，做多了就小了白瞎了。” 这就是这年代普通家庭的家长们的观念。以前她一给小雅做新衣服，朱老太太就这么说，小雅记得清清楚楚的。 李杰恨不能有钱天天给女儿换新衣服穿：“不多，这才三套，等过些日子有好料妈妈给你做秋天的小裙子穿。” 李娜不自觉的手捂上肚子，她也想要新衣服…… 李杰自己也没客气，短袖衬衫、长袖衬衫、裤子加连衣裙，又选了套黑色毛呢料子做了套西装。 这一把花出去三百块钱，花的一向大方的李杰也有些心里直嘀咕：挣的钱还是不够多呀！ 李娜卖鸡蛋的钱她没要，单独给她存着了。 难得来逛一趟，李杰把李娜支走，让她们去买蛋糕，自己则又买了几块给小孩做衣服的纯棉布。 余巧巧拉着方美玉来逛街，她得罪了二姨，正想方设法的弥补和她们的关系。 她说自己要给美玉买结婚礼物，硬把方美玉拉了出来，又是请吃饭，又是给做新裙子，还答应给她打个金戒指，才算哄得她答应在她妈面前帮着说话。 余巧巧哪怕心疼的要滴血，却也知道想获得更大的好处，这些是必要的。 老太太消了气，手指头里漏一点好处就够她过上好日子了。 余巧巧远远的就看到李杰在卖棉布的柜台前，那种蓝布红布都是给孕妇预备的，她立刻就想到了在医院里见到她的那一幕。 “美玉，过去看看。” “那儿有什么好看的？”方美玉不愿意。 “走嘛，瞎逛呗，看看也不少块啥。” 挽着方美玉的胳膊走近了，正好听到李杰在付钱，她一副惊讶的神色：“呀这么巧？你也逛街啊？” 目光顺势落到那两块还没来得及放起来的红蓝棉布上，伸手一挑，“哎，这不是给婴儿预备的吗？你怀孕了？你不是离婚了吗？哎呀你看我……” 捂着嘴好像自己是说漏嘴似的，接着又跟方美玉介绍似的：“这就是我们单位的李杰。她可是个能耐人~” 最后那“能耐人”三个字拖着长腔说的，里面的意思可是意味深长。 方美玉最近这几天听了好多遍李杰这个名字，那可是记忆深刻。 此刻见到真人，又听余巧巧那番话，对李杰更加鄙视了。 李杰看到二人也挺惊讶，第一反应是幸亏把李娜打发走了，第二反应是这时候的方美玉长得也挺一般的嘛，瘦的颧骨那么高一脸刻薄相，还没有岁数大了以后胖些富态显得好看。 她对方美玉那可是一肚子的意见，可以说到了膈应的程度。 这位和她那个妈一样，就是个搅屎棍。她那个妈心眼多，有些事只在背后戳股，表面还是笑哈哈，不像她，有啥事都冲锋在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根搅屎棍。 现在的方美玉还没结婚，那种恶劣的性格还没那么明显的显现出来，对李杰也只是眼神里的蔑视。 李杰就当没看见。我又不认识你，就你那臭脾气臭人品我还瞧不起你呢！ “是啊我怀孕了，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你丈夫去世了你不也……”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余巧巧脸上变了色，拉着方美玉匆匆说了句“我还有事”就走了。 李杰没打算把话说完，震摄一下就行了。 真得罪太狠也没啥好处。 因为无意中截了余巧巧的胡，所以李杰对于她背地里做的冷库那事也没打算追究。 一来是觉得二人也算扯平了，二来人家是有后台的，她怼不动也只能暗地里嘟呶几句发发牢骚。 但她发现，她想和平相处，可人家不想。 所以她才说了这句。 得罪我你有啥好处？自己琢磨！ 要说余巧巧虽说没有明着找她的麻烦，但看她的眼神含着怒意和不忿，在单位里经常会说几句指桑骂槐的话，李杰觉得她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不知道损人不利已这句话吗？ 真要惹得我把你的事抖落出来，自己固然没脸，难道你能得了好不成？ 在她一次阴阳怪气的说她“……人家可是有后台谁敢得罪呀”时，有些奇怪的问：“你不是说你大哥是大领导吗？怎么又不敢得罪我的后台？” 真是的，我后台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是谁？ 说出来我听听，下回有事我也知道可以去找谁。 她这样和小刘吐槽时，小刘看着她只是笑。 “不是，你不会也这样以为的？”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惊讶的问。 小刘还是笑，容易里略带几分尴尬。 李杰呆愣片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不是，你们不会以为是齐经理？” 小刘还是笑，笑的不仅尴尬还有几分暧昧了，那表情活脱脱就是：“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这一刻的李杰脱口而出：“你大爷的！”脏话脱口而出后，她竟然第一反应是骂人也不是啥难事嘛！ 前世方立民说过她以后，她其实挺注意和男士之间的关系。 重生之后，她真没和哪个男士在一起单独呆过……不过，和方立民单独谈过一次，和乔经理确实单独呆过几回。 如果说她进他经理室也算的话。 “要那样，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没跑。”她忿忿不平的说。 太扯了，怎么想的呢？ 见她不像作伪，小刘探询：“你们真没那事？我看齐经理可挺照顾你的。”要不能有那传言吗？ 虽说那传言也是余巧巧有意扩大的。 “哪照顾了？齐经理对谁不都这样？再说了，就算有点照顾，那也是因为看我外地过来的带着孩子不容易。说明人家人品好心地善良，怎么就能扯那上头去了？我看你们这些人啊真是闲的！” 小刘仔细想了想，觉得李杰这样的人不像会说假话的，就好心告诫她说：“我跟你说，要不是真的你以后注意着点，齐经理媳妇我认识，可厉害了，是个醋坛子，听说以前就因为齐经理和别的女同志多说了几回话去单位闹过好几回。这事啊单位老人都知道。” 李杰嘴角抽了抽，真要是被人因为这事找上门，她两辈子的脸面啊！ 可她也委屈呢，没影的事谁乱传的？她有那能耐吗？真要那么能，还能和朱成学离婚？还能没把老方头拢络住弄成那样？ 第35章 印象一落千丈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吵嚷声。 李杰和小刘对视一眼，小刘是综合办的，他们公司的办公室那可是吃喝拉撒啥都管那种的，不仅职工的还有家属的，。 二人同时起身来到门口往外一看，是经理室那边传过来的声音。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那声音又尖又利，说话语速还非常快，李杰只听得骂些“不要脸”“狐狸精”“哪个？在哪？谁……”等等不堪入耳的话。 小刘看着她小声道：“你先躲躲，这可不是个讲理的人。” 李杰则心里同时想到：这可真是乌鸦嘴，说啥啥来呀。 李杰不觉得自己需要躲，她又不是真的和齐继明有一腿，干吗要心虚躲起来。 小刘则是好心，暂时避一避，齐继明媳妇现在在气头上，李杰肯定会吃亏，不管真的假的，被闹的人尽皆知，名声首先就坏了。 不过，不管是躲还是不躲，现在都来不及了。 经理室门口站着好几个人，里面除了骂声还有些劝说的声音和齐继明吼着“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热闹的不行。 余巧巧站在经理室门口，一扭头看到李杰和小刘，脸上的笑容不由的带了几分幸灾乐祸，李杰一看心里就喊了句“不好”，刚要缩回去，就听这损人不利已的指着她大声道：“咦李杰，你怎么还在这，还不赶紧出去躲一躲去……” 李杰翻个白眼，你还敢再假一点不？还敢再坏一点不？ 你要直接指着我和人家齐经理的爱人说：“她在这！”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李杰心里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倒也没有怕，只是抬了抬下巴，“我躲什么？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不像有些人，丈夫都没了好些年了还……” 坏！ 你不想让我好过我干吗给你面子？ 李杰啥都吃就是不肯吃亏。 要不然也不会前世和方家的人闹的这么僵。 你敬我一尽我还你一丈。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别跟她说什么好人坏人，她的思想早就超前了几十年，可不像这年代的人，非黑即白。 李杰的话没说完，余巧巧就尖声喊：“嫂子，不是她，真的不是她，你别……” 后面的话淹没在吵嚷声中。 李杰叹了口气。 再看着像阵风似的冲到自己面前的女人，愣住了。 而对面的女人也愣住了。 齐继明的妻子个头娇小，长相甜美，和她那尖锐的声音，彪悍的行动真的反差很大。 而让李杰意外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竟是自己认识的人。 不久前，她们刚刚一起自驾游，就是那时候她一觉醒来重生了。 还想着去找找这几位姐姐，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遇到了，还是在这么狗血的情况下。 李杰朝杨丽敏露出十分惊喜的笑容，如果说之前不确定这几位姐姐是否和她一样重生了，但现在她那种惊愕加惊喜的表情让她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 “杨姐！”她主动开口，笑容灿烂的说：“又见面了。” 杨丽敏回过神，脸上神情变得又是惊喜又是无奈，“李杰？真的是你？你怎么？你怎么？”她指了指李杰又手指转了圈：意思是你怎么会在这？ 李杰摊了摊手，拉着她进屋：“杨姐，进来说。” 杨丽敏点了点头，回头瞪了眼跟过来拉着她胳膊说她“你不要闹了”的齐继明：“我碰上朋友了，回头再跟你算帐。” 这……这和他们想像的可不一样啊！ 大家看看李杰再看看杨丽敏。 余巧巧更是难以理解，她喃喃着：“不是来找李杰算帐的吗？这怎么……” 一片难以理解的寂静中，她的声音就格外突兀。 杨丽敏其实也不确定李杰和齐继明之间是否有事。 毕竟她前世和李杰认识也没两年，要说对方年轻时的事，并不是太清楚，仅有的一点认知也都是从对方自己嘴里听来的。 谁会说自己不好啊！ 那不好肯定是别人嘛！ 但杨丽敏又不是前世这时候的自己，她重生回来就有自己的心思和目标了，她反正知道李杰后到一起的丈夫姓方不姓齐，就算这时候二人之间真的不清不楚，后来也没在一起。 因此她瞪了一眼余巧巧，毫不客气的说：“少里挑外掘的，这是我朋友，我家继明照顾一下怎么了？”说着她脸色狐疑：“倒是你，不安好心？你不会是怕我发现什么故意的？” 那双好像探照灯一样的眼睛在余巧巧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余巧巧吓的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大哥可是单位领导，你别瞎说啊！” 关键时刻扯个大旗总没错。 齐继明眼角抽了抽，这有完没完了？总要找个女人往自己身上扯是？生怕自己前途好了是？ 他用力扯了杨丽敏的胳膊，差不多行了啊！ 看着他眼里的警告，杨丽敏不屑的咧了咧嘴：吓唬谁啊！有本事你就找！正好我还没有理由跟你离呢！ 这辈子是我先不要的你！ 上辈子直到最后，对于五十岁了丈夫还和她离婚这事，她一直没有释然。 现在重新来过，她才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这么年轻，还怕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吗？ 办公室的门紧关着。 里面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女人先是说了重生的事，很快能再遇见，这可是一件非常让人兴奋的事。呱唧了半天才步入正题。 杨丽敏拉着她的手问：“你怎么在公司？我记得以前没有你啊？” 与此同时李杰的疑问同时问出口：“你和齐经理是一家的？我记得你前夫不是姓周吗？” 二人的话同时说出口，相视一笑，李杰快人快语：“我先说。以前我是没在公司，那前儿我是先去的外地，直到九五年才来的市里。这不是正好有个同学嘛，那时候去外地我也没挣着什么钱，有这个机会我就来了。” 老方重生的事，她没提。 她同学就是前世她和老方的介绍人。 “我说嘛！”杨丽敏点头：“没错。齐继明那王八蛋就是我丈夫。他姓周是后改的，他被收养的，后来他养父母去世了，他就改回他亲爹的姓了，姓周，周继明。” 李杰低声念叨了两句：“周继明……周继明……” 她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说不认识这个人呢，她前世和方立民结婚的时候，齐继明已经改姓周了。 她那时候不认识他，但听说过他的名字。 那时候周继明调到了其他单位，和方立民联系的少了。她也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原来周继明就是齐继明。 本来对齐经理印象很好的李杰，对他的印象瞬间一落千丈！ 第36章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从李杰这里得到确认，她和齐继明一点关系都没有，杨丽敏对她的态度更加热情了。“走走走，我上你那看看去，然后你带着孩子去我那吃饭，认认门，以后有啥事有个照应。” 又指了指外面：“姓齐的我迟早跟他离婚，一肚子花花肠子，是个女的就和人家黏糊，可不要脸了。当初我和你们说过，我不稀得和他计较，行思岁数大了就好了，没想到我五十多了，他和他下属的一个单位女的搞一起非要和我离婚，我都快成了笑柄了……” 她说起这事还是有些激动，“两个孩子当时老大还没毕业，老二更是才考上大学，他可倒好孩子也不要了，脸也不要了，孩子……” 李杰听她越说情绪越激动，不得不打断她的话：“杨姐，你消消气，为这种人不值当！” 杨丽敏深吸了口气苦笑道：“对，你说的是，不值当！”又感慨：“还是你看得开！” 李杰看得开吗？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带着杨丽敏去自己家认门，杨丽敏皱着眉：“这地方治安可不大好，你住这边不安全，还是换个地方！” 之前没有条件，刚挣了点钱，她也想换个地方，一时没找到合适的。 离单位太近的，怕被人发现李娜，现在穿着宽大的衣服还能遮一遮，再过两个月可就遮不住了。 离太远的，不单她上班不方便，小雅上学也不行啊！ “再说，我正在找房子。” 杨丽敏觉得她是自己人，很是热心：“我帮你琢磨琢磨。” “不用，我同学有个房子，不过得过两个月。”她赶紧打个马虎眼，再过两个月肯定能找到合适的，先把她对付过去。 李杰再大咧咧，也不至于让旁人知道李娜怀孕的事。 没想到这时候遇到杨丽敏，也是很让人无奈的事。 之前的惊喜现在全没了，要是等李娜生产完，或者干脆再过两年碰面该多好？ 杨丽敏非要带她去认门，她不愿意去，“你不是要离婚吗？等你离了以后有了自己的房子我再去，那时候我可不会少打扰你了。” 杨丽敏想想：“那也行，不过我这一时半会怕离不了，我得等把钱搂到手，把他名声搞臭了再说。” 李杰不耻朱成学的为人，但为了小雅也从来没想过把他搞臭了。更是在小雅面前没说过他的坏话。 但她自己经历过，还不只一次，对杨丽敏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意十分了解，那不是简单的几句劝解就能排解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不要站着不腰疼的在旁边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来显示自己的大度和大气。 第二天，李杰被齐继明叫到办公室。 “我们无意中认识的，挺谈得来的，就成了朋友。”面对齐经理的诘问，她是一点不心虚。 本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认识的时间是上辈子。 齐继明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拿着钢笔在手里转了半天上了楼。 “立民，你听说昨天我媳妇又来闹的事了？”叫立民表示的是私人关系。 方立民点点头，男人和女人看待问题的角度永远也不一样：“你家里的事你得尽快处理好，总这样不行啊！你都被派去公司了，难不成下一步去看仓库？” 对于齐继明前世快退休了还离婚一事，他和几乎所有人一样表示不理解。 但对于他能下这样的决定还是挺佩服的，可以说是众叛亲离了都不在乎。 齐继明苦笑：“处理？我要能说通她，我还至于这样？她这无理取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年轻前儿就开始……” 他诉了几句苦见方立民不置可否，将话题转到李杰身上：“李杰和我媳妇怎么认识的？” 方立民当然知道，前世这几个老太太可一起出去旅游的。 但现在的他可不知道，他一本正经的反问：“我怎么知道？一个是你媳妇一个是你员工，你不会问她们？问我干什么？” 齐继明被怼的无言无对，好一会才说：“我媳妇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咋了，处处看我不顺眼，天天找茬跟我吵架。她能说才怪！李杰……” 他沉吟着：“也不知道我媳妇和她说了啥，反正她今天对我的态度可不太好。” 李杰能对他如何？他是经理她是员工，不过笑容少了些，但齐继明是什么人啊，那可是老油条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方立民心想：她这个人眼里不揉沙子，知道你的事还能对你有好脸那就不是她了。 方立民将一份内部调动表拿给他，“余巧巧调去仓库那边当保管员！她不适合在公司里呆下去了。” 齐继明一下子联想到昨天余巧巧的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劲，也有几分膈应：“我这就去找她。” 余巧巧听到这消息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她哭着往外跑：“我不服，凭什么？我去找我大哥。” 齐继明心里嘀咕一句：找你爹也不好使！ 方立民面对余巧巧的质疑和哭诉只有一句话：“这是单位的决定，改不了。你明天就去那边报道！” 余巧巧哭哭啼啼的不肯走，“求你了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多嘴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仓库那边简直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她才不要去那。 方立民有些不耐烦：“你要不愿意去就别干了，反正你也不是单位正式职工，去跟老齐说一声就回家！” 余巧巧最后还是哭着走了。 仓库挣的少些一些，位置远一些，但起码她有份正经工作，真要辞职了她干什么去？ 李杰从银行回来，听到余巧巧被调走后还有些意外：“她不是上面有人吗？” 咋的，她上面的人也没保她？ 她觉得齐继明这事办的还不错。 虽然不怵她，但有这么一个苍蝇天天在你耳边嗡嗡嗡的也让人膈应。 小刘摇头：“我听说，就是上面发的话。” 难道是方立民？ 可能是烦了这个外三路的表妹天天把他当后台又很没脑子！ 李杰很快把这事抛到脑后，因为她发现李娜天天晚上六点半多才回家，她问了好几次，李娜说找了个工作，帮人卖货挣钱呢，要六点下班，然后再回家就这个时间了。 “累不累？卖啥？你这身体能行吗？可别累着了，要不就别干了，咱们现在手里也不是没钱……” 李娜不答应：“我现在能吃能睡身体好着呢，再说那里谁也不认识我。放心姐，我有伴，我们在一起卖货的就在这不远住，我俩天天下班一块走。” 李杰听说她有伴，又是在商场里帮人卖衣服，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也就随她去了。 可这天晚上都七点了李娜也没回来，她等着急了让小雅在家把门反锁上，自己顺着李娜回来的路往公交车站迎过去。 第37章 李娜失踪了 李杰迎到公交车站，等了几趟车都没有，心急的她又坐到公交车一直到了商场。 商场六点关门，此时早就门锁人空。 她在附近转悠了两圈，问了问附近的居民，确定是六点关门的，又没有找到人后就急匆匆的赶回家，“小雅，小姨回来了没有？” “没有。”正在做作业的小雅乖乖的回头说。 李杰急的在屋里直转圈，这么找一趟，她早冒出一身的汗，嘴里碎碎念：“她到底去哪了？这丫头也不说一声，不会出什么事……” 小雅看着她一圈一圈的转，歪着头想了想，“妈妈……” 她回头：“怎么了姑娘？” “要不，你去隔壁问问？” 李杰怔了怔，“隔壁？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心里突然突突起来是怎么回事？ 小雅认真的说：“小姨和隔壁阿姨在一起上班。她不让我告诉你，说你有偏见……” 李杰心里乱的已经听不进去了。 这个缺心眼的丫头，她以前到底是怎么觉得她聪明的？ 她一阵风奔到门口开了门，然后砰砰砰的敲起隔壁的门。 她敲的声音非常大，邻居们都被敲出来看个究竟，这对夫妻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额头上、背心上顿时冷汗涔涔。 邻居陈大嫂离得稍远一些，本来不想出来管闲事，可听着外面砰砰砰的，还是出来了。“你把门敲坏了也没用，肯定是没人，要有人不能不开门，我下午看着他家那男的回来一趟拿了些东西又走了。” 李杰忙问她：“陈嫂，你看着我妹妹这些日子和她家那女的在一起了吗？” 陈大嫂觉得，那两口子不是啥好人，李杰听了自己的话她妹妹还和人家这么好，说不准背后会把自己的话告诉这两口子呢？ 关键是，陈大嫂可是看着粗疏实则心细的人。 她看出来李娜的身材不对劲了，她问过，知道这姑娘还不到二十也没结婚，那这肚子就很让人浮想联翩了。 未婚先孕，又和这样的人家来往密切，这一家人的人品让她怀疑，无形中疏远起来。 但之前也没多亲近，李杰又是个粗心心大的，根本没发现。 “天天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你不是她姐吗怎么还问我？”陈大嫂的话里带着些许不满。 李杰根本没顾上去想，忙追问：“那你知道上哪能找到他们两口子吗？” 看她焦急的神色不似作伪，陈大嫂犹豫了一下，“你找他们有事啊？” “是我妹妹。我才听我姑娘说，我妹妹这些日子和她家这女的走得近，在一个地方上班。平时她不到七点就下班回家了，可今天这都八点多了还没有人……” 李杰急的眼睛都红了，这要是李娜出了事，她可怎么跟爸妈交待？ 陈大嫂皱起眉，“没回来？那得去找找，我倒是知道他家那男的……”她顿了顿，看了看左右，像做贼一样把她扯进屋里小声说：“我也是无意中听着的那两口子吵架，好像是说那男的干的事犯法……至于啥犯法的事我倒不知道，不过我在他家扔的垃圾里看着过注射器……” 李杰惊讶的嘴巴张成一个o型，听陈大嫂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找到这夫妻俩，急的就要往外跑，她要去报警，李娜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没回来。 刚跑没两步又折回来，“陈嫂，帮我照看一下我姑娘，拜托了。” 陈大嫂连连点头：“你放心，快去找，我帮你看着孩子。” 李杰蹭蹭跑到附近派出所，把情况跟人家一说，结果人家说刚晚一两个小时不算失踪没法找…… 她其实心里也明白，年轻人也许贪玩回去的晚一些是有的……可她这心里就是很不安。 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陈大嫂问她：“怎么样？找到了吗？” 这么大的城市去哪里找啊？ 她声音有些哽咽：“都怪我，对她关心太少了，她说有伴儿住附近，我就没多问……” 哪能想到她所谓的“伴”就是隔壁。 陈大嫂心里对李娜的那一点点鄙视消失了，劝她道：“毕竟还小不知道厉害，说不定出去玩了晚点就回来了，也可能是住朋友家了也说不上。” 李杰觉得自己不可能在这家里等到明天早上，那她不得急死。 她再次出了家门，茫然四顾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找人帮忙。 她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方立民，她认识的人里，只有他认识的人多，有这个能力。 幸好她知道方立民这时候的大致住处，她转身回去找陈大嫂借了自行车。 陈大嫂看她像个无头苍绳一样，喊住她说：“让我家你陈哥和你一块，有个啥事还能帮上忙。”说着喊屋里老陈：“你快带着她去，我瞅她好像急疯了，这没个男人遇上点事就是不行，没有主心骨……” 老陈没听媳妇的碎碎念，他拎了件大背心套头上就下了楼，骑着自行车载着李杰去了方立民家。 李杰去敲门，方梦君听到声音出来，见是个年轻女人一脸警惕的问：“你找谁啊？” 李杰忙道：“我找方立民，我是他们单位的，有事找他。” 方梦君见她身后不远还站着个男人推着自行车，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我爸不在家。你有事明白上单位找他！” 等到明天黄瓜菜都凉了。 李杰急忙问：“他去哪了？我找他有急事。” “他……”方梦君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又住了嘴，“那个，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你找他有什么事？要不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李杰太了解方梦君的为人，听到她这话就知道了她的心思。 她是怕自己是那种惦记方立民的女人，时刻防着呢！ 呵，那点不多的心眼全用到这上面了。 她摇了摇头，“那明天上单位再说！”说了有啥用，她也不会转告。 “李杰？你……有什么事？”突然一声低沉的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方梦君直撇嘴，心想这回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李杰则听到这声音，有如听到天籁之音。 她急忙转头脱口而出道：“老方头李娜不见了你帮我找找她？” 心里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称呼就这么急切之下，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而这称呼一出口，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场面尴尬了两秒钟，方梦君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可惜没等她开口，方立民已经沉声道：“走！上车，我带着你，边走边说。” 李杰也没推让，让了自行车后座，陈大哥骑着车跟在后面。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方梦君气的直跳脚：“哪来的狐狸精？不要脸！妖精！” 第38章 自欺欺人的姐妹俩 路上李杰简短的说了李娜失踪的事，方立民当机立断：“你别急，我去找朋友帮忙，你让后面那位……” “陈哥，我邻居。” “让他先回去，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信儿，什么时候能找到，他在这干等着也没用。” 李杰一想也是，跟陈大哥说了让他先回，陈大哥也看出来这二人关系不浅，点点头：“那你小心，也别太着急了，小雅今晚你就放心，有你嫂子帮着看着。” 方立民载着李杰直奔他的朋友家里。 到了院外，他边停自行车边和李杰说：“你应该知道他，他这时候还没牺牲，这时候我们走的还挺近的。” 路上他已经跟她说了要找谁，她当然知道，这可是位名人，比方立民只小三四岁，不过她前世和他结婚时，这位已经永远成了烈士。 李力维已经躺下休息了，听说了方立民的来意，二话没说穿好衣服拿上外套就出了门。 “我这就去单位，你们……”他顿了顿看向李杰，方立民立刻道：“要是方便，我们和你一起去，这回家心里也不踏实，不如去等着。” 李杰忙点头，小雅有陈大嫂照顾她还是放心的。 “那好，你们跟着我。” 李力维和另两个同事询问李杰关于李娜的一些事，听到她对邻居的形容后，立刻让人去辖区派出所，“你们先别急，坐这等一等，有消息了我会来通知你们。”然后又给二人倒了热水。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只有她和方立民，她垂着头坐在凳子上发呆，方立民很少见到她这样，拉了个椅子坐到她对面，“李杰，你别担心，李娜不是那不懂事的，她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懂个屁事，要真懂事她会怀孕？ 方立民前世认识李娜，她都已经结婚了，在他印象里，李娜虽然有些歪，但不是那不懂事的人。 也是，她都不了解李娜前世这时候，何况方立民？ 方立民接着说：“何况还有力维，他办事你放心……李娜肯定没事的。” 李杰长叹了口气：“我知道，她肯定没事。” 方立民想了想问她：“李娜这时候不应该上学吗？怎么跟你来这边了？” 李杰不想回答。 和外人撒谎有时候是没办法，可对方立民说谎话，一来他要见到李娜就会穿帮，二来她也不想。 她难得有这样安静的时候，他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可伸到半空又犹豫的收了回来。 他就是个胆小鬼！ 他自嘲的想。 “李杰……” “老方……”二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方立民示意：“你先说。” 李杰沉默了片刻：“等找到李娜，我就辞职。” 他一惊，紧接着不解：“为什么？你怕李娜？”是怕她出事坏了名声吗？ 她摇摇头刚要说话，李立维进来：“找到人了，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李杰腾地站起身，身体紧绷声音艰涩：“她、她没事？” 李立维：“没事，不过再晚一些就不好说了，走，咱们路上说。” 路上李杰听了李立维的话，惊出一身的冷汗。 李娜也真是福大命大，她觉得是好人的，那位叫强哥的夫妇俩，准备拐了她将她卖往山村。 幸好李杰找了方立民，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杰一想到李娜会被卖进山里就不寒而栗。 但愿这丫头吃一堑长一智，可别瞅谁都是好人了。 李立维又说起发现李娜的过程，“也是巧了，那孩子说是见过你们，说你们帮过他们家。上门调查的时候，也多亏了这孩子示警才能找到李娜……” 李杰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少年？哪个少年？他们也没…… 她突然想起来了，当初在旅店曾帮了钱被偷了回不去家的一家三口。 难道是那家的孩子？ 李娜见到大姐的瞬间哇的就哭着扑了过来，李杰又气又恨又疼又怜，却是先照着她的胳膊用力的拍了两下，“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分好赖人！你怎么没被卖了呢你……” 李娜紧紧抱着她哭道：“大姐，我错了，我错了大姐……” 姐俩个抱头哭过之后，方立民给二人介绍：“李娜过来谢谢志国，今天的事可多亏了他……” 李娜一遍遍的说着谢谢，刘志国脸微微红着摇着头：“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他顿了顿对李杰说：“姨还记得我不？前两个月多亏了姨我们才买得起票回家。” 李杰已经认出他来了，她有些感慨的道：“怎么会不记得。真没想到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对了你爸爸的病好了没有？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妈妈呢？” 刘志国眼圈微红，“我爸那次回去没几天就死了，我妈在家，我家欠了村里人不少钱，我出来找活干好挣钱还钱。” 李杰一怔，摸了摸少年的头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还是方立民拍拍少年的肩膀，“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也是巧了，少年在这个旅店干活，要不然也不会碰上李娜。 李杰怕少年在这里受牵连，要带他走，少年摇摇头：“我可以去别处找活干……” 他穿的衣服破旧，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他不想去别人家让人厌恶。 李杰拉着他不放，“去姨家呆几天，找活的事姨帮你。”她说着抬头去看方立民。 谁让他欠自己的呢？她理直气壮的想。 方立民很是欣慰她有事知道求助自己，不再是那个傻傻的只知道自己抗的女人，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一切包在他身上。 “你那房子也不能去住了，我跟老齐说一声，明天你们去公司宿舍，那边除了你们并没有人住。”说白了就是为她准备的。 李杰拧眉，看了眼仍在无声啜泣的李娜，犹豫了下小声道：“不用了，明天我就辞职。这孩子……”她指着刘志国，“你帮一把。我还李娜和小雅准备回去了。” “是回去还是去哪？”方立民不动声色的问。 李杰愣了愣，方立民又说：“你是怕李娜的事被人知道？几个月了？四个月？五个月还是六个月？” 李杰的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的？” 方立民无奈：“李杰，我有三个子女，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再说，”他声音里带着些说不出来的复杂：“我太熟悉你了，也熟悉李娜，你们觉得这事能瞒得过我吗？不说我，你问问立维，他能不能看出来？” 也就你们自欺欺人的自以为别人不知道。 第39章 给你安排好 晚上回家，李娜受了惊吓，又觉得没听大姐的话才出的事，有些难受，回家就一头扎到床上蒙着被子小声哭起来。 李杰没管她，让她自己想一想也好。她先去陈家表示了感谢，然后把熟睡的小雅抱回家，去厨房烧了水，让刘志国在卫生间里擦洗了一番，又把自己的衣服拿给他。 刘志国直摇头，他是男人怎么能穿女人的衣服？ 李杰笑他：“小毛孩子，穿我的衣服怎么了？你比我姑娘才大几岁？想法还怪多的。” 陈大嫂去拿了陈大哥的衣服，“给他穿我家你大哥的！” 和她在卫生间外面等着的时候，说起李娜的事，“多亏了这孩子，真是个仁义的，也是你心好……” 又说：“你家哪有地方，让他去我家住，我家就我们两口子。” 李娜失踪，陈大哥大嫂热心帮忙，李杰就没瞒二人，简短的说了，把陈大嫂吓出一身冷汗，“幸亏你找人帮忙，要不然等明天他们把人弄出去，让哪儿找去？” 可不是这么回事嘛！ 人与人之间共同经历过，就会格外亲密，就像杨丽敏和李杰，就像眼前的陈大嫂和李杰。 陈大嫂和她小声的骂了一通那夫妇俩，又劝了几句“你妹妹还小，多教教就好了……”之类的话，到底还是没忍住，小声问她：“我瞅你妹妹那肚子不对劲，是不是有了？” 李杰想到方立民说的她们姐俩自欺欺人的话，苦笑着说：“嫂子你看出来了？唉，我也不好意思说……你知道的，我们小地方，好多人结婚早，她和对象原本是订了秋天结婚的，结果她对象喝了酒冲动把人给打了，进了笆篱子判了好几年，这下婚也结不成了，她出来跟我散心，没想到却发现她怀孕了，她也不懂这个，还是我觉得不对劲问的，又带她去了医院才发现的……你说做了又可怜孩子，再说本来都要结婚的，也是小年轻的冲动了……可要不做，将来……唉，也是难。” 除了那句“秋天准备结婚”是撒了个小谎，其余的她说的都是真话。 陈大嫂一听倒有几分理解，谁不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呢？ 情浓之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要我说，能做就做。她不懂难道你还不懂？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后半辈子咋办？还找不找了？再说，这，也好说不好听啊。” 陈大嫂的话其实也是真心为李娜着想。 普通人不是谁都有勇气未婚生子的。 生活的艰难真的会把人压垮。 这年代又不像几十年后挣钱容易，怎么也不会饿死人，县镇以上大部分人居住在楼房，不像平房需要冬天烧煤劈柴，扫雪清厕所，活多的干不过来。 关键是别人的闲话和白眼，没有心理承受能力都会疯掉。 李杰无奈道：“我也这么说的，唉，再看！” 她留了个心眼，没说李娜心脏不好做不了，这孩子肯定是要生下来的。 孩子生下来要真送了人，遇到陈大嫂可以说做了…… 刘志国擦洗完出来，陈大嫂歪着头打量着：“是个帅小伙，走，跟大娘去家住。” 刘志国看向李杰，她笑着点点头：“你也看到了，我家里太小住不开，你跟陈大娘去住，就那个屋，明早再过来吃早饭。” “过去吃啥？我又不差那一口。再说这都几点了，眼瞅都要亮天了，听我的，早晨睡懒觉，啥时候睡醒了啥时候吃。” 李杰都忙糊涂了，她赶紧问：“折腾到这时候了我都没注意，饿了没有？姨去给你煮点面条，你先垫一口再睡。” 刘志国忙摇头：“我吃过了姨，我不饿。” 等李杰送刘志国过去，自己又收拾好回到屋子，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而李娜早哭累了睡着了。 李杰打了个呵欠也上床睡了，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呢，可没有李娜这么轻闲。 一早上她就起来了，陈大嫂看到她：“你咋起这么早？这一晚上也没睡几个小时啊！” “也睡了三个小时了，嫂子也没睡多久啊！” “习惯了。”陈嫂闲话了几句，压低了声音问：“你妹妹怎么样了？” “哭累了睡着了。还好昨天找到的早，没受啥伤，没事。”李杰再一次谢了陈嫂的关心，“嫂子，一会我去趟单位请假，然后去给志国买身衣服，你帮我照看着点家里。” “放心去放心！” 李杰送小雅先去上了学，路上叮嘱小雅不要往外说昨天小姨不见的事，小雅乖乖点头，还仰着脸对着她不解的问：“小姨没不见了啊？妈妈不是说她和朋友出去吃饭了吗？” 李杰摸摸她的头，“对，要咱们家邻居谁问你，你就这么回答她。” 去单位请假，她也没去见齐经理，只跟会计和小刘打了声招呼，说是家里有事，请几天假。 然后去商场买了一趟半大孩子穿的成衣，从里到外都有。 回家后，刘志国已经醒了，正坐在楼下发呆。看到李杰忙站起来：“阿姨，你回来了？我得走了，我要去工作……” 李杰打断他的话：“去哪工作？还去那家旅店？人家能要你吗？” 少年嚅嗫着：“我去别的地方，我有的是劲，我可以去工地搬砖。” 如果没有李杰，少年这一辈子怕也就是这样了。 但他幸运碰上了李杰，“你听我的，在姨家安心住几天，你工作的事我会帮你解决的。” 看他好像不信，就忽悠他说：“昨天晚上那个叔叔你看见了？他可是大官，他只要答应就一定会给你安排好。你就安心等着。” 安抚好少年，让他试自己新买的衣服，少年因为营养不良而长得瘦小，衣服又肥又大，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她拿到陈嫂家，借缝纫机将衣服改小，改成少年穿着大一些而又不特别肥大，可以穿到明年都没问题。 陈嫂有些惊讶，拿着衣服翻来覆去的看：“真没想到你手这么巧。” “这不算什么，我也就没时间，要是来得及买布我都能自己裁自己做。”李杰向来不会谦虚。 陈嫂在心里盘算起来，一般人会做不会裁，会裁说明她是真会做啊！“李杰啊，我家里有一块料子，是以前厂里甩的货底子，你帮我给你大哥做套中山装行不？” 李杰心里感激陈家夫妻俩，正琢磨着搬走前，买些什么当谢礼呢，听到这话立刻道：“那有啥不行？正好我今天没啥事，趁这功夫给你做出来。” 她准备带着李娜和小雅去外地，等小妹生了以后再回来。 第40章 方立民的主意 李娜醒来时，李杰已经把午饭做好，小雅也已经放学回家。 “小姨小姨，你可真能睡，简直就是个大懒蛋，太阳都晒屁股了。”小雅朝她刮羞羞脸，又指着旁边的刘志国：“小姨，咱家来了个小哥哥，我多了个哥哥呢！” 又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的给他介绍：“哥哥哥哥，这是小姨，你要叫小姨。” 刘志国面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李娜，嚅嗫半天也没叫出口，倒是李娜愣怔了半天，脑子才清醒过来，刘志国为什么会在自己家里，“志国，谢谢你救了我。” 她真心实意的感谢。 并不是所有陌生人都敢见义勇为的，旅店的好几个住客都看出不对来，却没有一个人多问一句。 “你妈呢？几点了你怎么没去上学？”她懵懵的问。 “噢，我妈做饭呢，我都放学回来马上要吃午饭了，”又重复了一句：“小姨你真懒！”然后卡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小姨，你为什么谢他？他怎么救了你啊？” 又扭头：“哥哥，你怎么救了小姨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杰正好端饭进来，没好气的说她：“啥你都要打听。昨天小姨摔了一跤，黑灯瞎火的多亏你哥哥将她送回来的。” 小雅一听忙问：“小姨，你摔跤了？摔到哪里了疼不疼啊？” 李娜摇摇头：“我没事……” 面对小外甥女的关心，她简直无地自容。 李杰特意买了一大块猪肉，她切了三分之一给陈大嫂家送过去，剩下的切了一块包了猪肉芹菜馅的饺子，里面还放了大辣椒。另外的她切了块瘦肉炸了个肉段，出锅上撒上自己做的椒盐。还有一些肥些的干脆炖了土豆和干豆角，油汪汪的香得刘志国泡着米饭连吃了三大碗。 刘志国放下饭碗有些不好意思，他吃的是不是太多了？他每次还差几口饭吃完，姨就给他添饭，他没推过她，又香又白的米饭盛到碗里总不能不吃了…… 也是怪了，他竟然推不过姨，她好有劲啊！ 李娜端着碗吃了没几口，“姐，我饱了。” “就吃这么几口？这都中午了，你不吃饭一会该饿了。” “真吃不下了。” 难得她装满了心事有吃不下去的时候，李杰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那你啥时候饿了就叫我。” 李杰中午给陈大哥量了尺寸，又从陈嫂家拿了大剪子，“陈嫂，我这挺齐全啊，还有这种专门的剪子呢？” 陈嫂有些得意，“那当然了，百批甩货我抢的，便宜的不得了跟白捡的似的。行思铰个裤腿啥的能用上，反正便宜，这不就用上了。” 李杰夸她：“嫂子这个买得值！” 回到家，她边裁衣服边和李娜商量，“一上午好几个邻居问我他家咋的了？”她指的“他家”是隔壁，昨天晚上她敲的声音太大，许多人都听见了。 “而且，你这样子也瞒不住了，昨天你姐……”幸好她及时反应过来，将那个“夫”字咽了回去。 前世和李娜几人说习惯了，昨天看到方立民，这股顽固的意识竟然又脱离束缚自己冒了出来。 “……我差点没被你吓死，陈大嫂都看出来了问我，她能看出来别人也能，这里离咱家太近，再说李俊偶尔也会过来，让他发现了就不得了啦……” 李娜满腹心事，哪里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可，你刚有了工作，这一步工作不白瞎了？再说咱们去哪啊？” 李杰这些天其实一直在琢磨这事，昨晚的事让她做出了决定：“去沈城，那边离着远城市又大，总比咱这边出门就能碰上认识人强。” 可去了能干啥呢？ 李杰让她不用多想：“一切有我呢，你只要别再让我操心就行。” 李娜低下头，声如蚊呐：“我也没想到他们那么坏，我以为强哥就像录像上演的那样讲义气的……强嫂也对我很照顾跟我什么都说一点秘密都不保留……” 李杰哼了一声：“还叫强哥强嫂？你啊，中了录像的毒了。电影里当然演的是仁义了，现实中你看这样的人，有几个？真这么巧就能让你碰上了？你以为你是电影里的女主角啊？” 李娜不服想要开口，可想想自己这倒霉催的样子，还是闭了嘴不吭声了。 李杰损了她几句，就听到外面陈大嫂的声音：“李杰啊，有人找你。” 她的脑海里蓦地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深呼口气，上前去开门，果然陈大嫂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看着她。 “李杰，他说找你，是你单位的？”陈嫂的话里带了些探究。 李杰这里除了杨丽敏来过几次，这还是第一次有其他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对，我单位的。谢谢嫂子啊！”李杰说着跟方立民打招呼，像个正常人一样。 陈嫂见屋内姐俩都在，倒也没多想，“志国呢？” “和小雅楼下玩呢。” 这也是个不靠谱的，让小雅下午请假了没去上学。 关上门，方立民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了，李杰手里一直没停止裁衣服，李娜则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 昨天晚上见到方立民，她就猜到是谁了。 她听小哥说起过，说他和大姐关系不一般，可大姐来市里几个月了，却从没提过他，也没和他来往过，让李娜很怀疑小哥的话。 就知道小哥从来没靠谱过。 可昨天晚上那种场合下见到了，她就知道，小哥说的是真的。 看看，这二人哪像没有关系的样？ 就算没有那种关系，也是很熟悉的。 方立民先问了李娜“怎么样有没有吓到？好没好点？”又说了“以后不可以轻易相信人。你看你把你姐吓的……”之类的话。 李娜越听越奇怪，这语气怎么好像大姐教训她？ 方立民又转向李杰：“想好去哪了吗？” 李娜惊讶的张大嘴巴：什么意思？难道要离开这里的事都告诉他了？ 李杰还没开口，方立民又说：“你先听我说说，看看我这主意怎么样再说？好？” “我在沈市有个表姨，对我们很好的那种，人也很好，你那个……咳那啥哈。”应该记得是？ “把李娜送过去，等到……然后再回来。孩子要是想送人，就让表姨帮着送个好人家。要是不想送，就说她捡的不舍得送人，自己收养下来了，这样对外也有个交待。 “至于李杰你最好不要动，这份工作虽然一般，但待遇可是没得说，挣两年好钱再说。还有，小雅总不能刚转学又转学？这对孩子也不好。而且小雅跟着你，知道了她小姨这事，对她影响也不好，你们说对不对？” “我表姨那里你们放心，绝对会照顾好李娜的，也就去个一年半载的，和家里就说去那边工作，我给她办个招工手续，然后说派到那边工作，到时候再调回来，这样工作也有了。你们看行不行？” 李娜看着大姐，脸上神情青红交加，还说没关系，连我怀孕这么大的事都跟他说了。 李杰就差没翻白眼了，缺不缺心眼？我能跟他说这事吗？ 听到后来连工作都给解决了，李娜赶紧点头：“行，就这样，大姐你留下，我自己去就行。” 不答应那不成傻子了吗？ 再说人家方大哥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啊！ 第41章 一个大嗓门一个没脑子 李杰本来想让李英过来带几天小雅的，她可不放心李娜一个人坐火车跑那么远，结果方立民跟她说，自己要去沈城出差，可以顺便帮她把人送过去。 那敢情好。 要不然她还得找人照顾小雅几天。而且李娜不爱听大姐唠叨，反正方大哥也知道了她的事，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李杰将人送上火车，看着徐徐开走的列车，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把李娜放出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是对还是错。 但愿经过差点被拐卖，她能成熟。 像方立民说的：“就是自己孩子大了，也得独立，你以前不是挺看得开吗？小雅我看你也没太管她……” 她翻了个白眼，她没太管也是给小雅都安排妥当以后，她成人了有了工作以后她是没太管，因为小雅懂事，而且不太管并不代表不关心不担心。 她这边担心了一会也就抛到脑后了，做为大姐，该做的她都做了，她的生活也不能一直围着李娜转悠。 陈大嫂听说她去了外地还有些埋怨：“你也没提前跟我说，我请她来家吃顿饭啥的。”又打探道：“她去外地上班真不回来了？她那……肚子咋办想好了吗？” 李杰品出来了，陈嫂是个好人也很热心，但你不能让她知道点啥，否则她会更加热心的关切到你挺不住。 这一上午，她把陈哥的衣服送过去后就回来洗衣服收拾屋子，陈嫂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光埋怨她没有提前说李娜走了的话就反复念叨了五六遍。 李杰不得不再次解释：“说啥呀，小丫头片子，吃啥饭吃，这些日子麻烦嫂子你和陈哥的还少吗？至于孩子，还是让她做了，去外地，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重新开始……” 陈嫂唠够了，也满足了，站起来直直腰说：“我也该回去了，你可真能干，这一天就没闲着。” “反正呆着也呆着，收拾呗！”李杰把刚酱好的牛肉切了一小块下来，“嫂子，你拿回去沾蒜泥吃，挺香的。” 陈嫂推了又推，李杰说：“你不拿我也得给你送过去，你快拿着！” 陈嫂想了想接了，小声说：“李杰你放心，我嘴严着呢，李娜的事我指定不和旁人说。” 李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以为自己是拿这些来换她的守秘。 她有些哭笑不得，“嫂子，我可从来没怀疑过你会出去乱说，要那样我也不会和你走这么近。这些肉和那个可没关系，我是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陈嫂一听对她印象更好了，先撕了一小块塞嘴里：“真香，你煮肉的时候这满走廊满屋子都是香味，我就没好意思问……”怕被人以为馋嘴。 “那有啥，就咱这关系你就不说我也得让你和陈哥尝尝。”李杰这人就是那种热心人，何况对于陈哥陈嫂的帮助，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是那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陈嫂可能是一张破嘴也没少得罪人，听了李杰的话竟然十分感动，“你放心，咱姐妹时间长着呢！” 陈嫂也确实做到了，直到几十年后，她都没有和别人提过这事，还监督她家老头子不让他说。 没办法，她之前发现不对劲时曾和老头子嘟囔过，说起这事的时候她还轻拍自己的嘴，“要不然也不会害怕老头子喝点酒说出去。” 李杰在家休了三天假，一到单位就听到公司将要到一车皮鳕鱼的消息。 “又要到货了？这不是好事吗？到货才能挣钱啊，我怎么看齐经理那脸拉的跟个长白山似的？” 小刘扑哧一声笑了，“我发现了你张嘴也挺损的。”然后才回答：“是好事，可也得看啥季节啊！也不知道那边伙伴咋想的，这时候发货……” 说着她也毒舌起来：“估计是怕卖不出去放坏了，赶紧发来了。我都害怕这鱼路上都臭了。” 这季节确实有些热。 不过只要路上没坏就不愁卖。 小刘又说：“上次的偏口鱼挺好吃的，这回咋又换了？鳕鱼啥样？不会是白的？” 李杰脑海里顿时冒出：鳕鱼炖豆腐、麻辣鳕鱼、烤鳕鱼、棒棒鱼等。 她摸了下嘴角：“哎呀你快别说了，我怎么觉得哈喇子要淌下来了呢！” “真行！出息！”小刘笑话她，正说笑间，齐继明喊她去办公室。 听了齐继明的话，她有些无语，“齐经理，你是不是没去过边境？” 齐继明一愣：“没有。”公司现在过的货那都是之前总部那边去谈的，他光理顺国内这一摊，还没出过国。 想到这里有些心虚。 李杰说：“我去过，那边6月份的天气并不热，只要路途上坏不了，到货赶紧放冷库就没问题。” 上次她卖的量大，齐继明问她还能不能卖出去。 那叫一车皮，指着她小打小闹吗？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经理的？ 齐继明哪知道她对他现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正在心里吐槽他的无能。 刘继明一听就拍板：“你和小刘，加上业务两个人，跟我去一趟边境，今天就走，咱们争取就地就把卖货了。” 李杰倒有些激动，她去边境市还是十年后，经过那里去海参崴，听说那里是九十年代初全省最有钱的地方，就差遍地捡钱了，她其实重生后考虑过那里的。 可惜，还没等她们上车，就有人找到公司来了。 陪同方梦君找过来的人，是总部的，她看李杰的眼神里带着些复杂，可惜李杰没有看懂。 她看着虎视耽耽盯着她打量的方梦君和方美玉有些头疼。 这二人，一个是方立民的大女儿，一个是方美玉的小妹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齐继明皱着眉，“李杰，赶紧上车了。”又说那二人：“你们找她干什么？有什么事等你爸回来再说。” 方梦君腾地看向他，她声音有些尖利，有些气愤：“这么说，你是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齐继明没想到简单的一句“等你爸回来再说”就让她发现了端倪，心里不由暗道：“谁说老方的大姑娘不那么聪明的？胡说八道嘛！” 李杰不想耽误时间，要知道从这里到边境市，开车要五六个小时，万一赶上下雨下雪的堵车，十几个小时也有可能。 “齐经理，要不你们去！别耽误事。” 齐继明想了想招呼方美玉：“你是大人怎么也跟着你侄女瞎闹？这是公司是单位，这样闹对人家李杰没好处，难道对你大哥就好了？” 该说的都说了，他招呼公司几个人帮着看着点，别让李杰吃了亏。 李杰让二人进屋，“你们找我要说啥，进屋说。我可是离过婚的无所谓，你们两个没结婚的姑娘家在这里闹，不嫌磕碜吗？” 方梦君是个大嗓门，方美玉是个不长脑子的，真要闹起来那就真成了笑话了！ 第42章 忽忽悠悠就瘸了 方梦君瞪着她，嘴里没有好听的，但声音却降了下来：“你还好意思说？” 有啥不好意思的？她只是离婚了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法，看方梦君那兴师问罪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毁灭了世界呢！ 方美玉打量着她，突然张口问：“我见过你。你不是那天那个……” 她和余巧巧碰到过李杰，当时李杰穿的破西服一看就是便宜货，眼前才隔了多久啊，短袖衬衫是乔其纱的，裤子也不是大家都穿的体形裤，而是黑色纱料裤子，从上到下都肥的像个裙子了，刚才她都没发现这是条裤子不是裙子…… 方美玉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裤子好特别好好看。 “喂，你这裤子在哪里买的？不对，你也买不起，是不是我大哥买给你的？” 李杰没搭理这俩没脑子的货，自己往屋里走了几步，“进不进？不进我要走了，没功夫在这听你们废话！” 方梦君昂着头跟进去：“你才是废话！” 跟个傲骄的孔雀似的。 方美玉则嘴里发出“嘁”的一声：“也不知道你狂个什么劲？我大哥可不在家，没人给你撑腰。” 李杰“砰”一声把门把上，她双手环抱，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你大哥有关系了？我连你大哥是哪个都不知道。” 这辈子可不是不知道嘛！没毛病！ 方梦君立刻说：“你都叫他老方头了，还说不认识？你骗鬼呢？” 李杰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她大哥，跟你可没关系。” “她是我小姑，怎么没关系？” “我又不知道，你们又没介绍。” 二人像吃了呛药似的你说一句我怼回去一句。 方美玉撇撇嘴，“小君，就这样的，你爸也能看上？你爸可真是……真是，她哪有你巧巧姑漂亮温柔？” 李杰没理她，方梦君不悦道：“巧巧姑温柔？小姑你这眼光比我爸还不如，管咋的她个高啊，你看余巧巧，跟个土豆似的，而且她打着我爸的旗号不干好事，小姑你以后少提她！” 这咋还内讧上了呢！ 李杰冷眼看着，方梦君对于一切想要接近她父亲的女人都抱有敌意。 她和那些恋父的女儿还不一样，她只是单纯的，害怕父亲被人抢走，害怕弟弟妹妹吃亏，害怕母亲的痕迹在那个家里消失。 其实细想想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可李杰不可怜她。 方梦君的霸道，不讲理她可是没少领教。 方美玉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可看到李杰抱着肩膀斜睨着二人，她轻轻的哼了一声，“不说了，说她！” 一指李杰。 那就说！ 李杰先开口：“我先声明，我和方立民是认识，但就是朋友……”说不熟，那句“老方头”听的人可不会信。 这样叫的都是关系亲近之人。 李杰当时不觉得，情急之下完全能理解，坏就坏在当时还有个方梦君。 方梦君双手插腰一看就是个被惯坏的女生：“就是朋友，说得倒简单。谁家朋友那么叫？” 想到这里就有些来气，“你听听你叫的什么？还老方头？我爸才多大岁数，他才四十，你才是老头呢！” 李杰：“……”现在的方梦君还是小女孩的思维，现在纠结这个干吗？ 方美玉好奇不已：“我问你你都不说，她这么叫大哥？” 方梦君不耐烦了，小姑到底来干吗的？ 方美玉倒也没追问，而是没用好眼神的斜着李杰：“你撒谎。那天我去车站，可是亲眼看到你送我大哥上车。” 李杰愣住了。 怪不得这二人跑来兴师问罪。 方梦君听到的那声“老方头”，加上方美玉看到的“她送他”，可不就构成了“罪证”嘛！ 李杰想了想，她单独和方立民在一起，就是把李娜送上车，她下车以后的事了。 当时方立民追了下来，她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结果他只说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李娜平安送到的。” 她却不知道，方立民追下来，还是李娜怂恿的。 “方哥你不去和我姐说几句话啊~”李娜觉得这些中年人的感情温温吞吞的真让人着急。 李杰心里转了个弯，当即解释道：“你看错了，我当时是去送我妹妹，结果碰上你哥了，我们就说了两句话。” 方美玉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我骗你干吗？不信你问公司的人，我要真和你哥有什么事，那能瞒过人吗？”李杰尽量让自己看得很诚恳。再说我也没骗人，有关系也是上辈子了。 她放下胳膊，指着沙发让二人坐，自己则托了个椅子坐到对面，她可不挨着这二人坐。 “我和你爸真的只是朋友，我们要真有关系，我们如今可是男未婚女未嫁，你想，你们找上门这算不算机会？我要真想嫁他，他不娶都不行，我上楼去一闹一告，你爸想保住如今的官职都难了。” 她语重心长的教育：“你不要听风就是雨，你这样闹对你爸一点好处都没有，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齐经理，就是因为她爱人闹的，发配到公司来了。降职啦！” 方梦君脸色变了变，她蹭地站起来：“真的？”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当然了，骗你是小狗。”小刘就这么跟她说的，连这句都是。 方梦君咬着唇：“那你为什么叫他老方头？” 这个确实很难自圆其说。 不过这事过去几天了，李杰也不是没想过，万一被方梦君问到头上时，该怎么回答？ 方梦君就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看看，来了！ 方立民前脚走，她没立刻后脚赶到都是给面子了。 “我叫的是老方，你听错了。”李杰来个死不承认，她只叫了前两个字，后面一个是你臆想出来的。 方梦君气道：“瞎说，我又没聋，还能听错？” “我说的是老方同志，你可能听错了，少听一个字。”李杰反正不承认。 方梦君轻声嘀咕了几句“老方头……老方同志”，别说，还真有可能是她听错了。 那晚父亲跟这个女人走了以后，直到快早上才回来，她问他，他还不承认说她听错了，当时她跟他大吵一架。 父亲当时失望的眼神让她心里一紧，可她分明没听错…… 难道真是听错了。 方梦君也不算不聪明，可李杰没必要撒谎，其实承认不是更好？ 像她说的，男单身女单身，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反倒让李杰有了嫁进方家的机会。 方梦君一想通，也不纠结自己是不是真听错了。 她又昂起头像只骄傲的大公鸡，“你记着你的话。希望你和我爸永远不要有那种关系！” 李杰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我也这么希望。” 第43章 再找个人伺候那不是有病嘛 好像谁稀罕似的！ 李杰恨恨的想，除非我是疯了才会再踏进你方家的大门。 送走那雄纠纠的二人，同事们蜂拥而进，“李杰，怎么回事？那不是领导的女儿吗？” “她说的那话什么意思啊？”问的人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是啊是啊，之前怎么没听说你还认识大领导啊？你不是齐经理给弄进来的吗？”说话的人是之前和余巧巧关系还不错的，她心里琢磨着，之前消息有误啊！幸亏自己没和余巧巧一起为难她…… 李杰听着这一声声的问话，有的是关心，有的是好奇，有的就不怀好意了。 她无奈的摊着手：“误会一场，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说开了，没事了，大家散了散了，啊~” 等她回到财务室，那些同事又都拥到财务，弄得老会计头都大了，“都回自己办公室去，没事干了是？齐经理刚走你们就反天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散了，有那自觉和李杰关系不错的还朝她挤挤眼睛，也不知道啥意思？ 李杰心想还是岁数大的稳重，看看这些年轻些的，没一个稳当的…… 就听会计压低了声音问：“你和大领导真的那啥？”眼睛一挑意思是你懂得哈？ 我不懂！ 李杰这一刻觉得自己太聪明了可真不好，意然从对方那表情中就脑补出了对方要说的话。 会计是不知道她的想法的，要知道了只能说：你真不太聪明，这种事都不懂那可真成傻子了。 “没有，我的姐啊，你可别听风就是雨，跟着她们瞎起哄！这可能的事吗？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说到这里，李杰的心里沉了沉，她前世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和方立民的身份地位差的太多，他当时除了没啥存款，条件可是不弱于任何人，怎么会看上自己的？ 会计一想也是，“还是你想得开……” 这话听的李杰很别扭。 听这话的意思她配不上方立民是咋的？ 她张口就想问，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强行忍住了。 和会计没到那种熟的份上，要是小刘她可就怼回去了。 会计转而又说：“对了李杰，前几天来咱们公司的，有个姓刘的来结款，你还记不得记得？” 李杰问：“是刘大雄吗？” “对，就是他。” “记得，怎么了？” “他啊，跟我提起你……”会计话说了一半就住了口，观察着她的神色。 “提我？不会是嫌给他结款结晚了？那天不是说了嘛，再说就晚了半个来小时。”她有事出去了，因此耽误了去银行的时间。 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 见她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会计赶紧说：“不是，是他跟我说，他也是单身。他媳妇前几年嫌他穷，跟人跑了。” 说完又盯着她看。 李杰明白过来，但她可没有那个心思，方立民她都推远远的，何况什么熊大熊二的。 “跑了说明他没做好。”她懒懒的打个呵欠说道。 会计呆愣住了。 这是什么思想？ 难道不应该是他跑了的媳妇不对吗？ 李杰心里哼道，夫妻双方的事最不好说了，人心太复杂了，说句前妻跑了是想证明什么？证明那场婚姻里他没错吗？ 关我何事？ 会计不好再往下接了，但想了想还是委婉的劝道：“李杰啊，你这思想，这个不对头啊，不管咋样跑了肯定不是好人嘛！” 她也不跟对方犟这个，不管有理没理，在婚姻内和别的男人跑了就是错误的。“你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 会计没话说了。 不知道是不是岁数大了都爱给人做媒，反正过了一会，会计又挑起了话头。“李杰啊，你有没有想过，再走一步？” “没有！”李杰直接了当：“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挺好的。不缺吃穿不用伺候男人，自己当家做主，多好！” 会计觉得她年纪还是小了不懂人生艰难，刚要例举一个人的生活有多难，就听她接着说：“我自己能挣钱，再找个男人去伺候，那多有病啊！是不能养活自己啊还是缺个男人睡啊？这地球谁离了谁都照转，女人也不是非要男人的。” 这大胆的言语让会计震惊。 她低下头，手里的笔无意识的在纸上划拉了半天，心里乱的如同一团乱麻。 这话听着真难听。 可…… 她想到了自己的生活…… 过了好一会轻轻的叹了口气，她这么大岁数了，可没有李杰的勇力，对付着过！所有人的生活不都这样吗？ 可看着潇洒的李杰，她心里又隐隐有些羡慕。 等到刘大雄再来探口风的时候，会计跟他直言：“她没有再嫁的心思，你还是别惦记了。” 李杰终于说通了刘志国，这孩子答应她回家去上学。 李杰不想再多欠方立民的人情，她拿了一笔钱给刘志国，让他回家还钱，剩下的是一年的学杂费和生活费。 “等你考上大学，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人生，你会感谢你自己今天的决定的。”临走时她给这孩子灌了一通心灵鸡汤，并嘱咐他：“有困难就给我写信，如果是急事，可以打电话，或是来找我。” 怕这孩子丢钱，她给他在内裤里缝了布口袋，并叮嘱他：“不要老用手去捂着，也不要老往那儿看，别人会以为你不正常，小偷就能看出来你肯定藏了钱。你越紧张人家越盯你。” 刘志国认真倾听答应下来。 将人送走后，小雅还失落了好几天，“妈妈，哥哥走了都没有人陪我玩了。” “哥哥放假就会来陪你。”李杰也要了他的地址，答应他自己和小雅都会给他写信，还让他放寒假再来玩。“我们可能会搬家，那时候你要找不到我，就去陈大娘家，她会带你去找我。” 而方美玉那天拉着侄女回到家，就把李杰这人告诉了老太太。 老太太听了喃喃道：“怪不得老大一直不同意巧巧，原来是有人了？”沉吟了许久，她问女儿：“你觉得这女人性格咋样？” “瞅那样挺狂的。幸好她和我大哥没关系。” “笨！”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睨着她。 方美玉撇嘴，“我笨？妈你想想，她要真想嫁，还不趁此机会坐实了这事？我觉得不是！” 小凡推门进屋：“妈，你又琢磨啥呢？我大哥的事你少管行不行？” 她觉得这几个月，大哥对他们不像以前了，具体的她也说不清，但眼神里，笑容里，好像很是疏远。 可笑母亲看不出来，还老想伸手去管大哥的事。 “我哪管？我是怕你大哥遇上那心眼子不正的人。他一个大男人哪懂女人的那些弯弯绕，再娶回来一个搅家精，那小君几个说不上吃多大亏呢！” 方梦君感动不已，频频点头：“没错，奶奶，这事你得管！” 小凡头疼的看着她们，这可是亲妈，她总不能拆台说“小君你可别傻了，你奶可不像她说的那样是为你们着想……” 第44章 性格像谁 李杰找好了房子，她还是没有搬去公司的宿舍，暂时没有人住不代表以后没有人，公司如今正在招翻译，肯定会提供住处的。 而且，她心里也存了些说不出口的小心思，那就是，住在宿舍里，万一方立民来找她怎么办？ 这回搬家，她只告诉了杨丽敏和陈大嫂，公司里没有人知道，等小刘回来再告诉她就好了，以免真有事找不到她，耽误了。 手里钱已经不多了，要不然完全可以琢磨着买个房子的，谁让她大手大脚惯了的。 除了添置用品，给李娜带走了五百块，还给了刘志国五百块钱。 没几天挣的二千块钱就剩下几百了。 下次挣钱一定先买个房子！ 她发誓！ 方立民一路上和李娜可以说相谈甚欢，这可是自己的小姨子，必须得照顾好，而且跟他家小君同岁，前世又最和李杰好，他不免把她当成小辈一样看待。 李娜对他也挺好奇，论条件，他怎么也和大姐扯不到一块？看看他的能力就知道了，给大姐安排了工作，给自己也安排了，这可是大哥以前梦寐以求都无法办到的事。 “哥，你说你看中我姐什么了？”她实在太好奇了，二人熟悉之后她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方立民微微皱眉，这语气？ “你大姐很好！很好！” 李娜听出他加重的语气，撇了撇嘴，“我没说我大姐不好。我大姐是最好的大姐，是最好的女人！可是，你这条件，好像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我是说那种条件，比如说找个更年轻的？是？” 方立民淡淡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更好条件的，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娜夸张的“噢”一声，“那你可要努力了，我看我大姐对你可没啥意思，你不会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扎心的孩子！ 方立民面上仍旧淡淡的：“我是对你大姐有好感，但我们只是朋友，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 “啧啧……”李娜努嘴，“哥你就嘴硬！” 到了沈城，方立民熟门熟路的找到表姨家里。 表姨很热情，看着李娜的眼里带着几分怜惜，“好孩子，放心在姨这里住下，有什么就跟姨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她已经跟邻居们提前打过预防针了，表侄女怀孕丈夫就意外去世了，娘家让她堕胎另嫁她不肯，她就把人接过这里照顾。 虽然说“丈夫去世”这点让人有些小小的膈应，但这时候已经是最能让人接受的说辞了。 而且这么一说，这里的邻居都对李娜很是照顾，觉得她小小年纪很不容易。 弄得李娜十分不好意思，“姨，我觉得我很坏。”“姨，你说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给我姐，给方哥，给姨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方立民将人送来就走了，等他开完会临走之时又过来一趟，叮嘱一番后离开了。 表姨很是好奇，“你大姐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立民这么尽心，肯定是个很好的女人。” 很好吗？ 李娜托着下巴想了想：“我大姐那人？十分要强。犟！用我妈的话就是‘艮’！不过我们都喜欢我大姐，她爱唠叨，但她遇事能抗事。有主见！很自立，常常跟我们说女人要自立自强自尊……” 说到这里顿了两秒钟：“我给她丢脸了。” 表姨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以后好好过日子，你过好了，你姐才会高兴才会放心。” 方立民下了火车，第一件事就是去李杰家。 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要把李娜和表姨处得很好的事告诉她，让她放心。 可是大锁头却兜头浇了他一盆冷水。 他没去问邻居她去了哪里？ 大晚上的，小雅也不在，之前又经历了事情，肯定是搬家了。 他到家和几个儿女说了会话，拿了给他们买的礼物，小君眼最尖，一眼就看到皮包里还有东西，一伸手抢了出来，“爸，这还有个……” 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 “爸，这给谁买的啊？”小君摘溜起那件衣服看了一圈，疑惑的问。 方立民脸色一沉：“放下！怎么不经过允许私自就拿？我都是怎么教你的？” 小君很是委屈：“我看看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她话都没说完脸色就变了，尖声道：“爸，你给谁买的？咱们家可没有人能穿上这衣服。” 漂亮的小公主裙。 方立民给小雅买的。 前一世，小雅跟他很亲，买吃的穿的用的，两三年就给换个手机，没事就问“我爹身体怎么样？” 没叫爸，叫的爹。 也是亲近的意思。 他看到这裙子就想起了小雅，毫不犹豫买了下来，被小君这么一问，他就知道这裙子是送不得了。 算了，反正李杰估计也不会要。 他沉着脸：“你看看你这什么态度！我给你小年年买的，怎么了？不行吗？” 小年年是他妹妹家的孩子。 一个爸妈生的妹妹。 小君听了有些讪讪的，“给小年年啊？那你不早说。” “你让我说了吗？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一点不稳重。”方立民把她教训一顿，也有些头疼，性格这东西，一但形成真的很难改。 而小君的性格既不像她妈妈也不像他。 要说像，可能都有一些，而最像的是她奶奶，他的亲妈…… 要说她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吗？ 不是！ 他的女儿他知道。 这孩子虽然有些骄纵，但却很要强，对弟弟妹妹也没得说。大方，对李杰这个自己看不上眼的继母也不小气。 这点倒和李杰有些相像。 所以早期矛盾之后，她们处得还不错。 可惜这孩子没嫁个好人，又被老太太挑唆，造成了他死都不能瞑目的遗憾和错误。 也怪他当初没有狠心约束她。 想到这里，他难得的问起几个孩子的学习。 三个孩子，老大学习不好，但二女儿和小儿子学习却都是在年级中名列前茅的。 小君百无聊赖的听着，眼睛落在父亲的衬衫上。“爸，你衬衫新买的？” 方立民嗯了一声，“你观察倒挺细的，我那件衬衫领子都磨破了也没见你发现。” 小君不自在的哼哼道：“我发现了，本来想给你买件新的，可这个月工资都没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疑惑：“爸，我怎么听说，你给那天来找你的那个女的安排的单位？你咋不给我安排呢？我不想当幼儿园老师了，天天对着一群小屁孩，烦都烦死了。” 方梦君是个急性子，她很没有耐心，但真没有后世那些动不动就虐待小孩的行为。 “你是当老师的，怎么这么说话？” 她有些气鼓鼓的，最近父亲怎么老是训她？“我这不是在家说说嘛，又没出去说。” 第45章 又自作多情了 方立民刚一到单位，就有人跟他说了，之前女儿和妹妹来单位闹事的事。 他呆坐在办公室好久，回想着昨晚。 小君等弟弟妹妹都去睡了，一脸扭捏的和他说了去单位找李杰的事。 “……爸，也不能怪我啦，谁让你不说明白，我小姑又说看着她去送你，我这一气就……” 放下笔，他起身去把隔壁办公室的刘晓依叫进来，“听说你领我家小君去楼下了？” 刘晓依脸色腾地红了，“我，我，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方立民没有责怪她，顶头上司的女儿的这点小事能不满足嘛，要怪也只能怪他没有把小君教育好。 昨晚他已经严厉批评了女儿，并告诫她以后不准去他单位。 “以后我家里人，不管是谁，有什么要求都要告诉我，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去办。哪怕只是一件小事！” 刘晓依答应着回了办公室，对面桌的同事往桌上一伏问她：“怎么样？怎么说的？” 她摇摇头，想了想说：“只说不让给他家里人办任何事。” 那人“噢”了一声把身体往后坐直，手里把玩着钢笔，“我就说你不该去。看看，没讨好成反倒把人得罪了？” 刘晓依不服气的说：“我也没挨批评啊！” “要不说你没看明白呢！”那人把身体往前倾了倾，“这事领导能怎么说？也幸亏没闹大，要不然那李杰没脸，领导的脸也都丢尽了……” 而楼下，公司员工在看到方立民进了财务室后，都远远的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观望，互相挤着眼睛，“快看快看……” 方立民当着会计的面跟李杰说着“孩子不懂事，对不住了”之类的话，“改天让她给你赔罪……” 李杰本来就对方家人没什么好感，现在更不想和他们掺和，这心里的气也没消，说出的话未免就有些硬梆梆：“大可不必！我是她什么人啊我让她给我赔礼道歉？我可承受不起。” 一边低头装模作样忙工作；一边不时悄然抬起眼皮撩一眼，并时刻竖着耳朵倾听的老会计：“……” 这语气？ 她怎么感觉自己悟到了点什么？ 方立民：“……” 他摸着鼻子讪讪上了楼，李杰这么不给面子是他没有料到的，在单位嘛，装作和他没关系，就该大大方方的说“都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之类的场面话，给了单位同事一个交待。， 至于背地里有怨可以单独和他说，可方梦君显然把她惹急了不管不顾起来。 唉，在别人看来，他这领导当的未免太没有尊严了。 他一走，老会计立刻抬头，“李杰，你和领导你们俩人？”咋回事啊到底是？ 李杰没好气：“我说我的好大姐，你眼里都冒着八卦之火呢！” 老会计一愣呵呵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李杰没理她。 反正她说什么这些人也不会相信，爱信不信！ 下了班，果然她刚离开单位，就有人跟上了她。 这光天化日的…… 李杰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 她猛地回头，低吼道：“方立民你到底想干嘛？” 方立民一脸无辜：“我没想干吗？你搬家了我找不到你家，在单位这些话又不好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李杰恶狠狠打断他的话。 “你不想知道李娜的事了？” 李杰愣了一秒，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人家显然没想和她谈情……咳咳谈其他的。 她仰头望天，脸红三秒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怎么样了？说！” “她很好。和表姨处得她很好，表姨还帮她在街口摆了个卖冰棍的摊，给她弄了凳子，累不着，放心！” “行了，我知道了。”李杰听他三两句话就完了，很是无语。 能说的时候比谁都话唠，现在你倒是多说两句啊？ 方立民看她要走，忙喊住她：“你搬到哪了告诉我一声，万一有事我也好能找到人。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没事去打扰你的。” 李杰没好气的说：“不用了，有事就来公司不是更方便。” “可要万一再像那天的事呢？我不是咒你，只是有小雅有孩子，万事还是要小心，只是个地址，我又不是坏人，你不用这么防着我的。” 你不是坏人吗？ 李杰脸上明晃晃的挂着个大问号。 弄得方立民一脸尴尬：“当初是我不对，不该没顾及你的想法……” 说那么说有什么用？李杰不爱听，打断他的话：“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现在住……” 告诉他后警告道：“没有事不准去，大家都知我单身带着孩子，你要敢坏我的名声，我跟你没完。” 方立民连连点头：“你放心，我没事肯定不会去。”要去也都是有事。 李杰快走几步，远离他之后心情又渐渐平复下来，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跟他说话，一看到他就烦燥无比。 明明现在也没更年期？ 还有，她刚才怎么脑子一热就把地址告诉他了？明明是想避开他才搬家的。 李杰懊恼不已，好像一对上他，自己就大脑充血不能好好思想。 都怪姓方的！ 周六李杰只上了半天班，中午就带着小雅坐车回县城了。 公司电话很方便，不用自己花话费，她给保国打电话，李英去车站接的，在车站旁边那家，李峰和方立民曾经吃饭的小饭店里点了三碗面条。 李杰打发小雅先吃，让她去门口玩，这才一边吃一边小声和李英说了小妹的事。 李英后怕不已，“她可真是！可真是！”到底觉得可怜没骂出来，小声说：“方哥这可帮了大忙了，大姐，你一定得好好谢谢人家。” 李杰避开这话，“一会回家，你帮我圆谎，要是顺利，过年她能回来，要是恢复不好，就晚几个月，反正现在先打个预防针。” 姐俩个商量了一会说辞。 这说法不只是对父母兄弟，还有对外人的。 到了大门口，李杰先跳下自行车，李英停下车让小雅先下来，就看到母亲已经迎了出来，和李杰娘俩个有说有笑起来。 李母左看右看，“小娜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李英笑道：“妈，李娜找着工作了，她们可忙呢，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怕是得年底才有可能休息，走，进屋让我大姐和你细说。” 第46章 像个人似的 李父听完只是低着头抽烟没有吭声，李母则拍了拍李杰的手，叹气道：“难为你了……” 李杰笑道：“妈，那是我小妹，难为啥啊！” 李母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又拍了拍她的手。“你小妹不懂事，她有你们这样的姐姐，是她的福气。” 李英听着这话不对，看了大姐一眼，李杰微微摇头，等母亲去做饭，她悄声说：“会不会上次回来，妈看出来什么了？” 老太太是个通透的人，看破却不说破，也未必没这个可能。 从李父李母并没有惊喜上来说，很可能是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生了好几个孩子的女人，怎么会不了解从小在身边的女儿的状态呢！ 晚饭时候，李俊骑着自行车带着个姑娘回来了。 李杰看到她就心里犯膈应，要说前世李俊和她翻脸就因为这个女人。 白瞎她那三十来年对他们两口子的好了。 连带着，对李俊也没有好脸色，看他嬉皮笑脸的凑上来问她什么时候还能有货时，没好气的道：“你要想做生意尽管去，总盯着我们公司干吗？我又不是经理，能总赊给你货？” 李俊想挣钱没毛病，可老想着从她公司不用本钱拿货卖就有些过了。 上次是公司给职工的福利，她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再去找齐继明。 李俊讪讪的出去了，屋里只有李杰姐俩和韩秀婷。 韩秀婷长得很漂亮，长相温柔，大眼睛弯弯，笑得很是甜美。 她好像并没有看到李杰那不悦的脸，和李英笑吟吟的说着话。 说了几句话后，从包里拿出条小女孩的裙子，“大姐，这是我找人给小雅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韩秀婷就是这样，处处体贴温柔，好像很会为他人着想，和她一比，李杰那直爽的性子就很不讨喜了。 李杰没动，“谢谢了，小雅衣服很多，你拿回去给你姐家孩子穿！” 韩秀婷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咬了咬唇一脸的无措，李英忙接过衣服，悄悄用手肘拐了大姐一下，干嘛给人家难堪？ “真好看，小雅肯定喜欢。大姐你也真是的，人家秀婷的一片心意。秀婷啊，大姐是不想让你破费……”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不过好歹圆了过去。 但屋子里气氛有些尴尬，也幸亏李英会说话，竭力的说笑着，过了一会李俊进来，她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说道：“李俊啊，你陪秀婷坐会儿，我和大姐去帮妈做饭。” 韩秀婷忙站起来：“我也去！” “不用不用。”转身出了屋子，李英轻声埋怨道：“大姐，你干吗拉个脸不给人面子？刚才李俊得罪你了？” 李俊得罪她也没必要迁怒到人女孩身上啊！ 李杰摇头：“我不喜欢她。” 李英惊讶的看着她：“你认识她？不应该啊？人秀婷可懂事了，陪妈说话每回来不空手，长得又好，家里也不错，你怎么就？” “反正不喜欢。” 李英觉得大姐现在越来越任性了，“大姐，你不喜欢也别给人脸子看啊。你要不喜欢，以后少接触就行了呗，你老这样，跟个小孩似的哪能行……” 李杰想想也是，她算老几啊，她不喜欢就拉个脸？那她跟方梦君、方美玉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以后来往少一些就是了。 “知道了。” 李英还想再说，外面有人过来找李杰。 有从小的朋友过来寻她说话，也有李娜的朋友来问她的情况的，其中就包括前世那位一直暗恋李娜的小胖。 送走一拨拨人，她和李英嘀咕：“其实小胖那孩子真挺好，人实诚，对她又好，可惜了……” 李英却在心里想：以后李娜回来可以再搓合二人在一起。 李杰却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不是说李娜配不上他了，而是这姑娘从始至终心气高，她根本没看上小胖。 李俊也没和韩秀婷在屋里呆着，二人趁着做饭跑去了河边。 看左右没人，李俊蠢蠢欲动的抱着人姑娘就要啃，被韩秀婷躲开了。 “咋了婷儿？” “我觉得大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李俊：“不能啊，你这么好我大姐怎么会不喜欢你？别瞎行思了啊，过来亲一口。” 韩秀婷推开他，也是十分疑惑：“我也不明白，可刚刚大姐表现的可明白了。对了，是不是因为你啊？” 李俊失笑：“你是说我大姐不满意你？” “不是，你不觉得，你大姐也不喜欢你吗？她连你这个弟弟都不喜欢，自然也不会喜欢我了。” 李俊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你说我大姐不喜欢我？瞎扯！我和小妹都是我大姐带大的，我大姐对我老好了。” 韩秀婷：“以前你这么说，我一直相信是真的。可我刚才却感觉大姐并不喜欢你，不信，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仔细的品品看。” 李俊眼神阴沉的看着她：“你啥意思？挑拨我和大姐的关系？” 韩秀婷要气死了，“我是说我的感觉，你不信拉倒，谁挑拨了？” 李俊冷着脸：“走，回去吃饭了。” 韩秀婷在后面瞪了他一眼，心里嘟囔着：“臭脾气！” 李俊不是无脑的人，晚上躺在炕上，听着旁边父亲的呼噜声，他翻来覆去的没睡着，干脆起来，跑到东屋门口问：“大姐，你睡了吗？” 李杰正和李英小声说话，看着门开了，李俊的头探了进来，“没睡，啥事？” 李俊进来，看了眼已经睡下的母亲，坐到炕沿上小声说：“大姐，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啊不能明天白天说？”李杰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后问：“啥事说？” 没有挑破这事，李俊没觉得，被韩秀婷一说破，他心里仔细的品了又品，就觉得大姐对他的态度确实不大对劲。 “大姐，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对我有啥意见啊？” 李家兄妹就没有那委婉的，在外面说话还会想想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可面对自家人，可以说个个说话直肠子。 “没……”李杰刚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她干脆盘坐在炕上，“你真想听？” 李俊点头。 “是有意见。” 李俊不解：“大姐，啥意见你就说呗！”大姐以前就常嫌他游手好闲，可他现在已经一门心思想挣钱了呀！ “我不喜欢韩秀婷。你和她分手！” 李俊：“……” 李英：“……”她推了推她，“大姐，你干啥呀，人秀婷真挺好的，你没看自打咱李俊跟她处对象，也不在外面乱来了，也像个人了……” 李俊：“……”不是，二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啥叫像个人了，我本来就是人好不好。 第47章 挑唆蠢货（补昨天的更新，我以为我上传了的） 李杰觉得，要是李俊肯听她的话，和韩秀婷分手，那他们姐弟俩的感情就可以再挽救挽救。 要是不听，也没啥，再坏还能坏过前世？ 别说李俊了，就是李英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不喜欢韩秀婷？ 她就说感觉，别的一句不多说。她能说是因为前世吗？ 前世她帮了李俊夫妇那么多，恨不能什么好的都给他们，对他家的侄子恨不能比对小雅还要好，可最后呢？ 要只是势利也就罢了，可他们联合方家逼她，她到死都不能释怀。 要不然重生后李俊为了她打了朱成学，她是真不想搭理他。 李杰临走前特意去找了趟大哥，大哥正在地板块厂打工，今年新开了好几家做地板块的工厂，李峰除了卖鱼那些天，平常都在这里干活。 李杰没有多说，她只是劝大哥去边境市看一看，闯一闯。 这是个最好的时代。 李峰一下午干活都心神不宁的，晚上下班回家，就跟媳妇说了李杰的话。 高玉清不同意：“去那干啥？人生地不熟的，咱又没钱。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稳当的活干，只要能吃苦咱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去那干啥？挣点钱不够得瑟的。” 李峰听媳妇话听惯了，哪怕觉得可以去看看，可想到家里那点可怜的存款，还都是卖鱼才存的，就把嘴闭上了。 “李杰啥意思？她怎么不叫李俊去光叫你呢？” 李峰也不知道：“兴许也说了！” 高玉清有些不满：“她要真惦记着你这个大哥，就该再有这样的事带上你，让你多挣些钱，不是把现在好不容易挣的钱给搭上。” 这就是老实人，不，应该说胆小的人的想法。 有机会都不会去利用。 李杰和小雅刚到客运站，就在门口看到一脸憔悴的张桂芝。 张桂芝显然也看到她了，看着一身光鲜的李杰，再看看灰头土脸的自己，刚刚从乡下老家坐车回来的张桂芝酸的不得了。 心中炉火腾地升起，想到要不是她的一句话，朱家怎么会把自己扫地出门。 她从来不想自己的错误，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她只知道，她要是嫁进了老朱家，现在就不会和小王搞到一起，就不会被小王的老婆追打着丢人现脸，连老家乡下都知道了她的事，她老爹甚至扬言没有她这个女儿…… 想到这里，被妒火和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她冲了上去，却不想撞到了前面的一位老大爷，那老爷子的儿子也是个暴脾气，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子：“你瞎啊？往哪儿撞呢？” 你也欺负我？都来欺负我？张桂芝连哭带嚎的和他挠到一块，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老大爷急的在旁边连声喊道：“快别打了，别打了……” 李杰正牵着小雅的手往售票窗口走，听到后面一阵混乱，回头一看那里围了一大帮人，“肯定是又打架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暴燥，一人少说一句不就好了？打什么架呢？”她告诫小雅：“以后碰上打架的一定要躲远远的，可别去看热闹，危险！说不准会遇上什么事！” 小雅嗯嗯答应了，娘俩个回过头继续往窗口走去。 她根本就不知道，打架的正是刚才见过的张桂芝。 在她眼里，这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是个路人甲。可对方心里却是恨透了她。 也不知道谁才是第三者？真的是很可笑！ 余巧巧周末约了方美玉去看电影，买了冰淇淋和瓜子，看完电影又一起吃饭。 都是她掏的钱。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在二姨那里她得到了不少，现在是她该小小的付出一下了。 方美玉一边吃饭一边白话，说的正是她和方梦君去找李杰的事。 “我还真以为是什么狐狸精，正想警告她，以后少勾引我大哥，没想到根本不是。虚惊一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余巧巧捏筷子的手都发白了，就听“啪”一声，筷子竟然都被她折断了。 “这筷子太不结实了。”没心没肺的方美玉说：“再拿一双。” 余巧巧忙低下头掩饰住心里的惊愕。 方美玉没长脑子，听风就是雨，人家一否认她就觉得不是。 可凭她的经验，她可以确定：这李杰和方立民之间绝对有猫腻。 “美玉，李杰恐怕是骗了你们。” “啥？骗我们？啥意思？”方美玉的脸色难看起来，“你是说，她和我大哥之间还是有事儿？” 余巧巧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这么说？” 余巧巧：“我只是觉得不对劲。” 她干脆和表妹说起冷库那件事，“……之前我以为是表哥怕坏了名声，才不高兴的，可现在想想，他不会是因为李杰？” 方美玉迟疑：“不能！” 余巧巧身体稍往前倾，隔着小桌离着她更近一些：“还有，齐经理的媳妇去单位闹过一次，可我听说过后和她成了好朋友。你想啊，真要是齐经理帮着她找的工作，那他媳妇知道了还不得作翻天？可结果并没有。那说明啥啊？说明帮她找工作的是别人啊！而且能让他对她这么照顾的，肯定那帮她找工作的人官比齐经理大，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方美玉这个无脑女，听她说的在理，频频点头：“我得回去告诉我妈去，还有小君！” 余巧巧脸上掠过一抹嘲讽的笑容，这笑容一逝而去，她低声道：“其实大哥要真跟李杰也没啥不好。李杰刚刚离了婚，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不像我……” 方美玉压根没意她后面那句哀怨的“不像我”，抱怨道：“我大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李杰哪有你好？你要真跟了我大哥，那咱们可是亲上加亲，你不仅是我表姐还是我嫂子。” 余巧巧低低叹道：“大哥看不上我，可能是因为我守寡好几年了，而李杰之前却是有家的……” 方美玉愣了一下。 “你说啥？” 余巧巧好像失口一样掩了嘴：“没，没什么？” “不是，你刚刚说什么她之前有家的？” 余巧巧心里暗骂一句“棒槌”，我不是说好了她刚刚离婚吗？ 方美玉福灵心至，她念叨道：“不行，我得去打听打听，要真那样，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大哥可不能跟她。” 余巧巧一脸担忧：“要真是大哥愿意……唉，你要真打听出来，也别直接跟你大哥说，先跟二姨商量商量……” 方美玉点头：“那肯定的，你主意多，到时候你也帮着出出主意。” 余巧巧忙点头，心里只有两个字：蠢货！ 第48章 宁海波求助 方美玉是个藏不住话的，什么事都要回去和老妈念叨念叨，而姜敏芝却十分的精明。 她仔细询问了余巧巧的话后，“巧巧这是还没死心呢！不用管她，以后你大哥的事不用跟她说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方美玉这些日子吃拿了不少余巧巧的，对她好感度大大提升，替她说话：“其实巧巧姐这人还不错，要真能当我大嫂对妈你也有好处。” 姜敏芝之前也这么想的，要不然也不会替她遮掩，带她去做流产。 “她要不错就不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了！”她烦躁的摆摆手：“行了，我说的话你记住就行。少跟她说你大哥的事……还有，你大哥的事你不要去查，真让他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他能怎么地我？我可是他妹妹。”方美玉不在意，“再说，我也不傻，我不出面我不会让小君出面？” 提到小君，姜敏芝脸上多了点笑意，“对了，小君和那个姓常的怎么样了？” “咦，妈，你怎么知道小君处了个对象？还姓常？”方美玉有些奇怪的问。 姜敏芝脸上神情一顿，立刻道：“有一回听谁说的来着？我忘了，你姐还是谁来着？” “噢，我说嘛！”方美玉打了个呵欠，“小君那眼光不咋的，那姓常的除了一张脸能看，也没啥了，也不知道小君看上她啥了。” 姜敏芝低声道：“小君也没啥能让人看上眼的啊！也就摊上个好爹，就那臭脾气跟她奶一个样一个样的……” 她的声音太小，方美玉没听清，“妈你说啥？” “没啥。”姜敏芝皱起眉：“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懒的啥也不会干，不能学学你姐……” 方美玉不满的嘟嘴，“妈你就偏心我姐。” “你姐比你懂事，你要有你姐一半懂事我就不用担心你结婚以后日子过不好了。” 方美玉很不服气：“有啥过不好的？他敢对我不好试试！” “他倒不能，可你以后要和你婆婆一块住，你这脾气得改一改……” 她不耐烦了：“我就这脾气，爱咋咋的。” 面对被自己惯坏的小女儿，姜敏芝也没有办法，只好私底下叮嘱女婿，“美玉被我惯坏了，脾气不好，可她心肠好，小时候看人家老奶奶过马路都会去扶的，随我了刀子嘴豆腐心。以后她有啥做的不好的，你和亲家母你们多包容！” 情浓时缺点也是优点，等到情转淡薄，那矛盾也就出来了。 方美玉的性格注定了她的婚姻不会太顺畅。 她根本没听母亲的话，她撺掇方梦君去查李杰的事：“你想啊，要是她还没离婚，就跟大哥搞到了一起，那这对大哥名声可不太好，而且她啥条件啊，土了巴唧的也想当我大嫂……” 方梦君不是全无脑子，她觉得李杰没想嫁给她爸，她没必要去得罪那人。 没看因为这事，她爸已经接连误码了她好几天，一点都没给她好脸色。 还非常严厉的禁止她和小常见面。 “小姑，我爸和那个李杰都说了没有的事。我再去查不太好。”她也存了点小心眼：万一是真的，那影响她爸的名声。 反正只要她爸不把人娶回来就行。 “你个小傻子！”方美玉点着她的额头嗔道：“你也不想想，要是他们有了孩子呢？” 方梦君心想他爸又不傻，没结婚弄出孩子来，那是真不想要前途了吗？ 方美玉却越想越觉得自己自己想的没错，她去找余巧巧帮忙，“小君发傻我可不傻。你跟我一块去，我非得让那个李杰原形毕露。” 余巧巧有些无语。 真要露了馅，那女人是丢丑了，你哥呢？ 不过这正中她的下怀，反正方立民也看不上她，她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那李杰。 李杰可不知道有人暗搓搓的想对她不利，她刚去公司借了五百块钱，之前挣的钱已经所剩不多，她凑了一千块钱要给好友宁海波送去。 刚才宁海波哭着打电话给她，说她丈夫去工地被钢管砸断了脚骨，现正在市里一家医院准备动手术。 她急忙找齐继明借了五百块钱，急匆匆的赶到医院，就看到一脸泪痕的宁海波。 伤心焦急之下的宁海波很是惊讶，“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李杰一个多小时就能凑出这么一大笔钱，怎么会不让她惊叹？ “我带了钱了，用不了这么多，你给我留下五百就行。” 她也没想到动一次手术要这么多钱，家里仅有的二百多块钱都带上了也不够。 “拿着，用不了的出院再还我就是了。”李杰却知道，上一次医院真的不容易。这可不是普通的感冒打一个退烧针。 她不知道前世有没有出过这事，那时候的她可是穷困潦倒，即便有这事，宁海波也不会向她求助。 她还真有些惭愧，那时候的她忙着添饱自己和小雅的肚子，根本没有精力关注周围的亲人朋友。 陪着她交完钱，等在手术室外，电话里没说清楚，李杰就拉着她问了问情况，也分散下她的注意力。 听说只要接上骨头就不会有事，安慰道：“没有伤及生命就是好事，别哭了，他还需要你照顾，你可得坚强些。” 宁海波：“……”她说的是事实，也是好意，可咋听着不太舒服呢！ 李杰又说：“你安心在这照顾他，我反正也不忙，我过来给你送饭，外面的饭咋也不如家里的好吃。” 宁海波忙摇头：“你还得上班，又要照顾小雅，快别麻烦了。”这可不是他们小县城，骑车子十几分钟走遍县里。 “你别管了，麻烦啥麻烦，你跟我还客气。” 她是真心实意的，宁海波想了想：“要不，你就隔几天来一次，我家他想吃什么我告诉你你帮我做。平常真不用。” “你可真烦人，就这么说定了。” 宁海波眼圈微红的低下头，李杰说话直有些时候不太中听，可确实是个热心人。 李杰又看了眼医院的规模，这就是个厂医院，小破旧那种，“海波，怎么想起来这家医院？有认识人吗？” “没有，我们刚下车就有人过来帮忙，人很热情又说这家医院好，就把我们送过来了。”宁海波只来过一次市里，当时正慌着，见人家很热情，听了人家的话就跟着来了。 李杰一听就知道：医托。 不过这时候大家还不知道这个词，一般人也不会知道还有这种丧良心的行业。 可人已经送过来了，都进了手术室，也只能祈祷这里的医生水平不错了。 第49章 她就是李杰 陈东手术还算顺利，他苏醒的那一瞬，宁海波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李杰不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她，宁海波和自己不一样，她个性更柔弱一些，眼泪也就多一些，不像自己硬梆梆的连哭都忍着。 去买了饭和水果送过来，她又去买了洗脸盆，水壶，卫生纸等等必要的生活用品，用个网兜装了满满一网兜。 宁海波已经不哭了，她眼睛肿肿的接过东西嗔道：“这些我去买就行了，多少钱一会我给你。” “什么钱不钱的，这点东西还跟我客气。”李杰和夫妻二人说了几句话，就先回去了。 临走时还告诉她：“明早我过来送饭，小米粥行不？那个有营养。” 宁海波还想推辞，李杰已经往外面走了，“刚手术完肯定虚，就小米粥配鸡蛋。”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宁海波回头看着丈夫苦笑，“她就是这样热心的人。” 陈东以前没跟李杰接触过，倒是觉得妻子挺会交人的，“看她是挺热心的！没事，你不是也说借过钱给她嘛，朋友之间就是有来有往的，你也别太客气了，该让她觉得你外道了。” 之前已经听妻子说了，住院的大半费用都是李杰拿过来的，他顿了下又问：“我记得听你说过，她好像离婚了，她现在做什么营生？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这个宁海波倒是知道，“她在一家公司上班，挣得比原来多，上次咱家吃那偏口鱼还记得，就是她弄的，在县里卖了不少，挣了不少钱。” 陈东：“这么说她现在也是万元户了？”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觉得，挣个几千块应该是可以的。”宁海波和她的关系在那，她的性格又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生怕旁人去借钱的，去还钱时当然会说，也是一来习惯了，二来想让宁海波放心收下：我有钱了，不用惦记我。 “不过，她哥她弟还有她妹夫都出了不少力，她分到手应该也没那么多了。”宁海波是了解她的几分性子的，公允的说了句。 陈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心里却觉得即便分，她也会得大头。 李杰从医院出来顺便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和肉，要送饭就要送的像样点，她一边琢磨着就没有留神，和一个几乎比自己矮大半头的老太太撞到了一起。 姜敏芝什么时候都打扮的板板整整，头发梳的一丝乱发都没有。 她长得瘦瘦小小的，这一没注意差点被对面的人撞个跟头，她抬眼就骂：“你瞎啊走路怎么不看着点……” 咦，对面的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李杰撞了人也没看清，一边说着“对不起啊”一边就要去扶对方，手还没等落下，就听到对方的骂声，也看清了对方的脸，心里嘀咕一句“晦气”，脸上绽出一丝假笑：“你不瞎怎么还往我身上撞？我这目标比你可要显眼？” 要说姜敏芝有什么明显的让人一眼让出来的缺点，那也就是个矮了，她身高也就一米五五的样子，在个头普遍不低的当地让人一提起来就是那个“小土豆似的”女人。 方家其余兄弟都一米七五左右，这年代不算矮了，他们妹妹也是一米六三。方美玉和方立强兄妹个子则都随了她不太高，一个不到一米六，男孩子也不到一米七。 就连小凡其实更像他们老方家人，有一米六二的身高。 她居高临下的斜着姜敏芝，那表情不言而喻。 姜敏芝因为出身农村，不知道是不是暴发户的心态，或者是心里自卑，向来在外面很高傲的模样，走路都是高昂着头，用李杰的话就是：生怕被人瞧不起，好像这样她就高人一等似的。 这样被人明晃晃的鄙视身高，她不由怒了，“哪里来的泼妇，你以为你长得跟头大马似的很好看吗？” 李杰嘴角抽了抽：“……”跟头大马似的？ 她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当即反唇相饥：“那也比小土豆埋土里找不着的好。”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幼稚。 好歹也活了六十几岁，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那颗争强好胜的心呢！ 平时瞧不起姜敏芝的争强好胜，可她何尝不是如此呢！ 想到这里觉得有些没意思，也不跟她争辩了转身就走。可姜敏芝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自来只有她埋汰别人，踩着别人的份，哪有被人这样瞧不起的时候。 她一只手就去抓李杰，“你说谁是土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年纪轻轻的怎么骂人呢？” 什么叫只准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这就是了。 李杰刚想甩开她，就见方美玉跑过来劈头盖脸的挥着手里的包向她砸去：“c你妈的敢欺负我妈找死呢你……” 不问青红皂白的污言秽语的就往外吐。 李杰不小心挨了两下，她长这么大可是一指头没乖（挨）过，朱成学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却也从来没敢对她动过手，这下她不乐意了。 一使劲挣开姜敏芝的手，一把将方美玉推倒在地，她是不会打架，可她有力气，就方美玉那小剂子哪是她的对手。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姜敏芝一看女儿吃了亏，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 方家人可不知道，她年轻时在她们当地那可是出了名的“泼”。 李杰可不想再和她们纠缠下去，这里本来就是菜市场，又是下班时间正热闹着，她可真丢不起这个脸。 没让姜敏芝挨着自己，她就赶紧跑了，哪怕被那小老太太在背后破口大骂也没留下。 还真能动手把对方打趴下是怎么的？留下只会更丢脸。 李杰上了公交车直呼晦气，本来是想在医院附近买了菜直接回家，没想到这么倒霉。 她觉得倒霉，那娘俩更倒霉。 那菜市场是什么地方？ 她是刚到市场，那外围卖的可是活鱼活鸡的，地上污水成河，姜敏芝还好些，方美玉摔倒在地上，身上可是沾满了污泥鸡屎，又脏又臭的她差点没呕出来。 她吃了这么大的亏，连哭带骂的脸上又糊满了鼻涕和眼泪，简直看不下眼去。 姜敏芝一边骂一边心疼的哄着姑娘，总算到了家洗涮了一遍又遍，方美玉一闻自己身上，感觉还有些鸡屎味和鱼腥味，跳着脚嗷嗷的叫嚣着：“李杰你个臭不要脸的你给我等着！” 姜敏芝额上青筋跳了跳，一把抓住姑娘的胳膊，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字：“你说她就是李杰？” 第50章 骂完了可真爽 姜敏芝阴着脸，脸上神情变幻了许久，低声喃喃着：“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是李杰？难道……嘶……难道是老大让她来的？” 怪不得老大这些日子不太对劲…… 小凡觉得她没看出来，她这么敏锐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方立民眼里偶尔流露出来的厌恶，不过是当没看出罢了。 可这无意中的一幕，让她瞬间就脑补出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来。 “老大这是要干啥？”她脸色有些难看，“我是他继母！我倒要问问他干啥？” 方美玉觉得母亲莫名其妙，“妈，是李杰，不是我大哥。” “蠢！”姜敏芝觉得老姑娘一点没随她的聪明劲，“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正好我年八辈子都不去一次那个菜市场，去一回就和她撞上了？还是你大哥的什么人……” 方美玉愣愣的听着，不服气的回道：“就因为你年八辈子都不去一回，你要不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去了，我大哥上哪知道去？” 她说着抱怨道：“妈，你不是说我大哥这人好，实在吗？还说我二哥奸，让我们和大哥处好关系……怎么你遇上事先怀疑他啊……” 姜敏芝一怔，飞快说道：“我就是猜的，毕竟也太巧了。” 巧不巧的方美玉不知道，她就知道她讨厌死李杰了，她非得给她个教训不可。 李杰听着身后那不堪入耳的骂声，真想回去给她们几耳光，可她真丢不起那个脸。 算了算了，就当狗吠了。 回到家换了衣服，坐在床边生了一会闷气，正在做作业的小雅回头叫她：“妈妈我饿了。” 她才赶紧起身去做饭，也没心思做饭了，煮了点面条，卧了两个鸡蛋，又放了一点家里剩下的蔫巴青菜，看着倒也很不错。 一大早上李杰去早市买了菜，蒸了小花卷熬了小米粥，拌了两样小菜，又煮了四个鸡蛋，装了一些红糖，给宁海波送去。 “给你家老陈也吃吃月子饭。” 宁海波嗔道：“这一大早上的整这么丰盛？对付一口就行了呗！” “我反正早上也要锻炼。”她每天早上四点半起床，出去跑跑步，然后去早市买菜回来做早饭，时间正正好。 给宁海波说了中午还过来送饭，她就急匆匆的走了，连办公室都没进，直接上楼了。 有看见她的同事好奇：“李杰上楼干吗去了？” “谁？李杰？”正巧从经理室出来的齐继明听到了问。 “对啊，我看她从外面进来，没来上班直接上楼了。” 齐继明盯着楼梯沉思：李杰向来装作和老方不认识的样子，今天却主动上楼，莫不是又有什么事？ 想到家里杨丽敏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也越来越疑神疑鬼，他怎么解释都不肯听，他头疼的收回目光，算了算了，别人的事他操个什么心？自己媳妇都没弄明白。 方立民看到李杰时，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意外欣喜之色，赶紧站起来往外迎：“你……” 一个字没说完，李杰已经连珠炮似的对着他开火了：“方立民你们老方家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上辈子没欺负够我是不是？这辈子还想欺负我？我是该你们的还是欠你们的？还是说我做下了什么天理不容的恶事？” 方立民过去把门关上，免得声音太大引来隔壁办公室的人，他皱着眉沉声：“你先坐下慢慢说。出什么事了？谁又欺负你了？是小君？” 也就这丫头虎了唧的一听人挑唆就跳脚。 “不是，是那个方美玉和你那个继母。哼，你家小君也没少欺负我就是了。”李杰站在那没动，越想越不忿。 方立民拉了她一把，“坐下慢慢跟我说，你要不说明白了，我怎么给你撑腰。” 李杰就是不忿，不发泄发泄心里就不舒服，根本没认为他能给自己撑腰。 她怀疑的斜着他：“你？给我撑腰？哟，我这耳朵不是出了毛病了？要不就是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她阴阳怪气的声音没让方立民听着刺耳，反而让他自责更多。 “你放心，这次，不只是这次，以后我都为你撑腰。”方立民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以后这几十年，我就是你的后盾，再不让任何人，包括我的子女，我的家人，我的长辈，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说出这些话他心里顿时舒了口气。 而李杰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说出这些话，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不信吗？ 老方这个人从不说瞎话，一是一二是二，钉是钉铆是铆。 可要说信，她还真不敢。 老方对他儿女什么样，她可是知道得很。 她这个人心大，可从没对小雅这样过。 这个人又很正直，他父亲去世前，他答应过老头照顾好继母，就一直很尊重她。 这样的一个人，说要当她的后盾？ 她就是白日做梦都不会这么做。 她转身就走，算了，现在不是前世，她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也朝他身上撒不了火。 方立民拉住她，“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了你？” 她看了一眼拉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松手！”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松。”这人来了固执劲。 好不容易她主动来找他，他要还能装无动于衷就不是他了。 “你不松我不客气了啊！”就那瘦不拉叽的样，她一使劲能给他撂个跟头。 方立民摇头：“不松！你不说我就不松。” 李杰火了，“没完了是？我告诉你能咋的？你是能打你继母和你那个妹妹一顿？还是能揍你姑娘一顿？” 方立民哑口，她还不放过，“啥也不是！” 方立民咬着牙根，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你说！我就去替你出气！”打是不可能打的，毕竟是继母，但他可以教训。至于那两个小的，不是不能打。 他重生以来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有机会了也不会错过。 李杰有些不认识他了似的打量着他：“你吃错药了？” “李杰！你到底说是不说？” 李杰“嘁”了一声，“行！你说的是！我要说了，你不替我出气你就是王八蛋！” 方立民被气笑了，“幼稚！行，你说！” 李杰那嘴，劈了啪啦的不饶人，很快就说完事情的经过，“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被你妹妹拿包砸上了，现在还疼呢！你那个继母，平时装得跟个人似的，好像她多高贵，呸！啥也不是！跟个泼妇一样！还有方美玉，现敢惹我我非得扇她几个嘴巴子，让她嘴臭！” 哎呀骂完了可真是爽呀！ 第51章 先发制人 李杰临下楼时挑衅的看着那个男人：“那我可等着你给我出气了！”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瞎许诺！ 方立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他那个继母一向在父亲面前装的十分识大体，贤惠懂事。 他前世也一度以为，他的继母是个真正的好后母，还曾为自己年轻时对她的些许偏见而自责。 直到他病重，手不能动嘴不能言，几个孩子将他硬是从他和李杰的家里抬走，还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带走时，在家里见到了一脸得意的继母，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挺傻。 他也没等下班，打了个电话到方美玉的单位，告诉她有事让她现在回家，自己则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过去。 姜敏芝看到女儿回来有些生气：“你怎么又上班时间往回跑？能不能有点正溜好好的上班？” “不是我要回来的，是我大哥让我回来的说是有事。”方美玉翻了个白眼，母亲就是这么不讲理，都不听她怎么说就先批评一顿。 姜敏芝狐疑的问：“你大哥？有事？啥……嘶……”她一下子想起前一天的事，脸上神情一会黑一会红，“肯定是李杰恶人先告状！” 方美玉没问出口，因为方立民已经过来了。 老爷子出去下棋去了，他回来时只有这娘俩在家。 姜敏芝决定先发制人。 方立民一进来，她就迎上去一脸愤慨的质问：“老大我问你，你啥意思？指使个女的来欺负我们娘俩是？我好歹也是你继母，就算没养过你几年，也好歹给你们老方家生了两个孩子，那也是你弟弟妹妹人，你怎么就能狠下心来这么对待我们娘俩……这么多年不说我对你们兄弟们如何，对小君这些孩子如何，就冲我尽心尽力的伺候你爸，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呜呜呜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让个小辈欺负打脸，我没脸活了我……” 方立民听着这不歇气的长篇大论，看着哭得十分委屈的继母，心中只觉荒唐又好笑。 “姜姨，你也不用哭，你也不用委屈。”方立民没被她牵着鼻子走，说话仍旧不紧不慢，脸上甚至都没掩饰他的那点好笑：“至于你，方美玉，你给我闭嘴！你还好意思哭？” 对着姜敏芝他的话不那么严厉，也慢悠悠的，毕竟是长辈，不能让人抓着他不孝父母的把柄。但对上方美玉，他的神色和语气都渐渐严厉起来。 “你一个姑娘家，像个泼妇似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打又闹又嚎又骂的，你想干啥？你不嫌磕碜吗？你不用委屈，你要不是姓方是我妹妹，我管你丢不丢人？” 他说着斜了姜敏芝一眼。 姜敏芝脸色涨得通红，不是羞愧的，是气的。 这分明就是指桑骂槐，骂她是泼妇。还说要不是她是方家人，他才不会管她。 屁！我用你管？个小崽子，真当我是泥捏的是咋的？ 她耳朵动了动，眼晴里出现一个身影，立刻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了起来：“哎哟我的老头子哟，你快回来，你儿子要把我们娘俩欺负死了，不能活了啊……” 看看，不装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整出来了。 之前无非是自己兄弟都太为父亲着想，哄着她敬着她，她也乐得装好人。 现在不过稍微一试探，就原形毕露了。 也怪不得李杰曾鄙视他说：“就那老太太那点心眼子能把你们兄弟哄的找不着北，拿她当个祖宗，你们兄弟这智商也够感人的。” 当时二人就是因为姜敏芝大吵了一架后，李杰气急说的。 方立民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 原来的所谓好后妈，贤惠懂事也不过如此。 就像那纸糊的窗纸一捅就破，经不得一点外力。 方父一进门就听到妻子的这番哭诉，再看看坐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姜敏芝，心疼的上前将人扶起来，也没问怎么回事，回头斥责道：“老大你是怎么回事？你这不孝的东西怎么对你姜姨的？” 看看，这就是他的父亲。 自打这个女人进门，对他们说不上三句话的父亲，眼里就只有她生的孩子，再没看到过他们兄妹的父亲。 他一直怕他的孩子也会这样，所以妻子去世后几年都没有再婚，后来再婚后又防着李杰，直到过的时间长了，了解了她的为人，才渐渐把工资都交到她手上。 可平时又怕儿女受委屈，他宁愿委屈李杰…… 或许，李杰不肯再接受他是对的。 这种半路夫妻真的是很难调和的矛盾。 他没动地方，但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以往几十年从没有说过的犀利，“爸，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让她不顾自尊不顾脸皮的撒泼打滚呢？” 方父愣了一下，回头看着他，眼里闪烁的光是他看不懂的，“老大，你长大了翅膀硬了。” 语气里有些讽刺也有些感慨。 方立民脸上仍旧没有表情：“爸，你要是稍稍关心我一下就会知道，我早就长大了，甚至已经快老了。我要是没有长大，你的好妻子和你的好姑娘又怎么会借着我的名头在外面这么嚣张呢！” 方父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他，甚至忘了手里还在扶着的妻子，姜敏芝差点又摔倒，赶紧拽住他站稳身体，指着方立民哭诉：“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他编排我不算，还要编排你这个当爸的，我算看透了，这些年我白对他好了，这就是个白眼狼，就这样的还当领导呢，赶明我非得去他单位问问，这样的人到底是咋当上的官……” 方父还没糊涂彻底，这些年他们优越的生活，大部分仰仗的就是几个儿子，特别是老大，几乎单位里分什么好东西，他都会拿一半甚至一大半回来，再给几个弟妹分一点，自己只留一小半。 他黑着脸看了眼哭的一脸鼻涕的妻子，叹了口气说：“你先别急先去洗洗，我先问问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老爷子一开始就先问清楚，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他不孝，他也许不会这么心冷。 可现在，他语气淡淡的说道：“爸，我自问还算孝顺，不说别的，就美玉和立强的工作，哪个不是我安排的？姜姨这样骂我，你是不是该让她给我道个歉？” 第52章 都挺八卦的 姜敏芝在老爷子面前，也不骂人也不打人，只是哭，“那是你弟弟妹妹你不管谁管……” 这算不算强盗思维？ 方立民别看表情淡淡的，其实心里在压抑着不满，他怕自己一个没控制好，真闹的两败俱伤：“美玉工作不认真，经常开溜旷工，她单位领导找过我很多回了，她要不想干，有许多人想干的。” 姜敏芝一惊忙扯老爷子的袖子：“老头子？” “别怕别怕啊，老大就是说说，他不会的不会的啊~”方父赶紧安抚妻子。 但那语气神色看的听的方立民牙疼，就连方美玉都直撇嘴，不过她也是从小看惯了，头一扭小声说：“大哥，我们单位又啥事没有，都在那看着报纸喝茶水的，我早走一会怎么了？我还是不是你妹妹？” 委屈死她了都。 方立民毫不客气的说：“别人能坐住你为啥坐不住？坐不住就不干，有的是人想干。” 方美玉仰着头：“那你给我换个好点的单位。” 啥样是好点的？ 方立民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好赖不知：“我是没有这能耐。你不干正好，我这就告诉你们领导去。” 说着作势要走，吓的方美玉忙一把抓住他：“大哥你不能走。妈你快别哭了，多大岁数了不怕人笑话啊？快点帮拦住他呀！”说到最后有些破音了。 方立民这一天在方家算是大获全胜！ 他没给任何人面子，将他前世在病床，姜敏芝向他炫耀的一些事，和他重生回来后特意了解的，她背地里干的那些坏事一股恼的倒给老爷子。你不是觉得她善良贤惠吗？ “……爸，以前咱们家前面那张家的儿媳妇，比我小几岁的立功他媳妇，还记得？她被人造谣说和人搞破鞋，被立功天天暴打，周围人指指点点的，最后逼得她上吊自杀了，你还得记得？我才知道这事，就因为人家背地里说了她几句闲话，她就编出这样的谎话诽谤人家，结果造成这样的后果。她也是女人，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传言会女人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这样恶毒的继母我没有！” 他之前说的一些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方父只觉得他大惊小怪，谁还没点毛病了。 可他最后说的这些，方父脸色变了变，狠狠瞪了姜敏芝一眼，“有这种事？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然后他指着妻子的鼻子狠狠骂了一顿。 方立民听着他的斥责，却觉得有些作戏的感觉。 他也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母亲在世时，父亲对他们兄妹还是很关心的，教他们做人的道理，教他们做人要诚实正直。按理说，父亲对她的这种行为该深恶痛绝，可为什么他觉得父亲的气愤好像是在演戏给他看一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现在有些钻牛角尖，看谁都像在演戏。 走出方家的院子时，他甚至觉得，父亲好像松了口气…… 错觉，一定是错觉。 他并不知道，他前脚走出，后脚姜敏芝把小女儿撵回去上班，“再不上班那白眼狼真把你工作弄没了我看你怎么哭！” 然后她把大门一关，坐到老爷子对面，十分愤怒又带了几分心虚：“老头子，你说，他怎么突然对我就这样的态度？不会是他知道了啥？” 方父拧着眉：“他能知道啥？你又没干啥坏事！” 姜敏芝忙点头，拍着自己的胸脯：“你说得对！我又没干啥坏事，他知道了能咋的？那小媳妇吊死也不是我的错，我就跟立功他二婶叨叨过那么一嘴，都是他二婶嘴不好没个把门的，关我啥事？再说我也没瞎，我确实看着她和一个男的拉拉扯扯的，我也没添油加醋，传成那样关我什么事？” 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解释给老爷子听。 方父听得心烦，手一摆站起身：“行了，我出去转转，成年谷子烂芝麻的事也拿出来说，看来老大是真对你有意见了，你悠着点，别惹了他厌，我老了，以后你们娘们还得靠他才行。” 姜敏芝看着老爷子的背影不满的嘀咕：“我自己有儿有女靠他？屁！” 话是这么说，她当初一心想把自己的外甥女不就是想要抠出他的秘密嘛！ 方立民骑着自行车，回想着当初在病床上，姜敏芝翻遍他的物品时说过的话。 李杰下了楼刚一回到办公室，小刘正坐在那和会计唠嗑，看到她冲她直挤眼睛：“说！上楼干吗去了？” 方梦君和方美玉来闹过一场的后果就是：不只是公司里，连整个大楼都流传着某方姓领导和李杰不得不说的故事。 “干吗？上趟楼都不行吗？你没事一趟楼不上的吗？”她刚骂过人心情正爽，呵呵的回了一句。 小刘“哟哟”了两声：“看你这脸色莫不是有喜事？” “对，有喜事，刚骂了人算不算？” 小刘和会计面面相觑：骂人？骂什么人？难道她上楼把领导给骂了？嘶……这可是大新闻。 方立民到一楼时，正听到财会室里传来的笑声，齐继明从里面出来一边回头喝道：“上班呢以为在你家炕头呢？都回去！” 说完一回头看到他脸上一乐：“领导来了？找李杰？”不等他回答就抻着脖子往屋里喊：“李杰？有人找！” 方立民有些无语，你说你一个四十岁的人，大小也是个经理，这么不稳重的吗？ 齐继明一喊完，屋子里顿时一默，紧接着好几个人头从屋里探了出来，齐齐看向方立民。 “天啊……” “领导？” “嘶……” 同时发声之后几人同时把头缩了回去，紧接着李杰被推了出来。 李杰有些无语。 老方头你也不行啊？看看哪有人把你当领导尊重啊！ 方立民哭笑不得，他板着脸一本正经：“老齐，好好的管管你公司员工，像什么样子？” 然后像变脸一样对李杰笑道：“我有事找你，去外边说几句？”说着指了指大堂外面。 李杰真想翻白眼，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看看，没影的事就闹的满楼风雨了。 到了大门外，李杰没好气的问：“啥事？别告诉我你刚回去把那娘俩训了一顿？” 嘴上虽然不屑，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小小的期盼。 你要真这么给力，那我也不是不可以相信你一些些。 第53章 拿钱诱惑 李杰听说他还真去把姜敏芝母女俩个给训斥了一顿，并当着老爷子的面揭露老太太的一些恶行，“你要早能看清老太太的为人，说不准……”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二人之间一片缄默。 方立为苦笑道：“是啊，我真的是很蠢。” 说到这里，李杰不由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这些事的？”前世老太太一直藏的很好，直到方立民病重，才逐渐显露真面目，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躲在方梦君姐弟几个的身后，充当智谋的。 “我那时候是病了，也不会说话，可脑子刚开始还是好使的。” 可能！ 李杰没再多问，其实方立民还想说，那时候的他是真后悔了，所以死都不能瞑目，跟在李杰身后两年就想一直看着她，她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李杰看他没话说了，转身准备回去了，方立民叫住她，低声嘱咐：“美玉是个虎的，她妈又是个奸的，要是她们再找你麻烦，你记得要和我说。”顿了一下，“别的不敢说，可给你撑腰还是可以的。” 要一般人听着肯定会感动，可李杰是二班的，她理所当然的说：“那是当然了，你要不怕我和她们打起来，你就得管。” 方立民听着这理所当然的话反倒挺高兴，只要不当他是空气就行。“对，我管！你放心！” 李杰回到办公室，面对大家八卦和调侃的眼神，就当作没看到。 反正时间久了，大家知道他们没关系就好了。 可惜她想得挺美，方立民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胆子，隔三岔五过来找她，不是说李娜有信儿，就是说姜敏芝在家如何作妖。 李杰纳闷的看着他：“你不是快结婚了？你总来找我让你对象知道了不好？” 方立民：“……” 她要不提他都快忘了，当初他还随口这么撒过谎呢！ 摸了摸鼻子：“那个啥，当初我不是怕你不肯来，随口说的嘛！” 方立民可存了个心眼，没说什么黄了之类的话。没有就是没有，真那么说，李杰再当真怎么办？ 李杰抬头望天，其实她心里也觉得不太可能，现在实锤了。 方立民得寸进尺，又往她旁边走了一步，离着她只有半米的距离：“李杰，你想不想多挣点钱？” 废话！谁跟钱有仇吗？ 她都懒得搭理他。 方立民当没看着她的鄙视，他已经发现了，要是想把媳妇重新追回来，那就不能要脸。 “咳，我手里有点钱，我已经跟老齐说好了，下批货到了以后，偏口鱼和鳕鱼都给你留一万斤！” “嘶……”一万加一万共二万斤？ 李杰斜着他：“谁稀罕你的钱！”没忍住好奇的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不会是腐……” 话没说完被方立民及时叫停，这女人嘴里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停！你能不能想我点好了我卖了我妈留给我的几件首饰。” 李杰：“……”上辈子他把那几件老首饰当成宝不让动，还说他死后再分给她和几个孩子。 方梦君几人把他抢走时，连他的那点家底，连条裤衩都没放过，全都带走了。 最后那几件首饰落到谁手里她还真不知道。 想起往事，她这暴脾气就有些压不住了，“怎么？你妈留给你的，你不当纪念了？再说，就你那几个小玩意能值几个钱？” 方立民低声道：“那些首饰不值什么钱，我卖了将近两千块，还有些金条也被我卖了，凑了两万块。” 金条？ 李杰看着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可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有金条。 她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看看，自己有多傻？ 人家根本没和她一条心。 方立民一看就知道她又想岔了，忙拉了她一把，“李杰，不是你想的那样。金条是我妈留下的，我手里有两根，不过当时咱们结婚时，金条已经没了，被小君偷偷拿去给那个姓常的堵了窟窿。” 方立民看她惊愕的神色，眼角余光觑见有路过同事那更加惊讶的目光落在他抓着李杰的手上，松开手朝同事看了一眼：你看啥？这么没眼力见呢？ 同事捂着嘴小跑着进了楼。 李杰瞪了他一眼，刚才光顾震惊了，忘了甩开他的手。 “你说姓常的？” 方立民点了点头，“当时怕丢人，也怕你看不起小君，一直就没跟你说过。姓常的输了钱求她帮忙，那时候她已经结婚也怀孕了，骂了姓常的一顿后，她也怕离婚被人笑话，姓常的和他妈给她下跪，还承诺说只要还上钱以后再也不赌了，她也是个傻的，就把金条偷出去卖了……” 他知道后已经晚了，把女儿臭骂一顿，把那姓常的踹了一通后撵了出去。 两年没让他们上门。 李杰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们结婚时，方梦君的孩子都三岁了。 方立民又说：“不只你，就是老二他们几个，老太太那边都不知道这件事。毕竟说出去，对小君不是啥好名声。” “那你怎么又现在告诉我了？你就不怕我知道了对她更没好印象？” “我不说你又对她有什么好印象吗？”方立民的话倒实在，无论有没有这件事，她和方梦君都是两见两相厌的那种。 李杰还是摇头：“你的是你的，我不能用你的钱。” 方立民诱惑她：“我知道你不想欠我的，可这不是你欠我的，是我想补偿你。再说也不是给是借！你这么爱漂亮，你不想天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以后小雅上学结婚，你不想给她打扮的漂亮的？给她陪送多一些？免得被人瞧不起？你想，就那点工资够干啥啊！” 用你说，可我才不要用你的钱。 至于小雅，前世她嫁的男人这辈子是没机会了，要再有那样势利的只知道钱的，同样踢出去。 方立民没把她忽悠住，回到家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把这笔钱交给她。 有钱送不出去也挺痛苦的。 他前辈子一直没舍得动，最后便宜了那姓常的，这辈子他才不会那么傻。 该尽的责任他会尽，但他不会再像前世一样那样惯着孩子，最后伤了李杰的心。 他绞尽脑汁的同时，李杰回家盘坐在床上也挺痛苦的：钱摆在面前却不能拿，你说能不痛苦吗？ 这个该死的老方头，竟然拿这么一大笔钱引诱她！ 第54章 得寸进尺 天气渐渐转凉，周末小刘约了李杰去逛街，本来想带小雅一起去的，可小雅却说要在家里做作业，不肯和她一起去。 她临出门时，小雅还说：“妈妈你晚点回来，我想一个人在家好好学习。” 好像她在家有多打扰到这小丫头似的。 李杰弹了小丫头脑门一下，嗔道：“没良心！” 小雅抱着她的胳膊嘻嘻的笑：“妈妈~”撒娇的模样特别可人。“妈妈，你和刘阿姨在外面吃午饭，你难得出去玩，不用管我的。” 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可李杰虽然不太聪明，对自己女儿的了解那是透透的，“那你自己在家吃什么？” “那不是有蛋糕吗？我最爱吃了。” 她怕小雅吃坏牙，对于甜食都是控制量的，小雅耍这种小心眼也是有可能的。 可李杰还是有些怀疑：“你不会是想趁我不在家跑外面去玩！” 不是不让小雅出去玩，可她就让她在楼下和楼里的小朋友玩，会时不时的瞅一眼。 “不会不会……”小雅赶紧把小手摆起来，眼睛做心虚的往左右瞟。 小心眼！ 李杰就答应她：“你上午好好在家写作业，中午我给你煮牛肉面，下午去公园。你不是最喜欢去公园了吗？” 小雅答应的无精打采的，让她有些奇怪，因此和小刘逛街时也没有心思，匆匆买了几块布料就回去了。 她买了台缝纫机，准备自己在家做秋天穿的西服和呢子大衣。 外面卖的那些款实在不合她的心意。 她到家才十点多，小雅可能没想到她会回来的这么早跑出去玩了，她把东西放下就出去找人。 问了邻居家的小朋友才知道她就在楼后，她找过去差点没气炸了。 楼后有块不大的空地，空地上安了两个悠千和跷跷板，小雅此时正坐在悠千上，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仰着头笑嘻嘻的和推着悠千的男人说话。 “方立民！”她气势汹汹的大步走过去。“你怎么会在这！” 小雅看到她心虚的一缩脖子，然后一脸讨好的仰着头叫“妈妈，方大爷给我买了冰淇淋，还有生日蛋糕，可好吃了。” 方立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我正好来这附近办事，就想过来看看小雅……” 撒谎！ 这辈子他可不应该认识小雅。 看这二人的熟识程度，可不像是刚认识的，分明是关系很好。 说来也怪，小雅对方立民很是亲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没享受过父爱，所以把方立民当成了亲生的父亲。 方立民愧对李杰，但对于继女小雅还是不错的，她结婚时，他给掏了五万块钱，那是他攒了十年的私房钱。 李杰怒瞪着这一大一小，二人心虚的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看着特别滑稽。 可远处看的咬牙切的方梦君可不觉得滑稽，她只觉胸间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要不是余巧巧和方美玉一人一边的死死拉着她，她早就冲出去对着李杰大骂一顿了。 直到二人将她拉的远远的才松开她，她气的还胸脯不住的起伏，“你们拉住我干啥？看我不把那女人的脸挠出花来！” 余巧巧悄悄的在二人没看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 方美玉一指她，“她让拉的，你问她。”要按她的意思，也是冲出去骂一顿打一顿，看看大哥还有脸不？ 为了个外三路的女人跑来把她和她妈骂了一顿，弄得她们娘俩特别没脸。 余巧巧心中直骂方美玉简直是猪一样的蠢，脸上却丝毫不露，只是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爸也在那，你冲出去骂了人出了气也过了瘾，可你爸没了面子，那女人受了委屈，你说你爸会不会干脆就娶了她？” 方梦君可不敢保证，最近几个月她越来越看不懂她爸了，而父亲对他们姐几个也是越来越严厉。 她现在和对象见面都得悄悄的，也不敢再下班后跑出去玩，而是乖乖的下班就回家了。 她咽不下这口气，她印象中他爸可没对他们几个这么耐心过，还买冰淇淋？看他笑的都刺眼！ 小时候都是妈妈管着她们，也就是几年前母亲去世后，父亲才又当爹又当妈，可她已经长大了，很多事都是她在操心…… 真是心里不平衡！越想越生气！ 李杰哪里知道有人比她还生气。 她把方立民撵走，带着小雅回家，让她站在墙角，噼里啪啦一顿批评。 “你不知道有人贩子会拐小孩的吗？你就敢和不认识的人出去，还吃人家买的东西？你简直是气死我了，妈妈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 小雅委屈极了，她怯生生的小声辩解道：“可是，小姨说这是方大爷，以后和妈妈、小雅就是一家人了，可以相信的。” 李杰傻眼了，“小姨？你小姨啥时候说的？” “就是小姨临走前说的啊！”小雅撅着嘴巴委屈道。 她气的掐着腰直转圈：“这个李娜！这个李娜！真是……真是……” 啥话都敢和孩子瞎咧咧，万一小雅不懂事出去乱说…… 气得她真是心肝肺都疼！ 方立民回家，看到大女儿看他的眼神不对劲，“怎么了？今天没出去玩？” “你不是不让我出去玩吗？” 听着女儿那尖锐的声音，方立民不悦的皱眉：“我只是不让你和姓常的见面，没说不让你和其他朋友玩。张丽娜，刘强那些人，以前你不是和他们玩的挺好吗？” 方梦君撇了撇嘴：“才不和他们玩呢！心眼子不正！” 方立民头疼的看着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你那么好，怎么又心眼不正了？你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忘了人家的好。我是怎么教你的？” 方梦君不服气的嘀咕着：“你根本没教过我！” 方立民：“……”我是没有手把手的教，可言传身教那句话是白说的吗？ 方梦君还是没忍住，没听余巧巧的话，直不愣登的问道：“爸，你是不是想要结婚了？” “你听谁的？”我倒是想，可人家不愿意啊！都是你们这些倒霉孩子没干好事！ 没有像之前那样否认，那就是真的了。 方梦君气哼哼的看着他：“爸，你是要和那个叫李杰的结婚？” “……那是我的事，我就是再婚也不是不可以！你妈去世也四五年了，爸爸迟早是要再结婚的。”听着女儿质问的语气，他也沉下脸。 哪怕知道了，可听到父亲亲口承认，心里还是难过得很！ 方梦君眼泪一下子从眼圈涌了出来，“我不同意！现在这样不好吗？你干吗非要再结婚？” 那你为什么要处对象要结婚？ 可这种话怎么能和女儿说出口？ “小君，你长大了，过两年就该结婚了，紧接着你妹妹和你弟弟。你们都会一个个有自己的家，你想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下辈子吗？” 他叹了口气，脸上毫不掩饰对女儿的失望。 第55章 小雅被车撞了 李母过生日，生活条件不行，也没有几个人真正去过生日的，顶多煮碗面条蕴意长寿就完事。大多数连记都不记得。 今年李家兄妹或多或少都挣了些钱，就张罗着给母亲过个生日。 李杰搬到这边新结识的邻居王春，她爱人在外地工作，每周末才回来一次。家里有个和小雅在一个班级的小朋友叫周春雨，两个人玩得很好，李杰也和王春处得很好。有时候王春上夜班或者忙起来，周春雨小朋友就住在她家里。 她一早上买了些排骨送过去，让小雅中午就在她家吃饭了。 王春是过日子很节俭的人，忍不住说她：“我们家春雨去你家多少回，我也没买过排骨送过去。小雅不过来吃一顿饭，你就花这么多，我这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主要是我答应给她做排骨却忘了。有啥过意不去的？要真过意不去，就让小雅多来吃几顿。”她玩笑着。 “那没问题。不过你可不能这么花钱了。”王春比她大三岁，又像大姐姐一样叮嘱道：“把钱攒着买个房子才是正经，总不能老租房住！” “放心，年底就买房，我也就偶尔。” 猪肉常吃，但排骨还真不常买。 这年代排骨真比猪肉便宜，可她买的次数还真不多，主要是不划算。只有馋了的时候才会买上一次解解馋。 在市里买了些县里要偶尔才能碰到的干虾仁，下车时李英已经在等她，看到她急急上前的挽住她的胳膊就往另外的小客上走，“大姐，快！赶紧坐车返回去，小雅出事了。” 李杰的脑袋“嗡”一下，只觉气血上蹿，看人都模糊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不成调了，“出，什么，事了？” 李英紧紧攥住她的手：“大姐，你别急，咱们赶紧上车，这辆车马上就要开了。” 她心里着急却只能故作镇定，大姐的手冰凉的，她只能缓和些说，生怕刺激了她。 “到底出什么事了？谁来的电话？打给保国还是谁？”她脑子还是懵懵的，却能抓住重点。 除了方立民，并没有人知道这边的联系方式。 可方立民昨天出门了。 “是方大哥，他昨天没走，临时有事火车票改成了今天。”也幸好他没走，要不然一时半会的都联系不上李杰。 “小雅到底怎么了？”李杰都要急疯了。 “大姐，你别急，小雅她没事，她被车撞了一下但没有危险已经送到医院了方大哥在那守着，你别怕啊！”李英 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些，就怕中间一断大姐听了受不了。 李杰怎么可能不急，但听说没有危险，还有方立民在守着，这颗心虽然还是高高提着，但好歹没再跳得过快。 细细的问了李英，方立民电话都是如何说的，可能是怕她着急害怕，方立民说的还算清楚。 小雅上学的路上，被一辆后面过来的车撞了一下，幸好那边人多道窄，车开得不快。 司机撞了人跑了，并没有抓到人，小雅是被离她不远的老师送到学校的。 听周春雨说李杰不在家，老师干脆就通知了方立民。 当时方立民正准备出门去火车站，听到消息出差也不去了，直接去了医院，在看到小雅没有危险时给这边打了电话。 李英说完后叹了口气：“幸好她班主任就在她后面，幸好她认识方大哥，幸好方哥在家没有昨天就出差……” 她这一溜的“幸好”让李杰也觉得是“幸好”。 幸好当初方立民为了小雅跟老师打过招呼…… 李杰和李英下了车直接打了个出租去了医院。 方立民坐在床边，正在夸腿上打了石膏的小雅坚强，小丫头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却强撑着，小脸绷得紧紧的却没有掉眼泪，他的话音刚落，小雅就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妈妈。 小丫头瞬间哇哇哭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伸着双手可怜兮兮的叫着：“妈妈~我怕~妈妈~疼~” 李杰的眼睛红了，她急步过去抱住女儿：“不怕啊小雅，妈妈在这，妈妈在这，一会就好了啊，一会就不疼了……” 李英和方立民打着招呼，说我“多亏方哥你……”“多谢你照顾我大姐和小雅……”之类的话。 李杰哄了女儿一会，坐在床边握着她手看着她睡着了，这才看向方立民：“今天多谢你了。” 没有往常的甩脸子，方立民竟一时有些不习惯，“她也是我……”“女儿”两个字咽了下去，这屋里还有个盯着两人的李英呢。 他含糊的往下接着说：“……说什么谢？也幸好她班主任碰上了，要谢也是要谢她。她还要上课，我来之后就让她回去了。” 李杰当没听到他那有些让人误会的话，问起小雅的腿：“小雅这打着石膏是骨折了吗？大夫怎么说？以后会不会有影响？” 听到说养好以后不会有什么影响也不会留下后遗症，李杰松口气的同时，又想起那肇事的司机：“她老师说没说是什么车撞的？也不知道春雨看清楚车牌没有？” 方立民摇了摇头：“我已经打电话给立维了，让他帮着查一下。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没有监控，很难找到肇事车辆。 果然，当王春带着春雨和班主任一起来看望小雅，听到李杰问她看没看清车牌时，她摇了摇头。 也是，现在的小孩哪里会注意这个，而且当时小雅被撞，春雨吓哭了还去拽她已经很坚强了。 看着王春歉意的说着“对不起”，李杰摇摇头：“没事，我就是问问。” 大夫来叫，李杰刚要动，方立民已经往外走去，“你陪着小雅，我过去看看。” 没大一会回来，一脸的严肃：“是立维来的电话，说已经找到车了。我先过去一趟，等有消息了我回来告诉你。” 李杰点了点头，第五十四章 王春看着他跑前跑后的，说话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模样。小声问：“那位是？” 李杰：“我朋友，孩子的干爸。” 总不能没关系。 这不是把人当傻子！ 要说朋友，这年代，啥男女之间的关系能让人家做到这种程度。 说句干爸也是解释为什么他像个男主人一样了。 为了他干姑娘呗！ 李杰心里幸庆，幸好这时候的干妈干爸不像后来，完全扭曲了含义。 就是王春的表情不太像是相信她的话。 第56章 都怀疑谁 小雅还在睡，李杰干脆让王春带着李英回去认认门。搬了新住址，只有方立民去过。 李英拿了钥匙：“姐，我晚点给你们带晚饭过来。” 李杰点头：“柜子里有小米，小雅爱吃排骨，你买点排骨熬点排骨汤给她……” 方立民在李立维那里听到的消息让他震惊：这场事故，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故意肇事。 “这辆车是外地车牌，是拉活的私家黑出租，现在我们正在找司机。不过现场走访和勘察来看，应该是故意的。” 方立民有些不解：“谁这么狠心对付一个孩子？” 要知道上辈子他活了七十多岁，也没遇到过这种事。 “你回去问问看看李姐，看看她们母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方立民摇头：“李杰这个人热心又善良，她能得罪谁啊？” 李立维心想：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也接触过李杰几次，热心是热心，善良也挺善良，但那张嘴说话不好听时也真是不好听，特别是对着方哥时。 “你还是回去问问，也许有是你不知道的。让李姐好好想想，不一定是深仇大恨，有时候一点小事也能引发一些不好的后果。” 他回去时，李杰正在安抚被疼醒的小雅，边削着苹果一边细声细语的给她讲故事。这是另一个他从没有见过的李杰。 以前小雅跟着她嫁给他的时候，小雅已经十四五岁了，李杰这人脾气有些急，说话可没有这么温柔有耐心的时候。 “咦，你回来了。”李杰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话有什么毛病。 方立民却想到那些无数个他没有在意的日子，他心里一暖，应了一声大步走进去，手里还拿了个漂亮的洋娃娃。 “小雅，看大爷给你买的，喜不喜欢？” 小雅眼里绽放出一抹欢喜，“给我的？”她看向李杰，可怜兮兮的问：“妈妈，我可以要吗？” “可以，谢谢大爷。”李杰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方立民能这么细心，让她心里有些感动。 小雅笑的见牙不见眼，欢欢喜喜的接过洋娃娃：“谢谢大爷。” 小雅玩洋娃娃玩的开心，方立民就和她轻声说起李立维的话。 李杰的脸色霍地变了。 “谁？谁这么狠毒？”要是以前她肯定会说“我没有得罪过谁啊”，可现在，她已经成熟了，不会天真的认为，所有人都是大度不记仇的，不会把一点点小矛盾放在心上。 总会有人心眼比针别还小，关键是恶毒。 看今天能冲小雅一个孩子出手就知道了。 “余巧巧，张桂芝，还有小王，”她一边思索一边说：“要说得罪过的，除了这些人，还有你姑娘和你妹妹。其他的好像没啥人了。” 方立民听到“你姑娘和你妹妹”时，微微皱了皱眉，倒不是不爱听这话，而是想到了姜敏芝的为人。 他声音缓慢的回了一句：“还有姜敏芝，李强。” 李强就是那位差点拐卖了李娜的“强哥”。 “李强不是被抓了吗？”李杰觉得，如果真是李强，他说不准会把人抓了偷着卖了。 他本行不就是这个吗？ “姜敏芝……”李杰说不好，“这些人都有可能，不过张桂芝可能没这个能耐，小王在县里，应该也没这本事。” 再说这是要花大价钱的，那些人虽然不是啥好人，可就是普通人，她也是普通人，知道普通人到底有啥能耐。 方立民觉得她分析的有几分道理，“你再想想，还有谁是你无意中得罪了自己却没注意的。” 李杰实在起不起来，方立民记下这几个人，“我去跟立维说，让他查查这些人。” 查谁？ 查方梦君？他的女儿吗？ 她讶异的看着他，方立民苦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相信不会是小君做的。这时候的她没那么……”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一个“坏”字还是没有说出口。 “可既然她和你有些过节，还是要查查的。” 方梦君前世年轻的时候，或许虎、或许歪、或许有些不讲理，但她本质还是个好人。 也是在生活中渐渐的迷失了自己，沦落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人。 李杰纠正道：“不是她和我有过节，而是她找过我麻烦。” 方立民点头：“我知道，这都是我没教好他们几个。”把另两个孩子也包括进来了，说的其实是前世的事。 李杰看他一脸黯然，知道这种事上，其实最伤心的不是她，而是方立民这个亲爹。 她不过是个继母，进门时仨孩子都大了，叫的是姨也不是“妈”，她只要把这些人当成外人，也就不会觉得受到伤害。 之所以伤心，不过是心里忿忿不平罢了。 李立维听到方立民的回话时，惊讶的嘴张开到能塞下个大鹅蛋了。 “哥？你是我亲哥，你……”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了个女人就怀疑自己的亲姑娘，这有些过了！ “我也相信不是她做的，但李杰有矛盾的就这几个，为了她的清白也是要查下！” 李立维看到他那无奈又疲惫的神色，突然有些心疼他：“行，我都查一下，那个，你继母那边？” “要说这里谁最有可能，我觉得她是一个……”顿了一下又说：“还有我那个小妹妹，从小就无脑，我怕她被有心人一挑拔就……” 李立维已经不觉得惊讶了，连自己女儿都在其中，继母和妹妹就更不算啥了。 “还有，我继母这个人比较……我觉得要真是她，怕也查不到她头上。你不如从她亲近的人身上开始查，比如余巧巧，或许她娘家其他人。” 姜敏芝不会让自己亲生的孩子出头的，但娘家人就未必了。 李立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时候任何安慰都苍白无力，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方哥，我肯定给你把凶手揪出来。” 只有用证据来证明，方梦君和这一切无关。 至于另外两个，连方立民都不敢说她们没有嫌疑。 毕竟前世她们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一个无脑，一个贪婪！ 第57章 脸皮厚的好处 李英过来送饭，小米粥，排骨汤，还有葱花小花卷。 “小雅，来吃点，你不是最爱吃二姨蒸的小花卷吗？”李英比李杰更有耐心，但此刻小雅显然更想要妈妈。 李杰柔声细语的哄着她吃了一点粥，几口花卷，小雅才摆着手：“我不吃了，饱了。” 李英在旁边看着啧啧道：“大姐，你原来也会细声说话啊！” 李杰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这句，只是将饭菜挪到窗台上，叫她赶紧吃饭，“吃完饭你赶紧回去，晚上我一个人就行了。” 李英想了想，“那行，我明早来替你，你白天正好上班。” 二人吃着吃着，李英突然一拍大腿，“坏了，忘给方哥留饭了。”埋怨李杰道：“大姐，你也不提醒着点，你看看我，怕浪费了使劲吃，这家伙把我撑着呀……” 一边说一边摸着肚子。 李杰嘴里还有饭呢，差点没被她的话呛死，咳了两声以后没好气的瞪她：“他又不在这吃……不对，你干吗提他？只是因为我不在，老师才找的他，又不是因为别的。莫名其妙！” 李英撇嘴，也不知道大姐这嘴硬的毛病啥时候能改？ 剩下两个小花卷没吃了，排骨汤只剩下一点点汤汁，还有些咸菜，李杰刚要收拾，李英抢过来：“我去，你歇着。” 没等端出去，方立民就进来了，看到她手里的小盆和碗笑道：“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正好我饿了。” 李英瞅瞅自己手里的空盆空碗，一脸尴尬的看向大姐，李杰很自然的接过话：“不知道你还过来，我们就吃了，没有饭了已经。” 李英瞪了大姐一眼：谁让你说这个的？她赶紧笑道：“我做早了，我大姐也没吃饱，大姐，你带方哥去吃晚饭，顺便问问怎么样了？” 李杰看不上她这样子，怕我嫁不出去是怎么的？瞎子也能看出来你想干啥。 伸手在她后背上掐了一把，没好气的说：“我吃饱了。”又说方立民：“你回去吃，也累了一天了，正好早点休息，不是明天还得出差？” 语气平静，没有往常的冷嘲热讽。不是因为小雅出事他第一时间赶到，而是因为他听她说起有嫌疑的几个人，是他的女儿、继母和妹妹时的表现。 他，好像确实和前世不一样啦！ 方立民却好像没听到一样，走过来看了眼李英手里的盆碗，笑着伸手接过那还剩下一点汤汁的大碗，“这不是有花卷吗？正好沾着这汤吃就行……” 低头猛闻了一下，“嚯，什么汤，这么香？” 小雅忙抢着告诉他：“大爷，是排骨汤，可香呢！你爱吃，明天让二姨给你做。” 李英被他惊到了，此刻才反应过来，眼睛不忘看一眼大姐，那意思是看人家对你啥样？嘴里说着：“对对，明天给你……啊不对，明天让我大姐做，我大姐做得更好吃。” 方立民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的，拿起窗台上的花卷沾着汤吃起来，一边和小雅、李英说：“对，你妈做得更好吃，咱让她给咱包饺子，你妈包饺子也好吃。” 小雅点头，李英又瞅了一眼大姐：看看，还跟我装呢？连你包的饺子都吃过了…… 李杰只觉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处，有心撵人可又想知道他这回又带了什么消息回来？ 他又跑过来总不会是没事干！ 可实际上真是。 方立民吃这么一点哪能吃饱饭啊，他就是故意的，李英果然当真了！ 等到李杰和方立民出去，她嘀咕一句：“你妈就是能装！痛痛快快的承认能咋的？” 她其实是自言自语，并不真是说给小雅听，可小雅却很认真的回应她：“我小姨说，我以后和妈妈大爷是一家人。” 李英忙问她咋回事？ 李杰可不知道她已经和方立民被安到一起了，她正在质问：“你故意的是？你就不能回家再吃？” 关键是吃的剩下的要倒掉的汤汁，要说没点关系谁能这么干？ 方立民有些委屈：“我不是饿了嘛！再说，我回去的晚，家里也没有饭了。我窜了一天也有些累了，不想再自己煮面条。” 李杰看着他满脸的疲惫，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们结婚的时候，方立民的身体确实不咋的，瘦的跟个麻杆似的，还是她那么多年的精心照顾，他才胖了起来，身体也好了起来，认识的人都说是她的功劳。 “有啥消息了吗？”她转移了话题，要不然只要想到那些不美好的事，就忍不住对他发脾气。 “没有。哪能那么快呢，正在查。” 李杰：“你回去，明天还要出差，今天谢谢你了。” 方立民微微不悦的蹙眉，“咱们之间不用说谢。” 那是以前…… 方立民又说：“我已经跟单位说了，开会换别人去了。” 李杰：“真不用！小雅没事，又有李英跟我在这，你可别耽误了工作。” 他深深的看着她：“不会的。工作重要，也没有家人重要。”这是他重活一辈子得到的认知。 李英正好出来，听到这话都有些替这二人脸红：听听，还说没什么？这情话说的？真不比年轻人差。 李英先回去了，怕晚了没有公交车，反倒是方立民坐在床边没动弹，他在给小雅讲故事，看那温馨的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亲爸，李杰是后妈。 李杰看的辣眼睛，有心撵人，可小雅很开心，她又没舍得…… 李英第二天埋汰她：“姐，是小雅不舍得还是你不舍得？” 方立民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在医院赖到九点半才出来，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回了家。 方梦君没睡正在等他，看到他第一句话就指责道：“爸，你不出差这一天去哪了？” 方立民指着沙发：“你坐下，我们谈谈。” 他这样一脸严肃，方梦君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谈……谈什么？” “我和你李姨，噢，就是李杰，我们在谈对象。”他盯着女儿的神色仔细的观察着。 方梦君的脸色倏地变了。 她腾地站起来，声音尖锐的能划破屋顶：“我不同意——” 其实前世二人结婚几个子女就反对，不过那时候他们都大了，他又执意，而大女儿那时做了亏心事在他面前理不直气不壮，所以反对的不如现在这么激烈。 第58章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杰可不知道，方立民在家里和儿女们说了什么，引起了轩然大波。 她要知道方立民如此胡说八道，肯定会气的跳脚：“谁和你处对象了？怎么这么能扒瞎？” 一晚上她没怎么合眼，隔几分钟就会睁眼看看小雅，这孩子很坚强，除了一开始看见她时觉得委屈哭了，之后都就一直忍着。 到了早上实在困了刚迷糊睡着，李英就过来换班了。 她洗了把脸，喂女儿吃了饭，匆匆去了单位。 今天会很忙，所以她不能请假，但她承诺女儿：“只要把事办完我就过来。” 她不是神，也预料不到方立民头天晚上跟女儿说了什么，否则她也会衡量一下，看看到底要不要请假。 她刚到单位，就被人堵在大门口。 看着来者不善的方美玉，她皱起眉，联想到昨天小雅被撞，就没了好脸色。 “有事？” 方美玉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警告你，马上离开我大哥！要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莫名其妙！”李杰有些生气，“我早告诉过你，我和你大哥什么关系都没有……” 方美玉打断她的话：“放屁！我大哥亲口承认了你们在处对象。” 李杰：“？”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又问了一句：“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大哥都承认了你还敢说没有？”方美玉手就差指到她鼻子上了。 李杰：“……”气死她了，方立民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不过，她跟方立民的帐以后再算，倒是方美玉，你算哪根葱，跑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是他妹妹！” 别说妹妹了，就是妈也没权利管。 方美玉看她根本没把自己放眼里，破口大骂道：“李杰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也不照着镜子看看你自己，哪里配得上我大哥……” 她眯着眼威胁道：“你要不和他分手，你看我怎么对付你？” “你想怎么对付她？说给我听听？”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方美玉差点吓掉魂，她跳起来转了个圈，发现方立民站在她身后，眼神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 她怔了怔，“大，大哥？你不是出差了吗？” “我没去。”方立民冷冷的道：“我要是去了，怎么会听到你这么嚣张无耻的话？” 他上前一步，声音里含着丝丝寒意：“你算什么？我的事要你来管？” 方美玉被他那冰寒的神情吓住了，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我我是你妹妹……” 李杰在旁边听了直翻白眼。 妹你个头！ 真当妹妹这个身份就能为所欲为了？ 不过，都是方立民这个惹祸精！ 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方立民的手像铁拳一样攥住方美玉的手腕：“我妹妹多了？要是都像你一样管到我头上，我还不用活了呢！” 他说着用力掼了她一下，“方美玉！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来干涉我的事，如果你再对李杰这么不客气，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到时候可别说，我没事先警告过你！” 方美玉眼睛通红的像个兔子，愤恨加气恼，不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她算什么，除了会岔开大腿……” 她话没说完，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从小到大，别说他一个哥哥，就是爸妈也没碰过她一个手指头。 哪怕他说的严厉，可她也没料到他真会动手！ “方立民？你打我？”连大哥也不叫了。 “你们等着，我叫你们打我！你们等着！”捂着脸跑了。 方立民看向李杰，郑重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又给你带来了麻烦。”又紧接着问：“小雅怎么样了？感觉好点没有？” “你说！她说的我和你处对象是怎么回事？”李杰才不会让他把话题拐走。 这下子她又成了名人了。 看远处那些人指指点点的！ “是我昨天晚上跟小君说的。可能是她打电话跟她哭了！”方立民脸色也不好看，他真没想到，方美玉会这么没有脑子，当着他的面也敢骂人。 真是惯得！ 竟然说的这么心安理得，李杰瞪着他：“你这么大个人怎么瞎说呢？谁跟你处对象了？你有病你？” “我想跟你处对象。”方立民简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不觉得和我结婚，可以明正言顺的报以前的仇，是件很快意的事吗？” 他诱惑她：“可以严厉的管教那三个不成器的家伙，可以让我给你撑腰，再有像今天这种事，不管是谁我都替你打回去……” 再诱人也不过是吊着的胡萝卜罢了，她才不稀罕。 方立民也知道这事在单位门口影响很不好，早会上主动提起这事，自我检讨了一番，也把和李杰的关系放到了明面。 我就是和她对象呢！ 她未婚我未嫁，合情合理。 李杰听到齐继明回来学的话，差点没把肺气炸。 这个不要脸的，是想造成既成事实吗？ 她真想现在就上楼，揪着他的脖领子给他两个大嘴巴子。让你瞎说！ 可一个电话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去银行前，跟会计说了一声，“我去完银行直接看我姑娘去，下午再过来。” 但那之前，她在银行外面见了姜敏芝一面。 电话是姜敏芝打来的，她本来以为，姜敏芝是要为她女儿出气的，可没想到，对方很平静，说要和她谈谈。 说清楚了，也免得方家人再像疯狗一样打她麻烦。 可姜敏芝的话却把她气乐了。 “我可以不找你的麻烦，也让你进方家门。不过，你要养我老！而且，立民亲妈留给他的珠宝，你要分给我一半。只要你答应了，我就说服老爷子同意你进门。要不然，你就等着，老爷子不点头，你想进方家门？做梦！” 前世姜敏芝装得可好呢，直到方立民病重才露出些獠牙。没想到这一世这么快就漏馅了。 “你放心！我指定不进你方家门。”李杰不耐烦再听她废话，“你管好你姑娘，再来找我麻烦，不用方立民，我就不客气了！” 姜敏芝哼了一声：“你想好了？你答应了，对你可什么损失都没有。要不然，你可要小心最后人财两空！”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顺耳？ 李杰怼回去：“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又以对方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也不知道害死了人，晚上会不会做噩梦！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是想到了方立民说的，姜敏芝造谣结果逼死人的事。 姜敏芝心里有鬼，听了果然脸色大变。 第59章 我要辞职 说实在的，上门的是姜敏芝母女，而非方梦君还是挺让李杰感到意外的。 而方立民，则把方梦君斥责了一顿，“你以为你小姑能拦住我？她不过是个妹妹，你拦不住，她也拦不住。” 方梦君委屈的直掉眼泪：“爸，不是我告诉的，是小姑打电话问我，我才说的。” 那还不是一样。 方美玉又不能预测到你在家生气是因为这个，她也不过顺口问的，她告诉小姑也存着想让其替自己出头的意思。 被拆穿小心思，方梦君在家里又哭又闹，“反正我不同意，那个李杰就是不行！” 方立民平静的看着她：“那谁行？” 方梦君脱口而出：“你要非要娶就余巧巧好了。” 方立民忍不住笑了：“余巧巧给了你多少好处？” 方梦君不承认：“当然没……”她的话没说完被方立民打断：“……应该说，余巧巧给了你什么承诺？” “没……没什么。”方梦君的话不如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 方立民立刻就明白了。 女儿不同意他再婚，无非是怕她们姐弟三人受气，可她们已经大了，那她最担心的就是财产了。 前世母亲病重，偷着将藏着金饰的地方告诉了他们兄弟，嘱咐他们不要告诉任何人，连他们的父亲都不行。 所以在分了那些之后，方立民谁也没有说过。 但他没想到，他藏了几十年的东西会被大女儿偷出去替夫还债去了。 而且姜敏芝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一心想要得到那些金条。 他病得有些糊涂了，根本思考不了，只觉得现在他们也不缺钱，金条虽然值些钱，但不至于让姜敏芝那样下死力的寻找。 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奇怪的。 “小君，你跟我说实话，你奶奶，余巧巧，你小姑，都跟你说过什么？问过咱家里什么？” 方梦君摇了摇头：“没什么啊？平时就是闲唠嗑。”爸爸问的好奇怪。 方立民拧眉：“没有问过你家里财产之类的？” “咱家能有什么财产？”方梦君突然想起来：“爸！你再真想再找个女人我不管，但你不能结婚带到家里。你在外面，我们就当不知道了。这总行？” 行个屁！ 方立民差点爆了粗口。 把他当什么人了？ 这就是他的女儿！ “方梦君！这是你做女儿，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方梦君一看父亲脸色铁青，知道自己真是惹火了他，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 李杰下午还有一点业务，到单位处理完之后，听着几个女同事的调侃，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不想和方立民扯到一起，可这怎么还越牵扯越深了？ 她坐在办公室发了半天呆，终于还是去找齐继明。 “什么？你要辞职？”齐继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个单位看似不起眼，可不知道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可她却…… “老方知道吗？” 李杰本来还有些犹豫，可听到齐继明竟然这么问她，心底的那最后一丝丝犹豫也没有了，“我是我他是他，你不要听风就是雨把我们扯到一起。” 那是我听风就是雨吗？老方自己都承认了。 不过他也听明白了，这事是她自作主张。 他苦口婆心的劝道：“李杰，这工作虽然不咋的，可挣得多啊，你可要想好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又清闲，你们女同志还能照顾家……” 李杰摇头：“我知道齐经理是为我好，不过我已经想好了。” 齐继明迟疑着问：“李杰，你是……因为老方？”他坐直了身体，“要真是因为他没那个必要，他对你那……” “不是。”李杰和他说实话：“我想自己干个体，我想多挣点钱。” 齐继明眉头皱起：“个体？” 知道他们瞧不起个体户，李杰也不多说：“齐经理，这几天你就找人交接！” 她是铁了心，齐继明赶紧去找方立民，知道他出去了跺着脚：“他回来告诉我一声，我有重要事。” 刚一下楼就看到李杰匆匆忙忙的背影，他站在财务室门口问：“李杰这怎么了？” “她妹妹好像出事了。”会计一边说一边摇头：“她不知道她最近是不是犯了太岁，咋这么多事？” 齐继明：“你还老同志呢，这么封建？还犯太岁？”刚转身要走，又转回来：“除了那事……”他说着往上扬脖，意思是除了和楼上方立民的事，“还能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她姑娘昨天让车撞了。” 齐继明还真没听说，“人咋样了？没危险？咱得去看看啊！” “没事，骨折了，得住几天院，我们正商量着明天上午去呢！谁知道刚才她又接了电话，说她妹妹出事了。这不，也没说啥事，只说要请假，匆匆忙忙就走了。” 齐继明忙去叫小刘：“你和她姑娘也认识，你去帮着照顾照顾！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怪不容易的。” “行，我先过去看看。不过照顾倒用不着我，李杰她妹妹过来了。” 齐继明吩咐完就看到方立民正准备上楼，忙喊住他，小声把李杰想要辞职，和她妹妹出事的消息告诉他。 “老方，你得赶紧把人安抚住。你家里那面，不行找谁说话有力度的劝劝！” 方立民摆摆手：“我知道了。李杰辞职的事，先等等再说。” 齐继明就看到这位匆匆上楼，没几分钟就又匆匆下了楼。 果然。 他心满意足的回了办公室。 被妻子闹的心情不太愉快的他，这会觉得心情还挺美好。 自己被人八卦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可看别人八卦还挺有趣的。 尤其是以前一向严肃的方立民。 啧啧，没想到人前一本正经的方立民也有这样的一面。 李杰正在医院和李英悄声说话：“……我这就去沈城，小雅就交给你了……” 李英抓着她的手：“霞和念来了，我刚让她们出去转转，让霞陪你去！你一个人，真有事都忙不过来。还有李俊……” “不用，我陪她去！”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二人同时回头。 李杰皱眉。 李英扬眉。 方立民低声安慰道：“别怕，李娜不会有事的。”又对李英说：“这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危险。还是我陪你姐去！跑跑腿啥的我也还行。” 何止是还行。 李杰抿了抿唇，早上被堵被骂被“对处象”的窝火不知不觉的消退了。 李英看看他看看大姐，点了点头客气了一句：“那敢情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方哥你工作。” “没事，我已经请假了。” 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李杰一边走一边不忘怼他两句：“这是你早上的赔礼，不算我欠你的昂~” 嘴硬心软的家伙！ 方立民嘴角露出一抹无奈又好笑。 第60章 方老爷子的秘密 姜敏芝回到家对着窗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琢磨了什么。 方美玉哭叽叽的见母亲根本没在意她似的，哭的更大声了。“妈~你不管我了，我大哥打我！” 姜敏芝皱眉：“跟我哭有什么用？我是能打你大哥还是能骂他？笨！你倒是跟你爸哭呀，再不行出去哭，让外人都知道知道你大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爸就知道溜弯下棋，什么时候回来啊？” “急什么，看这个点儿也快了。”果然没一会方老爷子回来，方美玉哭的更大声了，“爸，你可得为你老闺女做主啊，我被人欺负了。” 姜敏芝原本阴沉着的脸，也瞬间变成一脸难过，“老头子，你可回来了，你看看咱美玉……” 不知道的还以为方美玉要死了呢！ 一巴掌能什么样？ 反正方美玉脸上除了有些红，已经过了这么久早消退不见了。 方老爷子一头雾水，就有些心烦的看了半晌也没半出来。 “这不挺好的？又哭什么？家兴欺负你了？”杜家兴就是方美玉的对象，二人准备国庆节结婚，离婚礼也没有几天了。 “爸~”方美玉不愿意了，捂着脸哭道：“你没看我脸上被打了吗？你一点不关心我……” 姜敏芝有些无语，真想在后面踹她一脚：说重点！这时候还说这些没用的。 幸好方美玉没傻到底：“爸，你大儿子打我呜呜呜，他打我！” 光知道哭有什么用？完蛋玩意！ 姜敏芝心里骂着上前一步，“老头子，我们娘俩在老大那是没好了，他都四十岁的人了，就是美玉有啥做得不对的，看在她比小君也大不了几岁，该说说，我二话没有。他可倒好，在外面说打就打，一点也不顾念兄妹之情，一点也不没看你这个父亲的面子，说什么会孝顺我这个继母，会对弟弟妹妹好！那根本就是糊弄你的，我算看出来了，他心里根本没把我当回事！恨不能我们娘俩丢脸丢的出不去门了他才高兴……” 姜敏芝一向会来事，很少当着老爷子抱怨前头留下的几个孩子怎么怎么，她一向都是迂回的让老爷子厌弃那几兄妹。 像这样直通通的报怨从她和李杰在菜市场相撞打起来的时候就经常发生。 撕破了脸也无所谓装不装了。 她一边哭一边抱怨：“我嫁过来，他还不到二十，我一把……我怎么说也伺候到他成人给他结了婚？我也不求他的报答，可他也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差点说成“一把屎一把尿”，幸好改口的快。 不过方老爷子不在意就是了，他岁数大了，本来就爱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在他看来，只要没病没灾快快乐乐的能多活些，就没什么不满足的。 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向善解人意的老伴只会哭闹，一向天真可爱的小女儿除了嚣张就是蛮横，闹的他脑瓜仁疼。 “你又怎么惹你大哥了？”老爷子不耐烦的说：“我就不信了，他好么央的能打你？” 方美玉愣了一下，爸爸一向疼她，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哭着哥哥姐姐们欺负她，爸爸就会把人臭骂一顿。 可今天是怎么了？ 老爷子又说：“还有你，大小也是个长辈。跟个孩子过不去，你真是越活越回旋了！” 姜敏芝继女儿之后也呆滞了。 她跟孩子过不去？你嘴里的孩子都四十了，比她就小十几岁，你莫不是糊涂了？还以为这是十几二十年前？ 姜敏芝和方美玉在家里又哭又闹，老爷子劝了又劝说了又说，最后烦不胜烦的转身走了。 姜敏芝傻眼了，看看女儿：“你爸这是？去找你大哥了？” 方美玉想了想，“有可能，我跟过去看看。”能亲眼看到方立民被教训她才高兴呢！ 姜敏芝怕这父子俩的战友再波及到女儿身上，伸手去拉却没拉住，嗓子里也只来得及发出个“别……”。 方美玉跟着父亲拐了两个弯，看着父亲在前面进了个破旧门脸的大楼，她心中疑惑：方立民在这里？ 抬头一眼看到门边挂着的牌子傻眼了。 体育场？青春舞厅？ 到底是体育场还是舞厅啊？ 她刚进门口就被拦住了：“票？” 她打量着拦她的人，接着眼神掠过前方的大厅，脸色黑了。 室内有些黑，但还是能看到父亲在和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说说笑笑的，然后随着音乐响起，二人竟然跳起了交际舞。 根本不是来找大哥的。 方美玉气的肺都要炸了。 正想要推开拦她的人闯进去，她要去问问她爸，到底什么意思？ 不替她们出气还跑舞厅来了？而且还是个青春舞厅。 看看，这场中只有情侣才会贴得那么近，这是被小妖精迷上了？竟然不管她和母亲的委屈，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这么大岁数了，我呸！ 她刚走了一步就又被拦住了，拦她的男人一脸不善的盯着她：“买票了吗就进去？” “我进去找人。” “那也得买票！” 方美玉胸口正烧着一把火，谁都敢欺负她？她一边往里闯一边朝里面喊：“方国柱你给我出来！” 音乐声很大，里面又有说笑声，她喊的除了门口几人根本没脸听见。 也幸好没人听见，要不这爷俩的脸今天都得丢在这里。 “美玉？”她回去一看，是余巧巧和一个男人。 “美玉，还真是你啊！你在这里干什么？”余巧巧上前拉了她一把问。 “这谁啊？”她打量着旁边男人问。 余巧巧有些羞涩的道：“一个朋友……”赶紧岔开话题：“你还没说你来干什么呢？” “我来找我爸。”方美玉抬头示意里面，脸色难看：“我竟然不知道我爸还会跳舞！” 余巧巧往里看了一眼，脸色也有些变了。 无论是她还是她母家舅家，依仗的无非是二姨嫁了个有本事的男人。 就连现在身后的男人，也是因为她二姨家姓方。 她急忙将方美玉推到一旁，小声说：“美玉，不要闹，有什么话等二姨夫回家再说。你这样闹，让二姨夫丢了脸，对二姨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看方美玉忿忿不平，却没再动地方，知道她听进去了自己的劝：“再说，只是跳舞而已，你可别怀疑这怀疑那的。” 你要没怀疑，能知道我气的是啥？ “你可别跟二姨说，不仅不能说，还得劝着点二姨，对二姨夫再好点，让他心甘情愿留在家里才行！” 那小妖精瞅着年轻又漂亮，她妈都人老珠黄了，又天天跟个一本正经的老干部似的，要是她她也选那年轻好看的呀！要是父亲真有了外心，母亲想把人留住可难了。 刚才父亲没理他们还跑来跳舞就是证据！ 第61章 相像的女孩 方立民和李杰到沈城是早上，二人走得急，没有买到座号票，在火车过道的地上坐了一晚。 李杰身体好，一睁眼就又生龙活虎了，担心的看了眼方立民，发现这个男人一点没有疲惫，反而也是精神奕奕的模样。 “你这身体可比以前强太多了。” 方立民沉思道：“我回来后就感觉到了，而且，我这几个月天天早上都出去跑步运动。” 他没说出口的是，让他如此精神的不是身体好了，而是这一晚李杰睡迷糊时都是倚在他怀里。 可能是下意识的动作，也可能是睡熟了意识深处知道他是可靠的…… 不过她当没事人似的，他也当没这么回事。免得她脸皮薄不好意思。 下了车打辆出租，也没去表姨家，直接去了医院。 李杰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眼睛盯着前面一动不动，方立民犹豫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你忘了她以前活蹦乱跳活得多好……” 是说她前世。 李杰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热，不知不觉中心情好了很多。 对，不要自己吓自己。 不说李娜前世根本没事，就是她重生一回，难道就是为了看亲人出事的吗？ 她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顺手捋了下头发，“对了，忘了跟你说件事，我跟齐经理说了，我要辞职不干了。” “我已经听老齐说了。”方立民看着她略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你好好考虑几天，不要一时冲动。要是确定想好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不像几个月前，她一无所有，现在她有了一定的人脉，手里也有了虽然不多但够几个月生活的存款。 何况，还有他！ 李杰干脆不再说话，这个老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不是看了“情话大全九百句”之类的书，句句没有“我爱你”，却又让你听着心里暖暖的。 要不是她知道眼前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恐怕也会被迷惑。 李杰在妇产科病房见到了刚刚生产完的李娜。 李娜头发湿漉漉的像洗过一样，可见没少遭罪。 看到她眼泪就忍不住了，“大姐~” 李杰赶紧劝她，这刚生完孩子是不能情绪太激动的，会把眼睛哭坏的。 李娜撇撇嘴：“大姐竟瞎说，还能把眼睛哭坏！”不过她本就心大，有了主心骨，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只是有些愤怒和疑惑：“大姐，你是不知道，骂我那人和我长得可像了，表姨都说要不是我大着肚子，脸也有些肿了，她都差点认错人。” 李杰嗔怪道：“你说说你，挺个大肚子也敢和人打架，你真是……” 幸好没事，平安生下孩子，要不然…… 李娜苦着脸：“我又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女人太可恶了……对了大姐，你是没看她长得跟我有多像。” 这是短短几句话她提的第二次她和打架的那个女人长得像了。 李杰说：“这世上像的人多了去，有什么好稀奇的。再说了，能有多像？” 能有多像？ 她马上就知道了。 病房的门被敲响，紧接着被推开，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拽着一个不情不愿的女孩进到屋里。 “那个，对不起啊，我们是来道歉的。” 她话没说完，李娜就扯着坐在她边的李杰的袖子连声道：“大姐，就是她！就是她和我打架，害我早产的。” 李杰站起来和那女人正好对上了。 女人的脸色倏地变了，而李杰也觉得她有些眼熟，当她目光移到那个一身桀骜的女孩脸上，她愣住了。 “你们是？她叫什么？” 那女人见她并没有认出自己，心里松了口气，却也不想再呆下去，匆匆道：“我姑娘和这孩子因为点小事吵吵起来了，这孩子脾气大，一生气推了她一把，没想到……咳，都是我不好没管好这孩子，那啥，我们来给她道歉，你看能不能不要抓我们孩子……” 李杰回头看了眼小妹，她一扫刚才的满脸疲惫说话精神头很足：“想得美！” 女人：“……” 李杰：“……” 那女孩一脸怒容：“呸！谁要给你道歉？你要抓就抓好了，谁怕似的？老子有人，前脚进后脚就能出来你信不信？” 嚣张！ 李杰觉得这又是个被电影带坏的小朋友。 比李娜有过之无不及。 李娜一听也不躺了，撑着床就要起来：“你说啥？我还不信了！大姐，赶紧报警……” 那女人也赶紧拉着自家孩子，“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李杰皱眉，她刚进来连孩子都没看着呢，这娘俩就进来闹腾。她冷着脸上前去推人：“有什么话出去说，我妹妹刚生完小孩，你们这样不合适？” 连推带搡的把人推出了门。 方立民就在走廊坐着，正和出去买饭回来的表姨说话，看到这一幕二人赶紧上前：“出什么事了？” 表姨一看那娘俩，顿时沉下脸：“怎么是你们？你们还想干什么？” 那女人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想来看看，想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她觉得李杰看她的眼神很是犀利，而这个男人的眼神中又带了些审视，早知道会遇到李杰，打死她都不会来的。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拽着女孩的胳膊就走。 方立民和李杰对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的一前一后把人给堵住了。 李杰和方立民几乎是同时对表姨说：“表姨，你先进去，我们问几句话马上就来。” 表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头雾水的进去了。 那女人脸色慌张：“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大姐，你别怕，我们又不是坏人。是你女儿把我妹妹推了，又不是我们推了你们。是？别弄的好像我们才是坏人你们才是好人似的。” 那女人陪着笑脸：“我们都已经赔礼道歉了呀！” 说句对不起要有用，这世上还要警察干什么？ 李杰不想废话，她指着远处的长椅：“咱们过去坐，我就是想问你点事。” 李杰和女人坐下，那女孩离着几米远一脸不耐的瞪着她。方立民则离李杰二人二米远的距离，既可以听见她们说话，又能看着女孩。 女孩哼了一声扭头不看几人。 憋气！ “你想问什么？”女人神色已经不那么慌乱。 李杰看了眼女孩，笑问道：“大姐，你多大岁数了？孩子怎么这么小啊？” 女人叹了口气：“我五十多了，你叫我姨都行。我啊，头前好几个孩子都没站住，这是最小的，被我和她爸惯成这样！” “她像你们谁啊？我看着和你可不像！” 女人嗨了一声：“我和她爸都有点像，说太像又不像。最像的还是她奶奶！” 第62章 是你妹妹 要不是听这女人说，她们家老太太在沈城从来没有去过外地，而她们老李家是从关里搬过来的，她都要怀疑这老太太和自家有什么关系了。 李杰一直看着这娘俩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她才转过身，但脸上神情还带着些不解和疑惑。 真的太像了！ 方立民看着她一脸沉思，“有什么不对的吗？李杰，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查查这家人？” 李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等等，我抽空打个电话问问，或许真是我爸的什么亲戚也说不定呢！” 方立民失笑：“有可能，那问问再说！或许不是爸那边的，而是妈那边的亲戚呢！说实在的，你们姐妹们还是有些地方像妈。” 李杰斜眼瞅着他，挺大个领导要不要脸？谁是你爸你妈，叫的怪亲热的。 方立民当不知道，他要是和李杰处处讲究脸面，那也走不到今天。别看李杰说话怼他，处处排斥他，可有事第一时间想的是他，就能看出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走，这事以后再说。长得像的人很多，也不一定都有亲戚关系。” 李杰就是奇怪这一点，要说完全陌生人，可实在是和李娜瘦的时候太像了。 可要说有关系，她从没有听说过自家爸妈有过什么失散找不到的亲戚？要真有，母亲去世之前肯定会提的。 李杰返回病房，李娜忙指着她：“表姨，这就是我大姐。大姐，这就是照顾我的表姨。” 寒暄过后，李杰问起李娜打架的事。“我要吓死了，说你出事了，早产，我这心差点没被你吓的不跳了。” 李娜讪讪的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姐，那女的呢？” “我让她们回去了。” “啊？你怎么把她们放跑了？她把我差点打出事，就这么饶了她太便宜她了。”李娜忿忿的说。 李杰有些头疼，“不让人家走人家就不走了？”又看向表寻：“表姨，她这样，让你操了不少心！” “还好，她挺懂事的。”表姨转移了话题：“你还没看着孩子，可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了，走，我带你去看看。” 和家乡县城不同，这里的小孩都在一个婴儿房里呆着，怪不得发生那么多的抱错孩子的事。 她抱在怀里时郑重的问：“是她？不会抱错了？” 护士有些不高兴的：“那还能抱错吗？我们可是大医院！” 李杰悄悄的撇了撇嘴：大医院怎么了？大医院就没有事故发生？ 表姨指着孩子眉毛上一颗小小的痣说：“不会错，这孩子出生带着胎记，我记着呢！” “哟，我们宝贝还有颗小美人痣呢！可真好看啊……”李杰抱着孩子笑呵呵的，心里软软的。 李杰下午抽空去给保国打了个电话，把遇上那母女俩的事跟他说了，“你回去问问爸妈，是不是有啥亲戚多年没联系的？实在是太像了。” 她没说那女孩和李娜打架的事，只说出差到沈城，正好碰上的这么一个女孩。 李娜因为早产，在医院里住了一天观察，孩子大人都没事，李杰他们到的第二天早上就出院了。 表姨家里地方不大，又有方立民一个男人在，有些不大方便。 方立民就跑去附近旅馆住。 李杰让他先回去他也不肯：“我再呆两天，把手续都办完，免得你还得跑来跑去。” 李娜和表姨吐槽：“我那个前姐夫要有方哥的百分之一，我姐可能都不会离婚。简直差太远了，我姐还不满足，我都不知道她咋想的？” 李杰正好进来听到，瞪了她一眼，等表姨把地方让给姐俩，才说她：“没心没肺的，我也不知道你咋想的？” 李娜立刻变脸：“她再可爱我也不稀罕。” 李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多说。”她心里排斥，说多了更会逆反。 再说对这个孩子她自己也是很矛盾的。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李杰去给保国打电话，刚接通，对面电话就被人抢了去，话筒里传来急切的声音：“杰子，你看到的那个和娜娜长得像的女孩在哪？你快去找她，她有可能是你妹妹！” 李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方立民，又看看话筒，好像那话筒就是母亲。 “妈？你，不是，你说啥？”这个消息可真是让她震惊，前世母亲直到去世，也没说过她还有个妹妹流落在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母急了，“你这孩子咋听不懂话呢？我是说，这孩子可能是你妹妹！” 她还急了！ 李杰嘟呶：“妈，她和李娜差不多大……” “如果真是她，她和娜娜是双胞胎。”李母也是急性子，没等她说完就连声道。 李杰也不问了，有什么等找到人再说！“我这就去找人。妈，下午5点等我电话。” 普通人家没有电话，要不她也不会每次打电话给保国到单位了。 幸好当时有留地址。 可能也是表示道歉的诚意，那女人毫没犹豫的留下地址，还说有啥事都可以去找她。 出了邮局，二人就拦了辆车，李杰不由庆幸方立民非要一起跟来了。 出租车到了路口就开不进去了，这里都是些老房子，房子又破又旧，道路狭窄，路上都是污水和垃圾散发着臭味。 方立民一边打听一边喊李杰：“这边走，小心点脚下。” 走到这条街的最里面，一个低矮的小趴趴房前，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坐在门口捡豆子。 “你们找谁啊？”老太太牙都掉没了，一说话直露风。 李杰赶紧上前问：“大娘，庄玉梅是住这里吗？ 一颗心砰砰砰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谁？没听说过。”老太太摇了摇头。 李杰一愣，忙又问：“那李玉明呢？” 老太太又摇头。 “那这里有没有住着一对母女，母亲五十岁多岁，穿着蓝色西装，女儿十八九岁，梳着短发，穿着墨绿色的夹克，看着有些吊儿郎当的……” 老太太正要摇头，突然响起来了，“噢，你是说张玉梅啊，住那个屋。不过已经好几天没看着她们娘俩了，不知道是不是出门了。” 张玉梅？庄玉梅？ 旁边的小矮门果然大锁门当家，李杰趴到低矮的穿户上往里看去，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清。 方立民正在问老太太：“大娘，这家里只有这母女两个？她们家的老太太呢？” “什么老太太？没有，只有她们两个。” 再旁边那家出来个胖大嫂，显然是注意李杰二人半天了，“你们找小庄啊？她们已经搬走了，说是孩子姥爷生病，搬去照顾她姥爷了。” 李杰赶紧问：“那大嫂你知道她姥爷家在哪吗？” “那谁知道，她也没说。”胖大嫂见她一脸失望，想了想说：“你们也是小庄欠你们的钱？她欠钱的多了，这些天天天有人来找她要债，估计是躲要债的……” 李杰见她说话爽快，就向她打听庄玉梅娘俩的事。 可胖大嫂知道的也不多，“三年前才搬来的，就娘俩，哪来的孩子奶奶？那孩子看人眼神可凶呢，打架斗殴的，你说上学？搬来前就不上学了，说是不爱学习学习不好，我看啊，说不准就是打仗让学校开除了……” 第63章 突然冒出又突然消失的母女 李杰和方立民在附近打听了好久，都说不了解庄玉梅母女，而且已经很多天没看到这二人了。 她们就像突然冒来的一样，谁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又到哪去了。 李杰要还猜不出这女人有鬼，那就是她见了鬼。 报警！ 这是她能想出来的唯一方法了。 唉，也是她没用，重生了半年了也没混到能呼风唤雨的地步，谁让她前世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 看来她当初看过的那些小人物逆袭的好事没落到她头上。 她根本就没智商爆棚。 方立民摇头：“她们又没做什么坏事，你报警也没用。”之前在家里，有立维这个朋友帮着才能顺利进行，这边可没有认识的朋友。 对啊，人家做了什么坏事，要报警抓人？ 说她拐带了自己的妹妹吗？ 证据呢？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娘俩的名字是不是真名。 房子是租的，底细不知道，口音也是普普通通毫无特点，找都没地方找去。 “那，就说她打我了妹妹，李娜可是差点出事的。” 方立民直言：“也不是不行，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人肯定是找不到了。”既然有心想走，好几天的时间早躲得不见踪影了。 “而且你没发现，她们沈城当地的口音不是很明显，说明在沈城呆的时间不太长。说不定早离开沈城去了外地。” 既然能从外地来，当然也能到外地去。 这年月流动的人口其实不多，但无论是交通还是通讯也都不发达，想要找人真比登天还难。 不管，李杰决定去试一试。 果然如方立民所说，人家的回复就是无从找起。 又不是杀人案，也不是什么其它大案，她想说是人贩子又不能瞎说，毕竟母亲只说有可能是你妹妹，却没说是被人贩子拐了去。 她有些不解的跟方立民说：“我妈以前根本没提过这茬……我也一点印象都没有，按理说，李娜出生的时候我都十二了，我哥也十四五了，我们都记事了，可却一点没听说，这不合理……” 方立民沉吟着：“那你记不记得，那时候爸妈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他想了想又说：“那时候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的意思是除了你们这些人？” 李杰也顾不上他的“爸妈”了，她仔细想着，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六十来年的事了，她哪记得那么清楚？ “你怀疑这事跟我爸有关？”她有些不悦的问。 “我没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意思。”女人不讲理起来，男人千万不要和她试图讲理，活了两辈子的方立民很明白这一点，他转紧转移话题：“这事怎么跟妈说，她还等着咱们的回话呢！” 李杰顿时愁眉不展起来，“那咋办？不说也得说。唉，我怎么感觉我重生回的不是自个家，像是别人家一样？”啥啥不知道。 不过她很快打起精神，“走，快到点了，我妈还等着我电话呢！” 再晚些邮局下班电话就打不成了。 电话一接通，李母就急切的接起电话，没等她说话就劈了啪啦一通问：“找着了没有？赶紧让她接电话，我听听她声儿，可怜我的姑娘……” 说着哭了起来。 李杰一下子觉得这话筒烫手了。 说实在的，没找到人，她固然有些心情不好，但也没太当回事。 前世没有这个妹妹，老太太不也挺好，提都没提过。 可现在听到母亲急迫的声音和喜极而泣的哭声，她那“没找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愣神间，方立民已经接过电话，只听他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阿姨，我是李杰的朋友，我姓方，方立民。” 他要不自我介绍，谁知道他是老几啊！ 李母正哭着，被这声音弄愣了，打了个哭嗝茫然的看了眼旁边的保国。 保国自然知道这位方立民的大名。 赶紧小声提醒：“大姐……” 李母恍然大悟，赶紧对着话筒点头，意思是我知道你，你说！ 保国又赶紧提醒：“妈，说话。” 李母慌乱的点头，又觉出不对，赶紧张口：“那啥，小方是，你和杰子在一起呢？” 方立民答应一声，好久没人叫他小方了，听着感觉怪好的，好像回到了二十岁。 “是，阿姨，我和李杰在一起。” “啊，啊，那个啥，那好那好。”李母有些语无伦次，心里暗暗埋怨李杰：这种事都让他知道了，还嘴硬说没关系呢！ “小方啊，李杰把人带来了没？”李母也没心情多说，直接拐入正题，问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好像声音大了动作猛了就会把人吓跑一样。 方立民听着老人那小心的语气，突然就很理解李杰那种为难了。 “阿姨对不起我们去晚了没找到人。”早说晚说都得说，他干脆一口气说完连停顿一下都没有。 半天也没动静。 方立民看了眼李杰，声音也不由的变的小心起来，“阿姨？阿姨你再听吗？” 还是没有声音，却传来保国焦急的呼唤声：“妈~妈~” 李杰急的抢过话筒喊起来：“妈你没事，妈~” “我没事，别担心。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李母的声音响起，她声音平静，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但李杰能从里面听出那丝丝的无奈和伤痛。 “妈~” “真的没事。”李母叮嘱她：“这事不要跟其他人说，就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 李杰愣愣的点头，“知道了妈，那我爸……” “你爸也不告诉他。”李母声音有些急促，紧接着又叹了口气：“他知道了除了上火还能怎么办？行了，不说了，你们忙去……” “噢对了，要不要我去一趟？”李母又问了一句。 “不用了妈，这边一切都好。” 二人像打哑迷一样，谁也没说透。 保国也没多问，媳妇说要帮着照顾小雅一段日子时，他就猜到大姨姐肯定是有事…… 不过媳妇娘家的事，她不说肯定是觉得不好张嘴，他也没多问。 但两通电话都是从沈城打来的，小姨子又在沈城，那么出事的就有可能是她了。 保国猜测着，听着老太太的“不要告诉别人，你媳妇也别说”的嘱咐连连点头，骑上车将人送了回去。 第64章 爸妈的秘密 刘保国知道老太太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告诉他妈。我连自己姑娘都不让说，那外人你更不能说了。 李父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她埋怨道：“干啥去了？这一去就一天？家里也不管了。” 李母没好气的说：“家里不有你吗？管？管啥？你是老的不能动啊还是小的自己照顾不了自己？我就出去一天，你瞅瞅你，那脸子拉的？给谁看呢？” 李父愣了一下，看了眼保国，当着女婿的面被责骂，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台，手里的斧子一扔，嘴里哼了一声：“你吃呛药了？不讲理！” 也不知道他的话触动了李母的哪根神经，李母突然泪如雨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不讲理？也不知道是谁不讲理？你们家从老到小的没一个讲理……” 保国赶紧上前劝，总不能一走了之让二老打起来！ 可李父却先一步，“保国，你先回去！” 保国看看他看看岳母，有些为难：“爸，有话好好说……”他倒是理解岳母此刻难过的心情，可关键是岳父不知道啊！ “保国，你回去！”李母察觉到自己失态，忙擦了下眼泪，也跟着说。 保国劝了几句，见岳母好像真的平静下来了，二老也不吵了，他才骑车离开。 但毕竟不太放心，到了县里就去了李峰家里。 一进小院就听到屋里的争吵声，他顿时觉得进退两难。 今天好像日子不太好。 硬着头皮一边推门一边喊：“大哥大嫂在家？” 屋子里立刻消声了，紧接着传来热情的声音：“保国来了，快进来，你大哥刚还说也不知道小雅怎么样了？李英啥时候回来呢？” 刘保国进去呆了一会，说自己经过进来坐一会，也没提二老争吵的事。从李峰家里出来，想了想去找李俊。 这小子最近迷上了挣钱，正跟那个朋友蹲市场倒腾东西卖呢！ 今天卖这个明天卖那个，虽然挣得不多，但也算个正经营生，总比整天游手好闲强得多，因此李家人还是挺支持的。 “咦二姐夫？看看我们今天捞的鱼？咋样够大不？我给你留了一条正准备一会给你送家去呢！”说着从身后桶里捞出一条二斤多重的还活蹦乱跳的鲤鱼。 刘保国看看只有他一人，“麻五他们呢？” “噢，出去送鱼去了。” 李俊脑子活，这时候可没有上门送货一说，可他却看人家没有装鱼的家伙什，就让麻五他们给送过去，反正几步道的事也累不着。 刘保国就小声把二老吵架的事跟他说了，“你回去看看，劝着点。” 李俊觉得奇怪：“妈上县里干啥来了？咋没来找我？” 刘保国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妈来看看小艳，你二姐不是没在家嘛！” 李俊瞅了他一会，“二姐夫，有啥不能说的？你偷着告诉我我保准不告诉别人。” “啥不能说的？我不跟你扯了，你想着早点回去，别天天不着个家。”刘保国留下这话骑着车子就走，连鱼都忘了拿。 李俊看着他的背影摸着下巴，“妈肯定有啥事，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一会我就回去问去！” 李俊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他一进门就察觉出不对。 父亲在西屋，母亲在东屋，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絮小孩的棉裤。 互不打扰，但二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妈，咋回事？打架了？”他凑过去抢过母亲手里的针线，“给谁做的这是？这么黑的灯，把眼睛累坏了，明天白天再做！” “没有。”李母说着没有，可语气分明就是有。 “妈你看看你，还说没有呢！你看你气这样！哎呀干啥啊，这么点小事值当吗？”李俊搂着母亲的肩膀哄道：“我爸就那么个倔脾气，你跟他生气这不是自己找气受吗？” 李母嗔道：“怎么这么说你爸？” “你看，不愿意了还……”李俊扬脖朝西屋喊：“爸，我说你我妈不乐意……” 插诨打岔的二老总算脸上带了些笑模样。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回西屋躺下，后脚这老两口又都沉默起来不说话。 白天当着女婿强装坚强，不过出去一天老头子就这种态度，李母越想越难过，在黑暗里卸下伪装，蒙着被子哭了起来。 李父心里其实有些后悔的，但话赶话，李母话里不仅骂了他弟弟妹妹，还骂了老太太，这让他心里很是不满。 老太太再不好，也是死去的人，你这样对死者太不敬了。 李母却觉得自己骂的太轻。 几句轻飘飘的骂能抵得过她失去女儿近二十年的悲伤难过吗？ 还得瞒着掖着，你真要为我们好，就光明正大的把孩子过继出去，也不会让我如此痛恨。 各有各有理，也各有各的苦。 那一切都是因为李母的强硬。 现在她一哭，李父就不由想起母亲曾经对他们做过的一切，妻子那些年和自己受过的苦，心不由软了，凑过去拍拍她的肩，低声道：“别哭了，是我不好……”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李母更觉得委屈了，哭得更大声了，又怕西屋的儿子听到，压抑着声音在被子里一哽一哽的。 李父低声下气的劝着，却不知道门外面儿子正在竖着耳朵偷听着。 李俊撇撇嘴，老爸太没用了，翻来覆去就几句“别生气了”“别哭了哭坏了身体”“别让儿子听见”，一点新意都没有，笨嘴咔舌的难怪哄不好。 也没听到啥，他正准备悄悄退回去，李母突然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哭道：“你还替你妈你弟妹不平，你怎么不为我想想？我好好的女儿下落不知，是死是活，好不好都不知道……我骂几句怎么了？做了这么缺德事还不行人骂了？你还有理了，你有没有良心？” 李俊的脚步一顿，脑袋往门口更探了探，恨不能长个顺风耳听得更清楚些。 一颗心也是砰砰跳得不行，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李父沉默着不吭声，又听李母哭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去县里？杰子在沈城见到个女孩，说是跟娜娜长得可像了，特意打电话来问我，咱家有什么亲戚……” 李父震惊的坐起来：“这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在沈城！” 李母愣了一下，慢慢坐起来突然朝他撕打过去，“你果然知道他们躲在哪？你这个混帐……” 第65章 蒋随波是谁 李立维撂下电话嘀咕：“这个方哥，着了什么魔了这是？” 工作不干家里不管的跟着李杰跑了。 而他口中的方哥，此刻正在安慰李杰：“知道这事了，有心找以后网络那么发达总能找到的。” 到时候即便找到人也都五六十岁了。 方立民又说：“你等我一下，我给立维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查到什么？” 电话一接通，李立维就笑了，“方哥，你耳朵没发热啊？我这正念叨你呢，我刚找你没找着，说你请假好几天了。没想到你这就来电话了，咱们俩算不算是默契啊！” 方立民一听就知道事情有了结果。“怎么？有结果了？快说说看！” “你这人！好好我这就说。”李立维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声音一肃：“有个叫蒋随波的你认识吗？” 蒋随波？谁啊？ 他转身对着李杰指了指电话，示意她走过来。 李杰赶紧小跑两步，“有消息？” “蒋随波认识吗？” 李杰摇了摇头。“不认识。谁啊？” 方立民对着电话说：“不认识。谁啊？” 李立维听着他那边的声音很是无语，你这还真是走哪都和李杰在一起。 这第二春焕发的真是勃勃生机啊！ 方立民可不知道李立维经常在心里吐槽他，他正追问呢：“这蒋随波到底是谁啊？不会是我们家的老太太找来的？” 李立维心想你还真对你家老太太不客气，有坏事想的第一个就是她。 不过这事那位老太太有没有参加还真不好说。 “不是她……” 方立民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松了口气。 虽说这老太太劣迹斑斑，但毕竟是他的继母，还给方家生了一儿一女，他打心眼里不希望老太太再有恶行。 可他一口气松了一半，就听到李立维接下来的话，“……不过跟她也有关系。那个蒋随波出面雇佣的司机，他承认是姜敏玲支使的她做的，是为了她女儿出气。” 方立民差点被噎死，不过他也顾不上了，“姜敏玲？余巧巧她妈？” 他其实真不知道余巧巧的母亲，也就是那位三姨叫啥，但李立维的话，他只要一想就能明白。 这么说，果然是他连累了小雅。 他深呼口气，排出心里的愧疚和愤怒：“你再帮我查查，我不信这里没有余巧巧和姜敏芝的事。” “蒋随波说，姜敏玲答应他，只要他帮着出口气撞伤李姐娘俩，就劝余巧巧和他重归于好……对了，你不知道，余巧巧前几个月做流产，孩子就是这个蒋随波的。” 原来如此。 这个蒋随波是傻子吗？这种事也相信。 不过，这时代没有监控，他自信找不到他的头上也是有可能的。 方立民却知道前世正好这时候前男友爆出余巧巧流产的事，让她名声扫地，不得不灰溜溜的回了老家。 不过他当时没关注，也不知道这人就叫蒋随波。 听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随波逐流的玩意！ “那司机是个好赌的，想着钱收了，撞大撞小都一样，反正蒋随波又不能找他要回去，这事不能拿出来说，撞了小雅之后就去赌了，我们是在赌桌上抓到他的。” 李杰气的不得了，这些人真是缺德到家了，哪怕撞她也比撞小雅强！ 一腔气愤全撒到方立民身上了，“都是你惹得桃花债，害得小雅跟着受罪！” 方立民理亏，任她说一声不吭。 李立维还告诉他们：“现在没有证据显示余巧巧和你们家老太太知道这事……还要告诉你件事，余巧巧有另外的男朋友了，蒋随波听说后暴怒才把姜敏玲供出来的，但他也说余巧巧不知道这事。”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就只有蒋随波和姜敏玲心里明白了。 李杰一路上都没说话，她的脸可真比长白山还长了，可一回表姨家，她立马换了副脸，看得方立民都一愣一愣的。 她斜了他一眼：“这么看我干吗？没见过啊？” 方立民摇头又立马点头：“好久没见了，还真有些想念。” 这算什么？夸她还是埋汰她？ 李娜有些委屈：“姐，你光和方哥出去玩都不管我了。” 她哪里是去玩啊？可总不能跟她说，我去找你的双胞姐妹去了。 “这不有表姨嘛，我和你方哥是去办事，哪是玩。”李杰说着抱过孩子，脸上的笑容情真意切起来，“看看我们的小宝贝，哎哟睡得可真香！” “大姐你能不能别老抱她。你不是说容易抱尖尖腚吗？” 李杰没搭理她，一个小婴儿的醋也吃，真是越长越出息了！ 关键是那小婴儿还是她生的。 晚上，李杰就睡在她旁边，她可能是睡了一天到了晚上没怎么有睡意，用手指捅了捅她，“大姐，你睡了吗？” “嗯~”李杰心里有事哪里能睡着，闭上眼睛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一会是那个女孩，一会又是小雅被撞。 李娜朝她凑近了些：“大姐，我不想把她送人了。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这么可爱~” 李娜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 李杰就知道会这样。 人心都是肉长的，要真生下来就送走，可能会心疼会难过，但没有养过感情还会淡一点。 现在她每天喂她，抱着她，看着她，那种血缘于水的感情就很难以割舍了。 李杰问她：“那你什么意思？” 李娜瞅着她讪讪的笑：“那啥，大姐，你能不能帮我养……”她又急急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挣钱给生活费，对外就说你捡到的孩子……” “可那样这孩子会不会觉得自卑啊！” “不告诉她呗！让她以为是亲生的，到时候我对她好一点……” 李杰之前也这么考虑过，见她自己提出来，没说不答应，只是让她细想一想后果，“她天天叫着我妈，你心里会不会难过？万一，我是说万一她长大了，知道你不要她，她会不会恨你……这些你都要考虑到。如果你能接受，我是没问题。” 不就多养一个孩子嘛，前世那么多能找茬的她都伺候了，还会照顾不了一个小婴儿。 李娜已经想了一天了，虽然她考虑的没有大姐多，但无论如何这孩子她是不会送走的了。 “大姐，我现在没得选，只能求大姐帮我了。”她低低道，情绪很是失落：“至于后果，她真恨我我也没办法。” 大姐养着，她就变成了小姨，但她也有了对这孩子好的机会。 她只能从另外来弥补对这孩子的亏欠了。 第66章 有心眼和没心眼 李俊心情不好，抓了一把小石子对着波光粼粼河面一个个掷了过去，打起一个个水漂。 韩秀婷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低声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李俊看着善解人意的女友，顿时有了倾吐的欲望。他握着女友的手，将她身体一带，使她面对着自己，将脑袋搁到对方的肩膀上，低低道：“我才知道，我还有个妹妹。” 没头没脑的话让韩秀婷愣住了，“你还有个妹妹？你不是只有李娜一个妹妹吗？” “是啊~我昨天晚上偷听老头老太太的话才知道的，李娜好像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那个双胞胎姐妹没有活下来…… 韩秀婷自以为理解了，拍拍他安慰道：“都快二十年了，别想那么多了。” 心里有些不以为然，李俊啥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李俊叹了口气，他知道韩秀婷想的什么，却也没解释：“你说得对……” 要不是母亲哭得伤心，他也不会想这么多。 “走，我带你去吃饭。”他拉着她的手往县里走去。 小饭馆里，韩秀婷拉住他，不让他去点菜，“就咱们俩，吃碗面得了，你要想吃好的，晚上去我大姐家里我给你做。” 韩秀婷家里也是农村的，她住在她大姐家里。 李俊嘟囔：“我不去！你大姐看我都没好眼神。” 韩秀婷家虽是农村的，但她父母都是乡镇老师，她本人高中毕业，比李俊有文化，长得漂亮温柔，性格也好，她大姐自然看不上吊儿郎当的李俊。 韩秀婷笑道：“哎呀，我大姐就是这样的，刀子嘴豆腐心，哪回她没好好招待你啊！” 这倒也是！ 李俊：“要不是看在那些好酒好菜的份上，我才不稀去！” 嘴硬的家伙！ 韩秀婷抿了嘴笑，看他心情好了许多，就跟他商量起来：“你在市场东一天西一天的也不是个事。没有个正经营生，我爸妈不会同意咱们的事……” 看他瞬间把脸拉下来，不由气道：“你就不为我想想？你要是当了父亲，你原意把女儿嫁给没个稳定工作的人？” 她一发脾气，李俊顿时投降，“好好好！你说，你想让我干什么？” 韩秀婷展眉而笑：“是这样的，我妈听说你大姐在市里上班，还有那么厉害的男朋友，就说让咱们也去市里发展。” 李俊一愣。 她悄悄瞅了眼左右，然后握了握他的手又飞快的松开：“李俊，我觉得去市里挺好的，咱们这小破县城我真呆够了，又穷又破又落后，人也没有多少，听说市里有好多好玩的，录像厅都可以看通宵还有单间……” 她瞅着他笑的脸红扑扑的，李俊摸摸鼻子低下头，往前凑了凑低声道：“你等着的！” 韩秀婷眼里亮晶晶的捂着嘴笑。 李俊的心里有些松动，韩秀婷说县城好赖他没啥感觉，又没说错。 说的大姐在市里也没毛病，有大姐和方哥照应着，他这么有本事的人还怕混不下去？ …… 方美玉赶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和父亲哭：“……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傻了还是疯了？我也没想到敏玲为了巧巧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可显然，不仅是方立民不相信她是无辜的，就连方父也不相信。 “最好你没矗到掺和在里面，不然……”不然什么？方父没有说出口，但他起身就走的姿态却表明了一切。 姜敏芝在他身后气得咬牙切齿，“你爸他这段日子像变了个人似的。” 方美玉知道为什么，她恨恨道：“都是我三姨！她怎么这样？这不是犯法吗？她怎么这么狠心连个小孩都不放过？” 憎恨李杰，但不代表她恨到对方去死。 她说着有些狐疑：“妈，你真的不知道我三姨干的事？她不是什么都跟你说？” 姜敏芝气道：“我当然不知道。你三姨小事跟我说，这种事她能跟我说？我要知道肯定不能让她干啊！蠢货！” 方美玉看母亲不像撒谎，点点头附和道：“没想到我三姨是这样的人！妈，那巧巧姐？” “什么巧巧姐？都是她惹出的祸！祸害！以后少理她！” 方美玉忙答应下来，都是些普通人，三姨的行为让她不寒而栗。顺带着连余巧巧也不待见起来。 至于父亲…… 想到最近出去的时候越来越长，她偷偷跟了几次，父亲和那个女的跳舞时都快贴到一起了，母亲显然很是不满父亲的早出晚归。 再这么下去，父母之间肯定会出问题。 方美玉带了几个朋友，趁着父亲在家时，堵住了那个女人，“你个贱人，多大岁数了还不老实，勾搭别人的丈夫挺得意呗……” “你瞅瞅你老的满脸褶子，穿得跟个花蝴蝶似的，这是打算勾引多少个啊……” 话越说越难听，可对方显然也不是啥好惹的。 张春霞并不比姜敏芝老，甚至比她年轻一些，加上身材更好，五十岁的人了却胸是胸腰是腰，这可不是姜敏芝那干瘪身材能比的。 至于长相，打扮打扮可比姜敏芝显眼。 女人长得好没用，要有手段能勾住男人的心。 这是张春霞的认知。 姜敏芝年轻时是懂得的，可随着身份的变化，她生怕被人说不庄重，农村出来的，又因为生了两个孩子，早就站稳得不能再稳，显然已经忘了当年。 张春霞冷笑：“个小丫头片子一点教养都没有，姜敏芝是怎么教你的？你有脸说我？你瞅瞅你年纪轻轻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要娶你的得多瞎了眼才能看上你！啊，我知道了，他看上的不是你，是你几个哥哥的本事。看，就你？能得了男人的欢心才叫见鬼呢！” 方美玉大怒，上前就和她撕打起来，她朋友一见也赶紧帮忙。 张春霞那也是从年轻时和人一路打架打过来的。 一对三也只是稍稍落入下风。 几人打得正酣，突听耳边传来愤吼：“你们在干什么？美玉！你给我住手！” 方美玉听到父亲的声音手下一顿，两个朋友更是赶紧溜了，趁此机会张春霞下了狠手，在她头上狠狠薅下一撮头发。 方美玉啊一声捂住头皮破口大骂，被方父扇了一巴掌。 “姑娘家当众打架，还骂这么难听，丢不丢人？”一向疼爱的姑娘像个泼妇一样，方父气得直哆嗦。 方美玉被这一巴掌激起了心中的怒气：“我有你丢人？这么大岁数了和人搞破鞋……” 第67章 我爷要离婚 方立民在沈城也是有几个认识人的，虽然关系并不亲厚，但他厚着脸皮出去找人帮忙，人家自然不会拒绝。 可最后得到的消息都是没有消息，他又不能一直陪着李杰在沈城，临走时嘱咐她：“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也能给你出出主意，再说我认识人怎么也比你多，托托人说不定就能办成。” 又郑重道：“无论什么事。” 李杰这些天和他在一起，虽说嘴上老是烦他，但他这一走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看着方立民的背影，表姨看了看她，笑着说：“立民这孩子，从小就顾家。他妈妈死的早，一个月没到他那个后妈就进了门，他几个弟弟和妹妹全都靠他……” 说着叹了口气。“我和他妈其实也不是表姐妹，当年她曾帮过我，我就认了她当姐姐，立民他爸那人……”她没往下说，可能是觉得毕竟是方立民的父亲，“我姐怕他不高兴，就说我是她远房表妹，这事只有我那姐姐知道，连立民也不知道。” 李杰有些愕然。 表姨笑道：“人老了话就有些多，我是想说，立民见多了冷暖，其实他心里最明白，他能这样对你，可见是真把你放在心上的。” 是吗？ 李杰不置可否。 前世方立民对她不说不好，但没像现在这样交心交肺。 这就是患难见真心吗？ 不过，她再也不像前几个月那样能张口就说出“我不需要”。 她干脆不言不语的转身进去给李娜做饭去了。 表姨看着，微微叹息一声，立民人到中年，竟然还能这么执着的喜欢上一个女人，也是难得。 看李杰这样，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也不知道是心里有顾虑，还是欲擒故纵？ 方立民是坐的晚上的火车，下火车正好是早上，他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单位。 一到单位他就觉出不对，那些人看到他时，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好几个人看着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干脆问办公室主任，“你们怎么怪怪的？出什么事了吗？” 这位主任一脸的尴尬，却又不能不说：“您回过家了没有？你不在的这些天，你家里出了点事……” 他愣了一下，“我家里？我女儿？” “不是不是……”主任连连摆手，“是我没说清楚，是您父亲……” 他还以为是姜敏玲的事发了，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了。” 主任张了张口想要问他是如何解决的，可看着他一脸的不以为然又咽了回去。 听说领导的继母在他亲生母亲去世不到一个月就进了家门，领导对这位继母怕是早就心存不满了！ 方立民没到点就提前走了，他先去浴池洗了个澡，到家时已经是中午了。 出了趟门，他也没空手回来，除了给老爷子买的两瓶酒，还有给几个孩子买的衣服。 虽然对大女儿有气，可联络好感情，把人感化回来也说不定，谁愿意家里亲人反目呢！ 方立民笑呵呵的提着包进了屋，“大姑娘，做饭呢？，清清、志诚，我回来了，快来看我给你们几个买的衣服。”说着把包往桌子上一放。 老二梦清和老三志诚一个在盛饭，一个在摆桌子，看到他都高兴的露出笑容喊着“爸回来了”，方梦君正在炒菜，看到他手里的炒菜勺子掉进锅里都不知道，“爸~你可算回来了，你快去看看，我爷爷要和我奶奶离婚！” 方立民：“？” 方立民觉得自己好像耳朵出了问题，“啥？谁要离婚？” “我爷爷和我奶奶。”方梦君急的要去推他，“哎呀你怎么去了这么多天？”说到这里带了些不满的往他身后看了眼：“爸，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你可倒好，跑去外面和……” 话说了一半没再往下说，但脸上的神情却在说：和别的女人鬼混。 方立民没理她，皱着眉先去洗了手，然后坐到桌边：“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方梦君刚要说话，鼻子使劲闻了闻，哎呀一声转身就跑，“不好，我的菜糊了。” 等几人对着桌子上的糊豆腐坐好，方梦君才给他讲自己听到的那些不知道改动了多少的版本。 “你是说，你爷爷在外面有了……”方立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爹都六十多岁的人了，竟然人老心不老，还想开第三春？ 关键是你这违法了呀！ 还好当着几个子女的面，他及时把话咽了回去，“还被你小姑给逮到了？” 方梦君点点头，一脸不屑的说：“可不，我爷爷可真是……”幸好想起自己说的是亲爷爷，那“不要脸”三个字及时咽了下去。 “听说我小姑把人赌床上了，衣服都没穿，丢死人了。” 方立民“嗯哼”一声，脸色严肃：“当着你弟弟妹妹面瞎说什么呢！” “我又没瞎说，外面都这么说。” 至于真相如何，没有人和她仔细的说，她也只知道是爷爷好像在外面和女人勾勾搭搭的被小姑抓住，现在闹着要和奶奶离婚。 在她看来，爷爷简直是坏透了，奶奶是受害人，还没说和你离婚呢，你那么大岁数了还闹离婚，她们这些小辈的脸都被丢光了。 “我去上班我同事看我眼光都不对，我都不好意思见人！” 要只是离婚，方立民在知道姜敏芝的真面目后不会反对，反正弟弟妹妹都大了又不是小孩。 可为了另一个女人和过了二十几年，生了两个孩子的妻子离婚，那他还是有些无语的。 要不是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一定会很不耻。 当初姜敏芝进门是早了些，可好歹是在母亲去世后才和姜敏芝拉扯到了一起，现在竟然…… “你二叔他们回去劝了吗？” “我二叔出差了，二婶说她可管不了，我三叔回去劝过，被我爷骂出去了，我三婶不准他再去。我大姑你还不知道，巴不得我爷我奶早离婚呢！就我小凡姑和我四叔天天回去劝，我小姑天天哭，哎怪可怜的……” 没妈的孩子是根草！ 以前她还没怎么感觉，可自从父亲认识了那个李杰，她就有种危机感，不由替小姑难过。 心酸得很！ 第68章 到底是谁的八卦 方立民慢条斯稳的吃完饭，看得方梦君真是着急，连饭都没吃几口，催着父亲赶紧去劝爷爷。 方立民：“急什么？你爷爷是能听进去人劝的吗？”这才放下筷子，洗了手换了衣服，骑上自行车出门了。 方梦清吃着饭说大姐：“竟瞎操心，爷奶的事是咱爸能管得吗？” “怎么不能管？爷爷总得听听他的意见！都多大岁数了，也不嫌丢人？我出去都觉得没脸见人！”方梦君想起小姑的惨状不由凄然。 方梦清淡淡道：“爷爷奶奶不待见爸和二叔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爸去劝不是让他去挨骂吗？” 方梦君辩解道：“爷爷是因为喜欢小的，就像咱爸对你们比对我好一样。奶奶虽然不是亲的，可对我们挺好的，清清你以后可别这么说。” 方梦清笑了笑：“大姐，你今年和小姑走得挺近的哈。”说着站起身拿着自己吃过的空碗去洗碗了。 方梦君在她身后叫：“清清你啥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小姑毕竟是向着她妈，大姑才是真正对咱们好的。不信你仔细的品品。” 如果方立民听到二女儿的话，肯定会很欣喜，还是清清看事明白。 可前世为什么会那么糊涂和她大姐干出那事？ 要说二女儿生活条件可不差，不应该是为了钱干出那事的，要知道那些钱加上房产也不过百十来万，还不值得她这样做。 方梦君心虚，小姑比她大不了几岁，小时候经常会被霸道的小姑抢吃的抢玩具，她对小姑十分的不喜，她是什么时候变了呢？和小姑不知不觉得成了好朋友？ 她拄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方立民骑车去了老三家里，方爱民刚吃完饭，坐在桌边听着媳妇的唠叨。 无非又是老爷子的那点破事，听得他十分的烦燥，“行了别叨叨了，他硬要离我有什么办法？你有能耐你去劝？” 把付又兰噎的直瞪眼，她忿忿道：“这要是我爹我就去说，可谁让那是你爹不是我爹呢！” 方立民一进屋就听到弟妹说的一大堆“你爹我爹”的，不由笑道：“老三你又说啥了把人给惹急了？” 付又兰“哎哟”一声：“大哥来了。快进来，吃饭没有？我这就去给你盛……”说人家爹的坏话被听到了总有些尴尬。 方立民摆了摆手：“不用，我吃过了来的。” 方爱民也说：“都这个点了肯定吃过了，你竟整那虚的。” 她不是客气一下吗？老三这个拆台的！气的付又兰直咬牙，真想踢他一脚。 方立民照着他的背就拍了一巴掌，轻斥道：“你媳妇是好意，你怎么说话呢！”拍的方爱民一顿呲牙咧嘴。 付又兰对着他错了错牙，“看咱大哥，再看看你！”说着换上一副笑脸：“大哥，你来是因为老爷子的事？你们唠着，我去给你们沏壶茶。” 方爱民小声说：“大哥，别理她，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啥也不懂就知道瞎唠叨。” 好像把媳妇贬得一无是处。 可方立民却知道，要说对媳妇好，他们哥几个加一起也赶不上一个老三。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你真回去劝了？老爷子态度还挺强硬的？” 哥俩个坐下，他就一通问。 方爱民却嘁了一声，“我劝了，老爷子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老太太也不领情，还说我出工不出力，不是真心劝和。美玉那缺心眼的一个劲的求我好好劝……奶个腿的，好像我是装模作样的就劝了几句似的。气的我还不管了呢！” 正说着付又兰已经端了个大茶缸过来，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又走了。 方立民皱了皱眉：“老太太这是一点面子情也不准备留了？”跟他撕破脸，现在又对老三这个态度，这是要干啥？破罐子破摔还是不在他们兄弟面前装了？ 方爱民“咦”了一声：“大哥你不是该问老爷子想干啥吗？” 好像重点不太对啊！ 方立民沉吟着正要把之前和老太太的矛盾告诉老三。付又兰端着瓜子回来了，坐在他对面嗑起瓜子来，还不时的喝口茶。 他看过去时，付又兰就指着瓜子：“大哥你吃，我妈炒的，可香了。” 方立民嘴角抽了抽，这副姿态是老三媳妇做出来的，喝着茶水听八卦。 当着弟媳妇面说自己想要再婚是有点不好意思，这种事前世他做不出来。可现在，脸皮什么的，能有媳妇重要？ 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是自己的日子，干嘛要看别人的目光。 果然，方立民提到这事，那两口子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脸上都是震惊加看好戏的表情。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大哥，你要再结婚了？这可是好事啊，你说说你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早该再婚了。你咋早不说呢！”这是弟弟的态度。 “大哥，你要再结婚了？对方哪的？干什么的？人咋样啊？多大岁数？漂不漂亮？离婚的还是丧偶的？有没有孩子？”这是弟妹问的。 男人和女人看问题的角度。再加上一句，亲弟弟和弟妹看问题的角度。 因为，方爱军，也就是方立民的妹妹，此时正追问呢：“大哥，你真要再婚了？之前我说了好几次你都不答应，终于想通了。哎呀快些结婚，你说说你这些年多不容易啊……” 感慨之后才又问：“她是干什么工作的？多大岁数？还带了个孩子呀？也行，这样她也能对小君她们好，要不然她也怕你对她孩子不好是！” 亲妹妹，女的，先向着大哥再向着侄女。 方立民头都大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中午他和老三两口子沟通了一下老爷子离婚的问题，变成了老三两口子追问他要再婚的事，接着快下班时，他接到妹妹的电话，让他下了班去家里吃饭。 他本来也没打算去掺和老爷子的事，闹几天再说，老爷子也就是闹闹，能那么容易离才怪！ 他就答应下来，等他到了才发现，爱军不只叫了他，还叫了她二哥和二嫂和三哥三嫂。 出差的老二和他前后脚，都是今天到的家。这一家人算齐全了。 两个弟媳妇不好意思追问，就示意爱军，一向泼辣的妹妹把他问的头都大了。 “我们还在相处阶段，还没到那份上，现在问这些太早了。” “咋，她没看中你？不会，这人也太没眼光了，啥眼神啊，我大哥这么优秀……” 啦啦的语气中对这位女同志不知好歹的不满，吓得方立民赶紧说：“不是，没看中能处吗？主要是得看性格能不能合得来……” 解释几句赶紧转移话题：“行了，你们闲得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啊！我问你们，老爷子这事，你们一个个的光看热闹就没一个去劝劝？”又赶紧补了一句：“除了老三啊！” 第69章 几兄弟的态度 姜敏芝进门的时候，最大的方立民十五、六岁，最小的方爱军只比小凡大三岁也不过六七岁。 姜敏芝对几个孩子当面是面子情，背后对几个小的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方立民初中毕业后就下乡了，几个弟弟也是在他强烈要求下才能念到初中毕业的。 方爱军更是不爱在那个家里呆着，二十岁就结婚离开了家。 这些，几兄弟是男人，不表达出来不代表没记在心里，只不过男人有时候心胸确实比女人要宽广一些，对这些并不以为意。 但方爱军结婚也有十年了却一直念念不忘，也是兄妹中对姜敏芝母女最反感的一个。 因为这母女俩的到来，抢走了属于她的父爱，在哥哥们不知道的时候，她还要带小凡玩，小凡摔了磕破了她就要受到责骂，有时候甚至不给饭吃。 这些都被年幼的她记在心里。 知道在家里没有地位，她也不敢跟哥哥们说，姜敏芝又是面甜心苦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的娴熟，所以大家都觉得后妈能做到这样也算不错了。 不是亲妈你跟亲妈比得了吗？ 李杰就从不跟人家亲妈比。 她有自知之明。 那羊肉能贴到狗肉身上？ 听表姨说起方立民几个孩子时，她就笑笑不说话，你再夸得天花乱坠他们如何懂事，也只是你以前听没重生回来的方立民自己夸的，现在他就没再夸了！ 期望值不一样。 态度也不一样了。 何况他们怎么样，自己最有发言权了。 别说她还没答应和方立民在一起，就是答应了，她自己有女儿，也从没指望着别人给她养老。 表姨看她不表态，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你啊还是太年轻，等你到我这岁数就知道了，有个伴多好！”那种一个人的寂寞，连个说话人都没有的孤独感是年轻人感受不到的。 李杰心想也许，反正她老了天天在外面参加老年模特队，出去旅旅游挺潇洒的，反倒没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她出去了，李娜说表姨：“不用劝，我姐就是头倔驴，打着不走赶着倒退。”又补了一句：“我妈说的。等方哥不搭理她了，她就该想到人家的好了。” 话是事实，可从这个当妹妹的嘴里说出来，让表姨哭笑不得。 “你姐她再走一家考虑的多些也是正常的。这出一家进一家的，可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容易！” 也就这孩子，孩子都生了还像个孩子，她都替她犯愁，要不是自己实在岁数大了带不动了，她都想替她养着这孩子了。 方家几兄妹，方立民是无所谓，爱离离爱过过。老二方为民觉得这么大岁数了，离什么婚？为老不尊也给儿女后辈丢人，坚决不同意。 老三方爱民去劝过了，气得说不管了，但也觉得不该离，不能离。 只有方爱军坚决支持老爷子，她越说越激动，从小时候动不动不给饭吃，说到替小凡挨了多少打，说得泪眼模糊：“……这些事我怕你们几个担心从来不敢说，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一到二十就非得结婚？我就是一刻都不想在那个家里呆下去了……” “这些年我都没提过这些事，提这些干啥？咱爸能不知道吗？有后娘就有后爹我是早看透了。可我这心里就是窝着股火，凭啥她姜敏芝不干好事，这么大岁数了还借着你们几个的光出去摆谱？我这个亲妹妹都没说借多大光……” 说到这个也是一肚子的气。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立民轻呵道：“说老爷子呢，扯你身上干啥？让你多读点书，你非不。现在倒嫌我们不管你了。” 方爱军撇嘴：“大哥你就会说我！” 方爱军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去年百货公司改制，方立民就给她调到了一处事业单位，只是她是工人，前世到退休也只是工人编，工资比人家要少许多。 方为民：“我们真是不知道，你也没说，也怪我们当哥哥的心粗……可是爱军，这都过去的事了，老太太再不好，也嫁进来二十几年，不说别的，就看她这些年把咱爸伺候的不错，其它的就算了！” 方爱民：“真不是东西。”先骂了一句才拧眉：“要这样离了也行，只是不能现在，现在让离不是给外面那女的倒地方呢吗？那可不是啥正经货……” 方为民看向老大：“大哥，你真不管这事？”老大不对劲啊？他可不是小心眼的人，老大的格局大着呢，不会因为老太太得罪过他那对象一次就落井下石的。 “不管。爱离离，爱过过。”方立民说几人：“你们觉得老头会听你们的？他要是离也不是因为你们让。他要不离也不会是因为你们不让。” 两个弟弟都听明白了，只有方爱军有些糊涂：“大哥你绕的什么圈子？” 方立民果然如他所说，他不管也没回去过，老爷子出去该和那女人跳舞跳舞，姜敏芝在几次和那女人撕打之后，在老伴眼里看到越来越多的憎恶之后，只能求助几个继子。 她还要面子，自己不出面让小凡和方美玉姐俩出面。 方立民一脸为难：“我爸自打和她结婚后，什么时候听过我们的话？无论我们说什么只会让他一顿臭骂，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说的小凡又羞又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让她觉得难堪。 偏偏方美玉这个棒槌根本听不懂，她一脸不悦：“之前不听，现在这么大的事还能不听？咱们几个要是齐心，说他敢离婚就不养他老，你看他还敢不敢离婚？” 还挺会想招的。 方立民哂笑一声，突然问了句：“余巧巧现在怎么样了？你舅舅他们就没什么说的？” 方美玉愣了一下看向小凡。 小凡脸色有些难看：“大哥，那事真是对不起。不过我妈我们真不知道，而且我三姨已经被抓起来了，余巧巧的那个男朋友也和她分手了，我大舅他们让她回老家了，说这辈子不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 方美玉成天为父母的事焦头烂额的，哪还顾得上打听这些。 可大哥这时候说这些是啥意思？ 小凡和她往回走的时候给她解释：“大哥的意思是咱们姜家对不起他，他不会管这事的。” 方美玉呆了呆叫道：“什么咱们姜家？咱们是老方家人好不好？我去找他……” 她刚一转身被小凡拉住了：“算了，大哥那人你还不知道？你去也没用。还是去找二哥三哥试试！” 第70章 峰回路转 除了方立民明确表态不管不问以外，其余几个弟弟妹妹，无论之前态度如何，实际上都是不赞同老爷子离婚的。 哪怕之前哭得厉害的方爱军。 婚姻那不是儿戏。 方父跳完舞回到家，面对一屋子的儿女七嘴八舌的劝说、指责，他只咬死不松口：“离婚！非离不可！” 方为民一看这样不行，方美玉情绪太激动，方爱军也句句不满，这样只会更加激怒他。 “你们都出去，我和你三哥留下跟咱爸谈一谈。” 等人都出去，老头瞪着两个儿子，“老大呢？他不是最爱管闲事吗？” 哪怕说要离婚，可不是还没离嘛。方立民之前那样打脸妻子，让他心里存了一肚子的恼火。 没一个省心的！ “我大哥出差没回来。”总不能说我大哥不管！ 方为民撒了个小谎，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爸，你说说看，你和我姜姨怎么就闹到了这份上？你们也不年轻了，都过了二十几年了，你们闹成这样，这不是让邻居们看笑话嘛！” “谁爱看谁看！”方父一肚子的气撒到儿子身上，“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年？我还怕人看？” 方爱民不乐意道：“你这不是晚节不保嘛，你不怕，我们还怕呢！噢，我们一走出去，人家就会说，这是那谁谁谁的儿子，他老子老了老了花心的……” 方父大怒，随手抄起旁边的烟灰缸扔了过去，幸好老三躲得及时，要不然挨上这一下…… 方爱民腾地站起来，“爸，你能做还怕人说？你不是不怕丢脸吗？我也不怕！离！谁怕谁啊！不离的是孙子。” 说着转身就走，谁爱劝谁劝，我还不管了呢！ 看看，老大就是明智，老头子疯了，管他干啥！ 方父气的手指着他的背影：“你你你，你这个畜生，你给我回来——” 方为民也无奈的喊了声“老三”，这话说的，“不离的是孙子”，难怪父亲气成这样。 “爸，你别生气，老三就这样，从小说话就口无遮拦，杵倔横丧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赶紧扶老头坐下，没看都被气得浑身多抖了。 唉，老爷子岁数也大了。 方为民更加无奈，你说说你，一生气都这样了，还想学人家小年轻来个婚外情？ 咋这么心里没点数呢！ 方父一腔怒火真如狂风暴雨般朝着他来了。 方为民很生气，可他的性格又做不到像老三一样怼几句跑人。 心里有些后悔了，他该跟老大学学，滑不溜手的，不管就对了。 想是想，嘴里该劝还得劝。 谁让他摊上这么个老子呢！ 方立民确实生气不想管，但现在不管不行了。。 一场场的事，女儿妹妹接连上单位来闹，父亲又闹出这样的丑事，早就看他不顺眼的觉得找到了机会，到上级领导那里把他狠狠告了一状。 他被叫过去狠狠批了一通，并下了最后通碟：“处理不好家事，再造成这样不良的影响，你就和齐继明一块做伴去！” 他叹了口气，直接在舞厅外面堵住了正打算和那女人去吃饭的老头。 张春霞听说这是老头的大儿子，稍微往老头身后躲了躲。 老头倒挺理解她这种行为的，毕竟小老百姓，遇上领导啥的总是有些拘谨胆怯。 方立民指着路边的石凳，“这位张同志，咱们去那坐坐如何？正好，我有些话想和我爸还有你说。” 老头挺护着张春霞的。 一伸胳膊把人拦在身后，这动作让他不由想到，他第一次见到姜敏芝去家里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非常愤怒，质问父亲：“我妈死了不到一个月你就把这女人带回家？你就不怕我妈地下有知爬起来找你算帐？” 他记得当时父亲和姜敏芝的脸色都变了，后者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揪着老头的衣襟直哭说要回家…… 可能是他当时的表情太过愤怒，老头和现在一样，伸手拦着姜敏芝，好像下一刻他就能冲过去把人暴打一顿似的。 前后加起来七十几年了，早被他遗忘的一些事实又这么突兀的闯进了他的脑海里。 当时的印象深刻起来，和今天几乎一样场景再现。 只不过当时让他愤怒，而现在，只会让他感到可笑。 “爸，我不是毛头小子了，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你放心。”他语气平和的又补了一句：“其实当年我也没做什么，不是吗？” 方父哼了一声，但紧张的情绪果然缓解了许多。 方立民当先向街边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示意二人：“你们也不想在这说？特别是张同志，毕竟是位女同志，我怕……影响不好。” 张春霞想了想，“去就去，听听你儿子到底想说啥？” 就一条石凳，坐三人就挨上了，方立民干脆站在二人对面。 看着父亲给人让地方，生怕被他抢了的样子，他其实也是有些感触的。 被父亲这样用心宠的女人，其实也是有过幸福的，比如当初的姜敏芝，比如现在的这位张春霞。 就连记忆里有些模糊的母亲当时也是看到父亲就开心…… 这点倒是老三有些像父亲。 他突然笑了笑，想多了，父亲这样的人没有长情，所以女人幸福也只是一阵子却做不到一辈子。 表姨曾经说过他的母亲其实就是累死的…… 李杰在这边伺候月子，隔几天会和李英约着通一次电话，李英说她：“不用老来电话，有我呢你担心啥？省点电话费！”那电话是普通老百姓能打得起的？ 长途费多贵呀！大姐纯是闲的，用单位那不花钱的电话用习惯了。 李杰从邮局出来，刚上了公交，就发现外面街上有个人影匆匆忙忙的很像那个庄玉梅，她赶紧要往车下挤，可没等她挤到门口车就开了。 等到车到站，她下了车就风了一样往回跑，可哪里还找得到人？ 她失望的弯着腰扶着膝盖呼哧呼哧的喘气，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怯生生的兜售声：“金佛，卖祖传的金佛了，谁想要金佛？” 她前世听多了各种诈骗的套路，这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小把戏她当然一眼就能识破，可偏偏就有人上当受骗。 也难怪，贪便宜的心理好多人都有，而且这年代人的眼光见识远不如后世，哪怕最初级的骗术也有很多人上当。 所以到了后来，骗子的骗术都与时俱进。 她就是个爱管闲事的，直起身正想去揭穿对方，就发现对面的年轻女孩正是一直寻而不见的李玉明。 母亲认为的她的同胞妹妹！ 第71章 都是撒谎大王 李玉明显然没有看到她，她背对着李杰正一副可怜的模样对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解释：“……真是的金的，是我奶奶留下的，可我我妈病了，需要钱做手术……我也是没办法了，要不然也不会……” 年轻的女孩眼中的泪珠欲滴未滴，让人看了只觉可怜，想要升起一种满足她保护她的欲望。 和那日里，像个假小子一样痞里痞气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李杰觉得有可能是自己认错人了。 可下一刻，庄玉梅出现了。 “姑娘，你这金佛给我看看……”说着摇头叹息：“真是个可怜的姑娘，还这么有孝心，我看看，要是金的我买了，也算帮你忙了。” 李玉明忙向她致谢：“谢谢大姨，谢谢大姨了，给您，这真是金的，不信你可以去银行去问。” 用极其卑微的表情配合着庄玉梅，二人眼看演的双簧骗过了之前的女人，下一步就要到银行了，李杰果断冲上前，一只手紧紧抓住李玉明的胳膊，“好啊你竟然偷了咱妈的金佛跑出来偷卖还敢撒谎说她病了……赶紧跟我回家！咱妈找你都找疯了……” 几人都愣住了，庄玉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是谁搅了她们的好事？ 而那女人听说这是偷了家里的金佛，怕自己摊上事，忙往后退了几步表示与她没关系。 李玉明愣怔过后，认出是李杰，脸上表情变了变下意识的看了眼庄玉梅挣扎道：“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女孩毕竟年纪不大，她还以为被她推倒的李娜和她刚出生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人家亲属找她算帐来了。 庄玉梅也认出她来，她知道的多想的自然也多，不管哪种麻烦都是她不想面对的，她上前去扒拉李杰的手：“哎你这人，她都说了不认识你……” 她话没说完，李杰就吼道：“大家快报警，你这个小偷，竟敢偷了我家的……” 吓得庄玉梅转身就跑，李杰却一只手过来抓她，一只手也没松开李玉明，她劲大，哪怕一只手小姑娘一时半刻的也挣脱不开。 庄玉梅却不点不像五十岁的人，跑得比那兔子还快，几个扭身钻进人群不见了。 李杰一抓没抓住也没再追她，总不能抓了她把李玉明丢了。 她双手拽着小姑娘，也不管对方的拳打脚踢和尖声咒骂，将人一步步往回拖。 很快身边围了好多人，许多人看不惯呵斥她：“你干啥拽着人家小姑娘？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了。” 李杰瞪回去：“这是我妹妹，被人骗着偷了家里的东西跑出来，我现在抓她回去，你有意见？”又一脸狐疑的“咦”了一声：“不会就是你骗了我妹妹偷家里的东西！ 那人往忙后退了步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可不认识你妹妹！”暗骂一声晦气，管闲事差点被赖上。 李玉明又气又怒：“我不认识她！她撒谎！” 李杰叹气对周围人说：“我妹妹她鬼迷了心窍了，谁说也不听……”又回头看着小姑娘：“要不咱们上派出所，让警察叔叔给咱分辩分辩？” 李玉明倏地住了口。 庄玉梅带她搬家时就威吓她：“……那小崽子要是有丁点不好，那就是你的罪，你可是要坐牢了。” 她不要坐牢，她宁愿被她打一顿骂一顿，大不了赔点钱。 至于没钱也不算什么？她可以去骗嘛！ 她这样显然就是心虚的表现，那些围观的人当然就信以为真了，还有觉得被骗了的在旁边连连摇头：“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可不行，你要听家里大人的话，家里人不会害你的。” 李玉明气得直翻白眼，要你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全然忘了自己刚才演戏就为了让人家管管她被揪住的闲事。 李杰直接打了个车，李玉明警惕的看着她：“你要带我去哪？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要不骂我我能动手吗？” 李杰斜睇着她，“你放心，不会送你去派出所。” 李玉明松了口气，李杰又说：“我们去趟医院。” 她要去做亲子鉴定，就是她不了解哪个医院能做。 医学不发达真的是太不方便了。 李玉明抿着唇不吭声，她显然误会了，以为是去看李娜。 李杰直接去了当地最有名的医院，可惜得到的回复是做不了。 李玉明奇怪的看着她，“你妹妹呢？不去看她了？” 李杰回头看了她一眼，越看这张脸越觉得即使不做鉴定也不会有假。 跟李娜没怀孕瘦的时候特别像，不说一个模子扒出来的，也有七八分的相像。 “庄玉梅，噢就是你妈，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李玉明立刻摇头：“我们没有固定地方住。找不到！” 她盯着对方的小脸看了一会：是不想找还是真找不到？ “那你们这些天住哪里？” “天桥底下，楼道里，哪儿都住。” 李杰愣了下：“真的假的？为什么不像以前租房子住？或者住旅店？” 李玉明没好气的说：“没钱！” “那你们为什么要搬走？” 李玉明更来气了，“这不废话嘛？我不搬走不早让你抓来了？” 李杰明白了，“她，我是说庄玉梅这么跟你说的搬家？”这可怜的孩子！ “难道不是？”李玉明“嘁”了一声，往天上翻了个白眼：“说，你想让我赔多少钱？我赔！不过丑话说到前头，我没钱！我先欠着然后一点点还行不行？要不行的话我也没办法你把我送派出所要那样你一分钱也捞不着。” 也不知道她想了多久，看似威胁，实则色厉内荏的话连个停顿都没有，让李杰听了不由失笑。 “走，跟我去趟邮局。你放心，不会送你去派出所，不过你不能跑，要不然我可报警抓你了。” 李玉明眼珠转了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又在心里补了句“才怪”。 李杰有些不放心，这一路上像之前一样，一直拉着她的手，这要是有个绳子她能把人绑身上，免得一不注意被她溜了。 邮局里挂长途电话是在一个个封闭的透明玻璃间里，李杰让她侧着站里面，自己站外面拿着话筒，从她头后边费劲的拨着号码。 当着李玉明的面，她没说“妹妹找到了”，而是让刘保国去告诉母亲：“那天没找到的那孩子找到了，你去跟咱妈说，让李俊陪他们来一趟！是不是的总得当面认认才行！” 第72章 证据和手段 姜敏芝急了几天之后，见老头子一点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反倒不急了。 方美玉在屋里直转圈圈，“妈，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你真离了婚我可咋办？我对象他妈本来就事儿事儿的，现在听说你们闹离婚问过我好几次了，我都丢脸死了。” 方立强皱眉呵道：“美玉，你说什么呢？”不想父母离婚难道只是为了她自己在婆家面前不丢人？ 方美玉扬着下巴不悦道：“小哥，你可是孩子都有了当然不怕了。” 方立强的妻子和方美玉不和，他受妻子影响，很对这个妹妹看不上眼，他闻言讥讽道：“我就没孩子也不怕，我不像你！” 不像她什么？ 方美玉刚要问，姜敏芝冷着脸喝道：“闭嘴！一个个的什么忙都帮不上说，还就知道打嘴仗！” 她站起身撵他们：“都该干吗干吗去！天还没塌呢，我也没离婚呢！” 她顿了顿又冷哼一声：“你们放心，你爸他就是耍一耍。男人嘛，都跟个孩子似的得哄着，”她声音渐渐的低不可闻：“倒是我这些年好日子过惯了给忘了。” 方美玉不理解：“我爸他才不是……” “放心！你爸他不敢！”这话姜敏芝说得有些阴森森的，方立强微微皱眉，生怕母亲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妈，你放心，我们都支持你。我爸他也就是闹闹，过些日子他就会收心回家的。” 他也是男人，他了解男人的心理。 姜敏芝挥了挥手，把人都撵走之后，坐在窗边看了一会，去方美玉的房间里找出化妆品，在梳妆镜前细细的画起来。 她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要不然能让方父为她痴迷吗，可惜她得到了想要的日子却忘了怎么拢住男人的心。 方父回到家的时候，身上还在哆嗦，要不是儿子扶了他一把，他当时就差点晕过去。 他以为的温柔舞伴，甚至想要离婚和其在一起的女人，竟然欺骗了他！ 想到回家以后，要面对姜敏芝的冷眼冷语和无趣的脸孔，他就一阵阵心疼他自己。 怕是这女人知道了，张春霞只是为了骗他的钱，会狠狠的嘲笑他！ 他低着头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温柔的让他几乎以为是幻听的声音：“你回来了。饿了，我做好了饭，快去洗洗手吃饭了。” 自打他闹着要离婚，姜敏芝就连饭也不好好做了，他常常是在外面饭店里吃碗面条对付一口，被张春霞发现之后，特意买了保温饭盒给他带热饭热菜，把他当时感动的呀就想把存折掏出来交到她手上…… 现在不由庆幸姜敏芝把的紧，他没偷出来。 他一抬头愣住了。 眼前的女人脸上抹着粉，唇上描着红，眉毛也画得细细的，耳朵上、脖子上戴着金饰，身上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 姜敏芝瘦小，这样的打扮虽然比不上年轻人，但…… 方父要有一颗知廉耻的心也不会六十多岁了还想要离婚。 姜敏芝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共同生活了近三十年男人，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要是还不行，她可真要拿出杀手锏了。 可真要那样，二人彻底撕破脸，她也不确定会有什么后果？ 那件事沉封二十几年后翻出来，就怕二人都不得善终。 方为民再次回去的时候，发现人家一家人又欢笑晏晏、其乐融融了，姜敏芝还像以前一样招呼他：“老二回来了？快来吃饭，我们正在说你爸过生日的事呢！” 方为民压下心里的疑惑：“我爸过生日，我们哥几个包了，咱们去饭店过，也省得姜姨你们忙乎。” 姜敏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老二现在可比老大看着顺眼多了。 方立强送方为民出来的时候，他问：“我看咱爸他俩好像和好了？你知道咋回事吗？” 方立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妈说，咱爸就是和她闹别扭，才找了个人气她！” 至于真相如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人终于又像以前一样。 方为民从老院里出来，直奔大哥家。 “……你说奇怪不奇怪？这老头子是弄啥呢？还有啊，姜姨她描着眉抹着粉，看着倒比之前年轻了不少，就是感觉不太庄重。” 方立民笑了笑，“你真想知道？” 方为民眼睛一亮：“大哥你知道咋回事？” 方立民点了点头，喊方梦君：“去给你二叔泡杯茶。” 然后将他去找了父亲二人的事说给他听。“……我拿了证据，她有夫有子，之前说的丈夫去世之类的话全是谎话。而且，还有她在父亲之前骗了好几个老头的事都说给咱爸听了，你想，咱爸还能再理她吗？那得是多真爱啊才不在乎这些。” 方为民听得直拍桌子，“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听到那句“那得是多真爱啊”时嗤笑道：“爱个屁！哪那么多的爱！” 方梦君倒完茶后一直坐在不远的凳子上听着，她嘴微微张着，惊讶的听着，惊讶的看着父亲那不屑的述说，和二叔那嘲讽的粗话。 方为民可能是想到了母亲，骂完之后才意识到不妥，他咳了一声，回头瞅了眼侄女，转移了话题：“对了小君，你二婶还说要给你介绍对象呢！我说不急，咱们小君这么好的条件，找对象着啥急，慢慢挑，咋也得找个好的，负责任的，有能力的，那种只会嘴上哄人实际上啥也不是的，可千万不能要。” 方为民其实针对身边知道的许多人和事有感而发，可方梦君听着却像在说她。 忍不住就为常家生辩解起来：“他不是二叔你说的那种人……”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明显二叔不知道她的事，“他？谁？不是，小君，你才多大啊真处对象了？”方为民看大哥：“哥你知道不？小君？” 眼看父亲眉头拧了起来，方梦君赶紧撤退：“那啥，二叔，你先坐，我还要背课，明天有来听课的。” 看着她匆忙的背影，方立民忍不住骂道：“听个屁课！一个幼儿园还听课？” 方为民一听这里面是有事。“咋大哥，她处的对象你不满意？” “什么对象！那就是个小痞子，无赖！她就是缺心眼，傻x！”连带着女儿也骂了一顿。 方为民有多少年没看到大哥这样了，好像上一次还是因为老爷子想要拿走母亲留给他们的那些财产。 大哥当时就和父亲干上了，为他们几人保住了那些财产。 “大哥，那小子不行，你就好好和小君说呗！她也不是那不懂事的孩子！” 第73章 贱嘴的弟弟 李母听到保国送来的信儿，眼泪顿时止不住的流，这回保国是当着岳父岳母的面一块说的，李父听了都呆住了，半天都没回过神。 李母哭了一会用衣袖随便把眼泪一擦，告诉保国，“你等等我，我收拾收拾，咱们这就去找李峰，让他陪我去沈城。” 保国忙答应着，看着岳母连搭理都没搭理一下岳父，自己去随便装了点东西，背了个不大的包就出来了，“走保国。” 刘保国看着还在发愣的岳父，欲言又止，李母当没看见，刚要坐上自行车，李父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她：“我也和你去！” 李母甩胳膊，“你去干啥？去了再把我姑娘送人吗？” 李父哀求道：“不是，让我陪你一起去，我也想见见她……” 李母气道：“你配吗？” 李父叹了口气，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是啊，我不配！”手下却坚决不肯松手，意思很明显，要不让我去，我就不松。 刘保国试探着开口：“要不，妈，就让我爸去。我大姐也是这个意思。” 岳母肯定能看大姐的面子。 果然，李母神色松动了一些，虽然还是冷冷的，却不再吭声。 刘保国赶紧给岳父使了个神色，“爸，赶紧骑车子去。”还等啥呢？ 李父“噢噢”着一边跑一边回头：“等我啊！” 李母哼了一声，“走！” 刘保国忙答应着，慢腾腾的骑上车，慢腾腾的骑着往村外走，没等出村，岳父就骑着车追上来了。 有村民远远的喊：“李哥，去姑娘家啊？” “啊~去市里大姑娘家住几天。”李父随口编了个谎话。 农村人很少出门，更少有大锁头锁门的情况，他们要是出门好几天，肯定会有人问的，不如现在就告诉他，不用他上火车，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出了村，李父骑着车与李母并排，略带几分讨好的说：“我把门锁好了，也去她陈婶家让她帮忙给喂几天鸡了。” 李母瞥他一眼，带了几分讥讽：“你还有闲心管那几只鸡！” 李父讪讪的不说话了，他要不管，肯定还有话等着他：“不知道找人帮着喂喂？非得等我一点点嘱咐？” 刘保国神情有些扭曲，但他强行忍住了，这两回他听了无数次岳母呲达岳父，也不知道这事过后岳父看到他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幸好他媳妇不像岳母……他心里暗自想着。 进了城直接去李峰打工的厂子，李峰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父亲就把自行车扔他厂里了，把他拉去了客运站。 “保国，你别忘了去告诉你嫂子一声。”他都没来得及去通知妻子。 李母先上车，直接就坐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旁。 等李父上车，看看妻子，讪不搭的坐到她后面，随后是李峰。 根本没弄清楚状况的他问前座的母亲：“妈，咱俩换换，你坐这儿！” 李母对着儿子才有点笑模样，她身体微微侧着对过道方向，和儿子说：“不用，坐这一样！” 李峰这时候也有时间问了，“妈，你们怎么想起来去大姐那？不是说大姐出差了？” 直到这时候他还以为只是去市里李杰那里。 “去看看小雅。这孩子出院好几天了咱们都没去看过。”李母对于这个儿子耐心最多，她顿了顿又含糊着低声说：“别问了反正你陪我们出趟门。” 李峰是个老实人，根本没听懂母亲后面那句里含有的玄机，爽快的说：“那妈你们也走得太急了，我也没回去拿点钱，我这当舅舅的咋也得给小雅买点东西呀！” 小雅出车祸，几个姨过去看了，李俊李峰还有姥姥、姥爷虽然没去，但也捎了钱和东西。 “不用你拿钱，妈装钱了。”李母没说的是，她几乎把家里的钱全都带上了。 下了车，李母根本没出站，直接就在站台里问去沈城的车，李峰愣了愣问旁边的父亲：“爸，不是去看小雅吗？” 说着他有些紧张起来，李娜在沈城上班他是知道的，母亲问去沈城的车……再仔细看父亲的脸，怎么好像比上星期他回家看着老相了许多？难道？ 他忙问：“爸，不会是李娜出什么事了？” 李父：“……去了你就知道了。”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刘保国跑了一圈去通知，高玉清乐呵呵的说着“知道了”，把人送走，转头就跟正在跟她学做衣服的自己的亲妹妹念叨：“你说哪有这样办事的？你姐夫连件衣服也没带，穿着干活的衣服就跟着走了……” 李俊则很不满的皱起了眉：“我爸我妈去市里怎么不带我带我哥？我哥跟着能干啥？” 刘保国听着这话有些不像样，提醒他说：“那是大哥！”能注意下态度不？ 李俊不在意的点点头：“我知道是大哥，就因为是大哥我才说的，大哥他去了市里能找着东南西北吗？我都害怕他把爸妈领丢了。” 刘保国笑骂道：“行了别显摆了，你去的次数多，你知道东南西北，行了？”又嘱咐他：“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可别出去瞎说，传到大嫂耳朵里可不好。” 李俊笑道：“那我能不知道嘛，大哥还好，大嫂那心眼可不太大。” 又胡说！ 刘保国懒得理他，“那我先走了，爸妈估计他们在市里能多呆几天，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 李俊看着刘保国的背影摸着下巴琢磨着，二姐夫最后这句是啥意思？ 韩秀婷一来就看到沉思状的男朋友，她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猛拍了他一下：“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李俊顺口说道：“我看前面那女的长得真磕碜，给我女朋友提鞋都不配。” 韩秀婷笑着嗔道：“我哪有那么好，还有，别这么说人家，我看她长得也挺好的。” 这是不是就是常说的口是心非？明明她听了很开心的。 李霞上市场买菜，就过来看看小弟，她和韩秀婷几乎是前后脚，结果就听到了二人的这番对话。 她上前就踢了他一脚，李俊张口就骂：“谁特么活腻了踢我……” 李霞插着腰冷着脸：“我！怎么的？” 他一回头看是气势汹汹的三姐，脸上顿时换了个笑容：“三姐啊！啊没事，踢得好！我正腿痒痒想找个人踢我一顿呢！” 李霞看着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小弟，再也绷不住那张冷脸，扑哧乐出声，紧接着又板起脸：“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嘴贱了？我看你那嘴就得给你缝起来！让你胡说八道！” 人家那女的怎么得罪你了，用你品头论足说的那么难听！ 第74章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李霞把小弟臭骂了一通，他俊倒是好脾气的嘻嘻笑，说着“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李霞也拿他这滚刀肉没办法。 “你这几天回没回家？我刚买了点肉，一会你回去给咱妈拿回去。” 李俊挨了骂也不生气，他从小皮猴似的，挨几下打几句挨骂是常事。 “不用拿了，咱爸咱妈上市里看小雅去了，没在家。” 李霞愣了愣：“谁陪他们去的？” “大哥。” 李霞纳闷的嘀咕：“怎么这时候想起来去市里了？”她还想这周末叫小老四一块去的。 李霞想了想，“那这块肉你们拿着，别老去人家秀婷大姐家蹭吃，也买点东西带着。”这块肉拿上也好看点。 韩秀婷忙道：“三姐不用，我们自己会买。” 晚上在韩秀婷大姐家吃饭，唠起嗑唠到了李俊爸妈去市里的事。 韩大姐问：“你爸妈去看你外甥女去了？” “是！他们还能有啥事。” 韩大姐：“其实你们也应该去的。不说别的，那孩子出车祸，你们是当小舅的，小舅母的，也该去看看。” 之前李俊忙着倒腾买卖，大姐又说没事不用都过去，才由姐姐们捎钱去的。 韩大姐瞅了眼妹妹，韩秀婷赶紧说：“是啊，我这心里一直不太安心，总惦记着，再说。”她顿了顿嗔怪李俊：“我不去大姐心里不定怎么想我呢！” 李俊不在意的说：“哪那么多事？你们女人就是想得多！” 看韩秀婷朝他瞪起眼睛，他忙改口：“去去去！省得我大姐事多过去挑你理。” 韩秀婷这才露出笑容。 恋爱使人无脑，这句话哪怕对吊儿郎当的李俊也是契合，恋爱期间可能也是他最甜蜜的人生时段。 李杰把李玉明带回家，这一路上小丫头一会要喝水一会要尿尿，李杰一步不离，哪怕上厕所也站那一眼不错的盯着她。 要知道这时候可都是些旱厕， 李玉明无计可施，低骂道：“变态！” 想尿遁也没成功，想跑又没有那女人劲大，一把能把她拽回来，她心里暗骂自己倒霉。 李杰毫不在意，她一个两世活了快百岁的人，还在乎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几句不痛不痒的骂？ “进去！”到了门口，李玉明站那磨磨蹭蹭不肯进去，李杰推了她一把。 李娜在屋里听到声音，抻着脖子喊：“谁啊？” 看到李玉明时，眼睛瞪得溜圆，顿时炸了毛，“是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看她和自己那张很相像的脸就有些别扭。 李玉明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瞅你那邋里邋遢的熊样！ 见大姐从这女人身后闪出，李娜忙嘟了嘴：“大姐，你把她领回来干吗？”好委屈！她欺负了我你还带她回家，是想气我吗？ “她暂时跟咱们住几天。”李杰咳了一声，歉意的对表姨说：“不好意思啊表姨，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就把人带回来了。” 表姨笑道：“没事，我不怕挤，反正小姑娘这么瘦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李杰又咳了一声：“那啥，她睡觉不老实，晚上我跟她一起睡。就麻烦表姨这几天晚上照顾李娜了。” 表姨疑惑的目光在二人脸上睃巡了一圈，点了点头：“那倒没事，反正就几天的事，我白天补觉就好了。” 李杰又歉意的笑笑，对上李娜震惊的目光，她赶紧往外推李玉明：“那啥，屋里太小，我们去外面呆会。” 就在李玉明刚踏出屋子的那一瞬间，李娜突然福灵心至，“啊”了一声指着她：“我知道了，她是我妹妹？是不是？要不她怎么和我长这么像？” 要不怎么大姐这些天就奇奇怪怪的？现在把人领家竟然还要和她同住？连自己都不管了？ 李娜脑洞大开，她就随意猜一下，不是也没关系。 李玉明听了却吓了一跳，脚下一歪把脚给崴了都顾不上，她回头反驳：“谁是你妹妹？你就？这么丑也配当我姐？”李杰却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 这话的意思？她是知道自己不是庄玉梅的亲女儿？ 李娜从小就爱美，被人骂丑还能坐得住？ 她指着对方，“你给我过来！小样的，敢骂我？你知不知道我怀孕前比你漂亮？你瞅你那小眼巴叉的哪有我眼睛大好看……” 表姨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听到李娜这番孩子气的话忍不住莞尔。 可能是李娜的声音太大，睡得正咂嘴的小宝宝哇的一声哭起来，表姨赶紧过去抱起孩子，轻声摇晃着哄着。 李杰瞪了李娜一眼：“你看看你，把宝宝都吓着了，就不能小点声说话。” 表姨深深看了她一眼。 没有否认也没肯定，看起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差的最后一二分也许是在等一个结果。 李娜觉得委屈，这女的还没回家呢，大姐就不疼她了。 “谁让你不说的？我自己还不能猜出来了？” 李玉明此刻的目光有些凶狠，“我才不是你妹妹呢！你想屁吃呢？” 话说的也粗俗。 朝着李杰狠狠道：“我不是你们家的人，赶紧放我走！要不然我就喊了？” 李杰淡淡道：“喊！正好让人把咱们都送派出所。之前你推的我妹妹早产的帐咱们还没算呢！” 看这丫头的态度，怕是以为自己是被家人遗弃的？要不然怎么眼里突然迸射出来的不是疑惑不是惊喜不是震惊，反而更多的像是一种恨意。 因为临时买票上车，别说卧铺了，就连座位都是没有的。 李峰也没出过远门，更不知道可以去补票，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座位，回来发现父亲拉着母亲去了车厢连接处，就倚在车厢壁坐在地上。 “快坐下，一会上的人更多了，连这地方也没有了。”李父拍拍身旁的地方，示意儿子坐下。 李峰坐下，发现父亲目光直直的盯着对面的母亲，母亲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可眼角却有一滴……眼泪？ 李峰愣了愣，又看看父亲，这时候的他觉出几分不对劲了。 李娜……出的事看来不会小？ 他也不知道啥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还有低低的安慰。 他猛地惊醒。 “妈，你怎么了？”他一急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扑过去，“砰”一声撞到了墙上，撞得他眼冒金星，一只手揉着额头，一边急急问：“妈，你没事？你咋了哪不好受？” 第75章 顾一个忘一个 李峰这么一急，母亲哭得更伤心了。 想着要是那孩子还在我身边，是不是也和这几个一样，关心我孝顺我。 可现在呢，这孩子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她越想越伤心，哭得不能自己，李父越劝她越哭。李峰从小到大没见过母亲如此伤心，他被哭懵了、吓傻了。 “妈，你别吓我，是不是李娜她？”说话都发颤音了，可见真是吓得不轻。 过道另一侧还有四个人，火车轰隆隆的一开始人家也没听到哭声。等到哭声大起来，把靠过道的最警醒的那个给哭醒了。 “大半夜的哭啥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那人不高兴的朝着他们喊了一声。 李父忙冲人家点头：“不好意思啊，家里出了点事，老伴她一时想不开……理解下啊理解下……” 那人一听倒也不好再说，说不准人家里是碰上什么伤心事了，他小声嘟呶了一句：“那也不能影响别人啊，大半夜的……”怪瘆人的。 李母的哭声慢慢小了下来，李父也不再劝了，坐回对面看着她发呆。 李母哭够了，看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儿子，抽噎着道：“不是……你不用担心。” 不是啥？不是李娜？ 想到不省心的未婚先孕的小女儿，李母那句“不是李娜”真说不出口。 他们老俩口知道她的事，可李峰不知道啊！ 李峰拿着保国手写的地址本来是想打听公交，李母说：“打车。不都说坐这个小汽车快吗？” 李峰打出租车，带着二老到了路口，然后一路打听着找到了表姨家。 表姨家的小院里，李杰正弯着腰累得直喘粗气，她指着李玉明点了好几点才说出话来：“你跑？你跑什么啊？你不想给我当妹妹？你以为我想啊？你老实在这呆着，等我爸妈来了，证实了你不是我妹妹，我立刻放你走，你想多留一会都不行！” 这个小丫头折腾了一宿，一会屎一会尿的，李杰一趟趟陪着，这边都是上的公厕，大半夜的走出院子要走三十几米，让她在桶里解决她也不干，说拉不出来，没办法李杰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只能陪着。 最后一次更是让她差点跑了。 幸好李杰一直有锻炼，身体素质也是没得说。 饶是这样，李杰也跑了两条街才把人逮回来，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李玉明更是累得倚着墙角坐在地上。 李母听到女儿的声音，也不用再打听了，就是这家！ 激动的推开门进去，“杰子，快让我看看，她在……哪？” 说没完话人就呆住了。 墙角边十分没有形象的瘫坐在地上一个女孩，她脸上都是汗水，额头上的刘海打了络，看着非常狼狈。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非常有神，她怒瞪着李杰，在看到李母之后愣了片刻将目光移开了。 李母此时年纪并不太大，五十出头的年纪，李玉明觉得她和自己没有相像的地方，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站在自己对面，捂着嘴掉眼泪的模样，她的心里十分的难过。 她面对李杰时的桀骜此时变成了无措。 李母只站着哭了几秒，就扑上前去把她抱住了，“我的儿啊……” 李父和李峰忙过去把二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他妈，别哭了，孩子这不找到了嘛！” 李母没理老头子，一边哭一边摸着李玉明的脸：“孩子，妈终于找到你了，苦了你了这些年……” 她哭得伤心，话说的就不太清楚，可李玉明离着这么近怎么可能听不清？ 她身体僵硬的一动不敢动，之前设想的那些全武行，强硬态度全都没用上。 除了眼前这个自称“妈”的人，还有个高大的男人，应该就是这女人的丈夫，她的亲生父亲了！ 此时也老泪纵横的看着她，眼里的内容丰富的她有些看不懂。 那边那个一脸懵的非常好看的男人是他们的儿子！ 这家人好奇怪，女儿竟然长得还没有儿子好看…… 李玉明被李母抱在怀里，脑子里瞬间闪过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她目光一一在几人身上掠过后投向李杰，带了些求助，“喂，她是谁？你让她别这么抱着我行吗？” 李杰刚要过去劝劝母亲，表姨已经听到声音出来，被这认亲的场景给吓了一跳，李杰过去拉母亲劝了几句后给她介绍，李母不好意思的抹着眼泪：“大姐，让你见笑了。” 这眼泪真是水做的，怎么也抹不掉，她拉着李玉明的手不松，说了几句话后就不错眼的看着她。 李父也上前打招呼，“她表姨啊，我们家这几个孩子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知道说啥好了。你看，我们来得及，也没给你买啥，这些豆角干是家里晒的，她姨别嫌乎……” 表姨忙惊喜的接过，“哎呀这可是好东西，大哥你太客气了，你们家这两孩子都很招人稀罕，懂事……” 你李觉得说啥也不如做。 比如，母亲现在松开李玉明，和表姨好好的说几句话，然后进去看看另一个。 去晚了肯定在屋里发疯。 李玉明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挣开李母的手：“你抓疼我了。我不是你姑娘，你认错人了。她……”她指着李杰，又指指屋里，“还有那屋的才是你姑娘。” “没认错。”李母仔细端详着她，脸上表情十分慈祥，“你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比李娜还像！” 李玉明眼角抽了抽，“我有妈，你不是我妈。哪有人非要当人妈？” 她说的不客气，李母却丝毫不在意，认谁凭空多出个妈来，也会不相信。 “我是你妈。那个只是你的养母。” “你不是……” “我是，你现在不认我不要紧，我可以跟你去找你的养母，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当年是她偷着抱走了你……”李母说着又要落泪。 李杰这边正问父亲呢：“这么一面就能确认她是我妹妹？” “肯定是没错了。” “不用验验？主要我怕爸你和我妈白付出了感情，最后再整个不是。那就热闹了。” “咋验？咳，她妈，噢我是说，养她那女的呢？找着她就能确定是不是了。” 李杰一听更惊讶了。 “爸，你的意思是？送走的？不是被偷的？”她无声的问。 李父摇头，“这事，挺复杂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不过不是我们送的，当时我们是不知道的。” 李杰松了口气。 真要是送的，现在这样是干吗？ 她最烦的就是把孩子送人了，过后又像孩子丢了似的到处去找！ 表姨正在招呼李峰：“你就是李杰的大哥？长得可真好，怪不得你妹妹说你是家里最漂亮的。” 男人要什么漂亮？ 李峰：“姨你别听她们瞎说。” 表姨笑道：“我看她们没瞎说。”见他不好意思一张脸涨通红，忙转移话题：“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有个妹妹？也是巧了，要不是她和李娜打架，也不会认出她来。” 李峰早就一头雾水，母亲的哭让他明白了这女孩是自己的妹妹，其余却一无所知。 他刚要开口，就听屋里响起尖叫声：“爸，妈，你们还不进来看看我？你们不想要我了吗？” 第76章 她也想有个妈疼 李娜心里有种浓重的危机感，她这个家里的老小儿，全家的宠儿地位要不保。 李母听到熟悉的小女儿的尖叫声，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个不省心的。 她抬脚就要迈，看了眼眼前这个，又顿住了。“孩子，你别激动，我知道让你一时半会的接受我你有些困难，不过等我们找到你养母你就明白了，我真的是你妈妈。” 李玉明心想我没激动，激动的是你！ 但她真没激动吗？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又期待又恨的情绪是为了什么？ 李母又说：“你先等等我，我去看看你小姐。”她嘴里说的小姐指的是家里最小的姐姐。 李玉明都没来得及说话，李母就不舍的松开她的手，“等我啊！”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屋里走，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李杰赶紧跟进去，“大哥，看好了她，别让她跑了。”终于有人来替她了，她可算能消停的休息一下。 她一进去就听到里面母亲的吼叫：“你个死丫头！你怎么有脸让我们来看你？你干得好事！我们八辈子的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李娜哇的哭起来，“妈，你光疼那个女的不疼我了……” 李杰本来想劝母亲几句的，但听到李娜的话她干脆不劝了，骂几句也好，省得不懂事，那李玉明是你能攀比的吗？ 要真是爸妈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你心里难道不感动？ 李杰即使不喜欢李玉明的性格，但一想到她一出生就离开爸妈，被养母带着吃了不少的苦，她就心疼。 不过李娜不知道，又是被娇惯的长大的，有些嫉妒的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也只是委屈的叫叫而已。 李母看到她哭的伤心，又气又疼，上前拍了她一巴掌：“还哭！做月子不能哭知不知道？” 旁边的小宝宝可能是知道母亲挨打了，哇一声张嘴哭起来。 李母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小婴孩，再多的气恼也化为叹息，她上前抱起孩子，眼圈再次红了，好像这近二十年的泪水都在这一天流尽一样。 她边落泪边说：“你个死丫头，闯了这么大的祸，你以后可咋整啊！” 骂完姑娘又哄怀里这个：“不哭了宝宝，姥姥抱啊，姥姥抱抱——” 李杰过去轻轻搂着母亲的肩膀：“妈，别难过！李娜她没心没肺的，以后会过得快乐的。” 这是贬还是损？ 李娜翻了个白眼。 她要不想开点，现在不是愁死了？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事情已经这样了，干吗还要让自己活在痛苦里？ 要不说，李家人都心大。 看看李母就知道了。 她和表姨拉着手唠嗑就能听出来，“……大姐，我们家这点破事你也都知道，说实在的，要搁以前我是觉得没脸见你的。我这辈子就好个脸面，没想到……”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李娜这熊孩子我是恨不能打死她，可有什么用呢，事都出了！她姐说帮她养着，要按正理不想让人知道，不如送得远远的，可我只要一想到玉明那孩子从小受的苦，我这心里就难过的不行，就想着，万一这孩子送走了也没遇上个好人家，再像她小姨那样，我这心里就拿不定主意了。” 表姨知道为什么李家的姑娘胆子都奇大了，李母这种教育也是有问题的！但拿了块手绢递给她：“我都能理解，儿女都是债。” “可不是就这句话嘛！大姐，我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打算把这孩子留下了。要不是怕李娜她不好再嫁人，我都宁可给她养着这孩子！反正啊，事儿都出了，孩子也是无辜的，我知道孩子离开自己身边的苦，我不能让我女儿也经历这种苦。” 至于李玉明。 李母只是长长的叹气：“都是老一辈造的孽！我也不想多说，这次回去，我打算把这孩子领回去！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表姨斟酌着：“如果能证实她是你们的女儿，那她说不定会愿意跟你们走。我看她之前过得可不算太好。” 李母：“不用证实，她就是我姑娘。不信你去问她，她是不是胸前有个小米粒大小的黑痣？就在这个地方。” 她说着比划了一下位置。 不用问，李玉明正好进屋听到这话，她抿了抿唇，“我晚上睡觉时，她偷看过了。不算！” 意思是说这是李杰偷看到的秘密，不算她是李家女儿的证明。 李杰无语，这一晚上二人恨不能连衣服都没脱，我上哪偷看去？ 不过这丫头看来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相认而已。 李母面对她时耐心十足，“好孩子，你大腿根那是不是还有颗痣？你和你娜娜姐都有，她是左腿你是右腿。” 这可是很私密的地方，李玉明咬着唇想要说没有，可不知道为何话到了嘴边却没再说出口。 她们非要认我那就认好了。 看这一家子应该条件还不错，总比跟着庄玉梅继续行骗，过那种东颠西跑的日子要强！ 关键是她看着李娜跟她撒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羡慕和嫉妒。那是她在拥有了记忆以后就很奢侈的东西。 她也想…… 李母眼睛里带了些泪，脸上却带了笑，她拉着李玉明的手：“好孩子！以后啊，妈不会再让你吃苦受罪！你放心！” 这一次，李玉明没再反驳“我有妈”，也没再尝试挣扎着把手抽出来。 李俊和韩秀婷买了些吃的坐上小客车。 搬到新家李俊曾经去过一次，要不他怎么说大哥去没用呢！ 现去找地址，哪有他痛快。 李英听到敲门声，正在做饭的她洗了下手去开门，看到李俊两人愣了下：“你们怎么来了？来秀婷，快进来。” 韩秀婷忙拎着袋子递过去，“二姐，我们过来看看小雅。” “买这些干啥，也不是外人。”李英说着接过来，拍了李俊的后背一下：“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 “爸妈呢？”李俊问：“在小雅那屋？” “爸妈？”李英被问愣了：“他们不是在家吗？你找他们怎么找这来了？” “我二姐夫说，大哥领他们来看小雅来了。”李俊更是惊讶：“不会，大哥把他们领丢了？” 这得是多不相信李峰的能力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第77章 父母的秘密 方美玉不放心父亲，悄悄的跟了他几日，发现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出现，父亲也再没去过舞厅，这才放下心来，回家去和母亲说。 姜敏芝警告她：“那是你爸，你以后对他态度好点。你可知道打小你爸最疼你们仨了。” 方美玉撇了撇嘴：“我知道啊！他要不打我，我能是这态度吗？为了个不要脸的老女人，连……”她顿了下在母亲瞪视的目光下住了嘴，“我不说了行了！不过妈啊，我看男人都这德行，有一就得有二，你以后还是得注意些，别给他太大的自由，也别给他兜里装钱，别给他打扮的太像样，免得有那不要脸的贴过来。” 马上就要嫁人的方美玉多了好多她这些日子总结出来的心得，准备一结婚就马上用到对象身上。 姜敏芝眼神幽深，“你放心，你爸有了教训不会了。” 方美玉有些不太相信，偷过腥的男人还有什么不会做的？哪怕是个老男人也一样。她决定自己多上点心，替母亲看着点父亲。 姜敏芝好像看出她的想法，“你以后不准再去跟踪你爸！听到了没？”她的语气严厉，方美玉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姜敏芝这才缓和了声音问她：“你这些日子，去你大舅家了没有？” 方美玉说起这个就来气，“我去过一次再也不想去了。我大舅母念秧给我听，说我三姨干的事跟他们又没关系，可咱们好像把这笔帐算到他们头上去了似的，过节也没去看他们……我听来听去，无非是嫌过节没给他们送东西。” 说完又忿忿补了一句：“惯得！” 姜敏芝嗔怪道：“不许那么说！毕竟是你大舅母！” 她沉吟着：“之前我和你爸闹别扭，确实没那心思，你明天过去一趟，给他们拿五十块钱……” 方美玉不解：“凭啥呀？我问你要钱你都不给。” “那是我娘家你舅家！”姜敏芝不耐多说，责备道：“你都马上要结婚了，这些人情事故得多学着点，我没顾上，你也不替我想着，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方美玉挨了顿说气鼓鼓，小凡来家看了奇怪，“妈，她这是怎么了？像谁欠她八百吊似的？” “她就那样！别管她，一会就好，小孩脾气。”姜敏芝就把让她给舅家送钱一事跟大女儿说了。 还是这孩子懂事贴心。 可惜她前些日子一家三口回婆婆家了，她公公病重。 小凡回来时，父母已经和好，她也只知道个大概，私下里劝过母亲：“妈，既然和我爸不想离婚，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无论打架吵嘴，可不要拿出来说！伤感情！” 姜敏芝还曾感慨：“你啊，年纪轻轻过得比谁都明白。你妈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能不知道这点？” 她要想拿对方的缺点说事，那事儿可老鼻子了。（老多的意思） 他们这些小辈的知道个啥？以前在他们眼里他们的父亲那可是很伟大的。 小凡也不同意给送钱：“妈，节过去就过去了。你当时那样，我不信我大舅他们没听到信儿？” 姜敏芝替娘家辩解：“当时你大舅送余巧巧回老家不在家。你舅母毕竟差着一层，她自来又怕你爸。” 那来劝劝小姑子想开些给她些安慰力量也好啊！ 小凡心里想着，继续劝：“再说这些年，你平时搭给他们的还少啊，不过一次中秋没送，她们就挑，我觉得美玉说得真没错，就是让你给惯的。” 姜敏芝苦笑：“其实我也知道，不过毕竟是你大舅，而且，当初我嫁给你爸时，你大舅也帮了不少忙，这些年有他们，我也有底气，你不知道那些娘家没啥人的，在婆家吃了亏受了气都没有人出头的滋味……” 小凡不以为意：“妈，你想太多了。现在你有我们……再说，这些年，我大舅他们真替你出头了？反正我是没看着，我只看到，他们天天扒着你，有便宜就占，有利益就上，还给你找了多少麻烦？” “不说别的，就那几家的工作，不都是你找我几个哥哥给安排的？可结果呢，没一个感谢的，平时见了我哥他们，恨不能把长辈的架子拿得高高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姜敏芝眼里神情变幻着，小凡说的这些她能不知道吗？想当初，还是她暗示娘家哥哥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压制住他们几个。 她第一次进门时，这几个小子那种敌视的目光让她至今难以忘记。 不过她到底听了女儿的话，没让方美玉过去送钱，她亲自走了一趟，拎了两瓶普通的商店里几元一瓶的白酒。 看到姜大嫂直撇嘴，她的目光微沉：真像女儿说的，她这些年把娘家惯坏了。 她不等大哥大嫂开口，就抹起眼泪，先发至人哭诉起：这些年她帮娘家帮了多少，可没想到老三竟然这么坑她…… 老头子因此要和她离婚，因为她娘家妹妹做了这样的坏事！ 小凡在旁边帮腔，她性子柔和，从来不像她妹妹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一顿说，她三言两语的几句话就落了泪，配合上姜敏芝的无奈和疲惫，让人听了不由自责。 姜大哥瞪了媳妇一眼：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那点东西？没出息！ 夫妻二人赶紧轮番去劝，姜大嫂更是骂完自己心粗不知道妹妹家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后，骂起方父来。 “……简直不是个人！想当初他追你时他什么样他忘了？你一个大姑……” 姜敏芝和姜大哥一同咳了一声瞪着她：那嘴有没有把门的？ 姜大嫂意识到说漏嘴了，忙转了个弯：“……你那个大姑还记得？村里的那个？当初也是像你这么好性子，结果被婆家欺负的哟，最后还是娘家出面帮她把人打怕了，再不敢对她不好。以后他要再敢欺负你，你告诉你大哥，咱家别的没有，也没他老方家有权有钱，但咱家不缺人！到时候码上人，到他单位去闹，看他那老脸还要不要！” 小凡心里却非常震惊。 如果小妹来，肯定不会多想也听不出这话里猫腻，可她却觉得心跳得厉害。 她好像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似的。 联想到继父和母亲对自己都非常好，她小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这是继父……她的心“砰砰砰”的感觉要跳出了胸膛。 不会…… 不会的…… 第78章 动点小心眼 小凡和母亲回家的途中有些魂不守舍，她不时的偷偷瞅一眼前面的母亲，数次想要张口，可又强压了下去。 不能问！ 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样，母亲会伤心她这样想她。 如果是，她更不该问，母亲会很难堪。 那是她的亲妈，给了她生命待她如珍似宝的母亲。 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有别人质疑没有她质疑的权力。 姜敏芝回头看她一眼：“你今天怎么了？丢了魂似的？走快点啊，要不这趟车赶不上了。” 小凡笑道上前一步挽住她的胳膊：“妈，我在想，咱们要不要去感谢感谢我大哥啊！” 她们已经知道，父亲的这件事，是方立民出面才搞定的。 当然她们并不知道具体的，比如方立民是如何说服对方退出，是怎样说服老头回归家庭的。 姜敏芝心里有些不舒服，到头来自己还是得靠这个对自己不敬的继子。不过她没表露出来，只是拍了拍女儿的手，用一种很欣慰你能想到的语气：“我早想到了。正好美玉要结婚，我就给小君姐弟三个一人做了一套新衣服。今晚你就和美玉一块去，当着你大哥的面送过去。” 小凡答应下来，迟疑了一下：“妈，你看，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和那个李杰缓和一下关系？” 姜敏芝的脸一沉：“怎么缓和？” “我想着，美玉结婚，要不要让大哥邀请她来参加。也不用咱们出面，跟我大哥说一声，我大哥肯定会高兴，至于李杰来不来是她的事。反正那天咱们也没功夫和她多说什么，来了就客套几句呗！” 小凡看着母亲那阴沉的像要滴下雨的脸色，声音虽然越来越小，却还是坚持着说完，最后还补了一句：“又不损失啥，还能让我大哥高兴。” 要是以往，姜敏芝肯定会说“我凭啥让他高兴？要高兴也是他让我高兴……” 可这次，她却黑着脸沉默了半天才迸出一句“不请！爱咋咋的！让我朝她低头？做梦！” 小凡心里叹了口气，母亲到底是爱面子的，过不去心里那道槛。 她也不再多提，回家做了饭，一家人吃过晚饭，她就和方美玉拿了三套衣服去了方立民家里。 除了衣服，还去商店买了两瓶酒。 “你爸不在家？”小凡把酒递过去的时候问。 “噢，他没回来呢！大姑，你们还买酒干啥？家里都有。” “你爸爱喝，也不是买的，是别人送你姑夫的，你姑夫也不会喝个酒，给他喝白瞎了，还是拿给你爸喝。” 方美凡说着问：“你爸他是单位有事？” 方美玉说：“肯定是和李杰约会去了。是不是小君？” 方梦君摇摇头，“那倒不是。李杰好像不在家出门了。” 方美玉讶异的问：“不在？那她那姑娘呢？让车撞的那个？” 方美凡推了她一下，嗔道：“怎么说话呢！” 方美玉撇撇嘴，方梦君也没在意，仍旧摇头：“好像她妹妹帮着看着！” 方美玉凑近了小声问：“唉小君，你爸这事你们几个就不管了？” 方梦君刚要说话，对面的方梦清打了个呵欠，拦住她的话头，“小姑，我爸也不是小孩了，他都单身这么多年也够意思了。再说，要管也不是我们当子女的该管的，长辈的都没有异议，我们更没什么可说的。” 方美凡笑道：“还是清清这话没毛病。”板了脸训斥妹妹：“你听听清清说的，你这么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呢！” 等姐妹俩出了门，方美玉嘀咕：“姐，你说清清那丫头片子是不是损我呢！你听她说的，长辈都没异议？那意思是不是说我不该管？” 方美凡：“你该聪明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聪明。清清没说你，她就是说不管。” 方美玉不信，“你还没我聪明呢，回去我问妈去！” 方美凡劝她：“别一天到晚啥都跟妈说，妈一天天烦心事还不够多啊，你让她消停消停！” 要是跟母亲说，依她多思多虑，只要是大哥二哥几家的人和事，她凡事都要绕着弯子想三圈的性子，这话肯定就是话里有话。 哪怕清清没有其它想法也一样。 果然，姜敏芝听了“哼”道：“小丫头片子人不大，心眼可不少！随了她那个妈，倒是小君傻不拉叽的跟……咳，跟她不一样！” 又叮嘱两个女儿：“算了，我是后妈，他们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说啥你大哥都不会把我的话当好话听。我也懒得管了，他早晚有后悔的一天，就那李杰的性格，不把家里闹个鸡飞狗跳的才怪！你们往后也别管，省得他以为我不安好心！” 方美凡劝道：“我大哥不是那样人。”至于李杰怎样，她也没有好印象的，能泼辣到菜市场和人打架，能是什么有素质的人？ 方美玉更是说：“不管！打的不消停才好！有李杰比着，到时候他就知道妈你有多好了！” 姜敏芝叹息着，“我也不求他觉得我好，只要你们兄妹不离心就行！至于妈，有你们呢！” 李英和李俊姐弟两个面面相觑半晌，李俊坐不住了，“我出去找找去！别真走丢了。” 韩秀婷拉住他：“你上哪找去？这么大个城市？再说，大哥就是找不到，还有你爸呢？你不是说他以前也出过远门的？” 她想了想，试探着问：“二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去李娜那了？” 李英心里其实也在怀疑，“不会！要去那还能不告诉家里头？” 心里把刘保国骂了一通，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看看这被动的。 她却不想想，她要不给对方去电话，刘保国也没处找她啊！ 之前通话，就像李杰和她一样，都是约定好下一次时间，提前去等着了。 李俊这才想起李娜，他接收到对象的眼神，皱着眉问：“二姐，你跟我说实话，李娜到底咋了？大姐把小雅扔给你去沈城，我就不信没事？” 李俊把韩秀婷当成一家人，但李英可不会。 还没结婚呢，就是结婚家里的这种隐秘也不会告诉她。 “不是没事，是没啥大事。李娜你还不知道，娇气惯了，她一个人在那边，生了病没人照顾，觉得冤枉呢，大姐只好过去照看她几天。” 李俊倒没怀疑，“真是娇惯的，生个病啥大不了的。” “重感冒！你还不知道她，每次重感冒就难受要命。平时被人照顾惯了，这冷不丁身边没人管是挺难受的。” 李俊“嘁”一声：“她就是毛病！惯得！” 韩秀婷眼睛眨了眨，突然说了句：“要不，咱们去沈城照顾李娜，让大姐赶紧回来，我刚才看小雅，好像想妈妈了。” 第79章 方立民教女 送走两个姑姑，方梦君回头拍了妹妹一下，“你说那些话是啥意思？让她们行思多不好啊！” 方梦清疑惑反问：“我有啥意思我怎么不知道？她们咋那么能行思呢？” 看大姐噎了一下，她打了个呵欠：“我要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方梦君忙拉住她：“衣服？你不试一下了？” 她摆摆手：“有什么好试的。都那玩意，土不拉叽的。” 方梦君：“……” 她滴溜起自己的那件粉色大领西装上衣，左看右看嘀咕道：“土吗？挺好啊？这丫头狂的！”电视上演的宝岛漂亮女主角都这么穿啊！ 正说着方立民回来了。 “哟，做新衣服了？” “啊，爸，你看这衣服不好看吗？”方梦君问。 “还行。”方立民扫了一眼。这年代都这玩意，用现代人的目光很好看了，尽管他认为挺土的。 还行？不是好看？ 方梦君就奇怪了，“爸，清清说土。你也说还行。土吗？我觉得挺好看啊？你看这颜色多漂亮？总不能她觉得那黑乎乎蓝不拉叽的漂亮？” 她可穿那些颜色穿得够够的。 “不土。”方立民揉了揉头，他今晚喝的有点多，往椅子上一坐，朝女儿招了招手：“大姑娘，去给爸倒杯水来。” 方梦君去倒了凉开水，他一饮而尽递过去，“你们仨都做新衣服了？这不年不节的怎么想起做衣服了？” 倒不是他不舍得花钱，而是上个月换季姐弟三个刚都备了新衣服。 这年月，不年不节的，谁家有闲钱光做新衣服？ 噢，李杰除外，那就是个爱美的。 可她前世没条件还是到了老了爱起美来，才总买新衣服穿。 “我大姑和小姑送来的，说是我奶给做的。”方梦君已经知道了父亲和奶奶、小姑前些日子吵架的事，她心里有些惴惴，生怕父亲不允许她收下让她送回去。 多好看呢她可舍不得。 方立民眉头皱了下又展开，“既然送来了就收下，明天我过去一趟，把钱给她送过去。” 方梦君听说可以留下脸上刚露出笑容，听到后半句她赶紧说：“爸，用不着这样！不管咋说也是我奶奶，一家人呢哪有什么隔夜的仇。你这样分这么清楚不太好！” 三套衣服要不少钱呢！ 又不是她们要的，是奶奶主动给做的。 钱是一方面，这样很伤奶奶的面子的。 她都看懂的事，父亲不懂吗？ 她嘟着嘴嘀咕：“不就是和李……”在父亲的注视下不情不愿的改口道：“……姨打了一架吗？那也是不知者不怪。你至于吗不依不饶的，让外人看笑话。” 方立民觉得这个女儿脑袋里缺根弦。 你说她蠢，她有时候挺明白事，也知道照顾弟弟妹妹。 可你要说她聪明，真算不上！时不时的就犯个蠢，用老二劝他的话就是“小君她没有坏心眼子，就是天真了些，爱受人挑拨，这也怨大哥你，谁让你不教呢，大嫂走得早，她个小孩懂个啥？” 就比如现在。 在他多次的、严厉的教育下，她终于在他面前不再“李杰李杰”的叫了。 可是你听听？ 倒好像他和姜敏芝之前的嫌隙是他造成的一样。 好像他多小心眼似的，“不依不饶”？ 这姑娘也不小了，老是这样自以为是，分不清好赖，难不成这辈子还要被姓常的骗到底，然后被姜敏芝骗？ 最后再干出那种让他想想就心痛的不孝之事？ 他想想就觉得有些暴躁。 “方梦君！你知不知道你小姑的三姨，也就是余巧巧她妈？” “知道啊，就是三姨奶。” 叫得倒挺顺嘴。 方立民知道这也怨不得女儿，他总觉得成人的事不能牵扯到孩子身上，因此孩子小时候，他从来没当着她们的面说过“你那是后奶奶，离着远点，小心她点，她心眼不正……”或者是“少搭理姜家那些人”，诸如此类的话。 因此孩子们虽然和姜敏芝不太亲密，可也尊敬有加。 “那你这位三姨奶，买凶杀人的事，你也知道！” 普通老百姓，接触再多也无非是谁打架了，谁斗殴了，像杀人这种事，还是买凶，那可是闻所未闻。 方梦君的脸色倏地变了。 姜家接触的少，往常每年有几次见面，那也都是在奶奶家。 姜家抠得很，他们向来属貔貅的，只进不出，这么多年，方立民几兄妹从没端过姜家的饭碗。 姜家的事，方梦君还真不太清楚。 但这件事这么大，她还是知道些的。 她有些语无伦次，“不是，不是说是那男的，余巧巧以前的对象干的吗？” 方立民皱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事。” “我问过我小姑，她说余巧巧不知道，是那男的干的。” 方美玉也怕被人说“你们姜家谁谁谁……”，她姓方，可舅家姓姜，也一样不好听。 所以跟方梦君说的时候都是简化了的，有些含糊的。 方立民一边骂她糊涂，一边把事情跟她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我是喜欢李杰，有跟她结婚的打算。但，李杰又不是破坏我婚姻的坏女人，她认识我时，她已经离婚了，你妈妈也去世多年，我们光明正大正大光明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方立民是说姜家，也是说大女儿：“我们也不是小孩，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识人能力。你口口声声夸奖的余巧巧，在这件事情中你能说她毫不知情？如果她真这么无辜，她妈妈为什么要替她出这个头做这个恶人？还有你奶奶，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因为她和你李姨打架吗？” “以前你们小，我不愿意让你们因为一些事失了对她的尊敬之心，毕竟是你爷爷的老伴，是长辈，该有的尊敬要有。可是……”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姑娘的胳膊：“姑娘啊~你该有些自己对事情的判断能力了！你想想，姜家为什么敢这么嚣张跋扈？姜家事无大小，恨不得谁放了个屁都要和你奶奶汇报一下，这么大的事她就能自己做主？自己做成了？” 这话就差一点指责说姜敏芝指使的了。 方梦君本来听得震惊之极，冷不丁听到她爸嘴里迸出的那句“放个屁都要汇报一下”，无语得很。 严肃点！说正事呢！ 方立民咳了一声接着说，“当然了，我不是说她姓姜的一定是背后主使，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以为她就是表现出来的多么好的人！她说的话就都是对的，可信的！” 以前为了家里的团结，尽量说老爷子夫妻的好话。现在为了让女儿远离姜敏芝，又不得不说些她的坏话。 他也是真难！ 要不是他没说瞎话，也是为了女儿好，他真觉得自己像个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小人！ 第80章 窘迫的李玉明 方梦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像烙饼一样，让旁边书桌前正看书的方梦清觉得奇怪：“大姐，你和对象吵架了？” 方梦君白了她一眼，“去！你才吵架了呢！我们好着呢！” “那你这翻来覆去的干吗？吵得我都看不好书了。” 方梦君又白她一眼：“你看不进去书少拿我说事！” 顿了一秒她才有些怅然：“人长大了真没意思！你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怎么这么复杂呢！” “哟，方大小姐也开始多愁善感了。”方梦清调侃了一句，坐到床边看着她：“姐，什么事你说说看？我帮你出出主意啊！” “你个小孩伢子懂个啥？”她说着翻了个身不理她。 方梦清淡淡道：“我就比你小一岁！你不说我其实也知道，无非是爷爷家那边那点事，还有咱爸的事！要我说，你就多余，天要下雨爹要嫁人，你管那么多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长辈他们是小孩呢！” “你知道个啥？”方梦君很不服气的坐起来，“爸要真结了婚，那还有你们什么事？还有，爸真要和奶奶那边闹的不好看，只会让外人笑话，还会让爸在领导眼里是不孝的人。” 方梦清不懂这些，但她明白一点：“那你还去爸的单位闹？你要不闹没人知道。” 方梦君有些尴尬，“我那不是替你们着急嘛！” 方梦清叹了口气，突然放下手里的书走出房间，没一分钟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弟弟方孟林。 “大林你坐。”方梦清一脸严肃的指着凳子，自己则将门关上后坐到床边。 方孟林有些不太自在的坐下，“大，大姐，二姐，啥事啊到底？” 不会是今天被老师抓着课堂上睡觉让姐姐们知道了！ 方梦清没理他，而是面向大姐：“姐，我把大林找来了，当着我们的面你就说说，你说的替我们着急是啥意思？我不懂！” 方梦君气道：“咱爸要娶媳妇了，这家里以后就是那女人说了算。你不懂？吃啥穿啥，甚至你上大学她要说没学费你都可能去不了你知不知道？还有，以后这房子，家里的存款，还不定会落到谁手里呢！难道你没听说过‘有后娘就有后爹’这句话？” 看着方梦清一脸的不以为意，她气的猛锤了床板两下，“我反正是要结婚了，你们到时候在后妈手底下爱咋的咋的，我不管了！” 方孟林看她这么激动赶紧劝：“大姐你别生气！” 还是小弟懂事，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就听到方孟林接着说：“不至于，咱爸是啥样人你们还不知道嘛！咱爸之前这么多年都没再婚，现在再婚也不会的。” 方梦君看妹妹很赞同的点头，气道：“就因为之前那么多年没再婚，现在却被李杰迷得五迷三道，说明啥？说明他陷里去了。你们看，我把话放这儿，以后啊，咱爸的心肯定会偏她那边去。” 这话倒是没毛病。 可若没有前世经历的风雨，方立民还真不用她操心。 方孟林却说：“大姐你别瞎担心了，我都多大了，偏心就偏心，总不能让咱爸老一个人。” 方梦君瞪着弟弟，他可真贴心，自己反倒成了那个不懂事的。 “行，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不管了，以后你别哭就行。” 方孟林不在意的说：“咱家有啥啊？不就这么个房子？以后咱爸爱给谁给谁，只要他高兴就行。” 方立民站在门外默默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 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前世李杰怨他偏心他的子女，可几个孩子又何尝没有埋怨他向着小媳妇呢！ 怪不得李杰说啥也不肯再嫁。 这二婚的家庭真的挺不容易。 他没有做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时间和环境渐渐的改变了一些想法。 李母恨不能吃饭上厕所都要拉着李玉明的手。 这可和李杰拉着她的手怕她跑了不一样。 李母是失而复得一个女儿，不舍得撒手，甚至都不舍得闭眼，生怕这只是一场梦，一闭眼美梦就醒了。 李母说李杰：“这孩子吃了这么多的苦，看看这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你也不知道给她买件新的……” 一会又说：“你看这孩子瘦得跟麻杆似的，你去买点排骨和肘子，正好李娜喝汤，给她多吃点肉。”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娜受什么虐待呢！ 李杰把人找回来，又费尽心力的过了一晚上，他们就到了沈城，她哪有时间去买衣服。 不过李玉明这一身也确实不像样，外套除了旧了些，有两处不起眼的补丁，里面的内衣相比之下就非常寒碜了。 头一天没脱衣服，李杰根本没发现。 李母来了，当然和李玉明睡的就是她了。 表姨家太小，她们只能睡到方立民曾经睡过的旅店。 晚上见她麻麻蹭蹭不肯脱去外套，就笑她：“当着妈的面还害啥羞？来，妈帮你脱。” 李母劲大，在李玉明的拒绝下仍是帮她扒下了外套，紧接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的女儿，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里面的背心破了好多个洞，这么大的姑娘连个胸罩都没穿。 裤衩也是又松又破洞，李玉明窘的头都抬不起来。 更让她难过的是，她的身上有许多伤痕的印迹，她一边哭一边轻轻的去抚摸：“这是那女人打的？” 李玉明脸上表情麻木：“以前打了，这两年没再打了。” 她打她她就跑，甚至还会抢她手里的棍子，庄玉梅才没再打她。 李母恨得张口大骂，“黑了心的女人，把我孩子偷了去还不善待，你怎么不去死……” 一大早上她就拉了李玉明去找李杰，“快着些杰子，快带我们去买衣服。” 原本说好了上午去，李杰看看天，这也太早了！早饭都没吃呢…… 李母买了两套内衣裤，两双袜子，一套外衣外裤，外加一双鞋。“好孩子，先穿着，等回家了再给你买。” 李玉明微低着头没吭声，但眼圈却有些红。 李母买的东西都是李杰掏的钱，她把钱藏在裤衩前面缝的兜里，掏钱不方便，而且她能撕巴过李玉明，却撕巴不过李杰。 “杰子，等回去算算多钱？妈给你。” “妈，这也是我妹妹，我买点东西还用你还啊！” 李母倒爽快：“那我就不给了，我再给小雅买件衣服，回头回了市里过去看看她去。我这一直没去心里惦记着呢！” 李母还给李娜的宝宝也买了从二三个月到七个月的衣服，李杰拦着不让，“妈，你干啥？你干脆连她到十八的衣服都买了呗！” 李母说：“想得美！”又悄悄道：“你也不容易。这孩子回头你抱过去养，抚养费我出！” 李杰嗔道：“妈，我现在比你有钱！”母亲挣钱不容易，李俊还没结婚，还有不省心的李娜，现在又多了个李玉明。 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几人大包小裹的回去，李父忙上前讨好的接过来，“回来了！累坏了这一上午。” 李母像没看见没听见一样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李玉明尴尬的笑了笑也赶紧跟了上去。 前世李杰一直觉得母亲是活得最通透的老太太，父亲的死最难过的就是她，可她一直很坚强，从不给儿女添麻烦。 就是这么通透的老太太，现在正眼也不给父亲一个，她很心疼这二人。 李父也是无奈，这一路媳妇都这样，本来以为找到人会好些，可没想到今天开始连话都不跟他说了。 李杰悄悄跟他说：“爸，你也别怪我妈，要是我，我更恨你！你没看明明身上那些个旧伤，还有那衣服都烂成什么样了！” 第81章 委屈的男人（上架求订阅求支持） 李俊和韩秀婷回家的车上，他问：“你怎么想出来说那话的？多虚啊！” 他以为韩秀婷只是客套几句，却不想她是认真的，既可以讨好李英，对他们留在市里有好处。 而且，她心里好像有只蚂蚁在抓挠，刺痒的很，很想知道她们都去了沈城，只是因为李娜重感冒吗？ 她柔声细气的解释道：“看你说的，我是真想过去帮忙，并不是虚伪。反正咱们也有时间，能帮就帮一把呗，也不是外人，是你大姐和你妹妹。” 这话说得漂亮，李俊脸色好看了许多，“我姐说不用那就是不用。” 女朋友温柔懂事，他也愿意多说几句：“你和我姐她们接触的还是少，你不知道她们几个，都一个臭脾气，死犟！她们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们要说让你去才不会客气，而且，你敢不去试试？所以她们要说不用，那指定就是不用。” 所以你姐才会谁的话都不听离了婚。 不过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李俊那熊脾气，还好意思说他姐姐们是臭脾气。依她看啊，这一家子除了李峰，就没几个好脾气。 韩秀婷是在李杰离婚后和他处的对象，但李杰的事当初在县里闹的沸沸扬扬，家里听说后都不同意二人的事，一是李俊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营生，二就是认为家里有这样的大姑姐肯定日子不好过。 韩秀婷没听家里的，“将来是我和他过日子，又不是和她大姐。” 所有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想，而实际婚姻中，因为大小姑子造成的矛盾还真就不在少数。 不过韩秀婷真想多了，李杰家几姐妹虽然都是直脾气，却都是讲理的人，从来不掺和哥哥弟弟家的日子，在他们夫妻闹矛盾的时候还会站在嫂子（弟媳）的那面给她们撑腰。 因为她们曾被李母多次告诫过：一个女人嫁到婆家那种孤立无援举目无亲的感觉真的是很绝望。 可见当初李母也是受了很多气很多委屈的。 过了一会韩秀婷到底没忍住，轻轻问：“你说，李娜真的只是重感冒吗？她会不会是有别的事？” 李俊沉吟：“不会？真要有事，我姐不会瞒着我。” “那也说不定，也许是怕你告诉我呢！” 李俊嘻嘻笑道：“那她们纯是多余，我肯定会告诉你啊，谁让你是我媳妇的。” 韩秀婷笑着嗔道：“谁是你媳妇？就知道说好话哄我。” 她心里有些甜蜜，李俊却没在意，哄媳妇嘛不说几句好听的哪能行？ 至于说不说，要看什么事。 哪有男人事无至细的都跟媳妇汇报的？那不成了妻管严了？ 李英送走弟弟，那心里比韩秀婷还急，父母没来这里却撒谎说来了这里，肯定是去了沈城。 还没到和姐姐约定的时间，但可以把电话打到单位打保国。 她托邻居王春帮忙看一会，自己借着去买菜的机会先跑去邮局打了个电话。 刘保国一接电话就说：“我正等你来电话呢！”李俊刚才下车直接就奔他这来了，质问他为什么撒谎。 当时他心里真的是慌得一批，也幸亏他不是毛头小子啥也不懂，当时就给他撅出去了，“你和谁俩呢？我是你姐夫你知不知道？爸妈说是去看小雅，我哪知道他们没去？你不说去找人反倒跑回来还好意思来问我？你就不怕他们丢了？” 反正李俊被骂走了。他就猜到媳妇肯定会来电话。 他话音刚落就听媳妇劈头盖脸的把他一顿数落。 他好脾气的连连认错，“是我错了我错了……” 错个屁！ 他哪想得到李俊这小子吃饱了撑得领着对象找去了。 你要去看小雅不早去？ 非得等你爸妈去了才去凑这个热闹？ 可媳妇正气呢，他解释只会惹来对方更多的发火。 他可太知道怎么让媳妇消火了，果然他连声的认错，李英发不下去火了。 保国也是听她爸妈话才撒的这个谎，她这火对着保国撒有些不太讲理。 李英清了清嗓子，“那啥，你在家还好？姑娘好不好？想没想我？爸妈身体还好？” 刘保国一听就知道媳妇愧疚了，忙摆出委屈的姿态一一回答：“我挺好就是想你……姑娘也挺好也想你……爸妈身体都挺好的不用惦记，昨天还问你啥时候回来……” 最后更是诉起苦来：“爸妈想去看李娜，让我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冲我发脾气，李俊也跑来质问我，我招谁惹谁了……” 那语气像个受了多少委屈的小媳妇，听得他对面办公桌的同事呲牙咧嘴的直搓鸡皮疙瘩，嘴里直呼“受不了”的躲了出去。 等他挂完电话一个小时才回来，一回来就调侃：“老夫老妻的还这么麻痒人，害得我听不下去都没地方呆只好躲出去……” 刘保国没好气的说他：“谁知道你去哪了还好意思说？我一个电话撑死打五分钟，你可倒好，跑出去一个小时，说！是不是趁机去小卖部和老板娘嘎哒牙去了？” 李英说了好些温柔小意的话哄得刘保国开心，她自己撂下电话却有些纳闷。 保国好像有事瞒着她！ 多年的夫妻，别看她好像很粗心，实际上心很细！ 要不然也不能老为大姐操心。 不过依着她对二老的了解，他们这一去，大姐怕是会提前回来。 实际上，李杰不仅提前回来了，就连爸妈也没等到李娜出了月子。 出来时间太久，就会惹人疑惑。 李母唠叨：“早知道当初就说回老家了。” 回老家不容易，回去一趟怎么也要呆个把月。 李母她们去沈城第四天，李杰就回家了。 她出来不过十来天，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李英和小雅看着她抱回来的月科孩儿，惊讶的嘴巴都能塞下个鸡蛋。 小雅瞪大了眼睛：“妈妈？她是谁？妈妈你生的吗？” 李杰还没回答，就被李英拽到了厨房：“大姐？这就是？” 看到李杰点头，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了起来：“刚几天你就抱回来了？你真决定了？你要知道养个孩子可不容易，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万一有点什么，就怕李娜再怨上你。” 这可是掏心窝子的话了，一个是姐一个是妹，这时候的李英显然选择的是大姐。 李杰笑道：“我跟她说了，对这孩子我不会有特殊，跟小雅一样都是该骂骂该打打。她要真怨我也没办法，就当我的好心喂了狗了。” 李英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真有那一天，你伤心她也不平，何必呢！” “没事，就李娜那性格，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李英看到的只是之前的李娜。 可李英却看到了几十年后的李娜。 她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李娜有个双胞胎妹妹，之前不知道怎么弄丢了，现在找回来了。所以爸妈才会去沈城，看李娜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去认人！” “……”李英的嘴这回塞鹅蛋都没问题。 这可真是比李娜怀孕生子还让人震惊！ 第82章 小出纳的敌意 姐俩个对坐半晌，回忆了半天小时候，也没发现有李玉明存在过的痕迹。 李杰说：“不用行思了，肯定是咱奶干的好事！” 她小时候对奶奶仅存的印象就是恶！ 恶婆婆恶奶奶，可能只对于父亲来说是个好母亲。 奶奶去世的早，大概在李娜生下没多久就没了，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不过这时间有些巧啊…… 奶奶是长辈，又去世这么久了，她也没再多说，“要不咱爸咱妈怎么都不说这孩子怎么丢的？” 李英也觉得有可能。 实在是李母当初受了太多的气，所以她们从小到大在母亲和父亲吵架时，屡屡能听到她的某些虐待儿媳妇的恶形。 本来她回来，李英就可以回家了，可是她又抱回来这么一个小的，李英就替她姐犯愁：“要不，我再呆几天，你能照顾过来吗？” “没问题。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回去，时间长了保国再怨上我。” “他敢！”李英说着笑了，“那我再呆两天，你收拾收拾，还得看看找个保姆，要不你去上班孩子咋办？” 李杰原本是想辞职的，可方立民说让她再等等…… 她现在又带着个小宝宝，更是不能出去做个体了，那样根本照顾不了孩子。 “明天我先去趟单位。” 李英看着她的脸色，低声问：“姐，你和方哥……”看大姐没吭声，她声音微微大了些，“对了，方哥来过几次看小雅，还给她买了好多书，好多吃的。” 小雅听到她们谈到方立民，立马抬起头大声说：“妈妈，方大爷买的书可好看了，一会我给你和妹妹读。” 李杰对小雅说的是：“这孩子是妈妈在候车室捡的，她被人遗弃了，很可怜，妈妈就把她抱回来了，和小雅做个伴，以后她就是小雅的妹妹了，小雅你要疼她爱她，好不好？” 捡的孩子，是大家商量好的。 这样可以避免朱家冒出来认子。 李杰瞪了妹妹一眼，好像是她让方立民来的一样。 李英当没看见，她姐一天天的可口是心非了。 不过…… 她凑近了些，一脸的八卦：“你和方哥去沈城，是不是有进展？我看方哥可挺高兴！” “啥进展？你竟操心些没用的，还是想想怎么回去跟保国交待！”李杰嫌弃的推开她。 “交待啥？他才需要交待呢！还跟咱爸妈合起伙来要瞒着我，嘁！” 要说李杰属于一根筋，要面子嘴也硬那伙的，李英就属于背地里装像的，其实当面和她家保国可温柔了。 李杰嘴上嫌弃，其实心里挺羡慕她的。 自己就学不会她这出！ 李杰当天晚上捡了个小孩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楼，王春带着春雨过来，听说她要把孩子留下，惊讶之后实心实意的劝她：“你可别一时冲动，这孩子是挺招人稀罕，我们来这半天了她也不哭，可这养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你还……” 就差没说你一离婚的带着孩子，还要再养一个，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嫌钱多了？ “再说这手续可不好办。你有一个了，按规定是不符合规定的。”这点王春深有感触，当初她意外怀了孕，想着有了就生下来，可惜没用她东躲xz的，就被发现硬拉去做了流产。 李杰不担心这个，方立民早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这事他包了。 王春和周末回家的老公私下里念叨：“李杰那人啥都好，就是有些太大方了，连孩子都说养就养，她一个月能挣几个钱啊，真是不知道咋想的。” 李杰请假太久了，之前又说要辞职，早上去了公司一看，发现来了个小出纳，坐的正是她的位置。 她一看自己的桌子都没了，干脆站着和会计说了几句话，就去了小刘的办公室。 小出纳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问会计：“姨，这就是和方……那位啊？长得也挺一般的嘛！” 会计皱了皱眉，有些听不惯她的语气，“我看李杰挺漂亮的，再说，她不光漂亮，她还有一种气质，你们小姑娘不懂，更没有她身上那种气质。” 李杰和公司其他人处得都不错，会计对于新来的小出纳表现出的不礼貌很不高兴。 小出纳是一般人吗？ 她能来公司那也是走了关系的。 她微微撇了撇嘴，趁对面不注意翻了个白眼。 屁的气质！ 肯定是看她对象是方立民就溜须拍马。 她都不稀得说，她也是有后台的。 不比那姓方的差！ 小刘正悄声和李杰说起小出纳，“听说是谁的亲戚，倒也不讨人厌，不过可能是怕你回来她干不了出纳了，对你有些敌意。” 李杰其实有些奇怪，方立民说让她不要辞职，等一等。 齐继明和他关系不错，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就找人来顶她的位置啊！ 小刘“嗨”了一声：“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她刚回来一晚，还没见过方立民呢。 “你家老方让领导叫去谈话了，听说是因为和你的事，还有家里的那些烂事。”小刘简单的跟她学了一遍，末了说：“闹得可难听了。” 李杰有些惊讶方家老爷子的风流韵事，前世她结婚没两年老爷子就去世了，她没怎么接触过，只知道是个古板的老头。 看来是她认知有误啊！ 另一件让李杰注意的事情就是老方让领导叫去谈话了。 然后公司里就进了个小出纳。 看来方立民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呢！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楼上一趟，齐继明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叫她：“来了？要不是老方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到公司了呢！那啥，老方说让你别急着走，他要开会，等他开完全找你有事。” 她干脆去了经理室，有些事不好问方立民，问齐继明也是一样的。 齐继明一听就笑了，“你还挺担心他的？不过你放心，老方那是容易让人挤兑的吗？王洋来这纯是巧合，你不要多想。” 是她多想了吗？ 李杰没再多问，转而问起杨丽敏。 齐继明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倒忘了你们俩关系还不错了。” 话里带了些讥讽。 李杰愣了愣，有些不妙啊！不过她这人一根筋，别人可能这时候不去触眉头了，可她觉得是不是是，怕什么？ “是啊，我们还不错，怎么了？” 齐继明瞅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神色恢复了正常，只是语气有些低沉，“没什么。我们离婚了。” 李杰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一半是真的惊讶一半是装的。 杨丽敏既然这时候选择了离婚，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齐继明摆了摆手却没回她这个问题，而是跟她说起了王洋。 “你请假，正好她来公司就让她盯了你的班。现在你回来了，就还……” 李杰忙摆手：“不用了，再让人家下来多不好。” 齐继明听了直摇头，“你倒挺会为别人着想。你放心，我和老方早说好了，老方的意思是你要是愿意干业务员也随你，要是愿意干财务也行，反正会计还有几个月就要退休了，你和她学学，就接会计！” 第83章 处对象的真谛就是没话找话 李杰见到了刚开完会的方立民，他从市里开会回来，匆匆忙忙的叫了李杰就往外走，“我送你回去，正好路上跟你说点事。” 李杰看他神色匆匆一脸严肃，忙跟他出去，坐上自行车的后座走出老远，这才说：“什么事啊你说！” 方立民却问：“老齐跟你说了？会计的事？” “说了。”李杰干脆的向他道谢：“谢谢你了。这样安排很好，我答应了。” 方立民沉默了一下，李杰觉出不对，“怎么了？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正好她也改变了主意。 方立民又骑出去十几米才停下车子，李杰跳下车看着他，“出什么事了？” 想到小刘说的话，她试探着问：“不会是，挨上级批评了？” 又不是天老大他就老二了，他上级还有领导。 “没有，想啥呢！”他说完觉出不对，这可是个博同情的好机会，忙改口：“就是说了几句，没事！我要说的是我家里的事。” 李杰松了口气的同时瞪了他一眼，说话大喘气！ 你家里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说了他几句？ “因为啥说你？”是他的女儿和妹妹去闹事？还是因为他父亲闹离婚？ 方立民摆了摆手：“没啥，就是让我处理好家事，不用担心我。我要说的是我爸和姜敏芝要离婚的事。” 她才不担心他呢！而且，他家的事李杰不感兴趣，她又不是他的啥人。 方立民却十分认真的问：“你记不记以前得有个叫张春霞的？” 看李杰一脸懵，他提醒道：“咱们结婚没多久，有一次去看老爷子，咱们进去时正好有个女的出来……就那个！” 方立民又不是闲得没事去调查这女人，他是因为想到了前世的一件事。 李杰恍忽有些印象，“啊，好像有？没注意。” 谁会注意一个路人甲呢！ 怎么了？ 看李杰疑惑的目光，方立民倒没卖关子，“我发现，我们家老爷子外遇的这个女人，就是前世咱们碰上的那个，她叫张春霞。” 李杰的眼睛瞬间瞪大。 “你也想到了？” 李杰愣愣的点着头，“你们家老爷子真厉害！” 两辈子都和那个女人好上了。 这是夸吗？ 方立民忍不住伸手在她头上弹了一下，“咳咳，说啥呢？” 李杰嘴一撇，咋？他能做还怕人说？ 方立民继续往下说：“这个张春霞和前……咳，当时老爷子去世没多久，小凡她妈收拾东西发现了一个帐本，里面记载了老爷子给这个女人的财物，小凡她妈跟我们几兄弟哭过好几回……” 李杰讶然，原来前世还有这回事？ 不过那时候方立民可没跟她说过。 那也正常，二人那时候刚结婚没多久，要说有多深的感情是假的，父亲的丑事瞒着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方立民可能也是想到这一点，他立刻解释道：“除了我和老二，就连老三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李杰“哼”了一声，谁爱知道知道，她才不在乎。 “你跟我说这些啥意思？谁想知道你们家那点烂事似的。” 方立民低声道：“我就是想找你倾诉倾诉，我心里憋着难受！”当时他们还觉得姜敏芝受了天大的委屈，对她也百般忍让。 李杰明白了，他说这些其实就是没话找点话呗！ 害她担心了一上午，还以为他真是有什么事？ “没事了？没事我就回去了，不用你送。” 方立民无奈的拉住她：“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还是这么没有耐心烦儿。” 李杰从鼻子里重重呼气，“那你倒是说啊！”我很忙的好不好。 “是那个孩子的事。”他说着从自行车把上挂着的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收养手续我帮你办好了，以后她就是你的女儿了。” 李杰怔怔的看着他。 她还没有跟他开口。 “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怕我根本不会养这个孩子？” 方立民很自然的说：“你要不养就不是李杰了。” 这应该算是好话！ 李杰笑了笑，打开文件看到里面的名字时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她指着上面的名字：“这是啥？谁告诉你她叫这个的？” 方立民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他解释道：“李艾芳，很好听的名字，这孩子得有名字。” 我问的是这个吗？ 李杰瞪着他，嘴里喘着粗气——气的。 “那也不能起这么个名字啊！还艾芳？你直接说爱方得了呗？” 方立民点头：“就是爱方啊！艾芳~你看，没毛病啊！当然，你愿意让她叫方爱杰，我也同意。” 呸！ 多大岁数了，还拿着肉麻当可爱！谁用你爱？ 还有，什么年代了叫这么个破名字！俗不俗啊？ 李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方立民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嘴里还喋喋不休着：“李杰，你看要不咱们就结婚，孩子们需要个爸爸，你说是不是呀！” “回你家当爸去！”自己几个孩子都没摆弄明白呢，还想当她孩子的爸！ 想得美！ “我知道你担心这几个孩子。你放心，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他们也表示理解了。”他语气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至于以后，咱们多费点心好好教育。至少这辈子有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后给你撑腰，你不用怕……” 他话没说完李杰就讥讽道：“我不怕！我有手有脚的才不会去抢你们老方家那点财产！你放心！” 看他这么跟着自己真的很心烦，李杰干脆把他一拦，将他撵下车子，“你下来！” “那你骑……” 只说了几个字就眼睁睁的看着这女人推了他自行车蹬上就飞快的骑走了。 他就这么被扔下了，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也没回单位，直接回家了。 方梦君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有些奇怪，“我说小君，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看女儿没反应，他一边说“感冒了？不舒服？”一边过去摸她的额头。 他这么一碰方梦君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这才看清楚是父亲。 “……爸，你啥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 “我叫你你也没动静。”方立民手上挂着衣服，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方梦君飞快的摇头，然后咬了咬唇，小声说：“爸，我，我想结婚了。” 方立民霍地看向她。 “结婚？和谁？那个姓常的小流氓？”他话里压抑着怒火。 之前数次和她谈心都白谈了。 方梦君梗着脖子不悦道：“他不是小流氓！他和咱们一样都是正经人！” “爸，你对他有偏见！” 第84章 发疯的父女 父女二人再次不欢而散。 恋爱不仅使人盲目，还让人无脑。 方梦君一气之下就要跑出家门，“我不和你说了，你不讲理！” 方立民将她一把拉住，硬拉回了房里，然后把门从外面锁上，任她拼命扑打房门哭喊着也不给开。 “单位你也不用去了，我会去给你请假，啥时候你想通了啥时候再出去！” 此时的方立民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独裁家长。 可他要不蛮横，女儿怕是又要走前世的老路。 想想就心痛！ 方梦清和方孟林面面相觑，方孟林小声叫了声“爸”，正想开口求情，他却大手一挥：“去！这事不用你们管！你们谁也不准给她开门，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方立民生气归生气，还是得伺候这两个小的，简单的做了点饭，“吃！” 方孟林推了推二姐，方梦清小声问：“爸，我姐还没吃饭。” “饿着！”方立民冷声道：“不听话非要嫁那姓常的，以后就要做好挨饿的准备！” 方梦君在房里吼道：“我饿死也愿意！你放心，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再吃你家的饭！” 方立民头目森森，真想抄起角落里的条帚疙瘩把人狠狠揍一顿。 打一顿真的能把人打迷途知返吗？ 他也朝着那紧闭的房门吼道：“那你就饿死！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看他是真气坏了，那两个吓得低着头不敢吱声。 方梦君可以几天不吃饭，可她不能不喝水，也不能不上厕所。 很快，她就又砰砰砰的猛敲起来：“开门！我要上厕所。我要大号！” 方家也没有室内卫生间，但放她出来是不可能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只是借口，趁机跑出去。 方立民拿了个泔水桶，方家住平房，室内也没有下水道，做饭和洗漱的脏水自然是倒进桶里然后倒出去。 他把房门一开，方梦君低着头就想往外钻，被他推回去，她气得直跺脚：“我要上厕所！我要憋不住了！” 方立民“砰”把桶往地上一放，再然后门又被关上了，“哪也不准去！就在这桶里拉尿好了！” 方梦君呆呆的看着这泔水桶，上面还放了个盖子，这是怕臭气熏着自己吗？ 眼泪这回真的委屈的直往下流。 “爸！你太过分了！你不讲理！” “我就不讲理了。”方立民吼回去，“只要你一日不听话，你就一日别出来！班你也别上了！你这样四六不懂的，去单位教小孩那纯是误人子弟！” 方梦君没吃午饭，方立民也没吃。 方梦君哭了一中午，方立民心里也不好受。 二女儿和儿子上学走了，他搬了个凳子坐到门外，“方梦君！咱俩打个赌！” …… 李杰去买了些奶粉，李娜没奶水，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把孩子抱回来。 虽说没有专用婴儿配方奶，但也没有那些食品安全事件。 又去买了孩子衣服和一些需要的，比如婴儿用的痱子粉、手绢、纱布和柔软的小衣服布料等等。 母亲买的都让她留在沈城了，等到爸妈回来时再给她拿回来，她只抱了个孩子回来，实在空不出手拿行李。 上午她已经跟小刘说了找保姆的事，结果中午一回家，就碰上楼上大娘，“小李回来了。你不是要找保姆吗？我帮你找了一个，一会就领你家去，你看看行不行？” 李杰忙道谢，然后问起保姆的情况。 “是我以前的老邻居，也是个命苦的，挨了一辈子丈夫的打，前两年人没了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儿子又出了车祸。”她说着摇头：“儿媳妇带着孙女改嫁了，剩她一个人，他丈夫最后那两年喝大酒，把家里祸祸的不轻。她也没个工资，就到处去找活干。这不，上午找到我这来了，我想着你正缺个保姆，就答应帮她问问。你放心，人是个利索人。也干净、做饭也好吃。” “那行，那我就见见。” 回去哄了一会孩子，小的要哄大的也要哄，跟李英在厨房做饭说着单位里让她接会计的事，李英高兴极了，“姐，这可太好了。” “姐，咱们要不要请请你们那位经理？你不是说和他媳妇关系不错吗？” 李杰一边炒菜一边“嘁”了一声：“他们离婚了！” “啊~”最近这一年怎么这么多离婚的？ 光她知道的就有好几对了。 “真是日子好了不知道咋的了。”李英感慨道：“你说这人怎么就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呢！一个个的还没富呢就不正经过日子了。” 李杰瞥她：“你说我呢？” “不是，我是说保国一个单位的。孩子都十五六了，说离就离了。唉！原来瞅着天天一块散步，可好的两口子了，也不知道咋了，那男的就非要离婚。啥都不要了。” 和她一样净身出户吗？ 她笑笑没做任何回应。 看似一样，其实无论是过程还是结局都有可能不一样。 刚刚改革开放，他们这个城市富裕起来的岂只是一小部分，而是极少极少的个别人。但人心却比之前活泛了。 像她们兄妹之前挣的那一大笔钱，普通工厂工人怕是要一到二年才能挣来。 嘶~这么一想，她好像有些败家啊！ 才几个月啊，她就又成了月光族。 以前她被人拉着去算过卦，结果那人说她这辈子不缺钱花，当然也不会有大钱。 她琢磨着，这都又一辈子了，谁再说她不会有大钱，她可要翻脸的。 “李英啊，我这些日子没事就琢磨，你说咱们几个开个山货特产店怎么样？你们收货，市里这边卖货。大哥也不用去给人干活挣那几个子儿，李俊也不用天天惦记来市里干啥。” 李英对于随处可见的山货能撑起一个店有些不相信。“谁买啊！咱县里到处都是那些玩意。” “……”刚要说话听到有敲门声，李杰一边擦手一边过去开门：“一会再跟你说。” “大姨，快进来。”楼上大娘领了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进来。 同样五十多岁，姜敏芝打扮的精致，可眼前这位像是六十几。 这大姐叫张桂妮。 人很老实，不爱说话，但很有眼力见。 一看正在做饭，就主动过去干活，正好宝宝哭了，她赶紧洗手过去抱孩子。 看过孙子的就是不一样，看看这老练的抱孩子手法。 李杰最初抱宝宝时笨笨咔咔的，看得表姨直笑：“你当初怎么把你女儿带大的？” 她讪讪笑：“稀里糊涂就大了。”其实她前些年还看过外孙女呢，可十好几年过去了，这手法难免会生疏。 楼上大娘悄悄问：“怎么样？还行？” 李杰挺满意的。 找保姆要干净要勤快，但重要的是会照顾孩子！ “我看大姐行！你看你什么时候能来？” 张大姐赶紧说：“啥时候都行，现在也行！”反正她也没事干，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伙的。 李杰笑道：“不忙！今天大姐就先回去，洗洗澡换换衣服，明天一早过来！” 早点上岗李英可以早点回家。 别看她嘴上说着不急，其实心里早惦记孩子惦记老公惦记的不行。 第85章 姐弟二人的矛盾 李英回家了，李杰在家和保姆一起看了几天孩子，然后也上班了。 之前听李英说，方立民总过来看小雅，可她回来几天了，除了那天见过一次就再也没看到了。 她还有些奇怪。 会计挺高兴的，她和李杰悄悄说：“我马上就要退休了，你好好学，现在咱这职业可吃香了，现在就有公司聘我，不用坐班只要月底去几天做帐就行，我已经答应下来了。” 她朝李杰比了三根手指，李杰很是羡慕：“给三百？那可不少。” 何只是不少，简直就是很多。 会计有些得意，“就去几天给不了那么多，一个月一百。” 她卖了个关子，略顿几秒后笑着说：“不过有三家。” 李杰真心替她高兴，天天忙忙碌碌的忙什么？ 她和李杰说心里话，李杰也不会吝啬她的那点心得。“下回公司再有福利，你也多弄些，真的划算。” 会计沉思着点头：“别说，我看你上回挣那么多还真有些眼红。我这就去跟齐经理说去，别等我退休把我忘了，以后这种好事也得想着我点。” 不大一会笑容满面的从经理室回来，二人接着又唠起来，她提醒李杰：“王洋那孩子平时还行，也挺勤快，就是有些心粗，平时你得多注意点。” 她又往她身边离近了些，小声说：“她好像对你有点……嘶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你自己观察着点。” 李杰倒大概知道一点。 把她调公司的那人和老方有些不太对付…… 她有些好笑，你说你一个小丫头，掺和这些干什么？ 正说着，王洋从银行回来，看到她和会计有说有笑的，小脸顿时拉了下来。 会计要退休了才不怕她的什么后台，“王洋，你看着李会计也不打招呼？” 王洋勉强挤出抹笑容：“李会计来了。”朝会计撒娇：“我这还没来得及叫呢，你说姨你着什么急啊！” 李杰装看不到她脸上的不自在，大大方方的和她说话，不大一会王洋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 还好她没有为难自己…… 她这样想。 却不知道李杰根本没当回事。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又不是演什么阴谋戏，上层的事跟你有啥关系？干好本职工作得了。 中午下班，发现李俊已经到了。 “大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油嘴滑舌！ 李杰推开他，“你来得倒快！我还以为得等几天呢！” “哪能啊！多等一天就多损失一天的钱。”李俊还嫌弃二姐跟他说晚了呢，要是回去当天就找他说开店的事，他第二天早上就能过来。 “大姐，我昨天晚上寻思了一晚上，这开店我觉得得找个好地方，我二姐说的那根本不行。” 李英的意思是在她家大门上挂上收山货的牌子。 至于市里，最好在哪个农贸市场租个摊位，人多热闹，有想吃的看到就会顺路买点。 省钱！不用租房子！ 李俊想的不同。 他和李杰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和。 “农贸市场不是不行，可小打小闹的没意思，要干就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开店。听说有不少人来市里拿货，咱们除了这些本地人还要卖到省城、沈城这些大城市去才行。” 李杰开店的另一层用意就是可以卖进口的鱼、蛋等。 她现在可是有门路的人，不用上这点方便条件就太可惜了。 上次出货让她看到了挣钱的方向。 李俊听说后直拍大腿，“大姐，你和我想到一块了。光卖山货没意思，挣钱的还是这个。你放心，交给我，你只管给我联系货。” 光李俊一个人不行，他还要跑货源，本来李杰想的是，李娜快出月子了，等她出了月子回来让她看店就行。 可李俊却反对。 “就她那疯丫头能老实坐一天？大姐，你快别难为她了。再说了，不是说给她安排工作吗？小姑娘的看啥店啊，稳稳当当的上个班多好……” 李俊说到后来，话头一转：“姐，我看，让婷婷过来帮我一把！婷婷这人，连咱妈都夸她稳当懂事，她高中毕业，算数又好……再说，我们也快结婚了，这两口子一齐干活也有劲不是？” 如果是前世，李杰肯定会答应，还会帮他们租好房子，安排好住的地方，甚至有空就做饭叫到家里去吃…… 可现在，她皱着眉明确表示不同意：“这店我是打算咱家几兄妹都参股的，一家出一个人。你要是和韩秀婷一块，那没个监督的，时间长了容易说不清楚，影响咱们兄妹间的感情。那不行！” “大姐，你啥意思？你信不过我？”之前卖鱼还是各卖各的，最后把钱合一处的，也没说谁贪了昧了的。 李杰解释：“不是不信你，是最开始就要做好规矩，要不然时间长了，容易出矛盾。” 有多少好朋友，好兄弟，因为合伙的买卖最后闹翻的。 她这个买卖也是因为想带着哥哥，可不带李俊又不好，要不然她还真不想带。 那韩秀婷就是个搅家精。 她已经想好了，过几天等爸妈把人领回来，她要跟大哥和弟弟妹妹们说好，干三年挣了钱大家就散伙，拿了钱各找新的项目。 这山货店经营得好，就留给大哥和李俊谁都行。 她想得很美，可惜被方立民知道后给打击的不轻，说她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 “利益动人心懂不懂？前世你们兄妹处得好，是因为没有大利益，你和李英又都是大方的，你真以为做大做好之后不会产生矛盾？你真觉得散伙了大家不会争这块蛋糕？你没看到那些富豪去世家里争产的报道？就是你大哥不争，你大嫂能让？李俊不争，小韩能同意？你们几兄妹又不是没结婚，现在都是二三十岁各有各家了，同志！” 不过现在方立民还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考虑的也算挺周全。 她解释了几句，李俊并没有听进去，他觉得大姐就是在针对韩秀婷。 大姐明确表示过不喜欢她。 李俊不高兴的说：“还亏得婷婷非要过来看小雅，还给她买了好吃的。” 李英说过二人来的事，李杰当时就说，“肯定是韩秀婷让过来的。” 李英还说她：“就算她让过来的也没毛病啊！姐，你别老把人往坏了想，秀婷不错了。人漂亮又温柔还能管得住李俊。就行了呗，就李俊那熊样还想找啥样的？” 李杰觉得她这辈子肯定是个典型的让弟媳妇厌恶的大姑姐。 没办法！ 她上辈子倒是对她各种好了，可最后怎么样？ 所以啊，管她和他高不高兴呢！ 她可不会憋着让自己不痛快！ 反正，她和李俊说了，“韩秀婷不行！你要觉得我针对她针对你，你可以不干！” 李俊气得甩手就走了。“大姐，你现在能耐了哈，找了个有能耐的男人瞧不上你老弟了呗！” 这说她仗着方立民的势！ 姐弟二人自打她重生后，第一次不欢而散。 第86章 这事办的确实缺根弦儿 方美玉结婚，除了方立强、小凡拿了二百块钱，其余几个哥哥都是一百块。 姜敏芝脸色很不好看，她略带委屈的看着老头：“我倒没什么，可他们这样不给面子，你脸上也不好看！” 小凡悄悄说母亲：“你和我爸吵架闹离婚，还是几个哥哥姐姐劝和的，大哥出面给解决的，你说这个干啥？又得罪人。少就少点呗！再说也不是真少，一百块呢！他们也不是家里多趁钱！” 姜敏芝说她：“你不懂！他们不是没钱，他们个个都富得流油，只是没把咱们娘们放在眼里是真的。” 她冷笑道：“你真以为他们劝和是为了我？他们是怕丢了他们自己的脸！你没听老三媳妇在外面说，孩子都没脸见人了……也就你傻，把他们的话当真了。” 方美凡觉得母亲一说起几个哥姐就完全变了个人，“妈，你别这么说，这不是正常的吗？你非要和他们像两家人似的……” 姜敏芝指了指礼帐：“不是我非要和他们生分，你看看他们，一点面子都不给，让人看了怎么想？美玉婆婆是个势利的，要是知道美玉和几个哥哥不亲，还不定有什么小话呢！” “妈~不能。你想太多了。” 方美凡又说：“妈，你怎么说他们家里富得流油？他们和咱们不一样拿工资吗？” “你知道啥？”姜敏芝张了张口，最后却又忍下了，唉，最近她年纪大了越来越想找个人倾诉倾诉，可有些话有些事，是死了也要带到棺材里不能说的。 真是有秘密不能说要憋死她了。 一百块随礼少吗？ 其实说多不算多，说少也真不算少了。 要是以往，方立民肯定会多拿一些，可现在嘛他又不傻。 拿一百也是让人挑不出理来。 回门宴上，方爱军小声说他们：“大哥你还说让她挑不出理？你没看她当时那张脸拉的，跟那鞋拔子似的。要我说，一百都给少了，就该给五十就对了。” 老三方爱民说：“那有点扯，真少了也不好看。这样不少了，我这一个月工资去了大半还咋的。不用管她，她自来就这毛病，给钱多就高兴，给钱少就板着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正说着，方美凡过来，一手搭在方爱军的肩上，笑着问：“怎么样哥哥姐姐们，吃的好不好？咱妈特意定的这家川菜馆，味道不错？” 方爱军嘴快：“是挺好的，就是太辣了。不知道大哥不能吃辣吗？还整这么辣大哥的胃能受得了吗？大哥根本没动筷。” 方美凡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他们平时也就年节能聚到一起，在家里做饭当然不会都是辣菜，人又多她哪注意到大哥吃不吃辣？ “这不是有不辣的菜吗？大哥你没吃吗？爸也不吃辣都吃了好多还说好吃……” 方立民笑了笑：“你尝尝！” 方爱军立刻把筷子递过去：“对啊你尝尝，怎么嫌我用过的？你放心我没有病！” 方美凡忙道：“没有怎么会……”她接过去叨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怎么会？明明爸吃了好多一点不辣的？不信你们去问爸。” 方爱军冷笑：“谁知道咋回事呢？这事要问你妈，这菜不是她安排的吗？” 要是平时，哥几个还会留下来帮忙收拾收拾，可今天方立民一点没有留下的意思，“你们走不走？我这胃里不舒服，得去找点东西吃。” 忽拉拉几人都站了起来。 方美凡忙喊：“大哥，等一下，我叫他们给你做点不辣的。” “不用了，炒过菜的锅都是辣的，怎么吃？”方爱军过去挽起大哥的胳膊就往外走。 此时饭店里只剩下些姜家的亲戚。 方父年轻时从老家出来，后来和姜敏芝结婚后，和老家关系渐渐疏远，姜敏芝的几个孩子结婚都没有通知老家亲戚。 姜二舅冲着方家几兄弟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玩意？还当干部呢！就这素质？” 姜大舅皱眉奇怪：“敏芝，你怎么维护的人？这几个孩子怎么还不如以前对你的态度好呢？” 姜敏芝不耐道：“还不是因为老三！” 两个哥哥顿时闭了嘴。 方美凡把母亲拉到一旁，小声问：“妈，我问你，我大哥他们桌上那几个不辣的菜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姜敏芝被问的一头雾水。 “我大哥不能吃辣你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但姜敏芝还真知道。 “你大哥胃不好，他不能吃辣可以吃那些不辣的啊！” “可他那桌都是辣的。和我爸那桌一样的，不辣的菜里也都放了辣椒，可辣了他根本吃不了。” “不可能！”姜敏芝不相信，都是一样的菜怎么可能出了两种味道？ “我都尝了。”方美凡气道：“旁边几桌我也尝了，都是不辣的，就我哥他们那桌是辣的。” 姜敏芝还是不信，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她要过去亲自尝一尝，方美凡跟在她身后，看她尝过之后脸上变了颜色，“怎么样？妈，我没骗你？真是辣的。” “怎么可能呢！”姜敏芝喃喃说着，又去旁边尝了尝。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女儿：“都一样的菜啊？”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谁把你大哥他们领到这桌的？” 就是坐桌也不是事先规定好位置的，都是随便坐。 “不知……啊~不会是大钱？他帮忙迎宾来着。” 姜家钱是二舅家的表弟，他和余巧巧关系一向好，平时也恨不得长在姜三姨家里。 要说姜三姨出事，余巧巧被送回老家，最恨方立民的就是他了。 姜敏芝恨得直咬牙：“姜家钱！好！很好！我算是看透了，这就是白眼狼！我白对他好了！他只惦记他三姑！忘了谁才是姜家的大恩人！” 她虽然对几个继子女有想法，可不会蠢到这种场合去用这种方法。 传了出去她名声也别想要了。 连个宴席上的菜都要坏人，那还能是什么好玩意？ 姜家钱，这个蠢货！ 他们姜家怎么竟出这种蠢货！ 她去问饭店，果然人家一指姜家钱，“那不是你家人吗？他让这么做的。” 姜家钱也是一根筋，一问他就承认了，还梗着脖子叫嚣：“就是我干的，咋的？我就是想让他遭罪想让他难受！” 他趁着帮二姑送酒过来饭店，提前和人家说好了，有一桌上的不辣菜都换成辣菜，说那桌自家人都愿意吃辣的。 他特意引着方立民这些人坐了这桌，然后躲到一旁看乐子。 被姜二舅踹了几脚还不觉得自己错呢，“反正他们活该！” 姜敏芝气道：“二哥，我让你帮忙迎宾，你可倒好，就会偷懒，让大钱去！他是啥样人你不知道啊？你儿子那心眼真的是缺根弦儿……” 骂她男人可以，骂她儿子可不行。 姜二舅母一听不乐意了，“我儿子心眼咋了？人家都说他像姑姑，我看他就随了你了！” 你说我儿子心眼缺根弦儿那就是说你自己！ 幸好客人都离开了，剩下的姜家人自己先杠起来了。 饭店的服务员就差没拿把瓜子在旁边吃边看热闹了。 第87章 方梦君跑了 幸好方美玉和丈夫与老爷子一起先回家了，要不然这个爆脾气的听说这事更得热闹。 方立民一行人出了饭店，方爱军回头瞅了瞅，“大哥，我早就想问了，怎么今天没看见小君？” 参加婚礼的人多，帮忙的一直忙着最后才上桌吃饭，方梦君和小姑关系好大家也都知道，一直没看着她还以为她在帮忙。 “她有事没来。”方立民表情平静，后面的一儿一女听了这话默默对视一眼，低下头当没听见。 爸爸真是狠！ 那日大姐被关起来，直到今天也没有放出来。 不仅如此，还去单位给她请了病假，就连小姑结婚都没让出来。 方爱军问：“啥事啊她小姑结婚都来不了？”她也没指着回答，就是这么一问。“大哥饿不饿？你都没吃东西，要不去我家我给你们做点吃的？晚上再喝两杯？” 几个哥哥都爱喝点酒。 反正没事，大家就都答应了。 方梦清要回家学习，方孟林就和二叔家三叔家的弟弟们一起去打篮球，年年扯着方梦清的衣襟不肯撒手：“我要跟二姐回家。” 家里可还有个被关起来的大姐呢。 方梦清赶紧说：“年年我不回家，我要去同学家不能带着你……” 方爱军笑道：“没事，清清你带着她就行，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方梦清只好带着妹妹，家也不能回了，同学家又不愿意去，幸好天气还不冷，她带着年年去看弟弟们打篮球了。 路上给年年买了个冰淇淋，小姑娘兴高采烈的吃着，吃完了开始耍赖：“二姐我要上你家！” “我家有什么好去的？不去！咱们去看你哥他们打球。” 年年摇头：“不去！我要去你家。” 方梦清问了半天才明白，年年惦记着上次去，她家里养的那几条金鱼。 “回头给你捞几条。”方梦清糊弄她，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那现在就去捞。” 现在去，让她发现大姐在家里，好说不好听。 “我忘带钥匙了。”没办法只好撒了个小谎。 晚上一到家，年年就开始告状，“我二姐不带我去大舅家，她说去同学家也没去，说给你鱼又说没拿钥匙。我看她就是不想让我去！大舅，晚上回家我跟你一起，我就去！气死她！” 说着朝方梦清做鬼脸。 方立民笑呵呵的摸着她的脑袋：“好好，去去！” 方爱军斥道：“去什么？你忘了上次你闹着要去，结果到那又闹着要回来，害得你大舅大晚上的骑车又把你送回来了？不准去！” 喝了两杯酒，几个小的吃饱了去外边玩，屋子里说起今天方美玉回门。 “太过分了，明知道大哥不能吃辣还都上的辣菜，也不知道咋想的。” “不光大哥，年年那么小也不能吃，都没吃几口。” 方立民说了句公道话：“不怪她们，她们又不知道我不能吃辣！” 屋子里瞬间静默。 不知道？ 是啊，谁关心过他们有什么样的喜好呢？ 在那个家里，他们是外人而已。 方立民笑道：“别说那些了，说点高兴的。我听说老三提了？这么高兴的事怎么没告诉我们一声？你得请客啊！” 方爱民撇嘴：“大哥你别说了，提了个小破科长，这家伙弄得恨不得人人都知道。也不怕人笑话。” 他说的是他媳妇。 付又兰眼刀子嗖嗖的：“我乐意！你管得着！你好不容易当了个官，那芝麻官也是官，还不行我嘚瑟嘚瑟啊！” 大家伙都乐。 方为民媳妇单红伟突然想起件事，“……老二嫌我当二婶的没把小君的事放心里，这不，我琢磨了一圈，我们单位小杨的弟弟人不错，工作也挺好，我寻思着给小君介绍介绍，啥时候她有空，大哥你告诉我，我好安排她们见面看看。” 方爱军“咦”了一声，“小君不是有对象了？我有一回看着她和一个男的可亲密了在一块看电影。我刚想叫她，她可能是看着我不好意思了，拉着那男的就跑了。” 方立民的额角直跳。 不好意思就跑了？ 她分明是怕被方爱军这个姑姑唠叨。 挺大个人了，办的什么事啊！ 单红伟其实是知道这事的，不过老二说了“大哥不同意，你帮着找个好的。” 她笑道：“可能你看错了，要真是她哪能跑啊！你想想那是小君的性格吗？” 虎不拉叽的还怕人看？ 方爱军疑惑：“我瞅着就是她。” 方立民插话：“这事先不急，她这段日子也没时间，过段日子看看再说。” 老二两口子对视一眼：怕是老大还没劝服小君听话！ “那行，啥时候有时间了再见也不迟。这个要不行咱再慢慢寻摸，小君这条件好找！” 从妹妹家出来，小风吹得他头脑一阵阵发沉。 爷仨个往家走，方梦清突然道：“也不知道我姐吃的啥？” 方梦君在家是可以自由行动的，只是不能出去家门，他们走的时候会把人反锁在家里。 方立民哼了一声，这缺心眼的孩子饿不着就是了。 不过脚底下加快了步伐，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方梦清“咦”一声，“我怎么看着咱家大门是开着的呢？” 姐弟二人赶紧跑过去一看，真的开着。 “爸~” 方立民摆了摆手径直进了院，不仅外面大门是开着的，里面房门门框上的锁别也被人从外边撬开了。 几人进屋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方梦君。 不仅没找到她，连她的一些用品和衣物也都不见了。 “爸~”二人担忧的看着他，“我姐她，会不会出事了？” 出个屁的事！ 谁家出事还带着行李的？ 可万一呢？ 万一她跑出去以后出事了呢？ 一个姑娘家…… 方立民又是担忧又是气恨。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你们在家里呆着，我去找人。” 看着父亲一头扎进黑暗中，方梦清喃喃道：“咱们就不该告诉大姐今天小姑结婚。” 要不然大姐也不会策划今天出逃。 方孟林也有些后悔：“咱也不知道大姐会跑啊？二姐你说，大姐不会出事？那个姓常的会不会对她好啊？” 第88章 聪明女人和傻女人 李杰回来以后，一直没有见到过杨丽敏。 她离婚以后就搬离了那个家，带走了两个儿子，甚至工作都调动到了另一个区的小学。 看来是想和齐继明彻底划清界限。 李俊从家里刚走没一会，就有人过来敲门，李杰还以为是这小子回来了，一边过去开门一边不客气的怼他：“怎么又回来……咦？杨姐？快进来快进来，我这回来还一直打听你搬哪去了呢？” 杨丽敏可没有前世被离婚的憋屈和憔悴。 如今的她不说容光焕发，也是精神头十足，打扮的板板整整。 她去看了看小雅，又看了看宝宝：“我听说你捡了个孩子留下来了，你可真行！对了，你家老方同意了？” 什么就成了她家老方了。 她刚要辩驳，杨丽敏叹了口气说道：“同样是男人，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李杰被她一下转移了话题，“你这回也算如愿以偿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你说的倒轻巧？你以为我像你似的那么大的劲？我这换个煤气罐都扛不动，拎袋面都把腰给抻了，你以为以前大家为什么都想生儿子为什么说家里没个男人不行……” 她感慨：“还是以后好，只要有钱什么都有人给你干，现在，唉，我想雇个人都雇不着。还要怕别人说闲话！” “说真的，我是真羡慕你！我看你这么轻松，我也觉得离婚是件简单的事，又不是没经过过……可真轮到我身上，我才知道我没有那么强的心理素质，去承受外界那些议论。要不然我为啥要调工作？闲的吗？一个单位这么多年都互相了解，现在可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当初她离婚时，离婚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她还觉得有些受不了，何况这一世提前了近二十年。 如此观念下可想而知她的压力了。 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要面对这一关，可真到了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抗不住。 杨丽敏可能也是憋狠了，和她抱怨了许久。 “那房子被我给卖了，不想看到，上火！” 李杰觉得她可能对齐继明还有感情，可杨丽敏却嗤之以鼻：“感情？感情值几个钱？你是不知道前世我被他伤成什么样？这口气我要不出我就不是杨丽敏！” 她看着李杰：“我倒觉得，要说感情，可能你对你家老方还有！毕竟，他没有对不起你过。” 没有吗？ 要说对不起，也就是没有全心全意站在她身边。 可能半路夫妻都这样！ 可李杰要的是全心全意。 “别说我了，我问你，你离婚你家人和孩子怎么说？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我带着人抓了老齐的奸。” 李杰很是惊讶，“不是说，老齐其实没……” “没有那些事都是我找事是？”杨丽敏嗤笑：“要真没有，他能五六十岁了还非要离婚和女下属结婚？” “不过是因为现在还比较保守，他的花花肠子没有暴露出来罢了。你看，我给他创造了个机会，他果然上套了。” 她听杨丽敏说着怎么设的套，齐继明怎么上了套，她带着亲戚和同事去抓了奸，怎么装成弱者博得了同情，最后逼着齐继明净身出户…… 她冒出一身的冷汗。 看看人家！ 再看看自己。 明明出轨的是姓朱的，她为了快速离婚净身出户。 倒好像犯错的是她一样！ 她好像有些蠢……真想捂脸。 杨丽敏给了她自己新的地址，“我新买的房子，挺破的，不过房子加上院子不小，过两年拆迁可以换两套房子，我很满意。你没事带孩子过去玩……” 李杰再去单位看到齐继明，就觉得他那张脸越来越苦瓜像。 不过这也是他种的因得到的果，也怨不了别人。 爸妈和李峰，带着李玉明从沈城回来了。 下了车先过来看小雅，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衣服还有洋娃娃，把小雅高兴的抱着洋娃娃不撒手。 李杰看的好笑：“这下美了？看看床上都是洋娃娃了。” 他们还把之前给宝宝买的衣服用品也送了过来，看到宝宝的手续已经办完，方立民顺带着把李杰娘俩的户口也转了过来，李母劝女儿：“他能做到这样不容易，你要珍惜。” 所有人都不明白李杰矫情什么？ 李母来提出要见见方立民，“一次一次的帮你，我们怎么也得见一见，感谢一下。别让人说咱们老李家不知礼数。” 是要感谢吗？是想相相这个女婿！ 李杰不怎么情愿：“他好像出差了？我自打回来就见过他一回，一直没再见着他。” 李母一巴掌拍她后背：“去找找看。什么就出差了，兴是人家忙。” 又念叨她：“就你这破性子迟早把人给气跑了。就不能学温柔点？” “不会。没人教过我。”李杰成功的又挨了老妈一巴掌。 她觉得很冤，你看她妈，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她能学会温柔都见鬼了。 一回头就看到李玉明满脸的羡慕，她怔了怔，悄悄问母亲和她相处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是我姑娘，我是她妈，还能不好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妈你对她和对我们一不一样？” “你们一个个的皮了皮了的，那能一样吗？” 李杰撇嘴：“所以你对她很温柔没打过没骂过甚至没说过？” “咋的？我宝贝闺女回来了，我高兴来不及呢，哪舍得说？” “妈，要是没做错事当然不用说。可你想过没有，你过度的好，会不会让她觉得你过于……怎么说呢，客套了？” “屁话！” “妈，我可看着刚才她很羡慕的看着咱娘俩相处了。你自己惦量着办！别让她觉得她像个外人。” 李母顿时着急了，“她咋会这么想呢？这孩子！” 不过李杰的话倒是听进去了。 只是这个度，倒是不太好掌握。 爸妈一个劲的催，李峰也说她：“你抓紧的，我们还得回去呢！”当初说出来二三天，结果这半个月过去了，家里还不知道急成啥样呢！ 李杰只好去找方立民。 一连上楼去好几趟都没找到人，让她不由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问小刘这个消息灵通人士，她说不知道，不过她自告奋勇：“我去给你问问？我和楼上的熟。” 不大一会告诉她，“他们也都不知道，只说这几天老有事出去。” 李杰觉得这是没有见面的缘份，赶紧回家告诉爸妈一声，让他们要走赶紧走，省得惦记家里。 结果她一回家，发现家里多出的这个男人，正在和爸妈谈笑风声，李母显然满意极了，笑的极开心，一点不比找到小女儿时差。 可能是在想，让她操心的老大终于找到个好男人！ 第89章 都不肯服软 可能是见到人觉得更放心了，爸妈当天下午就上车回家了。 上车时，爸爸还握着方立民的手使劲握了握，“李杰脾气不好，你多包容！” 李母瞪了他一眼，真不会说话，转向方立民脸上就换了个副笑容：“杰子以前脾气可好了，我家那几个小的都是她带大的，这几年她脾气不好那也是被逼的，实际上这孩子最善良最知道感恩了，谁对她好一分她都得回报十分……看我，说这些干什么？看你们俩好我们放放心了！回去！我们这就走了，到了周末啊就和杰子一块回去。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李杰无语望天，也不知道爸妈是怎么看出来他们俩好的？ 脑补可真是个可怕的事情！ 直到车开出去好远，方立民还在摆手，李杰瞥他一眼刺道：“人都走了不用客气了。”假假的给谁看呢？ 不过，她又瞅了一眼，皱了皱眉：“你怎么好像瘦了？” 何止是瘦了，胡茬都长出来了也没剃。 李杰追问：“出什么事了？我上午去找了你好几趟你都没在？” “你倒是说话啊？” 方立民无奈的看着她：“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光听你在这叭叭的问了。” 你才叭叭呢？ 李杰瞪着他。 方立民觉得自己现在心里有病，他好像挺爱看她炸毛但又不是真生气的样子。 他算不算贱皮子？ 刚博得了她几个笑脸就又开始作？ 不过，之前沉重郁闷的心情倒好了许多。 “你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方立民指着客运站旁边不远处新开的冷饮店：“去坐坐……” 在她拒绝的话出口前，“我心里难受……” 李杰看着他那略显沧桑的脸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她心里其实有些奇怪：她爸妈就这么想她再嫁？ 方立民这形象好像老了好几岁似的，他们竟然完全不介意？ 却不知道她爸妈在见到方立民时确实有些吃惊，这和儿子说的不一样啊？ 还是方立民解释说家里亲戚出了点事，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二老才恍然大悟。 方立民要了两杯冰碗，李杰急忙道：“不要冰的，天凉了，你胃不好，咱冰的该胃疼了。” 话音一落，她就察觉出说错话了，方立民眼睛却亮的好像有一簇火焰，“你还记得……还有你关心我，可真好！” 他一开口李杰就想刺他，可等到他后一句那感慨，她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冰碗送来了，方立民没吃自己那碗，要是以前他会把自己那碗推到李杰的面前，可今天他没有，“少吃一点，吃多了冰的体寒。” 李杰吃冰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又吃了一勺后才问：“你说我听着！” 不是想要倾吐吗？她这个垃圾筒上线了。 “我这几天焦心烂额的，也没顾上找你。”方立民叹了口气，“方梦君那小兔崽子跑了。” 李杰懵了。 她眨巴着眼睛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不会？她跑什么啊？和姓常的？” 方立民点了点头。 她同情的看着这个男人，“你拦着她，不让她们见面处对象？” 要不然也不用跑啊！ 他揉了揉鼻子，“我把她关家里了。” 关家里？ 是她想的那意思吗？ “那，上班呢？”她问。 “我给她请假了。” 李杰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可真行！” 难怪人家要跑。 “这是何必呢！”要是她直接打断腿。 方立民：“我总不能看着她走上以前的老路。” “可你的苦心她会理解吗？人啊，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也确实。 方梦君又不是重生的，怎么会预料到她和姓常的在一起的后果呢？ 李杰嗤笑：“就是她和我们一样，也不会觉得她错了，只会觉得是姓常的骗了她，然后是我这个外人闯入了你家夺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这就是立场懂不懂？” 又没控制住嘴！ 她问：“找到人了没有？” “没有。估计是躲起来了，也没去上班，也没去姓常的家。” 还算聪明。 这要是这么不管不顾的跑去，说不准人家得多拿你不当回事呢！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反正就是你不自尊别人也会轻贱你。 李杰想了半天，这原话是什么没想起来，就不在老方面前班门弄斧了，免得他笑话自己。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管了，她自己愿意回就回来，不愿意我就当没这个女儿。反正我做家长的责任也尽到了。” 李杰仔细观察着，他这样还真不像说的气话。 没有愤怒，只有疲惫和失望。 她真有点同情他，能把这么大个单位管理好，却管不好自己的女儿。 “别说气话了，还是找找。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实在不安全。” 李杰劝了两句：“和她好好谈谈，她愿意你也别拦着她了，只是不让她结婚，晚几年再说，说不准就改变主意了呢！” 要不然咋整？ 方立民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她不得而知。 因为方立民问她要几个衣服样子，她忙着画样子呢也没时间问。 嗯其实说实话，她也没兴趣知道。 “就是你以前穿过的风衣款式就行。要老一些的，别太新潮。我找人做出来卖卖试试。” 他手里的钱拿来生钱才最好，要不然握在手里贬值不划算。 几天后她把画好的样子拿给他看，有些洋洋自得的问：“怎么样？我画得不错！我小时候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好，我说不准能成画家。” 方立民笑呵呵的打击她：“对，划家！”拿着抹布划拉家里！ 李杰听着怪怪的，却没想明白他这话里哪不对，只能归于他是嘲笑自己画的不好。 “我画不好你画呀？你又不是没见过。” 方立民画画还真不如她。 她虽然爱吹嘘几句，但她画的不错这句还真是实话。 正说着，方立民接了个电话，她正准备下楼，他打了个手势让她等下，又捂着话筒“等一下再走”。 她就坐在沙发上，虽然不想听，可架不住办公室就这么大，她耳边不时的飘过来的“你告诉她，她愿意咋的和我没关系……我就当没这个女儿……你们谁要是敢去参加婚礼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看来是方梦君的事。 这父女双方都够倔的，谁也不肯服软。 第90章 可真是个好女儿 方立民挂断了电话，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说着，“我找了家工厂做这个，也联系好了商场，过几天我要去一趟省城，你……” 他顿了下问：“你要不要陪我去一趟？” 李杰摇头：“我就不去了。”她去算干吗的？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老方，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省得憋心里憋出病来。” 方立民笑了笑：“怎么？同情我？” 同情你个鬼。 就你这强大的心理需要人同情吗？ 方立民收了笑容：“她给爱军打了电话，说要跟姓常的结婚。让她告诉我……” 他冷笑：“这就是我的好姑娘，为了个男人连家连我这个父亲都不要了。” 李杰静静听着，站在方梦君的立场肯定觉得他是个老古董，专制、独裁。 可站在方立民的角度，女儿的行为很伤他的心。 能说谁对谁错吗？ 要不是有前世的记忆，谁又能知道姓常的是这样的人呢？ “我和爱军说了，让她告诉家里这些人，谁敢去参加她的婚礼，那就不要认我这个大哥……” 别说，他就有这个威望，他发话了，哪怕家里人真有想去的也不敢去。 哪怕是偷着去也不会。 方立民淡淡道：“她不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吗？那就划啊！” 李杰很想想问问方爱军电话里都说了什么？ 他好像没有暴怒，和他妹妹说着不准去参加婚礼时也好像很冷静，可李杰却觉得，认识他几十年了，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越冷静越愤怒。 她心里既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让你也试试被你女儿气到爆炸的感觉。 方立民前世在女儿偷拿他的金饰时气过。 时间的流逝，父女间哪有什么真正的仇恨，在她一次次抱着孩子上门时就慢慢消散了。 但有些事发生了，内心深处不会毫无痕迹。 一次次的失望，累积到了顶点，方立民反而平静了。 李杰不痛不痒的劝了几句。 她不是圣人，对方梦君她心里不可能不怨不恨。 她没落井下石出去败坏她的名声，她都觉得自己挺伟大的。 周六，她回了趟老家。 李英打来电话，问她李俊怎么回事？ 她大略的说了说，李英有些想不通，大姐怎么这么看不上韩秀婷？明明她们只见过一回。 “咱妈说，这周末要请客，把咱家亲戚都叫一起认识认识明明。姐你能回来不？” 李杰不想回去。 她很小的时候他们家从外地搬来的，这边原本没什么亲戚，后来母亲的几个妹妹陆续投奔她搬了过来。 七大姑八大姨的，不只对年轻人结不结婚感兴趣，一切旁人家的事她们都感兴趣。 倒不是说她们有多坏，真的是出于一种关心。 但这种关心真的挺让人厌烦挺让人无奈。 她离婚之后，除去自家人没去见过任何的亲戚。 她可不想自己爹娘都没说什么，反过来要去听这些人的长篇大论。 李英倒没强迫，“你不回来也好，要是她们再知道你收养了个孩子，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呢！不过，李俊那，大姐你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啥？他说我找了有章程的男人就看不上他了。你听听他说的话？我就不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错让他这么说我？我就没答应一个韩秀婷呗，至于吗你说说？” 李英一听气乎乎的：“他这样说你？你等着的大姐，我非得骂他一顿不可。” 挂断了电话，李英就跑去把李俊臭骂了一顿，末了说他： “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从小到大大姐对你到底咋样？她不让秀婷掺和进来也是为了咱们姐弟好，她不也说一家就出一个人吗？又不是单独针对你，你说说你这么大反应干啥？” 李俊有些不服气，“她就是针对秀婷，她说了她不喜欢秀婷。” “那也是之前说的。她不喜欢你还非得让她喜欢？大姐啥人你不知道啊？她要是能不喜欢说成喜欢，也就不会离婚了。她再不喜欢，也没针对秀婷，也没非让要你分手？” 李俊小声嘀咕：“让我分手我也得答应啊！” 李英插着腰冷笑：“你行你厉害！那山货店你不想参与就不参与，我们不强求。” 她转身要走，李俊想去拉她，“二姐别的……” 李英没让他抓着，她自己转过身：“我跟大姐说，别费劲了。她好心好意的想让咱们大家都挣点钱，她又能多挣几个子儿？不如她自己倒腾点进口东西卖。图啥呢？” 李俊愣住了。 是啊，图啥呢！ 大姐负责进口的这些，说是山货店，其实挂羊头卖狗肉，挣大钱的还得指着进口那些食品。 他低着头沉思，自己说那些话是不是有些过了？ 大姐一定很伤心？ “想什么呢？” 他不想让秀婷觉出他心里的想法，掩住有些慌乱的心思，抬头一笑：“没有……” 看到女友不信的神情，他话峰一转：“我在想，我爸妈请客，大姐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收养孩子一事，除了爸妈和李峰、李英，其他人暂时没告诉。 爸妈认回个失散多年的女儿。 李英再捡个孩子。 事情都扎堆了，还不得轰动县城。 他们老李家咋这么多事呢？ 韩秀婷嗔道：“当然会回来了，这可是你们家的大事，大姐再忙也得回来啊！要不然也太……” 那句“太不懂事了”虽然没说出口，但李俊还是听明白了。 想想也是。 大姐的为人，怎么可能不回来。 刚才忘了问二姐一声了。 韩秀婷顿了顿，柔声问：“大姐回来，你再跟她提个试试？” 李俊想到刚才二姐的话，敷衍道：“再说！未必有时间。” 韩秀婷觑着他的神色，“你不会是改变主意了？那要这样，你一个人去，我就不去了。” 低着头很委屈的样子。 李俊忙哄她：“怎么可能。要去咱俩一块，要不去都不去。”怕把话说的太满不太好圆，又回了一句：“再说了，市里有什么好的？我看咱们不去，在县里租个摊也不错。你看摊我上货……” 那她不成了个体户？还是摆摊的个体户。 韩秀婷冷着脸打断他的话：“我不干！我大姐给我找了个工作，我正想要不要答应呢！” 李俊问：“什么工作？” “西街宾馆招服务员……” 她话没说完，李俊就一口否了。“不去！去那干啥？那个经理特么的就是个老色狼，上次看着四姐走不动道差点让我给揍了。你去？那不成了狼入虎口了？不行！” 第91章 背后的阴险小人 西街宾馆是位于西街上的一个宾馆，其实是某个单位下面的宾馆，不算什么豪华高档，但在当时还算不错了。 能去宾馆当服务员也不是谁想去都能去的，但也得找关系有人脉。 韩秀婷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呀！人家经理是个女的……” 李俊面不改色：“那是我记错了，不是经理是别的什么人……反正不准去！” 倒不是他瞎掰，而是确有其事。 他四姐前两年在那里干了没几天，回家说瞅着那色眯眯的眼睛膈应，就被他找茬揍了一顿。 他四姐也没等人家辞她，还能干下去吗？ 气得回家踢了他一脚，说他竟帮倒忙：“就那小剂子能把我怎么样？两脚给他踹飞了。你倒好，还打了人一顿，这下我工作也没了？” 韩秀婷气道：“那你说怎么办？这不能干，那也不行的，还真让我跟你去出摊啊？我可不去！” 李俊有些烦燥的挠挠头发：“让我再想想。” 李杰没想到，她会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刚撂了妹妹打来的，就又有电话找。 会计递给她时还笑她：“你可够忙的……” 王洋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小姑娘嘴很快的问：“男的女的？” 李杰没好气的说：“跟你有关系吗？小姑娘孩儿怎么这么好信儿？” 王洋呶了呶嘴：“我就是随便问问嘛！” 会计看着李杰接过电话，低声说：“你说说你这话问的。” 王洋讪讪：“我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她这么开不起玩笑？” 开玩笑要有度。 再说你们熟到可以乱开玩笑的程度了吗？ 李杰从开始时的惊讶到好笑，她打断对方的话：“这个忙我帮不上，你找别人！” 她也没听对方再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低低的嘟囔一句“有病！” 会计问：“没事？” 她摇了摇头，“没事。”继续低下头看帐本。 那边被挂断电话的方梦君气得直跺脚，等在一旁的常家生问：“怎么样？她答没答应？” 方梦君眼里泪汪汪的，“她说帮不上忙……她就是不想帮。我就知道她巴不得我不好。我爸还把她当好人……” 常家生眯起眼睛：“好你个李杰！不肯帮忙是？” 方梦君拉着他袖子，“生哥，怎么办啊？要不，咱们自己办婚礼算了。他不认我，我也不认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常家生看着她这样，有些心疼又有些不悦：“那怎么行？你爸不来参加，你叔你姑也不来，那这婚礼成什么了？我倒不怕，可你不得被人笑怕一辈子？” 他顿了下又说：“你也知道我妈她最重面子，还有我家那些亲戚，大家伙虽然不说，可难免不会背地里嘀咕，我倒没什么，可我心疼你。” 常家生最会知道怎么哄她心软，句句都是为她着想，方梦君的心里更难过了。 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 爸爸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难道不明白她爱的是家生呢？ 干吗非要这么残忍的拆散他们？ 想一想爸爸改变，好像就是李杰出现的时候。 “李杰？都是她！要不她我爸也不会这样对我……” 满腔的怨气和怒火找到了发泄口。 常家生建议她：“要不，再找她谈一谈？当面谈她未必会拒绝，不像电话里见不着面。你当面求她，她总得看你爸的面子，再说她还想不想进你们老方家的门了？一个二婚头还敢这么嚣张简直让人瞧不起。” 句句都是拱火的话。 方梦君本就是个急脾气，越听越觉得他说的有理。“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找她。” 常家生拉住她：“你别急！想一想到底怎么说？万一她要油盐不尽怎么办？” “她敢！” 常家生不客气：“可她就是敢你能怎么办？你爸都不要你了……” 方梦君哭着发狠：“她敢不帮忙我就去举报她……举报她……” 常家生垂下眼睛提醒她：“你不是说，她和你爸搞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没有离婚呢！” “对对对，我去告她乱搞男女关系！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 常家生暗暗松了口气。 李杰下班被人堵在了半路。 看着面前横眉冷对的女孩，她当没看见想从旁边绕过去。 方梦君觉得她简直太过分了，竟然把她当空气无视她。 她一个外地人，凭什么敢这样做？ 她仗的谁的势？ “你给我站住！” 轻喝声响起，不远处站在角落里的常家生轻轻的咳了一声。 方梦君脸上一僵，强行挤出个笑容，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李杰看不下眼，“你不想笑可以不笑。我们的关系也没达到对着笑的程度。” 她瞥了一眼发出声音的角落，好心的建议：“还有，你可以让他出来吗，躲在那只会让人觉得他有些……阴险。” 自己不出面躲在背后的阴险小人。 方梦君又忘了要好言好语的求人这事了，她怒道：“你才是阴险小人呢！”要不然怎么父亲对她像变了个人？ 常家生简直想要骂人，说好的求人呢？就不能忍忍这臭脾气？自己是怎么瞎了眼看上她的？ 他才不会去想，他和她好除了喜欢，还有她父亲、叔叔的原因。 他干脆也不躲了，免得真被扣上阴险的名声，他走出来对着李杰苦笑：“阿姨，我们也是真没办法了才来求您，您就帮帮小君！只有您能帮她了，她和叔叔闹成这样，您就真忍心看着不管？” 说他阴险没错。 上来就给她扣个大帽子。 以为她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吗？ 李杰心里暗暗撇嘴，没搭理他，而是很认真的跟方梦君说：“你真找错人了，我和你爸只是朋友，你们闹成啥样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一个外人也没资格去劝啥啊？” 方梦君早不耐烦了，谁愿意好言好语的求一个不如她的女人？ “你就说管不管？” 李杰觉得好笑，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当然我也不稀罕你求。 她其实不是没劝，但真让她发自真心的，苦口婆心的去劝她真的做不到。 “不管！”她也是有脾气的人。 你刚我比你还刚。 “好好！”方梦君指着她：“这可是你说的。家生，咱们走！” 常家生叫了声“小君”，态度恳切：“姨，你就帮我们一把！我和小君是真心相爱的。你就算不为小君考虑，也要考虑考虑你的名声啊！你和叔叔结了婚可就是小君的继母，你不就怕被人讲究？” 这些人管得还挺宽，连她的名声也要管上一管。 不过，一个个的怎么都把她和方立民往一起凑？ 第92章 生活如此美好 李杰坐在办公室里，眼皮一个劲的跳。 她嘴里嘀嘀咕咕：“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要发财了发财了。” 会计听着她嘴里嘀嘀咕咕的问她：“你嘟囔什么呢？” 她揉了揉眼睛，“我这眼睛也不知道怎么一个劲的跳个不停。” “哪只眼睛？” “左眼。” “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你可能要有什么事？贴个纸！”会计还没说话，对面的王洋先说了，“我之前就右眼跳个不停，结果那天我真发财了，捡了十块钱。” 和她自己念叨的完全相反。 李杰也不管了，撕了两个小纸条把两个眼皮都给贴上了，看起来特别滑稽。 一直到下班什么事也没有，她拎起包就往菜市场跑。 会计喊她：“眼皮！眼皮！” 她这才想起来眼皮上还贴着纸条呢！ 揭下来扔掉。 一转身就碰上了方立民。 他一把拉住她，“多大的人了还毛毛愣愣的？跑什么？” 下班时间好多人都看呢！ 她脸上发烫，用力挣脱他手小声说：“发什么疯？” 方立民表情不变，也低声说：“有人举报！” 举报什么？ 李杰没等来下文，却看见他已经往外走，她忙追上去，“接着说呀？举报什么？” “边走边说。你确定要在这让所有人都听见？” 李杰跟上去，见他走的方向是自己家，“喂，你往哪走儿？” “去你家！咱们得谈谈了。” 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她心里腹诽着，却没阻止他。 直到走出单位好远，她才又问：“你快说啊，举报什么？举报你吗？谁啊这么缺德？” 方立民淡淡道：“举报我和你乱搞男女关系！” 李杰愣了。 方立民回头，看到她站着没动，又补了一句：“说是你没离婚就和我搞到了一起。” 李杰怒道：“谁这么缺德？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认识你时我都离婚五六年……了” 她意识到不对劲了。 那是上辈子。 这辈子可是离婚没两天他就跑去找她了。 虽然见面的地点有点怪。 “都怪你！跑去找我干什么？就说个对不起不能等等啊？”李杰迁怒道。 方立民也挺无奈，“谁能想到呢！当时我稀里糊涂的也没想那么多，就想尽快的跟你道个歉。” “走，别站在寻思了，边走边说。” 李杰慢慢和他并排走着，这时候再表现出疏远也晚了。 李杰冷静下来问：“你想到是谁了吗？” 方立民瞅她一眼：“无非就那几个人。余巧巧，小雅她爸……” 李杰心里倒是有个怀疑的人选，不过他既然没提，她也不好多说。 倒显得她心眼很小似的。 方立民又瞥她一眼：“你有没有什么猜测？” 李杰是个憋不住话的人，之前还想着不说，可被问到头上，她就忍不住了。 “上午你家大姑娘来找过我。” 方立民脚步一顿。 “她找你干啥？” “说是让我帮她劝你。”李杰耸耸肩，“之前她先打的电话，我说我帮不了。结果我下班时，就在前面看着她等我。” 方立民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不只她，还有那个常家生。一开始他没出来躲那边了，方梦君说话挺冲的他就咳了一声，你姑娘立刻换了个笑脸……” 她看着男人讥讽道：“可惜她不如你深沉，那笑比哭还难看。” 方立民：“你是损她还是损我呢？” “都有都有，你俩不用客气。” “……后来呢？” “我就说啊，让他出来，躲在后面多阴险啊！” 李杰很是诚恳的说：“你家大姑娘涵养不够啊！一听我说阴险，就骂我是阴险小人！你说说，她这是求人吗？这样求人不得把人都得罪光啊？” 方立民：“……你说得对！欠揍！” 李杰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那什么举报也被短暂的抛到了脑后。 方立民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脑中全是刚才她学的话。 方梦君——他的女儿。 常家生——他前世的女婿。 会是他们吗？ 李杰一点没觉得她说的话对他有什么冲击？ 打击这种事打着打着就习惯了。 悲伤这种情绪悲着悲着也习惯了。 李杰慢慢在前面走着，没几分钟方立民就追了上来。“我会弄清楚到底是不是他们做的？” 李杰觉得自己是个公正的人。 她劝他：“其实要真是你也不用难过，你大姑娘是个没脑子的，她要这么做肯定是那姓常的撺掇的。” 方立民摇头：“你不说我也明白。即便有人撺掇也得她信才行啊！” 她又不是小孩，上班都有一年多了。 说好听了是天真，说难听就是蠢、无脑！ 二人回到家，张姐看家里来了个男人，还很自然很熟悉的去逗小雅和宝宝，惊讶之余赶紧去做饭。 李杰觉得她那了然的目光让自己都没办法解释。 解释什么？ 说他只是普通朋友？ 谁会信啊！ 她叹了口气瞪着他：“我的名声啊都被你给败坏了。” 方立民指了指宝宝，“我刚才忘了说一件事。” “什么？”李杰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料。 果然，方立民的话让她一个从不骂人的人嘴里飙出一连串脏话。 “举报除了说我们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还说我们连孩子都生出来了。”他又指了宝宝。 “我＆＆……” 李杰一连串的脏话骂出来后，看着对面无辜的男人忍不住就踢了一脚：“你还笑！你知不知道这会毁了你前途的？多大仇多大恨能举报自己的亲爹？她特么是个傻子吗？” 姓常的临走时那句“你不要后悔”可还回荡在耳边呢。 不是这二人做的都见鬼了。 也不知道方梦君是不是中了邪，还是爱情的力量这么大？ 方立民被层层乌云压抑的内心突然就好像被一道亮光驱散了云层，露出了他一直向往的天亮。 他什么话也没说，突然把人紧紧抱住了，“李杰~” 他的怀抱紧紧的，箍得李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气得使劲把人一推，正感动中的男人没防备，被她推的往后一个趔趄，撞到了门框上。 “你想憋死我吗？” 方立民感受着后背的疼背，听着这耳边煞风景的责备，不由叹了口气。 生活如此美好，我却如此倒霉。 这是我方立民该过的日子吗？ 他原本打算就是今天，现在更不想再等了。 “李杰！咱们结婚！”他站直了身体很认真的说。 第93章 稀里糊涂的关系 李杰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这正说严肃的事呢，他抱了她。 她差点被憋死，他又说结婚。 “李杰，我说真的，这回我可能真是完蛋了，真要查咱们的事是不经推敲的……” 方立民一脸的苦涩，“我这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我不后悔，人看得多了经得多了，我只想要一个温馨温暖的家，想要和你共同的家。” 李杰觉得他在危言耸听，“不至于，顶多背个处分。” 可方立民却摇头：“你不懂，一直有人看我不顺眼，趁这机会还不……” 他话没说下去，剩下的自己去脑补！ 他没撒谎，只不过把事情的严重性扩大了，反正李杰也不太懂。 就他们这点事其实很容易说清，在他去县里之前没有人见过他和李杰在一起，也没人知道他们认识，当初的那点点谎言也很容易圆过去。 而他们传出风言风语也是在她来到市里以后，这时候她已经离婚了。 两个单身凑到一起，任谁也不能用“乱搞男女关系”这个词。 而两个正在谈婚论嫁的单身男女，还有人用这个词那可就是目的不纯了。 李杰当然不会答应。 你富贵我不稀罕，你落魄也别想对我道德绑架。 方立民有些失望，“那好，你什么时候想嫁了告诉我一声，我随时在这里等着你。” 李杰不为所动。 但站在窗前看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被自己的女儿一次次伤害，这种心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冲出去把他叫回来…… 李杰没想到，事情越演越烈了。 关于她没有离婚就和方立民在一起的传言越来越多，而那个孩子不是捡的，是她和方立民未婚生下的孩子也传的到处都是。 她肚子大没大，难道这些人都眼瞎吗？ 可有时候，有些人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李杰原本没在意，解释几句不信拉倒，可事情波及到小雅和宝宝身上时，她不可能还坐得住。 她去找方立民，结果他办公室里坐着两个穿中山装表情严肃的同志。 方立民示意她在外面等一下，然后出来将门掩上，声音温和的问：“怎么了？” 李杰先问了句：“你没事？你的事要紧……” “没事。”方立民打断她，“是不是又有什么流言？” 她点了点头，“我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恶毒，连小雅和宝宝也编排，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说着说着哽咽了，原以为不会再落泪，却没志气的在他面前红了眼圈。 “他们说小雅是我和你的孩子，小雅的同学跑去家里问她，这些孩子这么小什么都不懂还不是听大人说的……我不知道人性为什么这么恶……方立民，也许当初我就错了，我不该来这里的，我就该带着小雅走得远远的……” 她说着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别哭李杰，我们走，去南方，我会说清楚事情然后辞职的。这里，谁爱说什么就说！” 李杰愣了。 门的另一侧听到声音的二人愣住了。 旁边办公室在门旁偷听的愣住了。 短短的一瞬李杰清醒过来，她推开他，抹了下没有忍住掉下的眼泪，当小雅哭着问她时，她恨不得杀了那些人的心情都有。 一上午，李杰都在恍忽中度过。 小刘和会计把她拽到办公室，“刚才楼上都炸了，说方总要辞职，你知道这事吗？” 李杰点了点头。 “他对你可真是……”小刘竖了大拇指，“听说就因为那些流言伤害到了你和孩子？” 李杰又点点头。 会计问：“那你们是准备结婚了？” 李杰继续机械的点头。 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好像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 她苦笑的暗自骂了自己一声贱皮子。 “好好求婚你不干，现在连婚都没求你就同意了。” 兴许心中一直还有他；兴许一次次默默的帮助支持让她的心慢慢融化；兴许是他的那个去南方的提议打动了她…… 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 “那，他的几个孩子呢？”小刘担心的问：“他家老大和你不太对付？” 李杰一直懵懵的脑子霍然清醒了。 对！ 她就说有什么她一直忘记了。 方梦君！ 她想去问问他，这一切是不是方梦君做的？ 她刚起身，方立民就过来了，“走，下班了，我送你回家。” 方立民今天没有骑车子，他让司机送的，还开玩笑说：“不都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我今天也许是最后一次用公车了。” 李杰原本想要质问的话咽了回去。 倒是跟了他好几年的司机很舍不得，也为他鸣不平。 要说单位里最了解领导秘密的是谁，那肯定是司机和秘密。 方立民没有秘书，他没到那个级别，但司机跟他最久，他觉得这些流言都是瞎扯。 方立民有没有男女关系，他可是一清二楚。 自从他家嫂子去世，他就没见方立民身边有女人出现过，唯一一个余巧巧借着亲戚的光给调了个工作，还把工作作没了。 好不容易出现个李杰，可他瞅着领导好像剃头挑子一头热似的…… 一进家，原本就要质问的李杰在听到孩子的哭声后又顾不上了。 小雅哭小宝宝也哭，保姆焦头烂额的抱着宝宝，哄了这个哄那个。 李杰冲进去，“姑娘怎么了姑娘？” 小雅哭着说：“春雨爸爸说不让春雨和我玩了……哇……” 李杰愣了一下，她和王春处的关系不错，两家互相帮忙，可没想到，不过一些流言，她们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和她拉开关系。 她不只一次感受过人性的恶。 可她也不只一次感受到温暖。 所以她一直对生活充满希望，可以说她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她来不及多想，抱着女儿安慰道：“她不和你玩是她的损失，我们小雅又善良又懂事又漂亮，她们不知道珍惜会后悔的。” 实际上现在春雨就后悔了。 因为王春回来后听说了，把这父女骂了一通后，正逼着春雨来道歉。 要不是她丈夫拦着，早就过来了，小雅也不会哭了这么久这么伤心。 王春指着堵在门口的丈夫：“你给我起开！再不起开我发火了。” 常树文摇头，“不准去！王春，你知不知道李杰找的那男人是谁？” 第94章 她的约法三章和他的保证 李杰哄好了孩子，心里憋着口气，就要去对门找王春问一问：“我是对不起你呀还是你不了解我的为人？怎么外人说什么你都信？” 方立民拉住她，沉声道：“算了，不可交之人不交就是了。” 李杰怒视着他。 都是他！ 上辈子这辈子都是他带给她的伤痛。 方立民没说什么哄她的话，“我已经弄清楚了，举报确实是方梦君和常家生做的，流言也是常家生让人散步的，刚开始方梦君并不知道，后来爱军问她她才知道。不过，我也没指望她会良心发现……” 这样说自己的女儿他的心里很难过，“我让爱军找她谈谈，只希望她以后擦干了眼睛看人，不要再被人蒙蔽了。” “还有，我和领导提了辞职，我办完手续以后，咱们就结婚，然后一起离开这里。” 真的要走吗？ 就这么抛开他的前途事业？ 李杰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你那两个孩子呢？” “清清这孩子明年就高考了，她和她姐不一样，她还算明事理，让她跟着她大姑，等她高考我再回来。孟林还小，高考还有两年，带着他。趁着还小，还能教好，我亲自带着，绝不让以前的事重演！” 至于大女儿，他能做的都做了，就这样！ 他已经让爱军转告她：继绝父女关系！ 在她同意常家生的提议去举报他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他告诉方爱军的时候，妹妹很不理解，“我知道你难过，可她还小，你总得给她一个机会……” 她们不知道，他其实给过很多次机会了。 有时候，失望真的不是一次，伤心也不是一回，真的是一次次的累加才造成的这种后果。 也许，他不是个好父亲。 至少在方梦君眼里，现在的他不是！ 李杰：“你不会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要说后悔，只有那一件事，我没有留下遗嘱没有安排好后事，让你受欺负让你伤心了。” 李杰的心里很平静，没有之前他提起这事的不平和难过。 “你要决定了，我也不矫情！行！我答应你了。”她淡淡道：“不过咱们要约法三章。” “好！别说三章，三百章都行。” 你当制定法律呢？还三百章？ 李杰白了他一眼：“第一，咱们各自的孩子各自教育。你家那两个也不小了，我不会管！免得说我这个后妈如何如何对他们不好。” “行，你放心！”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他教好了儿子往她前面一矗，他就不信她会不管？ “第二，财产要事先做好公证。免得将来你孩子说我侵吞你的财产。我这心里也冤得慌。” “行，没问题。咱俩结婚以后，财产一家一半。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一原则，我会事先跟老二老三他们都交待好。” 到时候他的那一半她还有一半继承权。 至于小的，自己挣去！他该负的责任负过了，真要没出息到像上辈子和他们大姐一块去谋那点家底，那就法律上见。 “三……”李杰除了这点心结也没什么了，“我一时还没想好，等想好再告诉你。” 方立民：“行，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现在我向你表个态。” 李杰：“……” “第一，方立民这辈子无论什么事都会站在李杰一边，保护她支撑她，不让她再像以前一样受人欺负。” 李杰眼圈里只觉一酸，忙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情绪的变化。 这人活了一世看开了许多，怎么到她这还反了呢！ 什么破承诺就让她感动上了？ 真是傻！ 男人的嘴也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这么一想，她又抬起头，面不改色的：“还有吗？” 方立民有些无奈，这女人的心真的是被坚冰包裹住了。 而偏偏造成这一切的又是他。 慢慢来！ 说得再多也不如做。 他继续：“第二，方立民这辈子都不会对不起李杰，无论是婚姻上，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或者是财产上。如果违背就让我出门被车撞……” 一个“死”字没出口，李杰已经怒了，“闭嘴！瞎说什么？” 你说也奇怪。 明明大家觉得，我不信这些，可一旦真的说了，还是会担忧。 就像很多女人，明明知道那些甜言蜜语大多都是骗人的，可还都很喜欢听。 李杰是女人，她不爱听好听的吗？ 哪怕听着这些话有些尴尬，她还是心情又好上了几分。 方立民继续说：“三，方立民这辈子不会隐瞒李杰任何事，我们风雨同舟、恩爱到白头。” 听他好像还要往下说，李杰忙拦住：“行了行了，别说了。” 虽然很好奇他还会说出什么保证，但这些足可以了。 她怕贪心太多，反而一样得不到。 晚上她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宝宝发呆，小雅有些吃味的撅着嘴：“妈妈我腿疼！” 她的腿不用力早就不疼了，她这么说无非是想博得更多的关注。 李杰笑着假意拧她的鼻子，逗得小雅咯咯咯的笑。 笑过之后她仰着头问：“妈妈，你是要跟方大爷结婚了吗？我以后可以叫他爸爸吗？” 小朋友们都说他是我爸爸，那我就叫他爸爸！哼！ 李杰问：“那你喜欢方大爷吗？” “喜欢！方大爷会给我买新衣服，买吃的，还会给我买故事书、讲故事。方大爷还带我玩呢，可惜我们没去成公园。”有些遗憾的看着她，“等我腿好了，让方大爷带我去公园玩行吗？” “行！到时候咱们都去，噢妹妹太小了去不了，咱们三个去，然后等妹妹大一些，咱们再一起去。” “到时候我要划船还要坐小飞机……” 正憧憬呢听到敲门声。 张姐过去开门，不大一会王春带着春雨进来了。 没等李杰冷脸，她就推了春雨一把说：“李杰，我带孩子过来给小雅和你道歉来了。春雨？” 春雨上前怯生生的说：“对不起小雅……” 小孩子间哪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小雅和春雨几句话就和好了，王春略有些尴尬的拉了把李杰：“对不住啊，我之前也没想到孩子她爸会……不过，我也是刚知道，我家孩子爸和你家那位，好像有些什么过节……” 过节？ 周树文在外地工作，他和方立民能有什么过节？ 二人好像连面都没见过！ 第95章 真的很想打她一顿 方立民刚到家门口，突然从旁边黑暗的角落里窜出一个人，扯着他就哭起来：“爸~” 方立民甩开她的手，又看了一眼黑暗里的影子，“我不是你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姑娘！” 方梦君脸上一僵，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爸~你真的不认我不管我了？” 无措之下回头看了一眼，他说只要她哭一场爸爸一定会心软的…… 方立民不由摇头，“小君！我最后叫你一次小名……我知道我的话你没有听进去过，今天我再说最后一遍：常家生不是好人不是良配！你要学会分辩事非，而不是头脑一热就听人挑唆……” “爸！你为什么非要说他的坏话，他明明对我好的不得了……” 方立民觉得她简直无药可救。 方梦君觉得他简直就是冥顽不灵。 “你随便！你已经是成人了，我该尽的责任尽完了。以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再是我的女儿。我，不再是你的父亲！就这样！我累了，不想再见到你听到你的事！” 方立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难过极了，可他还是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完。 常家生要干什么他清楚。 无非要借着她的手来吸他的血。 果然，他转身进了院子，方梦君愣怔之后，又往黑暗里瞅了一眼，好像获得了力量般，朝他背影喊道：“爸，你不认我我不怪你。可你总得把我妈留给我们的东西给我！” 方立民脚步一顿。 他一直以为，他女儿不好也是被姓常的教唆的，可现在他只想笑。 他回头，目光冷淡的像看一个外人：“你妈嫁我的时候你姥姥家里穷的吃不上穿不上，你以为她会有什么东西留给你们吗？” 方梦君觉得父亲不近人情，“爸，我在你屋里都看到了，有金戒指金镯子还有金条呢！我妈当时说这些等我们长了我们三个分的。” 她一直没跟弟弟妹妹们说，怕他们嘴不严说出去招来小偷。 她一直不同意父亲再娶，也是怕这些被分出去。 她一直没有提过这个，她以为父亲会在她结婚的时候分给她。 方立民眉头拧了起来，“你看到过？什么时候？你妈还活着的时候？” 方梦君扬了扬头，说的飞快：“对！我妈活着时候她整理的时候我见到的。我妈去世以后我怕你拿出去送人，年年偷看过。而且去年过年前我还看过，还在！” 那眼神那语气分明在说：“我刚看过没多久，你别想糊弄我。” 方立民没想到她竟然会年年偷看。 他忍不住笑了。 真的是笑了。 “方梦君！这些年也难为你了，一个孩子……” 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她才十三四岁！ 方立民以前和妻子的感情还不错，家里这点财产当然不会瞒着妻子。 但那个年代也不敢拿出来，都是藏起来的，妻子有时候会拿出来稀罕的摸一摸，却从没有戴过一天。 不过他也有不解的地方，“那你走的时候怎么不拿？” 他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个有什么意义？莫不是内心对她还有一分的期盼？ 方梦君理直气壮的说：“我当然要拿，可你换了地方，我没找到！” 方立民不由庆幸自己早一步把东西换成了钱。“好！真好！” 方梦君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刚要迈进院内，方立民指了指她脚下：“不要进来我家。” 方梦君气道：“我就进！你给我我就走，以后再不进了就是。” 方立民一直对自己说他没有这个姑娘，她怎么样和自己无关。 可是这一刻，他实在没法控制自己心里的怒火，他抄起旁边的扫帚，“给你滚！方梦君！不管有什么那也是我的，我给你是你的，我不给你你啥也得不到！想要金子？做梦去！你有本事就问那姓常的要！他要能给你，我都跟你姓！” 方梦君毫不示弱的朝他吼道：“你本来就跟我姓！” 这二人，都气糊涂了。 可不都姓方嘛！ 方立民一扫帚挥了过去，他也算还有理智，没朝她脸上扫，要不然非得破相不可。 不过一扫帚打身上，即使不疼也很埋汰，方梦君尖叫声震天响：“方立民！你太过分了！” 到底是谁过分？ 邻居们听到声音纷纷过来拉她，七嘴八舌的劝着：“小君，你怎么这样跟你爸喊？看把你看气的……” 有的说：“老方，小君一个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啊！快别气了，父女俩好好唠唠。” 方立民挥了挥手，身板站得直直的，“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跟大家打声招呼，以后我方立民再没有方梦君这个女儿！我和她彻底断绝关系！” 之前再怎么闹再怎么吵也是自家人知道。 现在当着邻居们的面，方梦君觉得没脸了，指着他哭道：“你这样对我，将来你会后悔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不过是留着那些金子想给小媳妇攒包……” 话说的十分难听，不过大家顾不上了，因为方立民的大扫帚又挥了过来，大家拦的拦劝的劝，方梦君跺跺脚，朝默暗里喊了声：“走啊！还不走等着看我挨打吗？” 简直是一场闹剧。 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老邻居们都像一家人一样，此刻好几个跟了进去劝他：“小君脾气不好不懂事，你别生气了，我看都是那个男的撺掇的。” 都觉得方梦君太过分。 这样的女儿要是生在他们家里，早把腿打折了，还容她这样叫嚣？老方就是太心软了。 方梦清和方孟林都眼眶红红的，她们之前既心疼父亲，又心疼大姐。 可是大姐刚才却打破了他们心底的疼惜。 “爸，你别生气了。”方梦清过去给他倒了杯水，“爸，你喝杯水。” 邻居老张说：“你看看清清和孟林多懂事！别生气了，以后看这两个孩子！” 方立民正色道：“老张，我说的是真的，我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我再没有这个女儿了。” 要说以前心里有犹豫有不舍，现在全被她一次次的伤害给消磨掉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没了方家的支撑，没了便宜可占，常家生怕对她也不会太好，用不了几年，她就会后悔。 那时候的她还年轻，真到了绝境让弟弟妹妹们偷着帮一把就是了。 方梦君一边跑一边哭，后面常家生拽住她：“你就不能改改你那脾气？你看看，好好的又弄成这样！” 她委屈得眼泪掉落的更厉害了，“明明是你让我……” 常家生脸一沉：“我让你什么？我是为了谁好？我又不要你那些东西。” 看他生气，方梦君哭得更厉害了，“你这么凶干什么？我爸不要我了，你又对我这么凶，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第96章 不算过节的过节 李杰可不知道方立民从这走后的事。 她正听着王春和她讲周春雨的爸爸周树文的事情。 所谓过节，也只是周树文一腔情愿的想法。 当初方立民下乡的时候，正好是在周树文老家的村子。 和周树文的大哥曾经有过矛盾。 至于是什么事，周树文没说，王春也不了解。 李杰一听就知道了，要么不是大事，要么方立民没放在心，因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连提都没提过。 看来周树文的大哥心眼太小，念念不忘，才会让周树文记在心里。 真的挺无语。 王春不好意思的道了歉，话说开了她就不再放在心上，“没事，只要你不误会就行。他们的事跟咱们没关系，咱们不掺和，你说对！” 啥了不起的大事啊！ 至于吗？ 方立民听说后想了半天，“你说姓周？” “对，就是对门春雨的大爷呗？” 方立民有些好笑：“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谁？” 他摇着头失笑：“真是……” 想了想和她细说起二人的过节：“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清清她妈，也是那个村里的，当初我和清清妈妈谈恋爱，结果清清妈和他定的娃娃亲，清清姥姥还收了人家五十斤玉米面当彩礼。” “他们家知道后肯定不能干啊，就找到大队部，你知道的，那是陋习肯定不能支持的，后来他们闹了一阵，我赔了他们点钱，解除了婚约……” “这事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忘了，谁想到他们竟然记到现在，还……”还记恨上了。 李杰想到王春当时的表情，看来她不是不知道详情，而是觉得不好意思和她说。 她倒没觉得什么，事情摆在那里，没什么不能说的。 清清姥姥家，她其实也都认识。 当时她还颇有微言，她嫁进来最初那几年，她姥家人年年上门一大家子，连吃带拿的都要她伺候。 她当时要面子，怕人说这继母不待见孩子姥姥家，尽量做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就是有点想法，也是后来和老方过得好了，才敢抱怨那么两句。 现在想想真的挺傻。 他好像要践行对她的承诺：对她没有秘密没有隐瞒。 解释完这事又说起昨晚方梦君的事。 李杰听了惊讶极了，“这是她干的事？她怎么？” 和前世五十岁左右好像一样了呢！ 看他脸色不算好看，她就没火上浇油。 她从他办公室出来，看到他同事大方的点了点头，小刘问她：“你们真的是不想干了，啥都不怕了哈，在楼上那么长时间。说！都干啥了？” 说完自己嘿嘿笑。 李杰白了她一眼，“下次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至于工作，他都不要了她还在乎什么？ 小刘又问：“也不知道调查的怎么样了？要是可以，真希望你们不要这么走。” 总感觉灰溜溜的。 杨丽敏打电话约她见面，李杰听说她找了张瑜珍，二话没说立马赶到。 冷饮厅里，对坐着的杨丽敏朝她招手。 一顿寒暄后落座。 李杰打量着此时的张瑜珍。 朴素极了，但人很精神，不像前世她老伴没了她也没了精神头。 她打量对方的时候，张瑜珍也在打量她。 不十分漂亮，但自信的女人最漂亮。又年轻又自信。 好像一点没有被流言影响到。 这样的李杰也难怪会招人嫉。 张瑜珍其实不是没想过找到她们试试看，但：“我家老钱出差好几个月，家里家外的实在脱不开身，一堆的事。” 问起来具体都什么事，她笑着说：“忙着挣钱呗！咱们要是不挣钱，不白活一次？” 这是实话。 杨丽敏之前的全部精力放在了离婚上。 现在离了，她浑身轻松，也开始考虑赚钱的事。 “要不，咱们仨合伙怎么样？不，咱们四个，还有周云清。干点什么好呢？”杨丽敏现在手里有钱，说话也有底气。 李杰摆手：“你们合伙，别算上我。我没钱！而且，我还不知道会去哪儿呢？” “你没钱找你家那位要啊！”杨丽敏才不相信她没钱呢！ 张瑜珍关切的问：“你没事，你们是要离开这吗？”如果她真是三四十岁，碰上机会说不准会合伙，可她不是。 对于合伙的事她不热衷，对于李杰的事她倒挺关心的。 毕竟一起回来的，之前一起旅游半个月，她们相处的挺愉快。 杨丽敏其实也只是这么一说，前世听多了合伙最后闹掰的事，她也不想几人最后闹僵。 “对啊，你们要离开这？” “现在不知道呢！如果真是辞职了，就想出去闯闯。毕竟我们还年轻不是？” 比起前世六七十岁的年纪，现在简直是太年轻了。 二人都挺赞同，也很羡慕。 杨丽敏上了一辈子班，你让她辞职自己干个体她是不会干的。 也是看多了企业那些人一个月一两千块的工资，她对自己的工资很是知足。 张瑜珍一样，他们家有一个在公司就够了。 女人在一起唠嗑就是家长里短，说着说着就说起她家老钱的身体。 “我让他好好调理身体，然后锻炼，要是还像以前那样，那就是命！我也想开了，咱们回来本来就多活了几十年，还有啥看不开的？” 李杰觉得她心态很好，“我倒是觉得这心里又活泛起来了，还是没有你看得开啊！” 杨丽敏觉得她是对老方还有感情，“你看我，我就不！我让那姓齐的净身出户，还得了个作风不正的评价。” 她这么一说，李杰反倒觉得她比自己还活泛。 杨丽敏有些得意：“早离早利索！我有钱又不算老，再打扮打扮，再找个好的气死他！” 杨丽敏其实和李杰之前的心态差不多。 想必都是又恨又爱！ 要不然也不会处处拿他比较。 三个人开开心心的聊了一下午，张瑜珍走的时候拉着二人的手：“李杰你要走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请你吃饭！” 李杰点头，“放心！我走的时候告诉你，结婚的时候肯定也会告诉你！” 张瑜珍：“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恋恋不舍的分手。 有些话只有她们在一起才能说。 这一分开真的是挺不舍的。 第97章 中年人的所谓恋爱 杨丽敏看着张瑜珍的背影有些羡慕：“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一直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她家老钱没了她也立刻没了精气神。” 李杰想了想说：“你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不错的人爱你的。” 虽然她觉得情啊爱啊的都是年轻人的事，但看她一脸羡慕安慰一下又何妨。 “哪那么容易……”杨丽敏打起精神，“你真的要和老方走？我觉得这不像你的性格啊！” 我什么性格？ 李杰觉得她自己对自己的了解都不足，何况是杨丽敏。 “就是哪跌倒在哪爬起来啊！你看，你离婚了，立刻就能找到一个更好的是！” 李杰嘴角抽搐。 你可真看得起我，前世她可是过了五六年才跟的老方。 反倒是杨丽敏，她可是听说她离婚以后先后找了好几个老伴…… “也不算是跌倒，主要还是想离开了”她说完又玩笑了一句。“世界这么大我也想去看看。” 杨丽敏小声嘟囔：“我也想去看看可惜没有钱也没有人陪。” 李杰：“……你找个人不就行了？这满大街都是人！没钱？你刚还说你有钱呢！放心，我不问你借啊！” 杨丽敏白她一眼：“我随便拽，拽你家老方行不行？” “行！送你了！随便！” 李杰刚说完就看到方立民站在几米外的地方盯着自己。 杨丽敏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不由抿了嘴乐，推了她一下：“行了，快走，人家都来接了。” 杨丽敏挥了挥手：“记得有喜事通知我。坏事就算了，我这人脆弱听不得坏消息。” 方立民推着车子在前面，她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走出去一段时间，方立民觉得自己靠不过她，“刚才那是老齐的媳妇？” “是前妻。”李杰纠正，又有些不解：“你不认识她？” “以前倒也见过一两面，不熟悉，而且过去这么久不太记得。我印象中，老齐的媳妇挺土的，不爱打扮，又挺拔尖……”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说我？” “我怎么会说你？你又漂亮又有气质又善良爱助人……” 李杰满意了，她觉得，这些话其实意思差不多，爱你的人说就是爱帮助人，不爱你的人那就是你爱拔尖…… 走到没人处，方立民不愿意了，“你不解释解释刚才的话？你就这么不稀罕我？” 李杰刚要怼他两句，突然想起李英对刘保国说话时的温柔，“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这么优秀，我舍得把你推给别人吗？”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先打了个哆嗦。 鸡皮疙瘩掉满地。 不过显然效果很好，男人都吃这一套。 方立民笑的嘴都快咧到耳后了。 不过他很快控制住自己，李杰看了有些好笑，不管多大岁数，都是爱听好话的哈。 看他忍笑忍的那个难受啊！ 李杰哭笑不得，“你快别憋着了，想笑就笑，看你这样我都替你难受。” “你放心，别人就是抢也抢不走我！我是你的！”从没说过情话的人冷不丁一说听着怪瘆人。 李杰觉得自己要吐了。 她有些奇怪，人家李英和保国说些甜言蜜语的怎么听着就那么顺耳，到她这…… 受不了受不了。 “你不用上班吗？最近你好像很悠闲？”她赶紧转移话题。 “上啊！我这出来办事，现在要回去，没等到单位就该下班了。” 李杰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方立民突然指着前面，“明天咱们去一趟把证领了！” 语气平淡的就好像在说明天吃什么一样。 李杰也很平淡，反正都这样了，她就再信他一次试一次。 “行啊！明天几点？” 约好领证，就好像约好明天一起逛街这么简单，方立民又指了指不远处，“明天中午咱们简单的吃顿饭，我定了饭店，找人看了日子，总不能再让你这么跟了我。我要向亲朋好友宣布，你李杰是我方立民的妻子了。” 李杰愣住了。 她从没奢望过婚礼。 别说她这个年代，就是二十年后也有没有婚礼走到一起的半路夫妻。 可方立民却给了她这个惊喜。 李杰有些不认识似的看着他，看的非常专注。 方立民笑着在她面前挥挥手：“怎么？不信？” 她摇摇头，嘀咕道：“不是不信，总感觉你好像另一个人似的。难道一个人重活一次，就能变化这么大？” “是啊，我也不相信。”他感慨：“以前总觉得做这一切多余，肉麻，不实在。后来才知道，有些东西并不只是仪式感那么简单。现在我做的这一切，也只是希望我们能更幸福。” 李杰是个追求生活品质的人。 最起码在她有条件时候就追求。 被重视是每个女人最渴望的，她也不例外。 心情一直很好，直到她在楼下碰上了周树文。 周树文这个人挺奇怪的，用李杰的话就是有些“神经”。 和王春关系不错，哪怕对周树文有些意见，她也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春雨爸爸。” 可周树文却像没看到她没听到似的一转身，背向着他。 她有些好笑，觉得这么大个男人这么幼稚。 干脆没再多说直接上了楼。 周树文看着她的背影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王春回来，喊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王春气的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周树文吓了一跳，不悦道：“你干啥？” “还我干啥？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我还想问你干啥呢？” “噢，我刚才在想事情。” 王春疑惑：“想事？想什么事啊？” “之前你说，李杰挺有钱的？” “是啊，看她经常买肉，娘俩个穿的也好，要没钱能这么花吗？” 周树文低声道：“那你说，你问她借钱她能借吗？” 王春瞪大了眼睛：“借钱？你借钱干吗？”她说着有些急了，“不是，树文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在外面欠钱了？”要不借钱干吗？ 周树文不耐的说：“我没欠钱，我就是想借点钱。” 王春被他弄懵了。 啥意思啊？ 周树文想了想，“你不成天说你们关系好吗？好不好的得借钱才能试出来。” 王春还是不懂。 “你可真是……你成天说她好，你要是借钱她痛快的借给你，那她确实是和你好。要是不痛快的，那你以后少和她接触！我是真看不上她那嘚瑟劲！” 王春气得肝疼。 “你看不上拉倒，人家稀得让你看上？还不痛快就少接触，你可只是没心没肺。你以为人家和我来往是冲我啥？真是服了，我都不知道你那心眼咋长的？咋那么多呢！” 周树文看着媳妇倔倔的上楼，眯着眼低下头又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王春觉得最近丈夫怪怪的。 第98章 领证了 从民政局出来，李杰看着这红色的小本本，现在的她又成了已婚人士了。 从离婚到再婚，上辈子隔了五六年，这辈子只有短短的半年。 说实在的，要不是知道她的为人，王春，小刘这些人肯定会怀疑她是不是婚内就和方立民不清不楚了。 流言就是这么说的嘛！ 中午吃饭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两个。 一荤一素，外加一个汤，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可荤是李杰爱吃的溜肉段，素是她爱吃的烧茄子，汤也是她喜欢的酸菜汤。 光这份心意就让她心里没有喝汤就觉得暖暖的。 二人就像大多数寻常夫妻一样，说着话吃完了简单的饭菜就分开了。 方立民说周末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然后再接她们娘几个回家去住。 李杰其实不想去他家里，她当时直接住的楼房，倒不是因为这老房子里都是方梦清妈妈的回忆，而是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给方家人当保姆。 所以说人是很矛盾的。 你要不不嫁嘛！ 嫁了还不想伺候，其实别说这年代，放啥时候也说不过去。 李杰倒不愁家务活，她只是觉得自己付出还得不到回报，收获了几枚白眼狼。 说白了就是觉得不值！ 方立民可能也考虑到这一点，“你搬过去以后，做饭和家务咱们两个分工，而且孩子们也都大了，该让他们做的我会吩咐他们自己动手。这点你放心。” 说的李杰暗自嘀咕：是不是自己有些小心眼了？ 不过他能主动提出来，她倒挺满意。 这是个很好的开头。 方梦清看到大姐的时候愣住了。“姐？你咋变这样了？” 大姐不是要嫁给爱情吗？为什么还没结婚呢？短短的几天就造成这样？ 方梦君没好气的说：“我变哪样了？我就是穿得旧了点呗？你也知道我走得急，根本没来得及带走几件衣服。” 方梦清想问：那你对象不给你买吗？ 看大姐一脸的暴燥她还是劝道，“大姐，你回家！你跟爸认个错” 方梦君打断她：“你别说那没用的，我没错！是他封建专制，光许他为爱抗争，凭什么到我就不行？” 方梦清一头雾水：“姐你说什么？” “我说咱妈家当时也不同意，咱爸还不是硬娶了。凭什么到我就不行？” 方梦清很惊讶，“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奶说的。”方梦君自从听了这消息，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好像看到了前路：她没错！错的是方立民她的父亲。 方梦清皱眉：“奶的话你” “她对我比咱爸还好。她还给了我二百块钱。可咱爸呢？哼，恨不得我死在外头他都不带管我的，我算看透了！” 方梦清想劝，她摇摇头：“你不用劝我，我已经和你姐夫领证了，过几天就办婚礼。到时候你和孟林记得来。还有，你把我的东西给我收拾收拾送来。” 方梦清迟疑了一下：“大姐，爸警告过了，谁要是敢去就和你一样断绝关系！而且，爸把你的东西都收拾了给扔了。” 方梦君愣住了，然后尖叫道：“你说什么？扔了？” 连她说不去参加婚礼都顾不上了。 她连哭带骂：“他凭什么扔我的东西？那好些都是我自己挣钱买的，他有什么资格扔” 方梦清呆呆的看着大姐，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最烦女人撒泼打滚没素质的大姐短短几天就变的她不认识了。 方梦清觉得恋爱好可怕，一个大姐一个父亲，都因为恋爱变了。 “大姐，我先走了。你结婚我不能去，我就先祝你新婚快乐了！” 方梦君伸手要去抓她：“你别走啊” 方梦君气急指着妹妹的背影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枉我这些年这么照顾你们，你就这么对我？” 方梦清想到红楼梦里贾宝玉的感叹，不由打了个寒战，他说的太对了，女人一但结婚就成了死鱼眼睛了。 看看大姐就知道了。 她脚上快跑了几步。 方孟林听到二姐的话，有些不悦，“你没问问她都需要啥？咱们可以把压岁钱零花钱给她。你怎么能就这么跑了呢？” 他指责她没人情味：“你忘了当初咱妈没了是谁照顾咱们的？二姐你太过份了。” 方梦清没得到弟弟的支持，反而被教训一番也不高兴：“你还想让我咋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又不是小孩了，爸那么劝她，我也劝过好多回，可她不听有什么办法？” “你也别说我有没有良心，我就问你，她有工作，还说奶奶给了钱，她不比咱们有钱？她那对象也有工作，给她买几件衣服难吗？她至于这样跑回来哭穷？” “还有你，也别说我。你要给我也没拦着。你要参加婚礼你自己有本事就去呗！朝我使什么能耐？” 姐弟二人不欢而散。 方梦清回了房，趴在床上低声嘀咕：“大姐还不知道爸今天去领证了，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又闹啊！唉，烦死了！一天天的不消停，我都快成学校的笑话了。” 而方孟林自己生了半天气，拿出自己攒的三十几块钱，悄悄的溜出家门。 方梦清发完感慨坐起来学习，正好从窗户看到弟弟偷偷摸摸的跑出去，她叹了口气，“你这么帮她也不知道是帮她还是害她？” 方孟林找到方梦君，把钱递给她时，方梦君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孟林，还是你对姐好。姐没白疼你，不像你二姐，那就是个白眼狼。” “这些钱姐就收下了，以后姐有钱了再还你。” 方孟林连连点头：“收着大姐，我也没有多的，还有，不用还，从小你也没少给我钱花。” “还是我弟弟好！不像你二姐，还有咱爸算了不说他们了，孟林，我来找你们是有事跟你们说。” 方孟林忙道：“姐你说！”只要不听大姐骂爸爸和二姐就行。 方梦君踮起脚附他耳旁偷偷说了几句话，方孟林听了脸色大变：“大姐？” 方梦君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孟林，你想想，咱妈留下的说要分给咱们仨。可现在他不肯给我！他又找了个小媳妇，以后还会分给你们吗？做梦！这根本不可能的事！” 方孟林喃喃道：“不会的，爸说给就会给，还有，大姐你也别小媳妇小媳妇的叫了，爸今天和她领证了。以后她就是咱家人了。” 第99章 想法与劝说 方梦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她也没傻透腔，从家里跑出去之后，并没有去常家住。 用她和常家生的话就是：我这么跟你去你家像什么样？我又不是没钱，我自己租房子住。 所以她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甚至比李杰初到市里时租的筒子楼还小。 不过房间虽小，五脏俱全，和其他住户共用一个厨房。 为了省钱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做饭，常家生也时常过来吃饭。 方梦君会做饭，做的还不赖，她本来和常家生约好了今天包饺子，没有案板，她买了一张大白纸铺到桌子上，用喝完的酒瓶子对付着当擀面杖，还是一张大白纸铺床上当盖帘。 反正她省着每一分钱，就准备结婚后过日子用。 可现在，她哪里还有心情包饺子。 常家生下班过去，发现饺子还没下锅，而她的眼睛通红，就有些不耐的问：“你又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想要控制自己的眼泪却没成功，“我爸他结婚了” 常家生一愣，“结婚？他们单位不查他吗？他还敢这时候结婚？”问完又抱了一丝希望：“和谁啊？不会是其她女人？” “还能和谁？当然是李杰。”方梦君泪眼朦胧，“我爸他这回真是不要我了，他都没告诉我” 常家生愣愣的看着她，好一会才叹了口气：“算了，结就结！咱们好好过日子，以后他会知道你没选择错人的。” 方梦君点了点头：“对！我要让他后悔！” 常家生又说：“对了你不是想找你妹妹？找了吗？” “别提那个没良心的了，还不如我奶和我姑她们呢！倒是孟林还好，他答应我去找找看。” 她忽悠弟弟帮他找那些金首饰，本来孟林是没答应，但她知道爸爸领证后，哭得十分伤心，又哭又求的孟林一心软就答应下来了。 常家生眼睛闪烁着：“能找到吗？要不，你看看等哪天她们不在，你回去找找看？” 方梦君摇头：“那天走我就没找到我让孟林侧面问问我爸，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常家生觉得太慢了说不准那些金饰就变成了李杰的，“他们领证了，那就更不好找了，还有你让孟林小心些，别让你爸发现了。虽说是他儿子，可你这个最喜欢的大姑娘他都不要了，儿子” 他顿了下苦笑道：“你不觉得人家还可以再生？” 方梦君不相信的直摇头：“不会的，我爸不是这种人！ 可对上常家生那怜悯的神情，她又不那么坚决了。 方爱军过去找侄女，“你真要和你爸闹成这样吗？你是小辈，先去低下头赔个礼也不算丢人。” 方梦君倔强的摇头：“不！我不！我没错！我追求爱情哪里错了？当年他不也” 反正就是他有权利追求爱情她也有。 方爱军叹着气走了，背地里没少骂那姓常的不是好人。 反正她好好的侄女怎么变成这样？那肯定是有人带的嘛！ 方家，老爷子听说老大领证了。 睁着那浑浊的双眼瞥了他一眼，“老大，你可想好了？你弄这么个女人闹得沸沸扬扬的，以后能好了？有你后悔的。” 姜敏芝看了老头一眼又看看继子：“唉呀你说这些干啥？这证都领了那啥老大啊，我当初和李杰虽然有些不太愉快，可当时不是不知道嘛！不知者不怪，你跟她说，可别记恨我和美玉啊！” 方立民淡淡道：“不会，她这人很大气从不放在心上。” 要真有记恨不记恨的也是你们记恨她。 说啥都晚了，人家结婚证都领了，姜敏芝脸上堆起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又关切的问：“你们单位那边？” “当然知道了，要不然怎么开的介绍信。” “啊～对哈对哈，看我，这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糊里糊涂的。”姜敏芝说了几句后，把话题转移到了方梦君身上。 “你和李杰，那也是大家不看好，当初你和小君妈不也是？你也是倔不也结了这个婚？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小君呢？” 姜敏芝叹了口气一脸的愁容：“我看着她了，瘦了好多，唉，也是可怜” 她看了眼老爷子，老爷子领会精神，“老大啊，你抽个时间把小君领回来，然后好好准备份嫁妆让她和那姓常的小子结婚。那小子我见过，长得不错，你说说你干啥别着？你这样小君她妈在地上能安息？” 软硬兼施，方立民就是一句话：“我和她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谁要是觉得她对，那就和我也断绝关系。” 把老爷子气的扔下一句：“行行！你厉害！你和我也断绝父子关系好了。” 背着手走了。 姜敏芝劝道：“你爸他就这脾气” 方立民淡淡道：“没事！我习惯了。毕竟从您进门那日起，我爸就这样！”他顿了顿突然笑了：“别说，我这也算是从我爸那学的！不过我比我爸强些！” 姜敏芝的脸色一下子涨通红。 “我也该走了，到时候你们去就行。噢对了，不要告诉方梦君！要是觉得老方家不够热闹，就尽管通知她。反正这几个月，丢人的也不只我一个。丢人的事也不只这一件！” 姜敏芝气的朝着他背影啐了一口，“缺德玩意！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玩意！” 李杰听完直笑，他没好气的说：“你还笑！我在他们眼里都成什么人了？” “那跟我也没关系！”她没好气的说：“到底谁造成的今天这一切？怨得着我吗？” “怨我怨我！” 李杰问他：“我要回家一趟，婚宴我娘家怎么也得来人？我爸妈还不知道咱们领证的事呢！” “我陪你。咱们开车回去！” 小宝宝太小，带着不方便。小雅腿没好利索，也没打算带她。 反正有车更快，吃完午饭就可以往回走，下午二三点就能到家。 路上，李杰略提了提开店的事，“这些日子忙的也没顾上，我妈前几天请客认明明我也没回去，也不知道他们最后咋定的？” 方立民听了以后很不赞同。“合伙的买卖不能做，这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你弟弟” 他没继续往下说，毕竟车上还有司机，但他知道李杰懂他的意思。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要考虑人心。别因为这个把好好的兄弟姐妹间的那点感情给破坏了。”又说了好多劝阻的话。 李杰都明白，就是忍不住的想要为他们多操点心。 “我再想想，也许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 第100章 人比人气死人 提前得到消息的李峰、李英等人都在爸妈家等着。 大姐领证这消息，既意外又不意外。 李母乐的合不拢嘴，头一天买了糖、瓜子、花生，嘱咐孩子们买了许多鸡、肉、菜等。 “大姑爷第一次上门，可不能慢待了。” 好像之前上过门的朱成学不是大姑爷一样。 倒不是一家人势利，而是朱成学一副瞧不起李家人的模样，又最后弄出那样恶心人的事。 再看方立民，从出现就帮忙，跑前跑后的一点没有架子，又对李杰好的没有怨言，两相对比，傻子也知道谁更好。 一家人除了李娜倒也算齐全了，大家都高兴，只有明明有些格格不入。 她安静的待在院子的角落里，还是韩秀婷发现了她，“明明，怎么不进屋，外面怪冷的。” “不冷四嫂。”韩秀婷虽然没结婚，但李俊介绍时就这么介绍的，她也就直接叫四嫂了。 “我不进去了，大家都在祝贺大姐，我去了也不会说啥。” 韩秀婷干脆也搬了个凳子坐到旁边：“你啊就是太实在了，还用说啥？说声恭喜就行呗！大姐也不会挑你毛病的，你是她亲妹妹不像我……” “啊~看我，瞎说什么。”她捂着嘴不好意思的说：“我是说大姐人很好的，咱们说多说少或者不说她都不会挑什么毛病。” 明明笑了笑没吭声。 对四嫂这人她谈不上喜不喜欢，但这个地方她很不喜欢。 村庄很小，每回出去村民们都看着她指指点点的，那眼神好像要扒光她衣服似的让她内心很不安。 说白了就是来到陌生的地方没有安全感。 李杰正和母亲还有李英说悄悄话。 她问的是明明来家后怎么样？适不适应？有没有想跑的意思？ 李英则问她和方立民怎么就突然领证了？他对你好不好？ 李母一边回答李杰的话，一边又帮腔二女儿问方立民对她好不好？ 李杰笑道：“要不好我能和他领证吗？放心，我好着呢！” 经过朱成学一事，大家都知道她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李母反复叮嘱她：“要受了欺负别忍着，千万要告诉我和你爸，我们别的忙帮不上，但去找他骂一顿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想想她那臭脾气，又嘱咐：“不过你那臭脾气也得改一改，说话温柔一点，你学学英子和保国说话，那要迂回着点，别直不愣的不好听。” 李杰连连点头，“我知道！” 不管说啥听着就是了，反正按不按她说的做可是自己说了算。 李母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想啥，照着她后背就是一巴掌：“往心里去！人家小方多好的人，你要不好好珍惜，你就是傻子！” 李杰无语，这不是听着呢！“往心里去了，知道了！” 前世他们过的真的挺好的，那些糟心事任何人家都有，要不是因为最后那两年发生的事，她根本没往心里去。 李英抿了嘴笑，但眼里却有一丝阴郁闪过，李杰倒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她只是想到前世的事。 “妈，我刚才听到我爸好像说什么要去上班？他这么大岁数了谁用他啊？” 前世父亲的事虽说离现在还有七八年，但她要把危险掐死在萌芽中。 不去上班不用出差也就不会有事。 李母笑道：“别听你爸吹牛。就是有个当年下乡认识的，让他去人单位打更，看门的，啥上班听他说的好听！” “谁啊？我们认识不？” “姓陈，在粮食口上班。” 那不认识。 李杰听说不是前世那朋友，松了口气。 再看李英好像有些心不在蔫，“你怎么了？” “啊，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李杰觉得不对劲。 没睡好和心情不好还是能分辩出来的。 “咋了？和保国吵架了？还是你婆婆又找茬了？” 李母嗔道：“说什么呢？让人保国听了怎么想？别一有事就以为是她和她婆婆吵架。” 李杰点头：“知道了，不说行了！” 李英打起精神笑道：“真没事！保国和我吵架能吵过我吗？我婆婆现在说啥我就当没听见。” 李杰觉得也是。 趁母亲出去，她悄悄问：“真没事？不会是你那么长时间不在家，你婆婆给保国找小媳妇了？” 她开着玩笑，趁机点了点妹妹。 李英愣了一下脸一沉，“大姐，你瞎说什么啊！” 如果不是确有其事，她这么说的确很难听，既埋汰了保国又侮辱了保国妈妈。 可李杰知道，前世确实有这么件事。 哪怕保国是被算计了，可是他事后没有和李英坦白，这也是李英不能接受被气病的原因。 被自己爱人背叛是什么滋味李杰知道，她和朱成学早没了感情，可李英不同。 她一辈子和保国都是恩恩爱爱卿卿我我。 她和大姐感情很好，可听到这种话都能撂脸子就可想而知。 李杰笑道：“开个玩笑你看你还当真了。我这不是提醒你嘛，你家保国是个好的，可他妈一心想要个孙子，撺掇保国和你离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英沉默了一会，语气坚定的说：“保国不是那样人！” “你心里有数就好。”李杰也不再多说，容易把李英说急眼，把两姐妹的情谊给说没。 毕竟这辈子还没出事。 那她的话就是无稽之谈。 方立民此刻在西屋正说起开店的事，“李杰跟我一说，我就觉得不妥。她这人最爱操心，是想着大家兄弟姐妹的都能一起赚钱，可爸，保国，我说一句你们也别吃心多想：亲兄弟明算帐！这么点的小生意弄这么多人合伙，容易闹出矛盾。要我说，不如谁想干自己干，我呢，别的帮不上，但本钱可以借给大家一些。” 不是说借急不借穷吗？ 李杰说他，“你还说我呢，你考虑的就周到？到时候真要赔了还不上，我可不管！你别说冲着我的面子啥啥的？反正这事你又没提前和我商量。” 方立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借钱不还那是几十年后的常态，可不是现在的。 当然了，现在借钱的，大多经济困难，还钱其实也有些困难。 但他不仅提代了钱还提供货源，这你不挣钱都难。 真要挣不着钱说明懒，不肯去到处推销。 到时候舍了这些钱看清一个人的本质，以后离远远的就是了。 现在的方立民财大气粗。 亏得起！ 李杰听说他赚了多少后，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你说？多少？我没听错？怎么会呢？” 人比人气死人！ 明明她是女人，明明衣服样子是她画的，可钱都让他赚去了。 好气哟！ 第101章 咱平凡但可以找个不平凡的老公 饭后，李母和李杰商量着，帮明明找个工作的事。 “我问过她了，她不想上学，怎么和娜娜一个样，一说学习就头疼……” 李杰小时候学习还行，可惜脑袋瓜不太聪明，初中数学只考了十几分，最后也只能考了个技校。 她很赞同的点头：“她们脑袋瓜聪明就是不肯用功，连李俊也一样，一点不像我，我估计不爱学习这点是随了我大哥。” 李母点了点她的额头：“说的你好像多爱学习似的。” “我琢磨着，她不上学，那也不能老搁家呆着，那好好的人不就呆傻了？我就行思给她找个活干，可她说不想在村里呆，更不想在县上呆，说是不愿意别人看她的眼光……唉这都怪你爸。” 母亲主动提起，她就往前盘了盘腿，“妈，到底咋回事？你跟我说说呗！免得我们啥都不知道，就像这回，我要不是觉得奇怪，那你说咱们是不是就错过明明了？” 她这番话其实很有道理。 李母犹豫了一下，“你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太好。 “啥大喜日子啊，我们都领完证了，再说今天也不是婚宴，就是带他回家看看二老嘛！” 李母一想也是，她犹豫着，“那就告诉你？不过你可不能告诉你妹妹她们了。你爸知道了该没脸了。” 虽说对丈夫很有意见，可毕竟是一家之主，这点面子还是要给，这点威严还是要保持。 “这事其实也没啥不能说，之所以不告诉你们，还不是因为你奶。” 李杰听着母亲无奈又气愤的讲述，渐渐的几十年前的恩恩怨怨铺到了面前。 原来，李杰的奶奶是寡妇再嫁，跟了李杰的爷爷。 再嫁不是啥丢脸的事，那年月有不少再嫁的，但谁也没有李杰奶奶绝，她把自己的女儿留在了婆家没带走。 要说她婆家有人养这个孩子那也没啥，可她的婆婆一个半瞎的老太婆带着孙女，没几年就死了。 就留下了这可怜的孩子去找亲妈，结果倒好，家里困难，她再嫁后陆续生了好几个孩子，就没有收留这孩子，给了她一点点吃的就打发走了。 这孩子后来被人收养做了童养媳，结果一场灾害丈夫和孩子都没了，她把自己过的不好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亲妈抛弃了她。 后来她就找上门了，李杰奶奶愧对这个女儿，就答应她过继给她一个孩子。 李杰妈妈当然不会同意，就有了她生双胞胎后被偷着送人的事发生…… “当时我和你奶奶大吵一架，我真想和你爸离婚，可是你们几个怎么办？你爸也可怜，也被她蒙在鼓里，当时帮你奶的是你二叔和你小姑。这些年，咱们搬到这边，我一直不允许你爸和他们来往就是因为这个……”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虐待这孩子，我真想抓到她好好问问，对不起你的那个早埋棺材了，你要报复去找她报复去，杰子，你说，我能不恨你奶奶你姑她们？” 李母说到最后忍不住又抹了把眼泪。 李杰连声说：“该恨！实在太可恨了！” “妈，那你想给明明找个啥样的工作？我只能说试试，不敢保证一定能行。”要没有老方，她算个啥啊？谁认识她啊！ “我也没啥盼的，要不你想个？找个厂子当工人？”老太太还是以前思维觉得工人好。吃国家的饭端的是铁饭碗。 李杰当时就说不行，“我都下岗了你想想！” “你那是大集体。” 李杰：“不管大不大集体，工厂不行。” 李母迟疑：“那要不商业？我看商业那块挺好的……” “不行，百货都改个体了，还啥商业啊！” “那你说哪？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说个地儿我听听。”李母不高兴了，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都被她否决了。 “我回去想想，你先别急。” 方立民过来喊人：“妈，我们就先回去了，周日你们记得过去，到时候在家里多住几天再回来。” “行，到时候我和你爸还有明明都去住。” 她现在是去哪都带着女儿。 从家里离开，一个来小时到家了。 进屋就拉着方立民小声问：“既然有钱了，那咱们好好想想怎么钱生钱！” 刚才在车上，方立民跟她小声说完之后，她这心啊就一直扑腾扑腾跳得厉害，好不容易到家，可不能把人放跑了。 至于钱是他的不是她的，她嗤之以鼻：“开玩笑，图是我画的，样子是我想出来的，他是我的人，钱当然也是我的钱。” 方立民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心忍不住怦怦跳动，他好像很久没有……咳咳，他打住思绪，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好啊！你说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李杰嗔了他一眼，竟然敢占我的便宜！ 还有，就说的好听，她开店他都反对！ 不过好话谁都喜欢听，明知道他这话不实在，她还是美滋滋的扳着手指头：“我想开进出口公司，咱自己挣钱不香吗？我还想买房子，咱也当把房地产商。专门去首都去海城，买多多的，将来光靠收租我就能当富婆婆，想想就带劲！” 方立民笑她：“这没问题。不过你要求太少了，你应该说想有豪宅坐豪车，咱也买个私人飞机私人游艇啥的……” 李杰打断他：“还是洗洗睡，少白日做梦的好！” 咱就是小老百姓，想想小老百姓的日子就行了。 至于那些不是咱这普通人玩的东西。 方立民说：“你不是常说人要懂享受吗？” “是啊，我觉得我过的挺享受的。”不过他说那些不敢想罢了。 有些云里梦里的感觉。 方立民可不是让她做梦才说的这些，他拿出个存折，“看看，这是用你的名存的。” 李杰看着里面的数字，不争气的一个个查起来，“五个零？你可真大方。” 她喃喃道：“你就不怕我拿了这些钱跑了？” 这年代十万块什么概念？ 要知道他们公司上半年营利也不过十几万而已。 “你可真行！”她朝她竖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夸他有能力挣这么多钱？还是说他胆大敢把这么多钱交给她保管。 “这只是第一笔，以后会有更多的钱进帐。”方立民就爱她财迷的小样：“你要这么点钱就跑了，那就不是李杰了。” 上辈子上百万的财产她都没要。 李杰十分佩服他的能力：“你咋想的，咋这么聪明呢？” 方立民就奇怪了，“你没听那个明星说吗？他九零年卖风衣还是大衣的一年赚了好几十万？我也是受了他的启发。” 李杰摇头，她没听说过。 不过，即便是听说过，她也没有那个能力。 她就一普通人，她太有自知之明了。 第102章 你情我愿 李杰和方立民走后，李俊始终阴沉着脸，甚至借口车里坐不下，都没去送送他们。 韩秀婷问他：“屋里刚才说什么了？你看看你，拉着脸不就表示你不高兴吗？这让你爸你妈你姐他们怎么想？快别这样了，没啥大不了的。” 李俊长长的叹气道：“大姐她……唉，算了，大姐夫肯借钱已经不错了，咱们要不琢磨琢磨自己干点啥！”说着把大姐夫的话说给她听。 韩秀婷有些意外，“没想到你大姐挺有本事的，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 李俊也这么觉得。 “那咱就就好好琢磨琢磨，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韩秀婷兴奋起来，“咱们直接去市里干点什么？反正他当面说出的话总不会这么快反悔！等你姐婚宴的时候，咱们正好在那儿多呆几天，好好看一看。” 李俊要去送韩秀婷，李母叫他：“送完回来吃晚饭，家里剩这么多吃的。” 李俊答应了，晚饭前返回来，李母劈头盖脸的把他一顿骂。 “你瞅你拉个大驴脸，你姐夫头一回来，你瞅你那个熊色……” “那合伙的生意不干就不干了，别看你们都是我生的，我也不赞同一块干，那要没结婚还好，结了婚都有小家，第一该顾的都是自己的小家，那哥姐是亲的，可还有嫂子和姐夫呢？你也一样，秀婷虽然好，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硬往一块凑和，谁还没有自己的小心思了？你姐夫连借钱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人家可是第一次上门……” “瞅瞅你那色（sai）出……” 李俊忍不住还嘴：“我咋了？我又没说啥？” “那还用说？那脸子噜嘟到哪去了？谁看不出来似的。行了，我说你你也别回嘴，听着就是了。赶明去参加婚礼的时候，我还得叮嘱你几个哥哥姐姐们，别谁都张口借钱，到时候你大姐的脸上不好看！” “妈，你可别说这话，我姐夫们听了咋想？” “你别管，我又不跟他们说，我是跟你们说。” 李母觉得自己几个姑娘不是那样人，可又架不住得多寻思几步，万一呢？ 那老李家可丢人不说，好面子的大姑娘在姑爷面前那还能抬起头来？ 她其实想多了。 她好面子的大姑娘不仅抬着头，而且高昂着。 方立民借口累了赖在家里不肯走，他早跟孩子打好了马虎眼，今晚可能回不来。 李杰往外推，方立民就捂着胃可怜兮兮的说胃疼…… 可能也不是真的想撵，要不然凭她的手劲还能推不出去？ 李杰看着赖在床上的方立民直翻白眼，“张姐还在呢？你能不能要点脸？” 要脸他能有现在？ 他无赖似的嘟囔：“我胃疼，走不了。再说，我也没干啥？干啥不要脸了？” 好像是她思想不纯想的太多似的。 都是成年人，别这么幼稚行不？ 李杰不理她，过去看看已经睡下的孩子们，和张姐唠嗑：“我和老方前些日子领了证了……”所以他来是正常的，这也是他家。 “中午可能喝了点凉啤酒，这胃啊就又疼了，我给他弄了个热水袋腾腾……”这热水治百病，热水袋也治百病。 “这不就睡着了……”其实没睡不肯走，可和张姐不能说啊！ “张姐，今天晚上就麻烦你带着这两个睡了，还好小雅大了不需要你照顾……要不咋整？我把他叫醒？又有点不忍心。”忍心也撵不出，现在这人是个赖皮。 张姐忙道：“不用不用，我在这屋就行。那啥，胃疼的滋味我可知道，以前我家那口子就是胃不好，疼的时候直撞墙。你快过去照顾他，孩子们不用你惦记。” 李杰去那屋了。 张姐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也不知道抹啥？“李杰也真是的，都打那时候过来的，谁不知道似的？说这么多干啥呀！” 李杰还不知道人家一眼就戳穿了她的谎话，其实知道也没啥，大家都心里清楚，可当面总要个东西遮挡一下嘛！ 成年人的无奈和悲哀！ 方立民美坏了！ 李杰没搭理他，往里不客气的推他：“往里点，这么没眼力见呢！” 再推能推哪去？破铁架子床，还好当初想着李娜会回来住，弄的是一米四宽的。 他往里挪了挪，“累坏了，快躺下歇会。” 下午回来二人就一直说话，后来又开始做饭，中午吃的丰盛，原本说晚上简单点，可李杰高兴啊，一下成了十万元户了，任谁不高兴？ 就多做了两个菜。 方立民中午喝了不少酒，又趁她做饭和小雅玩了一会，哄着这孩子改口叫了爸爸，还给了她一块长命百岁的金锁美其名曰改口费。 他心情更美，就下楼买了瓶白酒喝了一小杯。 所以说他胃疼也不全是假的。 不得劲但没他表现的那么严重是真的。 小雅喜欢方大爷，对于他当自己的爸爸没有意见，不过她被李杰教育的很好，虽然不懂这玩意是值钱的也不敢收下，坐在椅子上大声喊着“妈妈妈妈……” 李杰听说之后有些无语，她没打算拦着不让叫爸爸。 上辈子是因为小雅都大了，二人之间为了过日子结的婚，并非是有多深的感情，所以开始没改口。 后来感情有了，可小雅都成人了，也没这个必要了。 方立民这小心眼的，生怕她不同意，先骗着孩子改了口。 “拿着！爸爸给的你就收下。” 李杰说着“爸爸”这个词的时候有些怪怪的，好像舌头不太适应这个词。 这和她自己叫爸爸时感觉不太一样。 现在，孩子爸就侧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笑，一看就是心情很好。 李杰直撇嘴，至于吗乐成这样？ 又不是没结过婚？又不是没当过爸爸？ 也不是亲生的你乐成这样，别人看了只会说你假。 不过前世他对孩子还不错，连工作都是他给安排的，小雅也拿他当亲生父亲一样，买这买那连手机都隔两三年给他买最新款。 倒比他亲生的三个还孝顺。 李杰也累了，躺下后说他：“我累了，离我远点啊！” 就差没说“我累了你别碰我”。 方立民有些无辜：“我也累了眼睛都睁不开了根本没想咋样啊？你怕什么？” 李杰翻个身背对着没理他。 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夫妻这辈子又成了夫妻，她竟然没有一点不适，很快就睡的香甜。 迷迷糊糊中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一点没醒，只是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睡下了。 全然不知道他忍受着多么大的折磨。 “真以为我老了？”方立民又气又笑，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第103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早上李杰睡醒，看着身边空空的床铺发了半天愣。 重生没两天她就调整过来生物钟，每天早起锻炼，好像还是头一次一觉睡到这时候。 穿好衣服出来，才发现他在厨房做早饭。 以前的他退休后也常下厨，有时候她会出去玩麻将，他就在家做点吃的，然后她买了菜回来再做顿丰盛的。 二人相比别的老头老太太都属于能吃的。 那时候方立民的身体被她调理的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和当初他们结婚时那瘦不拉叽的样判若两人。 年轻人不怕死，上了岁数的没有不想多活几年的，方立民回来之后，和李杰一样天天早上跑步，打太极……特别注意身体， 短短半年成功增肥十斤，看着不再弱不经风，身材也成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型。 李杰拉回扯远的思绪，走过去一看，这老头正在做他拿手的炒土豆丝。 “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昨晚累坏了多躺一会！” 李杰没理他那话里有话。 揭开锅盖看了看，方立民说：“我回来时顺路买的包子和油条，张姐熬的小米粥。” 吃完早饭，在张姐异样的目光里，二人一起下楼上班去了。 单位同事都已经知道二人领证了，看着她的眼光那是各种羡慕嫉妒，“说！你是怎么把人拿下的？看方总为你做的，真让人羡慕！” 李杰显摆：“羡慕是！没办法，你学不来，姐就是这么有魅力！” 说着自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齐继明在办公室里听着她的笑声心情烦燥的出去敲了敲她们的门：“注意点啊，上班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是聚会呢！” 小刘伸了伸舌头，“知道了。一定注意！”等他关上门就和她小声八卦：“离婚以后就一直这样，像谁欠他似的。” 李杰觉得他是活该。 上辈子就不说了，这辈子让人抓到床上，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李杰被人找上楼的时候还有些懵。 看着对面坐着的二人，好歹活了那么多年她倒没有紧张，大方的坐下，“领导们找我什么事啊！” 二人对视一眼，跟她说了来意。 李杰愣了愣。 “你们到底是相信他还是不相信？”她有些不解：“如果相信，就该给他一个说法，这样不明不白的算什么回事？别人还以为他因为这事被降职了。那肯定就是真的。” “如果不相信，干吗要安排这么个职位给他？直接同意他的辞职不就好了？” “是这样的李杰同志，我们虽然相信方立民同志的品行，但有举报我们就要查证，我也是我们的工作。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些确实都是流言。” 李杰等着听他们的“不过”。 “不过，这件事毕竟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经组织研究，决定调方立民去平市任职，也是为了保护他。而且也没有降级。” 李杰可不懂这些，“那你们决定了直接跟他谈就好了，找我干什么啊？” “方立民同志拒绝了我们，他说他答应带你去南方的，他不能食言。”其中一人有些无奈的说。 真不知道老方怎么想的？ 又不是多漂亮的大姑娘，至于吗？ 那南方再好你去了也是个体，能有现在滋润？ 李杰一时心里有些乱。 她就是个普通人，跟现在人比起来多的也就是几分见识。 可不懂的她还是不懂。 到底是自己创业发展好还是体制上班好？一千个人有一千个人的看法。 上惯班领工资的人会觉得体制好。 稳当！铁饭碗！特别是年年涨工资，退休工资比企业高出很多的时候，心里有种优越感。 可挣大钱的往往是创业的。 何况现在的机会这么好。 前世她汲汲营营，攒钱，买股票买基金，又加上去得早，房子还很便宜，她们才能在南方买个小公寓。 现在她手里的钱拿过去怕是能买好大一块地皮。 她能不动心吗？ 可老方到底怎么想的？ 他上了两辈子的班，他有很好的前途，他被人尊敬退休了还称他一句“老领导”，他会舍得吗？ “我劝劝他。不过我不敢保证他会听我的。” 她说了含糊的话下了楼。 小刘在办公室门口叫住她：“叫你干啥？” 她摇摇头，可又一想小刘脑子活，也许可以给她提供些参考。 “进屋再说。” 小刘听了她的话使劲一拍沙发：“你傻了啊？当然要答应了。不说别的，就说这地方，现在可是个香饽饽。你去了赚钱，他走仕途，多好！” 李杰这心里豁然开朗。 对啊，不就是挣钱嘛。 干吗非得去南方？ 当初这里可是淘金的好去处，全国各地来挣第一桶金的还少吗？ “还是你聪明！” 小刘笑她：“你怎么不聪明？只不过你是不想再听那些流言蜚语，其实你想啊，那边离市里有五个小时的车程，什么闲话能传过去？我看比去南方还要好！要知道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都得重新开始！要是二十几岁我觉得挺好，可方总都四十的人了！” 四十挺年轻的。 李杰没把这话说出口，是觉得她说的一部分很有道理。 她很早就不上班，自由惯了。 可老方和她不一样。 她当天晚上就和方立民说了这事。“……你要是干得不痛快咱就辞职去南方。你要是觉得还行，不要考虑我，小刘说得对，去那边谁还认识咱们？那边现在正好是挣钱的好时候……你又能接着当你的官……” 方立民：“……” 都说不去首都不知道官小，其实男人心中都有个官迷梦…… 他是男人他能例外？ 可是他答应过李杰…… 李杰一脸的瞧不起，“你再这样我就看不起你了，这不是虚伪是啥？我为啥要走？因为想过好日子。可现在好日子就在眼前，又不用你去做不喜欢的事，你装啥啊？” 方立民：“……” “好！既然你觉得好，那我也不反对！” 李杰翻了个白眼。 虚伪的男人！ 明明你也这样想的。 方立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变戏法般拿了个房本出来，“看看！” 李杰一边接过一边猜：“你不会给我买了个房子？” 打开一看还真是。 平房，面积不小，有一百平。 “过两年这地方就会拆迁，到时候要一户也行，添钱两户也可以，卖也好自留也行。”他话音渐渐低落：“李杰，你不是一直想要有个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吗？” 当初去南方是因为老方的身体，那时候他已经退休。 可那里再好，人老了落叶归根，何况小雅和亲人都在这边，她住的再久不能动那天也是要回去的。 没有房子这心里就好像不安定一样，方立民也有这种感觉，之前的房子给了儿子，两个人只好又买了个小面积的。 就是这个，她也给了生意失败的方孟林。自己住进了女儿给买的楼房。 倒不是她多圣人，而是不想丢那个人，方家这几姐弟把她告上了法庭，哪怕按法律她有这房子的一多半所有权，她也放弃了。 好面子这缺点让她吃了太多的亏！ 第108章 母女闲聊 小雅看到妈妈，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妈妈妈妈”的叫着，和她腻了半天，最后倚在妈妈身边就不动了。 李杰搂着她，方立民则坐在小雅别一侧，和爸妈说话。 韩秀婷远远的坐着和李玉明心不在蔫的说着话。 李俊则搬了个凳子坐在外面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不时的打个呵欠。 李杰无意中注意到，“李俊这才几点你就困了？” 李俊呵呵的笑着往韩秀婷那瞅了一眼：“这不昨晚没睡好吗？” 韩秀婷羞红了脸瞪了他一眼，将头低下。 李杰嘴角有些抽搐：这到底是我结婚还是你们结婚？ 李俊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道：“昨天晚上去看录像看了一晚，这边可真便宜，一晚上十块钱随便看，咱家那边就没有这样的录像厅。” 家里现在还没有带单间的可以通宵的录像厅。 李俊觉得要是不来市里，就在县里开这样一家录像厅也挺好。 可惜昨天晚上他和韩秀婷商量的时候，她不同意，坚持要到市里来。 不就大一点人多一点嘛，能赚到钱在哪不一样？ 他最后还是没拗过她。 不过韩秀婷哄着他说：“你要是真愿意干录像厅，咱们实在没啥干的干干也行。不过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看这得白天晚上的看店，咱们没时间在一起不说，你还要熬夜，我怕你身体受不住！” 李俊听的心里美滋滋的。 要说关心他爱他，以前是爸妈和姐姐们，现在还真就是眼前的对象。 自打明明那丫头回来了，爸妈眼里全是她，以前向着娜娜，好歹还能想起自己来。 现在可好，自己快成小透明了。 李杰小声问母亲：“怎么不让我爸和李俊去住旅店？”让韩秀婷跟她们在家里住？ 李母嘴一撇：“李俊能愿意？那脸拉的，跟你奶以前一样一样的！” 李父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自打找到小女儿，又知道小女儿从小挨了不少打，受了不少虐待，李母就没少骂他给他冷脸。 后来告诉李杰明明是怎么丢的，就好像突然释放了自我，天天把她奶挂在嘴边。 句句没好话。 谁要咋了那保准像她奶。 可偏偏是自己母亲做了错事，他想辩驳都不能。 也不是不能，毕竟是老人，又已经没了多年，他回过一次嘴，说让她尊重一下老人，换来的是老太太坚决要离婚。 那可真是十头马都拉不住啊！ 还是她几个妹妹劝了又劝…… 想到这，李父就心里长叹一声。 要么说，人啊别做错事，否则总会有找上门的那天。 李杰看了眼父亲，笑着对方立民：“中午咱们也没在家吃了，还得做怪费事，你和咱爸去饭店定个桌！找家味道好点的。” 这是要把他们支出去。 方立民心领神会，“爸，那咱们先去？” 李母拦着，“去啥啊，这菜都买回来了，就咱几个，做点也不费事。你们等着，不用你动手，我去做！” 一早上她就和保姆去买了菜，这要是出去吃得多花多少钱啊！ 咱普通老百姓哪能闲着没事吃饭店啊！ 李杰还要说，李母已经板起脸教训起她：“你就是从小这大手大脚的毛病没改。我就纳了闷了，咱也不是啥有钱人，你咋就这么花钱没个节制呢！” “姑爷啊，以后这家里的钱啊得你把着，她花钱才没数呢！” 李杰无语。 妈呀，你老人家也不用这么明显的巴结姑爷！ 这是生怕你姑爷嫌弃你姑娘是咋的？ 也就方立民和自己一样是重生回来的，要不然这财政大权还不得旁落？ 饭店没去成，李母要做饭，李杰哪能让她做，“妈，我做，你歇着。” 韩秀婷要帮忙，也被她撵出去，“不用，你去和明明说话。” 李母给她打下手，回头看了眼关闭的房门，小声问她：“你和那俩孩子处得咋样？” “挺好的。” “我看他那个继母挺不错的，说话唠嗑啥的都挺明理，你和他们好好处着。” 娘哎，你从哪看出她不错的？ 她敷衍的答应着，又听母亲说：“你也别太实在了，毕竟不是亲的，人家又有自己亲孩子。大差不差的就行！” 李杰：“……”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对了，不是说小方有三个孩子？还有一个昨天咋没看见？” 方家的事，李杰没找到机会跟母亲说。 她就低声把方梦君的事简单的说了。 李母很是惊讶，“这孩子……这孩子是不是傻啊！” 她看着李杰叹气，“这事，也不好说，当初你非要跟小雅她爸，我就说不行，你不听。看看？这孩子也是一样，不听老人言，吃亏的事在后面呢！” “那我们当老人的，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都多，看人看事不比你们年轻人准？总有后悔的那一天！” 李杰笑：“妈，那你吃的盐可真太多了，我说咱家的菜咋那么齁人呢！” 李母瞪她：“瞎说！” 李杰嘻嘻笑，她明白母亲的意思。 李母又叹了口气：“毕竟是小方的亲姑娘，有啥事你可别跟着掺和，到时候好了坏了的再赖上你。听着没？” “妈，我知道。” 李母不再提方立民家的事，转而说起李俊来。 “一心想在市里干点啥，你帮着他想想，眼瞅着要结婚的人了，不能没点正事。” 李母说起小儿子，无奈中带着些宠溺，“你弟弟脑子活，就是年纪小有些不定性。我琢磨着，他和秀婷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不行就商量商量，让他们早点结了婚，好一块来市里。” 不用你老琢磨，人家就是这么想的。 “结婚倒行，可具体干什么，这还得看他们自己。” 李母瞅了眼门口小声和她说：“我行思这回回去就和他们家商量着认亲。我怕这两孩子在一起再……唉，我也没法说，我说不让去，李俊那脸拉的跟你奶一样一样的……” 又把她奶拉出来说一遍，可见李母心里的怨恨。 “不光李俊，当时秀婷那脸色也不好，我还不是为了她好？现在的年轻人啊……你爸说不行，李俊就说去看录像。看，那不睡觉看录像多难受？你瞅他今天上午困的……” 李杰不吭声。 母亲不知道，他们所谓的看录像，并不是家里那种能坐几十人的…… 李俊看的肯定是单间，看一晚上遭罪是有些，但大长条沙发，一男一女干坐着看录像看一晚？ 李杰“嘁”了一声，没看韩秀婷那脸红的。 第109章 有劲不需要脑子 娘俩说着话，李俊悄悄推门进来了，“姐，和你商量个事呗？” “啥事，说！” “就是之前我姐夫说的，借钱给你们开店的事。” 李母瞪着儿子，“借啥钱开店？容不容易咱不说，你姐刚结婚，你们就张口借钱，你考虑过你姐没有？咋那么没心呢？” 李杰说：“妈~没事。何况这也是老方答应的事。” 她问李俊：“借多少？你们想好干什么了？” 李俊支支吾吾：“五、一、不，二千！二千行不？” 李母指着他：“两千？你把你姐当啥了？她要有……” 李俊有些不高兴：“妈！是我姐夫自己答应的，又不是我逼着他们借我。要没有那些少点也不是不行。” 他又小声嘀咕：“再说了，你光想着我姐，那我还是你儿子呢！” 李母又瞪了他一眼，“你……” “妈，我们有钱。真要没钱，也不能说那话。没事，两千就两千。不过李俊，咱可说好了，这可是借给你的，你得给我打欠条的。当然了，我是你亲姐，我也不逼你还钱，你啥时候有了啥时候还都行。” 这年月，还真少有打欠条的。 当然，也没有人一张口借这么多钱的。 普通百姓，能借个五十、一百的都是大人情了。 不是不借，是真没有啊！ 就像李母，别看说的大气，可真让她拿现金出来，过了一辈子，撑死拿出一头二百的。 李杰更是之前分文没有，全靠兄弟姐妹们支援。 说她们惨吗？ 分怎么看！ 有人省吃俭用，一分分攒下百八十块的。 有人大手大脚，过日子都拉着饥荒。 李杰属于后者又不属于后者。 离婚前她没欠过钱，她虽然大手大脚，但她能挣。 而且以前好个面子，借钱多没面子啊！ 离婚后，不管前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是很快把钱还上了。 当然了，她也没存上啥钱是真的。 没办法，钱到了她手上就存不住。 李俊倒没意见，同时心里有些窃喜，本来是想说五百，临时改成一千，又想想反正张一回口，不如多说些。 他真没想到，大姐这么有福，竟然找了这么个有钱的姐夫。 这要是一婚就好了，那姐夫不得把大姐宠上天去？ 心里闪过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嘴角有些合不拢，“行！打欠条就打欠条。不过大姐，咱可说好了，我要有了就还你钱，不会欠你的。可你不能逼我还钱。” “你放心，你大姐啥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何况咱妈在这听着呢！” 李母觉得大姑娘和小儿子都疯了。 两千块啊，能盖老大一片房子了。 他们村上的老王家，去年卖了房子搬去县里，那么大一房子才卖了不到一千块。 “你们一个个的就作！两千啊，那可不是二十，二百……”李母觉得心都哆嗦，这万一要是赔了咋整？ “妈，你儿子我你还不相信吗？我啥时候赔过？我要么不干，要么肯定能干好，放心！” 李俊这话倒不是吹牛，李杰知道他前世还真是这样。 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可真做起事来还挺有韧劲。 关键是他脸皮够厚，求人办事能低下头弯下腰，能装孙子也能装大爷。 不像大哥，太老实了，太实在了。 “妈，放心！李俊办事，我还是挺放心的。你看他卖鱼，还有现在倒腾东西，都挺像样的。” 李杰的肯定让李俊更来劲了，“对啊妈，你就等着跟我享福！过不了两年，我指定给你和我爸在县里买楼住。” 李母听二人都这么说，也不管了，笑着说：“我可不去住，巴掌大的地方，转都转不开，憋屈死了。” 李杰答应他下午就给他取钱，李俊陪她去的储蓄所，路上她问李俊，想不想去边城，李俊倒很有兴趣，“听人说过几遍，不过就怕秀婷不乐意去。” 李杰点点头，韩秀婷那人一心想留在大城市，肯定不会去的。 她无所谓道：“其实在哪都一样能赚到钱，也不是非去那不可。你们既然想留在市里，就留下好了。不过，我和你姐夫马上就要走了，估计是帮不上你什么了。你心眼活，就记着一点，干啥别犯混！别让爸妈为你操心！” 李俊知道她是好心，不过嘴上不服输，“姐，你不用说我，你只要和我姐夫过好了，爸妈不操心就成了。” 李杰瞪了他一眼。 说是不帮忙，但李杰临走时，还是让老方跟他两个弟弟说了一声：“帮我稍微留下意，要真有事，能帮就帮一把。不能帮的也不用在意。那小子，鬼点子多，我就怕他不走正路。” 方立民觉得她是杞人忧天。 就那小子那心眼子压根就不用担心他。 不过，他还是跟弟弟们说了一声。 人生地不熟的，有人照看着点，生意也好做些。 当然，李俊其实根本没想好做啥。 午饭时候，又提起李玉明。 李杰同样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李玉明犹豫了半天，看向李母，好像在问她的意见。 李杰想带着她，也是想多照顾照顾她。 这孩子，从小缺爱，又没上过几年学，真安排进公司，头两年只能在办公室干点杂活，她还真怕她不适应。 跟着自己，多赚点钱，以后生活不用愁。 李母倒愿意她跟着老大，不过她没多说，只是很慈爱的说：“看你自己意见。要是想留市里，就让你姐你姐夫帮忙费心给找个工作。反正你小哥以后也留在这，你就和他们一起住。有个人照应，我也能放心。” 小儿子混球归混球，可不是那四六不懂的。 秀婷又是个懂事识大体的，老太太觉得小女儿跟他们在一起，也能放心。 李俊也大咧咧的说：“要不留市里得了，去那小旮旯地方，估计你也不乐意。”要不怎么留县里都不高兴。 “以后就跟我们住，有你小嫂呢！” 韩秀婷心里暗骂李俊不长脑子，脸上却还着笑：“是啊，留这里也不错，咱们互相还有个伴。” 你们两个就是伴了，我当灯泡吗？ 李玉明瞬间就做出了主意：“我还是跟我大姐去，过两年等我大些再说。” 韩秀婷略有些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这回说话倒是实心实意：“这样也行。大姐夫毕竟是去当官的，你跟着大姐肯定不会吃亏。”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不过大家都是这种心情。 就连李杰也没觉得不妥。 不用你帮我啥，也不用你替我说话，就一个你爱人的身份，肯定就不会被人为难。 而只要没有被为难，她觉得想赚钱，还是挺容易的。 何况，她有劲！ 这时候，有劲就行，都不需要带脑子，一年赚个十几二十万的都有可能。 想着前世听到的这些消息，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110章 祸害活得长 张大姐这个保姆，因为单身不需要照顾家庭和子女，李杰又大方，工资和待遇给的都很好，她就答应跟着一起走。 一切都打点好了，就等第二天一早上火车。 火车是早上五点多一点，提前四点就要往车站赶，还要起来收拾，算了算也就不到三点就得起床。 张大姐带着着两个孩子，和李玉明从那边家里直接出发，爸妈说他们给送到车站再回县里，死活不肯让李杰留下。 夫妻二人说了会话，睡觉时已经是半夜了，没想到刚合眼，外面有疯狂敲门。 “大姐，姐夫，开门，是我啊！” 李杰一个扑棱坐起身，旁边方立民也给敲响了，他支起身体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我怎么好像听着有人敲门？” 李杰心里扑腾扑腾的跳，嘴唇也干涩的很，她掀开被：“我去看看。” 房立民有些不放心，也紧跟着套上条线裤，裹了个呢子衣服，“我去！” 李杰刚一打开门灯推开房门，就听到外面大门被疯狂的敲击着，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吼着“大姐、姐夫开门……” 她赶紧跑过去把门打开，“出什么事了秀婷？” 没错，这个疯狂敲门哭得悲惨的正是李俊的女朋友韩秀婷。 “姐，”韩秀婷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她的手：“大姐，李俊，李俊让人给拿刀捅了。” 看着韩秀婷身上带着点点血迹，李杰的心沉了下去。“他在哪？他有没有事？”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但还算沉静。 韩秀婷指了指黑黢黢的外面，“就在那边道边。” 这是还没送医院？ 李杰急忙抓着她往外冲，她出来开门，只穿着一条自己做的棉布的睡裤，里面是同样自己做的睡衣，北风嗖嗖的刮，身上瞬间就冻透了。 可她哪里还顾得上，就连方立民也是一样，紧跟她身后出了家门，只是越跑离她越远而已。 李俊正躺在离她家不远的一条街上，他身上被人捅了好几刀，李杰一碰他，就碰到了满手的血。 “李俊~”她叫了一声，回头朝方立民吼道：“报警，叫120！” 方立民回头就又往家跑。 一般人家没有电话，好在他家里有。 李杰一边喊着李俊，一边问韩秀婷：“有没有手绢……” 韩秀婷机械般的掏出手绢，机械般的看着她摁在刀口上，看着那鲜血根本止不住的往外淌，很快将李杰身上手上都染满了血，可她还不肯放弃…… 她突然扑过来跪在一旁，哭着喊道：“李俊！你醒醒啊李俊！你别扔下我一个人……” “闭嘴！”李杰额角抽搐，“他还没死呢哭什么丧？你把嘴给我闭上！” 韩秀婷被她吓了一跳，咬着唇小声哭起来。 好像人真死了一样。 李杰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她的声音里带了些焦急和哽咽，“李俊，你坚持住，120马上就来，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你会没事的，没事的啊……” “李杰，我来！”方立民拿了条毛巾蹲在她旁边，摁在了她的手上，“把手拿开。” 她一点点抽出手，往旁边让了让想要站起来，却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方立民冷静的瞥了她一眼，“李杰！没事的！李俊是个命大的你忘了？不会有事的。” 李杰深吸口气，对，他就是个祸害！ 祸害都活的长，前世他那么祸害自己都活得好好的，哪能这么年轻就出事。 不会的！ 正当李俊的呼吸一点点变弱时，韩秀婷早已哭成个泪人，李杰也顾不上说她，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往下落，120救护车终于来了。 手术室外，李杰呆愣愣的站在那，韩秀婷扑在墙壁上哭着，她不敢大声哭，刚才李俊被推进手术室时，她大声哭被李杰骂了。 方立民看看三个人，反倒是韩秀婷身上的血迹最少，他叹了口气，过去对李杰说：“我已经给立维打过电话了，你放心，李俊不会有事的。” 李杰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有些麻木的点了点头。 方立民又说：“咱爸妈那边……” 李杰这才想起，爸妈还在她家呢。 告诉吗？ 李俊还没出手术室…… 可不告诉，伤得这么重，有个万一？ 李杰不敢往下想。 还是方立民做了决定：“我去把他们接过来！爸妈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她点了点头。 方立民回家换了身衣服，去把儿子叫醒，告诉他今天不走了，时间要往后推一下，然后匆匆忙忙的拿了两身李杰的衣服走了。 方梦清早早起来，想送送爸爸和弟弟，看到屋里黑着灯还有些奇怪，“这么早就走了？” 看到弟弟的屋里亮着灯，她一推门，发现弟弟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你怎么还在睡？”坏了，爸爸走了把弟弟给落下了。 这是方梦清的第一想法。 方孟林被推开，甩了下肩膀嘟囔道：“今天不走了，李姨的弟弟说是出事了，晚几天再走。” 方梦清问：“出什么事了？” 方孟林早都又睡着了，她还想再问，看弟弟那困样，想了想还是退出了他的房间。 算了，总会知道的。 不过她们不走了，我就可以晚几天去三婶家了。 这么早她其实可以再去睡一会的，可已经醒了，方梦清就去烧了壶水，然后拿着书坐在锅灶前开始看书。 李父李母也已经醒了，人岁数大了以后，明显比年轻人觉少。 何况早上有事，生怕起晚了，二人两点多就醒了。 方立民一拿钥匙开门，李父就听到了，“小方？这么早？不是说了不用过来我们直接送她们去车站吗？” 李母也从里屋出来，“早饭吃了没？我熬了粥，你们吃点？” 他摇了摇头，“爸、妈，李俊刚才进医院了。” 再为难也要说，幸好这二老现在才五十几岁，还能撑住事。 “啥？你说李俊咋了？”李母好像没听清，看了眼丈夫又问了一句。 “李俊，刚才进医院了。” 方立民带着焦急的二老去了医院。 路上，他已经跟二老说了大概的事。 听说李俊被人拿刀捅了，还在手术中，二老周身那压抑的气氛让方立民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过了好半天，李母才哽咽着说：“这孩子，从小就淘！大了更是打架斗殴，我和你爸天天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走正道要好好过日子了又……” 第111章 命捡回来了 李俊捡了条命。 有一刀就差一点点捅到肺上。 也幸好送的医院是当地最好的一家。 不过他失血过多，也幸好李杰、李父都和他一个血型，给他输了不少的血。 李杰和李父也都躺在病床上，没办法，输血多了头晕，大夫给打了葡萄糖。 李父感慨：“幸好在市里，要是在县里，这小子的命怕是就没了。” 医疗水平达不到。 可要是县里，估计也不会碰到这么危险的事。 小县城不大，要说李俊在混混中也算个人物。 李杰看着围着弟弟的母亲和韩秀婷，又看了眼不错眼盯着那边的父亲，想着前世父亲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满身鲜血…… 方立民进来，这一折腾天已经大亮了。 “李杰，我出去一趟。得给那边打个电话，说好了派车去接我，我这不去得告诉人家一声。” 发生这种事，李杰一时半会走不成。 可总不能把他也留下那么久！ 李杰招呼他，“你明天就走，留下也没事，李俊已经脱离了危险，这边有我和爸妈在就行。” 还有李玉明可以跑个腿。 实在不行可以把李英叫来和她换班照顾。 李立维过来了，从韩秀婷口中她们已经知道，二人是在一家串店和几个人发生的冲突。 从串店出来后，走了没多远就被人捅了刀子。 至于为什么大晚上的去串店，韩秀婷的意思是想看看人家的生意，她们也有做这门生意的想法。 可李杰还算了解她，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 韩秀婷有个很多年轻女人的通病：爱跟男朋友撒娇，有些任性。 说不准就是她闹着要去吃串，二人这才大半夜的跑出去。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关系好的时候，二人经常这样，有时候把孩子往她那一扔就跑出去潇洒了。 当然，李俊也是个好玩好喝的，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二人可真是对付了。 至于为什么发生的冲突，韩秀婷就说那几个是流氓，她长得漂亮，大半夜的一男一女，碰上几个流氓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父也说：“是啊小方，你先去，等过些天李俊好些了就让杰子也过去。” 方立民想了想，“那也行，那我就明天早上走。” 他把这边的事拜托给李立维，又告诉了两个弟弟。 当天两个弟弟和方爱军就过来看望李俊了。 “大哥，你放心走，有我们呢！” 李玉明不会做饭，张大姐看着孩子，偶尔一顿两顿还行，要一日三餐确实有些为难。 李母是一步不肯离开，李父也一样。 方爱军就自告奋勇要过来给送饭。 李杰没推辞过，她当天晚上就给熬了小米粥，又包了包子送过来。 方立民的这个妹妹，那可真的是非常明事理。 李杰一直和她相处的很好，客气了几句也就不再多说。 人情是相互的，日子往后看。 方爱军和她小声说韩秀婷，“我看你这个弟媳妇真是没话说，一直在照顾你弟弟。” 是啊，谁说不是呢！ 李杰看着她那哭肿了的眼皮，心里叹了口气。 韩秀婷是很可恨，可要说跟李俊的感情，那也是真好。 算了，连老方头她都重新接受了，李俊他们，她也没必要总是耿耿于怀。 以后少些来往就是了。 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也就不会再有刺骨的心痛。 倒是母亲，真的很坚强。 李杰送方爱军出去，正好碰上方立民过来。 “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用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方立民跟她说起李立维他们找人的事，“没找到人，你知道的，现在也没有个监控，串店老板说不认识那些人，也是第一次去……” 李杰叹了口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慢慢抓！” 方立民又拿出一个小包递给她：“里面是二千块钱，你交住院费用。剩下的给李俊多买点营养品！” 李杰没接，“我那有钱。” “拿着，我刚去取的，你有不也得去银行吗？”再说她有啥啊，就她那大手大脚的花法，怕是有个一二百就不错了。 “你不是想倒包吗？之前那些钱就留着当本钱！这里面还有个存折，里面还有一万多，你留着花用。” 李杰怔怔的看向他，方立民笑道：“这么看我干什么？被我感动了？” 要搁过去，她其实就会怼他一句“这是要还我吗？” 可现在她说话也学会了稍微婉转一些。 只是稍微。 “感动啥感动？你的不就是我的？” 方立民笑道：“这样就对了。板着脸那么沉重可不是你李杰！” 李杰：“……” 好像这回多少有些感动。 晚上，李杰和父亲一起留在医院，李俊醒了一会就又睡了，韩秀婷本来不肯走，还是李母劝了又劝：“明天早上咱们就过来，你这连轴转身体吃不消，万一也病了李俊谁照顾？” 说得好像离了她就不行似的。 李杰悄悄的撇了撇嘴。 李母看见了一巴掌拍过来，嗯，还是这么有劲，说明妈妈还挺好。 父亲让她先睡，“早点睡，明早上你去送送小方。唉，刚结婚就让你们分开，也是没办法。” 李杰安慰父亲：“我们也不是年轻人，没那些讲究。” 要是母亲肯定会翻白眼。 当着我们的面说不是年轻人？你才多大？三十岁的人弄的跟五十似的，说话老气横秋的。 李父倒没那些想法，二婚……的确不年轻。 李杰也不推让，让父亲睡，他也不可能睡着。 不过，她再没心没肺，也躺了好久才有了点困意。 折腾了将近一天一宿，她这一觉一直睡到父亲叫她。 一看表已经四点了。 “爸，你怎么不早叫我？你一点没合眼？”她匆匆起来看了眼李俊问，“他醒过没有？” “我不困。他还是之前醒那回，再没醒。”父亲看了眼儿子，有些心疼的说：“不过麻药应该是过劲了，他疼了一晚上。” 这也没办法。 止疼药那种东西尽量少吃。 李杰有些犹豫，“爸，要不你睡一会？” “不睡了，一会你妈就能来，到时候我回去睡。你赶紧走，一会赶不上送站了。” 李杰去洗了把脸，“爸，那我先走了。” 李父摆摆手，看她出门，转身对着儿子叹起气来。 “你瞅瞅你，要有你姐夫一丁半点的稳重，也不至于让我和你妈操心成这样！唉！” 第115章 李杰和父亲带着熬好的鸡汤去医院，正好碰上老二方为民。 他带来了大哥的消息，“这是我大哥的电话号，这是地址。” 方立民一到那边就给老二打了个电话，让他告诉李杰一声。 他倒是想往家里打电话，可没有人在，打也白打。 李杰接过收好，方为民接着说：“大哥说，大嫂可以先办护照，也省得还得回来一趟，这个得在户籍地办。” 李杰前世没出过国，国内她没少去，可国外一次没去过。 她只知道办护照很简单，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 也是，她知道的是啥年代了？能和现在一样吗？ 现在办护照可不那么容易。护照办下来后，出国还要国外发的邀请函才能办理签证…… 反正不是她想像的那么容易。 “另外，我大哥说，等李俊好些，大嫂可以先去上货，免得去了那边，还得回来上货耽误时间。” 李杰无语，这考虑的真细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急着让自己挣钱，一天都不能耽误呢！ 别说，方为民之前可能也这么想的，他肯定问过他大哥，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之类的。 他笑着跟李父李母解释：“我大哥说，大嫂性子急，怕她来来回回的，大冬天折腾又冷……这样省事！” 李母点头：“对对对，小方想的就是周到！” 送走方为民，她转头就对李杰说：“你别说，小方想的就是细心。” 李杰等她往下说，果然母亲揪了揪嗓子，也不知道是嗓子痒还是觉得话不太好说。 李杰觉得她还是挺了解母亲的。 李母果然又说了：“不过，李杰你也不缺钱花，不用那么着急。把家安顿妥当了，把小方和孩子们都照顾好了，再说其它的。” 又怕她不知道轻重，只知道挣钱不顾家，脸一板告诫道：“你要心里有数，挣钱重要还是家重要？你要是挣钱重要，你还结什么婚？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呗？没人管你也不用你管……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这次的婚姻再过不好，我可就当没你这个姑娘了。” 当一次婚姻失败，人家会说双方都有责任。那二次都失败了，不管因为什么，你做为女人，就要承受比男人多出几倍的非议。 李杰不会像前世这个年纪，对于不爱听的父母的唠叨不耐烦。 但她有自己的主见，也不会盲从他们的话，她笑眯眯的答应着，“放心妈，我们好着呢！” 看看，这么说又不亏什么？母亲看她听话也高兴。 关键是听她说“我们好着”就更替姑娘高兴。 李杰抽出时间去办了护照，又几次抽出时间去看货。 她先给方立民打了电话，这家伙一到那边，就打听了许多，什么货好卖，大概都是多少钱，打听的清清楚楚。 李杰有了目标，看起货也方便不少。 她手里有钱，买东西都不抠索，何况上货。 泡泡糖就发了几大箱子。 还有运动服和运动鞋。 尽管她十分看不上，听说这鞋就是那种星期鞋。 不过她就是想要好的也没有。 这时候想要好货都难。 运动服跟几年后学校的校服一样，感觉还不如那个质量，上面的标志倒挺明显，关键是她就不懂了，老毛子难道不知道这是假货？ 想想也是，她前世这时候也不懂这标志是啥？人家说“阿迪达斯”，她就以为是这种运动服。 见识太少没办法。 一气打包发出去了两大包，才想起一个问题。 这大冷的天，她这货发的好像不太对劲！ 怪不得她讲价讲的这么容易。 有点上火！ 她捂着有些肿的腮帮子琢磨着，不知道老方知道会不会骂她缺心眼？ 老方在电话里听说后，倒没骂她，反而还夸她呢，“你这货上得不错！等你过来了，护照办下来再办下来签证，估计就得一二月了，怎么也得过完年才能出去，正好国外过三八妇女节，这些货不愁卖。” 李杰被他几句话说的心花怒放。 撂下电话美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么久才能出去？那我上这么早的货干吗？万一过了年人家不稀罕这东西了咋办？ 还有啊，三八妇女节和运动服运动鞋有一毛钱关系吗？她上的货可是男女都有。 再打电话再提这个问题，方立民无语了。 他捂着电话瞅了左右一眼，才小声说：“放心，现在还在欠欠阶段，出国的只是极少极少的，要不我能让你上货吗？我问了，这种个人倒包刚开始也就一个月左右。咱们的货完全不会过时。你要实在不放心，等你过来，就在国内卖给那些人也是一样。就是赚得少一些。” 也就是说这边民贸刚开放呗！ 李杰这回算是彻底放下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总出去，李俊一出院，李母就撵她，“赶紧走，这边有我和你爸呢！还有明明……” 刚说完，李玉明就低声说：“我想和大姐一起走。” 她被庄玉梅堵得没办法了，这几天从爸妈那里要了有十几块都给了她，可她要那么多钱迟早会漏馅的。 跟大姐去，帮她卖货，她总会给自己些钱，要是运气好也能偷着留下些。 庄玉梅找不到自己最好，要是找到了，她也能拿得出来钱。 大家以为，她是看李俊没啥事了才决定要走的。 李俊这样，一时半会的也开不了什么店做什么生意。 李母他们决定先把人带回家去养几个月，等明年五月份暖和了再说。 明天刘保国就找车过来接他们。 李母就想让李杰先走，还能趁他们在，把他们送上车。 李杰觉得不差那一天两天的，还是送母亲他们走了以后，自己把屋子好好收拾下。 要不乱糟糟的，有些不好跟房东交差。 李母想想也是。 “那行！”又有些舍不得明明和孩子们，“要不，明明和小雅她们就别跟你去了，等来年再去得了！这离过年也没多长时间了。” 李杰好笑，“妈，离过年还好几个月呢！再说，小雅总不能再转来转去！” 再说都弄回去，母亲更得忙了，伺候病人和孩子才是累活呢！ 第116章 数钱的快乐 “欠欠、欠欠……” 市场上到处都是“欠欠”的声音。 李杰来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别的不会说，这“欠欠”二字说的是贼溜。 她的泡泡糖没到两天就卖没了，她当时就赶紧打电话给小刘，让她帮忙去给再上几箱子货。 小刘办事是好手，打着方立民的旗号让公司吉普车拉着她去上了货，直接找了个往边城来的货车捎来。 当天半夜李杰就收到了。 到现在这几箱货也卖的差不多了。 有时候李杰很纳闷，这些人难道是把泡泡糖当粮食吃吗？ 好，别说他们，就是国人，小孩年轻人也喜欢嚼这玩意，没看这些卖货的溜达的，嘴里突的就吹出个大泡泡来。 不能总麻烦人小刘，李杰觉得还是得有个自己人上货。 其实她也不是没跟小刘说过，这生意好做，问她有没有意向。 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放弃坐办公室的工作，跑去当个体户的。 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吃这种风吹日晒的苦，何况还要投入点资本才行。 冬天在外面不到一个小时候就浑身冻透，为了卖货招呼老毛子，还不能把嘴都捂起来，那人家看不到你吹的泡泡，还怎么往外卖货？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带货主播，只不过面对的都是经过她面前的那些人流。 不过付出才有回报可不只是说说的，一盒泡泡糖除去成本，她能收获十倍的利润。 你说她挨点冻怎么了？ 她们这个年纪的人，谁从小到大没受过苦挨过饿干过活？ 这边市场大多都是外市县没有工作的那一批，甚至大部分都是农村来的。本地人几乎看不到几个在这摆摊的。 李杰摆摊摆了两处。 她给李玉明摆了一处，货她给提供，卖的钱，刨去本钱外，她和李玉明平分。 “明明，就当大姐给你的工资加提成了。这些钱你攒好了，将来成家过日子用。” 李玉明第一次捏着那些钱的时候，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还是第一次自己挣到这么多钱，关键是这钱是干净的，不是骗人得来的。 “大姐，我不要。”她把钱推给李杰，连连摇头，好像这些钱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李杰板着脸：“拿着！抽空去趟银行存起来，别放手里头，省得都花了。” 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虽然存银行里也挡不住她花钱的心和花钱的手。 但好歹比放手里要存的时间长一些。 何况明明不怎么花钱，应该能存住。 李玉明不管她怎么说只是摇头，双手背在后面不肯收。 她不能收。 要是庄玉梅知道她有这么多钱，那这些钱一分钱她都留不住。 李杰只好收起大额的，推给她二十多块零钱，“那这些你拿着当零花。这些钱我给你存起来，等以后你结婚时一块给你。” 李玉明犹豫了一下，将这些钱收了起来。 她可以给小雅买点好吃的，有时候小雅想吃零嘴，大姐不在，她这个小姨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只能眼看着小雅眼巴巴的瞅着小卖部货架。 她身上的零用钱在来边城前几天，就都被庄玉梅给扒走了。 因为她没钱了，还被打了好几耳光。 她宁愿挨打也不愿意给她钱了，她和大姐这么辛苦的挣钱，不是为了供她挥霍的。 李杰现在主推运动服。 虽然季节不对，但她便宜些卖，连比划带说的，倒也换出去不少。 然后换到的厚毛呢大衣，紫金镶嵌红宝石蓝宝石戒指，水晶花瓶，貂皮帽子等等再卖出去换成钱。 她几乎天天晚上跟老方嘀咕：“怪不得都说这时候赚钱容易呢！太容易了！” 数钱的快乐，她前世可没尝试过。 那时候挣一点点钱，就能把她美够呛。 现在，她一天挣的，差的时候也比老方一月的工资了。好的时候那更是比他一年工资都多。 方立民看她像个小财迷似的盘坐在床上数钱，就逗她：“我辞职和你一块去卖货怎么样？” 她就斜着眼睛瞅他：“不怎么样！你老老实实上你的班得了。就你，不是我说，真要干这个，没几天那体格子就得造完了。我可用不着你！造完了我还得伺候你。” 方立民：“……” 得，自己被嫌弃了，他低头看看自己，握了握拳：“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差，你看我现在锻炼的，身上都是肌肉。还行？” 李杰撇嘴：“要是咱俩试试？” 方立民瞬间闭嘴！ 他还不错，但李杰那劲真是大。 李杰看他吃瘪乐呵呵的，往他手里塞了几张，“喏，给你的零花钱！好好上班，别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方立民摇头失笑。 好，就让她先乐乐，等到了年底，再来比一比到底谁挣得多？ 到时候一定让她震惊，想想她崇拜的眼神落到他身上，心里就美得很！ 李杰突然想起一件事，“咱们楼上那个，老王的媳妇……” 方立民点头：“我知道，怎么了？她找你麻烦了？” 李杰摆摊的第三天是周末，老方去市场帮她忙。 却没想到碰上老方单位的同事带着媳妇去逛，这下李杰可出了名了。 老方大小也是个领导，休息期间帮媳妇去外贸市场那摆摊，说明老方是个疼媳妇的。 本来李杰刚来挺低调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二婚夫妻。 可这样一来，就有好事的打听了，这一打听发现他们竟有三个孩子。 啥情况才会有三孩子？ 一个那么大，还有两个那么小？ 再进一步打听，好家伙，真是差一点连老底都给露出来了。 你说这些人，打听事、八卦真的都是好手。 就碰上正经事完犊子。 李杰和方立民是二婚。方立民有三个孩子，李杰有两个。 那是一天不到，满单位就都知道了。 没办法，那档案上都写着呢！ 管档案的人事被批了一顿，也有些后悔。他哪知道他妹妹这么八卦，传的到处都是？ 没错，一个单位兄妹二人都在。 为此管档案的和他妹妹还吵了一顿。 “你这不是把我给卖了吗？” “你不会不承认？你傻啊？”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二人的争吵，贼热闹。 方立民回家跟她说的时候，李杰还直摇头，“这时候单位的管理还真是……” 要么那个时期人家一谈起公务人员的印象就是：上班喝茶看报纸。 第117章 不涉及利益的朋友 老王的媳妇，这个人四十几岁，挺漂亮的，就是身材略微有些发福。 这人有些势利，一开始对李杰特别热情，等到传出她和老方是二婚后，这刘彩霞可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二不二婚的不干她的事，她就是心里有些瞧不起人家了。 因为听说了李杰不是丈夫死了，而是离异的。 那你想想哈，离异的……那是！ 她倒也不傻，老王职位没有老方高，她也不会明面得罪人，就是每回看了李杰，就赶紧装没看见。 要不和人说话唠嗑，我背对着你没看着你没毛病？ 要不赶紧扭头好像要找啥，我背对着你没看见这没毛病？ 刚开始李杰也是傻，没意识到这一点，看人家背对着她，她也跟人打招呼。 那你说就这么走了不是不好嘛！ 刘彩霞就堆起一脸的笑，“哟，没看着你呢！出摊回来了？今天没少挣？” 那笑容傻子也能看出有多假，那问的“没少挣”也不管是上午下午还是晚上的。 李杰就明白了，人家是不想搭理她。 你不搭理我，我理你干嘛？ 李杰也就装没看着她从她旁边过去，这一来二去的，就有旁人看了直摇头，“方总爱人也太傲气了！” 刘彩霞就假惺惺的说：“可能没看着！” 所以说，李杰来没多久，在有些人的有意无意引导下，名声就不太好了。 她和老方说起过，老方不太在意，“这些人针对的其实是我。我空降过来，占了某些人的位置……不过你放心，没什么了不起的，估计也不是他们指使的，可能就是某位妻子气不过耍的小手段而已。” 方立民不怕得罪人，那李杰怕啥？ 当初辞职都提出过，大不了再来一次。 所以她一说老王媳妇，方立民就问“找你麻烦了”。 李杰摇头，盘腿坐在床上拄着下巴笑起来，“这刘彩霞，昨天去逛街，看好了一件毛子大衣，灰色带毛领的，还有一个貂皮帽子，当时我上厕所了，让旁边帮着看一眼，她以为是人家的，就掏钱要买。结果人说，货主上厕所了，让她等一等，我回去一看是她，就问她‘买大衣啊，’没等我说完她就说不买就看看。” “不买就不买！结果，今天她找了别人过来，那人也不知道咋想的，一过来就说我成心要买你便宜点。我都没报价呢，便宜啥啊？我当时就说可以，大衣二百八，便宜卖你二百。帽子二百二，便宜点卖二百。那女人说昨天卖的就是这个价，今天你咋还涨价了？ “我说，那卢布兑换一个一价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赔钱卖。她看我不肯便宜就掏了钱买走了。” 她想想就觉得好笑，“她不是怕从我这买会买贵吗？那她就试试到底是她买的贵还是找别人来买的贵。” 有些人，总以为认识人会赚你多少似的。 要是刘彩霞买，她怎么也会给便宜，可她找了旁人来，那对不起了，我又不认识你对？当然是能卖多高价就卖多高价了。 “你怎么知道是老王媳妇找的人？” “怎么不知道，我前天还看着老王媳妇和那女的在一块呢，不过她没看着我是真的。” 方立民好笑：“这老王媳妇，也挺有意思的。” 正说着，有人来敲门。 二人对视一眼，听到张姐问：“谁啊”的声音。紧接着张姐喊她：“是楼上的。” 方立民笑说：“估计是来找你算帐来了。” “嘁，算什么帐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又没卖她高价。” 虽然这么说，李杰还是出去了。 只见刘彩霞一脸讪讪的对着她笑，她身后跟着板着脸的老王。 咦，不是她一个人，是两口子。 李杰忙回头喊老方，又赶紧让二人进屋。 不管老王心里是啥想法，每回看着她可都挺客气，对老方也挺尊敬的。 老王一进来，客气了两句就步入正题。 果然，是因为白天的大衣而来。 他把刘彩霞狠狠骂了一顿，很是歉意的对二人说：“她找朋友帮忙，也是不好意思，怕嫂子为难，嫂子这大冷天在外面也不容易……” 听听，哪怕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可这话听起来让人心里也舒坦啊！ 刘彩霞也不想想，她那朋友一星期有三天长在她家，这楼上楼下的谁看不出来似的？ 其实看不看出来无所谓，但老王觉得，这样好像把人当傻子一样。 他和方总又没怎么着，这媳妇给他来这么一出，在单位里，万一给他穿穿小鞋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缺心眼，空不空降的，那也轮不到他来当这个一把手。 听风就是雨。 人家二不二婚关你什么事？ 又没吃你家喝你家。 缺心眼的败家娘们！ 把话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李杰装不知道，装呗！你装我装大家装。 她一脸惊讶：“哎呀你看看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咱这楼上楼下的，你说你啊……再有看好啥，别客气。嫂子是做生意不假，可咱自己人，能便宜我肯定给你便宜……” 不能便宜的你也别埋怨。 李杰说着进屋拿出四十块钱塞给刘彩霞，“早知道是你，我说啥也不能要那么多呀！你拿着，再便宜也不行了，我那有本钱跟着呢！” 刘彩霞愣住了。 她看着手里的钱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王愣怔过后赶紧推辞，“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嫂子，你这样我们可没脸见人了……” 好像他们来是来要钱的似的。 刘彩霞也赶紧往回塞，“是啊嫂子，这可不行，你这样咋好意思……” “拿着！也不是外人！挣谁的我也不能挣你们的是！”李杰有劲，刘彩霞哪里能撕过她，几下塞过去，把人都推到了门口。 弄的好像要撵人走似的。 方立民也笑：“拿着！我爱人，时间长了你们就了解了，特别热心特别心善。” 刘彩霞脸上的笑容比刚来时真切多了，拉着李杰的手，那不要钱的好话就往外蹦。 李杰就吃这一套。 脸上乐的也真切了好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什么好姐妹好朋友呢！ 刘彩霞这人，估计也是没什么心眼的，从那以后对李杰老远就打招呼。 四十块啊，都顶她三分之一工资了，她能不热心吗？ 人家不还给她谁也说不出啥。 没听说买了东西，还给返差价的。 这李杰，实在人！ 李杰的风评在短短的时间内又回来了。 她听说后都很无语。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闲的？” 方立民正给她按摩，“这样也好！有朋友你也不会太孤单了。” 跟丈夫、孩子、亲人在一起是一种感受，和朋友在一起又是一种感受。 前世李杰很爱交朋友，也确实有很多朋友。 可重生后因为老方，她也没时间没条件去交朋友，现在这刘彩霞虽然有些势利，但只要不涉及到利益，还是挺不错的一朋友。 第118章 第一好继母 天更冷了，方立民不准李杰再去摆摊。 “咱又不缺钱，这么冷，冻坏了哪头合适？”他顿了顿又说：“还有明明那，小姑娘孩，也别让她去了，我看她这些天早出晚归的，也不安全。” 李杰早上要照顾孩子，她和张大姐一个看孩子一个做早饭，李玉明要比她走得早，回来得晚。 至于货物她们也不用搬来搬去，市场旁边有仓库，花点钱就行，用他们的小板车，还有工作人员帮着运，很方便。 李杰说过几次，可李玉明就说闲着也是闲着，能多出会摊多不准能多卖一点货…… 李杰觉得她可能是从小穷怕了，心里有不安全感，也就由着她了。 赚到的大头还是她给存着，不过每日的零花钱又多给了一些。 李玉明享受着赚钱的快乐的同时，也要处处防备被庄玉梅找到，又不敢和李杰她们说，生怕被她们知道后厌弃自己。 心理重压之下，人也越来越沉默。 李杰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她把李玉明找到之后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这样很沉默。 她也很忙，照顾孩子，卖货，还有方孟林时不时的被找家长。 正好方立民不让她再去卖货了，她也不打算这辈子为了赚钱再把身体赔上，就干脆专心致至在家带孩子。 方孟林不是不爱学习吗？ 那好，晚上学习我就让老方坐在你屋里，你什么时候作业写完他什么时候走。 这年代也不兴什么请家教，可李杰有钱不在乎，她也知道知识的重要性。 正好刘彩霞的一个亲戚在中学当老师，去年才毕业的，她就帮着给联系请到家里来了。 给方孟林辅导功课。 至于李玉明，别说听课了，连之前说好的每晚认几个字都不愿意。 不爱学习的孩子你是真没招没招的。 李杰也不管了，算了，不学不学，人家不认字的都能是千万富翁呢！只要不傻就行啊！ 其实方孟林也不愿意。 但方立民下了狠心，“不学习你干什么去？你能干什么去？捡破烂吗？” 李杰在外面听着直撇嘴，你儿子学习不好一样有好工作。 人家都能好工作不要了自己跑去做买卖赚大钱，这人比人就是气死人。 她们老李家当初为了一个工作挖门子盗洞的，也没给大哥安排上一个，可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了。 方立民可不知道他媳妇在外面发酸呢，他正教训儿子：“就你这样的，出去做买卖人家都能把你卖了。啥也不是！” 方孟林脸憋通红，他还真不服气了，“我李姨不也没啥文凭，她不也一样挣大钱？”她还嫁了你这有本事的呢。 当然这后面一句憋心里没敢说，说了他怕他爸打他。 他爸现在眼里心里只有这小媳妇。 方立民不知道不仅外屋的媳妇正发酸，对面的儿子也吃起柠檬。 方立民不惯着他，“她能吃苦，就你？能吃了这苦？你要不服气，明天你去出一天试试？还有，你以为这种生意能干一辈子？也就这一冬天的事，明年肯定就是扛包出去卖货了，那一个大包一二百斤，你能扛动？” 方孟林想说“李姨一个女人能扛动？” 可一想昨天李姨拎了一袋一百斤的面上楼看着没咋费劲，半道看着他了，还让他帮个忙，他当时拎了一下没拎起来，李姨还笑他“这小体格子还不如你爸呢，不行啊”，他就把嘴闭上了。 反正方孟林被他爸各种讽刺打击的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方立民一回屋，李杰就小声问他：“你说的太过了？就不怕你儿子受不了？” “这点算什么？真要不想让人瞧不起就该好好学习才是。你给他找了老师，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他还不好好学他对得起你吗？” 李杰连连点头。 对啊，我对他这么好，又是花钱又花精力的，像我这么好的继母去哪里找？ 人家都恨不得你学习不好啥也不是才好呢！ 方孟林每周补三次课，周二周四和周六晚上两个小时。 这位老师给他补的是他的弱项数学，李杰觉得他可能还需要补语文和英语，因为这两科比那科也多不了几分。 你看我多好，别说是继母，就是亲妈这年代也很少有人舍得花这么多钱去给孩子补课的。 没钱啊！ 方立民有些无语：“你还真让他恨你啊！” “那是他不知道好歹，让他出去打听打听，谁知道了不得夸我？” 是值得夸。 可补课也要分孩子的。 李玉明不肯学习你怎么不逼她？ 他这个儿子也是个不肯学习的，补一门在他的高压下也就算了，补三门估计他能疯。 其实真不是李杰故意使坏，真想使坏还有这样的？她又没疯，有钱干吗不好？多买些紫金首饰它不香吗？ “我就想着，他学习好了能考出去，将来也不用再出那些事了。” 方立民苦笑：“他若真是个心大的，考出去了见识得更多，那惹出的祸怕是能把天捅漏。” 李杰一想还真有可能。 算了算了，她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不愿意就算了。 她和刘彩霞说不用再找老师时，这位还真替她松了口气，“你就是太实在太傻，有那钱给你家两个小的多买点吃的不好吗？” 都花前头那孩子身上干吗？ 傻透腔了真是！ 李杰用四十块钱立住了人设。 李杰叹气，“我不行思老方就这么一个儿子，真要能考出去出息了他也高兴嘛！” 关键是考出去了肯定不会回来这种小地方，就不用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 她发现，方孟林对她的敌意比方梦清要大。 没表现的太明显，但很少和她说话，每每方立民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会故意说几句他大姐怎么样的话给她听。 很幼稚。 还没到前世那大咖的程度。 她不稀得和他一般见识，但也不会惯着他。 这辈子，她就没打算惯着方家任何一个人。 至于说考出去了会不会报复她，她并不担心。 别说方立民还在，就真像前世那样，也不过就是些财产问题。 何况方孟林也不是真那么没品，他是被债务逼急眼了，才在有心人挑唆下干出那事的。 而那些有心人，现在都被老方隔离在他们的生活之外。 方孟林再次提起大姐时，李杰悠悠说道：“你说这些我都信。自家兄弟姐妹小时候关系自然好。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以后，那自己的小家才是第一位的。这是自古以来一代代延续下来的，可不是我说的。” 方孟林想也不想的说：“我大姐不是这种人。” 才怪！ 李杰接着说：“一个连把自己养大的父亲都能抛下的人……啧啧，孟林，不是我说你，你啊还太小，不懂这人的心思也会随着年纪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 “不信你仔细品一品，别急着下结论。你大姐每次现在见了你都会问你些啥？对你怎么样？和以前有没有什么变化？” 方孟林欲要反驳的嘴听到她后面的话时顿时闭上了。 第119章 爱情迷失了双眼 李杰没指望着一次就能说通方孟林，她多说几句，也是看在老方的面子上。 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没有不希望自己孩子成才的父母。 没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出息的父母。 方孟林脑海中一遍遍的回响着她的那些话，“你大姐每次都会问你啥……” 问啥？ 他拿起话筒又放下，犹豫了好一会，直到宝宝睡醒了，张姐哄孩子的声音响起，他才拿起话筒往外面拨了个号码。 这是他和大姐约定的每周一次的通话时间。 他打给大姐，而不是大姐打给他。 因为他在家打电话是不用花钱的，而大姐家里没有电话，要到邮局或单位才能给他打电话。 “你怎么才来电话？我都等了你好一会了。”电话一接通，方梦君就报怨起来。 方孟林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放学回家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家长回来的时间，为了偷摸打这个电话，他每次都是最后一节课不上偷跑回来。 为此几次被找家长。 可是大姐好像不知道这个时间段他要上课一样…… 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刚从学校回来，我课都没上……” 谁知道方梦君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她没好气的说：“我不也是从单位提前走的？你学习又不好，少上一节课怕什么……” 方孟林愣住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把话筒拿的远一些，看着发起呆来，好像在确定对面这个，能说出这样话的到底是不是一向疼他的大姐。 大姐不是常念叨让他好好学习的吗？ 可刚才这话让他觉得大姐有些陌生。 方梦君又说：“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你怎么这么磨蹭？都多久了还没找到？” 她抱怨道：“我说趁着他们搬家的机会好好找，你有没有听我的，我就不信搬家了那边刚给分的房子就能藏那么好？又不是平房……” 方孟林听着大姐的抱怨，想起大姐好像真的每次和他联系，不是抱怨就是劳着他赶紧找到父亲藏的那些首饰。 他不敢往下想，大姐照顾他那么久，抱怨几句怎么了？二姐不爱听，那也只能说给他听了。 他自欺欺人的想，但嘴上却迅速说道：“我知道了大姐，我会好好找的。” 他说着也不等对方回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李杰这几天下午都要去市场帮明明卖一会，然后买了菜回来。 一进门看到他，有些无奈，“你又逃课了？就为了给你大姐打电话？真要想联系，就周末打呗，要怕我们听，我们躲出去还不行？你这样……” 方孟林惊讶的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我给我大姐打电话？” 傻不傻啊？ 那电话费是咱自己交的，每个月方立民会看单子的，长途费可不便宜。 “就你爸那认真，你觉得咱家电话费他能让公家给交？”以方立民的级别，电话费完全可以直接报销，但因为李杰要常打电话，所以他就自己交了。 他不差那些钱。 方孟林喃喃道：“以前的话费都是单位交的啊！”他以为到了这边也是。 “以前你们家没有长途啊！”偶尔一两次也无所谓。 可现在她常用啊！ 方孟林想要否认，他是打给二姐的，可…… 二姐住在三叔家里，三叔家里的号码可和这个不一样。 他干脆闭口不言。 李杰看了直摇头，一边进厨房放菜一边说他：“你大姐也不为你考虑考虑，有啥事还一周一次的通话？我看你和你二姐也没通这么勤快的电话。” 李杰大大方方的挑唆着他们姐弟的关系，一点也没有心理负累。 就方梦君那样越来越往牛角尖钻的人，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方孟林和她关系远点才好。 方孟林回到自己房间，把屋门关的紧紧的，看着桌上的书本发起呆来。 老爸说他啥也不是，大姐说反正你也学习不好的话让他心里很是难过。 我真的啥也不是吗？ 李杰看着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家里三间房，最大的客厅是张姐、明明还有两个孩子的卧房。另一间南屋是她们夫妻的房间，有时候会把宝宝抱过来住，有时候小雅会跑过来腻着不肯走。 反倒是方孟林的房间一个人，虽然不大，却够私密。 她跟下班回来的方立民说：“你儿子估计和他大姐通话又挨骂了，你去劝劝，和他说几句话，这小子，老这么封闭着我怕他将来再抑郁了。” 方立民觉得她有些夸大其词，“不至于！他从不就这样，没听他班主任说嘛，不爱学习又不打架生事，天天趴着睡觉不吭声。” “反正我告诉你了，你爱管不管。” 方立民推门进去，准备和儿子谈心去了。 刚挨了他姐的骂，他去给些安慰，儿子也不傻，真傻也不能前世干那么大的买卖，潜移默化之下，总会明白过来的。 方梦君被弟弟挂了电话，拿着话筒低骂了句，气哼哼的走了。 她没回家，而是去了三叔家里。 三叔不在，三婶还着孩子和清清在吃晚饭。 三叔家和自己家不一样，三叔家从来都是从里面挂着门闩的，她在外面连敲带喊了好一阵，方梦清才出来。 “大姐，你有事吗？” 方梦君看着黑漆漆的木头门，隔着门而对的妹妹好像一点没有自己开门的意思。 她委屈的眼泪就要往下流，她倔强的头一抬，好像就能把泪水都控回去似的。 “清清，你就这样和我说话吗？” 方梦清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大姐，不是我不给你开门，是三婶……” 方梦君明白了，要是三叔在可能会开门，可三婶…… 她爸发了话，三婶怎么会为了她一个撵出门的姑娘得罪她大伯哥呢！ 方梦君心里冷哼一声，真想转身就走，可是又不甘心，“清清，你借我些钱行吗？” 生怕被妹妹拒绝脸上过不去，她赶紧说：“我这个月工资发了就还你。” 方梦清有些不解：“大姐，你和姐夫都有工资，怎么也不至于借钱过日子？” 方梦君有些不自在，她低声说：“我们的工次，都交到你姐夫他妈手上了，我这不是怀孕了吗，想吃些好的，手里又没钱……” 说到后来方梦清都没听清楚她说的是啥。 方梦清有些发愣。 “大姐，你想吃啥问她要钱就是了？”怎么也不至于跑来问自己借钱！ 她只是个穷学生哎！ 方梦君对于她的疑问有些不太高兴，“你姐夫他妈要存着给我们买楼。” 买楼就不能买吃的了？ 这话骗鬼去！ 方梦清也不知道那个姐夫给大姐灌了什么迷魂汤，大姐现在好像对方说什么都信似的。 第120章 不是所有自由恋爱都是幸福的婚姻 方梦清很是心累的回到房里，没一会三婶过来敲了敲门，“清清啊，你吃饱了没有？” “三婶，我吃饱了。” 付又兰正要关门，看她坐着发呆，想了想走进来，“清清，刚才看着你大姐了？” 方梦清点点头，她知道这只是开场白，并不是真的问她看没看到。 付又兰坐到她对面，“你大姐怎么样？看起来还好？” 方梦清是个敏感的人，三婶这话问的有问思。 什么叫“看起来还好”，她不想被外人看了笑话，哪怕三婶在她的眼里，也是她小家之外的外人。 “还……”方梦清脑海中闪过刚才大姐那狼狈的样子，她顿住，沉默了一下，轻声说：“她说她很好……” “她说她怀孕了想吃点好的，可是没有钱，想让我借钱给她……”她爸临走时给她留了一百块钱零用钱，她没动全给大姐拿去了。 “我问她，她和姐夫的工资呢？她说全交给姐夫他妈手上了，说要给他们买楼住。” 付又兰听的目瞪口呆。 李杰走的时候和她说，方梦君的日子怕是不会过得太好，让她稍微注意着点，让她平时不要管，真让她和那男人过不下去时就帮她一把。 她当时还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是自由恋爱，还为了那男的连家都不要了，这搁过去就是私奔了。 即便感情转淡也要个几年时间，她当时觉得这位大嫂要不就是危言耸听，要不就是没安好心。 还偷摸跟方爱民说：“后妈就这么回事，要是亲妈再不待这么说话的，盼好都来不及呢！” 当时还被方爱民训了一通，“小君那脾气……再说大哥不同意肯定是有理由的，那小子可能真不妥。反正咱就注意着点，别真吃了大亏咱们这些娘家人还不知道。不管大哥说认不认，那可是姓方，我侄女！有咱们家人教训的，可没有外人欺负的……” 她当时还直撇嘴。 大哥被李杰迷住了，你们也跟着凑热闹。 那再不好也得过个六七年才能看出来。 这才刚结婚呢，啧啧。 可事实好像在打她的脸。 她不悦的皱起眉：“你姐这个婆婆怎么回事？买房子也不能连点好吃的都不给，这怀着孕呢！” 她说话本就直接，对方梦君更是恨铁不成钢：不是挺能耐的吗？这怎么上了人家当起了小白兔？ “还有你姐，那在家时的章程都哪儿去了？跟你爸顶嘴时一个顶俩，还说跑就跑了，那本事呢？刚结婚就把钱交给婆婆了，这啥年代了还有这种事？要买房她不会自己存钱啊？她是不是傻？” 方梦清有些怅然道：“谁说不是呢？我问我姐，她说，她说姐夫说她手散攒不住钱，为了让她们尽快过上好日子，还是得让他妈把钱。” “蠢！”骂了一句还不够，又骂道：“缺心眼！” 付又兰觉得这要是自己姑娘，她先一巴掌拍死得了。 窝里横的玩意，在自己家倒有本事的，上了婆家完犊子了。 所以说啊，女人一定要自爱，千万不要和人干私奔这种事。 看看，人家能把你当回事才怪！ 还有一点，她没当着清清面说出来，那就是大哥真的不认这个女儿了。 他们老方家一大家子，既没有人出面参加她的婚礼，也没有人上门给她撑腰。 瞅这架势，这也就是还抱有希望，要是等孩子生出来，方家还不肯认她让她上门，那她婆家更不能对她好了。 想到这，她叮嘱道：“你没事提醒提醒你姐。啥时候也得自己手里有钱，她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没事多跟她念叨念叨，你不是听说过那些家里婆媳妇不和的事？还有丈夫向着自己妈的那些事？添点油加点醋的和她说，不是让她和她婆家对着干，是让她长个心眼！” 方梦清嘴角咧了咧，这些话她可不好说。 再说就她姐那脾气，听多了还不得回去真和她婆家对着干啊！ 这，万一要是两口子因此打架，她这心里得多内疚。 她摇了摇头，“三婶，劝劝她自己把着钱还行，可……我也没法说，她也不会听我的。” 付又兰想了想，“她不是听你小姑的话吗？等我跟你小姑说。” 她叹了口气，“你小姑在她婆家那跟祖宗似的，你再瞅瞅你姐……完蛋货！” 被她们认为是完蛋货的方梦君，并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菜市场，在熟食店里买了一点猪头肉，当时就让人给切开，站那吃上了。 把熟食店那大姐惊讶够呛，那大姐倒是好心，给她倒了杯热水，还弄了几瓣蒜让她坐着慢慢吃。 方梦君当时眼睛就有点红，默默吃完道了谢，又回了单位，把钱藏好，这才回家去。 要是方梦清和付又兰知道了肯定会非常惊讶。 这是那个极傲的方梦君？ 不过，还没蠢到家嘛，还知道藏私房钱了。 方梦君回家就往炕上一躺，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越想越觉得委屈。 爸不要她了，方家亲戚也没人管她。 弟弟在敷衍她，妹妹又不耐烦她。 结婚这才几天，家生就没了之前的温柔体贴，只是催着她赶紧让孟林偷首饰。 婆婆板着脸连口好吃的都不肯买…… 她觉得她的日子被她弄得一塌糊涂。 可后悔吗？ 常家生的爸妈坐在自己屋里，常妈指着西屋，“你看看，你看看！啊，像什么样？一回来耷拉着个死人脸，往她屋里一躺，跟祖宗似的，你说你上班没时间做饭，帮我把手端个盘子碗也行啊？啊，我该你们的的还是欠你们的……” 常家生脸色也不好看，倒不是因为母亲骂的那些，而是方梦君又在那屋哭上了。 哭哭哭！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这么能哭？你以为你是林黛玉啊天天哭？ 哭得他烦透了，哭得他一点不想在家呆，哭得他真想打人。 母亲又在一旁叨叨，他打断她的话，“她不是怀孕了吗？我姐怀孕时你不也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着？那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你的孙子，你伺候伺候怎么了？那她工资都交给你了，你就给她吃这个，她觉得委屈哭几声还不行啊？” 他说完就往外走。 工资上交后他也后悔了。 谁能想到他妈一毛不拔，天天白菜土豆萝卜的，一点肉都不肯买。 再吃下去他都快成兔子了。 方梦君念叨好几天了想吃肉，他跟她说：“你去问问孟林，要真把那些东西弄了来卖了，咱立刻买楼搬出去，咱自己当家做主，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还哄她：“到时候就咱俩，钱都你把着，再不给咱妈了，别说你馋我都馋了。唉，没办法，她本来就会过，一听要给咱买房子，那更是不舍得花一分……” 第121章 家常事家常味 付又兰回到自己房间琢磨了一会，给李杰打了个电话。 李杰接到电话有些意外。 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到来自方家这些亲戚的电话。 “大嫂，”付又兰一如既往的亲热，但李杰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些许不同。 好像听着更让人舒服了。 “又兰啊，我早想给你打电话了，你和老三还好？清清在那怎么样还适应不？” 付又兰和李杰互相客气了几句，步入了正题。 “大嫂，真让你说着了，我看小君的日子过的好像不那么好……”感慨了一番后，她犹豫着问：“大嫂，你和我大哥什么意思？是现在管还是……” 李杰才不得罪那个人呢，“这毕竟是你大哥的姑娘，这事还得问你大哥。我也不太好说什么，你说是？” 付又兰忙点头，“对对对，看我，糊涂了，那，我大哥在家吗？我问问他！”别到时候大哥觉得他们不管有意见。 李杰去喊方立民，他正在和儿子谈心，听到是三弟妹找，还有些疑惑：“是清清有事？” 李杰说：“你去接了就知道了。” 她没进屋，在方厅里转了两圈，听到不一会那屋里就传来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不用管她！这是她自找的，不吃些苦头，真不知道谁才是真对她好！不管！” 紧接着方立民出来，“老三媳妇说方梦君的事。” 李杰指了指方孟林的房间，示意他进屋再说。 而方孟林听到外面爸爸提起大姐的名字，立刻窜到门口，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听着。 但只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他犹豫着悄悄开了门，蹑手蹑脚的到他们的房门外，想要偷听他们说大姐什么？ 正好李玉明出来上厕所，皱着眉头问了一句：“方孟林你干什么？” “多管闲事！”方孟林心里嘀咕一句，直起腰翻了个白眼，“没干什么，我掉了个笔帽正找呢！” 说完对上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这女的那眼神怎么感觉阴测测的？ 方孟林指着她：“你干吗那种眼神看我？” 李玉明冷冷的说：“哪种眼神？我一直这样啊！” 方孟林耸耸肩，嘀咕道：“怪吓人的……算了离你远点……” 李玉明看着他回了房间，又瞅瞅大姐紧闭的房门，面无表情的去了卫生间。 方立民正跟李杰说这不争气的女儿。 断绝关系了不等于血缘割断。 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可知道了这心里怎么也忍不下这怒火。 李玉明和方孟林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方立民一顿，脸上有些挂不住，怎么他家几个就没一个省心的？ 不对，老二还是挺省心的，就是省心过头了。 李杰没管他，方梦君的事她都听两遍了，可不想再听下去。 她拿出正织的毛衣，手底下不闲着，嘴里也不闲着。 “刘彩霞今天跟我说，想要给明明介绍对象，让我给拒绝了。明明还太小了，过几年再说。” 李玉明比方梦君还要小一岁。 方立民也赞同：“是有点小。不过，你没问问明明，看她是啥意思？” “不用问。小孩懂啥啊！”李杰先说了一句，然后才说实话，“我一是觉得她还小，等几年大一些再说。二是想让她和家里人多在一起，这感情都没培养起来要是接着嫁人了，那这关系以后也就那么回事了。” 方立民有些意外：“我看明明和你还行啊？” 李杰瞥他一眼，男人果然都是心粗的动物。 方立民其实算是细心的了，可还是没看出来。 “真要行，就得是李娜那样，而不是李玉明那样。” 说起李娜，李杰的注意力又转走了，“这丫头，自打咱们来这边，她一封信也没来过，也不知道人家惦不惦记她，你说这丫头怎么就长不大呢？” 方立民不在意：“有表姨在呢，真要有事就告诉我了。” 李杰一想也是，就又把思绪转回来了，“我今天下午去市场，明明不在，旁边人说好像看着有人找她，我等了好半天她才回来……” 她迟疑了一下，“她说她上厕所了，便秘，所以去的时间长……” 方立民说：“喝点蜂蜜水。” “喝了……哎呀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她有些不太对劲，你发现没有，她今晚回来一直穿着高领毛衣没脱……” 方立民有些无语：“我哪注意到这个。” 那是小姨子，他闲的没事干了去注意她？ 屋子里温度很高，最起码穿毛衣是有些热的，李杰回家都会换上自己做的家居服，就连小雅都只穿线衣线裤。 平时李玉明也回屋就换衣服，可今天迟迟没换。 问她她说忘换了。 李杰本来没当回事，可说起李玉明来，她就有些琢磨着不对味了。 方立民觉得，女人有时候直觉准的令人发指。 “你要觉得不对劲，就去问问，要不就多注意着点，这孩子可能缺爱，你多关心关心她，多和她唠唠嗑。” 李杰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她……她也不吱声，我都怀疑，她被咱们找回来以后，是不是芯子被换了，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是没办法。”方立民帮她分析：“现在可能有些自卑。慢慢来！” 李杰也这么觉得，她有些后悔把她带来了，“或许应该让她和爸妈在一起会好一些。” 正说着，小雅捧着故事书光着小脚丫跑来了，“妈妈，讲个故事！” 方立民自然而然的接过书，“来小雅，爸爸给你讲好不好？” 小雅嘻嘻笑着点头，躺到床中央：“我躺好了，爸爸讲！” 李杰看着好笑，这孩子的小心眼，这是想在这睡了。 她放下手里的活，“你给她先讲着，我过去看看。” 张大姐也正在织毛衣，李杰买毛线的时候顺手帮她也买了些，宝宝睡得正香，李玉明则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呆。 “明明，有心事啊？跟大姐说说呗，大姐帮你参谋参谋。” 李玉明已经换下了毛衣，李杰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站在她旁边问她。 李玉明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些想爸妈了。” 李杰说：“那，要不你回去看看他们？我看他们也是想你了，你看这几天就一封信。也就打电话不方便，要不他们能天天打电话给你。” 李玉明的脸上总算带了点笑模样，但很快又隐去了，她摇了摇头：“刚来，等年底！” 第122章 最靓的崽 一眨眼放寒假了。 李杰去给方孟林开的家长会，看着他的成绩单很是感慨。 这小子也不是真就学习多么不好，看看，这补课还是挺有成效的，数学分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就连数学和英语也比以前好了太多。 她表扬了方孟林几句，哪料这小子一点没领情，反而嘀咕着：“这边教学质量不行，就这分数拿到原来学校肯定就倒数。” 李杰没理他，这孩子叛逆期来的可能有点晚。 不过她也明白，他学习成绩补课是其次，重要的是他在他大姐那受了刺激，所以才发狠天天学到半夜三更。 她说方立民：“你看看你，好话赖话说了一箩筐，都不如他大姐一句‘反正你也学习不好’。你这个爸爸当的太失败。” 方立民不以为然：“我该做的做到了，该尽的责任尽到了。至于他怎么努力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学习了，这就是好事。” 方孟林成绩提升是好事，李杰特意加了两个菜庆祝一下。 家里人多，其实每餐是不少于四个菜的，而且还得是菜码很大。 摆了慢慢一桌子菜，方立民还倒了半杯酒。 吃到一半，方孟林突然说：“爸，我想明天回家看看我二姐去。” 李杰刚给他联系了寒假补课的事，他就整这么一出。 不想补拉倒，李杰头都没抬，继续吃她的饭。 方立民皱了皱眉：“你二姐放假就会回来。” 方孟林说：“她不来了，她说地方太小住不下。正好我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口口声声的说着“家”，难道这个不是他的家？ 李杰看小雅好奇的盯着哥哥看，就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小雅快吃饭，吃完饭妹妹醒了和妹妹玩。” 方立民也有些不悦，“这不就是家？你还想回哪个……” 李杰打断他的话：“他想回去就让他回去看看也好，这几个月学习挺认真的，让他放松放松！正好，也快过年了，让他回去帮着咱们送送年货。他也不小了，你别老把他当孩子看！” 方孟林忙点头：“对对，我不小了，爸你别老拿我当孩子，我回去正好去我爷那看看，再去看看我二叔三叔他们。” 方立民即便有些不太高兴还是同意了。 “那你晚两天再走，我准备些东西你带回去。” 他话音刚落，李玉明犹豫着开口了。 “大姐，姐夫，我也想回去看看。” 李杰有些意外，之前她说年底再回去的。 “我正好和孟林一块走，我有点想爸妈了，想回去看看他们。” 那也行，正好有个伴。 李杰忙着去准备年货，让他们带回去。 这小城能有什么，要有特色就是国外的这些商品了。 像冻鱼啥的太重了，坐火车这么长时间不太方便带，她就给两个妯娌和方爱军一人准备了一个红宝石戒指。 这玩意也就时兴一阵，没过几年就没有人愿意戴了，嫌弃太大。 方立民看了嘴角一阵抽搐：“你可真大方，这不少钱！” 那肯定的。 不过李杰是换来的，真没花多少钱。 这要是在国外买，正经八百的得不少钱。 关键是这东西可是稀罕物。 方立民说她：“你今年送这个，明年送啥？年年送能送得起？万一有一年不送都不落好。而且，你送了她们，老太太那边呢，小凡和美玉呢？送了我这心里不痛快，一点不送也不是那么回事。可要送别的不值钱的，万一说漏嘴让他们知道了，那不是得罪人吗？还不如不送呢！” 说了一大通的“送啊不送”的，说到底就是不想让她送。 李杰翻白眼：“瞅你抠的！这是给你弟弟家给你妹妹也不舍得？” “不是不舍得。”方立民解释，“我是怕你得罪人。” “都已经得罪了我怕啥啊？”李杰指着这些，每家还给了个套娃加两个封皮是皮质的本。“你说给孩子这些少不少？” “行，不少，咋也算稀罕东西。”方立民接着说：“那给她们啥？” 李杰不耐烦了，“给啥？啥也不给行不行？” 方立民笑：“你看你这脾气，好好，不给不给。得罪了我媳妇还想要东西，美得她们！” 李杰这才满意了，“让孟林随便买些鱼啊肉啊的送过去就行。”这些人不值得她费这么多心思去准备年货。 娘家就不一样了。 几个妹妹和大嫂都是红宝石戒指，外加一条紫金项链。韩秀婷也是一个戒指，但没有项链。 “这是李娜的，让咱妈给她留着。你的呢？” 李玉明忙道：“让咱妈给我的也留着就行了。” 说是没多少钱，那是跟她换来的价值相比，可拿出去卖，这些东西少说也能卖个万八千的了。 李玉明也觉得大姐太大方了。 那摆摊别人不知道，她天天去能不知道吗？ 真不是人受得罪！ 李杰这两天不肯再让她去摆摊，“没啥人了，你去受那罪干啥？老实在家呆几天，真是有福不会享。” 不仅把她拘家里，还捣鼓了一些面粉、蜂蜜、香蕉之类的东西搅成糊往她脸上抹，说是美容。 李玉明直往后躲也没躲过她，苦着脸让她抹。 李杰一边抹一边笑：“你看这啥表情啊，这小脸原本挺好的，在外面这一冬天造不像样了，做做面膜养一养脸。” 抹完了又往自己脸上抹，“我跟你说，你回家以后也这样，一星期抹个三回就行，也别太多，多了也不好……” 她唠叨着，叮嘱着，拉着她脸完洗后又从柜子里拿出前些天织好的毛衣，“这个给咱妈的，这是给你的，这个给李娜的。” 李玉明怔怔的看着，他们来才几个月，大姐天天晚上手里织着毛活看电视，没想到短短的时间织了这么多件毛衣。 她和李娜的毛衣一样，高领红白格子的，非常漂亮。 除了毛衣，两人还有一模一样的裤子，是米白色条绒的，裤型她从来没见过，但上身穿上比电视剧的港台明星都不差啥。 李玉明照着镜子看着自己，不说光彩照人却也清秀可人。 她摸了摸镜子，这里的人好陌生啊，陌生的她好像不认识一样！ “姐，这是我吗？”她喃喃道。 “当然了！怎么样漂亮！我跟你说，人要衣着马要鞍，只要打扮打扮你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 李玉明听到后面忍不住笑了，李杰立刻指着镜子：“你看你看，我说的没错！我妹妹果然是最漂亮的！” 看着李玉明脸上浅淡的笑容，李杰觉得好像抓着点什么。 第123章 算帐算得清楚 李杰跟李玉明闹了两天，李玉明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点，不再显得那么阴沉。 李杰跟方立民叹气：“我也是笨。毕竟小姑娘，哪有不爱热闹的。” “不是你笨，咱家够热闹的也没见她多笑一点，估计是你连夸带闹的让她心情放松了一些。” 李杰把人送上火车，叮嘱二人：“路上互相照顾着些，家里冷，你三叔虽说隔一天去给烧点火估计也不管用，今晚陪你小姨去招待所住一晚，她一个姑娘家我不放心！等明天回去烧烧火，看看自来水冻没冻，要没冻再回去住，要是冻了就去你三叔家住……” “明明你明天倒车路上注意安全，孟林给你小姨送上车……” 直把二人说烦了才下车，看着开走的火车嘀咕道：“真是有点不放心。” 晚上方立民下班，还听到她念叨：“也不知道孟林会不会陪她去招待所住……” 方立民却说：“我给老三打了电话，让他接站，都接家里去住一晚，明天再送明明回家。” 李杰很是高兴，可高兴过后又有些愁：“我怕明明犯倔不肯去咋办？” “她倔是倔，不过还是挺懂事的，估计会去。” 那可不一定。 不太熟悉，去了麻烦人家，明明要真不去，自己住招待所她还不太放心。 等到晚上方爱民打了电话过来，说是顺利接到人了，已经到家正在吃饭时，李杰松了口气。 互相感谢一番，李杰撂下电话拄着下巴：“明明真成熟了哈。” “都多大了还能不成熟？也就你一天把她们当小孩。” 李杰不知道，刚一下火车看到门口接站的方爱民时，李玉明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她身上带着那么值钱的东西，万一…… 她虽然做好了打算，真到了那时候就说被人抢了，可心里总是不甘心的。 她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不是庄玉梅，也不是那个欺负过她的人，她不知道具体是谁，可她能感觉到有人跟着她。 付又兰看到红宝石戒指吓了一跳，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方孟林点点头：“对，我……李姨给你买的，我二婶和我姑都有。” 付又兰一听忙问：“那你奶你二姑和你小姑呢？” 方孟林摇头：“我爸说，让我去市场买点肉买点水果去看看他们。过年再给拿五十块钱。” 付又兰脸上笑开了花，“对！就该这样！” 方爱军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意识到当着孩子们的面这样不好。 不过她觉得没啥不能说：“那啥，你奶不称罕你李姨，不买也对！” 方爱军嘴里“嘶”一声，这怎么还说起没完了？ 方孟林分完礼物，去了二姐房里，拿出一个小包包递给她，“这是李姨给你的。” 浅黄的毛衣上面织着白色的云纹，色彩搭配非常清新淡雅。 方梦清也无法挑出任何的毛病，她有些不自在的说：“她这么忙还给我织毛衣，谢谢她了。” 也不知道是真心道谢还是当着李玉明的面特意说的。 方孟林又说：“她还给你买了紫金项链和戒指，说给你留着，等你上大学了再戴。” 方梦清淡淡道：“谁要那玩意？俗气！” 李玉明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包里。 她也有紫金首饰，她很喜欢但不敢戴，怕被人抢了去。 可方梦清却说“俗气”，她有些不理解。 她下意识的接道：“不是戴宝石的，我姐说戴宝石的不适合咱们这年龄。” “那也俗气！年轻人谁戴首饰啊！俗！” 一口一个俗字，方孟林都听着不顺耳了。 “李姨特意给买的，很贵的。你能不能别把这个‘俗’字挂嘴边？你要不要就拉倒呗，将来给我媳妇。” 方梦清差点被他气笑了，你媳妇？你多大就想着媳妇了？ “想得美！我干吗不要？等我将来老了再戴行了！还你媳妇？”说着孤疑的看着他：“方孟林，你不会是早恋了？我跟你说，你可不准在学校谈爱……” 方孟林直翻白眼，“二姐，才几个月没见你咋变得这么能磨叨，谁谈恋爱了。就我们学校那些小姑娘，一个个幼稚的不行……” 李玉明羡慕的看着姐弟二人掐到一起。 没错，那二人连打带闹的让她很是羡慕。 她回家以后，爸妈，姐姐哥哥们都对她很好。 可是没有人和她这样笑闹到一起，不，有一个，最近这两天大姐就是这样和她一起玩闹的。 李娜一直没回来，估计回来也和她玩不到一块。 小哥有女朋友了，和她没有那么亲热。 其余哥哥姐姐们都结婚了，见面机会很少。而且她感觉每个人对她都很客气，生怕说哪句话惹她不高兴了…… 付又兰此刻正跟丈夫小声说话：“李杰真挺大方啊！可比大哥强多了。”顿了顿又说：“比大嫂也强！” 方爱民这回真不愿意了，“瞎说什么？大嫂对咱哪不好了？那些年我可吃住都是大哥的，我告诉你啊，再瞎说我可真生气了。” 付又兰轻轻做了个鬼脸，“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行！” 她天生好八卦之人，让她不说可难受坏了。 没两分钟她又说：“你说这戒指一个得多少钱？李杰去那没少挣？” 方爱民也这么觉得，“问问孟林看看他知不知道。” 方孟林被叫出来，付又兰也不拐弯，“你知不知道这个多少钱一个？你爸她们也太破费了，我得心里有个数才行。” “我也不知道，李玉明知道，她天天去市场摆摊。” 李玉明则回答说：“一个现在能卖到六七百！” “嘶~”付又兰大吃一惊。 六七百？ 这人情可欠大发了。 “不过，我们是以货易货，所以花不上那么多钱。”李玉明的大喘气让付又兰想翻白眼，想想对面这个不是自己家的，又忍住了。 “那大概多少钱？” “差不多一半！” 那也太多了。 付又兰心里算了算，然后说：“我大嫂这人可真是大方爽快人！我第一次见她我就知道了。” 李玉明没吭声，刚才那些话都是大姐说的。 大姐可真了解孟林他三婶，要是她，她可不好意思张口问人家这值多少钱？ 她觉得背后打听会更好一些。 李杰正和方立民打赌，“咱赌一百块钱的，又兰肯定会问她们值多少钱？她这个人，我太了解了！” 倒不是说她不好，而是她就这习惯。 算帐算得太清。 这也是方立民选择让清清过去住的一个原因。 一是她说话更直接，这样的人说话清清不用寻思太多。 二来就是她喜欢算帐，人情帐也是帐。这样每个月给生活费给买粮买油，她就觉得你们不欠我的，清清住的反而更自在。 第124章 又一个介绍对象的 家里少了两个人，走的两个人还都是话少的，也没有多清静。 李杰重生回来是过的第一个年，前世到后期，物资发达，什么都不缺，过年也不再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特别是二人那些年都在南方，过年也只有他们两个，有时候会和朋友一起过个春节，总觉得没什么年味。 不像现在，过了元旦就能感受到要过年的氛围。 冬天现在没有新鲜蔬菜，李杰记得要过个一两年才会有鲜菜吃。 现在除了白菜那些冬储菜外，市场比前几年多了些卖冻蔬菜的。 冻黄瓜片、冻小辣椒，冻豆角等等大批量的冻菜。 肯定不如鲜菜，但什么时候讲什么话，现在有得这些吃就不错了。 要不然，就家里那小冰箱，跟个抽屉那么大的冷冻室，能冻嘛呀？ 李杰各式各样的买了一些，也不敢买太大量，过年就打春，开了春就不敢往窗外放东西，说不准就化冻了。 但不预备上，过年可没有卖的，市场都关门，就等着接着吃白菜酸菜！ 不对，连酸菜她都没有，都是买着吃的，后来和刘彩霞关系好了，她给拿了一些。 至于肉啊鸡啊这些，她也是一天买一点回来。 头天晚上发了一盆面，准备蒸点豆包。 她和老方都喜欢吃这个，小雅更喜欢了，甜短的豆沙馅，跟个小耗子似的，偷偷摸摸进来，用手指擓了一下子放进嘴里，然后眯着双眼，发出满足的叹息声，“甜，好吃！” “洗手了吗？” 李杰刚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手指的豆馅。 “好吃妈妈？真甜！” “那还用说，妈妈做的能不好吃嘛！”李杰顺口夸了自己一句。 小雅又要用手，李杰忙指着旁边小勺，“姑娘，用那个，用手不埋汰吗？” “用手香！”小雅的话让她翻了白眼。什么香？就是窝囊。 “用小勺！” “好！”小雅拿起小勺吃起来，吃一小勺就眯着眼睛说句“好吃”“甜”，满足的小样特别招人稀罕。 张大姐给宝宝喂完奶收拾好，忍不住也过来拿小勺吃了一勺子，“我光听小雅在那‘好吃’‘甜’的，弄的我都馋了。” 拿起空勺子去洗干净，“是好吃！怪不得小雅这么爱吃。” 李杰笑道：“好吃就拿个小碗舀点吃。” 张大姐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对了，李杰，我一会出去一趟，快过年了，我去给我姐打个电话……” 李杰说：“家里有电话，就在家里打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 “又不是天天打，没事！” 张大姐能省钱当然不会拒绝，但嘴上还要客气几句，“那我就打了？谢谢你啊李杰！” 刚包好放进蒸锅里，开了火蒸上，刘彩霞过来了，“李杰，我朋友给我拿了两只野鸡，我给你拿了一只。” 这时候的山区，到了冬天野鸡兔子都不少。 “我们家没人吃，你快留着自己家吃！”李杰说完想起前世听到的那些关于说话的艺术。 反正大意就是不要说“没人吃”，之类的话，免得人家不领情。 她觉得都是矫情，那也得分什么人之间。 像她们，大家都这样说话，互相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客气呗！ 她指了指锅里，“你来得正好，我正蒸豆包呢，一会给你拿几个尝尝。我做的豆沙馅可好吃了。” “是吗？我就爱吃豆包，一会多给我拿几个。” 刘彩霞往凳子上一坐，看着她包第二锅，“我发现你可能干了。” “你也挺能干的。” 刘彩霞忍不住乐了，“哎，你知道我要跟你说啥事吗？” “啥？” 这家伙比她还要八卦，她才来不久，要没有刘彩霞这日子还真挺寂寞。 刘彩霞先往屋里探头瞅了一眼，“你家保姆呢？” “快过年了，张姐给她姐打电话呢！” “用你家电话？那打一次电话要好几块呢，你可真大方。” “没事，又不总打，张姐也是头一回。” 刘彩霞撇嘴，“得了，就不是头一回你也得让人家打。我算知道你这个人了，大方！” 又闲扯了几句，她拽着凳子往她身边凑了凑，“哎，我家楼上老田家，知道？” “啊，我知道。”老田以前也是这单位的，要不然也不能分了房子，前几年调走了。 “他家两个儿子，老大结婚了，还有个小的今年22了，你见过没有？” “好像见过？我对不大上谁是谁？” “就瘦瘦高高的，戴个眼镜。” 她这么一说李杰就知道是哪个了。 “啊~我知道了，他怎么了？” “田嫂说，想让我帮着撮合撮合，她看中你家你妹妹了。” 李杰愣了一下，“明明？” “对对，明明。她看好她了，让我帮着给说说。我跟她说，人有个老师看中明明了，你都没干，不想让她找这么早。她非得让我来说说看。田嫂说，她儿子工作好，长得帅，家里条件也不错，明明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李杰想了想有时候上下楼能碰上的那个年轻男人。 文文静静的倒还不错。 可老田那个人？ 她想了想，“我好像听你说过她家老田有点那个啥？” 刘彩霞笑起来，“对对！老田那人有些风流，不过谁也没抓着啥证据，都是这么说，不用当回事！” 李杰摇了摇头：“人家都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虽说这话绝对了些，可也不能不当回事。再说，我不想让她嫁人那么早。” “不早了，处上一年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再说！反正明明也不在，等过完年她回来再说。” “也成！那我先跟不给她回话，就说我没找着机会跟你说呢！” 李杰蒸好豆包给她装了八个，这一锅就下去了一半。 接着蒸第二锅，她跟刘彩霞约好了下午去市场。 张大姐犹犹豫豫的走过来，“李杰啊，真不好意思，你看，我想请个假。” 张大姐没有丈夫又没有儿女，李杰跟她说好了，就在家里过年，给她多发一倍的工资。 她这请个假是啥意思？ 张大姐一脸的抹不开，“我姐非让我回去，说是要给我介绍个老伴。” 她可能是怕李杰笑话她，连忙解释道：“我说不找不找，我姐不干，说我现在能干还行，能老了干不动了，连个伴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我一想也是，就答应她先看看。” 李杰能理解她的顾虑。 可是到老了能指着后老伴或是继子女伺候？只怕是：愿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那亲爹妈都不伺候的多了是，人家凭什么伺候你？ 可她自己就是二婚，当然不能这么说，那旁人听了怎么想？ 第125章 没有母女缘 “你想哪天回去？” 张姐期期艾艾的，“我，我想今天中午就走。” 李杰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张姐，你这也太急了。”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迅速道：“那赶紧收拾东西，你在家帮我看一会，我下楼去买点东西。” 张大姐十分不好意思的说：“你去，我看着孩子，我东西少好收拾。” 李杰家下楼就是市场，她去市场买了些肠肚之类，她和老方都爱吃，准备煮一些过年炒菜吃，原本想下午去买的，现在也只能提前了。 等她回来，张姐去接她手里的东西，一看里面的东西，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 依着李杰的为人，她以为对方是去给自己买东西去了。 李杰倒没注意到她的失望，先让她把东西提到北面阳台，把门关紧了免得有味道。 去洗了手这才回到自己房间，不大一会，拎了个包袱出来，“张姐，本来是想给你过年穿的，既然你要回去，那就现在给你！去相亲穿也不错。” 张姐一看，是一件灰色的毛领大衣。 她心里既欢喜又不安，她知道这大衣要是买得一两百块钱，她没想到李杰会这么大方。 李杰其实换来的很便宜，而且这些大衣时兴了一些年后就没人穿了，太重了。 但这大衣真的保暖，而且现在也是好东西。 张姐就有些不好意思。 李杰说：“张姐，这几个月你也辛苦了，多少是个心意，别嫌少就行，收下！我就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事事如意了。” 张姐走了，李杰少不得更忙了。 不过幸好小雅很懂事，不仅帮她扫地擦桌子，还会帮着看着宝宝，只要她一哭就会去拍拍哄哄，然后打开小被下面看看有没有尿。 “妈妈，妹妹尿了。”李杰就赶紧洗手过来给换截子尿布。 刘彩霞正好过来，小雅去开了门，“你妈呢？” “给妹妹换尿布呢。” 刘彩霞一边往里屋走，一边说：“李杰，走不走？” 李杰抱着孩子出来，“去不了啦，张姐中午回家了。我得看孩子。” “怎么这么突然？” “谁说不是呢？没办法，她家里有点事。” “那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李杰你就是太善良了，对她太好了，她才拿你不识数。”她说着使劲闻了闻，“什么味？” “我煮的肠肚。” “我说呢！你可真能干。”又说了一遍，“我就不爱整这玩意，太臭了。然后我家那口子毛病还多，说收拾太干净了就没味了，不好吃了。那不收拾干净我可不行，受不了。干脆也就不整了。” “我收拾的干净。等我煮好了给你送点过去。” “不用，我妈都煮，我拿点就是了。” 李杰不去市场，她自己去了，临走时叮嘱：“你要买什么去不了，跟我说，我给你捎回来。” 李杰煮好肠肚，给楼上送了些，刘彩霞正在做晚饭，“你还真拿了，噢，好香。” 她家老王那眼睛盯着盆里的大肠就不移开了，刘彩霞瞪了他一眼，“看你这出息！” 老王嘿嘿笑道：“媳妇，炒一盘吃呗！” 李杰晚上也炒肠肚。 方立民回来的晚，一进屋就闻到了香臭香臭的味。 “媳妇，你炒大肠了？” “多费事啊弄这个？媳妇辛苦了。” 李杰瞥他一眼：“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 方立民笑道：“你不爱听？” “不，挺好。再接再励啊！” 两口子说笑了一会，喊了小雅过来吃饭。小雅皱着鼻子伸着筷子半天也不敢夹那大肠，“臭！” “吃这个，这个不臭。”李杰给她夹了一块肚。 方立民问她：“明天休息，你要买啥我去买。” 李杰念叨着：“买只鸡，买条鱼，还有刀鱼、鱿鱼，排骨、肉……” 方立民听的头大。 前世自和李杰结婚后，他就很少买东西，家里几乎都是李杰管，他就是个甩手掌柜的。 现在听说这么多，他忙去拿了纸笔，“你慢点说，我记下来。” 李杰翻了个白眼，现在菜篮子还没那么丰富，就这些市场上有的，至于吗？ 小雅抬头瞅着二人：“我看着妹妹，爸爸和妈妈一起去！” “小雅可真懂事！”方立民问：“爸爸明天带你去打爬梨，想不想去？” 小雅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了，爸爸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 小雅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太好了，我要打爬梨喽。” 方立民接着说：“我早上先去买一些，快中午时再带小雅去玩，中午暖和一些。” 小雅吃完进屋了，李杰收拾碗筷，支使方立民收拾已经缓开的野鸡。 方立民问：“过年你咋打算的？不回你妈家了？” 李杰摇了摇头：“不回了，宝宝太小，这么冷的天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方立民：“也是！也不知道李娜会不会回家？” 李杰手底下一顿：“老方，你给表姨打个电话，我有些担心，李娜这么久都没写封信，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能有啥事。”老方说：“行，明天我联系看看。” 来接电话的是李娜，李杰听到她的声音就松了口气，埋怨道：“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写封信？不知道人家惦记你？” 李娜打着呵欠，“姐，我好不容易才休息睡个懒觉，你可倒好……哈~”说着打了个呵欠。 李杰这才知道，她找了个卖货的工作。 “你不想回来了？” 李娜又打了个呵欠，“不回了，我在这边挺好的。等过年休息我再回去，看看爸妈。” 没提宝宝。 李杰哪怕知道，之前叮嘱过她，可她真的连问都没问一句时，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那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李娜也不知道听没听，一个哈欠连一个，“姐，我累死了，你要没啥事我撂了啊！” 李杰低低的嗯了一声，放下话筒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方立民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她们没有母女缘！不要想太多了，这孩子有咱们呢！” 李杰倒也想得开，“对，有咱们呢！”她转移了话题：“你们吃了饭再走！” “不用，我带她出去玩够了就在外面吃。” “外面有什么好吃的，这又不是……”以后。 第126章 聪明也让人头疼 方立民带着小雅去北边大河打爬梨。 来玩的人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半大孩子，很少有家长带着孩子来玩的。 说到底，年代不一样，对孩子的态度也是不同的。 小雅冻得小脸红扑扑的，那嘴咧的都没边了，这一冬天她都没这么开心过。 玩了一个来小时，浑身上下也都冻透了，方立民才拉着还不愿意走的小雅往回走。 一串欢快的笑声在耳朵响起，紧接着是女孩的撒娇声，这声音有些熟悉，让他忍不住驻足，回头望了一眼。 可惜他看到的只是远去的背影，并没有看到正面，声音远了飘散过来让他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声音很像的人有的是，未必就是余巧巧！ 带着小雅去吃了饭，然后给她买了些好吃的回家。 李杰正在煮肘子和猪蹄。 满屋子飘着肉香味。 小雅一进来就跟妈妈念叨她都玩了啥，小脸冻的跟个红苹果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李杰给她换衣服，“都冻透了，冷不冷？” “不冷……”小雅又接着说：“妈妈，你猜我碰上谁了？” 李杰配合的问：“谁呀？” “就是那个坏人，想要抢走爸爸的坏女人。” 小雅的话让李杰和方立民都愣住了。 不是她说的碰到谁？ 而是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她才几岁啊！ 李杰板起脸，“谁跟你说的这些？” 小雅往后背了两步，嘟着嘴委屈的说：“小姨。” “明明姨？” “娜娜姨。妈妈你忘了吗？小姨临走时说的，让我看好了，小心爸爸别让坏女人抢跑了。”她又补了一句：“那个坏女人，我看见了！” 李杰有些头疼。 李娜说过吗？她不记得了。 “以后不准瞎说。你娜娜小姨一天到晚的没个正形，不用理她的话。”李杰又说了她几句，然后才问：“你在哪碰上的？你怎么认识她的？” 小雅一副“妈妈你真笨”的表情看着她。 “我见过她的，妈妈你忘了？” 好，我是忘了。 李杰觉得这孩子太开朗了也不全是好的哈。 她看向方立民，发现他正沉思，“你看着余巧巧了？” 都不用想就知道小雅说的是谁。 方立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从大河往回来的时候，我听到有声音有些像她，等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只看见背影，我也不确定是不是。” 没想到小雅一副肯定的模样，还立刻跑回来跟她妈妈说了。 这要是他带着她做坏事，那第一时间就得被出卖了。 这小丫头，当时可没跟他提一个字。 方立民也有些理解李杰的感受了。 女儿太笨了，做家长的担心。 女儿太聪明了，做家长的真的会头疼。 李杰哼了一声，“上次真是便宜她了。” 没有证据，她又不在家，姜家把人送走，她妈和那个蠢男人坐了牢就算完事。 方立民等小雅进屋看妹妹了说她：“别生气！恶有恶报！她不敢再来蹦哒就是了。至于她那个妈和那男的，碰上严打没好果子吃就是了。” 好像碰上余巧巧只是一个意外，之后她也没再出现在一家人面前。 李杰也没把这人当回事，当时生回气就把人抛脑后了。 天天还是看孩子，忙年。 小年那天，宝宝生病了。发烧烧到385度。 方立民抱着孩子就往医院跑。 李杰叮嘱小雅在家不准乱跑，穿上鞋去追他，没想到一向跑不过她的方立民抱着孩子跑得飞快，竟然直到医院才被她追上。 “大夫，孩子发烧，你快给看看。” 李杰跟着点头，“刚在家量的，385度。” 他们着急，大夫不急，拿了温度计出来，让他们再量一遍体温。 李杰就觉得，好像医院体温计好使，自己家的是玩具一样。 前后不过十几二十分，难道不是降温最重要？ 好，她也就心里瞎想想，在医院还是要听大夫的，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再着急也得量体温，然后大夫用药。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二人才抱着孩子回家。 其实挺快的了，现在医院人不多，不像后世，医院比春节前的菜市场还热闹。 李杰拿钥匙开了门，先脱了鞋换拖鞋，接过孩子抱进屋里。 放下宝宝，她回头瞅跟进来的方立民，“小雅呢？在那屋睡了？” 方立民过去瞅了一眼，又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小雅？小雅？你在吗小雅？” 二人对视一眼，李杰额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方立民也有些慌，但他能沉得住气，捏了她的肩膀一下，“别急，也许下楼玩去了。我去找找看！” 李杰身体僵硬的点了点头。 方立民刚要走，就听到外面腾腾的跑步上楼的声音。 小雅？ 二人的心里同时浮现出一个身影。 果然，小雅冲进门，“妈妈，是妹妹回来了吗？妹妹……” 她脱了鞋冲进里屋，就看到爸爸妈妈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脚步放松，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怯生生的扶着门框：“妈妈，爸爸？” 李杰正要问“你去哪了”，小雅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扑到床边看着宝宝，“妹妹怎么了？妹妹怎么了？” 李杰心里的急怒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小熊孩子！ 拽起她安慰道：“妹妹没事。妹妹好好的，你看，她睡得多香。” 小雅眼睛哭得红红的，“真的吗？妈妈不骗人？” “骗你是小狗。” “那为什么爸爸妈妈那种表情？吓死我了……呜呜呜……” 她还挺有理！ 李杰没好气的刚要说她，方立民抱起小雅转身去了方厅。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妹妹没事，爸爸妈妈也没事，我们小雅也没事，真是太好了！” “真没事？不许骗人！” “真没事。刚才爸爸妈妈是有些吓着了，谁让小雅不听话一个人跑出去？万一碰上坏人，碰上人贩子怎么办？” “我知道我知道！”那小丫头鬼机灵的说：“万一再碰上坏人开车把我撞了怎么办？是不是爸爸？你放心，我去市场看鸽子去了，是田永志找我去的，我没上大道！市场里没有车！” 李杰听着那二人的话有些发愣。 看鸽子去市场干什么？ “爸爸，你能给我买两只鸽子吗？他们好可怜，鸽子是好鸽子，可是你要不买它们，它们就会被吃掉的……” 李杰听了想起市场最近多了个卖鸽子。 原来这孩子是被田永志叫去看鸽子去了。 可她不说一声就跑出去，真的很危险的。 李杰和方立民通过气，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一顿。 第127章 都会打机锋 田永志是楼上老田家大儿子的儿子，也八岁了，和小雅差不多大。 这家二儿子就是刘彩霞要给明明介绍的那位。 这年代的小朋友，可没有几个是圈在家里的，大多数都是成天在外面疯跑疯玩的。 小雅前世也一样，后来看得多了，李杰还感慨当时自己的心大。 重生回来，她对小雅就是半放养的状态。 出去玩行，但她会时不时看着，去哪了要报备。 还会叮咛她不要跟陌生人，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等等这些，这年代的父母不会去说的话。 只能说现在的百姓大部分还是纯朴。 李杰和方立民轮番把小雅教训了一番，也没挡住小雅一天两遍的往市场跑去看鸽子。 第二天，方立民拎了个木头小窝回来，乒乒乓乓一通在阳台外订，然后又下楼，拎了个笼子，里面装了两只鸽子回来。 小雅乐的都要跳起来了。 “爸爸真好！爸爸谢谢你！爸爸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爸爸……”之类的不要钱的好话从她嘴里蹦出来。 方立民乐呵呵的听着，李杰惊讶的张大嘴巴，她怎么感觉重生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女儿。 这变化真惊人！ 也不知道这性格将来长大是好是坏！ 不过现在看来是让人高兴的。 谁愿意看到自己孩子成天苦大仇深的，走哪都像受气包一样！ 小雅有了鸽子，也不惦记去市场看了，天天抓一把小米，像模像样的往鸽笼里一放，再抓一把往外面雪地里一扬，美滋滋的看着扑腾着翅膀飞翔的鸽子，再朝楼下喊几声：“田永志，你看我的鸽子！” 引得这小胖子回家哭着喊着也要两只鸽子。 陈家秀就领着孙子下楼来敲门，正好她还犯愁拿啥借口多来几趟呢！ 李杰听说来看鸽子的，就喊小雅带田永志去阳台。 “嫂子你坐，让她们看！咱不过去，那阳台怪冷的。” 陈家秀打量着屋里，羡慕的说：“你家装修的可真好！” 李杰有些无语。 “也不是我们装的，我们来住时就这样。” 陈家秀又夸：“你家这家俱挺好看的。” 李杰顺口答道：“我也觉得挺好看的，这是我们家老方让单位办公室帮着置办的，他哪有那时间。你别说这办公室挺有眼光。” 办公室主任和她家老田关系不对好，陈家秀讪讪的笑两声，又转移了话题：“早就想来你家串门了，一直没好意思……”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没事过来串门唠唠嗑。” 二人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陈家秀问：“……对了，这几天我怎么没看着你妹妹和你家那小子？” 来了。 李杰不动声色的说：“我妹妹回家了。我家孟林去爷爷家过年了，我们今年回不去，只能让他替我们过去看看老人，陪老人过个年了。” 陈家秀感慨：“是啊，这离得远回不去，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李杰这才知道，她娘家离得远，她好几年才回去一趟。 有了共同话题，说的就热络了些，陈家秀就把明明夸了一通，什么漂亮懂事能干稳重之类的话。 要不是知道她的心意，李杰都觉得她夸得是真的。 她听着，不住的附和一句，“可不，真的，我妹妹就是懂事”。 陈家秀走的时候很高兴，她觉得照这样看，下次她就可以聊聊她儿子的优秀了。 等人走了，小雅突然说：“妈妈，我不喜欢田永志他叔叔。” 这个小人精！ 李杰问她：“为什么？人家怎么惹你了？” “没惹我，我就是不喜欢他。” 李杰没理她，小孩伢子懂个啥？ 三十上午，方立民去单位欻了一头就跑回来了，贴对联，贴福字，小尾巴小雅跟着直忙乎。 李杰则准备一早上擦一遍屋子，再准备年夜饭。 下午就摆了一桌子好吃的，全家边吃边看电视。 可惜四口人，一口只能喝奶的，一个吃不了几口只吃零食的。 还好这夫妻二人能吃，李杰做了八个菜，吃不了正好晚上看电视时再吃。 晚上，方立民带着小雅去放炮，李杰抱着宝宝，怕他被外面那劈哩噼啪的放炮声给吓着。 十点多钟，方梦清和方孟林打电话过来拜年，听着他们那边热闹的吵嚷声，方立民还有些恍忽。 他多久没和孩子们一起过年了？ 大概有十几年了！好像自打他退休后去南方调养，留在那里，直到病重被几个孩子弄走，他过年一直没有回来过。 李杰看他有些发呆，提醒道：“想什么呢？孟林跟你说话呢！” 有老人在，方家除了嫁出去的姑娘，几个儿子，哪怕都成了家的，也都会拖家带口的回去过年。 今年少了方立民和方梦君，还有嫁出去的方美玉，家里的热闹程度少了许多。 方老爷子看几个儿子就心气不顺，早早下桌，背着手回自己房间了。 付又兰和二嫂八卦，“老爷子看着老了不少啊！不知道是不是那回的事把他给伤着了。” “备不住。我看老爷子可能是真上心了。唉！幸好大哥想办法解决了，要不然……” 二人低声说话，姜敏芝过来叫二人：“煮饺子了，扒点蒜，你爸爱沾蒜泥吃。” 笑眯眯的老太太一转身，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这两个儿媳妇，每人手上戴着个硕大的红宝石戒指。 当时小儿媳妇在饭桌上就问了一句：“二嫂三嫂，你们这戒指真好看？哪买的？” 她也抻着耳朵听。 这么好看，她也想买一个。 付又兰一脸的不在意，“噢你说这个啊？这是大嫂送的。” 当时姜敏芝的脸色就耷拉下来了。 啥意思？那俩一个妈的弟媳妇有，小弟媳妇就没有呗？ 可让她更愤怒的在后面。 付又兰又说：“大嫂说，二哥二嫂帮她发货，我们照顾清清，爱军也是，总给买吃的送过去，都怪辛苦的。特意感谢我们的。” 这是说她们没照顾过清清吗？没帮着发货？发啥货她怎么不知道？ 姜敏芝差点没当时就摔了筷子。 你们几个都有，啥意思？就把我和我生的闪出来了呗？ 方爱军瞪了媳妇一眼，大过年的这不是惹事吗？ “姜姨，爸，这戒指，是大嫂送的。大嫂感谢我们照顾清清，还说二嫂帮她上货帮了不少忙，正好赶上过年，碰上有卖这个的，就买了捎过来。她说这个质量一般，就先不给你和立强媳妇了，等碰上更好的再给你买。” 碰不上就没办法了。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姜敏芝差点没捂着心脏晕过去。 可人家说的好听，不是不给买，是以后给买更好的，她装也得装出笑来， “我可不用她给买，我脸可没那么大，这玩意一看就不便宜，你大嫂也是，大手大脚的一点不会过日子，你大哥日子多难啊，小君一分钱都没见他们给，清清还放你们家了他们倒是会省事……啧啧……” 你们脸真大收人家这么贵的礼物。 方立民啥好玩意，不舍得给女儿一毛钱，却给小媳妇使劲造害钱。 李杰这个后妈不管前窝子女，更不是好东西！ 第128章 生气不伺候了 李杰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啥不对。 我自己挣得钱，我想给谁买就给谁买。 前世她好面子，要买全都买，一家不落，往往她花最多的钱，却没落下个好。 那两妯娌和方爱军还好，平时和她关系不错，就是老方病重和方家闹翻的时候，他们也都劝的是方梦君，觉得她们姐弟做的太过分了。 面子都是自己挣的。 姜敏芝前世今生对她敌意都这么大，她把钱扔河里打水漂也不会给她。 过年嘛，也不能一毛不拔，何况还有老爷子在。 方孟林听话去市场买了一驮刀鱼，十斤肉，两只鸡送过去当年货。 还给老爷子了五十块钱，憨笑着说：“我爸给爷爷打麻将的。” 姜敏芝当时手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谁家打麻将用这么多钱的？ 老头子打麻将都是贴纸条的…… 而且老头子以前有钱都是给了她的，可现在却自己收了起来。 这一家子，简直是要气死她了。 她辛辛苦苦伺候老的伺候小的没得个好！ 她却忘了，她伺候的是她自己舍下脸皮夺来的，是从她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那兄妹几个，从方立民能自己挣钱开始，就是他在养活几个弟弟妹妹。 方梦清姐弟二人也在烧了几天火烘热屋子后就搬回自己家了。 方爱民本来是不让的，两个小孩搬回去，谁照顾？ 付又兰拦住他，“要回就回！要是咱咱也觉得自己家自在。再说了，你没发现，这两个怕是还惦记着小君呢！” 方爱民皱着眉：“小君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又没看着她。” 过了除夕夜，初一方孟林和二姐去二叔家，初二去三叔家，初三还去二叔家。 没错，姜敏芝生气了。 往年姑娘都是初三回娘家，今年三十憋了一肚子的气，越想气越不顺，初一一大早她就说昨天晚上孩子们走了以后，她收拾屋子的时候把腰抻了，不能伺候回门的姑娘了，让方爱军去她两个哥哥家里。 接到这个电话，方爱军无语，她当时就答应下来，接着给两个哥哥打电话。 二哥方为民把她说了一顿：“她做不了，你不会说你和你嫂子们做？” 方爱军撇嘴：“她是不想让我回去，那我怎么那么贱皮子呢非要回？她动不了，我们都回去了还能让她做是咋的？她非得整这么一出？我不管，她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回。初三我去你家，你要不让我去我就上我三哥家。” “上什么你三哥家，上我这来！”方为民无奈的撂下电话，看着媳妇正准备饭菜，今天他请客，除了这几家，他还叫了立强一家。 谁让大哥不在，他这个老二就要担起责任来呢。 单红伟其实是有些不太乐意的，“老大在也不能叫立强他们，不信你看着。就你！” 方为民有些不悦，“那是我弟弟！你们女人事儿怎么那么多？我都说了让你和老三媳妇过年别戴那个，愿意戴也别回去戴，你们不听，非得搅点事出来！” “什么叫搅事？我们凭什么不戴？我们愿意，你当这是人家李杰白给的？那也是我们做到了。她没做到凭什么惦记？” 别看单红伟在婆家时不太爱说话，但真较起真来不输任何人。 无论啥时候，那些真正的老实人都是吃亏的角色。 单红伟自打结婚后，没说多占什么便宜，可从来没有吃过亏。 这都是本事！ 方为民这个心思重的，骑着自行车又回去了一趟，“听说姜姨累的把腰抻了，都是我们不好，没把屋子给收拾干净了再走……今天爸，姜姨你们也别做饭了，去我那儿，我叫了老三和立强，正好你们也没去过我家吃饭！热闹热闹！” 还拿出好几贴膏药：“姜姨你让我爸给你贴上，这个挺好使，前些日子我腰也不好贴了几贴，哎真就感觉好多了……” 他是真心实意的，家里只有这几贴了他全拿了来，可老太太的脸色那个黑啊！ 大过年的你给我送药？ 你不安好心啊！ 可腰抻了是自己说的，方爱军那没良心的都没问一句，她刚还和老头子念叨，转眼这老二就送来了膏药。 她还能说什么？ 要不说最奸的就是老二了。 方为民的一片好心喂了驴肝肺，老太太一脸假笑的抚着腰说不用了，她得躺着休息。 方为民说了几句“好好养着”，然后把老头给接走了。 老爷子就这么扔下她一个人，跑到儿子家去了。 姜敏芝气的在家里发疯，老头的衣服被的扔了满地。 正气得不行，小凡回来了。她也是接到二哥的电话才知道母亲把腰抻了，她扔下家里的一大家子跑回来，担心的不行。 她一进门就焦急的问：“妈，你腰抻……了” 话都没说完就看见扔的满地的衣服和被褥，眼角抽了抽，声音无奈的拉长，“妈！你没事？” 不用问就知道老太太又发疯了。 在小凡的印象里，母亲一直是温柔大方的，一直是贤惠识大体的，可这一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她清楚的认识到，她印象中的母亲，也只是她让你觉得。 “妈，你这是干啥？” 她无奈的过去一一捡起，然后坐到母亲身边，轻声劝慰起来。 两个姑娘还是大的懂事，知道疼人。 姜敏芝和女儿诉起委屈来，“……不就是破戒指吗？好像谁稀罕似的，我就是气不过，没有这么欺负人的……还有你爸，一听说有好吃的有酒，也不管我了，跟你二哥就走了，有章程就搁你儿子家住啊，让你儿子儿媳妇伺候别回来了……” 小凡劝着，什么“你就看着我们仨，别当回事……” 什么“以后我给你买，咱不稀要她们的……” “我大哥家以后这难处在后面呢，不信你看着。” 算是说到了姜敏芝的心槛里，她慢慢的这才缓和了脸色，“小凡啊，还是你和妈贴心，你妹妹让我惯坏了就知道骂骂骂，唉！立强是个男的，心粗，媳妇也就那么回事……” 总算把母亲劝好了，小凡又给她做了午饭，陪她吃了，这才说：“妈，你既然说腰抻了，那这些天你就别干活了，就当真抻了，我天天过来帮你做饭。还有，我爸那你别抱怨什么，他爱去就去！” “妈，你都五十几了，别老往牛角尖钻，你就快快乐乐的，他爱干什么你也别管，只管打扮好自己，去溜达溜达交几个朋友……” 母亲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小凡慢慢的开导着，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出来往二哥家去。 她还要去说一声的，“妈不是故意的，她那腰本来就有毛病时好时坏的，早上也是强撑着做的饭，后来就疼得厉害了，二哥跟我说的时候，我回去妈趴炕上都动不了啦……” 核心意思就一个：真把腰抻了，不是不想让你们回去！ 第129章 爱热闹的老和少 李杰是个闲不住的，这看孩子把她拴住了出不去，方立民就和她轮班，一个在家看孩子，一个带小雅出去玩。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方孟林回来了，再不回来，他爸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催，二姐也一个劲的撵，眼看就让三叔过来抓着自己送上车了。 他回家，方梦清还好，最觉得不舍的是方梦君。 方孟林回来，偷着给她拿了不少钱，他几乎把李杰给的钱和过年得的压岁钱都给了大姐。 看着她渐渐大起来的肚子，还跟她保证说：“我回去尽量劝劝爸，”他犹豫了一下，“大姐，爸那，你别再和李姨置气了，她其实还行……” 之前方梦君的说法是，“怕李杰抢了方家的财产，”可他冷眼看着，李姨挣的一天就比他爸一个月还多。 他们方家就一个房子，就算找到大姐所说的那些首饰，也不抵李姨几天挣的。 方梦君眼底闪烁，“不是我和她置气，现在爸不认我，我就是想和她缓和关系也没有机会。” 她和李杰的矛盾早转化成了父亲不允她嫁给常家生了。 方孟林的话她不是没考虑过，她听弟弟说起李杰挣钱的事，这要是能和她缓和关系，她也不会这么难。 可离得太远了，她就有这个心也无这个力。 最初的那种，我一定要过好不让父亲小看！让他一定会后悔不同意她婚事的想法已经荡然无存。 生活真的会消磨一个人的雄心斗志，虽说这词用上方梦君身上太抬举她了。 但她想跟父亲斗个结果出来的想法确实在慢慢消失。 李玉明拎着行李，正月十五那天的中午赶了回来。 李杰有些惊讶：“你不是说过完十五回来？” 李玉明笑道：“本来是那么打算的，听说张大姐回家过年了，我怕小雅没人陪就早些回来了。” 初二那天，李英和她通了个电话，应该就是她告诉家里的。 “本来娜娜也要和我一起回来的，但她那边班上着急，她初五就走了。她让我跟大姐说一声。” 说什么？说她不能来看宝宝了？ 李杰自打听李娜说留在沈城不回来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没事，工作要紧。” 哪怕李玉明也是知道宝宝身世的，但二人都没提。 宝宝就是捡来的。 小城里一年最热闹的时候不是过年，过年不说万人空巷，大街上你是见不过什么人的。 但正月十五元宵节不一样。 人挤人，人挨人，热闹的无以伦比。 方立民单位也有一只秧歌队，他晚上要值班。 李杰看孩子不能出去。 小雅急得直跳脚想要去看热闹，被李杰镇压了。“不行，外面人太多了，没有大人领着我不放心。” 小雅看了眼方孟林，悄眯眯的站在他旁边，伸出小手钩住他的手，“哥哥都能出去，他就是大人。” 方孟林低头看着小丫头，眼角抽了抽，他才不带孩子呢！ 抽出手，被钩住。再抽出，再被钩住。 小丫头还挺执着。 李杰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小雅，哥哥和同学约好了，不能带你。明天上午妈妈带你去看好不好？明天晚上再让爸爸带你去看。” 小雅摇头，有些委屈的说：“明天没有今天的好看！今天人多，热闹！” 李玉明看的无语，“大姐，你别逗她了。”伸出手：“小雅，小姨回来不就是陪你的？走，小姨领你出去。” 小雅欢呼一声奔着李玉明去了，还回头伸出舌头朝方孟林做了个鬼脸：“不用你了！坏哥哥！哼！” 李杰给女儿穿的暖暖的，看着几人相继出了门。 好多年没这么热闹过了，真想出去看看！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人流如织，听着热闹的锣鼓声、唢呐声，好多年没有过这么热闹的元宵节了。 她住南方的那几年，正月十五可没有秧歌，等到最后那两年她回到老家，老家十五的晚上也没了以前的热闹和喧嚣，除了花灯，也没有了元宵节多少年留下的传统：扭秧歌！ 李玉明带着小雅顺着人流，哪人多小雅就指挥她，“小姨去那！那有秧歌！” 二人还跑到方立民的单位门口，等着秧歌队伍过来，方立民抱她去二楼平台上看，她兴奋的跑来跑去，“这样看真清楚。不像刚才啥都看不着。” 的确，要是李杰或者方立民，还能抱得动她，可以坐在家长肩头上看。 可李玉明只能抱一下下，二人光跟着队伍瞎转悠了，其实只看了个寂寞。 这只队伍扭完了，又来了下一支，一连看了好几队秧歌，小雅满足的叹了口气，“太好看了！我太喜欢了！” 方立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行了，进屋，看你冻的……” 小雅摇头，“小姨，咱们走！” “不看了？” “出去看！在这看没意思。” 小孩子要的不仅仅是看秧歌，更重要的是热闹，还有追逐热闹的过程。 现在秧歌也看过瘾了，她还要继续去追逐热闹。 方立民说：“太冷了，在这玩一会就回家！你不是一直想来爸爸办公室看看吗？” “以后再来。”小雅很认真的说：“看秧歌一年就一回。” 这小丫头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 想想也是，外面无论大人孩子，冻脚冻耳朵的都不舍得回去。 “那你们小心点。” 方立民送她们下了楼，看着大手牵着小手，小雅还一边走一边兴奋的跟小姨白话。 他看着都觉得热闹。 转回办公室就给李杰打了个电话，张嘴就说：“媳妇，我想你了。” 想和李杰热热闹闹的一起出去过元宵节。 李杰嗔道：“老夫老妻的肉不肉麻啊！”话是这样说，心里却美滋滋的。 这人年轻了，心理也自然而然的跟着年轻了。 真好！ 而李玉明带着小雅跟着秧歌队伍走了一地又一地，“小雅，回去！你不冷吗？” 小雅摇头，眼睛亮晶晶的，“小姨，再看会！” 李玉明看着人群渐渐稀少，无奈道：“我总觉得咱们会是最后看完的。” 话音刚落，身边突然噼里啪啦的响起鞭炮声，不知道是谁扔了一截点着的鞭炮进人群里，把看热闹的人吓得四散跑开。 李玉明吓一跳，紧接着就要去拉小雅的手，可一拉却拉了个空。 她忙低头，才发现原本就在身边的小雅不见了。 第130章 绝望中的疯狂 李玉明心里一慌，“小雅？” 四下里看去，不远处一个背影夹个小孩一闪没入了树后。 她忙追过去，喊着“小雅！站住！抢孩子了，快来人啊……” 李玉明追过去，那人已经跑得远了。 本来人就比之前少了很多，又被鞭炮驱散了不少，眼看着那人越跑越远，突然从前面冲出个人，一脚将那人绊了个跟头，小雅也被摔到地上。 那人爬起来要跑，绊他的年轻人却死死的按住他，旁边扑过来两个，将人牢牢的摁在底下。 李玉明追上前，抱起小雅，声音都颤抖了，“没事小雅……” 这要是小雅出了事，她怎么有脸见大姐。 小雅在她怀里呜呜哭着，“小姨，我害怕，我要找妈妈……” 李玉明低声安慰着，愤恨的朝那边望去，那叠罗汉一般的仨人，已经重新将那人摁得死死的。 她看过去的瞬间，正好那男人抬头低声咒骂她，看到男人的脸，李玉明身体颤动了下，紧接着滔天的愤怒从胸中升腾，一股绝望的情绪立刻充斥了全身。 这是想要逼死我吗？ 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一起死！ 这一刻，她的大脑里只有这个想法，她把小雅往外一推，搬起旁边树下的一块石头就朝那人头上砸去。 还摁着那人的三个年轻人都没反应过来，那石头已经砸到了男人的脸上。 鲜血溅了满身，除了摁住双脚的那年轻人，在两侧摁着的二人也被崩了满身满脸的血。 小雅被小姨猛的一推又摔倒在地上，她哭得更委屈更害怕了，一回头就听到尖厉的、凄惨的叫声，震得她连哭声都是一顿。 还好李玉明的后背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没有看到这一幕，要不然在她年幼的心理肯定会留下无法愈合的创伤。 那两个年轻人愣怔一下，紧接着也“啊啊~”的叫起来，手足无措的跳起来。 哪怕是在电视里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就这么一瞬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他们眼前没了。 被砸死了。 其中一个，好像是第一个绊倒这男人的那位，惊恐的喊声过后，叫已经被吓傻的，还在摁着脚没动的那位，“去！报警去！赶紧的。” 李玉明头脑里一片混沌，她松了口气想要站起来，身体刚起到一半又蹲下了，“方孟林，把你妹妹抱走！” 她也是听到这小子的声音才认出的。 刚才自己那凶残的一幕，怕是把他吓坏了！ 可不能再吓着小雅了。 她此时脑子渐渐清醒过来，声音干哑，“别吓着她。把她抱远点。” 她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自己去派出所……” 走了没两步，她就一头栽到了地上，晕过去了。 李杰看看墙上的表，都已经过了八点半，明明和小雅还没有回来，她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等到九点还没有回来，这种不安就扩大到了顶点。 会不会出事了？ 这种念头在心里反复的升起、摁下，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她的心突地一下。 赶紧过去接起电话，之前的担心全都化为了实质。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放下电话的。 “明明杀人了……我和小雅、孟林现在都在公安局，你安心在家等我……” 眼泪汹涌的流出，她不敢相信，李玉明怎么会杀人？ 是为了小雅吗？ 李杰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无声的流了一会眼泪，去洗了脸，她不能在家这么干坐着，她会急死的。 换上衣服，上楼敲响了刘彩霞的门。 听说她有事要出去，刘彩霞二话不说的跟着她下楼，“要不抱楼上我看，在你家不太方便。” 又小心翼翼的问：“没出啥事？我看你眼睛好像红了？” 李杰眼眶有些泛红，但她早就冷静下来，“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等我回来再详细跟你说。” 刘彩霞一听就知道有事，看来还不是小事。 她想了想，“那让我家老王陪你去？” “不用了。”她收拾了些宝宝用的奶瓶、衣服和尿布送到楼下。 又把钥匙给了她一把，“要是缺啥你自己下来找。” 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走了，刘彩霞回头看向自己的丈夫：“能出啥事了？” 老王摇头，“不知道。今天晚上老方值班，能出啥事？” 二人面面相觑，又一齐看向刘彩霞怀里的宝宝。 只能确定一件事：肯定不会是小事！ 李杰匆匆忙忙赶到公安局，在这里她见到了吓得脸色煞白的小雅。 孩子哪怕没有看到那人死的血哧糊拉的惨状也被吓坏了。 她倚在方立民身上，无精打彩的，看到李杰，小嘴瘪了瘪，哇的又哭开了。 李杰抱起她哄了一会，眼睛却使终没有离开方立民。 “怎么回事？明明呢？她怎么会杀人？孟林又是怎么回事？” 方立民微微叹了口气，“她们正在审讯，别急，等等结果！” 按理说，他来也没用，这里又不是菜市场让人可以随便逛。 但啥地方都有人情。 他无法为李玉明脱罪，但却可以找找人随时了解案件的进展。 他给李杰介绍不远处坐着的二人，“这是老陈，这是李哥。” 李杰点头致谢，“麻烦你们了，这大晚上把你们折腾过来。” 现在情况还不明了，这些人也只是听方孟林他们几个少年的说词。 小雅被人抢了，李玉明去追，然后愤怒的砸死了那人。 怎么听怎么像天方夜谭。 可事情就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眼前，发生在了她最亲近人的身上。 这让她无法接受。 她脑子里快速闪着他们说的那一幕幕场景，最后她抿了抿唇：“肯定是庄玉梅！肯定是她！明明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疯狂到杀人！除非她一直被逼着，被逼到了绝望！” 她喃喃道：“怪我！是我太粗心了一直没想到这一点！明明肯定是有把柄在那庄玉梅手里，要不然她不会……” 不会在她问她，庄玉梅有没有找她时一直不肯承认。 也不会情绪累积到不管不顾的杀人泄愤！ 人只有在绝望时才会不顾一切的疯狂！ 她又是自责又是心痛：“明明怎么这么命苦！从小被虐待，好不容易找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就又……” 她后悔，当初就该告庄玉梅拐卖人口，要是把她抓了或许就不会有今天。 为了奶奶和父亲的面子，害了明明…… 第131章 谢谢你孟林 其实，方立民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还没有最后结果，他也没有机会和李杰说他的猜测。 方孟林的同学家长也过来了，方立民去感谢了一番又致歉。 那两个家长压根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方立民简单的解释后，脸上变了颜色。 这…… 这是什么事啊？ 好好的孩子万一吓着了怎么办？ 其中一个心里嘀咕，明天要找人给孩子看看，可别吓着了…… 等了好一会，小雅在她怀里哽咽着睡着了，方立民和另两个家长去另一个办公室一趟，回来后揽着方孟林的肩膀，后面跟着那俩孩子和家长。 方孟林此时情绪已经缓解了不少，另一个身上溅着血的孩子也还好，但他妈妈哭得特别伤心，孩子身上这么多的血，当时的现场不用想也知道多惨。 可怜他的孩子救了人却没得到好，竟然让他看到那么恐怖的一幕。 而那个压着脚的少年，腿还有些软，是他爸妈给扶出来的。 方立民再三向几个道歉，那两个家长没理他，带着自己孩子就走了。 那哭的妈妈临出门回头说：“要是我孩子吓个好歹，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方立民低三下四的陪着礼说着好话送走他们。 转过头拍了拍方孟林的肩膀，“儿子，吓坏了！走！咱回家！” 方孟林一直憋着的眼泪刷就落了下来。 李杰很愧疚。 这三个孩子要不帮这个忙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这心理上的创伤有时候需要一辈子来治疗。 她能不惭愧吗！ 方立民叫了李杰，“咱们也先回家。” “我想在这等明明。” 方立民叹了口气，抱起小雅沉声道：“听话！我们先回去，明明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就给结束的。” 这又不是打架斗殴了，等着调解赔偿就能回家。 李杰不想走，可想想在这确实不是个办法。 她想把小雅接过来，方孟林也需要安慰，可她真不知该对这孩子说些什么？ 她的劝慰如此苍白无力。 还是他爸爸的话让他更安慰一些。 方立民摇了摇头，“我抱着！”又叫他儿子：“跟着我，别怕，爸一直在你身边！” 少年点点头。 李杰一路沉默着跟在他们后面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发呆。 方立民去楼上抱了宝宝回来，刘彩霞问他出了什么事，他摇了摇头，“确实有事，等一等再跟你们两口子说。” 刘彩霞愈发好奇，“哎你说他们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杰默默的看着方立民给小雅洗手，她摔了两次，手掌处好几处擦破了皮，只是大家都顾不上她。 洗过手，给她抹上红药水，然后哄着她去睡觉。 小雅可怜巴巴的看着妈妈，却发现没有动弹的意思，她又看向爸爸，小声道：“我想要妈妈……” 方立民摸摸她头，“小姨出事了，妈妈很难过，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小雅点点头又摇摇头，很懂事的说：“不用了，我自己睡可以的，爸爸哄妈妈！别让她难过啦！” 李杰只觉鼻子发酸，她竭力的忍住，然后朝小雅走去，柔声道：“走，妈妈陪小雅睡！” 小雅指了指她们的房间：“我想去和妈妈和爸爸一起睡。” 又赶紧补充：“我不是害怕，我就是想陪陪妈妈和爸爸，你们别难过！” 李杰揽着她，“我们小雅真懂事。不过，哥哥今天也受了惊吓，所以小雅和妹妹陪着妈妈，爸爸陪着哥哥好不好？这样我们就都不难过了。” 光担心明明去了，差点忘了女儿今晚也受到不少的惊吓。 她才九岁，万一留下心理创伤就不好了。 李杰上辈子的温柔耐心都积攒到了此刻，她给孩子讲着故事，直到小雅紧紧贴着她入睡。 方立民则过去拍拍李杰安抚了她一下，李杰示意他：“去陪陪他，我怕他半夜做噩梦。有什么话明天咱们再说也一样！” 他点了点头，“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会想办法，毕竟有前因在……” 李杰嗯了一声。 只能尽力了。 方立民去了儿子那屋。 方孟林果然半夜被噩梦惊醒。 方立民坐在他身边像他小时候一样拍了拍他，“孟林不怕不怕，爸在你身边呢！” 方孟林呜呜哭着叫“爸~好吓人，那大石头就那么拍在他脸上，血溅了我满脸……” 方立民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孟林真勇敢，不愧是我儿子，真是长大了……” 他听说当时的场景都吓一跳。 凭心而论，就是他遇到这种事怕也不会表现的比方孟林更好。 这小子还知道让人报警，没有吓晕没有吓到崩溃没有吓的当场大哭已经是很棒了。 这一夜，两间卧室的壁灯都没有关。 这一夜，两间卧室的两位主人都没有入睡。 这一夜，同样没有入睡的还有藏在某处的庄玉梅。 “这个死阿强跑到哪儿去了？怎么一晚上还没回来？”她疑惑道：“不会是被抓了？太特么没用了。” 正说着，突然门被一脚踹开，随着“不许动……”的喝声，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些人举着枪对着她，她一阵阵颤抖：完了完了，真是阿强被抓了！这个废物！ 日子还要过，李杰再惦记，也要给几个孩子做饭。 方立民悄悄的进到厨房，“你是不是一宿没睡？我来做，你去睡一会！” 李杰一边忙着手底的活一边说：“不用，你去歇一会！今天你还有许多事呢！” 他叹了口气，“那好，我去躺一会，孟林刚刚睡得安稳了些。” 李杰低声说：“要是我也得做噩梦。他挺坚强了。” 方孟林早上那阵安稳的睡了一觉，醒来后有些懵，紧接着昨天晚上的事在脑海里闪过，他扑腾跳下床，“爸？李姨？” 李杰正在给宝宝喂奶，朝他笑了笑，“孟林睡醒了？感觉好些没有？桌上有饭，快去吃点。” 方孟林张了张嘴，有些犹豫着问：“李姨，明明小姨她……她怎么样了？” 李杰脸上的笑容一僵，声音低了许多，“不知道呢！” 二人一阵沉默。 方孟林好半天才说：“小姨她……她怎么突然……” “可能是被逼到绝望的疯狂。” 方孟林不懂她的话，李杰没再多说，勉强笑了笑说道：“去，吃饭去！昨晚的事坚强些别被它打败！” 方孟林点了点头转身要走，李杰在他身后认真的说：“孟林！谢谢你！你真个非常棒的小伙子！” 真的，这是她真心话。 她从没想到方孟林还有这一面。 第132章 能撑事的老太太 李杰拿起电话又放下，再拿起再放下，心中的纠结可想而知。 方孟林哪里能吃得下饭，他坐了半天默默的收起碗筷，又坐了半天才出了厨房。 她看着李杰一遍遍拿起放下，忍不住问：“李姨？你？” 李杰看看他看看手里的话筒，叹了口气，“我给你姥姥他们打个电话。” 方孟林不知道该如何说，他点了点头回了自己屋子。 李杰还是把电话打出去了。 刘保国接到电话，想了半天，还是转身回家跟媳妇说了，他真怕老太太受不住这个打击再过去，让媳妇想办法安慰去，他是没办法。 李英听说后都受不了，哭了好一会才抹着眼泪：“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东西，明早我陪他们坐车过去。” 刘保国张了张嘴，李英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不用你去，还不知道要住多长时间呢，我陪着！你就不用去了。”顿了顿说：“家里就辛苦你了，孩子就麻烦她奶了。” “说这些干啥？”刘保国看着她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提醒她说：“多带点钱，万一能用上……” “不用，大姐现在就不缺钱。” 好，这事刘保国还真知道。 老太太看见二人还奇怪：“咋这时候回来了？保国今天不上班？” 李英有些难以张口，倒是刘保国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妈，我爸呢，有点事，咱进屋说！” 李父从院外溜达进来，笑呵呵的说：“我看着好像你俩，咋了？这么严肃？” “爸，进屋说，出了点事。” 看这二人都是一脸凝重，李英那表情更像是哭过，二老对视一眼，心里觉得不会是姑爷他妈又整事了？ 进屋坐下，刘保国才说：“爸，妈，出事了，你们一定要挺住……” 李父李母心里很是不安，李父喝道：“有事就说，我们没那么脆弱！” 他们这一代人经历得多了，并没有小辈们想像的那么经不住事。 刘保国发了发狠，一口气没停顿的说道：“大姐刚打了电话来说明明出事了她杀人了让二老过去呢……” 他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二人，李英也一脸紧张的靠在母亲身边，就怕老太太受不住了。 可让二人意外的是，李父眼睛发直，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往后一仰晕倒了。 反倒是母亲，急促的喘息之后，掉着泪恨道：“我就知道肯定会出事，我就知道……老李头，老李？” 几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又是揉太阳穴又是灌水，终于把李父弄醒了。 他躺在炕上眼睛发直，眼角却悄然落下几滴眼泪。 这一刻他恨透了过逝的母亲，要不是她造的孽，明明会和李娜李俊他们一样，哪里会有这样凄惨的人生。 杀人了…… 怎么会这样？ 他不理解…… 李母看他醒过来，但眼睛发直，吓得拍拍他左脸又拍拍他右脸，“老李？” 直到丈夫眼角流出泪水，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她才扭头下了炕，“保国，你去找李峰，让他陪我们明天去你大姐那。” 李英忙道：“我也去！” 老太太迟疑了一下，保国忙说：“妈，让她跟着去，她不去也不放心。” 老太太点头：“那行！那就这么定了。只是家里你多辛苦了。” 刘保国忙摇头：“妈，那也是我家，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我也去不了帮不上忙，这心里不得劲，英子能去我也放点心……” 老太太叹了口气：“这一年家里事太多，英子在外面的时间太多了，多亏你没嫌她。” 老太太此刻还能这么理智，真的挺让人惊讶。 原来这家里最能抗事的不是父亲而是母亲！ 老太太又叮嘱一番，“那姐几个不要告诉他们了，你大嫂那头也嘱咐一下……” 刘保国走了，他还要给几个把明早的票买了。 李俊今天早上去了县里，老太太没打算带他，小儿子脾气不好，性格太冲了。 李英看着老太太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行李，心里更加担心起来。 不发泄出来这些负面情绪并不好，反而容易堆积到一起，最后一点小事也能引爆，成为导火索。 李玉明显然就是个例子。 要不是庄玉梅从小对这孩子的压榨欺辱，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爸恨奶奶，妈恨庄玉梅、恨奶奶恨帮凶叔叔和小姑也不是没道理的。 老太太收拾完东西，过去踢了老爷子一脚，“赶紧起来！你这个老东西！我还没说哭呢，你倒没出息上了。你哭有啥用？有那功夫不如去你妈坟上骂几声，你哭那时间能倒回来，能把明明还给我？你个老东西！” “我骂你妈骂你弟弟妹妹你还护着！我让你护！我让你护！” 李英默默看着母亲越说越生气，一脚接一脚的踹向父亲。 父亲平躺着，两只脚悬空，她需要将腿抬高才能踢着，踢几下她就不稀踢了，抬脚抬那么高也是很累人的。 “李英啊，我腿软，你过来扶我一下。” 不是抻着了，而是被吓着之后的后反劲。 李英过去扶她坐好，她拉着李英的手问：“能不能雇个车？咱现在就走啊？” 李英摇摇头：“不行，去那面的道不好，你没听我大姐说嘛，要走公路弄不好得十几个小时，说不准汽车就误哪了。妈，不差这一晚了，明早咱再走啊！” 说难听一些，去早了也没用。何况也早不了几个小时。 老头中午没吃饭，倒是老太太扒了一大碗饭，“我姑娘等着我呢，我得吃饱饱了才有力气去看她。” 李英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她赶忙端着饭碗上外面。 老太太撂下筷子，低声嘀咕：“一个个的还不如我这当妈的！” 到了晚上，老头还躺着不吃饭，老太太骂道：“你躺那挺啥尸？你要饿死自己让孩子们难过是不是？你不吃不喝的把自己身体造垮了再让孩子们伺候你？你祸害了我一个孩子还不够还想祸害我其他的……” 李英忍不住哀求道：“妈~别说了行吗？” 她真怕老爷子受不了。 李母不再骂人，闷头吃饭，“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吓唬谁呢！” 李父不再躺着，他爬起来坐到饭桌旁，端起碗就吃，“我吃！” 一口一口的咬牙切齿的，慢慢的眼泪糊住了双眼，他用袖子抹一把接着吃。 看得李英又哭了一通。 家里之前过年的欢快气氛变成了愁云惨淡！ 第133章 让人崩溃的真相 方立民这一天没有闲着，一早上去了解案情，又买了些东西去方孟林的同学家看望一下那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和方孟林一样，都吓得不轻，哪怕当时表现的还算可以，半夜也是被噩梦惊醒。 两家的妈妈一看到方立民过去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倒是爸爸态度不太好但也没冷言冷语，也只是不吭声罢了。 方立民也很无奈，再次赔礼出来回家，李杰赶紧问：“明明怎么样了？” 小雅和方孟林也都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方立民没回答她，而是叫小雅，“去和妹妹玩，爸爸有事和妈妈商量。” 小雅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悄悄指着方孟林小声说：“哥哥一会听了告诉我。” 方孟林点点头，她才满意的进屋，把门关上留了条缝，这样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偷听了。 方立民说方孟林，“你也进屋！有些事，你现在还不适合知道。” 方孟林摇头，“我不进。我要知道。” 方立民想了想，“那好！”昨天他很勇敢，又经历了那样一场，有些事该让他知道知道。 这样他对李玉明就不会那么排斥。 其实他想多了，李玉明和方孟林虽然说话不多，但起码的了解还是有一些的。 在他看来，是李玉明这个小姨恨那人要抢小雅，才气急做出这样的事来。 很吓人，有些不可理解，但因为是自己身边生活的熟人，有些别扭有些害怕又很想知道。 为什么？ 没错，理解不理解的人都想知道个为什么？ 李杰能猜到。 方立民也能想像得到。 就连李母听说这事也觉得跟庄玉梅有关。 但具体的情况谁也不知道。 方立民说让儿子旁听的时候，李杰是抗拒的。 李玉明身上肯定有不可为外人道的隐私。 但想想刚才刘彩霞一脸震惊的过来问她，“我怎么听说昨晚上明明杀人了？” 她心里就轻叹了口气。 这时候，有点什么事眨眼就会传的全城都是，什么隐私什么秘密不存在的。 让他知道也好，最起码不会听到外面传了多少个的版本对李玉明鄙视瞧不起。 方立民也是这样想的。 这事短短一晚，今天就有很多消息灵通人士知晓。 再等几天，那可真就是满城风雨了。 “我打听清楚了，昨天那个要抢小雅的男人，姓张。他是庄玉梅的同伙。” 李杰手紧紧摁住旁边的沙发扶手，她就知道！ 方立民跟儿子解释道：“你明明小姨，刚出生就被拐卖了，就是这个庄玉梅。去年十月份，我和你李姨找到她，才把她带回家。” 方孟林惊讶的张着嘴看着二人。 方立民沉吟着：“那涉及到另外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明明小姨命很苦。她从小就被虐待，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伤，新伤旧伤，你没发现她从来不去浴池洗澡的吗？” 方孟林还真不知道，他哪里注意继母的妹妹去不去浴池洗澡的事。 “因为涉及到一些过世的长辈，所以我们找到人以后，并没有报警，只是托了些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庄玉梅。但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后来，姥姥姥爷就把她带回家了。” “你也看到了，小姨这个人平时不太爱说话，其实她是有些自卑的。也是我们对她关心也少了些，觉得让她吃饱穿暖多挣些钱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她被带回家没多久，庄玉梅就找了过去。” 她逼着李玉明给她钱，先是五块，十块二十，一点点的加码。 李玉明手里父母兄姐给的零花钱很快就被她抢走了。 为了摆脱她，李玉明跟李杰来到边城。 可惜，庄玉梅还是找了过来。 李玉明每天卖货，钱是机动的，并不是固定数额。 多一点少一点是看不出来的。 多出的那些都被庄玉梅夺走了。 李玉明越来越沉默，也是被压迫之下的结果。 但显然庄玉梅并不能满足于小打小闹，她要求她把更多的钱交给她。 李玉明这回铁了心不再理她，就有了他们抢了小雅，准备勒索更多钱财的这一幕。 可惜，重压之下的她终于疯狂，庄玉梅一伙不仅没得逞，还全员落网。 可李玉明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方立民大致讲了讲，有些细节他没说，可方孟林还是听出不对。 “爸，她为什么不反抗？一开始那女人问她要钱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告诉李姨和姥姥他们？”方孟林十分气愤，有些恨其不争的感觉：“她们越来越难满足，都是她纵容的结果。” 方立民张了张嘴，儿子说的没错。 可…… 李杰平复了下愤怒的心情，“明明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庄玉梅手里？” 方孟林愣了。 他年纪还不大，能想到那些已经很好了。 没能想到李玉明有苦衷也是正常的。 方立民没说，也是想给明明留下一些稳私，一些面子。 李杰却觉得，让他知道也好。 隐私这时候不存在的，不信过几天再看，满城的流言蜚语。 方立民点头，语气沉重而又压抑着几分愤怒：“明明十五岁的时候，就被庄玉梅卖给了……还被拍了照，庄玉梅就是拿着这些照片一次次的要挟她的……” 李杰再也忍不住，“畜生！畜生！那是她亲外甥女，她怎么能？她怎么能？她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啊~” 方立民抱住哭得不能自己的妻子，心里想到听到的那些事，当时他都有了杀人的心思，何况是明明当事人本人。 昨天那男人是庄玉梅的同伙，也是她的姘头，他曾几次强奸了明明，她十七岁的时候就曾堕过胎，而且每一次都有照片留下，就为了牢牢控制住明明。 李杰哭声把小雅吓到了。 她在屋里呜呜哭起来，“妈妈，你别哭了呜呜呜~”她小小的记纪里，从来没有妈妈这样发狂生气的时候。 宝宝也哭了起来，好像感受到了妈妈的怒和姐姐的悲伤。 方孟林早听愣了。 畜生！ 真的是畜生！ 杀得好！杀得对！ 他的胸中也涌起这种愤怒的情绪。 方立民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用力拍了他肩膀一下，“那些人再坏，也有法律惩罚他们，你明明小姨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有相信我们，把这些事告诉我们让我们帮着她解决。否则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为了些人渣畜生，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甚至是命！不值得！” 他说的是真心话，也是在教育儿子。 第134章 最好的结果 方立民接回了李母几人，李母还好，表情坚毅，李父和李峰就一直愁眉苦脸。 他总算知道了，李家几个孩子的性格都随谁了，那可真是女的随娘，儿子随爹。 李杰觉得愧疚，人是在她这里出的事，是她没有看好明明。 李母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不怨你，这事哪能怨你！要怨啊……” 一抬眼就看到老泪纵横的丈夫，她又气又无奈的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都是命，这都是命啊！是我没把那庄玉梅当回事，我要是狠狠心把她送到笆篱子就不会有这些事！” 几人就在李杰家住了下来，方立民找了好多人帮忙，让二老和明明见了一面。 明明更加沉默了，除了说了句“爸妈，你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几乎再没说过一句话。 李父一直在哭着说对不起她，李母则全程表现的很坚强，“姑娘你放心，妈一定想办法，你大姐夫正想法子呢，不是你的错是妈没照顾好你……” 可明明一走，她就瞬间崩溃的大哭起来。 李玉明杀人说什么的都有，可是她杀人的原因流露出去后，那些指责她的人全都众口一致谴责起庄玉梅灭绝人性来。 当然，瞧不起李玉明暗地里说笑话的都有，流言嘛最厉害，好多遭遇不幸的女子不是被不幸打败，而是被流言杀死。 还好小城不大但还随着改革开放，人的思想也渐渐开放。 加上方立民和李杰很知道这事的后果，二人知道瞒不住干脆放开了讲，刘彩霞一边听一边骂，当天就跟好几个人说了这事的前因后果。 有意引导加上人的心理大多还是同情弱者。 李玉明的事纵便闹得沸沸扬扬也是同情者居多。 这样即便爸妈听到些闲言碎语也不会太过伤心。 李杰能做的有限，也只能通过舆论让明明得到更多的同情，可同时，随着提审庄玉梅等人，李杰奶奶将的孩子偷着送人的事也暴了光。 李父更加觉得抬不起头来。 压力太多真的会死人的。 李杰只能和李英多劝他，李峰嘴笨，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父亲。 李母看了更加生气，“他倒还有理了……” “妈，我爸也不想的，再说这事跟他也没关系，要说他有错，也只是错在有这样的妈。” 真正该恨的是庄玉梅，是她的姘头，甚至是她奶奶。 李英呆了一个星期被李杰撵了回去，“你回去，大哥你也回去。这事不是几天就能完事的，你们在这也没用。” 她顿了顿，低声又说：“真要是……我会打电话给你们的，让你们来见最后一面。” 她说完三人都沉默了，李峰来了倔劲：“我不能走，我是老大。英子回去，家里离不开你，这出来久了不行。” 李杰看大哥不肯走，想了想，“大哥，你也看到了这边的贸易有多火，你先回去跟我大嫂说一声，然后把护照办了再回来。还有李俊他们都不知道呢，这事也瞒不下去了，你和李英回去就告诉她们！” 李峰想了想答应了。 李杰和方立民商量着，能不能写个请愿书，“我记得以前看新闻有过这样的事，法理不外人情，说不准多少管点用呢！” 二人其实也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 多管齐下。 能想什么招就想什么招。 方立民觉得可以试试。 他给李杰偷着透露了点消息，“肯定会判。但不会是死刑，这你放心。” 李杰心里一直有着这样的期盼，但真听到消息她还是喜极而泣。 看着父亲的愁眉，看着母亲严肃的面孔，李杰还是忍不住向二老透露了一些。 李玉明的案子结束了。 她被判了九年，虽然她这一辈子最好的青春将会在监狱里度过，但这已经是各方努力后，最好的结果了。 她被转移到了离省城不远的一所监狱，李母在她被判后又见了她一面，“姑娘，明明，妈等你出来，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好几十年的好日子过，好好的在里面，以后妈每年都来看你……” 絮叨中蕴含着浓烈的母爱。 李玉明缓缓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杰，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张口。 她知道能有这样的结果，是大姐和大姐夫尽力的结果。 那声“谢”在嘴边打了个转咽了回去。 她还说的是，何必呢，其实她早就活够了。 之前的几次见面，李杰该说的该劝的该开导的都说了，此刻她还是说了两句：“明明，珍重！好好活着，别让爱你的人伤心难过！别让恨你的人开心得意！” 当天李玉明被送走，父亲心不在焉的走路崴了脚，脚脖子肿的跟个馒头似的。 母亲一边唠叨着，一边用冷毛巾给他敷脚。 到了半夜，一直坚挺着的母亲发起了高烧。 几个月来心里的压抑、焦虑、担忧、愤怒通通暴发了出来。 李杰这边也是迟迟不能入睡，直到半夜方立民一再催促下，她才躺下刚合眼，就听到那头父亲喊她的声音。 她一个咕喽翻身下床跑过去。 方立民也跟过去。 “杰子，你快找点药给你妈吃上，她发烧了，你摸摸可烫人了。” 母亲一辈子没生过什么病，这一发病来势汹汹，竟然烧到了382度。 小孩烧这么高没事，可大人烧这么高，那可真不是好事。 李杰又是灌感冒药、去火药，又是给擦酒精，又是敷凉毛巾降温，反正能试的方法都试了。 幸好李母身体一直结实，心里又憋着一口气：我不能病，我得好好活着，我还得等我姑娘出来呢！ 到了早上，她的烧终于退了。 看着熬了一宿的丈夫和姑娘女婿，坚强的老太太掀开被子，“我没事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去！” “妈~你要干啥？想喝水还是上厕所？” 老太太摆摆手：“我也不是纸糊的，没事！就是一股火，泄了就好了。” 李杰急了，“妈~你好好歇几天行不？你也不是多年轻了，这样我们多着急啊！” 方立民也说：“是啊妈，歇几天，有啥事让李杰干就行了。你要是病倒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老太太看丈夫也眼巴巴的看着她，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忍不住翻白眼，该说的时候不说了，不该说的时候那嘴不停的瞎。 “我躺不住，我坐会行了！行了都该干吗干吗去，看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围着，我透不过气来！” 她话音刚落，小雅站在门外边一直没敢进的，她怀里的小宝宝就蹬着腿啊了一声。 老太太脸上露出丝笑意，“看，我外孙女都觉得我说的对？是不是啊！” 第135章 李母的处事 李母好好的休养了几天，看李杰时刻盯着自己，她拉着她说了几句心里话。 “杰子，不用怕我怎么样？我心里都明白，我得好好的等明明出来，你弟弟没结婚，还有娜娜个不省心的，等我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成家了，立业了，我就全心全意的去照顾明明，我不能让她出来后家没有了，爹妈也没有了……” 母亲想的明白，李杰倒也没多劝，只是说了句“我爸那儿，妈也你别太责怪他。” “你放心，你爸我也让他好好的，他想死都不成，他得活着给明明赎罪……” 李峰回来的时候正是明明被送走的第三天。 他不是一个人，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李俊。 李峰十分自责没有早一点回来，“都是你嫂子，她娘家这事那事的，这不就晚了。” 李杰其实能理解大嫂。 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子，要就没什么感情，又变成了杀人犯，哪怕知道她可怜，这心里一时半会也有些接受不了。 和杀人犯小姑子相比，娘家是自家，有事丈夫帮不上忙心里当然不好过。 “没事，以后咱妈要去看明明，大哥陪着一块去就行了呗。我嫂子多能干啊，平常家里都不用你。她娘家有事你不去给捧场你让我嫂子的面子往哪放？” 李峰点头：“你说得也是。唉你大嫂，她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也惦记着明明，咋能不惦记呢！” 李俊安慰了一番父母，这事听说后气也气过了，伤心也伤心过了，他说的话不好听但也很真实：“这也就是我姐夫有能耐，要不然怕不只这些年。妈，你就想开些，谁让她虎了唧的，但凡她相信咱家人一些，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话是这样讲，可有些话真的很难以启口。 何况她刚回家来，心里很怕被家人瞧不起也是正常的。 就连李娜出了那样的事，要不是被李杰发现，不也没敢跟家人说？ 李俊被母亲骂了一顿。 李俊来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看看被大哥吹爆的民贸有多火。 这个春天和去年冬天相比，不过短短几个月的确不一样了。欠欠的市场人少了许多，出国去倒包的人多了起来。 李俊跟着大哥出去转了两圈，心里也有些火热。 不过当他给韩秀婷打电话，也想出国挣钱时，却被泼了一瓢冷水。 “我不去！你自己随便！你要是去咱们就分手。你要还想和我结婚，就想办法赶紧去市里干点啥？” 说来说去就是想去市里。 李俊撂下电话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沉思了许久。 来还是去？ 李杰一个字没说，这是他自己的人生选择，她给什么建议，过后都容易落埋怨。 还是李母心疼儿子，“那钱在哪不能挣？这边再好挣，那也是出力挣来的。你没看那些人扛着大包遭那罪？回去，秀婷是个好姑娘，她想去市里你就去！再说你之前都答应了人家，男子汉哪能说话不算话！” 李俊的心其实早就偏过去了，不过他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罢了。 当着爸妈和哥姐的面说的信誓旦旦的，可一天不到就被打脸了。 “惯得她个臭毛病！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强撑着面子嚷嚷了两句，色厉内荏罢了，连硬气的跟她分手的话都没敢说。 母亲背后小声跟女儿说：“我早看出来了，这小子别看在外面哟五喝六的，在家就是个妻管严，将来肯定被媳妇管得死死的。” 李杰笑着竖拇指：“妈，还是你看得明白。” 李母笑着叹了口气：“他只要和秀婷好好过日子就行，你不知道前两年他作成那样，给我愁够呛，谁家好姑娘敢跟啊！没想到，他能找着秀婷这样好媳妇，关键秀婷还能管得住他。” “至于秀婷不愿意来？你说，谁没个缺点？就你们姐几个不说这那的，就那熊脾气！人秀婷不就是想留在大城市？人往高处走那也没啥错是不是？人啊，要往宽了想，要不然你这路越想越窄，最后就钻进了死胡同……” 李杰知道母亲一向豁达，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不，人家就想过好日子，谁能说个不字。 李杰若有所思，她觉得这可能是母亲在点她。 毕竟她对韩秀婷不那么满意，母亲和李英是知道的。 “妈，你说得对！而且过日子是两口子过，其他人的想法不重要。你放心，我不会掺和我哥和李俊的日子的。” 最让人讨厌的就是掺和进人家里事的大姑姐小姑子，她心里还有是数的。 当初提过一嘴，李俊没听她的，她也就没再多说一个字讨人厌。 李母说道：“这话我不是说你，我常用来劝我自己。我没毛病没缺点吗？一大堆，可你爸能包容我，人啊过日子，总有这样那样的不顺心。你爸他想这样吗？谁让他有个那样的妈！最后造的虐都报应到了我明明身上！” “你也不用劝我，我想得开，我就是感慨几句。” 李母还有一个不想让李俊来的原因，她谁也没说过。 李峰没有钱，他办护照也好，以后要出国也好，都是李杰给拿的钱。 这也是当初方立民承诺过的。 可李母悄悄打听过了，就出这么一次国，二到三天回来，带那一大包的货就要二三万。 他家房子卖了也不过千八百块钱，这么一大笔钱，真给李峰拿了，等李俊来，没有钱问他大姐借怎么办？ 当初说要在市里开店已经借给他钱了。 就连李俊的医药费也是李杰掏的，过后她凑了凑给李杰汇过来了。 要不然，让人家姑爷咋想？ 娶了李杰还带了这一大家子的累赘？ 借钱太多，李杰再挣得多，为了明明这事也花了不少，再借给李峰一些，她能趁多少钱啊？ 不借怕李俊有意见。还有秀婷，会不会更得多想？ 而且小儿子前几个月受了伤，她也不想他太过牢累，钱没挣多少再把身体造完了咋办？ 李母左思右想的还是不让小儿子来的好。 不仅如此，她还私下里跟李峰数了一番李杰的难处。 最后语重心长的说：“儿子，你们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妹妹她也不容易，你听妈话，真要出国，刚开始不行就给你妹妹干，她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不会亏待你的。等干个一年半载手里有钱了，再自己干。成不？” 李峰没有花花肠子，这些话要是他媳妇听了肯定不会乐意。 要是李俊听了肯定会乍毛？ 但他很老实的跟母亲坦白：“妈，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回家也跟我媳妇这么说的。妈你放心，我知道，那不是小数目，要一千两千我厚着脸皮也就借了，那一两万，我看着都腿哆嗦，哪能张那个口啊！” 李俊走到门口正好听到这番话，他不由撇了撇嘴，大哥这出息劲！ 不过妈说的也是，这么多钱，他也不好意思张这个口。 原本心里本来还有些不平衡，这下好了，大哥还不如我呢！ 好歹我借了二千块，自己干点啥也能当个小老板。 大哥就是个打工的！ 第136章 会说会干的小方 李玉明判刑，庄玉梅当然也不会得到好。 但她只被判了八年，还是让李家人和一些关注着此案的善良民众心有不满的。 还好她没和李玉明关上一个监狱，要不然明明的刑期怕是会无限延长。 李父本来想去见一见庄玉梅，想质问她为什么这么丧尽天良，明明从血缘上来讲也是她的侄女啊！ 李杰把他拦住了，“爸，这种人你见她干什么？她已经没有良心是个疯子，你再见也那么回事，还会让她更加得意。” 她怕庄玉梅说些让父母生气到失去理智的话。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 李母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脸色有些难看，“就是，看她干啥？想到这世上有这么个人我就恨不得拿刀砍了她，还看她呢！你等着，她出来不上我面前得瑟还行，要真敢在我面前出现，我非把她撕巴了不可！” 李杰其实也这么想。 李母要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 李杰和小雅围着她，让她多住些日子。 “不了，得回去了，家里这么长时间没人可不行。”李母摸摸小雅的头，“这孩子头发现在长得真好，不像以前那么稀，这是营养跟上去了呀！” 又打发小雅，“去看你姥爷干啥呢？” 李母自有自己为人处事的一套道理，她叮嘱李杰的无非就是那些老话常谈，但确实是过日子的至理名言。 “好好和小方过日子，多好的人，咱家一把把的事，他忙前跑后的，又找人又托关系又是拿钱，这么多人住这里闹哄哄的他也一句怨言没有，上哪找这么好的男人去？你要知足要惜福，两口子过日子不要总盯着那缺点，要多看长处，这样日子才能过好，感情才会更好……” “你这大手大脚的缺点得改一改了，手里存住钱，真有事，就像现在，要指着我和你爸那就傻眼了，一分钱拿不出来……” 李母过日子是好手，但家里孩子多，农村进项少，能有多少存款？ 好不容易攒了几个钱，想给李俊结婚用，去沈城又花了不少，李俊进医院这一把，医药费就全造进去了。 到现在没抓着人。 老太太这是肺腑之言。 李杰一一答应了，这回她是真心觉得老太太的话有道理。 至于手管不管用听不听话她就不能控制了。 李杰给老太太拿了两千块钱，李母一看就脸色变了。 她板起脸把钱推给她，“我说你的话白说了是不是？你们就算再能挣，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有日子要过，再说这么些孩子……” 她压低了声音：“小的还要不少钱，我说了养她我掏，你有钱了我就不跟你推让了，但你不能这样，你给了我那头给不给？你给我这么多那头要少了也不好看，别看你们刚结婚感情还好，但你要这样，时间长了谁心里都会有想法的……” 这要搁一般家庭，李母的顾虑完全有道理。 这二千块钱不是小数目，李家全年的收入也达不到这些。 说句难听些的，李家算是日子好过的，那日子差些的，每年到头啥也不剩，开春种地都要抬钱买种子。 李杰也不多说，把自己年前卖货的存折挣的钱往她面前一摆，“妈，你看，我有！” 李母瞪大了眼睛，话都有些嗑，“怎、怎么会这么多？” “妈，给你你就拿着。你姑娘我现在是大款。真要没有，我跟妈直说，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的。” 李母嘀咕：“你就爱个面子，以前竟打肿脸充胖子，以为我不知道？” 知道就知道，干吗要说出来啊！ 李杰嘟了嘟嘴，“妈，拿着！我跟你说，这些钱老方都知道，是他让我拿给你的。你说的那头，你就不用管了。我过年给他几个弟弟妹妹可没少拿，还有他的孩子，我就情感上做不到像小雅一样，可在物质上都不会亏待的。” 她偷换了个概念，“妈你就放宽心好了！” 李母见她说的头头是道，笑道：“行，你明白就行。不过这钱我不能拿。” 自己倔起来挺爽的，可看别人和自己倔，那滋味就不太好受了。 特别是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妈。 李杰把钱往她面前一推，“我不管了，让老方来跟你说！”转身就出去了。 李母就听到自己姑娘大嗓门的喊“老方老方……妈不要，我不管了，你去说！” 她“嘶”了一声，这孩子！ 方立民进来，笑呵呵的坐到她对面，“妈，李杰给你钱你咋不拿着？是怕我不高兴吗？” 李母：“……” 这孩子咋也和李杰学呢，说话这么直？ “没有，不是。”李母违心说着，那要直说，不是显示着把姑爷当外人嘛！ “妈，不是你就拿着。”方立民也不逗这年轻的丈母娘了，就比自己大十几岁，说实话前世他可没叫过几声“妈”，那时候结婚他都四十五六岁了，一般张口就叫“老太太”。 “我和李杰你不用担心，她脾气虽然不太好，但对人最真诚了，我知道她的好，也知道她的脾气和缺点，你放心，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真诚不做作的李杰。” 哎呀妈呀，这话说的，我老太太脸都要红了。 这咋说起“喜欢”二字都不待脸红的，也不是李俊那个年纪的小年轻…… 李母在心里嘟囔着。 “妈，这钱你拿着，你二老这一趟趟的没少花销，手里没点钱哪能行。这是我和李杰孝顺你们的，再说，李俊快结婚了，不说多，那过礼总得钱？” “妈，你也看着了，李杰有多少钱。这还只是一部分，她小抠没舍得都拿出来给你看。放心，我们只会越来越好，不会过差的。” 李母觉得这姑爷太能说了，她收起钱，“那我就厚着脸皮拿着了。不过就这一回啊，再多那也经不住这么花。孩子都大了，用钱的地方多了，可别像我和你爸似的，临老临老要用钱了一分钱没有。” “放心妈。你和我爸其实很不了起了，把李杰他们养的个个优秀，这么多孩子都给成家立业了，这很不容易了。” 李母觉得，不管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哄她高兴的，这话听着都让人心里舒畅。 她和丈夫感慨：“看看小方多会说话，关键是人家不光说好话还干实事。咱李杰苦了这十年，终于找了个好人，以后啊，咱杰子有福啦！” 第137章 老实人更倔 李杰送走二老和李俊，她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 李峰说啥也不肯在她这里继续住下去，“你们家人本来就多，我住几天还行，住久了不是那么回事。你给你点钱，我租个房子，这钱到时候就从工资里面扣。” 当时家里出了事，张大姐又打电话说有事要出了正月才能回来，李杰一生气，就直接告诉她不用来了。 需要你看孩子的时候你不在，我不用了还不行吗？ 又不是找不到保姆了。 “你在外面住吃喝咋整？” “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做，隔几天馋了上你那你给我做口好吃的，平时我对付对付就行。” 李杰不悦：“你是我亲哥，在家里住着怕啥？再说你还是给我干，我包吃包住也是应该的。” 李峰很倔，老实人倔起来那是八匹马也追不回来。 住在妹妹家里时间久了也不自在，他还没那么厚的脸皮，何况母亲之前可是有过叮嘱的。 妹妹不容易！ “那你就多给我开点工资就行。就等于包吃包住了。我不在你这住，我和孟林两个男的住一屋这也不方便……” 看李杰还要说，“你把大屋让给我我也不去住。你家又不是我家，我不自在。” 一句不自在，让李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想想也是。 前世她初进方家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呢。 这一世她进方家，方梦清和方孟林也不自在。 那都是自家还有这种感觉呢！ 家里多出个人，无论主人还是客人都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那行，那就在这旁边给你租个房子，你吃饭过来吃，晚上回去睡觉。” 看大哥还要拒绝，李杰把脸一板：“大哥你听我的，你要不听，老方还得去找你谈心，你爱听他磨叽我还不爱听呢！” “再说，就多一双筷子的事，你还不知道我啊，饭上从来不对付，做的又多，不会因为你特意去做什么，你不来，那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有钱就去租房好了。” 李峰顿时闭嘴了，他要有钱，爸妈搬走的时候就出去租房了。 唉，人穷志短说的就是他了。 他临来时候，媳妇就给拿了个车票钱，多一分都没有。 李俊的车票都是自己掏钱买的，当时看他的目光让他恨不得钻个地缝里去。 只好支支吾吾的跟他解释：“你嫂子的外甥结婚，侄子生孩子，家里钱紧，我又没跟她说你也去……” 李俊当时翻白眼，但说的话让他松了口气，“亏得我问秀婷要了点钱，要不然我兜比脸还干净，咱哥俩可真是一样哈，都特么的是气管严。” 李杰家住的地方因为地方好，往外租房子的不多，还很贵。 李峰跟着她看房子，一进屋就皱眉。 不是这房子太破不好，而是太好了。 新房，好多人家正在装修。 这户人家不打算搬进来，想先租出去挣两年钱。 因为从过了年，外来人口乌央乌央的往这来，南边火车站附近几条街上，开了一溜溜的小旅店，全都是平房，自家住房改的。 租房子那简直是太轻松了。 这户人家很会抓住机会，楼房是买了，这楼买的时候花了不到二万块钱，现在一年可以租一千二百块，这俏钱干啥不挣？ 过几年把房子钱挣回来了再搬也不迟，那房子就放那也跑不了。 李俊在县城租的房子很小，这楼房面积不大也有六十多平房，比他那小平房可大不少。 一南一北一大一小两间卧室，厨房卫生间，外带一个小方厅。 别说他一人，就是一家三口住都足够。 他拉着李杰直摇头，“找个小平房，租一间小屋就够了，就晚上睡个觉。” 这样的房子他去看过了，人家改成旅店，一晚八块，也有贵的十块。 他要租属于长包，按八块租大一点点的十块钱一晚的，一个月才二百四十块钱。 他又不做饭，他一个大男人，上个厕所和人家共用怕啥？在家的时候那一条街的都上一个公厕呢！ 他想完又有些郁闷，才二百四十块？ 他来没多久，好像也有些飘了。 在家里这二百四十块钱，他得辛苦的出大力，干上两个月还未必能挣上这么多。 这地方房子可真贵！ 要不是为了挣钱打死他也不来。 李杰不知道大哥的心理活动，她看了看这房子。 房子和她家就隔一条街，这小地方街道很窄，下了楼一分钟就能走到。 房子是新房，位于顶楼五楼，简单的刷了白墙，安上了洗手池、坐便器，厨房放了个老旧桌子，卧室放着一张不知道从哪淘来的学校用的上下铺铁架子床，还有一个老式桌子。 李杰不太满意，这也太简陋了。 “这床太窄了，能不能给整个大些的，哪怕木头订的也行，我自己买厚海棉铺上。” 那房主问：“你要租的话，我就给你整。不过我只管钉个床架子，没床头的，别的你自己弄。” “也行！还有啊，你有没有旧的大衣柜？这屋里啥也没有，连衣服都没地方放。” “大衣柜？”那人犯了难，“我问问看！” 李杰提示他：“你可以问问那些装修的人家，看他们搬家大衣柜处不处理，要处理你便宜些买下来放这屋子里，将来我不住了，你这房子东西齐全，人家拎包就能入住，这也好租不是？” 那人一想也是，不过要搭这么多钱进去，他就不太乐意了，“我这还没租出去还没见钱就搭这么多钱……” 李杰说：“这样，咱说好了，我付你订金，你把东西置办齐了，我把尾款付给你，咱签合同，这样行？” 李峰一听急了，赶紧把她拉到一旁：“李杰，咱不要这房子，太贵了。我一个人住太浪费了。” 那人一听生怕她不租了，“浪费啥啊，这房子住的多舒坦啊，又不用你冬天生火，我还包取暖，多合适啊！你就走遍咱这里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房子了。” 李杰看好的是新房离家近。 “大哥，就这个，听我的。” 家俱旧点无所谓，宽敞舒适住着才舒心。 李峰眼看着她付了订金，心疼的不得了，直到回到家还在念叨着，“太贵了，真用不着，我住那边的平房挺好的，比这便宜多了。” 李杰也没说什么要住就住舒服的，那是有条件了才说的话，想当初她和老方初去南方的时候，手里没什么钱，租的房子不到三十平的小黑屋，照样住了好几年，直到买了公寓。 可买的房子也就四十几平，挡光严重，她一住住了二十年。 “哥，这房子不光是你住的，还得放货呢！这货多了，没地方放，难不成还得租个地方专门放货。那还不如租个大点的房子一边住一边放货。你说对不对？” 第138章 气场女王李娜 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李杰托刘彩霞帮忙找的保姆也找到了。 一个月一百块钱，早八晚五，和当地所有单位上班时间一样。 要是需要住家，还要加五十块钱，每月还要休息两天。 李峰心里嘀咕，这么多工资，不如让你大嫂来帮你看，只要给一半工资就行。 大嫂现在一个月也就挣个六七十块钱。 李杰可不知道大哥心里所想，就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同意。 大哥帮他扛包卖货可以，大嫂帮着带孩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试了两天，李杰很满意，只要这人不是当面装的，那这一百五十块钱的工资很值得。 护照都已经到手，签证也在办理中，现在紧要的是发货。 李峰的性格，要没有人带出国自己是不行的。总得找人带几次。 李杰也要自己出去看看才放心。 她跟老方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找找货源，反正签证还得等些天。 她原本是想着去省城，市里还是太小，之前欠欠可以，现在扛大包出国就稍嫌不够了。 方立民却建议她，“你不如去沈城，或者直接去羊城。” 李杰想了想，带着大哥去了沈城。 李娜在那边，将来需要货品，有她在发货也能顺畅一些。 去羊城完全可以晚上两年再过去。 二人下了火车，也没去表姨那里，而是直奔李娜所在的商场。 这是一所全国都很有名的市场，李杰前世没去过但听过许多次。 她见过惯了各种繁华的场景，这市场人再多再热闹也不会让她多么惊叹！ 李峰就不一样了。 他的眼睛都不够用了，惊讶的半张着嘴，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叫卖声，感觉又稀奇又震撼。 这和小城里的市场完全不同，也和边城的民贸不一样。 这里的商品大多他都没见过，好多东西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他都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物资已经这么丰富，商品种类多不胜数。 真的有点土包子进城的感觉。 李娜看到二人也有些意外，“姐，你咋找到这来的？” 那还不好找，你把你姐当土老冒了？ “你不是留过你在这边卖衣服的地址吗？慢慢打听就打到了呗！” “这衣服多少钱？”旁边有人问价，李娜忙回道：“十五，”又朝她喊：“姐，你和大哥等我一会啊！” 李杰说她：“不忙，我们先去转转，一会中午再过来。” 没等李娜说话，她就带着大哥找地方吃饭去了。 随意吃了两碗面条，再回来逛的时候，商场里人更多了，人挨人人挤人的，李峰看的头上直冒汗，“这人可真多，这么多衣服，李娜可别给人卖错了价。” 李杰有些无语，她看着大哥，“哥你想多了！就李娜那心眼子，咱俩都加上也不如她，你有担心她的功夫，不如担心担心咱俩得了。” 李峰看了看她，“你直接说我这心眼子不如你们得了。你放心，我不担心她也不担心你，我就担心我自己别给你卖赔了就行。” 李峰这人有自知之明。 他没弟弟妹妹们聪明，脑瓜没他们转得快。 他就听呵就行。 李杰笑道：“我可没这么说，要说没心眼子，我和你差不多。” 二人边说边逛，李杰不时的扒拉扒拉样子，问问价，遇到特别心动的就停下脚步和人家侃侃价。 李峰问她：“你到底想卖什么？我看你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的？” “随便问问，了解一下行情，难得出来一趟，有合适的大哥你看好的就只管买。” 李峰不吱声，买东西不得花钱啊，他都不敢哪个多看几眼，生怕李杰就直接掏钱给他买了。 李杰拿个本记下一些床位号，一边和大哥分享那不多的经验，“这些运动服，正是现在老毛子需要的喜欢的，咱们卖货得卖人家看好的。这几家价格合理，质量还行，比我之前在市里拿的价格低，做工也好一些。” 李峰倒是了解一些服装，他媳妇做了这些年的衣服，好赖的他能看明白一些。 “这玩意还叫好呢？你瞅这线头这里面乱糟的，估计使劲一挣就能开线了……” 李杰瞅瞅大哥，他摸了摸脸有些不自在，“咋的，我说的不对？” “对对对，我大哥还真挺明白啊！”李杰这才把大嫂的会做衣服这事联系到自己想要做的事上。 但她还是有些顾虑，方立民不赞同一家人生意上搅和一起，让大哥过来也是没办法。 一来她要照顾两个孩子，方孟林还有两年就要高考，要是以前她可能不会考虑他的事，但自从那日他救了小雅又被明明吓住之后，李杰明显对他关心起来。 再有就是大哥打工挣的太少，有那力气不如来倒包。也是她想帮大哥一把。 摁下心里的念头，回到李娜那，发现她正站在柜台前面跟人吵架。 李娜什么时候都像个女王，哪怕只是个售货员，也是气场全开，嘴里嘟嘟嘟跟打机关枪似的，气场一点不输人。 她对面是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的样子，个子很高，比李娜高出一个头，长得也很帅气。 之所以看得这么细，是因为这二人的吵架实在不像是卖货和买货的之间的吵架，而是有些像情侣之间。 年轻人陪着笑脸，有些低三下四的模样，让她看到些许李俊的影子。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陪笑脸。 李峰没想那么多，一看妹妹和人吵架，他赶紧上前，“娜娜，怎么了？” 他一把将李娜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那人。 李娜看到他，再一眼看到旁边站着的直撇嘴的大姐，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挤出些笑容来，“大姐，哥，不是，啊没事没事…… 说着朝那男人挤了个眼神，年轻人有些不太情愿的往后退了一步，李娜瞪了他一眼，他又退了一步，转身大步走了。 李峰舒了口气，真要在这打起来可就不好了。 李娜无语，转头看向大姐，挤出个假笑来，“姐，你们来了，走，我请客，咱吃饭去！我带你们尝尝这里的特色。” 李峰抹了抹头上的汗，看了眼柜台后面忙乎的另一个中年妇女，小声说：“我们吃过饭了，再说你走了你们老板能让吗？我看这儿好像挺忙的。” “……没事！我们老板好说话。” 李娜瞅了眼柜台里“老板”，上前笑着挽着大姐的胳膊：“姐，你们来上货吗？这里我熟，我带你们去，保证你买的便宜！” 第139章 感情发展的太快了吧 李娜的性格说实在的是很讨喜的。 她会说嘴又甜，除非她不想讨好你，不然你很难不喜欢她。 人都爱听好话，何况这好话说得很真诚。 几句话就把李杰说的不再板着脸，她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上货，刚才已经看了个大概，价格也了解的差不多，现在就看李娜的。 商场那么大，李娜顶多认识周围的，不可能全都认识。 但她会说，小嘴叭叭的，又卖了半年的货，卖货这一套是锻炼出来了。 套路她都熟，讲起价来那是事半功倍，果然比李杰拿货价要便宜一些，算下来，不说多，便宜几百是有的。 把这一趟来沈城的费用省下来了，挺好。 上完货，李杰心情放松下来，运输现在不太方便，这些货运回去不说一个星期，五六天也是要的。 她和李峰决定明天中午就坐火车去市里，正好回家去看看。 三个人也不管什么饭点不饭点，逛累了逛饿了进家饭店点了几个菜。 李杰给大哥要了瓶啤酒，她自己则要了两瓶饮料和李娜一人一个。 李峰饿了埋头大吃，但其实耳朵一直竖着，想听这姐俩说些什么？ 李娜也是个不省心的，别看她现在在商场里卖货还行，瞅着也挺混得开的，但二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李杰一边吃一边和她聊天，这半年她都做了什么，在这好不好？ 李娜一边吃一边回答，反正都是好，说到后来，“姐，你就瞎操心，我要不好我能留下不走吗？又没有人扣着我不放……” 李杰看着她若有所思：“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 “算……不上。” 李娜下意识就想说“算是”，可刚说了一个字就反应过来。 她撅着嘴看着大姐，“姐~” 李杰又问：“他是干什么的？你了解他吗？你们才认识几个月？你为了个不了解的人就这么留家千里之外了？你想没想过以后？” 唉！ 没办法，说是不管不管，可她就是个老妈子命。 李娜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被大姐看见指定要坏菜。 她大姐那人可奇怪了，有时候傻的让人无语，有时候敏感的有一点点的事就能想到。 她和人吵架，她也能看出他们关系不对来。 “大姐你说什么啊？我留下跟别人没关系。我就是觉得沈城挺好的，我不想回家！”就这么简单！ 李杰看她一脸抗拒，不再问了，“你也大了，吃了这么多的亏，也该长点心眼了。平时看你心眼贼多，千万别在感情上再栽跟头。我知道我说多了你不爱听，其实我也觉得烦，以后你的事我离着远想管也管不了啦，你自己想好了再去做！” 李娜连连点头。 李杰一看就知道她在敷衍，母亲说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点头答应的。 懒得再说，她跟李娜交代了些事，又把自己记下的那些床号留一份给她，“你给我发货，我给你工资，你多挣一份存起来，别都花了。” 别人叮嘱她的话，她又拿来叮嘱李娜。 李峰拄着头，心想从小到大家里也没什么钱，怎么这大妹和小妹就都是花钱的祖宗，不知道过日子呢！ 吃过饭，李杰拎着买的礼物跟着李娜一道去了表姨家里。 除了在当地买了些水果，她还从家带了紫金红宝石的戒指送给表姨。 表姨很高兴，戴着戒指在手上看了半天，摘了下来放进首饰盒里，“真好看！我就收下了，等以后娜娜结婚的时候，给她当嫁妆。” 无儿无女的表姨在相处中把李娜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疼。 李杰忙道：“表姨，这是给你的，你就戴着！这个戒指，不适合李娜，我给她准备了。” 李杰指了指另一个小盒，李娜正眼巴巴的看着，听说有她的高兴的赶紧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紫金素戒圈。 过年时她已经得了一份，现在又得了一个，赶紧戴上显摆，“表姨，我戴这个。这个年轻。那个红宝石你戴好看，快戴上，咱娘俩明天出去显摆一圈去！” 表姨看着她笑，“显摆什么？小心让人抢了去！” “……嘿嘿，那还是小心点……不过咱这不是黄金的应该没事！” 李娜带着李峰去附近招待所，表姨和李杰唠起家常。 听到方立民和大女儿断绝关系，她几次欲言又止，李杰当没发现，笑着和她说起方孟林。 “这孩子现在懂事多了，学习成绩也比以前好多了，我估计大学未必，大专差不多能考上。” 表姨心里叹了口气，把想说的话压在心底，和她聊了好多方家的事后，话题转到了李娜身上。 “这孩子不想回去，我就没多劝。我琢磨着，她在这里也挺好的，真要回去就怕她再和那人纠缠到一起，那样才真是害了她。” 虽说是判了刑可总会有出来的时候！ 表姨表情有些不太自在，她心里有些自己的私心，她一个人太寂寞了，她是真心喜欢李娜，想她能陪着自己。 当时孩子被抱走，就统一了对外的口径：孩子被她奶奶家抱走了。 “她自己愿意就行，其实我们也担心，她虽然玩心重，但还挺重感情的……” 表姨觉得她说的对：“可不嘛，我也没照顾她啥，她就说要养我老，这孩子太重情重义了。” 说完又觉不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不用她养我老，我虽没儿没女，可你家立民是我侄子，再说我在沈城还有外甥和外甥女。” 李杰笑道：“她说养你老你就让她养。你对她这么好，这是应该的。立民他们哥几个也不会不管你的，只是离着远，不如她现在在你身边方便些。” 表姨看她并没有不悦的神色，人也放松下来。 说了一会有些犹豫着问：“你们去她商场，看没看着个年轻人？她老板，大高个？长挺好的一个小伙子？” 随着她的形容，李杰的脑海里浮现她和她吵架的那个男人。 她的眼角抽了抽，这么说，这人是她的老板？ 谁家员工敢这么和老板吵架？ 要说二人没有关系，打死她也不信。 可李娜这感情发展的也太快了？ 李杰问：“看着了，李娜没介绍，我也不知道那是她老板。怎么？李娜是不是和他有点那……什么？” 第140章 迷之自信的李娜 李杰觉得，李娜命里招桃花。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身边围着她转的男人始终都不少。 也就是她结婚后洁身自爱，要不然离几次结几次还真没准的事。 这一点她和李英几人就完全不同。 大概是她们长的没有李娜漂亮？ 也不对，可能是她不会撒娇不会娇滴滴的说话…… 她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通，晚上看着身边睡得正香的李娜，忍不住推了推她，“娜娜，娜娜？” 李娜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嗯”翻了个身。 李杰又推推她，“娜娜……” 李娜睁开睡眼惺松的双眼，嘟着嘴嘟囔：“干嘛呀大姐？我还要早起上班呢！” 李杰坐起来，推推她：“娜娜，今天那年轻人就是你老板？你是不是？是不是太快了点？” 李娜使劲睁了睁眼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她坐起来倚在床头一脸的生无可恋，“大姐~你是我姐！” 李杰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当然是你大姐。 李娜打了个呵欠，“大姐，表姨跟你说的？你别听表姨瞎说，八字没一撇的事，我现在哪有那心思，我要挣钱挣钱！” 李杰撇嘴，骗鬼去！ 即使你没有那个心思，也是没明确拒绝人家，就像小胖一样。 说好听的是没当回事当是朋友，说难听的就是吊着人家！ 她不承认，李杰也没了说的兴致。 她默默躺下翻了个身。 李娜瞪大了眼睛，大姐太过分了，把她折腾起来自己倒躺下了。 她去推李杰。 “干啥？” “你说干啥？姐，你把我大半夜弄醒就为了问这个？” “啊！不行啊！” 李娜听出点不耐烦来，连声说：“行行行，哪能不行啊！” 她在她身后做了个鬼脸，刚想躺下，又爬起来：“大姐，我年前买了个银锁，你带回去！” 李杰皱眉：“买那个干什么？瞎花钱，宝宝又戴不了。” 那银锁存是当时收下高兴，又不保值，又不能戴。 李娜嘟囔：“那我买啥？这好歹将来留着还是个纪念。” 李杰一想也是，吃的喝的也不用她大老远的买去，倒是这个虽不保值却可以留个念想。 说起宝宝，李杰索性又坐起来，“今晚就咱姐俩在，你跟我说实话，你不回去是不是不想面对宝宝？” 以前还说得好听，看看现在的行为，不觉得打脸吗？ 李娜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是！我觉得这样挺好。一年可以见上一两面，我怕离近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她顿了顿又说：“姐，我跟你说实话，我内心很矛盾，有时候觉得她可怜，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又不要她。可有时候又觉得她很可恨，因为她，我不得不装已婚妇女，我才多大啊？我能不委屈吗？” 宝宝养在她身边那就是她女儿，女儿被人这样说，她很不高兴。 “要恨也是她该恨。你自己造成的后果，你赖得着谁？你和明明还不一样……” 李娜打断她的话：“还有一个，多多少少跟明明也有些关系。本来我是咱家最小的，最受宠的，可突然冒出个妹妹来，爸妈眼里只有她了，我回去干吗？瞅她不顺眼还得跟她干仗。看她怪可怜的我能那么干吗？可说实话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李杰惊讶的看着她，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我说的不对？我谁都没说，也没和明明吵架，就是心里的一点小小的嫉妒心！这也不行吗？我又不是圣人！” 李杰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问：“明明她……她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李娜一愣：“出事？出啥事？” 她像想起什么似的，惊讶道：“不会是，她又跟着那个养母跑了？” 李杰想到明明遭的罪眼眶就有些温热，再听她没心没肺的话，想也不想的照着她胳膊就拍了一下。 “跑！跑你个头！” 李娜疼的直呲牙，“大姐，你真狠！还有大姐，你和爸妈一样，有了明明就不疼我了。” 李杰脸色发黑不理她，李娜看着她神色不对，“姐？不是？明明到底出啥事了？你可别吓我……” 怎么看着这么不对劲呢？ 有些事，电话里不好说，信里也写不清楚，再说李娜知道了也毫无用处，所以家里人真没告诉她这事。 李杰既然来了，就也不想再瞒着她。 有时候事情知道的太多不好，可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无知者无畏更可怕。 “明明她，杀人了。” 李娜骇了一跳，“杀杀杀杀……人？” 当初二人相识就是因为打了一架，可再打架，距离杀人也很遥远。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姐，“到到……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向伶牙利齿的她嘴都瓢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她急了，“大姐，怎么可能啊？你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是庄玉梅的人，正月十五那天，明明带小雅去看秧歌，结果……” 随着她的讲述，李娜的心情骤然灰暗起来。 她一只手攥成拳，一只手紧紧的揪着被，咬牙切齿的愤恨道：“畜生！这些畜生！要是我，我也恨不得杀了他们……” 她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大姐，明明怎么这么命苦？” 是啊！你的命比她要好出不知道多少倍，你要是还不知道珍惜，自己给自己制造出悲剧来，你都对不起明明。 李娜被大姐说的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好半天才咬着牙，“大姐你放心，我肯定能过好。我要是过不好，那这世上就没人能过好了。” 迷一样的自信！ 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信心？ 李娜又喃喃道：“十五那天出的事？怪不得那天晚上我老觉得不太好受，我还以为是那几天批货累着了，本来和他们约好去玩的，可没多一会我就跑回来了……” 她和李玉明可没有旁人所说的那种心灵感应，这可能是唯一的一次了！ 可她根本不懂，还以为自己是累着了不舒服，压根没往李玉明身上想。 “那爸妈呢？她们回家了吗？”李娜抹着眼泪，“妈肯定很难受，两个老闺女，一个这样，一个又那样……” “姐，明天我和你们一块回家，我想看看爸妈。” 第141章 让你撵狗你非得撵鸡 李杰听着旁边起床穿衣的声音，看了看表发现才五点钟。 “你怎么起这么早？”以前这可是不睡到七八点都不带起来的主儿。 “姐，你睡！我得起来上班去。”李娜穿好衣服，悄悄的出去刷牙洗脸，然后又悄悄的进来，“姐，我走了，不能送你和大哥了，有空多给我写写信。” 李杰：“……” 半夜说好的要回家看爸妈呢？ “姐，桌子上我放了个信封，里面是给小哥的一百块钱，你帮我带回去，给小哥结婚的。你跟他说一声，他妹妹我挣钱不容易，他别嫌少。” 一百块其实真不少了。 李娜又说：“姐，你回去多安慰安慰爸妈，等我挣了钱买了房子，就接他们过来住段时间。” 那估计有得等。 普通人挣钱的速度永远也赶不上飞速上涨的房价。 “知道了。你现在就走？不吃早饭？” “去商场再吃，现在太早。早上没有车，离商场有点远，我得早点走。”李娜的交通工具主要还是自行车和公交车。 表姨有一辆二八杠的自行车，反正她也不骑了，李娜有时候会骑，有时候去得晚些就会坐头班公交车。 “路上小心点，还有，别太累着，大姐那边挣钱更容易，你要是不想在这呆了就去大姐那！” “知道了知道了。”李娜小声的说着，背着包蹑手蹑脚的走了，推了自行车出去又小心的反手关上大门。 李杰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 李娜虽然性格有些跳脱，但她也在一点点的成熟。 早上怕吵醒了别人，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为了生存努力的工作，为了工作以前最爱睡懒觉的人可每天四五点就起床。 她觉得，自己可以对李娜多一些些的期待，少一些些的担忧了。 至于她交不交男朋友，顺其自然！ 自己操再多的心也是白费，人家得听你的算啊！ 李杰和大哥坐中午车走的。 她临走时给表姨留了二百块钱。 表姨和她撕巴了半天也没撕巴过她，李峰在旁边说着“表姨收下，这是杰子的心意”，等出了门，就小声说她： “你这一下给的也太多了！咱妈刚说完让你别大手大脚的，你看看你，这一出手就二百……” 李杰听着大哥的唠叨，才意识到二百好像挺多啊！ 前世她们有个什么事，最少最普通关系都是拿二百，她都习惯了。 “李娜在这又吃又住的，再说她对李娜就跟对自己亲姑娘似的。二百不多！” 李峰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苦日子过惯了心疼钱罢了。 他想想也是，李娜可不是租房，当初是扑奔人家去的，光这份照顾的情谊就不是钱能买到的。 因为没有买到卧铺，也没有补到票，二人硬是坐了半天零半宿。 半夜下车时嗓子眼里都是那股绿皮火车的味道。 她干呕了半天强压下心里的不舒服。 实在是火车上人太多了，她又没休息好，感觉胃里都不舒服了。 李峰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她也没多想，直到二人坐上去县里的小客车，李峰才小声问：“你不会是怀孕了？你们有四个孩子了还能让要吗？” 李杰身体一僵，扭头看他，“大哥，你想什么呢？哪有的事啊！我那是坐车坐的难受了。” 李峰这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他有些遗憾的“啊”了一声，小声嘀咕：“害我还以为……要是真有了多好！” 李杰无语。 她能猜出几分大哥的心思。 二婚的家庭，真要说过得好的有，但也不是很多。 特别是双方都有孩子的。那心思肯定会多一些。 她和方立民属于二婚，双方都有孩子，在李峰和父母眼里，二人现在感情好还没什么？就怕方家这两个孩子，特别是方孟林长大以后，矛盾就多了。 有一个二人的孩子，那婚姻就会牢靠许多。 其实这种想法很正常。 你有孩子，我有孩子，我们二人没有孩子，那日子过着过着就过成了各自的孩子。 不过李杰可没打算再生一个。 方立民倒是问过她，有想要一个二人的孩子的意思。 李杰拒绝了。 真要二人的感情靠一个血缘关系的孩子来维系，但也没什么意思。 方立民倒也没说一定想要，李杰觉得，他可能是怕自己多心，才主动提出的。 这个男人的小心眼不比女人少！ “大哥，别瞎行思了，我们孩子够多了，可没打算再要。再说了，他工作也不允许！” 李峰小声说：“其实你们也不是没那个条件，再要一个也行。那允不允许的，不也有人生了好几个？” 李杰摇头，“多大岁数了还生，闲的！” 李峰想要再说，想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和妹妹说起这个话题还是有些不好，刚才也就是话赶话的才说到这个问题上。 回去跟妈和李英说说，让她们劝劝她！ 李杰下了火车直奔汽车站，并没有在市里停留。 她是打算回家头一天回市里，再去看方孟清和方家人的。 可她没想到，就在车站露了那么一面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方美玉肩膀上背了个小包，烫着个大波浪头，穿着高跟鞋，拧赤拧赤的在前面走着。 她刚出站台正准备打车，就看到前面那人拦了辆出租车，和一个男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她连忙往前跑了几步，可车开走了她想追也追不上。她身后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背个大包，手里还拎个大行李兜跑过来，“美玉，这边就有车，你往哪儿走啊？” 方美玉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那车走的方向，“我刚才看见李杰了。” “谁？”男人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李杰！方立民新娶那小媳妇！” 男人皱了皱眉，“美玉，那是你大哥大嫂！” “嘁！”方美玉不屑的说道：“他可没拿我当妹妹！” 她有些不耐烦的说：“赶紧打车，我累了，要回家躺着。” 男人伸手招车的时候，她还有些疑惑的嘀咕：“李杰和一个男人？谁啊？好像挺亲密的。” 她上了车和男人冷笑：“我大哥还拿那李杰当个宝！结果可倒好，这才几个月啊，人家就给他扣上绿帽子了。” 男人碰了碰她，“前面还有司机呢！你别张嘴就瞎说！” “我瞎说？我看的清清楚楚，她和一个男的可亲热了。” “那有可能是她朋友或者……对，她不是有哥有弟弟吗？可能是她哥哥是她弟弟。” 方美玉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我说一你非得说二。我说东你非得说西……” 前面司机突然接了句：“你让他撵狗他非得撵鸡！” 第144章 现在提亲事是火上浇油 宁海波拉着她，非要和她好好唠一唠。 李杰这次回来呆不了两天，也不可能因为这事特意再去找她说，碰上了就多耽误一会多说几句，因此爽快的答应了，“正好，我去买点东西，咱边走边唠。” 宁海波其实也不懂她说的那些，但听起来挣的比在家多，关键是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陈东不会觉得没有面子。 李杰拐进不远的商店，这家有卖拌的芥梗咸菜，她以前每次经过都会买上一点。 宁海波默默跟着她，“你还爱吃这一口？” “对，她家拌的好吃。”李杰付了钱和她出了商店，随口说道：“其实现在是个好时候，干啥都能挣钱。只看你能不能舍下脸面。” 宁海波不解，她指了指手里的咸菜，“我现在住的边城，比咱们这里富裕许多。你要是能舍下脸面，拎着这个出去都能挣到钱。” 宁海波惊讶，“光卖咸菜？” “对啊！”李杰解释道：“我就是打个比方，你要有那时间和那个韧劲，你可以卖给老毛子一些小东西，本钱不多但利润挺可观的，就是在外面一呆一天还得厚着脸皮去搭话才行。” 宁海波一听就有些怯步了。 当初好多人和宁海波一样，觉得这样没面子丢人，结果错过了一个最好的时代。 李杰并不多劝，她只是把她单纯所想的告诉她，“出国倒包并不是太容易的事，那大包一个将近二百斤，那真的是出大力。而且在国外来回过关，人家老毛子根本不把你当人，说踹就踹，公司那种还好，个人倒包的非常遭罪，吃不吃好，住住不好的。” “不过要说挣钱比家里强得多。陈东要去，和我哥一样，底薪一百，出一趟国一天额外给五十补助。第二年底薪涨二百，第三年涨四百。多了不敢说，他去的话一个月六七百块是能挣上的。” 宁海波怦然心动。 她现在还欠了不少的外债，当初家里有个一二百的存款，结果陈东住院花了不少，这近一年又没挣着啥钱，全靠她那点微薄的收入。 她咬了咬牙，“我这就回去和他说去！” 她发狠道：“要是他不干，我就去！我也不是没出过力，大不了你就付我一半的工资！” 李杰拉住她，“你别急，先考虑考虑，别一时冲动。我得事先把话说在前头，挣钱是肯定挣，但你要往远了想……” 她话没说完，宁海波就苦笑：“没了眼前还看什么未来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都知道！” “我不打扰你了，我也不送你了，你跟我回家我再骑车送你，有那时间你都到地方了。行了，你快走，我得回去和他商量去，最好趁着你没回去就把这事给落实了。” 宁海波风风火火的跑了。 李杰看着她的背影失笑，这也是个急性子！ 不过她要能帮上好朋友，她还是挺开心的。 至于她担心的以后，还有什么两地分居之类的事，确实没必要。 李杰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她往她身后先瞅了瞅：“你咋回来了？小雅和小方他们没回来？” “妈！我和大哥去沈城上货，顺路回来看看。我大哥回家了，我让他明天再回来。” 李母拍打拍打身上，“几点下的车？吃饭没有？我给你做点吃的。” “没吃，妈，有剩的我吃一口就行，不用特意做。” 她跟着母亲进屋，看了眼东屋收拾的干干净净，“我爸出去了？” “噢！你爸把地包出去了，他去县里干活去了。” 李杰愣了一下，“干活？干啥活？” “你李叔，帮你爸找了个烧锅炉的活，干一天歇一天，一个月给六十块钱。你爸今天的班，刚走！” 李杰可知道那烧锅炉的活是很累的。 “怎么干这么个活？我爸要闲不住，不如你俩去我那，正好帮帮我。”既不用这么累又可以挣更多。 “去你那干啥？不去！我们又不是没地方住了，跑去姑娘家像什么话？” “妈，你不天天说姑娘儿子一个样？这咋又说这话。” “对于爸妈来说，你们一个样。可外人不这么看啊，再说小方会怎么想？我们可不去！” 李母蹲着生上火，正准备往锅里舀水，李杰已经拿了个凉馒头出来，“妈，煎馒头片。”然后说：“他巴不得你们去能帮帮我呢！” 李母说：“拉倒！你把日子过好就行了，我们可不去给你找麻烦。人家不得寻思，这一天天的这媳妇娘家事儿咋那么多呢？我寻思给你熬点粥，上面再熘点干粮。那你不喝稀的？” “不用，我不喝粥，一会沏碗奶粉就行。” 李母指着暖瓶，“那里面早上我刚烧的开水，你自己沏！我给你煎馒头片。” 李杰去找了奶粉出来，舀了两勺子放进碗里，李母切了馒头片，往锅里倒了点油，想了想又倒了点。“妈，他不会那么想的！” “那也不去！对了杰子，你去沈城，看着娜娜没？” “看着了。她挺好的，我在表姨家里住的。” “那就行！这熊孩子，一走就撒欢了，这过完年到现在多长时间了？就来过一封信。一天天的没心没肺！” 李杰沉默了一下，“我跟李娜说了明明的事，她哭了好长时间，还说要和我一块回来看你和我爸呢！” “唉！”李母叹了口气，“你妹妹那事，村里人都不知道，我就说搁你那呢，你可别说漏了嘴！” 倒不是母亲怕丢面子，她是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要是能瞒一辈子，没有人知道李玉明曾经坐过牢那就更好了。 虽然知道不可能，可内心总有那么点盼头。 李母就怕别人看明明的目光是鄙视的，是不屑的，是惧怕的。 李杰搅拌奶粉的手一顿，陈东如果去的话，怕是这事就瞒不住了。 算了不想了，大不了到时候叮嘱一番他。 “妈，奶粉怎么还有这么多？你和我爸都不喝吗？” “我喝不惯这个味！我还是愿意喝粥，你爸现在出去干活，早上我会给他冲点这个，抗饿。” 李杰觉得，母亲不是不爱喝，是觉得费钱！ “妈，你喝几次就好了，习惯了就觉得好喝了。这么甜怎么会不好喝呢！你别怕费钱，我给我们买。” 李母不高兴的说她：“不用你！我有钱。你别一天天的买买买，有多少钱够你这么花啊？” 母亲好像不太高兴。 李杰问：“妈，你咋了这是？我刚回来你就冲我发火。” 李母没吭声，过了一会把煎好的馒头片夹到盘子里放到她面前，“还不是你三姨，过来说给李娜和明明介绍对象，是你三姨夫那边的亲戚！小伙子长得倒挺俊的，个头不太高也够用。可……唉！” 要是没人提还好些，偏偏在农村，李娜和李玉明就到了该结婚的年纪。 这也就是李家人结婚都晚，可这时候提起婚事，那不是火上浇油让母亲更上火嘛！ 第145章 生儿子接户口本 李母只能是自己在家偷偷上火，无论是李娜还是李玉明的事，哪怕自己家姐妹也不能告诉。 但反过来，正因为亲戚不知道，想着李家现在的日子自打大姑娘离婚，反倒蒸蒸日上起来，那要是能结亲也是件好事。 因此三姨说了好几回了，还让她把两个姑娘叫回来，说她，“姑娘大了知道挣钱了是好事，可也不能耽误了这终身大事，这要是再不找过两年可就不好找了……” 要不是自己的亲妹妹，李母能呸她一脸。 啥玩意啊我们才多大？就不好找了？ 不过李母没给她三妹好脸色，“以后少提你家那边的，你瞅那一个个的熊色样？我是没看上眼，也就你，还拿他们当个宝似的。我可告诉你，以后再说这事就别上我家来了。还有啊，我们家姑娘嫁不嫁的自己乐意！你行思你呢，姑娘十六七恨不得就给嫁出去！这都啥年代了？” 三姨有些不服气，啥年代姑娘也得结婚嫁人不是？ 她可是好心，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编排她男人这边的亲戚……一生气扭头走了，好几天没再上门。 李杰劝道：“我三姨也是好心，她见识少，以为我三姨夫家那边的亲戚条件就是好的了，倒也没啥坏心眼。你别生她气，再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当。” 有些人的天地就这么大，所见所闻自然不一样。 李母家孩子没出息，那也是分跟谁比。 跟她这些亲戚比，那可简直出息的不得了。 李母别看只是农民，见识也比大多数人强得多。她所看到的天空也比自己妹妹看得更广阔。 当然，这些说说罢了，真实情况就是：两个姑娘她没办法现在嫁人啊！你一提我就想到了孩子的苦命，我能不上火不难过吗？ 李母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回来干啥？那去沈城不得好几天？回来不赶紧回家去，跑回来干啥啊？孩子不管了？家也不要了？” “妈！你看你，我这不是回来看看你吗！” “看啥看啊，这才几天啊！行了行了，吃了饭下午就回市里，明早赶紧坐车回去！” 李杰无语。 她好不容易回来，就呆一天不到？ “我后天……” “不行，后天走，再到家大后天了。” “那李英她们明天回来，我明天再走还不成吗？” “在县里下车咋不把她们叫回来？你哥也是，这才去多久就想家了？”李母说着，有些犹豫了一下，“对了杰子，我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啊？妈你说。” “我这回回来，发现李英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你跟她关系好，你问问她，是不是出啥事了？” 李母有些担心，她抱怨道：“你们几个一个个的，瞅着都挺能说，可竟说些没用的。真有事都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怎么撬也撬不开。” 李杰心里一咯楞，“她能有什么事啊！行，等我问问她。妈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说过多少回了，儿孙自有自孙福，你和我爸就好好的保重身体就行，别的你们别管。” “说的好听！你们要不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才不管呢！” 李母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又有些疑惑，“你是不是知道点啥？”大姑娘这语气可有些不对劲。 “我能知道啥啊？离这么远，通个话都费劲！” 李母想想也是，“那你想着明明问问。没有最好，我就怕是因为明明的事，让保国对她有啥看法。” 李母笑道：“不能！保国是啥样人你还不知道啊！” 心里却想着，刘保国可不仅仅是刘保国，他还是他们家老太太的儿子。 家里事多，李英出去好几趟加一起个把月了，老太太不会是真在这时候耍什么幺蛾子了！ 除了惦记儿女。李杰看母亲精神头还不错，还有功夫管她回来呆几天，管李英是不是有什么事？也就不那么担心她了。 还以为李英会明天回来，没想到不到中午，她就和李霞跑回来了，“姐！” 一问才知道，李峰回家没一会，就去告诉李英她回来的事。 李英买了些肉和菜，“大姐，我去挨个告诉了一声，这才回来的晚了。中午李念也回来，咱姐几个聚一聚。” 李霞悄悄的碰了碰二姐，示意她看母亲的脸色，果然在听到她的话后，李母脸色有些黯然。 李杰忙笑道：“可不，都快半年没回来过了，正好李霞和李念也好久没见了。对了还有大嫂，今天来吗？” 李英一拍脑袋：“忘了说了，我没让他们回，过过二人世界，明天再回。” 李母被逗乐了，“还二人世界？都跟电视上学的，啥年纪了还二人世界？” “哎呀妈，啥年纪了也得有夫妻自己的空间啊！这样感情才会越来越好嘛！”李杰抱着母亲，“你不是总说让我和老方好好的，你看要没有二人世界咋处啊？” 李英和李霞齐齐嘘她：“哇噢大姐你脸皮好厚啊！” 李母掐了她脸一下，“这脸皮咋这么厚！随谁呢！” 屋子里的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都露出开心的神色。 中午姐四个在一起连吃带喝，唧哩呱啦的一通闹腾。 李霞和李念酒量好，喝得多，二人边喝边白话，把李英和李杰都给喝跑了。 二人躺在西屋的炕上，李杰问她：“你有啥事别憋心里行不？让人担心你！” 李英扭头看她：“妈跟你说啥了？” “还能说啥？说你有心事，问你也不说。让我问你呗！” 李英扭过头，继续盯着天花板。 李杰抬起上半身看着她的眼睛，“你可真急死人？能不能痛快点？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家老婆婆又作妖了？明明这事她知不知道？” 她顿了下才又说：“还是说……刘保国？” 李英摇头又点头：“姐，你说？这老人咋这么愿意要儿子呢？这又不是过去要种地，没个壮劳力不行！那国家不允许就不生呗？你说她咋就那么执着呢？天天念叨以后没人接户口本。” 果然，那老太太就以没儿子这事来当借口。 李杰火大：“我去找她去！她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啊还是有矿？那户口本接不接的她还能管几年？” 第146章 多管闲事的大姨姐 李杰来气，“你没怼她，就让她没事这么闹？你倒是和保国说啊，这事他这个当儿子的不支持你，你婆婆可不就老报着希望嘛！” 刘保国这人没得说，但他有个明显的缺点，遇事不果决，磨磨蹭蹭犹犹豫豫。 “怎么没说？说了好几遍了，可那是他妈，他也不能说的太过。” “那就让你受着？”李杰没好气，“你可想清楚了，什么事就怕时间磨，他态度不坚决，他妈说时间长了，他心里就会觉得老太太对。” 李英摇头：“不会的，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单位也不允许啊！” 李杰张口就要说，可话到了嘴边又犹豫了。 前世她可是知道好几起离婚事件，都是因为生了女儿，婆婆在中间做梗各种挑拨，最后二人离婚男人再娶生儿子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英子，你看我，当初姓朱的说的天花乱坠，可还不是说离婚就离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要么搞定刘保国，要么搞定你婆婆，老这样下去不行！” 李英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李杰也无奈，有些事她真不好出面，她也就是气愤之下，要真是不管不顾的跑去找她婆婆，那成什么事了？ 可又不甘心她这一世再被骗。 她发了发狠：“李英，你知不知道你婆婆有个朋友的女儿，叫什么花的？” 李英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唯唯诺诺的身影，“你说英花？” “对，好像是叫这个名。” 李英不知道大姐提她是什么意思？她压根没联想到这个女人身上。 唯唯诺诺，见人好像害怕似的永远微低着头，她见过好几次都甚至想不大起来她脸长什么样？ “她怎么了？” 李杰问：“她多大了？结婚没有？我听说，你婆婆当初好像就看好她了，说是找人看过，她屁股大能生儿子。” 李英感到不可思议：“她？不可能？我婆婆那人眼光可高呢，怎么可能看上她？姐，谁跟你说的？竟瞎扯！” “你别管是不是真的，不信你回去问刘保国。”李杰觉得前世刘保国被钻了空子，就是她太大意了。 “有这么回事在，你婆婆还没事把人老叫家去，她啥意思你想过没有？还有保国，我可跟你说，你要不当回事，有你后悔的。” 李英嘀咕道：“保国不是这样人，我相信他。” “他是不是，可你婆婆是啊！我告诉你，要是我是你婆婆，我就趁你不在家，把保国灌多了把二人送一块去！” 李英震惊的看着她，“大姐？你你，你可真行？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来？” 李杰气得直翻白眼：“我说我要是你婆婆？假设？假如？懂不懂？” 李英看着她抿着唇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她叹了口气，“我回去就跟保国谈！” 李杰看她重视，松了口气半真半假的说：“你放心，要真有这种事也是保国被算计了，就他对你那样，不可能是他自愿的。” 李英横了她一眼：“大姐，你就不盼我点好！” “嘁，我是关心你才提醒你。你要不是我妹妹，我才懒得管你呢！” 二人说着话，外面有人敲了敲开着门，紧接着刘保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大姐回来了？好长时间没见了，小雅和姐夫他们都好！” 刨去他犯的错不说，刘保国这人真不错。 李杰真心希望二人之间不再出现前世的私生子。 “保国啊，我回来了，他们都好，你姐夫还说啥时候有空让你们去玩呢。” 李杰说着话忙坐起来，下了地，“我好长时间没和英子唠嗑了，之前她去，也没心情说话，这不，那俩在那屋还喝呢，我俩就过来说说话。” 她看到门外站着的保国，好像玩笑般说道：“正说着，你家有皇位继承还是有矿山等着儿子继承啊，非要个儿子？看把我们英子愁的，我可从没看到过她这样。” 李英忙在后面扯了她一下，“大姐？” 说好了我和他谈的，你这咋突然变卦了？ 李杰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就没憋住，看着妹妹带了满腹的心事她就忍不住心疼。 刘保国倒没多想，大姨姐就是个天生劳碌命，这兄弟姐妹的事，没有她不操心的。 他苦笑道：“大姐，你就笑话我！有啥矿啊有矿？都是我妈……我跟她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单位不让要不让要，她非不听。念叨的英子心情也不好了，回去我再跟她谈谈。” 李杰笑道：“那就好！我就怕你听多了，再觉得你妈说的对。你姐夫单位有个年轻的就是，生了个姑娘，他妈天天说天天说，到底离婚了又娶个小媳妇生了个儿子。” 刘保国明白了，大姨姐在点他呢！他有些讪讪的：“不能，那不能！” 李杰出去了，给二人倒出个空间，谈！ 已经说到这了，不谈明白哪能行。 李母在东屋门口坐着做针线活，李杰的话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皱着眉叹了口气，自打二女儿生了孩子，亲家就隔三岔五的提起这茬。 她还以为提个一年半载的就算了，毕竟那生二胎是不允许的，又不是英子自己不肯生。可没想到亲家竟然还存了这样的主意？ 敲打的对！ 赶明她还得去趟县里，找英子的婆婆说说去呢！ 别以为我们娘家没人好欺负！ 李杰去东屋，发现两个妹妹都已经喝多了东倒西歪的躺在炕上。炕桌上的碗筷都已经收拾干净，炕桌也被收了起来。 “妈，这两又什么情况？”李杰扬了扬头问。 她回来了她们就这么兴奋？ 怎么这么不信呢！ 李母没回答，啥情况？喝高兴了呗！虎超超的两姑娘。 她抬头问站门口的李杰，悄悄的指了指西屋，小声问：“你说的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 “这老刘婆，看我明天找她去！她怎么能这么心眼子不正？”李母气完又问：“英子跟你说的？” “噢，那倒没有，她就说她婆婆老想要孙子。” 李母：“……”那你说的跟真事似的？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教育女儿：“那你这不是瞎说吗？让人保国咋想？你这是让他们两口子打架啊？你说说？你说说……” 老太太点着大姑娘，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李杰不在意，“妈，我没瞎说，我听别人说的，你要不信一会听听保国怎么说！你问他，他妈是不是说过让他离婚？” 第147章 生命里的过客 晚饭前，李英和刘保国终于从西屋出来了，李英的眼睛红红的，刘保国的眼圈也有些发红。 做饭的时候，李母几次想进去，问问二人是不是在吵架，就隔着一层门，听着女儿小声啜泣声，她心里能不着急吗？ 大姑娘离了婚，二姑娘可不能再婚姻不顺当了。 可二人既没有大声争吵，也没有大打出手，她进去不太好。 李母正炒菜，一回头看到大姑娘正伸手从盘子里拎起一条炸好的肉，气得照着她的手就拍了一下，“多大的人了还偷吃？” 李杰觉得委屈，她哪有偷吃，她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吃好！ 李母满腹的愁绪在看到她那副表情时，也憋不住露出了副笑模样。 “你瞅你那样！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孩子都好几个，也不怕人笑话。” 李杰嘟囔：“我才三十一。再说了，谁敢笑话？再大我也是爸妈的孩子！” 李母笑看着，老大啥时候都是爱操心的性子，只有这时候表现的像个孩子。 是啊，别说才三十一岁，就是五十、六十岁，在自己爸妈面前那也是孩子。 李英出来，低着头先去舀了盆水，招呼刘保国洗脸。 眼睛红，脸上哭的痕迹也明显，洗过之后看着会好一些。 刘保国好像有些不敢面对岳母和大姨姐。 之前他是没放在心上，也有些想逃避的想法。 老太太你愿意闹就闹呗，反正李英每次对上她也没吃过亏。 他确实没想到李英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而且有些事有些话哪怕面对李英他也说不出口。 李英看他洗完脸，自己就着他洗过的水也洗了洗，李杰看了喊她：“我给你换点水。” 李英摆摆手：“不用，不埋汰。” 李母瞪了她一眼，好，李杰也不是矫情，只是前世住楼以后一点点的习惯了。 不过这会儿听在刘保国耳朵里，就怕他会多想。 李杰小声嘀咕：“多啥想啊，他一个大男人哪能会这么小心眼。” 李英也说：“妈，保国不会多想的。我姐也是为我好。” 李母看姐俩关系好很欣慰，但该说还是要说：“你姐大咧咧的有时候想太多，有时候又不过脑子，你可别跟她学！” 李杰瘪着嘴看着母亲。 不待这么埋汰你姑娘的。 李英也笑了，眼睛还有些红配上这副笑容，李杰看的发呆，突然上手捏了捏她的脸，感叹道：“李英，我刚发现，你原来这么漂亮！” 李英无语，好半天才无力的说她，“我知道大姐你啥意思，你是想说，你和我长这么像，你很漂亮是！” 李杰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对滴，我就是这个意思！” 李英撇嘴，“大姐，我发现……”后面那句“脸皮越来越厚”还没说出口，李英俊就一头闯了进来。 “大姐，姨，二姐……”这小子急三火四的，那也没忘叫人，紧接着不等几人反应就说的飞快：“大姐，李俊打电话给秀婷嫂子的大姐夫，大姐夫又找到我，让我给你报个信，说是那啥，方方方……” 方了半天也没方出个啥来。 李杰问：“方梦清？方梦君？” “啊对！君~就这个名！李俊说是姐夫家那个老大，是她？说是她在医院，好像是难产了，让你赶紧去呢！” 李母和李英一听，一左一右的齐齐上手去推她，“杰子快点的”“大姐你赶紧去！” 李杰转身，“我知道我知道，我包包包~” 好家伙，她都没说不去，这二人比她还着急。 拿了包上了自行车，李英俊载着她往县城去，她这才有功夫问：“英俊，李俊咋说的？他咋知道我回家了？谁找的他啊？” “还有，方梦君因为啥难产了？在哪家医院？方家都谁在那儿李俊说没说？” 难产？李杰琢磨过味来，时间上对不上啊？ 李英俊被问的满脸懵，“就专门女的生孩子那医院。别的？”他挠了挠头，“不知道啊，李俊没说！那秀婷嫂子的姐夫就说了这么多啊！” 李杰一想也是，电话要转达，肯定说的不能太清楚。 李俊肯定是把电话打到保国的单位，然后他今天走得早，这才又打到韩秀华的丈夫那。 她回家是之前就跟方立民提过的，也许是方立民告诉的…… 到了县里，正好最后一班车马上发车，她赶紧上车，售票员拿了个小马扎给她，坐在前面的空地。 小客车摇摇晃晃的，她坐着小马扎四不靠的不稳当，只好握住斜后方的栏杆。 原本就觉得像她可又不太确定，因此一直盯着她的一个女人在她转头握栏杆时，看清了她的脸。 撇了撇嘴，那女人从鼻子里冷啊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把头转过去瞅着外面。 李杰没注意到后面。 她心里满腹心事，哪还能去看后面车上坐着有没有认识人？ 算着她从家里跑出去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七个月。 难道是早产？ 李杰不喜欢方梦君，还曾一度非常恨她。 但方梦君在前世二人相处愉快时，也给她买过衣服首饰，也曾亲热的叫她“李姨”，挽着她的手臂逛街。 尽管那时候，她是因为自己照顾老方照顾的好，省了她们这些做儿女的不少的心。 她可以漠视她，可以不理她，但从来没有想过要她出事。 心焦的时候汽车开多快都感觉很慢。 李杰好不容易下了车，赶紧打了个出租。 车上那女人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唇，心里愤恨不甘。 老天真是不公平。 凭什么她离了婚还能再找一个条件这么好的男人？ 凭什么她都能坐得起出租车，自己却要为不饿肚子而奔波？ 有些人总是自怨自艾，有些人会把自己的苦难推卸给别人。 现在的张桂兰就是这样的人。 她觉得自己有今天全是李杰造成的。 要不是李杰把她带回家，让她有了和朱成学认识的机会，她怎么会和他纠缠不清？ 要不是李杰戳穿她假怀孕，她和朱成学已经结婚了，哪里会有后来她的不幸？ 反正想来想去都是别人的错。 李杰可不知道会有人的思想这么奇葩。 她早把张桂兰这个人抛到脑后去了，假如有人问她张桂兰是谁？她恐怕都得一愣想想才会记起这个人。 生命中的过客多了，哪能都记得清。 第148章 不是又不是 李杰赶到医院的时候，大门外有一伙人在打架，围了一帮看热闹的，李杰着急的从人群后经过，还直摇头，“真是有病，在医院打什么仗！” 等她问清妇产科所在，走到产房门前的走廊里，发现这里也特别热闹。 今天什么日子？ 几个女的撕打在一起，旁边有个小护士急的大喊：“别打了，你们出去打行不行啊！” 对啊，要打就出去，这里是打架的地方吗？ 李杰真弄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这么不冷静呢！哪有在医院就这么闹腾的。 一抬眼就看到李俊站不远处抱着膀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闹剧。 “李俊。”她走过去问：“方梦君在里面吗？她生出来没有？人怎么样有事没事？” 李俊放下胳膊，扬了扬脑袋，“没呢，这不，等着呢！” 李杰看了一眼四周，“她丈夫呢？常家的人呢？怎么都没在？谁通知的你？你姐夫他家也没来人吗？” 不应该啊！ 李俊又扬扬下巴，“那不在那儿呢吗？” 大姐啥眼神啊？这么显眼的几个人都没看到？ 李杰再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指了指那几个撕巴在一起的女人，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 她们？ 李俊点了点头，“对头，那蓝衣服的是你那继女的老婆婆。” 李杰之前只瞄了一眼，现在注意到了，自然就看到了另外两个没有吃亏的是方爱军和付又兰。 李杰不用想，冲这架势就知道，方梦君难产，肯定是因为常家。 她有劲，自然不能让她们再这么乱打一气，那产房还躺一个呢！ 她冲过去一把将常母胳膊拉住，“别打了，到底怎么回事？” 常母被她拉的愣了一下，方爱军趁机照着她身上给了两拳：“你个不要脸的，我侄女要是有什么不好，你等着，没完！” 说完她和付又兰往后退了两步，叫了声“大嫂，你来的正好，小君快让这女的给欺负死了！我大哥说了，这事就交给你了，他得明天中午才能赶到。他说让你放开手脚不要怕，大胆的做。” 李杰一听就明白方立民的意思。 这是想趁着这机会，看看能不能让方梦君对常家生死心。 能离了最好。 嘴上说着断绝关系，可怎么能一点不惦记？ 不过，他怎么这么相信自己？ 难道不是方梦君过得不好她才高兴？ 李杰心里没好气的嘀咕着，在常母大喊大叫中松开了她，“喊啥？这是医院不知道吗？真没素质！” 常母气个倒仰。 你们家人在医院对我动手，还说我没素质？ 她朝着她们几人啐了几口：“就你们还当干部呢？我呸！她方梦君嫁到我们家，那就是我们家的媳妇，她好赖你们管得着吗？噢，平常不见你们露面，她结婚都不来参加，礼都没随一份，现在倒跳出来，以她娘家人自居了？” “啊呸！想得美！” 她还要再骂，李杰已经过去，一把将她胳膊拧到了后背，“你闭嘴！再说我就不客气了。你生活在哪个朝代的？你还以为这是没解放呢？她只是和常家生结婚不是卖给你们了，还好赖我们娘家管得着吗？”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管得着！” 她说着使劲往前一掼，常母趔趄几步扶住墙站稳了。 又气又急却不敢再飙国骂，但嘴里是不服输的，“你算老几？”哪怕不认识她，听了方爱军的话也知道，这位就是方家刚嫁进去的继母了。 “方梦君认识你老几啊？用你管闲事？那是我儿媳妇，上了我家的户口本的？” 李杰真不想和她，她都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呢。 她摆了摆手没理她，“到底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一下？” 那屋里还躺着呢外面就打的不可开交？ 能不能有点正事？ 方爱军和付又兰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她说起来。 李杰听的很是无语。 其实就是家长里短的那些事，方梦君气性大，以前走路那都是高昂着头，眼睛不看地上的。 方立民和她继绝关系，方家里也真的不和她来往，方梦君偷着从弟弟妹妹那里抠钱出来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常家公婆俩对她就不像之前。 言语上经常带着刺，嫌弃找了她，娘家一点也没助上力，家常生原本该有的提拔也没了，话里话外说她没福。 方梦君又怀了孕人比较敏感，整日里哭个不停让常家生对她的耐心也渐渐告罄。 方美玉约她中午见面，结果二人在饭店无意中发现常家生和一个女的举止亲密的在一起吃饭。 方梦君当时闹了起来，吵闹中家常生护着那女人，无意中推了她一把，就有了现在的结果。 李杰咬牙，她就知道那常家生不是个好东西，也就方梦君被爱情糊住了眼睛看不清楚他的为人。 不过，听说她早产也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她惊讶了。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她真可是躺着也中枪。 方爱军看了眼常母，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方美玉出门旅游去了，今早刚回来。” 李杰点点头，还没反应过来，“那她精神头可真好，刚回来就找她侄女吃饭。也对，她们俩感情一直挺好！” 方爱军的表情一言难尽：“不是！她找小君你以为存了什么好心啊？她跟小君说，在车站碰上你了，说你和一个男的可亲热了，还说你给我大哥戴了那啥帽子。” 李杰瞅瞅她又瞅瞅付又兰，“我要打她你们不准拦着。” 付又兰一直在整理那被抓的跟鸡窝一样的头发，闻言扑哧乐出声来，笑过之后才觉出不妥，“我们不拦，指定不拦。” 李杰长吸口气，“然后呢？方梦君就气的骂起我？正生气又发现常家生出轨？她这暴脾气就控制不住了？” 她顿时就把下面的剧情给理顺了。 “不是！” “……”李杰翻了个白眼：“你们能痛快点说吗？真急死个人！” 方爱军也咧了咧嘴角，她打的最凶猛，脸上被抓了好几下，嘴角都发青了，这一笑扯的嘴角疼的直“嘶~”，她捂着嘴角说： “是大嫂你太着急了。当时小君就不高兴了，说方美玉瞎说，说她虽然不喜欢你，可她相信她爸的眼光！” 然后二人就吵了几句，正好这时候服务员上菜，那正对着二人的小单间的门开了，就变成了这样。 李杰听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她没想到，方梦君的第一反应是为她辩解。 相信她爸爸吗？ 是不愿意别人埋汰她父亲，毕竟被人戴绿帽子不是啥好听的名声。 还是因为常家生让她失望后悔了？她才觉得父亲是对的。 “那你们和她打起来是因为常家生出轨的事？”她压下心里的思绪问。 “不是！” 第149章 一家子垃圾 又不是？ 不是不是的那是什么？ 李杰瞅了一眼产房，有些着急的问：“怎么还没动静？进去多长时间了？” 方爱军气愤道：“大夫说……”她眼圈一红，“大夫说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要做引产，他们家不干。我们这才打起来的。” 李杰看向常母，那凌利的目光刺得常母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那孩子万一还有救呢？” 李杰没理她，看向护士：“我是里面产妇的母亲，我可以签字。就按大夫说的来！” 常母赶紧拦住她，“不行，你是继的，你说的不算。得我家常生说才算数。” 李杰推开她，一点没留力，对这种人不用客气。 “法律上继母也是母。我说了算。” 护士松了口气，可算有个说得算的了。 之前那俩说是产妇姑啊婶的，都说同意引产，可签字时都不靠前了，说是产妇的母亲马上就到。 护士指了指不远处的医生办公室，“去签字！” 李杰跟着护士走过去，常母几人都跟了上来，“不行，孩子得保住，那可是我们老常家的种。” “再说了，小君自己也不会同意的，那可是她怀了七个月的孩子。” 李杰再次推开凑上前想阻拦她的常母，拿起笔正要签，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姐，你想好了，你签这个字，可是吃力不讨好，你确定那方梦君不会恨你？” 李杰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办公室里的医生，“孩子确定保不住了吗？” “之前送来的时候如果立刻实施剖腹产手术有可能保住。但家属不同意。现在，已经没有胎心了。” 大夫说完看了眼常母，“你们不同意也得引产了。” 方爱军她们来的时候根本没听说过这一茬，她气的破口大骂：“你们为什么不同意？你可真不怕天打雷劈。” 常母有些发傻：“我我我，我不知道啊，那剖了肚子孩子还能活吗？” 啥也不是！ 愚昧！ 李杰刷刷签上名字，其实大夫不说没有胎心，但建议引产，她也会签这个字。 常家人在不在意她不考虑，方梦君会不会恨她此刻她也顾不上。 人命啊这可是人命！ 签完字就剩下了等待。 李杰冷冷的看着常母：“这回知道我们家为什么不同意这门亲事了？人渣！败类！冷血！愚昧！还有贪婪！这些你们家都占齐了。” 常母瞪着她，“她是我家儿媳妇，我们不好你以为她就好了？把她养大的她爸就是好人？好人能她断绝关系？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嫁个岁数大的？还不是惦记人家条件好？你以为你又能好多少？” 李杰嘲笑道：“好多少？好太多了。行了，上一边去，别在我面前碍眼。看你我就想打你！” 她话音一落，方爱民和付又兰对视一眼，同时说道：“坏了……” 二人一齐转身往楼下跑，常母也怔了怔，紧随其后。 李杰愣了，“她们跑什么？” 李俊撇嘴：“我姐夫他最小的弟弟，和常家那俩男的打起来了。” 李杰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她刚进医院大院时看到的那一幕。 不会？ 她咧了咧嘴，“有什么事等这边完事再打啊？你瞅瞅这事闹的，这下方家又出名了。” “你跟过去……”她刚想说让李俊把人拉开，想起他的身体，忙改口，“算了，你不用去了，孩子没了，估计不用打了。” “不用打？怕是打得更厉害？” 李杰摆摆手，再打也这样了，方立强也是年轻人火气方刚冲动了些。 她想起刚才方爱军的话：“方美玉呢？还有你方二哥三哥怎么都没来？” “二哥出差了，三哥下乡了，二嫂的娘家妈住院她在医院伺候呢！”李俊说了一圈，“方美玉好像是跟着一块来的医院，然后说头晕先回去了。” 这事李杰没迁怒方美玉，虽然这人唯恐天下不乱，乱造她的谣，但她可没让常家生出轨。 说到底，还是常家生背叛了方梦君，让她本来就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又为了小三伤害了她的身体。 都这样了，要是方梦君还不肯离婚，那李杰觉得这人就没救了。 不过前世二人后来是离婚了的。 只是那时候他们年纪大了，爱情消退，不像现在二人结婚还不到一年就发生了这种事。 真的是世事无常啊！ 人家说：人生的路上有无数个岔路口，就看你怎么选择了，不同的路最后是不同的结果。这句话可太正确了。 常母大着嗓门骂人的声音传来，李杰往楼梯口方向看去。 前面是常母和常家生，旁边那个岁数大些的估计是他爸了。 常家生成了熊猫眼，要不是前世记忆深刻她都不能认出来。 对，这一世她不认识这个人。 常父脸上有一点点青，估计方立强打的时候特意避开他，毕竟年纪在这，真打坏了不好。 但常家生就没问题了。 常母心疼儿子，一边走一边用走去摸他的脸，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后面隔几米才是方爱军几人。 方立民一对二看来没少吃亏，身上的脚印清晰可见，方爱军一碰他他就呲牙咧嘴，估计身上也没少挨打。 常母骂几句，方爱军就在后面回一句，谁也不肯相让。 这医院简直就成了菜市场，不，比菜市场还热闹。 李杰头疼，谁也不想理。 可不理，这就没个消停。 李杰火大的朝着常家方向：“你能不能闭嘴？那里面还有个正遭罪的呢，你儿子害了他自己的孩子你还挺理呗！” 又说方爱军：“你搭理她干啥？这种人渣败类自然有人收拾他，丧了良心的人你跟他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别理他！” 常母梗着脖子想为自己儿子辩解，却被常家生一把拉住。 他低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是小君打人自己没站稳……” 这时候了还在推卸责任，李杰真是火大，“闭嘴！再说就找警察来，我就不信还原不出来真相。” 常家生不吭声了，低着头一副难过的表情。 常父打量着她，好像在看，能把方梦君的父亲迷的五迷三倒的女人长啥样？ 李杰冷冷的瞥他一眼，这也是个老色狼，常母去世后，人老心不老，都七十多岁还因为嫖娼被拘留过。 一家子垃圾！ 第150章 她后悔了 方梦君得知孩子没了后，就呆呆愣愣的看着棚顶一言不发。 方爱军担忧的劝道：“你还年轻，孩子没了以后再要，可身体不能造垮了，出了院就去大姑家，大姑伺候你。” 看着她一直不言不语，她叹了口气说：“你要想哭就哭，不过哭完这一次就不能再哭了。你爸明天中午就能到，你李姨一直在外面……” “小君，看着三婶和你姑啥样了吗？都是和你婆婆打架打的，你争点气，你不是没人管没人关心，你爸也不是真不要你了，实在是……” “姑，我想安静一会。”方梦君虚弱的说。 方爱军瞅着她又叹了口气，“那行，我不说话了。你也睡一会！” 方梦君闭上眼睛，眼角悄悄的滑过一滴眼泪。 孩子没了。 没的好！ 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婆家的讽刺，丈夫的怠慢，她以为自己都能忍过去，只要她拼命，只要她把日子过好了，父亲就会原谅她，就会知道是他的错。 可她错了。 错的太离谱了。 常家生从晚归到夜不归宿，从不耐烦转身离去到对她横眉冷对。 他找了女人，当着她小姑的面都敢对她动手。 她得是多瞎了眼才会相信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 她得是多瞎了眼才会爱他到不惜和父亲决裂。 她还想证明给父亲看，她是对的。 真是可笑！ 这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这样也好。 没了就没了！ 方梦君心里一遍遍的对自己说。 可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疼痛，她的眼泪很快打湿了枕头，可她却一声不发，背对着方爱军，死死的咬着嘴唇。 最后的倔强！ 方爱军想起刚才李杰说她的话。 她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心疼侄女，又有些不安，其实她可以不用等李杰来就签字的，早上这十几二十分钟会不会好一些？ 付又兰在她平安引产之后就回去了，“大嫂，我先回去了，明早我做早饭给你们送来。” 李杰本来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但想了想她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那就麻烦你了。” “大嫂还和我客气啥。”付又兰叹了口气：“我和爱军来得晚，就比大嫂早十来分钟，一听说孩子保不住了要引产，常家还不愿意签字，我们就和她打了起来。规定还得家属签字，这可真是……唉，要是早一些这孩子说不定能保住的。” 这是给她解释听的。 李杰想到前世看到的新闻。 是啊，为什么要把患者的生命放到旁人的手里？ 李杰可不知道，人家医院当时问谁是家属来签字时，她们害怕担责任退却了。 李杰没有进病房，她知道方梦君不待见自己。 说实在的，她也不想见到对方。 李俊出去给她买了几个包子，她敲了敲门推了个门缝，小声说：“爱军，给！” 方爱军悄悄的走过来，没有接包子，而是开门出来，“睡着了。唉，哭都没出声，真是伤透心了。” 李俊在旁边小声哼了哼，嘀咕了句“自找的。” 方爱军坐到李杰旁边，接过包子往嘴里塞了一口，“大嫂，你先回去，今天晚上我在这就行。都在这也没用。” 李杰点点头：“我也正想跟你说呢，那你就辛苦辛苦！没办法，谁让我们关系这么紧张呢！我估计她不想看见我……” 她语音一顿实话实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想看见她。不知道说什么，挺尴尬的。” 方爱军理解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不过……” 她犹豫着说：“大嫂，其实这是个和她和好的好机会。” 是个好机会。 可她没想和方梦君上演什么“母女情深”，她和他们只要大面上相安无事就行了。 “明天你哥就来了，之后的事就交给他！”李杰想了想：“我的建议是不要让常家人进去刺激她了。” 其实是怕方梦君被哄的昏了头，原谅了常家生。 她和李俊往回走，李俊还说她：“姐，你就不该管。她真要离婚了能上哪去？不得回你家啊？就这么个搅家精，真要回去了，你就等着！没好！” “她也不是天生就坏。再说，就不离婚，你姐夫心里就不惦记她了？那是他亲姑娘。行了，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李杰转移了话题问：“倒是你，还没想好干啥呢？” “早想好了，我们地方都租好了。” 李杰听了赞道：“这回效率还挺高。租哪儿了？准备干啥？” “嘿嘿……你猜。” 李杰：“……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李俊：“你看你！姐，你就不能有点耐心？” “我看着你们一个个的不省心的就烦，还耐心呢！我可告诉你，你干啥给我好好干，别干那些违法的，也别在外面给我人五人六的，胡扯六拉的惹秀婷生气。听见没？” “姐，你不是不喜欢秀婷吗？咋还替她说话？”李俊没生气倒有些高兴，大姐这么说是不是认可秀婷了？ 李杰瞥他一眼：“我又不跟她过日子，你喜欢就好，我喜欢有什么用？我也没替她说话，你跟谁结婚我都是这话。结婚不是简单的两个人凑一起过日子，那是责任！” 李俊觉得，他大姐说一套做一套。 不过大姐今天肯定心情不太好，他也不惹她，免得挨骂。 “大姐，往这边走，你干啥去？” 李俊现在和韩秀婷租的正是之前李杰退租的房子。 李杰说：“我不去你那，我带着钥匙呢，我回家。” “回啥家啊？大半夜的你那屋子多长时间没烧火了，那能住人吗？再说你又不长呆，就住几天回去干啥？走！去我那！”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拽着往另一个方向走。 李杰真不想去住。 可李俊不松手，“姐~” 李杰身体抖了一下，一脚踩上他的脚，“你给我好好说话！” 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 李俊连声道：“好好好，行行行！姐，走，我家里有地方。” 他这么坚持，李杰也不好再拒绝，“行，你先撒手。” “不撒。”万一大姐跑了怎么办？ 李杰气乐了，“我不跑，你看你那熊样！” “真不跑？” “不跑。” 李俊松开手，看大姐真没跑，“姐，你说我和秀婷先领证咋样？” 本来是今年五一就准备结婚的，可没想到家里出了事，李母哪还有心情给他们办婚事，只好再往后推一年。 “那你得问人家里同不同意？”李杰觉得他想的挺美。 不认亲不过礼就想先领证？ 白日……不对，现在是晚上。 那就是睁眼做梦！ 第151章 人都是双标鬼 韩秀婷十分热情，要去给她做晚饭，“……李俊没回来，我晚上就对付了一口粥，我给大家煮个肉丝面！” 俗话说人靠衣着马靠鞍，韩秀婷来市里没多久，但也学会了描眉画眼，按这时候的审美整个人精致到了极点。 但李杰知道，这时候老辈人看不惯这种浓妆，他们觉得好孩子没有谁画成这样。 看那眉毛真的是柳叶一样，弯弯的，有种古典美。 李杰说吃过了不用费心，韩秀婷看了看李俊，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他大咧咧的说：“看我干什么？大姐吃完了，我们一块买的包子吃的。” 这时候处对象就在一起同居的真的很少很少很少。 那弄不好就把你当流氓给抓了。 他们在县里也没住一起，但来市里为了方便，也为了省钱，干脆租了一个房子。 为了掩人耳目还在两个房间分别放上二人的衣物用品等。 掩耳盗铃！ 韩秀婷指着那间放着自己物品的屋子，“大姐，晚上你和我住这屋。” 李杰点点头，看着屋子里很简陋，还没有自己住时东西多，“要是常住就买点家俱，简单的布置一下！住着也舒服。” 又想起来了之前的话题跑远了，还没说到底要干什么呢？ 韩秀婷听到她问，笑道：“我想卖服装。我们在商场里租了个大些的地方正在装修，准备干精品屋，过两天就去省城上货。” 李俊凑上来，笑嘻嘻的问：“大姐，我听说，我姐夫认识个厂子是做服装的？能不能给介绍介绍？” 李杰一愣：“你怎么知道你姐夫认识服装厂的？” “我姐夫说过的，还说他做大衣卖挣了不少钱。有这事吗姐？那大衣说是还有风衣版的，贼好看，给你弄点货我也卖卖呗？” 李杰还真不知道，方立民跟李俊提过这事。 方立民不仅跟李俊说过，还跟他家老二老三都提过。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显摆显摆李杰的能力。 李俊你别瞧不起你大姐，成天的拿着豆包不当干粮。 你姐厉害着呢，本事大着呢，她画的衣服样子，可是让他们大赚了一笔。 至于告诉自己的弟弟也是这个心理。 你们别觉得人李杰嫁我是高攀。 我拿她画的一个样子，几个月就挣了不少钱。 她自己找地方做，顶多费点事给人家一些回扣少挣一些。但我没有她画的样子，像以前似的认识服装厂厂长好几年了，我挣到钱了吗？ 突显李杰的能力。 李杰一直觉得自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这个世上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也一样撑起一个个家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我就给了个样子，其它的没管。”当然还负责收钱，年前方立民偷偷摸摸的又给了她一个存折，这也是她敢多雇人往外扛包的底气。 要知道，她现在啥也不干，把钱放银行里收利息都能买个几套房了。 妥妥的女富婆。 不过她大方归大方，又不是傻，这些她和方立民自己知道就行了。 “你直接跟你姐夫说就行。他既然告诉你，那肯定就不介意帮你介绍。不过服装厂说实话你认识也没用，他们那厂说难听的，都快倒闭了。你姐夫做的衣服，一下把他们救活了。你指着他们出什么漂亮款式，不如就卖你姐夫出的那个系列款。” 确实是系列。 就这一个款做出花样来了。 春秋的风衣，冬天的大衣。卡其色、黑色、米白色还有土黄色，据说今年春天还做了红色。土黄色李杰觉得和前世的焦糖色很像。还有长款短款和中长款。 反正支撑一个小服装店是小意思。 关键是好看，质量也不错。 现在生活一年比一年好，哪个女人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李杰觉得，这二人这项目选的挺好。 二千块钱虽然不多，但除了租赁的钱和简单的衣挂链条等需要些钱，李杰要是张口，估计方立民都能帮他赊下衣服，等卖了再给钱。 这么一想，他这买卖可比自己划算多了。 至于把这些卖到老毛子她暂时没想过。 这些衣服现阶段属于高档货。要再过个二三年才适合国外大批量销售。 至于用便宜的面料替代，李杰没想过。 这可是经典不过时的款式，她不过是在这时代的审美上稍加改动了一些。以后她可以每隔一两年做些细微的改动，更适合当时的审美和时尚，那钱就能源源不断的进入她的钱包，这么一想还真有些小小的激动。 韩秀婷和李俊对视一眼，显然都很高兴，李杰没拒绝，那这事就能成。 韩秀婷心里还有些小小的酸意，李俊大姐一个离婚的女人，竟然能找到这么有能耐的男人！李俊天天说他大姐傻，依她看，那不是傻，那是真正的有手段。 李杰要知道她心里所想，肯定会说：还是你懂我，那必须的。 李杰先去睡了，韩秀婷和李俊在小声说话，她还真不知道方梦君出事，惊讶的不得了。 “真是……真是……这男人真不要脸，怎么能这样？！” 李俊觉得方梦君自做自受，韩秀婷做为女人，自然要站在女人的角度说话。 她不悦的瞪着他：“什么叫自做自受？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她一个小姑娘能懂什么啊？还不是被那男人骗了？要我说，还是大姐夫厉害，一眼就看出那男人不是啥好人。可惜她没听她爸的，还闹到断绝关系这一步。” 女人听了这种事都很气愤，声音不自觉的加大了一些，“你说她傻不傻？真是……真是……” 一连好几个真是，气的直摇头说不下去了。 突然，她眼神警惕的看着李俊：“我可跟你说，要是你敢这样对我，我可不像她那么傻冲出去，到时候我当没不知道，等晚上你睡着了，一刀把你那玩意给切了，我让你对不起我！” 李俊听的下身一凉，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不禁哭笑不得，“我招谁惹谁了？你别把你自己往里代入好不好？” 韩秀婷深呼吸几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唉！我真是听不得这些！对了，大姐来不会是因为这事？不是都继绝关系了吗还管她干啥呀？唉你说说大姐，这事可是出力不讨好的事，要管也是让她爸来管。” 女人心海底针，这话可一点没错。 看看，之前还咬牙切齿的，对方梦君既同情又怒其不争的。 转眼就觉得大姐不该来管这事！ 人啊，都是双标鬼！ 第152章 你说巧不巧 李杰这一晚上没有睡好。 翻来覆去都是方梦君下半身血哧糊拉的的模样。 惊醒时发现韩秀婷蜷缩在自己身边，半边身子都悬空。 她悄悄起身，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 关上门，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她内心的阴霾一点点的被驱散。 出去跑了一圈，回来顺路买了早饭，在楼下碰上好几个出来溜达的大爷大娘，拉着她说了好一会话。 上楼上到一半，又碰上王春的丈夫周树文。 对于在这里碰到她，周树文完全没有想到，直到李杰和他打完招呼上了楼，他才反应过来。 他扭头想了半天，也不出去了，蹭蹭蹭上楼回家了。 王春还有些奇怪：“不是买大果子去了？咋跑回来了？” “我刚才看着李杰了。” 王春“呀”一声，双手就去系着的围裙上擦拭，“李杰回来了？我得过去看看。你要不买大果子，就吃馒头！早点儿送春雨，别上学迟到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周树文一把拉住她，“王春！” 王春看向他，他松开手，支支吾吾的说道：“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啥？”王春有些疑惑：“你不是又要我离她远点？我可告诉你——不可能！” “不是没有，我没那个意思。”周树文搓了搓手，一脸的为难：“你能不能问她借点钱？” 王春不解：“你又要借钱干啥？”脸色一变问：“你妈还是你哥又问你要钱了？那咱没有也不能去借啊，上次你借的钱还没还呢……” “不是！”周树文赶紧打断她，“我是想借点钱做点买卖。我有朋友要开个地板块厂，这玩意你知道现在可挣钱了，住楼的多了都想铺这个又好看又干净……” 王春这回认真起来，“开厂？那得要多少钱啊？咱哪有钱？再说这个咱也不熟悉啊？” “那有啥熟不熟悉的，我朋友开，咱就投钱，到时候分钱就行。这可是好事，也就我和我那哥们关系近，要不然人家才不稀得带我呢！” 王春想了想，“你等我一会，我去问问她回来干啥？啥时候走？一会等我回来再说。” 和李杰见面说了会话，王春看她好像有事，就站起来说：“你家里有事先去忙，等有功夫了你过来，我请你吃饭，咱再好好唠。” 李杰笑着送走她，回头拎了包要走，韩秀婷忙喊她：“大姐等一下，我和你一块去看看她。” 她犹豫着看向李俊又看向她：“我拿多少钱好？五十？还是一百？” 李杰说：“不用去。她现在的心情，怕是不愿意见到更多的人。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去忙！另外，我晚上不回来了，你姐夫中午就到了，我白天回去收拾收拾，怕是得在市里住上几天。” 李俊一想也是，反正昨天他在那里呆了一下午，该露面也露面了，该帮的也帮了，“那行，那中午看情况，我去接姐夫！” “随便。” 李杰去医院，正好碰上来送饭的付又兰，她没进去，站在门口看了几眼，方梦君的脸色腊黄，但情绪还挺平稳，正低声和方爱军说话。 她把门关上，没有注意到，方梦君抬头看着门口的复杂眼神。 方爱军回头瞅了一眼，“你李姨。看到了吗？你爸眼光不会错的，你李姨关键时刻厉害着呢，昨天多亏了她，你婆婆被她一推一个跟头，还想拦着不让她签字？她能打过你李姨算！” 方梦君低下头没说话。 方爱军也不指望她马上想开，岔开话题说起方梦清来。 付又兰正跟李杰说话：“我看着吃了几口粥，情绪也还行，一会让爱军回去，我在这陪着。” 又指着走廊另一侧的常家母子，“一大早我来的时候就在这闹，要进去看小君。姓常的一个大男人，连脸都不要了，在门外给小君就要下跪，哭得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家！” 李杰看常母一眼一眼的往这边剜，但二人却老老实实的在那边坐着，有些奇怪的问：“怎么老实的？” “老三那脾气！给了他两嘴巴子踹了两脚，没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完了告诉他说让他等我大哥来，说他要再敢闹，就去他单位告他重婚罪。” 李杰恍然，对啊，可以告他重婚罪的。 以前好多人在外面找小三，乱七八糟的都成了半公开的事了，但现在对于男女作风问题看得还是挺重的。 “等啥你大哥？让老三去他单位告他去！反正不能让他好了就是了。” 付又兰说：“老三今天单位忙，一早来又走了，等着！等我大哥来了，看他们爷俩到底什么意思？别咱这头给出头了，那头人家和好了，咱们最后整个里外不是人。你说是大嫂？” 自打李杰送了几人紫金首饰，付又兰对她的好感度那是蹭蹭上涨。 有事没事的给她打个电话唠几句嗑。 方爱民说她势利，她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大嫂后嫁进来的，咱们都没和她怎么接触过，就那几面觉得人品还行。那关系得深处，不处那感情不越来越淡？我没事打个电话又用不了几个钱，就说几句话问问好不好？那不是联络联络感情嘛！” 用不了几个钱这话听听就行，她用的是单位的电话。 李杰觉得站在二人的角度这话没错。 “是啊，等你大哥来了再说！” 方爱军回家了，她告诉二人：“我和大夫说了，明天再出院。我下午过来，正好我大哥回来，商量一下明天小君的事。” 出院了去哪？ 回常家吗？ 不说她自己的意愿，方家人也不会同意。 可不回去总得有地方去啊！ 不说方立民夫妇只是短暂回来处理她的事，就是长住，她回去怕是双方都不自在。 方爱军这时候当仁不让了，她是姑姑，自古以为姑疼侄，还是去她那住的好。 付又兰陪着方梦君，等她睡了，出来说让李杰先回去。 “都在这干啥啊？她也没事了。回去，不是要收拾屋吗？小君这有我就行。” 李杰也没客气，“那我就走了。一会你大哥下车可能会直接过来，你跟他说，我下午不过来了，在家收拾收拾，四五点钟我再来。” “行，我告诉我大哥。” 李杰回家途中拐去市场，本来是想买挂面的，看到有新开的面包店，进去转了一圈，买了几个面包。只住几天她没打算开火，备点面包以防饿了找不到吃的。 付完款装好，她拎着面包出来时，和方美玉撞到了一起。 你说这巧不巧？ 第153章 姐姐是好人 李杰看到方美玉张口打招呼啊，不管咋说这也是自己的小姑子。 一个“嗨”字刚出口，她就看到了紧随其后的余巧巧。 李杰顿时闭嘴，扭头就走。 方美玉一脸难堪的想要招手，可又觉得丢面子没叫出口。 余巧巧讪笑两声，“怎么碰上她了？她怎么在这啊？” 方美玉翻了个白眼，“她回娘家，小君出了点事，可能就把她叫回来了。” 余巧巧问：“小君？出什么事了？” 方美玉摆摆手：“她丈夫出轨了，找了个小三，把她给推流产了。” 余巧巧惊讶极了，“天啊？怎么这样？”她摇着头低声嘀咕：“你说说她图什么啊？嫁个男人啥也不是！没钱不说还敢出轨还敢动手？” 方美玉想说不是他打的，是不小心推的，可懒得跟她解释。 “快点，你不是要给我买面包吗？赶紧！” 余巧巧低垂着头，嘴角挂着丝冷笑，却用温柔的语气说她：“这就买，你看看你，结了婚也没改掉你这急性子。” 她让人把柜台上的十几种面包一样装两个，扭头跟她解释：“你拿一份回去，一份给二姨。我就不过去看她了，上次我去，二姨嫌我没在老家呆着，一点好脸色也没给我。” 十几个面包装了一大袋，方美玉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正要说话，又听她说：“她现在在哪呢？我过去看看她？不管怎么说，之前我和她处得还不错。” 方美玉有些心虚自己惹得祸，她才不去找骂呢！ “看什么看，她现在哪有心情见你。” 余巧巧娇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她现在心情不好，我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多关心关心她嘛！” 方美玉冷脸，“我大哥今天中午回来，你确定你要去看她？” 余巧巧脸上一僵，讪讪道：“我妈干的那事我真不知道，你说你大哥干吗穷追我不放啊？” 方美玉想怼她几句，转念想到上午她给自己带的礼物，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走，我饿了，你请我去吃羊肉串！出门这么多天，吃的一点不可口，我都瘦了。” 余巧巧笑着奉承道：“你瘦了胖了都好看！” 方美玉脸上的神色立刻好看许多，“真的吗？哎呀你夸的我不好意思了。” 那嘴快咧后脑勺了，说不好意思谁信啊！ 余巧巧悄悄的撇了撇嘴。 李杰没理二人，拎着面包回到家。 过年时两个孩子回来住过，这一冬天方爱民都会隔一天来烧一次火，自来水只浅浅冻了层，过年方孟林在家烧了好几天的屋子也早化开了。 李杰回家，屋子里倒没想像的那么阴冷。 她先把屋门和窗都打开通通风，然后挽起袖子去抱了些柴火，点上炉子和暖墙子，开始烘屋子。 锅里添上一大锅的水，拿条帚扫地，扫完地，水也烧热了，兑上凉水又开始刷缸。 刷干净后衣服上也弄了一身的水，她打了个寒颤，把自来水管拧开放水，自己坐到火炉旁烤火。 她出门只带了一条内裤一双袜子，上货本就是遭罪的事，她也没想着什么美啊打扮啊干净啥的。 出来的急，行李包放在娘家，连牙具都没拿，今天早上还是出去跑步的时候，顺路在小卖铺买的新牙刷。 坐着烤火，水壶里烧了开水倒出来晾着，闲着没事拿了个面包啃起来。 看看表，中午12点了，怪不得觉得肚子饿了。 吃了个面包，对于她这种能吃的人来说，只够塞个牙缝。 想了想，缸里水接了一半她就把自来水关上，又往炉子里添了半桶煤，锅灶下面添了两根柴，门窗还是没关，就这么锁上大门出去了。 今年她家附近竟然开了好几家小吃店，还有羊肉串店。 别说还真有些馋肉串了，好像很久没吃过了。 她随便进了一家小吃店，要了一碗米饭，一碗柿子汤（西红柿汤），一盘溜肉片。 上了菜伸出筷子刚夹了一筷子肉片，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呵斥：“吃吃吃！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家里这么大的事你还能吃得下饭？” 李杰：“……”要不是不认识这女人，要不是这女的正在说她对象，她还以为这话是说自己的。 李杰吃完一满碗米饭，这时候的碗可不是后来那种小碗，那可真是满满二号碗。 加上刚才在家吃的面包，她这饭量不比一个男人少。 李杰从来不觉得自己吃得多有什么不好意思，她并不瘦，但她个子高，在北方人的身材里不算胖。 反正自我感觉良好。 再说她有力气啊！ 能吃不是正常的吗？ 从饭店出来回到家，把门窗关上，不大一会屋子里热了起来。 有些累，还有些饱的李杰，躺到床上，暖暖的真舒服啊，不大一会睡着了。 方立民下了火车，就见到来接站的李俊。 “找着你姐了？” “找着了，我姐正好昨天回的家，接到信儿就赶紧坐末班车回来了。正好赶上签字。” 方立民脚步一顿，“孩子？” “没了。我姐去的时候大夫说没有胎心了。之前送去的时候大夫要剖腹产，常家不同意，等我姐去就……”他摊了摊手没再说下去。 方立民沉着脸问：“方梦君呢？” “应该还好？昨天哭了一场，后来我和我姐回家了，今天一大早我姐就去了医院。” 方立民拍拍他的胳膊，“辛苦你了。” 李俊摇头，“我没做啥。就是你那姑娘遭了不少的罪，我看那姓常的根本不是个东西……” 李俊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痛，末了还不忘给他姐说好话，“姐夫，我不是和你夸我姐。我姐这个人，真没得说。刚开始说要引产没有人签字她二话不说就要给签。后来医院说孩子没胎心了，那姓常的才没拦着。要搁一般人能给签这个字吗？万一出点事，她那婆家那么不讲理，那还不得找我姐算帐？” “万一你，或者你姑娘，也觉得我大姐签的不对，你说她这是不是出力不讨好？可她不在乎，她说了，那是人命。大夫的意见不能不听！你听听，我姐这人，是不是这个！” 他竖着大拇指夸道。 方立民点头：“你说得对！你姐确实了不起！她特别善良。你看她平时待你们这些弟妹就能看出来！对我这几个孩子那也没得说！” 李俊听着有那么一丝丝的怪异。 明明是他先夸的姐姐，可从姐夫嘴里听到那股自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第154章 我错了 李俊将方立民送到医院并没有停留，一路上他做了许多铺垫，提及了他租的服装厅和现在服装行业有多火。 方立民认真听着，李俊是个胆大能力强的，前世没有任何人帮，他也一点点的把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现在的他虽然还很稚嫩，但他的眼光是很好的。 只是后来当地的经济形势不好，他赔了不少的钱，要不然也不会被怂恿的打起他大姐的主意。 李俊看他很认真，话题就慢慢说到上货要不少钱，原本以为的二千块钱租完厅不剩什么钱。 方立民恍然，他说这小子怎么这么殷勤，还跑来接他，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你也别跟我吞吞吐吐拐弯抹角的。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 李俊嘿嘿笑：“大姐夫，你很了解我嘛！我，也不问你借钱了，不过，你看，能不能帮我点小忙。” “说！” “你上回说的那个风衣？你看，能不能赊我一些？我这不资金有些紧，然后又挺想卖你那货的。”李俊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货，“不用看我就知道肯定很高级的货。可不是外面那些大路货能比的。” 方立民好笑：“跟你姐说过了？” “那是当然。要没有我姐点头，我也不能开这个口，你说是？”李俊真真假假的忽悠着，“我姐说了，直接找你就好使！要不说，我姐就有福呢，找了姐夫你对她这么好……” “行了行了，别说好听的了。这事好办，我给你个地址、电话，我再通知那边一声，你直接去就行。”方立民虽然觉得他的话很好听，但听多了就觉得李俊这话说的不真诚了。 方立民在病房里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对方梦君，他的心里一直很复杂。 说没感情那是骗人。 自己的孩子，还是老大，她妈妈去世后的那些年，她真的是个好姐姐，好女儿。 直到她跟了常家生，直到他娶了李杰。 她开始变了，开始变的自私自利，开始变的斤斤计较，开始变的唯利是图。 但她对方孟林这个唯一的弟弟始终都还不错，方立民心里还抱着小小的期待，希望可以改变她的某些做法和想法。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绝对了一些。 许多人又不是从小就这么势利这么自私，都是生活和环境一点点的改变了他们。 女人难道天生就爱唠叨吗？还不是婚后的琐碎一点点改变了她们。 他也不奢求她能和李杰母慈子孝，但只要相安无事，不去惦记不属于她的财产，他就烧高香了。 方立民看着还在熟睡的女儿，他脑海里不由又想起年前的那一幕。 卖衣服挣的钱，他一共得到了三笔，每一笔都不是小数目都有六位数。 别的地区他不敢说，但在本地他也算是绝对的有钱人了。 他把头两个给了李杰，第三个存折拿给她看，并和她商量了，“这些钱，我打算给几个孩子上学用。以后挣了钱，我先拿出三分之一给他们存上，以后上学结婚就可以从这里出。等过些年我办个公证，把将来的事都安排好了，绝对不让他们有机会再惦记你的钱，你看怎样？” 他的意思是小雅和宝宝也算在里头。 她们自然也是他的孩子。 可李杰当时就说了，“这些钱你留着给孟林他们！我这边又不是没钱，你这么多钱都给了我，小雅两人就别算进去了。” 别说什么李杰得到的多，还是那句话，他们是夫妻！ 其实李杰从没有亏待过方梦清和她弟弟。 自打方孟林被李玉明吓过那次这后，李杰对方孟林那可真是一点不比对自己亲生的差。 前世的不快和怨恨早就抛到了脑后，就冲他能跳出来救了小雅，她就发过誓，不再纠结前世的事，今生能再成一家人那是缘份。 方立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过着，看到方梦君的眼皮动了动，心疼又上据了上风，“醒了就睁眼看看。你这样能解决什么事？” 付又兰刚要说她才睡着，就见方梦君慢慢睁开眼，她看了一眼父亲眼圈就红了，垂下眼睑不敢再看，“爸~”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方立民说过继绝关系的话，她叫了一个字后就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 方立民简直要被她气爆了。 就这蠢样还学人家私奔。 看看！被弄得惨兮兮的样子，一副胆怯不敢说话的受气包样！ 跟我叫板的能耐呢？ “方梦君，你说你？唉~” 方立民长长的叹息一声，养了这么个女儿谁不头疼？ 方梦君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她后悔，但又不甘，要不是爸不理她，常家生也不敢在外面搞别人的女人。 她任由眼泪流着，表情倔强的看着父亲。 方立民一看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对她总觉得不够了解，真的一次次让他伤心。 “你要是没有什么话说？那我就走了。”方立民狠下心。 看来这一次的教训她还没有吸取够。 方梦君慌了，“爸你别走，爸你别不要我~” 付又兰在旁边看的直摇头，她忍不住劝道：“小君，你有什么话赶紧跟你话说。你倔什么呢？你倔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你爸特意来看你，你还不知道抓住机会？” 方梦君摇头，急切的解释：“不是三婶，不是爸~我，我就是不好意思面对你，我太没用了……” 付又兰嗔道：“自己爸有啥不好意思的？你错了跟你爸痛快的认声错有啥？又不少块肉，又没有人笑话你。” 方梦君嘴唇嚅嗫着，方立民有些失望，“你是不是心里认为，我要是当时不说断绝关系，我要是当时肯管你甚至给你钱，帮那姓常的升职，常家生就不会在外面找女人？” 方梦君怔了怔，她心里确实有些这样的想法，但她也明白自己这想法见不得人。 付又兰都听愣了，她惊讶道：“不会小君？你不会这么糊涂？” 她推了推方梦君，“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你爸解释？”这孩子以前看着挺伶俐的，怎么这么傻？ 方梦君被推回神，看着父亲愈发冷冽的神色，下意识的摇头：“不是！没有！爸，我没这么想！要是因为这样常家生才对我好，那爸你总有老的一天总有帮不上他的一天，那时候我还一样日子不好过。” 她一边说一边联想到那时的情景，觉得自己刚才想岔了，“爸，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没看清常家生的真面目非要和他结婚？我不该反对你和李姨的事跑去骂她……爸，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第155章 给你两个选择 自我暗示多了，也相当于洗脑。 方梦君越哭越是后悔，“爸，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付又兰摇头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回家得好好教育孩子，可不能和他大姐学，要学也要学二姐的通透。 没错，方梦清在她看来，是聪明的通透的。 方爱军吃过午饭就过来了，正好赶上侄女哭得伤心。 她进去好一顿劝，看着她情绪渐渐平息下来，这才问：“大哥，小君的事得商量商量怎么办？明天就出院了，女人做小月子还有七天的假期呢，她这可是糟了不少的罪，怎么也得歇一个月才行。这单位那块，还有往哪去，怎么也得你拿个主意啊！” 付又兰觉得自己当婶的，又差了一层，方梦君未必愿意有这么多人听，就借口上厕所出去了，顺手把门带上，站在外面像个门神一样，其实耳朵竖着，想听里面说些什么？ 不过要不趴在门上边听不大清楚，她盯着门看了好几秒，直后悔刚才使劲那么大，把门关的太严实了，一点缝都没有留。 方梦君眼睛通红的看着父亲，方立民问：“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这屋里就咱仨，当着我和你姑的面，你说说看！” 方梦君沉默着不语。 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回常家吗？她无法原谅常家生。如果她没有亲眼看到……不，退一不讲，如果不是当着方美玉的面亲眼看见那一幕，她或许真的会悄悄离开，当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竟然毫无愧疚之心的推到她失去了孩子，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常家她不想再回，也回不去了。 离婚吗？ 她没想过。 离婚不是件小事，离了婚的女人会比旁人更难，要承受许多人的指指点点，她这么年轻，刚结婚半年多，她一定会成为同事朋友亲戚之间的笑话。 方立民觉得，她该决断的时候犹犹豫豫，不该决断的时候雷厉风行，简直了！ “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给你两个建议。” “一呢你当没这回事，老实回常家过日子。当然，以后好赖，受不受气，常家生是不是还会找旁的女人，这你都要想到了。也不要指望我会帮你，人不自立指望着别人是不行的。” 方梦君猛地抬头，“爸~我……” 她话没说完，方立民摆了摆手：“听我说完。” 方梦君咬着唇不说话，但胸前不断的起伏显示着她心里的不平静和不甘心。 “第二，就是你和常家生离婚，以后不得再有任何的牵扯。你这次受的罪，我会替你讨个说法。你自己选一个！” 方梦君听到离婚二字有些迷茫，她单位的同事听到谁谁离婚，都用那种非常优越的语气去谈论。 在她的认知里，离婚是最丢脸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徘徊才会犹豫不定。 可爸爸说起这两个字却是这么轻而易举，到底是她的认知错了，还是爸爸拿婚姻不当回事？ 方梦君看看他又看看方爱军。 方立民兄妹二人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迷茫和不知所措。 方爱军推了大哥一把，“哥，你没吃饭呢？出去吃一口，我陪着小君，你总得让她考虑清楚了才行。” 方立民淡淡道：“还用考虑吗？从昨天出事到现在也有小一天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想好？方梦君，当初你去找上门骂你李姨时可是痛快得很。你跑去不顾我的意愿非要和姓常听结婚时也果决得很。为什么这回这么犹豫？” 方梦君张了张嘴，是啊，为什么？ 可，这是离婚啊？不是小事。 方立民摇了摇头，“你想想，等我吃完饭上来，如果你还没做好选择，那我就走了。” 方梦君一惊，父亲来不就是为了她吗？怎么这么一会都不肯等？ 没有了父亲的她，还不是想被人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她急忙摇头：“不！爸，我听你的话！我离婚！我不跟他过了！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人！听说你不要了，就天天的给我脸子看！常家生更不是个东西，说对我好！可这才几天啊就变了心……爸，我离婚！我离婚！” 方爱军无语的看着这对父女。 侄女没出息劲真不知道随了谁！ 刚结婚的新媳妇，还是怀了常家的孩子，结果呢？ 她大哥也是，非要当场逼她做决定。万一她后悔了呢？万一姓常的一哄她后悔不得怨你啊？你得让她自己考虑清楚自己做决定。 方立民才不会给她选择犹豫的时间。 人都是渐忘性动物。 特别对于陷于爱情中的年轻人，有时候真的就是盲目的，被人一哄就找不着北的。 方立民点了点头：“好！既然你有了选择，我就放心了。明天出院，你……”他看向方爱军，方爱军不等他开口立即道：“去我那！你还得上班，回家没有人照顾她也不行。” 又跟方梦君解释：“你李姨是去上货的，家里她脱不开太长时间，毕竟孟林要上学，还有两个小的。” 方梦君点点头，“我知道，我明白。” 方立民接着说：“你去你姑家住一个月。你单位那边和常家，你不用管了。”他说着转身要走，方梦君很想叫住他，可咬了咬唇还是没敢出声。 爸爸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有些惆怅。 方立民走到门口却又回头：“不管男人女人，遇事果决一点。这地球不论离了谁都照转。你还年轻，离了他常家生，还有李家生王家生。只要你足够优秀，就会吸引很多同样优秀的男人来追求你喜欢你。而不是仅仅靠着你家里的关系才有男人想和你在一起！你要做方梦君，而不是我方立民的女儿！” 这话不仅是方梦君第一次听，方爱军也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言论。 二人呆呆的回味着这些话里的意思，一些几十年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观念，此刻却有如激浪一般冲击着二人的心灵。 方爱军良久才叹口气，“我知道你爸为什么会喜欢你李姨了！” 方梦君则是想说“离个婚就优秀了吗”，可想想李杰，再想想自己，不禁颓然的低下头。 她以前瞧不起李杰，可看看她现在，确实和她没法比。 但她很快心里又火热起来：一个离婚的三十岁女人能活得这么潇洒，她也可以！ 第156章 也给你两个选择 方立民肯定没想到，自己一番鼓励女儿的话，会被妹妹和女儿联想到李杰身上。 他要是知道了，也不知该是哭是笑。 说你呢，你没往自身上联想？只想着她人了？ 但他肯定会为李杰骄傲。 不是说非得做成什么大事才足够优秀，只要自立自强，一样是优秀的。 方立民从病房里出来，就看到常家生急匆匆的往这边来，看到他，常家生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爸……爸……” “谁是你爸？我可受不起！”方立民迎面走过去，嘴上说着受不起，手底下可不客气，一拳砸向他的脸。 常家生的青眼圈下面又添了一拳，疼得捂着脸叫唤。 方立民指着他：“你！立马滚回家，去取小君的身份证和你们的结婚证。明天就去离婚！” 常家生一听，也顾不上疼了，“不不，我不离婚。你不能拆散我们。” 说得真恶心，难道不是你自己拆散的？ 方立民不屑的看着他，除了一张嘴好一无是处。前世方梦君被哄的回家偷他的金饰给他还债，这一辈子连一年都没过上就找女人。 “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不离婚，我去告你重婚罪。你等着被单位开除被判刑！你知道我的能力，我说到就能做到。你放心，方梦君不想离可以让她等，只要你能做到让她心甘情愿的等就行。” 常家生真的急了，“不不你不能我没重婚……” “二，痛快的回去拿，痛快的离了婚。这事我不追究了，以后各过各的日子就当没这个缘份！”方立民淡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选哪个？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三、二……” 常家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数数的时间，他连忙大喊：“我选二！我离婚！” 离了婚他还能娶大姑娘，她方梦君可就成了二手货了。 这么一想声音又高了起来，“我离婚！既然你们这么看不上我，那我也不赖着你们！离就离好了！” 方立民看着他像个小丑一样，也不多说：“行，那就取！二点半，我……算了，你也别来了，省得跟个癞蛤蟆似的让人膈应。就直接区民政局门口见！” 常家生扬着头走了，反正也离婚了，还溜烦老方家干啥？ 一点用没有，谁见了都打他。呸，这样的人家他还不稀罕呢！ 扬头走了没几步，再也没忍住，缩着脖子捂着脸又“哎哟哎哟”的叫起来。 离！坚决离！他的脸哟！ 方立民前脚出病房，方爱军本来是劝侄女几句的，可她掀了被想要上厕所。刚到门口开门，就听到外面常家生的惨叫声。 方爱军很是瞧不上：“瞅这熊色？哭得跟杀了他似的。我呸！” 方梦君昨天被推孩子都没了，难道不疼？不但身体疼心里也疼，也没像他一样。 刚想到这就听到父亲冷然的给出了两个选择。 又是选择？ 方爱军赶紧把门开大点，让方梦君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她一边啧啧一边说：“小君啊，不是我说你，看看，这就是你选的男人！那过日子，可不是过家家，嘴上甜乎几句就行的。以后啊，多听你爸的爸，这世上最不会害你的人就是他了。” 她自己选择了离婚，但不代表她希望对方也主动离婚。 可听到常家生那毫不留恋的也说了离婚，她的心里还是痛了一下。 “小姑，走！”痛到极致反而麻木了。 方梦君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常家生也没发现她出了病房，捂着脸，蜷缩着身体下了楼。 咱也不知道是脸疼还是身上疼。 倒是方立民，回头瞅了一眼，正好看到女儿转身后的背影。 方爱国侧着身体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看到这一幕对她只有好处。 伤痛会慢慢愈合，感情会慢慢变淡，相信她很快就会走出来的。 事情都有两面性。这时候再看她失去孩子这事，也未必就都是坏事。 李杰在家呆了一下午，看看天色已经黑下来，嘀咕了一句“怎么还没回……” 她突然拍了床一下，坏菜！ 她走的时候可是说了会回去的，难不成他在医院等她？ 她赶紧起身准备去医院，刚打开大门就看到走到门口的他。 “咦，你从医院回来了？”李杰问。 “对，从医院回来的。你这是要干啥去？”方立民说着抱怨道：“爱军说你四五点钟去医院，结果你一直没来，我只好回来了。” 李杰有些小小的心虚，“我收拾完屋觉得累就睡了一会。那啥，你吃没吃晚饭呢？” “没有。忙了一下午，中午就吃的面条，还真有些饿了。” 李杰赶紧说：“那咱去吃饭！你注意没，家附近开了好几家饭店。” 方立民嗯了一声，“走，正好有话和你说。” 二人随便找了家小饭店，方立民点了四个菜，李杰看看旁的桌上，两个人两个菜，再看看自己二人的饭菜，默了。 好像是有些能吃哈！ 不仅如此，方立民还要了两瓶啤酒。他给李杰倒上一杯非要让她也喝点，“我今天高兴，一定要喝一杯。” 你姑娘这样你还高兴？你得多没心啊？ 李杰心里暗暗吐槽。 方立民自己先喝了一杯，对上她那质疑的目光，一脸无辜：“渴了，一下午没喝水。” 李杰：“……那你怎么不喝啊？渴成这样。” “……忙的没时间。” 他又提了一遍“忙”，李杰忍不住了，“你把姓常的给揍了？” “不仅揍了一拳，还去把婚给他们离了。” 听着他轻飘飘的好像说了一句“今天吃了没”，李杰很是无语。 “离了？”她想到方立民不会再让方梦君回去，可这速度她没想过。 火箭速度啊！ “对！离了。都这样了也不能再过，离了拉倒。” 李杰点头，是这样没错，可你这效率也太高了啊！ “那啥，你不会是偷着去的民政局，你大姑娘根本不知道？” “没有，我给了她两个选择。她这回也算吸取教训了，虽然走了些弯路，但希望以后她会长些心眼。” 两个选择不会都是“第一离婚，第二被离婚”！ 李杰觉得，如果她是方立民，她也会觉得需要庆祝一下。 至于心疼女儿受的罪，那也是埋在心里的。 李杰一边吃着饭，一边听他说起下午怎么让常家生答应的离婚，忍不住抚额，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当初没给我两个选项？ “那你们去就离了？不用当事人去？” “常家生不就是本人。” 好，现在的规定没有那么严格，方梦君这个当事人是知情的，以前不知情就被离婚的也不是没有。 “那，就这么放过他了？你能忍下这口气？” 第157章 我对你孩子不差吧 方立民端起杯和她碰了碰，“你也喝点，一杯酒在这晃一晚上了。”说完才回答她的话：“我说过的话当然不会反悔。但这样的人品，你觉得他不会再犯错吗？哪个单位敢重用这样的人？” 李杰拉着长音“噢~”，但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升职的，还是有些轻飘飘的。 方立民提醒她：“你想想我跟你说过的，他为什么怂恿小君回去偷首饰？” 李杰恍然，忘了这一茬了，好像他说过，常家生赌博输了。 方立民又淡淡道：“现在不能把他怎么样。刚离婚，如果逼的太紧，我怕他会缠着小君不放。” 说白了还是怕二人再纠缠到一起。 他心里既然有数，李杰也不再多问。 “你呆几天？家里都走了能行吗？” “应该没事。那个李姐还不错，小雅和宝宝挺愿意跟她的。而且我让刘彩霞没事多过去看看。”方立民说了句，“一会过去看看老爷子，再去看看清清，明天再呆一天处理些事，后天早上坐车回去。” 他又问：“你呢？哪天回去？和我一起！” 李杰也惦记孩子，按计划明天早就就该走的，“我明早回趟家，然后下午回来，后天一早跟你走。” 方立民说：“早上我去医院，快中午的时候我也过去看看二老。” 他重视自己的父母，李杰自然不会拒绝，“那，我也晚点走，和你一块去医院。对了，怎么安排的？她去谁那？” “我让她去爱军那。她和她姑关系好一些，也自在一些。” 李杰点头，“那样也好！对了你拿钱了吗？我这有，给爱军拿点钱……”想了想又说：“给方梦君也留些！她的那点工资估计也没存下什么钱。” “我知道了，你给我拿一些。我这倒有些钱，但是从单位现借的。” 李杰好笑：“我不是给你留了钱？整的这么可怜，好像我苛待你了似的。” “你不知道，这些天也不知道啥日子，单位好几个结婚的，还有孩子结婚的，这几天光随礼就随出去三百了。这你说说，要不是挣了点钱，工资都不够随礼的。”方立民有些无奈的说道。 李杰没好气的怼他：“你知足！你孩子一大帮，哪个结婚的时候人家不得随礼？你赚了你还好意思抱怨呢？” 方立民一想也是，“随来随去的赚啥啊，不过是零存整取了。再说，我到时候工作一调动，之前随的礼就白随了，我这么多年又没啥事。” 二人说笑几句，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付了饭钱，去了方老爷子家里。 路上该关门的都关门了，可没有商场会营业到那么晚，开门的都是些小店。 方立民去买了两条烟，四瓶酒，都是普通的，小卖店里你想买好的都没有。 姜敏芝很是担心的问了方梦君的事，“……我骂了美玉一顿，都是她……” 方立民淡淡道：“和她没有关系。也不是她让常家生去找女人的。噢对了，昨天立强还去打了常家生一顿，不愧是做小叔的，我也没白疼这个弟弟。” 姜敏芝：“他是小叔嘛，这不是应该的。” 双方客客气气的唠了一会嗑，姜敏芝问李杰： “过年前我看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手上戴的那戒指可漂亮了，我这么大岁数了倒不稀罕那个，可小凡非要给我买一个，老早就跟我说了让我问你多少钱，我也没少意思在电话里问。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捎一个？” 李杰有些为难的说：“能是能，但可能得等。你是不知道，去年那边市场和今年不一样了，老毛子来得少了，都是这边的人扛包去国外卖。我这才上了货，签证还没办下来，还没出去过，真不知道国外啥样？” 她看着姜敏芝脸上的表情僵硬，又说：“你要不着急，等我出去遇上就给你买。也是我没考虑周到，当初就想着谢谢她们几个，一个帮我发货，一个帮我照顾清清。爱军更是没得说，我是不好意思了，寻思着也没别的，送那个表示一个谢意。是我没考虑周全，我下次一定给你买一个。” 姜敏芝听着她一口一个没考虑周全，还能说啥？ 方老爷子瞪了她一眼，“你想要就直说，整那么多事干啥？还小凡要给你买？” 他看了一眼李杰，跟自己儿子说道：“那玩意好啊赖啊的，你给你姜姨买一个能咋的？让她看着眼馋？就她自己没有，她心里能是滋味？你媳妇考虑不到，你也考虑不到？” 李杰：“……”老爷子行啊，看看这话说的，把她埋汰了把他儿子损了。 关键是要抛开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人家说的没错。 方立民笑笑没说话。 半年才见一面，老爷子爱说就说！ 李杰想要张口，也被方立民拉了一把拦住了。 没必要！呛呛起来还不好看。 李杰和他出来时不有些不服气。 “我就特意没给她买。凭啥啊？凭她妹妹指使人撞我姑娘？还是凭她姑娘几次去我单位骂我？还是凭她在背后怂恿方梦君去夺家产？” 方立民劝她：“咱不买就得了，不用生气。我没打算给她买。” 李杰问：“那你爸下次问呢？” “就说没看见有卖的不就完了。” 李杰听了还是不高兴，“看他这么维护那小媳妇，对你却那样我就不高兴。” 方立民顺口答了句：“这是正常的。别人看我也是这么觉得。” 李杰愣了愣。 方立民伸手拉着她的手：“不用想那么多。我们的情况不一样！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去看别人的眼光。” 李杰幽幽道：“可我们又不能生活在原始森林里不和外人来往。” 她顿了顿问：“我对你的孩子好像没这么差？” 方立民想了想，很中肯的答道：“不差。做为一个继母来说，你做的很够意思了。至于说百分百没毛病，那这世上别说继母，就是亲妈也找不出来一个。” 李杰心里平衡了。 但她心里也暗暗警醒了。 别一天到晚的说人家姜敏芝这不好那不好。 自己要也被人挑出这不好那不好，可就难看了。 幸好她这人天生善良，又从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李杰自恋的想。 第160章 真是借钱 李杰二人陪老太太吃了顿饭，又陪着她唠了会嗑，拿上包就又匆匆往回赶。 她要去父亲工作的单位看看他再走。 李母叮嘱：“没事别老回来了，家里那么多事，还有孩子要照顾……” “没事多写写信，别一走没个信……” 一个母心疼孩子的矛盾心理在老太太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李杰嗯嗯答应着，和李母交底：“明明之前挣的钱，我都给她存着呢，妈你放心，我不会动的，等她出来全交给她。你和我爸真不用这么辛苦，你们这样，我多心疼啊！” 李母摆着手：“知道了知道了，啰嗦，也不知道随了谁，快走，别磨叽了。” 李母给二人找了两个村里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送他们去县里，省得路上耽误时间。 看过父亲，李杰把父亲的自行车骑走了。方立民则去了李峰家里。 她去宁海波家里，把电话号留给她，“我现在要回市里，明早的车回家，你们要是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 宁海波：“你让李英他们告诉我一声就行，还特意跑来一趟。”又问她：“昨天我去你家，结果说你有事走了。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李杰简单的解释了几句是回市里有点事，宁海波看她匆匆忙忙的，“你着急我骑车子送你！” “不用，我骑我爸车来的。那我走了，你们要是商量好了就办护照，护照下来给我打电话就行。” 方立民则告诉李峰，“李杰说，反正货还没到，让你在家多呆两天再回去就行。” 匆匆忙忙的送了车子给父亲，二人赶往客运站。 太阳已经西斜。 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身上，让人觉得温暖，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李杰迷迷糊糊的头倚在旁边方立民的肩膀上睡了一路。 直到被他叫醒，“到站了，该下车了，醒一醒。” 李杰才打了个呵欠，“哎妈呀，睡着了。睡可香了。” 方立民有些心疼，她去上货到现在，肯定非常辛苦每天奔波。“明天回家好好歇一歇。” 二人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早，天还没黑，方立民问她：“回家还是去李俊那？” 李杰不想折腾，“李俊未必能这么早回去，咱先去王春那，看看她什么事？” 二人下了公交，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水果。 王春正在做晚饭，她丈夫正在看电视，看到二人愣了一下，连招呼都没打就回头喊：“王春，李杰来了。” 李杰很是无语，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有我会说话，你倒是叫声人啊。 王春过来一脸的欣喜，打了招呼往屋子里让：“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方哥快请进，好长时间没看着你了……” 看到李杰拎过来的水果，嗔道：“买这个干什么怪贵的，又不是外人……”等大家都坐下，又安排丈夫：“树文，你去楼下买点熟食回来，李俊说你们得晚上才能来，我就没准备……” 李杰拦住她，“不用去买，我们还有事，就过来看看你们。” 王春不信：“真的有事？不是骗我？难得来一回，就家常便饭，也没什么好吃的。” “真的有事。下次，下次时间充足我们再来吃。”李杰开着玩笑：“到时候你给我们做好吃的。” “那好！”王春有些遗憾，周树文却连连给妻子使眼色。 王春没理他，拉着李杰的手唠了几句，突然鼻子使劲闻了闻，“哎呀不好，我菜糊了。” 说着赶紧往厨房跑，李杰跟在她身后，看她关了火一脸的懊恼，“怎么样？糊厉害吗？” “没事，把底下铲了扔了，上面的一样吃。” 李杰顺手把厨房门关上，“王春，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王春手一顿，苦笑道：“我就知道你能看出来。” “有事你就说，咱们这关系有啥不能说的？” 王春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圈微微一红，“李杰你知道吗？其实我可羡慕你了。你活得可洒脱可通透了。我就不行，我没你这个本事，有时候我特想大哭一场，真想和春雨爸爸大吵一架然后离了算了……可是我没有这个胆量没有这个本事，我怕被人笑话我怕春雨被人笑，我太没用了……” 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落到地上。 李杰心里微微叹息，又是一个被生活砸的弯了腰，下一瞬就要崩溃却一直在坚持的女人。 “我知道我知道。”她走过去轻轻拍着王春，劝慰道：“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或者正要经历，一切的困难困苦都会过去的。 短暂的发泄之后，王春才说了她的意图，果真如李俊所说是要借钱。 “我也不瞒你，我家里就他一个人上班，我就偶尔打打零工，本来家里就紧张，可他妈，他哥成天写信管他要钱。一开始，我也没反对，他们说家里钱都供他上学了，那你说家里有事，我能说不行？可是我们也得有钱啊？” “一开始是家里没钱种地买种子，然后老太太摔折了腿，他还特意请假回去看他妈。可你知道吗？过年前我们一家三口回去我才知道，啥没钱买种子，啥老太太摔折腿，都是骗人的。就这么几年时间，人搁老家盖起了三间大瓦房要给他儿子结婚。那都是我们出的钱……” “那你还准备再给他们钱？” “不给了，打死也不给了。可因为给老家钱，树文在外面欠了不少的钱，都是当初一笔笔借的。现在还不上，他也着急了。” 她一脸的不好意思，“树文想和朋友合伙开个地板块厂，现在这地板块销的还挺好，可是我们一分钱都没有，就想厚着脸皮问问你，能不能借我一些……” 她真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赶紧补充道：“你也不用为难，要没有就算了，这钱我们慢慢还就是，都是树文着急，你说他借钱的时候没脑子这会着什么急？” 李杰问：“真是开地板块厂？可别他拿了钱去还之前借的钱了？或者又给他哥他妈了。” “不能。我特意打电话问他朋友了，是真的。他朋友人家其实有钱，找他就是为了少让人去查几次。他毕竟认识人多。” 李杰没多说，“你心里有数就行。想借多少？” “三……啊不，就一千！”实际上她丈夫是说借一万，被她骂了一通。 一万？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你是想钱想疯了吗？万一赔了，把我们娘两个卖了都还不起。 李杰不知道投资一个小作坊要多少钱，但她说了一千，她也没说我借给你三千。 少投入少挣。 “那行，我明天回去，下午就把钱给你打过来。”她解释说：“我带的钱都上货用了，手里就剩几十块钱了。” 王春见她这么痛快，就去拿纸笔，“我给你打欠条。你放心，这笔钱我年底前肯定还你。” 李杰没拦她，钱虽然在她这里不多，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是小数目。 老话说亲兄弟明算帐，王春真要紧张还不上，她也不会催着，但程序要有。 这也是她在以前的多次吃亏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第161章 姜家的笑话 李杰二人从王春家出来，去敲对面的门。 李俊和韩秀婷估计在服装厅进行最后的收尾还没有回来。 李杰对还开着门的王春说：“我们明早就走了，等李俊回来，你告诉他一声就行。” 王春答应了，看二人下楼才关门。 李杰二人刚走到拐角处，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暴喝：“你特么是傻子吗？就这么点钱够干啥的？她李杰不是有的是钱吗？这么点钱就把你打发了？打发叫花子呢？” 老楼，又是薄薄的一层铁皮门。 门里面的骂声特别清楚。 李杰脚步一顿，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转身就要上楼，“周树文他啥意思？” 方立民拉住她摇了摇头：“你是冲的王春，如果她也是这么想，以后这朋友不处了就是了。没必要去吵架，跌份！” 李杰一想也是，“就冲他周树文那不知道好歹的话，以后有事我也不会帮他了。要没有王春，我认识你老几啊！” 她说着往上上了两步台阶，看他又想伸手拉自己，她摇摇头说：“我听听王春怎么说？往上点能听清点。” 王春本就一肚子气，加上借钱的一肚皮不好意思，还被如此抱怨，腾地一股火上来，毫不客气的回骂道： “你家叫花子说借就借一千？借你一千的是叫花子，你倒说说，光知道问你要钱一分钱不还的你妈，还有你哥他们一家是什么？是蚂蟥还是蝗虫？你怎么好意思说的这话呢……” 李杰没再往外听，她转身拉着方立民下楼，“对啊，你说他咋好意思说的这话呢？真让人恶心。” 方立民笑道：“你不上去劝架？你不怕王春吃亏？” “不劝。要不把他训服了，以后这样的破事还会有。我帮她一次，帮不了她一世。”李杰感慨了一句又说：“王春也不是软弱的性格，真把她欺负急眼了，看，别说周树文，就是他们老周家都不见得落下个好。” 李杰主动提出：“过去看看你姑娘，你多关心关心好，让她别胡思乱想。” 方梦君要真过得好了，对她也是个好事。 方立民想了想，“那就买点菜去爱军家里，让她炒几个菜，正好我和妹妹喝两杯。” 李杰撇嘴，我是让你去看你姑娘，不是让你去喝酒。 酒鬼走哪都想着你的酒。 显然，二人的决定是正确的。 方梦君眼神里的激动李杰看得真真切切，她推了方立民一把，“你和姑娘唠唠嗑，我去帮爱军做饭。”然后开门往外走，方梦君突然喊道：“李姨！对不起！” 李杰有些意外，她回头随意的朝她挥挥手，关上了房门。 方梦君愣住了，看向父亲，方立民脸色有些复杂，“你李姨不是小气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来看你。但是小君你要记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弥补的机会。你……好好珍惜你的人生！” 方梦君咬着唇：“爸，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跟我李姨学的。” 方立民一愣：“跟你李姨学啥？” “学她坚强，学她优秀。”学她离了婚照样找个好男人，对她还一百个好。 当然这些话她没敢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 方立民脸色缓和了一些，“你能想明白最好！人活世上，并不只是简单的感情……” 他做不到和女儿像朋友一样，但他觉得他说多了，方梦君多少会听进去一点。 李杰和方爱军在厨房做菜，方爱军和她抱怨姜敏芝，“这两天都没说去看看，你说她一个奶奶辈的不去我也不说啥了，方美玉你不该去看看？闯了这么大的祸就跑了？还有小凡，也是今天上午才来，说什么刚听说，她一天天的恨不得长她妈那，刚听说？谁信啊这话。” 李杰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这种事毕竟和生孩子不一样，看不看的也是看个人咋想。你也不用生气，也未必是不想来，而是压根没这个意识。” “大嫂，你这话真说对了。她们根本没把咱们当一家人。对了，就方美玉结婚的那事，我大哥跟你说了吗？” 李杰摇头，“啥事？” “你说她们老姜家多有意思……”方爱军把当天的事说了一遍，听的李杰都为这一家人的智商感到着急，“我活这么大头回听到这种事。” 方爱军笑道：“可不，说出去都是笑话。这都是她们姜家人干的事！你说他们傻，一个个有便宜时那往前挤的那叫一个快。你说他们聪明，就能干出这种不上台面的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从方爱军家里出来，李杰问起这事，方立民哭笑不得的说：“姜家也不是都这么蠢。那是个从小一根筋的，和余巧巧关系又好，干了这事被美玉她妈骂惨了。” “我说嘛，姜敏芝那么奸的一个人，娘家那些人怎么可能都是蠢货。” “你想想姜敏芝是啥善茬，她不仅把侄子骂了，连带他哥哥，还有饭店让她给骂的呀，你说你是听吩咐，这种事一听就是破坏你竟然不告诉我？结果饭店给免了好几桌的饭钱，就怕她宣扬出去坏了名声，谁还敢去订桌办席啊？” 李杰听的直笑，“这饭店也真是——” “其实也不怨人家饭店，是上那桌菜的服务员偷着干的，她收了好处，就偷摸使坏呗！” 这事当笑话说说就过去了。 二人到家烧火烧水，洗漱完方立民又想起一事问她。 “你说你碰上方美玉和余巧巧了？” “对，本来我寻思管咋的也是你妹妹，打个招呼总要的，可我看后面还跟着一个，我扭头就走了。” 方立民沉思了一会，“我出去一趟。” 李杰一愣，“这么晚了你去哪啊？” “我去方美凡家一趟。” “唉，你去她家干啥啊？” “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李杰看着表嘀咕，“这大晚上的，你跑去敲门不得把人家吓一跳！” 不过看他急三火四的，估计是有什么事刚想起来。正好她下午坐车时睡了一路，现在也不困，干脆也没睡等他回来。 他家离方美玉家估计走路要四十分钟。 再加上回来，估计两个小时能回来。 真看来是身体好了，这走了一天也没累着。 家里没电视，李杰实在没事儿干，去小柜里翻腾，准备找本书看看。 这老柜子里放的都是没带走的书。 第162章 老照片 小柜是一米高的老式柜子，松木做的，特别厚重，以后再也找不到这种用料充足的柜子了。 柜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书。 有一小部分是文学作品，一大部分都是那个年代各种学习书。 李杰又不在体制内工作，她也看不懂那些，不过那些国外国内的文学作品她倒是可以看一看。 可她有些高估自己了，看惯了快餐似的小说，看这些文学名着对她来说，有些费劲，也有些无趣。 翻了几本，她刚想把书放回去，其中一本书中掉出来几张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捡起上面那一张，这是一张年代很久远的照片了，黑白相片，里面的人物很年轻，眉眼间有三分和方梦君相似。李杰见过老方母亲的照片，那时候的她刚生完老三不久，看着不再年轻，眼中也没有神采，一手牵着方为民，一手抱着方爱民，而方立民站在她另一侧。 一这张明显是她年轻时的照片。 方母年轻时真的很漂亮，只是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忧郁，但她那精致的五官，和之前那张生完孩子的照片好像两个人似的。 李杰前世曾听方立民猜测道：“我妈可能是某个资本家的女儿，她的某些作派可不像是地主家小姐。” 别说，看到这张照片李杰也有这种感觉。 关于方母的事，方父从来没说过，方母活着的时候也没有提过。 方家兄妹对她的身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第二张照片上面的一男一女，李杰就十分熟悉了。男的是方立民，女的就是孩子的妈妈了。 男才女貌，说得就是这二人了，可惜她身体不太好，常年病着，几个孩子没成年就没了。 李杰接着看第三张。 这张竟然是方父和姜敏芝的照片。 二人头挨着头，应该是结婚照。也不知道方立民把它收着干吗？看着姜敏芝难道不闹心吗？ 李杰刚要将这张照片收起来，发现后面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摄于1959年5月5日”，李杰看了一眼也没在意放了回去。 将小柜里的书重新放好，只留下一本，她躺在床上无聊的翻着，打发着时间。 对于李杰来说，看书真的不如看电视。甚至不如织毛线活有趣。 你就说她爱不爱学习！ 看了没几分钟她就打起了呵欠，再看几分钟眼睛就睁不开了，等方立民回来，她已经睡得十分香甜。 方立民看着那本横躺在她身边的本，轻轻的抽出来看了一眼，再看一眼，等李杰醒来时，就发现灯光下，男人竟在十分认真的看书。 “几点了？你怎么不睡觉？那书那么好看吗？” “好久没看了，都忘的差不多了，一时忘了时间。”方立民放下书，“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喝。” 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李杰嘟囔着：“晚上吃咸了。”然后躺下闭上眼睛：“睡，还有几个小时就又要起来……” 话都没说完就睡着了。 方立民也关灯睡下。 早上二人把被装进柜子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屋子，顺手把垃圾扔出去就锁上门赶车去了。 幸好头天晚上回来的路上买了些面包，开车以后，二人对付着吃了口面包，李杰就又无聊的趴在小桌上睡起来。 方立民则拿出昨天晚上没看完的书看起来。 火车上人很多，还有中途上下车叫卖东西的，一片嘈杂声中，突然熟悉而又做作的声音传入耳中。 方立民皱了皱眉，感觉刺耳的很。 他抬了抬眉毛，就看到余巧巧和一个男人拉着手，一前一后的边说边笑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李杰抬起头站起来朝二人的背影望去，“谁啊？” “你醒了？是余巧巧。” 李杰“噢”一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哈。对了，她和谁在一起？” 方立民没说话，依旧看着书。 李杰坐下，“那男的谁啊？她又结婚了？” 方立民无奈的看她：“你这么关心她干什么？” “我才没有呢，我就是好奇。” “不知道，有可能是她的姘头。”方立民接着看书。 “噢~”李杰突然想起来，“对了，你昨天晚上去方美凡家干啥？” “回家再跟你说。” 李杰无趣的侧趴着小桌上，“我昨天想找本书看，结果看着你妈照片了。” 方立民愣了愣，“我妈照片？我记得我都收到相册里了啊！” “不知道，反正我看着了，是她年轻时的，可漂亮了，以前我没见过这张。” 方立民知道，她说的“以前”是前世。 “我妈留下的照片不多，我满月时一张，再有就是老三满月的了。” 李杰：“都不是，应该是还没结婚时的。除了她的，还有一张你和清清妈妈的合影，一张你爸和姜敏芝的合照。也不知道他们的照片放那干吗？” 方立民仔细回想着，“我没有印象了，也许是清清妈妈收起来的。等下次我回来好好找一找！” 李杰就是顺口一提，她往车厢一侧看了看，“我去上趟厕所。” 方立民问：“我陪你一块？” “不用。你帮我看着包！” “火车晃，你小心些。” 方立民看着她扶着椅背往前走，不大一会又扶着椅背走了回来。 “怎么了？厕所里有人？” 李杰做了个恶心的表情，小声说：“那余巧巧怎么这么不知道廉耻呢？就在那车门跟前跟人啃在一起，她也不怕被人扫黄给抓了。” 那家伙亲的那个狂野啊！亏得没人经过，要不然真容易招来车上的警察。 方立民一怔，“她现在从事的就是这个行业。” 她没听明白，“什么行业？” 方立民摇了摇头：“别提她了，恶心！” 李杰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了。 不怪她反应迟钝，她是真没往那上面想。 “她……她……”李杰都不知道说啥好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还和方美玉在一起，真恶心人。方美玉不会是还不知道她干什么了？” “那肯定的啊！我不说，你能知道吗？” 那倒也是。 李杰斜着他，“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听人说的。”方立民淡淡道：“我不是说过我之前碰上过她吗？她跑那边去干这事，巴掌大的小地方，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吹牛你！ 不过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等回家有空了再问他。 第163章 都有礼物 下了车回到家，李杰抱了宝宝抱小雅，抱了小雅抱宝宝，亲亲这个再亲亲那个，“想死妈妈了，你们想不想我？” 宝宝也不知认没认出来她来，咯咯咯的乐着，小雅眯着一双笑眼抱着她：“想~”。 李杰和两个孩子亲热够了，一抬头看到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方孟林，她招呼他说：“我从沈城买的礼物，你们都有，你去我包里拿，看看喜欢哪个就留哪个。” 方孟林犹豫着，方立民已经去洗了脸出来，“你李姨让你去就赶紧去。男子汉做什么不要婆婆妈妈的。” 他这才过去拉开拉锁，小雅乐颠颠跑过去，“哥哥，我和你一块看。” 李杰则问李姐，“我不在的时候，孩子们还好？这些日子可累着你了。” “我不累，这几个孩子都挺听话挺好的。” 李杰笑道：“那就好！我出门也没啥买的，看那边的衣服挺好的，就给你买了一件。让孟林给你拿过来，你试试！” 李姐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拿了工资的，这都是应该的，你可白这么客气，怪不好意思的。” “虽说是拿了工资的，可你对我们孩子好，我又不是不知道。李姐，我也是和你真心往好了相处，不说像姐俩，起码也像朋友一样，你说是？” 她说着喊方孟林，“里面的衣服都拿过来。”又跟李姐解释：“家里这些人都一人买了一件，难得出去一趟，我又不能总出门，看着合适的可不就忍不住了。” 李姐羡慕道：“你有本事，我就不行了，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去过市里头。” “以后会有机会的。” 方孟林拿了衣服过来，李杰从中拿中那件深咖色的外套，“你试试？李姐，你皮肤白，穿这个能好看。” 李姐接过来，“真好看，这挺贵的！给我穿白瞎了。” “看你说的，衣服不就是穿的，你也不胖，穿着肯定好看，就是颜色稍微深了些，也没有浅一点的。” “我这年纪哪能穿得了浅的啊！”李姐穿上衣服，转来转去的看：“还挺合适的，李杰，谢谢你啊！” 而这边，方孟林拿着巴掌大的游戏机有些纠结，“李姨，这是给我买的吗？” “是啊，喜不喜欢？还有那身运动服和球鞋都是给你的，名牌，真的，可不是我之前卖的假货。咱们这边没有卖的。” “……喜欢。太贵了？还有，这游戏机我能玩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每天只准玩十五分钟。换换脑用的，不能玩时间长了。” 那你还不如不买。 方孟林咽下想说的话，摆弄着手里的游戏机。 小雅看的眼馋，“妈妈，我也想要哥哥那个。” “哥哥不玩的时候你玩。”李杰哄她，“过来看你的漂亮衣服。” 女孩天生爱美。 小雅虽然还惦记着游戏机，却还是被衣服给吸引了目光。 公主裙哎！ 好漂亮！ 哄过孩子，李杰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和方立民一起出了门。 他要去趟单位，她则要去给王春汇款。 从邮局出来，李杰去市场买了些肉、排骨之类的回到家，发现刘彩霞正在逗孩子。 “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李杰出趟门，除了自家人外，还给刘彩霞也带了礼物。 一条红色的真丝裙子。 刘彩霞惊叹的托着裙子，“天啊，这是真丝？给我的？这这……”最后嘣出来句：“我给你钱！” 李杰嗔道：“我送你的要什么钱？你要给钱我还不给了呢！” 刘彩霞忙往一边扭，“别，我不给了还不行吗？这个我可太喜欢了，我要我要！” 说完又不好意思：“就是太贵了，我可就厚着脸皮收了。我们家老王回去准得骂我。” “骂啥骂？你就说我送的。让他还找我。我们朋友关系好，我送你条裙子还要他们男人在一旁了？” 刘彩霞听了眼睛一亮，“对啊！咱们关系好，我乐意！” 话是这么说，可第二天她就拎了一只大公鸡过来。 “我舅家养的，可肥了，给你们的。” 李杰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干吗？还人情吗？不用这么急？” 刘彩霞也笑了，“老王呗，烦人！把我说了一顿，非让我给你们送点啥。你说这一时半会的我实在想不起来，就想起你之前说过想买只乌鸡给你们家老方补一补，乌鸡我是没有，但大公鸡有啊，补不补的不说，炖蘑菇它好吃啊！” 李杰也没客气，“那晚上你和老王你们过来，我家老方正好爱喝几杯，给他们下酒。” “行！” 晚上老方和老五喝的挺愉快的，二人说他们的，李杰和刘彩霞唠她的。 等他们走了，李杰刷碗，方立民扫地擦地，配合默契。等洗漱了回到屋里，方立民感慨道：“老王其实是个实在人！” 还感慨别人呢，难道你不是？ 也就重活了一世，他才多了几分为自己为家人打算的私心而已。 李杰纳闷：“老王出啥事了？” 方立民摇头，“没有，就是有些感慨。算了，不说他了，他再老实也没有我以前老实。” 没再多说老王，“今天货到了，你要不要打电话给你大哥让他赶紧回来？” “不用，估计明天他差不多就能回来。他要回来，后天我就想出去一趟。这货越早卖出去越好，要不压在手里，好几万的货我这心里不踏实。” “我明天联系看看，你们第一次出去，还是走公路！坐单位车出去，还能少遭点罪。” 李杰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用！我们就走铁路。” 方立民还想再劝，她摇头：“你还不放心我？要走公路，还得带我哥走一趟铁路才行。要不然我也不能放心！” 方立民想想李峰的性格，还真是如此。 “那好！带点吃的，出境的车到站可没个准点。”方立民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道：“还有，有事让你哥出头，他是男的，你老把他护在羽翼下，他啥时候才能出头？” “放心！”李杰嗔道：“这我还能不知道吗？” 她可不会让大哥再像前世一样蹉跎到四五十岁，孩子结婚连房子都买不起，还是她们这几个姑姑给凑的钱。 第164章 方孟林认错了 方梦君的事，方立民曾和李杰商量，要不要告诉方孟林。 这小子虽对大姐有些意见，但感情并未减少，要是知道了他大姐孩子没了又离了婚，不定会怎么伤心呢！ 李杰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他一声的。 有时候好心未必就会做好事。 知道了，替他大姐难过一阵也就过去了。 方立民也这样觉得，当天二人到家，晚上他就去方孟林的屋子，跟他说了这事。 方孟林呆愣住了。 他以为父亲回市里是开会。可没想到竟然是大姐出了事。 他握着拳头，眼眶发红，身体微微颤抖，好半天才声音里带了些哽咽，“爸，我想回去看看大姐。” 方立民倒是有些欣慰，担心、关心，这才是姐弟之间应有的感情。 “孟林，我知道你担心你大姐。其实，你大姐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脆弱。她很坚强！她让我看到了几年前你妈妈去世后的她！” 方孟林看着父亲，这番话他牢牢记在心里，他要告诉大姐，爸爸夸你坚强！ 虽然心痛，可是就像父亲讲的那样！长痛不如短痛！ 只是那姓常的，你等着！ 方立民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都说了，甚至讲了自己给二人的两个选项。 “你现在还小，你可能会觉得我太霸道了。但做为一个过来人，做为你们的父亲，你要知道，这世上最不可能害你们的就是我！不要觉得我和你李姨结婚了，你们就没了爸爸。你要是想不通，就可以把你自己想像成一个外人，通过外人的角度来看待我们，你就会明白，其实你只是多了一个妈妈。尽管你们不肯改口，你李姨可能也不稀罕，但说句良心话，你李姨对你对小雅并无任何的不同。当然你非要钻牛角尖，说她对小雅多么多么好，那我不跟你犟。” 这一晚方立民说了许多，有对大女儿之前的失望，也有对她这次能快刀斩乱麻的欣赏。 方孟林接收的消息有些多，在自己房里一晚上都没出来，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就神情如常了，“爸，我就不回去看我大姐了，今晚我给二姐打个电话，让她代我去看看！” 方立民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大小伙子了，得锻炼他的决断能力。 谁知道方孟林看着他却犹豫起来，“有什么事痛快点？别学的婆婆妈妈的。” 方孟林深深的吸了口气，“爸，你进我屋我和你说。” 方立民看看表，“快着点，一会该迟到了。”话虽如此，却还是跟进去了。 方孟林关上门，又深吸口气，这让方立民看的直皱眉，看来不是什么小事啊，要不然这小子不能是这副表情。 视死如归！ 谁把你咋的了？ 肯定是犯了啥错误！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方，方孟林的头上开始冒冷汗了，他嘀咕道：“天暖和了哈，屋里真热！” 你就装，再装下去汗流得更多。 方立民多少能猜到点。 这小子最开始那些天好几次趁他们不在家，到他屋里翻腾东西，他其实是有所警觉的。 不过放的钱也好，存折也好，都没见他动过，他也就装不知道。 果然后来没见他进过他们的房间了。 联想昨晚他告诉儿子的事，这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爸！我错了！”方孟林擦了一下汗，第一句话先道歉。 他爸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错了还不知道，错了又不肯认错不肯改正。 “噢~你哪错了？你说我听听？” 方孟林就差把眼睛闭上了，头恨不能低到地上去，跟父亲坦白了，在他和李杰结婚之前和之后，他几次去找那些金首饰的事。 “我大姐不甘心，我也不甘心……爸，对不起！”这小子没全把他大姐给卖了，他主动承担了一半的责任。 方立民叹了口气，问他：“那你拿没拿我屋里钱？看没看柜子里的存折？” 方孟林赶紧摇头：“爸！我发誓，我真没拿。一分钱都没拿过。我看见过存折，但我没碰，也没去看。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刚开始我找过几次，后来大……后来我觉得这样不对，我就没再去找过了。” 差点又把大姐说漏。 方立民轻轻捶了捶他的前胸，“你觉得，我这些首饰该分给你们吗？” 方孟林摇头，“之前觉得不甘心，后来一想，那是奶奶留给你的，你给我们是你给的，你不给，我们也没资格去要。” 方立民这回真放心了，“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觊觎。该给你们的我会给！可我要没给，那就不该是你们的！你记住我说的这句话。” “我再告诉你件事，首饰我早卖了。都换成钱了，然后做为本钱做了点小生意。要不然，你以为咱们家的生活为什么突然好了起来？你李姨又能挣，你也跟着去看过，她辛辛苦苦的挣的那些钱，都添补了家用。你三婶他们的礼物，你们的零花钱，都是从这里来的……” 方立民又多透露了许多方孟林从来不知道的事。 他去上学的时候还有些懵。 家里有这么多钱了，父亲挣的，李姨挣的。 还给他们姐弟存了一大笔。 他越想越羞愧。 李姨一点没像大姐之前说的那些后妈，后媳妇贪图家里的财产，反而赞同父亲给他们姐弟单独存上一笔钱。 大姐说的家里都该是他的这话是不对的。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接受了这些父亲灌输给他的思维。 晚上放学回来，父亲和王叔在喝酒，他就和李姨说了一声，跑到父亲的卧室里关上门，给二姐打了个电话。 方梦清告诉他，“大姐现在还挺好的，我周末再去看她，帮你带问好！” 听他说起那些首饰卖了，方梦清淡定的点头：“三婶告诉我了，是李姨跟她说的，估计是想通过她告诉我！” “卖了就卖了，就李姨过年给买的那些也值不少钱了。你别听大姐的话，她以前是犯糊涂。这回李姨可帮了大忙，要是她还犯糊涂你就劝劝她，可别跟着她一起犯糊涂。” 一口一个糊涂差点没把方孟林说糊涂。 “我知道了知道了。”方孟林不爱听姐姐的说教，飞快的道：“你告诉大姐，等再过几年我有能力了，非得帮她出这口恶气才行！” 方梦清刚开口说了个：“你别……”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忙音。 “这个孟林……”她撂下电话听付又兰问：“孟林都知道了？” 第165章 这是亲妈亲的 方立民和李杰离开市里的第二天，方美凡去找母亲，想要和她一起去看方梦君。 姜敏芝撇嘴，“我当奶奶的，这腿咋这么不值钱？你们都去了就行了呗！” 方美凡苦笑道：“妈，你以为我愿意啊！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前天晚上去我家了。” “去你家干啥去了？他找你有事？” “妈，你能不能管管你小女儿？你再不管，将来出了事，你可别哭！” 姜敏芝皱眉不悦的道：“又关着美玉啥事了？” 方美凡坐到她对面，“余巧巧前几天来市里了？来过看你没有？” “没啊！她回来了？”姜敏芝脸色一沉：“她回来干什么？” 方美凡观察着母亲的神色，见她不似作伪放下心来，“妈，你不知道，她早就没在老家呆着了。她现在，在我大哥的那个城市呢！” 方美凡冷笑道：“丢人的东西！以后再上门给她打出去！她竟然不安好心，不正经不说，还跑去让美玉带她去看小君！” “你把话说明白了，到底咋回事？别跟你大哥学，一天的阴阳怪气的。” 方美凡有些着急，“妈，你还听不明白吗？余巧巧，在我大哥的那个城市，不正经！我都不好意思说，怕脏了我的嘴！我大哥说她现在是鸡！” “什么鸡……什么？”姜敏芝反应过来尖声道：“不可能！” 再生气也是自己的外甥女，倒不是多心疼她，而是这关乎着自己的名声。 姜敏芝年轻时做过见不得人的错事，上位后最要的就是个脸面。 可这一年，屡屡被打脸。 她气的直发抖，“你大哥肯定瞎说！余巧巧她再不争气也不会干这个！” 可心里却明白，方立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诋毁她。 她突然想起一个事，“你大哥怎么知道的？就一个城市也不可能他都认识？”她眼睛一亮又一黯：“不会是你大哥……正好找到了余巧巧头上？” 要不怎么这么巧他会知道这事？ 方美凡被母亲丰富的想像力打败了。 “妈~你可真能想。我告诉你让你失望了，我大哥知道，是因为他和朋友去夜总会，正好碰上余巧巧在那坐台，不过，他看见余巧巧，余巧巧并没有看到他。” 姜敏芝不屑的“嘁”了一声，“这话你也就骗鬼去！那夜总会我没去过但看电视就知道是啥地方？你大哥去那种地方能是干啥好事去了？我就说嘛，小君她妈没了那么些年他都不着急找，不是有毛病就是在外面没消停。看看，让我说着了？” 方美凡捂着头，觉得和母亲没法沟通。 姜敏芝又说：“其实不用猜，看你爸就能知道，他们老方家没个好人！一个个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都是些好色没良心的玩意！” “妈，你咋又提这事？不是说好了不提不提的吗？” 姜敏芝恨恨道：“我这不是你爸不在家吗？我和你提几句咋了？”她顿了顿压下心里的怒火：“我觉得你爸这几天老往外跑，那肯定又是没干好事！说不定就和那女的又勾搭上了。” “妈，你别瞎寻思，不能！”方美凡这话说的毫无底气，她自己都不相信。 她赶紧把话题拉回来，正说余巧巧呢，怎么扯这么远？“妈，你没听我说的？我说，她去找美玉。还让人家美玉带她去看小君。你就想，她去看小君能有啥好心眼子？” “她也不是不认识，有没有啥好心眼的咱也管不着。”姜敏芝说了一句，又骂余巧巧：“她干这种事还好意思来找美玉？脏不脏的东西啊？你等美玉明天回来的，不让她们在联系。丢人现眼的玩意！你大舅他们都干啥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方美凡听着母亲一刻不停的发着牢骚，骂了这个骂那个，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 “妈，咱们一块去看看小君！你不为自己想也为我们几个想想，有哥哥们撑腰谁敢欺负？真闹翻了，你想想小君就知道了。” “呸！他们敢！”姜敏芝烦燥的摆手：“我不去！谁爱去谁去！我去？那是给他们多大的脸啊？不去不去！他们没把我放眼里，我给他们做什么面子？我那脸面就那么不值钱？小凡，你是我女儿，你别忘了你再讨好他方立民，你也不是他亲妹妹！你妈我，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方美凡被母亲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气的双眼通红离开娘家。 一路上，她在心里不住的劝说自己：“这是亲妈！这是亲妈！这也就是亲妈，要不然我再回去我就是王八蛋！” 她去市场买了两个猪蹄去了大姐家。 方爱军有些意外，她咋又来了？不过对小凡大家还是好感度挺高的，她比较懂事不讨人厌，不像那娘俩。 “大姐，我来看看小君。顺路买了两个猪蹄你给她炖了吃！” 方爱军哭笑不得，“她现在不适合补。” 方美凡一怔，“看我！没事，那你们吃，给年年吃就好了。” “家里啥都有，这个你拿回去，别跟我客气，我是你姐，又不是外人。” 一句“我是你姐”，竟说的她眼眶有些湿润。 她忙低下头，怕被大姐看到自己没出息的样子。 方美凡和二人表达了一个歉意，“你小姑就是个没脑子的，我都不知道她竟然又和余巧巧联系上了。我妈也气坏了，还说让我跟你们赔个不是呢！” 方爱军觉得，小凡也挺不容易的。 在他们和母亲妹妹之间拼命的想要维系住关系，确实难为她了。 “没事，她一直没脑子，下次她再来我肯定骂她。愿意领往她自己家领，少往我们家领！” 方美凡有些尴尬。 方梦君突然觉得大姑挺有意思的。 以前就觉得大姑厉害，可这么一比，大姑说话在点子上，不像小姑瞎咋呼。 方美凡走以后，方爱军问侄女：“知道她为什么来赔礼道歉吗？” 方梦君想了想：“是因为李姨？” “对了！你想啊，要是那余巧巧她妈害的人是你……弟弟孟林。你李姨和余巧巧有来有往的，还领家去，你生不生气？” 方梦君意识到了她那句“你……”是想说什么，她脸色煞白，沉默了一会：“当然会生气！大姑，我知道了，以往我考虑事太想当然了，根本没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方爱军觉得吃一堑长一智这句简直太对了。 瞧瞧，现在明理了许多。 只是这代价有些大。 还好她够年轻，很快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想到李杰跟她说的那些话，“……一样的话，我说她肯定听不进去，还会跟我反着来。你们说就不一样了，没事多劝劝她，别钻了牛角尖。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槛！” 大嫂三十岁离婚还带着孩子，也照样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方爱军压根不知道最后那句的意有所指根本不是说的李杰自己。 第166章 男人嘴损起来不比女人差 方立民和李杰说起余巧巧。 他确实是在夜总会无意中见到的，当时他特别震惊。 不过余巧巧没有看到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不堪早被他看在眼里。 李杰听的很是唏嘘，“真是不知道说啥好了。她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她孩子考虑，这传回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方立民也是摇头：“这种人早就为了钱啥都顾不上了。” 可赚钱有很多种方式，同样是这一年来小城的淘金者。那些从其它县市农村来的，为了生活奔波在大街小巷，卖馅饼卖编织袋子卖胶带，顶寒风酷日，也没有人说一个苦字。 可再看那些岔开双腿的女人，什么没办法没本钱没学历，都是为她们的不耻行为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李杰可没像姜敏芝似的，把方立民想的多么不堪。 夜总会是今年当地的一家国企新建的，建的宾馆和夜总会，其实也是当时发展的一个必然。 就像后来酒桌文化一样，不是什么好事，但却是当时的无奈之举。 对于方立民来说，就是换了个地方喝酒唱歌而已。 当然，对于心性不坚或有色心的人来说，那可是个好地方。 “那你去小凡家，和她说的就是这事？” “对！她自己干的这勾当，怕是也不好意思去和家里人说。姜敏芝未必知道。”方立民表情有对余巧巧的不屑，也有对家里人的无奈，那姜敏芝母女他再看不上，也是方家人。 “方美玉那个大傻子，不知道咋回事怕是还会羡慕余巧巧有钱呢！那就是个贪小便宜的，和她妈一模一样！姜敏芝别看装得跟个什么似的，那贪小便宜的本质从她进方家门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我和方美凡把话说清楚了，让她告诉她们一声，别像个傻子似的，被人家三瓜俩枣的就给收买了，最后落下个笑话。” “再说，多脏呢和她来往。管咋也是姓方的，以后要搁一个桌上吃饭，你说这饭我能不能吃得下？” 男人嘴损起来一点不比女人差。 李杰疑惑的是另一件事，“你说，余巧巧怎么会上这边来干这个？她前世也做了这个吗？” 方立民有些无语：“那我哪知道。这次知道也是巧了。”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就她这种人，肯定是出于自愿了，你以为谁能骗了她做这种事吗？她又能去看方美玉，又能……” 他没往下说，而是铁青了脸：“她对小君肯定没安好心，不行，我还得打电话告诉爱军一声才行。” 李杰看他给方爱军打电话，细细的叮嘱一番，嘴角微微翘起，以前经常会嫌他磨叽，但有事的时候，有个人面面俱到的为你全都想到了，还会觉得很贴心。 对于他的担心，她一点不觉得是杞人忧天。 余巧巧做了鸡，就要有做鸡的觉悟，以她们两家现在的关系，她靠近方梦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不怀好意。 方立民和妹妹说完，显然不放心又把方梦君叫来听电话。 李杰决定收回刚才对他的评价。 这人是真能磨叽。 她起身去了小雅她们的房间。 李姐正在学着织毛衣，她这个年纪的人不会织毛活可不多。 用她的话说，以前在农村家里穷，也没有线可让她织啊！ 二人说了会话，李姐突然想起一件事，“看我这记性，今天有人打电话找你，我说你不在，她还问我是谁？我说我是保姆你是谁啊，她啪就把电话撂了。” 那能是谁？ 李杰心里浮现出一个人。 张大姐？ 据说找了后老伴，临时跟她撂挑子不干的前保姆大姐。 李杰不在意的说：“没事不用管。” 小雅从方孟林房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刚画好的画，“妈妈你看！” 李杰嗔道：“你又去烦哥哥了，哥哥要学习，你不要总去打扰哥哥的学习。” “我才没有打扰呢。哥哥学习，我就在旁边画画。妈妈你看我画的好不好？哥哥说我画的棒极了。”小丫头喜笑颜开的说。 “确实很好看，你看这个道士画得……”话没说完被女儿打断了，“那不是道士，那是爸爸！哼！” 李杰看着上面的“爸爸”，呵呵两声，“啊，妈妈没看出来，以为戴着这个帽子是个道士呢！” “妈妈，道士是什么？”小雅不解的问。能把爸爸看成是道士，妈妈的眼睛肯定有问题。 “道士啊？”李杰支支吾吾的说，“道士就是……” 正好方立民总算打完电话从卧室出来了，她赶紧指了指，“你问爸爸去！” 小雅从她手里把画拿走，“给爸爸看去！爸爸肯定会认出来这是他的。” 嗯，有点困难！ 她把小雅忽悠走了，“这孩子画画真的没有天赋，一点没随我。” 李姐忍不住笑了，“她这么小画的挺好了。” 真会说话，好什么啊！ 客厅里传来小雅高兴的欢呼声，“爸爸真厉害，一猜就猜出来是你啦。不像妈妈，还说是道士。爸爸，道士是什么意思啊？妈妈学习不好都不懂道士的意思……” 李杰：“……” 晚上孩子们都睡了，她也洗漱了回屋，正在抹脸呢，就听方立民有些不解的声音：“你也真够厉害的哈！” 李杰被他说的一愣，这没头没脑的说的啥？ 方立民一本正经的说：“你竟然说孩子画的是个道士？她懂什么是道士吗？你咋行思的你跟我说说行不行？” 李杰：“……”那头上画的就是像啊！还有身上的衣服也像个大褂。 方立民接着说：“你想想，小孩子最爱画啥？爸爸妈妈牵着她的手啊？你怎么就能联想到道士身上呢？想不通？” 李杰翻白眼了，说一句就行了呗，还说起没完了。 “对，不是道士，是你！是你行了！”她撇着嘴，“她就画了一个人，我哪能猜出来？她要画一男一女牵着小孩那我也能看出来啊！” 心里不爽。 总感觉方立民好像一副他智商比她高的嚣张样子！ 嘁！再得意今晚你就别上来睡，一脚给你踹下去。 第167章 酒鬼对酒鬼 李峰果然赶回来了，“本来昨天就想回来的，可李英的婆婆病了，我陪爸妈过去看了看她，就改今天了。” 老太太病了？ 李杰觉得她这病说不准就和那日的事有关，忙问大哥：“真病了？不是装的？” 李峰有些诧异：“当然是真的？这病还能装假？” 好，就是人家装的大哥这实在人也看不出来。 “那妈说啥了？” “就是去看看，问候问候呗！”李峰当着方立民这么说，转身只有他和李杰的时候，小声说：“估计是老太太又作妖了，把咱妈气的，把她好顿巴哧，结果她差点没气晕，咱妈才没再往下说。” 就知道会这样。 李母是讲理的人，可也不是那种被欺负了不出头的。 “那保国没生气？” “保国不在家。”李峰小声说：“听说就是保国和她大吵了一架，才把老太太气病的。李英还说，要把房子都卖了搬到楼房去住呢！还说，要是老太太再这样，他们就搬到外地去，工作都不要了呢！” 再多的，李峰也不知道了。 李杰还是挺满意的，这个结果总比没有防备，最后被老太太搅合成功，弄了个私生子出来强。 果然人是得逼迫一下的。 李峰来家她做了好几个菜，和方立民喝高了，被李杰送回去，转身埋怨道：“你看看你，真成酒鬼了，把大哥喝啥样了？” 方立民一脸讪讪：“我也没想到他酒量没有以前好，以后我一定注意，注意哈。” 他过去拽李杰，“你别收拾了，过来陪我说会话。刚才大哥是不是跟你说保国的事啊？” “对呗！我可不想李英老了老了被气个好歹。”李杰一边说着一边推他过去坐着，“喝多了？等着，我给你倒点水喝。” 方立民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嘀咕道：“怎么不是茶水？” “不是说喝完酒喝茶不好？” “毛病！啥不好！喝了一辈子了。”他爱喝茶，前世每天一壶茶。 李杰说他：“知道你这样叫啥吗？老顽固！说吃咸菜不好非要吃。说隔夜菜不好非要吃。反正你说啥不好我就跟你反着来！” 方立民喝多了笑的有些憨：“那咱普通老百姓，这不是习惯了吗？再说了，那专家的话一会一个样，光听他们的不用吃喝了。” 李杰不和他犟。 方立民生活不讲究，还是她一点点的给板过来的。 没条件时讲究不得，有了条件还不讲究那就不该了。 第二天李峰早上都没过来吃早饭，李杰一猜就是喝太多了没起来。 气得把方立民又说一顿，送走上学的孩子，拿保温饭盒装了粥和包子送过去。 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他哥跟死猪一样，衣服都没脱躺在门口的地上睡得正香。 她要不是见机快差点被绊个跟头。 她这个气啊！ 也一个劲的后悔昨天晚上没看人睡了再走。 她把人送上楼开了门，李峰进屋就撵她，还砰的把门关上了。 没想到这人喝的人事不醒在地上睡了一晚。 两个人能喝成这样，她也真是服了。 把人好不容易叫醒，又给烧了水灌了茶水，又逼着他喝了一碗粥，这人放下碗进了屋倒头就睡。 李杰运了半天气，这两个人……这两个欠骂的。 中午给李峰送了饭菜上来，还带了一瓶啤酒。 果然，对于喝醉的人来说，啤酒才是最好的解酒良药。 这酒可不是她想拿的，是方立民打电话问她李峰怎么样时，听说在地上睡一宿特意让她带的。 “透透，让他透透就好了。” 李杰真想骂人。 因为二人喝的过多，她出国的日期又往后挪了两天。 第二天李峰好受了，她把大哥和丈夫好一顿教训，并规定：“以后不准在外面喝白酒超过二两。啤酒不准超过两瓶。不准混着喝。不准……” 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准，她这几天都没好脸色，吓得这二人连连点头不敢反驳。 看他们认错态度不错，李杰缓和了脸色，“大哥，不是我管着你，现在外面啥样的人都有，不信你让老方和你说。你要是在外面喝多了犯了错，到时候我怎么和我嫂子交待？” 她说一句方立民点一下头，她没好气的说：“我说他没说你是？你不用不在意，真有那一天，咱们啥也别说，离婚！” 方立民正点头呢，听她说到自己头上，还说了句“离婚”，吓得忙保证：“以后肯定不喝这么多了。这样，我在外面不喝酒，以后想喝，当你面喝。这行了？你说让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保证听话！” 方立民说话就能做到，李杰这点倒是知道他。 “你说的。希望你记住你的话。” 多说无益看日后表现。 头天托人买票，第二天四点多钟，方立民就开着单位的车将李杰和李峰连同大包送去了候车室。 他是有车的，但小城不大，家里到单位不远，他从来没用过。 弄得司机都心里忐忑，天天嘀咕是不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这位领导。 每天一趟出国列车，和国内火车共用一个候车室，只不过一个发国际是早上，国内是中午和晚上。 国际候车室正在建造，估计明年这时候就能用上专门的候车室了。 李杰二人也是头一次来，看着候车室人满为患，个个扛着硕大的包，不由感慨来淘金的人真多。 听说前两个月刚开始的时候人没有这么多。 拐来拐去的，验完票护照验完，终于上了火车。 行李架上塞得满满当当的。 这些人都是早上三点多钟起来，不到五点就去等着，折腾一大圈，上了火车八点，再等着开车，虽然很近的距离，但估计下车得一两点钟。 大家都拿出带的饭，面包、火腿肠、罐头、饼、馒头、咸菜之类的带啥的都有。 还有带几瓶啤酒、饮料的。 李杰是头天晚上烙的油盐饼，这个不怕凉，凉了照样好吃。 炒的咸菜，煮的茶叶蛋，还带块酱肉。 没办法，不带齐全怕大哥吃不饱饭。 俄餐二人都没吃过正宗的，但就那酸黄瓜、面包之类的李峰就不爱吃。 李杰只会简单的几句话，大哥还不如他，国外是老方帮着事先联系好的一家公司驻外业务员去接站，要不然二人语言不通都能露宿街头。 第168章 小钱也不少花 李杰二人随着人流走出去，见到了前来接站的孙长凯，他一路给二人介绍着，将人引到站前那边热闹的区域。 “嫂子，就在这里，这包能拆开不？得拿几件样子，要不然人家不知道你卖的啥？” 他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外国人围了上来。 李杰赶紧和他们用自己那蹩脚的俄语打招呼，然后和李峰去解自己这个稍小些的包。 抽出几件衣服，她这次上货可是专门跑到沈城挑选的，对于已经小有经验的她来说，还是信心十足。 紧接着就如她在家里打听好的一样，这两大包货很快被轰抢一空。 包里揣着巨额的卢布，心里激动的简直要跳出来。 怪不得都说这几年是遍地捡钱的年代。 你说她前世傻不拉叽的往外省跑什么？ 李峰还不如他呢，那眼睛紧紧的盯着，最后嫌她拿着不安全，自己挂到脖子上然后双手紧紧的抱着。 李杰觉得这就是此地无银，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有钱来抢我！ 可孙长凯却解释道：“来这儿的其实手里都有钱，这么拿包不好看，却安全，最近有些乱还真有被抢的，注意点好。” 孙长凯带他们来到一间老旧的楼房，“这里住的都是来倒包的，嫂子你们看看这环境行不行，要是行最好长租，也方便一些，要不然来得人越来越多，我怕你们不好租房子。” 他指着经过的一间大厨房：“公用的厨房，不过现在做饭的人不多，差不多大家都是今天来明天走，带口吃的就能对付了，要做着吃更麻烦。” 李杰问：“你们公司办事处在哪？” “就在楼上，三楼。” 李杰看着楼道里穿梭的人群，当时就拍板道：“那就租这里！还要麻烦你帮忙，是签合同还是怎样你就帮着我办！” 孙长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行，嫂子只管交给我。对了嫂子，明天我就回国，你们可以坐我的车回去，不用在火车站等那么长时间。” 李杰刚要说不用，李峰抢在她前头说：“那谢谢你了，你把我妹妹拉回去就行，我就坐火车回去，也不能老麻烦你，我也得自己走几趟。” 孙长凯带二人进了房间，房间不算小，有二十几平，一进屋小走廊，旁边是个卫生间，再里面是卧室。两侧靠墙放了两张单人床，两个床头柜中间是一个桌子，屋子里没有柜子，只有小走廊和卧室之间有一排放杂物的架子。 有些像家里面的招待所。 “嫂子，你们先歇一歇，我去给你们办手续。” “那就麻烦你了。”李杰给他拿卢布，“我就不上去了，怪累的歇一会。” 孙长凯走了，李杰跟大哥说：“以后常住可以买个电炉子之类的，临时热个饭烧个水啥的。” 李峰有些不解的说：“这些以后再说。你怎么不跟着他？这租房子你咋也得和房东见一面？” 李杰笑道：“这个小孙常驻这边办事处，除了单位里挣的，他还帮忙接站啊来回带个人带个货啥的，挣的就是这个钱。” 李峰嘀咕：“可真是能耐，咱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人家都能挣这拼缝钱了。” “是啊，只要有心，处处都能挣到钱。大哥，以后你来了，还早的情况下多和周围人唠唠，特别是小孙，他常在这边，多唠唠有时候你就能了解一些咱们不了解的。咱们也不能总倒包，你也不能总给我干，总有自己干的那天。” 李峰觉得，她妹想得太远了，“我自己不行！倒包这么挣钱，就一直干呗，我有的是劲！以前在家这把子力气也挣不着啥钱。” 他此刻充满了干劲。 那么多货啊，他们去沈城上了好几万的货，这次带了一半过来，可一个小时都不到就被抢没了，抢钱都没这么快的。 李杰不和他多说，李峰这人得你往前推着他才能动，让他自己挑头有点难。 孙长凯很快下楼来，他笑容满面的说：“嫂子，谈好了。”要把剩下的卢布还给她。 李杰推回去，“给孩子买点吃的，算嫂子的心意。” 孙长凯推让几下，倒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他知道这位的丈夫是谁？他不敢收这个钱。 李杰硬给他塞进外衣兜里，“你这样我可生气了，给你就拿着，别跟我客气。要不然我也得给你孩子买吃的送去。”孙长凯见她是真心的，就不好意思的装进兜里，“谢谢嫂子了。那嫂子，你们先休息，晚饭我带你们去饭店吃俄餐，不管咋样也尝尝这边的饭啥滋味啊！” “行！晚上我请你！你找个好点的饭店，我们好好吃一顿。” 送走孙长凯，她问李峰：“大哥，你累不累？咱们出去溜达溜达？” 李峰摇头：“不累我也不去！李杰啊，咱这手里这么多钱，还是老实在这呆着！” “没事？我就去逛逛，这来一趟啥也没看着。”李杰明天回去以后，这一时半会的就不可能再过来了。 李峰不肯，抱着包摇着头，“不去！” “那我自己去看看。” “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李峰挡在她面前，“以后等孩子放假你再来，到时候我再陪你逛！” 他大哥就是个倔种，李杰只能妥协。 晚上孙长凯来带二人去吃饭，听说她想逛逛没敢出去，“都怪我！我还以为嫂子这么累不能出去也没问你一声。” 又指了指外面，“这里就是中心了，这只是镇还没咱们那小城大呢，其实也没啥逛的，嫂子要想逛，明天上午我带你去看看，看完了咱再走。” 那算了，听说来回过货的车挺多的，走晚了有时候出不去得多住一晚。 李杰倒是想住，可之前出门好几天，回来呆了这么几天就走，小雅都不乐意了。 那小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俄餐李杰还是吃的挺习惯的，李峰就不行了，带奶油的都吃不惯，一顿饭光吃面包就酸黄瓜、煎土豆了。 一顿饭钱花的并不多，孙长凯想掏，让她给拦下了。 “以后有机会你再请，现在听嫂子的。” 出来饭店孙长凯带二人去食品店逛了逛，李杰看这个也好，看那个也不错。 买了好多奶粉，好几种面包，黄油、咖啡、红茶，鱼罐头，还有奶油蛋糕也买了一个说要给孩子尝尝味道。 除了奶油蛋糕放不住只买了一个，其余的都买了好几份，嘴里念叨着，“给嫂子邮回去尝尝，爸妈一辈子也没吃过外国人的东西，也给他们尝尝。还有李英……” “给孟林他二姐，给他三叔家就得给他二叔家，还有他小姑家……” 这回连方老爷子和方立强他们都没落下。 李杰的话就是：没必要因为这些小钱让人讲究。 李峰心疼的直嘟囔：“这是小钱？这都花了多少啊？不让你买就不听……” 第169章 动起手来 李杰可是见识了这个年代的许多特色。 出境倒包，是这个东北小城能吸引八方来客的最大魅力。 回国坐着孙长凯的吉普车，后备箱里放着她买的许许多多东西，回程时在边境线等了许久，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让她觉得好像回到了从前车水马龙的时代。 不过小车少，大部分都是货车，曾经非常出名的“卡玛斯”。 孙长凯解释道：“咱们来得稍晚了点，要是想快些回国，早上五点就得来排队了。不过今天车不算太多，估摸着下午四五点，咱肯定能到家。后面那些今天就够呛能过了关了。” 果然这一等就到了中午。 李杰拿出买的食物和孙长凯坐车里对付了一顿。 她其实心里有些惦记李峰，还好孙长凯帮着找了几个也是今天回国的同伴，她又想起方立民说她的话，这才同意他从铁路回去，自己走公路。 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孙长凯直接将她送到楼下，她指着自家的窗户，感谢他：“这一次真是多谢你了，我就住四楼，有时间来家里玩。” 拎了好几个大袋子正准备上楼，听到身后有人喊，李峰刚下了火车回来了。 李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和她上楼讲着这一路上，“没你说的那么吓人，人挺多，但买着票了就能回来，不过都说人越来越多，以后票是越来越难买。” 李峰接着说：“一会咱们准备准备，我明天就出去，你赶紧给娜娜打电话，让她接着发货……” 看，金钱的魅力有多大。 大哥都能主动去想下一步该干啥了。 李杰觉得小雅听到她的声音扑了过来：“妈妈你回来了，你怎么就去了一天就回来了？” 李杰放下东西，捏捏她的小脸：“小坏蛋，你希望妈妈走好几天吗？” “嘻嘻不是，上次妈妈走了好几天嘛……” 而宝宝也不甘示弱，在李姐的怀里便劲往她这边伸手，嘴里还“啊啊”的叫着。 没有像上次似的哄了宝宝一会她才认识妈妈。 也是，昨天早上走，今天下午回，原来出国这么简单的啊！ 晚饭时，李峰又提起明天出国的事。 李杰本来是想让他歇一天的，这么连轴转身体会吃不消的，但李峰说：“这算啥啊？你不知道哥以前可比这累得多，那大木头这么粗，水泥袋子我一人就能抗一车……” 方立民劝道：“让他去！你让他闲着他也呆不住啊！” 晚饭后三个人一起去整理打包，李杰将价钱、款式件数等写好，嘱咐他：“别着急，咱不指着非得半小时把货卖掉。我和小孙说好了，他明天还出去，让他过去帮你一把。” 李峰忙问：“那我给不给钱？” “我跟他说好了，每个月给他一百块钱，让他在国外的时候帮一把手。他答应了。” 只是帮一把手的事，又不耽误他本职工作，他乐不得的就应了。 李峰有些不舍得，可也知道，李杰不能总出国，他一个人真怕忙不过来。 他扛包没问题，可卖货，人少时一个个来也不怕，就怕人来，他肯定会发慌忙中出错。 主要是昨天那些人抢货时的疯狂让他害怕了。 这万一弄岔了收错了钱，那可就不是一头二百的事了。 “那行，有他帮着我就不怕了。”李峰几人打好包，李杰给他倒了一盆刚烧好的水泡脚，“哥，洗洗，我让老方明天给安个热水器，洗澡也方便些。” “不用，那玩意多贵。去澡堂子花一块两块的就洗了。不用不用。”这可是租的房子，安上了走的时候还得往下卸。 又贵又麻烦。 李杰二人下楼回家的时候，去商店买了些面包之类的，又回家从冰箱里翻出块五花肉来用水缓上，准备晚上酱了明早给大哥带着。 她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饭，去给李峰送过去，又给他把吃的装好，这才出去打了辆车，将人和货送到了候车室前。 “你快回去，我一个人行，又不是小孩了。” 李杰嘱咐：“火车上和旁边的人唠唠嗑把吃的分人家一点，多认识几个人，在外面有事也有个帮衬的。” “知道了，放心。” 李杰也没等他进去，摆了摆手慢慢往家走去。 早晨还有冷意，她紧了紧外套，经过那家夜总会的时候，突然从里面跑出来个女人，在路旁边的树下低着头就是顿唱歌。 李杰往外走了几步离那一人一树远着点，那女人感觉有人，就抬起头看了一眼，紧接着低下头，一只手捂住半边脸，围着树盯着李杰的背影走远拐进另一条街。 余巧巧松了口气，“怎么碰上她了？真是晦气！” 李杰还在感慨，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她可没有想到，就是这么巧的那女人会是余巧巧。 她也没直接回家，去跑了一圈，然后上市场，买了排骨，又买了一大块五花肉和一个肘子，准备放到冰箱里，酱了给大哥带饭。 冰箱太小，也不敢买太多。 回到家吃了早饭，上班上学的都走了，她把排骨焯水准备好，又拿着从国外买的那些东西去了邮局。 从邮局出来，又好巧不好的碰上余巧巧过来汇款，二人几乎是走个正着。 这下余巧巧没法躲了，她扬着头从李杰身边过去，李杰目不斜视，脚下却走了个斜线。 不是怕她，也不对，就算怕她，怕碰上她脏了自己。 一进楼道，就听到楼上有吵架声。 她走到自家门口，听到楼上激烈的争吵声，还伴着女人的哭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楼。 不知道这个时间老王为什么在家？还和刘彩霞吵得这么厉害？ 她敲了敲门，里面顿时默了一瞬。 她继续敲：“彩霞？是我彩霞，你开下门。” 门内哭声继续响起，门从里面打开，露出刘彩霞那双哭肿成桃子的眼睛还有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她有些惊讶，这两口感情还可以，这回不仅吵架还动起手来。 “嫂子……呜呜呜……嫂子……” 李杰进去把门关上，“你们吵什么？这满楼都听见了。好了彩霞不哭了不哭了。” 她倒没张口就责备老王，实在是老王比他媳妇惨多了，脸上额头上好几道明显指甲挠的血痕，衣服领子也撕破了，嘴角还有些血丝。 老王见她的目光看向自己，不自在的动了动，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嫂子，你来得正好。你倒是说说看，这臭娘们该不该打！” 第170章 到底谁的错 刘彩霞不是好惹的，他骂“臭娘们”，她当即就回嘴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就是该打！” 李杰觉得要不是她在这里，这二人能又撕巴到一起。 “老王你先进屋呆会，我劝劝彩霞。” 老王气哼哼的进了屋子，把门关得声音贼大，显示着自己的不满。 刘彩霞对着紧闭的房门骂道：“你摔打给谁看呢？不要脸的……” 后面的话没骂出来就被李杰赶紧拉进客厅。 “好了好了，你们这么骂也不解决任何问题。都消消气，冷静一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闹成这样让外人看了笑话？” 刘彩霞哭道：“他不要脸，他在外面不正经还嫌我给他丢人……” 李杰觉得，十对吵架闹离婚的夫妻中，好像就有八对是因为男女关系。还有两对可能就是婆媳矛盾造成的。 “你抓着了？你要抓着了你去单位告他啊！让单位撤他的职！再不行就离婚！至于打成这样吗？” 刘彩霞一噎，你是不是来劝架的？怎么听着好像在怂恿我离婚似的？ 李杰接着说：“你要觉得不想离，那你就消停点，别闹得人尽皆知的，你就不嫌磕碜？” 刘彩霞：“你到底是不是和我一伙的？” “我是你的朋友啊，你看我这不是站你的立场说得这话？首先，你没抓着他不正经？又是听人说的？我就发现这世上总有那么些看戏不嫌事大的家伙……” 估计刘保国之前也这么看她的。 “你没凭没据的瞎闹啥？他要真有，你只会把他往外面女人身上推。他要没有，你让他丢脸之下，万一有人这时候不要脸的靠上来，他破罐子破摔怎么办？你傻不傻啊？真要想离婚不过了，你再闹也不迟，现在闹的啥劲？” 刘彩霞不服气：“那就这么忍了？” “忍啥啊！你不吱声，背地里调查，真有这事你拿出证据来。是离婚还是逼他离开那女人不都随你？你平时的聪明劲都哪儿去了？” 刘彩霞一想也是，“我也是气急眼了。” 李杰看她不哭了，“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彩霞气道：“他们科室有个女的，成天和他一块上下班，你说要不要脸，你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天天一块走干啥呀？在单位也是，成天有事没事的叫‘王哥’，恨不能贴老王身上去，他还不觉个味儿，被人一叫骨头就酥了……” 骂骂咧咧的说了半天，李杰听明白了，可能是老王和科室里谁走得稍近了些，被人添油加醋的说给她听，这位就打碎了醋坛子，胡思乱想起来。 “你可别听风就是雨了……”李杰的话突然一顿。 老王对他媳妇可没客气，如果不是真有外心，那就是刘彩霞做了什么让他暴怒的事。 “你，不会对那女的怎么的了？他科室女的？谁啊？我认识不？” “就是……就是……”刘彩霞估计也是心虚，毕竟道听途说没什么证据就去把人家给骂了还给挠了，幸亏是在单位里被人给拉开了。 李杰听了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行了啥也别说了，这事就是你的不对。你赶紧去给人家道个歉，你说说你，怎么也不考虑考虑影响……” 刘彩霞梗着脖子，“我才不去呢！她没老爷们是咋的？非得巴着我家那口子？挠她我都是轻的。” 李杰的劝架以失败靠终。 这二人虽然没再吵吵，但互不搭理的那劲让李杰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中午方立民回来也说起这事。 “这些女人都不长脑子，这么一闹，是能把男人心闹回来还是说不过了想离婚？” 他说的是实情，可李杰听着却挺难过。 “老王肯定也有不对的，你和别的女人走那么近，那谁家媳妇能愿意？刘彩霞要不是在乎他能豁出脸面去他单位去闹？” 方立民顿时不说话了。 李杰这人护短，她自己去劝可以，可听别人这么说她的朋友她指定不高兴。 对于这个话题，李杰以前就说过，“双标是正常的。我就不信哪个傻子不站自己一边专门为别人说话。” “的确，老王不注意和女同志的距离，被人说闲话是迟早的。就像老齐……” 李杰正是想起杨丽敏才觉得闹心的。 就不知道老王是无心的，还是和那个老齐一个德行的。 下午李杰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 那女的，老王单位的肖丽梅，被刘彩霞手撕后，回到家里越想越气，偏偏她丈夫听到这事回家去和她大吵了一架。 她一时想不开在家里喝药了。她丈夫却管也没管，扬长而去，幸好被去家里的朋友看到，给送到医院去了。 李杰听的心里一突，忙问：“人救回来了没有？” “没啥大事，她喝的是耗子药，可能是碰上假药，反正给洗了胃，已经没有危险了。”方立民电话里的声音一顿又说：“幸好没事，这可是一条人命，要是真死了，她刘彩霞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就是老王怕也不会继续和她过下去。” 李杰叹气道：“你说她怎么这么傻呢！还有，她丈夫也太不是东西了，就那么看着她喝药都不管？” “具体不知道，反正她家里是这么说的。” 李杰这边电话都没放下呢，楼上两口子又开干了。 “完了完了，估计老王知道这事了，又打起来了。” 方立民说她：“你别上去管闲事了，刘彩霞也该受受教训了。” 李杰：“……老王一点责任就没有？别碰上事就把责任推给女人。” 话是这么说，她却没再上楼。 直到楼上传来刘彩霞的嘶吼声：“行！我死行了！我赔她一条命，这下你总该满意了！” 紧接着是老王摔门离开的声音：“你别拿这个吓唬我！你要不去道歉，我以后就不回这个家了！” 李杰赶紧往楼上跑，之前一个喝药了，这个甭管是不是吓唬人，她都得劝着点。 人要钻了牛角尖，那可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李杰上楼，发现刘彩霞没事人一样，正在收拾被二人打架波及的花瓶。她正扫着满地的碎渣，看到她还笑了笑：“别进来，扎着你脚！” 又说她：“我没事，不就是自杀吗？装给谁看的啊？真要想死喝什么耗子药啊？直接上吊多干脆或者用这玩意……” 她指着地上的碎茬：“往手腕上一割，多痛快！嘁！想让我道歉？凭什么？我是不是去勾引一下她老公，然后在家死一死，她就得去给我道歉？谁弱谁有礼呗？” 李杰心里升起股怪异的感觉，却来不及多想：“瞎说什么？”她也没换鞋，绕过地上的碎玻璃渣，“给我！我扫，你进去歇一会，别想那么多！” 第171章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李杰是被楼上瘆人的哭喊声吵醒的。 她坐起来捂着被子问：“谁哭得这么凄惨？” 方立民也皱眉，“我怎么……听着好像楼上的动静。” 二人对视一眼，李杰说了声“不好”，掀开被子就往外跑。 方立民紧跟她。 李杰下午上楼和刘彩霞说了好一会话，听她骂了好一会老王，最后又心平气和的说：“明天我去看看肖丽梅。我可不想让人戳我脊梁骨。” 其实按其他人的想法，这就是认错服软了。 也是，毕竟差点就没了一条人命。 李杰劝她：“看一看，咱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是？看开点，以后别这么莽撞了。” 当天晚上，李杰还上楼看了看她，见她和老王虽然都不和对方说话，但也不吵不骂的，她就说了几句回来了。 没想到半夜的这哭声这么吓人。 这不是刘彩霞的声音，应该是她儿子的。 李杰腿都软了心直突突，还是方立民揪着她上的楼。 看到刘彩霞手腕上汩汩流着的鲜血，李杰腿一软忙扶住门框吼道：“还不赶紧送医院？叫救护车啊？你们磨蹭什么呢？” 方立民松开她的手，过去看了看，老王低声道：“没气了。” 她重生后遇到过很多事，可刘彩霞下午还和她在一起，晚上就割了手腕，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李杰喃喃道：“怎么会？她下午还说，要去给肖丽梅道歉。还说不会让人戳她的脊梁骨？” 她抬头看向老王：“你是不是又骂她了？” 老王低着头沉默。 王学琪，二人的儿子已经被方立民带到旁边的屋子里，这个少年目睹了母亲的死状，现在心里是何等的恐慌。 他比方孟林还要小几岁。 李杰张了张口，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算什么大事吗？刘彩霞甚至都没搞清楚她老公是不是真的和别的女人有暧昧，就丢了一条命。 多么可悲！ 怨老王还是怨肖丽梅？ 一个觉得冤枉，一个更是差点死掉，她能去谴责谁？ 以前网络上经常有人说：不发表看法。 现在的她就没有这个资格。 可是一条命没了啊！那是人命啊！ 李杰一连几天都没法走出这种情绪，李玉明极端是因为她的绝望，可刘彩霞何至于此？ 那么爽朗的一个人，那么会计较的一个人，怎么就算计不明白生命的可贵啊！ 方立民劝道：“有时候人要钻了牛角尖，真的很难走出来。别难过了，以后我们多去看看学琪那孩子，多照应着点！” 李杰点了点头，“我不想住在这里了，我晚上抬头看着棚顶，好像就看到她躺在血泊里一样。” 方立民将她搂在怀里：“好！我让他们帮我联系房子，咱们就直接买房，反正房子现在价格也不贵。” 李杰低声道：“你看着安排！”她顿了顿又说：“我听说，老王要带着孩子搬走，房子单位怎么安排的？” “先重新粉刷一下空一段日子！发生了这种事，再分给其他人也不合适。” 李杰点了点头，往他怀里又靠了靠，“我记得，以前我妈那边就有一个人也是因为钻了牛角尖，在自家的房梁上吊死了。” “……别想了。”方立民拍了拍她，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这世上有各种不幸，也有各种的幸运。我们都是幸运的，可以重活一世，可以弥补上辈子的遗憾。李杰，我们都要好好的！” 方立民很快就买好了新房子，是新起的房子，还没有装修，他就临时租了个房子，先把安搬了过去。 房子空出来还给单位，本来单位是打算也空一空的，毕竟是上下楼，可好多等着排队分房子的都纷纷去找方立民，表示不在意，又不是这个房子死过人。 李杰听说房子分出去了，只是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又听说老王调到了外市县，李杰夫妻去送他的时候，给王学琪留了个电话和地址。“以后若是有困难就来寻姨，我和你妈妈是好朋友，你就把我当成妈妈好了。” 她是当着老王的面给的，其实也是在告诉老王。 这孩子不是没有亲人，他还有自己给撑腰。 刘彩霞的娘家来闹过之后和老王闹翻了，这孩子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和姥家联系呢！ 没妈的孩子可怜！ 老王显然懂得她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会说道：“嫂子放心！我会好好把小琪带大，他是我儿子！” 李峰有一身的力气，出国几次就熟悉了这简单的程序。 李娜帮着她发货，还和她那位追求者老板一起过来了一趟，说是要考察市场。 李杰当时刚装修完正搬家呢，看到方立民把李娜领来时吓了一跳。 “李娜？没事？你怎么来了？” “大姐，看你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们了。”李娜朝她嘻嘻一笑，朝后面一摆头：“给你介绍个人，我老板，也是我合伙人——冯士翔！” 原来不是一个人来的。 李杰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对这位年轻的老板笑道：“欢迎你啊！李娜多亏你照顾了。” 李娜撇撇嘴嘀咕道：“谁照顾谁还不知道呢！” 晚上她和李杰睡一个床，两个人唠心里话的时候，李杰才知道，李娜真是帮了冯士翔，要不然他那服装摊早就黄了。 而现在，因为给李杰发货，二人打算一同建厂。 专门生产内裤。 “姐，你别小看这生意，那别管多大腕多有钱，谁不穿内裤啊？” “我没小看这生意。我的意思是，你有钱吗就开厂？” “姐，你咋这么实在呢？说是厂那不是好听吗？就是作坊呗！你也别瞧不起我，我这一年也没少挣，我往外批货那都是有提成的，我批得多挣得自然就多。” “当然了，开厂是不够的，他拿大头我出小头，你再借我点这不就够了嘛！” 李杰捏捏她的脸：“我看看这脸皮还跟以前一样厚啊！” “姐~” 姐俩闹够了，李杰才说：“借钱不是不行。但我要和这个冯士翔接触两天看看才行。” “看什么？我又不嫁他。” “那也不能钱打了水漂啊！总得知道他有没有那个干劲！” “有我呢！我们说好了，他管生产，我管销售。放心姐，你还不相信你妹妹我看人的眼光啊！” 李杰看着她不说话。 李娜讪讪的道：“以前我小，现在我可是练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人绝对不会差了。” 李杰摸了摸她的头，“李娜，你能这么务实我挺替你高兴的。” 你说她一个小姑娘，一没钱二没人的就敢说办厂。 你李杰差个啥呢？ 第172章 有钱才能谈理想 李峰出国回来，看到妹妹也很是高兴，“他就是你老板？长得还行，你要领回去给爸妈看看吗？” 李娜讪讪的笑：“大哥，是老板不是对象，让爸妈看啥啊？看他实力行不行？能不能给我开出工资？” 李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杰心疼大哥：“别理她！她就是嘴硬！” 妹妹来了，李峰没马上就出国，而是陪着冯士翔呆了几天。 要不是二人没有护照，他就直接把二人带出国了。 李杰说：“大哥，我觉得幸亏他们没护照，要不然就李娜那看见钱眼里就放光的样儿，估计厂子也不开了，沈城也不去了，直接就跟你倒包去了。” 李峰笑呵呵的说：“那不挺好吗？” “不好！她能扛动吗？”话是这么说，其实以后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批货这么快。 李娜倒真是卖货的好人选。 李杰试探了下妹妹，发现她不感兴趣，“姐，我想挣钱在国内就行，我不想去那么远。” 她听大哥说了，吃饭不可口，来回过关很遭罪。 再说她们地方都选好了，缝纫机等设备也买了一部分，布料都发回去了，就等着开工了。 李杰也没再多说，人各有志，也不是说挣钱非得去国外。 李峰看冯士翔很满意，李杰也觉得他没有生意人的油滑。 其实李杰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和前世丈夫在一起的好，但李娜这辈子离开家里，和前妹夫再续前缘的比例太小太小了。 方立民笑她：“你是以看妹夫的眼光看的小冯？做生意要这么实在估计不成？他这心眼照李娜以前那位可差远了。” 李杰却不以为意，“发国外，只要有货还愁不来钱？至于以后，人都会成长的嘛！他还年轻，二人不是一样的性格，没法放一起比。”这话说起来却有些心虚。 实在是她就没有什么长进。 没办法，她又没经历过办公室文化，那些什么勾心斗角的她没经历去哪学啊？ 李娜年轻爱玩，吃完晚饭她就张罗着要去唱歌。“士翔唱歌可好听了，咱们去！” 李杰真没去过夜总会，她其实也挺想开开眼的，她看向方立民，面上好像有些犹豫：“不好？那里面好像有……” 方立民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她在想什么？ 嘴角抽了抽，“去！你大哥也没去过，大哥也没去过！咱们去玩玩去！” 李娜拍手称好，放下手又疑惑：“姐夫，你可不行背着我姐去那种地方？那地方好人才没人去呢！” 方立民：“……” 李杰：“……” 那二位：“……” 李杰翻白眼，“你是不是傻？” 李娜嘿嘿一笑，“我不是说咱们，我是说姐夫可不能背着姐去那种地方。那地方不正经的人太多了。” 李杰斜着她：“怎么的？我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可是挺明白啊！去过？跟谁啊？跟姐说说呗？” “嘿嘿，没，啊去过，跟他，你问他就知道了。”李娜痛快的把冯士翔给卖了。 李杰决定收回这人还行的评价。 李娜看大姐东张西望的，“大姐，你在看啥？” “没看啥。头一回来，稀奇。” 李娜不信，“你真能扯我才不信呢！” 不信拉倒。 李杰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余巧巧。 不过这一晚她还真没看到对方。不知道是不在，还是看到她们躲了。 李杰陪李娜逛了两天，她自己也一直在想，倒包不用她，那她的价值到底在哪？在家带孩子然后数钱吗？ 和前世一样混吃等死虽然也很开心，可是心里总觉得缺点什么？ 李娜从她这里走的时候说要回趟家。 李杰把李俊的地址给了她，“你小哥服装厅开得红红火火的，你可以去看看。” “我小哥啥时候结婚啊？我秀婷姐也挺厉害，不结婚就跟他住一块了，唉姐，这你们怎么不管呢？” 李杰：“……” 李娜撇嘴，“姐，你有没有觉得你有时候可讨厌了？” 李杰：“……” 你也挺讨厌的。 “快走走。”李杰撵人了，李娜把现金装进包里，又被李杰抢了过来。 李娜急了，“我说姐，你怎么开不起玩笑呢？这咋还带往回抢的？” 李杰：“放这包里你等着丢呢？” 李娜纳闷：“不放这放哪……”她说着反应过来，警觉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姐，你别寻思啊，我可不放那儿放。啥啊，你简直是老土，你说我姐夫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李杰翻白眼，“老土它安全啊！听话，我给你缝个好看的。” “不！”李娜那架势，好像要把她怎么着了似的。 李杰最终也没别过她，看着她把钱飞快的塞进包里，只能叮嘱再叮嘱：“挎脖子上，这样斜挎，包放前面别放后面，手别离开包……” 李峰听的都不耐烦了，“你大姐说别人可好样了，当初我们第一次出国，她就这样，扬了二正的，我都怕被人抢了去。结果我拿着，她还说我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娜连连点头：“可不。我大姐就这样。她咋样都行，别人要那样指定得挨她说。” 这二人这会合起伙来挤兑她了。 李娜前脚送上车，后脚李杰就去把看好的门市租了下来。 她陪李娜两天也不是白陪的，这个门市李娜也觉得好，“姐，你租下来，干个什么咖啡厅啊什么肯定好。” 李娜想得是浪漫，李杰却务实。 这么小的地方开专门的咖啡厅不是不行，却要等两年，而且是针对外国人的。 不是说本国人不配进咖啡厅，而是小城人太少，你开咖啡厅为了啥？总不能是为了情怀吗？ 反正李杰是为了挣钱的。有了钱才能谈理想谈人生。 本来是想买的，可这楼都是些商业的，人家现在不卖。 不过听那口吻，估计是有卖的打算，不过是整栋楼体整卖。 这年代主道两旁的小楼最高的才四层，她觉得买下来，过几年地皮值钱的时候盖楼卖门市，她一跃就能成百万富翁。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她现在租的这个前几年干过商场，可惜去年就黄了。 她一口气签了五年的合同，其实她更想签十年的，可惜人家可能觉得以后房租会涨，长签不划算，只肯签五年的约。她拿到合同当天就找人开始收拾。 很简单，刷白墙，然后定制货架。 李杰想要开一家超市。 第173章 多管闲事的大姑姐 小城里一家大型超市都没有，百货商店已经改制成个体柜台，卖什么的都有，就是除了吃的。 而居民区大部分都是些小卖店之类的小型商店。当地人甚至都没有“超市”这个概念。 不过李杰知道，之后的一些年，当地的“批发点”很是流行，东西多价格低，老百姓很是认可。 她现在就是要占个先机。 李杰现在不缺钱，但她缺人。 现在是挣钱的黄金时期，可不能白白浪费了时间。她心里嘀咕着，回家就给保国打了个电话。 刘保国笑着说：“大姐，我听了你的话，都想不干了去给你倒包呢！” 李杰笑道：“那我双手欢迎。”她可没想让保国辞职，他在单位干得很好，退休工资不少，两个人也没少折腾着挣钱。 但她还是嘱咐保国：“我明天就去市里，你和李英商量商量，要不要在家里面开个超市，正好一块去上货。另外你问问李霞，算了，我上完货回去一趟，到时候再说。” 当天晚上，李英就给她回了个电话，“大姐，开批发点还真行，我这些天也在家琢磨呢，你说小艳白天上幼儿园我就没事了，老这么呆着也不是事啊！” 李杰说：“那你就去李俊那儿等我，咱见面再唠。” 李英说：“行，明天我让李霞过来帮我接孩子。对了大姐，你要是缺人，不行问问李霞？她们两口子那厂子我看也没啥意思，指不定哪天就黄了。” “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还寻思这趟回家问问她们呢！” “那啥，明天我让她请假，和我一块去市里。对了，李娜还在家里没走呢！” “你看着她那个老板了没有？”李杰问。 “她自己回来的，她说和老板去你那考察，考察完她老板就回去了。”李英问：“她老板咋了？还是上次你说过的那位？” “对，我还以为她能把人带回去给爸妈看看呢！看来她是没考虑好啊！” “可别领回来。真要是在一块了再说，我真怕她现在领回来了，到了明年又换一个。” 李杰嗔道：“你可别这么说她，李娜现在懂事多了，这事她不能干。” 李杰多买了些菜，这次去市里怕是又要好几天，她跟李姐说的时候不由想起了刘彩霞。 上一次上货一走好几天，都是刘彩霞没事过来帮着看一眼。 现在……她叹了口气，不再去想。 她来到小城一年了，朋友也交了一些，老方单位的同事也认识了大半，她也曾见过肖丽梅。 她被救回来以后，也和丈夫离婚了。又因为刘彩霞的死，之前觉得她冤枉的人也改了看法，她承受了很大的精神压力，整个人恍恍忽忽的，老方他们商量过后，征求了她的意见，让她回家休了病假。 单位福利待遇高，虽然不是百分百开工资了，但生活质量并没有下降。 李杰听说她带着孩子回了娘家那边，“有人帮着她带孩子，她好好养病，也能少听些闲言碎语，对她的病情也有好处。” 李杰却觉得，她离婚回娘家，闲话怕也不会少了。 但好歹比之前强。 她对肖丽梅无感，哪怕她再可怜她也可怜不起来。 可能是她心硬，也可能是她迁怒，反正她不在背后讲究她就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 李杰问李峰有没有什么给嫂子带的？ 李峰挠了挠头：“不用了，前几天刚给她邮了些东西，没啥带的。” 挣了钱，手里松快了，李峰还是不舍得花钱，每个月除了给媳妇邮钱，其余的他都存进了银行。 李杰就说他：“你给嫂子买点礼物，嫂子看了也高兴啊！” 李峰就没事在国外溜达，买了些小锅、小盆的，反正国内没有的款式，当个稀罕物邮回家。 李杰看了就乐，说大哥真是过日子的好手。看看，给嫂子的礼物都是过日子必备的。 李峰说：“我也不知道买啥？我看那些人都买这个，我也就跟着买了。你要不要？下回出去再给你带几个？” 李杰摇头，“不用，朋友送了些。” 门市刷房子不用人看着，装修的小孙非常会做人，李杰家里装修就是找的他。 李杰这次去市里没带什么礼物，包里除了钱没有其它的。 方立民嘱咐她：“让李英李俊几个帮你一起，那小卖店才琐碎呢，现在又没有送货上门一说，你悠着点来，别累着了。” 李杰下车，两个妹妹来接站，一起去了李俊家里。 李俊上个月搬家了，他买了房子，三室一厅的新房，为此还特意回去把爸妈接过来住了几天。 李杰参观了一圈新房，“这房子不错！你啥时候装修？” 没错，房子挺好，却简单的白墙，除了洗手池、座便器，其余的都没收拾。 李俊看了眼韩秀婷，“我们本来是准备过了年收拾，然后五一结婚。” 本来？李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从韩秀婷的肚子上扫过，“秀婷不会是？” 她没往下说，但韩秀婷的脸上还是羞的通红，低下头不说话。 李俊嘿嘿道：“婷婷有了，我正准备回家跟爸妈说呢，我们想下个月就结婚。我正准备明天找人来装修呢！” 这可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李杰姐妹都替他们高兴，“那是得赶紧结婚。李俊，你先和秀婷把证领了，这边装修完就办婚礼也不耽误。” 又问韩秀婷：“几个月了，难不难受？” 李英说：“你们也不早说，刚才秀婷还帮我做饭来着，没累着？” 韩秀婷不好意思的说：“没事，没那么娇气。” 说起装修，她有些犯愁：“早知道就不搬了，现在还得找房子搬出去。” 姐弟几人说起装修，李俊白白话话的，自然也不能免俗，装修的风格都是墙上贴华丽板。 李杰建议道：“华丽板好看是好看，可用胶贴味道太大，我听说那里面都是甲醛对孩子不好，不如简单些。再说，贴上那玩意，屋子里也太干燥，我们邻居好几户这么装修的都这么说。” 她自己是没赶这个时兴。 她那超前的时尚感和现在的装修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李峰就觉得她家里看着没有别人家装得豪华，看着气派。“不过省钱，也挺好的。” 韩秀婷听她这样说有些不太高兴，“大家都这么装，也没听说对孩子有啥不好啊！大姐不喜欢这样，我和李俊却都挺喜欢的。” 第174章 用着人家的时候怎么不嫌烦 谁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说完又好像开玩笑一样：“大姐，你是不是怕花钱啊？你放心，我和李俊挣的钱，不让你们家掏啊！” 李杰是好意，现在人不懂这个，再过十年，好多得了白血病的孩子病因都是因为甲醛。 李杰淡淡一笑，也没生气，韩秀婷就是这样的人，用着你了，她弱的时候特别懂事。用不着你了，是因为她自觉能耐了，说话也不饶人。只不过没她这么直白，硬梆梆的，但那软刀子也挺够受的。 “你们喜欢就随意，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们不爱听就不听好了，反正像你说的，花的是你俩的钱，我又不掏钱也管不着。是？”你笑着说，我也笑着说。反正住的不是她的孩子。 别跟她说什么侄子，无辜之类的，当初她对侄子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结果呢？他爸他妈算计她，人家连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 亲情？亲生儿女之间该没有时都没有，何况姑侄了。 她站起来打了个呵欠：“行了，饭也吃了，面也见了，谢谢李俊你们的招待了。我得回家了。” 李俊一怔就知道大姐不高兴了，忙挽留她：“大姐，这么晚了就在这睡！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韩秀婷笑道：“是啊大姐，就在这睡！”说着她捂着肚子看向李俊：“我肚子好像有点疼……” 李俊忙扶着她：“那你去躺会，我和姐说会话。” 韩秀婷撒着娇：“你陪我一会嘛，让姐姐们自己说会话呗！估计她们也有心里话要说呢！” 李俊看了眼几个姐姐，李杰笑道：“你们去，我这就走了。李英，明早八点咱们就在……” 李霞有些生气，“二姐，咱们去大姐家住，秀婷肚子疼，咱们别吵着她了。” 李英摇头，“不去！就在这住。” 李杰朝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生气，没有必要。你看我，我都没生气，你生啥气啊？没必要！犯不上！ 李杰拎着包走的特别潇洒，没什么心里难过啊心酸之类的感觉。 真到了这种时候她反而更轻松。 要不然李俊她们一口一个大姐的叫着，亲热的让她想甩脸子都不好意思。毕竟前世的事还没犯过。 现在好了。她也不用在对待这二人的态度上天天纠结了。 以后就面子情就是了。 李杰来之前，其实就一直在李俊家和回家纠结来着。家里方梦君住着，她其实也不太愿意过去面对她，就二人，有些尴尬。 可现在不回也得回啊！总不能出去住招待所？方立民不得担心？再说她又没做错啥，她怕什么啊！ 她出了李俊家门，就打了个出租车。 李英板着脸和李霞一起将厨房收拾好，洗了手去敲李俊那屋的门。 李俊正在床上搂着韩秀婷，听到敲门声就要下地去开门，可韩秀婷拽住他，“你别走，我不好受！” 李俊朝门外喊道：“二姐？啥事啊？秀婷不好受，有事明天再说。” 其实他又不傻，能猜到几分二姐想说些啥？ 他也不太高兴韩秀婷的这些话，可她怀了孕心情起伏很大，爱哭又敏感，说几句也不能掉块肉。 大姐这么一走，他就觉得大姐有些大惊小怪了，可大姐是笑眯眯走的，他也没顾上说几句好话。 二姐要再来说这事真没必要。 啥大事啊？过去的就过去呗？以前姐弟不也常吵吵几句？ 李英转身回了屋，李霞正坐在床上生气，“你说那话说得，好像大姐是怕花钱似的，她怎么怀个孕，说话都变得阴阳怪气的了？” 李英却知道，当初韩秀婷看出来大姐不太喜欢她，大概心里一直有根刺，这是怀孕了有资本了，借机发泄当初的不满呢！ 她一直听着外面的声音，李俊出来倒水，她把人给揪住了，她也没压低声音，就这么质问他：“啥意思？你们是嫌大姐多管闲事呗？别说她只是说了那么一嘴，就是她真管了，我们不爱听就不听呗！谁还能逼着你们按她说的装修？” “不是二姐不是……” “别跟我说什么不是。嫌她管闲事？当初你受伤时找她，她忙前跑后医院、派出所的跑，又是给你掏医药费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嫌她管闲事？” “你们两个看她找了姐夫能留在市里了，也想过来时，怎么不嫌她管闲事的跑来找人家？” “你们说借钱的时候怎么不嫌她管闲事？” “你们找大姐和姐夫要卖人家的货时，怎么不嫌她管闲事了？” “李俊！你们两个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的问一问，现在大姐不过说了一句话，你们瞅瞅你们啥态度啊？让不让人心寒啊？姐弟间再有感情也不是让你这么挥霍的？真是可笑！你们能耐了呗？有钱了呗？不需要人家了呗？” “听听那话说的，怕花钱？真要怕花钱还有你们现在？你就在家当小混混？你看她们韩家会不会同意把她嫁给你！” 她英指着弟弟的鼻子骂了一通，气得眼圈通红的转身回了屋。 李俊站在那半天没动弹，屋里听个清楚的韩秀婷气的咬着唇心里把李俊的几个姐姐骂了个遍。 “怪不得人家都说大姑姐多的不能嫁！一个个的，我连说句话都不让了！我就当哑巴得了呗？” 李俊一进屋，她就哭着说道。 李俊心里的郁气一下子就泄了。 秀婷还怀着孕……她也没说啥啊……就是个玩笑话，大姐这么一走就显着他们两口子不仁义了，二姐也有些小题大作了…… 算了，等以后再跟大姐解释！ 李英进屋关上门，倚着房门叹了口气：“你说李俊怎么？唉！算了，也别说人家了，可能在人家眼里，咱们这些大姑姐都是招人烦的，也怪我，不该跑李俊家来住。住招待所才能花几个钱？” 还不是因为有亲弟弟在？房子又够住，不来这反而跑去招待所，回家她妈都能骂她一顿。 李霞嘀咕：“那刚才我说和大姐去住你还不愿意？” “那能一样吗？大姐来的时候可没说留下住。因为咱去接站了，就当一起吃个饭。可咱俩的铺盖都准备好了，这要是走了，那可就难看了。吵吵两句行，自家姐弟，又不是大事，还能记仇啊。可真要走了那不就成闹翻了？咱爸咱妈知道了那心里得多不好受啊！” 第175章 这是有人要使坏啊 李杰到家敲了敲门，屋子里亮着灯，显然还没有睡。 自从她回家住以后，方梦清假期去了小城，在家里住了二十来天，回来后就从三叔家也搬了回来，家里姐妹两个还能做个伴。 邻居们都是多年认识的老邻居，关系不错，帮着照看，方立民又常回来开会，会在家里住两个晚上，安全性倒也不用担心。 方梦君推门问：“谁啊？是李姨吗？” 晚上方立民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回来，她就猜测现在敲门的有可能是她。 李杰：“是我！” 方梦君开了门，“李姨，你回来了，我爸之前还打电话问你呢！” 态度平和，既不过分亲热又不过于冷淡。就好像之前她们都是这样相处的，平平淡淡没有矛盾。 李杰笑道：“我去我弟弟家吃过饭才回来的。没耽误你们睡觉？” “没有，清清学习睡得晚。我也在写教案没睡呢！”其实她没睡还真是在等她，方梦君也没在写教案，她之前困得打了好几个呵欠了。 “那就好！我们说了会话回来晚了。”说着话进去，方梦清听到声音迎出来。 她和李杰之前就要自然多了，加上她暑假回去住过，接触多了，相互的了解也多了，说话也随意许多。 说了会儿话三人散去，李杰要去烧水洗漱，方梦君已经拎着壶热水给她倒到盆里，“李姨，热水烧好了，你用！” “行，谢谢啊！” “李姨，明天早上吃什么早饭？粥和包子行吗？” 李杰这人一向她照顾别人习惯了，冷不丁被人这么照顾还真有些不适应。 “啥都行。我早上起来跑步直接买了早餐得了，你就不用起来做了。今天等我熬这么晚，明早就多睡一会！”刚才三个人坐着说话，方梦君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李杰再心粗也知道了。 方梦君想了想，“那就麻烦李姨了。” 父亲说，亲人之间互相为对方考虑是对的，可有时候无关小事太为对方考虑，就会你也累我也累。适当的撒撒娇，适当的示弱一下，反而会增进感情。 “麻烦啥，应当的。” 屋子很整洁，一点灰尘都没有，看来方梦君是经常打扫。 床单铺好的，被也铺上了，怕她冷还插了电褥子，躺下之后被窝里热乎乎的。 方梦君在外面敲了敲门，“李姨，电褥子还插着电，你睡觉时别忘了把插销拔下来。” 这姑娘现在也心细了许多。 李杰大声喊道：“已经拔了，被窝里很热乎，可舒服了，谢谢你了。” 方梦君做这些没指望她的感谢，她就是想到父亲说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你李姨对你没有对不起的地方，相反是你曾经骂过她骂的很难听。 想改变你们的关系你就要先迈出第一步，不是说你先低头，一家人无所谓谁先认错谁先低头。重要的是你的心！别人帮了你，你没有感谢心里没有感恩，慢慢的冷了人心就不会再有人帮你。 每一次父亲回来，在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中，父亲的一些话都会让她心中有所触动。 方立民其实是在补救。 他前世忽略了对子女的教育，总觉得只要吃好穿好，好像只要是他方立民的孩子天生就该懂得一切道理似的。 李杰跑步回来，去附近买早餐难免会碰上老邻居，一一打过招呼，有个姓王的老太太就拉着她不松手了，问了她半天方立民现在当啥官？她又干啥？家里住多大的房子？买的还是单位的？ 李杰心想你这是查户口呢？查户口的都没你问的这么清楚。 她含糊其词的说了几句，“大娘啊，我要买早饭了，以后咱再唠，清清等着吃了饭上学呢！” “我就几句话，你听我说啊！”老太太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了方梦君身上。“你家小君也是个命苦的，你说她才这么点岁数以后可咋整……” 李杰可不爱听这话。“王大娘，看你说的，小君才多大啊，好日子在后头呢！” 王大娘握着她的手一顿，又使劲摇了摇：“你说得对！好日子在后头呢！不过呢……” 李杰不想往下听了，一般这种转折往往伴随的都是些不好听的。“王大娘，这时间真不赶趟了，我这几天都不走，明早咱再唠哈！” 她说着把手抽出来挤到前面去买了早点。 回到家，方梦清正好洗完脸刷完牙，“差点晚了，碰上后趟房的老王太太，拉着我非要和我唠，我好不容易才跑了。” 李杰一边说着一边把早饭麻利的摆到她面前，“快吃！中午我不回来吃，你们姐俩自己解决！” 方梦清拿起个包子吃了一口，“李姨，王奶奶可烦人了。她到处和人家说我大姐离婚了咋咋地，还说，我大姐要是能多带些嫁妆，她就让他儿子娶，免得大姐以后嫁不出去。他那儿子三十好几了，还是个傻子，你说她咋那么不要脸呢？” 李杰一愣：“真的？她真这么说？” “可不呗！她还跟我大姐说过，把大姐气哭了。跟我也说过，我把她撵出去了。”方梦清说起这个一肚子的气，“王奶奶说，我大姐都是嫁过的人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生，总不能一直赖在娘家，她好心给我大姐一个家，我们还不领情之类的……后来连旁边李叔他们都说她，可她就是不听。看着了我和大姐就念叨一遍，看着了就念叨一遍。” 敢情这老太太拽着她是因为这事。 老太太的儿子她知道，好像三十七八岁了。 比方立民都小不了几岁，有点傻，但没傻透腔，以前老太太曾给他找过一个农村的媳妇，困难时拿粮食换的。可后来日子好些了，人家说啥不跟他了，一开始很多人还说这女的，日子好过了就不要人傻子了。 可后来，慢慢就传出那傻子打人的事，把他媳妇打的遍体鳞伤，老太太不但不劝，还帮着一起按着人，让她儿子打。 周围邻居们都背地里骂这老太太缺德。拿别人家的姑娘不当人看。 按理说，方梦君再是离婚的，可以她的条件，也不会嫁的太差了。 这老太太精明的很，她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她这么做，就不怕得罪了方立民？还是说，她得了好处所以不惜得罪方家？ 第176章 又当了一回知心姐姐 李杰毕竟多活了许多年，再不长进看得多了脑子还是在线的。 她立时觉得这里面有事。 “清清，我这几天要上货，你等我晚上回来打听打听再说。老王太太可不像个糊涂人，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 方梦清何等聪明，一听就抓住了重点：“李姨你是说，她不是真的想娶我姐姐？” “她又不傻，你姐离婚咋了？那也不是她儿子能想得啊！” 方梦清连连点头：“李姨你说得对！” 李杰又问：“没跟你爸说这事吗？从啥时候开始的？” 方梦清回忆着，“有一个月了？我爸回来开会那么忙，我姐说这也不是大事，就没告诉。之前也没那么烦人，我们都觉得她说了几回就拉倒了呗，没想到最近变本加厉的，不仅跟我们叨叨，还恨不能跟周围邻居都念叨这事，就好像她是好心生怕我姐嫁不出去，我姐不领情似的。” 李杰放下手里的包子，她去给方立民打电话，倒不是要告状，远水解不了近渴，总不能因为这事特意跑回来。 从方梦君离婚的那一天，就有预料会有各种各样的流言，只不过没想到这老太太会这么不要脸。 李杰先问了问几个孩子，然后问他早上吃的啥？说自己昨天在李俊家吃的，“……我嫌挤就没在那睡，还是自己家睡得舒服，就打了个车回来了。小君没睡一直等着我呢，挺好的。” 方梦清竖着耳朵听着，李姨说话的时候神情很温柔，她能想像父亲在电话那头的神情更温柔。 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腻乎…… 她没再往下想，继续往下听，正好方梦君起得晚了些，她从卧室出来刚要打招呼，就见妹妹给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这才发现李姨在打电话。 自打她搬回来，电话就从父亲的房间挪到了小饭厅里。这样接打电话也方便一些。 方梦君就听到李杰在问：“你上次说，常家生在单位评职称没评上是啥时候的事？噢噢，知道了……没事，回去再跟你说。我吃早饭呢，跟李英约好了一块去上货，我先挂了，你也准备准备上班去！” 她一回头就看到方梦君脸色煞白的脸，李杰看了眼她，指了指桌上的饭，“吃饭，一会凉了。” 方梦君默默坐下，可她心里着急，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李姨？” 李杰摆了摆手：“刚才我和清清说，碰上王老太太了……” 方梦君的头低了低，那副样子李杰看了都替她难受。 “你瞅你，你是不是自己都觉得自己离了婚丢人？”再丢人还能有跟人跑了丢人？李杰很不理解她的脑回路。 “你自己都这么想，也不怪人家瞧不起你。” 方梦君咬着唇抬起头看她，眼里带着丝不服。 “你看，我说你不服气！你心里是不是想着，你也是离婚的你都没觉得丢人，我也不丢人？” 方梦君觉得她好像看透了自己，略有些慌乱的摇着头：“没有。” “为什么没有？你应该有！你看，我离婚了，我没觉得丢人！我一不偷二不抢，我也没做过对不起我前夫的事，是他有错在先，我为什么不能离婚？”李杰说得飞快，手一摊：“你看！我自己不在乎，谁能说个不字？说也不好使？跟我有啥关系？日子是我过又不是他们过。再说了，我不花他们一分钱，他们管得着吗？” 方梦君微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我是那么想的？她不是以前莽撞的方梦君了，现在她说话有时候会在脑子过一过该不该说？说了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被人笑？ “你看！我不在乎！我离婚了。我又再婚了，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过得很好很开心！方梦君！这就是你爸一再跟你说的，内心要强大！你再咋咋乎乎，你一碰到事就先想‘人家会怎么看我’‘会笑话我离婚的’，你自己先胆怯了，先退缩了，你自己都觉得离婚是丢人的，那别人更会这样想了。” “方梦君，我要是你，谁敢说我闲话被我知道，我肯定会怼她：吃你家大米了？用得着你管？我愿意！” 李杰看了看时间，“行了，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以前的你想得太少，现在的你想得又太多。” 她去接水漱了口，放下杯擦了擦嘴唇，又拿出口红涂了涂，然后拿包往外走，“清清你还不走，要迟到了。我也得走了，中午我不回来，晚上也未必会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方梦清没动：“李姨，我再等几分钟，赶趟。” 李杰没管她，小姐俩可能有话说。 果然她刚出去，方梦清就说大姐：“李姨说得真好！大姐，你现在一点不像我大姐了！你看看李姨，活得多开心自在，她还抹口红呢，多漂亮啊。你再看看你，别人说你你都不敢顶回去！” 方梦君心里是震撼的，那句“吃你家大米了”一直在她耳边回荡着。 是啊，我吃你家大米了？ 老王太太你想让我吃我不稀罕！呸！谁爱吃谁吃！ 方梦君的眼里渐渐的出现一抹神采。 方梦清看了心里一松，“姐，我先上学去了。” 方梦君点点头。 妹妹今年高三，学习很紧，本来父亲不同意她搬回来住的，可她一直替自己担心，非要回来陪着。是她可太没用了。 李杰不愿意方梦君是那个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可也不愿意她畏首畏尾的。 离婚又不是啥大不了的。 过几年你再看，不稀奇了。过二十年来年你再看，像家常便饭一样了。 她匆匆忙忙的赶到约好的地方，发现李英和李霞已经到了。 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她问：“吃早饭了吗？怎么了这一个个的，一大早阴个脸？和李俊吵架了？” 她一猜就知道和自己有关：“我都说了不至于！你们俩个也真是！” 李英摇头：“没吵架。他们小，我这么大岁数能和他们小孩一样吗？” 李杰：“……”她比李英还要大，她都没说自己“这么大岁数”，你这样合适吗？ “那咋了？” 李霞说：“韩秀婷呗，说要回家，一早拎着包要走。” “回家？她家不……”李杰话说一半就顿住了。 她真是傻了，他们还没结婚，严格来说这个家还不是韩秀婷的。 “她可能想家了呗……” “不是，昨晚我二姐把李俊一顿扒哧，她不愿意了！耍脾气呢！李俊搁家哄她，我和二姐看得生气就出来了。” 李杰一手搂一个：“生啥气啊！要是妹夫不哄你们哄他姐他妈你们气不气？行了啊，不气了。走，我领你们吃早饭去！这边有家面包饼挺好吃的……” 第176章 又当了一回知心姐姐 李杰毕竟多活了许多年，再不长进看得多了脑子还是在线的。 她立时觉得这里面有事。 “清清，我这几天要上货，你等我晚上回来打听打听再说。老王太太可不像个糊涂人，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 方梦清何等聪明，一听就抓住了重点：“李姨你是说，她不是真的想娶我姐姐？” “她又不傻，你姐离婚咋了？那也不是她儿子能想得啊！” 方梦清连连点头：“李姨你说得对！” 李杰又问：“没跟你爸说这事吗？从啥时候开始的？” 方梦清回忆着，“有一个月了？我爸回来开会那么忙，我姐说这也不是大事，就没告诉。之前也没那么烦人，我们都觉得她说了几回就拉倒了呗，没想到最近变本加厉的，不仅跟我们叨叨，还恨不能跟周围邻居都念叨这事，就好像她是好心生怕我姐嫁不出去，我姐不领情似的。” 李杰放下手里的包子，她去给方立民打电话，倒不是要告状，远水解不了近渴，总不能因为这事特意跑回来。 从方梦君离婚的那一天，就有预料会有各种各样的流言，只不过没想到这老太太会这么不要脸。 李杰先问了问几个孩子，然后问他早上吃的啥？说自己昨天在李俊家吃的，“……我嫌挤就没在那睡，还是自己家睡得舒服，就打了个车回来了。小君没睡一直等着我呢，挺好的。” 方梦清竖着耳朵听着，李姨说话的时候神情很温柔，她能想像父亲在电话那头的神情更温柔。 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腻乎…… 她没再往下想，继续往下听，正好方梦君起得晚了些，她从卧室出来刚要打招呼，就见妹妹给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这才发现李姨在打电话。 自打她搬回来，电话就从父亲的房间挪到了小饭厅里。这样接打电话也方便一些。 方梦君就听到李杰在问：“你上次说，常家生在单位评职称没评上是啥时候的事？噢噢，知道了……没事，回去再跟你说。我吃早饭呢，跟李英约好了一块去上货，我先挂了，你也准备准备上班去！” 她一回头就看到方梦君脸色煞白的脸，李杰看了眼她，指了指桌上的饭，“吃饭，一会凉了。” 方梦君默默坐下，可她心里着急，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李姨？” 李杰摆了摆手：“刚才我和清清说，碰上王老太太了……” 方梦君的头低了低，那副样子李杰看了都替她难受。 “你瞅你，你是不是自己都觉得自己离了婚丢人？”再丢人还能有跟人跑了丢人？李杰很不理解她的脑回路。 “你自己都这么想，也不怪人家瞧不起你。” 方梦君咬着唇抬起头看她，眼里带着丝不服。 “你看，我说你不服气！你心里是不是想着，你也是离婚的你都没觉得丢人，我也不丢人？” 方梦君觉得她好像看透了自己，略有些慌乱的摇着头：“没有。” “为什么没有？你应该有！你看，我离婚了，我没觉得丢人！我一不偷二不抢，我也没做过对不起我前夫的事，是他有错在先，我为什么不能离婚？”李杰说得飞快，手一摊：“你看！我自己不在乎，谁能说个不字？说也不好使？跟我有啥关系？日子是我过又不是他们过。再说了，我不花他们一分钱，他们管得着吗？” 方梦君微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我是那么想的？她不是以前莽撞的方梦君了，现在她说话有时候会在脑子过一过该不该说？说了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被人笑？ “你看！我不在乎！我离婚了。我又再婚了，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过得很好很开心！方梦君！这就是你爸一再跟你说的，内心要强大！你再咋咋乎乎，你一碰到事就先想‘人家会怎么看我’‘会笑话我离婚的’，你自己先胆怯了，先退缩了，你自己都觉得离婚是丢人的，那别人更会这样想了。” “方梦君，我要是你，谁敢说我闲话被我知道，我肯定会怼她：吃你家大米了？用得着你管？我愿意！” 李杰看了看时间，“行了，我不多说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以前的你想得太少，现在的你想得又太多。” 她去接水漱了口，放下杯擦了擦嘴唇，又拿出口红涂了涂，然后拿包往外走，“清清你还不走，要迟到了。我也得走了，中午我不回来，晚上也未必会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方梦清没动：“李姨，我再等几分钟，赶趟。” 李杰没管她，小姐俩可能有话说。 果然她刚出去，方梦清就说大姐：“李姨说得真好！大姐，你现在一点不像我大姐了！你看看李姨，活得多开心自在，她还抹口红呢，多漂亮啊。你再看看你，别人说你你都不敢顶回去！” 方梦君心里是震撼的，那句“吃你家大米了”一直在她耳边回荡着。 是啊，我吃你家大米了？ 老王太太你想让我吃我不稀罕！呸！谁爱吃谁吃！ 方梦君的眼里渐渐的出现一抹神采。 方梦清看了心里一松，“姐，我先上学去了。” 方梦君点点头。 妹妹今年高三，学习很紧，本来父亲不同意她搬回来住的，可她一直替自己担心，非要回来陪着。是她可太没用了。 李杰不愿意方梦君是那个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可也不愿意她畏首畏尾的。 离婚又不是啥大不了的。 过几年你再看，不稀奇了。过二十年来年你再看，像家常便饭一样了。 她匆匆忙忙的赶到约好的地方，发现李英和李霞已经到了。 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她问：“吃早饭了吗？怎么了这一个个的，一大早阴个脸？和李俊吵架了？” 她一猜就知道和自己有关：“我都说了不至于！你们俩个也真是！” 李英摇头：“没吵架。他们小，我这么大岁数能和他们小孩一样吗？” 李杰：“……”她比李英还要大，她都没说自己“这么大岁数”，你这样合适吗？ “那咋了？” 李霞说：“韩秀婷呗，说要回家，一早拎着包要走。” “回家？她家不……”李杰话说一半就顿住了。 她真是傻了，他们还没结婚，严格来说这个家还不是韩秀婷的。 “她可能想家了呗……” “不是，昨晚我二姐把李俊一顿扒哧，她不愿意了！耍脾气呢！李俊搁家哄她，我和二姐看得生气就出来了。” 李杰一手搂一个：“生啥气啊！要是妹夫不哄你们哄他姐他妈你们气不气？行了啊，不气了。走，我领你们吃早饭去！这边有家面包饼挺好吃的……” 第177章 替她出头 三人找了家小店进去吃早饭。 李杰看二人吃得香，自己也拿了个面包饼，“好吃，还是内个味！”你就说她有多能吃！ 李霞一边吃一边给她讲昨晚二姐的灵魂拷问。 “我二姐说得对。李俊那小子就是欠收拾。太没良心了。” 李杰听得眼里直放光，“李英，还是你们向着姐哈。虽然我不图李俊的回报，也不在乎他们的态度，大不了以后面子情呗！可你这么说，我觉得还是挺高兴的，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伟大，你说得我都觉得自己了不起，李俊两个人太不是东西了。” 李英抬眼看着大姐：“行了大姐，你现在说这些有啥用？昨晚上咋不怼回去呢？” 李杰笑道：“你看看你，这脾气咋还比我坏？我要怼回去，那成啥事了？” 李英撇嘴，“所以我也没说啥，我就是跟李俊说了说，至于他媳妇听见也不是我故意的。” 不是故意是啥？ 李霞觉得大姐二姐说话现在越来越假了。 “算了，不提这事了，啥大不了的事啊！”李杰觉得还是上货重要，多耽误挣钱啊！“李霞，你二姐跟你说了？你和你家巩新成啥意思？” 李霞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连连点头：“这些日子我们两口子还商量这事呢，想投奔你去又怕麻烦你，让姐夫有意见。我二姐来一说，新成就同意了。” 李杰笑道：“那就行！你们要不来，我还真得再想想能找谁。这不熟悉的也不放心，你们要能来帮我那就太好了。我也不用你们多，也和大哥一样，帮我两年就行，之后你们想跟我干也行，想自己干也行，都随你们。” 虽然她也想让妹妹一直在她那里帮她，可她也希望妹妹挣更多的钱。所以都是两年。 两年以后，宝宝上幼儿园，她其实就能有更多的时间。 李霞都没问她能给多少钱，大家都明白，大姐不会亏待他们就是了。 看看大哥就知道，半年的时间，大嫂都放出话去，准备明年在县里买楼了。 说完李霞，又问李英：“干批发点，可琐碎忙乎人了，你要是没时间，干脆就再等两年，小艳大点的。” “不，就现在干！不过我没那么大本钱，先干个小点的，地方我都想好了，就在我家楼下，正好有个门市要往外卖，我跟保国说了贷款买下来。” 要说谁最有魄力，那就是李英了。前世她也是贷款买下了门市，然后开起了批发商店，后来又干起了养殖场。还开过浴池，度假村…… 不过那时候她没有李英的条件，刘保国混得好，他家里有平房有楼房，他认识人多，贷款对他是很容易的。 “那咱们就去上货！李英你房子没整好，先帮我上，然后你记下来，到时候过来交钱让他们发货就行。” 这边整整一条街都是批发店，而且人家这是货真价实的“批发”。不像她所说的，其实就是这个名，然后货物比小卖店全比小卖店低一些。 自己干这个就知道有多琐碎了，要不说再过些年，有送货上门，过期人家还会收回去换新的，那时候的商店多省事。 还好李杰有钱，租的地方又够大，她又有心想做个当地最大的最全的店。 所以她看了几家货之后，让李英李霞选货，自己则和店主谈起了价格及发货的事。 价格不是统一不变的，拿货多自然可以便宜，这个她在当初上泡泡糖时就知道了。 中午连饭都没顾上吃，随意走到哪家，就在哪家坐着吃了个附近街道上卖的馅饼对付了一顿。 李杰上货的过程中，发现食品都是从外面，而且大部分都是从省外发过来的。 这也是一个商机。 她完全可以开一个食品厂，不用上那种高大上的，只要能生产面包、蛋糕、饼干就行。 生产的这些可以进商超，就像后世的某品牌面包，每年销售量非常惊人。 不和这样有名的大企业相比，她前世也认识一个这样食品厂的老板，人家干得非常不错，都不用远销省外，就一个地级市及辖区就足够他供应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她没有人手。而且摊子铺太大了，她也怕自己顾不过来。当初方孟林就是挣了钱后一时忘形，把摊子铺太大了，最后赔得底朝天。 她压下心里的念头，继续一样样的上货。 这不是一天能完成的，看看时间不早，她带着两个妹妹去吃饭。 “饿了？咱们吃饭，明天再继续。”人家批发点也要关门了，她们也确实是站了一天选货，腿都软了。 “姐，我们今晚上你家住。” “我知道。先吃饭，吃完饭再回去。” “不回去吃啊？那能好吗？”李霞又问。 李杰说：“早上我告诉她们了。咱们回去，她们还得做咱们的，不如吃了回去。” 这个时间，方梦君肯定已经下班了。 李杰从来不在吃上亏待自己，她爱吃肉，其实现在大部分还都是爱吃肉。她点的肉菜多，又早就饿了，吃饭就格外快。 吃完了又让人家做了两个肉菜准备带回去明天给那姐俩吃。虽说没有新做的好吃，但热一热还是不错的。 方梦君姐妹也吃完晚饭了，她们吃的简单，炒的白菜丝，做了个肉炒小辣椒。 方梦君正在洗碗，就听到外面王老太太在嚷嚷，“我说老方家的大姑娘，你咋这么不懂事呢？你……” 方梦清一下子想到早上李杰说的话，她冲出去喊道：“王奶奶，你这是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打电话叫我三叔了？” 她爸不在家，说喊她爸也没有震慑力。可说她三叔就不一样了。 方爱民之前有次过来，正好碰上王老太太提这事，当时她还没这么过分，可三叔还是火了，抄起条帚就人赶了出去，“要不是看你这么大岁数了，我非得给你两下。你儿子啥德性，让他撒泡尿照照，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当时老太太是消停了几天的。 可后来她又开始了，还变本加厉起来。 联想到李杰的话，又想到她问父亲“常家生”，就知道她怀疑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果然，方梦清的话说完老太太就被唬住了，不过她往后瞅了瞅后，又大声说：“你三叔来，我也是这话。你姐她还以为自己……” 方梦君洗碗的手一直在抖。 离婚后被王老太太一次次的言语上的羞侮，李杰今早的话一直在撞击着她的脑海。 她不能总这样躲下去，让一向不爱出头的妹妹替她出头。 可她刚想动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太太，你说这话太过分了。我和小君离婚了，是我对不住她。小君是个好姑娘，我不准你这样说她！我现在来就是要接她回家的。” 方梦君一愣。 第177章 替她出头 三人找了家小店进去吃早饭。 李杰看二人吃得香，自己也拿了个面包饼，“好吃，还是内个味！”你就说她有多能吃！ 李霞一边吃一边给她讲昨晚二姐的灵魂拷问。 “我二姐说得对。李俊那小子就是欠收拾。太没良心了。” 李杰听得眼里直放光，“李英，还是你们向着姐哈。虽然我不图李俊的回报，也不在乎他们的态度，大不了以后面子情呗！可你这么说，我觉得还是挺高兴的，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伟大，你说得我都觉得自己了不起，李俊两个人太不是东西了。” 李英抬眼看着大姐：“行了大姐，你现在说这些有啥用？昨晚上咋不怼回去呢？” 李杰笑道：“你看看你，这脾气咋还比我坏？我要怼回去，那成啥事了？” 李英撇嘴，“所以我也没说啥，我就是跟李俊说了说，至于他媳妇听见也不是我故意的。” 不是故意是啥？ 李霞觉得大姐二姐说话现在越来越假了。 “算了，不提这事了，啥大不了的事啊！”李杰觉得还是上货重要，多耽误挣钱啊！“李霞，你二姐跟你说了？你和你家巩新成啥意思？” 李霞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连连点头：“这些日子我们两口子还商量这事呢，想投奔你去又怕麻烦你，让姐夫有意见。我二姐来一说，新成就同意了。” 李杰笑道：“那就行！你们要不来，我还真得再想想能找谁。这不熟悉的也不放心，你们要能来帮我那就太好了。我也不用你们多，也和大哥一样，帮我两年就行，之后你们想跟我干也行，想自己干也行，都随你们。” 虽然她也想让妹妹一直在她那里帮她，可她也希望妹妹挣更多的钱。所以都是两年。 两年以后，宝宝上幼儿园，她其实就能有更多的时间。 李霞都没问她能给多少钱，大家都明白，大姐不会亏待他们就是了。 看看大哥就知道，半年的时间，大嫂都放出话去，准备明年在县里买楼了。 说完李霞，又问李英：“干批发点，可琐碎忙乎人了，你要是没时间，干脆就再等两年，小艳大点的。” “不，就现在干！不过我没那么大本钱，先干个小点的，地方我都想好了，就在我家楼下，正好有个门市要往外卖，我跟保国说了贷款买下来。” 要说谁最有魄力，那就是李英了。前世她也是贷款买下了门市，然后开起了批发商店，后来又干起了养殖场。还开过浴池，度假村…… 不过那时候她没有李英的条件，刘保国混得好，他家里有平房有楼房，他认识人多，贷款对他是很容易的。 “那咱们就去上货！李英你房子没整好，先帮我上，然后你记下来，到时候过来交钱让他们发货就行。” 这边整整一条街都是批发店，而且人家这是货真价实的“批发”。不像她所说的，其实就是这个名，然后货物比小卖店全比小卖店低一些。 自己干这个就知道有多琐碎了，要不说再过些年，有送货上门，过期人家还会收回去换新的，那时候的商店多省事。 还好李杰有钱，租的地方又够大，她又有心想做个当地最大的最全的店。 所以她看了几家货之后，让李英李霞选货，自己则和店主谈起了价格及发货的事。 价格不是统一不变的，拿货多自然可以便宜，这个她在当初上泡泡糖时就知道了。 中午连饭都没顾上吃，随意走到哪家，就在哪家坐着吃了个附近街道上卖的馅饼对付了一顿。 李杰上货的过程中，发现食品都是从外面，而且大部分都是从省外发过来的。 这也是一个商机。 她完全可以开一个食品厂，不用上那种高大上的，只要能生产面包、蛋糕、饼干就行。 生产的这些可以进商超，就像后世的某品牌面包，每年销售量非常惊人。 不和这样有名的大企业相比，她前世也认识一个这样食品厂的老板，人家干得非常不错，都不用远销省外，就一个地级市及辖区就足够他供应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她没有人手。而且摊子铺太大了，她也怕自己顾不过来。当初方孟林就是挣了钱后一时忘形，把摊子铺太大了，最后赔得底朝天。 她压下心里的念头，继续一样样的上货。 这不是一天能完成的，看看时间不早，她带着两个妹妹去吃饭。 “饿了？咱们吃饭，明天再继续。”人家批发点也要关门了，她们也确实是站了一天选货，腿都软了。 “姐，我们今晚上你家住。” “我知道。先吃饭，吃完饭再回去。” “不回去吃啊？那能好吗？”李霞又问。 李杰说：“早上我告诉她们了。咱们回去，她们还得做咱们的，不如吃了回去。” 这个时间，方梦君肯定已经下班了。 李杰从来不在吃上亏待自己，她爱吃肉，其实现在大部分还都是爱吃肉。她点的肉菜多，又早就饿了，吃饭就格外快。 吃完了又让人家做了两个肉菜准备带回去明天给那姐俩吃。虽说没有新做的好吃，但热一热还是不错的。 方梦君姐妹也吃完晚饭了，她们吃的简单，炒的白菜丝，做了个肉炒小辣椒。 方梦君正在洗碗，就听到外面王老太太在嚷嚷，“我说老方家的大姑娘，你咋这么不懂事呢？你……” 方梦清一下子想到早上李杰说的话，她冲出去喊道：“王奶奶，你这是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打电话叫我三叔了？” 她爸不在家，说喊她爸也没有震慑力。可说她三叔就不一样了。 方爱民之前有次过来，正好碰上王老太太提这事，当时她还没这么过分，可三叔还是火了，抄起条帚就人赶了出去，“要不是看你这么大岁数了，我非得给你两下。你儿子啥德性，让他撒泡尿照照，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当时老太太是消停了几天的。 可后来她又开始了，还变本加厉起来。 联想到李杰的话，又想到她问父亲“常家生”，就知道她怀疑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果然，方梦清的话说完老太太就被唬住了，不过她往后瞅了瞅后，又大声说：“你三叔来，我也是这话。你姐她还以为自己……” 方梦君洗碗的手一直在抖。 离婚后被王老太太一次次的言语上的羞侮，李杰今早的话一直在撞击着她的脑海。 她不能总这样躲下去，让一向不爱出头的妹妹替她出头。 可她刚想动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太太，你说这话太过分了。我和小君离婚了，是我对不住她。小君是个好姑娘，我不准你这样说她！我现在来就是要接她回家的。” 方梦君一愣。 第178章 讹人的老太太 不仅方梦君愣住了，外面的方梦清也愣住了。 又听常家生接着说：“小君是个好姑娘，我不准你这样说她。老太太，你要再这样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老太太小声嘀咕：“你能咋不客气？我怕你呀！算了算了我老太太不稀得和你小年轻的一般见识。” 常家生往前走了几步，“清清，你能叫你姐出来吗？我来给她道歉接她回去！” 方梦清微微皱眉，她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冷笑声，“回去？道歉？你们已经离婚了，她的家在这儿。你让她回哪儿去？至于道歉？真用不着！你要想道歉就去对那个被你害没了的孩子去说！” 李杰说着话走到近前，“常家生，你挺有本事啊！我真没想到，你能想出这一招来。” 她还没来得及找常家生算帐呢，他倒主动找上门来。 可惜，她在这里，他的盘算注定要落空了。 常家生看到她一愣，他怎么没听说她继母回来的消息？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老王太太，老太太怎么都没告诉他？ 老太太撇撇嘴，你也没问呢？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没问的我也不用啥啥都告诉你！ 常家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往后退了两步，“李姨，我是真心来道歉的。” “真心？你的真心早喂了狗了！”李杰伸手往外一指：“赶紧走！别让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还是让我拿棒子削你！” 常家生是听说过她有劲的，那天她把母亲推了个跟头的事他也知道，知道她有劲，怕她真虎超超的打他。也知道她在这里，他这趟是白来了。也只能等几天，等他单独碰上方梦君才能说服她了。 “李姨，我是真心来道歉的，也是真心想和小君复婚好好过日子的。李姨，我知道你不信我……”她话没说完，李杰已经走进大门，拿起门边的大扫帚出来了。 眼看就要扫到他身上，他一边往外跑一边说：“我还会再来的，一日小君不肯原谅我我就一日不放弃。” 听得李杰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渣男装模作样的功夫果然是一流，怪不得方梦君被他哄得连家都不要了。 李杰讥讽道：“有这说好听话的功夫干点正事不好吗？这世上都要像你一样，哄了这个哄那个，那可真要乱套了。” 她招呼方梦清，“先带你两个姨进去，我找老太太说几句话。” 王老太太看她拿个大扫帚，吓得往后跑了几步，回过头指着她说：“你你你，老方家媳妇，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敢碰我老太太一下，我就躺你家不走了。” “放心，不碰你！”李杰拄着扫帚也不动，只是朝老太太招了招手：“我就问你一句话，要你句实话，指定不动你一根毫毛。” “啥实话？”老太太站得远远的没往前凑乎，她瞅着这老方家小媳妇虎超超的，她可不敢过去，万一挨一下子…… 唉？万一挨一下子好啊！老方家有钱。我往她家一躺，我让你们家养着我。 老太太往前走了几步，“你说要啥实话？我可告诉你，我老太太可从不撒谎。你家小君本来就是没有人要，我让我儿子娶她都是……” 一边说一边心里嘀咕：“怎么还不动手？怎么还不动手？” 李杰前世听多了碰瓷的，她没碰上过，因此之前没往这上面想。 可老太太刚才的话提醒她了。 再看这老太太的做派，从一开始的害怕、警惕再到慢慢靠近，嘴上还说着难听的话，一看就是想要刺激她动手。 李杰回头瞅了一眼，左右邻居出来好几个，她朝几位笑了笑：“张叔，杨哥，你们也过来听听，帮我判断判断怎么回事？” 这两位，一个在财政退休的老干部，一个在法院工作的现任干部，真要有什么事能帮着证明一下。 张叔和杨哥走过来，还有几位也跟着过来，李杰知道他们也是好奇，但有事也会帮忙，毕竟多年的邻居，像老王太太这样损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老王太太心里想着讹人，脚下就加快了，离李杰还有一米远呢，就哎哟一声倒在她面前，“老方家媳妇，你怎么打人啊？哎哟我老太太被你给打坏了，你得赔钱……” 李杰叫人过来是以防万一。 她没想到老太太真的这样做了，还做得这样假。 她双手拄在条帚上呢，条帚都没动就打着你了？ 想要讹人做得也要专业一点嘛！ 她没上前扶人，她怕再被讹上。她朝张叔杨哥苦笑一下，“大家看到了，我可没有碰到她，是老太太自己躺地上的。” 这世人的人千奇百样，可不是都明事理。 上前的人中，有一位牛嫂，哎呀叫着说她：“你看看你，不管咋说她那么大岁数，你倒是把她扶起来啊！” 李杰叹气道：“我不敢！我都没动，就能被她讹上。我要是动了，那我怀疑她得养她一辈子了。我真是害怕。” 牛嫂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去扶人，张叔也说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邻里邻居的你不嫌丢人？赶紧起来！人家立民媳妇可没碰着你，我们这么多人都瞅着呢！” 老太太就是想在他们到来之前碰下瓷，本来碰不着她也不损失啥，可人的坏心思一但起来了，就很难往下压。 牛嫂来扶她，她顺着她的手起了一半就又倒下了，“哎哟，我的腰啊，我说你怎么就松手了，我的腰闪了，你说怎么办？” 牛嫂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老王太太，你穷疯了？我可是好心帮你，你自己松了手还往我身上赖？” 大家也都哭笑不得，开始指责她，“行了老王太太，你赶紧起来，你再这样，你家有什么事大伙可没人帮你了……” 住平房可真的是谁家有事都互相帮忙，不像住楼，几十年住下来楼上楼下没几个认识的。 现在的人还没碰上过真的不要脸碰瓷的，老王太太是头一个。 不过邻里邻居的也没有说真被吓住不敢动她的，几个女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愣是把她拽起来了，“你看看你，这脸都不要了。丢不丢人？还闪了腰！” 老王太太可不觉丢人，反正能讹就讹，讹不着也不能把我咋的。 “谁让她老方家媳妇这样对我的！”她还振振有词。 第178章 讹人的老太太 不仅方梦君愣住了，外面的方梦清也愣住了。 又听常家生接着说：“小君是个好姑娘，我不准你这样说她。老太太，你要再这样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老太太小声嘀咕：“你能咋不客气？我怕你呀！算了算了我老太太不稀得和你小年轻的一般见识。” 常家生往前走了几步，“清清，你能叫你姐出来吗？我来给她道歉接她回去！” 方梦清微微皱眉，她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冷笑声，“回去？道歉？你们已经离婚了，她的家在这儿。你让她回哪儿去？至于道歉？真用不着！你要想道歉就去对那个被你害没了的孩子去说！” 李杰说着话走到近前，“常家生，你挺有本事啊！我真没想到，你能想出这一招来。” 她还没来得及找常家生算帐呢，他倒主动找上门来。 可惜，她在这里，他的盘算注定要落空了。 常家生看到她一愣，他怎么没听说她继母回来的消息？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老王太太，老太太怎么都没告诉他？ 老太太撇撇嘴，你也没问呢？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没问的我也不用啥啥都告诉你！ 常家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往后退了两步，“李姨，我是真心来道歉的。” “真心？你的真心早喂了狗了！”李杰伸手往外一指：“赶紧走！别让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还是让我拿棒子削你！” 常家生是听说过她有劲的，那天她把母亲推了个跟头的事他也知道，知道她有劲，怕她真虎超超的打他。也知道她在这里，他这趟是白来了。也只能等几天，等他单独碰上方梦君才能说服她了。 “李姨，我是真心来道歉的，也是真心想和小君复婚好好过日子的。李姨，我知道你不信我……”她话没说完，李杰已经走进大门，拿起门边的大扫帚出来了。 眼看就要扫到他身上，他一边往外跑一边说：“我还会再来的，一日小君不肯原谅我我就一日不放弃。” 听得李杰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渣男装模作样的功夫果然是一流，怪不得方梦君被他哄得连家都不要了。 李杰讥讽道：“有这说好听话的功夫干点正事不好吗？这世上都要像你一样，哄了这个哄那个，那可真要乱套了。” 她招呼方梦清，“先带你两个姨进去，我找老太太说几句话。” 王老太太看她拿个大扫帚，吓得往后跑了几步，回过头指着她说：“你你你，老方家媳妇，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敢碰我老太太一下，我就躺你家不走了。” “放心，不碰你！”李杰拄着扫帚也不动，只是朝老太太招了招手：“我就问你一句话，要你句实话，指定不动你一根毫毛。” “啥实话？”老太太站得远远的没往前凑乎，她瞅着这老方家小媳妇虎超超的，她可不敢过去，万一挨一下子…… 唉？万一挨一下子好啊！老方家有钱。我往她家一躺，我让你们家养着我。 老太太往前走了几步，“你说要啥实话？我可告诉你，我老太太可从不撒谎。你家小君本来就是没有人要，我让我儿子娶她都是……” 一边说一边心里嘀咕：“怎么还不动手？怎么还不动手？” 李杰前世听多了碰瓷的，她没碰上过，因此之前没往这上面想。 可老太太刚才的话提醒她了。 再看这老太太的做派，从一开始的害怕、警惕再到慢慢靠近，嘴上还说着难听的话，一看就是想要刺激她动手。 李杰回头瞅了一眼，左右邻居出来好几个，她朝几位笑了笑：“张叔，杨哥，你们也过来听听，帮我判断判断怎么回事？” 这两位，一个在财政退休的老干部，一个在法院工作的现任干部，真要有什么事能帮着证明一下。 张叔和杨哥走过来，还有几位也跟着过来，李杰知道他们也是好奇，但有事也会帮忙，毕竟多年的邻居，像老王太太这样损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老王太太心里想着讹人，脚下就加快了，离李杰还有一米远呢，就哎哟一声倒在她面前，“老方家媳妇，你怎么打人啊？哎哟我老太太被你给打坏了，你得赔钱……” 李杰叫人过来是以防万一。 她没想到老太太真的这样做了，还做得这样假。 她双手拄在条帚上呢，条帚都没动就打着你了？ 想要讹人做得也要专业一点嘛！ 她没上前扶人，她怕再被讹上。她朝张叔杨哥苦笑一下，“大家看到了，我可没有碰到她，是老太太自己躺地上的。” 这世人的人千奇百样，可不是都明事理。 上前的人中，有一位牛嫂，哎呀叫着说她：“你看看你，不管咋说她那么大岁数，你倒是把她扶起来啊！” 李杰叹气道：“我不敢！我都没动，就能被她讹上。我要是动了，那我怀疑她得养她一辈子了。我真是害怕。” 牛嫂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去扶人，张叔也说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邻里邻居的你不嫌丢人？赶紧起来！人家立民媳妇可没碰着你，我们这么多人都瞅着呢！” 老太太就是想在他们到来之前碰下瓷，本来碰不着她也不损失啥，可人的坏心思一但起来了，就很难往下压。 牛嫂来扶她，她顺着她的手起了一半就又倒下了，“哎哟，我的腰啊，我说你怎么就松手了，我的腰闪了，你说怎么办？” 牛嫂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老王太太，你穷疯了？我可是好心帮你，你自己松了手还往我身上赖？” 大家也都哭笑不得，开始指责她，“行了老王太太，你赶紧起来，你再这样，你家有什么事大伙可没人帮你了……” 住平房可真的是谁家有事都互相帮忙，不像住楼，几十年住下来楼上楼下没几个认识的。 现在的人还没碰上过真的不要脸碰瓷的，老王太太是头一个。 不过邻里邻居的也没有说真被吓住不敢动她的，几个女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愣是把她拽起来了，“你看看你，这脸都不要了。丢不丢人？还闪了腰！” 老王太太可不觉丢人，反正能讹就讹，讹不着也不能把我咋的。 “谁让她老方家媳妇这样对我的！”她还振振有词。 第179章 理得辩才能明 李杰看得好笑，“我就问你句话，我咋样对你了？我没问也没动手，问句话都不行？你那么欺负小君，我可没说上你家去堵门骂你？都邻里邻居的，你这么大岁数了，敢作不敢当？” “我有啥不敢当的。”老太太梗着脖子说。 牛嫂被老太太这么一整，也不替她说话了，“小方媳妇，你有啥话就赶紧问。” “大家都在，我想大家也都知道老太太这些日子对我们家小君都说了些啥？我呢，虽然是她继母，但继母也是长辈，她被人欺负了，我也得替她出个头。唉老太太你不用怕，我不会打你也不骂你。我就是想把这事弄清楚了。” 李杰一说要替方梦君出头，老王太太就想脚底板抹油，李杰赶紧说了后面的，老太太才停下，“谁怕了？我会怕你？哼！” 李杰接着道：“张叔，杨哥，你们大家都知道，我们小君离婚的事。说实在的，小君年轻，可能觉得离婚是不好看的事，是丢脸的事，她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敢吭声。可我觉得，离婚不是啥大事！我就是离婚的。咋的？我没觉得不好。过不下去就离呗？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凭啥受了委屈还得接着受下去？我们又不是不挣钱，指着男人养离了他们活不下去？凭什么啊一样出去工作一样挣钱，最后回家伺候丈夫伺候孩子伺候一大家子，还要挨骂挨打忍受他们在外面花心找女人？凭什么？新社会多少年了，男女平等提倡多少年了？” “我告诉方梦君，离婚不是丢脸的事！丢脸的是那些结了婚不管家庭不管妻子儿女在外面不正经的人！丢脸的是她的前夫常家生！我今天早上还和小君说呢，我说‘谁再说你离婚了咋咋的，你就怼回去。你就说，离婚咋了？吃你家大米了？’我就是这么觉得。离婚咋了？吃你家大米了让你这么讲究？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在外面不正经，离婚也是因为男人不正经才离的。没有错！不用自卑！” 李杰就是故意趁着大家都在说的这些话。 “你们大伙说说，我说得对不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的沉默之后，杨哥率先鼓掌：“对！弟妹说得对！杨哥支持你！” 大家七嘴八舌也说起来，“对，都是爹妈生的，凭啥受这个气？受这个委屈……” 李杰笑着看了眼被方梦清拉出来的方梦君。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人。 眼里又酸又涩。这里面好多人都曾问过她离婚的事，她又不傻，那些人眼里或怜悯或瞧不起，语气也好像高她一等似的。 可现在她们说着她离得对！ 李杰接着说：“老太太，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说老方和你邻居这么多年，也没少帮你家的忙！小君也是你看着长大的，那没有亲情就一丁点没替她难过过？反而说些有的没有把她气哭？” 老王太太嘀咕道：“我怕她嫁不出去我是可怜她……” “大家听听这话假不假？我说句难听的，别说小君这么年轻没有孩子，就是她三四十岁了带着个孩子，那也不是你家那儿子能配得上的。唉别嫌我说的难听，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她没夸张。 方梦君长得好，个头高，关键是她有个好工作，有个好爹，家里还有钱！ 老王太太的儿子有啥？有个不讲理的妈，有个破旧的平房？还是有个傻脑袋打媳妇的恶习？ “这倒是真话。老太太，说你多少回了，你就不听，咋想的呢？” 李杰淡淡道：“是啊，老太太，你说说看呗，到底咋想的？” 老太太张口还是那句：“我怕她……” “得了！你要这样装傻可没意思了，我说了，就想听句实话。这样，老太太，你跟我说句实话，到底咋回事？我这有五十块钱，白给你了。行不？” 老王太太眼里立刻放着光，伸手道：“你先给我的。” “那不行！你说了我再给。” “我怕她……” 李杰笑了，“你要不说我就省了这五十。不过呢，我们家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以后你再说一遍，我就去你家打你傻儿子一巴掌。别说什么我打不过，你试试看？我打不过，我们小君还有好几个叔叔呢！再不行，我花钱雇人总行了？一巴掌五块，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接这个活？我豁出去了！” 老王太太噎了下，没敢再往下说。 李杰接着说：“其实我要是你，就接了这钱说句真话。怕啥呢是！你都做了还怕说？” 老王太太脑子里迅速盘算起来，“对啊，我钱收了也做了，怕啥说啊？还能再得一笔。” “行，大家伙给我做证啊，我说了你得把五十块钱给我。” “行！大家伙做证。这钱我肯定给你。” “那我就说了。就是刚才那个，说是小君的前夫，说让我把小君逼得走头无路了，他再来帮她出头，再来给她赔个不是，她肯定就感动的跟他回家过日子了。” 老太太说完赶紧补充道：“其实我也是好心，你说小君这样以后还能嫁啥好人？跟他复了回去不挺好的？我这可是做好事！” 这老太太不要脸还要给自己找个借口。 老太太这番话说出口，大家伙都气坏了。 小君当初可真是瞎了眼找了那么个男人！真是不要脸！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太坏了！ 方梦君也没想到。 之前常家生替她出头，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接着李姨把人撵走，她也没觉出不妥。毕竟家里人提起他那是深恶痛绝。 可总归是在她心里多少留下些涟漪的人。 可没想到，竟然从老王太太口中听到这些话。 她冲过去质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老王太太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说：“我可告诉你，你别碰我啊！你要碰我我就上你家……” 大家都推着她，“小君问你是不是真的，你快说！别废话了！” 老王太太嘀咕道：“我老太太从不说瞎话！要不然，你刚回来那前儿我咋没说过这些话呢？都是那小子来找我，我一想他也是为了和你重新在一块，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那我也是为你好才答应下来的。” 呸！不用想大家都知道，肯定是收了钱的。 第179章 理得辩才能明 李杰看得好笑，“我就问你句话，我咋样对你了？我没问也没动手，问句话都不行？你那么欺负小君，我可没说上你家去堵门骂你？都邻里邻居的，你这么大岁数了，敢作不敢当？” “我有啥不敢当的。”老太太梗着脖子说。 牛嫂被老太太这么一整，也不替她说话了，“小方媳妇，你有啥话就赶紧问。” “大家都在，我想大家也都知道老太太这些日子对我们家小君都说了些啥？我呢，虽然是她继母，但继母也是长辈，她被人欺负了，我也得替她出个头。唉老太太你不用怕，我不会打你也不骂你。我就是想把这事弄清楚了。” 李杰一说要替方梦君出头，老王太太就想脚底板抹油，李杰赶紧说了后面的，老太太才停下，“谁怕了？我会怕你？哼！” 李杰接着道：“张叔，杨哥，你们大家都知道，我们小君离婚的事。说实在的，小君年轻，可能觉得离婚是不好看的事，是丢脸的事，她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敢吭声。可我觉得，离婚不是啥大事！我就是离婚的。咋的？我没觉得不好。过不下去就离呗？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凭啥受了委屈还得接着受下去？我们又不是不挣钱，指着男人养离了他们活不下去？凭什么啊一样出去工作一样挣钱，最后回家伺候丈夫伺候孩子伺候一大家子，还要挨骂挨打忍受他们在外面花心找女人？凭什么？新社会多少年了，男女平等提倡多少年了？” “我告诉方梦君，离婚不是丢脸的事！丢脸的是那些结了婚不管家庭不管妻子儿女在外面不正经的人！丢脸的是她的前夫常家生！我今天早上还和小君说呢，我说‘谁再说你离婚了咋咋的，你就怼回去。你就说，离婚咋了？吃你家大米了？’我就是这么觉得。离婚咋了？吃你家大米了让你这么讲究？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在外面不正经，离婚也是因为男人不正经才离的。没有错！不用自卑！” 李杰就是故意趁着大家都在说的这些话。 “你们大伙说说，我说得对不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的沉默之后，杨哥率先鼓掌：“对！弟妹说得对！杨哥支持你！” 大家七嘴八舌也说起来，“对，都是爹妈生的，凭啥受这个气？受这个委屈……” 李杰笑着看了眼被方梦清拉出来的方梦君。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人。 眼里又酸又涩。这里面好多人都曾问过她离婚的事，她又不傻，那些人眼里或怜悯或瞧不起，语气也好像高她一等似的。 可现在她们说着她离得对！ 李杰接着说：“老太太，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说老方和你邻居这么多年，也没少帮你家的忙！小君也是你看着长大的，那没有亲情就一丁点没替她难过过？反而说些有的没有把她气哭？” 老王太太嘀咕道：“我怕她嫁不出去我是可怜她……” “大家听听这话假不假？我说句难听的，别说小君这么年轻没有孩子，就是她三四十岁了带着个孩子，那也不是你家那儿子能配得上的。唉别嫌我说的难听，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她没夸张。 方梦君长得好，个头高，关键是她有个好工作，有个好爹，家里还有钱！ 老王太太的儿子有啥？有个不讲理的妈，有个破旧的平房？还是有个傻脑袋打媳妇的恶习？ “这倒是真话。老太太，说你多少回了，你就不听，咋想的呢？” 李杰淡淡道：“是啊，老太太，你说说看呗，到底咋想的？” 老太太张口还是那句：“我怕她……” “得了！你要这样装傻可没意思了，我说了，就想听句实话。这样，老太太，你跟我说句实话，到底咋回事？我这有五十块钱，白给你了。行不？” 老王太太眼里立刻放着光，伸手道：“你先给我的。” “那不行！你说了我再给。” “我怕她……” 李杰笑了，“你要不说我就省了这五十。不过呢，我们家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以后你再说一遍，我就去你家打你傻儿子一巴掌。别说什么我打不过，你试试看？我打不过，我们小君还有好几个叔叔呢！再不行，我花钱雇人总行了？一巴掌五块，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接这个活？我豁出去了！” 老王太太噎了下，没敢再往下说。 李杰接着说：“其实我要是你，就接了这钱说句真话。怕啥呢是！你都做了还怕说？” 老王太太脑子里迅速盘算起来，“对啊，我钱收了也做了，怕啥说啊？还能再得一笔。” “行，大家伙给我做证啊，我说了你得把五十块钱给我。” “行！大家伙做证。这钱我肯定给你。” “那我就说了。就是刚才那个，说是小君的前夫，说让我把小君逼得走头无路了，他再来帮她出头，再来给她赔个不是，她肯定就感动的跟他回家过日子了。” 老太太说完赶紧补充道：“其实我也是好心，你说小君这样以后还能嫁啥好人？跟他复了回去不挺好的？我这可是做好事！” 这老太太不要脸还要给自己找个借口。 老太太这番话说出口，大家伙都气坏了。 小君当初可真是瞎了眼找了那么个男人！真是不要脸！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太坏了！ 方梦君也没想到。 之前常家生替她出头，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接着李姨把人撵走，她也没觉出不妥。毕竟家里人提起他那是深恶痛绝。 可总归是在她心里多少留下些涟漪的人。 可没想到，竟然从老王太太口中听到这些话。 她冲过去质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老王太太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说：“我可告诉你，你别碰我啊！你要碰我我就上你家……” 大家都推着她，“小君问你是不是真的，你快说！别废话了！” 老王太太嘀咕道：“我老太太从不说瞎话！要不然，你刚回来那前儿我咋没说过这些话呢？都是那小子来找我，我一想他也是为了和你重新在一块，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那我也是为你好才答应下来的。” 呸！不用想大家都知道，肯定是收了钱的。 第180章 不一样 李霞眼露崇拜的看着大姐，“没想到大姐这么厉害。” 李英也觉得她不用再替大姐操心了。又一想，之前大姐可是为她担了许久的心的。 方梦清扶着姐姐回去，“姐，你听到了？李姨她说得多好！以后你可一定要像从前一样，挺起了胸昂着头走路！管她们呢，又没吃她们家的大米！” 方梦君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荡着王老太太的话，一遍遍的让自己记住常家生的卑鄙无耻。 “姐，你眼光不好，以后可一定要听咱爸的话。”方梦清不想打击她，可她真怕大姐被人一哄又犯糊涂。 今天要不是李姨，大姐一感动之下，说不准会做出什么决定来呢！ 李英示意大姐看方梦君，“你不去劝劝？” 李杰摇了摇头，说清清：“带你大姐回屋休息！”看着二人进了房间，才对妹妹说：“该说的说了八百遍了，再要糊涂那就谁也劝不了。” 李英啧啧道：“大姐，我真没想到你口才这么好？你看看把这些人说动的，估计她再有想法也不好意思当面说了。那句‘吃你家大米了’听着真痛快！” 李霞说：“真没想到，这人能坏到这种程度。这老太太真让人无语，那男的更是让人恶心到极点。” 李杰从包里掏出刚才路边买的苹果，拿出去洗干净扔给二人，“吃苹果，恶心就别提他们了。”自己咔嚓咬了一口，“脆，好吃！等会啊，我去给她俩送几个过去。” 捧着好几个苹果出去了，不大一会回来，“李英，把今天上的货单子拿出来，一会咱们再归拢归拢。” 姐仨不再说今晚的事，拿出单子趴床上的趴床上，坐桌边的坐桌边，核对起单子来。 李杰中途出去倒水，晚上吃得有些咸了，正好方梦君从房间里出来，她的眼睛是肿的，但人却比之前看着有精神。 这是想明白了？ “李姨！谢谢你！也……对不起！”方梦君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满心的觉得对她不住。 李杰摇摇头，端着水杯也没停下，“一家人不用说这些客套话，只要你们几个过得好，你爸不用操心你们就行。”她就明晃晃的告诉她们，她是为了方立民。 三人核对完单子，躺在一张床上唠嗑，姐几个难得睡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半夜李杰看着说说话就睡着的两个妹妹，悄悄下地去关了灯，今天累了一天，明天还要继续。 早上李杰明显感受到了方梦君的不同。 她脸上的笑容明媚多了，不说完全回到之前，但高昂的头显示着她的决心。 以前瞅她昂着头像个骄傲的大公鸡，后来看她没有精气神的样子又觉得来气，现在看她恢复了往日，觉得还是这样瞅着顺眼。 李杰说她：“这么早起不多睡一会了？” “不了，我也跟你和我爸学，以后早起锻炼。” “你刚开始还是要悠着来，别累着白天可没有精神。” 二人了几句，李杰就甩开她自己跑起来，讲真，她们之前还是有些距离的好，太近了李杰心里也不自在。 一连上了三天货才总算差不多了。 她没着急往家发货，房子总要刷完摆上货架才行，她说李霞“你回去收拾收拾，让妹夫在家办护照你和我先过去……对了，孩子你是咋打算的？他那么小你带着得了，到时候送幼儿园就行。” 李霞正想和大姐说孩子的事呢，“大姐，我想先放我婆婆那，他反正还小，送幼儿园也不急，来年再说。” 她是想着既然是去帮大姐，又想着要挣钱，带着孩子过去太麻烦了。大姐肯定要帮着租房联系幼儿园，还要接送的。 “那你们和你婆婆好好说。对了，在店里拿点奶粉啥的营养品回去！李英也是，给你婆婆带一些。” 他们守着批发店，能拿到批发价格的货，李杰干脆买了许多。一家都分一些，还有给爸妈的。 “你们先回去，我今天去清清爷爷家一趟，还要去她三叔二叔小姑家，等明天我再回咱妈家。” 李英犹豫了下，“李俊说要和咱们一块回去……” 李杰无所谓：“和你们一块走。”这小子也知道当日韩秀婷说得有些过了，一连几天没见三个姐姐去找他，今天一大早跑到李杰家来堵人了。 “姐，秀婷她怀孕了，说话不过脑子，没有啥别的意思，你还真生气了呀！” 李杰笑道：“没，那生啥气啊！她说的没毛病，你家又不是我家，要换了我我也生气。” 李俊看她好像和平常没两样，放下心来，问了她哪天回家，“我也和你一块回去看看爸妈，顺便提一提结婚的事。” 李杰当时说的“随便。” 李俊没看出来，李英却能感受到大姐的情绪，她一边生气李俊两个人，一边劝大姐：“方梦君方美玉都骂过你，你照样能原谅，李俊是亲弟弟，你还能真跟他生气啊！” “我没原谅她们。”李杰想了想和她说了句心里话，“她们其实对于我来说是外人。可李俊不一样！外人骂我我生气，可不会伤心。但李俊不一样！” 她一边说了两个“李俊不一样”，让李英心里有些急，“我骂他去！不知道好歹。不过姐，他还年轻，你别跟他一样的……” 李杰摆了摆手：“咱不说他了行吗？你看看你急的，至于吗？他依旧是我弟弟，你放心，这能改变吗？是！” 对于方梦君她慢慢也想开了。 她以前是没少付出，但她对方家子女付出的只是劳动力，没付出过真感情，所以受到伤害已经过了一世她也没必要耿耿于怀。 但李俊两口子，不，可以说一家三口，她可是真真切切的疼着爱着帮着的。 任何一个人被最亲近的，付出真情的亲人伤害也不能装着没有这回事。 何况她又帮了这二人这么多次，但换来的也不过如此。 她不想委屈自己，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不让爸妈伤心就可以了。所以她跟李英说：“不一样！如果他不是我弟弟，我管他说什么呢！可他不一样！” 第180章 不一样 李霞眼露崇拜的看着大姐，“没想到大姐这么厉害。” 李英也觉得她不用再替大姐操心了。又一想，之前大姐可是为她担了许久的心的。 方梦清扶着姐姐回去，“姐，你听到了？李姨她说得多好！以后你可一定要像从前一样，挺起了胸昂着头走路！管她们呢，又没吃她们家的大米！” 方梦君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荡着王老太太的话，一遍遍的让自己记住常家生的卑鄙无耻。 “姐，你眼光不好，以后可一定要听咱爸的话。”方梦清不想打击她，可她真怕大姐被人一哄又犯糊涂。 今天要不是李姨，大姐一感动之下，说不准会做出什么决定来呢！ 李英示意大姐看方梦君，“你不去劝劝？” 李杰摇了摇头，说清清：“带你大姐回屋休息！”看着二人进了房间，才对妹妹说：“该说的说了八百遍了，再要糊涂那就谁也劝不了。” 李英啧啧道：“大姐，我真没想到你口才这么好？你看看把这些人说动的，估计她再有想法也不好意思当面说了。那句‘吃你家大米了’听着真痛快！” 李霞说：“真没想到，这人能坏到这种程度。这老太太真让人无语，那男的更是让人恶心到极点。” 李杰从包里掏出刚才路边买的苹果，拿出去洗干净扔给二人，“吃苹果，恶心就别提他们了。”自己咔嚓咬了一口，“脆，好吃！等会啊，我去给她俩送几个过去。” 捧着好几个苹果出去了，不大一会回来，“李英，把今天上的货单子拿出来，一会咱们再归拢归拢。” 姐仨不再说今晚的事，拿出单子趴床上的趴床上，坐桌边的坐桌边，核对起单子来。 李杰中途出去倒水，晚上吃得有些咸了，正好方梦君从房间里出来，她的眼睛是肿的，但人却比之前看着有精神。 这是想明白了？ “李姨！谢谢你！也……对不起！”方梦君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满心的觉得对她不住。 李杰摇摇头，端着水杯也没停下，“一家人不用说这些客套话，只要你们几个过得好，你爸不用操心你们就行。”她就明晃晃的告诉她们，她是为了方立民。 三人核对完单子，躺在一张床上唠嗑，姐几个难得睡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半夜李杰看着说说话就睡着的两个妹妹，悄悄下地去关了灯，今天累了一天，明天还要继续。 早上李杰明显感受到了方梦君的不同。 她脸上的笑容明媚多了，不说完全回到之前，但高昂的头显示着她的决心。 以前瞅她昂着头像个骄傲的大公鸡，后来看她没有精气神的样子又觉得来气，现在看她恢复了往日，觉得还是这样瞅着顺眼。 李杰说她：“这么早起不多睡一会了？” “不了，我也跟你和我爸学，以后早起锻炼。” “你刚开始还是要悠着来，别累着白天可没有精神。” 二人了几句，李杰就甩开她自己跑起来，讲真，她们之前还是有些距离的好，太近了李杰心里也不自在。 一连上了三天货才总算差不多了。 她没着急往家发货，房子总要刷完摆上货架才行，她说李霞“你回去收拾收拾，让妹夫在家办护照你和我先过去……对了，孩子你是咋打算的？他那么小你带着得了，到时候送幼儿园就行。” 李霞正想和大姐说孩子的事呢，“大姐，我想先放我婆婆那，他反正还小，送幼儿园也不急，来年再说。” 她是想着既然是去帮大姐，又想着要挣钱，带着孩子过去太麻烦了。大姐肯定要帮着租房联系幼儿园，还要接送的。 “那你们和你婆婆好好说。对了，在店里拿点奶粉啥的营养品回去！李英也是，给你婆婆带一些。” 他们守着批发店，能拿到批发价格的货，李杰干脆买了许多。一家都分一些，还有给爸妈的。 “你们先回去，我今天去清清爷爷家一趟，还要去她三叔二叔小姑家，等明天我再回咱妈家。” 李英犹豫了下，“李俊说要和咱们一块回去……” 李杰无所谓：“和你们一块走。”这小子也知道当日韩秀婷说得有些过了，一连几天没见三个姐姐去找他，今天一大早跑到李杰家来堵人了。 “姐，秀婷她怀孕了，说话不过脑子，没有啥别的意思，你还真生气了呀！” 李杰笑道：“没，那生啥气啊！她说的没毛病，你家又不是我家，要换了我我也生气。” 李俊看她好像和平常没两样，放下心来，问了她哪天回家，“我也和你一块回去看看爸妈，顺便提一提结婚的事。” 李杰当时说的“随便。” 李俊没看出来，李英却能感受到大姐的情绪，她一边生气李俊两个人，一边劝大姐：“方梦君方美玉都骂过你，你照样能原谅，李俊是亲弟弟，你还能真跟他生气啊！” “我没原谅她们。”李杰想了想和她说了句心里话，“她们其实对于我来说是外人。可李俊不一样！外人骂我我生气，可不会伤心。但李俊不一样！” 她一边说了两个“李俊不一样”，让李英心里有些急，“我骂他去！不知道好歹。不过姐，他还年轻，你别跟他一样的……” 李杰摆了摆手：“咱不说他了行吗？你看看你急的，至于吗？他依旧是我弟弟，你放心，这能改变吗？是！” 对于方梦君她慢慢也想开了。 她以前是没少付出，但她对方家子女付出的只是劳动力，没付出过真感情，所以受到伤害已经过了一世她也没必要耿耿于怀。 但李俊两口子，不，可以说一家三口，她可是真真切切的疼着爱着帮着的。 任何一个人被最亲近的，付出真情的亲人伤害也不能装着没有这回事。 何况她又帮了这二人这么多次，但换来的也不过如此。 她不想委屈自己，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不让爸妈伤心就可以了。所以她跟李英说：“不一样！如果他不是我弟弟，我管他说什么呢！可他不一样！” 第181章 各有各的幸福 李杰去看老爷子和姜敏芝，拎了点肉、点心和几瓶酒。 姜敏芝一个人在家，她和对方可没有话说，随意唠了几句就出来了。 她又去了老二家，然后是老三家，她难得回来，又不空手上门，老二媳妇和付又兰都拉着她不让她走，“真不行，我还得去爱军家看看，我好久没回来了，想下午回我家那住几天。这样，等我从我妈家回来，叫上他们几个，咱一块聚一聚。” 付又兰可比二嫂直率，“我把爱军一家和我二哥二嫂叫来，中午就在我这儿吃，等啥回来啊！说不准有啥事你又走了呢！” 她说着就打二哥家打电话，那边说马上到，又给方爱军打电话，也是回复立刻过来。 “今天礼拜天，难得聚到一起，大嫂你就别客气了。” 付又兰把方老三支出去买菜，和李杰八卦起老爷子来，“你从那边过来，老爷子是不是不在家？” “不在。你这意思，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 付又兰笑道：“听小凡说的，说是老爷子现在又和那阵似的天天不在家。她没明说，但那意思是，弄不好和那女人又搅和到一块了。” 之前老爷子这一举动把儿子们都气坏了，现在付又兰可没有生气的意思。 李杰问她，她翻了个白眼，“怕有啥用？他就不扯了？我是想开了，怕啥呀？反正我儿子结婚还早呢！” 李杰：“……” 付又兰又说：“再说，小君那不争气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也不差一个老爷子了。” 李杰：“……” “姜敏芝又不是咱亲婆婆，好不好的就那么回事！” 李杰：“……” 她要不是知道付又兰的性子，真要怀疑她故意刺激她的。 “不是，我说她三婶，你这话是对着我来的？”她哭笑不得的问。“啊~你儿子结婚还早，我们家几个可都大了。清清明年高考，再有四年大学毕业就能考虑结婚的事了，也不算早啊！” 付又兰：“我没有，那不还有四年多呢。” “你说小君不争气……” 付又兰赶紧打断她，“大嫂，我真没有那意思，我就是顺口一说，你可别说了，让老三听着了得削我。” 李杰才不会轻易放过她，幽幽道：“不是亲婆婆是后的，我也是后妈……” 付又兰：“……”她讪讪的轻拍着自己的嘴，“我没把你当外人，说话就没考虑，大嫂，我错了，我真不是说你和小君啊！” 顺口一说才最真实。 李杰不会和她较真，“算了算了，你说我也不在乎。不过你可别当着小君的面说，她还年轻，可不像我脸皮厚不在意别人的讲究。” 付又兰臊的脸色通红，连连保证再不会说这些话了。 李杰其实心里有些不太痛快，付又兰性子直是直，可平常说话很分寸真不会瞎说，怕是这些日子没少听闲话，一时没忍住发几句牢骚。 但她可不会惯着，那句“小君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多伤人心。 付又兰是聪明人，李杰也不会揪着这事不放，二人说起孩子学习来，正好菜买回来，二嫂夫妇也过来了，紧接着是方爱军一家，人多了凑到一起，嘻嘻哈哈的这一天就过去了。 李杰一走，付又兰就瘫倒在床上不动了，“没想到李杰嘴皮子这么厉害！” 方爱民：“大嫂说啥了？” “没啥。我就顺嘴说了句姜敏芝是后婆婆，她就说她也是后妈。” 方爱民说她：“你当着大嫂的面瞎说啥？” “我说的是实话，我又没瞎说。” 方爱民看着媳妇一脸的抑郁，有些不放心了，“你是不是还说别的了？” “没有。” “真没有？那我问大嫂去。” “唉别……其实也没啥，我就说老爷子好像又和那女的扯一块了，我又没瞎说，这是小凡亲口说的，爱军也听到过。” 方爱民听到提自己的父亲，脸色沉了下来，转身出去。 不是嫌他媳妇提起老爷子的风流事，而是气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竟然不消停。明明他记得父亲年轻时很严肃很正经的一个人。 方立民知道他这么想肯定会说：你那时候才多大，你知道个啥？ 连他都是后来慢慢琢磨明白的，老爷子压根就不是安分的人。 李杰喝了点酒，当天就没坐车回娘家。她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很久没见的杨丽敏。 杨丽敏羡慕的看着她：“听说你现在是富婆了，我是真想辞了职和你一块干。” 李杰觉得她就是不知足，“你退休也比我挣得多，还不满足啊！”玩笑过后，“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说来也巧，我是逛街碰上你弟弟和他对象才知道的。昨天就想来了，一直没倒出时间，这不今天休息，我赶紧过来看看你。我怕再不来，时间长了你把我们都给忘了。” “那哪能啊，这不是没时间嘛！对了，那俩姐姐她们可都好？” “好。我这回啊把人找齐了，还想着问你啥时候能回来，好聚一聚呢！”她低声感慨的说道：“咱们这些人，都挺有能耐的，个个没白回来，她们现在也都干得可好了。” 李杰听她夸自己，不由笑道：“你这算不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哈哈哈……” 唠了一会，杨丽敏才说起正事，“我要结婚了，我来主要是想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看着她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李杰愣怔后真心祝福：“太好了，祝你幸福啊！什么时候结婚？你找的这个是干什么的？他对你好吗？” “当然好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嫁他。他是我邻居，之前齐继明去闹过几回，都是他帮了我。” 李杰知道她的心病，是一直想找到各方面条件都要比齐继明强的，看来这一位就是这样了。 可杨丽敏却摇头：“以前我是这么想的，可如今我早看开了。什么长相地位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共同语言，心能往一块使，对家庭有责任感。我觉得他不错，他也觉得我适合。” 有些话她没和李杰说，虽然认识短短一年的时间，但他们也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 要不是考虑到两个儿子，她早就和他在一起了。现在二人能结婚，还是儿子促成的。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第181章 各有各的幸福 李杰去看老爷子和姜敏芝，拎了点肉、点心和几瓶酒。 姜敏芝一个人在家，她和对方可没有话说，随意唠了几句就出来了。 她又去了老二家，然后是老三家，她难得回来，又不空手上门，老二媳妇和付又兰都拉着她不让她走，“真不行，我还得去爱军家看看，我好久没回来了，想下午回我家那住几天。这样，等我从我妈家回来，叫上他们几个，咱一块聚一聚。” 付又兰可比二嫂直率，“我把爱军一家和我二哥二嫂叫来，中午就在我这儿吃，等啥回来啊！说不准有啥事你又走了呢！” 她说着就打二哥家打电话，那边说马上到，又给方爱军打电话，也是回复立刻过来。 “今天礼拜天，难得聚到一起，大嫂你就别客气了。” 付又兰把方老三支出去买菜，和李杰八卦起老爷子来，“你从那边过来，老爷子是不是不在家？” “不在。你这意思，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 付又兰笑道：“听小凡说的，说是老爷子现在又和那阵似的天天不在家。她没明说，但那意思是，弄不好和那女人又搅和到一块了。” 之前老爷子这一举动把儿子们都气坏了，现在付又兰可没有生气的意思。 李杰问她，她翻了个白眼，“怕有啥用？他就不扯了？我是想开了，怕啥呀？反正我儿子结婚还早呢！” 李杰：“……” 付又兰又说：“再说，小君那不争气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也不差一个老爷子了。” 李杰：“……” “姜敏芝又不是咱亲婆婆，好不好的就那么回事！” 李杰：“……” 她要不是知道付又兰的性子，真要怀疑她故意刺激她的。 “不是，我说她三婶，你这话是对着我来的？”她哭笑不得的问。“啊~你儿子结婚还早，我们家几个可都大了。清清明年高考，再有四年大学毕业就能考虑结婚的事了，也不算早啊！” 付又兰：“我没有，那不还有四年多呢。” “你说小君不争气……” 付又兰赶紧打断她，“大嫂，我真没有那意思，我就是顺口一说，你可别说了，让老三听着了得削我。” 李杰才不会轻易放过她，幽幽道：“不是亲婆婆是后的，我也是后妈……” 付又兰：“……”她讪讪的轻拍着自己的嘴，“我没把你当外人，说话就没考虑，大嫂，我错了，我真不是说你和小君啊！” 顺口一说才最真实。 李杰不会和她较真，“算了算了，你说我也不在乎。不过你可别当着小君的面说，她还年轻，可不像我脸皮厚不在意别人的讲究。” 付又兰臊的脸色通红，连连保证再不会说这些话了。 李杰其实心里有些不太痛快，付又兰性子直是直，可平常说话很分寸真不会瞎说，怕是这些日子没少听闲话，一时没忍住发几句牢骚。 但她可不会惯着，那句“小君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多伤人心。 付又兰是聪明人，李杰也不会揪着这事不放，二人说起孩子学习来，正好菜买回来，二嫂夫妇也过来了，紧接着是方爱军一家，人多了凑到一起，嘻嘻哈哈的这一天就过去了。 李杰一走，付又兰就瘫倒在床上不动了，“没想到李杰嘴皮子这么厉害！” 方爱民：“大嫂说啥了？” “没啥。我就顺嘴说了句姜敏芝是后婆婆，她就说她也是后妈。” 方爱民说她：“你当着大嫂的面瞎说啥？” “我说的是实话，我又没瞎说。” 方爱民看着媳妇一脸的抑郁，有些不放心了，“你是不是还说别的了？” “没有。” “真没有？那我问大嫂去。” “唉别……其实也没啥，我就说老爷子好像又和那女的扯一块了，我又没瞎说，这是小凡亲口说的，爱军也听到过。” 方爱民听到提自己的父亲，脸色沉了下来，转身出去。 不是嫌他媳妇提起老爷子的风流事，而是气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竟然不消停。明明他记得父亲年轻时很严肃很正经的一个人。 方立民知道他这么想肯定会说：你那时候才多大，你知道个啥？ 连他都是后来慢慢琢磨明白的，老爷子压根就不是安分的人。 李杰喝了点酒，当天就没坐车回娘家。她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很久没见的杨丽敏。 杨丽敏羡慕的看着她：“听说你现在是富婆了，我是真想辞了职和你一块干。” 李杰觉得她就是不知足，“你退休也比我挣得多，还不满足啊！”玩笑过后，“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说来也巧，我是逛街碰上你弟弟和他对象才知道的。昨天就想来了，一直没倒出时间，这不今天休息，我赶紧过来看看你。我怕再不来，时间长了你把我们都给忘了。” “那哪能啊，这不是没时间嘛！对了，那俩姐姐她们可都好？” “好。我这回啊把人找齐了，还想着问你啥时候能回来，好聚一聚呢！”她低声感慨的说道：“咱们这些人，都挺有能耐的，个个没白回来，她们现在也都干得可好了。” 李杰听她夸自己，不由笑道：“你这算不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哈哈哈……” 唠了一会，杨丽敏才说起正事，“我要结婚了，我来主要是想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看着她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李杰愣怔后真心祝福：“太好了，祝你幸福啊！什么时候结婚？你找的这个是干什么的？他对你好吗？” “当然好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嫁他。他是我邻居，之前齐继明去闹过几回，都是他帮了我。” 李杰知道她的心病，是一直想找到各方面条件都要比齐继明强的，看来这一位就是这样了。 可杨丽敏却摇头：“以前我是这么想的，可如今我早看开了。什么长相地位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共同语言，心能往一块使，对家庭有责任感。我觉得他不错，他也觉得我适合。” 有些话她没和李杰说，虽然认识短短一年的时间，但他们也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 要不是考虑到两个儿子，她早就和他在一起了。现在二人能结婚，还是儿子促成的。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第182章 反复无常 杨丽敏说了很多，她自己的，两个儿子，单位的，还有齐继明的。 “我一直觉得，我要比他强。我现在是教导主任，工作干得好，有咱们的经历在我也做着小买卖不缺钱，又有了爱的人，可以说没有什么遗憾了。等到真看到他失落的样子，我并没有想像中的畅快，就知道我早放下了。” “齐继明现在只剩臭钱了，都知道他风流，身边都是些不正经的女人，他不知道怎么听说我要结婚了，去闹了好几回，都让我对象给撵走了。我就想这人生无常，前世是我不甘心，没想到这一世换成是他不甘心了。” 李杰也有些唏嘘，人总是不珍惜，非得到失去了才后悔。 杨丽敏也没有几个能说心里话的朋友，有些话李杰和方立民还能说一说，可杨丽敏和对象不能说，也就和李杰几个一起重生回来的唠一唠。 李杰刚送走她，就看到鬼鬼祟祟的一个男人在院外张望, 她走近一看, 又是常家生这恶心的男人。 过了好几天了，常家生猜她可能离开了, 就偷偷摸摸过来看一看，没想到这么倒霉。 李杰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男人，幸好他不知道自己没晋成职称还被边缘化有方立民的手笔，要不然还不更得赖上来。她也不吭声, 开了门拿了条帚出来。 常家生一边小声骂一边往外跑, 没注意脚下绊了一下摔了个大马趴。脸上着地，手腕戳了，这一跤摔得实实诚诚的。 “再敢来找小君，我就叫人去砸了你家你信不信？”反正李杰在他眼里就是个野蛮的女人, 她正好吓唬吓唬他。 常家生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直到跑远才停下，摸摸脸，又握着手腕, 委屈的蹲在地上哭起来。 “家，家生？”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常家生抬头一看愣住了。“你怎么在这？” “我过来找你。”那女人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猜你可能来这了。我心疼你……” 常家生刚受创过的心一下子得到了慰藉，去特么的方梦君，老子干吗非得去找你？你不过是我不要的女人。 骂了一通心里就舒服多了，拉着女人的手：“走！回家！明天咱就去开介绍信，登记！” 李杰回家以后, 想了想还是去找方梦君说了这事。 “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找你, 却最近开始冒坏了。他是评职称没评上，又要被调到乡下去, 这才想起你来了。在他眼里, 你有用的时候就是亲爱的，没用的时候就滚一边……” 方梦君：“……李姨放心, 我要再不知道好歹那也太蠢了。” 李杰又说：“我明早坐车去我妈家住几天, 你要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妹夫的电话你不是有吗？我要不赶趟, 就找你二叔三叔你小姑，自家人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知道吗？” 方梦君答应着，心里想着常家生会不会到单位堵她？最怕的就是这样, 单位女人多是非多，到时候背地里的指指点点肯定又不会少。 她可没想到，没过几天她就听说了常家生再婚的消息。 跟她说这事的同事盯着她的神情，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她多难过来。 方梦君确实是愣了下，前几天还使出那么阴损的招数来对她，这才几天啊？ 她倒不是希望他来缠着自己，可这也太让人看不起了。不过这样她倒也能放心了，他再婚就不可能再纠缠她。 李杰一大早到车站就看到李俊已经在等她了，“你没和你二姐一块回去？” “这不等大姐呢吗。”李俊嬉皮笑脸的上前一搂她肩膀, “姐，吃早饭了吗。没吃我去给你买个面包。” “吃过了。” “那你吃不吃烤鱼？茶蛋？瓜子？看报纸？” 李杰摆手：“不吃不看。刚吃饱饭啥也吃不下去。” 李俊往她那靠了靠, “姐，那天，秀婷说话没过脑子, 你别生气哈。” 李杰看了他一眼：“都过去的事了，老提干吗？没事，我没生气。” 李俊：“那就好。姐, 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啥事你和你媳妇商量就行呗！” “你不是我大姐嘛，我想听听你意见。” “我可不掺和你的事，吃力不讨好。” “你看，你还说没生气。” “我是没生气……”李杰头一歪闭上眼睛嘟囔：“昨晚没睡好，我要睡一会，到站再叫我啊！” 李俊的话憋到肚子里，算了，等回家跟爸妈说，让爸妈和大姐说！ 爸妈的话她总不好不听！ 李杰是真没睡好，昨晚也不知道咋了，先是睡不着，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连着做梦, 今天早上都差点没起来晨练。 她挺困的, 可也不是连听李俊说话的精神头都没有, 不过他这态度一看就是又有求于她。她现在是总结出经验了,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这小子变得势利起来，只要有求她那态度肯定贼好。 她只想睡觉。 下车，顺路买了肉、菜，李俊要去借自行车，“走着回去多累啊，不是我说你，姐，你应该买辆车了，那么多钱留着干啥啊？” “多么多钱？我挣的钱多孩子也多啊！还买车？我得买得起算啊！” 李俊嘀咕：“你放心我不跟你借钱啊，看把你吓得。” 李杰没理他，他去李英俊那推了自行车，“姐，英俊那小子说昨天刚去咱家。我哥们可够意思了，我不在家，他常去看咱爸妈。” 李杰却觉得，他去家里可能是因为李娜。 这丫头竟然还没回沈城。 骑车子就快得多，李母看到他们高兴极了，“一大早英就买了菜说你们回来。正好你爸今天也休息，就在家等着呢。” 李俊把车子一停，过去抱了抱母亲，“妈，你想我不？” “去去去，想啥想，想你气我啊！”李母说着就乐了，“秀婷回来没？” “噢，店里离不开，她没回来。”李俊看着母亲嘿嘿笑，“妈，我这次回来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和我爸。” “啥好消息？” “进屋再说。” 李俊看爸妈都坐好，他一脸喜色的和二老汇报：“妈，爸，秀婷有了，我要当爸了。” 李母和丈夫对视一眼，李母突然脱下只鞋朝他打去，“我让你不听话！你还没结婚呢就怀孕，你让人秀婷咋跟家里人说？” 第182章 反复无常 杨丽敏说了很多，她自己的，两个儿子，单位的，还有齐继明的。 “我一直觉得，我要比他强。我现在是教导主任，工作干得好，有咱们的经历在我也做着小买卖不缺钱，又有了爱的人，可以说没有什么遗憾了。等到真看到他失落的样子，我并没有想像中的畅快，就知道我早放下了。” “齐继明现在只剩臭钱了，都知道他风流，身边都是些不正经的女人，他不知道怎么听说我要结婚了，去闹了好几回，都让我对象给撵走了。我就想这人生无常，前世是我不甘心，没想到这一世换成是他不甘心了。” 李杰也有些唏嘘，人总是不珍惜，非得到失去了才后悔。 杨丽敏也没有几个能说心里话的朋友，有些话李杰和方立民还能说一说，可杨丽敏和对象不能说，也就和李杰几个一起重生回来的唠一唠。 李杰刚送走她，就看到鬼鬼祟祟的一个男人在院外张望, 她走近一看, 又是常家生这恶心的男人。 过了好几天了，常家生猜她可能离开了, 就偷偷摸摸过来看一看，没想到这么倒霉。 李杰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男人，幸好他不知道自己没晋成职称还被边缘化有方立民的手笔，要不然还不更得赖上来。她也不吭声, 开了门拿了条帚出来。 常家生一边小声骂一边往外跑, 没注意脚下绊了一下摔了个大马趴。脸上着地，手腕戳了，这一跤摔得实实诚诚的。 “再敢来找小君，我就叫人去砸了你家你信不信？”反正李杰在他眼里就是个野蛮的女人, 她正好吓唬吓唬他。 常家生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直到跑远才停下，摸摸脸，又握着手腕, 委屈的蹲在地上哭起来。 “家，家生？”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常家生抬头一看愣住了。“你怎么在这？” “我过来找你。”那女人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猜你可能来这了。我心疼你……” 常家生刚受创过的心一下子得到了慰藉，去特么的方梦君，老子干吗非得去找你？你不过是我不要的女人。 骂了一通心里就舒服多了，拉着女人的手：“走！回家！明天咱就去开介绍信，登记！” 李杰回家以后, 想了想还是去找方梦君说了这事。 “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找你, 却最近开始冒坏了。他是评职称没评上，又要被调到乡下去, 这才想起你来了。在他眼里, 你有用的时候就是亲爱的，没用的时候就滚一边……” 方梦君：“……李姨放心, 我要再不知道好歹那也太蠢了。” 李杰又说：“我明早坐车去我妈家住几天, 你要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妹夫的电话你不是有吗？我要不赶趟, 就找你二叔三叔你小姑，自家人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知道吗？” 方梦君答应着，心里想着常家生会不会到单位堵她？最怕的就是这样, 单位女人多是非多，到时候背地里的指指点点肯定又不会少。 她可没想到，没过几天她就听说了常家生再婚的消息。 跟她说这事的同事盯着她的神情，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她多难过来。 方梦君确实是愣了下，前几天还使出那么阴损的招数来对她，这才几天啊？ 她倒不是希望他来缠着自己，可这也太让人看不起了。不过这样她倒也能放心了，他再婚就不可能再纠缠她。 李杰一大早到车站就看到李俊已经在等她了，“你没和你二姐一块回去？” “这不等大姐呢吗。”李俊嬉皮笑脸的上前一搂她肩膀, “姐，吃早饭了吗。没吃我去给你买个面包。” “吃过了。” “那你吃不吃烤鱼？茶蛋？瓜子？看报纸？” 李杰摆手：“不吃不看。刚吃饱饭啥也吃不下去。” 李俊往她那靠了靠, “姐，那天，秀婷说话没过脑子, 你别生气哈。” 李杰看了他一眼：“都过去的事了，老提干吗？没事，我没生气。” 李俊：“那就好。姐, 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啥事你和你媳妇商量就行呗！” “你不是我大姐嘛，我想听听你意见。” “我可不掺和你的事，吃力不讨好。” “你看，你还说没生气。” “我是没生气……”李杰头一歪闭上眼睛嘟囔：“昨晚没睡好，我要睡一会，到站再叫我啊！” 李俊的话憋到肚子里，算了，等回家跟爸妈说，让爸妈和大姐说！ 爸妈的话她总不好不听！ 李杰是真没睡好，昨晚也不知道咋了，先是睡不着，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连着做梦, 今天早上都差点没起来晨练。 她挺困的, 可也不是连听李俊说话的精神头都没有, 不过他这态度一看就是又有求于她。她现在是总结出经验了,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这小子变得势利起来，只要有求她那态度肯定贼好。 她只想睡觉。 下车，顺路买了肉、菜，李俊要去借自行车，“走着回去多累啊，不是我说你，姐，你应该买辆车了，那么多钱留着干啥啊？” “多么多钱？我挣的钱多孩子也多啊！还买车？我得买得起算啊！” 李俊嘀咕：“你放心我不跟你借钱啊，看把你吓得。” 李杰没理他，他去李英俊那推了自行车，“姐，英俊那小子说昨天刚去咱家。我哥们可够意思了，我不在家，他常去看咱爸妈。” 李杰却觉得，他去家里可能是因为李娜。 这丫头竟然还没回沈城。 骑车子就快得多，李母看到他们高兴极了，“一大早英就买了菜说你们回来。正好你爸今天也休息，就在家等着呢。” 李俊把车子一停，过去抱了抱母亲，“妈，你想我不？” “去去去，想啥想，想你气我啊！”李母说着就乐了，“秀婷回来没？” “噢，店里离不开，她没回来。”李俊看着母亲嘿嘿笑，“妈，我这次回来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和我爸。” “啥好消息？” “进屋再说。” 李俊看爸妈都坐好，他一脸喜色的和二老汇报：“妈，爸，秀婷有了，我要当爸了。” 李母和丈夫对视一眼，李母突然脱下只鞋朝他打去，“我让你不听话！你还没结婚呢就怀孕，你让人秀婷咋跟家里人说？” 第183章 刀子嘴豆腐心 李杰一看母亲生气，一转身出去了，李英赶紧拦，“妈，你别生气，李俊不对也的确该打，可现在得赶紧商量他们结婚的事啊！” 李母是真生气，“我说过多少回，没结婚呢不能往一块住，就不听我的。你说你住一块，你倒是小心些啊，这没结婚就有了孩子，你让秀婷怎么跟家人说？外人怎么看她？” 李英瞪了一眼躲远远的弟弟，“妈，现在城里不在乎这个了，人家市里和咱们不一样……” 反正说呗，李母又不知道真假。 李娜小声问大姐：“你不去劝劝咱妈？” 李杰接过李英没切完的菜接着切：“你二姐劝就行了呗！李娜我问你，你这回怎么回来住这么长时间？” 李杰明白母亲，她是想到了李娜当初怀孕，以已推人，觉得韩秀婷家人肯定会生气。 可二人还是不一样的。 李娜手里择着菜，小声嘟囔着：“住时间长还不好啊！” “不是不好，你一兜子劲想要建厂挣钱，这才几天啊就没斗志了？” “才不是！我们都说好了，他回去就能开工了。我多住几天没关系的。姐, 你别瞧不起他, 他好歹也是干了这么几年服装，懂得不比你少啊！” 还挺维护的。 李杰想她：“二胖这些天来没来找过你？” 李娜不在意的说：“来过啊！我和他说清楚了, 我们没戏！” “说清楚就好，省得他老惦记着你。”李杰觉得人和人之前还是要看缘份的，两世李娜和二胖都只是邻居同学，却发展不成爱人。 “我看麻五那小子好像喜欢你。”李俊这小子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 听到二人的话插了一句。 李娜白了他一眼, “那是你哥们和我有啥关系？我和他又不熟。” 李俊：“那倒也是。” 李杰心想你们怕是不知道还有个李英俊！不过麻五她还真不知道，这小子从来没有显示出他有这个心思，也不知道李俊是怎么知道的。 李俊又被喊进屋里，李娜悄悄朝他背影做了个鬼脸, “我小哥自己的事都没弄清还来管我。” 李杰觉得他们两个是老大别说老二。 “姐, 你哪天走？咱俩一块。” “咱俩又不一个方向。”李杰说了句，“后天，后天下午回市里, 大后天早上的火车回家。” 李娜算了算，“那我买大后天上午的车票。” 她凑到大姐身边小声说：“我昨天上街看着那谁了。” 李杰被她说的一愣：“谁啊？” “就那谁呗！啊呀，你可真笨。” 李杰有些无语，你不清不楚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就是宝宝的爸爸。”李娜压低了声音说。 李杰惊讶，手里的菜刀放下了，把她拎到西屋关上门，“不是说他被抓了吗？” “不知道，可能放出来了呗！” 李杰听着她无所谓的声音, 有些担心的问：“他看着你了？你咋打算的？” 李娜往炕上一坐, 双手拄着两侧炕沿，双腿晃来晃去, “看着了, 不过他没和我说话，我也没搭理他。” 这就是她的态度了。 李娜果然是成熟了。 那位就是个小混混, 真要是还喜欢着他, 李娜这一辈子估计也不会好。 “你自己知道就好。” “大姐放心, 吃了这么大亏摔了这么大个跟头, 再不长进我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二人低声说着，外头李英喊二人：“妈叫你们呢！” 李母叫她们是商量李俊结婚的事, “还要装修完，那装修完肚子还能藏住吗？我和你爸明天就去老韩家商量结婚的事, 越快越好，三天五天的最好赶在你们俩走之前，把婚礼给办了。至于婚房，反正房子买了，慢慢收拾了。” 李母的性格也是爽快，快的让大家谁都没想到。 “妈，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真要拖个十天半个月的，你俩谁能呆那么长时间？杰子还好一些离得不远能回来，娜娜回来可不容易。再说, 那肚子也不等人啊！” 李娜点点头：“要是天，我就等一等, 时间再长就不行了。不过我不在也没啥，又不是我结婚，只要我小哥和嫂子在就行了, 是小哥？” 李俊个缺心眼的点头：“那当然。” 李母瞪了二人一眼：“都闭嘴！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明天去商量看哪天日子，然后回来李俊你就赶紧去订饭店。” 正说着, 二姨过来了。 李母赶紧闭嘴，把几人打发出去做饭，“你咋来了？” “我听说李杰回来了，我这不有事求她来了。”二姨说着抻着脖子往外屋地喊：“李杰啊，二姨求你点事。” 李杰能猜出啥事。 “二姨你说。”她手里拿着棵葱也不进来，就站在门口扒着葱。 “我听说，你哥在你那边没少挣钱有这事？你嫂子她妈到处显摆呢，说明年你嫂子要住楼了。那得是挣了多少钱啊？” 李杰不介意告诉大家，现在那边钱好挣。“二姨，上次我说过一回，你们谁也不听。挣钱肯定是能挣的，只要能吃苦, 挣多挣少的都比在家里多就是了。” “那一年到底能挣多少哇？那买楼还不得好几万块？” “具体多少不一定, 有人一年能挣个千，有人一年能挣万。” 二姨一拍大腿，“这么多啊！怪不得！李杰啊，二姨知道你能耐，你也带带你哥你嫂子他们，二姨也不求他们一年挣万，能挣千二姨就能乐得找不着北。” 二姨一听到钱那帐算得就特精明。 李杰笑道：“二姨，他们要是想去就去呗，别的不敢说，帮着找个住处照顾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二姨家几个子女都不是啥出息的人物，人生地不熟的，想要自己闯荡肯定不可能，但有人前期帮一把，他们不说挣大钱，日子肯定比在农村种地强。 “那二姨就谢谢你了，回头上二姨家吃饭，好好教教你哥你嫂子，那是两个榆木疙瘩，不开窍的，不像你聪明。” 李杰笑，以前说她是心眼子多，现在有求于人就是“聪明”。 二姨走了，李母生气的叨咕：“你那几个姨，你二姨最势利了，之前说你说得最厉害。” 李杰知道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那我不管？” “那好歹也是你二姨，你小时候你二姨没少看你，还偷摸给你吃的，能帮哪能不管？” 李杰笑：“行行，我这不是看你不痛快嘛！” “那还不行我叨叨两句了！” 第183章 刀子嘴豆腐心 李杰一看母亲生气，一转身出去了，李英赶紧拦，“妈，你别生气，李俊不对也的确该打，可现在得赶紧商量他们结婚的事啊！” 李母是真生气，“我说过多少回，没结婚呢不能往一块住，就不听我的。你说你住一块，你倒是小心些啊，这没结婚就有了孩子，你让秀婷怎么跟家人说？外人怎么看她？” 李英瞪了一眼躲远远的弟弟，“妈，现在城里不在乎这个了，人家市里和咱们不一样……” 反正说呗，李母又不知道真假。 李娜小声问大姐：“你不去劝劝咱妈？” 李杰接过李英没切完的菜接着切：“你二姐劝就行了呗！李娜我问你，你这回怎么回来住这么长时间？” 李杰明白母亲，她是想到了李娜当初怀孕，以已推人，觉得韩秀婷家人肯定会生气。 可二人还是不一样的。 李娜手里择着菜，小声嘟囔着：“住时间长还不好啊！” “不是不好，你一兜子劲想要建厂挣钱，这才几天啊就没斗志了？” “才不是！我们都说好了，他回去就能开工了。我多住几天没关系的。姐, 你别瞧不起他, 他好歹也是干了这么几年服装，懂得不比你少啊！” 还挺维护的。 李杰想她：“二胖这些天来没来找过你？” 李娜不在意的说：“来过啊！我和他说清楚了, 我们没戏！” “说清楚就好，省得他老惦记着你。”李杰觉得人和人之前还是要看缘份的，两世李娜和二胖都只是邻居同学，却发展不成爱人。 “我看麻五那小子好像喜欢你。”李俊这小子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 听到二人的话插了一句。 李娜白了他一眼, “那是你哥们和我有啥关系？我和他又不熟。” 李俊：“那倒也是。” 李杰心想你们怕是不知道还有个李英俊！不过麻五她还真不知道，这小子从来没有显示出他有这个心思，也不知道李俊是怎么知道的。 李俊又被喊进屋里，李娜悄悄朝他背影做了个鬼脸, “我小哥自己的事都没弄清还来管我。” 李杰觉得他们两个是老大别说老二。 “姐, 你哪天走？咱俩一块。” “咱俩又不一个方向。”李杰说了句，“后天，后天下午回市里, 大后天早上的火车回家。” 李娜算了算，“那我买大后天上午的车票。” 她凑到大姐身边小声说：“我昨天上街看着那谁了。” 李杰被她说的一愣：“谁啊？” “就那谁呗！啊呀，你可真笨。” 李杰有些无语，你不清不楚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就是宝宝的爸爸。”李娜压低了声音说。 李杰惊讶，手里的菜刀放下了，把她拎到西屋关上门，“不是说他被抓了吗？” “不知道，可能放出来了呗！” 李杰听着她无所谓的声音, 有些担心的问：“他看着你了？你咋打算的？” 李娜往炕上一坐, 双手拄着两侧炕沿，双腿晃来晃去, “看着了, 不过他没和我说话，我也没搭理他。” 这就是她的态度了。 李娜果然是成熟了。 那位就是个小混混, 真要是还喜欢着他, 李娜这一辈子估计也不会好。 “你自己知道就好。” “大姐放心, 吃了这么大亏摔了这么大个跟头, 再不长进我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二人低声说着，外头李英喊二人：“妈叫你们呢！” 李母叫她们是商量李俊结婚的事, “还要装修完，那装修完肚子还能藏住吗？我和你爸明天就去老韩家商量结婚的事, 越快越好，三天五天的最好赶在你们俩走之前，把婚礼给办了。至于婚房，反正房子买了，慢慢收拾了。” 李母的性格也是爽快，快的让大家谁都没想到。 “妈，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真要拖个十天半个月的，你俩谁能呆那么长时间？杰子还好一些离得不远能回来，娜娜回来可不容易。再说, 那肚子也不等人啊！” 李娜点点头：“要是天，我就等一等, 时间再长就不行了。不过我不在也没啥，又不是我结婚，只要我小哥和嫂子在就行了, 是小哥？” 李俊个缺心眼的点头：“那当然。” 李母瞪了二人一眼：“都闭嘴！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明天去商量看哪天日子，然后回来李俊你就赶紧去订饭店。” 正说着, 二姨过来了。 李母赶紧闭嘴，把几人打发出去做饭，“你咋来了？” “我听说李杰回来了，我这不有事求她来了。”二姨说着抻着脖子往外屋地喊：“李杰啊，二姨求你点事。” 李杰能猜出啥事。 “二姨你说。”她手里拿着棵葱也不进来，就站在门口扒着葱。 “我听说，你哥在你那边没少挣钱有这事？你嫂子她妈到处显摆呢，说明年你嫂子要住楼了。那得是挣了多少钱啊？” 李杰不介意告诉大家，现在那边钱好挣。“二姨，上次我说过一回，你们谁也不听。挣钱肯定是能挣的，只要能吃苦, 挣多挣少的都比在家里多就是了。” “那一年到底能挣多少哇？那买楼还不得好几万块？” “具体多少不一定, 有人一年能挣个千，有人一年能挣万。” 二姨一拍大腿，“这么多啊！怪不得！李杰啊，二姨知道你能耐，你也带带你哥你嫂子他们，二姨也不求他们一年挣万，能挣千二姨就能乐得找不着北。” 二姨一听到钱那帐算得就特精明。 李杰笑道：“二姨，他们要是想去就去呗，别的不敢说，帮着找个住处照顾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二姨家几个子女都不是啥出息的人物，人生地不熟的，想要自己闯荡肯定不可能，但有人前期帮一把，他们不说挣大钱，日子肯定比在农村种地强。 “那二姨就谢谢你了，回头上二姨家吃饭，好好教教你哥你嫂子，那是两个榆木疙瘩，不开窍的，不像你聪明。” 李杰笑，以前说她是心眼子多，现在有求于人就是“聪明”。 二姨走了，李母生气的叨咕：“你那几个姨，你二姨最势利了，之前说你说得最厉害。” 李杰知道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那我不管？” “那好歹也是你二姨，你小时候你二姨没少看你，还偷摸给你吃的，能帮哪能不管？” 李杰笑：“行行，我这不是看你不痛快嘛！” “那还不行我叨叨两句了！” 第184章 有钱烧包了 商量结婚的事，老俩口让李杰和李英姐俩跟着。 李杰不想去，跟母亲说她还有事要办，“让我大嫂去，她是大嫂也该出面的。” 李母一想也是，“你们都去，有啥事明天下午再办不一样。” 李英说大姐，“你现在是咱家混得最好的，你就去，妈要面子，也是显示重视这门亲事。” 李杰只好跟着一起，韩家已经知道自己姑娘怀孕的事，再生气也得好好的商量结婚的事，女方还不敢耍脾气，就怕亲事黄了。 李杰看着都替韩家人憋屈，以后一定好好教育清清和小雅她们，可不能让人瞧不起。 看看，爹妈都跟着受委屈。 婚礼的日子定在五天以后，从韩家出来，李俊就赶紧去订饭店。别看韩家人在爸妈面前态度很好，可单独对他时，脸色不是那么好。 要结婚李杰就一时不能离开，她去找宁海波，陈东护照早拿到手了，但他家里父亲生病, 前些日子去逝了, 他就一直没能过去。 李杰去的时候，两口子正在收拾行李, “他正打算明天下午去市里，坐后天早上的车去你那呢！” 李杰把地址和电话写给他，“你去了就打电话，这是我家里的, 这是我家老方办公室的。李俊过几天结婚, 我一时半会的回不去，我准备开个超市，我临来的时候正刷墙打货架子呢，你签证下来之前先在商店帮我忙乎忙乎, 这是货单子, 这些货过两天都会陆续到……” 陈东把单子装好，“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弄得板板整整。明天我就去商店看看人家怎么摆货。” “这个不着急, 你一个人弄也费事，你帮我先盯着他们赶紧收拾出来就行。” 宁海波说：“李俊结婚是喜事，你以前的同事同学的你不通知通知？正好你也和那些人见见。你恐怕不知道，你现在成了他们口中的传说了，关于你的传言可多了。” 李杰摆摆手：“我弟弟结婚就算了，等以后我自己家孩子结婚再说。” 又说了会话，她就离开了，这结婚一大家子都要跟着忙乎, 李俊订完饭店还要去市里接韩秀婷。 办婚宴农村现在还是在自家举办, 因为李杰兄弟姐妹现如今都没留在农村，所以酒席也不在家里办了。 但农村的亲戚们, 邻居们是都要通知参加的。这么一算, 就得二三十桌才能摆得下。 烟酒糖茶、花生瓜子，啤酒饮料, 哪一样都得置办。 还有二人住的地方, 新房在市里没装修, 在家这头也要有暂时住的屋子, 屋子也要收拾出来。 李俊告诉爸妈，“不在家里住, 接新娘接接到家里还得再去市里太远了。就在市里租个招待所住几晚！” 这观念怪超前的。 李母一听就不高兴了，“哪有住招待所的？又不是没有家！不行！” 李杰想劝,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倒是大嫂说了李俊几句，“咱妈说得对，哪有结婚住招待所的？让人笑掉大牙，还以为咱们没房子呢！你不用管了，家里这头交给我和你几个姐，肯定给你布置的漂漂亮亮的……” 李俊是嫌不漂亮吗？那肯定呀！但重要的一点就是韩秀婷不想过来住。 “农村上厕所都不方便，我可上不了，要不租楼要不住宾馆, 你看着办！” 一想到当时韩秀婷说的话李俊就头大。 “嫂子，姐, 秀婷她怀孕了，这住平房冷不说，这上厕所也不方便不是？你们要嫌租招待所不好看, 要不这样，租个楼，人家要不愿意租几天租一个月也行, 也不用怎么收拾，简单布置布置就行，反正大伙都知道我们新房在市里。” 这条件更高了。 现在小县城里可没有拎包入住，租房的真不多，而且都是自带家俱。再简单总要有床总要有桌子有柜子！ 李杰不想听下去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又要发言。 李英挥着手撵人：“你赶紧先去接秀婷，别忘了在市里把结婚穿的西服和她的红衣服买了。新房的事再说。” 李俊一听就知道二姐在敷衍她，“二姐，租房我自己掏钱，不用爸妈掏。” 李母板着脸：“那也不行！租的房子啥也没有，那能住人啊？李俊你听话, 你要嫌上厕所不方便，就拿个尿桶放屋里……” 李俊哭笑不得，“妈，不是……唉算了, 我不租房了，二姐，你不是住楼吗？借我住几天总行！” 李英：“……你挺会打主意啊！这事我说了不算，得咱妈同意才行。” 李母真有些生气了，“李俊，秀婷也是农村出来的，她家住的也是平房，那咋就不能上厕所了？你们是在城市呆的娇惯了，还是挣了点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那结婚哪有出去住的？好说不好听，你妈可没那个脸！你要是非要这样，那你爱咋咋的，我不管了。” 李杰在外屋地听着真想鼓掌。 这二人的确该给他们降降温，挣了点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纯纯的暴发户嘴脸！ 李俊不敢再说，挠着头走了，他的任务也挺重的，新郎新娘的衣服要一起带回来。这结婚就要关门，这关门一天损失可是不少钱的，看看能不能找邻厅的帮忙看一下。重要的是要哄秀婷，在外面住不成，她肯定会不高兴。 李英当着母亲的面没敢多说，可出来就跟大姐嘀咕：“真是有俩臭钱了不知道怎么嘚瑟了。” 李母出来说：“你俩看着那屋怎么布置，还有想着买个新的尿罐回来。” 喜字对联要有，要做窗帘，屋子去年新刷的墙，还要买拉花，李母已经去找妹妹，这两天做出两套被褥出来，这么一想全都是事儿！ 李杰忙的脚打后脑勺，她和李英负责采买，李霞和大嫂负责布置屋子，李母和几个妹妹做被套，反正各有分工谁也没闲着。 李杰给母亲订做了一件紫红色缎色的唐装，配一条黑色裤子，儿子结婚的时候穿这么一身，别说农村，在县里也是很好看的一身。 父亲的衣服就是当时普通的灰色毛料中山装，父亲身材高大，穿上也很有型。为了能在短短几天做出来，李杰可是跟人家磨了不少的好话，又加了工钱，人家才给赶出来的。 李母照着镜子左看右看乐的合不拢嘴，嘴上却嫌弃着：“这也太新鲜了，李俊结婚我穿这么新鲜好吗？你就是乱花钱，这得多贵啊，这缎子面我都不敢用去摸，怕刮了丝。” 想到刮丝老太太就心疼，给儿子做的被面是缎面的，被妹妹那张满是老茧的手给刮起套了，还是李杰又去重新买了一块。 第184章 有钱烧包了 商量结婚的事，老俩口让李杰和李英姐俩跟着。 李杰不想去，跟母亲说她还有事要办，“让我大嫂去，她是大嫂也该出面的。” 李母一想也是，“你们都去，有啥事明天下午再办不一样。” 李英说大姐，“你现在是咱家混得最好的，你就去，妈要面子，也是显示重视这门亲事。” 李杰只好跟着一起，韩家已经知道自己姑娘怀孕的事，再生气也得好好的商量结婚的事，女方还不敢耍脾气，就怕亲事黄了。 李杰看着都替韩家人憋屈，以后一定好好教育清清和小雅她们，可不能让人瞧不起。 看看，爹妈都跟着受委屈。 婚礼的日子定在五天以后，从韩家出来，李俊就赶紧去订饭店。别看韩家人在爸妈面前态度很好，可单独对他时，脸色不是那么好。 要结婚李杰就一时不能离开，她去找宁海波，陈东护照早拿到手了，但他家里父亲生病, 前些日子去逝了, 他就一直没能过去。 李杰去的时候，两口子正在收拾行李, “他正打算明天下午去市里，坐后天早上的车去你那呢！” 李杰把地址和电话写给他，“你去了就打电话，这是我家里的, 这是我家老方办公室的。李俊过几天结婚, 我一时半会的回不去，我准备开个超市，我临来的时候正刷墙打货架子呢，你签证下来之前先在商店帮我忙乎忙乎, 这是货单子, 这些货过两天都会陆续到……” 陈东把单子装好，“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弄得板板整整。明天我就去商店看看人家怎么摆货。” “这个不着急, 你一个人弄也费事，你帮我先盯着他们赶紧收拾出来就行。” 宁海波说：“李俊结婚是喜事，你以前的同事同学的你不通知通知？正好你也和那些人见见。你恐怕不知道，你现在成了他们口中的传说了，关于你的传言可多了。” 李杰摆摆手：“我弟弟结婚就算了，等以后我自己家孩子结婚再说。” 又说了会话，她就离开了，这结婚一大家子都要跟着忙乎, 李俊订完饭店还要去市里接韩秀婷。 办婚宴农村现在还是在自家举办, 因为李杰兄弟姐妹现如今都没留在农村，所以酒席也不在家里办了。 但农村的亲戚们, 邻居们是都要通知参加的。这么一算, 就得二三十桌才能摆得下。 烟酒糖茶、花生瓜子，啤酒饮料, 哪一样都得置办。 还有二人住的地方, 新房在市里没装修, 在家这头也要有暂时住的屋子, 屋子也要收拾出来。 李俊告诉爸妈，“不在家里住, 接新娘接接到家里还得再去市里太远了。就在市里租个招待所住几晚！” 这观念怪超前的。 李母一听就不高兴了，“哪有住招待所的？又不是没有家！不行！” 李杰想劝,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倒是大嫂说了李俊几句，“咱妈说得对，哪有结婚住招待所的？让人笑掉大牙，还以为咱们没房子呢！你不用管了，家里这头交给我和你几个姐，肯定给你布置的漂漂亮亮的……” 李俊是嫌不漂亮吗？那肯定呀！但重要的一点就是韩秀婷不想过来住。 “农村上厕所都不方便，我可上不了，要不租楼要不住宾馆, 你看着办！” 一想到当时韩秀婷说的话李俊就头大。 “嫂子，姐, 秀婷她怀孕了，这住平房冷不说，这上厕所也不方便不是？你们要嫌租招待所不好看, 要不这样，租个楼，人家要不愿意租几天租一个月也行, 也不用怎么收拾，简单布置布置就行，反正大伙都知道我们新房在市里。” 这条件更高了。 现在小县城里可没有拎包入住，租房的真不多，而且都是自带家俱。再简单总要有床总要有桌子有柜子！ 李杰不想听下去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又要发言。 李英挥着手撵人：“你赶紧先去接秀婷，别忘了在市里把结婚穿的西服和她的红衣服买了。新房的事再说。” 李俊一听就知道二姐在敷衍她，“二姐，租房我自己掏钱，不用爸妈掏。” 李母板着脸：“那也不行！租的房子啥也没有，那能住人啊？李俊你听话, 你要嫌上厕所不方便，就拿个尿桶放屋里……” 李俊哭笑不得，“妈，不是……唉算了, 我不租房了，二姐，你不是住楼吗？借我住几天总行！” 李英：“……你挺会打主意啊！这事我说了不算，得咱妈同意才行。” 李母真有些生气了，“李俊，秀婷也是农村出来的，她家住的也是平房，那咋就不能上厕所了？你们是在城市呆的娇惯了，还是挣了点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那结婚哪有出去住的？好说不好听，你妈可没那个脸！你要是非要这样，那你爱咋咋的，我不管了。” 李杰在外屋地听着真想鼓掌。 这二人的确该给他们降降温，挣了点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纯纯的暴发户嘴脸！ 李俊不敢再说，挠着头走了，他的任务也挺重的，新郎新娘的衣服要一起带回来。这结婚就要关门，这关门一天损失可是不少钱的，看看能不能找邻厅的帮忙看一下。重要的是要哄秀婷，在外面住不成，她肯定会不高兴。 李英当着母亲的面没敢多说，可出来就跟大姐嘀咕：“真是有俩臭钱了不知道怎么嘚瑟了。” 李母出来说：“你俩看着那屋怎么布置，还有想着买个新的尿罐回来。” 喜字对联要有，要做窗帘，屋子去年新刷的墙，还要买拉花，李母已经去找妹妹，这两天做出两套被褥出来，这么一想全都是事儿！ 李杰忙的脚打后脑勺，她和李英负责采买，李霞和大嫂负责布置屋子，李母和几个妹妹做被套，反正各有分工谁也没闲着。 李杰给母亲订做了一件紫红色缎色的唐装，配一条黑色裤子，儿子结婚的时候穿这么一身，别说农村，在县里也是很好看的一身。 父亲的衣服就是当时普通的灰色毛料中山装，父亲身材高大，穿上也很有型。为了能在短短几天做出来，李杰可是跟人家磨了不少的好话，又加了工钱，人家才给赶出来的。 李母照着镜子左看右看乐的合不拢嘴，嘴上却嫌弃着：“这也太新鲜了，李俊结婚我穿这么新鲜好吗？你就是乱花钱，这得多贵啊，这缎子面我都不敢用去摸，怕刮了丝。” 想到刮丝老太太就心疼，给儿子做的被面是缎面的，被妹妹那张满是老茧的手给刮起套了，还是李杰又去重新买了一块。 第185章 朱成学也是有志气的 李杰一天好几趟往街里跑，难免会碰到以前的邻居、同事。 朱家也很快知道了她回来的消息。老朱太太手里正缝裤腿呢，恶狠狠的说着儿子，“你个没出息的，看看李杰，活得是越来越滋润了，你可倒好，窝在家里等着你爹娘养你。” 朱成学当初和人联合，让李杰下岗的时候恐怕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他下岗到现在两个多月了，没少托人帮忙，想去电厂这类的好单位，可一直没消息。他原本就好玩，大赌没有，小赌不断，手里本来钱就不多，这两个多月不上班更是野了，呆在外面成宿的打麻将打扑克不回来，那点钱早就输给那些狐朋狗友。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后悔让儿子离婚了，要是没离婚，李杰那手总比儿子能抓挠钱，也不会老两口老了老了还要把不多的退体金拿一些出来给儿子。 可心里后悔嘴上却没有好话，“当初她离婚那么快就再婚，说不准就是和那男的早搞到了一起，也就你个傻子被瞒着……”念叨了一阵又催他：“赶紧再想办法找找人, 没有工作以后咋办？你能去工地扛砖啊？没工作连个好媳妇都说不着, 总不能找个连李杰都不如的？” 念叨烦了，朱成学出去乱逛, 就在街上碰上李杰了。 看着李杰他有些惊讶，自打她搬走这一年半，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似的。 这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钱真是个好东西。 李杰看到他时也愣了一下。朱成学？ 朱成学脸色变了变，李杰还以为他会上前找她的麻烦, 没想到他转身就走, 好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这是什么毛病？ 李杰不知道，朱成学仅有的那点自尊这时候上线了。 面对李杰，他自卑了。 不过他没来找麻烦，李杰还是乐于见到的, 前世二人离婚以后相安无事几十年, 就是这一世，除了刚离婚时他和他爸妈去闹过一回后，也再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单论这点她觉得这男人比常家生要强得多。 李杰看到他, 想到了小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忙忙叨叨的忘了给方立民打电话了。 她骑着自行车先拐去邮电局。 这个时间方立民肯定是在单位的，她等了一会方立民才接起电话，“老方，是我！” 方立民埋怨道：“怎么这么多天没回来？我给清清打电话说你回孩子姥姥家了。你再不打电话我都要问保国你去哪了？” “忙忘了，李俊过几天结婚，这几天光忙乎他的事了。”李杰解释了几句。 “结婚？怎么这么突然？哪天结啊？那我得去啊！” “我没想让你来。”李杰倒不是因为生李俊的气才不让人来的，“你还得请假, 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我回来就行了, 到时候我会跟爸妈李俊说一声的。” 方立民想想也是，“那你好好跟岳父岳母解释一下。对了, 你多随点给爸妈, 就这一个老儿子了，都知道你现在有钱, 你也不用非得和你妹妹她们一样。随少了也不好看！” 随礼有时候兄弟姐妹要一样。可有时候要根据自己的人情来随, 不一定非要一样。 李杰本来是没想多随礼, 她准备大嫂和妹妹们拿多少钱, 她就拿多少。要说欠人情也是李俊欠她的人情，她随多少都没毛病。 可方立民一提醒, 她才意识到，她现在随礼是给爸妈的。 “行, 我多随点，你在家照顾好孩子们，我等李俊办完婚礼就回家。”她想了想，在电话里还是没跟他说常家生无赖的事。 回去了面对面更好说。 朱成学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回过神时他已经跑远了。 他有些郁闷的站了半天，最后还是去找他狐朋狗友之一，不过今天不是为了玩。 “你说啥？你想去边城？你没发烧？你不想上班了？”李二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惊诧的说。 他甩开对方的手，翻了个白眼，“你才发烧呢！我就问你带不带我去！” 李二已经办好护照, 他也是自己哥哥带着的，再带旁人？ “我带你倒是行, 可你有钱吗？那去了没钱没有用啊！还有，你得办护照，要不然你就出去当个小贩挣点小钱, 我哥说好多人没本钱卖胶带和胶丝袋子也能挣着钱。”李二怀疑的看着他，“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行吗？干那可挺让人瞧不起的。” 不说别人, 他就瞧不上那种追着人卖东西的小贩。 丢人！ “还有，你以前那媳妇李杰可在边城呢，听说她现在的丈夫当官的，她在那边混得挺好的，你确定要去？这万一碰上了你可想好了啊！” 碰上了丢人的也是你。 李二的话很明白了，朱成学想到刚才李杰一身的光鲜，想到她看到自己的惊讶，好像在说“你怎么造成这熊样？” 他一个男人还比不过她一个女人？ 不争馒头争口气。他一拍桌子，“去！那地方又不是她家的，碰着了能咋的？”大不了像刚才一样扭头就跑呗！ 她又不能来追自己。 “那不是说去就能去的，你得办护照。还得有钱。”李二又打击了他一把：“你有钱吗？” “你少瞧不起人。我没钱，可我能卖房子啊！” 李二一惊, “你疯了？这万一要没挣到钱或者赔了……不行不行，这卖房子可不行, 你要这样我可不能带你了, 万一真要是……你再赖上我。”朱成学的爸妈可不是啥善茬。 “你漂亮啊我赖上你？少废话，你啥时候走？给我留个地址我好去找你。你等着, 我肯定能挣到钱的，到时候回来直接买个楼。说实话那平房我是住够啊，冬天还得劈柴禾还得买煤的，烦死了。” 家里没有女人，什么都要他自己干，去年一冬天他几乎都是窝在老太太那屋的，结果就是自来水冻了，开春以后他连接烧了好几天才缓开。 李二觉得他疯了，“你再想想，再想想。”转头就跟大哥说：“赶紧走，这小子真卖了房子，万一赔了钱肯定得赖上我。” 他哥问清楚后倒挺赞赏的，“没想到他倒还有股狠劲！你放心，指定是稳赚不赔的！” 第185章 朱成学也是有志气的 李杰一天好几趟往街里跑，难免会碰到以前的邻居、同事。 朱家也很快知道了她回来的消息。老朱太太手里正缝裤腿呢，恶狠狠的说着儿子，“你个没出息的，看看李杰，活得是越来越滋润了，你可倒好，窝在家里等着你爹娘养你。” 朱成学当初和人联合，让李杰下岗的时候恐怕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他下岗到现在两个多月了，没少托人帮忙，想去电厂这类的好单位，可一直没消息。他原本就好玩，大赌没有，小赌不断，手里本来钱就不多，这两个多月不上班更是野了，呆在外面成宿的打麻将打扑克不回来，那点钱早就输给那些狐朋狗友。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后悔让儿子离婚了，要是没离婚，李杰那手总比儿子能抓挠钱，也不会老两口老了老了还要把不多的退体金拿一些出来给儿子。 可心里后悔嘴上却没有好话，“当初她离婚那么快就再婚，说不准就是和那男的早搞到了一起，也就你个傻子被瞒着……”念叨了一阵又催他：“赶紧再想办法找找人, 没有工作以后咋办？你能去工地扛砖啊？没工作连个好媳妇都说不着, 总不能找个连李杰都不如的？” 念叨烦了，朱成学出去乱逛, 就在街上碰上李杰了。 看着李杰他有些惊讶，自打她搬走这一年半，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似的。 这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钱真是个好东西。 李杰看到他时也愣了一下。朱成学？ 朱成学脸色变了变，李杰还以为他会上前找她的麻烦, 没想到他转身就走, 好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这是什么毛病？ 李杰不知道，朱成学仅有的那点自尊这时候上线了。 面对李杰，他自卑了。 不过他没来找麻烦，李杰还是乐于见到的, 前世二人离婚以后相安无事几十年, 就是这一世，除了刚离婚时他和他爸妈去闹过一回后，也再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单论这点她觉得这男人比常家生要强得多。 李杰看到他, 想到了小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忙忙叨叨的忘了给方立民打电话了。 她骑着自行车先拐去邮电局。 这个时间方立民肯定是在单位的，她等了一会方立民才接起电话，“老方，是我！” 方立民埋怨道：“怎么这么多天没回来？我给清清打电话说你回孩子姥姥家了。你再不打电话我都要问保国你去哪了？” “忙忘了，李俊过几天结婚，这几天光忙乎他的事了。”李杰解释了几句。 “结婚？怎么这么突然？哪天结啊？那我得去啊！” “我没想让你来。”李杰倒不是因为生李俊的气才不让人来的，“你还得请假, 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我回来就行了, 到时候我会跟爸妈李俊说一声的。” 方立民想想也是，“那你好好跟岳父岳母解释一下。对了, 你多随点给爸妈, 就这一个老儿子了，都知道你现在有钱, 你也不用非得和你妹妹她们一样。随少了也不好看！” 随礼有时候兄弟姐妹要一样。可有时候要根据自己的人情来随, 不一定非要一样。 李杰本来是没想多随礼, 她准备大嫂和妹妹们拿多少钱, 她就拿多少。要说欠人情也是李俊欠她的人情，她随多少都没毛病。 可方立民一提醒, 她才意识到，她现在随礼是给爸妈的。 “行, 我多随点，你在家照顾好孩子们，我等李俊办完婚礼就回家。”她想了想，在电话里还是没跟他说常家生无赖的事。 回去了面对面更好说。 朱成学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回过神时他已经跑远了。 他有些郁闷的站了半天，最后还是去找他狐朋狗友之一，不过今天不是为了玩。 “你说啥？你想去边城？你没发烧？你不想上班了？”李二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惊诧的说。 他甩开对方的手，翻了个白眼，“你才发烧呢！我就问你带不带我去！” 李二已经办好护照, 他也是自己哥哥带着的，再带旁人？ “我带你倒是行, 可你有钱吗？那去了没钱没有用啊！还有，你得办护照，要不然你就出去当个小贩挣点小钱, 我哥说好多人没本钱卖胶带和胶丝袋子也能挣着钱。”李二怀疑的看着他，“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行吗？干那可挺让人瞧不起的。” 不说别人, 他就瞧不上那种追着人卖东西的小贩。 丢人！ “还有，你以前那媳妇李杰可在边城呢，听说她现在的丈夫当官的，她在那边混得挺好的，你确定要去？这万一碰上了你可想好了啊！” 碰上了丢人的也是你。 李二的话很明白了，朱成学想到刚才李杰一身的光鲜，想到她看到自己的惊讶，好像在说“你怎么造成这熊样？” 他一个男人还比不过她一个女人？ 不争馒头争口气。他一拍桌子，“去！那地方又不是她家的，碰着了能咋的？”大不了像刚才一样扭头就跑呗！ 她又不能来追自己。 “那不是说去就能去的，你得办护照。还得有钱。”李二又打击了他一把：“你有钱吗？” “你少瞧不起人。我没钱，可我能卖房子啊！” 李二一惊, “你疯了？这万一要没挣到钱或者赔了……不行不行，这卖房子可不行, 你要这样我可不能带你了, 万一真要是……你再赖上我。”朱成学的爸妈可不是啥善茬。 “你漂亮啊我赖上你？少废话，你啥时候走？给我留个地址我好去找你。你等着, 我肯定能挣到钱的，到时候回来直接买个楼。说实话那平房我是住够啊，冬天还得劈柴禾还得买煤的，烦死了。” 家里没有女人，什么都要他自己干，去年一冬天他几乎都是窝在老太太那屋的，结果就是自来水冻了，开春以后他连接烧了好几天才缓开。 李二觉得他疯了，“你再想想，再想想。”转头就跟大哥说：“赶紧走，这小子真卖了房子，万一赔了钱肯定得赖上我。” 他哥问清楚后倒挺赞赏的，“没想到他倒还有股狠劲！你放心，指定是稳赚不赔的！” 第186章 男朋友来了 李娜上的是职高，说句难听的，大部分同学都是混日子的，考上大学的一个没有。 这些同学也都进入社会了，有家里能耐的给安排工作的，有自己到处打零工的，有在市场当小摊贩的，还有在家种地的，没工作也不干活和当初的李俊一样的，形形色色都有。 刚开始回来那几天她一直陪着爸妈，出去的时间很少，也只偶尔和村子里的同学说说话。现在在家呆的天数增加，小哥的婚事自有几个姐姐，她顶名帮着跑腿，一跑出去就没了影子。 今天和同学聚，明天和同学喝，场场不落。 一直到李俊婚礼的头一天，早上起来就蔫头耷拉角的没精神。李杰问：“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酒喝成这样？” 李娜嘟囔：“没喝多少。”她看着大姐张了张嘴，“……我小哥今天回来？他明天就结婚了，再不回来可太不像话了。” 李杰嗯一声，“说是中午回来。”她都不知道该咋说，这两口子那是钻钱眼里了，说是不舍得关门，还想下午再回，保国说爸妈不高兴了让早点回来, 这才说中午回来。 李杰看着她的脸色, “娜娜，你有心事？” “没有。”李娜回的飞快, 但那心虚的表情她一眼就能看穿。 “李娜！” 李娜扭了扭，“干啥呀？” “我跟你说，你小哥明天结婚，这大喜的日子你可别找些不痛快啊！” “知道了。”李娜撅着嘴, “我都说了不是以前了, 你就别小看人了。” 李俊二人中午赶了回来，他把韩秀婷送回她大姐家，韩家也住在下面的村里，只不过和李家不是一个方向。 韩秀华埋怨道：“真能磨蹭, 这都啥时候了……我们都收拾好了, 咱赶紧回家！爸妈都等急了——”又说李俊：“她任性你就惯着她！” 李俊嘿嘿笑，“大姐，你们帮着操持辛苦了哈。那秀婷就交给你了, 明天早上我过去接亲。” 韩秀华没好气的：“快走，再不走你家里也该急了。” “是是……”李俊答应着过去抱了媳妇一下，“在家等我啊！” 韩秀华打了个出租车，把要带回家的，需要用到的装上以后，想起一件事来：“你结婚要穿的衣服买了？还有李俊的？” “买了。”韩秀婷欢喜的指着包，“那里面呢，我两套, 一套租的婚纱, 一套买的红色旗袍。李俊也两套，他带回家一套, 一套放咱家。对？” 韩秀华愣了下, 指着外面的天，“这大冬天穿婚纱？那多冷啊？” “不冷, 有大衣。” “真瞎买, 少嘱咐一句都不行。”韩秀华还没看到妹妹租的婚纱是啥样子呢, 等看到了上火上大了。 李俊拿着自己的皮包回家, 赶紧把里面装的西服衬衫都拿了出来，“李娜, 你去给我熨一熨挂起来。” 李娜是服装人，把西服一掏出来就啧啧两声：“小哥, 你挺舍得呀？这可是名牌，挺贵的？” 李俊显摆道：“不贵，也就一千来块一套。” 李母正好进来听到这话，“多少？一千来块？”她过去一只手滴溜着衣服，“哎呀我的妈呀，李俊，你可真舍得？一千多就买一套西服？咱村里都能买个房了。” “妈，你也太夸张了。你说是哪年的事？得是啥房子啊！” 李母把衣服往女儿怀里一塞：“还哪年，前年老殷家那么大一房子才卖一千。就没听说谁家买这么贵的衣服的结婚穿的。你个败家子！” 李母真有些生气, 李杰赶紧过去把人拉走：“妈，人这一辈子就结一次婚, 他现在也有这个条件了，当然想要最好的。妈，你就别管了, 李俊这么大了他有分寸啊！” 然后她也挨说了，“啥分寸？你们姐弟两个那都大手大脚惯了，一千多就穿那么一会儿, 唉呀我不能寻思，寻思就心疼。” “妈，现在城里结婚都买这样的西服，而且这西服也不止结婚能穿，以后李俊出去谈生意，参加一些场合也都是可以穿的，不浪费。别人看了他穿着这么贵的衣服，对他还会另眼相看，觉得他有实力，有些生意谈起来就会轻松。” 反正母亲不懂，李杰就忽悠呗，就以李俊目前来看, 穿着最随便抗造的衣服去上货最好了。等到他能混到和人谈生意的地步, 这西服款式也就不时兴了。 “真的假的？你就帮你弟弟忽悠我！” 李母叹了口气，“我不管了, 你们就败家！一个两个的都这样！” 李俊和李娜在屋里听的清楚，李俊松了口气, 李娜瞥他一眼：“咱妈忘了这衣服得买两套。这一套就去接亲的路上穿那么一会儿就一千多？那在她家换的那套得多钱啊？” 李俊立刻警告她：“你给我把嘴闭上！还有，你管多少那也是你嫂子给掏。” “我嫂子挺趁钱啊！”李娜反问一句，小声嘀咕道：“我稀得管你。不过，你们就没给咱妈咱爸买件衣服？我这小姑子我嫂子没说给买件衣服？” “事儿事儿的。咱妈的衣服有大姐二姐呢！你的自己不会买啊！”李俊说着掏出一百块钱，“给，自己上街买，我和你嫂子一天天忙的哪有那个时间。” 李娜原本还嘟着嘴嫌他说自己“事儿”，看到钱笑嘻嘻的接过来，“还是我小哥敞亮。”拍着小哥的胳膊：“你放心，明天我堵门的时候少问她要一点。还有，等我厂子里的内裤做好后，第一个送你们两口子一人十条。怎么样？你妹妹悍气？” “悍气！十条太少，以后咱家的你都包了呗……”李俊兄妹俩闹了一会问：“对了还忘了问大姐，姐夫啥时候来？” “姐夫不来了。他单位也忙，大姐又不在，哪能脱得开身啊！” 李俊有些失望：“把孩子带来呗？单位请几天假呗！” 她话音刚落，二胖就推门进来，“李娜，有人找你。” “谁啊！”李娜问了句朝他身后看去，然后愣住了，“你咋来了？不是，你咋找来的？你也太能耐了？” 李俊跟在她身后出了西屋，“谁啊还不赶紧让人进来。” “这就是小哥！小哥你好，我是娜娜的……” 他话没说完，李娜就瞪了过去，“……朋友，也是她的合伙人。听说小哥结婚，我特意过来参加婚礼，恭喜啦！” 李俊看了眼李娜，朝来人笑道：“啊哈哈，快请进快请进，刚还和李娜说这事呢！进进进……坐坐快坐……那啥，二胖你也坐。” 二胖摇了摇头，笑的很是勉强，“不了俊哥，我就先回去了，明早我过来。” “那你早点哈。” 李俊把人送到院子赶紧去后院喊人，“妈，大姐，李娜的那男朋友来了。” 刚走出院子正好拐到后面的二胖听了黯然的低下头。 第186章 男朋友来了 李娜上的是职高，说句难听的，大部分同学都是混日子的，考上大学的一个没有。 这些同学也都进入社会了，有家里能耐的给安排工作的，有自己到处打零工的，有在市场当小摊贩的，还有在家种地的，没工作也不干活和当初的李俊一样的，形形色色都有。 刚开始回来那几天她一直陪着爸妈，出去的时间很少，也只偶尔和村子里的同学说说话。现在在家呆的天数增加，小哥的婚事自有几个姐姐，她顶名帮着跑腿，一跑出去就没了影子。 今天和同学聚，明天和同学喝，场场不落。 一直到李俊婚礼的头一天，早上起来就蔫头耷拉角的没精神。李杰问：“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酒喝成这样？” 李娜嘟囔：“没喝多少。”她看着大姐张了张嘴，“……我小哥今天回来？他明天就结婚了，再不回来可太不像话了。” 李杰嗯一声，“说是中午回来。”她都不知道该咋说，这两口子那是钻钱眼里了，说是不舍得关门，还想下午再回，保国说爸妈不高兴了让早点回来, 这才说中午回来。 李杰看着她的脸色, “娜娜，你有心事？” “没有。”李娜回的飞快, 但那心虚的表情她一眼就能看穿。 “李娜！” 李娜扭了扭，“干啥呀？” “我跟你说，你小哥明天结婚，这大喜的日子你可别找些不痛快啊！” “知道了。”李娜撅着嘴, “我都说了不是以前了, 你就别小看人了。” 李俊二人中午赶了回来，他把韩秀婷送回她大姐家，韩家也住在下面的村里，只不过和李家不是一个方向。 韩秀华埋怨道：“真能磨蹭, 这都啥时候了……我们都收拾好了, 咱赶紧回家！爸妈都等急了——”又说李俊：“她任性你就惯着她！” 李俊嘿嘿笑，“大姐，你们帮着操持辛苦了哈。那秀婷就交给你了, 明天早上我过去接亲。” 韩秀华没好气的：“快走，再不走你家里也该急了。” “是是……”李俊答应着过去抱了媳妇一下，“在家等我啊！” 韩秀华打了个出租车，把要带回家的，需要用到的装上以后，想起一件事来：“你结婚要穿的衣服买了？还有李俊的？” “买了。”韩秀婷欢喜的指着包，“那里面呢，我两套, 一套租的婚纱, 一套买的红色旗袍。李俊也两套，他带回家一套, 一套放咱家。对？” 韩秀华愣了下, 指着外面的天，“这大冬天穿婚纱？那多冷啊？” “不冷, 有大衣。” “真瞎买, 少嘱咐一句都不行。”韩秀华还没看到妹妹租的婚纱是啥样子呢, 等看到了上火上大了。 李俊拿着自己的皮包回家, 赶紧把里面装的西服衬衫都拿了出来，“李娜, 你去给我熨一熨挂起来。” 李娜是服装人，把西服一掏出来就啧啧两声：“小哥, 你挺舍得呀？这可是名牌，挺贵的？” 李俊显摆道：“不贵，也就一千来块一套。” 李母正好进来听到这话，“多少？一千来块？”她过去一只手滴溜着衣服，“哎呀我的妈呀，李俊，你可真舍得？一千多就买一套西服？咱村里都能买个房了。” “妈，你也太夸张了。你说是哪年的事？得是啥房子啊！” 李母把衣服往女儿怀里一塞：“还哪年，前年老殷家那么大一房子才卖一千。就没听说谁家买这么贵的衣服的结婚穿的。你个败家子！” 李母真有些生气, 李杰赶紧过去把人拉走：“妈，人这一辈子就结一次婚, 他现在也有这个条件了，当然想要最好的。妈，你就别管了, 李俊这么大了他有分寸啊！” 然后她也挨说了，“啥分寸？你们姐弟两个那都大手大脚惯了，一千多就穿那么一会儿, 唉呀我不能寻思，寻思就心疼。” “妈，现在城里结婚都买这样的西服，而且这西服也不止结婚能穿，以后李俊出去谈生意，参加一些场合也都是可以穿的，不浪费。别人看了他穿着这么贵的衣服，对他还会另眼相看，觉得他有实力，有些生意谈起来就会轻松。” 反正母亲不懂，李杰就忽悠呗，就以李俊目前来看, 穿着最随便抗造的衣服去上货最好了。等到他能混到和人谈生意的地步, 这西服款式也就不时兴了。 “真的假的？你就帮你弟弟忽悠我！” 李母叹了口气，“我不管了, 你们就败家！一个两个的都这样！” 李俊和李娜在屋里听的清楚，李俊松了口气, 李娜瞥他一眼：“咱妈忘了这衣服得买两套。这一套就去接亲的路上穿那么一会儿就一千多？那在她家换的那套得多钱啊？” 李俊立刻警告她：“你给我把嘴闭上！还有，你管多少那也是你嫂子给掏。” “我嫂子挺趁钱啊！”李娜反问一句，小声嘀咕道：“我稀得管你。不过，你们就没给咱妈咱爸买件衣服？我这小姑子我嫂子没说给买件衣服？” “事儿事儿的。咱妈的衣服有大姐二姐呢！你的自己不会买啊！”李俊说着掏出一百块钱，“给，自己上街买，我和你嫂子一天天忙的哪有那个时间。” 李娜原本还嘟着嘴嫌他说自己“事儿”，看到钱笑嘻嘻的接过来，“还是我小哥敞亮。”拍着小哥的胳膊：“你放心，明天我堵门的时候少问她要一点。还有，等我厂子里的内裤做好后，第一个送你们两口子一人十条。怎么样？你妹妹悍气？” “悍气！十条太少，以后咱家的你都包了呗……”李俊兄妹俩闹了一会问：“对了还忘了问大姐，姐夫啥时候来？” “姐夫不来了。他单位也忙，大姐又不在，哪能脱得开身啊！” 李俊有些失望：“把孩子带来呗？单位请几天假呗！” 她话音刚落，二胖就推门进来，“李娜，有人找你。” “谁啊！”李娜问了句朝他身后看去，然后愣住了，“你咋来了？不是，你咋找来的？你也太能耐了？” 李俊跟在她身后出了西屋，“谁啊还不赶紧让人进来。” “这就是小哥！小哥你好，我是娜娜的……” 他话没说完，李娜就瞪了过去，“……朋友，也是她的合伙人。听说小哥结婚，我特意过来参加婚礼，恭喜啦！” 李俊看了眼李娜，朝来人笑道：“啊哈哈，快请进快请进，刚还和李娜说这事呢！进进进……坐坐快坐……那啥，二胖你也坐。” 二胖摇了摇头，笑的很是勉强，“不了俊哥，我就先回去了，明早我过来。” “那你早点哈。” 李俊把人送到院子赶紧去后院喊人，“妈，大姐，李娜的那男朋友来了。” 刚走出院子正好拐到后面的二胖听了黯然的低下头。 第187章 白色婚纱 李母瞪着眼睛没有听清：“你说谁来了？” “李娜的那个男朋友。” 她不解的看向女儿：“哪个？她不是没对象吗？” 李杰翻白眼，“那个”，说的好像好几个似的。她挽着母亲的胳膊往回走，“他说的可能是李娜内个老板，合伙和她一块开厂的。” 母亲这才明白，她没好气的说：“那是她对象吗？听听你喊那玩意，生怕这左邻右居的都听不着是。” 李俊撇嘴：“不是她对象是啥？大老远的跑来参加我婚礼？说是朋友，谁信呢！” 那也用不着这么喊，李娜既然没承认自然有她没承认的道理，这么一喊旁人都得以为是了。 李母仔细的打量着冯士翔，本来就紧张的他额头上都流汗了，李娜嗔道：“妈~”干啥呢？看把人吓的。 李母笑道：“小冯啊，你看看你，还大老远的过来，李娜真不懂事。” 李娜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关我啥事？我就说我小哥结婚我一时半会的回不去，谁能想到这小子有这心眼，竟然跑来了。 那天她回来，冯士翔就想跟来，可惜李娜不肯，这次没有她拦着，他就偷着跑来了，反正人到了也不可能撵回去。 冯士翔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自己要是不来，说不准就会失去她。 他从包里掏出一大袋的内裤, “叔, 婶，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啥, 这些是厂里出的第一批货，拿了些给哥姐们穿。” 李家众人：“……”这小子情商真感人。 李娜真想现在就把人给揪走，扒开他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塞的稻草。 李杰实在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接过：“我看看质量, 要是行你赶紧出货给我多发些, 我可是都等着急了。”把话岔开，冯士翔抹了把冷汗，又拿了一个包，“这里是给叔叔买的酒, 和给婶买的衣服。” 你早拿啊！这顺序弄反了。 李母偷偷和李杰说：“我看他是真喜欢李娜, 就是不知道你小妹咋想的。” 李娜肯定是有感觉的，但可能还没到爱情的份上。不过老辈人可不讲究爱啊情啊的，李杰就安慰母亲：“她懂事了, 知道咋办，妈你就不用担心她了。” “咋不担心。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和你爸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咋到了你们几个，都这么不省心？你瞅瞅李俊张狂的一套西服花那么多钱，李娜更是，一个姑娘家开什么厂？她趁几个钱……” 说到这，李母突然问：“你是不是又借给她钱了？” “啊，借了点。” “我就知道。唉, 虽说你现在条件好了, 可那钱也不是大风刮的，能帮的帮一把, 不靠谱的你就说不行, 也省得那钱打了水漂。让你弟弟妹妹都以为你多有钱，可以可劲造。你再有那也是你的, 不是他们的。” 李杰就知道母亲会这么说。手心手背肉, 母亲为哪个都没少操心。 冯士翔来了得安排住的地方, 西屋收拾出来当新房, 李母就让他们去二姨家住，“晚上你大哥到, 也得在家住，我和你二姨说好了……” 李俊摆手：“不用了, 我们去刚哥家。刚哥媳妇正好回娘家不在，他家有地方。” 李母一听赶紧叮嘱：“那你们晚上可不能疯玩疯喝的，明天早上得早起呢！” “妈，你儿子是那么没数的人吗？” “嗯，是！” “妈~” 李母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快走，我瞅你来气。” 为什么说来气呢？ 因为晚饭的时候，他带着一帮哥们在家吃饭，这倒无所谓, 有些事就得这些人才能做，比如早上接亲时在前面往电线杆上贴小喜字, 比如放鞭放这些琐碎的事。 可吃着吃着，说起结婚时穿的衣服，就有个去年秋天结婚的显摆他媳妇当时烫的啥头, 穿的啥衣服。“县里头一份！那婚纱漂亮的没得说，和电视剧里那新国人一个样……” 当时特别流行新国的电视剧。 然后问李俊：“你媳妇也是穿婚纱？你们不能老土的穿什么红衣服！” 去年县里才有租婚纱的，大部分人还是穿红衣服的。不过今年穿婚纱的已经明显多起来了。 他显摆, 李俊比他更能显摆，“当然穿婚纱了，不过我们可不穿那粉色的，你看那外国人结婚穿的都是白色的，那代表着纯洁。那样的婚纱才是正儿八经的婚纱，现在市里开的婚纱店里全是一色的纯白，老漂亮了……”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了。 之前李母根本没问新娘穿的啥衣服，反正这两个人在市里卖服装，自己喜欢啥就买啥呗！回来时间又紧，也没看着韩秀婷。 更多的是李母不想事事都问招儿媳妇烦。 可这白色婚纱不一样。 不像几年后，结婚慢慢的穿白色的多了，再之后都是白色婚纱。 在县里刚刚兴起婚纱的年代里，粉色才是主流。多漂亮啊！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 慢慢就流传起来粉色是二婚才穿的颜色，到后来干脆很少有粉色了。 审美不一样了, 粉色确实不觉得好看了。 但这时候不一样。 多漂亮啊！你不穿也行, 弄身红衣服也可以啊, 又喜庆又好看，咱们国家多少年的传统啊！ 你弄个白色的，这多不吉利？老人心里不舒坦啊！ 李母捏着筷子的手都哆嗦了，“穿白的不行，这是结婚，你，你，你是想气死我吗？” 老太太眼睛都红了，那可不是假的，是真的难以接受。 李杰其实都没想到他会穿白色的婚纱，上辈子二人结婚时穿的可是粉色的。 看来是去了市里，眼光高了，看不上粉色的了。 “妈，你别生气。你也说大喜的日子了，你别把自己气着了……”李英离得近，赶紧给老太太顺气。 李杰忙劝道：“妈，现在大城市都穿白色的婚纱，从国外传来的，人那可不是不吉利，是圣洁、纯洁，象征着忠贞的爱情。妈，你也知道他们俩在市里呆久了，一切都跟着市里走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外屋地一帮小子面面相觑，好像惹老太太不高兴了，“那啥李俊，明早上哥几个早点过来，今天就先回去了。”悄悄的都散了。 李杰等人走了才又说：“妈，现在城里结婚都不穿粉色的，说是粉色的是二婚才穿的。也就咱这小县城还没时兴白色的，不过也快，你看着，等过了年，那婚纱店里就得全是白色的婚纱，特别漂亮。” 她心里也有些郁闷，这李俊一天天的惹母亲不高兴，她还得给他擦屁股。 可不管又不行，那生气的是自己老妈，气坏了咋办。 好说歹说，又因为这个时间再不满意也没地方去买衣服，李母也只能认了。 不过看李俊就不顺眼，吃完饭就撵他赶紧走。 第187章 白色婚纱 李母瞪着眼睛没有听清：“你说谁来了？” “李娜的那个男朋友。” 她不解的看向女儿：“哪个？她不是没对象吗？” 李杰翻白眼，“那个”，说的好像好几个似的。她挽着母亲的胳膊往回走，“他说的可能是李娜内个老板，合伙和她一块开厂的。” 母亲这才明白，她没好气的说：“那是她对象吗？听听你喊那玩意，生怕这左邻右居的都听不着是。” 李俊撇嘴：“不是她对象是啥？大老远的跑来参加我婚礼？说是朋友，谁信呢！” 那也用不着这么喊，李娜既然没承认自然有她没承认的道理，这么一喊旁人都得以为是了。 李母仔细的打量着冯士翔，本来就紧张的他额头上都流汗了，李娜嗔道：“妈~”干啥呢？看把人吓的。 李母笑道：“小冯啊，你看看你，还大老远的过来，李娜真不懂事。” 李娜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关我啥事？我就说我小哥结婚我一时半会的回不去，谁能想到这小子有这心眼，竟然跑来了。 那天她回来，冯士翔就想跟来，可惜李娜不肯，这次没有她拦着，他就偷着跑来了，反正人到了也不可能撵回去。 冯士翔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自己要是不来，说不准就会失去她。 他从包里掏出一大袋的内裤, “叔, 婶，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啥, 这些是厂里出的第一批货，拿了些给哥姐们穿。” 李家众人：“……”这小子情商真感人。 李娜真想现在就把人给揪走，扒开他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塞的稻草。 李杰实在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接过：“我看看质量, 要是行你赶紧出货给我多发些, 我可是都等着急了。”把话岔开，冯士翔抹了把冷汗，又拿了一个包，“这里是给叔叔买的酒, 和给婶买的衣服。” 你早拿啊！这顺序弄反了。 李母偷偷和李杰说：“我看他是真喜欢李娜, 就是不知道你小妹咋想的。” 李娜肯定是有感觉的，但可能还没到爱情的份上。不过老辈人可不讲究爱啊情啊的，李杰就安慰母亲：“她懂事了, 知道咋办，妈你就不用担心她了。” “咋不担心。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和你爸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咋到了你们几个，都这么不省心？你瞅瞅李俊张狂的一套西服花那么多钱，李娜更是，一个姑娘家开什么厂？她趁几个钱……” 说到这，李母突然问：“你是不是又借给她钱了？” “啊，借了点。” “我就知道。唉, 虽说你现在条件好了, 可那钱也不是大风刮的，能帮的帮一把, 不靠谱的你就说不行, 也省得那钱打了水漂。让你弟弟妹妹都以为你多有钱，可以可劲造。你再有那也是你的, 不是他们的。” 李杰就知道母亲会这么说。手心手背肉, 母亲为哪个都没少操心。 冯士翔来了得安排住的地方, 西屋收拾出来当新房, 李母就让他们去二姨家住，“晚上你大哥到, 也得在家住，我和你二姨说好了……” 李俊摆手：“不用了, 我们去刚哥家。刚哥媳妇正好回娘家不在，他家有地方。” 李母一听赶紧叮嘱：“那你们晚上可不能疯玩疯喝的，明天早上得早起呢！” “妈，你儿子是那么没数的人吗？” “嗯，是！” “妈~” 李母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快走，我瞅你来气。” 为什么说来气呢？ 因为晚饭的时候，他带着一帮哥们在家吃饭，这倒无所谓, 有些事就得这些人才能做，比如早上接亲时在前面往电线杆上贴小喜字, 比如放鞭放这些琐碎的事。 可吃着吃着，说起结婚时穿的衣服，就有个去年秋天结婚的显摆他媳妇当时烫的啥头, 穿的啥衣服。“县里头一份！那婚纱漂亮的没得说，和电视剧里那新国人一个样……” 当时特别流行新国的电视剧。 然后问李俊：“你媳妇也是穿婚纱？你们不能老土的穿什么红衣服！” 去年县里才有租婚纱的，大部分人还是穿红衣服的。不过今年穿婚纱的已经明显多起来了。 他显摆, 李俊比他更能显摆，“当然穿婚纱了，不过我们可不穿那粉色的，你看那外国人结婚穿的都是白色的，那代表着纯洁。那样的婚纱才是正儿八经的婚纱，现在市里开的婚纱店里全是一色的纯白，老漂亮了……”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了。 之前李母根本没问新娘穿的啥衣服，反正这两个人在市里卖服装，自己喜欢啥就买啥呗！回来时间又紧，也没看着韩秀婷。 更多的是李母不想事事都问招儿媳妇烦。 可这白色婚纱不一样。 不像几年后，结婚慢慢的穿白色的多了，再之后都是白色婚纱。 在县里刚刚兴起婚纱的年代里，粉色才是主流。多漂亮啊！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 慢慢就流传起来粉色是二婚才穿的颜色，到后来干脆很少有粉色了。 审美不一样了, 粉色确实不觉得好看了。 但这时候不一样。 多漂亮啊！你不穿也行, 弄身红衣服也可以啊, 又喜庆又好看，咱们国家多少年的传统啊！ 你弄个白色的，这多不吉利？老人心里不舒坦啊！ 李母捏着筷子的手都哆嗦了，“穿白的不行，这是结婚，你，你，你是想气死我吗？” 老太太眼睛都红了，那可不是假的，是真的难以接受。 李杰其实都没想到他会穿白色的婚纱，上辈子二人结婚时穿的可是粉色的。 看来是去了市里，眼光高了，看不上粉色的了。 “妈，你别生气。你也说大喜的日子了，你别把自己气着了……”李英离得近，赶紧给老太太顺气。 李杰忙劝道：“妈，现在大城市都穿白色的婚纱，从国外传来的，人那可不是不吉利，是圣洁、纯洁，象征着忠贞的爱情。妈，你也知道他们俩在市里呆久了，一切都跟着市里走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外屋地一帮小子面面相觑，好像惹老太太不高兴了，“那啥李俊，明早上哥几个早点过来，今天就先回去了。”悄悄的都散了。 李杰等人走了才又说：“妈，现在城里结婚都不穿粉色的，说是粉色的是二婚才穿的。也就咱这小县城还没时兴白色的，不过也快，你看着，等过了年，那婚纱店里就得全是白色的婚纱，特别漂亮。” 她心里也有些郁闷，这李俊一天天的惹母亲不高兴，她还得给他擦屁股。 可不管又不行，那生气的是自己老妈，气坏了咋办。 好说歹说，又因为这个时间再不满意也没地方去买衣服，李母也只能认了。 不过看李俊就不顺眼，吃完饭就撵他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