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大佬追妻又跪了》 第1章 怀孕后,他的白月光回国了 “恭喜你,怀孕了。” 明溪这会有点心不在焉。 脑子里全是下午医生那句话。 蓦地,就被傅司宴狠狠地掐了一下,他声音低沉:“想什么?” 来不及说话,他已经扣住明溪的后脑勺狠狠吻下来。 随后,男人起身去了浴室。 明溪躺在大床上,浑身无力,鬓发湿透,眼瞳如泅着水,俨然一副累坏了的模样。 缓了会,她拉开抽屉,拿出那张孕检报告单。 下午因为胃不舒服去了医院,测血后医生告诉她怀孕快五周了。 明溪当时只觉得懵,明明每次都有措施。 她绞尽脑汁回想着上个月好像是有那么一次,酒会结束后傅司宴送她回家,到门口忽然问她一句“安全期吗”。 没想到安全期也不靠谱 浴室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里面是她隐婚两年的丈夫,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傅氏集团总裁傅司宴。 当初因为一场酒后意外,刚入职不久的她稀里糊涂就和顶头上司滚了床单。 后来傅司宴的爷爷突然生病,他提出假结婚,完成爷爷想看他成家的心愿。 两人签了婚前协议,办公室隐婚,随时可终止。 明溪当时只觉得一个好大的馅饼砸到头上。 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跟暗恋了八年的男神结婚,欣然同意。 婚后傅司宴很忙,一个月有二十五天忙得不见踪影。 但这两年他身边从没有别的女人,也没有传过任何绯闻。 除了有些冷淡外,傅司宴简直就是个完美丈夫! 明溪看着手心里的孕检报告单,既甜蜜又忐忑。 她决定告诉他! 她还想告诉他,两年前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她整整爱了他十年! 浴室里,水声渐停。 刚出来傅司宴的电话就响了,他只围条浴巾就去阳台接电话。 明溪看时间,都已经过了零点。 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这么晚了会是谁的电话? 电话结束,傅司宴走过来,毫不顾忌就解开浴巾。 他身材极其优越,腹肌壁垒分明,肌肉紧实有力,长腿翘臀,性感得过分。 即便有过无数次的坦诚相见,明溪的脸还是红透了,心更是怦怦直跳。 傅司宴走到床头,捞起衬衫西裤穿上,修长的手指系着领带,一张俊脸轮廓分明,矜贵俊雅。 赏心悦目地让人晃了神。 “早点休息。”他说。 这是要出去的意思? 明溪有些失望,捏着孕检报告的手不自觉往后缩了缩,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很晚了。” 傅司宴系领带的手顿住,伸手捏了捏她饱满的耳垂,轻扯唇角:“今晚不想睡了?” 明溪小脸瞬间红透,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正想说些什么,男人却已经松开她,说:“乖,我还有事,别等我了。” 随后就向门外走去。 “司宴。” 明溪追上前叫住他。 傅司宴转头,下颌弧度利落,目光笔直看向她。 “怎么了?” 他的声音沾着室外的凉气,温度像是降了几分。 明溪心口莫名堵了下,轻声问。 “明天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去看外婆吗?” 她外婆身体状态很差,她想带傅司宴去让她安心。 “明天再说。”傅司宴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然后离开。 洗完澡后,明溪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她只好起床给自己温了杯牛奶。 手机页面上有娱闻推送。 她对这些没兴趣,刚准备关上却一眼看到熟悉的名字,不由点进去。 ev名设计师林雪薇归国,携神秘男友共同现身机场 配图里林雪薇戴着渔夫帽,随行的男人仅仅是个模糊的身影,但不难看出身形优越。 明溪将照片放大后,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个身影竟然是——傅司宴! 所以,他下午临时取消会议,是为了去接他的前女友林雪薇? 顿时,明溪心里像是被塞了块石头,咯得发慌。 她颤抖着手,不知道怎么就按到了傅司宴的电话。 明溪手忙脚乱刚想挂断,那边却传来声音。 “喂——” 女人的声音格外温柔。 明溪顿了一秒,猛地丢掉电话。 紧接着,胃里像是被搅动般翻江倒海,她再也忍不住冲到卫生间疯狂吐起来。 天亮后。 明溪按时去公司上班。 当初闪婚后,傅司宴是希望她在家,但她想自食其力。 傅司宴也就随了她,但不允许她去别的地方,还是留在他身边做个小助理,干的是端茶倒水的活。 核心事情,他都交给特助周牧去做。 公司里,除了周牧,没人知道明溪的身份。 再加上傅氏总裁办历来都只聘用男助理,两年来只有明溪一个女性,所以大家都在猜测,明溪是不是和总裁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时间久了,发现总裁对明溪从不特殊,大家就更鄙夷她。 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这时,同事递给明溪一份文件拜托她递到总裁办公室。 昨晚,傅司宴一夜未归,她也一夜未眠。 满脑子都在想,电话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他们是不是整夜都在一起?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不敢也不想承认 可能人就是要被打一巴掌才能清醒。 现在明溪内心无比平静,她想,不论如何她想要一个结果,算是给自己十年的暗恋一个交代。 她淡定按下电梯,上行,出电梯前,还理了理头发,确保自己状态很好。 等到总裁办门口时,没关严的红木门里传来的男声,令她脚步一顿。 “你到底喜不喜欢明溪?” 说话的是傅司宴的发小顾延舟。 “你想说什么?”傅司宴声音清清冷冷。 顾延舟啧了声:“我觉得明溪挺不错,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要不介绍给你?”男人回得漫不经心。 “算了。” 门内响起顾延舟轻蔑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他们讨论她,就像讨论一个物件 明溪呼吸一窒,握着资料的手紧了紧,手心冰凉。 很快,顾延舟的话再度响起。 “雪薇那个新闻里的绯闻主角是你!” “嗯。” “哟,你还真是为了哄她开心,什么都愿意牺牲。” 顾延舟唏嘘一声,继续调笑道:“你昨晚陪雪薇一夜,小别胜新婚,有没有嘿嘿” 犹如一声惊雷在明溪头顶炸开! 她苍白着脸,浑身像结冰一样冷。 一夜! 小别胜新婚! 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用力往明溪的心头上扎。 好多声音在脑海里叫嚣,她突然觉得头晕眼花,看不见事物,听不清声音。 就在她想要逃走时,门咔一声打开。 “明溪?” 第2章 他的无情 开门的是顾延舟,他像是想要离开。 明溪掐紧手指,整理好表情,点个头:“顾总好。” 随后,就越过他,将文件送进去。 豪华办公桌前,男人一身价值不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格外英俊。 可明溪却看出来,这套,不是昨晚的衣服。 她垂眸:“傅总,营销报告,请您签字。” 傅司宴面无表情,签字递回。 明溪接到就往外走,门口脸色诧异的顾延舟还在。 直到明溪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他才说了句:“草,小明溪不会听见什么了?” 傅司宴好看的凤眸没有波澜,顾延舟的话,并未引起他在意。 明溪一向温顺,从不拈酸吃醋。 只要她一直乖乖的,他不会亏待她。 电梯里。 明溪仰着头,不想让眼泪落下,可眼泪依然从眼角滴落,很快没入耳际,消失不见。 她以为两年时间足够长,他会看到她的爱,看到她的好 可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原来,她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前任的回归。 电梯门打开,明溪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色过分苍白。 她强撑着走进茶水间,想泡杯茶让自己清醒点。 里面几个员工的闲聊,传入耳内。 “看新闻了没,林雪薇回国了。” “谁啊?” “你不知道?她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本人还是个高级设计师,关键她还是我们总裁唯一承认过的女朋友,听说还是我们总裁的初恋呢!” “不是传闻总裁和明助理有那个什么吗?” “她?最多算个睡、友,总裁都没承认过,你看把她给美的,当自己是正宫一样,蠢死了!” 明溪勾唇,讽刺地笑了笑,觉得谁都比她看得清楚。 只有她一个人痴迷不悟。 “呦,总裁夫人的梦醒了吗?” 身后传来讥笑的声音,进来的是傅司宴的表妹宋欣,平日里一直和她不对付。 想必里面员工的闲话,都被她听在耳里。 明溪不欲与她在公司起冲突,转身想走,却被宋欣拦住去路。 她手里端着刚接的咖啡,一脸刻薄道:“现在雪薇姐回来了,你觉得司宴哥,还会睡你这个下、等、货吗?” 见明溪不理睬,宋欣继续奚落。 “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老男人,反正你功夫好,给谁睡不是睡啊。” 明溪垂着身侧的手暗暗握紧,冷冷清清地说:“这里是公司,不是风月场所,宋小姐要做生意还是去别的地方。” “你!” 小贝戋人这是变相骂她拉皮条。 宋欣脸色变了变。 她突然将热咖啡,猛地泼向明溪。 明溪没想到她会这么疯,连忙伸手去挡,整杯滚烫的热咖啡全部浇在她手臂上,雪白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 明溪疼得直蹙眉,怒斥道:“你发什么疯?!” 这会正是休息时间,看热闹的员工不少,宋欣就更加得意了。 她一脸刻薄:“天天得意个什么劲,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不就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 “——啪!” 宋欣余下的话,被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她压根没想到,平日里对她忍气吞声的明溪会打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才龇牙咧嘴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明溪冷冷看着她:“我在教你什么是礼貌。” 她很小时候就没了父母,但也不会容许任何人诋毁。 宋欣脸都气白了,作为傅司宴的表妹,她早就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这样的迎头痛击还是头一回。 “你个贝戋人!” 她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手掌高高扬起,就要朝明溪脸上招呼。 明溪这次有了防备,伸手直接攥紧宋欣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宋欣身量小,不如明溪高挑,此刻张牙舞爪像个八爪鱼一样,看着有几分滑稽。 她气急了,脱口大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司宴哥暖床的玩意,你连鸡都不如!” 宋欣说的很难听,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胡闹!” 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傅司宴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这番闹剧。 瞬间,休息室落针可闻。 “司宴哥?”宋欣有点怵他,她这个表哥很严厉,母亲也提醒她见到表哥要收敛一些。 但一想到是自己挨打,她又硬气起来,伸着半边发红的嘴巴,带着哭腔道:“司宴哥你看看,明溪她是不是发疯了?!” 窗外日光正盛,附在男人英俊的五官上,拓下一片阴影。 明溪鼻尖一下就酸了,有受委屈的苦,还有手背烫伤的疼。 视线相交,傅司宴眉头深锁:“明助理,公司的规章制度是不记得了吗?” 男人的无情犹如一面墙,堵得明溪无法呼吸。 四周一片静谧。 她孤立无援地站着,身形纤细却笔直,犹如雾色山水里的青竹。 刚进公司时,傅司宴就告诉过她,公司不是她耍小情绪的地方,他也不会纵容她的屡次失态。 明溪都知道,也能明白他的立场。 但此刻,她很想问他有没有听到那些话,还是说他也默认那些话—— 她明溪,就是个暖床的玩意。 原先看热闹的同事在傅司宴来后,便四散开去,但仍有几个大胆的偷偷杵在不远处,等着看好戏。 男人冰冷的眼神,让明溪从头凉到脚。 她掐了掐手心,抑制快要溢出的酸楚,对上宋欣低头。 “对不起,作为傅氏的员工我不应该打你。” 宋欣看着明溪低头,抬起下巴洋洋得意:“呵呵!你别以为道歉就没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溪打断:“这一巴掌仅代表我个人,作为明溪我拒绝道歉。” 说完后,她不再看男人一眼,错身而过。 “你个贝戋人!” 宋欣脸都气歪了。 她跋扈惯了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亏,而且是在一个她瞧不上眼的女人手里。 现在就算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都抵消不了她所受的耻辱。 她气急败坏道:“司宴哥,你听听这个贝戋人说的什么话!把我脸打成这样,还那么嚣张,你把她叫回来,我要打她一百巴掌!” 傅司宴目视明溪瘦削的背影,薄薄的眼皮上拢着一层阴影。 “到此为止。”他冷声说。 宋欣手段向来毒辣,她觉得刚刚傅司宴也没偏袒明溪,想来也不是什么上心的人。 她咬着牙,眼神阴毒道:“下次,我一定要找人撕烂她的脸!” “宋欣!” 傅司宴瞳孔眯了眯。 宋欣只觉得手脚发凉。 他俊脸阴沉:“我只说一次,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许动她。” 宋欣直接被这可怕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心底那些刚萌芽的恶毒招数直接被生咽了回去。 她磕磕巴巴说:“知、知道了” 傅司宴冷冷扫了宋欣一眼,离开时对身后的周牧吩咐道:“不相干的人,以后一律不许进来。” 宋欣还无知无觉,拍着马屁道:“司宴哥您这么大公司,规范是应该的。” 下一秒,周牧上前,对着她做了个手势:“宋小姐,请。” 宋欣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就是那个不相干的人,她对着傅司宴的背影就想追过去,却被周牧叫来的保安直接拖向门外。 任凭她撒泼打滚,保安一点情面都不留。 明溪回到办公室,给自己换了套衣服。 想到男人冰冷的面容,心底一片悲凉。 到下班时。 周牧在出口处拦住了她。 他说:“明助理,总裁有急事让我送你。” 明溪拒绝了。 以前她看不清,现在才知道 她算什么呢? 傅司宴又怎么会陪她去看外婆。 明溪到医院时,护工阿姨正准备服侍外婆吃饭,她接过来亲自喂给外婆吃。 外婆之前一直在乡下居住,上个月体检查出胰腺炎,她不顾外婆的反对,坚持把她从乡下接来城里治疗。 隐婚的事,外婆不知道。 她本来准备今天带傅司宴告诉外婆,给她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等外婆睡下,明溪才从病房出来,站在门口等车。 远远的,一辆黑色豪车停在了医院的正门口。 明溪眼睛一亮,那车,是傅司宴的。 他来医院找她了? 这一刻,委屈和不快都被她抛之脑后。 傅司宴来找她,是不是就说明他还是在意她的 车门打开,男人迈着长腿下来。 明溪欣喜地走过去。 下一秒,却直接怔在原地。 只见傅司宴绕到另一侧,弯下腰,小心翼翼抱下来个女孩。 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心疼。 刹那间,明溪脸上血色尽失,心咣当碎了一地。 第3章 我们离婚吧 男人挺拔的身形由远及近,大步掠过她,没有丝毫停留。 不知道是没看见,或者是视而不见。 但明溪却看到了,他怀里的女孩,跟新闻上一模一样的脸。 ——正是林雪薇。 明溪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医院。 她失魂落魄,整个人都是木的。 出租车上,司机问明溪去哪。 简单的问题把明溪问得愣住了。 她不想回樾景别墅,也许那里很快就不是她的家了。 缓了片刻后,她说:“师傅,麻烦您到清水湾。” 清水湾的公寓是她婚后买的。 当初,她想着以后接外婆过来养老,便按揭买了个六十九平的公寓,虽然很小,但住两个人是够的。 当时傅司宴不理解,说要送她一套大房子,被她拒绝了。 现在想想,这可以说是她做的,唯一一个正确的决定。 到了公寓楼下,她一个人在公园里坐着吹冷风,想把自己吹得清醒点。 回想过去的时光,有甜蜜也有酸楚。 两年—— 七百多个日日夜夜。 她以为,人心就算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 可现在,似乎有无数的嘲笑声在她耳边环绕,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她愚蠢的一厢情愿 近深夜,明溪才上去。 刚出电梯,就看到门前站着的傅司宴。 他袖子随意挽起,衬衫领口松开两扣,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半截清隽好看的锁骨,清清朗朗往那一站,英俊又迷人。 明溪怔愣了几秒。 他不是在医院陪林雪薇吗? 怎么会在这 两人目光交织,傅司宴手臂搭着外套虚虚地插在口袋里,正眯着眼看她。 “电话怎么不接?” 他神色很淡,像是没休息好,带着半分戾气。 明溪摸出手机,原来是不小心按到静音上了。 上面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傅司宴。 两年来,还是头一次。 傅司宴因为找不到她,打了这么多电话。 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欣喜无比,比中了一个亿还高兴。 可现在,明溪将手机又丢回包里,靠着墙站,开口声音有点哑:“没听到。” 傅司宴抬手,低垂眉眼看了下腕表,声音里隐约透出几分不耐:“我找了你两小时。” 他安顿好雪薇后,回到家发现空空如也,找了许久无果后,他甚至让周牧去查她出公司后沿途的监控。 没想到她竟然回了清水湾,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 “以后去哪打声招呼,走。”傅司宴直接转身,看都没看她往电梯方向走。 他的意思是回樾景别墅。 明溪看着男人挺阔的背影,心底生出一点不舍和贪念。 以后 他们还有以后吗? 傅司宴转头,看她站着不动,眉头紧锁:“等我去抱你吗?” 他精致的面容,被顶上的感应灯照得棱角分明,好看到找不出一丝瑕疵。 明溪深吸一口气,看向他:“傅司宴,我们离婚。” “什么意思?” 傅司宴音色冷沉,英俊的面容有一瞬晦暗。 “我要搬回家住,反正我们很快就没关系了——” 明溪强撑着笑意,心里却忍不住发疼,就像是有人在用力撕扯她的心脏。 “关系?” 傅司宴扯了下嘴角,笑意凉薄:“明溪,在你眼中我们是什么关系?” 男人的质问,让明溪呼吸一滞。 没错,从一开始傅司宴的姿态就摆得很正,协议婚姻,床笫之外不谈感情,在别人眼里,工作之外他们毫无关系。 傅司宴也还是北城最有名的黄金单身汉,众多名媛挤破头都要追逐的对象。 现下男人再次提醒,是怕她赖上他吗? 明溪咬着下唇,咽下喉间那一抹涩意后,点头说:“对不起傅总,是我多想了,您请回,以后也不用再来清水湾。” 说完,明溪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怎么可能不难过,这可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啊 可即使很难,她也要学着放手。 她不能让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 傅司宴眼睛微微眯起来,薄唇紧抿,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他可以纵容她偶尔的小脾气,但这次是实实越界了! 快要满溢的怒火却在见到她眼眸里一丝水光时,消了大半,他压低嗓音,“如果是因为宋欣——” “跟她没关系,傅总您请回。” 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一个宋欣。 明溪觉得很累,她直接越过他开门准备进去。 傅司宴对于明溪油盐不进的表现很是不悦。 他烦躁地扯了下领带,随后往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牢牢牵制住。 “能不能别闹了。” 下秒,他皱眉更深,直接将人揽着肩膀转个弯,按在了怀里。 怀里一片滚烫,像是抱了块烧红的碳。 “发烧了?” 明溪这会头昏脑热,恹恹的倚在男人怀里,连腿都是软的。 空气中泛起一丝说不上来的暧昧。 尤其是男人低头查看的动作,像是下秒就要吻下来一样。 明溪脑袋像是慢了半拍,等她发觉这姿势太过暧昧时,下意识伸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就要往后退。 结果脚还没动,就被人掐着腰又扯了回来,傅司宴冷着脸,声音很沉,“躲什么。” 顶上灯晃了下,明溪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往电梯走去。 明溪脑子烧得有些迷糊,小声道:“你干吗?” 傅司宴眉心微皱,“去医院。” “不行!” 明溪惊呼出声,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如果输液的话,肚子里的小生命就保不住了! 虽然这个宝宝可能并不受欢迎,但只要宝宝在自己身体里一天,她就是宝宝的妈妈,她有义务保护这个宝宝! 她挣扎着就要从傅司宴怀里下来,可他力道太大,两只手臂将她箍得紧紧的,根本挣脱不开。 “生病就要看医生。”傅司宴不理会她的挣扎,语气不容置喙。 男人抱着她就往电梯方向走,明溪整颗心都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她抓紧他的手臂,急得脱口而出。 “我不能去医院!” 第4章 我帮你洗 傅司宴停下脚步,视线落在揪着自己衬衫的葱葱玉指上,眼眸深了深。 “为什么?” 明溪垂下眼,扯了个谎,“我害怕。” 编这种蹩脚的理由,明溪连眼都不敢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她又小声补充了句:“我刚刚吃过药了,回去睡一觉就会好。” 傅司宴垂眸,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明溪的脸半明半暗藏在他怀里。 她脸小小的,眼型很漂亮,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加上发烧的缘故,白皙的肌肤里头透着粉,看着格外柔弱。 傅司宴的心莫名就柔软下来。 他转身回头,熟练的打开房门,把女人送到卧室的床上。 明溪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刚刚因为紧张出了一身汗,搞得身上黏糊糊的,连发丝都是湿的,现在只想赶紧洗个澡再睡一觉。 “我没事了。”她这是逐客的意思。 毕竟傅司宴睡惯了大别墅,从没屈居过她的小公寓。 “嗯。” 男人应了声,但并没离开,反而抬手扯开领带,然后去解自己的衬衫纽扣 明溪整个呆住,一口气提起差点呼不出来,她眼睛瞪大:“你脱衣服干嘛?!” 她都这个样子了,这人还只想着发泄,还是个人吗?? 傅司宴掀起眼皮,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盯得明溪心怦怦跳个不停。 她有点受不了被傅司宴这么近距离打量。 他的眼神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看她时里头满是欲气。 仿佛她现在什么都没穿一样。 明溪轻咬唇瓣,说:“我不舒服。” 言下之意,不能再伺候你这位大爷了。 何况,她们都快离婚了,就更不能做那事了。 傅司宴不说话,表情沉沉,眼底似有炽色翻涌。 下一秒,他俯身,两手撑在床侧,凑到她耳畔,低声说:“溪溪,我还没那么禽、兽。” 一声“溪溪”从他嘴里叫出来,欲气十足,格外暧昧。 看着她涨红的脸,傅司宴才满意地转身,去了卫生间。 明溪的脸后知后觉烧了起来,还不是怪他,尽做些惹人误会的举动。 很快,傅司宴出来,偏头看了眼明溪,说了句水放好了。 男人温柔得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明溪一向爱洁净,这会早就忍受不了身体湿糊糊的,立马就想泡在浴缸里。 她起身,因为过猛,脑袋有一瞬间晕眩感,差点站不住。 幸好傅司宴及时托住了她的腰,随后直接抱起她走向浴池。 熟悉的冷香让明溪心跳如擂鼓,她紧张到结巴:“放、放我下来。” 傅司宴倒是也听了,把人放到浴缸边坐下后,便伸手去帮她解套裙的纽扣。 动作轻车熟路,表情更是一丝不苟,脱她衣服像在查阅工作一般,没有丝毫不自然。 男人指尖微凉,所到之处引得明溪控制不住轻颤。 她赶忙抓紧领口,满面薄红晕染开来,随即羞恼道,“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看着女孩紧张的样子,傅司宴扯唇,语气懒散:“又不是第一次帮你洗。” 明溪连耳根都红透了。 以往两人疯狂后,有几次都是傅司宴抱着累瘫了的她去浴缸清洗,说是清洗,男人却总是 现在只要看到男人加浴缸,她就不忍直视。 明溪用力驱散脑子里有颜色的画面,深吸了口气,连推带攘:“傅司宴,你出去。” 傅司宴没再逗她,去了门外。 随后,就听门砰一声被关上。 洗完澡出来,明溪觉得爽利了不少,她穿着浴袍打开门,没想到傅司宴还在。 明溪只得无视他包好头发就准备睡觉,没想到被他掐着腰就拎到卫生间。 “不吹干就睡?” 傅司宴说完把她头发散开,拿起吹风机就给她吹起来。 明溪心里像乱麻一样,望着镜子出神,男人黑发湿漉漉的,是不一样的欲气好看。 熟悉的味道不断往鼻子里钻,让她怦然心动。 他的靠近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她害怕自己会舍不得放手。 头发吹干后,她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轻声说了句谢谢。 傅司宴就站在她身后,两人靠得很近。 他单手撑着台面,懒散看着镜子里的她,眼尾带了抹轻佻,问:“怎么谢?” 听到这话,明溪差点噎住,漂亮的眼眸瞪大无语的看着傅司宴。 以往她都是拿身体来谢的,可现在不行。 他们都快要离婚了! 镜子里,女孩眼角韵着桃花色,鼻尖也是淡淡的粉,看得人血气上涌。 傅司宴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他突然伸手捏住明溪的下巴,转过脸有点凶道:“以后不许这么看别人。” 明溪完全呆住,有些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傅司宴微眼眸发暗,声音微哑:“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绅士。” 她都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会让多少男人冲动。 眼看傅司宴的脸越凑越紧,明溪有些不知所措,她别开脸想躲开。 却被男人按住肩膀,他声音低哑:“别动。” 唇息相接,目光纠缠,明溪都以为他要亲下来了,心脏崩得失控,连眼皮都在轻颤。 可是没有,男人动作轻柔地在她额间落了一个吻,像是给她打上烙印。 然后捏了捏她发烫的脸蛋,声音嘶哑:“这是惩罚。” 说得倒是一本正经。 明溪:“” 这确定不是在胡说八道吗?! 气恼的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 这么轻易就醉倒在男人的温柔里。 手机突然振铃,瞬间将明溪从溺闭的温柔乡里拉了出来。 她自觉的离开,让出空间。 傅司宴接起电话去了阳台。 大概聊了有几分钟,男人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明溪已经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包裹好。 她知道他要走,但依旧一动没动。 不等男人开口,她蒙着被子说了句:“走的时候关好门。” “好好休息。” 傅司宴说完拿起外套,走到门口后又回头看了床上一眼,然后离开。 直到门被带上,明溪才把潮湿的眼睛从被子里露出来。 心里像是被人扯开一条裂缝,有什么酸楚的东西流了出来。 谁都知道,林雪薇是傅司宴唯一爱过的人。 她拿什么去比? 凭这个注定不受欢迎的宝宝吗? 明溪将又藏回抽屉里的那张孕检单撕了个粉碎。 现在她有点庆幸她没说,也没必要再自取其辱了。 私人医院。 傅司宴站在窗前,月光拓在男人冷白的面容上,更显他五官精致,气质卓绝。 “阿宴哥哥。” 病床上,林雪薇虚弱的叫了声。 她病服下穿了件香芋紫色深v领的裙装,软乎乎地贴着腰线,纤细盈盈,衬得一派温柔。 傅司宴回神走过去,语气温和:“醒了。” “嗯,又给你添麻烦了。”林雪薇愧疚地说,“林嫂也真是的,一点小问题就担心得不行,非要叫你过来。” 林雪薇说这话时,一脸感动,也提醒着傅司宴,她于他是特殊的存在。 “没事。”傅司宴冷清的脸上没什么情绪,问:“要吃点什么吗?我让周牧去买。” “我不想吃。”林雪薇声音软软的,试探着问:“你晚上在哪儿的,我没耽误你事情?” “没有。”傅司宴平静回复,他抬手看了下腕表:“很晚了,你好好休息。” “阿宴哥哥,我好怕。” 林雪薇突然伸手从背后揽住傅司宴的腰,语气哽咽,楚楚可怜。 “今晚别走好不好?” 第5章 给脸不要脸 香软的手抚上腰身的那刻,傅司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林雪薇的手干巴巴地悬在半空,愣愣地看着他。 房间内一片沉寂,气氛尴尬。 林雪薇收回的手在身下握成拳头,捏得很紧,她眼眶发红:“阿宴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你别多想。” 傅司宴递了张纸巾过去,安慰她。 “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一个累赘” 林雪薇不停抽泣:“我就不应该回来。” “不许这么说自己!”傅司宴走近了一步,握着林雪薇的肩膀安慰她道:“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阿宴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林雪薇紧紧抓住他的手,眼里满是迷恋。 林雪薇睡下后,傅司宴才离开。 房门关上后,床上前一秒还在熟睡的林雪薇突然睁开眼。 刚刚,她闻到傅司宴的身上有不属于他的味道,虽然很淡,但她可以确定是女人的香味。 阿宴哥哥身边除了那个趁虚而入的明溪,再无它人。 林雪薇咬着牙根,气得扭曲了脸。 这笔账她记下了,有那个贱女人哭的时候。 上车后,助理小声问:“傅总,去哪?” 傅司宴曲手扯松领带,手指撑着太阳穴,稍显疲倦答道:“清水湾。” 抵达后,傅司宴径直上楼,熟练的按下密码。 主卧室门半掩着,傅司宴进去就看到侧着身子,埋头睡觉的女人。 一头青丝披凌乱披散开来,睡衣的肩带滑落下来,春光乍泄。 傅司宴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温度较之前降下去一些,没那么烫了。 他伸手将薄薄的蚕丝被往上拉一些,女孩突然翻了个身,脸带红晕,嘴里无意识地说‘水’。 傅司宴转身倒来温水,弯腰低声喊她名字,没有动静。 他挑眉,直接坐在床沿边,大手抓着她的肩膀扶进怀里,喂她喝水。 明溪想必也是渴了,就着手就喝了大半。 昏暗光线下,女人刚被水润泽过的樱红唇畔似是在做出邀请,羸弱之姿更是勾人。 男人眼眸发红,食指擦过女孩的唇畔。 仿佛感受到压迫力,明溪神志不是很清楚,含糊地发出个音节。 傅司宴这才松开了她的唇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沾着女人的温度,某处更像是有火在烧。 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明溪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今天是周末,没有加班指示所以不用去上班。 而且秘书室除去她和周牧,还有四名助理,都是轮流待岗,已保证随时都有人能处理总裁的所有事务。 明溪起身看到床头的水杯,愣了几秒。 她睡前喝水了吗? 没有多想,找了个温度计量一下,退烧了。 她懒懒的不想动,随便吃点中午饭又补了一觉,天快黑时,手机把她振醒了。 是她的闺蜜苏念,刚从国外度假回来,约她吃晚饭。 到了烤肉店,一见面苏念就跟明溪抱了个满怀,嘴里嚷嚷道:“溪宝贝,想死你了。” 明溪是在高中时认识的苏念,那时候她刚来到北城,恰好赶上贵族学校青禾国际招募优秀学生,学费全免。 明溪从小成绩就优异,凭应试第一的成绩,顺利入学。 但青禾里面阶层深严,一些好事者看不起没有背景的明溪,在学校孤立和整蛊她。 偶然一次她帮了苏念,慢慢接触,两人变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也是之后,她才知道苏家是北城有名的能源大亨,苏念是实实在在的千金小姐。 但这并不影响她们的关系。 她们从高中走到大学,都是在一起,感情非常要好。 寒暄过后,苏念挽着旁边高高痞痞的男人,甜蜜介绍道:“溪溪,这是我男朋友莫为洲。” 然后苏念偷偷打个手势,十七号。 明溪头疼,苏念意思这是她鱼塘的十七号鱼。 “经常听念念提起明溪小姐,没想到竟然长得这么美,很高兴认识你。”莫为洲伸手跟明溪握手。 莫为洲说话时,眼睛一直乱瞟让明溪觉得很不舒服,但出于礼貌她还是伸手同他浅握了一下。 莫为洲收回手时,状似无意用指尖抠了一下她的手心。 瞬间,明溪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再抬头,莫为洲已经将苏念搂在怀里卿卿我我起来,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莫为洲起身去了洗手间。 包间里只剩两人时,苏念才问:“溪溪,你还好吗?” 明溪知道她的意思,她和傅司宴的事没有隐瞒过她,而且苏家也是北城上流家族,所以林雪薇的事,苏念知道的比明溪更多。 她刚想开口,胃里一阵反胃,连忙起身去洗手间。 明溪没有去房间的洗手间,怕被江初夏怀疑便借口出去了。 等洗手间出来后,流水景观后传来的男声有点熟悉。 “嘿嘿,今晚一定能上手实在不行多喝点呗,吗的我早就装烦了,傻比女人再不让我上,我就得给她加猛料了她那个闺蜜长得可真漂亮,要是能一起就好了到时候拍点照片视频,以后兄弟们一起玩,看她们敢不敢反抗” 再往后全是不堪入耳的黄腔,听得明溪直接捏紧了拳头。 莫为洲打完电话走出来,没想到会撞上明溪。 他一点不慌,歪着嘴角堆起个自认无敌的痞笑。 “溪溪,真巧。”说完还假意震惊道:“你看我这张嘴,心里这么想就叫出来了,你不介意。” 简直油腻到爆。 明溪也不掩饰,直接冷淡开口:“莫先生,请自重。” 莫为洲像是没听见,往前靠了靠:“溪溪,我想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说完还他就急不可耐想去拉明溪的手。 明溪不动声色,往后退了步。 莫为洲摸了个空,但他丝毫不介意。 他玩过很多漂亮女人,但太容易上钩的玩久了也没劲,这个明溪倒是让他眼前一亮,纯天然的脸蛋,肌肤白里透着粉,挺清纯的一张脸偏眼尾上扬时带着媚,纯欲得让人挪不开眼。 在莫为洲的逻辑里,女的说不要就是要。 他倾身向前,用气泡音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聊?” 明溪只觉得跟吞苍蝇似的恶心。 见对方不说话,莫为洲以为是被自己的魅力倾倒,又靠近几分,说:“你要是害羞,就先加个微信,等会我把念念支走,然后我们” 明溪乖顺的点点头。 男人眉开眼笑,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然后又挤近一分说:“宝贝儿,你真美,看你第一眼我就想要——” 话还没完,就见明溪举起果汁,手起杯落,十分利索地泼向男人。 随后,无辜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手抖了。” 果汁是明溪刚刚特意吩咐服务生拿来的桑葚汁,紫红紫红的铺满了莫为洲的头发和身上,看上去滑稽又狼狈。 莫为洲本来一肚子怒火,可听到明溪道歉,他反而不好意思发作了,又色心四起,佯装绅士说:“没事宝贝,你看看你把我衣服都弄脏了,要不我们就去酒店你赔我身衣服怎么样?” 明溪忍着恶心:“莫先生,我能向你要几张脸皮吗,我看你的脸皮里三层外三层的,少几张应该没关系。” 莫为洲这才后知后觉女人在耍他,瞬间恼羞成怒:“他吗的疯女人,别给脸不要脸!” 说着他抬起手臂就要扇向明溪,刚刚那点伪装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 第6章 金童玉女 明溪完全不惊慌,淡定的侧身一避,莫为洲扑了个空还被地上的果汁给滑倒了,直接脸朝地跌了个狗吃屎。 莫为洲气得简直要发疯,他扶着腰起身,咬紧后槽牙怒骂道:“不知好歹的贱女人,我要弄死你!” “你们在干什么?” 苏念见两人久久未归,出来寻人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 明溪刚准备开口就被莫为洲抢了个先,“念念。” 他扶着腰,狼狈地爬起来,满脸委屈道:“明溪小姐要加我微信,我没给,没想到她就恼羞成怒泼了我一身果汁” 明溪:“?” 原来茶艺文学真不分男女。 莫为洲垂着眼睫,一脸深情:“念念,我不想对不起你,就只能拒绝明溪小姐——” “呕!呕呕!” 莫为洲的话被一阵干呕声打断。 “我不是故意的,你继续继续。” 明溪捂着嘴,满脸无辜,她是真的生理不适想吐! 莫为洲满脸气恼,被打断后刚刚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只得干巴巴地说:“念念,你要相信我。” “洲洲,”苏念亲昵的叫着两人的爱称,笑着说,“你可真傻。” 莫为洲满脸得意,这招他之前屡试不爽,再亲密无间的友情在男人面前都不堪一击。 在他眼里,苏念也不过是一样的蠢女人。 莫为洲伸出手作出要拥抱苏念的姿势,温香软玉还没近怀,两胯之间就传来一阵剧痛。 只见苏念曲着膝盖,准又狠地给了他致命一击。 男人顿时像油锅里的虾蜷缩起身体,痛得龇牙咧嘴,话也说不出一句。 “知道为什么说你傻吗?” 苏念居高临下,不屑地看着男人,“你说溪溪跟你要微信,不如说猪在天上飞更能让我相信些!” “念念,你不是说我们是天定缘分,现在竟然不相信我,我太伤心了。” 莫为洲忍着钻心的痛试着挽回,他还不想放弃,毕竟苏念是他交往过的女人里,条件最好的了。 年轻、貌美、还有钱。 最关键是,还没玩到。 苏念微眯双眸,猛地又是一脚踩在男人皮鞋上。 “就凭你认识我一个月就想离间我们七年的感情!” “做梦!” 解决掉渣男后,苏念也没心情再在这吃饭了,她揽着明溪的肩膀说:“宝贝走,我带你换一家,这里的空气都被臭渣男污染了。” 而身后,莫为洲的脸扭曲变形,表情阴冷像条毒蛇,暗暗想着,贱女人,如果落到他手上,定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苏念和明溪换了一家餐厅,是北城非常有名的高级中餐厅。 点完餐后,明溪开口:“念念,刚才我听到他想给你下那个——” 话还没说完,苏念就打断了。 “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能让性格这么好的溪溪动粗,肯定是他做了可恶的事,幸好你发现了,不然等老娘被他吃干抹净后再发现,也太吃亏了。” 两人吃了会菜,苏念看了看明溪,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溪溪,你准备怎么办?” 明溪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她搅动着手里的例汤,嘴角淡淡的勾了勾:“我准备离开傅氏。” “你真想好了?以后准备做什么?”苏念看着明溪有些苍白的脸,担心地问。 “嗯,想好了,我想试试播音方面的工作,外婆以前就说想在电视上看到我,现在她眼睛不好,我想让她能听到我的声音。” 明溪淡淡说着,微微侧过来的半张脸,精致漂亮。 如今傅司宴最爱的女人回来了,她对他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识相点,早点腾出位置,少在人眼前招人烦。 苏念很高兴明溪能做出决定,毕竟傅司宴身后的关系太混乱,她很怕明溪受伤。 “你早就该清醒了,天天给傅司宴端茶倒水,算什么事啊!你看你长得漂亮又有能力,以前在大学又当过广播站站长,等离开傅氏一定前途无量。” 以前明溪深爱傅司宴的时候,有许多话苏念不好说,怕伤害到她,现在好闺蜜终于想通了,苏念真心为她高兴。 “你知道吗,薄斯年回来了,大学的时候,谁不夸你和薄学长是金童玉女。” 明溪有点诧异:“学长回国了吗?” “对啊,你没关注薄学长的微博吗?他现在可是投行新贵,出名得很。” 明溪摇摇头,毕业后她的重心全部转移到傅司宴身上,以前的校友除了苏念,大部分都没有联系了。 “其实当时我很看好你和薄学长,他虽然大你两届,但对你真的很好,我都有点羡慕呢。” “你别瞎说,薄学长本来就很温柔,对谁都好。” 不怪明溪没有这种想法,她确实觉得当年薄斯年对她,只是作为学生会主席对一个刚入社新生的照顾。 苏念知道明溪榆木脑袋,也不再多说,她笑道:“你个傻妞。” “听说陆景行回来了。”明溪忍不住问。 陆景行以前是苏念的未婚夫,后来家里出事,两人被苏父拆散。 傅司宴和陆景行关系不错,所以陆景行回国后,两家合作格外密切。 苏念的笑一秒冻结在脸上,有些不自然:“我知道。” “念念从前的事你就忘了,也别这样生活了,陆景行他下个月都要结婚了。” 明溪劝她,她知道苏念交这么多男朋友都是为了忘掉陆景行。 她不想看好朋友伤害自己。 苏念不愿提这些,笑着举杯:“不想那么多,干杯!” 吃完饭,苏念去地下车库开车,明溪站在门口等着。 “明溪?!” 身后有人叫她,明溪刚转头就看到咬牙切齿的宋欣正恶狠狠瞪着她。 上次被傅司宴赶出公司后,她时尚公司仅剩的几个投资商得了消息纷纷跑路了。 宋欣简直恨死明溪了! 不过,幸好林雪薇回来了。 谁不知道林雪薇是傅司宴深爱的女人,她只要好好讨好林雪薇,还怕傅司宴一点面子不给她吗! 她昂着头嘲讽道:“明秘书今天怎么没有护花使者?路上这么多人,明秘书要不要施展一下你的手段呀?” 明溪表情恬淡,微微笑着:“宋小姐,脸好些了吗?” 宋欣差点炸开! 这贱女人竟然一上来就戳她痛处,上次傅氏丢人的帐都还没跟她算! 她现在就要撕碎她! “你个小贱——!” “欣欣!” 宋欣张牙舞爪要上手被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 明溪跟着声音看过去,宋欣身后还有一个坐轮椅的女人,正是林雪薇。 她脸上挂着落落大方的微笑,面容让人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养尊处优长大的富家千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身体虚弱,需要经常坐轮椅。 明溪之前看过报道,林雪薇有凝血症,一直在国外治疗。 宋欣看到林雪薇,压下怒火阴阳怪气介绍道:“雪薇姐,给你介绍下,这是明溪,司宴哥的秘书,你不在的日子里,她照顾司宴哥不分白天黑夜可卖力了!” 这话太露骨,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林雪薇的面容瞬间变得苍白。 第7章 他要和白月光结婚了 但很快,林雪薇就恢复如初,看向身旁:“欣欣,我的包好像落在餐厅了,麻烦你去看看。” 宋欣本来还想再损几句,现在只得作罢,狠狠剜了明溪一眼才离开。 林雪薇看向明溪,笑得温婉:“明溪,谢谢你帮我照顾阿宴哥哥。” 简简单单一句话,宣誓了主权。 这句感谢,明溪只觉得讽刺,明明她才是傅司宴的妻子。 林雪薇继续说道:“之前是我太任性了,为一点小矛盾就跑去国外,但我没想到阿宴哥哥那么执着,竟然一直在等我了,我太感动了,这次回来我准备嫁给他。” “” 刹那间,林雪薇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 明溪的心脏像是被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让她几乎要昏厥。 他们还没离婚,他就迫不及待要结婚了吗? “明溪、明溪?” 林雪薇连叫两声明溪才回过神来。 “什么事,林小姐?” 林雪薇看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明溪,心里很满意。 她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说:“明溪,我们加个微信,阿宴哥哥对我那么好,我也想给他一些惊喜,到时要拜托你了。” 明溪不想加,但看着林雪薇渴求的脸色还是用工作号扫了下。 外头阳光正盛,林雪薇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她转头看向明溪,不好意思地说:“明溪,可以请你推我去那边吗?” 明溪点头,手扶上轮椅推了一下,没动。 她压着扶手,弯腰想检查下是不是哪里卡住了。 低头那瞬,林雪薇突然狠狠掐住她的手臂,冷笑着问:“明溪,这两年睡我的男人爽吗?” 林雪薇的话让明溪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卡住的轮椅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啊!” “明溪!” 林雪薇一声惊叫,满脸恐惧的叫着明溪的名字,然后整个人狠狠向后摔去。 明溪瞳孔骤缩,立刻伸手想去拉林雪薇,可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声闷响,林雪薇重重的摔在地上。 “雪薇!”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明溪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被人一把推开。 毫无防备的身体撞到了旁边的栏杆,一阵绵延的痛感,让她分不清是膝盖还是小腹更痛。 “阿宴哥哥,我好疼啊!” 林雪薇靠在傅司宴怀里虚弱的抽泣,额头上都是血,神色十分痛苦。 傅司宴蹙着眉,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林雪薇的伤口,紧张至极。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被他推开的明溪一眼。 明溪的心脏就像是被层层丝线缠绕,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司宴哥,我看到了,就是这个疯女人推的雪薇姐!” 刚出来的宋欣指着明溪指证道。 其实她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可她就是不想让明溪好过。 傅司宴猛地转头看向明溪,漆黑的眼眸里溢出戾气。 男人的眼神让明溪脑子有一瞬间的懵,她心底还有一丝期待,嘴里嗫嚅道:“我没有” “够了!” 解释被傅司宴无情打断,他眸底猩红,“如果雪薇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一句话就给她判了刑。 明溪眼里的期盼一点一点熄灭。 像是有把倒刺的钩子,在钩她的心脏,血淋淋的疼。 多可笑啊。 原来在傅司宴眼里,自己竟然如此恶毒。 她冷得颤抖,身体和心脏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一块更疼了。 傅司宴说完不再看她一眼,抱起林雪薇走向车里。 宋欣跟上去前,面带讥笑看着地上的明溪,像看一条流浪狗。 “少痴心妄想了,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连雪薇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宋欣骂得难听,明溪却恍若未闻。 她盯着男人紧张的步伐,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那小心呵护的模样,看过才会有比较。 明溪明白了,傅司宴从没把她放在心上。 黑色的宾利启动,带起一地灰尘。 一股异样的疼痛从小腹传来。 明溪缓过神,突然意识到什么,护着小腹,“宝宝” 电话响起,苏念打过来告诉她堵在车库还要一会。 身体持续的阵痛让她惊慌,高档饭店门口打不到车,她考虑不了许多,起身就想拦住傅司宴的车,麻烦他送她去医院。 他的车刚从眼前驶过,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用尽力气向前车挥手。 可车辆却没有丝毫停顿,疾驰向大路,跟他的主人一样无情。 明溪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不见。 肚子持续性的阵痛,意识模糊前,她抚摸着小腹,眼泪汹涌而出。 “宝宝,别怪妈妈” 病房内。 林雪薇正在里面接受医生缜密的检查。 傅司宴站在走廊外接电话,日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脸上,描摹出一张清隽凌厉的侧颜。 “对不起傅总,没找到夫人,可能已经离开了。” 电话里周牧如实说道。 “嗯。” 掐断电话,傅司宴脑海里全是明溪跌落在地狼狈的样子。 他想起来,是急于查看雪薇伤势时,不经意推了她。 他记得不重,也没看到伤处,但后来回想她的模样好像很痛。 周牧既然没找到她,说明应该没大碍。 他心头一阵烦躁,堵得不自在。 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红得像兔子的眼睛和满脸的泪。 按理说她让雪薇受伤,他不应该对她仁慈。 但这么久来明溪做事规规矩矩,从不逾越,即便两人是夫妻,她也从不恃宠而骄。 或许这真是个意外。 如果是意外,那么雪薇在里面又是什么角色? 他眼神幽深的看着病房,有些情绪在没察觉间产生了变化。 回到病房。 林雪薇脸上还带着泪痕,见到他走近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傅司宴微蹙着眉峰,明显是不喜这般亲密的接触,但碍于她手臂上的伤,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着。 “好些了么?”他问。 虽然是关心她,但林雪薇却敏锐的听出些许冷淡的意味来。 “没那么疼了。”林雪薇仰着满脸水光,可怜兮兮道。 “雪薇,怎么回事?” 他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但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一股寒意往心里钻。 “今天明溪也是好心看我行动不便帮忙推一下,我觉得应该是轮椅出问题才会跌倒,阿宴哥哥,你不要怪明溪好不好?” 林雪薇解释着,声音里满满都是愧疚。 傅司宴黑眸淡淡看向林雪薇,眼神比方才带着些温意。 他不应该那样想雪薇。 他握着她的肩,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腰脱离她的手,柔声说:“好好休息。” 明灯倾泻,男人面容英俊,璀璨耀眼。 林雪薇看得有些痴了。 直到男人离开,林雪薇才收起天真烂漫的笑容,阴毒爬满整张脸。 傅司宴竟然为了那个贱女人怀疑她!!! 第8章 被傅司宴撞见孕吐 幸好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 她先承认轮椅有问题,这样如果明溪再说自己陷害她,傅司宴只会觉得她蛇蝎心肠诬陷自己。 一举两得! 林雪薇心里很不舒服,以前傅司宴是绝对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质问她,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怀疑她。 她刚刚只是试探一下,怎么可能用这种愚蠢的招数去陷害明溪,真想做掉一个人她根本不会脏自己的手。 一想到傅司宴竟然睡了那个女人三年,林雪薇手指甲就深深抠进掌心,漂亮的脸蛋瞬间扭曲阴暗。 敢睡她的男人,那就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九条命! 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明溪看见傅司宴阴郁看着她,语气质问:“你怀孕了?” 随后,男人冷冽无情的吐出两个字:“打掉!” “不要!” 明溪惊呼出声,猛地睁开双眼,冷汗淋漓。 入眼是满目的白。 这里是医院,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 她慢慢松懈下来。 这时,门突然打开,进来一个人。 男人身材修长,面容俊美,鼻梁上架着副窄边的金丝框眼镜,更显得雅人深致。 明溪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见到薄斯年。 她有些发懵,怔怔问了句:“薄学长,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车库遇见苏念,她跟人发生点摩擦,车子出不来让我去找你。” 薄斯年声色和熙解释道。 明溪手抚着小腹,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宝宝的状况。 她想问,又不好开口,支吾了句:“我的” “放心,医生检查过了,宝宝没事。”薄斯年温声答道。 明溪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谢谢薄学长。” “没想到你结婚这么早,”薄斯年眼神黯淡了一秒,接着问,“要不要给你老公打个电话?” “不用了。”明溪神色淡淡地摇头。 “为什么?”薄斯年有些不解,忍不住追问道。 “我”明溪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她老公正抱着别的女人呢。 薄斯年见明溪为难也不强求,语气关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看出来明溪精神有些不佳,让人心忧。 “我没事。”明溪压下低落的心情,抬头看向薄斯年问,“学长方便加一下微信吗?” 薄斯年表情似是僵硬了一秒。 怕他误会,明溪连忙解释道:“我是想把检查费转给学长,如果不方便的话——” “我有你微信。”薄斯年打断她。 “什么?” 薄斯年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递到明溪面前,笑了笑:“你把我拉黑了。” 明溪:“” 她看着薄斯年微信名字——思念,终于想起来,当初这个人给她发过新年快乐。 她问他是谁,他回了三个字——薄斯年。 明溪愣了愣,那会网络诈骗盛行,而且薄斯年已经出国,她想薄学长那种风云人物怎么会加她。 她断定这人肯定是个骗子,所以果断拉黑。 没想到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她满脸愧疚,“学长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这是你,我以为是个骗子我现在就把你拉出来。” 下一秒,手机突然自动关机。 更尴尬了。 “没事,你回去加回我就好。”薄斯年似乎心情不错,唇边笑意深浓,“你先休息,苏念马上就过来了。” 薄斯年笑容如春风般和熙,让明溪不禁想到以前在学校的日子,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薄学长!” 看到薄斯年要走,明溪叫住他,犹豫了下说:“宝宝的事,可以请你帮我保密吗?” 如果让苏念知道她怀了孩子,估计下一秒她就会杀去找傅司宴。 她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薄斯年没有多问,点头应了声好。 关门的瞬间,薄斯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孩,清透温和的眼眸里多了些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片刻后,他才转身离去。 床边柜子上,放着刚刚做的b超单子,那个模糊的黑点让明溪觉得很神奇,其实之前她有想过打掉孩子。 她没有信心生下这个不被祝福的孩子。 可真当她疼得不能自己,快要失去孩子时,她很害怕还舍不得。 孩子是无辜的! 她想保护这个孩子。 而且这个小家伙这么坚强,她更没有理由剥夺孩子生存的权利。 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好好抚养成人。 很快苏念就来到了医院,明溪检查除了皮外伤,但各项指标正常后,回家静养即可。 车上,苏念不知内情,还在那痛骂男人都不如狗,傅司宴这个狗男人,关键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 到家后,明溪在楼下点了个鸡汤外带回家。 打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但她敏锐地感觉到,房间里有人。 想到最近听小区大妈说有小偷进家门,明溪心脏一紧,就想跑。 还没迈腿,就见一个黑影向她走近。 她来不及考虑,捏紧手里的外卖就朝黑影砸过去。 下秒,她的手腕就被人攥住,对方轻轻松松就让明溪动弹不得。 咔! 灯一下被人打开。 面前一张英俊好看的脸。 正是苏念嘴里的狗男人。 傅司宴睨着她,眉目里蕴着清冷又勾人的光,扯唇道:“怎么,想谋杀亲夫?” 他懒懒地开了句玩笑。 可明溪只觉得刺耳,甚至还有些讽刺。 男人松开手,接过她手里的外卖顺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别吃外卖了,给你叫了饭,等会就到。” 明溪看着垃圾桶里的外卖,感觉又累又饿,连话都不想说。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也像被扔进垃圾桶里的外卖一样,对傅司宴来说,是没有用处的垃圾。 “不用麻烦,我累了,傅总请回。” 她冷淡说完,没看他一眼,就往卧室里面走,错身的那刻,手臂忽然被男人拽住,稍一用力就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想推你。”他看着她,放低了语调。 明溪睫毛颤了颤,心跳不知觉为他的温柔漏了两拍。 可她知道那都是错觉。 其实,傅司宴的声音一直又冷,又温柔。 让她沉溺其中,再猝不及防给她一刀。 两人离得近,明溪呼吸里全是男人身上好闻的香味,隐约间一抹不属于她的女香飘进来。 跟下午在林雪薇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脑海里浮现出那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明溪一阵恶心泛上来,下秒就推开男人冲到卫生间吐了起来。 吐完后,明溪才舒服了些。 洗完脸准备出去时,傅司宴堵在了洗手间门口,他抓住她的手,眼眸微微眯起,语气冷冽:“你怎么了?” 第9章 为什么吻她? 傅司宴拧眉的样子,让明溪想起白天做的那个梦。 梦里,他就是这样冷冰冰叫她打掉宝宝的。 她心一阵怦怦跳,解释道:“可能吃坏肚子了,躺一会就好。” 傅司宴眉头皱起,不知道是不是不相信她的话。 紧张之下,她咬着唇轻喊了句:“疼。” 傅司宴翻开她的手掌,几道交错的划痕,在白嫩的手心里显得触目惊心。 他拧着眉头:“你没去处理?” 明溪自己都不知道手心还有伤,应该是摔倒时擦到哪里了,想到白天她表情瞬间又低落下去。 见她脸色苍白,傅司宴想也没想,拦腰抱起她放到沙发上,然后拿了医药箱过来。 他半跪的姿势,轻柔地给她清理伤口。 “不知道躲开么?” 明溪简直无语,第一次见恶人先告状还告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明明推开她的人就是他! 傅司宴拿着酒精棉球轻轻擦拭,狭长的眼眸向下看的时候,看起来很温柔。 明明很随意的动作,却能毫不费力就让人心甘情愿的溺闭在里面。 酒精带来的刺痛,让明溪眼角氤氲出水汽,她咬着唇觉得自己太娇气,一点点小伤而已。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哭。 眼泪快要掉出来那刻,明溪紧紧咬住下唇使劲忍着。 她很想问他,真的就一点都没爱过她吗? 可她又怕真的听到傅司宴的回答时,会承受不住。 傅司宴抬头就看到她嘴唇都咬到破皮,嫣红色的血给玉雪样的面容沾上了艳粉,明晃晃的扎眼。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命令:“别咬了。” 明溪含着泪有些尴尬,只得掩饰似的说:“好疼。” 被捏着下巴,她的声音发出的含糊不清,鼻尖泛红,泪痕溢出。 像朵夜里沾染了露水的蔷薇,脆弱易碎。 傅司宴心像是被狠狠啄了一下。 下秒,捏着下巴的手收紧,不由分说直直吻了下来。 傅司宴压下来的时候,挡住了她眼前有的光亮。 灼热的吻如风暴落了下来,破掉的唇被他吮得更疼。 明溪心怦怦直跳,连忙伸手慌乱地抵着他的胸膛,推他。 她有些气恼,现在吻她,是什么意思呢? 脑子里一大堆问题,心更是乱成了麻。 可面前的人根本容不得她思考,傅司宴在这方面一直是极其强势的。 他虎口扣住她作乱的手,深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禁锢她,然后改为轻轻咬她的唇角,每一个节点都掌控到,让明溪根本无力去想别的。 只能被动的去应承。 傅司宴太知道怎么撩拨她了,他捏着她的下巴,轻咬慢吮,让明溪软成了一汪水,出口尽是破碎的音节。 暧昧缠绵的氛围被振动的手机声打破。 傅司宴的手机在桌子上闪烁不停,他没去看,反而捧着她的脸,吻得更深更重。 明溪眼角绯红,却在看到屏幕上闪烁着‘雪薇’两个字后,整个身体冷了下来,格外清醒。 她用力推了下,男人纹丝不动。 下秒,傅司宴感觉到她冷却的身体,停了下来却没有松开她。 手机不停震动,明溪别过脸去,不想看。 傅司宴沉默一瞬,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阳台的门没关,顺着风吹进来女孩轻轻的抽泣和男人低低磁磁的声音。 听不清内容,但想也知道,他在哄她。 明溪收回视线,看着手上刚涂药的伤口再次氤出血痕,明明是手上的伤口,可那一瞬间她却觉得心脏疼得受不了。 她知道,她的心好不了了。 傅司宴进来后,弯腰拿起桌上的钥匙,刚刚松散的领口已经扣好,面容清冷又矜贵。 他垂眸看她,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说了句:“饭在桌上,吃完早点休息。” 他薄润的唇上还泛着两人吻过的水光,清冷又勾人。 “傅司宴,别走” 转身那刻,明溪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傅司宴,连名带姓叫他,连声音都在发抖。 她不敢看他,怕自己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还想说别离开她,别去找林雪薇。 可就这五个字,就已经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知道这样很卑微,可她想为肚子里的宝宝试一试。 就好比一个溺水的人,临死前总会挣扎一下。 她告诉自己,一次就挽留这一次 房间里安静到窒息。 一秒、两秒、三秒 手机又急切的振动起来。 一遍一遍,催魂索命似的。 “溪溪,别闹。” 傅司宴终于开口,背对着她一点一点掰开明溪的手,也将她的满腔期望掰得粉碎。 “雪薇情况不太好,我要过去看看。” 傅司宴说完一刻不留,转身离开。 直到听到关门声,明溪才发现自己满面泪痕,像大雨冲刷,停不下来。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小时候她没有父母,在学校里常常被别人嘲笑作弄,在下暴雨的天丢掉她的雨衣让她淋着回家,在下雪天丢掉她的鞋子让她赤脚出门 那时候她就在想,她长大后如果有一个家,她一定要捧出十二分真心,好好珍惜。 现在,她长大了。 有了家和想要珍惜的人。 但这扇关上的门,让她意识到其实什么都没改变。 她还是那个雨天里,雪地里孱弱伶仃、无依无靠的小女孩。 她期盼的光仍然没有照向她。 病房走廊上。 “雪薇都这样了,你还不多陪陪她?” 顾延舟黑衬衫松开两三扣,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傅司宴眼眸深沉,没有开口。 顾延舟倚着窗,单手插袋,桃花眼睨着笑:“傅司宴,你玩真的?” “当初我可记得你说是为了让病重的傅爷爷高兴,如今傅爷爷稳定了,雪薇身体都这样了,你这婚还不离?” 看着傅司宴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样子,顾延舟故意刺他:“我可得提醒你别犯那份蠢,明溪那样的身份怎么配你,玩过也就算了。” “顾延舟。”傅司宴声音像含了薄冰,眼里冷沉沉一片。 “你别忘了,明溪是我妻子!” 顾延舟笑,“这就急了?那你欠着雪薇一条命,想怎么算呀?” 第10章 我的人,必须管 气氛顿时冻结,傅司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时,病房里护士出来叫人,说病人醒了。 顾延舟也不逗他,散漫地笑了笑:“赶紧去安抚安抚,酒等你。” 病房内,林雪薇高烧刚退,医生说她的骨髓移植出现了排异反应,这样反复发烧对她的身体很不好。 林雪薇紧紧攥着傅司宴的手,泪眼朦胧:“阿宴哥哥,我的肩膀好疼,哪哪都疼,我的身体好怕等不了了,你能不能快点娶我?” 傅司宴黑眸深沉,抽出被紧握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林雪薇听到允诺,瞬时化成一滩水,柔情万种地靠向傅司宴怀里。 傅司宴皱眉,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想要推开她。 感觉到他想要后退,林雪薇一鼓作气扎进傅司宴怀里,意乱情迷的扭动着身体,手指还不安分地伸向他的皮带,想要解开。 她满脸娇媚:“阿宴哥哥其实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傅司宴扣住。 他后退一步,脸上冷冷淡淡:“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林雪薇手尴尬的收回,脸上全是失落:“阿宴哥哥,你不在这陪我吗?” “林嫂在呢,会照顾你。” “可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人是你!”林雪薇不甘心地说。 傅司宴眉头微蹙,冷冷淡淡:“雪薇,我还没离婚。” 按理说雪薇舍命救过他,现在身患重病,他应该无条件完成她的心愿。 可有些东西,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味。 “阿宴哥哥,你知道我的心意,如果你不能娶我,我会想死的” 林雪薇说完,捂着脸抽泣起来。 傅司宴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承诺:“我会尽快的。” 脚步声渐渐远离。 病房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护士连忙跑进去就看到满地的狼藉,床头灯和电视都被砸了个稀碎。 她惊呆了,这个房的病人平时虚弱得跟马上要咽气一样,没想到这么有力气。 下一秒。 只听“呼”一声。 一个玻璃杯带着风声,直直朝护士的脸上砸过来。 眼看就要砸上去,护士被外面进来的林嫂,一把推开。 玻璃杯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护士喘着粗气,躲过一劫。 “小姐!”服侍林雪薇的林嫂叫住发狂的林雪薇,然后看了眼还趴在地上的护士,厉声呵斥让她出去。 林嫂是林家的佣人,打小就服侍林雪薇。 等护士走后,她带上房门,走过去轻轻握住林雪薇的手腕,“小姐,激动不能解决问题。” 林雪薇靠在林嫂怀里,满脸愤恨,“林嫂,你说阿宴哥哥为什么不愿意碰我?他是不是变心了?” “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傅少爷对你这么好,怎么会变心。” “可是他从没碰过我,却愿意睡那个贱女人。” 林雪薇说罢,从床底下摸出一堆照片,摔得到处都是。 照片上,全是明溪和傅司宴亲密的画面。 林嫂一惊,连忙捡起来,一张张撕了个粉碎,随即道:“小姐,你让人跟踪那个女人可以,你怎么连傅少爷也一起跟踪,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那要怎么办,”林雪薇咬紧牙,恨道:“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那个狐狸精把阿宴哥哥勾走吗?” 林嫂安抚道:“小姐,你一定要沉住气,刚刚傅少爷不是答应你会尽快娶你吗?而且你替傅少爷挡过一刀,那个女人哪能比,傅少爷是个重诺的人,一定会娶你的!” 几番安抚下,林雪薇终于舒服不少。 深夜。 傅司宴从医院出来,转头去酒找顾延舟。 落座后,他一言不发端起酒杯,一口就灌了下去。 随后他倚躺在沙发里,修长冷白的手臂懒懒地搭在靠背上,长腿松散搭着,衣衫半扣却没有半点浪荡感,反而有种禁欲到极致的吸引力。 “诶,说好给景行接风的,你怎么进来就喝闷酒。” 顾延舟说着又给酒满上,端起:“来,祝景行历劫归来,以后全是坦途。” 被点到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单眼皮,寸头,脸型流畅刚毅,额角有一道延伸至眉尾的疤痕。 不难看,反而有股狂妄的野性。 傅司宴也端起酒,三人浅碰,全部一饮而尽。 顾延舟笑:“景行,这次你可出风头了,三年了,没人能想到陆家能绝路缝生,当初搞你的那帮老家伙现在个个都吓尿了,全都抛股票准备潜逃呢。” 陆景行咬着烟,凉凉一笑:“跑不了。” 欠他陆家的,他必会一分不少讨回来。 这话倘若别人说,顾延舟会觉得狂妄。 但如果是陆景行说,他只能说这硬茬没有做不到的事。 当初陆家崩盘,陆父背锅下狱,在狱中离世,陆母跳楼也走了,都没能把陆景行打倒。 三年,他回来了。 这帮老家伙只能等死。 “那娇娇的苏大小姐你准备怎么办?” 陆景行目光散漫,偏头淡淡嗤一声:“她是谁?” 顾延舟:“” 顾延舟:“害,当我没说。” 当初陆家出事,和陆家有婚约的苏家立马悔婚,股东们见风使舵,个个抛售跑路,直接把陆景行唯一的后路都断了。 国外漂泊,九死一生,回来头上还多道疤,可想而知陆景行有多艰难。 他心底默默给这苏大小姐点三炷香,凶多吉少。 顾延舟端起酒喝了口后,打量着一言不发的傅司宴:“不刚见过雪薇,怎么心情还不好?” 傅司宴清朗的眉折起冷峻的锋利感,没说话。 顾延舟了然,他翘唇笑了笑:“是不是雪薇催你离婚了?” 傅司宴烦躁点头。 林雪薇此行回国的目的,大家都知道。 以傅司宴对林雪薇的宠溺程度,顾延舟还以为这没什么可纠结的。 可现在 顾延舟斜着一双桃花眼,睨他:“要是不想离,就别离了,明溪也挺好。” 傅司宴挑眉:“你刚刚不是还叫我离?” “那不是逗你吗,之前还以为明溪是图你钱,没想到她是图你这个人,图人是最傻的。” 傅司宴眉峰微皱,淡声道:“雪薇不能等了。” 顾延舟惋惜:“可惜明溪这个好姑娘了,不过她长得漂亮,气质又好,离开你应该也不愁人追。” 傅司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偏头拿了根烟,咬在嘴里。 顾延舟自顾自说道:“上次去酒会时,有个朋友就看中了,托我说和,后来听说结婚了还叹气呢。” 傅司宴打火机啪一下关了,转头,眼眸阴郁:“警告你那个朋友,不许打她主意!” “你都要跟人家离婚了,还管这么多。” “我的人,必须管。” 顾延舟定定看他几秒,突然笑了声,然后懒洋洋说:“你不对劲。” 第11章 他亲手递上离婚协议书 傅司宴没理他,端起酒杯喝干净。 顾延舟拿起酒瓶给他满上,意味深长:“想清楚,别跟我一样,后悔都来不及。” 傅司宴狭长好看的眼眸深了深,漂亮的手指握着酒杯,又一饮而尽。 顾延舟笑:“等下醉了,想让我送你去哪?” “去你那。” 傅司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不能再心软。 休息过后,明溪平静了不少,按时回到岗位。 既然傅司宴心意已经如此清晰,那她也不会揪着不放。 那么卑微,一次就够了。 她不会自暴自弃。 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宝宝和外婆,无论以后怎么样,她都会坚强去面对。 周一,公司里很忙碌。 明溪处理完工作后,在下班前空出半小时,开始把总裁的生活习惯交代给同组的助理宋白。 宋白听得一脸懵逼。 这些平日里都是明溪一手安排的事,为什么会交代给他?! 他只是个实习助理啊! 就在宋白快憋不住要问的时候,一号内线电话响起。 傅司宴让她过去。 明溪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起身往办公室去。 推开门,营销高管正在汇报,明溪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等高管出去后,傅司宴抬眸看她,开口:“过来。” 明溪走过去后,男人从抽屉拿出文件,修长的手指抵着面前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看一下,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明溪抬眸,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就算已经做好准备,她还是忍不住眼眶发涩。 他跟她真的要没有关系了。 “坐下看。”他说。 明溪听话的坐下,她低下头快速翻看文件,然后顺便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驱散那抹涩意。 傅司宴很大方,两套豪宅外加五千万支票。 为了能尽快和她离婚,也算是摆足了诚意。 看她看得那么专注,傅司宴莫名有些烦乱,他伸手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下意识解释道:“雪薇她身体状况不太好,等不了太久” “我懂。”明溪打断他,抬头,眼底干净纯澈。 “可这份协议我不能签。”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说,傅司宴窒息的胸口突然舒畅了些。 他姿态松弛了许多,干净好看的手指压在桌面上,轻敲了下:“哪里不满意?” 明溪调整好情绪,面上扬起牵强的笑:“我同意离婚,但这些补偿我不需要。” 然后递上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没有过多的条款。 全篇八个字可概括—— 净身出户,一拍两散。 她这么做,不是清高,只是她把这段婚姻看得很重要,不想让它变为一场交易。 何况她在公司待遇不错,现在她有套按揭的房,手上的存款支付外婆的治疗费也还够。 傅司宴刚压下去的烦躁又升腾起来,不知为何,心底一阵慌。 “你确定?” 他眉眼深邃冷冽,一字一顿像是从牙根底下咬出来的。 明溪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开心,但现在这已经不是她有资格操心的事了。 她温柔地说:“傅总,离民政局下班还有四十分钟,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 傅司宴眉头皱得快拧出水来。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瞥了眼面前的女人,明明前晚还躺在他怀里姿色媚人,这会却面容疏淡得好像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他眼底冷沉:“我等下和何总约好了!” “傅总您是不是记错了,何总的预约是明晚。” 明溪甚至打开平板,翻了下行程表递到傅司宴眼前,让他过目。 傅司宴觉得牙根一阵发痒,他咬牙切齿说:“没错,他给我打电话了!” “好。” “没事就出去!” 傅司宴莫名的心烦意乱,不想看见她。 看着男人嫌弃的神色,明溪心口不受控的揪了下。 好在要不了多久,他就不会再见到她了。 她起身把一直贴身放着的信封递到傅司宴面前,声音很轻:“傅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明溪,当初吵着要这份工作的人是谁?现在说不干就不干,你把职场当过家家吗?” 傅司宴英俊的眉眼染着怒意,质问她,不等她回答就挥手道:“出去。” 明显是不想看见她。 明溪什么都没说,听话的出去。 身后,紧闭的办公室内传来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不知道傅司宴有什么怪癖,谁会想要一个前妻当助理。 翌日,傅司宴突然忙碌起来。 原先被搁置在后的国外分公司考察突然提前,并且一去就是四天,直到周五才回来。 明溪煎熬了几天,下午终于有机会去办公室。 进去后,刚要开口,周牧就进来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明溪只好转身想出去时,却被傅司宴叫住。 她只得停下脚步,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几天没见,相比明溪的神不守舍,傅司宴看起来没有任何改变,依然闪耀夺目。 白衬衫黑领带,衬扣直扣到底,下身黑色长裤,随意的装扮在他身上壁垒分明,透着一股禁欲的性感。 明溪观察时,男人倏然抬眸。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明溪慌忙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房间里很静,只有周牧一个人的声音。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总裁刚刚突然让他来报告一个没通过的项目。 他还什么准备都没有。 只能硬演。 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关键是总裁竟然没听出来,还听得很认真。 就 煎熬的汇报终于完毕,周牧快速出去。 傅司宴将手中的报告往桌上一丢,摁着眉冷着声音说:“什么事?” 明溪看时间虽然很赶,倒也不一定来不及。 她恭谨问:“傅总,请问您现在有空去民政局吗?” 傅司宴眉心重重跳了下,觉得就该把她晾在一边,不让她开口。 “没空。” 话落,他起身捞起座椅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路过时,傅司宴突然俯身,一张俊脸冷意横亘,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线极凉:“你就这么想离婚?” 第12章 明溪怼人,再气,你也得叫我一声嫂子 明溪被问得一懵。 她有点不明白,离婚协议书不是他让签的吗? 还未开口,傅司宴已经站直身子,声音冷沉:“今晚老宅吃饭别忘了。” 眼看着男人一脚已经踏入门外,明溪跟在身后叫了声。 “傅总。” 傅司宴听到她的声音,蹙眉停下,然后就见她顶着公事公办的脸,问:“那下周一呢?” 傅司宴眼皮再一次重重跳了下。 他应该是疯了才会停下。 “如你所愿。” 傅司宴说完黑着脸,用力地带上办公室的门。 得到准确的回答,这一刻明溪心里除了痛,还有一丝解脱感。 既然已经决定放手,她希望越快越好。 等离了婚,她也就不用时时面对他。 不管多久 一年、两年、三年或者十年,她总会治愈自己,然后慢慢忘记他。 六点。 司机准时来接明溪前往傅家老宅。 老宅位于北城的中心地带,寸土寸金的地,一千多平的中式园林被保护得很好。 这场婚姻里,明溪最舍不得的就是傅家爷爷。 爷爷跟那些名流家族不同,思想很开明,没有阶梯观念,很喜欢单纯的明溪。 后来爷爷生病,傅司宴告诉爷爷要娶明溪,爷爷的身体竟奇迹般的好转,近年来更是愈发硬朗。 想到离婚以后,她就没法经常来看爷爷,明溪的心情就很低落。 厅内,管家让明溪稍等片刻,老爷子正在见客。 明溪最近总是疲倦的紧,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缘故,便想去偏厅坐坐,寻个清静。 偏偏事与愿违,脚下刚动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嘲讽。 “难怪空气里一股子穷酸味!” 宋欣边说边走了过来。 她母亲知道她得罪傅司宴后,今天特意带着她来讨好傅老爷子。 毕竟在傅司宴那,老爷子一句话比什么都好使。 她母亲怕她乱讲话不让她上去,没成想就撞见了明溪。 她走到明溪前面,抬了抬下巴,语气讥嘲:“又来讨好老爷子,哈巴狗都没你这么讨人嫌!” 听说老爷子很疼明溪,对她比对她们这些有血缘的亲戚都好。 宋欣满心不屑。 一个玩物而已,以为讨好老爷子就能上位,真是做梦! 心里想着,宋欣突然得意一笑,“你知道司宴哥现在在哪吗?我刚刚听雪薇姐说司宴哥在去接她的路上,我要是你,正主来了就赶紧夹着尾巴跑了,还留在这是想丢人现眼?” 同为女人,她当然知道怎么戳人最痛。 果然,明溪的表情变了变。 “不过做小三做得你这么理直气壮也真是少见!” 宋欣越说越得意,她靠近明溪耳边,轻蔑道:“醒醒!你只不过是个床上消遣的玩意,野山鸡还想飞上枝头当少奶奶,你配吗?” 明溪今天心情本就低落,现下被宋欣不停叽叽喳喳惹烦了,连应付都不想了,唇角上扬,微笑道:“不配又如何,只要你叫傅司宴一声哥,就得叫我一声嫂子。” “你胡说什么!” 宋欣尖叫起来。 什么嫂子,这疯女人在胡说什么?! 明溪看到宋欣急眼的样子,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笑盈盈答:“就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她们隐婚知道的人确实不多,但傅司宴几个发小是知道的,而且林雪薇也知道,却没告诉宋欣。 宋欣这么盲目崇拜林雪薇,可明显人家没把她当回事。 “你在开什么玩笑,是不是睡觉没睡醒?” “就你这种寒酸样,娶你是准备让人笑掉大牙吗?这种傅太太的梦下辈子再做!” “司宴哥只会娶雪薇姐,他那么爱她,怎么可能娶你这么个穷酸的女人!” “我看你是疯了,赶快吃药,傻女人!” 宋欣跟吃了炸药一样,一句接一句爆发。 她越急,明溪就越淡定,只是眉头略皱,心想这可不是好胎教。 这时,外面的保安听见里面的吵闹跑了进来,恭敬的问什么情况。 宋欣冲着保安喊道:“还不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扔出去?” 明溪每个月都会来陪老爷子吃饭,是这里的常客,而宋小姐是傅家的亲戚,也是重要的客人。 这一时让保安们有些为难,不知如何下手。 保安的犹豫让宋欣更加生气,她恶狠狠道:“你们这些狗是怎么看门的?让这个穷酸女人进来,再不把她扔出去,我现在就去找傅爷爷把你们通通开除!” 被骂是条狗,保安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但宋欣是傅老爷子的亲戚,他们不敢也不能得罪。 明溪也没想到宋欣能过分到这种地步,她皱了皱眉。 “宋欣你别太过分!工作没有贵贱之分,不是有钱就比别人高贵,就可以随意骂人!” 宋欣趾高气昂看向明溪,语气讥嘲:“我就骂怎么了,你搞搞清楚,这里可是傅家,我可是傅家的正经亲戚,我想骂谁骂谁,你要是看不惯就给我滚出去!” 明溪觉得宋欣简直不可理喻,冷声道:“保安大叔不偷不抢,认真工作挣钱,你没资格侮辱他们!” 明溪眼神清透看着宋欣,不卑不亢。 让宋欣想到上次查账时,她也是这个眼神,油盐不进。 她瞬间心虚发恼,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果汁泼向明溪。 明溪一时没防备,整整一杯果汁全洒在胸前,浅色的套装紧贴在身上,看起来尤为明显。 看着明溪的狼狈,宋欣得意讥笑:“你算什么东西,傅爷爷一时可怜你个穷酸货,你还真当自己能做主了,还敢管我的事!” 说罢,宋欣就抬起手想要打明溪。 “住手!” 冷沉的声音传来。 傅司宴走近,眼底带着外面的凉风,清清冷冷睨过来。 直接让宋欣冷得想打趔趄。 她转念一想自己也没错啊,是那个贱女人撒谎,她慌什么。 “司宴哥,你来得正好,这个贱女人到处败坏你的名声,我正在帮你教训她!” 傅司宴瞥了宋欣一眼,俊脸上满满的不豫。 偏偏宋欣看不懂,见傅司宴越过她走向明溪,还等着看好戏道:“司宴哥,这个贱女人竟然让我叫她嫂子,你说她是不是疯了,留着这么个疯子在公司实在太危险了,司宴哥你赶紧开除她。” 听到这话,傅司宴的脚步突然顿了下。 嫂子? 他轻勾唇角,积了一下午的郁气好似也散了不少。 “明溪,”傅司宴眼尾微微挑着,看人的时候无端挑起一抹春色,“你说的?” 第13章 替媳妇出气,傅司宴的撩拨 “是。” 明溪咬唇回答,觉得自己不应该冲动。 她现在就等着被打脸。 还有两天就离婚了,傅司宴是绝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承认他们的关系。 “看,司宴哥,她承认了” 话刚说一半,宋欣突然止住了,她看到男人将西装外套罩在了明溪肩上。 连明溪自己都没想到,傅司宴不仅没发火,似乎还有些愉悦。 她觉得一定是看错了。 明溪身高在女孩子中不算矮,但傅司宴的外套在她身上还是大得过分,胸前湿掉的地方,线条起伏,根本遮不住。 傅司宴喉结一动,偏开视线的同时,伸手将外套的第一颗扣子系上。 男人的手指修长漂亮,系扣子的动作熟练又暧昧,明溪耳根不受控就红了,心跳更是如擂鼓。 “司宴哥!”不合时宜的尖叫打破了气氛。 宋欣瞪着眼:“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想勾引你,你不要被她骗了!” 傅司宴转身,眼底闪过蚀骨寒意:“把她扔出去。” 宋欣呆住了。 扔什么? 扔她??? “司司宴哥,你是不是说错了?” 宋欣语气有些不确定,她觉得傅司宴肯定是想让那个贱人出去,失口说成自己了。 保安早就想把宋欣拖出去了,他们一左一右,站在宋欣旁边道:“宋小姐请。” “别碰我!”宋欣甩开保安的手,满脸不可置信:“司宴哥,你怎么能为了那个贱人这么对我。” 宋欣越说,傅司宴眼神越冷,这会已经跟结了冰似的。 他看向一旁的保安,冷声:“还不动手?” 听到这话,保安们直接架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宋欣使劲蹬着腿,又哭又闹,偏偏被架得挣不开。 “住手!”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呵斥,宋欣的妈妈文美娟冲下来就给了保安一脚。 “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敢动我女儿!” 宋欣一看她妈来了,势头就起来了,哭道:“妈,都怪那个贱女人!” 文美娟对明溪有点印象,听说她以前救过傅老爷子,后来就巴结上了。 傅老爷子也跟在后面下了楼,看着乱成一团,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下 文美娟一看傅老爷子下来,立马哭诉道:“老爷子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一个外人都能当您的家,欺负我们欣欣了!” 说完她还掐了闺女一把,宋欣立即领悟她妈的意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还真可怜。 “把眼泪给我收回去!” 傅司宴脸色阴郁,吓得宋欣把嚎叫硬生生憋了回去。 房间里顿时清净不少。 文美娟看着气氛不对,连忙开口:“司宴啊,欣欣可是你亲表妹,你可不能帮着外人欺负她啊!” 傅老爷子也沉声开口,声音苍老但不失威严:“怎么回事?” 傅司宴言简意赅道:“她泼了明溪。” 傅老爷子这才看到明溪的发丝还沾着点果汁,他脸色立马有点不好看。 文美娟没发觉,还自顾自说道:“肯定是她不知好歹惹了我们欣儿,泼了也是活该。” “就是这个小贱人活该!”宋欣不知死活补了句。 宋欣的话刚说完,傅司宴的眼神就像淬了冰一样射过来,冷得她直朝文美娟身后躲。 还没等他发作,傅老爷子已经举起拐棍,毫不留情地指向文美娟和宋欣:“你!还有你都给我滚出去!” 傅老爷子气得手都有点发抖,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蠢东西,竟然敢这样对溪丫头,他一分钟都不想看见。 傅老爷子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又吩咐道:“以后不许她们进来。” 文美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傅老爷子对小辈一向随和,还从没这般发过怒。 她脸色颤了颤,还想求饶,却已经被保安抓着手臂往外拖了。 不到三十秒,两人就被保安齐齐扔了出去。 室内恢复了清净。 傅老爷子走向明溪,一脸心疼:“溪丫头,你受委屈了。” “爷爷,我没事。” “快去换衣服,别冻着。” 老宅里爷爷有给她留专门的房间,还长期备着四季的新衣服。 换好衣服后,明溪下楼陪爷爷一起吃饭。 吃饭时,傅司宴就坐在她旁边,清炒小牛肉转过来时,傅司宴想起她爱吃,给她夹了一块。 但明溪并没有发现,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戳着米饭。 她想到宋欣说,傅司宴去找林雪薇了。 这会怎么没带过来? 但想到林雪薇病歪歪的,也有可能是身体原因! 不过,傅司宴今天很奇怪,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她跟宋欣自曝身份。 很快,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宋欣跟林雪薇关系近,知道是迟早的事,所以他才不在乎。 想着想着,她忽然感觉大腿被人掐了一把。 “啊!” 她控制不住惊叫出声。 一转头,傅司宴正动作优雅地端起例汤抿了下,而那只干净漂亮的手才刚从她腿上离开。 他这是干嘛?!疯了吗??? 明溪脑子嗡一声,心率加快,跳个不停。 “溪丫头怎么了?”傅老爷子停下筷子,关切地问。 “我我呛着了。” 明溪规规矩矩回答,座位下的手攥得紧紧的,来抑制自己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跳。 “喜欢就多吃点。” “好的,爷爷。” 明溪缓缓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她听见傅司宴问:“你什么都没吃,怎么呛着的?” “” 明溪真想毒哑他。 她深吸一口气,顶着爷爷关心的目光解释道:“被口水呛着的” 说完,她还重重地咽了下口水。 “哈哈哈,溪丫头你是在逗爷爷开心,”傅爷爷朗声大笑,看向明溪:“爷爷很开心。” 插曲过去,明溪趁爷爷不注意,转脸用唇语问:“你干什么?” 傅司宴眉梢轻挑,一脸自得。 明溪气不过,偷偷伸出手准备一报还一报,也掐回去。 可还没碰到,小手就被另一只手稳稳掌控住。 她的手被完全包裹住,还能感觉到他掌心有薄薄的茧,贴着她的肌肤,带起阵阵粗粝的摩擦感。 偏偏男人还要作乱,指腹若有似无的在她掌心最嫩的地方摩擦了下,瞬间有股痒意从心口升到喉咙,令她心跳加速。 明溪面红耳赤,不动声色地挣了下,但男人攥得很紧,根本挣不开。 她只得恶狠狠地看过去。 可傅司宴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姿势优雅的在用餐,仿佛餐桌底下撩拨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男人的指尖在她掌心写了两个字。 好像是:发呆。 她脸唰的红透,气恼极了。 心想,还不是在想你的白月光。 这时,对面的傅老爷子发现了不对劲,“溪丫头,你脸怎么红了?” 第14章 少夫人她是不是怀孕了? 明溪紧张极了,她摒着呼吸,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正常些,“是热的,爷爷。” 这是实话。 除了热,她还觉得呼吸不畅。 爷爷就坐在对面,而她的手正在桌下被某人紧紧握着,像极了背着长辈偷偷恋爱的小情侣。 傅老爷子笑了声:“还你们小年轻怕热,我老头子一点都不觉得热。” 说话间,傅老爷子一不小心把筷子掉到了地上,旁边的佣人立马上前要捡,被老爷子制止了。 “我还没老到不能弯腰。” 说着,傅老爷子就弯下腰准备捡筷子,只要老爷子低头就能看见他们俩握在一起的手。 明溪的脸一下子由红转白,吓得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好在傅司宴动作够快,在老爷子低头的那刻松开了手。 明溪突然有种偷情差点被发现的错觉,她猛吸一口气,却被空气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傅老爷子把捡起的筷子交给佣人,满脸担忧地问:“溪丫头,怎么又呛着了?” 他又看向傅司宴,怒道:“不知道给溪丫头拍拍背!” 傅司宴刚伸手,就被明溪躲开,她实在怕他再作弄她。 傅司宴佯装无奈:“爷爷您看,是她不让我碰。” 傅老爷子一脸探究看向他,沉着脸问:“是不是你惹溪丫头不高兴了?” 老爷子护短的表情,好像明溪才是他的家人,傅司宴是个外人一样。 明溪缓过来后,反应就快了,她笑眯眯看向老爷子,故意嗔道:“爷爷,你不知道他都是蛮力,我怕疼。” “哈哈哈哈”傅老爷子见他们感情好,心情也好起来,笑声不断。 一旁服侍的张嫂看到这幕,忍不住说:“少爷您都不知道,少夫人没来的时候,我就没见老爷子笑过,今天笑得比一个月笑得都多,少夫人您可一定要常来。” 听张嫂这么说,明溪神情瞬间低落起来。 常来 以后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常来呢。 一想到离婚以后,不能经常来看爷爷,她就忍不住难受。 老爷子见明溪神情黯淡,知道她在担心自己身体,心里更是暖融融的。 “诶,不要夸张,快去把我给溪丫头准备的宝贝端上来。” 很快,张嫂端了盘清蒸鱼上来,离老远鱼香味就飘了过来。 鱼被放在明溪面前,傅老爷子满脸慈爱:“溪丫头,爷爷知道你爱吃鱼,这可是深海里弄来的,营养价值特别高。” “谢谢爷爷。”明溪挑了块鱼刚要吃,忽然胃里一阵痉挛,紧随而来就是抑制不住要吐的感觉。 她难受得捂住嘴巴,但还是抑制不住那猛烈的反胃感,只好跑到洗手间关上门吐了起来。 吐完后,她觉得舒服多了,回餐厅时听到张嫂提起了她。 “少夫人的样子是不是怀孕了?” 傅老爷子一听这话,激动无比,他看向傅司宴,“怎么溪丫头怀孕你都不跟我说,你们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张嫂也替老爷子高兴,笑着说:“恭喜老爷要抱曾孙了。” 明溪听得一阵慌,想过去澄清,却又停下脚步。 她莫名地想看傅司宴知道她怀孕会是什么反应。 “爷爷,明溪没有怀孕。” 男人笃定的语气,直接让明溪的期待沉入谷底。 张嫂还想说什么,却被傅司宴直接打断:“我们一直有措施,她不可能怀孕。” 老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个臭小子,你准备一辈子不要孩子吗!” “爷爷!”傅司宴蹙着眉,声音坚定:“这个问题我们以前就讨论过。” “以前你们小两口新婚蜜月我不催你,现在都这么久了,你竟然还不打算要?你到底有什么顾虑,你说啊!”老爷子气得血压都上来了,捂着心口道:“你是想气死我啊!” 眼看着老爷子呼吸急促,明溪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边顺背边解释道:“爷爷,你别怪司宴,是我不想要。” “溪丫头,你别骗爷爷,如果是这个臭小子不想要,你告诉爷爷,爷爷打死他!” 明溪强撑着笑,声音小小的:“真没骗您,我还想多玩玩,不想这么早当妈妈。” 老爷子半信半疑,明溪又哄了老爷子一会,终于把他逗乐了,然后才跟着张嫂上去吃药。 回去的时候,明溪想自己回清水湾,傅司宴却坚持开车送她。 车里很安静,傅司宴突然开口:“离婚的事,先不要跟爷爷说。” “好。” 不用他说,明溪也不想爷爷知道,爷爷的身体现在经受不起任何打击。 “就算离婚了,你也可以经常回去看看爷爷。”傅司宴又说。 明溪自然乐意,她说:“好。” “你就会说这一个字吗?”傅司宴问。 “” “胃还好吗?明天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不用了,你不是说我没怀孕吗?还要查什么!”明溪的语气像只小刺猬,字字带刺。 傅司宴一时被怼得哑口,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如果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办?”明溪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 “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也不会让你怀孕。”傅司宴斩钉截铁打断她的假设。 傅司宴决绝的态度,让明溪的心直接跌落谷底。 她觉得自己好可笑,她满心欢喜捧到别人跟前的宝贝,在别人眼里只是阻碍对方走向幸福的累赘而已。 她不该期待的 明溪看着窗外,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碰到唇边,又咸又苦。 傅司宴看着明溪别过脸去,刚想开口,手机突兀的响起来。 他没有犹豫接了起来。 “阿宴哥哥,我又做噩梦了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来陪不陪我” 电话那头林雪薇断断续续在哭。 “林嫂不在吗?”傅司宴拧着眉问。 “我不知道,阿宴哥哥我喘不上气” “你先让医生看一下,”傅司宴的声音紧张了几分,叮嘱道:“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挂断后,傅司宴转头看她一眼,道:“雪薇情况紧急,你先跟我去下医院。” 车里安静一瞬。 明溪觉得不可思议。 他去关心心上人,她跟去干什么? 是去看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多体贴,还是去看他们有多恩爱? “你赶时间就在这放我下去。” 她现在就想下车。 “明溪,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傅司宴偏头看她,反问了句。 “” “这么晚了,你让我放你一个人在路边?你小脑瓜里面在想什么?有没有点安全意识?出了问题谁负责?” 傅司宴突然就烦躁起来,一连质问了好几句。 明溪心口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涩涌上来。 她已经很识相让他赶紧去找心上人了,还要她怎样? 心里难过加委屈堆在一起,让她快要爆炸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打车,也会自己回家,不用你负责。” 她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在车上待着,更不想跟着去医院。 傅司宴根本不为所动,直接往她家反方向驶去。 “停车!”明溪重复道。 傅司宴锁着眉头,“你别闹,我去一下就送你回家。” “傅司宴,你如果不停车,我就跳下去。”明溪说着就要去拉车把手,他一脚刹车紧急将车停在路边。 “明溪!”傅司宴强势地将她作乱的双手,反剪在身前,俊脸笼罩着一层可怕的阴郁,声音更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15章 你在吃醋 “我不想陪自己老公去看他的情人有错吗?傅司宴你爱她是你的事,但我求求你,不要拉上我去看行吗?你不觉得你对我太残忍了吗?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明溪挣脱他,直接爆发了! 她的心,就像被无数蚂蚁啃噬着,锥心的痛。 就因为她爱他,就一定要被这么对待吗? 她已经很卑微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欺负她?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滴落,明溪也管不了了。 可怜就可怜,可悲就可悲。 她只知道如果不发泄出来,她就要憋屈死了。 傅司宴静默看她,英俊的脸上有一丝讶异。 “溪溪,你在吃醋?”他尾音轻扬,似乎有点愉悦。 明溪垂下眼帘。 她有自知之明,他们都要离婚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吃醋。 她咬唇,气愤地说:“我只是提醒你,我们还没离婚,你不要太过分,如果我也跟你一样,去找个男人——” “明溪!”傅司宴强势打断她,目光灼灼。 突然,眼前一暗,男人倾身过来,身上的冷香干净好闻。 “唔——” 明溪的嘴唇直接被含住,剩下的话也都被男人吞咽进嘴里。 他吻了她! 明溪瞪大眼,脑子一阵发懵。 “明溪。”男人突然停下又叫她,声音低低哑哑,分外撩人。 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傅司宴眉角轻挑,盖住她的眼,说了句:“闭上。” 他没说,她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像一张白纸,干干净净。 让他觉得像在犯罪。 傅司宴修长漂亮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高,继续这个吻。 他性感的薄唇压在娇嫩的唇瓣上,一下接一下轻吮,仿佛能吸出蜜汁。 男人的吻技高超,浅尝,深入,撩得女孩毫无招架之力。 瞬时,寂静的车厢内,全是暧昧的接吻声。 安全带还紧紧绑在两人身上,拉扯间带了点禁忌的异样感。 渐渐,他身体不动声色往她的方向压过去,吻得愈凶愈涌。 明溪有种被吞噬的恐慌,伸手去推。 他却像块焊铁,岿然不动。 好一会,在呼吸被剥夺干净前,他才松开她,声音里带着诱人的喘息:“还乱不乱说话了?” 女孩的唇被吻得红肿娇艳,让他很满意。 一想到她提别的男人,他就想狠狠教训她,让她以后都不敢再提。 明溪这会,脑子还是木的。 他怎么又吻她? 还是在签了离婚协议之后! 他这是在干什么? 傅司宴伸手去擦她眼角溢出的泪,声音像掺了月色一样温柔。 “我送你回去。” 明溪反感的别开脸,甚至还往旁边挪了挪。 “你以后不要这样,我们要离婚了。”她郑重提醒他。 他既然心有所属,就不应该再轻贱她,这是做什么,把她当替补吗? 傅司宴看着她湿润的眼眸,突然低声说了句:“抱歉。” 明溪握紧自己的手心,听到他的道歉,她觉得胸口很闷,很难受。 既然给不了爱,那也绝不要同情。 她对自己说。 缓了会,明溪冷静开口:“爷爷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总归要独立,你也不可能一直照顾我。” 傅司宴皱了皱眉,“明溪,就算不做夫妻,你也是我的家人,我会一直照顾你。” 整个车厢里,都沾染了男人身上好闻的冷香。 明溪知道她应该戒了。 不能再这样骗自己了。 他不爱她,她也不要施舍。 明溪声音有些沙哑:“不用了,离婚以后我们还是不再见面为好。” 她知道除了他的妻子,任何一个靠近他的角色,都会让她痛不欲生。 “明溪”傅司宴皱着眉想说什么,却被急促的铃声打断。 “走,”明溪平静道,“有人在等你。” 一路无话,傅司宴把她送到清水湾,明溪下车后大步往前没有回头。 直到走进单元门里,她都没有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 她不懂他怎么一点也不急,林雪薇不是很急等他过去吗? 但这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现在她只希望能快点离婚。 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心会失守。 明溪在家休息了一天,周日上午苏念约她出去。 两人逛了一会,苏念要去做面部spa,明溪怕护肤品对宝宝不好没有做,等待的间隙,她便到隔壁商场随便逛逛。 路过一家母婴店时,液晶电视上放着刚出生的小宝宝,奶萌奶萌的样子,可爱极了。 她脚下一顿,情不自禁就走了进去。 店员热情迎了上来,问:“小美女想挑些什么?” “我先看看。” 明溪素着一张脸,杏眼水灵澄澈,苹果肌饱满紧致,看上去像个大学生,店员想着应该是送人的。 她笑着说:“好呢,您先看这边区域都是不分性别的,挑好放在篮子里,我们这边是自助结账,今天下单会送关于孕期的书籍哦。” 店员说完就离开了。 明溪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小衣服,粉的蓝的,都是很柔和的颜色。 突然感觉心底像升起了许多泡泡,整个人都被这些可爱的小衣服治愈到了。 从知道自己怀孕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多了些真实感。 她轻轻摸了下肚子,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男宝还是女宝,如果长得像傅司宴的话 明溪心口升起一些苦涩。 不管长得像谁,他应该都不会在乎。 不想让不愉快的情绪蔓延,她压下心绪,挑了几件小衣服。 结好账出门,走了没几步突然听见一句熟悉的声音。 明溪凭直觉侧头,果然看到前面珠宝店内站着个身形出众的男人,光一个背影她就能认出来,那是——傅司宴! 可能是被母婴店温和的气氛感染了,明溪这会见到他欣喜溢于言表,快步走了过去。 刚想开口,就听见一声柔软的呼唤:“阿宴哥哥。” 明溪脚步一顿,这才发现傅司宴身边,还站着一个穿蓝色针织套裙的女人。 傅司宴微低着头,看向女人,语气温柔问:“好了吗?” “好了,谢谢阿宴哥哥。”女人说着转过脸来,柔柔弱弱的样貌,正是林雪薇。 旁边店员将礼袋双手送到林雪薇手里,笑眯眯道:“太太,您真是好福气,老公这么帅,还对您这么好!” 明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僵硬地站在原地。 店员说的是老公?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她突然觉得眼前发黑,看不清物体,想要转身离开,脚下却似有千斤重一般,拖得她直往下坠。 ——啪! 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衣服全洒了出来。 “明溪!” 林雪薇转身叫住了她:“真是好巧啊。” 傅司宴也抬头看过来,有些诧异在这见到明溪。 明溪慌忙蹲下,一股脑将地上的衣服全都塞进袋子里。 傅司宴也走了过来。 他身形欣长挺拔,面容英隽,气质矜贵,像画中人一般迷人,瞬间就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走近时,他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本书,想要递给明溪。 那本——正是刚刚店员送给她的胎教书。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慌得不行。 “这什么” 傅司宴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封面,就想看上面的字,明溪反应极快,一把夺了过来。 “没什么。”她把书扔进袋子里。 傅司宴眼底闪过一丝怀疑,还想问什么,抬眸见明溪面色发白,他眉头皱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便伸出手想要探她的额头,却被明溪骤然一退,躲开了。 身后的林雪薇看到这幕,眼底忍不住划过一抹冷戾,转瞬即逝。 下秒,她身体突然晃了晃,软软地朝傅司宴身上倒过去,被傅司宴一把扶住。 “累了吗?”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林雪薇虚弱地笑了笑,一脸不好意思道:“说好陪阿宴哥哥走走,看我这不中用的身体,才一会就撑不住了。” “我去把轮椅拿来。”傅司宴说完,便扶着林雪薇到一旁的贵宾休息区坐下。 离开前,他走到明溪面前,眼神幽深道:“别走,在这等我。” 林雪薇也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等傅司宴走远后,她立马站起来走到明溪面前,语气不善道:“我们聊聊。” 两个字说得中气十足,跟刚刚病歪歪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一旁的店员只觉得不可思议。 明溪一点也不惊讶,林雪薇这种人格分裂的样子,上次在饭店门口就领教过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她直接拒绝。 林雪薇冷笑看向她,挑衅道:“怎么,你怕了?” 明溪弯起唇角,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你搂着别人老公逛街都不怕,我怕什么?” 第16章 傅司宴,你太残忍了 门口迎宾的店员听到这话,看向林雪薇的眼神充满了诧异。 心想,现在的小三,心理素质是真的高。 搂着别人老公,看到正主竟然还如此招摇。 林雪薇感受到店员异样的注视,脸色白了几分。 “你——!” “难道不对吗?”明溪走几步,到休息区坐下,“有话就说。” 珠宝店的贵宾休息区私密性极好,店员送上两杯热咖啡后便退了出去。 林雪薇强忍怒意坐下后,把手里的礼品袋放在桌上,柔声说:“你猜阿宴哥哥送了我什么礼物?” “林小姐,如果你只是想炫耀我老公给你送了什么礼物的话,那不好意思了,我没兴趣。” “老公”两个字刺得林雪薇表情微冷,但下一刻她却又甜甜地笑了起来,拿出一个红丝绒盒子摆在桌上道: “你真不想看看阿宴哥哥帮我订的戒指吗?” 明溪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 傅司宴送给林雪薇的礼物竟然是戒指??? 林雪薇拿出戒指轻轻戴上,然后抬起手,满脸得意地问:“好看吗?” 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弧度,上面镶嵌的还是非常罕见的蓝色钻石,她上次在珠宝店听店员介绍过,名字叫蓝色眼泪,价值非凡。 明溪下意识地攥紧手心宝宝衣服的袋子,指甲把掌心掐出血来,都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这都是林雪薇设的陷阱,她就是想看自己生气、崩溃。 可喉咙依旧像被塞了好多沙土,让她喘不过气。 林雪薇笑得越发甜蜜,她说:“阿宴哥哥选择这枚钻戒,一定是想跟我求婚,他叫你留在这等他,肯定也是想让你见证我们幸福的时刻。” “这两年,他飞那么多次l国,都是为了我,以前是我太不懂事辜负了他,现在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他的。” 林雪薇的表情羞涩却又幸福,她继续道。 “还有,当初要不是我赌气出国,阿宴又怎么会为了应付爷爷随便抓一个人结婚呢,我知道他这都是在报复我,我不好受,他更不好受。” “不可能。” 明溪突然开口,脸色一片惨白。 她没办法相信,她用心对待两年的婚姻,竟然只是因为傅司宴报复林雪薇的游戏。 那她成了什么? 他们游戏里的一颗棋子,或是摆设的道具? 明溪不相信,她的手不停发抖,连同身体都控制不住在发抖。 想到当初傅司宴对她说,她是最适合的人选,她还感动得不行,觉得这是天定的缘分。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没权没势没背景,即便知道真相又如何,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这就是傅司宴口中所说的适合。 她真是天真到可笑。 林雪薇见明溪脸色煞白,她知道唯一的后顾之忧解决了。 她伸手握着明溪,脸上笑意越发柔和,“明溪,我知道真相很难接受,但我不想你到离婚还不明不白。” 随后,她又推过来一张卡,用同情的语气说:“这里有五百万你拿着,是我和司宴给你的一点补偿,离婚后希望你不要再和傅家有任何关联。” 这张卡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向明溪的脸,将她扇得面目全非。 她知道,她输了,她彻彻底底败给林雪薇了。 很多记忆浮出水面,渐渐清晰。 傅司宴经常去l国出差,一去就是好几天,不论她怎么撒娇恳求,都不带她。 还有,他亲自陪着林雪薇挑戒指,而她手上这枚素圈戒指是当初领证前周牧送来给她的。 想来应该是他让周牧去随便买一个,应付一下。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很高兴,连洗澡都不愿意取下这枚戒指。 现在,她所有的珍惜就像个笑话 明溪的心,像是被无数只手拉扯得四分五裂,无形的伤却比鲜血淋漓来得更疼,更重。 傅司宴,你真的太残忍了。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诛她的心。 明溪心底堵得不能呼吸,她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起身就要离开。 “你不等阿宴哥哥回来了吗?”林雪薇也站了起来。 明溪用力压下翻涌的心痛,冷笑道:“林雪薇,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还需要我这个听众配合你干什么?” 林雪薇笑容凝固在脸色:“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看你可怜,好心在离婚前告诉你真相而已。” “你在怕什么?”明溪一针见血问她。 她是天真了些,但她不傻。 林雪薇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刺激她,让她彻底死心。 可她还需要刺激吗? 傅司宴根本不爱她,就凭这一点她就输得一败涂地。 她不懂,林雪薇多此一举,是在不安什么。 明溪的反问让林雪薇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自信地笑着: “我怕?谁不知道阿宴哥哥爱的人一直都是我,即便他睡了你几次又怎样,我远在国外,远水解不了近渴,男人总会有需求,我能体谅他。” 林雪薇把自己塑造得像个为爱牺牲的勇士,搞得像是明溪插足了她们的感情一样。 “既然你这么自信,还来试探我干什么?” 明溪觉得好笑,她看向林雪薇问:“而且你现在跟我讲这些,难道是想证明,你明知傅司宴已婚,还知三当三?” “你!”林雪薇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 “麻烦你搞清楚,是你们对不起我,我没有对不起你们,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更不欠你们!” 明溪的话让林雪薇瞬间怒了,眼看着就要爆发,却突然画风一转。 “——啊!” 林雪薇尖叫一声,面前那杯咖啡不知道怎么都洒到了她身上和手上,万分狼狈。 明溪皱了皱眉,觉得林雪薇此刻就像个神经病。 林雪薇眼底的泪要落不落,楚楚可怜地看向明溪,委屈道:“明溪,我知道你讨厌我,你尽管发泄,就算是打我,我也绝不还手。” 说完,她整个人往后踉跄,一副马上就要原地去世的模样。 “雪薇!” 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而来,及时扶住了林雪薇。 “怎么回事?”傅司宴蹙着眉,冷声问。 第17章 他的温柔,只是为了让她给心爱的人道歉 不等明溪开口,林雪薇就伸出被烫红的手,靠在傅司宴的怀里哭起来:“阿宴哥哥,你别怪明溪,她觉得是我抢走了你,心里有气才会这样” 傅司宴听完,转头看向明溪,眸光里带着一丝审视:“是这样吗?” 明溪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两人,有些想笑。 这么拙劣的表演,只需要调个监控就能真相大白,可傅司宴却选择第一时间质问她。 既然已经做出判断,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再来判她死罪吗? 真是冠冕堂皇的让人恶心。 明溪冷冷一笑,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看到明溪离开,傅司宴眉头锁得厉害,脚步跟着动了动,像是想要追上去。 但腰却被林雪薇紧紧抱着,她柔弱可怜道:“阿宴哥哥我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就已经伸手推开她,淡声道:“雪薇,我有点事,周牧会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满脸震惊的林雪薇。 怎么会怎么可能 傅司宴竟然丢下她走了? 要知道傅司宴最紧张她的身体了,以往每次说身体不好,他都立即放下手里的事,飞到国外去看她。 这也是林雪薇最自信的底牌! 可现在,傅司宴竟然丢下她去追那个女人 难道难道他,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个女人哪点能比得过她,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明溪浑浑噩噩地下扶梯,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她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她现在心好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这两年的温柔,让她以为傅司宴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可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她觉得自己像个可笑又天真的小丑。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她 为什么要今天去买戒指 明天就是他们去领离婚证的日子,可就连这半天他们都等不了吗? 所以,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吗? 面对爱的人,他连一分钟都不想等。 那她呢 仅仅是因为不爱,她就活该被伤害吗? 可她也是人,也会疼啊 明溪整个人昏昏沉沉,扶梯到了最底下一阶都没发现。 突然,她的脚被电动的扶梯卡了下,整个身体前倾,眼看就要摔到地上那刻,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因为紧张,她的手紧紧抱着对方的腰,甚至能感觉到衣服下的肌肉,紧实有力。 刚想道谢,低沉好听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 “想什么呢,这么不小心?” 明溪抬起头,傅司宴正看着她,英俊帅气的脸上满是关切。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认为他在关心她,可现在 明溪苦涩一笑,站直后,离开他的怀抱。 傅司宴怎么会关心她。 他应该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明溪,你到底怎么了?” 怀里空落落的,傅司宴不自觉皱起眉头,想到这两天她的反常,他声音放低问道。 “你如果有不满可以跟我说,但不要刺激雪薇,她才刚做完手术不久” 果然还是为了林雪薇。 明溪想笑,幸好她也没抱期待。 她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滴,惨淡笑道:“我刺激她?傅司宴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就带着她买戒指,到底是谁在刺激谁?” 看到她红肿的眼,傅司宴只觉得心像被什么戳了一下,神色复杂起来。 “明溪” 他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明溪直接打断。 “如果我说是她诬陷我呢?你会去找林雪薇对质吗?” 傅司宴被问得怔住,几秒后,他脸色沉沉道:“不可能,雪薇她不会诬陷你。”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为什么心还是痛得像要死去呢。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他眼里,林雪薇永远温柔善良,无人可及。 自己现在的行为,在傅司宴眼里或许只是挑拨的小丑。 明溪红着眼看他,自嘲笑道:“她不会我就会么?是不是只要跟林雪薇有关,不论对错,都是我的错?” “傅司宴,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她眼眸一片灰暗,里面仿佛失去了光彩。 傅司宴想说的话,顿时噎在嘴边。 等了会,他才缓缓开口:“明溪,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说雪薇诬陷你,有证据吗?” “” 明溪的心脏痛到麻木。 他上次不分青红皂白认定她推林雪薇时,提到过证据么? 还不是随意就给她定了罪。 现在,关系到林雪薇就万事讲究证据了。 心,如刀绞。 傅司宴,你未免也太偏心了! 明溪紧紧咬着唇,害怕自己在他面前掉泪。 有人心疼的眼泪,是珍珠。 没人心疼的眼泪,只是污水。 傅司宴看她脸色不对劲,声音磁沉道:“明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心里有怨气我知道,我们的问题是我没有处理好。” 他的低声软语,让明溪不觉愣神。 这刻的傅司宴,仿佛又变回了从前跟她甜蜜时的那个人。 温柔,有耐心。 让她上瘾,又沉沦。 “这次就当是个误会你跟雪薇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他性感的声音又道。 瞬间,明溪的心情从天堂坠落地狱。 各种情绪交织在胸口,压垮了她的脊背。 明溪的心抽搐起来,痛得她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原来,他久违的温柔,只是为了哄她给心上人道歉? 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再狠狠踩上一脚呢。 许久,她才说:“傅司宴,是不是就算林雪薇拿刀捅死我,只要你没亲眼看到,你都会认为是我的错?” 她漂亮的眼睛雾蒙蒙,声音仿佛被冰雪浸透,满满的悲凉。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说‘死’字,傅司宴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心口无法忽视地痛起来。 他猛地向前一步,逼得她后退。 然后,单手撑着墙面,以一种禁锢的姿态,把她圈在方寸之内,声音也染上怒意:“明溪,不许瞎说。” 看着明溪心灰意冷的样子,傅司宴的心脏竟隐隐泛疼 他垂眸看她,正要再说些什么,有个声音打断了她。 “阿宴哥哥” 林雪薇坐着轮椅,找了过来。 看到傅司宴把明溪圈在怀里,脸色瞬时白了几分。 下秒,她柔弱可怜道:“阿宴哥哥,算了,如果这样能让明溪心里好过,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说完,又看向明溪道:“明溪,就算你和阿宴哥哥离婚了,我们也还是会当你是家人一样,如果你以后有困难记得来找我。” 林雪薇这话说得大度有礼,更衬得明溪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傅司宴皱眉看了林雪薇一眼,心口突然说不上的烦躁。 “好了,你少说点。”他打断。 第18章 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林雪薇脸色白了几分,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阿宴哥哥肯定是在担心她的身体。 她柔软地笑起来:“阿宴哥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还撑得住。” 傅司宴神色微冷,看到林雪薇可怜的眼神,别开脸,什么也没说。 明溪还被他圈在身下,她疏离地笑了笑,“傅总,你的心上人还在等你。” 她不想再看这两人柔情蜜意的样子 她想立马就离开。 她现在好疲惫,疲惫到下一秒就会倒下。 看着明溪发红的笑眼,傅司宴心底忽然莫名一痛。 “我”他欲言又止。 “不用了!”林雪薇突然开口,柔柔弱弱道:“阿宴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真的不用逼明溪给我道歉,你放她走,我不追究了。” “” 这话让明溪慢慢回过神了,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她看向傅司宴,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所以,他抓着她不放,只是因为她还没给他的小心肝道歉 明溪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偏爱 可以罔顾事实,可以不讲道理 他心里的天平是歪的,他觉得你错了就是错了 想到这,明溪寡凉地笑了笑,看向傅司宴:“就是要个道歉吗?” 傅司宴大约也没料到林雪薇会这么说,见明溪脸色青白一片时,他的心不受控就疼了。 刚想要说什么,明溪却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然后走向林雪薇,低下头: “对不起,林小姐。” 低头的那刻,脑袋仿佛有千斤重,她听到了骨头阵阵碎裂的声响。 她知道,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自信,被折得粉碎的声音。 没关系,再碾得更碎些,连着那颗被伤透了心。 全部碎裂以后,她才能脱胎换骨。 随后,她又弯腰靠近,唇角带着笑:“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林小姐。” 林雪薇的脸瞬间像个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 要不是傅司宴在这,她都要从轮椅上跳起来打她了。 明溪挺直脊背,问傅司宴:“可以离开了吗,傅总?” 傅司宴俊脸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明溪搞不懂,都道歉了,他怎么还不高兴。 但她也不想搞懂了。 明天以后,他与她就是陌生人。 明溪用力取下手上那枚戒指,毫不留情地砸向面前的男人。 “明天民政局等你,傅总。” 周围一片寂静。 只有,戒指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音落下的同时,傅司宴整个表情都晦暗下去,他盯着那枚戒指,神色阴鸷,如临地狱,表情更像是要杀人一样骇人。 “明溪!你想清楚了?” 他语气极沉,一字一句,声音比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男人过分英俊的眉眼,似乎藏了一丝受伤。 下一秒,明溪又觉得自己多想。 傅司宴怎么会受伤,现在他应该很高兴。 “很清楚。” 明溪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气氛顿时天寒地冻,林雪薇也感觉到了,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一旁的周牧也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捡起那枚戒指,双手递给傅司宴。 他知道这枚戒指对总裁很重要,之前一直都是贴身挂在脖子里。 “她既然不想要,就扔了。” 傅司宴冷静下来,一字一句道。 虽然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悚然的气息,但是,他全身上下都是冰的,连轮廓分明的俊脸也染着霜,遍布足以冻死人的冷冽。 周牧哪敢真的扔,他心里有了计较,贴身收好。 “阿宴哥哥” 林雪薇驱动轮椅过来,拉着傅司宴的手,声音虽弱,却愤愤不平道:“那是奶奶给你的戒指,明溪她怎么能扔在地上,也太不珍惜了。” 这个戒指,她想要很久,傅司宴都没给她。 没想到竟然给了这个贱人。 林雪薇拉着傅司宴的手掌无意识收紧,眼底喷发出恶毒的光。 傅司宴下意识排斥这种亲密接触,眉头微皱,收回手。 林雪薇表情冻结了一秒。 突然,傅司宴像想到什么,目光冰冷看向林雪薇,看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冷声道:“是你跟明溪说我给你买了戒指?” 林雪薇脸色白了白,压下心底的惊慌,咬唇道:“我是买了一枚钻戒,准备送给我姨母,她下个月生日,明溪是误会什么了吗?” 傅司宴深深看了她一眼,“雪薇,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自作聪明,我说过珠宝首饰随你挑,但有些东西现在还不行。” 凉飕飕的话语,如一盆冷水浇下。 林雪薇心底发慌,他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可就算是她拿言语刺了明溪几句,又怎样! 他以前那么宠她,从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现在竟然三番两次为了明溪质问她! 那个女人真是该死! 林雪薇红了眼眶,但想到林嫂说的话,又忍了下来。 她眼泪汪汪打开微信递到他眼前,“阿宴哥哥,你是在怀疑我吗?你要是不信,自己看!” 上面有她早前拍图片,问姨母喜不喜欢的对话。 傅司宴脸色缓和了几分,皱眉道:“不是就最好。” “阿宴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明天就要离婚了,我有必要这样做吗?” 林雪薇说着说着,就开始伤心落泪。 “好了,你忘记医生说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了吗?”傅司宴阻止她。 “可你太伤我的心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竟然不相信我,我还治什么病,不如死了算” 林雪薇越哭越激动,气都喘不上来,看上去可怜极了。 “不许这么说!我一定会治好你!”傅司宴按着她的肩安慰她。 “阿宴哥哥,我明天就能嫁给你了是吗?”林雪薇泪光里,饱含着期待。 傅司宴目光深了一瞬,没有接她的话。 林雪薇却自顾自道:“没想到还能活着嫁给你,阿宴哥哥,我死也知足了” “以后别这么说。” 傅司宴拿出手帕递给她抹泪,随后又道:“我送你去医院。” 他让周牧看着林雪薇,自己下车库去开车。 说不上为什么,他不太想和林雪薇独处,看见她的泪没有心疼,只有烦躁。 傅司宴背影刚消失,林雪薇就止住了哭声,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林嫂说得没错,傅司宴并不是好糊弄的人。 幸好,她早有准备,做了个假图。 想到这次回来的点点滴滴,林雪薇慌得不行,心里的不安愈发深了。 好像就是从提到离婚开始,傅司宴就变了。 变得烦躁不安,对她也少了从前的耐心和迁就。 难道阿宴哥哥不想离婚???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林雪薇脸色灰白一片,伸脚狠狠地蹬了下。 一个袋子哗啦倒下,卡在了轮椅边上。 她眯着眼看,这个粉色袋子不就是刚刚明溪攥得很紧的那个,看来是忘在这了。 那个商标 她记得好像是个母婴店! 周牧在一旁打电话,没看她,她悄悄拿起袋子,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打开后,她脸色瞬间煞白。 想也不想,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些小孩衣服!!! 难道明溪怀孕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 但很快,林雪薇就镇定下来,回想刚刚傅司宴的言行,他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就好办。 她面目狰狞,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后患,等明天离完婚,再慢慢收拾她! 第19章 他瞎了吗? 翌日。 明溪起得很早,收拾好准备去民政局。 她预约的是上午九点半,时间还早,她坐着公交慢慢过去。 昨天她不舒服就没跟苏念吃晚饭,回到家就发现买的宝宝衣服不见了。 打电话去商场也没找到,估计被别人捡走了。 公交到站后,明溪下车发了个信息给傅司宴,就三个字“我到了”。 她忽然发现,上一条信息还是在林雪薇回来之前发的。 “老公,什么时候回来?” 那天她得知自己怀孕,本来想在短信里告诉他,后来觉得这么大的事还是当面告诉他。 没想到,才短短半月,已经物是人非。 对话框里有很多信息,大部分是她发的,傅司宴偶尔回个嗯。 以前不觉得,现在再看,爱或不爱,细节就能看出来。 明溪删掉对话框,她不会再让自己沉湎在过去。 她往前走,突然,身边有人叫了句“小偷”。 紧接着,她就被人猛地推了下,一个黑影唰地从她身边窜出来,手里抓着个红色的包,往前拼命跑。 幸好她反应快用左膝盖撑着地,才没摔倒。 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跟在后面追着,没跑两步,高跟鞋就崴了下,往地上一坐。 她表情痛苦地向路人求救,“帮帮我,里面有药、有给老人家救命的药” 这会路边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不管女人如何请求,没有一个人停下。 见此情景,明溪想也不想就起来,边跑还边喊,“站住!抓小偷啊!” 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小偷也被她喊得慌了,嘴里骂了个“草”,跑得更快了些。 本来很远的距离,被明溪渐渐拉近,她以前在学校是长跑队的主力,比耐力这小偷肯定比不过她。 她还在喊:“放下包!抓小偷啊!” 终于,小偷被她喊晕圈,慌不择路,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下一秒,明溪也追了进去。 小偷双手撑着膝盖,大声喘气,骂骂咧咧:“草,你有病啊,追着我跑这么远!” 明溪看一头黄发的小偷,看上去也不大,她劝道:“你把东西放下,去自首,你前面的路还很长,不要走岔路。” “好呀,你来拿。”小偷把包扔在脚边,一副就范的样子。 明溪当即去捡那个包,靠近的那瞬,黄发青年突然抽出一把水果刀,朝她狠狠刺下去。 “让你多管闲事,去死!!!” 水果刀刚掏出来就被太阳折射出刺眼的利光,明溪立即反应过来,抬手去扯黄发少年的肩膀,同时整个身体往旁边歪去。 好在黄发青年被这一扯乱了阵脚,刺歪了,堪堪划过明溪的手臂。 水果刀咣当一下,掉在地上。 黄发青年当即疯狂起来,捡起刀,赤红着眼,“吗的,还敢反抗!” 他说着,抬手就对准明溪的脖子捅过去。 霎时,明溪脸上血色尽失,浑身发凉。 她不会就要死在这了? 但也只愣了那么一秒,她突然伸手紧紧握住了刀。 鲜血顺着她皙白的手掌,一滴、两滴、三滴 然后,越来越多,变成一条小小的血河。 黄发青年脑子懵了一瞬。 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手里的刀突然变得烫手。 千钧一发之际。 “嘭——”一声响。 黄发青年被赶来的警察一脚踹倒在地。 而底下,劫后余生的明溪,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天呐!”红裙子女人跑过来,半跪在地上抱起明溪,眼眶湿润。 明溪手里还紧紧攥着包,她递过去,忍着痛道:“看、看药还在吗?” 红裙子女人拿起包看一眼,激动道:“还在,谢谢你孩子,别说话了,我们去医院。” 很快,急救车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确定除了手臂的划伤和手心的刀口伤,没有别的大碍。 缝针时,那名红裙子女人一直陪在明溪身边,明溪一直把头埋在她手臂上,一眼都不敢看。 她自小就又怕针又怕疼。 明明不是娇贵的出身,非有娇贵的毛病。 一点小疼在她这,都无限放大,她只能硬忍着。 而且为了宝宝,她还要谎称麻药过敏,只能直接缝。 一针进去,疼得她头皮发麻,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红裙子女人满脸心疼,恨不得能帮她受了才好。 等医生离开后,缓了好一会,她才想起来离婚的事。 傅司宴不会在那等好久了。 她赶忙去掏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但她左手拿不方便,手机掉到地上关机了。 女人连忙捡起来,急切道:“好孩子,别乱动,有什么事叫文姨来做。” 刚刚车上,两人已经互通过姓名,女人叫文绮。 “文姨,您手机可以帮我打个电话吗?” “可以,你说号码。” 明溪报出号码,文绮按完手突然顿了顿,问了句:“这是你什么人啊?” 明溪回答:“我老公。” “哦。”文绮把手机递给明溪。 “文姨,您能帮我说吗?” 明溪其实很怕痛,以前受点小伤,她都会打电话给傅司宴,听见他声音,没开口就委屈哭了。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所以,这会她不想说话,怕自己没骨气,忍不住。 “说什么?”文绮爽快答应。 “就说我这边有点事耽搁了,下午两点再去民政局。” 文绮顿了下,说:“好。” 很快,电话接通了。 明溪发现这个文姨打电话和平时说话的口音不一样,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文姨结尾说了句,我们在市立医院。 电话挂断,文绮笑眯眯道:“小溪,你不怪文姨自作主张,你不能赶过去的原因总要说一下。” “没关系。”明溪咬唇,不管说不说,反正傅司宴也不会在意。 “好孩子,你今天是要结婚吗?” “不是,是离婚。”明溪如实回答。 “离婚?”文绮一惊,问:“为什么啊?” 明溪看了文绮一眼,总觉得她有点过分热心,这毕竟是私密的事。 文绮笑了笑:“小溪你别介意,文姨是过来人,觉得你年纪还小,两口子哪里没有磕绊,不能因为赌气就冲动。” 听得出文姨是真心为她好,明溪苦涩一笑:“文姨,是我老公要跟我离婚。” “怎么会,你这么漂亮又善良,”文绮咬牙切齿,生气道:“他瞎了吗?” 明溪被文姨的举动逗乐了,刚见一面的陌生人无条件站在她这边,让她心里暖暖的。 “他要娶别的女人。”她说。 两人又聊了会,饭点到了,文绮便出去给明溪打饭。 室内一片安静,明溪靠着枕头,神经放松下来之后,困意也跟着袭来。 “砰!” 病房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明溪瞬间清醒,抬头看过去。 高大而又笔挺的身影遮住了大半光线,傅司宴站在门前,一身黑衣黑裤,脸庞白皙英俊,两条腿修长笔直,全身透着凌人的矜贵和优雅。 他逆着光,一步一步走过来。 周身都像镀了层佛光,干净好看。 这刻,她的大脑有点宕机。 想到今天差点死掉,她心口就酸酸胀胀的。 又疼又委屈。 她好想像以前一样,说一句,傅司宴,我好疼。 第20章 给婆婆举大旗,婆婆霸气威武 “明溪。”傅司宴走近,叫她。 可能是今天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让她所有思绪都延迟了。 听他叫她名字,都能让明溪鼻子发酸,想不顾一切扑到他怀里。 差一点! 就差一点! 她和宝宝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即使再不喜欢,这也是他的宝宝。 宝宝有权利让爸爸知道它的存在! “傅” 明溪刚要开口,门却突然被推开。 进来的人,竟然是林雪薇! “明溪,你怎么了?” 林雪薇满脸关切道:“我和阿宴哥哥准备去民政局,却听说你在医院,把我们都吓坏了。” 明溪愣了愣。 一秒,仅仅过了一秒。 就觉得刚刚还沸腾喧嚣的心跳慢慢沉寂下去,连带水眸里的光也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对啊,她怎么能忘了。 他们是马上就要离婚的关系啊 她怎么还能抱着那可笑的幻想。 是血流的太多,连脑子一起流傻掉了吗 “你怎么进来了?”傅司宴语气似不悦,眼神也冷淡了些。 “阿宴哥哥,外面好冷,人家今天穿得薄,冻得吃不消”林雪薇可怜兮兮说道。 明溪见林雪薇穿的是条白色蕾丝裙,镂空设计,衬得她格外羸弱动人。 原来,人家连领证的婚裙都穿在身上,是自己太过不识相,扫了他们兴致。 就这么一会,她已经不想再说半个字。 “明溪,你现在好点了吗?”林雪薇朝她身边凑过去,假意关心,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愤恨。 她一大早就精心打扮,穿上定制了半个月的手工礼服,准备今天美美地去和傅司宴领证。 她早早去傅氏蹲守,等着傅司宴开完会,虚弱地吃了几颗速效救心丸后,才哭着把傅司宴哄去民政局的路上。 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只要他们前脚离婚证一拿,她就有办法让傅司宴娶她。 可没想到昨天那么一出,都没能让这个小贱人死心! 竟然又搞出幺蛾子! 果然,对付这个小贱人就不能有一丝懈怠! “没事。”明溪冷冷淡淡回答,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右手缩在被子里,谁也没发现。 “那下午可以去了吗?”林雪薇问。 一旁的傅司宴眉心跳了跳,刚想说话。 明溪已经开口:“当然可以。” 她本来也打算下午去,左手虽然做事不方便,但签字没问题! 傅司宴听到她的回答,眼眸微眯,脸色有些不好看。 旁边的林雪薇却没察觉,高兴地挽上傅司宴的胳膊,满脸喜悦:“明溪,我们谢谢你。” 傅司宴皱眉,就听林雪薇接着说:“明溪,就算离婚我们也会照顾你,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妹妹。” 啪—— 门被人蛮力拍开。 “怎么我不知道,傅家现在沦落到什么人都能做主了?” 进来的正是一身红裙的文绮。 她把保温饭盒放在柜子上,然后给明溪垫了个靠背,温声道:“小溪,饿了没,菜是让家里的阿姨现做的,耽搁了会。” 直接把病房里两人当空气。 刚刚一阵风似的,林雪薇还没看清进来的是谁,但这个女人气场毋庸置疑地强大。 那她自然也不能弱! 而且,这个穷酸的女人能认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她摆足姿态,倨傲地问:“阿姨是明溪什么人?” “我——?” 文绮冷哼一声,转过脸来,看向林雪薇脸上满满的不屑。 “我是她婆婆!” 空气瞬时凝固。 看清文绮正脸,林雪薇腿一软,要不是还挽着傅司宴,差点能跌坐在地上。 这个老女人怎么会在这! 文绮眼光毒辣看过来,吓得林雪薇赶紧往傅司宴身后躲了躲。 傅司宴薄唇微抿:“妈,你怎么突然回国?” 文绮冷笑一声:“我不回国,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场面么!” “老婆受伤都不知道安慰一句,跟小三在这搂搂抱抱,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出来,尽干些往人心尖上戳刀子的事。” 文绮神色清冷,哪怕是亲儿子也毫不留情。 听到文绮说自己是小三,林雪薇脸色瞬间煞白,紧随而来的是愤恨。 这个老女人以前就不喜欢自己,现在竟然这么羞辱她。 她咬着唇,可怜兮兮道:“文姨,我是雪薇呀,我爸爸是林耀祖,您不认识我了吗?” “雪薇?”文绮像是想了想,然后说:“你是林家的女儿?” 提到林耀祖,文绮表情好了很多。 林雪薇瞬间眼眸发亮,微笑道:“是呀,我小时候还”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听文绮摇头道:“我记得,林家祖上是书香世家,家风很正,他们教养出来的女儿,断不会不知廉耻地挂在有妇之夫身上!” 一句话,林雪薇的笑直接冻在脸上。 紧接着,文绮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去,“你要真是林家女儿,我倒要跟林董事好好叙叙旧,是不是忙于公司,疏忽了孩子的管教!” 她话锋一转,冷哼,“还是说,林董事也支持自己女儿当小三?!” 文绮一直是爽朗强势的性格,见不得一点污糟。 说起话来也是不留情面,直接把林雪薇连带林家贬得一文不值。 明溪听得发懵。 她怎么也想不到,文姨竟然是她婆婆。 结婚两年,她没见过傅家二老,只知道他们长居国外。 但隐约听佣人说过,傅家二老并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 原因无它,因为她小门小户,配不上傅家这种提一提,北城都要抖三抖的真豪门。 所以,明溪也一直以为是婆婆肯定不喜欢自己。 可现在,婆婆在知道自己是儿媳后,竟然还如此维护自己,真的让她很吃惊。 不过,看着林雪薇憋气的样子,还真有点爽。 明溪暗暗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跟林雪薇接触多了,连想法都开始变态起来。 这会,林雪薇的脸,就像是被人啪啪打了无数个嘴巴子,又青又红,人也摇摇欲坠,立马就要昏死一样。 傅司宴眉心微蹙,下意识解释:“妈,事情不是你看到” “不是什么?” 文绮强势打断,指向林雪薇,凌厉道:“是她不是小三,还是明溪不是你老婆?” 这话一出口,林雪薇脸直接白得跟死人一样。 第21章 他竟然关心她? 林雪薇之前的柔弱都是装的,这会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喘不上气,濒死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这个老妖婆给气死。 想她堂堂北城顶级名媛,被老妖婆一口一个小三叫着。 关键明明认出她来,偏装认不出,简直不要太可恶。 她没办法只能整个人往傅司宴身上靠,用气若游丝的语气,哽咽道:“文姨,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 “林小姐,你若说没有就最好,也请你时刻谨记,跟有家室的人,保持距离是最基本的社交礼节!” 文绮说着,冷眼扫向她抓着傅司宴胳膊那只手,吓得林雪薇立马松开,要不是傅司宴及时扶着,她就得摔在地上。 傅司宴皱眉:“妈,雪薇身体不好,你不要这样,会吓到她。” 林雪薇整个人都被傅司宴护在身后,此刻,男人就像一面墙,挡住了所有伤害。 明溪眼角泛红,却用力忍着。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看到这幕,心里依旧像是被塞满了砂石,咯得生疼。 她已经决定放手成全他们了 为什么还要让她亲眼看着他,如此周全的护着别的女人 心上像是被人用刀剜了块肉,疼痛和酸楚,让她想要找个洞把自己缩起来。 ——啪! 文绮伸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凌厉看向傅司宴。 “她就是得绝症也不关你事,你从进屋到现在有关心过你妻子吗?” “你知不知道,她为了帮我追回爷爷救命的药,被小偷划了两刀,连麻药都没打,硬抗着缝了八针!” “她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拼出命去,这样善良的好女孩,不是让你这样伤害的。” 文绮越说越气,再看着林雪薇菟丝花一样附在傅司宴身上,气直接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门:“出去,都给我出去!” 林雪薇当即拉了拉傅司宴的衣袖。 她早就想走了! 这老妖婆实在不好对付,她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被骂得恨不得找麻袋钻进去。 她可怜兮兮叫着:“阿宴哥哥” 可男人却恍若未闻,湛黑的眼眸死盯着床上那个孱弱的女人。 林雪薇有点慌,又拉了拉他的手臂,男人这才回过神来,直接拉着她出去。 林雪薇一脸得意,小贱人受伤了又如何。 阿宴哥哥还不是扔下她不管 下一秒,傅司宴把林雪薇交给周牧,冷声吩咐:“把雪薇安全送到家。” 林雪薇整个人愣在原地。 傅司宴竟然把她丢下了! “——啊!” 一声惨叫,林雪薇捂着心口,痛苦倒在地上。 没错,她在赌傅司宴会回头。 傅司宴对她的纵容和宠爱,北城无人不知。 连她自己都以为傅司宴爱她至深! 会纵容她的任性,会在她出国后去追回她。 没想到傅司宴只是经常飞去看她,绝口不提让她回国的事。 当她听到他在国内结婚的消息,几乎是晴天霹雳! 要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她早就回来了。 等她真的回来,傅司宴依旧对她很好,让她以为一切能回归正轨。 可现在,她眼看着傅司宴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就消失在走廊。 周牧看着地上卖力表演的林雪薇,弯腰去拉她:“走,林小姐” 林雪薇抓起地上的真皮包,啪一下砸在周牧脸上。 “你一条狗,也配碰我。” 说着,她利落爬起来,眼底全是阴戾。 病房里。 文绮给明溪喂饭,让她很不好意思。 “文姨,我自己也可以。” 她左手还能用,虽然有些吃力。 文绮拿纸巾给她轻柔擦嘴,语气放软道:“不要跟我客气,也不想想你这手是为谁,让我照顾你一下,我心里舒服。” 文绮说得十分真诚,明溪再推拒倒显得矫情。 她也就大大方方地说:“谢谢文姨。” “不能再叫我文姨了,可得改口了。”文绮笑眯眯看她。 明溪张了张嘴却不好意思叫出口,她虽然很喜欢文绮,可她马上就不是傅家的儿媳了,再叫妈有些不合适。 文绮见她没开口,也不生气,只握着她好的那只手,说:“你不晓得,当我猜到你就是我媳妇的时候,可把我高兴坏了,傅思南那个臭丫头,天天东南西北跑得不着边,我做梦都想有个恬静的闺女,没想到老天这么快就来给我圆梦了。” 文绮话都说到这份上,明溪实在不好意思辜负她,红着脸叫了声:“妈。” “诶,乖囡囡,”文绮眉开眼笑,从手上抹下一个碧绿剔透的玉镯,不由分说给明溪套上。 “这镯我戴了四十年,现在给你戴正合适。” “不、不行,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而且我——” 马上就要离婚了。 这话明溪没好说出口,她不想在这时候扫文绮的兴致。 文绮握着明溪的手,温软着声:“小溪,你不知道,妈看到你用手去握刀的时候,有多心疼,妈当时就在想,到底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在面对危险时,有那样坚韧的眼神,当时,妈真的好想把你搂过来紧紧抱着。” “所以,别拒绝妈的心意,让妈好好疼你。” 文绮的话让明溪冰冷的心,溢出一股暖流。 她没有父母,从小她就逼自己像个小大人一样,用单薄的身体,守护年事已高的外婆。 再后来,遇到傅司宴,很多时候,她都是在小心维持这段珍贵的感情。 以至于她早就忘了被宠爱,被呵护是什么滋味。 原来,竟然是这么的暖 明溪眼眶又湿了,她哽咽道:“谢谢妈。” 门被推开,傅司宴走了进来。 明溪有点惊讶,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 刚因为文绮而变得暖融融的心,在见到他之后又变得酸楚起来。 即使她受伤,在傅司宴这,她也得排在林雪薇后面。 她永远都不会是他的第一选择。 文绮看到傅司宴,表情也没好多少。 “还来干什么,我都以为你跟着林家姓了,鞍前马后,真是不含糊!” 傅司宴冷着一张俊脸,看着明溪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右手,脸色格外难看。 文绮却不放过,继续道:“傅司宴,我告诉你,你在外面勾搭女人这事,万一让爷爷知道,你就等着腿被打断腿!” “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帮一句。” “咳咳” 文绮有轻微哮喘,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咳了起来。 明溪连忙劝慰:“妈,你别激动,司宴他其实对我挺好。” 明溪没说谎,除了不爱她,除了第一选择是林雪薇外 傅司宴对她也不算太差。 但也仅此而已,毕竟在一起两年,就算养个宠物,主人都不会薄待它 “你还帮他!”文绮虽然嘴上嗔怪,但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 “妈,爷爷问起你了,你先回去,等会我带明溪回家。” 傅司宴说的是回家,明溪心一颤,但很快压下来,不该雀跃的。 他这么说,只是因为文绮在。 “算你有点良心,我可警告你,这几天除了公司,你哪都不许去,一定要把我们小溪照顾好,我会去查岗!” 文绮说完,又叮嘱一些饮食注意事项才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气氛只剩焦灼的尴尬。 傅司宴沉默不语,加剧了这份焦灼。 明溪以为他是生气了。 毕竟今天,差一点他就能娶回心爱的人。 她先开口:“不好意思,我耽误你了,要不现在我们再去民政局,应该还来得及。” 傅司宴沉默几秒,“你觉得我妈会放过我?” 想到文绮的性格,明溪觉得傅司宴说得没错。 她小脸皱到一起,有些苦恼:“那只能等我好一些,再去跟妈说离婚的事,现在只能委屈你——” 话还没说完,明溪突然被一只手捏着下巴,转过来。 傅司宴的脸近在咫尺,狭长的凤眸,多了抹她看不懂的心疼。 他问,“疼吗?” 毫无征兆,明溪心跳就漏了两拍。 他——在关心她? 第22章 虐死渣渣,给媳妇报仇 “刚刚有点,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明溪如实回答。 但其实也撒了一点小谎。 刚刚那根本就不是有点,不打麻药生受的疼,她估计好一阵也忘不掉。 由内而外的痛,细细密密,犹如扎在她身上,真的太疼了。 有点? 傅司宴自然也没信。 他知道她最怕疼,连初初那次也是几番周磨下,才得以进行。 所以两人在一起时,他都会做足前奏,不会让她有不适感。 这会,她小脸惨白,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整个人怏怏的,像朵缺水的蔷薇。 傅司宴脸色尤为难看,想安慰她,可这会却觉得喉咙里似有什么堵住了。 他指骨几乎是捏碎的力度,又被他强行遏制。 那个伤她的人,该死! 明溪只当他是因为离不成婚生气了。 她现在手裹得像个粽子,如果去老宅爷爷肯定要担心,只能等手好一点再去老宅跟文绮说清楚。 “你别担心,我这手看着严重,好起来也快,等一好我就去跟妈说清楚,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跌进一个温热的胸膛,他抱得既用力又小心翼翼,很矛盾。 “别说话,抱会。”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丝,声音低磁。 明溪怔了怔。 他的动作突然让明溪生出一种‘他很在意她’的感觉。 可下一秒,她又嘲笑自己。 见了这么多次他爱护林雪薇的样子,怎么还会有这种荒谬的错觉。 如果不是林雪薇出国两年,她能有什么接近傅司宴的机会。 一切都只是刚好,她只是凑巧得到爷爷青睐,凑巧和傅司宴在一起。 两年就算养个小狗小猫,都会有点感情。 何况她这样活生生的人。 她不应该再为他的亲昵而动心,而产生贪念。 那样,她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傅司宴,太紧了。”明溪埋在他怀里闷声说。 他怀里有好闻的香味,直钻耳鼻,让人心痒痒。 她不想要被他这样碰触,都要离婚了,就不能再这么亲近。 傅司宴松开她一些,却仍然亲昵地环着她,额头抵着她的发,像是生怕她消失。 好一会,周牧过来,回复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因为明溪拒绝输液,医生也没办法,只能让她回家静养。 幸好她伤的是掌心肉比较厚的地方,没伤到筋,养养倒也好得快。 傅司宴松开她后,手臂直接穿过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起。 吓得明溪当即抬手就要推拒,周牧还在呢。 “别乱动。” 傅司宴识别她的意图,语气不容抗拒。 明溪想到自己的伤,立即忍住了,可一想到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她就被这么抱出去。 这个画面,想想心脏就受不了。 她脸颊有点红,小声道:“我可以自己走。” 她伤的是手,又不是腿。 “不行。”傅司宴直接拒绝,甚至还威胁她:“再动我就亲你了。” 明溪面覆薄红,人立马就老实了。 傅司宴皱了皱眉,语气是少有的挫败,低声说:“这么怕我亲你?” 明溪:“”她突然觉得他话多。 路上明溪怕人看见,把头紧紧埋在他怀里,当一只小鹌鹑。 这个动作,让傅司宴心底一软,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车上。 还没到家,傅司宴的手机响了起来。 明溪看到了,那是林雪薇打来的。 傅司宴接起来,简单说了几句。 明溪听得咯耳朵,他永远都不会不接林雪薇的电话。 想到这心就又冷了一点,她闭上眼假寐,不知不觉就真的睡着了。 傅司宴见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乖巧又安静的模样,心里一股暖意上涌。 到家后,他动作轻柔把她抱到床上。 出来后,周牧等在外面回复:“傅总,那人出来了。” 傅司宴表情一秒变得阴郁,叮嘱阿姨看护好明溪后,转身出去。 黑色豪车很快停在渔湾楼下。 这里是北城有名的桑拿场所。 傅司宴边走边解开西服纽扣,眼神冷冽,问周助理:“资料。” “这人叫李立,跟朋友打赌找刺激抢的包,这渔湾就是他爸开的,在里面有点关系,拿着精神有问题的证明,下午人就放出来了。” 包间里,黄毛还在跟同伴吹嘘着今天的经历。 “你们不知道,我就没看过这么飒的小姐姐,长得还贼漂亮,搞得我心痒得不行,幸好我偷偷从律师那记下了小姐姐的联系方式,嘿嘿,不管硬的软的,我一定要玩到手。” “砰——” 门直接被踹开。 傅司宴走进来,慢条斯理脱下西服往助理手上一扔,目光凉薄扫了黄头发青年一眼,漫不经心问:“李立?” 男人身量欣长,长得一副好看的桃花面,气度非凡。 李立一时懵逼点点头,而后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地盘,骂道:“你他吗谁” 话还没说完,一个烟灰缸直冲脑门狠狠地砸了下来。 顿时,李立的头鲜血直流。 他捂着头,满手的血,疼得直叫唤:“什么东西,敢打老子。” 他指着旁边那帮狐朋狗友,骂道:“你们都死的吗?都给我上啊!” 旁边几个身影刚站起来,李立跟前就窜出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直接对准他,一顿拳打脚踢。 这些保镖都是受过专业训练,那劲头不是一般人能抗的。 整个房间都是李立凄惨可怜的叫声。 他的那几个朋友吓得刚站起来就直接跪下,瑟瑟发抖求饶道:“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没做过坏事,放我们出去。” 傅司宴这会已经点起一根烟,他咬着烟,不带情绪地偏了下头。 那几个人也顾不得李立哭丧一样骂他们没义气,直接滚的滚,爬得爬,往门外跑。 心里还直骂晦气,这李立到底在哪惹了这么个活阎王。 李立这会已经疼得歪牙咧嘴,嘴巴麻木得没有知觉,他吃力地咬着舌头说:“你、你给我等着、等我爸来非剥了你的皮” 傅司宴听完,清隽的眉头挑了挑,倏地就笑了。 周牧立马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转头吩咐:“去把李总请过来。” 很快,渔湾的老板李总进来,看到躺在地上,满身是伤的儿子,心疼得高血压都要犯了。 他上前扑到儿子身上,边嚎边骂:“是哪个畜生把我儿打成这样,哎呦,我的儿,疼死你爹了” 李立见来了救星,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指着身后的男人,咬着不太灵活的舌头哭道:“就、就他爸、就就他打的我,你快给我打他,打死他” 李总看过去,身后悠然自得抽着烟的男人相貌不凡,散漫坐着,也难掩一身矜贵之气。 他想不出什么人这么猖狂,到他地头动他儿子。 李总冷笑一声,招手道:“还不给我进来,把这人给我好好招呼一顿。” 第23章 不许跟别的男人吃饭 桑拿城雇了很多保镖,这会听到已经全部进来,足足有二三十个。 而这个年轻男人就带了两个保镖一个助理,那助理看上去还斯斯文文。 一看就不抗揍。 李总狞笑,这不稳操胜券。 他手指头一勾,示意保镖动手,没想到面前的年轻男人丝毫不惧,依旧悠哉地坐着,两条长腿散漫交叠,表情就像是来度假的。 “咚咚咚——” 就听一阵激烈的声响,李总还没看清楚,他的二三十个大将已经全部倒下。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对方两个人轻轻松松撂倒二三十个壮汉。 李总眼底慢慢漫出恐惧,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魔鬼! 他颤颤幽幽开口:“你是谁?” 周牧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介绍:“这是我们傅总。” 李总看了眼名片,腿一软‘啪’一声跪下。 北城龙头傅氏,跺跺脚北城就得跟着抖三抖。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眼拙,不不不,是我眼瞎,没认出您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趴着的李立哼哼唧唧开口:“爸、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以后还怎么混——” “啪”! 李总转头就甩了儿子一巴掌,打断他下面的话。 “你给我闭嘴!” 这蠢货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样的人物! 李总不管儿子的哀嚎,卑躬屈膝道:“不知道小犬哪里做错了,您指个明路,我亲自给赔礼道歉。” 傅司宴手中的烟半燃,他掐灭起身,语气淡淡:“道歉就不必了,今天他做的事,我看他这手也不必要了。” 他的声音冷又平,语气淡得就如同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淡定。 周牧应声:“好的,总裁。” 李总绞尽脑汁想今天? 今天就那一件事,这小崽子跟朋友打赌去抢人家包,伤了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前后贯连,他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后背全湿透了,哆哆嗦嗦开口:“大哥,我是真不知道那姑娘是您的人,知道的话这混小子牢底坐穿也不让他出来,您可怜可怜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没了手,以后可怎么活啊” 傅司宴已经走到门边,他薄唇翘起一抹极冷的讥笑,侧头睨他:“李总,自己的儿子不教,总会有人替你教。” 随后,转身离开。 身后,是李立无比凄厉的惨叫声,然后渐渐变弱,直接昏死过去。 樾景别墅。 明溪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 房间里没有人,孤零零的感觉。 想到下午那个被挂断的电话,傅司宴应该是去找林雪薇了。 她心里悲凉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 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明溪伸左手去够,是苏念打来的,说明晚有大学校友聚会,约她一起去。 明溪怕苏念担心,只说自己不舒服,没说别的。 挂了电话,就收到薄斯年发来的语音。 思念:听苏念说你不舒服,怎么了? 明溪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薄斯年又发了条语音过来。 “那你好好休息,等好了以后,我请你吃饭。” 明溪刚想回复,房间的灯‘啪’一下被打开。 亮光刺得她忍不住闭了闭眼。 “跟谁吃饭?”傅司宴单手插兜,立在门口,俊脸阴沉沉。 明溪愣了片刻,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傅司宴慢悠悠走来,停在床边,口吻很淡:“拒绝他。” 明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帮你。”他声音磁沉。 明溪还在发愣,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已经拿走她手里的手机,按着就要说话。 “等下!”明溪有点生气,“你拿我手机干嘛?” “你开不了口,我帮你拒绝。”傅司宴说得理所当然。 明溪忍着气,跟他讲道理:“那是我大学学长,他只是听苏念说我身体不舒服,委婉的关心一下而已。” 傅司宴垂眸:“不许跟他去吃饭。” “不要。”明溪快速摇头。 他自己还不是跟林雪薇搂搂抱抱,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更何况她跟薄学长清清白白,正常来往凭什么不行。 傅司宴表面很平静,但眼神很冷,他舌尖扫过后槽牙,勾唇:“你再说一遍。” 明溪:“” 她气极了,这人真是蛮不讲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我们已经要离婚了,你不能干涉我的正常社交。” 傅司宴轻嗤一声:“你要离婚是因为他?” 明溪被他的话语震惊了,明明是他心有所属,一直把她当个替代品,现在竟然来质问她? 她气得想笑,却又懒得分辨:“随你怎么想。” 和一个心里从没有过她的人,辩论谁先变心没有任何意义。 “是真的?”傅司宴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眼眸里的阴戾都快溢出来。 “傅司宴,我们都要离婚了。” 一句话激得男人脸色发白。 明溪抬起眼皮,继续道:“你和林雪薇天天搂搂抱抱,我也没说什么,你管得会不会太宽?” “你在吃醋。”傅司宴眼眸幽深,带着一抹探究。 明溪心口忍不住一揪,吃醋那是被爱的人才能吃的醋。 她没有那个资格。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能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那为什么我不能跟朋友吃饭?你这样会不会太霸道了?” “以后你别管我,我不是你的附属品,离了婚我也会开始新生活,我们还是趁早适应!” 说话间,明溪已经站起身,从他手里拿回手机,放到床边柜子上。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他,傅司宴面色阴晴不定,俊容有些扭曲。 半晌,突然冷笑了声:“我告诉你为什么。” 明溪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就已经被他摁到床边的墙上。 极为重的一声撞击,但明溪没感觉到多少疼,因为有一只大掌及时的撑在了她的后背。 紧接着,傅司宴漂亮的手指轻抬她的下巴,眼眸漆黑,嗓音暗哑:“看清楚。” 随即,低头咬着她的嘴唇,重重地吻下去。 明溪突然有点脑供血不足,眼前全是白光。 可也来不及思考,男人炙热的唇已经渗入口中,如热流滚烫。 明溪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抵着他胸膛就要推拒。 可那点力气在男人眼里,像是小猫挠痒痒,又像是欲拒还迎。 傅司宴喉头滚动,眼眸浓烈,身体起了几分难耐的躁动。 大半个月没动她,浅浅的吻都让他有些撑不住。 第24章 我们还没离婚! 他修长的手指向上,抬高她的下巴,换了个角度,微微偏头,让两人的唇瓣贴得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隙。 这个吻一如他的行事作风,冷静自持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霸道。 他很有耐心地轻撬她的齿关,直至里里外外都溢满他醇厚的男性气息。 明溪后背抵着冷冰冰的墙壁,檀口被他火热的唇瓣烫得发麻,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她不由自主地轻颤。 却引得男人的攻势愈发汹涌,恨不得将女孩吞入腹中,吃干抹净才好。 明溪直接被他吓哭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不是喜欢林雪薇吗? 为什么还来撩拨她,吻她。 咸湿的泪水让傅司宴的唇慢了下来,但仍贴在一起。 他转移了阵地,薄唇贴着她饱满的耳垂,呼出一阵热气,有些难耐地叫了声:“溪溪。” 一开口嗓音就哑得不成样子。 明溪脚尖打颤,更想哭了。 她知道这是什么信号,他想要 “还反不反抗了?”他哑着声问。 明溪眼角红红点头,根本不敢激怒他,怕下一秒就被扔到床上。 “不许再气我。”他又说一句。 明溪不看他,像个木偶人,继续点头。 但面前的人却不乐意了,捏过她的脸,黑眸直勾勾地凝着她,命令道:“看着我。” 明溪下巴被他漂亮的手指强势桎梏住,无处可避,只能看他。 女孩刚被肆虐过的唇瓣又红又肿,还闪着诱人的水光,看得傅司宴眼眸深重。 她一直温顺柔和,任他予取予求惯了,乍然的反抗很轻易就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的火蹭得就撩了起来,想狠狠地占有她,让她认清她是谁的人。 男人的目光像头饿狼,让明溪发慌。 突然,傅司宴的电话在裤子里震动起来。 明溪长舒一口气,无比感谢这个打电话的人,看男人还立着一动不动,她不由得提醒他:“接电话啊,可能是林雪薇呢?” 她提林雪薇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也阐述了他爱的人不是自己的这个事实。 虽然都清楚明白,但心底还是像被鹿角顶了下,酸酸涩涩,有点难过。 傅司宴捏着她下巴的手使劲,音色低沉:“你想让我去找雪薇?” 一个女人把男人往外推,还能说明什么。 这个想法让他发疯。 他喉结重重滑动,眸光落在她白瓷细腻的天鹅颈间,突然俯身将她抱起,一步就将她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明溪还在茫然,慌慌张张问:“傅司宴你要干什么?” 男人轻笑了声,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你说我要干什么?” 下一秒,昂贵的西装就被扔在脚下。 明溪的脸瞬间红透,他这个动作 她磕磕巴巴,几乎是求饶的姿态,说:“我、我受伤了。” 她忘了这个男人可怕的占有欲,容不得别人挑衅。 早知道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选这个时候挑衅他,手不方便,连跑都跑不了。 “不用你动。” 傅司宴说得漫不经心,漆黑的眼眸里缀着一抹暗色。 他身上还穿着白衬衫系着领带,衣冠楚楚的模样,却说着如此禽、兽的话。 傅司宴低头想吻她的唇,她却别过脸去。 他直接伸手掐过她水盈盈的脸,指腹重重按住她的唇瓣,嗓音沙地生磁:“我们还没离婚,这是我的权利。” 明溪眼角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滚从脸颊两边落下。 她抽着气,哭得不能自已,嘴里还不忘骂道:“傅司宴,你不是人,你这个浑蛋,只会欺负我” 傅司宴心突然又软了,低头心疼地吻她的泪。 明溪却更生气了。 他当她是什么? 不爱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甘、愤怒、委屈全部涌上心头。 明溪抽泣着问,“你爱我吗?” 傅司宴的吻顿了一秒,然后停了下来,眼眸沉沉没有回答。 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明溪心里痛得像是快要死去,她爱了他十年,可他却没有爱过她一分。 她手受伤了,使不上力气,明溪气的没法发泄,张开小嘴就咬上他精致的下颌,用了些发狠的力气。 “嘶——”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傅司宴不由得嘶了声,他捏紧她的下巴,低声警告:“松开。” 明溪松开后别过脸,眼泪还是不住地流,伤心到停不下来。 落在傅司宴眼里,却是在为另一个男人守身如玉做的抵抗。 他心中气极,反倒笑了,“别哭了,不动你。” 随后摔门而去。 听到关门声,明溪只觉得心底像被掏空一样,难受得不行。 忍不住起床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胃里像是有只手在狠狠地搅动,痛楚让她吐了一遍又一遍。 他应该是去找林雪薇了 那才是他深爱的人 而她对他的价值,从头至尾只有这具用了两年的身体 明溪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一串串滴落下来。 她就不应该问出口,不应该明知道答案还羞辱自己 放手,以后再也不要这样。 她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 酒里。 几个男人聚坐在一起,旁边还陪衬了两个妖艳的女人。 傅司宴俊脸隐匿在黑暗里,半明半暗,依旧掩盖不住,好看到发光。 白裙子的女人看得心痒,端起酒瓶给傅司宴倒酒,然后娇声道:“傅总,请你喝一杯” 说话间,那只手还不忘往傅司宴大腿上摸,只是还没近前,就被傅司宴一脚踹翻了她屁股下的座椅。 女人‘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 傅司宴冷沉沉出声:“滚出去。” 女人捂着脸,嘤嘤几声就往外跑。 还是陆景行伸手拦了下,扔了一把钞票给她,顺便薅了把,挑眉调笑:“挑错人了不是,下次记得找爷,爷带你玩点刺激的。” 一旁的顾延舟桃花眼挑了挑,也跟着笑:“就是,咱们陆总阅女无数,技术可是上流。” 那女人把钱塞在胸前,冲陆景行一脸媚笑:“那等你哦,陆爷。” 顾延舟看着女人出去后,抖了抖,像是要把鸡皮疙瘩全部抖掉。 随后,他桃花眼一斜,看着傅司宴下着狠劲,抽了一根又一根,不由地问:“怎么了这是?” 紧接着,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傅司宴俊美的面容,唇角翘起‘啧啧’两声。 旁边的陆景行发现端倪,也看了过去。 傅司宴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竟然有一个清晰的牙印,可巧咬在了下颌处。 一时,众人脸色各异。 第25章 他先吃醋了! 傅司宴被顾延舟打量得烦了,轻抬俊眼笑着问:“要不,你靠近点来看?” 那笑冷得发沉,明显的肃杀之意。 顾延舟干巴笑了两声,忍不住道:“你这战况也有点太激烈了,就雪薇那小身板能受得住吗?” 话落,傅司宴俊脸一沉,冷声道:“不是雪薇。” “什么?”顾延舟惊掉了下巴,拖长语调问:“那是——明溪?” 傅司宴没回答,即是默认。 顾延舟不由得打趣:“我记得她挺乖的啊,现在玩得这么野?” 陆景行坐姿豪放,手边还搂着个胸大腰细的女人,轻轻嗤笑:“是不是不想跟你离婚,使手段呢。” 他们一个圈里的人,都默认傅司宴是要娶林雪薇的。 毕竟傅司宴向来对女人不假以辞色,只对林雪薇宠得入骨。 再加上两人身份相当,大家都觉得林雪薇是铁定的傅太太。 哪知,半路就出了变数,两人不知道为啥闹矛盾,林雪薇出国后,一直守身如玉的傅司宴突然就闪婚了。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傅司宴是被人下了套,对明溪深恶痛绝。 可时间久了,这小姑娘本分不惹事,也让他们改了观,但他们到底还是偏向林雪薇。 这就是圈子文化,灰姑娘嫁给王子那只是传说。 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商业联姻才是最终的归属。 沉默良久,傅司宴低低说了句,“没有。” 如果真是使手段,他也不会这么烦躁地厉害。 现在的感觉 就像自己养了两年的小猫,突然为了别的人向自己伸出利爪。 让他气得发疯,恨不得杀人。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境怎么就能轻易被她挑动,突然就有些不想放手了。 想来想去,还是占有欲作祟。 离婚可以,但她跟别的男人,不行! 顾延舟看着沉默的傅司宴,桃花眼扬了扬,故作高深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陆景行嗤了声:“能有多不简单,女人而已,玩玩就算了,上心才他吗叫傻。” 顾延舟斜睨他,“你呀你,那商户联盟的人都给你倒腾完了,最近对苏家动作不少啊,苏老头已经沉不住气了。” “嗯。”陆景行漫不经心应声。 傅司宴突然问了句:“你准备怎么对付苏家?” 他多问这一句,纯粹是因为明溪今晚提了苏念,那是她的好闺蜜。 陆景行张嘴,吐出一口烟雾,整张脸隐匿在后面朦朦胧胧,只有额角那疤痕清晰可见,他冷戾道:“我吃的苦,当然也得让它苏家尝尝。” 顾延舟听后,挑了挑眉。 这是不能善终了。 想当初苏念和陆景行恩爱得不行,没想到苏老头转头就插了准女婿一刀。 这下,苏老头唯一的女儿估计得亲眼看着,陆景行怎么折磨她一家。 顾延舟摇了摇头,看向看傅司宴和陆景行,无奈道:“你俩都别后悔就成。” 顾延舟也不知道,不用多久,他的话就会一语成谶 三人默不作声,眼看着就喝得有点多了。 陆景行被随行的女人架走,顾延舟看着半醉的傅司宴,挑眉道:“今晚可不许去我那了,万一被小报记者拍到,还以为咱俩有什么。” “滚。”傅司宴冷沉沉骂他一句,然后说:“我回去。” 车上,傅司宴的手机响起,是林嫂打过来,说林雪薇不舒服在哭。 挂了电话后,他吩咐司机:“去医院。” 豪车停在了医院停车场,座位上未接来电还在闪烁着,傅司宴下车抽了根烟,整整一根烟燃尽都没有上去。 突然,天边闪了个白,雷声就轰隆隆砸了下来。 傅司宴看了眼医院,拉开车门,吩咐:“回樾景。” 明溪这会才刚躺下不久,刚刚吐得难受,家里的阿姨给她备了夜宵,她也吃不下,让阿姨帮她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外面雨势虽大,但房内隔音好,也听不到。 她不由得想起今天傅司宴的行为,觉得男人跟女人真的不一样,男人即便不喜欢一个女人,也可以做那些事。 而她就不行,她是因为爱才把自己给他,可那又怎样,你认为珍贵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分文不值。 她突然有些泄气,说好不想他,可脑子一空下来,满满都是他。 她想,可能是因为住在樾景的缘故,毕竟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她们爱过的痕迹,等她手好一点,就搬回家住,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恍惚间,门被推开。 明溪吓了一跳,立马坐起,“谁?” “我。”男人及时出声,似安抚她不安的心跳。 床头灯被打开,光影柔和。 明溪看清楚后,更不安了。 “你怎么回来了?” 傅司宴:“”从没想过他会被人嫌弃成这样。 他往里走,在床边坐下,冷声说:“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 明溪往后挪了挪,心想,你不是去林雪薇那了吗。 但也只是想想,不敢说出口,她有些怕了他。 不过,刚刚还闹得那么不愉快,她真的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傅司宴身上穿着月白色的真丝睡衣,头发半干不干,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是他惯常用的冷香。 暖色的灯落在他俊极的侧脸上,更显得骨相优越,哪哪都好看。 不穿那身西装时,少了些冷漠禁欲,看上去清俊温柔,让明溪没那么怕他。 “很好看?”傅司宴皱着眉头,睨她:“不是喜欢别人了,还盯着我看?” 明溪立马把头低下。 傅司宴看了半晌,又心气不顺道:“离那么远,我能吃了你?” 明溪:“” 这是在林雪薇那受了气,找她撒气来了。 她动了动,想下床,却被男人叫住。 “去哪?” 她抬眸看他,低声说:“我去客房睡。” 傅司宴上上下下打量她许久,半晌吐出两字:“你去。” 明溪高高兴兴的下去,刚要走就听身后男人冷沉沉的声音。 “只要你离开这个床,我现在就办了你。” 第26章 她就像毒药,让人上瘾 明溪一只脚刚穿进拖鞋里,另一只还悬空在那。 听到这话,她一秒坐回床上,干笑:“我没有下去。” 傅司宴俊眉微挑,叫她:“明溪?” 声音异样的温柔。 明溪却知道,他越温柔,骨子里那种阴戾就藏得越深,也就越危险。 她瞪大眼睛看他。 他扯唇轻笑:“我也没那么差?” 两年了,都喂不熟这头白眼狼。 突然,他也不想听她回答了,兀自凑过来,一把把她捞下,拥在怀里。 然后手掌带着她手抬高,去描暮他精致的下颌,现在还能摸到浅浅的牙印,他低声说:“小狼崽,这么狠。” 黑夜把他的声音放大,格外的磁沉性感。 傅司宴又靠近些,咬了咬她的耳朵,声音又沙又哑:“明天要是有人笑我,我就要你好看。” 明溪心跳又漏了几拍,这种久违的亲密让她很不适应,她伸手想推开他,可根本推不动。 身侧男人沉沉的声音,似乎咬着牙:“别动,只、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那话语里夹杂了那么一丝丝的疲惫和委屈。 傅司宴的手轻搭在她腰上,隔着一层衣料,滚烫的温度绵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轻颤。 明溪心跳怦怦,怕被他发现,只能极力忍着。 身后,傅司宴捏了捏她的软肉,没好气说了句:“绷那么紧做什么,说了不睡你。” 明溪:“”他就非要说得这么直白吗。 男人自身后抱着她,贴得不算紧,但依旧能感觉得到那股暖暖的温度。 很暖和,很舒服。 明溪特别畏寒,以前冬天的时候,都是缩在傅司宴怀里度过。 现在才早秋,她不知道这个冬天,能不能适应没有傅司宴的夜晚。 可能也是累极了,明溪很快就沉沉睡过去。 她整个人侧对着他,青丝铺散,露出小巧精致的耳垂,欲色动人。 傅司宴突然喉咙发紧,很想吻她,想从她的耳垂开始,然后向下,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处—— 他发现对她的渴求,从没低过,只有更甚 这个女人就像毒药一样,让人上瘾。 想到今天因为暴雨,担心她不安匆匆赶回来的自己。 他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不理智 傅司宴眼底沉了沉,那点欲色慢慢收起。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窗户温柔地照进来。 明溪睡到自然醒,她懒倦地抬手想伸个腰,胳膊肘却抵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明溪:“” 她脑袋空了空,低头发现自己的腿像柳枝似的,缠在另一条大长腿上。 她反应过来,就想从床上弹跳起来,却又被人扯着腰拽了回去。 身后是热气腾腾的身体,还有腰间不容忽视的大手。 明溪僵硬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在樾景养伤,所以傅司宴躺在床上很正常。 “睡得不错?”傅司宴语气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嗯,还、还好。” 傅司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闷声说了句:“但我睡得不好。” 明溪动了动,想要离他远一些,但下秒就被男人呵斥住。 “别乱动。” 明溪身体一抖,快吓哭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 好一会,后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又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她的手臂轻轻画着圈,颤栗让她出口的声音都是抖的:“好好了吗?” “你说呢?”傅司宴手臂撑起头,饶有兴致地看她。 “好了。”明溪没有余地思考,毕竟好久没在一起,遇到这种事挺尴尬的。 “溪溪。”傅司宴伸手拨开她脖颈上的长发,修长漂亮的手指把玩着她的耳垂,声音磁沉:“我什么时候这么快过?” 明溪脸唰一下爆红,连着耳朵一起红了个彻底。 傅司宴垂眸欣赏着手指间的耳垂,变得鲜红欲滴,好看的薄唇轻轻翘起,不疾不徐道:“嗯?要不要帮我?” 明溪:“” 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s话这么多? 她管不了了,缩了缩,带着点防备说:“我要起床了。” 傅司宴倒也没拦着她,手上力度松了松,就见她一溜烟跑到洗手间。 她在卫生间坐了好一会,才走了出来,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浅浅松了口气,这个卫生间被她占用,傅司宴应该是去别的房间洗澡了。 而且现在已经快八点,傅司宴洗完澡应该就去公司了。 她对着门外叫了声阿姨,想让阿姨帮她洗澡。 阿姨在楼下应了声,说马上上来。 明溪不太好意思麻烦阿姨,但她自己又没办法,她放好水后,就脱下睡衣,先进去泡一会。 很快,浴室的门被推开。 明溪还泡在水里,一只手固定在浴缸外,下面用浴巾垫着,防止碰到水。 她头也没回,轻声道:“阿姨,我泡得差不多了,你帮我擦一下就好。” 等了好一会还是没动静,她抬眸就从反射的玻璃里看到身量欣长的男人,两手交叠,好整以暇看她。 “你、你怎么”明溪面红耳赤,想遮挡自己已然不能,浴缸旁边什么都没有。 傅司宴站在门口,挑眉道:“阿姨出去取货了,让我代劳。” “你出去!”她气恼极了。 “你确定?”傅司宴依旧站在门口,表现得很绅士。 阿姨一时半会回不来,她不能一直窝在浴缸里,水冷了就会发烧。 到时候手上的伤口恶化,还要输液打针,她又不能用药。 明溪没有办法,咬着唇说:“那你不许看!” 傅司宴走了进来,光风霁月,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轻笑,“害羞什么,哪里我没看过。” 明溪窘迫得不行,小声反驳:“你能不能要点脸?” 她真是搞不懂他,昨天还那么生气,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使劲撩拨她 清凌凌的水波下,风情一片。 男人的眼眸深了深,居高临下似观赏,似探视。 明溪急了,小脸红得滴血:“你闭上眼。” “好。”傅司宴俊挺的眉眼漾着笑,弯腰就从水里把她捞起来,放她站定的时候,明溪被他掌心一带,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他刚换好的衣服全都被氤湿了。 明溪有些不好意思,傅司宴拿过浴巾将她整个包裹住,低声说:“等下赔我。” 明溪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愣愣问:“怎么赔?” 下秒,身体一轻,她已经被傅司宴抱坐在洗理台上。 她瞪大双眼,男人的薄唇已经吻住她。 “唔——” 她的话语被男人吞进唇齿间,还能听到他边吮边含糊不清地说:“这么赔。” 第27章 乖乖等我 虽然下面垫着浴巾,她依旧能感觉到洗理台的冰冷、坚硬。 “唔” 明溪想说话,可出口全是细微碎小的呜咽,反而让男人更加冲动。 她抵着他胸膛,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他往外推,薄薄的衬衫下,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的腹肌,精瘦,有力。 可殊不知,她左手那点力气,只能给男人增加兴味。 傅司宴轻而易举就抬高她的手,压在身后的镜面上,另一只手撑在她后背贴紧自己,修长的腿更是抵住洗手池柜身,防止她掉下来。 这样的束缚,让她有一种被强制的刺激感,但更多的是羞耻。 此时此刻,她无比羞恼自己有一具敏感的身体。 就在明溪以为快要被他亲晕过去时,男人松开了她的唇,转而将头埋到她细嫩的脖颈。 他在她脖颈呵出湿糯的热气,就像有羽毛在她肌肤上轻扫,撩得明溪从脊背到头皮都生出细细密密的酉禾麻感。 突然,一下尖利的刺痛。 “啊——”明溪惊呼,缩了下肩膀。 颈动脉上传来疼痛感,明溪身后就是一面镜子,她侧头够着去看,男人在她脖子上弄出了青紫的红痕。 “怎么这么嫩?”傅司宴看着镜子扯唇轻笑。 明明人就在他怀里,他偏要看着镜子跟明溪说话,仿佛能穿透内里看她。 明溪娇俏的小脸瞬间红到滴血。 “你、你”后面的话她气得说不出来。 傅司宴却抬了抬下巴,上面还有浅浅的印子,像是在提醒她。 明溪气到咬牙,这个人报复心怎么这么重呢。 可她也只是咬了他,也没有亲他,他动不动就亲她,难道也是报复? 手机震动不停,傅司宴当她面接起,是周牧告知会议开始时间。 傅司宴挂了电话后,弯腰去抱她。 明溪急忙避开他的手,满身防备说:“你要干什么?” 傅司宴挑眉:“你说呢?” 随后不顾她的拒绝,直接把她抱下来,轻轻放到床上。 然后站在床边就脱光了上身,衣服下是精致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肌,线条流畅,无一处不好看。 明溪快急哭了,非礼勿视,直接吓得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到了什么发情期,怎么这么饥渴? 傅司宴看她闭眼的样子,不由地扯唇,“想吗?可惜现在时间不够发挥,下次。” 明溪连忙睁开,傅司宴俊脸上覆满了笑意,恣意飞扬,好看得晃眼。 她明白,自己被耍了。 这人太坏了。 她把红得跟石榴一样的脸蒙在被子里,不去看他。 实在是太丢人。 傅司宴也不再逗她,去洗澡换衣服。 等再出来时套了件白衬衫,一扣一扣妥帖系好。 明溪还从未见过有别的男人,可以把白衬衫穿得如此好看。 不过矜贵俊雅都只是表面,实际衣冠禽兽才是他的行径。 他走近,薄唇斯红,“是不是看不够?” 不等明溪反应,傅司宴已经俯身咬了下她的耳垂:“乖乖等我,晚上让你看个够。” 明溪的脸唰地红了,缩进被子里。 傅司宴好像特别喜欢她的耳朵,逮住机会就亲就咬,他明知道她受不了被碰那里。 门外,傅司宴嘱托阿姨,滋补要看一下忌口,不吃得劝她多吃一些。 阿姨点头应声,心里想着少爷对夫人真好,长得帅,心还细。 傅司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就应该在里面,在他的掌控之内。 小白眼狼喂不饱是吗。 那就多喂几次。 上车后,傅司宴吩咐周牧:“查一下明溪大学里,有没有走得近的男人。” 明溪吃完饭又补了一会觉,傅司宴的举动,让她心慌又心乱。 在一起两年,傅司宴对她身体的喜爱,她还是知道的。 只是不明白,他想解决生理需求为什么不去找林雪薇。 这种事不是跟爱的人做,更有激情吗? 难道是怕林雪薇身子太弱,摇散了吗。 她想了想傅司宴在那事上的体力,觉得很有可能 下午的时候阿姨来叫她,说有人找她。 明溪诧异,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住这里。 下楼后,抬眼便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 是林雪薇。 明溪没想到林雪薇竟然会来樾景,这里可是她和傅司宴结婚后一直住的地方。 “明溪,手好些了吗?”林雪薇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语气也温温柔柔带着笑。 明溪落座,淡声道:“林小姐来应该不是关心我手的,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事直接说。” 炽亮的日光下,女人肌肤白皙胜雪,容貌明艳旖旎,像朵被滋润过的海棠花。 林雪薇看着那张纯欲动人的脸,眼底的厌恶掩盖不住。 果真天生的狐狸精,被人玩的玩意儿。 “你误会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还让家里的阿姨煲点汤带来给你养身体。” 林雪薇边说边把汤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盖子,温柔地说:“毕竟你身体养好了,才能去民政局签字,是。” 明溪知道这才是林雪薇的最终目的。 她也笑笑,不想跟她周旋:“别担心,字我会签的,这汤林小姐还是带回去自己喝。” 林雪薇把汤往她面前推了推,说:“阿宴哥哥说你爱吃鱼,让我带点鱼汤给你,这鱼可是深海来的,营养很高,你尝尝?” 明溪的笑凉了半截,她就说樾景安保严密,如果没有傅司宴的应允,林雪薇也进不来。 果然,早上的温情,都是她的错觉。 面前的汤鱼腥味特别重,明溪闻着越发不适,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忍不住捂着嘴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吐了个干净后,身后响起林雪薇的声音:“明溪,你怎么吐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怀孕了?” 明溪心里慌了两秒,随即镇定下来,淡声说:“是夜里受凉了。” “受凉?”林雪薇的眼神带着一抹探究,她信她的鬼话。 这鱼就是她叫家里的厨师做得越腥越好,用来测试明溪。 她想到那天在商场看到的小孩衣服,心底越发确定,这个贱女人一定是怀孕了。 林雪薇紧紧掐住手心,恨不得生撕了面前的女人,抢她男人不算,竟然还妄想偷偷生下孩子,再母凭子贵。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想到这,林雪薇又露出笑脸,“没怀孕就最好,你也知道阿宴哥哥的态度,如果知道肯定是要你打掉的。” 明溪脸色白了白,她当然知道傅司宴的态度,所以才会隐瞒。 林雪薇继续讥笑道:“而且你这样低贱的身份,生下来也是个贱种,何必让孩子来受这份侮辱呢?” 第28章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明溪本来不想理她,但没想到林雪薇这么恶毒,连没出生的宝宝都要骂。 她漂亮的杏眸,冷冷盯着林雪薇,“请问林小姐,插足别人的婚姻是高贵的人该做的事? 我和傅司宴是合法合规的夫妻,林小姐知道你的行径叫什么吗? 叫小三! 请问高贵的林小姐为什么要做低贱的小三呢?” 林雪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明溪竟然这么侮辱她。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阿宴哥哥讨好爷爷的工具而已!我和阿宴哥哥青梅竹马,相爱相知!难道你没听说过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明溪听着林雪薇这奇葩言论,想也不想就笑了。 “我可真没听说过,林小姐你别自己无耻,就觉得全世界人都跟你一样无耻,小三永远是小三,如果我不离婚,你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小三。” “你你敢!” 听到明溪说不离婚刺激了林雪薇的神经,她蹭一下扑到明溪跟前,扯她的衣领,想抓她的脸。 “呲——” 明溪的衣领被撕开,一道刺眼绵长的吻痕暴露在空气里。 白到晃眼的肌肤,被这一抹红点缀得娇媚无比。 这是谁弄的痕迹不言而喻。 林雪薇紧咬着唇瓣,怒火几乎要冲破她的胸膛,把面前的女人撕碎。 她都能想到傅司宴把脸埋进去时,意乱情迷的样子。 这个贱女人,她凭什么! “你贱不贱?”林雪薇说得咬牙切齿,眼底迸发出恶毒的光。 明溪冷眼看她:“你是不是搞错一件事,我们还没有离婚,正常的夫妻生活,我老公要我难道不给吗? 而且,你真的有绝症吗?还是说你只是装病想博得傅司宴同情?” 毕竟林雪薇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个绝症病人。 “你你!”林雪薇眼底的惊慌一闪而逝,她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可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她又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她突然苦涩一笑,“真没想到阿宴哥哥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明溪皱眉,只觉得林雪薇像是有神经病。 “我身子不好,伯母不喜欢我,我真没想到他能为了让伯母喜欢我,委屈到这种地步” “你什么意思?”明溪声音微颤。 “你不知道吗?阿宴哥哥昨天从我那离开后,又去求伯母了,可伯母说必须要你同意才能离婚。” 仿佛晴天一声霹雳! 明溪的脸色灰暗至极。 所以,傅司宴昨晚摔门而去,后面再回来的反常全是因为要哄自己离婚 她苍白着脸,胃里像是被狠狠搅动一般难受。 他完全不用这样啊,她从没说过不愿离婚 明溪强撑着没在林雪薇面前落泪,眼底却不受控的泛红。 林雪薇看在眼里,知道时机到了。 她突然伸手解开束紧的领口,细腻的脖颈上全都是青紫的红痕,从锁骨往下,无一处不刺眼。 林雪薇将脖子凑近,低声嘲讽:“你觉得阿宴哥哥为什么会碰你?” 霎时,明溪面色由灰至白,整个人像纸片一样,随时会被吹走。 还能为什么。 傅司宴是因为在林雪薇那欲求不满,才来找她 这个想法让明溪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到不能自已。 刚刚所有的底气,此刻变成一个个巴掌左右开弓,狠狠扇在自己的脸上。 林雪薇眼见着明溪的脸变得比纸还白,心里一阵得意。 她站起身,娇俏地说:“别以为阿宴哥哥睡了两年就离不开你,他只是用习惯了而已,他爱的那个人是我,睡你或者睡别人都没有区别,因为你们只是一个工具,明白吗?” 林雪薇离开后,明溪像是被一下子抽干了力气,软软瘫在地上。 阿姨匆忙过来,想扶她却被明溪推开。 “阿姨,我想出去走走。”明溪悲凉地说。 阿姨面露难色,少爷没说不让夫人出去,但这个样子又让她有些不放心。 看着明溪离开后,阿姨赶忙给少爷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过去。 明溪一个人走在宽阔的大路上,不知道要去哪,只是盲目地走着。 她想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她的心太疼,太疼 两年来,她整个人都扑在傅司宴身上,她听话乖巧,从没有让他烦过愁过,几乎是把心掏出来递给傅司宴 可是,他是怎么对她的,他在她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现在,他还要做这些事来恶心她,侮辱她 他护着她的宝贝,可曾想过她也曾是宝贝,是外婆的宝贝 明溪想到外婆心酸的不行,摸出手机给外婆打电话。 电话是护工阿姨接的。 “明小姐,有事吗,老人家刚睡下,要帮你叫醒吗?” “没事没事,不要叫醒外婆。”明溪慌忙挂断电话,觉得自己脑子坏了。 如果外婆知道自己被这么践踏,心里会有多难过。 外婆年纪大了,经不得一点刺激。 明溪又拨通苏念的电话,“念念,你能来接我吗?我好难受” 那头苏念的声音很奇怪,仿佛有些不方便,她支支吾吾道:“你在樾景吗?我让人去接你,啊——” 苏念挂断了电话。 明溪茫然走着,脚上的鞋子丢了一只也不知道。 樾景在富人区,每户之间间隔好几千米,平日里根本不会有车经过。 天上下起细密的小雨,明溪将受伤那只手臂护在身前,冷得发抖。 “嘶——” 脚底传来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她看到脚后跟被碎玻璃划破了,血水混着雨水跟皮肉粘黏在一起,触目惊心。 脚很疼,可心好像比脚更疼 突然,身后传来汽车急促的鸣笛声,紧接着一辆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明溪连忙躲开,避得太急,突然眼前发黑,然后她就像张薄纸片一样,软软倒下。 “啊——!!” 她惊呼出声,双手紧张地护住肚子。 第29章 你舍不得? “明溪!!!” 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手及时护住了她。 明溪吓得半晌都不敢睁眼,确认没有危险后,她才缓缓睁开。 薄斯年金丝眼镜下漂亮的双眸写满了紧张,地上还躺着他刚刚情急之下扔掉的雨伞。 他心跳加速,还没缓下来。 差一点,她就摔倒了! 明溪怔了怔,勉力站稳身体后,问:“薄学长,你怎么会” 柔软的触感消失,薄斯年握了握手心,稳定心神淡淡道:“苏念请我来接你,幸好找到你了。” “又麻烦薄学长了。” “不麻烦。”薄斯年捡起雨伞给她遮住雨幕,注意到明溪满身狼狈后,瞳孔骤缩,声音失了抹淡定:“你怎么搞成这样?” “我——”明溪动了动嘴,不知该怎么解释。 “去医院。” 薄斯年没有追问,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说了句:“冒犯了。” 直接拦腰将她抱到车上。 到医院后,处理完受伤的脚后,医生又给她做了血检。 报告出来后,薄斯年关心道:“医生,她没事?” 医生看了他一眼,责怪道:“孕妇有贫血症状,当丈夫的也不知道关心,回去注意点,那方面要节制,定期带她过来检查知道吗?” 当医生说到‘节制’两字时,薄斯年向来淡定的俊脸明显垮了一秒。 明溪:“”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她脸红得跟刚摘的树莓一样,连忙想解释就听薄斯年温声道:“知道了,医生。” 等医生离开后,明溪尴尬得不行,不好意思道:“学长,刚刚医生他” 薄斯年修长干净的手指推了下镜片,打断她,“没事,没必要解释。” “今天又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学长。” “真想谢我?我可不是个客气的人!”薄斯年眼窝很深,浓密睫毛下像是藏着熠熠的亮光。 “当然。” 薄斯年浅笑,眸里有不明情愫,“那改天请我吃饭。” “好的。”明溪答应得很爽快。 薄斯年救了她和宝宝两次,别说一次饭,十次也请得。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文绮打来的。 她接起来,叫了声妈。 “小溪,你这两天养得怎么样,那个臭小子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明溪哽了下,掩盖酸涩道:“挺好的。” “那就好,妈妈这两天找人给爷爷调理身体,过两天就过去看你,你忙着,妈先挂了。” “可是——”明溪话还来不及说,那边已经挂断了。 薄斯年这时从门外拿了双拖鞋进来,放在床下就要给她穿上。 明溪连忙推拒,“别别、学长,我自己可以。” “你手不方便”薄斯年不让她拒绝,给她穿上。 “哐——” 一声巨响。 病房的门被人直接踹开,砰的一声又反弹在墙壁上。 身姿挺拔欣长的年轻男人踏步进来,满身冷冽。 “拿开你的手!”傅司宴俊脸铁青,从齿缝中挤出这句。 随后满身杀气走向明溪。 薄斯年想也没想,挡在明溪身前,声音凉凉:“你是谁?” 风声凌厉! 一记拳头狠狠击中薄斯年的侧脸,眼镜被打碎在地。 可这还不够! 傅司宴舌尖舔了舔牙齿,又是一记重拳袭来。 “傅司宴,你有病!” 明溪挡在薄斯年身前,小小的身躯却是保护的姿势。 傅司宴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想杀了那个被她保护的男人,但他还是忍住了,拳头硬生生收回。 “让他碰不该碰的女人,打他是轻的了。” 傅司宴冷冽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浓浓醋意。 “学长他只是在帮我” 明溪解释的话,被男人打断。 “这就是你学长?” 想到今天周牧递来的报告,薄斯年,金童玉女 好。很好。 他嘴角挂起讥诮:“他知道你是有妇之夫吗?还是说他就喜欢捡别人用过的女人?” 一字一句,刺耳极了。 明溪怒火堆积,却因为薄斯年在场,强忍下去。 “学长,你先回去,今天谢谢你。” 她和傅司宴的事,不想牵扯到无辜的人。 ‘学长’两个字再次刺痛了男人的神经。 傅司宴扯唇像是在笑,但声音却冷得令人发指,“把他给我扔出去。” 身后进来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朝薄斯年逼近。 “傅司宴,你别欺人太甚!”明溪不顾脚上的伤,挡住两个保镖。 这景象,刺得傅司宴瞳孔缩了缩,手指直接捏得咔咔作响。 可在看到明溪那张发白的小脸和手上的伤后,还是忍了下来。 他压下怒气,一字一句:“让他滚出去!” “学长,对不起,下次我再跟你赔礼。”明溪连连道歉,她不应该把学长牵扯进来。 薄斯年大概也明白是什么状况,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明溪的老公,他确实不便插手。 原来她的老公是北城权贵傅氏的掌舵人。 不过,他看得出明溪讨厌他,而这个男人也不珍惜她。 他湛黑的眼眸露出一抹凉意,并不惧怕那抹要吃人的目光,温声对明溪说:“回去好好休息。” 明溪点点头。 这一幕落在傅司宴眼里,就是郎情妾意,难舍难分。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已经在后悔没有捏爆这个男人了。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冻结。 傅司宴突然走过来,一把捏住明溪的肩,手下用力似要掐碎她。 “傅司宴,你干什么!” 下一秒,他揪下明溪身上那件黑西装连着脚上那双拖鞋,直接扔进垃圾桶。 “很脏。”傅司宴毫不留情道。 刚一进门看到她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只觉得扎眼极了。 现在倒是舒服不少。 明溪定住。 心,血淋淋的,疼。 她披着男人的衣服就是脏了。 那他天天和林雪薇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岂不是脏透了。 她紧抿着唇,指甲紧紧掐着掌心,一言不发。 内心不断告诉自己,最多再有几天,他们就毫无关系。 大半个月都忍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 身上突然被罩了件西服,没有任何前兆,傅司宴已经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明溪吓得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衫,男人暴戾的心被抚平了一角。 但下一秒,明溪想到林雪薇脖颈和锁骨上的吻痕,顿时恶心得不行。 她冷着小脸:“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傅司宴置若罔闻,直接抱着她大步走到门外。 医院里人来人往,明溪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便不再挣扎。 很快,她就被傅司宴轻轻放到车里,而他也从另一侧上车,坐在了她的身侧。 车子启动。 明溪拽掉西服,往旁边一扔,然后紧贴着车窗,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恰巧,薄斯年的灰色奔驰也刚刚出来,明溪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下秒,就听到傅司宴在耳边讽刺道:“怎么,舍不得?” 男人离得近,呼吸全扫在她的耳畔,平日里觉得好闻的气息,这会让她觉得恶心。 她不由得用好的那只手推他,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动作刺激到男人的自尊心,他直接捏住明溪的腕骨,好看的薄唇挂了抹冷笑。 “你还真舍不得?” 薄斯年的灰色奔驰像是也看到了明溪,开得缓慢。 两辆车快并行的那刻。 傅司宴突然冷声吩咐:“开慢点。” 明溪还没弄清楚他想做什么。 她的手就被傅司宴举过头顶,用力按在半开的车窗上,然后俯身,薄唇狠狠地欺了上来。 第30章 打了他一巴掌 明溪脑子轰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炸开。 她的头被他扣着抵在真皮靠垫上,两人就这么开着车窗唇齿纠缠,随便一个路过的人都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男人的冷静自持被抛之脑后,掠夺的吻里携带着浓浓的侵略和占有意味。 唇舌霸道地剥夺她嘴里的每一寸呼吸,辗转吮弄,格外凶狠。 感觉不像是接吻,更像是在发泄。 特别是傅司宴竟然有意让司机和薄斯年的车并行。 以往两人亲密无间时,也没有在众目睽睽下接吻。 现在他竟然 明溪越想越生气,他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手被他按住,腿也被他压住,整个人都被男人蛮力地束缚住。 明溪想骂他,可嘴被封得严严实实,喘口气的缝隙,他就挤了进来。 他的吻毫无温情可言,只有汹涌的掠夺。 攥着明溪手腕的指尖更是用力到发白。 旁边的薄斯年似乎也看不下去这幕,直接加速驶离。 泪顺着明溪绯红的眼尾流向耳廓,越聚越多,像条一条小河。 她现在委屈又生气 他这是和林雪薇连着手来欺负她。 想到这,她心口闷得没法呼吸,傅司宴松手的一瞬间,她便又急又气地拍打他。 傅司宴终于停顿了下来,见她这么伤心,漆黑的眼眸瞬间猩红,嫉妒得要发疯。 他情绪一向内敛,还从未像今天这么失态过。 只要一想到男人去握她的脚,他就想把那个人的手给剁下来。 但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欺负她,指腹揉了揉她红肿的唇瓣,松开了她。 明溪缓过气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在狭小的车内,格外清晰。 明溪堆积的怒气爆发了! 她和薄斯年清清白白,他凭什么羞辱她。 霎时,仿佛有狂风骤雨来袭。 整个车厢密布着诡人的低气压。 “找死!”傅司宴气得发狂,修长的手指直接扼住明溪的喉咙,极冷极重地怒斥。 二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扇他的脸! 并且还是他亲手养的小猫。 为了别的男人! 这简直比巴掌还让他难堪! 回答他的,是死一样沉寂。 开车的司机,这会恨不得当个不能喘气的死人。 谁能想到杀伐果断的总裁竟叫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打了! 简直是奇闻,如果卖给小报肯定很值钱。 但司机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命比钱重要。 此刻! 男人身上每一丝气息都是冰的,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凝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骇暴。 他双目猩红,五指渐渐收紧 明溪感到了巨大的恐慌。 这个男人的手仿佛没有余地,就是想掐死她。 “傅你浑蛋放开我” 明溪满脸惊惧,一张小脸更是被掐得紫红,嘴唇断断续续动着。 傅司宴这会怒气值已经封顶,一想到她为了别的男人反抗自己,他就恨不得将她锁起来。 手下那张小脸越来越苍白,没有血色,他倏地松手。 “咳咳咳” 明溪全身瘫了下来。 这一刻,新鲜空气成了奢侈品,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然而,男人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 他盯着她,漆黑的眼瞳幽深冷冽,满脸肃杀之意! 就在明溪以为他又要粗暴对待她时,他突然开口。 “明溪,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明溪想笑。 她为什么会赤脚在路上走,又为什么会碰到薄斯年。 还不是因为他。 因为他和林雪薇两个人行的龌龊之事,恶心到她了。 可是她说不出口,说出口只会证明自己还在乎他。 她的在乎,在傅司宴眼里顶多是爱慕他的无数女人中的一个。 分文不值。 所有的事情,只要碰上林雪薇,在傅司宴这,她就没有赢的可能。 看着明溪抿唇不语的样子,傅司宴更加生气,他扯唇讥诮: “怎么,你喜欢的学长回来了,连话都不愿跟我说了? 当初你不是还想去他的城市留学,没去成很遗憾? 现在是想续前缘?” 他一连数句质问,言辞里带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醋意。 “你调查我?”明溪气到瞪大眼睛。 傅司宴不理会她的愤怒,漂亮的手指捏起一张薄薄的烫金名片。 “ia投行总经理薄斯年。” 他倏地一扬,名片轻飘飘落在明溪脚下,表情似笑非笑:“明溪,你应该知道我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薄斯年的履历确实漂亮,但跟如日中天的傅家比,肯定是不够看的。 明溪被他的不可理喻气的快要炸开。 “傅司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有气冲我来就好,对付不相干的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一瞬间,傅司宴觉得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点燃了一样,怒火蹭蹭往上冒。 “停车!”他冷戾吩咐。 明溪这才发现,车已经到樾景门口。 还没反应过来,傅司宴已经到另一边,拉开车门直接半扯半抱,将明溪扛了出来。 别墅大门敞开,阿姨看到两人回来迎了上来。 “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许进来。” 傅司宴说这话时,漆黑的眼眸充满了冰冷和阴鸷,以至于阿姨都吓得不敢出声。 明溪有些发慌,不知道傅司宴要做什么,只能用左手去捶打他的肩背。 “傅司宴,你快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砰!” 门被他一脚踹开,进去后又自动关上。 眨眼间,明溪的身体已经陷进柔软的蚕丝被里。 傅司宴压了上来,手掌攫住她的下巴,力道极重:“我是不是个男人?看来你是忘了,以前是怎么在这张床上跟我求饶的,没关系,我现在就让你想起来。” 明溪身子猛地一颤,脸色雪一样白。 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瞬间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窗户还开着,月光照进来犹如白昼。 男人轮廓分明的俊脸也沾染了冷清的月色,越发精致。 下一秒,傅司宴直起身,屈着修长的手指扯开领带,衬衫,然后就是皮带 明溪满脸惊惧,就想逃跑,可刚起身就被男人看清意图,大掌攫住她柔若无骨的细腰,将她扯了回来。 她顾不得手上的伤口,拼命挣扎。 男人冷笑一声,直接用领带捆住她乱动的手腕。 然后,长腿屈起,膝盖压在明溪的腿间。 冷风袭来,傅司宴狭长的凤眸在月色浸染下,闪着锋芒,似乎有藏匿于中的野兽将要苏醒。 “明溪,是我对你太好了。” 好到,她为别的男人打他的脸。 明溪惊恐极了,伸手拍他打他,可男人犹如一块烧红的铁,坚硬,滚烫。 只听‘撕拉’一声。 她的衣服被他近乎凶残地扯开。 第31章 他的所有物,不容沾染 冷冷的风,吹在明溪白嫩的皮肤上,卷起无数的冷栗。 愤怒让傅司宴毫无理智可言,他眼眸幽深,寸寸巡视。 身下这张脸,桃花一样娇美,细腻的脖颈上,他的印记还在。 万千雪色中一点红,更让人口干舌燥。 她皮肤嫩,稍微一点搓磨就会留下很深的痕迹,几天都难以消除。 他不想这么粗暴对她,可只要想到明溪为别人打她,他身体就跟起了火似的,连着喉咙也被烧得生疼。 这股气,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明溪是真的怕了,她惊慌失措,“傅司宴,我来那个了” “是吗?”傅司宴冷笑。 明溪使劲点头,她不能做,她的身体也不允许。 傅司宴眸光晦暗:“那我看看。” 说着,修长的手指就去解她裤扣。 “不行,”明溪慌了,嗫嚅了句,“很脏。” 傅司宴却意味不明笑一声。 突然,他俯身贴近,指腹摩挲在她花瓣一样的唇上:“就算来了,你不是还有” 这话露骨里还带着羞辱。 结婚两年,他从未让她这样做过。 现在,竟然 明溪的脸一片青灰。 傅司宴今天是铁了心要教训她,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男人。 不过,用、口这话是气话,纯粹只是吓吓她,两年都没舍得让她这么做过 现在,更不会。 但他要她答应,不跟那个男人来往。 他看着明溪小脸灰白一片,语气又软了下来:“你听话些,我又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明溪已经忍无可忍了,闭着眼大骂。 “傅司宴,你混蛋,王八蛋,你有本事去找林雪薇啊。” 她声音嗡嗡地,鼻子也发酸,忍着没将眼泪落下来。 明溪清楚,他这么生气,根本不是因为吃醋或者嫉妒。 说白了,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他的所有物不容别人沾染,哪怕是他用过的,不要的 也不行。 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这么迫切想在自己身上证明他的权利。 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个大窟窿,漏风的疼。 她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样对待! 错的明明是他们两个恬不知耻的人。 听到她又在把他往外推,傅司宴脑子几乎是‘腾’一声,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爬起来。 他虎口攫住她尖尖的下巴,唇角是极淡的冷笑:“看来,你是学不乖了。” 月色洒进来。 他也压了下来。 肌肤相贴那刻,他发现他想不了别的,箭在弦上,只想冲锋陷阵。 突然,一滴泪砸到了他冷白的手背上。 然后越来越多,串联起来,像珍珠一样,争先恐后落在他手背上。 这些泪水像火般灼烫,竟让他心中莫名一紧。 身下的人每个表情都写满了抗拒。 她不愿意,这让他感到快要疯了。 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想现在就去把那个男人撕碎。 傅司宴狠狠皱起眉,抽回领带,穿好衣服,摔门而出。 他下楼,到门口时,阿姨走了过来。 “少爷,你要出门吗?” 傅司宴点头,见她手里拿着药箱,停下脚步问:“那是什么?” 阿姨低头看了眼,说:“哦,这里是伤药,我准备拿给少夫人用的。”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她哪里受伤了?” 阿姨满脸惊讶:“少爷您没看到吗?刚刚我看到少夫人脚上好像流血了。” 傅司宴愣了片刻。 明溪的脚受伤了? 他今天整个人都被愤怒烧着了,还真没发现。 “还有件事,”阿姨看着他又道:“下午的时候,来了个姓林的小姐,她们说完话,少夫人才出门的。” 林?那就是雪薇来过了? 下午,周牧只说家里阿姨来电话说明溪出门了。 他并不知道雪薇来过这。 樾景保卫森严,想必是雪薇让他的司机送她进来。 傅司宴眉头皱起:“你怎么不早说?” 阿姨憨厚说:“我以为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以后少夫人的事,要事无巨细告诉我!” 阿姨点头:“好的,少爷,我上去给少夫人擦药了。” 傅司宴突然叫住阿姨,淡声说:“药箱给我。” 房间内。 明溪起来,换下撕破的衣服,脚后跟一阵疼痛。 她低头查看,划破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把纱布都浸湿了。 她无助地蹲下来,心里突然好难过。 曾经她也意气风发过,在全国大奖赛的台上,在老师们的各种肯定声中 可现在,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堕落成什么样子了。 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把脸深深埋在膝盖里。 明溪啊明溪,你怎么就把自己过成这样了 房门被人推开。 明溪以为是阿姨来了。 她一动不动,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阿姨,我不想吃饭,想一个人静静。” 傅司宴站在原地,长又直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此刻的明溪,没了刚刚的张牙舞爪,像个没有灵魂的破碎娃娃,脆弱又美丽。 窗户还开着,冷风吹进来,割裂了傅司宴的表情,也割裂了他的心,在他心上撕开一个缺口。 那颗冷淡的心脏,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他刚刚是不是太粗暴了,有没有抓伤她哪里。 想到这,他快步过去,动作轻柔把她抱到床上。 靠近的那刻,明溪还以为是阿姨,声音懒懒地说:“阿姨,我真的不” 等闻到熟悉的冷香味,她猛地抬头,看见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心一慌就想推他。 他握住她的手腕,只用了半分力气,声音磁沉:“别动,我给你换药。” 明溪一时愣住了。 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她看着傅司宴用那双极其干净漂亮的手,轻柔捧着她的脚,小心翼翼拆掉上面的纱布。 她很困惑:“你是被鬼上身了吗?” 傅司宴抬眸,俊眉轻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明溪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个男人的异常。 突然,她抽回脚,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满脸防备:“你不会还贼心不死!” 说完她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瞬时,男人好看的脸就抽了抽。 第32章 新找的下家? 很快,他俊脸恢复如常,声音淡淡:“不会让你那么做。” 明溪捂着嘴,咕哝了句:“什么?” 声音漏风,听不清楚。 男人好看的眼睛盯着她,用低沉性感的声音,一字一句说:“不会让你用——” “停!”明溪受不了,直接捂住他的嘴。 手心下面就是他软软的唇,似乎还呼着热气。 明溪像被烫伤一样收回。 男人眼眸黯淡了片刻,然后扯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拿出酒精棉轻轻擦拭伤处,然后挑了些清凉的药膏涂上,用纱布包好。 “雪薇下午来过了?”他问。 明溪看了他一眼,心想不就是你允许的。 见明溪没说话,他又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明溪扯着唇角笑:“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不说,傅司宴也知道,林雪薇想要傅太太的身份。 “她从小被娇惯坏了,后来身体不好有轻微抑郁,所以说话不会顾忌旁人,你尽量少跟她接触。” 抑郁? 她是真没看出林雪薇有抑郁的样子,更多的是盛气凌人。 而且抑郁也不是伤害他人的借口。 明溪收起敷衍的笑容,嘲弄道:“傅司宴,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只要我们离婚了,你和她,我都不会再见,何来的接触?” 男人脸色有稍稍难看。 明溪视而不见,“等后天拆完线,文姨那边我会去说清楚,我一定会让她同意我们离婚的。” 想到林雪薇脖子里那些痕迹,她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傅司宴眉角跳了跳,又问出那个问题,“你这么想离婚?是因为他吗?” 一句话,让明溪已经平复的心情,重新激动起来。 “傅司宴,难道不是你想离婚吗?” “可是你先提的。”傅司宴揪住话柄。 明溪想,确实是她先提的,但也是在被他伤心之后,才提的。 这段感情,她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得到了什么? 除了伤心还是伤心。 “傅司宴,我是一个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还无动于衷。” “还有,离婚和学长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出门散心划破了脚,学长送我去医院,仅此而已。” “而你呢,你和林雪薇亲密无间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你还没离婚,还有一丝责任?” 傅司宴一愣,这么久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跟他抱怨。 这一刻,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她介意他和雪薇过于亲密这件事,让他心情不错。 “你说的,我会注意。” 明溪冷笑,睡都睡了,还能注意什么。 她继续说:“离婚的事,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所以也请你拜托林雪薇把心放回肚子里,不要再来找我。” “傅司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不要动学长,别让我恨你。” 学长对她只不过是出于对校友的关心而已。 她不喜欢傅司宴那么龌龊地想别人。 也不想让这十年的喜欢,变得面目全非。 时间静了一秒。 傅司宴身量欣长,居高临下看她,眼底仿若噙了抹似笑非笑。 然后他真的笑了出来,很轻的一声笑,更类似于嘲弄。 “说到底,你就是怕我对付你新找的下家吗?” 他这话说得难听,让明溪生出恼怒来,反唇相讥。 “傅司宴,别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 她清清白白,婚内出轨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她。 “我什么样?” 他那双如黑曜石的眼睛,深邃中透着光点,一把攥紧她的手臂扯向怀里,讥嘲:“你告诉我,睡了你两年的男人什么样?” 明溪拼命挣扎,却被男人紧紧困住,“傅司宴!你能不能别发疯了,你有需求为什么不去找林雪薇。” 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吓人。 他松开手,嘴边那抹嘲弄也跟着消失,冷冰冰质问:“你真想我去找她?” 明溪抿唇,她想吗? 她可以说她不想吗? 她只是顺水推舟说出他心里的想法而已。 她想要的偏爱和唯一,他全都给了林雪薇。 他的一颗心再装不下旁人。 他脏了,她也不想要了。 明溪闭眼,“是。” 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瘫在床上,眼泪泛滥成灾。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了一块肉。 好疼,好疼。 她问自己。 明溪啊明溪,他只是个脏了的男人,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医院。 傅司宴走进去时,林雪薇躺在床上,林嫂正在喂她喝水。 见傅司宴来了,她赶忙让林嫂去泡茶来。 “雪薇,你让司机载你去樾景了?” 傅司宴一张俊脸冷冷清清,没什么表情地问。 “是的。” 看着傅司宴冷冰冰的俊脸,林雪薇心里也有些忐忑,她柔柔弱弱道:“我今天只是给明溪送鱼汤,想让她伤口好得快一些,可明溪好像不开心。” “既然不开心,那以后你们少碰面。”傅司宴淡淡说。 “阿宴哥哥,我对明溪没有恶意,我只是去感激她,感激她把你照顾得这么好,但我走的时候看到明溪脸色不大好。” 林雪薇拉着傅司宴的袖口,满脸担心:“是她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傅司宴似乎不想多提。 “阿宴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怪我自作主张去看明溪吗?如果你不高兴,我以后不会去我真的只是看她伤口严重,想去看看她有没有好点” 边说,她眼泪边簌簌往下掉,哭得很伤心。 “阿宴哥哥,是不是明溪说什么了” 看她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傅司宴开口,语气温和许多:“别哭了,没有怪你的意思。” 林嫂这时端着茶杯进来,连忙递了手帕给林雪薇,焦急道:“小姐,你昨晚疼得一夜没睡好,现在又这么哭,身体怎么受得了啊?要是老爷知道,得多心疼啊!” 傅司宴皱了皱眉:“昨晚又疼了?怎么没告诉我?” “没有上次那么疼,我就想忍忍,”林雪薇善解人意说:“而且很晚了,我怕打扰你。” 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这时,林嫂突然插了一句:“小姐,傅少爷他怎么会嫌打扰呢,你们都快要成为夫妻的人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说完,两人都眼巴巴看着傅司宴。 等着他的回答。 第33章 等你单身,我可以追求你吗 可傅司宴只是淡淡说:“没什么打扰不打扰,如果真疼得受不住,就打给我。” 半点没提到结婚的事。 随后,他看一下腕表,“我还有事,雪薇你早点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主仆俩。 林雪薇软绵绵坐倒在床上,面露绝望,“林嫂,你听到了吗?他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既然不开心就少见面? 他那个意思就差明说不让她去找明溪了! 明溪在他心里的分量已经这么重了吗? 重到超过她吗? 林雪薇呼吸急促了许多,柔弱的表情变得扭曲。 林嫂连忙揽着林雪薇的肩头,安慰道:“小姐,你别伤心,傅少爷既然没说出口,就是留情了,你可千万得沉住气。” “我怎么沉啊!”林雪薇脸色很差,声音都在发抖:“那个贱人都怀孕了。” 林嫂的倒三角眼,露出些厉光:“你确定了?” “我可以肯定她怀孕了。”林雪薇眼泪不停滴落,“林嫂,我该怎么办啊!” 林嫂眼角挂起一抹阴笑:“让她那个孩子消失不就行了。” “可是,我怕被阿宴哥哥发现,他现在对我没有像以前那么信任了。” “小姐,最下等的做法才是自己动手,要学会让别人替你做事,而且要把自己摘干净。”林嫂意味深长说。 随后,林嫂的眼光又落在林雪薇的脖颈上,她刚刚动作大的时候,露出来一小片红色痕迹,很有媚态。 林嫂嘱咐道:“小姐,你这几天不要见傅少爷。” 林雪薇惶然:“为什么?” “男人都爱干净的女人,如果他看到你的脖子,你觉得他还会娶你?”林嫂一针见血地指出。 说到这,林雪薇又暴怒地把桌上的东西挥了满地。 她这张脸病态柔弱美丽,身材也是前凸后翘,该有的一样不差。 可为什么傅司宴就是不要她呢。 害得她为了做得真一点,自虐得疼死了。 想到林嫂的提醒,她拿起手机拨通:“欣欣吗?不好意思,姐姐最近有点忙,你上次跟我说的投资案可以拿来给我详细看一下吗?” 那天不欢而散后,明溪连着一周都没见到傅司宴。 中间文绮倒是来看过她,问起来也被明溪搪塞过去了,毕竟文绮和傅司宴是母子,她不想因为她,两人产生间隙。 今天就是她拆线的日子,文绮一早便打电话来,说会载她去医院。 很快,阿姨来叫她下楼。 刚到下面,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男人。 他一身深色系西装,表情很淡在打电话,宝石袖扣在日光下发着幽幽蓝光,衬得他像个雅人深致的贵公子,养眼又夺目。 这才是傅司宴,冷静自持,清隽矜贵。 只要别惹怒他,他不会撕下面具。 明溪敛下眉眼,小心守好自己的心。 傅司宴见她下来,挂了电话:“妈临时有事,让我来。” “不用麻烦,我一个人也可以。”明溪不太想和他一起。 “我要交差。”傅司宴口吻淡淡落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交谁的差,当然是文绮。 明溪跟在后面上了车,两人都坐在后排,一路无话,中间像隔了一道三八线,谁也不越过。 可若隐若现的冷香,还是避无可避侵袭过来。 还是那么好闻,明溪想。 以后应该也没多少机会闻到,她便不再克制自己,顺着心意闭上眼。 很快到医院。 进门时,傅司宴走在前面,手机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明溪一抬眼就看到到一个‘雪’字,心里酸了几秒,她立马收回视线,越过他走过去。 毕竟林雪薇的电话,他从没拒绝过,并且一接就要很久。 可下一秒,铃声就停止了,傅司宴疾步过来,伸手就揉了揉明溪的头发,一如往常道:“跑那么快干吗?” 明溪僵了一下,以至于忽略了傅司宴这记温柔的摸头杀。 他这是挂了林雪薇的电话吗? 怎么可能? 那可是林雪薇打来的电话! 他放在心尖尖上宠溺的女孩。 除非,她看错了,那可能不是林雪薇的电话。 可很快,傅司宴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明溪看得清清楚楚,备注是‘雪薇’没错。 下一秒,男人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掐断,并且还按了静音。 这、这怎么可能? 明溪吃惊地愣在原地,直到傅司宴有些好笑地掐她的脸。 “发什么呆?” 明溪这才回过神来,脸不自然地避开,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人家两人闹闹别扭,自己不应该多想。 男人看着空落的指尖,凤眸深了深。 进入房间,明溪看到办公桌上写着‘特级诊室’几个字,以为自己走错了。 她记得拆线这种小事,不是护士就可以做吗。 刚想起身,就听到熟悉又轻佻的声音,“小明溪,坐下。” 明溪抬眸,男人白大褂像是随意套着的,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是波光粼粼,皮相漂亮,就是看着格外的不靠谱、不稳重。 见她还站着,顾延舟亲昵地笑:“快坐呀。” “还是不用了,我这点小事请个护士小姐就行了。” 顾延舟笑着‘啧’了声:“小明溪还不信我,虽然我许久不坐诊,但拆个线还是没问题的。” 明溪知道,这话是顾延舟谦逊,他是北城最年轻的医学博士,正当红时却突然封手,不再手术。 内里原因,无人知晓。 他是傅司宴的发小,虽然她也认识,但来往不多。 明溪不愿意麻烦他。 这时,冷香逼近,傅司宴直接按着她的肩头,声音散漫:“坐下。” 明溪想着,傅司宴肯定是觉得自己在这扭捏耽误时间,便不再推拒,规规矩矩坐下。 “手放上来。”顾延舟笑着说。 明溪表面镇定,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害怕。 她特别怕针。 今天不像那天,她可以把头靠在文绮怀里,做个鹌鹑。 她哆哆嗦嗦把手放上去,顾延舟还没碰,她就缩了下。 顾延舟面上含笑:“小明溪,这么不相信我呀。” 明溪不好耽误他们时间,忍着害怕将手放上去。 顾延舟指尖刚要触及,被傅司宴叫住,他冷着眉道:“手套呢?” 什么毛病,不戴手套就摸。 顾延舟悠悠:“我消毒了啊!” “消毒也不行!”男人斩钉截铁,没有丝毫余地。 顾延舟轻啧了声,乖乖戴上手套。 也不知是谁怕明溪留疤疤,扰他清梦把他叫过来。 现在竟然还不让他摸小手手! 这霸道的占有欲,确定是要离婚的人吗。 他心思一动,漂亮的桃花眼含笑睨向明溪:“小明溪,等你单身了,我可以追求你吗?” 第34章 不想离婚 明溪当然不会当真,抿唇笑笑没应声。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呀。”顾延舟笑得像只狐狸,完全无视顶上射来的死神之光。 顾延舟搞完破坏心情很好,声色和熙道:“别乱动了,小明溪。” 明溪倒是很听话,但额头上全是汗,手也抖得厉害。 她是真的没办法一个人面对 这点,傅司宴也知道。 顾延舟也看不下去了,对着旁边满眼不忍的男人笑道:“家属同志,来稳一下。” 却没想到明溪直接冷冷说:“不用,我可以。” 没想到被拒绝,傅司宴扯下唇角,双手抄袋,就站在明溪身边。 顾延舟桃花眼冲傅司宴眨了眨,意思我尽力了。 眼看着顾延舟执起工具来挑,明溪紧紧抿着唇,眼皮止不住颤抖。 “不敢看就别看。”傅司宴突然开口。 下一秒,他直接扯把椅子坐下,霸道地把明溪的头按在胸膛。 明溪:“” 虽然她很想推开他,但她真的很怕很怕这个针,脑子里纠结了一会,手上就有轻微的刺痛传来。 她吓得直接伸手,搂紧男人劲瘦的腰。 “不是不要吗?”头顶传来男人轻轻的嘲笑。 被打脸的猝不及防,明溪脸一红,就要收回手。 却被傅司宴紧紧按住,磁沉性感的声音传来,他说:“抱好。” 如此近的距离,很容易就会让人浮想联翩。 明溪的脸埋在他怀里,红了也看不见,她稍稍放下心来,静静听着傅司宴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听了两年的心跳,让她一下就感到心安。 呼吸里是最喜欢的冷香,明溪有些贪婪地闻着。 她闭上眼,不去想之前发生的事。 这最后一次的拥抱,她想抱得更用力些。 很快,顾延舟说了句:“好了。” 明溪连忙退开,脸颊上的红润还没消失。 顾延舟突然笑了:“你俩不是来拆线的。” 明溪愣了愣,就听顾延舟说:“你俩是来发狗粮的。” 他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抱得那么紧,拆个线被秀了一脸。 不等明溪解释,顾延舟又道:“好了,跟着护士小姐姐去做一下消毒。” 房间里,只剩两个大男人。 一个要喷火,一个乐开了花。 “不许动她心思。”傅司宴冷沉沉道。 顾延舟觉得好笑:“你连我都怕?听说你前几天打了小明溪的学长哥哥?” 听到学长哥哥这几个字,傅司宴眉角狠狠一跳,冷声:“你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割掉。” “好凶!”顾延舟轻笑,装出很怕的表情,“不过你竟然只打了一拳,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别看傅司宴整日端着副冷漠禁欲的模样,一但惹到他,有的是手段叫你后悔再世为人。 傅司宴冷笑一声,凤眸暗色沉沉:“他还不配让我动他。” 他没说,明溪的那句‘会恨他’,像是在他心上扎了根钉子。 他下意识不想承认是因为这句话。 顾延舟眉毛上挑:“怎么一股酸味!” 他不顾傅司宴凉凉的眼神,继续道:“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想离婚了!” “没有。”傅司宴果断反驳。 他只是讨厌这种情绪不受控的感觉,那天的事像一把火积聚在胸膛,并没有过去。 顾延舟心想,死鸭子嘴硬,有你受罪的时候。 他提醒一句,“吃醋是好事,吃醋才说明在意。” 这时,明溪回来。 顾延舟拿出一管药膏递给明溪,亲昵道:“小明溪,这可是哥哥的珍藏,保管你药到疤除,小手漂漂亮亮的。” 明溪接过来,乖顺地说:“谢谢顾总。” “叫什么顾总,叫声延舟哥听听。”顾延舟桃花眼微微弯起,逗她。 “好了!”不等明溪说话,傅司宴依旧拉起她的手,头也不回往外走。 身后顾延舟不怕死地叫道:“小明溪,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啊!” 明溪:“” 傅司宴走得很快,仿佛身后有病毒,明溪差点跟不上。 到了门口,傅司宴突然说了句:“不要理他。” 明溪点头。 傅司宴又说:“他在开玩笑。” 明溪:“知道。” 她又不傻,不会觉得顾延舟是真对她有兴趣。 他们那个圈子,看不上她。 傅司宴这才满意,淡声问:“去哪,我送你。” 明溪摇头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 傅司宴直接拉开车门,让她上车,说:“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把你送到位。” 明溪有点怀疑。 他真的这么听文绮的话吗? 那为什么文绮让他不离婚,他不听? “那就麻烦你送我去老宅。” 这话一出,有股异样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去老宅意味着什么,彼此都清楚。 明溪趁热打铁,“你有时间一起吗,现在去跟文姨说清楚,下午我们就可以去离婚。” 傅司宴凤眸冷沉沉,像是在笑,又像是气笑了。 “好。” 他金口一开,明溪利落上车,乖顺得不得了。 傅司宴亲自开车,衬衫随意卷起,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修长漂亮。 风吹起他鬓角的发,一张俊极的侧颜,格外晃人眼。 傅司宴像是察觉到视线,抬眼看过来:“看什么?” 那凤眸被挡风玻璃折射的日光照进去,闪闪亮亮。 一瞬间,明溪突然想到一句话,万千星辰不及他眸里一颗。 但这一颗,却不是为她而亮。 “没有。”她矢口否认。 傅司宴亦是凉凉一笑,调过头去。 路上,林雪薇的电话又来了。 傅司宴这次没有挂断,当即接了,还开了免提。 林雪薇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阿宴哥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在开车。” “吓死人家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都哭了,好伤心嘤嘤嘤” 林雪薇电话里撒娇不停,可想而知现实中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明溪的鸡皮疙瘩直接掉了一地。 这么矫情的做作,偏偏有人听得下去,还开免提让她共享。 傅司宴也听不下去,想挂断可偏偏他想看看明溪此刻是什么表情。 顾延舟不是说吃醋才是在意,那她为什么一点不吃醋? 电话里林雪薇还在撒娇,用词也越发大胆,明溪实在听不下去,怕她说出更露骨的言辞,轻轻咳了一声。 林雪薇惊叫起来:“阿宴哥哥,你旁边有人吗?” 傅司宴看着故意出声的女孩,嘴角扯起一抹笑,这是在意了吗? “嗯,明溪在。” “什么?!”林雪薇大惊失色,幸好她没说漏嘴什么。 “你们在一起干嘛?”她警觉问。 “去离婚。”明溪出声。 傅司宴没想到她会开口,眼底温度骤然变凉。 那边,林雪薇惊喜极了,“阿宴哥哥,是真的吗,我太开心了,我现在感觉哪里都不痛了!” “回头再说。” 傅司宴匆匆挂了电话,凉凉剜了明溪一眼,“我让你说了吗?” 第35章 他说,不离婚了 明溪不解反问:“这不是好消息吗?”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实在听不下去了,现在简直世界和平,耳根清净。 傅司宴一张俊脸冷沉,不再说话。 明溪心被扎了一下,她觉得傅司宴好像越来越讨厌她了。 好在,一切即将结束。 多说多错,她闭上嘴。 很快,到了老宅。 他们是特意挑爷爷午睡的时候一起过来。 文绮知道明溪过来,早早迎了上来。 两人进了厅内,文绮亲昵地抱抱她,眼里是喜爱和心疼。 文绮摸着她的小脸,“怎么都瘦了一圈,臭小子是不是你没照顾好小溪。” 傅司宴一张俊脸沉沉。 明溪连忙说:“文姨,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文绮眉心跳了跳,已然猜到了什么。 她轻叹一口气:“行。” 说罢,起身牵着明溪去了偏厅。 坐下后,文绮拉着明溪的手,温声说:“好孩子,你有什么话就说。” “妈,我要先跟您说声对不起,两年时间从没有侍奉过您。” “是妈不好,这两年一直陪着你爸在国外,忽略了你,但现在也不迟,妈现在回来可以好好陪你。” 明溪漂亮的杏眸染上淡淡哀色,“对不起,妈,我要辜负您了。” 文绮心塌了塌:“小溪,你真的想好了吗?司宴那个臭小子是面冷心热,我自己养的儿子,还是看得出来的,他眼里未必没有你。” 到了这一步,回望过去种种,要说傅司宴对她一分情都没有,她也不信。 可那又如何。 林雪薇的回归,让她深深体会到两个词。 ——自取其辱、自知之明。 这份情也许确实存在过,可一旦涉及林雪薇,就会自动消失不见。 这种惶惶不安的心情,她再也不能承受了。 明溪苦涩一笑:“妈,说出来不怕您笑话,虽然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可我也渴望得到一份偏爱。” 一份心无旁骛,完完整整,只属于她的偏爱。 不论对错,永远站在她这边的偏爱。 明溪说得很真实,让文绮一时哑口,没法再劝下去。 如果是偏爱,那个臭小子恐怕还没意识到。 其实她有一百种借口,可以不让他们离婚,可现在面对这么单纯的好姑娘,她不想再让她受到自己曾经的折磨。 她握着明溪的手,轻轻拍了拍,温声说:“小溪,你受委屈了,妈代司宴跟你说声对不起。” “妈,你不用道歉,他没有对不起我。” 爱一个人本身没有错,要怪只能怪她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 文绮眼眶微微泛红:“妈没脸再开口挽留你,随你心意。” 明溪把文绮送的镯子退下来,递给文绮,忍着眼泪道:“妈,对不起,我不能再做您儿媳了。” 文绮接过玉镯反手套回明溪手上,她饱含深情道:“我给你这个玉镯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媳,今天即便你不是我儿媳了,我还可以把你当女儿疼,你难道打算以后跟我们不来往了?你真的舍得下我,舍得下爷爷?” 文绮一语戳中明溪心底最为难的地方。 文绮的爱护和爷爷的宠爱,让她一想到要割断,就心痛难受。 明溪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文绮,放声哭起来。 为自己能遇到这么好的婆婆。 也为这跨越十年的暗恋 最后,明溪擦干眼泪,衷心道:“妈,谢谢你能理解我!” 文绮轻拍她的背,道:“小溪,就算离婚了,我也是你妈,知道吗?” 明溪刚要开口。 身后突然传来‘咚’一声。 傅老爷子拐杖极重的敲了下地砖,沉声问:“你们在说什么,溪丫头要和谁离婚?” 明溪满脸惊愕,爷爷怎么来了? 文绮更是一慌,走过去就要搀扶傅老爷子,嘴里说着:“爸,没事,我跟明溪聊聊家常。” 谁料,傅老爷子一把甩开文绮的手,怒斥:“你们是觉得我要死了是不是?都开始糊弄我了!” “爷爷,不是的”明溪心底一颤,思索着该怎么解释。 傅老爷子精亮的眼里全是怒火,低吼道,“我不听你们说,让那个臭小子进来!” 很快,傅司宴进来。 傅老爷子沉沉开口:“你要跟明溪离婚?” 傅司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开口即代表默认。 顿时,傅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非常难看,怒气冲天:“竟然是真的?” 傅司宴当即双膝着地,毫不犹豫跪在老爷子面前。 这一变故,大家都没预料到。 明溪用力绞紧手指,低垂下眼睫。 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了林雪薇下跪。 看开是一回事,但难过也是真的。 她心底还爱他,这就是她的可悲之处。 这一跪,让傅老爷子的怒火更甚,他举起龙头拐杖,指着傅司宴,“你、你!!” “咚——!” 龙头拐杖毫无征兆从傅老爷子手里滑落。 下一秒,傅老爷子软软倒下,傅司宴疾步上前一把扶住老爷子,嘴里大喊备车。 “爷爷!” “爸!” 明溪和文绮也冲了过去。 霎时,房间里乱成一团。 傅司宴送傅老爷子以最快的速度去医院,明溪和文绮坐了另一辆车。 等到了医院,她们直冲病房。 文绮那么飒爽的一个人,此刻也六神无主,腿软得需要人搀扶。 明溪心里也焦急难过,如果爷爷有什么事,那她就是死罪。 急救室门口。 几个人都在焦急等待,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终于,灯灭,医生出来。 文绮最先上去,询问:“医生,我们家老爷子怎么样了?” “放心,救过来了,但是老爷子年纪大了,注意不能受刺激,不能激动。” 文绮捂着胸口往地上一坐,嘴里喃喃念着“谢天谢地”。 傅司宴吩咐保镖搀扶文绮先去休息,自己则去了爷爷病房,明溪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进门前,傅司宴突然止住脚步,冷冽道:“等下不该说的别说。” 口气近乎有些恶劣。 明溪一愣,觉得他或许是担心爷爷,木然点头。 病床上,爷爷已经换好病号服,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瞬苍老。 即便这样,傅老爷子还是跟明溪招手:“溪丫头。” 明溪鼻子忍不住酸了,扑过去哭道:“爷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别把爷爷想得那么没用,爷爷身体好着呢。”傅老爷子慈爱地拍了拍明溪的头发。 说着,老爷子又取笑明溪,“我们溪丫头多大了,还这么爱哭鼻子。” 明溪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怕压到老爷子手,她站直些。 傅司宴走近,视线在明溪脸上落了一秒,随后低声对老爷子说:“爷爷,对不起。” 傅老爷子笑容瞬间消失,沉下脸来:“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傅司宴微微低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老爷子看着又生起气来,大声吼道:“我看你是越活越糊涂了,放着明溪这么好的媳妇儿不要,你到底想做什么?” “咳咳咳”傅老爷子情绪一激动又咳个不停。 明溪连忙上前拍拍老爷子的背,安抚道:“爷爷,你别生气,不怪司宴”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突然开口:“爷爷,您听错了,我没有要和明溪离婚。” 耳朵里有一道极长的白噪音。 明溪拍背的手,一时定住。 好一会,她才缓过来。 傅司宴是说,不离婚?? 第36章 文绮霸气护媳! 傅老爷子平静下来,脸色沉沉:“你别想着糊弄我!” “没有,爷爷,我只是和明溪闹矛盾了。”傅司宴说。 傅老爷子压根不信他的话,只看向明溪问,“溪丫头,是这样吗?” 明溪脑子有些发懵,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下一瞬,整个人就被傅司宴修长的手臂揽进怀里,搭在肩头皙白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气,状似亲密道:“明溪,爷爷问你呢。” 傅老爷子一把扯过明溪,没好脸色道:“你别想威胁溪丫头,来乖乖跟爷爷说是不是臭小子说的那样,你们只是闹矛盾了。” 爷爷虽然表面还在责怪,但眼底的期望和欣喜掩盖不住。 明溪抿了抿唇,堆起笑容,小声道:“是的,爷爷。” “那可真是太好了,”傅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爷爷的心脏都给你们吓得错位了!” 明溪眼眶湿润,握着爷爷苍老的手,认真说:“爷爷,您一定要好好的。” “不许哭,溪丫头!”傅老爷子笑呵呵道:“都跟你说爷爷好着呢,不要担心,而且爷爷都快九十了,老天爷要收就收去,爷爷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们生个小小宴和小小溪。” 明溪眼眶红红道:“爷爷才不要瞎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好,爷爷等着抱金孙女,最好像溪丫头这么可爱。” 这时,护士前来嘱咐老爷子要多休息,明溪连忙扶着老爷子躺下。 傅老爷子躺下前还不忘警告一句:“臭小子,我警告你,你要敢对不起明溪,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从病房出来后,傅司宴大步往前走,明溪跟在后面,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我没有要和明溪离婚’。 她很想问他是什么意思,是真有这个想法还是权宜之计 她低着头,心里像塞了团麻线,乱糟糟。 突然,她的手腕被傅司宴攥住,他用了些力气把她拽到拐角。 明溪踉踉跄跄跟着他,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刚想问。 头顶就传来男人极为讽刺的冷笑,“明溪,你真是好手段!” 明溪一愣,完全不知道傅司宴在说什么。 就听他咬着牙道:“你不想离婚就直说,为什么要把爷爷搅进来,我明明警告过你,这事不能让爷爷知道,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明溪顿时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他。 两年来,她对爷爷小心备至,一直把爷爷当成自己的亲爷爷对待,她以为她的付出就算傅司宴看不到,应该也知道,她比任何人都不想爷爷受到伤害。 可她万万没想到,傅司宴竟然这么想她 可笑的是,刚刚她还一直在想,傅司宴是不是真不想跟她离婚。 原来,又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心口像被扎了无数把针,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她苦涩一笑。 “所以,你觉得是我告诉了爷爷离婚的事?” “难道不是吗?”傅司宴反问。 这不是反问,他这是在给她盖棺定罪。 他竟然连查证一下都不愿意,就直接认为是她做的。 委屈、难过、伤心,铺天盖地将明溪压倒,她死死咬着唇,浑身僵硬。 他不信她,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对!就全当我说的,现在被你识破了,所以我们赶紧去离婚!” 说完,她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落,如连绵的雨,根本止不住。 看到她的泪,傅司宴突然有些慌,伸手就想去擦却被明溪狠狠打开。 “傅司宴你还等什么,像我这么阴险卑鄙的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手被骤然打开,傅司宴的脸色冷了几分,低声道:“现在不能离婚,为了爷爷” “那等你安抚好爷爷通知我,我随时有空。”明溪抹干眼泪,头也不回地向前。 心,已经麻木。 痛不痛,她都感觉不到了。 刚走两步,一道柔弱的声音止住了她的去路。 “明溪,阿宴哥哥” 只见林雪薇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快到傅司宴身边时,突然摇摇欲坠。 傅司宴伸手扶住她,凤眸犀利:“你怎么来了?” “我来这复诊,刚好看见你和爷爷一起上来。” 林雪薇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阿宴哥哥,爷爷他怎么了?我也想见见爷爷?” 明溪止步,杏眸微冷看向林雪薇,“麻烦林小姐别去打扰爷爷,爷爷不想见你!” “阿宴哥哥,我真的只是关心爷爷,明溪她怎么对我恶意这么大”她带着浓浓的哭腔,将楚楚可怜演绎到极致。 明溪冷冷看着林雪薇表演。 爷爷才刚抢救过,要是见到林雪薇,再被气得犯病就危险了。 她不信,傅司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果然,傅司宴沉默了两秒,解释:“雪薇,现在你不能出现在爷爷面前。” 什么!! 林雪薇瞪大眼,一时连哭都忘了。 阿宴哥哥不是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吗? 可现在竟然不让她见爷爷,还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她知道傅家人除了伯父没人喜欢她,但他就不能哄哄她吗? 林雪薇看了明溪一眼,垂下眼眸,一抹阴毒的寒意一闪而过。 就是这个贱人挑拨她和阿宴哥哥的关系。 真是贱人! 死了才好! 她掩下心中的愤恨,可怜兮兮道:“阿宴哥哥,你们今天不是说去离婚吗,怎么爷爷突然就住院了?是有人跟爷爷说什么了吗?”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傅司宴,爷爷住院不简单。 明溪冷冷一笑,不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都想一起去了。 林雪薇接着又眼泪汪汪看向明溪:“明溪,你如果不想离婚就直说,做什么拿我寻开心,刚刚电话里你明明说去离婚的。” 林雪薇的泪像珍珠挂在眼眶要落不落,表情纯真可怜。 明溪嘴角抽搐,这戏也太多了。 她的两副面孔分傅司宴前傅司宴后,她可没有精神陪她在这演! “暂时离不了婚的原因,你的阿宴哥哥会跟你解释。” 摞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却正好撞见休息了一会的文绮。 看着明溪红通通的眼眶,再看她身后那两人,文绮一下就明白了。 她拉起明溪的手,霸气地说:“不许走,你是我们傅家正正经经的儿媳妇,要走也是该不三不四的人走!” 她声音颇大,林雪薇的脸霎时就白了,晃了晃借势就挂在了傅司宴身上。 她低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外人看来像是在哭。 其实是在咬牙切齿! 这个死老妖婆,每次见她都说这么毒的话! 简直气死她了! 不过,老妖婆不喜欢她又如何,她只要有阿宴哥哥就行了。 等她成了傅太太,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这个老妖婆! 见林雪薇还不知廉耻挂在傅司宴身上,文绮气得双眼喷火。 她一把夺过身边保洁手里的扫把,拿起来连着地上的废纸屑一起往林雪薇身上扫。 林雪薇直接吓哭了,满脸委屈:“文姨,你这是做什么?” 文绮扫把指向林雪薇,红唇乌发,气势逼人,“垃圾,就应该扫出去!” 第37章 傅司宴表态,我和雪薇之间很干净 旁边还有护士和保洁在看着,林雪薇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羞辱过,小脸惨白嘤嘤哭起来。 她泣不成声道:“文姨你不喜欢我,我不怪你但我只是想来看看爷爷,我真的没有恶意” “既然知道自己讨人嫌为什么还往人前凑,你这脸皮真是比城墙都厚!还来看爷爷?爷爷最讨厌的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我看你不是来看爷爷,是来气爷爷的!” 文绮说话近乎刻薄,这么多人面前也不顾忌。 傅司宴蹙眉:“妈,你不要这样。” 文绮毕竟代表着傅家,在公众场合这样,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别叫我妈,爷爷都气成这样了,你竟还敢带不三不四的人来,我看你是昏头了!” “妈,你别这么说雪薇,我跟她不是你想的” “阿宴哥哥!” 傅司宴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雪薇哭着打断,她生怕他说出他们没有关系的事来,那她之前撒的谎不就被揭穿了。 她哭得委委屈屈:“阿宴哥哥你别说了,我知道文姨她对我有偏见,可是文姨我真的很爱阿宴哥哥,我们是真心相爱啊” 傅司宴眉头皱起,刚要解释什么,就听林雪薇‘扑通’一声跪下。 她眼泪决堤,哭诉:“文姨,我求求你成全我们,你如果不同意,我就一直跪在这!” 这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文绮是个恶婆婆,拆散一对有情人。 殊不知这对有情人一个婚内出轨,一个是小三。 明溪心脏撕裂般的疼。 这里的气氛让她喘不过气,她们是真爱,那她呢? 她是那个插足他们的意外吗? 文绮也被林雪薇的无耻给气笑了。 她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仗着自己替我儿子挡过一刀,才让司宴对你照顾有加,你当他真爱你?他那是在可怜你!” 说完,她指着旁边的保镖,道:“她不是喜欢跪吗,把她给我拖到大门外去跪着,在这跪想让爷爷醒来看到吗!” 林雪薇低着头,吓得不行。 她知道文绮说到做到,这老妖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眼看着保镖来抓她,她哎呦一声就朝傅司宴腿上倒,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傅司宴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只要有傅司宴的偏爱,文绮和明溪两个贱人,就永远斗不过她! 果然,傅司宴伸手扶了她一把,制止了保镖的动作。 文绮气的怒吼:“傅司宴,你是存着心想气死我对不对!” 明溪再也看不下去,她只觉得恶心。 这一切,都很恶心。 她拉了拉文绮,脸色苍白:“妈,我可以先走吗?” 文绮一把拉着明溪的手,厉声说:“我们一起走,这个儿子我不要了!” 说着,两人相携往回走。 身后,林雪薇红着眼眶,可怜兮兮摇着傅司宴的手臂,“阿宴哥哥文姨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她自己也受了很大的委屈,她希望傅司宴哄哄她。 哪知,傅司宴抽回手,冷声说:“雪薇,你不应该来这,爷爷不能受刺激,希望你谨记,以后不要再犯!” 林雪薇直接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宴哥哥竟然这么严厉对她说话! 下一秒,傅司宴吩咐保镖:“把林小姐送回病房,爷爷这边严加看守!” 说完,便直接离开。 林雪薇气得脸都白了。 但也不敢再挽留,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再多说话只会让傅司宴感到厌烦。 她看着傅司宴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为什么她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肯定是明溪那个小贱人在挑拨离间。 想到这,她恨得手指在掌心掐出一道血痕。 想跟她抢男人,做梦! 阿宴哥哥喜欢的人只能是她。 她一定会让阿宴哥哥像以前一样宠爱她的! 病房门口。 傅司宴只看到一身怒气的文绮,问她:“明溪呢?” 文绮冷哼一声:“什么明溪,明溪是谁?” 傅司宴有些无语:“妈,你不要幼稚行不行?” “我幼稚,我看你感情方面才幼稚,连自己的心都分不清!” 文绮抱胸继续道:“刚刚我听管家嫂说,你和老爷子说不会跟明溪离婚,你是真这么想还是只是想敷衍老爷子?” 傅司宴抬眼,神色淡漠:“有什么区别吗,反正爷爷现在不能受刺激。” “当然有区别!” 文绮恨铁不成钢道:“如果只是为了爷爷,我会帮着劝爷爷,你们趁早离婚,不要祸害明溪了,你也别拿爷爷做借口,爷爷那么疼明溪,会眼睁睁看她不幸福吗?” 文绮想想就气,她激动道:“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凭什么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一个欺负还不够,还要拉上那个不要脸的一起欺负明溪,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你来报应我,真是气死我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傅司宴俊眉微皱,一脸不理解。 文绮头上直接冒出三条黑线,谁能料到商业奇才是个情感白痴。 文绮点破道:“你跟别的女人在明溪面前亲密,有没有想过明溪的感受。” 傅司宴拧眉:“我跟雪薇之间很干净,没有对不起明溪。” 文绮心里这才舒坦点,还好儿子没脏,捡起来还能要。 “这事你知道,那明溪知道吗?”文绮嫌弃之情,溢于言表,“那个树袋熊天天挂在你身上,任谁看你都是个脏男人!” 傅司宴凤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绮看着儿子那张俊死人不偿命的脸,有些后悔将他生得这么好看。 要是丑一点,就没有情敌了,小溪应该会幸福一点。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不对,丑一点的话也配不上小溪。 小溪长得多招人,多好看啊! “明溪去哪了?”傅司宴又问。 文绮这次没调侃他,如实道:“我让司机送她回家了,这几分钟应该刚到地下车库。” 傅司宴点头,刚要走,文绮又提醒他,“你要是想追就快点,有些话趁早说清楚,小溪今天可是铁了心要跟你离婚,要不是被爸无意听到,这会你已经是她前夫了。” “爷爷是无意听到的?”傅司宴凤眸沉了沉,突然开口问。 第38章 她不在乎了 文绮没听出他语气不对,说道:“是啊,今个也怪我,拉她去偏厅说话,谁知道爸午休醒那么早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突然抬脚,冷着脸离开。 文绮看他去的方向是电梯,被气到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还好! 也不是一点没救。 地下车库。 车里开了恒温,明溪却觉得全身冰冷。 一想起刚刚那两人抱在一起说他们真心相爱的画面,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打在自己脸上。 两年的婚姻,到头来像一场笑话。 她虔诚捧出来的真心,在别人眼里可有可无,被肆意地践踏 她闭上眼靠着窗,什么都不想想。 突然,后座车门被打开,傅司宴坐了进来。 “累了么?”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伸手探来,关心的语气。 明溪想也不想就躲开。 傅司宴的手空落落悬在半空,眉角挑了下,但到底还是忍住,收回手。 他声音放低:“抱歉,爷爷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明溪有点讶异,但也仅仅是有点。 因为矜骄的傅司宴从未低下过他高贵的头颅,更别提是向一个女人。 离得近,明溪看得很清楚,他轮廓清隽分明,脸好看,鼻子好看,嘴好看,没有一处不好看。 整个人气质斐然,光是坐在那,就像周身浴着光一般惹眼。 明明还是以前让她迷恋的那张脸,可现在她却觉得熟悉又陌生。 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凶神恶煞。 她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他。 看她小脸娇俏发着呆,傅司宴喉结滚了下,伸手像以前一样轻捏了下她的鼻尖,“发什么呆?” 明溪躲闪不及,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放下去了。 她淡淡说:“没关系。” 明溪想说的是—— 他怎么想她,都没关系了。 她已经不在乎了。 傅司宴目光幽深:“我送你。” 明溪刚想拒绝,傅司宴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是林雪薇。 他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那边林雪薇伤心的哭声都传到手机外面。 “阿宴哥哥,我头好晕,好疼,我不舒服” 傅司宴眉头微皱,声音冷淡:“不舒服就让医生看一下。” 那边林雪薇依旧哭哭啼啼,“阿宴哥哥,我感觉我疼得快要死了” “我还有事,先挂了。”说着傅司宴就挂断了电话。 明溪面无表情听着,她不觉得他说的有事是关于她。 或许他是真有事。 傅司宴看着没有表情的明溪挑了下眉,他倒宁愿看她发脾气的样子。 他拉起她的手,温声说:“坐前面。” 明溪很乖顺,她现在很累,不想吵没意义的架。 刚到副驾驶坐下,傅司宴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林嫂。 傅司宴皱了皱眉,但还是接通,那边林嫂有些慌张道:“傅少爷,不好了,小姐她昏过去了!” 傅司宴面色瞬间凝重起来,“我马上到。” 挂了手机,他看了明溪一眼,有些愧疚说:“我去处理一下,让司机送你。” “嗯。”明溪乖乖应了声。 不问,不吵。 像以前一样乖巧听话。 可傅司宴总觉得不对,这乖巧里少了些情感,像是在应付一个陌生人。 他眼眸晦暗不明,淡声道:“晚上在家等我,我有话和你说。” 明溪没什么反应,可傅司宴已经没有时间等待,匆匆离去。 车子行驶,明溪把头轻轻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景色飞逝。 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眼角滴到车窗上,画出一幅凄美的画卷。 爱他让她很痛很痛 可为什么决定不爱他也这么痛? 就好像要把她四肢分离一样,撕心裂肺 车子很快开到樾景。 明溪下车看着车子走远后,上了另一辆提前叫好的网约车。 咖啡馆。 明溪对面坐着的正是薄斯年。 他推过来一张名片,温声道:“北城广播台的林总编,让你明天去面试。” 明溪看着手里的名片,有些不好意思:“学长,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以前大学广播站做得那么好,又考了证,一定没问题。” 薄斯年看她似乎还有顾虑,轻声安慰道:“放心,林总编是个很正直的人,不会因为人是我举荐就假公济私,你还是需要自己努力得到这个工作。” 明溪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她不想走后门只是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不想欠薄斯年这么大人情。 这时,苏念来了电话,两人约好,她已经到了咖啡馆门口。 明溪有些抱歉道:“学长,只能下次请你吃饭了。” 薄斯年温声笑道:“没关系。” 然后目送着明溪上了苏念的车,镜片后的笑意一点点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底发寒的情愫。 苏念把车开到沸点酒。 进去后,她开了个卡座。 这会才七点多,酒不是上人的时候,寥寥无几。 苏念点了一桌子的酒,知道明溪不喝酒,给她点了西柚汁。 她们很久没见,苏念关切道:“最近跟傅司宴怎么样?” “快了。”快离婚了。 单看林雪薇今天的夺命连环call就知道,她最近一定会抓紧动作。 选手都这么努力了,他们的离婚还会远吗! “你呢,你最近在忙什么?”明溪问苏念,她总觉得苏念最近有些神神秘秘。 她现在不在傅氏上班,消息不如之前灵通。 陆景行回来后,她隐隐有些担心苏念,但想到陆景行已经有未婚妻,而且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应该也不会再找苏念了。 “还那样子!”苏念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一笔带过。 她看得出来明溪最近过得也不快乐,何必让不快乐加倍。 她突然拉起明溪的手,大声说:“舞池没人,我们去跳舞!” 明溪不太好意思,她长这么大都没来过几次酒,更别说跳舞了。 今天要不是苏念心情不好想喝酒,她也不会来。 苏念拉着她一起,去了舞池。 酒也没几个人,但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很吸睛,台下响起掌声惊动了楼上包间的人。 “今个上人这么早?”顾延舟走出来问服务生。 “是有两个漂亮的小姐姐,可惜来太早了,没什么人,不然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今晚肯定要爆。”服务生答。 顾延舟手肘轻搭在栏杆上,半侧着身,靡艳的桃花眼往下看。 真是巧了。 两个都认识。 他随手拍了个小视频,往群里一丢。 打字“有人认领吗?” 傅司宴还在医院病房,医生给林雪薇打了两针,她的情况稳定下来。 睁眼看到傅司宴,便紧紧抓住他的手,哭诉道:“阿宴哥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林雪薇心里满满得意,傅司宴果然还是很在乎她,急匆匆就来看她。 傅司宴想到文绮今天的话,皱了皱眉把手抽开。 林雪薇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没反应过来。 傅司宴声音不算柔和,有点凉道:“雪薇,这个医院里有最好的医生,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让林嫂叫医生。” 林雪薇好感动,阿宴哥哥还是很关心她的。 她咬唇,楚楚可怜道:“阿宴哥哥,你们今天没离成,那明天会去吗?” 她迫不及待想做他的新娘了。 傅司宴淡声:“爷爷身体不好,我和明溪暂时不会离婚。” 犹如晴天一声霹雳! 林雪薇没想到梦会碎的这么快! 她颤抖着声音,“阿宴哥哥,你们之前不是说好瞒着爷爷了吗?现在一样可以瞒着爷爷啊!” 傅司宴凤眸突然犀利,上前质问:“瞒着爷爷这事,你怎么知道?” 第39章 我能给你的只有傅太太这个头衔 林雪薇对上男人审视的眼眸,心突然慌起来。 那是因为她让林嫂去买通老宅的佣人,才知道。 这肯定不能说! “雪薇,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见她不言语,傅司宴走近,凤眸冷冽,语气警告。 “阿宴哥哥,你在怀疑我?” 林雪薇话没说完,豆大的眼泪就砸了下来,委屈至极。 “我能怎么知道,我当然是猜的啊,你对爷爷那么好,肯定不可能让他心烦!” 傅司宴冷冷看她,并没有动容的神色。 林雪薇知道他还没完全相信。 她愤怒了,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阿宴哥哥,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不想离婚了!” 傅司宴眉头深锁,这个话题,今天一而再再而三被提起。 他爱上明溪了吗? 怎么可能,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脑海里,浮现出女孩红着眼眶的样子,那泪仿佛滴落到他心里。 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法说出口,他对她不是爱这件事。 林雪薇愤怒又绝望,傅司宴他沉默了! 她刚想要质问时,林嫂却在外面进来,按着她的衣角,轻轻朝她摇了摇头。 随后林嫂哭得很夸张,“我的好小姐,医生刚说让你不要激动,你这是不要命了哇!” 林雪薇也懂了,立马抱着林嫂伤心哭了起来。 主仆俩哭成一团,让傅司宴意识到林雪薇还是个病人,那股凌人之气瞬时收了起来。 他语气淡淡道:“雪薇,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一定要嫁给我,你应该知道我能给你的只有傅太太这个头衔而已,当初你出国前,我就是这句话,现在还是这句话,我希望你过得开心,而不是守着傅太太的头衔当一个怨偶。” 傅司宴的话犹如晴空一声惊雷! 直接把林雪薇劈开! 当初她出国是因为她趁着酒醉把傅司宴骗来,想和他发生关系,可自己哪怕是脱光了,傅司宴也不愿意看她一眼,更直言永远都不会碰她。 他可以对她好,但绝不会碰她。 骄傲的林雪薇怎么能受得了,第二天就飞出去。 她以为傅司宴会来哄她,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傅司宴闪婚的消息。 现在仿佛故事重现,这一次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傅司宴。 傅太太的头衔她要,傅司宴这颗心她也要! 她看着转身要走的傅司宴,直接从床上跌了下来。 “咚”一声。 果然引起了傅司宴的注意,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怔愣在一旁的林嫂,凌厉道:“还不把你们小姐扶起来!” 林雪薇却一把甩开林嫂的手,向傅司宴爬了过去。 她边爬边哭,情绪激动道:“阿宴哥哥,你明明知道我多爱你,没有你我活着什么意义” 林雪薇在地上拖着使不上力气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傅司宴,费力的爬着。 这场景,谁看了都会动容。 果然,傅司宴拧紧眉头,脚下动了动,可这时他的手机却响起来。 他接起,就听顾延舟在手机那头吊儿郎当道:“司宴,我已经看着有十一个男人搭讪小明溪了,你要是不要小嫂子了告诉我,我先抢了再说。” “你在说什么?”傅司宴一时没明白,怎么会扯到明溪。 明溪不是乖乖在家吗? 顾延舟:“我在沸点,小嫂子也在。” 傅司宴好看的凤眸霎时暗了下来,他冷声说:“看好她,不然我把沸点拆了!” 顾延舟嘶了声:“你竟想拆兄弟的副业,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傅司宴直接挂了电话,走上前把林雪薇抱起来。 林雪薇心底洋洋得意,她就不信,她这么惨会打动不了傅司宴! 他还不是乖乖来抱自己! 这么多年的相处,傅司宴怎么可能对自己没有情义,他只是没发现罢了。 她眼含珠泪,楚楚可怜伸出手想去勾傅司宴的脖子,却被他直接放在床上。 然后,他转身看向林嫂,冷声:“如果再看顾不好你们小姐,林嫂可以回家养老了!” 这话,是嘱咐,也是警告。 林嫂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她从林雪薇出生就照顾到现在,傅司宴是知道的,对她也算尊重。 这么不留情面的话,还是头一回。 但她表情恢复很快,低声应道:“放心,傅少爷。” 林雪薇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傅司宴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刚想下床追过去,就被林嫂按住了手臂。 林嫂冲她摇摇头,提醒道:“小姐,别把傅少爷的情分都消磨了。” 林雪薇身子一软倒在床上,眼泪停不下来。 “林嫂,我好害怕,阿宴哥哥会不会不要我了啊,我该怎么办啊?” 林嫂拍了拍林雪薇的背,安抚道:“小姐,傅少爷只是暂时不离婚,想让他快点离,咱们有很多方法。现在最主要就是要沉住气,傅少爷对你的情分就是你的筹码。” 一句话,燃起林雪薇眼底熄灭的火苗。 对啊,傅司宴只是暂时不离婚而已,要不是爷爷,他们的婚早就离了。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明溪肚里那个孩子,得消失才行。 林雪薇坐直身体,缓缓擦干眼泪,又变回温柔大方的淑女模样。 她翻了翻手机,上面事无巨细全是明溪的行程。 酒? 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霾,傅司宴果然是去找那个小贱人了。 她嘱咐林嫂,“让宋欣来找我,就说我同意她的投资案了。” 林嫂点头:“我来安排。” 林雪薇悠悠躺下,眼里全是恶毒。 贱女人跟贱孩子都死了才好! 沸点酒。 明溪穿着米白色开衫下面搭条及脚踝的长裙,跟蹦迪的打扮,格格不入。 可越是这样吸引力越大,就像掉进狼窝的小白兔,特别让人想啃一口。 在拒绝了一堆搭讪后,苏念已经喝得有些醉了。 她笑道:“小溪,你这行情是想让别的来酒钓鱼的小姐姐,都绝户啊!” 眼瞅着又有个男人过来,苏念在一旁默默对个嘴型——二十。 破纪录了耶! 像她这种经常来酒的,遇过最多一次搭讪也不过十来个。 明溪今晚真是轻轻松松破她的记录。 “美女们,拼个桌吗?”穿着闪亮夹克的男人一脸猥琐说。 “不了,这里有人。”苏念开口拒绝。 笑话,她们开的是卡座,拼什么桌。 可显然这个男人脸皮很厚,他说:“别骗我了,我观察那么久,这里根本没人。” 苏念生恼:“没人,也不欢迎你坐,这是我们花了钱的座。” 夹克男跟没听见一样,就往明溪身边挤:“小妹妹,哥哥当你男朋友如何?” 明溪蹙眉,冷声道:“请你离开,不然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夹克男嘴角挂着邪笑,“哥哥最喜欢听女人叫,特别是像你这种白幼瘦,叫起来肯定特别好听。” 第40章 我是你丈夫,就有资格管你 夹克男说着,又挤近几分,“来,叫一声给哥哥听听。” “砰——” 玻璃碎片飞溅,在夹克男头上开了花。 苏念手里拿着剩下半截酒瓶,指着夹克男,怒斥:“离我姐妹远点!” 夹克男血流了半边脸,火蹭一下冒起来,捂着头指着苏念骂道:“你个小s表子,穿成这样来酒不就等着给人上的,还在这装什么纯情!” 他抄起桌上的酒瓶,指着明溪,眼底全是邪念,“这个小妞,爷我今天玩定了!” 楼上,服务生看到情形问旁边的顾延舟,“顾总,要下去制止一下吗?” 顾延舟轻笑:“轮不到我们出手。” 眼看着下面卡座混乱起来,就听砰一声巨响。 夹克男手上的酒瓶突然就转个弯,在自己头上又开了朵花。 现在左右平衡,整张脸都是血! 他张嘴骂道:“谁他吗——” 话还没说完,胳膊已经被人拧住,一个过肩,夹克男脸朝地被一只脚狠狠踩住头。 整个酒都是夹克男凄厉至极的惨叫。 “很喜欢砸酒瓶?” 头顶上传来冷戾的男声,夹克男努力睁开被血糊住了的眼睛。 男人的容颜变成红色,长相俊美如斯,表情却有如修罗恶煞。 这时,男人打了个响指,服务生推过来一车酒,上面都插着刺眼的荧光灯,代表着酒的尊贵身份。 男人松开脚,手起瓶落,砰一声,瓶身裂开。 锋利的玻璃边缘,只差一毫米就扎到夹克男的眼珠子上。 “啊啊啊啊!” 他发出的叫声,像濒死的牲畜才会叫出来的声音! 悲鸣中带着吓破胆的尖细,听得人心有余悸。 周围人再看那个面容俊美的男人时,眼底多了一丝惊悚和敬畏。 这样的人绝不能惹! 傅司宴视线落在地上那血红的一滩上,清隽的眉宇挑了挑,“多叫几声,不是喜欢听吗。” 夹克男喉咙里除了‘嘶哑嘶哑’的腔调,再发不出别的声音。 酒刚刚还人声鼎沸,现在全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行了,收拾了。”顾延舟走了过来,淡声吩咐酒的保安。 保安拖着地上死猪一样的男人,往外走。 服务生清理干净现场,顾延舟吩咐气氛组继续活跃,总算又喧闹起来。 随后,他走向傅司宴,轻佻道:“酒钱,服务费,走你账上划了。” 那可是八十万一瓶的酒,用来砸一个败类,多少有点浪费。 傅司宴没理他,上前一把攥住明溪的胳膊,冷冽吐字:“跟我走。” 明溪想也不想甩开他,冷冷拒绝,“不要,我跟苏念一起走。” 嫌弃之色,明溪根本没掩饰。 一旁的顾延舟突然扑哧笑起来。 要知道傅司宴可是顶级名门贵公子,追他的女人起码能绕北城好几圈。 何时被人嫌弃过。 顾延舟感叹一句:“小明溪,你真是太可爱了。” 勇士啊,女勇士。 做了他一直想做,却没敢做的事。 就是嫌弃一把贵公子,以后出去吹牛都倍有面儿。 傅司宴被这一笑,也挂不住,看向顾延舟冷声道:“嘴不想要就捐掉。” 顾延舟立马抬手做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闭嘴。 “你走不走?”傅司宴又问。 “不走!”明溪懒得理他,冷着一张小脸,“傅司宴,我们要离婚了!” 言下之意,你没资格管前妻的事。 她不说这句还好,说出来后傅司宴俊脸像是上了层霜,让人冷得发抖。 “只要我还是你丈夫,就有资格管你。” 说完,他伸手用力一扯,粗暴将她拽到怀里,直接打横抱走。 明溪伸手捶打他的胸膛,喊道:“傅司宴,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可她那点力气在这个男人面前就是小猫挠痒痒。 顾延舟在身后笑着摇摇头。 口是心非的男人,到底是谁不想离婚。 苏念亦起身,想去追明溪,却被顾延舟伸手拦住。 “苏小姐,明溪不会有事,景行在上面等你。” 这话说完,苏念面色煞白,连腿都软了几分,幸好顾延舟伸手扶住她。 “怎么了,苏小姐?”顾延舟一脸不解。 陆景行到底做了什么让苏念怕成这样? 苏念稳了稳心神,“没事,谢谢顾总。” 随后,苍白着一张脸,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那背影,竟似有几分决绝。 楼上包间,门是半掩着的。 还没走近,里面就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苏念慢慢往里间走,脚上似灌了千斤重的水泥,举步维艰。 越临近,那靡|靡之声越是肆无忌惮地往耳朵里蹿。 里面灯光明亮。 沙发上侧颜凌厉的男人掐着女人的腰,纠缠在一起,女人似是受不了如此晃荡,媚意横生。 “爷你坏死了” “喜欢吗?”男人凑近她耳边,呼着热气问。 “喜欢坏了” 门外,苏念不想进去,可想到上次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沙发上,陆景行掀起眼皮,看到进来的女人面色倏白,来了兴趣,姿态更加轻薄。 苏念心口窒了下,知道他是有意让自己这样看着。 “爷” 孟浪的女人似感受到男人的热情冷却,气喘吁吁地叫着,人更是紧紧贴近。 陆景行冷笑,维持着姿势,抬眸时满眼放浪,风流气简直溢到骨子里。 女人满足地转头,突然看到门口站着个人,当即捂住身体,吓得惊叫。 看清楚是个女人后,她以为是跟自己一样的小姐,狠狠瞪了一眼,怒骂:“进门不知道喘气吗?真扫兴!” 随后她又看向男人,满脸委屈道:“爷你可真是忒坏,喜欢这么刺激的” 陆景行抚了抚女人的头发,扔出一大叠钱道:“买点喜欢的。” 女人看到钱,满眼放光,这爷真大方,也就十几分钟亲亲抱抱,都没进入主题,就给了几万块。 不过,这男人长得真帅,就是进入主题她也一百个愿意。 她满意地穿好衣服起身,路过苏念身边时,鄙夷道:“还不赶紧去伺候,出来、卖还整得跟个大小姐似的。” 门砰被关上,房间里静下来。 苏念站着不动,像根木头。 陆景行依旧是先前的姿态,赤坦坦连遮掩都不屑。 “还站着?”他冷声。 苏念挪动脚步,在离沙发还有一尺距离时,手腕被猛地一扯,她便摔在了男人腿上。 刚温存过的身体还有粘腻感,苏念一阵恶心。 脏,好脏。 陆景行岂会猜不透她的心思,他低笑一声,语气掩饰不住的嘲讽。 “你又比刚刚那位干净多少?” 一言毕,苏念脸上血色尽失。 第41章 再去那种地方,打断你的腿 陆景行手臂困着她,嗤笑:“不想在这是想去外面?让别人看看苏家大小姐如何放荡。” 苏念瞬间如坠冰窟,她拽紧男人手臂,眼底满是央求。 这个魔鬼说到做到。 上一次,她稍微表现出一点不乐意,男人当即翻身下床让苏家的股票跌至红线。 她爸爸被气得入院,无论她如何求,陆景行就是不理也不见她。 如今,他愿意见她,这个机会不能丢掉。 陆景行冷眼瞧她,明明是艳极的样貌装什么清纯。 他不在国内的这几年,这身子怕是多少男人共赏过了。 他没有犹豫,将她上衣撕裂,裙摆上推 苏念被掐着脖子,被迫仰望着男人英俊的脸,他没有怜惜,只有数不尽的疼。 苏念整个人犹如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飘飘摇摇。 两小时后。 陆景行从苏念身上下来。 起身,随手扔了件衣服在地上,意思让苏念披上。 苏念捡起来,那上面有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是小姐们常用的劣质香水。 她嫌恶皱眉,可不能不披,衣服都被撕坏了。 “苏小姐这么不开心,是没尽兴吗?”陆景行恶劣地问。 苏念脸唰白,腿晃了晃,软了几分。 心里却在想,这个畜生哪来那么大力气,明明刚刚已经跟别人 怎么还能在她身上耍这么大狠。 她开口,声音有些抖,“陆总,能让我爸缓一口气吗?他已经住院好几天了。” “缓?”陆景行舔了舔嘴角,额上的疤像是功勋,“当初有人让我们陆家缓了吗?” 他眯眼,继续道:“苏念,你以为你的身体这么值钱,知道为什么先上小、姐再上你吗?因为你比她们更下贱!” 这话简直是把苏念的脸皮剥下来,放在地上狠狠踩下去。 她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陆景行走上前,狠狠捏住她的下颌,在她耳边道:“我现在留你爸一条命,想什么时候收,全凭我高兴,别惹我不高兴,懂了吗?” 苏念张了张嘴,下颌被捏得很疼,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懂” “滚!”陆景行狠狠甩开,苏念跌倒在地,膝盖上渗出血。 她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低头起身跑出去。 楼下,顾延舟远远看着像是苏念匆匆离去,抬步上楼。 进门后,空气里全是暧昧的气味,他斜睨过去:“就去酒店的空都没吗?” 陆景行坐着,嘴里抽着烟,眼底尽是狠戾。 顾延舟想劝他,可开不了口。 只要知道陆景行那几年过得什么日子的人,都开不了这个口。 地下停车场。 明溪被粗暴地塞进驾驶座里,随后男人替她紧紧扣上安全带。 门啪一声落锁。 “傅司宴,你放我下去。” 明溪气得不行,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可男人理都不理,直接启动,车子像飞一样开出去。 明溪吓得一动不敢动,紧紧攥住安全带,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这会,柏油马路很空旷,往别墅的方向根本没什么车。 傅司宴越开越快,码数不断飙升,过弯的时候几乎是在漂移。 明溪很清楚,傅司宴这是生气了。 可明溪根本不理解他在生什么气。 该生气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他不分黑白诬陷她,一次次站在林雪薇那边伤害她 但这会,她也想不了这些,抖着声音叫他,“傅司宴,傅司宴你慢点。” 可男人恍若未闻,脚下没有丝毫减速。 明溪吓得直接哭了,她的胃很难受,哭着说:“傅司宴,你停车,我要吐了。” “你停下,快停下,呕” 她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一声。 “吱——” 车猛地刹下来,发出制动声。 十几分钟光景,车子竟然已经到了樾景。 停稳后,明溪一秒没犹豫就冲去一楼的洗手间吐了起来。 可是她没有吃晚饭,胃是空的,虽然很难受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时,身旁出现一杯温水,明溪连忙接过咕咚咕咚喝几口,胃才好受些。 等缓过劲来,她想也没想就用双手捶打男人的胸膛,哭着道:“傅司宴,你不要命,我还想活呢,呜呜,吓死我了” 见她哭得伤心,傅司宴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眼泪滴到他衬衫上,融进他心里。 明溪吓坏了,这会小腹有隐隐痛感。 她害怕极了,宝宝会不会有事 傅司宴见她面色惨白,不自觉紧张起来,低声问:“哪里不舒服?” 明溪想到宝宝差点出事,顿时怒上心头,推开他:“关你什么事!” 傅司宴凤眸冷沉,紧盯着她:“关我什么事?你说关我什么事?” 明溪低头不理他,更让傅司宴生气。 “明溪,你胆子不小,我让你在家等我,你竟然敢跑去酒。” 他咬着后槽牙,讥诮:“我到那是第十几个了,行情不错是吗?” “二十个。”明溪突然冒出一句。 傅司宴愣了愣,反应过来想掐死她,但看到她没有血色的小脸,生生忍住了。 “你很得意?” 明溪莫名其妙:“不是你问我的?” “我——!” 傅司宴恨得牙痒痒,第一次发觉这个小女人比千亿的合同都难搞! 他压低气息,冷声命令:“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去那种地方,打断你的腿!” 明溪简直受不了他,她忍着气说:“傅司宴,我们要离婚了,你老管着前妻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傅司宴眉心重重跳了跳,怒极反笑:“这么着急离婚,好让你去勾搭别的男人?还是已经找好了,是你那个学长?今天咖啡好喝吗?” 明溪这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薄学长,但她更生气。 “傅司宴,你是不是有病,竟然跟踪我!” 傅司宴根本没让人跟着明溪,这照片是他去酒找她时,匿名号码发到他手机上。 照片里,两人手指相触,眉目传情,看上去就暧昧得不行。 傅司宴越想越气,单手撑在墙上,怒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明溪气得反驳:“那你呢,你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跟林——”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压着她的肩,把她抵在墙上,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下去。 他不想听到她为那个男人辩解一个字。 第42章 她心里竟然还有别人? 明溪的背贴在洗手间冰冷的墙壁上,任由男人予取予夺。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只能任他欺负。 她的眼泪又咸又甜,傅司宴尝进嘴里,只觉得心火都被挑起来了。 他心气不顺地放开她,眼里全是没尽兴的怒火。 明溪抬手就想打他,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臂。 他手腕青筋浮现,声音冷得发沉:“你敢!” 再为别的男人打她,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撕碎她。 傅司宴的桎梏很紧,紧到明溪挣脱不开,她恨恨地别过头,无比抵触他的碰触。 只要想到这唇亲吻过别的人,她就恶心。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跟傅司宴硬来,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她只得放软声调:“你先放开我。” 难得听她软声细语,傅司宴凤眸深了深,说了个‘好’,真放开她。 明溪一秒也不想跟他独处,厌恶转身,就想离开。 可下一刻,腰上就横亘一只大手,拉着她又抵回墙壁上,两人的距离极近,几乎是负数。 “放过了。”他说。 没有再放第二次的道理。 明溪是真的无语了,恨恨道:“你怎么耍无赖” 唇瓣再次被堵上。 傅司宴喜欢她生气的样子,生动有劲。 总比今天车里那空洞的假乖巧好很多。 这一次,傅司宴极有耐心,先从雪腻的脖子开始,辗转上移,再到饱满的耳垂,轻咬细捻。 他动作轻缓,知道她每一个每感点,不像是亲吻,更像是一场折磨。 在这上面,傅司宴实在是个拿捏人的高手。 他每次吃饱后再来,前奏就会很久,从容不迫,就等着她求饶。 明溪靠着冰冷的墙背,整个人又气又羞,身体都在轻轻发抖。 傅司宴的唇移动到她绵软的唇上,很香很甜,尝一口就深陷。 他现在很想要她。 多久了,快一个月了。 在没和明溪在一起前,他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人,也不是没人往他身边塞过人,可他半点兴趣都没有。 有一度,他也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没需求。 但碰了明溪后,他变得食髓知味,索求无度。 他不是没需求,是需求太强烈了。 明溪根本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越来越过分,手的位置也越来越不对。 她的挣扎在这个强壮的男人面前,没起一点波澜。 仓惶之下,她在洗理台上随便摸到了个东西,闭着眼就往傅司宴头上砸去。 “咚——” 一声闷响。 鲜红的血,顺着傅司宴太阳穴往下滴,染到他的眼角,连眼尾都映成红色。 明溪呆住了。 她看了看手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拿起的竟然是洗理台的水晶摆件。 尖锐的菱角,若她力气再大些,能把人砸死都可能。 明溪吓得张了张嘴,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她没有想拿那么坚硬的东西砸他 “他到底哪里好?”傅司宴没管伤口,凝视她片刻就问出这一句,声音冷得可怕。 他们在一起两年,契合无比。 可现在她的学长一回来,竟连她以前最爱缠着他的亲吻,她都变得难以忍受。 傅司宴的左边脸上,耳廓都染着血,不知道出血点在哪,反正看上去特别糟糕。 “我、我”明溪语气哽咽,眼泪簌簌往下流。 四周死一样沉寂。 她这副样子,让傅司宴冷硬的心狠狠抽痛了下,怒火更是蹭蹭往上燃。 两年来,他竟不知道她心里还有旁人。 以往她的柔情蜜意全是演的吗! 难怪离婚协议签得那么爽快,原来是因为旧情人回来了。 那他现在是不是就得给她们让位,然后放任她去别人怀里? ——绝不可能! 他伸手就夺去她手里的水晶摆件,抬起手臂狠狠往旁边墙壁砸过去。 “咣当!” 清脆的碎裂声,水晶四散溅开。 明溪吓得尖叫起来,下巴却被他狠狠捏住,傅司宴眸里全是冷邃的光。 “你记住,要是再敢和他见面,我就让他在北城消失,我说到做到!” 说完,他摔门而去。 明溪靠着墙蹲下,抱着膝盖坐着,呆滞地看着前方,泪水像是控制不住,争先恐后地往外落。 肚子里那种忽隐忽现的痛感再次传来,她费力地拿手捂着肚子缓解。 门咣当一声被推开。 阿姨看到满地狼藉惊呆了,连忙过来扶明溪,慌慌张张道:“怎么还有血,夫人你哪里受伤了?” 明溪摇摇头:“不是我的。” “那——!”阿姨突然闭嘴,缓了缓才说:“夫人,我扶您上去休息。” 到了楼上,阿姨把明溪安顿好,又问:“锅里有刚炖好的燕窝,夫人要不要来一点?” 明溪有些怏怏的,轻声道:“谢谢阿姨,我现在不想吃,我想躺一会。” 阿姨应了声好,走两步又回头说了句:“夫人,最近少爷让人拿了好多参茸、燕窝还有西洋参回来,连熬制方法都是照着大厨的标准,就是为了给您补气血的,您别怪我多嘴,你们以前感情那么好,多想想从前的情分,不要为一些小事,弄得生分了啊。” “嗯,我知道了。”明溪轻声答。 明溪能听进去,阿姨也高兴,她说:“那夫人您休息,有事叫我,厨房都备着吃的。” 等阿姨离开后,明溪想了想她的话。 从前的情分,她也想念着啊,可惜都是假的。 傅司宴根本不爱她,他爱的是别人。 月光薄薄地倾洒下来,带起丝丝凉意。 明溪突然觉得,或许被他讨厌,也不是件坏事。 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血流到他耳廓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那伤是她砸的,她好像做不到不担心他。 一整夜,傅司宴都没有回来。 早上。 明溪吃完饭,上楼换了衣服,简单涂了个口红就准备出门。 樾景有待命的司机,很快就把明溪送到北城广播台。 下车后,她抬头看了看广播台的标志,心底生起艳羡。 她一直觉得能通过声音传递一种精神、一份温暖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这是她喜欢的工作,不仅是为外婆,更是为自己。 她深呼吸给自己打气,迈步进去。 因为已经提前预约过,她很顺利见到总编林婳,没想到她很年轻,三十左右,长相偏冷艳,气场很强。 简单交谈一番,林婳让她试音,很久没接触这块,明溪还有点紧张。 等出来后,林婳表情挺冷淡。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是没多少希望了。 林婳开口:“我们有一档新的栏目,下个月末开始上线,你下月中旬办入职没问题。” 明溪愣了会,赶紧点头,“没问题,林总编。” “好,回去。”林婳转头开始忙碌起来。 等明溪离开后,林婳敲了下监听室的门,淡声:“出来,人走了。” 门开,身长如玉的男人走出来。 林婳睨他,打趣:“怎么,怕我吃了她?” 第43章 撬人家墙角 走出来的是薄斯年。 他穿了件卡其色风衣,配了副窄边框的眼镜,气质温润,斯文好看。 “我相信明溪是你需要的人。”薄斯年淡淡道。 他和林婳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两人关系很好。 林婳唇勾了勾,这倒没错。 刚刚的试音效果说是惊艳也不为过,这个女孩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她又道:“刚刚怎么不跟她打个招呼?” “不用。”薄斯年语气温和。 他不想让她有负担。 “你这是动凡心了?”林婳笑他。 她弟弟这些年一直冰雪玉树般疏淡,还是头一次为个女孩小心翼翼。 随即,林婳又拧眉,“可她简历是已婚,你不会是想撬人家墙角。” 刚刚薄斯年在监听室没出来,想来这个女孩应该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林婳皱眉:“斯年,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咱可不兴做男小三啊。” “没有。”薄斯年压下涌起的情愫。 他很知道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事。 现在,他对她的关心,只能隐在暗处,不能见光。 林婳摇摇头,不再劝他。 她这个弟弟只是表面温润如玉,其实是个白切黑,腹黑得很。 看着好说话,一旦认定的事,八头驴也拉不回。 只要不是当男小三,随他。 明溪出了广播台,又去了趟医院看外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外婆。 外婆听了很高兴,连晚饭都多用了些。 回到樾景,她简单收拾一下准备搬回清水湾,那边有地铁,去广播台非常方便。 她是因为养伤才住在这,现在伤好了,她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这了。 而且傅司宴应该也不想再见她。 刚收拾好,文绮就来了樾景,明溪心一慌把行李箱塞进柜子里。 到楼下,文绮上来亲亲热热拉她,然后说:“小溪,今天是我爷爷的寿宴,你陪妈妈一起去。” 文绮的爷爷,那就是傅司宴的外祖父。 明溪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妈,我去不合适。” 外祖父寿宴,傅司宴作为曾外孙肯定是要出席的,想到昨晚,她有点怕见他。 况且他们现在是要离婚的关系,见长辈也不合适。 文绮笑道:“外祖父听我说了你的事,很想见见你,他年事已高,妈不想留遗憾。” “可是” 明溪的顾虑,文绮都懂。 她连忙道:“妈知道你还没做好准备,你放心,对外妈只说你是爷爷收的干孙女儿,外面人不会知道你的身份。”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明溪不想让文绮为难,便点点头。 文绮带着她去挑了礼服,做了个晚宴造型。 出来的时候,文绮惊呆了,淡紫的礼服把明溪衬得跟仙女下凡一样。 她不禁感慨:“小溪,你真是太美了。” 文绮心里在想,今晚怎么着也得让自己那个不开窍的儿子吃吃醋。 不是说,吃醋才是感情的催化剂,那她这个当婆婆的就给他们加把火。 很快,车子驶进别墅。 今晚到场的嘉宾不少,豪车云集,堪称气派。 文家在文外祖父时期也极为兴盛,是名门大户,可到了文绮父亲这一代就衰败了不少。 现在文家唯一拿得出手的脸面就是文绮的儿子,傅司宴。 虽说傅司宴不是文家人,但血缘亲疏不假,是以北城名流也都很乐意卖文家面子。 进入大厅,文绮带着明溪上了二楼见到了外祖父。 文外祖父今天过的是百岁,气色很好,说话也清楚。 明溪送上祝福的话,哄得外祖父很开心,当即送了一块玉佩给她。 那玉佩一看就成色极好,明溪不敢收,但文绮却坚持让她收下。 明溪便不再推拒。 文绮跟外祖父谈到了一些家事,明溪觉得自己在不合适,便找个借口出去等。 出来后,她不好乱走,就在二楼的小厅转转。 这个小厅是可以俯瞰整个大厅的,明溪挑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 隔壁栏杆上,两个打扮艳俗的女人正在闲聊。 “听说今晚傅家那位也来,可得好好把握机会,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算了,你没机会了,听说他喜欢林家那个千金,喜欢很多年了,中间分分合合,最近林家千金刚回国,两人绯闻都炒过几次了?” “林家那个病秧子,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 “那是人家的白月光,不过傅家那位还挺痴情,这么多年都没听过他跟别的女人有关系。” “哎,真羡慕,要是能嫁给这个男人,我就是挂个头衔也愿意。” “你可真会做梦,哈哈,傅家夫人的头衔,给谁谁不愿意啊?” 两人旁若无人聊着,明溪听得心底发酸。 可能她跟大多数人都不一样,这头衔她不想要。 太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跟另一个女人共享的。 她转身想离开,可刚转头就遇到个不想见的人。 宋欣穿着一身湖蓝色的晚礼服,气色很好。 文家办寿宴她,就相当于她的主场,来的多是名门贵族,她母亲一早就叮嘱她抓住机会挑个好老公。 看到明溪她好像并不意外,上前讥笑:“明溪,你可真是好手段,别人做梦都想要的傅太太头衔竟然给你摘来了。” 想到上次她知道那件事的震惊,以及在傅家被赶出去的狼狈,宋欣恨不得撕碎这个女人。 可她忍下来了,她是司宴哥的老婆,即便再不受宠,她也不能动。 不过,不代表别人不能动她。 宋欣眼底闪过一抹阴毒,今天新仇旧恨正好一起算算。 明溪皱了皱眉,今天是文家办喜事,她不想跟宋欣发生争执,准备绕道。 可宋欣却挡住去路,并不打算放明溪离去。 她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你这个贱人给司宴哥下套才当上傅太太,可那又怎样,司宴哥根本不爱你,他爱的只有雪薇姐!强扭的瓜可不甜,你要是要点脸就赶紧让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明溪是不想理宋欣,但也不代表会任由她侮辱自己。 她轻笑一声:“强扭的瓜,我觉得甜就行了。” 对啊,这两年她不知情的时候过得可甜了。 宋欣被她的笑给气到了,指着她鼻子骂:“你要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连雪薇姐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哦。”明溪轻描淡写,“那她怎么没嫁给傅司宴?” “你!!!” 宋欣气急败坏,刚想继续骂,突然看到什么,冷笑着说:“你往下看看,再说甜不甜?” 第44章 什么事比老婆还重要 明溪顺着宋欣的眼神往楼下看。 就见到傅司宴欣长的身影正携着林雪薇入场。 男的矜贵卓绝,女的温婉美丽。 站在一起,简直是天生一对。 她大脑空白了一瞬! 傅司宴? 他是和林雪薇一起来参加宴会? 想到他昨天还在质问她,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那他呢,他记得自己是个已婚男人吗? 这么公然带着白月光出席这种宴会,不就是公开的意思吗? 明溪想笑,却发现自己就连扯一下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傅司宴,你可真双标! 旁边的宋欣也观察到明溪不正常的神情,她眼底划过轻蔑的笑:“真可怜,看来你还不知道,今晚司宴哥也会带着雪薇姐一起出席。” 明溪死死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们公布不是迟早的事吗。 可心底仍像被被扯开一个大窟窿,有风冷冷漏进来。 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还是很在意 明溪的难过,宋欣看在眼里,乐开了花。 “就算司宴哥娶了你又如何,你永远是见不得光的那个,他娶你不过是为了应付爷爷,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她言辞尖酸,继续嘲讽道:“你看看司宴哥和雪薇姐多般配啊,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像个小丑,还是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进来。 “你说谁不自量力?” 宋欣正是得意时候,想也不想,回道:“当然是说这个贱人——” 啪——! 话音未落,清脆的巴掌就落到了宋欣脸上。 “啊!”宋欣被一巴掌扇得头晕眼花,怒骂,“是哪个贱人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声音比刚刚还要重! 宋欣两边脸又红又肿,直接被扇得坐在地上,狼狈极了。 “啊!!!” 宋欣喊得惊天动地。 “闭嘴!再叫一声我就让人把你拖出去!”文绮冷声喝道。 宋欣一看竟然是文绮打她,瞬间气焰消了下去,爬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姨、姨妈” “谁是你姨妈!”文绮嗤笑,“宋欣,好久不见长能耐了啊,我的儿媳你都敢欺负!” 宋欣知道文绮有多狠,看到她就两腿发软,冷汗都下来了。 “不是,姨妈您、您误会了,我没有” 文绮冷笑,“插个鸡毛当令箭,还真把自己当成正经小姐,是不是忘了你妈是保姆女儿这事?” “你!!!”宋欣气得眼都红了,这个老贱人竟然这么羞辱她。 刚刚来的路上,文绮已经跟明溪说过文家的家庭关系。 文绮的父亲不务正业,喜好美色,在文母生病时就跟家里的小保姆勾搭上,文母一离世,小保姆便带着私生女上位。 而这个小保姆就是宋欣的奶奶,私生女就是宋欣的妈。 文父好面子,这历史也不光彩,所以压下去了。 但文绮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小保姆没少给她使绊子,明里暗里苛待她。 要不是文绮自己有点本事,怕早就被整死了。 今天是外祖父寿宴,文绮不想因为宋欣扫兴,让她滚远点,算是揭过。 宋欣离开的时候,眼底全是阴毒,要不是明溪这个小贱人,她怎么会受这份侮辱。 老妖婆不是骂她奶奶是小保姆出身吗! 她现在就去找奶奶,看谁斗得过谁。 这会。 文绮被宋欣气得不轻,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小溪。 她恨恨道:“我现在就公布你是我们傅家的儿媳妇,我看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 说完,她就拉着明溪的手要下楼,明溪连忙阻拦,“妈,你不要冲动” 话还没说完,就见傅司宴迎面走来。 离得近了,明溪定定看他几秒,额角有一道细细的裂痕,应该是已经处理过了。 文绮看到傅司宴,生气道:“你去哪了,我不是关照你早点来照顾着点小溪?” “有点事耽搁了。” “什么事比你老婆还重要,”文绮没好气,突然看到他额角的疤,“这怎么弄的?” “猫挠的。” 明溪心底一慌,下意识就看向傅司宴。 两人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傅司宴眯起眼,意味深长。 文绮没发现两人眼神的碰撞,关心道:“哪来的猫啊,打针了吗,会不会有狂犬病?” “刚养的,”傅司宴淡声解释,凤眸却是落在明溪身上,“需要调教。” 调教这两个字被男人说得格外绵长,像是故意的。 明溪被他看得头垂下,眼睛也不知道往哪放。 这还是傅司宴第一次看到明溪穿礼服,颜色很衬她,出尘脱俗,皎皎如月。 看着看着他就开始皱眉,他妈选的这是什么礼服,腰那里一点镂空,袅娜似柳枝,让人想伸手进去,一探究竟。 他突然上前一步,把西装脱下罩在她肩上。 “谁给你选的衣服?”他声音很低,只有明溪听见。 “不好看吗?”明溪反问一句,也没指望他回答。 傅司宴愣了下,几秒之后,他才回答,“很美。” 美到他想把她藏起里,独享。 突如其来的直球,让明溪心跳漏了一拍。 她只是刚刚有些被气到,才会故意反问傅司宴。 涌动过后就是厌弃,她觉得自己真没用。 明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在文绮面前演戏,可她还是没法抑制那一丝悸动。 文绮看着小两口互动,心里跟塞了蜜一样,在一旁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媳妇给人欺” 文绮的话戛然而止。 她看着傅司宴身后弱柳扶风的林雪薇,脑子皱起一大把。 偏林雪薇视若不见,上来就亲亲热热叫一声:“文姨。” 文绮脸色很冷,呵斥:“你怎么来了!” “我”林雪薇被斥得小脸发白,瘪着嘴可怜兮兮看着傅司宴。 “我问你话,你看司宴干什么!”文绮厉色看向傅司宴,“难道是你带她来的?” 傅司宴还没说话,林雪薇就抢先答道:“文姨,你误会了,是宋欣邀我来的。” 文绮脸色缓和了些,想教训儿子但现在场合不对,只能等回家再好好教育。 明溪手掌一片冰冷。 想也知道,林雪薇这是在为傅司宴解围。 可笑,自己刚刚竟然还为了傅司宴的一点赞美就脸红心跳。 “既然不是司宴带你来的,那请林小姐哪凉快哪待着,我儿子还要陪他媳妇儿,没空招待你!” 文绮冷声说着,目光更是像刀子一样戳向林雪薇,一百个看不惯她装可怜。 “阿宴哥哥” 林雪薇被斥得难看,揪住傅司宴的袖子,低头落泪。 她肩膀一抖一抖,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心里却在想,老妖婆你骂,越骂你儿子越心疼我! 明溪看着面前两人的小动作,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 就像是有人拿针在刺她一样。 她觉得上辈子自己一定是个大恶人,否则老天不会这么惩罚她。 让她一遍遍看着自己爱了十年的人,怎样爱别人 “松开!” 文绮直接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下把林雪薇的手给打下去。 “啊!” 只听‘扑通’一声! 林雪薇狠狠摔在地上。 看样子是下了血本,膝盖都磕破了,渗出血来。 看着羸弱可怜。 文绮当即脸色骤变,这个小白莲碰瓷竟然碰到她身上来! 第45章 明溪坚决要离婚 文绮是在恶毒后妈手底下成长的,这种把戏见多了。 以前她还会跟这种白莲斗智斗勇,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没必要恶心自己。 对付这种心机深又不要脸的,一个字—— 撕! 她当即就伸手去扯林雪薇,语气讥讽:“少在这装!你给我起来。” 可还没碰到,林雪薇就呜呜咽咽哭起来,边哭边说。 “文姨,你别打我,别打我” 她两手紧紧抱住傅司宴的腿,仿佛文绮是地狱来的魔鬼一般。 文绮快要气炸开了,“你给我松开,你知不知道廉耻怎么写,就这么挂在有妇之夫的腿上,你是挂件吗?不要脸!” 可她越拽林雪薇越躲,两人的吵闹已经在二楼引起别人的注目。 “妈。”明溪赶忙叫住文绮,她有哮喘,不能激动。 “妈!” 傅司宴也皱眉,抬手想阻止文绮的动作。 结果,林雪薇突然朝他身上倒过来,导致他手偏了位置,直接推向了明溪。 “啊——!” 身后就是楼梯,明溪一声尖叫,面色倏白。 整个人跟薄纸片一样,惊恐地向面前的男人伸出手,想让他拉自己一把。 傅司宴的心狠狠一撞,想伸手 可林雪薇抱得太紧,他慢了一步。 不过几米的距离,却变成无法逾越的鸿沟。 明溪眼中的光,灭了。 肩上的西装滑落,手也无力地垂下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摔下去时,幸好文绮紧紧抓住了她。 站定后。 明溪抓着文绮的指尖紧到雪白,唇瓣颤抖。 刚刚的画面,不停在她脑海里倒带。 像一把尖锐的刀,反反复复戳进她心脏里,血淋淋。 “傅司宴你!咳咳咳”文绮气急攻心,咳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傅司宴也没想到自己会误推她,看着毫无血色的小脸。 他的心突然就疼了。 特别想要紧紧搂着她。 “明溪。”他声音暗哑,伸手想安抚她。 可明溪却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这一幕,让傅司宴心脏揪着疼。 明溪脑袋里像是塞了棉絮,晕晕沉沉。 她捏了捏僵硬的手心,觉得自己站在这就是自取其辱。 文绮又咳嗽起来。 明溪缓过神,给她拍拍背,劝道:“妈,你不要激动,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她想,今天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现在,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文绮对傅司宴也是失望透顶,走之前只说了一句。 “难怪明溪被欺负也不跟你说,我可真是生了个大情种!” 傅司宴皱眉,欺负,谁欺负明溪了? 林雪薇这会没有再抱着傅司宴的腿了,她还坐在地上,头低着,眼里满是胜利的笑容。 只要牢牢抓紧阿宴哥哥,气死老妖婆指日可待。 想到这,她又朝傅司宴伸手,眸底含泪,可怜兮兮道:“阿宴哥哥,我的腿好疼” 傅司宴垂眸,没有碰她的手,而是扯着她的肩提起来。 林雪薇看准时机就想朝傅司宴怀里倒,今天这里这么多人,她必须想办法坐实一些绯闻。 可傅司宴却单手抵着她的肩,让她倒不进去。 他声音冷淡:“如果不舒服,就回去。” 而后,不顾林雪薇的伤转身离开。 “阿宴哥哥”林雪薇在身后哭着,可傅司宴跟没听见一样,没有丝毫停留。 她晃了晃身体,脸色难看至极。 傅司宴去的方向,分明就是去找那两人。 他不会,真的喜欢上明溪了? 这个念头闪现,林雪薇眼中瞬间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这时,宋欣走过来,扶住林雪薇。 “雪薇姐,我扶你去休息。” 两人来到一间客房,宋欣关好门后,上前说:“雪薇姐,你是不是也被那个老太婆欺负了?” 林雪薇听到那个也字,抬头看宋欣两个嘴巴还肿着,瞬间明白了。 她流着泪问:“你的脸也是文姨打的吗?” 宋欣咬牙切齿道:“对,都怪明溪那个贱人!” 要不是明溪,她怎么会被老太婆打! 林雪薇哀哀哭起来,“欣欣,我怕是没能力帮你了,你那个投资案我真的很满意,可文姨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再加上明溪现在又怀着孕,我已经没信心继续等阿宴哥哥了” 上次,她叫宋欣过去,装作很喜欢她的项目,给了宋欣一百万定金,然后允诺只要她当了傅太太就会全力投资。 “什么!那个小贱人怀孕了?!” “嗯不过阿宴哥哥还不知道,估计她是想等着生下孩子,好逼迫阿宴哥哥” 宋欣一脸阴毒,“贱人!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她跟明溪结仇那么对,她要是生下傅家长孙,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她咬牙切齿道:“雪薇姐,你可不能放弃,只要司宴哥喜欢你,你怕什么!” 林雪薇捂着脸哭,“阿宴哥哥喜欢我有什么用,文姨她只喜欢明溪和明溪肚里的孩子” 听到这,宋欣两眼闪烁,“雪薇姐,你别担心,她那个孩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雪薇心底欣喜万分,这么久的功夫果真没白下。 但她面上却不显,只微微诧异,“欣欣,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欣眼底全是阴戾,冷笑道:“雪薇姐,你就等着看好戏,我保管你能当上傅太太!” 林雪薇抬手捂着唇,讶异道:“欣欣,你不会是想你可不要做些违法的事啊!” “雪薇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那个贱女人有机可乘,这事你不要管了,安心等着当傅太太。” 林雪薇垂眸,像是被戳中心思,伤心起来。 眼底却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果然不枉费她花心思笼络这个蠢货,只要稍微拱拱火,就迫不及待要出头,还不用弄脏她的手。 她反正什么都没说过,即便宋欣失败了,也跟她毫无关系。 谁也找不到她头上来。 另一边。 明溪扶着文绮到房间休息。 文绮躺在床上,看着明溪没有血色的小脸,难受的同时,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她握着明溪的手道:“小溪,刚刚我看得很清楚,司宴他应该不是想推你。” “嗯。”明溪点头。 有意无意,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你放心,这辈子我都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只要有妈在,就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妈和爷爷永远站在你这边。” 明溪苦涩一笑,爷爷和妈对她是真的很好。 如果她只是想要傅太太这个头衔,她应该会很幸福。 可偏偏,她太贪心了。 竟妄想要傅司宴的心。 这种心脏被反复割裂的疼痛,真的让她撑不下去了。 她抬起头,语气坚定:“妈,对不起,我想离婚,请你成全。” 傅司宴刚走到门前就听到这一句,脸上倏一下阴了。 第46章 我会认真找个对我好的人 他修长的手指紧握在扶手上,俊脸幽沉,覆着一层骇人的冰霜。 最终放开手,转身离去。 房内。 文绮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有心说和,却架不住自己儿子偏要作死。 再加上那个白莲花,连她都敢碰瓷,可想而知小溪暗里受了多少委屈。 “小溪,妈知道你心里委屈,如果不是爷爷,妈现在就答应你了,你能不能多忍一个月,爷爷现在试的新药,不能出一点差池。” “嗯,谢谢妈。”明溪点头,又道,“妈,我去让人送些吃的过来。” 拉开门。 明溪找到佣人,让她给文绮送餐。 她不想继续待在这,可又不放心文绮,只能等她一起离开。 边想边走,明溪眼前突然覆下一片阴影,差点撞上去。 “小心——!” 明溪的手臂及时被人拉住,差点她就撞上前面的立柱了。 她退后一步想道谢,看清是谁后,明溪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薄学长?你怎么在这?” “替家父来送贺礼。” 薄斯年言简意赅,上下打量她,看她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他温柔里夹杂着担忧,问她:“想什么呢?这么大柱子看不见?” 明溪垂下眼睫,轻声道:“没什么,谢谢学长” “跟我还客气。”薄斯年不自觉伸手,一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明溪怔了一秒,下意识想避开。 薄斯年看到她的表情,手指僵了僵。 随即,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明溪,看到你总想到我妹妹,她也像你一样有点天然呆。” 薄斯年这么说,明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自己真是受傅司宴荼毒太深了。 学长他,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呢! 她笑了笑:“学长还有妹妹吗?” 薄斯年点头,望着明溪的眼睛,温声道:“你怎么了,看你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明溪掩饰道:“可能是累了。” 她忽然觉得,好像每次狼狈时,总能碰见学长。 这是学长第几次向她伸出援手,她都分不清了。 可他们的接触,只会给学长带来伤害。 薄斯年皱起眉头,“既然不舒服,还强撑着干什么?我送你回去休息。” “学长,我” 明溪刚想拒绝,突然肩膀倏地一紧。 她被扯进一个略显坚硬的怀抱,那只大手还控制欲十足地将她按向他的胸膛。 呼吸里是熟悉的冷香,明溪抬起头。 傅司宴脸色很不好看,沉得厉害,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他冷戾开口:“薄先生,谢谢你刚刚出手相助,但对别人的老婆,我希望你还是要保持距离为好。” 明溪脸色倏白。 他刚刚都看到了? 所以呢,他是冷眼看着她撞向柱子吗? “傅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薄斯年声音温和,眼眸里一片沉静。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不能不顾及明溪的。 傅司宴凤眸冷戾,“最好没有,今天是外祖父寿宴,算你走运,如果有下次” “够了!” 明溪开口,心底一片凉薄,她不想自己的事再牵连无辜的学长。 她看向薄斯年,“学长,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你先去忙正事。” 就这一句,就足够让傅司宴发疯! 麻烦? 她已经觉得他是麻烦,迫不及待要和她的学长双宿双飞了吗? 薄斯年点头应声,敛起眼底的凉意。 他不想明溪为难,转身离开。 看到薄斯年离开,明溪厌恶地推开傅司宴,转身就走。 傅司宴凤眸倏地猩红,长腿一迈,不容拒绝地把人打横抱起。 “傅司宴!你放开我!”明溪剧烈的挣扎,却撼动不了这个男人一丝一毫。 砰——!!! 傅司宴抬脚踹开一间房门,放下她,带上门。 明溪眼神戒备地看着他,下意识后退。 这是在被他又一次的伤害之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她的动作,让傅司宴的心,像是被人开了一枪。 “不解释一下?” 傅司宴阴恻恻看她,步步逼近。 明溪一退再退,贴着冰冷的墙面,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她什么也没做。 “傅司宴,你不要发疯了行不行,我跟学长只是偶然遇到!” “偶然?” 想到刚刚薄斯年搂她那一下,还揉她的头发,傅司宴的眼眸就烧红得能喷火。 他倾身压过来,明溪想也不想就抬起手臂去挡。 细细的胳膊上,刚刚被文绮紧紧攥住的痕迹还在,傅司宴心莫名就窒了一下,硬生生忍下那溢出的暴虐。 “刚刚” 他不自觉想开口解释,明溪却别开头。 她不想听,不想听任何解释。 人的下意识反应骗不了人。 他永远不会抛下林雪薇救她。 想到那幕,明溪心口就酸涩得像是有一百颗挤碎的柠檬。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们几百日的夫妻,换来的却是傅司宴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而推开她。 她强咽下苦涩,声音发颤:“我知道你想离婚,妈已经同意了,就再忍一个月。” 明溪已经能感受到他的迫切。 今天只是推她,如果她再不识趣,下次该除了她,给林雪薇让路了。 面前,男人脸色很难看。 她解释,“你放心,这期间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和林雪薇,如果一个月你都等不了的话” 她的话直接被傅司宴截断。 他眸色发冷,“等不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明溪低垂的睫毛狠狠抖了一下。 果然,对于心爱的人,谁能等得下去。 只有她,十年了,还在傻傻等着他爱她。 她敛下眼底的哀伤,想找到一个两全的方法。 殊不知,傅司宴凤眸里已经凝聚了滔天怒意,“这么想离婚,是为了和你那个学长在一起?” 明溪皱起秀眉,又扯到学长,这跟学长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他不要她了! 她刚刚差点就被自己丈夫亲手推下楼,没有发脾气大吵大闹已经很通情达理了。 现在却还要被他指责,就算是泥做的人也是有三分脾气的。 她冷笑:“傅司宴你不会以为离了婚以后,我会替你守身如玉!既然你能开开心心和初恋在一起,我也会认真找个对我好的人。” 这话,让傅司宴额角青筋,瞬间暴戾的突起。 他一把攫住她的下颌,声音冷到令人发指:“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就这么想让他在北城消失?” 第47章 那我就疯给你看 明溪气得发抖,她咬着牙说:“傅司宴,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和学长只是普通朋友!他当我是妹妹,仅此而已!” 妹妹? 傅司宴甩手冷笑,同为男人,他不会看错。 姓薄的那赤果果的眼神,绝不是什么狗屁妹妹! 他眼神落在明溪婀娜的曲线上,喉结滚了滚,这件露腰的礼服几乎让他发狂。 而且明溪一向不喜欢参加宴会或聚会,可今天竟然一反常态,盛装打扮。 种种迹象串联在一起,让他极度不爽。 傅司宴狭长的凤眸半眯,一步向前,极度危险。 “所以你今天来宴会,就是因为要和这个男人幽会?” 明溪听完快气炸了,他不信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污蔑她。 也是,她怎么还在期望这个男人会信她。 他不分青红皂白给她加的罪名还少吗? 现在想必又多了‘勾三搭四’‘银荡下贱’的罪名。 可事实是,他才是对婚姻不忠的人,有什么脸来指责她。 积压了很久的怒气,几乎是在一瞬间爆发。 明溪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想咆哮出来。 “傅司宴,你总是让我不要和学长接触,那你呢?你和林雪薇还不是不清不楚地拉扯?” “我和学长光明磊落,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可没有像你们偷偷摸摸!”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套早就灭亡了,知不知道!” 明溪气极了,眼泪也快控制不住了。 明明错的是他们,为什么受欺负的却是自己? 就因为她爱他吗? 因为她爱他,所以他可以随意折辱她。 如果是这样,那这份受尽委屈的爱,她会逼着自己彻底丢下。 她掐紧手心,冷声道:“你如果让学长消失,我会跟他一起消失。”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司宴咬着牙,凤眸倏地猩红,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撕碎。 明溪心口的酸楚快要溢出。 在傅司宴眼里,林雪薇和亲人之外的生命,应该都不重要。 她和学长在他眼里都是像只小蚂蚁一样,能轻易被捏碎。 他们渺小、平凡,没有一个好家世,就应该屈服吗? 绝不。 “傅司宴,我们离婚跟学长没有任何关系。” 她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如果你一定要伤害他,我会把我的命,赔给学长!” 一句话,让男人的怒火再次燃烧十倍! 傅司宴感觉心头像是被人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做到这种地步,连死都情愿。 不行,绝对不行,他绝不允许! 他凤眸怒意凝结,紧捏她的下巴:“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就算离婚了,你也别想嫁给别的男人!我不允许!” 明溪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挣扎道:“傅司宴,你是不是疯了?” “疯?” 傅司宴扯唇,大手一挥清空桌面。 花瓶在地毯上滚了几圈,花瓣和水渍氤湿了藏南的波斯地毯。 他一只手揽住明溪的腰,炙热的呼吸贴在她耳垂上,讥诮:“那我就疯给你看” “啊!” 一瞬晕眩后,明溪已经躺在桌面上,男人的身躯强硬压了上来。 在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后,明溪脸白得几乎是透明的,眼泪也颗颗滚落。 她不停挣扎,“你这个疯子,浑蛋!” 他怎么可以在这里? 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在他亲外祖父的寿宴上,羞辱她! 她的挣扎,无异于螳臂挡车,撼动不了男人分毫。 “是你逼我的。”傅司宴凤眸晦暗。 就听‘撕拉’一声。 逶迤的礼服被男人粗暴地撕开,两条皙白笔直的长腿就这样暴露在视野里。 楚楚的小脸上泪眼朦胧,这模样是个男人都想为她疯狂。 傅司宴喉结上下涌动,一想到她以后会被另一个男人看到这副模样,他就暴躁得想杀人。 明溪是真的慌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惊慌失措推拒,“傅司宴你到底想干什么!” “x你!”傅司宴漆黑的眸子盯着她,侵略感几乎要将人染透。 明溪简直要疯了。 能把不要脸的话,说得这么盛气凌人。 整个北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他禁锢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热气喷在明溪耳侧:“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染指!” 说罢,他双手挑开她被撕裂的裙摆,一路顺着裂帛往上 门外,传来过路人的声音。 更绝望的是那门只是带上,并没有锁。 只要路过的人,随手一推,就能看到他们在这做 明溪身体紧得像一根琴弦,情急之下她一脚踹向男人胯下。 猝不及防,傅司宴皱眉闷哼一声,但手还紧紧攥着她。 四目相对,明溪那么抹厌恶没逃过傅司宴的眼睛。 他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薄唇扯起淡淡的讥诮:“睡了两年,才开始讨厌我会不会太迟?” “你闭嘴!” 明溪恨恨地咬着牙说,这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情绪。 她眼尾绯红,头发凌乱地散开,生气起来全身都在颤动,有一种脆弱易碎的美感。 傅司宴喉结滚了滚,“可是我现在还没睡够” 明溪气极了,怎么一个林雪薇不够,他还想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么? 真是想得美。 想到他也这样对过林雪薇,她心里就一阵恶心。 她盯着傅司宴看了会,突然侧头狠狠咬下去。 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傅司宴垂眸,养不熟的小狼崽子这会亮起獠牙,咬了他。 还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没等他回神,明溪已经推开他,跑了出去。 明溪跑出来才发现,裙摆是破的。 这样出去肯定会吸引全场的注意力。 她转头想去找文绮帮她,还没踏进房间就被一个别墅的帮佣拦住。 对方打量她一番,问:“明溪小姐是要换衣服吗?跟我来。” 明溪没多想,以为别墅是跟傅家老宅一样,有专门处理特殊状况的人。 帮佣在前面一言不发,明溪跟着走了一会,才发现不对。 她们来到有个类似后院的寝居。 这里,可不像待客的地方。 她停下脚步,戒备问:“请问是要带我去哪?” 帮佣看了她一眼,语气稍冷淡:“我们老夫人想见你。” 老夫人? 那不就是跟文绮不对付的继母。 见她,想想就不会有好事。 “不好意思,我不想见。”明溪直接拒绝。 帮佣突然冷笑一声,拍拍手道:“那可由不得明小姐了。” 一左一右,两个保镖冒出来,把明溪架进房间内,往地上一扔。 第48章 要让她一尸两命 幸好,她手掌撑地,才不至于摔下去。 “你就是司宴的媳妇儿?” 上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明溪抬头,就见面前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面容阴冷,穿戴奢华。 她刚想说话,一道劲风袭来。 “啪啪——!!” 狠戾的巴掌落在她左右脸颊上。 力道之大。 几乎瞬间,明溪两边脸就肿了起来。 “竟然不回答奶奶的问题,果然乡下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宋欣吹了吹扇红的手,眼底仿佛爬过阴冷的毒蛇,阴笑着说。 明溪眼底凝起怒意,站起身就想要还回去。 可还没动手,身后那个佣人突然提起膝盖,抵了她的腿弯。 她没有防备,猛地往前一扑。 只听‘哗啦’一声, 前方长凳上的青花瓷瓶掉在地上,碎成无数瓣。 “天呐!”宋欣尖声叫起来,指着明溪,“贱人,你竟然打碎了奶奶最喜欢的明清花瓶。” 明溪皱眉,“不是我。” 宋欣冷笑一声,“这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明溪脊背笔直,指着旁边的佣人,神色冷静,“如果不是她踢我,我不会碰倒那个花瓶。” 她有预感宋欣有备而来,现在她不能自乱阵脚。 那个被指到的佣人,满脸惊讶道:“这位小姐,我跟你素不相识,你怎么能诬陷人呢,刚刚明明是你想打宋欣小姐,自己绊倒了。” “就是,就是。”另一个佣人附和道。 宋欣冷笑一声,“这么多人看着,还敢撒谎,给我把她抓起来狠狠地打,打到她承认为止!” 她刚说完,两个佣人就上前准备架住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溪总觉得宋欣说这话时,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 宋欣怎么会知道她怀孕的事? 但现在,想不了这么多。 “别碰我!” 明溪用力甩开其中一人的手,杏眸微眯,言辞犀利,“我可是傅家的儿媳!是今天宴会的客人,你们动我,想好怎么跟傅家交代了吗!” 关键时候,傅家儿媳的身份果然有用。 两个佣人脚步顿了顿,稍微有点迟疑。 明溪见有效果,稳住心神,继续道:“别说这花瓶不是我碰的,就算是我碰的,十个我也赔得起!你们动我就是跟傅家作对,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 这下,果然唬住了两个佣人,她们怔怔站在原地,看着上首的文老太。 文老太手里转动着小叶紫檀手串,脸上却没有慈祥相,缓缓开口: “咋咋呼呼,不知礼数!难怪司宴这么久从未带与我见过。 也罢,今天我就替外孙管教管教,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说完,她眼神动了动。 两个佣人都是文老太心腹,这么多年没少做坏事,立马心领神会,抬脚就踹在明溪小腿上。 她瞬间软倒,跪在地上。 另一个佣人甩手就是一掌,用力打在明溪后脑勺上,打得她低下头,脑子嗡嗡作响。 “老实点。”佣人说。 宋欣立在文老太身后,眼底全是厌恶:“奶奶您不知道,司宴哥根本就不喜欢她,当初跟她结婚也是这个贱女人使了坏招,而且——” 宋欣看了看明溪破烂的裙摆,眼神像条见到猎物的狼。 “您看她裙子都是破的,指不定在宴会上跟人做什么恶心的事儿呢,您可得好好替司宴哥管束一下!” 文老太满是皱纹的眼角眯成一条缝,厉声道:“不知廉耻,竟然在太老爷的寿宴上做这事,给我狠狠地打!” 说完。 又一个佣人拿过来一根长长的木棍,有手臂粗细,上面还沾着血迹,不知道打过多少人。 明溪瞪大双眼,“你们疯了吗,竟然想动用私刑吗?” 这么粗的棍子,就算她能受得住,可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受得住! 老太太没作声,倒是宋欣等不及了,伸手指着明溪,“还不快打,狠狠地打!” 这可是她计划了好久的计谋,她先是促成太姥爷想见明溪的事。 然后,她和妈妈一起在奶奶面前诉苦,奶奶偏心自然想教训她,她只要把人带到奶奶跟前就行。 没想到,还有惊喜,就是这个小贱人怀孕了! 真是天助她也! 一尸两命,简直完美。 她就不信,傅家还能追究到老太太头上来吗? 大不了,花点钱让这两个狗佣人去顶罪好了。 那两个佣人干惯了这事,眼看着举起的棍子就要落下。 明溪伸脚踢在佣人的手上,眼眸冷冽道:“故意伤人,我看你是想去蹲大劳!” 什么花瓶,什么不知廉耻,都是借口而已。 这一屋子的人,摆明了要诬陷她。 她说什么,结果都不会改变。 但她不能放弃,她盯着文老太,眼神炯炯道:“老太太,就算我做错了事,您也应该先知会一下傅司宴,由他来做决定!” “哼——!” 文老太手里的小叶紫檀珠串倏地飞过来,砸在了明溪的额头上,立马青了一大块。 “我老太太做事,还轮得到你一个小辈来说三道四!” 手上没了小叶紫檀作掩护,文老太瞬间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她冷哼:“还不动手!” 有老太太发话,佣人没有了顾虑。 两人按住明溪,一人高高举起棍子,这劲头像是想一棍把明溪打残。 明溪惊慌呼救,叫道:“你们不能动我!我肚子里——” “捂住!”宋欣突然大叫起来,慌道:“把她嘴给我塞起来!” 如果知道她怀孕,还下手,不仅傅家不好交代。 就算是奶奶,应该也会犹豫。 那毕竟是傅家的种! 佣人听命,直接拿围裙塞住明溪的嘴。 明溪口不能言,奋力挣扎,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喊声。 佣人再一次高高举起棍子,满脸狰狞。 明溪眼角留下两行泪,绝望地闭上眼。 宝宝,对不起 妈妈发誓,一定会替你报仇,一定!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 “住手!”冷戾的声音传来。 明溪睁开眼仿佛看到了希望,可那个佣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竟是心一横棍子就挥了下来—— 她早就跟宋欣串通好了,这一棍无论如何要打下去! 明溪手脚不能动,杏眸里盛满惊惧的泪水,眼睁睁看着棍子落下。 来不及来不及了 宝宝 “咚——!” 棍子落在身上的闷响,极为清晰。 明溪整个身体被震得抖了抖。 第49章 只有我能欺负你! 可奇怪的是,感觉不到疼,身上像是被罩了一层保护罩。 明溪立马抬头。 竟然是傅司宴扑过来,帮她挡了那一棍! 因为怕压到她,他手肘还撑在地上,磨破了皮,渗出血来。 随后,他起身,漆黑的凤眸里迸裂出极其可怕的戾气。 “咚——!!” 举着棍的佣人,被利落地踹远。 另外两个,也是一脚一个! “啊啊啊” 一时间,三人被踹的惨叫连连。 声音凄厉得让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下秒。 傅司宴拉起明溪,扯下她嘴里的破布,不由分说揽进怀里。 他舌尖抵着腮帮子,忽略后脑那点痛感,低头讽刺:“你是不是只会在我面前耍狠?” 打他,踢他,咬他。 这辈子没人敢对他做的事,全让她给做了。 到别人这就像个躺平的软柿子 这是笃定了他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明溪听着他的奚落,一直紧绷的弦突然就松了,小小地抽咽了声。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绝望,她以为宝宝肯定要被她们打死了。 她也以为,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可偏偏来的人,却是他。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是他 她已经决定不再为他心动了。 可刚刚还是不争气的动了。 他保护了她,还保护了她们的孩子。 见明溪布满泪痕的小脸,傅司宴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蛰了下。 他松开紧搂的腰,凤眸仔细打量,语气有点急。 “哪里受伤了?” 明溪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一落就止不住,哭到发抖。 傅司宴看她哭得这么凶,眼眸深了深,“到底哪里疼?” 明溪哪里也不疼,又觉得哪里都疼,好像是心更疼一些。 连日来压抑着的委屈,在命悬一线这刻几乎爆发了。 他不信她,污蔑她,给她扣帽子,可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救了他。 “为什么是你”她呜呜的问。 傅司宴眸子一眯,很想反问她,为什么不能是他? 她在这等谁来救她呢?那个姓薄的? 但看到她小脸皱巴巴全是泪,他忍了,手揽得更紧些。 他俊眉微皱,冷声,“只有我能欺负你!” 语气不算好的一句话,这时候听却格外暖心。 明溪哭得更难受了,不管不顾扑进面前人怀里,牢牢抱住他的腰。 这是她受委屈后,需要被安慰的自然动作。 这一抱,让男人冷漠的心脏狠狠一震。 连日来的争吵和猜忌,似乎都被这个拥抱给雾化了。 傅司宴任由她抱着,心里却冒出一个念头。 只要她还愿意乖乖待在他身边,他或许可以既往不咎,不去管她以前喜欢谁 这时,宋欣不识趣地出声了。 “司宴哥,你不知道这个贱——” 一道冷光射来,宋欣不自觉讪讪改口,“明溪她打碎了奶奶最爱的青瓷花瓶,而且她还在宴会上偷人,你看她的裙子都被人撕破了,简直不知羞耻!” 明溪还缩在傅司宴怀里,这会缓过来不少,她才不背锅。 指着地上那个佣人道:“是她踢我腿弯我才会” 话还没说完,脸却被人一把扳过去。 傅司宴垂眸,女孩娇俏的小脸上,额头青紫一片,还有手指印红得刺眼。 他瞳孔剧烈地缩了缩,语气冷戾,“谁弄的?” 明溪被问得猝不及防,抬眸竟似在傅司宴眼中看都一抹心疼。 她觉得她肯定贫血又犯了,竟然都产生错觉了。 无暇思考其他,她伸出手,指了指宋欣。 傅司宴眸光冷冷扫过去,宋欣竟然不由自主的抖了几下。 她连忙道:“司宴哥,是她先目无尊长,不知廉耻,我只是帮你教训她一下而已。” 说完,宋欣不由的身体往奶奶身边靠了靠。 “是吗?”傅司宴不咸不淡地开口,凤眸意味不明:“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教育你嫂子?” 宋欣悬着的心松下,她就说司宴哥绝不会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跟她认真的。 何况,她身后还有奶奶。 傅司宴薄唇勾起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说了句,“好,那就一个一个来。” 宋欣还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见傅司宴看了眼地上那几个作恶多端的老奴,冷声吩咐:“废了她们两只手。” 他说这话,语气明明平静无比,却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隐在门外的保镖听见,立马进来,攥起地上老佣人的手,用力一弯。 只听‘咔嚓’清脆的几声,跟折柴火一样,干净利落。 “啊啊啊——” 老奴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手段铁血雷霆,连明溪都忍不住别过眼去。 但她并不可怜她们,这几个老奴一看就阴险刁钻,不知道以往帮着文老太害过多少人,咎由自取。 文老太脸色发青,猛拍一下桌子,“你你你——!” 她气得说不出话,猛地咳嗽起来。 保镖已经把几个气若游丝的老奴拖了出去。 傅司宴丝毫不在意文老太的态度,冷冽的凤眸笔直落在宋欣身上。 只一眼,周遭空气就下降零下几十度。 宋欣这才明白,他说的一个一个来是什么意思! 下一个,不就是她!! 真是疯了,这个疯子! 她赶忙往奶奶身上紧紧贴住,就算傅司宴再狂妄,总不至于奶奶他都敢动。 外孙打奶奶,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会,文老太咳嗽缓过来,脸色由青转黑,非常不好看。 她还在这呢,就把她的奴仆打废不说,竟还要动她孙女。 傅家这小子简直太猖狂! 她严厉开口:“司宴,这可是你亲表妹!” “您说的是。” 傅司宴没有驳斥老太太。 老太太心里舒缓了些,刚要开口继续追责—— 就见,男人湛黑的凤眸一片冷骇,淡漠开口。 “所以,你是要废手还是自己扇?” 很仁慈了,还给了宋欣选择的余地。 否则就跟那几个老奴一样。 宋欣:!!! 她吓得紧紧拽住奶奶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奶奶,你救救我!” 文老太简直要被他的狂妄,气昏过去。 她一个茶盏砸了过来,“你这个孽畜!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第50章 扇了十个嘴巴子! 茶盏在傅司宴脚下碎裂,溅出水花。 他垂眸看到地上的小叶紫檀手串,再看看明溪额上的青痕。 对上了。 他眸光冰冷,吩咐保镖,“去知会外祖父及外公一声,老太太痴呆症犯了,不识人,今天就得送到疗养院。” “你敢!”文老太大喝一声。 她比文绮父亲小了八岁,现在不过才六十出头,正是享受的时候,这小畜生竟然要把她关起来。 他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做文家的主。 她厉声道:“我不过是指点下你不知礼数的媳妇,她打碎花瓶,目无尊长,难道还教训不得了?” 傅司宴却轻笑一声。 “老太太,明溪做什么都是我允许的,今天她就是砸了你整个房间,我都纵着她!” 这话一出,老太太和宋欣都变了脸。 这个女人竟然对傅司宴如此重要?? 怎么可能? 宋欣第一个不信。 毕竟,傅司宴对林雪薇的宠,她是看在眼里,羡慕了好多年。 明溪也抬眼看过去,男人侧脸在灯光下棱角分明,精致好看。 她收回目光,心跳好乱。 傅司宴竟然说砸了这里,他都会纵着她? 紧接着,他又看向文老太厉声道,“我的妻子,不需要任何人指点!” 明溪的心凉了几秒。 仔细想,他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他的妻子代表傅家脸面,打他妻子就等同于跟傅家作对。 自然容不得。 文老太气得手抖个不停,“你个小畜生!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外婆!” 傅司宴冷笑,“老太太,你是不是忘了,我外婆在香宝山长眠。” 文老太气的脸都扭曲了,这个小畜生这么多年,从不叫她一声外婆。 果然,不是亲生的,养不熟。 他妈就不把她放眼里,连着小畜生也不把她放眼里。 很快,去问话的保镖来回复,文绮也一并赶了过来。 文绮进来看到这幕,当即火爆脾气就上来了。 她满身怒气问明溪,“谁打的?” 明溪还没回答,文绮看到上首躲在老太太身后的宋欣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突然冲上前,一把揪住宋欣的头发,硬生生把她从上面拖到下面来。 宋欣几乎是鬼哭狼嚎,一路喊她妈妈,可惜文美娟不在。 文绮一点没客气。 “啪啪啪——!!!” 左右开弓,毫不留情扇了宋欣十个嘴巴子! 宋欣被打懵了,目光呆滞,头发散乱坐在地上。 保镖看安静了,上前回复道,“傅总,文老爷和太老爷说凭您做主。” 文老太脸色瞬间垮塌,喃喃道:“不可能,我要去见老爷!” 可保镖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拖她出去,送走。 文绮父亲压根就没想过来。 人老珠黄的老太婆和公司的前途,他当然毫不犹豫选择公司前途。 文老太被拽着,一边走一边骂,形象全无。 傅司宴恍若未闻,直接弯腰抱起明溪,往外走。 明溪吓了一跳,小手立马慌乱揪住他衣服,红红的杏眸愕然看向男人。 男人抱着她上车,冷声吩咐,“去医院。” 到了医院,明溪脑子都是空白的。 刚刚一切太快太混乱,像梦一样。 下车时,傅司宴抱起她,她都没发觉。 傅司宴垂眸,俊眉皱起,有些不放心。 走到科室门口,他吩咐道:“让顾延舟立马过来!” 明溪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挣扎道,“我自己走。” 傅司宴不依,直接把她抱到诊室的病床上,盖上被子。 “别乱动,延舟马上过来给你做检查。” 语气温柔,跟刚刚在文家时,判若两人。 明溪差点跳起来,她万分推拒:“不用不用,我没事!” 真让顾延舟来检查,她就瞒不住了。 说着,她就掀开被子下床,却被男人一把按倒在床上。 “不检查完,哪也不许去。”他霸道地说。 “我真没事,真的不用检查。” 明溪说着甩动手臂,想证明自己现在很好,可小手刚甩出去就被男人一把握住。 他握着她的手,没有要松的意思。 凤眸在她脸上巡视,轻哂,“不想让他检查,就我来给你检查。” 这话不端庄,明溪脸唰一下红了。 傅司宴挑眉,“不想要傅医生,就乖一点。” 两人离得近。 明溪能清楚看到,他湛黑好看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脸。 她不由得想起他压在身上,保护自己那幕 那刻,他像一束光,从天而降。 到现在,明溪还有些不敢置信,真是傅司宴救了她。 心控制不住,怦怦狂跳起来。 可现在,她不能躺平,傅司宴不想要宝宝。 她绝不能让他知道宝宝的存在! 正当她想办法时,顾延舟已经进来了。 看两人手指交握,你侬我侬的样子,他调侃。 “要先给你们点时间吗?” “” 顾延舟意味深长,“两个小时够不够?” 傅司宴斜睨他一眼,“废话,赶紧的走一遍!” “那先抽个血,等下再做个ct。” 顾延舟转身让护士过来。 明溪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她说:“我肚子疼,要去洗手间。” “真的?”傅司宴似乎有所怀疑。 “真的。” “好,我陪你去。” 明溪更慌了,连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 起身那刻,傅司宴突然拉住她的手,按到墙上,逼近:“明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明溪心一下狂跳! 突然,鼻息间有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她猛地捂住嘴巴,抑制想吐的感觉。 “明溪,怎么了?” 傅司宴凤眸从她的脸移到小腹,略带探究。 “!!” 明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骤停了。 傅司宴不会怀疑什么了 明溪手心布满冷汗。 脑子不由得浮现出傅司宴把她按到手术台上,打掉宝宝的画面 “不要!!” 她惊叫一声,猛地推开傅司宴,就往门外跑。 第51章 你有没有心? 嘭——!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明溪迟疑的回头。 男人高大的身躯笔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溪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看看自己的手,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力气。 这个时候,逃跑是明智的。 可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性,明溪快步走到男人身边。 那张凌人的俊脸,此刻显现出病态的白,额角还有细密的汗珠。 她轻轻推了推他,“傅司宴傅司宴” 男人毫无反应。 明溪彻底慌了,眼泪滚滚落下,伸手摸他的脸,“傅司宴,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别吓我” 她蹲下想把他扶起来,后颈上却有黏腻的感觉。 那股血腥味愈来愈浓,她伸手一看—— 白皙的手竟被血染红了! 这血是那根棍子 “呕——!” 她死死抑制住要吐的感觉,起身去喊人:“来人啊,来人!” 顾延舟跑进来,看见地上的男人狠狠一怔。 下秒,他冷静吩咐,“让陈教授过来。” 随后,傅司宴被推进了急救室。 明溪站在门外等待,心像是在油锅里滚过一样煎熬。 眼泪更是簌簌落下,完全止不住。 他流这么多血,脖子都被浸湿了,她竟然没发现 一瞬间,懊恼、后悔、自责,全部涌上心头。 她应该发现的 他抱着她的动作不似平时那么爽利,在车上也是因为不适才一路没有讲话。 可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都没有想到他。 更没有关心他被棍子敲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头。 明溪,你好自私!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顾延舟走出来,明溪立马冲过去。 “顾教授,司宴他怎么样?” “放心,没事了。” 明溪心倏地松懈下来,又问:“那他为什么会昏倒?” 以傅司宴的身体素质来说,一棍应该不至于让他昏过去。 顾延舟严肃道:“他被什么打的?” “是棍子,大概这么粗的木棍” 明溪比划了一下。 顾延舟皱眉,“他是大脑淤血所致的昏迷,虽然现在没事了,但部位还是很危险的,再上去一点怕是会醒不过来。” 明溪心里好像有什么塌了下,说不上的难受。 她有点不能想象,傅司宴醒不过来是什么状况 顾延舟安慰她,“万幸没有,养养很快没事的。” 他想起什么,又提了一嘴,“不过,我看那个伤口,不像是木棍,倒更像是铁棍敲的。” 顾延舟一提醒,明溪突然想起来。 傅司宴踹那个仆从时,木棍落地的声响,非常的脆 那声音,确实不像木棍,更像是铁棍! 现在想想,当时那个感觉没错,宋欣是想要她和宝宝的命! 她是真没想到宋欣竟能狠辣至此。 顾延舟看明溪面色不是很好,问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想陪着司宴,谢谢顾教授。” 顾延舟看着明溪的背影,摇了摇头。 两个口是心非的人,凑一块去了。 床上。 傅司宴身上穿着病号服,右边肩膀和后脑都缠着纱布。 他睡着的时候,那股与生俱来的凌人之气消散了很多,连着轮廓线条都温柔了不少。 明溪忍不住伸手,用指尖去描摹他英挺的眉头、鼻梁还有下颌。 老天爷果然厚待他,每一处都精致得不像话。 她的手,鬼使神差抚上了他的喉结,这是她肖想已久的事。 傅司宴喉结凸起的弧度很性感,像高耸的峰峦。 以前在床上,她总是规规矩矩,不敢放肆。 现在她突然觉得,既然要离婚了,不摸一把总是吃亏。 指尖下的喉结突然动了动。 明溪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傅司宴就已经睁开了眼。 目光碰撞。 男人瞳仁黑得像宝石,看人的时候仿佛有个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明溪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想要收回指尖,却被他一把握住。 “偷偷摸摸干什么?” 傅司宴声音冷冷清清,没有刚睡醒的疲态。 明溪心里一紧,脱口而出,“有个虫子。” “虫子?” “嗯,我帮你拂开了。” 明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紧张之下,也忽略了那只紧握自己的手。 “哦。” 明溪刚松一口气,就看男人抬手去按铃,她连忙制止。 “要做什么,我帮你?” 傅司宴眉眼疏淡,扯了下唇,“你去问一下,病房是怎么打扫的,怎么还有虫子?” 明溪脸颊发烫,顿了顿,“可能我看错了,这点小事就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她声音软,说得可怜兮兮。 紧接着,就转移话题,“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都不舒服。” “那我去叫医生。” 明溪立马就要起身,紧握着的手倏地收紧,她猝不及防就扑到了傅司宴身上。 男人似乎颤了一下。 明溪连忙想起来,却动不了。 “不用叫医生了,你上来陪我。” 他的声音就在头顶上响起,口吻听不出喜怒。 “啊”明溪瞪大眼,有些没理解。 男人声音清清冷冷:“你准备坐那睡?” 明溪理解了他的意思,但脸还是忍不住发热,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 “我、我还不困,如果困了我就跟周牧换班,让他来陪你。” “明溪。” 傅司宴心里有气,还没消散,声音平平仄仄,偏冷意横亘。 “你有没有心?” 他眸子漆黑,里面的谴责几乎要将明溪吞噬。 明溪也觉得,他这样自己也有责任,便退了一步。 “我现在还不困。” 傅司宴见她找借口不上床,冷哼一声,“怕我吃了你?看来给我分打得挺高,这么高估我!” 这话让明溪窘得想找个地洞。 她嗫嚅道:“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人又被拉近一分,他说:“要我抱你上来?” 气息交缠,明溪脸涨得通红。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男人手上一用力,明溪轻松就上了床。 病房的床很大,就比家里的略小一点,男人的手强势地把她圈在怀中。 明溪怕扯动他伤处,提议,“我们不用靠这么近。” “近吗?” 傅司宴垂眸,高挺的鼻子碰了碰她的鼻尖,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这才叫近。” 明溪脸不争气的红了,刚想说话,唇却已经被含住。 他舌尖描摹了一下她的唇形,又松开,音色磁沉:“还能更近些。” 第52章 这里,只有你 明溪心几乎要跳出胸腔,连忙伸手抵他。 可能是牵动了伤处,傅司宴眸色变了变,皱起眉来。 “别乱动,我做不了。”他说得平平常常。 明溪一张脸红得像苹果,羞恼得不行。 想骂他,又怕被门外的周牧听见,只得压着声儿,瞪他,“你又欺负我。” 却不知,她两颊泛红,压着声的嗔怪,有多么诱人。 傅司宴喉头一紧,眼眸深得像汪潭水。 她说得没错,要不是伤处提醒着他,他现在真的很想狠狠欺负她。 明溪却不懂他想的这些,今天宴会上的一桩桩一件件,她都没忘。 他救了她是事实,但推开她也是事实 她眼眸黯淡下来,这些都是没有办法忽略的事。 “啪——” 不轻不重的声响,拍在她匀停的大腿上,让明溪耳根泛红,她皱眉看他:“你干什么?” “欺负你。”傅司宴声音沙哑,唇又欺了过来。 明溪在他面前,就像只小白兔,反抗都是无效的。 可她依旧十分抗拒,微微偏过头去,不让他的唇碰她的嘴。 傅司宴轻佻地捏起她的下巴,眼神锐利了几分:“怎么,碰不得?” 他不笑的时候,脸上一分表情都不放,看上去冰冷又疏离。 气温陡然下降。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起,是明溪的。 明溪越过他去拿手机,怕扯到他伤口,尽量控制身体,避免碰到他。 可这一幕,在男人眼里就是厌恶和拒绝。 他的凤眸愈发冰冷,也愈发可怕。 明溪不知道傅司宴的心理变化,她看电话是苏念打来的,下意识觉得这不是接电话的环境,想挂断。 不料,傅司宴冷冷吐出一个字,“接。” 明溪犹豫了下,还是接起来。 “溪,你安全到家了吗?我今天听薄学长说” “苏念。”明溪不知为什么心突然跳得很急,截断她下面的话。 “啊?” “我没事,很好,我要睡了。” 明溪说完,不等苏念反应过来,就挂断电话。 房间里的低气压让明溪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可有些事,并不是不开口就能解决。 果然,傅司宴眉梢冷峻,似笑非笑,问:“他很关心你?” 这个笑让明溪莫名轻轻的发颤,她觉得有些事还是说开比较好。 一直误会着,对他们和无辜的学长都不是好事。 她想了想,说:“傅司宴,我们谈谈。” 男人漆黑的凤眸锁着她,不置可否。 明溪坐直了些,两人离得近,她身形小就像是窝在他怀里一样。 这样说不出正经话。 随后,她忽略男人眸底那点阴冷,开口:“我知道你很顾虑爷爷的身体,我跟你一样,也想爷爷好好的,既然我们这一个月离不了婚,那最好给我们的相处方式,订个约定,大家互相遵守。” “约定?”傅司宴轻扯唇角,脸色格外寒沉。 “对,”明溪一鼓作气,“首先,我们需要保持距离,毕竟我们的关系并不适合再做一些事,我想,你也不想林雪薇伤心。” 傅司宴没说话,只是凤眸冷冽看她。 “第二,互不干涉,你的私事我不会过问,我的人际关系也请你不要过问,更不能动不动就威胁我身边的人。” “第三,就是” 明溪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我们没正式离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弄出孩子来,我接受不了,爷爷他们也接受不了,所以我希望你们做好措施。” 这话,其实有点难以启齿,但明溪还是要说清楚。 她不想让她的宝宝,有个婚内和别人生子的爸爸。 虽然,她也不会告诉宝宝,谁是爸爸。 傅司宴却冷冷接一句,“没有第四了吗?我帮你接一句?让我成全你们双宿双飞,行吗?” 明溪皱起眉头,“我跟学长他” 傅司宴却不等她说完,冷声截断她的话,“你有没想过爷爷知道会怎么样,为了这个男人,你连爷爷的身体都不顾及了吗? ‘哗啦’一下!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明溪搞不懂,自己正常交际往来,怎么就危及到爷爷身体了。 爷爷也没有说过,限制她跟朋友相处。 但现在,她不想反驳他,只是折中提出解决方法。 “你不说爷爷怎么会知道?放心,你和林雪薇在一起的事,我会藏得好好的,绝不会跟爷爷说!” 傅司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第一次觉得,她的善解人意竟这么惹人厌。 明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见他脸色越发不好看,想起顾延舟说他的伤。 她不想他生气,低声说:“我下去了。” 正要起身,傅司宴突然从身后把她扯进怀里,手指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 “上了我的床,还想下去?” 说着,就低头咬她的唇,又凶又狠。 明溪的背贴着他胸膛,脸却被他掐高,与他接吻,这个姿势很难受。 她嘤咛出声,不敢用力,但还是抗拒。 可男人这个时候,哪里容得下她打断。 只是捏得更紧,舌尖搅动,像是要把她嘴里的空气全部吸干。 明溪脸色潮红,憋气快要憋哭了。 想要伸手捶打他,又顾忌他的伤口,只能使劲掐他的手臂。 他被掐得疼了,但还是不管不顾,强势侵入。 明溪的眼泪又落下来,又快又急,渐渐就像小河一样。 傅司宴心里一疼,松开她,哑着声:“老婆。” 明溪被这称呼叫的怔住,眼泪挂在脸上,要落不落。 他很少叫她老婆 记忆里,这个称呼还只是在新婚夜里,他情动时在耳边低哑叫过。 这个时候,他又是什么意思 傅司宴把她圈在怀里,轻叹:“别吵了,我还疼着呢。” 他声线里带着很重的颗粒感,似乎有不经意的委屈。 明溪默了默,她还是第一次看他展现这种情绪。 心底的弦,似乎被不经意的撩拨起来。 就在她安静下来的瞬间,傅司宴又吻了上来,这一次吻得很轻。 先是额头,再到鼻尖,再到唇瓣,脖颈 细细研磨完,他郑重其事说,“我没有亲过别的女人。” 他的手不安分,带着她往下探了一下,看着明溪惊慌失措,恶劣地说,“还有这里,只有你。” “什么?” 明溪有点懵,大脑完全停摆。 以至于忽略了他还在继续不安分的手指。 第53章 乖乖的,别惹我生气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溪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没跟林雪薇做过? 那他飞国外那么多次,是去干吗? 跟傅司宴在一起两年,明溪清楚他那方面需求有多大,他并不是一个会谈柏拉图恋爱的人。 但他好像也没必要撒谎,就像离婚也是平铺直叙告诉她 傅司宴喜欢她这么乖的模样,手上用力就把她放倒,然后搂紧,清楚地说,“你乖乖的,别惹我生气。” 明溪没去想他话里的意思,杏眸直直看着他,“你真的没和林雪薇做过吗?” 傅司宴将她一束头发,放在手里把玩,懒懒道:“没有。” “真的?”明溪不自禁又问一遍。 傅司宴心往下沉了沉,随后捏了捏她的小嘴巴,说:“怀疑什么?” “可是” 不等她说完,男人再次压过来,“亲亲。” 说完,唇又印了上来,落在她的耳垂上,轻|吮慢捻 格外的磨人心智。 明溪不自觉缩了缩,这一天她的脑子都是懵的。 现在更是乱得不行,完全招架不住这么温柔的他。 她想躲开,被男人察觉,掐着她的腰,轻咬一口。 “唔” 明溪被咬得猝不及防,没忍住细碎的呜咽就漏了出来。 “想了吗?” 就这么一句,不等回答,他修长的手指便钳制住她的下颚,薄唇朝着她侵入。 根本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唇舌已经进来。 层的病房都相距甚远,安静在这会被格外放大,两人纠缠的声音,格外清晰。 明溪面红耳赤,心脏更是一阵一阵紧缩,怕被门外的周牧听见。 可这会,整个人云里雾里,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 傅司宴实在是太知道怎么撩拨她了,精准到位。 她没有过别人,没法做出比较,总觉得他这方面,应该是属于高手精英一类。 毕竟有那么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人颅内高朝 很快,她的思绪就被全部淹没。 这个男人即使带着伤,也有掌控全局的能力。 他的唇紧贴着她,落在腰间的手掠开衣角 大脑像过了电流,明溪身子一僵,眼前像是炸出无数烟花。 傅司宴松开她的唇,贴着耳廓,哑声道:“不用忍,外面听不见。” 床头的灯还开着。 明溪惊愕得瞪大眼睛,清楚的知道他在做什么。 一颗心‘咚咚咚’不停,失控一样敲打着她的胸腔内壁,似乎要给她凿穿一般。 明溪抵着傅司宴胸膛的手从推拒变成紧扣,“不行,这里不行” 这里是医院,还是病房,这么圣洁的地方 他却做这么让她脸红心跳的事 她抵抗的厉害,可依然架不住,男人哄她:“让你开心” 明溪的脸泛着无尽的潮红,眸光更是难以自持的潋滟。 结婚两年,这样还没有过。 晕晕浮浮的时候,明溪想,大概是因为她只有他一个,所以才会对他的碰触如此每感,无法抗拒。 平息后。 明溪几乎是逃下床的。 她不敢回头看一眼,逃进了卫生间。 ‘砰’的一声关上门。 傅司宴眼眸略暗,伸手抽了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净手上的水渍。 她解决了,他还在岸上站着呢 等明溪从卫生间出来,她已经没脸再上那张床了。 “过来。”男人见她磨蹭,眼眸发暗,吩咐。 明溪支支吾吾说了句,“我、我还不困,你先睡。” “爽完就不认账了是吗?” 这话多少有点粗鲁,跟他禁欲的形象,简直背道而驰。 明溪刚用冷水拍打过的脸,又涨得通红,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傅司宴也不着急,靠在床上,懒懒乜她,“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做吗?” 明溪脸一红,也没有多纠结。 两人现在还是夫妻,睡一张床也不是什么违背道德的事。 何况,傅司宴还受着伤,自己也怀着孕,总不能真的在凳子上枯坐一夜。 她上床后,男人把她紧紧扣在怀里,问:“刚刚舒服吗?” 因为贴着她耳朵,所以他音色放低,尾音绵长,导致这句话听上去,格外的欲。 明溪脸皮子薄,一下被他说得红透了。 她攥紧被角,十分羞恼,“傅司宴,你别闹了。” 傅司宴低低笑了笑,“我都这么伺候你了,不表示一下?应该叫我什么?” 明溪知道他的意思,可现在她有些叫不出口,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我困了。”她装着眉眼发耷地说。 腰上的手僵硬了一秒,那热切的体温似乎也降下去不少。 不用看,明溪也知道他是生气了,可她依旧没有转过头去。 她有些害怕 只要傅司宴对自己稍微好一点,她就能感觉到心脏的蠢蠢欲动。 有句话很适合现在的她,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思再起来 那种从期望到绝望的心情,她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可能这一天事情太多。 放松过后,明溪累极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傅司宴本来还有些不高兴,但让他生气的对象,睡得那么快。 他也没法发作,只能作罢。 睡着了的明溪,比清醒时候乖巧多了。 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干嘛,她小手紧紧扒着他的腰,唇瓣微张,白皙的锁骨上,还有他咬出来的印子。 怎么看都勾人的紧。 傅司宴下颚线绷紧,突然有些烦躁,觉得自己在找罪受。 他将人抱住怀里,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怀里的人动了动。 但依旧没有醒来。 他也有耐心,一下,两下 明溪终是被他弄醒,睁了下眼睛,水润的杏眸没有神采,有些迷茫,似还在梦里。 傅司宴不咬她的耳垂了,改为吸|吮,出口的声音,暗哑得不行。 “吃饱了,也要管管我,嗯?” 第54章 我对你,上瘾了 他带着她的手,情动地说:“帮我” 这一夜,明溪很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 没做,却比做了还要累。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因为前一晚的劳累,导致明溪睡到十点都没醒。 连着周牧进来,都没能将她闹醒。 周牧是来送衣服的。 推门第一眼,就见到明溪睡得很熟,靠在傅司宴怀里,头发微微散开,肩膀是露着的,俊男美女,画面看着挺欲的。 只不过,不是傅总受伤了吗? 这姿态,俩人到底是谁伺候谁啊?? 可下秒,他就接收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连忙低头,小心地把衣服和早餐放在柜上,关门离开。 虽然很轻,但明溪还是动了动。 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往那个温热的抱枕上又靠了靠。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无疑取悦了傅司宴。 他薄唇勾着笑,将人往怀里又贴得更紧。 明溪醒来的时候,傅司宴正一只手操控着平板,在处理事情。 她发现自己枕在他大腿上,先是懵了几秒,然后就往外面挪。 却被男人拥着肩,动弹不得。 他单手合上平板,放到一边,随后低头亲了下她的发顶,问:“饿吗?” 这样的亲密,明溪有点尴尬,她摇头:“不饿。” 傅司宴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饿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傅司宴的饿是另一层意思。 “我给你去买吃的。” 她慌慌张张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男人的衬衣,自己的衣服被扔在了地上。 昨晚的一些画面涌入脑海,她瞬间脸就红透了。 傅司宴手上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也不逗她,说:“我让周牧送来了,还有衣服。” 明溪脸上一热,下去穿好衣服。 两人吃完午饭,明溪意识才回笼,后知后觉问,“衣服你让周牧买的?” 还给她买了内衣 是不是有点过分? “让阿姨买的,周牧送来的。” 傅司宴解释完,又加了句,“下次我给你买,尺寸我量熟了。” “” 明溪觉得跟这人没法沟通,是不是病了闲得慌,脑子里全是有色颜料。 她起身就想离开,却被傅司宴抓住手腕,用力一带就倒在他怀里。 “吃饱了吗?”他声音低沉地问。 距离太近了,近到明溪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饱、饱了。”她有些磕巴。 “我还没饱。”他的声音缠缠绵绵。 明溪连耳根都红了,不去想他底层的意思,别开脸说,“那你吃点水果。” “你喂我。”傅司宴不客气地要求。 “你自己不能吃吗?” “我受伤了。”他说得理所当然。 明溪忍不住看向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昨晚动得可灵活了 逼着她求饶,半点不像受伤的人。 傅司宴也接收到她的目光,一点不害臊拿手指戳了戳她。 “昨晚累到了,你喂我,等你想的时候,它还能让你到极致” 明溪耳根红到爆炸,这人脸皮是修炼过的,怎么就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说这话的呢。 “别说了!”她胡乱在果盘里挑了颗葡萄,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他已经欺近她耳边,低喃,“你昨晚没叫我停” 明溪心律渐渐失衡,努力克制,提醒他,“傅司宴,我们快要离——” “唔” 唇又被他含住,还被用力啄了两下。 “不离了。”他说。 明溪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对你,上瘾了。”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几乎爆炸,明溪傻傻愣着,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说不离婚,他说他上瘾了 她感觉心脏像是骤停了,又像是有什么活过来了。 眼前盖下阴影,男人的俊脸突然靠了过来。 不等明溪反应,他的唇已经抵着她的指尖,将那颗葡萄推进她的嘴里。 明溪心跳得极快,整个人被怦怦声撞击得,发慌,发软。 傅司宴薄唇轻含了下她的指尖,然后拉下她的手,去亲她的唇,舌尖搅动那颗葡萄,吸吮葡萄的汁水。 他没有闭眼,手指抬高明溪小巧的下巴,垂眸看着自己搅动这颗葡萄。 好看的脸上,这会欲得不行。 明溪整个人像通了电,电流从头蹿到脚,难耐的滋味让她脚尖都蜷缩起来。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等一颗葡萄完全被吸完,他才松开唇,脸上满是餍足,夸赞,“很甜。” 明溪人还飘在云端,舌头麻得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 腿也是软的,几乎要站不住。 她紧张的手都在发抖,慌忙提起桌面的饭盒,小声说:“我去丢掉。” 傅司宴皱眉,“护工会做。” 可明溪已经拉开了门,她待不下去,想出去透口气。 丢完垃圾,她在阳台上待了一会,梳理思绪。 傅司宴说,他没有亲过别的女人 他说不跟她离婚 他不是很爱林雪薇吗,那他要拿林雪薇怎么办? 想了会,她又开始唾弃自己,之前吃的教训还不够吗? 男人本就可以很清醒地把身体和感情分开谈,而女人却总是把亲密接触当成感情的升温剂 他说的上瘾,或许就是对她身体的上瘾。 可隐隐的,她又有些期盼 她到底可不可以,为了宝宝再相信他一次呢? 胡思乱想时,明溪回病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女人的哭声。 她脚步一僵。 病房里,林雪薇正扑在傅司宴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而傅司宴的手抚着林雪薇的背,情绪似乎被林雪薇的哭声所调动,皱着眉,眼里有心疼的神色。 “阿宴哥哥,你疼不疼我疼死了,看到你这样,我快疼死了只恨我自己不能名正言顺地陪在你身边” “雪薇,别这样,你不能激动。” 傅司宴忍着痛,却也不忍心推开她,两人抱得很紧。 明溪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虽然很清醒,但喉头还是觉得苦涩。 她的动摇,有点可笑! 只要林雪薇在,他们之间就永远有堵跨不过去的墙壁。 这时,周牧走过来,见明溪站在门外有些诧异,刚想开口,就见明溪头也不回跑开了。 周牧看了眼病房里情况,一下就明白了。 他自觉地避开,偏偏傅司宴在叫他。 进去后,林雪薇已经被傅司宴推开,他脸色不太好看,冷着脸吩咐,“找人送雪薇回去。” 林雪薇脸唰一下白了。 她不想走,又想去抱傅司宴,却被他直接喝住,“林雪薇!” “我再说一遍,回去!” “阿宴哥哥我只是想陪你” 林雪薇满脸委屈的泪珠,看着格外可怜。 可傅司宴没有半点心思看她,目光犀利问周牧,“还愣着干什么?” 第55章 不想当妹妹 周牧赶紧上前,有了前车之鉴,他也不想碰林雪薇,只是客气道:“林小姐请跟我走。” 林雪薇当然不愿意,她哭哭啼啼,“阿宴哥哥,你就让我留下照顾你,你不用担心我身体,我没事的。” 傅司宴脸色沉了沉,冷声道,“雪薇,我已经决定不离婚了,你一个姑娘家,以后就不要跟我纠缠不清,省得别人说闲话。” “什么?阿宴哥哥,你在说什么?”林雪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合不上嘴,这次是真的痛哭流涕地说,“阿宴哥哥,你说的是暂时不离婚呀,我可以等的,我的身体还能撑着” “我们不适合。”傅司宴微微皱着眉,到底不忍心,轻声道,“雪薇,我一直拿你当妹妹,我不想害你。” “我不要啊!我不要做什么妹妹,我只想做你的妻子?” 林雪薇嗓子都哭到沙哑,“我哪儿不好,你说了我可以改!” “好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如果你愿意,我会把你看得和思南一样重要” “我不愿意,我不要当你妹妹,阿宴哥哥,我不要当你妹妹!” 林雪薇哭得很大声,声嘶力竭,听着都凄惨可怜。 可傅司宴只是眉头略皱,淡声道,“如果不愿意,那我们以后就再也不用见面了,我会给你一笔钱,或者是别的要求你都可以提。” 林雪薇激动起来,紧紧抓住傅司宴的手臂,失声叫道,“可是,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雪薇!你克制一些!”傅司宴忍着性子,眉宇闪过一丝不耐。 从小到大,作为傅氏集团接班人培养的他,习惯性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感情上面多做考虑。 之前对雪薇,他是觉得有一份责任在,如果当他太太是她的愿望,他可以成全她。 可最近许许多多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之外,比如说他对明溪的变化 虽然他不知道,是不是占有欲和控制欲作祟。 但归根结底,他明白一件事,就是他暂时还不想离婚。 既然不想离婚,他就不该再拖泥带水给雪薇任何希望。 这对她而言,也是一种伤害。 想到这,他再次冷声开口,“送林小姐出去。” 林雪薇这一瞬的感觉,用天塌下来形容也不为过。 阿宴哥哥叫她林小姐,连一个亲密的称呼都吝啬给她了吗? 怎么会这样,她只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位置,为什么会输得一败涂地? 那个贱人,那个狐狸精,到底做了什么? 让阿宴哥哥如此坚决,连往日的情分也不顾了。 周牧走到林雪薇身边,直接问,“林小姐,您看是我扶您,还是您自己走?” 林雪薇很想叫这条狗滚开,可阿宴哥哥还在这,她不能这样。 来之前,林嫂嘱咐过她一定要冷静,在傅少面前遇到任何事都要以退为进。 总归看着过去的情分,傅少不会不管她的。 她缓缓起身,温柔地说,“阿宴哥哥对不起,刚刚是我情绪失控了,你先好好休养,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但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她眼底的哀伤泛滥,脸色煞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傅司宴念着她身体不好,到底于心不忍,缓了语气,“雪薇,你能想通最好。” 林雪薇精准地捕捉到男人眼底那一抹不忍,心底那股气散了许多。 林嫂说的果然没错,阿宴哥哥怎么可能不要她,他只是暂时被那个狐狸精所迷惑而已。 她要做的就是,静待时机,一举铲除狐狸精和她肚子里的祸患。 “阿宴哥哥,那我先走了,周助理还是在这照顾你,司机在楼下等我。” 说完,她擦干眼泪柔柔弱弱走出去。 傅司宴看着她的背影,凤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牧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句,“傅总,我刚刚看到夫人在门口,然后跑出去了。” 明溪一个人在楼下,徘徊许久。 她也不想等在这里,可刚刚她出门的时候没带手机。 就算要走,也要去拿回手机。 外面有点冷,风也大,她想上去找周牧拿回手机,刚上楼就遇到了林雪薇。 林雪薇见到明溪,一改之前的柔弱,冲上来就伸手想要扇她。 却被明溪一把截住。 她目光冷冽,“你疯了?” 林雪薇看着明溪,毫不掩饰地嫌恶。 她真没想到,她会输给这么个靠脸勾人的贱人。 就连宋欣搬出老太太都不管用。 不仅没有教训到她分毫,反而是被教训。 现在,傅司宴放言不想在北城看到宋欣,宋欣母亲已经在着手准备宋欣出国的事情了。 好好一颗棋子,就这么废了。 她不甘心! 林雪薇咬牙切齿,“明溪,亏我以前还觉得我和阿宴哥哥亏欠了你,没想到你野心不小啊!阿宴哥哥受伤这么大事,你竟然瞒着我们是什么意思?” 明溪冷冷甩开林雪薇的手。 傅司宴住院这事,是他不让说。 爷爷也在住院,文绮身体也不好,他没什么大碍,就不想惊动他们。 这句问责,可以是文绮也可以是爷爷来说。 但绝不是她林雪薇来质问她。 她杏眸微眯,“林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傅司宴的老婆,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话?” 林雪薇被问得哑口,气愤地跺脚,“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阿宴哥哥消遣的玩意,一个替身,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都替你可悲!” 听她这么说,明溪突然笑了,“我是个替身?那为什么傅司宴宁愿玩我,也不玩你,你是不是更可悲?” 林雪薇看明溪一脸笃定的神色,脸色变了变。 这个贱人竟然连阿宴哥哥没碰过自己的事都知道! 难道是阿宴哥哥告诉她的? 她脸色灰败了几秒,骂道:“你要不要脸!” 明溪有些好笑,“我们有证驾驶,怎么就不要脸了?” “你!!” 林雪薇面容扭曲,恨不得立马掐死她。 第56章 甩了林雪薇两巴掌 明溪看着林雪薇跳脚,郁闷的心情却好了很多。 她还挺喜欢看林雪薇一脸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林雪薇气到发狂,指节泛白,将包带捏得极紧。 突然,她眼眸闪烁,笑了笑,“好,我承认上次是我故意刺激你。” “但那是因为阿宴哥哥很珍惜我,承诺只有新婚夜才会碰我,因为他爱我,所以想给我一个浪漫的仪式感。” 林雪薇不怕明溪去问,谁能证明这些话是她说的。 她也可以说是明溪诬陷她。 林雪薇步步走逼近,继续道,“他现在玩你又能怎样,只不过是因为阿宴哥哥有洁癖,不想去找外面的女人而已。” “你得意什么,只不过是个泄欲工具!” 明溪没有说话,但脸色还是不可抑制地发白。 林雪薇看在眼里,打量了眼明溪的肚子,阴冷一笑,“还有,你知道阿宴哥哥为什么不愿意生小孩吗?” 明溪脸色倏的一僵,“你什么意思?” 林雪薇善于捕捉表情,看明溪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阿宴哥哥不要孩子,所以这个贱人怀孕了才不敢说。 虽然不知道阿宴哥哥为什么不愿意要孩子,但是也能侧面说明阿宴哥哥并不爱她。 她甜甜笑了起来,“那是因为,阿宴哥哥说这辈子只会要我的孩子,他不是不要孩子,而是只想等我生孩子。” 明溪的心,狠狠一震。 所以,他态度坚决不要孩子,只是因为他的孩子必须是他心爱女人生的。 虽然一直安慰自己不在意,但她还是真切地感到些许难受。 林雪薇意有所指道:“我劝你趁早认清现实,像你这种身份就不要妄想母凭子贵了,知不知道有个说法叫母贱子贱,像你这样心机深沉的贱人,想必生的孩子也是个畸形,怪胎” 林雪薇话还没说完,明溪倏地扬手狠狠一甩。 啪——!!! 一个巴掌,毫不犹豫落在林雪薇的脸上。 她厉声道:“你要是嘴上再敢没门把子,我扇烂你的嘴!” 别的,她都忍了。 但林雪薇诅咒她没出生的宝宝,她绝不能忍! 林雪薇脑袋一片空白,被这个巴掌扇懵了。 她这辈子都没挨过巴掌,这个贱女人怎么敢打她! “贱人,我杀了你!宴会上怎么摔不死你!” 林雪薇疯了一样,直接用手里的菱格包砸向明溪的脸。 明溪躲闪时,还是被尖锐的拉链滑到脸侧,带起一丝疼痛。 她反应极快,攥住林雪薇的手腕,甩手又是一巴掌。 她力气不算特别大,但对付养尊处优又病病弱弱的林雪薇,绰绰有余。 明溪杏眸发狠,“再敢算计我,我绝不放过你!” 想到之前宴会上那一出又一出,她总觉得林雪薇都脱不了关系! 或许,她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想借刀杀人也不一定。 既然这样,在林雪薇面前,她更不能软弱。 否则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好拿捏,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下手。 林雪薇疼得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落,她满脸无辜,“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 明溪冷笑,“你最好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是死也要拉它做垫背!” 林雪薇蓦地打了个寒颤,差点被明溪眼底的狠戾吓到。 说完,明溪狠狠一甩,不想再跟林雪薇纠缠。 林雪薇猛地扑上来,想撕烂她的脸,还未动作,转头就看到走过来的傅司宴。 她立马松手,借着明溪的手臂狠狠摔倒在地。 “啊!!!” 一声惨叫。 后脑勺磕到栏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听起来就磕得不轻。 明溪回头,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傅司宴。 他看着她,凤眸阴冷,精致的脸上含着愠怒。 林雪薇看到救星,委屈的眼泪滚滚落下,“阿宴哥哥,疼” 傅司宴走到明溪面前,停了下,问,“你打的?” 看着男人恢复冷漠的脸,明溪连呼吸都觉得疼。 他问的是‘你打的’,而不是问你为什么打她。 他不需要理由,只要一个结果,那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嗯,我打的。”明溪淡定回答,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样子。 傅司宴抬起眼,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要看穿她。 明溪没有避开,也回望过去。 林雪薇等不了了,只是大声一些哭,“阿宴哥哥,我疼,我好疼” 傅司宴没再说话,抱起地上的林雪薇,准备离去。 “傅司宴!”明溪叫住他。 男人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看她。 明溪努力维持表情,眼里带着隐隐的期盼,低声说,“你别走。” 目光相触,傅司宴皱眉,“你回病房。” 明溪笑了,是苦笑。 她秀丽的脸上写满失望,“傅司宴,是你说不离婚的。” 才这么点时间,你就要推翻自己说的话了吗? 为什么给了希望又亲手粉碎呢? 是不是不在意的人,你也不在乎她痛不痛? 林雪薇脸都气得扭曲了,她极力忍着,嘴里不停地抽泣。 “阿宴哥哥,我的头好疼好晕,我是不是要死了” 傅司宴脚步抬了抬,还是那句,“回病房等我。” 心哗啦一声,跟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一样。 明溪眼眸湿润,强撑着没让泪掉下来,声音带着几分倔强。 “傅司宴,我不会等你。” “如果你走了,我就不会等你。” 傅司宴脸上神色冷了几分,他最不喜欢别人威胁他。 这时,林雪薇突然面色发白,身体颤抖起来。 傅司宴不再犹豫,直接大步离开。 一阵风吹来,明溪脸上的泪,猝不及防就滴落下来。 她脸上挂着泪,嘴角却在笑。 笑自己,总是这么不自量力。 笑自己,总是高估在他心中的分量。 她抬脚,茫然的往前走。 对面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孩,狠狠一撞。 连道歉都没有,瞬间跑得没了踪影。 顿时,小腹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感,越来越疼。 明溪面色惨白,缓缓蹲下,纤细的身子疼得几乎蜷缩起来的。 “明溪?” 温和的男声叫回她的思绪。 明溪抬头,对着熟悉的脸叫了声,“学长” 还没说完,大脑一阵眩晕,人就直直往前栽下去。 “明溪!”薄斯年伸手接住,赶忙抱起她,快速往急诊跑去。 第57章 我替她道歉 病床上。 医生检查后,林雪薇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休养。 傅司宴凤眸幽深,立在床边,并没在意医生的话。 林雪薇余光偷偷看他,隽极的侧颜,在白炽灯下,格外惹眼。 傅司宴生得实在好,自带冷淡而勾人的味道,即便站着不动,都能叫人生出些情难自抑的感觉。 林雪薇眼中的痴迷不加掩饰,这样的人中龙凤,她死都不会放手。 想到这,她眼眸又浸湿,“阿宴哥哥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很疼,很不舒服” 傅司宴冷淡皱眉,“还不舒服?那我让延舟过来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我好像也没那么疼,况且延舟哥那么忙,还是不劳烦他了。” 林雪薇有些慌张,她才不要顾延舟来看,那就是只狐狸,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没事就好。”傅司宴声音还是淡淡的。 “今天明溪为什么打你?”他问。 林雪薇眼眶泪瞬间溢出来,“明溪为了宴会的事,上来就责怪我,她说我算计她,阿宴哥哥,我怎么可能算计她,你可以去调查。” 林雪薇才不怕,宴会那事她把自己摘得很干净。 傅司宴掀了下眼皮,淡声道,“是明溪冲动了。” 林雪薇擦眼泪的动作一顿。 阿宴哥哥语气怎么这么的轻描淡写? 那个贱人可是扇了她两个巴掌,她到现在脸还肿着呢。 难道不应该把那个贱人拖过来,向她跪地求饶,乞求她的原谅吗! 她胸膛剧烈起伏,委屈加愤恨,眼泪更是成串成串落下。 这时,林嫂进来了,看到林雪薇的脸吓了一跳,当即就哭天抢地起来。 “小姐,你你这是被谁给打的,老爷要是知道,还不心疼死!” “哎呦,我们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傅少爷我们小姐家人都没在北城,全依仗您,您可一定得替我们家小姐做主啊!” 林嫂刚在门外都听见了,傅少爷那语气就是想偏袒那个小贱人。 但她到底年纪大,心眼也比林雪薇多,知道拿长辈出来压傅司宴。 面对林嫂的哭嚎,傅司宴俊脸上有些愠怒,还有些不耐。 他居高临下看向林雪薇,声音清冷,“那你想怎么办?” 林雪薇眼眸闪过一丝阴冷,她当然是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骨,碎尸万段才解气。 但她不能这么说,不能让阿宴哥哥觉得她恶毒。 林雪薇捏紧手心,虽然一百个不愿意,还是假装大度道,“算了,一场误会,就让她给我道个歉。” 等道歉的时候,再好好羞辱她就行了。 林嫂却是不依,哭得很伤心,“小姐,怎么能这么算了,您可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何曾受过这种气啊!” 她看向傅司宴,一脸忠心护主的模样,“傅少爷,您别怪我多事,小姐家人没在北城,我自然要替老爷多心疼小姐一些的。” 傅司宴凉凉的说,“那你意思?” 林嫂是个人精,做事很会拿捏,就提了个还算合理的要求。 “依我看起码应该让那位明小姐也挨两巴掌,才不枉我们小姐受的苦。” 林雪薇心里这才舒坦一些,这个要求她勉为其难能接受。 扇回巴掌再加羞辱,她绝对要让那个贱人知道,敢打她要付出什么代价。 谁料,傅司宴冷冷乜了一眼,薄唇扯了扯,“不行。” 那一眼凉薄刻骨,林嫂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理解,一巴掌换一巴掌,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傅少爷竟然会不同意。 傅少爷以前不是很疼爱小姐吗? 就算那个明溪是枕边人,但这点公道也应该给小姐。 气氛一时冷沉起来。 林雪薇气的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但面上不敢显露。 她善解人意道:“算了,林嫂,你就别让阿宴哥哥为难了,就明溪那个性子,怕是也不愿意,就让她道个歉算了。” 这话也暗指出,明溪小家子气,跟她的名媛风度不能比。 还能拉一波阿宴哥哥的好感。 至于那个贱人,什么时候不能收拾! 她总不会白白吃这个亏的。 果然,林雪薇的大度,让傅司宴面色缓和了不少。 他薄唇轻启,“雪薇,我替明溪跟你道个歉。” 什么?! 林雪薇脸色煞白,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什么叫他替明溪道歉,那个贱人也配! 她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哭哭啼啼道:“阿宴哥哥,她打了我两巴掌,还推我磕到脑震荡,你竟然连让她给我道个歉都不肯吗?” 林嫂也哭嚎起来,“傅少爷您这就有点偏心了,我们老爷要是知道小姐受这罪,肯定不可能这么算了!” 傅司宴凤眸微冷,“林伯父如果有异议,我会亲自道歉。” 林雪薇哭得梨花带雨,“阿宴哥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伤心,你说会把我当妹妹,如果今天是思南挨打你也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吗!” “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我能做到的事。”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傅司宴心里还有事,说完就不带丝毫犹豫,大步离开。 等他走远后,林雪薇发疯一样,把病房砸得满地狼藉。 发泄后,她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道,“林嫂,我要让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孽种消失!” 现在连阿宴哥哥都变了。 这个后患,决不能留! 林嫂眼睛闪了闪,“小姐,听说宋欣小姐不愿意出国,在家里闹呢,咱们再找宋小姐聊聊。” 林雪薇表情舒展开来。 那个蠢货,确实还能再利用一次。 - 病房窗边。 ‘啪’一声,打火机窜起的蓝色火光。 把男人凤眸里的阴郁勾勒出来,又冷又沉。 咚咚—— 敲门声响,周牧推门进来。 “傅总,没找到夫人。” 傅司宴将烟压在嘴里,依旧压不住胸腔滋生出来的不适。 脑海里,总是想起明溪小心翼翼让他别离开时的表情。 他眉眼冷沉,“备车。” 周牧眉头皱了下。 傅司宴下午伤口裂开,绷带都被血浸湿了。 他有点担忧,“傅总,您的身体” 傅司宴冷冷吐出一个字,“去。” 宾利后座。 傅司宴揉了揉眉心,问:“监控调出来没有?” “查到了。” 周牧斟酌了下,小声道:“夫人,被一个男人接走了。” 其实是抱走,但是他不敢说那个字,怕惹火上身。 傅司宴伸手,周牧胆战心惊把平板递过去。 瞬时,天寒地冻笼罩在整个车厢内。 哗啦—— 平板被狠狠砸在挡板上,稀碎。 第58章 孤男寡女 明溪睁开眼。 满眼的黑白灰,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她眉头皱起,刚想起床,就听到开门声。 “醒了?”薄斯年快步过来,扶着明溪坐起来。 明溪摸了下额头,沙哑开口,“我怎么会在这?” “你昏倒了,医生说只是太累了,让回家多休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就带我家来了。” 明溪抿了抿唇,还在消化自己在别的男人家醒来这件事。 薄斯年略带抱歉道:“明溪不好意思,我知道不合适,所以给苏念打了电话,但是没接通。” 薄斯年这么说,反而是明溪觉得不好意思。 要不是学长,她睡在地上都没人管。 她轻声说,“没事,谢谢学长。” 薄斯年看着明溪瘦削的小脸,清润的眼底是掩不住的心疼。 “明溪,我到的时候,看到你老公抱着一个女人离开,他” 薄斯年皱起眉头,问:“是不是对你不好?” 明溪沉默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算了,这些不重要。” 薄斯年起身,很有分寸道:“你想休息一会,还是现在送你回去。” 明溪说回去,已经很晚了,孤男寡女待一起也不合适。 车前,薄斯年很绅士地帮她拉门。 上车后,又递了瓶水给明溪,还贴心地帮她拧开。 “谢谢。”明溪接过来,喝了一口,放在杯架里。 路上行驶一段后,开始堵车。 薄斯年看了眼地图,原来是高架上出了事故。 他慢悠悠开着车,顺便给明溪讲了一些,在国外留学遇到的囧事。 薄斯年言语风趣,让明溪分散了注意力,听得很开心。 听到好笑的地方,明溪忍不住扬唇笑了笑。 薄斯年侧眸觑一眼她明媚的笑颜,仿佛又回到了学校时候,他一眼就注视到的小师妹。 他目视前方,眉梢微挑:“终于看起来不像是被我绑架的了。” 明溪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车窗上自己的脸,问:“没那么夸张?” “不夸张,不过你笑起来很好看。”他说。 随后,又补充一句,“不笑也好看。” 明溪笑了笑,“学长,你一定很多人追。” 英俊,温柔,又幽默。 薄斯年说:“嗯,不过我大学以后就没谈过恋爱。” “为什么?”明溪还挺惊讶的,毕竟薄斯年条件算很不错了。 薄斯年转动着方向盘,似漫不经心道:“我喜欢的女孩,她结婚了。” “哦哦。”明溪觉得这是人家伤心事,不好多问。 她又说,“学长你这么优秀,以后会遇到合适的。” 薄斯年温润道:“借你吉言。” 下了高架,红灯间隙。 薄斯年顺手拿起杯架里的纯净水,拧开要喝。 明溪看了眼,那是她喝过的水,下意识阻止,“学长,那水” 但薄斯年已经喝了。 他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水瓶,后知后觉,“抱歉,我没在意。” 明溪有点尴尬,好在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 下了高架,路程畅通无阻,车速也快了起来。 许是因为薄斯年开车过于平稳,明溪竟生起些困意。 自打怀孕后,她就特别容易困,撑了一会还是沉着眼皮睡着了。 到清水湾后,灰色奔驰稳稳停下。 薄斯年没有叫醒她,只是熄了火静静坐着。 他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垂眸描摹女孩的侧颜。 明溪其实比大学那会长开了不少,那会还有点婴儿肥,纯纯小女生感觉。 现在因为瘦,下巴尖尖的,衬得那张脸,越发的小。 清纯里带着蛊惑人的破碎感。 随随便便就能勾起男人的怜惜和心动。 薄斯年眼神暗了一秒,修长的手指,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神色自然拿起那瓶水喝了起来。 那水的滋味在唇舌间流窜。 他突然觉得,今天这纯净水,比哪一天都甜。 车窗外,树影斑驳。 女孩动了动脖子,像是快要醒来。 薄斯年突然倾身,去撩女孩脸颊掉落的发,姿态极为暧昧,透过车窗,就像在亲吻的恋人。 明溪也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男人干燥的指节撩着她的发,还来不及收回。 她有一秒错愕,“学长” 她刚醒,杏眸里含着点懵懂和迷茫,让薄斯年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收回手,笑容温柔自然,“我怕你的头发沾掉你伤口的药膏。” “谢谢。” 明溪眼眸黯然,想到些许不愉快。 她脸上是被林雪薇菱格包砸出来的伤口。 薄斯年替她开车门,外面风有点大,他站在车边体贴的替她挡着风。 明溪很感谢,学长今天帮了自己这么多,出于礼貌,她也应该邀请他上去喝杯茶什么的。 但这个点实在太晚了,不太合适。 “早点休息,我还得回去处理点工作。” 薄斯年及时开口,替她解了围。 “今天谢谢学长。” “跟我不用客气,回头见。” “嗯,路上小心。”明溪站在原地挥手。 而此刻。 跟了一路的黑色宾利,静静潜伏在黑夜里,像一只随时会暴起的野兽。 车内的低气压更是要把人冻僵。 周牧冷汗淋漓,觉得屁股下的不是座椅,而是刑具。 第一次把如坐针毡这个词,感受得如此之深。 他们从薄斯年家一直跟到清水湾,偏偏这个男人不知死活,停车后还在车内亲吻少夫人 他刚刚都怕傅总徒手把车砸出一个大窟窿。 眼见着薄斯年上了车,傅总都没有任何动作,周牧越发忐忑不安。 沉默只是暴风雨前的酝酿。 后座的男人突然掀开眼皮,声音又狠又凉:“下去。” “啊?” 周牧还不明所以时,已经被拉下去,驾驶座上换了人。 隔着车玻璃,男人容颜似画,看不真切,偏一双凤眸雾霭沉沉。 下一秒。 “嘭——!” 一声巨响,划破暗夜。 黑色宾利像一头猎豹,嗖一下冲出去,近乎失智般撞上刚启动的灰色奔驰。 第59章 想我放过你,做梦 安全气囊‘砰’一下炸开。 灰色奔驰车尾被顶烂,硬生生向前推出了二百多米,撞上栏杆才停下。 要不是车子安全系统及时启动,估计都翻了。 反观黑色宾利,因为把握得当,除了保险杠掉下来一半,并未有很大损伤。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内。 明溪怔在原地,手脚冰冷,腿也是软的。 奔驰被挤压变形的车门打开。 薄斯年缓缓下来,脚步似有踉跄,他伸手抚着额头,手背有鲜血流出,具体哪里受伤看不出来。 缓了几秒,明溪冲了上去,扶住薄斯年的胳膊,想说点什么。 结果,手发颤,嘴唇也在抖,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反倒是薄斯年见她面色苍白,反手抚上她的手背,安慰她。 “没事,明溪,我没事。” 他的手臂是被剧烈撞击炸开的碎玻璃划伤,别的地方有没有伤暂时不知道。 这时,宾利车门也打开。 傅司宴带着冷意踱步走近,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瞳孔狠狠一震。 “你给我过来!” 明溪小脸一点血色也没有,不敢置信吼出来,“傅司宴,你是不是疯了!” 可这会傅司宴的怒气值已经飙升到顶点,他一把拽过明溪,拥在怀里。 随后看向薄斯年,凤眸冷得令人发指,“你真的在找死。” 一字一句,全是杀意。 因为受惊,薄斯年面色苍白得过分,但脸上却没有惧意,只是淡声反问,“你真的关心明溪吗?” “跟你有关系?姓薄的,别以为你家跟奶奶沾亲带故,我就不会弄死你,这是我的女人,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脾气。” 傅司宴凤眸刀一样深冷,似要隔空割裂两人的缠连。 明溪没想到学长和傅司宴竟然还有远亲的关系,但这不是重点,她现在只觉得这个男人发疯一样不可理喻。 “傅司宴!” 她狠狠一推,男人一时没有防备,竟真的被她给推得后退了半步。 明溪紧张的过去扶着薄斯年,眼里全是关切,“学长你有没有事,我送你去医院。” 薄斯年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就胳膊这点伤,别的地方都没事。” 两人互相关心这幕,刺痛了男人的自尊,傅司宴几乎要暴走了。 “明溪,你给我过来。”声音里是彻骨的冷意。 明溪不想理这个疯子,但想到薄斯年的处境,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傅司宴,学长只是送我回家而已,你有必要——” 话语被男人粗暴的举动给打断了,她被他单手扯进怀里,薄唇报复般地啃咬她的唇。 “唔” 音节全部被含住,明溪的瞳孔陡然之间睁大。 这个疯子! 学长还在旁边,他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她拼命挣扎,可手和腰都被男人的手臂牢牢锁住,越是挣扎越是被疯狂掠夺。 男人像疯了一样,舌尖强势探入,越吻越深。 后面的周牧觉得,这画面惹火得就算成年人也不宜观看。 他上前对着薄斯年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客气地说,“薄先生,这个意外我们全权负责,我送您去医院。” 薄斯年皱着眉,他不想离开,担心明溪会被男人伤害。 周牧却微笑道,“薄先生,我们傅总和少夫人一向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您作为外人最好不要掺和了,真把傅总的怒火惹起来,他六亲不认也不是您能承受的,对?” 薄斯年镜片的眼睛像隔了层薄雾,有隐藏于下的凉意,片刻后,他抬脚离开。 汽车启动离开后,傅司宴才松开她,给她换气的空间。 明溪整个人都在发抖,眼里全是泪,想也不想抬手就扬了过去。 傅司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凤眸里的寒意快要将人吞噬。 他警告过她了,不要再为别的男人打他,可她一而再的为了别的男人,将手伸到他脸上。 他舌尖抵着牙齿,吐出的话也难听至极,“明溪,你就这么饥渴?就几个小时的空也要和男人约,你贱不贱?” 一字一句像冰锥,带着尖锐的菱角砸向明溪。 她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五脏六腑似在拉扯的疼。 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色,傅司宴已经觉得这话不妥,可刚刚那一幕就像一把刀,反复刺向他。 明溪是他的所有物,他接受不了,也忍不了别人沾染。 任何人都休想。 明溪肺都快要被气炸了,又委屈又疼,她涨红了双眼,愤怒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贱!” 不贱,怎么会在明知他爱的只有白月光,还舍不得跟他一刀两断。 不贱,又怎么会在他给了一点甜头后,就心慌意乱,动摇不已。 明溪,你真是贱。 她收起眼底的泪,看着怒意滔天的男人,“傅司宴,我以后不会贱了,我跟你也不会再有瓜葛了。” 听到这话,傅司宴不怒反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很是凉薄。 “怎么,撇清关系去找你的学长?” 他突然一步逼近,伸手攫住她的下颚,声色俱厉:“我劝你收了这个心思,我用过的东西,就是不要了,也不会让人碰。” 明溪气极了,伸手就去捶打他,“傅司宴,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人不是物品” “就凭你是我妻子。” 占有欲十足的话语,明溪听到反而想笑。 妻子算得了什么,永远也抵不过白月光。 和林雪薇的一次次对垒,哪一次她不是输得最惨的那个。 明溪突然就疲累了,不想再做口舌之争,她面无表情道:“傅司宴,我下午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不会等你,我们互相放过。” 说完这话,连表情都吝啬给他,转身离去。 身后,气氛天寒地冻。 还没走两步,她已经被拦腰抱起,男人的语气近乎狠戾,“想我放过你,做梦!” 随后,他快步上车,毫不温柔地将她扔进副驾,绑好。 车子带着轰鸣声,开得极快,明溪有点心慌,下意识捏紧安全带问,“你要带我去哪?” 傅司宴一言不发,凤眸凝视前方的黑暗,他的表情比黑夜更暗。 路越来越黑,两旁荒无人烟,一点光亮都没有。 明溪有些瘆得慌,她颤着声问,“傅司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第60章 你会求我 很快,车子开进了山景公园。 这里看日出位置绝佳,以往他们来过。 但这个公园除了特定观景日,其余时候入夜都是对外关闭的。 傅司宴的车有s级通行证,所以畅通无阻。 他把车停在山丘上,然后把明溪抱到引擎盖上,双手撑在她两侧,问:“记得这吗?” 明溪的脸瞬间又红又白。 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她给他的回礼就是在这里做了三次。 现在,他带自己来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乱想时,傅司宴已经把她按倒在引擎盖上,脊背紧贴着冰冷的铝面,又硬又凉。 明溪用力推他,却被傅司宴狠狠地压住。 然后,薄唇从额头到鼻尖再到脖颈,每一处都沾染,每一处都掠夺,肆意至极。 亲了好久,他抬头,好看的凤眸染了冷冽的欲气。 “你有需要,我就能满足你,何必去找别人。” 他又靠近,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意有所指道:“别人能有我了解你吗,你喜欢什么姿势,只有我知道。” 明溪瞬间变了脸色,他是想羞辱她。 她气愤又羞恼,“傅司宴,我不愿意,你不能强迫我!” 傅司宴轻扯嘴角,凤眸晦暗不明,“你会求我。” 说完,他把她抱回后座,按下一个按钮,天窗打开,两个座椅往前面移动,后座顿时宽敞不少。 但也更羞耻,就像是躺在野外。 傅司宴掐着她纤细的腰,眼神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狼,一举一动都是势在必得。 明溪心底慌得不行,她攥紧胸口的衣服,嗓音发颤,“傅司宴你不要发疯,我不行,我不舒服,我” 她差一点就要说出口。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掉落地上的手机屏幕,闪烁着‘薄学长’三字,让男人变了脸色。 他扯了下嘴角,凉凉的说:“我来让你舒服。” 说完,他撩起她的裙摆,把手机放在她脚下,按下了接听键。 接通的瞬间,是明溪咬着唇隐忍发出的闷声。 电话那头,薄斯年变了脸色,他刚包扎好,担心明溪便打了这个电话。 “明溪?你没事?” 声筒传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放大,明溪这才发现,这个变态竟然接通了电话。 她表情变了,想要推开他,却换来男人更为肆意的‘欺负’。 明溪忍不住,又哼了哼,听在那头却像是在哭。 薄斯年有些焦急,着急问,“明溪,你怎么了,是他欺负你了?” 男人一声哼笑,从口腔溢出。 “老婆,我在欺负你么?” 明溪皱着眉,因为紧张,手指攥到发白。 傅司宴凤眸带着恶劣的笑意,继续道:“你放松点” 两人的对话,成年人一耳就能听明白,这是在弄男女那档子事。 “嘟嘟嘟——” 那边占线声传来。 傅司宴的表情愉悦几许,低头看着隐忍的人儿,哑声问:“想不想?” 明溪脸色发白,只有满满的羞愤,她抖着声说,“傅司宴,你疯了” “不要这样” 明溪语不成调,颤着声说。 “不要我伺候你?”男人蹙眉问。 他衣冠整洁,没有一丝错落,表情像是要参加什么国际会议。 明溪快要疯了,她死死咬住唇,直到唇上溢出红红的血珠。 傅司宴帮她整理好裙摆,抱着她到副驾驶坐好。 明溪整个人像个失了魂的布娃娃,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一直到他回到驾驶座,抽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她的脸色才变了变,扭过去看向窗外。 她额角的发湿湿的,沾在脸颊,傅司宴抬手去掠开,却见明溪惊慌向后缩,满眼戒备,“你要干什么?” 傅司宴表情僵了一瞬,“还生气?我不是让你到了,也算是给你赔罪了。” 随后,他还加了句,“你体谅过我吗?我还是个病人,憋着对身体不好,我还不是忍下来了。” 他是想做来着,可她实在是哭得太厉害,虽然知道她是愉悦的,但那种哭法,他没忍心,怕她昏过去。 “你要不要脸!我跟学长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接电话给他听那种事!” 听她这么说,傅司宴只冷冷嗤笑一声。 “他大半夜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能接?是不是我不在,这电话你能聊得更畅快?明溪,你还知道自己是谁老婆吗?你三番四次为了那个男人跟我吵,我没捏死他,纯粹是因为我在行善事。” 明溪不想吵下去,越吵越可笑。 他从来都是毫无顾忌,明知道林雪薇的心思就是当傅太太,他还是当着她的面去关心林雪薇,拥抱,安抚,甚至为了林雪薇抛下她。 而她却连普通朋友的关心都不能拥有。 这种双标行径,她实在无力吐槽。 她懒得说话,没什么力气道:“我要回清水湾。” 傅司宴本来想拒绝,可看她的状态,还是默不作声将车开到清水湾楼下。 他拉开车门,习惯性地想抱她,可被她厌恶推开。 “别碰我。” 傅司宴脸沉了沉,积累了一路的怒气,已经压不住了。 就因为那个电话,她就这种反应,这是有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拧起眉角,讥诮道,“刚刚碰你时,你可不是这种反应。” 想到刚刚,明溪杏眸倏地睁得发红,怒道:“你无耻!” 林雪薇说的没错,她对傅司宴的价值,就只剩下发泄。 他自己也说了,上瘾了,是这具身体让他上瘾了。 她的反应,能给他带来征服感。 她越厌恶,傅司宴越冒火,他冷冷讽刺,“我不无耻,怎么能让你舒服?” 明溪面色倏变,抖着唇不想说话。 傅司宴冷声嘲讽,“还是说那个姓薄的亲你时,你来感觉了,想换个人做?” 明溪又无缘无故被扣上罪名,可她已经解释了很多遍。 他有听过吗? 他永远先入为主,心里认定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听她的解释。 所以,现在她也无所谓了,随便他怎么想。 她冷冷道,“傅司宴,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恶心,行吗?” 傅司宴被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攫住她的下巴,扯唇:“我看我是太纵着你了,刚刚就应该不管你哭不哭,直接办了你!” 明溪被他捏得脸颊通红,冷笑道:“傅司宴,你就这点本事了吗?在一个女人身上逞威风?” 这话成功让男人变了脸色,触到了逆鳞。 他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第61章 以为你不喜欢她 明溪心口闷得难受,“傅司宴,你当我是什么?是你的玩偶吗,还是你发泄欲火时随手可取的玩具?” 男人表情变了变,凤眸微眯,“你这么想?” “不然呢,你的举动还让我怎么想,如果今天你面对的是林雪薇,你舍得这样对她吗?” “我不会。”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从头到尾,他就没想过跟雪薇发生点什么。 明溪睫毛微颤,苦涩升上喉头,酸得她难受。 她怎么又忘了? 在傅司宴这,她不配跟林雪薇比,更不配相提并论。 他不动林雪薇不是因为不爱她,或许就如林雪薇所说,是太珍惜了。 太珍惜一个人时,是舍不得在没法给她最好时,让她受委屈的。 他舍不得让林雪薇背上小三的称号。 明溪凄楚一笑,突然间就什么都想清楚了。 “傅司宴,你要怎么放过我?” 她改了语调,声音很软,伸手勾住男人高傲的脖颈,像个小兽一样,胡乱地咬了下他的唇瓣。 “要用做的吗?你想在哪里做?车里还是别的地方?” 男人的脸色沉得滴出水来。 明溪像是没看见,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耳廓,像他对她那样,轻轻喘着热气。 “做完,你放过我。” 男人的反应给得很快,但面上却没有欲色,只有晦暗和她不懂的神色。 可明溪也不想懂了。 她只是认命,想努力活着。 两年了,她多少有点了解傅司宴这个人。 你越是逆反,越会激怒他。 惹恼他,离开就会变得艰难。 即便不是为了爱,他也会将她锁在身边。 离婚前,她想要安稳度过的话,至少要满足他,让他泄了这份火气。 她松开他,当着傅司宴的面就开始解胸口的纽扣,露出白皙的锁骨,和往下延伸的媚色 傅司宴的眼眸顿时沉了下来,明溪看着干巴巴没有二两肉,但这里的风景有多好,他是知道的。 他紧锁眉头,一把将她抱起来,气息不稳说了句,“不在这。” 随后,他抱着她上楼,明溪一路勾着他的脖颈,到家还主动按下指纹,打开门。 她被扔到沙发上,傅司宴几乎是一秒覆上娇嫩的唇瓣,轻咬深入,格外凶狠。 他不是圣人,他的火早就在山上就挑起来,忍到现在,是真的要失控了。 特别是,这个小女人还在勾引他。 她勾着他的脖子,前所未有的主动,两人唇齿啃咬,啧啧水声交融,画面欲得人脸红心跳。 他解开她的扣子,理智即将剥离的那刻,明溪握住了他的手,对上他黑沉到极致的眼眸。 “你答应的,做完就放过我。” 这个时候,箭在弦上,恐怕不会有人不应。 明溪知道也了解,才会这么主动。 傅司宴眯了眯眼,冰冷的寒意入骨,“你来真的?” 明溪直视他,没有丝毫退却,“傅司宴,我没有开玩笑。” 傅司宴黑眸一沉,又问一遍,“你真决定好和我撇清关系了。” 气氛安静而压抑。 像是到了某个快要炸裂的临界点,那点不舍慢慢放大,她啪一下戳破,艰涩点头。 傅司宴脸色一秒结冰,凤眸冷冽至极,只听他说:“明溪,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 明溪心底泛起苦涩,她倒是想要找出一点傅司宴非她不可的证据来。 可惜没有。 她淡淡道:“我有自知之明,麻烦傅总以后除了离婚,不要找我。” “好。”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脸上的情潮退却,翻身而起。 门‘砰’一声,被大力摔上。 明溪躺在沙发上,一动没动,心脏里蔓延出若隐若现的刺痛。 许久,她才低低呢喃一句,“明溪,又只剩你一个人了。” 从清水湾出来后,黑色宾利转头就去了酒。 顾延舟赶到的时候,桌子上的空酒瓶已经堆了七八个。 傅司宴俊容颓废,举杯一口抿尽,旁边还有陪着他一起喝的陆景行。 顾延舟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两个疯子。 他一把夺下傅司宴手里的酒杯,两眼冒火,“傅司宴,你他吗不要命了是不是?” 陆景行也喝了不少,声音带着三分醉意,“这点酒没事。” 顾延舟还没开口,傅司宴修长的手指又敲了敲桌子,示意服务生继续给他满上。 服务生拿着酒为难地看向老板。 顾延舟没好气地说,“滚出去!” 服务生如释重负,麻溜就跑出去了。 顾延舟坐下,对陆景行道:“你知不知道他昨天刚做完手术,今天就跑出来喝酒,这是嫌自己命硬。” 傅司宴封闭了这个消息,陆景行是真不知道。 他皱眉,“怎么回事?” 顾延舟哼一声,“逞能呗,英雄救美。” 陆景行自然而然就想到林雪薇,问,“雪薇怎么了?” “跟雪薇没关系。”顾延舟道。 陆景行眉头锁起,“那是跟那个明溪有关?” “可不是么,”顾延舟让服务生端来清酒茶,推到傅司宴面前问,“怎么回事,说说呗?” 上午他去查房还见两人蜜里调油,这才半天功夫,就出问题了。 傅司宴端起茶抿了口,喉头生涩,什么也没说。 顾延舟见他不说,故意反讽道:“司宴,我说你要是真不喜欢小明溪就趁早离婚,等着追你的女人也排成长龙,你就当做做好事,给北城单身名媛一些机会呗。” 陆景行也冷哼一声:“就是,为个女人买醉不值当!” 傅司宴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凤眸冷冽地瞥了两人一眼。 顾延舟跟没看见一样,继续道:“不过小明溪市场也不错,我就挺喜欢她的。” 嘭——! 一声脆响。 傅司宴竟然徒手捏碎手中的茶盏。 他语气冷得生寒,表情坚决,“不许动她心思!” “啧啧啧!这么在乎还闹什么别扭?” 顾延舟挑着眉问,“难道,你现在还想着离婚娶雪薇么?” “没有,我已经跟雪薇说清楚了。” 这话倒是颇让人意外,陆景行也看过来。 “那还有什么可闹的?” 傅司宴心烦道:“我们已经说好离婚了。” 顾延舟愣了愣,“你们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 他想了想问,“雪薇这事,你跟明溪说了吗?” 傅司宴沉默不语,呵,还有说的必要吗? 明溪现在眼里心里都是另一个男人,与其让她生怨,倒不如就成全他们。 顾延舟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你既然也跟雪薇说清楚了,这事肯定要告诉明溪,不然她心里还以为你不喜欢她,自然要跟你生别扭的。” 傅司宴烦躁道:“不用了。” 他不屑去挽回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 顾延舟看他油盐不进的样,也懒得劝,直说:“你就作,等明溪真的不喜欢你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傅司宴英挺的眉倏然皱起,问:“你说什么?” 第62章 他吐血了 傅司宴表情格外严肃。 顾延舟愣了愣,道:“我看你怎么办?” 傅司宴拧眉。 顾延舟:“你就作。” 傅司宴一言不发,陆景行都听不下去了,直接挑明。 “他说明溪喜欢你。” “雾草!”顾延舟满脸震惊,“你难道不知道?” 傅司宴薄唇勾起一抹讽笑,随后凝住。 “你想多了,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他斩钉截铁道,攥着杯子的指节发白。 想到了明溪为了薄斯年跟他对峙的神情。 再想起这两年,她一直把别的男人藏在心底。 这一切像块巨石狠狠压在傅司宴的心头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 他恨不得掐断她和那个男人的脖子。 顾延舟有些无语,“昨天你昏过去,小明溪在手术室外整整哭了三个小时,你没醒来时,她就守在床边,寸步不离,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傅司宴有一秒动容,但随即又是否定。 “我用我的头担保,明溪心里那个人绝对是你!” 他好歹也是过来人,谈过深刻的恋爱,一个女人喜不喜欢一个男人,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傅司宴凉凉道:“你的头不值钱!” “你!” 顾延舟快被他气死了,“我们打赌!我现在说你出事,明溪立马过来,你信不信!” 傅司宴不置可否,薄唇紧抿没说话。 顾延舟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没错,直接拿出手机给明溪拨过去,说:“那我们来验证一下,我赢了就要你那艘海际游艇。” 那游艇他眼馋有一阵了,可惜全球限量不产了,他也搞不到。 傅司宴凤眸闪烁了一秒,却也没有阻止,薄唇轻启,“随你。” 很快,手机被接起。 顾延舟口吻瞬间变了,贡献出有史以来最精湛的演技,焦急道:“小明溪,不好了!司宴他吐血昏过去了!” 手机那边,明溪已经洗漱好上床,听到这话,心还是一秒被提起。 她急忙问:“怎么会这样,他在哪?你有没有打救护车,麻烦你帮他送去医院,我现在就赶过去。” 明溪说了一连串的话,顾延舟傲娇地朝傅司宴挑了挑眉,示意他赢了。 傅司宴俊眉舒展了片刻,那股凌人的低气压消散许多。 顾延舟继续夸张道:“他在酒喝酒喝到吐血了,我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你赶快过来。” 明溪这会已经穿好衣服,手按在门把上准备出门。 可听到顾延舟后一句,却猛地顿住。 他心情不好,恐怕是为了林雪薇。 他们刚刚已经说好了,除了离婚不再见面,想必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应该是林雪薇。 顾延舟那边催促道:“那你路上小心点,我在这等你。”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一下。” 明溪叫住他,缓缓道:“顾教授,我就不过去了,麻烦你送他去医院,还有下次再有这些事,请你直接通知林雪薇,不用打给我了。” “哎明溪,他都吐血了,你不过来?” 顾延舟头顶冒汗,不知道明溪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刚刚的语气明明很着急。 “我也不是医生,去了也起不了作用,麻烦你了,我挂了。” 嘟嘟嘟—— 那边先挂断了。 顾延舟几乎石化了。 到手的游艇就这么飞了 他!不!甘!心!啊! 顾延舟不死心,想为了游艇再努力一把,又开始打电话。 “反正她今晚来算我赢。”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连续五次后,顾延舟成功把明溪的电话打到关机。 这下,换顾延舟无语了。 “你是不是又惹小明溪了,这不可能啊”他说。 就昨晚明溪那失魂落魄的状态,要说不在乎傅司宴,他都能把头拧下来当板凳坐。 “哗啦——” 巨大的碎响,整桌的酒瓶和茶具被男人一把挥落。 他的表情比撒旦还可怖,手掌上全是被碎玻璃割裂的血条,也丝毫不在乎。 “把酒拿来。”他说。 顾延舟自然不能看他这么发疯,拦着服务生不让上酒。 再喝下去,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他都得猝死! 陆景行不以为意,拧起酒瓶,狠戾道:“女人就他吗不能惯着,喝!” 傅司宴拿过酒瓶,连倒出都不屑,直接仰头喝了干净。 浓烈的酒精狠狠灼烧他的胃! 一瓶、两瓶、干到第三瓶时,他终于支撑不住,轰一声倒地。 意识消散之前—— 他说了句,“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 清水湾。 明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闭上眼就是男人离开时,凤眸里流露出的神情,像只受伤的小兽。 她苦涩一笑,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 傅司宴怎么会受伤呢,除了林雪薇应该没有其他人值得他难受 她强迫自己睡下,闭上眼睛,又睁开,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思绪却早已飘到外面。 顾延舟的声音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喝酒喝到吐血 他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他那个伤还没有痊愈。 脑海里又浮现起在文家,傅司宴扑在自己身上,保护她那幕 明溪扣紧床单,猛地起身。 既然这么心绪不宁,那就去看一下。 她对自己说,就看一眼,只要他没事就好。 外面天气沉得像要下雨,明溪匆匆赶到医院。 刚想给顾延舟打电话,就被人按住肩膀。 “明溪,你怎么来了?” 薄斯年有点惊喜,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她。 “我” 明溪刚想说,就看到他手上还贴着纱布,应该是刚输完液。 她有些抱歉,“学长,你好些了吗?” 薄斯年把手往下放了放,不让她看到,温润道:“我没事。” 明溪又想到那个电话,想尴尬地说:“学长,那个电话的事,抱歉。” 薄斯年镜片下的眼眸黯淡了一秒,很快恢复,“没关系,明溪你跟我不用道歉。” 他又看明溪小脸白得像纸片,眼下还有浅浅的乌青,“倒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这么晚了不在家休息,来医院干什么?” 明溪刚想开口,面前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把他们隔开了。 第63章 心又被插了一刀 “小明溪。” 顾延舟满脸惊喜,“你来了?快快快跟我走!” 随后他看了眼薄斯年,跟身旁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开什么玩笑,要是让傅司宴知道小明溪来医院看望别人,估计能把医院给拆了。 现在不管明溪是为谁来的,这傅司宴她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他不管其他人,拉着明溪就上楼。 身后,薄斯年还欲跟上,却被助理一把拦住。 “抱歉,先生,请留步。” 电梯内。 明溪担忧地问,“傅司宴他怎么喝那么多酒了?” 顾延舟:“还能为谁,除了你,我没看到有人能让他烦恼成这样。” “我?”明溪差点以为听错了。 “对啊,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明溪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顾延舟轻叹一声,“有什么话不能摊开来说呢,明溪,司宴心里是有你的。” 明溪心口一紧,脑子懵懵的,有点没明白顾延舟的意思。 出电梯,顾延舟指了指最里面那间,然后说:“你俩聊聊,我先下去。” 明溪一步一步往里走,到了病房门口心里是忐忑又惶惶。 毕竟,刚刚他们还说过撇清关系 可是,她骗不了自己,如果不能确定傅司宴的安全,她是不会安心的。 怀着满满的担忧,明溪伸手敲门。 门没有关严,她轻敲一下就自动打开。 可她没想到的是,病房里竟然还有别人。 林雪薇衣衫凌乱,像条蛇一样趴在傅司宴身上,两人拥抱着,唇和唇只有一毫米的距离。 如果不是自己推开这扇门,想必两人已经在进行下一步了。 霎时,明溪巴掌大的小脸上血色尽失。 她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希望自己是看错了。 可眼前的画面,清楚的告诉她,他们在做什么 明溪手脚冰凉站在门口,脚下像生了钉子动弹不得。 床上两人看到她,都露出惊诧的表情,让她知道自己来得多不是时候。 林雪薇慢吞吞从傅司宴身上起来,满面潮红问,“明溪,你来了?” 明溪恍然惊醒,后退半步,僵硬地说,“抱歉,打扰你们了。” 然后,转过身,几乎是逃一样踉跄跑开。 她木然地进了电梯,眼泪像黄豆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心,很疼。 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疼到她想把自己紧紧的缩成一团。 她好后悔,不应该来的。 明明傅司宴说了不是非她不可,她还来自取其辱,甚至还为了顾延舟的几句话,生出可笑的期望。 明溪,你怎么就这么蠢,怎么就学不聪明呢。 叮—— 明溪刚走出电梯,就被迎面而来的顾延舟叫住。 “明溪,你怎么走了?你见过司宴没?” 明溪脸色发白,轻声说:“见过了。” 顾延舟一愣,以为两人又吵架了,连忙拉住明溪,苦口婆心,“那你也不能这么快走啊,他伤得挺重的,怕家里人担心也没知会,你起码应该照顾他一会。” “他有人照顾。” 顾延舟没反应过来,以为明溪说的是护工。 “那哪能跟你比呢。” 顾延舟的话,像是在明溪心上插了一刀。 是她比不过才是。 林雪薇都不需要出面,光名字往那一放,她就输了。 明溪咬着唇,声音发颤,“顾教授你松手,我不舒服,要回去了。” 顾延舟这才发现,明溪的脸色非常不好,小脸一片惨白。 他松手,刚想问,手机响了起来。 明溪转身离开。 顾延舟接起来,就听到又冷又沉的声音。 “拦住明溪。” 他看了眼大门外,疑惑道:“她没走啊,在门口等车呢,你们是怎么——” 话还没讲完,那边已经嘟嘟嘟挂断。 傅司宴放下手机,不顾身上的伤,跳下床就要出去。 林雪薇却一把拉住傅司宴,满脸担心道:“阿宴哥哥,你的伤怎么能乱跑,我去跟明溪解释。” 傅司宴一把甩开她的手,凤眸冷沉质问她,“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那么巧在明溪开门的瞬间,倒在他身上。 还那么巧地勾坏了衣服。 林雪薇眼泪一秒就流了下来,“阿宴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刚抽过血就来看你,真的只是腿软啊” 说着,她又自怨自艾道,“都怪我,不应该因为担心得睡不着,一抽完血就来看你,都是我不对,我去跟明溪解释,我给她跪下认错都行。” 林雪薇讲完,作势就往外走。 “行了!”傅司宴制止她,冷声道,“不需要你去解释,回你的病房。” 门一下被拉开,傅司宴没看她一眼,冲了出去。 只留林雪薇在后面,恨恨地捏紧手指,捏到泛白。 许久,她才阴毒地笑了笑,明溪等着我给你备一份大礼。 轰隆隆—— 一声惊雷炸开,大雨瓢泼落下。 出租车终于来了。 明溪正准备上车,就听身后有人叫她。 “明溪,你给我站住。”是傅司宴的声音。 明溪脚步一顿。 他来干什么,是因为她破坏约定,擅自来见他,所以想找她算账吗?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可不论哪种,她现在都不想面对他。 刚刚那一刀已经扎得够深了,她没法再承受别的刺激了。 她没有犹豫,拉门上车,吩咐司机,“麻烦您开快点。” “明溪!” 傅司宴此刻已经冲到路面上,只差一点他就能够着车把手。 可蓝色出租车还是快速驶离。 倾盆大雨浇透了他的全身,脖颈上的纱布全部浸湿,鲜血混着雨水流下,画面格外惨烈。 顾延舟打着伞过来,怒道:“你不要命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简直了! 他把傅司宴往回拉,可傅司宴却一把推开他,徒手拉开一辆刚停下的出租车,对司机道:“这车,我买了。” “你神经病啊!” 司机想也不想就伸手关门,可门被男人一把卡住。 他冷冽道:“车多少钱,我给三倍!” 司机被拎下车还是懵逼的状态,眼睁睁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开走他的车。 第64章 他真的在乎你 司机连忙大喊,“我找谁拿钱啊!” 这时,周牧过来拦着司机,说,“先生,跟我来。” 明溪坐在后排,整个人浑浑噩噩。 雷雨的暴击声一下一下打在她心上。 打得她好冷好冷。 她以为她早就能接受傅司宴和林雪薇在一起这件事,可亲眼看到两人睡在一起的画面,还是难受到想发疯。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麻痹自己,自欺欺人。 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大笑话! 明明说好不再为他伤心,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心太疼了,她试着用力捂着,却没有半点效果。 “呲——” 一声刺耳的声响。 明溪整个人猛地前倾,要不是系着安全带,都能被甩出去。 司机急刹后,对着突兀拦在前头的车,大骂:“神经病,会不会开车啊!” 漫天雨幕里。 男人身姿挺拔,顶着狂风暴雨走来。 他拉开后座,看着缩在里面的小女人,凤眸深了深。 “下车。” 明溪有点怔住,没想到他真的会追过来。 这会他浑身湿透,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雨水,即便狼狈,也是好看的。 傅司宴见她不言语,直接拽住她的手。 明溪僵硬了一秒,甩开,“傅总,您回去。” 可男人不松,凤眸盯着她,“为什么来?” 明溪眼神黯淡,倔强转头,“我不是来看你的。” 傅司宴不置可否,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跑?你吃醋了?你心里还在意我是不是?” 明溪抿唇,她不会再轻易说爱了,也不想再自扇嘴巴了。 “傅总,您想多了,那种情况我不跑,难不成我还要搬个板凳坐那看着吗?” 外面雨越下越大,司机不耐烦了,撵人道:“你俩搁这拍电视剧呢,我还要做生意” “滴——” 男人掏出手机往计价器上扫了一个数,冷声问:“够吗?” 司机:“” 岂止是够,他一个月不开工都行。 司机满脸堆笑,“外面雨大,先生你进来慢慢聊,就是聊三天三夜也没有问题。” “你!” 明溪着实无语,她皱起眉头,想了想自己又斗不过资本。 算了。 她说:“你让让,我下车了。” “不让。”傅司宴冷淡拒绝。 “傅总,别在这跟我浪费你宝贵时间了,回去找你的林小姐。” 说这话时,明溪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仿佛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和她毫无关系。 莫名的,傅司宴心头就蹿起一团火,他问,“你又要我去找她?” “对。”明溪点头。 “好!”傅司宴没有犹豫直起身,带上车门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明溪的心又开始痛了。 她好像得了一种病,每次看到他心痛就会加剧的病。 她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别过脸让司机开车。 车子刚启动,后座的门突然又被拉开。 傅司宴去而复返,把她堵在座位上,近乎发了狠的吻她。 明溪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想躲,但下颚却被他紧紧捏住,薄唇揉着她的唇瓣,不留余地亲着她。 明溪被吻得快要窒息,想避开,可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把她的嘴巴桎梏住,动弹不得,只能受着。 才几秒,她就觉得唇瓣又麻又疼。 他的衣服全是湿的,靠在一起,明溪却觉得很热。 又热又冷,有种快死的感觉。 司机年纪大了,看这惹火的画面,多少有点有心无力,到头来还是自己憋得要命,索性就闭上眼不看。 寂静的车厢内,两人唇齿纠缠声,格外清晰。 就在明溪疼得忍不住呜咽时,傅司宴突然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无力地落下。 然后,半个身子全压在了明溪身上。 她下意识抱住他,心里莫名发慌。 就看到男人后颈上的血,顺着肩胛骨流到了她的手上。 明溪红透双眼,颤抖道:“师傅,去医院,快一点去医院!” 医院病床前。 傅司宴因为淋雨引起的伤口感染,有些发烧。 顾延舟简单交代两句,离开前又忍不住开口:“明溪,我知道你不信,但其实司宴他还是很在乎你的。” 顾延舟知道,傅司宴还小的时候,父母就长期分居,亲情缺失和家庭缺失,导致他很难正视感情这回事,并羞于承认自己的感情。 可下意识做出的举动骗不了人。 他真的很在乎明溪。 明溪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床上人苍白的俊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真的在乎她吗? 如果在乎,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凶那么坏?还总是做一些将她心踩在脚底板的事呢? 可如果说他不在乎她,他又不愿意放开她,还把她护在身下。 想着想着,明溪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外面。 陆景行和顾延舟也没走。 两人在走廊上吸着烟。 顾延舟先开口:“你对苏家是不是狠了点,我刚刚看到苏家那大小姐送她爸爸来急诊,跑里跑外把膝盖都磕破了,鞋还跑掉了一只。” 陆景行棱角分明的俊脸隐匿在烟雾后,不发一言。 顾延舟掐了烟,细细打量陆景行,劝道: “你对付联盟会我不反对,甚至在我能力范围内也会帮你踹几脚,谁叫那帮老家伙罪有应得。 但苏家说到底最大的罪过不过是毁了婚约,当父母的心疼自家儿女,也无可厚非,你单管这苏家一人头上薅是不是有点过了? 况且你跟陈小姐还有十来天就结婚了,还跟苏念不清不楚,万一陈小姐知道,倒霉的是这个苏念。” 陈家那个女儿,顾延舟见识过,手段可真不一般。 可陆景行宠得厉害,没人敢说什么。 谁让人家陈大小姐慧眼如炬,能在垃圾场捡到陆景行这个宝藏老公呢。 当初在国外,要不是陈小姐,陆景行怕是还要多受几年折磨,哪能这么快翻身。 可顾延舟这些话并没有打动陆景行。 他冷冷一句,“不是你该管的事。” 随后,转身离开。 没经历过身在沼泽还被人往下踩进淤泥的人,是没法体会他心底到底有多恨。 恨自己以为是一辈子的人,轻易就背叛了他。 暗夜里,陆景行额角的疤也隐匿于中,看上去更加凌厉。 他看着加护病房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眼底没有半分动容。 伸手推开了门。 第65章 我看上去很好骗? 病房里,苏念听到医生说父亲暂时度过危险后,浅浅松了一口气。 她满身狼狈顾不得收拾,守在病床前。 看着父亲满头白发,愈发恨自己。 父亲那么大年纪还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她犯了个愚蠢的错误,就是找了个男人挑衅陆景行。 可他还有十天就要结婚了,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难道是准备婚后还跟她保持这种关系,让她当一个见不得人的晴妇?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恶心。 这辈子她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陆景行这个人渣。 松懈下来后,困意也涌了上来。 迷糊间,她感觉自己后颈一凉,就被人掐住了腰捞到了腿上。 她陡然睁大双眼,面前的男人让她神魂俱裂,自然而然地蜷缩。 陆景行微微眯着眼,从那双大眼睛里品尝到了恐惧。 她很怕他。 这让她很满意。 苏念抖着唇,“你怎么在这?” 陆景行笑了笑抚上她的脸,“我不能在这吗?宝贝?” 苏念一阵恍惚,其实陆景行笑起来很好看,以前在一起时,他经常看着她,眼睛弯弯宠溺的笑,像山间白雪,清爽宜人。 可现在寸头加额角那道疤,让他多了点冷冽邪魅的气质。 这种浮于表面的笑,才叫人惧怕。 “苏伯父怎么还没醒过来,嗯?” 苏念立马清醒,满脸戒备,“陆景行,你想干什么?” 陆景行亲昵地碰了碰她的唇,又是笑,“除了你,你说还有什么想让我干的?” 这种话信口拈来,可苏念并不会脸红难堪。 因为在床上,他说的话比这些粗鲁百倍。 她冷着一张脸,低声说,“这里是医院。” “嗯,医院怎么了?”陆景行挑眉,眼里只有欲。 “不行,我爸爸还在这躺着呢,你不能” 苏念红了眼眶,陆景行却没有半分怜惜,手往下用了些力气。 “你!” 苏念倒吸了口气,脸色一下就变了,扭头瞪向陆景行。 陆景行面色依旧带笑,还挺关切,一个用力,问:“怎么了?” “唔” 苏念没忍住哼出声来,她死死咬着唇,平息自己的心情,颤着声音道:“求求你陆景行,我求你,不要在我爸面前” 陆景行手上没有半分停顿,问:“怎么,不愿意?” 苏念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没有多少快感,更多的是羞耻。 她实在忍不住,骂道,“陆景行,你还是不是人?你是畜生吗!” 在她爸爸面前做这些事,他果真不是人。 陆景行脸色瞬间变了,抽回手,一把推开她。 苏念被推得一个踉跄,跪趴在地上。 陆景行起身,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随后居高临下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等苏伯父醒了,我再来看他,顺便——” 他顿了顿,掏出手机随便刷了刷,里面传出一阵怪异的‘哭声’。 几乎是瞬间,苏念脸色倏白,浑身瘫软。 陆景行冷冷一笑,“让他看看他女儿的成名作,要是觉得满意,我还能出点钱捧你做个大明星什么的。” “关掉!陆景行你关掉!”她猛地起身扑向陆景行,想要去够他手里的手机,却被他随手一甩。 “咚——” 一声闷响,苏念狠狠地撞到床头柜的直角上。 她冷汗直冒,疼得整个人蜷缩起来,像只被烧熟的虾。 这一下,撞得极重。 苏念一时站不起来,只是靠着墙,疼得直抽气。 陆景行眼底闪烁了下,很快又恢复冷酷,笑道:“激动什么,我朋友都说你拍得不错,还挺会用工具的,想跟你约一下呢?” 苏念瞪大眼,脸上青白一片。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景行竟然会把他们的视频拿给朋友看。 有多少人看过这个视频了? 一想到别人看她的视频,喉头就涌上一阵铁锈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你你要怎么样才能删了视频?” 她有气无力地问,殊不知再一次跳进魔鬼的圈套。 “跟我朋友约一下,怎么样?” 陆景行极其淡泊地说,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苏念快要疯了,他自己糟蹋她还不够,还要和好友一起共享。 这简直是畜生都不会做的事! 而且,他说的朋友自然不是指傅司宴,顾延舟这一类的上流人士。 他们没有陆景行这么荤素不忌,什么都玩,对别人的女人向来是不屑的。 他那个朋友,上次她去找陆景行时见过,是他国外共患难的野路子。 长得黑黝黝的,身体很壮,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她的那种。 那人上次就对她各种语言羞辱,甚至临出门时还摸了下她。 她想到就觉得恶心,如果让她跟那种人,她宁愿去死。 她咬着牙,恨恨道:“陆景行,你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因为好玩,很有趣。”陆景行毫不掩饰他把她当成玩具的想法,轻描淡写说出来。 苏念突然暴起,扑了上去用指甲去抓他,边哭边骂道:“陆景行你个王八蛋,我不欠你!老娘不欠你!” 可还没动作两下,却轻而易举被他制服。 陆景行摸了下脖颈,一阵浅浅的刺痛感,应该是已经被抓破了。 想到陈娇见不得自己靠近女人,这个印子看到不知道要怎么哭,他就有些头疼,看向苏念的眼神也更狠戾了些。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欠我这句话?” 陆景行一脚踩在苏念刚刚犯错的手上,重重碾了几下,冷笑道,“当年玩我不是玩得很开心?” 苏念手指一阵剧痛,脸都皱到一起,还是开口道:“陆景行,当年我去找过你的,可是我在路上被人抢了包打晕过去了,等我醒来你已经出国了。” 陆景行欣赏够了她疼痛的脸色,收回脚缓缓道,“苏小姐觉得我看上去很好骗?” 当年他走投无路时,苏念孤注一掷要跟他私奔,是他深渊里的最后一丝光。 可他等来了什么? 他在别人的视频里看到苏念悠哉悠哉的坐在太阳椅上,笑着说“那个傻子还在港口等着我呢,你们说他好不好笑” 他就是她口中的那个傻子。 她把他推入沼泽又狠狠踩进了淤泥里。 回忆消散,陆景行捏着苏念的后颈,一把将她提起来,语气幽深:“苏念,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罢,狠狠咬了她一口。 第66章 顺从 陆景行咬在了她的唇上,挺狠的,瞬间就流血了。 苏念眼泪狂飙,可这会也分不清哪里更疼,腰、手、唇,没有一处不是伤。 咬完她,陆景行故意用手指用力去揉那个伤口,让血越流越多。 苏念疼得嘶了声,可又不敢躲开,因为陆景行有几百种方法对付她,就是他那一屋子小玩具,随便挑几样都让她生不如死了。 “疼吗?”他大拇指上还沾着血珠,问她。 苏念使命点头,顺从会让她好过一些,也让苏家好过一些。 陆景行现在是在温水煮青蛙一样,对苏家压一压放一放,全凭心情。 讨好他就能让苏家喘口气,她爸爸就不会血压飙升。 惹怒他,说不定他一把火就把苏家这只青蛙给煮熟透了。 苏念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过分蠢了,偏要去刚他。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忍耐,等陆景行和陈家大小姐结婚,以陆景行对陈娇的重视,自然会控制自己不要胡来,到时候再想办法脱身会容易些。 苏念现在算盘打得很好,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真的是大错特错。 完全算错了方向,陆景行不是人,也根本没有人性。 陆景行看着她血浸透的唇,瞬间就有了感觉。 他掰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再低头亲那抹樱红,也不急着探入,而是反复揉拧她的伤口,感觉到她疼得身子都颤抖起来,他就有说不出的快感。 长长一个深吻后,苏念的血,把他的唇都跟着染红了。 看上去格外妖冶。 苏念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讨好地亲亲他的唇,说:“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她知道今晚逃不过,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爸爸的病房里。 那比让她死还叫她难过。 陆景行此刻想纾解,也比平时顺毛,直接拉着她就去了外面。 两人驱车来到陆景行的公寓。 进门时,苏念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不听话时,曾被陆景行关在这里两天两夜,跟噩梦一样,被各种东西折磨。 陆景行在国外那么久,学了不少手段,玩具也多,他自然是舍不得用在陈娇身上。 苏念就是现成练手的那一个。 苏念今晚很听话,一进门就主动去了浴室,洗了一半陆景行进来。 四目交汇,苏念捂着胸口,整个人僵住,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时,她无力地放下双手,也就不再挡着了。 浴室里折腾了两次,苏念因为站得太久,出来时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可陆景行也只是淡淡看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条狗,并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 苏念咬着唇,自己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 陆景行的电话响了起来,里面哭哭啼啼,应该是陈娇打来的。 只听陆景行柔声哄她,“乖,不怕,噩梦有什么好怕的,我让小钟去接你过来。” 苏念听在耳里,心里却是高兴的。 陈娇这噩梦做得太是时候了,她来她就可以解脱了。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想穿起来,却听到陆景行说:“我让你穿了吗?” 苏念脸色变了变,低声说:“我有点不舒服,而且陈娇她不是要过来了吗?” 两次她已经虚脱到快升天了,实在是不能承受更多了。 陆景行冷笑着走过来,直接捏着她的后颈把她按到墙上,是背对着他的姿势。 “陈娇也是你叫的?” 苏念连忙说,“对不起,我没有不尊敬陈小姐的意思。” 陆景行眉眼冷戾:“宝贝,你最好学聪明点,记住,我才是制定规则的人,你只能听命,知道吗?” 苏念艰难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可陆景行的靠近让她冷汗直冒,他怎么又开始 陈娇马上就要到了,他还这样做,真是想整死自己。 心里这么想,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陆景行拍了下她,不耐烦地说,“别那么紧。” 苏念:“” 不一会,门铃响了起来,陆景行匆匆结束,还没等苏念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塞到衣柜里。 衣柜里很黑,苏念自从那一次被抢劫后,掉进山坳里,便得了幽闭恐惧症。 这会,恐惧无限蔓延开来。 她只能抱紧膝盖,极力地蜷缩起来。 她的身体还没有清洗,还有某种味道,让她觉得很脏。 很快,门外响起女人娇滴滴又脸红心跳的声音。 “唔轻、一点” 苏念连脚趾头都是僵硬的,讽刺地笑了笑。 陆景行不是什么都要给陈娇最好的吗?那怎么还用刚跟她用过的身体,去给陈娇? 苏念想捂住耳朵,可发现无济于事,那声音根本阻隔不住。 她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如果陈娇发现自己,那作弄自己的人就会从一个变成两个。 她不会自找麻烦。 门外那娇呼声还在不断,看得出来陆景行很会伺候人。 才一个小时的功夫,陈娇起码到了三次以上了。 苏念一直在柜子里待到天蒙蒙亮,陆景行拉开衣柜的时候,她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刚想开口,却见陆景行眼神示意她出去。 她抿着唇,从衣柜里爬出来,腿都是软的。 下意识朝陆景行伸手,可他只是用脚板接了下她,然后用眼神示意她快走。 苏念一眼就看到躺在柔软大床上的陈娇,一双玉腿白如凝脂,还有着被人疼爱过后的媚态。 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说不上什么滋味,最近一直都很难过,可她不愿意表现出来,这会倒是有点撑不住的感觉。 但也仅仅是有点,她根本没有时间悲天悯人。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想穿,可陆景行不让,直接把她推出门外。 门‘砰’一声在她眼前关上。 下个月就入冬了,外面很冷。 她身上就穿着个三点式。 好在,陆景行的公寓是一梯一户,很高级,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 她抹了下眼角,一件一件把脱掉的衣服再穿回去。 然后,转身离开。 房间里,陆景行站在门口盯着那猫眼看得一清二楚。 这女人向来没什么自尊,就算这样也不觉得难堪,反而跟无人之境一样大大咧咧穿好衣服。 看着她身上那青紫红痕,陆景行眼眸暗了暗,突然又来感觉了。 突然,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搭在陆景行背上,娇滴滴道:“景行,你站这干嘛呢?” 第67章 我不动他 陈娇的手在陆景行宽厚的背上游走,让陆景行不自在的僵了下。 他的背上全是狰狞的伤疤,除了那张迷死人的脸,背上真是没法看。 陈娇其实是有些嫌弃的,可那张脸让她觉得这些疤也不是不能接受,况且陆景行技术很棒,对她也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 她怀疑让陆景行捅自己一刀,他也会毫不犹豫。 女人嘛,谁不喜欢有颜值又有能力的忠犬呢。 这么想来,她当初真是捡到宝了。 如果不是那个傻女人,她当时是不愿意对淤泥里的陆景行多看一眼的。 奈何那傻子给的太多了。 陈家如今衰败了,全靠陆景行才能在北城占据一席之地。 所以,这颗大树她得牢牢抱着。 陈娇从身后抱住男人,把脸贴在他的后背,感受到了男人身体深处的颤栗。 “你在看什么呢?”她又问,眼角瞄到陆景行的脖颈,脸色变了变,“你这里是怎么了?” 她知道陆景行在外面玩女人,但他从不会让女人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记。 这痕迹一看就是女人抓的,以陆景行的个性,怎么可能容得下女人这么对他! “没什么,昨天被野猫挠的。”陆景行轻描淡写揭过。 他转身,反手将她打横抱起,睨她,“怎么醒这么早?” 陈娇不信他的话,但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陆景行答应过她,结了婚就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现在玩得花就花。 “床上没有你,我睡不着。”陈娇勾着陆景行的脖颈,把脸讨好的往男人怀里蹭了蹭。 陆景行笑了笑,“想了?” “说什么呢?大早上的”陈娇羞红了脸,嗔怪了一句。 她是有点意犹未尽,还想再要,但也不好在陆景行面前表现太明显。 毕竟现在,在陆景行眼里,她还是个清白的小姑娘。 可开过荤的女人,哪那么容易满足。 “家里又没人,怕什么?”陆景行不以为意,把她抱到床上,手就往下探,却被陈娇一把握住。 “景行” 陈娇仰着脸,媚态尽现,手指在他掌心摩挲了两下,羞涩地暗示,“你别忍了进来,我不介意。” 她借着做噩梦的借口半夜过来,就是想跟陆景行做点事,这种事总应该是男人主动些。 可这么久陆景行都是亲亲额头,亲亲背,连深入接吻都不曾。 要不是知道他在外面玩的花,陈娇都以为他是什么纯情处男了。 虽然一开始陆景行就郑重承诺过,新婚夜才会要她,可她暗示都这么明显了,男人的坐怀不乱,让她还是有些不安。 就连昨晚,她穿着那样的睡衣勾他,他也只是用手让她快乐。 她在感受极致时朝他看去,他表情非常冷静,就像在办一件公事。 可越是这样,她越想要得到他。 这样自控力非凡的人物,谁不想要? 只要想要他那时禁欲的表情,她就兴奋,想跪着臣服。 这会他情动了,正是好时机,陈娇想去碰它,却被陆景行推开了。 她有些惊愕,毕竟是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再主动了。 她别过脸,明显有些不开心。 陆景行扣着她的后脑勺,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哑着声道,“娇娇,我很珍惜你,想给你最好的,现在我帮你一样的” 说完,他手就动起来。 这话陈娇也爱听,有种被捧在手心珍视的感觉。 只是不明白他一个男人,怎么比她一个女人还在乎新婚夜。 幸好她后面去补了那层月莫,不然以他这种重视程度,多少会有点吃味。 很快,她也无暇思考,紧紧闭着眼,享受着他带来的快乐。 天亮后。 明溪伸手摸了摸傅司宴的额头,退烧了。 她长长的舒一口气,然后去洗手间洗漱一下。 突然外面‘咚’一声巨响。 吓了明溪一跳。 连忙开门出去,没想到看到傅司宴已经走到门口,还挥倒了一个凳子。 她叫了声,“傅司宴?” 男人转头看见她,好看的凤眸亮了一瞬。 他跨步到明溪面前,一句话没说就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力气很重,勒得明溪肋骨都有点疼。 她下意识想要挣开,却听到傅司宴说:“我以为你又跑了。” 明溪脸色有点难看,什么叫又跑了。 她推了推他,“你先松开,你身上还有伤。” 可是他不松,反而抱得更紧。 他圈着她,闷闷地说,“我答应你不动他。” “什么?” 明溪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姓薄的,我不动他。” 明溪这下听明白了,就是傅司宴的声音似乎很不情愿,还有点咬牙切齿。 “哦。” 傅司宴炸毛了,这是他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就得了个‘哦’? 他松开她,两只手揪着她的嘴巴,恶狠狠道:“你不应该表示什么?” 明溪不明白自己应该表示什么,本来他就不应该动人家学长,就是因为帮助自己,三番两次被傅司宴找茬,她其实觉得他应该跟学长道个歉。 但这话她不敢说,这人太阴晴不定了。 “我跟学长没什么,你不动他是应该的。” “没什么?他都亲你了,还没什么?” 傅司宴想到那幕就忍不住讥诮,“明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 明溪:“” 傅司宴见她不言语,以为她默认了,更生气又把她往胸前按了按。 “你得答应我不见他,我就不动他。” 明溪就知道他有条件,她解释道:“学长从没有亲过我,他也没有你想的那些心思。” 虽然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但现在的氛围好奇怪。 他们俩像是恢复到以前,跟一对正常的夫妻一样。 “还没有,那天在车里” 傅司宴说不下去了,言语里浓浓的酸味。 车里? 明溪想了想,算是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这就是他开车撞学长的理由? 她微微蹙眉,不想跟一个病人计较,还是好脾气的解释。 “他根本没有亲我,是因为我脸上的伤口沾了头发,帮我拨了一下而已。”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明溪皱眉让他躺下,说:“你不宜久站,还是先休息一下。” “明溪。” 傅司宴突然叫她,语气愉悦。 他的手还握着她,明溪下意识觉得两人距离太近,挣了下手想往后退。 可一步都没有走出去,就被男人一拽倒进他怀里。 他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凤眸看着她的唇,“今天这张嘴倒是不怎么气人了。” 说完,薄唇就亲了下来,不同于每次霸道的啃咬,这次他亲得格外温软,甚至有几分缱绻的感觉。 明溪被他亲懵了,一时也忘了挣扎。 就在两人吻得忘情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阿宴哥” 眼前这幕让林雪薇忘记要说什么,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 唇上的温软瞬间消失,明溪觉得有点冷,又有些讽刺。 她推开傅司宴,往后退了步,说:“我先走了。” 第68章 第一选择 明溪刚准备走,傅司宴却一把拉住她,不悦道:“去哪?” 明溪也没逃避,看着他说,“现在有人照顾你了。” 傅司宴说,“雪薇是我叫来的。” 明溪愣了愣,就见林雪薇已经走进来,说:“明溪,我是来跟你解释一下,昨天是我不小心倒在阿宴哥哥身上,你别误会,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明溪有点诧异,没有开口。 就听林雪薇继续说:“我知道因为我让你们产生了许多误会,这么多年阿宴哥哥一直是拿我当妹妹看待的,你千万别再因为我生阿宴哥哥的气了。” 林雪薇的语气小心翼翼又真诚,跟之前的飞扬跋扈简直就像两个人。 “咳咳” 没说两句,她就开始咳嗽起来。 傅司宴皱了皱眉,问了句:“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有点受凉咳咳” “回去休息。”傅司宴淡淡道。 林雪薇眼底闪过一抹哀色,强打精神说:“嗯,祝你们幸福,我先走了。” 门被关上,明溪还是若有所思,直到男人捏下她的脸颊,才回过神。 “傅司宴,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挑眉:“还不明白?” 明溪心怦怦直跳,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但她不敢确定,生怕是自己又一次的自作多情。 傅司宴伸手环住她,音色磁沉,“我说了不离婚,所以不想你误会。” 他的声音很好听,怀抱也很温柔,明溪的心不可控就变得软软的。 她觉得自己很不争气,立场也太不坚定了。 她推开傅司宴,问:“为什么怕我误会?” 傅司宴眼眸有一秒不悦,但忍了下来,他说,“你是我老婆。” 老婆这个词挺微妙,今天她是他老婆,明天也可能别人变成他老婆。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动摇,也不想一直当别人的第二选择。 “傅司宴,我累了,不想再当你老婆了。” 她被伤了太多次,心很累。 傅司宴凤眸微凛,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唇就堵了上来。 他今天很有耐心,像是发挥自己最高水准,把明溪亲得忍不住闷哼出声。 过了会,他松开她,挑眉道,“你真的舍得不当我老婆?我刚刚亲你的时候,你很有感觉,包括之前,你很难再找到比我更了解你身体的人了。” 明溪被他直白的话,说得脸颊发烫。 她忍不住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傅司宴看着她,“我很正经。” 正儿八经哄老婆呢。 “而且这么多年,我确实是拿雪薇当妹妹,我宠她是因为对她有亏欠,毕竟她为我挡过一刀。”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 明溪说出了心底话。 毕竟失望太多次,这颗心早已千疮百孔,再承受不起反复的伤害了。 傅司宴沉默了一秒,说:“以后只有你是我的第一选择。” 明溪瞪大眼,不可置信看着他。 这还是头一次傅司宴放弃林雪薇,选择了她。 她承认,她很动心。 可说是一回事,他真的能做到吗? 就算傅司宴没那个想法,但林雪薇可是虎视眈眈得很,她不相信她是真的要放手。 可私心里,她又很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毕竟她打算生下这个宝宝,有个健全的家庭对宝宝的成长也很重要。 “我会好好想想。”明溪回答他。 这个回答,傅司宴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他薄唇又贴了上来,亲了亲她的眼睛又亲了亲她秀气的鼻尖,每一个动作都饱含深情。 最后,他含着她的唇,舌尖搅动,直把明溪亲得轻声喘气,还是不愿放开,抵着她的额头诱惑道:“还要想吗?” 不等她回答,傅司宴又侧过去咬了咬她过分饱满的耳垂,舌尖卷过耳软骨内壁,不轻不重地戳了几下,明溪受不住地抖了抖。 见她这么敏感,傅司宴笑了,他抱着她说:“不许再想。” 明溪身量不算小,但也只堪堪到傅司宴的喉结处,这会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鼻息间全是好闻的冷香。 熟悉又让她沉沦。 她清醒的知道,如果她被这一时的温情所蛊惑,那么等着她的有可能是心满意足,也可能是无尽的深渊。 可这是她爱了十年的人,她总归想不留遗憾地再赌一次。 “我害怕再失望。” “我答应你,不会让你失望。” 明溪的心,完全乱了。 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像被狂风暴雨席卷过,狠狠动摇了。 她长出一口气,说:“傅司宴,我只有一颗心。” 不要再把它伤透了,也不要忘记你现在说的话。 “我知道。”男人浅浅应下。 他的唇又吻到她的锁骨上,轻轻咬着,明溪觉得身体热热的,可很快她发现不对,他的反应起来了! 她连忙推开他,涨红了脸,“你还是个病人。” 傅司宴有些意犹未尽,颇为不满,“你不知道男人到这个时候什么病都好了。” 说着他又靠过来,低头含着她的耳软骨,舔了一下。 让明溪觉得很痒很痒。 “咚咚——” 顾延舟礼貌地敲一下门,就推开,没想到是这么火辣的场景。 他不自然地咳了声,“我没看见,你们继续。” 嘴上这么说,脚却不挪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明溪连忙推开傅司宴,见顾延舟像是有事的样子,慌张道:“你们聊。”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顾延舟看着男人深邃的目光几乎盯在某人背影上,笑着提醒他,“游艇?” “拿去。”傅司宴心情好,很爽快。 顾延舟收了笑意走上前,把手里的资料往傅司宴身前送,严肃道:“你猜测的没错,伯父他可能真的和你小叔在国外搞了产业。” 傅司宴接过资料翻了翻,俊脸一秒就变得冷冽。 顾延舟笑了笑:“表面看是没什么问题,不过——” 剩下的话顾延舟不说,傅司宴也明白。 表面越是没问题,说明问题越大。 顾延舟见傅司宴沉默不语,继续道:“傅伯父不知道怎么想的,总归你才是他亲儿子,总是对你留一手是什么意思?这些年也幸亏伯母委屈自己去国外盯着他,不然指不定傅氏都能被他送出去。” 傅司宴凤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说一句。 “盯着。” 顾延舟接回资料,调侃一句,“你和明溪和好,就抓紧生个小孙子,或许伯父看在下一代的面子上,就不这样了。” 傅司宴摇摇头,说:“她的身体还没调理好,生孩子要遭罪,还是等她调理好再说。” “哟,真贴心。”顾延舟笑了笑。 明溪在走廊上走了几步,果不其然就偶遇了林雪薇。 说是偶遇,其实就是林雪薇在这等着她。 明溪面无表情看着林雪薇,等着她开口。 林雪薇突然笑了一声,“明溪,你怕不怕?” 第69章 拭目以待 见明溪不说话,林雪薇继续道:“你别以为阿宴哥哥叫我跟你解释就是你赢了,北城谁不知道他宠了我有多久,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出丁点意外,阿宴哥哥就会立马抛下你。” 明溪杏眸微掀,淡淡一句,“你害怕了?” “你!” 林雪薇说这么多,可不就是害怕了。 这个小贱人的分量已经超过她了,怎么不怕。 可她想到什么,又觉得一时口舌之快也没意思。 最后,她笑着说一句,“我们拭目以待。” 临走前,林雪薇一脸怨毒地看着她的肚子。 她一想到这个贱人能随时睡在阿宴哥哥的身边,怀里,身下,肚子里甚至还有了他的种。 她就恨不得生吃她的血肉。 那本来该是她的位置。 很快,她就会让小贱人知道输得有多惨。 林雪薇走后,明溪在原地站了几秒,让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平复。 刚刚林雪薇有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她问她怕不怕,她怎么不怕,她当然怕。 她比林雪薇更怕,因为林雪薇没了傅司宴还有疼爱她的家人。 但她除了外婆就只有他了。 可人有时候很固执,总是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甘心,总是要心脾俱碎才罢休。 这也是明溪经历之后才明白的事。 出来没走两步,明溪就遇到了薄斯年。 他手臂绑着个绷带,手里的水杯掉到地上,不太方便地弯腰去捡。 明溪连忙上前把水杯捡起来,递上。 薄斯年见是她,温和笑了笑,“明溪。” 倒也没问她为什么在医院,心里大概也是知道的。 这让明溪挺不好受的,总归学长是因为她才背锅受伤的。 见他拿着杯子,想拧开又不是很方便的样子。 明溪连忙帮忙拧开,递过去。 薄斯年没有立刻去接,只是问,“能麻烦你喂我一下吗?” 明溪这才看到他另一手也受了点伤。 她举起茶杯送到他嘴边,薄斯年就着喝了一口。 没有上次的甜,但也甜,他想。 明溪拧好瓶口,诚心道歉:“学长,真是对不起,我替司宴给你道个歉。” 薄斯年眼眸闪烁了一下,温和道:“没事,明溪你不用跟我道歉。” 他又问:“你们还好吗?” 明溪回答,“挺好的,我一直没跟你介绍过,傅司宴是我老公,他答应我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薄斯年笑了笑:“没关系,上次就是误会,傅先生身边的周助理处置得很好。” 很快,两人告别,明溪往病房走回去。 病房里,傅司宴看着手机上的匿名照片,眼神冷了一瞬。 他看向顾延舟,“明溪昨天是来看谁的?” 顾延舟一愣,他不想说,但看傅司宴表情也知道了。 “我见到的时候她确实是在跟薄家那小子讲话,但也不一定就是来看他的,你别多想了。” 顾延舟说的是实话,明溪又没说来看谁的。 可傅司宴却清楚记得,明溪在车里说,不是来看他的。 等明溪回到病房,里面就只有傅司宴一人。 他好像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过去。 然后就是缠着她,亲了好久,明溪制止了他的动作。 毕竟是个病人,要禁欲。 可他还是缠着她,薄唇贴着她耳膜轻轻说了句什么,明溪咬着唇,整个脸都是烫的。 她有些羞恼,问,“男人是都喜欢那样儿吗?” 傅司宴漆黑的眸带了点笑,格外的肆意好看。 “别人都尝过,我没尝过。”他说。 明溪拍了下他的胸膛,怒嗔道:“那你以后也没得尝。” 男人捂着胸,英挺的眉皱了下,明溪慌了,连忙问:“哪里疼吗?” “心疼。” 明溪:? “感觉少了一点‘性’福。” 明溪是真想锤他了。 动作时,雪白柔软的腰露出来一小截,傅司宴没忍住,捏了一把。 “长了点肉?” 明溪心下一慌,把衣服往下盖一点。 “没有。” 她才两个月多点,还没到显怀的时候,只是明溪最近胃口好了点,没有上吐下泻,就多用了些补身体的,给宝宝加餐。 相较于之前是丰腴了一点点。 明溪倒不准备一直瞒着宝宝这件事,可他们现在的关系,明溪还是希望等满三个月稳定一点再告诉傅司宴。 反正不管他要不要这个孩子,她肯定是要的。 “挺好,摸起来有感觉。” 说着,他意犹未尽又伸手去挠明溪的腰窝,直把她弄得娇声求饶才罢手。 后面几天,明溪每天都在医院陪傅司宴,他底子好,不到一周就出院正常工作了。 只是工作显然是非常的忙,连着三天她都没有见到他。 明溪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劝说自己不要小人之心。 最近几天明溪每天都会去看外婆。 但外婆生病了嗜睡,几次都撞上她休息的时候。 所以今天她准备等下午外婆休息好的时候再过去,还能跟外婆说上话。 这会时候还早,明溪先去了公司。 傅司宴身体还没好透就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她有点担心,就在阿姨的指导下亲手煲了养身的汤,送过去给他喝。 路上的时候,她给傅司宴发了微信,问他忙不忙。 但他一直没回。 到公司,明溪有总裁专梯的卡,直接上楼。 她先撞见周牧,看到她,周牧明显慌张了一瞬。 明溪心凉了一秒,但还是自然地问:“司宴在忙吗?” “总裁他在办公室”周牧欲言又止,但明溪已经走过去了。 办公室百叶窗是敞开的,傅司宴坐在座位上,黑色衬衫衬得他一派英气,认真看向屏幕的侧颜,格外的性感。 旁边林雪薇一身ol风格的小香裙,柔弱里带着几分干练,比以往的着装更让人眼前一亮。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性感,傅司宴的性感在工作上尤为明显。 所以她不难理解林雪薇一副痴迷的模样,但心里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周牧在一旁,鬓角有汗,解释道:“林小姐刚接手她父亲在北城公司的业务,有些不理解的地方就过来找傅总问问。” 可就在他说话间,林雪薇的脸就往傅司宴下颌处贴了贴,虽然是在看文件,但这动作是相当暧昧。 周牧冷汗直冒,不由得看向明溪,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 林雪薇这个位置很容易就能看到窗外站着的人,她嘴角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按照以往的了解,明溪这会应该自卑地跑开才是。 她这种卑贱的身份能够留在傅司宴身边,已经是天大的幸运,怎么敢不知所谓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来跟他闹。 而且傅司宴也绝对不会容忍女人跟她闹,所以小贱人的委屈只能自己受着,长此以往不猜疑崩溃才怪。 林雪薇算盘打得好,却不知道明溪敲了下门,径直推开进来了。 傅司宴正在给文件圈重点,听到有人进来,头都没抬冷声道:“出去。” 第70章 叫老公 男人的音调冷沉里带着严厉。 明溪脚步顿了顿,有种调头就走的冲动。 林雪薇嘴角翘了翘,没说话,就看着明溪弯腰把汤放在茶几上,然后准备出去。 傅司宴闻到了香味,不由得抬头,就看到浅步出去的明溪。 顿时,疏离的眼眸缀了点笑意,叫道:“等一下。” 明溪停下脚步。 傅司宴起身对着林雪薇说,“重点已经圈出来了,剩下周牧带你去找陈主管,他会给你弄好。” 林雪薇还想说什么,就见傅司宴已经迫不及待走过去,很自然揽上明溪的腰,“老婆,你怎么来了?” 林雪薇拿文件的手僵硬了一秒。 明溪本来很不习惯在人前这样亲昵,但余光正好扫到林雪薇毫不掩藏的怒意,她还是仰头看向傅司宴,杏眸润润的,柔声说,“想来看看你。” 明溪纯欲的小脸就是先天优势,乖起来,没有男人能拒绝。 傅司宴更是喜欢,忍不住亲了亲她漂亮的小嘴。 林雪薇手指甲掐进掌心,眼角射出怨毒的光,好一会才收敛,眼角幽怨,轻声说:“阿宴哥哥,我先出去了。” 傅司宴点头,叮嘱一句,“赵总不会再为难你,周牧会安排好。” 一句话让林雪薇心底又生出欢喜来,她甜甜应了声,“谢谢阿宴哥哥。” 然后一摇三摆,很是得意走出去。 门关上,明溪就从傅司宴怀里退了出来,然后去开保温盖,声音平静而冷淡,“还热乎,喝点。” 感受到她的疏离,傅司宴凤眸眯了眯,“不高兴了?” 明溪没说话,这三天他们联系很少,她一点都不知道林雪薇已经换方向,打入公司里面来了。 一想到,两人在同一个办公室讨论工作,尤其林雪薇心思还那么明显。 她喉头就像鲠着根鱼刺,每吸一口气,都会让她难受。 但她找不到发泄口,傅司宴也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工作,说这些事会显得她很无聊。 “没有,你快喝。”明溪轻描淡写揭过。 傅司宴有些不舒服,脸色冷冷的,但还是端起来喝了个干净。 碗刚放下,明溪就起身收拾好,说:“那你忙。” 刚准备离开,手腕被人一把拽住,然后一个不防就坐在男人大腿上。 傅司宴低头咬了下她的唇,淡声说,“不乖。” “雪薇现在身体好了不少,林伯父就把北城这边的业务交托给她,但是她现在还扛不下来,正好有一个项目和我们相关,伯父就请我多带带她,仅此而已” 他没什么表情,淡淡解释,“你要是不开心,这几天事情做完,我就让别人带她。” “没事,不用这样。” 傅司宴能主动跟她解释,说明他心底坦坦荡荡。 明溪自然不是那种揪着不放的人,公私她还是拎得清的。 何况,情感这东西不是说躲开,就不会发生。 真的要来,谁都拦不住。 明溪还坐在他怀里,感觉到男人身上像是起了火,脸颊滚烫推他想起来。 可这会,已经迟了。 傅司宴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按下个按钮。 百叶窗就密密实实将他们罩在里面。 “溪溪,”傅司宴从正面看她,长腿抵开她的膝盖,眼中欲色很深,“给我点甜头,嗯?” 明溪懵懵的,“这里是公司。” 忽然,胸前一凉,白色一字肩的毛衣就掉了下来。 男人薄唇亲了亲她漂亮笔直的肩骨,低声哄她:“没事,我快一点。” 细细密密的吻从脖颈向下延伸,到一处时,明溪仿佛触电了般颤了下。 “唔” 她吓到咬着唇,纤白细长的手指紧握着桌角边缘,怕自己再出声。 外面突然‘咚咚’有人敲门,还伴随着周牧的声音。 “傅总,可以出发了。” 明溪惊得身体都绷直了,她眼瞳里泅着水,瞪他,“傅司宴你放开我,去办正事。” 傅司宴俊脸上一丝不苟,哑着声道,“这就是正事。” 他旷了多少天,都不知道怎么忍过来的。 今天虽然进去不行,但是他肯定要蹭到底的。 敲门声还在继续,明溪这下是真的急哭,伸手捶他,却被他钳制住。 身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哭起来,像小兔子一样。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哭得还挺好看。 一个禽兽的想法在脑中形成,就是想让她哭得更厉害些。 明溪还在挣扎,突然他紧握住她的手腕,倾身凶狠地吻她。 门外敲门的人似乎也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没了声响。 最后,男人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 他趴在她耳边,哑着声说,“老婆,我迟早得死在你身上。” 缓了一会,他直起身,明溪还在轻轻喘着,鬓发被他欺负得湿淋淋的,双颊两抹绯红,可怜又可人。 他给她清理时,看了眼腿根处,外伤有点重,都肿了。 傅司宴眼眸一沉,刚刚力道没控制好。 他顺手拉开抽屉,拿出一支药膏,就让她躺着上药。 修长的手指冰冰凉凉,明溪脸都红透了。 幸好她今天穿了条柔软宽松的阔腿裤,倒不会沾着药膏。 但也太让人羞涩了。 她羞恼道:“你怎么办公室备着这个?” 傅司宴笑得有点坏,“我下午三点的飞机,要出差四天,你不来我也准备叫你过来狠狠弄你,所以提前备着有备无患。” “” 明溪没什么力气,只心想以后再也不送汤了。 知道明溪要去医院看外婆,傅司宴坚持坐一辆车,先送她。 路上,他下颌抵着她头发,把玩着她雪白的耳垂。 “等我回来跟你一起去看外婆。” 明溪没什么表情,她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就像上次,他也没去成。 傅司宴低头含了下她的耳垂,哑声道:“上次怪我,这次我去给外婆赔罪。” 他还记在心里,让明溪有了几分动容,她浅笑了下,“好。” 见她乖巧的样子,傅司宴心又动了,低头吮她的唇。 明溪挣扎了下,说:“傅司宴还有人呢” 周牧多自觉,立马就把挡板升起来了。 心里想得更多的是,你们尽兴就好,别把我当人。 这下,男人无所顾忌,伸手拉下她的毛衣,在勾人的锁骨下方用力吮了个印记。 明溪还没从又痛又麻的情绪中脱离,就听他近乎发狠的命令。 “叫老公。” 第71章 傅怀深 傅司宴用薄唇密密麻麻的欺负明溪好久,逼着她软着声调叫了好几声老公。 下车时,他给她整理衣服,眼神有几分幽暗,暗哑道,“我回来还要跟你讨债的,至少要弄得你几天下不来床。” 明溪脸又红了,这种事还带做预告的吗。 之前他身子还未痊愈,医生说最少要禁欲一周。 但他每天求得厉害,明溪就答应他时间到了就可以。 她也咨询过医生了,这两个月只要轻一些,偶尔一次也不是不能做。 到时候她好好求着他,轻一些就行。 到了医院,明溪就见到护工张姨坐在外面。 头发凌乱,一边嘴巴肿得老高,看到她时候,跟看到救星一样。 “明小姐,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里面来了个人说是老人家的儿子,给老人家喂蛋糕,我就说了句老人家不能吃蛋糕,他就抓着我的头,给了我一巴掌” 听了这话,明溪脸色瞬变。 她掏出五千块交给张姨,安抚道:“张姨,您先去看一下伤处,我进去看一下。” 张姨接过钱忍不住落泪,她胆小不敢惹事,只巴巴看着明溪,道,“老人家这边,我怕是没法照顾了。” 明溪开口挽留,“张姨,外婆被您照顾得很好,我也很放心,里面的事情我来解决,我给您每个月再加三千块,请您还继续照顾我外婆行吗?” 张姨想了想,也舍不得,老人家虽说有病但也不糟蹋人,很好照顾。 明小姐性格也好,这工作不做了怕是遇不上这么好的雇主。 她想了想说,“小姐,我不要你加钱,老人家我还会继续照顾的。” 说完,她就去药房买药膏。 明溪推开房门,就看到病房里一片狼藉,碎玻璃和床被扔得到处都是。 而她舅舅周横山站在床边,用力的把蛋糕往外婆脸上抹。 “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吃!” 外婆身体本就不好,被他这么一搞,疼得‘哎呦哎呦’地叫唤。 明溪杏眸怒瞪,怎么也没想到亲儿子会这么对自己妈妈。 当即,她拿起床头的水杯就朝周横山头上砸了过去。 “砰——” 周横山猝不及防被砸,‘啊’一声嚎叫。 “草,哪个鳖孙砸我!” 周横山捂着头怒吼。 他抹了把糊住眼角的血迹,就看到明溪怒意丛生地看着他。 “周横山,你再不滚,我报警了!” “报警,你报啊,”周横山根本不在乎,一脸无赖像,“明明是你砸的我,我来看看我妈,你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就砸了我一头血。” 这时,护工张姨进来,见老太太满脸蛋糕,连忙上前收拾。 外婆用虚弱的声音骂道,“你这个孽障,你不要欺负小溪。” 周横山捂着头狞笑,“妈,我看您是眼瞎了,谁欺负谁啊,今个她不给我个十万,我是不会走的。” 外婆一听这话,气得喘着粗气,差点背过去。 明溪心疼外婆,厉声道:“周横山你给我出来。” 周横山以为有钱拿,立马屁颠屁颠跟在明溪身后,两人出了大门,在廊下站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明溪开门见山。 周横山嬉皮笑脸道,“小溪借我点钱花花呗,这伤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明溪眉头紧锁,“老宅被你卖了一百万,那笔钱呢?” “花了呗,舅舅现在搞一个大事业,也不要你多,你就给我五十万,马上舅舅赚了翻倍给你。” 明溪冷冷一笑,“你的大事业就是赌吗?” 周横山脸色骤变,“你瞎说什么?” “外婆的手机号被我换了,之前人家要债要到她手机上来。” 谎言被揭穿,周横山讪讪一笑,“哎,舅舅也就偶尔去去,现在是真学好了,小溪你快点把钱给我,我保证不打扰你们。” 明溪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周横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癞子,年轻时就不学无术,到处打架惹事。 现在人到中年还染上赌瘾,瞒着外婆把老宅卖了,让外婆无家可归。 一百万不过一月就挥霍一空。 这种人就是个无底洞。 “周横山,老宅也有我爸爸的份,你卖了一百万,里面也有我的五十万,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来找我和外婆,这钱我不跟你计较,否则——” 明溪眉眼俱厉道,“我会告你,索回五十万。” 周横山掐住她的胳膊,狠狠一扔,“贱人!还想告我!我今天就替姐姐收拾你这个白眼狼!” 他力气用得不小,明溪晃了晃,一手撑住了墙壁才没有摔倒。 周横山恶狠狠道,“你到底给不给我钱,否则我今天就打死你。” “我没钱。”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傍上个有钱男人了,他开的车都上千万,你怎么会没钱?” “你怎么知道?”明溪问。 “我看见的,不止一次你跟个男人在车里亲嘴,”周横山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明溪身上,啐道,“你个卖身表|子怎么可能没钱?” 明溪没想到周横山竟然盯上她许久了,厉声打断:“你瞎说什么!” 周横山也不想跟她废话,问:“你给不给钱?” “做梦,有钱也不给你!” 两人的争吵引起过路人的注意。 台阶上走下来个男人,面容隽朗,灰色西装,沉稳有度,气质出众。 他似漫不经心往那边扫了一眼。 助理眼色极好,立马解释道,“傅先生,这姑娘好像是在外面被男人包养,被家里发现跟这要钱呢。” 傅怀深面上淡淡,“走。” 黑色豪车早在门口等待,助理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男人落座后,车窗缓缓升起。 他不经意又扫了一眼,小姑娘被那个男人拽着头发,好像还挨了一巴掌,很是狼狈。 那人又伸手,女孩整张脸露了出来,泛着红肿,惨兮兮的不算好看。 “停下。” 傅怀深向来沉稳的声调,竟似有一丝急促。 司机停了下来,傅怀深下车,不疾不徐走过去。 明溪这会披头散发,格外的孱弱落魄。 周横山力气很大,一把又狠狠揪住明溪的头发,高高扬起手,嘴里骂道:“我今个就替姐姐教训你这个小贱表子,陪男人睡敢跟我说没钱,没钱我就卖了你!” 只是那手还没落下,就被人稳稳的掐住定在半空。 男人身材高大,遮住了刺眼的光线,目光没有遮掩地落在明溪身上。 “小姐,需要帮助吗?” 第72章 教训 傅怀深身强体健,不费力气就攥得男人目眦欲裂,惨叫连连。 周横山挣脱不开,怒了,“你他吗谁啊,我管教自家甥女,用得着你狗拿耗子” 周横山话没说完,就听咔嚓一声,手腕被利索折断。 “啊啊啊——!!!” 速度之快,周横山反应了好几秒,才身子一软,躺在地上开始狞叫。 傅怀深收手之后,助理奉上纸巾,他接过慢条斯理擦手,眼神自始至终落在明溪脸上,没有看那个人渣一眼。 但周横山莫名就感觉到这个男人气场迫人。 他没见过明溪的那个姘头长什么样,但见眼前人矜贵不凡,车也很豪的样子,他觉得八九不离十,便捂着手哼哼。 “你就是明溪那个男人?我是她舅舅,你今天想救她,就得给钱,手伤加护理费给我一百万。” 明显是想要讹一笔。 明溪还有点恍惚,刚刚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见到了傅司宴,眼泪都差点出来。 可再细细看,只是有点像而已。 这个男人也长着一双自带深情的凤眸,跟冷隽的气质挺不搭的。 不过可能因为这个男人年纪稍长些,看上去眼神更有穿透力,似是阅尽千帆。 周横山还在自顾自说,“我可算是你舅舅,舅舅你也打。” 明溪没想到周横山逮人就咬,忍不住斥道:“你闭嘴!我不认识这位先生!” 周横山哪能信,好不容易见着正主,怎么可能放过。 他说,“我这细皮嫩肉的甥女送给你睡,你可不得表示表示?一百万我都要得少了。” 傅怀深偏头轻飘飘睨了周横山一眼,眸光利刃一般犀利。 周横山不自觉抖了抖,心底有些发毛。 下意识觉得这种男人不是自己能惹的。 但想到钱,他又硬气起来,只不过声音还是不敢放大。 “你也享着福利了,这小妮子以前喜欢她的男人可多了,那脸和身挑子可都是极品,别舍不得这点钱否则我给她拉去卖了,一样能卖到钱。” 他说这话,下流又龌龊,根本不像一个舅舅评价自家小辈的样子。 明溪气得简直想踹他两脚。 但有人比她先动一步,傅怀深动作优雅的将手上戴着的皮质手套取下。 然后,重重地扇在周横山脸上。 “啪——!” 声音响得震耳。 周横山‘噗’吐出一口血,连带鼻子嘴巴都在喷血,疼得惨嚎。 傅怀深将脏了的手套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他面色不再温雅,眸色冷沉如雪,“不会说话就去学。” 周横山歪着嘴哀嚎,“小溪,我可是你舅舅,你就看着人这么欺负我。” 明溪冷声,“我可没有你这种舅舅。” 这时,警笛‘呜呜’声传来。 周横山脸色巨变,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报了警,他几乎是撅起屁股就想跑。 可还是被逮了个正着,拘上了车。 明溪跟着过去做了笔录,没想到傅怀深也跟着做了个人证。 民警让明溪放宽心,周横山这行径少说要扣留十五天以上。 明溪倒也不想逼得他跳墙,就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行事掂量点,不敢再随意来欺辱外婆。 不过,她总觉得这事蹊跷。 她把外婆接到北城来,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周横山到底是怎么能这么精准的找到医院,还能找到病房。 她心底隐隐觉得不对,但周横山这里,她又问不出什么。 就在她想事情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民警走到她跟前,问:“你是不是叫明溪?” 明溪抬头看他,他说,“你还记得我吗,我以前在任下派出所,我叫陈允。” 这么一提她就有印象了,当初为了爸爸车祸找那个肇事逃逸的人,她没少往任下跑。 即便后来来北城,她也还是每年都会回去一趟,可惜一直没有进展。 陈允是前年才在任下那边入职,挺漂亮的小姑娘,再加上那事故挺惨的,他就有点印象。 他说,“前几天我听旧同事说,新抓了个逃犯供出来一次犯案地点就距逃逸现场几百米,说看到一辆可疑的车,别的还在挖掘。” 明溪没想到还能有这收获,当年这件事她虽然很少提,但一刻也没忘。 当即她就跟陈允留了个联系方式,请他后续有任何进展随时告诉她。 等都办好后,明溪还得回医院,傅怀深的车正好停在她面前。 她满是感激,站在路边向他道谢。 “不客气。”他声音温雅,一点都找不到方才的狠戾,仿佛两个人似的。 “去哪?我送你一程。” “还是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叫车就行了。” 傅怀深看了她一眼。 “不麻烦,上车。” 他语气虽淡,却有不容拒绝的强势。 想到刚刚人家毕竟帮了自己,明溪也不矫情就上了车。 车上,傅怀深递给她一副绢帕,指了指她的右脸。 明溪对着车窗照了照,有点血丝,手里绢帕上有淡淡的檀香味,一看用料就极好。 她不太好意思用,便说,“先生,您给我张纸巾就行了。” “就这个,用完扔了就行。” 明溪还是还给他,说不太合适。 傅怀深定定看了她一眼,收回绢帕,抽了张纸巾给她。 之后,男人似乎有些倦意,轻闭着目,没再说话。 到地点后,明溪下车道谢。 男人突然抬起眼皮看她,说:“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这话老套到让明溪觉得他下一秒就会跟她要电话,她都已经想好拒绝的说辞了。 可男人却不再说话,只是关上车窗,离开。 明溪没有多想转身进了医院。 车里。 傅怀深盯着女孩的背影,眉眼间皆是深意。 心底浮动出一个念头,“阿月,是你吗?” 半晌,他眼睫半阖,冷声吩咐,“查一下。” 第73章 侵略 医院里。 “小溪,苦了你了,跟着外婆没享一天福,净摊上这些糟心事。” 说着,外婆就落下泪来,她年纪大了,一伤心就收不住。 明溪眼眶也发红,“外婆,以前是您护着我,现在换我来护您。” 周横山是个不成事的,天天不着家,外婆为了供她上学,捡过垃圾,卖过小吃,吃了很多苦。 所以,现在落下一身病,基本是没有离开医院的可能了。 “外婆别的不担心,就是怕走了以后,没人照顾你,都没能看着你找个好人家,外婆这眼就算闭了,心也不会安的。” 明溪抹了把眼泪,说:“外婆,您别这么说,您肯定长命百岁,而且您不是和我说好,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回老宅去住一段时间吗?” 外婆浑浊的眼露出希望的光,喃喃道:“还能回去吗?” “当然能,那个老宅虽然被舅舅卖了,但房主也没住,我就租下来了,等以后我还会把它买回来的。” 外婆握着明溪的手,开心地说,“好,好,那就好。” 她顿了下,又说,“小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昨天我梦到你爸了,他那意思像是想我去看他,我估摸着我时间也不多了。” 明溪不想在外婆面前哭,可眼泪控制不住。 外婆哆哆嗦嗦摸出来一个红纸包,递给明溪,里面是枚平安锁。 “这是你小时候挂着的,以后你也随身揣着,能保你平安。” 外婆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在交代后事,明溪心里太难受了,她抱住外婆嚎啕大哭起来。 “外婆,我早就结婚了,只是情况有点复杂才没跟您说。” 外婆惊到了,问什么时候的事。 明溪把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略去了契约结婚的事。 最后,她跟外婆说,“他是我喜欢很久很久的人,等他忙完就会来看您。” 医院出来以后,天已经黑了。 明溪直接回了樾景。 想到今天跟外婆说的话,她给傅司宴发了个短信,就是问他到了没。 明溪查过航班,这会肯定是到了。 很久,那边也没回,明溪也就睡着了。 天刚亮,手机就响起来。 明溪这会还迷糊,就接了起来,是傅司宴的声音。 “老婆,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傅司宴声音很清亮,隔着手机,这声老婆还挺甜的。 明溪迷迷糊糊,回了句,“你忙好了?” “对,下来事情多,刚摸手机。” 那边传来走路的声音,明溪顺嘴问了句,“现在是回酒店吗?” “到了,要不要来陪我。”傅司宴也是逗她。 不知道为什么明溪觉得这次和好以后,两人的状态有了点谈恋爱的感觉。 之前,他们是没有这个步骤的,而傅司宴跟她的互动基本也都是在床上。 “你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她说着翻了个身。 那边声音突然一顿,半晌才道。 “明溪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明溪一愣,“什么?” “你这样子,我都想立马飞回去弄你了。” 明溪疑惑,看了看手机才发现原来傅司宴打的是视频电话。 而视频里,她的真丝睡衣下面什么都没穿,很明显就能看到某处的形状。 饱满又勾人。 那边,傅司宴还在屈着手指解纽扣,声音明显发哑:“我怎么觉得你又变大了?” 瞬间,她就脸红得不行,拉过薄被将自己裹个严严实实。 傅司宴可不给她害羞的机会,继续说,“办公室那天就觉得大了不少,你是不是偷偷吃木瓜了。” 想到办公室那天,他埋着头又亲又咬的,明溪顿时交流不下去了,羞恼叫了句,“傅司宴!” “这会应该叫老公。”他一本正经道。 明溪当然叫不出口,傅司宴也没揪着不放,反而说,“等回去叫,这会不行,我会受不了。” 明溪小脸红红,想跟他说今天的事,可那边,门铃突然响起。 傅司宴走过去,跟外面的人用外语交流了几句,后面语气变得挺严肃的,加之他手机没放脸边,明溪也听不清楚。 很快,他就说:“你继续睡,我先挂了。” 然后,匆匆挂断。 明溪这会已经睡不着了,她回想起来,刚刚电话里,外面的人好像跟傅司宴说什么女士找他。 虽然听得不真切,但心底那点不安就是压不下。 在床上又躺了会,苏念打电话来,约她吃午饭。 到了餐厅,明溪见到苏念怔了怔,苏念及腰的长发剪得只到耳后。 “头发剪了?” 苏念摸了摸短短的头发,问,“不好看吗?” “跟以前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好看。” 苏念长得偏浓颜系,留长发是个美女,现在短发就是个野性美女。 看着特别不好征服的感觉。 明溪感觉到她气压很低,问,“怎么了?” 苏念笑笑,“没什么,以前有人说等我长发及腰娶我,现在没人娶了就剪掉算了。” 明溪知道苏念说的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劝,干脆就不说了。 苏念突然问了句,“傅司宴是去国外了吗?” 明溪怔了怔,“嗯,你怎么知道的?” 苏念最近忙着应付陆景行,根本不知道明溪和傅司宴和好的事。 她说:“我在林雪薇社交软件里看到的。” 明溪心‘咣当’一下,像是掉到了地上。 她勉强镇定,“什么社交软件。” 苏念打开手机,翻到林雪薇的主页,里面是一张她自己的自拍照,戴着浅色的贝雷帽,气色很好的样子。 配的文是‘有人接机,心都暖了’。 还带上了定位,在国外。 发布的时间就是在傅司宴挂断自己电话的三十分钟后。 而且明溪一眼就看到帮她拿着行李箱的傅司宴,虽然只有侧脸入镜,但不难认。 下面有认识他们两人的人评论,感情真好,夫唱妇随么。 林雪薇回了个笑脸。 在他们共同朋友眼里,他俩才是一对。 明溪说不出话,心像是被刀子拧着一样疼。 苏念见她面色不大好,知道她不舒坦,但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 她沉默一会,说:“明溪,你知道世上什么是最难攻破的吗?就是白月光,那是男人心底永远的救赎。哪怕那个男人现在喜欢你,但只要他的白月光出一点事,你就只有乖乖让行的份,心底有白月光的男人,你在他那永远都只能是个备选。” 就像陆景行对陈娇一样,明明陈娇名声臭得不行,他依旧愿意花钱花精力给她那些烂事捂下去。 还不是因为那点白月光滤镜么。 吃完饭出来,明溪有司机送,苏念自己去开车。 没走两步发现包没拿,她又返回拿包,顺道上个洗手间。 可没走两步就发现前方熟悉的身影。 陆景行陪陈娇也来这吃饭,他们像是刚来,准备去楼上包间。 两人迎面走来,苏念头一低,有点紧张,差点就撞到陆景行身上。 “小心。”男人清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景行大掌托住了苏念的手臂,大拇指摩挲了下,随即松开。 苏念心脏狂跳,不知道他当自己未婚妻面摸那一下是什么意思。 她勉强镇静,说:“谢谢。” 然后拐弯去洗手间。 陈娇看了看陆景行的眼神,又看着苏念,若有所思道,“你们男人都喜欢玩弄这种野的?”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够苏念听见。 顿时,她脚步一顿,小脸血色渐失。 苏念这短发一剪,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陆景行收回眼眸,淡淡道,“玩的话,男人确实都喜欢搔浪贱的。” 声音依旧清雅,却像一巴掌扇在苏念脸上。 陈娇笑脸如嫣,不再说什么,挽着陆景行上楼。 洗手间里,苏念用冷水狠狠拍打自己的脸,眼底有热热的液体流出。 她不是伤心,只是觉得自己丢苏家的脸面,圈子里其实已经传开苏念曲线救国的事。 都在说只要有钱,苏家大小姐会的花样比杂技团都多。 门‘吱’一声被推开。 苏念赶紧抹了抹眼角,拿上包准备出去。 转头却是张俊美如斯的脸,她一瞬惊得动弹不得。 陆景行眼底侵略性明显,苏念下意识慌了,脑子一片空白就想夺门而逃。 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随之就是咔一声落锁。 “你要干什么?”苏念眼底全是惊慌。 陆景行眉角一挑,一个反手就把苏念推到洗手台上。 他抬高她的双手,眼底皆是轻蔑,“往我身上撞,不就是等着我来吗,搔货。” 第74章 爬出去 苏念慌了,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他未婚妻的面勾他。 就陈娇那出名的脾性,她是不想活了吗。 她用力挣扎,拒绝道,“我没有,陆大少你行行好,你未婚妻还在这,如果看见” 陆景行已经动了手,把她衣服往上推。 骤然一凉,让苏念倒吸了口气。 他低头咬了下,冷笑,“就你还知道怕丢脸?” 苏念死死咬住唇,怕发出声音含含糊糊道,“你不怕陈小姐生气?” “要不你叫一声看看我怕不怕?”陆景行神态自若问她。 外面有人声传来,苏念惊得绷直了身体。 陆景行感受到了,他淡淡讥诮,“看来你真的很怕。” “别在这,求你了。”苏念小声告饶,只换来男人一声嗤笑。 “不然去走廊,大厅?” 苏念接不上话,感觉陆景行真有可能这么做。 他好像无所畏惧,没什么怕的事,更没有道德廉耻。 陆景行欣赏她哑口无言的样子,伸手揪住她的后颈,把她翻过去,让她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随后,冷冷道:“为什么剪掉?” 长发及腰的约定,他还记得。 虽然现在她在他眼里就是一滩烂泥,绝不可能娶她。 但陆景行很讨厌别人先一步毁约。 要毁也该是他不是吗? 只有他才能把她踩在脚下,而不是像现在用剪发来挑衅他。 苏念摇摇晃晃,说话也是破碎的,“嫌麻烦。” 现在的她可没有时间去保养这一头长发,当然这不是根本原因。 她也没有想挑衅他,只是不再期待,也不再妄想。 “麻烦?” 陆景行冷冷哼笑一声,从背后握紧苏念的手臂,膝盖挤了过去,稍一用力,苏念就疼得弓起腰腹,也愈发的要人命。 他也有点难受,咬着牙说,“我看你才是要被解决掉的麻烦。” 苏念觉得陆景行是诚心要她难堪,她从镜子里瞪他,“你能不能快点,我得罪不起陈小姐,要是被发现,受罪的人只能是我。” 陆景听这话笑了,“我为什么要管你死活。” 她受难他才觉得舒适。 苏念知道这个魔鬼不会理她死活,只能咬牙硬抗。 可男人今天格外凶残,像是攒了二十多年没开荤,要一下全给她似的。 看着镜子里的她神色痛苦,他没有半点怜悯,冷血地说,“你最好当条听话的狗,记住谁才是你的主人。” 这话侮辱意味极强,简直就是在拿尖刀剥她的脸皮。 苏念整张脸,没有半分血色。 “砰砰砰!!!”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 那种拍法绝不是要进洗手间的意思,而是像发现了某些事情。 苏念整个人都紧缩起来。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尖利的女声。 “陆景行,你给我出来!” 苏念这下是彻底惊到了,身体突然抖了抖。 陆景行却还是那副没顾忌的模样,冷眼看着她怕到瑟瑟发抖的模样。 外面的敲门声突然断了。 下一秒,就听到陈娇说,“给我砸开!” 饭店经理自然不会听她的,一直在试图安抚陈娇不要这么激动。 可陈娇怎么会听,直接拿了一个什么重物就开始砸门。 也幸好这门够结实,但这样下去迟早得破门。 伴随着乒乒乓乓的砸门声,陆景行解放了 他从苏念身上离开后,依旧不急,慢条斯理地理好裤子。 然后,两步走到门前,手就搭在门把上,完全不管身后的苏念有没有穿好衣服。 “陆景行!” 苏念绝望叫他,一张脸惨白,浑身都在哆嗦。 “不要开门,我求你不要开门!” 这扇门打开,意味着她苏念最后一层皮会被残忍地扒下,她将会变成整个北城有名的贱女人。 她自己无所谓,可她还有爸爸还有妈妈,他们会受不了的 陆景行看了她一眼,随后没有丝毫动容,拉开了门。 门打开,陈娇骂道,“陆景行,你王八蛋!” 随后举起椅子就砸过来,被陆景行一把握住,‘咚’一声砸到一边。 陈娇气的锤了好几下他的胸口,落泪道:“你怎么这么对我?” 陆景行笑了笑,“玩个女人而已,别气了,犯不着。” 陈娇双目泛红,如果陆景行玩别的女人没问题,但就是不能玩这个烂女人。 她刚刚就认出来了,这就是陆景行的前未婚妻,苏家大小姐苏念。 只是现在落魄得一条狗都不如,到处卖身。 她推开陆景行冲到里面,高高扬起手,‘啪啪’两巴掌,扇得苏念满嘴的血。 “贱人,竟然勾人勾到洗手间来,你们苏家一家子贱东西,没有廉耻。” “不是,他们不是”苏念嘴角挂着血,反驳道。 她很脏,可她的爸爸妈妈很干净,清清白白做生意却遭此不幸。 这一切都怪她,全怪她 “还敢不承认!” 陈娇伸手撕裂苏念的衣服,像对待狗一样狠狠捶苏念的头,一下又一下,直把苏念捶得头昏眼花。 眼看着苏念就要被打昏过去,陆景行动了下脚,握住陈娇的手。 陈娇心里一时发虚,她探不到陆景行的底,不知道陆景行对这个苏念,是不是还有几分怜惜。 她佯装落泪道,“景行,你是心疼了吗?” 陆景行笑了下,抬起陈娇的手,吹了吹,声音清雅温柔,“你手不疼么?” 陈娇悬着的心放下,她勾着陆景行的脖子,旁若无人地送上一记香吻,然后说:“景行,我很生气。” 陆景行搂着她的腰,宠溺道:“那你想怎么出气?” 陈娇笑了笑,“那我要按照我的方法来,行吗?” “行,”陆景行没有丝毫犹豫,只提了一句,“但是不能伤她的脸,毕竟苏大小姐马上还要替我招待贵宾,伤了脸恐怕不行。” 苏念猛的抬头看过去,她听懂了,陆景行这意思是要她去陪客! 一瞬间,她仿佛不认识陆景行一般,这张好看的脸突然狰狞起来,变成了生涎人血肉的怪物。 可折磨远远没结束。 陈娇笑着说:“既然苏小姐这么不要脸,那我就给你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她用脚尖掂了掂苏念的下巴,说,“从这里爬出去。” 第75章 她也挺值钱 苏念瞳孔狠狠一缩,她惨白的脸看向陆景行这个始作俑者。 男人唇角翕动,淡淡吐字,“还不去?” 寥寥几字,苏念却如遭雷劈,浑身上下像是被烈火焦灼般痛起来。 这种痛比凌虐身体的痛更难以承受。 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眼眶里全是惊惧的泪水。 “不不可以” 她惊慌失措,匍匐着趴在地上去够男人的脚,哀嚎,“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以前帮过” 这话,让陈娇瞬间花容失色。 陆景行却踢开她的手,声音冷冽如刀刃,“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过去,整个北城谁不知你们苏家拜高踩低,势利至极!当然苏小姐我给你选择的自由,你也可以不听我的话,你自己选。” 苏念惨烈一笑,选择的自由? 是让她选择苏家被清退出市场,背负巨债吗? 这样算起来,其实她苏念也挺值钱。 她突然就无所谓了,挺直脊背,依旧是那句话,“陆景行,我苏念并不欠你。” 她的眼睛一片清明,坦坦荡荡,看得陆景行眉头微蹙。 他脑海里掠过一个想法,当年的事是不是真如苏念所说那般 苏念是否真的没背弃过他? 可这个念头只存在一秒就被他驱散。 陆景行强行给自己洗脑,他不会相信苏念说的任何一个字。 他不是没查过,苏念说的事,一个字都没发生。 他认定苏念是个恶毒的人,苏念也必须是个恶毒的人,否则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会让他烧心呛肺,永世难安。 陈娇心底想让苏念出名的想法也打消了,苏念被人知道得越多,越对她不利。 当年那件事,难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想到这,她一脚踩在苏念的胳膊上,脚跟狠狠碾压,声音像淬了毒,“你个贱人,还在我跟前勾男人,你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入耳。 陈娇这才收脚道,“算了,把她抬走,别污了我的眼。” 陆景行他们走以后,餐厅经理送苏念去了医院。 苏念手骨骨折,需要住院。 经理问她要联系别人吗,她摇摇头,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陆景行这么对她。 否则,苏家就彻底完蛋了。 明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整个人昏昏沉沉。 她给傅司宴打了两个电话,没有人接。 还想再打第三个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可笑。 其实从和好的那一刻起,她一直都在患得患失,总感觉现在的傅司宴像是偷来的,她的幸福感也是偷来的。 后来,她才知道越是怕发生的事,越会发生。 明溪抱着手机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天亮她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 可上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第二天又去医院时,外婆还让她挑衣服,说明天要选套好看的见女婿。 明溪张了张嘴,看外婆高兴的样子,不忍心打断她的好心情,就什么也没说。 傍晚的时候,傅司宴终于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什么事,听着声音挺疲倦的。 “你明天回来吗?” 那边,沉默了一秒,说,“不回。” 明溪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不回来,是因为要陪林雪薇吗?” 傅司宴眯了眯眼,“谁跟你说的?” 明溪抿了抿唇,这还要人说吗,林雪薇就差昭告天下了,只有自己还傻傻地蒙在鼓里。 两人都没说话,半晌,傅司宴道:“雪薇确实过来了。” “但她不是来找我,是来这边谈一个业务,我们都是各忙各的,没有接触。” “那你不是替她接机了?” “这边比较乱,她一个人过来,我自然要管她的。” ‘管她’这两个字,傅司宴说得无比自然,这是深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明溪感觉喉咙像是被人扼住,呼吸有些不畅。 顿了顿,傅司宴又说,“老婆,我怎么发现你现在醋意这么大?” “那我以后不问了。”明溪淡淡说。 傅司宴皱了皱眉,“怎么又生气了?别闹了,我这两天都没睡几个小时。” 明溪觉得这话挺刺耳的,显得她像是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 可她觉得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就是真诚。 他在国外总是不接她电话,连林雪薇和他一起,她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怎么还不允许她有点情绪了吗? 明溪认真地说,“傅司宴,我没有闹,只是不管什么事你告诉我,我都能接受,但你不能骗我,就算是分开,我也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明溪这话语气不算好,但她真的很不开心,外婆那边没法解释。 傅司宴还和林雪薇在同一个国度,只要林雪薇想,两人不可能不接触。 她是真的不想像个傻子一样,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明溪,你什么意思?”傅司宴眉心拧起,口吻不悦。 他听不得她说任何跟分手有关的话题。 “没什么,你记住我的话就行。”明溪收了情绪,淡淡道。 随后,两人都沉默了。 这种无声的沉默最熬人,像是某种暗示。 那边又有人催促傅司宴,他用外语流利的跟别人交流,然后就对明溪说要去忙了。 挂电话时,他说了句,“别胡思乱想,我看你就是欠弄。” 那一夜,明溪都没有睡好。 翌日。 明溪一早就去了医院,跟外婆解释了傅司宴暂时回不来的事。 外婆听到这消息挺失望的,但也还是安慰明溪说工作比较重要。 明溪看到外婆穿着那件新衣服,心里有点难受,她提议说:“外婆,不然我们回老宅去住一晚。” 她知道外婆心心念念的就是还能回老宅住住。 外婆有点不敢相信,问,“医生会同意吗?” “我会跟医生沟通好时间的。” 出来后,明溪去找了医生沟通。 医生翻看了外婆的病历后,脸色变得严肃,“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明溪的心‘咣当’一下,沉入海底。 第76章 我们结束了 医生说,“老人最新的检查报告显示整个身体都是垮的,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这种情况下留在医院的意义并不大,家属可以考虑把老人接回家,有什么心愿尽量趁早完成。” 明溪走出医生办公室,像是没了魂。 她脚步虚浮,整个人提不起力气,只能找个长椅坐下。 护工张姨发现了她,见她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忙上前问:“明小姐,你怎么了?” 明溪说不出话,她拿出手机,手抖得厉害,连按键的力气都丧失了。 她颤抖着说,“张姨,你帮帮我,帮我拨个电话,拨‘1’号键。” 傅司宴的号码在她这是快捷一号,是很重要的存在。 张姨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接过手机帮她按下‘1’号键,嘟嘟声响了好久无人接听。 张姨又拨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她看向明溪,小声问,“还要打吗?” “打。” 这一刻的明溪固执极了。 她一点力量都没有了,她需要他,给她一点力量,还需要他完成奶奶最后的心愿。 第三遍的末尾,电话终于接通。 那边稍显疲倦又有点不耐的一句,“怎么了?” 可这个时候,明溪根本无暇揣摩其他。 她声音带着水汽,低声道:“傅司宴你能回来吗?外婆她” 突然,一句娇弱的女声打断明溪余下的话。 “阿宴哥哥” 霎时,明溪的心从悬崖坠落深渊。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无措地问,“你,和林雪薇在一起吗?” “对,雪薇她——” “傅司宴!”明溪简直不敢置信,颤着声又问了遍,“你那边现在是晚上,你们在一起?” 傅司宴拧着眉,看着病床上虚弱的林雪薇,他淡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紧接着那边传来女人低低的哭声,傅司宴捂着电话,温柔的安慰了句什么。 心,猛地抽搐起来,剧痛让明溪几乎说不出话来。 眼泪大颗大颗无声落下,滴到嘴里,又苦又咸 可她还是不想让外婆失望,哽着声音又问一遍。 “傅司宴,你能回来吗求求你,现在回来行吗?” 这声求,让傅司宴的心脏狠狠一抽。 明溪一直很坚强,很少像这样,可以说是卑微的在求他。 他的心一下就柔软了。 “我很快就会回去,你在家乖乖等我。” “不行,傅司宴,你现在就回来,外婆她——” “明溪。” 耳边是林雪薇呼痛的哭声,傅司宴忍不住打断明溪。 他以为明溪是因为不高兴他和林雪薇在一块,才这么急让他回去。 但事有轻重缓急,现在雪薇这个情况,他是不可能丢她一个人在国外的。 “你不要胡闹,雪薇她情况很严重,我现在不能回去!” 随后,好像察觉自己语气不好,又缓和些许道,“等雪薇度过危险期,我会多陪你一段时间。” 傅司宴的话,几乎瞬间摧毁了明溪对他的一切幻想。 多可笑啊! 他竟然觉得,她是为了争宠才会这么胡闹。 心,血淋淋的,好痛好痛 明溪含着泪,凄楚一笑,“傅司宴,我的外婆在你眼里不重要,其实是因为我不重要。” 不重要到,你能没有丝毫犹豫就做出取舍。 傅司宴有些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冷声说,“明溪,这样说有意思?” 一瞬间,明溪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撕裂。 剧痛让她快要直不起腰来。 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立刻挂断这个电话。 可她不想让外婆留下遗憾。 她近乎卑微地哀求:“傅司宴,我没有在跟你闹,外婆她身体是真的不好了,她很想见你一面” 傅司宴皱眉,隔着电话他看不到明溪的无助,只是耐着性子哄她,“我答应去见外婆,就不会食言,你乖一点等我回去。” 明溪狠狠咬了下唇,才不至于哭得说不出话来。 她近乎失态地喊道,“傅司宴,我不是为了哄你回来,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可雪薇她确实不太好,她昨天发病了,现在离不开人,我绝对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国外。” 傅司宴坚定的态度,让明溪绝望了。 果然,她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对傅司宴而言,林雪薇才是天。 外婆生没生病,能不能等,在傅司宴这根本不重要。 她,再一次错信了他。 “傅司宴,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只是拿生病绊住你?” “明溪,不要胡说,雪薇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身体来做这么蠢的事。” “是很蠢啊,可那是因为你信!她才会一直做,一直用这个借口挽留你啊!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每次都在你面前发病,在别人面前就没有呢?” 明溪几乎声嘶力竭地喊出来。 傅司宴却不赞同道:“那只是巧合。” 明溪讽刺一笑,“真是巧合吗?傅司宴,我从来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 电话那边,傅司宴也感受到明溪情绪不对。 他揉了揉眉心,说:“我答应你,等雪薇情况稳定一点,我就飞回去看外婆。” 明溪垂着眼皮,一副疲倦到了极点的模样,也似寒了心:“傅司宴,你明明说过,我是你的第一选择。” 明明是你亲口说的啊! 为什么要食言么? 为什么要亲手剐我的心? 傅司宴声音很冷,“我是说过这话,可那也要分轻重,现在雪薇命悬一线,你让我不管她的死活吗?” 明溪惨然笑了笑,“傅司宴,她死不死活不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做的这些只有你会信,而且如果真的命悬一线,她的亲人为什么不去看她,你就没想过,这一切其实都是她布的局吗!” “她的家人,已经在转机了。” 傅司宴声音冷得像冰块,语气也重,“明溪你一直很善良,现在心思怎么会这么恶毒?” 一句话让明溪的心,碎成了粉齑。 像是有一把刀捅进胸口里,一字一刀,让她快要死去。 她眼眶发红,笑着掉泪,说:“傅司宴,是我不够善良,你守着你善良的白月光过一辈子!我们——” “结束了。” 第77章 那束光坠落了 这句话,让傅司宴心底残存的柔软,顷刻消散。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哄女人的人,作一次两次还好,但现在的明溪实在是蛮不讲理又无理取闹。 而且他平生最讨厌被威胁。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狠狠道:“明溪!你能不能不要幼稚,一次又一次拿分开来威胁我?” 可明溪的心已经死了,他的话再也刺激不到她了。 她心底的那束光坠落了,永永远远地坠落了。 “傅司宴,这次是真的,之前是我眼盲心瞎才会相信你的话。” “明溪,你!”傅司宴几乎想要摔碎手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好好冷静!” “嘟嘟嘟——” 对面已经先一步掐断电话。 傅司宴凤眸溢出戾气,狠狠甩手。 “嘭——!” 手机砸到墙上,被摔得粉碎。 周牧从不远处过来,其实他刚刚有听到一耳,傅总是在和夫人吵架。 他斟酌了下,问:“傅总,您看夫人那边要不要我去看一下?” “不用!”傅司宴眉宇皱成川字,吩咐,“她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再告诉我!” 他真是太惯着她了,才会让她这么不知所谓,轻重不分! 还动不动就拿分手,离婚威胁他。 就先冷着,冷到她知错为止! 明溪挂了电话后,看上去情绪好像平静了一些。 但也只是看上去。 外婆这边刻不容缓,她要立即安排回去的事,哪怕是待一小时,她也要让外婆圆这个梦。 这时,一个护士找了过来,说:“你是304号床的家属?” 小姑娘长得极其漂亮,即便只见过一两回,护士还是记住了她。 明溪点头:“请问什么事?” 护士眼底有惋惜,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走了那条路。 她说:“你快去看看,那边有人找你,你小心点!” 明溪没理解那句小心点是什么意思,就匆匆往病房跑。 刚进病房还没站稳脚跟,就冲上来一个女人,猝不及防就打了她一巴掌。 明溪原本就疲惫虚弱,这一巴掌直接将她扇倒,跌坐在地上。 一个胖女人首当其冲,指着明溪骂道:“你个勾搭男人的小狐狸精,敢勾引我老公,总算给我逮到了!” 她不认识这些人,立马驳斥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老公!” 可对方根本不听,摆明了是要打一顿痛快。 趁明溪没反应过来时,胖女人直接扯明溪的头发,招呼自己的小姐妹,左右开弓,直把明溪的脸扇得又红又肿。 外婆刚刚被这群女人指着脸骂她孙女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胚子,到现在还喘不过气来。 可这会看到别人动手打她孙女,心如刀绞,嘴里念叨着,“不要碰我孙女,不许碰我孙女” 然后就着急的从床上爬起来,可老人家太虚弱了,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疼得话都哼不出来。 “啪——!!” 一个鸡蛋狠狠地砸在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 胖女人打是不敢打老人家的,怕打死了。 只是掐着嗓子,带头煽动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家一老一小肯定都不是好东西。” 外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连擦脸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嘴里虚弱喃喃道:“不许打我家小溪,她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不要打她” 这一刹! 明溪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捅了一刀! 然后疯狂的连皮带肉剧烈搅动,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要欺负她的外婆 带头的胖女人掐着腰,指着外婆的脸骂道:“老东西我告诉你,你外孙女就是个偷男人的贱人!我们这是在替天行道” 话还没说完,就见明溪猛地扑向胖女人,对准她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口—— 瞬间,皮肉开裂,血沫飞溅。 “啊啊啊!!!” 胖女人凄厉的惨叫起来,把随行的人震得不敢动弹。 血顺着胖女人的胳膊,流了下来,也流到了明溪的脸上。 她松开后,狠狠地啐了一口。 然后,死死护在外婆身前,整个人彻底失控,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怒吼—— “谁敢动我外婆,我就拼出这条命去!” 护工张姨也冲了过来,虽然浑身发抖,但她还是用半个身子紧紧护住老太太。 她不敢跟这些女人对峙,这些人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有势,她本来想跑掉的,可实在舍不下明小姐和老太太。 她满脸是泪,盯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瑟瑟发抖道:“这些人都是坏人,你们不要信啊明小姐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周围吃瓜的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虽然不敢上前帮忙,但嘴上还是能声讨两句。 明溪抹了把脸上的血,站直身体拿出手机拍下照片,看向对面的几个女人,一字一句道: “诬陷、诽谤、打人!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一起来的女人有点退缩了,她们只是听从胖闺蜜的命令,说帮她出气,每人给一万块的喝茶钱。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不是小三,她们也不知道。 而且她们家里都或多或少有点小钱,可不想进去。 看到她们的退缩,局势出现了倾斜,有人已经开始疑问,是不是打错人了。 几个女人这么欺负一老一少,实在有些过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红发粉唇,蹬着一双恨天高,居高临下。 “你们说她是小三可有证据?” 这句责问看似在帮着明溪,可明溪一抬眼心里却咯噔一下。 因为说话的人是宋欣。 下一秒,宋欣亲亲热热就挽上明溪,关切道,“明溪姐,没事,你看你脸肿的,这些人好过分呀。” 对面胖女人瞪着宋欣,恶狠狠问:“你认识她?” “嗯,认识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做事要讲究证据的。” 宋欣一脸伸张正义的模样,大家都以为有反转。 她笑得像一条吐信子的毒蛇,贴着明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明溪,我替雪薇姐给你送一份大礼啊。” 第78章 如坠地狱! 明溪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凌厉看过去。 “宋欣!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是不是!” 宋欣跟没听见一样,悠悠开口:“虽说明溪姐以前确实抢过别人男朋友,但她改好了,你们可别瞎说。” 这话一落,大家脸色瞬间变了。 原来是个惯犯啊! 那可真不值得同情。 胖女人也找回了自信,直接上手抢过明溪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她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叫你心服口服!” 说着,她从包里取出一沓照片,狠狠砸在明溪脸上。 无数照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洒下来。 锋利的棱角割裂了明溪的侧脸。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每一张都不堪入目,粗俗极了。 所有人,纷纷调转风向,一言一语议论起来。 “原来是真的,看着倒是不像,没想到这么疯?” “这也太不要脸,呸,活该被打。” “我也想给她两巴掌,这种女人真恶心。” “” 各种难听的话,带着无数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明溪整个人像行尸走肉缓慢转身,眼睁睁看着外婆哆哆嗦嗦捡起地上的相片,眼中露出的惊诧和不敢置信。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捅进了她的身体一样! 她想开口说话,告诉外婆这些都是假的,都是p图的。 可看着外婆失望至极的神色,她的嘴像是被滚烫的胶水粘住了,喉咙更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般,干裂剧痛! 这一刻,明溪整个人如坠地狱! “咔咔咔——!!!” 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上传到社交网络上。 配着各种践踏人的辱骂,来掀起新一轮的狂欢! 明溪惊惶的解释,“不是的这些图片都是网上的这些都是换脸p的” 可辩解根本没有人听,亦或者他们选择听而不闻。 嘲笑、唾弃和蔑视声,更加疯狂! 这些声音,变成了一个个面目可憎的怪物,扑上来撕咬着明溪的意志和血肉。 终于,明溪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 这是一个天罗地网的局! 这一刻,澄不澄清已经变得不重要。 她能抵御这些风言风语,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没做过,行得正坐得正。 可外婆她却不能 那一抹失望,像一把利剑狠狠扎进明溪的心里。 压抑的情绪越升越高,明溪难受地受不住,低头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可即便这样还有人不愿放过她,宋欣朝着那个胖女人使了个眼色。 胖女人立马明白,她接到的命令是要打到她流产才对。 她上前扯着明溪的头发,发狠道:“贱人,你还敢不承认!” 随后,脚就往明溪的肚子上踹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 “嘭——!” 一声闷响。 胖女人被人踹飞了! 她手脚蜷缩在地上‘哎呦哎呦’地直叫唤。 “谁!是哪个混蛋踹我,不想活了” 进来两个黑衣人像是保镖的模样,又对着胖女人补上两脚,直到她不能再开口。 剩下的几个就好对付多了,都不用黑衣人动手,自己已经吓得抱头鼠窜了。 这事,本来跟她们就没有关系,她们只是拿钱办事。 宋欣不干了,她布这么大个局,就是为了假装意外,好除掉贱人肚子里的孩子。 胖女人包括照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最多到时候说打错了,多花点钱,这事好解决。 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人。 她阴阳怪气道:“这是又冒出一个新的野男人出来吗,明溪你可真厉害,左一个右” 男人倏然转过脸来,清雅矜贵的一张脸,让宋欣的话堵在喉咙出不来。 怎么会是 她紧紧闭上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男人眼神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淡然开口,“查一下所有人的手机,今天的视频不许流出去一个,不愿删的直接让法务部发律师函!” 声音似是没有波澜,但现场的人都听出一股阴冷之意。 黑衣人做事利落,很快病房就没有人,那几个闹事的女人也被黑衣人扭出去了。 只剩下宋欣还站在原地,她不是不想走,只是这会腿软了。 “小叔” 傅怀深睨她一眼,“你今天弄这一出,最后丢的是傅家的脸。” “小叔,我没有我只是路过不关我事啊” “出去,还不需要我亲自收拾你。” 傅怀深声音平仄,但宋欣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快要吓哭了。 小叔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到底谁会收拾她 随后,宋欣也被扭了出去。 病房倏然安静。 明溪对这一切像是无知无觉。 她整个人弓着背微微颤抖着,几乎是爬到外婆身边。 用手小心翼翼搂住像枯叶一般,瑟瑟发抖的外婆。 外婆很轻,轻得像随时都会离去。 她浑浊的眼看着明溪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她,极力的想要说什么 明溪的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惊惧的泪水更是汹涌落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外婆不要相信不要相信这些不要相信” “没有溪溪没有溪溪从来没有做过丢脸的事” 明溪通红的眼眶,被不断涌出的水雾填满。 外婆用力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想说什么,可换来的却是更急切短促的呼吸。 张姨按了床头的呼叫按钮,护士和医生匆匆赶来。 “准备急救!” 一声吩咐,护士就紧急上手,准备把外婆抬到床上。 可外婆的手紧紧揪着明溪的衣摆,用了全身力气 明溪慌忙伏下身体,将耳朵贴在到外婆的脸上。 就听到外婆用尽力气说:“小溪外婆信你好好生活是外婆对不起你” 说完想说的话,外婆的手缓缓的松了。 空气里散发着压抑的气息,胸腔里鼓动出巨大的悲鸣,刺穿了她的耳膜。 第79章 外婆走了 外婆被紧急推进了抢救室。 明溪浑身僵硬,又不知所措。 傅怀深脱下西装罩在明溪身上,看着她问:“还能走吗?” 明溪一张小脸白得近乎透明,像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可她还是扶着床沿坚韧地站起来。 她眼瞳很亮,但此刻那亮光却是空洞的。 “谢谢。”明溪轻声道谢。 谢谢他,帮外婆保留一些体面。 缓了一会,她一步一步往外走。 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他对着明溪鞠了一躬,平静宣布: “对不起!” 低沉的音节仿佛命运的诅咒,在空荡清冷的走廊中‘嗡嗡’回荡,明溪整个人像是受了重重一击,往后倒退了一步。 她双手无助抓住医生的手臂,摇头,“医生,是不是错了” 没有这么严重的呀。 医生说外婆时日不多,并没有说现在就会离开啊。 “医生,是你搞错了是不是我外婆早上还跟我说想吃老家的枣糕,她都还没吃到枣糕怎么会走呢” 她突然扑通跪下,拽着医生的手臂,泣不成声道:“求求你再救一救外婆求求你,我有钱的我有钱给她看病的至少” 她声音小小的,带着水汽道:“至少让外婆吃一块枣糕再走啊” 她的外婆怎么能饿着肚子走呢。 明溪的手颤得厉害,状态有点混乱,一旁的护士连忙上来搀住她的手臂。 “小姑娘,节哀啊,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你冷静一点,得去见你外婆最后一面。” 明溪却不愿意去,泛红的眼眸一片空洞,魔怔地说,“我外婆不在这里她还在病房里等着我” 说完她转身就朝病房走去,手臂却被人一把攥住。 傅怀深眉目微敛,外套下的手臂太细太细,愈发衬得小姑娘跟一根羽毛一样,让人感觉不到重量。 他说,“去看看。” 仿佛心思被人戳破,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轻微又密集地颤抖着,模样任谁看着都心疼。 傅怀深手顺着手臂往下,改为握着她的手腕,带她去了太平间。 路上,她很乖,走路都没有声音,脚步很轻,像是怕踩着什么。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进去后,低了下头,然后离开。 冰冷的铁板床上躺着个人,全身都罩着白布。 明溪后背贴着门,顿了一分钟那么久,才慢慢向前走。 她颤抖着手,掀开白布,外婆除了嘴唇白一些,样子很平静,像是睡着了。 这样子怎么可能是离开了呢。 她升起期翼,扯起一抹苦涩的笑,说:“外婆,您是不是在跟溪溪开玩笑呢,是不是在怪我没带你回老宅,我车子已经联系好了,您起来,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外婆面容依旧安详,明溪去握她白布底下冰冷又僵硬的手,抽噎着,“外婆我什么都不要了,以后就陪您在老宅住行不行” 她把头贴在外婆的胸膛上,声音很轻很轻。 “您能不能答应我一声求求您了答应我一声” 可是叫了许久,外婆也不愿醒来,她紧搂着外婆的脖子终于哭出声来。 不是抽泣也不是哽咽,而是撕心裂肺的。 那声音再硬的心肠听了,都要被软化下来。 “外婆,您不能这么对我您怎么舍得留下我一个人我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的悲鸣在房间里回荡,再也没有了回答。 明溪一直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她跟医院走了报备程序,联系了任下的殡仪馆。 她,要带外婆回家。 六百多公里的路程,殡仪馆连夜发车也要第二天才能到。 护工张姨一直陪着她,她劝明溪去病房休息,她不听,只是倔强地坐在走廊的长凳上。 她想离外婆近一些。 傅怀深走了过来,跟明溪告个别,他今天本就是无意路过,已经耽误许久。 明溪抬起头看他,眼睛哭太久,微微泛着红肿。 她站起来,郑重其事朝傅怀深鞠了一躬,开口声音像是敲破的锣,哑得不成样。 “谢谢您,傅先生,我现在手机不在身上,钱的事您把账单发给我,等我办完事给您一并打过去。” 那会变故突生,是傅怀深让手下去缴纳了各项费用。 傅怀深垂眼看她,听那一声‘傅先生’,他缓声说:“不用客气,司宴叫我一声小叔。” 明溪点头,“我知道,但一码归一码,钱我会还给您。” 她听到宋欣那么叫他,而且他的眉眼跟傅司宴很相似,多情又薄情,是傅家人的特征。 傅怀深有点意外,既知道还称他一声傅先生,意味不言而喻。 怕是跟司宴关系并不好。 等他离开后。 明溪就在医院的长凳上坐了一夜。 天微亮,她就去给外婆买了寿衣,还有一些丧葬用品。 八点不到,殡仪馆的车就到了。 张姨也跟着明溪一起去了任下,毕竟照顾许久,也有了感情,她也想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到了殡仪馆,明溪很平静地缴费,选灵堂。 她们在任下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所以她挑了个小的灵堂,反正也不会有人来祭拜,但最后的仪式,她必须要替外婆做全。 随后,她去了街道,买了祭祀用的食物,还有外婆心心念念的枣糕。 这一路上,她都没哭,只是在买枣糕的时候,眼泪像串线的珠子,拦不住夺眶而出。 她真不孝。 外婆的心愿一个都没达成,就连最想吃的枣糕也没能吃上。 店家见她哭,吓了一跳,多给她装了一袋,劝慰道:“小姑娘,有什么事过不去的,日子要往前看,尝一口这红豆味的枣糕可甜呐。” 明溪道了谢,拈起一块枣糕放进嘴里,想替外婆再尝尝枣糕的味道。 可吃了一口,豆大的泪滴就不住掉落,落到嘴里,甜咸交织,偏偏她只尝出苦涩的味道。 店家吓坏了,忙问,“是不是不好吃?” 明溪站不稳,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子,呜呜咽咽说:“好吃的可外婆没有尝到” 外婆她再也尝不到了。 一天后,林雪薇脱离危险,她的父亲也从l国转机过来。 傅司宴总算能松口气,看着手机皱了皱眉,上面有文绮给他的来电,五通。 再无其他。 不知道这小女人的倔是随了谁,服个软就那么难吗? 在走廊抽了三根烟后,他主动服软给明溪打了个电话。 可明溪的电话却关机了。 傅司宴心里没来由地有点慌,让周牧去打听什么情况。 周牧打完电话,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傅总,夫人的外婆去世了,这会正在办丧礼。” 傅司宴耳中嗡鸣一声,一时竟没能听清,“你说什么?” 周牧缓了缓,又说一遍,“夫人的外婆去世了。” 第80章 始作俑者 根据任下殡仪馆的政策,必须先火化再供奉至灵堂。 明溪在等待的间隙,不舍地一遍又一遍看着外婆的容颜,像是要刻进心里。 遗体被推进去烧的时候,那扇铁门就在明溪眼前关上。 她后知后觉,这次是真的再也见不到外婆了。 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再也没有了。 悲从中来,她拍了下铁门,哽咽叫了声,“外婆,您记得躲火啊、躲火啊外婆” 可回答她的,只有铁门厚重的回声。 将近一个小时,那扇铁门才打开。 烧锅炉的师傅将外婆的骨灰装殓好,明溪抱着骨灰盒去了灵堂。 灵堂早已布置好,明溪将骨灰盒放在供桌上,然后抱着外婆的遗像屈膝跪下。 她跪得笔直,纹丝不动。 中间,张姨劝她吃点饭,可她除了喝点水,什么都吃不下。 张姨心疼她,给她找了个稍软的蒲团跪着。 临近傍晚的时候,灵堂里来了第一个祭拜的人。 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文绮,她得到消息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此刻,看着明溪穿着黑色的孝服,手臂上别着孝纱,才相信是真的。 短短两天,明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 文绮祭拜后,满肚子的话想说,又不知该说哪句。 最后,她才异常艰难地说一句,“好孩子,对不起。” 替她那个拎不清的儿子说声对不起,这么重要的时刻都没陪在小溪身边,之后还能有机会吗? 好在,明溪对于文绮没有很排斥,虽然没说什么话,但还是默许了文绮留下。 直到第二天下午,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文美娟带着宋欣,前来祭拜。 宋欣是昨天才得知明溪外婆去世的事,她当即吓得双腿发软。 但她的吓,不是因为自己的行径害死一个人才害怕的。 而是因为傅怀深说会有别人收拾她,现在小贱人的外婆死了,司宴哥哥会不会扒了她的皮,都不得而知。 本来极度抗拒出国的她,此刻恨不得立马飞出去才好。 她把事跟文美娟说了,文美娟也发慌,没想到宋欣能闯这么大祸。 躲到国外不是办法,如果傅司宴真的要收拾她们,就是挖个地洞也能找到她们。 她想了想,还是带宋欣来走个过场,再请文老太爷出来求个情。 怎么着文家和傅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事自然也能掩过去。 何况,人是病死的,又不是她女儿杀死的。 两人算盘打好,下午就出现在灵堂。 文美娟先跟文绮套近乎,“姐姐。” 文绮皱眉,“你怎么来了?” 文美娟笑了笑,又觉得不合适,生硬地压下嘴角道:“我带欣儿来祭拜一下。” 文绮心底生疑,她还不知道医院的事跟宋欣有关。 明溪本来只是平静地跪着,看到这两人后,她沙哑开口:“滚出去!” 不要来玷污外婆最后的净土。 宋欣脸上挂不住了,她都纡尊降贵来祭拜这个死老太婆了,小贱人竟然上来就对她这样,但没办法谁让她理亏。 她掐着嗓音,假意难过道:“明溪,我一听说你外婆去世就立马来了,那天都是误会,我哪知道那几个女人跟疯了一样。” 文美娟也附和道:“就是,欣儿一跟我说就被我骂了一顿,什么事都爱掺和一脚,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往明溪面前递。 “这是阿姨准备的挽金,你收下,这事是欣儿一时嘴快,我让她给你外婆磕个头算道歉了。” 明溪直接把信封摔在文美娟脸上,大吼一声,“我让你们滚出去!没听清吗?给我滚!” 粉色的纸币纷纷扬扬洒落,锋利的棱角差点割裂文家母女的脸颊,一如那天她的那些‘所谓’艳照一样,彰显着人心是多么险恶。 语言暴力可以不用负责,一个假心假意的道歉就能轻描淡写的揭过。 而这些始作俑者还可以当无事发生,继续生活。 凭什么! 宋欣被吓得尖叫一声,差点失态,很快她就回过神来,骂骂咧咧。 “别给脸不要脸,老太婆死了是她身体差,干我什么事啊?再说了都八十多了死不着吗?她天天躺在医院烧钱,你这个穷鬼有钱给她看病吗?算起来我还是帮你了呢,你不感激我” “你给我闭嘴!”文绮说着就要去扇宋欣那张烂嘴,可明溪却先她一步,突然扑过去,狠狠掐住宋欣的脖子。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纤细的手指紧得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那些被压抑在心底的心痛、愤怒和仇恨,全部汹涌地倾泻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一定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她的外婆一生老实勤恳,青年丧夫中年丧子,可外婆从没有去怨怪过命运不公,还是向往和热爱生活,尽心尽力的抚养她长大。 就连要走的最后一刻,也没有怪任何人,反而不放心她,说相信她,说对不起她 那么慈爱的人,那么善良的人,为什么要招此厄运,连最后一刻都要亲眼看着孙女被人污蔑和侮辱。 为什么啊,为什么! 老天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 为什么始作俑者可以自由自在像没事发生,为什么她作为被冤枉的受害者,却要跌入自责的地狱? 明溪手上用了十分的力气,声音嘶哑得像枯藤老树一样,又笑又哭:“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这个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手掌下宋欣的脸由白变紫,眼珠子都呈外凸状,眼看着从剧烈挣扎到垂下手,一动不动。 文美娟哭天嚎地,去扯明溪的手,嘴里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可这会,明溪的手像是镶嵌在宋欣的脖子上一样,怎么都拉不开。 文美娟吓得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崩溃嘶喊。 “啊啊杀人了啊这个疯子杀人了啊” 紧要关头,一条手臂及时拉开了明溪,打破了失控的僵局。 “明溪!!!” 傅司宴极为痛心地叫了一声。 第81章 迟来的忏悔 傅司宴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拽住了,满满的全是心疼。 明溪一直都是小白兔一样的性子,竟然会被逼到这步田地。 死里逃生的宋欣恢复了呼吸,急切地咳嗽起来。 文美娟见女儿没事,悬着的心放下,转头恶狠狠看向明溪,骂道:“小贱人,你竟然想掐死我女儿!” “她,活该!”明溪简洁吐字,戾气不减。 文美娟竟被她震慑到,心底生出惧意。 特别是此刻明溪身上还凝聚着刚刚那骇人的杀气。 宋欣缓过神来,吓得快尿了,哭着喊着:“妈妈,她要杀我,你帮我打死她!” 文美娟看着女儿这样,心疼得不行,转脸就狰狞着要去扯明溪的头发。 只是还没靠近,就听‘嘭’一声,文美娟被踹出了门外。 傅司宴甚至都不愿看她们母女俩一眼,嫌恶吩咐:“给我拖出去,再发现直接扔到河里!” 终于,灵堂恢复了该有的平静。 傅司宴跪下对着外婆的遗像,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祭拜完外婆后,他缓步来到明溪面前,看着她白如纸片的小脸,一向坚硬如铁的心,此刻塞满了悔恨和自责。 像是有人在抡起拳头一拳一拳打他的心脏,一阵剧痛。 她那么卑微求他回来看外婆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他说她胡闹、幼稚、恶毒,他让她冷静冷静。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的请求,还用这些绝情的语言伤得她体无完肤。 他让外婆带着遗憾走! 他就是个混蛋!! “明溪对不起” 傅司宴跪到明溪身侧,凤眸里带着悔恨和心疼,想去拉她的手。 却被明溪狠狠甩开。 这会,她双眼红肿,长发凌乱,孝服皱成一团,一点都不体面。 可她不在乎,她现在没有在意的人了。 别人的眼光,她不在乎。 她双眸没有一点温度,冷淡至极,“傅先生,祭拜完就可以离开了。” 傅司宴的心狠狠一颤。 她叫他傅先生 明明出国前,她还勾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一声一声叫他老公。 那语调,将他的心都给融化了。 只想这辈子都腻在她身上。 可现在她的语气疏离得像个陌生人,仿佛他出了这个门,两人就毫无关系了。 傅司宴俊脸泛白,凤眸涩痛难忍,“明溪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 明溪冷冷打断,“傅先生不走,是要我报警吗?” 她的无情让傅司宴心底的恐慌蔓延。 他不想也不能失去她! “明溪对不起” 他迟来的忏悔只换来明溪冷冷的三个字。 “滚出去!” 文绮也恨铁不成钢,但这个时候儿子在这,无疑只会激怒小溪。 她抡起拳头在傅司宴身上狠狠捶了两下,冷着脸:“出去跪着!” 傅司宴抬头看了看明溪,她眼眶空洞泛红,却强忍着不落泪,也不看他一眼。 见傅司宴还不愿走,文绮只得连拖带拽把他拉出去,让他跪在灵堂外面。 看着儿子俊脸难得的落拓憔悴,她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先跪着,等小溪气消了再看你造化。” 傅司宴低头,一言不发。 不多时,外面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傅司宴就跪在灵堂的侧门,雨水将他昂贵的西装打湿浸透,可他依旧跪得笔直,诚心忏悔。 明溪一抬眼就看到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因为心疼而心软,选择原谅他,但现在她选择无视。 原来,对一个人的爱渐渐消散,竟然是这种感觉。 只是很平静的,看它流逝。 下午的时候,傅怀深竟然过来了。 路过傅司宴的时候,眼神都没往下落,直接进去。 他送了十丈花仪,进灵堂给老太太上香磕头。 随后,他来到明溪面前。 感念他的数次帮助,明溪撑着身子站起来谢礼,只是站得急,眩晕来袭,她晃了晃身体,幸亏傅怀深虚虚一握,才勉力站住。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傅司宴的眼睛。 明溪和小叔怎么会认识? 傅怀深并未多留,祭拜后就准备离开。 行至门口时,傅司宴率先叫了他一声:“小叔。” 傅怀深停下脚步,深沉的眸落下。 傅司宴脸色难看:“小叔,明溪是我老婆。” 这话有警告,也有试探。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他小叔。 外人都以为傅怀深36岁还未踏入婚姻,是因为没玩够。 可他是知道的,小叔心底装了人。 甚至为了这个人不惜跟爷爷反目成仇。 不过,他隐约知道那人是个大家闺秀,跟明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所以这会,他更多的是试探,试探傅怀深的用意。 傅怀深面色看不出异样,只淡淡道:“我知道她现在是你老婆。” 现在? 这话可以拆分几种意思,傅司宴脸色骤然铁青。 可傅怀深并不跟他多谈,转身离开。 傅司宴握在一侧的拳头倏然收紧。 到了晚饭的时候。 明溪依旧是勉强喝了水润喉,什么都吃不下。 门外,傅司宴想说什么,但他现在没资格劝明溪吃点什么。 晚上,明溪在灵堂守夜。 这是她能陪奶奶的最后一晚,明早奶奶就会下葬。 雨还在下,傅司宴依旧笔直地跪在门外,这是他能为外婆做的最后的事。 文绮看着门里门外的小两口,心底一阵痛。 好好的两口子怎么就这样了 这事,她又不敢让爷爷知道,爷爷一直在保养身体,知道了怕是不得了。 文绮的身体也不好,坚持不了整夜,就跟张姨换岗。 主要是轮流守着明溪,三天粒米未进,只喝了一点水,明溪现在全凭一口气撑着。 文绮看着就心疼。 很快,晨光熹微。 明溪按照习俗披麻戴孝,送外婆最后一程。 她手捧着外婆的遗照,身影瘦小却坚定。 雨还在下,她恍若无感,傅司宴撑起一把黑伞,全部倾斜在明溪头顶上,为她挡住雨幕。 本来冷清的送行,人却突然多了起来。 原来,是傅司宴让周牧去通知明溪以往在这的乡邻,愿意来送的就送一程。 老太太良善一辈子,积了福报。 很多乡邻一传十,十传百,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送老太太一程。 墓地,就离父亲的墓地不远。 当封层的那刻,明溪突然疯了一样扑上去,对着骨灰盒嘶哑地喊着。 “外婆,谢谢您成为我的外婆 因为有外婆在,小溪一直觉得很幸福 您不要忘了我,下辈子我们还要再见面行吗 下辈子,我们还做亲人,下辈子,换我来爱护您” 明溪字字泣泪,声嘶力竭,现场的人无不动容地红了眼眶。 等一切完成后。 明溪整个人像是被抽走最后一口气,一张脸白得骇人,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摇晃了一下,傅司宴连忙伸手拖住她的手臂,叫了声,“老婆” 第82章 她死了吗? ‘老婆’这两个字,狠狠触痛了明溪的心。 她没有抽回手臂的力气,只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松开!” 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厌恶,让傅司宴的心骤然痛起,但他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 明溪转身,拖着虚脱的步伐,似破碎的木偶般离去。 下一秒—— “嘭!” 她整个人狠狠栽倒在地上,毫无生机。 傅司宴脸上的血色倏然散去,那一瞬,他有种要失去她的感觉。 “明溪!” 他冲上去,抱起她,喊道:“备车!去医院!” 医院。 明溪睡得迷迷糊糊,梦里全是傅司宴和林雪薇手挽着手的亲密模样。 她放弃自尊和骄傲,苦苦哀求他来看一眼外婆,却只换来他冷冷的嘲讽。 “雪薇才是我最爱的人” “你,少高估自己” 心像是被人分四个方向,生拉硬拽。 痛得她无法呼吸。 明溪额头全是汗,痛苦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明溪?”磁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她意识渐渐聚焦,鼻尖里弥漫着浓浓消毒水的味道。 “明溪,怎么了?” 傅司宴紧紧握着她的手,深邃好看的凤眸里布满红血丝,像是熬了很久。 “你怎么在这?”明溪立马抽回手,满脸抗拒,“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明溪你别激动” 傅司宴眼底的受伤一闪而逝,他的目光落在明溪的小腹上,凤眸又浮出点点暖意。 “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没人知道,当医生说明溪怀孕了时,他的心底有多高兴。 像是绝处逢生。 他一直不舍得让明溪怀孕,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及时。 有了宝宝,明溪肯定就不会再跟他提离婚了。 他不由得伸手,想隔着被子去碰一碰明溪的肚子,却被明溪冷淡拂开。 “这是我的宝宝。”她说。 毫不意外的语气,让傅司宴不由地蹙眉,声音也凉了半分,“你早就知道了?” 明溪抿唇不语,就是默认了。 他盯着明溪,“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溪眼底闪过一抹冷嘲,告诉他,然后被他拉去医院打掉吗? 他有过一秒真心想要她们两人的孩子吗? 他想要的只有林雪薇的孩子。 她倦怠极了,淡漠一句,“我自己能处理好。” “你就是这么处理的?”傅司宴看着输液管,冷冰冰道:“处理到躺在病床上?” 严重贫血,身体机能很差。 医生还说了什么,他都不敢往下听。 这个小女人简直完全不把怀孕当回事。 见她倔强地抿唇不语,眼睛因为瘦了,又大了许多,傅司宴突然狠不下去了,薄唇抿了片刻,说道:“以后不会了。” 明溪有一瞬顿住。 傅司宴说,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什么?是不会再抛下她吗? 可是这样被丢下,只有一次跟无数次。 只要和林雪薇有关,他没有一次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 没有一次! 傅司宴见她没有说话,似有缓和,又解释道:“我知道你恨我没见外婆最后一面,但雪薇当时的情况,真的离不开人,她在icu待了两日” “呵呵” 明溪讽刺的笑了笑。 一个躺在icu两日的人,却还能操纵宋欣来送她一份大礼? “那她死了吗?” 这话,问得傅司宴怔住,他记忆里的明溪善良到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 怎么现在能轻松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看着傅司宴的神情,明溪嗤笑道:“我来替你回答,她没死是吗?既然没死你凭什么保证自己以后不会了?如果她下次又这样?你会不管她选择我?” “不是这样的,明溪,我……” 不等他说完,明溪就情绪激动道:“你不会!傅司宴你永远也不会!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孩子,我自己会抚养宝宝长大,不劳你操心,离婚协议我们也早就签了,我跟文姨约定好,满一个月就可以离婚,还有几天,你就可以解脱了,所以——” 明溪满眼讽刺,“别假惺惺了。” 他之前明确表示过不要孩子,现在又装出这副在乎孩子的样子给谁看? 在他又一次选择林雪薇的时候,就已经亲手将他们带有裂痕的婚姻,再次推入悬崖。 她想通了,放过自己,也成全一对有情人。 她这个绊脚石,她亲自帮他们踢开。 傅司宴薄唇紧抿,半晌才开口:“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明溪薄凉的笑,字字剐心。 “傅司宴,我这颗心,是你亲手葬送的。” 他们之间,在那通电话后就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这次,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他。 她不会再犯贱了。 这颗伤痕累累的心,也再受不起任何打击了。 明溪这句话,让傅司宴心如刀割。 他知道明溪是真的心意已决,可他不愿放手。 因为,他没法想象他的生命里不再有她。 光是想想,心就会剧烈的痛。 他想抱她,可伸出手的瞬间,明溪就排斥又厌恶的别开脸。 傅司宴改为握住她的肩膀,认真保证道:“明溪,我会弥补你,我答应你一定会弥补你的,我以后一定不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不在你身边,我们不要再吵了,以后都好好的在一起。” “你要怎么弥补?” 傅司宴心底升起希望,“你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行不行?” 呵呵。 明溪想笑,如是以前的她,这会怕早已经沦陷在这个男人的温柔里了。 可如果他真念着她一点点好,就不会选择在外婆去世后第三天才出现。 说到底,在他心底林雪薇永远是最重要的。 还有那天在医院,宋欣说的话,就代表医院的事跟林雪薇也有关。 明溪相信自己的直觉。 林雪薇就是想做最后的那个黄雀,借刀杀人,一举两得。 没有人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一个不遗余力企图毁掉自己的人。 特别是这个人还想伤害她肚子里的宝宝。 那天,如果不是傅怀深在,她的宝宝怕是已经不存在了。 宝宝和外婆,一直是她的底线,而林雪薇踩了她的全部底线。 她跟林雪薇之间,已无可化解。 她也不会容忍她,再伤害自己的宝宝。 她淡淡道:“我外婆这件事跟林雪薇有关,你能替我讨回公道吗?” 傅司宴几乎是下意识就否认:“不可能是雪薇。” 明溪一双杏眸含着讽刺的笑盯着他,意味不言而喻。 第83章 陷害 傅司宴微微一顿,解释道:“外婆出事的时候,她还躺在病床上,怎么可能参与这种事?” 明溪听得想笑,“傅司宴,你看你的承诺一文不值!” 他对林雪薇的信任已经深刻到骨子里。 就算是她明确说和林雪薇有关,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查一查,而是替林雪薇辩解。 “明溪,我能理解你失去外婆的心情,别胡思乱想,宋欣那里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走。” 明溪觉得太可笑了。 在他心里,外婆去世恐怕连林雪薇一根手指头都抵不上。 这样难以撼动的地位,她以前到底是怎么生出妄想,以为自己能够取代林雪薇,成为他的挚爱? 傅司宴看着她的笑,突然有些害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加速的流逝。 他慌了,再也顾不得她的拒绝,紧紧把她禁锢在怀里。 “明溪,我会找回你的心,你给我点时间。” 明溪用力想挣开他的怀抱,效果微乎其微,索性就不挣扎了。 她心如死灰,“傅司宴,求求你放了我,离婚对你对我都好。” “不可能。” 傅司宴没有丝毫犹豫拒绝,并加重道:“我不同意,你想都不要想。” 明溪气极反笑,言语里浓浓的讽刺,“难道傅总是想坐拥齐人之福,家花野花一起采撷?” 傅司宴俊眉皱起,刚想说话,明溪直接推开他。 “我告诉你,这个婚我离定了,如果你还想给傅氏保留一分体面的话,就趁早去拿证,否则——” 明溪脸上一丝笑意都无,坚定道:“我会起诉离婚!” 这,就是要撕破脸面的意思了。 傅氏总裁离婚纠纷案,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 傅司宴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痛心疾首:“明溪,你这是连爷爷都不在乎了吗?” 如果爷爷知道他们闹到起诉的地步,打击会有多大。 明溪舍不得爷爷,但她赌傅司宴同样舍不得,现在就是看谁会先妥协。 她狠心道:“是你逼我的。” 这一瞬的明溪,陌生得让傅司宴有点不认识了。 她真的这么狠心绝情了吗? 她就这么恨他?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她和孩子,一个都不放。 更不会让她生起一丝不该有的幻想。 傅司宴冷声道:“明溪,你觉得哪家事务所会接你的离婚官司?” “你什么意思?” 傅司宴语气强势,“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安心养胎,我的孩子是不可能流落在外的,所以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 明溪的心,沉了沉。 她怎么就忘了,傅司宴在北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就算豪门离婚案是一块香喷喷的大蛋糕。 但只要他一声吩咐,确实没有哪家事务所敢头铁硬接。 想到这,明溪有些绝望了。 傅司宴之所以不愿意离婚,根本不是因为爱她,而是他怕自己的血脉外流。 这样的话,就算以后离婚,他也不会让她带走孩子。 她攥紧手心,强忍着说出违心的话,“傅司宴你不愿离婚,不就是因为宝宝吗?” 傅司宴仿佛有预感似的,一双凤眸冷冷盯着她。 明溪一咬牙,脱口而出:“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就打掉宝宝。” 说完,她在心里使劲‘呸呸呸’,默念道:宝宝,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只是太痛苦太想离婚了,才这么说,妈妈没有不要你,你不要生妈妈的气。 瞬间,傅司宴点漆的眸染上肃杀之意,暴怒:“你敢!” 明溪却坚定的说,“我不会再任你掌控了,这是我自己的宝宝,我自己就可以做出选择。” 这个婚,她一定要离。 永远不能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她不想再被凌迟,一遍又一遍。 傅司宴怒火堆积,近前一步捏住她的手腕,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凶狠,“明溪,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休想离开。” 病房外。 林雪薇提着果篮的手,气得发抖。 宋欣那个蠢货没弄掉孩子也就算了,现在竟连阿宴哥哥也知道了孩子的存在。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阿宴哥哥留在国外多三天,可自己还没醒阿宴哥哥就迫不及待回国,然后她也赶紧飞回来。 今天听说她们在医院,她特意过来假装慰问,顺便再刺激一下明溪。 没想到就听到这一幕。 阿宴哥哥他为什么坚决不同意离婚啊? 还有那个小贱人竟然怀疑到她头上了。 她气得发抖,把果篮扔进垃圾桶,扭头就走。 林嫂叫住她,“小姐,我们这就走了吗?” “不走在这看阿宴哥哥怎么挽留这个贱人吗?”她眼发红发狠道:“林嫂,我好想她死!” 这个‘她’是谁,两人都懂。 林嫂在一旁安慰她,“小姐,你别慌,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是不是忘了,三个半月前傅少爷有一整个月都在l国的分公司,中间还去看过你两次。” 林雪薇点头,确实那段时间阿宴哥哥很忙,就连去看她,也是来去匆匆,停留没超过半小时。 林嫂眼底闪过阴险的光,提醒道,“如果明小姐的种正好是那个时间段怀上的,你猜傅少爷会怎么想?” 林雪薇面露欣喜,还能怎么想,肯定是觉得明溪给她带了绿帽子,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但她又有点犹豫,“这能行吗?现在这技术挺发达的,阿宴哥哥会信吗?” 林嫂笑了笑:“小姐,咱们只要给他们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她怀着孕就算做检测,结果也没那么快出来,至于后面会怎么发展,对我们有损失吗?” 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明溪生下这个孩子。 可是怀胎十月呢,那么漫长的过程,谁能保证她的孩子一定平安出生。 林雪薇和林嫂相视一笑,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她拿出手机给父亲的老朋友打了个电话。 “伯伯,我是雪薇,我想请你帮个忙,我现在在您家旗下的医院” 第84章 被‘出轨’了 文绮进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要霍霍傅司宴。 “小溪现在怀着孕呢,你可别再气她了,正好也别在这杵着了,去医生那把彩超单拿过来。” 文绮心里有自己的打算,男人总不如女人来得敏感细致。 小溪是血检查出的怀孕,后来她又陪着给她照了个彩超。 这头一次的彩超单让司宴去拿,自己亲眼看看宝宝小小的照片,怎么硬的心肠都软化了。 自然就会心疼老婆了。 傅司宴见明溪面色不好,也不想再僵持下去,就转身离开,去了医生那。 医生给了他一份彩超单,念叨道:“孕妇已经怀孕十五周了,但发育还是很缓慢,营养一定要跟上啊。” 傅司宴盯着医生,脸色十分可怕,“你说怀孕多少周?” 医生被他的眼神吓出一股冷汗,特意又看了眼彩超单,结结巴巴道:“十、十五周啊” 傅司宴手掌不受控地收紧,俊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十五周! 那时候,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在处理国外分公司的事,整整一个月都没回来过。 回到病房。 文绮正在看着明溪喝汤,见他进来放下碗,道:“拿来了?” “嗯。”傅司宴冷淡的应一声,气压极低。 文绮没在意,起身的时候用力过猛,一阵晕眩袭来,傅司宴连忙扶着她。 文绮身体本身就不好,这几天跟着明溪在乡下熬得身体发亏,傅司宴吩咐人来送文绮回去休息。 文绮不愿,说:“我还得照顾小溪。” 傅司宴冷声道,“我会照顾她。” 文绮有心撮合两人,自然乐见其成,也就听话回去了。 走之前,傅司宴关照她一句,“妈,明溪怀孕的事,你暂时不要告诉爷爷。” 文绮一愣,“为什么,爸要是知道肯定什么病都好了。” 傅司宴含糊其辞:“等稳定一点。” 文绮想也是,现在还是孕早期,还是等更稳定的时候再告诉爷爷。 她点点头离开。 明溪在一旁听着也觉得奇怪,她原以为傅司宴会把她怀孕的事告诉爷爷,毕竟爷爷知道这事的话,离婚就会变得很困难。 因为她实在不忍伤爷爷的心。 可没想到他竟然让文绮不要说。 她一时不知道傅司宴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正当犹疑时,只见他走了过来,点漆的凤眸里一丝温度都无。 明溪被他看得一愣,下意识攥紧手心。 随后,他停在床边一米的距离,棱角分明的五官,每一根线条都凛冽至极。 修长的手指一扬,一张彩超单就落在她面前。 “十五周,解释一下?” 明溪有点懵,拿起彩超单看了眼,上面清楚的记录孕十五周。 怎么会 她明明记得才两个多月,这个彩超单为什么显示三个多月? 她的月事一向有些不调,难道是记错日期了? 但也不对。 她记得这应该是他出国回来的酒会那一晚,因为禁了快一个月,他在玄关就要了她两次,后面更是疯狂了一整夜 见明溪没有说话,傅司宴凤眸里的期待一点一点消失,只剩下无尽的失望。 他冷声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明溪看着彩超单,心想再查一次不就好了。 医院也不是没有搞错的可能。 她的犹豫在傅司宴眼里就是心虚,他痛心疾首,俊脸上全是落寞:“难怪难怪你说这是你自己的孩子。” “不是” 明溪下意识想解释,可傅司宴已然疯狂地掐住她的肩,怒吼道:“你解释啊!解释给我听!” 肩骨被他紧紧攥住,疼得像是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可明溪咬着唇,强忍着。 傅司宴的举动告诉她,他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 难怪他关照文姨不要告诉爷爷,想必他在拿到这张单子时,已经从心底选择不相信她了。 既然他已经认定,那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吗? 反正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她杏眸微湿,倔强的看向傅司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呵!”傅司宴突然悲凉的笑了声,“明溪,你就这么恨我,连骗我一句都不愿意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怀孕时有多高兴?” 知道明溪怀孕时有多欣喜若狂,现在梦碎就有多愤怒。 他一直以为明溪至多是精神出轨,他总有办法能抓回她的心。 可没想到她连肉体都是脏的。 三个多月? 呵! 想想自己这三个月碰了她多少次,他心底突然就一阵恶心。 他对女人有洁癖。 现在感觉太脏了。 傅司宴咬着牙道:“告诉我,那个女干、夫是谁!” 明溪紧紧的抓着被子,脸色格外的难看。 傅司宴却步步紧逼,愤怒已经让他不甚清醒:“是那个姓薄的?还是你新结识的我小叔?” 想起那天灵堂两人虚握的手,还有傅怀深寓意颇深的回答。 他眼中寒光四起:“你怎么这么饥不着食,畜生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你怎么这么下贱!” 一字一句,将明溪还没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撕得鲜血淋漓。 她眼底泪水不断涌动,却死死忍住没有流出来。 两年的朝夕相处,她在他眼里竟如此不堪。 她不该,对他有任何期望! 如果这个误会,能让她脱离这个令她窒息的婚姻,能让她的孩子不被抢走,那么她愿意被误会。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离婚。”明溪坚定的说。 傅司宴眼底猩红,气息冰冷:“出轨的人是你,怀了别人孩子的人也是你,你竟然还有脸跟我提离婚?” 明溪听笑了,她诘声反问,“既然你都认定孩子不是你的,不离婚是准备当个便宜爹?可惜就算你愿意戴这顶绿帽,我也不愿意让宝宝认别人做爸爸。” 明溪的话,像把利剑,直直捅进傅司宴的心窝里。 他喉间生生涌出一股血腥气,冷笑一声,“你给我再说一遍。” 此刻,男人浑身上下都是刺骨的寒意,表情就跟要杀人似的。 明溪毫不怀疑,她现在只要敢说一个字,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 但如今,明溪只想离婚。 哪怕他真的动手掐死自己,只要能离婚,她就会去做。 她看着他狰狞的表情,粲然一笑:“傅司宴,我就是厌透你了,我出轨了,孩子不是你的,我们离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这辈子,都别再见了。 霎时,气氛死寂。 整个病房气温降到冰点,就像身处在可怖的地狱一般渗人! “你-找-死!!” 话落,男人青筋暴起的大手,带着血雨腥风伸向了她喉咙。 第85章 不许她离开一步 这一瞬,明溪清楚看到傅司宴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气。 明溪没有躲开,反而将自己纤细的脖颈挺立在空气里,迎面直上。 如果承受怒火能让她解脱,她愿意。 撕裂的风声来袭,明溪轻闭上眼。 可那双手却在快要触到她的雪腻时,顿了一秒,然后狠狠砸向后面的墙壁。 “咚——!!” 一声巨大的闷响,可想而知是用了多惊人的力量。 她睁开眼就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他手背关节上全是血,满不在乎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明溪,你在骗我是不是?你是想激怒我是不是?” 他声音带了点沙哑,脸色虽阴鸷难看,但脊背却绷的厉害。 明溪知道他想听什么,傅司宴这样高傲又自负的人,是绝对接受不了女人出轨的。 他会嫌脏嫌恶心。 然而,明溪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他想要的表情。 她的心早在傅司宴一次次偏袒林雪薇的时候,就已经凉了。 傅司宴现在的愤怒,抵得过她吗? 两年多的日夜相对,他竟然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 仅凭一张单子,就怀疑她出轨,觉得宝宝不是他的。 他甚至没想过,再重新确认一次。 如今外婆不在了,宝宝就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不敢想象没有孩子,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而她跟傅司宴终究走不长久,她想要带走傅家的血脉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个误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所为,但反倒帮了她。 她现在只想离婚,越快越好。 她没有犹豫,一字一句极为清楚告诉他:“这不是你的孩子。” 这一霎。 傅司宴的胸腔仿佛受了一下重击,又闷又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脑中像是有千万只白蚁在啃噬,剧烈的疼痛让他眸底猩红一片。 她怎么敢! 她到底怎么敢这么做! 傅司宴点漆的眸逐渐被恨意填满,怒火让他失智一般高高扬起手。 明溪目光不偏不倚的看他,没有任何惧怕。 可那只带着恨意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来。 即便心底的郁气堵得快要发疯,他还是下不了手。 傅司宴凤眸直勾勾看着明溪,眼底除了暴戾、震怒,还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明溪,你真觉得我会让你如愿?” 他咬着牙,直接捞起她扛在肩上,大步往外走。 明溪的胃被硬梆梆的肩骨抵得一阵翻江倒海,她怕伤到肚子,不敢挣扎,只得捶着他的背嘶喊:“傅司宴,你要带我去哪,你这个疯子,放我下来。” 可男人并不理会她,直接打开车门,动作粗鲁地把她塞进去,用安全带把她紧紧禁锢住。 随后,启动引擎,车子如箭一般冲出去。 明溪被惯性弹得整个人往前栽,幸好有安全带捆着,但她也被勒得面如土色。 黑色豪车咆哮前行,男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图。 明溪本能地闭眼,死死攥着车内的把手,喉咙发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车子径直驶进樾景别墅,傅司宴下车打横抱起她,路过保安室冷戾吩咐。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少夫人不许离开樾景一步。” 霎时,明溪脸上血色冻结。 他这是要囚禁她! 下一瞬,明溪就被傅司宴丢到柔软的大床上,他弯下腰,手直接往她的腰腹伸过去。 “你干什么?”明溪脸色难看,下意识就抬手挥了上去。 ‘啪’一声,傅司宴被打愣了愣。 两人离得近,明溪虽然没使上多少力气,但那也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傅司宴眼眸阴戾,直接屈腿抵开膝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怎么?现在连演戏都不愿演了,是不是忘了自己在这张床上叫过多少次,求过我多少次?看来那个男人也没喂饱你,不然你会这么发浪?” 他的口吻极其轻贱,话语羞辱至极,亦难听至极。 仿佛内里有只凶猛的野兽,将男人的清隽斯文的表像撕碎,残酷与暴戾,一涌倾泻。 明溪眼眶发烫,气得侧过脸,朝着他的手腕就是狠狠一口。 男人闷哼一声,凉气倒吸,他紧捏她的下颌,戾气横生:“松嘴!” 可明溪已经听不到其他,不见血不罢休。 雪白的贝齿越咬越狠,直至看到新鲜的殷红涌出,才脱力一般松开。 她娇软的唇上还有他的血,愤怒到浑身颤抖。 “傅司宴,你不是嫌我脏吗?为什么还要恶心自己,还要碰我?” 男人俊脸幽沉,直接将她身侧的手机拿出来,狠狠砸裂。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知道后,还会碰你?” 明溪看着碎成几瓣的手机,心也跟着裂开。 她心头的酸楚几乎要溢出来,质问道:“你凭什么囚禁我?孩子不是你的,我们离婚,各走各路不行吗” 傅司宴舌尖抵着后槽牙,磨了磨。 “明溪,你是不是笃定我不会动你,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背叛我?” 明溪其实很不理解傅司宴为什么如此气愤。 她也不是他什么重要的人,也没感觉出他有多爱她。 她们离婚,他可以名正言顺跟他真爱在一起不好吗? 至于这莫须有的‘背叛’,他作为堂堂北城权贵,自然可以捂得一点风都透不出来。 为什么就一定要折磨她? 她知道这个时候跟傅司宴硬碰硬没有好结果,尽量收敛情绪,冷静道:“傅司宴,你也知道林雪薇在等什么,既然你们心底都有彼此,我成全你们,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让你蒙羞,如果你愿意离婚,我会带着宝宝离开北城,这辈子都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这话听在傅司宴耳里,就是她连后路都安排好了,无疑更让他窝火。 他指腹重重地揉了下她的唇,擦去那抹刺眼的红,冷嗤道:“你是想离婚跟歼夫双宿双飞,那你就给我好好看着,他能不能全须全尾的捡我用过的东西。” 第86章 宋欣被打 说罢,他当着明溪的面,打电话吩咐,“给我查at投行的薄斯年近一年的全部行动轨迹,在这之前找两个人跟着他,不许他离开北城。” 听到这明溪有点慌。 因为这个歼夫本就是子虚乌有,他根本不可能查出什么,她才会不顾一切激怒他,来达到离婚的目的。 毕竟,像傅司宴这样傲气的男人,不可能接受一个不是他的孩子。 可她没想到他不折磨自己,改去折磨别人了。 “傅司宴,这个孩子跟学长没有任何关系,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就去打乱别人的生活!” 可傅司宴根本不听她的任何解释,直接离开。 明溪彻底慌了,她不敢想象,盛怒之下的傅司宴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从樾景离开,傅司宴直奔酒。 到那,顾延舟已经开好了酒,他抡起一杯接一杯,喝了三杯。 酒放下后,他问:“药呢?” 顾延舟扔出一个盒子,傅司宴没有顾忌,直接就着酒把药咽了下去。 看得顾延舟直蹙眉,“不是你这么个吃法,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傅司宴问:“怎么就一盒?” 顾延舟挑眉,“你当这药是我生产的啊,我那确实还有,但你吃完再跟我拿,得控制量,是药三分毒,它虽然能治你的躁郁症,但过量也能要了你的命。” 顾延舟没吓唬他,傅司宴早年躁郁症很重,发作起来相当吓人,国内的普通疗法与他根本没用。 他就想办法给他从l国老教授那弄了药,这药对于精神性躁郁管用得很,但对身体损害也极大。 傅司宴从婚后就没再犯过,早就停了药,这会又犯,可不是个好苗头。 因为复发状态会较之前更为癫狂,长此以往,甚至连吃药都无法维持。 见男人皱着英挺的眉,也不开口。 顾延舟只能厚脸皮搭话:“说说,怎么回事,你这毛病不是两年多都没犯了,怎么这次来得这么急?” 傅司宴烦躁得厉害,扯松了领带。 “是不是跟明溪有关?” 顾延舟也是奇了。 这男人商场上不管多大级别的项目,都能冷淡理智,运筹帷幄,唯独遇上女人,屡屡失态。 但也不是哪个女人都有这个待遇。 除了明溪,他还没见傅司宴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 他把玩着酒杯,劝道:“那事我听说了,她外婆去了,当时在医院闹得挺大的,你陪在雪薇身边是有点委屈她了。” 提到外婆的事,傅司宴心口就像被刺了一下,他薄唇轻抿了抿:“我知道。” 这事,是他对不起她。 但也不是她绿他的理由。 顾延舟道:“所以明溪有点情绪不是很正常,女人都是要哄的,你得控制情绪,哄哄她,而且这症状在你身体弱的时候,稍一刺激就会愈发严重,你听不进话的时候,少说一些伤人的话,互相伤害,到时候睡地板,受苦的不还是你自己。” 傅司宴捏紧酒杯,药效发作,那股头疼炸裂的情绪好了不少。 他串联起所有的事情,才觉得有些不对,便问:“医院的检查报告会不会搞错?” “正常情况不会,但也不排除特殊情况,毕竟是机器不可能百分百精确。” “那怀孕的日期呢,准吗?” 顾延舟眼眸一亮,来了兴致:“明溪怀孕了?” 傅司宴没理他,只问:“这个是不是也会搞错?” “常理上不会,但是如果是月经不调有宫寒的女性,日期不准也属正常。” 明溪就是宫寒极为严重,跟小时候落过水有关。 傅司宴回想起来。 如果真是三个多月,在那之前他们一直都很好,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都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他要的比较狠,几乎除了生理期每天都会做。 她动情时的娇韵模样,水一样的声音,轻哼着求他的那些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有道理会在他出国工作时,突然背叛他。 何况回来的第一晚,他就立马验证过了,那儿有没有人进过,他很清楚。 这也让他想起,那天是安全期,他没有做措施,做了很多次。 所以,她说那些话,很有可能是刺激他的气话。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真的就一点都不爱他了吗? 就因为他没能见外婆最后一面? 越想越头疼,他昏昏沉沉就趴在酒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他嘴里还呢喃,“明溪,你不准离开,什么理由都不准离开我” 顾延舟叹了口气,让周牧过来接人。 车上,傅司宴让周牧去酒店,他怕这会醉头上,回樾景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隔天。 宋欣从上次灵堂回来就一直提心吊胆。 加之文美娟被踹得不轻,回来都是救护车送回来的,现在还在家躺着休养。 母女俩把这事告到文父那里去,可文父天天忙着琢磨他那点生意,压根不理会这妇人之事。 何况,他现在都仰仗着傅家,绝不可能为个女人去跟傅家对垒。 就是亲闺女也得让路。 这会,宋欣在母亲床前犯嘀咕,“这都几天了,司宴哥应该忘了这事了。” 文美娟应声:“肯定没事了,我都被他踹了一脚了,黄毛小儿真是没礼数,亲姨母都踹!” 宋欣撇了母亲一眼,“你要是有点用,找个厉害点的老公,我至于处处看人脸色吗?还不是你没用,先是找个赌鬼,现在又找个花花肠子,都六十了还要吃药玩女人。” 文美娟白了宋欣一眼,“说什么呢,两个都是你爸爸,不要瞎说。” “我继父都跟我外公差不多大了,也就你好意思叫我叫他爸。” 文美娟叹口气,“你妈年老色衰也就能找这样了,所以你的婚姻得找好了,背景自然不能比文家还低的,上次宴会上介绍那个聊得好吗?那刘家家境相当可以,得把握好了。” 宋欣笑着说:“放心,十拿九稳了,我补那个膜骗过他呢,喜欢我喜欢得紧呢。” “嘭——!” 门被踹开。 进来的是宋欣的继父,宋山。 宋欣还得仰仗继父,表面功夫自是要做的,上前笑盈盈道:“爸,你来看妈——” “啪啪!!” 两个响亮的巴掌,直接把宋欣打翻在地,嘴里的牙都掉了一颗。 宋欣捂着脸,满嘴血哭道:“爸!你打我干什么!” 宋山狞笑一声,“打你还是轻的,立马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宋府。” 躺在床上的文美娟见女儿挨打,自是心疼,也不装病了,从床上跳起来,吼道:“宋山,你干什么回来就打女儿!你是欺我文家没人了!” 这是文美娟惯常用的招,每次和宋山吵架就抬出文家压他。 宋山的生意做得不抵文家四分之一,有些项目还得靠文家漏一点。 可这次,招数不管用了,宋山跟疯了一样,直接抬脚。 “咚——!” 一脚就把文美娟踹到墙上。 旧伤刚好,新伤又添,疼得文美娟鬼哭狼嚎。 宋欣见宋山完全不顾及情面下这手,也哭嚎道:“爸,你这是是干吗?” 宋山‘呸’一口唾沫吐在宋欣脸上,然后拿出一叠报纸狠狠摔在她脸上。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他吗脸都给你丢光了!” 第87章 彻底厌弃 报纸上a版头条,赫然登着劲爆标题。 【北城乱像,假名媛私生活混乱至极!】 配文不长,除了名字是宋某,把她背景介绍得详详细细。 她早年留学的时候,在外面的放浪行迹全被挖出来了。 最离谱的是,那么大的报社,打马赛克竟然就真的打了几个马赛克字样,写在她头发上。 那张脸清清楚楚,每一张都是她的特选正脸照,各种姿势不说,关键还有一女三男的派对,放浪形骸,比小电影还要黄爆。 宋欣脸气得又红又白,咬牙切齿道:“这什么破报社,敢登人隐私,我要告他们!” 宋山冷笑,“你告得过来,网上比这个更劲爆,没想到你个小s货比老子还会玩,三个男人,竟然还有个黑色的,你也玩得过来。” 宋山的提醒,让宋欣面色骤变。 网上! 她慌忙打开手机,热搜第一就是她。 网上比报纸上尺度更大,图片也更多。 【雾草,这些名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没想到私下跟母狗一样。】 【什么名媛,这丑女人叫宋欣,全身上下包括胸都是假的,她妈就是保姆的女儿,小三上位,小圈子里可没人看得起她。】 【想看宋某的多人运动,我这有资源,扣个一白送。】 下面竟然回复八千多个一,宋欣差点鼻子都气歪了。 光每层楼那些图片都能让她心肌梗死,那些造型简直又丑又浪。 “啊啊啊啊啊啊!!!!” 宋欣气得快疯掉了。 文美娟也被这一套搞懵了。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搞她女儿啊,她赶忙打电话回文家想求救,结果电话竟然被拉黑了。 这时,宋欣的手机响起,是她准备订婚的对象刘家少爷。 她慌忙接起来,娇声道:“哈尼,你听我解释,那都是假的——” “宋表子,我草你大爷你这么玩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在医院检查身体,要是有什么不干不净的脏病,你就是钻进下水道,老子也得打得你四肢瘫痪!” “不是这样”宋欣梨花带雨想解释。 “嘟嘟嘟——” 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宋欣翻了翻手机,连朋友圈里也全是她各种无码的视频和图片,她使劲薅着头发尖叫,怎么也驱散不了心中的恐惧。 她知道她完了!彻底完了! “还不带着你们的脏东西滚出我家!” 宋山可没心情欣赏这两人的崩溃,他的朋友现在全知道他有这么一个贱到极点的继女,个个嘲笑他。 佣人动作很快,把两人东西直接卷铺盖扔出去。 文美娟见丢出来的只有一些衣服,连忙问:“我的金银首饰呢?” “那些都是老子的钱,你想都别想,你他吗给我净身滚蛋!” 文美娟气愤极了,“宋山,你疯了不成,你怕是忘了我们身后可是有文家和傅家,你惹得起?” 不提文家还好,一提宋山更是一肚子气。 傅家首先人从头到尾就不认他哪位,也就算了。 文家是亲岳家,开始也会漏点小合作给他。 可就在今早,文家的合作突然跟他全部切断,他特意腆个脸上门去问,结果文家那边直接说不认识他。 他提到文美娟,好家伙那边说没这号人。 原来,文美娟的父亲已经跟她母亲离了婚,文老太爷更是直接把她们祖孙三都除出文家的家谱。 能做到这地步,说明这三个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文家这是直接厌弃了。 他本来就是图文家的这点势,现在文家都不认这丑女人了,还留她干什么。 母女俩被灰溜溜地赶出宋家,又回文家求情,结果被保安拒之门外。 她们又想去傅家求情,直接被门口两条大狗给撵跑了。 走投无路之下,宋欣只得先跟母亲去住酒店,结果她们每一张卡都被冻结了。 文美娟被宋山踹了一脚,现在行动不便,也不愿意走了,就当了自己的耳环,换点钱找个小旅馆先躺下。 宋欣看着逼仄的小旅馆,她这辈子没住过这么破的地方,只得另找出路。 外面逛了一圈,以前的朋友一个都联系不上,她只得打电话给林雪薇。 电话‘嗡嗡’响起。 林嫂看到名字,问:“小姐,要接吗?” 林雪薇这会刚从外面回来,敷着面膜,心情不错,说:“拿过来。” 林嫂迟疑了一秒,“宋小姐现在就是落水狗,您最好不要再跟她牵扯,省得傅少爷那边发觉。” 林雪薇说:“没事,按免提。” 林嫂按了免提,宋欣凄惨的诉苦声就传了过来。 “雪薇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所有的卡都不能用了,等我能回家拿出我的东西,我第一时间还给你。” “欣欣,我也想帮你,可是你现在没有卡,我要怎么帮你呢?我也没在国内呀?” 宋欣失神重复了句,“你没在国内?” “对呢,我在国外。” “叮咚——” 突然门铃响起。 林嫂去前门查看,监控上赫然见到宋欣站在门口,差点吓坏了。 “雪薇姐,开门,我看见你进去的。” 林雪薇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稍纵即逝。 挂了电话,她让林嫂开门。 宋欣进来后,面色难看,有些歇斯底里,“雪薇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也准备不管我了?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谁啊!” 如果不是林雪薇一遍一遍在她面前哭诉,暗示她当了傅太太就能给她投资,给她项目,她怎么会跟失心疯一样做这么绝。 林雪薇柔声宽慰:“欣欣,你先别着急,怎么说你也是文家的亲外孙女,他们不会真的不管你的。” 听到这话,宋欣更激动。 “他们不管了,他们停了我的所有赞助,我现在连文家的门都进不去了。” 她眼含热泪道:“雪薇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国内我是彻底呆不下去了,你借我点钱,我准备出国避避风头。” 那个刘少爷据说查出来有脏病,现在一直找她,扬言要弄死她。 宋欣现在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想到这些,她就瑟瑟发抖,“雪薇姐,当初可是你跟我说那个贱人怀孕的,我才想帮你除掉她肚子里的种,你可一定要帮我。” 这话一出,林雪薇脸色瞬间就变了。 第88章 处理掉这个野种 宋欣话语里俨然带着几分鱼死网破的威胁。 林雪薇眸光闪过一抹狠戾,她知道这颗棋子是彻底没用了。 林嫂先出声打断道:“宋小姐,你说这话就不对了,难道是我们小姐让你去跟明小姐作对的?我们小姐当时也是猜测明小姐怀孕了,把你当好姐妹才跟你说说心里话,从来也没说过让你去害人家的孩子啊?” 宋欣乍然一听,回想一下林雪薇好像真的从没明确说过这些话。 可又觉得不对,如果不是她的哭诉和暗示,她又怎么会一个劲地去对付明溪呢? 林雪薇这时柔声开口,“林嫂,你别这么说,我拿欣欣当妹妹看,她这么难我肯定是要帮一帮的。” 她冲林嫂示意,林嫂去里面拿出几沓现金出来,看着有几万块。 林雪薇摸着宋欣的手,眼角发红道:“欣欣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是阿宴哥哥发了话,谁敢帮你们就是跟傅氏作对,但看你这样我实在难受,这里有六万块钱,你先拿着花,我近期钱都套在投资上了,等我宽宥一些,还会帮你的。” 宋欣面露寒色,六万块在国内都花不了几天,更别提出国了。 林雪薇又说:“其实我事后有听熟悉的医院朋友说,明溪的外婆本来就没几天好活了,没想到她这么狠毒,把外婆的死归咎到你头上,还煽动阿宴哥哥对你下封杀令。” 她说着就抬起手背,掖了掖眼角的泪道:“欣欣,我真的有心帮你,可阿宴哥哥现在被明溪迷得神魂颠倒,根本不听我的话,我们都低估明溪了。” 宋欣眼眸发红,恨恨道:“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我跟她不共戴天!” 林雪薇假意慌张道:“欣欣,你可千万不要再招惹她了,你已经被她整的一无所有了啊” 这话倒是给宋欣提个醒,她反正已经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了。 一个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 宋欣咬牙切齿,“这个贱人,我死也不会放过她!” 说完,宋欣拿着钱就要离开。 林雪薇眼底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嘴上却是依依不舍的语气,“欣欣,虽然钱上面我帮不了你,但你记住,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 宋欣心底一暖,说:“谢谢你,雪薇姐。” 门关上,林嫂看着林雪薇心底一阵欣慰。 “小姐你做得很好。” 两人都是狐狸,这些诡计不用说破都懂。 林雪薇几句话,就榨干了宋欣的最后一丝价值。 现在的宋欣就是只被逼上绝路的疯狗,这种情况下必然会做出些疯狂的事来。 她们就等着看好戏就行。 林雪薇眼神阴冷得像是剧毒的蛇,心想如果是一尸两命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个贱人还不值得她脏了自己的手。 樾景别墅。 明溪的手机被傅司宴砸了,联系不到外面,也不知道傅司宴有没有去找薄斯年。 学长好心帮了她很多次,她很怕因为自己,而让他事业受阻或身体受到伤害。 所以,一整晚她都在提心吊胆,怕自己的事连累薄斯年。 中午的时候,阿姨见她没有胃口,一直劝她多吃点,这才几天功夫,少夫人瘦得走路都在打飘。 明溪看着阿姨,想了想问:“阿姨,您手机能借我打一下电话吗?” 阿姨有点为难,少爷的命令是不许少夫人出去,自然也不许她联系任何人。 可少夫人这两天的郁郁寡欢,她看在眼里,就想着如果打个电话能让她心情好一点,打一个应该也没事。 她把手机拿给明溪,就去厨房收拾。 明溪记不得薄斯年的号码,但她记得苏念的手机,接通后询问了薄斯年没什么特别情况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苏念这会在医院陪她爸爸,她才刚知道明溪外婆去了的事,有些怨怪。 “明溪,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明溪抿了抿唇,道:“对不起念念,当时太匆忙了,我没来得及通知任何人。” 苏念怎么可能是真的怪明溪,她连忙说:“溪溪,我在意的是,你那么难过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想到就很难受。” 明溪点头:“我知道。” 她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不会误解苏念。 挂了电话,明溪心情好很多,在阿姨的看顾下,又喝了些汤就上楼去休息了。 天快黑时,消失了两天的傅司宴,终于回来了。 他脸色不善,进门就直奔二楼,心情似乎是差到了极点。 ‘咚’一声,卧室的门被他踹开。 明溪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就被他揪着衣领下床,往外拖着走。 明溪脚下没着力,差点摔倒,只得紧紧抓住他的手,愤怒地问:“傅司宴,你又怎么了!” 傅司宴倏地抬头,脸色阴沉的让明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明溪,你敢骗我!” 明溪心底一慌,难道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了? 她强装镇定,“我骗你什么了?” 傅司宴一扬手,一堆照片砸下来。 上面全是薄斯年陪着她在医院的照片,薄斯年为了她出入妇产科,都被监控记录得清清楚楚。 周牧调查出来的远不止这些,包括医院的大夫都亲口证实,薄斯年确实是送妻子来产检。 至于那个妻子就是明溪。 当一切都被证实的那刻,他整个人像是从万米高空坠入深渊。 他对她,不够好吗? 到底为什么要背叛他! 傅司宴咬牙切齿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明溪怔了怔,脸色发白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好,你给我好好解释,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 明溪深吸一口气,说:“是我,但是这一切只是巧合。” 监控照片里的人是她,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但确实薄斯年两次送她进医院,都是巧合。 “巧合?”傅司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冷声讥嘲道:“巧合到连医生都知道你们是夫妻?” 明溪动了动唇,解释苍白无力,“那只是医生误会了。” “这话,你自己信吗?” 傅司宴说完也不看她,攥紧明溪的手就往楼下走。 明溪慌了,拼命挣扎想要甩开他的手,声音发颤:“你要带我去哪?” 傅司宴脚步一顿,垂眸俯视,眸光冷得吓人。 “当然是处理掉这个野种。” 第89章 孩子是你的 明溪闻言,脸色煞白,紧紧抓住衣角。 她的孩子虽然不受欢迎,但绝不是野种! “傅司宴,你积点口德行吗?” 明溪很想告诉他。 这是你的孩子。 不爱但也请别伤害。 可她不敢说出口,她怕说出口她就会失去宝宝的抚养权。 傅司宴眼神一寒,掐着她手腕的指节用力收紧,狠戾道:“让它消失,就是积德。” 他是绝对不会容许这个污点来到这个世上的。 说完,明溪就被他粗暴地扛在肩上下楼,丢进了车里。 车子失重一般启动,明溪被剧烈的推背感整个人往后拉。 她颤着声音问:“傅司宴,你要去哪?”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凛冽的风声。 很快,车子停在一家私人高级医院的门口,男人直接把她扯下车。 明溪终于知道傅司宴带她来做什么,瞬间脸色惨白。 她以为只要让傅司宴知道宝宝不是他的,他一定会受不了跟他离婚。 可她万万没想到,傅司宴竟然要打掉她的宝宝。 她大声怒吼:“傅司宴,我不同意,你没权利打掉我的宝宝!” 傅司宴冷冷讥诮:“难道你给我戴绿帽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天?你觉得我可能让这个错误存在吗?” “宝宝不是错误!”明溪两手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腕,语带哀求:“傅司宴,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打掉宝宝!” 男人表情冷淡,没有丝毫动容,目不斜视命令道:“还不带进去。” 迎在门口的医护,上来就要拉开明溪。 可明溪死死拉住他的手,眼泪跟断线的珍珠往下不停砸落。 “傅司宴,我从来没求过你……这次我求你……求求你放过宝宝” 她泣不成声求他,一遍又一遍,沙哑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傅司宴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腔,一颗心像是被箭矢毫不留情地穿透,泛着密密麻麻的痛。 只要一想到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他就恨不得将她撕裂。 可他根本舍不得对她下狠手,甚至连打一下都舍不得。 他清楚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放明溪离开,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 这就是颗定时炸弹一样的存在。 他们傅家是绝对容不下一个背德的女人。 他狠下心甩开她的手,冷冷拒绝:“这个孩子不能留!” 明溪绝望又慌张,一切都超出她的预料,她只是想离婚,可她不想失去宝宝! “傅司宴,我那么说只是在气你,事情不是这样的。” 她再也不想拿宝宝冒险了,拉着他想要解释清楚。 “明溪!” 一道黑影冲了过来,直接打断了她的解释。 明溪抬眼,怔住了。 怎么会是学长?? 薄斯年将她拉到身后,严严实实护住。 他这两天一直在担心明溪,电话也联系不上,询问苏念时听她说明溪问起自己后,更加放心不下,特意来樾景别墅区这边逛逛,看看能不能像上次一样巧遇明溪。 结果,就那么巧看见傅司宴扛着明溪出来,一路风驰电掣,他紧忙跟上。 刚刚在远处就看到他们互相拉扯,从他的角度来看,傅司宴就是想要动手的样子,他一时冲动就冲了出来。 他看着傅司宴,眸光寸步不让:“傅先生,任何情况下男人都不能打女人。” 明溪冷汗都出来了,她立马解释:“不是,学长你误会了” 还没说完,就听‘嘭’一声,薄斯年已经被一拳打歪了脸,往后踉跄了两步。 他擦了下嘴角的血,亦毫不示弱的一拳回击过去,却被傅司宴偏头躲开。 傅司宴学过专业的格斗,虽然薄斯年的身形也是常年锻炼,强健异常,但比他还是差了点。 此刻,他戾气四溢,直接抓住薄斯年的衣领,又是一记重拳狠狠将他揍倒在地。 瞬间,鲜血就从薄斯年的嘴角留出来,满嘴铁锈味也没能让他放弃,又坚韧地爬了起来想要继续厮斗。 “住手!”明溪站在两人中间,伸出双臂,大喊,“你们别打了。” 傅司宴冲出去的拳头,硬生生止在明溪脸前,眼神阴狠无比,“让开!” “傅司宴,这事跟学长没关系,你不要打了。” “没关系?”傅司宴冷声嘲讽,“没关系他能跟到这来?看来他很担心你,可是怎么办——” 傅司宴一手就把明溪勒进怀里,紧紧锢住,不容置喙道:“你是我老婆。” 明溪被他勒得脸色发白,想解释可傅司宴这会火气正浓,根本不听任何辩解。 薄斯年刚爬起来,他就一脚踹过去,然后盯着他之前摸过明溪的那只手,冷声吩咐。 “给我卸掉他一只手。” 后面立即走上来两个保镖,按住薄斯年的头,毫不犹豫抡起他的右手‘咔嚓’一声,薄斯年难抑的闷哼出口。 明溪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疼得她喘不上气。 “他还摸过哪里?” 傅司宴低头靠近她耳侧,声音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撒旦,冰冷刺骨。 “今天我一块一块卸。” 明溪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难看,她牙齿打颤,眼泪不停滴落。 “傅司宴,跟学长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放了他,我求你” 傅司宴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儿,语气淡淡:“怎么?心疼了?” 他语气淡到让人无法判别,是不是真的在生气,不过听着也不像是好话。 明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抖着声说:“傅司宴,你放他走,我们好好谈一谈,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地上被压制的薄斯年突然反击起来,即使只有一只手,他还是掀翻了旁边的一个保镖。 可终究一手难敌四手,他再一次被狠狠压在地上。 明溪看得心惊胆战,不断哀求:“傅司宴,你让他们别打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别人,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傅司宴却半点不行,冷嗤一句:“明溪,你知道的,我见不得你维护别的男人。” 他目光冷戾:“把另一只手也给我卸了。” 两个保镖直接抡起薄斯年的左手,就要折断。 “啊——!” 明溪突然痛苦的大喊一声,拼命摇头道:“傅司宴,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霎时,傅司宴的心狠狠一颤。 第90章 我们两清 寥寥夜色里,傅司宴一双凤眸晦暗不明。 他很想相信她的话,可医生的证实,那张报告单,以及现在躺在这的这个男人,都让这句话变得毫无可信度。 明溪看出了他的犹豫,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果然,就算她说出真相,傅司宴也还是不信她。 但她还是要说清楚,不能让学长无辜蒙冤。 她眼底蒙上一层雾气,解释道:“我只是气你不信我,才会那么说,这个孩子真是你的。” 她看了眼地上薄斯年隐忍痛苦的神色,语带哽咽:“你先让学长去治伤好不好。” 每一次都是在绝望无助时,学长向她伸出援手,现在还因为她被打得这样惨。 内疚感让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傅司宴冷眼看着这幕,脑袋里的疼痛几乎要让他整个人炸裂开来。 他一把掐住明溪的下巴,让她转过脸来看着自己,暴戾道:“明溪,为了帮这个男人开脱,你又要骗我?” 明溪被他掐得痛呼出声,用力去推他,嘴里语不成调道:“我没骗你” 薄斯年看着明溪痛苦的神色,禁不住大喊:“住手,你这样算什么男人!” “好好好!” 傅司宴一连说了三个好,英眉半挑,阴郁地笑了笑,吩咐那几个黑衣保镖。 “给我打!打死打残都算我的!” 保镖听命,立即上手,拳打脚踢,不留丝毫余地。 那拳头声,一下接一下实实在在落在身上,又闷又脆。 光听着就让人打哆嗦。 可薄斯年却硬忍着一声不吭,他怕哼出声,明溪听了会更内疚。 “住手!住手!” 明溪眼眶通红,大声嘶吼,可那些保镖怎么会听她的。 她只得转身看着男人,泪如雨下哀求道:“傅司宴,你让他们不要再打了,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为什么要让她背负这么多? 为什么要让她罪孽深重? 傅司宴的不为所动让她绝望。 她只得冲上去,整个人拦在薄斯年的身前,阻止保镖的毒打。 保镖不敢轻易对明溪下手,只是看着男人等待指示。 这个举动,直接引燃了男人脑中最后一丝清明。 他暴怒大喝一句:“你给我过来!” 明溪摇摇头,坚定站着:“傅司宴,你就不能为宝宝积点德吗?我求你了,放了学长!” 男人眼眸猩红:“放了他,让你们双宿双飞吗?” 刹那,明溪的心跌到谷底,失望和绝望攀爬上她布满泪痕的脸庞。 她怔怔地摇头,无助地说:“傅司宴,你为什么不信我?” 为什么不相信她,哪怕一次? 傅司宴冷声道:“你要我信你,好,那我问你,医生说你们是夫妻这事是假的吗?” “那只是个误会,后来你来医院的时候也看到了,学长是因为我受伤送我去医院,知道我怀孕也是因为医生告诉了他。” 明溪知道如果一个回答不慎,那个医生就会遭殃,所以她必须说实话。 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难道要她拒绝薄学长的帮助,在大雨里自生自灭吗? “你是告诉我,他知道你怀孕,假扮你老公是个误会?” 傅司宴浓黑的眸里,满是讥讽。 明溪知道了,他不信,他一点也不信。 “傅司宴,这一切本来就是误会,跟学长没有分毫关系,从头至尾只是我这个人不能让你信任而已。” 她苦涩一笑,语气近乎麻木:“如果这些话是林雪薇说的,你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相信。” 提到林雪薇,傅司宴眉头深锁:“扯她干什么?” 夜很暗,风也大。 明溪站在风里,瘦弱的身躯摇摇晃晃,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枯叶。 她轻声喃喃:“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那么相信她,却不相信我说的话,两年了,傅司宴整整两年都不够让你看清我的为人?在你眼里,我真的就那么脏?” 听着她失望至极的语气,傅司宴的呼吸像是被什么堵住,胸闷难捱。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同样的事情如果换成雪薇,他怕是还会给她添点嫁妆。 可一碰上明溪,只要想到有别的男人觊觎她,纠缠她,他就想要杀了那个人。 这一刹,他也在怀疑,这是不是就是爱?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爱。 面前男人的沉默不语,让明溪心如死灰,再没有任何期望。 以往的一桩桩一件件,还不够让她看清自己在他心底的分量吗? 他如此暴怒,无非是因为觉得自己出轨,丢了他的脸面而已。 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十年的喜欢,倾尽全部的爱,却换不来这个男人的半点信任。 “怪我,都怪我,怪我不自量力,怪我自作多情,怪我愚不可及,如今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泪中带笑说着,只是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外婆不在了,如果再失去宝宝,她连生存下去的意义都没有。 “傅司宴,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你干脆点,连我一起打,打死了,我们两清。” “你想都别想!” 什么两清,这辈子她都别想! 男人的脸阴沉到极致,凤眸更是带着嗜血的红,上前直接将她桎梏在怀里。 “我劝你尽早打消念头,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你——” 明溪眼眶被气得通红,忍无可忍张嘴就朝他胳膊狠狠咬下去。 隔着衣服,依旧能连血带肉感到一阵剧痛。 “松开!” 傅司宴恨恨咬牙,怎么跟狗一样,动不动就咬人。 很快,铁锈味充斥呼吸里,温热的液体从衣服下渗出,那口贝齿还是紧咬着不放。 男人想立马把她甩出去,掌心却在触及到因为愤怒而打颤的肩膀时,停了下来。 他声音气到沙哑:“为了救他,你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在他准备用手指去掰她的唇时,明溪突然松开了口,轻飘飘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就软下去了。 男人一把捞住,眉心重重一跳,大喊:“明溪!” 第91章 帮我保住孩子 怀里的人儿一点重量都没有,面色像白纸一样,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傅司宴整个人绷紧,手掌抱她都不敢用力,紧张地问:“哪不舒服?” 明溪抓住他手腕,气息微弱地哀求:“肚子肚子好疼帮我保住孩子” 说完,她面色一白就昏过去了…… 傅司宴瞳孔骤然一缩,没有犹豫抱起她就往医院里面走。 “傅先生。” 薄斯年已然起身,眼里满是担忧:“请照顾好她。” 傅司宴脚步一顿,冷冷回头,撂下一句。 “管好你自己,下次再肖想我的女人就不是一只手能解决的了。” 声音里的萧杀之意溢出千里,让周围人头皮一阵发麻。 随后,男人抬脚走进医院。 保镖倒是多看了一眼满身是伤的薄斯年,毕竟他们刚刚下手是真的狠。 整脱臼了一条胳膊,这人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站起来,不由得让他们怀疑他是不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薄斯年倒是浑不在意,顶着风平稳往车走过去。 他坐在后座,打了个电话,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找个人来接我,还有跟他说,那事我同意了。” 电话切断,薄斯年伸展双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有软肋的男人,简直是太好掌握了。 都没做什么就能让他发疯,要是真做什么了呢? 他隐在黑暗里的唇轻扬,想想,就很有意思。 医院里。 看着躺在急救床上的女孩,主治医生一时反应不过来,问了句:“傅先生,是要选择伤害最小的药流吗?” “先顾大人,如果大人没什么事的话,就——” 到嘴边的话顿住,傅司宴脸色十分难看。 平心而论,现在是打掉孩子的最好时机。 可想到明溪对孩子的坚决,一旦孩子没了,她一定会恨他,还会毫不犹豫离开他。 两相比较,他更接受不了她离开。 傅司宴垂在一侧的手,慢慢收紧,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保胎!” 得到答复,医生和护士紧急将明溪推进去做检查。 傅司宴等在门外,回想着刚刚明溪说的话,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这个孩子,或许会不会有可能真是他的? 明溪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手背上有轻微的刺痛感,她茫然看过去,透明的输液管正一滴一滴往下流。 她的心瞬间紧了起来,抬眸就看到床边西装笔挺的男人。 “醒了?” 傅司宴没什么表情,伸手拿起靠枕想垫在她身后。 还没靠近,靠枕就被明溪‘啪’一下打落在地。 她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冷冷看着他,厉声质问:“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傅司宴薄唇一抿,表情寒得吓人。 可明溪眼里被恨意充斥得什么都看不见,她唇瓣发抖:“傅司宴,你不是人!” 男人冷峻的眉微蹙,冷声讽刺:“怎么,你还想跟我拼命?” 看着他如此冷漠,明溪不顾手背上的输液针头,直接挥起手怒吼:“你赔我孩子!” 针头在她手背拉起一道血色的痕迹,静脉的血流得飞快,在手背上形成一道细细的小溪流。 傅司宴面色倏变,一把攥住她的手,额角青筋暴起,“明溪,你疯了吗?” 娇嫩的手背肿得紫红,针头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伤口正汩汩往外淌着血,可她却浑然不觉。 她情绪崩溃地质问他,“你怎么可以那么冷血无情?那是一条生命啊!活生生的生命!” 傅司宴面色铁青,他伸手死死按住她,“没有。” 明溪愣了愣,复又询问:“什么没有?” 门被轻呵两下。 “304号床换药。” 随着声音,护士长推着医药车进来,见到这一幕怔了一秒。 随即就冲了上来,对着男人开口:“这是怎么了先生,病人身体虚弱不知道吗?怎么还刺激她,看着您长得也挺好的,怎么还动手打女人?您要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护士长说完有些后怕,毕竟这男人身上的凌人之气很盛,一看就是长居高位。 但再怎么样也不能打女人,这还病着呢,就给弄成这样,在家里还不怎么横呢。 床上的女孩看着跟自己闺女一般大,怜悯之心顿时战胜了那点胆怯,护士长又硬气起来:“您出去,别影响病人心情。” 男人脸色瞬间青白,下颚线紧紧绷起,看得出来是很生气了。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 随之那股压迫人的凛然气息也一起消失。 护士长舒出一口长气,就给明溪处理手背的伤。 明溪纠结着刚刚傅司宴的那句没有,连忙问:“请问我的宝宝” 护士长用酒精棉消毒,头也不抬道:“没问题,就是你身体太缺乏营养,宝宝发育有点迟缓了,所以给你挂点营养液。” 明溪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臂,激动地问:“我的宝宝还在?” 护士古怪看了她一眼,说:“当然在。” 明溪一时有些恍惚,有点不敢相信。 护士长继续说:“你先生真是让我改观,今早护士站的小姑娘们还在夸说你老公长得帅对老婆又好,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明溪有些尴尬,解释道:“这不是他弄的,是我不小心。” 护士长一愣,“不是他弄的?” 明溪点头。 护士长也尴尬笑了笑:“是我错怪他了,那他对你真不错,昨晚守了你整整一夜。” 明溪却在想,傅司宴守着她的时候,是不是想掐死她? 护士长没再说什么,重新给她挂上输液袋,就出去了。 过了会,门外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明溪心里有些慌,下意识不想面对,就闭上了眼睛装睡。 傅司宴进来,见她睫毛颤了颤,无声嗤笑。 真是装得一点水平都没有。 他面无表情打开鸡丝粥,顿时房间里香气四溢。 折腾了一夜,明溪胃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醒了。 这味道,还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家。 “起来吃饭。”男人没好气道。 明溪才不愿意面对他,继续紧闭双眼,可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了声。 男人讽刺的轻哼一声,彻底把明溪装睡的底气打破,她只得坐起来,支起小桌板就要吃饭。 她饿着可以,但宝宝不能饿着。 可问题来了,她现在两只手都不方便吃饭。 傅司宴见状,将粥盛到小碗里,端起勺子送到她嘴边。 明溪看着他不善的表情有些吃不下,犹豫了一秒,“要不让护工来喂?” 男人凤眸带着愠怒扫过来,冷声说:“你吃不吃?” 明溪噎了一瞬,只得就着勺子吃了起来。 傅司宴从来没有服侍过人,本就是耐着性子在喂。 好在明溪吃相极为乖巧。 他一时来了兴趣,心里倒想着要是有个女儿是不是吃饭也像她这样秀气好看。 明溪吃了一小碗就觉得吃不下了,摇了摇头。 男人把碗放下,按了个铃就有人来收拾。 等病房里又只剩下两个人时,明溪轻咳了下,问:“傅司宴,你要怎样才能离婚?” 第92章 只要你同意离婚 气氛肉眼可见的急转直下。 傅司宴没想到前一秒还乖乖吃饭的人,下一秒就能冷冰冰的追问他什么时候离婚。 他睨她一眼,冷笑:“这是吃饱了,又有力气吵架了?” “傅司宴,现在争吵对我们还有意义吗?” 她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明溪抿了抿唇,“我们现在的关系,与其不断争吵互相猜忌,还不如和平解决,好聚好散。” 傅司宴听了只是轻笑,“好聚好散?” 明溪像是看到了希望,一鼓作气道:“只要你同意离婚,条件随便提。” 宝宝现在是她仅有且唯一的安慰了,她绝不能失去。 如果傅司宴真有了这个心思,就凭傅氏法务部,她是绝对夺不到抚养权的。 男人眼神一秒阴郁:“明溪,你就这么想甩了我,去找那姓薄的?” 明溪抿唇不语,跟学长没关系这句话她已经说累了。 既然他一定要这么认为,那就当是这么回事。 见她不说话,傅司宴恼意腾地升起来,一把攫住她的下巴,冷声道:“明溪,你会不会太天真了,你觉得我能让你如愿?” 明溪被他捏得眼眶发涩,哽咽道:“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怎样?” 傅司宴冷冷讥笑,说出的话毫不留情,“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即便是折磨,你也给我受着。” 明溪痛苦极了,她死死咬着唇,无力道:“两个没有爱的人绑在一起,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傅司宴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她,“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 明溪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大喊道:“傅司宴,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她不懂。 她只想等孩子出生过平淡的日子,为什么就这么难? 看着她如此痛苦,傅司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可他却不能如她愿。 “我已经让人给你做了静脉血检测了,三天后出结果。” 明溪被这句话吓到整个人都僵住。 傅司宴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如果这是我的孩子,你的那些念头就收收,孩子我不可能放手。” “如果不是,”他顿了一秒,语气冷得发沉,“你不愿意打就生下来,我会将它送走。” 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明溪觉得手和脚都是凉的。 她低估了他的执念,也把傅司宴想得过于蠢钝了。 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查,仅凭一张不算准确的检查单就相信了。 整整一天,明溪心情都不大好。 满脑子都在盘算要怎么抢孩子这事。 有时候,她觉得这世界真不公平。 明明孩子是从女人身上剥离下来的心头肉,离婚时却要被抢走。 想到这,她就心头发窒。 到了晚上,明溪为了宝宝勉强吃点就躺下了。 可没一会,她就听到了推门声,她睁圆的杏眼跟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她倒是没想到这人晚上还会过来。 白天两个保镖守门,晚上他还要亲自过来守。 就这么怕她跑了吗? 算了,她也不想多想,伤脑细胞,干脆招呼都不打了,直接别过脸假装没看见。 傅司宴英俊的眉眼抽了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赶过来。 还这么不受待见。 顿时,心头的火嗤一下就冒出来了。 掀开被子就朝床上去。 明溪立马整个身子都僵住,错愕地问:“你怎么上来了?” 傅司宴轻嗤一声,自然地说:“不然呢,你当我昨晚是在你床边坐了一夜?” 明溪心里抗拒,他们都闹成这样了,睡在一张床上多少有点别扭。 床上全是沁人的冷香,她嘀咕了句,“你洗澡了吗?” 傅司宴面色一滞,他当然是洗了澡过来的。 病房的浴缸,根本塞不下他。 他朝她身边紧了紧,走后面拥着她,扯唇问:“要不你闻闻?” 贴得近明溪闻到了,确实是有洗过澡后清冽的味道。 看来这个男人就是自带香味。 那冷香像是沁到他骨子里一样,让他时时刻刻都干净好闻。 男人炙热的呼吸全部喷洒在她耳软骨上。 明溪不由得想起之前他们在病床上的那些事,脸上红晕都染到耳垂上了。 她不由得说:“你能不能朝那边去一点?” 本来这床是很大的,他一上来之后,就感觉比婴儿床还要小。 “不能。”他想也没想拒绝。 明溪:“” 她忍了,因为还有事要跟他商量。 “明天我想” 男人接了她后半截的话,“我陪你一起去看外婆。” 明溪一愣,他什么时候成了她肚里的蛔虫,都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明天就是外婆的头七,她肯定是要回去看外婆的。 但是他竟然也去 沉默了片刻。 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外婆的事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外婆走得这么急,不然说什么我都会尽早回来。” 明溪没想到他会再次道歉。 可她现在心底已经没有一点波澜了,外婆的事,让她再一次体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的意思。 也许在他眼里,他觉得自己能跟她说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是放下身段了。 可错过就是错过,遗憾就是遗憾。 就算他把当初故意在病房闹的那些人包括宋欣在内,都收拾得很惨。 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外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轻声回答:“都已经过去了。” 傅司宴知道这事没过去,还会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不过,他相信假以时日,他总能磨平她心底的这根刺。 他手下抱得很紧,就算余生只剩下折磨,他也不愿放开她。 这一晚,明溪睡得很好。 等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她自己起床收拾一下就准备出院,刚出门口就撞到迎面进来的傅司宴,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男人伸手一把握住了她,往怀里一带,不悦道:“怎么不等我一起?” 明溪心想还不是以为你走了。 他手上拎着早餐,看来是给她去买早餐了。 “先不急,吃完再走。” 两人吃完饭,明溪跟着傅司宴上车。 刚坐下,傅司宴的手机就响了。 车载屏幕显示得很清楚是林雪薇身边的林嫂打来的。 他没有避讳,按了接听。 车载电话开了外放,里面传来林嫂慌里慌张的声音。 “傅少爷,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第93章 他好像很在乎宝宝 傅司宴握着方向盘的手倏一下收紧,语气急切:“怎么回事?” 林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刚起床头晕,下楼梯的时候就跌了下来。” “救护车叫了吗?” “叫了。” 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林雪薇凄厉的哭声。 “啊我头好疼,腿也好疼呜呜,阿宴哥哥在哪我要见阿宴哥哥” 那娇娇嗲嗲的哭声,一看就是修饰过的。 明溪听得几乎是生理性的反胃。 也就只有傅司宴这种直男听不出来,还偏爱这一套。 “哪家医院?”傅司宴问。 听到这,明溪觉得自己也没有继续待在车上的必要了。 与其等着被别人撵下车,倒不如自己识相点。 她拉开了车门,下车后径直往前走。 手机被傅司宴给摔坏了,她现在连买张高铁票都没办法,只能走到公交站台边,准备打车去高铁站。 身后那辆惹眼的超跑发出嚣张的嗡鸣声向前驶去。 明溪站在原地,自嘲地扯唇一笑。 果然还是没有任何意外地被抛下。 林雪薇这三个字,是她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好在,这种被抛下的时候多了,她现在已经免疫了。 并不会有多难过。 不一会,一辆出租车停下。 明溪伸手去拉车门准备上车。 “滴——” 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喇叭声,而且是按着不停的。 明溪回头,那辆超跑去而复返。 挡风玻璃里,男人英俊的眉眼,清晰可见。 他摇下车窗,清晰吐字:“过来。” 身后有人催促,“小姐,你坐不坐,不坐我要坐了。” 明溪回过神来,慌忙让开。 等出租车驶离,超跑又向前在她面前停下。 明溪怕被人瞩目,只好上车。 落座后,男人倾身过来,问:“你跑什么?” 明溪下意识后缩,手指捏紧座椅边缘,水汪汪的一双眼瞪大看他。 结果,他只是帮她系好安全带。 可系完后,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凤眸幽深地看着她:“这么怕我干什么?我是洪水猛兽?” 他明明都没碰到她,只是靠近就能让她敏感成这个样子。 明溪呼吸都不敢大声,怕跟他交缠在一起,别过脸说:“没有。” 傅司宴不想耽误出发时间,勉强放过她。 明溪有点狐疑,“你不是去看林雪薇吗?” 傅司宴斜睨她一眼,道:“耳朵倒是挺灵,我说我要去了吗?” 明溪:那可是外放,她又不是聋子。 “我派别人过去了。”傅司宴解释道。 明溪没说话,她其实一点也不想麻烦他。 “你不用特意送我,我自己过去也很方便。” 傅司宴皱了皱眉:“方便什么,你要坐高铁?你现在是个孕妇,万一被人挤着磕着怎么办?” “” 明溪一时接不上话,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他好像很在乎宝宝。 可,怎么会呢? 他根本不喜欢她生的宝宝。 车里静了一秒,傅司宴突然开口:“答应你一起去祭拜外婆,我不会食言。” 明溪听得愣了愣,他的保证如果是换做以前,她也许会信,可现在 他的保证已经没什么可信度了。 她没再说话,只靠着椅背,轻轻闭上眼。 傅司宴看了她一眼,伸手把行驶程序调成舒适模式。 车子平稳地往任下行进。 医院里。 林雪薇躺在病床上,美滋滋喝着燕窝。 为了逼真,她的手上膝盖上都磨破了皮,做了擦伤,可真是疼。 但想到能让那个小贱人难受,她觉得很值。 她一早就得到消息,说阿宴哥哥要陪那个小贱人去乡下祭拜她外婆。 哼! 她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这时,守在门口的林嫂说了句:“小姐,来了。” 林雪薇立马放下手上的碗,往下一躺,病病歪歪的模样就出来了。 等傅司宴的助理宋白进门后,林嫂还在东张西望,疑惑问:“小宋,傅少爷呢?” 宋白咳嗽了声,低着头说:“傅总他在忙,派我来看望林小姐。” 林雪薇本来是躺着的,听到这话倏一下坐起来,声音尖利道:“你说什么!” 宋白又重复了遍,然后补充道:“不过傅总让我给您请最好的医生。” 林雪薇只觉得晴天霹雳!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楼梯上摔下来这么大的事,阿宴哥哥竟然只派个助理打发她。 她抡起床头的碗狠狠砸向宋白,厉声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为什么不把阿宴哥哥带来啊!” 宋白躲了一下,低头:“傅总的决定,岂是我能置喙的。” 林嫂上来拉和,“小宋,你也别往心里去,小姐她是气糊涂了!” “林嫂你跟他解释个屁,他就是个没用的玩意,半点小事都办不好。” 宋白火上心头,接话道:“没错,我是办不好林大小姐的差事,您干脆也别找我了,去找周助理,他比我更得傅总信任。” “你!!!”林雪薇气得一时噎住。 她也不是没找过周牧,可是那家伙油盐不进,对她更是敬而远之。 她根本没办法下手。 林雪薇变了语调:“算了,林嫂你先出去。” 林嫂心领神会,又出去守门去了。 林雪薇勾了勾手指头,“你还不过来。” 宋白站在原地没动,心里肠子都悔青了。 他不过就是上次在酒贪杯,醒来不知道怎么就跟这个林雪薇滚在一张床上了。 后来,林雪薇就开始叫他探听傅总的所有行程,说留着那一次的证据,不听话就告他强歼。 宋白心里嗤之以鼻,不知道是谁强歼谁,这林雪薇挺好这种事的,床上提的要求不要太多,每次都是自己爽了好几次之后才让他结束。 跟她上床,比老牛耕地都累。 还不如去找小姐,享受享受。 林雪薇看出他的动摇,提醒道:“宋白,你现在在傅氏总裁办可是二把手,难道想放弃这一切?” 这是宋白的软肋,现在的地位可比小公司里好太多了。 他不想失去。 他上前,往床上一坐,轻车熟路的就跪在林雪薇身前。 林雪薇轻喘吁吁:“这才对嘛,诶啊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宋白抬头,狞笑一声:“还不是你教的好。” 不知道这贱女人以前有多少男人,会的花样比他一大老爷们都多。 林雪薇倒挺享受这赞美的,这事上她没委屈过自己。 不过很多时候,她都会把这些男人想象成傅司宴。 想着那张性感到过分的俊脸,好像快感就会更猛烈些。 她享受到了,就放过宋白,转身趴在他身上,喘息着娇滴滴道:“宋白,今天我伺候你,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第94章 她爱演你也爱看 宋白听完,整个人都软了。 伸手就把她推下去。 “我只答应帮你探听傅总的行程,你叫我干这个肯定不行,如果被傅总知道,我九层皮都不够扒的。” 更何况他可是明秘书一手带出来的人,之前在公司明秘书对他很耐心,教他傅总的喜好,不然他也不会爬这么快,能到达周牧之下的地位。 可现在林雪薇却叫他干这等缺阴德的事,他再没底线也不想对不起明秘书。 林雪薇正在兴头上,想得很,被他一把推下来,抡起就是一巴掌。 宋白脸上瞬间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她冷笑道:“怎么,你是想去坐牢?” 宋白一听这话,又瘪气了。 他可是家里人的希望,绝对不能去坐牢。 他悻悻道:“我只帮你这一件。” 林雪薇心里笑他蠢,这个坑踏进来,不榨干了还想爬出去? 简直在做梦! 她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撩拨他,“宋白哥哥,我还没满意呢,你快” 快乐来临之际,林雪薇兴奋的面目扭曲,瞳仁里掺杂着仇恨和阴毒。 小贱人,就等着我让你坐实当妇之名。 到了任下。 明溪在花店买了一大捧白菊花,然后又去了那家枣糕店,买些枣糕带着。 枣糕店的老板娘一下就记起她来,她对这个好看到招眼的小丫头印象特别深。 她装好后,放她手里笑呵呵道。 “小姑娘,这是刚蒸的,还是送你一盒红豆味的,这次可别像上次一样边吃边哭哦。” 傅司宴在一旁听了,英俊的脸上有一丝不自然。 他递了一张卡过去,“刷卡。” 老板娘道:“咱们这小本生意不刷卡。” “我来。”明溪拿出钱包付了钱。 老板娘找钱给她时,笑着说了句:“你男朋友,长得可真好看,跟你特别般配。” 明溪尴尬地点头。 上车后,傅司宴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还自恋的说了句,“老板娘挺有眼光的。” “” 明溪闭上眼,不想讲话。 到了墓地。 明溪把花和枣糕都放在外婆的墓前,然后笔直地跪下来。 照片上外婆的很慈祥的在微笑。 她看着看着,一行泪就悄无声息从眼角滑落。 她哽咽说:“外婆我一定会好好生活的,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傅司宴也肩背笔直地跪在一旁,对着外婆认认真真磕三个头,然后说:“外婆,我会照顾好明溪的。” 明溪听了这话只觉得奇怪。 今天,傅司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奇怪。 明明昨天还是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 现在,倒是在外婆面前装起深情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爱她一样。 祭拜完,明溪坐他的车到镇上,然后说:“你先回去,我今晚要住在这里。” 她把老宅租了下来,好久没回来,准备今晚过去住。 傅司宴问她去哪里,明溪报了个地址,他把她送到地方也跟着下了车。 打开门,因为长久没通风,里面有隐隐的潮湿味。 傅司宴眉头皱起,“这地方能住人?” 明溪淡淡说:“能,通通气就行了。” 她往里没走两步,就被傅司宴拉住胳膊,他说:“不住这,你想在这住一晚,我去给你开个酒店。” 明溪也倔起来,甩开他,“我就住这,是我住又没叫你住这。” 她曾经在这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童年时光,他嫌弃这里,她不嫌弃。 “那也不行,这里潮气大,细菌多,你还怀着孕” 明溪盯着他,终于有些绷不住,说:“傅司宴,你真不用这样?” 一句话浇灭了男人的一腔热情,他眯了眯眼:“我怎样?” “不用装出很关心宝宝的样子。” “我装?”他脸色变了变,似是在压抑着怒火。 “难道不是吗?”明溪反问。 他明明就对这个宝宝恨之入骨,要拉着她去打掉。 就算她解释了,是他的宝宝,他也是不信的样子。 现在这样真是没必要。 傅司宴凤眸盯着她,一副气极的表情,“明溪,你别找茬。” 他开几百公里不是为了来和她换个地方吵架的。 明溪不知道怎么她想住在老宅就是找茬了,为什么什么都要听他的安排? 就连肚子里的宝宝留下和送走,也全凭他一句话。 她真是受够了这样被束缚的人生。 “傅司宴,到底是谁找茬,你有这么多时间不如去看看你掉下楼梯的心上人去,反正她爱演你也爱看,别在这和我互相找不痛快了。” 傅司宴冷笑一声,“你这一直憋着一股气,不就是为了舍命来找你的学长抱不平么。” 明溪懒得解释,反正他也不信,直接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傅司宴气得青筋暴起,凤眸带着血色看她。 这时,他的手机‘嘟嘟’震动起来。 他拿起来看了看,又是林雪薇的电话。 他脑子一热,就当着明溪的面接了起来,“雪薇,怎么了?” 那边林雪薇哭哭啼啼说哪里疼,想见他。 傅司宴接电话的时候,眼睛就落在明溪身上,可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彻底刺痛了他。 他挂了电话,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车子疾驰时,之前准备给明溪的手机掉了出来,他气得直接打开车窗,扔到河里。 给她? 给她去联系别的男人吗? 傅司宴离开后,明溪反倒自在了不少,安安静静地打扫擦地。 把被褥拿出去晾一晾。 当初这房子刚被卖,她就租了下来,长租三年,就是想着能不能攒钱再把它买回来。 所以,里面的东西都还保留着她和外婆原先居住时的样子。 虽然旧了点,但一切都让她觉得很温馨。 晚饭,明溪简单下了个面吃。 吃完饭,她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后悔今天怎么忘记买个手机。 现在没有手机感觉好不方便。 迷迷糊糊,她眼睛就开始打架。 突然,房间一暗,留着的灯全都熄灭了。 明溪被惊醒,以为是停电了,就起来摸索着去找手电筒。 等找到手电,她站在窗边看到远处有灯光,那说明只有她这停电了。 紧接着,她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从门外传来的。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屏住呼吸。 下一秒,声响越来越大,是撬门的声音。 明溪瞬间脊背冒出冷汗,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第95章 陪我一起洗 明溪这会紧张到腿发软,唯一的武器就是手里的手电筒。 就听‘咔哒’,大门发出很轻的吱声,被推开。 明溪环顾了房间,这里没什么家具,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她只得躲在卧室门后,高高举起手电筒。 门外有很轻的脚步声,在这寂夜里被无限放大,那人每踏一步,明溪的心脏就瑟缩一下,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心里乞求外面的人或许只是求财,看到这里无人居住的模样,可能就放弃了。 可她的乞求并没有灵验,她听到旁边的门被一扇扇打开。 终于,那恐怖的脚步声来到了她的卧房门口。 借着月光,明溪清楚地看到门把手在轻轻转动,她心跳得失频,握紧手电筒,聚焦注意力。 她知道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吱——呀——” 年代久远的木门发出声响,那点缝隙被一点点推开。 一张胡子拉碴又恐怖的黑脸,骤然出现在明溪面前。 “砰——” 明溪狠狠对准那张脸砸了下去! 手电筒‘咣当’掉落在地上。 那人一个不防,被砸得往后踉跄。 明溪趁机去拉门,脚还没踏出去,脚腕就被一只手一把握住。 “嘿嘿嘿漂亮香香嘿嘿” 这人显然智力有问题,力气还极大,一下就把明溪拉得跌坐在地上。 幸好她用手肘撑着地,才没摔到肚子。 那人站起来就拖着她的脚,像是要往床上拖。 明溪吓坏了,她使劲一蹬,脚上的鞋子掉了,她用力缩回脚,那人手上只剩下一只袜子。 她立马爬起来,没命地往外跑,颤抖着喊救命。 后面的男人也反应过来,拨脚就追上来。 忽然,她撞上了一堵墙,差点就被弹倒,却被人一把捞住。 “!!!” 这一刹,明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还有同伙! “啊!!!!” 明溪张嘴就狠狠咬住挟持自己的那条手臂,很快嘴里就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那人‘嘶’了声,伸出两指捏住她下颌,逼得她松开嘴。 那只手稍一用力就迫得她仰起头来,语气是淡淡的不耐:“你什么毛病?” 明溪抬眸就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月色下干净清冽。 她以为自己幻视了,呆呆看着他。 看到她小脸上布满泪痕,傅司宴的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溪这才有点神魂回来,一双小手慌乱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颤抖的声音:“你回来了” 说完这话,她的泪刹那间就决堤了,泪珠滚烫滚烫的。 她说你回来了,这是在等他? 傅司宴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 他下午本来想回北城,可开出二十里后,他就开不下去了。 把她一个人留在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妥当的决定。 他调头,在房子不远处停着,看着她熄灯。 也就眯会的功夫,他就看到房门打开了,不放心才上来查看。 也幸好,他来看了。 傅司宴把她的脑袋整个按到胸膛里,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凤眸一秒变得犀利。 他把西装套在她身上,裹紧,说:“等我一下。” 明溪把自己包住,就听到身后有拳头声,和那个失智的男人惨厉的嘶喊声。 这一刻,她觉得无比心安。 很快,有警笛声响起,是不远处的邻居听到呼救报了警。 警察来了,解释道:“这人有案底,是伪装的流浪汉,专门寻觅漂亮的姑娘,装成失智的样子伺机欺辱。” 估计是明溪下午在门口晾晒被褥时,被他盯上了。 听了这话,再看那张可怕的脸,明溪心底生起一阵后怕。 那人被扭走的时候,脸肿得像猪头还盯着明溪看,口水都流到下巴,嘴里念着“漂亮香香” 明溪浑身一阵恶寒,下意识反胃恶心。 傅司宴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塞进车里,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后,明溪一把攥住他收回的手腕,可怜兮兮道:“我还有东西在。” 傅司宴拍了下她的手,安抚她:“明天再来收拾。” 明溪也没说什么,闭着眼睛仍然心有余悸,睫毛轻轻颤着。 傅司宴就在镇上找了家酒店,本来想带她回北城,可这会看得出来她很不安,还不舒服。 只能就近找了个酒店。 进房间后,设施环境让傅司宴有点皱眉,不过没办法,小镇上这已经是最豪华的酒店了。 他吩咐人把房间全换上一次性用具。 随后,给浴缸放了水,让明溪进去泡一会。 可明溪连一个人在浴室都不敢,刚刚的余悸还在侵蚀她的大脑,让她没办法正常思考。 她拉了下他的衣角,问了句平时打死都说不出的话。 “你、你能不能陪我一起洗?” 她是真的害怕,指尖都是微微颤抖的。 傅司宴转身,英俊的眉眼微眯:“你确定?” 明溪愣愣的,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在这里,再没有别人能跟这个男人一样叫她心安了。 想到他把她脑袋摁向胸膛那刻,他的胸膛是暖暖的。 暖到让她贪念。 空气悄然滋生出一抹暧昧,明溪被他目光烫到,想要抽回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大掌轻易包住她的小手,然后伸手解开了她的衣领,一件不剩后把她抱进了浴缸里。 等到温热的水打到她皮肤上时,她一把握住他的手,脸色覆着薄薄的粉红说:“我自己来。” 傅司宴拨开她的手,声音暗哑:“不做别的,就洗澡。” 为了证实自己的诚实守信,男人全程清冷着一张俊脸,毫无欲色。 像极了正人君子。 只是在触碰某些地方时,手上的力道总是拿捏得不是那么好,忽轻忽重。 明溪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不敢看他,但还是出声表示抗议。 “行了。” 傅司宴眉梢挑了下,直接抱起她,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浴巾里,把她裹住擦干,穿上睡袍。 随后,自己也去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等再出来时,床上的人已经闭上双眼,呼吸绵绵。 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装睡。 他掀开被子,伸手从背后搂住她,下巴就搁在她头顶上。 感觉到身下的人颤了颤,他扬了下薄唇,轻声说:“明溪,孩子是我的,是不是?” 第96章 属狗的吗? 他虽然是在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顾延舟说怀孕时间对宫寒的人来说,可能存在误差。 虽然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但他就是觉得孩子肯定是他的。 因为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明溪会出轨。 两年来,她的一切都在他眼底,不光是因为她循规蹈矩,还有她水汪汪的眼睛里,从来都是清楚倒映着他。 他下巴在她头上轻蹭了蹭,音色磁沉:“溪溪,对不起,我们好好过,行吗?” 这话柔软又温情,听得明溪心怦怦直跳。 这一刻,她的心很乱。 就像身体里面,有一处软肋被戳动一样。 被他言语伤害的时候心疼是真的,但没办法彻底放下他也是真的。 这可是她藏在心底整整十年的男人。 他的一切,让她明媚也让她忧伤。 那些心痛的裂痕还新鲜可见。 她现在就像一只鹌鹑,缩着身体,不敢回应。 两个小人在她脑海里拉锯,一个说宝宝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而另一个却想狠狠敲醒她,清楚告诉她。 别傻了,他对你不是喜欢,仅仅只是占有欲罢了,难道你还想被他再抛下一次吗! 很快,睡意上头,她开始泛起迷糊。 男人在她身后却毫无睡意,凤眸里情意深浓。 夜半的时候,明溪突然‘啊’一声惊醒过来,脸上全是汗。 可能是因为孕期多梦的缘故。 她梦到那张可怕的脸,追着她说:香香香香! “怎么了?”傅司宴扯亮床头的灯,伸手把她的脸掰过来问她。 明溪咬着唇,眼角还有些生理性的溢液,因为在隐忍,她隔了几秒就抽噎一声,怎么控制都停不下来。 傅司宴看着她的泪心疼,扯了张纸巾过来,轻轻给她擦了擦。 “是不是难受?”他问。 “嗯”说着又是一声止不住的抽噎。 明溪慌忙捂住嘴巴,白玉般的耳垂染上绯色。 实在是好丢脸,跟个小孩一样,抽得停不下来。 傅司宴凤眸深深,嗓音暗哑:“要不要我帮你?” 明溪以为的帮,就是给她拍背止住之类的,点着头又抽噎了一声。 暖光灯下,女孩浑身一色的细腻瓷白,特别是那对肉肉的耳垂,粉粉嫩嫩,让人忍不住想要含在嘴里把玩。 傅司宴点漆的眸发暗,扣着她的后脑勺,亲了下去。 明溪瞬间眼眸瞪大,小鹿一般惊惧不安,下意识地就想反抗,伸手用力推他的肩膀。 男人长腿覆上来,抵住她的膝盖,轻而易举就制住了她。 他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嘬,动作温情,没有多少暧昧更像是在安抚她。 片刻后,傅司宴放开了她,垂眸看着明溪涨红的脸,伸出拇指抹去她嘴角一丝水渍。 “是不是管用?” 明溪脑子还在发懵,但抽噎好像确实停止了。 她蹙眉:“你骗人。” 傅司宴捏了捏她的嘴巴,扯唇低声:“你才是小骗子,不是很管用吗。” 论歪理辩论,明溪辩不过他。 她翻个身,无意蹭到男人紧绷的大腿,瞬间面色一红,小声凶他,“你!!” 亏她刚刚还觉得这是个单纯的安抚吻,没想到下面是这个样子的。 傅司宴嘴角噙着笑,“嗯?” 明溪说不出口,红着脸道:“你去睡沙发。” 要不是害怕,她是绝对不会和他睡一张床的,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反应都给得挺直白的。 傅司宴体谅她今晚受了惊,也不逗她了,翻身下床。 “我去冲个澡。” 然后他就去了浴室,又冲了个冷水澡。 等回来后,明溪又搬出老绝招装睡。 不是她不想睡,有时候就是心里有事,越想睡越睡不着。 她不知道,睡着的呼吸和没睡着的不一样的。 傅司宴嘴角一牵,知道她是有点被吓到了,很难入睡。 他俯身过去咬她的耳垂,想着带她做点助眠的事。 明溪被刺得一痛,睁眼说:“你属狗的吗。” 动不动就咬人。 傅司宴把自己带着血印的手臂伸到她眼前,淡淡道:“估计是被你传染的。” 明溪看着他的手臂,一时无言以对,比起他咬自己这个,她的程度可太重了。 傅司宴见她不作声,“你应该给你这口牙,上保险。” 毕竟这么好的防身利器。 明溪眉头浅浅一皱,不知道他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净在这揶揄人。 她干脆闭眼不理。 傅司宴突然凑过来,圈紧她的腰,声线紧绷,“我来讨债。” 明溪愣了愣,“讨什么” 他不会是想不可能! “你咬了我四次,我得咬回来一次。” 明溪无语住了,这人可真小气。 “行。” 她视死如归伸出手臂。 暖光下,那只手臂又细又白,隐隐可见的青色血管,跟块嫩豆腐似的。 傅司宴却摁下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后脑勺将她扯向自己,然后低头张嘴就咬在她细嫩的脖颈上。 非常用力。 明溪有一瞬感觉他像是要吸她的血,血管都要被咬破的感觉。 她嘶了声,忍不住抬手打了下他的背。 作乱的手却被男人一把攥住。 下一刻,明溪突然浑身僵硬。 他松开牙齿,从咬改为舔,湿湿的舌尖勾着那个发红的咬痕,一下一下扫过,卷起无数的颤栗。 明溪整个人都在打颤,这感觉太不对了。 她可没这么咬过他 好一会,他才放过她的脖子。 见她出神,他俊眉微皱,骨子里的独占欲又开始作祟,拿手探进她衣摆,捏了捏她。 “唔” 明溪一把按住衣襟下的手,戒备看他,“你干吗?” 他凤眸俯视她,说:“-不-干。” 明溪总觉得这两字被他说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他已经躺好,把她的头摁进怀里,声音清冷:“睡觉。” 被他这么一闹,明溪确实来了困意,很快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傅司宴垂眸看她颈上的红痕,挺深的,估计明天肯定是块很重的淤青。 可他不打算给她上药,私心想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翌日。 明溪睡到快中午才醒来。 迷迷糊糊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雪薇,你别胡闹。” 瞬时,她就清醒了大半,皱眉想,那个阴魂不散的还追到这来了? 第97章 我们是要离婚的关系 门关的不严,傅司宴的声音低低沉沉,落入耳朵里。 “等我回去会去看你的,我现在过不去。” 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听着,没说话。 明溪后知后觉,他是在接电话。 她起身,自己去浴室冲个澡。 裹浴巾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有衣服穿,她昨晚的衣服擦破了,而且被那个变态摸过,她不想穿也不想要了。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傅司宴已经推门进来了。 一眼就看到她笨拙得把他的西装往身上套。 他的衣服实在太大了,袖子都耷拉到她膝盖那里,她正在卷袖子,卷得松松垮垮,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傅司宴走过去时,她才发现,白皙的脸上染了红粉,说:“我没有衣服穿。” 要是在北城,傅司宴早就让人准备好送来,这边不方便,也没有合适的买衣服的地方。 “你带我回去拿。”明溪说。 她是带了衣服过来的,在老宅那里。 傅司宴看了看她,声音稍沉:“你就准备这样出去?” “不行吗?” 背后就有一面全身镜,明溪照了照,觉得也没什么不妥,衣服都盖到膝盖了,反正坐车也不会冷。 “有问题吗?”明溪真没发现,就是脖子上那痕迹太明显,还发紫了。 这人真是属狗的,人家都是种草莓,他给她种了颗紫葡萄。 她有些生恼,拿头发把脖子遮了遮。 傅司宴从后面抱上来,声音有点哑:“遮什么?” 明溪不想理他。 他的手压着她的后背往下,拍了下她的翘臀,“都露着就出去?胆子不小啊!” 明溪被他一说,瞬间臊红了脸,挣了挣却挣不动。 他把她的手反剪到背后,看着镜子里的她,压抑了许久的欲念乍然而起,手掌也顺着她的身侧曲线往下游移 明溪一惊,想推开他,手被锁住,只能低声告饶:“傅司宴,你不行!” 傅司宴低头咬了下她的肩膀,提胯顶了顶她,声音低沉又危险,“你说谁不行?” 明溪涨红了脸,镜子里两人的画面变得又欲又诱人。 “我不是说那个不行是” 明溪说不出口,她发现这人特别会得寸进尺,昨晚只不过气氛稍微缓和,他就表现得她是他所有物一样。 她有些警惕说:“你先放开我。” 他头搭在她肩上,样子像一个委屈的大狼狗。 “老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傅司宴说的错,自然跟现在这件事没关系。 见明溪不理他,他又弯腰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亲亲她的脸。 “姓薄的那事是我不对,但他那明显是觊觎你,你还是我老婆,我真忍不了。” “人家有名字。”明溪听他总是‘姓薄的’,皱眉提醒。 傅司宴听都听不得明溪提他,烦躁道:“那你不要跟他再接触行不行?” 他最近一直在吃药压制自己的躁郁症,可是一遇到明溪的事,他就理智不起来。 他甚至还想砍了姓薄的四肢,这样他就不能来找明溪了。 “傅司宴,我们回不到从前了,还是尽早离婚。” 昨晚是受了惊,明溪现在特别清醒,告诉他,“而且孩子我不可能给你。” “不行。”他斩钉截铁拒绝,“除了孩子和离婚,别的什么都好商量。” 明溪也倔起来,“除了这两样,我也没有别的要和你说。” 傅司宴眉头皱起来,这张小嘴现在真是越来越会气人了,一点都没有昨晚乖。 他真想把她推倒在床上,狠狠亲她发泄一番。 明溪坐在他怀里,很不舒服,他肌肉太紧绷总觉得咯得疼。 “你带不带我回去拿衣服,不带我就自己去了。” 说着,就要起来。 傅司宴一把扯住她,拿浴巾把她包得严严实实,才抱着她出去。 回到老宅,明溪就去拿衣服,屋里的狼藉让她想起这里昨晚发生过什么。 她揪了揪傅司宴的衣角,说:“你不要走。” 傅司宴憋她一眼,也不吭声,但也没走。 明溪进去换衣服,门没有关严,傅司宴抬眼就看到她肩背漂亮的蝴蝶骨,绯艳动人。 他喉结滚动了下,转过脸去。 等明溪出来,傅司宴已经开始动手修门锁了。 他不知道在哪儿找到的螺丝刀,袖子高高卷起,修长的手指捏着门锁,在那拧螺丝。 日光打在他俊极的侧脸上,五官的精致在此刻尽显,像块精美雕琢的古玉。 明溪有点惊讶,他看着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傅司宴没回头,就说:“过来。” 明溪走过去,傅司宴把另一枚螺丝给她拿着,继续拧另外那个。 一颗汗珠滴下来,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一路滑向他修长的脖颈,画面变得清冷又勾人。 明溪看得嘴有点干,岔开话题。 “你还会修门?” 傅司宴拿过她手里的螺丝,拧上最后一颗,漆黑的眸压过来,轻嗤,“你老公会的多了,也就你嫌弃我。” 明溪被他说得脸一热。 不过,还得纠正他一下,“我没有嫌弃你,是我们不合适。” 心里有别人的男人,就算再爱她也会割舍。 傅司宴不悦挑眉,“哪不合适?不合适能一晚做八次?” 他说的是以前,要不是怕她晕过去,还能破破记录的。 “你!”明溪转身就去了厨房,没法沟通。 傅司宴见她嗔怒,心情挺好,比不重视他强多了。 他跟了进来,洗了手,说:“老婆我给你择菜。” 可厨房也没有菜,只有两颗番茄是昨天明溪买的,她说:“不用了,你在外面等会。” 很快,明溪将两碗番茄鸡蛋面端上桌,番茄和鸡蛋,红黄相间,再撒上点葱花,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傅司宴说:“谢谢老婆。” 明溪脸一热,佩服他能将老婆两字说得这么自然。 傅司宴吃相很好,优雅好看,很快就将一碗面都吃完了。 明溪才吃了一半,就有些吃不下了。 傅司宴直接拿过她的碗,把剩下的都吃了。 明溪怔了怔,她知道傅司宴是有洁癖的,吃别人剩饭这种事,怕是从没做过。 吃完饭他还主动洗了碗,男人身姿清贵站在逼仄的厨房里,硬是把破旧的厨房都衬出几分金碧辉煌来。 男人转身的时候,明溪慌乱地把脸别过去,可还是被捕捉到了。 他拥住要逃跑的她,深深睇了她一眼,“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你要负责。” 明溪脸蓦地红透了,她说:“你不要脸。” 傅司宴挑起她的下巴,凤眸缠着她,“想什么呢?我说的是第一次吃剩饭和第一次洗碗。” “你就是故意的。” 明溪毫不留情拆穿他,他就是故意引导她往歪的方向想。 傅司宴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眉梢微挑:“但那也是事实。” “什么?” “第一次是你。” 他说的一点都不害臊,明溪听得耳根都红了。 自然也想起那一晚的事,第一回他好像并不熟练,很快就结束了。 当时气氛让两人都有点尴尬,虽然喝了酒但也没有完全醉死的地步。 意识还是在的。 明溪虽然也是第一次,但是并没有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很痛很痛。 因为他动作挺温柔的,让她只是感到有点腰酸,还没品出什么滋味就感到男人身体抖了抖。 看着他有点挫败的脸色,明溪才猜想到是怎么回事。 当时她都惊呆了,觉得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傅总之所以不近女色,原来是因为神速。 傅司宴看到她满脸震惊,当即脸就青了。 他是因为喝了酒,又是初次碰女人没掌握好。 男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不行,他立马就再次推倒她,这一次总算证明自己不是有问题。 傅司宴看着她想得出神,就知道她又想到那回的事,脸色发青。 他紧紧勒了下她,咬牙说:“不许回想,就那一次。” 之后,他可一次都没有失手过。 她被他抱得有点难受,推了下他的胸膛说:“你松开”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已经低头,把她剩下的话吞进嘴巴里。 这张嘴,总是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勾引着他。 明溪整个人都僵住,脑子都是热的。 她用力推他,可在他面前她就像小鸡仔一样,只要他想,有的是办法让她不能动弹。 他提着她的后颈,换了个姿势,把她抵在橱柜上亲吻。 这样她背后有靠,能舒服点。 他亲得用力,幸好明溪抵着橱柜才不至于腿软。 好一会,他才停下来,大手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放在胸前告知她,“明溪,我不会离婚的。” 明溪感受到了他胸腔里那颗强劲有力的心脏,心底跟乱麻一样。 怎么办,明明说好不再为他心动。 可自己却总是不争气。 明溪下意识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紧紧扣住,用力一拉就倒进他怀里。 “所以你乖一点,别老气我了,嗯?” 明溪:“” 她不觉得自己有气过他。 明明就是他自己占有欲太强,才会总是生气。 如果能够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他就会知道,这颗心脏整整十年都被他占据了。 所以她才会对他总是抛下她的事,如此痛苦。 但这次她真的不想再陷入到那种痛苦里了。 她抬眼直直看着他:“傅司宴,我们现在不是这种关系。” 傅司宴直觉她是要说些不好听的话,轻吐一声:“嗯?” “我们是要离婚的关系。”明溪坚决的说。 傅司宴心里起了火,但压着声重复说:“我不考虑离婚。” 明溪推开他,往外走,“那就等你考虑好了再说。” 身后静默了几秒,傅司宴突然向前一步将人紧紧抱住,声音里有怒气也有无奈,“溪溪,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你得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明溪张嘴要说话,但傅司宴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仰起,重重的吻上去。 她的手抵在他胸膛上,几次用力,都没能将他推开,反倒被压得更紧。 直到她脸都被胀红,喘不上气,他才不情愿地放开。 但仍旧捧起她的脸说:“还是这样比较不气人。” 明溪声音微颤,怒道:“你唔” 他竟然趁她说话,又一次吻住她的唇,这次更是连舌根都闯进她的嘴里,狠狠纠缠,直到她整个人变软,气息不匀了才松开她。 傅司宴挑眉:“还要说话吗?” 那表情大有她再讲一个字,就继续堵她嘴巴的意思。 明溪闭上嘴,一个字都不敢说,这人太无赖了! 见她不说话,他才满意,直接抱起她,大步塞进车里说:“我们回家。” 明溪坐在车上,已经被他吻得头晕脑胀,提不起什么精神。 乖乖的让他系好安全带,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傅司宴温柔地掐了下她的脸蛋,说:“别想任何事,以后都交给我。” 明溪感觉心底冰封的深潭似乎又被狠狠搅动了。 但这次,她心里却总是隐隐的不安,她实在太害怕那种云端坠落的感觉了。 路上,明溪没有困意就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风景。 任下是个漂亮的小镇,小桥流水,古色古韵。 傅司宴见她看着窗外,说:“你小时候住的地方还挺漂亮的。” 明溪突然问他,“你以前来过任下吗?” 傅司宴摇头,“没来过。” 明溪眼眸里的光黯淡下去,他果然不记得了。 也是,那时候她才十三岁,谁会记得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呢。 可她却记得他,甚至为了他一个人只身来到北城上学,一到假期就去他工作的地方坐上一整天,想着能不能见到他一面。 后来,她大三实习,顺利进了公司,从小助理坐起,偶尔能见到傅司宴。 那时候的傅司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清冷又不可亲近。 要不是那次酒后,她走错房间,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说起来,她是幸运的,只是结果不尽人意而已。 她做不了他心底的那个人,她也接受不了跟别人共享他。 更受不了自己每次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等再睁眼车子已经驶向樾景。 傅司宴分神看了她一眼,说:“醒了。” 明溪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几百公里的路程她一直在睡觉,没有体谅他开车的辛苦。 她刚想说点什么,傅司宴突然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明溪看了看前面,就看到林雪薇坐着轮椅,堵在了回樾景的必经之路上。 傅司宴眉头皱了下,拉开车门下车,大步走到林雪薇跟前,语气不善:“雪薇,我不是跟你说了会去看你,你在这干什么?” 林雪薇腿上还打着石膏,仰起脸楚楚可怜道:“阿宴哥哥,今天是我生日,你忘了吗?” 第98章 对她绝情 傅司宴表情凝滞了一秒。 雪薇的生日他一直记得,只是今年却没想起来。 当初也是在雪薇生日那天,曾经落败的生意伙伴从背后向他捅刀,被雪薇挡了下来。 那一刀让她住在icu整整半个月才出来。 所以后来她每一次生日,傅司宴无论多忙都会陪她过。 林雪薇伸手去拉傅司宴的衣袖,见他没有推开,可怜兮兮说:“阿宴哥哥,我从三点就在这等你了。” 现在已经快入冬了,林雪薇穿得却很单薄,连鼻尖都冻得红彤彤的,看着好不可怜的模样。 傅司宴抽回手,皱眉,“胡闹。” 他的声音冷沉不悦,林雪薇心底却生起一抹甜蜜。 这语气分明就是担心她,也不枉她冻了这么久。 她看了眼车里坐着的明溪,心底得意极了。 这个贱人拉着阿宴哥哥去扫墓还不是想装可怜,博同情。 可有什么用呢,阿宴哥哥今天一定会给她过生日的。 一旁的林嫂也开口:“傅少爷,我们小姐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亲手做了蛋糕说要等您一起吃。” 傅司宴看向林嫂,“你就由着你们小姐做傻事?” 他声音很淡,辨不出喜怒,但林嫂就是心头生出一阵恶寒来。 毕竟傅少爷对她们小姐有情意,对她可没有,说不准她一个不小心触了他霉头,就要倒大霉。 林嫂哀哀戚戚:“傅少爷,我劝了小姐” “阿宴哥哥,跟林嫂没关系,是我想这么做,我们每年都是从中午就在一起庆祝” 林雪薇突然收了声音,怯怯地往傅司宴身后看了一眼。 傅司宴回头,原来明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刚刚林雪薇说的话,他下意识想解释一下,但林雪薇说得没错,他确实是答应过她,会抽出半天陪她过生日。 明溪看林雪薇怯生生的表情,心里想笑。 那表情就好像被她欺负过一样,可惜演得过于拙劣了。 不是只有她林雪薇会恶心人,她也会。 她走上前,很自然地牵起傅司宴的手,把手指一根一根跟他交握,然后抬头看他。 “不是说回家么?” 她声音娇伶伶的,又软绵,整个人乖顺得像只小猫。 林雪薇听了瞬间变了脸色,她下意识朝傅司宴看过去。 男人俊挺的眉染上深意,显然很受用。 林雪薇心慌得不行,恨不得撕烂这个小贱人。 她强忍着,努力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柔弱道:“阿宴哥哥,你会陪我过生日的,对吗?” 她的生日对傅司宴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她多说。 林雪薇有这个自信,傅司宴一定会陪她过生日。 “雪薇,今天你生日,想买什么做什么,都吩咐小宋就行了,他二十四小时为你服务。” “阿宴哥哥,你说什么?” 林雪薇不可置信地抬眸看他,以为自己幻听了,脸色极其难看:“阿宴哥哥,你在开玩笑吗?” 傅司宴说,“雪薇,我没有开玩笑,你先上车等小宋过来。” “我不要!” 林雪薇突然大喊一声,使劲地摇头,“阿宴哥哥,我没有提过分的要求,只是想你陪我过生日也不行吗?” 她面上的泪像泉涌,梨花带雨的模样很让人心疼。 可傅司宴却不为所动,“雪薇,该说的,我之前在医院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说完这话他直接牵起明溪走向车内。 明溪的小手刚下车时很冷,这会被他握着暖融融的。 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巨响。 “啊!小姐你怎么摔下来了!” 林嫂慌张的哭腔以及林雪薇的哭嚎声传来,傅司宴脚步稍顿了一下,又继续往车上走。 眼看着傅司宴就要上车,林雪薇脸色煞白,撕心裂肺地哭喊。 “我好疼,阿宴哥哥你不要走,我的膝盖好疼阿宴哥哥,你不能丢下我,这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啊” 林雪薇不断提醒他,生日的意义是什么。 那可是她拿命换来的承诺。 傅司宴终究停下了上车的步伐,看了眼明溪,想要说话。 傅司宴眼底的不忍,明溪当做没看见,只盯着他的眼眸说:“你不是说好好过?” 如果今天他会为林雪薇回头,那么以后同样是这样。 这辈子,她都别想摆脱林雪薇,要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傅司宴垂眸,轻吐一个字:“好。” 旋即没有丝毫犹豫上车。 明溪却没有上去,说:“你先进去。” “你想干什么?”他问。 “我有话要问她,放心不会对她怎么样。” 傅司宴没再多问,开着车径直向内驶去。 林雪薇愣住,崩溃大喊:“阿宴哥哥” 可那辆车,没有一秒钟的停顿。 林雪薇整个人僵住,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辆车。 怎么可能?! 今天她可是带着必赢的底气来的。 阿宴哥哥怎么可能会不陪她过生日! 林雪薇的脸变得扭曲又狰狞。 肯定是明溪这个贱人,她,给阿宴哥哥下了蛊! 才会对她这么绝情 明溪走向林雪薇,看着她趴在地上的可怜样,睥睨着她。 “林雪薇,我外婆的事,是你唆使的对不对!” 林雪薇怔了怔,让林嫂扶着她坐起来,一满脸懵懂地说:“明溪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明溪冷笑:“林雪薇你真以为你挑唆得天衣无缝了,你觉得如果傅司宴知道了你这副嘴脸他会怎么想你?你那点恩情能套得住他一辈子吗?” 林雪薇眼底闪过一抹阴毒,心里骂宋欣那个蠢货必然是说了什么,明溪才会笃定是她挑唆的。 不过她知道又怎样,挑唆有什么罪,况且谁能证明是她挑唆的。 傅司宴走了,她也不用装可怜了,轻声笑了笑:“明溪,我真听不懂你说什么,听说你外婆是病死的,怎么跟我有关系了?” 她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是挑衅的笑容。 就差明说就是我挑唆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明溪却突然俯身,猛地按住林雪薇的轮椅,眼底满是阴鸷。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需给我记住,我才是傅司宴名正言顺的妻子! 只要我在一天,你勾引他的这些行为,就是实打实的小三行径! 你不要脸,我就不信你们整个林家都不要脸了! 你要是再敢来惹我,我就以傅家少夫人的身份,把你这些行径全部公布出去,让整个北城都知道你是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 第99章 打到你说不出话为止! 明溪一双杏眸冷若冰霜直视她。 不是装听不懂吗,她有的是方法叫她听懂! 以前她就是太温顺,太淡泊了,才会叫这些人把主意打到她外婆头上。 凭什么这些做坏事的人可以舒舒服服过着。 而她的外婆善良一辈子,也操劳一辈子。 临去还要看见她的不堪,不能舒心离去。 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还在担心她,叮嘱她要好好生活。 现在起,她不会再被这些人所拿捏了!也不会再任她们欺负了! 既然以理不能服人,那就让她们服气也行! 明溪眼底的凶狠让林雪薇心头颤了颤,喃喃道:“你胡说八道,你能公布什么?你有证据么?” 明溪笑了笑:“只要我以傅太太的身份在网络上发声,把你的行径说出去,自然有的是热心人帮我挖掘你勾引傅司宴的证据。 等你那些光荣事迹被人扒出来,你觉得网上那些键盘侠们,会站在哪一边呢?” 林雪薇整个人被气到发抖,她没想到这个贱人现在竟然变得这么聪明。 瞧瞧这无所畏惧的样子,果然以前的温柔都是装的! 就应该叫阿宴哥哥知晓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旁边的林嫂见林雪薇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一把扒开明溪的手。 “明小姐,我们小姐和傅少爷相识多年,感情一直很好。 明明是你趁着小姐和傅少爷闹别扭时候,趁虚而入勾引傅少爷,下贱爬他的床。 你怎么有脸指责我们小姐是小三,像你这种才是小三!” 明溪直接被这个林嫂的无耻言论震惊了。 像这么没皮没脸,三观极歪的人,她还真是少见。 她嗤笑一声,直直睨过去,“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林家的家风果然是开放,竟连个佣人思想都这么奇特。” 林嫂见明溪一点不买账,还倒过来嘲讽她,当即恼了。 她鄙夷地说:“我听说明小姐是在乡下长大的,父母又死得早,说出这么无礼的话,我也能理解,毕竟没人教,没素质没教养很正常,想必你那个死去的外婆也不是什么好鸟,才能把你养成这个下贱样子!” “啪——!” 明溪倏地向前,极其响亮的一个耳光扇在林嫂满是皱褶的老脸上。 林嫂捂着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等要反击时,又被明溪狠狠一掌扇了过去。 直接被打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明溪手都打疼了,她吹了吹手心,看着地上的林嫂,一字一句道:“你再敢提我家人一个字,我一定打到你说不出话为止!” 对于这种没三观的刁奴,能讲什么道理? 直接打到她服气就好了。 见这一幕,林雪薇肺都气炸了。 只恨自己今天为了装可怜,脚上打了厚厚的石膏,行动不便。 不然她一定要撕了这个烂女人!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个贱人竟然敢打她的人。 这时,宋白驱车已经到了。 他下来后,看这现场愣了愣,然后硬着头皮对林雪薇道:“林小姐,傅总让我来接您。” “滚远点!”林雪薇厌恶地说。 “赶紧让阿宴哥哥出来看看这个贱人干了什么事!” 林嫂也哇一声哭嚎起来。 “哎呦哎呦我做错什么了要挨打,我现在头疼心脏疼脸疼啊” 明溪懒得看她们演戏,提步就要走。 却见到,傅司宴从前面走了过来。 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果然,他还是放心不下。 林雪薇看见傅司宴过来,像是看见救星一样,激动地摇着轮椅往他面前去。 停下后,哭哭啼啼跟傅司宴诉苦。 林嫂也极为配合地挺着一张老脸对着傅司宴的方向哀嚎。 主仆俩看起来凄惨极了。 反观明溪一身傲骨,倔强站着,既不示弱,也不低头。 看起来就像是欺负人的那个。 他走近,神色淡然问:“怎么回事?” 宋白以为是问他的,连忙说:“傅总,我刚到,什么也没看见。” 林嫂跪在地上向傅司宴爬了过去,顶着红肿的脸,哭诉道: “傅少爷,明溪小姐刚刚上来就骂我们小姐是小三,说我们小姐不要脸勾引你,还说要在网上曝光我们小姐。 我就劝了劝她就给我打成这样,我脸疼不要紧,可她说我们小姐那些话就是造谣污蔑,您可得替我们小姐做主啊!” “你劝了她什么话?”傅司宴问。 “啊?”林嫂被问得愣住了。 她刚刚说那一通明溪骂小姐的话,傅少爷不应该先关心一下小姐吗? 怎么反倒关心起她劝什么话了? 林嫂支支吾吾,“没、没什么” 傅司宴深沉着脸,“我问你,劝了什么?” 林嫂被他眼神盯得打了个寒颤,不敢说话。 林雪薇也觉察有些不对,开口想要和稀泥,软声道:“阿宴哥哥,林嫂只是为我抱不平,我看这事就算了,我也不怪明溪了,她也是一时冲动。” 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表现得大度,才能衬托出对方的品性丑陋。 “我没问你。” 傅司宴冷不丁地斥一声,让林雪薇脸色惨白。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莫名令人心悸。 她委屈地撇嘴,也不敢再说什么。 傅司宴看着林嫂,凤眸深不可测:“把你劝她的话,原原本本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要漏。” “我”林嫂张了张嘴,求救地看向林雪薇。 她刚刚那些故意贬低下贱明溪的话,哪能重复出来。 明明她们是占理的一边,说出来就变得不占理了。 可傅司宴却是步步紧逼。 他扯了下领带,漫不经心道:“林嫂,我记得你有个儿子在傅氏当主管是?” 林嫂要是再听不出来这是威胁,那她这六十几年的盐就白吃了。 她当即把刚刚的话一五一十复述了遍,一个字都没敢漏。 傅司宴眸色深谙,说了个字:“好。” 第100章 再跑,打断你的腿 好? 好什么? 林嫂跟林雪薇面面相窥,两人都没敢说话,不知道傅司宴是个什么意思。 下秒,就听傅司宴说:“一个字一巴掌,小宋你看着,一个都不能少。” “阿宴哥哥——” 林雪薇惊惧出口。 她没想到傅司宴竟然会如此维护那个贱人,打林嫂跟打她有什么区别。 如果今天林嫂被打,那她以后在傅司宴这,不会再有一点尊重。 她不允许! 绝对不行! 林嫂‘嘭’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饶:“傅少爷,我知道错了,我这样的身份不该教训明小姐的,您大人大量饶了我” “我看你还是没知道错在哪。” 傅司宴眼神越发的冷:“明溪是我的妻子,任何人都没资格教训!” 他说这话语气很淡,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林雪薇脸色登时不好看了。 总感觉阿宴哥哥不只是敲打林嫂的意思,好像是在连着她也一起在警告。 全都怪这个贱人! 她敛下眼底的恨意,眼泪汪汪地说,“阿宴哥哥,林嫂从我出生就开始照顾我,她都六十多了,一百多个巴掌,你是想要她的命吗?” 傅司宴听见了又像没听见,他目光笔直看向林雪薇,眼底有深不见底的狠戾和阴翳,冷声说:“雪薇,我看你身边的人也该换换了,留这样的人在身边,败坏的是林家的名声。” 瞬时,林雪薇的表情跟调色盘一样,惨不忍睹。 她万万没想到,对她宠爱有加的阿宴哥哥竟然会这般打她的脸。 他对自己当真一点情分也不顾了吗! 傅司宴收回目光,上前牵起明溪的手,看到掌心泛红,皱了皱眉道:“我不是让你有事都交给我处理,手疼不疼?” 明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摇摇头说:“不疼。” 他跟她手指交缠,另只手在她脑袋上轻摸了下,“回家。” “好。”明溪乖巧得像只猫,一缕头发勾在雪腻的白颈上,黑白分明。 傅司宴喉结滚动,伸手把她勾上去,两人牵着手离开。 身后,响起宋白监督林嫂打巴掌的声响,要求是必须得让傅司宴能听到。 那就得打得响亮无比。 林嫂为了儿子的前程,自然不敢作弊,每个巴掌实打实地落在脸上。 林雪薇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她不信,阿宴哥哥真的就这么不管她了! “扑通”一声! 林雪薇从轮椅上爬起来,像是想追傅司宴,结果被自己绊倒,整个人扑到在地,狼狈极了。 她大声哭嚎:“阿宴哥哥” 她觉得自己都摔成这样了,阿宴哥哥心疼她的身体,肯定会回头来抱她 前面没几步远的地方,男人果真停下了脚步。 他看了明溪一眼,松开了手,说:“等一下。” 然后,他快步向林雪薇走去。 林雪薇趴在地上,泪眼朦胧里看到男人心急地向她走来。 她就知道,苦肉计见效了。 她唇角压下,继续哀嚎,“阿宴哥哥,我我好痛好痛” 为了逼真,她刚刚是真摔,现在手肘擦破了皮,还在流血,看上去真有点惨烈。 傅司宴没有犹豫蹲下抱起她,吩咐宋白:“车门打开。” 林雪薇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对着身后站着的明溪勾了勾唇角。 用轻蔑的眼神告诉她,这辈子都别想赢。 因为阿宴哥哥永远永远都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外面风很大,明溪只觉得刚被暖起来的手心再次被吹得一片冰凉。 她站在这就像个局外人,目睹着傅司宴对林雪薇的割舍不下。 以及林雪薇被抱起来时,对她露出那一抹挑衅的笑容。 她觉得自己的心应该像以前一样,碎成一瓣一瓣,很疼很疼。 可这会她竟然觉得还能承受。 或许是因为自己尽力了,亦或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傅司宴的离开 不管哪一种,这算不算也是件好事 她两手交错抱了抱自己的肩,给自己一点温暖,转身离开。 到家后,明溪疲惫地上楼,找出自己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 拉杆刚拉起来,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按住。 随即,她的腰也被人从后面搂住,紧密贴合。 “想去哪?”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明溪一愣。 他不是陪林雪薇去了? 傅司宴掐着她的腰,把她转过来,两人面对面,男人眼神有些危险的眯起。 “看来我得买条铁链,给你栓上!” 不然,一不注意就想跑。 他的占有欲浓烈到毫不掩饰。 明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 “那个佣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些话都是我说的,如果你不忍心,现在可以去哄她。” 她不喜欢撒谎,做了就是做了,说了就是说了。 如果因此傅司宴要惩罚她,她也认了。 傅司宴的眼神像幽黑的潭水,深不可测。 没等到他的回答,明溪的手又放到了行李箱上,等待别人判刑的滋味实在是太让人煎熬了。 她想离开,脚步刚动。 傅司宴突然一个用力,扣紧她的下颚,拉向自己,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呼吸交错,明溪有点窒息。 他的吻总是又凶又狠,一如他在床笫间的作风,给予无尽的霸道和掠夺。 她有些受不了,脸都被憋红了,大力想要推开他。 傅司宴松开,薄唇扯了下,“够吗?” 明溪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这个回答够吗?” 他声线带着很重的颗粒感,清、沉、哑,却格外的好听。 明溪一阵恍惚,红晕渐渐攀上脸颊,难得的有些羞涩。 男人的凤眸,染上零碎的笑意,大掌直接扣紧她的手腕,将她抵在门上,继续刚刚未尽兴的事。 吻落下来之前,他说:“再跑,打断你的腿。” “唔……不……” 香软的唇被男人彻底封住,唇舌纠缠,明溪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说不出别的话。 许久,深深的湿吻结束。 明溪的衣领因为幅度大,松散了些,露出的白皙肌肤上,还有被啃食出来的粉嫩樱花。 愈发衬得她模样不胜娇羞。 傅司宴的深眸,一点一点染上情欲。 他略一弯腰就将她抱起,后退一步坐在床上,却不放下,依旧把她抱在身上。 这个姿势,他们的脸是平视的,他一张口就可以咬到她的耳垂。 唇碰上来,还带着刚刚羁绊的温度,明溪觉得像有蚂蚁啃上心头,又痒又难耐。 她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衬衫,支撑出距离,眼里掩不住的慌乱。 然而,傅司宴先一步察觉出她的意图,手摁住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 明溪别开脸的瞬间,他的薄唇含上了她的耳垂下方的颈肉,用力一吮,胸膛还惩罚似的撞了她一下。 这个动作让明溪的脸颊红透,却不敢后仰,只能勾着他的脖子攀附着他。 “嘟——” 手机的震动,打破了快要走火的气氛。 傅司宴皱了下眉,不想理会。 明溪却看到那是宋白来的电话,她提醒他:“是宋白。” 傅司宴英眉动了动,接起,那边传来宋白慌慌张张的声音。 “傅总,林小姐昏过去了。” 第101章 让那个孩子消失 听了这话,傅司宴脸上那点欲念,顷刻消散。 两人靠得近,明溪立马就能察觉出来。 她抽回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撑到他腿上就想要下来。 手却被他一把摁在了腿上,动不得也下不去。 他说:“宋白,照看不好她,你这个助理也不必再当。” 随即,就挂了电话。 他大掌揽上她的腰,稍一用力,明溪就不受控地跌进他怀里。 胸膛贴着胸膛,一片滚烫。 明溪下意识就要反抗,却被他抵着后背,转了个身,摁倒在床上。 他的手顺着她的小腿往下摸到脚腕,重重一握,又轻轻摩挲,像是在丈量尺寸。 随后,他低沉开口:“又跑?” 那一握几乎把明溪的心都提起来,他总是能精准地找到她的敏感点,让她受不了。 她喘了一下,声音软得没有半分力气,说:“我只是想下去。” 傅司宴慢慢凑近,凤眸直白地落在她红肿的蜜唇上,音色略哑:“小骗子。” 紧接着,所有的喘息都被他吞入口中。 他的手从她的衣摆探上去,覆着柔软,想到了什么,松开唇盯着她,问:“什么时候有” 明溪倏地一下从脸红到了脖颈,想要拨开他的手,却绵软无力。 他逼问着,“什么时候有?” 明溪脸红透了,她哪里知道,只得含含糊糊说:“应该是生完孩子后” 男人若有所思的嗯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嗯像是带了钩子,明溪慌忙说:“不行,你不许想。” 他重重地捏了她一下,语调沾染着情欲,“不许什么?” 明溪被他闹得仰起脸,溢出一声轻喘,咬唇颤声说:“就是你想的不许!” “怕我跟孩子抢饭吃?” 傅司宴凑近些,声音里带着蛊惑,“放心,我肯定是等他吃饱了,再” “不许说!” 明溪想伸手堵他的嘴,可手却被他制住,她只得恨恨地用唇去堵他的嘴。 傅司宴也反咬她的唇,手下又换了个地方,非得让她认输。 明溪只觉得灵魂快要出窍,只得叫他的名字:“傅司宴!傅司宴!” 可男人压根不理她,手指游移着,自顾自行事。 终于,白光闪现,明溪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气,软绵绵躺在床上。 傅司宴抽回指尖,却不让她躺着,把她翻过来,趴在他的身上,带着她的手往下 他说:“礼尚往来,才是夫妻相处之道。” 明溪的余韵还在脸上挂着,整个人像一朵惹了是非的露水蔷薇,看得男人心头燥热。 他微微前倾,含住她一侧耳垂,声音暗哑:“溪溪,快一点好不好” 等结束后。 傅司宴抱着她去浴室清洗,明溪虽然恍惚但还知道抗拒,推了推他说:“我自己洗。” 傅司宴问:“手还有力气?” 明溪耳根红透,连忙说:“我不行了。” 傅司宴挑眉:“这就不行了?那得好好锻炼,毕竟后面还有好几个月需要它。” 明溪心神一慌,只能装傻揭过去。 洗漱好后,傅司宴让她穿外出的衣服,说:“爷爷让我们回去一趟。” 另一边,车上。 宋白挂了电话就迎来‘啪’的一巴掌。 嘴角都被打出血来。 他被打懵了,久久没说出话来。 林雪薇恨恨道:“你个狗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阿宴哥哥都叫不来,我要你有什么用?” 说着又举起手想扇他,结果被宋白紧紧握住,转手就给了林雪薇一巴掌。 林雪薇呆住了,她满以为宋白是个好拿捏好欺负的,没想到竟然敢打她! 她跟疯了一样扑上来,抓他挠他,“你想死是不是,你个不睁眼的狗东西,我扒了你的皮!” 宋白躲着她,没让她得逞,冷笑道,“林大小姐一口一个狗东西,那您都给狗睡了,说明您是什么?” 林雪薇气得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地骂:“我看你是想进去了!” 宋白嘲笑道:“你敢告我强歼,我就告诉傅总是你勾引我,清清白白傅总都不要你,要是知道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娼妇,你说他怎么看你?” “你个!” 林雪薇又想骂他是条狗,但想到他说的话,失了声。 她没想到宋白这颗棋子,这么不好掌控。 同样姓宋的,宋欣就蠢很多。 她咬着唇又装出泫然欲滴的样子,“宋白哥哥,我就是太生气了,一时激动,你别跟我一般计较啦” 宋白见多了她不拿人当人看的嘴脸,这会装这套,他也不吃。 林雪薇想着还是得跟林嫂好好商量,见到林嫂还站那扇巴掌,她伸手摇了摇宋白的衣袖道:“宋白哥哥,你先让林嫂别自己扇自己了行吗,她都那么大岁数了,吃不消。” 宋白一脸认真,“不行,傅总交代的事,我一定得做好。” 林雪薇恨死了,这个贱骨头,真他吗不好啃。 她伸手去解他衣扣,娇滴滴问:“那报告,你处理好了吗?” 宋白被她摸得心猿意马,也不像刚刚那么硬气,道:“好了。” 林雪薇一想到明天就能看好戏,心里格外高兴。 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阿宴哥哥松口要娶她,却因为明溪那个贱人功亏一篑。 她恨她入骨! 那个孤女凭什么能得到阿宴哥哥的认可! 还不是因为肚子里那个种! 那她就让那个孩子消失,不就好了。 她急切的想看到阿宴哥哥看到那份报告,会是什么模样。 心里痒痒的,她整个人扑进宋白怀里,说:“宋白哥,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第102章 谈谈林雪薇? 到了傅家。 爷爷早早就等在大门口,看到明溪就跟个小孩子一样眯起了眼。 他拉着明溪的手,说:“快进来,爷爷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文绮端着菜上桌,看到明溪也是笑开了眼,招呼她坐下。 她最近总是咳嗽,也不敢去看明溪,怕过了病气给她,这才刚好点,也不敢坐得近,就搁她对面坐着。 老宅里的张嫂也热切地端了一盅刚熬的燕窝放在明溪跟前,让她先润润喉咙。 所有人,看到明溪都很开心,俨然就是团宠的待遇。 外婆离开后,明溪一直压抑着,今晚的笑倒是真心实意的开心。 傅司宴则直接被忽视了。 等他落座,文绮才想起来儿子也回来了,张口就是指责:“我让你好好照顾小溪,你怎么给她还照顾瘦了?看着脸又小了一圈!你要是让她肚里” 文绮说着就收了口,怀孕的事爷爷还不知道,她没征得明溪同意前,也不好说。 想到这,她改口道:“下次回来再发现瘦了,就让小溪来住傅宅,我亲自照料。” 傅司宴没什么意见,点点头。 等正式开饭,明溪已经过了早孕反应期,胃口很好,用得也多了些。 爷爷兴致高,喝了点养生的人参鹿茸酒,傅司宴陪着爷爷喝了几小杯。 放下酒杯后,他菜没吃几口,全程给明溪夹菜,又戴上手套给她剥了几只虾,堆到她已经聚得小山一样高的餐盘里,低声说:“别挑食,营养要均衡。” 明溪脸微微热,就把他亲手剥的虾全都吃了。 这让傅司宴很满意,凤眸里的笑意也格外明显。 吃完饭,外面突然下起大雨,文绮觉得晚上回去不安全,就张罗着两人留在傅宅住。 到了楼上,文绮带着小溪去她一直住的房间,看着傅司宴也跟上来,直接将他拦在门外,一板一眼道:“你喝了酒,今晚你们分开睡。” 傅司宴皱眉,“三两而已,我还不至于醉了。” “那也不行,”文绮非把他拦在门外,认真道:“万一你没分寸,伤到小溪。” 这话让明溪都觉得站不住了,红着脸叫了句:“妈” 傅司宴再不甘心也没办法,被亲妈扫出门,只能朝楼梯对面的客房走去。 等傅司宴离开后,文绮也没走,就坐在床边拉着明溪说家常。 “小溪,你跟司宴是和好了。” 明溪顿了下,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他的改变他的关切,确实让她心底的冰山有融化的迹象。 文绮见她这模样就是没想好,但今晚两人的相处状态又让她燃起希望,她之前拖着不让她们离婚也是想着自己那个蠢儿子能开窍,把自己老婆哄好。 看今晚这状态,窍是开了,就是还得努力。 她握着明溪的手,语重心长道:“小溪,两个人能修成姻缘是很不容易的事,如果恰好两人还是互相喜欢的,更是要珍惜,何况你们还有了结晶,妈希望你多给司宴一个机会,不要因为误会就轻易放手。” 明溪抿了抿唇,她和傅司宴之间似乎真的一直误会重重,谁也没能好好说话。 如果把一切摊开了讲,结果会不会好一点呢? 文绮离开后,明溪洗漱好就躺下,但也睡不着。 毕竟乍然换地方,外面又雨声沥沥,她只能睁着眼,木然地看着天花板。 忽然,阳台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明溪怔了怔,又听雨落声,以为是阳台没有关好,就起身去看看。 刚走到阳台边,就听吱一声。 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开。 明溪瞪大眼,刚要叫,嘴就被一只大手给捂上。 “别叫,是我。” 明溪缓过神,精致如玉的脸映入眼瞳,她惊讶的厉害。 手松开后,她有些怔怔地问:“你怎么过来的?” “翻窗。”傅司宴言简意赅。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的冷香尤为清冽,碎发没有梳上去,就任其湿漉漉的趴在额头,比白日里多了点懒散,却又格外的晃人。 明溪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睡觉,过来干什么?” 傅司宴近前一步,微眯着眼眸看她,说:“你说我过来干什么?” 明溪心口砰一声,像是有什么炸开。 氛围一秒变得奇怪起来。 她抿着唇,身体不自在地紧绷,稍稍后退。 下一秒,整个人都被傅司宴拉进怀里。 他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腰,低头就去寻她的唇。 一个深吻下来,两人都有点把持不住的轻喘。 明溪只觉得身体一轻,人就已经被他抱到了床上,柔软的蚕丝被轻陷,他也整个压了下来。 明溪声音颤了颤,提醒他,“妈不让你过来。” 他低头去吻她脖颈,手撩起睡衣的裙摆,沙哑道:“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伤到你。” “那也不行,你别乱来” 话没说完,明溪就被他的举动刺激得抓紧身下的床单。 薄薄的真丝睡衣下,没有多余的小衣,傅司宴眉梢轻挑,眸色撞过来,语气意味深长,“等我呢?” 明溪急了,解释道:“我没有。” 她只是今晚吃得有点多,再加上孕期关系,那里大了些,觉得束缚着难受。 而且她都睡觉了还穿什么小衣。 他笑了下,阳台的窗帘没有拉,凤眸里的欲看得清清楚楚。 “行,算你没有。” 说完,他长腿屈起把人抵住,又低下头来咬她。 半干的头发荡在明溪颈间,每一下都像是故意的,不轻不重,磨人胃口。 明溪被他弄得难受,有点想哭,伸手去推他,“你不要妈说了不行。” 男人品尝着她,心里的躁动难以压抑,沙哑的声音带着欲:“那你小声点。” “我” 反驳的话被吞咽下去,他的指腹摁在她唇上,几乎要撬开她的嘴一样。 密集的雨声拍打着窗沿,无休无止。 明溪无助的仰起脖颈,轻闭上眼。 就这样弄了快两个小时,傅司宴突然看了下时间,说:“该睡觉了。” 明溪脸一红,看他明显上头动情了,却强忍着自己收了,便不自在的瞄了他一眼。 他倒是很体贴的问了句:“还想要?” 明溪:“” 这说的都叫什么话啊! 谁想要了。 明溪小声嘀咕了句,“是你想要。” 傅司宴倒也不隐瞒,咬了她一下,“嗯,想。” “但妈说不能让你累着,太晚了熬夜对宝宝不好。” 他抱着她去浴室帮她清理干净,洗得清清爽爽出来,两人舒服躺在床上。 傅司宴的手抚上她的小腹,问道:“怎么一点都不见大?” “我也不知道,可能头一个都比较不显怀。” 窗外雨声拍打着窗沿,床上人依偎在一起,让明溪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 她觉得不该想,可又忍不住去想。 可人总是记吃不记打,得了点好,就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她点了点他的胸膛,“傅司宴,我们谈谈林雪薇好吗?” 第103章 蜉蝣撼树 其实她是鼓了很大勇气才说出这句话。 林雪薇在傅司宴身边的那些年,自己还是个影子藏在阴影里偷偷爱慕他。 时间很残忍,会把很多习惯印在脑海里,深刻到拨不出去。 而她现在正在试图蜉蝣撼树。 她知道有点天真,但她实在太想赢林雪薇了。 那种明知道她是背后黑手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对外婆的事永远留有遗憾。 林雪薇不是最擅长的就是拿傅司宴剐她的心,那为什么她不能呢? 起码现在看来,她怀着孕比起林雪薇多了一半的机会。 可话说完,就是一阵很长的沉默。 明溪心慌了慌,将脸别开,人也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说:“你要是不想谈,就不谈。” 傅司宴眉心微蹙,伸手将她捞过来,“你想说什么?” 这就是可以谈的意思。 明溪抿了抿唇,“我知道林雪薇对你有恩,但这个恩你准备报多久?有期限吗?还是一辈子?” 如果真是一辈子,她就不想了。 实在太累了,她撼动不了。 傅司宴垂眸,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你这么在意她?吃醋了?” 明溪坦荡点头,倒令傅司宴有些意外,也有些嘴角上扬。 他低头寻她的唇,深深吻下去,随后说:“我对她从来没有别的情感。” 可这回答明溪并不满意,这话他以前也说过,可习惯的天平却永远向着林雪薇倾斜。 “可我跟她只要有事,你一次都没选择过我,我不说,不代表我不介意。” 她抬头看他,睫毛密密的,挠人心上的感觉。 “傅司宴,我很介意,我相信没有人会喜欢自己丈夫这么做。” 两人对视,傅司宴垂眸看她,一个锯嘴葫芦能说这么多,着实让他意外。 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心底升腾起比极致更快乐的满足感。 他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明溪也没想过能立马拨除林雪薇对他的影响,但至少他愿意改变也算是跨出一步了。 或许是今晚文绮的话开导了她,她起了想要争一争的心思。 就算失败,至少自己努力过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得诚恳又真切,“傅司宴,下一次我就不会原谅你了。” 傅司宴在她眼底看到不容商量的坚决,让他心头莫名发紧。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热气呵在她发顶。 “溪溪,我保证这辈子只有你一个老婆。” 明溪抬起头,想要看清他的脸,看清他此时的表情。 男人这张脸无论何时都清俊、精致、好看,如雕塑一般没有瑕疵。 尤其是那双眼睛,生得出奇的好,就连内双的褶皱都像是被修饰过一般。 现在里面清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仅仅是被看着,都让人觉得心神荡漾。 她把眸光收回,向下移,落在他山峦一样的喉结上,在他吞咽的那一秒,准确地咬上那块软肉。 她明显感觉到男人抑制不住的一颤。 “你干什么?”傅司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眼神制止她。 明溪小鹿一般迷蒙的眼眸看了他一眼,眼尾上翘,伸出舌尖舔了下她刚刚咬出来的牙印。 她学着傅司宴的样子,舔一下,吮一下,折磨得男人眼眸都充了血。 “不想睡了?”傅司宴松开攥紧的手,翻身向上,轻轻松松把她压在身下。 “等下小声点,妈半夜会起来。”他提醒她。 很快,明溪就知道,她这点鹦鹉学舌的本事,是不能在男人面前卖弄的。 他吮了她所有敏感的地方,动作又慢又磨人,明溪被折磨得几乎崩溃,难抑的声音都溢到嘴边了,就是不敢喊出声。 傅司宴怕她憋着难受,伸出食指去掰她的嘴,哑着声说:“逗你的,妈半夜不起床。” 可就这样,明溪也不敢大声,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多少有点放不开。 不算明朗的光线下,她能清楚看到他下颌有汗滴下,整张俊脸崩得很紧,其实这种时候男人跟女人一样难受,又舒服又难受的感觉。 语言很难形容这种滋味。 食髓知味,还想要一遍又一遍。 等结束后,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傅司宴抱着她又去洗了一遍。 浴室的灯下,明溪腿上皮肤红肿了一大片。 傅司宴把她抱到床上,给她抹了药,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声音微哑:“知道不能弄,就别老勾我,腿都破皮了。” 明溪这会那点心思都歇了,实在是太累了。 她的腿受罪最多,酸胀得抬不起来。 她枕在他手臂上,看着天花板,突然开口。 “你心里肯定觉得我在针对林雪薇,其实不是的,我知道我说了你不爱听,但外婆的事她没有直接插手,也是跟她有关,这个坎我过不去。” 傅司宴沉默了几秒,就听她继续说。 “你知道我在意什么,所以你别再拿林雪薇戳我心窝,好吗?” 他这次没有沉默,下颌抵着她的发丝,喉结滚动:“答应你。” 翌日。 傅司宴起来后要回公司处理事务,嘱咐张嫂九点再叫明溪起床吃饭,让她多睡会。 明溪没到九点就起来了。 下楼吃了早饭就跟文绮还有爷爷道别,司机送她回樾景。 下午的时候,昨晚亏多了,明溪又补了一觉。 等再醒来,天已微微黑了。 她突然有点想傅司宴了,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她也没在意,以为他在忙。 等吃完晚饭,手机上还是一片平静,她隐隐有点不安,又拨了过去。 还是没人接。 与此同时,傅氏总裁办内,气压甚低。 男人手指几乎要将手里的那份报告捏碎。 报告单上清楚写着,dna相似度百分之零点零一,排除生物学关系。 第104章 她像个丑态百出的小丑 明溪在准备打第三个电话时,顿了顿,改成发短信过去。 “老公,在忙吗?” 老公这个词她很少叫。 但傅司宴挺喜欢她这么叫的。 明溪觉得既然昨晚已经开诚布公谈过,效果也很好,她就应该不吝啬展示自己的诚意。 或许他在忙,等他看到了应该也会开心。 信息发出去快三十分钟还是没有音讯。 明溪时不时就拿出手机看一眼,这种感觉很不好,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 终于,手机‘叮’一声,来了信息。 她紧忙打开,却是苏念发来的,问她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明溪想与其心神不宁,不如出去坐坐,会好些。 约好后,明溪让司机送她过去。 她们约在江南会所,这里是集茶座娱乐一体的高档会所。 进去后,两人就挑了个小包间,一个饮茶一个喝酒。 苏念最近半个月过得很惬意,因为陆景行未婚妻的爷爷去世了,导致她们的婚礼不得不延期到三个月后,赶在一百天内也算冲喜。 陆景行忙着安慰小娇妻,自然没空来找她的茬。 这半个月爸爸的身体也好很多,公司也过了最难的时候,虽然还是负债累累,到底还在经营,慢慢来补窟窿。 她比较关心的是明溪,“溪宝贝,最近和傅司宴怎么样,我怎么听说你们最近浓情意切的,看这样我很快就能做干妈了是不是?” 苏念还在圈子里,最近没听到多少傅司宴和林雪薇合体的消息,想必林雪薇也没掀起风浪。 对于这个结果,她很欣慰。 毕竟自己的好闺蜜钻了十年牛角尖,如果能获得一个好结果,她很开心。 明溪想了想,告诉她,“你很快就可以做干妈了。” 苏念惊呆了,“你真的怀孕了?多久了?” “三个月左右。” “这么久你都不告诉我,想什么呢?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苏念故意嗔怪她。 明溪解释道:“我想等稳定一点。” “那傅司宴呢,他开心吗?”苏念很关心男人的态度。 “他” 明溪回想起昨晚,他幼稚地趴在她肚子上问小家伙怎么还没开始动的模样,满脸甜蜜地回答:“他很开心。” “呜哇” 苏念突然哭出声来,真情实感,满脸都是泪。 明溪被她吓一跳,连忙问,“你怎么了?” 苏念一把抱住她说:“你能幸福,我真是太开心了。” 苏念想的是,两个人既然不能一起幸福,那她最好的闺蜜一定要幸福! 明溪被她煽情得也红了眼眶,回抱住她说,“你也会幸福的,我不允许你不幸福。” “嗯” 两人抱头痛哭一会,苏念起身说:“你现在是个孕妇,比国宝还珍贵,不许给我熬夜,赶紧回去。” 她推搡着明溪出来,结果走廊上突然撞到一个熟悉的人。 明溪停下脚步,看着周牧站在包间门口,周牧显然也看到她了,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但还是低头跟她问声好。 明溪走过去,问了句,“傅司宴在这吗?” 周牧顿了一秒,点头。 “他今天很忙吗?”明溪又问。 周牧额头上泌出汗,简单回答:“嗯,傅总挺忙的。” 这时,恰好包间的门被推开,服务员推着餐车出来。 明溪清楚地听到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而且还特别熟悉,是林雪薇的声音。 周牧想拦已经来不及了,明溪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这应该是江南会所最豪华的一个包间了。 楼上楼下全是名贵的鲜花,施华洛世奇的水晶灯布满整个屋顶,柱子都是金箔贴上去的,富丽堂皇又奢华至极。 液晶大屏上写着庆祝小公主林雪薇生日快乐。 此刻这个主角就坐在正中间,穿着一身镶钻的华贵礼服,一扫昨天的落魄失态,脸上是得意自信的笑容。 一瞬间,明溪的脸变得极其苍白,有种全身力气都被抽空的感觉。 包房内,热闹非凡,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她看到林雪薇挽着傅司宴,将一块蛋糕用勺子挖起,亲手喂到他嘴边。 旁边,一个男人起哄道:“这样喂多没意思,傅少爷今天给雪薇小姐补办这么盛大的生日宴,雪薇小姐得拿出诚意来,嘴对嘴喂啊!” 男男女女开始附和,“用嘴喂!用嘴喂!” 林雪薇看着男人,一脸羞涩,见男人没什么反应,就启唇咬起一块蛋糕,含在嘴里就要往傅司宴的嘴边送过去。 口哨声,起哄声,堆积在一起。 眼看那块蛋糕离男人的唇越来越近,苏念看不下去了,嘴里骂道,“什么玩意儿,当个小三还引以为傲,真恶心。” 她拉着明溪就想离开,却拉不动。 明溪突兀叫了句。 “傅司宴。” 喧闹的环境一秒变得安静。 大家都扭头看着这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她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男人面前,脱口而出。 “傅司宴,跟我回家。” 男人眼皮轻抬,目光在明溪身上停留不过一秒就移开,像面前站着的是个陌生人。 明溪脑子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昨晚还抱着她狠命要她,亲昵喊她老婆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冷漠。 没有人理她,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可她不在乎。 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她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这样的。 这些天的情真意切绝不可能是假的。 可傅司宴根本不理她。 旁边有人笑道。 “这是谁呀,走错房间了。” “钓凯子都钓到江南会所来了,下血本了呀。” 今天这局是临时凑起来的,林雪薇为了牢固自己依旧是傅司宴心头肉的地位,把北城稍微有点名气的纨绔子弟和富二代都请来了。 只要这个生日宴一结束,口口相传,她的地位就会恢复从前,依旧是北城名媛最羡慕嫉妒眼红的被傅家罩着的林家千金。 这些富二代们哪个外面没几个女人,自然也把明溪当成那种女人,议论声越来越难听。 苏念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明溪的手,说:“我们走。” 可明溪这会却倔得跟什么似的,拉都拉不动,只是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杏眸盯着傅司宴看。 这些人看明溪站着不动,眼睛直勾勾只盯着傅司宴,愈发起了心思。 “小妹妹,这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不是你这样的能勾上的,你不如伺候伺候我,兴许我今晚能带你出个台。” 这话一出,周围人哄堂大笑。 还有人附和,“算我一个。” 毕竟这女孩长得挺招人的,素面朝天,却比在场化了妆的好看一百倍。 特别是那双眼眸,瞳仁漆黑明亮,看人的时候感觉乖得不行,眼尾一扬又欲了几分。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极品啊。 这些人说话极难听,傅司宴跟没听见似的,任由他们用言语侮辱她。 苏念气得拳头都捏紧了,端起酒杯就想泼那些人,手腕却被人紧紧攥住。 “苏小姐,这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这熟悉又令人胆寒的声音,让她身体一颤。 她扭头就看到陆景行眯眼看着她,眸光比撒旦更胜。 陆景行直接就扭着她的手,把她拉向别处,苏念的挣扎跟他的力道相比不值一提。 有认识陆景行的二世祖,知道他未婚妻是谁,见他明目张胆地拉走女孩身边的人,更认定明溪是那种人。 他不客气地拉住她的手,y笑道:“妹妹,你朋友已经选好人走了,你就跟哥走,多少钱随你开。” 旁边另一个男人,不满道:“凭什么跟你走啊,妹妹你别听他的,哥也有钱,给你双倍,你跟我走。” 明溪用力抽回手,冷声道:“滚开!” 傅司宴的眸光落在男人那只手上,冷冽至极! 那个男人被惹恼了,扬手就要扇明溪巴掌,却被林雪薇拦住了。 她笑着说:“洛少,给我点面子,这是我认识的人。” 那个叫洛少的听这话才悻悻收手,但眸光依旧如狼似虎,像是要吃人一样。 林雪薇当然巴不得洛少打小贱人一巴掌! 可她现在还拿不准傅司宴对明溪的态度,不想弄巧成拙,总归这个时候当个和善的人,是没错的。 明溪还固执地盯着傅司宴,眼眸蓄着水汽,鼻尖红红地问,“你昨晚答应我的话,现在是不作数了吗?” 终于,傅司宴抬眸赏了她一个目光,嗤笑道:“男人床上的话,也能当真。” 霎时,明溪的脸白透,半点血色都无。 她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在一众人中间,更显得单薄瘦弱的可怜。 面前的男人整个人都冷冰冰的,眼眸里的不是疏离,是厌恶,厌恶的透骨,仿佛她是一块讨人嫌的狗皮膏药。 周围人全都投来蔑视的眼神,无声告诉她,她有多可笑。 她就像个丑态百出的小丑。 她不是没皮没脸,相反她此刻觉得羞愤难当,艰难地扯了下唇,说:“明白,我这就走。” 这几个字,她说得极其费力,嗓子跟被火烧过一样,干涩嘶哑。 傅司宴微微一怔,心口像是被什么捏住,一下喘不上气来。 明溪面色白得跟纸一样,却勉强自己笑了笑,“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说完,一步一步缓慢离开。 从头至尾,她的眼泪一直蓄在眼眶里,没有落下一滴泪。 她不想眼泪掉在那么肮脏的地方,身后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很脏很脏。 生日宴因为这个闹剧,冷清下来。 刚刚开口的洛少又出来活跃气氛,道:“这种睡几下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傅少下次兄弟给你多介绍几个,保证个个香嫩,绝不比刚刚那个妞差。” 这话,洛少说的时候有点心虚,刚刚那个确实是极品,至少他还没见过哪个素颜能有那姑娘漂亮的。 傅司宴居高临下看了洛少一眼,淡声道:“你姓洛?” 今天到场的谁不想攀上傅家的人,洛少一听傅司宴单单问起自己,激动得就差跪下了。 肯定是自己刚刚马屁拍得足够好。 他低头哈腰道:“鄙人姓洛,全名洛少初,家父是安宁药业的董事长。” 说完他还伸出手想要跟傅司宴握手,以表尊敬。 傅司宴伸出手,下秒,直接虎口攥紧洛少初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一声脆响,骨头断裂。 洛少初抱着断手瘫在地上,不断地打滚哀嚎。 傅司宴上前,用鞋跟踩着洛少初断掉的那只手,用力的碾了碾。 洛少初的惨叫声,凄厉得让人毛骨悚然。 傅司宴眸里有寒冰溢出,吩咐,“丢出去,以后我不想看到这个人。” 瞬间,就有两个保镖上来,跟拖死狗一样把洛少初拖了出去。 现场余下的人都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像洛少那样得罪这个大人物。 可洛少到底是怎么得罪傅司宴的,他们都没理清。 林雪薇脸色难看,别人不知道,可她记得清楚—— 洛少初这只手刚刚握了明溪的手腕。 这,才是傅司宴废掉他手的原因。 她心底恨意翻涌,没想到自己煞费苦心调换的亲子鉴定,都不足以把那个小贱人在阿宴哥哥这里判死刑! 这个贱女人,到底是怎么勾得阿宴哥哥如此上心! 明溪出了会所,整个人都很恍惚。 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实。 她想起苏念,提起精神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接通后,苏念十分内疚地告诉她有事得先走,让她自己回去,路上小心点。 明溪知道她没事就好。 挂了电话,她跟行尸走肉一样往路上走。 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刚刚男人的眼神,那么冰冷,那么陌生。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难道糟践她的一颗真心就如此有趣。 有趣到他要一次一次的反复伤害她。 她就这么失魂一样在路上走着,突然身后传来‘滴滴’声。 一辆电瓶车速度很快的冲了过来,明溪躲让时一下被绊倒摔在地上。 而电瓶车车主没有一秒停留,反而大声骂了句‘晦气’,加速驶离。 明溪看着膝盖和手肘氤出的鲜血,明明感觉不到疼痛,她却没有绷住,眼泪簌簌往下掉。 突然,一绢丝帕出现在眼前。 明溪愣了一下,泪眼朦胧抬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里又堵又难受,猛地站起来朝那人手捶脚踢。 嘴里不停念着:“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说要好好的!你这个骗子!你混蛋!” 她手肘膝盖的血因为激动崩出更多,把男人衣服都染上血色。 “别乱动。” 那人命令的语气,把她拦腰抱在怀里。 明溪抬头,眼神聚焦了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 第105章 我有老婆 傅司宴收拾完那个人就抬脚准备往外走。 却被林雪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娇娇弱弱的抓住他胳膊,整个身子都靠上去,小声说道:“阿宴哥哥,我头好晕” 本来刚刚出了洛少初的事,现场气氛挺尴尬的。 有人见到这幕,直接起哄搞起气氛来,喊了句“亲一个”。 这一句,让场子又热闹起来。 大家都聚集过来,喊道:“亲一个!亲一个!” 林雪薇心里高兴坏了,对于这幕乐见其成。 她本来目的就是想坐实一些绯闻,毕竟傅司宴女朋友的身份从以前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获得过,给她给林家都带来巨大的好处。 气氛都到这儿了。 林雪薇料想傅司宴不至于让她下不来台。 装装样子也是要装的。 她亲密的伸脸往傅司宴脸旁凑,却在靠近时见他皱眉撇开。 他冷淡道:“雪薇,适可而止。” 今天他过来并不知道她在这补办了生日会,但也没揭穿她,给足了她面子。 林雪薇咬着唇,一脸受伤过度的模样,可怜兮兮道:“阿宴哥哥,你就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吗?这么多人看着呢,就给我一个礼仪吻也不可以吗?” 傅司宴眉眼冷俊,“雪薇,你别忘了,我有老婆。” ‘老婆’这两个字像一把刀狠狠扎在林雪薇身上。 她手指甲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深深掐进掌心。 凭什么!那个贱人凭什么! 都给他戴绿帽了还算什么老婆! 这个称呼只能是她的!必须是她的! 傅司宴没有停留,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离开。 气氛一时冷到尴尬。 林雪薇勉强扯出笑容,解释道:“阿宴哥哥公司有急事,我们继续。” 酒池肉糜的盛宴又恢复热闹。 林雪薇转身,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面容瞬间变得扭曲可怖。 这个贱人,真是该死! 她要她去死!!! 傅司宴出来后,周牧去开车。 车里,傅司宴拿出药,数都没数直接一把吞下。 他的头在看到那份报告后就开始疼了。 整个人更是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将他所有的理智和淡定全都浇没了。 有一种暴戾的情绪在心底不断酝酿沸腾,他那会如果跟明溪接触怕是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他需要等清醒的时候想清楚,到底该如何做。 而不是现在去做一些不理智的决定。 车行驶出去几百米远,他突然冷声叫住周牧:“停车!” 周牧一个轻刹稳稳把车停下,顺着傅司宴阴翳的目光,他看到了路边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说是抱也不尽然,两人一举一动更像是闹别扭的情侣。 冷色的路灯照在傅司宴的脸上,将他英俊的脸庞修饰的越发冰冷,他薄唇扯起一个讥诮的笑,一拳狠劲砸在椅背的液晶显示器上,鲜血淋漓,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药效也压制不住的暴戾,就要倾巢而出。 他薄唇艰难吐字,“走。” 路边。 傅怀深的眼眸很深沉,无边框的眼镜下禁欲气很重,让人有无法靠近的疏离感。 明溪说了句对不起,往后退半步,离开他的怀抱。 不料傅怀深却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力道很大,直接拦腰抱起她。 明溪吓了一跳,挣扎道:“傅先生,您放我下来。”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傅怀深不容她拒绝,抱她上车,在车里拿了件干净的西装给她披上。 明溪闻得清晰,他的衣服上有很清新的薄荷香,能让人镇定的香味。 她抿唇道谢,傅怀深轻轻点头算是应了。 车里有淡淡的酒气,显然是傅怀深刚刚喝过酒,这会靠着椅背在闭目养神。 手机滴一声。 是苏念,问她到家没。 明溪不想她担心,回到了。 苏念转发了一个小视频给她,点开一看是她们离开后,傅司宴被人起哄和林雪薇亲一个的视频。 视频很短,在两张脸即将碰到一起时,戛然而止。 苏念:小溪,你说你们很好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明溪看着那个视频的封面,男俊女靓,站在一处挺般配。 “啪嗒——” 豆大的眼泪滴落在手机屏幕上,她伸手抹了把,下一滴又接着落下。 很快手机上面被水模糊住了。 心脏传来一阵一阵骤缩的疼痛。 她真是天真又蠢笨! 总是因为他的一点好就软化。 然后再一次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她再也不要相信他的承诺了,再也不要。 傅怀深递了帕子过来,没有说话。 明溪接过来,胡乱的擦了擦。 她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泪,眼底那一抹强撑的坚强,让人有些心疼。 擦完后,她才发现是手帕,也不好把脏的还回去就揣进口袋里。 很快,车子驶进一处私家宅院的地方。 下车后,傅怀深伸出手,看了明溪一眼后,又收回。 进门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迎过来,上下打量傅怀深,问:“交女朋友了?” 没等明溪回答,傅怀深就开口:“不是,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女人抬头看到明溪,怔了怔,脱口而出:“阿月?” 明溪愣了愣,就见女人已然回过神来,摇头说:“我该配副眼镜了。” 女人牵着明溪的手带她落座,拿出药箱给她轻柔的清理擦伤,边处理边看着明溪道:“你长得真像我一个朋友。” 明溪一怔,傅怀深也说过这话,说她像一个朋友。 看来,上次这话不是搭讪,是真的。 她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处理完后,女人让她坐着等一会,给她配点药带回去。 出门后,傅怀深站在阳台处抽着烟,听到动静回头,问:“她没事?” “没事,就是擦伤。”女人迟疑了下,又说,“不过,我刚刚给她把脉,她好像怀孕了。” 傅怀深也愣了下。 女人看他的表情,调侃:“傅怀深你可以啊,那小姑娘得小你一轮。” 傅怀深若有所思,但没解释。 女人又说:“你能想开我很高兴,毕竟阿月去了这么多年,如果她还在,想必也是希望你有人陪。” 取好药后,两人上车离开。 傅怀深依旧是淡淡的模样,没有多言。 这样的气氛很适合现在的明溪,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等到了樾景后,明溪下车前跟他道了声谢,傅怀深点点头。 刚准备下车,傅怀深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手掌心压在她手腕皮肤上,没有阻隔,明溪能感觉到他掌心过高的温度。 傅怀深温雅的脸,透过薄薄的镜片看着她说:“上次给你的电话,有事可以打。” 明溪给他还钱时,两人有过交集,但也仅有那一次。 她说:谢谢您的帮助,钱打过去了请查收。 傅怀深回了个好字。 说完这话,他就极快地松手。 明溪拉开车门,就听他在身后说:“下次别这么狼狈了。” 傅怀深分寸拿捏得很好,完全是长辈对小辈关心的语气。 明溪没有多想,下车后看着他的车驶离。 她不知道,窗台上也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看着她。 第106章 羞辱 别墅里静悄悄的。 明溪没看到阿姨,通常这个点阿姨应该还没休息。 她上楼,推门进房间找自己的行李箱。 房间没拉窗帘,有月光照进来,她也就没开灯,拉开柜门却发现自己上次放进去的行李箱不见了。 “咔——” 房间的灯被打开。 傅司宴一步一步走过来,英俊的眉眼染着霜,“找什么?” 明溪被吓一跳,不知道他站在那多久了。 他不是在林雪薇的生日宴上吗? 不过,在哪都跟她没关系。 她问:“阿姨呢?” 傅司宴不答反问,“你找什么?” “我的行李。” “要走吗?” 他语调有些暴风雨来临前的静谧,总之让人觉得不正常。 明溪往后退一步,冷声说:“傅司宴,你不是决定好了吗?” 他在林雪薇生日会上说的那话,已经够叫她难堪了。 其实没必要那样不是吗,她还没有那么不识趣。 傅司宴无声的看着她。 明溪这会已经平静很多,该哭也哭过了,一味的感情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以前,她总以为要放弃傅司宴很难,可如今却觉得放弃也就一瞬间的事。 他总是喜欢打了巴掌再给颗甜枣,反反复复,让她太累了。 见傅司宴不说话,明溪继续说:“既然你想好了,我们就和平解决,以前我是什么意思,现在还是什么意思,我什么都不要,但孩子我不会给你。” 不知道是那句话刺激到他了,傅司宴凤眸里的淡漠顷刻消散,薄唇更是抿直成一条线。 他跨步过来,拽着她的手腕就将她摁在门板上,声音冷冽,“怎么,你找好下家了,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是傅怀深的?” 明溪搞不懂,怎么还会扯上傅怀深。 她从头至尾跟傅怀深的交集,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而且也从未有任何不轨的举动,这人是什么臆想症发作了吗? 她被他压得难受,用力推他,“傅司宴,你是不是有病,这个孩子是你的,结果不是出来了吗?” 傅司宴却冷冷看着她,没有回应。 明溪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反常是因为鉴定结果有问题。 她问他,“报告单呢?” 没有亲眼看见,她是不死心的。 傅司宴抬眸似笑非笑:“还有看的必要吗?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勾着你那个傻子学长又勾着我小叔,还装什么冰清玉洁,你跟我第一次那晚也是假的,你真让我恶心!” 他现在脑子里尖锐的痛,说出的话每一句都侮辱至极。 明溪眼里交织各种情绪,眼眶也抑制不住通红。 那受伤的神色,让傅司宴有一瞬心底发疼。 “啪——” 明溪扬手打在傅司宴的脸上。 五个红红的指印,瞬时出现在男人的俊脸上,可见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 她恨极也厌恶极了,眼眶含着泪说:“傅司宴,你混蛋!” 傅司宴脸颊滚烫,眉心突突跳起,伸手捉住她的下巴,咬着牙道:“你这手是不想要了!” 他的手一抬,明溪眼里的泪就滚落下来,像会发热的珍珠,灼得他手背生疼。 傅司宴怔了片刻,有细密的痛从心口蔓延开来。 娇小的脸就在掌下,他突然冒出荒诞的念头,很想亲亲她流泪的眼睛,吸尽那一颗颗泪珠。 但仅一瞬,就被他全部打消。 他面色阴冷拽着她进了浴室,把她摁在浴缸里,直接打开花洒。 冰冷的水浇下来,明溪整个人被淋透,她睁不开眼,用力挣扎。 “你干什——” 话还没说完,就听“撕拉”一声,衣服被扯坏。 纽扣崩得四处散开,他直接扒光了她所有的衣服,一件不留。 浴室里没有暖气,明溪被花洒浇透,她牙齿打着颤,除了冷之外,更多的感觉是羞辱。 她双手捂住胸前,瑟瑟发抖,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她说:“傅司宴,我恨你!” 身体冷得似乎在抽搐,明溪睁着酸涩的眼睛,厌倦道:“我们离婚。” 她坚持不下去了,或许,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是时候,让这个错误结束了。 明溪仰起头,忍着不让自己落泪,漂亮的眸子里此刻灰蒙蒙的一片。 有一瞬,傅司宴似乎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她心如死灰。 凭什么她露出这种眼神! 她欺他瞒他后,怎么还能露出这种眼神。 “离婚?” 傅司宴抬高她的下巴,冷冷讥诮:“这段关系结束,只能由我来定义,想滚也得等我玩腻了再说!” 说罢,他屈着漂亮的手指,用力扯下领带,将她护在胸前的手绑起来,然后高举过头顶,系在上方的浴架上。 修长的腿顺势抵住她的腿弯,呈现出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 明溪脑子全空了,腿被他压着很疼,手也被吊起来,让她没法思考。 “变态,放开我!你滚开,唔” 男人已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明溪被他压着,完全是单方面的挟制,无计可施只能任由男人吻得愈发用力。 他吻到红肿才满意,随后起身,明溪听到皮带扣啪嗒解开的声音。 男人褪下湿透的长裤,双眼眯着迸发出冷光,吐息危险:“别说我不给你选,上面还是下面?” 第107章 你不配 还没等明溪反应过来,傅司宴阴冷笑了下,“算了,你不用选,别人用过的,我嫌脏。” 她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傅司宴站在她面前,被西裤结实包裹的长腿岔开,落在她的身体两侧,微微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只一眼,明溪就明白了,小脸瞬间煞白。 她挣脱不开,只能紧紧闭上眼,声音都在发抖,“你、你疯了滚开!” 他掰正她的脸,找到合适的角度,指腹捻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拉向自己,说:“由不得你。” 明溪猛地睁开眼,脸涨得通红,愤愤瞪他,“你敢乱来,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近在咫尺,傅司宴棱角分明的五官有浓烈的压迫感,他扯唇泄出一声笑,那笑里的邪肆几乎溢出。 “这个孩子不想要,你就尽管这么做。” 简单一句,就吃透了她。 明溪不会拿孩子冒险,她哽咽道:“你会这么对林雪薇么?” 傅司宴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残忍和无情。 “我留着你,只是因为你好睡,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男人被惹恼的时候,通常没什么道理可言,什么轻贱的话都说得出口。 他冷冷撞上去,尾音带着一丝暗哑:“别跟任何人比,你不配。” 明溪尖叫一声,整张脸都泛着异样的潮红。 “唔咳咳” 见她痛苦的模样,傅司宴嗤笑一声:“没这么伺候过别人吗?那正好,我被你骗了这么久,总归要得一回第一次。” 明溪大脑一下子嗡嗡的,根本做不出思考,也作不出任何反抗。 只是机械的应对 傅司宴亦然,这一刻他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往上冲,有种,要命的感觉 他手指紧紧掐住她双颊的嫩肉,掐疼了也顾不上,灵魂已然出窍。 明溪整张脸被泪占据。 过往所有的甜蜜记忆都被一句“你不配”击得粉碎。 她只是他用来发泄的工具 剧烈的疼痛席卷着她,分不清是哪里,只觉得每一处都疼。 明溪闭着眼,白皙的脸上红得不正常,嘴被堵住,哼不出太大的声音,整个人说是气若游丝也不为过。 渐渐她眼神开始涣散,整个世界全变成刺眼的白色。 只剩下面前这个男人,穿着最干净的白衬衫,唇角挂着冷笑,对她做着崩溃至极的事。 终于,傅司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退了出来,捏着她的脸,冷声问:“怎么了?” 明溪想吐,说不出话,浑身疼得没有力气,感觉像是要死了。 傅司宴眼眸骤然紧锁,猛地抽过浴巾给她擦干,穿好衣服后,匆匆抱着她下楼。 车上,傅司宴吩咐一句:“去新北医院。” 明溪整个身体都是弓着的,额上是津津的汗,五官疼到扭曲起来。 傅司宴撑着她的后背,把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低头问:“哪不舒服?” 明溪没有力气,一双眼紧紧闭着,很难受的样子。 傅司宴看了眼,吩咐道:“快一点。” 车子停到地下车库,傅司宴抱着她直接上了妇科诊室,已经有医生在等候。 等候期间,顾延舟过来了。 看到傅司宴的状态,他问:“你吃药了吗?” 傅司宴点头又摇头,说:“药呢?” “这是药,不是饭,你这是当饭吃的,这么快?” 傅司宴皱眉不答。 顾延舟不满地拿出一小瓶,数量很少。 “这个是一周的量,时间没到,我不会再给你。” 傅司宴接过后,就手塞到嘴里几颗,接过周牧拿来的矿泉水,咽下去。 顾延舟很无语,见他一直盯着病房看。 他劝道:“你发病的时候,最好少靠近明溪,她那小身板能经得住你折腾?等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去接受定向治疗,以免控制不住发生意外,追悔莫及。” 顾延舟说得隐晦,毕竟躁郁这事可大可小,即便他再有自制力,也总有意外。 一般都是发生在碰到自己最在意的事情时,自制力会瞬间土崩瓦解。 傅司宴这下倒是听进去了,抿唇说:“知道了。” 顾延舟又问:“还有刚刚网上放出来说你给雪薇庆生,好事将近,是什么情况?” 傅司宴掀起眼皮,漠然回了句,“瞎写的。” “那你就放任不管?也不怕小明溪伤心!” 伤心? 傅司宴眉眼冷峻,那个女人才不会伤心。 她只会拿刀往他心上扎,还是致命那种。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 孕酮偏低,低血糖,月道轻微出血,有先兆流产迹象,需要住院保胎。 顾延舟大吃一惊。 “小明溪怀孕了,你竟然没跟我们说?” 傅司宴脸上没有多少高兴的表情,转身去了病房。 明溪正在输液,疼痛得到缓解,她整个人也平和许多,闭着眼在睡觉。 傅司宴直接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休息。 一夜相安无事。 天亮后,明溪睁眼就看到睡在隔壁床上的傅司宴。 男人是合衣而卧,硬挺的西裤,勾勒出长而直的腿型。 明溪不由得想到昨晚那幕,脸色白了几分。 她扶着床栏下床,想要去洗手间,却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两腿发软,差点跪下。 一双有力的大掌穿过她臂下,把她拎了起来。 站稳后,明溪往后一步,握住床尾的支架,动作里的排斥再明显不过。 傅司宴眸色顿深,“你能自己过去?” 明溪神色厌恶,看都不想看他,“不劳烦您。” 她的声音像破锣一样沙哑,几个字说得格外难听。 傅司宴双手抱胸,站在那看她慢慢扶着床杆往洗手间踱过去。 进去后,她把门关上,拧开水龙头,洗漱好后出来。 刚打开门,就见到傅司宴西装挺阔站在门外,吓得她往后一仰,幸好被男人及时伸手一把拽住,揽进怀里。 “别碰我!” 明溪激动起来,喉咙就扯出撕裂的疼痛。 她觉得自己嘴里肯定是磨破了,便越发憎恶面前这个始作俑者。 她用力捶他,男人不管不顾把她抱到床上,按住她的手臂,冷声道:“不能激动。” 明溪突然笑了,她这样到底是拜谁所赐。 她嘲讽道:“那请您能不要假装好心么,我看着恶心。” 傅司宴俊眉冷了下来,沉声:“别不知好歹。” 明溪忍着喉咙撕裂的痛,哑声道:“是,我不知好歹,碍您的眼,所以您可以出去了吗?” 气氛凝固成冰。 病房的门被推开,是周牧拎着早餐进来。 里面低气压几乎要将周牧冷冻,他僵着身体把东西放下,说了句,“趁热吃。” 赶紧出去。 傅司宴却没有出去,耐着性子打开餐盒,支起小桌板,放上去。 “吃点。” 明溪无动于衷,像是没听见一样,撇开脸不看他。 傅司宴直接拿勺子舀起粥,喂到她嘴边,命令道:“吃。” 可明溪依旧闭着嘴,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傅司宴眼神阴戾,冷嗤道:“是要我换种方式喂你?” 第108章 开始反击 明溪觉得莫名其妙。 她吃不吃饭跟他有什么关系,况且她不是不吃,只是他在这让她吃不下去。 “你出——” 一个‘去’字还没说出口,明溪的嘴就被堵上。 “” 他的薄唇在她唇上轻碾,像是考虑到她嘴疼,放缓了力度。 可即便这样,也让明溪想到浴室里那事,恶心得不行,直接挥手把粥洒了他一身。 傅司宴被热粥烫了一下,松开嘴后表情阴郁。 就在明溪以为他肯定又要发火时,他却忍了下来,又拆了一盒粥过来,冷声说:“吃,不然我就用刚刚的方式喂你。” 明溪简直是看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现在的行径在她眼里就是有病。 算了,她吃。 只要他能出去,别在这戳她的心。 她低下头,慢慢地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吃得很痛苦,嘴里也不知是哪里破皮了,碰一下就很疼。 要不是傅司宴在这,她就要疼哭了,可现在她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 眼泪,在不爱你的人眼里,只会觉得嫌恶。 没必要上赶着让人作践不是吗。 傅司宴去洗手间冲了下,换了套衣服出来。 明溪看他拿衣服时,有点咋舌,这人竟然备了一个橱柜的套装,这是准备在医院长住吗? 吃完后,护工过来收拾干净。 明溪想躺下休息,傅司宴却突然近前手往她的嘴边伸过来。 明溪想也不想,直接啪一下,打开他的手。 傅司宴脸蓦地沉下来。 明溪警惕看他,“傅总,就算是个工具也得有个休息时候。” 要不是自己身体底子不错,昨晚那样折腾怕是早就过去了。 傅司宴脸色变了变,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意思让她擦嘴。 明溪却不接,自己重新抽了一张,擦完嘴扔掉。 傅司宴的手还悬在半空,表情像是忍无可忍:“明溪,你适可而止。” 明溪倏地笑了声,直接摆烂道:“那您是想现在在这里吗?那来,我除了嘴疼,哪里都能用。” “你!!!”傅司宴脸色铁青,终究还是扔下手里的纸巾,离开了病房。 中午的时候是周牧送饭过来。 退出去时,被明溪叫住。 “那份鉴定报告是你亲自送给傅总的吗?” 周牧愣了愣,没想到明溪会问他这事,他点了点头,并且已经猜到结果。 傅总的表现已经说明一切。 “是亲手递到他手上的吗?”明溪又问。 周牧顿了一下,回忆起来当时送到办公室,傅总在开会,但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那个会议就结束了。 他如实说了。 明溪:“也就是说还是有十分钟的空档期,周牧请你回去帮我查一查,有没有人进过办公室。” 这明显是有人给她下套,除了林雪薇她想不到还有谁有理由陷害她。 傅司宴暴戾无常,她不能拿孩子去冒这个险。 他不可能大度到让她生下不是自己的孩子。 就算是离婚,她也得让自己宝宝清清白白的,绝不戴莫须有的骂名。 下午的时候,顾延舟来探望她。 一进门就关切地说:“小明溪,感觉好些了吗?” 明溪对顾延舟不反感,点头回应。 顾延舟看她瘦到发尖的下巴,沉默了会,说:“司宴他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跟他硬碰硬,自己机灵点,也少受罪。” 明溪没说什么,等顾延舟要走的时候,她哑着嗓子问:“顾教授,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她请他用她的静脉血和傅司宴的头发重新做测试。 头发是早上她顺势薅下来的。 顾延舟倒是没想到他俩还有这个插曲,难怪他提到孩子时,傅司宴是那种表情。 不过这事也难怪傅司宴不告诉他。 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跟自己好兄弟坦言,老婆怀孕了孩子不是自己这件事。 不过明溪能这么坦然请他帮忙,相信这个孩子,她是很肯定是司宴的。 顾延舟点头,保证道:“二十四小时,肯定出结果。” 等顾延舟离开,明溪闭眼休息,可怎么也睡不着。 脑中不断回想傅司宴说的那些话,他说不和她离婚仅仅是因为好睡,还说她不配跟林雪薇比 呵,可笑她之前还想蜉蝣撼树。 林雪薇这颗大树怕是已经扎根到傅司宴身体深处的血液里,想要拔出,除非宿主死了才有可能。 所以,她再也不会自不量力了,她一定要离婚。 哪怕最后要去求爷爷,她也要去试一试。 苏念在酒店大床上醒来。 房间里,窗帘紧闭,昏天黑地,日夜不分。 空气中到处都漂浮着情动糜迷的味道。 苏念感觉自己视线都是涣散的,她想起身,结果身体更又疼又酸。 低头一看,身上一丝不挂,皮肤几乎是没有好的地方。 陆景行真是属狗的啊,一整晚伏在她身上又掐又咬,这根本不是人的行径! 只是这会,不知道他去哪了,可能已经离开了。 她起身,想拿衣服穿上。 “嘭——” 一声巨响! 酒店的门被踹开。 苏念甚至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人揪着头发从床上扔了下去。 对方一脚踩在她背上,恶狠狠道:“给我打死这个偷人的贱女人!” 第109章 片刻的心慌 苏念抱着头,冲上来四五只脚对着她乱踢,毫无章法逮哪踹哪。 背上,肚子上,手臂上,无一处幸免。 苏念头发被扯着,整个人被按在地上,站不起来,嘴里都是新鲜的铁锈味,五脏六腑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涣散,哇的吐了一嘴血出来。 那些人的拳脚像是嗜血的野兽,看到血更加兴奋,下手也更狠更重。 苏念蜷缩在地上,咬紧牙关死死忍着,不愿哭喊出声。 她不禁想到昨天她还在别人的宴会上嘲笑别人是嚣张的小三,结果今天自己就变成人人喊打的小三了。 还是最烂的那种,她都瞧不起自己。 她摆脱不了陆景行,就得接受他带给她的侮辱。 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就这么死了,死了就不用被戴上枷锁,比活着更幸福。 不知道是谁扯开她抱着头的手臂,将她的脸暴露在光线下,有人拿着手机拍下她不着寸缕被打的照片。 苏念终于看到那些人憎恶的视线,以及站在后面的陈娇,她的手里明晃晃地摇着一张房卡。 刹那,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一颗心宛如坠入万丈冰窟。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陆景行给她的房卡,让她来发泄的。 他就是这么羞辱她的。 “嘭——” 不知道是谁拿了个花瓶砸在她身上,巨大的一声响,花瓶碎了一地。 顷刻之间,苏念那张艳色的脸蛋被花瓶划破,肩背和脸上都有鲜血渗出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家看向那个砸花瓶的人,那人也愣住了,说:“我没有” 那花瓶她都不知道是谁递到她手上的。 疼痛太过密集,让苏念反应也迟缓了许多,她怔怔坐起来,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满手的血,新鲜的,热乎的 好疼。 真的好疼。 “啊——!”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推着砸花瓶那个人说:“你是想杀人吗?” 这时,人群被拨开。 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大步走过来,朦朦胧胧间,苏念看见男人深沉的眸和抿成直线的唇瓣。 她半张脸上都是血,突然扯唇笑了下。 只是那笑,扯动了撕裂的伤口,让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一字一句,艰难又痛苦地说:“陆景行,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浑身的剧痛挥发了苏念最后一丝意识,她闭上眼瘫软倒下。 陆景行一把捞住她,房间里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手里的人更像是被血水浸泡过一样。 殷红的颜色染透了他的西装。 陆景行从未被压弯的脊背竟有一刻发软,仿佛手上有千斤重一般,压得他站不起来。 他把西装披在她身上,抱着她站起来,一脚狠狠踹开挡在面前的一个女人。 女人被踹得满嘴鲜血,刚要哭嚎就被陆景行眼眸迸发出利光震慑住,收了声音。 陈娇脸色摇摇欲坠:“景行,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她们会这样,我好害怕” 陆景行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让开。” 顿时,陈娇脸跟纸片一样白! 陆景行抱着苏念,冲往地下车库,把苏念固定在座位上,看着她没有生气的小脸,掐住了她的人中,焦急道:“苏念,你醒醒,撑住我带你去医院。” 苏念软软靠在座位上,没有任何回应。 陆景行瞳孔骤缩,心底有片刻慌了神,一路风驰电掣,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 医院里。 苏念躺在手术台上,神志被拉了回来。 局麻的效果还没起来,她能清晰感觉到医生用镊子将碎裂的瓷片从伤口里挑拣出来。 每挑一次,就会牵扯到五脏六腑的脏器,带来钻心的痛。 她说不出话,忽冷忽热的感觉,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滴落,流到伤口上,咸咸的腌的她攥紧手心。 光滑洁白的背上被割出无数的伤口,医生也是女人,眼底露出惋惜的神色。 最关键的是那张脸,裂口从颧骨拉到太阳穴,估计会留疤。 麻药渐渐生效,苏念在沉沉浮浮间,恍惚又回到那年盛夏。 她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有很好的闺蜜,还有深爱她的那个少年。 那个多看她一眼都会害羞的少年,亲一下都会脸红的少年,再也不存在了 苏念被推出来时,麻药已经生效,她睡得很平稳,左脸上被盖着厚厚的纱布。 她的脸很小,纱布几乎是遮住了二分之一的面容,看着有点惊心。 陆景行问医生:“她脸上会留疤吗?” 女医生看了他一眼,眼底有鄙夷的神色。 果然男人都是看脸思考的下半身动物,这个女患者背上和手臂的伤比脸上重多了。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很有可能留疤,患者的心理疏导也不能忽视。” 女医生提醒道。 要不是这是院领导打过招呼的患者,她都想报警了。 这身伤可不像意外,很像是被人打的。 半夜时,麻药效果没了,苏念人还有些不清醒,低声哼着:“妈妈,好疼我疼” 陆景行被她叫声惊醒,上前查看。 苏念蜷缩着身体,眉头紧缩,脸上都是泪,含糊不清地呢喃。 陆景行叫了医生过来,医生摇头道没什么办法,除非用镇痛剂,但对身体有一定损伤,不建议。 陆景行让医生出去,他躺到床上,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多少年没哄过人了。 以前,跟苏念刚好的时候,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也没让他哄过。 后来他的日子天翻地覆,女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他也没心思哄女人。 可这一刻的苏念,没有任何攻击性,柔弱又可怜的躺在这儿。 让他心底再次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他把她搂在怀里,恍然回到初相识的时候,那会的苏念有前有后,身材属于饱满性感型的,像颗圆滚滚的桃子,哪里都诱人。 可现在,摸在手里就是一把骨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瘦到脱形,完全没有当初的手感了。 想着想着,他也浅浅睡着了。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在床上不办事,只是平静的睡觉。 天微亮时。 陆景行猛然惊醒过来,看到自己搂着苏念,眼底难得露出惶惶又茫然的神色。 他从床上下来,觉得自己不够清醒,不该这样的,他恨她,不应该对她起怜悯之心。 他拉开门出去,在洗手台掬了捧冷水把自己打醒,一个人站在吸烟区抽烟。 “景行。” 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呼唤。 第110章 现在帅哥怎么都眼瞎 陆景行转身,看是陈娇。 想到陈娇不喜烟味,他下意识地摁灭烟头扔掉。 陈娇看他动作,悬着的心瞬间放下。 她就知道陆景行不会怪她,就算她杀了那个女人,他也不舍得对自己下手。 “怎么来了?”陆景行问。 陈娇手上提着保温壶,柔声说:“景行,我给你煲了汤当早饭,是你最爱喝的海鲜汤。” 陆景行眼眸温热许多,在国外那些非人的日子里,陈娇给他煲的汤,是他唯一的温暖。 两人来到病房的餐厅坐下。 陈娇打开盖子,亲手盛了一碗递给他。 陆景行端过来,几口就饮下。 “好喝吗?跟以前是不是一个味道?”陈娇眼神温柔,期待地问他。 “好喝。” 陈娇又盛了一碗,递给他时却手一软,整碗都洒了,还烫到了手背。 “啊——” 她惊呼一声。 陆景行连忙抱起她到冷水池边冲洗,又找护士来给她上药。 上药时,陈娇整张脸拱在陆景行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嘴里呼着痛,把他衣服都哭湿了。 陆景行不由得皱眉呵斥护士,“会不会涂药!” 护士吓得手一慌,差点就不会了。 陆景行的在意让陈娇心里格外开心,也装大度起来。 “景行,我没事,别瞎紧张。” 陆景行这才按捺下焦躁的心情。 涂好药后。 陆景行去洗手间清理一下身上的汤渍,路过护士站时,听到两个护士在闲聊。 “昨天病区来的那个女病人,一块来那男的你见到了。” “哪个?” “就是额上有道疤,有点凶但长得很帅很有味道的那个。” “哦,那个帅哥啊,怎么啦?” “他刚刚在区搂着个女人,让我给处理伤口,你不知道那女人有多能装,就被半温的汤烫了下,就缩在男人怀里哼哼唧唧喊疼,她那烫伤我要处理得再慢点,估计她就自己好了。” “现在这种女人多着呢,你学着点,会哭的才有糖吃,你看躺病床上那个多惨,身上被打成那样,脸也毁容了,都抵不上别人会哭。” “哎,现在帅哥怎么都眼瞎啊,真是打破了我对总裁的幻想。” 两人说着就走远了,陆景行却站在原地,手紧紧握成拳。 脑海里又浮现出苏念浑身是血的模样,跟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一想到那幕,就有莫名的心悸从心口延伸出来,堵得他难受。 他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她,不要再想她了。 可大脑就是控制不住。 许久后,他回到休息区,陈娇还在等他,见到他就举着受伤的手,哼着要抱抱。 陆景行不由得错神,想到了护士说的那番话,心里万千滋味。 陈娇摇了摇陆景行,撒娇道:“景行,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昨天她的亲戚让陆景行的人都扣住了。 其实要不是那个花瓶砸下去,打那个女人一顿又算得了什么。 那花瓶本就是陈娇递过去的,她巴不得砸死那个女人! 陆景行有些心不在焉,“什么事?” “就是昨天那几个人都是我家里的亲戚,他们也是听说了苏小姐的事,一时激动才会做出错事,你能不能饶了她们?” 陆景行眸色深深睨向陈娇,眼底的锐利让她心慌了一下。 他捏了捏手指:“娇娇,我上次好像跟你说过,苏念的脸不能碰。” 陈娇脸色一白。 陆景行说:“这事你别管了,这些人我会看着办的。” 这就是不放过的意思咯。 陈娇咬紧牙,这让她以后在家族里还能有什么威信。 那些人可都是她怂恿去的。 她委委屈屈说,“昨天都怪我糊涂,不应该被苏小姐激怒,应该多拦着她们的。” 陆景行面无表情问:“她说什么了?” 陈娇犹豫了一下,纠结道:“你先答应我,听了不许生气。” “嗯。” “苏小姐说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扶持苏家的产业,她根本不想跟你睡觉,看到你就觉得恶心,特别是你背上那些疤,跟蜈蚣一样,她多看一眼都要做恶梦” 陈娇瞧着陆景行的脸色越来越冷,故意愤愤道:“景行,我气不过,你在外面玩女人我没意见,但我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你。” 陆景行硬挺的眉眼浮现出戾气,手背上青筋凸起,缓缓握成拳。 想到苏念每次办事时那不愿意的表情。 这些话确实符合苏大小姐踩高拜低,趋炎附势的人设。 呵,原来他在她眼里这么恶心,这么难以忍受么。 可她苏念又比他高贵到哪里去,当初如果不是苏家倒戈,陆家不会有那沉重一击,彻底退出北城市场。 “算了,景行你也别放在心里,就当我没说过,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陈娇说着就把头靠在陆景行怀里,温情地蹭了蹭,脸上全是阴毒的笑。 一想到酒店大门打开时,女人满身都是被疼爱后的娇媚青紫,她心里的嫉妒就抑制不住。 贱人贱人贱人! 她一定要让陆景行亲手毁掉这个贱人! 陆景行收敛起表情,起身对着陈娇道:“我让小钟送你回去。” 陈娇有些不开心,揪了揪他的衣角,“你不走吗?” 陆景行安慰地亲吻了下她的额角,说:“还有点事,晚上我过去。” “好,”陈娇笑开了花,又软声问,“那我的那些族里亲戚呢,你打算怎么处置?” 陆景行没有言语。 陈娇软绵绵说:“没事的景行,你想怎么做我都不怪你,大不了我就被表叔表舅他们骂一顿好了。” 陆景行揉了下她头发,温声道:“没事,我会让人放了她们。” “景行你对我太好了,”陈娇紧紧抱着他,柔情似水,“我真想早点成为你的妻子,你的女人。” 陆景行握着她的手,摩挲了下,笑着说:“我会让你成为别人羡慕的女人。” 陈娇走后,陆景行来到病房,看到苏念已经醒来。 他面无表情走近,手指捻起她脸上的一撮发丝,问:“醒了?” 苏念看到他,就想到他带给自己的那些羞辱,眼底是深浓的厌恶。 她说:“别碰我,恶心。” 听到‘恶心’两字,陆景行就像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一秒变脸。 手掌更是下狠劲卡住苏念的脖子,直把她勒得面色发紫,呼吸短促。 陆景行狭长的眼眸蕴含着戾气,表情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寒声道:“你再说一遍!” 第111章 我让你如愿 “陆景行!” 苏念撕裂的声音犹如腐朽的枯木,这个男人的名字被她一个一个蹦出。 空气越发稀薄,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脑子里闪过疼爱她的母亲,捧着蛋糕为她庆生的画面。 “念念,快吹蜡烛啊!” 母亲慈爱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一块稀世珍宝。 如果她死了,母亲会不会活不下去。 想到这里,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苏念红透的眼角滴落。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景行双眸猩红,整个人像入了魔,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几乎要将苏念纤细的脖颈掐断。 他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竟然对这个女人起了恻隐之心,夜里还傻乎乎的心疼她。 就连当年他的父亲在狱中身亡,母亲跳楼自杀,在他人生万念俱灰的时候,这个女人是如何玩弄取笑他的事,都被他抛之脑后。 可她呢? 她竟然觉得他恶心! 跟当年在视频里一模一样的语气,说他恶心,说他傻,说他活该被玩弄 恨意如刀子一般搅动着他的大脑! 陆景行嘴角扯出一抹骇人的冷笑。 他不会再可怜她,她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值得可怜。 只要她不死,这辈子都别想从他的手掌心逃脱。 他要狠狠折磨她一辈子! 陆景行眼眸阴鸷盯着苏念,靠近她耳边,立下魔鬼的承诺。 “苏念,我会折磨你一辈子!” 手下的人毫无应答,涣散的瞳孔和发紫的脸色,让陆景行蓦地松手,清醒了几分。 呼吸重新回来,苏念像干涸的鱼遇到了水,大口大口地汲取着氧气。 她的脸色很苍白,几乎和病床上的床单融为一色。 她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荒唐的梦。 在她睡着时,陆景行小心翼翼地抱着她,抚着她的头发,动作是那样的温柔。 仿佛回到了她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温柔的陆景行只有梦里才会有啊! 老天再也不会垂怜她了。 陆景行看着这个假模假样装可怜的女人,眼底的阴戾几乎溢出来。 他居高临下,命令道:“这事是个意外,管好你的嘴。” 苏念脸色倏变,怒火染红了眼睛。 她那样被人糟践。 这两人设局,一个睡她,一个来折辱她,原来是这么玩的吗? 她说:“陆景行,我的手机呢。” 陆景行冷笑,把手机扔给她。 苏念毫不犹豫按下那三个数字,虽然治不了陈娇和面前这个恶魔,但那帮打她,毁她容的人总该要付出代价! 陆景行没有阻止她,只是问,“你想好了?为这么点小事,苏家也不顾了是!” 苏念蓦地抬眼:“陆景行,你什么意思?” 小事? 她的脸到现在都很疼,她听到护士说她毁容了! 在他们眼里,这是小事??? 陆景行声音冷凛,“我说了,这事,是个意外!” 苏念气的全身都在发抖,“陆景行,你是让我就这么咽下去?” “对。” 苏念眼底生出绝望,颤抖道:“陆景行,我毁容了,那个花瓶是对准我的脸砸的,如果不是我拿手臂挡着,这会我整张脸都烂掉了,我有可能会死!” 一个死字,重的陆景行心头一颤。 但很快,他恢复如初,眸色冷沉,“你不是还活着吗?” “呵呵、呵呵” 苏念嚅动起皮泛白的唇瓣笑起来,头发凌乱得像个疯子。 “陆景行,我为什么被打,你心知肚明!” “陆景行,你连人渣都不算,你是畜生!” “陆景行,你不就是想玩死我吗?” “我,让你如愿好不好?” 苏念一字一句,声音如血一般泣诉。 她猛地掀开被子,从病床上一跃而起,赤着脚跑到窗边。 在陆景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念已经爬上窗台。 她看着遥远的地面,唇角挂着惨淡的笑容,“陆景行,这是十楼,你说我摔下去会不会很丑啊!” “苏念,你给我下来!”陆景行目眦欲裂,哑着嗓子嘶吼。 “可我已经很丑了,我脸上有那么长的疤呢!以后怎么打扮都不好看了” 苏念失神地喃喃自语。 心底被荒芜与悲凉填满,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为什么陆景行回来后,一夕间,她的生活就发生天翻地覆地改变。 他亲手打碎了她对他的所有幻想! 他伤她至深! 苏念眼底的哀伤,浓得化不开,“陆景行,我总说我不欠你,可你一次都没信过,那就当我说的都是假话!陆景行,我爱过你。” 如果,可以,她愿意去走陆景行的路,把他受的罪都受一遍。 这样是不是就能两不相欠。 她说的是爱过 陆景行低低笑出声,这个骗子这个时候还要骗他。 他才不会上当! 他绝不会上当! 这种肮脏又水性杨花的女人,不配说爱!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声音寒得如同刺骨的冰锥,“苏念,你敢跳下去,我就让苏氏集团彻底从北城消失,我还会让你爸妈心甘情愿下去陪你,让你在乎的人永远都不幸福,活在你的死带给他们的阴影之下!” 陆景行的眼底燃烧着疯狂的野火,能瞬间把人吞噬。 没有他的允许,苏念绝不能死! 他那么恨她,还没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她怎么能死! 苏念的半张脸肿胀不堪,很丑,但红唇却弯起好看的弧度,看着这个男人清晰吐字。 “陆景行,三年!你在国外的三年如临地狱,我也用我的三年偿还你,任你玩弄,三年后如果我没死,你就要放过苏家,放我走!” 陆景行不屑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的资本就是你啊,凭你对我这个前女友念念不忘,凭你想折磨我来满足你变态的心理,我愿意跟你缔结契约,但你也得给我一点熬头不是吗!” 苏念肿着脸盖着纱布,笑得很怪异,却又有点妩媚的迷人。 从她不再爱他,放过自己的那刻起,她就变得所向披靡,再无人能将她打倒了! 她要跟这个魔鬼谈条件,能彻底摆脱他的条件! 陆景行看着这个脸肿得像猪头一样,依旧在散发勾人媚意的女人,眼底的阴郁一闪而过。 不是要任他玩弄吗! 那他得成全她不是! 三年,足够把这个女人折磨得不人不鬼,彻底厌弃。 他冷笑,“好,我答应你!” 苏念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唇瓣轻开,“我还有一个要求!” 第112章 欢迎你来到我的地狱! 陆景行眉眼俱戾道:“苏念,你不要得寸进尺!” 苏念看着陆景行炸毛的样子,笑得越发开心:“就是这三年,你不能结婚,我虽然不高尚,但我不做小三。” 陈娇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成为陆景行的新娘,然后作践她至死吗! 那她偏偏不如她愿,她苏念也不会做人人喊打的三! 陆景行的暴怒瞬间涨起,“你算什么东西!我结不结婚,你都得做我的玩物!” “陆景行,我没有在跟你商量,反正你也不打算放过我们苏家,如果谈不拢——” 苏念声音放轻,语义却极重,“我们就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陆景行突然笑起来,隔着几米的距离,依旧让人胆寒。 不死不休这话,他爱听。 他一字一句,“我,答应你。” 说完,他往前一步,伸出了手。 苏念没有犹豫,搭着他的手,跃下窗台,直接跳进他怀里。 陆景行几步就将她抛在床上,压在身下,伸手探进她的腰摆下,低低冷笑:“苏念,你激我呢,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你可别后悔。” 他的地狱,那就让她都体会一遍! 陆景行的声音,再也寻不到半分光明与温柔,阴冷至极! 他整个人重重抵上去,一字一句开口,“苏小姐,欢迎你来到我的地狱!” 苏念只露出半只眼,依旧媚眼如丝,她勾着陆景行的脖子,回了血色的红唇咬上他的耳骨,妩媚笑着:“陆景行,我早已经在地狱里了!” 从你不再爱我的那刻! 从你爱上别人的那刻! 从你任由别人肆意羞辱我的那刻! 陆景行,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活在地狱中! 医院的病床,规律地响起和谐的声音。 疼痛与欢愉交织,苏念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快死了。 可身体里的新生,告诉她,她又活了。 陆景行掰过苏念的下巴,让她的眼睛避无可避对上他。 他上衣笔挺整洁,板正寸头配上额角那道疤,整个一个西装暴徒,说不出的邪肆味道。 “跟老子办事专心点。” 说罢,在她脖颈狠狠咬了一口,满嘴的铁锈味,声音里隐隐压着一股疯狂。 苏念笑了笑,“陆景行,你不行啊这么疼。” 陆景行冷笑一声,不上她的当,腾出一只手来按下床头的呼叫铃,笑得又野又狂。 “你不就喜欢刺激么,帮你叫点人来看看,我行不行!” 没想到苏念更不服输,勾着他,说:“好啊,你最好把你的未婚妻叫来看看。” 陆景行被挑拨的额角青筋暴起,血液都被点燃了,恶狠狠地拿手堵住她的嘴,燥得骂了句,“你是不是不犯贱难受!”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外面有护士在叫。 “212床病人,你好,有事吗?” 连着叫了三遍,里面没有人应答,只有一些令人脸红的声音。 护士红着脸走了。 苏念却笑了,“陆景行,你真怂,你锁门。” 陆景行是真被她的s气给气到了,但体感却被以往任何一次更好。 不得不承认,不再是一副受气包模样的苏念,很迷人。 苏念张扬地说:“陆景行,我不会输。” 陆景行扬起冷硬的眉,嘲弄,“我等着你求我。”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一直都没等到苏念跟他求饶。 他以为三年很长,有足够的时间折磨她,可他们竟然没撑过半年。 等苏念毫无生气躺在他怀里时,他竟然想用自己的命换她回来。 那些深刻的爱意被蒙蔽在虚无的恨意之下,让他亲手毁了她。 傅氏总裁办内。 周牧将在医院和明溪的对话,如实回禀。 傅司宴眸色深深,“从里到外都查一遍。” 周牧点头应声,刚准备出去,傅司宴又叫住他,吩咐道:“把那天生日会的不实新闻全部撤销。” 周牧出门后,迎面撞见走来的宋白,陡然叫住他。 “宋白,你去帮我拷贝一下l会议那天总裁办门口前后的监控。” 宋白心里慌了一秒,脸上不露分毫,说:“好的,周助。” 不一会,宋白就把拷贝的监控送给周牧。 周牧又问他:“最近服侍林小姐辛苦吗?” 宋白摇头说:“不辛苦,为总裁分忧是我分内的事。” 周牧点头:“总裁那边说,以后你不用再听林小姐差遣,还留在公司做事。” “为什么啊?”宋白几乎脱口而出。 周牧凝眉:“你不想回公司?” 宋白恍然感觉不好,换了语气道:“当然不是,只是挺突然的。” 周牧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你跟着林小姐有感情了。” “怎么会,那女人脾气那么差,我巴不得回公司,不受她的闲气。” “嗯,总之以后林小姐的事跟我们无关,不必再听她任何差遣。” 周牧又加了句:“这是总裁的意思。” “好的,周助。” 宋白离开后,周牧看着他精心打理过的发型,停顿了一会,才转身去了办公室。 医院。 下午的时候,明溪在护士的允许下,出去散十分钟的步。 很意外就撞见了薄斯年。 他穿着件黑色毛衣,下面是卡其色的休闲裤,眉清目秀,看起来跟大学生似的。 两人站着对视,还是薄斯年先开口:“你怎么又来医院?” 是关切的语气。 明溪指了指肚子,解释,“日常保养。” “你呢?” 薄斯年指了指手臂,学她的样,调侃道:“日常复诊。” 这话让明溪漂亮的小脸稍有黯淡,想到学长的手都是因为她,难过道歉:“对不起,薄学长。” 薄斯年倒没觉得有什么,宽慰她:“你别有负担。” 他幽默地化解道,“都是我自愿的,没人逼我。” 但越是这样,明溪越是开心不起来,她抬头跟他说:“薄学长,我请你喝咖啡。” 不知道为什么,薄斯年心底有隐隐的慌,但他面上欣然点头。 落座后,明溪点了鲜榨果汁,薄斯年喝着咖啡。 他看着明溪漂亮笔直的手指有点心不在焉。 他想到了自己那天夜里做的那个荒唐梦,他含着这根手指,就上了天堂。 怎么会这样,明明接近她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他那么厌恶女人,怎么会轻易对一个女人动情。 薄斯年皱着眉开口,“明溪,新闻上说傅总和林氏千金的林小姐好事将近,是什么意思?” 第113章 你护着他? 明溪其实已经刻意忘了这个事了。 但林雪薇那个生日会第二天就有铺天盖地的新闻出来,都在报道这一对分分合合的恋人终将修成正果的消息。 还有生日会上一些亲临的见证人,都证实了两人感情甚笃,好事将近的传闻是真的。 既然这些新闻能发出来,就说明傅司宴也是默许的,不然以他那样的身份,撤个不实传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现在刻意忘记的事再度被提起,说一点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明溪发现心底的酸涩难过,还是堵得她闷闷的,但她不愿让别人知道。 她垂眸咬了下吸管,“对不起学长,我不想谈这个事。” 薄斯年温和地笑笑:“你不想谈就不谈,我只是想你开心,跟以前一样。” 明溪心念微动,言归正传,“学长对不起,以后我想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不要再见面了。” 薄斯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握着咖啡杯的手,差点失控。 但他很快收敛情绪,软和语气道:“怎么了,他又威胁你了?” 明溪摇摇头,“只是你每次和我见面都会带去一身伤,我实在过意不去,都是因为我,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明溪的想法很单纯,就是不想再给身边的朋友带来伤害。 薄斯年也能看出来,她的单纯都写在脸上,跟白纸一样。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要弄脏这张白纸。 他语气温柔:“明溪,我不怕的。” 可明溪还是摇头,“对不起学长,我已经决定好了,我真的很难受,觉得很对不起你,我不能再害你了。” 看着明溪心意已决的模样,薄斯年一向温润的眼眸,闪过些许愠色。 他不再纠缠,低头看她,“明溪,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 “谢谢学长理解我,祝学长以后前程似锦。” 明溪是真心的。 “那借你吉言,让学长再请你吃最后一次甜点,可以吗?” 薄斯年的坦荡让明溪无法拒绝,她点头同意。 这私人高级医院的餐厅是需要自助拿的,薄斯年让明溪等着,起身去拿甜。 转过身后,薄斯年眼底温柔退却,一片森然。 他面无表情走到甜品区点单,拿好后,从另一边往座位边走。 等看到身形笔挺的男人站在那时,他一点也不意外,客气从容地问候,“傅总,也来喝咖啡?” 这个也字用在这个时候,多少有点嘲讽的意味。 毕竟他陪着喝咖啡的那个人,是面前男人的老婆。 傅司宴站得笔直,硬挺的西装裤,勾勒出长腿,寡淡睨他,“还记得我告诉你,再肖想我的女人就不是一只手的事。” 薄斯年含笑点头,“嗯,记得。” 傅司宴凤眸蕴着冷冽的光。 一想到刚刚两人头靠着头,离得那么近耳鬓厮磨的模样,他就想把这个男人剐成一片一片的。 可明溪不喜欢他暴力,他只能将这些烦躁全部压下。 他冷声道,“记得还不滚。” “傅总,我不滚是因为——” 薄斯年顿了顿,野心和企图明明白白展现在脸上。 “明溪挺好的,我很喜欢。” 这话说完,面前的男人眯起眼,舌尖抵着后槽牙,“喜欢?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喜欢。” 薄斯年笑了下,一语道破,“可惜,你这样也挽不回明溪的心。” 傅司宴头嗡嗡地冒火,差点忍不住。 所以,她们刚刚是在聊他们夫妻间的事? 他的拳紧紧握着,蓄势待发的模样,却又收起。 这人是在故意挑衅他! 他微抬下巴,冷嗤:“我们是夫妻,她整个人都是我的。” 薄斯年看着眼底已经掀起滔天怒意的男人,觉得自己应该再加把火,遂浅声嘲弄道:“傅总,有主的东西,不是更刺激吗?” “嘭——!” 冷冽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向薄斯年。 瞬间,薄斯年的鼻血就涌出来了,他捂着脸,保留最后的斯文。 傅司宴的怒火已然被挑起,眸底全是疯狂,抬起脚就踹过去。 “住手!” 明溪匆匆跑过来,张开双臂挡在薄斯年身前。 “傅司宴,你又发什么疯!” 傅司宴见她保护的姿态,凤眸微眯,心脏狠狠一抽。 他岑岑冷笑出声:“怎么,是我来的不是时候,破坏了你们谈情说爱?” “你胡说什么!” 明溪心口发涩,大声驳斥他。 见她如此护着别的男人,傅司宴眸底的冷静几乎被撕碎,言辞也犀利起来。 “怎么,你不知廉耻还不让我说?” 明溪的脸白了白,胸口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呼吸都困难。 疲惫、麻木、失望,各种情绪交织,她好累好累。 本来就已经很失望了,还能有更失望的情绪吗? 不会有了。 她转身去扶薄斯年,说:“学长,我送你去处理一下。” “你给我站住!” 傅司宴的愤怒已经到了极致,上前就去拉明溪的手,却被薄斯年挡住。 他脸上带血看着傅司宴,强硬道:“傅总,难道是想打女人?” 薄斯年眼镜被打落,修饰的温润不见了,长而细的眼尾,蕴着浓浓的深意,劲瘦的手臂隔在两人中间。 毫无疑问,是在挑衅。 傅司宴二话不说,一拳狠狠砸过去,不带任何余地地把薄斯年打翻在地。 一拳根本难解心中的妒火,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又冲了过去。 “傅司宴!”明溪惊呼一声,冲过去推他。 眼看拳头就要收不住,明溪蓦地闭上眼迎接这可怕的怒火。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 明溪睁开眼,就看到傅司宴的拳头距离自己的脸仅剩几毫米的距离,却被他硬生生收住了。 傅司宴一张俊脸覆着寒霜,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他视线死死锁在明溪巴掌大的小脸上,“你护着他?” 第114章 跟别的男人走 “傅司宴,你别仗势欺人!” 明溪真觉得傅司宴做得太过分了。 她都已经跟学长说保持距离了,结果,学长还要因为她遭受无妄之灾。 她不阻拦,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把人打伤打残吗? 傅司宴凤眸冷沉沉的,不屑道:“到底是我欺他还是他懦弱?” 一记拳头都接不住的男人,在他眼里就是废物,不知道这个女人在维护什么。 她那双眼睛是摆设的玩意儿吗? “学长,我们走。” 明溪蹲下去扶薄斯年,懒得理会傅司宴。 反正已经习惯了他毫无理由给自己定罪,跟他也讲不出道理来。 “不许走!” 傅司宴伸手扯住她,力气大得像铁钳一样。 “明溪,你还知不知道要脸,我还在这,你就跟别的男人走?” 此刻,傅司宴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想起两人刚刚有说有笑的交谈,相互保护的举动,他就恨不得用铁链把这个女人锁起来。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扯住她,语气里带着嫌恶,“你离开男人是不能活?” 那些侮辱的字眼,砸得明溪心脏疼到抽搐。 她张着嘴巴,却还是觉得无法呼吸。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个男人总是能轻而易举诛她的心。 身体气到发颤,明溪使劲转动手腕,想挣脱他的钳制,却抽不回来。 她红着一双眼,冷冷看他:“松手!” 傅司宴现在胸腔已经被妒火填满,根本辨不出自己说的话是不是伤人。 “松开?让你去勾引男人么,你做梦!” “啪——” 明溪扬起另一只没有被钳制的手,结结实实给了傅司宴一巴掌。 空气被这清脆的巴掌声,震得倏然寂静。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无声无息从明溪脸上滚落。 “既然我在你眼里这么不知廉耻,不要脸,又脏又贱,那高贵的傅先生还纠缠我干什么,怎么还不拍本离婚证让我滚呢?” 半边脸颊传来痛感,让傅司宴愤怒到理智全失,怒火如滔天巨浪席卷而来。 可当看到那张泪眼朦胧的小脸上满是受伤时,他心底又泛起了一丝懊悔。 他无意间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么? 他伸手想抚去她的泪珠,解释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可薄斯年却在这时开口。 “傅总,明溪要离开,你不要强迫她。” 只一句,那点悔意就被驱散一空,心中只剩下皑皑霜雪。 傅司宴讥诮勾唇,“看来你们是迫不及待要双宿双飞了。” 明溪听见了,却又像没听见他的话。 反正,被刺十刀和刺一百刀都是一样的,有区别吗? 薄斯年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温润开口:“傅总,你真误会了,我和明溪只是普通朋友,但你不应该这样强加自己的意愿给她,起码应该让她自己选择的空间。” “好,明溪,你想清楚!” 男人松开手,声音里带着冷冷的警告,风姿绰约的身姿,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不肯再向前半步。 他亦有属于他的骄傲。 明溪沉默地看着他,泪痕已经干了,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傅司宴的脸登时就绿了。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心口一阵阵的钝痛,怎么都遏制不住! 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所有的愤怒全部都化作岑岑冷笑,“好,你滚!滚了就再也别想回到我身边!” 明溪的眸光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离开。 可还没走几步,她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拦腰抱起。 “傅司宴!你放开我!” 不是他让她滚的吗? 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傅司宴!”她愤怒叫他,气得眼都红了。 傅司宴阴沉着一张俊脸,抱着她大步流星往病房走。 “我告诉你,只要我们还是夫妻,你就别想我放你走。” 他的语气霸道冰冷,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明溪气不过,张口就咬在他肩上,刺痛也没能让男人的脚步有丝毫停顿。 他咬着牙警告,“你咬,我等下有的是办法惩罚你!” 很快,明溪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办法。 病房的门被他反手锁上。 ‘咔哒’一声,格外的响。 明溪戒备的眼神看他,“你锁门干什么?” “做点让你听话的事。” 傅司宴说着把她丢在床上,伸手扯松自己的领带,将她两只手腕捆紧,系在床头的栏杆上。 不等明溪反应过来,他已经弯下腰,把她堵在床上,狠命亲了上去。 明溪脸色一秒变得难看,下意识别开脸,却被傅司宴伸手用力掰过来。 他攫住她的下巴,俊脸上还带着红红的指印,冷冷威胁:“不想肚里的孩子出事,就给我配合!” 明溪被他气得眼眶发红,“傅司宴,你算什么男人,只会威胁女人。” 傅司宴解她扣子的手顿了一下,突然笑了,“明溪,我算不算男人这事,还要我跟你证明多少次,你才能清楚?” 明溪没有他脸皮厚,也没有他这么的不害臊,只觉得羞愤极了。 她伸脚用力踹他,娇嫩的唇瓣一张一合,骂道:“傅司宴,你混蛋!” 傅司宴也不生气,俯身用长腿压制躁动的女人,凉凉的笑:“既然你不清楚,那就给我好好看着。” 两人在房内闹出的动静不小,完全不知道病房外站着的人是如何听着这一切。 薄斯年站在病房门口,他的表情像是能透过这扇门看到房间里,想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女人纤细白皙的腰肢上,起起伏伏。 他脸上的温润再维持不住,嘲弄一笑,转身离开。 两个小时后。 明溪精致的小脸染着惹人遐想的绯红,手虽然已经被解开,但她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傅司宴熨烫整洁的衬衫也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他见明溪的衣服被毁了,就在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丢给她。 “先穿这个,等下我让周牧送衣服过来。” 明溪才不要穿他的衣服,愤怒地把衬衫扔在他身上,脸颊红红骂道:“你这个混蛋!” 要不是他,她怎么会没衣服穿。 傅司宴餍足过后,愤怒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冷眸眯起:“你就会骂这一句?” 明溪狠狠瞪他,在日常生活中,她根本就不会骂人。 唯一会的这个词,也都是用在这个狗男人身上。 傅司宴整理好衣服,说了句,“多学点,下次在床上骂,我更爱听。” 明溪气疯了,眼眸通红:“谁要跟你上床!” 傅司宴凤眸微眯,倾身压过来,捏住她的脸,“那你还想跟谁?” 第115章 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跟谁不用你管。” 明溪心里还存着气,刚刚在餐厅,傅司宴嘴里那些字眼,让她特别难堪。 她小手去扒拉他的手掌,却被他反手攥住。 傅司宴狭长的凤眸露出危险的光,“还没满足?” 不等明溪说话,男人捏紧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他牢牢挟制住她作乱的手,吻得凶狠,吮得用力,唇齿相撞,几乎像是要把她的舌头吞到肚子里去,吃掉果腹的狠劲。 明溪下意识挣扎,可她的力量在刚刚已经用完,这时候战斗力基本为零。 她也就放弃挣扎了,怕伤到宝宝。 不知过了多久,明溪觉得舌根发麻的时候,他才松开她的唇。 明溪喘息片刻,才有精力骂他。 “傅司宴,你是不是有病。” 动不动就亲她,弄她,跟发情的种马一样。 傅司宴凤眸眯起,“我在教你说话。” 换言之警告他,逞口舌之快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想到她刚刚真的敢跟着别的男人走,他心底那口郁气就又上来了,搂紧她冷冷警告,“以后再敢跟别的男人走,我就用狗链子把你锁起来。” “” “还有不许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明溪不明白,她什么时候跟男人眉来眼去了。 其实不怪傅司宴这么想,她那双眼睛生得是真的好,清纯的杏眸,标标准准的初恋眼,偏偏眼尾上翘,看谁都像是在勾人。 明溪被他搂得烦躁,加上心里有气,并不舒服。 她皱着眉头,懒懒怏怏道:“松开。” 可傅司宴却不放,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不松。” 亲子鉴定那事有猫腻,他在盛怒过后,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虽然现在情况还没明朗,但大差不离,这个幕后黑手他马上就能揪出来。 今天本就是奔着道歉来的,只是后面发展偏离了轨道。 刚刚弄那事嘴上说是在惩罚她,可他一点都没舍得弄伤她,反而是极尽全力的在讨好她。 他声音放低,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刚刚出力的是我,舒服的不是你么?” 明溪耳根一热,伸手推他,“你要不要脸?” 傅司宴搂得更紧,浅浅吻了吻她的发丝,指腹摩挲她的脸颊,软着声调:“我道歉,别跟我倔了行不行?” 明溪听他语气急转直下,疑惑了一秒才恍然。 肯定是鉴定结果的问题,被他察觉出来了。 他现在哄着她,无非是为了肚里这个孩子。 “我没有跟你倔,傅司宴我很清楚,你是谁我是谁,我没有那么不自量力。” 这么久难道她还会不明白 他温柔备至的哄她,只是因为男人极强的占有欲,跟喜欢没关系。 只要她稍一碰触到他的禁忌,这些温情便会被他顷刻收回,她还要付出碰触禁忌的惩罚。 所以她早就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 她再也不想承受,因为不被他信任而带来的侮辱。 离婚是她唯一的目标。 明溪话里的冷嘲,傅司宴听得清楚,他也没想她这么快会原谅他。 自己弄生气的老婆,跪着也要哄下去。 他吻了下她的眉心,说道:“是我不好,等两天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等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他一定不会放过! 可明溪无动于衷,结果是什么不重要,她只是想还宝宝一个清白。 她的宝宝就该干干净净来这个世界上。 她淡漠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等这事处理完,我们就好好商谈离婚的事!” 傅司宴没想到前一刻两人还在做最亲密的事,下一秒她就能冷冰冰的跟他提离婚。 霎时,被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点燃。 他磨着牙道:“明溪,你还有没有心,我刚刚压着自己伺候你,你没感觉到,爽够了就过河拆桥?” “傅总,我有说过需要你伺候么,你那是在强迫我,难道你自己没快活吗?” 明溪此刻清醒无比,不会再被他三言两语绕进去。 傅司宴凤眸眯起,低头咬了她的脖颈一口,像是在泄愤,但又没有下嘴很重,反而有点亲密研磨的意思。 他霸道地说:“我说不行就不行,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明溪推开他,淡淡道:“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明天就去跟爷爷说清楚。” “你敢!”傅司宴愤怒出口,眼角眯起危险的弧度。 “我不会刺激爷爷的,我会好好跟他老人家说清楚,只是过不下去,不涉及别的问题。” 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傅司宴烦躁起来。 “明溪,你真要这么不听话?” 明溪连话都懒得说,因为跟这人说不通,有这精力不如去跟爷爷说。 傅司宴看着她摆出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冷冷扯了下唇。 好。 很好。 他削薄的唇扬起冷硬的弧度,“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你哪都不许去。” 明溪倏地变了脸色,质问:“你又要关着我?” 她加了个又字,让傅司宴蹙眉,之前他也有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最后都没忍心继续下去。 但现在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至少得等他把事情处理好,能分出精力跟她纠缠的时候,才能放任她自由。 不过这些话,他现在都没说,乖顺的小猫一再忤逆她,总得让她知道怕头才行。 他眼底敛下一片阴影,淡声道:“不是关你,只是想我老婆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在我身边。” 明溪被男人的强盗逻辑气得眼都红了,她据理力争道:“傅司宴,就算我们是夫妻,你也没权利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明溪,你最好牢牢记住我们是夫妻,那姓薄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这时,傅司宴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并未接听。 可明溪敏感的感觉到了,除了林雪薇还能是谁。 她反唇相讥,“那林雪薇也不是好东西,你怎么不离她远一点。” 傅司宴皱眉,“不是一码事。” 明溪想笑,林雪薇跟他可比学长跟她亲密多了。 至少学长从来没有越轨的动作,也没有表现出对她有丁点的兴趣。 反而是傅司宴一直小人之心,现在提起就用一句不是一码事来搪塞她。 “好,你说不是一码事,你又说不想跟我离婚,那今天你哪也不许去,我要你留在医院陪我。” 第116章 这事你有没有参与? 明溪知道,他出了这个门就会去见林雪薇。 可今天她就是不让他去,他既然不想离婚就该摆出不想离婚的诚意来。 明知道她介意林雪薇,还一次一次的为了她伤害自己。 这是不想离婚的意思吗? “明溪,你别无理取闹,我是去有事。” “你敢说你出去不是去见林雪薇?” 傅司宴沉默了,他确实要去见林雪薇,但事出有因,他是有事要去问她。 “傅司宴,你知道林雪薇的想法,也知道她爱你,还知道她想成为傅太太,可你还是一次又一次跟她接触,你这是不想离婚的做法吗?” 傅司宴抿唇,解释道:“我对雪薇没有爱情,我照顾她只是出于歉疚。” “可你知不知道你心底的这个白月光并不像表面那样纯洁无暇,她跟我说,你是在玩弄我,我只是一个泄欲工具,她还说你之前一直不愿意要孩子是因为你只想要她生的孩子,而我只不过是你用来讨好爷爷的工具而已。” 傅司宴没回答,只是拧着眉像是在考量明溪话的真伪。 明溪苦涩一笑,心早已经麻木了。 他永远不会相信她的话。 林雪薇之所以能肆无忌惮,还不就是因为有他给的底气。 沉默片刻,傅司宴开口,“明溪,我知道上次外婆的事,你心底对雪薇有意见,但我已经盘问过宋欣了,确实和雪薇没有关系,所以你——” “够了!” 明溪大声打断他,心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他竟然觉得自己是对林雪薇有意见才会出口污蔑她。 呵呵,好笑,真好笑。 她以为她说出来,傅司宴至少会心存疑虑,至少会在林雪薇的事上对自己公平一些。 可一切都是她以为。 她又一次自取其辱了。 “好都是我的错,我忘了,在傅总心里林雪薇是天上月一样的人儿,她那么纯洁的人怎么可能说出这些话呢,都是我污蔑她!” “明溪!” 傅司宴很少见她这么胡搅蛮缠,神色也冷了下来,“我说了,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你要是介意,我以后会跟她少接触。” “傅总,别说以后了,就现在,现在你可以不去见她么!” 傅司宴没有丝毫犹豫拒绝,“今天不行,我见她是有重要的事问她。”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明溪还是觉得心口一阵堵过一阵,快要没法呼吸。 她软软地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想再阻拦他了。 傅司宴并不想跟她争辩,很多时候话说得太多伤感情。 “你乖一点,就在医院好好休养,什么都不用想,过几日等你身体允许了,我接你回家。” 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开病房。 门外,傅司宴安排了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像护法一样守在门口。 明溪颓然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 这个男人永远是这么的霸道又自私。 傅司宴离开医院后,就去了林雪薇的住处。 林家的产业重心不在国内,林雪薇在国内属于独居,除了傅司宴就再没有其他亲人。 所以,上次林嫂冒犯明溪后,林雪薇哭着请求傅司宴让林嫂继续留在她身边的时候,傅司宴同意了。 但现在,这个人是不能留了。 傅司宴眉目森冷进去,林雪薇笑脸迎了上来,只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咳嗽了好几声。 “阿宴哥哥,我给你准备了饭菜,有两样是我亲手做的,你坐下尝一尝。” 傅司宴站定,“不用了,我一会就走。” 林雪薇脸色一僵,有些失望道:“阿宴哥哥,尝一些饭菜要不了多少时间的,你就不能陪我用一些吗?” 傅司宴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我吃过了,你吃,我陪你。” 林雪薇心里开心,果然只要她卖卖惨,阿宴哥哥就会舍不得她。 不管什么事,只要她哭一哭,阿宴哥哥就不会追究了。 等吃完饭,她让人上茶过来,傅司宴却说不必了。 他拍拍手,周牧带着一个人过来,那人被绑着手脚,一下摔倒在庭院里。 傅司宴的目光落在林雪薇脸上,带着探究,“雪薇,你要不要解释解释?” 林雪薇脑子嗡一下,整个人都懵住了,不知道傅司宴是什么意思。 她磕磕巴巴开口,问:“阿宴哥哥,你把宋助理带来干什么,他犯了什么事?” 傅司宴眼角上挑,开口:“宋助理调换了公司机密文件,被查出来后潜逃了,然后他的账户上多了一笔钱,是你这边打出去的。” “我、我” 林雪薇只觉得天崩地裂,结结巴巴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傅司宴修长漂亮的手指敲击了两下桌面,淡淡道:“我想知道,这事你有没有参与?” 林雪薇慌了神,她不是让这个家伙出国了吗,怎么这么没用一会就被抓住了! 他不会还供出她了! 就在这时,林嫂从里面冲出来,跪在傅司宴面前‘梆梆’冲着他磕了几个响头。 她涕泪横流哭诉道:“傅少爷,这事跟我们小姐没关系,是我,都是我干的。” 她说着还不停朝林雪薇挤眼色暗示她。 林雪薇也醒悟过来,如果傅司宴查到是她,应该也不会是这种语气。 说明,他只是不确定,在试探。 她假装一脸惊诧,“林嫂,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给钱给宋助理,让他调换了明溪小姐的亲子鉴定书,我只是看小姐一直这么没名没分的,就起了点坏心思,傅少爷您明鉴,跟我们小姐没有任何关系,你不信可以问宋助理是不是这样的。” 傅司宴眉目深敛,宋白那边自是不必再问。 就是因为没问出来,他才带着宋白来试探一下,雪薇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林雪薇这会智商上线了,垂泪看着林嫂道:“林嫂,你怎么能做这种糊涂事,你赶紧好好给阿宴哥哥认错,让他原谅你” 林嫂听话的‘梆梆’磕头,脑门都磕出血了,看着十分可怜。 傅司宴出声阻止,“不必了,我说了这件事定性是窃取公司机密。” 这话一出,林雪薇脸色都变了。 只是调换了亲子鉴定书,怎么就成了窃取公司机密了。 这!这不就是要送林嫂进去的意思啊! 第117章 林雪薇崩溃了 林雪薇瞪大双眼,失声叫道:“阿宴哥哥,林嫂她就是一时糊涂而已,她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让她进去,她这个身子骨怎么可能撑得住啊!” 傅司宴瞥了眼林雪薇,说出的话更让人心惊肉跳。 “林嫂给了宋白两百万,她这钱是从哪来的,进去后必须让她好好交代。” 两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对于林嫂这样的家佣来说,怕是养老本。 谁会把自己的养老本全部拿出来去陷害一个人? 所以,这钱的源头还是直指林雪薇。 也就是说傅司宴根本就没相信这主仆俩的鬼话! 瞬间,林雪薇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眼泪不停流,哭得妆都花了,揪着傅司宴的裤脚道:“阿宴哥哥,我不知道这事,真的跟我无关,我这样的身体还能去陷害谁呢?” 这时,林嫂跪着往林雪薇跟前移了几步,哭道:“小姐,我对不起你,是我偷偷拿了你的首饰去换钱,全是我自作主张,我就是替小姐抱不平,这一切都怪我。” 傅司宴冷着一张俊脸,睨过去,问:“雪薇,是这样吗?” 不等她回答,他就不紧不慢道,“回答之前你好好想清楚,不然这将会是你最后一次得到我信任的机会。” 林雪薇整个人如遭雷击,惶惶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昨天宋白已经透露出消息,周牧在查他。 林雪薇用两百万封住了宋白的嘴,允诺只要他愿意认下,这钱一定会给他。 但他必须打死不认! 而且在傅司宴来之前,林嫂已经把最坏的打算跟林雪薇说了。 一旦出事,什么都往林嫂头上推就行了。 林雪薇当时根本不觉得有多严重,不就是换个亲子鉴定书而已,多大事? 她哭一哭,阿宴哥哥肯定会原谅她的,可现在 阿宴哥哥的样子,可不像她哭一哭就能算了的。 她用哭声盖过发颤的语气,说道:“林嫂,你为什么这么糊涂,阿宴哥哥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不管我呢” “小姐,我也是糊涂啊,你以后一个人要好好的” 主仆两人哭得凄凄惨惨,让人动容。 林雪薇眼眶含泪看向傅司宴,恳求道:“阿宴哥哥,林嫂服侍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能不能饶了她这一回?” 傅司宴不答反问,“雪薇,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林雪薇心下一慌,她也没底傅司宴都知道了什么,现在只能装。 “阿宴哥哥,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吗?” “好。” 傅司宴收回视线,“周牧联系一下,剩下交给警方处理!” 林雪薇脸色骤变,急切道:“阿宴哥哥” 傅司宴凤眸极冷,打断她,“雪薇,人总该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林雪薇一时被这眸光震慑,不敢再说一个字。 她心里恨得不行,那个贱人毫发无损,她却失去了一个得力干将。 林嫂的忠心自然不用怀疑,她一大家子都在林家握着呢。 可失去了这么一个忠仆,以后行事就会变得艰难起来。 等院落变得清净以后。 林雪薇有些情绪崩溃,她上前一把抱住傅司宴,眼泪流到他衬衫上,柔柔弱弱道:“阿宴哥哥,现在林嫂也不在了,我只有你了!” 傅司宴眼眸发冷,按着她的肩推开,“雪薇,我已经帮你联系好l国的教授,他能彻底帮你治好。” 林雪薇听得心惊肉跳,她的病其实早好了! 后面,她是在l国注射了一种新型药剂呈现假性患病的模样,来换取傅司宴的信任。 如果换了l国别的医生,肯定一下就能瞧出问题来。 她哭哭啼啼道:“阿宴哥哥,我觉得北城的医院就挺好的,这边温和治疗,身体不痛苦,我比较能接受” 傅司宴冷声道,“雪薇,我希望尽快治好你,这事没得商量。” 林雪薇僵住,从傅司宴的神态就知道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过,也好。 正好趁着阿宴哥哥陪自己出国治疗这段时间,她可以彻底解决明溪这个麻烦。 她仰着脸,眼底含着泪珠,一脸娇弱道:“阿宴哥哥,我听你的话,等我治好我就可以生孩子了,伯母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嫌弃我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生孩子,她根本就不喜欢小孩。 可如果生个孩子能得到男人的青睐,那她也可以勉为其难试试。 而且那个贱人不就是因为孩子,才能让阿宴哥哥高看一眼吗! 那她也可以! 傅司宴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皱眉,淡声道:“治好,你就好好生活。” 好好生活不就是跟他好好生活的意思。 林雪薇心里跟抹了蜜一样,娇滴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伯父安排人接机,陪你手术。” 林雪薇心里咯噔一下,慌了。 “阿宴哥哥,你什么意思,我做手术你不陪着我吗?” 傅司宴眼底没什么情绪,言简意赅,“以后,你就长居l国,那边你的家人会陪着你。” 犹如晴天一道霹雳! 林雪薇大脑被劈得嗡嗡的。 隔了好一会,才明白傅司宴的意思。 她脸色惨白如纸,仿佛被人一下子抽了两个耳光,不可置信道:“阿宴哥哥,你是要撵我走?!” “雪薇,这台手术是我对你最后的照顾。” 相比林雪薇的惊愕变脸,傅司宴的态度可谓是淡薄如水。 仿佛这不是他刚刚下的决定,而是早就酝酿好的。 林雪薇的天塌了! 整个人如坠地狱! 她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嘶吼:“不要!阿宴哥哥我不要离开你!” “雪薇,我没有在跟你商量。” 傅司宴低眉敛目,声音极寒,“以后如果你能长居l国,我会继续和林氏保持合作,如果你还想留在北城,那么我会跟林氏切断全部合作。” 林雪薇崩溃了! 这种显而易见的取舍,林家那边就是绑也会把她绑在国外。 她不愿意,也不服气,眼泪跟大雨冲刷一样。 “为什么,阿宴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雪薇,我刚刚问你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傅司宴眼眸上挑,摄出一抹凌厉的弧度,“你觉得我是没查出什么,就问你了吗?” 第118章 狠狠打脸林雪薇 林雪薇心慌了一瞬。 不不不可能! 那些小动作她做得很隐秘,他不会察觉的。 阿宴哥哥在诈她,绝对是在诈她。 她摇头哭泣道:“阿宴哥哥,我真的没有做危害你的事,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害你呢?” 傅司宴见她还是死不承认,冷声道:“我从任下回来那次,给明溪检查的那家医院,院长是伯父的老友,还有我收到的那些匿名照片,是谁发的还要我继续说吗?” 林雪薇面如死灰,她没想到傅司宴竟调查得如此清楚。 可她决不能承认,承认了一切就都完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臂,“阿宴哥哥你说这些我都不知道,跟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傅司宴冷漠抽回手臂,对她敬而远之。 他在听周牧报告这些时,他的震惊绝不亚于现在林雪薇的表情。 那个以前为救他奋不顾身,在水里一遍遍鼓励他要活下去,看看世界有多美好的小女孩,跟眼前的人真是同一个吗? 顾延舟说得没错,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执着,爱而不得真的会让人变得疯狂,不复以往。 林雪薇见傅司宴脸上表情冷凝,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彻底慌了。 她语无伦次解释道:“林嫂,阿宴哥哥对,都是林嫂做的,我真不知情!” 傅司宴凤眸微眯,冷冽道,“雪薇,今天这事算在林嫂头上,不代表我信了,我只是给你留了余地。” 但她把这些余地全都磨光了。 那个纯洁美好的少女,她消失了。 他居高临下睨视她,“你真的要我继续往下查?” 男人清冷的凤眸不再有一丝温度,只剩下冰冷。 林雪薇心里慌张,手指狠狠掐进手心,强迫自己镇定。 “阿宴哥哥,你真的误会我了,我” “好了。” 傅司宴没有耐心再听下去,薄唇轻启,“手术时间是一周后,我给你定了三天后的机票!” “阿宴哥哥,你真要如此绝情,就为一个明溪?她不是好好的,林嫂她也付出了代价啊!” 林雪薇趴坐在地上,抓住傅司宴的裤脚,哭到浑身无力,“你不能这么对我,阿宴哥哥” 傅司宴抖了下裤脚,甩开她。 他俊容覆着寒冰,语带警告,“明溪,是我的底线。” 一字一句,犹如巨石砸进海浪,瞬间激起无边波涛! 林雪薇浑身一震! 底线? 阿宴哥哥竟然说出这句话,底线,多么重的两个字。 区区一个贱女人,她凭什么!!! 该说的已经说完,傅司宴不准备再停留,淡淡吐字,“你准备好!” 转身就要离开。 “阿宴哥哥” 林雪薇疯了一样去扯傅司宴的手,涕泪横流,垂死挣扎道,“你一定要为林嫂犯的错误惩罚我吗?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离了你,我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我还不如去死” 可她根本没碰到傅司宴,他嫌恶地皱眉,完全不为所动,大步离去。 林雪薇崩溃了,她还有最后一招。 她大声哭喊道:“阿宴哥哥,你走了我就不做手术了,我不做!就算是死也不做!” 她不信,阿宴哥哥连她的生死都不顾了! 她也不信,阿宴哥哥会眼睁睁看她去死! 可下一秒,她就被狠狠打脸了。 傅司宴停下了脚步,转过头,俊脸上覆满寒霜。 “生命只有一次,你想怎么选择我不会拦你,但我对你的照顾以这台手术为截止!” 换言之,这手术做或不做,他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什么?” 林雪薇脸色霎时一片灰白! 她仰起脸庞,看着这个被月光倾洒的男人,五官依旧那么的精致出众,只是英俊的眉宇里,再也没有那一抹熟悉的宠溺了。 这一刻,他看她就像个陌生人。 下秒,傅司宴抬起脚步,渐行渐远,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啊啊啊啊!!!!” 身后是林雪薇凄惨又声嘶力竭的哭嚎声。 她疯疯癫癫,近乎痴狂,嘴里喃喃道:“假的,都是假的,阿宴哥哥不会这么对我,他是爱我的,他很爱很爱我” “这一切,都怪明溪那个贱女人和她肚子里的贱种!” 她的眼眸变得阴戾狠毒,手指狠狠掐进掌心里,飘出一阵血腥味。 去死去死去死,让她们都去死! 嘟嘟嘟—— 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林雪薇爬过去,接起电话。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林雪薇咬牙切齿:“计划改一下,要再狠一点。” 电话挂断后,林雪薇的面容越来越扭曲,陷入一种疯魔的状态狞笑着。 阿宴哥哥,他只能是我的! 明溪,你这个贱人!你的死期马上就来了! 医院里。 明溪被关在病房,去哪都有人跟着,让她失去了出去的兴趣,早早就上床休息。 她习惯了睡前关掉空调,但今夜陡然降温,病房的温度也比平日低了几度。 睡到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身边好像躺着个火炉的感觉。 热热乎乎很舒服。 关键这个火炉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感觉很可口。 她翻身紧紧抱住那个火炉,整个人都贴上去,睡得极其香甜。 傅司宴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认认真真当个人形玩偶。 可偏偏小东西不安分,手上下乱摸,直接把他火都给撩起来。 他忍无可忍只能握紧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可下一秒,小人儿就用嘴胡乱蹭他。 这一蹭竟直接蹭到他喉结上。 柔软的唇瓣抵着最要命的那个点,他几乎一秒就有了反应。 那可是男人最不能动的地方。 他俊脸氤出冷汗,火气简直要冲出病房。 恨不得现在就扒了她,泄火。 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 宝宝还太小,经不住三天两头这么弄。 而且现在弄醒她,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也不能让她熬夜。 他忍耐着,暗暗咒骂了一声,直到天快亮,才困倦至极地睡过去。 天微微亮。 明溪伸了个懒腰,细长的腿往靠垫上一跷,觉得舒服极了。 可下一秒,她觉得不对,这个靠垫它竟然有肌肉! 她转过头一看,自己竟然躺在傅司宴的怀里。 就离谱至极! 明溪几乎一秒弹跳起来,没一点犹豫送了睡得正香的男人一脚。 “咚——” 傅司宴没有丝毫防备被狠狠摔下床。 男人早上起床气尤其大,特别是他还被这个小东西折磨了一夜,没睡一点安稳觉。 他一秒翻身上床,膝盖跪在她两侧,手掌摁住她的双臂,削薄的唇角勾起。 “明溪,我看你是欠收拾!” 第119章 阴谋起 明溪被他压得不能动弹。 想到他是去找林雪薇回来,一阵怒上心头,突然抬头,在他碰到她唇的那刻,先一步咬了他。 下嘴挺狠,皮都破了。 傅司宴先是愣了一秒,随即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笑。 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他轻挑英眉,朦朦胧胧的白日光打在那张精致脱俗的脸上,加上唇上那点淡淡的血色,更显得男色迷人,诱惑极了。 近距离的男色暴击,明溪下意识别开脸。 这张脸真是太匹配他的渣男属性了,迷惑人于无形。 “不高兴了?”他问。 “没有。”明溪烦他烦得慌,怎么这么自以为是呢。 他用鼻尖轻轻撞她一下,不重,但很暧昧。 “三天后,我会送雪薇走。”他说。 “那是你的选择。” 明溪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模样,对他的话也不抱期望。 虽然有一瞬,她很想反怼他一句,这话,你自己信吗? 傅司宴多少有点受伤,他是来讨好的,可显然讨好的对象并不领情。 “这次是真的,等她离开,我们好好过。” 明溪睫毛微微颤动。 这句话,不知不觉听过好几遍。 可每次都是食言,紧随其后就是伤害。 她现在已经没法相信他了。 傅司宴低下头来温柔地亲亲她的眼睛,明溪别过脸,躲避他。 他也不勉强她,只是抱着她的腰,说:“再陪我睡一会。” 有些事,不用解释,很快她就会知道,他的决心。 明溪拒绝,“不要,你去别的地方睡。” 他低头轻咬她的耳垂,说:“别的地方,没有你。” 明溪被他箍着腰,动不了,只能恨恨地剐他一眼。 傅司宴被她的眼神逗笑了,“想吃了我?” “你松开!”明溪又动了动,很不习惯被他抱在怀里。 傅司宴突然闷哼一声,随之咬牙低声警告,“不能睡就别惹火。” 明溪吓得一动不敢动,乖顺得像只猫。 傅司宴仿佛是真的累了,呼吸规律,很快睡着了。 可明溪却怎么都睡不着。 十年,多遥远又漫长的时光。 她爱上一个人,义无反顾,一腔孤勇。 她以为,那样深刻的爱意会一直延续下去。 可不过短短数月,深刻的爱意就被林雪薇的事,和他的态度,折得所剩无几。 可即便如此,想要彻底拔除一个人,真的比嘴上说的难多了。 明溪眼底划过一抹苦涩,可能有些南墙总要撞过才会懂。 天空下起绵绵细雨。 老旧的小巷子里,宋欣戴着外套上的帽子,依旧被淋得满身狼狈。 她刚刚去找工作,又失败了。 那些艳照对她的影响,让她快要活不下去,雪薇姐接济的钱半个月没到就用光了。 文家和宋家都跟防狗一样防着她上门,她进不去,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 她不是没想过去找明溪的麻烦,可现在她自身都难保,也接近不了明溪,打探不到她的行踪,怎么教训她。 她烦躁地推开租住的小屋。 猝不及防,床上,一对男女,正搂在一起。 听到门开的声音,两人双双看过来。 “啊欣欣你先进屋” 文美娟声音断断续续,不过好歹知道拿块床单盖一下。 文美娟被撵出来后,就靠着陪不同男人度日,这片老破旧瓦房区没什么出众的男人,都是些很粗鲁的底层人。 她又是个风搔的,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来找她的人越来越多。 她倒也乐在其中,反正也年岁不小了,不如及时行乐。 宋欣嫌恶的看了两人一眼,门也不关就跑出去。 身后,传来男人色眯眯的声音,“你这闺女长得还行,什么时候开放给我们尝尝嘿嘿” 文美娟打了他一下,“别瞎想,我闺女可是要配大人物呢。” 宋欣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是明溪那个小贱人,她现在都是豪门富太太了。 一切,都怪那个贱人! 等她喘过气了,第一件事就是收拾那个贱人!狠狠糟蹋她出气! 她这么想着,心情好了不少。 迎面走来两个猥琐的男人,戴着破旧的帽子遮住半张脸,路过宋欣身旁时,突然伸手摸了下她的臀。 “哟,挺、圆。” 两人下流的调笑。 宋欣哪受过这委屈,当即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了,什么人都敢摸,两个下三滥的垃圾,还不给姑奶奶道歉!” 她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底层的粗鲁人。 以前还是宋家大小姐的时候,可没少打骂虐待下人,最过分时,宋家有一个老管家被她活活给打残,拖了两天就升天了。 后来花了点钱说是病死,给掩盖了。 这些底层的蛆虫,在她眼里就是可以随意碾压的。 他们胆小怕事,一看到有钱人就低头哈腰,恨不能躲老鼠洞里去。 即便她现在沦落了,也是他们这些脏臭贱不能高攀的人! 两人站着不动,宋欣还在骂骂咧咧,又冲人吐了口唾沫,骂道:“不开眼的狗东西,赶紧跪下给姑奶奶磕头道歉,我弄死你们这些下等人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宋欣骄横惯了,以前她就是这么对那些下人,个个都很怕她,唯恐得罪她迎来一顿暴打。 要是一般人还真能被她的气势给唬住。 可这两人不是一般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啪——!” 一声响,瘦的那个大力甩了宋欣一巴掌。 “啪啪啪——!” 胖的也上前毫不客气的甩了三巴掌。 宋欣被打得满嘴血,还想开骂,却被两人直接拖到小巷里的垃圾桶旁。 第120章 计划中 一件又脏又臭的衣服罩在她头上,紧紧绑住。 宋欣所有撕心裂肺的喊叫都被裹进衣服里。 她被捆住双手,跪倒在雨地的垃圾桶边,像一个廉价的人形玩具。 两个猥琐的男人狠狠糟蹋她。 皮带抽打的声音混合着女人被捂住嘴巴的惨叫,在阴暗肮脏的小巷垃圾桶旁,此起彼伏,声声入耳。 最后,两个男人一人往她身上吐了几口唾沫,骂了句,“贱表子,早他吗木公了,装得跟个人样似的。” 两个男人渐渐走远,宋欣隐隐约约听到其中一个男人打电话的声音。 “周助理,都办好了,这女的现在狗都嫌。” 挂了电话,两人笑得猥亵,聊道:“真他吗做梦也没想到有这等好事,又能玩,还有钱拿,哈哈哈” “听说是为了哄女人开心,现在男人这样宠女人的可不多见了” 宋欣睡在垃圾桶旁,整个人瑟瑟发抖,身上,嘴里都是血,衣服也不整齐,像被剥了皮的死肉。 那两人实在是太狠了。 就是冲着弄残她去做的。 这时,一辆豪华的轿车驶过小巷,突然又返回。 从车上下来的女人高贵美丽,一看就是名媛。 一如以前的宋欣。 她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宋欣披上,一点都不嫌她臭,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敢置信又小心翼翼的语气,“欣欣,你怎么搞成这样” 宋欣失焦的眼神,渐渐聚拢,虚弱地喊了句:“雪薇姐” 然后昏死过去。 林雪薇立马嫌恶地丢开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宋欣,啧啧两声。 真是太惨了。 她就说狠一点,这些人真的没个轻重,这浑身像是要烂了。 不过,也好,这样她才能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帮手。 宋欣在医院醒过来。 浑身像是被汽车狠狠碾压过一样,扒皮剔骨的疼。 下面就更别提了,像是撕裂了一样。 门被推开,林雪薇进来见她动,赶忙上前,柔声道:“欣欣,你伤得重,千万别乱动。” 宋欣听到林雪薇关心的声音,眼泪哗哗直流,话也说不出完整的。 林雪薇见状,开口,“欣欣,你不要激动,你那儿都撕裂了,医生给你缝了好几针,身上也都是皮带印,这些地方怕是要留疤啊!” 这哪里是安慰,简直是往宋欣身上扎刀,提醒她现在有多惨,身体有多丑陋。 “啊——” 宋欣歇斯底里,疯了一样大喊。 她的豪门梦彻底碎了! 现在这副身体,就是嫁个老男人都不要她了! 她拉着林雪薇的手,泣不成声,“雪薇姐我活不下去了,我被人糟蹋成这样,还怎么活” 宋欣哭得越惨,林雪薇越高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欣欣,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手法不像是单纯强歼,我看怎么像是想要弄残你,这是多大仇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宋欣想到她隐隐约约听到的那个电话。 周助理 她认识的周助理只有周牧一个! 如果真是周牧,那报警也没用,根本伤不到他们分毫。 说到底,没有傅司宴的吩咐,他一个小助理怎么敢这么做! 还有那句哄女人开心 除了明溪这个贱人,还能是谁! 就是这个贱人想要自己的命! 林雪薇看着宋欣脸色变化,就知道她已经知道是谁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添把柴,让这把火烧得更旺。 她温柔地说:“欣欣,你这两天在这养伤,不要出去知道吗?” “为什么?” “明溪她也住在这家医院,我怕你撞上她,万一她跟阿宴哥哥说什么,那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什么?那个小贱人也在这家医院?” 宋欣咬牙切齿,语气像是要吃人。 林雪薇点头,眼角垂泪道:“我以后怕是帮不了你了,因为明溪不喜欢我,阿宴哥哥要送我出国了,你在国内一定要多加小心,可千万别惹她。” 这话把宋欣震惊了,同时也更加气愤。 司宴哥都能把林雪薇送出国,那她跟小贱人的仇,他怕是不会放过了! 这个贱人凭什么有这种待遇!她也配! 再想到自己的遭遇,全是拜这个小贱人所赐。 她目露凶光,咬着牙道:“我要杀了她!” “欣欣,你想干什么?”林雪薇一脸慌乱外加担心的表情,足以以假乱真。 “你可千万别犯傻,她现在可是阿宴哥哥最在意的人,她如果跟阿宴哥哥说什么,你就有得罪受了。” 不提这话还好,林雪薇越说宋欣火气越大。 不是那个小贱人的话,她怎么会这么惨,下体撕裂,怕是修复都难以复原。 她的豪门梦被踩得碎碎! 明溪一个没权没势的孤儿,凭什么能得到傅爷爷、姨妈还有司宴哥的宠爱! 既然她那么喜欢告状,就让她再也告不了状不就行了! 宋欣心意已决,面容扭曲恶毒道:“雪薇姐,你不用管了,这个小贱人,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此刻宋欣恨不得生噬明溪的血肉,如果不是她,她又怎会落得被家族抛弃,被悔婚,现在还被毁了身体的下场! 这一切都是因为明溪那个贱人。 她一定要明溪把她受过的苦难全部体验一遍,再让她去死! 看到宋欣此刻已经魔怔的状态,林雪薇眼中的笑意快要藏不住。 她垂眸掩饰自己的高兴,劝慰道:“欣欣,阿宴哥哥现在对她上心的很,门口都有保镖你进不去,你还是放弃。” 表面上她是在劝她,可实际,林雪薇抚唇提醒道:“我后天就要走了,到时候阿宴哥哥会送我去机场。” 宋欣眼底装满浓烈的恨意,和林雪薇想到一处去了。 这可是个好机会! 见气氛已经到位了,林雪薇也不再多说。 她起身拿出一沓钱,放到宋欣的枕头旁,依依不舍道:“欣欣,我要走了,钱不多,你拿着用。” 林雪薇出手不凡,一给就是数十万。 她打的是另一个算盘,活动总要经费不是吗! 关门的那刻,林雪薇端详了宋欣一眼,这个没用的东西,可别再让她失望了! 最好不要让她动用到b计划,她要把自己摘出去,干干净净当傅家少夫人。 第121章 还能相信他吗? 之后两天。 傅司宴基本都在陪着明溪。 病房的房间跟宾馆没什么区别,什么都有,他直接连公务都带到医院处理。 明溪很不习惯,可傅司宴也没有表什么态,她反而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会显得自己格外的自作多情。 中午的时候,明溪胃口不好,吃得比较少。 外面大雨滂沱,下雨的时候,她情绪就会低落几分。 放下后,她就开始刷微博,见到一条微博说怀念国际学校小巷里五块钱一碗的鸡汤小馄饨。 那个馄饨是她学生时代的记忆,因为便宜,每天早上中午她都会去吃,那家的阿婆还特别慈祥,很喜欢她,每次都会给她的馄饨里面加荷包蛋和鸡腿。 要不是那一颗颗荷包蛋和鸡腿,她估计还长不到现在168的身高。 可能人怀孕了就口味很刁钻,她突然无比怀念那碗小馄饨,可惜后来阿婆岁数大退休不做了。 她也再没吃过,明溪给微博点了个赞。 又刷了会,她抬头看一旁在工作的傅司宴。 他袖扣解开,挽上去一半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臂,修长漂亮的手指半抵着下颌,很养眼的画面。 果然应了那句话,男人工作的时候会发光。 紧接着他拿起手机,刷了下。 明溪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突然,傅司宴走过来,抽掉她手里的手机放一边,摸了摸她的头。 “孕妇少玩手机。” 随后,他就伸手拿外套,穿上。 “你睡会,我出去一下。” 明溪没说话,等他出去后,她听着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渐渐有困意就真的睡着了。 “轰隆隆——” 明溪被一阵雷声惊醒。 窗外已经黑透,她没想到这雨一直没停,反而电闪雷鸣,愈演愈烈。 她习惯性的看向书桌,那里没人。 心里下意识腹诽自己,才两天自己就已经动摇了吗? 他不在,有可能是去陪林雪薇了。 说什么要送走林雪薇,应该也是哄自己乖乖生孩子的鬼话! 他只是吃定了自己单纯、好骗而已。 突然,病房门被推开。 欣长挺拔的身影走进来,咔嚓一下打开病房的灯。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明溪不禁眯了眯眼。 傅司宴将什么东西放在茶几上,扯松了领带,然后说:“过来。” 明溪愣了愣,傅司宴敲了敲桌子,说:“想什么呢,过来吃饭。” 其实她还不大想吃,但想到他这么晚过来就为送餐饭,她还是识相的下床移步到桌边。 打开饭盒,她怔住了。 是一碗小馄饨。 上面加了鸡腿和荷包蛋,还是那个熟悉的标配。 她几乎一眼就认出来,是她上学时候吃的那家。 怎么会这么巧!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明溪抬头看了看傅司宴,这才发现男人西装后背全湿了,头发也是湿的,一向优雅整洁的人,此刻难得的有些狼狈。 傅司宴正脱下外套扔进脏衣篓里,又曲着手指开始解衬衣扣子,睨她一眼,“我很好看?” 明溪顿时满脸通红,辩解道:“谁看你了” 男人没接她的话,把衬衣也丢进去。 “好看等会看,先吃饭。” 明溪:“”这个自恋狂! 她低头用勺子小心翼翼喝了一口汤,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一模一样的味道,鲜美如初。 她不禁抬头,“你是在——”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明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竟然连裤子都脱了,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平角裤。 男人听到她叫他,转过身,轮廓分明的俊脸看向她,问:“什么?” “” 明溪突然就哑巴了,说不上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见她不说话,还近前两步,认真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明溪现在满眼都是男人身上一块一块的腹肌,健硕的大腿肌,还有天赋异禀那处 她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耳根发烫,“你!不能去卫生间脱吗?” “好。”他没有不悦,顺从地去了洗手间冲澡。 等傅司宴再出来,只穿着浴袍,明溪也已经把餐桌收拾干净,看到他大开的浴袍领口,脸热了热。 她觉得自己现在状态不太对,躲开他询问的眼神,去洗手间洗漱。 出来后,男人已经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在看。 这两晚,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到点就睡觉,男人也什么都没做,相安无事。 可今晚,明溪不想上床,总觉得有事发生。 “磨蹭什么呢?”男人放下报纸,看她。 “哦。”明溪上床,依旧睡自己那半边。 结果,被男人一只手就捞过去,搂在怀里。 一瞬,满满的荷尔蒙气息把她包裹住。 明溪顿时心脏一紧,身体僵硬推拒,“傅司宴——” 傅司宴像她肚里的蛔虫,直白道:“你不愿意,就不做。” 这话,让明溪脸颊更红了几分。 她问出心里的疑惑:“你怎么知道那个馄饨?” 傅司宴凤眸轻阖,“听别人说的。” 其实这是假话,他看到了她的微博点赞,见她胃口不好,就去找那家不营业的阿婆家。 在狂风暴雨里整整找了三个小时,小巷子极窄,车子进不去,甚至连伞都撑不开。 好在,他找到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想,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他可以肯定不是为了弥补,也不是因为愧疚。 单纯只是想她开心。 好久,都没看见她像以前那样开心了。 灯黑了下来。 男人薄唇印在她的耳畔,极致温柔地落下一个吻,磁沉地说,“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回家。” 可能是今晚这馄饨太暖心了,让明溪地心咚咚失去了节奏。 她真的还能相信他吗? 翌日,午饭后。 经过医生同意,明溪可以回家了。 傅司宴一早就去公司处理事情,她也没信他那个一起回家的承诺。 她收拾好拉开门,就看到男人正好进来,看到她二话没说接过她手中的拎包,顺势打横抱起她。 “傅司宴!”明溪不自在地挣扎。 “医生说你要少走路。” 男人锁着她的腰说得极为自然,眼神示意她搂着自己。 医院里人来人往,明溪羞得脸都抬不起来,无奈只好搂紧他。 突然想到什么,她紧张地问:“医生这么说,不会是宝宝有什么问题?” 傅司宴顿了下,坦白,“医生没说,是我想抱你。” 明溪错愕地抬眸看过去,男人不常说情话,俊脸上还飘过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这一息,她心里像是有蜂蜜融化了,甜丝丝的,又暖暖的。 她把脑袋贴着他的胸膛,不想让自己现在的表情被男人发现,肯定很傻的模样。 一直到了车上,他才放开她,伸手替她系安全带时候,一阵馨香萦绕过来。 傅司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果然很香很甜。 这个吻持续很久。 傅司宴半个身子都倾过来,吻她。 等放开时,两人都有些轻喘,明溪脸颊俏红,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傅司宴刚要说点什么,一阵嘟嘟震动声,手机响了。 他手指滑动了一下,手机上就传来林雪薇撕心裂肺的哭声。 “阿宴哥哥,有人绑架我——” 第122章 心,死了 视频里,有三个带着头套的彪形大汉。 林雪薇跪在地上,被其中一个拽着头发,逼迫她的脸对准手机。 她的脸上、身上、脖子里,全是血,眼睛肿得看不到眼珠,嘴巴也被扇到裂开,整个人没有一丝人样。 她哭得断断续续,声音哑得像破锣,“阿宴哥哥救我求你看在我救过你一次的份上救我” 这个时候挟恩是最有效的手段,果然傅司宴神色沉寂起来。 “啪——” 一个头套男狠狠甩了她一巴掌,骂道:“废话真多。” 林雪薇可能是被虐待很久了,这一巴掌直接把她打到鲜血直喷,惨烈极了。 傅司宴脸色瞬间巨变,凤眸里寒意肆虐,“你们想死!” 头套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咯咯笑起来,他们用的是变声器,笑起来格外阴森恐怖。 他问:“这个女人说你是她老公,很有钱,是吗?” 周遭一片死寂。 明溪突然伸手拽了下傅司宴的胳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本能下意识的不想让他认这个称呼。 傅司宴没看她,棱角分明的俊脸崩得很紧,刚迟疑一秒,头套男就狠狠一脚踹向林雪薇的肚子。 “噗——” 林雪薇嘴里的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喷,脸上已经呈青灰垂死的状态。 “吗的,敢骗我,打死你个贱女人!” 头套男又抬起脚想踹,千钧一发之际,傅司宴凛冽吐字。 “我-是-!” 简单两个字,杀伤力巨大,割得明溪耳朵像是流血一样的疼。 她缓缓松开了手,可傅司宴并没发觉,他的一颗心全在手机里。 头套男听到没再踹下去,咧开嘴道: “好,一千万现金,送到摆渡桥,否则——” 他拿起匕首对准林雪薇的手腕就是一刀,力度控制得刚刚好,殷红的血汩汩滴落。 不会立即死,但撑不了多久。 “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速度” 只一句话,视频就此中断。 车里恢复寂静。 傅司宴面色凝重,目光落到明溪脸上。 “明溪,我——” 许是这两天男人的温柔让她冲昏了头,明溪直接冷冷阻断他的话。 “不要去。” 她并不是冷漠,只是觉得那种危险的场合,让专业的人去会更合适。 而且她隐隐觉得,这事很戏剧。 明溪说,“我们可以帮她报|警。” 傅司宴不悦蹙眉,“事关雪薇的安危,不能报|警。” 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不能冒这个险。 而且,只有把雪薇安全送到l国,他的债才算还清。 听着他维护的语气,明溪心底的酸涩蔓延。 她忍不住说出心里的想法,“傅司宴,先不论报不报|警的事,你就没想过这有可能是假的吗?” 傅司宴脸色冷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我刚刚看到林雪薇的鞋子很干净,她被打得那样惨,又在那种破旧的仓库,鞋子却很干净不是很奇怪吗?” 明溪合理说出自己的怀疑。 她不像傅司宴当局者迷,刚刚看得非常仔细。 包括林雪薇被打的吐血量,都透着奇怪。 而且一个绑匪,怎么会关心送钱的人是不是她老公,只要你说出的人能给钱就行了。 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有一条能说明—— 那就是林雪薇授意的。 她知道自己在傅司宴身边,特意让傅司宴说出来扎自己的心。 前后连贯起来,这整个事件是阴谋的可能性几乎高达九成。 越想越觉得不对,怕他焦躁,明溪继续说道:“而且怎么这么巧,你让她今天出国就遭到绑架,或许只是她想要挽留你的手段” “明溪!” 傅司宴突然打断她,像是忍无可忍,语调愠怒:“你的意思是,为了挽留我,她连命都不要了?” 明溪被他吼得怔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薄唇一张一合,吐字冰冷,“雪薇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我不觉得她会拿命同我开玩笑。” 明溪愣了下,开口,“傅司宴,你现在不冷静,你好好想想我说的——” “够了!” 傅司宴音量放大,一字一句,“明溪,你少想些阴暗面的事,对胎教不好。” ‘阴暗’两字,像两把刀狠狠扎进明溪心里。 原来她说这么多,在傅司宴眼里只是因为她心里阴暗,容不下他的心上人。 既然他说她阴暗,那她何不学着林雪薇光明正大‘阴暗’一次。 “傅司宴,我说了,你不许去。” 可傅司宴眼里看不见她,冷冰冰吐字,“下车,周牧会来接你。” 小腹被这冷意刺激,传来一阵急速的绞痛。 明溪瞬时捂住肚子,声音痛苦:“傅司宴,我的肚子” 话音未落。 她的身体已经悬空,男人抱起她。 明溪心里安慰了许多,但还是难受,声音都在颤抖,“我肚子很痛” 下一秒,她却被放置在冰冷的地面上。 男人冷酷的声音传来。 “明溪,别用这种幼稚的把戏,我必须去!” 说完,他没有丝毫犹豫,关门上车。 明溪蹲在地上,不可置信看着冲出去的车子。 他说,幼稚的把戏? 这一秒,心就像死了一样,连血都流不进去了。 她,该! 好了伤疤忘了疼! 竟被一碗馄饨和一句‘一起回家’,迷失了心智。 小腹的痛,愈发剧烈和难忍。 身体也被冷汗浸湿浸透。 明溪单手撑在地上,慢慢爬起来,摇摇欲坠地走向医院。 突然,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就冲到她面前,下来了两个戴头套的男人,把她掳上车。 第123章 坠入地狱 郊区,旧仓库。 一个男人掏出一支注射剂,问:“真要注射这么大剂量的?” 林雪薇咬牙道:“对。” 细细的针头对着林雪薇的手臂缓缓推进。 现在她就是个濒危的患者,等下被送到医院也不会被发觉。 她拿出镜子照了照,觉得还不够,她指着一个体格彪悍的大个道:“过来,再用力扇我几巴掌。” 对于雇主这种奇葩要求,那大个当然没有不应的。 “啪啪啪——” 他抡起手臂给林雪薇一通抽,现在她的脸比原先更丑更肿了。 林雪薇牙花子都被打出血来,疼得龇牙咧嘴,照了照镜子这才勉强满意。 她一定要万无一失,不能让阿宴哥哥有一丝怀疑。 但看着红肿的嘴巴,她心底又不服去,转手就给刚刚那个大黑几个巴掌,还踹了一脚,骂道:“贱东西,打得很爽是不是!” 那个大黑个趴在地上捂着脸,委委屈屈也不敢对这个疯女人还手,毕竟钱还没到手。 林雪薇坐在破了皮的座椅上,两腿翘起吩咐道:“等下你们拿到钱就立即开车走,听到没,假身份和护照,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几个人诺诺点头。 一千万啊! 一人三百多万,他们苦多久都苦不来。 林雪薇眼眸晃动着疯狂的笑意,她刚刚用匿名电话打给宋欣,虽然一句没提到明溪,但听那语气宋欣是已经得手了。 大麻烦跟小麻烦一锅端,感觉真是太好了。 也不妨她忍气吞声布了这么久的局。 她仿佛已经看到傅太太的位置在朝她招手了。 “哗啦——” 刺骨的冰水兜头浇下。 明溪缓缓睁开眼,头很疼很晕,视线也模模糊糊,好一会她才看清女人那张脸。 正是好久不见的宋欣。 明溪慌忙动了下,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捆在椅子上,根本动不了。 她警惕地盯着宋欣,“绑架是违法的,你疯了?” “啪啪啪——” 宋欣二话不说,上来就狠狠扇了明溪几个巴掌,扇得明溪唇角开裂,鲜血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 她眼底全是疯狂,笑道:“这才是开胃菜,等下你就好好欣赏你是怎么被人糟蹋的。” 明溪慌了神,强迫自己冷静,“宋欣,我从没有主动惹过你,为了教训我,把自己搭进去,值吗?” “你跟我说值?” 宋欣一下子被这句话激怒,一把扯开自己的后背,露出密密麻麻丑陋的痕迹,疯叫道,“我现在身败名裂,身体也被你们这对狗男女弄残了,我的人生全都毁了,你说还有什么值得我顾忌?” 明溪捉住语句中的重点,连忙说:“你搞错了,你身体这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呵呵!” 宋欣压根不信也不听,直接对着身后两个戴头套的男人拍了拍手,都不用开口,那两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上前看着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忍不住搓了搓手,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脏兮兮的手掌快碰到她肩膀时,明溪大吼了句:“别碰我!” 两人被她瘦弱的身躯爆发出的怒吼声,吓得怔了怔。 明溪看了眼两人着装,脏旧破,还满是油污,想必应该是宋欣花钱找来的小混混,不是什么专业的绑匪。 这样的人,其实很好攻破。 她冷静开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绑架猥亵都是犯法的,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放了我,我给你们双倍。” 两人互相看看,有点迟疑,宋欣没多少钱就给一人五万块。 虽然不多,却是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钱。 他们也不是诚心想干坏事,面对明溪说的话,心动了。 “贱人!” 宋欣冲上来就是一脚把绑住明溪的椅子踹翻。 ‘咚’一声闷响,明溪翻滚到地上,因为被绑着,肚子是悬空的,反而保护住了腹部。 但她肩膀被摔得不轻,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感觉自己的骨头应该是断了。 剧烈的疼痛让明溪一张脸煞白没有半点血色,她手指紧紧掐紧掌心,才不至于昏过去。 宋欣又是一脚狠狠踩在明溪脚上,用鞋底拼命碾压,折磨得明溪脸上没有了人色。 她这脚本来是想冲着她肚子去的,但一想现在把孩子踹掉,血淋淋的,这两个小混混怕是会玩不下去,才忍住了。 下面被撕裂的痛楚,必须也要让这个贱人尝一遍才行。 她冷笑,“油嘴滑舌你可真是厉害,敢动摇我的人,你是不是还不死心呐!那我就让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玩物!” 明溪嘴巴上都是血,冷汗浸湿头发,脑子发懵,没怎么明白宋欣是什么意思。 宋欣说:“我现在给你机会!你跟傅司宴说你被绑架了,让他带钱来赎你!如果他真来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明溪连连点头,保证道:“他一定会给你钱的。” 宋欣嗤笑一声,“话不要说得太早。” 她捡起一根木棍,用尖锐的一头对准明溪的肚子,警告道:“只管要钱,不许提到我,否则这棍子下秒就戳进去,知道吗!” “好。”明溪尽量语气放缓,不惹怒她。 如果宋欣真的只是要钱,那就好办。 手机响了三声,那边接通了。 “喂,哪位?” 男人磁沉的声音响起。 瞬间,委屈、惧怕、恐慌,齐齐涌上心头。 明溪哽咽一下,带着汽音喊道:“司宴,救救我。” “怎么了,明溪?” 傅司宴关切着急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明溪感觉一秒就能大哭出来。 但现在不是时候,她浑身都痛,肚子那里更是持续性的阵痛。 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宝宝要离她而去一样。 她要抓紧时间,保全自己和宝宝的安全。 “我被绑架了,他们只要钱,你带现金来,现在就——” “明溪。” 那边,傅司宴沉沉打断她。 他有些不悦,“不要闹了!我不是跟你说不要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一句话,就让她坠入无尽深渊。 第124章 灭顶的绝望 明溪怎么也想不到,傅司宴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她在闹。 心,像是被无数把刀狠狠扎进去,凌虐穿透的痛。 可她没时间悲天悯人,那根带刺的棍子还抵着她的小腹,她一定要让他相信她。 明溪扯动被撕裂的唇角,鲜血混着泪水,哑声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被绑架了。” 许是明溪声音里的哀切触动了他,傅司宴看了眼被遥控汽车送进去的钱袋,语气放缓,“乖一点,别开这种玩笑,我很快——” “傅司宴!”明溪无力地张了张嘴巴,声音里全是绝望。 “我想不通,为什么不管林雪薇说什么,你都相信,而我说的话,你却永远只觉得我是在胡闹?” 明溪愤怒的哽咽声,传到男人耳里更像是闹情绪。 这边情况紧急,里面还不时传来林雪薇凄惨的哭喊声。 他声音变得没有温度,“明溪,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作。” 作? 原来她绝望的哭诉,在男人眼里只是闲得慌的作 明溪笑了,痛楚不堪的笑。 这,就是她期许的救命稻草! 这,就是她倾注全部期望的那个人! 她自虐般地追问,“傅司宴,我们两条命,在你眼里都比不上林雪薇一根手指头,对吗?” 傅司宴真的烦了,他冷沉沉道:“回去再说,我挂了。” 瞬间,肚子被带刺的棍子戳进了几分。 宝宝的安危让明溪清醒片刻,她疯了一般嘶吼,“不要!傅司宴不要挂!求你,我求求你,至少你要救你的” “嘟嘟嘟——” 孩子两字还没说出口,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 明溪觉得全身血液像是停止了流动 冷,她好冷。 一颗心冷透了。 十年的爱意在这一刻,彻底的消失尽殆。 明溪自嘲地冷笑,从未有一刻如此后悔过。 她视他作神明,却将她推向地狱! 宋欣看着女人痛苦的神色,比打她还叫她爽快! “贱人,看到没有,你在傅司宴眼里根本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你就是个小丑,就是个笑话!” “哈哈哈” 明溪眼角的泪几乎要流干了。 笑话,确实。 她这个妻子当得就是个笑话。 下腹传来一阵涌动,她感觉到下面在流血,心底生出的恐慌让她清醒过来! 她看着宋欣,近乎乞求的目光,“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宋欣仰头咯咯笑个不停,好一会才开口:“你真当我想要钱,我想要的是你的恐惧和绝望,我想要你亲自看着自己被放弃,被糟蹋” 她指着破屋里架起的摄像机,嘲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有多可怜,被自己爱的人抛弃原来是这种表情啊。” 明溪看着宋欣眼底的疯狂,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想要钱,她只是想要自己死而已! 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后,明溪也不再哀求。 宋欣不会放过她,她越是可怜越不会! 她平静质问:“宋欣,你真以为这么做没人知道吗?考虑清楚你的下场了吗?”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 宋欣弯下腰拍了拍明溪的脸颊,眼底滑过一抹讥笑,“下面这场强歼大戏的女主演还是你,好好享受” 说完,她起身看向两个男人道:“这女人诡计多端,看到没有她刚刚说她老公一定会给钱,结果呢?一个被老公抛弃的人还有什么价值,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事,不要信她的任何一句鬼话知道吗!” 两人连连点头,差点就上当了。 其中一个更是动作麻利地解起裤腰带来。 宋欣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她是很想亲眼欣赏小贱人被人凌虐的场景。 但那天她实在是被虐得太狠了,以至于现在见到男人果露,就下意识反胃恶心。 “你俩下手可别客气,照着我说的办,利索点。” 宋欣说完就推门出去等着,但她也没走远,就站在不远处听着。 其中一个瘦高个拿着解下的裤腰带,冲着明溪身上就甩过去。 这都是宋欣吩咐的。 要他们先拿裤腰带狠狠抽这个女人,然后再 幸好明溪被绑在凳子上,那裤腰带大部分甩到椅子上,但手臂还是免不了被打出一道道血痕。 她忍着剧痛,狠狠一口把唇瓣咬出血来,试图保持头脑清醒,来想自救的方法。 另一个人嫌过程太慢,直接推瘦高个过去,说道:“赶紧开始,我等不及了。” 即便被打成这样,满脸的血都掩盖不了小姑娘细皮嫩肉,美得让人流口水。 两人顿时默契决定,还是先爽到再说。 明溪看着两人猥亵扭曲的面容,吞咽着口水一步步逼近。 而她被绑着手脚,退无可退! 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灭顶的绝望 冷静,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她现在是唯一能庇护宝宝的大树,她不能绝望。 明溪温柔地说:“两位大哥,你们绑着我也不方便,把我解开,我好好陪你们。” 两人琢磨一眼,她说的也是,这在椅子上腿捆得紧紧的,确实没法进行。 瘦高个手脚麻利地解绳索,警告道:“别想耍心眼,不然打死你!” “我我听话的” 明溪怯懦地直点头,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绳索解开后,瘦高个一把薅住明溪的头发,指着一旁杂乱的稻草,指挥道:“去那边躺着。” 明溪被扯得痛呼出声,害怕道:“大哥,轻一点,我听话听话” 这两混混这辈子没被女人这么尊敬过,瞬时虚荣心高涨,松开手把明溪甩过去。 头被重重甩在地上,剧痛让明溪脑子嗡嗡作响。 她狼狈地爬起来,跪在地上,低头胡乱摸索着,终于摸到了被宋欣扔下的那根棍子。 两人y笑的声音,越逼越近。 明溪举起棍子,拼尽全力敲下去。 “咚——” 瘦高个被敲得头破血流。 她虚弱的身体也被惯性冲击得,摔倒在地上。 另一个立马跳过来,狠狠一脚踹得明溪喷出一口血水。 疼痛侵蚀到五脏六腑,明溪蜷缩着身体,还记得护着小肚子。 瘦高个也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扯起明溪的头发,用力往墙上怼过去。 “小贱人,敢骗我,找死!” 第125章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脑袋,重重地撞上墙砖,一下、两下、三下 天旋地转,魂魄都已经脱离身体的感觉。 头皮里还在不断渗出粘腻的腥红液体,明溪都分不清,那是脑浆还是血。 直到另一个人使劲拉过瘦高个,明溪才软软倒在地上。 “你疯了,我们只负责弄残她下面,不是来杀人的!” “杀人可是大罪,那点钱你犯什么傻!” 瘦高个这才醒悟过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汗,面目狰狞道:“可不是给这小娘们气糊涂了!” “好了,干活。” 那个胖点的看着地上满头是血,进气多出气少的女人,念叨道: “小姑娘,你也别怪我们太狠,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你要怪就怪你那个不靠谱的老公,是他不要你,不然哪轮得到我们是不是?” 面对两人的歪理,明溪竟找不出一丝反驳的理由。 是啊,这个世上她视为最亲近的人都不要她了,她还能怪谁? 她只是后悔,后悔自己在不懂爱的年纪,飞蛾扑火的爱上一个人 爱到没有自我,爱到犯贱! 只要他给一颗甜枣,心就会不自觉软化 所以,时至今日都是她活该! 怨不得任何人。 世上从没有后悔药,也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 两个男人迫不及待伸出手来,想撕扯明溪的衣服。 “滚开!” 明溪厌恶地拍开伸过来的手。 可她现在的力气,除了激怒两个身强力壮的混混外,起不了任何作用。 男人一巴掌凶狠地把她扇翻在地,“臭娘们,还敢不老实!我踢死你!” 随后,又是一脚,毫不犹豫踹在她心口上。 这一脚让本就破败不堪的身体,疼痛等级直接到达十级! 明溪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瘦高个还想上脚,被一旁胖一点拦下来。 “傻子,再打下去,还怎么玩?” 明溪蜷缩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两人向她逼近,缓缓蹲下来。 绝望如同海藻一般,从黑暗无边的深海里蔓延上来,把她紧紧缠住,勒得她连呼吸都几近消失。 她漂亮的眼睛,失去焦距。 要这样赴死吗? 小腹突然动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抽搐带来的错觉。 她觉得宝宝动了!宝宝在提醒她不能认命! 明溪陡然惊醒,猛地咬了下舌头,满口鲜浓的血腥味以及断裂的痛感让她清醒。 手指,能动了。 她摸到了一块碎玻璃,猛地举起来一挥,男人伸出来的手,顿时鲜血直流。 “靠!臭表子,我弄死你!” 男人像一头发了疯的猛虎扑上来。 明溪反手将玻璃抵上自己的脖颈动脉,双眼凌厉赤红,“别过来。” 男人怔住一秒。 明溪抓紧机会,沙哑嘶吼:“你们再走一步,我就扎进去!” 男人呵呵讥笑,“想死那你就死,哥俩个成全你!” 明溪心一横,直接把碎玻璃往动脉扎进几毫米,顿时鲜血如柱,喷涌出来。 两个男人被吓到,真他妈疯女人! 明溪感觉到血液在加速离开身体,她深吸一口气,费劲地开口,“我怀孕了!如果我死了,一尸两命,一旦抓到你们,肯定会被处极刑的!” “草!那个婆娘可没告诉我们!” 玩一个孕妇,万一流产,极有可能大小都保不住! 没想到外面那个女人这么歹毒,五万块就想让他们干遭天谴的事! 最关键一旦抓住还有可能被处死! 这让两个男人退却了,钱诱惑再大,也比不过命重要啊。 明溪看出了他们的犹豫,继续道:“想戴罪立功的话,现在!把手机踢给我!” “你要手机干什么?” 明溪不说话,只是手下又进去一些,血越涌越多。 瘦子服气了,把背着宋欣偷偷藏着的手机踢给明溪。 明溪一只手费力拿起拨下三个数字,另一只手也没有放松警惕。 “喂,我被人绑架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们可以定位吗?求你们,一定要快一点,我怀孕了,我的孩子” 明溪哽咽住,说不出话,大颗大颗的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滴落。 缓了好一会,她才说:“我的孩子可能快不行了,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明溪的眼睛又开始模糊了,眼前全是朦胧的白色,连两个男人的样貌都有些看不清了。 但她不敢有丝毫表露,紧握手里的碎玻璃抵住动脉,手心已经麻木了,被割得多深她都感觉不到痛,只有鲜血不断渗出她才能保持清醒。 她清楚地知道,只要昏过去,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她要清醒,清醒下去 很快,那边回复,“小姐,我们已经定位成功,请您保持电话畅通,等待救援” 明溪悬着的心才有一丝松懈,她说:“你们快过来,我还要打一个电话” 她费力地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只有机械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在滴声后留言。” 明溪自嘲一笑,这个时候傅司宴怕是已经救出了林雪薇,正在安慰受惊的心上人,哪里会有时间接电话。 她唇瓣费力开合,声音沙哑苦涩,“傅司宴,我可能要死了,和宝宝一起,我死后麻烦你帮我和外婆葬在一处,下辈子你也不用担心还会遇到我,我会跟孟婆多要一碗汤,彻彻底底忘记你” 滚烫的泪珠,无声滴落,混杂着殷红的血,触目惊心得让人绝望。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几乎快消散,猛地弯腰呕出一大口鲜血。 两个男人这会哪还有心情玩,吓都吓死了。 胖点的颤颤巍巍问瘦高个,“这女人是不是要死了” “肯定是,真晦气,我们快跑。” 两人说完,用力推开门,撞倒了正准备进来的宋欣,没命地往外跑。 宋欣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对着两人大喊,“你们跑什么!事干完了吗!” “你自己干,钱我们不要了,那晦气女人要死了。” 宋欣眉眼一紧,连忙进去就见到明溪颤抖的手握着玻璃抵着脖子,看见她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她一眼看到地上的手机,瞬间明白了。 是那两傻吊偷偷藏身上带着的手机! 她怒不可遏,火冒三丈举起一个凳子。 “贱人!敢耍花招!” “嘭——” 一声巨响! 凳子结结实实砸在明溪的头上。 她看到了,可她没有力气躲开,硬生生接下这一暴击。 瞬时,耳朵里涌出来的血,流满了半张脸。 她看到宋欣的唇一张一合怒骂着,却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全是嗡嗡的白化音。 灵魂脱离像是漂浮起来了。 她看到了满身是血,毫无生机的自己正在软软倒下。 是要死了吗? 她喃喃道:“宝宝,别怕,妈妈会陪着你” 第126章 她是真的被绑架了 仓库外。 两个黑衣服的保镖上前回报,“总裁,已经拦好了。” “好。” 现在就等着劫匪出来。 傅司宴看着那个破旧的门,有些心神不宁。 他拿起手机,看着刚刚打进来的匿名号码,打了个电话给周牧。 “接到明溪了吗?” “没接到,不过我打听了现场的清洁工说看见夫人坐出租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傅司宴心底总是不安。 他伸手揉了揉眉角,疲累地说:“你现在就去樾景看一下,明溪有没有回去?” “好,总裁。” “还有,五分钟前有个匿名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查一下ip地址。” 傅司宴拿起手机,给明溪打电话,已关机。 他思虑了下,发了条信息。 “刚刚是我不好,回去告诉我一声。” 五分钟过去,信息依旧是未读状态。 他再一次拨打明溪的手机,还是已关机。 恍然,有一股强烈的不安占据心头。 他安慰自己,明溪肯定是赌气回去了,要么就是去找她的闺蜜了。 想到这,他给陆景行打电话,可电话还未拨出去,就听前方传来‘嘭’一声巨响。 一辆黑色pv撞了出来。 黑衣保镖上前询问:“总裁,他们跑了,要追吗?” 傅司宴眼神发冷,“去追。” 随后,他拉开车门下车,脚步深重向仓库里面走去。 仓库的门已经被撞得只剩下一半挂在那,被傅司宴一脚踹开,带起一路灰尘。 林雪薇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被鞭打出来的凌虐痕迹,手腕上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流。 傅司宴紧忙上前,咬牙撕下衬衣一角,把她伤口扎住,然后就把人捞进怀里,起身往车上送。 林雪薇缩在他怀里,浑身滚烫,嘴里呓语,“阿宴哥哥,你终于来了” 傅司宴低头看了她一眼,“嗯,别说话。” 林雪薇猛然哭起来,“阿宴哥哥,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我好疼啊是不是要死了?” “别胡说,你不会有事的。” 林雪薇揪着傅司宴的衣领,想要讨一个承诺。 “阿宴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听你话,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走” 傅司宴看着她肿得面目全非的一张脸,冷漠的俊脸柔和了几分,安慰她。 “别想别的。” 林雪薇伤口都是新鲜的,疼得她直打哆嗦,药物反应上来,眼皮也开始发沉。 她又恨又想哭,“这都不行吗?” 傅司宴还是没应她。 林雪薇闭了闭眼,掩盖眼神里的怨恨,随后说:“阿宴哥哥,你手机能给我一下吗?我想给爸爸报平安” “好。”傅司宴把手机按开,顺便帮她拨了林伯父的号码,放在林雪薇耳边。 “啊——!” 林雪薇突然发疯一样尖叫,把手机狠狠砸在车窗上。 傅司宴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屏幕碎透了。 只见林雪薇抱着头,身子不住地颤栗发抖。 “不要碰我别打我别打” 显然是出现应激反应了。 傅司宴把她束缚住,沉声吩咐司机,“开快点。” 到达医院。 急救医生已经准备好,立马把林雪薇接过去。 林雪薇紧紧攥住傅司宴的手,泪如雨下,“阿宴哥哥,我好怕,你不要离开我” 傅司宴眉头紧紧一拧,跟了上去。 手术室外。 傅司宴来回踱步,静不下心来。 有两个路过的小护士在闲聊。 “今个出事情的人怎么那么多呀,又来一个伤势严重的,还是警|车送来的。” “是啊,这个更惨,年纪轻轻又怀着孕,硬生生被人打到大出血,也不知道抢不抢救得过来” “哎,咱们女孩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什么仇什么怨把人给打成那样。” “是啊,连个家人都没有,只有一个闺蜜赶过来了。” “你别说,那闺蜜长得还挺眼熟的,有点像那个家里快破产的千金叫苏什么” 傅司宴挺拔的身姿突然定住,转头不错眼地盯着那个小护士。 就看那个护士拿出手机扒拉一会,兴奋地说:“找到了,我关注了她的微博,她有十几万粉呢,叫苏念。” 傅司宴凤眸倏地睁大,心跳,呼吸,血液,顷刻不再流动。 短暂的停滞之后,他一个箭步上前,失态的握住小护士的胳膊,眼神冰冷:“刚送来的叫什么名字?” 手臂传来剧痛,小护士怔了一下,就被傅司宴眼底骇人的阴鸷吓到,声音都带着哭腔。 “这位先生,请您放开。” 傅司宴红着一双眼,怒吼,“说,叫什么名字!” 小护士哇一声哭出来,旁边的护士也被吓到,拿起对讲机叫道:“保安,赶紧上来一下!” 这时,冲过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及时拦住了护士。 解释过后,护士才怯怯离开。 傅司宴站姿依旧挺拔,可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他看向周牧,缓慢且僵硬地问:“明溪在樾景对吗?” 周牧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 “那她去哪了?” 傅司宴问的小心翼翼,像是怕触裂什么似的,连呼吸都屏住了。 周牧还是头一次见总裁这样,他有点不敢看傅司宴的眼睛,硬着头皮道:“夫人她被绑架了,现在正在抢救。” 瞬间,傅司宴心底的那抹侥幸被砸得四分五裂。 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手抵着墙才不至于跌倒,双耳像是忽然失聪,什么也听不见了。 第127章 最坏的结果就是醒不过来 傅司宴手心是麻的,脚底像有一股凉气直冲上来,瞬间后背就被冷汗逼得湿透。 “傅总” 周牧还从未见过傅司宴这般模样。 就连之前傅氏遭遇两次巨大危机,稍有不慎就会大舟倾覆的地步。 他都没见这个男人慌过,甚至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但现在他居然慌了,还慌成这样,是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的程度。 周牧连忙上前搀扶住,看到他眸光散开,又叫他。 “傅总,傅总” 有一瞬,周牧震惊地感觉到,这个商海巨鳄一样的男人像是在发抖! 又像是错觉,因为傅司宴一秒就推开了他。 他吩咐,“你留在这照看林小姐。” 然后,身形不稳地离开。 他来到明溪的急救室外。 长廊上苏念坐在那,双手合十在祈祷,听到脚步声她看过来。 在看到傅司宴的一瞬,眼神陡然锐利,像刀片一样剐过来。 “这位先生你走错地方了?”苏念咬牙切齿嘲讽。 傅司宴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只是沉声问,“明溪怎么样了?” 苏念冷笑一声,“傅总,您真关心她死活吗?” 傅司宴大脑嗡嗡地疼,有压制不住的烦躁,眼眸缩紧,又问一遍。 “我问你,她怎么样了?” 他冷下来的时候,俊雅的脸上一丝表情也不放,黑潭一样的眼眸,摄着无尽冷冽,自带压迫。 可苏念这会一点不怕他,只想杀人。 明溪送到医院的时候都什么样了,仅剩的意识让医生通知的人是她。 这是有多恨。 再从陆景行那知道他陪着受伤的林雪薇后,她真的想杀人。 凭什么啊! 她又善良又单纯的溪宝贝,凭什么被这个渣渣这么对待! 苏念呵呵笑了两声,爆发道: “傅司宴,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装深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抛下小溪去救你的白月光了,你白月光死了没,要是死了可记得通知我,我给她送一百个挽联,恭喜她死了一百次终于把自己成功超度了!” 傅司宴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凤眸深寒,“少说别的,我问你她到底怎么样了!”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阴戾骇人的表情让苏念微怔,但下秒她就甩开他,冷嗤:“在抢救,没看见吗?” 傅司宴也是急岔了,具体什么情况苏念哪里清楚。 他后退一步,喉咙沙哑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溪说被绑架是真的” 苏念听笑了,“傅总裁给自己找补的能力真是一级棒呀,那我问你,小溪跟你开过这种玩笑吗?她有过一次跟你的白月光一样,用生病做借口找你吗?” 看傅司宴的神色,苏念就知道,说的都中。 “所以,为什么你会不相信小溪的话呢?我来帮你解读一下,是因为你不在乎,不重视,在你心里没有人能超过你的白月光!” “不是这样不是!” 傅司宴脸色发白。 怎么会不在乎,他很在乎。 他以为只要安全把雪薇送到国外做完手术,他的债就算还完了。 苏念看着他悔恨的表情,只觉得心情舒畅,有些话不吐不快。 “傅司宴,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区别吗?人的大脑是用来思考的,不是用来犯蠢的,两人的世界怎么能容下第三个人?” 就像是陆景行和陈娇的世界,也容不下她一样。 可陆景行那个混蛋只是为了折磨她,她的存在和明溪不同。 明溪和傅司宴合法的夫妻,她不应该受到这种对待。 “你要是真舍不下你的白月光,就麻烦你拜托你放过明溪,大家各自安好,她哪里对不起你,不爱就别伤害,这很难吗?” 傅司宴唇色白了几分,深邃的凤眸骤然缩紧,“不许再说!” 可苏念偏不如他意,一字一句,冷笑着往他心上扎刀—— “她不会原谅你了。” 孩子没了,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没了。 她了解小溪,这次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这一秒的暴怒,让傅司宴棱角分明的五官,阴沉到几乎要滴出水来。 快压制不住时,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 两人同时转过脸去,看到医生紧急将明溪推出来,对讲机在跟icu交接。 明溪躺在病床上,头发上都是血,氧气罩下的脸青紫一片,嘴里还插着一根导管,身上也是各种插线贴着,一动不动跟睡着一样安静。 这幕,让傅司宴觉得像是从天而降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扎得他,神魂俱碎,鲜血淋漓。 他无力地看着,双腿宛如灌了铅铁一样,沉重无比,连稍稍动一下都做不到。 有护士拉了他一下,“先生,不好意思,请让让。” 那护士只是轻轻一拉,傅司宴就虚弱得跟纸片一样,晃了晃,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白。 把护士都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先生,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看一下?” 傅司宴摇头,提脚跟了过去,抓住医生问了句没有常识的话。 “我妻子怎么还没醒?” 他现在已经想不出别的问题了。 医生见是家属就解释道:“病人现在是因为流产,脾脏破裂和脑部损伤导致的昏迷,手术做过了,转入icu继续观察。” 傅司宴听到这些话似乎有些懵,第一次体会什么叫不知所措,脑子里只剩空白,让他没法思考。 他抓住的医生的白大褂,那样的紧,“救她,不管花多少钱。” 医生被他抓得直皱眉,“这位家属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目前的情况只能看二十四小时能不能自主醒过来,后续才能有应对措施,您耐心一点。” “求你!救她!” 一直倨傲至极的傅司宴,这会完全把自傲自尊全部丢掉,第一次学着去求不认识的人。 他一向红润的唇色,难得的苍白,紧紧捏着医生的手臂:“救救她” 医生见他面色难看,劝道:“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作为家属心态要好,不管好坏都要稳住心态。” “坏结果是什么?”傅司宴听到自己问了这句话。 “最坏的结果就是醒不过来,脑死亡变成植物人。” 第128章 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听到这话,傅司宴的心脏突然猛烈抽搐起来,仿佛有人拿着锤子在用力敲打着他的身躯,一下比一下重。 持续升高的钝痛,让他五脏六腑跟着蜷缩成一团,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医生看他情况不太好,劝慰道:“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病人目前还是可观的,你还是先休息一下,保存好体力才可以照顾病人。” 等医生离开后,有助理送手机过来。 傅司宴拿起手机,直接拨给顾延舟,声音沙哑干涩:“延舟,帮我” 电话挂断,手机显示一条语音提醒。 傅司宴点开来,明溪虚弱又沙哑的声音,在手机里放出来。 一字一句叙述着她的绝望。 一个字就是一把刀,轻描淡写地扎进他的心房! 却几乎要了他的命! 像是有很多年,他懂事后,就再没有事值得他落泪了。 可此刻,他眼睛狠狠的红了,温热的液体从眼脸流下。 当听到明溪说,下辈子不想遇到他,会跟孟婆多要一碗汤,彻彻底底忘记他时 沉重的郁气终于支撑不住,傅司宴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透,‘噗’一下,从喉咙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念在一旁看他如此状态,半点同情都没有。 她冲上去揪住傅司宴的衣领,使劲摇晃,痛苦嘶吼,“傅司宴,小溪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还怀着孕啊!那些伤她是怎么忍下来的啊” 见男人沉默不语,苏念怒道:“她要是醒不过来,我杀了你!” 傅司宴俊脸冷沉,垂下的手紧紧握着,抑制住想要把这个女人甩出去的冲动,他在控制自己,知道这个时候下手一定不会轻。 他告诉自己,苏念是明溪的闺蜜。 如果明溪知道,不会原谅他的。 苏念现在只有满腔的愤怒,越说越激动,“小溪那么喜欢你,你个畜生就是这么对她的!你不是人,她真是上辈子捅死过你,这辈子来还债的!” 傅司宴一把扣住苏念的手腕,眸光湛黑冷冽,“你刚刚说什么?” “司宴!” 陆景行跟顾延舟一起过来的,正好听到苏念这个胆肥的,这么骂傅司宴。 要知道傅司宴的手段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几年顾及到企业形象,很少亲自动手而已。 苏念这个蠢货,真是觉得自己有九条命,得罪一个他还不够,还要得罪傅司宴! 陆景行咬牙看苏念,怎么看都觉得她这是不想活了。 他疾步走到苏念旁边,拉住她的手臂,斥道:“你冷静点。” 岂料,苏念直接甩开他的手,怒吼:“别碰我,你俩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鸟!” 比起傅司宴,她更讨厌陆景行,装的道貌岸然,实际禽兽不如。 陆景行气得舌尖抵了抵腮帮,干脆松手抱臂,冷眼看苏念作死。 傅司宴愠声重复:“你刚刚说什么?” 苏念这会无所畏惧,满腹只有对明溪的不平,昂着下巴回答。 “说你是畜生!小溪欠你的!” 傅司宴捏紧她的手臂,眸色极深,“你说明溪喜欢我?” “呵呵你真不知道吗?” 苏念嘲讽地笑了。 为明溪可悲,也为她不值。 这个男人心是石头做的,明溪的爱意已经那么明显了,明显到几乎溢出来。 她说,“不然你觉得小溪为什么放弃设计给你端茶倒水?结婚两年她有图过你的钱或者名吗?她明明靠自己就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却为了你放弃了这一切,心甘情愿去傅氏应聘一个小助理!” 傅司宴震惊不已。 以前他是不相信明溪喜欢他的,一直都认为她是为了爷爷,才会答应跟自己协议结婚。 可现在连苏念都这么说 她们是闺蜜,难道明溪喜欢的人真的是自己。 犹如万念俱灰里生出一朵花来,希望在心间往上蔓延,控制不住的暴戾,顷刻消散。 他艰涩地问:“明溪是从什么时候” 难道是比他想的还要早吗? “你不用问了!” 苏念咬着牙道,“如今她看清你了,你也不会再有机会了,再谈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其实她也不知道明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傅司宴的,只是跟她说过一次喜欢了他很久很久。 她说出来,也只是为了让傅司宴呕死,让他后悔罢了! 傅司宴目光凌厉起来,狠狠摇了下她的手臂,“告诉我!” “你自己去问啊,那可是你老婆。” 苏念这话只是在阴阳怪气,她笑:“忘了,马上就不是了。” 顶着男人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苏念丝毫没有犹豫道:“傅总,你猜明溪醒来还会喜欢你吗?你——” “马上就是过去式了!” 一句接一句的暴击,让傅司宴的眼中杀气甚浓。 可苏念像是没看见,还要说话,嘴直接被陆景行捂上,连人都扛起来。 他跟傅司宴说:“我的人,我自己教训。” 苏念顿时就怒了,趴在陆景行肩上,使劲捶他胳膊。 “陆景行你放我下来谁是你的人!我还要留着看小溪,不能让这个王八蛋靠近她!” 陆景行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了! 总算是知道这女人逆鳞就是闺蜜跟父母。 任何一个人碰了,她就得跟人发疯! 他忍无可忍,恐吓了句,“你再疯一句话,别想见你闺蜜了!” 肩上,总算安静下来,只是肩头湿了一大片。 陆景行在电梯旁边放下她,抵着墙不让她动,怒骂:“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苏念不甘示弱,一句也不让。 她其实很少在他面前哭,就算被凌虐,也倔强的不肯掉泪。 但不得不说,眼泪真的是利器。 至少,陆景行这会是有点拿她没办法的感觉。 他不耐烦道:“我没说不让你去看她,你真当司宴脾气很好的人吗,就你刚刚说那一通还能全须全尾走出来,应该感谢我知道吗!” “他王八蛋,事实我怎么不能说!你也不是好人,你跟他一个篮子里的烂鸟!” “你!”陆景行气得直咬牙,跟不上她的逻辑。 他刚想教训她,眼眸忽然刷到一个身影,神色冷了一秒。 直接伸手一推,就把苏念推到安全通道后面去了。 第129章 她醒了 陆景行推的猝不及防,苏念鞋跟被安全通道的门一下夹住,整个人踉跄着往后仰,跌坐在水泥地上。 沉闷地咚一声,显然摔得不轻。 苏念刚想骂人,外面就传来娇弱的女声。 “景行,你怎么在这?” 是陈娇的声音。 陆景行目光从那扇门上收回,温和看向陈娇,“看个朋友,你怎么来医院了,哪不舒服?” 陈娇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像是沐浴露的味道,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毒。 “我头有点晕,就过来查一下。” 她往陆景行身上靠了靠,陆景行看她一眼,道:“累了?” 说着就把她打横抱起。 “哎,这里人来人往的” 陆景行看了眼安全通道的门,静静关着,心底的恶又起来。 他无所谓地说,“怕什么?我抱我老婆谁敢说!” 陈娇搂着他脖子,娇羞得不行,“真不害臊。” 陆景行托了托她的臀,笑,“更过分的时候也没见你害臊。”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苏念还抱着膝盖坐在安全通道后面的地上。 刚刚摔那一跤,她胳膊弯和后脑勺摔到了,嗡嗡疼起不来。 三年,才过几天,她就觉得很难熬了。 虽然陆景行答应三年内不结婚,但她还是一样见不得人。 在他的正牌未婚妻面前,就要做好随时被丢下的自觉。 这时通道门突然被推开,苏念闷闷地说:“怎么不陪你老婆了?” 对面寂然无声,她抬头看来的不是陆景行,是个唇红齿白的白大褂青年,手里拿着烟,莫名看着她。 苏念忙说,“不好意思。” “没事。”医生看看手里的烟,再看看她,默默又把烟收了起来。 有人过来,苏念也不好一直坐在地上,她抚着栏杆爬起来,一瘸一拐拉门往外走。 刚走没两步,脚意外崴了下,快摔倒时被那个年轻医生虚虚一扶,见她站稳后立马绅士地松开手。 他见她身上有擦破的痕迹,料想是摔跤了,便问:“需要我去给你借个轮椅吗?” 苏念摇头,“不用,我能走,谢谢。” “不客气。” 不远处,陆景行倚着墙角站着,看着前方两人,刚硬的脸颊满是阴鸷。 果然是贱,一会功夫都要勾搭男人。 身后温软的手臂穿过他的臂弯,娇声道:“景行,可以走了。” 陆景行收回目光,转身挽着陈娇离开。 明溪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她。 像是心灵感应一样,明溪知道那就是她的宝宝。 她拼了命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脚像是被锁住,一动不能动。 她张开嘴想叫住宝宝,可喉咙却好似被封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绝望铺天盖地袭来,她跪在地上,整个身子匍匐着,想要往前爬。 可她越爬,孩子就走得越远。 她跪在那,一动不动,卑微祈求那个小小的身影不要再走远。 小小的脚步停下来,茫茫白色里,明溪听到稚嫩的童声在呼喊:“妈妈妈妈” 明溪张大嘴巴想要回应,可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底呐喊。 “宝贝宝贝不要走”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雪色里。 紧接着,有冰冷的铁钳碰撞的冷声,还有人在说话。 “小的保不住了,先做清宫,再缝合其它受伤的地方” 她拼了命摇头,不断哀求道:“不要不要拿掉我的宝宝” 可没有人听她的,她感觉到拿冰冷的铁钳,拉扯着宝宝从她身体里剥离 心像是被钝刀割裂,冰冷的眼泪汹涌不停。 渐渐雪白退场,黑暗将所有的意识吞噬尽殆。 明溪整整昏迷了四天。 在梦里她时而呓语,时而高烧,时而泪流满面 当顾延舟把医生说的话传递给傅司宴时,他还未愈合的心再一次被划得鲜血淋漓。 整个人像是遭受了重击,憔悴得如此明显。 顾延舟见他这个神态,犹豫了下,把明溪托他做的亲子鉴定书递给傅司宴。 他说:“这是明溪托我做的,我不知道你们是有什么误会,但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明溪,她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傅司宴看着鉴定书上,亲缘关系9999 一向强大的心脏瞬间就碎成了几瓣。 即便他后面知道是自己的,也不如这白纸黑字冲击力来得更大! 这些日子,他都做了什么! 他怀疑她,不信任她,囚禁她,言语侮辱她 还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几句话推她入深渊! 眼底的猩红溢出眼眶,随时要爆发出来! 他,真是个混蛋! 在明溪没醒来的日子里,傅司宴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监护室外的长椅上,每分每秒都在痛苦不堪地自责。 苏念除了照顾父亲,剩下的时间也都在这边等着。 看着男人的神色,嗤之以鼻。 现在装深情,早干嘛去了。 中途,周牧来见傅总,报告道:“林小姐创口感染,发烧了,一直闹着要见您。” 傅司宴眉头阴郁皱起,刚要开口就被一阵嘲讽的冷笑打断。 对面,苏念坐那,见傅司宴睨她,神色无比嘲讽,“傅总还不快去,你这个心上人怕是要死一百零一次了。” 傅司宴眉眼俱冷,不理会苏念,对周牧吩咐道:“让医生去,我又不是医生。” “还有,你也不用看着她了,让别人去,明溪出的这事还有雪薇那事你都去调查一下,有任何消息告诉我。” 周牧点头应好,他巴不得离那个疯女人远远的。 就因为总裁不去看她,在病房里不是砸东西就是摔枕头。 现在不用看着她,心情真是畅快极了。 第四天下午的时候。 明溪终于醒过来,观察了一夜后,医生将她转到普通病房。 傅司宴知道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不是立即去看她,而是有些胆怯。 他怕,他怕挽回不了她 顾延舟见好友这样,安慰道:“还是让明溪能接受的人先进去看她,你等她再恢复一些你再进去,她现在” 顾延舟本想说明溪现在受不得刺激,可看到男人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打击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了。 他按了下傅司宴的手背,“听我的,你等等再去看她。” 第130章 用尽一切办法,只求离婚 第一个进去的是办|案人员,他们知道明溪醒了进去问一些事情。 那天救援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跑光了,只剩下明溪浑身是血躺在那。 明溪刚醒来,整个人都怏怏的,她舌头受伤还没好,说不了太多话。 等办|案人员走后,苏念进去看她。 看到她脸颊上还没有褪下去的紫红,苏念哭得不行,想抱她又怕碰到伤口,干脆自己扶着床边哭了一会。 等缓过情绪,苏念张了张口,想安慰她又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 明溪的眼睛,因为在昏迷时哭得太多,红红的,像只兔子。 苏念看着鼻子又酸了,她说,“小溪,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发泄出来。” 她对这个宝宝的期待,绝不比明溪少多。 她们都说好了,生下来她就是宝宝的干妈。 可现在 想到那个可怜的宝宝,苏念眼眶酸涩,心如刀绞。 明溪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指尖轻轻指了指,询问,“怎么了?” 她嗓音像是被灼烧过,还没恢复好,加上舌头受伤,音调破碎又难听。 苏念脸上虽然用了最好的祛疤膏,但还是留了疤。 好在,是在颧骨到耳侧,她把一边头发放下来,基本就看不到了。 没想到明溪竟然一眼就看出来,苏念又哭了,嗔怒道:“现在是你关心别人的时候吗?” 明明自己一身伤痕,醒来后一句苦难都不讲,却最先关心她的脸。 她的小溪,这么善良的小溪,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 苏念撒谎说是自己摔的,明溪按了按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她。 苏念讲了点好的事,跟她分享,希望明溪心情好一些。 没想到明溪听完还弯了弯唇角,浅浅地笑了笑。 说不上的奇异感觉冒出来,明溪这个状态太奇怪了!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她很悲伤,可她偏偏云淡风轻,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问孩子一句。 她看着明溪,不知道她心里现在怎么想,试探开口,“傅司宴他”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明溪别过脸去,她不想听。 苏念这才放下心来,她还有情绪,就说明精神是正常的。 她在病房陪了一会,护士来提醒她要让明溪多休息。 苏念只好依依不舍离开,跟她说明天再来。 等病房门关上,明溪脸上柔和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又低沉的哭声。 她绞着被子,哭得撕心裂肺,嗓子发出咿咿呀呀沙哑的气音,那声音被绝望包裹,格外的嘶哑难听。 难道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惩罚她痴心妄想,总想要留住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好恨,恨自己贪心 如果能早一点离开,宝宝会不会没事 可惜没有如果 病房的门把上,搭着一张白皙好看的手掌。 此刻,那个手掌上每一根手指都在轻轻颤动。 病房里的哭声,就像一根根尖锐的针,扎进傅司宴心里,让他失去了开门的勇气。 他转身抵着墙,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到了很晚的时候,傅司宴才敢进去,明溪已经在护工的服侍下睡着了。 他对护工做了个嘘的手势,摆手示意她出去。 傅司宴坐在床边,看着明溪的侧颜,眼睛一眨不眨。 不过几天,她的颧骨都凸起来,人消瘦得厉害,睡在被子里小小的一个,几乎看不到。 他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头发,床上的人却动了。 自打醒了以后,明溪根本就睡不着,怎么闭眼都睡不着。 她也想睡,想做梦,想等着宝宝入梦来。 可只有那一次,之后她再也没有梦到过宝宝。 她刚刚假睡,只是觉得护工辛苦了,想给她打盹的机会。 所以,在傅司宴进来的那刻,她就知道了。 那股熟悉的冷香,已经刻进她骨子里了。 她不想说话,就继续装睡,可他伸过手来时,那种发自心底的厌恶,让她装不下去。 傅司宴嗓音哑得不成调,唤她,“明溪” “出去。”明溪此刻是平静的,冷淡的,仿佛多一个字都不愿跟他说。 傅司宴的心狠狠一抽,“我错了,明溪,我真的没想到,如果我知道是真的,我绝对不会” 明溪不想听他假心假意的忏悔,她平平静静打断,说道:“孩子没了,你很开心。” 寥寥几字,像淬了毒的利箭射进傅司宴的心脏里,五脏六腑都被揪起来痛。 他宁愿明溪打他、骂他 至少会比这句话让他好受百倍。 可明溪没想过这样做,这个男人已经不值得她再浪费任何力气。 她闭眼,“出去,离婚的事明天再谈。” 语调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不容推翻的决心。 傅司宴抓住她的手,脸色不自然泛白,声音也沙哑得厉害,“明溪,我发誓,以后绝对相信你,孩子以后我们也还会有的” 提到孩子,明溪转手就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过去。 她整个身体都被怒火灼烧,痛苦不堪,“傅司宴,你不配!你不配提到孩子!” 傅司宴忍受了这个耳光,甚至希望明溪再狠狠打他出气。 这样,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晦涩地说,“明溪,如果能让你解气,怎样都可以。” 明溪森冷吐字,“我说了——离婚。” 听到这话,傅司宴下意识拒绝,“离婚不行!” 可明溪只是平静地说,“你会离的。” 因为,她会用尽一切办法,只求离婚。 傅司宴见明溪笃定的语气,心慌了一瞬。 “明溪,我会改的,所有你不满意的地方我都会改,改到你满意为止,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明溪突然笑了,笑得破碎又美丽。 “你是说在你抛下怀孕的我,奋不顾身奔向林雪薇以后, 在我苦苦哀求你救我们的孩子,你却置之不理以后, 在我们的孩子被人生生打死以后,你要和我重新开始?” 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她的语调平静,可傅司宴却听出字字滴血的感觉来。 他凤眸涩痛难忍,声音发颤道,“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明溪定定看着他,“等你死的时候。” 第131章 傅司宴,你配吗? 傅司宴挺拔的身躯陡然一晃。 他怎么都想不到,一直软软跟小白兔一样善良的明溪,会轻描淡写说出让他死的话! 傅司宴凤眸晦涩,“你就这么恨我?” 明溪表情很淡,“被绑架的时候,是真的恨你,我脑子里一直在想,如果不是你把我丢在医院的停车场,我是不是就不会被绑架,可没有如果,我知道再来一次你还是会选择去救林雪薇” “不是,不是这样的” 傅司宴心脏抽搐的痛,嗓子里像是被塞满了玻璃渣,咯得他满嘴都是铁锈味。 他伸手想摸她的额头,却被明溪躲开了。 她摇了摇头,自嘲道:“别骗自己了,你放不下她。” 傅司宴哑着声解释,“明溪,不是这样,我是真的要送走雪薇,但我答应过她,会安全送她去国外,等她做了手术,我们就” “傅司宴!” 明溪痛苦的打断,“你也答应过我的!你让我相信你,你说我们一起回家,可结果呢?” 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傅司宴喉结上下动了动,却仿佛失声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司宴,你体会过脑浆被甩到墙上,五脏六腑都被踩碎的感觉吗?” 傅司宴的脸刷一下青灰,薄唇有些发抖道:“别说了,别说” 明溪像是没听到,指了指脑袋上的纱布,唇瓣因为回忆起那段可怕的记忆,不自觉轻颤。 “他们抓住我的头往墙上撞,拿脚踩我的身体,我感觉整个人都被揉碎了,也感觉到宝宝在离开我,那时候,我真的很恨你,是你让我相信你的!可你再一次抛下了我!” 再回忆一次那场景,明溪依旧能感受到绝望的侵袭。 失去孩子这件事,忆一次痛一次。 心上的裂口,像是被粗粒的盐巴撒过,疼得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明溪的每一个字,都让傅司宴如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痛楚。 特别她说‘相信他’,这三个字,更像三把尖锐的冰锥,狠狠插进了傅司宴的耳朵里,拔出又插入,让他头痛欲裂。 是他亲手把她的信任,弄丢了 傅司宴的痛苦全写在脸上,可明溪半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这点痛苦,远没有她当时十分之一来得痛。 她看着他,继续说,“那天我是真的很想再相信你的一次的, 可这个想法让我失去了宝宝,让我坠入了地狱! 你让我明白了,一个人可以有梦想,但不能痴心妄想。” 就因为相信了他那一句‘一起回家’,她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傅司宴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挺直的肩背垮塌下来,漆黑的眼眸里盛满了难言的苦痛。 “对不起明溪对不起” 他知道再多的对不起,也弥补不了明溪所受的伤痛。 可除了对不起,他又能说什么呢 如果当时知道结局是这样,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她。 “不用了。” 迟来的道歉比假装深情更叫人恶心。 明溪淡淡道:“现在我连恨的情绪,都不想给你了,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一丝愧疚,那就同意离婚,此后山水不相逢。” 她水润的眼眸淡然无波,像极了无爱也无恨的状态。 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着傅司宴整颗心房,心脏也剧烈地抽搐起来。 她连恨都不愿意给他,是真的要和他当陌生人了吗。 不!不应该这样的! 她明明喜欢他,苏念也说她喜欢他。 他伸手紧紧握住她的双臂,下意识道:“明溪,你喜欢我,苏念说你是喜欢过我的,不要轻易放弃这段感情好吗?” 明溪望着他即便憔悴也迷人的俊脸,用力挤出一丝微笑: “我是不自量力地喜欢过你,后来却发现错得离谱,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去跟林雪薇争你心里第一的位置。 这不,老天爷给我的惩罚来得这么快,先是外婆,再是宝宝,再这么下去就该是我这条命了!” 最后一句话像巨大的铁块,狠狠砸进傅司宴的心房里,余波震得五脏六腑都疼。 他不顾明溪的抗拒,将她紧紧揽在怀里,沙哑的声音从胸腔震出,“我对雪薇只有责任,从没有男女之情,让我放不下的人,只有你!” 可惜这份悔悟来得太迟太迟! 明溪一整颗心已经变成冰封的寒潭,再也无法化开了。 她挣不过他,低声怒斥,“你放开我!” “不我不会放手的!” 傅司宴想也不想就拒绝,这一放,明溪怕是再也不会回头。 他一向淡漠的声音,此刻竟带了丝颤抖:“这事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想要宝宝我们可以再生,你想生多少都可以,我一定会呵护好你们” 明溪低头,狠狠一口咬在他胳膊上,浑身都在轻颤。 他怎么敢,还提到生孩子! 唇齿尝到了血肉的味道,明溪咬紧牙关,一点都不放松,直至咬累了,咬不动了,才松口。 傅司宴的白衬衫被殷红的血染透,他却像是没发觉,依旧紧紧搂着她。 明溪漂亮的眼眸里全是愤恨,一字一句,“傅司宴,你配吗?” 短短几个字,带着无尽的恨意。 傅司宴心底刺痛,不是因为她恨他,而是因为心疼她。 他薄唇掀动,艰涩开口,“明溪,你想怎么样都行,但就是不许离婚。” 一想到明溪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气都喘不上了。 他不会放手,哪怕是要用卑劣的方式,他也要强留她在身边。 明溪连咬他的力气都不想费,只是失神盯着他的肩膀,坚定道,“傅司宴,我们会离婚的。” “不!我们不会!”傅司宴说这话时,不带丁点犹豫,脱口而出。 怀里的人不再反驳,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他以为她是松动了,喉结动了动,“明溪,不要离开我。” 你想怎样都行,就是不要离开我 明溪没有说话,傅司宴却欣喜若狂,他相信等时间久了,她一定会改变想法的。 他抱得更紧,可下一秒,衬衫处却传来湿糯感,还伴随着浓烈的铁锈味。 傅司宴松开她,就看见自己的白衬衫被明溪崩坏的伤口染红。 霎时。 他脑子里像是被抽空脑干,一片空白。 下一秒—— “医生!” 傅司宴猛地按下铃,近乎失控地嘶吼。 第132章 是你先逼我的! 傅司宴用手去按住明溪还在不断冒血的伤口,怒气快要将人淹没,“为什么不说!” 明溪安安静静,脸色连痛苦的神色都没有,冲着他嫣然一笑:“比起跟你在一起,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傅司宴按住伤口的手在颤抖,整张脸仿佛被人拿刀捅得失血过多一样灰白。 他没想到,为了逼自己离婚,她竟然如此伤害自己。 他掀起凤眸,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明溪,你是在逼我吗?” 明溪无声冷笑,“是你先逼我的。” 门被推开。 刹那,房间里全是光亮。 医生和护士全都涌向了明溪,为她伤口做紧急处理。 明溪的伤口在左上腹,是做脾脏手术切开的,这会缝合线崩裂开来,血红的皮肉翻滚到怵目惊心的地步。 可这会她一点也不配合,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向傅司宴,声音里带着厌恶,“让他出去。” 为首的中年女医生看着像破碎娃娃一样的病人,立马对着傅司宴不客气道:“这位先生,请你出去!” 虽然清空病房,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可女医生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嫌弃。 病人才刚流产,脾脏破裂,脑部受损,费了多大劲才醒过来。 现在伤口又崩裂成这样,应该是同这个男人争吵引起的。 男人长得再帅有什么用,一点都不会体贴人。 医生给明溪上了镇痛的药,缝合时,忍不住道:“小姑娘,身体是自己的,任何时候都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或事,糟践自己的身体,否则你的家人该多心疼啊” 家人? 那样的痛明溪都忍过来了,唯有在听到这两个字时,鼻子酸胀,眼泪更是抑制不住。 以前,外婆是她的家人,外婆走了 后来,宝宝是她的家人,宝宝也走了 她再也没有家人了。 医生给她用的药里有安定成分,哭了一会,明溪就睡着了。 病房外,傅司宴一直站着,洁癖如他,这会满身的血也不愿去清洗。 眼眸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紧闭的病房。 等医生出来后,他拦住询问:“她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不过病人刚经历了重大变故,这时候一定要多包容,少刺激她,让她尽快养好身体” 医生的话,让傅司宴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他知道,他的存在对于明溪来说,就是刺激。 之后,接连几天,傅司宴都没有再踏进病房。 只是安排了四个护工,两两换班,二十四小时守着明溪。 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 她们将明溪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傅司宴,包括她一天喝了多少水,吃了多少分量的饭,无一遗漏。 高楼鼎立的大厦里,傅司宴看着护工偷偷拍下的睡颜,恬淡安静。 心底苦涩上涌,她再也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轻松的神情了。 周牧进来,看着男人伫立在窗边,英俊的面容有难掩的憔悴和落寞,心下不由得有些感叹。 傅司宴头也没回,问,“怎么样?” 周牧答:“那天绑架林小姐的那帮人出逃后,在盘山公路坠崖了,车辆发生了爆炸,无一幸免,至于那帮人到底是林家的仇家还是林小姐的仇家,暂时还没有调查出来。” 人都死了,意味着线索也断了。 傅司宴神色凛冽,问:“另外呢?” “宋小姐暂时还没有消息,但绑架夫人的两个男人已经找到了,您要先见一下吗?” 傅司宴的脸一秒变色,冷冷吐字,“现在见。” 郊区,地下车库。 沉重的大铁门被拉开,一阵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 周牧被呛得咳嗽了下,上前一看,原来是地上两滩死肉一样的家伙,被吓到尿裤子了。 他伸手嫌恶地将两人头上的黑色头罩盖紧,黑暗骤然袭来。 两人只能隐隐听到皮鞋的踢踏声,砰砰直磕头,哭嚎道:“大爷能不能放了我们,我们只是乞丐啊,您抓我们来是干什么?” “嘭——” 恐怖的响声后! 两个混子的膝盖骨,被一左一右的黑衣保镖手持棒球棍狠狠敲碎。 “啊——!!!” 清脆的骨骼脆响伴随着两人凄厉的惨叫声,直冲屋顶。 傅司宴走近,薄唇噙着一抹森冷,“现在知道抓你们是干什么了吗?” 胖点的反应最快,也怕挨打,连忙问,“是我们前几天干的那件大事吗?” 听男人沉默不语,胖子连忙道:“前几天我们在医院地下停车场绑架了一个小美人。” 傅司宴脸上血液消失,沉声道:“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复述一遍,不要漏说一个字。” “好的好的!”胖子怂得最快,点头如捣蒜,“别打我,我什么都说!” 瘦子也连连点头,生怕点迟了,“我也说,我也说!” 他俩争着抢着把那天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胖子道:“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找我们,让我们把那个小美女弄残,还要狠狠鞭打她,但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怀孕,知道我们是不会这么干的” “嘭——” 升级的恐怖响声,这次直击两人的胳膊。 “啊啊啊!!” 两个人惨叫着,在地上打滚抽搐,一条胳膊生生断成两截,软塌塌地挂在肩上。 “我说了,不要漏一个字!”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黑暗里宛如索命的修罗恶煞。 胖子连忙说,“我是打了她两巴掌,撕了下她的衣服” 瘦高个也承认道:“我只是拿裤腰带抽了她几下,扇了两个巴掌,还有踹了两脚” 瘦高个声音越来越小,越说也越没有底气。 傅司宴的一张俊脸,已经肉眼可见的阴郁可怖。 他冷声道:“交出去前,弄废。” 一句话,让两个混混万念俱灰! 身后,瞬间响起两人犹如杀猪一般的凄厉哀嚎! 医院里。 苏念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明溪,她一来就会把护工撵出去,两人说些体己话。 护工这个时候也听话,因为傅先生关照过,苏小姐过来不要为难。 苏念刚走没一会,病房的门就再次被人推开。 林雪薇摇着轮椅进来,缓缓靠近床边,微笑着问:“明溪,你身体怎么样了?” 明溪皱眉,不想跟她说一句废话,“滚出去!” 林雪薇身心舒畅,坐在轮椅上好整以暇看着她说:“这么激动干什么呀,我可是听说你肚子里那个小贱——” 她顿了顿,假装咳嗽两声,“小孩被人打没了,特意过来看你的。” 明溪狠狠一震,眼眸倏地红透! 第133章 明溪在线发飙! 明溪眼底的恨意,让林雪薇舒适了不少。 唯一的遗憾就是宋欣那个蠢货又失败了,没能玩死这个小贱人。 不过,小贱种掉了,也算做了点好事。 她就不信,都这样了,明溪还不跟傅司宴离婚。 几天的休养,让林雪薇整个人容光焕发,跟视频里的惨样,判若两人。 明溪想也知道,绑架不过是她又一次的自导自演。 她没有心情跟林雪薇演戏,冷沉道:“你滚不滚?” “明溪,你这么凶干嘛吗,你的孩子又不是我打死的。” 林雪薇表面委屈,心里却知道怎么戳她最痛。 “说来也怪我呢,要不是阿宴哥哥丢下你去救我,你的孩子说不定还好好活着呢, 也不至于硬生生被人打到大出血,听说你脾脏都破了,是不是很疼呀? 够不够让你记住,自己是被丢下的野狗啊!” 林雪薇一字一句描摹得极为清楚,让明溪像是瞬间回到了那个绝望的时刻。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雪薇更开心了。 她伸手将耳边一小撮碎发,拧到耳后,温柔道:“明溪,你和你肚子里的小贱种,阿宴哥哥根本不想要这件事,还要我告诉你几遍?不过——” 林雪薇紧紧盯着明溪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痛苦的表情,嘴角扬起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笑,一字一句道: “小-贱-种-死-得-挺-好!” 明溪整个身体都气得打颤。 她的宝宝,从来都不是贱种! “明溪,你怎么了,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的呢,我只是觉得反正也没人喜欢这个孩子,何必让它来这个世界上受罪呢,早死早超生对它也是件好事” “啪!” 林雪薇话没说完,明溪就抬起手狠狠扇过去,直接打得她歪了头,嘴角都被牙磕破皮,渗出血珠来。 “小贱人!你敢打我,不想活了” 林雪薇气急败坏的叫嚣还没讲完,又是一声脆响。 “啪!” 另半边脸也被明溪扇肿,连牙齿都被扇得晃动了。 林雪薇泪都被抽下来,疼得龇牙咧嘴。 明溪也学着她说话,冷笑道:“很疼吗?生气吗?我也不是故意的呢,我只是觉得你嘴巴有点歪,说出来的话不干不净,帮你修正一下!” 林雪薇一秒被明溪的话激怒,也不装了,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狠狠揪着明溪的头发,一下把她甩到地上。 明溪想爬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右手抖得厉害,提不起劲。 林雪薇居高临下,抓住她的头发,使劲往轮椅上怼了几下,满脸阴毒地骂道:“贱人!你以为肚子里怀个小贱种就能留住阿宴哥哥吗?他还不是把你丢下选择救我!你不过就是阿宴哥哥不要的弃妇,怎么还不去死!” 林雪薇累了,坐在床边看着地上狼狈的明溪,脸上止不住的洋洋得意。 “阿宴哥哥丢下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很难受?”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初阿宴哥哥不是一直怀疑你怀的是野种吗,那是因为你的孕检单和亲子鉴定都被我动过手脚。” 明溪脸色突变,因为这件事不单单是她,连着学长还有别的人都受到傅司宴的牵连。 也因为这些误会,让她本就受伤的一颗心雪上加霜。 她怒火腾一下扬起,牙齿打颤道:“这也是傅司宴的孩子,你就不怕他知道?” 林雪薇脸上,忽地露出不正常的癫笑,看明溪的表情像在看一个智障。 “你不会以为阿宴哥哥不知道这事。” 明溪整个身体都僵硬住,嗫嚅道:“你什么意思?” 林雪薇看明溪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这事。 也是,阿宴哥哥怎么会跟她说呢。 她噙着得意的笑,“阿宴哥哥早就知道这事了,可因为是我,他就压下不追究了。” 脑子一阵长长的空白后,明溪突然好想大笑。 笑自己以往的贪嗔痴妄和傻到极致! 竟会觉得,哪怕她比不过林雪薇,起码也是傅司宴的唯二选择。 可她忘了,这世上只有唯一,从没有唯二。 就算让傅司宴知道林雪薇的恶毒,能怎样? 就算这个女人差点伤到他的亲骨肉,又如何! 面对他心里想护着的人,原则和底线是可以一退再退的! 明溪终究是笑不出来,反倒红透了眼角。 心,像是被架到了熊熊火焰上,噬骨焚心。 哈哈哈哈。 她输的,如此惨烈。 林雪薇把她的痛苦看得一清二楚,越发得意。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没人要的流浪狗,当初要是听我劝,早早离开阿宴哥哥,你的孩子也不用枉死了是不是!” 这话刺得明溪倏然抬眸,双眼充血看她,“你说什么!我被绑架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你可别瞎说!”林雪薇当然不会承认,看着她笑道,“我只是单纯觉得小贱种死得好而已!” 明溪手抖得厉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听着林雪薇辱骂宝宝,心更是疼到抽搐。 她眼眸弥漫着恨意,一字一句,“林雪薇,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 林雪薇直接笑出声来,“你看看你自己,先是老不死的死了,然后小野种也死了,还有你那个短命鬼的爹,身边的人都被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你说说看,到底是谁在遭报应?” 明溪指骨泛白,脸上血色瞬间尽失! 林雪薇说的可真对,这一切都是她的报应! 让她一次又一次贪恋不属于她的人,所以报应来得如此及时。 可即便她现在身如草芥,也决不允许别人污蔑她心底最重要的存在。 她感觉手好像又能动了,没有一秒犹豫抓起桌腿旁的热水壶,狠狠地朝林雪薇砸过去。 “啊!!” 热水壶盖因为冲劲飞了出去,滚烫的开水洒了些在林雪薇的身上。 她凄厉的惨叫出声,滑到床下。 明溪抓住机会,手上使不上力就用脚,她狠狠一脚踹在林雪薇的膝盖骨上,咔嚓一声。 “啊啊啊!!!”林雪薇痛得鬼哭狼嚎。 明溪用肘弯抵着她的脖子,阴冷出声,“你不是很喜欢假装坐轮椅吗?我成全你!但是你给我记住——” 她眼眸一秒变得冰冷尖锐,整个人杀气四溢。 “再敢骂我的家人,我会送你一个全年轮椅套餐!” !!!! 林雪薇被一脚踹懵了,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明溪也会彪悍如斯。 活脱脱就是个疯女人! 她刚想爬起来打回去,却隐隐看到一双铮亮的皮鞋,眸光一闪,立马换了语气,整个人瑟瑟发抖道:“不要,不要打我!” 第134章 给我滚! 明溪冷笑:“林雪薇我告诉你,是我不要傅司宴的,一个我不要的垃圾,有什么值得你炫耀的!” 林雪薇听得一点不气,反而格外满意。 骂!使劲骂! 她就不信,都这样了,阿宴哥哥还会要这个贱人。 怕是下一秒就要拉着她去离婚! 明溪薄唇轻启,继续道:“既然你这么想捡我用过的垃圾,那我成全你们!顺便祝你们表子配狗天长地久,渣男配鸡如胶似漆。” 一句话,让后面男人脚步顿了顿,整张俊脸都变得可怖起来! 狗,渣男? 什么时候,明溪说话竟如此尖锐了! 这话林雪薇也不爱听,怒道:“你骂谁表子,谁鸡啊!” “哦,我差点忘了,你的本职应该是小三才对!” 这话成功让林雪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明溪唇瓣勾起一抹冷笑,“你放心,即便你成功上位,也改变不了你插足别人婚姻的事实,这个黑历史会陪伴你一辈子,所以你最好给我夹紧尾巴做人,别再惹我!” 林雪薇听这话脸都扭曲了,没膈应到傅司宴,倒是先把自己给气到了! 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只要能当上傅太太,这点气她还是能受的。 面对明溪的威胁,她可怜兮兮地说,“你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明溪冷然一笑,“是啊,我在威胁你,你觉得一个光脚的,还会怕穿鞋的?” 林雪薇心底呵呵直笑。 她就是要这种效果,就是要让傅司宴看看,明溪这副凶恶的嘴脸。 眼看着傅司宴踏步进来,时机成熟。 她泪眼朦胧像是刚看到一样,抖着声音,颤抖地喊,“阿宴哥哥,救我” 面对林雪薇七十二变的一张脸,明溪嘴角的冷笑愈深。 林雪薇是以为就她看到傅司宴了吗? 她也看到了! 话也是她故意说的! 如果这些话能刺激到傅司宴跟她离婚,那她不介意多说一些多做一些! 一遍不够就五遍! 她一把扯住林雪薇的头发,反手又是狠狠的一个巴掌。 林雪薇不就是想要让傅司宴看到发疯的自己吗! 那就再疯得彻底一点好了! 明溪捡起地上被撞碎的茶杯玻璃,紧贴着她的脸,阴冷笑道:“你指望谁来救你?你说我要是划烂你的脸,会怎么样?” 林雪薇被吓到了! 这个疯女人是怎么回事! 怎么听到阿宴哥哥来了,还在这发疯?? 她不敢拿自己的脸开玩笑,崩溃哭嚎道:“阿宴哥哥救我救我哇哇” 终于,身后的人影冲了过来,一把夺下她手里的碎玻璃,把她拽了过去。 可没想到明溪身体轻飘飘地跟纸片一样,后背‘嘭’一下,撞到床头柜上。 顿时,小脸疼的冷汗都被逼了出来。 傅司宴面色一变,不自觉向前蹲下,伸手想要扶起她,紧张道:“疼不疼?” 下一秒,手就被无情挥开。 “滚开!” 明溪苍白的小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 傅司宴的手僵在空中,脸色格外难看。 突然,他后背一紧,身体被人抱住。 林雪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抱着傅司宴,整个人都在瑟缩发抖。 她惊恐到语无伦次:“阿宴哥哥,明溪她疯了,我的膝盖都被她踩碎了,我好疼啊,你救救我,她疯了,她要杀我啊” 护工也进来了,看到满室狼藉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明溪扶到床上。 明溪耳朵上的伤口,因为刚刚被林雪薇撞向轮椅这会又裂开,血汩汩往外流,可她像是没有知觉,冷眼看着纠缠在一起的男女,满眼讽刺。 林雪薇被傅司宴扶到轮椅上,可她仍旧紧握着傅司宴的手哭哭啼啼,浑身颤抖,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样。 演技,真不错呀。 要是换做以前的明溪,这会肯定很怕被误会,慌张解释。 可现在,心已经空了。 她只想要赶紧离婚,离这对狗男女越远越好,此生不见。 傅司宴虽然被林雪薇握着,可凤眸还是担心地看着明溪。 他吩咐护工,“赶紧让医生过来!” 林雪薇以为傅司宴是要找医生来看她的伤,紧握他的手,颤抖道:“阿宴哥哥,我不要在这里,明溪她疯了,我好害怕,你带我出去” 明溪冷笑出声,“对啊傅总,快把你的心上人带去治疗,不然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掐断她的脖子,到时候你会更心疼呢。” 傅司宴皱眉,推开林雪薇的手,走向明溪,还伸出手解释道:“明溪,我没有” “阿宴哥哥!” 林雪薇突然在他靠近时,扯住他的袖子,惊惶道:“你小心点!明溪她真的疯了,她因为你救了我,就把孩子流产的事都怪到我们头上,想杀了我们,你千万不要靠近” 明溪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孩子流产的事,可林雪薇却一直重复提到,目的就是刺激她。 傅司宴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滚!给我滚出去!” 明溪怒吼着,湿润的眼眸被阴冷淹没,如三尺寒冰,痛恨地盯着他们。 见男人站着不动,她伸手抓起床头的水晶摆台,狠狠朝他身上砸过去。 “咚!” 一声闷响,摆台尖锐的水晶棱角正中傅司宴的胸膛,他脸色白了白。 “来人啊!来人!” 林雪薇疯狂叫起来,模样像是对明溪恐怖到了极致。 医生进来后,林雪薇还在瑟瑟发抖,“医生,你快看看这人是不是疯了,要不要转到精神病院啊,她要杀——” “闭嘴!” 林雪薇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司宴冷声打断。 随后,他就把林雪薇的轮椅推出病房,还体贴地把她推回去。 进病房后,傅司宴顺手关上房门,双手插兜,看着林雪薇问。 “你跟明溪说什么了?” 第135章 分不清身边是人是鬼 这话问得林雪薇心里咯噔一下。 她都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了,傅司宴竟然不是先让医生来给她救治,反而关心这个。 而且她的膝盖骨到现在都很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贱人给踩碎了。 林雪薇心里生气,但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眼眸泛着水光道: “我就是过去看看她,没想到还没说两句,明溪她就跟疯了一样扑向我,我差点吓死了。” “那两句你说了什么?”傅司宴漆黑的眼眸深邃看她,意味不明。 林雪薇没想到傅司宴会不依不饶追问,被这样英俊的男人看着,无论多少遍,心里都会不自觉地发慌。 她眼睛扑簌了下,带着哭腔道:“我就说,‘明溪你怎么了,气色怎么这么差’,谁知她突然就扑过来打我。” 傅司宴盯着她肿胀的脸,声音冷冷淡淡,“你没说刺激她的话?” 林雪薇矢口否认,“没有,我怎么会呢,是她嘴里一直念叨说孩子是我们害死的。” 她摇动轮椅靠近傅司宴,揪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道:“阿宴哥哥我真的吓死了,你不知道她刚刚有多恐怖,她拿水壶砸我,还用脚踩我,你看看,我手臂和膝盖都受伤了。” 说着,她就撸起衣摆,把手臂和膝盖处的伤给傅司宴看。 这些伤,包括她脸上的巴掌印可都是货真价实,做不了假。 傅司宴英眉微微拧着,林雪薇心里分外欣喜。 阿宴哥哥一定是在心疼她。 她掩下喜悦,试探道:“阿宴哥哥,明溪那样真的不用送去精神病院吗?我感觉她有点不正常”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 傅司宴没什么表情地说,他俊脸迎着柔光,看起来没那么疏离。 他说:“前几天绑架你的人” 话音未落,林雪薇就慌忙打断,“阿宴哥哥,你抓住他们了吗?抓住的话,一定要把这些人渣碎尸万段!” 她一副恨极的语气。 “没有。”傅司宴状似无意乜了林雪薇一眼,道:“那些人全都坠崖死了。” 林雪薇义愤填膺,“活该!恶有恶报!” 这结果,早在她意料之中。 因为,那刹车片就是她找人动的手脚,这群人逃亡是不可能大摇大摆走市区,肯定会选择最近的盘山公路。 盘山公路两边全是悬崖峭壁,只要开上去,这伙人必死无疑。 林雪薇心情舒爽,憋屈了好多天,这回终于大获全胜。 既出了口恶气,又解决了后顾之忧。 从现在开始,阿宴哥哥对那个疯女人应该只有厌弃了。 该是她好好表现自己的时候了。 “阿宴哥哥,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一个‘又’字,听得傅司宴的眉峰不自觉蹙起。 想到那会看到明溪躺在病床上的场景,心更是像被焚烧过一样,抽得很紧。 猝不及防,林雪薇伸出手来抱他。 她整张脸都埋在傅司宴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道:“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可能跟明溪一样疯了” 傅司宴刚想推开她,门‘砰’一声,被踹开。 进来的苏念。 看到眼前这幕,她满脸嘲讽笑道,“看来我来得不巧,打扰两位好事了?” 傅司宴听了,眉宇发沉。 林雪薇吓得脸往傅司宴身后躲,惊吓道:“你怎么乱闯别人的病房?” 她知道苏念是明溪的闺蜜,两人不熟但在聚会上碰到过。 “别介意,我很快,等我走了你们再继续。” 苏念进门前特意涂了个大红唇,此刻勾唇一笑,气势十足。 林雪薇以为苏念是替明溪来找傅司宴的,眼底阴毒闪现,十分不悦道:“苏小姐,这是我的病房,请你出去!” 苏家要是放在一年前,她还会对苏念客气些,因为她家勉强能同林家比肩。 可现在苏家被陆景行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听说都靠着苏大小姐卖身来曲线救公司。 一个出来卖的,给她提鞋都不配,自然不用对她客气! 苏念讥笑,“出去我还怎么看你跟个软脚虾一样,挂在别人老公身上?” “你乱说什么!” 林雪薇恼火地瞪她,什么别人的老公,在她心里,阿宴哥哥就是她的老公。 即便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我说的不对吗,”苏念目光犀利盯着林雪薇,红唇勾起。 “刚刚是哪个小三跑到正主面前乱吠,完了还倒打一耙,我看你可真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林雪薇被骂得脸色发白,尖着嗓子喊道,“你说谁呢,谁是小三!” “那请问你刚刚脸贴在谁怀里?这还是在医院,公共的地方就这么恬不知耻搂别人老公,私下里还不知道你俩有多脏!” 苏念说这话时,眼睛在两人身上打量,眸底的嫌恶掩饰不住。 好一对狗男女! 今天这口恶气,她非出不可。 傅司宴自然听到了她的话中话,语气森冷,“苏念,注意你的措辞。” 苏念一想到明溪再一次受伤,气就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回怼。 “真正需要注意的怕是另有其人。” 她啧一声,“有些人看起来人模人样,却总是干些猪狗不如的事,这也就算了,他还眼瞎,分不清身边陪着的是人还是鬼!” 一段话句句都是内涵,让傅司宴下颚线紧紧绷起。 偏偏苏念还继续说,“傅总,我有熟识的眼科博士,需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吗?” 她这话就差明说,我就是在骂你。 顿时,男人浑身都发出欲把人冰封的气息。 对她也不再客气,面沉如铁道:“出去!” 好好的增进感情时刻被苏念打断,林雪薇正恼火得很。 她假装软语道:“苏小姐,你来这是因为明溪跟你说了什么,可事实不是她说的那样,她现在精神状况不太好,说的话也不能全信呀”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明溪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苏念止不住冷笑,林雪薇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抹黑明溪的机会。 “林雪薇,你是在说是明溪怂恿我来找你茬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她刚刚发疯的样子很可怕,我只是提醒苏小姐一句” 苏念嗤笑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136章 祝你们百年好合,感情比千年王八还坚固 没等林雪薇反应过来,苏念就发问,“既然你说明溪打你,那我问你,好好的她为什么打你?” 林雪薇脸色瞬时一僵,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 她慌乱道:“我都说了她神经有问题,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苏念脸上笑意收起,语调发沉道: “难道不是你说她是傅总丢下不要的流浪狗,你说她肚子里的是贱种死的好,你说她是克死全家的扫把星” 字字句句,如同复述。 林雪薇越听脸越黑,惊叫道:“你胡说八道!” 以往她骂小贱人都没见她说出来过,没想到这次竟把她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苏念。 不过,那又如何,她敢说就不怕她告状。 何况,又没有证据证实是她说的。 苏念勾唇笑,“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你还说你换了亲子鉴定书和孕检单,你的阿宴哥哥知道了,却舍不得追究你。” 话落,男人英俊的脸上明明没什么变化,却莫名让人觉得寒意瘆人。 “雪薇,是这样吗?”傅司宴问。 “我没有说过。” 林雪薇当然不会承认,瞬时眼底起了水雾,楚楚可怜道:“阿宴哥哥,我绝对没有说过这话,苏小姐是在污蔑我。” 她看向苏念,委屈道:“苏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明溪,我完全有权利告你诽谤,不过好歹你也是明溪的朋友,这次就算了,希望苏小姐好自为之,不要再随便诬陷人了。” 这顿茶言茶语,听得苏念快要吐了。 明面上好像林雪薇很大度,实际上每一句都在diss苏念是为了明溪乱咬人,而且还暗示苏念之所以这么做,是受明溪指使。 一语双关这个成语,真是被林雪薇演绎得淋漓尽致! 苏念懒得跟她对戏,冷笑一声,“林雪薇你不就仗着病房没有监控——” 她停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晃了晃道:“现在让你心服口服!” 林雪薇看着苏念手中的东西,脸色终于不可控的崩了崩。 下一秒。 她的声音就从录音笔里面清晰传出来。 和苏念说的别无二致,甚至有些更恶毒的话,苏念还没有复述到。 刹那间,林雪薇如遭雷击! 苏念欣赏着她惨白惨白的脸色,笑道:“你说巧不巧,你进去的时候我刚走,后来我发现我的录音笔不见了,再回去找就听到你这么精彩的言论!” 她随身携带录音笔,本来是想用来套陆景行话的。 没想到她去病房看明溪时掏手机掉到床下,还恰巧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摁开机了。 也幸好林雪薇是在她之后立马进去的,不然录音笔的电量恐怕撑不了太久。 “假的!都是假的!” 林雪薇颤抖地去拽傅司宴的衣袖,“阿宴哥哥,你别听她胡说,这些肯定是合成的,肯定是明溪她嫉妒我,才让苏念来害我,一定是!” 林雪薇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是陷害。 “嫉妒你?” 苏念听得笑起来,红唇一勾,“林雪薇你家里都没有镜子吗? 是嫉妒你那张玻尿酸填充过度的脸,还是嫉妒你擅长勾引别人的丈夫? 或者是嫉妒你见到男人就秒变嘤嘤怪,嫉妒你天生就有白莲花技能?” 苏念的话,每一句都戳进林雪薇的心窝。 要不是傅司宴在,她早就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嘴了! 这时,傅司宴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衣角从林雪薇手中抽出,低头看她。 “雪薇,上次我说的,你是一句没听进去?” 他指的是带走林嫂那晚对她的敲打。 一股寒意从脚底传遍全身,林雪薇整个人冷得打哆嗦,她使劲掐自己,眼泪瞬间爬了一脸。 “阿宴哥哥,真的不是我,你不要信她,她跟明溪是一伙的啊,肯定帮着明溪” “呵呵!”苏念讽刺笑道:“你质疑的话,我不介意请专业机构做个鉴定,看看它到底是不是合成的。” “住口!”林雪薇恨恨斥道。 “你们是闺蜜,当然联合起来陷害我!” 不论如何,她都不会承认,只要不承认就跟她无关。 苏念也不想跟她在这浪费唇舌,她把录音笔放进口袋里,看着林雪薇。 “我没工夫跟你在这纠缠,但是我警告你,下次再敢这么欺负我闺蜜,你恶毒的言论就会在互联网上大范围传播,我砸钱也要让全北城人都听听你这个小三丑恶的嘴脸,你就准备好当过街老鼠!” “你敢!”林雪薇怒不可遏,泪眼涟涟看着傅司宴,哭道,“阿宴哥哥,她就是在污蔑我,这个录音笔绝不能让她带走!” “你就明说你怕了不就行了,在这装什么呢!” 苏念不屑看她,“只要你安分守己,不要来惹明溪,这段录音只会石沉大海。” 苏念心里门清,如果傅氏介入,她就算砸钱这录音在网上也传播不出去。 但握着总归能震慑住这个莲花婊,让她少来骚扰小溪。 “还有,你也别怕了,你的阿宴哥哥明溪绝不会跟你抢。” 苏念看向傅司宴,勾唇道:“一个为救前女友害自己老婆流产的人,我相信明溪绝不会再要了!” 这话,终于让傅司宴精致淡漠的面容,产生了一丝皲裂。 苏念看了简直身心舒畅。 “你俩继续,祝你们百年好合,感情比千年王八还坚固啊。” 话已经说完,苏念转身离去。 傅司宴信不信都不重要,反正她也没指望眼盲心瞎的人突然痊愈! 这两人最好紧紧锁死,别打扰小溪独自美丽了。 苏念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男人冷沉的声音叫住她。 “苏小姐。” 傅司宴湛黑的眸镀着冷光,沉声开口:“希望你在明溪面前谨言慎行,不然,我会让景行多空出时间陪苏小姐聊聊。” 苏念气极,这个阴险的男人还真是一秒就捏住她的七寸。 不亏是陆狗的好兄弟,行事风格如出一辙。 她一脸怒色:“你威胁我!” 第137章 林雪薇的真面目被揭开 傅司宴眸色深深,“管好自己的嘴,不该劝的话,不要劝。” 苏念似乎悟到了什么,一语道破,“傅总,你不会是觉得明溪还会原谅你?” 看着傅司宴的脸色,苏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来她看的小说都没有骗人。 长得好看又有钱的霸总,在感情方面都是有着迷一样的自信。 这种捅刀子替小溪报仇的好事,苏念怎么会错过。 “傅总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不过——” 她顿了顿,扎心道:“明溪一旦决定一件事,她会比你想的坚决多了!” 傅司宴手心紧了紧,在原地站了几秒,才回病房。 林雪薇见到傅司宴,着急忙慌问:“阿宴哥哥,录音笔拿回来了吗?” 她见傅司宴追出去,自然以为他是去帮自己拿回录音笔的。 看,不管别人怎么说,阿宴哥哥心里还是舍不得她。 上次换鉴定书的事,他不是也没追究吗。 这次自己被明溪打成这样,吃这么大亏,他肯定更不会追究。 只不过成为傅太太的事,要缓一缓再筹谋了。 都怪苏念那个贱人,竟然摆她一道。 等她当上傅太太,第一个就叫苏家破产,再让苏念跟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大声叫唤。 林雪薇想得太美了,以至于傅司宴走近她都没发觉。 “雪薇。” 低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林雪薇抬头就看见傅司宴。 白炽光正巧打在他头顶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光晕中,雕刻一样精致。 瞬间,林雪薇心怦怦加速,跟锣鼓一样咚咚不停。 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一样,让人很难不心动。 林雪薇眉目含春,柔情似水问,“阿宴哥哥,怎么了?” 傅司宴眉眼冷隽,声音也冷,“你不用去l国手术了。” 林雪薇高兴坏了,感觉自己像是被天上落下的钻石砸中。 她欣喜道:“真的吗?阿宴哥哥你不会骗我!” “没骗你。”傅司宴说。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刚搁浅下的傅太太梦又被捡起来。 她朝傅司宴伸手要抱他,结果傅司宴往后退了一步。 咚一声! 林雪薇扑了个空,惯性让她从轮椅上摔到了地上。 “啊!”她痛呼出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林雪薇趴在地上,抬起水润的眸,委委屈屈撒娇,“阿宴哥哥,好疼啊” “起不来?”傅司宴居高临下问。 男人磁性的声音,让林雪薇沉迷到恍神。 她几乎是以跪着的姿态,匍匐在他脚下。 那双被硬挺西裤勾勒出的长腿,不停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让林雪薇身体燥热起来。 她声音愈发娇艳欲滴,带着勾引的味道。 “嗯,好疼,你抱我起来” 就在林雪薇憧憬着傅司宴抱她到床上打滚时,男人出口的话冰冷如刀。 “那就别起来了。” 林雪薇错愕看过去,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宴哥哥,你说什么” 傅司宴唇角勾起冷淡的弧度,“雪薇,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 林雪薇怔了怔,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连忙伸手想去抓男人的腿,一张口眼泪就落下来:“阿宴哥哥” 然而,醒悟已经太晚了。 她的手还没碰到男人裤脚的边缘,就见他抬起铮亮的皮鞋,无情地踩了下去。 坚硬的鞋底压住整个手掌,林雪薇感觉手指像是被碾碎,疼得她面无人色,惊恐哀嚎。 “阿宴哥哥你怎么了我,是雪薇啊” 可惜,这声阿宴哥哥再也唤不起男人的半分怜悯。 他给予她的庇护,已经被她挥霍尽殆。 “咔咔咔——” 指骨被残暴地踩碎,脆响声像是地狱索命般可怖。 傅司宴面覆冰霜,眼神犹如修罗恶煞,“我说过,明溪是底线,可你却一而再挑战我的底线!” 五指连心的剧痛,让林雪薇大哭起来,她凄厉惨叫道:“阿宴哥哥不是这样的不要信她我真的没有” 颤抖的话语,没有半点信服力。 傅司宴蹲下来,修长漂亮的手指狠转过她的脸,声音和他人一样冰冷。 “你觉得我会信苏念?” 一句话,让林雪薇重新燃起希望,她豆大的眼泪不停滴落,凄楚可怜道: “阿宴哥哥,既然你不信她,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真的没有说那些话,那也是你的孩子,我怎么会说它是贱种呢——” 突然,林雪薇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到傅司宴将手机里的视频点了开来。 “你和你肚子里的小贱种小贱种死得挺好” 她恶毒的言辞配着狰狞的表情,全都被监控记录下来。 傅司宴是怕明溪出事才安排装了一个摄像头,只有他能查看,刚刚苏念离开后,他点开了监控的回放,只看了一小段就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他宠了多年的女孩,竟能恶毒如斯地步。 灭顶的恐惧瞬间从心脏一路冲至头顶,林雪薇整个人像是坠入冰窖,不停打颤。 “林雪薇。” 傅司宴一字一句,声音骇人至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不、不是这样的,阿宴哥哥都是假的” 林雪薇结结巴巴解释,一张脸比纸还要白。 她仰望着男人神只一样的面容,明明还是那张脸,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陌生,甚至恐惧。 “假的?” 男人微翘的唇角像是在笑,可掐住她下颚的那只手,却带着绝对粉碎的力度。 “你是说你生病这事是假的,还是说这次绑架也是假的?” 第138章 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林雪薇猛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 她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不管是生病还是绑架,她确信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这个男人肯定是在骗她。 对,一定是这样! 林雪薇忍着剧痛,含泪继续装傻,“阿宴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的注射药是l国弄来的,还有那辆坠崖爆炸的车,周牧找到了恰巧在那个时间段路过那里的车,行车记录仪显示那车很明显是刹车失控,几个人豁出命索要一千万,却准备了一辆刹车有问题的车。” 傅司宴平静叙述,“林雪薇,你是不是觉得反正也死无对证,所以把我当傻子。” 男人语气很淡,淡到像是在谈论晚上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但偏偏每一个字都让林雪薇感到手脚发麻,毛骨悚然。 她声音悲戚,拼命摇头道,“不、不是阿宴哥哥你听我解释” 咸湿的泪滴到傅司宴的手腕上,一阵嫌恶莫名升起,他猛地甩开林雪薇。 林雪薇虚弱的身体,直接被突然袭来的大力推得往后仰。 咚一声! 她的背重重摔到了柜子的棱角上,脊背像是摔断了一样剧痛。 “啊!!!” 林雪薇一张脸疼到扭曲,跟鬼一样丑陋。 可无论她如何凄惨,也唤不回男人的半分温柔。 “林雪薇,你明知道我最不喜人耍弄心机,以前我纵容你,是因为那份恩在,现在恩我还完了,我们就来算算你欠的账如何!” 其实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一直麻痹自己,觉得林雪薇就该还是他记忆里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 他不愿意想也不愿意去查,等真相呈现在他面前时,傅司宴的第一反应是他该怎么面对明溪。 明明她无数次告诉自己,林雪薇的真面目,可他就是不信她。 一想到明溪心碎崩溃的模样,傅司宴的心口就止不住的抽疼。 是他的放纵,伤害了明溪。 也是他抛下她,才让她没了孩子。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男人戾气深重的眼神,让林雪薇觉得自己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罪人。 终于,她感觉到恐惧了。 她痛哭道:“阿宴哥哥,你不能这样,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啊,我太爱你了,不想失去你,我说那些话,也是因为我嫉妒明溪,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你,明明的我比她认识你更久啊!” 傅司宴听到这话,眉目之间皆是冷倦,“林雪薇,我对你除了恩情再无其他,这点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这话,让林雪薇的心从地狱坠向更深的黑暗里。 “不!不可能!你骗我!” 林雪薇泪如雨下,不敢置信道,“你是在骗我是不是?你怎么可能从来没喜欢过我,你对我好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怎么可能” 林雪薇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她爱傅司宴这副好皮囊,更爱他天之骄子的身份。 他的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幻化出无数种想象。 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的想象会被打破得如此彻底。 傅司宴当着她的面,打电话吩咐:“周牧,对接一下北城三院,林小姐精神错乱,现在急需治疗。” 林雪薇听完,觉得有哪不对。 三院 那不是北城的精神疾病接收医院吗? 瞬间,她脑子仿佛空掉,手脚不停颤抖! 傅司宴竟然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唇瓣不停颤抖:“阿宴哥哥你说什么?你是在开玩笑?” “这不是你刚刚很想送明溪去的地方?” 这话像是一根带刺的鞭子,狠狠扇在林雪薇脸上,血淋淋地疼! 她万万没想到,傅司宴竟然把她想对付明溪的招数,原原本本用在她身上。 男人隽雅精致的脸上,带着讥冷,薄唇吐出的字似刀子一般诛心。 “现在送你去体验一下。” 刹那间,林雪薇剧烈颤抖起来,眼底更是翻滚着无尽的恐惧。 她什么面子自尊都顾不上了,跪在男人脚下哭嚎道: “阿宴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陷害明溪,我再也不了,你不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可男人却只是唇角勾起冷笑,看都不看她就准备离开。 林雪薇绝望了,她知道他一走,自己就会被送去,再无转圜。 她尖利道:“傅司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还有家人呢!你把我关到精神病院就不怕我爸爸找你算账吗?” 傅司宴轻声讽笑,“林文生也知道你在装病。” 乍然听到父亲的全名,林雪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直以来,傅司宴都是称呼林伯父,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不尊敬地直呼她爸爸的名字。 林雪薇眼神躲闪,“没、没有我爸不知道。” 不知道? 傅司宴脸上闪过一抹厌色,要不是他知道注射药的研发者跟林文生关系极好,他还可能真信了。 他眼眸冷冷睇过去,“你们一家子合起来骗我就没想过后果?既然林文生这么想我照顾他女儿,我就帮他好好照顾你,至于找我算账——” 傅司宴顿了顿,问:“你觉得林文生会选择他的事业还是选择你?” 霎时,林雪薇耳边像是有五雷轰顶。 如果做取舍,她父亲应该是连思考都不带,就选择事业。 傅司宴这句话,简直就是把她一家的品行拿捏透了。 男人拉开门,周牧就站在门外,还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 他头也不回,冷声道:“带走。” 林雪薇万分惊恐地看着两个保镖向她走近,歇斯底里哭嚎道:“我不要!我不去!” 可男人似没听见一般,转身就要离去。 “别过来——” 林雪薇不知道在哪抓了把水果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大喊道:“你要是想带我走,我就死给你们看!” 第139章 我们到头了 周牧示意保镖停一停,随后看向傅司宴,等待指示。 林雪薇像是看到了机会,双眼充血,哭道,“阿宴哥哥,你真要对我这么狠心吗,我可是救过你的命啊!” 她在赌,她就不信傅司宴真的这么心狠。 什么还完了,他说还完就还完吗。 她要用这个恩情挟持他一辈子,让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自己。 果然傅司宴停下了脚步,他转身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随后,在她面前蹲下,修长漂亮的手指握上她拿着刀的手,轻声说:“不要这样。” 瞬间,林雪薇感动的眼泪汹涌落下。 她赢了,她赢了! 她就知道傅司宴这人看似冷漠实则长情,否则也不会照顾她这么久了。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丢失的珍宝,再一次失而复得。 林雪薇抽抽噎噎道:“阿宴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她现在只想扔掉水果刀,深情地拥抱这个男人。 可傅司宴却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力度大的像是捏碎她的手骨一样。 林雪薇痛得脸色都变了,她想挣扎,可另一只手指被傅司宴踩伤了,根本使不上力。 她颤颤巍巍提醒,“阿宴哥哥,你弄疼我了” 傅司宴恍若未闻,带着她的手把刀柄往上移动两厘米,慢条斯理道:“你刚刚那个位置不是大动脉,死不了,你得往这割,知道吗?” 霎时,林雪薇的身体猛烈一震。 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连汗毛孔都散发着深深的恐惧,像是下一秒她就会在他手里死去。 这个男人天使面容的阴暗面,就像魔鬼一样可怕! “怎么还不割?” 傅司宴面无表情看她,语气阴郁,“要我帮你吗?” 随即,他就握着她的手对准那个致命的地方,摁着她的拇指往下用力。 林雪薇颤抖起来,她吓死了,是真的吓死了。 “不,不要,阿宴哥哥你松手” 傅司宴凤眸眯了眯,手上没有丝毫松懈,一字一句如烈狱般骇人。 “你不是要死吗?” 刀子割破表层的皮肤,血顺着刀柄流到林雪薇的指甲上,又顺着指甲流到胳膊和手臂上。 “啊,不要,不要——” 林雪薇身体抖得似筛糠,极度的害怕,她感觉自己要魂飞魄散了。 “救命啊,救我救我,周助理快救救我” 刚刚明明是万分抗拒被周牧带走,可现在她只想周牧立即带她走! 至少在疯人院还能活命,还有机会出来。 但在这个男人手下,怕是下一秒她的血就会被放干。 周牧看差不多了,快步走到男人身边,“傅总,交给我。” 男人狠狠一甩,林雪薇狼狈地摔倒到地上。 她身体抖得厉害,整个人使不上力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傅司宴抽过湿巾,慢慢将手上的污糟擦干净。 他凤眸冷冷睥睨犹如丧家犬一般的林雪薇,声音冷怵:“等抓到宋欣,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有关系,我会让你在精神病院里生不如死的度过余生!” 说完,他转身跨步离去。 足足过了五分钟,林雪薇才歇斯底里大哭起来,眼里的恨意更是抑制不住似的汹涌而出! 傅司宴竟然为了那个贱人这样对她! 他以为,一个精神病院就能把她困在里面吗? 等她出来,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林雪薇眼里的怨毒,如毒蝎般瘆人。 傅司宴!你!一!定!会!后!悔!的! 病房里。 明溪静静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要握紧却使不上力气。 护士看着她的样子,鼻子也有点酸,安慰道:“虽然不能使大力气,但简单地握笔写些字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能长期执一个姿势用笔,会握不住” 她感觉这个病人好像很在意右手,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安慰了句,“在复健期间,你也可以试试用左手。” 等护士离开后,明溪还在看着自己的手。 因为那天被玻璃割断了手掌的筋,她的右手不能长期执笔了。 难怪,一用力气就会发抖。 那么她是不是也不能画设计稿了。 她想安慰自己没关系,右手也不是彻底不能用了。 可看着一使力气就发抖的手,眼泪还是忍不住一颗接一颗往下掉,没多久就打湿了雪白的被褥。 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老天才会这么对待她。 先是外婆,又是宝宝,现在就连健康正常的手也要被剥夺吗? 傅司宴推开门就看到这幕,顿时心里疼的跟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似的。 恍然间,杀伐果断惯了的男人竟然有些害怕上前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第一次,他如此痛恨自己,明溪之前骂得没错,他就是眼盲心瞎,才会任由林雪薇一次又一次伤害她。 现在,他醒悟了,便一刻也不想再浪费了。 傅司宴快步走过去,想说点什么。 明溪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像是床边什么人没有,这个男人只是空气。 她彻彻底底地漠视了他。 几日的休养,明溪没有养得白胖起来,反而比前几天更加清瘦,那背薄薄的跟纸片一样。 身上更是没有一点年轻女孩该有的朝气与活力。 傅司宴的心底,悔恨在翻涌。 他伸手想抹去她眼角挂着的泪滴,这一刻,明溪的情绪不再淡漠。 她身子侧移,警戒又冷淡:“你做什么?” 眸底的戒备戳得傅司宴心头一痛。 他开口,声音不复刚才的凌厉,有些沙哑,“吃饭了吗?” 明溪讽刺地笑了笑,“傅司宴,我们之间聊家常,不合适。” 傅司宴喉结一滚,片刻后道,“明溪,林雪薇已经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明溪眼神平静无波,她对林雪薇在哪这事并不关心,以前是爱他才会如此介意林雪薇。 现在不爱了,林雪薇的存在也就再也不会伤害到她了。 明溪的淡漠刺痛了傅司宴,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愧疚道:“以后她的事,我再也不会管了。” 一下,明溪的手僵硬了几分,没有丝毫犹豫往回抽。 她的抗拒和排斥,都表现得很明显。 “傅司宴,你的保证在我这可信度是负数。” 一次又一次的狼来了,她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她怏怏的不想跟他说话,“你出去,想谈离婚的时候再来。” 乍一听到离婚这两个字,傅司宴脑子里的神经跳着痛。 他下意识冷声道:“我不会离婚的。” 明溪也不生气,只是弯弯嘴角,还是那句,“你会的。” 傅司宴的脸色很难看,他不知道明溪怎么笃定了他会离婚。 他一分一秒都没有过离婚的念头,怎么可能跟她离婚呢。 “明溪,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离婚。” 说完,傅司宴不顾她的抗拒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好几天他都不敢抱她,怕她身体还没好。 现在,那抹甜淡的味道,让他朝思暮想许久的味道,就在怀里。 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 让他很想要把时间锁在这一刻。 即便明溪没有抗拒,傅司宴也不敢抱她太久,因为她的冷漠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 他改成握着她的手臂,凤眸深深地看着她:“老婆,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最后一次。” 明溪面上连情绪都没有,一字一句清晰道,“那我也跟你说最后一遍,我们到头了,离婚你没法阻止我。” 空气中到处都是无法言说的燥热,让人的心也跟着浮躁起来。 傅司宴的脸色发沉,“我不同意,你能如何?” 第140章 明溪不见了 明溪只是笑笑,说不出的讽刺。 突然,门‘砰’一声被踢开。 傅司宴皱眉,刚想问是谁,就见一个不明物体飞过来。 是一个黑色的牛皮包,重重地砸到傅司宴的身上。 文绮一身白衣黑裤,杀气十足的冲进来,拿手重重地捶向傅司宴,一下又一下。 傅司宴站得笔直,一点抵抗都没有。 文绮打累了,怒不可遏道:“我让你好好照顾小溪,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想到孩子没了,她心就无法言说的痛。 她都已经买了好多小宝宝的物品,现在再无可用之地。 本来她还想着跟小溪商量,等六七个月稳固了再告诉老爷子,现在只是在悲痛之余又有些许庆幸。 庆幸没说。 不然老爷子刚好转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 她也管不了这个孽障了,到明溪床边坐下,抱着她痛哭道:“小溪,你受苦了” 可明溪眼泪都干了,她眼神空洞冷淡,平静地说:“妈,我要离婚。” 傅司宴挺拔的身躯倏然一震,恍然间明白文绮怎么会来这。 他没跟文绮说就是怕明溪提出这种要求。 文绮看着小溪瘦得跟什么似的,心疼极了,“小溪你先养好身体,等你好起来,妈会给你做主。” “不行!”傅司宴冷戾开口。 他不开口,文绮的注意力都在明溪身上,还想不到他的存在。 现在,只觉得怒气冲天,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可傅司宴却强势的把文绮连拉带扛送到门口。 不给文绮开口的机会,直接吩咐周牧,“把我妈送回去。” 文绮咬牙切齿,“傅司宴你个小孽障,看清楚我是你妈,你连你妈都敢撵走。” “妈,这事不需要你掺和,我不会和明溪离婚的。” 说完,傅司宴直接关门上锁,将文绮阻绝在门外。 任凭她在门外吵闹不休,他似是听不见,一步一步走到明溪面前。 “这就是你的办法?” 明溪不言语,傅司宴冷沉一笑,“你以为搬出我妈过来,我就会听她的?” 明溪像是思考了一下,认真问,“如果妈不行,爷爷呢?” 霎时,傅司宴所有的忍耐被这话击得粉碎。 为了离婚,她连爷爷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刺激也不顾了吗? 他声音里有属于上位者的强势,“明溪,你觉得你现在能见到爷爷?” 门外的吵闹声停止了,文绮应该是被周牧强制送走了。 明溪淡然,“除非我死了,不然总有办法见到爷爷,不是吗。” 她本来就没把离婚想得很顺利,早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傅司宴面无表情看她,突然笑了笑,眼眸染上猩红,道:“你真觉得能威胁到我?” 明溪冷冷淡淡,都不想放多余的表情在脸上,“你走,我要睡了。” 那表情连争辩都不屑有了,冷淡得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傅司宴被这份疏离狠狠的伤到了。 可让他离婚,让他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他,奔向别的男人怀里。 光想想他都觉得自己会控制不住,更别提接受了。 他接受不了,也不会接受。 明溪准备睡下了,养精蓄锐才能想出下一个离婚办法。 傅司宴却突然俯身把她拽到面前,毫不犹豫的低头亲下去,又凶又狠。 明溪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麻木的像是没生命的物体,任他作为。 傅司宴撬不开她的齿关,对上明溪不带任何波动的眼神,一下子就僵在原地。 等他松开她,明溪才冷淡开口,“看来我这身体还真让傅总念念不忘,不过你要是答应离婚,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你一次,当作离婚礼物。” 她轻描淡写把做那事说成离婚的筹码,简直就是在赤果果的羞辱他。 傅司宴英俊的脸肉见可见的变得紧绷,忍耐似乎也到达了极限。 “明溪。” 他像是在压着火气,一字一句问:“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离婚两字,明溪已经懒得复述了,她说,“你知道的。” 傅司宴凤眸盯着明溪的眼睛,坚定道:“除了离婚之外。” “那没有方法,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 如果他能消失在她的世界里,那么她可能就会慢慢遗忘这个人。 遗忘就等于原谅。 一瞬,傅司宴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划破喉咙的刺痛。 顿了一会,他面色冷沉如水,缓缓道:“那你就一直恨我。” 随后,像是怕再听到明溪说出刺人的话,他直接大步离开。 傅司宴以为只要他学会逃避,日子长了明溪总会慢慢打消和他离婚的念头。 可当天夜里猝不及防的事就发生了。 凌晨两点,他还在公司用工作麻痹自己时,医院的护工打来电话。 “傅先生,不好了,明溪小姐她不见了。” 第141章 去离婚 傅司宴匆匆往医院赶,周牧到现场第一件事是对接监控。 监控里,明溪是凌晨一点半的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的,那会护工打盹睡着了。 明溪赤着脚一身白裙上了电梯,就没下来过。 电梯的数显,停在了18楼。 周牧面色凝重起来,“傅总,是顶楼。” 听到这话,傅司宴眼瞳骤然一缩,随即大步冲了出去。 泼了墨的黑夜里,明溪坐在顶楼边缘的水泥墩上。 海藻般的秀发披散着,身上白色长裙被风吹得鼓起,更显得瘦弱,整个人脆弱的宛如下秒就会皲裂的水晶。 傅司宴看见这幕,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有种叫恐慌的情绪爬上心房。 “明溪——” 他小心翼翼叫了声,像是生怕她会被打碎。 明溪恍若未闻,仰着头,眼睛盯着天空某处。 “明溪,你在看什么?”傅司宴放低了声调,凤眸一眨不眨盯着她,缓缓靠近。 明溪像是没发觉,回答他,“宝宝” 傅司宴脚步一顿,就见明溪抬起细伶伶的胳膊,指着天上,说:“宝宝刚刚来跟我告别,去了那” 霎时,如同有一把巨锤从天而降,狠狠砸在傅司宴心上。 男人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消失干净,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颤抖。 许久,他才艰涩开口,“你先下来,行不行?” 明溪淡淡道:“傅司宴,你能放过我吗?” 男人神经紧绷,语气隐忍,“明溪,下来再说好吗?” 明溪看着男人的脸色,心知她成功了一半。 一半是让他误以为自己想不开,另一半就是让他答应离婚。 她不可能真的拿生命冒险,既然答应过外婆会好好生活,就绝不会食言。 但好好生活的第一步就是要离开这个男人。 绝不能让恨意占据自己的生活,主导自己的人生。 她嘴上说去寻求爷爷的帮助,但私心里她不想让爷爷知道宝宝不在了的事 爷爷是给过她温暖的人,她不想爷爷难过。 “傅司宴,我们好聚好散。”明溪定定看着他。 痴恋他十年,是她做过最错的一件事。 她后悔了,特别特别后悔。 浓墨泼洒的夜色里,唯有女孩巴掌大的小脸白到发光。 傅司宴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的瞳仁特别漂亮,像是刚出生的婴儿那么亮,没有一点杂质。 现在,那漂亮的眼瞳依旧很亮,但那抹动人心扉的灵气消失了,只剩下空洞的亮。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心疼、恐慌、后悔,各种情绪顷刻间塞满了胸腔。 傅司宴觉得呼吸变得极度困难,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正在用力揪着! 真的——要放手吗? 他听到自己低声下气乞求的声音,“林雪薇真的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明溪,你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对你,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明溪打断,“宝宝能回来吗?” 简简单单六个字,就把傅司宴一肚子的话全部打碎! 即便他富可敌国、权势滔天,也有做不到的事。 宝宝回不来,一如他们之间回不到从前。 想到宝宝,明溪的情绪突然崩溃,痛哭起来。 她真的希望自己不是在骗他,而是宝宝真的来梦里找过她,告诉她去了很美好的天堂 可不是真的,宝宝没有来过。 她真的好想好想宝宝 外婆去世的那段时间,宝宝是她唯一的安慰。 为什么,为什么唯一的慰藉也要被剥夺 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她身体扑簌着,哭得撕心裂肺,“傅司宴,我求过你” 她万分绝望的时候,不指望他能立即来救她,起码不要挂断电话,查一下她的位置。 可是他挂断了那个电话 她被虐打的时候,一直护着肚子,宝宝也陪着她撑了好久 终于,傅司宴的脸色煞白如纸,心脏像是被碾碎了一样疼。 那个挂断的电话,是他这辈子的痛。 “对不起明溪对不起” 他知道她不会接受这三个字,可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无能为力,如果可以,他宁愿拿自己的寿命去替她承受这份伤痛。 孩子没了,他也同样难过。 一想到孩子,就像有密密麻麻的刺,扎在他心脏上。 但他知道,他的痛远不及明溪的十分之一。 明溪长睫轻颤,珍珠一样的泪滴,沿着她苍白的小脸落下。 “傅司宴,我再求你不要让我更恨你了” 这个求字,像淬了毒的屠刀,零割碎剐的凌迟着傅司宴的每一寸体肤。 他似是受不住,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下,喉间涌起新鲜的铁锈味。 像是过了一分钟,又像是过了许久。 他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哑着声,“好。” 翌日,下午。 办理好出院手续,傅司宴自己开车,两个人就前往民政局。 车内,两人都很安静,沉默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和谐。 四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傅司宴开成一个半小时。 反正时间够,明溪心平气和,也不催促。 终于,到达地方。 轮到他们时,工作人员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网络出现故障,你们是等一会还是明天再来?” 一句话,让傅司宴心底生出希望。 可下秒,希望就被打破。 明溪坚定地说,“我们等。”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等一夜,夜长梦多这个成语她学过。 一股酸涩涌上来,傅司宴抿紧了唇。 到快下班,网络都没有好。 后面排队的人也全都走光了,只剩下她们还在。 傅司宴垂眸,喃喃开口,“要不先回去。” 明溪看了看墙上的钟,拒绝,“还有十分钟。” 顿时,男人的脸灰白一片,难看极了。 她真的就已经痛恨到这种地步了吗,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和他有关系? 傅司宴目光浮现一丝灰败,“那你等,我要回去处理公事。” “不行。” 明溪又不是傻子,她一个人怎么离婚? “现在有合同在等我签字,你能赔偿我的损失吗?”傅司宴问。 “你!”明溪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傅氏随便一份合同都是以亿为单位,她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傅司宴心里忽然轻快许多,连声音都清润了几分,“赔不起,那我走了。” 没错,他就是在逃避。 傅司宴清楚地知道,拿到离婚证,她会立马跟他撇得远远的。 如果不是她拿生命威胁,他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突然叫道:“24号,网络好了,现在需要办理吗?” 第142章 再也不见 明溪觉得这简直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她一把夺过傅司宴手上的证件,用力拍在桌上。 “要!” 顿时,傅司宴挺拔的身躯僵住。 很快,加盖了印章的红色小本本就递到两人手上。 明溪接过后,妥帖放在随身包里。 傅司宴却久久不接,鲜红的颜色越发衬得他脸色病态的苍白。 头一次,如此憎恶这个颜色。 明溪接过来直接塞到他怀里,冷淡道:“不要耽误别人下班。” 薄薄的一本贴在胸膛上,却让他有心口被烫伤的感觉。 在他站定如松的时候,明溪已经出去了。 傅司宴醒过神来,立马追出去,看到明溪拦了辆出租车,一把抓住欲上车的她。 明溪想甩开他,可他握的是她的右手,使不上力气的右手。 “松开!”明溪眼底薄凉看他。 傅司宴被她眼里的疏离烫到,但依旧没松,说:“我送你。” “不用了!”明溪冷冰冰拒绝。 出租车见她们纠葛,直接载走别的客人。 明溪更气愤了,可她甩不开他的手。 傅司宴见她没有用力挣扎,心底升起希望,面上依旧强硬道:“我抱你,还是你跟我走?” 明溪被气到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沉默的一分钟,她身子一轻被傅司宴强势地抱到车上,还给她系好安全带。 可下一秒,明溪就啪嗒解开安全带去拉车门。 ‘咔嗒’一声,车门被反锁上。 她转过脸,冷冰冰看他,“傅司宴,开门。” “让我送你。” “不开吗?” 明溪直接拿出手机,当着傅司宴的面,按下三个数字。 “明溪!” 傅司宴伸手按住她的手,他没想到她竟然抗拒到直接报警。 他俊脸泛白,声音酸涩,“我有话说,说完就放你下去。” 明溪没说话,冷冷看着他。 傅司宴沙哑地说:“明溪,那天我去救她其实是想着最后一次把恩还完,之后再无瓜葛,我真的不知道你会遭受这些,否则我不可能去救她。” 明溪听完没有半分反应,生气、感动或难过,都没有。 “说完了?我可以下车了?” 瞬时,傅司宴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明溪,你就这么恨我,恨到一眼都不想看见我?” “傅司宴,你觉得我看见你会想到什么,想到你是如何把我抛在停车场去救别的女人,想到我是如何苦苦哀求你,还是想到我失去的那个孩子?” 明溪在极力克制情绪,让自己说得近乎平静。 她一丝情绪都不想给他了,爱或恨,都不想给予他半分。 她的平淡叙述让傅司宴唇色近乎森白。 胸口上似乎插着一把利刃,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放手了,放她离开,起码这一刻他是无法面对她的。 下车前,明溪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笑着说了句,“保重,别再见了。” 她的笑是真心的,解脱的笑。 她连再见都不屑跟他说,因为她想的是再也不见。 可惜,这个有点难。 因为傅司宴答应离婚的前提就是不告诉爷爷离婚的事。 只要爷爷想她,她还会如往常去看他,难免会撞见,但她会尽量挑他不在的时候去。 傅司宴却一点都笑不出,她的笑,多看一秒,都是折磨。 看着她毫不眷恋的背影,傅司宴喉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终于眼前发黑,一头砸在车上。 失去意识前的那一秒,他似乎看到明溪回头了。 他有点欣慰,终于,你愿意回头看我一眼了吗。 可惜,明溪并没有回头,这只是他的幻觉。 等傅司宴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里,是周牧送他来的。 几天的不眠不休,加上气急攻心让身体机能下降,才导致他吐血昏迷。 傅司宴醒来后,就问:“她来过吗?” 周牧当然知道问的是谁,看着总裁显露病态的脸,有点难以齿口。 “没有。” 傅司宴不死心又问,“告诉她了吗?” “打过电话。”周牧老实交代。 “她说什么了?” 周牧回想起明溪当时的语气,“周助理,他不是在医院吗?我也不是医生,你打给我不如打给顾教授有用,还有我们离婚了,以后傅总的事都不用通知我。” 周牧也不敢隐瞒,一字不漏告诉了傅司宴。 许久,傅司宴冷声才开口,“出去!” 周牧带上门,就听到病房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能砸的几乎都砸了。 他叹了口气,心想这辈子都不想结婚。 明溪回到清水湾的住宅,整整一周没有出门。 之前在医院休息得并不好,可能是因为离了婚又回到自己的地盘,她每天只吃一顿饭,昏天黑地睡了三天。 后面三天她就开始处理必须做的事,先是跟林婳说了抱歉,不能去她工作室工作了。 林婳挺惋惜,还想挽回她,可明溪不是不想,而是心有余力不足。 她的手能不能康复还是未知数,画稿设计是非常需要手来协作的,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她的右手再不能胜任了。 林婳听说她手受伤也体谅她,只说以后如果她想再去。 明溪不想颓废,开始在网上投简历,找合适的工作。 她找了两家,一家是小语种翻译,还有一家是大型的教育机构。 都是她目前能够胜任的工作。 苏念知道她离婚后,给她打了电话。 她之前一直被傅司宴安排的保镖拒之门外,不让她去看明溪。 等她找熟悉的医生打听,才知道明溪出院的事,连忙联系。 明溪说想先休息几天,一周后苏念找上门,非要带她出去庆祝。 庆祝的地点当然是选在酒。 苏念喝的是烈酒,明溪早就出小月子了,就喝了点果酒。 酒过三巡,苏念就开始抱着明溪哭,说:“溪宝贝,你怎么那么想不开,竟然想跳楼,那狗男人他也配?” 当时苏念听那个医生说这话时,心惊肉跳都不为过。 明溪不想苏念担心,如实道:“我不是真的想跳楼,但那是能离婚的最快方法,我当时想,要是傅司宴不妥协,我就得换别的办法,没想到他妥协了。” “真的?”苏念瞪大眼,幽怨道:“你知不知道我事后听医生说你那会要跳楼,魂都吓没了。” 明溪淡然道:“我才不会,他不值得。” 这么一听,苏念开心许多,抱着她啪叽一口,“我就说你一直都很坚强,怎么会那么轻易被狗男人打败呢。” “当然不会,我答应外婆会好好生活,就一定会好好活着,我也不会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所以你放心,就是他死了我都不会死。” 这时,她们身后一阵嗤笑传来。 “女人,果然最会骗人。” 苏念听到这声音,脸色一白,回过头一看,果然是陆景行,身边还站着傅司宴。 陆景行嘴角勾了勾,嘲讽道:“司宴你看清楚,这就是你躺在病床上还念念不忘的人,一直都想你死呢。” 第143章 相逢不相识 一秒,傅司宴的脸色变得阴鸷难看起来。 明溪小脸一白,和傅司宴在一起两年,她自然知道傅司宴最恨人骗他。 但转念一想,她和高高在上的傅总裁以后也没多少接触的机会,知道就知道,恨她也无所谓,最好他恨得一眼都不想见到她。 落个互相清净。 苏念直接把明溪挡在身后,看着傅司宴警戒道:“你害小溪那么惨,想你死怎么了,要是有人害我这么惨,我亲手杀了他的心都有。” 苏念自然维护自己闺蜜,何况明溪又没错,本来就是傅司宴对不起她。 傅司宴面容过分冷峻,不发一言。 不过一周没见,他似乎清减了许多,那张脸还带着些微的病态。 明溪想到周牧那天说傅司宴吐血昏过去的事,本以为是傅司宴耍的什么手段,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 乍看到他露出鲜有脆弱的一面,要说心里没有一丝波动是假的。 毕竟是曾经用力爱过的人,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明溪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就是太容易心软,没办法对别人太过绝情。 不过即便带着病态,傅司宴的矜贵气质也没有半点折损,那张脸反而有点病娇美男的意味出来。 明溪满心以为,他至少会质问自己几句,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可他只是初看她那一眼带着些凌厉,之后就完全不再看她。 直接提腿跨步从她身边离去,冷漠得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像是在回应明溪离婚时,说的那句再也不见。 虽然这也是明溪想要的相逢不相识。 可不知为何,看他那么冷漠,心底里还是会隐隐有些酸涩。 时间,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很多情绪已经侵蚀到人的骨子里,都不需要调动,自然而然就起来了。 深吸一口气,明溪眨了眨眼。 这样也好,两个人就这么老死不相往来,相忘于江湖。 陆景行看了自己好兄弟一眼,面色冷得滴血,他路过苏念身边时说:“等会,我还有账跟你算。” 苏念脸色瞬间白透。 离开酒,两人都喝了酒,苏念叫了代驾。 先把明溪送回去,自己自觉地去陆景行的公寓。 到了公寓门口,她心底自然而然就生出胆怯,陆景行折磨人的手段实在是太多。 她闭着眼睛,摁门铃,门自动打开。 苏念踏进去,想着乖一点,快点结束就行。 男人西装革履,背对她站在落地窗前。 听到她进来,他回头,眼眸冷得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 “苏念,你最近小动作搞得不错。” 陆景行语气平平,却由内而外叫人害怕。 苏念猜不出他知道了什么,只好装傻道:“你说什么?” 陆景行抽出一叠照片狠狠甩在她脸上,照片的利角割伤了她的耳朵。 “前天晚上是汇都王总,昨天下午是费总,今天中午是了李总——” 他顿住,轻贱道:“苏念,你陪得过来吗?” 瞬间,苏念觉得自己脑袋像被雷劈过,眼前全是白光。 她拉盟友的事,他都知道了。 苏念慌了,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想也不想就转身往外跑,几乎是本能的恐惧。 陆景行两步就捏住她的后颈,一个反手重重的将她脸压向落地窗。 他削薄的唇从后面贴在她的耳侧,阴戾问,“他们碰哪了?” 苏念本能的恐惧,脸被厚重的玻璃挤压到变形,感觉到陆景行在身后用一根铁链将她的手捆了起来。 她有预感陆景行又发疯了,他发起疯来,会弄死她。 苏念浑身颤抖,费力解释:“我没有,他们没碰我。” 可陆景行不会信,他最恨不受掌控的人。 “我厌恶别人碰我的玩具!” 陆景行眼眸阴恻,长臂一伸从酒架上抽出一瓶香槟,俊朗的面容上写满了残忍,“既然脏了,我帮你消消毒。” 苏念脑子嗡地刹那间空白,惊恐攀爬上心尖。 她怒吼道:“陆景行,你疯了,你不能这么做!快放开我!” 陆景行唇角泄出一声冷笑,长腿抵着她的膝盖,阴冷道:“你说呢。” 苏念头贴在玻璃上,眼睁睁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香槟的瓶塞,使劲上下摇晃,等细密的气泡全部升腾起来,他把长长的瓶口四十五度倾斜 苏念的恐惧一下爆发,瞪大双眼,“陆景行,你还是不是人,你他|妈就是条疯狗!” 说他疯狗都抬举他了,他就是屠戮的丧|尸。 “砰!” 香槟盖弹出。 辛辣的酒精喷出来,让苏念发出濒死的尖叫。 她的世界疯狂颠覆,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被刺激地立了起来。 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表情像地狱使者一样阴戾。 他笑着欣赏着她惨白破碎的表情,所有的恶质在这刻显露,“才刚开始,你给我好好受着。” 第144章 我瞧不起你 苏念惨白的脸上全是泪,虚弱脱力地跪在落地窗前,透明的玻璃成为她的支撑。 陆景行的公寓在八楼,并不高,甚至偶尔还能看到巡逻路过的保安。 底下人只要稍稍仰头,就能看见这扇洁净的玻璃前在上演着怎样的疯狂。 苏念以为这就算完了,结果陆景行拿出一个高脚杯,将剩下香槟四下晃了晃,缓缓倒出来,递到苏念嘴边。 他看着她,薄唇微微上扬,“别浪费。” 苏念忍着被辛辣浸透的感觉,看着他,咒骂道,“陆景行,你真他|妈是条纯种的疯狗!” 音落,她的嘴就被陆景行捏住,手里的香槟直接灌进去。 “咳咳咳——” 苏念咳个不停,根本来不及吞咽,浅金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许多。 她身上都是酒味和弥乱的味道。 陆景行把空了的酒杯顺手扔出去,砸到了落地窗上,弹下来的碎片割伤了苏念的手臂。 他屈膝半蹲,掰过她的脸,“我是疯狗。” 苏念被呛得不轻,咳嗽后大口大口的喘气,回答不了他的话。 陆景行伸手,在她嘴巴上拍了拍,“你是什么?” 几个字从他薄唇里吟出,羞辱意味极浓。 苏念眼睛很疼,被那股辛辣折磨的感觉糟透了,还要被这个禽|兽羞辱,简直是够够了。 直接破罐子破摔骂他。 “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个牲口!” 瞬间,陆景行被激怒,曲着手指捏着她尖细的下巴,“再说一遍?” 苏念冷冷注视他,“陆景行你也就欺负女人本事大了,我瞧不起你。” 陆景行黑渗渗的眸一秒变得锐利,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往玻璃上狠狠一撞。 “看来教训还不够。” 过了很久。 陆景行起身去浴室洗澡。 出来后,他懒散地斜靠在床背上,伸手捞过床头柜上的烟盒点燃一根,深深吸了几口。 他眉眼笼在青白烟雾中,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苏念,声音轻贱得不行:“苏小姐,承受能力这么不行。” 苏念伏在地上,她肩膀一颤一颤,露出的肌肤遍布红紫痕迹。 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别说三年,估计三个月就得被这个疯子弄死。 现在陆景行已经知道她在联络以前的合作商,后面的路只会更加难走。 想要破壁,首先就是要让他放松警惕。 但该如何做呢,硬的肯定不行,软的他也不吃。 如果,软硬结合呢。 她在想该怎么办时,脸已经被人捏得仰起,刚刚被呛红的眼角又被激出生理性的泪水,要落不落。 这会的苏念没了强势,浑身痕迹,倒沾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陆景行凝视着她,眸里的厉色减弱了几分,似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委屈了?” 苏念捕捉住他的情绪,硬是又挤出两行泪来,怒气冲天道:“陆景行,让女人受罪算什么本事,让女人舒服才叫本事。” 陆景行冷冷嗤笑一声,“让你舒服,你配吗?” 几个字,字字都要戳弯她的脊背。 苏念气不顺,说,“你解开我,我让你知道配不配。” 陆景行硬朗的眉头微挑,颇有些意外道,“都这样了,还没吃饱?” 苏念有些不耐烦道:“怎么废话这么多,不敢?” “呵呵。” 陆景行冷笑一声,就把她手上的锁链解开,“我倒要看看你” 话还没说完,他猝不及防被苏念推倒,眼里的怒火升腾而起。 刚要反制,就见苏念也跟着倒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撬开他的唇,舌尖进去吻他。 苏念的吻技不怎么样,他们做过次数很多,但接吻很少。 接吻是情侣加深感情的道具,与他俩这关系不合适。 但就是因为生疏,才更能挑起人的欲。 陆景行的眼底深了深,也吸住她的舌,加深了纠缠。 他的技术自然比苏念好太多。 可苏念心里却嫌恶无比,这个男人穿上西装对外时,是一个逆袭成功的企业家形象,对她却是十足的恶人。 他毁了她的幻想,打碎她的平淡,还不够,硬要逼疯他们全家。 她只能在活不下去前,选择自救。 就在陆景行手往下移时,苏念一把将他按住,笑得极其妩媚:“你的味道,如何?” 同样的话,送给他。 陆景行眼眸里兴趣燃起,果然,男人都喜欢騒的。 苏念故意拿手指去揉捏他耳垂,满意的看着他眯眼。 “陆总,你难道真不知道我去找他们,是想把苏家的新技术推一推,你真要把我们苏家往死路上逼。” 陆景行一把攥住她乱动的手,眼眸犀利起来,“你们苏家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苏家死,不就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可惜,他也不是全然要苏家死,死了有什么好玩的。 他在下一盘大棋,等揭晓那天才是苏家生不如死的时候。 心底那点阴暗嗜血又起来,陆景行迫不及待想看真相揭晓那天,苏念是什么表情。 玩弄人,哪有玩弄人心有意思。 可他全然不知,苏念跟他是一样的想法。 被人玩,哪有玩人有意思呢。 苏念低头含了下他的耳垂,酥得软骨的声调,“如果我能让你满意呢?” 陆景行眼中出现趣味,从回国后纠缠到现在,每次苏念的是一副死鲶鱼样。 还是第一次这么勾引他。 他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她。 苏念扯过地上他刚刚扔下的领带,去蒙他的眼,陆景行眉一皱,伸手要阻止。 苏念却声音略带嘲讽:“陆总你不是身经百战吗,这点都受不住?” 陆景行轻嗤,任她去。 倒是要看看苏念是不是有通天的本事。 苏念蒙住他的眼,低头去亲他的喉结,时不时轻轻咬一口。 陆景行被磨得难受,呼吸越发沉重,就见苏念转移阵地往下亲。 蒙着眼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你不知道她在干嘛,刺激还上瘾。 等陆景行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冰冷的铁链已经从背后锁住他的手。 他眼眸瞬时冷下来,“苏念,你搞什么?” 陆景行甩了甩手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苏念把他的锁链固定住了。 他似是压着怒气,尽量平静道:“趁我发火前,松开。” 苏念却笑了笑,“陆总什么发火的样,我没见过?” “你!你想干什么!” 苏念甚至能听到陆景行磨牙的声音。 “咔嚓咔嚓——” 她拿起他的手机,贴在他怀里,或咬着他喉结,拍了好几张照片。 陆景行的怒火已然压制不住,“你他|妈干什么!” 第145章 能赢还是输? 苏念悠悠道:“你说这照片如果陈娇看到会不会哭啊?” 陆景行戾气毕现,“你敢!” 苏念笑了笑,眼含着讽刺道:“原来陆总也有怕的事啊,那怎么还睡别人呢,上次在你家衣柜里,我可听到她叫声了,浪的很,是你满足不了她,还是她满足不了你?” 苏念顿了顿,又道:“还是说陆总,就喜欢我这样的?” 这话说得分寸全无,也带着轻贱陈娇之意。 陆景行整张脸都释放着寒气,“别提她,她不是你这种贱|货能相提并论的。” 这样的话听多后,苏念已经变得无感。 “陆总倒是会玩,一天睡那么多个,真是嫌命长。” 想到他和陈娇一起的画面,苏念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她恶心陆景行,恶心陈娇,也恶心自己。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眼前的男人。 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脱离他,这个男人她一眼都不想再见。 苏念把他拉得坐起来,问:“陆总,你真的爱陈娇吗?” 陆景行臀部压在小腿上,跪着的姿态,像个待审判的罪人。 他极度不喜欢这个姿势,以往在国外跟人恶斗,初来乍到的他吃了亏,也这样被人胁迫的跪过。 因为不愿意,他被人硬生生踹断脊柱,到现在里面还打着钉子。 他阴郁得不行,“苏念,你想死?” “回答我的问题。”苏念坚持。 “我当然爱她。”陆景行答得毫不犹豫。 苏念讽刺笑出声,“陆景行,那你还跟我睡,原来你的爱这么不值钱。” 陆景行冷笑,“对我来说,睡你和睡那些坐|台的没区别。” 他看不见苏念现在的表情,大抵是得意的在作死。 她就真没想过等下解开的后果么。 陆景行火气上来,冷嗤道:“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你不清楚吗,我拿你当过人吗?你只不过是我用来泄|欲的工具!” “啪——” 苏念狠狠一巴掌扇在陆景行脸上。 又脆又好听,真爽。 陆景行脸颊滚烫,即便在国外生不如死,他也没被女人扇过巴掌,这个贱人还真是敢的很! 他蒙着眼也掩不住,四溢的戾气,牙咬得铮铮作响,道:“苏念,你是真不想活了。” 下一秒。 一颗柔软的脑袋埋进陆景行的胸膛里,温热滚烫的泪水顺着他冷硬的胸肌往下流淌,像是流进他心里一样。 “陆景行,我这么爱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爱你,我爱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混蛋” 陆景行仿佛被定海神针定住,整个人僵硬住。 她到底在说什么,还爱他,是在嘲笑他么 这个该死的贱女人,他现在真的很想叫她滚,可嘴唇像是被粘住,尝试了几次,跟张不开一样。 苏念捧着他的唇,热烈勇猛地吻上去,用最深情的语调告白。 “陆景行,我爱你,我好恨自己还爱你,可我就是这么没用” 有泪滴到他的脸上,唇上,又湿又咸。 似是被一股电流击中,他竟然生出想尝尝眼泪的感觉。 陆景行突然无比后悔,他不应该给她掌控的机会, 因为这会,他竟然有点抵抗不住。 不是这样的。 她在他眼里还是那个下|贱的玩物,一只肮脏的鸡,他陆景行这辈子都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对,就是这样。 陆景行像是在催眠自己。 他的心里百转千回,却不知抱着她哭的苏念是什么表情。 如果他的眼睛这会没被蒙住,就能看到,苏念的眼里一丝感情都没有,淡漠至极。 每一句话她都像在念台词,在心里提前默念一遍。 她说:“我恨你,陆景行,恨你不爱我了” 说完这话,她把锁链钥匙狠狠一摔,就跑了出去。 到了楼下,苏念拦了一辆出租车,手机关机,浑身发抖,问司机,“师傅,可以给我根烟吗?” 司机递给她一根,她没有点燃只是放在嘴边,闻着那抹烟丝的味道。 像是爸爸在她身边,给她力量。 她的父亲已经昏迷了半个月,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刚刚那出戏对陆景行有没有用,她不知道。 只要看他接下来的反应就知道,她是能赢还是输了。 赢了,她可以过安稳的生活。 输了,她就跟陆景行同归于尽。 周四的时候。 明溪发出的简历收到了回复,通知她去面试。 她在大学时的优异成绩以及考的各种证都成了她的加分项。 面试的结果很顺利,两家都通过了。 最后明溪选择了文博教育,因为这家是全国连锁,发展潜力更大。 文博的人事通知她下周一就可以入职。 明溪拿出手机,想告诉苏念这个好消息,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 这时,手机嘟一声响起。 明溪定睛来一看,是任下那边的邻居。 还是之前托邻居照看一下老宅,留下的联系方式。 “喂,何婶,什么事?” 那边传来妇人惊慌失措的声音,“那个明溪啊,你快回来看看,你外婆的墓地被人泼了红油漆!” 霎时,明溪整张脸都白了。 电话里何婶也说不清楚,只是让她快回去。 明溪彻底慌了,抖着手想买票,却发现今天的票已经全部售完。 她立马在手机上下单,因为是长途单,并不会立即有人接单。 就在她六神无主时,一辆黑色宾利稳稳地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明溪怔了怔。 第146章 等我吗? 停下的人竟然是周牧。 他看着明溪,语带尊敬问:“少夫人,这是要去哪?” 这个称呼让明溪微微一怔,不由得想到前几天看到傅司宴时,他冷漠的表情。 顿了顿,她说:“周助理,我已经不是少夫人了,以后别这么叫了。” 估计傅司宴听到会不高兴的。 周牧脸色稍显尴尬,答:“好,明小姐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明溪看了看手机,还是没人接单,她面露犹豫,想着要不要请周牧帮她捎到车站去碰碰运气,那边跑长途的师傅比较多。 “那” “周牧,你这么爱管闲事?” 她的话被低沉的男声打断,语气明显不悦。 车窗都是不透光的,明溪没想到傅司宴就坐在车上。 顿时,她脸红一阵白一阵,很尴尬。 傅司宴继续说:“既然你这么闲,北城新建那边开工就去现场给我盯着。” 周牧:“” 明明是总裁自己先看到路边的少夫人,他才停车的。 像他们做助理的,眼神很重要,有些话不用领导开口,自己就得悟出来。 男人的语气机械又冰冷,就算不看脸,明溪也能感受到他有多不耐烦。 这不耐烦应该是源自对象是她,周牧是被她连累的。 顿时,鼻头有些发酸。 明溪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对着周牧撒谎道:“有人接我,周助理先忙。” 周牧迟疑地往后视镜看一眼,就见男人脸黑得跟一块炭似的。 看到周牧递过去的眼神,傅司宴眉宇皱得厉害:“还不走!” “好。” 周牧跟明溪点头,关上车窗离开。 黑色豪车一眨眼就不见了。 明溪眼眶还有些微热。 傅司宴的态度没有丝毫问题,他们现在本就是没关系的陌生人。 很明显傅司宴已经放下了,自己却还会因为他冷淡的态度有些难过。 毕竟是爱了十年的人,沦落到形同陌路,有些意难平是难免的。 他的好,她记得,他给的伤,她也记得。 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来愈合。 抛开别的思绪,她现在有更棘手的事要解决。 可能是任下过于偏僻,一直都没有人接单。 就在明溪焦急到不行时。 “滴——” 一声鸣笛打断了她的思绪。 黑色的奔驰停在明溪面前,车窗摇下,竟然是好久不见的薄斯年。 “明溪,真巧。” 薄斯年看到她是有些惊喜的。 “你要去哪,我送你?” 明溪看了看手机,就没跟薄斯年客气,上车说:“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车站。” “去车站去哪?”薄斯年看了下腕表,“这个点好多班次不一定买得到票了” “我有点事要回任下一趟。” “那真是巧了,我正好要去宁阜,离任下很近,一起。” 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明溪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分外感激。 “那就麻烦学长了。” “不麻烦。”薄斯年眼眸含笑,“是我运气好。” 明溪没听懂,问:“学长说什么?” 薄斯年觑她一眼,微笑:“本以为是一趟孤单的旅程,没想到上天给我派了个同行的小仙女。” 虽然知道薄斯年在开玩笑,明溪还是脸一烫。 她客气道:“那就辛苦学长了。” “上次都跟你说别叫我学长了,叫我名字,斯年,哥哥都行。” 薄斯年分寸感很好,说得自然大方,没有半点暧昧之意。 明溪点头,选了个折中的称呼:“辛苦斯年哥。” 车子启动,路过拐角时,薄斯年眼尖地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 明溪只要抬头就能看到。 薄斯年突然叫一声,“小溪。” 明溪转过脸看他,“怎么了?” 车子已经越过宾利。 薄斯年放松神态,目视前方问:“听说你离婚了。” 明溪点头嗯了声,别的事她不想提,况且跟薄斯年聊这个也不合适。 不过,薄斯年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 他温柔地笑了笑:“迷路的小朋友,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明溪觉得薄斯年真是太会比喻了。 她在追逐傅司宴的路上可不就是像迷路了,不仅迷路还迷了心,最终换来一身伤疤。 现在迷途知返,她一定会让自己越来越好的。 黑色宾利里,气压低得要结冰。 周牧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一眼,男人英俊的眉宇明显攥着,周身都狭裹着令人压抑的气息。 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都怪他多嘴。 作为特助,他觉得刚刚傅总生气肯定是因为明小姐不让他称呼她为少夫人的关系。 明小姐都这么撇清了,总裁要面子难免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总裁不可能真的放任明小姐在路边不管的,这不就到了他该有眼色开口劝一劝的环节。 他立马提议说,明小姐不像是等人的样子,看着挺急的,要不要倒回去捎上明小姐。 结果,刚准备调头,就发现明小姐还真是等人的。 而且车子路过他们旁边时,明小姐还特意把头撇过去。 这是有多讨厌傅总啊。 周牧叹了口气,以后绝对绝对不能耍机灵了。 不然下一个去非洲挖矿的人,铁定是他。 车子还停着,周牧忐忑开口:“傅总,我们现在” 傅司宴闭上眼睛,唇角下压,“开车。” 到了任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想到薄斯年还要赶去另一个地方,明溪不好意思麻烦他,坚持在镇上下车。 薄斯年拗不过她,便说,“等我办完事来接你,到时一起回去。” 明溪点点头,心里却想着不麻烦薄斯年,虽说宁阜离任下比较近,但到底还是绕路了。 薄斯年突然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别光点头,等我吗?” 这话似随口一问,又像是试探。 明溪顿了顿,然后老实说,“我不知道要多久,如果时间卡不上的话” “卡得上。” 零星的光线打在薄斯年俊雅的脸上,显得更温柔了些。 他堵住她拒绝的话,强调道:“我一个人回去没人说话会打瞌睡,等我来接你,知道吗?” 第147章 不认识 这样明溪反而不好意思拒绝,她只好答应电话联系。 薄斯年离开后,明溪就叫了个三轮车直接去了墓园。 乡下的墓地不像市里有规划,都是土坟,但明溪另外花钱给外婆立了石碑。 当见到外婆的石碑被泼了红油漆时,她气得全身都发抖。 她找到墓园旁边的人家,询问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家人不认识明溪,但认识外婆,听到明溪是外孙女,便告诉她是村里一个住户干的。 当时说是外婆欠了什么钱,他们阻止过,可那人本就是个混子,他们也不敢多话。 明溪从没听说外婆欠过什么钱,心里气急了,但当务之急是清理干净石碑。 她跟那户人家借了清洗油漆的工具,跪在外婆的石碑前认真清洗,边洗边落泪。 她控制着情绪,默念。 外婆,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等都收拾好后,明溪给那户人家留下两千块钱,拜托他们帮忙照看外婆的墓,有任何问题打电话给她。 那户人家当然乐意,本来就是穷才会住在这里的。 她又问了那个混子的地址,就去镇上找他。 结果,她还没找到混子,邻居何婶就打电话给她,说她家聚了好多人要拆房子,买下这栋房子的房东也赶来了。 明溪连忙过去。 等她到老宅,那边已经聚集了好多人,甚至连派出所都惊动了。 房东看到明溪脸色就有点不好了,她说:“小溪都是乡邻,当初你舅舅要卖房子我们买下来,你要租我们也租给你,没想到你们合起伙来骗人,这房子我们没法租给你了,你赶紧跟大家解释一下这房子跟你和你舅舅都已经没关系了。” 明溪听懵了,什么叫她和舅舅合起伙来骗人。 自打上次医院那事周横山被拘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明溪刚想开口问情况,就被人一把扯住头发,拖拽着摔到地上。 “废什么话呢,赶紧还钱!” 现场有民警小哥维持秩序,上前阻止道:“好好说事,不要动手。” 小哥是房东阿姨叫来的,因为这些人在她买的房子里闹事,房产证什么她都拿出来可这些人就是不走。 明溪抬头看到拽她的人正是墓地那边描述的那个混子。 她当即就怒了,质问:“是不是你动我外婆的墓!” 那人半点悔改没有,叫嚣道:“我动你外婆墓怎么了,我要不动你能回来?你个小贱人跟周横山联手骗我们父老乡亲,那钱可都是我们的养老本!” 这时,旁边的小哥告诉她,原来周横山不久前不知道在哪搞了辆豪车开回来,说自己在外面赚了大钱,游说乡亲们投钱,带他们一起赚。 并且他还信誓旦旦拿这栋房产作抵押。 大家也不知道这房子早就被他卖掉,正好房子又被明溪租下来,也没人怀疑。 现在周横山人不见了。 可不就成了明溪跟周横山联手骗乡亲了。 这种属于纠纷,再加上钱也是大家亲手给周横山的,小哥无奈表示还是要找到周横山才行。 可这会周横山早就无影无踪了,大家肯定揪着明溪不放。 民警小哥只能调停,让大家都好好说话,也别揪着明溪不放,毕竟舅舅的事跟她确实没什么关系。 有些乡民不懂就问小哥,是不是抓到周横山这钱就能拿回来。 小哥面露难色,解释道:“如果这钱周横山没挥霍掉还好,万一他挥霍空了,他也没能力偿还,只能进去,但是大家的钱就都打水漂了。” 顿时,现场一片哀嚎。 有很多都一把年纪了,没有劳动力,现在钱也没了,以后生个病都没钱看,只能等死。 有个大婶直接在地上打滚哭了起来,这可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啊。 明溪算是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虽然这钱是周横山骗的,但也因为她租下这栋房子才会产生这些连环的误会。 她问大家:“周横山他拿了你们多少钱?” 大家一听这话便觉得有了希望,听说明溪是在北城工作,又是大学毕业,一定很出息。 他们纷纷把周横山写的条子拿出来,明溪粗略估算了一下,二十几户人家,加起来足足将近三百万。 因为很早出去读书的缘故,这些乡邻有很多她都不认识。 但他们大多都穿着朴素,面相也很老实,一看就是辛苦劳作的人,好不容易攒了十几万养老的钱,现在却被周横山骗光了。 明溪抿唇道:“大叔大婶们,这钱我来帮周横山还,但是以后周横山如果再找你们骗钱,跟我再无干系。” 民警小哥说:“没事,周横山这事已经被我们作范例在镇上宣传了,绝不会有人再被骗了。” 大叔大婶们乐乐呵呵道:“行行行,那你现在去取钱给我们。” 明溪有些为难,“我现在没有钱,得等我回到北城把房子卖了筹钱给你们。” 她的那套公寓还有贷款,估计结清贷款的话还能剩下一百八十万左右,剩下的她只能靠工作慢慢还了。 这么一说,大家都不乐意了。 “你这小姑娘,说好还钱现在又说要回去卖房子,你这是在骗我们!” 刚刚那个痞子拱火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看她跟周横山一样,就是个骗子。” 这下,大家都激动起来,又想上前推搡,连小哥都拦不住。 明溪看场面混乱起来,找来一个小板凳站上面喊了句,“别吵了。” 大家安静下来,看着明溪。 “吵能拿到钱吗?”明溪看着他们,“我既然答应帮周横山还这个钱就绝不会食言。” 明溪长得白净漂亮,看上去就跟任下这边的人不一样,她说的话,也让人起了几分信服。 有个大婶说:“那你得给我们一个准数,我们多久能拿到钱。” 明溪抱歉道:“我没法给你们准确时间,但我会尽快的。” 卖房子不是立马就能卖出去的,就算卖出去,还差一百左右的缺口,也得等她工作了才能慢慢还。 那个混子又道:“我说你们给她骗了,别以为长得漂亮就不骗人,她回了大城市,就无影无踪了。” 本来平静的室内,又喧哗起来。 明溪发现每次都是这个混子挑起节奏,但他刚刚欠条都没拿出来。 她质问道:“周横山借你钱了吗?” 混子一听,“当然欠了。” “多少?” 混子眼神闪了闪说:“八十万。” 明溪不信,她记得墓地那边的大叔说这个混子好吃懒做,哪来的八十万,估计八成是趁机讹钱。 “欠条呢?” 混子哪里拿的出欠条,说:“没有,我说八十就八十。” “什么都凭你嘴说吗?” 明溪看着民警小哥,说道:“他泼了我外婆石碑的红漆,我拍下了现场,也有目击证人,我现在就跟您报案。还有我觉得周横山应该没借这位先生的钱,他就是趁乱想来要钱。” 混子被说中了。 他一个好吃懒做的屌丝怎么可能有八十万,他只是哪有热闹凑哪里,想混点钱罢了。 他当场恼羞成怒,也不管小哥在场,上来就揪着明溪的头发往墙上狠狠撞过去。 大家都来不及反应。 明溪头皮被他揪得生疼,眼看着就要撞到墙上,她下意识闭眼,做好被撞破头的准备。 就听‘咚’一声。 墙虽然很结实,但却没那么疼。 熟悉的气息萦绕过来,明溪条件反射睁开眼,抬眸只看到男人精致的下颌线。 她脑子还有点昏昏的,在对上那双漆黑的凤眸后,以为自己幻视了。 ——傅司宴怎么会在这! 她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反手一带,靠在了他身上。 那个混子已经被小哥擒住,一招制服摁在地上。 小哥问明溪,“要不要打120?” 明溪感觉头有点昏,但还好,便说不用了。 小哥要把痞子压回去,看着男人迟疑地问明溪:“认识吗?” “认识。”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霎时,傅司宴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垂在一侧的手掌攥到骨节发白。 他觉得自己就是在犯贱! 第148章 你骗我这事,就打算这么算了? 即使已经这么不被她待见,他还是上赶着追过来。 而她呢? 先是不许周牧喊她少夫人。 然后就上了薄斯年的车。 现在,竟然说不认识他! 她就真的这么讨厌他? 民警小哥看着他俩,问:“到底认不认识?” 虽然傅司宴现在很想把她丢出去,但还是忍住了。 他黑眸冷沉,搂紧明溪的腰,咬牙道:“她是我老婆。” 简短一句,让明溪愣住。 她欲推开他,却被搂得更紧,只得小声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小哥沉吟数秒,又问明溪,“这位先生是你老公吗?” 明溪觉得傅司宴八成是脑子有病,这两次见面都是对她爱答不理,高傲得跟个孔雀似的。 这会又上赶着承认她是老婆? 她也不想耽误民警小哥的事,解释道:“是前夫。” 傅司宴俊脸上乌云又压了下来,忍着脾气对小哥道:“剩下的我来处理。” 小哥还有些迟疑,傅司宴直接把身份证号码报过去,声音裹挟着寒气道:“她要是不见了,你来找我。” 这下小哥就没什么犹豫了,直接押着混子离开。 等小哥走后,乡民们就全都围着傅司宴不放了。 他们刚刚可听到了,这是明溪的老公,看这出类拔萃的模样可不像没钱的人。 傅司宴直接抱起明溪就往外走,不理会这些人。 可这些乡民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哪里能让,拦着他们。 这时周牧进来,来之前他就知道这边的情况,去取了现金过来。 “大家都过来,跟我去登记一下。”周牧说。 村民一看有钱拿,当即都去围着周牧。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明溪反应不过来,以至于忘记自己还在傅司宴的怀里。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傅司宴塞进车里。 她连忙起身要下车,却被男人一把摁倒在车里,手就撑在她的腰两侧。 瞬时,明溪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让我下去。” “不让。”傅司宴霸道拒绝,看她挣扎,直接把她拉起来摁在腿上。 这样一来,两人就是抱在一起的姿势。 更多的像他禁锢着她。 明溪不想跟他纠缠,抿唇颤抖:“傅司宴,放开我。”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傅司宴盯着她,质问的意味。 明溪知道他想问什么,可她并不顺着他。 “没有。” “你骗我离婚,还拉黑我,明溪还有什么事是你干不出来的?” 傅司宴的声音沙哑到极点,更多是因为愤怒。 离婚本就非他所愿,只是害怕明溪做傻事,想着顺着她的心意,再重新开始 离婚当天,因为郁急攻心,导致他病倒进医院,明溪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他当时就在想,她怎么能这么心狠。 还没好全时,他听到陆景行说看到明溪在酒后,立马拨了输液管赶了过去。 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她说,她寻死是为了骗他离婚装的! 甚至还说他死了,她都不会死。 他生平最痛恨也是最厌恶的事,就是欺骗! 当时他就觉得喉咙有血气上涌,差点站不住,忍着出了酒就被陆景行送去医院。 半夜醒来,他实在受不了,质问似的,发一句问:为什么骗我? 结果回复他的是红色感叹号!!! 他试了电话短信,竟然全部统统被拉黑! 明溪被他锢得很紧,感觉胸口气都上不来,她羞怒道:“傅司宴,离婚就代表一切都结束了,删掉对方的联系方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傅司宴眼眸陡然冷沉下来,“你说结束就结束,是你骗我结束的。” 明溪气得不行:“离都离了,那你想怎么样?” “复婚。” “不可能。”明溪斩钉截铁拒绝。 她凭本事离的婚,绝不可能再回头。 傅司宴被她气到了,“那你骗我这事,就打算这么算了?” “不然呢,离婚不是对我们都好吗?” 明溪觉得这会傅司宴多少有点少爷脾气发作,在这无理取闹。 就她们之间那裂痕,拿502强力胶都粘不起来。 离婚难道不是各自最好的选择吗? 她想了下,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傅司宴,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事不用你管,那些钱我会想办法,不需要你帮我处理,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傅司宴不说话打量她两眼,突然伸手把她推到椅背上,紧跟着压下去,颇有些凶狠地朝她嘴唇咬了上去。 他真的气到了,只能亲她泄愤。 第149章 不想跟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一开始亲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说的话太气人了。 想要堵住这张叭叭的小嘴。 可真的触及到那份柔软时,单纯的想法就变了。 身体在告诉他,他有多想她。 简直恨不得把这张跟抹了蜜一样的小嘴,吞进肚子里去。 明溪用力挣扎,可手掌整个被他压住,动都动不了。 她只能偏头躲他滚烫的唇,却被傅司宴伸手捏住下巴,继续不留情的亲她,从嘴唇到下巴,甚至越来越往下。 最后,两个人一起倒在了车后座上。 “傅司宴!”明溪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可他根本不听,反而得寸进尺,伸手去拉她碍事的大衣。 明溪却因此得空,伸出手用力在他脸上扇了一下。 清脆的一声,在逼仄的空间内,格外的响。 明溪满心以为他肯定是要生气的。 可傅司宴却半点不生气,只是盯着她,问,“一下够吗?我下面要做的事,一下应该不够。” “你是不是有病,我们离婚了,不管是法律上还是现实里,都是没关系的陌生人。” 明溪是真的很生气,她们现在怎么着也不是一言不合就上嘴的关系。 她郑重其事警告他,“你现在不可以亲我,不可以碰我,更不可以懂吗!” 说完,明溪立刻往边上移动,离他能多远就多远。 他的身体,他的碰触,太容易让她勾起以前的回忆了。 “好。” 明溪一愣,感觉傅司宴好说话到让她怀疑。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说:“既然你说离婚了,那我来讨我的离婚礼物。” 明溪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想了几秒,才明白他指的是那天她在医院逼他离婚时,说的狠话。 “你有毛病。”明溪想也不想就拒绝。 婚都离了,现在来说做这事? 傅司宴看着她,冷清的声音格外凉薄,“离婚是你骗我的,离婚礼物也是你说送的,你这么耍我,难不成我还得闷声吃两次亏。” 明溪还在震惊他的话有多不可理喻。 他就继续道:“给我,我以后就不找你。” 声音像是刻意放缓,有点诱哄的意味在里面。 明溪:“” 她第一反应是他的承诺不可信,却没想到这个提议实际上有多荒唐。 一次,对于傅司宴来说远远不够,这也不过是他找的借口。 他把她的犹豫看在眼底,冷声道:“不然你骗我这事没这么容易算了。” 这下明溪反应过来了,怒道:“你混蛋!” 他这是商量吗? 分明就是威胁,如果她不同意,他就会继续缠着她。 即便是同意,难道他就会如他所说,不骚扰她吗? 更何况,那会她们还没离婚,她也只是生气刺激他。 这会儿,他再提这话,就变味儿了,多少有点羞辱轻贱的意思。 想到这,她眼角都红了,声音也有些颤抖:“傅司宴,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就因为那次酒后我主动献身给你,你才这么轻贱我是不是!” 傅司宴看着她红红的眼眸,一时有些心慌。 他什么时候轻贱她了。 说到底,铺垫这么多,还不就是想哄她回头么。 再加上上次酒的气还没消,今天又被她那样撇清关系,着实被她气得有点狠了。 才会想不择手段把她捆在身边。 但看她泪浸在眼睛里,心还是疼得不行,有点受不了。 傅司宴声音软下去,张口想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明溪越想越气,眼泪直接滑出眼眶。 不顾她意愿对她动手动脚,现在竟然还说出让她陪他睡觉这种话,这不是轻贱是什么! 她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无所谓道:“你别说这么多了,直接来,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报复我!” 傅司宴脸色都变了。 明溪伸手去拉车门,还不忘发狠,“傅司宴,你有本事就整得我服气,不然我瞧不起你。” 傅司宴见她要下车,伸手就要去拉她,却被她狠狠打掉。 “傅总,您真这么缺女人的话,只要放出话,北城不是任选吗!” “还是说,您就喜好吃回头草?” 这话让傅司宴俊脸氲上深浓的怒气。 在她眼里,他就这么缺女人? 明溪冷笑,不客气刺道:“可惜我没吃回头草的爱好,您要是喜欢可以去找你的雪薇,那颗回头草年代比我久,也更香。” 明溪这话把她自己也带进去了。 不过看傅司宴阴沉至极的脸色,就知道她这话伤敌一千,自损也就八百。 这么一想,她还挺开心。 门拉开,周牧就站在车门外,手里拿着一堆欠条。 明溪脸色稍霎,问周牧,“周助理,请问有纸笔吗?” 周牧点头,从公文包掏出纸笔给她。 明溪接过直接垫在车身上,眉飞凤舞写起来。 不一会,她写好了。 周牧看得脸色都变了,上面分明写着欠条两个字。 这明明是总裁大好的夺分机会,怎么突然就变成债务关系了。 傅司宴知道她写了什么,面色也当场就不好看起来。 现场没有印泥,明溪直接把拇指放在手里咬了下,疼得她抽气。 她在签名处按下一个血手印,递给傅司宴道:“傅总,我会尽快的。” 傅司宴看着那张轻飘飘的纸,脸上火辣辣的,比刚刚那巴掌都让他疼。 因为这张纸代表—— 她确实是,不想跟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她真的就厌恶他到这种地步? 明溪没心思欣赏他的表情,正如他想的那般,她确实不愿跟他再扯上任何关系。 她宁愿欠那些乡民的钱,也不想欠他的钱。 可现在钱已经到乡民手里,她也拿不回来。 说到底,还是她对自己没信心,嘴上说得再决绝,但心底还是很怕自己不够坚定,再重蹈覆辙。 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傅司宴一把攥住手腕。 他的声音有止不住的沙哑,“你明知道我不是要这个” 明溪浅浅一笑,“可除了这个,别的我给不起。” 那笑容像一把刀刺进他心里,不疼,但滋味比黄连还苦涩。 他突然用力一带,将她抱在怀里,声音颤抖又霸道,“你不许走。” 明溪挣不开,一脚就踩下去,就听身后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 “小溪。” 傅司宴晃神的瞬间,明溪已经脱离他的怀抱,被赶来的薄斯年一把拉到了身后护着。 第150章 我不仅会追求她,还会娶她 瞬时,傅司宴一张俊脸沉得滴出水来。 薄斯年却不管他的神色有多难看,只是上下打量明溪,关切问:“没事。” 明溪摇摇头。 傅司宴的怒意几乎要把空气都烧着了,上次结的梁子还没散。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道:“姓薄的,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交汇,各不避让。 “傅总说笑了。” 比起傅司宴的怒不可遏,薄斯年则淡定许多。 他淡淡道:“我跟小溪是正常交往,比起我,倒是傅总更需要注意一下,毕竟小溪明显不太想跟你接触。” 傅司宴半点没听进后面的话,注意都放在“正常交往”那几个字里。 什么正常交往,这才几天他们就交往上了? 他猛地揪住薄斯年的衣领,狠狠磨牙:“你也配?” 明溪脸色一变,以为傅司宴又要打人,连忙伸手拦住他,生气道:“傅司宴,你松手。” 傅司宴本不想松,但看到明溪眼底的警惕,一下被伤到了。 他松手冷着脸说:“我告诉你他不是好人,你不许跟他接触。” 明溪烦透了傅司宴这套霸道逻辑,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人都不是好人。 她冷嘲道:“是是是,满世界就只剩您一个好人了,我们都不是好人。” 明溪这话相当于把自己跟薄斯年划分到一个阵营,把傅司宴单独撇出去了。 他听着很不舒服,不容置喙道:“反正除了他,你跟谁接触都可以,就他不行。” 明溪生气了,问:“傅总,您现在是拿什么身份跟我命令呢?” “我是为你好。”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拌起来,在旁人眼里这关系倒不像是离了婚的,更像是闹别扭的情侣。 薄斯年眼眸凉意涌上来,拉明溪的手腕,说:“小溪,我们走。” “不许走。” 傅司宴也拉住一只手,冷声说:“我送你回去,不许跟他走。” 明溪毫不犹豫甩开傅司宴的手,说:“不劳烦。” 见明溪没有迟疑甩开他,傅司宴神情阴郁:“你真当他是好人,你知不知道他心思有多龌龊。” 明溪刚想说什么,薄斯年已经先开口: “傅先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您对我造成误解,不过,我以前不表明心意是因为小溪是已婚的身份,现在既然她单身,我也不怕人知道,我是想追求她。” 这话听得明溪有点傻了。 薄斯年——追求她? 傅司宴的怒火几乎是瞬间被点燃,“追求,你也配?” 薄斯年一点不生气,笑笑说:“确实,追求小溪这么漂亮又优秀的女孩,我压力很大,不过——” 他顿了顿,看着傅司宴的眼神有笑意,“还是要感谢傅总的放手,才让我有这个资格。” 这可以说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傅司宴直接一拳砸过去,凶狠的,不留余地的,把薄斯年砸倒在地,嘴角都流出血来。 薄斯年这次没有像以往退让,也反手一拳捣在傅司宴的下颌处。 两人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谁也不让。 要是往常傅司宴肯定能早早就拿下薄斯年,可这会他大病初愈,体力自然跟不上健康时候,连着几拳薄斯年才显露弱势。 明溪在旁边急道,“别打了!傅司宴你别打了!” 傅司宴高高扬起的拳顿了顿,薄斯年却趁机刺激道:“傅总,我不仅会追求她,还会娶她。” 这下,他没有犹豫就往下砸,却在见到明溪冲过来时,猛地收了劲头。 明溪趁机一把推开他,扶着薄斯年满脸关切,“你怎么样?” 毕竟,看起来就是薄斯年被打得更重些,而且在她出口时,薄斯年已经收手,只有傅司宴还在不依不饶。 薄斯年摇摇头,温声安慰她:“我没事。” 这一幕,刺得傅司宴眼睛极痛。 他伸手就去扯明溪的手臂,眼眸猩红盯着她,“你真要选他?” 明溪只觉得恼火,什么选不选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本来就不喜欢欠别人,这次薄斯年又是因为她而受伤,让她的心理负担更重了些。 她语气极度不好道:“傅司宴,到底是我哪说得不够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能不能麻烦您不要再动不动就对我朋友动手。” 说完,她就扶着薄斯年站起来,准备往车的方向走过去。 一瞬间,傅司宴觉得自己的举动,像极了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刚刚受了伤,旧伤口裂开还在往下滴血。 可这些,明溪都看不见,或者说视而不见。 他所有的情绪,愤怒,都再也激不起她的半分关心。 挫败、疲惫、无力,像是一座座山压向他。 傅司宴看着明溪的背影,冷冷地说:“明溪,你现在要是跟他走,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这时候威胁很明显是不明智的举动,可要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肯定不行。 明溪仅仅脚步一顿,却没有停留。 她们早就结束了啊,在离婚时,在孩子失去时,她们就已经结束了。 看着明溪没有丝毫犹豫的脚步,傅司宴忽然笑了一声。 “明溪,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天呢,你俩早就勾搭上了,就盼着离婚在一起了。” 他话里有不服输,不甘心,还有自己都没发现的醋意,那酸味在空中都已经发酵开来。 他继续冷冷讥讽,“你不过是我不要的,你想就跟他走,以后你他妈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话语里的气急败坏都不用品,不聋都能听出来。 傅司宴这会脑子已经混沌了,根本不管对错,一股脑刺激的话往外放。 其实本质上他就是想让她回头看他一眼。 凭什么她就能跟扔垃圾一样,扔了他! 明溪停下脚步,没再往前走,薄斯年刚想说什么,就被明溪按了下手臂。 她轻声说:“等我一下。” 然后转头,朝傅司宴一步一步走过去。 傅司宴盯着她,“明溪,你是不是以为我离了你不行” “啪——” 明溪用尽毕生力气扇了傅司宴一巴掌,震得手都疼了。 她看着他,眼角被怒意染上绯红,一字一句道:“这巴掌是替宝宝打的。” 第151章 我不想看见你 傅司宴的俊脸上,瞬时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胸膛里的怒气排山倒海涌上来。 “明溪!!!” 竟然又打他脸,他真是太纵容她了。 可这还不够,下一秒,她又扬起手狠狠向他扇过去。 被傅司宴半路拦截,这一下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格外清脆的巴掌声,显然也是用尽全力的。 “你疯了!!!” 傅司宴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想要狠狠教训她。 让她知道知道,这辈子敢打他脸的人还没出生。 可就在他想要动手的那一刻,却发现手掌中细软的手腕,此刻不停地颤抖,是那种不受控制,停不下来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 他抬眸疑惑问:“你的手” 话还没说完,在见到她脸上断线一样的泪滴时,他脑子‘嗡’一声,已然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明溪拿左手一点一点用力抽回自己的右手。 随后她把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使劲掐着自己的手心来抑制停不下来的颤抖。 她的眼神充满恨意,“傅司宴,婚姻期间我从没有对不起你,请不要拿你那肮脏的思想,来亵渎我对婚姻的忠诚。” 明溪之前想的是,即便离婚也没必要像仇敌一般,偶尔碰见起码可以保持体面。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的思维不能和混蛋共存。 她掐着掌心,回应他的嘲讽,“还有,我是你不要的这个事实,我一直都知道,不用一遍遍提醒,我也从未以为过你离了我不行,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话语里的自轻自贱,让傅司宴的脑袋空了空。 他想说没有,他不是这个意思。 可明溪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冷冷道:“希望傅总记住自己的话,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即便碰到也请当成不认识,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她转身,一步一步远离他的视线。 猝不及防,傅司宴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胸口仿佛被尖锐的锥子狠狠刺进去,霎时,心底有什么碎了。 看到明溪上车后。 傅司宴向前一步,一时竟觉得脚步虚浮。 “傅总” 周牧及时扶住他。 风太大,就听傅司宴极为艰涩地开口,“我真的只是想让她回头” 可一看到她向着别的男人,到嘴边的话就变了,变得口不择言。 以至于在无心的情况下伤害了她 他真的只是想她回来,回到他身边,仅此而已。 周牧知道这会傅总再去找明小姐,只会让矛盾更深更重。 他开口劝道:“傅总,我们先回去。” 回程路上。 明溪侧着头一言不发,车窗开了一条缝,吹得她眼眶红了。 心底那点忽隐忽现的痛,怎么都按不下去。 两年的相处,他们有很多温情时候,她也记着这些美好。 可为什么一分开,就变得面目全非。 刚刚傅司宴那些话,更像是一盆冷水,将她浇得透透彻彻,里外清醒。 她以后再也不会捧着一颗真心,任人往尘埃里践踏。 再也不会了。 到了北城,明溪陪着薄斯年去医院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深夜。 “去吃点?” “去吃饭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随即又相视一笑。 明溪抢先开口,“先说好,我请客。” 之前说了很多次,没能请成,这次说什么也要她请。 薄斯年笑笑,“行,不跟你抢。” 两人来到一家煲砂锅粥的店。 点完餐后,两人相对坐着,突然有点尴尬。 还是薄斯年先开口,“下午那话是我唐突了。” 明溪怔了一下,看着他,像是在查探他话语里的真伪。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并不想和傅先生多接触,才会那么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跟傅先生解释。” 薄斯年说得坦坦荡荡,话语里是真的在给她解围的意思。 明溪长舒一口气,其实因为这个事,她还有点别扭。 因为她暂时真的还不想考虑感情的事,薄斯年作为朋友固然很好,如果转换身份追求她,以她现在的心境多少是有点不能接受的。 她眉眼弯弯,露出今天第一个松快的笑容 “不用跟他解释,谢谢斯年哥替我解围。” 至于误会,就让他误会。 按傅司宴那傲娇的性格,被她那样说过,怕是恨到一眼都不想见她。 这么想,她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 她是真的不想再见他了。 互相伤害,毫无意义。 薄斯年看她的神态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这个时候表白显然不明智。 明溪不会接受不说,说不定还会躲得远远的。 他眸光微闪,淡淡笑道:“你没误会就好,不过以后如果有需要,我还是很乐意当你的挡箭牌男朋友。” 两人间情绪松快了许多,劳累一天也都饿了。 胃部被温暖的食物填满,情绪也变得好起来,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吃完饭,薄斯年送明溪回家。 到了楼下。 明溪在车上跟他告别,薄斯年笑着说好。 她刚准备下车,薄斯年突然额角冒汗,捂着肚子,看上去很痛苦的模样。 明溪连忙问他怎么了。 薄斯年露出尴尬的神情,“好像是吃坏肚子了,能不能借你家洗手间用一下。” 明溪一怔,看着薄斯年痛苦的神色,拒绝的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便点头。 进门后。 明溪给薄斯年指了洗手间的方向,他直接进去。 过了一会,薄斯年出来,脸色有点苍白。 明溪让他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温水给他,问:“要不给你打个120?” 薄斯年摇摇头:“肠胃问题,老毛病了,这么晚也不好打扰你,我去楼下车里坐着等会就好了。” 说着,薄斯年就起身,没走两步踉跄一下像是要跌倒。 明溪连忙伸手扶着他,见他脸发白,样子十分难受,也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这宵夜是她请的,把人吃成这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犹豫了下,说:“要不你先在沙发上躺会,还是不行我给你打120,反正我还没睡。” 薄斯年定定看她,问:“方便吗?” 第152章 就是做什么,也轮不到你个前夫来管 话都说出口了,明溪点头,“方便。” 扶着薄斯年在沙发上坐下,明溪站起身刚要走,突然手背被他抓住。 她回头看他,表情有点疑惑。 室内的白炽灯,把她脸上小小的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不施粉黛的小脸蛋,跟果冻一样嫩。 她的好看是介于纯和欲之间,很容易就让人生出一些成年人的念头。 薄斯年看进眼底,忍不住眉心一跳,有点燥热。 他喉结滚动了下,说:“麻烦你,再倒杯温水给我。” 明溪点头,拿起杯子又倒了杯温水给他。 她顺手还拿了个毯子过来,给薄斯年披上,让他在沙发上躺一会。 随后,她就去办公桌那打开电脑,看一下文博发过来的资料。 主要家里有个陌生男人在,她坐那也不自在,不如就看看工作资料。 大概二十多分钟,薄斯年起身要离开。 明溪不放心,坚持送他下楼,目送着他开车离开后才上楼。 薄斯年开得不快,果然在拐角处看到那辆黑色的车,潜伏在夜色里。 他特意停下,摇开车窗,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浅笑,打招呼。 “傅总,真巧。” 傅司宴凤眸发冷,看清了他眼底的挑衅。 突然笑了笑,“薄斯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是真的想死?” “傅总说笑了,傅家权贵滔天,我怎么敢?” 薄斯年此刻眼镜拿下,温润不见,眸底那抹凉意分外明显。 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虚伪又凉薄。 傅司宴唇角扯出疏冷的弧度,“不敢就给我缩起尾巴做人,离明溪远一点。” 薄斯年笑了笑,“傅总,这你就有点霸道了,明溪愿意亲近我,我还能推开她不成,况且——” 他顿了顿,语带深意,“有些滋味只有品尝过才知道,傅总为什么不愿放手我懂。” 说完,他也不管傅司宴脸色有多难看,直接驱车离开。 夜风猎猎,薄斯年心情却极好。 其实开始时,他只是单纯想抢走傅司宴的所有东西,按理说他们离婚后,他的目的也达成了。 可现在傅司宴明显还是没放下,让他突然就很想把明溪弄到手,狠狠玷污后,再好好欣赏这个男人七窍生烟的表情。 不过,明溪的界限感太强,如果不是重大的事情,怕是不能让她松懈。 他真的要好好图谋一下。 薄斯年如玉的半张脸隐在黑夜中,半晌他拨出个电话。 “那个姓宋的找到了吗?” 对面回:“最近在下沙那一代打探到有人见过她。” 薄斯年神色阴冷道:“尽快找到她,别让人捷足先登了。” 那个丧家犬倒是可以作为突破口,好好利用一下。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心不在焉地松了松领带,那股燥热依旧难以驱散。 脑海里想到那只肤如凝脂的手,忍不住暗骂了句。 当初大学里,他和明溪接触并不多。 那会他心里被仇恨占据,极度扭曲,压根没大注意到这个小姑娘。 他白天扮演学校里的模范学长,晚上则是黑暗的变态。 直到不久前回国,暗里得知明溪嫁给傅司宴,才动了接近她的念头。 可接触多了,渴求也变得越来越多。 他琢磨了一下,女人,没得到手之前可能都比较想。 找个机会弄到手,也就影响不到他了。 明溪洗澡的时候,发现薄斯年的手表还在洗手台上。 她出来后,刚想把他手表收好,门铃就响了。 明溪以为是薄斯年回来拿手表,她赶紧套了件比较保守的睡裙去开门。 “斯年哥,你是来拿” 当目光触及到傅司宴那张脸时,明溪怔住了。 她以为她跟傅司宴话都说成那样了,他是绝不可能再来找她。 所以这会,她可以说是毫无防备地开门。 她脑袋空了空,第一反应是关门。 “砰——” 那么用力,门竟然没关上。 明溪定睛一看,脸都吓白了。 这个疯子居然拿手去挡门! 巨大的撞击直接把傅司宴的手背砸出紫红色的淤血来。 凝聚在薄薄的表皮下,看着格外怵目惊心。 “你疯了!” 明溪抬眸,就对上一双沉郁愤恨到极致的冰冷眼眸。 那表情就如同他抓了她的女干一般。 男人这副神情让明溪充满警惕地看他。 “你——” 话音未落,门就再次被撞开。 傅司宴闪身进来,二话不说将她抵在门上。 他的表情跟要吃人的野兽一样,捏住她的下巴,森冷道:“你们睡了?” 明溪一怔,瞬时反应过来,“你一直跟着我?” 傅司宴双眸已经趋于猩红的状态,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回答我。” 明溪当即恼了,骂道:“傅司宴你是不是有病,我今天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们离婚了,你管得着我做什么吗?就是做什么也轮不到你个前夫来管!” “我管不着?” 傅司宴这会脑子已经混成一片了。 他在楼下,在车里,看着楼上的灯,一直在劝自己。 薄斯年只是上来坐坐,很快就会走。 他不能冲动,明溪会不高兴。 他就这么劝了自己半个小时。 这半小时对他来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样难熬。 可绷紧的神经,却被薄斯年轻飘飘的一语击垮。 刹那间,他的心比玻璃渣还碎。 在他意识里,她还是他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也从没想过,她会有别的男人这回事。 一想到会有别的男人跟她做那些事 他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疯狂的嫉妒吞噬了他的理智,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傅司宴捏着明溪下巴的手,力道越来越重,“明溪,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到底有没有?” 明溪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愈发愤恨他的霸道无礼,也倔强起来,梗着脖子道:“不关你事。” “是吗?” 傅司宴冷笑一声,把她整个人提起来,往床上丢过去。 “既然你不说,那我检查一下。” 明溪脸色一变,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153章 滚出去 明溪是刚洗完澡,还特意穿了件保守拖到脚踝的睡裙。 但这会因为被男人不算客气的丢到床上,裙子也撩上去大半截,露出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 夜灯的光线打在肌肤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傅司宴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他屈膝跪在床上,硬质材料的西装裤瞬时绷紧。 明溪心底一紧,伸手推搡他,说话声音都颤抖起来,“傅司宴你干什么,你疯了不成,我们离婚了,你这是强”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已经被男人有力的大掌禁锢住,高举过头顶。 “我是疯了。” 他躁郁症发作的时候,离疯子仅有一步之遥。 这两年生活满意,工作顺利,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可最近越来越有加重的趋势,有很多时候,吃药都不能立即压制下去。 他声音冰冷,像暴风雨的前奏,挟裹着冰雪:“溪溪,你知道我介意什么,别逼疯我。” 瞬间,明溪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想激怒他,唇瓣发抖,解释道:“没有我们没有傅司宴你别碰我” 可这时候顺从已经迟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不挖出来,他整个人身体都浸透在暴风雨中。 傅司宴心里清楚应该停手,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伸手说:“溪溪,我看一下,不碰你。” 明溪心瞬时凉了半截。 手被禁锢住她还有嘴,她一偏头狠狠咬着他的手臂,咬得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依旧无济于事。 傅司宴的力气大到可以对付十个她。 突然—— 她秀气的眉紧紧蹙在一起,红了眼睛,“我讨厌你!” 下一秒,屈辱至极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整张脸都被憋得红透了。 傅司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身戾气褪去,神色松懈下来。 他捧起她的脸颊,像捧着珍宝一样,一颗颗含掉她的眼泪。 “对不起,溪溪,我真的疯了。” 明溪虽然身量高,骨架却很小,这会整个人缩起的状态,只露出一双小巧的玉足,看上去小小的一个。 长睡裙因为被揉皱了,变得别有一番韵味。 傅司宴想起什么,喉结压不住滚了滚,这么久没碰她,要说不惦记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刚刚还就更想了。 但这会肯定不行,只会让她更加反感。 他轻轻抱着她,说:“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去医院。” 明溪蜷缩在床上,气得浑身发抖。 他说的不碰,就是用那种羞辱人又很疼的方式。 她勉力保持镇静,声音轻颤:“出去。” “溪溪,对不起,都怪我,不该受薄斯年挑衅” “傅司宴,你听不懂吗,滚出去。” 她这会人还在发抖,说出的声音有气无力,没什么震慑力,但话语里的厌恶还是溢了出来。 连被他抱着的身体都是极度僵硬的。 傅司宴想了想,还是松开她,说:“我先走,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明溪不搭理他,连表情都不想给他,脸就埋在被子里。 傅司宴好像还说了什么明天再来的话,但明溪没听清,也没心情听。 等门关上后,她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走路都疼。 他刚刚实在太粗鲁了,让她觉得像是回到初次那种疼。 她打了个电话给苏念,那边接起来,她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苏念,我能先去你家住几天吗?” “当然能。”苏念一口应承下来,又觉得她声音不对,问:“你怎么了,小溪?” “没什么,还有我这套公寓你能帮我联系一个靠谱的中介挂出去吗,越快越好,我需要钱。” 苏念知道明溪肯定有事,但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只能回头再问。 明溪挂了电话,就开始收拾东西。 一边收拾,心里一边难受。 她以为离了婚就能过平静的日子,可这个人就是不肯放过她。 要说他真的多爱自己,怕是也不见得,充其量就是对自己的身体有点迷恋。 还把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见不得别人沾染。 可失去宝宝的事,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她也绝不可能再重蹈覆辙了。 要断,就得断得干净点。 她现在脑子很乱,也想不出好办法,干脆就不想了。 总归,她是肯定要跟他断干净的。 第二天,明溪就搬到苏念的公寓里。 离她工作的地方还很近。 关于卖房子的事,明溪大概跟苏念说了是什么情况,但没有说欠了傅司宴三百万的事。 她说了苏念肯定会想办法帮她,但她知道苏家现在很不容易,苏念自己也在到处拉投资,不见得比她好过。 收拾好心情,她就去文博报道。 文博是家教机构,老总名字就叫李文博,是个四十多岁戴眼镜的斯文人,性格很慈祥的感觉。 明溪看重家教是活泛的职业,不需要成天待在办公室,只要你把该做的资料准备好,在家办公也可以。 她去办公室,把上次面试时组长交代的高三冲刺复习方案交给组长。 组长让她回工位等,像她这种新入职的职员是没资格挑选学生的,只有家长挑选她的份。 下午的时候,组长就给了她一个地址,告诉她做的那份资料,家长很满意,再去面试一下。 临走前,组长突然叫住她,叮嘱道:“明溪,这个雇主家的小孩有点特殊,不是光他面试你,你自己也跟学生交流一下,要是觉得不行的话,我这边可以给你重新安排。” 明溪路上翻翻资料,感觉这家长还挺豪的,一周四节小课时加两节大课时,竟然给到五万块。 要是她真的能面试成功,那她欠傅司宴那钱,卖了房子,应该不要半年就可以还完了。 这样一想,她心里充满希望,也许她出国深造的计划,说不定可以提前准备。 当初她本科毕业时,导师十分赏识她,曾劝她申请国外名校读研,可惜那会她被盲目的爱恋冲昏了头脑,拒绝了这个提议。 现在离婚后,她才深觉学历的重要性,提升是必须的。 很快,她来到了地址的住处,是一个很豪华的临江别墅。 一个管家接待了她,给她端了杯红茶,嘱咐道,“先生还在开会,你稍等一下,千万不要乱走。” 明溪点头,这个道理她懂,绝不会在别人家里乱走动。 结果,这会一开就开了很久,明溪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靠着沙发直接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她惶惶坐直身体,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一抬眼,就撞到一双泼墨如尘的眼睛里。 “明老师?” 男人就坐在她对面,语气淡淡问,“醒了?” 第154章 这钱我赚定了 客户资料都是绝对保密的。 所以明溪这会看见傅怀深才会这么诧异。 傅怀深见她倒是不惊讶,毕竟老师的资料是要提前给客户过目的。 他衣着精致整齐,一丝不苟的模样像是刚下了视频会议。 明溪震惊过后,第一反应是失礼,连忙站起来,微微鞠躬。 “傅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傅怀深不疾不徐吐出三个字:“有意的?” 明溪一时被他怼得哑口,说不出话来。 傅怀深见她微怔的表情,捏了捏眉,解释道:“开玩笑的。” 明溪扯了下嘴角,尴尬的笑。 很想提醒他以后别开玩笑,真的很像领导训斥下属。 “坐下。”傅怀深说。 明溪依言坐下。 傅怀深又问:“宁焰的资料看过了吗?” 明溪摇摇头,学生的资料只有入选了的老师才能看,也就是说得傅怀深对她满意了,她才能了解学生的资料。 傅怀深也不啰嗦,直奔主题,“宁焰被我惯坏了,脾气很差,爱整人,今年你是第九个老师了,我对你没什么意见,前提是你能驯服他。” 他用的是‘驯服’这两个字,加上临来前组长的欲言又止,明溪已经可以想象这是个多让人头疼的孩子。 明溪想了下,问了句:“他打人吗?” 傅怀深眉宇微挑,似乎对她的关注点有点诧异,“他不打女人。” 明溪舒一口气,“那就可以。” 傅怀深清冽开口:“先见见。” 他转头吩咐佣人,“让宁焰下来。” 佣人蹬蹬蹬上楼,不一会又蹬蹬蹬下来,怯懦道:“少爷请老师上去。” 傅怀深眉头皱起,“让他滚下来。” 佣人再次去传话,还是无功而返。 傅怀深沉着脸,压下情绪,“明老师,麻烦等一下。” 说着就站起来,像是要上楼。 明溪识趣,说道:“我跟您一起。” 天色也不早了,见完她还得回家。 到了楼上,门没关严,傅怀深叩了下,然后推开门。 见傅宁焰衣衫不整,沉声施压:“衣服穿好,见老师。” 傅宁焰见上来的是傅怀深慢吞吞起身,套了个红色的无袖t恤,露着两个胳膊。 随后,傅怀深冲明溪点头,明溪侧身进去,房间全是朋克风,一眼就能看见中间那蓝头发小孩。 说是小孩也不尽然,那张脸特别张扬,眼尾邪勾上翘,跟明溪的眼型很像。 只不过这眼在明溪脸上就是纯欲些,到傅宁焰脸上就是乖张邪戾,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再瞅一眼,那身高得有一米八还要多点的感觉,半点不像个小孩。 高三的学生十七八的居多,傅宁焰是复读,所以已经成年了。 她冲他点头微笑:“你好,我姓明,你可以叫我” “小明是。”傅宁焰接完话,打了个哈欠,瞅了傅怀深一眼,不屑道:“你这是给我找老师还是找妈呢?这个比前面那些扁平了点,换口味了?” 这话说得很不好听,当着面想羞辱人的意思。 傅怀深沉声呵斥:“说什么呢,叫老师。” “哦,小明老师” 傅宁焰拖长语调,就是不好好说话,调侃的成分多。 明溪也不在意,回了句,“小傅同学好。” 傅宁焰见明溪一直很淡定,不着急也不卑微,平静得让他生气。 他嗤道:“小明老师来应聘也是看中我爸了,废那个什么劲,我马上把他行程表发一份给你,他每周六都会去固定的酒喝几杯,你那会去搞他比较容易得手,比搞我容易多了。” “傅-宁-焰!” 傅怀深语气重了些,他很少表情露在脸上,这会是真有些动怒了。 傅宁焰到底还是有些怕傅怀深的,一屁股坐下,不说话了。 明溪就安安静静站在一边。 傅怀深眉头紧蹙,看着明溪道:“我们先下去。” “傅先生,我可以跟小傅同学单独待一会吗?”明溪问。 傅怀深看了看她,点头。 等他出去后,傅宁焰摆出一张厌世脸道:“别以为我这钱好赚,前面八个老师是怎么离职的,你最好打听打听,有一个可是这辈子都不敢踏入教培行业了。” 明溪平静问:“你为什么排斥教培老师?” 傅宁焰嗤之以鼻,“你们这些有几个是真老师,之前八个有六个是来勾引我爸的。” “我对你爸没兴趣。”明溪直白道。 傅宁焰满脸敷衍,“谁信。”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告诉你,这钱我赚定了。” 明溪一脸淡定:“不想被我烦,你就好好想想怎么才肯让我教,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挑战。” 傅宁焰懒散一笑,“小明老师,挺牛b啊。” 他猛地站起身,走近低头看明溪,笑道,“我请老师喝个果汁。” 随后,就见他把阿姨端来的果汁递过来,借着身高优势手一歪,红色的果汁全倒在明溪米色大衣上。 “真不好意思。”傅宁焰一脸无辜道:“手突然疼了。” 明溪没有一点狼狈,淡定抽纸擦了擦,说:“没事,反正你们家有钱,有人报销。” 走之前,她说:“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过了这个时间我就跟傅先生提议绑着你上课,学不学在你,我只负责灌输知识。” 傅宁焰的火都被她挑起来了,直接冲出来,在楼上冲着下面大喊:“我不要她,不要她当我老师。” 比起明溪的淡定,傅宁焰的气急败坏都写在脸上。 傅怀深倒颇有些意外,这还是头一次傅宁焰败下阵来,以往都是老师哭着下来的。 他看了看明溪沾满污渍的大衣,“抱歉,宁焰他被我惯坏了。” “傅先生,我有问题问您。” “你问。” “小傅同学现在是多少名?” “235名。” 明溪计算一下,感觉也还可以,基础还不算差。 “学校一共多少人?”她问。 傅司宴淡淡道:“235个。” 明溪:“” 傅宁焰念的是国际学校,每学期招收的人数限名额,要不是傅怀深捐了一栋楼,学校根本就不要他。 明溪重新整理一下心情道:“我看了您的诉求是让他后期出国能适应是,这个我没问题,三个月我可以让他提升百分之五十,不过” 傅怀深挑眉:“什么?” 明溪倒也干脆:“得加钱。” 空气安静,傅宁焰在楼上怒骂,“你掉钱罐子里去了。” 明溪没有任何表情,傅怀深被她的直白逗笑,“没问题。” 傅怀深安排了车,送明溪回去,他们商定好课时费较之前调整为每周十万,时长也相应增加一些。 因为傅宁焰基础太过薄弱,学习时长不增加的话,效果根本起不来。 到了苏念的住处。 明溪下车站在原地,跟司机点头致谢,目视车子远走。 等车行远以后,明溪调头往小区里面走。 没走两步,对向的车突然远光灯亮起,照得明溪眼睛疼。 她捂着眼睛,远光熄灭,车上下来一个人,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第155章 我不要你了 明溪看清来人,顿时表情不好,就当没看见,往楼上去。 男人挡着她的去路,手插裤袋里,宛如雕塑。 “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傅司宴表情不大好的问。 “跟你没关系。”明溪冷淡。 傅司宴被噎了一下,但鉴于她还在气头上,换了问题。 “怎么搬家了?” 明溪对他的问题有些无语,直接绕过他想上楼。 男人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像是极力在压制,但依旧不友好道:“我们好好谈谈。” 明溪因为他的碰触,想到昨晚的记忆,突然浑身僵硬。 她疏离又抗拒,“你放开我。” 傅司宴心口堵了一下,还是松手,但挡着门不让她上去。 他低声道:“明溪,你搬家可以,就不能告诉我一下?” “为什么要告诉你?” 明溪觉得莫名其妙,也恼怒自己搬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 她掏出手机,把相册打开,怼到傅司宴脸上,淡淡讥讽,“傅总,离婚证认识。” 顿时,傅司宴脸色不好看起来。 谁能想到她把离婚证拍照保存在手机里,用来随时提醒他。 这事,做得多少有点绝。 傅司宴心口揪着疼,看着她道:“明溪,你别这样。” “是您别这样。”明溪用了个您,那份疏离感更甚。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知道傅总为什么还要这样,很有意思吗?还是傅氏要倒闭了,您这么闲?” 傅司宴被她怼得无言以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明溪转身上楼,傅司宴也跟了进来,寸步不离。 明溪停下,瞪他,“你不许跟着我。” 傅司宴只是看她,打定主意的模样。 电梯门开启,明溪站进去,眼瞳对上男人狭长的凤眸,警告他。 “再跟着我,我报警。” 随后,毫不犹豫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即将关严的那一秒,骨节分明的手摁进来,电梯夹了那只手一下,又打开。 傅司宴俊脸覆着霜,一步进来,不等明溪开口,就伸手捧着她的脸,抵在电梯壁上,狠狠吻住。 她的唇瓣柔软,傅司宴手掌紧握着她过分纤细的腰,怕电梯的冰冷伤到她,手掌向上托住她的背,跟电梯隔开一点距离。 这也迫得她脸仰得更上,方便了他唇舌吻得更深。 明溪想躲都躲不开,被他吻得颤了好几下。 “叮——” 电梯门突然打开。 外面是个老太太,看到两人别开眼,念叨:“小年轻,等不及不能回家,电梯里有监控的。” 明溪陡然清醒,下死劲推他,唇上的压力才松懈下来。 视线对上,傅司宴唇角勾了勾,带着意犹未尽的滋味,手臂用力搂紧她,贴在自己身上。 “你的唇,你的身体,都记得我。” 他给出肯定的答案。 “这能证明什么?”明溪还有些气息不稳,气得不行。 可他力气实在太大,锢得太紧,她只能手掌抵着他的胸膛,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还爱我。”傅司宴肯定的说。 “傅司宴,我不爱你了。” “那我爱你,让我爱你。”他紧紧抱住她,头靠着她颈部,蹭了蹭。 “明溪,再给我个机会,别对我这么绝情。” 傅司宴的语气里有几分哀求。 高傲如他,也在这无尽的煎熬里低下了头。 明溪眼里染了一片湿气,不是感动,只是为自己不值。 终于等到这句话,却是以宝宝的生命做了代价。 天知道,她多渴望那个孩子,想看着宝宝呱呱落地,咿呀学语。 可这一切,再也不会实现了。 “现在说爱,太迟了。” 她不会再爱他,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更何况,他真的爱吗? 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上天宠儿的傅总裁知道什么是爱吗? 这份他以为的爱里,应该更多的是不甘心。 因为离婚是她算计他,因为是她主动不爱他 “不迟,只要你给我机会,永远不会迟。” 明溪扯唇,没有半点波动,“傅司宴,你是不是很喜欢别人嫌弃你,我不爱你,也不会再给你机会。” 只有怨种才会重蹈覆辙,她才不要再陷进去一次。 再给他有机会伤害她吗?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一次就够了。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 傅司宴听着她淡漠的语气,心一阵抽紧,他按着她的肩膀,很用力看她。 “明溪,我不允许!” 他不允许她不爱他,绝不可以。 明溪被他纠缠得疲累了,连姿势都放懒了些。 “傅总,您这样真的没意思,离婚就代表以后互不打扰,各自安好,您这样的身份也不缺女人,何必呢。” “我不要别的女人!” 傅司宴手背的青筋暴起,紧紧盯着明溪,试图从她眼里找出过往的情愫。 可那里空洞一片,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又开始疼了,一下一下,似有冰锥在凿他的心。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若不是还残余一丝理智,他恐怕真的会把她囚起来。 他张了张嘴,艰涩又坚定道:“我只要你!” 明溪看他,嘲讽地笑了笑:“可是我不要你。” 第156章 我不联姻 傅司宴牙根一咬,握着她肩膀的手收紧,“我不许你这么说。” 明溪是真没想到,离个婚会让傅司宴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其实她也还没放下,失去宝宝的时候,她怨天尤人更怨傅司宴。 想通过怨恨他,让自己心里好过些。 但现在,她想要试着放下,好好生活的第一步不就是放下执念吗。 明溪拨开他捏着肩膀的手,挺直脊背,眼神格外淡漠。 “傅司宴,不管你允不允许,我们都会开始新的人生,最好的前任就是在对方各自婚嫁的时候能坦然送上祝福,你做不到我不强求你,但也请你不要干预我的人生。” 婚嫁?祝福?不干预? 傅司宴掀起眼眸,森冷至极。 “你还打算再婚?” 明溪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 难不成她还能单身一辈子吗? 她只是遇人不淑,不代表她把男人都否决光了。 可能是因为亲人几乎都不在了,在心底里,她还是很渴望能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 但现在是随缘不强求,即便遇到了也会更谨慎,更清醒。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眼前要考虑的事,目前她是要走好自己的路,让自己更强大些。 她实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才23岁,就算现在没有结婚对象,以后也总会有的。” 霎时,傅司宴的手背上青筋浮现,心脏密密麻麻的疼,想把她锁起来的念头又加深了些。 她竟然还想再婚,还指望他祝福她! 他面若寒霜,一字一句说得很用力,“那你试试。” 明溪定定看他一眼,推开他走出电梯。 身后,傅司宴那张俊俏的脸沉得像阴天。 他看着她的背影,冷着眼眸说:“明溪,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那语气就像明溪说他一定会离婚时,一样的笃定。 明溪心一慌,砰一声把门关上。 然后,整个身体都瘫软在门板上。 他语气里的势在必得让她感到恐慌。 和傅司宴的那些过往,甜蜜是真甜蜜,痛也是真的痛。 她真的不想再继续了。 一次,两次,她还能假装镇定,可三次、五次呢? 她还能无动于衷吗? 门外。 傅司宴看着那扇门,被关上的仿佛不是一扇门,而是他这个人,彻底被明溪拒之门外了。 她那样子是真的要远离他,开始新生活了。 他们那么多的甜蜜时候,她在他怀里被撩拨得又敏感又喜欢的样子 这些,她真的忘了吗? 一想到以后,她会被别的男人看到她两眼氤氲春水,娇羞动情的模样。 他就会冒出很可怕的念头。 手机响起,打断了傅司宴的思绪。 电话是傅家老宅打来的,有很紧急的事让他回去一趟。 他转身前,再看一眼紧闭的房门。 想远离吗? 那得看他允不允许。 等傅司宴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夜深。 刚进门就见到满地狼藉,文绮捂着脸蹲在床边哭泣,傅成生立在那,并不多看她一眼。 那么飒气的人这会柔弱至此,傅司宴心头一凛,上前扶起文绮后,看向傅成生眼神冷极。 “您今天刚回国不休息吗?” 言下之意就是嫌他不消停。 见状,傅成生眼神冷了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 傅司宴声线陡冷:“那您也做点像父亲的事。” 傅成生冷嗤一声,“是我要跟她闹的吗?我还没说两句她就砸这个砸那个,这个家我一天都不想回。” 文绮猛地站起来,骂道:“姓傅的,你以为我想搭理你,要不是顾及老爷子的身体,我连夜跟你离婚。” “别说那么多了,我回来也不是来找你。”傅成生很是不耐烦地说。 随后,看了傅司宴一眼,“跟我进来。” 便转身去了书房。 傅司宴进去后,傅成生直接扔过来一张照片,说道,“你离婚的事我知道了,这是姜家的独女叫姜乐乐,你明天去见一下。” 傅司宴冷下脸来,“您什么意思?” 傅成生看他一眼,“你说什么意思,之前由着你胡闹了两年,现在联姻的事该上日程了。” “我不联姻。”傅司宴拒绝道。 傅成生像没听见,点燃一根雪茄道: “姜家手上的新能源刚好可以助力我们打通国外百分之七十的渠道市场,我很满意,叫你去相亲不过是走过场,你见不见也得娶她。” 傅司宴走到窗边,开窗散去烟味,懒散不羁道:“既然您很满意,您把人娶了不就行了,您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哪个能为傅家做贡献?” “咳咳——” 傅成生被气的呛到,咳了好一阵才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天。 “傅司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是敢不去,就给我滚蛋。” 傅司宴看着道貌岸然的傅成生,眼眸倏冷,“我也不是在跟您商量,股份我好像比您更多一些,还轮不到您来通知我滚蛋。” 他继续道:“倒是我要劝您一句,在国外待就好好待,公司的事少插手。” 傅成生像是气过头了,也不气了,只是干干地冷笑两声。 “果然是你爷爷和你妈教出来的好儿子,专门来气你老子。” 傅司宴淡淡一句,“过奖。” 直接把傅成生气得七窍生烟。 他盯着傅司宴道:“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公司的未来,我劝你多想想你妈和你爷爷!” 前半句是温情,后半句则是打压之意。 傅司宴眼眸更冷了。 他看着傅成生,凤眸幽深道:“您真是为了我?” 傅成生猝不及防被他问得一怔,眼眸闪了闪,道:“我当然是为了你。” 傅司宴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改了主意道:“我会去的。” 第157章 害怕他 见他态度软化,傅成生语气也软了几分。 “开拓市场说到底还是为了傅家,爸就你一个儿子,不为你为谁呢?” 傅司宴有点心不在焉道:“好。” 傅成生心里高兴,看着比自己还高半头的英俊儿子,也有些自豪,便伸手想拍拍他的背,却被傅司宴侧身让开。 他烦透了傅成生这副假任假义的嘴脸,冷声道:“老宅这边没事的话,您以后就别过来了。” 傅成生听着就不悦,老宅也是他家,也有他的份,他怎么不能过来了。 这儿子真是被文绮和那个老不死给同化了。 半点都不顺着他。 但想到傅司宴同意相亲,他又觉得算了,就不计较这些了。 他语气好了很多,“好,没事我不过来。” 国外市场这合作,本来就是他在和姜家老的在谈,等成功了,他大概率能拿回傅氏的主要决策权。 到时候,傅司宴还不得什么都听他的。 他总该为外面那一个考虑考虑,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听话他就捧哪个。 翌日。 明溪把苏念家里收拾一下,苏念昨晚没回来,她平时也不住这边。 之前跟她逗趣说这是她托底的小屋,等哪天她想逃跑就卖了换钱。 现在正好换明溪住进去给她打扫房子。 明溪知道她这是想帮她的说辞,苏念既然不同意她去找房子,她就按照市价给她付了房租,苏念不要她就不住。 最后苏念拗不过她,收了一半,说要跟她合住。 明溪自己的房子挂在中介上,已经有两家意向在谈,可是出价她并不是很满意。 都压得比较低,虽然着急,她也不想贱卖。 毕竟这是她承载梦想的小家,地理位置当初她都考察过,很值她卖出的价格。 下午的时候。 薄斯年约明溪喝下午茶,说有事想请她帮忙。 明溪早早出门,先去医院看了看傅爷爷。 最近傅爷爷身体又大不如前,在医院做日常保养。 傅爷爷看到她很高兴,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司宴那小子呢?” 明溪扯谎道:“他在忙。” 其实她是特意挑绝不可能撞上傅司宴的时间来的。 跟傅爷爷聊一会家常后,明溪语带试探问傅爷爷,“爷爷,要是哪天我和司宴分开了,您会不会生气?” 傅爷爷脸皮都皱起来,“小溪,是不是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 “没有,爷爷,我只是假如。” 这事情,明溪想了很久,觉得离婚这事也不可能一直瞒着爷爷。 未免以后尴尬,倒不如早点如实告知。 爷爷生气也只是一时,应该也不会不理解。 只是她不能把失去宝宝的事说出来,否则爷爷可能真受不了,她得想一个好点的理由。 傅爷爷不赞同道:“没有的事,假如什么呢,你们小年轻有误会就要及时解开,不要等日后追悔莫及。” 明溪有点不好开口,傅爷爷看她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又开导她。 “小溪,爷爷都已经一把年纪了,没有什么承受不住的,你要是有不开心的事跟爷爷说,爷爷一定给你做主。” 明溪眼角发酸,把脸贴在傅爷爷的手背上,“爷爷我没有不开心的事,我就希望你平平安安,事事顺心。” 傅爷爷笑了笑,声音苍老:“人这一辈子总有遗憾,你们也别小瞧爷爷,还不至于一点事不能承受。” 明溪总觉得爷爷像是知道了他们离婚的事,或者说是察觉了端倪。 也是他们都好久没一起来看爷爷了,老人家心思可能比较敏感些。 她出声想安慰,“爷爷,我”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被推开,傅司宴走了进来。 他应该是刚会见过重要的合作方,一身笔挺的西装,面前别着银白色的胸针,玫瑰深红的领带,格外的英俊帅气。 让人一眼就想到青年才俊,这四个字。 明溪还在疑惑他怎么会这个点过来,他已经走过来,修长有力的手臂自然地揽过她的肩,掌心用了力道,将她紧密的搂进怀里。 “怎么不等我一起过来?” 那温声软语的神态,就像是两人还是甜蜜幸福时候的样子。 爷爷还在看着,明溪不好甩开他,只能仍由他搂着。 她轻声说:“怕你忙。” 傅司宴的掌心在她肩膀按了按,浅笑道:“再忙也会跟你一起来看爷爷。” 他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仿佛昨晚对着她发狠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明溪想,应该没有哪个女孩能抵挡得了如此温柔的傅司宴。 只要他想,哄起人来真的会让你有种掉进蜜罐子里的感觉。 如果不是那刻骨铭心的痛,她怕是此刻又会像从前一样沦陷。 在病房的三十分钟,过得格外煎熬。 傅司宴搂着她的肩很紧,察觉到她的僵硬,还轻轻用拇指在她肩膀的软肉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圈圈。 明溪更紧张了,脸也红透了。 傅爷爷都看出几分不对来,问:“小溪,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傅司宴也垂眸看她,目光锁紧她,灼灼烈日一般。 明溪搪塞道:“有点热,爷爷。” 傅爷爷倒也没怀疑,“我们老年人怕冷,空调开得大了些。” 好不容易熬到离开。 走出病房门,明溪便没有一秒钟犹豫甩开傅司宴的手。 刚刚的假装恩爱,实在太难受了。 电梯来了,她立马进去就按关门键。 可傅司宴还是快她一步,跻身进来。 熟悉的气息靠近,明溪想到昨晚电梯里的那个吻,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了下。 傅司宴眼底划过一抹讥讽,凝着她,问:“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 明溪说话间下意识把身体往电梯壁上贴了贴,很怕跟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特别是他肯定的那句‘会回到他身边’,都让她有点产生阴影了。 现在她只想快点逃离。 傅司宴讽刺的笑了笑,“明溪,我会吃人吗?” 她表现得太明显了,仿佛跟他站一处都难以忍受。 “不是” 明溪别开脸,不敢去看傅司宴充斥着极强侵略感的眼神。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软的硬的,好言相劝,她都试了。 但好像对他都起不到效果。 幸好这时,电梯门打开。 明溪慌忙出去,刚出电梯口,薄斯年的电话就打进来,她连忙接起。 那边,薄斯年问她在哪,正好过来接她。 明溪见傅司宴还没走,就捂着手机,小声说:“我在北市第一” 话音未落,傅司宴直接将人推到身后的墙壁上,一只手按在墙上,把她整个人圈在身下。 明溪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被他拿过去。 他说:“不用过来,我送她去。” 第158章 假扮女朋友 明溪还处在震惊中,傅司宴已经挂了电话。 他冷冷看着她,说,“他约你的地方,我正好也要过去。” 而后,没有任何征兆就把她抱起来。 明溪猝不及防脸撞上他的胸膛,又反弹向后仰,吓得她立马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 周围时不时有人路过,她又觉得不妥,手放下来揪着他西服的纽扣,小声道:“放我下来。” “我赶时间,你走太慢了。” 明溪无语道,“你赶时间就去忙你的,我不用你送。” 可傅司宴置若罔闻,三两步就到了停车场,直接把她塞进副驾驶。 明溪是真不想跟他一起,她伸手拨开安全带,就去拉门锁,但车门锁上了。 她转头看傅司宴,“麻烦开一下门。” 傅司宴睨她一眼,“不是要去约会吗?” 明溪刚想说话,就见傅司宴原本就没几分温度的目光瞬间冷冰冰道:“我送你更快一点。” 这话配上他冷峻又危险的眼神,听在明溪耳朵里,约等于:我送你上西天更快一点。 明溪有点不敢说话了。 傅司宴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却没有启动车子。 他问:“今天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准备跟爷爷说我们离婚的事了?” 明溪没回答,虽然最后没说,但她确实这么想过。 傅司宴轻扯嘴角,“明溪,你真是好样的,为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爷爷身体也不顾了。” 明溪想着爷爷精神看上去挺好的,没觉得有傅司宴说的那么严重。 她说:“傅司宴,你难不成要瞒着爷爷一辈子吗?我已经试探过了,爷爷他也没有表现出不能接受的样子” 明溪每说一个字,傅司宴的眸光就暗下去一寸。 终于。 “哗啦——” 中控台的报告单被他重重摔了过来。 他语带戾气道:“你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傅司宴心里堵着一口气,摔的时候十分用力,有两张纸几乎是贴着明溪的侧脸划过去的。 锋利的纸张边角瞬时在明溪脸上刮过一道红痕,让她觉得有点疼。 她没说出来,只是捡起报告单,看了看。 上面写着:心脏瓣膜早搏多器官有衰退倾向 很多医学名词,她看不懂却也知道是不好的意思。 看着看着她眼圈就红了,一滴泪控制不住就滴到纸上。 傅司宴看见那滴泪,顿了顿,火气散了一大半。 反思自己说话是不是有点重了。 再看到她脸上被纸张边角刮出来的红印子,又有点心疼,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想问她疼不疼。 谁知明溪看他伸手,脸色立马变了变,拿手挡了下,迅速说了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说了。” 傅司宴的手僵在半空中,抬不起来也放不下去。 她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他会打她吗? 这么久以来就是再生气,他也没对她动过手,怎么就给她造成他会打她的错觉。 顿时,心口跟塞了沙子一样,密不透风的发堵。 下一秒,就听明溪说:“我答应你不跟爷爷说,但我也不想在爷爷面前跟你假装恩爱,所以下次去看爷爷我们定个时间,以免撞到尴尬行吗?” 车里陷入窒息般的安静。 傅司宴薄唇紧抿,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用力到泛白。 呵。 这么不想看见他是。 “嗡嗡昂——” 轰雷贯耳的声响后,车子突然跟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 明溪慌忙抓住旁边的扶手,险险稳住自己的身体,又手忙脚乱去系紧安全带。 本来红润的小脸被起步时的巨大冲击力,刺激到发白。 她实在是难受,气息不稳道:“你能不能慢一点。” 傅司宴像是没听见,凤眸注视着前方,周身气息冰冷到可怕。 但车速还是较之前降下来一些。 他走的是一条人烟少的路道,即便没超速,厚重的推背感也让明溪脸色发白,头晕目眩。 她真想问一句,他是不是要赶着去投胎。 明溪一直在晕车中,脑袋昏昏的没法思考,勉强放平自己的身体,闭上眼贴着车背,来缓解难受的感觉。 路上,薄斯年担心她的安危,一直有打电话过来。 明溪好不容易滑动接听按钮。 薄斯年问她:“明溪,你到哪了?” 明溪尾音打着颤,有气无力道:“应该快了。” 薄斯年没多说,只道:“好,我在门口等你。” 车子突然提速,明溪手一抖,手机就掉在脚下,她也没力气去捡,保命要紧。 终于,她看到那家咖啡店的名字,还看到了等在路边的薄斯年。 明溪慌忙叫道:“停车!” 傅司宴跟没听见一样。 明溪威胁道:“你再不停,我就吐了。” “呲”一声。 车子停在了薄斯年的面前,一厘米的位置。 明溪脸都白了,薄斯年脸也稍有变化,但一闪即逝。 明溪的心还悬着。 这个疯子!!! 她捡起手机,话都不想说,拉开车门下车。 结果,刚下去腿就发软,幸好薄斯年眼疾手快一把捞起她。 她提不起力气,软软地倚在薄斯年怀里。 虽然很失礼,但这会她真的起不来,两条腿都是软的。 “没事?”薄斯年温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视线却和车里的傅司宴在空气中无声交汇。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会薄斯年估计早已变成一具尸体了。 明溪揪着薄斯年腰线的两只手还在微微发抖。 相比傅司宴一言不发就上秋名山的行径,薄斯年在这等她的举动真的让她安全感大增。 缓了好一会,她才站直身体,略感抱歉解释:“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晕。” “没关系。” 薄斯年伸手绅士地虚托她的后背,说:“进去。” 落坐后,明溪喝了整整一杯热咖啡,才觉得回过神来。 薄斯年说的事挺让她震惊的。 他因为那个喜欢的姑娘跟家里人闹翻了,就自己出来创业,现在创业受阻,父母想他回公司去,可他又不愿意联姻,所以想请明溪今晚假扮他的女朋友,跟他国外回来的父母吃顿饭来搪塞他们。 薄斯年说得很委婉,但明溪大概听出来,他其实是因为傅司宴的关系被ai投行大领导开除了。 被ai开除别家也不会要他。 但他又不愿跟家里人妥协,还想等那个姑娘,所以只好想出这个办法。 说来说去,薄斯年还是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明溪心里也过意不去,刚准备开口,眼角余光就瞄到傅司宴也走了进来,心脏忽地重重跳了两下。 第159章 自作多情 薄斯年顺着她的眼神也看到了来人,问,“要不要换个地方?” 明溪摇摇头,“不用。” 她还能躲他一辈子。 再说这是公共场合,她就不信傅司宴还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来。 说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被傅司宴的走近搞得乱得不行。 特别是他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盯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像是应激反应一样,在傅司宴走到她的桌边时,明溪倏地一下站起来吼了一句。 “你烦不烦!” 瞬时,整个餐厅都安静下来。 明溪也有点不好意思。 可她最近真的是被傅司宴折磨得有点神经质了。 再加上刚刚飙车那一出,她到现在脑子都有点不清醒。 傅司宴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可更叫人不安,明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更生气。 下一瞬,就看见从后边跑来一只花蝴蝶,热情的挽上傅司宴的手臂,亲昵叫道:“司宴哥哥。” 明溪怔了怔,原来是她想多了。 傅司宴说跟她一路,是真的一路。 而他今天较往常更注重衣着,也仅仅是因为他要约会。 花蝴蝶打量了明溪一眼,不客气道:“你刚刚什么意思?” 明溪一时怔住,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花蝴蝶就是姜家的独女姜乐乐,一向被人捧惯了,见明溪不作声更生气。 她昂起下巴道:“问你话呢?” 薄斯年把明溪拉到身后,替她解围道:“不好意思,她刚刚是在跟我生气呢。” 姜乐乐皱了皱眉,以为他俩是情侣闹别扭,也就不计较了。 傅司宴的眼神落在薄斯年抓住明溪的那只手腕上,一秒后移开,冷冷拆穿。 “挺爱自作多情。” 这说的是谁,一听就知道。 瞬时,看过来的人就更多了。 大家像是脑补了一出大瓜。 明溪脸色白了白,抿着唇,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傅司宴看她小脸一瞬惨白,心里那口气软了些,就这么揭过准备往包间走。 可姜乐乐却不乐意了。 原来这女孩真的跟傅司宴认识啊。 她注意看了看明溪,长得还真挺好看的。 跟现在流行的网红脸不一样,很有自己的特点,属于能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 特别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杏眸偏偏眼尾翘上去,太加分了。 加分到能让同为女孩的她,一眼就产生敌意。 姜乐乐越看越生气,大声道:“你道歉这么小声给你自己听的吗?” 明溪被她说得心头一梗,脸色绷得越发紧。 要不是傅司宴一直看着她,她能这么以为吗。 明明是他误导她。 姜乐乐还盯着她,“你道不道歉?” “嗯,是我自作多情。” 她说完,眼底就起了水汽,看向薄斯年,“我们走。” 这里,她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薄斯年嗯了声,手臂托着明溪的背,转身离开。 明溪还能听到身后姜乐乐不大不小的嘀咕声。 “司宴哥哥,现在外面这些女的可真爱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明溪脚步顿了一秒。 随后,她走得更快了,快到连薄斯年都差点跟不上。 身后。 姜乐乐见傅司宴的眼神一直锁在离开的女孩身上,吃醋的不行。 “司宴哥哥,你是来跟我相亲,干嘛一直看她。” 姜乐乐嘴巴是有点毒,但是人也特别直,有什么说什么,从不遮掩。 傅司宴突然偏头看了她一眼,就一眼,她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我跟你很熟?”傅司宴问。 “啊?”姜乐乐被问得一愣。 “我不是你哥,也没兴趣认什么妹妹。” 傅司宴对外人鲜少泄露情绪,但这会怒意明显,但凡会察言观色的都能听出这话是贬义句。 可偏偏姜乐乐听不出来。 她偷偷瞄了眼男人过分英俊的脸庞,突然就脸红了,小声道:“我当然不是来给你当妹妹的,我爸说我是要给你当老婆的。” 她来之前也只是见过傅司宴的照片,当时还觉得现在男的也喜欢p图了,怎么可能有人长得这么完美,简直堪称建模脸。 可刚刚见到真人的那一瞬,她就觉得太好看了,是比照片还夸张的好看。 傅司宴这张脸太绝了,眼角眉梢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仿若珍藏级别的白釉清瓷。 不单单是一张脸,包括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矜贵之气。 真的吊打她见过的那些娱乐圈男明星们。 她鼓起勇气,抬头,“司宴哥哥,你喜欢——” 声音戛然而止。 人呢? 男人呢? 姜乐乐扫了一圈才发现男人已经走到门口了。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被丢下的姜乐乐一脸崇拜。 他好拽啊,更喜欢了。 明溪坐在薄斯年车里,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她想起那个女孩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她跟傅司宴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走了一个叫他‘阿宴哥哥’的,又来一个叫他‘司宴哥哥’的。 傅司宴身边永远不会缺女人。 而他身边站着的女人,也永远不会是她。 这种既定的事实,一旦认清也没有那么想不通。 只是心底被挑起的情绪才可怕。 她清楚的知道,傅司宴还是能调动起自己的情绪。 这让她感到恐慌,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在忘记他了。 可他总是有办法,让自己一下子就回归到那种难受的情绪里。 她想,幸好她已经联系了从前的导师,报了国外的深造。 等她还完他这笔债,就可以准备出国的事。 离得远了,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彻彻底底忘记他,开启新的人生。 “小溪” 薄斯年连叫两声,明溪才从思绪中剥离出来。 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斯年哥,你刚刚说了什么?” 薄斯年看得出她刚刚出神是因为什么,眼底闪过一抹阴郁,在明溪抬眼时消失不见。 “就是请你假装我女朋友那事,你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 他苦笑一声,“我自己跟他们扛着。” 说实话,明溪真的被薄斯年这么深情的等待一个人的决心,给感动到了。 何况薄斯年这样,自己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想了想她就同意了。 “斯年哥,但我只能帮你骗这一次,因为我觉得这种事不好,万一引起你等的那个女孩的误会,就更不好了。” 薄斯年笑着说好,又带着明溪去工作室做了妆造,按着他父母喜欢的样子打扮。 既然已经答应了,明溪当然是帮到底,什么都听薄斯年的安排。 只是没想到会在晚上吃饭时,冤家路窄再一次遇到傅司宴。 第160章 喜欢他,想和他生孩子 北城国际酒店。 薄斯年的父母早早就等在门口,看到明溪后,薄母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显然对儿子的女朋友非常满意。 明溪推拒不得,在薄斯年的暗示下,只好收下,想着等会还给他。 薄斯年在门口接个电话,示意他们先上去。 薄母便亲热的挽着明溪的手臂,一边说话一边往电梯那边走。 没走两步,明溪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脚步一僵。 身姿挺拔的男人,如众星拱月般的存在,被几个人簇拥着也往电梯方向走。 两人目光交汇,又同时淡漠移开。 这会,明溪脑子里只有四个大字—— 冤家路窄。 明溪下意识就不想坐那个电梯,脚步也慢了下来。 眼看着电梯即将关闭,傅司宴突然拿手挡了下,随后看向两人,英俊的脸上写满冷漠,问:“进来吗?” 明溪刚想说坐下一趟,薄母就已经拉着她的手,一步挤进电梯,还转头对傅司宴说了句:“谢谢。” 电梯门关上,傅司宴不说话旁边的人也不敢说话,气氛怪怪的。 薄母拉着明溪的手,热情道:“小溪,我见你第一眼,就特别喜欢,你跟斯年早点定下来,我们岁数大了,就想早点抱孙子。” 瞬间,后背有强烈的光线戳过来,让明溪有如芒在背的刺痛感。 她尴尬的笑笑,委婉道:“伯母,我们还没到那个时候” 薄母笑着说:“知道你们年轻人想过二人世界,等孩子生下来不要你们管,我给你们管得好好的。” 明溪更尴尬了,只能干笑两声。 “叮——” 终于,电梯到了。 明溪简直是逃荒一样,拉着薄母出了电梯。 她真是怕了薄母的过分热情,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言。 因为偶遇傅司宴这事,让明溪整顿饭都有些心神不安。 偏偏薄母整晚话题都是围绕着结婚生子,一个比一个尴尬的问题抛过来。 明溪虽然有点答不上来,但每句话都礼貌回答了。 薄母又说:“小溪你放心,以后你们的婚礼伯母一定给你们办得特别隆重。” 明溪有点笑不下去了,薄母每一句话都跟逼婚似的,难怪薄斯年会这么抵抗。 她也不好表现得让薄斯年下不来台,只是笑着不应声。 中途,她找了个借口出去接电话,不然整场下去太难熬了。 明溪来到洗手间洗了个脸,脸颊被凉水泼一下清醒很多。 一天两次遇到傅司宴,让她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特别是他说她自作多情,短短几个字还是会戳中她心底深处的殇。 多可笑。 她曾经毫无保留的爱,在别人眼里分文不值。 幸好她现在已经脱离苦海,回头是岸于她来说,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缓了一会,明溪平复好情绪。 她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头发,又补了下润泽的口红,让自己的气色看上去好一点。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了拐角处正在抽烟的傅司宴。 两人目光透过烟雾相撞,明溪心头忍不住一悸。 总觉得这男人的眼神,似乎带着点来者不善的意味。 虽然不想跟他撞上,但回包间这是必经之路。 明溪安慰自己,傅司宴今天对她明显是没什么兴趣,他又不缺女人,不要觉得他一定会为难自己。 她强作镇定,一步步走过去。 等走到他身边时,傅司宴突然换了个姿势面朝着她把烟头摁进烟灰缸,同时也把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明溪只好停下,眼神飘向墙壁,等着他走过去再走。 可男人维持一个姿势,许久都没动静。 她抬眸,一下就撞进男人森冷的瞳孔里,心头瞬时怦怦狂跳。 好不容易克制情绪后,她假意平静道:“不好意思,借过。” “过哪去?” 男人一句话把明溪问愣住了。 但下秒她就镇定下来,淡声道:“与你无关。” 明溪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没有让路的打算。 她不想在大庭广众跟他纠葛,路是窄了点,不过以她的身形还是能挤过去的。 谁知,刚抬起脚,她的大腿就被一把抓住,明溪差点跌倒,惊呼出声,条件反射去抓面前的那根救命稻草。 傅司宴顺势拽了把,直接将人强行拖进了男洗手间。 明溪慌张起来,拿脚不断地对着男人踢腾。 却被傅司宴反手压着她的后背,重重抵在了隔间的门板上。 七星级酒店的洗手间,光可照人,空间也够大,里面还有股淡淡的熏香味。 明溪看着白瓷墙面上倒映出的自己,发丝凌乱,被迫向后仰着头,男人却衣冠整洁,对应着她的狼狈不堪。 她眼角发红,愤怒道:“傅司宴,你个疯子,放开我!” 傅司宴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猛地抬起来,对着自己。 “这么快就一分钟也离不得了?薄斯年拿什么驯服你的?” 话里轻贱之意明显。 可只有傅司宴自己知道,他说着最狠的话只是为了掩饰心底发了狂的嫉妒。 这些天,他的示好和挽回,都被明溪毫不留情的退回。 他试了太多的方法,卑微或强势,都激不起她一丝波澜。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了,可她还能狠狠地给他再插上一刀。 定下来生孩子 为什么很简单的字眼,他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怎么敢想到底是怎么敢想跟别人生孩的? 脑袋里像是有一根电钻在不停的打洞,傅司宴觉得头痛得像是快要裂开。 他捏着她的脸,怒道:“说话!” 明溪脸颊被捏得生疼,要不是被束缚着,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给他一耳光。 “傅司宴,你到底有什么毛病?我们离婚了,我跟什么人在一起,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没有资格这样对我!” 泪,在眼眶打转,但明溪倔强的不肯低头。 “你骗我!” 傅司宴眼眸冷得可怕,像是要吃人一样。 “你说过不喜欢他,那现在是在干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给他生孩子?” ‘生孩子’三个字,几乎刹那间点燃了明溪心底的愤怒。 谁都可以这么误解她,唯独眼前这个人不行。 她曾经那么渴望给他生一个孩子。 她还没成形的孩子,都没能看这个世界一眼,就离他而去。 他不理解她心底的痛,只会一味的误会她。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这么痛。 如果她喜欢上别的男人这件事能狠狠戳到这个男人自尊的话,为什么不能让他也痛一痛呢? 想到这,明溪突兀地笑了笑:“是啊,我就是喜欢他,就是想和他生孩子,不行吗?” 犹如被陨石砸中,那一瞬带起的腥风血雨让傅司宴脑子宕机。 她承认了? 承认她喜欢薄斯年了? 第161章 她已经把过去的自己埋葬了 明溪冷眼看着男人被击中的神色,终于感受到一股生猛的痛快。 可这远远不能抵消她的痛。 她不无讽刺道,“说到底,我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傅总,如果不是您高抬贵手放我离婚,我还没机会和斯年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一寸一寸暗下去,明溪笑起来,像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斯年哥很喜欢小孩,我们应该会生两个,过上一家四口平淡幸福的日子。” “不可能!” 傅司宴伸手掐紧她的肩膀,目眦欲裂道:“我不会让你和他生孩子的!” 明溪好笑看着他,“傅总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前夫不允许前妻生小孩,有这条规定吗?” 傅司宴咬牙切齿:“我说不许就不许!” 明溪定定看着他,眼底是难以动摇的坚决,“傅司宴,你控制不了我!” 她已经把过去的自己埋葬了。 那个听话乖巧,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明溪,再也不存在了。 傅司宴没有说话,只是手下越来越重,几乎是把明溪肩膀捏碎的程度。 明溪忍着疼,不让自己露怯,提醒他道:“傅总,你再不放开我,等会就该有人来寻我了。” 她以为提到还有人等她,能让傅司宴停止发疯。 可她低估了傅司宴被激怒后的疯批程度。 他眼神危险道:“明溪,我不允许的事,从来就不会发生。” 虽然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明溪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野兽盯上了。 她瞳孔收缩,警惕道:“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男洗手间,随时会有人进——” 唇,被傅司宴死死封住,所有的话,都被他吞噬尽殆。 他用力将明溪抵在隔板上,带着浓烈占有欲的吻,几乎要将明溪撕碎。 明溪无法抵抗,只能狠狠咬住男人的唇,浓重的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这疼痛像是一记药,让傅司宴更想占有她。 只是吻,还远远不够。 明溪不断推搡的两只手被男人高举过头顶,衣服的领口被撕得很大,整个人凌乱不堪。 她挣扎出声道:“傅司宴我们离婚了你不能这么做” 傅司宴身上衣冠整洁,眸子里却充斥着欲,他贴着她的耳蜗,舌尖轻卷,一字一句道:“你以为离婚了,你就不是我的了?” 这话,让明溪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具身体,被我盖过多少章,是想不起来了吗?” 他似乎非要勾起她的记忆,肘弯禁锢住她,带着凉意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渐渐,明溪的额角氤着细密的汗,她克制着表情,冷声道:“你别想强迫我!” 傅司宴笑着,眼底却是冰冷刺骨,“我不会强迫你。” 明溪咬着牙,“那你放我出去!” “好。” 男人好说话到让人怀疑。但明溪想不了太多,长舒一口气就伸手去推门。 “明溪?” 一句话,让明溪成功止步。 她不可置信回头,就见她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男人手中。 而且还是拨通的状态。 明溪伸手就去抓自己的手机,傅司宴恶劣一笑就丢回给她。 刚想说话,手机里薄斯年的声音让她整个人冻结。 “明溪,我在洗手间门口,你在里面吗?” “明溪?” 她手忙脚乱挂断电话,直接摁了关机。 而门外,薄斯年见她没有回答,请了个服务员进去寻她。 他跟服务员说,“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女朋友在不在里面,她叫明溪。” 这话让傅司宴的凤眸冷冽眯起。 女朋友? 好。 很好。 明溪压根没在意薄斯年话里的语义,她现在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跟,大气都不敢喘。 那边,服务员出来说里面没人。 就在明溪以为薄斯年该离开时,男洗手间的门却被人推开。 那沉沉的推门声,仿佛一下推到明溪的心尖上。 傅司宴低头看她,眼神仿佛在说:怎么还不出去。 明溪恶狠狠瞪他一眼。 光可鉴人的白瓷上清晰映出她现在的样子,衣衫破乱,娇艳欲滴,怎么看都是被人疼爱后的样子。 明溪现在才感觉到傅司宴的恶劣。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不能见人。 她并不是怕薄斯年见到,而是觉得自己这幅样子任何人都不能见。 傅司宴看着她紧张的表情,格外不爽,直接伸手去推门。 明溪吓得魂都要飞出来,紧紧拉住他的手臂,使劲摇头。 男人漆黑的眸越发的冷,毫不费力拽下她的手,提步要出去。 明溪想不到办法,猛地勾住男人的脖子,以吻封住他接下来的举动。 可这吻在傅司宴眼里意味却不同,刺得他胸口发痛。 他避开她的唇,薄唇贴着她的右耳,声音沙哑:“这么怕他知道?” 明溪快疯了,薄斯年还在这,他竟然开口说话。 幸好声音被外面洗手的水声掩盖。 “别说话!”趁着水声,明溪也开口警告他。 因为紧张明溪额上又渗出细密的水汽,凌乱的头发有几根贴在绯红的脸颊上,还有股奶香味在淡淡散发着。 真实演绎什么叫香汗淋漓。 明溪浑然不知这会的她,在男人眼里是怎样的诱人风情。 她整颗心都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男人菲薄的唇咬上她雪腻纤细的脖颈,狠戾的动作,像一条饿久了的狼,要生食血肉,吸干她的血一样。 明溪被刺激得浑身一震。 一秒,心跳便蹦得像失控。 她用力捂住嘴巴,生怕有一丝异样的声音漏出来。 可男人怎么会让她如意,恶劣地舔她的红痕,一下又一下,成心引着她失控。 明溪气得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用力到男人闷哼出声。 就这一声,引起外面的注意。 已经走到门口的薄斯年猛地转身,眼神直勾勾盯着某个不太平静的隔间。 他沉着脸,一步,一步,朝那个隔间走过去。 第162章 两百够不够? 洗手间内,寂静异常。 男人皮鞋落在地面带起的蹬蹬声,格外清晰。 明溪整个人僵住,脚步声像是密集的鼓点,在敲击着她的神经。 反观面前的男人却是一点不慌,俊脸上漾着理所当然的神色。 明溪指甲掐紧手心,气到咬牙。 虽然她只是假扮薄斯年的女朋友,但傅司宴并不知道这事,他怎么能这么的神态自若,没有一点偷香窃玉的心虚。 可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她这个样子,不管是被谁看到,都会让她想要消失在地球上。 想来想去,只有傅司宴,他肯定有办法 明溪仰起脸庞,漂亮的眼眸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傅司宴眸色深深,心下了然,无声吐字,“求我?” 此刻,他表情异常冷漠,是明溪懂的那种神色,他在等她做出决定,她知道该怎么讨好他。 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 “咚咚——” 薄斯年轻敲下门,问:“里面,有人吗?” 霎时,一股冷意迅速窜上明溪的脊背。 她惊得放弃了思考,没有犹豫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两条腿勾着他劲瘦的腰,红润的唇咬上喉结下面那块软肉 耳朵里听到男人要了命的抽气声,就要溢出唇齿。 吓得她连忙去堵他的嘴,人不自觉往下滑,差一点就掉下去。 幸好被男人干燥的大掌一把托住。 外面。 薄斯年的耐心已经耗尽,手直接搭在门把上,准备推开。 突然,进来一位保洁人员,看着他说:“先生,那一间正在维修,您可以用别的。” 说完,保洁员就把推车推进来,礼貌又客气问他,“先生,您现在用吗?不用的话我就开始打扫了。” 薄斯年表情一凛。 虽然隔间下面有缝隙,但他断然做不出在人前蹲下查看的行为。 他压下心底的不适,只能先行离开。 保洁员认真地开始打扫,吸尘拖地,带着嗡嗡的声响。 明溪终于放心的松了一口长气,身体软了下来。 她一秒都不想挂在傅司宴身上,准备下来却被男人一把按住臀,用力抵在门板上。 他漆黑的眼眸发冷:“利用完了就想跑?” 明溪说:“我什么时候利用你了,刚刚明明是保洁员进来” “砰——” 傅司宴一拳捶在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明溪猛地一顿,惊愕的瞪大眼睛。 外面还有保洁在打扫。 他疯了吗! 下秒,她就发现那个保洁像是没听见一样。 明明动静很大,保洁却当作没听见,那只能证明是傅司宴提前关照过的。 但也说明,他在拖她进洗手间的那一刻,就是居心不良,故意让她难堪。 愤怒一点一点升起,明溪压着火气道:“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回去?”傅司宴眼眸一眯,问,“你就这样回去?” 明溪被他轻视的眼神刺到,胸口一阵发堵。 她这样当然没法再回饭桌上,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解释。 她现在就像枝被摧残过的花骨朵,相比起来,傅司宴则太正常了,衣着整齐,神色平静,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游离世外的清冷感。 仿佛她这样,跟他毫无关系。 她气呼呼道:“不关你事。” “呵”看着她,傅司宴瞬间被气笑了,“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明溪眉心微蹙,正想反驳,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就听男人冷冽地说,“怎么老是学不乖,嗯?” 随即,眼前一黑,傅司宴偏头吻上来,薄唇带着凉意,凶狠地把她的唇肉往他口腔里吸。 明溪惊慌失措想撇开头,但男人不允许,他强势地掰过她的脸,唇瓣精准的攫取她的唇珠,狠狠一咬,势必要让她吃点教训。 明溪被咬得又痒又痛,简短的一声轻哼。 可他想给她的教训,不止于此。 修长干燥的指节,带着占有的姿态取携 明溪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思绪在崩溃边缘游走,几次试图扒他的手,可无异于螳臂挡车,撼动不了半分。 他压抑着自己,纯粹是冲着撩她而去 他不相信,她曾经那么喜欢的会调拨不起她的情绪。 两人激烈得像是在打一场拳击赛,而明溪是败得溃不成军的那一方。 渐渐她也就不再剧烈挣扎,由他咬着她唇,又吮又亲。 放空的思绪,让她意识像虚浮的幻影,只能感觉到他的舌尖在口腔内放肆搅动。 她努力保持清醒,待他松开唇瓣,就有气无力地说:“傅司宴,你无耻,你这能证明什么?” 傅司宴当然有他想证明的事情,而且事实清楚明朗的摆在眼前。 “你说我证明了什么?” 他站定不动,微微喘息,指腹在她唇瓣上恶劣的重重一压,香甜馥郁。 “你还敢不承认,对我有感觉?” 明溪别过脸,不想看他张扬的样子,却又被他攫着下巴掰正过来,对上那抹幽深。 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挂着少许的汗液,衬衫也是湿了个透,让他整个人都发散出禁欲的色气。 他扬眉逼问她:“你跟薄斯年在一起,就是为了气我对不对?” 诚然刚刚那些话是真的气他的成分在,明溪也不会承认。 她已经错过一次了,绝不会再错上加错了。 明溪看着他,唇角噙着笑,“傅总,傅少,傅先生,你现在算是我的什么人,需要我担上自己的名声去气你?” 傅司宴面色苍白了一瞬,英眉拢起:“明溪,人的身体,是撒不了谎的。” 明溪微仰着脸,神色坦荡,“我承认我是有感觉。” 傅司宴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情绪一点一点往上攀升。 可随即,明溪嘴角挑起一抹讽笑:“全赖傅总吻技不错,我也不白占你便宜。” 明溪捡起掉在地上的皮包,在里面翻出两张红票子,塞进傅司宴的衬衫领口,语气轻佻问,“两百够不够?” 第163章 追人,脸皮一定要够厚 傅司宴英俊的脸一秒变黑。 明溪哼笑,“不够也没办法,超过两百的鸭我不点。” 这样践踏人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讲,可也是他不尊重在先。 他明知自己在出席重要场合,还撕烂她的衣服,又在洗手间这样对她,哪一件不是羞辱? 她不仅要反击回去,还要比他更会羞辱人。 “明溪!”傅司宴铁青着一张脸,黑眸里,抑制不住的怒火翻涌。 “这就生气了?傅总的承受力也不怎么样嘛。” 明溪捂着胸口,轻笑道,“给你一个忠告,出来赚钱,光脸好看没用,脾气这么坏,赚不到钱的。” 男人的脸雪山一样冰冷刺骨,眼神更像是下一秒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明溪没有丝毫畏惧,倔强地仰头,与他对视。 每次都是她被气得说不出话,今天终于能压着他还不了嘴,这种畅快的滋味言语难以形容。 傅司宴也盯着她,两人沉默对峙。 许久,他才勾唇笑了下,推开门,一声不吭往外走。 明溪这才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心脏怦怦失控。 傅司宴刚刚弄得她太崩溃了。 有句话,他说对了,身体撒不了谎。 不过才旷了一月有余,她就被他撩得情动至此,着实丢人。 让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谁都能拨动她的情绪。 总归这不是好事。 刚刚虽然表面她占据了上风,可要是真把傅司宴惹急了,她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走出去。 原地想了会,她驱散了脑中那些乱糟糟的思绪。 现在最重要的是,努力赚钱,还清他那笔债,再攒够留学的费用。 这样就能离他远远的,也没人再能扰乱她的心扉了。 她站起身刚发愁自己怎么出去,抬头就看到了傅司宴挂在挂钩上忘记带走的西装。 简直就是及时雨。 他的西装套在她身上,能盖住半截大腿。 这会也顾不得嫌弃这个男人了,她拢紧西装出了大厅叫了个车。 上车后,她才敢给薄斯年打电话,说自己出了点状况得提前回去。 电话里,薄斯年的声音特别温柔,叮嘱她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跟他说。 瞬间,让明溪的内疚感增加了好几倍。 跟那个狗男人比,薄斯年真是天使一样的存在。 她不由得又跟薄斯年道了一遍歉。 殊不知,薄斯年这会就站在酒店大门口,正看着载着她驶离的出租车。 他眼底蕴藏着森寒,语气却温柔似水:“回去好好休息,小溪。” 电话挂断。 薄斯年脸上的温笑一秒凝滞。 他其实是有想过好好对她的。 可眼见着小白兔都快要被人染成脏兔子了。 他应该加快速度了。 傅司宴离开后,直接驱车去了酒。 顾延舟也在,几杯下去,他便不敌傅司宴了。 他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说:“伯父消息挺灵通啊,一听你离婚就回来逼你相亲。” 傅司宴面色冷沉:“当初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顾延舟摇头,“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难不成真死了?” 傅司宴沉默几秒,道:“就算她死了,那个孩子肯定没死,傅成生现在铁了心想挣点什么,大概率是准备留给那女人的种。” “伯父为了藏好那个孩子也是花了心思了,你最近千万顺着他点,等他自己露出马脚。” 顾延舟桃花眼荡了荡,“我就不信他们一点联系也没有。” 傅司宴不语,仰头喝酒。 顾延舟见他一杯接一杯,调侃道:“怎么?追妻路不顺利了?” 瞬时,傅司宴的脸就冷了下来。 不仅冷还黑。 顾延舟来了兴趣,“看这样,小明溪没少给你吃瘪,需不需要我给你支两招?” 顾延舟太了解傅司宴了。 毕竟,傅少高高在上惯了,这辈子都没为女人低过头,想必就算是追人也是气死人的那种。 傅司宴抬眸,冷淡睨他,“你有老婆吗?” 顾延舟:“” 这男人是真狗啊,都这样了还嘲笑他没老婆。 活该他追不上。 傅司宴喝够了,起身就准备走。 顾延舟看在他消费不少的份上,还是贱兮兮的支了招。 “傅少,追人要有追人的态度,最重要脸皮一定要够厚。” 说是说了,悟不悟得透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傅司宴离开酒后,就回了公司,将就一晚。 自打离婚后,他已经许久都不回樾景了。 回到那就会想起明溪,执念就更深。 他怕自己会使手段逼她回来。 他,不想这样对她。 翌日一早,傅成生就领着姜乐乐来找傅司宴。 小姑娘一见到他,眼睛红红的。 昨天她撅屁股跟着傅司宴车后面跑了快二里地,都没追上他。 她第一次相亲就被人这么对待,哪里受得了。 这不,就找到傅成生告状。 傅成生在姜父面前摆出一副很宠她的姿态,立马带着姜乐乐来讨说法了。 傅司宴看到傅成生带着个女孩,眉头一皱,问:“这谁?” 姜乐乐听了,‘哇’一下哭出声来。 这不是羞辱人吗? 她昨天刚跟他相过亲,今天这男人就不认识她了。 傅成生才刚在姜父面前信誓旦旦保证过,这会面子直接挂不住了。 他低声怒斥:“这是乐乐,你昨天不是刚见过!” 傅司宴这才反应过来,昨天他的心思都系在明溪身上,根本就没朝这个姑娘看一眼。 傅成生低声哄着姜乐乐,道:“乐乐,你先去休息室,我让秘书给你弄点好吃的,伯父跟你司宴哥说点事,回头让他带你去玩,给你赔罪。” 姜乐乐看了看座位上长得跟画一样好看的男人,红着脸抽抽噎噎的出去。 门关上,傅司宴冷淡道:“我没工夫陪她,你这么喜欢你带去。” 傅成生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脸上发冷道:“你别告诉我,你还惦记着离了那个?” 傅司宴倏地抬头看他,眼底有寒气肆虐。 傅成生心里有了计较,“司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能有更好的发展,你可别逼得我一把年纪还要跟个外人动手。” 第164章 跟他划清界限 傅司宴倏地攥紧手中的笔,眼眸发冷:“您可以试试。” 他眼中的压迫感溢出,一时竟让傅成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个儿子的冷血,他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这辈子只有他爷爷和他妈能得他庇护,现在又多了个女人。 总归没他这个老子什么事。 傅成生越想心越寒,当初没斗过这小子被排挤到国外,如今说什么他也要给另一个儿子争一份。 “司宴,只要你不逼我,我们父子肯定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傅司宴掀起眼眸,神色冷漠道:“说完就出去!” “你!” 傅成生被气得差点上不来气,想到自己的目的,又忍下来:“你先跟乐乐相处着,爸也没说非逼着你跟她结婚,如果能源项目能谈下来,不也是公司受益嘛。” 傅成生的意思就是钓着姜家这姑娘,等达成合作,到时候性格不合,三观不投,理由多得是。 傅司宴不置可否,按下1号键,吩咐:“周牧,送客。” 傅成生被周牧请出办公室,他气得吹鼻子瞪眼,见到姜敏乐说:“好闺女,司宴这小子性子冷,就需要你这样热情似火的姑娘温暖他,好女怕缠郎,反过来道理也是一样的,懂了吗?” 姜敏乐开心点头:“懂了,叔叔。” 姜敏乐两眼放光的模样,让傅成生很满意。 别的不说,傅司宴那相貌还是很招人的,基本这些小女孩一看一个准,有机会接触怎么可能放手。 他夸赞道:“诶,好孩子,叔叔就认你这一个儿媳妇,你可别叫叔叔失望,知道不?” 姜敏乐点头,心里升起无限希望。 傅成生走后,她直接去了傅司宴办公室,结果门都进不去,就被周牧拦在外面。 他委婉道:“不好意思,姜小姐,傅总在开视频会议。” 姜敏乐说:“那我就在这等他。” 周牧有点为难,因为姜敏乐非要坐在办公室外面等。 姜家最近因为能源项目变得炙手可热,周牧也不好做得太过,就让姜敏乐在办公室等着,还准备了好吃好喝供着她。 另一边。 明溪刚跟新房主交易完成,扣除贷款后的房款加手里的积蓄凑了两百七十万,还是不够。 没办法,她又跟苏念借了三十万,凑满三百万。 这钱她宁愿欠闺蜜的,也不愿欠傅司宴的。 合在一张卡后,她去公司找傅司宴,准备换回那些欠条。 她提前跟周牧说过,所以很顺利就到了总裁办公室。 快到门口时,她还在做心理建设,等下面对傅司宴应该怎么说。 主要那天傅司宴刚被她狠狠羞辱过,他这会不一定想见她。 刚转过拐角就看见百叶窗边站着个女孩,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办公室里面。 明溪一眼就认出是那天咖啡馆陪在傅司宴身边的女孩。 她脚步顿了顿,想起这应该是傅司宴的相亲对象,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时,就听周牧叫她。 “明小姐,你过来了?” 姜敏乐也听到声音,转头看到了站那的明溪,愣了愣。 下一秒,她就回味过来,这不就是那天的咖啡馆女孩。 立马,姜敏乐走到明溪面前,质问她:“你到底是谁?来找司宴哥哥干嘛?” 气氛一秒就剑拔弩张起来。 不怪姜敏乐警惕,实在是明溪长得过分惹眼,惹眼到让她都嫉妒的地步。 周牧预感不对,立马替明溪解围,“姜小姐,要喝果汁吗,我让人给你榨一杯。” “好的。”姜敏乐来就吃了半天,这会真有点口渴了。 “不过,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她又问明溪。 周牧头疼,没想到姜敏乐还揪着不放,刚想开口就听明溪说。 “我是来找周助理的。” “真的?”姜敏乐有点怀疑。 明溪点头,也不多言就把手里的卡递给周牧,问他:“那些欠条在你手里吗?” 周牧点头。 明溪说:“这里是三百万,你查验一下,然后把欠条给我。” 周牧犹豫,“要不等傅” “不用了,周助理麻烦你处理一下。” 明溪直接拒绝,她不想被傅司宴的新女朋友误会。 姜敏乐还在盯着她们,周牧也不想引起麻烦,就带着明溪去处理欠条的事。 处理完欠条的事,明溪就回家了。 而傅司宴在办公室一直忙碌到天将黑才出来。 等出来时,姜敏乐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司宴皱眉,问:“她怎么还在这?” 周牧无奈道:“姜小姐一直不走。” 傅司宴皱眉,不能说周牧处理得不对。 姜家现在风头正盛,如果把姜敏乐赶出去,别人会以为傅家和姜家交恶,对股市也有影响。 周牧又问:“要不要叫醒姜小姐?” “不用,留个人给她开门就行。”傅司宴说完就抬脚准备离去。 “傅总。”周牧叫住他,把下午明溪过来还钱的事说了下。 他把卡递给傅司宴,道:“您看这卡?” 其实,当时傅司宴的原话是,只要明溪来拿欠条就给她,不需要她还钱。 他也解释给明小姐听了,可是她还是硬塞给他这张卡。 现在被总裁这么盯着,周牧更觉得这张卡烫手。 傅司宴只觉得火大,盯着那张绿色的卡许久,才咬牙切齿吐字:“扔了。” 说完就抬脚离开。 傅司宴揣着满腹火气坐到车上,胃都被气到绞痛。 他拿过另一个手机拨下那个熟悉的号码。 接通后,那边明溪温柔似水的声音,“请问哪位?” 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傅司宴听着,心里的火气就莫名消散一大半。 他刻意缓和语气,淡声道,“是我。” 那边顿了顿,随后说:“不好意思,您打错了。” 电话随即被挂断,再打那边传来。 “嘟嘟嘟嘟——” 这声调傅司宴太熟悉了,是被拉黑的忙音。 顿时,下去的火气腾一下又蹿上来,他狠狠砸了下方向盘。 有男朋友就跟他划清界限是。 这钱,想必也是别的男人给的。 好!很好! 明溪回家路上,肚子一直不舒服。 她预感是要来大姨妈了。 以前她就有痛经的毛病,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产的缘故,感觉痛得更厉害了。 她在床上趴了一会,就接到陌生号码的电话,一听是傅司宴,想必也没什么好话。 她肚子疼没精力应付他,干脆就挂断拉黑一条龙。 “叮咚——” 门铃响起来。 明溪想应该是她点的止痛药外卖到了,便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门口男人如雕刻般的俊颜时,明溪差点以为自己疼坏脑子,产生了错觉。 怎么会是傅司宴? 她僵了几秒,反应过来,立刻关门。 可门还没关上,男人一条长腿已然迈进来,一双凤眸更是似淬了寒冰似的,沉沉睨着她。 “傅司宴,你想干嘛?” 这种眼神,让明溪觉得很慌神,不由得质问。 “你这是强闯民宅,我可以报——”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便一步跨近,捧着她的脸,吻了下来。 他吻得狠,见明溪不配合,牙齿一磨便咬伤了她的舌头。 明溪尝到痛,紧紧蹙起眉头,嗯唔的娇吟出声。 傅司宴恍如未觉,依旧霸道地扣着她的后脑勺,薄唇压着她比花瓣还娇嫩的唇上辗转忝吮。 许久,明溪觉得不能呼吸时,他才放开她。 “傅司宴你有病吗?” 明溪气得胸脯一起一伏:“你强吻我是骚扰,懂不懂?” 傅司宴屈起手指解衬衫的纽扣,冷笑道:“好,等我做完,你再给我普法。” 第165章 怎么,三百万就把你拿下了? 明溪这会被他丢到沙发上,因为腹痛,她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呢?” 傅司宴冷着脸,胸膛已经敞开大半,露出健硕分明的腹肌,修长漂亮的手指还在继续解着扣子。 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你敢!”明溪情绪激动起来。 “看来你对我还不够了解。” 傅司宴勾了勾唇,直接欺身而上,将她抵在柔软的沙发上,声音沙哑:“让你看我敢不敢,嗯?” 明溪被男人困在沙发上,无处可逃。 他的唇欺下来,明溪别过脸,眼底泛红,用极其仇恨的语气说,“傅司宴,你要真敢这么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听她这么说,傅司宴突然勾了勾唇,笑了。 只是那笑里隐隐有些自嘲的意味。 “那记住你的话,千万别放过我。” 他低头一口咬在她尖尖的下巴上,想在她脸上烙下印记。 那种让别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他女人的印记。 傅司宴觉得现在特别恨她,恨她抽身得如此的快。 再没见过比她更冷血更狠心的女人。 说不爱就不爱,说找男朋友就找男朋友。 没有一点伤心或留恋,潇洒的抛下过去的所有重新开始。 她,真狠! 傅司宴咬完下巴,仔细打量,质问道:“你这钱是他给你的?怎么,三百万就把你拿下了?” 明溪微微掐住手心,觉得有点可笑。 他生气,原来是为了那三百万。 他以为这钱是别的男人给她的。 真可悲,即便离婚,他依旧瞧不起她。 她抬眸,迎着他愤怒的目光,带着嘲讽的笑,回他:“当初您拿下我还分文没花呢,现在三百万不是说明我升值了。” 一句话就把傅司宴噎得气不顺了。 他竟气笑了,轻贱道:“身子恢复好了么,就开始找下家了?既然如此,我给你一千万,是不是想要什么姿势,你都陪我做?” 这话回得比她更狠,只差明晃晃的说她是卖的了。 “傅司宴,你就是个王八蛋。” 明溪眼底泛红,恨自己不会更多的脏话,只会骂这几个字。 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傅司宴心底还是起了波澜,心疼又恨她。 他强压下不舍,冷声道:“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你现在重新认识一下,也不迟。” 说着,他又吻了下来,像发了狂的野兽般,不管不顾地在她的脖颈上,锁骨上,吸吮啃噬。 明溪只觉得小腹一阵疼过一阵,浑身在抖,无力抵抗。 男人凤眸都红透了,全身都是躁动的怒火,他已经许久没有沾染她了,此刻心底仿佛有野兽在觉醒,抑制不住。 他动手扯她身上碍事的睡裙,却在抬头时,见到她满脸的泪。 瞬时,心脏像是被什么拨动,英俊的眉宇更是控制不住地轻颤一下。 想到她对他那么的不屑,他忍不住讥诮:“现在知道怕了,之前两百块拍我身上时,不是还很厉害的样子?” 对,就是这两百更让他生气。 说他是鸭,还只值两百。 他要真是两百的鸭,估计排他号的女人,得排到大洋彼岸去。 也就这女人,一点都不珍惜。 他恨恨道:“当时就应该把两百的事做完。” 明溪不想跟他吵,她好难受,好痛。 她捂着抽痛的小腹,头埋在沙发里,缩着身子,哼了声:“我肚子疼” 见她蜷缩痛苦的神色,霎时,傅司宴脸色变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弯腰抱起她,就往外走。 明溪攥着他的袖口,满脸的冷汗,“放我下来,我去洗手间” “去医院。”傅司宴想也不想,拒绝。 “我是大姨妈” 明溪抿唇解释,有气无力道:“你放我去洗手间” 傅司宴僵了一下,没有放下她,直接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推开门,他将明溪放下,就伸手撩她裙摆。 吓得明溪紧紧攥住他的袖子,问:“你干什么啊?” 傅司宴皱眉看她一眼,“你自己可以?” 明溪:“” 那也不用他帮她脱底下的小裤啊! 她脸红,耳尖也红,低头道:“你出去!” 傅司宴没强求,转身出去,在外面等待的间隙,外卖上门送来了止痛药。 十多分钟,明溪从卫生间出来,脚都没来得及沾地就被男人抱了起来。 她心底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傅司宴” “我抱你去床上。”傅司宴说。 明溪这会还是不太舒服,也就不挣扎,随他去了。 傅司宴把人放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又把刚拆开的药和热水递过去。 止痛药没有那么快起效,明溪怏怏地捂着小腹,斜躺着。 傅司宴把靠枕放好,给她弄成舒服的姿势,垂眸看她,问:“以前也这么疼吗?” 第166章 我在你门口 她轻声说:“没那么严重。” 以前她是有轻微的痛经,在来之前都会做好防护,所以傅司宴也不知道。 而且每次来的时候,她都抱着傅司宴睡,他体热抱着像快烧红的碳,暖暖的很舒服。 这回来得突然,她没准备,再加上小产调理不好的缘故,所以痛得尤其厉害。 她垂眸看到他的衬衫袖口好像被她沾了一点红,顿时面上烧得有点烫,指着他的袖子说:“你那里,去洗一下。” 傅司宴低头,这才看到,沾了点红。 他其实有点洁癖,但这会倒也没大在意,点头说:“我去洗个澡。” 明溪看着他的背影,长睫轻轻垂下。 她是知道他的洁癖,有一点脏沾到都会不高兴。 可现在,他竟然不嫌她那个脏 想着想着,可能是药效起作用了,她昏昏沉沉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明溪翻了个身,小臂一下蹭到一个物体。 她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发现她旁边竟然睡了个人。 明溪伸手按开床头的灯,身体一下僵住,眨了眨眼,才确认睡自己旁边的是傅司宴。 他像是被她吵醒,漆黑的眼眸满是不爽地盯着她看。 “你——” 明溪抓起被子,裹在身上,挤了半天挤了句:“你变态啊!” “嗯?” 傅司宴这会好像还没回归状态,说话声音沙沙懒懒的。 明溪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指着他:“你怎么不穿衣服?” 傅司宴低头看了看自己,想起来什么,理直气壮道:“衣服脏了,怎么穿?” 他甚至开始摆烂,连被子也不盖,直接扯到一边去,露出壁垒分明连沟壑都诱人的腹肌。 “热死了。” “你瞎说什么,现在是十二月,热?” 傅司宴有着优越的头身比,腰腹和腿长都像是丈量过的,穿着衣服都荷尔蒙爆棚,何况这会果着,只有一条平角裤。 那身材,真是男模都比不上。 明溪多看一眼,脸就多红一分。 难怪她觉得一直暖暖的,好舒服。 原来是他不穿衣服抱着自己睡。 “火气大,不行吗?”他不客气回答,翻身下床。 不一会,端了个碗过来,怼着她脸,说:“喝了。” 明溪看着红红的茶还有姜片的味道,一时愣住。 “你熬的?” 傅司宴不情愿地嗯一声。 他洗过澡出来,见她手脚有点凉,就打电话给周牧,买了材料来,照着手机熬的。 没干过这事,还为此烫了手! 为了一个嫌弃自己的女人,想想就生气。 “快点,不烫嘴。”傅司宴似乎有点不耐烦。 明溪接过来,脸有点红。 这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亲手熬的红糖姜茶! 再加上这会是大半夜,果身腹肌美男亲手伺候她喝茶,让她有种被男公关伺候的感觉。 喝完,傅司宴拿走碗,明溪这才发现,他白皙的手背红了很大一块。 傅司宴的皮肤一向比女人还好,吹弹可破,白得发光。 明溪问一句,“这怎么了?” “没事。” 傅司宴不想多说,总不能说是自己不会拿锅烫的,丢不起那个人! 他拿着碗走到门口,突然转头,斜斜靠着门框看她一眼,勾着唇道:“心疼我?” 明溪瞬间戴上微笑面具:“您想多了。” 傅司宴冷哼了声,出去。 明溪懊恼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刚刚多什么嘴! 心疼男人会倒霉,同情男人会不幸。 至理名言,绝不能忘。 还有她怎么就能睡得这么安稳这么沉,竟然让傅司宴上了她的床! 他们现在可不是什么相亲相爱,能睡一张床的关系! 等傅司宴再回来,明溪已经恢复平静,淡漠道:“傅总,今晚谢谢您,时候不早了,您也赶紧回去。” 傅司宴盯着她,冷笑:“这会倒知道时候不早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让人误会。” 明溪本来是想说别让新交的女朋友误会,但又怕他自恋的以为自己在吃醋,所以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提醒他。 听到傅司宴耳朵里,可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他扯唇凉凉道:“怕姓薄的误会?也是人家怎么都花了三百万,给我睡了算怎么回事?” 这话多少刺耳了些,听得明溪拳头硬了。 她不想说话,冷着脸催促,“你快走。” 可傅司宴不退反进,扯了被子上床就把明溪搂进怀里。 他的身子很烫很烫,贴着明溪就像个火炉。 明溪挣扎,却被他从后面把她双手扣在胸前,威胁道:“自重点,别老乱动勾引我。” 明溪:“”就真的挺无话可说。 她本来就腹痛不舒服,这会更是懒得和他争执了。 而且渐渐她发现他身体烫烫的,大掌一直揉着她的小腹,像是有股暖流输进身体,柔软又舒服,连小肚子都舒适了。 寂寥静夜里,傅司宴微垂着眸子看了她纤长雪腻的脖颈片刻,喉结滚动了下,凤眸里透着势在必得。 他慢悠悠说:“明溪,你们不会在一起的。” 他烙印过的东西,除非他不要,否则谁也拿不走。 过会,他“啪”地把灯关了。 明溪没睡着,但是她也没吭声,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直至抵抗不住,沉沉睡去。 早上,明溪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本来早上人都会有点起床气,她就由着手机多响几声。 突然,手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明溪,醒了吗——” 她倏然睁开眼,就对上傅司宴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 他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拿着她的手机,按了接听。 “明溪?” 电话里又传来薄斯年的问询。 明溪心里一咯噔,缓了下回道:“在呢。” 她边说边伸手去够手机,傅司宴倒也没逗她,直接把手机递给他。 明溪恶狠狠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不做还好,做完男人眼眸危险的眯起,盯着她。 明溪没在意,还在讲电话,问:“怎么了?” “想约你一起吃早饭。”薄斯年说。 明溪还没来得及回,身体陡然僵硬了。 傅司宴翻身压过来,眼神清冷捏着她下巴,沿着被他咬出来的痕迹轻轻吮吸,另一只手还捏着她饱满的臀部,按揉,动作欲得不行。 明溪的呼吸一下就重了。 缓了会,她咬着牙齿,声音有些颤,问:“你在哪?” 这话引起男人的不满,他伸手解她的睡衣的扣子,密密匝匝的吻从下巴到脖颈再到精致的锁骨,路过的地方都泛着动人的粉色 薄斯年说:“我在你门口——” 第167章 你的爱,很廉价,我不稀罕 在门口—— 明溪心一下子揪起来,人也肉眼可见的慌乱。 她刚想说自己没在家,就听薄斯年说:“抱歉,我是问苏念的,她说你在家,我在门口等你,不着急,你先起来洗漱一下。” 突然,明溪浑身打了个哆嗦,头皮发麻,血液像是一下冲顶。 “嗯啊” 不正常的声音漏出来,明溪慌忙捂住自己的嘴,说好,就急急挂了电话。 下一秒,她就把男人从身前推开,拢紧自己的睡衣,气得甩手一个巴掌就扇过去。 她被他气晕了。 谁让他一大早就不干人事。 只是手掌才扬到半空,就被傅司宴反手捏住她的手腕。 他睨着她,眼神讳莫如深:“只有我的女人才有资格打我,还要打吗?” 明溪立马松手,不愿意打他,甚至不愿意沾染他。 这让男人更生气,他嗤笑:“怎么,这就怂了,勾引别的男人倒是起劲。” 他的眼神和语气,仿佛她是在出轨一般。 明溪发现,只要一跟这个男人搭边,自己的情绪就总是失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已经离婚,就不应该再让别的情绪左右自己。 “傅总,您误会了,”明溪笑着说,“那不是别的男人,那是我男朋友。” “一嘴一个男朋友,还对着我泛、滥” 傅司宴唇角噙着一抹笑,“明溪,你可真放、荡。” 明溪缓缓攥紧拳头,他的羞辱诚然让她很生气,但她更疑惑一件事。 “傅总,你如此心不甘是为了什么?” 她漂亮的眼眸眨了眨,像是发现一个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事实。 “傅总你不会是在离婚后发现自己——爱上我了?” 之前那种情景下,他说的要爱她的话,她根本就不相信。 可这会,她开始怀疑 气氛瞬时僵滞住。 傅司宴薄唇紧抿,答案已经跃出水面,可他却迟迟无法开口。 他的自尊和骄傲,都不容许他再一次被折辱。 明溪轻轻扯了下唇角,像是在循循善诱,“傅总,承认爱我是那么丢人的事吗?我不会笑话你的” 傅司宴掀起眼眸,薄唇微张像是要说什么。 明溪却先一步打断他的话,“因为你的爱,很廉价,我不稀罕。” 伤害已经造成,现在说爱岂不是可笑。 更何况他爱她,也不耽误他人在花丛过。 但话说回来,真正的罪魁祸首又是谁呢。 如果不是她那么喜欢他,这些伤害也不复存在。 所以现在她也不想再计较怪谁的问题,她不想也不敢再爱上他。 明溪起身拿衣服去洗手间换好,回来才发现傅司宴已经穿好衣服,还是又一套。 她眸光微闪,耍流氓的臭男人。 周牧来的时候肯定给他也带了衣服,他偏不穿。 就算一夜没睡好,傅司宴依旧看不出任何疲态,眼廓深邃迷人,五官精致分明,论长相,整个北城估计找不出几个男人能比得过他。 顶顶的渣男长相。 明溪不想理他,但有些事还是要关照清楚。 “傅总,等下走的时候别忘记关门,还有——” 她顿了顿,说:“以后别来找我,我不想再搬家了。” 既然要断,她就喜欢断得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那种。 傅司宴眼眸微冷,他看着明溪,心底不可忽视的刺痛。 她这是彻底放弃,再也不喜欢他了? 明溪越过他就准备出去,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 “你说的对,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你知道我确定一件事后,就不会更改。” 傅司宴伸手摩挲了下明溪的瓷白细腻的脸颊,吐字清晰:“我劝你别挣扎,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 明溪愣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被她那样故意羞辱后,他还能坦然承认爱她。 她定定看着他,挤了半天才挤出来句,“你变态啊。” 刚刚对着他耀武扬威的气势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毛骨悚然。 他到底在说什么? “才知道?”傅司宴不以为意回了句。 这样子的傅司宴着实让明溪觉得可怕。 她知道他有手段,只是以前那些手段从没有用在她身上过。 “傅司宴你别发疯了,你觉得你说句爱我,我就会回到你身边吗?” 明溪不知道是气还是怕,身体有点发抖道:“我告诉你,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回头。” “哦。” 男人淡淡应着,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没人敢染指的傅司宴。 他的目光带着嘲讽,仿佛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说不定你会来求我,回到我身边呢?” 明溪的手一直在抖,看着这个霸道无礼的男人,一个字都说不出。 傅司宴也只是轻笑一声,随后当着她的面,大摇大摆拉开门,和门外的薄斯年撞了个正着。 薄斯年没想到傅司宴在这,更没想到傅司宴竟给自己开门,一时有些怔住。 傅司宴姿态闲散地跟薄斯年打招呼,意有所指道:“下次别这么早,打扰人休息。” 然后,他又屈起漂亮修长的手指,挑起明溪的下巴,左右端详道:“别忘了上药。” 说完,也不管两人什么表情,直接转身离开。 “” 明溪:这人是魔鬼! 薄斯年看了看她,面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一声,“早饭吃了吗?” 明溪回过神来,她本来是想和薄斯年出去吃的,顺便跟他解释上次提前离开的事。 但现在 她请他进来,一顿早饭,两人吃得都没滋没味。 等吃完,薄斯年主动收拾了碗筷,洗干净后才坐回来。 “你们——” “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对视一眼后,明溪说:“你先说。” 薄斯年眼眸微闪,问:“你们是准备复合?” 第168章 我是来拯救你的人 明溪摇摇头,“我们没有复合,以后也不打算复合,昨晚是我身体不舒服,他留在这照顾我。” 她不是想对薄斯年解释这么多,更多是像是对自己说。 从离婚后,她就再没有复合的打算,也一直觉得和傅司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可刚刚他的一席话还是让她有点怕了。 他甚至都能平静的和薄斯年打招呼,那说明他是势在必得,且不会输,才会这么从容。 她越想越生气,他爱的怎么会是她,应该是爱她这具让他食髓知味的身体。 薄斯年心情莫名就好了很多,对他来说是很奇妙的感觉。 他驱散这种想法,重新挂上迷人温和的笑:“你刚刚想说什么?” 明溪深吸一口气,有点抱歉道:“斯年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 薄斯年的俊脸一秒变阴,不自觉去捏她的手腕,追问:“为什么?” 明溪怔了怔,有点诧异薄斯年的变脸。 而且他手劲很大,捏得她很疼。 她不由得开口:“斯年哥,你” 薄斯年这才反应过来,松手后温柔一笑:“抱歉,小溪,我失态了。” 他笑得如沐春风,明溪驱散了刚刚的诧异,道:“没关系。” “这是你第二次甩我了,又是因为傅先生?” 明溪没有否认,“我怕会影响你的事业,所以我们还是保持距离。” 薄斯年苦笑一声,“已经影响了,怎么办?” 明溪瞪大眼道:“什么意思?” “我被ai辞退了,说我操控交易,以后都不能进投行工作了。” 薄斯年说得云淡风轻,却在明溪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学长苦读多年,却因为她丢了工作,还被全行业禁用,这是个常人都难以接受。 难怪傅司宴早上能那么平和的跟薄斯年打招呼,想必这事他早就知道,或者说也有他的手笔。 明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面色沉重道:“斯年哥,对不起。” “没事。”薄斯年轻轻笑道:“我可能以后还是要回l国,那边有我家族的企业,别人的手伸不到那么远。” 明溪看着薄斯年脸上伪装的淡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是很难过跟他道歉:“斯年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怪我。” 薄斯年温柔笑着:“真不怪你,你换个想法我其实是要回去继承家产,心里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明溪想,要是学长真的想回去继承家产,应该早就回去了。 现在纯属被逼无奈。 “小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薄斯年突然问她。 “我吗?”明溪有些诧异。 虽然她也有计划去l国读研,但跟薄斯年一起很奇怪,他们充其量只是朋友兼同学的关系。 “为什么?”她问。 薄斯年其实是有自己的想法,老头子在国外的公司要交给他经营,他不得不去,但是走之前能把明溪拐跑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他自认论长相,他和傅司宴不是同一类型,各有优势,没有可比性。 至于身份地位,傅司宴的根本都在国内,到国外就不一定赢得过他了。 所以,一个女人而已,应该很好哄。 还有最重要也是他最不想承认的一点,他好像变得越来越在意这个女人。 这让他很不爽。 在他眼里女人都下贱,跟生他那个女人一样下贱。 那个女人生了他,又不珍惜他,把他当玩具一样虐待! 所以当初那个女人因为吸药过度,濒死的时候,他没有掉一滴眼泪,更没有帮她叫急救措施。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罪有应得的女人,苟延残喘至最后一刻。 他把眼底的阴郁隐藏起来,解释道:“因为我觉得你待在国内也不开心。” 虽然薄斯年这个提议很让人心动,但明溪还是摇摇头,拒绝他。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她想出国,但不想麻烦任何人。 靠自己,一样可以。 薄斯年笑得十分温和,说:“不着急,还有半年呢,到时候你要是想走,我带你走。” 明溪没说话,她觉得自己应该没可能跟薄斯年一块走。 她起身,“斯年哥,你等一下。” 随后,她进屋把那天薄母给的红包拿出来,交给薄斯年。 薄斯年见是这个红包,推拒道:“不用了,小溪,那天你辛苦了,应该的。” 明溪坚持给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会要。 出门后。 薄斯年温和的脸一秒变得阴冷。 想起明溪刚刚毫不犹豫拒绝他的模样,他心底竟然泛起一股极其陌生的钝痛。 不应该的。 难道他真的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 手机震动起来,他接通,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 他回头看了明溪的窗户一眼,语气微冷,“安排一下,把行踪透露给她,让她上钩。” 北城三院。 林雪薇被关在黑暗的小房间里。 四周密不透风,房间里发散着一股臭气,像是死过人的味道。 脚下还不时有老鼠窜来窜去,有的老鼠还会爬到她的脚上,她只能极力忍着,生怕乱跑会踩到老鼠软绵绵的尸体。 这是她再次逃跑失败的惩罚。 刚到三院的时候,她一直嚷嚷自己没疯病,自己是被人强行送进来的。 开始时,护士还会问她,是谁把她送进来的。 她脱口而出叫嚷道“是傅氏集团总裁,傅司宴!” 医生和护士脸色全都变得讳莫如深,随后判定她一定是疯了,给她加大管束,每天两小时的思想教育,看一些影片来加固她疯子的思想。 久而久之她就学会配合了。 但从未放弃过逃走,她要逃出去撕碎明溪那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当上心心念念的傅太太了,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铁皮门被推开,一个黑影优雅从容的走进来。 房间里密不透风,她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能依稀通过轮廓判定他身材十分俊挺。 难道是阿宴哥哥? 她‘哇’一声大哭起来,扑上去想抱住黑色的人影,却被铮亮的皮鞋一脚踹开。 “吱吱——” 一声细小却凄厉的惨叫声,加上那毛茸茸的触感,让她整个人跟触电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啊啊啊啊!!! 她压到老鼠的尸体了! 不不不!是她压死老鼠了! 身上还有老鼠的血肉,好臭好脏啊! 林雪薇歇斯底里的尖叫,往前爬,边爬边哭诉。 “阿宴哥哥,救我出去,求求你救我出去” “阿宴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救过你,你为了那个贱人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明溪,杀了她” 林雪薇这会的状态疯疯癫癫,说她是个疯子一点都不违和。 “蠢货——” 寂静的暗室里,传来男人蔑视的声音。 林雪薇听得一怔,男人的声音清润好听,却不是傅司宴的声音。 她随即反应过来,“你,不是阿宴哥哥,你是谁?是谁!” “我?”年轻男人低低一笑,“我是来拯救你的人。” 林雪薇怔住,“你救我?为什么救我?” 年轻男人并不回答,只问:“你怀孕了,知道吗?” “我怀孕了?” 林雪薇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 难怪她最近总是恶心的紧,她以为是臭味闻多了的缘故,没想到竟然是怀孕了。 那这孩子应该是宋白那个该死的种。 而且那段时间,她为了骗过傅司宴打了很多装病的针,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个畸形死胎,她绝不能要。 她跪在地上,求那个年轻男人。 “帮我打掉,我要打掉它,我不要生下这个死胎啊!” “呵!”男人轻嘲,“从现在开始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管是怪物还是畸形,记住它可以让你重回巅峰。” 林雪薇满脸的泪冰住,“可以吗?你真的可以让我重新过回以前的生活吗?” “对。”男人说完转身离开。 沉重的铁皮门‘砰’一声,再次关上。 林雪薇心底重新燃起希望。 她家里人都放弃她了,现在一切只有靠她自己了。 哪怕这个救命稻草是砒霜染的,她也要吃下去。 她要出去,出去撕碎明溪那个小贱人。 一切都是那个贱人的错! 贱人该死!该狠狠的死! 周二这天。 明溪准时去别墅报到。 傅怀深不在,家里只有一个帮佣的阿姨。 知道傅宁焰在楼上后,她直接上楼敲门,没人应,她就不停敲。 还叫着傅宁焰的名字。 从来没人敢惹睡觉时候的傅宁焰,他起床气大得很,嘭一下拉开门。 “你招魂呢?” 傅宁焰一头蓝发乱糟糟,显然刚从被窝起来。 明溪笑得温和:“魂回来,就上课。” 傅宁焰噎得白了她一眼,“有病。” 说完,他就大咧咧往床上一躺,“你爱给谁上给谁上,老子不上。” 明溪直接进屋,把提前备好的阅读录音按下循环播放,自己则拿了一本书坐在旁边静静看。 傅宁焰被吵得睡不着,坐起来大喊:“你念经能不能滚远点念?” 明溪不理他,他就伸手去抢她的播放器。 明溪这下有动作了直接拿着播放器,捂在胸口,淡定说:“你要是手伸过来,我就说你见色起意,骚扰我!” 傅宁焰当即僵在原地,这套路好熟悉啊! 之前有三个老师都是被他用这个借口给撵走的。 他跟傅怀深告状,老师贪图他的美色,想揩他油! 他瞬间就炸了,暴躁如雷道:“谁他妈骚扰你,你没照镜子吗,老子长得这么帅,又不是恋姐癖!你少诬陷人,我还说你骚扰我呢!” 听他这么说,明溪淡定打量他两眼,“你不觉得咱两之间,说你见色起意更合适些?” 傅宁焰:“” 他只觉得一口气提上去,下不来。 她那眼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不帅吗? 他自认自己帅到天下无敌,这小女人嘲讽的眼神是怎么个意思! “来来来,你给我说清楚!老子这张脸难道不帅?” 学校里前赴后继的小迷妹,就是他的战绩,现在他的自尊心极度受损。 明溪格外淡定:“放心,我的人品可以让傅先生调查,我对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没任何兴趣。” 她来之前就做过调查,每一个教过他的老师是怎么被对付的,早就做好准备。 不仅要见招拆招,还要比傅宁焰更早出招。 总之就是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傅宁焰气炸了,“你说谁没长齐,说谁呢?你要不要看看” 明溪调头淡淡看他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还说你不是骚扰我? 傅宁焰顿时如鲠在喉,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的对手。 “你你你!”他伸手指着她,半天憋出三个字,“不要脸!” 明溪撇他一眼,“是谁要给我看来着?” 换言之就是在问,到底是谁不要脸。 傅宁焰彻底败下阵来,怎么能有人脸皮比他还厚,倒打一耙还理所当然。 他一头扎进被子里,哭又太丢人,气得把头使劲拱,拱得跟鸡窝一样。 明溪在身后,看着轻笑,问:“小孩,要不要跟我合作?” “你说谁小孩呢!”傅宁焰猛地站起来,走过去比明溪还高一个头。 但下一秒他就想到明溪说他骚扰她的话,立马后退五步,越远越好。 明溪笑笑,看来也不是不可教。 她刚进文博,没有什么业绩,也没有家长选择。 拿下傅宁焰则是最快提升知名度的办法。 她说:“我上次的提议还有效,要不要跟我打赌?” 傅宁焰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会,“行,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 “行,那就下周五,你等我通知。”傅宁焰宣战。 为什么选下周五,因为下周五傅怀深出国,就没人能管束他了。 到时候看他不整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师。 “那现在把这些习题做了。”明溪拿出一叠练习。 傅宁焰看着卷子,总觉得自己像是吃亏了。 但一想到马上可以恶整她,出口恶气,还是咬牙坐下来开始做卷子。 很快,傅宁焰就写好一张卷子。 明溪接过来看看,不出所料,鬼画符。 她淡淡轻嗤,“撒把米在卷子上,鸡都写得比你好。” 傅宁焰本以为她会对自己无可奈何,结果是自信心再一次大受打击。 这个女人! 再接过卷子,他就不瞎写了,势必要在明溪面前证明些什么。 等做完,明溪接过仔细检查,唇角挂着浅淡的笑,“还可以。” 傅宁焰瞬间心情大好,洋洋得意的想要摇尾巴。 下一秒,他又警铃大作,板起脸。 什么情况,他怎么感觉自己有舔狗潜质啊! 越想越生气,等学习时间完成后,他假装不经意道:“你去书房帮我拿一本文学史献过来。” 明溪拒绝:“我是你家教老师,不是保姆,时间到了,我就得走。” 傅宁焰气死了,这人警惕心太强。 “你拿来,我明天多做两份练习。” “真的?”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好。” 明溪感觉傅宁焰脑子不笨,只是落下很多基础,不加大练习是没用的。 如果他愿意学,自己倒是可以顺着他一些。 明溪顺着傅宁焰的提醒,去了二楼的书房。 因为傅宁焰说这是他的书房,明溪也没有多想,径直推门进去。 里面太黑,她‘咔’一下按亮灯。 灯光明亮,她一下就看到男人坐在书桌后,眉眼拢着一层迷离,衣领半敞,连裤子也是。 关键,旁边还蹲着个女人。 第169章 只是想挣他钱而已 傅怀深长腿伸直,腰线松塌,衬衫纽扣解得只剩一颗,入眼是大片精壮的胸肌。 明溪愣了下,一时忘记反应。 直到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像见了鬼一样,骂她:“还不滚出去。” 明溪才反应过来,脸一热,说了句抱歉,就往外走。 带上门前,就听傅怀深叫她。 “等下,别走。” 明溪又怔住,就背对着门,站在门口。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傅怀深看着她细伶伶背影,差点气笑了。 “下去等我。”他沉深道。 明溪脸一红,飞快就跑下去。 书房,被撞了好事的女人见门重新关上,又靠过去,身子娇软似水。 可坐着的男人,恍若未觉,冷淡到不行。 不过眨眼的功夫,明明刚才她觉得男人也有点动情,怎么能冷成这样。 顿时,她又在心底开骂那个闯进来的女孩。 “乔蔓,出去。” 傅怀深冷淡起身,理了理衣服,系好皮带,眉眼清冷似仙。 好似刚刚那轻微的动情,完全不存在。 乔蔓不甘心! 她是北城大学高材生,经人介绍成为傅怀深国内的工作助理。 从机场见到傅怀深第一面起,她就无可救药爱上了这个带着阅历的男人。 虽然简历上写他35岁,可样貌半点看不出来,说30都多了点。 他五官英俊矜贵到无可挑剔,优越的家底和良好的教育,更是让他举手投足都带着被岁月沉淀过的优雅。 如浓香烈酒般,香醇诱人。 后面因为工作,她陪他去马场,去温泉会所,看过他令人血脉贲张的肌肉线条,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上这个优秀的男人。 今天她身上熏的是带有诱惑效果的香料,借着送重要文件进入书房禁地,一切都是她提前设计好的。 她顺利地解开他的上衣和裤子,眼看就要成功了,被不知道哪来的女人给打断 功亏一篑! 乔蔓又鼓起勇气,手又搭在傅怀深的皮带扣上,娇声软语:“傅先生,我可以给您” 那话,她怕说出口会被傅怀深轻贱,故意隐了下去,动作却明显,半跪在他脚下 傅司宴皱眉,表情不豫,“不用。” 说着,拨开乔蔓还在动作的手。 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心浮气躁得很,刚刚不经意就被乔蔓脱了衣服。 乔蔓本就是半跪的姿势,被这一推,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脸正对着书桌的正面,看到书桌上有一个镶金的相框,上面赫然是个女人。 她面色倏一下白了! 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成形。 难道,刚刚傅怀深的轻微动情,是对着这张照片? 傅怀深也发觉她的视线落在了照片上,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难得的显现怒容。 “滚出去。”他一点脸面没留。 霎时,乔蔓脸青白相接,难堪极了。 工作至今,傅怀深一直对她客气有礼,还从未这样过。 她没脸再留下,只能先离开再待下次图谋。 她起身,理好衣服,脸蛋俏白对着傅怀深道歉:“傅先生,对不起,那我先走了。” 乔蔓转身前含情脉脉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孔,心里还期待着他会开口留她,结果悄无声息。 傅怀深一眼都不带看她。 啪—— 心,碎了一地。 乔蔓到楼下,看见坐在沙发上等着傅怀深的女孩。 软软的羊绒毛衣衬着细细的腰身,白净好看的脸颊吹弹可破,还有上勾的眼尾 不得不说,确实是个有资本的。 长了张能让男人一见钟情的脸蛋。 两两对视,明溪没说话,乔蔓也没说。 乔蔓心头陡然弥漫起一股熟悉感,蓦地想到书桌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跟这女孩眉眼竟是重合的! 但年龄不对,这个明显看着嫩生生的 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踩着小高跟,蹬蹬蹬路过明溪身边时,趾高气昂道:“你在傅先生家里做什么?” 明溪深知扰人好事不好,这会也带点歉意,便解释道:“我是家教老师。” “家教老师?” 乔蔓嘴里过一遍,恶意道:“只怕家教是假,勾引傅先生是真。” 明溪:“” 傅怀深还真是块香饽饽,谁都认为她是想勾引他。 但她对天发誓,真的只是想挣他钱而已。 乔蔓见明溪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说出的话更不客气。 “你这样装清纯的女孩,我见多了,借工作之名,行苟且之事,真是下贱!” 明溪只觉得无语:“这位小姐,麻烦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乔蔓被她反驳的事实一怔,倒也无力吐槽,只得恨恨说:“你以为傅先生看中你了,你不过是个替身,脸占了几分优势而已?” 明溪听到‘替身’两个字,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乔蔓脱口而出:“你跟书房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沉郁的声音打断。 “乔小姐——” 是傅怀深从楼上下来,西装革履,一派英挺。 乔蔓立马收了声音,以为傅怀深是要挽留自己,低眉顺眼站着。 傅怀深走近,沉沉吩咐:“明天记得跟财务结一下工资。” “什么——?” 乔蔓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露出娇媚的笑容,又问一遍:“傅先生,您说什么?” 傅怀深轻描淡写:“明天开始,你不再担任我的助理。” 乔蔓咬着唇,楚楚可怜:“什么傅先生,您什么意思?” 傅怀深耐心告罄:“乔小姐,莫不是有耳疾?” 这话听得明溪莫名想笑,但也深知不是场合,便低着头。 乔蔓眼睛红了,哽咽着想说什么,看到傅怀深不耐的表情,瞬间不敢再多说,生怕惹得他更恼火。 “对不起,傅先生” 说完这句,她掩面哭唧唧的离开。 这时,傅怀深的目光落在明溪脸上,喉结滚动了下。 明溪很自觉,训完那个这下该训自己了。 她可不想失去工作,乖乖认错。 “对不起傅先生,是傅宁焰让我去拿书,我并不知道那是您的书房。” 趴在二楼栏杆看好戏的傅宁焰,一下子牙痒了。 没想到她招供得这么快。 傅怀深的书房是禁地,他都没进去过。 所以故意叫明溪进去,等傅怀深回来好告状开除她。 可谁成想傅怀深回来了,还带了个女人在书房。 他又没有前后眼,能预知未来。 早知道他也不干! 傅怀深像是头顶都长了眼睛,看都没看上面,沉深叫道:“下来。” 第170章 我和他没关系 傅宁焰也不敢反抗,下来后,一贯招数,死不承认。 “我可没有说过这话,老傅也知道我不爱看书,怎么可能让你去拿书。” 他背对着傅怀深,冲明溪做个鬼脸,乖张叛逆。 “小明老师你诬陷我。” 面对傅宁焰的突然倒戈,明溪半点不慌,直接晃了晃手机。 “我刚刚录音了。” 唰一下,傅宁焰变了脸。 “靠!你个歹毒的坏女人,阴我!” 明溪淡定道:“你要是不想陷害我,我哪来机会阴你?” 傅宁焰气炸了,只看向傅怀深,难得露出期盼的神色,“老傅你难道信她?” 傅怀深面容疏淡,半晌一语。 “趴下。” 顿时,傅宁焰跟瘪了气的橡皮球似的,脸色难看至极。 “我不!”他大吼一声。 傅怀深静静看他,问:“那你是想回l国?” 一句话,傅宁焰像是被点了穴,缓缓垂下头,趴下。 傅怀深手里拿着戒尺,下手狠戾,声音连皮带肉。 “啪啪啪——” 敲了三棍。 疼倒不至于多疼。 只是,太丢份儿! 傅宁焰刚满十八没几天,自诩也是个男子汉了。 没想到还要被打屁股。 还是在家教老师面前! 想想,眼睛都要发红,他暴躁地吼了句:“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然后,就一路小跑回房间了。 明溪是真没想到傅怀深是这么教育傅宁焰的,不过傅宁焰臭屁起来,她也很想抽他屁股。 事也完了,跟她无关。 明溪沉吟了下,“傅先生,没事我就先走了。” 傅怀深套上外套,在前头走,说:“顺路,一起。” 明溪反应迟钝了一秒,想着怎么拒绝。 毕竟,学生家长外加他是傅司宴小叔的身份,哪一层都让她不想有牵扯。 待走到门口,金色欧陆已经半启动。 车窗降下,傅怀深看了下腕表,像是赶时间的样子,说:“上车。” 看起来倒真是顺路,再拒绝总显得矫情,明溪也就上了车。 两门的车,她只能坐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车子提速。 等红灯的间隙,傅怀深突然开口:“方便聊聊?” 明溪微怔,以为是要聊傅宁焰,“您说。” “刚刚看到多少?” 明溪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脸上闪过几分赧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主要傅怀深的声音淡定如常,问这种问题,像在问你吃了没,这种类似的家常。 书房灯光太亮,她看到了傅怀深大腿绷紧的肌肉,以及优秀的腹肌往下该看见的不该看的 都看见了! 说实话,挺有资本。 但这话不能承认,太尴尬。 “我没看清” 说完又觉得不对,没看清也算看见。 明溪连忙修饰道:“什么也没看见。” 傅怀深的眼神显然不信,但绿灯亮起,他不得不起步。 明溪耳朵发热,趁机找补道:“您放心,以后除了傅宁焰房间,我哪都不会去。” 傅怀深目视前方,淡淡道:“我身边没有女人,但偶尔也需要解决生理需求。” 明溪听得一头雾水,他们也不是聊这种话题的关系。 完全没必要跟她解释,她也不想听。 明溪不喜玩暧昧,索性直接问,“您什么意思?” 傅怀深被噎得顿了顿,解释:“毕竟你是宁焰的家教老师,保持好形象总是没错。” 明溪看着他,眼神清澈,“傅先生,我只管学生,不会管家长什么样,您不用在意我。” 学生是学生,家长是家长。 这界限划得门清儿! 傅怀深捏紧方向盘,语气平静,“宁焰是顽劣了点,但本性不差,你多担待点。” 明溪点头,“放心,我会认真教他。” “不仅学习,品性方面也请明老师多多费心。” “嗯,您不用客气,上次外婆的事还没来得感谢您,我会认真教导傅宁焰,算是回报您。” 红灯停。 傅怀深侧过头,双眸肆无忌惮地观察她,蓦地低笑,“一口一个您,疏离得我以为你不记得我这个人了。” 明溪认真道谢:“没有,医院的事我很感激您,一直记在心上。” 傅怀深倒也不是来跟她讨恩情的,转移话题道:“我现在不是你小叔,倒也不必用敬语。” “啊?”明溪没想到他会介意这个。 转念想想也是,毕竟一口一个您,确实有把人叫老的倾向。 傅怀深睨她一眼,“还是说你跟司宴” 提到傅司宴,明溪就忍不住肩颈一抖,连忙撇清。 “没有,我和他没关系。” 见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傅怀深心里就有八成数,这是还没放下。 他淡淡应声,“没说你们有关系。” 后半程,一路无话。 明溪侧头看着窗外的星星,被月光照着的半张脸愈显白嫩,跟果冻一样,清透漂亮。 傅怀深微一侧眸,入眼就是这样一幅画儿。 那张脸渐渐和记忆重叠。 他不动声色,缓缓收回眼眸。 到达目的地后,明溪下车礼貌道谢。 本也就是顺路的事,她也没多大心里负担。 在原地等了会,见傅怀深还不走,便也顺着他的眼眸往前看。 这一看就怔住。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小区的路口,车灯尽熄,如伏蛰的野兽。 傅司宴倚着车身,傲人的长腿一条曲着一条笔直,细长的手指夹着烟,在抽。 看见明溪下来,他起身朝着她走过来,西装上罩着件灰色长呢,英俊斐然。 明溪心忍不住怦怦跳起来。 明明什么事都没干,总觉得莫名心虚是怎么回事。 昏暗的夜色下,男人一张脸极致的白,一言不发走过来的模样,着实有些瘆人。 说到底还是他个太高,和明溪站一块就是倾倒势的碾压,压迫感十足。 明溪表面镇定,心底却涌起调头就走的冲动。 可,来不及。 傅司宴预判了她的动作,他胳膊长手长,蓦地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一带。 “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声音被夜色浸润过,磁性好听。 明溪心里直犯嘀咕,这脸打的,刚说没关系,这人就出现了。 还以这么亲密的姿态。 比两人是夫妻时还亲密,真是服了。 傅司宴搂着她,微微低头看着车里的傅怀深,礼貌打招呼,“小叔。” 傅怀深略一点头,算是应了。 傅司宴又说:“溪溪跟我闹别扭呢,既然教着宁焰,您多担待点。” 这话听得明溪毛骨悚然,他倒是把她做什么打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什么闹别扭,他们明明离婚了好不好! 傅怀深笑笑,说:“好。” 随后,离开。 傅司宴直起身子,嘴角勾着晦涩不明的笑意。 再转身,那零星的笑意就收了。 “走。”他说着就往前。 明溪杵在原地没动,傅司宴又折回来拽她的手,“等我抱你?” 明溪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定定看他,“傅司宴,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司宴站在对面,身高腿长睨她片刻,突然弯腰把她抱起来。 失去重心,明溪心尖猛地一颤,小手抓住他的衬衫,发恼叫他:“傅司宴!” “不是问我想干什么?” 他薄唇含住她泛粉的耳软骨,声音暗哑:“明不明显?” 第171章 九十九朵白玫瑰 下一秒,他屈身把她放在后座,车门都来不及关,弯腰,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吻上她娇嫩的唇瓣。 明溪伸手扯紧他衬衫,扣子崩了一颗,他也不在意,反而在她生气张嘴时,含住她的舌尖,用力吸了下,吸得明溪头皮一阵发麻。 终于,他餍足地松开,明溪气得扬手,却被他一把握住,睨着她,黑眸深邃。 “要回来当我女人吗?” 被他一说,明溪连打都不想打他了。 他好像知道了她的七寸在哪里,每一次都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明溪很生气,却又深感无力,她讨厌现在的纠缠不清。 在她以往的意识里,傅司宴这个人出现的本身,就赋予了光的形象。 以前她靠近他,拥抱他,像拥抱光一样。 可这光狠狠地,毫不留情的刺伤了她。 现在就像是应激反应,她下意识的抗拒他的纠缠,因为纠缠就代表会衍生出希望 而希望带来的伤害,想想,她就要窒息。 没有人懂她的逃避,更没有人能懂她在害怕什么 她几乎是带着求饶的语气,“傅司宴,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纠缠我?你是很想跟我睡吗?是不是睡一觉你就能放手?” 傅司宴黑眸冰冷:“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明溪目光笔直看他,眼里浸润着水光,“你纠缠不清不就是想跟我睡吗?” “嗯?” “是不是睡一觉你就能不纠缠我,是的话我” 傅司宴讥讽地笑笑,“送给我睡吗?” 话里,赤果果的羞辱。 明溪紧了紧手心,难过得颤抖,还记得要为自己讨一份保障,“你得给我写保”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伸出手来抱她,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低低一句,“你就不能依着我点?我有点生气。” 这转变来得猝不及防。 明溪愣了愣,完全不能理解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如果他知道她的行踪,就应该知道她跟傅怀深清清白白。 正常搭个便车有什么好生气的。 何况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更不是他的所有物。 但跟这人说不通,明溪也懒得一遍又一遍,她伸手推他。 “你让开,我回家了。” 傅司宴脸色僵了僵,已经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排斥。 但还是听话的松手,放她下车,“我送你回去。” 明溪皱眉刚想说什么,就听有人叫她。 “小溪。” 薄斯年突然出现,手里还拿着一捧白玫瑰,挺大一束大概有九十九朵。 瞬间,周围气氛就紧张起来。 明溪虽然不知道薄斯年为什么捧着花在这,但无疑是摆脱傅司宴的好借口,她没有犹豫就向薄斯年走过去。 手却被人一把拽住,傅司宴眉头蹙起,捏着明溪的手,力气很大。 他没说话,眼神却固执到复杂。 明溪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坚定告诉他:“傅总,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就是陌路人,请不要再这样。” 没两步,薄斯年突然空出一只手牵她的手。 明溪瞬间绷直了身体,下意识就想甩开他。 可薄斯年握得很紧,修长的手指强硬地挤进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他头靠过来,在她耳边说:“你不是想摆脱他吗?我帮你。” 明溪心弦一下被抽紧,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冰冷可怕的目光,像是割开她的皮肉,看进她心底,让她身体忍不住微颤。 薄斯年牵着她的手,也不管男人的目光有多凶恶,略一点头就带着她离开。 明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家门口,只感觉到后来已经同手同脚了。 薄斯年把花塞进她怀里,说:“你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像还说了什么,明溪没听清,胡乱点了下头,他就走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收下了薄斯年的花。 主要这么久以来,除了傅司宴,她没有跟别人亲密接触过。 即便是牵手,在傅司宴面前都会让她有一种负罪感。 今天第一步跨出去了,她感觉好像也没那么难,虽然顶着他那双压迫人的眼眸,确实挺害怕。 等进了屋内,明溪看着手里的花,一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薄斯年为什么要送她花? 不过很大一束,还怪好看的。 女孩子没有不喜欢花的。 她闻不了花浓烈的味道,但是喜欢它的好看,就把它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这时,苏念发信息给她,说今晚过来睡。 明溪回了个好,就去洗澡。 洗完澡她在浴室吹头发,刚吹了一半,门铃响了。 明溪没防备就去开门,拉开门她还不忘说句:“密码忘啦?” 可外面的人根本不是苏念,而是傅司宴。 明溪脑子空白了一秒,当即伸手关门。 傅司宴从容不迫伸脚堵住门,凤眸锋利沉邃:“想闹得人尽皆知?” 一句话,明溪就不敢堵门了。 反正他都有方法进来。 傅司宴进来后,直接带上门。 砰的一声。 明溪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他没有再近一步,只是睨着她,眼瞳幽深,里面的压迫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明溪心脏一阵紧过一阵,警惕道:“有什么事,我们白天说。” 傅司宴声音很沉:“刚刚车里的话没讲完,我睡不着。” 明溪愣了一下。 刚刚车里她们不就是在说睡觉的事,他当时的语气也没说要的意思,现在难道反悔了? 都过了好一会,明溪的勇气早就没有了,哪还敢说什么睡不睡的事。 当即装傻道:“刚刚不是说完了吗?” 傅司宴突然一把扯过她,抵在墙壁上,修长漂亮的指节钳制住她的下颌,不让她有分毫躲闪。 明溪的脊背不受控地僵直,整个人高度紧张。 背着光,他的眼瞳深邃似海,声音有种暴雨欲来的平静。 “没完,我还没给你回答。” “不用了,我——” 突然,男人清润的薄唇猝不及防的,朝着她压下来。 明溪瞪大眼睛,可傅司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他咬着她的唇,剥夺她的呼吸,强势侵入。 这个吻,跟以往每一次都不同。 带着掠夺的意味。 他是要,完完整整的她。 明溪觉得自己要死了,还是被他亲死的。 气息哪哪都不够。 眼角被亲得红红的,身子软成一滩水,柔弱得让人更想欺负。 她脑子混沌不清,胸膛起伏得厉害,还不忘问他,“你是说真的吗?” 他把她抱起来,往房间里走,眸光是骇人的沉。 “嗯。给我。” 第172章 怎么样,要赌吗? 还没进到房间里,他突然停下,目光冷峻地看着茶几上的白玫瑰。 “很喜欢花?”他问。 记忆里他没给人送过花,一次也没有。 明溪想不起来说什么,低喃一句,“分人。” 这话说完,让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果然傅司宴的脸色沉郁下来。 其实她没有刺激他的意思,而是大学时有个男的经常尾随她,还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往她书包和课本里放一支红玫瑰。 有一段时间,她是真的很怕,看到玫瑰就想到不好的事情。 所以她说分人,并没有针对指明这是薄斯年送她才喜欢的意思。 可有人不这么想。 傅司宴几乎一秒就做了决断,不进房间,而是把她放倒在茶几上,压在白玫瑰的嫩瓣上。 后背全是湿漉漉的玫瑰露珠,沁冷得让人颤抖。 明溪紧紧抓住他的衬衫,背不敢全部着力在玫瑰上,感觉荒唐又荒谬。 那么多地方,为什么在这里。 “不要在这。” 她紧张时,眼瞳湿润带着水汽,惊惶又无措地躺在花瓣上,让人有想蹂躏的冲动。 傅司宴垂眸,不容拒绝覆上去:“就在这。” 硬质的包装纸被挤压出哗哗的声响,傅司宴的手指伸到她后背,解开了玫瑰的包装。 紧紧挤在一起的玫瑰立刻松散开,有的躺在桌上,有的散落在茶几两边的地上。 明溪不确定这茶几能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她抗拒地推他说:“我不要在这,我不做了” 傅司宴睨着她,眼眸深深,“那你是想我继续这样?” 他没有犹豫就起身,大有就此收手的意思。 如果不是另个地方不容忽视,明溪也真信了他的话。 可她又不想错过这次能彻底斩断的机会,傅司宴抛出来的诱饵,就像一颗香甜的红苹果,等着她咬上去。 她太想脱离这种困境了,她也知道两人的关系,除非傅司宴放手说停,她是没有一拍两散的权利。 就像他说的,除非他不要,否则别人休想沾染。 她犹豫片刻,嘴巴先比大脑做出决定,“你不会骗我?” 傅司宴凤眸清冷发沉,看不到半点欲望。 他说:“这不是你想的吗?” “那你写保证,明天以后你都不会缠着我。” 她盯着他,还抓紧了胸前的衣襟。 傅司宴的眼窝很深,睫毛格外长,不带情绪平视人时,就有种让人触不到底的感觉。 他说:“写下了,就算我想反悔你又能怎样?” 明溪:“”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受律例保护,就如他所说,反悔了她什么都不能做,更别提给自己讨公道这种傻话。 说到底,也就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可能心底那根弦绷得太紧了,她太害怕他的无声侵入了,所以才动了想要赌一下的念头。 傅司宴依旧从容不迫,半点不逼迫她,语调平缓:“你也知道自己在赌,怎么样,要赌吗?” 明溪大脑也没怎么思考,他们以前也没少做,如果这个人是他,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就算输了,也只当自己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万一赢了,那就是余下人生的平淡祥和。 这么一比较,那点犹豫就烟消云散了。 她抿了抿唇,就说出她的决定,“我相信你,你说过你以后不会骗我的。” 她耍了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就是拿他以前说过的话堵他。 只要他想反悔,就会想到这句话。 想到他曾经给她的承诺。 不知道是不是明溪的错觉,她总觉得傅司宴在听到她的决定并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有显而易见的怒气。 这份不高兴,在后面也得到了证实。 傅司宴吻下来前,说了句:“现在轮不到你反悔了。” 他的唇瓣潮湿润泽,却带着毁灭的强势,撬开她的唇齿,卷住她滑嫩的小舌,碾压,吸吮。 带着要将她整个人也一并搅碎的力度。 明溪被他吻得舌根都麻了,手指止不住颤抖。 身下的玫瑰花瓣被压榨成玫瑰汁水,带着迷惑人的香气,汩汩顺着桌沿往下。 炙热的气息侵袭着她。 傅司宴更是成心不让她好过,故意折磨她。 他的吻,从她的唇瓣,一路往下。 路过精致小巧的下颌,然后就是漂亮的锁骨,最后含住她脖颈上没被骨头包裹的那处软肉,轻忝,吮吸。 明溪抖得不像话,这会有点后悔了,可她也再不能反口,比起以后这会好像还能忍受。 可这种想法还没持续多久,薄润的唇就含住了别的地方,明溪觉得呼吸都没了。 这时,门突然发出声响。 明溪一惊,整个人紧绷住。 傅司宴也皱起眉头,但不是对于外面的动静,而是对她的反应,让他差点投降。 明溪这会才想起,苏念说今晚要过来的事。 他们就在客厅的茶几上,现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明溪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连挣扎都忘记了。 “滴滴——密码错误。” 智能语音,让她松懈了半秒,紧接着又听到按密码的声音。 “滴滴——密码错误。” 苏念已经不耐烦了,开始砰砰敲门,“小溪,开门,这破门上面的数字怎么都一样啊” 她的声音带着微醺的醉意,原来是喝多了。 否则这会她该想起来,这智能锁也带指纹功能。 她挣扎着要起来,傅司宴却扣住她,很紧,黑深的眸子,几乎要将人吞噬。 明溪瞪着他,无声问:“怎么?” “等下。” 他的呼吸重了些,有点凌乱,声音暗哑得像是被咸咸的汗水浸透了。 明溪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摇头拒绝,“你疯了。” 天地俱寂,只剩一颗杂乱无章的心,在疯狂的敲打着胸腔内壁。 明溪感觉自己像是在做过山车,肾上腺素已经飙升到顶点的感觉 时间并不长,但她却觉得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门外。 苏念没等到人开门,不知道怎么就按到了指纹上。 “滴——” 门被打开了。 第173章 我会给你兜底的 门被推开的同时,灯反而关了。 原来是苏念这个醉鬼,习惯性去开灯,把原先开着的灯给关了。 顿时,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顺利结束了。 傅司宴却没有起来,干净冷冽的指骨紧紧桎梏住她的下颌,含住她的嘴唇,用力亲了下去。 明溪被亲的发昏,简直要疯了。 苏念摇摇晃晃叫道:“小溪,小溪,溪溪宝贝,我他妈是到大鲸鱼肚子里了吗,怎么这么黑,呜呜呜好害怕,溪宝贝,你在哪?” 眼看苏念就要到跟前,明溪没办法用力咬了下他的舌头,趁他吃痛的瞬间,把他推过去,跳了起来。 苏念恰好腿一软抱住了她,她眼神不清醒,看着满地的白玫瑰花瓣,舌头打结道:“今年雪下得这么早吗?溪宝贝,我们堆雪人好不好狗男人通通不靠谱,等着,等我给你堆一堆男朋友,你要什么样的,小鲜肉,大叔,机长嗯?” 苏念喝多了,话也多,越说越不靠谱。 明溪忍不住捂她的嘴,“别说了。” “唔我要说其实学长也不错,你俩也别处什么假” 明溪直接连拖带拽把她往浴室拉,砰一声把门关上,生怕傅司宴听出什么端倪。 她好不容易把他骗过去,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苏念喝了不少,整张脸都是酡红色。 明溪给她脱了衣服,放进放好水的浴缸里,这才看见苏念身上几乎没一处好的地方了。 从脖子到脚趾,每一处都有被吮出来的青红痕迹,有的地方甚至是被咬得破皮结痂了。 她又仔细检查她的背部,臀部,隐隐还能看到红痕,像是什么抽的。 她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自然懂这些痕迹的含义。 虽然傅司宴以前兴致上头,弄她也挺狠的,但不至于会满身是伤,至多那会肿几天,行动有些不方便。 而苏念这走向,多少有点不正常的虐待倾向。 她不敢用力,用温水给她轻轻地擦,没用力苏念就哭着喊疼。 明溪鼻子发酸,问她,“谁弄你的?” 苏念这会酒意上头,也瞒不住话,呜呜咽咽骂道:“陆景行那条狗,是真的狗啊,又啃又咬的,还打我,疼死了呜呜” 明溪听到这个名字手一抖。 他们怎么又搅和到一块去了。 “念念,你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不是我想和他在一起,是他不放过我,他不仅不放过我,连我爸妈都不放过,我们苏家都被她捏在手心,他就像五指山,我逃不出去啊” 明溪听得惊心动魄,她以为他们都放下了,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有这纠葛 她心底泛起涩涩麻麻的钝痛,她心疼苏念,特别心疼。 苏念跟自己一样傻,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爱上一个男人,还爱了很多年。 所以,她的痛苦她完完全全能感同身受。 她们两人都陷进了感情的黑洞里,一个隔着家仇,一个隔着鲜活的生命 同病相怜,也同样悲哀。 她知道陆景行对那个陈娇,比当初傅司宴对林雪薇还要宝贝,而且两人确确实实的订婚,快结婚的关系 这样情况下,哪怕苏念是被迫的,也很吃亏。 明溪心里惶惶不安,总觉得苏念会出什么事。 苏念突然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伸手比了个嘘在嘴边,轻声道:“这事我只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小溪,知道吗?我怕” 苏念声音突然变小了,轻得像玻璃一碰就碎,“我怕她瞧不起我。” 明溪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眼泪大颗大颗滴落。 她哽咽道:“不会,我永远不会瞧不起你,念念,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给你兜底的。” 苏念虽然醉了,但也像感知到什么,抱着她哭得伤心极了。 一个澡洗得两人身上都湿了。 明溪把自己擦干后,又把苏念拖出来,给她擦干套好睡衣,推开门,又扶着她进房间。 苏念闹腾得也累了,抱住一个睡枕,咿咿呀呀睡着了。 明溪洗个澡累得不想动弹,就准备回自己房间睡。 推开门,就看到傅司宴斜斜靠着阳台的围栏,在抽烟。 她愣住了。 傅司宴回头瞥了她一眼,没有半点在别人家里的感觉,不紧不慢把烟抽完。 他腰上松垮,只围了条浴巾,却不会让人觉得不雅,反而有说不出的英俊性感。 那张脸,配上他的身材气质,就算什么都不穿,都很好看。 明溪不由得脸红了,怎么会想到他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现在他身上那一块,也约等于无。 怎么有人系浴巾会那么松,让她恨不得冲上去给他拧紧点。 她走进去,因为怕苏念听到,带上门才问他。 “你怎么还没走?” “时间不是还没到么。” 明溪有点发懵,眼眨了眨,问:“什么时间?” 傅司宴转身,身影慢慢压过来,笼罩在她上方,颇有耐心的解释。 “说的是今晚过后结束,时间还没到。” 他又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你洗澡浪费了三十五分钟,现在是十点整。” 明溪直接被他说得不会了。 都什么跟什么呀。 但很快她就懂了。 傅司宴把她捞过来,压在阳台的栏杆上,手指掖了掖她泛红的眼角,低声问:“你俩都喜欢一边洗澡一边哭?” 明溪被他问得一愣,也忘记了现在的氛围,心想还不是怪你们这些臭男人。 傅司宴竖起两根手指,在明溪眼前晃了晃。 他的手指生得很好看,修长匀称,被月光隐隐打磨下,玉一样精致完美。 明溪有点心慌,问:“你到底想干嘛,不是说好的吗,我们都已经” 后面不堪的话,她不想再提起,只是咬着唇,质问的眼神看他。 好像在问,要打脸吗? 傅司宴低声:“我答应你是明天不缠着你,我有说一次吗?” 明溪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她好像确实没有明确说是不是一次结束,恨得她这会很想咬舌头。 果然跟逻辑缜密的大佬沟通,一个不防就会跌进陷阱里。 他低下头,重新摄住她的唇瓣,手指也顺势撩进衣服里。 “还有两个小时,我不想浪费。” 傅司宴已经释放过一次,这会半点不着急,慢慢磨着,像是刻意想要让她记住些什么 明溪被他磨得后悔死,但刚给苏念洗澡她已经用完了洪荒之力,这会浑身那点子力气,挣扎更像是在配合。 她索性就放弃了,但还不忘拿话刺他,想着早结束早解脱。 “你到底行不行?” 傅司宴也没被她的话刺激到,攫着她下颌,问:“这么着急?” 明溪抿着唇没搭理他,也无力搭理他。 “你可以叫停。”傅司宴这话里的情绪,意味不明。 第174章 狭路相逢 她叫停? 那岂不是她反悔的意思。 这样的话,前面不都白奉献了吗。 明溪不干,忍着难受道:“还有一个半小时。” 傅司宴将她别过去的头掰过来,暗哑的嗓音掺杂着极度的不豫。 “你确定?” 明溪抿着唇,尽管泪都被逼出来了,还是倔强地不妥协。 傅司宴盯着她染上绯红的脸颊,令人琢磨不透地笑了一声。 那笑,可不像是开心的笑。 明溪浑身绷住,感觉不太好,连着扶着她腰线的手都像是降了温度。 果然,傅司宴笑意一敛,声音冷得结冰:“那就,如你所愿。” 紧接着,那双手猛地一按,明溪连喊都喊不出声音,不得不一手抓紧栏杆。 傅司宴言出必行,真的就弄到最后一分钟,一点都没浪费。 明溪后面是被他抱到浴缸里的,别的她也没管,洗了洗再等回房间已经没人了。 他履行了承诺。 她也没精力多想,实在是累极了,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明溪迷迷糊糊一直睡到中午才被苏念砸门给砸醒,她开门苏念就扑上来抱住她,说:“宝贝,我好饿。” 明溪扶着她坐下,跟她说:“你等会,我去给你做吃的。” 等苏念坐好后,明溪开窗通风,空气里隐隐还有暧昧的味道,她怕苏念发觉。 她又检查一遍房间,本以为昨晚傅司宴从栏杆到床上,会把房间搞得很乱,但现在看来出奇的整洁,就连垃圾桶都是干净的。 后面两个小时,也就两次,对于傅司宴来说肯定是没有尽兴。 再加上苏念就睡在隔壁,明溪整个紧张得要命,不敢出一点声音。 傅司宴后面作恶非要磨到她出声,明溪熬不住了,顺了他的意。 也幸好苏念这个醉鬼,睡得很沉,不然就这薄薄的一面墙,肯定挡不住那些声音。 苏念出声问她:“小溪,外面地上怎么那么多花瓣,谁给你送的花,这么糟践?” 明溪脸一红,解释道:“是学长送的,我不小心摔坏了。” 等明溪出来,看到桌上有成套的外卖,盒子都配得挺高档的。 她以为是苏念叫的外卖,把地上收拾干净后,就摆好碗筷叫苏念来吃饭。 吃饭时,明溪欲言又止,想问又不知从何开口。 她只好说:“念念,你最近怎么样啊?” “我、我挺好啊!”苏念猛刨两口饭,掩饰太平。 她不是想瞒着明溪,只是觉得那些事太不堪,自己咽下去也就行了。 苏念不愿意说,明溪也不好逼她,只握了下她的手,说:“那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闺蜜之间不是只能分享快乐,有不好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兜底的。” 苏念眼眨巴眨巴,把水汽咽下去,“小溪,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也要相信我,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嗯,我相信你。” 苏念夹起一块鱼片放进明溪碗里,说道:“小溪,你最近工作挺顺利啊,得月楼的外卖都敢点了,真好吃。” 明溪一愣,“啊?” 苏念不明所以,“这几个菜得上万,咱们两人以后用不着这么奢华,你煮的鱼也不比它家差,我感觉你做的更好吃一些。” 明溪:“” 原来外卖不是苏念点的? 能放进屋里,那就只能是傅司宴点的。 所以这是散伙饭? 他是要表达信守承诺,以后再不会纠缠她的意思? 后面,整整一个星期明溪都过得非常平静。 每周四节课,傅宁焰虽然不愿学,但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不过明溪能感觉到他那种憋着坏的意图,像是想要等周五给她致命一击。 周四这天,明溪没课,苏念约她出来逛街。 两人在甜品店吃着冰淇淋,苏念划着手机突然惊讶地喊了句。 “靠!傅司宴这个狗子这么快就开始联姻了!” 傅司宴联姻! “咳咳咳——” 明溪被冰淇淋呛到,咳个不停。 苏念赶紧帮她拍拍背,嘴里还抱不平道:“傅司宴这个狗子,才离婚多久啊,就跟姜家大小姐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了,真是如漆似胶,一刻都离不得,幸亏你跟他离婚了,走了一个林雪薇又来一个姜敏乐,看来他这身边候选人都是排着队的。” 明溪已经平复下来,刚听到那一瞬难免有些心悸和难过。 不过才一个星期,他就已经跟别人传出婚讯,看来这次是真的在履行承诺,不再纠缠她。 苏念后知后觉发现了明溪情绪有点低落,小脸也有点发白,当即声音小很多,问:“小溪,你还好吗?” “没事,刚刚呛了下。”明溪脸色恢复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苏念撇撇嘴,哪有人吃冰淇淋还会呛到。 她挽着明溪的胳膊,说:“我们去买点漂亮衣服开心一下” 说话间,两人进入一家品牌店。 苏念一眼就看中了挂在正中间搭好的一套,墨绿色的羊绒大衣搭配白色裙子。 苏念让导购拿下来,递给明溪道:“进去试试。” 明溪看这面料就知道价格不菲,也就丧失了试衣服的兴趣。 她现在还欠着债,出国读研也需要钱,着实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 但苏念一直推搡,必须要她进去试。 “这种颜色的大衣,我敢打包票除了你这种冷白皮,不会有任何人穿得好看。” 明溪抗不过她,就答应试试。 等一套穿出来后,导购和苏念眼里都是满满的惊艳。 苏念靠在她耳边说:“我就说,这裙子配大衣只有你能穿得出来,简直一下上升到名媛千金的级别。” 苏念觉得明溪身上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感觉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现在衣服一换,那种沉淀古韵的大家闺秀气质更为明显。 导购也真心夸赞道:“小姐,这一套真的适合您,您是我见过最正宗的冷白皮,墨绿色到您身上,比我们杂志上的模特都好看。” 明溪也觉得好看,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可看到价格,她觉得不是她现在能承受的。 她摇摇头,道:“我先换下来。” 苏念其实想帮她买单,可明溪坚决不同意,她没有那种虚荣心觉得穿上一件好的衣服,自己的生活就会变得更好。 想要更好,还得靠自己努力。 说着,她就准备进去换下裙子。 突然,门口传来熟悉的名字。 “司宴哥,我们看看这家。” 明溪和苏念同时抬头看过去,就见到一个打扮得花蝴蝶一样的女孩拽着傅司宴的手臂,往店里走。 苏念这下更不乐意明溪把衣服换下来,真不是吹,明溪这穿搭甩傅司宴旁边的女孩十几条街的级别。 她故意抓住明溪扬声道:“小溪,你这一身穿出去,还不知多少男人跟你要微信呢。” 傅司宴本来还没注意到她们,被苏念这么一嚷嚷,看了过来。 第175章 不是所有人都对回头草有兴趣 傅司宴妥帖的手工西装外,套了件黑色大衣,矜贵之气,与生俱来。 旁边女孩挽紧他的胳膊,姿态无比亲昵,俨然像是一对男女朋友。 四目相对,傅司宴眸色寡淡,没在明溪身上停留便转了过去,落在姜敏乐身上。 “去挑挑?” 姜敏乐也看见了明溪,想起之前两次相遇,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听傅司宴温柔宠溺的声音,心底又很开心。 她进去随便逛逛,没看到满意的,倒是盯着明溪身上的衣服看了许久。 她问导购一句:“那衣服还有吗?” 导购微笑道:“咱们家是定制款,每款都只有一件。” 姜敏乐撇撇嘴,她一向喜欢鲜亮的颜色,这种墨绿色看着不起眼,没想到穿在身上能这么招眼,这么好看。 她眼角余光瞄到傅司宴的眼神,一眨不眨的落在明溪身上,当即心里不悦。 她才不屑跟别人抢一件衣服,挽着傅司宴,甩头就准备走。 可那导购是个人精,她看了看姜敏乐再看看明溪,眼珠子转了转。 这个姜敏乐虽然穿的花,但衣服鞋子包包都是定制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再加上姜敏乐身边的男人,那气度,以她做导购十年的经验来看,绝对非富即贵。 而这位穿起来很好看的小姐,刚刚已经表示过不想买的意向,穿得这么好看还不要,大概率是因为囊中羞涩。 毕竟光大衣就要十几万,还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 所以这业绩跟谁拿,当下立见。 她叫住姜敏乐,笑着说:“这位小姐,您等一下,我让那位小姐脱下来给您试一下,您看可以吗?” 姜敏乐一听怔住,她本来没想打人脸,但有人帮她打了,她也就顺势接了。 特别是刚刚傅司宴看着明溪那无比深邃的一眼,让她心里酸溜溜的难受。 司宴哥可从没这么看过她。 姜敏乐站定,抬了抬下巴,说:“好,那你让她快点脱下来,我不试了,买回去给我们家买菜的保姆穿。” 这话,就不太好听了。 人家穿身上,她大小姐就说买给保姆穿,显然是故意的。 傅司宴狭长的眉峰微拧,朝姜敏乐看了一眼,表情不辨喜怒。 导购喜笑颜开,转头就对着明溪说:“小姐,麻烦你快一些换下来。” 苏念一听,头都炸了。 什么鬼! 这不就是当着她的面欺负小溪! 还买回去给保姆穿,真是有够嚣张! 她冲着导购问:“你什么意思,我有说我们不买吗?” 导购员看了看明溪,“刚刚这位小姐说了不要的。” “我说要就行。”苏念说着就掏出卡要刷,明溪硬拦结果没拦住。 苏念已经把卡塞到导购的手里,满眼不屑地看着挽着傅司宴的姜敏乐,心里冷哼。 不就是小溪不要的男人么,当着宝一样。 导购对着姜敏乐露出抱歉的神色,就去刷卡。 结果,没一会就过来对苏念,有些不耐烦地说:“不好意思小姐,您这张卡余额不足。” 苏念一看,同样的黑色卡片,银行不同,原来她拿错了卡。 顿时,脸色讪讪道:“不是这张。” 她又去拿别的卡,被明溪拦住。 她冲着她摇头道:“苏念,别这样,我不要了。” 跟个分分钟就能买下一栋商场的男人去争,不是自取其辱么。 明溪很务实,也没这个兴趣做这么无聊的事。 说着,她就进去速度很快的换下衣服出来,递给导购。 苏念一口气憋在胸口,堵得慌,可明溪坚决不要,她也不好再争。 两人还没走出店里,就见姜敏乐拿手随便指了半面墙,试都不试,说:“司宴哥,这些我都要行吗?” 傅司宴漫不经心‘嗯’了声。 姜敏乐笑得很甜,嗲声嗲气道,“谢谢司宴哥,你对我真好。” “你高兴就好。” 这句话傅司宴说得格外温和,明溪听在耳里,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次,他掐着她的|腰,逼着她发出声音时的凶狠语气。 跟现在仿佛判若两人。 她无声地笑笑,原来只要他想,他的宠溺可以给任何人。 姜敏乐看苏念走到她旁边,高傲的白了她一眼。 下一秒,她突然踮起脚尖,对着傅司宴侧脸唧亲了一口,开心道:“当然高兴。” 这么突兀的举动,看得明溪脚步一顿,随即撇开头,淡淡收回视线。 苏念这暴脾气又被激怒了。 刚想跟姜敏乐理论一番,就被明溪拽住,她轻轻摇头,示意苏念不要冲动。 苏念这才忍了下来,但路过时还是狠狠地剜了傅司宴一眼。 渣男! 出来后,苏念愤愤不平好久,怒斥傅司宴无缝衔接的速度。 她说:“看来傅司宴对这个新欢挺上心,竟然亲自陪她逛街,不过大概也是为了她那层身份,姜家最近新能源搞得很吃香。” 明溪对她们的事,提不起兴致。 苏念看在眼里,知道她心情不好,便问:“你要是不想逛了,我们就回家?” 明溪笑笑:“再逛一会。” 苏念难得约她出来逛一次,她不想扫她的兴。 品牌店内。 姜敏乐正在留送货地址。 那名女导购端着两杯龙井绿茶,喜笑颜开双手递给姜敏乐。 姜敏乐刚想接过,傅司宴突然走过来,问她:“好了吗?” 姜敏乐一愣就没接住,洒在地上。 女导购慌忙低头道歉,姜敏乐摆摆手,是她失手,也不想追究。 旁边的傅司宴突然发声:“店长是谁?” 一位男店长走过来,弯腰恭敬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傅司宴看了眼那名女导购,淡淡道:“我不满意她的服务。” 女导购一慌,“先生,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又可怜巴巴看向姜敏乐,刚刚那茶明明不是她的错。 姜敏乐也微愣,求情道:“司宴哥,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就眼风凌厉地扫了眼店长,问,“你们店里这服务水平是怎么入驻国金的?” 店长连忙低头道歉,“先生,那您想怎么处理?” “开除。”傅司宴扔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那个女导购愣住了,她这刚开一个大单的欣喜还没压下去,就被狠狠泼了一盆冷水。 她急得快哭了,想跟上去追问清楚,却被店长拦下。 男店长道:“这位顾客的卡可是顶级金钻黑卡,你今天的服务视频我会发到总部评判,你先回去。” 姜敏乐脸色也不好看,她总觉得司宴哥不像是为她抱不平。 更像是为了别人打这个女导购的脸。 她快步跟上傅司宴,刚想伸手挽他的胳膊。 傅司宴转头,冷嗖嗖的目光睇了她一眼,沉声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下不为例。” 霎时,姜敏乐眼圈就红了,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格外的疼。 她刚刚根本没亲到,差点碰到时,傅司宴已经反应迅速地避开了,因为怕丢脸才故意唧得很响,没想到触犯了男人的逆鳞。 傅司宴没等她,跨步往前走。 姜敏乐收起情绪,小跑跟上。 今天这逛街可是傅叔叔好不容易给她争取来的,她不想搞砸。 一楼。 明溪和苏念在逛化妆品的柜台。 没一会,苏念说要去洗手间,明溪就在附近随便逛逛等着。 没走两步,她就眼尖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钱包。 纯黑色牛皮材质,上面有姓名缩写的logo,她一眼就看出来是谁的。 明溪本来不想捡,但想到钱包里可能会有身份证之内的东西,像傅司宴这样的人,身份证丢了潜在威胁很大。 她还是弯腰捡起来,想着交给服务台通知一下他。 可没走两步,她就看到傅司宴站在栏杆处,打着电话,身边也没见姜敏乐。 她也不想麻烦,走上前,可能是习惯了,她拉了下他的袖口。 刚想说话,然而,一句话还未出口,就被男人不耐烦地甩开。 “别碰我。”他语带愠怒道。 傅司宴这动作让明溪始料不及。 他力气大得可怕,明溪没有一点防备,被重重甩开,跌坐在地上,钱包也被甩飞出去。 手掌心传来火辣辣地疼,明溪眉头疼得蹙起,感觉应该是磨破了皮,脚腕也带着钻心的疼,估计是扭到了。 傅司宴这才调头,眉宇间还带着不耐烦的戾气,但在看到摔坐在地上的明溪时,俊脸明显一怔。 他随即伸手,还没够到人,就被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苏念‘砰’地一下撞开。 她刚好看到傅司宴把明溪甩在地上,怒不可遏就冲上来了。 苏念瞪着傅司宴,骂道:“傅司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都离婚了怎么还对前妻动手呢!” 这一瞬间,傅司宴脸色煞白,想要近前,却被苏念挡住。 而姜敏乐也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听到苏念说明溪就是傅司宴那个神秘的前妻时,下巴都差点惊掉下去。 她第一反应,就是害怕,怕她把傅司宴再抢回去。 毕竟那张脸,着实有点好看到让人忌惮。 随后,她冲上来对准苏念喊道:“你有没有素质,怎么推人!” 苏念心疼明溪,恶狠狠道:“推的就是他,渣男!” 姜敏乐不高兴地看着明溪,说:“原来你就是司宴哥那个前妻吗,到底是谁不要脸啊,都追到办公室去了,你们婚都离了,我希望你能够自尊自爱些,别死缠烂打的,叫人看不起。” 周围全是嘈杂声,有那么一瞬间,明溪感觉脑袋晕晕的。 眼前的景像像是开始倒退,然后定格在傅司宴以前为了林雪薇,这么对她的时候。 她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久。 这一刻的傅司宴,跟那一刻在重叠。 原来傅司宴一直都没变过,犯贱的从来都是她。 苏念嗤笑道,“你瞎说什么,到底是谁纠缠谁,也就你当宝呢,不过是我们家溪宝不要的狗男人。” 她们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商场里几乎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念念,别吵了。” 明溪突然出声,不大,但也够震慑住吵架的人。 她一瘸一拐向前两步,捡起地上的钱包,交给姜敏乐,浅笑了下:“他的钱包掉了,我捡到准备给他,别误会,不是所有人都对回头草有兴趣。” 说完,她就拉着苏念走,全程都没有再看向傅司宴一眼。 明溪觉得脚很疼,走路也有点僵硬,但她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狼狈,尽力步伐平稳,不露出窘态。 她走得痛快,身后的傅司宴脸色却阴沉的可怕。 姜敏乐把钱包递过来,嘴里嘀咕道,“司宴哥,你前妻的朋友也太凶了,近墨者黑,看来你前妻也不是个善茬,幸好你跟她离婚了。” 说着,她感觉到一股凉气侵袭,一抬头就对上傅司宴冷沉沉的黑眸。 “姜敏乐,谁教你的自以为是?” 他的声音像浸润过千年的寒冰,姜敏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她呐呐道:“司宴哥,我” 傅司宴不想听她说话,掀眸冷冷睨向她,“她从没有纠缠过我,是我纠缠她。” 姜敏乐脸色一下子难看极了,心也跟着碎了一地,开口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司宴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傅叔叔明明说我以后是要给你当妻子的” “我的妻子,他做不了主。” 傅司宴懒得再理她,抽回自己的钱包,冷戾道:“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国金门口。 苏念看到明溪红肿的脚踝又气得想骂人,傅司宴这狗东西真的太狗了。 她知道这脚越走路越严重,搀着明溪到门口,说:“我把车开上来,你在这等我。” 天色渐暮,昏黄的路灯亮起。 明溪站在门口,心底总有一股酸楚往头顶上冲。 突然,感觉脸上凉凉的,她伸手摸了下才意识到,是眼泪。 来不及有更多想法,苏念的车灯已经照过来。 她惊慌失措,怕被苏念看到,立马擦掉。 车上。 苏念说了些好玩的事逗明溪开心,气氛缓和了很多。 “后面这车里的人,怎么看着这么像傅狗啊!” 苏念开了一半,看着后视镜怀疑地说。 明溪看向后视镜,后面确实有一辆银色的豪车。 不过,路灯光影绰绰,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 傅司宴车很多,一会换一辆,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苏念也看不清干脆不看了,只叮嘱她。 “小溪,我今晚不能陪你睡了,你在家锁好门小心点,知道吗?” “嗯。”明溪点点头。 这时,手机叮了一声。 她打开一看,是薄斯年发来的短信,问她翻译书籍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明溪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薄斯年跟她说过这事吗? 她又看了眼,后面紧跟着的银色豪车,心念微动,回复。 “你现在有时间,来我家里说吗?” 薄斯年很快回复,“嗯,我正好在附近,五分钟就能到。” “那你在门口等我。”明溪回。 到了公寓后,苏念便离开。 明溪上楼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薄斯年,她开门,笑着说:“进来说。” 薄斯年刚坐下不久,明溪就不小心把茶洒到他身上。 随后。 明溪定定看着他,问:“你要不要洗个澡?” 第176章 怎么还有人会要求离了婚的前妻守身如玉? 薄斯年不是三岁,当然知道在女孩家洗澡是怎么个意思。 他深深看看了明溪一眼,没化妆的小脸格外白净,透着诱人的红粉。 暖暖的灯光下,薄斯年甚至可以看到她瓷白的脸颊上细细的绒毛,看上去就是很好亲的脸蛋。 薄斯年是个正常男人,盯了一小会,就有点感觉了。 他看着她,目光深邃问了句,“方便吗?” 明溪被他看得自行惭愧,轻喃:“对不起,斯年哥。” 她是存了点利用的心思,但转念一想,别人不一定愿意,立马就乖乖认错。 自己的事还得自己解决。 明溪起身:“我给你拿条毛巾擦一下。” 手腕却被一把攥住,她有些疑惑看过去,薄斯年微凉的眸子,透着光,道:“我可以帮你。” 见她面露疑惑,薄斯年唇角微弯,语气徐徐:“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明溪的错觉,薄斯年声音里似乎带着点诱哄的味道。 没等她回答,薄斯年就起身脱了外套,屈起手指去解衬衣扣子,说:“我去洗澡。” 果然,薄斯年进浴室没多久,明溪就听到门铃‘叮咚’声了。 明溪走过去,透过猫眼就看到傅司宴站在门外,有点犹豫要不要开门。 后面傅司宴干脆门铃也不按,直接咚咚敲门。 明溪怕吵到邻居,连忙拉开门。 门打开,傅司宴的目光毫不避讳直直落在明溪脸上。 她穿的睡袍,头发还湿漉漉的,整个人粉粉嫩嫩,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不过几天,他却觉得像是几个月没看见她一样,思念成疾。 可她呢? 开心的跟朋友逛街,见到他像是面对陌生人一样,没有丝毫波澜。 现在两人面对面,这么近的距离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淡漠。 这一瞬,傅司宴的心口似是被针扎了一下。 原来她想要的结束就是真的结束,不是跟他使性子,也不是随口一说。 而是真正彻底的,没有丝毫留恋的跟他结束。 想到这,他心里就像空了一样,手掌微微攥紧,随后低沉开口:“今天不是有意推你的。” 明溪没有多意外,点头道:“没事。” 其实稍后定下心想想就能知道,她跟傅司宴也不是有仇,他没必要大庭广众下给她难堪。 那会是有一点难受,后面也就没了。 因为她本身对于傅司宴这个人就没什么期望,不期望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但他当时想甩开的是谁的手,难道是那位姜小姐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考虑的事,傅司宴这个人本来就莫测难懂。 明溪不甚在意的样子,让傅司宴又有了那种心肠被揉碎的疼痛感。 他不敢太激进,怕吓到她,只能伪装淡定,眸光垂向她脚踝问,“脚崴得严重么?” “没事。” 又是冷冷淡淡两个相同的字,傅司宴心头的火都被听出来了。 他猛地伸手攥住她手腕,“你就没有半点——” 后面的话突然被堵住,傅司宴伸手推开她。 眼睛盯着沙发上那件男士外套,还有浴室淅淅的水声,此刻就像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他脸上。 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冷下来,扭头看向明溪,眼角轻眯,“是谁?” 明溪没说话,傅司宴就倾身过来,俊脸贴向她,语气染着薄戾:“说话。” 明溪淡淡看向他,“傅总,首先我不是你员工,更不是你什么人,难道我交男朋友还要跟您报告?” 男人听完,脸色更加难看,冷嗤一声,推开她就要进去找人。 可明溪拦着他,语气覆冰,“傅总,这是我家,您没权利进来。” 男人牙关咬紧,怒意腾腾往上涨,“明溪,你行,才几天就给我戴绿帽?” 明溪抬眸看他,像看一个神经病。 “傅总,我还这么年轻,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哪来的绿帽一说呢?” “况且您自己不也是一样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怎么还有人会要求离了婚的前妻守身如玉?” 傅司宴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梗得厉害。 突然觉得自己拿她是一点辙都没有了。 当初就不该被她激怒,然后答应她,什么做完就结束这种鬼话。 他盯着她,眼睛跟潭底一样渐沉,里面的危险气息格外明显:“明溪,你是不是忘了挑衅我的下场了? 明溪却并不感到惧怕,抬起眼轻轻笑道:“傅总可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我希望您能够自尊自爱,信守承诺,别死缠烂打,叫人看不起。” 短短几句,何其熟悉。 明溪把今天商场里,姜敏乐羞辱的话语,完完整整的送还给面前这个男人。 很明显他的小女朋友吃醋找错了对象,到底是谁纠缠不清,她都分不清楚。 傅司宴薄唇紧抿,身体也紧绷得厉害。 明溪用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他想要挽回的卑微话语,全部打回肚子里。 他甚至清楚地从她眼里看到了嫌恶和躲避。 这会,他所有的高傲和自负,几乎瞬间被打散。 傅司宴喉结滚动了下,解释道:“我和姜敏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只是在” 傅司宴顿了顿,下面的话突然不想说了。 因为面前的人明显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对于他到底有没有女人这件事半点也不关心。 他沉默了一会,还想说什么,浴室的门却哗啦一声打开了。 里面传来耳熟的声音,“小溪,帮我拿一下浴巾好吗?” 傅司宴的面色倏一下就变了。 第177章 我跟她没关系了 明溪却是淡定如常,转身就去拿浴巾,递到洗手间。 等薄斯年围着浴巾出来,看到傅司宴的瞬间,脸上惊讶了下,但很快就恢复淡定。 “傅总,怎么这么晚过来?” 傅司宴明显有些愣神,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薄斯年伸手揉了揉明溪的头发,宠溺的语气,“怎么不让傅总进来坐,站门口干嘛呢?” 明溪没什么表情说了句,“太晚了。” 两人亲昵的举动,仿佛当傅司宴不存在似的。 他薄唇紧抿,眼睛都发红,看向明溪,“你的男朋友,是他?”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那抹受伤的神色,震慑进明溪的眼底,她一时有点恍惚。 傅司宴伸手就把明溪扯过来,怒不可遏道:“我他|妈问你话呢,是他吗?” 薄斯年也伸手过来想要拉开傅司宴桎梏的手臂,却被他狠狠一推,然后高高扬起拳头,要砸过去。 明溪却一把推开他,冷冷道:“傅司宴,你要是敢伤他,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傅司宴的拳头停在半空,扫了两人一眼,倏地唇角扯了起来。 可笑,太可笑了。 他刚刚甚至在想,如果明溪真找了男朋友,他也不介意,慢慢把人抢回来就是。 可偏偏这个人是薄斯年,在他们婚姻期间就和明溪纠缠不清的男人。 数次动摇挑衅他们婚姻的男人。 是谁都可以,可偏偏是他。 傅司宴觉得脏,甚至有点恶心。 他拳头缓缓放下,连动手都不想了,只是厌恶的看了明溪一眼,一字一句道:“你让我觉得恶心。” 这话,让明溪脸色显而易见的苍白。 薄斯年眼神冷了下来,愠怒道:“傅总,请你对我女朋友放尊重点。” 傅司宴根本不把薄斯年放在眼里,只是对着明溪极具讽刺的笑了下,而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明溪的心里像是被倒刺的鱼钩扯动了一下。 薄斯年叫了她两声,她才回应。 他的手搭在她肩上,关切地问她:“没事?” 明溪不自在地避了避,“没事。” 薄斯年也绅士的收回手,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说不出的变化。 明溪转身去把烘干机的衣服拿出来,递给薄斯年。 薄斯年眼神深了深,“万一他等下再回来,你怎么办?” 他的意思是今晚他可以留宿,反正也不是一个房间,至少多了个增进感情的机会。 明溪却摇摇头,“不会的,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临走时的眼神,代表着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她也确定,是真的。 在她选择让薄斯年参与的时候,就知道了。 薄斯年穿好衣服,看明溪有些疲累的模样也没再多说,只是把需要她翻译的书籍留给她。 这是他替她接的一个私活,他一个国外的客户很喜欢这本小说,出高价寻求翻译,但因为是小语种,能接的人并不多。 所幸,他记起明溪大学时,这门语言极其优秀。 有一次这个国家的交流代表团过来,她被学校钦点作为校方翻译跟进。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明溪那会苦学这个小语种仅仅是因为小语种回报高。 那时候外婆身体不好,她除了赚自己的生活费还要赚医药费,美语太普及竞争也强,所以她一门心思专研小语种。 明溪挺感激薄斯年的,这会她确实在为出国读研做准备,需要很多钱。 她软声说:“斯年哥,今天真是对不起,你这么帮我,我不该利用你。” 薄斯年本来今天不想说什么,但听她这么说,突然有了点冲动。 “明溪,要不你当我女朋友?” 这话始料不及,明溪错愕的看他。 薄斯年嘴角微勾,“真的那种。” 明溪诧异:“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我跟她没可能了,她现在很幸福,我也想获得幸福,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薄斯年想伪装的时候,装得是真的好。 相貌好看的人本来就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再加上他那双眼睛特别的干净纯粹,没有一点杂质。 明溪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有点搞懵了。 不过薄斯年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多喜欢她,所以她也没有太防备。 她想了想,开口道:“对不起斯年哥,我最近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你这么优秀,值得更好的女孩。” “明溪,不要贬低自己,在我眼里,你非常优秀。” 薄斯年说得坦荡又真诚,像是真的很欣赏她。 不等明溪反应,他又笑道:“以后你走到更宽更广的舞台上,肯定有很多人追,所以先不要急着拒绝我,给我这个近水楼台的追求者几分面子,等考察一段时间再决定。” 明溪被他说得脸有点烫,她没怎么面对过男人热烈的告白。 这是她在傅司宴那从未体验过的新奇感觉,本身她和傅司宴就不属于一个维度。 傅司宴以前在她心里如神祗一般,高高在上。 即便他从没有看不起她,明溪也会觉得自己处于一个被打压,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劣势状态。 其实念书时,也不是没人追求她,但那时候她以学业为重,都是编排自己有一个异地的男朋友,挡了不少桃花。 后来结婚,她的圈子就更小了,几乎接触不到男的,而那会她也没有别的心思。 薄斯年的话进退有度,只是追求又不是强求,决定权还是在她手上,所以这会明溪想拒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薄斯年也不给她这个开口的机会,他很会掌握分寸,风度翩翩离去。 上车后,薄斯年脸上那点温和的善意,瞬间消失不见。 他发现每次接近明溪,他的脑子总会一点一点的抽痛,让他很不舒服。 而且这种不舒服,最近愈加有蔓延扩散的趋势,刺激他的神经,打乱他的从容。 一直以来,他都很善于隐藏心思,就算很喜欢一样东西,很想要得到这样东西,他也从不会直接表现出来。 他会先制定一个缜密的计划,让那样东西心甘情愿到他手里。 他喜欢享受一切都在掌控中的乐趣。 可这一次,他没感觉到丝毫乐趣,只有难以抑制的冲动。 急切的,狂热的,想要这个东西立马属于他的那种冲动。 薄斯年回头再看一眼那扇窗户,嘴角露出一抹笑,只是笑容未达眼底,里面只剩下冷沉和阴鸷。 明溪没被傅司宴最后带着恨意羞辱的话影响太久。 当晚她就开始挑灯夜战,翻译书籍。 这厚厚的一本,翻译完成,她可以拿到三十万,报酬不菲。 也可以解决她目前很大一部分的困境。 她离婚后就想明白了,只有不断往上爬,才会在遇到困境时有选择和自保的能力。 而不是躺平成咸鱼任人宰割。 这么想着,她准备读研的心思也更加强烈。 只有自己本身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酒里。 傅司宴闷声喝酒,陆景行和顾延舟都在。 顾延舟在一旁咳嗽两声,看着身上带着一股邪火的男人,问:“又怎么了这是?” 傅司宴没理他,顾延舟轻笑,“我猜猜,是小姜又烦人了?” 最近傅司宴被姜小姐倒追的事,大家都知道。 主要姜敏乐太高调,每天在朋友圈表白傅司宴,是真的勇。 富人圈子就那么大,这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扩散开来。 傅司宴没什么表情。 顾延舟又猜:“那是跟小明溪有关?” “她?” 傅司宴有了点表情,轻嗤一声:“跟我没关系了。” 言辞里有着满溢的冷戾和决绝,顾延舟还是头一次见他用在形容明溪身上。 第178章 爱猪爱狗都不会爱他 顾延舟见他说的狠,但心里却不大信。 “这会没关系,回头又去堵人家的事你可没少干。” 傅司宴两指捏着酒杯的柱身,像要把它捏碎一般,“这次是真的,以后她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 顾延舟还想着开解两句:“小明溪又怎么得罪你了?” 陆景行在旁淡淡嗤道:“女人而已,烦什么,找两个妹子玩玩,不全忘了。” 傅司宴夹了根烟在指间,淡淡道:“没兴趣。” 陆景行挑眉,“怎么着,难道除了她,你对别人起不来?” 傅司宴看了他一眼,蹙眉,“没有的事。” 起不起来不知道,主要也没试过。 不过就像陆景行说的那样,他好像真的只有在见到明溪时,才会满脑子都是那事,对别的女人压根提不起兴致。 傅司宴烦躁地将烟含在嘴里,猛吸一口。 顾延舟轻踢了陆景行一脚,哼笑,“少在一旁拱火,我现在叫个妹子给你,你睡不睡?” 陆景行眉峰扬起,“睡,怎么不睡,顾教授请客,当然要捧场。” “滚,你。”顾延舟又踢他一脚,桃花眼漾着笑,“你当我不知道你最近跟苏家小姐如漆似胶的,怎么的,想重温旧梦?” 陆景行摇头,“没有,就是最近兴致比较高。” 想起苏念,陆景行喉结滚动了下,最近她是乖觉了不少。 好像从上次她说她还喜欢他之后,再做那事,感觉就变了很多。 变得让他有那么点上瘾,不像是之前单纯只为了发泄。 顾延舟睨他:“就装你。” 陆景行撇头,“男人爱那事不正常,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准备修仙当童男子。” 顾延舟引火上身,又白了陆景行一眼。 陆景行笑道:“你工具还能用?” 顾延舟笑得邪魅了些,故意道:“怎么,陆哥哥想试试?” 陆景行一阵恶寒,“滚。” 他仰头喝干净杯子里的酒,说:“我走了,你们玩。” 顾延舟看陆景行被恶心走了,又转头对着傅司宴道:“小明溪那边你暂时放下也好,让老头子放松警惕才是最重要的,一旦他舒心了,就会跟那个私生子联系,你就能把他捉出来,摆在明处,比暗处好对付。” 傅司宴不置可否,也不知道话听进去多少。 顾延舟轻叹,“姜小姐那边你不要恼她,就当个逗趣也行,起码最近这段时间你忍一忍。” 傅司宴还是没什么表情。 顾延舟手指撑着太阳穴抱怨道,“我做什么孽非要投你傅家的股,你这个大股东不操心,弄我这么个小蚂蚁天天操心,就怕你爸把公司端给他外头那儿子。” 傅司宴云淡风轻:“没事,就算傅成生把公司送给他外面的私生子,你还可以撤股,没什么损失。” “你没救了。” 顾延舟恨铁不成钢,“你别不把我说的放心上,我看那姜小姐对你很满意,也不是要你去陪人家怎么怎么样,你就别老臭着一张脸,正常交流嘛。” 顾延舟说出自己的经验之谈,“要知道女人心里有你的时候,随便说两句她就心软了,等她心里没了你,你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在意。” 傅司宴心思倒是被他的说法,稍稍触动。 可不吗,那个心狠的女人现在就是心里没有他了。 不仅没他,还学会给他扎刀了,刀刀往心上扎。 不过,好在他也清醒了,一根烟抽完,他头脑冷静几分。 “既然傅成生想要姜家这个新能源,我们得成全他,让他尽快谈下才行。” 顾延舟挑眉,“你的意思是做个假局?” “不是假局,是真局。” 傅司宴修长漂亮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姜家没那么傻,不会拿公司发展跟闺女婚姻大事去挂钩,共赢的事让姜家看到利好的一面,他们自然会被吸引。” 顾延舟心落回肚子里,傅司宴一出手都是直击要害。 他悠悠道:“你要是在感情上也能这么的头脑清楚,也不至于闹到离婚那步了。” 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你一项过人的技能,势必要减弱你另一项。 傅司宴揉了揉额头,不太高兴地说,“别提她,跟我没关系。” 又是这句。 顾延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一个男人若是真的这么想的时候,是不会总是强调出来的。 一遍又一遍,怕只是自己骗自己。 陆景行出来就去了绿洲公寓。 这是他众多房产中的一处。 最近,苏念就被他安置在这里。 在楼下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18楼那抹昏黄的灯光,那是苏念在家的信号。 他站在那抽着烟,看着那抹灯,心里有说不上的滋味。 虽然还是很恨她,但偶尔他会冒出就这么下去也不错的那种念头。 一根烟抽完,他进去直至开电梯,心情都是愉悦的。 就是那种莫名的,说不出口的,想见一个人的期盼。 准备开门的前一刻,陆景行的手机叮一声。 收到两段视频。 他眉心微皱,眯着眼点开。 第一段,是苏念和明溪在商场吃饭时,两人的对话。 明溪问她:“你还爱陆景行吗?” 苏念:“你当我脑子有泡吗?我爱猪爱狗都不会爱他,我只是最近找到了对付他的方式,还挺管用。” 明溪皱眉,眼底都是担忧,“你别做傻事,万一惹恼了陆景行,我怕他伤害你。” 苏念笑了笑,“你别看陆景行好像厉害了不少,其实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憨憨的,很好骗。” 视频戛然而止。 短短三十秒,陆景行的心境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面似淡定,点开另一段。 是晨曦微亮时,苏念跟一个年轻男人在路边吃小馄饨,两人说说笑笑,远看就像一对情侣。 陆景行知道这是谁发来的。 他把第二段视频转发到助理小钟的手机上,语音。 “五分钟,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随后,厚重的门被陆景行面无表情地推开。 第179章 不想听你的满口谎言 房间内。 苏念看着垃圾桶里咳出来的鲜血,红的刺眼。 前段时间医生诊断她是重度胃溃疡,不能尽早干预的话,下一步就是胃癌。 最近为了给公司拉客户,她都是陪客户在饭桌上往死里喝。 酒桌上,她苏念也是千杯不醉的名号。 其实哪里是千杯不醉,只是过程中她会去洗手间催吐,保持清醒。 不然像她这样孜身一人的女孩子,很容易会被人灌醉拉到床上去。 只是这样反复催吐,胃酸反流,让她的胃受了严重的损伤。 她有些烦躁,医院让她明天去复查,说实话她挺害怕的。 万一真的是胃癌,她该怎么办 爸妈现在身体都不好,又只有她一个孩子,如果知道自己得病,想必是承受不住。 苏念不敢再想,收拾好垃圾袋,用一些废纸掩盖一下,又喷了些空气清新剂。 她今天心血来潮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陆景行回来吃。 知道他一向回来得晚,她做的也晚,给陆景行发了信息,他说十分钟就能到家。 “家”? 苏念想着短信上那个“家”字出了神。 她跟陆景行的家? 这里顶多是他圈养金丝雀的一处窝点罢了。 今天在商场,明溪欲言又止的模样,苏念就知道她肯定是看到她身上的伤痕才这么担心她。 为了安抚她,她才会说陆景行好骗之类的话,让她不要担心。 其实,她说的话真真假假,她也分不清了。 她觉得自己是恨陆景行的,如果不是他施压,她们苏家业务不会受阻,自己也不用陪客户喝酒,喝到伤了胃。 可自打上次她说她还爱他之后,陆景行的转变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在床上还是很疯,但明显很少羞辱她了。 甚至有时候她们会像普通情侣一样相处,就像今天这么温馨的时刻,时常上演。 陆景行,他真的变了吗? 苏念很讨厌给自己这种期待,就算他变了又怎样,她们之间隔着一个陈娇,是怎么也跨不过去的。 她所做的,想要的,从来都是能平淡安静的生活。 仅此而已。 苏念正想着,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响,陆景行回来了。 一瞬间,脸上的欣喜雀跃是伪装不了的。 她笑着迎上去,说:“回来了?” 陆景行站在门栏处,眼眸漆黑沉静,像凝着一团风暴,静静看她。 苏念也觉察出些许不对,准备接过他外套的手指僵了僵。 半晌,陆景行厌恶出声:“装的真像。” “什么?”苏念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的眼眸像毒蛇一样阴冷。 陆景行扯唇笑了笑,“穿性感点,跟我出去。” 苏念愣住了,陆景行到底在说什么,她不由得开口:“可是菜还没” 一个菜字还没脱口,就见陆景行越过她,走到餐桌旁,大手一挥。 “哗啦——” 碗碟碰撞的响声。 陆景行扯着桌布掀翻了一桌子的饭菜,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分外骇人。 他说:“算我吃过了。” 苏念再傻也看出不对劲来,她看着满地狼藉,平静地问:“陆景行,你想做什么?” 陆景行看都没看她一眼,从衣橱里扯了件透得不能再透的衣服出来,扔在苏念脸上。 “就穿这个。” 苏念看着那衣服,怔住了。 那是陆景行买给她床|上穿的,情调衣服,加起来没有二两布,怎么能穿得出去。 “等什么呢,还不换?” 陆景行声音冷冽低磁:“要我给你妈打个电话,请她来给你换衣服吗?” 一句话让苏念遍体生寒。 她唇瓣微抖,说:“我换。” 苏念当着陆景行的面把衣服换好,又拿了件大衣套上。 陆景行冷冷看她一眼,然后推门,苏念却没有跟上。 回过头,苏念蹲在玄关处,冷汗从鬓角处滑下,是胃又痛了。 为了等他,她一直没吃饭。 胃站这就给她脸色看。 苏念蹲着费力喘息,一字一字缓慢道:“陆景行能不能明天再出去,我胃不舒服” 陆景行看着她,眼底没有半分怜悯,只觉得她演得真好。 逼真。 越发衬托出自己的愚蠢,竟然对这个女人生出怜意。 是一次还不够,还想再被骗一次? 他眼瞳微缩,声音蚀骨:“不想出去可以,那我问问你妈有没有空陪我去应酬?” 说着,他就伸手去拨电话。 苏念连忙站起来,强压不适,道:“我可以去。” 陆景行冷冷一笑,眼底全是轻蔑。 苏念拖着病痛的身体上了陆景行的车,一路疾驰,到达会所后,苏念刚下车就忍不住吐了。 胃部反酸带来剧痛,苏念掏出湿巾纸擦了擦嘴,竟然又呕出一大口鲜血。 等不适缓解后,她站直身体,陆景行已经踏入会所,看都没看苏念一眼。 她连忙跟上去,陆景行已经踏入电梯,看到她进来依旧按下关门。 苏念被电梯猛然一夹,差点又要呕血。 陆景行看着她,眼底隐隐带着嘲讽。 瞬间,苏念的心沉入寒潭。 她想找出根结所在,明明这些时日他们的关系好转了很多,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踌躇开口:“陆景行,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你能和我直接沟通吗?” 电梯门打开,陆景行踏步出去,在进入包间前,他顿了下脚步。 “苏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能再玩弄我一次?” “我没有” 陆景行笑笑,点开那段视频,她和明溪的对话,一字不落传到苏念耳朵里。 霎时,她脸雪一样白。 “陆景行,不是这样,这段视频后面还有” 陆景行猛地掐住她脖子,将她身体狠狠撞在墙壁上,冷戾无情道:“我不想听你的满口谎言,你现在只需要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 苏念喉咙被扼住,脸由白变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视频断章取义,她后面明明还说了,她想起学校时候的事情,那会陆景行很单纯,她会骗他有男生给她递情书,陆景行就会生气,然后吃醋不理她。 那时候的陆景行确实憨憨的,很好骗。 她说的好骗也不是玩弄的意思,而是单纯觉得陆景行骨子里,也许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陆景行看着她的脸在自己手中没有了生气,没趣地松开。 苏念软软地滑倒,坐在地上。 陆景行视线刀锋一样,打在她身上:“让你在人间过了几天烟火气的日子,你是不是已经忘记地狱是什么滋味了。” 苏念绝望看向他,还想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陆景行薄唇扯出一抹冷嗤,伸出铮亮的皮鞋,极其羞辱地用鞋尖抬了抬她的下巴。 “知不知道,你这虚伪的嘴脸让我想吐。” 苏念唇瓣轻颤,却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她说什么陆景行都不会相信了。 她沉默下来,等着这场腥风血雨。 “起来。”陆景行冷冷吩咐。 苏念手撑地费力的起身。 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在陆景行都是手段、计谋、伪装。 他嫌恶浮于表面,推开包房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三四个中年男人,见到陆景行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陆景行点了点头,坐下。 另外几人都是公司老总,年纪虽说比陆景行大,但奈何陆景行后来居上,势头很猛,他们不得不服。 最近,陆景行手里有个项目不错,他们想做,但奈何陆景行压价太过分,谈了好几天,没谈下来。 陆景行精明过头,总归让大家心里都有点不大舒服。 但没办法,还是得捧着他,继续谈。 这时,眼尖的赵总发现门口站着个美人,他看向陆景行,委婉地问:“陆总,这是您女朋友吗?” 陆景行懒懒掀起眼皮,不屑道:“赵总眼神不太行,这种女人我可看不上,叫来给你们耍乐子的。” 大家心领神会,耍乐子,那不就是陪酒的|小姐吗。 包间里温暖如春,可苏念只觉得天寒地冻。 陆景行要做什么,也瞬间明了。 在今天之前感受到的片刻温软,都被他这句‘耍乐子’给撕了个粉碎。 苏念无声苦笑,果然陆景行转变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他从来不愿听她解释,哪怕一句。 苏念的悲凉在陆景行眼里,全是装模作样。 他掀眸睨向她,瞳仁阴沉如墨,“还-不-脱?” 第180章 他的威胁 苏念顿时面白如纸。 她里面穿了个什么东西,陆景行不知道吗? 外套脱了,跟没穿有区别? 之前她陪酒也是在饭桌上,穿得也不媚人,都是干练的职业装。 大家也都知道她是苏家千金,最多口头上揩揩油,倒也不会真的拿她当陪酒女看。 现在这种娱乐场所,让她脱了陪人,是真的想把她当小姐糟蹋了。 另外两名老总也起哄道:“出来卖的,还装什么烈女啊,我们可没时间看你捂个大袄子站这,赶紧脱了。” “对对对,脱得好,我给你奖赏。” 几人嘿嘿笑着,半斤洋酒下肚,张嘴就是污言秽语。 苏念觉得脸上像是被人剥了一层皮,辣嗖嗖的疼。 看她站那一动不动,陆景行突然低低笑了声。 “苏小姐家教很严的,你们总要给她点时间考虑一下。” “还考虑,真没劲,咱们先叫几个进来玩玩。” 赵总说着就拍拍手,会所安排的年轻女孩鱼贯而入。 这些女孩个个都是清凉上阵,一个比一个布料少。 赵总指着中间两个最出挑的外国妞,说道:“你俩好好伺候我们陆总。” 这里面的外国女孩都经过培训,听得懂中文,也会交流。 看到陆景行那刻,眼都亮了。 这么帅的客人,半年都碰不到一个。 两人一点不扭捏,在陆景行身边一左一右坐下,手搭在陆景行大腿上,娇媚道:“陆总,想怎么玩?” 赵总看两人口水都流出来的模样,笑骂:“陆总这妥妥的明星相,真是便宜你们两个小妮子了。” 陆景行来者不拒,顺势就搂住两人,还特别给面子地喝下其中一人用面前的浑圆夹起来的酒杯。 酒香入喉。 他眯着狭长的眸看向苏念,漫不经心敲了敲手机,似笑非笑问:“苏小姐,要不要给你家人打电话申请一下?” ‘家人’两个字就像触动了某种致命的机关。 瞬间,苏念就跟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呼吸困难。 她知道,陆景行今晚是铁了心不让她好过。 如果不让他把这股气发泄出来,那么他就有可能把这把火烧到她家人的头上。 陪酒?小姐? 苏念红唇勾起,无比嘲讽地笑了笑。 那就,如他所愿。 她脱下厚厚的外套,露出两条皙白笔直的长腿和大片诱人的雪肤。 这衣服勉勉强强遮住重要处。 尺度大到现场的女孩都得抽一口气。 她们穿得清凉,但也没到这个份上,这衣服一脱,光站那就赢了。 果然几个老总的眼神全落在苏念身上。 苏念的五官本来长得就是浪的那一卦。 即便布料少得可怜,千金小姐的气度是一点没弱,跟这些待在欢场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她好像把自尊丢弃了,迈开一双迷人的大长腿,款款来到几个老总身边,端起酒杯。 “几位老总原谅我第一天上岗不懂规矩,先干为敬,当是给你们赔罪了。” 说着,她举起酒杯,仰着纤细诱人的脖颈,一饮而尽。 喝完还不忘伸出小舌,忝干净唇上猩红的酒渍,简单一个动作做得魅惑极了。 几个老总哈喇子都要流到地上。 这他妈是个极品啊! 陆景行抬眸,就看到了一旁赵总口水都流下来的样子。 瞬间,俊脸发沉,心口更是莫名的闷。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想,他肯定是被苏念的不要脸给恶心到了。 陆景行眸底阴鸷又增长几分,温香软玉在怀,依旧无法让他的脸色好转。 他冷眼看着,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赵总色令智昏的上了头,直接从包里掏出厚厚的好几捆红票子,推开身旁的姑娘,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 “来,坐这,伺候好了都是你的。” 一杯酒下肚,苏念胃疼得更厉害了。 她余光看了眼陆景行,衬衫解了三颗扣子,女孩的手都伸进去了。 他俊脸带着愉悦的滋味,显然是很满意。 苏念转过头,掐了掐手心,从善如流坐到赵总身边,媚笑着说:“好,今晚就陪您。” 赵总顺势揽住她不堪一握的细腰,搂进怀里,狠狠摸了把。 苏念眉头紧紧蹙起,随即掩盖下去。 赵总浑浊的热气全都喷在她脸上,兴奋道:“爷就喜欢你这种放得开的。” 苏念红唇紧紧抿住,恶心的感觉再次加重,她假借喝酒的名义,半推半拒躲着赵总的魔爪。 “爷,我伺候您喝酒。” 赵总捏着她细细的手腕,仰头喝下,还凑过来想要啃一口。 苏念微微一避,脸上挂着迷惑人的笑,“赵总,再来一杯。” 赵总心猿意马,摸了摸她嫩嫩的小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念红唇一点点翘起,眼底带着嘲弄,笑道:“您叫我小小苏。” 霎时,陆景行隐在灯光下的黑眸,晦暗了几分。 小小苏 那是以前两人热恋时,他对她的昵称。 苏念当时捧着他的脸,眼底生花道:“这辈子,只让你叫我小小苏。” 可现在她竟然随便告诉个刚认识几分钟的老男人。 陆景行喉结滚了滚,压不住的躁意上涌。 果真是个下贱又放荡的女人。 旁边几位老总,看着苏念这娇媚的样,也忍不住了。 纷纷掏出大叠的红票子,砸在桌子上。 有一个甚至直接拿红票子砸在苏念的脸上,厚厚的一叠捆得紧实。 苏念只感觉到‘轰’一下,半张脸都被砸肿了。 那几人醉醺醺道:“赵总可别一人独享啊,小小苏等下也来伺候伺候咱哥几个。” “没错,一起乐呵乐呵。” 这般屈辱,苏念还从不曾体会过。 以前只是陆景行一个人羞辱她,现在竟是把她拉出来,让别人羞辱她取乐。 苏念心里跟吞了黄连一样苦涩,可脊背却是挺直的,脸色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陆景行想要的不过是看着她惨烈的被羞辱,来撑满他心底变态的角落。 她若如他所愿,怕是以后都会被他捏住喉咙,也会加速苏家的灭亡。 苏念只知道,绝不能让他心满意足。 人在陷入绝境时,会被激发出超越极限的承受力。 苏念此刻亦是。 即便她衣不蔽体,满身狼狈,但身上那股风雨折不毁的骄傲还在。 同样是卑微陪酒,但她却能让人忽略掉那股卑微,游刃有余得像是她才是掌控全场的女王。 她看着一张张混乱扭曲的面孔,端起酒杯,笑靥如花,“放心,今晚小小苏一定把各位大哥都陪足了。” 说着就一杯接一杯,敬过去,对方手来她就拿酒挡过去。 可也挡不了全部,一圈下来,光洁果露的后背上,已经多了好些参差不齐的青紫手印。 有一些则是下了狠手,揪出的印子已经开始红肿。 不过,倒也还能承受,毕竟在陆景行手下,她尝过更狠的。 这些人的手段,对她来说,不过尔尔。 苏念微醺的时候,那点勾人的欲更加明显。 她无意识的往陆景行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收回。 紧接着又蓄满酒杯,直接拿起酒瓶,一个接一个敬过去。 最后,她醉得有点上头,直接走到陆景行面前,倒了满满一大杯,媚意横生。 “陆总,小小苏敬你。” 她舌头打结,说出小小苏这个名字,也不管陆景行的脸有多臭多黑,直接仰着脖子喝个干净。 陆景行脸上愠色愈发的寒,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这女人顶着两块破布不要脸的到处晃荡。 真是没人比她更不知廉耻了。 第181章 没想到你还喜好弟弟这一口 包间内,迅速蔓延起一股冰冷的强压。 可苏念恍若未觉,拉着赵总、王总、张总,几个人勾肩搭背,围成一团喝酒。 她眼角媚色如春,那股子勾魂摄魄的味道,愈发浓烈。 赵总已经忍不住了。 现在就是让他死在这个小妖精身上,他也一百个愿意。 他浑身躁动得厉害,感觉那股火憋不住了,猛地一扯就把苏念扯过来,往沙发上压。 另外几人也醉意上头,全都不服气,踉踉跄跄过来。 “我也要” “老赵!吃独食可不好” 几人嘿嘿笑着,全都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砰——!” 一个酒瓶飞到了赵总的头上。 “嘀嗒!嘀嗒!” 血一滴一滴落在苏念脸上,眼睛上,她恶心得吐了。 可是她没吃晚饭,搜肠刮肚吐出来的竟是鲜血。 不过,这会赵总头开花,血流得到处都是,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了。 赵总捂着额头,怒骂:“哪个表子生的,不眨眼的东西砸我,想死了不成。” “砰——!” 赵总头上又挨了一记酒瓶。 瞬间,杀猪一样的嚎叫响彻全场。 另外两人也往地上一倒,大叫:“保安呢,保安呢” 陆景行擦了擦甩到手上的酒渍,提着一瓶红酒站起来,暴喝道:“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几个老总不明白怎么就惹怒了这位爷。 但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几人扶着趔趔趄趄往外跑了。 那些女孩也跑了个精光。 下一秒,陆景行踱步到苏念面前。 她没有丝毫羞耻地躺在沙发上,看着他甚至在笑。 “哗啦——” 整瓶红酒倾数浇在苏念脸上,身上,冲洗掉不属于她的血迹。 随后,一只大掌精准有力地扣住她的下颌。 陆景行咬牙切齿,“醒没醒!” “咳咳咳——” 苏念被红酒呛到,回答他的,只有一连串的咳嗽。 “小小苏?” 陆景行的手愈发用力,几乎是要捏碎她骨头的程度。 “苏念,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又贱出一个新高度,嗯?” “陆总,这不是您想要的吗?” 作践她,把她踩进深淤里。 苏念看不懂,他怎么还不高兴呢。 这会,她的胃像是被灼烧过,疼得整张脸都皱到一起。 她捂着胃,醉意和疼痛搅合在一起,说道:“这么敬业的员工还没有奖励,陆总你过分了。” “闭嘴!” 陆景行手背青筋暴起,忍不住扯掉那碍眼的布料,把自己的西装给她盖上。 苏念却咯咯笑起来,“陆总,你也想上?” 她掰起手指头数着,数来数去数不明白。 “要排队呢,前面还有赵总、王总、张总你排小六。” 此刻,陆景行脸上的怒意,已经不能用吓人来形容了。 他暴怒喝道:“苏念!” 苏念像是听不懂,笑得眼睛都弯了,“得给钱啊!前面人家钱都付了,你少一分都不行啊!” 喷薄的怒火像是火山爆发,一秒就冲到头顶。 陆景行俊脸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这么想要,好,成全你!” 说罢,陆景行猛地扯落那件遮羞的西装,不再克制,放出心底那头凶猛的野兽。 他浑身上下都沾染着怒气,没有丝毫的怜惜,只是要让她疼,让她更疼。 陆景行已经彻底被她气疯,酒意怒意让他掩盖住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就这样一个下贱的女人,让他再一次心动了,也再一次被她动摇了。 他可真蠢。 陆景行的大掌,用力收紧,一口咬在她脖颈上,带着嗜血的味道。 可笑,他又被她骗了一次。 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背叛他,伤害他,欺骗他,玩弄他! 他不会让她好过的! 总该也叫她瞧瞧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苏念胃粘膜被酒精灼烧的感觉快要死去,身体撕裂的疼,她咬着牙关,不认输道:“陆总,你也不过如此,也就在女人身上逞威风。” 陆景行唇角笑意格外凉薄,“听说你有喜欢的男人了?” 苏念酒意清醒了大半,一口咬定,“没有。” 陆景行脸上缀着冷笑,轻喘道,“那个男人叫徐砚珏?” 苏念身体倏然一僵。 惹得陆景行眯了眯眼。 他起身系好裤扣,居高临下俯视她道:“我带你去见见他?” 顿时,苏念表情一滞,勉力镇定道:“陆景行,小徐医生跟我只是病患关系,你别到处瞎找人麻烦,成吗?” 陆景行狭长的眸淬了毒一般冷,“小徐医生,叫得可真亲热,没想到你还喜好弟弟这一口。” 苏念近乎机械的开口:“陆景行,你别发疯!” “疯?” 陆景行声音恶劣,“等见了小徐医生,正好让他看看你有多疯!” 说完,他把地上的西装捡起,给她裹起来,就把人扛在肩头。 苏念疯了一样拍打他的肩背,骂道:“陆景行,你这个疯狗!放我下来!” 陆景行直接把她丢在车上,疾驰来到人民医院。 今晚的急诊外科,正好是徐砚珏值班。 苏念心底预感很不好,她盯着陆景行,又解释一遍,“陆景行,小徐医生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对天发誓。” 陆景行看着她慌张的神色,音色越发阴森,“你的狗屁誓有用吗?” 下一秒,他一把把苏念扯进急诊室。 “砰!” 苏念狠狠摔在了地上。 徐砚珏本来坐着,听到一声响动,立马站起来。 待看清来人后,神色慌了慌,小跑过去扶起苏念,问:“怎么了?” 苏念被他扶起的间隙,快速低声的说了句,“小徐医生,我跟你不熟。” 随后,像是烫手一样,甩开徐砚珏的手。 徐砚珏有点猝不及防,但在看到后面的男人后,又明白了些什么。 他公事公办问询:“哪里不舒服?” 苏念拢紧身上男人的西服,抿着唇没说话,露在外面的一双长腿上全是各种痕迹。 陆景行缓慢而又恶劣地开口:“徐医生,撕裂,能治吗?” 徐砚珏看出男人的挑衅,淡淡道:“可以。” 陆景行突然笑了下,笑得扭曲,“那成,你给她治治,我开开眼。” “先输液,然后外敷用药。” 徐砚珏平静地在电脑上登记药名,抬眸看陆景行道:“先生,你可以去拿药了。” 陆景行凉凉地扯了下唇,出去。 徐砚珏没有近前,就站在电脑后面看着苏念,问:“我要怎么帮你?” 第182章 这个疯子 苏念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 很快,陆景行拿好药进来,看到两人还维持原来的距离,眼眸微微闪了一秒。 他把药递给徐砚珏,问:“先输液还是先外敷?” 徐砚珏随手把药交给护士,说:“外敷是带回去敷,输液现在输。” 陆景行眉峰扬了扬:“不是徐医生给敷吗?” 徐砚珏抬头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不是,如果有需要可以请护士帮忙。” 陆景行挑眉,意味深长道:“我亲自给她敷。” 徐砚珏像是没听见,见护士把水输上去,就不在病床边,而是回到外面自己的办公桌前。 陆景行捻起一根烟,站在办公桌没几步的距离打量徐砚珏。 长得挺清秀,皮肤很白,戴着黑色边框眼镜,看上去纯良无害,有点像大学里的校草那样儿。 他冷勾了下唇角,心想,苏念真喜欢这样的? 跟个雏似的。 也不知道开没开过荤。 其实说喜欢只是猜测,至少现在还没发现两人有什么苟且。 唯一的交集就是那顿早饭。 陆景行倚着门把玩着手里没点燃的香烟,笑着问徐砚珏,“徐医生跟苏念不是认识吗?何必装不认识?” 徐砚珏头都没抬,一派坦然道,“一个月苏小姐入了四次院,我当然有印象,因为第一次我有问她需不需要报|案,后来没问了。” 这话让陆景行愣了片刻,一个月四次,平均算起来每周来一次。 这些他都不知道。 大部分时候,他进门就是无休止的疯狂,苏念也是沉默应承他的索求。 本来她面对他就是痛苦的,以至于后面他已经分不清她是对做这事痛苦,还是对他这个人痛苦。 干脆每次都让她背过身去,不看那张脸,也能少糟心。 他还想问徐砚珏什么,外面有个挺漂亮的小护士探头探脑进来,走到徐砚珏跟前,道:“小徐医生,给你的夜宵。” 也不等他反应,羞答答放下就跑了。 徐砚珏放一边没动,看陆景行站那也没事,便说:“先生,你可以去给你女朋友买点粥之类的流食,她刚刚说中午到现在就吃了颗苹果。” 陆景行微怔,对于‘女朋友’这个称呼也没反驳,出去打了个电话让小钟买些营养的粥送来。 粥送来后,陆景行拿到苏念的床头。 她这会有轻微的醉意,但不明显,以至于陆景行摸到她面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慌张扭头。 “你干什么!” 陆景行本来是想给她套件衣服,他让小钟顺便带了衣服过来。 可这会想到一墙之隔的徐砚珏,他又改了主意。 他微微低头,热气厮磨着苏念的耳珠,大手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游走,轻吐一个字,“你。” “陆景行,发情也要分清楚场地,这里的医院!” 苏念紧紧攥住他的手,她力气用得很大,可对陆景行来说就是挠痒的程度。 她盯着他,警告道:“你要敢乱来,我就” “就干嘛?”陆景行虎口掐住苏念两颊的嫩肉,红润饱满的唇瓣嘟起来,能看见里面洁白的贝齿。 他眼神幽暗了一秒,刚刚在包间没尽兴,噘着嘴这动作多少有点勾人。 苏念许是被他捏疼了,眉轻轻蹙起,忍着也不呼痛。 看着女人习惯性隐忍疼痛的模样,陆景行心底的一根弦竟隐隐有些松动。 但一想到她一而再骗他,他的眼眸瞬间就沉了。 陆景行漆黑的眸,没有温度,掐紧她的下巴说:“苏念,是你说要任我玩|弄,这才到哪就受不了?” 苏念恶心坏了。 这个疯子,不分场合,真的有可能干得出来。 她闭了闭眼睛,难得的展现弱势:“现在真的不行,我很疼” 陆景行冷笑,“那你给我叫,我满意了,今天就放过你。” 苏念倏然抬眸,看着那扇白白的墙壁,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想让她在徐砚珏面前叫,侮辱她,顺便试探他们的关系。 要是以前苏念肯定宁愿咬牙做了,也不愿意丢这个人。 可现在,在经历了那么屈辱的陪酒之后,苏念觉得脸面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 胃的灼痛提醒她,都不一定能活多久,何必还死守着脸皮让自己身体受罪。 她舌尖娴熟的忝了下男人粗粝的指腹,唇瓣微微张开,婉转动人的声调就从唇齿间溢了出来。 “嗯嗯唔” 终于,在她卖力哼了六十秒后,成功让陆景行开口喊停。 “别叫了。” 陆景行唇线紧绷,眼神掺着冷意,身体也有控制不住的异动。 他恍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想让人听到她的声音。 更甚至,就现在,就此刻,就想要摁着她,做到叫不出声来。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他格外烦躁。 苏念却扯唇,淡淡讥诮:“陆总,这么快就好了?这样别人会认为你不行的。” 陆景行眼眸微沉,压下去的火又被撩上来,冷嗤一声:“苏念,你少他|妈惹火。” 他眼神往她身下扫,嘲讽道:“我要是不行,这会你就不会在医院了。” 这话一说,苏念就乖觉了不少。 那里还疼呢,不能激怒这个疯子,点到为止。 这时,陆景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刷了眼,立马接起来就说,“小娇。” 苏念听到里面隐隐绰绰是陈娇的声音。 随即,就听陆景行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说:“我现在就过去,等我。” 挂了电话,陆景行看了下还没输完的水,关照句,“等下小钟来送你回去。” 苏念眸光闪烁,翻过身背对他,连应都懒得应声。 陆景行漆黑的眸没一点温情,对她的把戏已经免疫了。 他嘲弄道:“苏念,别在这装吃醋那套,没用的,我看着眼脏。” 说完,没有丝毫犹豫离开。 苏念其实只是累了而已。 对于他的离开,只有松一口气。 想着他今晚被陈娇缠上,肯定不可能再来找她,一下子觉得身心愉悦。 再没有比此刻更轻松自在的时候了。 她眯着眼困了会,朦朦胧胧时,感觉到腿上有冰冰凉凉的触碰。 “谁!” 苏念猛地伸脚瞪过去,却被人一把攥住脚踝。 然后,她看到了徐砚珏那张清隽的脸,以及他正在做的事。 瞬间,脸上一阵爆红,难得的露出几分娇羞。 徐砚珏神色如常,淡声道:“苏念姐,我帮你上药。” 第183章 徐弟弟 徐砚珏一手握着她的脚踝,但并不影响上药。 他手上戴着一次性的橡胶手套,药膏有清凉镇痛的成分。 舒缓得让苏念脚趾都蜷起来,脑子里全是自己放大的心跳声。 徐砚珏看在眼里,但脸上依旧寡淡,没什么表情。 上完药,他把手套摘掉扔到垃圾桶里,顺手也把台子上陆景行买来的粥给一并扔进去。 出去片刻,他又进来,提了一个保温桶,把床摇起来。 “苏念姐,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他客气的询问。 苏念还没从刚上药的事里缓过神来,听他问第二遍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接。 “我自己吃。” 手背相触,徐砚珏说:“你别动,我来拆。” 他把小桌板放下,然后娴熟地把粥盛到小碗里,又去拆筷子。 苏念发现他的手很漂亮,没有留指甲,骨节分明,干干净净。 微微握起时,青筋很明显,看上去就是一双很有力量的手。 看着看着,脸又有点烫。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给自己上药了。 徐砚珏拆好筷子递给她,苏念才发现自己很饿。 特别是那粥还是自己最爱吃的玉米虾仁粥,她也没怎么客气,接过就开始吃。 等吃完,徐砚珏就把桌子清理干净,给她把床又摇下来。 “苏念姐,你睡,我帮你照应着。” 苏念却对着他摇摇头,“小珏,不用了。” 徐砚珏没说话,看着她,一双眼睛干净透亮。 直接看得苏念撇过脸去,不敢对视。 苏念说:“我爸爸不止资助你一个人上大学,这两次医院你给我的帮助早已足够还清,没必要再跟我纠葛,你也看到了,现在跟我纠葛的人下场都不会好。” 徐砚珏淡淡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见苏念停下来,他才说:“苏念姐,你上次没认出我来,我当时很伤心。” 苏念知道他说的是医院安全通道那次。 她当时脑子都被陆景行搅糊了,对徐砚珏是真的没什么印象。 更何况她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徐砚珏15岁的时候,她陪爸爸去扶贫的时候,当时那个中学人很多,徐砚珏也不是最显眼的一个。 她是真没什么印象了。 一晃六年过去,他现在都开始在医院实习了。 徐砚珏垂眸看她,问:“苏念姐,你爱那个男人吗?” 苏念没有犹豫:“不爱。” 她现在才明白,她爱过的一直是以前单纯有点憨的陆景行,而不是现在这个不折手段,连她的父母都不放过的魔鬼。 徐砚珏见她在沉思,伸手轻轻把她脸转过来。 “苏念姐,我以为我亲手帮你上药,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徐砚珏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特别的干净澄澈,苏念对视两眼就有点抵挡不住。 察觉到他要说什么,苏念眼神躲闪了下。 她现在自身都难保,不想再连累别人。 所以,赶在徐砚珏说出来之前,苏念就抢先道:“小珏,我只当你是弟弟,你也看到了,我虽然不爱他,但我跟他是有某种很复杂的关系,你现在成长得很好,我爸见到应该也会很欣慰,这就够了” 苏念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还是维持现状,没有变化比较好。” 这已经是很明确的拒绝了。 说完,苏念就要转过脸去,却被徐砚珏轻轻拉住了手臂。 他不说话,看了她几秒。 突然低头,薄润的唇在她唇上轻触一下,立即分开。 他唇边泛起浅笑,看向她,低低地说:“苏念姐,等我比那个男人好的时候,你就是我的。” 徐砚珏离开后,苏念的脑子还是迷乱的。 都什么跟什么啊! 明明以前徐砚珏在她眼里的滤镜就是个小屁孩。 可现在,她怎么感觉有点招架不住他。 周五这天。 明溪早上就接到傅宁焰那个小少爷的通知,叫她发地址,过来接她。 她发了地址过去,接到傅宁焰通知就下了楼。 往前两步,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傅宁焰坐在副驾驶对她勾手指。 明溪拉门上车,后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姜敏乐。 姜敏乐看到她的瞬间,那股敌意就蔓延开来,她对着傅宁焰道:“宁焰弟弟,你的家教老师就是她?” 傅宁焰‘哼’了声,算是回答。 姜敏乐不喜欢她,明溪也觉得冤家路窄。 她关好门,靠着门边坐着,离姜敏乐很远。 姜敏乐看着明溪就背了一个很小的背包,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就这样子去?” 明溪点头。 姜敏乐就笑得更开心了。 她瞬间对这两天的游玩充满期待。 车子启动,明溪才抬头扫了眼前排,这才发现开车的人,竟然是傅司宴。 他戴着墨镜,难得的没穿西装,而是穿了件藏青色的防风服,跟平日里打扮大相径庭,看着格外休闲帅气。 明溪又观察了傅宁焰和姜敏乐的打扮,心里有了点数。 他们这是要爬山的节奏。 但傅宁焰不跟自己说,摆明了要整她的意思。 既来之则安之,多想也没用,明溪干脆闭眼靠着车窗眯着。 爬山的地点还挺远的,许是傅司宴开车技术太好,姜敏乐渐渐也困了。 她本来也是靠着窗,但睡着了姿态就没那么老实,头就调了方向往明溪身上靠了过去。 明溪没睡着,感觉到了。 但是因为傅司宴在前面开车,她不想睁眼怕对上尴尬,就装睡,也没推开姜敏乐。 不一会,她就真的有点困了。 因为傅司宴开得实在太平稳了。 明溪睡着前心想有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 之前,傅司宴开车载她的时候,就像车子跟他有仇一样,不要命的飙。 这会倒是挺会顾着人的。 停好车,明溪立马就醒了,她是眯了会但没有姜敏乐这么沉。 姜敏乐这会头都枕到她大腿上了,还伸手搂着她的腰,睡得格外香甜。 她推了推姜敏乐,一动不动。 这时,后车门突然被拉开。 傅司宴那张脸猝不及防出现在明溪眼前,他拍了拍姜敏乐的背,像是要叫她起来。 结果,姜敏乐起床气特别重,手掌一挥,啪一下就扇在了明溪脸上。 第184章 欲擒故纵的把戏 姜敏乐力气是不大。 但架不住明溪皮肤嫩,拍一下就上脸,红红的印子,看着也不大好看。 她拍完感觉不对,自己倒是醒了。 看看明溪的脸,再看看自己的手,大概知道是怎么了。 傅宁焰寻声看过来,跟炸毛的小狮子一样,“姜敏乐你什么品行!怎么打人啊!” 他是不喜欢明溪,但他领地意识很强。 人是他带来的,要整也得是他整,别人可不行。 姜敏乐本来是想道歉的,她虽然脾气很直,讲话不好听,倒不会做出故意打人的事来。 可一听比她小的傅宁焰上来就凶她,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回怼道:“你凶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道歉。” 傅宁焰脾气更炸,上来就要揪姜敏乐的衣领,给明溪道歉。 姜敏乐吓得往傅司宴身后躲,跟个小鸡仔似的揪着傅司宴的衣服。 傅司宴皱了皱眉,一把拧住傅宁焰的手,冷沉沉道:“闹什么,又不是故意的。” 傅宁焰被拧疼了,很不服气:“宴哥,你这是护短。” “护了,怎么着?” 说着,傅司宴眸色冷了冷,“还上不上山了。” 明溪本来是不介意的,毕竟姜敏乐确实不是故意的。 但见傅司宴这么明显的护短,脸色还是不由得白了白。 有人护着,可真好。 姜敏乐喜笑颜开,她小跑跟在傅司宴身后,还不忘回头冲傅宁焰比了个鬼脸。 傅宁焰气炸了,本来想着老傅不在国内,自己能好好耍耍,可没想到老傅竟然让傅司宴看着他。 看也就算了,他真没想到大忙人总裁能亲力亲为,亲自看着他。 连爬山都跟着。 真晦气。 明溪对傅宁焰给她抱不平这事还挺意外的。 她对教好他,也多了点信心。 “想玩什么?能公布了吗?”明溪问。 傅宁焰单手掐腰,头点了点身后的红香樟山,“就这,你要是能登顶待满两天一夜,我就服你。” “行。”明溪应承得很快。 傅宁焰坏笑了下,“可别说我没事先告知,我只给你提供一个帐篷,吃喝你得自己想办法,我是不可能给你一口吃的。” 他打量了眼明溪身上小小的背包,一本正经,“你要是现在认输去跟老傅辞职,还来得及。” “我可以。” 傅宁焰哼笑,“小明老师,真上了山,哭也不会有人带你下来。” 明溪没理他,在他前头走了。 傅宁焰:“”真是欠收拾。 山路崎岖,不算好走。 明溪体力其实还算可以,念书时长跑很厉害,但因为前天崴着的脚还没完全恢复,她走的也不快。 傅宁焰这种少爷上山纯粹是为了取乐,他雇了个推车,把一些需要的物资搁后面推着。 自己轻轻松松空着手走,很自在。 姜敏乐是头一次爬山,兴致也很高,跟在傅司宴后面叽叽喳喳。 一路上,就属她话最多。 但爬了没一会,她就有些蔫巴了,话也不说了。 明溪开始没他们走得快,但不一会就追平了。 姜敏乐不乐意走,喊停,“休息一会,我渴死了。” 傅宁焰也是满头汗,也就地休息一会。 明溪看着他们拿水瓶‘咕咚咕咚’灌,咽了咽喉咙,说:“我先上去。” 傅宁焰是真服她的体力,摆摆手,就跟姜敏乐在中途坐着。 明溪继续往上走,走了一会,也渴得受不了。 停下后,她把背包里珍藏的一瓶水拿出来,准备喝。 结果,还没拧开瓶盖,就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空旷的深山老林,难免让人头皮发麻。 她猛地转头,傅司宴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她往后仰了下。 眼看就要摔倒,一只大掌一把将她拽住,动作太大。 明溪整个人栽进傅司宴的怀里,手里的水也滚了下去。 身下全是石头和坑洼,摔下去,屁股都能摔成两瓣。 明溪本能反应,伸手搂住傅司宴的腰,脸更是紧贴着男人健壮的胸膛。 “咚咚咚——” 耳朵里充斥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明溪缓了片刻,才发现紧紧拥着他的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 她呼吸一窒,跟被烫到似的,立马从傅司宴怀里推出来。 用完就丢的举动,瞬间让傅司宴的俊脸沉了下去。 他语带戾气:“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爬山的男人很多,我对你没兴趣。” 明溪刚要脱口的谢谢卡住了。 小脸被他说得青一阵白一阵。 恰巧这时有三四个结伴爬山的男人,路过他们身边。 听到傅司宴这句话,都对明溪露出那种秒懂的目光,以为她是为了上山勾男人的。 那种眼光让明溪受不了,她盯着傅司宴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向上走。 走了没一会,她发现刚刚路过的几个男的,在前头停了下来,像是在休息。 但他们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点不舒服。 她就不想往上走,准备待在原地等傅宁焰上来。 那几人看明溪不往上走,反而往下过来。 明溪顿时紧张起来,其中一个走到她跟前,调笑道,“小美女,刚刚那大帅哥看不上你,要不要来哥哥怀里,保证你快乐?” 另一个男人紧接着说:“这么漂亮的小妞可不兴独享。” 这话已经不叫调戏,可以说是下|流了。 明溪满脸警惕,山上信号不好,她拿出傅宁焰给她的对讲机,问:“宁焰,你到哪了?” 那边没有回音,明溪这才发现傅宁焰给的对讲机连电都没有。 那几个男人也看出来了。 刚开始说话的男人又说:“小美女,别怕,我们都是正经人,价钱好谈。” 明溪脸都气白了。 心里更加讨厌傅司宴。 要不是他说那话,这些人怎么可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把她当那种女人。 明溪攥紧背包里的防狼喷雾,冷静道:“麻烦你们让一让,我要去找我队友了。” 男人拦着她,嗤道:“骗谁呢,你刚刚那个队友都不要你了。” 明溪脸色完全冷了下来,“怎么,你们是想以身试|法?” 几个男人本来就是爬山散心的,看明溪漂亮才起了撩一撩的心思,没想作大恶。 有一个男人先打了退堂鼓,说:“小姑娘,你别误会,我们没那个意思。” 说着,他拉开拦着的那个男人,对明溪道:“你走。” 被拉开的男人眼神跟拉了丝一样,盯在明溪身上。 明溪走了好几步远,他还死死盯着。 第185章 等着她求助 下去没一会。 明溪就看见傅司宴在原地靠着树站着,看到她下来瞥了眼。 明溪不想看见他,又往下走了一段,坐在树荫下等傅宁焰。 正午的半山腰,很热,明溪觉得自己嗓子快冒烟了。 可唯一的一瓶水也在刚刚滚不见了。 两天,她还不知道怎么过,傅宁焰应该是不会给她水喝的。 除非她主动认输。 明溪看到傅司宴从上面往下走,直接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在男人路过面前时,熟悉的冷香飘来。 明溪听到‘咚’一声,她睁开眼,看到傅司宴扔下一个喝过的矿泉水瓶。 她皱着眉,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没素质,随地乱扔垃圾。 百无聊赖,她看着那个水瓶,阳光照射下,里面隐隐有水流动。 明溪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看清了,里面还有大约半瓶的量。 她忍了五分钟没动,又过了五分钟,实在忍不住了,朝着水瓶那挪过去。 水瓶捡起来后,明溪表情很复杂。 她宽慰自己,起码傅司宴没病她是知道的。 矿泉水在太阳的折射下,波光粼粼的勾着她,喉咙里正在冒烟。 明溪下定决心,拧开瓶口,但没有直接对着瓶口喝,而是微微仰头,倾斜瓶身往嘴里灌。 总共就半瓶,她也不敢喝太多,就小啜了两三口。 刚放下水瓶,明溪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傅司宴,双手抱臂,微眯着眼,站在自己面前。 那眼神就像她是个变态,竟然捡他喝过的矿泉水喝。 “咳咳咳——” 明溪随即一连串咳嗽起来,脸都咳红了。 男人伸过手来,明溪以为他是要拿走水瓶,下意识就往怀里藏,忙不迭道:“我下山赔给你。” 傅司宴白皙的手掌僵了僵,半晌才冷着脸道:“不必。” 明溪看他发沉的脸色,料想他是不想跟自己有后续接触。 正好,她也不想,堂堂总裁还会缺一瓶水么。 傅司宴看着明溪宝贝似的把小半瓶水放进包里,眼眸暗了暗。 气氛冷凝间,傅宁焰和姜敏乐已经上来了。 傅宁焰表情很臭,蓝头发被抓得乱糟糟的。 看到傅司宴就把姜敏乐那个人形挂件甩到傅司宴身上,没好气道:“宴哥,你自己女人你不管。” 他不是早上来了,都怪这个姜敏乐就跟没腿一样,抓着他的手臂,一路挂上来。 姜敏乐也很委屈,早知道给她一百万,她也不会死皮赖脸跟着傅司宴来。 她娇滴滴拉着傅司宴的胳膊,道:“司宴哥,我想回去,你能不能陪我回去。” 傅司宴瞥了她一眼,“我让人接你下去。” 姜敏乐脸色一变,那不就是让她一个人回去的意思。 上次傅司宴说再也不想见到她,她回去整整哭了一夜,眼都哭肿了。 没办法,姜家二老心疼闺女,亲自上门,也没说别的,就请傅司宴拿姜敏乐当朋友相处。 小姑娘性子倔,一时转不过弯,时间久了就会淡下来。 傅司宴给姜家二老面子,没再撵她,还好心带姜敏乐来爬山玩。 现在看来,好心什么,成心让她知难而退才是真。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前妻,她要是走了,她们指不定得发生点什么。 姜敏乐看了看傅司宴那张如精雕美玉的脸,瞬间充满力量,坚定摇头:“我不下去了。” 哎,谁让她是个颜狗呢。 目前来说,她是没看到比傅司宴长得更令她心动的人了。 傅司宴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已经十二点多。 傅宁焰把带的各式各样自热米饭拿出来,让大家自己选,看向明溪的时候,微微挑衅的眼神。 仿佛在说,饿了吗,饿了就认输。 明溪别过脸去,不看他们吃饭。 不一会,菜饭的香味飘出来,明溪也有点饿,拿出包里的牛肉干,把分量分好,吃了三块垫肚子。 幸好,她有准备,虽然包小,但是里面都是实用的东西。 吃完饭,又赶了会路,终于在夜色降临前到达了山顶。 傅宁焰带了工人搭帐篷,唯独明溪的帐篷,他扔给她自己搭。 别人的帐篷都搭好了,明溪还在那打钉,锤子一下太用力,敲到手上,她忍不住‘啊’了一声,眼泪都敲出来了。 下一秒,面前一黑,她就看到傅司宴正冷冰冰看着她。 她抬头,眼里含泪,习惯性地用求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在接受到男人略显嘲讽的眸光后,她立即垂下头。 暗骂自己,不长记性。 怎么就忘了,他现在很讨厌她。 这时,姜敏乐出来叫他,“司宴哥,来吃晚饭了,宁焰真带了好多好东西,还有啤酒呢。” 姜敏乐有点吃的就被收买了。 对着傅宁焰称呼也亲热起来。 傅司宴垂眸看了眼,低头钉钉子的明溪,觉得自己又开始犯贱了,竟然还等着她求助他。 他唇角勾起冷笑,抬脚没有犹豫离开。 感觉到那人走了后,明溪才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自嘲似的笑了笑,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明溪一个人折腾了很久,终于把帐篷搭好。 爬了一天的山,没吃多少东西,水也没喝几口,这会她觉得自己累劈叉了。 什么也不管,进帐篷拉好,就开始睡觉。 明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被细微的动静惊醒。 她警觉打开手电,照过去,喝道:“谁!” 外面似乎有落跑的声响,明溪瑟缩了一下,也不敢一个人待在帐篷里。 她攥紧喷雾,拉开帐篷,照照外面,什么都没有。 可她也不敢再睡了。 她的帐篷在最边上,想了想,明溪就往被护在最中间姜敏乐的帐篷走过去。 刚到帐篷门口,她就听到里面传来姜敏乐娇气又有点迷糊的声音。 “司宴哥,别摸这,好痒” 那声音!! 明溪脸色变了变,心口像是有刺骨的冷风灌进来。 僵站着好几秒。 她才反应过来,往回走。 傅司宴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需求那么大,一向不会忍着 没等她想更多,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捂住她的嘴。 明溪陡然惊醒,拼命挣扎。 那只手却紧紧扯住她的头发,把她往更黑的地方拖过去。 第186章 绝望的边缘 头皮被扯得几乎要剥离开来,明溪嘴被捂住,痛得发不出声音。 拖了有一会,男人才停下。 一条毛巾塞进了明溪嘴里,又有一根粗麻绳把她的手绑住。 面前男人身形被黑暗所掩盖,只露出两个眼珠冒着婬邪的光,诡异得让人心底发寒。 明溪这才发现,抓她的人竟然有两个。 借着月光,她辨认出这两人正是白天调戏她的人。 恐惧,瞬时蔓延似的疯长。 最先说好话让她走的男人率先走近,笑眯眯对她说:“小妹妹别害怕,哥不是要伤害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哥会好好疼你的。” 另一个男人表情则凶狠许多,他拿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刀,恶狠狠道:“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划烂你这张脸,知不知道!” 阴冷的寒风,吹乱了明溪的头发,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只剩下惨白。 “听没听到!” 举着匕首的男人不耐烦地问,猥琐的目光一直在明溪饱满的胸脯上打转,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 明溪醒悟过来,不住点头的同时,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俨然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瞬间,两个男人的警惕放松了不少。 他们觉着像这种娇弱的小姑娘,不用亮刀子都能吓尿她。 笑眯眯的男人伸手摸了摸明溪细腻的脸蛋,夸奖道:“真是个好姑娘。” “阿亮,别说了,赶紧上,我受不了了。” 长得凶的男人说话间已经开始脱起了裤子,他都他妈快憋坏了。 中午在路上撞见这小娘们时,他就心痒难耐想就地办了她。 幸好阿亮眼尖,看到跟她吵架的男人一直在下面没走,他们才作罢放她离开。 后来他俩脱离了队伍,一路偷偷跟着这小娘们到山顶,潜伏了几个小时,才逮到机会下手。 那个叫阿亮的见另一个已经脱得只剩一条短裤,笑骂道:“强子,你看你那猴急样,别把人小姑娘吓坏了。” 强子嘿嘿笑,“这就吓到了,马上还有更吓人的呢。” 明溪见强子已经靠近过来,奋力摇头,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有话说的模样。 阿亮来了兴致,拦了下,“别急,听听小姑娘要说啥。” 强子恼火得不行,骂道:“有病啊,不要耽误时间了。” “怕什么,他们那个帐篷都睡了,不会有人来找她。” 说着,阿亮靠近明溪蹲下,嘱咐道:“我现在把毛巾拿下来,你要是敢叫,我就让你嘴烂掉,懂了吗?” 明溪看出来了,这个阿亮看似温和,实则才是最猥琐,最会伪装的那一个。 白日里,装好人的也是他。 她泪眼婆娑的点头,完全一副特别害怕的可怜模样。 阿亮拿下她嘴里的毛巾,强子则警惕地握紧手里的匕首。 那表情凶狠得像是她只要敢叫一声,就会立马割破她的喉咙。 明溪先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等顺过气来才小声的哽咽道:“大哥们,我听话听话的,你们动作不要粗鲁,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软软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把两个男人的骨头都给听酥掉了。 这小妮子真是浑身上下都是宝啊! 这么好听的声音,他们反倒舍不得捂她的嘴了。 让她叫,想想就兴奋。 阿亮满意极了,伸手拍了拍明溪瓷白的脸颊,婬笑道:“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咱们兄弟指定不叫你受大罪,会很温柔的” 说着他的手就顺着脸颊往下,来到明溪的脖颈处,往下探 那手粗糙得很,滑过的地方像是有毒蝎子爬在身上的感觉。 明溪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颤颤巍巍道:“大哥,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在这。” 阿亮警觉的看向她,明溪手和肩膀不停的抖,委屈道:“这边都是石头,太疼了。” 阿亮扫了眼,明溪的脚上还在流血,想必是刚刚扔下去的时候摔的。 而且她身下确实都是凹凸不平带有棱角的石块。 强子已经等不及了,一把揪住明溪的衣领,不耐烦道:“你可真墨迹,我先啊。” 说罢,就把明溪往平整点的地方拖。 明溪哭哭啼啼,小声喊:“强哥,您慢点,不要拖,地上都是石头,我自己能走。” 一声强哥把强子的心都给叫化了。 谁不喜欢被长得好看嘴巴又甜的妹妹,叫一声哥呢。 强子便不拖她,指了指前面一片空地,说:“快点躺过去,老子快冻死了。” 他下边没穿裤子,山里昼夜温差极大,这会都有点打颤了。 明溪乖顺地点头往前面走,手一直在挣脱。 刚刚阿亮给她系的麻绳不算太紧,她的手腕又细,这会已经挣脱了大半。 等到空地时,她乖乖蹲下,借着夜色掩盖,手上的绳索已经彻底挣脱。 强子着急道:“叫你躺着你蹲着干嘛?” 明溪小声道:“这个姿势好一点。” 强子嘿嘿笑,“小样,懂不少啊,还知道这姿势” 他说着一把扯住明溪的头发,婬声道:“快点,快点,老子白天憋到现在,都要炸了” “好勒,强哥。”明溪答应得很爽快,甚至有点高兴。 强子疑惑看她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命艮子处传来一阵要了命的剧痛。 “啊啊啊啊!!!!” 他踉跄着倒地,嘴里发出一阵快要死去的猪嚎。 强子龇牙咧嘴的抽搐,这才看清明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块尖尖的石头,上面还带着砸了他下面的血迹。 “表子,臭、货,老子弄死你——” 不等他骂完,明溪就举起石头狠狠往他脑门上砸! “砰!砰!” 石头跟脑门碰撞的声响,带着钻心的痛。 强子满脸的血,在暗夜的衬托下,跟鬼一样恐怖。 明溪看他没能力反击,也不打了,丢了石头就跑。 强子磕磕巴巴喊:“阿亮阿亮” 等阿亮过来的时候,明溪已经跑得没影了。 强子抹了把血,捂着裆部,在阿亮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他恶狠狠道:“小贱人敢阴我,分头追!追上我要亲手撕了这贱人!” 明溪在山林里一阵小跑,可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黑暗,根本就辨不清方向。 她怕被坏人发现,也不敢放声呼救。 只能找一个相对隐蔽的山坳,躲着。 周围不时有动物的嚎叫传来,或者飞鸟落石的声响。 说不怕是假的。 明溪怕到发抖,身上都是冷汗,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 她抱着膝盖,掐紧大腿来保持清醒。 想着想点让自己不害怕的事情。 可脑子里,满满的全是傅司宴的身影。 她现在特别期盼他能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救她。 可是她也知道,这不现实。 现在傅司宴怕是已经卧倒在温柔乡里,缠缠绵绵。 而且傅司宴现在恨毒了她,就算发现她不见,想必也不会来救她。 脑袋越来越重,在昏沉间,突然一道刺眼的手电照过来。 明溪欣喜极了,以为是有人来救她了。 刚要开口—— 就听到了令她绝望的声音。 “小贱人,原来躲在这。” 强子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生撕了明溪。 “你死期到了,我告诉你,我要玩到你最后一口气咽下去。” 然后,阿亮扶着一瘸一拐的强子,步步逼近。 明溪瑟瑟发抖,身后连退路都没有。 她整个人已经濒临绝望的边缘。 就在这时,黑暗的密林里传来一道呼唤的声音。 “明溪——” 第187章 不想再放开 乍一听,明溪以为自己是太想得救,幻听了。 可紧接着,就听到又是一声。 “明溪,你在哪?” 这声音,如此熟悉,就像天籁。 明溪奋力高呼,“傅司宴,我在这——” “唔唔” 嘴被面前的人捂住。 阿亮和强子两个人合力把她往别的地方拖。 明溪用尽全身力气,拼死挣扎。 但终究敌不过两个健壮的成年男人,两人把她死命地往黑暗里拖。 但明溪没有放弃,后脚跟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阿亮看出不对,用力扯紧明溪的头皮,让她使不上力气。 就在明溪精疲力尽到几乎要放弃时。 一阵劲风来袭,拖着她的男人发出一声极为惨烈的哀嚎。 “啊——” 男人直接被踹飞出去。 此刻,傅司宴狭长的眼眸溢出无比骇人的戾气。 那一脚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男人被踹翻后,连哼都哼不出来。 下一刻,他冷厉至极的眸光转向另一人,好看的薄唇吐出的字眼却比地狱还要阴森。 “找死。” 霎时,强子脸上血色尽失。 还站着愣神的间隙,就被傅司宴大手一挥,拎着后颈扔了出去。 随后,他来到明溪面前半蹲下,伸出手臂微微向前。 却在想到她不喜他的触碰后,又默默收回。 “有没有哪里受伤?” 男人英俊的面容收了戾气,蹙着眉,声音里还有轻微的颤意。 明溪看着他紧张关切的神色。 强撑许久的坚强,一下子土崩瓦解。 眼泪滚滚落下,委屈得不行,猛地扑进傅司宴怀里。 这动作,让傅司宴的心弦被狠狠一撞。 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你怎么才来啊” 明溪细若蚊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惊魂未定,让她忘了两人之间迈不过去的隔阂。 这一刻。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他来了。 他终于来救她了。 短短几个字,听得傅司宴心如刀割。 他其实根本没睡,山上露营比不得城市安全。 虽然不待见她,但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所以,他一直守在明溪的帐篷旁边,后来实在困了,他就找个背风处抽根烟。 再回来又继续盯着。 盯了一会,却在地上发现了一枚发夹,他记得很清楚是明溪戴着的。 他立马拉开帐篷,里面空空如也。 心几乎一秒就提起来。 傅宁焰晚上喝了不少酒,叫他根本起不了作用,他就叫醒送货的工人看着帐篷那边的情况,自己出来寻找。 幸好,明溪在地上留下不少挣扎的痕迹,他才能顺利找到。 倘若,再迟几分钟,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傅司宴一只手抱紧她,一只手在她后背轻轻安抚。 一向沉稳有力的大掌,在这刻竟然微微颤抖。 他轻声道:“怪我,都怪我。” 这会,什么薄斯年,什么背叛,全都抛之脑后。 傅司宴满脑子只剩下庆幸。 庆幸她还在,还安稳地在自己怀里,就是最好的结果。 说什么,他都不想再放开了。 明溪缩在他怀里,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只是紧紧搂着他。 他的及时出现,抚慰了她所有的惊恐不安。 这一刻,他就是安全感的化身。 他们沉浸在百感交集里,却没发现身后被踹倒的强子,偷偷摸摸爬了过来。 他下面被明溪用石头砸得血流不止,痛到麻木,也不知道是不是废了。 这会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人,强子眼底升起浓烈的恨意。 一切,都怪这个小贱人! 要不是她长得太漂亮勾到他,他怎会落如此下场。 既然被她毁了他的命艮子,那就用她的命来陪葬!!! 瞬时,强子眼中凶光毕现。 他高高扬起手中的匕首,朝着明溪的后脑勺猛插过去。 锋利的匕身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被傅司宴敏锐地捕捉到。 “小心!” 他瞳孔剧烈一缩,猛地推开明溪。 下一秒—— 锋利的匕首带着停不下来的破空之势,狠狠扎进了傅司宴的左胸。 眼看没有扎到明溪,强子像是魔怔了一般,用力拨出刀,朝着被推到旁边的明溪猛地扑了过去。 他神色疯魔,咬着牙道:“杀了你!贱人!” 眼看着尖锐的刀身,就要扎到明溪脸上。 咚一声闷响!! 傅司宴不顾鲜血直流的胸口,整个人飞扑过去,用身体撞开发疯的男人。 下一秒,不等男人反应,他就弯着肘弯,狠狠往下一捣。 给男人的喉骨,来了个致命一击。 “咔嚓——” 喉骨发出断裂的清脆声响。 然后,疯了的男人就跟死鱼一样翻着白眼,再也不能动弹。 傅司宴顾不上还在不断流血的胸口,第一时间转身,握着明溪的肩膀询问。 “他有没有伤到你?” 刚刚他看得不清楚,现在这是他最担心的事。 却不知,因为动作太剧烈,伤口的血已浸湿了整件衬衫。 明溪看着满身是血的傅司宴,嘴巴张了张,突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只能拼命摇头。 鲜红的血! 入目所至,全都是血! 霎时,豆大的泪滴,有如断线一样疯狂坠落。 不远处,传来傅宁焰的呼唤声。 男人蹙着的眉这才松懈下来,用力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别哭” 说完,他的手似是难以支撑,倏地垂落下去。 第188章 他都是因为我才受伤 明溪一把托住男人的后背,小脸吓得煞白,声音也被泪淹得含糊不清。 “傅司宴你清醒点,别吓我啊!” 男人的胸口还在不停往外流血,失血过多让他俊脸异样的白。 明溪恐慌到极点,一遍遍叫他。 “傅司宴,你别睡,跟我说说话行不行,拜托了,跟我说话好不好?” “别哭了,小傻瓜我一点都不疼” 傅司宴手疲累得抬不起来,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看着她因为担心他,心疼他而滚滚落下的泪珠,泛白的薄唇竟还牵起一抹笑。 伤口也像是被上了止痛药,真的没那么疼了。 她,还是在乎他,不是吗。 她恐怕不知道 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各种方法的撇清关系,比插他一刀还让他疼。 但自小就习惯性的敛藏情绪,让他没办法像常人一样表露出来,只能用淡漠来掩饰。 “明溪,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 傅司宴森白的唇瓣费力开合,每吐出一个字都像在用尽全身力气。 “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离婚后,孩子的话题就像个不能碰触的禁忌。 他们都默契的避而不提。 可现在,他想把他的想法告诉她。 那是他第一个孩子,他的伤心可能不像别人那么明显的表达出来。 但不代表,他不难过。 明溪泪流满目,连声道:“我原谅,我原谅你了,你好好的就行” 孩子没了的时候,她真的恨死他了。 恨到想他死掉。 可当他带着伤,奋不顾身一次又一次救自己,那些恨意瞬时就随着他的举动烟消云散。 现在,她只想他好好的。 傅司宴唇角艰难地扯动了下,“我记下了,你不能反悔。” 明溪不停点头,哽咽道:“嗯,不反悔,你别说话了。” 明溪哭到停不下来。 怕他不说话,又怕他说话太多费力气。 直到看见傅宁焰出现在面前,傅司宴的意识才开始模糊。 很好,她安全了。 傅宁焰到场后,让人绑住那两个坏人,又联系了红香樟山的预警处理处。 因发生恶性伤人事件,红香樟山调动了紧急救援的直升机,将伤者送到市医院。 明溪陪着一起去了医院。 手术期间她一直在外面等着,又打电话通知文琦过来。 很快,文琦就赶到医院。 看着满身是血的小溪,又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心头一紧,颤着声问:“小溪,司宴怎么了?” 明溪还没开口,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他被刀捅伤了。” 文琦瞬间面色惨白,哽咽问:“那没伤到要处?” 明溪摇摇头,“我不知道,伤在左胸。” 文琦听到伤在左胸,当即身形不稳地晃了晃,一张脸失血一般白透。 那下面可是心脏和肺,哪个都是重要器官。 明溪连忙扶着文琦,眼泪愈加汹涌,“对不起妈,司宴他他都是因为我才受伤” 文琦胸口传来绞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溪抽抽噎噎把事情讲一遍,哭得声音都发哑。 文琦缓了好一会才说话,“好孩子,这事不怪你,你是他妻子,司宴他就应该护着你。” 明溪心里五味杂陈,她们离婚的事,当初选择隐瞒爷爷,也隐瞒了文琦。 可现在,她不想再骗文琦了。 “妈,对不起,我们早就离婚了。” 文琦微愣,唇惊讶地张着,似乎不相信这事。 “你们!你们离婚了?” 明溪红着眼睛点点头。 “小溪,你糊涂啊!司宴他面冷心热,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文琦悲痛说道。 她是很喜欢明溪没错,可现在躺在里面重伤的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当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痛。 明溪抿着唇,一句也辩解不出来。 文琦现在心里有怨,就算打她骂她,她也毫无怨言。 文琦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又看看明溪,心口的绞痛又袭来,一时竟晕了过去。 “妈!妈!!” 明溪扶着文琦连叫两声,文琦毫无反应。 她慌张喊道:“医生!!!” 紧接着,医生把文琦送到另一个抢救室。 好在文琦属于气急攻心,经过抢救,心率已经恢复平稳,休息静养即可。 明溪这才松了口气,又回到手术室那边等着傅司宴出来。 傅宁焰到医院的时候,傅司宴的手术还没结束。 姜敏乐也想过来,但被姜父强行接了回去。 这会,傅宁焰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了。 傅怀深那边他也通知过了,电话里傅怀深依旧言简意赅,但傅宁焰知道等老傅回来,自己至少得脱一层皮。 不过,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他拿眼偷瞄明溪,浑身凌乱,脸色惨白,脚上还都是血,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他慢慢靠过去,语气有点心虚,“小明老师,你要不去休息下,我来守着我哥。” 明溪没看他,眼睛盯着手术室大门,“你不用叫我老师,我没完成你的挑战,等傅先生回来,我会主动请辞的。” 她现在真的特别后悔,如果自己没上山,或许就不会遇到这些事。 傅司宴也就不用受伤了。 周围安静下来。 傅宁焰难得有些怯懦,没有再开口。 终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医生告知傅司宴虽然被抢救回来了,但因为刀口差一点点就扎到心脏上,再加上失血过多,还需要进icu观察。 明溪在icu门口守了一夜没合眼。 快晌午的时候,傅怀深也赶到医院。 明溪还守在icu这里,傅宁焰也没离开,但是夜里困得受不了时,他眯过一会。 傅怀深坐的是夜航,身着一件薄款的西装,也没穿外套,显然刚下飞机就赶了过来。 他没有跟傅宁焰说话,而是径直走到明溪跟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明溪感觉到陌生的侵入,下意识躲开,却被傅怀深一把攥住手臂。 他目光如炬,炯炯盯着她不正常泛红的脸,道:“你发烧了,让医生看一下。” 明溪挣了下,没挣开。 她有气无力道:“我没事。” 傅怀深见说了不听,直接招呼护士过来把明溪带走。 他说:“司宴醒了应该会想见你,你想过病气给他?” 明溪听了,没有先前那么抗拒。 傅怀深安抚道:“去看,这里有我。” 等明溪离开后,傅怀深信步走到傅宁焰跟前,甩手一个巴掌狠狠抽在傅宁焰脸上。 第189章 配不上我儿子 这一下,打得极重。 傅宁焰嘴角都挂着血丝,人也因为不受力,踉跄着往身后的墙壁砸过去。 “咚——” 一声闷响。 想必是极疼的。 但他什么都没说,很快又站直站好。 傅怀深一向淡定的面容上,有隐不住的怒气,整个胸腔都是怒火。 “傅宁焰,我惯你,不是让你无法无天的!” 傅宁焰嘴唇蠕动了下,还是说不出话。 “里面躺着的是你哥,他要是有什么事,你拿命都不够抵的。” 傅宁焰终于有点害怕的情绪,他眼睛通红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遇到这事。” 傅怀深冷血拆穿:“对不起这三个字,只能安慰到你自己。” 这话几乎把傅宁焰脸上的血色,都刮了个干净。 傅怀深继续道:“我养你十五年,怜你丧母之痛,对你多加溺爱,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你看看你现在活成什么样了,对得起你妈舍命救你吗?” 傅宁焰猛地抬头,眼底充斥着血红,问:“我妈她真的舍命救过我?” 这么多年,傅怀深从未提起过他母亲的事。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傅宁焰揪着傅怀深的手臂,怒吼道:“告诉我,我妈的事都告诉我!” 傅怀深眸色泛冷,“我答应你妈,等你有能力就会告诉你一切。” 傅宁焰大吼:“我现在就要知道!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傅怀深不为所动,轻掸开傅宁焰的手臂,淡淡道:“你回去,这里不需要你。” 随后,傅怀深转身往医生办公室了解情况。 “老傅。” 身后,傅宁焰突然出声。 他苦涩一笑:“我不是你儿子。” 早在十三岁的时候,傅宁焰就偷过自己的头发和傅怀深的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显示他跟傅怀深根本没用血缘。 五年,整整五年,他把这件事憋在心里。 今日,终于扯开最后一层遮羞布。 傅怀深脚步微顿,没说话,转身离开。 傅宁焰眼底通红,转身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瞬时,指缝间殷红渗出。 他抵着墙壁靠了许久,才转身。 赫然发现姜敏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她的欲言又止,眼神里带着藏不住怜悯。 显然,刚刚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了句:“对不起啊,昨晚帐篷里” 傅宁焰脸色一变,吐字,“滚开。” 随即推开她,头也不回,大步往外走。 姜敏乐委屈极了,哇一声哭了。 昨晚,她和傅宁焰在帐篷玩喝酒游戏,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后来,她闻到一股淡香味,很像司宴哥身上的味道。 她就伸手抱过去,迷糊前,她还把嘴凑上去,想献上自己的初吻。 再后来,她就记不得了。 半夜,她被外面进来叫他们的人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跟傅宁焰睡在一个帐篷里。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也不清楚自己跟傅宁焰到底有没有亲上。 啊啊啊啊!! 如果亲了,那她多吃亏! 那可是她的初吻,她都没品尝出是什么滋味,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 不可以!不可以! 何况傅宁焰还这么讨厌她 哼,她也讨厌他好吗! 明溪在病房输完液,累到昏厥。 高烧加高度精神紧张,让她一睡就是整整一夜。 但即便是睡梦中,她也隐隐不安,满头是汗惊醒过来。 她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问进来给她输液的护士现在是什么时间。 护士回答后,明溪才惊觉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一下掀开被子,不顾护士阻拦,拔掉手上刚插上的输液管就往icu那边跑。 等到了icu后,询问那边医生才知道傅司宴已经转危为安,醒来后就被转到病房。 明溪转身往楼上病房的楼层跑过去。 她发烧还没完全好,跑几步就气喘吁吁,额角都是汗。 到了病房门口后,两个黑衣保镖拦在入口处,不让她入内。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帮我通传一声,就说明溪想见他。” 保镖面如铁色,冷硬拒绝道:“小姐,我们接到命令是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明溪一愣。 刚刚医生不是说傅司宴已经醒了吗? 难道他不想见她? 这么想着,心里就隐隐蔓延出难受来。 但她不想放弃,就在电梯旁边的长凳上坐着。 想着坐在这,离他近一点,心里会好受点。 这一坐就坐到天微微黑。 除了去洗手间外,明溪饭都没去吃。 连保镖都换了一轮。 又过了一会,明溪想来想去还是不太相信傅司宴会不见她。 她上前跟保镖打商量道:“能不能帮我去问一声,如果傅总愿意,我见一面立马就走。” 结果,这一班保镖跟上一班一样冷硬。 “小姐,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明溪再次被阻拦。 想着不如去问问文琦看看。 刚转身,电梯的门‘叮’一声打开。 走出来一位长相威严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很光滑,没有一根碎发,一言不发也能让人感到莫名压迫。 明溪多看了两眼,有一丝眼熟的感觉。 她没有多想,转身准备往电梯口走,却被那人叫住。 “站住。” 明溪应声停住,微露疑惑:“您好。” 傅成生微微眯眼,打量道:“你就是司宴那个前妻?” 之前他有调查过,手上有明溪的相片,小姑娘面容出挑,真人比照片好看,一点不难认。 明溪听他的称呼,心里也有了猜想,点头乖顺的应了声是。 傅成生言简意赅介绍:“我是司宴的父亲。” 跟明溪所料不差,她礼貌点头:“伯父,您好。” 傅成生目光冷淡,“当初司宴跟你领证的事,是瞒着我们进行的,我们并不知情。” 明溪倒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傅司宴是和家人报备过,加之文琦也并未提过这事。 她不知道傅成生现在提起来是什么意思,便屏息静气听他说。 “我在国外时,听说你们离了,在我看来离得好——” 傅成生不客气道:“你这种身世说出去简直就是在打我们傅家的脸,一点都配不上我儿子。” 傅成生语气里的瞧不起,几乎要溢出来。 瞬间,明溪脸色白如纸片。 第190章 绝不会再跟他纠缠 傅成生看着明溪煞白的小脸,心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随便说两句就受不住了。 想到亲养的儿子为了她竟敢忤逆自己,他牙就气得痒痒。 但他不知道傅司宴是为了救明溪受的伤,只当他是意外,否则这会应该更加的气焰嚣张。 “好了,既然离婚了你就给我安分点,少出现在司宴面前,碍人眼。” 傅成生眼底含着蔑视,在她脸上划过,继续打压她。 “小姑娘家家的,得知道要脸。” 按平常来说,他是不会特意抽出时间来处理这么个小姑娘。 但傅司宴那天话里对明溪的维护之意,让他心底生了忌惮。 平日里,他跟儿子沟通虽然不畅,但大多数时候傅司宴都是淡漠应对,很少直面忤逆他。 现在看到这小姑娘他明白了。 臭小子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所以在坏他事之前,他必须要给压下去。 明溪手掌用力攥紧,在傅成生掉头准备离去前开口道:“不好意思傅伯父,我不能认同你的话。” 傅成生脚步一顿,阴着一张脸看向明溪。 明溪抬头,不卑不亢道:“我并不觉得我的身世,有哪里见不得人或者丢脸的地方。” 虽然她出身平凡,父母早逝,但她从未悲观过,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反而庆幸自己还有个疼她宠她的外婆。 而她以前对傅司宴的自卑,更多是源于对他这个人。 傅司宴确实很厉害,二十出头就拿到国外的双学士学位,还在华尔街创造过行业奇迹。 在商业这一块,他这个年纪创造出的成就,全球也没有几个可比拟。 当然小部分也有家庭悬殊的因素,但她想得更多的是自己何时也能变强大,不说与他比肩,至少也能发自己的光。 傅成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看着软软的,竟然有勇气反驳自己。 瞬间,他脸色阴沉下来,眼底全是嘲讽,“小姑娘不要太天真了,我送你一句话,出生在罗马和出生在山沟的人,永远都不会在同一个高度!” 傅成生这套言论其实狗屁不通,但他屡试不爽。 但凡心理不够强大的人,都会很快败在他这套洗脑式贬低的言论下。 可明溪这么多年来,就像小草一样茁壮成长。 她吸收阳光雨露,心韧一直健康向上,并不会被他几句话击败。 她脸色平静,淡淡道:“既然傅伯父站在比别人高的高度,那我也送您一句话,希望您的思想和地位能在同一高度,不要用狭隘的眼光看人。” 这话相当于说傅成生德不配位,站在高处,却狗眼看人低。 登时,傅成生脸黑了。 这小丫头,牙尖嘴利。 瞬时,他儒雅的表皮被剥开,恶狠狠道:“你别以为我儿子睡了你两年,就能跟他老子叫板,惹怒了我,这世界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都不会有变化。”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傅成生的话翻译一下就是:如果不听话,就要灭了她。 明溪真是没想到,傅成生竟如此恶毒。 难怪傅司宴从没提过他父亲,想必也是理念不同,隔阂颇深。 傅成生见明溪没说话,以为她怕了,冷哼道:“这两年我就当我儿子叫了只鸡,你也享受过阔太太的生活,就给我从哪来回哪去,不许再出现在司宴面前。” 这话说得粗鄙不堪,令人作呕。 明溪看着傅成生,问:“傅伯父,您这是在怕什么?” 傅成生被她看得心虚。 他说这么重的话,确实是怕他们重修旧好,打乱他的计划。 “笑话,我怕?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怕的!” 傅成生眼底得意道:“实话告诉你,司宴昨晚已经让我去跟姜家提过亲了,很快我们两家就要结为亲家。” ——提亲? ——傅司宴跟姜家提亲? 霎时,明溪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他既然已经决定跟姜敏乐结亲,为什么还要拼死救自己,还跟自己说那些话? 傅成生如愿以偿看到明溪惨白的脸色。 小样,敢跟他叫板!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作为长辈,给我的未来儿媳妇清扫惹人厌的障碍,无可厚非,还是说——” 傅成生看向明溪,眼神如视蝼蚁,轻蔑至极。 “你打算给司宴当个地下晴妇?” 地下晴妇这四个字以及傅成生鄙夷的眼神,让明溪感觉自己像是正在被人摁在沸腾的油锅里煎炸,誓要剥下她一层皮一样。 她手抖得快要握不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抿唇道:“您不必担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晴妇,既然他订婚了,我绝不会再跟他纠缠。” 这话,傅成生很满意。 他点头,“记住你的话!” 这时,电梯滴一下,打开。 明溪抬眸,就见到从里面出来的人。 走在后面的女孩一身米黄色毛呢,戴个蓓蕾帽,俏皮可爱。 她一眼就认出来,是姜敏乐。 前面的妇人跟姜敏乐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姜敏乐的妈妈。 明溪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在知晓他们订婚后,看到姜敏乐还是让她有些破防。 因为傅司宴的舍命相救,她几乎忘了那晚帐篷里,姜敏乐娇气又暧昧的声音。 如今再想起,脸颊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狠狠扇了一巴掌。 此刻,她心里像是被塞满了黄连,苦涩极了。 或许,傅司宴的舍命相救,只是出于对失去孩子的愧疚。 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 明溪默默退到一边,不碍着她们的路。 旁边的傅成生几乎瞬间就换了一张脸,热切地跟中年妇人握手,道:“姜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姜母道:“听说司宴见义勇为受伤了,我来看看。” 明溪脸色又白了一寸。 见义勇为? 原来,他们是这么定义这事的。 确实,抛下自己的未婚妻去救别的女人这事,说出去不好听。 傅成生连连道:“有心了,有心了。” 姜母笑道:“都是要做亲家的人,应该的。” 这声亲家,姜母说得尤为亲热。 第191章 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明溪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说她刚刚还对傅父的话抱有一丝怀疑,这会算是彻底被浇醒。 姜母有什么理由要一起撒谎呢。 现在,她再也没有理由留下,转身往电梯走。 姜母看到明溪,愣了下问傅成生。 “这是?” 姜敏乐也是刚看到明溪,刚要跟她打招呼,就听傅成生开口。 “不认识。” 傅成生看着她的背影,轻蔑地跟姜母解释:“应该是医院的保洁。” 明溪听着脚步一僵。 傅父真是不放过一丝贬低她的机会。 可惜,这话已经打击不到她了。 不管傅司宴跟谁在一起,他的救命之恩是真的。 既然她答应原谅他,那就是真的原谅,真的放下。 她会在心底祝福他。 而且看情形傅司宴应该没有性命之虞,既然好转就好。 她这个前妻身份尴尬,大家都不希望他们再见面,那就不要见面了。 随即,明溪挺直脊背,从容离去。 姜敏乐看着明溪和她擦肩而过,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没想到傅父这么讨厌明溪,竟然说她是医院的保洁。 其实她现在心底很乱,在看到傅司宴舍命救前妻后,她的执念就已经放下了。 一个男人有多爱才会那样奋不顾身。 她羡慕,但也不想当个夺人所爱的恶人。 毕竟,司宴哥眼里,从没看到过她。 可今早母亲突然跟她说,傅家昨晚来商量了订婚的事。 她震惊极了。 还没消化下去,这会就被拉到医院。 她也很懵啊! 这时,傅成生回头看到姜敏乐没跟上,连忙招呼,“乐乐,快过来,你司宴哥哥肯定很想见你。” 姜敏乐愣了一下,走过去。 傅父走到门口前,又吩咐保镖,“撤了。” 如果让司宴知道是他安排保镖不让人探望,大抵是要心生不快的。 现在障碍已经扫除,没必要看着了。 病房里。 傅司宴正靠着床头,俊脸有些病态的白,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反而多了点脆弱的俊美。 他睁开眼以为自己能第一眼就能见到明溪,可等了许久都没见到人。 电话没有,人也没有。 他有些苦涩,自嘲一笑,她可真是放得下。 虽然没指望救她一次,就能让她放下心结。 可不闻不问,到底还是让他伤了心。 这时,门口传来声响。 傅司宴抬眸期盼地看过去。 在看到进来的三人后,眼底的光一秒黯淡下去。 傅成生上来热络道:“司宴,你姜伯母听说你受伤的事,特意带乐乐过来见你。” 出于礼貌,傅司宴点头跟姜母问好。 姜夫人看着傅司宴越看越喜欢,乐呵呵上前慰问几句。 病房的气氛,瞬时变得热闹起来。 中途,傅成生见傅司宴拿水杯吃力的样子,连忙抵了抵姜敏乐,道:“乐乐,去喂你司宴哥喝水。” 姜敏乐听话地走过去,想拿水杯,却被傅司宴提前拿走。 因为动作快,还牵动了伤口。 傅司宴微微皱眉,冷淡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霎时,气氛尴尬起来。 不瞎的都能看出来,傅司宴是不想让姜敏乐碰他。 姜母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傅成生打马虎眼道:“司宴这是心疼乐乐呢,不舍得她做事,乐乐这么乖巧,以后到我们家,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享福就好了。” 姜母这才面色缓和,笑道:“孩子我们惯坏了,以后还请您和司宴多担待。” “当然当然。”傅成生道:“姜夫人放一百个心,乐乐到我们家绝对不会有罪受。” 傅司宴越听越不对,连表面的礼貌也维持不住了。 他看向姜母,俊脸冷漠道:“姜夫人,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我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并不喜欢令千金,更不会娶她。” 姜夫人,令千金。 这么生疏的字眼,简直是在打姜母的脸。 她脸色不好看,拧着眉道:“司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父亲昨晚可是亲自登门提亲,并且承诺你一定会娶乐乐。” 要不是因为昨天傅成生亲自登门,她也不会舔着个脸说这话。 姜母还以为是傅司宴看到乐乐的好,让他改变想法了。 毕竟自家女儿虽然骄纵一些,但底子还是不坏的。 而且傅司宴这么优秀,乐乐也喜欢,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所以今天她才会带乐乐上门,来看望傅司宴。 傅成生脸色也变了,狠狠瞪了傅司宴一眼,安抚道:“亲家你别生气,司宴这是病糊涂了。” 说着,他又看向傅司宴,训斥道:“臭小子还不跟你伯母道歉,你是想气死我。” 傅司宴就知道肯定是傅成生在背后做了手脚。 毕竟前些天他就已经跟姜母表明态度,姜母没道理还会上门,说出这话。 但他没想到傅成生竟能干出帮他提前这事,真是疯了! 傅司宴声音淡淡,态度却坚决:“姜夫人对不起,姜小姐很好,但我已经心有所属,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这话出口,姜母和傅成生脸色都极其难看。 傅司宴视而不见,继续道:“所以本着对您女儿负责的态度,我觉得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 姜母面含怒气,算是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傅成生一人的一厢情愿。 “傅总,您跟您儿子没商量好就来我们家提亲?您这是耍我们姜家!” 傅成生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亲家说哪去了,我很喜欢乐乐,怎么可能耍您呢。” 可这会姜母一句也听不下去,千娇万宠的女儿被人上赶着嫌弃,太丢人了。 她看向傅司宴傲气道:“不错,你说得对,我们姜家的女儿不是没人要,也不会上赶着倒贴。” 说完就拉着姜敏乐头也不回地离开。 傅成生追了出去,可姜母一句不听,进电梯走人。 他弄得灰头土脸,再回到病房满身怒气。 “傅司宴!你知不知道能源项目丢了,是丢了多大一块市场!” “就为了个女人,你打姜家的脸,我看你色令智昏了!” 傅成生说完捂住胸口,气得不行。 姜家多大一块肥肉啊,那可是他夺回管理权的希望啊。 傅司宴哼笑,“姜家这脸怎么算我打的,怎么看都是您亲自上手打的。” 他冷冷看向傅成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提亲,您当时就应该想到现在这结局。” 第192章 想见她,疯了一样想 “你你你!” 傅成生指着傅司宴你了半天,恨得牙痒痒。 可再气也没办法,他现在只能指着傅司宴来实现他的宏图伟业。 随即,他硬压下满腔怒火,放软语气道:“娶她只是过渡一下,你不喜欢等合作达成以后,离婚就是了,反正你又不是没离过,而且——” 傅成生顿了下,得意道:“我们傅家的男人就是离十次婚,那些名媛小姐也抢着要。” 在傅成生眼里,女人向来只是工具。 只要有利益,娶和离都不是事儿。 就算文琦,当初他也是看中文家的身份地位才娶的她。 傅司宴对他这套言论,分外厌恶,更不想理。 “姜敏乐我是绝对不会娶的,您走,我要休息了。” 被亲儿子这么不待见,傅成生快气炸了。 但看到傅司宴没有血色的唇,他还是忍了下来。 “那你休息,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上次领证是你瞒着我,加上老爷子给你做主,我才忍了,这次我是绝不会放任的。” 傅成生冷哼道:“作为傅家的男人你没有选择,就算没有姜家,还有王家,周家,李家,你别想再胡来一次,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最后几个字,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虎毒不食子,傅成生不可能对傅司宴下手。 唯一能威胁到的就是傅司宴想维护的人。 霎时,傅司宴眼眸染上寒霜,冷冽一笑,“您这么执着于联姻,不如自己来试试,反正您外面女人也多,干脆把王周李家一起娶了,这样才能壮大您国外的新公司,不是吗!” 傅成生的小心思一下子被傅司宴赤果果戳破。 瞬间,他脸色比放臭的猪肝还要难看千倍! 心虚片刻后,他又怒道,“你个逆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你个小辈能说的吗!” 傅司宴讥诮道:“我这是在劝您做事之前,多想想您国外的新公司,能做到现在的地步不容易不是吗?” 傅成生气得怒火焚身,五脏六腑都疼! 这是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为了个一文不值的女人,竟然敢威胁他老子! 真是反了他! 傅成生咬牙切齿刚想再说点什么,门‘嘭’一下被踢开。 文琦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病床上儿子胸前的绷带氤出血来。 顿时,心疼得像是被撕开。 她眼底发冷,二话不说揪着傅成生的胳膊出来,关上门。 傅成生嚷嚷道:“你拉我干什么,臭小子反天了,连老子都敢威胁,我要教育他!” 文琦此刻怒火中烧,唇瓣溢出一丝冷笑道:“司宴他威胁你了?” “是啊!” 傅成生不敢说详细,掩盖重点道:“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简直跟你一样翻脸无情!” “我看司宴做得挺好!” 傅成生一时没听清,问:“什么?” 文琦再也忍不住了,高高扬起手中的牛角包。 “哐哐哐——” 朝着傅成生脑门上一顿猛砸! “我砸死你个老畜生,儿子都受伤了,你还来刺激他!他伤口都崩出血了,你瞎了吗!” 文琦攻击来得太突然,傅成生没防备被砸了一脑门子血,眼睛都被糊起来。 他扬手就想给文琦一巴掌,结果因为看不清打偏了,反倒把自己绊了狗吃屎。 ‘咚’一声。 傅成生脑门磕到地上,又多了个大疙瘩。 整个人狼狈至极! 文琦在旁边啐了口,“活该!” 傅成生这么多年都是受女人追捧,哪个女人不是对他温柔倍至。 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关键还被女人打得满脸血,太丢人了! 他站起来猛扑过去,龇牙咧嘴道:“疯婆娘,看我打不死你!” 可惜视线受阻,又被文琦避了过去。 “咚——” 一声闷响。 傅成生再次狠狠摔了跤,脑门上凑齐两疙瘩,很是对称。 文绮看他这滑稽样,出了个恶气。 以往她为顾及司宴的情绪不想闹太难看,对傅成生多有忍让。 今日可谓是身心舒畅! 但她也知道傅成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她拿出手机给他‘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傅成生警觉道:“你干什么!” 文绮扯唇,“当然是拍给你外面的那些女人看看,温文儒雅的傅董,现在滑稽成什么样!” “你敢!!” 傅成生这人喜好脸面,最怕丢人! 文绮怕傅司宴担心,也不想再跟他纠缠,“怕了?怕了还不滚!” 傅成生气得嘴唇发抖,“好男不跟女斗,看我下次不弄死你!” 说完,他生怕被人看到这模样,遮遮掩掩捂着头下楼去找医生。 文绮赶紧进了病房,看傅司宴还躺在床上,唇色森白,胸口纱布氤出血来也不管。 顿时,她心疼得不行,声音发颤道:“你这孩子,都不晓得疼吗?怎么不让医生过来处理!” 说着,她就按铃让医生来处理伤口。 因为还没到换纱布的时间就伤口崩裂,再处理肯定有些伤及根本。 等换完纱布后,傅司宴脸色比之前又白了些。 文绮看在眼里,心如刀绞。 “司宴,还疼不疼?” 傅司宴掀起眼皮,轻描淡写:“您别紧张了,我没事。” 文绮眼圈止不住红了。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都差点扎到心脏了。 那可是心脏啊! 稍微偏那么一寸,就算大罗神仙下凡都无力回天! 文绮心酸难受,可傅司宴本人对这个事,根本没那么在意。 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 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问:“妈,您看见明溪了吗?” 文绮目光闪了闪,“来医院时候见过,后面就没看见了。” 文绮醒来后就赶到傅司宴这了,也没关心过明溪去哪了。 一想到儿子是为了明溪伤成这样,对她的那份喜欢好像就淡了些。 她想着岔开话题,却听傅司宴开口请求她。 “妈,你能不能让她来看看我。” 傅司宴的手在文绮看不见的地方,虚握成拳。 母亲来了,她就走,可见她是有多么不想跟自己扯上关系。 可就算是她表现得如此明显,他还是想见她。 疯了一样想。 第193章 只要你 他不想强迫她,如果让母亲叫她来,也算是她自愿来的。 傅司宴喉间苦涩,他已经卑微到自己骗自己。 文绮乍听到傅司宴的话,微微发愣。 下一秒,心底却有些不舒服。 她再喜欢明溪,到关键时候,也比不过自己的儿子。 当医生说差一点扎到心脏时,那种手抖心悸的感觉,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即便现在知道没有性命之忧,但一想到医生这话,她就会心生恶寒,浑身发抖。 她觉得如果司宴娶一个不那么喜欢的女人,或许会冷静一些,不会豁出命去。 想到这,文绮语重心长道:“司宴,小溪失去一个孩子,你救她一命也算扯平,你们都已经离婚了,就让这一切都过去。” 傅司宴没想到明溪连离婚的事都告诉了文绮,瞬时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看了文绮一眼,道:“妈,离婚不是我愿意的,明溪这个坎,我过不去,这一辈子都过不去。” 文绮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 “您不愿意,我自己去见她!” 傅司宴说着就掀开被子,伸手撑着床边,要下来。 一动作就扯动伤口,额角的冷汗都滴下来。 顿时,文绮吓得脸色煞白,按住他,“你别动,妈叫她过来!” 明溪接到文绮的电话,还有些意外。 她以为,那天文绮对她生出了嫌隙,不想再见她。 不过文绮在电话里声音,好像并不是那么情愿。 明溪不知道是不是傅司宴的意思。 可他都已经和姜敏乐订婚了,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纠葛。 就让一切到此为止。 明溪委婉的拒绝探望。 没想到文绮听了后说,“小溪,司宴怎么说都是为你伤的,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来照顾他,至于别的事,以后再说。” 文绮这话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可也是事实。 既如此,明溪便不好再拒绝,打车去了医院。 没想到在医院停车区,她撞见了薄斯年,他过来给家里的母亲取药。 薄斯年那几天没联系上明溪,心底有些担忧,后来倒是联系上了,但明溪只跟他说自己发烧休养才没看手机。 薄斯年自然不信的,这会在医院撞见,更加深了他心底的怀疑。 不过,明溪不想说,他也就不好多问。 进大厅后,两人分开,明溪便搭乘电梯上楼。 病房内。 傅司宴坐在轮椅上,一直看着窗外。 从文绮说明溪马上就过来后,他就摇着轮椅坐在那了。 他的伤口根本不宜久坐。 周牧看在眼里,于心不忍。 傅总嘴上没说,但心底肯定是想第一时间见到明小姐。 周牧观察着,不知为何,傅总原先还算平静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冷。 傅司宴自己也没想到,他等在窗边这么久,竟等到了明溪和薄斯年一起走进医院的场景。 他们靠得那么近,看上去那么亲昵。 原来他醒来之后就看不见她,是因为她要陪男朋友。 霎时,傅司宴脸色白如纸片。 心脏像是被人撕扯开后,再狠狠摔到地上! ——痛到无法呼吸。 几秒后,他摇着轮椅回到床上,表情肉眼可见的冷漠。 周牧有些疑惑,但也不敢询问。 不多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明溪走了进来。 周牧如获大赦,跟明溪问好后,立马出去,给两人留下空间。 明溪在原地站了站。 男人俊容病态的白,一向红润性感的薄唇,也变得没有血色。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展脆弱的琉璃,好看却易碎。 瞬间,她的鼻尖忍不住发酸,眼泪也迅速蓄满眼眶。 她高估了自己。 看到他这么虚弱,习惯性的心疼,难受,喘不上气。 她走到床边,轻声问:“你好点了吗?” 微微哽咽的声音,泄露出她此刻的心境。 可被傅司宴忽略了。 他唇角挂起一抹淡淡的讥嘲,“你关心?” 明溪被堵得哑口,她觉得,傅司宴好像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 明溪想不明白,也不打算询问。 她把自己带来的保温壶打开,盛了一碗猪肝粥出来。 猪肝补血,她就是因为熬这个粥,才耽误了一些时间过来。 她端到傅司宴面前说:“吃点粥。” 可傅司宴神情冷淡,不说吃也不说不吃,自顾自翻动手里的财经杂志。 明溪端了好一会,手都发酸了,他也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她有些尴尬,就放到床头柜上。 房间里,气氛迷之压抑。 明溪不知道傅司宴为什么这样,干脆也不说话,坐下低头跟苏念发起信息。 傅司宴见她面色柔软地跟人发着信息,心里更是堵了一口气。 既然这么不情不愿,不如不来。 他抿着唇,极力控制情绪,怕自己一开口又要说出些伤人的话。 又过了一会,傅司宴起身像是要下床的样子。 他的伤在胸口,行动间不免拉扯到,脸色有些发愠。 明溪见到忍不住心疼,连忙上前伸手去扶他。 “啪——” 傅司宴猛地一下拍在她手上。 打得很重,像是很厌恶她的触碰。 明溪手背红了一片,眼也瞬间红了。 傅父说她是|鸡,说她是保洁,说她是晴妇,都没有现在让她觉得难过。 既然他这么不想见她,为什么不跟文绮说清楚,不要她来呢。 “傅司宴,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可以走,没必要这样。” 明溪眼角泪一直含着,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傅司宴冷笑,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 “怎么,是耽误你去找男人约会了,既然如此,你走!” 明溪气极了,牙齿都在发抖。 先是傅父对她肆意侮辱,现在又是他的冷嘲热讽。 她真是贱! 送上门来给他们轮番羞辱! 泪,抑制不住滑落。 明溪拿手抹干净,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咚一声巨响。 她脚步一僵,转头,就看到傅司宴面色惨白倒在地上。 顿时,心口一窒,快步跑过去。 男人倒在地上紧闭着眼,神色痛苦又苍白。 明溪慌了神,刚擦干净的眼睛又渗出泪来。 “傅司宴,你怎么了?” “别吓我啊,能起来吗?” 可男人毫无反应,胸口刚换的纱布汨汨往外渗血,看着怵目惊心。 明溪吓傻了,都忘记叫医生。 这会才想起来,大声叫道:“医生!医生!” 没有人答应,她后知后觉去按床头的呼叫铃,刚要站起来,却被一只手猛地一拉,她整个人往下倒—— 霎时,明溪整张脸白透! 用尽全身力气歪了下,才没有砸到傅司宴身上。 当她看清是傅司宴拉她时,又气又恼,“傅司宴,你疯了!” 他的手还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血腥味愈加浓郁刺鼻。 明溪快急疯了,挣了挣手腕,“你放手,我要叫医生。” 可傅司宴恍若未闻,他眼眸幽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要把人吸进去。 他说,“不要医生,只要你。” 下一瞬,傅司宴不顾胸前被血浸透,伸手扣住明溪的后脑勺,狠狠攫住了她的唇瓣。 第194章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保持距离的? 他吻得很深。 明溪被堵住了唇齿,整个人也被男人身上清冽的冷香包裹。 傅司宴狠狠攥紧她的手腕,没有一丝松懈的迹象。 明溪不敢太用力推他,心急如焚。 心跳不断地撞击着胸腔,她被迫承受他寸寸剥夺的吸吮。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疯了。 ——傅司宴他疯了。 渐渐,一股淡淡的铁锈味突破冷香的重围,侵袭到呼吸里。 是血的味道。 明溪真的快急疯了,她脑子里全是白噪音,不知道要怎么办。 男人的舌尖还在压紧她的舌根,每一下进攻都像是要把她吸附进身体里。 明溪眼眸对上他灿若星辰的深瞳,两个人都睁着眼。 一个想要逃脱,另一个想的却是铭记。 终于,他的手因为聚力太久有一秒的松懈,明溪收紧贝齿,冲着他下唇毫不犹豫咬了下去。 傅司宴吃痛,松开她。 眼神却还是像凶狠的狼一样,带着霸道的剥夺。 明溪顾不上瞪他,第一时间按了呼叫铃。 等医生的间隙,她半蹲下来查看男人的伤口,只看一眼,就气得浑身发抖。 血氤得比之前更快了。 她眼角红红,低吼,“傅司宴!你是有病吗!” 他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傅司宴松懈躺在地上,忽略胸前的狼狈不堪,面容依旧英俊迷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就像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连薄唇都变得红润了。 他唇角勾了勾,声音沙哑:“嗯,有病。” 明溪脸色微霎,她也不是说他这个生病的意思,只是气他拿身体不当回事。 可显然她的顾虑多余了。 男人英眉半挑,低低笑了声:“你是药。” “傅!司!宴!” 明溪真的被他气到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疼死也是活该! 傅司宴看着她为他紧张的模样,凤眸一点点染上笑意。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种她还是属于自己的感觉。 “真的,你在这能治我的病。” ——相思病。 男人的声音像是沾了蜜糖,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明溪心跳又乱了几秒。 她又不是医生,能治什么! 医生很快进来,看到伤者的情况也倒抽一口气。 处理伤口时,傅司宴一声不吭,实在忍不住了才会皱一下眉头。 医生都有些无语,“先生,您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你这伤口今天都已经崩了两次了,再来一次,你就得继续去icu过隔离的生活了。” 医生也是为他好,傅司宴理亏,忍着不吭声。 明溪在一旁却听得胆战心惊。 两次!! 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命也不是这么个不要法。 医生训完傅司宴后,又看向明溪。 “小姑娘,知道你们年轻火性大,但这个时候一定要忍忍啊,你男朋友胸口总是裂开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 明溪脸红得跟番茄一样,刚想解释,就被傅司宴接过话茬。 “医生,跟她没关系,是我没注意。” 医生发笑,调侃道:“刚刚那么疼都能一声不吭,说你女朋友一句就护过去啦。” 这下,明溪脸更红了。 也不怪医生误会,傅司宴唇角还有被咬过的痕迹,可想而知刚刚是有多激烈。 医生顺带看了眼床头的粥,“这猪肝看着就鲜嫩,这粥熬得可是下功夫了,可以少吃一点。” 说完,医生就离开病房。 明溪站在床边,还对刚刚的事生气,低头看手机不说话。 苏念发了语音过来,明溪套在耳朵上听完,又给她打字。 傅司宴耳朵灵,听到语音里是女声,心情好了不少。 “咳——” 他轻咳一声,又扯动伤口,抽了声气。 明溪慌忙放下手机,以为他要拿东西,急切问:“要什么?我给你拿。” 傅司宴唇角拧着笑意,“饿了。” “要吃什么,我让周牧去买。” 傅司宴侧头,抬了抬下巴,“这不是现成的。” 他指的是那份猪肝粥。 明溪扭头看过去,心想他开始时不是不要吃吗? 但她也没问,准备把冷掉的拿去病房里的小厨房倒掉,重新取干净的碗筷过来。 可傅司宴却按住她的手,“还可以吃。” 明溪说:“已经冷了。” 他的身体也不能吃生冷,何况冷掉的猪肝也不好吃。 她轻轻拨开他的手,虽然做得不明显,但傅司宴还是能感觉到她在抵触和他肌肤相近。 “我煮了很多。” 可不知道傅司宴在坚持什么,就是不让她倒掉。 “你放着,我都吃。” 说着他就接过来放在小桌板上吃。 只是他的伤在胸口,自己吃的话,身体就避免不了的前后动作。 扯动伤口的时候,他也不会出声,只是蹙眉,吃得很痛苦的样子。 明溪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碗,收起桌板让他躺着。 然后一勺一勺往他嘴里喂,傅司宴这会比之前讨喜一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乖巧。 这话用在他这么英气的人身上,不太合适。 但明溪真的觉得他有在卖乖,讨她欢心的意思。 一碗吃完。 她言简意赅问:“要吗?” 傅司宴漆黑的眸子扫过她被吮肿的红唇,低哑说了句,“我要。” 然后就用那种掠夺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明溪脸止不住发热,耳根都被他看红了。 “我是问你要不要喝粥。” 傅司宴目光深邃,浅浅勾唇,“我说的也是。” 明溪:“”她信了他的鬼话! 傅司宴吃完一碗后,又吃了一碗,直至保温壶里面见底。 竟是一粒米都没剩下。 明溪都有些惊诧,他是一整天都没吃吗。 傅司宴看着她,笑道:“很好吃。” 这是她下功夫给他熬的,他一粒都舍不得浪费。 等吃完后,已经很晚了。 明溪收拾保温壶的动作让男人脸色一沉。 “你要走?” 明溪点头,说了句:“太晚了。” “别走——” 傅司宴拉着她,不知道怎么挽留,脱口道:“你走了谁照顾我,我这伤也是因为你。” 又是这话,今天文绮让她来时也是这话。 明溪水亮的眼眸黯淡下来。 他都已经跟人订婚了,她留在这彻夜照顾他算什么? 特别是傅父的那句地下晴妇,还言犹在耳。 几个字像几把长长的铁钉,深深把她钉在耻辱柱上。 她有原则,任何时候都不会允许自己介入别人的感情。 明溪垂在身侧的手虚握成拳,极力忍着才不至于让她当场发泄。 没有一个人,想过她的处境和顾及她的名声。 但她不能不顾及,不能视而不见。 她深吸一口气,道:“医院的护工多少钱一小时,我可以把这笔钱打给你,一直到你出院为止。” 这话脱口,男人眼眸瞬时变得漆黑沉敛。 傅司宴一瞬不瞬盯着她,拧眉问,“我是在跟你要钱?” 明溪知道他在生气,可有些事必须说个清楚明白,她的态度绝不会动摇。 她认真道:“我们本来就不适合牵扯这么多,保持距离,对你对我都好。” 傅司宴黑眸深沉,里面的愤怒显而易见,“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保持距离的?” 他问这话时,一直盯着她。 他想听到她说不是,想听到她说担心他,想听她解释为什么现在才来看他的原因 明溪感受到男人炯炯的视线,格外的压迫。 她默认,“你可以这么想。” 霎时,周遭寂静。 隔了许久,傅司宴才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既然要给钱,那不如连我这条命也一并算算,让我看看这一刀到底值多少钱,如何?” 第195章 渣男! 明溪对上他幽深的黑眸,轻轻攥紧手心,声音轻得近乎哀求,“傅司宴,你一定要这么为难我吗?你明知道我没那么多钱。” 明明他们之间,他是可以很轻易的同她撇清关系。 为什么非要这样拉拉扯扯呢? 傅司宴感觉呼吸不畅,伤口也像是受了刺激,揪着疼。 他眸色冷得发沉,连话都是咬着牙挤出来的,“没那么多钱你可以卖|身,把你卖了抵债!” 他真的被她气到了。 原以为经过这次两人距离能稍稍拉近,却没想到是越拉越远。 从头至尾,她都在不遗余力的表现出不想跟他沾边的意思。 如果这会不是躺着不能动,他真想摁着把她做了。 也就只有被睡的时候,她才会乖顺得不行。 他毫不留情的话语,让明溪最后一丝防线也崩塌了。 她咽下泪意,咬牙怒道:“傅司宴,是不是瞧不起我让你很开心?不就是一刀吗?我还给你就是了!” 她像疯了一样,抓起床头的水果刀就往胸口扎! “住手!” 傅司宴凤眸凛冽,倏地抬起手臂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甩—— 咣当! 水果刀应声落地。 明溪也在他的大力拖拽下,上半身摔到病床上,压在他的腿上。 他紧锁眉头,‘嘶’地抽了声气,才隐忍又痛苦道:“你这是想再捅我一刀!” 明溪后背被他紧紧摁着,整个脸都埋在雪白的被子里。 对于他的质问她不回答,双肩却颤抖得厉害,情绪起伏得很明显。 傅司宴睨着她,低哑的声音辨不出情绪,“你就这么讨厌我,我把命给你行不行!” 他想说的是:把命给你,换你一次原谅,行不行? 可此时此景,他怎么说得出口。 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明溪觉得自己快疯了,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你都已经订婚了,还让我留在这,别人会怎么想我?” 傅司宴愣住,手也微微松开。 明溪注视着他,声音掷地有声,“傅司宴,我没有忘恩负义,昨天我来看过你,可是你门口的保镖不让我进来。 我等了大半天,只等来你的父亲让我不要出现在你眼前,惹人厌。 他问我在这,是不是准备要给你当地下晴妇! 既然如此,我昨天回答他的话,现在也回答你一遍。 我永远都不会给人做小三,更不会给人当晴妇!” 说完这话,她还是忍不住了。 泪,如断线珍珠一样,汩汩流下。 她哽咽得不能自己道:“傅司宴,你救我这事,我会一直放在心里感激你,但你现在已经订婚了,我的立场也表达得明白清楚,所以,你能不能行行好放过我?” 傅司宴看着她清澈明亮的双眸不断溢出珍珠,心头狠狠一颤,整个人如遭重创。 心,加剧的疼。 他伸手拉着她坐下,擦干她眼角的泪后,认真道:“明溪,我没这么想过,真的。” 傅司宴轻轻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 “我口不择言只是觉得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太生气了。我跟你道歉,至于我父亲的言论,我更不知情,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这么说你。” 明溪鼻子酸得厉害,刚擦干净的眼泪又争先恐后往外涌。 这一连串的委屈,让她有口难言,不知道跟谁说,快要憋疯了。 她不想哭得太丢人,微低着头道:“那你都知道了,就放过我,我没有不关心你,我回去就给你供奉香桌,每日三炷香请菩萨保佑你长命百岁,行吗?” 傅司宴心疼她,又好笑,“我还没死,不用给我上香。” 明溪猛地抬头瞪他,小脸上盛满愤怒,“你瞎说什么!” 她的紧张,让傅司宴眼眸亮亮的,“嗯,我瞎说。” 他紧了紧她的小手,道:“你有心就待在我身边,我不是没人照顾,只是你在,我会好得更快。” “不要。”明溪撇过脸去。 “如果你能体谅我就不会提这种要求,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成小三。” “你不是。” 傅司宴掰过明溪的小脸,对着自己,无比认真道:“我没有订婚,那都是那个人一厢情愿的,我已经跟姜家说清楚了!” 明溪瞪大眼,有种说不上的情绪。 没订婚?? 他们竟然没订婚! 这一切竟然都是傅父自导自演,顺便还骗了自己。 可下一秒,她又想起帐篷的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上来。 她冷淡看他,追问,“那你不打算对姜小姐负责吗?” 傅司宴拧眉,“我为什么要对她负责。” 男人无所谓的态度让明溪格外恼火。 她狠狠甩开他的手,瞪向他,一字一句:“渣男!” 第196章 给我解释解释 明溪气呼呼的。 她不是为姜敏乐抱不平,只是单纯对傅司宴这种明明不打算跟人在一起,还跟人睡的举动表示气愤。 真是不负责任的渣男! 想着她就坐不住,心头冒火,想站起来去喝口水消消火。 只是,脚还没站稳,欣长有力的手臂就伸了过来,圈住她的细腰,往后一拉。 明溪一下跌坐在床边,紧实有力的手臂缠紧她的腰肢。 她整个人像是被男人圈进了怀里,十分暧昧的姿势。 “傅司宴!” 明溪恼火叫了句,想要从床上起来,又顾及他的伤口,不敢大动作,只能扭过头去瞪向他。 “在呢。” 傅司宴看着她,凤眸含着点点笑意,深邃若星辰。 “松开。”明溪拿手去掰他手臂,可那手臂像焊铁一样,巍然不动。 他动作不大,胜在手臂长,轻易就能勾着她的下巴,捏过来道:“给我解释解释,渣男是什么意思,嗯?” 明溪抿了下唇,“你又没打算跟姜小姐订婚,还跟她那个不是渣男是什么!” 明溪心里鄙夷,玩弄女性,不仅渣还low! 傅司宴皱眉,“哪个?” 明溪含含糊糊道:“就是那个。” “那个是什么?” 明溪把两个手指做了个交叉的动作,恶狠狠道:“做这个!” “我没跟她牵手。”傅司宴认真解释。 “我不是说牵手!” “那是什么?” 傅司宴故意似的,修长漂亮的手指强势挤进她的指间,快速的交叉了几下,问:“这是什么?” 明溪脸爆红,比熟透的番茄还要红。 她撇过脸去,咬着牙,“你耍流氓!” 傅司宴低低地笑,不逗她,认真解释道:“我没跟她做过,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明溪眨了眨眼,有些惊愕,“你们,没吗?” 傅司宴点头:“没。” 他带着她的手,往后,声音哑得不像话,“不信,你可以检查” 指尖轻触,俨然有抬头的趋势。 明溪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挣开,“你有病。” 傅司宴挑眉,“嗯,没病这会应该不会跟你在这讲道理。” 他点了点身下雪白的床单,寓意深远道:“而是把你压在这,知道吗?” 明溪听得耳根都红了。 这人脑子里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 傅司宴捏了捏她的手心,“来,说说,怎么就觉得我做了?” 明溪老老实实作答:“那晚在帐篷外听到的,而且她叫的是你的名字。” 傅司宴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尖,左右摇晃了下,“人家叫你就信!” “那晚我不在中间的帐篷,你边上那个才是我的。” “我边上?” 明溪蹙眉,疑惑道:“我边上不是那个挑货大叔的帐篷吗?” “我跟他换的。”傅司宴说。 明溪觉得很神奇,如果姜敏乐帐篷里的不是傅司宴,那会是谁? 除了傅宁焰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傅司宴看出她的疑惑,解答道:“可能,他俩那晚喝多了。” 明溪脑子还理不过来这些事,格外震惊。 宁焰他不是个高中生吗? 虽然成年了,可在她眼里依旧是个小屁孩。 他的幼稚和冲动,都让她不能把他和成年人划分到一起。 “还不信?” 傅司宴拉起她的手,轻轻含了下她小馒头一样饱满的指腹。 随后,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道:“看来,是我吻技退步了,让你感受不到我有多想干——” 你。 傅司宴默默把最后一个字咽下去。 怕吓到她。 明溪果然很紧张,身子往外躲,怕他有别的动作。 傅司宴脸微沉,掐着她的腰给拉回来。 “不许躲。” 傅司宴捧着她的脸,面向自己,深邃的凤眸凝着她,“我什么都交代清楚了,现在是不是该你了。” “我?什么?”明溪的心提起来。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跟薄斯年是真的——” 傅司宴顿了顿,似乎那几个字很苦涩,难以说出口。 半晌,才艰涩道:“在一起了吗?” 明溪眼神闪了闪,没看他,道:“这不重要。” 傅司宴指骨抵着她的下颌,把她脸往上托,霸道的不允许她低头逃避。 四目相对,他盯着她:“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虽然这会他表面很淡定,但其实心里早就乱了。 这关系到他下一步到底要怎么把人抢回来。 在他的调查来看,这两人除了那一晚之外,根本没有再在一起过过夜。 这就说明一个很大问题。 他太明白明溪身体的魔力了,只要沾上,就会想要一遍又一遍。 他不相信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除非那个男人无能为力。 病床暖黄的灯光下,男人的五官更加精致立体,眼眸轻垂下的眼睫毛又浓又黑,好看得不像话。 明溪咽了咽喉咙,没有被美色诱惑,转移话题道:“这是私事,我不想回答。” 她不肯正面回答,让傅司宴心底生起一股没来由的狂喜。 他太了解明溪了。 当她想要撒谎时,就会转移视线,转移话题,不肯面对。 “没有,对吗?”傅司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轻触了一下,“你们没有对不对?” 明溪推了下他胳膊,“跟你没关系。” 她越是这样,就越像撒谎的小朋友。 傅司宴英眉紧拧,生怕自己下一秒笑出来。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的伤处,语气里竟似有一丝卑微的乞求。 “明溪,你别骗我了,我这里快疼死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明溪板着脸,坚决不认,“没有骗你。” “我不信。”傅司宴异常坚定的否决。 “你信不信跟我没关系。”明溪冷静地说,随后她甩了甩手腕,道:“你先松开。” “不松。” 明溪一阵火上头,狠狠推了他一下,就起身。 “咚——” 傅司宴整个人倚在床头柜的边角上,闷哼一声。 明溪愣住了,自己根本也没用多大力气。 但傅司宴额头冒出的冷汗和惨白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她慌了。 就算没用力,可傅司宴现在是个重伤的病患。 眼看他额角上细细密密的汗,越来越多,明溪心下一悸,连忙伸手摁铃。 傅司宴一把抓住,“你还没回答我!” 第197章 她只剩下三个月! 明溪瞬间有些恼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 “明溪”他抓着她的手,脸色泛白,痛苦也不愿放开。 看着男人这模样,明溪心口微涩。 是真是假,真有那么重要吗? 反正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终于,她于心不忍,缓缓开口,“没有。” 话未完,她就已经被男人轻轻一拽,整个人进到他怀里。 “唔” 她的唇,被一下子吻住。 傅司宴漂亮修长的手指抬高她的下颌,薄润性感的唇,深入,浅出。 带起无数战栗。 明溪被他撩得两腿发软,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羞耻。 但还记着他的伤处,两只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尽量让自己不碰到那个伤口。 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更亲密。 傅司宴拿捏好分寸,在明溪快忍不住前,松开她。 明溪又气又恼,要不是他病着,早就一巴掌抽到他脸上了。 她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紧紧握着。 “傅司宴!”明溪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陷阱。 “你答应过我的事,是想反悔吗?” 不是说好两不相干吗? 为什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咬她亲她。 “嗯,悔了。”傅司宴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抱歉的神色,仿佛明溪才是毁约的那个人。 “你!”明溪被气到了。 傅司宴黑眸沉沉,意味不明盯着她,“不服气,你可以睡回来!” 明溪差点惊掉下巴。 男人沉声诱惑,“那晚,三次,我给你双倍赔偿,怎么样?” 见明溪不表态,傅司宴一本正经分析道:“从商人的角度告诉你,你赚了。” 明溪:“”我真是谢谢您嘞! 她真的再没见过比他更能把厚颜无耻,演绎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这不纯纯仗着自己颜值高! 才能把这么离谱的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傅司宴这一把彻底让明溪无语住了。 她蹙眉,“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想跟你重新认识。”傅司宴好看的眼眸,像是藏满了星星,深深凝视着她。 倏地,明溪心跳就狠狠漏了一拍。 傅司宴凤眸含笑,“重新认识现在的你。” 他没有说重新开始,而是说重新认识。 想以全新的自己,重新认识现在的明溪。 两个人摒弃过往,才能没有隔阂的在一起。 明溪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不是说忽视它就会不存在。 这个心结,她打不开。 明溪摇头,“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他们不能再更近一步了。 她怕痛 傅司宴知道没那么容易让她接受,也不急。 “我不逼你立即接受,但我有一个请求。” 明溪看向他,就听他缠缠绕绕道:“别再躲我。” 男人的目光深邃迷人,明溪低头道:“想我不躲你,你就不能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 “好。”傅司宴答应得很干脆。 他想强迫她可以有一百种手段,但他不想再伤害她,一丝一毫。 傅司宴拍拍床铺,“太晚了,你上来睡。” 明溪摇头,“不用,我坐这,累了就趴会。” 其实她心里在犯嘀咕,这几十万一晚的病房怎么连陪护床都没有。 刚刚她去问护士,竟然不可以像市院那样,租个座椅床。 明溪吐槽,这私立医院果然心善,从来不坑穷人。 她坐着,傅司宴也陪她坐着不睡。 其实他腹部的伤口是要静卧才能好得快。 明溪劝他睡,可他就是不睡,敲着键盘处理公事。 明溪知道他的意思,还不就是她不睡,他也不睡。 可她装着不懂,低头玩手机,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 明溪抬头就看到傅司宴额角渗出的汗,一看就是因为久坐导致的虚汗。 顿时,心又不自觉软了。 有时候,明溪真的恨自己总是过于心软。 她叹一口气道:“是不是我上床,你就能睡觉?” 傅司宴笑起来,英俊迷人道:“嗯,陪你一起睡。” 明溪起身在壁橱里抱了床被子过来,铺好。 “先说好,我们一人一床被子,不准过线。” 傅司宴有点后悔,怎么就忘了叫护士把被褥也拿走。 这会后悔也来不及了。 苏念从医院走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胃癌! 已经是中晚期,需要尽快手术,否则最多只剩下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她手里捏着检查报告单,上面那些指数,清晰的标出这颗胃已经千疮百孔。 可这还不是令她最心凉的。 手里握着的另一张血检报告单上显示她怀孕了! 两个月!! 这期间她被陆景行弄过好几次出血,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姨妈是正常来的。 根本就没想过会怀孕。 陆景行不是个喜欢束缚的人,但每次她都有吃事后药,没想到这样的状况下也能怀孕。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你必须尽快做人流手术,然后才能做胃癌手术。” 苏念咬紧干涩的唇瓣,分秒之间已经做了决定。 人流可以做,但胃癌手术只能延后。 现在正是苏氏生死存亡时刻,她酒桌上拼来的单子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难得的起色,她不能卧床休息。 父母还在缠绵病榻,这个家,现在只能靠她了。 她把检查报告单撕碎,扔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转身进车里。 酝酿了好一会,手指还在发抖,好像是没办法开车了。 她干脆不开,拿出手机想着找公司的小助理来开一下车。 可小助理早她一步打了过来。 她接起,就听小助理慌里慌张的声音,“苏姐,不好了!之前您联系的那几家公司的订单全部出问题了!” “什么?” 小助理哭哭啼啼道:“他们说咱们的成品不符合要求,全部拒收了。” 苏念倒抽一口气,“怎么会不符合!” 样品过目的时候,她亲自确认过没问题,每一步骤她都亲自盯着。 这是苏家的希望,她怎么可能不小心,犯这种蠢! 苏念顾不得其他,丢下车打车赶回公司,堆积如山的产品全部堆在公司里。 苏念一家家打电话过去问,得到的全是马虎眼,说不符合却说不出原因。 直到最后一家的王总,善意提醒她一句。 “苏小姐,你想想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得罪人?! 苏念想来想去,除了陆景行她好像没什么仇人了! 她颤抖着手给陆景行拨了电话,问:“陆总,您在哪?” 那边人声鼎沸,很热闹的样子。 陆景行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冰冷又无情,“今个没空!”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苏念立即联系陆景行公司的一个熟人,问他在哪。 那人透露道:“今天是陈娇小姐的生日,陆总在私人游艇上给她办生日宴会。” 苏念挂了电话,立即赶去码头。 明天就是她跟银行的还贷日,八千万的贷款,足够压倒风雨飘摇中的苏家。 她等不了。 第198章 别让我看见你 陆景行的私人游轮盛都一号停靠在滨海港,离市中心有三小时的车程。 等苏念赶到已经是下午。 她早上检查身体没吃早饭,然后就是产品出事忙到现在,更别提午饭。 这会胃像是被灼烧一样疼,不是饿是被烧的感觉。 苏念惨然一笑,这种感觉早在年初时就经常有之,身体的器官在感知到危险时,会用各种矫情的方式来提醒你的注意。 可惜,因为陆景行回来的关系,她忙碌得一个头两个大,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如今什么都晚了。 下车后,十二月下旬的寒风像刀锋一样往脸上割,她捂紧身上的大衣就往那艘显眼的超豪华游轮走过去。 游轮前有两名黑衣保镖守着,需要有邀请函才能上去。 苏念拨通了陆景行的电话,很快有人接听。 苏念忙不迭开口:“陆总,我在盛都一号下面,您能下来见我一面,或者我上去也行。” 陆景行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说了今天没空,不想睡你,赶紧给我走!” “五分钟,五分钟就行。”苏念不放弃道。 “五秒都不行,今天我要陪娇娇。”陆景行冷冰冰拒绝。 “快滚,别让我看见你。” “嘟嘟嘟——” 电话随即被挂断。 苏念再次拨打,那边直接忙音,看来是被拉黑了。 她裹着大衣在寒风中站了快两个小时,公司的小助理又打电话过来,告知没有出问题的合作方也打电话来询问,他们被大批退货的事。 看着苗头不对,像是想要斩断合作的意思。 苏念捏紧手心,走上前从皮夹里掏出几十张票子,往两人手里塞。 两名保镖摆手,坚决不要。 苏念知道他们的顾虑,连忙开口,“大哥放心不叫你们为难,麻烦上去帮我跟陈娇小姐通传一声,就说苏念想见她,如果她不见我立马走,绝不为难你们。” 苏念是在赌,赌陈娇对她的憎恨,能让她上去。 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陆景行。 游轮请来的保镖日工资都不低,如果苏念是让他们放她上去肯定行不通,但如果只是通传一声,倒是没多大问题。 拿了钱后,其中一人上去问。 五分钟后,他下来道:“陈小姐让您上去。” 苏念知道自己赢了,她微微握紧手心踏上游轮。 到甲板上,苏念才见识到这是一个多么隆重的生日宴。 整艘游轮的四周都被名贵鲜花缠绕,周身还挂着亮晶晶的水晶彩灯,脚底下是昂贵的波斯地毯,驾驶室前有星级大厨在做无限量自助,晶莹剔透的食物,香得苏念胃更疼了。 一个服务生带着她在人群里穿梭,很快就找到了被众星拱月的陈娇,旁边矗立着的是西装革履,身姿俊挺的陆景行。 陈娇一身樱桃红的礼服,头上身上都戴着贵气的珠宝首饰,一副豪门千金的派头。 但谁都知道陈家早就败落了,陈娇有个不成器的哥哥,没有经商头脑直接把公司搞破产后负债上亿。 现在陈家还能在北城有一席之地,全是因为陆景行在捧着。 而且是花钱强捧,就为了陈娇能保持名媛大小姐的身份。 陈娇倚在陆景行怀里,和左右的友人寒暄。 苏念等了快半小时,她都没拿正眼看她一眼,反倒是她看着陆景行如何殷情备至替她挡酒,替她披衣服,宠溺地对她笑。 苏念看着笑的英俊迷人的陆景行,一时有些呆住。 有多久,没看到陆景行笑过了。 陆景行嘴角有颗小梨涡,笑起来就会淡化他那份煞气,像个阳光帅气的大哥哥一样。 所以他不常笑,可以说除了面对陈娇,他基本没笑过。 毕竟商场如战场,公司需要的是一个杀伐果断的老总,而不是一个暖男,他很知道如何规避自己的弱势。 也就只有在面对陈娇时,陆景行才会收起自己的铠甲,变成苏念曾经记忆中那个无微不至的陆景行。 一阵酒气飘过。 只听‘哗啦’一声。 苏念的白色大衣上被泼上艳色的红酒。 紧接着一道带着浓重酒气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美女,你看我这手滑的,把美女泼成这样。” 苏念抬眸,说话的正是陈娇那个败家子哥哥陈耀。 她之所以认得他,是通过之前的一段视频。 没等苏念说话,陈耀就开口道:“我给美女擦擦。” 说着,他就想拿手去给苏念擦。 可他泼的是苏念的胸前,那猥亵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想要趁机摸一下。 苏念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冷淡而礼貌道:“没关系,不用了。” 这个陈耀她早有耳闻,北城有名的玩弄女人的纨绔,而且他x癖特别的不正常,之前据传还把女人玩死过,在床上,花了不少钱才压下去。 苏念曾一度怀疑陆景行的手段,是不是都跟自己未来大舅子学的。 直到有次,她意外看到流传出来的视频后,才发现陈耀手段可比陆景行坏多了。 陆景行至多是增加兴味,喜欢别人求饶。 陈耀则是真的把人往死里搞,拿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人身上捅的那种。 所以苏念见到这人条件反射的恶心想吐,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他,所以退后两步低眉敛目不惹他。 陈耀可不依,今晚他来参加妹妹生日派对的目的,就是想寻觅个女人,好好开心开心。 这会看到身材绝好的苏念,口水都流下来了。 再加上苏念本就是千金小姐,和那些假名媛不同,往那一站,气质脱俗。 陈耀下决心,一定要弄到手。 他又往前一步,直接拉住苏念的手,把几张红票子塞进她胸口,猥琐下流道:“美女,那可不行,衣服是哥哥弄坏的,哥哥一定要赔,跟我下去,哥哥给你换件更好的。” 他说的下去,是游轮下面的休息室,非常豪华,就跟宾馆房间一样。 苏念被他攥着手,感觉就像是有毒蛇爬过手背,抑制不住的颤抖。 立马,她用力挣脱。 可陈耀六两酒下肚,正是上头的时候,哪管她挣不挣扎,就死命往下拖。 陆景行可是他的准妹夫,陆景行的游轮四舍五入就相当于也是他陈耀的地盘。 就算现在把人弄了,陆景行也会给他善后。 苏念被拖得猝不及防只能抱着柱子大声呼救,可陈耀防着她,直接给嘴捂上。 苏念不可能坐以待毙,伸手就去挠他的脸,半长的指甲在陈耀脸上抓出几道鲜红的血印子。 陈耀吃疼,猛地扬起手。 “啪——!” 狠狠扇了苏念一巴掌。 “贱人,给你脸了不是!” 说着,他又揪着苏念的头发,猛地往游轮的栏杆上撞,企图把她撞昏过去。 “嗡——!” 一声闷响,苏念只觉得脑子里冒金光。 本就一天没吃饭,再被这么一撞,她感觉自己灵魂已然出窍。 她闭着眼摸到身下有一个酒瓶,想朝陈耀头上砸过去。 可被他先一步发觉,一把夺下酒瓶,扬在手中,狞笑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个,爷就用它伺候你好不好!” 第199章 我求您 说着,陈耀就等不及似的,把苏念压住,去扒她的衣服。 男人的热息喷在脸上,让苏念的胃一阵痉挛,差点恶心得吐出来。 她不遗余力地大喊大叫,终于引来了旁人的注意,包括陈娇和陆景行。 当陆景行看到陈耀趴在那欲做苟且的动作时,一张俊脸瞬时沉黑下去。 陈娇看到陆景行的脸色,立马拉着陆景行的手臂,把脸别过去叫道:“哥哥,你怎么在这就做起来了!” 随后,她又吩咐保安,“还不把哥哥拉起来,真是猴急,到底是什么女人呀,这么不知廉耻跟哥哥在这里这样!” 陈娇一句话,就把舆论转向下面的女人身上。 周围人也议论纷纷,陈耀的花名众所周知,但她们依旧谴责同为女性的苏念不知羞耻。 等陈耀被拉开后,看到周围站满了人,酒才醒了一些。 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裤带,顺着陈娇的话道:“哎,不好意思,着急了点。” 言语之间暗指两人是你情我愿的意思。 陆景行看着苏念身上凌乱的衣衫,还有胸前的红票子,狭长沉黑的眸,瞬时就被无边的血红所覆盖。 他低声吩咐安保:“先把人都请过去。” 安保立即把看热闹的人都请到前面的舞台去,那边请了两个三线明星在唱歌,大家都聚集过去。 等周边清净后,陆景行对着衣不蔽体的苏念,脱口而出道:“苏念,你还能再贱点吗!” 这话,让苏念脸上火辣辣的,比扇巴掌更疼。 疼过之后,苏念觉得好笑。 面前是声名狼藉的陈耀,而他却觉得是她下贱! 可除了他陆景行,她再没有过第二个男人。 她比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干净,凭什么说她下贱。 陈耀听出话音,原来自己妹夫认识这女人,他谄媚笑道:“妹夫,原来你认识啊,那不正好,我带下去用了。” 随即,陈耀就去拉苏念的胳膊,苏念狠狠甩开道:“别碰我!我不认识你!” 陈耀被甩出火来,颠倒黑白道:“不是你刚刚说陪我睡的,这会又反悔,老子告诉你,我陈耀看上的就没跑掉过,今个你不睡也得睡!” 苏念脸色涨红,“你胡说八道!” 陈娇也呵斥道:“哥哥,你说话文明点,这位苏小姐可是苏氏集团的千金,不是你随便能碰的人。” 陈娇把苏念的底细都给兜出来了。 她太了解陈耀了,女人只要入他眼,刀山火海他也要弄到手。 越是难弄的,他到手后就越要狠狠折磨。 上次,死了的那个,不就是例子。 果然,陈耀把陈娇的提醒听进去了,知道今天恐怕是弄不了了。 他邪笑道:“呵呵,这不是误会吗,冒犯苏小姐了。” 苏念看着他,眼神警惕。 陈耀道:“下次,我给苏小姐赔罪!” 他眼底像是养了无数条阴毒的小蛇一样,渗人的很。 过几天,一定要弄到这个妞。 随即,他就摇摇晃晃去甲板重新拉一个女人去泄|火。 陆景行看了眼苏念,冷声吩咐道:“丢出去!” 两个安保立即动手。 苏念却先一步抓住陆景行的裤脚,哀求道:“陆总,五分钟,给我五分钟就行。” 陆景行一脚踢开她,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怒道:“还不拎出去!” 两个安保立马攥紧苏念的胳膊,准备将她丢出去。 陈娇突然妖妖娆娆说了句,“苏小姐,求人可得摆出诚意。” 陈娇看着苏念身下的甲板,像是在提醒她。 瞬间,苏念眼睫抑制不住的抖了抖,但并没有很多思考的余地。 “扑通——” 苏念跪下来。 这辈子除去父母,陆景行是苏念跪的第一个人。 她抑制不住屈辱的泪水,一滴追着一滴落下。 酝酿许久,才缓缓压下情绪,求他,“陆总,求您,放过苏氏。” 陆景行转头,看着曾经万丈光芒的苏大小姐,屈膝跪在自己身前,眉心忍不住狠狠一跳。 他以为自己应该是开心的,爽快的。 这个女人曾经背叛他,欺骗他,他明明应该很厌恶她。 可心底为什么像被钝刀割据一样的疼,怎么都遏制不住。 那弯着的双膝如同被染了毒,多看一眼,他都觉得双眼涩痛。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陆景行对自己说,肯定是因为还不够狠,不够痛快。 所以他才会没有快|感,而那持续的钝痛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惯会在自己面前演戏装可怜。 他不仅不能在意,还要尽快把这感觉抛之脑外。 陆景行的脸色瞬间趋于平静,漆黑的眼眸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无情。 苏念低头,“盛世和华西关联的单子都出了问题,陆总,这关系到苏氏的生死存亡,求您手下留情。” 陆景行当然知道这事。 这可是他亲自安排的一步棋,苏念会来求他,他也是预料到的。 所以,他才不见她。 陆景行视线凉薄如刃,“哦,听说那是你千杯不醉得来的单子,这么快就出问题了?” 他这么说,苏念更加确定这事跟他有关。 毕竟,这几笔单子都是她背着他,偷偷求来的。 苏念喉头发涩,哀求道:“陆总,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不要拿苏氏开玩笑,苏氏还有几百名员工在坚守,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陆景行凉凉一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念的指尖几不可见地颤了颤。 她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 可即便他是故意的,她也毫无办法。 现在唯一能救苏家的,只有面前这个毁了苏家的人。 随即,她没有犹豫,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咚咚咚——” 一下接着一下。 每磕一下,她就念一遍:“陆总,我求您,求您放过苏氏” 直到白皙的脑门上磕出斑斑血迹。 第200章 唯独不会爱你 “苏-念!” 陆景行突然一秒暴走。 他猛地攥紧苏念的手臂,单手把她提起来。 “你是不是有病,我让你滚!让你快滚!听没听到!” 他手掌力气很大,捏得苏念骨头碎裂一样疼。 可心比手臂更疼。 苏念痛恨自己少不更事时,招惹了陆景行这个恶魔。 以至于给父母和整个苏家都带来巨大的灾难! 苏念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她在哭却没有声音,只是身体抑制不住的一抽一抽。 女人无声的哭泣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陆景行的心脏。 一旁的陈娇看在眼里,心底的妒火一点点升起。 她太了解陆景行了。 陆景行越是暴怒,就越说明他在意,他不仅在意,甚至在犹豫,在迟疑。 并吞苏家这个计划,本来就是她们说好的。 陆景行也答应她,并吞苏家之后,便不会跟苏念纠缠,跟自己完婚。 至于那所谓的三年之约,本来就是骗她的。 让她放松警惕,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跟陆景行周旋。 这一切都是陈娇的提议,毕竟当一个人希望升腾到顶点的时候,再狠狠碾碎,让一切都化为齑粉,才够狠够爽。 可现在,陆景行竟然迟疑了!! 果然这个贱人在陆景行心里盘踞极深,她必须得加一把火了。 陈娇收起眼底的怨毒,伸手摸着陆景行的手背,轻轻安抚,“景行,你别冲动,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搞得不开心” 陆景行的怒气似乎一秒就被陈娇抚平。 他倏然松手,苏念整个人软趴趴靠着甲板的栏杆,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甲板风大,陈娇刚披上的外套突然被风吹落,沾了一点血迹。 她娇气自然不肯再穿,抬头对陆景行道:“景行,你去帮我拿件外套,好冷。” 陆景行阴沉着脸,看着苏念,“回来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转身后,两个保镖立马上前抬起苏念的手臂,准备往外丢。 苏念这会已经缓过来了。 她知道陆景行是铁了心毁掉苏家,再跪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不如再去拼其它的可能。 她站起身,昂首挺胸道:“我自己走!” 陈娇叫住她,“苏大小姐!” 苏念转头,陈娇向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笑得温柔惬意道:“这么急做什么?” “陈小姐,请让路。”苏念语调冷冰冰,警惕看向她。 她在陈娇身上不止吃过一次亏,知道这女人心思恶毒如蛇蝎。 这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想跟她起冲突。 “苏小姐这么紧张做什么?” 陈娇捂着唇娇笑,“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苏氏的订单会在今天出问题?” 苏念蹙眉,“你什么意思?”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苏念知道,或许陈娇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她刚刚那句别有深意的话勾起了她心底的怀疑,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 “说清楚!”她道。 “当然!” 陈娇倏然握住苏念的手腕,阴森道:“来都来了,我再送你一个大礼,如何?” 苏念眼神一凛看向陈娇,还没反应过来,手臂被一股力道吸住! 陈娇拽着她的手,身体突然后仰失去控制,越过了栏杆! 坠落之前,陈娇放声尖叫,“景行,救救我!是苏念” “噗通——” 江面上炸出无数水花! 陈娇落水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苏念眼疾手快抓住栏杆,才没有被她拽落下去。 “娇娇!” 陆景行疾步冲过来,一把将栏杆前的苏念推开,狠厉剜了她一眼后,没有一丝犹豫跃进江面。 不一会,他抱着陈娇跃出水面,游轮上的人放下梯绳,把两人拉下来。 江水刺骨,陈娇身体不如陆景行能抗,冻得嘴唇发紫,面色发青,直打哆嗦。 陈娇被救得及时,没呛到什么水,这会头靠在陆景行怀里嘤嘤哭个不停。 看着可怜极了。 第一时间有人拿着被子过来将陈娇裹起来。 陆景行吩咐,“送小姐进去休息。” 陈娇一把握住陆景行的手臂,唇瓣咬紧,梨花带雨道:“景行” 陆景行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听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陈娇低下头,眼底浮现出歹毒的笑意。 苏念,这下够送你进地狱了! 陆景行眉眼俱寒地转身,铮亮板正的皮鞋,每走一步都像踏在苏念心上一样,令她心惧! 在苏念跟前停下后,他双眸危险地眯起,“苏念,我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为什么推娇娇下去?”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苏念知道,这只是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奏! 她不止一次被这骇人的平静折磨过,一想到,浑身每个细胞都战栗。 她怕死了这种平静! 苏念不由自主的唇瓣发抖,“我没有推” 陆景行随手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虽然浑身湿透,却也不显狼狈。 他接过身边人点燃的雪茄,举止慵懒地靠着栏杆,浅浅吸上一口,淡淡问:“难道娇娇是自己掉下去?” “是是她故意拉着我的手” 话还没说完,陆景行手里的雪茄倏地坠落在苏念的手指边上! 猩红的烟火,差一点,就烫到她的手背! 男人黑得发亮的鞋尖抵着苏念的下巴,一点一点将她的脸托起来,缓缓道:“你是想说娇娇想陷害你,却自己掉下去了?” 下巴被坚硬的皮鞋咯得生疼。 苏念不敢低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艰涩道:“我真的没有推她” 陆景行嗤笑一声,近一米九的身高俯视着跟蝼蚁一样渺小的苏念。 “死不承认,是吗?” 他对着靠得最近的保镖,招了招手,“说,看到什么?” 保镖低头,从善如流回答,“我看到这位小姐把陈小姐推下去了!” 保镖端谁的碗吃饭,心里还是有数的。 所以不管看没看见,答案都得是看见。 另一个保镖也急忙开口:“我也看见了。” 陆景行冷冷看向苏念,一字一句道:“还要不要再听一遍?” 他的语气,就像在问一个死|囚最后一餐想吃什么,恐怖如斯! 苏念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整艘船上,不会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没有人会帮她,也就无需辩解。 因为他们想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顿鲜血淋漓的惩罚。 作为狂欢盛宴的收场! 陆景行看着苏念黯然的眼眸,冷笑:“放弃狡辩了?” “我说不是,你信吗?你的心里——” 苏念凄然一笑,“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陆景行目光如炬,盯着苏念,“你推她的原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信?” 这一刻,他像是魔怔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从苏念嘴里听到什么。 但,他就是很想听听理由 女人之间的争斗,无非是出于嫉妒。 苏念在嫉妒陈娇,这个想法竟然让他心底涌现出一丝欣喜 “陆景行,你想听什么?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嫉妒才推陈娇下水的!” 霎时,陆景行冷硬的俊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转瞬即逝。 却被苏念一眼捕捉到。 这下她是真的笑了。 嘲笑,冷笑,嗤笑!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在被一次次羞辱后还爱他,是自己演戏太逼真了吗? 如今她的计划破产,苏家几乎已无力回天! 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陆景行,你跟陈娇真是绝配啊!你们俩一个丧心病狂,心狠手辣!一个两面三刀,阴险歹毒!我苏念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俩锁死,别再来霍霍我!” “陆景行!你给我记清楚!” “我恨你,憎恶你,恶心你!唯独不会爱你!” 苏念脸上的笑无情无义,刺眼至极! 陆景行太阳穴上青筋倏然暴起,猛地扬手—— “啪!” 狠狠给了苏念一个耳光! 第201章 你就这么想我去死? “嗡——” 极长的白噪音。 让苏念耳朵近乎失聪。 懵了半晌后,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才蔓延到神经! 她僵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热辣! 原来被曾经爱过的人扇巴掌,这么的痛! 陆景行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他不理解自己怎么会这么生气! 为什么这一巴掌扇下去,比打在自己脸上,还让他痛心! 为什么会在听到她说恨他,憎恶他,恶心他后,气到恨不得立刻拧断她的脖子。 一个背叛他的虚伪女人,有什么资格让他心疼! 可笑自己之前还想着或许会在结束那事后,放她一马。 结果,迎接他的是又一次无情狠毒的背叛。 他已经被她骗过两次了,绝不会再被她骗第三次! 他不该再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 百转千回后,陆景行冷静下来,声音如修罗般瘆人,“苏念,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承不承认推了娇娇!” “怎么,你是准备给我扣个名号,送进巡捕房吗?” 陆景行冷峻道:“你知道就好!” 苏念眼脸低垂,潋滟若碧水的眼瞳中,写满自嘲的笑。 对啊,这才是她跟陆景行之间的状态,只有恨,绵绵不绝的恨! 她昂起下巴,迎上陆景行嗜血的双眸,凉淡开口,“陆景行,这就是你的本事吗?” “不-过-如-此!” 这一刻,她眼底漾起轻飘飘的蔑视,让她一瞬重新变回那个骄傲的苏家大小姐。 “好!希望苏大小姐等会还能这么骄傲!” 陆景行眼底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殆尽,语调充满讥嘲。 他转身对身边人耳语几句,紧接着就见两个保镖走到巨大的观景鱼缸前,捞出四条嗜血食人鱼。 在陆景行的命令下,‘扑通’扔进江里。 四条被养食许久的残酷生物,并不离去,而是围着游轮盘踞,习惯性的等人喂食。 陆景行看了看江面,随后抬头看向苏念,湛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一样恐怖。 他说:“苏小姐,准备好开始游戏了吗?” 苏念搞不明白,陆景行要做什么,强自镇定道:“你想干什么?” “请苏小姐下去跟我养的鱼宝宝玩一圈,如果你能上来,你推娇娇落水这事,我就算了。” 陆景行语气轻描淡写,却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冷冽残酷。 几乎瞬间—— 苏念头皮发麻! 她没想到陆景行能疯魔至此!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可是凶猛的食人鱼! 这时,不知道谁扔下去一盘带血的动物内脏。 本来平静的食人鱼,瞬时跃出水面,露出尖细的牙齿狠狠撕咬带有腥味的内脏。 很快,那一小盘动物内脏就被撕咬一空,那些丑陋的鱼依旧在下面翻滚跳跃不肯离去。 显然这么点内脏,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此刻,陆景行的大掌已经不容分说地扼住苏念的肩膀,将她的身体倾斜在栏杆上。 苏念可以想象自己掉下去会遭遇到什么,瞬间她小脸白透,用尽全身力气勾住陆景行的手臂。 她还不想死! 爸爸妈妈还没做好准备,会承受不住的! 她不能这么不孝! 就算死,也要把一切都安排好! 她万分惊恐道:“陆景行,我没推她,你的游轮上没有监控吗,你可以看监控啊!” 陆景行声音凉薄刺骨,“你倒是会找地方,是知道这儿是监控死角是吗?” 苏念身体倾斜在栏杆上,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会裹身鱼腹。 她脸色惨白,额角都是细汗,言语里有隐隐哀求,“陆景行,你就这么想我去死?” 陆景行薄唇紧抿,眸光里闪现复杂的神色。 他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把这个虚伪的女人丢下去! 可此刻,看到她的狼狈,心口竟然又开始不受控的疼起来。 这会,或许只要她再加一句求饶,陆景行就会停下来,只要她服个软的话 突然,身后传来陈娇的声音。 “景行!你别冲动!” 她小脸因为落水还泛着柔弱的白,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道:“苏小姐确实说了些你不好的话,但你放心,我不会听她挑唆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 陆景行眼底瞬间被冰雪覆盖,一字一句道,“她说了什么?” 陈娇小脸白透,慌里慌张的模样,“景行,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还是不听了” “说!”陆景行语气冷戾至极。 陈娇像是被吓到,瑟缩了一下,支支吾吾开口。 “苏小姐说你背上的疤像弯曲丑陋的蜈蚣,让她恶心想吐,每次跟你睡完,她都要恶心好几天,说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我被蒙蔽双眼不嫌弃你,问我对着你背上那些狰狞的疤痕,到底是怎么吃得下饭的!” 一段话说完,陆景行俊脸上只剩一片雪白的寒芒! 这些疤痕是怎么来得—— 是他为了争抢一点业务,匍匐在地,被人像狗一样的鞭打! 那三年,他生不如死,但依旧苟且偷生活下来! 如今他最注重的就是脸面,最恨的也是被人揭伤疤! 谁都有可以嫌弃,只有她苏念没有资格! 因为,是她和苏家的背叛,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瞬时—— 陆景行看向苏念的眸光,只剩下嗜血的残暴。 “苏念!” 两个字,像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仿佛面前的苏念是一个死物。 “你没资格!” 没资格嫌弃他! 这一瞬,苏念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冷的。 她想开口解释,可刚刚她才说过恶心他,解释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她冷得唇齿打颤,“陆景行,我没有说——” “嘭!” 一声巨响,她已经落入水中。 嗜血的狂欢,瞬间拉开帷幕。 第202章 生生世世我都不想再遇见你 刺骨的冰冷瞬间浸入苏念的四肢百骸。 她整个人冷得浑身打颤,手脚有抽筋的麻痹感。 但由不得她多等一秒,额头的血迹被江水冲刷,那几条食人鱼已经闻着味,迅猛地朝她游过来! 苏念狠咬一下舌尖,直至舌根出血,才消除麻痹的感觉。 然后,她迅速地朝游轮游过去! 高高的游轮上放下一条救生绳。 陆景行知道苏念会游泳,并且游得很不错! 只要她抓住那根救生绳,肯定会顺利上岸! 可上岸又如何,他此刻恨她入骨,即便她侥幸生存下来,他也一定会折磨她到生不如死! 陈娇还想站在甲板上看热闹,可陆景行转脸看到她后,立马温声关切道:“怎么不进去,小心着凉有你受的。” 陈娇拉着陆景行的手臂,撒娇道:“景行,你看你身上还湿着,进去换身衣服,人家想你一起陪着”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阵喧闹—— “咬上了!” 三个字让陆景行的手指倏地收紧,眉蹙得厉害,一秒就甩开陈娇的手,疾步冲往栏杆处查看! 陈娇恨恨地看着陆景行的背影,温柔似水的眼眸里全是阴毒。 该死的贱女人,死了不就好了,还来祸害人! 她还以为陆景行这般重脸面的人,在听到那些话以后,应该会想要亲手掐死那个女人! 可没想到,这样都没能斩断。 她在原地跺了跺脚,也亦步亦趋跟过去看热闹。 刺骨的江水中—— 苏念刚躲过食人鱼的致命一咬,不知道是谁给她丢下去一根削尖的焊铁。 只见她拿起焊铁尖利的一头,狠狠往江面上拍打。 一条贪吃的食人鱼没有防备,被叉中身体,瞬间翻了鱼肚白! 游轮上竟然响起喝彩声。 他们像是在困兽场看戏的看客,叽叽喳喳评头论足,却无一人对她心生怜悯。 陆景行眼眸一秒变得阴郁,冷声吩咐,“所有人都赶下去!” 保镖开始清场,大家都带着悻悻离去。 陆景行紧盯着黑沉沉的江面,游轮很高,远远看下去,只能看到一抹不服输,不放弃的莹白,在奋力朝着游轮靠拢! 苏念的手脚不停划过冰冷的水面,后面还有三条凶猛追击的食人鱼。 她长这么大,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场景,几乎是一直咬着舌根才保持住不让恐惧压碎她的理智。 终于,她抓住了救生绳! 像是抓住了生的希望。 苏念脚踩着船身,拼尽全力往上爬,一步两步,眼看离活着越来越近。 突然—— ‘哧溜’一下,她踩空了。 瞬间,下滑好几米。 江面上尝过血的滋味的食人鱼,不断跃起,只差一点就能美味地饱餐一顿! 陆景行的眼眸倏然收紧,握着船身的手在不自觉颤抖。 他忍耐着,狠下心肠,冷眼旁观。 他知道苏念不服输,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苏念重新抓紧绳索,再次往上攀爬。 只是谁都没发现,她此刻脸色是青灰的,她的小腿在刚刚逃命时,被食人鱼咬了一口,现在船身上已经全是她流下的鲜血。 所以,食人鱼才会前所未有的活跃和凶猛。 上面的人看不到这一切。 苏念没有放弃,不断往上爬,可不断颤抖的身体在告诉她,她已经精疲力竭!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脑子无法思考。 眼看着只剩一点点距离,可她却无能为力。 ——真的上不去了! 黑天暮地,苏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又爬上去寸许,她对着栏杆上冷酷无情的男人大喊—— “陆景行!我希望我死了以后,你能放过我父母!” 陆景行眼瞳骤然紧缩,怒吼道,“收绳!” 瞬间,保镖攥紧绳索将苏念往上拉! 可苏念刚刚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现在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做不到。 她颓然松手,极速下坠! 最后一刻,在无边的黑压压里,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翩翩如玉的俊俏青年,对着她宠溺温柔道—— “这辈子,我陆景行心里只有一个人,她叫苏念!” “念念,以后给我生两个小孩,好不好。” “念念,我会娶你,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念念,我爱你!我会永远永远的爱你!” 呵呵! 多么感天动地的誓言! 现实却是,曾经说爱她的男人,亲手送她上路! 苏念碧波流转的双眸被血泪打湿,天地苍茫,渐渐沦为血红一色。 她粲然一笑,妖靥的红瞳,竟美得风华绝代。 “陆景行!生生世世我都不想再遇见你!” “嘭!” 苏念再次跌入江水里,毫无生气,像一具浮尸。 “——苏念!” 陆景行红着一双眼睛嘶吼,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多么的慌张,多么的无措! 看着如断翅蝴蝶一样漂浮在江面上的苏念,陆景行的心脏生生被撕裂开一道血淋淋的裂口! 脑子也像是炸开一样,疼得他几欲昏厥! 江水里,凶猛的食人鱼以迅猛不及的速度往苏念身边靠过去! 陆景行没有丝毫犹豫就要翻身而下,手臂却被人一把攥住。 陈娇紧紧抓住陆景行的手臂,泫然欲泣道:“景行,你不要命了!” “放手!” 陆景行眼眸如鹰隼般黑沉,凶狠的让陈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但她不能放,她绝不会放任陆景行去救那个贱人! 贱人,死了最好! 陆景行抬手甩她,陈娇拼了命抱住,脸上梨花带雨道:“景行,我不能看着你去送命!” 明明一直最吃她这套关心,可此刻陆景行只觉得厌恶无比。 他猛地用力,毫不客气地将她摔倒在地。 “嘭——!” 陆景行跳了下去! 第203章 拉你下来垫背! 已经快要咬上苏念的食人鱼被巨大的波浪惊开一瞬。 苏念的小腿还在流血,那腥甜对它们来说简直是一块巨大又美味的蛋糕。 瞬间,它们又龇牙咧嘴以最凶狠的姿态往苏念身上冲。 陆景行猛拍江面,大声呵斥,想引食人鱼过来。 可明显眼前小腿流血,一动不动的苏念,看上去更鲜美一点。 三条鱼一跃而起,亮起尖利的獠牙。 “砰——” 一声巨响。 游轮上的保镖手举猎鱼枪,一杆落在鱼身不远处,食人怪受了不小的惊吓,没咬成。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保镖不敢乱打,万一打到人,小命多半不保。 那鱼怪也就平息片刻,又有卷土重来之势! 霎时,陆景行额角青筋暴起,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匕。 这是他在国外保留下来的习惯,随身会配备定制的匕首防身,隐藏在腰带里,别人发现不了。 他咬着牙,以闪电之势划下! “撕——” 利刃生生破开血肉的声音! 陆景行割破了自己的手臂,一条还嫌不够,又猛地扬手! “噗!” 给自己小腿扎下狠狠一刀! 那凶狠的模样,仿佛扎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手刃他父母的仇人! 伤口深又长,加速了血液的流淌。 霎时,黑压压的江面上漂浮起朵朵鲜红,颜色宛若诡异的大丽花。 陆景行咬着牙,还在不停拍打,肆意挥霍体力,吸引食人鱼。 果然食人鱼不再盯着苏念,有更重更浓的味道吸引了它们! 苏念还在随着波涛往更远的地方飘,陆景行抓住机会快速朝苏念游过去! 游轮上。 陈娇眼眸阴毒得快滴出血来! 不可以!! 一定不能让这个贱人活下来!! 她转头对着保镖吩咐:“给我射!!” 保镖愣住,解释给她听,“陈小姐!江面能见度太低,这样随意发射万一伤到的人的话” 陈娇不耐烦道:“叫你射就射!保证景行的安全才是首位,至于其他人死了只怪她命不好!”活该!!! 保镖颤颤悠悠抬手,抬了几次都瞄不准,心里紧张极了。 “滚开,没用的东西!” 陈娇一把夺过猎鱼枪,瞄准江面上那抹白色身影,没有丝毫犹豫发射! “砰!” 第一下没中! 陈娇再次瞄准—— 江面上,陆景行瞳孔顿时剧烈一缩! 他距离苏念不过五米的距离,以为是保镖在举枪,咬牙怒骂:“蠢货!” 终于,他抓住了苏念的手臂,紧紧护到自己跟前。 食人鱼已经被枪响吓得不见踪迹。 苏念面色恬淡,陆景行伸手过去,竟探不到呼吸! “苏念——” 他狠狠一震!大声叫她! 苏念闭着眼脸庞静谧绝美,却毫无反应。 男人被海水浸透的双唇猛地覆盖到那片柔软上去,想将自己的呼吸传递给她! 几次过后,女人依旧没有反应。 陆景行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掰开她的唇齿,将自己的呼吸渡给她。 终于—— “咳咳咳” 苏念咳出水来,双眸无神地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陆景行,是我死了还是你死了?” “” 没等陆景行开口,苏念突然眼泪串线一样往下掉。 雾气缭绕的江面让她以为自己到了地府,连意识也是松散的。 “陆景行,你怎么死都不放过我?” “我不想跟你死一起啊,我好讨厌你啊!” “我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你还把我丢进江里喂鱼。” “我只是想多留点时间陪陪父母,你连这个都要剥夺吗?” 苏念软趴趴靠在他怀里,像是淋雨后无家可归的小狗,软弱可怜。 这一瞬,陆景行觉得胸腔被这该死的柔软,撞击得喘不上气。 抱怨过后就是无尽的憎恨! 苏念鼻音浓重地开口,“陆景行,我恨你!你是个魔鬼!人渣!渣滓!你死了真是活该!” 陆景行死了,她的父母就能有一线生机,安稳生活。 这么想来,死掉也没那么多遗憾了,至少她拉上了这个魔鬼! 这话,让陆景行顿了一瞬。 “苏念,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念接得顺畅无比,“说你死得好!死得妙!死了青蛙都要呱呱叫!” 顿时—— 陆景行俊脸恢复冷硬! 这个女人,真的不能对她期望太多! 苏念还在说,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老天爷是听见我的祷告了,把你拉下来给我垫背了,哈哈哈” 突然,唇瓣被冰冷覆盖,将女人余下的话全部堵住! 苏念整个人怔住! 那唇是冷的,但口腔里是热的! 热的热的 陆景行这个恶魔竟然还没死!!! 而男人在吻住那瓣柔软后,似乎所有的疲劳都被女人唇齿间的馥郁甜美所治愈 这,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种满足,充实,让男人眼眸发暗,继而抵开她的唇齿霸道深入 苏念浑身一僵。 下秒,她就狠狠咬住男人肆意作乱的舌头。 陆景行微一愣神,苏念已经趁机撇开头。 “啪——!” 她毫不犹豫甩了他一巴掌! 男人嘴角有血迹渗出,但不是被她扇的,而是咬的! 苏念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恨得咬牙切齿,“陆景行!你怎么还不死!” 真是祸害遗千年! 男人冷硬的俊脸一秒变黑! 苏念看着苍茫的江面,再看着被男人攥紧的手臂,设身处地思考数秒后,惊讶问:“陆景行你难道是下来救我?” 男人脸色冰冷,并没有被拆穿的尴尬。 盯着这个男人,苏念笑了,讥嘲地笑。 “呵呵,陆景行你他妈真是犯贱!” 亲手推她下水,又下来救她! 女人没有半分感激,只有毫不留情的嘲讽。 让陆景行整个脸都黑了! 他猛地伸手攫住她下颌,表情阴翳道:“苏念,既然你忘了我就提醒你一下!” “这辈子,你的生死只能由我定夺!” “我还没玩够呢,你想痛快去死?没门!” 陆景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刀,浸透着无尽的恶意! 苏念却没有丝毫胆怯。 这本来就是他,最真实的他! 形同魔鬼的男人——陆景行! 她看着陆景行那张冷隽无情的脸,眼眸里闪过厌世的苍凉,“迟早有一天,你会为让我活着而后悔的!” 这句话里浓重的恨意,只有她自己懂! 陆景行舌尖抵着腮帮,口腔里被她咬破的血腥味让他兴奋。 “是吗,那我等着看。” 游轮的救生艇已经放下来,有保镖过来救援。 距离越缩越短! 五十米、四十、三十 就在陆景行松懈的片刻,又是‘砰’一声巨响。 猎鱼枪的弹药在空中划过,像一道流星,又似陨石! 带着毁灭的力量,向他们的方向射过来。 001秒间—— 陆景行已经做出决断! 他双手猛地一推,把苏念凌空抛出去! “砰!” 下一秒。 弹药射进了他的身体。 江面上,弥漫着血腥混合硝烟的味道。 游艇上传来肝胆俱裂地惊呼声—— “陆总!!!” 第204章 不许走! 游艇上的人先救下苏念。 紧接着又下去捞浑身是血的陆景行! 苏念一时怔住,刚刚时间太短她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陆景行推了自己一把。 苏念浑浑噩噩跟着游艇上岸,保镖直接把陆景行用担架运送至救护车上,顺带也把苏念送到另一架救护车上。 她在江水里泡太久,身体极度受寒,虚弱得很。 陈娇慌慌张张,手足无措。 看到还算完好的苏念,再想到满身是血的陆景行,想也不想就扬手过来! “景行要是出事,我跟你个贱人没完!” 苏念躺着攥住陈娇的手腕,脸上带着刺骨的冷,“陈娇,刚刚那一弹是谁发的?你——” 苏念定定看她,“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陈娇表情一慌,“你瞎说什么,我只是在帮景行赶走那个怪鱼,景行要是出事,你就死定了!” 苏念讥嘲,“他出事的话,我死了也算值了。” 走一带一。 谁也不欠谁! 陈娇不是苏念对手,挣脱不得,气得跺脚,“你竟敢诅咒景行哥,看他醒过来不收拾你!” 苏念甩开陈娇,凉笑道:“陈娇,我祝你这辈子都能被陆景行庇护!” “你什么意思!” 苏念重复一遍,在担架上重复一遍,疲累闭眼,“什么意思?” 陆景行下地狱后,下一个就是你! 救护车的门被关上。 车里的陌生救护人员,让苏念安心无比,沉沉睡了过去。 那次意外后,傅怀深带着傅宁焰来找过明溪,表达了傅宁焰还想由她来当家教的意愿。 明溪本来不想答应,但最后还是被傅宁焰一句话打动。 他说:“小明老师,我想当个有用的人。” 傅宁焰说这话时,眼神格外真诚。 明溪便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一周除了二六给傅宁焰授课外,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医院陪着傅司宴。 傅司宴底子好,几天休养就已经不需要轮椅能自己下地走动了。 傅司宴不让她来回跑,怕不安全,所以晚上都在医院睡。 最主要是两人分被子,而且傅司宴一直很规矩,让明溪放松了警惕。 中午的时候,明溪照例在病房的办公桌上备课,盯着电脑许久,起来活动活动,见傅司宴还在办公,便冲了杯营养冲剂端给他。 他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后,眼眸噙着笑意看她说:“谢谢。” 男人的视线淡淡扫过她的唇瓣,什么都没做,就让明溪觉得嘴唇发痒。 怪只怪,他那双眼睛过于深情,过于深邃,一旦被注视就会很难抵挡。 明溪脸上覆上薄红,有点儿不好意思。 总觉得这几天的接触,有点回到从前的感觉。 两人竟比以前还像夫妻。 她随口说一句,“累就休息一下,不要逞强。” 傅司宴放下茶杯,抓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整个拉到腿上。 “你干什么” 明溪挣扎着要起来,肩上突然一重。 男人英俊的脸压在上面,手臂从两边搂紧,用脸去蹭她的脖颈。 瞬间,脖颈上都是他喷薄出来的气息,让明溪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心里警铃大作,身子也不自觉地颤了颤。 傅司宴发觉,手指用力紧了紧,磁沉性感的声音从脖颈处贴着肌肤传上来。 “很怕?”他问。 “” 明溪抿唇,其实她怕的是自己,怕自己再次习惯他的亲昵。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不动你,别怕。”傅司宴自问自答。 他知道某人现在就是个小刺猬,稍微一碰就会缩成一团。 想要两人之间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他就得收起那些心思,温水煮青蛙。 只是这青蛙还没煮熟,自己已经要了命了。 特别是到晚上,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却碰不得的滋味,就像有蚂蚁在心口爬。 真想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去。 傅司宴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病房这几天里了。 好一会,他才松开,看着她解释道:“抱抱就不累了。” 明溪被他盯得有点撑不住,不自在地挪开眼道:“有需要就叫我。” 傅司宴看出她口是心非的样子。 嘴上说着有需要叫她,可眼神却一眼都不看他,仿佛他是什么妖魔鬼怪,生怕沾边似的。 男人唇边挂着一抹轻笑,无奈地摇摇头。 突然—— 门“砰”一声被踢开。 傅成生进来怒气冲天道:“你个臭小子!翅膀硬了,什么人都敢动!” 说完这话,傅成生看见病床旁的明溪,眼睛一眯,阴森森的。 “你怎么在这,赶紧出去!” 说着,又对傅司宴道,“你这里的保镖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傅成生刚刚那一眼里饱含的轻蔑和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明溪一向懂事有礼貌,很少被长辈如此嫌恶。 特别这个人还是傅司宴的父亲。 前几天被他辱骂的话语还记忆犹新。 瞬时,她脸色白了白,说不出的难受,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里。 脚步刚动,就听—— “嘭!” 一声脆响! 水晶茶杯紧擦着傅成生的脸,在墙壁上炸裂成无数片。 傅司宴被浓墨浸染的凤眸,此刻比刀锋还冷,死死锁在傅成生脸上。 随后,他下床,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明溪的头顶,冷声道:“不许走!” 第205章 动我的人,有问过我意见吗? 说话间,他还拉住她的手。 明溪想着他们父子俩的争吵,自己个外人在这,于理不合。 便甩了甩他的手,想走开。 但傅司宴紧紧握着,力气很大,非要让她留在这当电灯泡。 两人交缠的手,看得傅成生一肚子火。 这个不听话的逆子,为了个空有姿色的女人竟把姜家得罪了。 傅司宴淡淡道:“有话您快说,我还要休息。” 傅成生忍着怒火道:“你为什么开除老高?” “他利用职务之便和外界勾连,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他不就卖了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给外面吗?这多大点事啊,况且那么大公司,这么干的也不是他一个!” 傅司宴目光如炬,冷冽道:“您说的那些人,我会一个个揪出来。” “你敢!这些元老可都是当初跟着我留在公司的,马上都到退休的年纪了。” 傅成生吹鼻子瞪眼道:“你动他们有问过我意见吗?你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傅司宴哼笑了一声,笑得格外凉道:“那您动我的人,有问过我意见吗?” 傅成生微愣,“我动谁了?” 傅司宴连余光都不想给他,只说,“您出去,别打扰我们。” 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特意提到我们! 傅成生恍然大悟原来傅司宴说的“人”指的是明溪。 也不怪他想不起来这茬,在他眼里明溪这个没地位的前妻,还不算是个需要他放在心上的“人”。 这么一悟,他更生气。 就为了这么个女人,就拿他在公司里的眼线开刀。 再说那眼线都做几年下来了,也没见他在意,这会这招杀鸡儆猴呢! 傅成生没地发火,突然指着明溪的脸骂道: “看来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转头就来这告状来了!没想到你不仅不要脸还如此有心计! 我告诉你老爷子身体快不行了,等他百年后,我是决不允许你这样的女人嫁到我们傅家的!你趁早给我死了复婚这条心!” 傅成生这火转移的突然,明溪本来也不想待在这,脸色白了又白。 可傅成生的怒火还没发够,猝不及防扬起手朝明溪脸上招呼! “啪——” 男的力气大,很响亮的一巴掌。 明溪闭着眼都听得心惊。 可脸上却没有疼痛感,她睁眼,原来是傅司宴快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傅成生有些目瞪口呆,这一巴掌是照着明溪打的,错乱下扇到了傅司宴的下巴上。 想到这一巴掌,要不是自己拦着就扇到明溪脸上去。 傅司宴眼眸骤然发冷。 老子打儿子就算没理,作为儿子也不可能打回去。 但不代表傅司宴拿他没办法! 他当着傅成生的面打了电话出去,报了一堆名字。 “这些人都给我好好查,查出问题直接移交到检察院,起诉!” 傅成生脸色惊惶! 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现在动了就是摆明儿子跟老子打擂台,不管对公司还是对外,都不是好事! 他指着傅司宴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子,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你好!你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跟我打擂台,你想过对公司的影响吗?” “既然您都知道,那就别总是挑战我。” 傅司宴俊容极寒,一字一顿地警告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要动我的人!更不许你说她一个字不好!否则我动手就不是送几个人进去这么简单!” 傅司宴这威胁是一点掩饰也没加,赤果果的! 而且还是在一个黄毛丫头面前威胁他! 傅成生气得心口翻滚一样剧痛! 他的脸面,他的威信,全都扫地了! 他捂着胸口道:“你个不孝子,你为她把公司元老送进局子里,明天你是不是就准备把我给送进去!” 傅司宴声音透着寒,“只要您不要一意孤行,自作主张,我可以担保您安享晚年!” 换言之,如果傅成生再敢乱找人茬,就是老子他也给送进去! “反了你!” 傅成生真的气到不行,扶着栏杆大口喘气。 傅司宴叫了声:“周牧!” 周牧进来后,傅司宴吩咐,“把傅董送去看看!还有门口设两人,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这话,差点让傅成生翻白眼。 ——什么人都放进来。 这话不就是他说的,现在硬生生变成打他的脸! 他胸口发堵,两眼一翻,直接被周牧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两人。 明溪看傅司宴下巴处有点红肿,便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道:“你等下。” 随后,去冰柜翻出冰块用纱布裹上,给他冷敷。 傅司宴身材高大,把沙发都映衬得逼仄。 明溪为了方便就一条腿屈膝半跪在沙发上,给他冰敷。 傅司宴一双眼睛生得极好看,又深又黑,中间像有个旋涡,看人的时候都能把人吸进去。 明溪心跳莫名变快了! 明溪被他盯得不自在,咬唇道:“你把眼睛闭上。” “怎么,害羞?” 傅司宴含笑,小脸皮子真薄! “那你自己敷。”明溪说着就把冰袋给他,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微一用力,人就像被他揽在怀里。 “你帮我,我听话。”男人声音微微有点哑,不注意听不出来。 说着,他闭上眼,但手还搭在细细的腰上。 闭上眼后,男人眼睛的优势被掩盖,轮廓的优越就更加明显了。 精致,分明。 加上又黑又直的睫毛,即使闭上眼也好看得不像话。 明溪撇撇嘴,真是老天追着喂饭吃的神颜。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他会挡下那个巴掌。 特别是看着傅成生翻着白眼被拖走,真解气。 这么想着,明溪连动作都温柔很多,只是一不小心手擦到了他的唇上。 菲薄的唇,软软的。 瞬间,身体跟过电一样。 “好了。”她浑身不自在,就想赶紧撤退。 傅司宴却一把掐住她的腰,把她拎到自己腿上,摁住。 狭小的沙发显得更逼仄了。 然后,男人轻轻捧起她的脸 第206章 这你男朋友? 这个姿势,让明溪呼吸一紧。 傅司宴略微好点就开始穿衬衫,没再穿病服。 他很注意形象,但明溪也觉得他穿衬衫最好看。 紧实的胸肌把白衬衫崩得紧紧的。 那点禁欲味几乎要溢出来。 特别是他还捧着她的脸,他是想亲她吗 她闭上眼不敢看了。 突然,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好听的轻笑。 “你闭眼干什么?” “” 明溪睁开就见男人捏着她的脸蛋,一本正经道:“我是想跟你道歉。” “道什么歉?”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傅司宴看着她,眼眸很深。 道歉 他是在为傅父的态度道歉 虽然刚刚确实解气了,但当时被傅父那么侮辱,委屈难过也是真的。 现在傅司宴帮她出气还跟她道歉,明溪心里舒服多了。 傅司宴重新捧起她的脸,凝着她,“现在,是不是可以继续刚刚的事?” 明溪心一慌,“刚刚?什么事?” 傅司宴拿腿撞了她一下,提醒,“你闭眼的事。” 闭眼,不就是以为他要亲亲,可是她误会了,现在被提出来格外不好意思。 她撇撇嘴,掩饰,“我是眼睛疼,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她就要从他身上下来,“今天公司要开月会,我得走了。” 傅司宴知道她不想承认,也顺着她。 到底小青蛙还是有被煮热一点点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 傅司宴顿了顿,抚了下她耳边的碎发,“以后受委屈都要告诉我,嗯?” 也许是生病的关系,他声音微哑,听起来很有宠溺的味道。 明溪的心擂鼓般怦怦。 憋了半天,只说:“我得走了,快迟到了。” 傅司宴似乎有一些失望,但也没说话放开手。 明溪没敢再看他,拿上包就匆匆出门。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只是她现在好像没办法一下子回到从前那样,全身心依赖他的状态。 可能受过伤的人,内心总是较常人更为敏感和脆弱。 如果再经历一次,她觉得自己或许会崩溃,或许会再也站不起来。 所以,她真的很怕很怕 到了公司,下午开了半天的会。 月度评比,明溪手上带的两个学生,竟然都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她上手还没半个月,这无疑是巨大的进步。 不过这也得益于明溪定制的学习方案,喜静和喜动的学生能接受的学习模式都不一样。 所以她的学生都是量身打造的方案,这其中付出的精力也不容小觑,当然事半功倍。 所以说,没有人是随随便便成功的,都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会上,老板播放了家长特意致电感谢明溪的录音,给她发了一万块月度奖金。 拿着奖金,明溪心里感慨,她给薄斯年翻译的书也快完成了。 苏念借的钱足够还,她还可以攒出国深造的费用,手部复健也进行得很顺利。 仿佛,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晚上公司聚餐,明溪作为得奖者之一,没有理由不参加。 想了想,她给傅司宴发了条信息。 “公司聚餐,今晚不过去了。” 傅司宴很快回过来。 “在哪吃饭?” 明溪以为他是在医院无聊才问的,就把饭店的名字告诉他。 席间,同事恭祝明溪要跟她喝一杯,明溪挨不过就喝了点低度的果酒。 自己的酒量自己知道,所以她一直悠着喝,但今天确实高兴,公司的同事都很好,很照顾她。 一切都在峰回路转,越来越好。 包括那个人 一不小心明溪就喝多了。 吃完饭,有个同事说顺路载她,明溪想拒绝,但别的同事都起哄非要把她往对方车上送。 明溪差点摔倒,幸好那个同事稳稳扶了她手臂一下。 明溪稍稍站稳,往后退一步,说:“谢谢。” 就两个字,对方竟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同事又笑,“许老师,你这样是追不到人的,勇敢一点啊!” 许老师被大家一怂恿,鼓足勇气道:“明老师,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话,我能不能认识你?” 从明溪来的第一天,小许的眼睛里就只剩她了。 他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像春天的花,夏天的雨,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 每一帧都美得像幅画。 关键是她还特别努力! 明溪这才抬眼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公司的同事,长得挺帅气,两颗小虎牙,很有少年感,可能客套笑过,但真的没多大印象。 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笑着伸手回应,“当然可以。” 小许激动极了,手抖了半天。 同事都看得着急,想要硬把他手给掰过去。 小许刚要伸手,明溪的手就被一只大掌握住,然后垂下。 明溪脸上还挂着笑,抬头就见到男人英俊的脸,深邃的眸,酒精上头,让她有些发愣。 她盯了一会,傅司宴也盯着她,眼神里像是流淌着一道星河,把明溪盯得无法动弹。 甚至莫名有点心虚,可她什么也没做啊。 周围同事看着男人再看看明溪,讶异,“明老师,这你男朋友?” 明溪刚想摇头,头顶就被男人的大掌一把握住,他对着同事礼貌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先接我们家小朋友回去了。” ‘小朋友’三个字,瞬间戳在一群直女的x癖上,一阵尖叫。 同事眼里冒星星,偷问明溪,“你男朋友是什么明星,这么帅,我的天呐,可我在电视上没看过他呀。” 明溪:“” 傅司宴礼貌点头,跟同事们告别,拉着她离开。 他穿了件卡其色的风衣,肩宽腿长,直接把她兜到怀里,带上车。 随后,也不管前面还有司机,直接把人拽到腿上,死死摁住。 明溪立刻反抗,抬起手臂推他。 “别动。”傅司宴扶着她的腰,声音有点点哑。 明溪不习惯坐他腿上,面对面的姿态,再被这么一双漆黑深邃的瞳仁盯着,着实有些受不了。 “你放我下来说话。”她说。 傅司宴掀起眼皮看她,声音有点沉:“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搭那个小虎子的车走了?” “” 明溪真是无语,第一次发现堂堂大总裁也挺幼稚,竟然给人家取外号。 她纠正道:“什么小虎子,人家有姓,姓许。” “你还记得人家姓许。”傅司宴声音很沉,隐隐有些危险的味道。 但明溪这会酒精后劲起来了,人也有点飘。 她还翻了他一眼道:“当然了,我记性很好,你刚刚干嘛打断我,他好像是要跟我表唔” 一道身影猛地压迫过来。 第207章 甜的 喋喋不休的唇被男人一口含住,生生咬了一下,松开。 “嘶——” 明溪摸了摸唇瓣。 没咬破,但是肿了。 深红深红的,看着更诱人。 “你干嘛呀?” 她这会酒意后劲来得厉害,说话听起来软软的,不像生气,更像撒娇。 为了不掉下去,两只手还搁在男人腰上,就更像了。 她又问,“你怎么从医院偷跑出来了,医生给吗?” 傅司宴眯了眯眼,“把我晾在医院,跟别人吃饭喝酒,你也忍心。” “那不是别人,都是我同事。”明溪反驳。 他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哼道:“我不来捞你,你马上就跟人跑了。” “哪有呃” 她小小的打了个酒嗝,味道是水果的清甜,还有点若有似无的奶味。 总之,奶甜奶甜的。 明溪吓得一下捂住嘴巴,骨子里的教养让她羞于在人前打嗝,很不雅。 “对不起。”她声音软软地从指缝间露出来。 傅司宴喉咙溢出低低的笑声,连胸腔都震动着,很是愉悦。 怎么会有人喝一点点酒就变得好可爱,好软好甜。 他拿下她的手,声音还染着笑意,“没关系,我很喜欢。” “但是以后我不在,不许喝酒。” 傅司宴声音缓缓,幽声告诫她。 这幅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他受不了。 明溪撇撇嘴,不满道:“你这人好霸道,怎么跟我认识的那人一样。” 傅司宴修长漂亮的手指攫住她的下颌,指腹抚着柔软的唇瓣,哑声道:“你认识的是谁?” “跟你长得一样好看,但他是是个坏蛋。”明溪不满意道。 她头有点重,也习惯了这个姿势就想着往男人怀里靠,可傅司宴偏不让她靠,捏着她下巴逼问。 “哪坏了,说清楚。” “就是就是” 明溪杏眼泛红,就是了半天,委屈道:“我不想说。” 傅司宴捧着她的脸,轻声诱哄,“好,不说不说,我们做点开心的,好不好?” “开心的?”明溪脑子小小的短路,戳了戳他的胸口,问:“你行不行啊?” 她想的还是傅司宴的伤也没好全呢,玩儿什么的应该都不行。 但听在男人耳朵里,无疑是在挑战自尊。 傅司宴眼眸暗了暗,修长的手指从唇瓣塞了进去,“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明溪舌尖好奇地忝了一下,嘟囔道:“咸的。” “是吗?”傅司宴眼神像黑暗里蛰伏许久的野兽,幽深,莫测。 随后,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偏头吻了下去。 司机余光扫到后视镜里女孩跨坐在老板腿上,姿态亲密又刺激。 瞬间,握着方向盘的手吓得一哆嗦,一秒就升起隔板。 “咚——” 明溪一下被抵在隔板上,粉色的唇瓣被男人含在嘴里,一下一下用舌尖临摹。 很快,他就不满足在外面临摹,舌尖抵着她的唇瓣,入进去。 进去的同时,唇瓣也被狠狠碾磨,男人技巧娴熟的吮弄,一下就把明溪的嘴巴撑得饱饱涨涨的。 她觉得很热,嘴巴里很热,又热又舒服,像是被千万个细细的小钩子紧紧吸住。 异样的瘙痒感抓挠着她,明溪无处宣泄,恨不能把自己挂在他身上,当个挂件。 可男人突然使坏,松开了她被蹂躏的红肿的唇。 “还要吗?”傅司宴声音沉沉,深邃的凤眸紧凝着她。 口腔突然失去了支撑,明溪面色绯红喘着气儿,难受到想哭。 “不要” 明溪想说的是不要走,可奈何这会脑子混沌,身子无力。 男人眼眸发暗,发狠地戳了下,“不要?” “欺负人” 明溪杏眼泛红,又快哭了。 只觉得这人太坏了,这个时候,不给她亲亲了。 坏蛋。 下一秒,男人重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唇齿被强行撬开,比刚刚入的更重。 那种细细密密跟过电似的快乐,再次回来。 后脑勺被扣着,男人衣冠整洁,表情看上去平静淡漠,可身体却是滚烫炽热的。 他宽厚的舌头探入她口中,力道很重地搅弄,勾着她的舌根用力吮吸,肆意发泄。 明溪被吻得浑身酥软,舌根都麻透了。 呼吸,声音,也尽数被男人夺走。 口腔里全是他侵入的气息,她檀口微张,身体颤栗着软在他怀里。 身体不受耐的同时,却又爱上了同他交缠的滋味。 甚至还反客为主,伸出香舌,忝弄他,学着他的动作,同他舌头勾勾黏黏。 这样生涩又充满试探的吻,让男人眼眸更加的暗,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狼。 他停下来,指腹贴着她微张的唇轻轻摩挲,声音哑得不成样,“车里,行吗?” 明溪双眼雾蒙蒙的,正要起劲,这会像是从高空被抛下,满满的失重感。 特别难受。 男人带着微微粗粝的指腹送到唇边时,她都没法说话,想也没想,檀口轻开便将他的手指含进去半截 傅司宴失神了半秒,抑制不住发出一声很低的轻哼。 他微蹙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她含在口中,香软湿滑的小舌包裹着他的手指,像是浸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 这种时候,就是圣人也忍不住。 傅司宴眼眸轻眯,低头说,“是你要的。”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里面旖旎的春色正在上演 很快。 到达医院的专用停车场。 傅司宴提醒她,“到了。” 明溪酡红着脸,声音软趴趴没力气,“不是早就到了,都好几次还问。” 男人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很显然两人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这就够了?” 他腾出一只手,去开门,低声哄她,“一整晚都让你快乐,好不好?” 明溪都没来及说话,已经被男人抱出来。 “啊!” 她惊呼一声,紧紧攀着他,“你怎么这样出来我的衣服还在车上” “明天拿。” 有凉凉的风从脚下灌上来。 明溪吓坏了,像个袋鼠宝宝一样紧紧挂在男人身上。 傅司宴垂下眼睫,面色平静地将风衣往下拉了拉,把她严丝合缝的包好,“别怕,不会有人看见。” 停车区的电梯是一车一进,隐私性极好。 病房在十二层,整个十二层只有他一人。 电梯缓缓上升,短短几分钟,让明溪觉得格外漫长,还格外折磨人。 突然,电梯在八层“叮”一声,停下。 门随即打开。 第208章 喝多了! 明溪吓坏了,小脸紧紧埋在他脖颈里。 门外是打扫的阿姨,想着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乘坐,就偷懒按了的电梯。 没想到下面的人也同时按了。 看到人后,阿姨吓得连声道歉。 傅司宴眼眸微沉,没说什么,关上电梯。 阿姨紧摸着胸口,想到刚刚男人抱着女孩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脖子很红,应该是生病了。 不过好在没被训斥。 这会,“生病”的明溪脸也很红,她酒意已经被吓醒一半。 还在想,她刚刚做了什么。 可现在这姿势好像也不用想,太刺激也太难堪了。 被男人抱到病房后,明溪索性装睡,就不用面对了。 可不行,傅司宴摇了摇她,“乖一点,要洗澡。” 她还是紧闭眼睛,没有动作,想着就这么昏过去也行。 果然,没动静了。 正当她窃喜时,傅司宴又折返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到温热的水里,帮她清洗,极其认真 身体的战栗让明溪破功了。 她睁开雾蒙蒙的眼,缩了一下,带着水汽的声儿像猫叫,“我自己” 暖黄之中,男人的视线一瞬不瞬落在她脸上。 随后,用低哑的声音对她道:“不是累了,我来。” 明溪摇头,小脸红红的,快哭了,“哪有,我不累。” 她现在只想他快点出去,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腰酸得像是被拉着去插了一天的秧。 傅司宴定定望着她,嗓音暗哑,“不累?” 明溪极力否认,“不累不累。” 女孩长发湿湿的,漂亮的脸蛋上还染着被疼爱过后的绯红,在这个时候更像是种无声的邀请,无比诱惑。 “这样,我还怕你累到,那” 男人俯身,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困着她的手。 后面的话,他没说。 只是浴缸里的水摇摇洒洒,浓情蜜意地漾了一地。 直到水变得有点凉,男人伸手按下开关,又重新换了温水进来。 一整夜。 病房的每一处,都沾染着他们失而复得狠狠爱过的痕迹。 最后,明溪仍由他抱着她去清洗,根本没力气拒绝。 翌日。 明溪睡到快下午才醒。 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新组装过一样,那种倦怠感比熬了几个大夜都累。 她试图起身,可酸胀的身体告诉她,别挣扎!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但身边被压下去的形状,还有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告诉她,这里一整晚都是有人的。 明溪欲哭无泪,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是不是喝假酒了。 假酒害人啊啊啊啊! 脑子像是被人拿筷子搅拌过,这会混沌成浆。 明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抬了下酸胀的手臂,她看到自己的手臂上,青的,紫的,深红的 再掀开被子,惨不忍睹 这!这也太狠了! 她跟他是有仇吗??? 躺尸一样挺了一会,明溪决定还是先逃走。 一分钟都不能等了! 她拖着被开发过度的身体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找了一圈,在门口的置物柜上发现几个大袋子。 从里到外,很齐全。 尺码也对,应该是就是买给她的。 明溪红着脸轻手轻脚穿上,拎上包,手搭在门把上,做贼一样拉开门。 “去哪?”男人低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瞬间,明溪头皮发麻,脑子想到只有一个字,逃! 也不管了。 拉门就准备跑。 “蹬!” 门被男人一脚踢上,他顺势把她扣在身下,目光深邃。 “就这么溜了。” 明溪勉强镇定,“不是,我等下有课。” 傅司宴按了下她的脑袋,“等着,我送你。” 明溪才不想要,找了个借口道:“别了,你身体不是”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俯下身,靠得很近,哑声道,“一夜都不够证明,我很,行吗?” 明溪的脸瞬间爆红。 傅司宴揉了揉她饱满的耳垂,好看的凤眸晦暗一秒,“没看出来,你比以前还贪吃,等我彻底好的” 最后这一句,似乎带了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明溪心尖一颤,已经没法再听下去了,打断他。 “你先穿衣服!” 傅司宴听话的去穿衣服,可下一秒,门就咔哒一声响,明溪溜得比兔子还快。 等男人穿好衣服,她早就跑得没影了,他只能无奈地笑笑。 下午其实没课,但明溪现在心思太乱了。 到家洗个澡,窝在床上半天才敢看手机。 傅司宴给她打了电话,还发了短信。 “跑这么快,看来不疼了。” 明溪红着脸,翻下一条。 “晚上过来,想吃你的粥。” 她沉思了一会,还是起床。 有些事不是躲就能躲过去的,她得解释清楚自己昨晚明显喝多了。 是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对!没错!喝多了! 绝对不会有下次! 想好理由后,她就去超市,在冷柜选了一块特别漂亮的牛里脊,和一些食材。 拎回家,她仔细清洗,厚熬慢炖,煲了将近三个小时,直至粥香四溢。 等盛好后,明溪拎着保温壶,打车去医院。 结果,刚到医院门口就撞见了文绮,她像是也准备上去看傅司宴,看到明溪后,文绮率先开口。 “明溪,你现在有空吗,跟文姨去坐坐?” 明溪听得心里一紧。 文绮叫她明溪,又自称文姨,已经足以能说明一些事。 很快,她恢复如常,微笑道:“有空的,文姨。” 第209章 复婚吧 医院,隔壁的咖啡馆。 文琦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气色不是很好。 坐下后,她微微笑道:“明溪,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听医生说司宴恢复得非常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 文琦看到明溪放在桌上的保温壶,问:“这是给司宴带的?” 明溪点头。 文琦握了下她的手,情绪复杂道:“文姨看出来,你用心了。” 明溪抽回手,浅浅笑了下,“文姨,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文琦也讪笑了下,随后叹气道:“明溪,听说你离婚的时候,一分钱都没要?” “对,不该我的,我不会拿。” 文琦手顿了顿,犹豫了下,还是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推过去。 “明溪,文姨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是个好孩子,这是文姨给你的补偿,你无论如何要收下,还有就是——” 文琦的重点全在后面,“我觉得既然离婚了,你们以后就各过各的,不要再来往了,可以吗?” 明溪垂眸看了眼,文琦给的支票是三千万,不少了。 她笑了笑,道:“文姨,我本来就准备等他伤彻底好后,跟他说清楚。” 明溪这么通情达理,文琦反倒说不出话来。 她是真心喜欢她,但一旦涉及到性命攸关的事,谁也不能越过自己的儿女去。 那天傅成生从医院出来后,找她说的话像一把钉子钉在心里。 “你儿子迟早有一天得死在那个女人手里。” 这话让她忧心忡忡,连着几夜都做噩梦。 如果可以,谁也不想当坏人。 她面上情绪难言,解释道:“司宴他肩上有重担,不能感情用事,你能理解文姨吗?” “文姨,您放心,我不会跟他纠缠的,这支票就不必了,当初没要,现在我也不会要。” 明溪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文琦,道:“这个镯还给您。” 文琦面色稍稍难受道:“这个送给你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拿着。” 明溪摇头,“文姨,我拿着不合适,太贵重了。” 她随后起身,把保温壶推到文琦面前道:“这个就麻烦您带进去,我就不去了。” 文琦看着明溪的背影,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 起身后,她想了想,还是把那壶粥扔进垃圾桶。 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净些。 医院。 傅司宴刚结束视频会议,就拿起手机看了看。 不过半天不见,他居然牵肠挂肚到如此地步。 只要工作一停下来,脑子里就全是明溪的样子。 娇嗔,勾人 傅司宴觉得自己魔怔了,已经到分秒都不想她离开的地步了。 “嗡——” 手机震动起来,傅司宴连忙拿起来,掀眸一看,是周牧。 打来跟他商议明天办理出院的事。 其实医生的建议是可以多休息几天,但是他工作太多,没法一直在病房处理,早就动了出院的心思,但又怕出院了就没借口让明溪来看他,就又多留了一天。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盒,打开,看着那个素圈愣神。 那是当初明溪拿来砸他后,被周牧收起来,又还给他。 他想,等今晚明溪过来,他可以跟她讲讲这个戒指的故事。 他抬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这么迟路上也不安全。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想问明溪到哪了。 结果,对面显示忙音。 他皱眉,还想再拨打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文琦走进来,手里拎着精美的食盒,道:“司宴,妈给你带的夜宵,是你最爱的那家。” 傅司宴没什么胃口,淡淡道:“先放那。” “你这孩子,不吃怎么能好得快呢。” 文琦亲自动手盛粥端给他。 傅司宴皱眉,突然看到文琦手腕上的玉镯,他一把攥住,喉结滚动:“妈,这镯怎么在你这?” 文琦怔了怔,随即说,“今天小溪特意送来还给我的,我说不要,可那孩子非说你俩离婚了,没关系了,不想拿别人的东西。” 瞬间,傅司宴脸色变了,阴沉沉的。 文琦把碗轻轻放下,劝了句道:“我看小溪她是放下了,准备好好生活了,你也学着点,傅氏的重担还得你挑着,现在市场不比从前能让你一家独大,所以下一次咱们找媳妇,背景是第一要素,人嘛端庄就行了” 文琦现在是很赞同商业联姻,没感情也没关系,生个孩子完成任务,巩固两家利益就行。 她只要一想到那天司宴躺在icu的场景,心就跳得特别快,还会伴有头晕眼花耳鸣的症状。 一个母亲眼里,孩子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就算要做个恶人,她也认了。 文琦说着又提起,“姜家那姑娘其实就蛮合适,可惜你不喜欢,不着急,咱们以后再慢慢看。” 傅司宴一句都没听进去,他仔细回忆明溪今天离开的每一处细节,没感觉她有半点异常,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以为她不回信息是因为上课忙,晚上她肯定会带粥过来看他。 可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绝情。 文琦还在说话,傅司宴却猛地从床上起来,可能一下起猛了,咳嗽了好几声。 文琦慌了,伸手去扶他,“司宴,你要干嘛” 可还没碰到,傅司宴已经拿上外套走了。 文琦有些脱力地一屁股坐下,随后拿出手机给明溪发了条短信。 明溪盯着文琦发来的短信,发了好一会呆。 最后回了句:知道了。 文琦说傅司宴来找她了,拜托她一定要让他死心。 明溪这刻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以前文琦护着她的时候,她真的很感动,因为她从小就没了母亲,没有享受过那种母亲的关怀。 可在文琦护着她的时候,她有些感受到了,原来有妈妈护着的感觉是这么好。 文琦或许是真的喜欢过她,但在儿子的安危面前,这是一份可以抛弃的喜欢。 明溪没有怪她,只是有点羡慕傅司宴,有个全身心爱他的好妈妈。 不像她,这世上孤零零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叮咚——” 门铃响了。 门开,傅司宴身高腿长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说话。 等了会,傅司宴才开口,声音有些哑,“你没来看我,我就来看你了。” 傅司宴这话说得,有点粉饰太平的意思。 假装没看到明溪归还了那个手镯,一切都还接着昨晚的火热在延续。 明溪藏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冷淡道:“傅司宴” 傅司宴却不让她开口,抢先一步,“复婚。” 第210章 真心话 这一句简直像是在沸腾的油锅里倒了水,噼里啪啦的声响不停在明溪脑子里炸开。 她愣了几秒,傅司宴拿出之前的那枚戒指,解释道:“这枚是奶奶给我的,爷爷和她恩爱了一辈子,当时没能跟你解释清楚,这戒指对我的意义。” 他又拿出一枚鸽子蛋粉钻戒指,不由分说将两枚戒指都套在明溪手上。 “这枚是我定制的,等了很久才到,我们复婚。” 他的语气强硬,不容置喙,把明溪想说的话全都堵回去。 像是急切的想挽留什么。 明溪看着手上的戒指,沉默许久才咽下哽咽的水汽。 一切,都太迟了。 她已经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再和他在一起了。 所有人都不祝福的爱情,也许本身就不合适。 她拨下戒指,递回给傅司宴,冷静道:“傅司宴,我以为我做得很明显了。” 傅司宴面色稍冷,看着戒指,没接,“什么意思?” “昨晚只是意外,我不想跟你再有牵扯了。” 傅司宴凉凉扯唇,重复,“意外?你是不是忘了你昨晚有多主动,多想要我意外,你跟我做五次?” 明溪被他说得脑子‘嗡’一声,咬唇道:“我只是喝多了。” 她心一横,干脆道:“昨晚就算不是你,换另一个男人,我也会这样,我是一个成年人,有生理需求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傅司宴被她的话刺痛,冷笑一声,高大的身躯逼近她,“你有生理需求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你觉得我会信?” 明溪被他靠得不自在,往后退一步,“傅司宴你别无理取闹了,我承认你技巧好会取悦人行吗,但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我不喜欢你了,一点也不,我们就别再纠缠不清,行吗?” “无理取闹?” 傅司宴被她的话,气得爆粗口,“那你他妈还跟我睡!” 明溪还是那句话,“都是成年人,睡觉能定义什么?” 傅司宴没说话,直勾勾盯着她手上的戒指,半晌道,“真不要吗?” 明溪点头,下一秒,手上一空。 两枚戒指都在空气里划过,然后消失。 明溪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傅司宴,你这是干什么?” 傅司宴面色阴沉如水,“反正你也不要,你管我干什么。” 明溪垂下眼,没法理解傅司宴的任性。 几千万的钻戒,说扔就扔了。 沉默几秒,傅司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甩在沙发上,抵住。 明溪慌了,用力挣扎,“你干什么!” 傅司宴一脸冷漠地去扯她的衣领,“你不是说睡觉不能定义什么吗?那再多睡几次,看看能不能定义。”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扯开她的上衣—— “啪!” 明溪没忍住一巴掌拍他脸上。 “别碰我!我不同意你就是强歼,知道吗!” 傅司宴冷冷勾着唇角,讥讽道,“你昨晚求我给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强歼?难道我就应该给你白睡?我现在要讨回来不对吗?” 明溪气愤盯着他,“你胡说八道,昨晚明明是你情我愿!” 傅司宴盯着她,脖颈上还有欢爱留下的痕迹,眼眸沉了沉,道,“既然是你情我愿,再来几次有什么不行?” 明溪撇开眼,“当然不行,我不会再跟你睡了,我们之间不适合牵扯过多。” 傅司宴不让她躲避,捏着她的下巴,对上她的杏眸,低低开口,“明溪,你休想骗我,你昨晚动情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你就是还喜欢我,对不对?” “傅司宴,我承认你技术不错,但是那种快乐,就是买个高端点的玩具,我也能得到。” 明溪忽略男人难看的脸色,一鼓作气道,“我说了不会跟你有牵扯就是真的不会,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给自己留一点体面。” 她既然答应文琦就不会食言,势必是要让傅司宴死心。 她知道他的傲娇,绝不容许人戳他的自尊。 明溪掐紧手心,驱散那抹莫名的心痛,“傅司宴,世界上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你别这样,会让我瞧不起你。” 男人的脸一秒变得阴鸷难看,可眸底的伤痛亦不容忽视。 他凝着她,一字一句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明溪愣了半秒,才开口,“对,真心的,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别再联系了。” “陌生人?” 傅司宴低眸,这几个字,让他心底撕心裂肺的疼。 明溪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波动,可藏在身下的手心却已经被她用力掐到发紫。 她以为会很轻松的事,为什么说出来会这么心痛? 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用力撕扯她的心脏一样。 难受极了。 傅司宴最终还是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明溪一个人在楼下找了好久,终于在树底下找到两枚戒指。 回到房间,她把戒指套在手上,是她的尺寸,很合适,也很漂亮。 漂亮到让人泪流满面。 明溪不知道应该拿戒指怎么办,就妥帖先收好。 医院。 苏念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两天。 手机掉到江里,也不知道公司情况如何,让她心底慌张。 她按铃想叫个护士来,借个手机。 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是护士,而是穿得奢华漂亮的陈娇。 她眼眸发冷,“你怎么来了?” 陈娇一双美眸笑意明显,“我自然是来看看你呀。” 苏念觉得奇怪,陈娇每次看她都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怎么今天这么开心。 看来陆景行肯定是没事,她才会心情这么好。 她不想搭理陈娇,撇过眼继续按铃,可没人应她。 陈娇笑道,“别费那个劲了,我的保镖在外面,没人能进来,你找护士不就想知道你们苏氏的情况吗?” 苏念冷冷看着她,“知道什么就赶紧说!” 第211章 跪下道歉! 陈娇一点不生气,反而心情极好道:“多家银行已经发声明你们苏氏无力还贷,将会采取强制手段,你们苏家完蛋了!”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苏念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整个人都在颤抖! 苏家真的完了! 父母怎么办!员工怎么办!淌掉的钱该怎么还! 陈娇看着苏念的表情,只觉得还不够爽。 她幽幽笑道,“你们苏家这次可不仅仅是完蛋,你爸爸还要成为被告,还不上钱就准备坐牢!” 苏念脑子里嗡鸣一片,呼吸都变得衰竭。 陈娇似笑非笑盯着苏念,眸光如同淬着剧毒,“苏念,你就不觉得盛世和华西的订单问题出得很突然吗?而且应该不止这两家,还有东远跟昊盛也拒收了对不对?” 苏念猛的转头,看着陈娇,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陆景行不在,陈娇假装的温柔瞬间皲裂。 她笑容刺眼道:“我听景行说这些订单都是你在酒桌上拼死拼活喝来的,可真辛苦啊,难道你没想过从一开始,这些订单就是景行准备送给你的吗?” 苏念脸色骤变,唇瓣微抖:“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你好好想想,这些订单为什么早不爆迟不爆,偏偏选我生日时候爆雷。” 陈娇好心提醒她,“你就没联想到什么吗?” 陈娇生日苏氏产品集体出问题 霎时,苏念目眦欲裂,身体像是被万箭穿心,所有的裂口全部炸开,鲜血淋漓。 “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她声音中,有克制不住的颤抖。 这些订单都是她一个月前谈下来的。 如果事实如此,那只能说明陆景行一早就挖好坑,然后冷眼在幕后看着她上蹿下跳—— 而自己,还在为谈到的每一笔订单欣喜若狂! 陈娇扭曲一笑,“看来你也不像景行说的那样蠢笨如猪,还剩点脑子。” 她继续诛心道:“毁了苏家这事从景行回来的第一天就开始在计划了!不过按照景行的实力灭掉你们苏家轻而易举,一点都不好玩,所以我提议让你亲手毁了苏家,这样才有趣啊。” “至于选择在我生日这天爆出来,他这是在对我表明决心,诚如他所言,你只是他随手玩玩的烂货玩意儿!毫无价值!” 一瞬间,苏念的双眸几欲滴血! 她以为的拯救,其实是把苏氏推入一个更加巨大的深渊! 她,做了亲手导致苏氏灭亡的那个刽子手! 陈娇看着苏念崩塌的脸色,笑得愈发温柔,“还有,我和景行的婚礼会如期举行,你不会以为,景行答应你的三年之约,是真的?这事他早就告诉我了,他只是拿你当猴耍,消遣而已。” 苏念突然觉得无法呼吸! 她张大嘴巴,每吸进一口空气,喉咙都仿佛被插进一把淬毒的尖刀! 翻涌的血腥味让她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 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他们为了毁灭苏家设下的陷阱而已! 从头至尾,只有她一个人是看台上的小丑,供两个撒旦恶魔取乐! 因为自己的天真,苏家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甚至会让苏父面临牢狱之灾! 一想到这,她就脑子疼得像是被撕裂开来。 陈娇掩面笑得开心,“还有你爸那身体,进去估计得死在里面,你看着可以提早准备寿衣了,还得准备两套,我听说你妈身体也不大好,别到时候措手不及啊。” 刹那间,苏念双眸渗出血雾,猛地将陈娇扑倒在地,用手掐住她的脖子。 “我杀了你!!!” 此刻,苏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 她恨!太恨! 他们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弄垮苏家,还诅咒自己的父母早亡! 她要杀了他们! 先杀陈娇再去杀陆景行! 以她一命换这个两个恶魔的命!值! “啊” 陈娇本意只是想刺激苏念崩溃,寻死! 可没想到她会发狂到要杀自己! 而且她这力气怎么这么大,快要把自己给勒死了。 她使劲地敲着地板,门口的保镖像是没听见一样。 都怪她为了能欣赏苏念的崩溃惨样,想着顺便给她来上几脚,关照保镖们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现在弄巧成拙了! 陈娇两手拼命的挥舞,可奈何这刻的苏念像是杀神附身,那两只手更像是有洪荒之力一样,死死扼住她的脖子。 “陈娇!你心肠歹毒至此!死有余辜!放心!我会送陆景行一起下去陪你!你们这两个恶魔就该锁死,一起下地狱!” 苏念眼底血雾弥漫,似要入魔。 这个世界,它不公平! 好人蒙受冤屈,坏人霸市横行! 既如此,那她就自己给自己找回公平! 她一条垂死的命换这两人的狗命!半点不亏! 陈娇渐渐没了力气,眼神开始涣散,气息也不再大进大出。 这时,只听“咚”一声。 门被踹开! 陆景行摇着轮椅疾速进来,一只手抡起发疯的苏念狠狠摔出去。 随后,他俯身把地上的陈娇捞在手上。 “娇娇!娇娇!醒醒!” 陆景行脸色还有些灰白,他被鱼枪打中,幸好那子弹是特制的,威力大伤害却小,再加上没打中器官,所以恢复比较不错,但目前仍需要借助轮椅出行。 陈娇喘过气来,就是一连串咳嗽。 缓了半晌,她紧紧搂着陆景行,放声大哭道:“景行,她要杀我!她刚刚要杀了我!” 看着陈娇脖子上两道发紫的勒痕,陆景行眼眸一下就森冷阴郁起来。 陈娇哭哭啼啼,闹得不行,“景行,她真的要杀我,她好可怕,我要报警抓她,让她跟她那个该死的爸一起坐牢,死在牢里才好!” 陈娇骤然提到苏父,又惹得苏念眼底血丝剧增! 她只恨自己力气太弱,刚刚没能一鼓作气掐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她用恨不得撕碎他们的眼神看过去,咬牙切齿道,“我只恨没杀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掐死你!” 苏念恨到切骨的咒骂,让陆景行眼眸危险的眯起,俊脸上更是乌云密布。 他缓声开口,凉薄至极,“苏念跪下!给娇娇道歉!” 第212章 你们一对狗男女迟早要下地狱! 刚刚开门苏念掐着陈娇脖子那幕有不少人看到,再加上苏念亲口承认! 蓄意伤人—— 如果陈娇咬着不松口,她是肯定要被送进去的! 但这不是陆景行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打算让陈娇出口气,就此揭过。 他这会心绪纷乱,给自己的解释是送进去,哪有自己亲自折磨有趣。 苏家败落才是第一步,那两个老东西不是还好好活着呢。 至少,她们一家三口人都在! 而当初陆家出事的时候,他的双亲俱亡,如今即使他有钱有势,却再也不能侍奉左右。 他忽视她惨白的小脸,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伪善又撒谎成性,十足十的骗子,绝不值得可怜。 何况在国外最难的时候,跟狗抢食的事他都干过! 苏念受这点罪,与他根本不能比! 苏念却仰面大笑,“让我给她下跪!陆景行你在做什么梦!” 游轮上那一跪,是她有责任挽救苏氏! 如今苏氏都没了,她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陈娇抓紧陆景行的手臂,愤恨道:“景行,她自己都承认了,还留着她做什么!我好心好意来看她,她不仅想要杀我还说要连你一起杀!赶紧把这个疯子关起来!” 陈娇的虚伪言论,让苏念想吐! “哈哈哈!你好心!” “你好心来告诉我你们两人是如何联手玩弄我,让我亲手把苏家搞破产,又好心咒我父母早死,让我早早准备寿衣!” “陈娇你可真是再好心不过!” 陈娇脸色一变,自然不会承认,“你瞎说什么,我没有说过那些话,你污蔑我!” 她可是北城新晋的名媛,可不能把这些没教养的话流传出去。 苏念不屑跟她争辩,只眼神凶狠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一对狗男女迟早要下地狱!” 陈娇忍无可忍,一个箭步上来,高高扬起手。 “啪啪!” 狠狠扇了苏念两个耳光,直把她嘴角扇出血来。 “贱人!” 陈娇骂完还不解气,又欲扬手,却被一只手掌一把攥住! 转头,是陆景行阴郁的一张脸。 “好了!我们走!” 陈娇脸色瞬间不好看,呜咽道,“景行,你是要放过这个杀人凶手吗?” 陆景行俊脸微冷,“别再提这事,现在不是动她的时候。” 陈娇不可置信,她差点被勒死,陆景行竟就这么算了。 “听话,我们走。”陆景行轻声哄她。 陈娇气得跺了跺脚,想到什么,又幸灾乐祸道:“好像你爸也在这个医院,听说好多人来管他要钱,在那闹,医院马上也不给他呆了。” 这话说完,苏念突然飞一样冲了出去。 陆景行脸色微变,即便坐着轮椅,也想要跟着追出去。 陈娇怎么能让,立马拽着陆景行的手,哭哭啼啼道:“景行,我脖子好疼,头也很晕,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了,你快带我去看看。” 任何时候,只要她身体不舒服,陆景行都不会丢下她不管。 果然,陆景行止住动作,开口,“还能走吗,要不要让小钟推个轮椅过来?” 陈娇心里得意,头晕当然不能走路。 她娇滴滴道:“好像不能。” 陆景行叫了声小钟,助理小钟就已经把轮椅推进来。 他又问小钟,“我的拐杖呢?” 小钟又出去捧了一根纯黑色的金丝龙头拐杖进来。 定制款的,特别霸气。 陆景行接过,就抛弃轮椅,直接拄着金丝龙头拐杖站了起来。 他一身黑色西装配金丝龙头拐杖,有种说不出的英俊,有点残疾大佬那味道。 陈娇看得入迷,不亏是她选的男人,连拐杖到他手里都成了装饰品! 陆景行吩咐小钟,“把娇娇送去做个全身检查,一处都不能漏。” 陈娇惊呆了,“景行,你不陪我去吗?” 陆景行十分敷衍地揉了下她的发,“娇娇,我有事要处理,你听话,检查完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拄着黑色拐杖,疾步出去。 身后,陈娇面容扭曲到变形,恨得唇都被她咬破了。 呵呵?有事? 是听到刚刚的话,怕苏念有危险! 这个贱人,果然是个祸害!该死! 不过,她不会让她死得那么容易的! 陈娇眼底闪过一抹阴毒的笑,暗暗发誓。 苏念,我一定会让你万事落空后,以最难堪、最凄厉的方式去死! 苏念冲到父亲的病房门口。 不大的病房,早已挤满了人。 曾经巴结着他们家,哭着求着要入股分红的那些亲戚们全来了。 他们脸上的嚣张和当初谄媚的表情,完全判若两人。 苏念看到苏父躺在床上,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直喘着粗气。 而苏母则跪在地上,哀求他们,“求你们了,他身体不好,别在这吵了,有事我们出去说行吗?” 顿时,四周炸开了锅。 “你们家都这样了,他还好意思住院!还有脸躺在这看病!” “就是,他不配花钱住院,再不还钱,我们就把他扔出去!” 有一个胖胖的妇女更激动,直接上手扯苏母的头发,伸手要拽下她的耳环。 苏念看着疯了,立马冲上去,推那个胖女人,吼道:“不许碰我妈!不许碰!” 就是这样也迟了,苏母的耳朵被胖女人残忍地拉出两道血口子,怵目惊心。 苏念受不了,这伤在她身上可以,伤在苏母亲身上就像在剐她的肉一样。 疼! 喘不过气的疼! 快要死了一样的疼! “啊啊啊!!!” 苏念凄厉地吼一声,痛不欲生。 可这幕根本引不起这群人半分的怜悯同情。 他们只知道,苏氏破产了,他们入股的钱打水漂了。 却全然忘了当初是如何道德绑架苏父,才以低价买入苏家股份。 人群中,有人率先说道—— “别在这装可怜,装可怜就不用还钱了吗?” “就是,这次出事责任不就在苏大小姐身上吗?要不是她一意孤行,怎么会把苏家搞垮!” 顿时,群起激愤。 有人扯苏念的头发,有人扯她的衣服,把她当野狗一样践踏。 苏母眼白一翻,气得晕了过去。 突然—— “嘭”一声响! 不知道是谁拿手机砸到了苏念的脑门上! 厚重的金属壳把白皙的脑门,砸开了一个裂口。 瞬时,鲜血模糊了苏念整张脸,连眼睛都被糊住。 “都给我住手!” 一声低沉的呵斥,气势森然。 嘈杂的人群被瞬间怔住。 朦朦胧胧一片红中,苏念看到远远的一个男人染着修罗煞色,拄着拐杖却气势恢宏地走近。 第213章 她,病危! 可也仅是一瞬。 这群人,见来人是拄拐杖不良于行的男人,感觉没有半点威胁力。 一个中年猥琐男看着衣衫凌乱依旧美艳的女人,突然伸手猛地扯住苏念的头发。 “还不上钱,大小姐就去标价卖,就大小姐这个姿色,一晚多接几个,总是能还一些” 猥琐男还没说完,就见一道黑色的银光直击面部袭来! “咚——!” 一声沉沉的闷响。 拐杖底座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扇在男人脸上。 而那抹银光是镶嵌在黑色龙首拐杖底部的银饰。 “噗!!” 男人被打得满嘴喷血,还吐出四颗血淋淋的牙齿,疼得在地上嗷嗷打滚。 五官扭曲,惨不忍睹。 众人没想到这个男人看着唇色森白虚弱,力气竟如此之大,纷纷吓得不敢靠近苏念。 可还没完。 “哒、哒、哒——” 陆景行撑着龙首拐杖,丈量似的踱步到猥琐男身边,一字一句道:“我让你别碰她。” 话落,他薄凉的唇轻扯,大掌紧握拐杖的龙首,轻抬,重放! 纯银托底直直抵在猥琐男的手心上,转动研磨。 “啊啊啊!!!” 猥琐男觉得手快废了,剧痛让他失去控制,疯狂叫唤! 突然,有人捂了捂鼻子,发出鄙夷的声音。 只见男人下面湿透,地上还有一滩黄黄带着腥味的水渍。 人高马大的男人,竟被吓到尿失禁! 瞬时,一群人面如土色。 有人小声道:“怎么?恐吓我们?难道欠钱还想不还?” 陆景行眼眸睇向那人,那人吓得一哆嗦,往后躲。 他把西装随手抛在苏念肩上,盖住果露的香艳,淡淡道:“你们可以等苏家出回应再决定索要方式,走合法途径,而不是用这种方式!” 苏念听得想笑,又想吐。 道貌岸然的罪魁祸首,正在给受害者二号科普怎么跟受害者一号讨要债务!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手掌紧紧握成拳,抑制住当场吐血的冲动,缓慢开口,“钱,我们苏家一定会还,再不济我们还有些实业可以卖,给我们一点时间。” 有人叫嚷道:“谁不知道你们资金链崩塌,银行的八千万都还不上了,还还我们?” “我说了会还就会还。”苏念缓缓站起来,恶心地把陆景行的西装扯下,丢在垃圾桶上。 她无视男人难看的脸色,继续道:“你们在这也不会讨要到一分钱,给我们一点时间,这事会有一个交代。” 陆景行看着垃圾桶上他的西装,眉眼俱染上厉色,猛地跺了下拐杖! “都滚!” 随即有几名黑大衣保镖从陆景行身后出来,驱散人群。 那个被打掉几颗牙又戳烂手的男人,也被保镖拖走。 “等一下!” 苏念叫住保镖,水光潋滟的眼眸带着无尽媚意,“大哥别忘记刚刚说的事,等你给我介绍。” 霎时,陆景行的俊脸变得很臭! “苏念,你贱不贱啊?” 当着他的面就跟着别的男人谈肮脏交易,怎么会有这种贱到骨子里的女人! 苏念拢拢破败的衣襟,嘴角带着玩味地笑道:“陆总!你设计我的时候,不就是想看我下贱、堕落、万人陪的模样,看着我垂死挣扎是不是很开心?” 陆景行眸光一暗,一言不发。 他是应该很开心,这个计划在开始时就让他兴奋。 可现在他却感受不到半点兴味,只有对这个女人的无尽憎恶! 为她的不检点,为她的水性杨花,为她的四处勾引! 憎恶到想用铁链把她拴起来。 这样,她就不能四处放荡,总是一副能随时离开,没心没肺的样子。 “陆总,走,如您所愿,我们苏家已经够惨了,以后不用您亲自来欣赏,在电视上随时可以看到我们家的惨状!” 苏念很累,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 老天一次也不曾帮过她,一次也不曾。 她脊背挺直,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内里整个都是佝偻的,灰败的。 有什么比自己亲手推全家下地狱,更让人想死的事呢。 这个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巨大到她出现了厌世的念头。 她觉得活着,好累。 可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等到她把什么都安排好。 也许,她会选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面朝大海,埋葬自己。 “苏念!你给我站住!”陆景行暴怒不已。 苏念像是没听见,抑或是听见了也不想理他。 茫然的向前,母亲被送去急救,父亲这边也没有人照顾。 她需要去找护工,还要缴纳父母的医药费,不管任何时候,医院的钱不能欠。 突然,手腕被一把拉住,对上陆景行那双暴怒的眸,“我让你站住!” “我们的约定结束了!” 苏念甩开他的手,厌恶得一眼都不想看他。 可下一秒,她就被男人用力卷进怀抱。 他盯着她的眼,说出一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 “可以不结束。” 苏念看着他,眼神没有因为这话起一丝波动。 陆景行释放出一丝意料之外的怜悯,“你可以求我。” “求你?”苏念突然笑了笑。 “求你什么,求你放我们苏家一马,继续和你的地下情,让你羞辱践踏一遍,然后让你再一次把我们打入地狱?!” 苏念笑得痛苦极了。 “陆景行,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她深知自己的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值一提,她已经放弃希望,放弃努力。 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让父母安度晚年。 “别碰我,我恶心你!” 苏念挣脱时,毫不犹豫朝他左肩胛处抵上去。 陆景行蹙眉,闷哼一声,那是他替她挡下的伤口! 顿时,鲜血汨汨映透纱布,又打湿肩头。 看来是真的很厌恶他了。 陆景行薄唇紧抿,忍了片刻,不顾肩上的伤,反手把她拖进空置的休息室。 门‘咔哒’一声反锁。 苏念被他一手推倒,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陆景行撑着拐杖,走近,声音深冷。 “苏念,看来你是忘了被恶心的人上,是什么滋味!” 随即,陆景行抬手松了松领带。 苏念看着他这个动作,心中一凛,爬起来想要逃,却被陆景行一只手就拽住脚踝,狠狠一拖。 “咚——” 她趴了个狗爬,胸腔被地面撞碎了一样疼。 陆景行也不嫌地上脏,直接俯身趴上来,掐着她的后颈,热气喷薄在她耳边,恶声警告。 “你给我放明白点,我现在碾死你全家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陆景行永远知道怎么威胁最快速有效。 果然苏念听了这话,就停止了挣扎。 她自己烂命一条,死有何惧,但爸妈呢 可是,不挣扎的苏念就像一条干干巴巴地死鱼,索然无味,让陆景行兴致提不起来。 他愤恨地转过她的下巴,“你不是要陪客吗,现在就给我练习,练习好了我一样给钱。” 随后,他掏出一张卡片,冷戾道:“一次,十万!我会往上面打钱!” “啪!” 那张卡片拍在她脸上,不重,却比被扇了一巴掌还羞辱人。 十万 苏念胸口剧烈起伏着,四周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让人呼吸困难。 他想要的不过那些,践踏、羞辱、作践 而她越是要脸面,陆景行就越对她有兴趣,越想要折磨她。 既然如此,这分文不值的脸面不如放下,用尽可能去恶心他。 转瞬,苏念脸色笑意荡漾,红唇轻启道:“陆总可真大方,十万,那不如把之前的账也结结,既然你都是骗我,那我们的约定也不存在,之前” 苏念板板手指也数不过来,她头疼道:“就打包价算你一千万,结清旧账,否则免谈。” 陆景行眸光骤冷,睨视她,“你觉得你值一千万!” 苏念早就不知脸皮为何物,笑着道:“怎么,有钱有势的陆大少是想赖账,一千万,我都是算少了的,你爱付不付!” 她躺在地上不嫌地面冷,倒也自在。 “别怪我没提醒你,白|嫖得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没有情绪的尸体。” 苏念句句不离钱,倒是真把自己和他的事摆上交易的层面。 这更让陆景行憎恶,厌恨。 果然,她还是那个拜高踩低,玩弄人心的苏大小姐,一点都没变。 从自己在地狱走一遭后,就再也不会被她的虚伪假象所骗了! “苏念,你真是贱到超出我的想象!” 这句话,现在对苏念已经没什么杀伤力了。 就好比你每天被拿刀剐肉,突然有人给你一巴掌,你会觉得疼吗? 跟别的伤害比起来,这只是小巫见大巫,不痛不痒。 陆景行眼眸猩红,手指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往下一拽,冷声道:“给你!但你得值这个钱!” 说着,就被男人掐着脖子吻上来,凶狠暴虐。 甚至那都不能说是吻,更像是真的要把呼吸夺尽的那种凶残。 陆景行边吻边扯,直接撕碎了苏念的衣衫。 他动作粗暴,也带动了自己的伤口,血流了满肩也不在乎,就跟一个疯子一样,狠命啃噬。 苏念泪水翻涌,不知道是疼,还是恨。 为什么要强迫和他搅在一起,她真的好恨。 外面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紧接着就是陈娇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景行,你在里面吗?” “景行,我不舒服,你能不能来陪我?” “景行” 陈娇不依不饶的敲门,陆景行进来的时候其实有留保镖在门口。 但保镖不敢拦陈娇,就连被陈娇射中,陆景行都没有责怪她半分。 可想而知,这位未来的陆太太地位有多重要。 不过地位再重要也没用,男人还是更喜欢偷吃的。 保镖心里评价,论身材和相貌确实是苏家大小姐更引人一点,那身材火辣辣的,确实勾人。 陈娇声音不大,是给陆景行留着面子。 但里面激烈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贱人,竟然又在勾引景行! 连医院这种地方都不放过,简直就是条发青的姆狗。 门内,陆景行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感觉像是许久没碰到苏念了。 一沾上,根本停不住。 她与他,似瘾,似药,对别人他连起都不起来。 只有和她一起,才能填补那种莫名袭来的空虚。 一想到她恨不得离开他,他就想把她睡服! 敲门声还在继续,陈娇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里面在做什么,谁都心知肚明,如果她再留在这,只能是自取其辱。 陈娇想到生日那天,她偷听到陆景行想打电话取消计划,可没想到那些人已经被陈娇收买提前行动,早就把苏氏出问题的订单全部退还。 还制造舆论,让大众知道苏氏出问题了。 一切覆水难收。 那之后,陆景行就变得心神不宁,连陪着她都没心思。 后来更是拦着苏念不让上船。 陈娇脸色发白,有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闪过,难道陆景行不让苏念上船,是在防备她?怕她为难苏念? 从之前的敷衍,到现在明知她在外面还要跟贱女人苟且。 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陈娇心底蔓延出从未有过的恐慌。 陆景行会这么做,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对苏念的感情,死灰复燃了。 或许连陆景行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疯狂报复苏家,只是因为恨里还有爱。 陈娇越想越怕! 她和陆景行间唯一的依托,就是在他极困难时,给了他帮助。 如果有一天陆景行知道给他帮助的人是苏念,而不是她时,陆景行会怎么对付她! 陈娇看着那扇阻隔的门,眼底的狠毒慢慢溢出。 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在陆景行发现前铲除掉这个威胁! 房间内。 苏念的脸呈现不正常的青白。 陆景行却没有一点怜悯,还准备继续往下时,身下的女人突然开始抽搐。 是那种控制不住的抽搐。 陆景行蹙眉,看着她不对劲的神色,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一片冰凉。 他掐住她的虎口,大声叫她,“苏念!” 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 苏念的抽搐停止后,就开始吐血,大口大口的血,从她的嘴里漫出来。 刹那间—— 陆景行的脑子就像被陨石砸中,所有思绪全部燃烧尽殆! 他急得顾不得肩骨的剧痛,弃下拐杖,抱起苏念就往外奔! 第一次发现,苏念轻得就像一片柳絮,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重量。 “苏念,该死的!你给我撑住!” 他的音调气急败坏,又有掩盖不住的恐慌。 刚出房间,苏念就被医生接了过去,直接送进抢救室。 陆景行站在门外,心跳癫狂,来回踱步! 就算这刻,他也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心她。 恐慌,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折磨够她而已! 突然,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 护士行色匆匆,对着陆景行道:“您是病人家属吗?病人生命危重,需要立即手术,麻烦您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第214章 胃癌晚期? 陆景行的心跳几乎瞬间停滞。 病危? 谁病危 那女人怎么可能病危? 不就是瘦了点,轻了点,说病危未免太可笑。 他还记得以前,她说过自己就是长得娇弱,但身体健壮如牛。 陆景行看着护士,眼眸布满荫翳,“会不会说话!” 护士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 下一秒,反应过来,不满道:“先生,这里是医院,我们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病人是晚期胃癌,现在恶性出血,如果您不能签字,请立即联系家属来!” 陆景行脑子里‘轰’一下烈火焚起,狠狠灼烧。 他紧捏住护士的手腕,几乎是捏碎的力度,唇瓣微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护士皱眉道:“病人是胃癌晚期啊,您不知道么?” 说着,她推开男人的手,实在是捏得太疼了。 “咣当——” 黑色金丝龙首拐杖倏然倒地! 陆景行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下,高大的身躯抵在墙壁上,才不至于栽倒在地。 脑子里像是被弹药打中,撕裂的疼快速蔓延到他的五脏六腑! 整个身体,像是随时会炸开! 呵呵? 胃癌晚期 一定是他听错了! 那个女人那么狠毒,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 还病危?! 就更可笑了! 像她这种祸害,不是应该比乌龟王八的寿命还要久! 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可面前护士还在说,“先生,病人情况非常危急,随时会休克,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您到底是不是家属?” 脑子里有个声音一遍遍告诉陆景行这不可能,可眼睛却能清楚看到手术告知单上写着—— 病情恶化,危及生命,特下达病危通知。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陆景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听到自己如梦呓一般的声音,“她我来给她签!” “您是她亲属吗?”护士道:“规定是必须夫妻和直系亲属才可以签字。” “我”陆景行动动嘴唇,“她父母都昏迷了,我可以为她负责。” 没有家属签字,程序走得无比复杂。 但医院不会不给人治病。 手术期间,陆景行在外焦急等待,心乱如麻。 刚刚护士说,晚期患者,不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努力回忆,苏念很少表露出不舒服,除了有时候在床上,她会表现出痛苦,可越是痛苦,他就越想折磨她。 只不过每次事后,她都会在卫生间待很久。 可他并没有想太多。 甚至,他还带着她去陪酒! 而且为了那几个自己故意漏给她的单子,她更是不要命地喝,连着喝了好几天才把单子拿下。 这都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而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患上胃癌了。 原来她是实在忍不了,才会跟他吐露出不舒服。 原来不是装的,是真的生病了。 可自己却一次都没信过。 陆景行紧紧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这才发现即便自己有钱有势,也有办不到的事。 他以为自己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可现在却发现自己脑子里盘旋的却是—— 她必须活着! 只要活着! 他可以试着不再恨她 终于,许久后手术室大门打开。 陆景行站起来,看着苏念平静地被推出来,心无法忽视的剧痛。 一阵天旋地转后。 “嘭——” 男人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胸口有汨汨的鲜血从大衣下浸染出来。 “景行!” 陈娇上前抱着地上的男人,大喊:“医生!” 很快,医生上前查看。 剪开陆景行的黑色衬衣,才发现衣服早已被鲜血浸了一遍又一遍,衬衫上都结着厚厚的血痂。 “开玩笑啊!” 医生皱眉生气道:“他这是新伤啊!已经发炎成这样,看来是流了几个小时血,不管不顾,这是不想要命了吗!” 陈娇手指攥紧,眼底全是恨意。 果然男人不可靠,说着这辈子陆太太只会是她,可却为了那个贱女人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等陆景行治疗安顿好后,来到苏念的病房恰好遇到主治医生。 医生见她,问:“你是跟刚刚那位先生一起的吗?” “是的,我跟她是闺蜜。” 陈娇一脸难过问,“念念她真得了胃癌晚期?做手术可以吗?” 刚刚陆景行昏倒前,她就看到了手术单的字样。 简直想对天狂笑,这个贱女人终于要死了,真是太好了。 医生看她一脸难过的样子,安慰道,“她这个情况比较严重,手术治愈的希望很渺小,我们还是建议做临终关怀,也不至于让病人太痛苦。” 陈娇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悲伤满满。 医生又道:“还有我看她之前有过入院记录,准备这周六做人流手术,这之前营养要跟得上啊。” 陈娇脸色大变:“人流?” 医生皱眉,“你不知道吗?” 陈娇收回惊讶,温柔道:“我知道知道,营养这块您不用担心。” 等医生走后,陈娇脸上笑意瞬间冻结。 人流?! 这个贱人难道怀了景行的孩子?! 还是说她跟人乱搞怀上的孩子?? 陈娇憎恶的看着苏念还没显怀的小腹,要是孩子真是景行的,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徒手给它挖出来! 这个贱人竟然能怀上景行的孩子! 陆景行他可是一次都没有跟自己真正做过! 她自认自己身材不差,床上手段也有,可陆景行就是不愿意,非得等到新婚后。 陈娇想到什么,突然喜笑颜开。 这可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景行的,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事! 明溪在网上看到苏家出事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苏念。 结果,电话不通。 焦虑了一整夜后,她又赶到苏父所在的医院。 苏母告诉明溪说苏念也在住院,苏念告诉她们小毛病是胃溃疡。 到了病房,明溪看着苏念明显憔悴的容颜,瞬间鼻子就酸了。 “念念,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苏念虚弱的笑笑,安慰她,“没事啦,胃溃疡就是这样,吃不下饭只能进流食,就当减肥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后,明溪拿出一张卡递给苏念。 苏念问,“这什么,你上次三十万不是还给我了吗?” 明溪塞进她手里,告诉她,“这里有五百万,我知道不够解决你家的问题,但发发工人工资应该是够的。” 苏念惊呆了,“小溪,你哪来的五百万?” 第215章 为什么不复婚? 苏念不放心道:“难道你去跟傅司宴借的?” 她把卡推回去,“我不要!你赶紧还给他,别为了我委屈自己。” 明溪摇头,“不是,我没有跟他借,这钱是我卖了大学时画的那幅‘思’得来的。” “什么,你把那幅画卖了?!” 苏念比她还震惊,那画是明溪梦中母亲的缩影,她呕心沥血费了好几个月一点一点复原出来。 当时,她觉得很好看就随手拍了一半发到国外的社交平台上,后来有人私信她想买这幅画,还想见作者。 她问了明溪的意见,明溪不愿意,她就删掉了那条发文。 没想到明溪竟为了她把画给卖了。 苏念推拒,“这钱我不能要,你去把画赎回来。” “你收着,我是在远洋网站卖的,双方都不能透露信息,现在想赎也赎不回来了。” 当初苏念把这幅作品拍上去时,对方就表示要出价三百万。 没想到挂到远洋后,直接被炒到五百万,还有两方竞拍。 而且很奇怪,那个买家一直表达想见她,都被明溪拒绝了。 网络上奇奇怪怪的人很多,明溪很谨慎,卖完就删掉了远洋的账号。 苏念还是不愿意要,明溪干脆道:“我之前那套房子不是卖了吗?现在也没有落脚地,这钱就当我买你这套房子了,以后我就不给房租了啊!” 苏念道:“这哪是一回事,我那房子三百万都卖不到,勉勉强强能卖个两百出头。” “你再说这么多,就是不拿我当好朋友,剩下的就算我入股,亏了算我的,赢了你给我分红还不行嘛!” 苏念知道明溪倔得很,自己不收真的会伤到她的心,也就不再推拒,现在她确实很需要钱来渡过难关。 加上之前陆景行打来的五百,有一千万,足够她缓和几天。 她心里一片暖洋洋的,这辈子有家人,有闺蜜就已经足够幸福。 如果真的苏氏挺不过这关,她名下还有一套公寓,以后万一她不在了,会叮嘱爸妈把那一套也转移到明溪的名下去。 至少不能让真心对她的人吃亏。 明溪又问她,“陆景行最近没为难你?” 苏念眼神闪了闪,不想明溪担心,“没有啦,你天天净瞎想。” 她没想到陆景行比她还脆弱,她一个癌症病人都醒了,陆景行还因为伤口崩裂昏睡中。 两人聊了会,明溪下午还有课,就离开了病房。 明溪上完课到家,手上拎着新买的食材,打算明天早起煲点滋补的汤,在上课前送去给苏念。 出电梯后,她低头看到手机上薄斯年发消息来,说是给她新接了一个小语种翻译,价钱没有上次的高,但也很可观。 薄斯年让她明天去他那拿资料。 明溪唇角弯弯,回了个好过去。 想着自己留学的费用快要攒得差不多,她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没走两步,‘咚’一下,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明溪后退一步,抬眸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愣了好几秒。 傅司宴个高,一眼就看到明溪手机屏幕上发信息的署名是薄斯年。 瞬间,他表情就阴郁起来,发个信息还笑得那么开心。 明溪一脸懵问他,“你怎么在这?” 她以为,昨晚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傅司宴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肯定再也不会来找她。 “怎么,打扰你了?” 几个字被男人说出咬牙切齿的味道,明溪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这位爷不高兴了。 但既然已经说结束,就应该彻底一点。 她轻轻叹口气,说,“对,很困扰,我昨天说的还不清楚吗,傅总?” 傅司宴眼眸发暗,“不复婚是因为薄斯年吗?” 明溪皱眉,“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扯上别人。” 傅司宴脸色难看,“呵,我看你聊得很开心。” “” 明溪想到,可能是被他看到刚刚的短信了。 可她们聊的只是工作而已,她跟薄斯年之间,可以说比小葱拌豆腐还清清白白。 就连上次的事,她也解释过她是骗他的,他们没有在一起过。 也可能,他从头到尾也没信过她。 不过既然两个人已经再无可能,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随你怎么想。” 明溪懒得解释了,开门准备进去。 身后,傅司宴俊脸倏地一冷,伸手从她背后拉住了门把,然后捏着肩膀把人翻过来,往门上一撞,唇也紧跟着压下来。 “唔” 明溪手上东西一落,来不及推拒,唇舌就已经被男人缴获,他力道很重,勾着她的舌头用力吸吮,像是想要借着吻她发泄些什么。 嘴里全是他入侵的气息,这样侵略意味的吻,很不舒服。 明溪十分抗拒,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不过一秒,两只手就被男人紧紧锁住,压在了他的胸膛上。 “咚咚咚——” 手掌下全是傅司宴胸膛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周身也被男人身上那股干净清洌的冷香所包围。 明溪被吻得呼吸短促,头晕目眩,哼哼唧唧地拿脚踢他。 可惜她的腿对傅司宴来说,太短,只能踢到他的小腿,力气更像是在挠痒痒。 直到脸红得有些异常,傅司宴才大发慈悲松开她。 但语气仍旧不善,“快点喘。” 明溪瞪大眼,喘着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什么叫快点喘。 傅司宴笑了笑,好心给她解释,“我还没亲完。” 明溪再忍不住骂了脏话,“你混蛋!” 傅司宴把她双手抵在门上不放,扶着她的腰,扯唇道:“你喝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回去想想还是不能让你白睡,总得讨回来。” 明溪气得口不择言,“就算我喝醉了,难道你没享受到吗?” 傅司宴长腿抵着她,提醒,“你也享受到了。” 明溪感受到他作乱的腿,瞪他,“那都享受到了,怎么就变成我白睡你了?” “既然这么有感觉,为什么不复婚?” 明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男人绕进去了。 傅司宴提了提膝盖,撞她,眼眸幽深道,“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做’得比那晚更好。” 刻意咬重的‘做’字,让明溪的脸一下子爆炸的红。 忍着快崩出胸腔的心跳,明溪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瞬时,男人俊脸阴郁,盯着她的嘴唇,嗓音暗哑又危险,“你再说一遍?” 第216章 你老婆跟人跑了 明溪低下头,眼眶微湿,声音轻且坚定:“再说十遍也是一样” 不管是之前种种,还是傅家父母的不认可,都告诉她不该再留恋这个男人。 “那就别说。” 傅司宴低头,捧起她的脸,霸道地吻她眼角的泪,“别说,我不想听。” 明溪还想挣扎,傅司宴却收手抱住她,很紧很紧,紧到像是要把她融进身体里。 他说:“我知道,你说的肯定不是真心话,别这么快拒绝,答应我,想清楚好吗?” 傅司宴抱着她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骄傲如他,却把所有的主动都给了这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已经卑微到,自己都觉得下贱了。 现在,这个女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倒。 傅司宴走后,明溪打开门就浑身脱力瘫坐在地上。 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泛滥。 即使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再心动,可一靠近这个男人,心底那根弦就会被挑动。 她恨自己不够坚定的同时还特别害怕 怕自己深陷,怕自己坠落,怕自己粉身碎骨,再也回不了头。 翌日。 明溪去医院给苏念送汤。 出门前她给自己化了个淡妆,遮了遮眼下的黑眼圈。 刚到病房门口,明溪就听到里面传来医生的话。 “胎儿的去留只有你自己能决定,希望你慎重考虑。” 明溪整个人愣住! 等医生出去后,她进去对上苏念的视线,不敢置信开口,“念念你怀孕了?” 苏念表情一滞,“你听到了?” 明溪点头,忧心忡忡坐下,“是谁的?” 苏念张了张口,说出一个名字。 “什么?” 明溪震惊不已,“怎么会,你跟陆景行怎么会” 苏念捂住脸,泪从指缝中漏出,“溪溪,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她真的憋了好久,没人可倾诉,没人能理解。 一个人在黑暗里,负重前行。 如果可以选,她真的希望从来都没认识过陆景行。 明溪抱着她,鼻子发酸,“我不会,我相信你绝不会是随便破坏他人感情的人。”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太了解苏念了。 她绝不是会介入别人感情的人,再爱也不会。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男人在强迫她。 苏念趴在明溪肩头哭了好久,把陆景行回来以后的事说了个大概。 她擅长报喜不报忧,陆景行做的过分事,她都没有说。 即便如此,明溪也气得咬牙切齿。 “陆景行太不是人了!他为什么要同时伤害两个女人?” 她太心疼苏念了,瘦得两片嘴巴都没有一点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念哭道,“如果我说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要脸。” 开始的时候,苏念是毫不犹豫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的。 可在跟医生探讨后,医生告诉她,她的胃癌手术只有10的希望。 因为她的病灶发展极为迅速,要比一般情况更严重。 也就是说,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死。 这样情况下,手不手术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如果她选择传统治疗,或许能撑到宝宝七个半月,就能把宝宝安全地剖下来。 她想要给爸妈留下一个寄托,等自己不在了,她们也不至于难过到活不下去。 明溪安慰她,“不会,任何时候,宝宝是无辜的。” 她想起自己丢失的那个宝宝,心里又泛起密密麻麻的难过。 沉默片刻,明溪问,“那你打算让陆景行知道宝宝的存在吗?” 苏念摇头,“不,不能让他知道。” 陆景行知道,一定会让自己打掉的。 从病房出来。 走廊上,明溪猝不及防看到傅司宴俊挺的身影,听苏念说陆景行也在这住院,那他应该是来看陆景行的。 明溪第一反应竟然是往通道后面躲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怕见到他。 可能是那些违心的话,她不想再一遍遍说了。 等下午上完课。 明溪去找薄斯年,两人约好在饭店见,顺便一起吃个晚饭。 刚准备进去,有一个油头满面的男人上来拍了下薄斯年的肩,邪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华尔街出来的小薄总嘛。” 薄斯年眼眸发暗,不予理会。 他低头对明溪道:“是我以前的同事,走,别理他。” 可对方不让,当初在投行,薄斯年没少压他风头,现在逮着机会不得好好奚落他一顿。 他往前面一横,拦住去路道:“怎么?跟女朋友吃饭?” 明溪刚想反驳,就见男人色眯眯的眼转移到她身上。 “小美女,你知不知道他是违规操作被公司开除的,被ai开除就代表他是个垃圾,国内任何一家投行都不会再要他,跟这种垃圾货有什么前途,不如跟着哥。” 这一番话说得薄斯年脸都冷了,他一向很少显现怒颜在脸上。 他把明溪往身后拉拉,道:“方江,注意你的语气,不要骚扰我朋友。” 方江呵呵笑一声,“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小美女一定愿意跟着你呢,你现在连个像样工作都没有,小美女跟哥走,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银行卡任你刷怎么样?” 薄斯年一眼都不想多看他,拉着明溪道:“别理他,我们走。” 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明溪能感觉到薄斯年手臂的僵硬。 他为什么被开除,自己是知道内里的,蒙受不白之冤不说,还要被这种人渣奚落。 她站定不走,说:“方总是?” “诶,是是是。” 方江脸上褶子眯成一团,合不拢嘴道:“小美女是想通了吗,走走走跟哥走。” 明溪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一阵恶心道:“素质是个好东西,还是建议您下次出门的时候能一并带上。” 方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小美女在骂他没素质! 顿时,恼羞成怒道:“你说谁没素质呢?” 明溪狠狠白他一眼,“谁腌萝卜拌黄瓜——闲得慌,我就说谁。” 方江气地指着明溪,道:“你你你个臭表丫头,看不起谁呢,我不比你身边这个被开除的蠢货厉害多了。” 他本来想骂更难听的话,但这是高档餐厅,他不想暴露自己的本性。 所以只能硬生生忍下来。 “方总你搞错了,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压根懒得理你。” 明溪微笑看他,“还有真的建议您少喷点香水,齁熏,喷得再多,也掩盖不了您身上那股人渣子味!” 明溪很有礼貌地输出,一个脏字没有,却把方江气得直跺脚。 说完,不给方江反应的机会,就直接进餐厅。 薄斯年却定定站在原地,看着明溪的背影,有些出神。 方江在一旁笑,“哟,没想到小美女还挺护短。” 薄斯年回首冷冷扫了方江一眼,那莫名的压迫,让方江瞬间不敢言语。 落座后,薄斯年把翻译材料给她,顺便跟她道谢。 “小溪,谢谢你刚刚为我说话。” 明溪不觉得有什么,说:“斯年哥,我们是朋友。” 她扬了扬手中的资料,“你也帮助我啦。” 薄斯年微眯着眼看她,眼底神色复杂不明。 他面具戴得太久,照顾别人已然变成习惯,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毫不犹豫的护短。 而且对方还并不觉得特别,那种很自然的语态,让他不禁动容。 就这一瞬,他做出一个决定。 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似乎也挺有意思。 他一个阴暗里待太久的人,见到温暖会忍不住的想触碰,甚至为了留住这份温暖,做出一些偏执的事也在所不惜。 薄斯年用公筷给明溪分了甜点,随口问,“我记得你以前是很想去l国深造,后来耽搁了是吗?” 明溪点头。 “那我们目的地一致,我下个月就要过去办入职,你要不要提前和我一起去熟悉熟悉?” 这是薄斯年第二次提起出国的事,算是半试探半询问。 明溪手顿了顿,回他,“如果出国,我还是想自己一个人锻炼一下。” 她的回答算是婉拒,虽然薄斯年很好,但她不想让自己太依赖别人。 薄斯年笑笑,没说什么。 二楼上,顾延舟也在用餐,往下一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发给傅司宴,还贱兮兮发了个‘你老婆跟人跑了’的表情包过去。 微信那边几次‘正在输入’却什么都没有发过来。 顾延舟识趣,直接发了个定位过去。 随后,他又往楼下扫了一眼,按住语音惊呼道:“草,那个姓薄的在跟小明溪求婚!” 第217章 想锁着你 楼下。 吃饭进行到一半。 突然有小提琴手上前演奏。 明溪以为是餐厅的营销手段,就安静听着。 一曲完,她还点头跟演奏者道谢。 突然,演奏者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捧很大的红玫瑰,送给明溪。 明溪一愣,没有伸手接。 对方说,“小姐,恭喜您被选中为我们餐厅两周年的幸运顾客,最美的玫瑰送给最美的你。” 原来是搞活动,明溪没再迟疑接过来。 下一秒,薄斯年突然起来,绕过餐桌来到她面前,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闪亮的钻石手链。 他温声问,“小溪,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明溪完全怔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薄斯年怎么会突然跟她提这种要求? 周围用餐的顾客也跟着鼓掌,“答应他,答应他!” 明溪小脸尴尬得不行,小声问,“斯年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要演什么戏,也没提前跟她打招呼啊! 薄斯年眉梢微微挑起,半真半假道,“还不明白吗?想你做我女朋友。” “啊?”明溪连忙摆手,“我、我不行啊!” 薄斯年眼眸黯淡,轻叹一声道:“小溪,九点钟方向那个女孩从国外追我到国内,我希望让她知道我有女朋友,你帮帮我行不行?” “我” 明溪不喜欢骗人,上次假扮也是迫不得已。 这次又要假扮一次,她心理负担很重。 她还在犹豫,可周围的起哄声却没有停止,明溪也扫到九点钟方向的女孩,似乎在死死盯着她们。 气氛一下陷入到两难的境地。 周围甚至时不时传来嘘声,明溪看到刚刚嘲笑薄斯年的那个方江也在拇指向下,鄙视地发出嘘声。 薄斯年眼眸垂下,自嘲地笑笑,“如果实在为难,就算了。” 说着,他就收起首饰盒,微微起身的动作很是僵硬。 明溪一下子就心软了。 斯年哥也帮过她许多,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忙,不帮好像说不过去。 而且,她也不忍让他在那个人渣面前丢面子。 她按了下薄斯年的手臂,迅速小声道:“可以。” 薄斯年眼眸瞬间亮起来,屈膝温柔地替她戴上手链。 “小溪,我想锁着你,一辈子。” 明溪才发现这条手链是一个锁的形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薄斯年说这话时,眼底似乎有一抹不易窥探的阴冷,但转瞬即逝。 再观察,薄斯年的俊脸依旧如往常般温情脉脉。 仿佛那句话和那个眼神从未存在过。 心里的疑惑还未消散,明溪突然撇见门口有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竟然是傅司宴。 男人冰冷的眼眸,精准无误地捕捉到她。 那个眼神,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空气仿佛一瞬间变得稀薄。 突然—— 薄斯年伸手抱住了她。 明溪心莫名一慌,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却推不动。 薄斯年抱得很紧,是在回应大家的起哄。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就一下,小溪。” 明溪身体极度僵硬,呼吸里是另一种全然陌生的清冽香气,不难闻,可她却排斥得紧。 特别是远处那道目光,似乎要把她身体穿透出一个大窟窿,让她止不住的不安。 好在,薄斯年并没有抱很久,很快就松开。 他自然地想去牵她的手,明溪却借着拿花躲开了。 薄斯年看出来了,面上不显,“走。” 傅司宴身姿欣长伫立在门口,躲不过去,明溪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薄斯年像是刚看到傅司宴,停顿了下,等明溪上前后,虚虚揽了把她的腰,打招呼。 “傅总,真巧。” 这话配着这个动作,简直明晃晃在挑衅。 霎时,傅司宴眸光幽暗下去,浑身都散发出极强的冷意。 他轻呵一声,“这么喜欢接盘?” 话语里的轻蔑,让明溪手掌一紧。 傅司宴睨向她,慢条斯理问,“今晚要一起睡吗?” 瞬间,明溪脸纸片一样白! 他果然是等在这,羞辱她! 她愤怒道:“你要不要脸!” 傅司宴冷冷勾唇,“看来你是忘了,前两天我们在车上两次,病房三次那事?” 第218章 跟他分手! 傅司宴西装革履,身形笔直,说起浑话来也依旧是优雅矜贵的模样。 明溪脸色骤白,身子一晃。 傅司宴却毫不在意,看着薄斯年的眼神微微嘲弄。 “是不是要恭喜你男小三上位,不过你做得这么驾轻就熟,看来以前没少拆散人家婚姻!” 话语里的酸味,浓浓的。 即便被这么说,薄斯年表情依旧淡定,没有丝毫波动。 明溪却忍不了,很是生气,“傅司宴,你到底要胡说八道到什么时候?” 傅司宴英气的眉微微扬起,“我说的哪件事不对?还是细节你都忘了?” 明溪:“” 她毫不怀疑她只要说不,狗男人是真的会把细节展开说说。 薄斯年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傅司宴看着像是毫不在意。 但同为男人,还是能看出来,他这副模样,只有一个词能形容。 那就是气急败坏,并且已经到毫不掩饰的地步。 薄斯年挑了挑眉,没有犹豫握上明溪的手,掌心柔软的小手,让他的心有片刻波动。 他没有过女人,有需求时,宁愿自己解决也不会去找女人。 因为女人在他眼里,都很脏。 但跟明溪接触后,他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排斥女人。 他握紧掌心的小手,对着傅司宴笑道:“傅总,小溪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以后我会好好对她,以前的事我不在意,不过有件事还是应该感谢您。” 薄斯年顿了顿,笑意深了几分,“就是感谢您放手,才让我有这个机会。” 傅司宴一张俊脸一秒变黑,怒气明显。 若不是怕明溪生气,他保证现在薄斯年已经变成两瓣,血溅当场! 明溪被薄斯年握得很紧,挣不开,她抬眸看他,薄斯年冲她温润一笑。 两人格外像是在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明溪着实有点惊讶到,薄斯年演技真不错,笑容里的宠溺像是真的。 但她还是不喜欢薄斯年刺激傅司宴,她太了解激怒傅司宴的后果有多严重。 趁着薄斯年松懈,她用力抽回手,开口说,“走。” 薄斯年看着掌心的温度远离,眸光稍淡,想跟着离开。 却被傅司宴一把揪着衣领,拎到差点双脚离地。 男人眸光霎冷,一字一顿。 “可惜,就算你愿意,我的东西也不会让旁人碰。” 明溪一回头就看到傅司宴拧着衣襟要揍人的模样,立马急了。 “傅司宴!” 她叫他,男人似没听见,周身寒意不减反增。 明溪直接张嘴狠狠一口—— 咬住他的胳膊。 可男人的西装着实有点坚硬,没咬着人,倒把自己的牙咯得生疼。 傅司宴欣长的身姿一僵,冷意更甚。 这女人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咬他! 瞬时,他怒意横生,凤眸也染上猩红,“你给我松开!” 明溪不方便讲话,瞪他,那眼神就是你先松我再松。 不然难道放任他不分青红皂白揍人吗? 傅司宴突然松手,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腿弯,直接把人抗上肩头。 “嘭——” 一大捧玫瑰花落在地上,洋洋洒洒地散落在地。 傅司宴眼神凛冽,坚硬的鞋底狠狠踩在花瓣上,用力碾压过去。 瞬时,漂亮的玫瑰花残败不堪,汁水四溢。 薄斯年眼眸发冷要追上去,却被身后的周牧紧紧拦住。 他唇角一扯,慢慢摘下眼镜连带着那抹温润也一并卸下,狠狠一拳揍向周牧。 周牧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后,也反应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 傅司宴不在意身后那点动静,俊脸沉沉把人往车上带。 明溪惊呼一声,拼命捶打他的后背,形象全无的怒吼。 “傅司宴!你放我下来!” 男人置若罔闻,拉开车门—— “砰!” 一下将人摔在后座上。 好在车座是真皮软垫,力度再大也不至于很痛。 明溪有点眩晕,脑子更是恍恍惚惚,全凭本能往车子外面爬。 手刚够到门锁,脚踝忽然被人拽住,往后一拖。 傅司宴从另一侧门进来,拽着她的脚,一把拖到怀里。 “咔”一下锁上车门。 明溪怒不可遏,揪着他的衣领拍打他。 “傅司宴,你是有病吗!赶紧放我下去!” 男人倾身过来,想要固定住她乱动的手掌,明溪却眼神戒备地拢紧衣服,身子死命往后远离他。 瞬间,傅司宴凤眸又暗了下来! 他握着她脚踝的手用力一抬,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大腿艮部严丝合缝贴紧他劲窄的腰线,跪在车座上又不得不依附于他的姿势。 明溪被他挤在前座和他的胸膛之间,动弹不得,紧张一动,嘴唇就撞到他凸起的喉结上。 那可以说是男人最碰不得的地方! 明溪吓得呼吸紊乱,上身后仰想拉远距离,可这样一来下面就贴得更近。 唰一下! 明溪的脸爆炸红! 这个混蛋,那里 她又怕又气,找不到词,干巴巴骂他,“你要不要脸!” 傅司宴气息微喘,声音也有点哑,低头咬了下她的唇,警告她,“再惹火现在就拿你来灭。” “唔” 明溪被他咬痛了,上身下身都有种在着火的禁忌感,跪着的姿势更是狼狈又屈辱,让她恨不得立马抽他两巴掌,可手被男人扣得紧紧的。 这一瞬,惊惶和愤怒快要把她融化了。 “安静了,轮到我跟你算账了。”男人危险的声线在耳侧响起。 明溪瞪他,“我跟你有什么账?” 傅司宴神色阴沉,攫住她的下巴,抬高,“今晚,谁允许你答应他的?” 明溪眼眸微闪,假扮这事,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 不如趁此叫他生气,放过她。 她反驳道,“我们都是单身,怎么不能答应?” 傅司宴脸色沉下来,“我不允许,立即跟他分手。” 明溪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你允许?我们又没关系” 傅司宴骨节分明的手指,蓦然捏紧,“刚睡过,怎么没关系?” 明溪吃痛,微皱着眉,故意气他,“傅大总裁这么纯情的么,一夜晴也能叫有关系,如果非要定义,那名字应该叫床伴。” “床伴?” 男人黑渗渗的眸子睨着她,把那个词又在唇齿间咀嚼一遍,嗤笑道,“那你是不分了?” “不关你事。” 明溪别过头,害怕他的靠近,整个身体都紧绷的。 突然,车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明溪抬眼,就见薄斯年和周牧都站在车边,一个欲上前一个拦着。 幸好车窗是深色膜,外面看不见里面,不然这个社死的姿势,明溪这辈子感觉都抬不起头。 她正视他,说:“你先放我下去。” 傅司宴也看到车窗外的人,压近了些,薄唇轻扯,“害怕?” 不等明溪反应,他突然低头,带着狠劲咬在那段雪腻的脖颈上。 唇齿间的热气,让明溪不自觉的颤栗了下。 男人咬得不重,却恶意对着那个痕迹用力地吸吮,舌尖轻扫,滚烫潮热。 一瞬间,明溪的鸡皮疙瘩全被逼得立起来了。 她气得眼眶泛红,也狠狠反咬上他的脖颈,没有吸吮,只有贝齿狠命的报复! 男人闷哼一声,下意识连血液都兴奋起来,然后就是更激烈的回应。 清晰分明的湿濡感从脖颈蔓延到身体每一处。 “唔” 明溪一下就败了,手肘抵着男人的胸膛,用力推搡。 傅司宴松开她,手指抹了下脖颈,湿糯糯的。 狠的,血都给他咬出来了。 他眼眸微眯,捏住她的下巴,把指腹的血擦在她的唇上,动作格外情涩。 “如果不分手,这样的刺激会很多,你得提前适应。” 唇上全是男人血的味道,明溪脸都变了,抬起手骂道:“你这个变态!” 手还没扬起,就被男人一把扣住,紧接着另一只手也被送上去,高举过头顶,紧贴在车窗上。 “嗯。我变态。” 傅司宴嘴角噙着笑:“那就玩点变态的,给外面的观众看看?” 随即,车子晃了晃。 第219章 好久不见! 车窗的防透视膜再深,双手贴在上,还是能看出个影子的。 明溪羞愤恼怒,拿脚去踢,被男人拿膝盖紧紧抵住,压在她的小腿上。 这样一来一去,动静极大,车身都晃了好几下。 他眯起眼眸,声音低沉,“再乱动,车都被你晃散了!” 明溪立马顺毛,惊慌失措想要看看外面,却被男人一把掐住了腰身。 她挣扎时,衣服上缩,露出一小截白嫩到发光的细腰。 傅司宴带着凉意的指骨触及温软的腰线,像融进了流动的温泉里,舒服得想喟叹。 他身体紧紧贴近,声线低哑性感,“你说车子晃成这样,他们怎么想?” 刹那间—— 明溪雪白的小脸,涨红了一大片。 车身晃动,就是不带脑子也会联想到些什么。 明溪气得直哆嗦,“你神经病!” 她翻来覆去就只会这几个骂人的词,说不出别的就拿水润润的杏眸恶狠狠瞪他,馨香的唇瓣也因为刚刚的激烈微微张着,轻声喘息。 殊不知这一幕,艳色诱人。 傅司宴眸光沉沉,伸手缓缓揉捏女人饱满的唇珠,声音凉淡中带着警告。 “乖一点,跟他说分手,别逼我下次真在他面前做出些什么。” 他绝不是说说而已,只要想到,心底的暴躁就克制不住。 会做出些什么,自己都难以预料。 他展现出难得的耐心,催眠一样,“我是不会允许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 男人指腹常年健身带着微微的粗砾感,按压唇珠时,身体感觉就像过电一样。 瞬时,明溪面红耳赤,连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她不自在地垂眸,“手很酸,你先放开我。” 男人眉梢微挑,嘲笑她,“真没用。” 床上也是,动动都嫌累。 明溪一下明白他的意思,恼怒地用刚被释放的手去拍打他。 却被男人一把攥在手心。 “省点力气。” 随后,他摇下车窗,吩咐周牧开车。 明溪一惊,想到薄斯年还在外面,下意识就把头往下低了低,整个人往下滑,几乎要跪到男人脚下。 这么做无异于掩耳盗铃,谁都知道她在车上。 可她脖子上被狗男人啃得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乱糟糟,像是被狠狠蹂|躏过,实在是没脸见人。 傅司宴见她的动作,眼眸一瞬疏冷,抬手就要把她捞起来。 明溪紧张地拽了下男人的裤脚,漂亮的眸子仰视着他,无措地摇头。 傅司宴喉结滚动了一秒,把刚刚解下来的手链扔在地上。 这个举动胜过千言万语的侮辱,随后他缓缓升起车窗。 车辆平稳行进。 明溪坐起来看见薄斯年神色僵硬的蹲下,捡起那根手链。 愧疚感几乎瞬间淹没她。 如果不是傅司宴突然出现,她本来就打算出门就把手链还给薄斯年,而不是用现在这种侮辱人的方式。 她气得咬唇道:“傅司宴,你凭什么扔我东西!” 男人眼眸发冷,“喜欢,我给你买十条。” 自己定制了整整一个月,精心雕琢的戒指,也没见她有多喜欢。 不过,那晚他没走,而是在楼下等着,看着她把戒指捡了回去。 想到这,男人眼底微微发亮。 明溪看他,像看个神经病,怒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你这是不尊重人。” 傅司宴挑了下眉,“我为什么要尊重他?他配吗?” 一个挖墙脚的小三,让他去尊重,讲什么笑话呢! 明溪一下被他的话给遏住,瞬间觉得两人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无法沟通。 傅司宴见不得明溪把别人送的东西当宝贝,心底格外不舒服。 他大掌一挥直接捞过她,把人扣在自己腿上。 明溪不自在地挣扎,男人却强势霸道的紧扣着她,低声警告。 “不想我现在办你,就老实点!” 明溪僵住,想到刚刚车里的尴尬,她紧抿着唇,不再抗拒男人抱她。 车子停在小区。 明溪瞬间跟针扎似的,要下车,男人抓住她的腿,低声道:“明天我要听到你们分手,知道吗?” 明溪没吱声。 车门打开,她逃命似的,跳下车就跑了。 傅司宴黑眸沉沉,也不着急,反正他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分手。 “开车。”他说。 黑色的豪车,嗖一下消失在夜色里。 明溪上了楼,心绪烦乱地拿出手机想给薄斯年发消息。 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打了三个字,对不起。 薄斯年没有回复,明溪浅浅皱眉,想必学长是生气了。 她想着下次见面再解释,至于分手,无稽之谈。 他们又不是真的在一起,怎么分手。 到了门前,明溪发现密码锁竟然没电了。 她低头在包里找钥匙,刚拿出钥匙就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响动。 “啪——” 钥匙掉到地上。 明溪没有回头,而是缓缓蹲下,手摸在钥匙上,眼神却是向着脚后跟的方向瞟。 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在她身后寸许的距离。 她整个人僵住,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明溪,好久不见!” 明溪缓缓转过头,眼眸瞬间瞪大。 竟然是她! 第220章 失联! 明溪脑子像是被惊雷狠狠劈过,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消失。 她盯着那双眼睛,唇瓣蠕动了几次才叫出一个名字。 “宋!欣!” 短短两个字,明溪却是带着嚼碎在齿间的恨意念出来。 这个把她宝宝活活打死在腹中的恶毒女人,竟然出现了! “哟,眼神不错嘛,这样都能认出来。” 宋欣笑着,声音粗鄙又嘶哑,像是喉咙被火钳烫过,在这深夜里格外恐怖。 她戴了一顶大边沿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还戴了口罩。 没想到明溪能仅凭一双眼睛就认出是她。 明溪的内心翻起滔天巨浪,指骨因用力而泛白到几近透明。 她看着宋欣,咬牙切齿道:“你竟然还敢出现!” 宋欣眼底迸发出阴毒的光,“呵呵,我怎么不敢出现!不出现怎么收拾你这个害我至此的贱人!” 她的声音嘶哑里带着癫狂。 明溪警觉地伸手去摸包里的防狼喷雾,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 “宋欣,你现在可是通|缉犯,我劝你赶紧去自首,别一错再错!” 宋欣眼眸赤红,狠笑道:“贱人,今天我就是来拉你下地狱的!” 说着,她就拿出一罐喷雾对准明溪猛地一喷。 一阵异香袭来,明溪连忙捂着口鼻,可还是迟了。 有一些已经被呼吸带进去,她感到一阵浅浅的眩晕,扶着墙壁不断后退。 她的包里没有防狼喷雾剂,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明溪眼睛开始出现幻影,猛地把包砸向宋欣,没想到宋欣身体轻轻一躲就躲了过去。 宋欣看着还在强撑的明溪,阴险笑道:“别挣扎了,没用的。” 这个喷雾可是俗称一分倒。 不管你是壮汉还是猛兽,只要沾到都撑不过一分钟。 她是提前戴了特制的口罩,才没问题,就明溪刚刚那捂一下嘴的动作,根本没用。 宋欣看着明溪跌跌撞撞往电梯跑,一点不着急,反而慢悠悠数着时间,“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 明溪眼前的幻影越来越严重,到电梯口几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她跪在地上够着电梯的下行键。 “叮——” 电梯门打开,明溪趴在地上艰难地爬进去。 她从口袋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报警电话,但按键全部变成幻影,每一个数字都是双的。 “啪——!” 明溪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可惜手上没什么力道,打起来更像是在拍痒。 她又用牙齿狠狠咬了手腕一口,直至咬出鲜红的血来! 终于,在电梯门缓缓关合之前,她费力按下一个一 “咚!” 电梯被一只细白的手扒住。 宋欣的脚卡在电梯缝隙间,电梯自动打开。 “三!二!一!” “抓到你咯!” 宋欣嘎嘎笑起来,声音嘶哑难听。 失去知觉前,明溪大喊,“宋!” 可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她就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黑色豪车内,傅司宴在车座上摸到个小玩意,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防狼喷雾剂。 顿时,俊脸上表情不太好,这女人是把他当狼防呢。 “嘟嘟嘟——” 他放置在座位上的手机开始振铃。 看到那个闪烁的名字,傅司宴怔了怔,一时不敢信。 什么风能让这个小女人主动打电话给他! 他没有故作高深,立刻接起,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轻快,“怎么了?” 那边只有丝丝的电流声传来。 突然,一道极其嘶哑难听,像是鸭子被烙铁烫过嗓子的笑声响起。 傅司宴瞳孔狠狠一缩,精致的五官瞬时被冰封! 电话倏一下挂断。 “调头!回紫荆公寓!” 傅司宴脸色阴沉如风雨欲来,让司机去明溪的小区,又吩咐周牧。 “查一下少夫人的定位!” 周牧愣了愣,看得出总裁现在很紧张,竟然忘记他们已经离婚,冒出少夫人这个称呼。 他打开笔记本,迅速通知网络部查找明溪的定位。 五分钟,结果就出来。 周牧面色凝重道:“少夫人的手机信号在十点十五分时,最后一次出现在紫荆公寓,之后便断讯了!” 公司的高级网络部不论手机是关机还是进水,亦或是被火烧被摔坏,都可以查到定位。 但断讯,只能说明对方也有高级黑客助阵,使用特殊手法销毁了手机。 傅司宴神色冷峻,“联系一下,之前安排查找宋欣的人,有没有什么消息。” 周牧立即打电话,从宋欣失踪之后,总裁一直有安排人在追查,而最近一次是在沿海地带有消息。 几分钟后,周牧报告,“傅总,宋欣已经不在沿海了,很有可能来了北城。” 霎时,傅司宴浑身气息如森罗地狱,冷冽道:“就是她绑走了,继续查。” 话落间,车子已经抵达紫荆公寓。 傅司宴快步上行,电梯打开。 通道上,一枚米白色的挎包静静躺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散出来,满地狼藉。 傅司宴身形笔直,面容淡定,但微微颤抖的手心还是出卖了他。 一向泰然自若,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竟头一次觉得有点慌。 周牧很快也上来,报告道:“傅总,出行的监控全部被特殊销毁了,短时间内还无法复原。” 傅司宴眉头紧锁,冷静下来,吩咐,“她需要一辆车才能把人运走,周边所有的路道,逐一排查监控,现在就去。” 明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有白光闪现,好像有人在给她拍照,她费力的想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又高大的身影。 越到跟前,男人的影像越近,朦朦胧胧间,明溪看到熟悉的轮廓。 瞬时,她的眼泪就落下来,费力开口。 “司宴”是你吗? 那个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顿。 然后,明溪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昏睡过去。 第221章 绑架! 一阵刺耳的裂帛声—— 瓷白的脖颈乍然接触冷空气,微微战栗。 “啊!” 明溪惊呼一声,药效没过,她浑身没有力气,最简单的抬手都不能。 “别别伤害我。” 她用尽全身力气往后退去,泪眼浸湿了眼上的布条。 朦胧的身影愈加清晰几分。 但依旧看不清模样,通过身形判断这个人并不是傅司宴。 男人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看了她半晌。 突然倾身向前,陌生的男性气息狠压过来。 明溪骤然觉得有一瞬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 她下意识往后缩,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男人的指尖抚上明溪的脖颈,轻轻往下,一把拽下她脖子里挂着的平安扣玉坠。 “这是你的?” 男人嗓音粗粝,像是变声器发出来的声音。 明溪点头,“是我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别拿走,我可以给你钱。” 平安扣是她从小就挂着的,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外婆给她取下收好,在去世前又交还给她。 所以对她来说,这枚玉扣承载着思念,她不想失去。 男人不再靠近,停了下来。 许久,似乎带着一声轻叹,“怎么是你?” 声音里似乎有隐隐难言的颤音。 明溪讶异间,陌生的气息再次入侵,她吓得僵住身体,后面已经退无可退。 结果,男人只是将玉坠重新帮她系好,动作认真又细致。 有一瞬,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温柔。 温柔 明溪把这个念头放在脑中细细琢磨,可头疼欲裂,实在想不出别的来。 门‘砰’一声被带上,那个陌生人出去了。 明溪刚松了口气,又有人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脖颈被人狠狠一敲。 她再次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哗啦——” 刺骨的冰水把明溪浇醒。 她睁开眼,手被绳索紧紧捆着,只有一双脚可以动。 明溪打量四周有很多破旧的桌椅,应该是废弃的校舍,自己现在则身处类似于三层楼高的大平台上。 场景和上一次被绑架如出一辙。 明溪身上小小的绒毛全都立起来。 面前的宋欣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更加癫狂的模样。 “你竟然还能睡得着?” 宋欣粗嘎的声音响起。 明溪镇定下来,跟她周旋道:“宋欣,你两次绑架我,是想罪上加罪?” “罪?呵呵!你知道什么是罪吗?!” 宋欣缓缓取下帽子和口罩,疯癫道:“我现在活着才是受罪!” 明溪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楚宋欣那张脸,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那脸!! 那脸被刀划得四分五裂,伤口皮肉外翻,化脓严重,像是完全没有医治过,一直在伤口上撒盐才保持现状。 离得近了,还有股臭烘烘的腐肉味道。 很难闻。 宋欣把脸送近了些,“你看清楚了吗?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怕什么罪上加罪?” 明溪瞪大眼,说不出话来。 宋欣这张脸实在阴森可怖,小孩看了会吓哭,大人看了做噩梦的程度。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明溪双手在后挣脱,顺着宋欣的话开口,“为什么?” “这都是拜傅司宴所赐,他四处派人寻找我,明上警察找我,暗里他找我,把我所有可能逃出去的路全部堵断,我没有钱,只能潜逃在一个沿海的小岛上,被一个五十多岁的渔民收留。” 宋欣陷入了回忆,那个渔民第一天的时候对她很好,给她食物和干净的衣衫。 晚上宋欣想着反正也无处可逃,便跟随渔民去他落脚的岛上。 没想到那里才是噩梦的开始。 老渔民囚禁了多名女子,有老有少。 通常是死了一个再物色下一个目标。 宋欣到的时候,上一个只剩下一口气,腿上身上全是血淋淋的割伤。 老渔民还撒盐在伤口上,一脸平常道:“这样不会臭。” 宋欣这才知道,自己这是从绝路逃到了炼狱,当即腿都吓软了,根本不敢反抗。 白天她给老渔民做饭洗衣,晚上就遭受老渔民非人的虐待,那个渔民会吃一些海里的奇药,折腾起人来,不遗余力。 往往都是一整夜,白天才沉沉睡去。 宋欣被他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体多处腐烂化脓。 直到老渔民把她锁起来,再次出去捕鱼,她就知道自己死期怕是到了。 这具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幸好,那晚渔民回来一无所获,宋欣偷偷哄老渔民喝酒,在酒里放了很多他平时吃的那种药。 那药吃多了就是毒药。 老渔民暴毙而亡,她一把火烧了老渔民的窝,开着他的船逃了出来。 她逃出来前搜刮了老渔民的钱,躲在小旅馆里不敢出头。 后来新闻报道,老渔民岛上失火,有人发现了很多尸体,被警方调查,认定老渔民是杀人犯。 她躲了十来天,身上也没钱,更别提拿钱治病了。 有一天,她回到小旅馆房间,突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包裹。 里面有钱,还有一部手机,还有明溪的住址。 电话响起,里面有个男人问她想不想报仇,随后让她听吩咐。 终于,等到这天,她成功掳走明溪。 没想到那个帮助她的神秘面具人半路拦截把人带走。 上一次她就是因为两个蠢货男人才失手,没能弄死这个小贱人。 这次又是。 她趁男人不注意把明溪再次偷出来,绑到这里。 这次,她绝不会再犯蠢。 明溪听完,只觉得宋欣是多行不义,自找的。 她并不可怜她。 宋欣被人掳到岛上,既然可以反杀那个渔民,说明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逃走,可她害怕认罪伏法,才宁愿在那里遭受非人虐待。 明溪冷静问她,“你现在想怎么办?” “怎么办?”宋欣眼底溢出狠毒的光,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当然是要你们夫妻俩付出代价!” 明溪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心里咯噔一下。 勉力镇定后,她开口:“宋欣,你是不是消息滞后了,我和傅司宴早就离婚了,你不知道吗?” “你们离婚了?”宋欣满脸讶异,果然不知情的模样。 明溪试图唤醒她的理智,劝慰道:“就算我死了,也影响不到他分毫,但你杀了我,肯定逃不掉!” “你不就是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凑钱。” 宋欣听完,却又用她粗鄙难听的嗓音,嘎嘎笑起来。 “你说他跟你离婚了,可我让他打五千万过来,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明溪还在默默挣脱手上的绳索,佯装问她,“他说了什么?” 第222章 自作孽! “他说你活着五个亿都可以,但你死了一分都没有!” 宋欣嘴角微弯,露出自以为的甜甜微笑,但配上那张脸,真是恐怖至极。 “我看他挺在乎你!” 明溪一愣,没想到傅司宴竟然会说出这话,心里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宋欣继续道:“当初我也以为傅司宴喜欢的是林雪薇,没想到他心里更喜欢的是你这个小贱人,我都是被林雪薇误导,才以为除掉了你,她一定会上位,我就能借上傅家的势,爬上高峰!” “可惜没想到,连林雪薇这个初恋也弄不过你!” 明溪听到熟悉的名字,眼眸睁大,“你说当初是林雪薇误导你绑架我?” 她之前一直怀疑,可林雪薇不承认,宋欣又不知所踪。 这事也因为林雪薇被送进精神病院后,而不了了之。 如今再听宋欣提起那件事,明溪眼眸充血,声色俱厉,“是你们合谋害死我的孩子是不是!” 在宋欣眼里,明溪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她大大方方告诉她,“当初林雪薇给了我钱,然后告诉我你在医院的病房里,我才能提前找好人在地下停车场绑了你,然后她被绑架那套是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让傅司宴去救她,给我争取时间杀了你!不过——” 宋欣顿了顿,鄙视地看向明溪道:“就算我告诉你又如何,林雪薇她没有直接参与,你能奈她何!” 腾一下,怒火冲上明溪的头顶,浑身都在打颤。 她就知道,当初那事,林雪薇绝对脱不了干系! 她耍小聪明,使这种诡计,让人就算知道真相,也拿不出直接证据。 ——好一招借刀杀人! 真是歹毒至极! 宋欣其实也憎恨林雪薇,要不是她的误导,自己何至于被傅司宴追杀至此。 更不会遇到那个变态的渔民,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她变成今天这副鬼样子,面前这些人每一个都有责任! 宋欣越想脸上神色愈发狰狞,咬牙切齿道:“都是你们这群人害我!我本来好好的大小姐,还有一张漂亮的脸!” 她的脸,为了那张脸,她花了几百万,才整得那么完美。 本来她完全可以靠那张脸走上人生巅峰的,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她咨询过专家,她的脸不管花多少钱都不能复原了,而且她下面也出问题了,因为拖太久都没法看了。 活着对她来说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今天她就是要拿命搏一搏,赢了就卷钱外逃,输了就三命归天!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上这两个垫背的! 明溪警惕地看着宋欣,她的样子已经趋于癫狂,绝不是正常的模样。 她劝慰道:“宋欣,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现在你放了我,还有一线生机,等酿成大错时,后悔也不会有人再给机会!” “放了你哈哈哈哈” 宋欣对天狂笑,声音撕裂一般粗嘎,恐怖至极! “别急啊,我会放了你的,但是我放你去的地方是地狱,让你和傅司宴下地狱团聚!” 明溪听得心惊胆战,宋欣绝对是脑子不正常了。 宋欣拿块破布把明溪的嘴塞上,然后拿出一个样式古怪的特制手机,打出一个视频电话。 “我们现在来看看傅先生到哪里了,好吗?” 视频接通。 傅司宴还是晚上的样子,衣服没换,头发略有些凌乱。 视频里,没看见明溪。 他踢了踢旁边的袋子,冷声道:“宋欣,我马上就到你说的地点了!钱也带来了!” “傅司宴,你速度挺快的嘛!”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傅司宴道。 “行啊,正好我也好久没见到司宴哥了,很想您呢,只不过” 宋欣阴毒地笑了笑,“司宴哥你身手太厉害了,我有点怕怕呢。” 傅司宴忍耐着问,“你想怎样?” “司宴哥先拿刀捅自己两下,我再告诉你地点,你一个人进来。” 傅司宴冷冽一笑,揪出个人对准手机道:“宋欣,拿你妈的命和这些钱,够不够?” 宋妈被揪到镜头前,头发凌乱,嘴巴红肿,看来是挨了打的。 她哭诉道:“小欣,你不要做傻事!你司宴哥答应只要放人,这些钱给我们,绝不会报警,我们拿钱出国就好了,你别犯傻啊!” 宋欣看着许久不见的文美娟,眼底没有半分温情,只有鄙夷。 “傅司宴你想拿文美娟威胁我?你就是杀了她我也不会在乎!” “是吗?”傅司宴镇定道:“那就丢下去。” 时速一百多的高速上,丢下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宋妈哭嚎道:“小欣,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妈啊!你怎么能让妈妈去送死啊!” 宋欣对着视频狂吼,“要不是你没用的话,我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吗?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勾引更有钱的人,找了那么个怂蛋,出事就把我给踢出门去,都是你不对,你没服侍好他,他才不帮我们!我要是能选,绝对不选你这种没用的妈!” 宋妈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自己一手捧大的女儿,竟然这么说自己,连她妈的命都不顾了! 宋欣本就是个自私透顶的人,在她眼里没有父母亲缘的概念,只有能不能帮助她这条。 她癫狂道:“我到今天这步,你们全都有责任,都怪你们!” 文美娟倏地全身瘫软,跪倒在地,心寒得透透的。 傅司宴冷眼嗤道:“自作孽!” 如果不是文美娟对宋欣的恶行视而不见,她何以发展到今日地步。 所以说,文美娟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刚准备丢文美娟下车时,对面镜头一晃,宋欣将镜头对准明溪。 “司宴哥,看在我们表兄妹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好不好? 明溪眼眶泛红,和傅司宴隔着屏幕对视。 深沉的夜色里,唯有男人俊逸的姿容是一抹光亮,他凝重的俊颜下,暗含一丝说不出的紧张和恐惧。 一向睥睨天下的男人,此刻竟会露出紧张和恐惧的神色。 瞬时,明溪的鼻尖泛起微微的酸意。 连带着心头都蔓延出委屈的情绪。 因为他的不放弃,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存在于世间。 同样的—— 傅司宴俊眉深锁,眼底有压不住的怒意,紧紧凝着屏幕里的人。 怒意如果可以透进屏幕,此刻宋欣怕是已经碎成一条一条。 他十指握拳,看着明溪苍白的脸,目光里有难忍的痛楚。 薄唇蠕动,却又觉得说什么话都是苍白无力。 唯有救她出来,才是安慰。 宋欣在镜头外喊道:“司宴哥,最后五秒咯,四、三、二、一!” 倒数结束,宋欣看傅司宴还是没有动作。 “看来我的提议你是不会嘛,那我示范给看看?” 宋欣猛地举起刀,发狂一样往明溪腿上扎过去。 “住手!”傅司宴冷声喝道。 随即,就听“刺啦”一声,锋利的刀刃划破血肉,狠狠刺进傅司宴的大腿。 第223章 她好像真的要死了! 傅司宴对自己并未留情,刀刃几乎是连根没入。 瞬时,他分明的俊脸染上细密的汗珠,强忍着痛,拔出了刀。 “啊!!!!” 明溪被捂着嘴,依旧透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啊啊!!” 她没法说话,只能用啊声代表自己的情绪,对着视频不断摇头。 悲伤的泪,不断崩出! ——不要! ——傅司宴,你不要信! ——宋欣她不会放过你的! 可惜,这些无声呐喊,傅司宴听不见。 她已经观察出宋欣的用意,她就是想要傅司宴失去力量,然后杀了他们。 总之,不可能全须全尾地放他们离开。 此刻,明溪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紧紧压住,压得她喘不上气。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越来越在意这个男人。 无数次她告诫自己,不要再轻易沦陷。 可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心底厚厚的冰雪,再一次为这个男人化为暖暖的河流。 “哈哈哈哈” 宋欣对着屏幕,笑得比哭还难听,阴阳怪气道:“司宴哥,做得真好!” 这一刀对宋欣来说,简直又爽又解气。 她催促道:“还有一刀呢。” “刺啦——” 傅司宴分明的指骨紧握着刀柄,不留余地刺在自己腿上,随后拔出来‘咣当’一声扔在地上。 “可以了吗?”傅司宴冷声道。 “可以,你一个人沿着芦苇丛进来,我看到别人就立刻——” 宋欣把刀抵在明溪的脖颈上,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瞬间,锋利的刀口划破了娇嫩的肌肤,明溪的脖颈上多了一道血痕。 “我知道!别动她!” 傅司宴脸色骤变,低吼一声。 一向镇定自若的男人,似乎顷刻间就失了方寸。 视频中断。 宋欣看着泪雾涟涟的明溪,嘴角升起冷笑道:“怎么,感动了?” 明溪瞪着她,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宋欣抽掉她嘴里的布团,眸光瘆人道:“等下我让他为你去死好不好,我跟你说男人是最经不得试探,真的要他的命,他不一定愿意为你送命。” “宋欣,你真的疯了!” 明溪厉声道:“我没你那么变态,我不需要他为我去死!” 傅司宴肩负重担,那么大一个公司,多少人的生计,而且还有爷爷和父母,一整个大家族的人都在期盼着他。 他能做到这地步,她已经很感动,不需要他拿自己的命去证明什么! 所以她不能再让傅司宴为她冒险。 明溪心底有了主意,刻意激怒宋欣道:“宋欣,你真的很可悲,这个世界上你没有爱的人,也没有爱你的人。” 宋欣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我这样还不都是你们迫害的,如果不是你们这群人,我现在还是名媛大小姐!” 即便到了此刻,宋欣也没有半分悔改的意思,还固执的认为自己沦落到今天,都是别人的错。 明溪一语道破,“宋欣,从没有人逼过你,也没有人迫害过你,都是你自己为了一已私欲迫害旁人,时至今日,你咎由自取!” 宋欣没想到这时候了,明溪还敢教训自己。 “贱人!你给我闭嘴!” 她怒不可遏,挥舞着刀猛地划过来。 明溪就地翻滚,躲过了锋利的刀身,也趁此机会一个抬脚,把束缚的手换到前面来。 等宋欣再一次激动地举刀划过来时,明溪瞅准机会,双手送上前—— “崩”一下。 宋欣的刀子正好割破了明溪手上的绳索。 但同时也割伤了明溪的小臂。 血,一下喷涌出来。 明溪忍着疼,猛地扑上去夺刀。 宋欣长期遭受虐待,身体底子很虚,战斗力并不比明溪高。 她原先想着等傅司宴来了,再继续折磨傅司宴,直至他手无缚鸡之力时,再一刀了结明溪,让他痛不欲生。 最后送他们双双归西! 没想到明溪竟然先一步反制! 宋欣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手上那把刀,她拼命地挥舞,想把明溪的脸划烂。 明溪抵挡不住,只能先后退,再伺机。 她手上的束缚虽然没有了,但小臂受伤,行动力也大打折扣。 宋欣癫笑着站起来,面容扭曲丑陋。 “你个贱人,本来我还准备好好折磨折磨你,再让你死,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我现在就送你归西!” 她挥舞着刀子疯了一样扑过来,肆意挥舞。 明溪没有跟她硬拼,后退躲闪。 她现在已经逃脱控制,只要等傅司宴来,没了威胁,两人对付一个宋欣,应该没有问题。 可她低估了宋欣的疯癫程度,只见宋欣从口袋里掏出几粒白色的药丸,直接生吞下去。 这是之前那个老渔民助兴的药,是海底鱼油的配方,每次吃完两颗他就力大无穷,死命折腾。 最后一次,宋欣用了十几颗合成粉兑下去,才让他暴毙。 现在吃几颗要不了命,但力气会很大。 她亢奋地冲向明溪,嘴里恶狠狠咒骂,“贱人!去死!” “嘭——” 明溪被她扑倒在地。 尖锐的刀锋,离她的眼睛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明溪死死握住,不让她刺下来。 可现在的宋欣力大如牛,明溪渐渐感到体力不支。 她猛地用膝盖抵宋欣小腹,两人翻滚着,滚到了平台没修缮好的边缘。 宋欣的刀换了方位,抵在明溪的脖颈上,这一次离得更近! ——只有寸许的距离。 渐渐,明溪开始坚持不住,身体像是被透支,眼睁睁看着那刀尖越来越近。 楼下,一声震天的吼叫。 “溪溪!” 明溪仰头看过去,是傅司宴,地上有散落的钱袋。 他肝胆俱裂地看着她,俊脸上的悲恸和痛楚,被月光照得分明。 明溪红了眼眶,泪顺着额头‘啪嗒啪嗒’滴落到楼下的地上。 她把唇瓣咬出血,用力说:“傅司宴,再见了!” 她好像真的要死了! 只要脱了力,刀子就会深深刺进脖颈,而自己也会摔下楼。 哪一条,都是当场毙命的路。 傅司宴疯了一样,不顾腿上的伤口崩裂,鲜血直喷,拼了命往楼上冲。 极致的恐惧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他只有拿手指猛戳自己大腿的伤口,才能保持向上的力气。 “不要,不要,溪溪你不能死,绝不能” 男人一向冷清的凤眸,起了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 刚爬到二楼,就见楼上有黑影坠下。 “嘭——” 一声巨响。 傅司宴猛地转头,看到一地殷红的艳色。 他整个人力气像是被抽空,‘咚’一声瘫倒在地! 第224章 他的狼狈就像个笑话 傅司宴瘫倒在地后,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双腿像是废了,使不上一点力气。 心脏好像也不再为他工作一般,整个人都是木的。 “傅总!” 周牧带着人进来,顺着傅司宴的视线看到地上有一团黑影和一大滩氤氲开的血迹。 饶是见过很多大场面,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神魂皆飞! 周牧张口就已经哽咽,“夫人” 傅司宴撇开周牧前来扶他的手,指着那团黑影。 “去确认。” 没亲眼见到,他不会相信。 “好!” 周牧立刻上前,到那团黑影处查看。 可人是朝下的,严重摔伤,除了身形看出来是女的外,那张脸早已经面目全非。 地上大滩大滩的鲜血,还夹着黏糊状的猩红,应该是脑浆喷出来,现场惨烈到没人愿意再看第二眼! 有个保镖甚至控制不住,当场呕吐出来。 周牧蹲下想查看有没有首饰之类,可辨认身份的东西,一无所获。 不管是不是夫人,这么摆着总归不好,周牧吩咐人拿一大块黑布将尸体盖好。 “是吗?” 身后传来男人冰锥一样冷的询问。 周牧回头,才发现傅司宴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他犹豫一下,回报,“傅总,对不起,实在是看不出来。” 傅司宴语调冰冷,“让开!” 周牧察觉他的意图,应该是想亲自辨认,可那样子实在不好看,如果真是夫人,这怕是一辈子的噩梦。 他阻拦道:“傅总,不然等法医来辨别,有些不大好看。” 他委婉地说,其实哪是不大好看,是根本没法看。 脑浆跟头骨碎片,猩红一片,混合在一起,堪称畸形可怖。 傅司宴恍若未闻,抬手推开他,然后一点一点屈膝蹲下去。 这个男人表面看似镇定,可推开周牧时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恐惧。 他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周牧不忍心,再次阻拦,“傅总” 男人充耳不闻,手臂像是被机械控制一样,笔直的,一点点伸向那块黑布,直到捻起黑布的一角后—— 整整五分钟!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呼吸都不曾! 随后,就看到男人手臂搭在膝盖上,腕骨抵着额头,整个身体都在剧烈抖动。 “傅总” 周牧慌忙想撑住他,却见男人站起来,唇色森白道:“不是她。” 他反应那么大是因为松懈,仿佛在地狱走一圈后,有人递给你一根希望的绳索。 这时,保镖大喊:“这边还有一个。” 大家奔过去,发现躺在地上的竟然是个男人,足够幸运落在了一处没修缮的土炕上。 但腿上不巧被一根尖尖的竹棍穿透,看着挺严重 这时,身后风一样窜过来一个人,上前趴在地上男人身边,哭喊:“学长!学长!” 周牧瞪大眼,这不就是‘活的’夫人。 明溪回头看到周牧,就问:“救护车呢?” 周牧愣了愣,“就在外面!” “叫进来啊!”明溪大喊一声。 随后,看到周牧身后男人冰冷的俊脸,刚想说什么,地上的人勾住了她的手指。 “明溪” 明溪转头,询问男人,“学长,你感觉怎么样?” 薄斯年勉力扯出一个笑,嘴角还有鲜血,不知道是不是伤到内脏。 “还好要是我有意外,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爸妈” “不会的!”明溪斩钉截铁道,眼泪大颗大颗飙落。 “学长,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明溪这会脑子还是懵的,刚刚她已经累得放弃挣扎了,宋欣的刀也割破了皮肤。 千钧一发之际,薄斯年突然冒出来。 一个飞扑跟宋欣双双坠下楼。 明溪只看到满地的血迹,以为学长也死了,整个人濒临崩溃。 缓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爬下来。 这会看到学长还有意识躺在这,明溪心底蔓延起庆幸。 幸好学长没死,如果因为她出事,她恐怕这辈子都难安! 庆幸过后就是心有余悸! 差一点!只差一点! 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人就会是她! 傅司宴看着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人,只觉得心一沉再沉。 从她失联开始,他的心就一直是绷着的,不敢有分秒的松懈。 刚刚乍以为地上的人是她时,那一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撕裂,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天知道,在见到她安然无恙时,他有多雀跃,多不庄重,多想把她焊进身体里。 可她呢 她的眼里只有薄斯年。 从头至尾,不曾看过他一眼。 此刻,傅司宴的心里仿佛再次被捅上一刀,彻骨的寒凉。 他站在这里,所有的狼狈就像个笑话。 俊脸上因为见她活着而溢出的欣然,也一点点褪去,直至干干净净。 短短几分钟,男人的神情就变得极度冷漠,似是被冰冷坚固的外壳裹上,气氛天寒地冻。 这时,外面的警笛声和救护车声响起,有医护人员带担架进来,把薄斯年抬走。 另一架担架是为傅司宴准备的。 明溪这才发现,傅司宴腿上的刀伤很严重,没有及时处理加上一路狂奔,导致伤口变大,血流一直没停过。 因为穿了黑色西裤,光线昏暗,才没有那么明显。 但当应急照明灯打亮的那一刻,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黑色的布料已经和鲜血融为一体,变成了深深的褐色。 那得是多少血,才能将一条纯黑色的裤子浸透成那种颜色! 瞬时,明溪的小脸白透,心疼和酸楚几乎溢出来。 这和刚刚担心学长因为救她而死掉的心境,完全不同。 对于学长,她纯粹是出于愧疚和自责。 而对于傅司宴,早在他为了她毫不犹豫扎刀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融化成暖暖溪流。 他两次舍命救她,再多的恨也该烟消云散了。 而且,刚刚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她唯一想告别的人,也是他。 起码在死之前还能见他一面,也算死而无憾。 可现在,他们都没有死,都还活着,都还有希望 明溪鼻尖酸楚,上前想要扶着他,指尖刚触及到就被男人冷冷拂开。 他连听她开口解释的欲望也没有,直接转身。 第225章 是你的真心话吗? 医护人员请傅司宴上担架,被他拒绝了。 他拖着伤重的腿,忍痛前行,想要把这份痛记得更牢固一些。 好提醒自己,别再为那个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再次犯贱了! 明溪看着男人冷酷无情的背影,心揪起来一样,难受极了。 周牧为总裁抱屈,道:“夫人,刚刚傅总以为躺在那的是您,站都站不起来了。” 明溪强忍着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是生气了。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周助理,他在医院有什么情况,麻烦您告诉我一声行吗?” 有些话,不该周牧说,但此刻他也顾不上助理规章那些。 诚恳道:“傅总他真的很担心您,等这边处理完您亲自去看看我们傅总,比我带话有用。” 说完这话,他便急急跟上去,保镖全部撤走。 明溪在救护车上简单处理一下外伤,又去局里录了口供。 宋欣绑架她的犯罪事实清楚明朗,所以明溪很快就从局里出来。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血迹斑斑,想了下还是先回去换套衣服再去医院看傅司宴和薄斯年。 等她赶到医院,给周牧打电话没接通。 打听了一会,才知道傅司宴被送到上层的病房,已经救治过,暂无生命危险。 明溪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放心。 这时,周牧回了电话过来,明溪慌忙接起。 周牧那边却告知她,现在不方便探望,电话里有隐隐的嘈杂声,明溪仿佛听到傅家双亲的声音。 她咬唇道:“知道了。” 如果傅家父母在,那确实她不太方便出现。 她转身去二层探望薄斯年。 薄斯年刚做完手术还在昏睡中,薄家父母都还在国外,没有这么快赶过来,现在照顾薄斯年的是医院里的护工。 说到底,薄斯年都是为自己而伤,明溪有照顾他的责任。 她跟公司请了几天假,把课程交托给同事,自己在医院等薄家父母到来。 医生来查房时问,“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我是他朋友,他父母在转机,明天就能到。” 明溪又问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幸好楼层不高,又摔到土坑上,生命不会有危险,但是那根穿透腿的木棍上面有霉菌,具体还要看后续,等家属来了我们会再行探讨。” 医生说完这些话,就出去了。 明溪听着总觉得悬乎,感觉不像是很好的样子。 她都搞不明白薄斯年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怎么会恰好救了她。 很多事,只能等他醒来才能解惑。 明溪在病房和护工换班,陪了薄斯年一整夜。 天还没亮的时候,护工睡醒换班,明溪就紧忙赶回去,想着上次做的猪肝粥傅司宴很喜欢吃,便想做一些带去。 等都收拾好,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明溪又急忙赶往医院,趁着天没怎么亮去看傅司宴。 她跟周牧打听过,这会病房除了他和护工没别的人。 房间门口,周牧见她过来,主动给她开门。 虽然傅总没说要见明小姐,但作为他多年的助手,周牧早就学会察言观色了。 每次来人来探视,傅总的眼神都是由亮转暗,这不就是说明该来的人没来吗! 听见门响动,本来阖目休息的傅司宴,睁开了眼。 看清来人后,凤眸便冷淡的移开。 那表情,明显是见到了不想见的人。 一瞬间,明溪心里又酸又涩。 她抿了下唇,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沉默了好一会,她拎着保温壶,低头走进去,问:“傅司宴,你伤好点了吗?” 傅司宴眼皮掀了掀,英俊的脸庞透着一丝烦躁,“谁让你进来的?” 他语气和表情,都在告诉明溪,他是真的很不待见她。 瞬间,明溪的脸白了白,心底涌出掉头就走的冲动,但脚下却跟生根了一样,抬不起来。 她攥紧手心,还是想解释清楚,“昨天我没有不在意你,只是当时我亲眼看到学长从我面前坠下,以为他一定凶多吉少,一时有些慌张才失了态,我当时只是害怕” 有人为救自己而死,光想想明溪腿根就发软,自然会先去关注那个伤更重些的人。 她的良心和本能,都让她没办法先去关注傅司宴。 事实也证明,薄斯年的伤势更重一些,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 她说:“你为了救我,不惜伤害自己,我是真的很感动” 傅司宴听不下去了。 感动? 他要的是她的感动么? 因为对薄斯年的出现抱有怀疑,所以昨晚他坐着轮椅下楼去了薄斯年的病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结果,就看到明溪趴在那个男人床边,在给那个男人守夜。 如果她有心,夜里也该来看看他。 从头到尾,她都在忽视他。 他的一片真心,她根本看不见! 堵了整整一夜的郁气,让傅司宴的表情又沉又冷。 他嘴角往下,不耐看她一眼,道:“说完了吗?” 明溪唇瓣微张,被他眼神里的冷冽和陌生冻住。 心里像是起了酸泡泡一样,咕噜咕噜泛酸。 剩下的那些剖白,全都被堵在喉咙。 傅司宴目光转回到手中的杂志上,语气冷冷淡淡,“说完就出去。” 一句话,让明溪心里感觉像是被天上降了把锤子砸中,闷闷的疼。 她死命憋着一口气,不敢松下来,怕一松下来,自己会哭。 缓了好一会。 她盯着傅司宴的俊脸,语气微微发颤问:“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真的,不想看到她,想让她走吗 傅司宴没有回答,只是握着杂志的手指有些不自然的泛白,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他的沉默,让明溪的心一点一点沉入海底。 她把保温壶放在桌上,漂亮的眼眸泛着莹莹水光,看着他。 就在傅司宴以为,她是要离开时,明溪突然整个人凑过去,双手压在他手臂两侧,唇瓣倏地堵在他的薄唇上。 她不会那么多技巧,只是含着他的唇,轻轻吮了下。 然后,小声问他,“现在呢,还是真心话吗?” 第226章 就这么难抉择吗? 明溪的语气很轻,明显是底气不足,不自信。 她从没有主动过,贴在他身侧的手臂紧张到僵直。 傅司宴眸色淡淡,看着她,“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她已经摈弃羞耻心,迈出最艰难的那一步,看着他格外冷冽的神色,让她有些发慌,想要打退堂鼓。 可一想到他救自己时的坚决,还是忍耐住。 她没有退缩,双眸直视他,“你如果真的不想见到我,我绝不会打扰你。” 花瓣一样的唇就在眼前,仿佛还带着馨甜的芳香。 傅司宴没什么表情,手指却收得越发的紧,血液也变得热起来。 明明那只是轻轻一碰,连技巧都没有,他还是有点绷不住,想直接把人压在身下给办了。 他舌尖抵了下后槽牙,想到夜晚那一幕,心一下凉了,冷硬道:“你这是把你男朋友置于何地?” 明溪被他问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男朋友是谁。 想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谁,刚要解释,就见男人满脸讥讽道。 “还是说你想两边都要?” 明溪呼吸困难,心也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原来他是这么想她的吗? 像是鼓鼓的皮球泄了气,也像是浑浑噩噩的脑子一下被浇醒。 好不容易堆积的勇气,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们之间已经不是几句话就能缓和的关系了。 明溪现在特别后悔刚刚的冲动,心也沉到了谷底。 她垂着眸子,缓缓站直,“对不起,打扰你了。” 说完,她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能一秒就逃离。 转身时,手腕却被一把拽住,傅司宴紧扣她的手,直勾勾盯着她,“就这么难抉择吗?” 他真的快要被她气死了! 只是想她表个态,就这么难吗? 哪怕是骗他的也可以,可这女人却是连骗都不愿意骗他。 他的手越捏越紧,明溪疼得泪花都出来了,她皱了皱眉道:“我跟他只是” 砰一声。 门突然被推开。 进来的是傅司宴的母亲文琦,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人,一头及腰的微卷长发,身着小香风的套装,样貌靓丽,身材高挑,曲线玲珑。 文琦刚开始没在意到明溪,欣然开口,“司宴,你看看是谁回来了?” 随后,当她看清床边是明溪的时候,眼神有点复杂,很勉强地笑了笑,客气道:“是明溪啊,你来看司宴?” 明溪已经及时地抽回手,礼貌道:“是的。” 两人既客套又疏离,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这时,一道清丽的女声插了进来,“你就是司宴那个前妻?” 明溪愣了愣,她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 女人走过来,主动介绍自己:“你好,我叫温颖。” “你好。” 温颖指了指病床上的男人,落落大方笑道:“我和司宴是发小。” 明溪脸色淡了淡,她很少跟傅司宴的朋友圈打交道,自然不知道温颖这号人物。 温颖看着明溪,夸赞道:“司宴真是有福气,没想到前妻竟然这么漂亮。” 明溪尴尬回应,“你也是。” 确实,这个温颖长得很漂亮,有种正统的富家千金感,不像林雪薇装出来的作态。 温颖伸手道:“很高兴见到你。” 明溪盯着她的手腕,一瞬间如遭雷击,脸色也变得苍白。 温颖手上戴着的玉镯,正是她还给文琦的那一个。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个玉镯,半晌才伸手浅握一下。 随后就跟文琦道别,“阿姨你们聊,我先走了。” 她叫的是阿姨,而不是文姨,就已经能说明她的态度。 文琦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刚抬脚,就听傅司宴在身后冷冷叫道,“不许走。” 明溪脚步一顿,还是抬脚离开。 傅司宴瞬时翻身下床,但因为起得急,扯到伤口,一下疼到脱力。 文琦心疼儿子,赶紧拦住,给温颖递眼色道:“小颖,你在这陪司宴,我去送明溪就行了。” 傅司宴被摁下,他唇色苍白道:“告诉她,我话还没说完。” 文琦脸色变了变,点头应声。 到外面,文琦追上明溪,叫她:“明溪,能聊聊吗?” 明溪停下脚步,没有拒绝。 文琦开口,“宋欣的事我都知道了。” 文琦脸色不太好看,听说宋欣死得挺惨的,虽然她也不喜欢宋欣,但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文美娟也来找她闹,说如果不是司宴为了明溪对宋欣赶尽杀绝,宋欣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最后,还落得个面目全非的下场。 亲戚间即使不来往,她也不想闹到出人命的地步。 文琦斟酌道:“小颖是司宴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人小时候在一起玩得很好,后来小颖出国早,现在回来了,我们两家家世相当,所以我们也有意撮合他们。” 文绮着重了家世相当几个字,故意隐喻什么。 明溪直接开口,“阿姨,您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文琦说:“明溪,这次司宴又因为救你受伤,董事会对于他一个月进两次医院的事,已经有人开始不满了。” 她停下,叹口气道:“你也别怪我,我上次说的很清楚,希望你们不要见面了,你别逼阿姨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阿姨也不想当个坏人。” 后面这一句,隐隐已经有些威胁的意味。 明溪面色发白,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起,指甲嵌入掌心里都没感觉。 真挺好笑的。 明明就在不久前,文琦还拉着她的手,说把她当女儿看。 如今却要对她咄咄相逼。 原来,她的喜欢就像蒲公英,轻轻一吹就散了。 明溪之前能理解她心疼儿子的举动,现在却有些理解不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错吗? 宋欣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不就是因为林雪薇煽动的吗? 而林雪薇的源头,不正是傅司宴吗。 明明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阿姨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不找我,我绝不会主动纠缠他。”明溪平静道。 刚刚的勇气,她绝不会再有了。 丢脸的事,一次就够了。 可文琦想听到的不是这个,自己的儿子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看似洒脱不羁,实则放不下。 文琦道:“其实我觉得你年纪还小,如果出国深造以后的路会更好走一些,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出国的钱阿姨来出。” 明溪没想到文琦对她已经如此忌讳,连国内都不愿意让她待了。 第227章 我们一起去 明溪淡淡笑了下,没有拒绝,“阿姨,我会考虑的。” 她本来就有出国的打算,这会也不想刻意让文琦添堵,毕竟她是真的喜欢过她,把她当母亲看过。 文琦这才松了一口气,该说的都说了,两人也没有心情寒暄,各自离开。 病房里。 温颖看着略显病态却依旧俊美的男人,不客气笑道:“我还想说这么久没见面,回来肯定要狠狠抱你一下,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弱啊。”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傅司宴问。 温颖以前一直打扮得跟假小子一样,小时候傅司宴也是错把她认成男孩子才带她一起玩的。 一直到十五六岁,温颖都是打扮跟个男孩子一样。 之后她出国就很少见面了。 温颖脸色一僵,反问,“不好看吗?” 傅司宴不置可否,没有点评。 女人好看不好看这事,他是真没在意过,只有当初见明溪第一眼时,就被她的笑容融化了。 温颖笑容凝滞了一瞬,又恢复正常,拿肩膀抵了抵他,大大咧咧道。 “你要是不习惯,就还把我当以前那个温颖呗,反正我也没变。” 傅司宴瞥了一眼,陡然一下握住她的手腕。 “这镯是怎么来的?” 温颖被他捏得生疼,皱眉道:“文妈给我的啊。” 傅司宴眉头一皱,不客气道:“脱下来。” 温颖怔了怔,不可置信道:“司宴,你怎么变这么小气了?” 傅司宴懒得解释,又说一遍,“脱下来。” 温颖真的是有被气到,委屈得眼都红了。 伸手就去拽那个玉镯,可是因为太用力,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当——” 只听,一声脆响。 碧绿的玉镯断成两截。 傅司宴看着断成两截的玉镯,心口一下闷得厉害,突然就发了火。 “滚!” 温颖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戾给吓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恰巧文琦进来了。 看到这幕,她上前揽着温颖的肩膀,问“怎么了,小颖?” 一句话,让温颖更委屈了。 她抽噎道:“文妈这个镯子司宴让我脱下来我不小心摔碎了!” 文琦看着两半的镯子,心下了然,瞪了傅司宴一眼,“一个镯子,大惊小怪。” 温颖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哽咽道:“文妈,多少钱,我赔给你。” “你这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什么钱不钱的。” 文琦又看向傅司宴,斥责道:“小颖刚回来,时差都没倒过来就来看你,你就这样待客的?” 傅司宴脸色冷得吓人,根本不看温颖,只盯着文琦问,“这镯子是您给她的?” 文琦心口颤了下,很快镇定,“这不刚见面,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吗?” 傅司宴薄唇紧抿,盯着文琦好一会,冷声道:“妈,明溪以前是那么喜欢您。” 文琦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不自然道:“这不是她也不要了吗?” “我累了,你们走。”傅司宴寒着脸不愿多说,直接开口撵人。 “阿宴,你” “出去。” 文琦脸色煞白,傅司宴还是头一次这么不尊重她。 温颖观察了一会,扶着文琦,小声把她哄走。 明溪走到薄斯年病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她一惊正准备上前,就见到薄母捂着脸哭着出来。 明溪连忙扶着薄母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问什么情况。 薄母见到她,一把抱住哭道:“医生说我们斯年伤口感染恶化,可能需要截肢。” 明溪心狠狠一跳,有点不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截肢!! 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不敢置信道:“医生真这么说?” 薄母哭得伤心至极,“是啊,我这么优秀能干的儿子,以后没有腿要怎么活啊!” 明溪也觉得像是晴天霹雳! 学长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薄母突然开口:“小溪,你不会不要我们斯年,他这样子都是为了救你,你不会不要他!” 明溪怔住了。 难道学长还没有跟薄母解释她们是假扮的事吗? 她喃喃道:“薄阿姨,我跟斯年哥” 还没等她说完,薄母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扑通!” 一下跪在地上。 她涕泪横流道:“明溪,阿姨给你磕头了,你千万别这个时候不要我们斯年,他会受不了打击的,儿子要是出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明溪被她的举动吓到,连忙伸手去扶她。 周围有医生护士路过,看她的眼神都很微妙,仿佛她是现实版的白眼狼。 明溪拉不起薄母,眼圈都红了,“薄阿姨,您先起来说话,好吗?” 没想到薄母不仅不起来,还把薄父也招呼来,“老头子,你快来求求儿媳妇不要抛弃我们家斯年。” 明溪:“” 她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好在薄父是个比较理智的人,过来呵斥薄母道:“你这是干什么?” 薄母被薄父拉起来,坐在长椅上,还在不停的哭。 薄父看着面色也不大好,他对明溪说,“不好意思,孩子他妈太激动了,吓着你了。” 明溪点头道:“没事,我能理解。” 这么大的事,换到谁头上都淡定不了。 薄父缓声道,“明溪,其实斯年这个不是绝对的,我刚刚问过国外的朋友,有例子可以治愈,不一定需要截肢,虽然概率不大,但我们也不能放弃希望对。” 明溪听有希望治愈,心一下就提起来,“薄叔叔,真有机会当然不能放弃。” 薄父为难道:“可斯年他不听我们的,我知道他是害怕失败,再来一次打击,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们劝劝他?” 薄母也紧握着她的手,满脸恳求道:“明溪,阿姨看得出斯年那孩子能听你的,你帮我们劝劝行吗?” 明溪点头,不用说她也会劝。 毕竟薄斯年本就是为了她而受伤的。 病房里,一片狼藉。 薄斯年躺在床上,一直盯着自己的腿,面色是从未有过的灰败。 明溪看得一阵揪心,“斯年哥,对不起” 薄斯年见是她,暴怒硬生生忍下来,语气放缓,“没事,不怪你。” 明溪抿了抿唇,“我听叔叔说你的腿可以去国外做治疗” 薄斯年眼眸黯淡下来,拒绝道:“我不会去的,小溪你别劝我了。” “可是明明有希望,为什么要放弃?” “你出去,我不会去的。” 薄斯年闭上眼睛,拒绝交流。 明溪不愿放弃,“那你是准备以后一直这样自暴自弃吗?斯年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遇到挫折就会放弃的人,不要放弃任何一丝可能好吗?” 薄斯年眼睫轻微动了动,像是有所触动,可还是不愿意面对。 见惯了他衣装整洁,意气风发的样子,乍然展现的颓唐和黯然,让明溪心揪起来,自责得更加厉害。 她哽咽道:“斯年哥,你别放弃好吗?我们一起去,我会陪着你,帮你治好腿。” 薄斯年睁开眼,眸光极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228章 如果我残废了呢? 明溪看着他,真诚道:“我当然知道,你的腿本就是为我而伤,我有责任陪你治伤。” 薄斯年闻言,眼眸里的光黯淡下去。 果然是这样,她很单纯,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呢。 薄斯年接受了后续治疗方案,也联系好国外的专家,等两天就启程去手术。 警方后续来做记录,薄斯年解释了那晚为什么会出现,是因为那晚他不放心她,又去她家就恰巧看到宋欣绑走她,一路追踪过去,伺机救了她。 核对过仅有的监控路线,时间点也对得上。 明溪预算了下时间,她请假要延长了。 来去算上做手术的时间,起码要请一个月的假,她很忐忑,一般公司这么长的假肯定不会批。 所以,也就生出了辞职的心思。 主要薄斯年这事,她不得不负起责任。 如果不是他,掉下去面目全非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 可公司领导在了解情况后,愿意为她保留职位,包括她带的学生也给她打了电话,说会乖乖学习。 特别是傅宁焰转变得太大了,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信誓旦旦给她保证,等她回来起码会进步五十名。 这让明溪放心不少,毕竟自己一手带的,她也舍不得他们。 离开前,她又去疗养院看了爷爷,没有说出国陪薄斯年治疗,而是说去交流学习,免得老人家担心。 爷爷很欣慰,夸明溪有出息。 然后,她又去见了苏念,这会她已经出院在处理一些公司的事。 不知道苏念在哪筹到的钱,八千万已经还给了银行,型号不对的订单也被她降价处理给别的小企业。 这一波亏损了几千万,包括股票那些全跌,加起来几个亿的损失。 苏氏解体是必然的。 苏念在公司做最后的清算,忙忙碌碌的。 明溪跟她讲了出国治疗的事,苏念虽然担忧但也分身乏术,只说等忙完这一成事,如果还有时间,就会去见她。 临走前,苏念突然叫住她,问:“你知不知道傅司宴最近出的状况?” “什么?” “听说他公司里一帮老股东联合起来弹劾他,不是因为最近他总是频繁住院吗,那些老家伙就觉得他不能胜任公司的事。” 明溪一愣,想到文琦说的话。 原来都是真的,傅司宴作为公司总裁,身体状况屡出意外,自然会惹起动荡。 苏念并不清楚宋欣的事,也不知道傅司宴是为什么受伤的,她就把这事当八卦讲。 “估计他最近有的忙了,不过最近传言他和温家可能会联姻,那个温家在南城很厉害的,应该说仅次于北城傅家。南北结合,对他们双方都是有利的大好事。” 温家? 那不就是那个温颖? 难怪文琦说两家家世相当,原来是这种相当。 明溪回到医院还是恍恍惚惚。 想到文琦提到家世的重要性,确实比起来,自己什么都帮不了傅司宴,很多时候都是拖累他。 上次也是,这次也是。 傅氏的危机,她也负有责任。 等电梯时,她心绪还没归位,电梯叮一声打开,里面的人让她一愣。 竟然是傅司宴和温颖。 温颖看到明溪,主动打招呼,“诶,是你呀?” 明溪点头,“你好。” 温颖说:“你是来看司宴吗?” 明溪摇头,“看另一个朋友。” 这话说完,就见傅司宴目光冷沉看了她一眼,便收回,错身而过。 如此漠视的态度,让明溪的胸腔像是塞进了棉花,堵塞着。 温颖没有跟上,主动跟她解释,“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后来才知道那个镯子是文妈之前送给你的,我就看着好看,就跟文妈要了句,早知道有这成事,我是不会要的。” 明溪浅笑了下,“没关系。” 温颖也笑了笑,“还有我跟司宴只是好哥们,你可别误会啊,我们小时候一直在一起玩,他也没把我当个女人。” 明溪没想到温颖会这么说,她不想在傅司宴跟前聊这些话题。 “我没有误会。” 温颖笑了笑,“你没误会就好,要是因为我让你们闹矛盾,那我真是罪该万死。” 这话说得严重了,明溪解释道:“我跟他没关系,温小姐不用多想。” “什么没关系,你们” 温颖还想说什么被傅司宴叫住。 “你走不走?”他语气十分不耐。 温颖止住话音,冲明溪笑道:“那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聊。” 明溪点头,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还能看见温颖三步一小跑到傅司宴身边,用肩膀抵了抵他的肩,笑着说了什么。 她站在他身边,落落大方,很是相配。 电梯关上,里头有熟悉的冷香,还夹杂着别的女人的香气。 明溪闻着那股香味,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眸一下子模糊了。 回到病房,护士正在给薄斯年换药。 层层纱布下,是血肉狰狞的伤口,药味加上浓重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让明溪胃里一阵翻滚。 她硬忍着,直到护士叫她,“小姑娘麻烦你把这边纱布拉一下。” 明溪:“好呕!” 她控制不住发出呕吐声。 护士和薄斯年的脸色都变了。 明溪忙说,“对不起,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呕!” 说完这话,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她实在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去吐了起来。 护士听着卫生间的呕吐声,一时说不出话来。 连带着薄斯年的脸色都不好看。 这是在嫌弃他吗? 明溪在卫生间吐得浑身乏力,趴在洗手台上打开水清洗一下。 镜子里的她面色有点白,看着也虚弱。 明溪想着估计是中午凉水喝坏了胃,才会这样。 等她再出去,薄斯年已经换好药,排风扇也被打开。 薄斯年看着她,道:“小溪,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会儿。” 明溪摇头道:“我没事,估计中午吃坏了胃,等会就好了。” 薄斯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眸晦暗不明。 两天后,薄家父母联系的专机已安排妥当,他们提前在机场等候。 明溪则和薄斯年共乘一辆救援商务车,前往机场。 行车途中,明溪看着窗外愈来愈远的景色,心底沉甸甸的。 从那天后,她就没再见过傅司宴,后来在电视上看到傅氏官方对这次傅氏内部动荡发出的声明。 想必这次事件有点严重,傅司宴也一直在忙。 而自己永远和普通人一样,只能当个新闻来看,半点忙也帮不上。 明溪越来越能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跨不过去的差距,自己也在离傅司宴的世界越来越远。 薄斯年侧躺在轮椅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明溪,眼眸深邃幽暗。 自从知道她就是那个小女孩以后,薄斯年觉得自己就变了,变得掌控欲越来越明显。 他不喜欢她分神,分神的时候,是不是在想着另一个男人。 这个想法让他受不了。 “小溪。” 薄斯年开口引回她的注意力。 “怎么了?”明溪回过头来看他。 薄斯年问,“你后悔吗?” 明溪愣了愣,以为他问的是陪他治疗的事,微笑道:“不后悔,我会陪你治好腿。” 薄斯年眼眸微暗,问:“如果治不好呢?如果我残废了呢?” 第229章 不如远离 “不会的。”明溪安慰他。 “我是说假如——” 薄斯年顿了顿,温雅的俊脸一半浸在微亮的光线中,面容透着几分凉。 “你会不会陪我一辈子?” “” 明溪其实还没想过那么远的事。 所以,他乍然开口,她有些发愣。 这短短犹豫的几秒让薄斯年深感不悦,他突然伸出手牢牢地扣住了她另一只手。 明溪呼吸有些慌乱,眼眸睁大看他。 薄斯年轻声道:“记住你说过的话。” 明溪怔了怔,这一刻竟觉得薄斯年有点陌生。 突然—— “呲!” 一声急刹。 车子紧急停了下来。 车门‘哗’一下被拉开。 傅司宴站在车门前,深邃的凤眸凝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忽地,嗤笑一声。 那眼眸里射出的厌恶,让明溪感觉像是被凌迟一样。 “下来。”傅司宴看着她,冷声命令。 明溪几乎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薄斯年紧紧握着,动弹不得。 薄斯年对上傅司宴,淡淡道:“傅总,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去赶飞机。” 傅司宴扫了他一眼,寒气袭人,不屑理会他,直接将明溪从车里大力扯了出来。 薄斯年不放手,让明溪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撕成两半,皱眉呼了声‘痛’。 傅司宴手下一松,薄斯年也松开了手。 见状,傅司宴直接打横抱起她往车上去。 薄斯年在后淡淡道:“小溪,我等你。” 明溪骤然清醒,他们还要去赶飞机,傅司宴这是干什么? 她冷脸挣扎道:“傅司宴,放我下来。” 男人恍若未闻,直接将她扔进车后座,两手撑开将她固定在座位上。 “怎么,要跟他去私奔?” 明溪垂眸,“你胡说什么?” 傅司宴眼眸发沉,“呵,你是觉得自己现在是自由身,我拿捏不了你,想干嘛干嘛对吗?” 傅司宴满肚子的怒火,她竟然一声不吭就跟这个男人去国外治病。 她是以什么身份跟人家去! 那天在电梯,是他跟温颖示意跟她解释清楚,没想到得来的就是她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 他们没关系? 听到这话时,他气得差点血液倒流,硬生生忍了。 他在处理公司事情时,这个女人一直在不眠不休照顾别人,他也忍了。 现在呢,连人都要跟人走了。 这让他怎么忍! 傅司宴单手掰正她的脸,面向自己,语气又沉又急,“你既然要跟他发展,为什么还来撩我亲我?嗯?你是天生就喜欢这么犯贱?” 明溪睁大眼看向傅司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她。 分秒间,小脸就变得惨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色。 傅司宴说完就已经后悔了,他真的太生气了。 从头到尾,他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你说得没错。”明溪突然开口,眼眸通红道,“我就是犯贱!” 犯贱才会再次爱上你。 犯贱才会考虑那么多,不想给他增加负担。 她觉得特别乏力,不想跟他继续争吵,“你放我下去,别耽误我赶飞机。” 听到她的迫不及待,怒火顷刻间就燃烧了男人的大脑,整张俊脸都变得扭曲。 唇带着摄骨的冷意,忽地覆了下来。 明溪只觉得脖颈上一阵刺痛,是他在粗鲁地噬咬。 这个男人! 刚刚还骂她贱,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她委屈极了,用力推他,“你浑蛋,你放开我!” 男人肆意采伐,直到前颈和胸前全都印上记号,才缓缓抬头讽刺道:“装什么矜持,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做?” “我们现在不是做那种事的关系。” 明溪倔强咬着唇,提着那口气,不想因为他的羞辱而落下懦弱的泪。 他攫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要跟他走?” 明溪清楚告诉他,“对,斯年哥救了我,我必须要陪他去。” “他救了你,我他妈没救吗?”傅司宴气得爆粗口。 “你还要跟他以身相许,那你给我什么?” 明溪心口一窒,缓缓道:“我感激你,但以后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这样她就不用再面对文琦的指责,就像文琦说的,她什么帮助都给不了他,不如远离。 傅司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如死灰,他眼眸暗下来,“我不要感谢,我要实质的。” “你想要干唔” 明溪瞪大眼,感觉到裤扣被手指弹开,凉意涌进来。 “你混蛋!我现在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能这么对我!” 傅司宴眼眸发狠,身子压下来,讥讽道:“能不能,不用你来告诉我!” 明溪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瞬间占据了整张脸,“傅司宴,你不能强迫我,多的是女人愿意陪你睡,可我不愿意。” 巴掌大的小脸上泪如泉涌,明溪整张脸上写满了抗拒和不情愿。 傅司宴的心像是被陨石狠狠一撞。 突然就觉得没意思。很没意思。 她觉得是作践,自己何尝不觉得也是。 捧着一颗真心上赶着让她作践。 他忽地起身,薄唇冷启,“滚。” 明溪满脸泪痕,拢好衣襟,一言不发地下车。 车门外,薄斯年竟然也坐在轮椅上,就这么静静看着车厢的动静。 他面色疏淡,实则内心早已阴冷一片。 明溪下车后,看到被管家推着的薄斯年微微一震,刚要开口。 薄斯年温润道:“外面风大,先上车。” 明溪也站不下去,羞耻心让她想立马把自己藏起来,转身就往车上走。 傅司宴衣衫也凌乱,脖颈上还有刺眼的抓痕,可想而知刚刚有多激烈。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口,车门都没关,就让薄斯年看着车里的狼藉。 谁料,薄斯年却轻声笑了笑,“傅总,我能理解你,毕竟小溪那身段确实少见,谁沾了都受不了,我刚尝时也一样,控制不住。” 后面四个字,他拖长音调,说得格外轻佻。 傅司宴眼眸倏冷,“你说什么?” 第230章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说我刚沾时,也受不了,一下控制不住做得狠” 傅司宴唇角挂着一抹冷笑,不留情揭穿,“你是想刺激我,好让明溪可怜你?” 薄斯年依旧很温和地笑,“傅总,我有没有刺激你,你看看手机就知道了。” 傅司宴冷冷打开手机,匿名邮箱内有几张明溪的照片。 没有重点部位,但也是衣衫凌乱,香艳动人。 傅司宴太了解了,见过很多次,很像是事后的那种潮态。 “嘭——!” 手机被他狠狠摔在玻璃上! 四分五裂! 他猛地从车里冲出来,握着拳头冲着男人温雅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薄斯年的轮椅倒地,整个人跌到地上,傅司宴仍然不放过,一拳接一拳,往死里打。 他双眼血红,理智全失,怒不可遏道:“你这个疯狗!你敢拍她照片!我要你的命!” 管家傻眼了,急急去车里喊明溪过来。 明溪下车就看到,傅司宴把没有行动能力的薄斯年摁在地上往死里打。 她从没看过男人如此疯狂的样子,冲天的戾气,犹如地狱里的修罗恶鬼。 “傅司宴!你疯了!” 明溪冲上来,就去拉傅司宴的胳膊,可根本近不了身。 薄斯年腿本来就不能动,只能躺在地上仍由男人拳拳到肉,毫无反抗之力。 明溪整个手都是抖的,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声音发颤道:“是巡捕房吗?这里世纪大道这里有人在打” “啊——” 手中的手机倏地飞了出去! 傅司宴凤眸紧紧凝着她,心从未这么冷过,冰冻的寒意遍布全身。 他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维护的男人是什么人吗?” 傅司宴的表情说不出的失望,让明溪的心像是被一根绳索狠狠勒住,呼吸困难。 地上的薄斯年突然开口,“小溪,你别怕他,我不会那么算了的。” 明溪被他盯得无法呼吸,只能选择先去看看伤员。 她蹲下,看着满脸是血的薄斯年哽咽道:“斯年哥,你别说话了,救护车马上来了。” 薄斯年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激怒他,我现在没法保护你。” 傅司宴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多么像一对苦命鸳鸯。 而自己则成了最不堪的刽子手! 他看着明溪,不可抑制地冷笑一声,“以后你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看到你!” 声音里数不尽的恨意,让明溪心底一颤。 她猛地抬头,只看到男人冷酷至极的背影。 心不受控的揪起。 他终究还是恨上她了。 地上的薄斯年突然呕血,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哇呜哇呜——” 救护车到,薄斯年被转运回医院。 经过救治,他体征恢复平稳。 出国治疗的事,只能延后,等他状况好点再去。 明溪在经历了一天的惊心动魄后,陡然放松下来,走了两步,突然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护士把她紧急送去急救。 等明溪醒来。 有个护士在,给她输了些营养液,告诉她,“小姐,你是不是不知道怀孕了,怀孕不能剧烈运动,你贫血很严重。” 明溪整个人都惊呆了! 怀孕! 她竟然怀孕了?! 护士看她不知所措的模样,问:“需要通知一下孩子爸爸吗?” 明溪缓缓摇头,“不用了。” 孩子爸爸刚刚说再也不想见到她。 门外,寻过来的薄母陡然听到消息,眼眸一闪。 她回到病房,跑到薄斯年跟前献宝道:“斯年,你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薄斯年脸上贴着纱布,没什么表情道:“说!” 薄母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冷脸了,谁让她是人家的假父母呢。 至于为什么对薄斯年言听计从,那还不是因为薄斯年背后的人给得太多了。 她喜笑颜开道:“我刚刚听到儿媳妇怀孕了!” 薄斯年面色骤变,薄母却没有发觉继续道:“既然她怀孕了,你还装什么残疾把她带走,把医生误诊的事跟她说清楚,省得人家姑娘心里也悬着。” “滚出去!”薄斯年猛地变了脸,眸光阴戾。 薄母讪讪的不敢吱声,站起来灰溜溜就出去了。 薄斯年的手紧紧握成拳,指骨用力到泛白。 那天他就该把该做的都做了,而不是心生怜悯,让她怀上别人的孩子。 现在有了孩子,她的心就更不会落在他身上。 无论如何,该想个法子,让她生不下来。 明溪出来后,想去病房看看薄斯年,却突然看到薄母,刚想叫她,就看到她鬼鬼祟祟往通道后去打电话。 明溪走近,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误诊的,没事,腿没事,您放心” 她脑子嗡一声,薄母说的人难道是薄斯年。 她怀着满腹心事回到病房,看向薄斯年,问:“学长,你身体怎么样?” 薄斯年面色苍白道,“还好,你怎么样?” “我很好。” 明溪站起身,说:“学长,我给你倒点茶。” 随即,她就起身去拿茶壶通上电,准备热水。 “啊——” 突然,她尖叫一声,身体僵直倒在地上。 “小溪!”薄斯年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叫她。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僵直的身体像是触电了一样。 薄斯年猛地坐起来,就去按床头的铃。 “叮——” 呼叫声刚响,就见明溪突然坐起来。 她盯着薄斯年那条不能动的腿,问,“学长,你为什么要骗我?” 第231章 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薄斯年面色倏一下变了,解释道:“小溪,你听我说” “是医生误诊了吗?”明溪打断他。 薄斯年还想辩解一下,可看着她那双澄澈的双眼,他微微低头,“是的。” 明溪眼眸发红,激动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薄斯年放弃伪装,淡淡勾唇道:“小溪,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我想你留在我身边。” 明溪身体气到颤抖,问他,“用谎言吗?” 薄斯年微笑:“只要能留下你,什么方法我都会试。” “薄斯年?你真的是薄斯年吗?” 薄斯年脸色变了变,就听明溪道:“我不认识你。” 她匆忙拿起包,眼眶湿润道:“对不起,就算你救了我,我也没办法接受欺骗,医药费我会帮你付,以后不要再见了。” 薄斯年定定看着她,“小溪,我没有伤害过你。” 明溪已经走到门口,看都没看他,“我接受不了欺骗。”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薄斯年眼底阴鸷毕现,“小溪,你逃不掉的。” 明溪出来后,天色已晚。 她想起傅司宴问她知不知道薄斯年是什么人时,眼底的失望和愤怒,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一直看不清薄斯年是怎样的人。 或许他是没有伤害过她,可薄斯年很多举动现在回想起来,都像是在挑起她和傅司宴之间的矛盾。 她真是太蠢了。 心底被郁闷塞满,明溪不想回去一个人,就去找苏念。 而另一边。 陆景行在医院昏睡了两天后醒来,做了无数噩梦。 梦里苏念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叫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彻底慌了,连醒来嘴里叫的也是苏念。 守在床旁的陈娇听到后,眼眸里阴毒一片,随即敛下。 握着陆景行的手,哭泣道:“景行,你终于醒了。” 陆景行看清面前的人,敷衍地抱了抱,随即就翻身下床。 陈娇不依,握着他的手臂,“景行,你去哪?” “我有点事要处理。”陆景行心里记挂着苏念的病,心不在焉地回答。 陈娇恨得咬牙,软软道:“景行,你昏睡时,发生了件事。” “什么事?” “有个男人来探望苏念,他还说他是苏念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你说什么!”陆景行猛地拧眉,俊脸阴沉到吓人。 陈娇瑟瑟道:“苏念她怀孕了!而且她在你昏睡期间连八千万都还了,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钱,她不承认那个孩子是那个男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的?” 陈娇观察着陆景行脸上的表情,见达到她满意的效果,又放出一道重磅消息。 “景行,她的病也是假的,她根本就没得胃癌,只是胃溃疡。” “你怎么知道?” 陆景行看似脸色未变,实则那双冷戾的眸中,已经蔓延出无边血色,让人忍不住胆寒。 “进来。”陈娇对着外面叫了句,进来一个小护士。 “这是照顾苏念父母的护士,你可以问她。” 陆景行盯着她,冷声道:“想清楚再说。” 一瞬间,护士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这个男人攥在手里,说错一句就会被捏碎,魂飞魄散一样。 她不敢撒谎,如实答,“苏小姐亲自跟父母说的,是胃溃疡,我没有撒谎,你可以去病房问。” 这确实是苏念安慰父母说的话,却没想到被陈娇拿来做文章。 陈娇让护士出去,又招呼一个医生进来,正是陆景行见过的主刀医生。 陈娇说:“医生,你跟景行说,那个苏小姐是什么病?” 医生拿出诊断报告交给陆景行,浑身颤抖道:“苏小姐是胃溃疡,她给了我钱让我帮她跟外面的家属说是胃癌,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我要不是欠了债也不会收她的钱,求求您不要告发我,医院会把我开除的。” 陈娇看着陆景行的脸一寸更比一寸冷,以为他要暴怒时,陆景行却忽地笑出声。 “你还想行医?” 男人的笑没有丝毫暖意,比烈火焚烧的地狱还恐怖。 医生被他笑得腿都软了,颤颤巍巍道:“我知道错了,先生您大人大量饶过我,我一时贪财才会信了那位小姐的话,怪她,都怪她” 陆景行猛地伸手,铁钳一般的大掌死死扼住医生的脖子。 “你、也、配、当、医、生!” 随后,陆景行狠狠一甩。 “轰!” 医生被狼狈的扔在地上,身体像是散架一样的疼。 陆景行冷声吩咐小钟,“给我查,他的话是不是属实,是的话给我废了他的手。” 这种人也配玷污这份职业。 小钟点头,把那个医生拎出去。 陈娇拍了拍陆景行的背,安慰道:“没想到苏念这么精明,想到用这招骗你来拖延时间筹到钱,这样她爸爸就不用坐牢,他们家也不用背债!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陆景行捞起外套,冷声道:“你先回去。” 陈娇明知故问,“景行,你要去哪?” “回去等我。”陆景行并不解释。 陈娇看着陆景行远去的背影,心里无比畅快。 贱人,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连环大礼包! 苏念在家中刚洗过澡,就听到外面有人按门铃。 她以为是外卖,没有防备就拉开了门。 门开,外面是一位不速之客。 “念念,好久不见。” 男人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正是很久没露过面的莫为洲。 苏念警惕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我打听的啊,”莫为洲拿出一束花递给苏念,“我想死你了。” 苏念眼眸骤冷,“请你立即离开,我们不熟。” 说着就要关门。 可莫为洲却一秒变脸,一脚踹开门,把花狠狠砸在苏念脸上,骂道:“臭表子,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是来上你的!” 说着,他猛地把苏念扑倒在地,就去撕扯她的衣服。 苏念死命挣扎,却敌不过莫为洲上下其手撕扯她的衣服。 很快,她就衣不蔽体。 苏念怒极,一口狠狠咬在莫为洲的脖子动脉上,用着要撕下他血肉的力道。 突然—— “咚!” 一声巨响。 莫为洲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念不知所措,她双眼迷蒙的看着来人。 陆景行一步一步踏进来,眸光如同地狱里不得转世的恶鬼,森冷寒冽。 “苏念,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第232章 你的孩子? 陆景行幽深的黑眸犹如最锋利的刀片,一寸一寸剐过苏念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衫。 他缓缓蹲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被捏出红紫痕迹的肌肤,突然使劲一摁—— “呃” 苏念痛得呼出声来,脸色纸片一样白。 男人却不松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死死摁着那处,像是想要用自己的力度覆盖那抹刺眼的痕迹。 他语调幽淡,“就这么急着要搞,门都来不及不关?” 苏念太了解他,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游走在暴戾的边缘,只是在压抑着不可知的怒火。 她心头一紧,刚要开口解释,就见被踹了一脚的莫为洲突然冲过来。 他不自量力地护在苏念身前,一脸视死如归道:“念念是我女人,我不许你碰她!” 陆景行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阴郁至极的冷笑,“你的女人?” 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溢出的狠戾,让莫为洲小腿开始打颤,但想到那莫大的好处,他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对!念念是我的女人,她还怀了我的孩子,你不能碰她!” “你的孩子?我不能碰?” 陆景行重复两句,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嗤一下笑出声。 只有苏念能感知到这笑声有多可怕,她狠狠推一把莫为洲,骂道:“你不要信口开河,我什么时候怀上你孩子?” 莫为洲被推得委屈巴巴道:“念念,我知道你是生我气才会这么说,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不能让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你放心,不管你跟多少男人睡过,我都不介意,我知道这个孩子肯定是我的!” 莫为洲说得一脸的情真意切,跟自己真的是个冤种似的。 苏念瞬间就意识到,这狗东西肯定是被人收买了,专门来给她泼脏水。 她怒道:“姓莫的,你是受谁的指使来污蔑我?” “念念,你是不是害怕才故意这样说?”莫为洲拍拍她的背,深情安慰道:“你不用怕,老公一直在。” 老公??? 苏念听吐了,真想撕碎这个人恶心的嘴脸。 有人比她更听不下去,陆景行利落站起身,两个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然后猛地一拳挥过去。 “噗——!” 莫为洲吐出两颗血淋淋的门牙。 陆景行单膝及地,捏紧他的下颚,对准他的脸,凶猛出拳。 直把莫为洲一张嘴打得血肉模糊,看不到唇线的分界线,半张脸都像血盆大口。 眼看着男人就进气多出气少,像是要不行了。 苏念猛地上去拉住陆景行的胳膊,制止他,“别打了!” 打死了,她还怎么洗清自己的清白! 被这么一拦,陆景行俊脸更是暴戾丛生,猛地一甩胳膊,苏念就被甩到后面沙发边。 眼看就要撞到沙发脚上,苏念下意识护着肚子,下身前倾,背往后仰。 “咚”一声! 脊背代替下半身,狠狠撞在沙发上。 苏念似乎听到脆脆的‘咔擦’声,背部裂开的疼,不知道是不是撞断了。 “嘶” 她疼得抽气,但很庆幸没有撞到肚子。 陆景行看她死死护着自己的小腹,瞬时双瞳入魔一般赤红。 “苏念,你这是怕你‘老公’死了吗?” 他猛地转身,用血迹模糊的大掌卡住苏念的喉咙,把她用力压在沙发上。 “你就这么空虚这么贱?嗯?” “是不是整个北城的男人都满足不了你,你给我偷人还偷出个野种来!” 陆景行的声音阴郁冷戾,周身更是寒凛浸透,寸草不生。 苏念被冷气逼透,四肢百骸都僵硬无比。 她用力掰着男人的手腕,想要呼吸一口,苟延残喘地吐字,“不是不是你看到是他突然冲进来撕我衣”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来,整张脸都呈现出不正常的紫红,负荷的肺部像是快要被憋炸,空气越来越稀薄。 陆景行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 任何东西只要烙上他陆景行的印记,就算哪天他玩腻了,不要了,别人也休想碰! 而他,被这个女人背叛了不止一次! 一想到她背着他偷男人,他胸腔里就烧起燎原大火,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给一并焚了! 苏念眼前出现重重黑影,胸口闷痛,脖子也痛,连身体都像是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她觉得,这一刻,陆景行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难道,就这样解脱了吗? 宝宝也要陪自己一起去了吗? 她意识飘散,潋滟动人的琉璃眸中蓄着的泪,滚滚落下,从她泛红的小脸往下,直直落到男人血迹模糊的手背上。 苏念不想哭的,她不想在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面前,露出半分被打垮的怯懦。 可最后一刻,她的意识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只能任由她肆意流淌。 可笑啊,她那么努力地活着,最后竟还是要带着一身污名离去! 下辈子,只愿下辈子,再也不要让她遇到陆景行 突然,脖子上焊铁一样的禁锢消失了。 陆景行冷硬的俊脸,只余厌恶,“就这么让你死,实在是太容易!” 苏念终于能吸气了,吸得太急,冷气呛进气管里,她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她身子蜷缩起来,每一声都是像要把身体里的器官咳出来一样。 终于—— “哇!” 一大口鲜血就这么从苏念嘴里吐出来。 那血里还有褐色的血块,根本不像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能吐出的血。 她像是被那口血带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摇摇欲坠。 陆景行心口猛地一颤,下意识地伸手想接住她。 可手还没碰到,地上那个血人一样的莫为洲突然冲上来。 他焦急地大喊,“念念,你怎么样,孩子,有没有伤到我们的孩子啊” 霎时,陆景行眼中闪过一抹杀气,极浓极重的杀气! “咚——!” 莫为洲被他一脚踹飞,狠狠弹到墙上! 他嘴角溢出鲜血,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陆景行俯视着缩成一团的苏念,冷笑道:“演技不错,血都能喷出来,看来你装病装出瘾了?” 苏念身体虚弱得不行,这会才刚缓过一口气,听到陆景行的言辞,怔愣两秒后,艰涩开口,“装病?” “苏念,你拿胃溃疡欺我得癌症,就是为了拿时间筹钱好让你爸爸不进去是!” 陆景行黑眸阴恻恻的,凉声道:“八千万,是睡了多少男人才拿到?就这样,肚子里的种还没搞掉,你挺能耐啊!” 第233章 你特么是不是傻子! 苏念费力地听着陆景行的话。 胃溃疡?野种?还有突然出现的莫为洲? 原来是有一连串的圈套,一环一环的往她身上套。 她何德何能,要别人花费这么大的精力? 不需要这些罪名,陆景行一样会折磨她至死! 何必呢? 苏念粲然的笑了,“陆景行,我猜这些话都是陈娇跟你说的!胃溃疡,野种,还有野男人,真是辛苦她编了这么缜密的故事,还找了这么多证人。” “你给我闭嘴!”陆景行双眸赤红打断她,“就你也配提到娇娇!她跟你这种满腹心计的女人不一样!” 在陆景行心里,陈娇是蛮横了些,但她的坏在表面,直来直去,并不会搞这些阴毒的把戏。 “陆景行,我是不是胃溃疡你只要好好查查就能知道,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苏念突然禁声,这个孩子是要留给爸爸妈妈做念想的。 如果陆景行知道,是绝不可能让她生下来。 陆景行盯着她,眼眸凛冽,“怎么,你也说不出口了,是谁的孩子你恐怕都不知道!既然你这么想做一只人尽可夫的鸡,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他突然一只手把苏念拎起来,单手抱在怀里。 骤然觉得,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这么轻,一只手就能提起,这真是一个怀孕女人该有的重量吗? 感觉连个十岁的小孩都比她重。 苏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很害怕,挣扎道:“陆景行,你要带我去哪?你放我下来!我公司都不要了,你没资格这么对我!” 陆景行不为所动,来到车前,把她往车里一扔。 “我没资格?” 他冷涔涔的笑出声,拿出一叠文件狠狠摔在苏念脸上。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再来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嗯?” 苏念脸被纸张刮得剧痛,她拿起一张仔细看,上面是苏氏开发的一处项目,连她不是很懂法都能看出漏洞连篇。 她手抖得厉害,捡起下一张又下一张,直到最后一张—— 上面赫然签着她爸爸苏丙申的全名,还盖着公司的公章。 瞬间,她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 陆景行欣赏着她害怕的模样,冷声讥讽,“怎么样,这个够不够你爸爸死在局子里面?” 苏念牙齿都在打颤,“这肯定是你伪造的,我爸爸怎么可能签这种文件!” “伪造?” 陆景行好笑道:“全程录音录像,你爸爸亲自在病床上签的,是他的得力亲信王副总亲手拿给他,告诉他只要签了,你还能当苏家大小姐,他这是在给你留财产呢?” 苏念不敢置信,“你收买了王叔叔?” 那可是跟着他爸爸三十多年的铁杆子,很是重用,从未亏待过他。 陆景行嗤笑一声,“我要收买吗?那个老东西自己来找我,摇尾乞怜求我分一杯羹给他,自己说什么都愿意做!” 苏念的世界观顷刻间崩塌! 看似最忠厚老实的王叔叔,竟然是捅父亲最深的一把刀! 她突然慌乱的把那堆纸全部撕碎,撕得沸沸扬扬,细细密密。 陆景行靠在车边,慢悠悠拿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道:“你撕了我还能粘起来!” 苏念听到这话跟疯了一样,把那堆碎纸片往嘴里塞,不住地塞,不住地咽。 嘴里这边还没咽完,那边手上已经朝里放了。 陆景行刚开始还看着挺有趣,越看越不对,她这是准备把七八张全部塞进肚子里! 这女人特么疯了吗! 他烟头一灭,伸手制止她的动作,怒道:“你特么有病是!吐出来!” 苏念像是没听见,捂紧了嘴,拼了命往喉咙里咽。 干巴巴的纸片经过喉咙的时候,像是一把带着无数锯齿的镰刀,割得喉咙撕裂的痛! 陆景行捏紧她的下巴,怒不可遏道:“你给我吐出来!” 苏念根本不听,我行我素,疼得喉咙都发出那种难听的‘嘶嘶’声! 陆景行只能拿手去抠,边抠边骂,“你特么是不是傻子!这他妈是备份,你咽下去有个鸟用!” 备份 苏念觉得自己已经失心疯了。 陆景行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拿原件给她呢? 呵呵!备份啊! 她木然的任由陆景行去抠她嘴里的纸片,喉咙好疼,纸片上都是血,一滩一滩抠出来,像是被癌细胞感染后的颜色,怵目惊心! 陆景行把她拖出来,拿矿泉水往她喉咙里灌下去,给她清洗干净。 水泼得太多了,把苏念身上全都浇湿了。 她就像个木头美人,不动不挣扎,任由他拿水把自己里外都浇了个遍。 苏念的外套被莫为洲撕破了,里面是一件灰色的紧身薄毛衣,烟淡色的灰,特别挑人,只有那种白得发光的皮肤才能衬得起来。 而苏念恰好就是那种白得发光的肌肤,即便身患重病,她的皮肤依旧白嫩,瘦得跟胡柴一样,却还是前凸后翘,腰身盈盈一握,像是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 配上那张长得不安分的脸,每一处都是勾人的媚。 陆景行捏着水瓶的手蓦地收紧,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他的另一手托在她的腰间,人像是受了蛊惑一样,猛地拉下她烟灰色的毛衣,露出大片的莹白。 凉意侵袭,苏念骤然清醒过来,“你要干什么!” 陆景行深冷的眼睛发红,眼底是扎人的羞辱,“我就几天没睡你,你就凑齐八千万,一天是开几轮工啊!” 苏念垂着眼睫,缄默不语,八千万是谁给的,她不能说。 陆景行看她默认的神色,心火暴起,棱角分明的俊脸染上无尽的阴翳。 “对于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觉得我会怎么对待你?” 他拿长腿抵着她的膝盖窝,让她后背贴着引擎盖上,恶狠狠道:“给我跪下去!” 第234章 如果我说,这是你的孩子呢? 苏念身体本就虚弱不堪,被男人用力抵着膝盖窝,一点一点弯下膝盖,跪在他身前。 陆景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皮带扣上,‘咔哒’摁开。 瞬间,苏念脸色惨白如纸。 这举动,不用脑子也能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厌恶至极,恼火道:“陆景行,是陈娇不能满足你吗?病刚好就这么迫不及待?” 陆景行轻笑一声,带着嘲弄:“这事,你做不正合适,她?我舍不得。” 这语意是明目张胆的羞辱! 就像指着她的脸,说她这种下贱的女人只配给男人 苏念把唇瓣咬到深红,屈辱至极。 陆景行也不着急,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眯眼俯视她,手掌带力向前托,幽声道:“苏董哪天进去全凭我心情?” 当发现一切都是谎言,他的那些紧张和忧心才更令他觉得不耻。 是他险些忘了,这个女人外表艳丽,皮囊下却是最浓的毒液。 即便屈于人下,男人也只不过是她利用的工具,可恨自己还差一点再入她的圈套。 这样一个虚伪势利,满腹算计的女人,嘴里永远都不会有真话。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愿松手,哪怕用手段,胁迫也要她留在自己的方寸之内。 他不想去解释自己这种行为,只把这一切都归咎为恨。 他恨这个曾经玩弄他真心的女人,所以想要慢慢折磨她。 过程中,苏念眼睫轻颤,身体一直在发抖,她死死闭着眼,不想自己落泪显得那么可怜。 陆景行却一直凝望着她,突然冷声命令道:“睁开!” 苏念逼不得已睁开眼,人性的丑陋尽数暴露在眼前。 陆景行抓着她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拉,对上那双泪意浸润的琉璃眸,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 “好好看看,谁才是你的主人。” 苏念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眼底的恨意跃于表面,化为实质,却更叫男人兴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那个曾经玩弄过你,伤害过你的女人,如今只能屈服于你的滋味,远比做这事本身的快感更甚。 心灵和身体的双重冲击,让陆景行控制不住攀上刺激的巅峰。 结束后,陆景行随便拿矿泉水洗了洗,转眼见苏念也盯着他手里的矿泉水。 他直接将剩下的灌进喉咙里,恶意不给她清洗。 “多存一会,不然你忍不住,我还不能立即给你。” 苏念恶心的想吐,感觉自己全身都是他的味道,驱之不散。 陆景行把自己的外套扔在她身上,男人身上冷调的香水味,让苏念皱眉。 但她不得不披着,否则自己这身等同于没穿。 随后,苏念再次被拎上车,陆景行驱车不知往哪去。 夜色沉沉,苏念心底凝重,问:“你带我去哪?我要回家!” 陆景行语气冷淡,像一柄刀子刺向她,“去处理这个野种!” 苏念激动道:“不要!我不要!” 陆景行根本不理她,眸光冷得骇人,拨通一个电话,“安排一下,十五分钟左右到。” 很快到达目的地,停下车。 男人也不急,降下车窗,缓缓叼起一根烟,“识相点就自己去。” 苏念感到深深的恐惧,“陆景行,你没权利这么做!这是我的孩子!” “呵呵,你的孩子?” 陆景行眼眸阴郁,“我不逼你,野种和你爸,你选一个。” 选一个? 苏念脸上全是痛苦。 一个她都不能放弃!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声音却是在发抖:“陆景行,可不可以让我留下,我想给我爸妈留下一个希望,我真的得了癌症快要死了,我求求你,你带我去医院做检查,那么多医院,多检查几家总归能得到答案的不是吗?” 陆景行嗤笑:“苏大小姐看来对这个野种感情很深啊,为了留下它,连装癌症这种拙劣的手段都用上了!” 苏念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我没有骗你!” “我问你,这个姓莫的你不认识吗?” “认识,可是他” 陆景行不耐打断道:“他是不是你前男友?” 苏念咬了咬唇,回,“是。” 陆景行薄情一笑,不再跟她废话,“下车!” 他绝不会让她再骗一次,显得他是个多么愚蠢的人。 苏念拉住陆景行的手臂,死死抓紧,“你听我解释,我从没跟他发生过什么,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陆景行削薄的唇,冰冷吐字,“不是他的,就是别的野男人的,总归就是个野种!” 他是不可能让这个野种降临人世的,那对他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而且就在刚刚,他接到助理小钟打来的电话,得到的结论是调查全部属实。 那个医生确实欠债,在给苏念假装手术后账户就得到一笔钱,还是苏氏公司的户头出去的钱。 苏念父母那里也证实,确实只是胃溃疡。 至于那个姓莫的男人,以前曾经是苏念的男朋友,这中间也有人见过他多次出入苏念家附近。 每一条信息都指向苏念,铁证如山,她竟然还妄想狡辩。 苏念还在辩解:“我真的没有骗你,更没有装病骗你,难道我死了你会可怜我吗?” 一个死字,让陆景行眉心重重一跳! 心底坚硬的冰层也像是被破开一丝裂缝。 他想象了一下她会死的可能,让他头痛欲裂,冷汗涔涔,甚至还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随即,他推翻了所有的想法,不切实际的事,他从不会想。 这个女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他揪过苏念的衣领,怒道:“我警告你,你就是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否则我让你全家下去陪你!” 苏念心底一阵绵密割裂的钝痛。 她就知道,就是死,他也不会放过她家人。 当一个人连死的权利都没有,那还能称之为人吗? 她只是一具提线木偶,一具有呼吸的尸体罢了! 苏念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艰涩道:“如果我说,这是你的孩子呢?” 第235章 想生我的孩子,就凭你也配! 陆景行不是没有幻想过苏念给他生孩子的情景。 在多年以前,那会两人热恋的时候,苏念就会经常在他耳边说这句话。 “陆景行,我要给你生孩子!” 之后,当然是被他摁在身下好好练习一番。 只不过,当时他们还都是大学生,各种条件都不足以让他们生小孩,所以做了措施。 两人约定一毕业就要生小孩。 可终究,没等到那一天。 如今,时过经年,再听到这句话,陆景行脑海里再不复当初的感动欣喜,只有嘲讽和妒恨! 妒是因为她竟如此看重这个野种,那就更不能留! 他用力掐住女人的下颚,凉淡道:“苏念,我之前每次都逼你吃了事后药,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怀上我的孩子?” 苏念只觉得下颚骨被捏碎一样疼,眼泪浸湿眼眶,她解释,“药被我吐了。” 有几次事后药被她吐出来了。 因为胃部不适,她那段时间总是会吐,当时她根本不知道她得了胃癌,只当是消化不良。 “苏念,你为了个野种,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陆景行冷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吐?难道你很想怀上我的孩子?” 苏念唇瓣蠕动,刚想要说话,下巴被男人狠狠一甩,咚一声,半张脸都砸在座椅上。 男人神色冷血无情,“别说这个不是我的种,就算是我的种,我也要弄掉!想生我的孩子,就凭你也配!” 陆景行绝不会承认,他的孩子这几个字,竟然让他再一次心动了。 他打定主意,绝不会被她所骗,干脆就掐灭她一切可行骗的机会。 他陆景行的孩子,亏她说得出来,如果不是证据确凿这个女人在撒谎,他差一点又被骗了。 这个女人恶毒至此,以为找到拿捏他的方法,就跟上次骗他说还爱他一样。 她是觉得还有本事可以骗得他团团转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 陆景行眼底血雾浓重,“我告诉你,今天这个野种绝不能留!” 这话没有多少悬念,几乎和苏念猜测的一样。 他不会要这个孩子,就算是他的,他也不要。 所以,坐实孩子身份是陆景行的,反而更会加剧他弄掉这个孩子! 陆景行已经开始拉扯她,想要把她拉下车,他扯着她的腰身往下拉,苏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出一把刀,狠狠朝陆景行刺过去。 对准他的脖子,最致命的地方。 男人眼眸寒光闪过,刀尖距离他的脖子仅一厘米的时候,他徒手接住。 陆景行咬牙切齿道:“为了个野种,你想杀我?” 苏念额角都是汗,她拼命把刀子往前送,可那一厘米像是天与地的距离。 她一具残破的病体,根本不是一个身强力健的成年男人的对手! 陆景行眸光阴鸷地盯着苏念,“你是想杀了我,跟你外面的野男人双宿双飞!” 果然,恶毒才是这个女人的本质! 当初他就应该让她去喂鱼,而不是跳下去救她。 男人冷脸狰狞的样子,犹如坠入十八层地狱的恶魔,苏念却无所畏惧! 反正已经走投无路,软弱和屈服也只是让她活得更悲惨。 她恨得咬牙切齿道:“陆景行,我何止是想杀你!我想你不得好死,抛尸荒野,让野狗嚼烂你的骨头!” 恶毒的诅咒不断在陆景行脑子里盘旋回荡,一想到她是为了个野种和外边的野男人才对自己这么深痛恶绝。 陆景行整个人就陷入疯魔,分分钟都想要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扒皮拆骨! 下一秒—— 苏念眼睁睁看着男人血淋淋的手顺着刀尖一路往后,直至抓住她握着刀柄的手腕。 “咔——!” 苏念的手腕被宛如恶鬼一样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折断! 那把刀子,也‘咣当’一声滑落到地上。 “啊”苏念张大嘴呼痛,右手软绵无力的垂落下来,骨头被硬生生折断地疼,让她即便呼痛也不能减轻分毫。 那种疼,直接绵延到心底。 陆景行手心被刀刃割破,不住流血,可他浑不在意,反而拿那只血淋淋的手挑起苏念的下巴,一字一句,冷彻骨底的声音。 “既然你不想做手术,我们就换个方式。” 苏念不知道这个疯子,又要干什么。 她现在断了一只手,根本毫无抵抗力。 直接被他扣上安全带,车子离开了诊所。 很快,停在一处会所的地方,陆景行把苏念拎下车,旋风一样走进一个包房。 里面有几个身强力壮,一脸彪肉的大汉。 陆景行把死尸一样的苏念往地上一扔,随后人往沙发上一倒,长腿翘在玻璃茶几上,然后甩出一大摞钞票在桌上,懒洋洋道:“都给我好好陪这位大小姐,只要让她尽兴,这些拿去分了!” 这些保镖活几十年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等好事! 又有钱拿,又有女人玩! 简直是赛神仙的差事! 霎时! 苏念面如土色。 疯了! 这个男人彻底疯了! 苏念知道他有多狠,但断没想到他会找几个男人对她 那几个饿狼一样的男人围了过来,个个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苏念踉跄着后退,可她身后是一堵死墙,根本没有生路! 她摸到一个酒瓶,举起来疯狂挥舞,“滚开!别碰我!都滚开!” 可得来的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嘲笑。 即便她好手好脚都打不过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更何况她现在断手疼得厉害,双腿更是软绵无力。 她拿什么跟这群人去拼! 就凭一个酒瓶吗! 浓浓的屈辱将苏念整个人都淹没,她仿佛坠入了最深的无间地狱,看不到一丝光明。 而坐在上首的陆景行冷冷盯着小女人滑稽可笑的自卫举动,滔天的怒火依旧没有得到半点纾解! 该死的! 他发现他的心中堵得更厉害! 他只是想吓吓她,让她屈服,让她听话,让她顺从! 让她跪在地上求着他,去打掉肚子里的野种。 只要她愿意打掉,他甚至可以既往不咎,不去管她之前到底跟多少男人混乱过! 只要他有手段能看管好她,再不济拿铁链把她锁起来,总归是不能再出去偷不是吗? 陆景行顶着那张英挺的脸,雾霭沉沉,越看越烦躁。 这群没眼色的东西,是他妈瞎的吗! 他不是提前吩咐小钟只是吓吓,为什么靠那么近,还有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人看光了都不顾,真是有够不知廉耻! 就在他快要克制不住时,突然听到‘嘭’一声响。 苏念突然把手里的酒瓶子敲破,碎玻璃渣四溅开来,她拿起尖利的破口狠怼上自己脖颈的动脉! 第236章 我真的快死了 众人都被她的举动吓得一怔! 他们只是想演戏演得逼真一点,既能看美人又能拿钱,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苏念婉转漂亮的琉璃眸,此刻没有丝毫光亮。 她看着那个面冷心硬的男人,寒声道:“陆景行,当初陆家的事,我父亲错就错在为了唯一的女儿,做出一个自私的决定,帮女儿退了亲,他怕我跟着你受苦,我当时也很痛恨他,不理解他,甚至跟他吵过闹过绝食过。” “可说到底,他只是偏心自己的女儿,是死罪吗?你的父母是我们家人杀的吗?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就因为那个可笑的,莫须有的罪名,我玩弄你,我欺骗你?” “好,就当那是真的,就当那件事是我做的,我今天给你以死谢罪,可以吗?” 说完,她没有丝毫犹豫,鼓足劲将手中的玻璃刺口,往脖子上扎去。 “咚——!” 酒瓶被踹到墙上去! 不常用的左手,终究没有陆景行的脚快。 他一脚踹过来,苏念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 终究,连死的希望也被剥夺了。 “都滚出去!” 陆景行狠狠咆哮。 那几个大汉自然不敢不听命令,恭恭敬敬退下去。 陆景行把她残破的身体抵在墙上,怒吼道:“苏念,你就是死也不听我的话是不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嗯?” 苏念两只手都无力抬起,耷拉着,没有生气的模样。 是啊,她又忘了,她需要被允许才能死去。 她连掌控自己生死的自由都没有。 苏念笑了,笑得美艳又诡异,“陆景行,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这具身体真的撑不了多久了,你有多少恨意尽早释放出来,我真的快死了。” 苏念此刻无比羡慕死亡,死了就解脱了不是吗? 死!又是死! 这个女人简直恨不得把这个字刻在脑门上提醒他! 怎么,想要他可怜她么? 那为什么她不能乖乖听话,不要违背他的意愿,做一些下贱的事呢! 虽然他并不相信她会死,但每次听到从她嘴里说出这个字,心,还是会不受控的颤一颤。 但陆景行觉得,他会有波动肯定是因为不想她死得太容易,他还没有泄下心中那份恨! 她凭什么想死就死呢。 更何况这也许只是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另一种计谋。 他绝不会上当! 陆景行捏着她的肩膀,手上力气骤然加重,“苏念,别想用这种小把戏来糊弄我,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唯你是从的陆景行吗?” 呵呵! 苏念冷冷笑了,讥讽的笑。 “当初那个陆景行早就死了,你只是附身在他身上的恶魔而已!” 苏念笑得疯疯癫癫,连胃都被笑得蜷缩起来的痛。 陆景行越看越心烦,掐紧她的腰,高抬起一边的腿,把她半边身子都压在茶几上,冷声道:“看来还是刚刚没累到你,才让你有这么多精气神在这忤逆我!” 苏念连护着肚子都不能,两只手绵软无力地垂下,她睁着眼,满是愤恨:“陆景行你这头只会发晴的畜生!” 陆景行凉薄的笑,“你不是很想要吗?我就昏睡了两三天你都能按捺不住给我头顶上色,不满足你能行吗?” 苏念蠕动泛白的唇瓣,却发现,跟这种疯狗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陆景行狼一样的眸,盯紧女人雪腻的脖颈,低头用宽厚的长舌一口一口寻到那处飞快跳动的动脉,然后发狠似的吮了一口。 苏念‘嘶’的一声,身体不受控的痉挛,泪都被疼出来。 那是动脉,再用点力会死人的地方。 陆景行此刻像个恶鬼,伏在她身上,贴在她耳边道:“放心,我会做到让你再也不想要别的男人。” 他的手从下探进去,感受她的温度,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这个女人是个活人。 她的身体是热的,火热的,会让他失控的热。 苏念头发凌乱地垂下,鸦羽一般的睫毛上挂着湿湿的泪珠,整个人像是被剥了鳞片放到砧板上的鱼,连挣扎都是徒劳。 蓄势待发的那刻,门突然被人敲响。 陆景行冷戾道:“滚开!” 门外是小钟,他硬着头皮报告道,“陆少,陈娇小姐身体不适,请您过去。” 苏念第一次觉得陈娇的名字是天籁,解救了她。 陆景行还想继续,奈何手机不停震动,不罢休的架势。 他一拳砸在茶几玻璃上,硬生生把那势收了。 可苏念的幸运并没维持多久,陆景行穿好自己的衣服,又给她随便扒拉件外套,把她一起带走。 车子停在陆景行给陈娇买的一处别墅院内。 没想到陈娇就在门口等着他,好像发烧了,小脸病怏怏的发白。 她看到陆景行一下扑到男人怀里,哭哭啼啼道:“你都不来陪我。” 陆景行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眸温柔:“这不是来了。” 陈娇眼尖,一眼就看到车里还有个人,当即脸色发冷,这个贱人竟然好好好的,孩子也没打掉! 她不快道:“景行,你把苏念也带来了?” 陆景行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隐瞒,点头嗯了声。 陈娇问:“你为什么带她过来?” “你不是不舒服吗,带她来伺候你。” 陆景行撇了眼车里,冷声道:“还不下来。” 根本原因他没说,其实他是不放心,恨不得拿根绳子把苏念栓在腰上。 苏念慢吞吞从车上下来,只觉得陆景行这厮脑子指不定有点问题。 陆景行也不管,揽着陈娇就进电梯,苏念别无选择跟进去。 进了门,陈娇旁若无人地一口亲在陆景行的下巴上,好像就是故意做给苏念看。 陆景行丢下钥匙,像是觉得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不太好,径直先去洗澡。 客厅里只剩下陈娇和苏念两个人。 随后,她高抬下巴命令苏念道:“去给我削点水果来。” 苏念听话地摸到厨房,抽出一把水果刀,用左手不太利索地削着,等摆好盘后,她端到客厅放在陈娇面前。 陈娇却不吃,看着苏念嘲笑道:“景行不是叫你来伺候我吗?你这是什么伺候人的态度,难道不应该跪下来喂我吗?” 苏念明白陆景行的意思,无非就是带她来给陈娇羞辱。 她心念一转,拿着果叉,叉了一块猕猴桃屈膝半跪在陈娇面前,笑着说:“好,我喂你。” 猕猴桃靠近陈娇嘴角的那一刻,苏念陡然站起来用胳膊锁住陈娇的脖子,将那细小的叉子对准她脖子上的大动脉。 “啊!景行!救命!” 陈娇惊声尖叫,引出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只围了条浴巾的陆景行。 苏念看着陆景行,一字一句道:“把合同给我,原件包括影像,全部都给我!” 第237章 我希望你已经想好遗言了! 陆景行俊脸霜冻一般凌厉,完全没料到苏念断了一只手,竟还能做出挟持人的事。 果然他还是低估了这个狡诈的女人,不该对她有一丝松懈。 “苏念,我不说二遍,立刻给我放开娇娇!” 他黑不见底的深瞳死死锁在苏念脸上,如同淬了剧毒的箭矢,要将面前的女人万箭穿心。 这神色是个人看了都要胆寒,苏念亦不例外。 她也不是第一次看陆景行发怒,但今天这怒意格外的浓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捏爆。 他盛怒至此,自是因为苏念动的不是一般人,这可是陈娇,是陆景行捧在心尖尖的人。 哪怕还有一丝办法,她都不会这么铤而走险,毕竟这之后的怒火肯定不是她能承受的。 可现在她管不了这么多,她绝不能让父亲这份把柄继续捏在陆景行这个疯批手中。 否则他一个心情不好,或者自己一个不听话,父亲就会有牢狱之灾。 那地方好人进去都能去掉半条命,更何况父亲这种身体各项机能都退化的老人。 一旦进去,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她只能选择赌一把。 苏念叉子紧抵着陈娇的脖子,无畏地瞪着陆景行,冷静道:“陆景行,我只给你二十分钟,见不到合同和资料,我就杀了她。” 这是她给自己的时限,她现在伤痕累累,身体又虚弱,不适宜拖太久,必须速战速决。 陆景行眼底凝聚着泼天风暴,瞳孔重重的眯了下,一字一句道:“苏念,你是在找死!” 比地狱还要冷的声音,让人禁不住头皮阵阵发麻。 苏念没有被吓住,看了眼墙上的钟摆,平静告知:“陆少,还有十九分三十秒。” “砰——!” 男人杀气腾腾的大手一挥,价值数百万的花瓶倏然落地,碎成渣渣! 他的表情狰狞恐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苏念,你怕是没想过后果!” “想过,但我还有第二种选择吗?”苏念眼眸没有丝毫波动。 无非就是惨和更惨! 倒不如争取机会,把苏家以后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陈娇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快要病死的贱女人竟还有这主意,用她来拿捏陆景行。 但也侧面说明,她在陆景行那没讨到好,才会出这种下下策。 这个时候,她可不要当个没用的蠢货,万一让苏念得逞,下面还怎么拿捏她。 她悄眯眯动了动手腕,想着自己或许也能对付这个病歪歪的女人。 可手肘都没抬起来,颈间传来一阵明显的刺痛。 “嘶” 陈娇闷哼一声,就感到有黏腻的液体往下流。 “啪嗒——” 一滴血落到地面上。 苏念手指抚上跳动的血管,冷笑一声,“陈娇,再乱动,我就扎进去!” 陈娇这才反应过来,那血是她自己的。 “啊啊啊!!!” 陈娇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救我,救我,景行救救我!这个疯婆娘要杀了我!呜呜呜” 听到陈娇吓到变形的声调,陆景行英挺的眉紧紧拢起,黑眸里的寒意几乎瞬间把人冰封。 一个苏念太好对付,但他不能拿陈娇冒险。 他拨通手机,冰冷吩咐,“把a7e8合同全套拿过来,立刻。” 话落,男人浓黑的眸睥睨着苏念,语气浓浓的讥讽:“我希望你已经想好遗言了!” 岂料,苏念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 将死之人,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再可怕也越不过一个死不是吗? 很快,小钟就捧着一套材料出现,根据苏念的要求一一展示给她看,并验证全部隶属原件。 苏念看完,深恶道:“就在这烧!” 小钟看了看陆景行,男人俊脸乌云密布,沉声道:“烧!” 熊熊烈火瞬间把那些纸张和影像盘吞没。 苏念的表情终于没那么平静,甚至有些兴奋。 隐患消除,爸爸不用坐牢了。 等瓷盆里只剩一些黑灰时,陆景行已经套上黑衣黑裤,神秘的黑色让他整个人笼罩着肃杀的俊雅。 他用一种人之将死的可怕眼神凝着苏念,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 “放-人-!” 苏念依旧紧锁着陈娇的喉,与陆景行博弈道:“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念-!”男人不可控地爆喝一声。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爸妈抓去山沟里喂狼!” 陆景行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呈现出浓浓的杀意,是真的想要捏死眼前这个女人。 他已经很久没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耍过! “那就试试是陆少动作快,还是我的手快!” 苏念淡定吐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已经快要僵直了。 右手被折断后,只能用手臂出力箍紧陈娇,可那痛不容忽视。 手里摇摇欲坠的叉子也是随时都可能掉落。 留给她谈判的时间不多了。 她不等那个暴怒的男人开口,就说出自己的要求,“你必须答应我绝对不会再找我父母的麻烦,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许累及我的父母!” 只要陆景行不找父母的麻烦,她这具残破躯体,他想折磨就折磨去。 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长眠地下了。 左不过是多体会一些人间痛苦。 但那也是活着的滋味。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死寂。 陈娇眼泪糊的满脸,哭嚎道:“景行,快救我,我好疼” 半晌,陆景行咬牙切齿道:“行,我答应你!” 苏念得到满意的答案,身上就有如卸力一般,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容她再撑下去了。 她僵硬地动了动像是不属于自己的手臂,动作尤为缓慢。 就连陈娇都发现,这个病秧子看来是没力气了。 她眼眸闪了闪,一个阴暗的念头,瞬间在脑海成型。 突然—— “噗!” 苏念手中的刀子倏一下刺进陈娇的脖颈里。 没有任何人看到是怎么发生的。 就连苏念自己都不知道这柄叉子是怎么刺进去的。 只见陈娇伸手捂住脖颈处,“啊”一声惨叫,面色霎白哭道:“景行,景行,她要杀了我” 随后,便缓缓倒地。 “娇娇!” 陆景行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过来,黑色的裤子一抻,坚硬的鞋底对准苏念的胸口毫不犹豫踹了下去。 “咚——” 一声极沉的闷响。 没有任何防备的苏念,被这重重的一脚直接踹飞,撞到后面的花架。 第238章 这个男人吃大醋了! “哗啦”一声,花盆碎了满地。 苏念的前胸后背像是被贯穿一样痛,终于抑制不住—— “噗!” 喷出一大口的血。 染红也染脏了地面。 陆景行抱起半昏迷的陈娇,转头看向苏念,湛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像是末日降临,只剩下血腥嗜杀。 “苏念,好好期待你将要付出的代价。 从里到外,彻骨的寒意,几乎瞬间将苏念冰封。 她感觉肋骨像是被陆景行踹断了,连呼吸都很疼。 她费力的咳嗽一声,嘴角挂着鲜红的血,看向那抹犹如深渊地狱一样的身影,声音破碎又痛苦,“陆景行,我没有刺她,是她” 可男人压根没耐心听她在说什么,抱起陈娇疾步往门口走。 小钟追上前,询问,“陆总,苏小姐要怎么处理?” 男人脚步微顿,紧接着冷血到毫无人性的声音响起,“送进去。” 他现在没有时间收拾她,就先交到局子,至少那里不会死人,权当是有人看管了。 胸口碎裂一样的剧痛让苏念无暇思考,她脸色煞白,双瞳模糊地看着男人越走越远,直至小钟把她拖了起来。 明溪没有联系上苏念,心底很慌。 她没课的时候就去医院照看一下苏父苏母,二老也不知苏念的踪迹。 明溪看着二老憔悴布满皱纹的脸庞,实在不忍心把苏念失联的消息告知,说了他们也无能为力,只会徒添担忧。 她瞒着他们说苏念有事要忙,请她来照看他们。 直到超过四十八小时,她第一时间去所里报|案,一查才得知,苏念竟然被关进去了。 她想查问什么情况,但因为她不是亲属,里面不方便透露。 明溪不敢告诉苏父苏母,他们的身体绝对经受不起打击。 六神无主之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傅司宴。 他肯定有办法探听到什么情况。 可自打上次彻底的不欢而散后,她就再没见到过他。 唯一的音讯就是在电视上看到报道,傅氏现同南城温家走得极近,两家似有联姻意图。 这一利好消息让傅氏的股票蹭蹭上涨。 再后来,一次在商场,明溪偶遇了带着温颖一起逛街的文绮,两人亲亲热热宛如一对真母女。 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以前文绮对自己的喜欢其实是有所保留的。 或许身份的差距,很多时候文绮跟自己的沟通可能并不那么自在。 文绮见到她表情蛮尴尬,像是也不喜温颖跟她过多接触,浅浅点头后,便带着温颖匆匆离去。 后面的导购喜笑颜开,“刚刚那个婆婆可真豪气,豪掷一个亿预定华国名师的国风婚嫁系列,说是送给未来儿媳妇。” 明溪恍然大悟,原来是好事将近,难怪文绮见她的表情那么尴尬。 她站在空落落的商场,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觉得这个孩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打算让他们知道,学校里带孩子读研的学生也不是没有,她相信自己也能把宝宝抚养的很好。 她那时是打定主意,再也不跟傅司宴见面的。 可现在,苏念在里面情况不明,她实在没什么办法了。 万般无奈下,她给周牧打了个电话。 周牧那边接得倒快,一如往常的礼貌客气。 “明小姐。” “周助,不好意思,我想知道傅总今天忙不忙?” 周牧看向正准备视频会议的傅司宴,回道:“有点,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告。” 明溪顿了顿,这事除了直接对话,不太好转告。 想了想,她说:“没事,打扰了,周助。” 刚要挂电话,就听那边周牧说:“不过傅总最近在公司都待挺晚的。” 明溪愣了下,“好的。” 挂了电话后,明溪突然想不行先在微信上跟他说一下,反正现在也见不到他。 她打开傅司宴的微信界面,发现他的朋友圈是一条直线。 虽然他朋友圈一向都是什么也不发,但一直显示的是半年可见。 这会却显示一条笔直到底的线。 那只能说明他把她拉黑了。 他是真的,彻底的,不想再见到她了。 明溪又想起那天他说那句“以后你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看到你”,一脸决绝的样子。 瞬间,胸口堵得慌,视线一点一点模糊起来。 她不是没想过找他解释,可是见面了又能说什么呢。 薄斯年是伪装的,而她也不纯粹。 她确实是听了文绮的话,想要离他远一点。 明溪深吸一口气,仰头望了会雾蒙蒙的天,把眼泪逼了回去。 最后,她去找了傅怀深,她想着傅怀深应该也有些门路。 但没料到,傅怀深查到这事涉及陆景行,也问到了傅司宴头上。 傅司宴那边一口回绝,说没时间处理这事。 傅怀深给明溪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不过到底苏念为什么会被收监的原因是打听出来了。 明溪简直不敢相信,她怎么都没法相信苏念会杀人! 这个结果让她更慌,想到苏念还怀着孕,一个孕妇拘在里面肯定不好过。 她第一时间去到陆景行的公司想找陆景行当面问清楚,可陆景行根本不见他。 碰了一天壁后,明溪别无他法,只能再次尝试打电话给傅司宴。 可那边嘟嘟嘟忙音,显然她是被拉黑了。 她没办法只能打给周牧,周牧这次再接起来就不如上次那么客气,只回复傅总在忙,就挂了电话。 明溪心急如焚,即便那边在忙,也只能厚着脸皮再一次打过去。 结果,周牧还是那句话:“傅总在忙。”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那边的回复永远是在忙。 明溪就是再笨也知道,傅司宴这是不想见她,找的借口。 可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好一直烦着周牧,“周助,傅总晚上都不休息吗?我就一小会就可以,说几句话的空。” 周牧不知道是不是被问烦了,压着声道:“傅总现在在京北会所。” 明溪得了消息就匆匆赶过去。 到了会所,明溪给周牧打了电话,结果周牧有点尴尬道:“抱歉,傅总说不见任何人。” 这话音是确定到不能再确定了。 傅司宴不想见她。 明溪抿了抿唇,赶在周牧挂电话前又问了句,“那他大概几点结束,我在外面等。” 周牧看了看还在不停喝酒的傅司宴,为难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几点结束,您最好还是不要等了。” 其实周牧心里最清楚,傅总是生气了,很生气。 昨天晚上傅总在公司一直待到凌晨三点才离开,他嘴上不说,但周牧却知道他肯定是在等明小姐。 就因为自己多提醒的那一句。 结果,明小姐没等来,倒等来了傅总小叔的电话,接完电话之后傅总很生气离开公司。 周牧猜测,肯定是明小姐求到傅总小叔那里,却没来找他。 这个男人吃大醋了! 十二月中,又是深夜,北城的风冷冽刺骨,刮在脸上跟刀子一样。 明溪没有走。 一个人裹紧大衣在京北会所门口等着。 会所走了一波又一波人。 凌晨近一点,明溪才看到周牧推门出来。 后面一袭名贵的高定西服,步伐气宇轩昂的男人,正是傅司宴。 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个漂亮妖娆的性感女人,挽着他的手臂,一同出来。 会所门口的光线明亮,那个女人说是挽,却几乎半边身体都贴在男人身上,他也没有推开,由着人靠着他。 经过明溪时,他目不斜视,仿佛根本不认识她。 明溪不由得心底发涩,不过她耽误不起,迎上去道,“傅总,方便聊几句吗?” 傅司宴神色冷淡,“不方便。” 话落,继续向前。 明溪都等了几个小时,自然不能让他走,错身时连忙伸手去抓他的袖口,小声哀求。 “就五分钟。” 男人英挺的眉蹙起,没有犹豫甩开她的手。 明溪却因为在冷风里站得太久,双腿发麻,猝不及防被这力量带得狼狈地摔倒在地。 瞬时,上方响起一声浓浓的嘲笑。 第239章 装清高,有意思? “现在小姑娘脸皮都这么厚了吗?”笑的是挽着傅司宴的那个女人。 她是京北会所里陪酒的,今晚她进包房前,经理就提醒她们几个,这个局是北城真正的权贵,万万不能出差错。 她可是一进去就瞄准正中那位长得最帅,也是气场最强的男人。 可惜男人太冷了,几个姐妹一个都没凑上去。 本来以为没戏了。 没想到临了倒走运了,她走最后面被这位大佬点名一起出去。 天大的喜事,她可不能给人半路截胡。 女人娇娇笑道:“不过小妹妹咱们讲究个先来后到,今晚是我陪这位老总,你这明抢不太好。” 她见明溪素着一张脸,看上去纯纯的,就以为她是个傍大款的大学生。 呵! 她打心底不屑,现在这些女大学生真不见得比她们高贵到哪去。 一旁的傅司宴眼眸一凛,忍住了将人拉起来的冲动。 刚刚他也没多大力气,怎么还能摔上了。 他脚步暂停了一下,漆黑的眼眸意味不明。 周牧见状抢先屈膝去扶明溪起来。 不是明溪娇贵要等着人扶,实在是低温寒风夜站了几个小时,导致双腿发麻爬不起来。 借着周牧的力站好后,明溪不敢浪费时间,急急看向傅司宴道:“我是为了苏念的事,想请你帮忙。” 她没理会那个女人的嘲笑,自尊不自尊先放一边,闺蜜的事比脸面更重要。 “我没空。” 傅司宴没留余地,冷冷拒绝。 心底更是重重冷嗤一声。 自己听了她询问周牧那晚的那通电话,周牧都那么暗示了,他也在公司等到夜里三点。 结果呢? 如果不是傅怀深对陆景行没办法,她能来找他? 走投无路才想到他。 这女人真是好样的。 说罢,他就挽着女人转身上车。 见他如此绝情,明溪心不受控地揪起。 但她不能放弃,一想到苏念在里面或许会受苦,她就寝食难安。 她追到车前,嗓音微哑,恳求道:“傅司宴,拜托你让我见见陆景行,我见他一面就行。” 傅司宴眼眸眯起,语带嘲弄,“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来找我?” 这话更像是在提醒她,那天他说过的不会再管她。 明溪脸色白了白,“傅司宴,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事态紧急,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当是我求你” 傅司宴闻言,轻笑,“跟我有关系?” 说完,他目不斜视,上车离开。 明溪站在原地,呆了一秒,天寒地冻,感觉心也是凉的。 那种毫无办法的无力感,让她有点承受不住。 她缓缓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很难过。 不过,这会都凌晨一点多了,京北会所门口也没人。 车内,傅司宴的脸很臭。 周牧透着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犹豫了一秒,问:“傅总,您看要不要安排辆车?” 天又黑又冷,一个女孩子在外也不安全。 一起上车的女人,喝了点酒,人也有点飘,插话道:“您这个助理是拉皮条的。” 瞬间,傅司宴眼眸发冷,沉声道:“停车。” 周牧停稳,不等傅司宴开口就明白他的意思,直接下车拉开车门。 “小姐,麻烦您下车。” 那个女人肯定不愿,好不容易逮条大鱼。 她娇滴滴道:“老总,您这助理怎么回事呢” 身子更是有意无意往傅司宴身上靠。 男人英俊的眉宇间,瞬时升腾起一股戾气:“下去!” 短短两个字,说得冰寒彻骨。 女人吓得酒醒了一大半,随即乖乖下车。 当然这戏她也没白演,周牧还是付了她几千块。 等再上车,周牧启动后,没有立即行驶,而是看向后座。 “倒回去。”傅司宴说。 明溪两脚都蹲麻了,想着还得回去继续想办法。 突然,黑色宾利去而复返。 车窗缓缓降下,男人优越的脸沉浸在黑暗中。 “上来。” 明溪没有犹豫,迫不及待就拉开车门上车,可是蹲太久,一双腿都不听使唤,不小心被车门边框绊了下。 “唔” 她抿唇哼了声,一个踉跄就跪在男人脚下,手还揪着他的西装裤脚。 这个姿势配上明溪不知所措的小脸,楚楚可怜,又带着带点勾人。 傅司宴眼眸微低,深了深。 车内气氛一下冻结。 明溪尴尬得不行,连忙起来双手放在腿上,乖乖坐好。 车子在暗夜里穿梭行驶。 傅司宴没说话,好像很倦怠,手掌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明溪心里很焦急,但又不好打扰他休息,只能硬忍着。 终于,车子停下,却是停在明溪自己的公寓。 傅司宴闭着眼,吩咐周牧,“送她上去。” 周牧应声。 明溪却急了,她等到现在可不是为了让他送她回家的。 “傅司宴!” 她叫了声,男人掀开眼皮懒懒看过来。 想到今晚已经被拒绝n次,明溪鬼使神差说了句,“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房间内。 傅司宴阖着眼,衬衣袖口挽上去了些,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一双傲人的长腿交叠着,慵懒地倚在沙发上。 明溪没有泡茶而是在厨房煮醒酒汤。 煮好后,她端出来放在茶几上,轻声道:“喝点醒酒汤。” 沙发边没有椅子,明溪就站着,外套脱了,只穿了件绵白的线衣,下面一条蓝色牛仔裤把腰线勒得很明显,衬得身形玲珑有致。 不是什么暴露的装束,却让傅司宴喉头干涩了几秒。 他眼睛微眯,抬手,抿了一口汤。 热气腾腾的汤,很暖胃,他眉目舒展了许多。 明溪见他表情还不错,斟酌着开口,“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陆景行?” 虽然知道她的目的,但这么不加掩饰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不爽。 他扯了下唇,一言不发拿起外套起身。 明溪慌了,拉着他手臂,急急道:“你要走?” 傅司宴回身看她,表情淡淡,“汤不是喝完了。” “那我跟你说的事” 傅司宴皱眉,打断,“一碗汤就想让我帮你办事?” 明溪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司宴从兜里随手掏出一叠钱,砸在茶几上,冷淡道:“算我买的。” 明溪愣了愣,脸色发白,眼眶也跟着泛红。 见她这个样子,傅司宴心头窜起一阵火,烦躁得不行。 索性眼不见为净,往门口走。 明溪却又追上,眼泪莹莹道:“傅司宴,你真的不能帮帮我吗,我真的没办法了” 下一秒,她被男人用力一扯,压在门板上。 细细密密的吻,也跟着落下来。 傅司宴眼睛红得厉害,似是忍了很久,吻得又凶又烈。 明溪双腿发软,有些招架不住。 他的攻城略地也越来越猛,手直接从毛衣下摆探进去,拨开胸衣的肩带,揉了揉 揉捏的刺激感,让明溪骤然清楚,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随即狠狠一推。 两人分出些距离,傅司宴也没有强求,冷眼讽刺,“你叫我上来不就是准备好跟我做?” 明溪手忙脚乱地理好肩带,气得发颤,“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做。” 那表情像极了之前她为了薄斯年跟他对峙时的神色。 傅司宴心底的怒火腾一下燃起来,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大半夜叫男人上来是什么意思?叫都叫了,还给自己立牌坊装清高,有意思?” 第240章 我从没说过要和你做朋友,明白了吗? 明溪亦脸色煞白,紧攥着拳,身体气得颤抖。 傅司宴心口淤积已久,话尖锐得失了分寸。 可一看到她单薄的肩抑不住的轻颤,心底就忍不住疼了。 连他自己都想骂自己一句,没出息。 明明下定决心不再被她动摇,也不管她的事,可这会双手却不受控的想把她拥在怀里,疼疼她。 心里这么想,手也慢慢抬起,却被明溪偏了偏躲开。 她抬头,倔强道,“傅司宴,我不会陪你睡。” 他都好事将近了,她再不要自尊,也不会去当一个小三。 傅司宴抬起的手一僵,脸色难看到底。 他真是犯贱才会心疼她! “砰——” 门被男人狠狠摔上。 四周寂静下来。 心底里对苏念现状的担心和惶恐,煎熬着明溪。 她站在原地,情绪终于还是失控,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到底,该怎么办 浑浑噩噩过了一夜,明溪也没眯多久,正好第二天休息,她赶到医院看望苏父苏母。 终于,探听出一点消息。 听说陆景行的未婚妻受伤住院,那苏念被拘肯定是跟这事有关。 可她打听不出陆景行的未婚妻在哪就医。 下午,她思绪乱糟糟时,薄斯年的电话打进来。 明溪接了起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先开口。 终于,薄斯年忍不住,“明溪,你怎么样?” 明溪冷淡道:“很好,你的医药费我已经打进医院账户了。” 薄斯年顿了顿,叹了口气,“明溪,你知道我不缺那个钱。” 明溪不想跟他叙旧,他骗她这事让她始终心存芥蒂,感觉看不透他这个人。 她冷冰冰道:“薄先生,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挂了。” 薄先生这三个字,格外的疏淡。 薄斯年心口一阵闷,道:“明溪,我可以帮你。” “什么?” “苏念的事,我知道了,我可以帮你。” 明溪心口一紧,也顾不上他如何得知,急切道:“你真的可以帮念念?” “嗯,你来找我。”薄斯年说了个地址,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明溪立马打车去了薄斯年说的地方。 是他在国内的风投工作室。 规模还不算小,一个胸大腰细的秘书领着她进办公室。 薄斯年坐在老板椅上,见她进来起身,他腿脚还没完全恢复好,不是很便利,缓步到沙发上落座,也示意她坐下。 明溪坐下后,便问薄斯年,“你知道念念在里面什么情况吗?” “苏念现在情况不太好。” 薄斯年知道的挺清楚,连苏念伤了陈娇这种隐秘事,他都知道。 而且,他还说了,苏念在里面可能有危险。 明溪只觉得惊心动魄,“那里怎么还能有危险呢,也没正式入刑?” 薄斯年推了推镜片,缓声道:“危险当然不是来源于内部,而是外面,你想想进去的都是些什么人,据我所知,陆景行这边找了两个犯事的进去,肯定是要特殊‘照顾’苏念的。” 明溪:“” 她没想到陆景行这么坏! 进去还不放过,还要再送人进去折磨苏念。 她心急如焚,“学长,你有什么办法,求求你尽快救苏念出来。” 久违的一声学长,让薄斯年心底柔了片刻。 “我可以帮她,但是我有条件。” 男人说话时,眸子里像是装着一匹虎视眈眈的狼,让明溪感到陌生。 “什么条件?” 薄斯年缓缓起身,走到明溪身边,坐下。 陌生的气息让明溪很不自在,手臂上汗毛都立了起来,她连忙身体往后偏,却被薄斯年强势地拉住。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明溪的脸蛋,声音低哑:“做我女朋友,一切都属于我那种。” 手下肌肤白瓷般细腻柔软,花瓣一样的唇润泽饱满。 薄斯年喉结滚了滚,第一次对女人有了异样的冲动,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反应。 他眼眸幽深,等不了她回答,就迫不及待扯紧她的细腰,薄唇压了过去。 明溪惊呆了。 太突然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且,这还是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 他怎么敢这样轻薄她! 她慌张别过脸,伸手捂住他的唇,拼命挣扎。 可男人哪能轻易放过,此刻就像有一把火在烧着他,烧得他心猿意马,想要把这个女人拆裹入腹。 他手掌微一用力,就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健硕的身体整个欺压下来。 明溪两只手全被他锁紧,抵在沙发的扶手上,紧紧扣住。 她溪慌张不已,这一刻仿佛一点都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薄斯年,你这是犯法,赶紧放开我!” 薄斯年腾出一只手摘下眼镜,双眸里温润消失不见,冷意瘆骨。 他幽幽道:“小溪,你本来就该属于我。” 明溪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男人力气大得可怕,她被他压得不能动弹,脸往后缩严厉道:“你赶紧放开我。” 薄斯年抚了抚她的发丝,看着她脖颈里那块莹淡的玉坠,安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但你必须彻彻底底属于我。” 下一秒,他俊雅的脸再次压过来,捏紧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下来。 “唔你疯了!” 明溪拼命挣扎,这个侵犯的吻落在她发丝上。 薄斯年打定主意,不管明溪说什么,他也毫不顾忌,志在必得。 他拿腿箍紧她,明明是在强迫人,语气却温柔似水,“这地方肯定会不舒服,你乖点,我尽量不弄疼你?” 疯了! 明溪脑子里薄斯年的形象彻底颠覆,轰然倒塌! 明溪怒极了,“我跟你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你不要这样!别逼我报上去抓你!” “呵呵” 薄斯年轻轻笑了声,告诉她一个道理,“小溪,别天真,没什么能约束我。” 明溪觉得此刻的薄斯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屈辱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她哽咽道:“薄斯年你别这样对我,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不能这样伤害我。” “小溪,我从没说过要和你做朋友,明白了吗?” 第241章 要你命的人! 薄斯年指腹拂去她的泪珠,温言,“如果早知道是你,我会更早占有你,你对我很重要,知道吗?” 在那些深渊地狱一般的往事里。 只有那个女孩才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是个人,一个鲜活的人。 明溪眼泪根本止不住,她不知道薄斯年到底在说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想到外面有人,立马放声大喊。 “救命啊!救命唔” 唇被薄斯年用掌心捂住,他低低笑了声,“她们不会听到,听到也不会进来,知道吗?” 明溪心里渐渐绝望。 薄斯年是有准备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男人修长的食指抵在她唇边,“听话,给我,我会做的比他更好。” 他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自打知道她是她后,特意看片学习了。 他会照顾她的感受,应该也不会做得太差。 看着男人再次压过来,明溪慌了,急忙开口:“薄斯年,你是喜欢我吗?” 薄斯年眼眸藏着一团火,毫不掩饰,“很喜欢,想要你的一切。” 明溪隐隐觉得薄斯年好像很偏执,认死理那种,她试着跟他讲道理。 “既然喜欢我,更应该尊重我,不能强迫我。” 薄斯年眼眸暗了暗,“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都会被人丢弃,所以我明白一个道理,喜欢就要占有。” “不是这样的,你占有我,我会恨你,懂吗!” 薄斯年顿了顿,低低道:“我不想你恨我。” 明溪抓住话音,继续道:“我不喜欢你,你碰我,我会恨你,恨不得你死!” “你喜欢傅司宴?” 薄斯年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讥讽,“我比不上他么?” 明溪闭眼,摇头,“我现在谁都不喜欢。” “小骗子。” 薄斯年揭穿她,“你喜欢他。” 对话间,明溪感觉到薄斯年的松动,趁他不备,拿膝盖一下抵上蓄势待发的那处! “唔” 薄斯年皱眉,闷哼一声,松开了手。 明溪抓住机会,用力把他推下沙发,抬脚往他腿上狠狠一踩—— 薄斯年俊雅的脸一秒扭曲发白,额上更是冷汗涔涔。 明溪踩的是他的伤处! 明溪跳起来,离他很远。 她是故意的,她记得他伤处在哪,还没复原的伤口,一下鲜血喷涌出来,很快浸湿了黑色的西裤。 明溪不是软柿子,她痛恨厌恶他的所为! 她盯着薄斯年那张善于伪装的脸,冷戾道:“再有下次,我一定亲手送你进去!” 说着,她拉门准备离开。 门外,秘书带着两个保镖拦住她的去路。 秘书看向薄斯年请示道:“薄总,要放客人离开吗?” 明溪脸色骤变,她没想到薄斯年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竟然想拘禁她。 薄斯年扶着沙发慢慢站起来,手擦汗时,脸上沾了点血迹,让他显得迷人又危险。 他拿起眼镜戴上,恢复温润,缓缓道:“小溪,我不强迫你,你有一晚时间考虑,苏念怕是撑不到明天这个时候。” 明溪小脸瞬间染上苍白。 秘书放明溪离开后,端着药箱进来给薄斯年处理伤口,沾了血的西裤被秘书拿剪刀小心地剪开。 秘书拿酒精棉擦拭伤口时,动作格外轻柔,眼神可以说是痴迷。 她一直以为薄总不近女色,没想到不是,那她是不是也可以 想到这,她动作更细致,面前的高耸更是有意无意地蹭上男人精瘦的大腿。 薄斯年虽然不通男女情事,但不是傻子。 他手指抬起女人的下巴,眯眼道:“想我睡你?” 秘书看着男人精致如玉的脸,颧骨上沾着的那点血迹让他愈发有一种凌厉的性感。 她红着脸低喃道:“薄总,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伺候您。” 薄斯年没说话,薄唇噙着一抹笑,修长冷冽的手指顺着女人的下巴缓缓往下,虎口卡在她细细的脖颈上,摩挲了两下。 女人瞬间软成一滩水,控制不住地轻哼出声。 “唔” 她大胆抓住他另一只手,放在自己高耸的轮廓上,大胆道:“薄总,要我” “呵!”薄斯年轻笑一声,手指倏地用力一收,紧紧掐住女人的脖子。 剧烈的窒息感袭来,秘书这才感觉到不对,两手胡乱挥舞。 可男人手却越收越紧,秘书两眼发白,喉咙发出绝望的‘呃呃’声。 就在濒临死亡线时。 秘书整个人被薄斯年狠狠砸出去。 “咚——” 后脑勺撞上办公桌的棱角,瞬间鲜血淋漓! 男人眼眸像是被地狱里最可怕的鬼火浸染过,恐怖如斯。 “给我记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明溪从薄斯年那里出来后,心里无比担心。 不管薄斯年那个疯子说的是真是假,她不可能拿苏念的命去赌。 何况还是两条命。 陆景行,可真不是个东西! 她肯定不会向薄斯年妥协的,那她就只剩下一个选择。 明溪心里纠结极了,晚上到家更是坐立不安,走来踱去许久,终于拿起手机拨出去。 “周助,请问傅总在吗?” “不在。” “那请你帮我转告他,我在家等他。”明溪鼓起勇气说出口。 周牧愣了愣,随即道:“好,我会转告。” 北城看护所。 苏念被关在单独的一间,里面昏天黑地,不分昼夜。 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进来前,手臂被里面的医生处理过,肋骨断了三根,但好在没有刺破胸膜和肺,只要静养不剧烈运动,不会危及生命,还可能自愈。 但她身体太差,自愈不太可能。 不过,日子也不算难过,饭菜都很及时,也没有人打扰她,还不用面对陆景行那个魔鬼,倒也自在。 除了很想念父母,还有不知道陆景行后面会怎么处理她。 但她相信陆景行不会由着她关在里面,毕竟在里面,他没法折磨她。 她想着想着脑子又开始混沌,陷入沉睡。 睡梦中,忽然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苏念心一下提起,猛地睁开眼。 就见两个跟她一样穿囚服的女人,一个摁着她,一个拿着针筒往她脖子上扎,像是要注射什么。 苏念慌乱挣扎,声音害怕到发抖,“你们是什么人!” 短头发女人嘿嘿一笑,“要你命的人!” 第242章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明溪在家一直等。 到晚上十点都没等到傅司宴。 她没办法又给周牧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周牧那边告诉她傅司宴已经回樾景了,如果有事可以去樾景找他。 樾景别墅,自打离婚后她就再没去过。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明溪想了会决定去樾景找他。 临出门前,她特意洗了个澡,拉开橱柜,想拿衣服穿时,看到角落里有一件白色蕾丝裙。 那是苏念得知她离婚后,送给她的战袍,说是助她寻找第二春。 她没穿过,实在是因为该遮的地方那是一点没遮,布料加起来也就她两块手掌那么大。 犹豫了一会,她伸手拿过来,穿在里面。 到了樾景后,她还在想保安会不会不放行,毕竟这里现在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没想到保安见到她,分外热情,连着几声夫人,就把她迎了进去。 保安还跟明溪说:“夫人,我们接到的上头通知就是只要是您来,必须得放行。” 明溪听完也不知该说什么。 入内。 大门上还是熟悉是人脸识别锁。 明溪试着把脸凑过去,‘叮’一声门竟然开了。 她有点不敢置信,都离婚这么久了,傅司宴竟然还没有把她的人脸记录给删掉? 不过想想,他那么多产业,这套应该是没想起来删除这事。 毕竟如果再婚,以傅家的资本不可能会用樾景做婚房,肯定是重添新居。 她轻车熟路上楼,到处都没有开灯,只有卧房泄露出一丝光。 明溪过去刚想敲门,却透过门缝看见傅司宴的身影,他站在阳台边抽烟,还穿着正装,刚应酬完的样子。 这么看过去,或许是今晚的月光太淡,他整个人都有种落寞的倦意。 落寞? 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似乎不太贴切。 她轻敲了下门,傅司宴吐出一口烟雾,缓缓回头,看到她没有多意外,也没有多高兴。 不意外是因为,周牧接完电话都报告过了。 不高兴则是因为,如果不是为了苏念,她是不可能过来的。 哼! 为闺蜜还真是两肋插刀,对他从没有这么上心过。 想到这,他目光沉了沉。 明溪人都站在这了,也不想矫不矫情的事了。 她主动走过去,叫他,“傅司宴。” 男人睨着她,久久没说话。 明溪只好自己开口,“你能帮我把苏念救出来吗?” 她想过了,她就算找到陆景行想必也不能说服他,但傅司宴肯定有办法。 傅司宴薄唇扯了扯。 这筹码站这就提上来了。 之前不是说,只要见陆景行就行,现在发展到他需要出手把苏念弄出来。 他眉梢挑了挑,“可以是可以,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明溪深吸口气,一步步走过去,仰起脸,纤细的双臂主动攀上他的脖子。 “我给你想要的,做交换,行吗?” 男人听了没什么反应,不为所动。 明溪有点尴尬,干脆豁出去了,抬手去解自己大衣的扣子。 傅司宴只觉得刺眼,他知道明溪去找过薄斯年了。 结果薄斯年帮不了她,她才又回来找他。 这女人简直现实的可怕,让他很不爽。 “你给我,我就一定想要?” 傅司宴勾唇,浓墨的眸子里有几分嘲弄,淡淡道,“你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明溪手上动作一顿,大衣里的清凉乍然接触空气,让她浑身都有些战栗。 她一直提着一口气鼓励自己,稍微松懈就会进行不下去。 现在听到男人赤果果的羞辱,已经不是松懈,而是崩得一塌糊涂。 特别是她的清凉现在就剖白在男人的眼皮底下。 傅司宴眼眸微暗,没想到她下面穿得这么大胆,呼吸瞬间就重起来。 可明溪已经绷不住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 穿成这样勾人的事,她也是第一次做。 但傅司宴说的话没留余地,他不会帮她。 她眼眶泛红,立马裹紧大衣,扣子都没系,转身就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只大手攥住,狠狠一拽,把她抵在装饰柜上。 男人粗暴地扯开她的大衣,里面的风情瞬间跃在空气里,也展露在那双幽深的黑眸下。 明溪后背隐隐的疼,想把面前捂起来,可手被扣住,动不了。 “傅司宴,你放开我。” 话一脱口,眼眸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傅司宴眼眸里满是翻滚的欲色和怒火,狠戾开口,“放开你,让你再穿着这身去求别的男人?” 话里话外,都把她贬低成一个浪|荡和不知廉耻的女人。 明溪气得浑身发抖,啜泣道:“你有病!滚开!” 傅司宴紧紧掐着她的下巴,迫得她仰起脸来,奚落道: “怎么去求薄斯年没帮上你吗?跟他做|了几次?他那斯文样,技术应该也挺菜,能有我让你|爽吗?嗯?” 疯狂的嫉妒让男人一张俊脸变得扭曲起来。 只要想到她在别的男人身下,这幅样子被别的男人看过,摸过。 他就觉得像是有烈火在心尖上炙烤,烤得他无法思考,只想狠狠地教训这个小女人一顿。 明溪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声音里也都是水汽,“你跟踪我?” 傅司宴盯着女人湿漉漉的瞳仁,眼眸眯了眯,“不然我能知道你这么有本事,为了你的好闺蜜,男人一个接一个找。” 他尾音带着一抹酸,讥嘲道:“明溪,我真是小瞧你了。” 这些字眼就像无数把利箭,接二连三往明溪心里戳进去,戳得她连呼吸都像是被割裂一样痛。 痛到最后,她反而清醒了。 她皱着眉,眼眸湿润道:“傅司宴你放开我!” 傅司宴见她痛苦的神色,以为是自己弄疼她了,手上力道松了松。 明溪抽回手,毫不犹豫—— “啪!” 狠狠一个巴掌扇过去。 她眼眸通红,死死盯着男人,“傅司宴,我有多少个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倏地,傅司宴俊脸沉了几分。 她是在告诉他,他们早已没关系了。 他没有任何立场指责她,他的妒火与怒气,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场狼狈不堪的笑话。 心,不可抑止的揪起。 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往傅司宴的四肢百骸里流窜。 明溪的手拍得太用力,还在不停地抖,身体也被气得发抖。 “你不愿意帮我就明说,给我希望,又羞辱我,这就是你想要的?” 明溪以为自己能忍住,但委屈的眼泪还是猝不及防就崩下来。 她气得拿起包,狠狠砸他一下。 “那你如愿了,混蛋!” 明明是他让周牧传达出要帮她的讯息,现在又这样对她。 真是混蛋! 大混蛋!! 她低了下头,迅速擦干净眼泪,转身就走。 傅司宴神色微动,心被那几滴泪狠狠触动。 理智告诉他,让她走,这只是鳄鱼的眼泪,这个没心的女人她不值得。 可身体却无法抵抗。 他脚下微动,拉住她,“我帮你。” 第243章 刻骨铭心! 明溪挣扎的动作停下,眼角红红看他,“那你要什么?” 傅司宴没说,“等她出来告诉你。” “你会要我给不起的东西吗?”明溪问。 傅司宴轻声嘲弄,“你人都愿意给我了,还有什么是给不起的?” “” 明溪觉得这个男人气人真的很有一套。 可比起探不到底又不折手段的薄斯年,明溪只能选择相信傅司宴。 “那念念什么时候能出来?” “明天上午。”傅司宴给了期限。 “现在不行吗?”明溪很焦急。 一分钟都不想让苏念待在那里。 傅司宴冷嘲,“这个点你是想让我去劫|狱?” 明溪被怼得哑口,也是,那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这么晚很多事是没法办的。 苏念的事有着落,她的心一下松懈了大半。 傅司宴拉着她坐到床上,“今晚就在这睡。” “今晚?” 明溪裹紧身上的大衣,防备道:“你到底有几个条件?我只答应你一个。” 见她防他的样子,男人眼眸沉了沉。 果然,鳄鱼的本性又显露出来。 “这么晚了你想回去哪?” 傅司宴舌尖抵上后槽牙,气极反笑,“放心,我不跟你一起睡,我也没那么缺女人。” 感觉到他的不悦,明溪没再反驳。 这个未知的承诺压得她心里沉甸甸的,她巴不得早点结束。 反正她只能答应他一个条件,他选了一个就代表结束。 看护所。 苏念被两个女|囚摁住注射了不知名的液体。 她整张脸布满恐慌,张口想要询问她们为什么这么做。 “啊啊啊啊”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张嘴只能吼出嘶哑的啊啊声,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失声了! 短头发的女人欣赏着她惊恐的表情,阴笑道:“是不是说不出话了?” 苏念‘啊啊’点头。 女人扬了扬注射器,笑道:“这里装的就是让你暂时说不出话的药。” 苏念脸色发白,瞪着她们,像是在问你们要做什么。 两个女人嘿嘿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里面不好携带东西,只见女人拿出几根牙签,缓缓靠近苏念,说道:“你可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拿钱办事,说要好好折磨你才能让你死,要怪就怪你得罪的那个男人,谁让你伤了人家心爱的女人呢。” 另一个女人叹气摇头道:“女人啊,任何时候都不能相信男人,爱你时你什么都是好的,不爱时一脚把你踩在地下。” 两人聊着天,分工合作,特别明确。 一个摁着苏念的手,一个把那个特制的牙签,一根一根插进苏念的指甲盖里。 牙签是伪装,里面是坚硬的银针,被女人用力一推—— 针尖刺破指甲下面的皮肉,生生捅进去,锥心之痛瞬间袭来! “呃!!!啊啊呃啊!!” 凄厉又嘶哑的惨叫声,在寂寥的夜里格外毛骨悚然。 苏念发出剧烈的嘶吼,感觉就像被人拿着刀一片片割她的肉,十指连心,剜肉撕心般,生不如死。 她脸上身上全是被疼出来的冷汗,啪嗒啪嗒往地下落,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连脚趾头都在不停打颤。 她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白光闪现,连那个女人的声音都变成重音。 “她是不是快不行了?” “算了,反正也快死了,咱们把她手指头割了交差算了!” 苏念感觉到她的手被女人平铺下来,摁在地上,她拿出一个类似刀片一样的东西,在她手指上狠狠割下去。 刀片一下割到骨头上,血喷出来。 鲜红的血液,迷住了苏念的眼,十指连心的疼,却抵不上她心底千分之一的痛。 好疼好疼 她的心像是也在被人拿着刀来回割着。 她没想到陆景行竟残忍至此,让她痛快死都不能,竟要让人把她生生折磨死! 所以,他才会叫她好好期待她要付出的代价。 果然是刻骨铭心! 陆景行,你真的好狠! 苏念眼底泣血,恨入骨髓,就算死她也要带着诅咒男人的这份恨一起死。 那个剁手的女人显然经验不熟练,没想到一下没割断。 她重新找位置,准备再来一下。 苏念突然疯了一样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女人手臂上,见血见肉,死死咬住。 “啊!!” 女人惊慌失色,大叫起来,却被同行的女人捂住嘴。 “别叫,你想把人给招来啊!” 短发女人委屈的忍着,不叫出声,小声发抖道:“我的肉,我的肉,你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弄下去啊!” 另一个女人使劲拉苏念,拉不动便抬手一拳打在她后脑勺上。 苏念被狠狠一击,倏然松口。 只见那个短发女人的手臂被她咬得一大块肉脱离了半边,血肉外翻,看着恐怖至极。 她一甩手狠狠给了苏念一巴掌。 “贱人!敢咬我!” 苏念身体本就虚弱,被这一下重击,摔倒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间席卷她的身体。 胃也开始抽痛,一下疼过一下。 苏念的身体蜷缩,甚至开始出现痉挛。 那个短发女人一下不解气,还想再来一下,刚扬起手,就见苏念亮起被她捡到手的刀片。 她眼神凶猛如兽,似乎在说敢过来就杀了她们。 那个女人望而却步,手臂的疼痛让她失去战斗力,另一个女人拉住她道:“别急,她撑不了多久,咱们就看到底谁熬得过谁!” 苏念捏紧刀片,紧盯着两个女人,不敢有一刻松懈。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倒下,这两个女人就会杀了自己。 绝不能倒下! 她还要出去见父母最后一眼! 这一夜,显得尤为漫长。 终于,天微微亮起。 苏念浑身疼得像是要散架,已经分不清是哪里更疼一些。 慢慢地,她像是真的快要撑不住。 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小腹往外流,渐渐湿了一地。 对面的女人被惊醒,看到这幕吓了一跳。 “她她下面怎么流那么多血?不会是小产了!”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拉开。 有人叫,“4129,你可以走了,4129来人,叫救护车!” 第244章 最重要的人 直到被抬上救护车,苏念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她感觉到自己小腹像是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往下坠 宝宝,终究还是走了吗 她嗓子眼喷出一大口鲜血,手指紧紧掐进掌心,抠出血来。 陆景行陆景行 虎毒尚且不食子! 可这个畜生连亲生的骨肉都要杀掉! 医院。 陆景行还在陪着陈娇。 经过仔细检查陈娇没什么事,那个叉子捅偏了,没捅到动脉上。 当时满脖子的血是陈娇惊慌失措拿手去捂,然后就晕开来,看着多而已。 不过陈娇有了心理障碍,一张眼就念叨着苏念要杀她,很是惊恐,所以就在医院里多待两天。 这会,他走出病房,去走廊上透口气。 刚弹出一根烟,手机突然响起,是小钟。 “陆总,我按您吩咐去接苏小姐出来,可她被傅总的人先一步安排了保外就医。” 傅司宴给苏念安排的保外就医? 陆景行想了几秒,就理出头绪,肯定是明溪求的傅司宴。 他想起傅司宴昨晚有给他打电话,但是后来陈娇做噩梦,就忘了回。 应该就是为这事。 他本来也没打算关苏念多久,既然如此就给傅司宴做个顺水人情。 “算了,你把后续事情都处理好就行。” “已经处理好,案件也撤销了。” “嗯。” 小钟欲言又止道:“不过苏小姐在里面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这时,有医生推着急救床冲过来。 “先生,麻烦让一让。” 陆景行往边上站站,眼神扫过急救床,问小钟,“你刚刚说什么?” “苏小姐她在里面受伤了。” 许久,小钟都听不到回应,“陆总,您在听吗?” 嘟嘟嘟—— 手机倏然掉落在地。 陆景行整个人像是入了魔障,被定住,一动不动! 急救床上满身是血的女人,竟然是苏念! 她一张小脸异样的白,垂落在白布外面的手,五个指甲里面全部被黑色的血充满,像是涂了黑色的指甲油一样,诡异又艳丽。 下半身的血染湿了白布,难以想象这是受了怎样的折磨。 一瞬间,陆景行太阳穴鼓噪的疼! 他猛跨一大步拉住急救转运床,不敢置信盯着床上的女人。 再次确认一遍! 医生皱眉拉开他的手,“先生,不要耽误我们急救!” 一下没反应,医生手上也使力气去拉他,“先生,麻烦您不要耽误我们抢救病人!” 陆景行猛然惊醒,缓缓松开,手却被急救床上枯树一样的手掌骤然拉住。 “苏念!” 陆景行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惊喜。 苏念缓缓睁开眼,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她动也不动地死死盯着他。 “陆景行,你如愿了,你孩子终于被你亲手杀了!” 苏念的嗓音像是被烈火炙烤过,嘶哑难听,根本听不出她说了什么。 但陆景行还是通过唇形‘听’懂了。 霎时,陆景行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个孩子,要被他打掉的那个孩子,难道真是他的孩子 苏念看不到他的表情,眼前都是模糊的幻影,她手倏然滑落,嘴唇蠕动:“陆景行,我死前的愿望,愿你重病缠身,孤独终老” 凄厉的嘶哑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绝望与憎恶。 陆景行紧盯着她的唇,别人听不懂的音节他全都看懂了。 他手死死僵住,喉咙像是被这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掐住,几欲窒息。 半晌,陆景行咬着牙,艰涩吐字道:“苏念你他妈别动不动给我提死!你是在吓唬谁?” 医生疾声厉斥,“先生,病人还在流血,您这是在耽误她的生命!” 在他们眼里,陆景行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这个病人明显声带受损,只能发出难听的‘嘶嘶’声,这男人怎么还一来一去的对上话了。 陆景行这才松开床沿,在原地缓了许久,才捡起地上的手机追了上去。 急救室门口。 陆景行手还有些发颤。 他以为送她去那里顶多是限制自由,正好趁机让她反思一下,为什么要不听话去动不该动的人。 到底怎么会这样 还有苏念那句,孩子是他亲手杀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太阳穴针扎一样疼,靠着墙给小钟打了电话。 “给我查清楚,苏念在里面到底怎么了,漏掉一个细节你就给我去山里喂狼!” 整整八个小时的抢救。 陆景行一直守在手术室外,像一尊木雕,一动不动。 手术台上。 苏念早已面无人色,一度呼吸全无。 操刀的是医院最好的专家,而助手则是医院最有名气的新星徐砚珏。 他虽然年纪不大,还不够主刀资格,但在研究药物疗法方面却有着超人的天赋。 主攻癌症药物延缓生命方面。 手术台前,老教授看着女人几乎被蚕食一空的胃,缓缓摇头:“太迟了” 徐砚珏向来镇定冷静的脸,出现一丝颇裂,声音微哑:“教授,你救救她。” 老教授看着自己很少流露情绪的爱徒,问,“这是你什么人?” 徐砚珏脑子一下回到那年初夏,18岁的苏念陪着父亲来到乡下做慈善的场景。 她穿着一条大红色连衣裙,戴着黑色的宽檐帽,露出的肌肤雪一样白,笑起来像一朵艳丽耀眼的红玫瑰。 他后来知道这个漂亮姐姐叫苏念,是帮助他们这些穷孩子的富商的女儿。 匆匆一瞥,犹如一眼万年。 那一年的乡野夏天,在徐砚珏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苏念还钱里的五千万是他筹措的,他卖了自己倾注心血的专利,他远赴国外做医学交流,想让自己资历再深厚一些,能赚更多的钱。 可姐姐还是躺在这了。 那个完美无瑕的大小姐,此刻遍体鳞伤,他却没有办法。 他的能力大不过资本角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害。 徐砚珏眼角滚烫,坚定道,“最重要的人。” 在手术室里,徐砚珏能做的很少,哪怕他能力超群,面对苏念也不行。 主观情感会影响判断。 术后观察,手术室内只剩徐砚珏和外面的护士。 苏念半梦半醒间,看到熟悉的身影,悬着的心缓缓落地。 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用唇形道:“徐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病” 她不想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看着别人眼底的怜悯和同情。 她想给自己留一些尊严,以明媚艳丽的模样,体面死去。 “我知道。”徐砚珏懂她的意思。 他抚上她柔软的发,声音清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独自离开的。” 如果真有那天,他会陪她一起。 苏念安心的昏睡过去。 徐砚珏眼眸冷清,看着护士,问:“那个男人还在外面吗?” 第245章 百分百确定是他的孩子! 护士点头,徐砚珏拿着报告单走出去。 小护士看着徐砚珏挺拔的背影,后知后觉。 刚刚小徐医生说的是那个男人? 印象里小徐医生虽高冷,但从不会那么称呼病人家属。 出了手术室,徐砚珏就看到紧锁着眉的男人。 “医生,她怎么样?” 陆景行冲上来急切地问,问完才发现这个医生有点眼熟。 徐砚珏公事公办的语气,“胎儿没了,病人身体十分虚弱,她身上有被凌虐的痕迹,指甲盖掉了几片” 寥寥几语,陆景行心脏像被拧着皱巴起来,很疼。 徐砚珏继续道:“还有病人得了很严重的胃溃疡,两三天都没吃一口热乎的饭,胃里还检测出泥土的成分,再折腾下去胃怕是没用了。” 不管苏念是出于何种心思不愿意告知,他都想提个醒给陆景行,苏念的胃再经不起糟蹋。 在他想办法送走苏家父母前,苏念还是要跟陆景行周璇一阵。 他只能尽可能的赌这个陆景行还有一丝良知。 最后,他拿出一个正方形的溶液器皿,递给陆景行,“这是病人手术前的嘱托。” 看着深色的盒子,陆景行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接过后,没有打开,而是问:“这里是什么?” 徐砚珏淡声:“胎儿的生物学样本。” 陆景行心脏猛地一震! 苏念敢这么做,就说明她可以百分百确定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 为什么她能这么肯定? 思虑间,陆景行想到,苏念混乱的事,除了那个男人一张嘴,他没有亲眼见过。 太多太多的想法,一下涌上来。 陆景行整个人踉跄往后,手掌撑着墙壁才不至于摔倒。 徐砚珏露出嘲讽的笑,转身离去。 苏念做完手术就一直在昏睡。 明溪来看她,在病床前坐了好久。 期间来了个姓徐的医生查房,宽慰她说苏念没什么事,是正常昏睡。 明溪看他给苏念做检查时,眼底的光亮跟看别人时很不一样。 有种说不出的深情。 等徐砚珏视线抬起后,那抹深情又不见了。 仿佛刚刚那一窥仅仅是她的错觉。 不一会,明溪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五分钟后出来。 她心情一下紧张起来。 拿起包,她脸贴了贴苏念沉睡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念念,我明天再来看你。” 出医院大门,明溪站在正门口,看到傅司宴的车子缓缓行近。 天气很好,日头正盛。 傅司宴下车绕过车子走到另一边,欣长的身材以及出众的容颜,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他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系了条玫瑰红的领带,让他少了些深沉,显得年轻又耀眼。 偏斜的日光更是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涂抹上金色的轮廓,给人一种这个男人在发光的感觉。 明溪一时有些怔住,时间仿佛又回到十年前那个冬天。 她被恶作剧的同学泼了冰水,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被许多人围观。 突然,一张英气的脸放大在她眼前,冷声说,“小朋友,被欺负了不知道打回去?” 他像是一束光,从天而降,降落在彼时小小明溪的心尖上。 明溪深陷在回忆里,连男人走近都没有发觉,他拉起她的手,“走。” 他的手很暖,明溪晕晕乎乎就上了车,都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等车子停下后。 明溪才发现他们竟然来了民政局。 民政局??? 她错愕的瞪大眼,看向傅司宴,“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履行你的承诺。” 明溪脑子一片空白,她们都已经拿过离婚证了,再来这里肯定不是再拿一次离婚证。 她简直不敢置信,傅司宴要的竟然是和她领证。 他明明厌恶她厌恶得要死,为什么还要跟她领证。 “傅司宴,这个不行!”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想逃,可手腕却被男人紧紧抓住了。 明溪甩不掉,整个手都在发抖,极度排斥。 傅司宴感受到了,英俊的面容瞬间暗沉,周身像是镀了一层冰霜。 “你想毁约?想让一切恢复原状?” 男人的声音低缓寒沉,绝不是在开玩笑。 明溪一下清醒过来,绝不能再让苏念回那个可怕的地方。 她恳求道:“傅司宴你没有跟我说是这个,我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这段失败的婚姻带给她的已经不是创伤那么简单,她甚至一度心理出现阴翳,再甚者现在连文绮都不支持她。 被长辈双双讨厌的婚姻,想一想,都会让她窒息。 明溪声音都在颤抖:“傅司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结婚不行,真的不行。” 她每多说一句,男人英俊矜贵的脸就多沉一分,直至怒火完全堆叠。 “什么都可以?”他猛地扯了下她的大衣,怒道,“在这里做可以吗?嗯?” 明溪紧紧抓住男人的手,失声尖叫,“不可以!” 感受到女人的瑟瑟发抖,傅司宴松了松手劲,俊容也恢复平静,仿佛刚刚暴怒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薄唇轻扯,冷冷道:“三个月!” 明溪木讷地看他,“什么?” “我需要三个月的婚姻,三个月后你可以选择结束。” 第246章 再婚快乐! 明溪更不明白了,傅司宴想要协议婚姻,为什么要选她? 哪怕就是一天的婚姻,北城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应该数不胜数。 傅司宴看着她,淡淡解释,“爷爷身体每况愈下,医生说还剩不到两个月。” “轰——” 像是有什么声音在明溪脑袋里炸开。 她在傅家感受到唯一纯真的关爱就是来自爷爷,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心里难过,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可以跟你继续假扮” “我不愿意。”傅司宴冷声回绝。 明溪诧异地看过去,男人冷淡开口。 “这个时候,我不想骗他。” 这话听着像是有道理,但明溪总觉得哪里不对,还隐隐有一种要把自己卖了的不好感觉。 她咬了下唇,“可是” 傅司宴皱眉,不耐烦打断,“你也别自作多情,我跟你复婚,纯粹是为了爷爷,当然——” 他停顿一秒,漫不经心道:“我也不逼你,复婚和在这做场日光秀,你二选一。” 明溪脸红了红,这是什么选择,哪一个她都不想。 可是想到为了爷爷,三个月她好像也不是不能忍一忍。 她咬唇道:“我们这个是非公开的,我不想让阿姨知道我们复婚,还有三个月一到你一定会和我离婚是吗?” 男人眉梢冷峻,情绪不高地嗯了声。 明溪心稍稍松懈,“行,那我们把婚前协议和离婚协议都一起签了,反正三个月很快,到时候不用麻烦再签一遍。” 她认认真真拿这事当协议的模样对待,让傅司宴心底被微微刺痛。 明溪感觉他好像有点不高兴,眼神沉得可怕。 但她还是执意如此,在隔壁的复印店打印好离婚协议,签好后让傅司宴签。 傅司宴手上用力,几乎快把离婚协议薄薄的纸张给穿透。 半晌,他才接过笔,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整个过程都是面无表情,疏离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签得如此娴熟,明溪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又开始细细密密的疼起来。 婚姻对于女人来说,就像是一次重生投胎,所以她才很难做决定。 可傅司宴却能眼都不眨就能和她离婚、复婚,再离婚,说到底还是因为不爱,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两个心不在一起的人,要因为一份协议再次捆绑起来。 让她觉得有些沉重。 傅司宴情绪也不好,敛眉沉声道:“进去。” 明溪郁闷,“我只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 她户口本丢了,因为暂时没用到,就一直没有去补办。 “我带了,你的也有,离婚证都有。” “什么,我的户口本怎么会在你那?” 傅司宴淡声解释,“上次离婚你忘记拿走了。” “那你怎么不还给我?” “忘了。”傅司宴回得理直气壮。 两人进去,熟门熟路,很快就办好证件。 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再次拿到手里,明溪的心里百转千回,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觉得这是一个冲动且错误的决定。 后来发生的一些事,也证明这确实是一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以至于明溪每每想到,都恨不得穿越时空来阻止现在这个又傻又天真的自己。 两个本本在手里还没捂热就被男人一把抽过去,被他放在车上的置物盒里。 明溪傻眼道:“这不是应该一人一本,各自保管吗?” 傅司宴薄唇勾了勾,“和离婚协议放一起,省得到时候找不到。” 明溪想想也有道理,万一分开放不见了,到时又要麻烦。 随后,傅司宴同她一起去看爷爷,爷爷见到两人合体来看他,脸上的高兴掩盖不住,连饭都吃得比平时多一些。 看完爷爷后,明溪晚上还有课。 傅司宴顺路送她过去,到了地点,他锁着车门不让她下车。 “干嘛?” 傅司宴严肃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已婚女人,我不管你跟薄斯年是什么关系,在婚姻存续期间,你们不许来往,知道吗!” “行。”明溪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本来就不准备再跟薄斯年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见她答应得爽快,男人心底一角突然软软的,很服帖。 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嘲讽,“答应这么爽快,不怕他伤心?” 明溪莫名其妙,想到上次的误会,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和他本来就没关系。” 别的事,她不想多说,毕竟薄斯年救过她,他这个人好与不好都深埋下去。 明溪准备下车,傅司宴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嗓音暗哑道:“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他攥得太紧,明溪不自在地甩了甩手。 傅司宴却不放开,薄唇轻轻扯动,“你们有没有” 话落到一半,他又不问了。 怕得到的结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有洁癖,但如果对象是眼前这个小女人,好像也不是不能克服。 就像现在,他拿个可笑的借口骗她入笼,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就是因为,他受不了别的男人占有她。 明溪见他还拉着自己,有点着急道:“你放我下车,我快迟到了。” “急什么。” 傅司宴凝了她一秒,突然慢慢凑过来。 车内空间本就不大,他的脸贴得很近,明溪能够清楚看到他鸦羽一样的睫毛下漆黑的眸子。 那眼眸清明里带着蛊惑,映着路灯的光,像星辉落进大海里。 明溪心脏突然剧烈跳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蹦出身体。 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男人一点一点凑过来,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几乎要变成负数。 明溪愣住了,这时候她应该躲开的,但她们靠的实在太近,近到让她有些缺氧。 脑子里混沌成浆糊一样,根本想不到其他。 只见男人的唇还差一毫米的时候,他突然错开,贴着她的耳朵,暗哑道:“再婚快乐!” 随即,她听到男人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磁性感的笑声。 唰一下! 明溪的脸爆红! 再婚快乐是什么鬼?? 这个可恶的男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放过一丝作弄她的机会。 她羞恼地拉开车门,招呼也不打,头都不回的跑掉。 病房里。 陆景行漆黑的眼眸紧紧凝着床上面容苍白的女人,一眨不眨。 如果苏念这会能看见,肯定会嘲笑他一句,原来连深情也能装出来。 但也只有这个时刻,苏念昏睡的时候,陆景行才会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嘟嘟—— 手机震动起来。 陆景行怕吵到苏念,起身去走廊接电话。 电话里,小钟告诉他,看守里面的那两个女人犯的是小事,已经被家人取保候审出来。 不过,他调查出两个女人是陈家大公子陈耀手下的女人。 他还想进一步调查,却被陈耀阻拦了。 毕竟陈耀是陆景行的未来大舅子,所以小钟来请示需不需要继续往下查。 陆景行眼眸一瞬阴冷起来,“继续查!” 电话挂断,不出半小时。 陈娇就找过来,见到陆景行就哭道:“景行,你怎么能为了一个贱人下我大哥的脸面!” “陈娇!” 陆景行沉声叫她,眼神冰锥一样冷,脸上更是没有半分笑意。 第247章 跟个小孩一样 这一瞬,陆景行眼眸里的冷戾让陈娇心底一怵。 他很少会对她这么凶。 上次游轮上也是,为了那个贱人,他毫不犹豫就把她甩出去,摔在地上。 陈娇发现陆景行似乎在产生变化,不再视她若珍宝了。 “景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陈娇眸底瞬间盛满泪珠,忍着抽泣的表情,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苏念还没醒,陆景行心底有些烦躁,声音也染上些不耐,“没有的事。” “可你刚刚还凶我!”陈娇吸了下鼻子,大声道:“你凶我,我生气了!” 她知道陆景行喜欢她刁蛮,并不喜欢柔弱的女孩子。 所以陈娇学会了恰到好处,偶尔的示弱和蛮横加在一起,陆景行很吃这套。 果然,男人语气软化了几分,开口,“好了,你伤还没有全好,先回去休息。” 陈娇很生气,这是哄她吗? 这是在撵她走。 她恨得咬牙道:“景行,难道苏念伤我的事,你打算就这么算了吗?她可是真心实意的想杀我啊,我现在还每晚做噩梦!” 陆景行淡淡道:“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陈娇表情有一瞬失去管理,什么叫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她都还没死! 只不过流掉一个孩子就能让陆景行这么心疼? 难道那个孩子真是陆景行的? 陈娇拳头紧紧握起。 贱人贱人贱人! 陆景行见陈娇一直低着头,像是很难过的样子。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疲累道:“我知道你委屈了,明天让小钟带你再去挑一套江景别墅。” 加上这套,陈娇名下已经有三套别墅,五个大平层公寓了。 陆景行对陈娇向来大方,从不计较这些。 当初也允诺过,等结婚后会将陆氏百分之八的股权转到陈娇名下。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陈娇面上缓和些许,虽然恨苏念,但现在也不能立即搞死她。 她撅撅嘴道:“可是景行你怎么能让人去查我哥?你让我的脸往哪放?” 陆景行眉心微拢,没说话。 陈娇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让小钟不要找我哥茬了嘛。” “小钟不是在找茬。” 陆景行唇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娇娇,我尊重他是你哥,但不代表他可以随便插手我的事,懂吗?” 陈娇被他笑得心口一凉,她认识这男人三年,这种折磨人的笑并不少见。 只是被笑的对象一般都是他想要动手的人。 这时,护士突然出来,问道:“你是2号床家属吗?病人醒了。” 陆景行心一下提起来,敷衍地拍开陈娇的手,道:“好了,回去休息,别胡闹。” 随即,转身就进了病房,还带上了门。 陈娇看着紧闭的房门,眼底像是有剧毒的蛇爬过,浓浓的都是要将人撕碎的狠毒! 嘟嘟—— 手机响起。 陈娇看到是陈耀打来的。 她被这个哥哥缠得也是没了方法,接起来,不耐烦道:“哥,又怎么了?” “小钟把人带走了!”陈耀说。 “要是那人熬不住把我供出来怎么办?我可是听你的话才安排人进去弄那个女人的。” 陈娇无所谓道:“哥,急什么,就算景行知道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年景行对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嘛!” 她宽慰道:“你是我哥,放心,他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不是。” 有陈娇的话,陈耀心底安心多了。 他嘿嘿笑道:“那小女人命可真大,不过那小身板死了还真可惜。” 陈耀回想起来苏念前凸后翘的身材,不禁啧啧嘴,勾死人的贱、货。 陈娇听出话外音来,自己亲哥哥,太了解不过。 这是想要玩的意思。 她眼眸闪了闪,道:“哥,你要真想的话” 病房内。 苏念刚醒不久,护工正在给她喂稀饭。 她手脸和脖子上的伤还未完全消退,但比之前好一些,没那么肿。 陆景行进来后,跟护工使个眼色,护工就出去了。 陆景行接过碗,继续喂她吃饭。 本以为苏念会排斥,没想到她丝毫没有抗拒,勺子过来就张口,来者不拒。 甚至因为吃得急了,嘴角都流了些汁液出来。 陆景行放下碗,拿纸巾给她擦嘴,说:“怎么跟个小孩一样,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话里隐隐带着些宠溺的味道,他自己都没发觉。 苏念一直像个长了刺的猫一样,难得有乖顺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就调侃起来了。 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苏念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伤痕累累的脸上连表情都没有,像一个水晶做的破败娃娃,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陆景行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但还是忍下去,继续端起碗来喂饭,苏念也继续吃。 喂最后一勺时,苏念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紧接着就‘呕’的一声。 刚刚喂下去的稀粥全都吐了。 黏黏的液体全都吐在床上和陆景行的手臂上,还伴随着一股被胃酸发酵过的怪味。 瞬时,陆景行的脸色一秒阴沉,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朝苏念发火。 苏念终于不再像个玻璃娃娃一样,而是手攥紧床单,脸色薄如纸片,发出痛苦的呻|吟。 护工听见声音跑进来,见到这一幕也惊呆了。 她看着桌上的空碗惊讶道:“陆先生,您不会是一碗都喂下去了!” 陆景行拎着手臂,眉紧缩着点了点头。 护工很敬业,她不知道陆景行什么身份,只拿寻常人对待,告诉他道:“苏小姐的胃不好,刚醒来哪能吃这么多,她不说话,您就得学着观察她的表情。” 表情? 陆景行想了想,根本没见她有别的表情。 护工只当他是不开窍的直男,让陆景行自己去收拾自己的,她把这给收拾了。 等收拾好后,已经挺晚了。 护工给苏念擦过身子,床铺也收拾干净,苏念闭眼休息,她就坐在床边。 陆景行进来后,让护工去休息。 昏暗的夜灯,把陆景行的侧影拉得极其挺拔,刚毅的脸更是有棱有角,呈现出一种冷硬的俊美。 他漆黑的眸子不带情绪地盯视着床上的人。 很瘦,很小的一团。 苏念身高有172,这会却完全体现不出来。 他缓缓靠过去,想要撩开她嘴巴上的碎发,手才刚触到细碎的绒毛就见女人狠狠一巴掌拍过来。 猝不及防,男人俊美的脸上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苏!念!” 瞬间,陆景行眼眸阴鸷,尾音里全是浓浓的杀气。 北城还找不出一个女人敢打他的脸,就是陈娇这么做也不行。 他怒气腾腾往上涨,表情像是要吃人,猛地扬起手—— 第248章 你杀了我吧 在经历那样一场折磨后,面对突如其来的暴力,恐惧已经变成本能。 苏念几乎是一下就想到看护所里那两个女人拔她指甲盖的样子,应激反应似的睫毛轻颤。 看到女人自然流露的害怕,陆景行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一撞,高高扬起的手一下就失了力气。 因为怒火而剧烈起伏的胸口,竟然也神奇的自愈下来。 他收拢张开的五指,缓缓落下抚摸着女人柔软的发丝。 不出所料,苏念身体不可控的颤抖起来,深深的厌恶让她没办法平心静气接受他的碰触。 陆景行扯唇笑了下,原来她刚刚是跟自己在这装呢。 以为自己装成个木偶人,他就会自动离开。 “受不了我碰你?”陆景行淡淡地问。 宽厚的手掌却从她的后脑勺缓缓往下,到天鹅颈处停了下来,虎口圈上去,动作像是在丈量她的脖颈。 他并没有真的掐上来,苏念却感觉喉咙像是被紧紧扼住。 陆景行讥诮道,“你觉得可能吗?” 一字一句,从那张好看削薄的唇里吐出来,像是魔鬼的预言。 苏念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猛地抱住他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上去。 陆景行没有防备,微微蹙眉,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声。 血腥气四溢,苏念第一次萌生出想要生喝一个人血的念头,吸尽吸干才好。 陆景行没有甩开她,反而放低胳膊,让她咬得不那么吃力。 角度换了,他清楚看到苏念在喝他的血,是真的在往下咽。 全身的血液‘轰’一下燃烧起来,男人只感受到‘兴奋’两个字。 随后,他俯身,唇凑到她耳边,淡淡道:“用点力,别停。” 苏念咬累了,咬不下去了,喝得太多让她有点反胃。 她松开他的胳膊,饱满的红唇上都是陆景行的血,像是涂了唇釉一样,让那张小脸不再那么苍白,反而有种怪异的美艳。 陆景行唇角上扬,一本正经问:“还喝吗?” 苏念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张了张嘴,只吐出两个字,“变态。” 她的声带被注射过药物,一直没恢复,嘶哑难听,像垂死乌鸦的叫声。 可偏偏陆景行不以为然,反而听出悦耳的感觉来。 “今天才知道我变态吗?”陆景行笑着回答她。 他随意扯了块纱布把手臂裹上,然后用指腹去揩她唇上的血,收回手时还极为情涩地放在嘴里舔了舔。 像是在尝尝到底好不好喝。 苏念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抑制不住的颤了颤,很恶心又很害怕。 陆景行不为所动,抬手松了松领带,当着她的面解开衬衣的纽扣,露出精壮的腹肌和漂亮的人鱼线。 苏念崩溃了,开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陆景行,你是畜生吗?” 她才刚刚小产,身体都还没恢复好。 这人怎么能禽兽至此。 陆景行笑笑没说话,掀开被子上床。 冷冽的气息袭来,一瞬间,苏念的脸发涨到极限,想也不想就要下去。 男人掐着她的腰,不费力气就把她拖回来,紧紧揽进怀里。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抖成筛子,他缓声道,“今晚不碰你,但你要习惯,不能抗拒我。” 他知道这个时候顺了她,以后她就会产生逆反心理,以为能一直和他对抗。 就像调教一只宠物一样,挨了打后该有的教育还是不能少。 他说:“等你恢复后,我们还是要做的,所以别想着抗拒我,乖一点别惹怒我,你就不会受罪,知道吗?” 陆景行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是用这种诱哄的语气。 今晚他已经展现了有史以来最好的耐心。 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或者说是单方面的陆景行将苏念禁锢在怀里。 苏念身体虚弱极了,刚刚那一口已经耗尽力气,现在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抱着。 半晌,她无奈又无助地开口。 “陆景行,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 身后男人手指在把玩她的发梢,听到这话指尖一顿,随即淡声道:“下辈子。” 下辈子,别这么纠缠了,他也很累。 他添了句,“这辈子,你就别想了。” 下辈子 这个遥远的词,让苏念有一瞬觉得自己的灵魂跟躯体,都被锁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里。 而钥匙就在身后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手中。 无止境的窒息感,让她有一种想要立马死去的冲动。 她疲惫不堪,声音嘶哑道:“陆景行,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你这么恨我,杀了我,把我的尸体喂狗,喂狼,喂猪,岂不是更痛快?” 陆景行把她翻过身来,撩开她的头发,露出小巧的脸庞,俊脸发沉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杀人如麻?” “那倒不至于。” 苏念平静道:“在我心里,你根本不是人,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因为一个正常人是做不出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去睡另一个女人的,你知道你多让我恶心吗?” 陆景行捏起她的下巴,面色愠怒道:“恶心你也得给我忍着,别想着我会放过你。” “我知道。”苏念一目了然的神态,“毕竟我还有一口气在,还没被你彻底玩死,你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我呢。” 陆景行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说什么。 苏念悠悠道:“陆景行,等我死了,我连墓碑都不想要,因为我怕你来骚扰我。” 陆景行气的俊脸发青,没见过有人成天把死挂在嘴上。 左一句右一句,像是在给自己安排身后事。 他一个翻身把她欺压在身下,两手撑在床上,咬着牙说道:“让你现在就死在我身下,嗯?” 苏念怔愣了一刻,这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说不碰她,现在又压着自己。 她厌恶地皱眉,讨厌他一点都不掩饰。 一直被无数女人追捧的陆大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 他定定看了她片刻,倏地伸手捏住她的脸,俯身狠狠亲了上去。 苏念根本抵抗不了他,任由他吻着自己,她睁着眼,里面是无尽的厌恶和憎恨。 终于,男人在情动难抑的那刻停了下来,盯着她恶狠狠道:“让你别惹我。” “呜呜呜” 苏念终于崩溃哀嚎起来,像是被抛弃在荒野的小动物,嘶哑的声音也能听出哀伤来。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挣脱不开,一切的一切让她觉得像是一场噩梦。 先是紧紧的套牢她,再一点一点抽干她所有的意志。 她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悲悯道:“陆景行,你杀了我,杀了我,好不好,我求求你” 第249章 你是我老婆 苏念避无可避被紧紧揽在他怀里。 带着温度的泪像毒药,一点一点渗透进男人坚硬的胸膛里,感染着那颗冷血无情的心脏。 悲伤像是会传染,陆景行的心脏开始隐隐抽痛。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紧到泛白,许久才出声。 “我不可能让你死,想都别想。” 苏念没有力气再反驳,她病痛的身体让她没法保持很长时间的清醒,很快她靠在男人怀里睡过去了。 窗外月光打进来。 整个房间覆上一层淡淡的莹白。 陆景行听着怀里小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一股脑全被倒出来。 “苏念,我竟然又想对你好了。”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犯贱,嗯?” 一次次被这个女人无情的愚弄,还是一次次想要溺死在她手上。 他陆景行真是天下最蠢的人。 明溪晚课八点半结束,出来后她就往地铁站方向走。 路上手机震动起来,是傅司宴。 他问:“下课了吗?” “嗯。” “我去接你?” 对于他的主动,明溪更多的是错愕,她抬眼看还有几百米就到地铁站。 “不用麻烦,我已经到地铁站了。” 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磁沉的声音,“麻烦什么,你是我老婆。”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明溪一愣,后知后觉她已经再一次是他老婆了。 只不过是协议的夫妻。 想到两次都是因为爷爷,傅司宴才要跟她结婚,明溪心里就涩涩的。 并不是她不喜欢爷爷,而是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工具人。 需要的时候就拉出来,不需要时则是可以随意丢弃的物品。 对傅司宴来说,可有可无,也不重要。 那边傅司宴见她许久不答,追问了句,“你不会不记得这事?” 是他老婆这事。 明溪反应过来,答道:“我会遵守协议的。” 既然是协议,她就该拿出对待协议的态度。 总之,这次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傻傻的,重蹈覆辙。 蓦地,那边就没了声音。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这时,明溪听见电话那边有女人的声音。 “司宴,文妈让我给你带了晚饭” 这声音非常耳熟,明溪想了下好像是温颖的声音。 想到温颖才是文绮看重的儿媳妇。 瞬间,她感觉像是有盆冷水浇下来,心凉凉的。 “我快要上地铁了,信号不好,先挂了。” 慌慌张张说完,她就先挂了。 总裁办公室。 温颖看到傅司宴表情不好,开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 傅司宴没什么情绪,说了句,“没事。” 温颖把饭盒放在桌上,一层层打开。 “我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哦,文妈说你一工作就忘记吃饭,叫我监督你吃完才行。” 傅司宴拿手撑着额头,揉了揉眉心道:“先放下。” 温颖不依,“不行,你得吃,吃了嘛,我也好交差。” 傅司宴睨她一眼,“你是不是没事干?” 回来这些天,这种跑腿的事,温颖没少做。 温颖被他一眼看得脸蛋泛红,吐了吐舌头道:“喂,你没良心,我可是好心好意给你送吃的,你还嫌我。” 傅司宴淡淡开口:“我不需要,我妈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温颖眨眨眼,佯装不知,“什么?” “她想给我们凑对。” 温颖心脏突突跳起来,问:“那你的意思呢?” “不行。” 答案不出所料。 温颖自嘲地笑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差劲吗?” 傅司宴淡淡说:“跟你没关系,我心里有人。” 温颖咬唇,“你说的是你那个前妻吗?” 傅司宴没回答,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他怕傅成生还不死心。 温颖继续道:“司宴,我觉得你前妻好像不怎么在乎你。” 这句话就像一块吸铁石,把傅司宴心底的那根刺又重新挑起来。 呵 没想到连温颖这种没见过几面的外人,都能看出她不在乎他。 说明她的表现是有多明显。 温颖见他不说话,心底舒坦了许多,情绪也调整过来。 她笑着说:“既然这是文妈的意思,你何不将计就计。” 傅司宴抬眸看她。 温颖解释道:“就算没有我,文妈也会给你介绍别的女孩,那不如就用我来当挡箭牌,我不介意的。” 傅司宴蹙眉,明显不赞成这个提议。 温颖劝道:“放心好了,我对你没那个意思,暂时我也不想相亲,你拿我当挡箭牌,我也拿你做幌子,谁也不亏。” 傅司宴不置可否。 温颖自作主张道:“就这么定了,就当你帮我一个忙,也不用公开,在各自父母那算个交代。” 说着,她就拿起饭盒扬了扬,说:“我拿去吃了,交差。” 温颖走出房间后,脸上的纯真烂漫,一秒消失得干净。 这么多年,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傅司宴拿她当男孩子那段时光,那是他们靠得最近的时候。 等他知道她是女孩后,立马就疏远她了。 她怀揣着伤心出国留学,可兜兜转转回来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他。 想拥有他的心思也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偏执。 但她隐藏得很好。 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温颖离开后,周牧敲开办公室的门。 进来后,他明显感觉到办公室内有一股低气压。 总裁刚回来的时候,周牧看到那两个耀眼的红本本,夸了句总裁和夫人真有夫妻相。 总裁就称赞他ppt做得好,让他去财务那多领一个月工资作为奖励。 他一个顶级助理被夸ppt做得好,说出去简直就是笑话。 说白了,就是总裁心情好,通过这种方式分享给他。 怎么这么快,总裁就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差。 周牧顿觉不妙,他硬着头皮道:“总裁,餐厅那边来电问是不是还按约定时间过去?” 傅司宴听完,沉着一张俊脸,没说话。 他心太急,想要早点领证把人圈在自己眼皮底下。 又觉得过程太仓促,便想着今晚和明溪庆祝一下,可显然人家并不领情,甚至连话都不愿跟他多说。 庆祝? 或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觉得值得庆祝。 别人拿婚姻当协议呢。 傅司宴扯动唇角,“不用了,取消。” 周牧转身出去打电话取消。 餐厅那边道:“星空套餐没办法取消,只能作废。” 星空套餐是这家酒店的求婚告白套餐,都是选用自家玫瑰园当天采摘还带着晨露的新鲜玫瑰,包围整个餐厅。 十几万朵玫瑰,场面很壮观。 浪漫,奢华,也烧钱。 周牧想到昨天傅总就让他订餐厅,几家高档餐厅资料送上去,傅总一眼就选中这家,还特意指定了用红玫瑰。 他惋惜道:“作废。” 明溪离地铁站还有几百米。 突然,两个黑衣黑裤的男人,拦住她的去路。 明溪警惕地看向他们,对方恭敬道:“明小姐,我们薄总有请。” 薄总? 明溪转头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车窗降下,薄斯年俊逸的脸转过来,看着她浅浅一笑。 那笑一如既往的温润清雅,明溪却心底一颤。 她往后退两步,拒绝道:“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 第250章 带你回家 说着,她趁对方不注意就往地铁站里面跑。 想着里面人那么多,他们总不可能上来抓人。 上了地铁后,明溪的心还是突突跳个不停。 薄斯年的另一面,偏执得让她害怕。 地铁很快到站。 明溪跟随着人群出站,出来后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走。 地铁站离小区很近,不足两千米。 快到小区门口时,前面的人拐去别的路,一眨眼不见了。 明溪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安,加快脚步往小区的方向走。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悄悄攥紧包里的防狼喷雾,那阵脚步声突然加快,错身时,明溪一下举起喷雾。 越过她的那个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 纯粹只是个路人。 明溪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把喷雾又放回包里。 脚下刚动,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小溪。” 明溪心底一颤,抬脚就想跑,却被人强硬的从后面抱住。 男人声音温润清雅,“小溪,我不想伤到你,乖一点上车,好不好?” 明溪浑身一震,看到近在咫尺的保安室,扯开嗓子大叫,“救——”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她感觉到腰间被一根针管抵住。 薄斯年轻声道:“如果你想跑,孩子怕是保不住。” 孩子 薄斯年竟然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颤抖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 明溪惊恐道:“我不想。” 薄斯年唇角轻扯,“小溪,我不会伤害你。” 明溪被迫上了他的车,她不敢跟薄斯年硬来,怕孩子受到伤害。 薄斯年在驾驶座上,突然倾身过来,明溪吓得捂住胸口,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系安全带。” 薄斯年温润解释,屈起手指十分温柔地给她系上安全带。 车子启动。 明溪看着黑沉沉的夜,问:“你要带我去哪?” “很快就到了,你累可以先睡会。”薄斯年说。 明溪根本不敢睡,强撑着眼看着车子疾驰在夜色里。 渐渐地,行驶的地方越来越荒凉,像是来到了郊区。 两边黑洞洞的,没有一点生物存在的迹象。 明溪心始终提着,路面开始变得颠簸,她心里难受,想要干呕。 她脸色泛白道:“可以停车吗?我不舒服。” 薄斯年像是没听见,目不斜视开着车。 终于,他在一处黑黝黝又很破败的地方停下了车。 明溪下车后就忍不住呕吐起来,可是晚上吃得少,什么都没吐出来。 薄斯年递了水给她,明溪没有接,她不敢喝他给的东西。 瞬间,他春风和煦的面容染上些许阴郁,眼神也变得冷沉。 他拉着明溪往房子旁边走过去,问:“小溪,你还记得这里吗?” 明溪摇摇头。 薄斯年眼眸闪过一丝黯然,提示道:“你曾经在这给了一个男孩一颗糖,还跟他说过话,还记得吗?” 明溪还是一脸懵的表情。 她解释道:“小时候的事情,我不是都记得。” 十二岁的时候,她摔过一次脑袋,有好多事都忘记了。 “忘了?” 薄斯年重复着,脸上惯常伪装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他从出生开始就忍受疯掉母亲的虐打和辱骂,她把自己没能成为那个男人正头夫人的错误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 骂他来得太迟,注定永远只能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她被那家人打压后,躲到乡下就开始自暴自弃,酗酒凶药,时不时就棍棒伺候他,饿他好几天。 终于有天,他变得有能力反抗她,甚至眼睁睁看着她死,心底都没有一丝波澜。 他以为自己就这样阴暗的过一辈子了。 直到他找回了她。 那个在他人生至暗时刻,给了他一颗糖的小女孩。 可她竟然说,她不记得了。 明溪看着男人阴晴不定的脸,猜测道:“那个男孩是你?然后那个女孩你觉得是我,对吗?” 她一直觉得薄斯年不是喜欢自己,对自己特别偏执肯定是有些特殊原因。 薄斯年纠正她,“不是觉得,就是你。” 他越发的确定,除了那枚玉坠,还有她的香味,她的眼睛,都像极了记忆里的‘她’。 明溪不敢反驳他,说:“那你现在更不应该伤害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薄斯年英俊的脸庞在月色下温柔平静,他望着她,轻轻拧眉,“小溪,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不是跟你说过不会伤害你吗?” 明溪试探开口:“那你送我回家,可以吗?” “好,我带你回家。”薄斯年温和道。 明溪心底高度紧张,根本无暇区分他说的是‘带’而不是‘送’。 她安静乖巧的上车,自己系上安全带。 薄斯年看着她听话的模样,俊雅的脸上笑意明显。 他凑了过来,很暧昧的姿势,眼眸凝着她的唇,温声道:“小溪,我喜欢你乖乖的。” 明溪只觉得鸡皮疙瘩全都冒起来。 男人突然又凑近些,呼吸有些不稳,薄唇几乎要贴在她的唇上。 明溪警铃大作,往后躲了躲,不敢惹恼他,假装羞涩道:“走,先回家。” 薄斯年看着她羞红的小脸,心底升起融融暖意,笑了笑后,启动车子。 车子重新驶入国道,明溪松了一口气。 可驶去的方向却越来越荒凉,明溪总觉得这路像是要驶离北城的样子。 “学长,这不像是回城的路,你是不是开错了?”明溪问。 “没错。” 薄斯年目视前方,唇角扬了扬,“这是我带你回家的路。” 明溪:“” 她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一直是带她回家,而不是送她回家。 “我们去哪?” 明溪竭力保持镇定,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的颤抖。 “国。”薄斯年道。 刹那间,明溪的脸变得煞白! 第251章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看看我? 她难以置信道:“薄斯年,你是疯了吗?” 薄斯年笑意温和:“小溪,我想要你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这里的一切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我不要!”明溪激动叫了句。 “薄斯年,我结婚了啊!” 这话让薄斯年完美无缺的脸有了丝波动。 他俊脸微霎道:“小溪,我不介意你结过婚。” “不是结过。” 明溪告诉他,“我跟傅司宴复婚了。” “嗤——” 薄斯年猛然踩下刹车。 强大的惯性袭来,明溪猝不及防身体前倾,脑袋磕到了副驾挡板上。 薄斯年眼眸通红盯着她,问:“你说什么?” 明溪捂着晕乎乎的脑袋,说道:“薄斯年,我跟傅司宴昨天复婚了,他肯定会来找我的。” 瞬时,车里一片死寂。 薄斯年俊脸上所有温雅尽数褪去,只余下一层灰蒙蒙的阴翳。 他死死盯着她,问:“为什么?” 这样的薄斯年,让明溪蓦然有种汗毛竖立的感觉。 她保持镇定,告诉他,“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薄斯年表情瞬间阴冷,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说:“他那样伤害过你,你还失去了一个孩子,你忘了吗?” 他的手越收越紧,表情看起来狰狞得可怕。 “我以为你怀上这个孩子是意外,没跟你计较,你竟然敢跟他复婚?” 明溪疼的生理泪水都被逼出来。 薄斯年像是要捏碎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犯贱?!” 这一瞬间,他似乎在明溪身上看到了那个疯女人的影子。 她和她一样,不珍惜他。 明明,他是想对她们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着他做个恶人? 面前的男人表情一度失去控制,扭曲得像是坟场里刚爬上来的恶鬼。 他好像把她看成了别的人。 那双手竟然开始掐她的脖子,而且越来越紧! 霎时,明溪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 她面色苍白,伸手在薄斯年手臂上抓出一道血痕,喊道:“薄斯年!你呃给我醒醒!” 薄斯年眼睁睁看着手下的小脸涨得发红,呼吸越来越微弱。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流逝的快感。 当视线对上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时,他看到了明溪眼眸里只剩下恐惧。 那双漂亮的眼睛曾对他笑过,关心过,感激过,可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深深的恐惧。 离得近了,那抹熟悉的馨香侵入他的呼吸里。 突然,薄斯年像是被烫到一样,蓦地松开手。 死里逃生—— 明溪整个人瘫软在车座上,像搁浅的鱼一样,张大嘴巴不停喘气。 薄斯年短暂地恢复了神智,看着她,淡声道:“小溪,我对你很失望,作为你犯错的惩罚,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让它活下来。” 本来是想着只要她愿意跟他走,孩子活下来抱给别人就行了。 可现在,他心里有了芥蒂。 这个孩子绝不能留! 明溪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面容俊雅的男人,用如此心平气和的语气就决定了她孩子的命运。 她激动道:“你疯了吗!这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做决定!” “凭我爱你。”薄斯年面不改色道:“我做的决定是为我们好。” 明溪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恐。 疯子! 这个男人真的是彻头彻尾的疯了! 她紧紧护住小腹,警告道:“薄斯年,你休想碰我的孩子,孩子在我在!” 薄斯年淡淡道:“你会愿意的,我不喜欢你记着她,这段记忆我会帮你消除。” 明溪整张脸霎时白透! 她不敢怀疑,他有可能说到做到。 不可以! 绝不可以被他带走! 薄斯年重新启动车子,刚要起步,明溪突然捂着肚子叫了声。 “好疼,肚子好疼,快停车——” 薄斯年转过头来,像是在考察她话里的真伪。 “学长,我好疼会不会死” 明溪整个人蜷缩在车座上,巴掌大的小脸被痛苦占据。 她伸出手,主动去抓他的袖口,声音小小的,跟撒娇一样。 “学长” 软软糯糯的声线,让薄斯年怔了怔,他问:“真的疼?” 明溪使劲点头。 他靠过来,说:“我看看?” 话音未落,明溪突然拿起中控台的香水瓶狠狠朝薄斯年头上砸过去。 “咚——” 一声闷响。 薄斯年的额角被砸破,猩红的血顺着侧脸流下来。 明溪伸手按解锁键,拽下安全带,疯了一样去拉车门。 然而,下一秒,头发却被人狠狠拽住。 “啊——” 明溪痛呼一声。 薄斯年侧脸上都是血,形如玉面修罗。 “明溪,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他把她重新摁在车座上,直接扯断安全带,捆住她。 明溪动弹不得,倔强道:“薄斯年,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能带走的只有我的尸体!” “是吗?” 薄斯年突然身体越过来,摁下车座的后退按钮,把座椅放平到最后面。 明溪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听说女人只有那里是通向心脏的,你舍不得走是因为他睡服你了?” 说完,他长腿就迈过车座,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压过来。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做得不比他好?” 明溪脸白了又白,“你别碰我!” 薄斯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唇压了下来,明溪慌忙撇开,冷冽的吻落在她的发间。 他也不介意,转了一个方向想去咬她饱满的耳垂。 明溪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 “薄斯年,你别碰我,我恶心。” 看着身下女人厌恶至极的眼神,薄斯年的呼吸突然窒住,他眼眸里的幽深像是要把自己锁在黑暗里。 “明溪,你真的不能看看我吗?” 他的声音艰涩难忍,似卑微,似乞求。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看看我?” 低低哑哑的声音,薄斯年整个头都埋在她颈间,想要汲取从前她曾给予过的那份温暖。 “是不是我听你的,你就能看看我?” 薄斯年转变得如此之突然,让明溪有点猝不及防。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眼睛就被刺眼的光线照到看不见。 她看向后视镜,一辆暗夜蓝色的豪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停在后面。 刚想欣喜呼救,就听见轰鸣的发动机鼓噪响起。 下一秒—— “嘭!” 一声巨响。 那辆车没有任何顾忌狠狠地撞了上来! 第252章 你死了,活该! 车子被顶得向前冲出数百米。 明溪有一瞬觉得,蓝色的车疯狂得像是想把他们两人一起撞死! “咚——” 薄斯年的后背狠狠撞上了前挡风玻璃。 幸好明溪被他捆在座位上,再加上有他在前面挡着,才没被撞到。 否则脸朝前,后果不堪设想。 身后的车子在短暂的停熄后,马达再次轰鸣起来。 “嗡——!” 鼓噪声让人心底生出恐惧。 明溪吓得心都快跳出胸腔。 而身后的暗夜蓝豪车并没有再次撞上,只是仍由发动机低沉地轰鸣着,像是一种变相的警告。 薄斯年眼眸一暗,负伤翻回驾驶座,加大马力提档。 “嗡——!!!” 车子嗖一声箭一样冲出去。 身后的暗夜蓝也嗤一声追上来,男人精湛的车技,直接挤到薄斯年前面,逼着薄斯年把车刹下来! 而薄斯年不仅没停,反而有样学样,加大马力顶上暗夜蓝的车屁股。 暗夜蓝像是早有防备,死死踩住刹车,在原地嗡嗡抵抗。 两辆车较起劲来,谁都不相让。 明溪很害怕,声音急得带着哭腔,“薄斯年,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我们下车,我们下车好不好!” 此刻的薄斯年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难以掌控的危险气息。 他温润的脸蓦地阴沉,说:“小溪,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把你拱手相让的。” 蓝色豪车里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明溪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男人刚刚是真心想要撞死她吗? 她很想告诉自己不是,现实却是她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两辆车还在不停对抗,巨大的嗡鸣声让明溪浑身都被笼罩在恐惧里,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一张小脸也变得毫无血色,煞白煞白的。 电光火石间,明溪看到暗夜蓝先做出让步,往前错开。 然后,薄斯年的车嗡一声就窜了出去。 明溪快要吐了,她哭道:“薄斯年,你停车!快停车啊!” 薄斯年眼眸幽深,死死盯着身后穷追不舍的暗夜蓝,面上像是笼上一层千年不化的寒霜。 他说,“小溪,如果走不掉,我们就死在一起,好吗?” “——!!!” 瞬间,明溪脑子里划过一道长长的直线。 “薄斯年,你疯了我还没疯!” 什么叫一起死? 她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死? 薄斯年却侧头冲她一笑,那笑说不出的晦涩阴郁。 “嗯,不死,我们一起走。” “轰——” 他突然马力加到最大,疯狂疾驰起来。 在过一个超极速弯道时—— 薄斯年突然变道,像是想要把暗夜蓝弄翻! 傅司宴眼眸微暗,猛地打转方向盘,车子在原地转了一大圈才停下来。 他顾及明溪在车上,才会被薄斯年的阴招得逞。 傅司宴准备重新启动时,突然听到轰一声巨响。 那辆疾驰的黑车狠狠地撞上桥墩。 霎时,傅司宴脸色发青,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害怕,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试了两次,他都没能站起来! 他阖目,狠狠给自己腿上来一拳,短暂的恢复知觉,他拉开车门冲了上去。 薄斯年的车头被撞得稀巴烂,安全气囊全部炸开,油箱也开始漏油。 情况万分危险! 傅司宴心急如焚猛地拉开车门,看到那一幕不敢置信。 满身是血的薄斯年把明溪死死护在身下,而自己的身体却被桥墩的钢筋穿了个透彻。 明溪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被傅司宴拉出车外,身体看着并无大碍,只有一些皮外伤。 身上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并不是她的。 半秒后—— 明溪才反应过来,是薄斯年最后关头护住了她。 当车子因为超速失控撞上那个桥墩时。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没想到最后一秒时,薄斯年猛地冲过来,覆在她身上。 也幸好刚刚薄斯年把座椅退到了最后面,否则这会被穿透的,就是她们两个人。 瞬间,明溪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绑架她的坏人,竟然在最后关头豁出命去救她。 一时,她不知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明溪终于哇一声哭出来,看向傅司宴,喘不上气道:“你救救他” 恨他做坏事,但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 而且薄斯年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不想伤害她。 傅司宴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刚刚明溪被男人死死抱在怀里的那幕,像烙印一样,紧紧刻在他心里。 他上前查看,薄斯年此刻已经气若游丝,脸上白得没有半分血色。 傅司宴打了急救和消防电话,这种情况,没有专业工具,不能随意挪动他。 他屈起手指像是想要探探薄斯年的呼吸。 “呵” 薄斯年突然极其虚弱地笑了声。 “你看到了吗小溪在为我哭她还是在乎我的” 断断续续的话语,薄斯年却说得极其费力。 说完,还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像是回光返照,他略一抬头就看到傅司宴,唇角扬了扬。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话。 刹那间—— 男人眼眸瘆人,周身气息如临地狱! 他看着薄斯年,唇角轻轻一扯,微哂:“你死了,活该!” 随后,傅司宴转身,漆黑的眼眸紧紧锁向明溪。 一下子,明溪就被他的眼神定住,动也动不得。 他上前,暴力地扯着明溪的肩膀就把她往车上带。 “啊”明溪被他捏疼了,失声呼痛。 “傅司宴,你要把我拉哪去。” 男人手劲松了松,却没完全放开,改为握着,冷冽吐字,“上车。” 两个字,字音压的低又重。 明溪揪心车里的人,挣扎道:“薄斯年还在那,我们怎么能走?” 她看着男人冷沉的脸色,哀求道:“傅司宴你救救他,求你求你了” 明溪期望着男人能动摇。 虽然薄斯年罪有应得,但如果就这样把他丢在荒郊野外,那她和偏执阴郁的薄斯年又有什么区别? “求我?” 傅司宴指尖燃起一根烟,吸了一口后,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俊脸。 许久,他淡淡冷嗤一声,“明溪,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活菩萨吗?” 第253章 保留尊严 男人的冷酷让明溪怔住。 几秒后,她拉车门欲下车,却被傅司宴制止。 他盯着她,眸里有一抹锋利的冷,直戳人心,“就这么舍不得他?” 明溪被他寒冷的眸刺到,摇头道:“我没有舍不得他,我只是见不得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死去。” “这世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倘若那里面是陌生人你会这样,嗯?” 傅司宴质问她,淡声补充道:“难道你不是因为他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下去。 两人面对面坐着,却像是隔着山海,谁也没有好脸色。 当明溪再一次拉车门要下车时,傅司宴终于忍不住了,他狠狠一把拽过她来,伸手去脱她的外套,接着毛衣 “啊!” 明溪尖叫一声,死死拽着衣服,可还是大不过他的力气。 毛衣也被脱了,只剩下一件小衣。 明溪死死捂着胸前,惊惧地望着他。 “傅司宴,你疯了吗!” 男人不管不顾,漆黑的眼眸异常坚定地去撕扯那件黑色的小衣。 终于,她上半身什么都不剩了。 明溪眼里噙着泪,双手抱臂捂着自己的柔软,嘴唇抖得不像话,“傅司宴把衣服还给我” 傅司宴黑眸赤果果地从她身上扫过,从脖颈到已经有点点肉的小腹。 那眼神让明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黑暗,像是想要把什么撕碎般阴翳。 她一时不知道该遮哪里,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这个男人看了个光。 她带着水汽的声儿,哀求道:“还给我” 傅司宴直接开窗,把衣服扔了出去。 上面都是那个男人的血,那气味让他有要疯的感觉。 “不是要下车吗?” 他声音刻意压低,像是在咬着牙隐忍着。 “去啊!” 终究,后一句有些破功,他控制不住地低吼出来! 明溪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他。 这个男人就这么脱光她的衣服让她下车,羞辱的手法让她觉得他和薄斯年并无二致。 崩溃、伤心、难堪,各种情绪堆叠。 明溪突然就松手了,将自己的柔软展露在男人眼前。 眼角掉下泪的同时,她伸手就去拉车门。 莹白如玉的后背刺痛了男人的眼,像刀一样划破了男人的心脏,疼已经是最底层的反应。 更多的是不可言说的恨。 “咔哒——” 车门被男人上了锁。 明溪下不去,但她也不愿转身,只拿背对着他。 漂亮的脸上沾了点血迹,已经哭得像小花猫一样。 她用自己的方式,保留最后的尊严。 她听到男人在身后咬牙切齿的声音,“就非救他不可么?你忘了你自己什么身份了么,你他妈结婚了,记得吗!” 明溪整个身体抖了抖,泪流得更汹涌了。 她什么身份,工具人的身份,需要就拿来用,不需要就随意被丢弃的那种。 身体被男人冰冷的手掌硬掰过来,他拿出一件黑色的衬衣给她穿上,一扣一扣给她系好。 系到最上面时,他手突然收紧,眼眸寒凉道:“是我对你太宽容了,还是你天生喜欢犯贱?” 明溪听到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个男人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心凉。 这时,车外消防和急救车鸣笛声同时响起。 明溪悬着的心放下。 她淡漠回答他刚刚的话,“既然如此,提前解除协议。” 两个互相厌恶的人,真是没必要再硬绑在一起了。 “解除——” 傅司宴的声音很瘆人。 他脑子里浮现出两人在车里亲密纠缠的那幕,暴戾地捏住精巧的下巴,绝情的话像刀子一样蹦出。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这话,嗯?” 他的表情,他的语气,全是不可一世的蔑视。 明溪呼吸凝窒住,手死死抓住衣摆。 心疼,肺疼,肝疼,脾疼,哪哪都太疼了 疼得喘不过气。 文绮说他们不相配时,都没能让他这么疼。 明溪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 只要开口,泪就会忍不住,她不想再在这个男人面前流一滴泪。 傅司宴收回目光,看着薄斯年被抬上救护车后,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离开。 疾驰间,黑夜一点点浓缩成倒影。 最后,车子停在了樾景别墅。 明溪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说:“我要回家。” 傅司宴缓慢转眸,看向她,没有情绪的一句。 “这就是你家。” 男人声音很淡,可他幽深如潭的眼眸让明溪感到害怕。 她跟他打着商量,“傅司宴,我自己回去行吗?” 男人眼眸中的冷意,天寒地冻。 他扛着她,上楼后直接扔进浴缸里。 水放出来,他三下五除二就给她扒干净,摁在水里给洗了。 明溪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木然的,甚至不敢反抗他。 害怕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可傅司宴就好像觉得她很脏似的,洗完放干水,又重新给浴缸蓄水。 水缓缓升高,傅司宴敛低眼眸,看着她。 “明溪,你没事和我说吗?” 明溪心里一瘆,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的肚子是有一点肉,但也远远没到显怀的地步。 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出她怀孕。 她摇摇头,说:“没有。” 男人凤眸冷沉,“你确定没有事瞒着我?” 明溪抿着唇,沉默。 傅司宴拳头紧紧攥起,骨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度忍耐。 车祸时,薄斯年最后说的那句话是—— “要是我死了,帮我照顾好她肚里的孩子。” 孩子? 呵呵。 一个将死之人的托孤。 傅司宴垂眸看着明溪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也一寸寸的硬起来。 他给过她机会了。 半晌。 男人缓缓起身,屈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动作优雅迷人。 明溪坐在浴缸里,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瞬间脸都绿了。 她颤声道:“傅司宴,你、你要干什么?” 傅司宴薄唇漾着轻浮的冷笑,反问道:“这里还有什么能让我‘干’?” 明溪不敢相信,一张脸难看至极。 “傅司宴,我们只是协议” 男人薄唇蓦地附上来,用力咬了口她雪白的肩。 看着她为他颤抖,看着她为他害怕,让他有些变态的兴奋感。 “我有说过不碰你吗?” 第254章 说你爱我! 明溪怔愣住。 她以为两人的协议,在这方面的默契应该是彼此心知肚明的。 况且那时候傅司宴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提到这条,一定会遭到他一顿无情的嘲笑。 笑她自作多情,自我陶醉。 傅司宴撩起她脸上的碎发,绕在她耳后,唇角向上扯了扯,说:“领证,就是为了合情合理的弄你。” 浴缸的水漾出来。 男人进来,眼眸睨着她,冷冷问:“前还是后?” 明溪吓得发抖,想逃跑,却被他一把捉住了脚踝。 “啊——” 她惊呼出声! 怕摔倒,双手死死地撑在浴缸边缘,白到晃眼的后背强烈的刺激着男人的中枢神经。 这个姿势,没有男人能忍住不兴奋。 两人身高差距有点大。 傅司宴眼眸微暗,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哑声道:“不想受罪,就挺起来点。” 明溪吓得脸都白了。 想回头,可脚踝被男人握在手里,根本转不了身。 一害怕,人也开始抖。 她问:“傅司宴,我不要这样,我害怕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后半句已经有隐隐的哭腔,但她忍着没哭出声。 “为什么跟他跑?男人突然冷冽开口。 明溪抽气,呼吸有些发散,眼泪掉下来,啪嗒啪嗒。 落在不断晃动的水里。 “我没有” 她解释着,出口的声音破碎不堪。 傅司宴眼眸很暗,监控里显示得很清楚,薄斯年从背后抱着她,明溪连挣扎都没有,两人就上了车。 再到后面,他动用手段卫星定位,才找到他车的所在位置。 他停在后面,看着两人在车里耳鬓厮磨,如果不阻止下一步该要车|震了。 还有孩子 是上次吗? 薄斯年要出国治疗之前怀上的吗? 难怪他不治疗也好了。 原来是有了高兴的事。 明溪手指紧紧抓着浴缸边缘,上气不接下气道:“傅司宴,你能听我解释吗?” “我没有" "" 她说不出话来了。 傅司宴眼眸猩红,手下得也重,明溪所有的解释都变成了求饶。 为了护着肚子,她不敢惹恼他,配合着 整个过程,疯狂到极致。 这一夜,变得分外冗长。 等结束时。 已经是下半夜。 明溪被男人抱到床上,她喘着气,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刚才为了求饶,她都是捡着好听的话儿说 有些话,她连回想一遍都不敢,实在太羞耻太浪太不要脸了。 她只是为了阻止这个男人发疯! 可是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没疯够。 他上床后,看着她的眼神又变了。 被疼爱过的小女人,面泛潮红,有一种凌乱的性感。 傅司宴喉结滚动了一下,又来了感觉。 他已经许久没沾明溪的身子了,刚刚浴缸里的酣战,根本不够满足他内心的狂躁。 瞬间,明溪脸色变得难看。 那火辣辣的,她觉得应该是肿了。 “傅司宴,我是被薄斯年绑走的,我没有跟他一起跑。” 明溪想到刚刚他问的那句话,迫不及待跟他解释。 希望能用这句话,唤醒男人的良知,浇灭他的冲动。 “这就是你想了这么久的理由?”男人轻嘲。 霎时,明溪小脸变得煞白。 他不信她! “真的我没必要骗你。” 明溪艰涩的解释,只换来男人冷冷一笑。 如果不是他提前看了监控,说不定就被她骗过去了。 “你是说,他绑架你,然后你高高兴兴跟他上车了?” 傅司宴眼眸里,浓浓的嘲讽。 他当时看了三遍,这个女人是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让他就算想骗自己,都找不到理由。 明溪知道或许他看了路面监控,当时自己是没有挣扎,但那都是为了保护肚里的孩子。 她看着他解释,“是他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了?”傅司宴问。 “他威胁我” 明溪突然禁声。 失去宝宝的痛苦就像是昨天,记忆犹新。 她发过誓,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生下孩子,甚至为了防止傅司宴发现,她已经提前联系好国外的妇产医院。 她和傅司宴之间,已无感情可言,剩下的只有伤痕累累。 她绝不能把留不留下孩子的选择,交到这个男人手上。 这是她的孩子。 她一定会保护好。 这沉默,很漫长。 傅司宴突然笑了,是冷笑。 “没话说了?”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慢动作解开浴巾,“没有我继续了。” 明溪抵抗不了,再次成为他发泄的工具。 后面,男人掐着她,眼眸猩红发狠道,“说你爱我,说!” 明溪咬着唇,就是不说。 现在,她怎么可能还爱他,她只有恨了 到最后,她憋不住哭了,边哭边骂他。 “傅司宴,你混蛋,我恨你恨死你了” 最后,刚换的床单不能用了。 傅司宴把她抱去洗干净后,两人睡在了客房。 明溪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床上,张着嘴喘气。 她感觉那样的对待方式,自己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更像一件物品了。 傅司宴看到她孱弱的可怜,脸上又开始流汗,便拿了毛巾想给她擦擦。 刚靠近,明溪就躲了躲,说话还带着鼻音,“别碰,别碰我” 第255章 不许离开樾景半步! 她讲话软软的,是因为实在没力气了。 看在男人眼里却是另一种乖巧。 包括刚刚洗澡的时候她也很乖。 还有那个的过程,整个也乖得不像话。 傅司宴的理智一点点回笼,语气也不再那么冷硬,抚了下她的发丝,提醒她,“这里有东西。” 明溪骤然想到了什么,脸白得跟霜雪一样。 刚才为了哄他,她主动提出可以帮他 还有配合的那些,想到就让她羞耻。 越想越难过 难道以后他再这样对她,她还得这么配合他么? 幸好她不显怀,不然等协议结束,就四个多月了。 看出来会更麻烦。 明溪就算不问也知道傅司宴的态度。 先不谈孩子留不留,离婚后,他是肯定不会交给她养。 明明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宝贝。 凭什么要她们母子分离。 明溪心里受了极大的创伤,今晚傅司宴的疯狂让她再一次想到那些被他怀疑和伤害的过往。 也愈发坚定了她隐瞒孩子的决心。 她真是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脑袋抽了要跟他协议复婚。 她真是太蠢了。 哪怕当时选择给他肉|偿,也比被一本结婚证锁住的好。 她哭得红肿的眼,微闭着,昏昏沉沉想着事。 傅司宴心底的浴火泄了之后,人也变得克制许多。 看着她雪白的脖子和后背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吻痕,心底那股怒气好像也慢慢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冷还有一丝恐惧的情绪。 心冷是因为她不愿跟他说实话,恐惧则是因为害怕她离开。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受不了她离开,跟受不了她怀上别人的孩子是同等程度。 如果一定要取舍,他甚至愿意做出妥协。 他静静看着,她现在就躺在他身边,那熟悉的体香正在一丝丝填补他内心那股巨大的空洞。 这一刻,他突然特别想要把她拥进怀里,紧紧的。 手上还没动,明溪就突然起身说了句,“我要回家。”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一点不想睡在这里。 一句话,让男人眼底刚压下去的戾气再次浮上来。 他没有情绪重复道:“回家?” “协议里也没说限制我不能回家。” 明溪拿他说过的话,堵他。 不是他先耍赖说,没说过不碰她? 那协议里也没说过她不能回家,不是吗? “希望你能尊重合作精神,今晚的事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他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协议婚姻,扯上男女关系太复杂了。 她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 明溪说完,不等他反应就下床。 没找到拖鞋她就赤着脚,是真的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一下床腿就软了。 “啊——” 她惊呼一声,摔在地上。 幸好有地毯,才不至于摔坏。 就算这样,她还在费力地拉着床沿站起来,一步步扶着床边往外走。 男人心底的火就这样被一点一点勾起来。 他一把捞回走到床尾的明溪,狠狠摔进床里,一字一句,分外寒冷。 “刚刚跟你说的‘这里就是你家’没听明白?” “既然如此,我再说一遍!”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樾景半步。” 明溪瞪大眼,震惊地质问:“傅司宴,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凭我是你老公!”男人怒吼。 紧接着,他又眼眸阴郁地警告道:“你最好乖点,别逼我拿铁链把你锁起来。” “如果敢毁约,你那个好闺蜜怎么出来,我就让她怎么再进去!” 傅司宴语句毫无遮掩,赤果果的威胁。 明溪气得手都抖,骂道:“傅司宴,你混蛋!你不要脸” 竟然拿苏念的事威胁她。 她的唾骂对他毫无影响。 傅司宴两手撑在床上,长腿弯曲在她两侧,提醒她:“既然你一直把婚姻当协议,就给我有点协议精神,哪有夫妻不办事不住一起的,嗯?” “你竟然还想” 明溪话说不下去了。 整个人气得七窍生烟! 他还提办事,这一晚已经漫长得让她觉得像是折磨。 “傅司宴!你混球!跟你复婚是我做过最错的事!” 这句话,一下扎中男人脆弱的神经。 他眼眸阴鸷道:“明溪,我不喜欢在你嘴里听到这话!” “我管你喜不喜欢,混蛋!混球!你这个变态!” 明溪整个人崩溃了。 他凭什么控制她的自由。 “真是一点都不乖。”男人语调平静,眼眸却幽暗。 “嘶——” 明溪刚换上的睡衣直接被他暴力扯碎。 空气倏然死寂。 明溪吓得唇都在打哆嗦,不敢置信道:“傅司宴,你、你还想干嘛?” “说错话,就要接受惩罚。” 男人眼眸阴沉,全然没有理智的模样。 “不要不行” 明溪往上躲,直到头撞上了床头垫。 “咚”一下。 后面没路了。 男人不再留情,俯身,没有丝毫怜惜一口咬上她雪白的颈。 明溪痛苦极了。 又委屈又恨他 “傅司宴,你不是人” 男人的大掌拢住她的软软,粗粝,带着狠意。 “我的体力足够做到你不骂为止。” 瞬间,明溪一个字也不敢骂了。 她很久以前就习惯了他的不节制,忍忍还可以过去,可宝宝不行! 想到宝宝,明溪脸色惨白,求饶道:“我们换一种” 之后,所有痛苦的嘤咛尽数被男人堵了。 时间再次变得冗长又难捱。 这一夜,男人禽兽似的,直到天边鱼肚白才放过她。 明溪太累太累,睡着了。 等醒来时,已经天微微黑。 她猛然想到今天还有课,起身后,发现自己昨晚换的几件睡衣都被撕得稀烂,扔在垃圾桶里。 再次想到那漫长的折磨,明溪脸色倏白。 她慌慌张张想在衣橱里随便找一件临时穿一下,拉开却惊奇的发现,橱子里全是当季的奢侈女装,成套成套,吊牌都没摘。 有几件很眼熟,明溪记得是傅司宴在早秋就让店员送上门的最新冬款。 她离婚的时候,一件都没带,但它们依旧整整齐齐摆放在这。 明溪顾不上多想,随便拿一套穿上,下楼。 拉门时,却拉不动。 她又去检查后门,发现也被锁上。 而且不仅仅是前后门,所有的通道门和窗户全部被封死。 明溪倏一下瘫倒在地。 傅司宴这个疯子,是真的打算把她关在这里了。 医院。 苏念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陆景行安排车子来接她出院。 本来他是要亲自来接,但临时被陈娇的事绊住来不了。 苏念巴不得,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见他。 上次父亲的把柄虽然被她毁了,但陆景行说他有认识的医生可以治好父亲的心脏问题。 最多一周,他就可以安排那个医生飞过来做手术。 苏念就姑且再信他一次,手术前表现得无比听话。 到门口,她看到经常接她的那辆陆景行公司的车,没有犹豫就上车。 车子缓慢行驶,很快就到一处别墅前停下。 苏念没来过这里,问,“怎么来这?” 司机答:“是陆总吩咐的。” 苏念不疑有他,下车走进那栋别墅。 刚进去,门‘嘭’一声被从外面锁上。 一个穿着红西装的男人缓缓从角落走出来,不怀好意地看向苏念。 “又见面了,苏小姐。” 第256章 陆景行把你送给我 红西装的男人是陈耀。 正气的红色穿在他身上格外猥琐。 苏念立马警惕起来,“你怎么在这?” 她听说过陈耀的传闻,手段很多很凶残,据说还玩挂过 陈耀信步过来,菱形的三角眼猥琐地打量着苏念,说:“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 苏念见他走近,心跳得非常快,勉力压下惧怕道:“不好意思,是我走错了。” 说完,她就转身去开门,拽了两下却拽不动。 “小美人,你没走错。”陈耀已经靠近,就在苏念身后吐息。 苏念汗毛全都恶心地立起来,搭在门把上的手也微微发抖。 “什么意思?” 陈耀说:“你人都到这了,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苏念心脏有一瞬的下陷,掐着手心,镇定道:“我不懂,陈公子麻烦您开门,我要回去了。” “噗——” 陈耀邪气地笑出声,手搭在苏念的肩,缓缓往下游走。 “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 “是妹夫把你送来孝敬大舅子的。” 陈耀说着,手就往苏念衣领里面探。 苏念‘啪’一下给他打掉,然后躲开些,盯着他,质问道:“陆景行真这么说?” 陈耀手被他拍得很疼,不悦道:“废话么,你算个什么玩意,我一句话,陆景行还不乖乖就送来了。” 苏念心里冷冷发笑,都没太意外,这确实是像陆景行会做的事。 “就算是他也没资格把我送给你,你赶紧给我开门,不然我报警了。” 她拿起手机正准备拨号。 “啪——!” 手里的手机被一下打掉! 陈耀眼底全是阴邪,逼近! 苏念感受到了危险,连连往后退。 她看门是彻底出不去了,立马转身往楼上跑,想找个房间先躲起来。 前脚刚踏上楼梯,头发就被狠狠一拽—— 头皮一阵剧痛,像是连着头发快要被一起扯掉。 “啊!” 苏念克制不住痛呼,眼泪都疼出来。 陈耀紧紧扯着她的头发,骂道:“真他妈给脸不要脸的玩意,老子这可是在给你面子。” 他就这么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上二楼。 门拉开。 像是走进了地狱。 苏念被陈耀绑在椅子上,绑人的绳是特殊的,越挣扎越紧。 她牙齿打颤,怒声道:“陈耀,你敢动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一定会告死你!” 陈耀道,“我真是好奇你要怎么告我呢?咱们这不是你情我愿,互相喜欢的事嘛。” “我喜欢你爹!”苏念怒骂道。 “你别指望能一手遮天,颠倒黑白!” 陈耀阴着脸,走近,狞笑道:“苏小姐这小嘴叭叭还挺犟的,我倒是要看看你等下还能不能这么犟!” 说着,他抬手一扬,一个巴掌甩过去。 “啪——!” 一声脆响。 苏念脑袋被打得重重歪过去,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陈耀扯着她的头皮,左右开弓又扇了好几下。 “噗” 苏念被打得吐血,满嘴鲜红。 头皮像是被撕裂一般,痛到每个毛孔都张开。 “哈哈哈哈哈” 陈耀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满意,疯狂地笑起来。 “啧啧,这小嘴还犟不犟了!” 眼泪模糊了苏念的视线,她只能看见一个恶心又猥琐的轮廓,越来越近。 陈耀表情阴毒,“这就不行了” 刚刚只是开胃菜,他都还没开始呢。 痛苦一层一层加码。 苏念的眼泪爆发出来,流个不停。 到后面,她的大脑已经发散,耳朵听不见声音。 连话也说不出话来,两只手臂发麻到失去知觉。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苏念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眼神呆滞,唇上全是被自己咬破的血珠,没有一点生气。 陈耀的畸形心理得到满足,才转身去橱柜里拿出白色的小丸,就着水咽下。 他有些障碍,不吃药根本不行。 所以前面一般都会用些特殊手段,来刺激自己。 苏念的身材是真的顶! 虽然瘦却前凸后翘,很饱满。 陈耀喘着粗气伏过去觉得差不多了,就解自己的腰带 苏念只觉得眼前全是黑压压的地狱降。 她恶心想吐,可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看着陈耀靠近 “艹!” 突然陈耀怒骂出声。 真他妈不争气。 还没开始就 怪就怪这个女人身材太好了,肖想已久,忍不住就 “艹艹艹!” 他骂骂咧咧又去拿药,这次加大分量,吃了有七八颗。 然后他按下遥控器,房间的投影仪映射出刚刚的画面。 陈耀喜欢看那种尖叫和痛苦,能让他快速开心起来 当然直接动手更好,可苏念这小身板,他怕再弄就死了。 他暂时还想玩活的,死了就不好玩了。 所以他通过回放录像,来延长那种想象 苏念看得一清二楚,那是自己被打的画面。 她的唇瓣不受控地抖成筛子,眼泪像是暴雨冲刷,停不下来。 “你这个畜生!” 每一个字,撕心裂肺,惨烈至极。 如果恨意是烈火,陈耀怕是已经变成一捧灰烬! 另一边。 陆景行陪着陈娇做婚前检查。 还有一周就是婚礼日期。 场地,酒店,全都准备好。 连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一切已成定局。 漫长的检查过程中,陆景行给苏念发过信息,可是她一直没回。 他拧眉,明知道这女人没什么良心。 他还巴巴地替她联系心脏专家,越来越觉得自己贱得慌。 至于结婚后,要怎么安排这个女人,他早就想好了。 苏父这个病不是一次手术就能解决,只要苏念想救苏父就必须得听他的。 反正她是飞不出他的五指山的。 等了大约半小时,还没有回复,陆景行打了电话过去,忙音。 他冷嗤一声,不接电话是! 他打给小钟,“查一下苏念在哪。” 第257章 捅他! 不一会。 陈娇从检查室出来,又拉着陆景行说要回去穿婚纱给他看。 因为最近忙,已经几天都没有陪过陈娇,陆景行答应今天尽兴陪她。 路上,小钟打来电话。 陆景行是用蓝牙耳机接的。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景行冷硬的俊脸越来越冰。 “嘠——” 他猛地刹车,掉转车头就往另一个方向疾驰。 陈娇心里有点不安,“景行,你这是去哪?” 陆景行没说话,神色冷得像冰窖,继续开车。 “啊——” 陈娇突然叫了声,捂着肚子哭道:“景行,我肚子好疼。” 陆景行的车速减下来,转头睨她,“肚子疼?” 陈娇额上有汗,点头道:“真的很疼好疼啊” 陆景行停车,匆匆下车,把陈娇抱下来。 “小钟,马上来接你去医院。” 说完这话,他关上车门疾驰离去。 陈娇:“” 速度太快,她都没反应过来。 陆景行竟然把她丢在大马路上! “啊!!!” 她恨恨的跺脚,大喊几声。 肯定是因为苏念那个贱人! 随即,陈娇拿出手机眼眸阴毒地打给陈耀。 “嘟嘟嘟——” 打了多少个都是无人接听。 房间里。 陈耀放的画面声音很大,手机的振动都被掩盖。 他这次为了不丢人酝酿了很久,才往苏念跟前去。 这么久,苏念已经冷静下来。 她知道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眼看着陈耀眼冒婬光靠近,苏念猛地往后一仰。 两脚用力扑腾,正好踹在陈耀的脸上。 “哎呦!哎呦!” 陈耀猝不及防,惨叫着摔在地上。 苏念也跟着‘轰’一声倒地。 幸好有椅子的阻力,让她身体没受到多大伤害。 她背着椅子用力往前挪,终于勾到一把小刀。 这得多亏陈耀,刚刚用来折磨她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刀太小,锋利倒是锋利。 她反手使劲割开绳索,一只手解放后,就加速割另一只。 这时,被踹倒的陈耀爬了起来。 他捂着被踹疼的脸走近,一脚踩在苏念脸上,骂骂咧咧道:“你这个贱表子!就是尼玛欠打!打了还不老实,我现在就把你给打残,看你还怎么跟我作对!” 陈耀捞起一个凳子,狠狠砸下去。 “啊!!” 凄惨的一声尖叫。 凳子‘咚’一声,落在地上。 “艹你妈!” 陈耀抱着腿倒地,咬牙切齿怒骂。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伤痕累累的苏念拔下了刀。 “我艹!苏念你个贱人,你敢捅我,你不想活了!臭表子!” 苏念微笑着蹲下,手起刀落。 “噗呲噗呲——” 刀子捅进血肉的声音。 陈耀骂一句,苏念就在他腿上扎一刀。 “啊啊啊啊!!!” 陈耀疼得哇哇惨叫。 趁着苏念不注意,偷偷摸摸按下一个遥控器。 “滴滴——” 警报声响起。 陈耀忍着疼,歪着嘴,得意洋洋道:“臭表子!等我保镖进来!你就死定了!” 那是呼叫保镖的警报器。 这套别墅本来是陆景行送给陈娇的。 陈娇留了个心眼子,好几套都被她转手过给陈耀。 所以陈耀住处很多,这一套是最不常来的,但每次过来都会带两个保镖。 因为他来这里不是干好事,也怕自己失手出危险。 苏念心狂跳,那会想逃跑的时候,确实看到门外有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才改了方向往楼上跑。 她不敢耽误时间,猛地冲过去,拿屋里仅有的一张椅子紧紧把门抵住。 很快,门外就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陈耀两条腿都被戳成血窟窿,爬不起来,只能对着门大喊:“还敲尼妈个锤子敲!快尼妈给我踹开!” 苏念捡起一块破布就去堵陈耀的嘴。 陈耀躺在地上“哎呜呜”地叫唤,满腿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流,看着好不凄惨。 苏念拿陈耀的手机打了求救电话,幸好手机不用解锁也能拨紧急求救号码。 她颤着声说了地址。 因为别墅靠江边,比较远,对面小姐姐安慰说半小时一定到。 “嘟嘟嘟——” 手机突然再一次震动起来。 苏念定睛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是陆景行。 她一个激灵就把手机给摔了! 嘴里喃喃道:“坏人!坏人!都是坏人!” 嘭嘭嘭—— 门外的踹门声很密集。 苏念已经没有力气,胃又不合时宜地疼起来,她瘫倒在地,身子不停地抖。 那魔音入耳的踹门声,一刻不停。 苏念握紧手中的刀,绝望地蜷缩在角落,眼泪模糊了视线,无力乞求着救援赶紧到。 “轰——” 一声巨响。 不堪重负的门,终于被两个保镖踹开。 两人进来就冲向陈耀,扶起他。 陈耀疼得‘嗷嗷’直叫唤,布条被拿掉后,指着苏念说:“赶紧给我抓住那个臭表子,她报警了,把这收拾了,赶紧撤!” 苏念听见,拔腿跑向门外,用浑身力气往楼下冲。 身后,保镖追上来。 大门敞开着。 刚刚保镖听到警报,解锁进来,没来得及关。 苏念心底燃起希望,猛地冲过去。 “咚——” 她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那人揽住了她的腰。 日头下,刺眼的光线让她不得不眯起眼。 待看清来人后,她吓得尖叫一声。 一直握着刀的手,不管不顾狠狠一扎。 “唔” 陆景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苏念像是魔怔了一般,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折磨让她变得神经衰弱,几乎是本能的应激反应。 她猛地拔出刀,再次刺下去! 带血的刀锋在阳光下折射出异样的光芒。 陆景行一把攥住苏念的手腕,用着像是要把她手腕捏碎的力气。 “你疯了!” 他一声怒斥,胸口的血已经氤出来。 身后,裤子上全是血的陈耀也追了出来,看到陆景行像是看到救星。 “妹夫,你瞅瞅这小贱人给我捅的,赶紧给我抓牢她,别让她跑了!” 这两人是一伙的! 苏念瞳孔骤缩,大喊大叫道:“放开!放开我!” 陈耀叫道:“可不能放,这小贱人刚刚报警了,不能让她跑了!” “放开!放手!”苏念还在拼死挣扎。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两人没一个好东西,只要远离他们就能安全。 陆景行用力把她双手剪到后背,冷血的眸子盯着她,“你报警了?” 第258章 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他 陆景行的眼眸太锐利,冷血无情几乎溢于言表。 苏念呼吸一窒,不回答,只想逃跑。 陈耀疼得打哆嗦,“妹夫,赶紧把小贱人拎上车,咱们先走,不然等下麻烦!” 陆景行眼眸看了眼苏念破烂的衣衫,再看向陈耀满是血的腿,英挺的眉紧紧拢起。 他打横把苏念抱起来,吩咐自己带来的人。 “把这里收拾干净!” 苏念感觉天昏地暗,浑身都在发抖。 他们是要掩盖真相! 那她所有的侮辱就白受了! 而且听陈耀的口气,根本不是第一次施虐,这个房间不知道霍霍过多少女孩子。 一瞬间,恶气涌上来! 苏念一口咬在陆景行的下巴上,很重很重。 “嘶” 陆景行伸手想要拉开她。 苏念趁机狠狠踹他那里一脚。 “唔” 陆景行脸色倏变,被迫松手。 苏念立马从他兜里捞出那把小刀,紧紧握着,向陈耀冲过去。 “我杀了你!” 她怒吼一声,陈耀吓了一跳。 “哎呀,哎呀” 他想拉保镖过来挡刀,没成想自己绊了一跤,反而把身体送向苏念眼前。 刀子狠狠扎进陈耀的肩上! “啊啊啊!” 陈耀杀猪一样嚎叫。 苏念瞄准的是他的脖子,可惜失手了。 但没关系,她眼眸猩红拔出刀子,重新刺下去—— “啊!疯女人!” 陈耀吓尿了,连滚好几下,躲过刀子。 苏念穷追不舍,下决心要扎死他! 陈耀的腿负伤没法跑,只能跟个狗一样在地上爬着逃命。 他冲着保镖怒骂:“你们!你们是死的吗!” 两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捉住了发疯的苏念。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别墅门口。 “哥!哥!” 陈娇从车上下来奔向满身是血的陈耀,眼泪瞬间流了满脸。 “哥!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啊?”陈娇大喊。 陈耀咬牙切齿指着苏念,道:“就是这个小贱人,给我使阴招,捅了我多少刀,她还捅了景行,这个疯女人!” 陈娇猛地冲到苏念面前,扬手就要打她。 陆景行突然伸手,握住了陈娇的手。 “啪——” 极其响亮的一耳光还是落下。 却是落在陈娇脸上。 苏念只有一只手是被保镖攥住的,见陈娇冲过来,她想也不想就扬手扇了过去。 这两兄妹,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一次一次不放过她。 忍气吞声,换来的永远是无止境的陷害! 苏念恨不得生撕了他们兄妹。 “陆景行!” 陈娇张大嘴巴,满脸都是泪,不敢置信看向陆景行。 “你让这个贱人打我?” 陆景行表情严肃,皱眉,“没有,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刚刚的动作就像是出于本能,不想苏念被打,但他没想到苏念会打陈娇。 他冷戾的眼眸发沉,命令道:“把她给我拖上车。” 保镖把苏念塞进车里。 陈娇不依,哭闹道:“景行,你什么意思,她捅了我哥又捅了你,现在还打我一巴掌,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刚刚这突发状况,陈娇确实受委屈了。 陆景行放柔声音哄她,“好了,别哭了,我要处理一下这事,你先去车上上药。” 陈娇知道这事有点复杂,听说苏念报警了。 不过,还有几天婚礼了,陆景行是肯定不会让哥哥进去的。 她捂着脸,恨恨道:“景行,你不许放过她!” 陆景行摸了摸她的头,哄她上车。 随后,俊脸微沉就上了关着苏念的车上。 苏念被保镖用绳子扣在座椅脚上,见他进来,立马眼眸狠戾地瞪过去。 陆景行在苏念对面坐下,浑不在意,懒懒瞥她一眼。 “知道等下该怎么说吗?” 苏念怒目相视,“你别做梦了,最多还有十分钟警察就来了,我一定会坚持到底,把这个畜生送进去!” “你觉得你有选择吗?” 陆景行表情淡定,稳如泰山,胸口刺目的血迹让他多了丝邪魅的英气。 “陆景行,医院你说过的话,忘了吗?” 这话,让陆景行眉眼拢紧。 苏念继续道:“你说,如果查到看守所那个人是谁,会给我个交代。” “这个人就是陈耀!” 刚刚陈耀兴奋说漏了嘴。 他说:幸好那两个女人没弄死你,不然没得玩。 苏念质问他,那事是不是跟他有关,陈耀毫不顾忌就承认了。 就算他说了又怎样,有陆景行给他兜着,苏念毫无办法。 苏念看着男人一点都不意外的表情,冷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他,你说的话真可笑啊!” 陆景行没反驳。 看守所的事,小钟确实查出来是陈耀做的,但碍于新婚在即,陆景行是想等婚礼后再收拾他。 他并没想放过陈耀,但这个时候陈耀不能进去。 否则就等于在生打陈娇的脸。 所有的事,都只能放到婚礼后。 他薄唇蠕动,解释:“我没说放过他,但得等几天,反正现在他不能进去。” 苏念的心重重往下坠! 陈娇哭了,陆景行心疼了。 所以就要她忍下这份羞辱?放过陈耀那个畜生? 想到两次非人的对待,她恨极了。 但为了爸爸能顺利手术,再多的痛苦她都得咬牙和血吞下去。 她心如死灰道:“我答应你去解释,但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第259章 什么牌子的狗屎! “什么事?” “陈耀拍了打我的视频,你帮我拿来销毁掉!” 她想要这卷视频,作为日后的证据。 但想必陆景行不可能给她,那不如就销毁,不然留在陈耀那个变态那,让她像吞苍蝇一样恶心。 “好。” 陆景行爽快答应,然后倾身过来,解她手上的绳索。 苏念放松片刻,陆景行就把她带血的衬衣扒了。 “啊!” 她捂着胸口,一脸警惕。 “你干什么?” 陆景行轻嗤,“你穿着这身准备怎么跟人家解释?” 他扔了件自己的衬衣给她,苏念不情不愿地穿上,身上和脸上的伤火辣辣的疼。 系扣子时,感觉男人那双眼睛一直炯炯有神盯着她。 她慌忙转过去。 等系好转过来,陆景行把带血的衬衣也换了,换了件黑色的。 苏念那把刀太小,没伤到器官,只是皮肉伤,对陆景行影响不大。 他看着苏念,促狭地笑,“害羞什么,你哪里我没见过?” 陆景行很少笑,后天形成的冷硬,让他即便笑起来也让人觉得冷。 有种英俊却致命的感觉。 苏念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别过脸不回应也不笑。 直到有冰凉的触感贴在脸上,是陆景行在车载冰箱里拿出冰饮料贴在她脸颊上,给她消肿。 清凉的瓶身贴在她脸上滚过,男人动作是少有的细致温柔,跟平时的疯癫判若两人。 苏念很不习惯,伸手按住瓶身想要自己揉,手背却被陆景行顺势摁在手上。 他盯着她,眸光清厉,“那晚我说的,你都听到了?” 苏念的表情慌乱了一秒,摇头反问。 “你说什么?” 陆景行紧盯着她,拇指摁了摁她的手背,轻嗤,“跟我装?” 那晚在病床上,陆景行除了说会把看护所那两个女人的事给她个交代,还跟她说了一句,让苏念到现在听了还会颤抖的话。 他说:苏念,这辈子我们就这么过。 苏念那一整夜几乎是睁着眼到天亮的,她一直在琢磨陆景行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要说这样的话? 于她而言,回国后的陆景行是心魔,是噩梦,是魇怪。 他把一个恶魔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把她逼疯,亲手推她堕入无间地狱,而他自己则在人间冷眼看着她在无数厉鬼中苦苦挣扎。 苏念现在唯一的梦想就是逃离他,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过上父母安乐的清净生活。 所以在知道陆景行快要结婚的消息,她比他们当事人还高兴。 终于,解脱了。 可现在陆景行的话让她恐惧,就好似他结了婚依旧会掌控她一般。 他像是在计划着把她变成彻头彻尾的小三! 苏念抿着唇不说话,怕自己情绪失控。 陆景行眉眼轻眯,继续道:“你恨我,可恨的反面是什么你知道吗?” 恨的反面是——爱! 爱之深恨之切。 苏念的手又开始抖,她保持镇定,嘲笑道:“你不是搞笑,你那么恨我难道是因为还爱我?” 陆景行伸手将她耳边一丝碎发撩上去,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我也想知道。” 苏念的笑一下僵在脸上。 唇瓣抖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反之,陆景行倒是心情颇好的笑了笑。 他转了转她小拇指上的一枚戒指,眼眸暗了暗。 上次在看护所那两个女人跺苏念的手指交差,后面断骨接上去了,但疤痕太深,苏念怕爸妈看到担心,就用一枚尾戒遮住那个疤痕。 半晌,陆景行低语,“会给你交代,不食言。” 明明是给她讨公道的话,苏念却听出一声的鸡皮疙瘩。 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攥起,脱离他的摆弄,语调讥讽。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看到陆总对付自己大舅子的那天”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 冰冷的唇压下来,没有深入,只是在她饱满的唇上轻碰一下。 他眸子里笑意深盎,“你这话是在吃醋吗?” 苏念惊呆了。 她真想拿锤子砸开陆景行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牌子的狗屎! 怎么就能把她的话理解成吃醋呢! 她快恶心死了。 苏念疯了一样,狠狠擦着嘴唇,粗鲁的动作像是要把被这个男人碰过的那片唇的皮给撕掉。 瞬间,陆景行硬挺的俊脸沉得可怕。 他一把拉下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倾身过去。 这一下,他是带着些狠的。 森白的牙齿撞开她的唇,宽厚的舌头卷进去勾住她的香舌,用力一拽,拽到她吃痛的轻哼出声。 苏念那点子力气在这个强大的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瞪弄那几下,对陆景行来说,简直就是在挠痒痒。 亲吻的力度逐渐有些把控不住,男人渐起的欲望像是在释放危险信号。 苏念只觉得心脏都跟着紧缩起来。 这个疯子! 未婚妻就在隔壁车里,他就这样对她。 这是一点都不拿她当人看待了! “嘟嘟嘟——” 陆景行放在座椅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苏念清楚地看到跳动的‘娇娇’两字。 在陆景行松懈的片刻,她狠狠一撞,手肘抵上他刚刚包扎好的刀伤处。 “嘶——!” 陆景行闷哼了声。 俊脸有些发白,手劲松了些,苏念趁机推开他,往角落躲去。 她微微喘息着,一双美眸愤懑地瞪向男人,满是控诉。 “还有六天!”她说。 陆景行皱了皱眉,就听到苏念说:“陆景行,你能羞辱我的时间,还有六天!” 第七天,就是陆景行的婚礼。 他们当初说好,只要陆景行结婚,她们之间所有的契约全部失效。 陆景行语气淡淡,像是在解释,“我有要娶她的理由,但我并不爱她。” 苏念只觉得全身一阵恶寒,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陆景行,你不是有病!” 第260章 发疯的傅司宴 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她可不是十八岁的纯情少女,会觉得陆景行是想暗示她什么。 一个禽兽的剖白,只会让她觉得恶心好吗! 没等他开口,陈娇找过来了。 陆景行下车,两人在车门前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娇还气哭了,瞪着车窗愤愤不平又恶毒地剜了一眼。 苏念听到什么道歉之类的,大概陈娇是想要苏念给她道歉。 陆景行也知道苏念绝不可能给她道歉,就打消了陈娇的念头。 最后,陆景行稍显无奈地哄她上了车。 等民警到后,苏念解释自己和男友闹矛盾故意打的。 对方盘问一圈后,又检查了别墅,没发现端倪便批评教育一下苏念后离开。 苏念坐小钟的车离开。 两辆车错身那刻,陆景行看了苏念一眼,又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 苏念除了头皮发麻还是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这个疯批又要抽什么疯。 如果不是陆景行说的那个专家确实是心脏这方面的神医,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她拿出手机发信息给xu:大概十天能走,你那边安排好了吗? xu:一切已好。 苏念这才放下心,删了短信。 不管陆景行想玩什么变态游戏,她是不会奉陪了。 她会带着爸妈离开北城。 明溪被傅司宴关在家里。 这一关就是五天,傅司宴再没露过面。 别墅里的阿姨没换,还是之前那一个。 但她也只是在三餐时过来,还被吩咐不能跟她多做交谈。 有一次,明溪跟她借手机,可没想到阿姨做饭手机都不让带。 明溪的希望彻底落空。 她每天吃饭睡觉看电视,身体倒是养得不错。 一直被关着,明溪已经开始研究哪扇窗户是可以逃出去的。 可惜别墅设计得非常缜密,她的想法再次落空。 终于,第五天夜晚这个男人回来了。 明溪听到门响的那刻竟然有些雀跃,随即又压下去。 想着自己果然是被关疯了。 傅司宴进来,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看不出情绪。 明溪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他只是看她一眼,就曲着手指解开领带,去洗澡。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对明溪来说像是一支恐怖预告。 让她又想起那晚的疯狂。 虽然后面傅司宴在她的求饶声中,顺了她的意思,没有那么狠。 但时间太长,她有些受不了。 她也不知道傅司宴疯狂的点在哪,总之那晚的狂躁很不对劲。 今晚,她想平心静气跟他好好谈一谈。 傅司宴洗好澡,穿了套藏蓝的家居服出来,半干的头发,让他俊脸少了些凌厉和严肃,是另一种风格的好看。 明溪有心讨好他,问:“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 “那你口渴吗?”明溪是铁了心做点事先打破尴尬再说。 傅司宴漆黑的眼眸盯她一秒,点点头。 明溪倒了水来,男人已经倚在床上,阅读当天的杂志。 她有些害怕把温水递给傅司宴后,就想往后退,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 他把温水放在床头,手上微微用力,明溪就双脚离地坐到他身上。 更确切地说,是面对面坐他身上的姿势,很羞耻。 “啊!” 明溪惊呼一声,吓得想要下床却被男人摁住了一边脚踝。 他微热的指腹摩挲着脚踝凸起的骨头,眼神没什么温度,“不是有话说?” 明溪不敢惹怒他,忍着痒意,说:“我拉下好多课,明天可以回去上课吗?” “我帮你辞职了。” 明溪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木讷地问,“什么?” 傅司宴说:“我跟你上司打过招呼了,不用上班不开心吗?” 明溪心底一百句国骂,想着好好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傅司宴,你凭什么帮我辞职?!那是我的工作,我没说要不做,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这个霸道专横的男人! 她真是气坏了。 “为什么?” 他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轻笑,“因为我是你男人。” 这个笑森冷,恐怖。 明溪不自觉地抖了抖。 生怕一个惹他不快,又会像那天晚上一样,受整夜的罪。 她小声软软道:“傅司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薄斯年真的没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因为自己的臆想就给我加那么多罪名?” “臆想?” 傅司宴重复一遍,语气意味不明。 明溪点头,拼命解释,“我和学长真的没关系,是你想多了。” 说完她就想捂嘴,情急之下又把学长这个称呼叫出来。 她忐忑地看向傅司宴,怕他不高兴。 男人眼眸锋利,森冷吐字:“你在薄斯年手下的公司上班,是我多想?” 明溪听不懂,什么叫她在薄斯年的公司上班? 从没听说她们公司跟薄斯年有什么关联。 傅司宴手机上打开一份文件,递给明溪。 明溪发现原来教育连锁在她入职的第二天就被薄斯年收购了。 现在的老板只是挂名老板而已。 她慌张解释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这事。” 傅司宴眼神冷漠,显然不信的样子。 明溪慌极了,她不想再被关着了。 “真的是他威胁我,不信你让我去跟他对峙!” “对峙?” 傅司宴扯了扯唇,讥诮道:“你跟个活死人能对峙出什么来?” “什么?” 明溪不敢置信看着他,“薄斯年他” “他变成植物人了。” 明溪只觉得脑袋轰一下! 她还以为薄斯年最多会落下些残疾,却没想到竟然成了植物人! 明溪的震惊更像是心疼,在男人眼里格外刺眼。 傅司宴深黑的瞳重重一眯,“心碎了?” 明溪被他问得一愣,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能接受。” 毕竟是认识很久的人,要说一点情绪没有也不可能,她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 何况薄斯年虽然坏,但确实没有对她造成实际的伤害。 最后一刻,也拼死保护了她。 明溪的出神让傅司宴心里的不快一点一点堆叠起来。 五天没回来,就是怕自己失控,再伤害到她。 他也试图说服自己不介意,可真相却一件更比一件令他想毁灭! 男人眼眸倏暗,猛地把她推倒在床上,手从下摆探进来,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明溪吓坏了,颤着声解释道:“傅司宴,工作的事我不知道,威胁的事也是真的,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傅司宴眼眸幽深,像晕开的雪,“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薄斯年要把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给你?” 第261章 难道他知道了? 薄斯年被宣布植物人后,他的助手在医院公布了这事,薄母差点一口气哭晕过去。 明溪更震惊。 薄斯年竟然把财产都留给她? 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傅司宴眼眸阴沉,问:“解释不出来吗?” 明溪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解释什么,怎么解释,她自己都一头雾水。 傅司宴眼眸深冷。 薄斯年是个垃圾没错,但养孩子的事倒是安排得周到。 瞬时,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撕开。 他捏着她的下颌,眸色冰寒如刀,“说话!” 好疼! 明溪眼泪都快疼出来,哽声道:“说什么?” “你刚刚不是一直在解释吗?现在继续解释。” 明溪根本解释不了。 她也想不明白,不能理解的事,让她怎么解释? 见她沉默不语,傅司宴心底的烦躁更甚,完全忘了进门时决定要和她心平气和的心态,语气也跟着讽刺起来。 “明溪,一边吊着我,一边去勾搭另一个男人,很开心?” 明溪红了眼睛,“我什么时候吊着你了?” 男人眼眸深暗,嗤道:“病房那次我都不准备搭理你了,你上来做了什么?” “我” “说不出来?我帮你回答?” 傅司宴想起那一次,也是因为这个薄斯年,脑子越发昏沉,语气恶劣。 “是你就喜欢吊着男人犯贱,还是喜欢发騒?” “你!” 这个混蛋! 超级无敌大混蛋! 明溪委屈得快要爆炸了。 她没想到唯一一次主动,竟被当事人说成是犯贱,是发騒 这样肆意折辱她!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她别过脸去,胸闷气短,堵得心口难受,话也不想说。 傅司宴却不打算放过她,掰过她的脸,凝着她:“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事跟我说?” 明溪觉得奇怪,他总是问这句话,到底是觉得自己瞒着他什么。 除了孩子,她没有瞒他任何事。 难道他知道了,问的就是这件事 可是他现在这么恐怖,这么可怕,知道孩子的存在,会不会第一时间就让她打掉。 她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孩子是她唯一的期望。 再加上从前已经失去过一次,所以—— 她绝不能拿孩子去跟一个情绪反复无常的人做赌注。 只要她不说,傅司宴就没有理由逼她打掉孩子。 明溪的想法都在她那双清透漂亮的眼眸里体现。 明明在害怕,还是倔强地咬着唇,眸底氤氲着雾气却抵死不开口。 这样的坚守,让傅司宴越发恼恨。 眼前一暗,炙热的吻就覆了上来。 明溪乱动的手被男人挟制住,动作粗暴。 他的舌头重重地往她喉咙里顶进去,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让明溪感觉快疯了。 那晚的恐惧再次浮现在眼前。 趁着他松口,她急促喘气道:“傅司宴,你别发疯行不行!” 傅司宴禁锢住她,眼底浮现轻嘲,“你矫情什么,上次也是这样,后面还不是很配合我,我看你爽得很。” 这话让明溪觉得脸上像是挨了无声的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 上次她明明是为了减少折磨才配合他,如果不配合她可能遭的罪还要多。 思绪间,男人的唇已经向下移动,咬开她肩上的细带,一路向下,狠狠咬了下果 明溪被他咬得发出痛苦的轻哼,心里恐惧到极点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上次孩子没事是侥幸,可不能次次都靠侥幸。 “傅司宴,我不行,我还很痛” 她紧张到声音染上了哭腔。 那细弱的语气让男人有一瞬间心软,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他抬头,“五天了还痛?” 明溪见好像有效果,哭得更明显,鼻尖红红道:“真的很疼。” 她撒了一点小谎,但也不全是撒谎。 她皮肤天生娇嫩,那水肿确实没有完全消除。 傅司宴扒她的小苦茶,面无表情道:“我看下。” “啊不要!”明溪惊呼一声,紧紧抓住。 两人僵持不下,突然—— “撕拉!” 小苦茶被拉成两半,两人手里一人一块布条。 明溪气疯了。 从没有这么社死的时刻,还开着灯 幸好她皮肤娇,那水肿还算明显。 确认后,男人翻身下床,去医药箱翻出药过来。 不顾她的拒绝,修长的手指给抹进去。 冰冰凉凉的清凉感,让明溪脑子发懵。 怔忪间,她觉得屈辱极了。 委屈的泪水更是啪嗒啪嗒不停往下落。 这个男人简直把她当成一个物品,没有一点尊重。 抹完后,她还被男人按住,不让合拢,怕蹭到。 明溪一张脸气得红透。 傅司宴不豫道:“家里有药为什么不擦?” “” 明溪想说那里又不是很方便的地方,而且好得快,万一他又兽性大发。 这也算是一层保障。 傅司宴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故意的?好找借口不让我上?” “” 明溪慌掉的那一秒被男人精准捕捉到。 他的气息侵入过来,指尖还残留着那的温度,声音有些哑,“撒谎无效!” 傅司宴这会是真正的有些情动,并不是出于惩罚或者别的什么 只是单纯想要。 但这次他比之前情绪稳定一些,顾及到她的身体,准备换个方式。 明溪整个人僵住,使劲推开他,混乱道:“你不要在这你不行不行” 男人脸色阴鸷,危险笼罩过来,“你说谁不行?” 明溪又要被急哭了,声音带着水汽道:“不是你,是我” 他大掌轻轻捏了捏那朵柔软,说道:“我可以不进,但” 他靠在她耳边,哑声说出后面的话。 明溪脸蓦地胀红,反应后,使劲摇头。 “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说完,他就把她向下拉 明溪觉得屈辱,却不敢反抗,生怕他反悔,只能配合 男人突然抓着她的头发,姿态性感,凌乱喘气道:“叫我。” 明溪觉得累,含糊不清道:“傅司宴” “不是这个。”男人沉声道。 还能是什么。 明溪脊背一僵,什么声都没了。 傅司宴威胁道:“你想做一整夜?” 明溪脸色一变,不情不愿闷声道:“老公” 瞬间,男人的喘气声重了些,他眸色深谙,藏着深不见底的海蓝。 命令道:“继续叫!” 明溪叫不出口,这种情况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卖酒的小姐,实在是太屈辱太难堪。 男人明白地告诉她,“不然会很久。” 明溪很痛苦,委屈巴巴叫着,“老公,老公” 终于,她听到一声喟叹,男人拉她上来,紧紧搂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 过程比平时算快,但也折腾了近两个小时。 明溪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乖顺地趴着。 不一会,男人抱着她去洗澡,她很害怕想拒绝,却又深知不能惹怒他。 幸好,他看出她的疲累,除了洗澡,没做别的。 洗完后,明溪实在太累了,就这么窝在傅司宴的怀里睡了。 温顺的明溪让傅司宴的怒气一点一点消散,他轻声低喃:“如果你告诉我,我会接受的。”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的他身上,只会当笑话。 但现在他也看不清楚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一定要妥协,那他会去尝试。 只要她乖乖留在他身边。 那他愿意尝试。 睡得香甜的人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习惯性地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汲取那份温暖。 傅司宴眼眸一下子温柔起来,怕勒着她,动作轻轻地抱她。 这一夜,他睡得很安稳。 可明溪并没有,后半夜她就开始做一个梦,梦到男人冷血无情的要打掉她的孩子。 这种恐惧一直持续到天快亮。 外面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明溪就已经睁眼好久了。 身旁,男人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明溪轻手轻脚地起身,摸到了男人放在床头的手机,对准他的脸开锁。 很顺利解开后,她拿着手机不敢开门,躲进浴室发消息。 她编辑好文字,刚要点发送,却发现手机竟然需要发件密码。 傅司宴的手机是特制的,即便丢了,捡的人也不能随随便便使用里面的程序。 明溪试了傅司宴的生日,没成功。 又试了门锁密码也没成功。 无助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要我帮你吗?” 第262章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生个孩子?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 手机‘咚’一声摔在地上。 傅司宴赤脚走进来,一双优越的大长腿肌理紧实,上身腹肌更是健硕美观。 他弯腰捡起手机,递到明溪手上,说:“试试” 明溪怔住。 8月22。 是她们第一次领证的日子。 她僵硬着不敢动,手里的手机也开始变得烫手,特别是亮着的屏幕,自己打的字在男人眼底显露无疑。 男人一字一句读出她的短信。 “傅先生,我被傅司宴关起来了,可以帮我出去吗?明溪留。” 傅司宴轻轻一笑,语气森冷,“求助我小叔?” 男人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已经惊涛巨浪! 果然,她还是想逃跑,想离开。 这个想法让他脑子里开始烦躁,思绪也变得越来越没法控制。 他瞳孔一眯,虎口掐着她的下巴,抵在墙上,怒道:“你这么喜欢勾引我身边的男人,等他救你出去,打算拿什么偿还?” 明溪脸色白透,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道:“你不应该不让我出门,就算是夫妻,你也没权利控制我的自由。” 傅司宴俊脸霎时就阴得跟暴雨天一样。 他冷冷一笑,“明溪,你在跟我谈应不应该?” 他手臂似藤蔓一样紧锢住她,语气失去淡定,“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生个孩子?” 明溪怔了一秒,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把那个也字联想到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像一根刺,深陷进血肉里,拔不出来,还时不时让人痛恨难挡。 她愤慨又恨毒,大吼,“你做梦!” 那种痛,她绝不要,绝不要再经历一次。 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给你生孩子!” 她不想肚里的孩子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这,是她的宝宝! “能不能我说了算。” 男人俊颜上覆着令人发冷的冰霜,扯过洗理台上的领带,把她两只小手捆在墙壁的毛巾架上。 明溪脸色惨白,颤声道:“傅司宴,你要干什么?” 男人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冷凝着她,淡淡一笑,“练习生孩子。” “唔” 所有的话都被吞没在唇齿间,傅司宴再一次用别致的方法惩罚她。 没入,却让她羞愤到想晕过去。 最后,直至男人离开都没有解开她,任由她屈辱地捆在洗手间的毛巾架上。 一直到阿姨过来,明溪才被解开。 她满身凌乱,抱着膝盖坐在洗手间的地上,瑟瑟发抖。 阿姨叹气,怎么劝她都不出来。 阿姨无奈道:“你和少爷两人真是冤家转世,明明都喜欢对方,干嘛非要弄成这样?” 喜欢? 明溪痛苦地摇摇头。 如果是因为喜欢才这么对她,那她宁愿不要这种病态的喜欢。 阿姨解释道:“少夫人,少爷真的很爱你,你不在的时候,这里一直是我打理,我看到好多次少爷都睡在你们新房的床上,连抱着的枕头也是您用过的那个,还有适合您的当季新款衣服一直送过来,从没断过,冰箱里的菜也是按您的口味和喜好,就算没人吃,也每天都送过来” 明溪听着这些,没有半点感觉。 爱,喜欢,这两个词汇都不适合解释她们的关系。 傅司宴只是将她当成一件物品。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物品会不再受他掌控。 当不被他允许的事发生,他的骄傲和自信瞬间被折损。 所以,他才会如此执着,誓要逼她重新受他掌控。 这样的男人,让明溪感到害怕,当害怕大于喜欢时,她早就忘了当初喜欢他时的心境,心底只剩下恐惧和逃离。 慢慢的,逃离的念头像是一种执念,深深盘踞在明溪脑海里。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他! 一眨眼,时间就到了陆景行结婚的前夕。 晚上,陈娇跟陆景行通电话,电话里陈娇声线娇软的表白。 “景行,我觉得好幸福,以后我要给你生两个孩子!” 陆景行表情僵了下。 这句话很耳熟,他曾经对苏念也这么说过。 见许久没回音,陈娇在电话那边加了好几遍,“景行,景行,你在吗” 陆景行反应过来,揉了揉眉骨道:“早点休息,娇娇。” 他绕开了生孩子这个话题,没有正面回答。 陈娇表情黯淡,面上不显,甜甜地挂了电话。 下一秒,她拔了个号码,阴森道:“给我盯紧景行今晚的动向,有任何问题立马告诉我。” 电话挂断后,陆景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抽着烟。 烟雾缭绕,他脑子里全是那句,我们生两个孩子 片刻,他摁灭烟头,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下楼。 第263章 你不能毁约! 负责跟踪陆景行的人跟陈娇汇报:“陆总进了绿洲公寓。” 电话挂断后。 “乒乒乓乓——!” 房间里,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家具电器全被陈娇砸了个精光。 砸完之后,陈娇瘫坐在地上,心底惴惴不安。 陆景行对苏念的态度转变越来越明显,就连新婚前一晚都选择去找苏念,看这架势就算结婚也不见得会收手。 她其实早就感觉到了,陆景行对自己不是爱,更多的只是出于一份责任。 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这份责任施错了对象,他会怎么对自己? 陆景行的冷酷无情,在他对付苏念时,她就见过。 但苏念跟他起码是有年少的感情在,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欺骗。 而且现在责任对陆景行的约束力变得越来越小。 他不断地在给自己补偿,不回应生孩子的话题,这一切都像是在暗示她要做个傀儡陆夫人。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陆景行给她的财富,这辈子都花不完。 但那个人是苏念的话,问题就太大了。 越想越害怕,陈娇捡起地上的手机,拨出电话,对着那边吩咐道。 “明天在婚礼开始的时候,把资料送过去。” 此刻,陈娇的眼眸阴毒得像是泡在剧毒硫化池里的毒蝎子。 这次,她一定会让苏念一心求死! 绿洲公寓。 苏念已经打包好行李,就等着早上搬离。 她遵守承诺,一直在绿洲公寓待到陆景行结婚前的最后一晚。 洗好澡后,她又看了遍苏父今天各项检查的指标,情况良好。 陆景行找来的名医明天就会给苏父会诊,然后出手术方案。 这位名医的手术成功率超高,只要他愿意做这台手术,基本是十拿九稳的。 手术定在后天下午两点,明天上午苏父会参加苏氏遣散欢送会。 苏氏倒闭,苏父不放心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老员工,他想要亲自送一送。 苏念想到明天事情很多,早早就洗澡睡下。 门‘滴’一声打开。 陆景行信步走进屋内,客厅正中摆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行李箱。 霎时,心底冒出一团无名火。 这个女人,还真是迫不及待。 卧室的门被男人拉开一道缝隙,里面黑沉沉的,隐隐能看到床上玲珑的曲线。 这下,他心底更烦躁了。 真是讽刺,自己结不结婚,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影响。 她吃得饱睡得香,说不定还很雀跃。 走进去后,陆景行不动声色脱了衣服,下一秒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大床上去。 一刹那,苏念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怕睡眠不好,会影响明天做事,所以她吃了助睡眠的药,这会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 转头看到男人那张放大的俊脸,她脸上的嫌恶一点没掩饰,嘟囔道:“晦气!” 怎么睡个觉都能梦到这个恶鬼! 可不就是晦气么。 瞬间,陆景行那张英俊的脸变得阴沉。 他大掌在她饱满的臀上狠狠捏了一把,仿佛在惩罚她。 苏念吃痛,再次睁开眼,又看到男人那张脸,脑子里多了一丝清明,紧接着就是不可置信。 “陆景行?” 她眨了眨眼,确定是他无误后,气得欲吐血。 这个明天就结婚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床上,也太不要脸了。 她拧着眉,冲男人开口,“你还来做什么?我们的协议不是结束了吗?” 之前说好的就是他结婚就结束。 怪只怪她之前在绿洲养成习惯,不敢反锁房门。 因为每次反锁都会被陆景行踹坏,然后就是无尽的惩罚。 久而久之,她在绿洲就没再反锁过门,所以这个男人才能轻而易举地进来。 没办法,谁让这里是这个男人的家呢。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她只怕现在就要出手撵人了。 苏念琉璃眸里的嫌恶太过明显,让男人的怒火蹭一下升上来。 他翻身上来,大掌扣住她的下巴,声音似压抑着怒火,“我现在结婚了么?” “” 说着,男人就撩开她的睡裤,娴熟地找到领地。 苏念彻底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放开!”她拼命挣扎,尖叫,“你别碰我!” 陆景行是箭上的弦,势必要发的节奏,直接把她双手双脚箍紧,不让她动弹。 苏念慌乱不堪,情急之下,她用脑袋用力撞他。 “咚——” 这一下发了狠力,她的脑袋红了一大块。 陆景行倒是停了下来,看着她笑了笑。 只是那笑阴鸷到了极点。 “苏小姐真是好硬的骨气。” 陆景行冷冷坐起,咔嗒一声按下打火机。 幽蓝的火光愈发衬得男人那张脸英俊立体。 他点燃烟衔在嘴角,衣领不羁地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吞云吐雾道:“苏小姐,是想毁约?” “你什么意思?” 苏念瞪着他,本来已经做好和他抵死反抗的准备,可听到这话,心底又有些慌了。 刚刚的抗拒完全是出于本能,她讨厌同他做这事。 就算陈娇全部都知道,她也不能接受,可偏偏她又没能力反抗他。 “没什么意思,既然苏小姐不愿意,那我愿意提前跟你解除我们的约定。” 陆景行直起身,洒脱地提起外套,逆光的俊颜像极了清醒的魔鬼。 苏念从床上跌跌撞撞跑过去,拉着他的手,急道:“陆景行,你不能毁约!” 男人漆黑的瞳孔仿若不见底的深渊,薄唇森冷:“不是你要结束吗?” 苏念嘴角绷紧,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气道:“陆景行你是在陈娇那找不到感觉吗?你不会真的迷恋上我的身体了?!” 陆景行眼睛微眯,“你倒是挺看得起自己。” “对啊,这自信可是你给我的!” 苏念快被这个变态逼疯了。 反其道而行,手指划过男人精壮的腹肌,语气嘲讽,“陆少,你不就是想做吗?” 苏念的每个动作和眼神,都在挑战男人的自尊。 她婉婉道:“反正对我来说被狗咬一次和咬十次,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第264章 你想我不结婚吗? 这话简直就是在打男人的脸。 这样还能做下去,只能说明这个男人真的不在乎自尊。 可陆景行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这无异于老虎拔毛的举动。 果然男人一言不发,脸色像是暴雨将至。 按照苏念的预估,他这会应该会甩门走掉! 陆景行打量着她,女人眼眸微闪被他捕捉到。 瞬间,他就看穿了她所想。 这个女人在激怒他,试图反其道而行,做成是他毁约的假象。 他挑起她的下巴,冷俊地笑道:“听说过狗咬狗么?” 苏念不习惯被他碰触,身体的小颗粒都被激起来。 “既然上你的是狗,那你是——” 陆景行一把将人拽到胸前,身体激烈地贴近,让苏念呼吸急促。 只听男人哑着声,不疾不徐说完余下的话。 “母——” 后面他发的是气音,但也极近羞辱。 苏念琉璃眸寒光骤闪,手也微微握起,桀骜不驯的样子瞬间激起男人的侵夺欲。 他真的很喜欢她这副跟他作对的模样。 很有感觉! 他伸手一推,苏念就被他推到落地镜前。 随后,男人居高临下的身姿笼罩过来,苏念几乎呼吸都停窒了。 “转过去,扶着镜子!” 陆景行语气冷然至极,脸上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情感。 苏念咬紧唇,气血上涌。 这个男人,从不会任由别人羞辱,他的惩罚会让你后悔惹他。 “我爸爸后天的手术能顺利进去吗?” 问这话时,她双手已经扶住宽大的落地镜,从镜子里她看到男人衣冠楚楚,俊逸不凡的模样。 谁能想到这样的男人,心底却住着一只毫无人性的禽兽。 她转头又问,“明天可以做手术吗?” “做。”男人咬重那个发音。 苏念闷哼已然到唇边,却倔强地咽下。 这个举动惹怒了男人,他扯紧她的头发,迫着她眼眸看着镜子。 “看着我。” 镜子里男人英俊分明的脸廓,幻化成嗜血的恶魔,邪肆的瞳孔几乎要把苏念吞噬尽殆。 “看清楚,我是谁!” “看清楚,你在谁跟前沉沦!” 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他都想要她的臣服。 陆景行眸底充斥着暗红,凶狠地掠夺着一切,逼迫她开口。 苏念胃又开始疼起来,意识也是模糊不堪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看清楚了吗?”男人沉声发问。 苏念弓着身子,想要借此减轻胃痛,无意识回答,“嗯” 男人身上汗水密布,眼眸深重,引导她,“说,你是我的。” 苏念像一个傀儡,胃痛得烧掉了她全部的意识。 她脸上的汗滴落到地上,想要快点结束这非人的折磨,眸光潋滟道:“我是你的” 陆景行唇角扬了扬,这话他很满意。 意识冲头的那刻,他声音磁沉,问:“你想我不结婚吗?” 苏念被这句话冲得骤然清醒。 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胃疼连带脑子都疼坏了吗? 还有陆景行,他的脑子也坏了吗? 问的什么鬼话,好像她想他就会取消婚礼一样。 变态!疯批! 苏念眼眸发冷,无所谓道:“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唔啊” 好疼! 苏念确定他是在报复,那么粗暴 等一切平息后,男人冷血无情地把她扔在镜子前,自己去冲澡。 苏念趴在地上,像被抛弃的流浪狗,蜷缩着身子,胃疼得连站立都是极限挑战。 她尝试着站起来,剜心的痛觉蔓延到每一根神经,心脏紧紧揪起,像是快要被人捏爆一样超出负荷。 最近痛感越来越频繁,她一直都是靠着吃特制的止痛药,才能勉强处理事情。 爸爸手术没做之前,她一定不能倒下。 她爬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两颗药出来,没有水就干咽下去。 可是喉咙实在又干又涩,药片根本带不下去。 就在她准备去找水喝时,面前一个巨大的黑影罩下来。 “吃的什么?”男人的眼眸像一只凶狠的狼。 苏念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僵,刚要开口说话手里的药瓶被抢走,连着嘴里的两颗都被男人残暴地抠出来。 还没反应过来,陆景行转身,苏念听到了马桶抽水的声音。 这个疯批是要把她的止痛药冲进了下水道! 苏念脸色倏白。 她猛地起身想要去救回自己的药,可膝盖是软的,稍微一动就是碾碎的痛感。 她仿佛只剩吊着的那一口气,身体像是被滚轮机器碾碎似的,疼。 陆景行回来,眼神微暗道:“不许再吃乱七八糟的药。” 苏念快疯了。 那药可是跨洋飘海过来的特效药,国内不仅没有还配不到。 是小徐医生亲自去给她求来的,能续命的药。 竟然就这么被陆景行冲进了马桶。 她喉头一阵腥甜,想骂他,想发疯打他,可浑身无力,只能恨恨盯着他。 “陆景行,你是想我死吗?” 男人满身气势,倏地半蹲下,警告道:“不许提死,不许吃避子药。” 避子药 苏念对陆景行的脑回路简直无语。 他是以为自己在吃避子药? 她现在就是想怀也怀不上,还需要吃药? 她眼底飘散血雾,笑道:“陆景行,那不是避子药,那是救我命的药,我是胃癌啊,我快死了” 她的救命药,就这么被扔了,仿佛连生的希望也被男人无情掐断。 苏念这刻是万念俱灰,破罐子破摔,疼痛让她没办法再缜密地骗他。 干脆说出心底话。 可男人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俊美的脸上甚至笼罩着几分厌燥。 “我不让你吃,你就不许吃。” 很明显,他不信。 苏念呵呵笑出声,“怎么,你还想让我怀上你的龙种吗?” “也不是不行。”陆景行淡声道。 他能想到最好的困住她的方式,就是让苏念给他生个孩子。 否则以这个女人的无情程度,她爸爸病好了或者出什么意外,她可能立即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怀孕是最靠谱的选项。 “哈哈哈哈” 苏念笑得肚子痛,“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生个私生子吗?” 陆景行觉得她笑得很刺眼,皱眉道:“不是私生子,是我们的孩子。” 他解释,“你可以陪着孩子成长。” 苏念笑得遏制不住,表情却很痛苦,诡异又美艳。 “你还想我做你一辈子的晴人么?陆景行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陆景行眼眸深了深,又问:“你想我不结婚吗?” 第265章 你能去死吗? 苏念突然笑起来。 “我想你做什么,你就能做到吗?” 她脸生得艳丽,即便不施脂粉也带着勾魂摄魄的魅,笑起来更是明艳若花。 陆景行眼眸晦暗,冷淡道:“可以考虑。” 其实有一瞬他想说,我可以取消,只要你答应给我生个孩子。 但他自傲又矛盾的性格,是不会把心中所想宣之于口,只是侧面给予妥协。 或许,这会只要苏念说一句软话,他就会敲碎自己坚固的外壳,把心掏给她。 “那我想你死,可以吗?” “你能去死吗?” 苏念连问两遍,表情严肃,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陆景行眸子里乍现的明亮沉寂一空,俊脸上重新覆盖亘古不变的寒寂。 他凝着她:“你就这么恨我?” “是啊。” 苏念胃痛得快撑不住了,费力的说话只想要他快点离开。 “陆景行,你最好是带着陈娇一起死,这样你们还可以去地下做一对鬼夫妻。” 陆景行终于绷不住,倏地屈膝蹲下,掐紧苏念尖瘦的下巴,狠戾道:“苏念,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这么恶毒!” 恶毒? 苏念听着像是天方夜谭。 陈耀指使人进去害自己,后面又把自己关在别墅里虐打,这件事肯定跟陈娇脱不了关系。 而陈娇如此狠毒,是仗了谁的势? 她只不过是诚心祝愿这两个渣滓上天下地一起锁死,就恶毒了? 不过,她也不在乎。 恶毒也好,歹毒也罢。 这段时间,陆景行给她安的罪名还少吗? 她真是一点都不在乎。 “陆少,我本来就是这样啊,在你心里恶毒了这么久,还没习惯吗?” 在重新遇到陆景行后,苏念就知道,善良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一无是处的形容词。 因为善良就代表着你要被别人欺负的死死的。 她对陆景行所剩的记忆,全是被他不停的践踏欺辱,苏氏被摘牌,父亲住院,桩桩件件,这些事不是与他有关,就是跟陈娇有关。 苏氏以及她们全家的今天,两个人都是刽子手,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苏念含恨地看向男人,一字一句道:“我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够恶毒,否则我早就杀了你们,让你们去地狱里做鬼鸳鸯。” 霎时,陆景行目光阴郁起来。 他的手蓦地向下,卡住女人纤细的脖颈就往床柜上狠狠一撞。 “咳咳咳——” 苏念被撞得剧烈咳嗽起来。 男人无视她痛苦的神色,声音像来自地狱,薄凉又残忍:“苏念,你真是越来越欠收拾。” 他站起身,一只手就把她拎到床上。 又是狠狠一撞。 好在床是软和的,并没有多痛。 看着男人逼近,苏念慌乱道:“姓陆的,你要干什么?” 陆景行倾身过来,薄情的嘴角勾起,笑得很诡异。 他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打商量,想做的事就直接去做就好了。 “让你生孩子是给你赎罪的机会,我告诉你,就算生下孩子也抵消不了你之前的孽债!” 说着他整个人覆上来,修长的手指迅速又利落地剥她的衣服。 “滚开!” 苏念爆发一样怒吼,今晚她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了。 止痛药没有了,她都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撑到爸爸手术,绝不能再被这个男人折磨了。 “我不能再做了。” 苏念紧紧捂着身上的遮羞布,不让他扯开,脸色因疼痛变得苍白。 陆景行见她抵死不从的模样,心底骤然就升起一股邪火,声音淡漠而冷冽。 “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让我放过你。” 男人残酷地压上来,苏念只觉得胸腔像是被重重的挤压。 “噗——” 喉头腥甜全都涌上来,喷在陆景行的胸前。 把他的白衬衫染成了深褐色。 鲜红的血对陆景行产生极大的震慑力。 其实他明白,只因为这是苏念的血,才让他的心头像是被重创。 “怎么会吐血?” 陆景行的声音不像之前那么冷漠,细听还有一丝沙哑。 苏念嘴角挂着血,笑道:“癌症病人就是这样啊,动不动就吐血。” 她话里带笑,陆景行反而不信,只觉得她是在故意调侃。 陆景行被喷得满身狼狈,苏念以为他会生气,没成想他只是起身去浴室,几分钟快速冲了下。 然后又出来把苏念抱进去,放在浴缸里。 他扒衣服时,苏念整个身体僵住,下一秒就拿手去推他。 陆景行却进她紧紧搂住,“别乱动,脏死了,洗干净。” 苏念喉咙涩痛,并不听他的,依旧挣扎。 “不要你洗。”她厌恶道。 她还嫌他脏了,脏男人,跟这个睡跟那个睡,也不知道带没带,有没有病。 陆景行看得出她是真厌恶,可那又怎样。 他陆景行要做的事,不会因为对方厌恶就停下。 睡觉也好,洗澡也好,生子也好。 他语气冷隽逼人道:“再动,我就在这做了。” “你恶不恶心。”苏念是真的嫌弃。 陆景行对她的话并没有反应,自顾自地扒干净,给按在水里。 他扶着她的腰,毫不避讳道:“睡也睡了,摸也摸了,现在嫌恶心?” 苏念被他没感情的摆弄身体,弄得脸色潮红。 男人给她全身浇过后换了一波水,水变得清澈,一眼看到底,终于没那么刺眼。 陆景行在国外那三年受了许多罪,背上都是伤,但一双手倒是保养得不错。 指节修长,指甲干净,底部有淡淡的小月牙,很是漂亮的一双手。 跟他的脸一样好看的程度。 不过触及了就会感受到掌中有轻微的薄茧,划过肌肤时,带起苏念身上许多小颗粒。 再后面他一摸每感部位,苏念就会本能躲避。 他哼声道:“我看你是得了便宜卖乖,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队等着我去睡。” 他掰正她的脸,四目相对,不满道:“我睡你是恩赐,懂不懂。” 这方面陆景行一直很有自信,除了一张迷死人的脸,床上他是真的有点东西。 前提是他得愿意哄着这个女人。 能让他愿意哄的人,整个北城除了陈娇就只有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了。 苏念并不吃他这套,脸色冷冷的,漠然道:“水冷了。” 陆景行一番话被苏念的太极拳不动声色弹回来。 即便表情不豫,他还是乖乖扯了浴巾来盖住她,将她抱到床上。 苏念有些疲倦,躺到床上后就不再说话,也没再去管那个男人。 反正这个明日新郎官,总不可能在她这过夜。 她也想睡,可胃太疼了,一闭上眼就像有人拿把刀在她胃上剐。 中途,她听见门响,以为是陆景行离开了。 没一会她又听见细微的响声,陆景行端了杯水在床头,配好几颗药,让苏念吃。 苏念把头缩在被子里,嗡声说:“我不吃药。” 她吃的药是特制的,别的任何药都没用,而且她也不能吃。 陆景行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强迫道:“吃了再睡。” 苏念紧闭上嘴,摇头,“我不吃。” 陆景行不管,掰开她的嘴,就把药丸往里塞。 药太干了,苏念吞不下去,嗓子被涩到。 “呕——” 她发出干呕声,刚想吐掉,就被男人怼着水杯喂上来。 苏念不喝,他就捏着她的下巴往里灌,水淌得得衣服都湿掉了。 看她还是不配合,他温热的薄唇直接堵上去。 第266章 她不想放弃 男人舌尖抵进去,强迫地,把她的药往喉咙里送。 苏念被他搅得脑子都昏了,根本无力反抗。 就这么喂下去三四颗,男人才罢休,捏着她的脸颊,莫名地火气上来。 “什么时候养成生病不吃药的坏习惯了。” 苏念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都笑出眼泪来。 “我倒是想吃啊,不是被你扔了吗?” 那是她的续命药,不伤身体,止痛特别有效。 她不知道徐砚珏是怎么弄来的,但他为了这个药去了好几天,肯定很费力。 可现在药都进了下水道,像是生路一下子被切断,她眼前漆黑一片,再也看不到生路了。 陆景行见苏念又提到刚刚被他扔掉的避子药,眼眸不自觉眯了眯,捏着脸颊的手也微微发力。 一瓶随处都可以买到的避子药,都能让她这么念念不忘。 她这是有多讨厌怀上他的孩子。 他越发觉得能绑住苏念唯一的方法就是生个小孩。 想到死去的那个孩子,他眼眸暗了暗,头一次对一滩没成型的血肉产生惋惜的感觉。 “不让你吃是为你好。”陆景行的声音在黑夜中听起来瘆人。 苏念一双潋滟的琉璃眸失去光彩,自嘲道:“那真是谢谢您的好意。” 陆景行对她的嘲讽,不甚在意,反正他决定的事,不会更改。 无论如何,他都会让苏念给他再生一个孩子。 两人想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此刻,苏念心底像是有团火在烧,越烧越旺。 她自小与人为善,从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可老天却偏偏要玩死她。 爸爸手术在即,她不吃药硬扛,都不知道能不能扛到爸爸的手术结束。 她眼眸灰蒙蒙的,像是看不到希望,低喃道:“陆景行,你有没有想过,不吃那个药,说不定明天我就死了。” 瞬间,陆景行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说不上疼,但却很不舒服。 他沉着脸刚要开口,就听苏念自嘲道:“不过如果我明天真的死了,也算是给你送上一份新婚贺礼了不是。” 苏念没去看男人变沉的脸色,甚至还开起玩笑来。 “最恨的人的死期,是你们的结婚日期,诶,你别说,倒也挺符合你这个疯子的喜好。” 苏念今晚说的话,比任何时候都多。 她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百无禁忌。 陆景行的怒气沉沉堆积起来,明明心里气得冒火,后背却全是津津冷汗。 室内温暖如春,他却感到阵阵寒意,打心底发出的寒意。 他听不了这些假设,每一句都让他针扎一样。 就连心脏也像是被这个女人戳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泛起阵阵疼意。 他猛地站起来,咬牙怒道:“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可怜你?” 苏念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笑道:“就知道骗不了你。” 陆景行的心松懈下来。 他就知道是这样,这个女人惯会骗人使手段,差一点他就又要上当了。 想到自己想要一个孩子,他又放平语气,淡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不让你受太多罪,甚至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苏念嘴角噙着笑问,“怎么听话,给陆少当小晴人算是听话吗?” 陆景行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俊脸肉眼可见的阴冷。 可苏念并不惧怕,就好像已经没什么值得她怕的了。 “既然陆少这么喜欢我这身体,等我死了把我做成标本如何?” 瞬间,陆景行几乎要暴走。 死死死! 他不明白苏念为什么偏要跟这个死字过不去! 他大掌猛地掐着女人纤细的脖颈,迫使她抬头,声音异样阴冷,“你就这么想死?” 男人身上还带着沐浴过的清冽香气,是苏念最喜欢的沐浴香氛的味道。 可此刻她却觉得无比厌恶这个味道,因为用在了人渣身上。 她忍着胃里的翻腾,逐字逐句道:“我的意思是,死也不会给你当晴人,少来恶心我!” 陆景行太阳穴突突跳起来,狠戾道:“你以为你反抗得了我?” 苏念眼眸像一滩死水,毫无生气,“你真以为你能力通天到可以阻止一个人死去吗?” 陆景行真的被她气坏了。 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但女人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整个人像个玻璃做的塑料娃娃,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成齑粉。 瞬间,陆景行所有的气都堵在心口,感觉所有的发力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加倍反弹到他身上。 气急攻心。 他干脆低头粗暴地吻上这个该死的女人。 薄唇没有温度的,狠狠碾压她的唇来泄火。 突然,苏念一股恶心涌上来,胃里翻腾得厉害。 她猛地推开他,对准垃圾桶就吐了起来,可她什么也没吃,只是干巴巴地在那干呕。 这举动无疑是将陆景行的脸放在脚底板狠狠地踩。 他,就这么让她恶心么? 男人一张俊脸难看至极! “好好好,好样的,苏念。” 陆景行眼眸狠戾,万分憎恶道:“可惜,你这辈子只能活在我的手掌心!” 说完这话,他狠狠地摔门离去。 苏念心底却是万分庆幸,费力撑着床沿去了洗手间,把刚刚吃的药给催吐出来。 一阵抠弄后,药片伴随着鲜血一起出现在马桶里。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这个不给力的胃,消化不了药片,才能完完整整吐出来。 她的手轻轻捂着小腹,艰涩地起来洗漱。 虽然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但不到最后一刻,她还是不想放弃。 这一夜,苏念睡得不太好。 但早上她还是按时起来,洗漱打扮一番,穿上最喜欢的一套衣服,精精神神地去参加苏氏的遣散欢送会。 不止是她,苏父苏母全都到场,现场他们给员工发放了n+2的赔偿金。 到场的都是老员工,对苏氏感情深厚,看着苏董消瘦苍老了这么多,纷纷落泪。 苏父也忍不住落泪,毕竟是自己经营了四十多年的企业,本想留给女儿做嫁妆,现在却赔了个精光,还给女儿欠下外债,怎么能不难过。 苏父非常舍不得公司,明天这栋大楼就会被银行收走,他让苏母推他去十七楼的办公室最后再待一会。 到了办公室,苏母给苏父泡了他最爱的碧螺春。 这时,有人梆梆敲门。 “进。” 进来的是苏父的助手王海。 “苏董,我有事想和您说。” “什么事啊,小王?” 王海支支吾吾道:“能不能请苏夫人先出去一下,是一点不太方便的私事。” 苏父便让苏母下去看看女儿。 苏母离开后,苏父慈祥地问:“小王,是钱的事吗?是不是有哪里不方便,放心说,你跟我一场,只要能帮我一定帮你。” 王海看着瘦弱苍老的苏父,心里生起一些不忍。 说实话这么多年,苏父对员工真是没话说,要不是他被人拿捏住把柄,他是万万不会帮着做这种造孽的事 第267章 救救我爸 终于,现实战胜了良心。 王海起身走到电脑跟前,插上一个u盘,歉疚开口道:“苏董,这是别人请你看的。” 紧接着,电脑里就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是男女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苏父脸上皱褶拢到一起,刚想问这是谁时,赫然发现—— 画面里与人放浪的女人,竟是他那个精灵可爱的女儿。 而画面里那个男人,他也认识。 正是当年被他棒打鸳鸯的陆景行。 仔细看就能看清楚,女儿只是麻木地承受着那个粗暴的男人,与其说是欢好,倒不如说是男人单方面的施暴。 顿时,苏父大脑‘轰’一声响。 他想关掉电脑,但手指头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怎么都伸不直,一直在抖。 苏父苍老的脸上布满泪水,顺着岁月的纹路往下落。 他想关掉电脑拯救女儿,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咚——” 苏父从椅子上砸到地上,身体弯曲,手和脚都在抖。 即便如此狼狈,他还是在哀求王海。 “帮我关了,快帮我关了,救救我女儿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啊” 他天真的以为,只要关了视频就能救出她女儿。 可王海没有帮他关视频,而是把电脑显示器对准苏父,让他能清楚地看到后续。 视频是连贯的,除了陆景行的,还有陈耀施暴的过程。 苏父眼睁睁看着瘦弱的女儿被男人用各种方法毒打,心疼得喘不上气。 他的女儿 他的掌上明珠 他可爱听话的小棉袄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这些畜生! “啊啊” 苏父苍老嘶哑的吼叫,显得那么无力。 他是一个没用的,失败至极的父亲,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可这还不是全部。 王海走到苏父身边蹲下,缓缓道:“苏董,你女儿沦落至此可都是为了公司为了您啊” 苏父想起公司刚出事的那段时间,他怕自己撒手人寰,女儿还一点没能成长,便逼着她处理公司事务。 还严厉告诫念念,全力以赴定要保住苏氏。 他当时只是想让她守住自己的嫁妆而已,没想到竟是他一句话亲手把女儿推上绝路 苏父胸口一阵剧烈的绞痛,躺在地上像一只垂垂暮矣的老狗,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极其痛苦。 王海此刻已经将怜悯心泯灭,麻木地将一叠复印文件递到苏父跟前,慢慢告诉他,“今天她还要面临一份更大的灾难,还是因为您。” 苏父眼瞳骤然瞪大,像是要激出眼眶,手脚抽搐的同时,指着王海,断断续续问:“谁到底是谁指始你” 王海垂下眼,其实他也不知道。 昨晚他接到神秘电话,让他去某地取份文件,然后按照指示去做,就会帮他解决那件麻烦事。 “老爷子,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的任务是完成了。” 他叹口气道:“其实要我说,您都这把年纪了,又重病缠身,何必还拖累女儿呢,倒不如去了,一了百了,不是吗?” 苏氏,一楼。 苏念看到母亲下楼,连忙问:“妈,你怎么下来了,爸一个人在上面能行吗?” 苏母刚要开口,就见门口进来几个穿制服的人。 他们手里拿着协查令,大声问道:“请问苏董在哪?” 苏念的心莫名其妙慌了一秒,问:“请问你们找我父亲什么事?” 制服人员道:“一起合同纠纷需要苏董去局里调查。” “合同纠纷?” 苏念接过制服人员手里的协查通告,上面清楚写着合同编号。 霎时,她两腿发软,差点站不住。 这——! 不正是她逼着陆景行毁掉的那份陷阱合同。 陆景行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答应这事算了吗? 制服人员问:“苏小姐,您父亲现在在哪?” 苏念手发抖,心发慌,用力掐紧手心让自己镇定下来。 “请让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好吗?” 制服人员点头:“请便。” 苏念捏了捏六神无主的苏母的手心,小声道:“你先上去看看爸爸,等我打完电话,放心,爸爸不会有事。” 苏母慌不迭就离开。 苏念握着手机,走到大门口,颤抖着手按下陆景行的号码。 “嘟嘟——” 手机响了两声被挂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苏念不放弃,继续打,心底不停祈祷—— 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她想告诉他,不管是生孩子还是要当地下晴人,她都愿意。 她再也不反抗,也不再反犟了。 只要他能放过她爸! 在打了第五遍时,那边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在滴声后留言” 苏念脑子里全是白光,眼睛被泪水糊住了视线,什么也想不了,只是凭着本能哀求。 “陆景行,救救我爸” 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起来。 人群里有人惊恐叫道:“天啊!那上面有人要跳楼!” “轰——” 苏念的脑子里只剩下一道白线。 第268章 我要嫁给你! 北城,盛世酒店。 奢华浪漫的婚礼现场被看不到尽头的红玫瑰包围。 礼台的支架全部是施华洛水晶,正中央更是搭建了一个水晶大屏,闪耀刺眼。 现在布置可以说是豪奢到极致,令人艳羡。 准新娘陈娇穿着一袭华美的婚纱,在贵宾休息室内补妆。 她问化妆师,“外面有宾客来了吗?” 化妆师摇头,外面除了工作人员还没有宾客到场。 今天是包场婚礼,整个酒店只接待他们这一对新人。 化妆师看出陈娇很紧张,汗都冒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化妆拍给她擦汗,安慰道:“陈小姐,现在才九点半,宾客都没来呢,您不用太紧张。” “啪——” 响亮的一耳光扇在化妆师的脸上。 化妆师捂着被打到发麻的半边脸,不知所措道:“陈小姐,您怎么了?” 陈娇面容凶恶,恼怒道,“你哪只眼看到我紧张了!” 从早上开始陈娇心就跳得很快,眼皮也一直跳,总有不好的预感。 她安慰自己,今天她穿的可是价值三个亿的高定婚纱,还有这耗资十个亿的奢华婚礼,没什么好紧张。 刚刚这一巴掌,纯粹是出于被人看出紧张后的恼羞成怒。 见化妆师还杵着,她没好气道:“滚出去。” 真是没眼色的东西。 休息室内,恢复安静。 陈娇拿出手机,给陆景行打电话。 他的电话从早上开始就无法接通,这才是她紧张的源头。 这时,门被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正是西装革履的陆景行。 陈娇提起裙摆小跑到陆景行面前,娇嗔道:“怎么不接电话?我打了好多。” “手机刚刚摔到了。”陆景行解释。 “哦。” 突然,陈娇发现陆景行穿的不是定好的玫瑰沙红礼服,而是一套黑色西装。 虽然同样英俊迷人,但黑色西装配黑色领带也太阴沉了,没有一点新郎官该有的喜气。 “景行,你怎么不穿我替你选的那套暗红色新郎服?” 陆景行沉默了。 这个沉默配上他严峻的表情,让陈娇心底莫名不安。 眼见陆景行薄唇蠕动,陈娇抢白道:“没穿就没穿,这套你穿起来也很帅气。” 说着,她伸手去挽陆景行的手臂,笑靥如花。 “我们先去迎宾,快十点了,也差不多该来人了。” 男人站在原地,手插着兜,一动不动。 陈娇拉了拉,陆景行伸手把她的手拿下来,看着她,严肃道:“娇娇,没有宾客。” 没有宾客?! 陈娇一时没听明白,又拽上陆景行的手臂,问:“怎么了,是宾客有事来不了吗?” 那也不对啊,就算一两个宾客不来,也不至于到没有宾客的地步。 半晌,陆景行开口,“娇娇,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道歉,让陈娇的心瞬间急速下坠! 她急死了,拽着陆景行胳膊的手,捏得死紧,强颜欢笑道:“景行,没有宾客也没关系,我们正常举行婚礼就行了,反正我要嫁的人是你,别人来不来,无所谓。” 陈娇嘴上说得落落大方,眼底的焦虑却出卖了她。 她很不安。 陆景行到底怎么了?? 他不会是 陈娇使劲驱散那个想法,不敢想。 马上就要成婚了,不想那些不吉利的。 “娇娇,没有婚礼了。” 陆景行语气歉疚,却坚定。 “我取消婚礼了。” 他凌晨从绿洲出来后,回另一套住处小憩一下。 结果,一直做噩梦。 梦里,他看到苏念满身是血,一双眼睛看不到瞳仁,像两个血洞一样,紧盯着他。 “陆景行,我死了,你满意了吗?” 霎时,心脏一阵巨痛,硬生生把他逼醒。 脑子‘嗡嗡’的疼。 那句‘想让我当你当你的晴人,除非我死’,一遍遍在耳朵里环绕。 陆景行终于败给自己,迅速做出决定。 这个婚,他不结了。 随后,他让小钟联系宾客取消。 这会,陈娇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置信抓住陆景行的袖口,握得死紧死紧的。 “景行,你在跟我开玩笑,什么都准备好了,怎么能不结婚呢” “对不起,娇娇,我会补偿你。” 陈娇疯了一样摇头,妆都被眼泪冲花,分外可怜。 “不要!我不要补偿!” “景行,我只要你,我要嫁给你!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做你的新娘!” 陆景行眼底愧疚明显,但语气却不容动摇。 “娇娇,除了婚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陈娇失控大喊,“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结婚!” 她紧紧抓着陆景行的袖口,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的袖口上,楚楚可怜道: “你不能负我你答应过不会负我的,景行,你娶我,求求你娶我我以后保证不会那么骄纵,一定会安分守己做你的贤内助,好不好” 陈娇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情真意切。 她要什么屁补偿,嫁给陆景行,什么不是她的。 她不要补偿,她要全部,她要所有! 想到这,陈娇哭得更伤心,像是肝肠寸断,陆景行的表情明显有些松动。 陈娇哭得更卖力,也不管妆花不花,丑不丑,只有一个念头。 留下陆景行,举行婚礼。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小钟。 见到这一幕,刚要退出去,却被陆景行叫住。 “把手机给我。”他说。 凌晨出来他喝了许多酒,手机压坏了也不知道。 早上有许多电话,屏幕不显示,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后面干脆关机了。 小钟双手把新手机奉上。 陆景行滑动页面,有署名的没署名的未接来电都有。 这时,一条语音留言的提示跳出来。 他瞳孔震了一下,是那个女人。 他对陈娇道:“我接个电话。” 说着就甩开陈娇,到一边按下语音留言放到耳边,里面全是沙沙的嘈杂声。 瞬间,他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苏念悲伤又绝望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陆景行,救救我爸” 男人脑子轰一下巨响。 感觉就像是梦境再现。 心脏像是被人徒手撕裂般,狠狠一抽。 第269章 我爸死了,你开心吗? 他急忙回拨过去,无人接听。 心底的恍然和害怕越来越重。 陆景行直接跃步出去,对小钟道:“备车!” 陈娇脸上血色彻底消失,慌忙追上去,“景行,景行,我们的婚礼” 男人的背影冷酷无情,轰鸣的汽车尾气喷了她一脸。 陈娇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把她丢在婚礼现场离开。 她眼眸里是无尽的阴毒和怨愤。 一定是那个女人! 陆景行竟为了那个女人连婚都不跟她结了! 当真是彻彻底底疯了! 她没想到她都做到这份上了,这个女人竟然还能阴魂不散勾引她的男人。 死贱人——!!! 这次非要弄死你不可。 陈娇招来酒店的礼宾车,提着裙摆上去,凶狠道:“跟上前面的车。” 车内。 陆景行端坐着看着手机直播画面,薄唇紧抿着,满身不可言说的戾气。 噼里啪啦—— 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在车窗上,竟是突然下雨了。 密集的雨点拉拽着天幕,让整个城市的灰暗变得浓沉,压抑。 直播画面传声不清晰,很是嘈杂,但依旧能听到有人在尖叫。 “啊!那个人要跳楼,是真的要跳楼!” “怎么在苏氏的大楼上跳,难道是里面的员工,为什么纠纷吗?” “听说是苏氏的老总,不知道为什么要跳楼,刚刚还有穿制服的来找他,好像是要抓进去,估计是受不了了呗” “” 陆景行双眼里都是没有休息好的红血丝,抑制不住的怒气涌上来。 “小钟,查查他父亲到底涉了什么事。” “好。” 陆景行揉了揉跳动不停的太阳穴。 他跟苏父周旋过几次,在他印象里,苏父老奸巨猾,满腹心机。 这样的男人,会跳楼自杀? 可能吗? 陆景行安慰自己,如果真的跳楼,那也算是偿还了他父母的业债。 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如果苏父死了,那苏念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头一次在苏念的事上有退缩的念头。 不过,他并不觉得苏父是真的要跳楼,应该只是装装样子。 毕竟他们苏氏欠了不少钱,该耍的手段还是要耍耍的。 直播画面还在继续。 突然镜头一晃,离得近了些,女人凄厉无助的哭声传来。 陆景行看到了,那个夜半入他梦里的女人,此刻跪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喊着。 “爸爸爸下来求你下来” 霎时,陆景行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到那个梦! 那个两眼都是血窟窿的女人 令人窒息的恐慌爬上心头,让这个向来冷静的男人瞬间血色全失。 喉咙像是被什么封住,他艰难吐字道:“快一点!” 苏氏。 窗沿上那个身影看起来是如此苍老和虚弱。 雨势泼天,苏念满身狼狈,跪在地上不断祈祷着,哀求着 “爸你下来不要丢下我和妈妈求求您别丢下我们” 她的声音嘶哑不堪,后面已经听不出她到底在嘶吼什么,但那悲伤似乎会传染,绝望的气息传递到现场所有人的身上。 没有人不动容。 现场,消防拉起了大型的气垫。 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看着那个男人。 消防见苏念唇瓣裂出血口,嗓子哑到干枯,递了瓶水给她,安慰道:“苏小姐,不用太担心,我们的人正在上面做心理疏导,您父亲应该只是一时想不开” 苏念接过水,刚想说谢谢,就听人群里传来惊惧的尖叫。 “啊啊啊啊!跳下来了!” 苏念猛的抬头,看到一个黑影急速下坠,像是没有生命的石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坠落。 “咚——!” 极其巨大的一声闷响,跟天上骇人的闷雷同时响起。 耳膜几乎要被震碎的程度。 瞬间,苏念的心跳和呼吸全部静止。 “嘭!” 水瓶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苏念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 那些雨像是灌到了她的口鼻里。 她的面容绝望窒息,身体像是下一秒就会不堪重负的自爆。 久久的黑色后,她终于能看见一点朦胧的光亮。 “啊啊啊” 苏念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嘶吼着往那滩红色血肉跟前爬。 她看到了! 那滩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尸体 身上的宝蓝色西装是她亲自帮他选的,还配上了一条蓝色带点点的领带。 犹记得,早上她还跟父亲撒娇,“这样穿看上去年轻好几岁。” 苏父慈笑道:“年轻好,年轻好,看着有力气,就没人敢欺负我家小念儿” 雨很大,那具身体不断涌出的鲜血顺着雨水流到了苏念的手下。 那是她爸爸的血,生她养她的爸爸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疯了一样扑过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下来,死死拽住手臂。 “爸,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小念儿” “爸,你是不爱你的小念儿了吗,你怎么不回答我” “爸,我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滚烫的泪滴混杂着赤色的鲜血,从苏念眼角崩落,不仅是眼角,嘴角也咳出血来。 整个画面怵目惊心得令人绝望。 有人拿黑布把惨不忍睹的尸体盖上。 “不要!不要!不要带走我爸!!”苏念嘶吼。 “不要带走他,他怕冷,不要在冬天带他走” 苏念嘶哑地呢喃。 地上的血还在源源不断冲刷下来,入目所及,大片大片的血。 她的心像是被人拿刀挖走了,身体空荡,缺失,疼得,快要活不了。 “爸” 她的爸爸,再也不能慈爱地叫她一声小念儿了。 她的天空,塌了 陆景行到的时候,地上的苏父已经被抬上车。 只剩下满地没来得及冲刷的鲜血,告诉他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一时竟没能站稳,失控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到了匍匐在地上的女人,像是有某种感应,那个女人也抬起头来。 这一刻,陆景行才看清。 那个女人流下的是赤红的血泪! 霎时! 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住,竟不敢直视,想退缩,想躲藏。 苏念看到他了,恨毒了的眼神。 “陆景行,我爸死了。” “陆景行,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苏念笑得凄然,血红的眸底,尽是厌世的自嘲,“陆景行,你开心了吗?” 第270章 我把命给你... 最后那句开心吗,让陆景行瞬间呼吸困难。 苏家下场这么惨,他开心吗? 并不。 相反。 当事情已经发生后,他一点都不希望苏父死,因为苏父一死,意味着他控制苏念的路又断了一条。 他脑袋嗡嗡的,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苏父会跳楼自杀。 为什么呢?难道就为了那一点债务? 只要苏念听话给他生个孩子,他能不帮他们家还了吗? “你答应我销毁那份合同的,可最后你却用这份合同来逼他。” “陆景行,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苏念吼得撕心裂肺,本就受伤的嗓子,现在更加嘶哑难听。 陆景行听得眼瞳一缩。 那份漏洞合同当时被销毁的确实不是原件,他是留了一个心眼,但合同一直锁在家里保险柜里,怎么会 他想告诉苏念没有,他没有开心,也没有用那份合同去逼苏父。 可他说不出口,合同确实是从他这流出去的。 他脱不了干系。 苏念眼眸猩红,颤抖的声音道:“我为了那份合同在看护所里被人折磨了一天一夜,还失去了一个孩子还不够吗?” “陆景行,那个孩子你真的没去做鉴定吗?那是你的孩子啊,还不够赔罪吗?” 提到孩子,陆景行喉头生出点点涩意。 够呀,怎么不够。 就因为那个孩子是个遗憾,他才想要再生一个孩子牵绊住她。 苏念呜咽道:“你一定要逼死我们全家吗?” 陆景行俊脸白成一张纸,艰涩道:“没” 话还没说完,就听苏念突然绝望地嘶吼,“啊啊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爸!为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陆景行是要连她的灵魂都要拉出来抽打。 她死死揪着胸口,一拳一拳捶着,这样也缓解不了心痛。 心,太疼了啊! 她整个人像是坠入深潭冰窖中,蚀骨的冷意,让她不停颤抖。 空旷的大门口,人群都被驱散,变得很安静。 除了淅沥的雨声,剩下满满当当都是苏念哭泣的声音。 是那种发自本能的呜咽颤抖,听得人心里难受。 “念念” 陆景行轻声叫出了以前的称呼,小心,害怕,紧张,似乎怕声音大些会震碎她。 此刻的苏念看上去实在是太脆弱了,那双漂亮勾人的琉璃眸里只剩红灰相间。 红是血泪的红,灰是没有希望的灰。 陆景行看久了那双眼眸,心口突然痛得厉害。 他告诉她,“合同我没有交出来,我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等我,等我调查好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苏念听他的解释,忽然笑起来,笑得苦涩又荒凉。 “交代?” “陆景行,你的交代我不敢承受啊!上次我被陈耀派人在看护所里折磨,你让我等你的交代,我等到了什么?” “等到我受尽欺辱,等到我爸坠楼身亡!”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交代,诛心的交代! 他的话,永远不值得相信。 陆景行胸腔痛感绵延,呼吸不畅。 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 苏念已经不指望他能给她交代或解释,她抬头看向顶上不见天日的暗沉,感觉一点希望都看不见。 “陆景行你不就喜欢看我坠落地狱,凄惨无比的样子吗?” 她抬了抬眼,微微一笑:“我成全你好不好” 陆景行脸色一白,就见苏念一转头拿自己的脑袋去撞水泥做的花坛。 “咚——” 一声闷响。 花坛上全是刺目的艳色。 霎时,陆景行全身僵硬,脑子有几秒是全白,什么都想不了。 只剩本能,让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苏念!” 他捏紧她的肩,厉声道:“你疯了!” 苏念张大嘴巴喘着气,她实在是太没用了,连死的力气都不够。 额头的血顺着鬓角流满了半边脸,让她一张脸变得诡异又美艳。 这一幕深刻而尖锐,在陆景行脑中狠狠炸开! 苏念神智似乎已经失控,不断喃喃道:“陆景行,我还给你,我还给你,我把命给你” 她整个人都覆上一层晦暗,几乎与死人无异。 陆景行心脏猛地一窒,冷汗冒出,冰冷道:“苏念,你别想做傻事!你别忘了你还有个母亲,你要是死了你母亲下场会有多凄惨,你想过没?” 反正在她心底自己跟畜生没分别,只要能打消她寻死的念头,他不介意做得再畜生一点! 陆景行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直直插入苏念的心口。 他太知道怎么拿捏她了。 只要世上还有一个亲人在,他就不会放过她。 她好恨,好恨啊 苏念突然死死掐住陆景行的脖子,疯狂道:“我杀了你,杀了你这条疯狗!” 陆景行不敢伤她,连挣扎都不曾,任由她用力掐紧。 可苏念这会孱弱不堪,那点子力气别说掐死一个成年男人,就是掐死一只小鸡都不成。 她放弃了! 改成抱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下去。 这次一定要连皮带肉,给他咬下一块肉下来。 果然这个方法比较好使,牙齿穿透皮肤,血液渗出来,沾到苏念的唇上,舌上。 腥甜,带点咸,还有点铁味。 苏念破开皮肉往下,那狠厉劲似乎发誓要将这块带血的肉咬下来。 陆景行眉头微蹙,一时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推开她。 被咬,竟让他感觉良好。 起码她是活生生地在咬他。 “贱人!” 突然凌厉的风声里传来尖厉的女声。 陈娇冲过来,高抬起腿,重重落下。 “嘭——!” 一脚就将苏念踹翻。 “呕” 苏念被踹得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咯出一大口深褐色的鲜血。 脸苍白,血鲜红,怵目惊心! “疯女人,敢咬景行,我踹死你!” 陈娇说着又抬起脚,高高重重要踩苏念的头。 第271章 醒不过来了 “嘭——” 腥风血雨的一脚,直接把陈娇踹翻在地。 这一脚重的,比苏念滚的圈数还多。 “呜啊谁踹我是哪个贱人!” 凌厉的一脚来得太快,陈娇根本没看见是谁踹她。 等她扶着腰站起来,陆景行已经抱着苏念上车离开。 她紧忙追上去,又被汽车尾气喷了一脸! 陈娇气得直跺脚! “啊啊啊啊!!!!” 她不甘心地紧追上去。 车内,陆景行的手臂还在不停留着血,他像没看见,全然不顾。 风雨凌厉,车子驶向北城殡仪馆。 苏念这会静得像是没有呼吸。 她缩成一团,在车子的角落,如果陆景行靠近一丁点,她就会发狂,大喊大叫,折腾自己,然后呕血。 陆景行不敢靠近她。 刚刚短暂的几分钟,他已经觉得像经年。 如果不是她力气太小 如果一个角度对上 那他就会彻彻底底失去她。 这个想法瞬间让他神魂俱碎! 殡仪馆内。 修复师正在给苏父做紧急的遗体修复。 苏念不愿坐在凳子上,缩得小小一只蹲在门口。 像是没人要的小狗,眼巴巴盯着修容室的门。 里面有她的爸爸 那个小时候在晴天会把她抗在肩头看艳阳,雨天会帮她撑在伞下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父亲在,她尚觉得有盼头。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那座山,倒了。 修容室的大门打开。 苏念是跪着挪进去的。 陆景行不敢碰她,怕她会突然发疯。 苏父安安静静躺在那抹白布下。 苏念磕了三个头后,双手发抖,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她颤着声求助工作人员,“能,能请你帮我掀开一下吗?” 陆景行听话音走过来,还没近前就听苏念满腔怨愤,怒吼。 “你别碰!” 三个字像是用了毕生力气。 苏念一双眸子血色骇人,“你别碰,甚至别出现在我爸面前,我求你!” 陆景行青筋有一瞬暴起,像是想说什么,突然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接电话。 工作人员掀开白布,苏父的脸即便修复过也不好看。 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缝合线,看起来分外可怖。 “啊啊” 苏念难受的嘶叫,太难受,太难受了。 心脏像是被人徒手挖出一个血窟窿一样,太疼了。 连带着百孔千疮的胃也狠命搅动起来,痛不欲生。 门外。 陆景行在接小钟的电话。 小钟是他留在现场处理后续的。 “陆总,苏小姐的母亲听到苏董跳楼的消息,急着走安全通道摔了下来,伤到头,情况很不好。” 陆景行瞳孔狠狠一缩,“什么?” 小钟回:“医生说伤到后脑勺了,脑子里都是淤血,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废物!” 陆景行猛地一声吼,“这群医生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指关节抵着突突的太阳穴,控制气息道:“给我联系最好的医疗资源,不顾一切,都要给我把苏夫人救回来。” 陆景行声音在发颤,手也在抖,像是对小钟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不能死,苏念不能再失去了。” 小钟第一次听到老板怕到发抖的声音。 严重性,不言而喻。 “好,陆总。” 陆景行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到提着脏兮兮婚纱的陈娇。 那洁白的婚纱上还有他留下的脚印。 他刚刚是太着急了。 “景行”陈娇一开口就带上哭腔。 今天明明是她结婚的大好日子,却都被这个贱人搅黄了。 刚刚那一脚虽然没看清,但事后回想,她后面只有陆景行。 如果那个踹她的人真的是陆景行,只能说明她的恩情已经压不住他对那个小贱人的感情。 陈娇觉得自己快疯了。 但她不能失控,越是在这个时候,能捞多少捞多少。 她要温柔,要贤惠,要善解人意。 要跟那个恨毒了陆景行的苏念形成对比,这样才能挽回陆景行的心。 “景行,你有没有事,刚刚” 陈娇指着陆景行已经染红的袖口,关心道:“她咬你的地方有没有事啊?” 陆景行目光不辨,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淡声道:“没事。” “刚刚对不起,我不知道苏念发生那么大的事,看她咬你我心急了些,要不我去给她道个歉” 陈娇垂着眼,一副百依百顺的柔弱样子。 陆景行看着她洁白的婚纱,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他说:“不用了,今天你受委屈了,之后我会补偿你,先回去。” 陈娇心底愤愤,竟然叫她回去,他肯定是要留下陪这个小贱人了。 但好歹陆景行的态度还是软化下来了。 她柔柔道:“那我先回去,你保重身体。” 陆景行看着她的背影,思绪却飞到苏念身上,如果他们之间能是这样平和的关系该多好。 陈娇走过拐角后,眼眸闪了闪。 她刚刚没听错的话,陆景行是在说苏念的母亲,好像很严重。 难道一天死了两个? 这种好消息可一定得让苏念知道啊。 她拨了个电话,吩咐自己的暗线,“给我去查查苏念母亲在哪里住院,情况怎么样。” 明溪被关在别墅里,已经快要不辨天日。 唯一获取信息的方式就是看电视。 她无聊地窝在沙发上,换台间突然看到一条报道。 “本市着名企业家苏某于今日坠楼身亡” 霎时,她脑子一片空白。 苏念的爸爸去世了? 她疯了一样往外冲,赤着脚也不顾,大门依旧紧锁,保镖还在门外。 “放我出去!”明溪对着门外的人喊,保镖不为所动。 “嘭!” 一声巨响。 保镖一回头,魂都快吓没了。 明溪竟然拿头去撞门,虽然没破,但脑袋上肿了好大一个包。 她说:“打电话告诉傅司宴,我要出去!” 保镖不敢不打,他们接到任务就是确保夫人万无一失。 掉一根头发都不允许,何况头上这么大个包。 保镖打了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但他们把门打开了。 足足快有十多天,明溪没有踏出过樾景一步,这一刻竟然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保镖请她上车,恭敬道:“总裁吩咐接您过去。” 明溪不上车,恼怒说:“我要去见我朋友。” “不可以。” 明溪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最后没办法只能上车。 她想,只要能离开樾景,肯定有办法。 车子平稳行驶,很快到达公司。 明溪上楼,保镖一路跟着。 她没办法逃,只能去楼上休息室等。 等了快半小时,没有一点音讯。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一秒就飞到苏念跟前。 趁着保镖不注意,她猛地推开隔间的门,闯进了总裁办。 保镖没有她熟悉环境,再想拦已经迟了。 明溪已经站在总裁办公室的地毯上。 房间里,不是傅司宴一个人,还有一个女人,两人距离贴得还挺近。 听到响声,那个女人转过脸来。 霎时,明溪一张小脸血色几乎褪尽! 她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无尽的恨意,“林雪薇” 第272章 我不可能再陪你演这场戏了 林雪薇转身上前,跟她打招呼,“明溪,你怎么来了?” 她问得很巧妙,好像她才是傅氏的女主人一样。 明溪眼眶发红盯着她,手脚都是凉的。 她注意到林雪薇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同为女人,明溪知道那肯定不是胖,很明显是怀孕了。 月份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只不过她面容蜡黄,形如槁木,才会看起来明显一些。 霎时,明溪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傅司宴竟然一直都在骗她 什么精神病院,什么报仇了,都是假的。 他不仅将林雪薇接到身边来,而且她还怀孕了! “明溪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道歉” 林雪薇看着明溪,泫然欲泣道:“以前是我不懂事,没认清自己的位置,总缠着阿宴哥哥让你不开心了。” 她一改往日的跋扈,配上那张蜡黄的脸,还真哭出几分可怜的意味来。 但明溪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怜,眼底全是憎恶的光! 宋欣临终前亲口承认,是林雪薇教唆她害死她的宝宝。 她面含冰霜,‘啪’一巴掌扇过去。 “咚——” 林雪薇被扇地撞到后面的沙发边角。 “哎哟”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沙发表情十分痛苦地哀嚎起来。 别的角度可能看不清,但正对面的明溪看得很清楚。 她一巴掌的力度,根本不可能让她撞到斜后方的沙发上去。 一看就是死性不改,还想装可怜诬陷自己。 既然这么喜欢装,她怎么能不成全她。 她走上前拉住林雪薇的手,问了声,“没事?” 林雪薇咬着唇,眼眶含泪的模样,配上她形同槁木的脸,真的很丑。 但她自己不这么认为。 “明溪,你怎么上来就打我?” 明溪笑笑:“还能说话,那看来是没事了。” 紧接着—— “啪啪啪!!!” 明溪左右开弓,干净利落地又给了她三巴掌。 这次她还攥紧林雪薇的一只手,不让她跌倒来装相。 “啊!” 林雪薇捂着高高肿起的脸,眼泪哗哗落下,哭得好不凄惨。 明溪冷笑,“你不最喜欢装可怜诬陷人吗?我成全你帮你坐实不好吗?” “呜呜呜明溪我就算以前得罪过你,我刚刚也道歉了啊” “啪——” 明溪扯紧她的头发,抬手又是一巴掌。 “不好意思,打你了,我也跟你道歉,是这个意思吗?” 林雪薇被打得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快要气疯了。 她在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这个该死的肚子还吸收了她的营养,养了好几天才养出一点精神气来。 “明溪,你对我恶意就这么大吗?我跟阿宴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尾音故意放慢,听起来更像是挑衅。 像是在变相说,我和傅司宴就是你想的那个关系。 明溪揪着她的头发就往沙发上狠狠一撞,含霜的眸子,冷冷盯着林雪薇。 “我为什么打你,你心底知道,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林雪薇心底一慌,眼眸睁大,“明溪明溪,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 “明溪!” 这时,傅司宴过来,拽开她,制止这场闹剧。 “别碰我!” 明溪狠狠甩开傅司宴的手。 真的好恶心啊。 她感觉自己被这对渣男贱女恶心坏了。 胃里涌上来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让她眼前发黑,站立不稳。 傅司宴慌忙伸手,像是想扶住她。 明溪后退一步,站定后,咬牙道:“傅司宴,这协议我不会再遵守了,烦请您趁早签字离婚,否则我不介意闹得人尽皆知。” 说完,明溪转身就走,不想让面前一对狗男女污了自己的眼睛。 傅司宴想要追上去,可身后的林雪薇突然抓住傅司宴的裤脚,惊慌失措道:“我肚子好疼,好像流血了” 地上出现一滩刺眼的殷红。 傅司宴皱起眉头,停下脚步,吩咐赶进来的周牧。 “把她送到医院,全程监护,不能出一点闪失。” 随后,无视地上的林雪薇赶紧追出去。 林雪薇死死咬着唇,身体还在流血,可傅司宴却像是没看见。 她不敢再闹腾,毕竟精神病院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她得握好现在的筹码,不能明着跟明溪对抗,否则傅司宴不会让她好过。 林雪薇握紧拳头告诉自己,这份屈辱只是暂时的。 她—— 一定会再次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傅司宴在电梯口,见到了和保镖吵闹的明溪。 “让我走!你们凭什么限制我离开!” 傅司宴使了个眼神,两个保镖让开。 明溪刚想走就被傅司宴从后面拦腰抱进电梯。 “别碰我!” 明溪被男人公主抱,挣扎幅度不敢太大,怕摔倒。 她厌恶道:“傅司宴,我求求你别拿那双脏手碰我,成吗?” 傅司宴根本不听她的话,直接把她抱到车上,给她系上安全带。 明溪挣扎着要下车,傅司宴到驾驶座后,把她两个手叠在胸前,紧紧控制住。 明溪气得脸色发青,呼吸急促道:“混蛋!去找你的白月光,你们既然那么相爱,为什么还不放我自由?!” “你就是看我软弱好欺负是不是?” “混蛋!王八蛋!你不是人!” 明溪一想到他困着自己,欺负自己的同时,竟然还养着怀孕的林雪薇,就浑身颤抖,想杀人! 当初那事林雪薇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她唆使宋欣去做不假,并且她还给宋欣提供了她的信息和资金,助力她做成这件事。 就算宋欣不在了,一切变得死无对证。 也不能抹去林雪薇是害死她孩子帮凶的事实! 明溪死死瞪着傅司宴,怒不可遏道:“赶紧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再陪你演这场戏了,爷爷那边我会亲自去请罪!” 她现在就连两人同乘一辆车,都忍受不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一直在偷偷养着害了他们宝宝的凶手,她就觉得热血直冲脑门,一点都没法镇定。 傅司宴看她气得脸色青紫,喘着粗气,不觉得有些心疼,放柔声道:“明溪,你能冷静一下吗?” 明溪不想他触碰自己,掐紧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见她呼吸放匀,安静许多,傅司宴才放开手,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273章 孩子不是我的 熟悉的开场白,让明溪听得想笑,但她还是忍着听下去。 傅司宴紧凝着她,说:“林雪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明溪冷笑:“傅司宴,我看上去很傻吗?孩子不是你的,你还把她养在身边?” “她是我接出来的没错,但我绝不是出于怜悯或同情,而是有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傅司宴顿了顿,道:“有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你一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完他拙劣的解释,明溪心底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看来她都不值得他编个像样的理由。 确实,她也不配。 傅司宴见她不说话,心底一阵慌,握着她的手道:“我是不会离婚的,你也不要总想着离开我,知道吗?” 这几天,他怕回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一直留在公司睡。 夜不能寐时,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接受她离开。 而那天失去理智,也是因为她想要偷偷离开。 想了很久,他决定接受明溪肚子里的孩子,既然舍不得放手,那就全盘接受。 况且他心底还存在些的期望,或许这个孩子是他的也说不定。 毕竟在前段时间,自己也冲动了好几回。 他不能偏听薄斯年那个阴险狡诈之辈的一面之词。 但他决定不管是不是,他都会接受这个孩子,他会好好哄着明溪,让她放下心结,主动跟自己坦白孩子的事。 明溪听得血气上涌,爆炸道:“傅司宴你是一直在骗我吗?” 什么狗屁协议婚姻,就是想锁着她而已。 傅司宴坦诚道:“我没有骗你,我承认复婚的事我有私心,即便没有爷爷这个事,我也想跟你复婚,所以你就跟我在一起好好的,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听到这话,明溪变得麻木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情绪激动,傅司宴一定会再次把她锁起来,严加看管。 她心底凄凉一笑,淡声道:“好,你先送我去苏念那。” 明溪的反应让傅司宴愣了愣,迎上她的目光,又问一遍:“明溪,你刚刚说什么?” 明溪小脸上挂着恬淡的笑,低声道:“我不离开。” “溪溪” 傅司宴抬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满满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溪溪,林雪薇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明溪双眼空洞地看着车窗外,语气温柔道:“我相信你。” 可心底,她却在说—— 傅司宴,刚刚是我相信你的最后一秒。 以前那个总是选择相信你的明溪,再也不会存在了。 傅司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明溪的转变太轻易,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明溪声音低低,带着些更咽,“能快点送我去看念念吗?” 想到苏家的事,傅司宴拢紧眉头,驱车送明溪去了悼念厅。 明溪到的时候,苏念跪在灵堂的一侧,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她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跪着。 陆景行也在,但他在外间,离正厅很远的地方。 苏念看到他就会激动,失控,所以他怕再刺激到她。 到了后,两个男人互相交流,明溪则看也没看陆景行一眼就进去。 她跪拜后,才来到苏念身边,一起跪着。 “念念” 明溪一开口,就哭得不成调,只能紧紧抱住苏念。 好闺蜜的声音让苏念麻木不仁的心脏有了一点触动。 终于,她崩不住了,抱着明溪大哭起来。 两人旁若无人地放声大哭,是真的太压抑,太痛苦。 哭了一会后,明溪扶着苏念去偏厅休息,两个男人都没有跟上去。 这会,她们应该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到了室内后,明溪问苏念,“伯父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念囊括道:“公司的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明溪问。 苏念摇头,她是真不知道,母亲病倒在家,灵堂全靠她一个人打点。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还无法接受。 她总觉得自己像在梦游,或许睡一觉醒来,苏父还在家里。 她们一家三口,依旧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 可满目的挽联和花环却告诉她,再也不可能了。 两人又抱头痛哭一会。 快离开时,明溪问苏念,“念念,你手机在身上吗?借我打一个电话。” 苏念没迟疑就把手机递过去。 她没想到明溪连手机都不能用,想必在傅司宴眼皮底下过得十分艰难。 明溪离开后,苏念继续跪在那。 天快黑时,灵堂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陈娇,送了几副花环,陆景行恰巧出去抽烟没撞到。 她径直入内刚想要祭拜,就听一声嘶吼。 “滚出去!” 虽然这会灵堂没什么人,陈娇被她吼得也有点挂不住。 她恶声恶气道:“苏念,我好心来祭拜,你不要不识抬举。” 苏念眼眸发红盯着陈娇,怒道:“别来脏了我爸的清净。” “清净?” 陈娇笑着反问,“你觉得你爸爸真的能清净吗?” 苏念根本不想搭理她,冷声道:“你是要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让保安拖你出去?” “哎呦,好凶哦。” 陈娇嘲讽道:“让我来看看是谁,原来是破产的苏家大小姐在恐吓我啊,我真的好怕哦!” 苏念眼眸猩红,表情恨不得撕了这个女人。 “苏念,我来呢,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不等苏念开口,陈娇笑着说:“你不觉得你爸死了,你妈不来很奇怪吗?” 苏念攥紧拳头,警惕道:“你想说什么?” “别人是不是跟你说,你妈伤心病倒了?” 苏念盯着她,心底隐隐不安,但又不敢确定。 是公司的人告诉她,苏母病倒在家休息。 “你到底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出来。” “这么没耐心啊!” 陈娇柔声道:“我今天去医院探病,听说你母亲也住那家医院。” 她凑近些,把自己拍到的视频给苏念看。 “你母亲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脑子淤血太多,医生下报告说没有抢救的意义,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苏念如同晴天霹雳! 母亲不是病倒在家休息吗? 怎么会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医院里!!! “恭喜你啊,一天之内失去双亲,真是——” 陈娇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恶毒的祝贺。 “双!喜!临!门!啊!” 陈娇还在洋洋得意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苏念的神情变化。 “你爸爸的那份合同是我亲手交出去的,没想到一下子带走俩,真是赚大发了,可惜我去迟了,没能看到你爸爸摔死的惨样,真是遗憾啊。” 霎时! 苏念双眸被血雾彻底覆盖。 她的父母本可以安享晚年,如今却天人永隔。 而罪魁祸首还好好的,在这奚落嘲笑逝者。 既然天道不公! 她就撕了这天又如何! “毒妇!你该死!” 苏念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无比狠戾地把陈娇的脑袋摁向滚烫的香灰炉子里! 下一秒,只听满室都是惨绝人寰的惨叫—— “啊啊啊!!!” 第274章 别脏了我爸的清净 香灰炉里的烟灰冒着滚烫的热气。 苏念虽然恨不得陈娇去死,但没有真的想把她摁进去。 这是灵堂,是爸爸在世上最后的停留地。 她不能在爸爸面前犯错! 为了这个毒妇进去,不值得! 苏念的声音阴冷得宛若死亡之音:“不想死就给我父母道歉!” 热腾腾的香灰就离陈娇的脸寸许,她都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气全往脸上冲。 她本来的设想是苏念听到这话会疯掉,直接在灵堂撞死最好! 万万没想到,她竟敢把她的脸摁到香灰炉子里去。 她惊声尖叫,“臭女人!你疯了!” 这会,她开始怪罪灵堂里外都没有人了。 却忘了刚开始,她明明就是挑这个时间过来的。 突然—— 头被猛地一按。 前额的头发‘哧溜’一声,卷成烟丝。 “啊啊啊!” 陈娇吓得几乎当场尿出来,鬼哭狼嚎道:“啊啊啊!我道我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爸妈,不该说她们死得双喜临门。” “我道歉了,放开我,快放开我!” 苏念蓦地松手,陈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的脸被蒸得通红,像是抹了油的猪蹄,又红又亮。 苏念盯着吓得魂飞魄散的陈娇,冷冷道:“滚出去,别脏了这块地!” “我走,我走” 陈娇吓的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往外爬。 但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原来这个贱人只是装装样子吓她。 害自己面子里子都丢了个精光! 她不服气地回头瞪眼,看到苏念背对着她,在重新上香。 立马! 陈娇心底浮现出一个恶毒的想法。 她左右看看,这会是吃晚饭的点,灵堂里外除了苏念没有一个人。 既然如此 她猛地冲过去,使出全身力气把苏念上半身往香灰炉里推。 还真不信了,她会弄不过一个死病痨! 案台前。 正在上香的苏念,突然一阵头晕,没撑住咣当倒在地上。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 紧随其后的惨叫震耳欲聋。 “啊!!!” “啊啊啊!!!!” 苏念缓缓站起来,就看到陈娇整个上半身扎在香灰炉里,手掌也插在里面。 两条腿在外面疯狂蹬着! 她把陈娇拉出来。 “咚——” 陈娇摔在地上。 此刻的陈娇,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一张脸加之脖子和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水泡,大大小小分布在肌肤的每一处。 看着瘆人又恶心。 “啊啊啊啊,疼疼疼” 陈娇疼疯了,杀猪一样嚎叫。 脸上又疼又痒,她伸手乱抓,水泡全破了。 浑浊的脓水流了满身,破皮之后,血淋淋的肉没有表皮掩护,就像是撒了辣椒面在伤口上。 痛得锥心裂肺! “啊呜啊呜” 陈娇口齿不清,趴在地上胡乱伸手道:“救我,救我,救救我” “让我救你?” 苏念面色清冷,步步逼近,欣赏着陈娇惨绝人寰的鬼样子,露出了出事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把我推进香灰炉里去?” “我我没有,你不要瞎说八道哎呦,贱女人快叫医生救我” “你不说,那我们就在这耗着!” 苏念声音清冷无情,“我告诉你现在天黑了,灵堂里外只有我一个人,我们看看谁耗得起!” 陈娇自然知道是没人,才敢做这么疯狂的事,而且灵堂里没有监控! 苏念就是死在这,她也能脱了干系。 可现在情况转换,躺在地上的人变成她自己。 陈娇越想越恨,疯了一样扑上去想打苏念。 “贱女人!!!” 陈娇眼睛睁不开,没摸到人,自己倒扑了个空。 手臂压在地上,水泡再次被挤破。 黄黄的脓水流了一地,表皮被地板摩擦掉,血肉接触到洒落在地上的香灰。 霎时,钻心挠肺的剧痛席卷陈娇的全身。 “啊啊啊!” 她在地上举着手臂,想打滚又不敢。 太疼了! 这种感觉比被人拿刀片片割肉还要疼上千百倍! 陈娇实在受不了了。 她还心存幻想,自己的脸没多大事,但再拖下去肯定得毁容。 瞬间,什么都承认了。 “啊!是是是!我是想推你进去!” 再不承认,她怀疑自己会被硬生生疼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收拾不了这个贱人。 苏念冷声道:“我放你一马,你却想把我推进香灰炉里,敢在我爸面前放肆,你觉得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会任由你得逞么!” 提到苏父,陈娇莫名心虚。 就听苏念口齿清晰,声声如魔道:“你害我的,就这一件事吗?” 陈娇浑身一震。 不敢轻易应声,主要坏事做得太多,不知道苏念说的是哪件。 苏念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不知道哪件,直接挑明了说。 “莫为洲是你找来诬陷我的!” “陈耀也是得你授意才找人进看护所,想弄死我和肚里的孩子。” “还有上次别墅,陈耀也是通过你把我骗到别墅里的对不对!” 陈娇脸上火辣辣的,觉得自己一张脸都快烂了。 她尖叫道:“既然知道是我做的,你还问,赶紧给我叫救护车,不然等景行知道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念听到她又提到陆景行,“陈娇,你作这么多恶就不怕陆景行有一天知道你的丑恶嘴脸吗?” 陈娇大声道:“知道又怎样,以前她不是也纵容过我打死你这个小三?景行他那么爱我,不管怎样都会庇护我的,我们的关系跟你和他一样么?” “你们的关系,你们什么关系?” 陈娇听见这话心底一慌,难道苏念知道什么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当初那事她处理得很好,苏念也一直没想起那段记忆。 难道她现在想起来了?! 正当她惶惶不安时,就听苏念讽刺道:“你们就是苍蝇围着粪便转的关系!一对不可回收的垃圾,就该锁死!” 有一点陈娇说的没错,只要有陆景行庇佑陈娇,她什么仇都报不了。 只能看着陈娇和陈耀一对烂人兄妹继续在外快活作恶! 她现在除了愤怒,除了指责,什么也做不了。 别说替苏家报仇,她连活下来都是困难。 如今,她脆弱的身体,只剩下悲凉。 陈娇全身水泡炸裂,剧痛难忍,哭嚎道:“我什么都招了,快把我送去医院啊!!” 苏念眼眸越过陈娇,对着灵堂门口的男人憎恶道:“赶紧把你老婆拖走,别脏了我爸的清净。” 闻言,陈娇一张脸煞白! 陆景行他竟然在?他是什么时候在的? 不过,如果陆景行早就来的,看到自己这副惨样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一定是刚来! 瞬间,陈娇脑子转动起来,哭嚎道:“景行,救命啊!苏念她把我推进香灰炉里,想杀了我!” 第275章 蠢钝如猪 陈娇整张脸和上半身肌肤都是血肉淋漓,看起来森罗恐怖。 但即便到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诬陷苏念。 “救救我!快救救我!这个疯女人她彻底疯了!呜呜呜” 陈娇哭得声嘶力竭,再配上那张可怕的脸,绝不是凄惨二字能形容的。 可惜这会她眼睛肿得睁不开,看不见陆景行脸上的表情有多骇人! 如果他不是听见了全部,或许再一次被陈娇骗过去了。 他面无表情道:“陈娇,我都听到了。” 一句话,让陈娇怔住。 什么叫都听到了。 她感觉有股凉意从脚底板升到头顶,凉彻心扉! “不是景行是苏念逼我这么说的全是她逼我的啊” 陈娇哭得涕泪横流,眼泪是咸的,腌得伤口撒盐一样。 她痛得龇牙咧嘴,极其丑陋,也极其悲惨。 可陆景行心底再也升不起半点怜悯,表情淡漠无波,声音冰冷刺骨。 “陈娇,我跟你说过,不能触及我的底线。” 她设计的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肉! 想到那个孩子,陆景行就觉得自己想要捏碎些什么,但他一点都不想碰到面前的女人。 打心底里,嫌脏。 “景行她刚刚真的是要杀我啊,我都是为了保命才这么说的,那些事跟我无关真的” “大哥的事,也是他自作主张,跟我没关系啊!” 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兄妹之情。 陈娇只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大哥算什么,亲爹她都可以利用。 “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骗我么?” 陆景行见她眼睛看不到,告诉她,“你支开小钟取了我保险柜里的合同交出去的是不是?” “我我” 陈娇实在编不下去了,浑身都疼,发狠道:“我只是恨她抢走了你,景行我是你未婚妻,我扞卫自己的权利难道不应该吗?” 陈娇在地上爬着,摸到陆景行冰冷的皮鞋,紧紧握住,哀嚎道:“景行,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你了啊!” 陆景行一脚踩在她手背上,鞋尖慢慢碾压过去。 霎时,陈娇杀猪的嚎叫充斥整间灵堂。 陆景行一字一句,冷血无情道:“陈娇,我最恨的就是欺骗!” “你不仅欺骗我,还借我的势去害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忘了,那个孩子身上有我的血!” 一直以来,他以为陈娇仅仅是骄纵了些,不可能做下这些恶事。 他也允许了陈娇的骄纵,就是为了保留她身上,苏念曾经的样子。 但现在证明,他错了,大错特错。 苏念的骄纵伴随着骄傲,是父母宠爱和家境优越给的底气。 她虽骄纵,但不屑做恶,性格风风火火,但却是个热心肠。 而陈娇的骄纵却夹着阴毒,自私和毁灭。 这一切,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恶。 他自作孽,不可活。 苏念不想看这两人狗咬狗,特别是陆景行提到那个孩子,更让她觉得脏。 她指着门,“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陆景行难得没有反驳,吩咐小钟把陈娇先拖出去,又让人清扫场地。 他没离开,看向苏念,喉头干涩道:“我不知情。” 说出这话时,他声音很轻,竟然有点怕苏念的唾弃。 一句不知情,并不能撇清他的罪孽。 陈娇的底气都是他给的。 果然,苏念嗤一声道:“陆景行你是来搞笑的吗?刚刚你老婆的言论我已经录下来了,你赶紧告诉我把我母亲送到哪家医院去了,不然我就把你老婆的言论公之于众。” 偷录的音频虽然做不了证据,扳不倒陈娇和陈耀,但公布出去舆论的力量也不可忽视。 她不信陆景行不要脸了。 陆景行眉头拢了拢,答非所问道:“她不是我老婆,我没结婚。” 苏念根本不想听他废话,她猩红的眼,问:“你把我母亲送到哪家医院了,我现在要去看她。” 母亲这事,除了陆景行不可能有旁人这般瞒她。 陆景行解释道:“我没想害她。” 他只是怕苏念受不了打击,才让人瞒着她。 苏念多听一个字都觉得厌恶无比,她眼前昏昏沉沉像是出现了倒影,她必须在身体垮塌之前见到妈妈。 她重复道:“我要去看她。” 陆景行允诺,“我带你去看她。” 到了门外,陈娇还在地上哭嚎不愿上车。 她不知道小钟要把她带去哪,很害怕,哭喊道:“我要见景行!我要见他!” 小钟见到陆景行,问:“陆总,您看?” 陈娇听到陆景行的名字,疯了一样爬过来,四处摸索,哭道:“景行,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你了?” 陆景行顿了下脚步,让司机带苏念先上车。 陈娇在原地哭嚎道:“是我啊!是我!陆景行你不能忘恩负义!” 陆景行想到当初陈娇救他的事,眼眸微凛,“陈娇,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为这个恩,他对陈娇大方到不论钱财,上亿的豪宅不眨眼就送给她。 包括这次不结婚的决定,他都已经拟好合同,准备给她自己三分之一的身家做补偿。 即便两人做不成夫妻,因为这份恩,他也会一直照顾她。 可现在陈娇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自己蠢钝如猪。 她在自己心底再也变不回原来那个美好善良的形象,反而想到就觉得作呕。 “陈娇,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报你这份恩情,我不会让你死,会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陆景行吩咐小钟,“送她去海边别墅。” 陈娇面色煞白如纸,趴在地上鬼叫着。 “我不要去别墅,我要去医院” “景行” “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陆景行无情剥夺她叫他名字的权利,俊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是冷的。 “记住,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回报,否则这会你该待的地方是看护所。” 瞬间,陈娇心底翻滚着恐惧。 身子像寒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 如果陆景行想搜查她的罪证,只怕易如反掌。 男人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很快,车子到达一处高级的私人医院。 进去后,苏念看到了躺在重点监护病房里的苏母。 她面无表情,像是睡着了一样。 苏念浑身发颤,抖着声道:“我想进去见她。” 按理说,是不允许的。 但医生考虑到苏母目前的状况,出于人道让苏念进去见最后一面。 再过不久,她就需要做出撤不撤下呼吸机的决定了。 苏念换好衣服,颤抖着双腿,跌跌撞撞往床边走过去。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泛滥成灾。 这里没人看见,她可以尽情展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妈我知道你舍不得爸,可你为什么不再多陪我几天,就几天也不行吗?” “妈爸你们都不等等我” 苏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身体发麻,哭到浑身发疼。 整个房间都是她声嘶力竭又悲伤入骨的痛哭声。 悲伤蔓延成河 很快,计时器显示探视时间已到。 苏念缓缓跪下,给苏母磕了三个头,默念。 “妈,爸,我很快会来找你们!” 第276章 以殇终结 监控室内,陆景行看着房间内悲伤浓重的苏念,心如刀割。 他想要给她一个拥抱,但心里清楚,他现在没资格。 回程。 车内两人寂静无声。 等陆景行将车开到悼念厅,才发现苏念已经睡着了。 连着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她终是撑不住了。 陆景行看着她平静的睡颜,不忍叫醒她,就让她在车里睡着。 “呜呜” 不知道苏念梦到了什么,突然在梦里哭起来。 她身体抽搐着,压抑的抽泣声,听得人心里难过极了。 这一刻,陆景行的心脏就像被铁链紧紧捆住一样,血肉被勒紧的压迫,让他面色死人一样惨白。 他伸手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苏念这会在梦里,不知把他当成了谁的替身,抱得紧紧的。 陆景行长出一口气,一动不敢动,生怕碰碎这难得的梦境。 过了一会,陆景行也撑不住,眼皮发沉。 苏念多久没睡,他就多久没睡。 此刻,扰乱他心绪的人就在怀中,他终于松懈下来,沉沉睡过去。 直到听到男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苏念突然睁开眼,眸光在黑暗里,炯炯发亮。 没错,她根本没睡着。 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在身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瘦瘦的身躯从陆景行怀里轻易挣脱出来,陆景行毫无防备地靠在椅背上。 月光落在他冷俊明朗的脸上,这副迷惑人的面容下,装着一颗狠辣无情的心脏! 苏念看着驾驶座上的安全带,心底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就是—— 杀了他! 她所有的痛苦和绝望,以及苏家的灭顶之灾都来自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只有杀了这个罪恶的源头。 爸妈才能安息长眠。 杀了他后,自己再去地下跟爸妈团聚! 她抽出那根安全带,绕向椅背,一圈又一圈。 最后一道时,她手掌发抖,眼泪汹涌落下来。 她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久久,她都没能勒下最后一道。 突然,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宁静。 “怎么不继续了?” 陆景行睁开眼,漆黑的眸被月光映照着,情绪难辨。 他抬手用力按住她拉着安全带的手背,音色低冷:“要我帮你吗?” 苏念大脑空白了一秒。 愤怒、不甘、痛恨,齐齐涌上心头。 她错失了机会,以陆景行的性格不会给她第二次得手的机会了。 泪水如决堤的湖,失控般涌下。 陆景行呵出一声笑,“哭什么,是没成功气哭的么?” 苏念哭得说不出话,肩膀发抖,眼底心底都是痛恨,恨自己无能,连杀人都不敢。 陆景行看她哭,心又开始疼了。 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能一次又一次撬开他冷硬如铁的心脏。 他之前以为,自己对她只有恨了。 可现在,他又觉得恨不恨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他们之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病态关系,爱恨交织并行,无法回归爱本身,也无法彻底以恨结束。 但有一点是清楚明确的,他不想放开她。 陆景行想到陈娇的那些谎言,如果陈娇的话都是谎言,那么关于她得绝症的事,会不会也是真的。 这一刻,陆景行心底是慌张的,不安的。 他禁锢住她的脸,眼底的情绪难言,“苏念,我们扯平了,但我不会放开你,你最好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告知。 即便知道此刻说这种话,会让她有多反感,他还是要说出来。 反正不管怎样,她都会恨他,不是吗? “总有一天,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说的是——杀他的机会。 苏念绝望了,嗓音里全是痛苦的哽咽:“陆景行,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摆脱你?” “你休想!” 陆景行眼皮跳起,厉声道:“你要是敢死,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念像是没听见,她不怕死,却怕一直带着仇恨痛苦地活着。 陆景行摇着她,警告道:“你记住我的话。” 苏念不想再说话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 今天是苏父火化的日子。 傅司宴和明溪也来参加最后的告别。 火化完成后,苏念低声道:“陆景行,我爸的遗愿是海葬。” 陆景行皱眉看着她,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上车前,苏念对明溪说一句,“溪溪,能和你做闺蜜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一句话让明溪眼眶瞬间通红,泪如雨下。 她拉着苏念的手腕,泣不成声道:“我就在这等你。” 苏念点点头,上了陆景行的车。 陆景行看她看得很紧,可以说是放下一切事情,寸步不离。 苏念看到他袖子卷起的手臂上,她咬的牙印还在,还能看到里面翻红的肉。 那伤口,像是一点都没处理过。 陆景行顺着她的眸光,低声道:“我想留着它。” 他说的是那个牙印。 苏念紧紧皱眉,后悔自己冲动咬了他。 她不想给这个畜生留下任何印记。 等到了海边,苏念隔着链条把苏父的骨灰撒在大海里。 这会,她眼泪已经流干了,再流不出了。 回想最近发生的事,被小三,遭毒打,得绝症,受诬陷,进局子,再到现在,她失去两个至亲。 明明只是几个月内的事,却像几个世纪一样难捱。 她撑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了。 她都想对自己说:你真棒,起码勇敢过了。 海葬结束,一阵风吹来。 苏念的黑色帽子被风吹落,飞到两三米远的距离。 苏念惊呼一声,“帽子,我的帽子。” 然后不顾一切就要冲过去捡帽子,被陆景行死死拦腰抱住。 “你疯了!”陆景行呵斥她,“那边是落石区,很危险!” 苏念悲痛欲绝地哭起来,“那是我爸爸送我的!是我爸爸买给我的!” 陆景行皱眉,“你站着别动。” 他走两步,跨过链条去捡帽子。 刚拿到手里,就听苏念在身后喊他。 “陆景行!” 男人转身,只一眼,神魂俱碎! 苏念已经翻越链条,站在陡峭的山石上。 她短暂的一生,终要以殇终结。 可她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活得可笑,可悲,可怜了! 苏念眼底血泪翻涌,无边无际的恨:“恭喜你,终于成功把我杀了!” 随后,她笑着后仰,以折翼的姿态坠落,消失。 “不!!!” 陆景行撕心裂肺的一声吼,疯了一般冲了到崖边。 第277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海上波涛汹涌,陆景行目眦欲裂遍寻不得。 没有任何犹豫他越过栏杆,往下跳,被身后赶来的小钟一把攥住。 “陆总,不能啊!这个陡壁万一掉落的角度不对,摔到石头上” 后面的话小钟没说,他想说没有救的意义了。 苏小姐必死无疑。 “松开!” 陆景行一双眼狰狞如魔,声音撕心裂肺。 深蓝的海水深不见底,推迟一秒,苏念存活的可能就少一秒。 “陆总!苏小姐是准备好了寻死的!” 小钟无奈说出实情,告诉他,“今早苏夫人医院账户上多了一笔巨款,足够维持往后五十年的费用,是苏小姐打进去的。” 这意思还不够明显么,或许昨天见苏母时,苏小姐已经萌生死志。 顷刻间,陆景行的血液停止流动。 她早就做好决定 宁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霎时—— 陆景行的心脏像是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血淋淋的,一寸寸,越撕越大。 绵延的痛感从心脏传递到身体每一处,快要承受不住裂开! 天昏地暗间,深蓝的海面上似乎传来一声呼唤。 “景行景行” 叫一遍,心脏就像被人生生割上一刀。 直到眼前发黑,站立不稳。 小钟及时扶住他。 陆景行抬眸,“如果我上不来,等找到时,帮我们葬在一起。” 下一秒—— 他纵身一跃,身躯瞬间被广阔无边的大海吞噬。 “陆总!”小钟揪心一声。 随后他立即找到海边办事处,出动多艘游艇寻找。 等陆景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他被小钟联合海事处的人找上来。 他们足足在海里寻觅了近一个小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放任自己往海底沉下去。 陆景行睁眼后,猛地掀开被子下床。 小钟连忙拦住他,“陆总,医生让你多休息。” “我要去找念念!你有没有派人继续找?” 小钟眼眸发黯,“已经找到苏小姐了。” “她在哪?” 陆景行被海水浸泡过度的眼睛血红,但依然明亮起来,盯着小钟问:“她在医院吗?” 小钟双眼一闭,狠心道:“苏小姐已经往生了,您节哀!” “咚——” 陆景行步伐趔趄后退半步,一下砸在病床上。 苏念死了? 怎么可能?! 昨晚她还在车里力气很足地想勒死自己,怎么一夜间,活生生的人就不再了呢。 陆景行双眼充血,失去焦距,声音颤抖道:“她在哪?” 小钟吞吞吐吐道:“陆总,要不您还是别看了,苏小姐没有掉进海里,是从峭壁上摔下去的,已经辨不出人样了。” 送到殡仪馆,连修复都被拒绝了。 身体损毁得太严重,还缺失了一条腿,应该是被动物拖走的。 陆景行心脏崩裂一样疼,语气不容置喙道:“现在去。” 路上。 陆景行面容与平常无异,非常镇静。 他脑子里闪过苏念往日的一颦一笑,怎么也无法接受她离开的事实。 即便小钟已经确认过,损坏的衣物和随身用品确实是苏念当天的穿着,他依旧不相信。 总觉得,或许苏念只是痛恨自己,藏起来了。 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亲眼确认,绝不相信。 房间内。 白布盖着明显有残缺的身体。 陆景行缓缓走近,在国外徒手撕过狼的手,此刻竟跟帕金森一样不住颤抖。 好不容易,揭开那块白布。 瞬间—— 脑子像是被什么击穿一样。 一刹那,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陆景行的双耳突然失聪,什么都听不见。 他不敢承认亦不想承认 即便血肉模糊,这个脸型轮廓也能轻易地和苏念那张脸对上。 “不可能!苏念我非要揭穿你的把戏!” 陆景行双眸猩红得吓人,疯了一样去扒残尸后换的衣服。 小钟惊诧制止,“陆总!” 腰摆被撩开,纤细的腰上唯一残留的一块肌肤上,红色的小痣,鲜艳欲滴。 跟这具破败的身体格格不入。 “噗——” 鲜红的血喷到白布上。 陆景行仿佛遭到了毁天灭地的一记重击,硬生生咯出血来。 现实残酷到,他就是想骗自己都不能。 “啊啊啊!!” 陆景行抱紧那具残破的躯体,跪在地上,极度痛苦的怒吼响彻整个房间。 大吼过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窒息。 记事起就没再落过的眼泪,更是大颗大颗从男人眼眶里坠落。 “念念,我不困着你了,好不好你回来,我一定不困着,放你自由”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陆景行把脸紧贴着龇露着骨头的头部,带着数不尽的爱恋。 小钟看到这尸身都觉得头皮发麻,说实话比陈娇毁容的那张脸还要瘆人。 陈娇至多是丑,很丑,但毕竟她还会呼吸会动,是个活物。 这个尸身除了血肉模糊还透着股阴沉沉的气息,特别是那两个深陷进去的眼窟窿,让人觉得下一秒就像要被摄取魂魄。 陆景行明明嫌弃陈娇那副鬼样子,嫌弃得不行。 这会却半点也不嫌弃怀里的血肉模糊。 “求求你了,念念,回来,你回来,我把命给你” 无论他怎么呼喊,怀里的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声极凄厉的哭声,渗入人心。 明溪是跪在地上,挪到尸身前。 看到血肉模糊的那张脸,她伸手摸上去,眼睛迅速被泪淹没,痛苦的抽噎声从喉咙里争先恐后跑出来。 下一秒。 “啪——!” 明溪狠狠一巴掌甩在同样伤心欲绝的男人脸上。 这一巴掌,极狠。 陆景行脸上瞬间就多了五个指印。 明溪怒骂道:“陆景行!你这个疯狗!如果不是你,念念不会被逼到这份上!” 陆景行跪在地上,抱着怀里的苏念,置若罔闻。 仿佛那巴掌不是扇在他脸上一样。 “你还害她掉了孩子,那个孩子她想留下来的,她想要那个孩子你这个畜生!畜生!” 陆景行身躯剧烈颤抖。 苏念竟然想要留下他们的孩子! 她竟然是想要留下的! “留下哈哈” 陆景行突然疯癫哭笑,眼泪淌进嘴里和满嘴的血融合,又腥又苦。 “还给我!你把念念还给我!” 明溪一点都不可怜他,用力夺尸身,恨恨道:“你这双脏手不许碰她,别假惺惺,你个畜生不配!” 陆景行漆黑的瞳陡然迸发出利光! 猛地一扬手,声音嘶哑却狠戾,“不许抢,是我的!” 第278章 彻底离开 明溪猝不及防向后摔去,幸好傅司宴在身后及时揽住她。 “什么是你的,你这个疯子,她死都要离开你,她一定不想你碰她,赶紧放手!” 明溪还想去抢,却被傅司宴从后面困住双手,不让她过去。 相识多年,傅司宴看出陆景行有点魔怔的状态,很不正常。 他怕明溪被误伤,低沉着声,“别冲动,他会伤到你。” 陆景行抱着苏念的尸体,从白天到黑夜,如坐定僧,丝毫未动。 直至小钟来催促他,陆景行却从薄唇吐出令人胆寒的话。 “我要带她回家。” 回绿洲,那是他们共同回忆最多的地方。 小钟面色巨变,抖着声道:“陆总,这怎么带回去?” “你去安排衣冠冢,再安排人把冰棺送到家里。” 小钟:“!!!” 疯了!! 陆总一定是疯了!! 冰棺那是可以每天摆在家里的东西吗??? 可这会,他不敢多言语,只得按陆景行的去做。 很快,选定下葬日期,明溪他们全到场。 大家都不知道这只是个衣冠冢,苏念的身体并不在里面。 哀悼过后,明溪不待见陆景行,提前离开。 她不想跟他同时拜祭,事后假惺惺,根本不值得可怜。 回程路上,傅司宴的电话响起。 是周牧打过来,说林雪薇的情况不是很好,想见他。 明溪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突然伸手去拉车门。 “嗞——” 紧急刹车声响起。 傅司宴停下车,拉住她,吼道:“你疯了!” 明溪现在情绪很不好,用力甩开他。 “滚!别碰我!” 明溪小拇指把傅司宴的手背划破,他也不甚在意。 只皱着眉道:“你别胡闹,这是在高架上,你要去哪?” 明溪冷声道:“你不是要去看你孩子的妈吗?赶紧去,我可以自己回去。” “什么孩子妈?” 傅司宴重新捏紧她的手,不悦道:“我跟你说多少遍那不是我的孩子。” 经历了苏念这事后,明溪已经心如死灰,连周旋都不耐烦。 “傅司宴,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不是你的孩子,出事需要找你?” “离婚协议我已经传到你的个人邮箱里,麻烦您检阅一下,签完字再去做你的好爸爸行吗?” 离婚协议四个字,扎得傅司宴脑神经突突跳起。 他整张脸都冷下来,“明溪,我不想再听到离婚这两个字!” 明溪真是搞不明白,他不愿离婚却要跟林雪薇生孩子。 难道是准备让她给他们的孩子当个便宜后妈吗? 真是离谱! 只要想到林雪薇做的那些事,她就恨得牙痒痒,绝不会圣母到帮她养孩子。 “傅司宴,你不要欺人太甚!难不成你还准备让我给你带孩子?你别做梦了!” “我就是养只猫养只狗,也不会养林雪薇的种!” 她都被傅司宴恶心到快要吁出来。 “我没说过要你养。” 傅司宴皱眉,“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 只要想到那个孩子,她就没办法释怀,心口揪得厉害。 这些没凭没据的话告诉傅司宴,想必他也不会信。 而且曾经的他,无数次都站在林雪薇那边,纵容着林雪薇对她的诬陷。 这两人间有千丝万缕的连带,她根本介入不了。 所以,她不会指望傅司宴能为孩子向林雪薇讨回公道。 “那个孩子是宋白的!” 傅司宴看着她如此介意的神色,突然开口抛下一枚重磅炸弹。 明溪瞪大眼,“什么?” 她真没想到 林雪薇跟宋白,感觉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勾搭到一起? “是宋白的。”傅司宴重复道。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发丝,淡声道:“我只能说这么多,你要相信我,后面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即便透露这个消息,对傅司宴来说也是有一定风险的。 最近,傅成生突然发疯一样搞出各种手段要夺权。 而宋白手上握有扳倒傅成生的决定性证据,他偷偷藏起那份文件也是给自己一个保障。 当初宋白犯事被送进去,傅成生闹出这事后,宋白在里面联系他,只要傅司宴能帮他保住林雪薇肚子里的孩子,出来后他会无条件配合。 他现在就要让外人误以为林雪薇的孩子就是他的,才能让傅成生放下警惕。 这些事太复杂,明溪知道得越少越好,只要忍过三个月,他就能彻底扳倒傅成生。 想到苏念逝世,傅司宴心底总有些不安。 明溪的表现很不对劲,说她不伤心,刚刚在陆景行那,她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杀了陆景行。 说伤心,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傅司宴紧盯着她,声音微哑,“明溪,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如果必须要选,他会继续锁她三个月,总好过被她逃掉。 更何况,她还一直在和自己提离婚。 明溪感受到他眼神里的控制欲,心底微微一窒。 现在激怒他对自己完全没好处,只得违心道:“我不离开。” 随即,她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脸,小声请求:“傅司宴,我可以不上班,但你能不能别继续关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囚犯。” 傅司宴淡淡审视他,像是在探寻她话里的真伪。 明溪哽咽着,声音都是水汽,“念念没了,我难受死了,你还成天把我关着,你把我当个人看了吗?” “别哭了。” 傅司宴伸手擦了她眼角的泪,终是软下心肠,开口道:“可以出门,但得让保镖陪着你,在外面也别逛太久,知道吗?” 明溪小脸白了白。 这不就是变相监视。 算了,总比一点都不能出门要强得多。 傅司宴把明溪送回樾景后,还是离开了。 去哪里,不言而喻。 明溪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可亲眼看着傅司宴去找林雪薇,还是会触动心底的旧殇。 她恨林雪薇,也恨傅司宴。 想到自己离开的计划,明溪异常乖,即便是傅司宴松口她可以出门,她依旧两天都没有出过门。 而傅司宴这两天也没有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在陪着林雪薇。 保镖每天都会跟傅司宴报告自己的一举一动。 但她这两天太乖了,让傅司宴很满意,保镖也放松了警惕。 第三天的时候,明溪跟保镖说要出门。 她去的是摄影店,苏念出事前,曾和她在这拍了闺蜜婚纱照。 她今天是来取照片,然后离开。 傅怀深已经帮她安排好出国路线。 她要彻底离开。 到了摄影店后,保镖在外面车里等着。 明溪在二楼座等着客服取相片过来,她故意把衣服洒湿掉,买了摄影店内的一套便服,拿去更衣室换。 导员指着前面左边走廊的更衣室,微笑道:“随便使用。” 明溪路过楼梯间时,看到一抹欣长的身影正在上楼。 仔细一看,竟然是傅司宴! 顿时,明溪吓得一头扎进最近的更衣室里躲起来。 没看到门口写着‘专人专室’几个字。 在更衣室内,她还在发抖。 这家店是拍婚纱照的地方,傅司宴怎么会在这? 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来抓她了? 这时,隔壁更衣间响起熟悉的声音,像是在打电话。 “我在试婚纱呢阿宴来陪我拍婚纱照” ——是林雪薇。 霎时,明溪一颗心急速下坠! 原来,他们是来拍婚纱照。 她一双手攥得死紧,唇角勾起嘲讽地笑,却禁不住潸然泪下。 傅司宴,又骗了她! 第279章 婚纱照 更衣室传来敲门声。 “好了没?” 是傅司宴的声音。 “好了。” 林雪薇提着裙摆出来,一眼就看到男人俊朗到耀眼的容颜。 她感到脸上一阵热,但粉扑得太多,一点看不出脸红。 “走。” 傅司宴看都没看她一眼,抬脚就走。 林雪薇心底一阵失落,面前恰巧是一面很大的落地镜,把她照得清清楚楚。 婚纱很漂亮,只是那张脸扑了那么多粉还是蜡黄,精神病院的日夜折磨和这个该死的肚子,夺走了她原本的容貌。 难怪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两人去了摄影室,这是一场特殊的拍摄,采取先进技术,林雪薇身旁站着的是一个模特道具,最后再建模换脸。 她们拍摄时,傅司宴侧身站在窗边,确认了路对面蹲守的车子。 那是傅成生派来跟踪他的。 他特意示意工作人员把窗帘漏开一层薄纱,这样对面就可以偷拍到‘他’和林雪薇拍婚纱照的样子。 拍摄结束。 傅司宴准备带林雪薇一起走。 林雪薇却停下脚步,“阿宴” 她想到傅司宴不喜欢她叫他那个称呼,立马改口。 “司宴,能不能真的陪我拍一张。” 傅司宴眼眸幽深,看着她,不发一言。 林雪薇没来由紧张,更咽道:“司宴,我最近天天做噩梦,精神病院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我真怕等不到宋白出来,我和孩子会都保不住。” 她知道傅司宴是要保住这个孩子,但是她根本就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 她一次体检都没做过,当初用那么多药,早就知道这是个怪胎,只是神秘人告诉她,她可以靠这个孩子从精神病院出来。 果然,她真的从那个魔鬼一样的地方出来了。 以前她觉得能出来就好,可真的出来人是会贪心想要更多的。 她看着男人,眼底的迷恋藏不住,“司宴,只是一张照片而已,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就当成全我这么多年一直爱你的心,行吗?” 林雪薇豁出去了,她冲上去拉男人的手,激动道:“司宴,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上你,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傅司宴目光冰棱一样,没让她碰到手,居高临下道:“不要贪不是你的东西,否则下场你承担不起。” 瞬间,林雪薇就想到了阴冷的精神病院。 那里比牢狱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傅司宴对她是真的不留一丝余地的狠。 男人看也不看她,抬脚离开摄影棚。 更衣室。 明溪确定外面没有人,才出来。 她拿到照片就准备离开,结果刚出来就见到正准备下楼的傅司宴往自己的方向过来。 心虚使然,明溪撒腿就跑。 全然忘了自己化了妆,换了男式衣服,还戴了短短的假发。 傅司宴看着人影跑出来的方向,眼眸重重一眯。 随即,追了上去。 下楼后,左右查看都没看到人。 这时,周牧在门外进来。 傅司宴吩咐,“带几个人找一下刚刚更衣室出来的人。” 周牧点头,神色凛然。 最近老傅总追得很紧,如果让他知道总裁和林雪薇是假的话。 顺藤摸瓜,他肯定会查出什么来。 当即他就命人悄悄封锁前后出口,带人满室寻找。 这个影楼很大,真找起人来,并不好找。 因为有很多更衣室,再加上又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悄悄找。 这会,明溪已经坐在安排好的黑色商务车上。 幸好,她今天为了逃跑,已经提前拿到影楼的通道图,才能顺利出来。 没想到傅司宴这么谨慎,拍个婚纱照阵仗这么大。 虽然早就对他不抱期望,但刚刚那幕还是让她像遭了当头一击,心剧烈绞痛。 林雪薇的孩子如果不是他的,以他的个性会去跟她拍婚纱照吗? 但为什么要骗她呢? 自己对他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明溪心里又痛又难过,一眨眼就是满地珍珠,满脑子都是立刻离开这里。 司机是外国人,语言不通,只管做事。 这会已经发动车行驶。 开至摄影店门口时,明溪看到傅司宴出来,习惯性地缩头想躲藏。 半秒后,才反应过来,这辆车贴的是防窥膜,外面看不见里面。 她看到傅司宴单手扶着林雪薇上车。 阴沉灰暗的天色,依旧掩不住男人俊美好看的神颜。 过路好几个人都看呆了,纷纷朝林雪薇露出羡慕的眼神。 而林雪薇手一直捂着小腹,小心翼翼又很宝贝的样子。 “啪嗒啪嗒——” 大颗大颗的泪水源源不断从明溪的下颌落到地上。 老天到底为什么要让她遇上这么个冷情绝心的男人。 让她爱上他,又被他伤得如此彻底。 她可以接受傅司宴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但唯独不能接受林雪薇。 这个害她失去孩子的毒妇 商务车从傅司宴的黑色豪车旁错身而过,像是有所感应,傅司宴眼眸微眯,看了眼商务车。 那一眼,正好和明溪对上,但他看不到车里。 明溪心揪起的痛,五脏六腑都疼。 她手透过车窗抚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默道—— 傅司宴,再见。 愿此生,再也不见。 这时,天上突然开始飘起雪花。 绵绵密密的白,盖下。 像是在哀悼彻底结束的爱情。 雪越下越大,车子驶进桥面。 这是一条新建路线,桥上半天都看不到一辆车。 明溪疲累地闭上眼。 突然,对向一道强光骤然照过来。 司机吱哇叫一声,猛地打转方向,轮胎突然打滑。 “嗞——!” 商务车突然整个飞起,斜着冲向栏杆。 “砰!” 一声巨响。 商务车歪歪斜斜挂在桥面上。 车头损毁严重,司机被栏杆挤压得血肉模糊,毫无生息,当场死亡。 后座的明溪系了安全带,没被甩出去,但却紧紧被卡在座位上。 第280章 车祸 前座司机连带着座椅被挤压到后面来,血全部流到后座车椅上来。 明溪只身躺在血泊里,额头被碎玻璃扎到,满脸的血,脑子也是嗡嗡的昏沉。 车祸撞飞了栏杆,造成大桥路道不通。 与此同时。 黑色豪车内,林雪薇突然腹痛不止,下面还有出血的迹象。 “司宴,我的肚子,好疼” 她痛苦地哼起来。 傅司宴眉头皱起,当即打电话给前面已经开过去的车子,吩咐道:“停下等着。” 随后,他下车抱起林雪薇,步行穿过桥面。 商务车的车头冒出火光。 明溪在后座痛苦无助地看向车窗外,迷迷糊糊竟看到男人的身影。 “傅司宴!!” 她想大声叫他,可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连张嘴都是困难。 她费力伸出一只带血的手,去够近在咫尺的车窗,心里默念。 “傅司宴,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 可却眼睁睁看着男人抱着怀中的女人,越走越远。 明溪万念俱灰,缓缓闭上眼。 这时,救援车的鸣笛响起。 明溪像是看到了希望,费力睁开眼。 救援车还没停下,就听—— “砰!” 车子伴随着烈火,急速坠入江水里。 刺骨冰冷的水倒灌进车身。 无数眼泪从明溪眼角滑落。 如果不是为了逃离,她不会遇上车祸。 她好后悔。 若能重来,她再也不要爱上他 腹中传来微弱的跳动,明溪感受到了。 第一次胎动 像是宝宝在给妈咪鼓气。 心,如刀绞。 宝宝,对不起! 妈咪没用,要让你陪妈咪一起离开。 医院。 傅司宴听到林雪薇无恙后,连进去看一眼都不曾,便转身离开。 这时周牧追上来,一脸不安道:“傅总,夫人不见了。” 傅司宴瞳孔狠狠一震,厉声道:“什么?” 周牧说:“负责跟着夫人的保镖刚刚打来电话,说夫人下午去摄影店取照片,之后就不见了。” 傅司宴脸色骤变,沉声问:“哪家摄影店?” “就是您下午去的那家。” 男人的心莫名坠了坠。 同一家摄影店,让他感觉很不安。 “监控调出来了吗?”他问。 “调出来了。” 周牧拿出手机递给男人看,小心翼翼道:“夫人好像就是准备离开,她换的打扮,正是您下午让我们去找的打扮。” 周牧调出明溪出现的时间前后离开的车辆,除了他们两辆车,只剩下一辆黑色商务车。 医院走廊的电视上,主持人正在报道。 “今天下午两点,刚建成的复兴大桥上发生一起严重车祸,车上共两人,司机当场死亡,另一人失联” 霎时,傅司宴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块,血淋淋的空缺,却感觉不到疼。 复兴大桥车祸 “总裁” 周牧叫了几声,男人都没有应答。 时间仿佛被按下静止键! 在这种静谧里,喘气都是一种罪过。 “咚!” 周牧眼看着男人伟岸的身躯在他面前轰然倒下。 “总裁!!!” 三天后。 傅司宴终于醒来。 文绮看到后,连忙问:“阿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司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开口就问:“明溪呢?” 文绮怔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傅司宴又问:“妈,你见到明溪了吗?” “阿宴,明溪的事妈听周牧说了,真是可惜” “我问你她人呢?”傅司宴固执的重复这话。 文绮对不上话,想到长痛不如短痛,狠心道:“三天都没找到,应该是不知道漂哪去了,不过你放心,好歹曾经婆媳一场,她也没有亲人了,我给明溪找了大师做法事,替她超度。” 文绮现在最怕儿子命都不要,已经命人寸步不离看着。 此刻,男人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突然他掀开被子,下床。 文绮慌忙拦着他,“阿宴,你干嘛去?” 傅司宴面无表情,“去找她。” “” 文绮气道:“她已经死了,你去哪找?” “是失联。” 傅司宴纠正道:“她只是失联” 文绮根本拦不住他。 傅司宴在江水里找了七天七夜,期间几乎没合过眼。 七天后,傅司宴被文绮带人开船绑回家。 看着一向注重体面的儿子,此刻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整个人瘦骨嶙峋。 文绮抱着他,大声哭起来。 “阿宴,你不要吓妈啊,你是妈的命啊!” “我不想要命了。” 傅司宴薄唇森白,痛苦道,“妈,能把我的命跟她交换吗?” 文绮紧紧抓住傅司宴的手臂,痛哭道:“儿子,你要是死了,妈也活不下去。” “咚!” 男人摇晃着,再次倒下去。 文绮方寸大乱,哭嚎道:“医生!!叫医生——” 地下室。 陈娇被关在这,已经半个月的时间。 在这期间,别墅里的佣人定时打开门跟喂狗一样,给她口饭吃,给口水喝。 没有人对她进行任何的医治。 像是故意由着她脸上和身上的烫伤变得严重。 巨大的水泡又痒又疼,陈娇忍不了就会拿手去抠。 脓水流出来进到眼睛里,很多天她都睁不开眼,跟个瞎子一样。 这天,门终于再次打开。 她听到沉甸甸的皮鞋底声,一步一步踱近。 陈娇像是听到了希望,朝声音的方向爬过去,“景行,景行,是你吗?” 皮鞋声在她面前停下。 “是我。” 第281章 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真相! 男人声音异常低哑,像是许多天没开口说过话。 “呜呜呜” 陈娇嚎哭起来,“景行她们也不给我上药,我的脸疼死了,感觉像是烂了一样,还不停淌水好疼啊” “我知道做错了,求求你,给我治治,真的疼得我生不如死啊” 陈娇不知道,她上半身烫伤的部分早就烂了,就算救治也是需要挖了腐肉。 那些地方就会变成坑坑洼洼的大洞,她那张脸算是彻底没救了。 不仅没救,还是那种巨恐怖的毁灭式毁容。 陆景行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 “会比死还疼吗?”他问。 陈娇疯狂点头,“真的比死还痛苦!” 那些伤口每天都像是有上千只蚂蚁爬过,又痒又疼。 有时候,她都恨不得撞墙晕过去。 但她舍不得死,她在陆景行那捞了很多钱,还没有享受生活,绝不能死。 只听“咣当”一声。 陆景行丢了把匕首在地上,声音淡淡,像是诱哄道:“如果疼得受不了,你可以选择自我了结。” 刹那间—— 陈娇整个人如坠冰窟! 陆景行竟然想逼她自我了断! 真的太狠,太毒! 陈娇崩溃了,哭道:“陆景行,我救过你,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陆景行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我给你的补偿早就大过你的恩了,你却贪心不足,不听我一而再的警告,去动不该动的人。” 他冷戾的眼眸泛着厌,“你跟你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大哥一样,都该死!” 说完,男人不带一丝犹豫,转身离开。 他今天就是来给陈娇送匕首,让她自戕的。 陈娇手脚冰凉,听到她哥,大叫道:“我哥!对!我哥肯定会来救我的!陆景行,你以为你能关我多久!” “你哥?” 陆景行脚步顿住,回过头森冷笑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哥走夜路遇上野狗,把他的传家宝给咬没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没挺过术后感染死了!” 陈娇听得浑身抽搐,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 她满脸恐惧道:“陆景行,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让人弄死我哥的对不对!” 陆景行阴冷的笑着,“你可以去问问那条狗!” “哈哈哈哈哈!!!” 生存的希望彻底被掐断,陈娇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陆景行,你这么做难道是为了给那个死去的女人报仇吗?” “你是不是忘了,开始时是谁一心要折磨那个女人,还设陷阱让苏家破产的!” “我是做了些害她的事不假,但你才是这些事的幕后推手,如果不是你违心以折磨她的名义,强留她在身边,我会去陷害她吗?” “最对不起那个女人的人,就是你,只有你!” “一切都是你给我机会的!” 陈娇疯子一样吼着。 明明他也是参与者,凭什么现在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来惩罚她。 比狠毒,比肮脏,比手段,谁能比得上他陆景行! 陈娇咬牙切齿道:“陆景行,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死寂! 空气里无边的死寂! 陆景行薄唇紧抿着,清减的脸颊上没有半点血色。 这些话像是无数的大石头,一块一块摞起来,沉沉压在他胸上,让他喘不过气。 陆景行以为这些天自己的心早已痛麻木了。 可此刻,陈娇这些话,还是再次将他刺痛了。 压抑许久后,他沉声吩咐一旁的黑衣人,“把她舌头割了。” “是!” 一声令下,黑衣人步步逼近。 疯了! 这个疯批恶魔! 陈娇吓得浑身是汗,当感觉到有人掰她的嘴时。 她大喊:“陆景行,你以为你对不起她的就这些事吗?你想想,她为什么一直说没有背叛过你?” 陆景行猛地转身,眼眸冒着幽光,狠戾道:“你知道什么?” 黑衣人停下动作。 陈娇腿旁氤出一滩难闻的水渍。 是她吓出来的尿。 她大口喘气,仿佛劫后余生,“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放我走,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真相!” 地下室内上演着轮番拷问。 女人凄厉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但绝不松口。 陈娇知道,松口就代表着死期到了。 没有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她绝不能说。 几个小时后。 陆景行从地下室上来,猩红着一双眼,吩咐身后黑衣人。 “给我继续撬她的嘴,别让她死!” 数日后,地下室那边传来消息。 陈娇借口说出真相,求得上来的机会后,乘机跑了。 多方寻找无果后,小钟分析陈娇很有可能死在哪个无人知道的角落了。 那个真相,这辈子都无人知晓。 漆黑的长夜。 陆景行卧室里放着一架纯透明的水晶棺木,里面的身体经过处理已呈深黑色的干尸状。 黑倭倭的皮肤吸附在骨头上,缺失一条腿,看着格外恐怖。 男人一点惧意都没有,将脸贴在棺木上,病态的迷恋。 “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你离开我了。” 夜渐深。 男人打开棺木,侧身躺进去,贴身搂着‘它’。 他抚摸着只剩几根头发的头颅,说:“你只知道我恨你,那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 棺木旁的床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只有定时打扫的阿姨知道,这张床已经许久没人睡过。 她不知道陆景行到底睡在哪里。 每次过来,床旁边的那个长长的柜子,都会被巨大的箱子锁起来。 那是禁地。 陆景行心口致郁,病了许久。 病好后,他来到苏母的病床前。 看着已经能睁开眼的苏母,缓缓道:“我会给您养老送终。” - 五年后。 北城国际机场。 一个漂亮精致的奶娃娃,扎着两个可爱的丸子头,仰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问机场工作人员,“叔叔,请问你有看到我妈咪吗?” 第282章 呦呦想要个爸比 机场通道。 气质冷冽的男人缓缓蹙起眉头。 后边的周牧看到有小丫头拦住总裁的去路,连忙上前。 见是个精致漂亮的小奶娃后,他屈膝半蹲下,温柔道:“小朋友,是找不到妈咪了吗?” 小姑娘一双大眼圆圆的,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穿着樱花色的公主裙,衬得肤色胜雪。 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很好的小公主。 她对着周牧点点头。 两颗小丸子头一晃一晃的,乖得能把人心都融化了。 周牧声音放得轻得不能再轻,说:“叔叔带你去找机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带你去找妈妈可以吗?” 小姑娘摇摇头,踮起脚尖用肉肉的小手去扯傅司宴的手指,小奶音轻轻道:“好看叔叔,你手机可以借我给妈咪打电话吗?” 被忽视的周牧风中凌乱了一秒。 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是个颜控。 他轻咳声掩饰此刻的尴尬,温声道:“叔叔带你去找机场的广播人员,那样会更快,好吗?” 听到这话,小姑娘失望地收起眼里亮晶晶的神色,垂下眼点头。 那眼神动作像极了一个人 一瞬间,傅司宴竟然觉得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 周牧刚要伸手搀着小姑娘去找工作人员,就听男人低声制止他。 “等一下。” 傅司宴弯下身,看着那双过于漂亮的眼睛,问:“想借叔叔的手机?” “嗯,好看叔叔。” 小姑娘用力点点头,大眼水润润地看向傅司宴,萌得人心尖发颤。 蓦地,傅司宴心口一暖。 他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这举动,让周牧瞪大眼。 要知道傅总这几年就像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除了工作任何事情都不理会。 这会竟主动把手机借给素不相识的小丫头打电话。 真的惊掉周牧的下巴。 小姑娘用肉肉的小手在上面按下妈咪的号码后,那边很快接听。 “妈咪。”小姑娘兴奋叫道。 “呦呦,你去哪了?” 这声音 耳熟到让傅司宴瞳孔骤然一震。 “妈咪,呦呦在黄色指示牌这里。” “呦呦在那别动,妈咪过去接你。” 贵宾候机室内。 明溪挂电话后,便着急起身,刚站起来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明溪!” 身后拉着行李箱的英俊男人手一松,及时揽住她的肩膀。 “不舒服?” 关切间,上官景羡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明溪这会头还有些晕,“可能刚刚起太急了。” 上官景羡抱着她坐下,垂眸确认她没事后,说:“坐这,我去接呦呦。” 另一侧。 傅司宴站在原地,眸冷唇薄,材质高档的衬衫西裤,让他看起来俊美又克制。 耳朵里还在回荡着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么像,绝不会找出第二个那么像的声音。 周牧见开会的时间快临近,开口道:“总裁,要不您先去,我在这看着小丫头,一会跟您会合?” 傅司宴眸色发冷:“再等一会。” “” 周牧万万没想到,傅总管闲事管上瘾来了。 傅司宴没理会周牧惊讶的眼神,眉眼收了几分冷冽,语气温和:“你叫呦呦?” “嗯。” “呦呦今年几岁?” “呦呦三岁半啦。” 呦呦睁着水亮的大眼睛看着男人,眼里全是光,有问必答。 这个叔叔可真好看。 要是能给她做爸爸就太好了。 被小姑娘崇拜地看着,那股莫名的暖意又涌上来。 不过,三岁半 对不上。 傅司宴谆谆善诱道:“呦呦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叔叔在问妈咪! 呦呦杏眼睁得圆圆的,好看叔叔真是上道。 知道她想要他做爸爸,就问妈咪的名字了。 呦呦两颊鼓起,笑眼弯成月牙,“妈咪叫” 小奶音还没说完,一声微沉的轻斥打断了她。 “上官慕哟。” 呦呦听到自己的全名,小肩膀吓得一抖,捂住嘴巴。 上官景羡从背后把呦呦抱起,对着面前男人道:“谢谢。” 等抬头后,两人视线对上,上官景羡脸上的淡意倏地褪散,面色微绷。 细微的转变没逃过傅司宴的眼睛。 他微蹙眉,打量的神色。 不过很快,上官景羡又恢复淡然。 这时,机场工作人员寻过来,“上官先生,小千金找到了是吗?” “找到了。” 机场人员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广播稿就让人撤了。” 工作人员离开后,上官景羡冲傅司宴点个头示谢,转身离开。 傅司宴看着男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上官慕哟,上官先生 是父女吗? 周牧见小朋友被人领走,再次提醒道:“傅总,会议快开始了。” 上官景羡抱着呦呦,沉声问:“呦呦,刚刚是故意走丢的吗?” 呦呦心虚地垂下小脑袋,没吭声。 上官景羡觉得有必要教育一下,板着脸道:“呦呦,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她腿都吓软了,而且机场人那么多,万一遇到坏人,呦呦被带走怎么办?” “呦呦知道错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故意走丢?” 呦呦声音突然变小,肩膀一抽一抽,委屈地说:“幼稚园的安娜说呦呦是没有爸比的孩子,就应该喝她们挑剩下的牛奶,所以呦呦想要个爸比。” 上官景羡眼眸倏然凛冽,没想到七星级的幼稚园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他捏捏她软绵绵的脸颊,心疼道:“有人欺负你,怎么不说?” “呦呦不想妈咪伤心。” “而且呦呦很坚强,不会被她们的嘲笑打倒。” 上官景羡揉了揉呦呦的小脑袋,“下次再有人欺负你,呦呦告诉舅舅好不好?” “好。” 呦呦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已经小脸明媚高兴起来。 “羡舅舅,安娜嘲笑呦呦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妈咪?” “妈咪很爱呦呦,羡舅舅也很爱呦呦,呦呦是幸福的呦呦。” 上官景羡眉头微拢,心底升起疼惜,“舅舅不说,但呦呦下次千万别乱跑,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妈咪的电话和名字好吗?” “嗯。” 上官慕哟用力点头,乖巧得不行。 但心底给自己找爸爸的想法,还是没改变。 如果能让那个好看叔叔和漂亮妈咪见一面就好了! 第283章 给呦呦找后爸 休息室。 明溪抱过小呦呦,急道:“呦呦你去哪了?” “呦呦刚才去找爸” 呦呦猛地捂住嘴巴,不能说找爸比,妈咪会伤心滴! 呦呦圆圆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乖巧认错,“妈咪,呦呦错了,呦呦再也不乱跑了。” 明溪已经冷静下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我们回去,红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翡翠鱼丸。” 上官景羡让呦呦坐在行李箱上,推着呦呦,明溪跟在身后走出去。 虽然戴着口罩,但一家子的高颜值在机场频频惹人侧目。 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传到热门短视频平台,几分钟该视频就以‘当颜漫一家人降临’为标题上升到热点榜第一,遭到疯传。 很快,就有人扒出男主身份。 “哇哇,竟然会在国内刷到上官景羡,伦大最年轻的生物学教授,他的课场场都是座无虚席,还有人代替占位排队的那种哦。” “听说他从伦大辞职了,回国在国内顶尖学府人大任客教。” “不过上官教授结婚了吗,旁边的女生气质看着好好,颜值想必也很高,还有那个萌宝,那个眼是吃了多少紫葡萄呀,羡慕死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教授的私生活没有公开过。” “这一家子的颜值气质,妥妥豪门财阀风,不得甩那些大牌明星几条街” 一小时后,热搜被上官景羡命人全部撤下。 大家只知道上官景羡是颜值很高的年轻教授,却没扒出上官家是从事国际航线生意的财力家族。 并且在五年前,上官家找回了从小走失的小女儿。 只是这一家子很低调,小女儿的身份从没曝光过,至今小女儿的真容仍是个谜。 夜深。 傅氏总裁办依旧灯火通明。 周牧手机上收到几张照片,正是下午被撤的热搜视频截图。 照片里只单独截取女人的相片,有垂眸,转头,侧颜,唯独没有一张正面。 下面回复:待查证。 当年,搜寻无果后,傅总就病倒了。 这一病就半年之久。 半年内,傅家发生了巨大地改变。 先是傅老爷子因病离世,老傅总趁乱夺权,在公司拿到比总裁还高出百分之十六的支持票。 成功上位后,更是公然将元老级别的员工大批量辞退,安插自己的心腹。 后面老傅总还携着自己的小女人在外面出席各种宴会,明着打文夫人的脸。 文夫人被气到病倒,半夜呕血被送去急救,傅总才开始重新振作起来,重心放回到公司上。 然后就是黑天暗地,不分昼夜的工作,再加上有温家的大力合作支持,终于把劣势拉成持平的局势。 这几年傅总嘴上一句都没提到过夫人,但周牧知道他从未放弃过寻找。 无论别人如何说,傅总坚决认为夫人还活着。 周牧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角度,确实很像明小姐。 但 这些年收到的失望消息太多了。 周牧按灭手机,心想还是不说了。 估计这次也是空欢喜一场。 翌日。 西湖别墅。 明溪和呦呦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全赖家里一直带着呦呦的红姨提前一周就来新房收拾,房内布置和她们在国外的几乎没有差别。 而上官景羡就住在她们邻栋的别墅。 傍晚时分,上官景羡开车来接明溪出去。 路上男人神色冷淡叮嘱她,“明溪,等会夜家那小子你看看就行,如果不满意我来负责跟爸说。” 上官景羡也头疼,这次回来首要任务是给明溪的工作室护航,二就是负责给上官家的小公主找个门当户对的可靠男人。 偏偏父亲就看中了夜家的小儿子夜君泽,这还是双方小的时候,老一辈开玩笑长大要结亲家的话,后来明溪走丢了才作罢。 他知道父亲看中的是夜家的家训。 夜家子,择一人。 意思夜家的男人结了婚,这辈子不可能离婚也不会再娶。 终其一生,只选一人。 夜家几代都谨遵家训,但夜君泽风评可不怎么好。 明溪哦了声,侧眸看着男人一身冷淡的性感禁欲黑,琢磨了一下。 “哥,你这样不像是陪我去相亲的。” 上官景羡侧眸看了她一眼,“嗯?” “跟个黑武士似的,更像去干架的。”明溪笑着评价道。 上官景羡眯了眯眼,“有这么个意思。” 明溪呆住了。 没想到哥哥还真是准备去干架的。 看来这夜君泽让她哥很不满意啊! 快到餐厅时,上官景羡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学校的事,挺急的。 明溪都听见了,连忙说:“哥,你去忙你的,我吃完自己回去。” 上官景羡不放心,说:“还是先陪你。” 明溪不依,“你别老帮我当跟呦呦一般大,好啦,快去忙。” 上官景羡看了下时间,“那行,我处理快点,八点来接你。” 明溪点点头,在上官景羡的注视中下车。 餐厅里。 服务员敲门进来倒茶。 五官绝伦,眉眼妖孽的夜君泽,对着旁边禁欲冷淡的男人,不满道: “哥,这次你可得站我这边,你看我爸他干的什么事,给我找个寡妇,寡妇也就算了还带个拖油瓶,我英俊潇洒的夜少要娶个寡妇,再喜当爹,不得让那帮孙子笑死。” 夜君泽嘴里的孙子是他平时鬼混的一帮富二代,富三代。 个个都是纨绔子弟,拼酒玩女人都是个中好手。 傅司宴眉眼微沉,要不是夜父拜托,他是没兴趣管这闲事。 但夜君泽也就他的话能听点。 这时,服务员倒茶过来,一双纤纤玉手保养得极好,很是养尊处优的样子。 傅司宴倏然抬眸,看过去。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女人小巧圆润的耳垂,莫名的熟悉感分外浓烈。 夜君泽还在叭叭不停,“不过听说上官家这个小女儿长得倒是万里挑一的漂亮,要不是家世不好惹,先玩玩倒也不是可以,呵,女人都贱” “哗拉——” 服务员突然当头一捧茶水,浇得夜君泽满头满脸。 “草!” 夜君泽倒抽一口气,咒骂了句。 “夜家家训传得不错,原来也不过是空有其表。” 明溪手里茶壶直接摆在桌上,眼眸瞪圆看着夜君泽,“既然夜小少爷这么想,这交情也不必续,我会让我哥亲自跟夜伯父说清楚。” 幸好,她提前想试探一下夜君泽的人品。 毕竟是给呦呦找后爸,肯定得谨慎点。 没想到就试出这么个东西来。 她把围裙一解,扔桌上就走。 “你给我站住!” 夜小少爷没受过这气,剑眉凌厉上扬,一把将女人攥过来。 “你特么什么玩意!” 明溪脸上的口罩被他一把扯掉。 精雕细琢的一张脸暴露在人前。 霎时,男人眸光明灭,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烧红了眼。 第284章 等我哥来把你打死 明溪猝不及防被他一扯,身子不稳就往后仰。 夜君泽一把掐住她的腰。 “你特” 夜小爷说话一向没什么顾忌,怎么贱怎么爽怎么来。 这会却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不是没摸过女人的腰,可现在,脑子里全是一个念头。 草! 怎么有这么细这么软的腰 手感还他妈贼好,独一个! 夜君泽视线落在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人脸上。 眼眸水亮,唇齿嫣红,那种漂亮形容不出来,像朝露,像晚霞,像所有美好的东西。 靠! 夜君泽暗骂一声。 怎么能有人长得能那么的恰到好处。 像是长在人心尖上,照着他的审美抠出来的。 不等他想更多,突然一阵剧痛。 “咚!” 明溪力气不大,但防身术学得不错,膝盖狠狠抵上夜君泽的小腹。 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踩在他脚面上。 “靠!!” 夜君泽妖孽的俊容疼到扭曲,捂着下面,又抱着脚跳起来。 明溪瞪过去,骂一句:“臭流氓!” 娇软的声线,削弱了些许气势,倒像是情侣间的嗔怪。 明溪转身就想走,对上一道凌厉的目光。 浓浓的攻击和侵略感,几乎揉碎到那双黑漆漆的深眸里。 她心脏不由得一跳,赶紧拉门离开。 夜君泽想追上去,却被一只大掌狠狠一按。 门再次打开,又关上。 得了,现在连肩膀也痛得要死。 夜君泽两腿发软靠在椅背上,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轻甜的香味 回味半晌,他撩起眼皮抽了抽。 疯女人! 竟说他耍流氓! 就小爷这长相是个女的就得扑过来! 还用得着耍流氓? 饭店门口。 明溪边上车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上官景羡,想告诉他一声自己回去了。 “明溪!” 一声带着颤的叫声。 恰好和手机里上官景羡的声音同时响起。 明溪没听清那声呼唤,但她还是回头看了眼。 是刚刚那个侵略感极强的男人。 他站在寸许的距离,一张脸俊美非凡,身量欣长,腰窄肩宽,身材苏得让人腿软。 长得真的挺不错。 本来她一直觉得上官景羡天下第一帅,但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好像比她哥还要好看上那么一丢丢。 “明溪,你怎么了?” 上官景羡在手机里没得到回应,有些焦急。 明溪收回目光,“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坐车回去了,不用来接我。” “路上小心,到家给我说一声。” “好,哥。” 挂断后,明溪抬脚上车,“司机,去” “啊!” 一股巨大的牵扯力袭来。 明溪被生猛地卷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哎——” 司机慌忙叫了句,想要解救乘客。 可男人身材健硕挺拔,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头,他怂得不敢说话。 好在周牧从另一辆车里看到情况,连忙上来解释一番,又给司机留下自己的名片,这才让司机离开。 傅司宴动作粗鲁,生拖硬拽,最后干脆拦腰抱起,直接把拼命挣扎的人塞进车里。 明溪胳膊快被他扯断,挣扎不成,想着防身的招数,直接拿脚去踢男人。 “有病啊!你这是绑” 一个架字还没说出口,脚踝就被男人攥在掌心,往前一带,胸膛压着她的膝盖,狠狠地吻上去。 动作迅速,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明溪就这么被男人压在车座上,湿热的吻从唇瓣到舌根,男人手掌捏紧她的下颌,掌控着她唇齿的动向,让她想咬都咬不动。 她觉得自己像一条待宰的羔羊,被男人强势的肆意吮弄。 这个吻走向越来越不明 明溪大脑一片白茫,虽然呦呦都有了,但她从没经历过这些。 以前的记忆也一点没有了。 甚至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粗暴 周牧上车就看到娇小的人儿被总裁压着,从上吻到下,吓得他立马按下挡板的升键。 挡板升起前,男人宽厚的舌突然抽离。 他屈起修长的手指,扯松了领带,从齿缝间研磨出三个字。 “开快点。” 周牧瞄到总裁太阳穴暴起的青筋,问都没问地点,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朝樾景的方向开。 明溪这会脑子还是蒙的,瞪大双眼像看魔鬼一样,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对,是陌生的男人。 那眼神里有惧,有怕,有陌生,唯独没有久别重逢的惊或喜。 傅司宴盯着她,眼底的欲光浮浮沉沉,越烧越烈。 明溪被他吓到了,飞快开口道:“别碰我,别过来,你这个死疯子,别以为长得好看,强歼就不犯法,我哥可是黑带九段,等他来把你打死!” 男人根本不听她说什么。 他不想听,也听不懂,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手掌本能地扣住女人的后脑,薄唇压上她的柔软芬芳,不用任何技巧,全凭本能去索取。 明溪惊恐又羞耻,手被他的领带捆住,膝盖也被压住。 疯狂的吻落在她的唇瓣和脖颈,像是要把她身体每一处都拆吃入腹。 每掠过一处,就会留下深红色的吻痕,直至雪白的皮肤上绵绵密密。 光线昏暗的车厢内,只能看到男人峻黑的发顶在妄为 下车时,男人怀中的女孩满脸都是泪光。 脸上是屈辱不甘的神色,像是受了很大的侮辱,不停抽噎着。 傅司宴压根没够,只是亲吻身体根本解不了这五年的渴。 太想要,太想要把她弄坏! 男人胸膛太硬,明溪捶又锤不动,愤怒全写在娇俏动人的脸上。 下一秒,她被粗暴地丢到床上。 明溪很怕他过来,翻身去够床头的水晶装饰往男人脸上砸。 水晶装饰擦过男人的脸砸到墙上。 “砰!” 碎了一地。 男人英俊的脸上,也被尖锐的边角擦出一道血痕。 砸完后,明溪赤着脚就往外跑,没看清脚下的碎水晶,抬脚踩上去。 “小心!” 傅司宴扑向明溪,以膝盖做盾,跪在地上,让明溪踩着他掌心。 明溪收不住,一脚下去,水晶裂片割裂男人的手背,深深陷进皮肉里。 顿时,鲜血直流。 第285章 死疯子,真想踹死他 傅司宴完全不在意,重新拦腰抱起她,放回床上。 连伤口也不管,任由鲜红的血流在奶油白的床单上。 他看着她,眼底汹涌澎湃。 ‘死’了五年的人,夜夜入梦的人,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明溪、明溪” 男人欣长的身体笼罩在她上方,将她困得死死的,一声一声叫着她的名字,缱绻温柔。 他越靠越近,感受她的温度,感受她的芬芳,感受她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自己午夜梦回时,被惊醒的碎梦。 明溪眼睁睁看着男人带血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眉眼,唇瓣,深情描摹。 那眼神渐渐从柔情似水变得如狼似虎,走向越来越不对,男人的唇再次覆下来之前—— 明溪‘啪’一个巴掌,不留情地甩在男人脸上。 “不许碰我!疯子!” 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可见下手有多重,是一点情分都没有,完完全全发泄的一巴掌。 傅司宴没有痛觉,也不在意,眼底火光深重摇曳。 “老婆,我不碰你碰谁?” “谁是你老婆!” “你。”傅司宴的脸埋向她的颈窝,在还没有痕迹的地方重新印章。 明溪胡乱地蹬着双腿,摇头想躲开。 “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但凡智力正常的人都能发现明溪的不对劲。 她抵死反抗是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真的把他看做陌生人。 可傅司宴发现不了,或者说不想发现。 他疯狂的想要她,想和她交融在一起,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消失。 才能证明,他不是在做梦。 他微微俯下身,肘弯撑在两边,压抑着欲,哑声道:“太久没做,你才会生疏,我帮你想起来,嗯?” 他吻上她饱满的耳垂,轻咬慢捻,按着她以前最喜欢的前奏,试图把她的‘想’勾起来。 “不要!” 明溪哭着喊了句,心底发慌。 此刻的傅司宴对她来说,就是个可怕的疯子。 她不停躲着他的进攻,浅浅呜咽:“我不要跟你做,我有老公 男人终于停下,俊脸紧绷,“你说什么?” 明溪哭惨了,小脸俏白,呜呜咽咽,反反复复说:“我不要你,我有老公” 擦泪时,女人手上的铂金钻戒刺伤了男人的眼。 他死命一拽,弄疼了也不管,一定要把那碍眼的戒指拽下来。 “喂!你干什么!” 傅司宴摘下后就火气很大地扔到垃圾桶去。 他眼眸里聚着冷冽的风暴,想到她在外面找了‘老公’,还交换了戒指 一想到,或许他们也会这样,在床上亲密无间。 他就要发疯! 没有人知道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行尸走肉,徒剩形骸。 所以,他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明溪喜欢别人的事实。 甚至于明明活着,却不出现,和别的男人过着快乐的生活 想到这些,他的胸口就像遭到钝击,绵长持久的锥心之痛。 一滴泪从男人猩红的眼眸滴落,落在明溪脸上。 那浓稠到化不开的哀伤,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男人擦了湿润的眼眸,倾身压下来,眼神迷离,声音哑得像暗夜,“我才是你老公,明溪,你听不懂,我们就用做的。” 后半句,明溪听懂了。 她看着男人那张充斥着欲的俊脸,像受惊的兔子,红着眼睛,蜷缩成一团,可怜可爱的样子。 可他一点都不怜惜她。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想狠狠地‘惩罚’她,整整五年的消失不见。 “省着点眼泪,待会哭。” 说着,男人两只大手用力一拽,就把她按向自己。 亲她的脸,吸她的耳垂,全然要弄坏她一样。 明溪被他反复揉弄,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流出来,还伴随着呜咽。 她感觉一切都是像在失控,莫名其妙就被这个男人掳到床上来,还被这么变态的对待。 就在她深感绝望时—— “砰!” 门被踹开。 一个身影冲过来,扯下床上的男人摁在地上爆头痛击。 傅司宴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勾手就扭转了局势,刚才占着上风的男人被膝盖抵住脖子,面色发白。 明溪看清地上的人后,慌了。 想也没想,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砸在傅司宴身上。 “咚”一声闷响。 男人被砸得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台灯在地上滚了滚,材质结实,没坏。 但傅司宴的心,坏了。 他缓缓抬起头,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俊脸上全是不信。 明溪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揪心,只不过不是对着他,她慌慌张张跑下床,一点都不顾及受伤的傅司宴,猛地推开他。 明明力道不大,傅司宴却觉得像是被雷劈中,心灰意冷任由她把他推开。 明溪拉起地上的男人,眼泪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往下落。 “哥哥你没事” “我没事。” 上官景羡已经带着她站起来。 他身手其实很不错,但刚刚跟外面的四个保镖纠缠太久,又加之担心着急,用了伤人伤己的手法,才把保镖打退。 再进来自然不敌精力充沛的傅司宴了。 他看向明溪破碎的衣衫,还有雪白的肌肤上那些绵密的吻痕时,拳头紧紧一握。 忍了忍,先把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你有没有事?”他关切地问。 明溪想到刚刚的欺辱,就委屈得要落泪,但不想在这说,只是红着眼睛摇头。 明溪不说,上官景羡也能想明白几分,瞬时脸色沉下来。 两人互相关心,完全当旁边的傅司宴是多余的空气,男人肺都快炸裂。 他腮帮紧咬,猛地去扯明溪,语气不善道:“过来!” “傅总,自重!” 上官景羡快一步把明溪拉到身后,眼眸发暗道:“请不要对我妹妹动手动脚!” 他直白地叫出傅司宴的称谓,既然他已经见过明溪,他也没必要再装不认识。 这个前夫,他调查过。 “你妹妹?” 傅司宴眼眸微眯,想起来曾见过这个男人,好像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当时那个机场工作人员称呼他是上官先生。 上官家 倒是略有耳闻,做国际航线生意,家大业大。 但明溪怎么会变成上官家的女儿? 上官景羡也不隐瞒,有些事傅司宴一调查就会知道。 他简单告知:“小妹上官明溪幼时走丢,前几年才找回家。” 傅司宴眼瞳深了深,看着躲在上官景羡身后的小女人。 上官明溪? 上官景羡往旁边站了站,把明溪遮得严严实实,“傅总,你现在的行为是强迫未遂,我会保留追究你的权利!” “强迫?” 傅司宴整个人冷到极点,眸底尽是阴霾,笑道:“我们夫妻之事,你跟我谈强迫?” 明溪受不了了。 鬼才跟他是夫妻,死疯子,真想踹死他。 她拉了拉上官景羡,气愤道:“哥,我们快走,这人是个疯子!”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告诉上官景羡,“他这里好像不正常。” 不然怎么会一直抓着她,叫她老婆。 但她也不会白白给他欺负。 万事先等出了这个狗男人的地盘,再跟他算账。 明溪的话,瞬时让男人俊脸染上浓浓的戾气。 第286章 为什么会坠江? 男人衣领微敞,眼眸深邃,英俊耀眼的模样,一如初见。 但此刻,明溪对他只有惧怕,想赶紧离开。 他刚刚做那事真的颠覆了她的认知,几乎把她身上都亲了一遍,最后还把手送进去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有点想发抖 傅司宴看她紧紧抓着上官景羡的手臂,眼底满满的防备疏离。 顿时,心口越发的痛,语气也变得森冷。 “明溪,过来。” 有上官景羡在,明溪安心不少,说话也变得有底气。 “霍总,是?” “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你刚刚的行为很差劲,你就是想强迫我,别以为认错人就是借口。” “我说你是你就是。” 傅司宴俊脸泛着寒气,偏执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魂牵梦萦的人,他怎么可能认错。 她就是明溪,他的明溪。 明溪觉得他病得不轻,这就难办了,真有病的话,他做一些离谱的事,法律还不一定制裁得了他。 她皱眉道:“傅总,有病就去看医生吃药,别霍霍别人行吗?” 明溪说这话时,眼里不仅有恐惧还有厌恶。 是真真切切对一个人产生厌恶的感觉。 她从没和男人如此亲密过,在她生下呦呦前,呦呦的生父艾伦就意外离世了。 而呦呦出生前的记忆,她已经全都没有了。 只是通过哥哥的描述知道艾伦是自己的医生,两人因了解而相爱,才有了呦呦。 所以这些亲密举动,对明溪来说是全然陌生的,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 她觉得自己脏了。 她头有些痛,攥着上官景羡的手臂摇了摇,“哥,我想回去。” 上官景羡看了傅司宴一眼,冷声警告:“傅总,下一次再对我妹妹无礼,我们上官家绝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上官家的生意虽不涉及北城,但人脉还是有的。 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相信傅司宴做事前也会斟酌考量一番。 他拉着明溪的手要走,明溪匆忙道:“等一下。” 两个男人盯着明溪,就看她去垃圾桶里翻找戒指。 好在垃圾桶是新换的,里面除了两张男人刚刚擦的手纸外,没有别的垃圾。 明溪鄙夷的拨开那纸,捡起那枚铂金钻戒,小心握在手心,等回去清洗完再戴上。 冷静下来后,傅司宴是看出明溪有点不一样了。 前尘往事,似乎已经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作态都不像装的。 但此刻,看着她小心呵护戒指的模样,还是让他的心像是被锯齿磨过一样疼。 他一把拉住已经半只脚跨出门外的明溪,语气森冷:“不许走!” 明溪还没说话,上官景羡已然先一步挡在前面,肃冷道:“傅总,你没有权利强留我妹妹!” “我没有权利?” 傅司宴眯了眯眼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甩向明溪。 鲜红色的小册子擦着明溪的下颌线弹到地上,些微刺痛。 上官景羡迅速捡起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本结婚证。 什么人会变态到把结婚证随身携带?! 而且这本结婚证除了照片鲜亮,边角已然发黄,一看就是被反复摩挲很久的样子。 也是明溪离开后,傅司宴才发现,两人仅有不多的同框照被明溪带走了。 她是准备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下。 没人知道,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傅司宴都是靠着这本结婚证的合照度过漫漫长夜。 他嘴角漾起一抹讥嘲,定定攫住明溪的视线,“现在够资格了吗?” 这无疑是一记重击。 上官景羡和明溪脸上,一个措手不及,一个不知所措。 上官景羡的调查明明他们是离了婚,什么时候复婚是根本不知道。 明溪就更惊讶了。 没想到这个疯子口口声声说是她老公,竟然还真是她老公。 可如果他是她老公,那艾伦又是谁? 她是怎么在有老公的情况下和艾伦结婚的? 一切的一切像一张理不断剪还乱的大网,明溪被这本结婚证冲击得头皮一炸,脑子嗡一声。 没有任何征兆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上官景羡瞳孔猛缩,“明溪!” 傅司宴只觉得呼吸都停止了,急忙把人捞起来,踢开房门,上车驶离。 上官景羡急急开车追上去。 车子在医院停下。 傅司宴抱着她欲进去,被后赶到的上官景羡拦住。 他神色严肃:“这里看不了。” 傅司宴凝着他,只见上官景羡面色难掩的慌张,声线隐忍道:“把明溪给我,你别瞎治会害了她。” 傅司宴犹豫几秒,看着怀中人过分苍白的面色,终是把人交到上官景羡手上。 车子重新启动。 上官景羡直接驱车到别墅,主治医生已经在等候。 隔着玻璃窗看着房间里脑电波干预治疗在有序进行,男人才长长松出一口气。 这是一个密封的治疗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就是各种仪器。 明溪小脸没有血色躺在治疗床上,脑袋上插了好多细细的管子。 傅司宴心脏像是被狠狠一拧,俊美冰冷的容颜陡然沉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当年找到明溪的时候,她的脑神经就已经受损,经过数次痛苦治疗才恢复到现在的样子。说到这,我倒想问问傅总——” 上官景羡眼神冰冷,“明溪当年为什么会坠江?” 当年明溪坠江的事,上官景羡一直觉得事有蹊跷,他一直没排除人为因素。 所以趁着这次明溪回来做工作室的机会,他也想查一查当年到底有没有人害明溪。 傅司宴思绪又翻回当年那一天。 那天,发生的那些事,难道是明溪逃离的理由吗? 可很多迹象表明,在那之前明溪就已经想要逃离。 归根结底,他才是明溪想逃离的根本原因,明溪坠江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闭了闭眼,气势削弱不少,心痛道:“她想离开,才会出车祸,都怪我。” 上官景羡也没指望从傅司宴这能得到有用的讯息。 但凡他知道些什么,应该也不会由着明溪受到伤害。 他正视男人,说:“我不知道你们后面为什么会复婚,但想必明溪应该是不愿意的。 毕竟你们第一次离婚的原因,是傅总选择去救白月光才导致明溪流产。 我相信她没那么傻会跟你复婚,既然是使了手段,我希望傅总能尽快跟明溪办理离婚手续。” 第287章 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行!” 傅司宴想也没想就拒绝,艰难开口:“那都是误会。” 上官景羡嗤笑一声:“如果我没调查过,说不定会相信你的鬼话!” 毕竟男人脸上的偏执和深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上官景羡看了看房内,淡声道:“这一切,我会告知明溪,她有权知情,看在她为你受了这么多伤害的份上,我希望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你都能坦然接受,不许再强迫她。” 他不想隐瞒,会实事求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明溪。 “其实你不觉得明溪失忆,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吗?如果她记忆还在,对你会是什么态度,相信以傅总的智商不用我多说了!” 傅司宴面色难掩地发白,却不得不承认上官景羡说得有道理。 “还有件事——” 上官景羡看着他,“明溪有个孩子你知道!艾伦是当初治疗明溪的心理医生,两人因相处产生感情诞下爱的结晶,后来婚礼前夕,艾伦意外去世了,明溪留下了遗腹子。” 上官景羡就是想告诉他,明溪在离开他后,不仅谈恋爱还生了孩子。 没有这个男人参与的生活,幸福美满。 果然,傅司宴脸色瞬时变得十分难看,唇瓣微颤,“为什么要跟我说?” “我不说,傅总就查不到了吗?” 上官景羡想得很清楚,虽然呦呦的身份,他安排得很缜密,但不排除百密一疏。 与其让傅司宴去怀疑做验证,不如就由他坦荡说出口,打消这个男人的疑虑。 无论如何,他和明溪都不能失去呦呦。 半晌,男人深吸一口气,承诺道:“我答应你不强迫她,但我也不会放手。” 上官景羡没再多言,他知道这已经是这个男人做出的最大让步。 治疗结束。 上官景羡拉着医生问,“明溪情况怎样?” “上官小姐神经受创还没完全复原,所以接受到外界刺激才会昏迷,昏迷的频率变高,对她的神经复原是百害无一利。” 上官景羡松了口气,见明溪已经转醒,赶忙进去。 傅司宴提脚跟上却被他关在门外。 “你等会。” 上官景羡说罢关上门。 两兄妹在里面交谈,明溪还不时看向外面的男人。 傅司宴不知道上官景羡是怎么跟她说他们的事,心一直提着。 这种感觉就像是等待判刑的囚犯,很不好受。 终于,两人交谈结束。 上官景羡拉门,跟傅司宴说:“明溪想和你谈谈。” 房间里,只剩两人。 傅司宴一瞬不瞬地盯着明溪动人的小脸,眸中闪过万千情绪。 总总都不及,此时此刻想拥她入怀的情愫。 明溪看不懂他眼底的深沉,好奇地打量他一番,随后问:“你真是我老公?” 明溪只是在提问题,可听在傅司宴耳朵里,‘老公’这两个字像是抹了蜜一样。 甜丝丝地往心里钻。 他眼底笑意沁入心头,“我是。” 明溪还是难以置信,刚刚哥哥的话信息量实在太大,她一时还有点消化不了。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她正色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傅司宴眼色清冽,声音哑然,“陪你,随时都有空。” 哪怕千亿的生意,此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丢下。 明溪起身,面露笑意,“那走。” 傅司宴一时不明,但心底是舒畅的。 明溪现在这精灵古怪的性格,应该是被上官家娇养出来的。 看来这五年,她没有受罪。 他想去握她的手,但忍住了,温声问:“去哪?” 明溪觉得他是在装傻,直白道:“还能去哪,去离婚。” “什么?”傅司宴猝不及防,俊脸含霜。 “离婚呀。” 明溪又说一遍,继续道:“我们的过往,我哥已经告诉我了,我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看你就是一个陌生人,自然没可能跟你继续做夫妻。” 傅司宴脸色愠冷,“怎么没可能,你本来就是我老婆。” “可我现在对你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觉得很陌生,也不想跟你继续做夫妻。” 明溪语气坚决,让傅司宴心底阵阵发慌。 他低低敛眉,“我不逼你立即接纳,我们先相处看看,我发誓一定好好对你,行不行?” “不可能。” 明溪摇头,没得商量。 “做夫妻得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我现在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想必以前也没有多喜欢你,否则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呢。” 不像她想到艾伦时,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他是个很温柔很宠溺她的人。 而傅司宴站在她面前,她只有无数的陌生感。 何况,这个男人还跟白月光纠缠不休,为了白月光连她被绑架都不理,让她失去孩子。 真是又渣又下头。 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当那个大冤种,重蹈覆辙。 明溪每个字都像一把箭羽,扎在男人已然不堪重负的心脏上。 傅司宴只觉得心脏疼到无法工作,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眼神发冷,“我不准。” 明溪觉得有点好笑,提醒他。 “五年了。” “傅总,五年的分居已然构成离婚条件。” “如果你执意不离婚,那就等着法院的通知。” 今时不同往日,上官家有财力有好律师,耗得起时间,打得起官司。 “傅总,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过时不候。” 明溪说完,忽视男人俊脸上明显的钝痛,转身离开房间。 长得再好看,触及底线她也不能接受。 白月光配大渣男,天生一对,锁死。 傅司宴反应过来,就想追上去,却被上官景羡拦住。 “傅总,你刚答应我的,不强迫明溪。” 傅司宴猛地挥落男人的手臂,眼眸猩红道:“你以为你们上官家能赢我?” “没错,在北城上官家的势力确实比不过傅家,但是——” 上官景羡眸底聚起厉光,一字一句道:“为了明溪,我们上官家即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第288章 赔礼 傅司宴凝神看着明溪离开的背影。 不过寸许的距离,却觉得像是隔了道银河。 他领悟到,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人和人之间即便曾经那么亲密,也会有一天变得彻底陌生。 此刻,傅司宴只能看见明溪的侧脸,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离他越来越远,直至再次消失。 他低敛眉眼,垂在身侧的手抄进裤袋后,微微收紧。 他会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翌日。 明溪去工作室回来后,见呦呦正跟一个中年妇人玩得开心。 呦呦嘴甜,一直叫着‘夜奶奶’,妇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呦呦。 呦呦看到明溪后,抱着娃娃,迈腿跑过来,“妈咪,你看夜奶奶给我带的最新款的公主,一共有12个哦。” 这个公主套装还有六个月才上市,看来夜夫人也是费了心思。 明溪抱着呦呦走过去,对着夜母客气道:“夜伯母。” 夜母起身塞了一个薄薄的红包过来,里面是一张卡,温声道:“哎哟,明溪出落得太漂亮了,我差点认不出来。” 夜母越看越喜欢,再看呦呦就知道明溪这基因是顶好的。 明溪很尴尬,放下呦呦就把红包双手递回去,“伯母,不用这样的。” 夜母不要,推回明溪的手,“这是给呦呦的见面礼,你可不许代呦呦说不要。” “呦呦真不要,夜伯母您不用这么客气。” 呦呦也跟着点头,小奶音软软萌萌地说:“夜奶奶送的公主呦呦很喜欢,但是钱呦呦就不要了,呦呦有零花钱哦。” 红包递回去时,身后有一道懒洋洋又显得不耐的声音响起。 “给就拿着,矫情什么。” 明溪转头就见到西装革履却依旧显得吊儿郎当的夜君泽,正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还冲她嚣张地扬了扬眉。 其实这是冤枉夜君泽了,夜母有三分之二的外国血统,所以夜君泽眼珠是蓝灰色的,再加上平日里肆意惯了,看着就很浪荡不羁。 并没有挑衅的意思。 明溪不待见他,眼眸轻敛,坚决把红包退回去。 “你给我闭嘴!” 夜母被夜君泽的话搞得尴尬,狠狠一斥。 人家上官家财力雄厚,百来万的红包不一定看在眼里,到夜君泽嘴里却变成不收就是矫情。 她瞪了夜君泽一眼,要不是在别人家里,这会鸡毛掸子都上身了。 夜君泽摸了摸鼻尖,看着明溪,只觉得她装模作样。 给红包不就是求和的意思,她不收难道是不接受求和。 要不是看在她恰好长在自己审美上,他夜小爷还真不受这个气。 夜母开口,“明溪,昨天是君泽失礼了,我给你赔个不是,还望你不要生气。” 听说昨天没吃上饭,明溪就走了。 夜母实在是不好意思。 毕竟是长辈,明溪客气道:“没关系的,夜伯母。” 夜母刚想说什么,就被夜君泽插话道:“既然误会消除了,那就这样,我听我妈的,咱们先处着。” 明溪皱了皱眉,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用了,我们不合适。” “你!” 夜君泽气得说不出话,他还是头一次主动对一个女人说处处,却被拒绝得这么彻底。 夜母被儿子气傻了,外面都传儿子浪荡,但当妈的知道,夜君泽可是一次都没往家带过女人,也从没主动在父母面前提起过女的。 这次倒是罕见,回去夜母问他就说随便,随便不就是想处的意思。 “小爷我哪配不上你,你个——” 话说到一半,夜君泽不往下说了,明溪知道他又想说她寡妇。 说她寡妇也就算了,他还说呦呦拖油瓶,真是过了。 她现在自己就能把呦呦养活的很好,如果不是之前总是看到呦呦盯着人家一家三口看,她也不会动给呦呦找后爸的心思。 上官家跟夜家是故交,为了防止伤感情,那天夜君泽说的话,她都没说出口,只一句不合适就算搪塞过去了。 到这会,也没必要帮夜君泽搪塞了。 她真的觉得他很缺家教。 明溪把上天在饭店的录音翻给夜母听,夜母听到一半就面色难看听不下去,跟明溪和呦呦都道了歉,然后揪着夜君泽的耳朵出了别墅。 夜君泽放荡,但对长辈还是很尊重的,被揪着耳朵一直忍到车上才让夜母放手。 这一天,夜小爷的面子被下得死死的。 在心里咬牙切齿:上官明溪——你给我等着! 下午时。 明溪给上官景羡打电话。 “哥,你等会有空吗,帮我去机场接下江苑。” 上官景羡指尖一顿,“她怎么来了?” “哥,你问的这是什么话,她肯定是来看红姨啦。” 江苑是红姨的女儿,跟明溪年纪相当,很小时候红姨就带着江苑和明溪一起玩过。 中间空窗了十几年,但五年前再见面两人还是很自然的就成了好朋友。 就像是注定的缘分。 明溪想起那事还没跟哥哥说,便告诉他,“还有件事跟你说,我让江苑在工作室做设计总监,她应该会长期住我这里,正好呦呦也喜欢她,我也很开心。” 明溪说了很多,上官景羡却是只字未答,许久才嗯一声。 明溪又想到什么,警惕道:“哥,那个陆辛泽不会追到北城来,你得看着点,说到底这事还是你不对,介绍个大渣男给江苑,渣就算了还家暴,江苑一条命都差点给他搞没了。” 上官景羡面色难看,“不会。” “不会就好,陆辛泽再敢过来就交给你了。” 时间到,上官景羡摸起车钥匙,就去机场了。 到了机场,远远就看见那抹纤细苗条的身影。 江苑穿着一条米色的裤子,白色镶黑边的t恤,很保守的穿着。 上官景羡突然想起她以前穿红裙子时,热情,纯真的模样。 他眯了眯眼,好像自打她跟陆辛泽结婚后,就再没穿过裙子,哪怕是极热酷暑也是长裤傍身。 江苑双眸对上男人那张清冷矜贵的俊脸,微怔了怔。 没想到明溪会让上官景羡过来接她。 上官景羡掐灭了烟,叫了句,“江苑。” 江苑下意识攥紧行李箱的拉杆,温温柔柔叫了声,“景教授。” 生疏冷淡,一视同仁的称呼。 上官景羡扯了扯领带,有些躁,拉过她的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顺势给她开了副驾的门。 江苑捏着包带,“不用了,我坐后面就可以。” 副驾门敞开着,男人劲瘦有力的小臂搭在门框上,看着她没说话,却甚是压迫。 第289章 一个月 江苑看了眼,最后还是低头上了副驾。 一如既往的不反抗。 上车后,两人一路无话,连闲聊都没有。 江苑一直目视引擎盖,眼神没有一点偏移。 几年的烈狱生活,让她知道,不该想的别想。 不该看的也别看。 旁边的男人是云端的天子骄子,而她是低到尘埃里的蝼蚁。 如今这蝼蚁还染上肮脏的泥巴,更是令人厌恶。 江苑的胃隐隐地开始难受。 好像每次见到上官景羡那种卑微感就会更强烈一些。 红绿灯时,上官景羡从车载冷暖柜里拿出一罐热饮递给她。 “是不是受凉了?” 他观察到她面色不好。 江苑乖顺的接过,没有多余的寒暄,“谢谢景教授。” 这声景教授听着格外不舒服。 上官景羡微顿,“别叫我教授,我现在只是客教,精力放回到公司了。” “好,景总。” 这个称呼,更让人烦燥。 上官景羡定定看着她,“江苑,你在跟我对着干?” 江苑眼脸一颤,眸子垂下去,温婉听话的模样。 “不敢,景总。” 上官景羡确定了,她就是在对着干。 就像当年他让她跟陆辛泽相处,她就真的跟人相处。 陆辛泽求婚时,设套把他哄到现场,问他让不让江苑嫁给他。 他一句‘我没意见’刚脱口,江苑就利落地伸手套戒指,几天后就跟陆辛泽结婚了。 温温柔柔以自己的方式弄得人满身火。 想到这事,心里就像窝着一团火。 他当时后面明明还跟着一句,看江苑自己的意思。 可惜没人想听。 “爱叫什么,随你。” 上官景羡摞下这句话,重新启动车子,只是这次比之前开得要快。 江苑今天没怎么吃饭,这会被飞快的车速弄得面色发白,但她依旧咬唇隐忍着。 到地点后,上官景羡‘砰’一下,关上车门。 但没忘把她行李箱拎回去。 江苑跟在后面,看着男人英俊挺拔的背影,有些不明白。 难道他是想听她如以前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叫他——景羡哥哥? 江苑摇头笑了笑。 她再也不是18岁时,那个孤注一掷的江苑了。 她一个保姆的女儿,怎么配直呼大少爷的全名。 何况她现在身陷污泥,一身破事,就更不配了。 别墅里。 晚餐吃的是火锅,几个人围成一团吃,有气氛又热闹。 明溪非要拉红姨一起上桌,红姨也没再坚持。 几年相处发现明溪小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善良又热情。 江苑也是和明溪在一起时,最自在。 明溪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会自动消除她骨子里的自卑感。 所以当明溪开口让她过来帮忙时,江苑毫不犹豫就回来了。 她也想自己变得开朗一点,而不是深陷在过往的烈狱中。 明溪喝了一点果酒,小脸俏红,搂着江苑的手臂说:“今晚要是su也在就好了,咱们三都多久没聚一块了。” 江苑拿手帕轻柔地给明溪擦额头的汗,柔声道:“su不是说下周回来吗?” “呜呜,为什么我觉得下周好久,好想我们三个在一起。” 江苑扶着明溪上去洗澡睡觉,呦呦见到江苑也吵着要一起睡。 晚上三人就在一个房间睡,明溪更是跟江苑促膝长谈,把自己莫名其妙多个老公的事全都告诉江苑。 包括傅司宴把她关在房间做的事,主要身上那些印子,不说江苑也会看到。 呦呦好搪塞就说是虫虫咬的,江苑可不是傻子。 明溪苦恼道:“你不知道我快吓死了,他竟然用手好疼” 江苑幽幽一句,“那是你太紧张了,才会疼。” 明溪看了看江苑,问,“江苑你跟姓陆的他在床上是不是对你也不好?” 江苑摇摇头,“我们没做过。” 陆辛泽相貌堂堂,谁能想到他是个十足的变态呢。 一开始只是喝酒后打她,后来变成中午都要抽空回来打她。 跟陆辛泽结婚的两年里,江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陆辛泽威胁她,如果告诉别人就会杀了她妈。 长期被虐导致江苑变得不敢反抗,甚至于把被打当成一种习惯。 后来要不是被明溪无意中发现,让上官景羡出面解决,她不知道还要陷在这桩黑暗的婚姻里多久。 记得最后分别时刻,陆辛泽抱着她痛哭流涕,“江苑我是爱你的,我真的爱你。” 江苑当场就晕过去了。 被他这话吓的。 明溪惊讶极了,“江苑,你还是处?” 江苑摇摇头,“不是。” 做过,记忆也不美好。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兵荒马乱,草草收场。 那是她唯一的一次,和站在神端的男人负距离接触。 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上床时也是不拘言笑,肃冷倨傲,像个高高在上的王。 她以为他一辈子都是这样的。 直到看到他看明溪和呦呦的眼神,才知道真心想呵护一个人时,眼神是不一样的。 一切只是她不配。 好在,现在她也释怀了。 - 到了第三天。 傅司宴让助理过来请明溪去办公室面谈。 明溪以为他是要办手续了,便拿上前两天哥给她补办回来的证件,跟着周牧去了。 到了办公室,男人正在办公桌前批改文件。 白衬衫包裹着他健壮的身材,面容精致,一丝不苟工作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英俊。 明溪觉得还挺人模狗样儿。 等了一会,周牧轮番的茶点美食往她面前送。 她吃着吃着就没兴趣了,忍不住开口:“傅总,你到底什么时候忙好?马上民政局下班了。” 男人头也不抬道:“急什么,你可以先让周牧带你适应一下环境。” “什么?”明溪有点听不懂。 傅司宴不绕弯子,说:“给我做一个月的私人秘书,我现在就可以签字,一个月后离婚。” 明溪觉得狗男人就是在耍她,气得浑身轻颤。 “你做梦!我给狗当秘书也不给你当秘书!” 第290章 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傅司宴削薄的唇扬了扬,“如果打诉讼离婚,以我们法务部的实力,两年,五年都没问题,如果你还是想走这条途径,门在那请便。” 男人说完继续看手中的文件,一副你随意的样子。 明溪气到无语,“傅总,你私人秘书月薪多少?我来付钱可以吗?五十万还是五百万,我都认行吗!” 傅司宴睇她一眼,“我不要别人,只要你。” 男人眼眸深邃,跟那天在床上时一样的眼神。 瞬间,明溪小脸涨红,骂他,“你臭不要脸,无赖,混蛋,流氓” 傅司宴打断她,冷冷道:“需要我提醒你一句吗,现在是你在求着我离婚。” 明溪一下闭上嘴。 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不就是一个月秘书,她一定会让他后悔这个决定。 最多十天就让他主动跟自己提离婚。 明溪开心的笑,“那说好了,不管我做得好不好,一个月我一定要拿到离婚证。” 做、的、不、好。 预防针不得先打上。 “可以,不过——” 傅司宴英气的眉微拢,问:“你这么急?” 明溪一点不隐瞒,“对,很急。” 主要急着给呦呦找后爸。 想明白后,明溪很配合,站起来,“我今天就能上岗,这会也算一天。” 男人深邃的眼眸微暗,两个人站在一个房间却心思各不相同。 一个费尽心机想留住,一个却只想离开。 “算。”他说。 “我的办公室在哪?” 周牧直接把明溪带过去,这还真是她以前的办公室。 一直保留着原来的摆设,从没动过。 明溪进去后,打了个喷嚏,拉开窗户道:“这里怎么死气沉沉的?这环境不利我工作啊?周助理我可以换一下家具摆设吗?” 周牧不可能把明溪真的当成同事,恭敬道:“可以。” 随后,下午就看到家装公司送来真皮沙发,黄花梨木的办公桌椅,还有两套明清的瓷釉彩绘瓶。 仅仅一个下午,明溪就造价近千万。 财务把账单送到办公室时,男人眉都没挑一下就签字。 签好后,傅司宴关照财务,“不用每样都批示这么麻烦,这一个月明秘书所有的开销都走我私人账户上出。” 言下之意就是随她造。 财务一脸不可置信,为什么傅总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明溪下午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什么事都没有。 她给上官景羡打了电话,让他调查傅司宴讨厌什么。 本来上官景羡是不同意明溪在傅司宴这工作,怕她再次羊入虎口。 可明溪觉得这是最快离婚的办法了,万一狗男人真的出动法务打官司,即便她属于不知情,法务部也会扯着她犯了重婚的罪名来拉扯。 这样拉扯出证明,绕来绕去搞不好真要五年才能离婚。 真是孽缘! 她可等不了那么久。 快下班时,周牧来通知,“明小姐,总裁让您晚上陪他参加一个商务聚餐。” “可是我要回家了。”明溪拒绝。 周牧抱歉道:“明小姐,这就是私人秘书的职责。” 明溪:“” 她不情不愿上了车,这个男人是真的狗,让她做私人秘书竟然要二十四小时待命。 简直就是周扒皮,压榨人。 到地点后,傅司宴在处理一个紧急线上事务,明溪就先下去等他。 晚上刚下过雨,外面有点凉,明溪准备直接进餐厅等他。 餐厅门口的迎宾迎上来。 明溪不知道在哪个包间,便跟迎宾说:“我在这等人。” 迎宾见明溪长得漂亮,穿得也不错,想着应该是傍哪个大佬的,便浮于表面地笑笑不说话。 门口,传来女人讨好的恭维声。 “李董李太,怎么这么巧在这遇到您。” 中年男人抬头看女人,一脸疑惑问:“你是?” “周董您不记得了吗?我是时代的设计总监林雪薇啊!” 林雪薇?时代设计师? 一旁的明溪眼底透亮。 不就是哥哥告诉自己的渣男白月光! 她细细打量,柳叶眉媚丝眼,长相勉强算漂亮,却有些三里三气。 “哦哦?”李董一脸敷衍,看样子还是没想起来。 林雪薇不放弃,拿出一张邀请函往李董手里塞,“下周我们时代有新品发布秀,您别忘了带着太太一起来。” 明溪在一旁看得很清楚,林雪薇在塞那张邀请函时,手一直在李董的手背上摩挲,甚至在李太看邀请函时还拿小腿故意蹭了下李董,简直恶心到家了。 她拿起手机想问问周助,是哪个包间。 没成想按到相机上,‘咔嚓’一声。 引起了对面三人的注意。 林雪薇本就做贼心虚,立即上前质问:“你刚刚” 在看到明溪那张脸时,她像见了鬼一样,结巴了好几声。 “你明明溪!” 既然是渣男的白月光,认识自己也不足为奇,明溪一点也不惊讶。 林雪薇好一阵才缓过来,恶声道:“你怎么没死?” 明溪驳斥她,“你不是也没死。” “你!”林雪薇气得牙一咬,问:“你刚刚拍了什么?” 明溪实话实说,“我无意按到的,什么也没拍。” 林雪薇脑门上的筋突突跳。 什么也没拍? 那么响的声音,想骗鬼呢! “你别想胡说,赶紧手机拿来给我删了。” 那个李董也有些心虚,他刚刚没出声任由着林雪薇蹭他,就是想着有机会能深入交流一下。 没成想竟被人拍了去,要是让旁边的母老虎知道还得了。 他上前一步,假装为林雪薇说话的模样,语气威胁道:“小姑娘,你乱拍人家的行为可不好,手机交出来删掉。” 明溪想,果然是苍蝇不叮无缝蛋,这个李董就不是个好东西。 她握紧手机不放,看着两人,“我都说了我无意按到了,你们那么心虚干什么?” “谁心虚了!” 林雪薇看着她恶狠狠道:“你交不交!” “我不交,我自己的手机为什么要交给你?” 这时,迎宾看这边在争吵,迎了上来,热情地问林雪薇。 “林小姐怎么了?” 迎宾眼熟林雪薇,是这里的常客,也知道她是时代的设计总监,据说背景很厉害,后面有大佬捧着。 至于明溪,则是第一次见。 她先入为主,觉得明溪肯定就是那种来高档餐厅钓凯子的捞女。 林雪薇指着明溪说:“这个女人偷拍我,你把她手机拿给我!” 迎宾早就想巴结林雪薇跳出这个地方了。 这下有机会还不得好好表现一下。 她立即面色冷淡道:“这位小姐,麻烦您配合一下,手机交出来,不然我就叫保安过来了。” 第291章 敢碰她一下试试! 这话明显是在吓唬人,餐厅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是不允许擅自片面做决定。 场面瞬时变成三人对峙一人,很显然明溪占了下风。 但她表情毫无变化,脊背笔直,瞥了三人一眼,“你们没有权利查看我的手机。” 明溪气场很足,根本不受她们的恐吓。 林雪薇感觉明溪好像变了。 语气神态比以前不知自信了多少倍,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从容和自信,让她看起来更加漂亮动人。 像极了豪门娇养出来的千金。 而且五年过去,岁月在她脸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反而比当年更娇嫩更美! 不像她流掉孩子后,身体就开始迅速衰老,皮肤松垮,全是靠医美才保持现在的状态。 单独拉出来也还算能看,但跟明溪站一起比,简直就像上了一个年龄段,一点都不像同龄人。 瞬间,有一股妒火嗤嗤从脚底板往上冒。 她看出迎宾有意巴结她,故意问:“这个小姐是你们这的顾客吗?” 迎宾领悟了,立马说:“我不清楚,这位小姐说进来等人。” “等人?” “呵呵。”林雪薇嗤笑一声,“是真等人还是钓人?” 迎宾有什么不明白,接话道:“这位小姐你不是来这里用餐的,不是就不要惹是生非,手机交出来删掉,我可以放你走。” “谁说我不是来这用餐?” 迎宾看明溪说得很自信,毕竟还在这上班,如果真是来这吃饭的客人非富即贵,她可开罪不起。 立马,迎宾态度变得没那么强硬,问:“哦,既然您用餐是在哪个房间,我来查一下。” “我得问一下。” 明溪刚想打周牧的电话,就听林雪薇呵呵笑起来。 “这是准备在网上查一下,餐厅的包间都叫什么名字吗?” 林雪薇一语提醒了那个迎宾,她觉得明溪肯定不是来吃饭,就是来钓鱼的。 迎宾直接跟对讲机喊道:“保安,来门口一下,这里有人闹事。” “收到。” 林雪薇看着明溪冷笑,“识相点就把手机交给我,不然等保安来,非得把你按在地上搜身。” “这位小姐您多少要点脸。” 迎宾舔狗一样跟着林雪薇附和道,“不然小心我把你来我们餐厅钓鱼的事发到网上去,看你还能上哪去勾男人。” 那个李总也道貌岸然道:“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好呢?听话点手机拿出来删掉,对谁都好。” 李董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是色眯眯的,盯着明溪打量。 这小妞可比林雪薇正点多了,一看就是纯天然,又娇又嫩的小模样。 等会得让助理打听一下联系方式,这种小美女给点钱就能上了。 明溪看着三人一鼻孔出气的模样,快吐了。 想让她交出手机,行啊! “不就是看手机。” 明溪笑了笑,走到不发一言的李太太面前,大方道:“李太太是吗,既然大家都对我的手机有疑问,这里您是最中立的,我的手机就交给您检查如何?” 又不是她老公想出轨,人家的家事还是交给人家自己解决。 如果李太太愿意忍下这口气,她也无话可说。 李太太倒没觉得明溪像她们口中说的那种人。 人家小姑娘确实漂亮,穿着也很得体,不像那个时代总监屁股|沟都快露出来了。 “既然你相信我,那就我来检查。” 这话一出,林雪薇和李董脸色霎时就变了。 她们不确定明溪刚刚拍了什么,万一真的拍下她们的动作,被李太发现还得了。 林雪薇可是听说过这个李太,圈内有名的吃人母老虎。 这李董充其量只是个赘婿,只不过李太爱老公,所以李董手里实权多一些。 但勾引李董的人,没一个敢给李太发现,那等于在老虎头上拔毛。 李太伸手去接手机,她也觉得事有蹊跷。 女孩子拍什么,她老公跟着掺和干什么。 林雪薇脸一下白了,这怎么行! 她冲迎宾使了个眼色,迎宾立马明白,能不能成功得到林雪薇的青睐,就看此一举了。 她一秒上前。 “啪——” 一下就将明溪的手机打翻在地。 随后,就开始颠倒黑白。 “这位小姐你当我不记得你了吗?你不是第一次在我们店里钓鱼了!” 明溪凉凉道:“你见过我?” 她回国才几天,第一次来这家餐厅,这个服务员真能睁眼说瞎话。 迎宾瞎话已经编到这份上,也豁出去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劝你趁早离开,别等保安来了叫你难看!” 正好保安过来,迎宾指着明溪道:“把这个闹事的给我拖出去。” 明溪冷声呵斥,“我再说一遍,我是来用餐的!” 保安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拖人,手刚碰到,就听—— “嘭嘭!!” 两声巨响。 两人被一脚一个被踹翻。 身后,还伴随着一道比地狱还要冷的男人声音。 “敢碰她一下试试!” 瞬时,空间安静下来。 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的英俊男人信步走到明溪身边,声音低磁问她。 “有没有事?” 明溪摇头,“没事。” 即便这么说,男人还是不放心,深眸仔细检查确认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 随后,傅司宴冷冽看向那个迎宾,问:“你想要谁难看?” 迎宾被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震慑住,一下子变得结巴。 “不不是我,是那位小姐说偷拍了她的照片。” 她手指向林雪薇。 林雪薇看到男人转过来的眸,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溪竟然是和傅司宴一起来的,而且这个该死的迎宾还出卖她。 傅司宴眼眸冷到结冰,问林雪薇,“拍你了?” 第292章 傅太太还满意吗? 林雪薇已经很久没见过傅司宴了,可却从骨子里自然而然的怕他。 当年明溪‘死’了以后,傅司宴就把她扔在一边,忘了这个人一样,再也不问她了。 后来,老傅总找来,她立马倒戈将傅司宴准备用宋白藏的文件绊倒他的事,一股脑都说了。 老傅总凭借这事大挫傅司宴,夺回主导权后,给了林雪薇许诺的好处,就是时代工作室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林雪薇把肚子里的孩子流了后,听说宋白在看守所出现意外死了,一切正合她心意。 至于傅太太的梦,她也在那个时候断了。 因为那阵傅司宴太颓唐,几乎快要被老傅总主权的傅氏踢出股东会,前途一片灰暗。 谁能想到一年后,他又能重新崛起。 这个男人的能力,简直可怕到惊人! 许久不见,林雪薇除了害怕,心底还难掩悸动。 这个男人比起从前,变得更加英俊迷人了。 那股执念,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使用从前的招数,委屈可怜道:“司宴,我也不知道明溪为什么要拍我?” 说着,她还看向明溪,更咽道:“明溪,你要拍我,就光明正大拍,我也没说不给你拍对?何必要偷偷摸摸呢” 和刚刚的蛮横,简直判若两人。 明溪嘴角一抽,虽然对这个女人毫无记忆,但是这作派真叫人牙齿发痒。 呵呵! 白月光真是美化她了。 明知道男人有老婆还往上凑,说破了天也是个小三! 傅司宴看着明溪开口:“她说得没错。” “!!!” 明溪气坏了! 这个狗男人竟然还在维护白月光。 想想以前的自己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她眼眸闪了闪。 既然狗男人这么心疼小三,那她还就一定要针对她,最好让他看不下去,立马跟自己离婚。 她笑眯眯道:“怎么,心疼你的小三了?” 这话,成功让林雪薇脸一秒变绿。 她现在好歹也是时代的董事,这女人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说她是小三! “别胡说!”傅司宴冷冷道。 明溪鄙夷道:“明知道别人有老婆还跟人拉拉扯扯,暧昧不清不是小三是什么!” “我没有跟谁拉扯,更没有跟人暧昧。” 傅司宴声音放低,克制音量哄她,“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真想拍就随便拍,我让她去公司站那给你拍一天行吗?” 林雪薇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唯我独尊,高傲至极的男人吗? 谁能想到他竟然会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语气哄人! 还有他这话什么意思? 就好像她是个供人开心的玩意一样。 “谁想拍她。” 明溪不想跟他掰扯,想去捡自己刚刚被打落的手机。 傅司宴却先她一步弯腰,捡起来后还掏出手帕仔细擦干净递给她。 明溪接过来,跟男人疏离地说了声谢谢。 李董早就认出眼前的男人是谁,上前谄媚道:“傅总,这位是您的秘书?那是这里的服务员眼拙了,傅总的秘书怎么可能是来这里钓男人?” 瞬时,迎宾脸青一阵白一阵。 看来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 “她不是我秘书。”傅司宴说。 明溪想到之前哥哥说她们一直是隐婚,傅司宴不愿承认她。 却没想到他避嫌到这种地步,连秘书这身份都不敢承认。 是真的狗。 下一秒,傅司宴淡声道:“她是我太太。” 这话像是一枚重磅炸弹。 不仅别人,明溪自己也震惊。 这个男人居然这么轻易承认了。 林雪薇更是嫉妒得脸都扭曲了。 妒火蹭蹭蹭往上冒! 傅司宴竟然会公开承认明溪的身份。 她梦想多少年的事,这个贱人得来得如此容易。 李董立马收起垂涎的神色,惊讶道:“原来是傅太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对明溪油腻地笑道:“刚刚真是多有得罪,傅太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计较。” 明溪被他油到了,将手机怼到李太太眼前,道:“李太太,我无意拍下的这张相片还是给你来删!” 霎时,李董和林雪薇脸色变了。 李太太看到照片里,林雪薇小腿勾蹭着男人的腿,而他老公手还紧捉着女人的手背不放。 这一切竟然就发生在她眼皮底下。 李太太将手机还给明溪,气息还算平稳道:“谢谢。” 下一秒—— “啪啪啪!” 李太太左右开弓扇了李董好几个巴掌。 大声咆哮道:“你个到处发情的贱骨头!” 李董最怕李太发火,这会也顾不得面子,指着林雪薇道:“不怪我啊,是她勾引我!” 霎时,林雪薇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李董,您可不要胡说八道冤枉人啊!” 李太太看看李董又看看林雪薇,冷笑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不是你这个蛋到处露騒才会招苍蝇!” 这话是把两人一起骂进去。 李太太还算是个教养好的人,有问题先收拾自家的再收拾外面的。 “林小姐,原来你们时代都是这么做生意的,等会我可得给我们圈里的姐妹好好提个醒。” 说完这话,李太太转身就走,看都不看李董一眼。 林雪薇慌了。 要知道李太那一圈里的贵妇有不少都是时代的贵宾,其中也有几家老公跟她有那种关系。 被人发现可不得了。 她连忙对着李董说:“李董,你赶紧去劝劝你太太啊!” 李董自己都一脑门官司,生怕李太撤他的职,立马撇清关系。 “本来就是你个贱人先勾搭我,先摸我大腿的。” “我没有,你个老东西血口喷人!” 瞬间,两人吵成一片,还互抓头发扯了起来。 林雪薇力气哪敌得过男人,被李董扯掉了好几撮的头发,嘴巴也被扇出血来。 她趴在地上,伸手去勾男人的脚,“司宴,救我,救救我” 明溪见男人俊脸泛着寒光,一言不发。 想到哥跟她说男人最不喜欢心思不正,不善良的女人。 那她偏要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明溪故意扬着声调道:“傅总,没听见你的小情人在跟你求救吗?” 谁料,傅司宴面无表情吩咐,“把他们都给我丢出去。” 他们,肯定就是两个一起丢啊! 周牧跟保镖打个手势,连着那个迎宾三人全部丢出去! 大厅终于恢复清净。 明溪失策了。 闷闷不乐跟着狗男人进了包间。 进门后,她见只有他们两个人,奇怪道:“客人呢?” 傅司宴泰然自若道:“来不了了,我们吃。” 明溪:“” 她怀疑这个男人是在骗人。 “既然不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饭菜飘香。 明溪刚说完,肚子突然咕咕一声。 大写的尴尬! 傅司宴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满桌的菜,音色低磁:“确定要走?” 明溪:“” 救命!这男人好了解她的胃啊! 怎么会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 她勉为其难道:“不吃太浪费了,那就吃点。” 男人突然倾身过来,眼底盛满炙热:“吃之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距离太近,呼吸里都是男人身上那种清淡好闻的冷香。 明溪控制不住心跳有些快。 这个狗男人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嘛? 她往后拉开些距离,“什么问题?” “满意吗?” “啊?” 男人逼近些,把明溪堵在墙面上,“我刚刚的表现,傅太太还满意吗?” 第293章 我的老公很厉害! 灼热的气息扑过来。 男人右手臂搭在椅背上,削薄的唇离明溪的面颊只有一个手指的距离。 她吓得心跳都静止了。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上次他对自己又亲又咬的画面,那齿痕到现在还没消退,每次洗澡她一低头就能看到。 顿时,小脸变得烫烫的,热热的。 还要往后躲,身后却只剩被空调吹得发凉的墙壁。 她对上男人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上来的薄唇,咽了下喉咙,气息不稳道:“你、你要是再靠近,我就告你性騒扰,让劳动仲裁法制裁你!” 男人失笑,屈起长指在她脑门上‘咚’一下。 “哎!” 明溪漂亮的小脸皱起,捂住脑袋,狠狠瞪他,“你干嘛,想家暴啊!” 傅司宴唇边勾笑,动作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尖。 “嗯,是家暴。” 男人声音略带笑意,磁性好听。 明溪小脸一下烧起来。 后知后觉,家暴是用在形容亲近关系上。 她跟狗男人可不是这种关系。 她视线转移到桌上,强撑着气场,“还吃不吃饭了。” 傅司宴让出空间,明溪终于能舒心地大快朵颐。 桌上的菜真是每一样都对她的胃口,不是明溪没吃过好菜,上官家的厨师也是从国内请过去的顶级大厨。 可那边的食材做出来的菜,总让人觉得差点什么。 还是国内,不管是食材还是做法都更得她心意。 男人在一旁卷起袖子,戴上专用的手套,慢条斯理地扒着蟹。 她特别爱吃蟹,可就是扒起来很麻烦,还会戳破手指,而且她身体不好,一个小伤口都容易引发感染。 所以她一般只在家里吃阿姨提前扒好的蟹。 在外面为免被别人觉得矫情,她碰都不碰。 男人动作优雅,很快扒好几只。 这个季节的蟹很肥,黄特别的足,香气四溢,勾得明溪不停地咽口水。 真没想到男人跟她喜好一致,都爱吃蟹。 对于她这种壳类食物终极爱好者来说,看着别人吃简直就是要命。 明溪又咽了咽口水,不去看那盘蟹肉,站起来道:“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傅司宴脱下手套,扣住她手腕,拉她坐下。 然后,满满一碗嫩白加金黄的蟹膏蟹肉就被推到她面前。 “吃完再走。”他说。 明溪面露讶异,“你不吃?” 男人眼眸微黯,才想起她失忆了,自然也不记得他咽喉过敏的事。 “我咽喉过敏,吃不了。” 明溪坐在椅子上,后背像是有针在戳她。 真没想到男人闷声扒了半天,是给她的。 看着满满一大碗的蟹黄蟹肉,她觉得以她们现在的关系,她就该当个有骨气的人,不仅不吃,还要把它倒进垃圾桶里。 ——气死狗男人! 可在当季的美味蟹面前,骨气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最重要的是不能浪费食物啊! 明溪眼眸弯弯,启唇说了句,“谢谢。” 随后,就不客气地坐下吃起来。 傅司宴看着她的笑颜,一时失了神。 五年前的记忆涌上来,最后那段日子她过得很不愉快,这样灿烂不设防的笑容,是一次都没有过。 上官景羡说得没错,明溪失忆对大家都好。 所有人都想要她忘掉不开心的记忆,往前走。 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在回忆的漩涡里,挣扎着爬不出来。 现在他只想尽可能的弥补她,说他霸道也好,说他贪婪也罢,总之他想要把她牢牢抓在身边,每一天。 四只蟹肉被明溪很快吃完。 傅司宴贴心递纸给她擦嘴巴,眼眸里沉溺着温柔:“喜欢吃下次再给你扒,蟹肉寒凉,不能贪多。” 吃人嘴短,明溪态度好了不少。 她笑眯眯道:“艾伦老公以前也总扒蟹给我吃。” 傅司宴手指一僵,失态地攥紧她纤细的皓腕。 老公两个字,像是两根无形的钢丝绳紧紧勒住男人的心脏。 一想到她离开的那段日子,跟别人谈恋爱,还跟别人生了孩子,他的心就排山倒海的剧痛。 也幸好那个男人死得早,如果还在,他不确定自己会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傅总,傅总” 明溪皱着眉连叫了两声,男人才缓过神来松开紧握的手。 只是俊脸上明显雾霭沉沉的样子。 明溪认真回想了下。 男人的失态,难道是因为她提到艾伦老公?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简直是太好了! 本来她还在发愁呢。 今天第一天上班就造了他近千万的花销,刚刚遇到男人的白月光也是狠狠地针对了。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在惹人厌了,为什么这个男人看起来一点不生气。 不是说这个男人最讨厌高调炫富和不善良的人吗? 怎么她做到这份上,男人脸上还是一点讨厌的样子都没有。 甚至对她笑意晏晏,好像很喜欢看她闹腾。 她都开始怀疑哥哥的情报是不是有误了。 现在看来,全是因为她没造作到点子上啊! 情报上还有一条,就是—— 这个男人占有欲极强,最不喜欢别人染指他的东西。 不管是事业还是女人。 所以在她刚刚提到艾伦老公,才会失态。 既然如此! 回程路上,明溪把她对艾伦的所有记忆都讲了一遍。 什么艾伦老公送她太阳花,艾伦老公带她去看海,艾伦老公背她回家 几乎一嘴一个艾伦老公不离口。 眼看着男人一张俊脸黑透。 明溪成就感满满的。 气死你个死渣男! 最好把他气得连夜去民政局排队离婚! 就在明溪还在孜孜不倦时,就见男人靠边熄火停车。 明溪看着车窗外一片荒凉,也不知道到哪了。 连忙问:“怎么不走了?” 傅司宴伸手在烟盒里抖出根烟,想点火又顾及旁边的人,抽烟的想法作罢。 他把没点燃的烟含在嘴里,眼眸眯了眯,“停下来听,你继续说。” 不然一肚子火,这车真没法开。 明溪被他的癖好惊得嘴角抽了抽。 没想到,这男人还挺爱听八卦啊! 她故意羞涩道:“可剩下都是些没法说的事” 瞬时,空气安静。 傅司宴抬手,按了按眉心。 没法说的事 呵! 他把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转了个弯冷沉沉挑眉。 “没法说的事?” 明溪没感觉到气氛危险,还加油添醋的拱火:“就是夫妻间的亲密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她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些事。 脑子里也只记得艾伦对她很好,别的都稀疏模糊,甚至艾伦的样貌都要通过经常看相片才能记住。 她只能生搬硬套,搪塞道:“反正我的艾伦老公很厉害!” 傅司宴一下子被气笑了。 他将嘴里的烟扔一边儿,伸手松了颗领口扣子,线条流畅的小臂撑在中控扶手上,倾身往旁边一压。 一大片阴影笼罩在明溪头上。 她抬头就对上了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 明溪整个身体僵住,人也被男人堵在车座上,进退两难。 男人撩起眼皮,注视她片刻,嗓音微哑,“你的,老公,很厉害?” 第294章 这个渣男,不值得同情! 傅司宴身体下倾,气息危险地盯着她:“有多厉害?” “就就” 结结巴巴说了两个‘就’后,明溪直接哑壳。 本来就是编的,她上哪去给他形容有多厉害。 男人妖孽般的俊容贴近,声音也是出类拔萃的低磁性感,“要不要给你把尺子量量,谁更厉害?” “” 明溪表情凝滞,黑白分明的眼眸眨了眨:“量什么?” 男人声音暗哑,“你说呢?” 明溪眼眸瞪大,不会是说那啥 变态啊! “记得你那个艾伦那么多,记不得我是吗?” 傅司宴扣住她的手,往下,“我带你回忆回忆?” 明溪察觉出不妙,手掌本能地往后缩,却被男人死死扣住,不容拒绝地往他跟前带。 这发展不对劲啊! 他这是 明溪吓得声都发颤,“你变态!” “哪变态了。” 傅司宴神色似笑非笑,却比不笑更可怕。 “不是很喜欢回忆过去吗,既然如此——” 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我带你回忆一下以前你叫老公时,我们都在做什么,嗯?” 明溪强装的镇定快要绷不住,“傅司宴!你” 余下的声儿都被男人的含进薄唇里。 “唔” 明溪轻哼一声,想逃,却被男人一个用力往怀里带,加深了这个吻。 浓重的吻里有男人不易察觉的隐忍和克制。 即使这样,也让明溪觉得疼,她几次想推开,男人索性把她的手抬高抵在车窗上。 明溪胸腔受到压迫,呼吸变得困难,就在快要喘不上气时,男人略略撑开一点距离,声音暗哑低沉。 “喘气也不会了?” 傅司宴上次就发现了,几年没接吻,这个女人连换气都忘了。 他眼眸暗了暗,思索着其中的关键讯息。 不会接吻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突然好起来,像是雾散云开。 他薄唇轻启:“以后你再在我面前叫别人老公,叫一句,我亲一次!” 虽然很可笑,但他现在确实对那个死去的艾伦意见很大! 明溪还沉浸在被他轻薄的气愤中,伸手推开他胸膛道:“你神经病!艾伦就是我老公!” 傅司宴绷着脸,危险道:“你叫了那家伙十句老公,刚刚又多一句,所以这十一下你躲不过去!” “” 这个疯子!!! “叫句老公就能抵消一次。” 明溪气得脸通红,“你做梦!” 男人把她往怀里扣,轻笑:“那就来。” 明溪抵抗不成,瞪大眼气道:“你混蛋!你这是性騒扰!” 傅司宴低头,唇贴过来:“我吻我老婆,劳动法仲裁不了我。” 一句话,就把她之前的话,彻底堵死。 明溪被他按在怀里,抵死亲吻,男人每一个吻都绵长久远,照这么亲下去,怕是亲到天亮都亲不完。 明溪只觉得缺氧,气息不稳叫道:“停下,唔停下” 傅司宴感觉上来,极度克制才停下来。 除了上一次刚见到时,没有节制亲她咬她,他已经五年都没有碰过女人了。 那点亲吻,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他喉结滚动,压抑地低喘一声,问她,“要叫了?” 明溪虽然脑子对男女之事没什么记忆。 但她只是失忆不是变傻。 这三个字,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了。 她脸涨得通红,怒道:“你无耻!” 男人唇角轻轻扬起,爱极了她这副羞恼的模样。 让他瞬间穿越回那些抵死缠绵,做尽亲密事的火热夜晚。 “害羞什么。” 傅司宴扯唇,哑声轻笑:“更亲密的事,我们也做过很多,就是这辆车里都不知做过多少次” 明溪手被束缚住,咬着牙骂他,“你不要脸!” 男人一点不生气,再次压过来,“不叫,我就继续了。” 明溪惶恐别过脸,逼不得已叫道,“老公” 车内骤然寂静。 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有莫名情绪在翻涌,他虎口锁住她的下颌,转过来,命令道:“看着我叫。” “” 明溪只想叫他王八蛋!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盯着男人的脸,咬牙切齿连叫了六遍老公。 眼见男人像是有话说,估计又是不满意。 明溪怒道:“你再过分,我就不干了!” 五年就五年,十年就十年,离不了婚就离不了。 她才不受这气,总是被他轻薄。 男人那双比碎星还漂亮的眼眸凝着她,把话低低说出口。 他说:“好听。” 这声老公,他等了五年,原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明溪怔住。 仿佛有一秒,从这句话里窥探到隐藏在背后的哀伤。 瞬间,心变得有些柔软。 可鉴于他刚刚的恶劣行径,明溪那点心软又收起来。 这个渣男,不值得同情! 西湖别墅。 明溪刚下车,就被一个小小软软的身体扑上来。 明溪连忙蹲下,紧紧抱住,猛地亲一口小脸蛋。 “呦呦。” “是妈咪耶!” 呦呦漂亮的小脸上堆着开心的笑,紧紧抱住妈咪。 红姨解释道:“呦呦吃完水果,出来消消食。” “妈咪,是羡舅舅送你回来的吗?” “不——” 明溪话还没说完,上官慕哟就迈着小短腿卖力地往车上爬。 看清楚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后。 呦呦眼前一亮,萌嘟嘟的小奶音脱口而出,“爸比!” 第295章 不能随便叫陌生人爸比 傅司宴看清呦呦那张漂亮的小脸后,俊脸一僵。 原来那天他的直觉没错,这真是明溪的女儿。 是她跟那个男人的女儿。 这个事实,让他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藤蔓攫住,连呼吸都困难。 软软香香的小团子直接从车座上扑进男人怀里。 藕节一样白嫩的小手臂勾住傅司宴的脖子,无比自然地问。 “爸比,你是来找呦呦的吗?” 小团子的亲近让男人有些错愕。 说实话,除了明溪外,他不喜欢被人这么亲密地碰触,不论大人还是小孩。 谁料,小团子见‘爸比’越看越喜欢,突然上嘴。 “啪叽——” 红嘟嘟的小嘴在男人脸上香香一口。 自己选的‘爸比’真是越看越好看呢。 她真想告诉幼稚园的安娜,她的爸比是天下第一好看! 才不像安娜的爸比,像个涂了泥巴的老水桶。 虽然妈咪教导过她,不能给人家起不好的外号。 可上次安娜嘲笑她是没有爸比的小野狗时,安娜的水桶爸比还跟着安娜一起嘲笑她。 哼!!! 呦呦决定在心里就叫他老水桶! 她奶声奶气问男人,“爸比,你是来带呦呦去游乐园的吗?” 傅司宴眼神复杂地看着小女孩,薄唇翕动了几番,却说不出话。 那个香香的脸颊吻,甚至还带着点糯糯的口水。 但他竟出乎意料的不讨厌,反而从心底升起一股亲昵感,像是天性使然。 本来想推开小团子的手也改成了在她背上虚虚扶着,怕她摔着碰着,头一次产生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拿小团子怎么办的感觉。 小团子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傅司宴,一眨不眨,充满倾慕。 目光相触,傅司宴在小团子大大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张脸。 突然心底生出一个莫名的念头,这个孩子如果是他和明溪的该多好。 虽然很可笑,但这一刻他真是这么想的 而呦呦也很依赖傅司宴,明明只见过一面。 她就固执地认为这个男人就是爸比! 跟她梦里那个模糊的爸比,真的很像很像。 呦呦窝在男人怀里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相配,仿佛男人真是孩子的爸爸一样。 明溪突然心跳得很快,脸色有一瞬苍白。 脑子里莫名生出这个男人会抢走呦呦的想法。 这个想法令她一惊! 明明他也不是呦呦的爸爸 “呦呦!” 她急切地叫了句,一把把呦呦从男人怀里用近乎‘抢’的动作抱下来。 “不许乱叫爸比!” 呦呦被妈妈的紧张吓到,愣了愣,小嘴撇了撇,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委屈极了。 莫名的,傅司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紧紧勒了一下,生怕那颗珍珠落下。 他削薄的唇轻翕,刚要说没关系时,就见明溪蹲下跟小呦呦平视,语气缓和很多,温柔却认真告诉呦呦。 “上官慕呦,你有爸比,不能随便叫陌生人爸比,记住了吗?” ——陌生人! 这三个字像是天上降下一盆冰水,狠狠把男人浇醒! 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个陌生人! 如果当初他们的那个孩子还在,应该也长得像呦呦这么漂亮软萌可爱。 可惜没有如果 呦呦小脸懵懵懂懂,仰起小脸看了看傅司宴,又看了看明溪,快要哭出来。 那个明明是她爸比啊! 是她在机场自己选的爸比! 明溪心底叹了口气,低声哄着她,“呦呦,那个是叔叔不是爸比,你这么乱叫会给叔叔造成困扰,知道吗?” 呦呦年纪还小,只能勉强知道困扰就是不好,不喜欢的意思。 原来‘爸比’不喜欢被她叫爸比吗? 好难过。 这一刻,呦呦的感觉就像是把最喜欢的娃娃送给别,却被人扔进了垃圾桶一样。 她小嘴耷拉下来,垂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水汽道:“呦呦知道了” 明溪摸了摸呦呦的小脑袋,教她礼貌:“那我们跟叔叔再见。” 这时,傅司宴已经下车,就站在她们母女跟前。 明溪教导呦呦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她说会是他的困扰。 他想,就算是困扰也应该是甜蜜的‘困扰’。 呦呦很不情愿,很不情愿,但还是嘟起小嘴,乖巧地跟傅司宴挥手,“叔叔,再见。” 呦呦声音很小,像是快哭了。 瞬时,傅司宴的心像是被不明外力重重地锤了下。 真的很想很想把小团子抱起来哄一哄。 他眸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别人的孩子,产生这么浓烈的感觉。 明溪见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呦呦,心底那股不安又加深。 打心底不愿他们过多接触。 她搀起呦呦的小手,冲傅司宴微一点头就转身离开。 “等一下。”傅司宴叫住她。 明溪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男人喉结滚动,最后只道:“明天按时来上班。” 明溪眉心微蹙,“我会去的。” 现在,没有什么比离婚更重要的事了。 傅司宴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底那股莫名的痛又隐隐发出来。 他靠着车身,松懈了片刻,才缓缓上车。 回家的时候。 小姑娘明显情绪不佳,低头掰着手指,一声不吭。 明溪知道她不开心了,可是又无能为力。 傅司宴本来就不是她爸爸,不能为了顺着呦呦就让她乱叫。 长痛不如短痛。 以后不要让呦呦见到他就好了。 时间一长,呦呦应该就记不起那个男人了。 深夜。 明溪白天在傅氏工作,晚上又处理工作室的一些预订单。 虽然现在工作室还没有正式开业,但还累积了之前在海外的老客。 忙完这些已经快十二点。 这时,儿童房传来抽泣声。 红姨正准备进去看看被明溪拦住,她让红姨去休息,自己进去看。 呦呦没有醒,像是做梦了,不时抽噎一声。 明溪靠在她旁边,轻轻给她拍背,哼歌安抚。 呦呦的小手抓住明溪的手指头,紧紧地依赖着她。 明溪感觉自己被那个男人气到郁闷的心结,似乎瞬间就被治愈了。 呦呦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让她无时无刻都充满力量。 不多时,呦呦睡熟了。 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里含糊不清叫了声:“爸比” 软糯的两个字里有小小的委屈,还有说不出的期待。 明溪脸色僵了好一会。 她摸了摸小姑娘软乎乎的绒发,轻声问,“呦呦很想要个爸比吗?” 第296章 想跟她抢孩子 小姑娘睡熟了。 明溪回到房间却久久都睡不着。 或许,她真的应该尽快给呦呦找个爸爸,来参与呦呦的成长。 她相信艾伦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同意她的决定。 只是这个爸爸人选,只能等离婚后再开始物色。 又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老公,明溪的头又大了。 她把头埋在枕头下,使劲拱了拱。 狗男人! 酒。 三个大男人坐在卡座上,都在喝闷酒。 一轮趴结束后,顾延舟又给续上第二轮。 见傅司宴今天酒一杯接一杯往下灌,顾延舟有些诧异,“今个怎么喝这么多?” 傅司宴面色发冷,默不作声。 “明溪回来不是高兴事吗,这脸怎么还臭着?”顾延舟问。 傅司宴突然发问,“有没有怀孕会怀两年的例子?” “噗——” 顾延舟嘴里的酒笑喷了。 “你当人人都是哪吒啊,这么难生。” 他说:“十一个月的例子都极少,别提两年了,生下来直接上幼稚园吗?” 傅司宴心底那点侥幸直接被浇灭。 闷闷不乐地端起酒一口闷尽。 顾延舟悟出味道来,“你是不是见到明溪的孩子了?” 傅司宴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顾延舟随口问:“那孩子像谁?” 傅司宴回忆了一下。 圆溜溜的杏眸,长睫毛,瓜子脸,笑起来的时候很像明溪。 “应该是像她妈妈。” 至于那个艾伦,他调查过,也看过相片。 虽然不想承认,但艾伦跟明溪有点相似,所以他一时也分不清呦呦像妈妈还是像爸爸。 但感觉上呦呦的长相,更像妈妈多一点。 一旁的陆景行突然开口,“你就没怀疑过孩子是你的?” 连死而复生这种蹊跷事都能出现,那么孩子是傅司宴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傅司宴心头微微苦涩,喝下一口闷酒。 当他没查过吗? 上官景羡提到的时候,他就查了。 孩子的出生证明,包括医院的接生记录,甚至还有生产录像。 每一样都清清楚楚,没有任何纰漏。 在明溪离开后,他才想明白,当初那个孩子怎么都不可能是薄斯年的。 那个男人一向阴险狡诈,最后那一出也许就是为了在自己心底埋刺。 可很多事还没来得及说开,明溪就突然地‘离开’了。 顾延舟看他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调查过了。 他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说:“你现在不是还拖着没离婚吗?那这个孩子你怎么想?” 毕竟傅家还没有正经的孙辈出生,如果傅司宴不想离婚,势必涉及到孩子的归属问题。 现在傅家老太爷去世了,变成傅成生占据一半江山的局势。 按他那个爱搅浑水的性格,想必是绝对不会接受明溪的孩子,不管是不是亲生的。 傅司宴想到那个小奶团,心底的冰山一角就像被撬开。 有热热的暖意流出来。 他手臂搭在扶手上,稳稳开口,“如果明溪愿意的话,这个孩子自然是在傅家名下。” 顾延舟咂舌,没想到傅司宴竟然会接受明溪和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这真是出乎他意料。 他拿酒瓶跟他碰了碰,道:“这个想法千万别跟明溪说。” 傅司宴挑眉,“为什么?” “傻啊你!” 顾延舟笑骂,“这么说,小明溪肯定会以为你想跟她抢孩子。” 他还想说,你看看你提到人家小孩的样子,就是一脸想抢的表情。 顾延舟挑眉,看来小明溪的宝宝肯定很可爱。 有时间他一定要去见见。 喝到一半,陆景行的电话响起。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景行表情阴暗了一秒。 挂了电话,起身就走。 顾延舟看着陆景行的背影,轻叹一声。 当初苏念逝世后,陆景行不顾死活折腾着自己的命。 他在旁边劝着,但毫无成效。 后来折腾自己的男人变成两个。 看着两个好友颓废至极,顾延舟毫无办法。 好在傅司宴因为傅母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终于等到今天,柳暗花明。 而让陆景行活下来的,应该就是等着给人养老送终的决心。 - 陆景行到了会所。 一间一间地踢门。 里面寻欢作乐的男女都被动静吓到,然后就是各种怒骂。 陆景行充耳不闻,没看到自己找的人就踢下一间。 会所的招待经理蓉姐,见男人这样闹,魂都去了一半,连忙上前奉烟点火,周旋着。 “陆总,您这是做什么?” 陆景行凌厉的俊脸,死气沉沉。 他叼着半燃的烟,冷道:“小清呢?” 蓉姐瞬间一头冷汗。 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敢偷偷搬救兵。 “小清,小清她” 蓉姐支支吾吾半晌,结巴道:“小清今晚跟我请假了,说有好姐妹过生日。” “过生日?” 蓉姐一口咬定,“对对对,她去给她姐妹过生日去了。” 看着陆景行身后的服务员,在各个包间送酒赔笑安抚客人。 蓉姐真是一肚子火。 这个小贱蹄子,不就让她陪陪王总,就给她整这出。 她不敢得罪陆景行这个活阎王,还治不了她吗! 等会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陆景行冷冷嗤了声,“你确定?” “确定确定!她真的是——” 话还没说完,蓉姐脸上的伪笑破裂,换成惊恐。 “啊!!!” 她尖叫一声。 就见陆景行长腿两步迈进包间。 随手把一个对女孩上下其手的胖男人的头,狠狠砸进烟灰缸里! “嘭!” 胖男人脑袋开花,头破血流。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包房。 陆景行嘴里的烟正燃着,幽幽火光照得他犹如玉面修罗。 他眉峰弓起,恶戾丛生问,“还过生日?” 蓉姐心肝都跳出来了,连声叫道:“不不不!不过生日了!小清在八号房,八号八号” “天爷,陆爷,老爷诶。” 蓉姐方寸大乱,一阵乱叫,哭道:“您快松了,我这小本生意一晚都不够赔的!” 陆景行松手离开。 八号包房。 肚满肠肥的老男人正在扒女人的衣服,还没品着味,就听一声巨响。 人就已经被扔到门外。 沙发上,缩着的女孩犹如惊弓之鸟,看到男人后,眸光瞬时变得楚楚可怜。 “陆大哥,你总算来了。” “嗯,来了。” 陆景行满眼迷恋地看着女人那张相似的脸,手掌温柔像是要抚摸她的脸。 小清更觉得委屈,眼泪无声就掉下来。 突然,男人的手僵在半空,气氛冷了。 小清疑惑间,只觉得下巴一阵剧痛。 陆景行眸光冰棱一样刺过来,手狠狠攫住她的下巴,抬高。 “不许哭。” 哭起来,就不像那个女人了。 第297章 那张脸! 下巴像是被压力器挤压到快要碎裂一样疼。 小清额角上布满薄薄的汗,被他的冷戾吓到心一颤一颤的。 豆大的泪滴含在眼眶里,久久不敢滴落。 陆景行仔细凝着女人那张脸,哪里像呢,就是那双眼睛。 两人都是上弯的狐狸眼,而苏念的狐狸眼里带着的是张扬,即便卑微时里面也是不屈。 小清小小年纪就开始在风月场混迹,养成了卑躬屈膝讨好卖乖的人格。 这双狐狸眼很勾男人,但里面全是奉承和顺从。 和那个女人真是最像也最不像。 小清忍了很久,感觉快要忍不了,再这么下去下巴肯定会被这个男人徒手捏到碎透。 没等她出声,陆景行眼皮耷下,有些没劲地松手。 小清一下瘫坐在地上,心怦怦狂跳。 她庆幸自己这个下巴不是做的,不然这会早就碎了。 男人上半身坐得端正,长腿随意交叠,冷声吩咐。 “倒酒。” 小清哆哆嗦嗦地倒酒,男人一杯接一杯,不费劲就喝了两瓶。 洋酒后劲大。 男人喝到双眼模糊,眼前的女人也越来越像那个夜夜躺在他身边的女人。 他含糊不清地叫了句,“念念” 这个名字,小清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从第一次陆景行点了她,让她陪在身边整晚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这张脸。 他不让她笑,也不让她哭,更不让她出声。 她那时便知道,不能出声,只要出声就不像那个女人了。 男人眼皮耷拉下去,眼型轮廓很深,睫毛不算密但很长,利落的寸头,分明的棱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硬邪魅的帅气。 无疑,陆景行这样的男人很有魅力。 绝不是她们这些风月场的人能高攀上的。 但女人都有灰姑娘情节,总喜欢把男人当成那个会拯救自己的王子。 小清又倒了一杯酒递过去。 这次,陆景行没接,半阖的眼微抬。 小清的脸全落入男人眼里,像是有毒一样,陆景行低了下颌,薄唇就着她的手,喝了整杯酒。 小清转身,准备再续上一杯。 “咣当——” 陆景行直接将她手里的杯子丢了出去。 随后伸手用力扣紧她的脖子,侧身按下,位置相换,小清已经被他压到了沙发上。 速度太快,小清有点吓傻了,瞪大眼眸看着男人。 陆景行冷硬的俊脸像是一秒变色,伏在小清耳边,喉咙沙哑道:“念念念念” 他不说别的话,只叫这一个名字。 不停的,一声接一声,沙哑又性感。 男人此刻酒意微醺,眸底的深情是个女人就难以招架。 虽然他叫的是另一个女人,但那缱绻深情像是铺天盖地的网罩下来,让人迷失。 哪怕就是做个替身,也心甘情愿。 小清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危险,大着胆子伸出纤纤玉手,勾上男人的脖子,红润的唇缓缓靠了上去。 两片唇之间只剩一个手指的距离。 气息相缠。 陌生的香气让陆景行英挺的眉蹙起。 这味道,陌生,风尘,不是那个女人的味道。 他一下把女人推开,翻回到沙发上,修长的指骨揉着太阳穴。 小清愣了愣,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不想错失。 如果陆景行能要了她,她就不用再陪那些又臭又胖的老男人。 或许,他会带她离开,也说不准。 她鼓起勇气,一格一格解开衬衫纽扣,露出柔软的雪白。 然后在陆景行身前,缓缓跪了下去。 纤细的手指刚伸出去,就听男人冷冽血腥地开口。 “滚!” 小清怔在原地。 “嘭!” 酒杯贴着小清的脸砸在身后的液晶屏上,哗啦一声碎裂。 男人撩开醉酒迷红的眼眸,声音阴戾得像吃人的恶鬼。 “滚出去!” 那表情太恐怖太吓人,小清吓得腿都软了。 衣服都来不及扣上,连滚带爬爬出去。 刚爬到外面,就被蓉姐踹了脚。 “小贱蹄子,以为那个男人多看你一眼,就会带你走?” 小清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蓉姐,我没有这么想,真的没有。” “哼!不见黄河不死心,现在该死心了!” 蓉姐拿出一叠账单摔在小清脸上,“今晚的损失,还不完,我跟你没完!” 小清看着那一圈圈天文数字,吓得眼泪狂飙,不停磕头。 “蓉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这钱,她还到死都还不起啊! “你自找的!做人不要心比天高,咱们这只是要你陪陪酒而已,你偏想一步登天!” 蓉姐毫不同情道:“天上是你这种小麻雀能翻过去的?” 要不是她整这出幺蛾子,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她怎么会损失这么多。 她们做这行的,大佬是不能得罪的。 就算陆景行这么折腾,也得赔着笑脸捧着。 蓉姐看着小清天真的小脸,嗤道:“你跟着他,会比在这还要惨。” 一个天天跟尸体睡在一块的男人,岂是小鱼小虾能撬得动的。 小清被保安拖走。 蓉姐看了看男人那张俊脸,好看是好看,但想到那个传闻就觉得阴森森的,瘆得慌。 她摇摇头,像是有鬼跟身后追一样,快步离开。 陆景行从会所出来的时候,还是深夜。 他脑子不清醒,头也是晕晕的,走路都打飘。 靠着车身,陆景行点燃一根烟,给小钟去了个电话。 “接我。” 他还要回家陪那个女人睡觉。 电话挂断,他仰头望着天,今晚的月亮很圆,跟那个女人离开的那晚一样圆。 突然—— 一道纤丽的身影出现,上了门口的蓝色豪车。 陆景行挺拔的身躯一僵,嘴里的烟倏然落地。 那张脸 那张脸! 男人像暗夜的猎豹一样冲了出去! 蓝色的豪车启动,开出很远,陆景行不要命地跟在后面追。 他这会不清醒,如果够清醒就会发现那辆车开得并不快,像是在吊着他。 每次希望就在眼前,车子就会窜出去。 终于,他体力不支,绊倒在地,膝盖磕到青肿。 他费力地把手撑在地上,想要起身,可酒意上涌,脑子里出现无数的重影。 那辆蓝色的车停下来。 车门打开,一双笔直纤细的腿迈下来,踩着黑色高跟鞋,一步一步踏向他。 黑色高跟鞋静止在他面前。 陆景行脸还杵着地,微抬起眼皮,从纤细的腿再到女人那张风情万种摇曳着妖气的脸。 “念!” 他叫出一声,就没再叫第二声,用力甩头,像是在分辨这是不是幻觉。 这是真的吗? 整整五年,他都没有梦到过这个女人! 她狠心得连梦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男人这个姿势像是匍匐在女人脚下的教徒。 那张妩媚的红唇启合。 “陆景行。” 第298章 她回来了 这声音 陆景行的眼一秒猩红入魔! 手撑着地想起来,想把这个女人狠狠地揉碎在怀里。 这时,黑色高跟鞋抬起,一脚踩在他手背上。 女人声音像被雪润过,冰冷彻骨,“你这个样子——” 那声音顿了顿,鞋跟在男人手背上转动碾压,像是要穿透男人的手掌。 “好像一条没人要的野狗啊!” 说完这话,黑色的鞋跟远离,越走越远。 “苏念!” 男人被封印的喉咙终于破声。 “别走!” 他满嘴都是铁锈味,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蓝色豪车的尾灯眨了眨,像是在嘲笑他,可怜他。 “别走” 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汽车的轰鸣声里。 “别走求你别走” 陆景行眼眸湿润,有液体顺着脸庞落在地上,疯了一样在风里嘶吼着。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直到小钟找过来。 这一夜,小钟开车拉着陆景行满北城寻找苏念。 天边泛起鱼肚白。 小钟欲言又止,“陆总,您昨晚酒喝了不少,要不要先吃点药?” 其实他是觉得陆景行喝太多了,都产生幻觉了。 苏小姐都死了五年了。 陆景行坐在后座,黑色衬衣上都是泥土,俊脸上有难掩的落拓。 他看着手背上那个血色的印子,答非所问,“她回来了。” 小钟还是觉得是男人出现了幻觉。 如果苏小姐还活着。 那陆总家里躺着的那个又是谁? 小钟不敢深想,多想一秒都觉得后背生寒。 明溪早上准备去工作室。 上车才发现,开车的不是司机,是上官景羡。 “哥,今天不忙?” “嗯,我送你去。” 上官景羡好像心情不太好,隐隐可以看到嘴角上破了皮。 明溪诧异问:“哥,你嘴怎么了?难道是呦呦不小心抓的?” 上官景羡眼眸微闪,不在意说了句,“没注意撞的。” 明溪没有多想,心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上官景羡摸了摸嘴角,还残留轻微的刺痛。 脑子隐隐有些后悔,昨晚真不该喝那杯酒。 他驱散脑中的想法,问明溪,“那个男人还能应付吗?” 明溪知道哥哥问的是傅司宴,点头道:“还行。” 傅司宴除了有点反复无常,其他还算好对付。 反正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她不觉得那个男人会出尔反尔。 到时候,离了婚,万事大吉。 上官景羡想到男人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心底隐隐有些担忧。 当初明溪躺在床上没有生气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他是怎么都不想两人接触过多。 他的亲妹妹,上官家最小的公主。 本应该千娇万宠的长大,因为一点差错,在这个男人这里受了太多的委屈。 要不是因为明溪想要将母亲当年未完成的事,重新做好。 他根本不会同意明溪回国。 上官景羡敛下眉眼,出声,“明溪,不然还是哥哥给你找律师来处理,傅氏法务部虽说厉害,但也没有到战无不胜的地步。” 打官司,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太难。 明溪了解过傅氏法务部,历年来从没输过一场官司。 先不谈输赢,光是那个拖延的时长想想就头皮发麻。 她现在对这个男人一点记忆都没有,却要一直挂着男人妻子的身份。 实在让她受不了。 明溪想了想,“哥,再让我试试,如果不行,我就听你的。” “好。” 上官景羡眸光温柔看着明溪,“有任何委屈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放心,哥,我不会受委屈的。” 下车前,明溪突然想到件事。 “哥,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男人?” “嗯?” “有好的话,给江苑介绍一个啊。” 上官景羡皱眉,“江苑有这个意思?” 明溪点头,“我跟她提过,她不反对。” 不知道是不是明溪的错觉,上官景羡脸色不是很好,无语道:“先把你的麻烦解决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别替江苑操心。 明溪其实就是不安心,怕陆辛泽那个疯子再找回来,却没人能保护江苑。 下车后,她想到什么,问上官景羡。 “行之哥出差回来了吗?” 裴行之是上官景羡多年的同窗好友,多金帅气还单身。 明溪看上官景羡不热络的样子,就想着自己给江苑牵线。 “嗯,昨天回来的,你问他干什么?” 明溪心里有了打算,笑笑,“没什么,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转身。 明溪就拿出手机给裴行之发信息。 “行之哥,忙吗?” 那边回复很快。 “不忙。” “怎么了?” 裴行之连发两条。 “想今晚一起吃饭给你介绍女朋友,要吗?” 这下,那边顿了许久没回。 一直到快下班,才回过来。 裴行之:可以。 明溪松了口气,原以为裴行之这朵高岭之花不会答应。 没想到这么容易。 “晚上见,行之哥。” 这时,手机上又跳出一条短信。 傅司宴:在干吗? 明溪简短两个字:在忙。 之后,真的很忙,也就没再看手机。 晚上。 明溪和裴行之在餐厅碰面,江苑还堵在路上,没到。 两人等了一会,江苑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临时有事来不了。 明溪挂了电话,抱歉的看向裴行之。 “行之哥,对不起,今天女朋友介绍不成了。” “没关系。” 裴行之半点失望的神色没有,反而肉眼可见的轻松了。 明溪笑着说:“那今晚我请客,就当给你洗尘。” “好。” 两人吃饭时,聊一些见闻,很开心。 吃到一半,突然服务员送来一瓶洋酒,放在桌上。 这酒明溪认识,价值七位数。 明溪没看明白,就听服务员说:“是楼上包房的先生送的。” 明溪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一双寒凉的眼眸,在盯着她。 第299章 我符合你的条件吗? 明溪倒是没想到傅司宴也在这吃饭。 不知道他送瓶酒来是什么意思。 大概率是来添堵的! 裴行之也看到楼上的男人,气宇轩昂,英俊挺拔,凌厉的凤眸紧凝着他们的方向。 “明溪?”他叫了声。 明溪回过神来,看向裴行之,“嗯?” “怎么了?” 他问的意思是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明溪摇摇头,“没事,行之哥,我们继续吃。” 裴行之不是多话的人,明溪不说,他不会问。 服务员还立在一旁,询问:“小姐,这酒要帮你开吗?” 明溪喝了口温水,不在意道:“扔了。” 服务员一时没明白,以为是要倒在酒杯里,当即开瓶准备往酒杯里倒。 明溪抬了抬眼,“我是说扔了。” 见服务员还是不明白,她提醒道:“扔在垃圾桶里。” “扔、扔垃圾桶?”服务员都有些结巴了。 “嗯。” 明溪想傅司宴不是爱看吗? 那就让他看着酒被扔进垃圾桶。 服务员试了几下都没扔进去,七位数的酒让他扔垃圾桶,他手抖。 明溪也不为难人,伸手接过,“我来。” 随后,利落的把酒瓶扔进垃圾桶里。 楼上,男人目睹了一切,周身气息似霜降一般冷。 这女人跟他说没空,结果却跟别的男人在这约会! 现在还把他送的酒,扔进垃圾桶里。 那表情,就好像扔的是他这个人一样,还擦了擦手,特别嫌弃。 真是好样的! 顾延舟乐了,“司宴,看来小明溪真是一点面子不给你啊!” 他摸了摸下颌,评价道:“对面的男人长得也不错,看来没有你参与的日子,人家小明溪过得也很好啊!” 男人英俊的脸,冷若冰霜,“嘴不想要可以捐掉,留着也聒噪。” 顾延舟也不气,早就习惯了男人的毒舌,甚至还替他可惜。 光有好看的皮囊有什么用,不会哄人又硬邦邦的,有老婆跟没老婆没差别。 他轻咳,看着楼下,提醒道:“司宴,追姑娘都是要哄的,你得放下身段,把你的爱意表达出来,不要总是盛气凌人,人只会被你越追越远,懂吗?” 顾延舟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单身汉,还想传授经验就见男人头也不回下去。 “诶,走什么,你不听我话是要吃亏的!” 傅司宴缓缓下楼,俊脸阴冷得能滴出水来。 而楼下。 明溪和裴行之用餐已经进行了大半。 裴行之动手剥了一只蟹给她,把蟹钳的肉去掉了。 那里特别寒凉,不适合女性吃。 明溪有些不好意思,“行之哥,你看都怪我,说了要给你介绍女朋友的,结果还放鸽子了。” 江苑来不了后,又给明溪发消息,说现在还不想找男朋友。 明明前两天说的时候,她没反对,怎么突然变卦了。 她回去可得好好拷问江苑。 裴行之语气温润,“明溪,其实我不需要女朋友。” 明溪抬眼,有些不明。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想谈朋友? 裴行之含笑说:“我想找个结婚对象。” “行之哥,你想结婚?” “嗯,我今年都也老大不小了。” “哪有,行之哥你看上去年轻的很。” “真的?”裴行之问。 “当然是真的。” 明溪见裴行之好像不信的神色,笑眼弯弯补充道:“你看着就跟大学生似的。” 明溪夸奖的毫不犹豫,她一直把裴行之当成自己哥哥一样。 平常怎么跟哥哥拍马屁,她就怎么跟裴行之拍,反正效果都一样。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裴行之语气很淡,像是很随意地问。 “我喜欢?”明溪疑惑道。 “嗯,你想给呦呦找个什么样的爸爸?” 呦呦爸爸 明溪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呦呦选定的那个男人。 她驱散这个想法,是谁也不可能是他。 “就一个要求,对呦呦好就行。” “那你呢?” “我?” 裴行之点头,“你没有要求吗?” 明溪想了想,说:“脾气好,负责任,三观正就行。” 裴行之把热饮给明溪续上,神色认真问:“你觉得我符合你的条件吗?” “咳咳——” 明溪刚喝到嘴的热饮,差点呛到。 裴行之欲起身给她拍背,明溪摆摆手,缓了下来。 在明溪尴尬地喝第三口水的时候,裴行之没有任何掩饰,直截了当地问。 “我听景羡说你想给呦呦找爸爸,你看我可以吗?” 明溪抽了一口气,特别惊讶,“行之哥,你” “明溪,我对感情没什么追求,也到了安定下来的年纪,我们各方面都符合,呦呦也挺喜欢我,我觉得很合适。” 对! 只是合适! 裴行之专研学术,对男女情爱这些一向不大热络,但他的生活一直按部就班惯了。 如今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他觉得如果结婚对象是明溪的话,好像也能接受。 明溪也听出他的意思,多喜欢谈不上,可能对她更多的是熟悉,合适。 她默了默,细数一圈,竟也觉得裴行之是最合适的爸爸人选。 起码熟悉,知根知底,不用担心他对呦呦不好。 但太突兀了! 明明是准备让他和江苑凑对,结果竟然凑到自己头上。 而且现在自己还有棘手的问题没解决。 她唇角蠕动了下,“行之哥,我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戾的声音打断。 “吃完了吗?” 傅司宴绕到一侧,拖了把椅子在两人正中间坐下。 看到桌上男人亲手给明溪扒的蟹,眼眸说不出的凛冽。 “” 明溪有些无语,这人打扰别人,怎么也理直气壮的。 裴行之见是之前楼上送酒的男人,眼眸微敛问:“明溪,这是?” “我前夫。” “她老公。”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听到明溪的称呼,男人面色沉得难看,眼眸也变黑变暗,仿佛在说你给我好好说的意思。 裴行之看着两人眼底的涌动,没有出声。 明溪想起男人是个随身携带结婚证的疯子,提起一口气,不大情愿道:“很快就是我前夫。” 傅司宴俊脸微微皲裂。 这解释,还真不如不解释。 裴行之是个稳重的人,虽然心底有疑问,但也不会这会问出口。 他问明溪,“吃好了吗?” 明溪点头后,裴行之起身,两人像是打算直接绕开男人离开。 瞬时,傅司宴眼底闪现阴郁,脸色绷紧。 而明溪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只是不存在的空气。 傅司宴一秒都忍不下去,拽了下衬衫领口,大步从身后握住女人纤细的手腕,往跟前带。 明溪看他一眼,甩手挣扎,却被男人死死捏住。 他低沉着嗓音威胁,“再动,信不信我在这吻到你腿发软。” 第300章 气不死这个狗男人! 明溪相信这个男人做得出这事,没再挣扎。 裴行之回过头,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问:“明溪?” 男人的眼神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 明溪怕两人起争执,裴行之毕竟是文人,力气比不上这个蛮夷,肯定会吃亏。 “行之哥,你先去车里等我,我跟他说几句话。” 裴行之不太放心,问了句,“你可以吗?” 这话,让傅司宴捏着手腕的手掌用力握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揍向对面的男人。 明溪连忙往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维护的姿势。 这个维护的动作,让男人心脏针扎一样,有些窒息。 明溪对裴行之说:“放心,行之哥,我等下就去找你。” 裴行之看男人的神色应该不会伤害明溪。 他相信她能处理,便微一点头往外走。 等裴行之走远后,明溪不高兴地甩手。 “能松开吗?” 傅司宴只是松了松手劲,没松开。 他问:“这就是你说的忙?跟别的男人约会?” 话语里,醋意明显。 要不是上官景羡告诉过明溪,这个男人以前为了白月光有多疯狂,她说不定真会觉得这个男人是因为爱她而吃醋。 她笑了笑,故意不解释,反问道:“傅总,这是吃醋了?” 傅司宴抿着薄唇,刚想说什么,就听明溪继续道:“吃醋的话,你也可以去找别的女人约会,我不介意。” 不仅不介意,还举双手赞成。 这样的话,以傅司宴出轨为证据,应该能更快打完离婚官司。 自己也能早点摆脱这个尴尬的身份。 傅司宴眼眸发沉,咬着牙道:“除了你,我不会跟任何一个女人约会!” 明溪不由得在心底啧了声。 真是好会装深情。 她唇角微微一弯,“可惜,我没有傅总这么深情,我想跟谁约会就跟谁约会。” 傅司宴眼眸危险地眯了眯,“明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我想跟哪个男人约会,是我的自由。” “如果傅总受不了,可以离婚呀?” 傅司宴眸光清冷,“明溪,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 “记得呀,我答应不躲着你,跟你接触一个月,和平离婚,不过——” 明溪停了下,轻飘飘道:“条款上好像也没标注我不可以跟别的男人接触。” 分秒间,男人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明溪心底舒爽至极。 狗男人! 就许你用协议挟制我的自由,我还不能反过来将你一军。 傅司宴浑身上下都是低气压,语气冷寒。 “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傅太太!” “不就是婚内出轨吗?” 明溪语出惊人,不以为意道:“我根本不在意,何况傅总以前不也是婚内出轨了你的白月光?做人可不能这么双标!” 明溪把不道德的事,说得无比自然,不信还气不死这个狗男人! 这样,还能忍住,她就真的佩服他了。 瞬间! 男人脸色寒沉,像是要发作,又极力隐忍。 “我没有婚内出轨,除了你,没有跟别的女人睡过。” 男人的坦白,明溪半点不感动,反而极淡地嗤笑一声。 “怎么着,还要夸傅总一句深情不成?” “既然你对我这么深情,那我问你,我们之间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提到孩子,傅司宴盛气凌人的势头弱了几分。 他声音微微嘶哑,“那是个意外。”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绝不会再做错误的决定。 对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的心痛并不比明溪少。 “傅总意外去救了白月光,然后又意外的置我于危险而不顾吗?” 真是好一个意外 明溪勾了勾唇,讥讽笑道:“那我意外跟男人约个会,意外跟男人做些亲密的事,不也是一个道理吗?” “大家都是一个意外,傅总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嘛!” 明溪每多说一句,男人的脸色就多难看一分,直至阴沉如墨。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为刚刚那个男人和我作对了?” 傅司宴嗓音冷漠至极,“就算那个男人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这话,完全没有掩饰,纯粹是赤果果的威胁! 没错,他也不想掩饰了。 他就是要让这个男人身败名裂,再不能靠近她分毫。 明溪表情不变,丝毫没有紧张,淡淡问:“傅总,这又是在威胁么?” 一个又字,让男人脸色微变。 但他不否认,爽快承认:“没错。” 相比让他眼睁睁看着明溪和别的男人约会,那种撕心裂肺的场景。 被她讨厌,不算什么。 傅司宴心底微微苦涩。 她讨厌自己还少吗? 他不介意再多加一条。 “傅总,你知道地球上有多少亿男人吗?” 傅司宴皱眉,不知道她什么用意。 明溪告诉他,“是35亿。” 她轻笑道:“你告诉我,你能拦得住多少个!” 瞬时! 傅司宴脸色阴郁恶寒,似乎难以置信明溪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漆黑的瞳孔里猩红明显,双眸如刃道:“明溪,这玩笑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傅总不信的话,我们就拭目以待!” “看看到底是你下手的速度快,还是我找男人的速度更快!” 傅司宴表情冰裂,艰涩道:“明溪,你别乱说。” “既然傅总喜欢自欺欺人,就当我是乱说的。” 说完,她也不管男人什么表情,直接跨步离开! 傅司宴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难搞的明溪,几乎是油盐不进,威胁也不听。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明溪真的变了。 变成他掌控不了的模样。 他眼眸发红,快要疯了,大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她。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的很简单啊!” 明溪甜甜地笑,温柔又坚决道:“离!婚!” 第301章 很讨厌你! 一瞬间,像是某个画面重叠。 傅司宴喉结滚动,过往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掠过。 他们五年前最后相处的时光,也是这样,一个想离婚,一个想强留。 这时,后边有服务员端菜路过。 傅司宴看在眼里,怕服务员撞到他,连忙伸手想将她拉过来。 没成想明溪见他伸手,习惯性往后一躲,细腰撞在餐桌角上,蹙着眉低低闷哼一声。 傅司宴呼吸一窒,手背僵在半空。 他垂下手,强压胸口的涩,“你就这么讨厌我?” 讨厌到宁愿撞伤自己,也不想被他触碰一下。 男人好看的凤眸些微泛红,受伤的神色,格外招人。 明溪轻轻抬眼,毫不留情道:“当然,傅总,我比你想象的更讨厌你!” 她的话语和眼底厌恶的神色,像是一把利剑,狠狠扎在男人身上。 明溪根本不在意他的情绪,开口,“既然傅总没什么正经话说,就让一让,我要走了。” 男人眸光晦暗,沉沉站着,像一座大山,堵住去路。 “傅总?”明溪又叫了句。 “为什么?”傅司宴的嗓音,无尽头的冷。 明溪:“什么?”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男人脸色冷凝,仔细回想。 从明溪回来,他见她不过才两三面。 她对他毫无记忆,何至于就讨厌到这种地步? 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想,明溪的失忆是不是为了逃避他假装的。 明溪觉得傅司宴的脑回路跟常人不一样,太直。 她无语道,“我不喜欢别人不顾意愿强迫我,而且不止这个,我讨厌你是从第一面就开始讨厌。” 她想,或许是因为,自己虽然失去那段记忆。 但骨子里对这个男人的排斥和抵触,并没有消失。 失忆前的事,哥哥跟自己讲得不多。 明溪隐隐约约知道,她过得不是很好,为了这个男人受了很多伤害。 傅司宴眸底有深潭样的压抑和沉痛,手背青筋因握紧而浮现。 他似隐忍陈述,“我是你老公。” 他的意思,他的接触和亲密都是应该的。 她是他妻子,怎么能叫强迫? “傅总,你是不知道我失忆了吗?” 明溪指了指忙忙碌碌的服务生,道:“在我眼里你和路过的陌生人没区别,知道吗?” 傅司宴听了这话,凉薄的唇角抿成一条笔直的线。 突然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就往旁边走。 “诶——” 明溪根本来不及反抗,人已经被推进了一个包间。 “砰!” 门被戾气深重地关上,落锁。 明溪被傅司宴一下推到墙面上,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她耳边,圈住的姿势。 瞬时,狭小的空间充斥着男人身上那股冷香,无孔不入往呼吸里钻。 姿势亲密到让人窒息。 明溪陡然惊醒,呼吸都急了几分。 她推他,“傅司宴,你又想干什么?” 傅司宴臂力不是一般的强壮,掐着她腰的手像焊铁一样,纹丝不动。 不由得让明溪生出一种被人牢牢掌控的不自由感。 她生气又恼火,抬眼瞪他。 “松开!” 傅司宴低头睥着她,语气危险,“我是陌生人?” 明溪真无语,懒得理他,可这会被他禁锢着,也挣不开。 他手掌掐紧她不堪一握的腰线,像是要逼迫她开口。 明溪被男人掐疼了,蹙着眉,“傅司宴,你是不是有病!” 气愤蔓延到心底,明溪恨不能咬他几口,好解气。 傅司宴久久看着眼前的人,声音突然放低。 “真的只是陌生人吗?” 低低的一句,似乎很受伤。 明溪挣不开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沉着脸道:“再问一百遍,你也是个陌生人!” 气氛死寂。 男人漆黑的眼睛微微地眯了眯,过分危险。 “请你放开我。” 明溪平缓呼吸让自己镇定,淡声开口。 这会她平静了,知道越是愤怒就越容易着了这个男人的道。 “你该不会又想亲我。” 她微笑讥讽,“堂堂傅总裁就这么缺女人?你要是实在想要发泄,我可以去墙上找找包小姐的号码,给你叫个上门服务。” 明溪故意轻贱他,按傅司宴这种自大又傲娇的性格,听了这话绝对对她下不了嘴。 果不其然,男人眼底神色发冷,手松开。 “在你眼里,我是因为缺女人?” 他的声音沉冷,明显有压抑着的恼怒。 明溪剧烈的心跳缓缓平复,知道自己猜测成功了。 她语气散漫道:“多虑了,我又不认识你,只是单纯从行为解析出你缺女人。” 在她眼里,他什么也不是。 “傅总,可以让开了吗?” 明溪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不耐道。 男人眼眸沉寂看着她,像是没有表情,又像是有万种情绪。 明溪没兴趣关心他在想什么,侧身欲走。 肩膀却骤然一重,身体再次被抵在墙上! 凉淡的薄唇也紧随其后,覆了上来。 傅司宴垂着眼帘,唇失控式地碾压。 侵占,汲取,不甘心的,想要找回什么。 明溪眼瞳赫然瞪大,只看到男人近在咫尺冷白的俊脸。 她反应过来,怒火也跟着腾升! 他怎么敢!又耍流氓! 薄唇不满足外围的探索,倾力勾缠间,明溪拉扯着他的舌头,眼一闭就咬下去。 瞬时,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紧随而来的,是啪的一声响。 手掌狠狠拍在皮肤上的声音,清脆,响亮。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凝滞。 明溪犹不解恨,用力狠狠一脚,踩在男人皮质的鞋面上。 可惜杀伤力不大,男人脸上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她有点后悔自己今天穿平跟,应该穿双高跟,踩穿他才好! “傅总,你要发情就去找你那个白月光小三,别来恶心我成吗?!” 傅司宴俊脸上挂着不可忽视的指印,舌尖处也渗出丝丝铁锈味。 他漆黑的眼睛微眯了眯,声音暗哑,愤怒,“我谁也不要,只要你。” “可我不要你,我不喜欢你,不认识你,很讨厌你,够不够听懂?!” 明溪眸里有憎恶有厌烦,唯独没有感情。 一丝一毫都没有。 窥见这幕,让傅司宴的心脏像是被重物狠狠击打! 那双眼睛里,曾经有多么欢喜,现在就有多么憎恶。 明溪的手还被他紧紧握着。 她发狠道,“你松不松手,再不松我就报警。” 傅司宴心口刺痛持续焦灼着,怒极反笑,“你报。” 第302章 我同意离婚 明溪:“” 她只不过是太气了。 没有实施侵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报警也是无济于事。 明溪眼眸凉凉地看他,问,“傅总,你这样算是喜欢我吗?” 这话题岔得突然。 傅司宴微愣,喉结滚动,“不然呢?” 他是闲的没事干,到处想方设法跟她偶遇。 明溪浅浅勾唇,眼底尽是嘲弄,“可在我眼里傅总更像是对我有新鲜感,就算曾经是你妻子,五年不见总会产生一些新鲜感,等这些新鲜感退却过后呢? 傅总是会把我当垃圾一样丢掉,还是当玩腻的宠物,锁在家里,日日等着你?” 胸口传来不连贯的钝痛,让男人声音急促暗哑。 “明溪,我绝不是新鲜感,更不会把你当垃圾扔掉,你是我老婆,谁都不可取代” 这些话,让明溪脑袋突然又开始疼了。 她吁了口气,强忍着说:“傅总,在你的记忆里,我是你妻子,可在我眼里,你只是个陌生人。 你觉得丈夫对妻子理所当然的行为,都让我觉得很讨厌。 这种情况下,你强求我跟你在一起,你真的觉得对我公平吗?” 冰冷没有起伏的声线,让傅司宴的心脏像被钝刀蹂躏过。 他眼眸灰败,久久说不出话。 “这就傅总说的喜欢吗?” 明溪泅水的眸子里盛满嘲弄,字字诛心道:“原来你的喜欢,不过是不顾别人意愿,自私的强求。” 前所未有的骤痛,劈头盖脸袭向男人。 傅司宴无力地松开手,心口沉沉地喘不上气,受伤至重的神情。 “明溪” 他想解释,他想说话,他想得太多 可那些话对失忆的明溪来说,全是废话。 她听不懂也不想听。 无缘无故的疼痛让明溪快要撑不住。 “傅总,我现在只是对你陌生,并没有其他感觉,哪怕我们过去有再多的故事,在我这都是空白,希望你别逼我从讨厌变成恨你。” 说完这些,明溪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步伐急促,不想在这个陌生人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狼狈。 到了门外,明溪感觉越来越不清醒。 像是有不知名的野兽在脑海里横冲直撞。 撞得她脑袋发涨,眼前幻影重重。 和男人的对话,像是海啸般引起震颤。 让她想起什么,又什么都想不起。 那种崩溃感不断盘旋,驱之不散。 明溪被这声音搅乱得快要疯掉,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软了下去。 快要摔到地上时,一只温厚的手掌及时扶住了她的肩。 随即,她的耳边传来了裴行之的声音。 “明溪,是不是不舒服?” 裴行之从身后撑着她的肩膀,宽阔的胸膛挡住了烈风,看起来就像是从后面抱住了她。 明溪微微仰头,路灯把她眼底一抹水光照得像碎钻,美得不似人间物。 “行之哥” 她虚弱地开口,像是全身力气都在刚才被耗费个精光。 裴行之沉稳又平和地说:“没事,慢一点,我扶你上车。” 温润的声线,不慌不忙的语速,还有他身上浓郁的书卷气息,让明溪慢慢平静下来。 他手掌绅士地虚握着,高大的身材立在身后,像一块隔板。 一下就把所有的喧嚣,阻绝在外。 让人觉得安定又有力量。 明溪不再说话,由他扶着上车。 两人看似拥抱的这一幕,落在匆匆追出来的男人眼里。 顷刻间,心脏像被人毫不留恋的无情碾碎! 他像是喝醉了一样,步伐踉跄往后,退了一步、两步、无数步 直至再无退路。 夜沉如水。 傅司宴的车就停在明溪家大门外。 他跟了一路,看着那个男人把明溪送回家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不断控制,隐忍着,没让自己冲上去。 终于,在看到那个男人没多久就离开后,悬着的一颗心才放心。 只是心放下,却不是好转。 他的心脏还是很痛,像是被细绳拧着,堵得泛慌。 更深露重。 男人坐在车里,手里的烟几乎没断过,直至将烟灰缸填满。 他脸上再没有意气风发的神色,而是像被抽走了意识一般,失魂落魄。 事情到现在,发展得跟他预想中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只要不放手,总能等到明溪回心转意。 却不曾想过,明溪对他是什么感觉。 她对他,只有陌生。 所有的眼神和动作,都表现出,她是真的觉得他很陌生。 而他的逼迫只会让她更加厌恶。 傅司宴坐在车里昏昏沉沉地想着,或许这一切都是循环报应。 他坐在车里抽了一夜的烟,就这么停在明溪家门口,默默静坐到天亮。 八点的时候。 明溪刚出门,就看到一辆黑色豪车停在显眼处。 眼神相触,男人拉开车门下车。 明溪不知道他是没走,还以为他阴魂不散一大早就来纠缠她,当即就有些不悦。 不加掩饰显现在脸上的情绪,又让男人心头一刺。 “明溪,我们谈谈。” 许是抽了一夜的烟,男人的嗓音暗哑又萧索,还带着些拉扯的疼痛感。 与昨天的盛气凌人相比,像是两个人。 明溪往后退了步,皱眉道:“傅总,我要去公司了。” 傅司宴无法忽视她本能的排斥,心像是再次被刺了一刀。 很痛,很锥心。 “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跟那个男人是真的” “不是。” 明溪斩钉截铁回答。 她昨天是一时气愤才会任由他误会,这会清醒了,就不想给裴行之招麻烦。 反正她已经说得够清楚,就算她没有男朋友,也不可能喜欢他。 答完,她也没有和傅司宴闲聊的欲望。 转身就往司机的车走过去。 傅司宴看着转身离去的背影,长呼一口气,咬牙道:“明溪,我同意离婚。” 第303章 离婚快乐! 男人的话,成功让明溪停下脚步。 她回头,有些愣又有些惊喜问:“真的?” 眼底的雀跃过分刺眼。 傅司宴萧索点头,眼底有涩痛掠过。 明溪没想到一早出门就遇上这好事,高兴道:“那你等我一下。” 她证件没带,得回去拿证件。 女人转身的步伐显得那么的欢快,像是解脱了。 这一幕刺得男人心口又开始痛了。 最近他的心脏总是时不时抽痛,难以抑制的。 他都在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出了问题。 可明明才体检过,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等明溪欢天喜地拿着证件出来后,男人眼眸发暗,松了松勒得他喘不上气的领带,语气也跟着发沉。 “我有两个条件。” 明溪脸上的笑容一秒凝固,忿忿道:“你耍我!” 傅司宴眉目不动,说:“你答应,我就不会食言,立刻就会跟你去领证。” “你说说看。”明溪不高兴也没办法。 “离婚后不许躲我,还有半年内不许再婚。” “就这个吗?” 明溪有些诧异。 还以为他会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出来,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要求。 不用傅司宴说,半年内她也不可能再婚。 就算是急着要给呦呦找后爸,她也要好好考察人选。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再有不躲着他这条,她们交集本来就是少,谈不上躲不躲。 她又不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见面跟前夫打招呼,保持体面这种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傅司宴薄唇轻抿,“就这些。” 明溪觉得太简单了,刚要点头,就听男人继续说: “我不是要放弃,你不是想要公平吗?我给你公平,重新追求你,你不要躲我就行。” “但你也得对我公平,放下心底的成见把我当一个普通的追求者,敢不敢?” 他就是在赌。 想了一夜,他把她想要的公平给她,既然她以前能爱上自己,那现在也能。 这会,傅司宴就像个赌徒,抛出全部身心去压自己能不能挽回她的心。 如果真的最后还是输,那只要她好,或许他也会祝福 只是这或许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明溪就知道男人的意思,没那么简单,她开始犹豫,是不是要答应他。 傅司宴轻笑,“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怕再爱上我?” 这话,激得明溪脾气上来。 “自恋狂,谁会爱上你,要追就追好了,反正我不会爱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溪心口涨涨地发疼。 好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可她脑子是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走。” 趁热打铁,明溪到民政局的时候,正好没什么人。 签字前,男人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开口。 “我会给你傅氏股份的百分之八,还有樾景的房子,很快安排人给你过户。” 明溪没想到傅司宴还挺大方。 她摇摇头,“股份和房子,我都不要。” 上官家虽比不上傅家,但也不缺这些钱。 “就这么签,我净身出户。” 明溪不想再跟他牵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傅司宴眉心微蹙,她没明说,但也看得出是不想和他牵扯的意思。 “股份你可以不要,但樾景的房子就是你的,你以前一直住在那,我会安排人过户给你。” 明溪看他坚持,怕生是非,点点头,“好。” 只要能离婚,什么都好说。 手续办得很快,拿到证的那刻,明溪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抓不住摸不着的画面。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头短促地疼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男人捏紧手里的证件,心口断裂一般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剥离。 出了门口。 傅司宴说:“我送你?” 明溪心情大好,只想庆祝,摆手道:“不用,我哥来接我了。” 这个好消息当然是第一时间告诉上官景羡。 暗夜蓝色的豪车停下。 车窗半降,上官景羡看向明溪,叫她上车。 明溪抬脚前,想到什么,转头俏皮一笑,“傅总,离婚快乐。” 瞬间,时间的巨轮回转。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会心地笑着说:再婚快乐。” 一想到曾经的画面,傅司宴就觉得胸口像是被钝器插了进去,深重的撕裂感。 让人痛不欲生! 明溪上车后,上官景羡的声音清晰传出来。 “明溪,恭喜你恢复单身。” 随后,车子启动,路过男人面前时,上官景羡故意放慢车速,微微侧眸。 看着男人泛着痛苦的脸色,他胳膊搁在扶窗上,只觉得没看够。 跟他妹妹所受的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到了晚上。 明溪约上江苑一起去酒庆祝,顺便给su接个风。 卡座上。 三个姑娘各有风情,明溪纯欲,江苑恬淡,su则是万种风情。 明溪‘啪’一下把离婚证拍在桌上,笑道:“你们见过离婚证吗?” 过程另外两人都听说了。 但也没想到这么顺利。 su开口道:“真没想到,傅总现在变得真是好说话很多啊!” 明溪和su是在四年前一个酒会上认识的,当时她被人骚扰是su帮助了她。 su跟她说,她们以前就是好朋友,明溪虽然不记得了,但和su在一起的种种默契,让她们再一次成为密不可分的好闺蜜。 她知道su是北城人,以往家里也是上流,所以对傅司宴应该也有些了解。 “多亏了他误会我和行之哥是一对,我就将计就计打击了他一番,然后又发挥我的长处,晓之以理,才让他妥协。” 明溪本来以为还要再周旋几天,没想到傅司宴这么爽快。 不得不说,这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但也仅此而已。 只不过算是他在她眼里,升级为不算讨厌的陌生人。 su跟江苑一起举起酒杯,欢乐道:“庆祝我们小公主恢复单身!” 放下酒杯,江苑拿出一枚碎钻胸针,递给明溪,“离婚礼物。 明溪没想到江苑还给她准备了离婚礼物,不过这是个好寓意,她笑眯眯在她脸上啪叽一口。 su抬起纤细的手指支在下巴上,苦恼道:“我怎么忘了这事?” 明溪刚要说无所谓,就听su语出惊人道:“我给你点个男人!” “咳咳咳!” 明溪听了这话,差点被酒呛到。 su已经举起手,招呼道:“waiter,我要你们这最贵脸最好的男人!” 霎时,明溪嘴角抽了抽,捂脸拒绝。 “我不要!” su调侃明溪道:“也是啊!连傅司宴那样的脸,你都看不上了,这里的男人跟那脸比,确实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明溪笑笑,接话道:“皮囊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渣男一个。” 这话成功让侧后方卡座上的英俊男人,变了脸色。 第304章 不会对他善罢甘休 “噗!” 对面的顾延舟忍不住笑出声。 他看着男人明显泛白的脸色,调侃道:“没想到小明溪现在还学会长心眼儿了,竟然能骗你把婚离了。” 这话让傅司宴的俊脸一黑到底。 是顾延舟最先发现明溪在这,迫不及待把男人叫过来。 前面三个女人聊天的话题,顾延舟都听在耳里,傅司宴到这只听到渣男这一句。 不过,这不妨碍顾延舟这个爱八卦的,把之前的聊天内容全部学一遍给他。 看着好友脸色越来越难看,顾延舟笑得越发舒爽。 谁让他老是嘲笑他是单身狗。 好兄弟,不应该一起单着么。 “不过,你这瞒的够深啊,当初你们再婚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顾延舟无所谓男人说不说话,自顾自道:“不然怎么也得给你送份大礼。” 傅司宴像是没听到,顾延舟继续侧耳听着她们聊天。 “她们好像是在讨论给明溪找男朋友的事。” 顾延舟笑道,“兄弟,你这次算是失策,没机会了。” “不会。” 傅司宴端起酒,闷了一口,声音冰冷,“我不会给她找男朋友的机会。” 就像他今天说的,他会重新追回她。 他要在她空白的记忆里,重新打上他傅司宴的名字。 所以,她骗他离婚这事,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他要的是她重新爱上他,而不是强迫她留在他身边。 顾延舟看着背对着他的红发女人,微眯了眯眼,总觉得这背影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有点像苏家那个大小姐,苏念。 不那女人的声音,她又听得分明,有点粗嘎,全然不像。 好奇心上头,他想绕过去看那个女人正脸时,就见三个女人起身,一起离开了。 傅司宴没有跟上去,只是打电话给周牧,安排跟着明溪,看看有没有安全到家。 这时,恰好陆景行过来,顾延舟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苏小姐真要活着,陆景行还不得疯成什么样子。 不过,最近倒是发生一件奇事。 顾延舟长腿一抻,支着下巴问:“景行,你把家里那位供奉到寺庙里了?” 陆景行眉目微凛,点头。 “怎么突然想通了?” 之前顾延舟知道他把‘苏念’的尸体留在家里后,劝过无数次。 就算是防腐处理过,但毕竟是死物,多少会携带一些易感染的病菌。 跟一具干尸同睡,什么人能扛得住。 就算这是自己兄弟,顾延舟还是觉得瘆得慌。 这他妈多少精神是有点问题的。 可偏偏他商场上雷厉风行,毫无纰漏,看着也不像是有精神病的。 当然顾延舟跟在身后没少劝他,可陆景行一意孤行,不听他的。 不知道这次怎么会突然想通了,给人火化了,送到庙里去供奉起来。 陆景行烟咬在嘴边,淡淡抛出一句惊人的话,“苏念回来了。” 顾延舟目瞪口呆,“回?什么回来?” 陆景行没有多做解释。 那晚之后他找遍北城也没有苏念的影子,一切好像真的是他的一场梦一样。 小钟也委婉劝他多吃点药,或者去看看医生。 但他知道他没疯,那就是苏念,她就是活着,不可能是幻觉。 他清楚的记得苏念眼底折射出的那抹恨意,那恨意让他知道苏念绝不会对他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他等着。 等着这个女人主动找上门来。 他有筹码,相信她一定会主动来找他。 接下来,整整一周,傅司宴都没有再出现在明溪眼前。 就连樾景的过户也是他的助理周牧代为处理。 虽然明溪不太想要这个房子,但答应的事,她还是照做,同周牧去完成过户手续。 后面,明溪就忙碌起来,工作室刚刚开业,有许多事要忙。 她的工作室起名叫‘栾月’,坐落在北城cbd区域,寸土寸金。 明溪觉得租着不划算,直接买了一栋楼装修成各种展馆风格。 店内服饰珠宝首饰全都服务于高端市场。 顾客来了可以一站式购买,还有先进的ai体验线上购服务。 刚开业,栾月就在北城引起不小的轰动,有人把栾月和另一家巨头时代相提并论。 时代在北城根深蒂固,专职服务于大牌明星和豪门,年代久远,深受信任。 不过两家风格不同,栾月所有的设计都是主打华国的江南风,风格的灵感来源于明溪母亲白栾月当初的设计。 明溪之所以回北城建立栾月工作室,也是因为想替母亲圆梦的关系。 所以,她是打着十二分精神,想做好这件事。 晚上的时候。 明溪赶到北城一号,参加一个饭局。 因为路上塞车,她到得比较迟,今晚是跟娱乐公司老总见面谈合作的事。 第一次见面就迟到,总归会让人印象不好。 所以在看到电梯门要关上的那一刻,她有些失态地叫了句等一下。 本来要关上的门,听到她这话后,又重新打开。 明溪挤进去后,按下十四楼后,才转身对人说谢谢。 “不用谢。”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明溪抬眼就看到西装革履,英俊挺拔的男人,不由得一愣。 她怎么也没想到给她按电梯的人,正是消失了几天的傅司宴。 而且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看上去温婉大方的女人。 瞬时,明溪不由得想起男人前几天信誓旦旦说要追求她的话。 没想到过后,就变得一点音讯都没有。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幸好她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她假装不认识,头一低,没再说话。 没想到旁边的女人倒是主动开口,看着她十分惊喜的样子。 “明溪?” 第305章 跟裴行之吃饭 女人长长的头发卷成波浪,脸上笑意温婉。 见明溪没说话,也不尴尬,自顾说道:“听说你死里逃生,我很开心,一直想着找时间请你吃饭呢。” 女人说话时,分寸得体地站在男人身侧的位置,只露出半个身子和脸,一副依偎在男人身后小鸟依人的模样。 同为女人,明溪第六感很强。 这个女人一定是喜欢旁边的男人。 瞬间,因为他痛快离婚积起来的那点好感,烟消云散。 呵!狗男人! 还真是艳福不浅,左一个右一个,左右逢源。 明溪漠然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温颖还想说话,只听电梯‘叮’一声,到达指定楼层。 明溪直接走出去,看都没看傅司宴一眼。 徒留下原地尴尬的温颖和面色过分冷沉的男人。 还没到拐角,就听明溪的手机响起。 她接起,叫了句‘行之哥’,声音过分的甜。 像极了接到男朋友电话的小女人。 顿时,傅司宴的脸色冷下去。 离婚时,说好不会躲着他,现在躲倒是没躲,直接就是不认识他。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身体力行,不遗余力展示他是个陌生人这事。 一旁的温颖观察着傅司宴的脸色,知道他在生气,至于怒气从何而来 她看了看即将关上的电梯门,眼神有些暗。 她是从傅司宴口中得知明溪回来的事,但仅此而已,别的情况傅司宴一概没有多说。 她偏头看向傅司宴,问:“明溪跟你闹脾气了?” 傅司宴注意力还集中在明溪身上那套摇曳生姿的旗袍上,前凸后翘,清纯里带着魅惑,她倒是真敢穿。 他语气沉郁告诉温颖,“没有,她失忆了。” “失忆?”温颖有些震惊,难怪她刚刚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 “真是没想到啊!”温颖喃喃道。 其实刚知道明溪活着回来时,温颖是有些慌张的。 她无怨无悔付出这么久,在傅司宴最难的时候去求父亲给他助力,然后举温家之力去赌一盘大棋。 效果很明显,她压对宝了。 以傅司宴的实力,哪怕没有温家的鼎力相助,只要他想,东山再起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温家的相助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但媒体却将温家的慧眼识珠报道成雪中送炭,大肆宣扬。 把温家捆绑成傅氏少东家的恩人。 温家也因此得到助力,在不少傅氏新项目上,有绝对选择权。 温颖的决定让温家较之前,更上一个台阶,温家里外都满意。 唯一的遗憾是,温颖还不是傅太太,其实在明溪回来之前,这事已经被傅母和温家二老提上议程。 只有傅司宴一人一百个反对,可傅母肯定不会听他的。 当爸妈的,总不可能看着儿子走上歧途,连个后代都不留。 所以里里外外文绮都把温颖当成儿媳妇带着露面,并且借口八字原因,所以才一直未完婚。 傅司宴不是没制止过,只是文绮这几年被傅成生的破事折磨到神经衰弱,只要傅司宴提出反对,她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面对长辈的逼迫,温颖一直坚定地站在傅司宴这边。 她表明自己的不婚主义,绝没有和傅司宴结婚的打算,让傅司宴放心。 还一心扑在工作上,给傅氏拉回了几个重要的项目,收益大涨。 也因此,她获得了傅氏副总的职位。 后面傅司宴干脆就不再提及此事,但也用行动表明态度,那就是绝不再婚。 傅家里外一致的沉默,让媒体认为温颖就是傅家未来的少夫人。 只不过婆婆比较迷信,才一直没能成婚。 再加上温颖常年做慈善,在大众面前展现温婉善良的形象,大家都替温颖抱屈。 可却没想过,温家借着这个由头捞了多少好处,本来是南城的富商,现在连北城都占有一席之地,到底是靠了谁。 温颖靠着舆论和长辈的压力,扮好大度的形象,即获得利益,又能获得傅司宴的愧疚。 她不着急,有大把时间可以等,反正不管傅司宴结不结婚,他身边的女人都只能是她。 而现在,明溪活着回来,温颖说不慌是假的。 但她够沉着够稳重,半点没表现出来,否则也不至于在傅司宴身边人畜无害的潜伏这么久。 这会,温颖依旧从容,语带关心道:“司宴,这次去l国治疗这几天感觉效果怎么样,你的头还疼吗?” “还行。” 傅司宴言简意赅,不太关心这个事。 当初明溪消失后,他开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最长一次长达一周是真的一分一秒都没睡过。 文绮怕他暴毙,就强制他去送医,后来通过吃药才稳定睡觉时间,但也因此落下神经痛的毛病。 这个病一发起来,根本无法工作,也无药可医。 只能靠去国外研究所使用特定仪器做干预治疗。 幸好一年也就发一次左右,但这次离婚后,他再次发作了。 距离上一次发作,时间整整提前了四个月,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傅司宴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刚刚那个女人身上。 如果不是今晚要见重要客人,他刚下飞机就准备去找她,倒没想到在这撞上了。 特别是在回程的车上,听着周牧报告明溪的生活。 跟裴行之吃饭,跟裴行之吃饭,跟裴行之吃饭 一周竟然吃了三次饭。 吃完饭两人还能去公园逛逛,俨然一副谈恋爱的模样。 再加上刚刚那声甜到齁的‘行之哥’,傅总此刻的醋意,隔个太平洋都能闻到。 温颖看男人一颗心不在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开口提起工作。 “这次有迈克先生的助力,我相信这次能源的招标会,我们一定能拿下。” 迈克是她去国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游说过来的,为的就是让傅家也在新兴行业能源里占一席之地。 在外人看来,这事纯粹是为了傅家做贡献,其实不然。 新能源的饼太大,不是她温家能吃下的,但由傅氏接下来后,最肥的大腿肯定是温家的。 她早就在心里考量过。 这事虽辛苦,但却能奠定她傅家准少夫人的身份,还能得利,何乐而不为。 况且大家只会认为,如果她不是内定的傅家少夫人,何必拼命去帮傅家做事。 只不过 温颖眼眸暗了暗。 没想到她出国一月,再回来竟能看到死而复生的奇事。 可那又怎样,她精心布置了五年的大局,不会被一个死了的人打乱。 第306章 恶毒的算计 快到包间门口时。 傅司宴伸手掏手机,像是想要吩咐什么。 五年相处,温颖太了解傅司宴了。 这是不放心那个女人的意思。 她抢先一步,说:“司宴,我们来得有点迟了,迈克先生是贵客,咱们赶紧进去。” 傅司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温颖莫名心虚,低头道:“这次不是恰好你去治病,迈克先生等你几天了,不过你放心,情绪我已经安抚过了。” 恰巧这时服务员打开包房,傅司宴打电话的动作作罢,提步迈进去。 另一包间。 明溪刚进去就看到新娱传媒的张总已经到了。 她万分抱歉,微微屈身,“张总,真是对不起,来的路上塞车了。” 张总还没开口,旁边倒是有个女人先开口了。 “哎哟,栾月的总经理架子就是大,竟然让我们一桌人等你一个人。” 声音刺耳,熟悉。 明溪寻声望过去,发现讲话的女人格外眼熟。 不就是傅司宴的那个三儿。 她笑了笑,“你是那个小三?” 一句话,就让林雪薇脸蛋涨得通红。 “你放什么狗——” 她骂到一半收了声,一大桌的人都看着她。 林雪薇咬牙切齿,万万没想到明溪会直接说出来,辛苦经营的淑女人设差点不保。 她笑里带恨道:“明总经理,您说什么笑话呢?” “的确是个笑话。” 明溪没给她留面子,是她先跳出来阴阳怪气。 还是张总先出声打圆场,笑道:“两位都是美女,现在设计行业对颜值要求真是越来越高了,我们公司的那些女明星们放一起简直没法比,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张总,您缪赞了。”林雪薇接下他的话,息事宁人。 这一桌都是设计行业的大咖,她可不想自己过去的事被传出去,影响她的名声。 虽说现在她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但身后那位人物,听见总会不悦。 现在她就剩下这一个可靠的靠山了。 后面,林雪薇有所收敛,全程都没有说太多话。 大多是张总在说,其实今天的饭局就是个筛选竞标的过程。 以往在时代面前,这些小工作室都沦为陪跑,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 但如今又多了个栾月,不管是风格还是造势都不低于时代,所以大家有些吃瓜心态。 都想看新娱今年的一线明星的妆造,会不会易主。 毕竟明星效应可比打广告的效果强多了。 中途的时候,张总去了洗手间。 因为包间的洗手间被占用,他就去了外面。 没一会,林雪薇也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洗手间门口。 她左右查看,见没有人后,就进去了。 这是酒店的家庭洗手间,挺宽敞的,也有坐的地方。 林雪薇还没站稳,就被张总贴了上来,大手使劲揉着她的腰,做运动。 林雪薇跪在马桶盖上,脸朝墙壁。 正后方的镜子把她撅着腚的造型,照得清清楚楚。 张总今年不到五十,戴个框架眼镜看着儒雅,但那方面却有点无能。 非要找这些千奇百怪的地方,才能来兴趣。 他大手一推,一下就把林雪薇挤在墙上。 裙子方便式的,往上一推下面竟然是真空,风光大好 张总笑得眼角都能夹死苍蝇,油腻道:“宝贝,这么体贴” 林雪薇娇声喘了两下,“还不是为你方便。” 一刻钟左右。 两人就已经收场,林雪薇脸上泛红,才刚有点兴趣,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就结束了。 张总轻浮地捏了捏她的后腰,问:“宝贝,爽吗?” 林雪薇心里翻了个白眼。 爽个鸡儿。 还不如她叫的上门服务,那些小狼狗,三个小时不带停的。 这个老家伙,时间缩成这样,还特别好这一口。 真是又菜又爱。 她故意脸泛潮意,红扑扑,娇滴滴道:“当然了,张哥您真厉害,您怎么这么会啊” 张总满意她的样子,捏了下她的软软,“还不是都给你个又騒又浪又贱的臭干货,给训练出来了。” 林雪薇马屁不要钱似的,往外吹。 “我可没这本事,还是张哥您天赋异禀” 张总听得美滋滋,人也跟着要上天了。 他拍了下女人的翘臀,骂道:“你个浪表子,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到处去约?” 林雪薇娇娇地笑,“人家对天发誓,我只对张哥这样” 这话不管是真假,听了就叫人舒服。 张总已经找不着南北东西了。 林雪薇这马屁拍完,就是正事。 她搂着张总的脖子,哼哼道:“张哥透露一下,今年应该没什么悬念。” 没悬念就还是花落时代的意思。 提到这话,张总突然收了色眯眯的神色,人也跟着冷淡几分。 “今年怕是不一定。” 林雪薇面色一变,忙问,“什么不一定!张哥怎么不一定啦!” “今年这个栾月后面有些资本,是上官家打了招呼,说是要公平竞选。” 大娱乐公司一般都有些走后门的事,很多领导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年上面大领导特意说这话,说明栾月那边也有人跟上面打关照了。 没有说直接给栾月,就是公平竞选,这几个字份量可轻可重。 轻是代表不是资本完全操控,重则是栾月既然敢公平竞选,说明栾月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林雪薇听得一愣,怎么又冒出个上官家! 明溪是上官家千金的身份并没有公布,北城没几个人知道。 先入为主,林雪薇觉得明溪肯定是跟上官家什么人勾结上了。 她气得牙痒痒,“张哥,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这订单我一定要拿。” 林雪薇说了一定就是一定。 否则,她这牙签是白戳的么! 张总蹙眉,“那你得给我想个办法,不然这事还真不好办” 办法?? 林雪薇突然想到吃饭时,张总可是盯着明溪看了很多眼。 他嘴上没说,但旁边人可是观察得一清二楚。 这个色胚子! 林雪薇谄媚笑道:“要是栾月冒出什么‘性’贿赂的丑闻呢?” 张总不解,“什么意思啊?” 林雪薇把嘴靠近张总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 张总眼睛兴奋得都眯起来了。 他猛地拍了下大腿,“就这么办!” 第307章 看到她躲着点 这个饭局持续时间有点长。 中途,明溪也去了外面的洗手间。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时,她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从家庭洗手间出来,一闪就没了。 那背影有点熟悉。 家庭洗手间里还有别的声音传来。 她神色一动,刚想看看里面还有谁时,被一个声音叫住。 “明溪。” 叫她的是温颖。 她看了眼后面的家庭洗手间,眼眸微动,看向明溪,“刚刚都没来得及跟你好好打招呼。” 明溪莫名看着她,她都说了不认识,还有好好打招呼的必要吗。 温颖笑得落落大方自我介绍,“听司宴说你失忆了,所以才会不认识我,那我重新跟你介绍一下,我叫温颖,从小和司宴一起长大的。” 明溪掀开眼皮问,“跟我有关系吗?” 温颖一愣,随即又温和地笑了。 “我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明溪冷冷道:“你为什么要跟我打招呼,你不是傅司宴的朋友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有必要和我打招呼,难道我跟你之前关系很好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温颖脸色一白。 作为傅氏的副总,温家的大小姐,北城炙手可热的女强人。 她已经许久没被人这么驳斥过脸面了。 但她还是忍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溪,我觉得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碰巧路过看到,想和你说句话而已。” 明溪依旧没给台阶,冷冷道:“我没误会,我不想和你说话。” 明溪从不是一个无缘无故对别人无理的人。 但温颖跑出来跟她打招呼,表面上是讲礼貌,内里什么意思,她自己最清楚。 她那介绍细听,隐藏的优越感就浮在下面。 ‘一起长大’不就等同于‘青梅竹马’这四个字。 明溪秀眉微蹙,这狗男人身边怎么这么多莺莺燕燕。 一个白月光不够,还再来一个青梅竹马。 确实他颜值高人优秀,很吸引女的。 但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都已经退出他的生活了,这些人怎么还来她跟前恶心人。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讲话不客气。 温颖蠕动唇瓣,硬挤出笑来,“明溪,我哪得罪你了吗?是不是你觉得我跟司宴” 她话留了一半,恰好够人遐想。 明溪扫了她一眼,“温小姐,其一我跟你不熟,希望下次别跟我套近乎,其二——” 她顿了顿,冷冷的笑,“你要搞清楚,在你眼里是珍宝的东西,说不准在别人眼里只是臭鱼烂虾,别那么自信,你爱吃烂东西,不代表别人也爱吃。” 一句话直接让温颖脸上血色褪了一半。 她记得明溪以前一直是个软包子,受委屈只会往肚里咽,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明溪说完就转头,准备回包间去,却恰巧跟宴会结束出来的傅司宴,撞了个正脸。 他俊脸阴沉冷冽,薄唇紧抿,神色不大好看,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话。 这话被当事人听到,确实有些伤自尊。 可明溪没有什么心疼他的感觉,只觉得他的莺莺燕燕很烦人。 她眸光一秒都未落在他身上,侧身离开。 傅司宴站在原地手掌微微拢了拢,像是想抓她,却收了手。 温颖只觉得长长地松了口气。 其实她一早就看到傅司宴出来,而且她说话向来讲究不落人口舌,正常来看她刚刚说的话,毫无问题。 只是简单地想叙旧。 两相对比,正好也能让傅司宴看清楚,这个女人有多咄咄逼人。 她缓步走过去,看向傅司宴,友善道:“司宴,我不知道明溪为什么生气,她好像误会什么了,要我跟明溪道个歉解释一下吗?” 温颖自信自己刚才和明溪的对话没问题。 这话只是在她的大度上,更加的锦上添花而已。 果然,傅司宴薄唇轻启:“不用。” 明溪为什么这样,傅司宴心里最清楚。 哪是什么生气,说白了就是对他有意见,连带着对他身边的人都有意见。 温颖心底很高兴,这种时候当然对手越无理取闹,她就得越大度。 “司宴,我觉得明溪刚刚那话应该也不是特意指明说你的意思,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 温颖就是想让傅司宴再重温下明溪刚刚的话。 臭鱼烂虾 估计傅司宴这辈子都没被人用上这么个形容词。 他要是臭鱼烂虾,那恐怕鱼塘里一个好的都挑不出。 傅司宴没抬眼,道:“嗯,她也讨厌你,所以你以后看到她躲着点,别让她生气。” “” 温颖挂在脸上的笑容凝住。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司宴,你什么意思?” 傅司宴抬眼,“我现在在追求她,不想她凭添不必要的误会,既然她不喜欢你,你就绕着她点,看到她适当避让。” 这下,温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瞬间,感觉自己像是青天白日被人扇了十个大嘴巴子。 一张脸,火辣辣,丢人的疼。 她堂堂一个副总,温家千金,需要躲着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设计总监?? 不仅如此,见到还得避让! 这是什么逻辑? 哪怕她涵养再高,度量再好,这会也有点绷不住。 温颖脸上笑容全收了,用力压着情绪,“司宴,你就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我吗?” 第308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句话,有不经意的怨气泄露。 这么多年她忍气吞声是为了什么? 她条件不差,找个高层的豪门完全不成问题。 可她任由自己绯闻满天飞,来维持这个有名无实的绯闻未婚妻的身份。 为的,不就是傅司宴这个人。 他的身份地位在她眼里,不过是锦上添花。 她觉得世上绝对找不出另一个人,会比她更爱他! 傅司宴抬眸,看向温颖,出口的话却是冰冷无情。 “既然我已经决定追回明溪,我妈那边我会去跟她说清楚,你的二老那边如果不方便,也由我去说,我会把所有责任推在我头上,不会影响你的名声。” 这话是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温颖深切体会到刚刚多得意,现在打脸就有多痛。 傅司宴的话其实很明白告诉她,就是这场戏他不需要她陪演了。 即便当初也是没同意,一切都是自己在背后造势。 但傅司宴当时根本不关注娱文这一块,所以等消息传开的时候才知晓。 虽然当初也辟过谣,但是大众媒体只当傅司宴是不想公开,没有人信她们是真的没关系。 后来,还是她请傅司宴帮忙,意思自己也不想这么早结婚,有她这个挡箭牌在,起码傅母也不会一直催婚他。 温颖这会头晕眼花的,有点站不住,好不容易才收敛情绪。 她很聪明,不会去死缠烂打,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笑容,温声道:“好,都听你的。” 傅司宴没什么表情,点点头。 准备离开时,温颖也跟上。 快到车前,傅司宴看到跟在身后的温颖,停下脚步道:“我让周牧给你配了车。” 温颖的脸又唰一下白了。 以往她们同出同进过好几次,虽然全程都是周牧在开车,她只不过是坐在副驾顺路回家。 但媒体的摄像机往往都是自动忽略助理,脑补撰写出未婚夫妻恩爱的花样标题。 现在竟连车也不让她坐了。 温颖看向他,今天打击是成串的,让她有点接受无能。 “司宴,你就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她怨气有点大,声音也带着更咽。 傅司宴不由得抬头多看她一眼,探究怀疑又凌厉的眼神。 温颖一下醒悟过来,咽下眼泪找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前也一起同行过,而且都是公事,别人应该也不会瞎想。” 傅司宴说:“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我现在怕明溪乱想。” 明溪没回来前,这些细节根本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今时不同往日。 虽然很可能她根本不会乱想。 她的表现就是不会关注他事的样子。 但傅司宴还是要避免误会,不想再犯以前林雪薇模糊界限的错,也杜绝明溪错误想象的空间。 他继续道:“马上我会让公司再出一次澄清声音,你那边也配合出一下,以后项目的事都交由周牧递送上来,你不用亲自送。” 温颖已经说不出话了,她费很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重新换上虚假的笑容。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过司宴,最近我爸身体不是很好,这个澄清声音能不能缓一缓,等他身体稳定了再出?” 温颖看傅司宴抿唇,急忙解释道:“应该也不会太久,半个月可以吗?况且之前也出过声明,我也从未说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看在我爸年岁渐大的份上,帮帮我行不行?” 温家到底是唯一没反水,且一直支持他的合作方。 傅司宴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点了点头上车。 温颖也上了周牧安排的车,两辆车错身时,还没来得及关上的车窗里,男人半张侧脸棱角分明。 即便光线昏黄,也掩不住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 温颖手指紧紧攥住,快要掐出血来。 她眼眸发着暗光,陡然想到刚刚她在家庭洗手间门口,看到的那两个鬼祟的人。 看来根本不用她做什么,就有蠢货上赶着对付这个女人。 她手掌缓缓松开,依着后座放松下来。 路灯打在她温婉的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一丝和气。 她爱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谁也别想抢走! 车内。 周牧看向后座,问:“傅总,回哪里?” 傅司宴疲惫地捏了捏眉骨,淡声道:“先等着。” 等什么,当然是等还没出来的明溪。 周牧看出傅司宴的疲惫,连轴转地赶机,身体肯定吃不消。 他问:“要不先送您去休息,我在这等着?” “不用。” 傅司宴看着门内,又看看时间,想着也该差不多结束了。 他不放心道:“你先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有人为难她,就直接处理。” 周牧点头,下车。 包间里。 明溪口干舌燥,喝了杯子里的温水。 她来之前就解释过,是自驾,没有办法喝酒。 其实就是一个借口,她酒量不好,没有信任的人在的情况下,是绝不会喝酒,省得出事。 饭局大家兴致颇高,张总一直在跟大家玩发红包的游戏。 明溪也不好提前离场扫大家的兴。 只是坐着坐着她的头就开始发晕,嘴里还生出津液,心也越跳越快。 她起身想先离开,刚站起来身子便晃了晃,额头上也都是汗。 张总连忙请服务员来,把明溪扶进休息室休息一下。 明溪进了休息室坐了会,头疼心慌变得更加强烈,她觉得不对,想拿手机给哥哥打电话。 这才发现手机没带进来,可能忘在饭桌上了。 明溪强撑着起身,想找服务员拿回自己的手机,还没走两步,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进来的正是张总,见她起身连忙上前,一脸惶恐道:“明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明溪这会脑子昏沉,热得发燥,精神也集中不起来。 她说:“张总,能不能麻烦帮我手机拿来。” 张总拿出一枚玫瑰金的折叠手机,问:“这是明小姐的手机吗?” 明溪眼前模模糊糊,感觉张总变成两个人,连手中的手机都变成两个手机。 她勉力道:“是我的,麻烦给我。” 张总好心送上来,在距离明溪一指之遥的时候,手突然一松—— “啪嗒!” 手机掉到地上。 张总笑眯眯道:“哎呦,真不好意思,手机给摔坏了。” 明溪弯腰捡起手机,发现黑屏,根本开不了机。 她开始有些怀疑。 酒店铺的都是地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摔坏? 而且自己心慌发燥又渴望的状态,特别不对。 垂眼间,她看到张总那双皮鞋靠近,心一下提起。 她咬了下舌尖,用力掐紧自己的手心,猛地站起来。 “张总,我休息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张总定住,看着明溪如常的面色有些怀疑。 难道那个药没用? 明溪冲张总笑了笑,“张总,一起走。” 张总一下被她唬住了。 要是没中药,那就有点难办了。 中药的话,可以说成是她勾引他,反正也是神志不清。 如果没中,这就变成强上,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讪讪笑道:“我休息会,你先去。” “好,那我先走了,张总。” 明溪压下狂乱的心跳,尽量让自己步伐平稳。 眼看就要拉到门把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呼叫。 “站住!” 明溪手一慌,站定就听到‘哒哒’的皮鞋声靠近。 “明小姐,我看你这胳膊一直抖是怎么回事啊?” 张总的声音越来越近,掩饰不住的兴奋调调。 “要不我帮明小姐看看病如何,嘿嘿,我可是学过一些中医按摩哦。” 霎时! 明溪额头上生出许多汗。 她的伪装失败了! 那双邪恶之手快要搭上明溪肩膀时—— 她猛地回头,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机朝着男人的脑门上砸过去。 “啊!” 一声惨叫。 明溪疯了一样去拉门把手。 门把手纹丝不动。 随即,她的一只脚被男人握住,狠狠一拖。 “咚!” 她整个人趴在地上。 头顶是张总浑恶的嘲笑声。 “小贱人,敢耍老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309章 小寡妇? 张总把象征儒雅的眼镜摘下,露出那双细长又猥琐的眼睛,慢慢蹲下。“小贱人长得可真漂亮,这小脸精致的,可比那些大明星漂亮多了。” 他用力拍了拍明溪的肩,口水都快滴落下来,等不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说着就伸出大手臂把人往休息室的沙发上拖。 “救命!救命啊!” 明溪拼命出声,手指死死抓住地毯,指甲都擦出血痕! “贱人!” 张总凶神恶煞地踹了她一脚。 “再瞎叫唤,老子踹死你个贱人!” 明溪腰侧传来剧痛,她捂着腰,没有放弃叫喊。 张总一着急就揪住她的头发,想把她脸往沙发垫里摁! 头皮像被撕裂一般,头发也被扯断了好几撮,疼得明溪眼含热泪。 但同时也让她发昏的脑子,多了丝清明。 她边哭边小声求饶道:“张总,张总,求求你,别打我怕疼,我听话,听您的话” 此刻,明溪脸蛋潮红,睫毛被打湿,小小的美人尖更是一颤一颤,惹人怜爱的小模样。 张总心痒难耐,解着裤带就欲趴上来,嘴里更是污言秽语。 “小美人,小心肝,早这么听话多好,哥一定带你爽” 男人俯下身来,舔着两片肥厚的猪嘴唇,眼底全是邪火,看着令人作呕。 明溪知道她只有一次机会,她的体力也只能支撑这一次机会。 她猛地往脖子里一拽。 “呲——” 一个小巧的喷雾瓶,喷出雾气到男人眼睛里。 “啊啊啊!!!” 张总一个拳头胡乱挥下来,鬼喊鬼叫。 “贱人!!!你往我眼里喷了什么!!!” 幸好,明溪一般除了包里会放一个防狼喷雾外,脖子里也挂了一个,以防万一。 这不就用上了。 她头一缩躲过男人的拳头,紧接着,膝盖一顶,就把男人踢下了床。 张总捂着小腹在地上打滚,嘴里还不停哼哼叫骂。 “啊嗷啊嗷草我要弄死你” 明溪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到门口,用尽全身力气搬起把椅子砸向门锁。 “咚!” 第一下没砸开。 后面张总像是缓过神来,不停骂道:“我弄、弄死你” 万分紧急! “啪——” 明溪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拿起椅子继续砸门锁。 “咚咚——!” 终于,砸了两下后,门开了。 而张总也已经捂着小腹来到明溪身后。 他龇牙咧嘴,大手狠狠捏上明溪的肩头。 “啊!” 明溪尖叫一声,转头又是一脚。 张总被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下。 也幸亏这个张总油水灌多了,身体虚得很,明溪才能轻易踹倒他。 她不要命地往外跑。 幸好,这里是酒店,为了掩人耳目,张总并没有让人看守。 但这个点酒店也没什么人,特别是休息室这一层,因为是临时休息室,不是住宿的地方,连个服务员都没有。 明溪凭着记忆跑到电梯口,这个时候她已经神智开始飘忽,眼盯着电梯一层一层上来。 “小贱人!” 毛骨悚然的叫声,让明溪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张总不要命的竟然追了上来! 按理说,她已经跑出来,酒店也有监控,张总应该不敢穷追不舍。 可这个老男人不仅追上来,还衣衫不整,敞胸露怀,裤子也不知道哪去了。 样子很魔怔。 明溪感觉不对,但她已经没法思考更多,浑身发软靠在墙上,不停地按电梯的按键,祈祷电梯打开,更祈祷里面能有人拯救她。 张总也是一晃三摇摆的走过来,流着口水,口齿不清道:“小贱人给我下药还想跑” 说完,他一把揪住明溪的头发往回拖! “啊!松手!” 明溪抓紧自己的头发,大喊,“救命啊!” 这时。 “叮——” 电梯门打开。 明溪一闪看到一双灰蓝色略显厌世的眼眸,陡然叫起来。 “救命!救我!”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过来。 张总骂道:“再叫我弄死你!” 电梯里。 夜君泽后背抵着电梯壁,单手抄兜,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种闲事,他没兴趣管。 以前就管过一次,结果人家女朋友觉得这是情趣,自己把人打到重伤,那女的反倒过来告他。 害他被一伙朋友嘲笑了整整一年! 他他妈发誓再也不管了! 明溪被老男人拖行消失在拐角,声音也越来越弱。 她脑子闪过那双眸子,有什么一闪而过。 随即,尖细的指甲掐进已经疯魔的张总手腕里,狠狠抠出他的血肉。 张总吃疼松手,甩起大膀子就要扇她。 “贱——啊啊啊啊!!!” 人被逼上绝路时,潜力是无穷的。 她抓住伸过来的手臂狠狠就是一口,连皮带肉,咬得老男人嗷嗷叫。 然后,没命地往电梯跑。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被关上。 明溪用尽最后力气叫一声,“夜小爷!!!” 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内,突然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把门卡住。 夜君泽一脚探出来,懒洋洋道:“谁喊小爷?” “嘭!” 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他怀里。 直接把他撞到得后退两步。 “草!” 夜君泽蹙眉,低声骂了句。 随即就撇清关系似的,把人往外推。 “小爷我可是在菜市场杀了十年鱼,心跟刀子一样冷,警告你,别想碰瓷!” 可即便如此,那双纤细柔软的手臂还是不管不顾地环着他,像一条灵巧的美人蛇,贴近的身子软得不可思议。 “草草草!” 夜君泽骂了好几句。 只怪这女人太香。 他竟然一时没忍心推开! 不过,这香味,这香味怎么有点熟悉 他掰过她的脸,凌乱的发丝下,一张如玉生烟的小脸骤然显现。 草! 夜君泽眼眸睁大,暗骂了句,“小寡妇?” 第310章 被动的主动 怀里恬淡的香气袭人。 是夜君泽从未在别的女人身上闻到过的香气。 他不知道明溪从不用香水,这是一种自然的体香。 他不自在地撇开头,“你勒死我了” 电梯关上前,那个张总又冲上来。 眼眸赤红,凶神恶煞的样子。 “放、放下!” 他样子凶,但明显是不正常的凶,像是中了某种药。 夜君泽收敛懒散的神色,单手托着明溪的后背,一秒站得笔直,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冷戾和狂妄。 “来试试?” 张总怔了怔,刚要冲上来,就被夜君泽凌空一脚踹翻! “嘭!” 一声巨响。 成年男青年的力气,可比中了药的明溪大太多。 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张总摔得七荤八素,嗷嗷惨叫! 电梯门关上。 夜君泽按了下行。 想着小女人这模样,应该先送去医院。 密闭的空间,只剩两个人。 潜意识里,明溪觉得夜君泽勉强算个安全对象。 首先他对她没兴趣,再来都是世家相识,他不会对自己怎样。 压迫感和惊吓感消失后,明溪只觉得喉咙跟胸腔像是在冒烟,全身都热。 细腰柳条似的,没什么力气,温温软软地塌在男人身上。 夜君泽觉得自己抱了个烫手山芋。 推也不是,但靠得太近他受不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额角都是汗。 此刻,明溪睁着眼,思绪却不受自己控制。 她感受到自己呼吸越来越沉,身体也更加滚烫。 药力快要战胜她的意识,一切都在失控。 她胡乱地扯了下衣服的领口,看向夜君泽,一双眼睛红红的,尾音带着颤,“麻烦送我去医院” 简单的一个动作,被她做得说不出的欲。 夜君泽受够了! 觉得自己全身都着火了。 而明溪强撑着说完这句话,所有的自制力几乎瞬间土崩瓦解,贴得更近了些。 “草!” 夜君泽猩红着眸,隐忍地暗骂一句。 明明中药的不是他,他却觉得如野火燎原,全身上下都烧起来了。 “叮——” 电梯门打开。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让夜君泽如释重负。 他快要爆炸了! 刚想出去,一道阴冷的男声勒住他的脚步。 “放开她。” 夜君泽顿了顿,抬眸看到说话的竟是傅司宴,脸色莫名了几分。 “哥?” 男人漆黑的眸里有深邃的情绪翻涌,冷冽至极。 “小寡” 夜君泽咳了声,改口解释道:“上官小姐好像中了药,我得送她去医院。” 他不知晓明溪同傅司宴的关系,只当他哥怕他惹麻烦,遂又保证道:“没事,我就送她去下医院。” 傅司宴狭长的眸子轻挑,乍一看戾气横生,让人惧怕。 “我让你松手。” 他再次开口的同时,一个伸手已经扣住女人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 ‘嘭’的一撞。 明溪觉得自己像个被输送的货物,被输送进一个微冷的怀抱,但身体却对这个怀抱出奇的信任。 比起夜君泽的安全感更甚。 傅司宴进了电梯,直接按了b5,去地下。 夜君泽手上空空如也,看着明溪毫无负担地窝在男人怀里,胸腔乍然生出点不甘的情绪。 草! 这女人怎么什么人都能亲近。 他看着脸色冰冷僵硬的傅司宴,唇角动了动,刚要说话,电梯打开了。 傅司宴没有一丝犹豫就抱着明溪往前走。 “哥!” 夜君泽终于叫出声,不自觉阻拦道:“这样不太好,被人拍到” 傅司宴脚步微顿,看向他刚刚抱过女人的双手,眼神嗜血冰冷。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 夜君泽有一瞬觉得傅司宴看他手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的手剁掉。 这时,周牧迎了过来,脸色严峻报告。 “傅总,外面的记者暂时阻拦了。” 不知怎么回事,今晚突然爆出新娱传媒老总潜规则的大瓜, 紧接着,大批狗仔涌现,齐齐拥堵在酒店门口。 如果这个时候,明溪这样出去,势必会被第一时间曝光。 傅司宴已经把女人塞进车里,自己也屈身进去。 徒留夜君泽还在原地纳闷中。 他脚一抬也想跟着上车,却被周牧阻拦。 “夜少,出了点小问题,还麻烦你带这位小姐出去,吸引外面狗仔和记者的注意,好让我们送夫” 周牧顿了下,立即改口,“明小姐去救治。” 夜君泽一听这情况,当即义不容辞,撇头让女人上车,然后发动引擎,飙出去。 等夜君泽的车吸引走大批注意力后,黑色豪车才低调地从另一出口驶出。 路上。 明溪的理智撑到这会,早已经全部崩塌。 好热 好难受 仿佛有无尽的火焰在她心里往外烧,身体里的液体被烤得一滴不剩,双手双脚都虚软无力。 有一种莫名的空虚,不断搅动着她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她觉得自己像个失去水分的水袋子。 满脑子都是想要被填满的念头。 身体简直是备受煎熬。 “别动。” 男人沉声制止她再近一步的念头。 知道她需要抒发,大掌扳正她的身子,不让她整个贴上来。 否则,应该会更想要。 谁料,身子远离了,明溪却像个小奶猫,迷离着红红的眼角,把头靠过来。 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是可以解渴的物体,便隔着衬衫蹭了蹭 坚硬的胸脯,属于男性独有的体热,无一不再加速刺激她的神经。 顿时,不仅脸上,身上也开始泛粉,从里到外都是诱人的春色。 傅司宴的喉结滚动了下,有点不耐受,按住她的肩,问周牧,“还有多久到?” 周牧看着手机,目不斜视,不敢多向后面看一眼,紧张回道:“最近的市一院被记者蹲点了,恐怕没法过去,第二选择的医院,大概要四十分钟车程,您看?” 四十分钟 傅司宴垂下眼皮,看着怀里眼眸泛春的小女人。 恐怕四分钟都坚持不了。 他当即做了决断,屈着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口,吩咐,“去洲际酒店。” 离这里很近,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周牧点头,让司机往洲际开。 而车后,刚空出一只手的男人,突然觉得喉结一阵湿糯滚烫。 他咬牙,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伸出湿润的舌尖,猫儿一样,一下一下,舌忝他的喉结 又像是觉得不解渴似的。 那个小小的舌尖收了回去,换了滚烫湿漉的花瓣唇,一下含上去! 这动作,简直就是在挑战男人! 瞬间,傅司宴抽了口气,俊脸隐忍到发黑。 而始作俑者这会根本分不清,怎么不难受怎么来 就在她沿着喉结往下,继续惹火时,身子忽然被推到冰冷的车玻璃上。 一只大掌紧紧抵住她的肩膀,冷沉地命令她:“不许再乱动。” 明溪好委屈。 明明马上就能吃到肉,却被坏人阻断了。 她呜呜啜泣两声,肩膀还跟着一抽一抽的,口齿不清道: “坏人,凶” 傅司宴动作一顿,压着她肩膀的手稍微松了松,无奈叹气道:“不哭,没凶你。” 稍显温柔的声调,让已经迷糊的小女人更委屈,呜呜啕啕。 男人无奈松手,吩咐道:“挡板升起来。” 第311章 不许跟我生气 周牧如释重负。 一秒按下挡板。 他也是热血方刚的青年,俊男美女拥在一起热吻的画面,看了真心吃不消。 关上挡板后,傅司宴直接抽了领带把她作乱的手给捆起来。 他现在多少有点了解失忆后的她。 如果这会让她碰了,怕是清醒后翻脸不认人的速度比光速还快。 好不容易让她对自己没那么反感,他不想前功尽弃。 不过,关挡板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他不想别的男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哪怕是听声音也不行。 明溪动不了,委屈地抽噎两声。 关键是身体热到快爆炸。 好难受好不舒服。 男人像哄孩子一样哄她,“难受吗?再等一会就好了。” 骗人! 明溪脑子混沌,说不出话来,但表情就是这两个字。 这是个骗子。 她现在的身体比之前还要热,身体里像是有不灭的火把,喉咙干涩,又饥又渴。 完全没有好转。 她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哼哼声,只是想要吃口,怎么这么难。 既委屈又生气。 傅司宴看着有点好笑。 这个小模样怎么跟小呦呦嘟嘴的样子那么像。 呦呦 男人眸色深邃了几分。 明明他并不是一个能跟别人共情的人。 可对明溪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却讨厌不起来。 一想到那个萌嘟嘟的小奶娃,心就柔软了一片。 他甚至还会幻想,自己应该也能当个合格的后爸。 只不过,他也会想到那个孩子 他跟明溪的孩子,如果还在,应该比呦呦大,或许也跟呦呦一样可爱。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奢望。 车子到了地下停车场。 男人单手托住她的臀,让她靠在怀里,故意吓唬她。 “别乱动,会被人看见。” 明溪这会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被人看见,只是很想要靠近男人炙热的身体。 她全身都被长长的西装遮挡。 红唇贴近他微凉的颈部,舒服地用脑袋蹭了蹭。 这个味道,熟悉又好闻。 去房间的路上,她没有一刻是安分的。 甚至找到了快乐的源泉,就是拽开他的扣子,啃咬男人的肌肤,解热。 这折磨不是一般人能撑得住的。 周牧跟在后面,报告道:“顾教授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能到。” “嗯” 男人浅浅的应声,不似平时那么沉稳,更像是控制不住哼出来的腔调。 性感至极。 周牧看到西装下像是有颗小小的脑袋拱来拱去。 真是很难不惹人联想 “叮——” 电梯门打开。 傅司宴抱着人进去后,吩咐道:“你在这等人。” “好的,总裁。” “电梯上行。” 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电梯里有监控。 所以傅司宴依旧用衣服罩着她。 西服之下,女人发丝凌乱,面色潮红,细长白嫩的腿像钩子一样,紧紧缠着男人结实的腰腹 男人像是要站不稳,紧锁着眉,表情冷沉。 而西服之下,他的凌乱更明显,衬衫的纽扣竟然被樱桃小口咬掉了。 傅司宴有些头疼,第一次觉得一分钟的电梯这么难熬。 他掌心握紧女人的纤腰,哑声道:“现在让你解点渴,清醒了不许跟我生气。” 明溪像是找到乐趣一样,放纵自己,倍加主动 终于,到了房间,男人直奔浴缸,把她放进去,开始放冷水。 又怕冷水冻着人,他也浅步进去,抱紧她,一起湿身。 可显然小女人不乖也不听话,抓不住别的,就含着男人的手指哼哼 很明显能看出,她纯粹是因为火热的欲无法宣泄,而在自娱自乐。 男人,纯粹是她抚慰自己的工具而已。 这么一想,傅司宴变得很不爽,抽出自己的手指,掰正小女人的脸,问:“我是谁?” 明溪睁开欲求不满的眼眸,茫然道:“傅司宴” 熟悉的体香和触感,让她本能地叫出这个名字。 像是一个烙印,即便她神志不清,身体却依旧保持着对这个男人的忠诚。 傅司宴的心像是一下被塞满了糖。 甜甜的,暖暖的。 他觉得这一刻的明溪,不再是失忆后不认识他的那个明溪,而是变成他们最要好时,那个全身心依赖着他的小女人。 “溪溪,真乖。” 他低头温柔亲吻她的额头,声音缱绻温柔。 “叮咚——” 门铃响起。 傅司宴知道是顾延舟到了。 心里有一瞬产生自私的想法,希望他不要来。 可最终,他还是不舍得在这个时候要她。 明溪不听话,他只能抱着她去开门。 门一打开。 顾延舟就看到傅司宴抱着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女人。 他惊道:“这情况你还找我干嘛?你自己就能救啊!” 傅司宴不理他的调侃,眉眼冷敛,“少废话。” 顾延舟知道他转性了,纯粹只是想笑话一番。 他拎着医用箱,说:“放下来,得注射。” 傅司宴抱着明溪进卧室,到门口时停了下脚步。 “你先等一下。” 说着,就带上门,里面动静不小。 还掺杂着嘤嘤的啜泣声。 顾延舟把耳朵贴在门上,在外面听得面红心跳。 突然门被拉开。 顾延舟一个不稳,往前扑去,本想借一下男人的力。 没成想,这人直接往后一退。 “哎!” 他身体失去重力扑下去,两掌急忙撑地才不至于跌个狗吃屎。 而一旁的傅司宴垂着眼皮看着,冷冷一个字,“该!” “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顾延舟站起来扶着腰,怒道:“我这腰差点闪了,‘下半身’幸福你给我负责啊!” 傅司宴没什么反应,睨他一眼,“赶紧做正事。” 他好不容易才把小猫扣在床上。 顾延舟上前,只看床上女人被围得严严实实,脸上也被毛巾捂住,只露出口鼻呼吸的位置。 他‘啧’一声,“你防贼啊!” 傅司宴一点不隐藏自己的占有欲,轻挑眉梢,“防你。” 顾延舟:“” 顾延舟:“你有病啊,我跟你和小明溪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熟成这样怎么好意思下手。” 傅司宴皱眉,问:“不熟,你就能下手了?” 第312章 我是这种人? “我!” 顾延舟卡壳了。 他的逻辑完全跟不上这个男人的脑回路。 他愤愤道:“你真是走火入魔!” 傅司宴把明溪手臂握着,让顾延舟注射,是真的一点都不让他碰到。 顾延舟牙痒痒地注射好镇定剂,哼一声,嘱咐道:“可能会有后遗症,发热,或者口渴都是正常现象,这期间多灌点水,加快代谢,能排出毒素。” 傅司宴认真听完,毫不留情把人拎到门外。 “谢谢。” 顾延舟刚想发火,被安抚下来,“算你有良心” 结果,话还没说完,迎接他的是—— “嘭!” 关门声。 顾延舟:是有良心,但真不多。 房间内。 明溪已经安静下来,昏昏睡过去。 傅司宴怕她热,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拿开,换上一条薄被。 他怕明溪夜里会发烧,便和衣坐在床边,方便照看。 到了夜里,明溪呢喃了声,“水” 傅司宴陡然清醒,调了杯温水过来,把人扶起来喂水。 明溪小口小口地喝,喝不下时就撇撇脸。 等男人放好水杯回来后,明溪又睡着了。 他伸手探了探额头,还好,没发热。 一直捱着到天快亮时,傅司宴才放心。 按顾延舟的说法,一夜不发烧,就是没事。 傅司宴打开阳台抽了根烟,随后打电话给周牧,声音暗冷,“昨晚的源头找到了吗?” “那个张总应该也被人下了药,在酒店抓住一个女服务员就要猥亵时,被当场抓获,现在还在警局里。” 周牧继续道:“不过,听说他的家属已经在跟那个女服务员私下调解了,给的挺多,估计大概率会被放出来。” “盯着,等出来好好问清楚再处理他。” 电话挂断后。 傅司宴看明溪还沉沉睡着,就转身去浴室冲凉。 大床上。 明溪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 入目,满室的白。 这不像家里! 她吓得跳坐起来,看看四周,慌得不行。 记忆还停留在酒店的饭局上,怎么一睁眼就到这了。 她摸了摸没找到自己的手机,连忙拿起酒店的座机给哥哥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 “哥” 明溪刚醒,一时有些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怎么了,小溪?”上官景羡语气紧张急促。 “我昨晚上好像被人下药了” 明溪头很疼,她明明记得自己逃出来了。 怎么会又出现在酒店? 身体除了有点酸之外,并没有更多不适,也不像是被侵犯的状态。 但她也不是很确定 上官景羡心揪起,“你现在在哪?” 明溪看了下床头的招牌,“洲际酒店的总统套房。” “你小心点,先报警,我现在让人过去,我在l国,等看过爸的情况就回去。” “爸怎么了?”明溪担心地问。 上官景羡不想明溪担心,一语带过道:“没什么大问题,别担心,我最快明天飞最早一班回去。” 挂了电话后,明溪又给家里打个电话,让红姨不要担心。 这时,浴室突然传来响动。 她警惕地瞪大眼睛,拿起床头柜的入住水晶名牌,猫着身子来到浴室门口。 “哗——” 浴室的移门被推开。 傅司宴看床上空空,心不由得一陷,紧张道:“明” 一个字还没说完。 “咚!” 额角被人狠狠一砸。 瞬间,破了口,鲜血氤氲。 明溪见打中了,还想再砸,却在男人转过脸时,怔住。 她张张嘴,发愣道:“怎么是你?” 傅司宴眉心紧紧蹙起,想起昨天她依在夜君泽怀里那幕,语调冷沉,“你还想是谁?” “” 明溪往后退了两步,一脸防备的表情看向他。 这幕,让男人更加不爽。 他上前一步,刚想解释,就听明溪说,“你别过来,我报警了啊!” 傅司宴:“” 明溪拢紧衣襟,警惕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昨晚的张总是不是跟你串通好的。” 以前她就听说过传媒业的混乱。 那种为了巴结大佬把美女往大佬床上送的案例,比比皆是。 所以,她不得不怀疑,傅司宴说不准是跟那个道貌岸然的张总是一伙。 傅司宴嘴角抽了抽,只觉得胸口发沉,气得说不出话。 明溪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几分道理。 见男人默不作声盯着自己,她直接搬起台灯,防备他。 这一幕,让男人气笑。 他随手抽了条毛巾擦了擦额角的血,然后将毛巾丢到脏衣篓内,不疾不徐道,“你报。” 明溪:“”报就报! 她没有犹豫,按下酒店的一键呼叫,报上地址,精准把傅司宴定义为猥亵犯。 整个过程,她头脑清醒,看着男人,条理清楚,像是故意说给他听。 房间内,寒气四溢。 明溪每说一个字,男人的脸色就冷一分,直至完全阴鸷。 挂了电话,明溪脸上没有半分惧色。 他要是真的碰了自己,自己就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绝不手软。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这种人?” 一夜未眠,傅司宴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会更是毫无温度。 明溪声音也同样冷漠至极,“人不可貌相,就像我觉得你不会出轨,可你偏偏出了,不是吗?” 傅司宴喉头一涩,解释道,“除了你,我没有第二个女人。” 明溪觉得好笑。 就算身体没出轨,那精神出轨就不是出轨了吗? 在她这,身体和精神的出轨,并无区别, 她不屑道:“难不成傅总还要我给你颁个守身如玉的奖章不成,不过,现在这年代,这也算不上什么美德!” 这话,让傅司宴浑身一僵,脸色也更加沉郁。 明溪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跟别的女人睡过。 这些自我感动的牺牲,并不能感动她。 “对了,昨晚的酒桌上还有你的白月光,要是让你的白月光知道你是个思想肮脏,一心只想睡别的女人的人,会不会很失望,很伤心啊?” 既然已经开口解释,傅司宴就不吝啬再解释一遍。 “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喜欢过她,对她宽容也只是因为她对我有恩,够清楚了吗?” 明溪眼底没有温度,“但你的宽容,伤害了我。” 这一瞬,傅司宴都差点怀疑,明溪恢复了记忆。 不然她眼底的冷凝,怎么会让他有灼伤感 第313章 我们在交往! 傅司宴喉结滚了滚,“明溪,你是想起来了吗?” “没有。” 明溪只是记住那个故事里的自己,感同身受而已。 傅司宴眸色有几分黯然。 他心底里想她记起过去,又不想她记起不开心的事,十分复杂。 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只是生硬的一句。 “对不起” 以前的事,他也有做错和做得不好的地方,他不否认。 但他从没有背叛过她,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没有过。 他是给了林雪薇一些庇护,但他从没有爱过林雪薇。 明溪看着男人颓唐的神色,目光格外淡。 “傅总,有句话听过吗? 不是所以对不起,都能换回一句没关系。 我也没权利替以前的自己来决定,是否应该原谅你。” 她的声音清冷漠然,仿佛昨晚那个热情如火的人不是她一样。 傅司宴胸口微微一震,像是有什么情绪被剥离。 这时,门铃响起。 明溪连忙去开门。 “明溪,你没事?” 裴行之进来,按住她的肩膀,紧张地上下查看。 他过度紧张的情绪,也感染了明溪。 “我没事,行之哥。” 裴行之明显松了一口气,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极小的动作落在现场另一人眼里,分外刺眼。 傅司宴突然上前,一把攥住明溪的手腕。 眸色深潭一样,冷冷注视着裴行之。 “别碰她。” 三个字,冰雪一样冷。 却不料,明溪几乎本能反应地拉住裴行之的手腕。 场面一下变成,傅司宴拉着她,而她拉着别的男人。 周围,气氛降至零度以下。 傅司宴俊脸泛着幽光,再配上额角被明溪砸破的血痕,神色骇人的可怕。 明溪自然的侧身往裴行之面前站了站,挡住男人凶冽的目光。 这动作,让裴行之心头一暖。 其实文艺工作只是他的表相,裴家在地球以北的北境岛有很大的势力。 他只是受不了那种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家族氛围,才会脱离裴家,去l国生活多年。 后来他跟上官景羡成为至交好友,知道他要陪明溪回北城,便在他的提议下,一同来北城定居。 他了解过北城,城市风气和人民,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不像北境,三不管的奴役制国家,全凭弱肉强食。 不过狮子养大的绝不会是弱鸡,他也没弱到需要女人保护的地步。 裴行之把明溪握着他手腕的手掌,收入手心,微微拢着,安抚道:“没事。” 这一幕郎情妾意,深深刺痛了傅司宴。 她竟然在他眼皮底下,维护别的男人。 真是一点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 明溪虽然有些不适,但相比起来,傅司宴令她更不适。 她冷眼瞪他,“放手。” 傅司宴强压着怒火,手上又是一拽,咬牙道:“到我身边来,我就放手!” 明溪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肩膀发疼,顿时皱起眉。 一旁的裴行之看在眼里,揽住明溪的肩,眼底冷意流露,“没听见明溪让你放手吗?” 傅司宴的怒火,瞬间升级,声音也是彻骨寒凉。 “我们夫妻间的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嘴!” 裴行之声音温和,却不容反驳,“傅总,夫妻这个称呼,怕是不合适用在已经离婚的前妻身上。” 傅司宴完全没料到,连裴行之都知道他们离婚的事。 瞬间,他俊脸惨白,犹如万箭穿心,密密麻麻的疼。 他红着眼,垂眸看着明溪,嘶哑道: “明溪,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男人一张脸泛白泛冰,熬了一整夜让他的眼底布满红血丝,透露出的那抹殇,不容忽视。 是真的,不能再承受更多打击的模样。 明溪看着他,面容无比冷漠。 她跟裴行之没有任何关系,但她不想说出口,给傅司宴希望。 裴行之看着明溪的神色,知道她心底的为难,微一挑眉,开口道: “我和明溪是经过景羡的允许,正在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这话,像是晴天下一个霹雳! 傅司宴眼眸骤红,看都不看裴行之一眼,盯着明溪,一字一句问: “真的吗?” 明溪诧异裴行之竟会这么说。 什么哥哥同意的?? 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她一脸懵逼。 但想到傅司宴霸道的性格,她故意道:“没错,我们在交往!” 短短几个字,威力堪比原子弹。 直接在男人冷硬如铁的心房里,炸出一个无比巨大的坑! 俊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消失尽殆! 明溪趁机抽回手,继续补充道: “麻烦傅总以后不要再和我拉扯不清,我不想让行之哥误会!” 傅司宴整个人狠狠一僵。 身体仿佛被明溪的话割到支离破碎,快要拼凑不起来。 “不可以!” 傅司宴突然咆哮起来,“你明明答应我半年不会结婚!” “对啊,我们只是以结婚为前提的相处,还没结婚呢!” 明溪继续说:“你放心,我一定遵守承若,会捱到半年后再结婚。” 傅司宴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明溪快要气得裂开。 “明溪,有些话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清楚再讲? 我跟你离婚只是想对你公平些,并不是要放弃你, 你想跟别的男人结婚,你觉得可能吗? 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吗?” 傅司宴一张俊脸,气到扭曲。 句句不提威胁,但字字是威胁。 裴行之将明溪往身后拉了拉,只身挡在前面,严厉道: “傅先生,北城可是有王法的地方! 你想一手遮天,也得看看对方的身份。 明溪现在是上官家的千金,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你欺凌和囚禁的孤女了! 你要敢欺负她,上官家和北境裴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傅司宴眼眸一凛。 北境! 地球以北,独立为国的北境。 那里的皇室只是傀儡,实则是由两大家族统领。 一方是纯种外国人查尔斯家族,另一方就是赫赫有名的华国移居过去的裴家! 特别是裴家,在北境可以说是富贵连城,权势滔天,无人能敌。 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默默无名的男人,竟是北境裴家人。 傅司宴冷笑道: “听闻北境家族虽势力强大,但极其讲究道义规矩,不知裴公子怎会做出这等横刀夺爱之事!” 第314章 跪下求她! 裴行之面容疏淡,似笑非笑: “傅总,人可以妄想,但不能一直沉浸在幻想中。 明溪现在是单身,我和她是正当交往,何来横刀夺爱之说? 况且这个爱字,恐怕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 这话,让傅司宴霎时变了脸色。 他一把揪住裴行之的衣领,狂躁道: “我不管你在北境有多狂妄,但现在是北城,是我的地盘,你休想在我手上夺走明溪!” 男人面色冷冽嗜血,仿佛要把手下的人生吞活剥。 明溪连忙去拉他的手臂,焦急道: “傅司宴,你别发疯了!你要是敢动行之哥,我跟你没完!” 明溪真情流露的维护,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插过来。 傅司宴心如刀绞,彻底被她的举动惹怒,肆意狂笑。 “好啊,你最好跟我没完,这辈子,下辈子,一直没完!” 明溪看着男人疯癫的神色,直觉他是疯了。 没想到下一秒,傅司宴更是语出惊人。 只见他一把扯开身上的浴袍,露出精壮诱人的胸腹。 指着皮肤上那数不清的暧昧红痕,嗤笑道: “这就是你说的不要拉扯不清,还有录音呢,要听吗?” 明溪耳根一烫,紧接着心也跟着塌了。 难道她真的跟他做了? 看着眼前男人英俊的脸庞,分明的棱角,明溪只觉得怒火升腾。 “啪!” 她一个巴掌甩在男人脸上,怒不可遏道: “你是畜生吗!你明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你这是乘人之危!禽兽不如!” 傅司宴有一瞬愣神。 这巴掌明明扇在脸上,为什么他会觉得心那么疼! 他掩饰心底愈演愈烈的痛楚,神色漠然地看向明溪,扯了扯嘴角。 “当个畜生能换回你的话,那我愿意当个畜生。” 明溪只觉得无语,“疯子!” “就当我是个疯子,那也是个爱你的疯子,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会百依百顺,什么都答应你, 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明溪,你想要我这条命吗? 你拿去好了” 傅司宴这会已经近乎胡言乱语,心里难受得只想倾诉。 那些憋在心底,没有表达的话,被全部吐露。 他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更早一点告诉她这些话。 他也很后悔,失去后才看清自己的心。 他很爱她,超过了自己生命的爱。 他接受不了她跟别的男人步入殿堂,携手共度余生。 光是假设就已足够让他五内俱焚,痛不欲生。 明溪被男人突然其来的表白震惊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她明明对他只有陌生感,可刚刚那番话却让她心一揪一揪的痛。 她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泪流满面。 可这都是为什么 难道,潜意识里的自己,还在乎这个男人吗? 明溪突然头痛欲裂,身体也开始微微发颤。 幸亏,裴行之有所发觉,及时握紧她的手臂,才让她不至于瘫软在地。 明溪敛下心神,告诉自己,不应该再心软。 当初哥哥描述这个男人以前是怎么对她时,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原谅他! 她看着伤心至极的男人,冷漠地说:“傅司宴,现在的我不爱你,也不要你,你别再纠缠我!” 霎时,心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男人如玉般英俊的脸,灰败如土色! 整个人的状态,跟平日里高不可攀的霸总形象,几乎是判若两人。 他突然声音放低,低入尘埃里。 “明溪,你让我对你公平,那你对我公平吗?” 她明明答应过,会给他公平的对待! 可现在,似乎持着的只是把单刃剑,对准的人,也只有他。 明溪心乱如麻,只想快速斩断这凌乱的关系,不留情道: “让一个被你伤害过的人,对你公平,你觉得可能吗?” 傅司宴听完,不自然地往后退两步,似乎心伤极重。 突然—— 扑通一声! 男人双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失力般跪在地上。 一向挺拨的脊背,此刻也是微微弯曲的。 他看着明溪,双目赤红:“明溪,你对我公平点,行不行,我求你,对我公平点” 男人把以往的形象全部抛掷在地,卑微到极致地哀求着。 莫名的,明溪感觉自己心里像是塞满了棉花。 氧气全被挤没了,堵得难受。 她从没看过这个男人,如此卑微的样子。 也难以想象,这个高傲至极,睥睨天下的男人,竟会愿意如此卑微。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一个碰不得的男人。 她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公平! 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两位蓝色制服人员,拿出证件道:“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在此实施猥亵。” 来人看了看房间的两个男人,便询问明溪,“请问你是报案人吗?” “对。” “请问是谁对您实施猥亵?” 明溪盯着跪地的男人数秒,随后平静道,“是他!” 瞬时! 男人身体像是再次被无数箭矢穿透,疼得鲜血淋漓。 他弯曲的背一下挺直! 想看清楚这个女人,是不是真如她开口那般冷漠。 他不相信! 又不得不信! 那双曾经星河灿烂的眸子里,此刻只剩冰冷陌生。 或许因为男人的长相气质实在不像好色之徒,制服人员对着傅司宴问:“先生,你承认这位小姐对你的指控吗?” 傅司宴五脏六腑像是被抽离,俊脸上面无表情。 无论小哥怎么询问,都拒不开口。 制服人员见此景,又转头对着明溪,询问道:“不是男女朋友闹别扭?” 明溪摇头,解释道:“不是男女朋友,我昨晚在饭局被人下药了,很多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 小哥了然:“好,那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回去做笔录。” 裴行之不放心明溪,亦步亦趋跟着。 一行三人到了警局。 傅司宴依旧面容冷淡,保持缄默。 明溪做完笔录,又被带去检查身体。 进检查室前,裴行之突然叫住她。 “明溪,不管结果如何,我的决定不变。 还有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已经取得景羡的同意, 他说只要你愿意,他没有意见。” 裴行之这么说,只是想给明溪打个预防针。 不管有没有发生那档事,他都不介意。 明溪:“” 她没想到裴行之竟然是真的打算追求他。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想起那个人。 也许是刚刚男人下跪那一幕,给她的震撼太过直接,太过强烈。 明溪刚想说话,里面的医生喊她进去。 裴行之让她进去,温润道:“别担心,我就在外面。” 等所有程序走完。 明溪拿着检查结果有些发愣。 竟然没有 那她岂不是冤枉他了。 可来不及多想,一个蓝制服小哥找到明溪,面色严肃道: “上官小姐,有人对你提出控告,麻烦您配合我们调查。” 第315章 划清界限 傅司宴从警局出来的时候,神色黯淡,眉头紧锁。 周牧问,“傅总,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傅司宴薄唇森白,“先上车。” 到车上后,他躺在后座上,干净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肉眼可见的痛楚。 “药” 周牧一愣,把中控台里的止痛药拆开,放在瓶盖里,又备上水递过去。 男人接过药面无表情就水咽下去,又伸手道:“三颗。” 周牧犹豫道:“傅总,温小姐说这个药每次只能吃两颗,是特制的,吃多了恐怕会损害神经。” 傅司宴蹙眉:“拿来。” “可是” 傅司宴英眉拢起,不悦道,“我让你给温颖做助理如何?” “对不起,傅总。” 周牧自知失言,连忙道歉,将药递过去。 傅司宴吃下后,微微阖眼,靠着椅背。 想起刚刚小女人依偎那个男人的那一幕,脑袋就疼到炸裂。 暴起的情绪,让他恨不能将那个男人的手给砍下来。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如此。 明溪不喜欢的事,他不能再去做。 否则,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他太怕她再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只有他和他的精神科医生最清楚。 不是借助药物的话,他没有一天能安睡。 他不会放弃。 只要明溪一天没再婚,他都还有机会不是吗? 就算她有天真的结婚了,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去抢婚 所以,他不希望事情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车子在缓速行驶。 傅司宴拧着眉,问:“明溪出来了吗?” “抱歉傅总,我也不清楚。” 毕竟明小姐才刚刚把他送进警局。 周牧以为,这会总裁应该不想听到她的消息。 傅司宴脸色微变,冷道:“查一下,她现在在哪。” “好的,傅总。” 周牧查完后,额上都是汗,压低声音道:“傅总,上官小姐还被扣留在警局” 傅司宴掀起眼皮,眸色如潭,“怎么回事?” “因为那个新娱的张总指控上官小姐给他下药,所以她被扣留在那里,协助调查。” 傅司宴手虚握成拳,面色冷冽,“调头。” “好的,傅总。” 车子回开。 刚进大厅,周牧就看到面色焦急来回踱步的裴行之。 明溪进去有一会了。 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没有审讯结束。 上官景羡不在国内,他的人脉也不在北城,此刻只能干着急。 傅司宴路过裴行之面前,高抬下巴,嘲讽道:“现在知道,你保护不了她吗?” 说完这话,他不给裴行之开口的机会,直接迈步进去。 明溪的审问已经结束。 她没做过,当然坚决不认。 当天的事,她也详详细细把自己记得的,复述了一遍。 只不过对方的证据明确,在药物的纸袋上也检测出明溪的指纹。 明溪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她怎么可能去给别人下药,而且纸袋上竟然会有她的指纹,就很离奇。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小哥传讯道:“上官小姐的律师来了。” 律师经过一番交涉,明溪可以被保释出去,但事情不清楚前,仍限制其出境。 明溪以为这个口才很厉害的律师,是哥哥给她请的。 等到外面,另一位西装革履的斯文男人走到她跟前。 “您好,请问是上官小姐吗?我是上官景羡先生替您委托的律师。” 明溪诧异,转头看刚刚帮助自己的律师,问:“那你是?” 对方笑道:“上官小姐,我是傅氏的法务律师。” 明溪懵了一瞬。 傅氏的法务律师? 自己刚刚那么误会那个男人。 他竟然还如此不遗余力的帮自己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明溪愕然抬眸,就看到男人虽显憔悴,但依旧英俊的脸。 一时间,明溪面对他,心里多了丝说不出的复杂。 裴行之刚接到明溪出来的消息,立马过来。 厅内空调温度低,他第一时间把外套给明溪披上。 这幕,让男人的拳头又开始握紧。 “谢谢。” 明溪开口跟他道谢,毕竟人家确实帮助了自己,该道谢还是得道谢。 “明溪,你不用跟我客气。” 傅司宴声音很低很磁,余留着彻夜未眠的暗哑。 他把背在身后的拳头又缓缓松手。 这一系列小动作,别人未曾发现。 傅司宴自嘲的笑了笑。 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也会变得这样小心翼翼,掩藏自己的情绪。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不排斥自己就好。 明溪转头问裴行之,“行之哥,手机给我买好了吗?” “嗯。” 裴行之说着,拿出一个跟明溪原来一样的折叠手机。 明溪点开手机,细长的指尖在上面操作片刻。 “傅总,刚刚给您转了12万,麻烦您查收一下。” 霎时,男人俊脸森白一片。 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低声问:“什么意思?” 明溪勾唇,微微垂眸间已经转化了刚刚的情绪。 “这是按照傅氏法务的年薪,推算出来的计费,不足一小时也给您按一小时算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宽敞的空间,像是突然寂静。 傅司宴面容绷紧,难看至极。 深潭一样的瞳眸盛满了心伤和难堪。 她竟然能撇清至此! 她愿意让裴行之给她买手机,但却连这点小事都要跟他算清楚。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划清界限吗?” 傅司宴心里憋着一口气,尾音都在发颤。 “傅总,这是什么话,我跟你本来就没关系,何来划清界限一说?” “还有下次烦请傅总不要自作主张,我们上官家再不济律师还是请得起的,我又没犯什么事,真的不劳出动大驾。” 言外之意就是请傅司宴不要多管闲事。 明溪心里拧得门清。 他帮助自己,该感谢感谢,该给报酬给报酬。 互不相欠。 不过这事,实在太过蹊跷。 下药这事她没做过,即便纸袋上有她的指纹也没事。 她相信华国的公安,顶多也就是多调查几天的事。 但这个张总诬告自己下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揣着满腹的疑问,明溪往外走。 完全忽视了身后的人,脸色有多难看。 停顿片刻,傅司宴蹙眉跟上去。 到了外面,裴行之快步到副驾面前替明溪开车门。 傅司宴就这么看着,让刀子割自己的心,割的次数多了,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近乎麻木。 他告诉自己要忍,好不容易她才回国。 他绝不会让她再跑了。 明溪刚准备上车,接到红姨打来的电话。 明溪接起,语气轻快道:“红姨,我现在就回家,呦呦从幼稚园接回来了吗?” 那边,红姨惊慌失措道: “明溪小姐,不好了,呦呦不见了!” 第316章 呦呦不见了! 明溪只觉得眼前一黑,腿也跟着发软。 “红姨,什么意思??” 红姨带着哭腔讲述, “明溪小姐,我还没到放学时间就已经和司机来幼稚园等了。 可是这个幼稚园门口挤满了人,说要找那个坏女人的孩子。 明溪小姐,她们说的坏女人就是你,还说手机上还有什么视频。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等我挤进来,呦呦的老师告诉我,呦呦不见了!” 明溪只觉得像是被雷击中。 瞬间,面色惨白,站立不稳。 “红姨,你继续找,我马上到。” 裴行之也听到了,没有犹豫,发动车子。 “别慌,呦呦一定没事,我们现在就去看是什么情况。” 身后,傅司宴长身玉立,站在车前。 刚刚明溪的惊呼,他也听到了。 离得远,他都能感觉到她的慌张。 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裴行之的车子驶离。 瞬间,面色一沉,立马上车,吩咐道:“跟上去。” 车上。 周牧查了查,汇报道:“傅总,出事了!” 傅司宴见他面色紧凝,格外严肃,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明溪小姐昨晚酒宴的视频被流传出去,大家都说” 周牧顿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傅司宴面色冷沉,低声喝道:“说什么!” 周牧擦了擦汗道:“说明溪小姐想潜规则新娱的张总,还给张总下药,想生米煮成熟饭,威胁张总拿资源,说她是专门做仙人跳的——” 周牧顿了顿,那个词在舌头上绕了绕,顶着压力说出来。 “的鸡。” 霎时,傅司宴脸色剧变。 周牧继续道:“而且舆论短短两个小时就发酵巨大,像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包括这个张总的妻子也出来发声,指责明溪小姐是惯——” 周牧喉头一紧,又卡壳了。 这些词每一个都像是要他命的词,他哪里敢说。 但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惯三!” 他干脆不看总裁的脸色,一鼓作气,把剩下的一次性说完。 “这个张总夫人是个三线的明星,有一批脑残粉把明溪小姐的住址扒出来,连她的女儿上哪个幼稚园也被扒出来了。” “舆论里都说,那是她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野种。” “还有人说,要去幼稚园找明溪小姐的女儿,告诉她,她妈妈是个什么东西!” 周牧一口气说完,只觉得自己快被堵死了。 终于,在一阵骇人的死寂后,后座的男人低沉出声。 “半小时之内,把新闻压下去!” 男人的声音像是地狱使者,阴寒,冷戾! “嘭——” 周牧吓得手机都掉到地上。 半小时,那不如用原子弹,大家一起毁灭应该比较快! 周牧面露难色,“傅总,这不大可能” 顶着男人骇人的眸光,他战战兢兢解释道: “主要这个热点还处于‘爆’的状态,还在不停往上发酵,半小时很难搞定。” “你联系北盛娱乐的封总,让他那边爆一个更大新闻出来,压下这个风头,再让傅氏网络部人员全部出动,半个小时,我要看它消失得一干二净!” 北盛娱乐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势头压过新娱。 这个新闻由北盛出,自然更有看头。 但让人家娱乐公司老总自己爆大瓜,不就等于叫人家去死么。 周牧硬着头皮给北盛的封总去电,刚说出这个提议,电话里封总的咆哮声有如魔音入耳,就算不开免提,车里也听得到。 “你们傅总怎么不叫我去死啊!” “自己拿饭碗砸自己的脚,亏他想得出来!” “你让他带刀来捅死我好了!” 封决跟傅司宴都是世家圈子的,认识多年,说话也没多少顾忌。 身后,傅司宴沉沉开口,“手机给我。” 周牧慌忙把这个烫手山芋递给傅司宴。 “封决,傅氏整年的代言给你加五个点。” 五个点。 相当于在原有的亿万宣发上又加了上亿的金额。 瞬间,封决态度一百八十迈转变。 “好勒,老板,准一线的大瓜现在就爆!” 傅司宴将手机丢回给周牧,冷沉吩咐,“压下热搜后,把这个事件的幕后一个不留,给我揪出来!” 而另一辆车上。 明溪根本无暇去看这些新闻。 一颗心吊在半空中,满脑子都在担心呦呦。 终于,车子驶入幼稚园附近路段。 裴行之看着前面人潮涌动,幼稚园虽然派出保安阻拦那些人入内,但这群疯狂的脑残粉,没有一个离开。 都在门口转来转去。 有人手里举着打印出来的明溪照片,还有人在开着直播叫嚣。 “小三的孩子不配入学!” “看看这就是北城的贵族幼童教育园,是专门教育小三的孩子怎么继续当小三吗?” “那有没有教育小孩的妈妈,不要勾引别人的老公啊!” 裴行之皱眉,“太危险了,你在车里等着,我去找呦呦。” “不行,我要进去找呦呦。” 明溪知道呦呦一生气就会躲起来,谁叫也不应,只有她才能把呦呦叫出来。 “行之哥,你在这等我,我进去找呦呦。” 明溪戴好口罩就拉车门下车,裴行之阻拦不了也下了车。 “我跟你一起去。” 明溪提前跟老师联系好,走后门。 谁知,刚到后门,不知道几个粉丝在哪得到的消息,赶了过来。 看到明溪,激动道:“就是她!就是那个小三!” 就算戴了口罩,那眼睛也藏不住,一看就是她。 瞬间,那几个人冲上来,裴行之赶紧阻止,转头让明溪先进去。 明溪也顾不得跟他谦让,急急就要进门。 结果一个粉丝钻了空子,直接冲上来,一把揪住明溪的头发。 “贱女人!你想跑哪去!” 明溪心系呦呦,一时不防,被她这么一扯一拽,脸就朝着铁门的栏杆上撞过去。 这要撞上去! 不仅脑袋开花,估计还得毁容! 明溪转手就去拧那个女人的胳膊,没成想又来一个帮忙的。 两人驾着明溪往栏杆上撞! “嘭!” 一声响! 一个女人被人单手拎着丢出去。 紧接着,另一个女人也被丢出去。 明溪立马转头,就看到傅司宴那张英俊不菲的玉颜。 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傅司宴按了按她的肩膀,面覆薄霜,“别慌,先进去找呦呦。” 第317章 呦呦跟这个男人长得很像 明溪感激点头,头也不回冲进去找呦呦。 傅司宴吩咐周牧,“把这些动手的全部送进去!” 随后,也跟着明溪的步伐追过去。 校方老师立即封锁了后门。 裴行之则在外面牵制那几个疯狂的粉丝。 明溪听老师讲了经过。 原来是有一个粉丝混成家长进来,问了另一个小朋友,谁是上官慕呦。 找到呦呦后,那女人就跟疯了一样抓着呦呦的肩膀使劲骂她。 那会正值放学,小朋友都被这个疯狂的女人吓到,哇哇哭成一团。 等保安把这个疯女人制服后,老师们清点人数,独独差了呦呦。 正好红姨来接孩子,老师就把情况告知,就有了红姨那通电话。 这会,红姨也在一旁焦急地不停流泪,六神无主。 从呦呦很小时,红姨就跟明溪一起带大她。 在她心里,呦呦就跟她的亲孙女一样。 现在不见了,她万分责怪自己。 明溪心底也很慌,但听了老师的描述和呦呦的性格,这会呦呦应该没出校园,而是躲在某个地方。 悬着的心,放松些许。 只要还在校园里,就没多大危险。 她安慰几句红姨,然后就分开寻找。 先是把呦呦最有可能藏身的几个地方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 眼看天越来越黑,呦呦还是不见踪迹。 明溪心里慌得不行。 “呦呦呦呦” 明溪声音叫到嘶哑,无力地坐在草坪上。 呦呦到底藏在哪儿 天都黑透了,呦呦最怕黑,却不愿出来,可想而知是受了多大的伤害。 她思绪半晌,这事从头就透露着不简单。 先是酒桌中药,然后她被带进那间休息室,再到她被张总拖延在局里的这段时间,呦呦的学校和自己的住址被扒出来。 西湖别墅的安保不容易被攻破,所以这些人选择杀到没什么准备的学校来。 越想心底越乱。 明溪眼眸露出厉光! 不管幕后策划是谁,但敢把主意打到她的孩子头上。 等扒出来,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畜生!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呦呦。 呦呦安全了,她才有心情想别的事情。 明溪撑着疲累的身躯重新站起来,入夜后的园区,寂寥黑暗。 她也愈加担心呦呦,但她不能哭,她得保持精力找到呦呦。 突然—— 无数白光同时显现! 整个幼稚园突然间亮如白昼。 原来是傅司宴从外面调了大量的照明设备进来,把几万平的幼稚园照得亮如白昼。 满目清晰,明亮的白,一瞬照亮明溪的心房。 傅司宴走过来,半蹲下,拿手帕递给她擦眼角。 明溪抽抽鼻子,感激道:“谢谢。” 此刻她放下那些恩恩怨怨,真心感谢这个男人的细心。 这么多灯光,不管呦呦躲在哪里,起码她不会那么害怕。 傅司宴见明溪红着眼眶,心里也跟着难受,低声问: “呦呦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然,这么多人叫她的名字,她不可能听不到,但听到还不应,就只能说明别的问题。 明溪有点诧异男人的聪明,竟然能猜到呦呦有些特殊。 “呦呦小时候有段时间有心理障碍,自闭还不爱说话,但后续通过治疗好了很多。” 呦呦聪慧,善良又有些早熟。 在妈妈和关心她的人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不让大家担心。 但到底是个小孩子,有时候情绪还是会外露。 所以明溪选择回国一部分是为了延续妈妈的遗愿,另一部分也是希望国内的环境和语言,能更好的治愈呦呦。 傅司宴沉吟片刻,道:“我有个办法,兴许可以让呦呦自己出来。” 明溪不知道傅司宴想到什么办法,但见他身姿笔挺打电话联系什么时,有股说不出的心安和相信。 莫名觉得他一定有办法找到呦呦。 很快,傅司宴联系的人将需要的工具送来。 满地铺开,竟然是数不清的孔明灯。 每个孔明灯上都用粗粗的毛笔写了字。 “呦呦,你是最棒的孩子” “呦呦,妈妈在操场等你” “呦呦,大家都在默默爱着你” “呦呦,叔叔想和你一起去游乐园” 无数鼓励的话语,看得人热泪盈眶。 随后,学校老师和调来的人员一起动手,数不清的孔明灯齐齐飞向天空。 像是同时放飞了许多漂亮的灯笼,整个天空都是暖暖的萤火,照亮也照暖了每个人的心房。 明溪仰头看着天空,那一个个小光点全都照进她的眼睛里,把发亮的瞳仁衬得水色荡漾。 傅司宴半蹲着身子,手虚虚撑在明溪的后背,没有看天却看着她。 周围喧嚣嘈杂,可他却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一刻,无比珍贵。 突然,不远处,有一个蹒跚的声音传来。 “妈咪” 明溪转头,就看到呦呦小小的身体,浑身脏兮兮跑过来。 她立马爬起来冲了过去,一把抱了个满怀。 “呦呦!!” 奶香奶香的小身子被她紧紧锢住。 “呦呦” 明溪鼻尖狠狠一酸,终于扛不住,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呦呦,你吓死妈妈了” 呦呦小脸蛋也有些脏兮兮,睫毛忽闪忽闪,也呜呜哭起来。 她小肩膀一抽一抽,愧疚更咽道:“妈咪,对不起,呦呦躲起来了” 明溪含着热泪,心口狠狠涩了一下。 一双手更是用力,把小奶团抱得紧紧的。 她的呦呦才三岁半 可她什么都懂,会愧疚,会道歉 明溪擦干眼泪看着呦呦,认真问,“告诉妈咪,那个坏阿姨说你什么了?” 她知道这个心结不解开,呦呦下次还会这样,所以必须现在就把呦呦的心结解开。 呦呦先是抿着唇,然后低头不语,似乎不想说。 明溪哄道:“呦呦,你要把那些话告诉妈咪,妈咪才能告诉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明溪温暖的注视下,呦呦漂亮的眼睛一点一点红了。 她撇撇嘴,说:“那个阿姨说妈咪是别人的小三,专门靠勾引别人的老公来赚钱,才有钱供我上这么贵的幼稚园” “呦呦,那你告诉妈咪,你觉得这个阿姨说得对吗?” 呦呦用力摇摇头,“不对,呦呦是上官慕哟,上官爷爷很有钱,妈咪是上官爷爷的千金,当然也很有钱,呦呦是妈咪的宝宝,所以也很有钱。” 这么拗口的逻辑是红姨告诉她的。 红姨说得不全对,但也是好心,想要呦呦不自卑。 “对的,宝贝,妈咪的钱不偷不抢,也没有用爷爷的,你上幼稚园的钱都是妈咪开工作室赚来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妈咪问心无愧。” 呦呦点点头,这个她早就知道了。 “那呦呦既然都懂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躲起来呢?” 呦呦抿了抿小小的嘴唇,说:“那个坏阿姨说呦呦是没人要的小野种,说呦呦的爸比不要呦呦了,呦呦是没人要的小垃圾,呜呜呜” 一直强装坚强的小家伙,这一刻终于不再掩饰自己,小小的脑袋倚靠在妈咪肩上,嚎啕大哭起来。 “呦呦不相信” 小家伙抽噎着,眼泪染湿了明溪的肩头。 霎时,明溪心里,像是被刀子狠狠捅了一下,连呼吸都困难。 “不是不是这样的” “呦呦有爸比,艾伦爸比就是呦呦的爸比,艾伦爸爸就算去了天堂也很爱呦呦” 明溪拉着呦呦胖嘟嘟的小手,无比心痛地解释着。 她知道没有爸爸一直是呦呦心头的一根刺。 却没想到这根刺一直在呦呦内心深处疯长。 “啪!” 呦呦一把拍开妈妈的手,爆发了! “妈咪,骗人!” 呦呦婴儿肥的小嘴巴上,挂满眼泪,哭诉道: “你们总说艾伦是我爸爸,可是我一次都没梦见过艾伦爸爸,如果他是我爸爸他怎么不来我梦里找我!” 呦呦极力想要爸爸这件事,让明溪有些无措,甚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呦呦堆起的情绪愈演愈烈,突然撒开小短腿又跑了。 “呦呦!” 明溪痛心想追上去,却被傅司宴一把拦住。 他低垂眼皮看着她,“让我试试。” 明溪看着他大长腿一步就追上呦呦,随后弯腰捉住她的小短腿,横抱在怀里。 呦呦刚开始还手舞足蹈不停挣扎,不知道男人说了句什么,她突然就乖顺了。 不远处,傅司宴把呦呦放下来,低下身体和她平视,面对面交流。 “呦呦,要听叔叔说两句吗?” 呦呦赌气调过头去,气鼓鼓道:“不听不听,我讨厌叔叔!” “那你告诉叔叔,为什么讨厌叔叔?” 呦呦拿眼偷瞄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问:“叔叔,你是不喜欢别人叫你爸比吗?” 呦呦心里一直记得妈咪说叫叔叔爸比,会给叔叔造成困扰的事。 所以刚刚看到帅叔叔,她故意不看他,就是在赌气。 傅司宴诚实道:“嗯,如果是不认识的小朋友叫叔叔爸比,叔叔会觉得困扰” “呜呜” 傅司宴还没说完,呦呦再次委屈地哭起来。 原来都是真的。 “叔叔真的不喜欢呦呦叫爸比,对不起” “呦呦也不想这么讨人厌,可是呦呦太想要个爸比了” 傅司宴看到小奶团呜呜咽咽地哭,心莫名揪起。 连忙拿出手帕,细致地给擦去眼泪。 “呦呦,叔叔话还没说完——” 他耐心道:“如果那个小朋友是呦呦,叔叔不会讨厌,还会觉得开心,因为第一次见到呦呦时,叔叔就被呦呦的可爱俘获了。” “真的吗?” 呦呦有些不敢相信,叔叔竟然说不讨厌她叫爸比,还很开心。 “当然是真的。” 傅司宴捏了捏呦呦软软的小嘴巴,一脸宠溺:“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想什么时候叫就什么时候叫。” “啊,呦呦有爸比了!” 呦呦高兴地鼓起掌来。 下一秒,小脸却又垮下来。 “可是妈咪不让我乱叫别人爸比” 很快,她的小脑袋就想到了办法。 “诶,呦呦叫你叔叔爸比,怎么样?” “嗯,很特别的称呼,被我们呦呦想到了,呦呦真聪明。” 傅司宴揉了揉呦呦的小脑袋,问:“那现在呦呦要不要给妈妈道个歉,刚刚你拍了妈妈的手,叔叔看到妈妈很伤心。” “妈咪伤心了吗?” 小呦呦想起妈咪对她的好,瞬间自责得不行,拍了拍小脑袋,生气嘟嘴:“呦呦很坏!” “呦呦不坏!” 傅司宴拉下她的小手,温声道:“大人都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但要分清谁才是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相信妈妈一定会原谅呦呦。” 说着,一大一小起身,向明溪走过去。 夜幕里,男人身姿修长挺拔,大掌拉着还不到他膝盖的小奶团。 远远看着,明溪突然觉得自己被蛊惑了。 为什么呦呦跟这个男人长得这么相像?? 第318章 她没死! 以前大家都说呦呦跟自己长得很像。 可和这个男人面对面一比。 下巴,鼻子,耳朵,除了小了些,简直如出一辙。 就连最像明溪的那双眼睛,里面的瞳仁竟也跟男人出奇的一致。 明溪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 呦呦心虚地勾了勾妈咪的手指,“妈咪,对不起。” 明溪没想到傅司宴这样霸道的人,竟有本事能将小朋友哄好。 她揉了揉呦呦的小脑袋,说:“妈咪原谅宝贝。” 准备回去时,由于裴行之协助周牧扭送那些动手的去警局,上官景羡便安排车子来接明溪。 司机是个看上去不大的女孩,短短的头发,干练又厉害的模样。 “上官小姐,我是阿默,上官先生吩咐以后由我负责您的安全。” 上官景羡知道明溪排斥出行带保镖,但出了这档事,他实在不放心,便给明溪安排一个女保镖。 明溪跟傅司宴道谢后,就准备上车。 谁知呦呦却松开手,麻溜地抱住傅司宴的大腿不放。 “妈咪,我要叔叔爸比送我们回家。” 叔叔爸比?? 明溪被这个称呼激得眼皮一抽。 “呦呦!” 她眉心皱起,脸色严肃,“不要闹啦,我们坐家里的车。” “不要!” 呦呦不仅没理会,还抱着男人的腿往上爬。 傅司宴见状,单臂将她捞起,呦呦一秒就坐到男人强劲有力的胳膊上。 瞬间,咯咯笑起来。 “呦呦!” 明溪有些着急,因为那个奇怪的想法,下意识不想他们那么亲近。 然而,呦呦却抱着傅司宴的脖子不撒手,撒娇道: “妈咪,我们一起坐叔叔爸比的车回家好不好嘛,叔叔爸比的车顶有星星,呦呦想看。” 傅司宴特地命人换了这辆星空顶的车过来,并且刚刚已经带呦呦看过一眼了。 这会,呦呦心心念念都是要数星星。 “就坐这辆,让你的车在后面跟着。” 傅司宴喉结滚动,看着明溪,声音很是低磁。 话都到这份上,明溪没法拒绝,只能上车。 路上,傅司宴一直抱着呦呦,给呦呦讲每一刻颗星星的名字。 还会编出小故事来,呦呦小手勾着他的脖子咯咯地笑。 男人这温柔的模样,明溪还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傅司宴这样看着冷冰冰的人,竟然这么喜欢小孩。 车子到达西湖别墅。 明溪先下车,然后从傅司宴手中接过呦呦,就让红姨先带着呦呦进去。 呦呦有点迷糊,趴在红姨的背上,突然叫了声。 “等一等。” 下秒,呦呦从红姨背上跳下来,迈起小短腿吭哧吭哧跑向傅司宴。 男人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接住小奶球,抱进怀里。 呦呦看着爸比那张帅气的脸,心里骄傲的小泡泡直翻。 幼稚园接同学的爸比,真的没有一个比得过呦呦的爸比诶。 爸比真的好像画里的人,好好看。 呦呦嘿嘿一声傻笑,然后—— “啪叽!” 给爸比一个香香。 “叔叔爸比,呦呦爱你。” 软绵绵,奶呼呼,萌嘟嘟的嗓音,像泡发的一样将男人的心脏一层一层包围。 轻甜轻甜,却又极其让人上瘾。 这一瞬,傅司宴突然觉得呦呦就是他的孩子。 不再仅仅是爱屋及乌的喜欢这个小奶娃,而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呦呦,爸比——” 他改口,声音有点沙哑,“叔叔爸比也爱你,特别爱你。” 两人依依不舍,互相爱护。 不知道为什么,明溪看到这幕,心情有些复杂,甚至有点儿小酸溜溜。 自己辛苦养大的娃,居然没几天功夫就喜欢上一个陌生男人! 看来心理医生说得没错,呦呦偶尔自闭是缺爱的表现。 给呦呦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爸比,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男人,明溪或许真的会考虑。 可偏偏呦呦喜欢的这个人,是她碰不得的前夫。 “呦呦,乖点,听妈妈的话,周末如果妈妈同意,叔叔爸比就带你去游乐园。” 傅司宴已经走近,看着明溪说出这句话。 呦呦立马满脸兴奋,“妈咪,可以吗?” 明溪看着呦呦扬起的小脸,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留有余地道: “那要看妈咪周末忙不忙哦,呦呦你先跟红姨进去,妈咪跟叔叔有话要说。” 呦呦虽然不是很开心,但还是乖巧点头。 “妈咪,叔叔爸比,拜拜晚安。” 等呦呦进去后。 明溪说:“今天的事谢谢你。” “举手之劳。” 明溪低头,“那个还有昨天的事也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听警察小哥都说了,知道是夜君泽先救了她,然后和傅司宴配合才让她安全从那个酒店出来。 听到这声迟来的谢谢,傅司宴喉结滚了滚,声音微淡,“不用谢,其实我想做。” 明溪当时那副样子,他也是个男人,不可能不冲动。 明溪微微睁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会呦呦没在,傅司宴说话自然也不用顾忌。 “但怕你不原谅,我就没做。” 傅司宴这么坦荡,明溪连骂都骂不出口。 她抬头,男人漆黑的眸正紧凝着她。 修长挺拔的身材,黑衣黑裤让他即使在暗夜里也透着不动声色的冷韵。 特别是,那个衬衫纽扣一直系到最上一颗,鼓起的喉结略显锋利,莫名显得几分禁欲。 明溪脸蓦地一红,“你说那个录音的事,是怎么回事?” “哦,要听吗?” 男人说着,就把手机里的录音打开。 一段火辣滚烫的对话,传来。 “要吗?” “要,给我唔怎么不让我咬了坏蛋不就咬你两口胸肌” “给你咬,但你清醒后,不许跟我生气。” “哼” 软糯的女声明显是糊涂了,话都说不出来,全是口水交融的吸吮声。 明溪听不下去了。 脸好红,好烫,烫得快要炸开。 这真是她说的话吗? 可这声音确确实实就是她! 傅司宴见她面色潮红,心里还是挺爽的。 他唇角扬了扬说:“就知道你会翻脸不认人,所以留下证据。” 明溪深呼吸,好不容易平复心跳,“删掉,可以吗?” “可以。” 傅司宴好说话到,让明溪有些愧疚。 但下秒,明溪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傅司宴撩起眼皮,正经道:“但我不爱白白吃亏,要不这些事你让我也做一遍,我就删了录音。” “” “你做梦!” 明溪气得咬牙,亏她刚刚还觉得他对呦呦的样子像个圣洁天使。 没想到,不过几分钟,男人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没事,你可以慢慢想。” 傅司宴垂下眼眸,掩盖眼底那抹势在必得。 或许,他可能要做些以前自己不耻的事,比如男小三? 他已经打定主意,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总归,放弃她,绝不行。 明溪早上就收到上官景羡从l国传回来的资料。 是关于那个张总的一些料 明溪看完后,心底有了打算,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出门前,她涂了点遮瑕来掩盖黑眼圈。 越涂,越愤愤。 都怪那个不安好心的狗男人,竟然给她录音,并且给她也发了份。 昨晚,她听完后,丢脸丢到睡不着。 这简直比果照握在别人手里还难受。 上车后,还是阿默开车。 她把收到的信息汇报给明溪,“小姐,我收到内线消息,说那个张太会在十点再次召开发布会,曝光小姐。” “没事,赶得上。” 这次,她一定要让这个人渣付出代价。 这时,手机又响起来。 是周牧发来的一些更劲爆的料。 周牧:“傅总让我交给您处理。” “好,替我说声谢谢。” 周牧回:“傅总说他不接受口头感谢。” “” 明溪咬牙打字,“那就不谢了。” 坚决不惯着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 到达小张太即将举行发布会的会场,明溪刚准备进去就被人挽住手臂。 转头,女人红唇艳丽,戴着墨镜,性感的大波浪,正是su。 明溪诧异道:“苏苏?” 苏念扬唇,“有人想搞我姐妹,自然要一起去会会。” 两人之前在国外,一起整治过恶妇,默契相当好。 “嗯。” 明溪和苏念一起进去。 没看到她们身后,也走进去三个男人。 今天这个会展中心有一场大型的慈善拍卖会,邀请了很多市政名流。 傅司宴、顾延舟还有陆景行,亦一同出席。 顾延舟眼神是最好的,指着前方。 “那不是小明溪。” 傅司宴倒不意外,他知道明溪会过来。 他让周牧给的那些资料,已经足够她对付那个张总夫人。 顾延舟微微挑眉,唇角轻扯: “旁边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眼熟?怎么有点像” 他像了半天,想到一个名字,但没敢说。 “景行,那女人是不是有点像苏家那个大小姐。” 顾延舟刚说完,女人在电梯口摘下墨镜,一个回眸,唇齿嫣红,貌若生花。 “草!” 顾延舟眉心一跳,脸色大变。 什么像,这他妈就是! 那个跳崖只剩残肢的苏念,怎么可能 他惊讶得说不出话,转头想看陆景行的表情,可身边哪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苏念跟在明溪身后,刚准备进电梯的那刻。 手腕却被一只大掌死死地抓住,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的手捏碎一般。 苏念转头,就看到男人端着一张凌厉如冰雕的俊脸,浑身上下弥漫着令人望而生威的寒意。 “苏念!” 陆景行目赤欲裂,手上力道渐大,恨不得将她吞噬于齿腹。 随之,薄唇蠕动,又复述一遍—— “苏念!” 第319章 耍我很有意思吗? 苏念穿的是一件性感的黑色礼服,很瘦,但不是那种干巴巴的瘦,身材一如既往的火辣。 陆景行眼眸一错不错落在她的脸上。 他早就知道,她回来了。 可真的亲眼所见的这刻,却连呼吸都觉得痛。 这种疼痛不亚于五年前他抱着她尸体,夜夜相伴,却夜夜痛不欲生。 现在想想何其可笑。 这女人不知道在哪捡了个无名尸糊弄自己。 他在那晚遇见她过后,就去验证了尸体的dna,全国比对库里没有任何线索。 想必是流浪者一类的,恰好被她遇上。 而自己却傻乎乎地又被她骗了一回。 这个狠心又恶毒的女人,被如此愚弄,陆景行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想要掐死她才对。 可为什么他却控制不住地想要拥她入怀。 心更是一阵痛过一阵。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苏念对和陆景行相遇这事没有意外,只淡淡蹙眉,“可以放开吗,陆总?” 她坦然地叫出他的称谓,没有丝毫愚弄人的愧疚和不好意思。 只是很淡很淡,淡到像是他们之间没有那些深仇旧恨。 她凭什么可以在耍了他之后,还这么平静! 到底凭什么! 陆景行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苏念,耍我很有意思吗?” 不等苏念开口,明溪皱眉道:“这位先生,我们家苏苏让你放手没听到吗?” 陆景行像是没听到,手依旧捏紧。 明溪伸手,去扯陆景行,生气道:“你松开!” 陆景行想也不想就挥手欲甩开明溪,却被一只细瘦的手臂攥住。 阿默个子不大,说话却简练有气势。 “别碰我们家小姐。” 陆景行没把这小东西放眼里,想甩开那只手,却发现那细小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紧紧锢住他的手臂。 普通的力道竟然甩不开。 看来,是练过的。 而这时,傅司宴已然站到陆景行身后,眼眸冷沉,“景行,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明溪反应过来。 “你就是伤害过苏苏的那个陆景行?” 她有些嫌弃道:“果然渣男都是扎堆处。” 傅司宴:“” 他站着也中标。 顾延舟嬉皮笑脸,“小明溪,我以前对你可是最好的,可别把我打入渣男阵营。” 明溪对他没印象,但顾延舟面相泛桃花,是三个人中最和善的。 明溪点头回以和善,“希望你不是。” 顾延舟脸上笑得开心,傅司宴却肉眼可见地黑了脸。 明溪拉着苏念的手臂,对陆景行怒道:“你给我放手,放开苏苏。” 陆景行不可能放。 五年! 整整五年! 无数次梦境深处,他都幻想过自己抓住了这女人的手。 可每次梦醒,手心里的枯骨又残忍提醒他,一切只是梦。 虚无缥缈的梦。 不同于傅司宴一直心中藏着念想,觉得明溪没有死。 他则是亲眼所见,亲手抱过那具血肉模糊的残尸。 这个女人做得天衣无缝,缜密精细,一丝幻想的余地都没留给他。 他真的很想问问她,何以对他狠辣至此! 陆景行一瞬不瞬盯着苏念,像是怕自己眨一下眼,面前的人就会再度消失。 他问:“你要在这说,还是我们单独说话?” 苏念早已做好准备,遇见陆景行这事,其实都在她的计划内。 她抬眸,嘴角挑了下,“单独说。” 明溪皱眉,不想苏苏和渣男接触,叫道:“苏苏” “没事。” 苏念安抚地拍了拍明溪的手臂,对她笑,“你先上去,我等会过去找你。” “那阿默你跟着苏苏。” 刚刚阿默动手时,看着真有几分探不到底的功夫样。 想必哥哥挑给她的人,也不会差。 明溪担心苏苏弄不过这个男人,有阿默在,他起码一时半会动不了苏苏。 “不用,我不需要。” 苏念拒绝了,冲陆景行挑眉,戏谑道:“光天化日,我相信陆总应该干不出女干婬掳掠的事!” 这话,直接把陆景行比作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可陆景行不在意,他的目光从头至尾都是直直落在苏念的脸上,没有丝毫偏移。 其他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好了,快去。” 苏念推了推明溪,说:“有阿默跟着你,我就放心了。” “好,你等下来找我。” “嗯。” 这时,周牧也上前,道:“傅总,拍卖会要开始了。” 傅司宴刚想踏进去,就见明溪已经干脆利落按下电梯,还笑着给傅司宴指方向道: “傅总,拍卖会的电梯在那。” 她想到他昨晚的威胁就生气,连着之前找到呦呦的感激之情,也变得荡然无存。 但她不会白占他人情,所有的花销费用都是加倍转到傅氏的公司账户上去。 想必傅司宴也早知道她的态度。 电梯门在男人面前利落关上。 傅司宴俊眉微蹙,垂落在身侧的手也渐渐攥紧。 第320章 要怎么才能不恨? 周牧一头汗,心想傅总能不知道吗? 明显就是想绕路跟夫人多待一会。 偏顾延舟还在旁笑得春光灿烂,“看来以后得少跟你混,不然连带我也得吃小明溪的闭门羹。” 傅司宴转头看顾延舟一眼,冷声道:“你也单身太久了。” 顾延舟:“” 他单身招谁惹谁了! 下一秒就听傅司宴道:“我倒是知道一家千金很适合你!” 顾延舟唇角快到耳后根,笑道: “放心,看上你兄弟的女人很多,还没沦落到要人介绍的地步。” “虞三小姐!” “我艹!” 顾延舟哀嚎一声。 “虞三那个野女人,你这是想把兄弟往火坑里推啊!” 虞三小姐出了名的为爱痴、为爱狂、为爱哐哐撞大墙! 上一个被虞三追过的男人,不堪其扰,直接移民出国,这辈子也不想回北城了。 最关键,这个虞三在很小时候就跟顾延舟屁股后面跑过。 后来顾延舟出国,才转移目标。 现在顾延舟回来这么久,虞三好像没想起他这号人。 那段被虞三支配的噩梦般的日子,顾延舟现在想起来都满脸惊恐。 “你要是给我介绍虞三,就别怪我给小明溪介绍别的阔少啊!现在北城的富三代质量可都真不错,上进努力,还嫩汪汪的” 傅司宴冷笑,突然开口,“虞小姐。” 顾延舟懒散道:“你别以为叫她名字,我就怕了,顾爷我天不怕地不——” “傅总哥哥!” 一声清脆的声音,截断了顾延舟的话。 顾延舟一秒捂住脑袋,惊恐地对着傅司宴用口型,无声道: “你-是-人-吗?” 傅司宴不看他,朝着后面的女孩点头,淡声道:“跟你顾哥哥打招呼了吗?” “顾哥哥?!” 虞姗惊喜道:“真是你吗?顾哥哥?” “不是,认错人了。” 顾延舟别过头去,准备跟傅司宴一起进电梯,却被虞姗一把拉住胳膊。 “顾哥哥!!!!” 顾延舟被虞姗扑了个满怀,绝望地看着电梯门关上。 这他妈! 顾延舟欲哭无泪。 怎么又惹上这只甩不掉的八爪鱼了啊啊啊! 大厅一角。 陆景行目光垂视面前的女人,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虽然说出来很可笑,但他真的很怕此刻他是在做梦。 跟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做着荒诞离奇的梦。 苏念抱臂站着,一边臀抵着墙壁,抬起眼皮,慵懒又有些不耐道: “陆总,有事就赶紧说,我时间很紧。” 陆景行薄唇动了动,声音微微沙哑,“你这几年怎么过的?” 这话问出口,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不是应该质问她,哪来的自信能把他耍得团团转么? 可出口才发现,那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一点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 苏念也没料到陆景行竟然会问她这话。 这几年好不好 这话一下把她拉回到那些噩梦般的日子里。 她这五年最好过的日子就是落海昏迷的那段日子,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幸福了。 醒来后,她面对的不仅是折磨身体的治疗,还有蚀骨无边的恨意,这种恨意让她厌生厌人,什么都讨厌,什么都不想看见。 此刻,周遭的寂静仿若刻意将那段痛苦的过往放大。 面前的陆景行像极了每次午夜梦回时,扼住她呼吸的恶魔一般,让她恨意翻涌。 恨不能生噬他的血肉。 苏念心头火气上涌,滋滋往上冒。 “陆总,你是来搞笑的吗,憋了半天就只憋出这句? 问我好不好,你别告诉我,在我死后,你发现自己爱我入骨,不能自拔了。” “我” 陆景行的话还未说完,只听苏念一声嘲讽的嗤笑。 “陆景行难怪我没死,原来是被你恶心的,不想死了还被你玷污我的名声。” 陆景行冷硬的俊脸僵住,满腹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没话说了吗?” 苏念勾唇,“没话说就给我让开,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跟我讲话的机会,没有下一次。” 苏念说完就转身,却被一只大掌握住手臂,猛的推到墙上。 陆景行漆黑的眸盯着她,眼底的火似要将面前的人灼烧。 他控制着力道,压制着将她揉碎的冲动,嘶哑道: “如果我说是呢?” 虽然不敢相信这是他会说的话。 但五年的煎熬早已把他冷硬如铁的钢心,炼成了只为她一人跳动的绕指柔。 那些迷茫无望,惶惶无盼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去。 现在,他只想抓住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 陆景行猩红的眸,泛着血光,逼问:“苏念,我是爱你入骨,不能自拔了,你准备怎么办?” 说完这话,陆景行一瞬不瞬观察女人脸上的表情。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了厌恶和恨毒。 没错! 苏念一点都不吝啬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现她对他的讨厌。 就是要让他清楚明白的看到,知道,懂道! 他在她眼里真的是一坨垃圾! “陆景行,你真的恶心到我了。” 这话对陆景行根本构不成攻击力。 他薄唇微微勾起弧度,“苏念,你激怒不了我。” 他早已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暴躁如雷的陆景行。 “你讨厌的,我都可以改。” 陆景行凝着她,说是邀请,不如更像是命令,“苏念回来。” 苏念笑了,这个男人果真一如既往的自大。 现在不仅仅自大,还脑子抽风犯蠢。 苏念倾身,细长的手指缓缓抽出陆景行脖子里的领带,呵气如兰。 “陆总,我现在是亚太行的陪同翻译,要是不见了,相信我的直属领导会第一时间替我报告大使馆。” 她边说边将陆景行的领带绕在手指上,一寸一寸绕紧。 用最魅惑人心的语气,用的却是要把这个男人勒死的力道。 “陆总,要是不想惹上国际官司的话,劝你放尊重点!” 脖子被勒到近乎阻断空气,陆景行俊脸却没有什么变化,寒凉道: “你觉得我怕?” 亚太行是友好国家来华国做的一个长期考察项目。 里面的所有人员全都涉及到两国建交事宜,确实是不能轻易动的身份。 但陆景行是谁,他就是一条疯狗。 是真的不怕。 苏念无趣松开手,虽然想他死,但是没有犯傻到真的动手杀人的地步。 她抵了抵陆景行的胸膛,笑道:“如果陆氏集团不怕惹上丑闻的话,尽可一试。” 如今的苏念就好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反正一提起前苏家大小姐,名声就已经足够烂,她不介意也给陆氏搞点丑闻。 “你很恨我?”陆景行问。 随之,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紧着改口。 “要怎么才能不恨?” 苏念表情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抑制不住大笑起来。 她笑得眼睛发红,肩膀不停抖动,是真心觉得太好笑了。 “陆景行,难道逼死我们苏家的事不是你干的吗?你怎么能问出这么可笑的话?” 陆景行内心翻涌,表面尚算平静道:“苏念,当初是你爸爸的临阵倒戈才会导致我父母全部枉死,我们这样难道不算扯平?” 苏念发现自己在对牛弹琴。 不,是对着疯狗弹琴! 他根本听不懂。 她冷然的笑了下,“陆景行,就算我爸做错事,但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并没有对不起你!” 第321章 你配吗? 陆景行眼眸幽暗沉寂,几秒间脸上就闪过无数种神色。 “什么意思?” 看他难得复杂的表情,苏念红唇勾起,笑得格外妩媚。 “呵呵,陆景行,妄你自觉无所不能,手段雷霆, 可你却被一个贪婪、虚伪又恶毒的女人骗得团团转。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就是你捧了那么久的陈娇,那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瞬间,陆景行俊脸抑制不住的泛白。 而好戏才刚刚开场而已。 苏念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她盯着他,没有错过男人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 “陆景行,还记得我说过在你出国前,我曾找过你的事吗? 你一直不信,可我真的去了! 不仅去了,我还带着三千万准备让你暂度难关,路上却遇到了抢劫。” 这段曾经被陆景行嗤之以鼻,不愿听下去的谎言,这会却让他莫名惊惧! 仿佛有声音在耳边警告他。 不要听! 不要再听下去! 如果他所坚信的一切被推翻,那他该如何面对以前的自己和以前被他伤害的苏念。 他指尖攥到发白,冷硬的俊脸也越发寒沉,全身都沾染着不可接近的可怖气息。 “苏念,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你回来,我会好好对你!” 往日之事,一一浮现。 或许,他曾经靠近过真相,可现在他却一点都不想知道真相。 可苏念怎么会让他称心如意。 男人越是脸色难看,她越要继续往下说。 她就是想看看他,跌入自己亲手搭建的无间地狱,会是什么表情! “我知道你不信,但巧合就是这么突然降临了, 那个消失的劫匪在国外犯了别的事,进去几年,出来后恰好被我遇见。 他告诉我一件很有趣的事,他们当初是受你心爱的未婚妻陈娇的指使想杀了我, 他们敲了我的头后,见我没了呼吸就以为我死了,把我抛尸在水沟里。 而我给你东山再起的那笔钱,被细心温柔照顾你的陈娇给吞了。” 霎时,陆景行面色巨变。 “你说的不是” 苏念接住他的话,“不是真的是吗?你就当我编故事!但故事还没完——” 陆景行浑身僵硬,表情阴冷,“你不要说了!” “你在去登轮渡的路上,遇到小混混,被人打到吐血,性命旦夕的时候,是陈娇救了你是吗?” 陆景行瞳孔睁大,血液仿佛被凝结。 他明明不想听,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阻止的声音,一点都发不出。 “当初撵走那帮小混混豁出命去救你的人是我,我带着你在刺骨冰冷的江水里躲了几个小时。 最后被渔民捞上岸的时候,我体力不支被送往了医院,等再醒来因为脑子受伤就忘了这件事,被陈娇捡了漏,冒充了我。” 陆景行看着女人平静的讲述,仿佛这些都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般。 瞬间,心底深处泛起尖锐嗜血的剧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如果说这一切仅仅是个圈套 如果说他对苏念的仇恨,仅仅是个误会 那苏念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陆景行,我没有骗你” “陆景行,我真的去找过你” “陆景行,你就没想过这一切都是陈娇搞的鬼吗?” 那一声声泣诉,那一声声绝望。 他却选择充耳不闻和冷血略过。 苏念欣赏着男人风云变幻的脸色,心底在这一刻,终于升腾出五年来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愉悦。 而不是那种浮于表面,只为让别人放心的假笑。 “陆景行,我说的这些事,只要你去l国调查那个劫匪八年前招供的旧档,就能一目了然。” “我不用不用查” 陆景行吞咽困难似的,说出这句话。 还用得着查什么? 陈娇性命不保时,说的那个他这辈子都别想知道的真相 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而他选择漠视,只不过是心理作用下的自己骗自己。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如今这层保护膜被这个女人血淋淋地撕开,再也没有任何遮挡。 就这么把所有的黑暗和肮脏,赤果果地展现在艳阳下。 陆景行再也没办法骗自己! “陆景行——” 苏念漫不经心叫他的名字,犀利笑道:“你说跟我扯平,你拿什么跟我扯平?” “你-配-吗?!” 这三个字,像是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无形中扇得男人俊脸五光十色。 他表情木然,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犹如一具早已腐烂的行尸走肉。 这么多年,陆景行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深深的绝望! 但这够吗? 远远不够! 苏念想要做的绝不是仅仅看着他痛心裂肺的样子。 陆景行,我受过的苦,被割裂的伤,体会过的绝望! 你都要给我好好尝一遍才行啊! 她撩了下耳后的发,万种风情道:“陆总,我还有事,就不配合您继续演戏了,再见了!” 陆景行这会还在失魂落魄,但脑子仍然提醒他,不接受这个再见。 “苏念,别走。” 他一开口,嗓音就像被无尽的炭火灼烧一般,嘶哑得不成样子。 苏念勾着红唇,冷笑,“知道吗,再见这个词,与你我之间最好的诠释是再也不见。” “不要” 陆景行对上苏念那双恨意汹涌的眼眸,大脑像是宕机,头一次说不出话来。 心脏也像是被无数红蚁啃噬,密密麻麻,真真切切地疼,让他忍不住捂住心口。 他宁愿她咬牙切齿喊他一声陆景行,也不想听到这声满含陌生讽刺的陆总。 “苏念,别走求你别走” 陆景行漆黑的眼眸泛着无边的血红,像是下一秒就能溢出血来。 “苏念,这五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我抱着‘你’睡了五年,如果不是那夜你回来,我还会继续跟‘你’睡在一起。” 苏念几乎是秒懂他说的睡,是和谁睡。 瞬间,觉得恶心得不行。 哪个正常人会跟一个‘尸体’睡上五年。 果然这个疯批就连悼念人也跟旁人不同,淋漓尽致的展现什么叫疯! “苏念!” 陆景行强劲有力的手掌紧紧禁锢着她的胳膊,眸光里是贪恋,是迫切。 “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改的,一定会好好对你,行不行” 苏念娇俏的小脸上,充斥着厌恶,对他的碰触极度排斥。 她狠狠甩开此刻孱弱不堪的陆景行,退后几步,才开口。 “陆总,想要机会?” 第322章 廉价可笑,分文不值 陆景行像是看到了希望,不顾一切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苏念,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后悔了,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无比后悔,我发现比起恨你,我其实更爱你” 陆景行说话间,眼底的苦楚丝毫没有压抑。 他最后的借口就是那份恨。 可事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棒。 他可笑的恨竟是建立在流沙一样的城堡上,虚假得不堪一击。 苏念听不下去了。 他爱她,他竟然敢说爱她 呵呵! 这个男人让她名声尽毁,搞垮她家的公司,逼死她的家人。 他做尽恶劣事,让她每时每刻都生活在地狱里! 现在竟然还敢跟她说‘爱’这个字! 苏念真的很想问问他,到底是哪来的脸说出这些话! 她把汹涌的恨意压到心底,淡淡道:“陆总,想要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陆景行大脑一瞬空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 他看到苏念指着会展中心的大门口,说:“陆总,看到那了吗?整个会展中心最引人瞩目的位置,你去那边跪着,跪到我想要给你机会为止,如何?” 陆景行顺着苏念纤细的手指看过去,那里是会展中心的地标雕塑。 所有参加重大会议,或者拍卖会,以及发布会的人员的必经之路。 他站在那里都能出个新闻,更别提跪在那里。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看着男人的神色,苏念嘴角的轻嗤愈加明显。 “陆总,看看你挂在嘴边的后悔,多么的廉价可笑,分文不值。” 说完这句,苏念直接踏着高跟鞋从陆景行面前错身走开。 很快,她的手腕再次被拉住。 陆景行漆黑的眸盯着苏念,认真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不是只要我跪在那就会考虑给我机会。” 苏念笑意加深,“陆总,你得先做,我才能考虑呀。” 很明显,苏念没有给出答案,愚弄的成分更多。 陆景行不再说话,利落松手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苏念连看一眼他要做什么的兴趣都没有,直接转身离开。 进电梯时,后来了几个女孩叽叽喳喳说话。 “刚刚外面跪得笔直的那个男人是什么行为艺术家吗?长得好帅啊!” “好像不是,我听工作人员说好像是陆氏实业的总裁。” “总裁?我还头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这么帅的总裁诶!” “不过他疯了吗,四十度的天跪在雕塑那里?” “这谁知道” 这时,‘叮’一声。 电梯门打开。 几个人的讨论声渐行渐远。 苏念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机,脑子里只想到一句话。 今天怎么才四十度? 楼上。 发布会现场。 明溪去化妆间找正准备开发布会的张总夫人。 来之前,她已经掌握了那个张总和他夫人盛雪的全部资料。 这个盛雪比张总整整小了18岁,嫁给张总是为了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但她确实谋得了福利,从一个十八线的小网红,一跃成为三线明星。 这步子跨得不可谓不大! 她敲门后,里面有女人声音传来。 “进来。” 明溪推门进去后,那个盛雪从镜子里看到她,猛然警惕起来。 “你谁?!” 明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盛小姐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却准备开发布会曝光我?” 盛雪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是勾引我老公的那人!” 明溪不紧不慢开口,“盛小姐,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老公陷害我是事实,他到现在都没被放回家,你心里就没一点数吗?” 想来这个盛雪也真是蠢,老公被关在里面,她不关心老公,反倒是不知听了谁的馊主意,想要开发布会曝光她,来获得舆论支持。 她也不用脑子想想,司法公正是你一个明星网红的舆论能左右的吗? 不过明溪根本不关心她蠢不蠢,她现在只想让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既然敢连呦呦都牵扯上。 那这个人,她势必不会放过。 并且,她还要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 不是喜欢曝光吗? 那就让她当一回大明星! 盛雪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林小姐跟她说,趁这个时机,既能掌控舆论让那边放了她老公,又能让她以受害者的形象回温一把。 说不定一跃成为一线明星,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这会她信心满满道: “我老公是出了名的顾家好男人,你别想诬陷他! 我看就是你想从我老公那里寻求机会,想疯了! 下药不成,你还压下热搜,现在竟还敢来我面前说三道四!” 明溪抬眸,眼底掩不住的讽刺。 这个盛雪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生存下来的。 口口声声说她下药,那这会她是怎么做到出现在她面前? 真当局子是她家开的,想出就出,想进就进? 她拿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淡漠道:“盛小姐,不如看看这些,再重新评价一下你老公?” 盛雪看着那些照片,全是她口中的三好老公跟各个网红,小明星亲密贴贴,举止暧昧的照片。 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拍了好多个巴掌。 她怎么不知道他老公玩得花,但是为了稳固地位,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被人揭穿,当然感到挂不住。 她恼羞成怒道:“你休想拿这些p的照片来忽悠我,我是绝不会相信的,你说这么多到底有什么目的。” 明溪懒得跟她绕弯子,开门见山道: “盛小姐,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背后出谋划策的人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有没有可能今天这场发布会后,你的前途尽毁呢?” 盛雪听到前途尽毁几个字,像是触了霉头。 瞬间,变了脸色,怒目相向。 “你什么意思!” 明溪云淡风轻道:“我在告诉你,如果你等下愿意告诉大众是谁提点你这么做的,或许还能保住一点点颜面。” 第323章 好戏登场! 明溪这么说,是在给她选择的机会。 但保住颜面,不代表她会放过她。 单是她教唆粉丝去攻击呦呦所在的幼稚园这条,就不可饶恕。 不管她是不是被人指点和怂恿,都说明一件事。 这个盛雪,人性本恶。 身为一个公众人物不给自己的粉丝树立好的引导,却选择拿这种能力去作恶,其心可诛。 盛雪嗤之以鼻地嘲讽:“你可真搞笑,我需要你给我保住颜面?” 在她眼里,明溪不过是刚来北城创业的年轻女人。 一个貌美年轻的女人想在北城立足,背后指不定有多少那种交易。 有什么资格跟她谈条件! 她现在可是受害者,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金钱和名利还不是唾手可得。 想到这,她不留余地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贱的陪人玩意儿,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明溪垂眸,眼底尽是冷意。 既然这个盛雪执迷不悟,那就不必再费口舌。 这种人,也该让她那些粉丝看清楚,她人设之外的样子。 明溪起身,微微一笑:“那就预祝盛小姐,发布会成功举行。” 说完,也不等盛雪什么反应,就施施然离去。 盛雪看着明溪漂亮流畅的蝴蝶背,和弧度优美的曲线,以及走路时的万千仪态。 那种骨子里流露出的富家千金感,尤为明显。 这,都是她培养许久都培养不出来的气质。 瞬时,心底妒火熊熊燃烧起来。 盛雪眼眸阴暗,气不顺道:“傲个什么劲,等下一定让你被我的粉丝打得抱头鼠窜。” 盛雪的发布会准时开始。 一上来,明溪就看她又换了套衣服,白裙飘飘,纯洁可怜的煽情模样。 而台下正中抢眼的c位上,坐着的正是林雪薇。 她是此次盛雪发布会服装的赞助商,更主要她是来看好戏的。 毕竟,这可是她一手策划的剧本。 她当然要亲自前来。 好看着明溪是如何被冠上‘下贱小三’的标签,然后彻底被打落淤泥里。 哼! 谁让她不开眼,以为攀上了傅司宴就无所不能了。 那天在餐厅被傅司宴命人丢出去的事,让她多少天都抬不起头来,连着那家餐厅都不敢再去了。 现在! 她就要把她受到的屈辱,加倍奉还给这个贱人! 她倒是要看看,顶着小三的污名,这个小贱人的脊梁骨还能不能那么傲气地立着! 明溪缓步走到林雪薇身旁,挽了下长裙落坐。 林雪薇看到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以为见到鬼了。 “你!你怎么敢” 差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林雪薇随即改口道:“你怎么来了?” 明溪隐藏在墨镜后的眉眼,笑得璀璨,问:“我不能来吗?” 这话答得让林雪薇一顿。 不过看到明溪戴着超大的墨镜,还不是为了遮羞。 随即,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能,怎么不能,欢迎你啊!” 明溪也笑笑,推正了墨镜。 她今天也是来看好戏的,并不想自己的样子被过多曝光。 毕竟,主角也不是她。 林雪薇环顾四周,见在场很多人都是盛雪的站姐和粉头,霎时心中大喜。 小贱人!还敢冒头! 今天这些疯狂的粉丝,可不得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她跟台上的盛雪对了个眼神,盛雪也看到了正中间的明溪,真心佩服她的勇气。 既然有人送上门讨打,那就别怪她了! 盛雪先是哭着跟下面的人说声:对不起。 因为自己的一些私事,占用了公共资源,对粉丝们深感抱歉。 随后,她又说起和老公的恋爱经历,小作文一篇又一篇,眼泪也是洒了一波又一波。 惹得台下的粉丝疯狂喊起来。 “盛雪,不哭!” “盛雪,加油!” “盛雪,你没有错,不用道歉!” 而台下的记者,有一部分是她们提前安排好的。 问出的问题,也是早就对过的问题。 “盛雪小姐,对于你老公这次的出轨门事件,你有什么想法?” “盛雪小姐,请问你对那个插足您婚姻的小三了解吗?” “” 盛雪眼含热泪道:“首先,我相信我老公,他是被勾引,并不是出轨,其次,那个插足我婚姻的女士,我不了解也不认识,如果你们有问题,她现在就在现场。” 话落,现场立刻引起骚动。 大家都想看看这么猖狂的女人是谁。 明溪坐着巍然不动,她们给她定的污名又不是真的,她当然不会自己站出来。 这时,林雪薇一脸沉痛地推了明溪一把。 “明溪,你怎么又做这种事了,还不知道收敛点,还来这里挑衅人家的妻子是什么意思啊” 瞬间,大家的目光都齐齐转过来。 几个记者更是敬业地跑过来采访林雪薇。 他们中有人知道林雪薇是时代的总监,便直接点名问:“林小姐,这位女士是您的朋友吗?您为什么说‘又’?是她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吗?” 林雪薇慌忙捂住嘴巴,一副泄露机密的模样。 “我没有说她以前勾引了我男朋友,你们不要随便乱猜啊,没有这回事” 记者们可都是人精,一听就猜出来。 “这么说,这位女士还插足过您的前男友?” “没有,没有,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别这样乱猜,会惹得明溪身后的大人物不高兴的。” 林雪薇摆手,一脸心胸开阔的模样,柔柔弱弱道:“还是多关注一下盛雪的事,我那点旧伤不必再提” 这表情,在别人眼里,就是—— 我有委屈,我不说,一副小可怜样。 瞬间,粉丝脾气暴躁的,已经把手里的水瓶砸了过来。 阿默身手极好,眨眼间就徒手接住五六个水瓶,还用力甩了回去。 直接砸倒好几个。 一下把躁动的粉丝们,砸得安静不少。 记者们趁机把话筒对准明溪,言辞犀利道: “这位小姐,你为什么来发布会?这些事是否全部属实? 你是不是不仅勾引了盛雪的老公,还勾引过时代总监林小姐的前男友? 刚刚林小姐提及你背后有大人物,请问你身后是不是有金主在支撑,能告知到底有几个金主吗?” 记者们的这些话,字字剐人脸皮。 问的问题都是对明溪不利的话题,相当于侧面佐证林雪薇的这些话。 一看就是被买通的。 现场粉丝们霎时嘈杂开了。 “天呐,这女人竟然不止勾引我们雪雪的老公,还勾引了别的女人的男朋友,真是太贱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肮脏又恶心的人!” “对啊!不折手段勾引那么多男人,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脏病一定要离得远一点,防止传染啊!” 这些声音,沸沸扬扬落入林雪薇耳朵里。 她必须用力掐紧手心,才能掩盖控制不住想要哈哈大笑的念头。 这些话听着真是太舒爽,太解恨了! 所以说,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随便煽动几句,有的是人,前赴后继替你做你想做的事。 发布会后门处。 男人眉目俱戾,笔直地站着。 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凛然气息,几乎能把人冻僵。 他垂眸看着这出闹剧,英气的眉越皱越紧。 周牧出声问:“傅总,您看要不要出面解决一下?” 第324章 人设崩塌 傅司宴冷然的眉头挑起,不带一丝情感道:“把那几个都丢出去!” 周牧一看都是叫得最厉害的几个粉丝,还有记者,包括林雪薇和那个盛雪。 这 把发布会的主人丢出去,不就相当于结束发布会。 不过,总裁的命令,他只需要执行。 周牧立即就对保镖做了个手势,示意行动。 “等一下。” 傅司宴眉头深锁,半晌道:“先看看。” 要不是想到明溪不愿他插手她的事,他刚刚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不过想起明溪手里有底牌,他又压下自己的火气。 他相信她能处理好! 就当是给她锻炼虐渣能力的机会。 想了想,傅司宴还是有些不放心,瞥了下头,吩咐: “让那几个保镖守在明溪周围,看到有想动手的人,立即拿下。” 他担心这个阿默双拳难敌四手。 毕竟,现场人又多又杂。 不管明溪想做什么,她的人身安全才是首位。 发布会现场因为记者的三言两语,粉丝的情绪又被调动得暴躁起来。 “说话啊!回答啊!” “贱女人!勾引别人老公时候可不是这么一声不吭的!” 有几个跃跃欲试的粉丝,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身手利落的黑衣人摁在地上。 明溪诧异,顺着保安的目光看到了周牧。 再往后,就看到身量欣长的男人,站在后门处。 他单手插兜从容的模样,像一座坚实可靠的山,让人莫名心安。 明溪终于开口,反问盛雪道:“盛小姐,你说我勾引你老公,有证据吗?” 盛雪这会正洋洋得意,被这么猝不及防一问。 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来,被大众尽收眼底。 她尴尬地咳嗽两声,“咳有,怎么没有!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大家再看一遍。” 明溪知道她说的证据是什么。 就是那晚在饭局上,走廊监控记录下她和张总一前一后,进入休息室的画面。 后来,酒店的监控室被黑客入侵。 所有的监控视频都被销毁了。 只剩下这段被恶意剪辑过的视频。 加之她和张总都中了药,有一些画面,两人都面色潮红,不太正常,更让人觉得两人是在偷偷摸摸行苟且之事。 这个视频之前已经被放到网上,但是不出半小时就被全部销毁,一点痕迹都没留。 盛雪觉得是她花钱撤了热搜。 所以就算明溪不开口问,盛雪也会找借口在发布会上重新发这段视频,蹭热度。 这时,盛雪身后的大荧幕播放那晚的监控。 开始明溪进入饭局,后面是拼凑的两人暧昧互动。 林雪薇和盛雪两人眼神相接,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不信,这还不够锤死这个小贱人! 突然,画风一转。 大屏幕里面传出来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吟哦声。 还有男女粗重的喘、息 以及一些不堪入耳的婬词浪语 “你在家也这么跟你老婆玩吗?” “张总,你老婆以前玩得可欢了,听说一晚跟几个男人呢” “妈的,我知道也迟了,已经上她的当了!” 盛雪是背朝荧屏,本来脸上是挂着笑的,可台下的粉丝都变了脸色,包括后面这声音 这声音? 她没听到有这段啊! 还有这男女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男的声音就是家里那个老不羞,女的声音 她立马转头,看到瞠目结舌的一幕。 画面里,她老公跟女人在卫生间里玩得各种野,那表情一看就是你情我愿。 什么中药,勾引,一看就是野合! “啊!” 台下,一个女人疯了一样扑上来。 “关掉!赶紧给我关掉!” 画面里两人身体果着的部位被打了马赛克,但脸是一点没打,清清楚楚。 大家立马对上号,可不就是现在疯狂扑过去的时代总监林雪薇。 而且刚刚她还满嘴貌似正义的替盛雪站台! 原来这人自己就不是好东西! 林雪薇扑过去,抢到了荧屏的遥控器,却怎么也关不掉。 这么关键的时候,遥控器竟然失灵了! 这时,荧幕上传来至关重要的对话。 林雪薇勾在男人耳旁,不知道说了什么。 张总气息不匀道:“我想啊,可是我今天心有余力不足,刚刚不都是贡献给你了嘛” 林雪薇又附在耳边说了两句。 瞬间,男人油腻的笑,“小心肝,还是你聪明,我要是能把那个女人玩到手,嘿嘿” 虽然林雪薇声音太小没录下来,但很明显说的就是陷害别人的事。 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刚刚还在叫嚣的粉丝们,简直被打脸打得猝不及防。 盛雪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林雪薇的手指都在发抖。 “原来勾引我老公的贱人,是你!” 关键勾引她老公也就算了,竟然还吹耳边风,说她那些成年往事。 她向来塑造的都是单纯玉女的人设。 现在被这个贱人一说,她老公再一证实。 简直,一秒钟土崩瓦解! 林雪薇习惯装柔弱,楚楚可怜道:“盛妹妹,你不要上当受骗,这肯定是合成的视频,里面的绝不是我” “呸!贱人!谁是你妹妹!” 盛雪才不信她的鬼话,娱乐圈混这么久,是不是合成她瞎吗?! 她失去理智,怒吼道: “枉我以为你是个好人,送我礼服,又帮我出谋划策,还教我怎么对付勾引我老公的女人,没想到,你这个贱女人才是最阴险歹毒的那个!” 第325章 虐渣渣,狗咬狗 林雪薇没想到一向好忽悠的盛雪突然不受她控制。 她掩盖慌张,继续装柔弱道:“盛雪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不是我” “你不是什么不是!” “你个贱人,睡我老公还敢给我老公吹耳边风,又来忽悠我去诬陷别人,我今天扇不死你!” 盛雪说着突然爬到桌面上,猛地翻下去,一把死死扯住林雪薇的头发。 狠狠的,不遗余力地左右开弓! 顿时,满会场都是响亮的巴掌声! “啪啪啪!” 不绝于耳。 盛雪也不是善主! 这么多年,她还没吃过这么恶心又憋屈的大亏! 这个贱女人,装的可真是有一套! 她现在恨不得扇死她,早就把自己的人设抛之脑后。 林雪薇被打懵了! 等反应过来,立马拿手去死挠盛雪,两人一起滚到地上,扭打成一团。 盛雪骂道:“你个贱人,勾引我老公,还污蔑我,我打死你!” 有几个脑子还不清醒的粉丝,也趁乱上前,狠狠踹向林雪薇。 为自家主子出气! 盛雪越打越上头,霸凌之类的事,她向来擅长。 她鼓动一旁的粉丝道:“姐妹们,给我狠狠的打,给我抓烂她的脸,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勾引别人老公!” 那些没有理智的粉丝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 直接上手,扯头发的扯头发,抓脸的抓脸,跟疯了的僵尸一样,疯狂撕扯林雪薇。 “啊!!” “住手!!” 林雪薇感觉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指甲划破了,不由得大声惨叫。 疯狂的粉丝哪听得她的声音,一下抓得比一下狠,‘啪啪啪’的巴掌更是扇个不停。 林雪薇被打得脑子昏昏的疼! 按照她的设想,这些都应该是明溪去遭受的场景。 如今却原原本本的,全部报应到她身上! 好疼 好疼好疼啊!!! 这噩梦般的一切,几乎让林雪薇一秒梦回疯人院。 当初在里面的那群疯子,都没现在这群疯子这么能打! 她紧紧抱着头,哀求道: “别打了,别打了,盛雪,你快劝劝你的粉丝,我真的没有,真的是别人陷害我!” 林雪薇抬手指了指上首,慌乱无措道:“是明溪,就是她,是这个贱女人,陷害我!” “呸!” 盛雪直接一口唾沫吐在林雪薇脸上。 “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我打死你个贱女人!”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像暴风雨一样落下。 林雪薇被踹得脸肿如牛,嘴角脸上都是血,样子要多丑陋多丑陋,还有点可怕。 她实在受不住了。 用力伸腿踹了一脚,把一个粉丝踹翻。 然后爬到桌子底下的小三角地带,躲进去。 “盛雪,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没跟别人老公睡吗?万发的王总,丽山的许总,还有你继父” 林雪薇满脸是血,继续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没你点把柄,怎么拿捏你!” 雾草! 现场的真记者们,全部目瞪口呆。 但也不忘专业素养,拿摄像机记录下这段精彩的大战。 标题都想好了! 绝不是什么正房打小三的戏码。 这场面,怎么看都是狗咬狗,一嘴毛。 这个盛雪以前就是个小太妹,不学好,聚众闹事常有的事。 后来陪了个年老色衰的制作人,才半脚踏入网红圈,改头换面重新立人设。 如今,好不容易包装出来的人设,被林雪薇就这么赤果果的在众人面前揭穿下来。 偏偏她说的还都是真的! 看来是事先调查过她了。 如今被这么多记者和粉丝听见,上哪去堵这些悠悠之口。 盛雪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生生撕了林雪薇那张嘴! 她脱下八厘米的高跟鞋,握着鞋柄冲到小桌子下,对准那张嘴使劲扇。 鞋底拔子直接把林雪薇的嘴,扇得血肉模糊。 “噗——” 林雪薇抑制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一眼看过去,那滩鲜红的血液里还有两颗断裂的牙齿。 原来,盛雪刚刚一阵乱敲,把她的牙给敲断了! “啊啊啊!!!” 林雪薇痛苦惨叫,拼命反抗。 双手乱挥,一把抓着盛雪的头发,用力往桌腿上撞。 两人互扯头发长达半小时。 衣服也被撕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现场有人还开了直播,把这精彩的一幕传递出去。 盛雪跟林雪薇为什么狗咬狗的事,也被博主说出去。 瞬时,网络上炸开了锅。 “盛雪的清纯人设竟然都是假的,跟她那个老男人老公也算是蛇鼠一窝了。” “没想到盛雪跟那么多老男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跟自己的继父,这也太离谱了!” “靠,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这种电视剧里才会有的狗血剧情!” “我刚刚扒了这个林雪薇,被打脸可不是一次了,之前一直蹭傅氏总裁的热度,被傅氏官网打脸,说总裁只有一位夫人。” “林某薇和老张的无码运动,想看的敲1” “人想看” 网络上探讨得沸沸扬扬,热火朝天。 一直到会展中心的工作人员报了警,才来人把这两人拉开。 林雪薇被抬上救护车担架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一张脸更是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样子。 她手掌紧紧握着,呜呜咽咽全是恨! 该死的! 一切都怪明溪那个小贱人! 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明溪并没有看到底,在苏念找过来的时候,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苏念也听了个大概。 没想到明溪会想到这么绝妙的方法,简直是一举三得。 既能让两个人互相咬出秘密,又能借大众之手洗清自己的怨屈,最重要是能解恨! 明溪看苏念爽快的样子,笑道:“看来这个林雪薇是真的很讨人厌!连苏苏都讨厌她!” 苏念抱了抱明溪的手臂,解释道:“她伤害你很深,你当初失去孩子的事,我总觉得跟她脱不了关系!不过她太聪明了,整件事跟她找不到一点联系。” 提到孩子,明溪笑脸冻住。 恶毒的女人,落得刚刚的下场,纯粹咎由自取! 苏念不放心道:“你一定要记住,见到这个女人要多留一个心眼,逮着机会她就想陷害你!” “嗯,我知道。” 她跟林雪薇第一次接触时,就莫名警惕和讨厌她。 仿佛是身体还残留的意识在提醒她一样! 苏念有些好奇,“不过,那么隐秘的视频你是怎么拿到的?” 第326章 虐惨陆少! 毕竟,那是在洗手间里。 明溪解释,“酒店那个家庭洗手间离男厕很近,有个酒店厨房的配菜工去上洗手间听到奇怪的声音,就爬通风管上去,看到有人野战就给拍了下来。” 这也纯粹是巧合,爬通风管道这事,如果不是酒店人员,还真不容易找对位置。 不过就算没有这段视频,走廊的监控视频也被哥哥找人恢复了。 一样能证明她的清白。 只不过,林雪薇这段更劲爆。 而且更妙的是,这视频还是周牧给她的。 那代表傅司宴也看到过。 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曾经的白月光这么放浪,是什么感受。 但他放任她这么整治他的白月光,是不是能说明,他其实对这个白月光也没有多在意? 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明溪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搂着苏念的手臂,撒娇道: “这个会展中心顶层有超好吃的火锅诶,还有温泉汤浴,我们上去吃火锅,然后做个spa,再泡泡温泉怎么样?” “好呀。” 不远处。 顾延舟看着两个女人欢快的背影,夸张道: “哇哦,小明溪现在简直是我的偶像,虐渣手段真是一级棒!” 他撞了下傅司宴的肩膀,调侃道:“她都不需要你的帮忙,你会不会失落啊!” 傅司宴缄默几秒:“能自己保护自己,也挺好的。” 顾延舟笑他,“你就装大方,我不信刚刚你不担心?” “不担心。” 傅司宴挑眉,宠溺地笑,“出任何事,我都会给她兜着!” 顾延舟酸里酸气的啧了啧。 “你看看你这恋爱脑的样,怕是小明溪要杀人,你都能给她递刀!” “不会!” 傅司宴一口否决,“我会帮她杀了那个人!” 绝不脏了她的手。 顾延舟:“” 他就不该说这话。 活该被塞一嘴狗粮! 这会,他终于想到一个失踪人口。 “诶不是,景行说跟我们一起去慈善会,人呢?” 会展中心门口。 八月的正午。 地表温度直逼五十度。 男人正对着女神雕塑,腰背挺直,膝弯微微分开地跪着。 整整三个小时! 他一动不动对着雕塑,没有移动过一丝位置。 全身上下更是被汗水浸透,没有一处不是湿漉漉的。 这会,正是太阳最火辣最毒的时候。 小钟怎么劝,陆景行坚决不起来。 伞也不让他撑,水也不喝一口。 固执己见的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 陆景行清楚明白,苏念只是想看他惨,他越惨苏念越高兴。 就算明知她或许只是耍他,但他还是报着一线希望照她说的去做。 认真执行,没有一丝作假。 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身体像是出现了中暑的反应。 俊脸上异样的潮红,汗像是下雨,一刻不停。 小钟连叫了几声,男人都一点应答没有。 小钟慌了,打算硬抗着陆景行去医院急救。 手刚碰到男人滚烫的手背,就被一声低吼制止。 “住手!” 小钟难过道:“陆总,你这样不行的,万一真的中暑不是开玩笑的事!” “没事。” 陆景行薄唇森白干裂,说道:“我可以。” 小钟没办法,只能陪着老板一起跪着。 但跪了一会,小钟就撑不住了。 地上的水泥板经过高温的折射,实在是太烫了。 就算穿着裤子,整个人也像是被架在烧烤架上那种感觉。 像是下一秒就会起火冒烟。 他没有继续跪,站起身让自己清醒清醒。 等下老板要是昏过去,他自己总得是个能顶事的。 又过了三个小时。 陆景行面色从潮红变成苍白,腰背略略弯曲,没有一开始的笔直。 明明是八月的烈阳天。 他却感觉到四肢湿冷,像是有无尽的寒气,无孔不入地侵入身体里。 很冷,很冷。 冷得他想打哆嗦。 他觉着自己大概率是中暑了。 如果够幸运是轻度中暑还能撑下去,如果是重度中暑或者是热射病,那他想必就得交代在这里。 可他不想死,并不是觉得自己的生命有多宝贵。 而是苏念回来了,他舍不得死! 他等着这一天,魂牵梦萦地等了五年。 绝不能在这一刻倒下! 他想到了什么,摸索着从腰间拿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刀。 下一秒—— “噗嗤!” 陆景行在自己的腿上扎下狠狠一刀。 疼痛短暂地拉回了他的一丝神智。 就在他还要扎第二刀时,被小钟发现,一把夺下刀! “陆总!!” 小钟脸色发白,魂飞魄散叫了一句。 陆景行像是没听见,抠着自己腿上的伤口,让自己强打精神,继续跪着。 小钟快疯了,慌忙打了急救电话。 等急救人员到现场,陆景行却不让人碰,任由腿上的血流到地上,慢慢干涸。 小钟跪下,不停磕头,哭道:“陆总,求您了,让医生看看!” “不要” 陆景行这会意志近乎薄弱,但旁人仍然近身不得。 他低喃道:“她让我跪着” 陆景行声音太过低沉,小钟一时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陆总,您说什么?” “她让我我跪着” 陆景行说得断断续续,几乎是用气音拼凑出这句话。 小钟眼底血红,泣不成声道:“陆总,苏小姐是在耍你,求你了,别跪了,我们看医生好不好” 小钟还有句话,不忍心说出口。 刚刚他让人上去寻找苏小姐,找是找到了。 可话带过去,苏小姐轻描淡写回复一句,“关我什么事。” 这话还不够明显吗? 就是在耍陆总的意思! 可陆景行不信。 此刻,脑子里有一根名为执念的弦在撑着他。 他薄唇裂得满口的血,声音颤抖:“她说的跪到她原谅为止” 第327章 她就是在耍你! 傍晚,一道极亮的闪电划过天边。 紧接着,呼啦啦—— 暴雨突然倾泻! 陆景行跪在漫天雨幕里,面容模糊苍白。 从他跪下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七个小时。 泼天下来的暴雨,并没有让他缓解分毫,反而昏沉难受,呼吸像被堵住一样。 每吸一口气,就会有水呛进气管里。 他抖动肩膀,在雨里不停咳嗽,越咳越烈。 呼吸混合着暴雨的水再重新呛到气管里,反复来去。 “噗——” 终于,一大口鲜血从陆景行嘴里呛出来。 喷溅在地上后,随即被雨水冲刷不见。 剩下残留在唇边的血,将他森白的薄唇染上诡艳的红,分外刺眼。 “陆总!” 小钟猛地将手里的伞扔到地上,紧紧抱着摇摇欲坠的男人,更咽到嚎哭: “陆总,求您了求您让医生看看行不行” 小钟苦苦劝说,简直恨不得以身代受。 他是陆景行在国外救下的流浪汉。 在遇到陆景行之前,他一直过着每天被人殴打,当狗一样对待的炼狱生活。 直到那天。 一双亮质的皮鞋踹翻了骑在他背上不停殴打他的小混混。 那会,他被压垮脊背,匍匐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 是这个男人伸出一只手,问他:“要不要跟我?” 那一天,是小钟的新生也是救赎。 男人教他拳击,教他防身术,两人一起在国外打天下。 小钟在心底发过誓,会一辈子效忠这个男人,绝无二心。 陆景行昏沉的神智被小钟唤醒。 他抬手推开小钟,整个人像是陷入魔怔,失智般喃喃自语。 “念念说只要满意就给我机会” 这是他现在唯一记得的话。 此刻,他的喉咙像是含着许多玻璃渣,说话间还不停有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就连人类赖以生存的呼吸,对他来说都变成一种折磨。 每呼进一口,就像是把带刺的藤蔓往喉咙里捅进去。 心肝脾肺肾,没有一处不疼。 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觉得就算死亡都未必有这么难受。 “陆总!!她就是在耍你!你能不能清醒些!” “不可能!”陆景行突然低吼,声音嘶哑苍白。 “念念不会耍我,她说过的话,绝不会耍我” 雨越下越大。 泼天雨幕像是要把人水滴石穿,渗进土里,埋个干净。 小钟看着陆景行僵白的脸色,微微颤抖的身体。 心底捱不住,一阵一阵心痛。 高热加高冷交叠,饶是身体素质过硬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况且,医生说以陆总现在的状况,随时会痉挛,更甚者或许会猝死。 虽说,他完全可以打晕陆总,强制送医。 但他跟了陆总八年,太了解他一根筋固执到底的性格。 倘若他真的这么做了。 他的性命是小,陆总很有可能会抱憾,郁郁一辈子。 正是因为了解,他更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陆总过分偏执的性格。 他和苏小姐间之间,兴许也不会出现比山海还难跨越的局面。 明明他背后为了苏小姐做了很多,明明他也舍不得苏小姐 可偏偏做出来的却事与愿违。 小钟抹了一把温热的泪,手一甩转身离开。 他绝不能放任陆总这样作践掉自己的一条命。 会展顶层。 苏念在房间里做完按摩后,舒适地睡着了。 等再醒来,明溪让管家给她留言,呦呦有些不舒服,她先回去看看。 她拉开窗帘,外面狂风暴雨,暗无天日的感觉。 再看时间,她竟然睡了四个小时。 胃部隐隐疼痛提醒她,晚上的药还没吃。 她揉了揉眉心,找出自己的手提包,一个不小心,包掉在地上。 哗啦啦,从里面滚出五六个颜色各异的药瓶。 苏念看着空空的包和满地的药瓶,怔了怔。 别的女人包里有化妆品、饰品,还有些女生爱用的好物。 而她的包里永远是吃不完的药瓶。 她当初接受了最新型的部分胃切除加药物疗法。 这是个新疗法,临床试验效果不明,她们同一批实验者,好几个都没熬过三个月。 只有她幸运地活下来,还度过了五年高危期。 但这并不代表痊愈,余生她将要和这些分门别类的药物作伴。 并且还要忍受这些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除了经常性心慌和经常性的呕吐外,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味觉。 吃什么都如同嚼蜡,偏偏还要装出很美味的模样,来让自己融入正常的人群。 身体的不适,提醒她该快点吃药。 苏念倒出药丸,没有喝水,直接机械地咽下。 干硬的药片划过喉咙,带起阵阵割伤的疼痛感。 这种痛,却让苏念觉得心情好多了。 没有味觉和各种生理副作用,让她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但痛觉却一直在提醒她,她还活着,像个人一样在活着 也在告诉她,不能放弃。 你的仇人还活着,你怎么能只身离去呢 她要活着,好好活着! 好看着那个推她进地狱的人,也葬身地狱。 一会后。 苏念坐电梯直接去地下车库。 上车后,她系好安全带,过弯出地库。 刚到上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扑到苏念的红色跑车引擎上。 “呲!”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格外刺耳。 幸好出库车速并没有很快。 但即便是这样,车头依旧顶着那个黑影滑行了好几米。 “咚!” 车子猛刹下来。 车头上的人也被甩到地上。 第328章 死了,我会替他收尸 苏念慌忙下车,看到地上的人微微一愣,竟然是小钟。 她正准备拨打急救电话,却见小钟强撑着一瘸一拐走近。 “苏小姐,我没事。” 苏念看他身上没有明显血迹,就是腿稍微有些不便利。 可能是雨幕做了缓冲,让他摔得不是那么严重。 她微微眯眸,冷然道:“该检查还是要检查,我现在报警做个记录,免得后续再有什么问题。” “苏小姐!” 小钟突然‘噗通’一声跪下。 “苏小姐,我真没事,我过来就是求你去看一下我们陆总。” 苏念眉淡淡看着,没出声。 小钟眼睛都红了,更咽道:“苏小姐,陆总已经跪了八个小时了,中午差点中暑,这会又被暴雨冲刷,刚刚都吐了好多血,眼看着就扛不住了” 小钟想要苏念过去,当然是怎么惨怎么说。 不过,他也没说谎话,陆总再这么下去,可能真的要扛不住了。 苏念淡声开口,“跟我有关系吗?” 小钟脸色一僵。 余下的话全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缓了会,他才说:“苏小姐,陆总他都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才会一直跪在那。” 苏念嗤笑:“你们陆总是条狗吗,这么听人话?” “” “苏小姐,您知道陆总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小钟痛心道:“陆总除了工作之外,每天都按时按点回去陪家里的那个‘您’,他还和她同宿,长期呼吸感染,因此患上很严重的肺炎,时不时会咳血,喘不上气,五年来我劝了无数次,他都不愿去医院治疗,他每天都在惩罚自己” 想到这五年陆总的生活,小钟一向冷血也止不住落泪。 他没见过有人以折磨自己为乐趣,仿佛只有那些不适和痛苦才能让他活着。 “苏小姐,我说这么多并不是乞求你原谅他,但眼下,只有你能救陆总了。” 小钟把头磕在地上梆梆作响。 再抬头,脑门上都是血。 他哭道:“苏小姐,看在陆总这些年过得生不如死的份上,求你发发善心,给个机会,救救陆总。” “机会?” 苏念唇角挂着讽刺,冷冷道: “那我问你,你会给逼死你父亲的人机会吗? 你会给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人机会吗? 你会给推你下地狱的人机会吗?” 简简单单几个问句,却字字诉血。 就连小钟也无法反驳。 那些年苏念的遭遇,他一直是旁观者。 他能看清陆总的纠结和不忍,但身为当事人的苏念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小钟无法劝解,只不停恳求道:“苏小姐,求求您,那好歹是一条命啊!” 苏念觉得有些好笑,“他是一条命,我们苏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话让小钟噎住,有点接不上。 虽然陆景行没有亲手杀人,但说到底苏父苏母的结局与他的步步紧逼有极大的关联。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苏父会选择跟当年的陆父一样,做出跳楼这么极端的举动。 “这个世界,人人平等,没有谁的命比谁更高贵,想要当人,就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苏念说完就拉门上车。 车窗半降,她低眸看向小钟,冷声道: “钟助理,刀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疼,当年你选择沉默的冷眼旁观,那么如今麻烦你继续闭嘴,不然下次再做这些不理智的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准备离开时,苏念突然想起得给陆景行带句话。 “钟助理,替我给你们陆总带句话,如果他死了我会替他收尸。” 说完,正红色的跑车车灯燃起。 小钟不敢再拦在车前,侧身避让,眼看着嫣红的尾灯越跑越远。 他重新回到广场。 漫天雨幕里,男人跪得比雕像还直。 等小钟走近,就看到他大拇指深深抠进自己腿上的伤口里。 那处的皮肉已经被雨水冲得泛白,如果不是还在往外渗血,看着就像一块被泡发的死肉。 陆景行这会显然已经不辨是非,唇瓣不停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小钟模仿着他的唇形,拼凑出两个字。 “念念” 小钟再也忍不了,跪在地上,大声哭道: “陆总,对不起我没找到苏小姐” 小钟撒谎了! 他不确定如果说实话,陆总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撑住。 “你不是没找到” 陆景行唇瓣蠕动,费力开口。 小钟的能力是他训练出来的。 既然苏念已经现身,他不可能找不到。 不过小钟从不对陆景行撒谎,这还是头一次,但陆景行也不想追究了。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她不愿意来,对吗?” 小钟惭愧地低下头,更声道:“陆总,对不起,我劝不动苏小姐” “她,说了什么?” 陆景行薄唇一动,就有新鲜血迹冒出来。 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用极其虚弱的气音继续道: “别骗我,我、没那么脆弱,我想听她对我说了什么” 小钟这胆子只敢骗一次,被识破了,万不敢再骗第二次。 他把苏念说的话,一五一十都复述了遍。 苏念那几句掷地有声的质问,从小钟平淡的描述中都能听出无尽的恨意。 当初,虽然那合同是陈娇偷出来,递交上去的。 但合同是他私心留下的。 如果当时他顺了苏念的意,毁掉那份合同,或许就不会有苏父最后惨烈的选择。 可他当时别无选择。 除了威逼利诱,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方式能够让苏念乖乖听话,留在他身边 国外那几年刀尖上饮血的生活,早就让他忘了怎么爱人。 他不会表达爱,也学不会爱人。 只能用最省时省力的方式,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 原来,这一切都是错的吗 雨点落在陆景行脸上、身上、手上,刺骨的寒凉侵入心间。 如果他做的都是错的,那什么又是对的? 父母含恨离世后,这个世上再无人教过他对错 陆景行睫毛被雨水打湿,哑声问:“没了吗?” 小钟支支吾吾,不敢拿正眼看陆景行。 最后还是捱不过那道锐利的目光,垂头低声道: “苏小姐说,她说,如果您死了,她会替您收尸” 这浓烈的恨意,隔着雨幕也能感受到。 “噗——” 陆景行又开始咳血,一滩一滩的血从肺里咳出来,又顺着嘴角染红了他的衬衣。 紧接着,男人突然全身开始抽搐。 本来跪得笔直的姿势,像塌方的泥石流一样,轰然倒下。 “陆总!!!” 小钟惊惧万分,及时拿手臂接住。 陆景行身高近一米九,颓唐的身体比之前沉得厉害。 小钟垫了两下,把男人发沉的身体扛在肩上,手忙脚乱地塞到车里。 到了医院。 医生看到面色白到没有生气的男人,紧张道:“赶紧,进急救室!” 手术室内。 男人躺在手术台上,毫无知觉地抽搐,嘴角流出一滩滩的血水,触目惊心。 临床医师诊断道:“咳血,抽搐,下肢浮肿,呼吸困难” “考虑是病人以往的肺部疾病引起的心力衰竭!” “让家属签一下病危通知书,准备抢救!” 这时,一旁的助理护士惊呼。 “不好,病人休克了!” 随后,只听: “滴——————————” 病床旁,连接的仪器发出冰冷刺耳的长噪音 第329章 等他死了再找我! 门外守着的小钟,听了护士的话,整个人愣住。 陆总平时是不怎么爱惜身体,但除了肺炎也没听过有什么别的毛病。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小姐几句话就能让陆总到生命垂危的地步。 他有些恍惚问护士。 “我是他的助理,这字我可以代签吗?” 护士严肃道:“这签名是有法律效应的,最好是通知家属来签。” “陆总他没有家属了。” 护士疑问,“没结婚?” 小钟摇摇头。 “那父母呢?” “过世了。” 护士皱眉,没想到那个看着光鲜亮丽的男人,竟一个亲人都没有。 不过,那男人长得还挺好看,也不像找不到老婆的样子。 怎么就没想给自己留个后呢? 护士把单子递给小钟,叮嘱道:“他这个情况离不得人,你先把字签了,然后看看还有没有亲人或者需要到场的人,最好都通知一下。” 毕竟心力衰竭属于突发病,什么后果谁也难以预料。 护士也是想提醒一下,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手术室的门重新关上。 小钟攥着病危通知单,心跳得又快又慌。 他想到护士说需要到场的人 连忙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湖畔公寓。 苏念洗完澡,随便裹了件浴袍,赤脚走在地毯上。 窗沿上,有她刚拆开的红酒。 她倒了一点在杯子里,透过晕开的红色看不远处的霓虹,绚烂缤纷。 这个城市繁华灿烂。 跟她烂透了的人生,鲜明对比。 她浅浅地润了口红酒,随后一饮而尽。 虽然没有味觉,但喝了红酒还是会有微醺的感觉。 她喜欢在放松的环境里,让自己不太清醒。 运气好的时候,甚至还会产生一些父母健在,承欢膝下,其乐融融的幻觉,来麻痹自己。 如果不是靠着这些记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今天。 湖畔公寓这个高度,站在飘窗往下看会眩晕。 这是当初苏父跳下去的高度。 回来的每晚,苏念都会站在这个高度提醒自己。 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 其实对于现在的她而言。 当初如果就那么死去,未必不是幸运的事,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也未见得就是好事。 那些经历,像座大山,她背负得太重也太累 苏念站在窗户上出神,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拿起,是个陌生号码。 “苏小姐,你能不能来一下医院?陆总他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小钟无比慌张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进耳里。 苏念勾起唇角,问:“不是死亡通知书吗?” 小钟这会脑子被陆景行的倒下弄得有点懵,愣了愣后,沙哑道:“不是死亡,是病危” 苏念都不想往下听,附议了句,“真可惜。” 怎么不是死亡通知书呢? 她倒了些红酒,晃了晃,本以为又有奖励自己放纵一下的借口呢。 可惜了 半晌,小钟才反应过来,苏念在可惜什么。 瞬间,脸色变得僵硬。 那些求情的话,变得说不出口。 但他实在是于心不忍,又有些替陆总不平。 “苏小姐,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怎么说陆总都是因为你一句话才会在暴雨里跪八个小时,这会心力衰竭,你来看一眼也不过分? 况且他都知道错了,也很后悔,你怎么能对生命垂危的人,绝情成这样” “绝情么。” 苏念忍不住笑出声来,“钟助理,我要是早知道陆景行这么听话,我是绝不会让他下跪的。” 小钟虽然觉得苏念笑得很怪异,但还是软了口气道: “苏小姐,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陆总现在情况真的很不好,他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急救连个签字的人都没有,但我知道他最想见的人是您。” 苏念浅浅勾唇,“钟助理,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意思是——” 她顿了顿,漫不经心道: “如果早知道他这么听话,我会直接叫他去死,像他这种该下地狱的人,死了也算做了件好事。” 小钟完全没料到,苏念会这么说。 她对他已经到恨毒了的地步。 苏念继续说:“钟助理,如果是你的妹妹遭遇这些事,你还能说出让她原谅的话吗?你还会觉得她的漠视是绝情吗?” 小钟被怼得哑口无言。 苏念说得没错,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不忍。 但倘若遭遇这些事的是自己亲近的人,他可能只会想杀了对方,还谈什么狗屁原谅。 苏念厌烦了老是听到这些不美妙的信息。 她不耐道:“下次知道我不爱听的话就别说了,我最爱听的就是陆景行的死讯!” “啪”一声。 苏念挂断了电话。 抑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那个男人! 让她受尽伤害,让苏氏破产,让她父亲含恨跳楼,让她母亲郁郁而终,还无数次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践踏。 一句误会,难道就能成为他伤害别人的借口了?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渣! 仅仅是因为他后悔了,他不好过了,别人就觉得她理所应当去原谅他。 不原谅,就是她绝情,她恶毒。 可有人想过她受的苦和伤吗? 苏念笑着笑着,心头酸涨,脸上却是麻木不仁。 就算难过,她也很难落泪。 她对人性的绝望,对爱的缺失,失去爱人的能力,也接受不了别人的爱 这一切全都拜陆景行所赐。 他把她对美好的全部幻想,击了个粉碎。 只余下抹不去的痛苦,伴随她终身。 所以,谁都没有资格让她去原谅这个把她一步步逼上绝路的恶魔。 酒精作用起来,苏念头疼欲裂。 这时,手机再一次响起。 她闭着眼接起,暴躁道:“还要我说几遍,等他死了再找我!” “怎么了,苏念姐?” 手机里传来清冽干净的声音。 苏念一下怔住,情绪还来不及收起,“没、没什么” 那边默了默,没再继续追问。 “苏念姐,我定了下周回国的机票。” “回国?”苏念收拾好心情,有些诧异。 “嗯,你不想我回来吗?”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点小失落。 苏念连忙道:“没有,我只是有点吃惊。” “苏念姐,你想不想我都会回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 “阿珏,我” 徐砚珏心意已决,打断苏念的劝退话语,直接道:“等回去再说。” 苏念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决定徐砚珏待在哪。 她说:“好,等你回来。” “还有,烁烁会跟我一起回国。” 这个名字像一个沉封的魔咒,被骤然打开。 苏念脑中突然传来无名的刺痛,额角跟着渗出汨汨的细汗。 徐砚珏解释道:“是医生建议让烁烁回到熟悉的环境,放松心情,对延缓病情有帮助。” 第330章 别人的未婚夫 苏念难受地撑着额头,应声,“好。” 这声好,明显比先前沉了许多。 徐砚珏默了默,问,“苏念姐,你想听听烁烁的声音吗?” 苏念说不出话来,喉咙好像被什么掐住,心底阵阵涩痛。 许久,她才听到自己无情又冷漠的声音,“不用了。” 挂了电话。 苏念一双空洞的眼睛凉凉的。 很快,她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 所有的掩饰在此刻坍塌。 从未想过有一天。 她会对一个孩子又爱又恨 她缩起肩,伏在地上,崩溃而又无助地哭起来。 没发出一点声音,却撕心裂肺。 继那天林雪薇和盛雪两人狗咬狗的视频流出后,不出所料,成功登顶热搜榜首数天。 毕竟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都太劲爆。 盛雪那些年的老男人都被一一扒出,每个都是有妇之夫。 特别是其中还有突破道德底线的人物,让粉丝们无法接受的恶心。 盛雪的粉丝集体脱粉,几乎连夜跑路。 而盛雪本人也被所有品牌方发声明解除合作。 面临她的不仅是过街老鼠让人喊打的生活,还有巨额的赔偿金。 就是把她赚的都赔了都不够。 紧随而来,就是警方通报盛雪老公新娱的张某某,因为意图猥亵女性被收监。 这么一来,事件彻底反转。 之前那些围攻呦呦幼稚园的无脑粉丝,一些被行政拘留,另一些纷纷悔过,在网上挂出道歉声明。 这一举动也让明溪跟‘栾月’工作室同时被挤上热搜。 有很多大公司朝她们公司抛来橄榄枝,一时间,工作的订单多到忙不过来。 包括一些时代的固定客户,也纷纷把目标投向更注重华国风的‘栾月’。 林雪薇作为时代的总监,这次被爆雷,影响非常大。 虽然她钻了漏洞,证明自己没有直接参与张总猥亵事件,但依旧让时代的股市瞬间跌停好多个点。 就连时代连夜发声明表示把林雪薇踢出董事会,也没能挽回已经损失的客户。 要知道定制高端成品服饰的,大都是一些大牌明星和豪门贵妇以及企业总裁,崇尚华国风这一举措,是会让他们这个群体本身得到更大利益。 毕竟华国如今日益强大,作为华国民众自然不想看到这些领军人物崇洋媚外。 而‘栾月’的企业标语就是:让华国风走向世界。 明溪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幸好工作室里有江苑在。 江苑设计管理样样上手都很快,帮了明溪不少忙。 而呦呦因为那天受惊,夜里有些哭闹。 明溪连着陪了两夜,早上眼角下都出现乌青。 红姨让她再去休息一会,可今天难得一天休息,她答应呦呦带她去游乐园。 呦呦很兴奋,一大早就开始选衣服。 拿出一摞公主裙,比比这件比比那件,问红姨哪件最好看。 红姨给她挑了件红色的,带个小披风,披风上还有个小兜帽,戴起来就跟小红帽一样可爱。 红姨打趣问:“咱们呦呦去游乐园这么开心呀?” “因为呦呦可以见到想见的人。” 红姨问:“呦呦想见的人是谁?” 呦呦嘟起樱桃小嘴,奶声奶气答,“叔叔爸比,上次他答应我,会跟我一起去游乐园。” 红姨一愣。 没听说明溪约了那位傅先生啊。 她摸了摸小呦呦的帽兜,说:“呦呦先在这和兔宝宝玩,红奶奶去看看妈妈有没有收拾好。” 到了另一个房间。 红姨把呦呦刚刚的话跟明溪说了一遍。 明溪也跟着愣了愣。 反应过来,是上次道别时,两人约好的。 可呦呦年纪小,并不知道要跟大人提前预约,只以为只要去游乐场就是和那个叔叔一起去的。 这让明溪有些犯难。 毕竟,这么突然,傅司宴也不一定有空。 而且她也并不想带着他一起去游乐园,和前夫带着呦呦去游乐园,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明溪敲开门,试着和呦呦沟通一下。 “呦呦,我们今天就两个人去游乐园好不好?” 呦呦满脸期待的表情,瞬间落空。 她跟平常的小孩不同,心思过于敏感。 第一反应以为是叔叔爸比不愿带她去了。 小嘴撇了撇,眼看着就要落泪,但还是忍住了。 随后,她闷闷点头。 不是觉得妈咪不好,只是叔叔爸比分明答应她一起去的。 巨大的失落,几岁的小孩根本没法掩饰。 她把刚刚兴奋选的小红帽披风脱下,抱着兔宝宝走到角落。 很快,红姨就发现她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明溪也看见了,顿时心里酸涨涨的。 知道呦呦肯定是胡思乱想了。 红姨也有些不忍,问明溪:“要不给那位傅先生打个电话问一下?” 明溪不知道行不行,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没有接通。 明溪本想就此打住,但一想到呦呦失落的表情,她又打了一遍。 这次,嘟嘟几声后,终于接起。 明溪突然有点紧张,感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喂,我想问你有没有时间” 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有女声响起。 “不好意思,司宴在开会。” 明溪怔了怔,那边又问,“是明溪小姐是吗?” 明溪应了声。 “我是温颖,咱们上次见过。” 明溪记得这个人,没什么兴趣跟她聊天,淡声道:“既然他没空,就先挂了。” 可温颖没有挂电话的打算。 她轻笑道:“明小姐,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不喜欢司宴。 既然如此,有些私人事情,是不是应该找你身边的男性朋友处理会比较好? 毕竟打扰别人的未婚夫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你说对不对?” 第331章 当成空气 隔着电话就能感受到温颖语气高傲。 一副正牌对付第三者的口吻。 这一刻,明溪脸上表情有点维持不住,很想立马挂断电话。 温颖是傅司宴的未婚妻? 她是真不知道。 那他之前纠缠她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把她当什么人了? 这个渣男! 真是渣透了。 明溪淡定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是他未婚妻,以后不会打扰。” 明溪并没有心虚,坦然道歉。 她站得正坐得直,如果一开始,她就知道的话,绝不可能跟这个男人产生一丝一毫的交集。 更何况那些逼不得已的交集,也都是这个男人单方面地缠着自己。 更能说明,这个渣男已经渣成灰了。 “明小姐,有些事不需要说,上网总会,难道你就没看过我们之前的新闻报道?” 温颖特意提到新闻报道是有意图的。 虽然网上的一些传闻被傅司宴撤得差不多了。 但到底是网络,深挖总能挖到那些报道温傅两家好事将近的新闻。 有这些报道在,她也不怕傅司宴去明溪跟前解释。 毕竟,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 况且她也不算撒谎,她和傅司宴结婚是迟早的事。 她布了这么久的局,什么都策划好了,但偏偏半路明溪却杀回来。 本来以为林雪薇那一弄,能扳倒这个女人。 可没想到人没扳倒,林雪薇反倒先垮台了。 没办法,她只能暴露自己,主动出击。 温颖含笑道: “三年前开始,我们温家和傅家联姻的消息就已经传遍网络, 近些年傅氏集团需要低调,便没有大肆报道此事,但大家早已心照不宣。 我觉得明小姐应该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我就当这是个误会,希望明小姐以后收敛一下言行,懂得自尊自爱,给自己留些体面。” 温颖像个高高在上的评判者。 言语间虽然没有难听的脏话,却字字都能像指着明溪的脸,骂她不要脸。 明溪冷冷道,“温小姐,三年前你们就准备联姻,那这么说来,你这三年都是以傅司宴未婚妻的身份自居,是吗?” 温颖骄傲道:“不是自居,是事实。” “事实吗?那我也告诉你一个事实——” 明溪顿了声,说,“十天前你口中的这个未婚夫在法律上还是我的丈夫,你们却以未婚夫妻的身份相处了三年,真是谢谢温小姐的提醒,这事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 温颖脸上的笑容僵住,声音也失去淡定。 “你说什么?” 她一直以为明溪‘死去’的时候,两人是已经离婚的关系。 他们两是什么时候复婚,她竟然不知道! 而且面对一个‘死去’五年的妻子。 傅司宴竟然没有取消他们的婚姻关系。 这实在是离谱又难以置信! 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像是瞬间被击垮。 “我说,其实该自尊自爱的那个人是你,不是吗?” “还有,我打这个电话也并不是你想象中要跟你抢男人的意思,放心这种烂白菜,我真不稀罕。” 明溪冷笑。 这种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臭男人。 谁爱要谁要! 门外。 小呦呦听见了妈妈的话。 她很多话都不太理解,唯独就听到叔叔爸比有未婚妻这句。 什么! 叔叔爸比竟然有个未婚妻了。 她之前参加国外叔叔的订婚宴时问过红姨,未婚妻就是快要成为老婆的意思。 可上次她问叔叔爸比的时候,他明明说没有,还说喜欢的人只有她妈咪。 可恶!坏蛋叔叔!骗她! 她拿起粉色的小手机,直接在上面一通乱戳。 等明溪出来看到呦呦已经拎着小挎包,开心地等着她。 明溪有些为难跟呦呦解释道:“呦呦,我们今天就和红姨三个人去游乐园可以吗?” “当然可以,妈咪。” 呦呦努力很开心的表情,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 “妈咪,以后呦呦不要爸比了,呦呦有妈咪就够了。” 她对坏蛋叔叔真的很失望! 没想到坏蛋叔叔竟然是个大骗子。 都是她不好,让妈咪受伤害。 明溪对呦呦的骤然改变觉得很奇怪,但她也没有多想,只当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三人整装好出门,刚准备上车就看到裴行之过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很漂亮的大礼盒,有小公主图案的。 “裴叔叔!” 呦呦扑过去,那是前几天她跟裴叔叔提起的新款玩偶,没想到裴叔叔这么快就找到了。 裴行之看两人的行装像是要出去,便问:“是准备出门吗?” 呦呦抱着娃娃,开心抢答道:“裴叔叔,呦呦和妈咪要去游乐园,你要一起去吗?” “呦呦在邀请我吗?”裴行之蹲下身子,温和地问。 “嗯,一起嘛,裴叔叔。” 裴行之抬眸看了一眼明溪。 从那天裴行之说过要和她试试后,明溪一直没有给出回答。 所以这会感觉还有点尴尬。 她连忙道:“呦呦,裴叔叔还有别的事要忙。” “这样吗?那也没关系的裴叔叔。” 呦呦没有不开心,在她心里裴叔叔就和羡舅舅一样的感觉。 裴行之站起来轻咳一声,“其实我今天没事。” 明溪愣了愣。 “方便加入你们吗?”裴行之又问。 这些年他钻研学术,还是第一次对女孩子主动。 “可以,只是呦呦可能会有些闹,你不嫌吵的话” “当然不嫌,我很喜欢和呦呦在一起。” 这下,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红姨有心撮合明溪和裴行之,有些安全性很高的项目都主动和呦呦坐一起玩。 明溪和裴行之坐在外围观看,静默时刻。 “那天” 两人声音重叠,竟然同时开口。 裴行之声线温和:“你先说。” “对不起,行之哥,那天我承认我们在交往,其实是为了气那个男人,好摆脱他。” 明溪有些惭愧,继续道:“行之哥,你很好,但是我一直拿你当跟哥哥一样,而且你想要一个结婚对象,我觉得我不一定能做好” 她和裴行之认识近三年,他给她的感觉就跟哥哥一样。 她真的很难对他生起第二种情感。 况且经过傅司宴这事后,她更觉得给呦呦找后爸是慎中之慎的事。 人品、性格、契合度,缺一不可。 裴行之一下明白了她的态度,心口有点轻微的酸涩。 “我明白,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拿我做你的挡箭牌,不用有负担。” “行之哥” 明溪更愧疚了。 裴行之温声笑起来,“明溪,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是感情,只是年龄到了,想要找个合适的人结婚。 现在想想,确实太武断,对你也不公平,所以那天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他这么一解释,明溪心里感觉好很多。 如果裴行之真的是因为喜欢她,会让她觉得很对不起他。 因为给不了他同等的回应。 明溪灿烂一笑,“谢谢你,行之哥。” 裴行之也笑道:“在我心里你和我亲妹妹一样,景羡不在的时候,你有事尽管找我,不要拿我当外人。” “好,行之哥。” 解开心扉后,后半程大家都玩得很愉快。 在巨大的机器人跟前,呦呦吵着要和机器人合影。 裴行之就把呦呦扛在肩头上,跟机器人合影。 另一边。 傅司宴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温颖,眉头皱了皱。 “你怎么来了?” 温颖缓了下,才笑着道:“城中城的项目文件拿来给你看一下。” “好。” 傅司宴说完,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开始处理桌上的文件。 温颖站在原地,直接被男人当成空气一样。 她委屈又难过,说:“司宴,我就是过来想看” 傅司宴直接忽略她的话,眉心又是一皱,“你怎么还没走?” 还没走 这样毫不遮掩,赤果果的羞辱。 让温颖脸色差点崩不住。 从小到大,身为富家千金,她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 再待着,也是徒增羞辱。 温颖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傅司宴看到桌上的手机不在原来的位置,突然叫住她。 “等等,你动我手机了?” 第332章 坏蛋叔叔! 温颖停下脚步,一脸无辜的样子:“没有啊,可能是刚刚放文件时,不小心碰到的。” 傅司宴脸色冷隽:“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送文件这种小事不用你亲自做,如果温副总这么没事干的话,可以直接卸任。” 这话让整个办公室内,温度像是骤降,就连呼气都是冷的。 温颖手指掐进掌心,脸上还是温婉的样子,微微笑道:“好,我记住了。” 出门后。 她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周身气息突然变得十分阴冷。 路过送文件的职员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被温颖一下掐住胳膊。 她厉声道:“你眼睛呢?” 温颖的指甲几乎掐进职员的胳膊里,疼得她快要哭出来。 职员脸色吓到发白,连声道歉:“温副总,对不起,对不起” 印象里,温副总向来温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温颖情绪只持续了一分钟,突然收回手,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端庄的模样。 “算了,下次注意点。” 她十分和气嘱咐了句,转身离开。 只留下那个职员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她送完文件去休息室撩起袖子查看,很明显的五个血指甲印。 动一动,就疼得脸色发白。 另一名同事进来看到,问:“小刘,你这是” 小刘刚想说话,突然想到温副总在公司几年,口碑人气都很高。 自己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把胳膊放下来,支支吾吾道:“虫子咬的。” 车内。 温颖拨通电话,冷声道,“把那个林雪薇给我找出来。” 自打那天事件后,林雪薇被几个富家太太联合起来封杀。 林雪薇也聪明,在医院躺了会直接跑掉,不知道躲哪去了。 富太太们扬言,只要看到林雪薇的踪迹就有赏金。 这个贱女人! 一边睡她们老公,一边骗她们的钱,只要找到人,必须弄残她。 “找到人后,带到我跟前来。” 挂断后,温颖整张脸都是冷的。 当初林雪薇能躲过傅司宴的打击,多亏她提点林雪薇去找傅成生当保护伞。 果然林雪薇把宋白的事跟傅成生一说,宋白很快就悄无声息的死了。 而傅司宴因为明溪的死,灰心失望,整个人颓唐不堪,被傅成生不费什么力气就打败了。 这一切,都在温颖的预料之中。 她就是要傅司宴感受到腹背受敌,无尽落魄时,她的陪伴才显得尤为可贵,也更容易俘获这个男人的心。 她精心策划一切,眼看就快要柳暗花明,那个女人却活着回来了。 一切瞬间就变了! 她想到傅司宴刚刚那语气,明显是想要把她踢出局。 霎时,心有不甘到极致! 她在他身边做小伏低五年,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 凭什么! 当初这个副总职位可是傅母亲自求着她来做的。 那会傅司宴的人几乎被傅成生全部挖空,文绮找到温家求帮忙。 让温家出资一个上百亿的大项目,由温颖来做项目副总,就是为了稳固傅司宴在公司的地位。 并且当时文绮还许诺,一定会撮合傅司宴和温颖。 如今傅司宴翻身却想一脚踢了她!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温颖眼眸发冷,面无表情吩咐司机,“去傅家老宅。” 看来,也是时候让文绮来实现一些曾经的诺言了。 傅司宴处理完紧急文件后,打开手机,冒出一条语音短信。 上面显示是‘呦呦宝贝’发送来的。 这名字是呦呦上次和他互换号码后,自己存上去的名字。 他按下语音键,就听那边传来奶呼呼气嘟嘟的声音。 “坏蛋叔叔!大骗子!我要跟你绝交!你再也不是我爸比了!” 傅司宴眉梢一动,有些不明所以。 回拨过去,那边竟然接都接不通。 很有拉黑经验的傅总知道,这是被小呦呦拉黑了。 傅司宴只好给明溪打过去,同样接不通。 他摇头苦笑,果然是母女俩,还真像。 他吩咐周牧,“查一下,明溪现在是不是跟呦呦在一起?” 周牧吞吞吐吐道:“在一起呢。” 傅司宴挑眉:“你查了?” 周牧心里苦,还要查什么,他有明溪小姐的微信啊! 就在刚刚明溪小姐上传了在游乐园游玩的照片。 里面不仅有呦呦,还有那个姓裴的男人! 他看到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这要让傅总看见,还得了。 见周牧犹犹豫豫的样子,傅司宴冷声道:“什么情况?” 周牧不敢不说,低声道:“傅总,明小姐和呦呦这会在游乐园。”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明小姐上传的照片了。” 傅司宴皱眉,“手机拿来。” 周牧把照片翻出来,特意翻了只有明溪和呦呦的那张,恭恭敬敬递过去。 傅司宴看着照片,声音冷冰冰:“你竟然还有明溪的微信?” 周牧后背冒冷汗,答道:“之前加的。” 傅司宴手一滑,就看到第二张裴行之抱着呦呦跟机器人合影的照片。 瞬间,一张俊脸冷到极致。 他还傻傻等着明溪周末叫他去游乐园,没想到人家已经逛上了。 “备车。” “啊?” 傅司宴冷声道:“去游乐园。” 第333章 醋意满满 游乐园里一派欢声笑语。 最后的花车游行时刻,裴行之把呦呦架在肩上,一路跟着花车走。 呦呦开心得不行,亮晶晶的眼睛笑成月牙一样,弯弯的。 前几天在幼稚园的阴霾,一消而散。 明溪看到呦呦开心的模样,也发自内心地露出笑脸。 晚霞的余晖落在她脸上,像是给她上了妆,多了一层朦胧美,像仙子一样漂亮。 呦呦长得精致可爱,裴行之帅气儒雅,三个人走在一起,到哪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路人更是频频瞩目,纷纷露出艳羡的表情。 这时,一名外国游客上前,礼貌询问,“你好,我可以拍照吗?” 游客见男人诧异,连忙解释道:“你们这一家真是我见过颜值最高的一家了,实在是太美了。” 明溪连忙摆手,告诉他,“我们不是夫妻。” “那你们什么关系?” 明溪简短答道:“算是兄妹关系。” 外国游客了解后,还是忍不住,热情道:“可以帮你们照张合影吗?” 裴行之转头看明溪,温声问:“可以吗?” 他想要留张纪念照,但怕明溪介意。 拍照而已,明溪没有多想,而且呦呦也吵着要拍。 她点头,“可以。” 外国游客退后几步,咔嚓几下定格下来。 随后,他上前把照片给明溪看,因为是拍立得,照片立马就可以冲印出来。 别说,这个游客竟是摄影师出身,照片拍得还真不错。 他给一张给明溪后,又把另一张递给裴行之。 在裴行之接照片时,游客问了句,“buddy,你不想当这位美丽的小姐的哥哥?” 裴行之微微拧眉,“嗯?” “你看看这张照片。”游客把照片递到裴行之手上。 照片里,明溪和呦呦一脸灿烂地看着镜头,而裴行之则是低头温柔地看着明溪。 这一幕,恰好被摄影师捕捉下来。 游客说:“你看这位美丽小姐的眼神可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裴行之失笑,“没有,你误会了。” “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游客神秘一笑,“buddy,等你开窍时,你就会领悟到我说的话。” 游客走后,裴行之看着照片,沉思了一会。 随后,温雅一笑,把照片贴身放进口袋。 不远处。 放下所有公务赶过来的傅司宴目睹这一切。 瞬时,一张俊脸冷若寒潭。 明溪全程关注着呦呦,而裴行之则关注着明溪,谁也没注意到这个紧凝着他们的男人。 他们的视线里只有彼此。 这是傅司宴第一次感到深深的危机感。 以前他曾想祈求过,只要明溪回来,只要她幸福,他什么都能接受 可事情真的发生这一刻,他才发现。 他,接受不了! 让他眼睁睁看着明溪投向别人的怀抱,比在他胸口插上两刀还让他难受! 他漆黑的眸锁定着前方抱着孩子结伴而行的男女。 那景象温馨从容,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男人的心脏也跟着收紧,密密麻麻的全是痛楚。 一旁的周牧看着总裁越来越冷的脸色,后背生冷道: “傅总,这可是公众场合,您控制着点,千万别激动。” 傅司宴没说话,低敛眉眼。 不用周牧说,他也会克制自己不要冲动。 毕竟还有呦呦在,他不想吓到她。 游乐园愉快的时光落幕。 呦呦累了,就趴在裴行之肩膀上,沉沉睡着。 出园的人很多,拥挤不堪,裴行之一手扛着呦呦,另一手在明溪背后虚虚衬着,怕她被别人挤到。 到了取车口,红姨把呦呦接过来,裴行之去取车。 红姨把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全看在眼里,笑着跟明溪说: “小姐,裴先生看着挺喜欢你的,为人又温文儒雅,对呦呦也很好,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明溪摇头笑笑,“红姨,你看错了,行之哥不喜欢我。” 红姨有些疑惑,“是我看错了吗?” “嗯,车来了,上车。” 明溪拉开车门,让红姨先上,车子驶离后。 到家后。 红姨先抱着睡着的呦呦进去,而明溪则是礼貌地站在车旁跟裴行之道别。 随后,目视着裴行之驾车离开。 等车尾灯消失,明溪准备回去时,突然刺眼的大灯亮起。 然后,明溪就看到傅司宴脸色沉沉从车上下来,大步朝她走来。 明溪下意识的就想转身跑进去,但没想到男人腿长步子大,动作也快。 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天旋地转,明溪身子一轻,已经落入男人的怀抱。 “放开我!” 明溪奋力挣扎,对他的举动无比厌恶。 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不守男德,对别的女人随随便便动手。 真让人恶心。 可男人臂力非凡,明溪的挣扎像小鸡对抗老鹰,毫无作用力。 明溪挣扎不动,就着男人怀里的姿势对他又踢又咬又捶。 各种阵仗,轮番上演,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 男人像是没有痛觉,直接把他抱上车,锁紧车门。 “小姐!” 阿默从黑暗里跑出来,冲到车前,想也不想就动手砸车窗。 “嘭!” 一声巨响。 要是普通车窗估计早就被砸烂,可这车配备的是防弹车窗。 阿默抡起拳头准备砸第二下时,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出于职业的敏感度,阿默一个过肩就把那只手的主人甩在地上。 周牧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力气那么大,徒手能把他甩到地上。 是他轻敌了。 他喘了口粗气起来,“你别激动,我们傅总是你们小姐的老公!” “什么老公,我只看到绑架犯!” 说着,阿默就拿出手机准备报警,被周牧一把夺下。 “你听我说,傅总真的是明小姐的老公,你不信可以问问明小姐的哥哥?” “绑架犯姓傅?”阿默厉声问。 “不是绑架犯。” 周牧觉得解释不清了,说,“我们傅总只是有话要跟明小姐说,绝对绝对不会伤害她,你放一百个心。” 阿默冷声道:“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许姓傅的男人靠近小姐一步!” 上官景羡特意叮嘱,不许那个姓傅的靠近明溪。 看样貌描述,姓氏全都符合。 而这时,黑色豪车已然启动,阿默没有一丝犹豫跟着就追了上去。 周牧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女人! 比窜天猴动作都快! 阿默跑了不多远,又回头,这次多了些礼貌,对着周牧道。 “你好。” 周牧刚想解释让她不要担心。 下秒,阿默手一扬,直接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上周牧的脖子。 “开车!我要见到上官小姐!” 周牧:“” 是有礼貌,但真不多。 第334章 什么未婚妻? 周牧也是特种兵出身,身手自然不会差。 只不过刚刚是以为这小女孩是明小姐的助理,才没有多加防备。 他眼眸一转,手指飞快地夹住匕首,脖颈一侧,未伤分毫,便脱离险境。 阿默眼眸睁大,知道这是个练家子,也竖起十二分警惕,猛扑过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阿默是招招致命,而周牧顾及她是明小姐的人,没有下死手,落了几处下风。 几个回合后,他有些受不了,想打人,又不能打死。 太难受了! 他气喘吁吁道:“住手!我带你去看着!” 他知道傅总想带夫人去干什么,为了不让这个小保镖担心告诉上官景羡,他便妥协带她去找明小姐。 前车内。 司机很识趣地升起挡板。 明溪身体紧贴着车座椅,小脸抑制不住的怒气。 想到之前那个姓温的女人,电话里高高在上的语气。 她此刻已经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无法维持,真的很想咬死这个霸道的男人。 但现在,她连话都懒得跟他讲,气愤地就去拉车门。 男人察觉她的举动,俯身过来,双臂撑在座椅两侧,压迫力满满。 “就这么难以忍受?” 傅司宴只觉得如鲠在喉。 为什么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笑意荡漾。 跟他在一起竟然想要跳车 明溪真的很无语,抬眼瞪他,“傅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跟你说话。” “你神经病是不是,说话有你这么蛮横把人绑到车上来说的吗?” “不然你会听我说?” 傅司宴可没忘记,她刚刚一副见了鬼,转身就跑的样子。 明溪确实不会听他胡言乱语。 “傅司宴,我警告你,赶紧放我下车,否则” “你今天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去游乐园,之前明明说好我们一起去的。” 傅司宴声音突然低了几度。 那微哑的尾音,明溪竟然品出几分委屈的味道来。 仿佛是她做了什么背德的事情一样。 “我什么时候说和你一起去了?” 她当时是说到时候看,其实也是变相拒绝的意思。 但今早的时候,因为呦呦的关系,她是有想过约他去的 想到那通电话,明溪满脸冷漠。 “那也不许跟他去!” 傅司宴眼眸沉沉,想到今天那一幕就无比嫉妒。 嫉妒那个男人能抱着呦呦,嫉妒他能走在她身边 幸好,那人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根据他的判断,他们应该还没发展到那一步 但就是暧昧也不行! 他忍受不了任何一个男人靠近她。 任何,都不行。 明溪简直要气疯,她觉得自己的思维被这个男人带疯了。 “我跟谁去是我的自由,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总,我们好像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生活上,都不是有关系的关系!” 这种撇清关系的话说多了,已经伤不到傅司宴,甚至觉得不痛不痒。 “反正我不许你跟那个男人交往。” 他姿态优雅地靠着后座,威胁道:“不然,我有的是方法让那个男人在北城消失。” 明溪气到失控,一口咬在他胳膊上,直到一嘴血腥味才松口。 傅司宴冷着脸,一声没吭,仿佛流出的血是别人的一样。 明溪抹了下嘴巴,愤愤道: “我警告你,敢动行之哥一下,我跟你没完。” 傅司宴薄唇翕动,冷峻道:“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他不想逼她的。 但今天这一幕着实刺激到他。 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咯咯作疼。 这个女人跟别人可以笑脸盈盈,每次见到他就跟仇人一样。 他受不了,脑子里的弦像是崩到快要爆炸。 心里的魔鬼也快要压制不住! 总之,霸道就霸道,强迫就强迫,他绝不会放开她! 他声音越发冷沉,“明溪,别逼我,我真的没在开玩笑。” 明溪看着男人可怕的脸色。 突然想到那天他们的对话,好像行之哥在北境是很有势力的家族。 她抿了抿唇,冷冷道:“你势力大又如何,如果你敢动行之哥,那我就跟他去北境,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看见我们。” 傅司宴的俊容一瞬间难看至极。 明溪笑着道:“我也没在跟你开玩笑!” 这句话像是一下打在男人的死穴上,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就淡定不了。 他满脸怒火,想要捏碎一个人的感觉,却又下不了手! “你敢!” “我怎么不敢!傅总,别动不动就想威胁我,你说到做到,我也说到做到。” 等栾月在北城扎根,公司运转成熟后,她完全可以离开,改成线上操作。 明溪耐心告尽,冷着眉眼继续道: “你现在最好立马放我下车,否则我不介意再把你送去警局喝茶!” 她觉得自己每次见到这个霸道的男人,所有的温和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完全淡定不下来。 更主要他的行为,让她没办法淡定。 再想到今天温颖给的难堪,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明溪更是恼火到爆炸。 “还有麻烦你跟你的未婚妻解释清楚,每次到底是谁纠缠不清,是谁动不动就发疯!” 她从没有纠缠不清,凭什么要为这个男人的行为去买单! 傅司宴眉心拧起,一秒抓住重点,问:“什么未婚妻?” 明溪不想提到那个难堪的电话,确实是她主动打过去才会被别人羞辱。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一时心软打那个电话。 傅司宴见她不语,眼眸漆黑盯着她,“你到底在说谁?” 第335章 带她去看戏! 明溪无语到想翻白眼。 这狗男人是跟多少女人订过婚,竟然想不起来是哪一个。 她嘲讽道:“傅总有很多未婚妻吗?” 傅司宴想了半晌,终于想出一个人。 “你是说,温颖?” 明溪漂亮的眼瞳盛满讥嘲。 傅司宴被她看得心里烦躁,解释道:“温颖不是,只是媒体炒作,我从来都没有跟别的女人订过婚。” 明溪要是没看过那些报道,也就信了。 毕竟感觉傅司宴这么大总裁,也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她。 但偏偏电话挂断后,她手贱问了上官景羡一句,傅司宴是不是订过婚。 上官景羡立马发了一堆报道过来,成年旧报都被他挖掘出来。 报道上清楚写着,傅母同温父亲口承认两家定过亲,只是低调没公开。 上官景羡还在报道后附言:看清楚这个男人,碰不得。 要不是她嫌烦,估计上官景羡都想给她做个牌挂在脖子里。 时时刻刻提醒她不要同傅司宴靠近! 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实,男人还是不承认。 明溪不明白他是在装傻还是觉得她傻。 她支着下巴打量男人那张俊俏到过分的脸,讥诮道: “左手一个白月光右手一个未婚妻,还要来招惹跟你不熟的前妻,看来我哥说的真没错,你就是一个多情又滥情的烂人。” “” 傅司宴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噎住。 他什么时候多情还滥情了?? 男人削薄的唇动了动,“你哥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不信我哥信谁?” 明溪凝着眉,“难道信你?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你说你会百依百顺什么都听我的,可现在呢,除了威胁就是威胁,你还想跟我谈公平?” 傅司宴哑口无言! 明溪说得没错。 可是一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淡定不了。 哪还记得之前说过什么。 脑子里只有一个冲动的念头。 就是想把她锁起来,藏起来。 谁都不许看一眼! 他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奈道:“只要你不和别的男人接触,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如果我和人接触的自由都要被你控制,那我跟你养的宠物有什么分别?” “而且我凭什么听你的,就凭你随时随地威胁我?” 明溪真觉得这男人的脑回路不可理喻还莫名其妙。 傅司宴心口闷得喘不上气,扯了扯领带,说:“我威胁,不是想要伤害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可你现在正在伤害我。” 明溪认真看他:“你不顾我的意愿扯我上车,知不知道我很害怕?” “” 傅司宴薄唇翕动,深吸一口气,“你不必怕我,我不会伤你也不会让你受伤害。” 他宁愿伤了自己,也不会伤了她。 明溪一点儿都不信他的话。 这人给她的印象就是独断专行,霸道无礼。 她不想跟他讲道理,也讲不通,更不想听他一大堆的废话。 “那你现在送我回去。” 傅司宴半抬眼眸,“现在还不行。” 明溪气到爆炸。 感情说了半天,对驴弹琴! 还是头霸道的倔驴! “你个大骗子!” 她一把推开他,再次拉车门,试图跳车! 傅司宴一把捉住她,困在怀里,视线低垂,“别激动,已经到了。” 明溪抬头,看车子停在一处高档会所。 她警惕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会跟你进去的。”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里面有你感兴趣的人。” “谁?” 傅司宴微微松手,说:“进去看看。” 明溪有些狐疑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她。 傅司宴知道她想的是什么,眼眸深了几分。 “我要真想对你怎么样,犯不着费这事。” 明溪又被气到。 这人什么表情,好像是她故意对他有成见一样。 谁让他老是动手动脚,说话当然不可信。 见明溪眼眸睁圆,又有发火的迹象,傅司宴解释道:“放心,见完就送你回家。” 明溪收了脾气。 只要能回家,见就见。 就像他说的,这个男人好像除了总想为所欲为外,倒也不会害她。 傅司宴直接带明溪到楼上包房。 落座后,服务员上来摆放茶点水果,然后退出去时,带上了门。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她们两个人。 坐得近,男人身上那股轻浅的香气直往呼吸里钻。 明溪不自在地往旁边踱了踱,却被男人反手握住手腕,用力一拉。 两人离得更近了。 明溪抗拒地推他,恼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傅司宴擒住她的肩膀,不疾不徐道:“请你看戏。” 说话间,包间里巨大的帘幕被拉开。 明溪才发现,这是两个打通相连的包间。 而对面椅子上坐着个人。 长发披肩,白色小香裙,细长的腿,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 明溪有些没看懂。 就见一个黑衣保镖上前,把椅子转了个圈,露出女人那张脸。 明溪瞪大双眸。 没想到,椅子上的女人竟然是林雪薇。 不过林雪薇的样貌,有点吓人。 她后做的鼻子和下巴那天被盛雪打坏了。 又不敢去医院。 这会鼻翼和下颌骨发炎,都有点发烂,还淌着脓水,看着十分恶心。 明溪前几天还听到同行有人提起她。 上次那事后,几个被林雪薇给绿了的富太,联合悬赏追踪她。 并且扬言找到后,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林雪薇听到风声一躲就是数天,谁也找不到。 明溪不明白。 傅司宴为什么要带她来见林雪薇。 上次那事是林雪薇作恶在先,怂恿别人去袭击呦呦,她才会在后面播放她的视频,惩罚她。 但她不是恶毒的人。 林雪薇已经付出过代价,后面她也就不再继续追究。 她抬头,想问傅司宴什么意思。 却正逢他低头,红润的唇无意蹭到了男人精致的下颌。 明溪脸一红,反应过来立马想要往后退,却被男人的大掌擒住后背。 他低头,薄唇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呼吸炽热,却没有更近一步。 “有兴趣吗?”他问。 明溪耳畔微热,别过脸,生气道:“别靠这么近。” “好。” 傅司宴好说话的松开寸许的距离,垂眸道:“听听。” 这时,林雪薇嘴上的胶布已经被撕开。 可能是保镖太用力,唇都被撕得流血了。 裂开的嘴角,让她一张脸看上去更吓人! 她看着对面亲密无间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转瞬,便换上一张羸弱的小可怜脸,一脸惊恐道: “司宴,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第336章 真相揭晓! 男人冷冷睇她一眼,“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最清楚。” 林雪薇心底一慌,猜不准傅司宴知道了什么。 但任何时候,她都习惯伪装,依旧一脸无辜道: “我什么都没做啊,都是这个女人害我,那天在发布会她还合成我的视频,陷害我!” 她伸手指着明溪,颠倒黑白道:“司宴,你看看清楚,你身边这个女人有多恶毒!她待在你身边,迟早会害了你!” 明溪没想到林雪薇都这么惨了,还是半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反而张口就来诬陷她。 看来这女人的坏早已深入骨髓,至死都不会变! 活该她这么惨,都是咎由自取! 傅司宴眸光冷淡地扫向林雪薇,“你怎么知道视频是明溪合成的?” 林雪薇一下被问住。 她眼珠转了转,反应极快道: “司宴,你相信我,肯定是她合成的,上次在餐厅她跟我发生矛盾就对我怀恨在心,还有以前的事,她一直恨我,她的失忆说不定也是装的” 林雪薇觉得自己像是想到了点子上,猛地冲过来,抓住傅司宴的手臂,一口咬定道: “她一定是装的,她记得那个孩子是因为你救我才掉了的事,所以想要陷害我——” 林雪薇话还没说完,突然止住声音。 “咔嚓!” 只听一声骨碎裂的闷响。 傅司宴掰过她的手腕捏在手里,竟是硬生生将她的手折断了! “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包间。 林雪薇跪倒在地,手掌软趴趴地垂下,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好疼! 手腕被折断,痛感瞬间传递到心脏! 疼得像是下秒就要死了! 傅司宴眼底掩不住的厌恶,冷戾道:“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救了你!” 否则,他跟明溪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美满。 男人半点不留情面,让林雪薇周身血液像是凝固了! 傅司宴冷冷睥睨着她,继续道:“还有,酒店的视频是我让人给明溪的,如果是合成那也是我合成的,可惜那不是合成的。” 瞬间,林雪薇脸上煞白一片!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视频竟然是傅司宴给的明溪。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司宴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跟别人” “我没兴趣听你跟多少男人睡过。” 傅司宴冷冷打断,开口,“我只问你,那天给明溪下药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林雪薇想也不想就要摇头。 傅司宴声音冰寒:“你最好想清楚!” 林雪薇眼珠子闪了闪,那抹没藏住的心虚被明溪捕捉到。 她开始怀疑,难道下药的事也是她做的? 她还以为林雪薇只是顺水推舟,陷害自己一把。 没想到,药的事也是她搞鬼! 这个女人真是死不足惜! 林雪薇怎么可能承认。 在她的观念里,就算别人知道了,只要她死不承认,谁也拿她没办法! 她哭得浑身都在抖,嗓子嘶哑道: “不是,真的不是我,司宴,是明溪跟你说的吗?你怎么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你明明知道她对我有敌意” 明溪现在更加确定,林雪薇是无药可救了。 她冷冷道:“我也是刚知道,原来是你给我下药。” 林雪薇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陷阱,跌跌撞撞爬起来,疯狂扑向明溪。 “贱人!你血口喷人!” 人还没靠近,就听‘嘭’一声。 林雪薇被一只明光锃亮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踹开。 “啊” 林雪薇趴在地上,小腹疼得打哆嗦,哼哼直喘气。 傅司宴看着她,薄唇翕动,“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吩咐人进来。 一个小个子男人畏手畏脚地走进来。 明溪一眼认出来,是那天酒桌的服务生。 傅司宴薄唇冷启,问服务生:“是她吗?” 服务生被男人的气场吓得一哆嗦,看了看地上的林雪薇,激动道:“就是她!” “是她让我把药放在饮料里,而且还给那个老男人也放了!” 林雪薇那天是跟张总提议用兴奋的药,在让服务生给明溪下了后,她计上心来,给张总也偷喂了些能发狂的药。 她心思恶毒,想着要么张总玩死明溪,要么张总自己玩死。 不管哪一个结果,都是天大的好事。 事后,她给了这个服务生三十万,让他悄无声息回老家。 服务生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一万,见到这么多钱当然愿意。 只是没想到,傅司宴聪明得很。 让人一个个去排查事件后离职的员工,才找到这个服务生的踪迹。 如今,证据确凿。 林雪薇再看男人的眼神,像是一秒被吸入深暗的冰潭。 冷得刺骨! 无法呼吸! 她不停摇头,坚决不认,“我没有没有” “是他!是他!” 林雪薇疯了一样指向那个服务生,嘶吼道:“肯定是这个狗东西诬陷我!” 服务生伸长脑袋,无语道: “你这个坏女人,幸好我留了证据,那天你在另一个包间找我的时候,我在那里放了机器本来准备偷拍要去用餐的明星,不过那个明星临时有事没来,倒把你跟我说的全拍下来了。” 他把手机递给黑衣人。 黑衣人把手机递给傅司宴,男人放了免提,林雪薇的话清清楚楚传出来。 服务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粉末,卑微道:“这个剩下的,我也留下来了。” 这下,林雪薇再也无法狡辩。 一张脸更是彻彻底底的白透! 她颤颤悠悠想往门口爬走,手掌却被保镖一脚踩住! 傅司宴一双黑眸凝着她,像是深渊地狱。 林雪薇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但男人的眼神让她很害怕! 不由自主地全身发抖,停都停不下来。 傅司宴没看她一眼,偏头问明溪,“她伤害的是你,你想怎么办?” 第337章 从来都不喜欢 傅司宴眉眼冷冽,提到地上的女人时,脸上没有半分温情。 当年如果不是傅成生给林雪薇安排了保护伞,在北城的地盘,傅司宴是根本不可能让她还能重新风光起来。 但她没有选择夹着尾巴做人,反而不知悔改再次去动不该动的人。 简直该死! 明溪没想到傅司宴对自己的白月光下手这么狠。 之前在餐厅林雪薇被丢出去,她还以为他只是装装样子。 今天这手腕掰的可是货真价实,那咔擦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男人好奇地问:“你真的舍得?这女人不是你的白月光吗?” 还记得上官景羡之前给她的报道里,这个男人以前很纵容他的白月光。 傅司宴声音低敛解释,“不是白月光。” 明溪眼睛眨了眨。 还不是。 骗谁呢? 她笑盈盈问,“是不是怎样都行?” 傅司宴看着她,声音磁沉:“你想怎样告诉我。” 明溪不高兴地哼了声:“怎么,怕我过分?” 林雪薇也是这么认为,以为傅司宴还念着旧情。 当即看向高高在上男人,抖着睫毛无比孱弱地哭着求救。 “司宴,求求你我真的没有做这一切一定都是这个贱人安排的都是她陷害我啊” 林雪薇跪在地上,一只手是残的,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哈巴狗一样可怜。 明溪见男人沉默,以为他是为难,便笑着说: “你要是舍不得也没关系。” 反正等哥哥回来,一样不会放过这个害她的女人。 她也不想平白无故欠这个男人人情。 他要是真舍不得动她,这次就算了! 谁料,男人眼眸淡淡接了她的话,“我舍不得脏了你的手。” 她只需要表个态,自然会有人去做。 他不会让她为不值得的人脏了手。 明溪怔了怔,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 这句话换一般人说,感觉会很油腻。 但眼前的男人,顶着那张英俊出众的脸和泰然自若的语气,像去油剂一样。 听不出半点油腻。 反而有种缱绻情深的味道。 明溪耳朵热了一瞬,不自在地摸了下耳垂,说:“你别睁眼说瞎话。” “没瞎说。” 傅司宴微微低头,漆黑的眼眸里透着认真: “不管谁动你,我都不会放过!” “” 明溪耳朵一热,脸又红了一点点。 这人不发神经的时候,还挺像个忠犬。 一旁,林雪薇脸色难堪至极! 这两人竟然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起来! 而她就像是空气,完全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关键她现在一手牵动全身,感觉哪哪都疼,疼得像是快要裂开。 她看向面若桃花一样娇美的女人,眼底的阴毒藏都藏不住! 如果不是这个贱人该死的时候不死! 她怎么会落得今天这种地步 一切的一切。 全怪这个贱人! 明溪转头,没错过林雪薇眼底来不及收起的阴霾。 她水润的唇勾起,莞尔道:“那就让她也尝尝自己兑制的饮料是什么味道好了。” 这么简单。 傅司宴挑眉,吩咐那个服务生,“给她调杯‘饮料’,一定要跟那天一样,原汁原味。” “好。”服务生急着表现,想要戴罪立功。 分分钟就调制出那天一模一样的饮料。 瞬间,惊恐爬满林雪薇整张脸! 她哭嚎道:“不要!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不喝呜呜咕噜咕噜” 林雪薇被保镖捏着嘴。 一整杯饮料,几乎一滴都没洒出来,全都喝进去。 随后,保镖手一松。 林雪薇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地上。 药没有那么快起效。 她抬头仰望着男人,无比绝望。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男人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的林雪薇,声音冰冷无情。 “还记得我之前在你二十岁生日时,说过的话吗?” 林雪薇一张脸惨白。 回想起来,她二十岁生日那晚,敲开傅司宴家门想要献身 换来的却是这个男人无情的回答。 傅司宴眉眼阴翳,提醒她: “我说,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喜欢,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这个态度,时至今日,从未改变过。 如果你能安分守己不起那些歪心思,起码能保着荣华富贵,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明溪听得迷惑。 傅司宴竟然真的不喜欢他的白月光。 林雪薇当然记得,男人曾经的这段话。 但从见这个男人第一眼起,她就已经不可自拔的深陷进去。 不单单是他那张英俊迷人的脸。 还有这个男人身上那种清冷矜贵,神秘莫测的气质。 而商场上,他却是杀伐果断,似狼如虎,像极了睥睨众生的神明。 这种两面性,深深的吸引住她。 试问,谁能在见过明楼高塔后,还会喜欢上漆黑窄巷! 他就是全世界最配她林雪薇的男人! 而此刻这个神明一样的男人,却对着那个她不屑一顾的女人,主动低头。 那眼神,那动作,无不再说,他臣服于这个女人。 林雪薇彻底崩溃了! 她惨无人色的一张脸,写满不甘,嘶吼道: “你把这个女人当宝,那你知道你喜欢的这个女人在国外五年过的都是什么生活,说不定是婬乱不堪,酒池肉林,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林雪薇到这时,还不忘抹黑明溪。 这个她斗了许多年仍然斗不赢的女人。 她就算不好过,也要拉她下水。 绝不让她好过! “对了,她还有个野种,不过估计连那个野种的爸爸是谁她都不知道!” 林雪薇这会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直接把所有藏在心里的恶毒的话全部倒灌出来! 她疯疯癫癫笑道:“说不定那个野种是几个野男人随机合成” “砰——!” 一声碎响。 透明的高脚杯擦着林雪薇的脸,落在她身后的墙上。 玻璃碎片四分五裂。 林雪薇吓得一哆嗦。 眼神也清醒了几分。 傅司宴深瞳阴冷如地狱,一字一句道:“想死!”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可怕至极! 林雪薇脸上身上都被冷汗浸湿,皮肤是冷的,心里却因为那饮料热得发慌。 她还来不及说别的,就见明溪冰着一张脸,径直走向她。 没有丝毫犹豫,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甩在林雪薇的脸上。 一个巴掌扇完,明溪仍不解气,手都在抖。 她眼眸发红,冷冷道:“闭上你的脏嘴,你不配提我女儿!” 第338章 林雪薇被虐惨惨惨! 林雪薇不服气! 这个女人凭什么打她! 还是在她喜欢的男人眼前。 她满眼怨恨,这个粗鲁不可理喻的疯女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你这个恶毒的贱人,竟然让我喝那个‘饮料’!” “呵呵,听说你那个野种小时候还有病,经常不说话是吗?” “看看,这就是你的报应,活该你养个不正常的小孩!估计要不了几年,这个野种就会变成和你一样的贱女人!” 林雪薇不顾一切,疯狂地激怒她。 她要让傅司宴看看清楚。 这个女人灿烂美好的一面,都是装的! 其实她不过就是个毒辣的贱人而已! “啪啪啪!” 清脆至极的巴掌声。 如她所愿,明溪再次狠狠地扇了她三个巴掌! 她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想扇烂林雪薇的嘴。 如此恶毒诅咒小孩子 这样的人枉称为人,猪狗不如! 就在她再次抬手的时候,却被人从后背一把扯开。 是傅司宴抱住了她。 明溪激动得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啪!” 清脆的一声落在男人脸上。 她没有留情,而是用尽力气,下了狠手的一巴掌。 “松开我!” 明溪绷紧小脸,无比恼怒地瞪过去。 男人冷白的俊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格外明显。 明溪眼眸凉凉的,心里都是气。 这会她就像一只刺猬,身上的刺全部立起来,战斗状态! 无论是谁牵扯到她女儿,都不行! 她怒道:“心疼了?” 竟然心疼这个恶毒的女人,活该他受这一巴掌。 傅司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然后一转头,看向保镖,声音寒冰一样。 “还愣着?” 保镖立马领悟,一人按住林雪薇,另一人扬手啪就是一巴掌。 见总裁表情还是霎冷。 保镖没有停手,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专打林雪薇那张嘴! 男人的手劲可比明溪重多了。 才几巴掌下去,林雪薇的嘴已经肿得血肉模糊,不成人样了。 她叫不出声,只能发出凄厉地惨哼。 傅司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翻开明溪红红的手心,心脏止不住的发疼。 他声音有点哑,“要打说一声就行,手不疼吗?” 话语里掩不住的心疼,让明溪呼吸一窒。 那一巴掌,他像是没感觉,一点都不介意。 反倒来心疼她的手 傅司宴看到明溪整个手心都是红的,心里的疼收不住。 他握着她的手腕,说:“去车上,有药。” 明溪:“” 她抽了抽手,想说,她只是皮肤娇嫩而已。 看着红,其实没那么严重。 可男人握得紧,不容抗拒道:“听话,去涂药。” 旁边被打得嘴已经麻掉的林雪薇,恍恍惚惚听到傅司宴要离开的话,突然奋力挣扎,呜呜咽咽叫着 她的嘴唇上的皮几乎是一层都被保镖扇掉了。 下面翻出来血淋淋的,全是唇里的红肉 看着瘆人又恶心。 保镖也打了好几十巴掌,实在找不到地方下手了。 傅司宴揽着明溪的肩,转头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吩咐:“带上那个服务生,一起送去警局。” 服务生吓得面如土色。 但看到刚刚那一幕,他连求饶都不敢!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宁愿进去,感觉还安全些! 林雪薇听到这话,慌得发疯。 如果进去,那些富太太知道她的消息,还不得使手段弄死她! 虽然下药这种行为,找个好点的律师,估计判不会太久。 但只要进去就有了案底,以后再想在北城混,是绝不可能了。 她这辈子都别想再东山再起了。 不行!绝对不行! 她绝对不能进去! 林雪薇只剩两个眼珠看着还算清楚,她恶毒地看向明溪。 随后,转向她旁边的男人。 眼眶含泪,手掌在地上捶得咚咚作响,表情无比委屈,像是在求饶。 明溪回头,走向林雪薇,冷冷道:“现在知道委屈了?” 林雪薇说不出话,身上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又痒又疼。 这感觉,真要命! 她嘴唇含糊不清地上下蠕动,费力地挤出两个字。 “贱人” 明溪看得出来,是药效发作了。 她想起那会被那个张总往沙发上拖时,那种绝望的心情。 同时,还要拼死对抗身体里像是被无数蚂蚁爬过的躁动。 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她记得清清楚楚。 明溪不是圣母,一点都不同情她,冷冷笑道: “你现在的感觉就是我之前承受的,好好感受一下。” 如果不是自己毅力够顽强,拼死自救,撑到被人救下来。 那晚说不定就被人糟蹋了 事后,她都不敢去回想。 林雪薇能这么对付自己,想必也会这么对付别人。 现在,这不过叫作报应不爽,自食恶果! 林雪薇两张合不拢的唇瓣,反复重复两个字—— “贱人贱人贱人” 明溪勾唇,告诉她:“你应该感恩,我没你那么恶毒,只是让你喝你自制的饮料而已!” 说完这话,她不再看一眼,转身离开。 林雪薇泪眼模糊,看到男人想去握明溪的手,却被她甩开。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侧眸,小心的,珍宝一样看着她。 鲜明的对比,让林雪薇心底的极度和怨毒堆的越来越高。 她红着眼,恐怖的面庞变得无比狰狞。 “贱——人——!” 她嘶哑地喊出口,声音像是被捶破又漏风的锣,难听极了。 “死——!” 林雪薇像是疯魔入体,手里还攥着刚摸到的碎高脚杯的杯柄,猝不及防地冲向明溪。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保镖也没来得及反应,再等醒悟已经晚了! 破裂的玻璃杯柄像一把锋利的尖刀。 在水晶灯下,闪着刺眼的寒芒。 林雪薇紧紧握着看准明溪的脖颈,猛地刺过去! 第339章 记忆碎片 尖利的玻璃杯柄离明溪的脖颈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如此近的距离,可以毫不费力地直接刺穿大动脉! 身后的两个保镖满脸惊惧飞扑过来。 但距离限制,很明显来不及! 明溪在国外学过防身术,有一瞬间是能够避开的。 但当她看到女人那张狰狞的脸扑过来时,脑子里一瞬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记住,你不过是被丢下的野狗” “你和你肚子里的小贱种,阿宴哥哥根本不想要” “要不是阿宴哥哥丢下你去救我,你的孩子说不定还好好活着呢” 话语里还混着不同女人的声音。 “他还挺在乎你的,竟然愿意给五个亿” “要不是林雪薇误导我绑架你” “没想到他心里更喜欢的是你” 明溪突然间头疼欲裂! 耳朵里‘嗡’的一声拉出一条直线。 兀长的白噪音充斥着整个脑袋! 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定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那个折射华丽光线的水晶‘匕首’刺向自己。 噗的一声 是皮肉被刺穿的声音。 明溪什么都没感觉到,脸已经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心扑通扑通,像是快要跳出喉咙。 她整个身体都被一双铁臂紧紧护着。 紧到呼吸都困难。 她微微掀起眼皮,看向护住自己的男人。 那一瞬,男人漆黑瞳底倒映的慌乱、害怕和担心,没有丝毫遮掩。 他很紧张她 傅司宴微微松开些,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后,才低哑出声,“没事了。” 他看明溪还在愣神,以为是被吓到了。 宽厚的手掌顺了顺她的背,低哑问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明溪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没事” “啊——!!” 一声嘶哑凄厉的惨叫响起。 林雪薇被保镖踹了好几脚,死死摁在地上。 可她仍然不安分,凄厉叫着,“我杀了你个贱人” 傅司宴清冷卓绝的俊脸一瞬阴翳。 转过身,优越修长的腿迈起,步步逼近。 灯光打在男人棱角上的阴影,让林雪薇惊觉自己见到了地狱使者。 那双黑沉的眸,像是一个深渊黑洞,似乎转瞬就能将人粉碎。 林雪薇浑身起了寒意,偏偏药效让她扭得奇形怪状,像条濒死的蛇。 她烂得不成样的唇不住颤抖,嘶哑道:“司” “啊啊啊啊!!!” 漆黑锃亮的皮鞋踩在她完好的那只手上,鞋底压着五根手指,使劲碾压过去。 周围一片死寂。 耳朵里能听到皮肉跟骨头挤裂的声响和林雪薇凄厉至极的惨叫。 直到那五根手指快要被压扁,那双鞋底才移开。 男人身量欣长挺阔,嘴角勾起冷血无情的弧度,居高临下睨视着她。 “不想进去是吗?” 林雪薇身体已经开始抽搐,但还是听明白这句话。 对自由的贪念让她眼泪汹涌,不住点头。 只要不被关进去,她迟早会有机会,卷土重来! 见她这般反应。 男人完美无缺的俊脸上浮现一抹浅笑,阴冷又邪魅。 “这是你选的,我成全你。” 傅司宴偏头吩咐,“把她扔到金兰后巷。” 金兰后巷 林雪薇瞬间手脚冰凉,目露惊恐! 那里是皮色交易的聚集地。 北城唯一一处没有王法的地方。 这个男人竟然要把她送去那里! “啊啊嗷嘶嘶” 林雪薇惊恐至极,满嘴胡言乱语叫着。 保镖已经眼疾手快把她往外拖走。 “唔唔啊——!” 林雪薇拼命挣扎,手指在地上抓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此刻,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明溪看林雪薇的反应就知道这个金兰后巷肯定不是寻常之地 只能说这个女人害人害己,活该! 这时,外面一个身影扑进来。 是满脸紧张的阿默。 “小姐,你没事!” 明溪摇摇头,看到一同进来的周牧半张脸都是肿的。 她奇怪地看了眼阿默。 阿默立马开口,“小姐,这个流氓摸我胸,被我狠狠揍了一顿!” 这话一出,现场大家脸色各异。 周牧没肿的另半边脸也红了。 他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女人,这是能在公众场合说的话吗?? 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傅司宴深沉的眼神冷凝过去,周牧头皮一紧,连忙解释。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带她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抢我方向盘,我没注意就” “明明是你一直带着我兜圈子!” 阿默冷声道:“我师父说过,男人带女人绕弯子就是不怀好意,图谋不轨!” 周牧:“” 他真比窦娥还冤! 他不过是想给总裁和夫人多些相处时间,怎么就是对她图谋不轨了! 他看了看阿默的一马平川,幽怨说了句,“别瞎说,我对旺仔小馒头没兴趣。” “” 明溪觉得周牧被揍得真不冤! 周牧见阿默两眼跟飞刀一样,立马转移话题,看向总裁,刚要说话,他声线绷了下。 “傅总,你肩膀” 大家都看过去。 这才发现,男人的黑色西服被血染成了褐色。 明溪脸色变了变。 这伤很明显是刚刚挡那一下被林雪薇刺的。 伤在肩膀上,傅司宴忍耐力又较常人更强些,所以他一直没表现出来。 她上前仔细查看伤处,声音发紧:“你这人受伤怎么不知道说?” 语气里的焦急格外明显。 傅司宴心念微动,声音哑了半分,“没事的。” 明溪看着鲜红的液体,眼角发红,皱着眉道:“这么多血还没事。” 她忘了两人间的距离,拉着他的手腕,不容拒绝道:“去医院。” 第340章 她在关心他 傅司宴心底有些跃动,低声:“不用了,你帮我擦点药就行了。” “那走,车上不是有药吗?” 明溪没多大反应,在她看来替刚刚救了自己的人,擦点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扶着傅司宴走出去。 跟在后面的阿默欲言又止,刚要说话被周牧拉了一把。 “你有没有点眼色?”周牧斥她一句。 阿默瞪过去。 周牧说:“我们总裁可是为了救你家小姐才受的伤,帮忙擦点药不过分!” 阿默:“我们小姐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谁知道你们总裁把我们小姐骗车上去会不会有别的企图。” 周牧心莫名一虚。 企图 傅总对夫人的企图根本不掩饰,巴不得人尽皆知好吗!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不能这么说。 周牧假意咳了声,“我们傅总绝不是那种人!他一向正气,绝不可能对你家小姐怎样,而且傅总肩膀受伤了也打不过你家小姐,还怎么有别的企图。” 周牧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傅司宴只是伤在肩膀,没伤及要害,这点皮肉伤,打他都没问题。 但他得让夫人这个小跟班相信,只能把傅司宴说得很弱。 他拉她去坐后面的车,说:“你坐这看着,放心好了。” 车内。 明溪看着被血浸透的衬衫有些下不了手。 她蹙眉,“要不还是去医院。” “真不用,擦点药就行。” 傅司宴对自己的身体有数,这点伤真不至于去医院。 “你这人怎么不拿自己当回事。” 明明是抱怨的话,这会听在男人耳里就像天籁。 她在不知不觉间关心了他 这是一个好征兆。 傅司宴深觉这个伤,应该早点受才是。 他喉结滚动,眼眸深了几分,“不过,我手不方便,你得帮我把衬衣脱了。” “啊” 明溪脸红了红,有点为难。 帮一个男人脱衣服,她有点下不去手。 傅司宴见她不愿意,眼眸黯淡,“算了,我自己来。” 他抬起没受伤胳膊的那只手,一扣一扣,费力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 等都解完,男人一只手臂费力地往后脱,但只脱了一半,他喉结滚了滚,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溢出喉咙。 明溪脸色一变,问:“是不是疼了?” 有时候适当的承认弱势,也不是没有好处。 傅司宴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小女人吃软不吃硬。 男人清俊的眉宇挑了挑,声音暗哑道:“有点。” 血腥刺鼻,明溪有点不忍,咬了咬唇,像是下定决心。 “我来。” 傅司宴薄唇几乎溢出笑,但忍住了,用力板正着一张俊脸。 明溪到底还是脸皮薄,垂下眼,不去看男人沟堑分明的胸部线条,伸手摸索着。 但这样就避免不了戳到男人硬实的肌肉。 她微凉的小手,一下碰到胸前每感的部位 就听男人抽气的‘嘶’了声。 明溪慌忙抬眼,“怎么,哪疼?” 傅司宴眉峰轻飏,声音哑哑的,“你摸错地方了。” 明溪看了看自己刚刚摸的地,小脸腾一下爆红。 “对、对不起。” “没事,你继续” 这话配上男人低哑撩人的声线,听上去很是奇怪。 但明溪又说不上奇怪在哪,就是脸发烫。 车里空间有限,衬衣又沾着伤口,明溪必须十分小心。 伤口在后肩,她必须站起来一些,才能看到伤口位置。 她怎么都不顺手,看了看男人,说:“你侧过去点,我不好弄” 男人顺从地侧身,明溪坐着高度不够,想了个办法,膝盖跪在车座上。 这样上身挺直,勉强跟男人的肩齐平。 她膝盖轻压,皮座椅凹陷下去一些,男人感知到,漆黑的眸从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明溪看他眼眸看向侧前方,便也好奇一眼看过去。 镜子里她跪在男人身后,一只手抚着他的肩膀,这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她脸颊发烫,急着解释,“跪着方便些” 傅司宴唇角弧度软和,眼神炙热,“嗯,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话 明显含着歧意。 明溪整张脸都红了。 偏偏还不能说出来,否则会显得她像个色女。 这人,还真讨厌。 这么想着,明溪下手就没那么轻了,快速将整个衬衣脱下。 男人背部脊骨深陷,线条清晰,肌肉紧实,处处宣泄着荷尔蒙爆棚的性感。 明溪吸了口气,忽视那优越于常人的背部,检查伤口。 幸好,那个酒杯柄扎得不算深。 但是伤口里有一块很明显的玻璃碎渣,长度大概比一个指节略短些。 明溪拿出医药箱的镊子,提醒他,“你忍一下,我要把这个玻璃挑出来。” “嗯。” 明溪小心翼翼挑出那根玻璃渣,习惯性地吹了吹伤口。 这是她会对呦呦做的动作。 傅司宴英气的眉拢着,整个后背都绷得紧紧的。 疼倒还好,但再这么弄下去,他就没法再控制自己的反应了。 酒精擦拭完,涂了药,一整个煎熬的过程好不容易让他忍过去。 最后一步是包扎。 这个伤口的位置比较特殊,单独是扎不住的。 必须连着前胸一起包扎。 明溪拿出纱布,纤细的手臂穿过男人的臂下绕了一圈。 傅司宴肩膀太宽阔,明溪两个手臂都够不到一起,她一动唇就擦到他的背上。 男人的背滚烫! 明溪整个人僵住。 这也太尴尬了! 她贴着男人的后背,嘀咕了句:“你倒是帮我一下。” 傅司宴大掌摁着她的手指,接过那捆纱布,绕到身侧递给她。 整个过程,明溪的脸一直贴着男人的背,不然她够不到那圈纱布。 太太太难受了 她有些后悔,还不如去医院呢! 终于,包扎好。 明溪长舒一口气。 起身时却忘了这是在车里,头顶一下撞到车顶,一个不稳脸就摔向前座的椅背。 椅背上配备的是一块液晶屏。 不用说,摔上去肯定很疼。 她惊呼一声,眼睛紧闭。 下一秒,脸没有预料中的撞上液晶屏,反而是撞进男人胸膛上。 她的唇也紧紧压在男人的胸前 瞬时,唇下肌肉的紧绷程度,连明溪都感觉到了。 她脸红透,挣扎着推他,要离开他的怀抱。 结果,男人刚包扎好的后背,猝不及防撞到椅背上,难抑地嘶了声。 明溪一下不敢动,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色心不由地揪起。 她惊慌道:“很疼吗?” 傅司宴紧抿着唇,胸腔剧烈起伏,看上去连说话都费力。 明溪伸手去探他的后背,想看看是不是伤口崩开了。 还没触及,手掌就被男人的大手紧紧握住。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男人漆黑的眸紧凝着她,唇色森白道:“我可能需要止疼药。” 明溪连忙问,“药在哪?” “在这。” 男人突然低下头吻住了她。 第341章 不许伤我哥! 男人薄唇贴着娇美的唇瓣,摩擦出来一片炙热。 他的心像是在悬崖上跳跃,身体里的每一处细胞都在传达着渴望 心口更是酸酸涨涨,想这么拥她入怀亲吻,想得心都疼了。 从回来后的失而复得,怅然若失,忽悲忽喜 太多情绪,无法言语,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里。 但他抑制自己,浅浅的吻只落在唇瓣上,带着无尽依恋。 几秒后,明溪从怔愣中反应过来,恼怒地伸手捶男人的胸。 “嗯” 傅司宴吃疼地哼了声,想必是又碰到肩上的伤口。 明溪手上动作不自觉放弱,但脸上依旧是羞恼加愤怒。 “明溪” 傅司宴恋恋不舍松开她的唇,捧着她的脸轻轻唤她。 “你舍不得打我是不是?” “谁舍不得!” 明溪抬手又想捶他,但想到他刚刚不顾一切护着自己的画面,那手终究起来没再落下。 傅司宴忽地轻笑,修长漂亮的指节揉了揉她的唇,“它还记得我。” 明溪绷着脸,脸上飞着可疑的红云,“你神经病啊,少胡说八道!” 男人眸光灼灼盯着她,“如果我能证明呢?” 明溪真想翻白眼。 这要怎么证明。 还没来得及吐槽,男人卓绝的俊颜突然放大,再次侵略过来。 “你——” 明溪瞪大眼,伸手推他。 话还没说完,唇瓣就被男人牙齿轻咬了下。 “唔” 不是很疼,却有股酥酥麻麻的电流穿过全身。 傅司宴大掌紧扣住她的背,舌尖用力撬开明溪的贝齿,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的手臂像无形的绳索将明溪紧紧困在怀里,半分动弹不得。 这个人即便受伤,力道也大得可怕。 明溪只觉得自己的胸骨像是要被男人的手掌碾碎。 他的手带着无尽的掠夺,像要把自己揉成血肉,陷进他身体里。 特别是,他衣衫未着,还半果着上身。 滚烫的身体仅隔着一层薄衫摩擦着她。 明明是很轻薄的动作,在这狭窄的空间却像是点燃了助燃剂。 明溪的身体像是某种记忆被唤醒,本能的跟着这个男人的节奏走。 明溪突然想到男人说的那话 这个唇和这个身体都对他有记忆 突然—— ‘嘭’一声巨响。 车子的挡风玻璃忽然整片碎裂。 遇到危险警报,车锁瞬间被解除。 明溪惊慌了一秒,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就已经被拉开。 然后,她就被一双大手扯下车。 手的主人动作虽然粗鲁,但还是很小心护着她。 站定过后。 就见男人拳头毫不客气砸向车里的傅司宴。 这一拳用尽全力。 傅司宴还是第一次被人一拳砸在脸上! 当即眼眸一冷,攥住男人的手臂狠狠一收,将人反压在车身上。 没有丝毫犹豫,他握紧拳头就回过去! 拳头还没砸到对方脸上,就听后面传来一声惊呼。 “哥” 明溪睁大眼,看清楚疯狂的男人竟然是上官景羡。 此时,傅司宴脸色戾气凝聚到可怕。 那滔天的寒气,让人不由得胆寒。 明溪惊慌大叫道:“不许伤我哥!” 傅司宴听见明溪的话,硬生生收住拳头! 四目相对。 他也看清了,打他的人竟然是上官景羡。 明溪的哥哥 那这拳头肯定是不能再砸下去了! 明溪悬着的心放下,声音微颤,“哥,你什么时候” 话还没说完,就见上官景羡趁男人收手,毫不犹豫又是凌厉的一拳。 狠狠砸向男人的脸。 傅司宴被打得吐出一口鲜血。 半张脸麻麻的疼,满嘴都是血腥味。 但他依旧忍着没有还手,就因为明溪那句不许伤害他。 傅司宴眼眸微垂,舌尖抵着后槽牙,硬是忍着上官景羡一拳又一拳的攻击。 其实要论真打,上官景羡身手不可能比得过从小就开始训练的傅司宴。 就算他现在受了伤,上官景羡也占不了他的便宜。 但如果他打了上官景羡,明溪恐怕会更讨厌他,更不理他 所以,他必须得学会忍让。 任由着男人一拳又一拳打在身上,完全不还手。 而此时的上官景羡理智尽失! 拳拳到肉,誓要见血。 他风尘仆仆刚从飞机上下来,就听到阿默的报告,小姐被傅司宴掳走了。 等赶到这里,就看见这个男人赤着半身,抱着自己的妹妹在车里 从他的角度只看到这个男人像是要强迫 满腔怒火,让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砸了他的车。 这会,他管不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单纯只是一个保护妹妹的哥哥。 明溪还在怔愣着,完全不知道两人怎么就打起来。 周牧和阿默同时冲过来。 周牧见状就要上去帮忙,却被傅司宴一个手势制止了。 眼看着总裁被上官景羡狂揍了十几拳都不还手! 周牧急了。 他慌张道:“夫人,明小姐,你快阻止一下上官先生,总裁他身上还有伤啊” 明溪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哥,别打了!” 但上官景羡这会戾气上头,哪还听得到明溪那点声音。 挥出去的拳头根本收不住。 明溪看到傅司宴竟然这么听她的话,真的一点都不还手。 心莫名一紧,止不住抽抽的疼。 她慌忙上前去拉上官景羡。 没成想上官景羡一个拳头没收住,直接把明溪甩向车门的边框上。 眼看着明溪的脸就要撞上边框的棱角。 那边框直直对着她的眼睛。 万一撞到,后果不堪设想! 关键时刻。 “明溪!” 傅司宴一声惊喝。 终于出手,一掌推开上官景羡,用身体挡着车门的边框。 明溪的脸砸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躲过一劫。 但男人的伤口正好撞到边框,眉眼蹙起,难掩的脸色泛白。 上官景羡也发现自己失误甩了明溪,顿时心疼不已。 他一把握住明溪的手臂,紧张道:“明溪,你有没有事?” 明溪一张脸惨白,木讷地摇摇头。 “真没事吗?” 上官景羡还是不放心。 明溪看到上官景羡身后的男人捂着肩上的伤口,唇森白森白的,斜靠在车门上。 他脸上身上都是伤,特别是肩膀上,绷带因为车门框的二次撞击,再一次染红。 控制不住地,心里就涌出酸涩和难受的感觉。 很奇怪 为什么看到这个男人受伤,心会这么痛 仿佛无形之中,身体里有些尘封的记忆被唤起。 好像在一座山上。 这个男人曾经也是这样护过她,为她挡了本该刺向自己的刀 零碎的画面涌入脑海,明溪又开始头痛欲裂。 她捂着头,面色很难看,跟上官景羡求助道: “哥,带我离开” 第342章 哪里都比不上他的一颗心疼 上官景羡没有犹豫,直接抱着妹妹上车。 阿默在前面开车。 全程没有人看浑身是伤的男人一眼。 傅司宴只看到明溪迫不及待走掉的画面。 霎时,心脏像是被人徒手捏爆般,疼到脸色都开始扭曲。 明明刚刚被上官景羡打了几十拳,他都没觉得疼,可偏偏这会疼得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身体像是塑料泡沫,风一吹连车身都靠不住,轰然倒地。 周牧慌忙过来扶着男人。 眼神在触及到男人眸底肆虐的哀伤时,只觉得手心一烫。 他唇角动了动,难过叫了句,“总裁,夫人她应该不是” 周牧想说点安慰的话,可也不知道说什么。 谁都看得清清楚楚,夫人就是不关心总裁的死活。 刚刚的状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总裁根本不是打不过上官景羡。 只是因为夫人那句话,才选择不还手 而且他都那样被打了,却还在紧急关头不顾伤口,再次用身体护住夫人。 为什么夫人就是一点都不领情呢 周牧伸手想扶起傅司宴,却被他大手推开。 男人英俊斐然的脸上像是蒙着一层雾霾。 单手扶着车门凭自己的毅力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坐回车上。 伤口的血崩成溪流,也不管不顾,毫不在意。 疼吗? 感觉不到。 哪里都比不上他的一颗心疼。 剜心的痛,他刚刚尝到了。 压抑许久,终于—— “噗!” 男人口中鲜血喷出,余下的残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他重重地摔在椅背上,双目紧闭。 “总裁!” 周牧惊慌失措停下车,查看傅司宴的情况。 心脉微弱,呼吸浅到几乎摸不到。 他手一抖,连忙回到驾驶座,飙往医院。 明溪半倚着车后座,小脸惨白。 上官景羡倒了温水,喂她喝了点后,关切道:“是不是还不舒服,忍一忍,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刚刚男人上身被血染透那幕还镌刻在她眼底。 明溪只觉得心脏很痛。 她虚弱道:“哥,我好像想起什么了” 上官景羡眼眸一凛,紧张道:“想起来了,那你还记得坠江后的事吗?” 当初明溪一身是伤的被人送到隶属上官家管理的医院,并且有人用匿名号码发了短信给上官景羡,告知他明溪的身份。 上官景羡将信将疑,给明溪做了鉴定。 没想到真的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可到底是谁把明溪送来,这个人又为什么知道明溪的身份,这一切都是个谜。 最主要,他怀疑这个人可能与当年母亲失踪的事件有关,或者这人知道一些内情。 他迫切的想找到这个人。 明溪揉着脑袋,努力回想。 坠江后,她记得是有人破开玻璃,把她拖出来。 那个人的眼睛很黑,很熟悉 可她就是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头痛得像是要裂开,明溪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像是缺水的鱼一样,心也跳得极快。 “明溪!明溪!”上官景羡惊惶叫她。 眼看着明溪呼吸不对,他赶忙从车载急救箱里拿出氧气瓶给明溪接上。 慢慢地,明溪才平复下来。 小脸被折腾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声音微更,“哥,对不起,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平复后,刚刚零碎的记忆再也拼凑不起来。 大脑也像是被烧短路的机器一样,一片空白。 上官景羡心口一紧,顺了顺明溪的背,心疼道:“想不起来,我们不想了,以后都不想了。” 他见不得明溪痛苦的模样。 相比被隐藏的真相,显然妹妹在他心中分量更重。 到了医院。 明溪接受了全面的检查。 结果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因为脑袋受过伤的缘故,神经痛会牵连出错乱的记忆。 医生的建议还是顺其自然就好。 实在想不起从前,也不要逼她。 明溪身体本来就没有大碍,休息了一会,有了些许精神。 这时,她想到了傅司宴。 刚刚自己因为头疼突然离开,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再想到他被哥哥打得浑身是伤。 明溪莫名的心底就冒出些愧疚。 要不是她不让他还手,他也不至于伤得那么重。 这个男人明明不像一个听话的人,却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这让明溪心底的愧疚更深了些。 终于,她被愧疚感打败,拿出了手机拨出去。 电话‘嘟’了好多声都没有人接。 明溪想了想,好像更担心了。 这个男人不会是昏迷了! 她连忙找到周牧的号码,拨出去。 周牧接得很快,语气还有点讶异。 “明小姐?” 明溪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傅司宴他没事,刚刚我打他的电话没人接。” “傅总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明溪心口一窒,问:“很严重吗?” 周牧顿了顿,老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医生在里面。” 明溪手脚发凉,有些心慌。 也不知道最后撞那一下,会不会很严重 她不放心道:“那等下什么结果,你告诉我好吗?” 周牧允诺:“好的,明小姐。” 挂断前,周牧想了想又说了句。 “明小姐,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来看看我们傅总,你来,傅总他一定好得快。” 挂了电话。 想来想去,明溪都无法安心休息,心乱如麻。 实在静不下心,她索性起身。 穿好衣服就准备去男人所在的医院。 刚拉开门,上官景羡迎面走进来。 看到明溪不好好休息反而起来,当即脸色不豫地问:“你要去哪?” 第343章 都是他欠你的 明溪想到上官景羡的态度,莫名有点心虚。 她甩了甩胳膊,说:“我就是下床活动活动。” 上官景羡没说什么,把手里的食盒放下。 “先吃饭。” 这是他特意让家里阿姨给炖的滋补养胃的粥和一些清淡小菜。 他放在桌子上一一摆放好,让明溪坐下吃。 明溪走过去,看桌上的清粥小菜,虽然样子淡,但都是迎合她的口味做的。 上官景羡卷起衬衫袖子,亲手给明溪盛粥,还心细地帮她把里面姜丝挑出去。 明溪不爱吃姜,但是粥里放点对胃好。 所以上官景羡让人放了,这会再挑出来,然后放到她面前。 “哥,我自己可以。” 明溪有点不好意思,哥哥对她实在太好了。 一直就是捧在手心的那种宠。 “嗯,这碗必须吃完。”上官景羡命令道。 明溪乖乖听话,把粥吃得一滴都不剩。 上官景羡这才面露笑意。 明溪接过上官景羡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问: “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爸身体没事!” “好多了,他也不放心你和呦呦在这,就是爸把我赶过来的。” “哦,那就好。” 明溪稍稍放下心来。 她每天都有给爸爸打电话,但他每次都说没事。 明溪怕他是报喜不报忧,还想着带呦呦飞过去看他。 但爸爸不让她回去,担心呦呦刚入学就请假不好,主要听说呦呦在这很开心,就不想让她们来回折腾。 “你和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上官景羡问。 他听阿默说了一些,但阿默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所以他找明溪问清楚。 明溪想了下,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包括林雪薇是下药主谋,再到后面发疯要拉她垫背被傅司宴挡下来的事。 车里给傅司宴上药的事,明溪则是一笔带过。 其实上官景羡看得也不清楚,如果说两人只是上药也说得过去。 他微微蹙眉。 看来这次真是他冲动了。 这个男人原来是替明溪找回公道的。 不得不说,把那个林雪薇扔到金兰后巷的这个决策,男人做得很好。 毕竟单纯下药不会被判太久,说不定找好律师就能判个缓刑。 这个惩罚对这个女人来说,太轻! 就应该把她扔到金兰后巷,那种黑暗没王法的地方,让她受尽折磨。 那可比坐牢可怕多了。 生不如死。 就算运气好,侥幸活下来,估计不是半残就是个疯子。 明溪有些担忧道:“我们走后也不知道他情况怎样了?” “所以你刚刚是准备去看他?” 上官景羡一脸洞悉一切的表情,瞥了明溪一眼。 明溪:“” 没想到哥哥都看出来了。 其实她不单单是担心傅司宴的身体,更重要的是上官景羡打了那么多下,那个男人可是一下都没还手。 万一他醒来了想要秋后算账,或者他严重了,他的家里人想要算账。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对上官景羡不利。 她担忧道:“哥,你打了他,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这事不用你管,你也不许去看他。” 上官景羡直接杜绝了明溪的小心思。 他不可能让妹妹再去羊入虎口。 那个男人每次看到明溪时,眼底的偏执和占有欲都要溢出来了! 这让护妹狂魔的上官景羡特别不爽。 只要想到妹妹以前在北城受的苦 他就一点都不后悔这么干! “还有他为你做多少事都是他自愿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都是他欠你的。” 上官景羡知道明溪心底善良,生怕她被那个男人感动。 别以为挡个刀就能赎罪,那也太容易了。 “哦。”明溪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别的。 她还记得零星的碎片,那个男人好像不止一次帮她挡过刀。 最近她时常会想起过去的事,一瞬清晰一瞬模糊。 很多时候刚刚想起的事,下一刻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她怕上官景羡担心,这些状况都没有跟他说。 这会她更多的是既忧心那个男人,又忧心哥哥。 怕哥哥会因为冲动打了傅司宴而受到连累。 所以她必须得想办法去确认一下,那个男人的状况。 这时,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苏念。 “小溪,你没事。” “我没事。” 苏念还是不放心,上下打量明溪,确认没事才松口气。 江苑忙公司的事走不开,就通知了苏念来医院瞧瞧明溪。 江苑则得等手头的事做完,才能过来。 上官景象看两人要说些女人的话题,也不便再留,起身离开。 但他还是让阿默守在门口,寸步不离地照看明溪。 更多的是怕明溪溜出去。 明溪看着上官景羡走后,跟苏念说,“苏苏,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出去一下?” 苏念见明溪神秘兮兮的样子,问,“怎么了?” 明溪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苏念沉思片刻,叹气道:“看来兜兜转转,你还是绕不开这个男人。” 明溪看苏念的样子,疑惑道:“苏苏,你了解傅司宴吗?” 苏念对傅司宴的了解,要比她多得多。 她有时候真看不懂这是个怎样的男人。 “好奇他?”苏念语气打趣。 明溪俏脸一红,“没有。” 总归了解些,知己知彼,对她更有利。 苏念不逗她了,想想说,“傅司宴以前除了对那个林雪薇特别照顾外,倒也没听说过有其他女人,还是挺洁身自好的。” “不过,现在看来林雪薇的事也是有些误会在里面,看傅司宴对她这么狠,那当初应该也不是喜欢的那种情感。” 苏念想到呦呦,她早就怀疑过呦呦的身份。 上官家做得再天衣无缝,但呦呦的嘴巴和鼻子其实更像那个男人多一些。 只不过因为眼睛像妈妈,就被人忽视了这些。 她看向明溪道:“其实我觉得你和傅司宴更多都是一些误会,你可以试着了解他看看。” 如果傅司宴喜欢林雪薇的事是一场误会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倒也不是不可原谅。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她也知道呦呦的心病,自己这辈子是跟幸福无缘了,但她想要她的闺蜜幸福美满下去。 苏念很快想到办法,她弄了套护士服过来,给明溪穿上。 戴上护士帽和口罩,又给明溪搞了副黑框眼镜。 捂得严严实实,绝对认不出来。 果然,明溪出去的时候,阿默就没有认出她。 苏念也跟着出来,随手把门带上,叮嘱阿默,“明溪睡了,你不要进去打扰她。” 阿默点点头。 苏念出来后,把明溪送到医院,就直奔另一处地点。 车停在一家饭店。 苏念推门进去。 没注意到身旁有个擦肩而过的身影,回眸看了她一眼。 她来到一处包间,推门进去。 那个跟着的身影朝门缝瞥了一眼,看到一个男人干净的侧颜。 门关上后,跟着的身影掏出手机拨出来。 “陆总,我看到苏小姐了。” 那边是久久的沉默。 小钟一咬牙说了,“她跟一个男人在吃饭。” 第344章 睡得好吗? 包间内。 坐在上首的男人穿着件白色直领衬衫,喉结那一抹凸起刚好被抵在纽扣那个位置,淡着一张脸,平添几分禁欲的严谨。 很干净的英俊。 见苏念进来,他脸上那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意,瞬息不见。 干净的脸上堆砌出令人舒服的笑意。 “苏念姐。” 他走过来,直接接过苏念刚脱下的外套挂好。 “等很久了吗?”苏念问。 “没有,我也是刚来。” 落座后,徐砚珏才吩咐上菜。 很快菜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苏念喜欢吃深海鱼,见桌上有没忍住多吃了两块。 虽然品不出味道,但她喜欢那个软糯糯的口感。 被徐砚珏换了过去。 他给她夹了些养胃的蔬菜,“苏念姐,不能挑食,吃完这些才能再吃一块鱼肉。” 苏念胃手术过后,徐砚珏都是这么哄着她吃。 如果一点都不让她吃喜欢的,她会不高兴,也没有食欲。 苏念听话地吃下蔬菜,没有任何味道,但她都吃完了。 徐砚珏很满意,说:“苏念姐,你不如把公司挂在我三叔公司名下,他那个行业放在北城不起眼。” 苏念摇摇头。 “阿珏,这事以后你不要再提了。” 她绝不会接受徐砚珏的介入,他帮她已经够多了。 她不能再连累他。 徐砚珏很少反对苏念的决定,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眼眸黯淡片刻。 “行,但对标的工作,我让三叔的亲信去帮你。” “阿珏,我真不用” “苏念姐,这事我坚持。” 徐砚珏隔着饭桌抓住她的手,眼神灼灼,“我希望尽快结束这件事。” 苏念的手没动,微微垂眸。 徐砚珏的手长得跟他人一样干净漂亮。 跟她常年手脚冰冷不同,徐砚珏的掌心是有微微的暖意,能让人心情舒缓的暖。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徐砚珏淌进浑水和恶臭里。 她狠心抽回手,忽视徐砚珏眼底那抹失望的神色。 “阿珏,这事我想自己做,你能帮我带着” 苏念喉头生硬,终是没说出那个名字。 她眼眶湿润,说:“我很感激你。” 徐砚珏薄唇微动,“苏念姐,烁烁他很好,比你想的要好,也比你想象的坚强,只要等到合适的配型,他一定会健康起来的,你放心做你想做的事。” 听到这话,苏念低头捧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谢谢谢谢你” 谢谢你没让烁烁知道他有个糟糕的母亲 曾经做过很糟糕的事 烁烁太好了,是她太肮脏了。 孩子刚出生时,她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数次寻死被阻拦后。 某个深夜,她把手放在烁烁纤弱得跟手指一样细的脖颈上。 之前对这个孩子有多期盼,现在就有多恨 他为什么还活着 可当她手真的掐下去时,那个孩子突然声音洪亮地哭起来 苏念猛然惊醒。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跟那个恶魔一样了 徐砚珏起身,双手按着苏念的肩头,上下轻抚。 直到她平复下来。 “苏念姐,你没有错,别责怪自己,我相信烁烁也不会怪你” 徐砚珏眼眸清澈坚定,“别否定自己,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说完他轻轻抱住她,动作很轻很柔,像是怕碰坏她一样。 吃完饭。 徐砚珏不让苏念开车,把她安在副驾驶后,自己开车。 车子停在一处豪华的高档酒店。 苏念问:“你住这里?” “嗯,那边新房很久没人住,我安排人做了除味,等几天才能住进去,我让阿姨带着烁烁住这。” 再次听到烁烁的名字,苏念眼睫一颤。 徐砚珏看在眼里,问:“苏念姐,要上去看看吗?烁烁应该已经睡了。” 酒店楼下,小钟坐在车里等着。 不多时,一辆黑色豪车稳稳停下。 小钟连忙下车,上前。 车窗降下,露出陆景行那张有些病态白的俊脸。 上次在医院急救后,当夜他高烧超过四十度,肺叶都差点烧坏了。 他的肺部本来就有旧疾,这么一折腾,后面在医院住了整整五天,才勉强稳定下来。 直至这会,都还没恢复完全。 医生不让他吸烟,偏偏他烟不离手,抽得凶狠。 小钟报告着苏念饭店出来后的所有行程。 陆景行掀开眼皮,看了下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庭,问:“在这里?” 小钟点点头。 不敢多说话。 有些事,心知肚明。 成年男女来酒店,肯定不可能是谈工作的。 陆景行突然伸出手来,小钟知道他要什么,战战兢兢把手机递过去。 是他刚刚录下的视频。 苏念和那个男人一起走进酒店的视频。 上台阶时,苏念没看清差点绊倒,那个男人扶了她一下,然后改成握着她的手,直至进去都没再松开。 此刻,陆景行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在紧紧勒着小钟脆弱异常的末梢神经。 他心提到嗓子眼,等待着陆景行的勃然大怒。 偏偏陆景行看完整段视频,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半晌过后,男人突然扯唇笑了下。 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笑起来。 惨白的一张俊脸,加持这笑意,看起来阴郁又病态。 小钟被这笑意搞得发懵。 但以他的了解绝不是好事。 紧接着,陆景行拿着小钟的手机熟练拨下一个号码。 ‘嘟’了几声后,那边接起。 “您好,哪位?” 苏念的声音隔着电话,似乎透着软绵的水汽。 陆景行神色平静,叫她名字。 “苏念,睡得好吗?” 第345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男人的声音伪装得再平静,苏念依旧能听到那一字一句里的风雨欲来。 她红唇勾了勾,“陆总,懂分寸的人是不会这个点打电话来坏人好事的。” “那我要是不懂呢?” 陆景行即便面露病态,声音里的威严狠戾依旧不容人轻视。 “陆总我记得你以前情商很高,很会哄女人开心的啊,怎么现在越活越退化,连这个都不懂?” “苏念!” 陆景行耐心有限,坚持不了几秒,舌尖抵着后槽牙道:“现在,立刻给我出来!” 不管是她耍他还是玩他,他都不介意。 但她绝不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绝对不行。 苏念听他的语气,听出味来。 这人在跟踪自己,知道自己和徐砚珏来了酒店。 她长长的睫毛笑得微颤,“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什么都没穿,实在不方便出去。” 这话说完,那边是死一样的沉默。 半晌都没发出半点声音。 连呼吸都没有。 要不是显示着正在通话中,苏念都要怀疑他挂了电话。 苏念勾起一抹冷笑,刚要挂断,就听低哑的男声传来。 “苏念,你只是在气我是不是?” 陆景行薄唇嚅动,声音放轻,似乞求似哀怜。 “你做到了,我很生气,气得五脏六腑都疼,我求你下来,行吗?” 何止是五脏六腑,他现在觉得每吸一口气都像有刀子扎进来。 明知她让他跪着,只是在耍他。 但他仍旧强撑着跪到天昏地暗 他急性病危,快要死了小钟都求不来她。 所有的所有,都在明明白白告诉他。 即使他死了,她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生气?”苏念听得好笑,“陆景行,你洗脸是用浴缸洗的吗?脸怎么那么大呢?” 不等他回答,她就继续嘲讽道: “你生不生气我又不在乎,我也没那么无聊,做些事就是为了气你,我想做什么,纯粹是因为我需要,我开心,听懂了吗?” 陆景行听完,胸口又开始阵阵紧缩的疼。 他伸手捶了下自己的胸,语气微凉:“我也能让你开心,别找别人,我最知道怎么让你开心。” 他说的什么意思,苏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顿时,一张玉雕的漂亮脸庞爆红,语气愠怒。 “陆景行,说你脸大你还真不要脸起来了,你在我眼里就是一条狗,你语文老师没教过你,人和狗,不是同类吗?!” 苏念的怒骂对陆景行来说就是毛毛雨,不痛不痒。 他像是找到能逼她多说两句的方法,继续开口:“就算是狗,也是条曾经让你开心过的狗。” 苏念被气地噎住。 以前怎么没发现陆景行这么的不要脸。 那语气似乎还挺以不要脸为豪。 她咬了咬牙,又平缓心情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别再来打扰我!” 陆景行漆黑的眼眸狠狠一缩,语气急切道:“苏念,你敢!” “我敢不敢你是不知道吗?” 苏念嗤笑,“陆景行要我提醒你吗,我们苏氏是你逼破产的,我爸跳楼,我妈郁郁而终,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提及往事,苏念颤抖的指尖几乎都要握不住手机。 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苏母的疗养院,可那边说苏母早已不在人世。 遗骨已经按照苏念当初离开前的吩咐,送至苏父的灵位那里合葬了。 虽然是一早预料到的结果,但乍闻此言,苏念还是浑身剧烈一颤。 从没想过有一天家破人亡这个词,会用来形容她 老天如此残忍,非要留下她,为什么不让她在冰冷的海底沉睡下去 为什么非要让她活着,背负罪恶 苏念眼眶红透,冰冷道:“陆景行,现在我只身一人,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我这条命吗,没关系的,陆景行你敢就来取,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已经成为她活着的唯一动力。 只有那一天真正来临,她也许才有可能放下枷锁 陆景行这一瞬,只觉得心像是被人徒手掏空。 空落落的,挤满涩痛。 他急切道:“不会的,苏念,我怎么会要你的命,我是想你回来,我真的会好好对你,你相信我,你母亲” 陆景行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里传来一道干净清澈的男声。 “洗澡水放好了。” 短短几个字,让男人脸色在瞬息之间变得极其难看。 下一秒。 嘟嘟嘟—— 苏念直接挂断了电话。 急促的‘嘟’声,显得那么的迫不及待。 陆景行漆黑的眸凝着滚烫的手机,一秒,两秒,三秒 小钟心惊胆战,好担心自己的手机。 这个月已经换了第八个手机了。 下一秒。 陆景行手掌越收越紧,手机受到严重的外部压力—— ‘咔嚓’一声。 竟然生生被捏碎了! 小钟睁大眼,心底一阵惊惶,不是为手机,而是见到满目的鲜红往下滴落。 此刻,陆景行手心被碎裂的手机屏割得满手血,黑眸里是抑不住的阴鸷。 他猛地一扬手,碎裂不成样的手机狠狠砸在挡风玻璃上。 玻璃渣反弹回来,割伤了他冷峻的侧脸,划出一道血口。 那点损伤,让男人面白如纸的病态脸庞上,更添阴翳。 随后,他推门下车,进入酒店。 边走边吩咐小钟,“给我找出来。” 苏念本来是不打算在外面洗澡的。 但徐砚珏坚持,他给她准备的是药浴,对身体好。 徐砚珏拿着准备好的干净浴袍递给她,观察到她面色有异,便问:“怎么了?” 常年的不抽烟不喝酒,让徐砚珏的声音一直保持着青年人该有的干净和清澈。 余音绕耳,几乎是一秒就将苏念从深渊里,拉出来。 她意识回笼,眼底那抹红收了,说:“没事。” 徐砚珏也不多问,点点头道:“你泡一会,等烁烁睡熟了,我带你过去。” 今晚烁烁睡得迟,阿姨怎么哄他都闹腾。 徐砚珏就正好准备药浴给苏念泡一会,再去看烁烁。 苏念洗好澡出来,想吹头发却发现吹风机不能用。 她探出头来,看徐砚珏,“这个好像不能用了?” 徐砚珏走近,看了下是插座开关没按。 他按开后,顺手接过吹风机,温声说:“我来。” 苏念刚想拒绝,就见徐砚珏拿手按住她的手掌,随后坚持道:“苏念姐,你得习惯不拒绝我。” 第346章 那个女人,你别碰别动 苏念当初是在昏迷中生下烁烁的,那之后漫长的康复阶段就用了两年。 从她绝望到没有一丝求生欲,再到今天能够正常生活。 徐砚珏等了很久。 现在,他想,得让她对他改观。 不能只是亲人间的依赖。 徐砚珏的眼睛很干净,这让苏念总是不由得自行惭愧。 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徐砚珏不一样,他还有很灿烂的人生要走下去。 苏念深吸了口气,说:“阿珏,我麻烦你太多了,我” “等会说,头发不干会着凉。” 徐砚珏不想听她说别的话,委婉绕过去,给她吹头发。 他知道他们中间这道壁,不仅仅是打破这么简单。 他要做的是让她不再害怕爱人,也不怕被爱 虽然过程会很吃力,但因为是她,所以他愿意。 苏念也不说话了。 两人站在镜子前,苏念的眼无处安放就落在镜子里。 突然发现,徐砚珏好高,高出她一个头还要多的距离。 平日里穿着衬衣,总让人觉得他身材清瘦。 这会回酒店洗完澡他套了件白t,紧紧贴身的那种,抬手间能看到紧实的腰线,和人鱼状的腹肌。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苏念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被吹风机吹的,热热的,泛着红霞,倍显娇美。 徐砚珏吹干后,仍不舍松开她的发,看着镜子,清润道:“苏念姐,你知道的,你在我这永远不会是麻烦。” 苏念愣了一瞬。 永远这个词,她听过很多次。 可唯有徐砚珏这句永远,让她心口微微一陷,暖意上涌。 他总是在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治愈着她。 徐砚珏说完,放下吹风机就转身出去。 “我们去看烁烁。” 他动作很快,像是生怕听到苏念再说一些拒绝的话。 看久了徐砚珏成熟有度,行事稳重的作风。 这会看他难得做出稚气的举动,苏念忍不住眼眸里落了几颗星星。 房间是豪华双套,两个房间连接在一起。 徐砚珏推开门,见床上烁烁已经睡熟了。 他微微侧身让苏念进来。 随后离开,给她们留下空间。 房间里开着暗暗的小灯,烁烁一张小脸在微弱的光线里依旧难掩的出众。 长睫毛,高鼻梁,菲薄唇。 闭上眼的时候,那样貌几乎跟那个男人像了九分。 苏念靠近了些,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看一看摸一摸他。 因为心脏不好,烁烁的嘴唇不像同龄孩子那样红润,略显藕青色。 苏念心底揪着,难受,不忍,各种难言的情绪。 伸出去的手,几次缩回头。 突然,烁烁白嫩的小手像是有心电感应,捉住了苏念的一根手指。 紧紧的,就像刚出生时抓住她那样紧。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呓语,“妈咪” 霎时,苏念像是被电流击中,心脏猛地一阵缩紧。 眼眶里蓄着的泪再也忍不住,一颗接一颗坠落在手臂上。 她控制着呼吸,在心底默念。 “对不起” “对不起,宝贝,妈妈做错了很多事” 徐砚珏进来的时候,苏念蜷缩着腿,睡在烁烁身边,就这么睡着了。 她手指还被烁烁的小手紧握着,睫毛也是湿的,看得徐砚珏心底微微一窒。 他知道,苏念远远没有做出的那样狠心,内心的柔软只有在无人时才会释放。 她活得比谁都痛,也比谁都累。 徐砚珏不忍心叫醒她,拿出薄毯给她披上,顺手给烁烁也掖了掖被子。 徐砚珏出来,就看到苏念放在台上静音的手机在跳动。 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很有毅力,锲而不舍,一遍接一遍打过来。 徐砚珏轻轻挑眉,自然知道这人是谁。 他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男人疯狂的声音。 “苏念,你给我出来,我告诉你——” “她睡了。” 徐砚珏出声打断了他。 那边瞬间没有一点声音,等了会,才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气声。 “让苏念接电话!”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徐砚珏云淡风轻,“听不懂吗?她睡了,有事请说,我可以帮你转告。” 那边传来牙齿相撞,咯咯作响的声音。 “你是谁?” “你他妈是谁?” 不等对方回答,陆景行已经暴躁开口:“不管你是谁,我警告你,那个女人,你别碰别动,赶紧滚出来,否则我废了你!” 徐砚珏嗓音清润,淡淡道:“陆总还当自己是以前的陆总,能在北城只手通天吗?” 这五年,曾经的陆氏帝国在严重缩水。 他不到三年创造出来的奇迹,因为他的颓唐,好多业务都荒废了。 但就算不比从前,陆景行在北城的富豪榜上仍是前十的位置。 绝不是什么人都能挑衅的。 他戾气暴涨,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徐砚珏淡笑,“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记住她身边永远不会是你,就行。” 这话对现在的陆景行来说,形同杀人诛心。 他听不得别人一遍遍提醒,苏念身边再无他的位置 如果没有,他就去抢就去夺,总之绝不可能放手! 可徐砚珏下面的一句话,让他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巨锤,重重一击。 徐砚珏说:“只要你没失忆,就该知道你不配。” 他在提醒他,他们那些不堪的过往,永远都无法一笔勾销。 徐砚珏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挂断电话。 通话记录,他没有消除。 他不会欺骗苏念姐,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会认。 想了想,徐砚珏又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他说:“方管家,我住在洲际,不希望被打扰。” 吩咐完后,他看着外面沉沉夜色,眼眸里攒起一抹寒意。 而楼下。 小钟灰头土脸上前回复,“陆总,洲际的老总说客人的隐私无可奉告。” 陆景行心里聚着一团火,眼眸寒沉:“天亮之前,我要见到收购洲际的合同。” 第347章 我能抱你一下吗? 小钟当即就联系洲际老总。 谁料,洲际的老总说什么也不见他。 于是小钟连夜飞车过去,想尽各种办法,就差爬窗了,才见到面。 他一开口直接按市场价两倍的价格收购洲际。 但洲际老板不愿,鬼扯什么这酒店是家族产业,爷爷的爷爷留下来,云云之类 小钟听得头都大了。 这他妈明明是个连锁星级酒店,遍布全世界,怎么独独北城这家变成祖传的了。 蒙鬼呢! 没办法他从两倍抬到三倍,他看出洲际老总心动了,却还是咬牙拒绝了。 按小钟跟在陆景行身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事里外都透着蹊跷。 怎么说陆景行也是北城富豪榜前十的级别,洲际老总拿他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先是半点面子不给,再到出资三倍都不愿。 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作为商人,没人会看着钱不赚。 洲际老总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钟只能再次请示陆景行,结果陆景行听了,只说两个字。 “五倍!” 小钟:“” 五倍,意味着这酒店到手五十年都是亏本。 这是什么给人送钱的合同啊! 但他知道,他今天谈不成,估计陆景行会直接出十倍! 小钟使出十二分本事,软磨硬泡。 终于,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洲际老板松口。 不再说什么家族祖传,嘴里说着忍痛割爱,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小钟捧着来之不易的收购合同,心在滴血。 天还没亮。 苏念就醒了。 看着身旁熟睡的小脸,这一刻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没人知道她怎么想的。 当初脱离烁烁的生活时,旁人只当她是真的不喜欢烁烁。 却不知她更多的是因为自责 自责自己是个糟糕的妈咪。 抑郁不是借口 从她把手伸向烁烁的脖子那刻起,她就已经不配再做烁烁的妈咪。 而且她在北城的名声因为曾经的小三事件变得极差,烁烁不需要一个声名狼藉的妈妈。 烁烁的生活里,没有她的存在,才会更灿烂更美好。 而她在远处默默注视就好。 苏念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手指从烁烁的小手抽离,一点一点,心也跟着空下来。 出来后。 徐砚珏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他不放心她们就没有去房间睡。 徐砚珏睡相很好,几缕黑发柔顺地搭在眉眼间,阖着的双眸睫毛不密但很长,处处都透着洁净的雅致。 男生女相的样貌,英俊且不女气,很难得。 苏念走上前,微微蹲下,帮他把被子往身上盖一盖。 手指收回时,却被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攥住。 “苏念姐,起这么早?” 徐砚珏一大早的声音带着微微磁性。 苏念‘嗯’了声,又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会。” 她想抽回手,徐砚珏却握着不放,微微一拽,苏念身子就靠他更近了些。 他眼皮撩开,眸色清透,微微哑声道:“苏念姐,我做了个不好的梦。” 他漆黑的眸子和苏念的双眸撞在一起。 好像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 苏念心跳加速,感觉人像是被他的黑眸吸了进去。 她唇微微动了动,“你做什么梦了?” 徐砚珏却不回答,只说:“苏念姐,我能抱你一下吗?” 苏念心跳一瞬紊乱,竟说不出拒绝的话,身子已经被徐砚珏摁向怀里。 这是温暖且有力量的一个拥抱。 很短,徐砚珏就松开她,脸上是满足感。 他梦到她离开了。 很悲伤的梦,需要抱一抱她才不难过。 很快,徐砚珏起身。 “苏念姐,你先洗漱,我去给你买早饭。” 苏念怔了怔,“不用了,我不吃早饭。” 对于没有味觉的人来说,山珍海味都是味同嚼蜡,所以根本无所谓吃什么。 但徐砚珏不这么想。 他想让她尝一些以前喜欢的东西,即便没有味觉,吃喜欢的食物,感受也是不同的。 徐砚珏拉了下苏念的手,动作很轻,摆了摆,撒娇讨好的样子。 “苏念姐,别走,阿姨马上就来了,你去隔壁套房等我,行不行?” 徐砚珏很多时候给她安稳可靠的感觉,但毕竟年纪小,对着她偶尔也会撒娇。 他声音清澈,配上那张干净英俊的脸,撒娇放在他身上丝毫不违和,也不显做作。 别说苏念招架不住。 一般女人都不太能招架漂亮弟弟时而狼狗时而奶狗。 徐砚珏知道这点,只在关键时候用。 因为他知道用太多了,就不灵了,还会惹人烦。 见苏念还在犹豫,他加上时间,“半小时,我一定回来。” 买早点的地方有点远,他尽量赶一赶。 苏念不忍扫他兴致,点头答应,“嗯,等你。” 徐砚珏扯了下嘴角,高高兴兴拿起钥匙出门。 阿姨来了,苏念不想被烁烁撞见,就来到隔壁房。 想着时间还早,她顺便冲个澡。 出来后,她刚穿好衣服,门铃就响了。 她以为是徐砚珏,笑着拉开门。 “这么快” 没想到,外面站着的人是陆景行。 苏念脸上的笑立马僵住。 陆景行心脏紧紧一缩,一想到这灿烂的笑是对着另一个男人。 肺和胃便同时开始疼起来,剧痛让他俊颜稍显狰狞。 他紧了紧后槽牙,眼眸晦暗道:“那个男人出去了?” 眼看着陆景行要进来。 苏念脑子里第一反应是烁烁在隔壁套,如果被发现 不可以! 陆景行提脚,语气不明说:“苏念,很好玩?” 话音刚落,苏念就砰一下甩上门,把男人关在门外。 用身体抵着门板,心怦怦狂跳。 门外,陆景行晦色着一张脸,语气阴冷。 “苏念,我只数三声。” 外面响起男人阴郁的声音。 “三” 苏念手脚发抖,去找手机想给徐砚珏打电话,让阿姨带烁烁走。 手机刚拿到手里,门滴滴一声—— 竟然开了。 苏念回头,目露惊恐,看着陆景行手里竟然拿着一张黑色的房卡。 “你怎么会” 陆景行一言不发,抬脚走近。 苏念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侧,手上都是新鲜的伤口,一双黑眸布满红血丝,像是熬了一整夜。 看起来有点吓人。 她手下在偷偷拨号,保持镇定道:“陆景行,你私闯别人住的地方” 陆景行突然倾身过来,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手机的手机也被他缴走,随手揣进兜里。 苏念怒极,伸手捶他:“陆景行,你他妈要干嘛?” 陆景行不为所动,整个人像是魔怔,一把将她推到床上。 一条长腿弯曲压在她的膝盖上,半跪的姿势,手臂摁住她的肩膀,轻而易举困住她。 “混蛋!放开我!” 苏念挣扎着,伸手狠狠一抓,陆景行脸上又多了一道红血印。 他浑然不顾,眼眸透着阴郁,“昨晚做得爽吗?” 第348章 在想怎么弄死你 “要你管,滚开!”苏念眼眸里透着厌恶。 陆景行低头狠狠咬了下她的锁骨,眼底一片猩红癫狂,“告诉我,爽不爽!” 苏念身体虽然动不了,但一只手臂还能动,甩手就是一巴掌。 直接给男人嘴角扇出血来! “关你屁事!” 陆景行薄唇被染上血色,冷硬的俊脸,更显邪妄。 他攥紧苏念一只手,擒住,低沉道:“打我能让你爽吗?” 苏念冷笑,“当然爽。” “那这边。” 陆景行把另一侧的脸也送上前,握紧她的手就给自己重重的一巴掌。 “啪——” 又闷又脆的一声响。 陆景行另外半张侧脸瞬间红肿起来。 那手劲比苏念自己打的都重。 “够不够?” 陆景行声音冷峻,眼眸猩红,里面是压制着的怒不可遏。 “不够就继续,打到你高|潮为止!” 苏念看清他的脸,新伤旧伤叠加着,完全就不在意,可劲往脸上造。 这人他妈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冷戾道:“陆景行,要发病去精神病院去发,别来我这发癫!” “你就当我有病,你恨我,想怎么报复我都行,但你不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漆黑泛红的眸紧紧凝着她,一字一句咬得极重道:“见面、吃饭、牵手、拥抱、睡觉,都不可以!” 苏念刚想嘲讽他两句,已经睡了又怎样,可突然—— “呜” 一声极轻的孩子哭声传入耳中。 声音很小,陆景行都不一定能听得到。 但她依旧浑身一颤,脸色僵白。 陆景行察觉她异常的脸色,英眉紧紧蹙起,刚要开口又是一声轻微的哭声。 “呜呜” 好像是烁烁闹脾气的哭闹。 “什么声音?” 陆景行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甚至不在压制着她,而是想要起身查看。 瞬间,苏念脑中一片空白,后背全是汗。 只有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他发现烁烁! 她忽然抬手,紧紧勾在陆景行的脖子,和他诧异的眼神对视住,笑靥如花。 “我还没爽够。” 她一仰头,够着男人精致分明的下颌狠狠咬上一口。 陆景行整个身体僵住。 顷刻间,过往的烈火熊熊燃起。 他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感觉那火就快要爆炸,本能反应地压下来,薄唇就去寻对的地方。 苏念掌心抵住他的下巴,止住距离,眉梢微挑道:“换个地方,去你家,敢吗?” 陆景行盯着她,微微停顿,对她前后反差有片刻生疑。 苏念懒懒笑了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他的下巴,挑衅道:“陆总,怂字怎么写?” 陆景行唇角一扯,不管她玩什么花招,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湿濡的舌尖顺着指端舔了舔,邪佞一笑,“弄死你。” 随后,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 苏念被他举动惊了一跳。 这还在酒店,人来人往,总会被人看在眼里。 但也不算是件坏事。 她低呼一声,“陆景行,放我下来。” 陆景行站的笔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低笑:“玩不起了?” 苏念狠狠瞪他一眼:“滚蛋!” 陆景行哼了声,刚要说什么,电梯来了。 “叮——” 门打开,徐砚珏手里拎着打包袋,清澈的双眸直视两人。 陆景行对上他的视线,微微蹙眉,刚想说什么,就被苏念拍了下下巴,不耐烦打断。 “还走不走?” 这么一拍,陆景行下巴上的牙印红得明显。 他丝毫不生气,低头嗯了声。 随后,眼眸犀利聚起一抹光,看向徐砚珏,“下吗?” 徐砚珏看了眼缩在陆景行怀里的苏念,声音如常:“下。” 随后,微一侧身就从电梯出来。 出来时,包装袋的一角划了下苏念的腿弯,没人察觉。 苏念看到了,那是阿婆豆花。 是徐砚珏之前待的医院那里的一个小摊。 以前她住院时,徐砚珏给她买了很多次。 不过,那个小摊离洲际有七十公里。 就为了她曾经的一句喜欢。 来回半小时,他是怎么做到的 苏念突然有点不敢想,低下了头。 电梯门关上前,陆景行突然垂眸,下巴搁苏念头上蹭了蹭。 “等下好好收拾你” 徐砚珏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 陆景行低着头没看见,苏念却看见了。 那一眼里,有揉破的心碎。 像是一颗灼热的心被人亲手压进深潭底下,以冰沉封。 瞬时,苏念心头一颤,浑身都是冰冷僵硬的。 这一变化,陆景行也感受到了。 他掰正苏念的脸,让她看向自己,扯了扯唇角,“想什么呢?” 电梯门彻底关死。 苏念回过神来,盯着男人,翘起唇角:“在想怎么弄死你。” 陆景行像是被这话给讨好了,放她下来抵在电梯壁上,长腿微一用力顶了她一下,暧昧道:“现在,你就可以弄死我。” 苏念贴着电梯壁,盯着他的眼睛,意有所指:“没意思的,陆景行,让你死得太容易,没意思。” 陆景行眼底泛起一抹邪佞的笑,声音低迷,“那怎样才叫有意思?” 苏念垂下头,但笑不语。 你不是行事狂妄,目无王法吗。 那就让你有一天被你最轻视的东西,狠狠打败。 让你在阳光下接受正义的审判,再也翻不了身! 陆景行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眸危险地眯起:“苏念,打什么主意呢?” 苏念唇角染上嘲弄与不屑,微微笑道:“你怕了?” 第349章 别踩我的底线 陆景行没说话,眼眸仍旧眯着与她对视,无声较劲几秒后。 他薄唇翕动,“我怕你不够疯,不管你想做什么,弄死我,玩死我,我都陪你。” 说完,他猛地低下头,极其用力吻住她的唇。 似是久旱逢甘霖,那股熟悉和柔软铺天盖地袭来。 所有的理智在顷刻间丢失! 他朝思暮想五年的人,真真实实在他怀中,在他唇下,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舒服的事了。 陆景行不由得阖起双眸,沉沦其中。 苏念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红唇微张,就被男人的长舌趁虚而入。 面对如此撩火,男人彻底没了底线,唇舌勾缠,将她架在腰上,狠狠抵住。 突然,电梯叮一声打开。 外面蓦然是无数闪光灯,咔嚓咔嚓不停照过来。 陆景行发疯花了五倍大价钱收购洲际的新闻被泄露出去,闻讯赶来的记者们正想捕捉个大新闻。 没想到一开电梯就是靡艳一幕。 这还不得歹着机会使劲拍。 记者们标题都想好了。 陆少为女人一掷千金 陆景行眼眸一眯,心知肚明被人出卖了。 五倍收购洲际这种蠢事,报道出去对陆氏会有很大波动。 他现在也顾不得其他,微一侧身将苏念揽进怀里,紧紧挡住外面的窥探。 伸手重新关上电梯门。 电梯回行。 陆景行偏头看过来:“回不去,就在这里行不行,我刚买的,房间随你挑。” 苏念笑了笑,“你真是有病。” 就为了知道她的房间号,亏本买下一整栋酒店。 不是疯子真做不出来。 她嗤笑,“我要是换个酒店住,你是不是挨个收购?” “嗯,咱们可以试试不同酒店的床。” 说着他低头,唇又压下来。 苏念拿手抵了抵,明显没多大兴致的样子。 陆景行眼眸攒起凉意,问:“怎么了?” 苏念懒懒靠着电梯壁,瞥了他一眼,“没兴趣了。” 陆景行眼底浮着抹深意,低沉道:“那就去昨晚那个房间,还用那张床,看看谁能让你爽?” 苏念皱眉,瞪他一眼,“你神经病。” 陆景行只是笑,“只在你这有病。” 苏念眼底也跟着浮上浅笑。 她回来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这个男人的底线在哪。 现在看来自己身体的诱惑力,还是挺大的。 不过这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真的涉及到公司存亡的话。 这个男人未必这么爽快。 说到底,只是她的身子现在比较有吸引力。 要真到动真格的地步。 男人心狠手辣的一面就会出现。 既然如此,这个底线的程度,她觉得还可以再降一降。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浮地抬了抬男人的下巴。 “陆景行记住了,我爽不爽,有几个男人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在我这连小四小五都轮不上。” “没关系?” 陆景行字眼从唇间滑了一遍,不等她再多说一句,便扯上她胸前的纽扣,“那就做点关系出来。” 说着,他按停了电梯。 扣子也啪嗒一声被解开。 苏念浑身一阵恶寒。 就算电梯停摆,里面还有监控。 她指甲紧紧掐进男人手臂的肉里,脸色冷白道:“你敢!” 这话让陆景行笑得更邪,他头一低,抵住她的额头,讥诮道:“苏念,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人?” 他顺着她的额头,动作暧昧地往旁边移了移,热气呵到她耳蜗里。 “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说话间,他的手也没停下,从面前探了进去。 诚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苏念被刺得浑身一僵,太过愤怒,她反而笑起来。 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 “我说了不行,陆景行,你是想对我用强?” 男人漆黑的眼瞳对上苏念碧色的琉璃眸。 在窥见她眼底的厌恶和疏冷后,有一瞬顿住。 她拍了拍他的脸,“你要敢动,我就敢报警抓你进去。” 就在苏念以为他还会跟她对呛时,男人突然偃旗息鼓。 他淡着声道:“你在耍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 苏念抬眸看着陆景行,嘴角挂着浅浅的嘲弄:“是又怎么样,你可以别玩。” “我玩。” 陆景行攥着她的手腕,哑着嗓子道:“我陪你玩,但你不准跟别的男人玩。” 苏念笑了笑,轻蔑道:“陆景行,我想跟谁玩,想怎么玩都是我的自由,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陆景行心被刺得像是要停摆。 他心里一清二楚,就凭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她怎样! 但就算清楚,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垂眸看她一眼,淡声道:“苏念,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恨我,想报复我,但我也有底线,别踩我的底线,你想怎么弄我都可以。” 苏念却笑,“不踩一踩,我怎么知道你的底线在哪,以及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你觉得我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你的底线吗?” 这般无赖又嚣张的苏念,让陆景行无从招架。 他咬不了她,只能咬紧自己的后槽牙,恶狠狠道: “苏念,你行。” 苏念谦虚一笑,“过奖了。” 电梯里空气闷。 她有些不适,脸色发白,问:“可以放我走了吗?” 陆景行看着她的面色,终是于心不忍,重重按下电梯。 他开车把她送到工作的地。 下车前,苏念伸了伸手。 “手机。” 陆景行把手机拿出来,摁上苏念的指纹,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后,才把手机递给她。 他语气微淡,不太严肃道:“锁着,还怎么玩我?” 苏念笑笑,没说话。 陆景行说:“周末有时间么?” “不知道。” “周末我接你。” 两人像是各说各话,完全不对盘。 苏念也没反驳,还好脾气地打了声招呼。 “走了。” 随后,婀娜多姿走进去。 刚过了拐角,她就掏出手机,对着另一边道:“今天这个新闻的内幕让方家当家人知道。” 方家。 当初那个要了苏父命的合同,方家就是第三方。 她要取得方家的信任,就得先从陆景行下手。 商人重利。 像陆景行这种疯批作为,为个女人五倍收购的蠢事。 方家跟他结盟崩盘是迟早的事。 而路边。 陆景行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吸了根烟。 电话响起,是小钟。 “陆总,新闻要压一压吗?” 董事会里有些股东已经开始不满陆景行的任性妄为。 但也拿他没办法。 小钟想的是,压一压,挽回一下形象。 陆景行抬眉,“不用。”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想用什么方式扳倒他。 第350章 要不要摸一下? 明溪在傅司宴的病房前转了一会。 保镖众多,她有点怕露馅。 终于,等到保镖换班的时候,她头一低混进去。 主要是她一身护士制服,比较好蒙。 而且苏念想得周到,连这一家医院的护士铭牌都给她想好了。 所以更不容易被人发觉。 明溪进去的时候,傅司宴闭着眼在睡觉。 她走近了些,看到男人英俊的面容上还有些淤青没有消散。 手臂上的伤口轻一些没有包扎,只做了物理处理。 不过肩上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下面鼓鼓囊囊,应该是裹着很厚很厚的纱布。 明溪看着突然有些心疼。 他肩上的伤,本就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之后又被哥哥狠狠揍了一顿。 二次伤害,才会这么严重的样子 傅司宴即便睡梦中,也是紧绷状态,英气的眉拢在一起。 明溪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的额头。 手指触及男人眉头的那刻,男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突然睁开。 明溪手指一下僵住,都忘了收回。 男人刚醒,还有些不清明。 他漆黑的眸凝着面前纤细如玉的手指,漠然问,“干什么?” 明溪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啪”一下。 打在男人脑门上。 这一下,将男人打得特别清醒,眼眸炯炯有神凝着她。 那表情似乎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就会把她就地正法。 明溪心跳如擂鼓,故意细着嗓子解释,“有,有蚊子。” “” 傅司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透着冷漠。 要不是明溪觉得自己化妆够好。 差点都以为被他认出来了。 她头一低,像个小鹌鹑,轻声道:“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已经确定他没有性命之忧,看着也不像会残疾的样子,明溪就放心了。 她刚要转身,就听身后男人冷沉沉吩咐:“我要喝水。” 明溪怔了怔。 只当自己聋了,又要走,却被男人抓住了胳膊。 “喝水,听到了吗?” 明溪走不了,低头应了声,“哦,好的。” 热水器就在床头,明溪去接水,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男人的监视之下。 太难受了。 她接好水,递给他。 男人却不接,声音低磁说:“喂我。” 明溪:“” 她有种想把水泼在他脸上的冲动。 这男人是什么癖好,竟然喜欢护士喂水,好低俗啊! 她忍了忍,怕露馅,把水杯放下,先把床摇起来,方便男人喝水。 做完这一切,明溪自己都有点惊讶。 明明从没做过的事,怎么做起来驾轻就熟,分外顺手? 难道自己以前经常照顾他? 她压下心中的想法,把水喂到男人唇边。 傅司宴抿了一口,皱眉道:“太烫了。” 明溪一愣,“不烫?” 她记得调了温度,怎么可能烫。 傅司宴黑着一张俊脸,不耐道:“你叫什么名字,做事这么不仔细,不信你自己尝一口。” 明溪被他严肃的一张脸搞懵住了,真以为是自己没调好。 连忙端起喝了一小口。 一点都不烫! 明明是温温的,刚刚好。 她疑惑道:“不烫呀。” “是吗?” 傅司宴眸色深邃道:“那我再喝一口看看。” 明溪就手递过去。 男人这次没要她喂,自己接过去,喝了口。 明溪这才发觉,这杯子两人都喝过了。 而且傅司宴就着的方向,还是她刚喝过的位置。 她尴尬得不行,伸手就去拿杯子,“对不起,对不起,这杯子” 傅司宴把杯子递给她,里面已经空空见底。 不过,这下他倒是挺大度。 “没关系。” 明溪想既然他不计较就算了。 她放下杯子又准备出去,却被男人再次抓住胳膊,紧紧的,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他说:“我伤口有点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哪崩了。” 明溪只想快点离开,点头道:“我给你去叫医生。” 傅司宴却不松手,坚持道:“现在看一下。” “” 明溪真是无了个大语。 “我怕弄疼你。” 傅司宴斩钉截铁道:“没关系。” 明溪深吸一口气。 好。 怎么说他的伤也是因她而起,看一下就看一下。 她看了看傅司宴,傅司宴也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一会。 傅司宴说:“你帮我脱。” “啊?”明溪瞪大眼,一脸惊惧。 傅司宴指了指包着纱布的右手,说:“我不方便。” 明溪看了眼,男人右手确实是包着纱布。 但她还是放不开。 今天不比那天在车里,紧急情况没那么多顾虑。 “磨蹭什么呢?”傅司宴语气隐隐不耐。 仿佛真的只拿她当一个不专业的护士对待。 明溪没办法,微微靠近伸手去解他的纽扣。 他身上的居家服很宽松,每解开一扣,就能多看到一寸男人诱人紧实的腹肌。 两人面对面的姿势。 男人充满侵略性的荷尔蒙,几乎全朝明溪脸上扑过来。 明溪红着一张小脸,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傅司宴垂眸睨她,唇角微微勾起,“没给男人脱过衣服?” “” 明溪一张脸直接爆红。 这男人真是个臭流氓! 竟然这么调戏女护士。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幸好今天被她识破了。 她气呼呼道:“脱过。” 然后就加快速度,终于把扣子全部解开。 她站起来,把他衣服脱下一半,仔细检查他的伤口。 包扎得很好,没有崩坏的迹象。 看着男人肩上的伤,她脑子里突然跳过一些画面。 好像也是在病房里,男人把她摁在病床上凶狠亲吻,肆意摆弄。 顿时,她面红耳赤。 手忙脚乱给他套上衣服,说:“没没事。” 傅司宴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和俏红的脸庞,眸底沁入一抹兴味。 随后,一把握住她紧急忙慌要系纽扣的手。 低哑着声问:“要不要摸一下?” 第351章 你才乌龟!你是王八! 男人带着她的手摸上沟壑分明的腹肌,还按了下,很有手感,又带着肌肤灼热的温度。 那热气扑面而来烫到明溪的脸上。 这还不够,他又带着她的手顺着人鱼线往下移,下方的位置 明溪眼神茫然片刻,陡然惊醒,猛地抽回了手。 白皙的小脸染上酡红,连带着脖颈和耳朵全都红了。 这是带她摸哪里啊! 臭男人! 无耻,色胚,下流! 明溪脸红得滴血,“你流、氓” 这会声音连伪装都忘记了,直接原声骂他。 傅司宴唇角勾起弧度,“你刚刚盯着一眨不眨,我以为你想摸。” “谁想摸,臭流氓!我要告你性騒扰!” 傅司宴懒懒撩了下眼皮,挑了挑眉,“那我是不是能告你冒充医护?” “你!” 明溪气结,又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看穿自己马甲的。 听这语气,一进来他就已经知道了。 那刚刚那么多事,又是喂水,又是喝她喝过的地方,还有检查伤口 原来都是装的! 傅司宴扯下她的口罩,捏了下她的脸颊,盯着她:“你就是戴上乌龟壳我都能认出来。” 他眼底沁透着笑意,对于睁眼就看到她这事,心满意足。 她果然没有表面那么洒脱,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这个结论让男人心一瞬放晴。 好心情全都写在脸上,万年的寒冰的俊脸也变得柔软。 “你才乌龟!你是王八!” 明溪拍下他的手,气恼被耍,转身就要走,却被一条修长结实的手臂拽回。 “不许走。” 明溪没防备,差点被他拉到怀里。 她连忙伸手一推,不知道碰到哪,男人脸色瞬间变了。 俊脸泛白,似是在忍耐痛苦。 明溪被他吓了一跳。 蓦地想到那天一刀扎下去后,鲜血直流的画面。 瞬间,她心绪紧张地揪起,不由地靠近了些,去拽他还没穿好的衣衫。 “哪里疼?要不要叫医生?” 傅司宴正面对着她,胸膛紧实的肌理,一览无遗。 但她早已没心思注视,脸色严肃认真,“还是叫医生。” 说着就起身,却被傅司宴再一次拉回。 这次是直接拉到怀里,轻轻拥着,“不疼。” 他压着声,嗓音透着性感的沙哑,“有你心疼,我就不疼。” 明溪推了下,没推动,也不敢乱动,怕伤到他。 “谁心疼你?” 她有些发恼这个男人胡说八道。 “嗯,没心疼,让我靠一下行不行?” 这一刻温香软玉入怀,最能让一个男人卸下所有疲惫。 傅司宴嘴上说是靠,其实是完完全全将她拥入怀里。 他的脸贴着明溪的脖颈,呼吸间像是有火苗蹿出。 一息一息的热浪,扑过来。 扑得明溪面红耳赤。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 “傅总,温小姐过来了。” 明溪身子一僵,刚起的温度全都降了。 傅司宴蹙眉,身体微微向后,眼神落在她脸上,不放过一丝细小的情绪。 明溪一张小脸冷若冰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堪。 哥哥说得没错,她就不该同这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最后,难堪的只有她自己。 她挣了挣,挣不开,语气冰冷。 “能放开吗,男女授受不亲,别被你未婚妻看了误会。” 傅司宴蹙眉不解。 怎么又提未婚妻? 他不是跟她解释过,他同温颖没有任何关系。 他眸色深了几许,没再重复这个问题,而是看向她。 “那你来找我,你男朋友就不误会了?” 明溪气恼上头,话没过脑子就说,“什么男朋友?” 说完后,她后知后觉落入陷阱,心道越描越黑,干脆不解释。 傅司宴唇勾起一秒,颇有些意味深长。 他就知道,明溪的性格如果爱上就会义无反顾,不可能蹉跎至今才开始在一起。 据周牧的调查,她和那个裴行之认识也有三年。 三年都没在一起,如今突然说相处。 裴行之他不明朗,但明溪肯定是演戏骗他的。 三年都没能爱上的人,不可能突然爱上。 明溪冷着小脸,说:“我没有来找你,只是毕竟是我哥打的你,我出于人道关怀来看看你。” 傅司宴听了也不生气,将她口罩拉好,淡笑道:“人道就人道,但你现在不许走。” 随后,他对着门说:“进。” 温颖手里拎着保温壶,娉娉婷婷进来。 看到傅司宴扣子没系紧,露出精致诱人的锁骨,不觉得脸上有点热。 “司宴,听周牧说你遇到歹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 傅司宴说话时,眼眸低垂看向一旁抠着手指的明溪,唇角不自觉撩起笑意。 温颖见男人展露笑颜,英俊又迷人的样子,不由看得一呆。 她看向男人,眼底热热的,说:“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不如我留在这照顾你。” “不用。”傅司宴冷淡应一声。 温颖抿唇,有点被男人的冷到,幸好也没有熟识的人。 否则太丢人了。 不过,温颖看到了站在旁的小护士,脸被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身段看着倒是娇软。 她又看了看傅司宴,胸襟半敞,带着些凌乱的性感。 难道,刚刚是这个小护士在伺候傅司宴? 可这么多年她都没见傅司宴让别的女人近过身。 她有些狐疑,又有些被下脸面的不悦,指着明溪,颐指气使道:“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明溪站着没动,头都没抬。 温颖火气上来,被傅司宴这么下面子也就算了,连个看护都看不起她。 她语气不由得抬高,带着些犀利,“没听见吗?” 第352章 谁在吸谁的血 明溪不想暴露身份,转身想去倒水,手腕被男人一把拉住。 他掀起眼皮,语气冷冽:“她只用照顾我一人。” 言下之意,是温颖不配指始她。 温颖愣了几秒,眼眶一下红了。 她语气微更道:“司宴,我只是想喝杯水。” 傅司宴半点面子不给,“想喝自己倒。” “我” 温颖被堵得噎住,说什么也喝不下水了。 半晌,才自我排解开口,“算了,我不喝了。” 明溪站在一旁看两人说话的姿态,温颖可真够卑微的。 这么卑躬屈膝都得不到男人一个好脸色。 她不想掺和他们这些事,低声道:“我先出去了。” 傅司宴怎么能放她,唤了声周牧,让他把人带出去。 还叮嘱了句,“带她去给我煲个汤。” 周牧愣了下,问:“总裁,你要喝什么汤?” 喝汤他去让大厨做,让个护士去煲汤闻所未闻啊。 傅司宴眼眸一冷,“我只喝她做的。” 其实他哪是想喝什么汤,就是想法子把人给留下。 周牧立马心领神会,领着明溪出去做汤。 明溪不愿意,要走,被周牧拦住。 他没认出她来,好声求了求,“护士妹妹,别让我难做,我不能放你走。” 明溪简直想翻白眼,这人真是有毛病。 不是有人给他带汤了吗? 既然走不了,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问周牧:“煲汤的材料都有吗?” 周牧说:“厨房都有。” 明溪会心一笑。 这不得‘好好’做个大补汤给这个臭男人喝。 病房内。 温颖能屈能伸惯了,迅速调整好心情,提了提保温壶,说: “司宴,我给你带了汤,喝我的。” “不喝了。” 男人的冷淡让温颖掐紧手指,心头一阵涩意漫过。 他宁愿喝护士熬的汤,也不喝她的 傅司宴靠着床头,抬眼睨她:“温伯父最近身体怎么样?” 温颖心下一喜,以为傅司宴是在主动关心自己的家人。 “爸他还不错,也常常念叨你,上次和文妈吃饭都没能跟你聚上,很想念你。” 傅司宴没接她的话,冷声道:“既然不错的话,那之前的误会看一下就这两天出一个声明,说清楚。” 霎时,温颖一张脸惨白。 她都忘了这一茬。 没想到傅司宴还记着她爸爸好些就要出声明这事。 傅司宴继续道:“我会让周牧拟定好声明,回头发给你过目一下,不会损坏双方名声。” 本来傅司宴是不在乎自己名声,也愿意向着温颖这边一些,把过错揽在自己一边。 但现在 他觉得自己认下没做过的事,对明溪有些不公平。 他希望她知道,这五年他干干净净,身边没有一个女人。 温颖眼眸瞬间红了。 她慌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说:“司宴,你现在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公司里伯父一党的股东个个都虎视眈眈,现在跟我撇清关系,你想没想过对你很不利?” 她急切劝道:“我没关系的,都这么多年了,我愿意继续保持下去” “不可以。”傅司宴直接打断她的话。 “澄清声明这事不能再拖,这事周牧会跟你协调,伯父那边等我身体好些,会去解释清楚。” 男人语气坚决,绝对没有任何缓和余地。 温颖脑子空了,眼底也盛满泪水。 这一刻,她有些藏不住自己的感情,崩溃道:“我不愿意。” 傅司宴眸光锐利,声音冷淡:“温颖,我没有在跟你商量。” 看清女人眼底含着的那抹感情后,他掩不住地心生厌恶,吐字清晰道: “声明公布以后,我不希望再出现任何传闻,懂了吗?” 温颖泪如雨下,再也掩藏不住心底的情绪。 “司宴” 她激动上前,半跪在男人床前,紧紧攥着床单。 “你不能这么对我,当初我们家怎么帮你渡过难关,你都忘了吗?” 温颖哭得凄美,抽噎着说:“司宴,你现在是要过河拆桥吗” 温颖先发制人,想要靠舆论挟制他。 毕竟这种新闻要是发出去,傅司宴肯定立马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储备码头工程,西郊中心那块地,北极湾乐园,云中村项目” 傅司宴语气冰冷道:“还要我提醒你,你们温家拿去的合作有多少吗?” 他无视温颖的面色一寸寸变白,继续道: “当初我无心问事,炒作傅家和温家联姻这事,是你父亲还有你和我妈一起商议的。” “一开始这就是涉及利益,你情我愿的合作,你现在说过河拆桥,需要我让周牧再列一张ppt给你看看,你们南城温家是靠什么在北城站稳脚跟的吗?” 男人冷静到残忍,字字句句清楚说出温家这些年得到手的好处。 随便一项都是几十个亿的大项目,说过河拆桥,岂不是被人耻笑。 到底谁在吸谁的血,一目了然。 温颖的念头被断绝,瞬间绝望到失智。 她紧紧抓住男人的手掌,泪眼涟涟: “是因为明溪回来了吗她有什么好,她都结过婚了,也生过孩子了,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过了,你要捡别的男人用过的女人吗?” “闭嘴!” 傅司宴一把甩开温颖的手,力道特别大。 温颖一屁股坐在地上。 摔得很疼。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男人绝情至此。 这几年两人不温不火的相处,让她以为自己在傅司宴心底至少是有些不一样的。 自己有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一直陪伴着他。 这种相濡以沫,不该得到如此结局。 “记住,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明溪永远是我妻子,你提她之前最好给我思量清楚!” 话语里,明晃晃的威胁,不加掩饰。 傅司宴此刻的怒气,轻而易举就能感受到。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他才可以弄哭明溪。 别的人,别说是碰一根手指头。 就是说一句也是不行的。 他无法接受任何人说明溪不好,一个字也不行。 温颖被这一摔,摔得理智回笼。 她掩藏好心绪,擦干了泪,控制情绪道:“对不起,司宴,刚刚是我失态了。” 傅司宴冷着一张俊脸,从刚刚窥探出温颖的心思后,直接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温颖脸色微微皲裂,拼命忍着才不至于崩溃。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今天也不愿过来。 但男人有了这个心思,躲得过今天也躲不过明天。 早知道也好早点防备。 她说:“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跟爸沟通好,你说得对,我应该有点合作操守,给这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第353章 被拆穿的幻想 话都说到这份上,傅司宴也没再开口。 他不是等不起这三天。 温颖能想通最好,他也不想闹出温傅两家不合的传闻,毕竟有很多项目还在进行中,一旦有风吹草动,影响恶劣。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先走了。” 温颖强撑着微笑,挎上包,准备离开。 “等下。”男人突然沉声叫住她。 “嗯?” 温颖定住脚步,一双眼里满是欣喜。 傅司宴拿手指了指床尾架上的保温壶,语调冷淡道:“带走。” 温颖的脸一下刷白。 绷了许久的表情,终于有些掩饰不住。 她微微低头,隐藏扭曲的眼眸,泣声道:“司宴,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她手攥得紧紧的。 心里恨啊! 明明这五年是她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 她给了他最大的支持,无条件的付出。 到头来连一碗汤他都不愿意喝下。 这汤,她熬了八个小时。 可他宁愿喝一个小护士熬的汤,都不愿意喝她的。 都是因为那个死而复生的女人 一个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的寡妇到底有多大魅力。 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不就有一张漂亮的脸。 就那么不要脸,到处去勾引男人! 温颖的拳握得紧紧的,垂眼低头,以旁人的角度只看到她伤心难过。 看不出此刻她的心是扭曲的,狰狞的。 傅司宴面无表情道:“你应该知道,我要早知道你有这种心思,温家和傅家不会有任何后续合作。” 温颖表情一秒僵硬,挂着泪道:“司宴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的合作不是因为我们两家的交情深厚,才有的合作吗?” 她一直以为两家之间深度加码的合作,是傅司宴松口的迹象。 也是这些合作,让她甘于寂寞和隐忍,心甘情愿默默等了他五年。 傅司宴面对哭哭啼啼的女人,耐性已经消耗到极致。 除了和明溪有关的事能让他忍着性子,其余一律觉得厌烦。 他掀起眼眸,毫无情感的目光落在温颖脸上,吐出的字眼,没有一丝温度: “温颖,这些项目给你们温家做和给任何一家资质符合的公司做,对傅氏来说没什么区别,这不代表你们家有什么特殊,有什么特权。” “换句话说,这个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明白吗?” 傅司宴是铁了心不给她留面子,简单利落的话语就把温颖脸扇得生疼。 但他并不是出于厌恶或是什么私人的恶意。 只是他对女人向来都是很淡情。 除了明溪外,还没有女人能激起他的各种情绪。 他无视温颖红白交错的脸色,淡声道:“现在这个状况,很明显你不再适合担任傅氏副总,一周之内把该交接的交接,你辞职。” 温颖眼前发黑,脑袋一下空白。 一瞬之间。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 她的寄托,她的幻想,以及这场跨度长久的爱慕。 被这个男人毫不留情打散了。 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眼泪淌满了脸庞,哭着摇头,“司宴,我不信!我不信你会对我这么心狠,我陪了你五年,这五年都是我在你身边,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我们有单独相处过吗?”傅司宴一句话就让温颖唇色发白。 “如果你把你和我母亲一起来探望我,办公室里递交文件以及出席活动同乘一辆车这些琐事,算成陪伴的话,那周牧陪了我十年,我是不是也该给他一个交代?” 男人清楚的逻辑,瞬间拆穿了女人的疯狂幻想。 没错。 一切都是温颖的臆想而已。 这些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助理的日常,她却把这些幻想成不可或缺的陪伴。 愈加疯狂,愈加沉迷。 她以为自己是这个男人无可取代的存在。 现实是她在男人眼里,从未特殊过。 傅司宴看了下时间,担心时间久了明溪会乱想,不想跟她再多说。 言辞毫无温度道:“你可以走了。” 温颖长久以来维持的骄傲,感觉像是被人踩在脚底。 瞬间,她脸色怵白,窒息,难过,喘不过气。 她攥紧保温壶快速冲出病房,完全不顾及形象,边跑边哭,差一点就撞到端着汤的明溪。 她躲得及时,但明溪的汤还是撒了一地,还烫到了脚。 温颖模糊着红通通的眼,恶声恶气对着明溪说一句,“你瞎了吗?” 说完转身就走。 却被明溪一把拉住。 她看着温颖,脸上丝毫不惧,“道歉。” 撞了人还倒打一耙。 受了那么久的气,这会被个不长眼的小护士拉着叫道歉。 温颖大气温和的伪装卸下,脾气上来,根本压不住。 “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就扬起手,扇过去。 巴掌还没落下,手腕就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掌攥得死紧。 她一抬眼,就看到傅司宴那张无情的俊脸。 随后—— “嘭!” 温颖被甩了出去。 一屁股摔在走廊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上首的男人,为了个不知名的护士竟然这样对她。 傅司宴看都没看她一眼,眼神全落在明溪微红的手指上,满眼柔情:“有没有烫到?” 那心疼的语气温颖从没听过,温柔的神态温颖也从未见过。 她震惊不已。 连哭都忘了哭。 她一直以为,男人的冷漠是天生的。 可一对比才知道 原来,她从来不曾享受到他的关爱。 明溪摇摇头,她的手指不是被烫红的,是那个砂锅有点重,累红的。 可她还没忘记叫那个女人道歉。 她语气不豫道:“你不道歉别想走!” 那可是她给傅司宴精心调制的‘大补汤’,里面辣椒面加得足足的。 现在被这个女人全给撞洒了。 不仅如此,她还倒打一耙,转过来骂她。 温颖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在外面有人的情况下,她不会露出自己可怜的一面,一定要把自己高高在上的人设维持住。 她眸色盯着面前这个黑框眼镜的护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温颖恢复了善良大度的人设,利落道歉。 随后,她又看向傅司宴微笑道:“司宴,幸好你刚刚阻拦我,不然我差点失手伤了这位小姐。” 明溪简直震撼于温颖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傅司宴刚刚那是‘阻止’?? 那一下巨响,她听着都疼。 她看着眼前这幕,以及男人毫不关心的神态,终于相信温颖可能真的不是男人的未婚妻。 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编造的。 温颖道了歉又这么说,傅司宴也就不再追究。 他看着明溪,淡声道:“进来。” 随后,转身进了病房。 温颖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是护士脚上那双鞋。 那好像是奥丁定制款,价值不菲,绝不是一个护士穿得起的。 再加上男人刚刚的神态和语气,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温颖突然就平静了。 她对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无比纯粹的爱恋,最终被逼到要对他使手段的这一步。 转过拐角,温颖的手机响起。 她接起后,那边说:“小姐,林雪薇的踪迹找到了。” 第354章 暗黑之地 温颖淡声问:“在哪?” 对方默了默,答:“在金兰后巷。” 温颖神色一凛。 这个地方她听说过,暗黑的角落。 绝不是人待的地方。 没想到傅司宴竟然这么狠,好歹是曾经的白月光。 那边又问,“小姐,这个林雪薇状况不大好,要救吗?” 温颖笑了笑,“把她救出来,给她治疗后,我们就不用管了。” “好的,小姐。” 温颖挂了手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眼底生出的毒辣阴狠让人不自觉胆寒。 一个待过那种地方存活下来的人,心中有着强烈恨意的人。 根本不需要温颖授意什么,都会比她想象的更加疯狂。 金兰后巷。 游离于规则之外的暗黑之地。 垃圾桶边蜷缩着一个黑乎乎的长形状的物体。 如果不是一双光着的脚还是白的,基本认不出这是个人。 因为除了脚,她上身全是黑乎乎的,各种污泥被抹在身上。 连最基本遮羞的衣衫,都没有。 林雪薇高烧许久,这会已经意识不清。 这两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漫长的两天。 比她在疯人院还要恐怖,令人胆寒的两天。 这里没有衣冠楚楚的人,只有想要宣泄的畜生! 那个男人对她真是太狠了。 表面上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她丢到金兰后巷。 她完全可以自己离开。 但是她喝过自制‘饮料’的身体,急需纾解,根本没法离开。 开始的男人是她自愿的。 她心底躁动,空虚,根本顾不得其他。 下了车就扯着个过路的男人进入了后巷。 一个不够,她就找了两个,三个 再到后面,她疯狂的行径被人说出去,就没法阻止更多寻欢的男人。 他们把她当成一块破抹布,连衣服都不给她穿。 只有急不可耐和永无止境。 她感觉自己被撕扯到烂了! 后面,她稍微清醒些,躲到这垃圾桶边,涂满污泥的身体完美地隐藏在垃圾桶旁。 盖着垃圾,睡了一整天,她还是毫无精神,晕晕沉沉。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撑不过去了。 就算出去,无法补救的创伤,让她觉得自己也不像是活着。 这时,突然一阵淅淅沥沥的水流滴到脸上。 口渴到冒烟的林雪薇像是见到了甘泉,张大嘴巴贪婪地喝着。 但她发现,这水是热的,还很难闻。 林雪薇感觉到不对劲,但身体极度需要水分,让她不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甘露’。 突然,她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从黑暗的角落滚到昏黄的路灯下。 一个脏兮兮的男人狂放笑起来,对着同伴道:“妈的,我以为是一条狗在这喝老子的尿,没想到竟他妈是个人!” 林雪薇当即脸色巨变。 她竟然喝了这个脏男人的 瞬间—— “呃呃呃” 林雪薇粗嘎的声音不停吐起来。 但水分早就被锁进体内,什么都吐不出来。 “嘭!” 她又被男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啊啊” 林雪薇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 脏兮兮的男人怒骂道:“是你他妈自己跟狗一样在这喝,现在倒嫌弃起老子来了。” 他招呼同伴,“你还有没有水放了,给这个贱人灌满。” 同伴婬笑着,不停点头,“有,有有有” 稀里哗啦的水声响起。 冲刷干净了林雪薇那张脸。 脏兮兮的男人像是发现新大陆,嘿嘿笑道:“没想到还是个长得不错的” 林雪薇的脸可是花了数百万保养的。 就算被惨无人道地折磨了两天,皮肤还保持着水灵灵嫩汪汪的状态。 脏兮兮的男人目露邪光,冲同伴道,“有没有水了,给她那冲冲” “没水了,但是有” 男人扬了扬手里的酒瓶,两人相视一笑。 林雪薇看清他们的意图,面露惊惧,连滚带爬。 “别碰我!别碰我!” 她尖叫着在地上挪动想逃跑,却被人一把扯住头发。 旋即,啪一声! 重重的一巴掌扇在林雪薇脸上。 她一张脸瞬间麻木,脑子嗡嗡直响。 紧接着,又是左右开弓,啪啪扇了好几十下,男人才罢手。 随后,像丢死狗一样,把林雪薇丢在地上。 “妈的,还敢不老实!” 另一个催促道:“快点,我那边还约了妹子,速速弄完” 两人有默契,同时扑向这个女人。 “啊啊啊——” 整个后巷都是林雪薇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男人听得烦,直接将脚上的臭袜子脱下来,塞进林雪薇嘴里。 “闭嘴!贱、货!来这不就图这个!装什么玩意!” “呜呜呜” 林雪薇撕心裂肺的吼叫被脏袜子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半小时不到。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从阴影里走掉。 边走还边听他们讨论。 “烂东西,不知道搞了多少个了” “有点恶心,不会有病” “幸好‘带’了” 林雪薇像一滩烂泥,与周围的垃圾融为一体。 一双鞋走到她面前。 黑衣人微微皱眉,转头看向身后的头。 “这女人还能行吗” 身后的黑西装男人微微蹲下,打量了下她的瞳孔,冷漠道:“染病了。” 这里除了脏病没别的病了。 “那救还是不救?”黑衣人问。 西装男人说:“救,小姐下的命令,死的也要给她救活,给她弄点救命‘药’” “好。” 保镖训练有素的掏出一支针管注射进女人体内。 随后,西装男吩咐,“把她拖到别的地方,扔了。” 走之前,他吩咐,“那药给她几支。” 这剂量,撑个十天半月没问题。 之后,就不是他要管的事了。 第355章 追老婆还要什么脸 温颖出了病房后,恰巧撞上来探望傅司宴的文绮。 本来傅司宴受伤这个事,谁都没说。 后来温颖在医院撞见周牧后,瞒不住就说是遇到了小混混。 温颖把这事告诉文绮,文绮立马就过来了。 她手里也拎着食盒,看到温颖后,她忙问,“小颖,司宴他怎么样了?” 温颖面色如常,轻扶着文绮的手臂,安慰道:“文妈你别担心,司宴他很好。” 文绮摆了摆手里的食盒,说:“我想去看看他。” 她这是在问温颖意见。 自打五年前傅司宴差点溺死在河里那一次后,文绮对傅司宴的不放心较以往更甚。 除了守着他的时间以外,她各种吃斋念佛保佑儿子平安。 人也变得神经叨叨,有些神经质。 几年里,她惶惶不安时,一直都是温颖安慰她。 陪她抄经,拜佛,看各种大师。 她最相信的就是温颖,也从未怀疑过温颖的话。 再加上明溪离世的事,她劝慰傅司宴看开些时,说了些不好听的话,遭到傅司宴的抵触。 母子情分便淡了许多。 她更是只能通过温颖的渠道去关爱儿子。 温颖笑了笑,接过食盒,说:“司宴刚吃过我带的餐,今晚是吃不下了,不过我还饿着呢,文妈您这个就当便宜我。” 文绮点点头,心里感激温颖的解围。 不然带过去傅司宴不吃,她心里也难过。 温颖又说,“文妈你明天做好就直接拿给我,我带过来给司宴。” 文绮笑着说:“好的。” 随后,温颖挽着文绮的手弯,笑着道:“司宴他睡了,这会您也看不着,我陪您走走。” 文绮有些奇怪,“你不用陪司宴吗?” 温颖笑眯眯的,脸上没有一丝异色,说:“等消完食,我再回来陪司宴。” 文绮见两人和睦,心里也舒坦,笑着点头。 “那就麻烦你陪文妈走走。” “文妈,你真是的。” 温颖撒着娇,亲昵道:“都是一家人,以后您别跟我这么客气。” 文绮摸了摸温颖的手,感慨道:“是啊,有你照顾司宴,我很放心。” 温颖趁机道:“文妈,发布会的事,我想提前些,司宴总是多灾多难的,我有些不放心。” 这话,尤其是后面这句意味深长。 文绮面色凝重,想到之前山上大师说傅司宴今年会有两次劫难,需要喜事化解的话。 她点头,说:“小颖,你安排就行。” 病房里。 明溪刚刚没觉得,事后才觉得脚难受,站立不安。 她看向傅司宴,说:“我得回家了。” “你先过来。”男人靠着床枕,他的伤不宜久坐,只能侧靠着。 “干嘛?”明溪看了他眼,警惕着不过去。 傅司宴打量她一秒,懒得同她多说,直接说,“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抱你过来。” 明溪嘲笑两声,“你还能抱人” 话还没说完,男人挺拔的身躯就已经来到面前,微一弯腰,用没伤到的左手将她抱起。 “啊!” 明溪吓得惊呼一声,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抱得紧紧的。 “傅司宴,你疯啦。” 身上还有伤,这么不顾及。 还好床很近,不过几秒的功夫,明溪已经稳稳坐到床上。 明溪捂着胸口,一脸惊慌,“傅司宴,你到底要干嘛?” 男人不说话,直接动手脱她的鞋子。 他不适宜蹲着,坐在床上,把她一条腿抬高,架在自己腿上。 明溪一下后仰倒在床上,整个人都被男人掌控在手心的感觉。 她惊慌失措,就想拿脚踹他,“你再脱我喊人了” “别乱动。” 脚腕一下被男人捏紧。 “唔” 明溪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刚刚还热热涨涨很难受的脚面一阵冰凉,不由得改了声调。 傅司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的冰块。 这会放在她的脚面上轻轻揉弄。 明溪的脚保养得很好,嫩嫩的,白白的,如月色浸透下的美玉。 这会上面脚趾头的部分被热汤烫得红了一片,还有些肿。 傅司宴眸色冷了冷,低着头,神色专注拿冰块给她冰敷。 嫩嫩的小脚丫被男人握在手里,明溪不由得脸颊发烫。 她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 “你当谁都像你这么粗心?” 傅司宴刚刚就注意到,所以才没有跟温颖多说让她进来。 正好病房里就有活血化瘀的药,冰块也是一应俱全。 他揉了一会,拿出药给她上药前,还生气地按了按。 “这么严重都不知道叫疼,看来是真不疼。” 其实明溪穿了袜子的,不过她脚上的肉太嫩了。 看起来比较严重,这会冰敷后,她感觉好多了。 但男人按的那里正是她的每感点 瞬间,她变了脸色。 “唔,你别碰那” 傅司宴眉心蹙紧,“疼?” 他只是嘴上说得重,手根本不下重。 见明溪反应大,还疑惑地看了看,也没红。 明溪脸热热的,有点不好意思,“是痒。” 傅司宴眯起眼睛,刚刚因为心疼她,没心思往旁的地方想。 这会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瞬间想到了什么。 随即,他喉咙里溢出性感的一声笑,一本正经告诉她,“是心里痒。” “什么?”明溪有些没明白。 男人眼底欲色浮现,低哑道:“你以前一被弄这里就会然后央求我,跟我求饶。” “” 明溪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下爆红,羞恼道:“你瞎说什么?” 傅司宴眼眸浸着笑,意味深长道:“没瞎说,特殊时期很好‘用’,不止是脚还有” 傅司宴靠着她耳边,说了几个部位。 明溪满脸羞红,扬着声骂他,“你变态啊!” “嗯。” 傅司宴答应得毫不别扭,手里还握着她的小脚,声音慵懒恣意道:“只有见到你才会变态。” 不否认,他今天心情很好。 所以一直逗她。 因为她那句“什么男朋友” 直接心情好到连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他把她小脚放到架子上晾着药膏。 然后净了净手,顺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声线勾人地问: “你要不要看看我变态的样子?” 明溪:“” 她真的惊呆了。 微张着嘴,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有人以‘变态’为荣啊。 这男人的表情就差把‘我变态我骄傲’几个字光荣地刻在脑门上了。 明溪扭开头,驱散脸上的热度,“我才不想看,你不要离我那么近。” “真不要?” 傅司宴狭长的眼尾溢着笑,“你以前可是很喜欢的” 明溪听完连脚趾头都红了。 有毒。 这个男人。 “你离我远点,”明溪翻了个白眼,“你一个有未婚妻的人,不检点。” 傅司宴微微用力拉了下她,“胡说什么,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没有未婚妻,从头到尾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他竖起手指,认真道:“我发誓。” 傅司宴眼神坚定,确实不像撒谎的样子。 倒是温颖刚刚撒谎信口拈来的模样,像极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明溪抿着唇,没吱声。 就算他没有未婚妻,好像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傅司宴见她沉思的模样,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危险,“我第一次可是给你了,别想不认账。” 瞬间,明溪脸红得跟熟透的番茄一样。 “你好不要脸。” 傅司宴不反驳,淡淡地笑。 真是,追老婆还要什么脸。 脸能让他抱上老婆吗? 明溪疑惑道:“难道我跟你在一起时,不是第一次吗?” 她觉得自己挺保守的,跟傅司宴结婚那会年纪也还小,应该不会有别的男人。 “是。”男人点头。 “那不就扯平了,我还要认什么帐。” 傅司宴回忆了下,“第一次,我憋得很辛苦,就做了两次就草草收场了,不过第二晚没控制好,次数有点多,你有一个星期走路都不利索,后来我就知道了,每晚都控制在四次以内” 明溪瞪大眼,看男人一副回忆录的表情,还在继续往下说。 每晚四次以内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她满脸胀红,气急败坏地捂住男人的嘴。 “别说了!不许再说了!” 傅司宴见再逗下去,明溪就要脑供血不足的模样,收住了声。 他把她手握住,眼眸微深,问:“不说可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总是觉得温颖是我未婚妻?” 明溪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在这个问题上绕不过去了。 她干脆道:“去游乐园那次,因为呦呦想见你,所以我给你打了电话,是温颖接的,她亲口告诉我不要打扰别人的未婚夫。” 这话让傅司宴眼眸深冷。 他没想到温颖敢阳奉阴违到这种地步。 连接他电话的事,都敢做! 不过那次明溪竟然给他打了电话,这事让他笑意都荡漾在脸上。 想到呦呦,傅司宴笑意更深。 从心底,他早已把呦呦当成自己的女儿。 上次没能同行的遗憾,下次一定要好好补偿呦呦。 “对不起。” 傅司宴拉紧她的手,认真道歉:“我不应该让别的人能接触到我的手机,这事都怪我。” 他微微垂眸,“手机的事,我认罪认罚,但温颖绝对不是我未婚妻,我跟她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任何龌蹉。” 明溪被男人认真解释的态度惊讶到。 默默觉得接电话这事,好像真的不能都怪他一个人。 傅司宴又说,“不过,我后来跟你解释了,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如果能早点知道温颖的心思,他早就开始解决温颖的事了。 怪只怪他接触的女人不多,没有识破温颖的伪装。 毕竟她装得十年如一日,对他也从未有出格的地方。 甚至在知道他不爱女人越线后,便和他保持距离,十分守规矩。 明溪解释说:“我哥给我看了很多你们成双成对的报道。” 傅司宴哭笑不得。 真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舅子。 成年旧报都能给你挖出来。 “那都是以前那会你离开时,我没有问公司的事,我妈和她们自以为是搞出来的,后面我已经让人都撤销了。” 他捏了捏她的嘴巴,说:“你等着,三天后我还会让法务部出声明,澄清温傅两家除了合作,没有任何其他不该有的关系。” 明溪听着男人认真解释的声音,心底一暖。 但转瞬,又觉得不合适。 她还记着哥哥的话,不能轻易沦陷,更不能轻易心动。 她冷着小脸,声音紧绷道:“我等着做什么,这都是你跟温小姐要解决的事,跟我都没关系。” 傅司宴听不得这般疏离的话,长臂一伸就将人圈到怀里。 “怎么没关系?” 他搂得紧紧地,让两人贴得很近,“你是我老婆,我们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男人的声音暗哑动听,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 明溪脸蓦地发红,推了推他,想要从他怀里逃离。 “什么老婆,我们已经离婚了。” 傅司宴手臂收得很紧,沉沉道:“离婚了你在我心里也是我老婆,我没有换老婆的打算。” “可是,可是” 明溪想着拒绝的话,想了半晌道:“我有想要交往的人了。” 瞬时,傅司宴眼眸沉了。 知道她这是又要搬出裴行之那个挡箭牌。 虽然推测出她们没有交往,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吃醋。 男人俊脸浮着薄薄的一层冰,漆黑的眸锁着她,“别说是想要交往,就算是正在交往我也不在乎!” 他的语气充满侵略性,丝毫不让。 明溪以为这个霸道的男人又要威胁她,秀气的眉皱了皱。 谁料,傅司宴看她皱眉,话锋一转,“大不了我给你当男小三,给呦呦当小爸。” “什么?”明溪瞪大眼,以为自己幻听了。 傅司宴怎么也不好意思再说一遍了。 要不是怕她生气,他怎么会这么说。 他假意清清喉咙,“没听到就算了。” 明溪怎么没听到,听得清清楚楚的。 回味过来,没忍住笑得前俯后仰,还咳嗽起来。 “咳咳咳——” 傅司宴面色难看,伸手给她顺背,“有这么好笑?” “你要当男小三?呦呦的小爸?” 明溪无视男人难看的脸色,无情地嘲笑他。 门突然哗啦一声,被人推开。 第356章 怎么补偿我? 进来的是周牧。 刚进门正好听到傅司宴那句‘小三’名言,忍不住低头偷笑。 在刚刚煮汤时,周牧就发现了乔装打扮的小护士是夫人,所以这会也不觉得惊讶。 瞬时,傅司宴更觉得脸上无光。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不悦道:“干什么?” 周牧连忙说:“汤,我给您拎来了。” 他刚刚见明溪的汤洒了,便将剩下的装进保温壶拎进来。 心里还想着总裁念叨着要喝汤,幸亏还剩很多。 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这么精彩的对话。 周牧默默把汤盛好,端到傅司宴跟前,放稳。 回头时,注意到明溪没有穿袜子的小脚。 他还没见过女人的脚生得这般好看。 脚趾头跟蚌壳里的珍珠似的,个个珠圆玉润,饱满可爱。 一时失神便多看了两眼。 “咳——” 一声不太高兴的咳嗽声惊醒了他。 傅司宴眼眸发凉,盯着周牧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眼睛扣下来。 周牧吓一跳头一缩,低头就准备出去。 谁料,傅司宴端起汤后,又放下,对周牧说:“剩下的你喝掉。” 周牧:“” 傅总可真是个大好人。 他刚刚在一旁看着时,就觉得可馋了。 以前他曾尝过夫人的手艺,特别好。 明溪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看着周牧开开心心拎着保温壶退出去。 心里祈祷着,周牧千万别喝。 傅司宴看着奶白色的汤,问:“你熬的?” “嗯,”明溪有些心虚,嘟囔道:“辛辛苦苦熬的,手指都差点烫到。” 傅司宴笑了笑,声音清冷却柔和:“是挺辛苦的。” 说着,就端起碗来。 明溪看了看自己脚趾上的药,是男人亲自抹上去的。 他细致周到关心她。 那她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 见男人端起要喝,她伸手阻止,“你还是别喝了。” 话音刚落,傅司宴已经一仰头喝了下去。 明溪看着他放下的碗,一滴都不剩。 顿时,傻眼了。 那汤出锅后,她放了整整一瓶的白胡椒,不仅呛人,应该也不好喝。 “你没事。” 明溪盯着他的脸,观察他有没有不适。 见男人蹙着眉头不说话,明溪有些急了。 “我不是让你别喝吗?” 她光着脚就要下去给他倒水,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轻易就拉到胸前。 “挺好的。”他说。 “啊?” 屏息静气半响,明溪只能发出一个语气助词。 她记得清清楚楚是一整瓶的白胡椒。 怎么可能还好? 傅司宴淡声道:“尝尝?” “什么?” 明溪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刚想问,傅司宴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前一带,薄唇堵了上来。 瞬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大手掌控着她,薄唇吸吮着她小嘴里的甘甜,舌头在她嘴巴里肆意妄为。 这个吻甜蜜里带着辛辣,格外刺激人的神经。 明溪瞪圆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连反抗都忘了。 所有的思绪都像被男人热烈的吻给吸走了。 脑子里无数画面闪现,好像她们曾经比这更激烈 她脸涨红一片。 原来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她被他调弄得也太放得开了 傅司宴无所顾忌地吮吻着想念已久的唇瓣,呼吸里贪念着那抹熟悉好闻的发香。 “唔” 明溪反应过来,出声反抗,结果哼出来的声音像是申吟,更是惹人兴致高涨。 傅司宴的手跟铁钳似的,压得她无法动弹,别提挣脱了。 男人一开始只是存着想惩罚她的心思。 他鼻子灵,对胡椒粉特别敏感,小东西放了应该不止是很多,估计得放了有一瓶。 但当吻落下,脑海里汹涌澎湃的情感根本阻拦不住。 他想就这么吻下去,吻到天荒地老。 “嘭——” 门再次被推开。 喉咙冒烟的周牧是来提醒总裁汤不要喝了。 里面夫人可能没注意放多了白胡椒。 但他喝了一大口,那也不像放多了。 像是一瓶都撒进去了。 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两人忘我的拥吻。 他张大嘴巴,啊啊了几声,像是丧失了说话功能,什么都没啊出来。 傅司宴眼眸深冷,拿起床头的外套把明溪凌乱的香肩裹得严严实实。 “还站那看什么?” 男人皱起眉,看向今天表现极度不伶俐的周牧。 周牧腿下像生根一样,他倒是想走但是—— “总裁,你的脖子” 他颤着声提醒。 明溪抬眸看过去,这才发现男人的脖子红得不像话,像是急性过敏的症状。 她吓了一跳,连忙问:“你对胡椒过敏?” 傅司宴也感觉到不适,脖子有点痒。 周牧在一旁急道:“总裁不仅胡椒过敏,花椒类的调味料都过敏。” 不然他才不会扰人好事,冒着被辞退的风险来提醒。 明溪有些无措,看着男人脖颈泛红,心底升起浓浓的愧疚,眼眶不自觉红了。 “我不知道是我放的胡椒还放了很多” 傅司宴反倒无事人一样,安慰她,“没事,别担心。” 幸好人就在医院。 医生很快安排了输液治疗。 两个小时后。 男人的红疹已经看起来好多了。 医生不忘叮嘱一句,“患者自己的过敏史不知道吗?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一定要记牢,不要小瞧过敏,万一救治不及时也是会出人命的。” 明溪在一旁低下头。 心里万分愧疚,她是真的不知道。 不然绝不会用这种方式作弄他。 等医生走后,傅司宴看着垂头看脚趾的明溪唇角笑意渐深。 小女人知道不好意思。 也不枉他白白受罪。 没等傅司宴开口,明溪诚恳道歉:“对不起。” 傅司宴眸底闪过一抹戏谑的笑,缓缓道:“近点,我听不见。” “” 明溪靠近几步,看着他说:“对不起,是我故意放的。” 话音刚落就被他手臂一扯,人已经轻松坐在床上。 傅司宴直接查看她的脚。 没肿,还好,说明没伤到里面。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不想她愧疚,告诉她,“知道,我也是故意喝的。” “什么?”明溪满脸震惊和不解,“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喝?” 傅司宴一本正经道:“不让你作弄一回,怎么让你舒畅。” 明溪被他的逻辑打倒。 傅司宴掐了下她的腰,道:“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受到的伤害?” 第357章 不许撒谎 明溪就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好心,果然秋后算账来了。 她撇撇嘴,不自在动了动腰,问:“你想要怎样?” 傅司宴笑道:“我想怎样就怎样?” “如果是那种事” 明溪声音渐次小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笼统带过。 “那事肯定不行。” 傅司宴侧头对上她的目光,笑了声:“什么事?” “” 明溪耳朵一热,“你讨厌。” 心里明明跟个明镜似的,偏一直问。 傅司宴不逗她了,捏了捏她的耳垂,“你得照顾我。” 他想跟她在一起,多一秒是一秒。 “就这个?” 明溪有点不相信。 傅司宴竟然没有趁机提过分的要求。 都有点不太像他的作风了。 “嫌简单?” 傅司宴没想到自己试着改变不逼着明溪,她自己都不习惯。 顿时,他抿唇低笑:“当然,你想要‘身体力行’做些什么,我也欣然接受。” 男人故意把身体力行四个字咬得很重,明溪小脸又白又红。 “你想的美。” 她甩手欲下床,却被傅司宴拽住,搂紧了细腰。 “今晚不许走了。” 男人习惯性的命令语气。 他其实是担心她的脚。 虽然看上去没多大大碍,但塞进鞋子里捂着总归不好。 不如让她在这休息一晚。 “不要。” 明溪有些抗拒,想到刚刚那个缠缠绵绵的吻,脸又红了。 傅司宴无声扬了下唇角,“你看我这样,还能把你怎么样,嗯?” 一想到男人目前所受到的伤,自己占了大部分责任。 明溪气势就弱了几分,她咽了咽喉咙,“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傅司宴拒绝了她的可是,手臂微微一紧,将她锁在怀里。 “需要我给你哥打电话请假么?” 男人眉宇一挑,语气危险道:“告诉他,他妹妹在陪他的肇事受害人?” “你不会还要追究我哥哥的责任。” 明溪瞪大眼,警告他:“你不许!” 傅司宴漆黑的眸凝着她,“你倒是会拿捏我。” 明溪语气软了几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哥他很少打架,要不是因为紧张我,他也不会这么冲动,你别怪他行不行?” “打架?” 傅司宴见明溪一个劲维护她哥,心里醋意大涨。 眼眸发暗,提醒她,“那不是打架,是他单方揍我。” 如果上官景羡不是她哥,这会怕是早就躺在医院icu了。 傅司宴心里堵着一口气,低声道:“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欺负我。” 话里明显带着怨气,情绪也有些低落。 他的情绪像是传染给了明溪。 她心里竟然有点疼,像是心疼这个男人 这事,确实是上官景羡做得不对,自己也有责任。 她存了几分哄他的心思,看着他声音软软的,“我为我哥的鲁莽跟你道歉,对不起,好不好?” 傅司宴心里还存着火气,不是因为被打。 而是她不分青红皂白护短的态度,让他很吃醋,也很受伤。 他冷冷哼了声,“如果被打的是他,你不知道要怎么跟我拼命,到我这就轻描淡写一句道歉” 他还没说完,明溪突然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唇轻轻印上去。 学着他的模样,亲了亲他的薄唇。 随后,抬眸,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净漂亮。 “能不能接受我的道歉” 她声音很软,脸都红透了,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 傅司宴没说话,表情一度是僵硬的。 心底的狂喜,已然惊涛骇浪。 还有什么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上官景羡这一顿揍得极好。 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显出几分捉摸不透的凌厉。 明溪心里滞了一下,以为他还是没消气。 她感到气馁,手掌也有些僵硬,往后缩的时候,被男人一把反握住。 “是你亲我的!” 男人紧紧凝着她,没头没尾突然说一句。 明溪没听懂:“什么?” 傅司宴眼眸深邃,情愫涌动,语气加重道:“是你主动亲我的!” 明溪小脸俏红。 她不知道吗? 还连说两遍。 她不要脸的吗! 她有些羞恼,“你——” “唔” 男人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掌控着她的后颈,用力吮住娇美的唇瓣。 加深了刚刚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明溪所有的话都被男人的薄唇强势压下去,不给她任何抵抗的机会。 傅司宴长臂环搂着她,右手捏住一团绵软,长舌勾缠,引导着她去熟悉他。 明溪感觉整个人都被清冽的气息浸染。 男人的亲昵强势又霸道,渐渐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紧闭着双眼,想要说话,喉咙却抑制不住的轻哼出声。 娇娇软软的语气,让男人差点控制不住,低头啃咬了下她的肩胛骨。 “唔” 明溪猛地受激,勾直了腿,脚趾头蜷缩着,差点被刺激得哭出来。 她觉得自己被男人勾引得有点浪荡 傅司宴停了下来,低眸深深看着她。 那眼神赤果果的,让明溪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服,害羞得伸手想去捂自己的脸。 男人没让她得逞,挟制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明溪眼眸低垂盯着男人胸前的纽扣,心底小鹿乱撞,像是要失控。 傅司宴眸色深深,抬起她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 明溪躲不开,黑白分明的眸子撞进男人深邃的潭底,像是马上就要被吸进去。 男人俊脸唇线上扬,声音低哑问:“想要吗?” 一句话,明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掉。 她眼睛又开始飘忽,抿了抿唇,刚要说话,脸又被掰回来。 傅司宴眼睛眯起来,手指勾着她的下颌,“不许撒谎。” 第358章 不仅仅是想要她,更想要她陪着他 明溪脸红得不行。 整个人都被一种无措的羞耻感笼罩着。 为自己刚刚控制不住的嘤咛所懊悔。 她红着脸否认,“不想” 见她满脸娇羞,傅司宴轻声低笑。 “我不信。” 他咬着她耳朵,低哑道:“是不是差点把你咬到了” 亲密过无数次,他太熟悉她舒服时的样子。 刚刚很明显就是小到了一把。 明溪脸唰一下红透,坚决不认,逞强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再咬一下不就知道了?” “不要。”明溪脖子使劲往下缩,想把脸藏起来。 奈何整张床都是男人的范围,根本无处可藏。 傅司宴是个正常男人,却禁慾了整整五年。 前面是他心如止水,根本没有那种心思,只要一想到明溪不知所踪,心就痛得像要裂开。 那时候他的心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煎熬。 可如今不一样。 自打她回来后,活生生,水灵灵站在自己跟前。 慾望之门一打开,便关不上。 特别是想起两人鱼水时,那蚀骨销魂的滋味,很难不沦陷。 情慾来袭让每一夜都变得无比难熬。 此刻,一个吻就足以撩拨起他忍了五年疯狂的慾。 想要把她揉碎进身体里的感觉,也变得从未有过的强烈。 傅司宴欺了上来,低声诱哄,“溪溪,我们,做好不好?会很舒服” 如此露骨的话让明溪涨红了脸。 她用手推他,一脸紧张,“你你,我我,不行” “溪溪,我都五年没做了真的不行吗?” 男人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很难受。 明溪身子一震,听得出他忍得很痛苦,但是 她飞快地摇头,说:“我不行” 这个男人现在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 虽然两人有过比陌生人亲密的关系,亲也亲过好多次,可她还是越不过去那道坎 傅司宴没再更进一步,哑着声道:“你不想,我们就不做。” “那你要怎么解决?” 问完,明溪脸红得不行。 刚刚她差点碰到,实在是有点太没法不碰到 傅司宴痛苦减轻几分,咽了下喉咙,“心疼我?” 男人喉结滚动时,一颗隐忍的汗顺着俊挺的轮廓滴下来。 竟然莫名的性感。 明溪脸一红,别过去不看他。 傅司宴眼眸漆黑沉淀,嗓音磁沉:“那就帮我” 明溪心跳如雷鼓,想想就觉得难以掌握,下意识把手往后缩。 “我帮不了你” 傅司宴看她暗戳戳的小动作,哑然失笑:“不要你动手。” 小心思被赤条条点破,明溪小脸瞬时红透。 傅司宴说:“把脸转过来,我看着你。” 他伸手慢条斯理的捻开两颗衣服扣子,躲藏在衣服下的紧致肌肉被勾勒出分明的线条,俨然绘成一幅令人旖旎的画面。 明溪脸发红发烫,根本不敢看。 傅司宴察觉到她的躲闪,骨感分明的手指捻着她的下巴,哑声说:“乖,看着我。” 夜深阑静,粗重的呼吸从男人嗓子里漾出来。 他下颚绷紧,有汗从额角滑落,汇聚至下巴,眸色专注而黑沉,非常性感。 四目相对,明溪像是被吸进去,置身其中。 心里无数头小鹿在乱撞,难受得要命。 她无比后悔 刚刚就不该问他要怎么解决这句话。 “” 时间持续了很久。 这个男人的耐力简直好到恐怖。 微眯着眼看着她时,画面感慾到爆炸。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男人的喘息声竟然这么性感 一喘一息间,带动的呼吸频率,无比色气。 明溪像是看了一场声色鲜活的单人秀,整个人从耳朵红到脚趾头。 过分的是,她还要扶着这个男人去浴室清洗 一圈下来,明溪生气了。 “我也算是帮了你那上次你录我那个录音得给我删掉。” 傅司宴性感哼了声,“你挺会挑时间。” 这会身心舒畅,就是要他的命也没有不给的道理。 见录音被删掉,明溪长舒一口气,靠在床上的姿态放松许多。 她随手把耳廓的头发撩过去,露出瓷白细腻的脖颈,傅司宴喉结滚了滚,身体近了几分。 感受到他的靠近,明溪身子顿时僵住。 “你又想干嘛” 明溪往旁边靠了靠,气势汹汹警告道:“你再这样,我走了。” 话落,一个吻落下来。 很轻很温柔。 明溪刚想躲开,男人已然松开了她。 漆黑深邃的眼眸凝着她,喉咙哑到了极致。 “帮你好不好?” 傅司宴很了解她身体的点在哪,以前做了那么多次,早就摸索得熟透了。 要不了几分钟,他就能让她上一个小飞车 明溪脸烫得不行,“不要,我不要!我要睡了” 说着,她抱着被子禁止男人越过划分好的三八线。 傅司宴笑了笑,都随她。 旁边睡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明溪突然就睡不着了。 听到均匀的呼吸时,她偷偷睁眼。 目光落在男人那张精雕玉琢的俊脸上。 床角夜灯错落出男人的轮廓,五官立体,眉目俊挺。 好看是真的好看。 就是脾气太过霸道,占有欲也过于强烈。 还有生气的时候,眉眼俱冷,一双漆眸很让人有侵略感。 明溪有时候觉得他挺难懂的。 说他脾气不好,他偏偏能忍受自己每一次的作弄。 还很听自己的话,随口一句都能记在心上。 但说他脾气好也不尽然。 只要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有接触,他就会很凶。 关于以前的记忆,她全都没有了。 偶尔闪现的片段,也不能窥见全貌。 她对这个男人所有的印象,都是从遇到他才开始。 现在的记忆里,他什么都依着自己,被自己捉弄了也不生气,甚至因她受伤都会选择自己忍着 种种种种,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温水中的青蛙。 被慢慢煮着,心也开始慢慢松动 总而言之,这都不是好迹象。 明溪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陷入这场温柔陷阱里。 她还是应该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想了会事,明溪终于支撑不住困顿,缓缓阖目睡着了。 等听到浅浅均匀呼吸时,傅司宴才睁开眼。 想让她安心在这休息,所以他才装睡。 他把人儿往怀里带了带,薄薄的空调被往上拉了拉。 只露出一张软软的小脸,皮肤发着莹润的光,如雪般细白。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软乎乎的脸颊,眸底是溢出的爱恋。 他确定,自己不仅仅是想要她,更想要她陪着他 日出日落,共度余生。 苏念下午陪同领导出席商谈会。 在电梯口偶遇了出席另一场会议的陆景行。 男人被众人簇拥着,一身黑衣黑裤,干净利落的板寸,五官俊挺,出类拔萃。 在熙攘人群中分外显眼。 进电梯转身的那刻,陆景行看到了一身职业包臀裙的苏念,目光顿住。 第359章 要怎么跪? 陆景行眸色冷冽中带着浓浓的侵略感。 两人对视几秒,苏念不动声色转开眼眸。 同行保镖拦住了她,一脸疏淡:“这里不进人了,等下一班。” 苏念依言,拿着文件静立。 电梯门关上那刻,陆景行骨节分明的手指卡住门,眼眸黑沉:“进来。” 一看是陆总认识的人,保镖识相的让开。 苏念并不想进去,淡声道:“不用了,谢谢。” 陆景行站着不动,一只脚卡着电梯不放,大有就这么耗着的意思。 周围已经有人在看。 不远处就有苏念的同事。 她捱不过,往前一步,疏离道:“那就谢谢了。” 苏念往前,陆景行却没退,脚还卡着电梯,像是故意没动。 差一点点,苏念就撞上他的胸膛,幸好及时止住。 两人目光对垒,苏念眼神直视,犀利,不避。 陆景行近距离的低头瞧着她,目光极深,片刻后,微一侧身。 本就不大的电梯,四个面被四个保镖占据了,苏念只能站在陆景行身后的位置。 电梯门关闭,陆景行往后退了一步,气息侵袭。 苏念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因为是出席重要合作,苏念穿的包臀裙是长开叉的款式。 陆景行双手插袋,视线略微垂着,透过镜面打量她的穿着。 苏念身材好,一如从前。 同样的白衬衫穿在别人身上是工作服,到她身上就是勾魂利器。 哪怕是略大一号的尺寸,胸那里也是绷得紧紧的,细带高跟配上一双笔直皙白的大长腿,很难让男人不动欲。 陆景行也一样,眼底的欲色,没有丝毫遮掩,直白赤露。 随后,他目视前方,淡声道:“信息,没看见么?” 今天他给她发了信息,问她在干嘛。 苏念笑了笑:“没看到。” 看到了她也不会回,只当是垃圾短信。 男人不置可否扯了下唇,没有废话。 下一秒,灼热的手掌覆上她的臀,微微摩挲了下,掏出她兜里的手机。 整个过程,做得熟练又自然,仿佛刚刚摸到的不是女人的臀,而是电梯扶手。 “你!”苏念想出口骂他,又碍于人多,抿住唇。 陆景行轻笑一声,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我看看,是不是坏了。” “还给我。” 苏念伸手去夺,语气恶狠狠的,很明显动了怒。 陆景行抬高手,苏念扑了个空,手腕还被男人轻而易举抓在掌心,往胸膛跟前一拉。 他眼眸微微眯着,冷道:“怎么,手机里有秘密?” 苏念被迫贴在他身上,手心有汗,心也紧紧扣着。 她早上刚收到一张阿姨发来的烁烁玩耍的照片,一时没舍得删。 这会就存在相册里。 她表情不变,语气微冷,“有没有也不关你事,你没权利看我手机。” 陆景行是看她刻意的疏离,觉得气不顺,才没话找话拿她手机。 现在见苏念这样紧张,心中跟着生疑。 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问:“什么秘密值得你这么紧张?” 苏念挣了下手,挣不开,知道硬来没用。 论力气,她跟陆景行比,就是两个极端,毫无可比性。 对付这男人,得智取。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里面有跟男人做的视频,不太适合在公众场合播放。” 话一出,气氛瞬间降至零下。 电梯里的保镖们,大气都不敢喘。 陆景行掐着女人的腰,贴向自己,冷笑,“什么男人技术这么好,值得你反复回味?比我厉害么?” 两人的对话,一句比一句刺激。 但保镖们可不想听老大这么私密的话题,恨不得烂耳朵才好。 苏念眉梢微挑,嗤笑道:“牛廊店的,技术当然好,陆总想达到那种层次,还得找人多练习练习。” 这一句说完,电梯里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大家都安静得像不存在似的。 生怕喘一口气,就会被开除。 “叮——” 电梯门打开。 保镖们面面相窥,终有一人开口,小心翼翼问:“陆总,要、要下去吗?” “都滚!”陆景行怒吼一声,戾气深重。 保镖们慌不迭跑出去。 苏念被男人拽着,出不去,况且手机还在他手上。 电梯门再次合上。 陆景行一个反手就把人按在镜面上,生冷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语气压抑道:“既然不满意,那就现在练。” “我就不必了,跟你做,苦头吃得太多了,现在就只想享受。” 苏念呵呵笑,一脸绮丽继续道:“那里的小帅哥可都是跪着把我当女王伺候的,陆总你能吗?” 陆景行表情冷戾,散发出来的气息,极度骇人。 苏念一点都不觉得畏惧。 今天这场商谈会,来的都是商界大佬,其中还有方家的保守派。 方陆两家的商务往来坚若磐石,方家她打不进去,只能从陆景行这里下手。 激怒他,虽然危险,但却是最快的途径。 陆景行闹得再大一点才好,最好到人人避他如蛇蝎的地步。 下一次再有选择时,一个情绪不稳定的公司老总,总会让人在合作前,掂量几分。 阴沉半晌,就在苏念等着他暴走发飙时,却听男人暗哑道:“要怎么跪?” 第360章 新仇旧账一起算 苏念没想到陆景行会这么说,怔了怔。 男人神色认真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苏念表情难以言语,有几分好笑:“陆总,你知不知道现在女人都喜欢玩一手的,你这样不知道几手的男人就算是跪忝我——” 她伸手随意理了理陆景行面前的领带,嘲弄道:“我-都-看-不-上。” 陆景行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沦落到被一个女人这般羞辱。 如果是别人,早就被他丢出去,再以他疯狗般的行事路数,这人这辈子都别想在北城立足。 但因为面前的人是苏念,他像是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强迫自己压抑着怒气。 女人碧色的琉璃眸里明晃晃的嘲讽,在告诉他。 她只不过是把他从前给的羞辱,原原本本的还给他而已。 “苏念,我知道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陆景行眸色漆冷,辨不出喜怒,“想报复我换种方法,这种方式激怒不了我。” “陆总,你怎么这么自信我是要报复你?” 苏念趁男人无语凝噎时,抽回他手中的手机,唇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 “您如果真有兴趣看视频的话,我可以发给你看,反正陆总以前也拍过不是吗,不是还给你兄弟看了?” 她看着男人眸色一寸寸变冷,漫不经心问:“他们是不是都夸我身材不错?” 苏念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剐着陆景行的心 提醒着他以前的那些所作所为,多么的荒唐离谱,渣到极致。 “叮——” 电梯重新回落。 苏念懒得在说话,用力推开男人的手,就要出去。 错身时,手腕却被陆景行一把抓住。 他喉结滚了滚,哑声道:“以前都是我做错了,我会补偿你的。” 苏念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补偿” “陆总要怎么补偿?你是能厉害到让人死而复生,还是能让我忘掉那些创伤在心里留下的烙印?” 这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陆景行哑着声道:“你可以提我现在能做的事” “去死!”苏念冰冷的吐出两个字,“这就是你现在能做的。” 听到女人绝情的语调,陆景行心脏像是被一把尖刀插了进去。 狠狠地旋转,搅弄,痛到鲜血淋漓。 一向冷血无情的男人,也有了束手无策的时候。 他哑声道:“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既然陆总什么都不能,就别跟我说补偿!” 苏念狠狠一甩手,嗤笑道:“你该知道,在我心里最好的补偿就是你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这句话凌厉至极。 苏念眼里的憎恶赤果果,毫不掩饰。 直到她离开半刻,陆景行一张俊脸还是苍白的。 小钟找过来时,就看到他一个人面朝着墙,捂着胸口,面色痛苦地立着。 后面的保镖没有人敢上前劝一句。 以往陆景行的这种时候,很多。 思念成疾,难以抑制,就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器官疼痛。 这个症状,医院治不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这话,谁都懂,但却很难实现。 苏念出了电梯后,抬头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 她脑袋发涨,眼瞳昏沉。 后悔自己刚刚表现得太过明显,记恨和怨毒全都赤果果的。 她冲动了。 有的时候就是没有办法控制那股恨。 身体里像是住着一个随时会跑出来的怨灵,凄厉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让她回忆起从前的事 彻夜难眠,痛不欲生。 而她所有痛苦的根源,全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五年,整整五年。 她从刚开始的崩溃绝望到想死无数次,再到后面慢慢恢复如同平常人一样工作生活。 五年的跨度,可以改变很多人和很多事。 甚至她在别人眼里,也改变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脏从未愈合,早已腐烂发臭。 虽然活着,却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她吃大量的抗抑郁的药,努力治好自己,不是为了活着。 而是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再无遗憾死去。 走过拐角,前方明灯晃眼。 苏念咽下无用的眼泪,重新武装自己,变得无坚不摧。 不该只有她一个人彻夜难眠,痛不欲生 会议结束后,苏念陪同亚太领导参加了自助式晚宴。 她在亚太的直属上司是一位很有力量的女性姓樊,她致力繁荣,性格温和,给了苏念很多的帮助。 其实她在回国之前就已经辞职,不过樊女士在知晓她回国是有经营公司的打算时,开口邀请她以合作方一员参与进亚太的一个统筹项目里。 樊女士是为她考虑,在亚太这颗大树下拓展人脉,无疑比她自己摸爬滚打强得多。 苏念欣然接受。 毕竟她做公司是挂名,没用自己的名义,以防引起陆景行的警觉。 再有她也需要一个假的工作头衔来麻痹他,好暗度陈仓。 感激之余,以前的工作,比如参加晚宴做项目介绍一类,她都会主动帮樊女士去做。 晚宴进行到一半,樊女士身体不适提前离场,便由苏念作为代表继续留下跟合作方应酬。 到后半场,是晚宴的一个助兴活动,交流舞会。 有兴趣的跳跳舞,不跳舞的可以聊聊天。 这种场合,那些跟着父母进来的富家千金会对自己中意的男人主动出击。 毕竟能出席会议的大都身价不菲,其中未婚的钻石优质男很是抢手。 苏念端着酒杯站在角落,远远就瞧见一进来就吸引众多女人目光的陆景行。 男人身着剪裁精良的西装,领口微微敞着,露出精致分明的锁骨,不羁的姿态,与众不同,让人一眼就入目不忘。 周围不少名媛小姐,都在偷偷看他,很明显是很中意。 确实这个男人在外人眼里英俊,多金,吸引人。 并不是谁都像她那么倒霉,能看到他恶魔降临的一面。 可惜看中他的女人多,搭讪的却少,大部分人都被男人脸上的躁郁和不耐劝退。 莫名觉得万一搭讪失败,这男人肯定不会给好脸色。 苏念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瞧着,却被男人远远睇过来的视线攫住。 然后,男人大跨步就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顿时,苏念的好心情全都消失。 当即想走,以防在这男人再纠缠不休。 没想到男人还没走两步,就被一道纤丽的身影拦住,女孩长得端庄漂亮,不知道是哪家千金,勇气可嘉。 苏念见有人缠着他,也不着急,慢悠悠换到室外。 外面有自助有烧烤,竖了几架超级大风扇送清凉,很多人在外面畅聊。 手里的果酒不多了,苏念便去自助酒水区,请服务生再调。 这个果酒是用梅子调制的,酸酸甜甜还不伤人,很好喝。 她刚调好,端在手上准备过去找个座位。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一个人迎面撞了下。 一整杯酒大半洒在了苏念的裙子上,还有些则洒在对方的鞋子上。 “你撞到我了!” 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男人见苏念一声职场装束,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大声怒斥。 苏念眉心一皱,明明是男人眼瞎先撞的她,没想到还反咬一口。 她抬眸冷视,“是你撞我的。” “你个下等东西,狗眼瞎了——” 油腻老男人还没骂完,在看到苏念出众的容貌后,浑浊的眼睛一亮,陡然噤声。 “哎哟,还是个小美人呢” 老男人贪婪的眸子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说:“这么漂亮的美人犯什么错都能被原谅,不过,小美人儿,哥的腰被你撞疼了,你打算怎么赔偿啊” 油腻腻的语气加上头顶所剩不多的头发,怎么看怎么让人恶心。 苏念其实刚刚照面就已经认出这老男人是谁,仁心集团的赵总。 方家的长期合作供应商代表。 也是这次方家招标会,稳拔胜券的一方。 这次苏念挂名的公司也参加了方氏集团的招标,居于仁心集团下面的位置。 也就是说,只要排除了赵总,机会就会落到她头上。 不过在几年前,两人也是见过面的,这个赵总好像是没想起来。 苏念漂亮的眸色闪过一抹寒气,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她微低下头,一脸胆怯的样子问,“您要我怎么赔偿?” 老男人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假装一本正经道:“小美人,哥这双鞋可是纯手工定制价值几十万,国内都买不到的。” 苏念摆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惊讶道:“这么贵吗?” 赵总嘿嘿一笑,“贵是贵了点,但赵哥也不为难你,就当是跟小美人交个朋友,你喝杯酒就当给赵哥赔罪了如何?” 苏念不敢相信道:“真的?”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我让人拿酒过来。” 老男人格外猴急。 主要是面前的美人身材是真的火辣,可比那些性感车模有料多了。 而他刚刚几杯酒下肚,虚火全被撩起来了。 这会急于发泄! 他给旁边服务生一个眼神,一杯放了料的酒端了过来。 赵总急不可耐道:“来来来,喝了它” 苏念含羞垂眸,轻声道:“赵哥,喝完真的不要我赔吗” 赵总这会浑身毛孔都打开,兴奋得不得了。 他拍了拍肚子,哄骗道:“赵哥说不要就不要,不仅不要,赵哥还给你重新买件衣服” 赵总垂涎苏念的身材和美色,觉得像苏念这种服务员肯定很好打发。 一次半推半就后,再给个几千块钱估计不用多说,就顺从了。 说不定还能多玩几次 而且业内规矩,这种涉及礼物赠送,你情我愿的事,女的也诬告不了。 苏念红唇勾起,妩媚一笑,“那我喝了,赵哥。” 这一笑,风情万种,赵总魂都被勾没了。 他眼看着苏念举着酒杯放到嘴边,没有犹豫,一饮而尽。 赵总很满意,色眯眯瞧着苏念,想了想说:“我怎么看你很眼熟” 他想了想,没想起来。 心里已经急躁躁的等不及了,也就不想了,迫不及待就把苏念往大厅里面拉。 “我们去楼上坐坐” 楼上多的是会客休息室,随便找个房间就能快活。 苏念却推开赵总的手,指了指旁边的人造小树林,眼波流转道:“赵哥,去楼上多麻烦,那里游泳池边有凉亭” 赵总眼前一亮,啧啧两声。 没想到小娘们主意这么好,打野那更刺激啊 这会,他兴奋得忘记掩饰,急切道:“哎呦,美人,哥爱死你了,快快快!” 赵总急不可耐,拽着苏念就往里面走。 苏念扶着额头,说:“赵哥,你走慢点我头好晕啊!” “慢点,赵哥忍不了了啊!” 还没到凉亭那边,赵总已经急不可耐伸手去摸苏念的大腿,婬笑道:“你看看,你衣服都湿了,等会赵哥帮你脱” 苏念往后一躲,突然道:“赵哥,我不去了。” 赵总一愣,哄道:“走,小美人,里面舒服,还有地方躺着休息呢” “我不去,你刚刚给我喝的酒是不是有问题,我觉得很难受。” 赵总一惊,“你瞎说什么,怎么可能有问题” 苏念扶着额头,道:“我真觉得不舒服,要不我去医院看看?” 说着,苏念就推开赵总的手,往外头走。 赵总站在原地,懵了几秒又反应过来。 到嘴的肉怎么可能让她飞了! 他又上前哄骗,“小美人,赵哥不要你赔鞋子钱了再送你件衣服,送你个包包如何?” 苏念摇头,“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去医院。” 赵总看她转身,大声一喝:“站住!” 苏念脚步顿住。 赵总从后面绕到前面来,一双浑浊的眼眸打量几秒后,突然猥琐地笑了起来。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是陆总带到会所里的那个陪酒的!” 苏念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我不跟你胡扯了,我要去医院。” 说着,苏念就往人多的方向走,还没走两步,头发突然被人猛地一扯。 疼得她痛叫一声! “你他妈不就是个陪人的玩意,别以为我认不出来,还敢在我这装清高。” 赵总确定苏念是几年前陆景行带来陪酒的小姐后,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这种女人玩死都没关系。 他扯住苏念的头发,就往树林里拖,嘴里骂道:“表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361章 狠踹人渣! 缠着陆景行的是方家的千金方琳琅。 方陆两家牵连颇深,方琳琅作为方家千金,两人在别的场合也见过两次。 陆景行对她谈不上热情,但因为方父的关系,起码不会下她面子。 这就给了方琳琅一种陆景行很好接近的错觉。 而且陆景行样貌气质都属于上乘,有总裁身份加持,即便是话少脾气差,也有很多女人趋之若鹜。 所以,对于别的女人不敢接近陆景行这事,方琳琅心里还的很得意的。 她刚留洋回来,见惯了国外开放的民风,只觉得陆景行对女人的不近人情是一种美德。 方琳琅笑得甜美,娇声道:“陆哥哥,我邀请你跳支舞?” 陆景行视线骤然被打断,看到方琳琅微一皱眉,“找别人,我还有事。” 说着,就要越过方琳琅,往前面走。 大庭广众,方琳琅被拒绝,很没面子,瞬间脸色就沉了。 主要之前陆景行虽说不热情,但有爸妈在场时,也没有这么陌生。 她拉着男人的手臂,继续纠缠道:“陆哥哥,我教你嘛,很简单的。” 陆景行面无表情抽回手臂,俊脸微沉,“不用。” 方琳琅接二连三被拒绝,眼眶一下红了,撅着嘴道: “陆哥哥,我爸回去了,他让我有事找你,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能陪陪我嘛” 陆景行再往前看,那抹纤丽的身影已然不见踪迹,顿时,脸色更不好,耐心全无。 “方小姐,我没兴趣,听懂了吗?” 男人面含薄霜,语气冰冷地斥责。 方琳琅还怔在原地的间隙,陆景行已经跨步离开。 周围有女人嘲弄的窃窃私语传入方琳琅的耳朵里。 “看,我说这个陆总帅是帅,但对女人很狠,从来都是不给面子的。” “啊幸好我没有上去搭讪,好丢人啊” 方琳琅站在原地听着别人的嘲笑,一张脸气得跟烂番茄一样。 眼看着男人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她恨恨跺了下脚,甩手走开。 陆景行来到宴会厅的露天场所,搜寻一圈都没找到人。 他大步来到调酒的服务生那里,冷声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衬衫包臀裙的卷发女人?” 服务生愣了愣,指了指不远处,恭敬道:“您说的这个特征有很多。” 陆景行看到穿梭的人群里,确实有不少这个打扮。 主要今天是商务宴会,每家的高管都到场,女性的职业装扮基本差不多。 他脸色冷峻道:“她的眼睛是琉璃色的,个子有一米七,皮肤很白,右眼角下面还有颗褐色的小痣。” 这么一说,就形象起来。 调酒师立马想到刚刚那个妩媚的漂亮女人,眼角下有一颗小痣,很勾人。 但他想起女人跟那个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很像是找地方偷晴的。 现在这个男人找过来 他们这是什么关系啊 调酒师不敢多嘴,也不想惹事,犹豫了几秒说:“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没看到?” 陆景行眼眸阴郁,冷下来时格外慑人。 他观察力向来灵敏,直觉这个调酒师肯定见到过。 调酒师被吓到有点结巴,“没没看” 话还没说完,他的领结被男人陡然扯住。 陆景行面色愠冷,一字一句道:“好好说,看没看到!” “没看、看到了。” 调酒师终究抵不过男人眸子的威慑力,指了指后面不远的一条步道:“您说的那个人刚刚好像和一个男人往那个方向去了” 陆景行倏然松手,转身就走。 调酒师大口喘气,半晌都还沉浸在男人那股瘆人的气场里,回不过神。 鹅卵石小道上。 赵总跟疯魔了一样拉住苏念一条腿,把她往黑暗处拖。 “放开我!” 苏念剧烈反抗,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再加上一条腿被老男人拽着,根本翻不起身。 眼睁睁看着她被赵总拖行至离人群越来越远的地方。 终于,在凉亭下方,赵总狠狠一甩把她扔在地上。 他指着苏念龇牙咧嘴道:“你不过就是个陪酒的小姐,叫你做什么你就给做什么就行了,别做无谓的反抗,懂不懂?” 苏念缓过气,爬坐起来,恶狠狠道:“我是参加宴会的宾客,不是什么小姐,你识相点赶紧滚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她脸色有点红,在计算着时间,刚刚那杯酒喝下去的时间,她最多能撑十五分钟。 如果十五分钟还不吐出来,药性就会被吸收了。 她本来是算好时间,拿到证据能把这个赵总抓进去关个十天半月就可以,没想跟这个老男人过多纠缠。 只是没想到这个赵总认出了自己,误以为自己真的是‘陪酒小姐’,才会后面横生事端。 不然哪怕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宴会服务员,在她不愿的情况下,这个赵总也不敢这么猖狂。 赵总根本不信她的话。 他记起苏念的容貌,越看越像。 当年为了这个贱人,自己还被陆景行那丫的用酒瓶砸得头破血流。 后面好一段时间都被陆景行压得不得翻身。 幸好自己和方氏集团的总经理是联亲,不然恐怕事业再也起不了色。 说来说去,都怪这个贱人。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惹上陆景行那个疯狗,被砸了还无处生冤。 这个贱人! 今天非得好好玩个回本! 赵总酒气上头,拿手去解皮带搭扣,弄得咣当作响,龇着大黄牙警告道: “贱东西,要是闹到局子里去,像你这种卖的,第一个抓你,你要是还想在北城混下去,就给我把嘴捂严实些!” ‘哗啦’一声, 赵总的灰色裤子落到地上,他拿腿蹬了两下,光着脚朝苏念步步逼近,眼冒邪光。 “你给哥配合一点,哥肯定不让你痛苦,还会让你爽得上天嘿嘿嘿” 说着就拽动着满身横肉,迫不及待往苏念扑了过来。 苏念养精蓄锐许久,这会瞅准机会,坐在地上借力,猛地一抬脚—— “啊啊啊啊!!”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苏念狠狠地给了赵总的命艮子一脚。 赵总人很胖,所以那个地方很难精准,虽然没正中靶心,但也没有偏太多。 到底是个脆弱的地。 被这么狠的一脚后,赵总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喘气。 他破口大骂道:“小贱表子,你敢打我,我马上弄死你” 苏念站起来拍了拍手,冷笑:“最好先去看看你的命艮子断没断。” 随后,她拿起手机当着赵总的面打电话。 “喂,你好,会展中心这里有人下药,意图对女性实施不轨嗯,这是我的电话,我就是受害者,好我在这等。” 赵总没想到苏念竟然敢报巡捕房。 瞬时,龇牙咧嘴道:“你个小表子,你出来卖的,还真不怕被抓,我可是被你勾引的,你别他妈想胡说八道!我警告你,我里头可是有人的,赶紧撤销,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总觉得苏念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是花架子,经不住吓。 随便编个故事吓两句,也就妥协了。 主要他也不想惹麻烦,他好歹是公司老总,这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那里疼,越想越气,不停骂道:“小贱人,我不仅要弄是你,还要弄死你全家,让你全家都不得好” 一个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响亮的巴掌声打断! 霎时,赵总脸上多了五个血红的指印! 赵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怒骂道:“你个贱人,你竟敢” 不等他说完—— “啪啪啪!” 苏念满脸阴霾,带着被触犯逆鳞的狠戾。 又给了肥头大耳的赵总狠狠地几个大嘴巴! 扇得他脸色猪肝一样红,嘴角都被扇出血来。 苏念表情阴狠警告道:“赵世成,闭好你的臭嘴,再带上我的家人,我弄死你!” 赵总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知道他名字,瞬间脸色大变。 他警觉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苏念微勾唇角:“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定会进去就行了。” 赵总心底惊惶,感觉事情变得有点棘手。 他眼珠一转,连滚带爬把手表和一些现金还有脖子里的金链子全部扯出来,往游泳池里扔。 随后,他满脸阴鸷,猖狂大笑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勾引我不成,抢我钱财” 赵总说着有点喘,还躺在地上。 刚刚脸被打得太狠了,还有那里 是真的疼。 妈的,不会真的断了。 他气喘吁吁道:“你把我踹成重伤!我这次不让你也赔上半条命,我就不姓赵!” 看赵总这应变能力,不亏是被方家一提拔就上来的老总。 歪门邪道的点子真多。 只是苏念不为所动,像是看小丑一样,看他的表演。 赵总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陡然看到苏念耳朵上别着一个白色的小耳麦一样的东西,格外眼熟。 那东西 很像是他偷偷用过的微型摄录机! 瞬间,赵总脸色大变,从疼得涨红到惨白。 他指着苏念衣耳朵上的东西,惊慌失色道:“你!你那个是什么” 苏念露出不屑的笑容,指了指耳麦,阴冷道:“你想得没错。” 她这个是特制的,可以伪装成接电话的蓝牙耳机,其实是个小型的摄录机。 白色的,也不起眼。 放在身上,需要时,非常方便。 苏念微笑:“你不是说里面有人,我看看这次谁会帮你。” 赵总气得快吐血了! 他有个屁人,他那不过是以为苏念没见过世面,吓唬吓唬她而已。 现在好了。 真情实感演半天全给人家录下去了! 还又多了条诬陷的罪名,证据确凿。 赵总憋得难受又气结,‘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苏念现在已经不关心赵总的惨样。 她微微凝神,手指掐紧,胸膛那里像是有一团幽火在烧。 很痒,又像是有蚂蚁在爬。 她刚刚本来是算好时间去催吐的,只要有药物残留,一样可以作为证据。 现在被这个赵总一耽误,药物大抵是已经吸收了。 再催吐,除了伤胃毫无意义。 苏念看了眼这会进气多出气少的赵总,确定他没有力气再起来后,快步走进泳池里。 冰冷的水,让她感觉好受不少。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不一会,那股蚂蚁爬的感觉又强烈起来。 苏念只能往深水处走,尽可能的让水漫过自己的上半身,来缓解难耐的情绪。 她得等到巡捕房的人来,把证据交上去再去医院。 不然证据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放心。 毕竟最容易收买的,就是人心。 可站在水里,充其量也只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 内心的渴望驱使她往泳池更深处走。 而身后躺着的赵世成看出了异样,水里的女人,肩胛泛红,一看就是药劲上来了。 如果她的证据交上去,自己这次怕是很难逃脱了。 赵世成没想到自己玩鸟多年,竟有一天被鸟啄了! 他目露凶光,恨不得用眼神刀死这个贱人! 这是个好机会。 如果这个女人不死,他就栽了。 赵世成突然抬手,狠狠咬了自己胳膊一口,激发自己的力量。 关键时刻,他对自己也狠得起来。 然后,他一咬牙撕下一截裤腿,又颤颤悠悠摸起一块鹅蛋大小的鹅卵石,包裹起来。 对准苏念的后脑勺比了比。 赵世成眼眸阴狠,只要砸中,加上药效,苏念肯定会昏迷。 在泳池深水区昏迷,最后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 死无对证! 赵世成做好准备,狠狠一扬手,砸过去! “扑通!” 一阵巨大的落水声。 紧接着,一个石头擦着苏念的肩落到水里。 苏念眼神一沉,回头就看到赵世成那具肥猪一样的身躯在水里不停挣扎。 “咕噜咕救我” 苏念正好奇之时,突然身下一阵水花噗起。 一张男人的俊脸挂着无数水串,从水底跃起,大力拽住苏念的手腕,冷沉喝道:“想死?” 第362章 你还是对我有感觉 陆景行的声音虽压着,但仍有种快要压不住的戾气喷薄出来。 他狠拽一下,苏念羸弱的身子便跌进男人极具侵略性的怀抱里。 男人厉声道:“我不许!” 他肌肤滚烫,比苏念中化学剂的肌肤还要烫上百倍。 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火,直接将她包裹住,融化进身体里。 陆景行身体是僵硬的,机械的 久远又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心脏像是停摆。 五年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不想也不能再经历一次。 这个女人,她必须活着! 苏念想说话,但脸被他摁在湿濡的胸膛,开不了口。 想挣扎,后背也被男人另一只手死死摁住。 酸胀和慌乱席卷而来,在胸腔徘徊。 陆景行双目猩红,咬紧牙关叫她:“苏念!” 他心有余悸道:“别死,换种方法惩罚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有显而易见的颤抖和沙哑,像是很怕很怕。 他眼睛干涩湿润,幸好满脸都是水,无人分辨出来。 苏念被捂着脸,看不清陆景行的表情。 恍惚觉得抱着她的这具身体,像是在颤抖,在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苏念脑袋昏昏沉沉,后知后觉自己这会判断不准确,应该是感觉错了。 陆景行这样的人怎么会害怕。 她被捂得快要喘不上气。 本来就难受得要死,这会再被男人紧紧抱着,心口的渴望像是要冲破喉咙。 “呜” 她勉力叫出嗡嗡声。 终于,陆景行像是从幻境里醒过来一样,松开了她的脑袋。 “你才想死!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苏念没好气骂他,狠狠一甩手,“别碰我!” 她检查一下耳朵上的耳麦,幸好没掉进水里,否则前功尽弃。 身体里流窜着控制不住的燥热,而面前就是一块烫到人心,却舒适解渴的冰块。 苏念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过分颤抖,冷声道:“让开。” 男人再一次抓住了她,薄唇蠕动:“记住你的话” 苏念一脸无语地看向他,化学剂发作让她这会无比暴躁。 “滚开!” 陆景行半点不见恼怒。 夜色下,男人俊挺的轮廓锋利分明,眸底是难辨的漆黑深邃。 他脸色发白道:“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好好活着。” 有那么一瞬,苏念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的情绪,错综复杂。 像是不舍、不愿、不想 转瞬,她又摇头,觉得自己今天脑子真是烧坏了。 陆景行这样冷血无情的恶魔,怎么会有这种复杂情绪。 苏念唇角费力勾起一抹笑,说:“你放心,我不仅会好好活着,还会放烟花庆祝。” 男人眼眸深邃,自嘲似的笑了笑。 随后,不顾苏念的反抗,强行将她扛在肩头。 苏念惊慌失措,拿手捶他后背,咬牙道:“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陆景行恍若未闻,在泳池深水区中走动,如履平地。 苏念眼皮沉沉,浑身难受得要死,挣扎也是白费力气,干脆就伏在他肩头,省点力气。 女人乖巧得像只猫。 陆景行心底升腾起片刻的愉悦。 被踹下泳池的赵世成,这会刚拉着泳池救生杆上岸。 这会他正伏在地上,像条哈巴狗一样大口喘气。 刚刚一股大力来袭,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摔到泳池里。 他看到陆景行抱着女人上岸,想着陆景行什么时候开始做好人了,还下水救溺水的人。 赵世成眼珠子转了转,想把人要过来。 他觉得以自己现在同方家的交情,陆景行不可能还跟从前似的,一点面子不给他。 赵世成心里骂着陆景行这个鳖孙子,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指着苏念道: “陆总,你记不记得这个贱人了,这就是你以前带给我们玩的那个陪酒小姐啊!” ‘陪酒小姐’这四个字一出来。 陆景行的脸色哗然大变,难看至极。 这个赵世成说精明也精明,说蠢那是巨蠢。 他以为当年陆景行打他纯粹是心气不顺,自己玩这女人的只不过是凑巧撞到抢口上了。 现在他怕陆景行把女人带走,所以提起之前的事来诬蔑她,好把那该死的证据拿回来销毁掉。 赵世成说:“陆总,这个贱人刚刚勾引我不成就诬蔑我想强歼她。” 他没注意到陆景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指了指满池的钱和杂物,胡编乱造道: “你看看,这都是她抢的,你把这个贱人交给我,我来处理就行。” 陆景行眼眸晦暗,声音冰凉:“你说她勾引你?” “对啊,这种贱人勾引人不就是她的职业嘛。” 赵世成冷冷笑着,回忆起来: “你忘了当初你把她带过来陪酒时,她有多騒多主动了吗,那胸就快挤到我脸上了,还嗲嗲的让我叫她小小苏” 赵世成眼神浑浊猥琐,打量着女人修长笔直的腿。 别的不说,这贱人身材是真的勾人火辣。 想到没玩到还被贱人打了顿,赵世成浑身火气,猛地啐了一口,骂道: “妈的,这到处卖的臭货,现在竟敢来阴老子” “赵世成。”陆景行突然冷冷叫他。 赵世成一脸哈巴狗样,舔着个脸道:“陆总,怎么了?” 陆景行眼神睨向碧蓝的泳池,慢条斯理道:“跳下去。” 赵世成愣了愣,随后嘿嘿陪着笑脸,“陆总可真会开玩笑” 话音未落。 “嘭”一声。 赵世成肥胖的身躯被男人一脚踹了下去。 比刚刚那一脚还大力。 直接是对准赵世成的脸踹的。 巨痛! 陆景行力气大得可怕,轻轻松松单臂抱着苏念,站直了身体。 他居高临下,矜贵的脸上写满冷漠:“喜欢这个玩笑么。” 赵世成被踹懵了,搞不清楚状况,手脚胡乱摆着,拍打出无数水花。 “啊!咕噜咕,救我” 陆景行睨视着水里狼狈不堪的赵世成,冷戾道: “好好洗洗你那张臭嘴,再让我听到——” 男人唇角微翘,像是在笑,说出的话却是血腥味十足。 “我会把你那无用的舌头割掉。” 说完,陆景行转身离开,无视身后拼命求救的赵世成。 苏念这会难受到不太能说话,两条腿像蜈蚣一样扭来扭去。 脑子一会清醒一会不明。 她还记得赵世成的话,说她是陪酒小姐。 没错,她那会在别人眼里确实是。 这一切都是谁赋予她的,就是现在抱着她的这个男人。 陆景行为了控制她的双腿,把她两条腿禁锢在臂弯里,改成公主抱。 苏念有了着力点,一口咬在他胸膛上,牙齿绷得紧紧的,直到有血腥味才慢慢松口。 陆景行像是觉察不到疼痛,淡然问一句,“不咬了?受得了?” 女人现在全身上下都裹着一层淡淡的绯色。 这症状,不用说,很明显。 苏念咬牙控制着颤抖的身体,一字一顿道:“放我下来!” 陆景行没吱声,拿西装盖住她,依旧我行我素。 苏念衣服全是湿的,包括内衣,粘粘的,烫烫的,贴在皮肤上很难受。 她疯了一样挣扎,捶他,踹他。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为了扳倒赵世成所做的一切,不能功亏一篑。 陆景行看她极度不安分,脚步顿了一秒,安抚道:“后面的事,我会让小钟处理,赵世成会受到惩罚。” 苏念舒了一口气。 这个人由陆景行出手处理,或许在某些方面会事半功倍。 赵世成的小姨子嫁给了方氏董事长的弟弟,和方家有姻亲关系在里面。 方陆又是牵绊极深的合作关系。 现在陆景行没有任何征兆收拾赵世成,相当于打了方家的脸。 这样一来,两家坚若磐石的深度合作关系,肯定会挑开一丝豁口 松懈过后,就是更强烈的需求。 心底那股浮躁的痒意几乎要把苏念淹没了。 陆景行手臂遒劲有力把她抱到车上。 没有丝毫犹豫就让司机把挡板升起来,吩咐开车去医院。 苏念一半迷糊一半死扛,并没有听到车是要开往医院。 她红红的眼眸瞪着陆景行,声音沙沙的。 “你想干什么!” 她看着男人的眼光充满厌恶,“陆景行,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一句话,咬牙切齿。 她对他,除了恨还是恨。 陆景行手慢慢握成拳头,眼神也从紧张变到深邃,让人有些看不懂。 “杀了我?” 他突然笑了,挑起苏念的下巴,慢条斯理道: “死在你身上,好像也不错。” 陆景行今天穿得绅士雅致,但一说话那股子狠辣的味道就出来了。 皮囊之下的疯劲,隐藏不住。 他的手从苏念的下颚线往下,抚上脖颈的那块软肉摁了摁,动作情涩又靡烂。 “唔” 苏念现在全身就像是水做的,每感到极致,轻轻一触就会有令人羞耻的声音发出来。 陆景行勾唇像是在嘲笑她的口不对心。 干净漂亮的指节,继续往下顺着脖颈描幕她锁骨的形状,薄唇微微一抿。 “你脱还是我脱?” 苏念被他的无耻气红了眼,长长的睫毛颤个不停,恨不能咬死他。 她握起的手轻轻颤着,男女之力本就不匹配,她现在全身绵软无力,别说咬死他,连挣扎都不可能。 陆景行的眼眸很深,侵略感满满。 这个眼神,苏念太熟悉了,像是午夜梦回的噩梦重现。 他想要她 “不难受?” 陆景行见她不说话,问她。 手指也没停下,微微屈着去解她的衬衫纽扣。 湿漉漉的衣服裹在身上,会生病。 苏念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湿掉的衣服黏在身上确实不好受,但是脱了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 苏念狠狠咬了一口唇,血腥味刺激着她,突然上手,去捏他那里 车里空间有限,踢是肯定踢不到,她只能出此下策。 但到底是药劲占了上风,她再快也快不过头脑清晰的陆景行。 他强硬地握住她的手,眼眸深了一秒,冷淡地笑。 “想干什么?” 苏念挣扎了两下,却是徒劳。 男人的大掌像是铁钳,牢牢焊着她的手腕往她原先预定的地方去。 “苏念” 陆景行将脑袋重重地抵在她额头上,下面控制着那只手,没有停 他呼吸很重,说话的气音拖得很长,有些难耐道: “我没想弄你,但是你想弄,我成全你” 苏念怒不可遏:“陆景行,你是牲口吗!” 随时随地都能发狂。 她手被掌控着,恨恨骂道:“你这只畜生,你不是人!” “没错,我确实不喜欢当人。” 陆景行薄唇勾起,声音深哑道:“毕竟,当人这种事情,束缚太多,还不如当个畜生爽快。” 两人在狭窄的车厢里无声博弈。 苏念额上都是汗,眼底像是被血染过,一只手麻木又机械 突然,男人低下头,矜贵的脸扭曲着,又疯又狠的模样,狠狠吮上女人泛着红粉的脖颈 苏念被化学剂控制的身体,面对突然其来的吮吸刺激得浑身一颤。 然后就听见男人暗哑且疑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带着温度和湿意。 “这么容易就到了?” 陆景行挑起她的下巴,眼眸深意重重:“你看,你还是对我有感觉。” 咬一下,都会刺激到 手上黏乎乎的 苏念快恶心坏了。 她狠狠咬了下唇,血腥气涌出来,无比厌恶道: “你他妈不是知道我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中了化学剂,对于一个吸吮就能到这事,她自己也痛恨厌恶,无法接受。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陆景行。 她恨到极致的魔鬼。 悲愤交加,苏念咬了下唇,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陆景行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红着半张脸,他眼睛盯着女人清楚印着草莓的脖颈,吐出一口舒爽的气息,说了句:“很爽。” “这就够了?要做吗?”他毫不知耻地问。 苏念用劲力气,一脑袋撞过去。 头晕眼花 昏过去前看到男人鼻子在流血,落在白衬衫上,更像是修罗恶煞。 苏念眼底血红,“陆景行,你他妈要是敢碰我,我割了你。” 第363章 会让你记我一辈子 病床上。 苏念被打了解毒的针剂,清醒了不少。 局里的人来做笔录,记录后,提交了刚刚医生给苏念做的验伤报告。 上面写着:胃部残留,迷幻所制 苏念眼睛搜寻着,直到看到‘身体未受到侵害’这几个字。 紧紧揪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除了中药外,她身体没受到什么损伤,就是力气没有完全恢复,还需要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 等人走后,苏念费力地下床来到洗手间。 镜子里惨无血色,苍白虚弱的脸吓到了她。 特别是雪白的脖颈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紫红吻痕 分外刺眼! 苏念打开热水,拿着毛巾,机械一样反复擦拭。 却发现做了无用功。 脖颈反而越来越红,越来越明显 苏念看着那抹不去的吻痕,整个人像是漏气的皮球一样。 无数情绪从破掉的创口上,争先恐后往外涌。 她捏着毛巾的手微微颤抖,猛地把毛巾砸在镜面上。 热水喷溅到脸上,砸得眼眶湿热。 看着调到最大档的热水,苏念魔怔了一样把右手伸向热气里。 很快,手掌就被烫出一片血色。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的机器,木讷地看着手被热水烫到快要熟透 突然,洗手间的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 陆景行欣长的身量出现在门口。 看到女人像个破掉的木偶一样,一只手被冲成猪肝色都不知道缩回。 霎时,他脸色一凛,冲进来一把抓过她的手,怒斥道:“你疯了!” 男人的触碰让苏念陡然如同点燃了的炮仗,噼里啪啦。 她动作极大想甩开他,却力不从心,自己磕到洗手台上,重重地一下。 陆景行拧着眉心,紧张都写在脸上,慌忙靠近想查看她有没有撞到。 还没碰到,苏念整个人就像只炸开了毛的猫,眼神警惕,冷冷道:“滚开!” 随后,不顾男人阻拦,她又打开热水,冲洗自己的右手。 陆景行眸光冷寒,一把扣住她的手,转到冷水上。 然后,把她的手死死摁在洗手台里降温。 苏念看着男人绷紧的下颌线,咬牙切齿道:“陆景行,你看不懂吗,因为它碰过你,我觉得脏!” “脏?” 陆景行终于被惹毛了,从背后一把把她扣进怀里,右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看向镜子里交缠的身影。 “看看,够不够看清楚,你现在人都被我抱在怀里,你的衣服也是我换的,嫌脏——” 男人眼眸阴郁狠戾,无尽寒意涌现,一字一句道: “那你是想杀了我还是杀了你自己?” 苏念眼底都是红血丝,被男人紧紧禁锢着,动弹不得。 她浑身起了一层粘腻的鸡皮疙瘩,厌恶男人的气息侵入。 愤怒到了顶点之后,再也无法控制。 她侧头,狠狠一口咬在男人坚硬的臂膀上,牙齿穿透血肉的声音,如此清晰。 陆景行不动不躲,站直身躯由着她咬,直至她脱力。 鲜血浸染了他新换的衬衫,让男人看起来凌厉之气又多了几分。 他像是压制着怒气,又似冷冷嘲讽,“你怎么这么爱白费力气?” 苏念病服被水打湿,紧紧沾在身上,展现出玲珑的曲线。 配上那张白透的脸,伶仃的破碎感美极了。 她肩膀剧烈颤抖道:“陆景行,你这个变态,疯子,给我滚,别恶心我行不行。” 陆景行看着她崩溃的神情,胸膛里像是郁结着一口气,来回翻滚,无处发散。 他怒极反笑,沉沉开口: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吗? 你一直以为是你先遇见我,然后追的我是吗? 你记错了,是我先认识你的。 大一的时候,有次选修课你和你当时的男朋友坐在我旁边,两人亲亲我我时,我看了你一眼。 那时候,我就想把你摁在身下办了。” 苏念牙关咬紧,听着男人说着从未说过的故事。 “你当时那个男朋友是不是突然跟你说分手的? 那是因为我找到他爸,给了他爸一百万,让他带着儿子滚出北城。 后来我当上学生会主席都是为了吸引你来追求我。” 陆景行薄唇微微勾起,拿大拇指揩了揩女人湿漉漉的睫毛,自顾自说道: “你说我是疯子没错,因为我一开始在你面前展现的那面都是装出来的。 其实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我怕你跑了,诱你上钩,然后好掌控你。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 只是后来出了很多意外。 陆家陷落,后续的一系列误会,让陆景行疯魔至极。 从头到尾,无时无刻。 他没有一秒是不爱她的。 只是恨蒙蔽了爱。 再到如今,两相残伤,再也无法挽回的局面。 但那又如何呢。 他认定的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 都不会放手。 苏念睫毛沉甸甸颤了颤,似乎觉得荒唐至极。 她勾着红唇,怒极反笑:“陆景行,我好像已经能看见你死得很惨了。” 空气里一片死寂。 明明是两个大活人,却好像大家都没有心跳一般。 陆景行盯着她翕合的唇,眼眸愈发的凶猛又放肆。 没有丝毫迟疑,他掐着苏念的腰,把她抱到盥洗台上。 然后,手掌捏着她的脸颊,低头吻住了她。 强烈的侵犯感袭来,苏念卯足了劲用双手去推他。 因为一方的不肯配合,这个吻变了味道,气氛变得血腥。 两人一个钳制,一个抗拒,像打架一般。 她不肯张嘴,陆景行就愈发凶狠地胡乱吮吸。 直到把娇嫩的唇瓣咬破,出血,也不罢休。 两人唇齿间依附着鲜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一个普通的拥吻变成血腥的缠绵。 终于,苏念控住不住,一颗咸湿的珠泪滴落,烫到了男人的薄唇。 陆景行动作一顿,压着身体里狂妄不肯停歇的慾望,放开了她。 “啪——” 松手的瞬间,男人冷峻的侧脸就结结实实地挨了苏念一巴掌。 声音又脆又重。 苏念只觉得手心扇到发麻。 这一巴掌,着实用尽全力。 陆景行嘴角氤氲着血丝,眸色也染着血红。 他舌尖抵了抵唇角,舔净血色,眼眸危险又放肆地盯着苏念数秒。 猛一低头,棱角有致的薄唇吻上了那颗泪滑落的轨迹。 苏念没想到这个疯狗还敢吻她,琉璃色的眼眸骤然发亮,高高扬手却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挡住。 他俊脸上还印着红肿,唇角勾起的弧度狂肆不羁, “一个巴掌亲一次,等攒够十个巴掌——” 男人手掌带着她的手来到锁骨那处吻痕上转圈圈,低声冷笑: “我就睡了你!” 苏念瞳孔从一瞬放大慢慢趋于平静。 愤怒堆积到一定程度,人体自我保护屏障就会开启,将过激的情绪压缩。 对他的话,苏念觉得多露出一丝情绪都显得是一种浪费。 她闭了闭眼,放空的语气:“陆景行,世上每分钟都有人在死,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你?” 男人无声笑了下,然后直勾勾盯着她,“你给我记好,你永远是我陆景行的人,就算我死了,我也会让你记我一辈子。” 说完,陆景行把她抱回床上,又出去拿了烫伤膏回来。 涂药时,他冷冷道:“你做这种蠢事是觉得我会心软放手吗?” 既然两人的情路已经无解,那么就算是用尽手段,他也要把她握在掌心。 刚刚的挣扎,用了苏念太多力气。 让她这会疲累到话都不想说。 她木然地盯着窗外,声音毫无起伏道:“我累了,能滚吗。” 陆景行指尖一顿,盯着她的脸,终究还是没说话,转身离开。 苏念那股拧着的劲放下来,沉沉睡着了。 夜半时分,她感觉口干舌燥,睡立不安。 突然,感觉有人扶着她的背,在下面垫了个枕头,给她喂了温温的水。 滋润过的喉咙,通透舒爽。 苏念感觉到有人拿手帕在柔柔地擦自己的嘴角,动作很轻。 她还有些困顿,费力睁开眼,男人的脸庞慢慢清晰起来。 “阿珏?” 苏念对于他半夜出现在自己病床前这事,感到吃惊。 从上回酒店那一次后,两人就没见过面,甚至连联系都没有。 “嗯。”徐砚珏没什么表情,应了声。 随后,动作熟练的把枕头放下来,让她舒适地平躺着。 苏念感觉手掌一轻,她的手就落到了徐砚珏掌心中。 她微微侧眸,徐砚珏正在拆她的纱布,给她涂烫伤的药膏。 她烫伤不算严重,医生嘱咐她24小时内涂够五次,差不多就能恢复。 但她睡着了哪还记得这事。 徐砚珏衬衫袖子卷起来,露出一小截清瘦有力的手臂,应该是长期锻炼的缘故,小臂肌肉微微绷着,很是性感好看。 他丝毫不嫌药膏粘手,手法专业地替苏念做轻柔的手部按摩,促进药膏的吸收。 苏念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重复且轻柔。 心底突然冒出又酸又暖的感觉。 她收回眼眸,不再看两人的手,而是看着床边的吊杆,问:“你怎么来了?” 徐砚珏说:“之前的同事通知我的。” 见苏念疑惑,他解释道: “我让以前的同事,只要名字登记是苏念都告诉我一声,以防有什么意外,你没法联系我。” 瞬间,苏念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眼眶像是快要控制不住生理溢液。 酸多过暖的感觉。 徐砚珏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是坦坦荡荡,从不隐瞒。 他的人生好像除了烁烁就只剩她了 苏念的手已经被裹好透气的纱布,但徐砚珏没放还握在手里。 她有些不自在,抽回了手,说:“我没什么事,你回去。” “你睡,我不打扰你。”徐砚珏坚持。 苏念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徐砚珏对自己有感情。 但她并不把这种感情归类为‘爱’。 她觉得,徐砚珏这种感情应该只是出于自己曾经在他生命里惊艳绽放过。 再加上父亲的资助,让他产生了感恩心理。 他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出于感恩,而自己却不能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 这样对徐砚珏来说太不公平。 所以上一次酒店后,两人没联系,苏念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不值得他对她好。 如果他能就此看清,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现在很显然,他并没有看清楚。 苏念闭了闭眼,狠心道:“徐砚珏,我不需要你。” 徐砚珏身子僵了一秒,很快恢复如常,“嗯,我知道,是我需要你。” 声音里有难掩的黯然。 苏念觉得心很疼,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她,难受得快喘不上气。 这种窒息让她手抖得厉害。 她偷偷把手藏进被子里,犹豫几秒后,一咬牙道: “徐砚珏,你听不明白吗?我说的不需要是不需要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空气像是瞬间冻结。 徐砚珏怔愣了几分钟,反应过来第一句话就是: “苏念姐,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他开始回想自己进来的每一个细节和动作,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好。 难道是因为自己让同事记名字这事让她不高兴了。 “记名字这事是我太唐突了,但我真的不放心,你在北城没有家人,我怕有什么事,他们通知不上。” 徐砚珏认认真真解释着,却让苏念心口更疼了。 那种刺痛糅杂在一起,连氧气都不能让其顺畅。 她咬咬牙道:“不是这个原因,只是我已经不习惯有人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讨厌你的关心,甚至有的时候,你的出现都让我觉得很烦。” 万事开头难。 最伤人的话已经说出口,后面只会更容易。 苏念咬了咬唇,“还有烁烁以后就交给阿姨照看,以前他也是由阿姨照看,寻找心源这事,一时半会也不会出结果,你也有自己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烁烁出生时,苏念是请了当地的孕母一起照顾。 后来一直到一周岁,苏念才狠心脱离了烁烁的生活,全部交给值得信赖的阿姨。 过程中,徐砚珏一直在,他那时候在学校深造。 再到后面,烁烁有一次突然发病,徐砚珏就提出烁烁跟他住一起,方便照看。 后来烁烁就依赖上徐砚珏,一直跟阿姨还有徐砚珏生活到现在。 “烁烁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 徐砚珏突然开口,声音不低,像是有些气愤。 但很快他就压下心火,低声下气道: “苏念姐,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我都会改,如果你嫌烦,我会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 “别说了。” 苏念眼底红红,手在被子下抖得厉害,生怕下一秒眼泪就落下来。 “你就当从没遇到过我。” “徐砚珏,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364章 有我爱你就够了 这话无形之中拉开某种不存在的阶级,徐砚珏被重重一击。 他像是看不懂她了。 他想起她看烁烁时的眼神,柔柔似月光,对待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是因为他吗?” 徐砚珏问话时,目光直直落在苏念的唇角和脖颈上。 这么明显的痕迹,他明白是怎么回事。 连想骗自己都不能。 苏念看到他的眼神,心底莫名羞耻。 抬起手,欲盖弥彰的把头发往脖颈处挡了挡。 像是自己做了对不起人的事一样。 甚至有一瞬,她都要张口解释是怎么回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往深了想,她的手突然顿住。 然后自暴自弃似的,就让那个吻痕暴露在男人清澈的眼眸下。 “跟他没关系,我只是不喜欢你,你别白费力气了” 苏念说这话时,不敢看徐砚珏的眼睛。 她闭上眼,绷着所有情绪,耳朵竖起等待徐砚珏离开的脚步声。 徐砚珏才华横溢,清高孤傲,只要她点破这层窗户纸,他绝不会纠缠的。 终于,她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响。 再睁开眼,房内空无一人。 顷刻之间,苏念仿佛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心脏像是被人挖出一个洞,空空的,漏着风。 刚刚她是故意那么说,让徐砚珏误解她是在贬低他的出身。 其实跟他比起来,自己才是不堪的那个 徐砚珏离开她会有更好的发展,他会有更鲜亮的生活 他不应该拘泥在这四方城里,替她背负不属于他的仇恨。 陆景行这么疯魔的一个人,倘若知道她要做的事后,怕是与她不死不休 她不会再连累任何一个人。 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她本来就该一个人 一个人扛着,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去 苏念在安慰自己,可心却还是一阵痛过一阵,捶了几下,都无法纾解。 突然—— 门再次被推开。 苏念睁眼,看到徐砚珏手里提着热水壶。 他神色自若走到床头,倒了水出来,递给她,说:“刚刚在外面晾过了,温的。” 苏念看着水杯两秒,眼底蓦地起了一层薄雾。 在她以为她会一直一个人的时候,徐砚珏竟然又回来了。 眼底水雾快要忍不住,她掩饰地接过水杯,猛地喝了口。 “咳咳咳” 喝得太凶太急,苏念呛得不轻。 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此刻眼泪汹涌而出。 只是这呛出的泪,也太多了。 滴到被子上,形成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徐砚珏心空了一下。 他慌忙接过水杯,给她顺背,声音轻浅道:“是烫了吗?” 没道理。 他刚刚晾到温才灌进去,就是怕夜里没人时,苏念会烫到嘴。 苏念摇摇头,想说话,却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 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 就当她懊恼得不知怎么办时,徐砚珏清隽的脸庞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很近,近到犯规的距离。 苏念这才发现徐砚珏的唇色很好看,润润的,红红的 已经很近了,徐砚珏还在一点一点靠近。 顿时,苏念觉得心跳像擂鼓一样轰隆隆响个不停。 他的姿态像是要吻上来,苏念心底一慌刚要偏头躲开,就感觉有清润的风吹过脸颊。 徐砚珏吹了吹她的眼睛,轻轻的,柔柔的 他说:“吹一下,就不疼了。” 这话,让苏念眼睛绷不住,更想哭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苏爸爸也说过这样的话。 “乖囡囡,吹一下,就不疼了” 现在,满眼宠溺说这话的人,再也不会这么跟她说了。 那股破碎的悲伤,抑制不住从女人碧色的琉璃眸里溢出来。 徐砚珏捏着苏念的手臂,突然紧了紧。 然后将她整个人用力抱在怀里。 苏念第一反应是躲避,却听他在她耳边说:“不行。” 苏念身体僵住,颤抖问:“什么?” “我没有在白费力气。” 徐砚珏说:“我很确定我喜欢你,如果现在你觉得不行,我可以一直等,但你让我离开你,不行。” 如果不是苏念做出遮掩吻痕的那个动作,或许徐砚珏会伤心失望的离开。 但下意识的动作骗不了人。 她在口是心非,他不能上她的当。 这一刻,苏念很害怕。 因为他的一句炙热的喜欢,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徐砚珏眼底的光华,她配不上 苏念听到自己麻木而机械的声音,“我不喜欢你,我已经说过了。” “没关系,有我爱你就够了。” 徐砚珏声音清澈,干净,执着。 苏念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淌。 她千疮百孔的一颗心,怎么承载得了这沉甸甸的爱 她啜泣两声,“徐砚珏,你是傻的吗?你不能爱我。” 苏念还想说什么,但一抬眸对上徐砚珏认真又深情的眼神,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没法再出口伤害他。 深夜。 医院的走廊。 徐砚珏站在窗台边,看着沉沉的夜色,眼神很冷。 沉默良久,他对着手机说了句,“我回去。” 挂了电话后,徐砚珏回到病房,坐在床边,一眨不眨盯着苏念看。 苏念眼睫毛被打湿了,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上面还颤颤巍巍地挂着两滴泪。 他握了握她的手,把被子往上盖了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 “苏念姐,不会让你一个人。” 皎洁的月光洒进来,徐砚珏如画的眉眼干净透彻。 他终是明白—— 年少时,遇见了太过惊艳的人,一眼误终身。 这句话。 幽深寂静的走廊上。 嘭的一声! 一个保温壶被砸进垃圾桶里。 奶白色的鱼汤流出来,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背对着病房,陆景行的眸光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一寸寸加深 第365章 傅总吐血了 明溪从医院出来后,用忙碌的工作,驱散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她不想在没有记忆的时候,做一些错误的决定。 傅司宴打来的电话,她每个都接,只是说的话全是敷衍。 工作忙,走不开,在应酬 这样违心的话,连着说了两天。 明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变了心的渣女。 莫名有点过意不去 第三天,傅司宴憋着气没有打电话。 一直到下午,他还是没忍住,给她发了条短信。 [今天过来吗?] 发完一条,他突然想起顾延舟昨天在群里发给他的文章。 里面有一句话是: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不要吝啬你的爱意,喜欢就勇敢表达。 他手指按了按,又发出三个字。 发完,傅司宴心跳得很快。 感觉自己现在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等待着心爱的姑娘回复。 他盯着手机界面许久,也没有见到明溪的回复。 傅司宴心底的失望和不悦越堆越高。 说好照顾他,却连着三天都没见到人影。 果然,这个小女人的话就不能信。 那天早上就不该信她的鬼话,放她走。 结果走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傅司宴越想越气,本来想算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 这回接的倒是很快。 傅司宴心里存着火,声音沉沉道:“就这么忙?” “您好。” 年轻男人朝气蓬勃的声音让傅司宴心口一凉。 “你谁?” 傅司宴语气里的不悦,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 “我是明溪姐的助理小唐。” 助理?男的? 傅司宴压着怒气,说:“你把手机给她。” “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这个助理竟是连叫一声都不愿。 这让傅司宴直接黑了脸。 “你叫她接电话,我跟她说。” 助理小唐拒绝道:“不好意思,明溪姐在忙。” “” 傅司宴气得心口疼,这女人是在哪找了这么轴的助理。 是专门请来气人的吗! “您还有事吗?”小唐的语气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 偏偏让人听出一种‘没事赶紧滚蛋’的味道。 傅大总裁什么时候被个助理这么没脸过。 他深吸口气,咬咬牙道:“没事。” ‘啪’一声,挂断。 小唐拿着手机,皱了皱眉。 正好明溪走过来,问他:“是江苑打来的吗,备用的礼服送来了吗?” 今天她没骗人,确实在忙工作。 上次新娱传媒的合作黄了之后,另一家北盛传媒的工作人员找上工作室,跟她们谈年中盛典妆造的事。 当时是江苑谈的单,没想到就一次接触对方很快就来签了合同。 要知道北盛比之新娱,规格上了可不止一个高度。 新娱的明星大都没什么代表作,只有一位一线大牌镇楼。 而北盛光影帝影后就有六位,低级别的演员都得过电影类新人奖的,电影咖众多。 可以说新娱连北盛手指头都比不上。 所以即便是一场盛典,众多工作室也是挤破脑袋想争取。 但北盛一直以来都和国外的高端工作室合作,这次选择国内还是头一次。 并且北盛选的不是国内稳居宝座的时代,而是刚开不过月余的栾月就很耐人寻思。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栾月。 并且很期待栾月这次负责的妆造。 明溪也很重视这次机会,如果能得北盛的认可。 那么栾月工作室在北城几乎等于成功了一大半。 眼看着盛典在即,明溪倍加上心。 所以她今天一直待在北盛后台,给几位大咖做最后的试装。 因为需要一直跟江苑那边保持联系,明溪便将手机交给助理小唐,帮忙接电话。 这会,小唐告诉她,“明溪姐,刚刚一个男人打过来,我看你没有给他号码做备注,就接了。” 男人? 明溪第一反应就是傅司宴。 除了傅司宴,哥哥和爸爸她都有备注称呼。 “他说了什么?” 小唐:“他什么也没说,就让我把手机给你,我说你在忙。” “哦,好。” 这时,那边总监又来找明溪商量细节。 明溪也没空看手机。 想着傅司宴反正也有人照顾,没什么好担心的。 况且自己虽然人没去,但每天都让品鲜阁给他送营养汤,还有水果。 总归是挑不出错来。 这一忙,就忙到很晚。 快收工的时候,北盛总裁到场找到明溪寒暄。 明溪很诧异,她跟北盛总裁根本不认识。 北盛总裁主动自我介绍:“上官小姐,我叫盛霄。” “您好,盛总。” “刚刚的妆造我看了,上官小姐的妆造真的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 明溪说:“我们栾月主打国风系列,在内陆市场比较少见,如果盛总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提,我会在保持风格的基础上,做出适当修改。” 毕竟大牌明星都是穿国外的礼服,第一次尝试国风,有些人不一定能接受。 但即便是提意见,明溪也会在保留国风的基础上作出修改。 如果改成纯洋式,明溪可能会狠下心选择不做。 ‘栾月’是为了完成母亲发扬国风的遗愿,她不愿为了赚钱而让‘栾月’失去自己的特色。 盛霄摇头:“上官小姐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非常好,我很喜欢。” 明溪没想到盛霄这么直白表达自己的喜欢。 有人认可栾月的国风风格,她心里很开心。 “感谢您愿意选择我们栾月。” “不客气,幸好上次傅总推荐你们家,不然我就错失了一次令人惊艳的盛典。” 明溪一愣,“您说的傅总是?” 盛霄微一挑眉,没想到这位上官小姐竟然不知道这事。 他解释道:“傅氏总裁傅司宴,是我的同窗。” 明溪本来还诧异,像北盛这种大腕级别的公司,怎么会注意到她们刚开不久的工作室。 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 盛霄说:“不过上官小姐放心,我们是有专门的挑选标准,绝不是走后门,您的妆造在我们的评选团是7比3胜出。” “” 回去路上,明溪坐在车里,看了下手机。 这才注意到信息里面有未读信息。 她给傅司宴设置了免打扰,加上工作的群比较多,他的信息早就被淹没下去了。 第一条是问:今天过来吗? 隔了几秒又一条:想你了。 明溪愣了愣,脸有点热。 她想到傅司宴默默为她做的事,明明有很多次邀功的机会,但他一次都没有提过。 这么对比,自己好像对他一个病人有点过分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给傅司宴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明溪心口一紧。 难道他生气了,才不接自己电话。 就在这时,另一通电话进来,是周牧。 明溪接起来,那边周牧有些焦急的说:“明溪小姐,您能来一趟医院吗?” 明溪想到傅司宴连电话都不接,或许他不一定想见自己。 正犹豫着,就听周牧说: “傅总他吐血了。” 第366章 这男人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明溪声音颤抖,“怎么会” “这三天您没过来,傅总一直没有胃口,都没有好好吃饭,每天就喝点您让人送来的那盅汤,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汤都没喝,然后突然吐血了,医生说是急性胃出血” 周牧着急道:“明小姐,您方便的话就现在过来行吗?” 电话挂断,明溪脑子很混沌,手脚都有些凉。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犟 她不去,他就不吃。 这么大的人,难道不知道饿了要吃饭? 他还是个病人,怎么就这么折腾自己? 可想了想,好像自己也做得不对,明明答应过照顾他的。 明溪脑子乱,心也慌,吩咐司机:“去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 周牧在病房门口接她,递给她一个保温壶,叮嘱道: “明小姐,傅总刚输完液在休息,等会醒来可以吃点粥,麻烦您了,务必让他把粥吃下去。” 明溪点点头,推门进去,走到床边轻轻把粥放下。 傅司宴这会正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一张好看的俊脸纸一样白,看着气色比三天前还要差些。 明溪心揪了揪。 这脸色怎么越养越差了。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一会男人没有生气的样子,鬼使神差把手指伸过去,探了探他的呼吸。 呼吸均匀 明溪这才松了口气。 刚要收回手,却被一只手掌攥住。 傅司宴微微睁开眼,语气微沉:“我还没死。” “” 气氛瞬间尴尬。 明溪抽回手指,微低着头,打开保温壶找补道:“既然醒了,那吃点粥。” 她盛好粥后,帮傅司宴的床升起来,放下小桌板,把粥放上去。 做完这一切,她又无话可说,坐在一旁发呆。 结果,五分钟过去了。 傅司宴不仅没吃,还拿出一本财经杂志专心致志看起来。 房间内弥漫着僵硬的氛围。 要是以前,明溪肯定不会在乎他吃不吃。 但想到他伤是为自己受的,又在背后默默替自己拉活,还不邀功。 明溪的心就硬不起来了。 她又想到周牧的嘱咐,提醒说:“你胃不好,先把粥吃了。” 傅司宴还是一声不吭,眼睛就没有从杂志上移开过。 明溪有点无奈。 这个男人很明显是在闹脾气。 眼看粥都快要放凉了,她只好放软声音道: “我今天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是真的太忙了。” 傅司宴终于转头看她,语调冷淡道:“前天也忙,昨天也忙,今天也在忙?” 明溪被男人眸光看得心口一颤,“对呀,真的是” 傅司宴打断说:“那你继续去忙。” 男人俊脸阴沉,配合语气有点伤人。 明溪一下坐不住了,脚下动了动,想立刻就走。 却听傅司宴冷声道:“反正吐血也不会死人。” 听到这话,明溪刚抬起的屁股,又坐回到板凳上。 傅司宴绷紧的下颌线条这才稍有缓和。 心里冷哼,小女人真是双标。 她说那么多重话可以,他都没说什么就抬脚走。 而且这个表情,看上去一点都不为前两天耍了他,而感到不好意思。 傅司宴这么一想,气得胃又疼了。 明溪见男人俊脸隐隐发白,觉得自己不该跟一个病人置气。 算了,他心里不舒坦,刺就让他刺两句,反正也不疼。 她好声好气问他:“我喂你,你吃吗?” 男人还是不作声,明溪有点崩溃道:“那你要怎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行。”傅司宴突然接话,“我什么时候说不行?” “那你又不说。” 明溪端起粥,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到他唇边。 傅司宴臭着一张脸吃下,然后冷哼道:“男人从来不会说不行。” 这话一语双关。 明溪听懂了。 当即脸一热,声音带着羞恼,“你好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了,我说得不对吗?” 傅司宴眼尾上挑,轻轻勾唇:“你应该再和我试试,以前你从来不敢说我不行” 唰一下。 明溪一张脸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红。 这人怎么越说越露骨! 傅司宴继续道:“以前你要是敢说这个词,准得一星期下不了床。” 这人!!! 明溪又气又羞,眼睁圆瞪他,“你再说再说我就走了” 说着她把碗就要往下放。 男人飞快拉住她的手腕,说:“我要吃。” 然后就着她的手舀起一勺吃下。 这动作看似普通,却处处透着亲昵。 明溪不自在抽回手,说:“这样不方便。” “那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傅司宴似乎心情骤然多云转晴。 声音都跟刚刚冷冰冰的状态完全不同,微哑带着磁性。 明溪脸颊微热,喂完一整碗,然后放下说: “少吃一点,胃还没恢复好。” 她在关心他! 瞬间,傅司宴心底所有的不快都消散了。 他勾着唇,愉悦道:“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原谅你。” 明溪:“” 她还没说这是周助理关照的。 这男人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明溪自然不认,“谁关心你了,是周助理关照我的。” 傅司宴笑,“周牧关照你,你也可以不说,就像我吐血,你还可以找借口不来,可你还是说了,还是来了。” 男人面容天生俊朗,极容易让人心扉翕动。 这会心情好极,眉目都染着风流,更易让人倾心。 他英眉一挑,唇角扬着:“这不是关心是什么?” 男人有理有据,逻辑清晰。 明溪被他说得竟无法反驳。 仔细想一想,好像还挺有道理 难道自己真的开始关心在意这个男人了? 第367章 很想你... 明溪被这种想法打败! 她也太没有骨气了,怎么失去记忆后还会对这个男人心动 她真的好生自己的气哦! 她气冲冲道:“我没有找借口不来,我是真的忙。” 傅司宴深深看着她,“昨天前天也忙?” 明溪被问住了。 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他这意思是知道她昨天前天不忙,故意不来? 她不悦道:“你监视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干什么,所以让周牧查了一下。” 傅司宴没有否认让周牧去查明溪行踪的行为。 不过,在知道明溪在家陪狗玩,都不来医院看他后。 他气得一口饭都吃不下,也感觉不到饿。 所以胃功能才会紊乱,导致急性胃出血。 他低声道:“你要知道在医院里,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我都用来想你了。” 明溪脸一热。 这个男人说情话真是一点不害臊,比喝粥还要自然流畅。 傅司宴突然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诚挚道: “这里,一颗心里都是你,从来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 突然其来的告白,让明溪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她微低着头,想把手抽回,却被男人紧紧握在手里。 他眼神炙热深情,“溪溪,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明溪愣了愣,心突然跳得很快。 半晌,她才语无伦次开口道:“不、不、不可以。” “你明明还在意我,为什么不可以?” 明溪脑子有点空,随口道:“我哥他不会同意” 傅司宴眼眸深深:“只要你同意,我一定能说服你哥。” 自己哥哥有多固执,傅司宴怕是不知道。 只要他认定的事,就算是一条道走到黑也要做下去,很难更改。 明溪很好奇,他怎么如此有自信能说服哥哥。 “你要怎么说服我哥?”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只要他同意了,我们就是在一起了。” 明溪急了,无语道:“什么在一起,我没同意。” “我不管,你别想耍赖,我会说服你哥。”傅司宴自信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溪抽了抽手,说:“我要回去了。” 傅司宴抓着不放,音色低哑:“今晚不走了,陪我行不行?” 明溪蓦地想到那晚病床上男人性感的身材,动情后诱人的俊脸。 瞬间,小脸红透了。 如果留在这,说不定又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不可以! 明溪连声拒绝,“不行,我要回去,我哥等会就开始找我了。” 上一次晚上骗了阿默后,还是被发现了。 所以最近哥哥查得比较严,晚上时不时会跟她视频,突击检查。 看她害羞,傅司宴知道,肯定是联想到了那晚。 他眼神变得很深,跟上官景羡的商谈变得迫在眉睫。 只有上官景羡同意了,他才能正大光明的留人。 傅司宴虽然不舍得,但也不想明溪为难。 他语气无奈,妥协道:“走可以,但你得亲我一下,算是弥补前两天失约的补偿。” 明溪耳根一热,忍不住道:“这是哪来的道理?” 男人一本正经道:“我胃疼,需要安慰。” 明溪逼得没办法,低头很快地亲了下。 就这轻轻一触。 让明溪脸红透了。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 “我走了。” 明溪抬眼就对上男人带着深深笑意的眼眸。 心,像是漏了一拍。 她不自在地别开脸,急切地甩手想离开。 “看来你还是没学会,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个老师。” “什么?” 男人突然揽住纤细的腰身,微一用力,明溪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就在明溪疑惑,以为他要说什么时,他直接低头吻住了她。 不似她蜻蜓点水般玩闹的亲亲。 而是捧着她的脸,舌头探进来,勾着她,交换津液。 “唔” 明溪抗议想要说话,可出口全是破碎的音节。 这个男人的吻技实在是太好了。 她脑子热,心跳快,完全没有力气思考别的事情。 就这么被他搂进怀里,亲得满脸通红。 许久,傅司宴才放开她。 他声音哑得不成调,低喃道:“这才叫亲。” 明溪脸红得像是要滴血,身子一动,就想要从他腿上下去。 他抱紧她,嗓音暗哑,“再让我抱一下,两天没见,很想你。” 情话说开头,傅司宴也不觉得有什么说不出口。 特别是这个对象是明溪。 他愿意把这辈子没说过的情话,都对着她说一遍。 “我真的很想你,做梦都是你,可是你还不理我” 明溪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些卑微和委屈。 很难想象,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也会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语气说话。 跟他的霸总身份真的超级不合。 明溪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傅司宴没有太纠缠,松开她前说:“明天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猪肝粥。” 五年来,他一直记得那个味道。 明溪亲手煮的,是他吃过最好的猪肝粥。 猪肝粥? 上官家仆人很多,明溪五年都没有自己做过饭,但听着还挺简单的。 她答应得很爽快,“好嘛,你松开我,我真的要走了。” 傅司宴又低头亲了一下,才依依不舍松开了她。 随后,也跟着起身,说:“我送你。” 明溪瞪大眼:“不要,你还是个病人。” “我没事。”傅司宴逞强道。 他就是想跟明溪一起,多待一分钟也好。 男人的脸虽然一如既往的迷人英俊,但隐隐还是显现出一些病态。 真是不要命了! 明溪只好板着脸道:“不可以,不然吃不到猪肝粥。” “那让周牧送你。”他无奈妥协。 “不用,我有司机。” 傅司宴嗓音微哑:“让他跟在你们后面,太晚了,我不放心。” 明溪心头一暖,感觉喉头甜丝丝的 - 明溪离开后不久,傅司宴接到温颖打来的电话。 “司宴” 温颖的声音很急,像是快要哭出来。 “我爸急性心梗发作,现在被送医抢救了。” 傅司宴皱眉:“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的,爸爸在家就昏倒了。” 温颖哭着说:“我想求你,明天开澄清发布会的事能不能往后延一延,这个时候温氏没有主心骨,再出现这种新闻,必然会影响股价,我求你,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能不能缓一缓” 傅司宴略一思索,抿唇道:“我会给温伯父联系最好的心血管专家,全力救治。” 温颖松了一口气,暗喜,这颗棋没走错。 只是下一秒,就听男人冷淡道: “澄清发布会我会给温氏预留半个月的时间,来处理可能会出现的变故以及股价波动的情况。” 半个月,是傅司宴能给温父最大的尊重。 而且有半个月的喘息时间处理,温氏应该能应对危机。 一切有可能会让明溪介意的事情,他都要尽快处理干净。 第368章 疯狂的温颖 温颖震惊于男人的绝情,微哽道:“司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男人语气淡漠,没有感情道:“温颖,如果温氏连处理危机的能力都没有,那温氏的危机公关中心可以考虑换人了。” “我” 温颖还想说什么,那边男人冷淡一句。 “就这样。” “嘟嘟嘟——” 手机被无情地挂断。 不一会,周牧进来回复已经将明小姐安全送到家。 傅司宴沉默几许,开口:“去查一下温伯父的病有没有猫腻。” 当看穿温颖的心思后,原本的信任就起了裂缝。 现在他对温颖说的每一句话都抱有怀疑态度。 如果是真的便无事,毕竟温父也算是从头至尾站他这一派的元老。 他理应给温氏处理危机的时间。 但如果不是真的,或者是温颖的借口。 那就别怪他,冷血无情。 周牧速度很快,很快就拿到了温父的检测报告。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温父突发并发症,导致休克,有病危的可能。 周牧回复:“医院经手的我全部调查过了,温总确实情况比较严重,温小姐也一直在icu陪伴着温总。” 傅司宴把报告看了一遍。 真的就行。 他吩咐周牧,“联系最好的心血管专家,替温伯父会诊。” “好。” 周牧离开前又想到一事,回复道:“傅总,还有件事,金兰后巷失火,死了个女人,出了认领公告,目前来看体型特征是吻合林小姐的,但也不能完全确认。” 当初把林雪薇扔到金兰后巷,只是略施惩罚。 按照傅总的吩咐,周牧并没有没收她的手机。 如果林雪薇不想受到侵害,完全可以选择报警,但报警也就意味着她怂恿下药的事情会被暴露。 她得进去坐牢。 傅总给了她选择,但她没有选择报警,宁愿躲在金兰后巷,被人折磨也不愿坐牢。 这结局,周牧是半点都生不出同情。 只能说她都是自找的。 傅司宴微微垂眸,吩咐道:“去她居所找她的贴身用品,去做一下鉴定。” 想到林雪薇最后愤恨的眼神。 没确定dna就是她前,他还是放心不下。 倒不是担心自身安危。 他就怕林雪薇不对准他,而去对付明溪。 icu门口。 温颖将手机紧紧捏在手心里,用力到面容都有些扭曲。 这个男人何其的冷酷无情。 她能争取到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温颖的贴身保镖林皓出现。 “那药处理好了吗?” 林皓低声,“处理好了,大小姐您放心,绝不会有人发现温总是因为吃错药才引发的心梗。” 温颖点头。 她让林皓给温父喂跟他现在吃的相悖的药,来引发并发症。 如果不是没办法,她也不会出此下策来拖延。 只要温父再昏迷半个月,就够了。 至于温父身体机能损伤那些,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反正温父迟早会死,早死,她就早一点坐上那把交椅。 虽然伤害父亲身体才换来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但她有足够的把握,半个月后,坐稳傅家少奶奶这个宝座。 温颖心情不悦,想开心一下。 她推开病房休息室的门,摞下一句,“进来。” 林皓立刻跟上。 休息室里高档奢华。 温颖坐在椅子上,腿微微翘起,看向林皓,女王一样的语气。 “跪下,取悦我。” 林皓漠然的眼神出现一丝变化。 他上前,跪地,熟练地跪下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林皓是暗岛出生,温父花了大价钱雇来保护女儿安全的。 他就是看中暗岛的死士从一而终。 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 但他也没想到,他亲手选的保镖会亲自给他喂致命的药。 他太不了解暗岛死士的愚忠程度了。 别说是主人让他去弑父这种小事。 就是让他现在砍下自己的头颅,他也会眼都不眨一下,照做不误。 所以,这辈子他就是温颖最肮脏的手替。 所有见不得人的脏事都是林皓去处理。 而且还不用担心林皓叛变。 死士就算死也不会叛变。 墙上摇曳的光影里,一个黑影匍匐着,虔诚侍奉。 毫不掩饰的发泄着 事后。 温颖坐在椅子上,刚刺激过的身子骨懒懒的,不想起身。 她说:“下次注意免得不小心。” 她的第一次还在,得发挥它的最高价值。 林皓这种粗人,难免没个轻重 要不是他伺候得很好,她早就换个人了。 温颖脸色泛红,有些倦怠道:“那个林雪薇现在怎么样?” 林皓回复,“让人盯着呢,死倒是没死,但也没什么活的志向,基本不出来。” 温颖心底鄙夷。 真是没用的东西! 这么点打击就能把她击倒! “去给她一些提示。” 本来温颖是打算暂时不去做有风险的事。 但傅司宴绝情的态度,实在让她受伤。 就连听到父亲重病这种事,他竟也能冷血到如斯地步。 这一切都怪他那个早就该死的前妻。 温颖眼眸里像是有蛇爬过,阴毒狠戾。 那个女人,留不得! “好。” 林皓低头回答,不敢看女人的脸。 他的反应实在是太明显。 距离不远,温颖自然也没法忽略,她微微皱眉: “自己去处理一下。” 林皓点头出去。 - 棚屋。 林皓还没进去,就听到不可描述声 林雪薇像个死鱼躺着。 男人全身黑黝黝脏兮兮,一看就是个粗人。 他怒冲冲地把被子甩在女人脸上,“都什么味,你自己闻闻,今天就给老子滚。” 男人边骂边提上裤子,“臭女人,要不是老子实在找不到女人,指定不能睡你,一股子臭鱼烂虾味,不知道啥毛病。” 男人走路一跛一跛,骂骂咧咧道: “妈的,脸也烂,身也烂,还以为捡个女人回来,却他妈捡了个女鬼” 林雪薇听到这话有微微波动,刚要转脸就听到跛腿男人骂道: “别抬脸,丑女人,你想吓死我啊!” 第369章 这一声大哥... 林雪薇立马低下头,不管男人怎么骂都没有反应。 这房本就是这个捡破烂的男人租的,她也是男人捡破烂捡回来的。 不然她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她也没有钱,下面想去治但没钱。 那都是之前受到的创伤,哪里能自愈,只会越来越烂 跛腿男人推门走掉后,林雪薇才抬起脸。 半边完好无缺,半边却像是被火烧过的癞子,狰狞恐怖。 她的脸是被扔在路边时,被车撞到柏油路上擦的,半张脸皮都擦没了。 疼得撕心裂肺。 她忍着疼想跟车主要点钱私了,没成想车主坚持报警走保险程序。 林雪薇怕被发现,不想被抓进去,只好忍着疼跑掉了。 脸一直没得到救治,结痂后就变得凹凸不平,格外狰狞。 她现在没钱没人脉,跟家里又决裂了,只能窝在这混吃等死。 跛腿男人想撵她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雪薇眼底闪过恶毒的神色。 这时,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推开。 林雪薇下面衣服都没穿,也不觉害臊,慢悠悠抬起头。 面前是一个黑西装男人,戴着半张赤金面具,一双眼如鹰眸一般犀利。 “想报仇吗?” 男人没有故弄玄虚,直来直去。 “你能帮我?” 林雪薇甚至没有问对方是谁,只问对方能不能帮她。 她的脸和身子都毁了! 她甘心吗! 不甘心! 但傅司宴身边保镖众多,方圆百里之内她都靠不近。 至于明溪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触到。 她想报仇,但是没有门路。 现在有人找上门,管他是谁,反正目的一致就行了。 林皓没想到这个女人都不需要过分点拨。 一句话便很通透了。 他不再多言,扔下一叠钱,漠然道:“这里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你先在这养伤,等方便动手的时候,会告诉你。” 说完,林皓转身就走。 “等一下!” 林雪薇叫住林皓,看向男人,“有没有能让人瞬间致死的药” 林皓作为死士多年,一下就明白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不错,够狠够毒! 才能在死前干出惊天动地的事! 林皓走后,那个跛腿男人卖了一车垃圾回来了。 林雪薇难得穿戴整齐,还烧了热水,一看到跛腿男人进来,就殷勤地下床倒水递给男人。 跛腿男人有些诧异,嘲道:“死鱼也知道翻身了。” 他正好渴得慌,端起茶杯‘咕噜咕噜’一口饮尽。 然后把碗递给林雪薇道:“你要是能做点事,我倒也不是不能留你啊啊啊” 跛腿男人说着说着突然眼歪嘴斜说不出话来。 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头指向林雪薇,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一样。 “啊啊嘶啊” “啪!” 林雪薇一巴掌就把他扇倒在地。 随后啐了口道:“老东西,早点下地狱!” 跛腿男人死不瞑目,眼瞪得大大的,合都合不上。 林雪薇看得生气,把眼珠子想象成自己的仇人,拿刀就给剜了。 然后,她费力地把跛腿男人拖到一台破冰箱前,给扔进去。 她环顾四周,从高楼别墅,到肮脏窝棚。 之所以走到这步,都是因为明溪那个贱女人。 她就不应该活着回来! 当初坠江死了该多好! 林雪薇的恨早已侵蚀到每一块骨头里。 她一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京北会所。 服务生带上门后,上官景羡目光落在对面的英俊男人身上,薄唇微挑: “傅总不是病着呢,怎么都能出来晃悠了,可惜我妹妹天真无知,今天还傻傻的在家学做猪肝粥,真是被你攥在手心忽悠。” 傅司宴心头一暖,脸上就显现出来。 俊雅的脸色,有浅浅的笑意。 这抹笑意,上官景羡看得分外刺眼,冷哼一声。 “看来傅总玩弄人心的本领真是一如既往的高明。” 傅司宴脸上还有病态,唇角弧度下压,真挚道: “大哥你误会了,我绝不会玩弄明溪,我是真心爱她。” 上官景羡被他这声极其自然的‘大哥’,叫得太阳穴突突狂跳。 这男人可真是既不要脸又豁得出去。 之前没有保护好明溪的账还没跟他算,他竟然还敢叫他大哥! 上官景羡面色俱冷,“别叫我大哥,我可受不起这声称呼,怕折寿。” 傅司宴黑曜石般的眼眸低敛着,对上官景羡的冷嘲热讽极有忍耐心。 摆足了低姿态。 上官景羡不吃这套,眉目冷凝道: “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他起身掸了掸长裤,语气冰冷道: “意思我已经表达清楚,旁话不必多说,猪肝粥你不用等了,我已经勒令明溪不许出门!” 上官景羡油盐不进,从第一次打交道,傅司宴就领悟过。 所以,他一直在等他心中怒气发泄干净,才不疾不徐开口。 “大哥,我知道你回国是想拿下国内互通的航运项目。” 上官景羡脚步一顿,回眸,冷道:“你什么意思,调查我?!” “放心,我是大哥这边的,绝不会害你。” 上官景羡气结,这男人这声大哥,真是越叫越顺口。 不过他回国的目的,谁也不知道,这男人却轻易道破。 他微微眯眸,在心底升起一抹警惕。 傅司宴薄唇扬起弧度,“我可以协助你拿下项目。” “你?” 想忽悠他,真以为他没做过背景调查么。 上官景羡嗤道:“我记得航运这块傅总没有插足过,而且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最有可能拿到权限的司家跟傅家好像不合。” 傅司宴扬眉道:“傅司两家是不合,但有件司家的丑闻,大哥应该很感兴趣。” 蛇打七寸,这话简直一秒捏住了上官景羡的命脉。 如果司家能从这局里退出去,那他就等于胜券在握。 但是,想到这个男人目的不存。 要让他拿妹妹的终身幸福去交换的话,他还是做不到。 上官景羡冷道:“我知道你什么目的,想让我松口,不行。” 傅司宴把茶几上的文件袋往上官景羡面前推了推,缓声道: “大哥不如看完,再做决定。” 第370章 婚前协议 上官景羡抽开文件袋,里面是加密文件。 抬头两个显眼的大字让他眼眸一深。 竟然是傅司宴的遗嘱! 他翻看了一下,越往下看,上官景羡眉头皱得越深。 最后,他把文件放回去,讶异的心情还有些难以平复。 “你要把全部身家的百分之八十留给明溪?” “没错,遗嘱是公证过的,大哥放心,绝不会出现变更。” 上官景羡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八十是明溪,剩下的二十是他母亲。 这个他多少知道一些。 不是说傅司宴对女人比对母亲还好,而是傅母本身就持有傅氏集团百分之六的股份。 再加上这二十,持有比例是绝对超过明溪的。 但这也够令人吃惊了。 万亿的身家,说给就给了。 傅司宴诚挚道:“大哥,我拿出这些并不是让你立即同意明溪嫁给我,而是想让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以前我忙于工作,对明溪关注过少,让她吃了些苦头,还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所以我万分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还是想恳求你给我个机会弥补,不要阻止我们相处,即便最后明溪选择的不是我,我的遗嘱也不会更改。” “这辈子,我只认定她一个人。” 最后这一句,傅司宴说得分外郑重。 他不是一个感情外放的人,但一旦看清自己的心,便会坚定不移,矢志不渝。 为了明溪,所有的可能他都会去尝试。 傅司宴又把上官景羡推回来的文件推向上官景羡,认真道:“这份遗嘱就交由大哥代为保存。” 上官景羡唇瓣微抿,俊逸的脸上呈着一抹疑惑: “你这么做就是让我不要阻止你们见面,真没有别的附加条件?” 他万万没有想到。 傅司宴竟然把这份印有私人印章公证过的遗嘱交给他保管。 这跟把软肋递到别人手上几乎没差别。 一旦这份遗嘱交到的是敌对之人的手里,被公之于众的话。 傅氏股市动荡且不谈,就傅司宴这个总裁而言,肯定会被下台。 这样,他都不在乎? 上官景羡第一次发现,男人恋爱脑起来,竟然也这么可怕。 反正他是不能理解。 在上官景羡的认知里,任何时候,爱情这玩意都是屈就于事业之下。 没有其他可能。 傅司宴抬眸看向男人,道:“我只有一个条件。” 上官景羡凝眉,觉着这男人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傅司宴却是淡淡道: “遗嘱这事,希望你不要告诉明溪,我不想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 上官景羡真是太不理解了。 这男人和他想象中的差别太大。 怎么就能无私到这种程度呢。 他凝眉问:“那你也不介意呦呦不是你的孩子吗?” 这是最重要的。 判断一个男人是否真心,孩子就是最好的检验工具。 相信没有男人能做到毫无芥蒂去接受不是自己的孩子。 傅司宴想到呦呦脸上是轻浅的笑意。 “我很喜欢呦呦,但我也会尊重呦呦的选择,不管她喜不喜欢我,我都会拿她当我亲生女儿看待。” 上官景羡低嗤:“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 傅司宴神色郑重道:“如果明溪不愿意再生,我可以保证呦呦就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上官景羡嘲讽瞬间凝在脸上,无话可说。 一个上市总裁能做出这种保证是真的很不容易,毕竟干系到集团传承这一块。 他竟然能接受一辈子只有呦呦一个孩子。 而且还是在他并不知道呦呦是谁的孩子前提下 真的很难得。 上官景羡开始重新打量这个男人,微微凝目道:“你真这么想?”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出身就在罗马的人,身上其实比普通人背负的更多。 根本由不得他们任性。 傅司宴表情淡淡道:“这条我已经加在婚前协议里。” 上官景羡眉眼抽了抽,“谁说明溪要嫁给你了?!” 真是得寸进尺。 他还没答应什么,这人就连婚前协议都拟好了。 “这事全看明溪,我不会强迫她,但我想给呦呦一个完整的家。” 他黑曜石一样明亮的眼眸看向上官景羡,认真保证道: “只要大哥给我机会,我以性命担保,会护着明溪和呦呦的周全。” 上官景羡冷着一张雅致的脸,看不出情绪。 但内心却是惊涛骇浪的。 这男人真是太狠了。 简直是个谈判高手。 知道别人在意什么,抛出的筹码全是让人挑不出毛病,又没法拒绝的。 而且他对呦呦那种喜欢好像真不是装出来,而是发自内心。 上官景羡想到呦呦的身份,眉头耸到一起。 难道这就是血缘的羁绊 傅司宴低低咳嗽两声,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出来太久有些吃不消。 “大哥,司家的丑闻我已经让人发到你的邮箱,我得先回医院,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一下。” 上官景羡捏着那份文件,眼眸深邃,久久没有说话。 别墅。 明溪看着锅里香气四溢的猪肝粥,有些疑惑。 她本来以为做饭很难,没成想就跟着红姨讨教了方法,自己就能很熟练地做出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以前做过一样 不过,那个男人怕是吃不到了。 她答应了的事,并不想食言。 可哥哥这次让阿默看得更紧了。 除了公司和家,几乎哪里都不让她走动。 她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挺晚了,不知道那个傻子有没有吃饭,会不会还自己饿自己 她的长吁短叹被红姨看在眼里。 红姨心疼她,问:“小姐,你是不是想出去?” 明溪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出去了,我哥不让。” 红姨看着明溪纠结的模样。 既然纠结,那肯定是想去。 她便道:“你煮的猪肝粥是准备去看病人,要不你快去快回,小阿默刚刚被我叫进来吃饭了。” 明溪有点不敢,主要不是第一次因为傅司宴惹上官景羡生气了。 “少爷过来,我给你撑着,就说你不舒服睡了。” 红姨把明溪往门口推,然后把装好的保温壶塞进她手里,说:“早去早回。” “好的,谢谢红姨。” 明溪小脸多云转晴,拎着保温壶转身就看到刚下车的上官景羡。 顿时,她原地石化! 救命,哥哥今天怎么过来这么早。 上官景羡长腿一迈,几步就到跟前,微眯着眼,问:“去哪?” “没,没去哪。” 明溪心虚垂眸看着脚尖。 拎在手里的保温壶,此刻就是个罪证。 上官景羡往保温壶上看了看,轻叹一口气。 感觉自己扮演的就是拿着毒苹果的恶毒王后角色。 他移开眼神,淡声道:“九点前必须到家。” “啊?” 明溪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官景羡的表情就是知道她要去哪,但他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同意? 她试探道:“哥,你真让我去?” “嗯。” 明溪不放心,又重复一遍,“你真让我去看傅司宴?” 这会胆子已经大到掩藏都不掩藏了。 上官景羡有点不耐烦地斜眼睨她,“你是不是不想去?” 明溪确定了。 是真的同意她去。 好神奇。 她真想立马飞到傅司宴跟前,问问是怎么说服她哥的。 “我走了,哥。” 明溪屈身上了司机的车。 上官景羡看着疾驰的车尾,心头蓦地生出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惆怅情绪。 他安慰自己,还好只是相处而已,又不是结婚。 医院。 文绮在走廊等着。 不一会,温颖拿了个空的保温壶出来,对着文绮笑道: “文妈,司宴他被我哄着都吃完了,还夸您手艺长进了呢。” “真的?”文绮眉开眼笑,眼角的皱纹细密又明显。 这几年,夫妻不和,儿子不亲,让她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几岁。 完全没有当年飒爽的风采。 温颖笑着道:“当然是真的,我能骗您吗。” 文绮听了心情好,笑道: “阿宴还是最听你的话,小颖,阿宴今天心情不错,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其实傅司宴对文绮态度也没有那般差。 当年她在江边烧纸钱给明溪的事,让傅司宴勃然大怒。 他坚称明溪没死。 后来气血攻心,傅司宴住了半个月的院,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有几次都是温颖在中间传话,导致两人的误会很深。 文绮心底惶恐,温颖就劝说文绮去做心理治疗。 治疗后,文绮变得越来越自卑,做什么都畏畏缩缩,不自信。 大事小事都要问过温颖,才敢去做。 就连见儿子这事,她也听温颖的。 温颖说不能见,她就不见。 她怕自己说错话会惹儿子不高兴。 平日里,她更是世事不问,也不关注新闻,潜心吃斋念佛。 毕竟在当妈妈的眼里,只是孩子能健康平安,她做什么都可以。 温颖眼眸微闪,笑道:“文妈,您看这不是不凑巧了,司宴刚说有点累” 文绮一脸失望,搓了搓手心。 “那就下次。” 这时,温颖的手机响起。 她说:“文妈,你在电梯这等我一会,我接个电话。” 文绮点点头。 温颖见是林皓来的电话,就走到文绮看不见的地方去接。 文绮在电梯口徘徊着,目光无所事事落在镜面上。 “叮。” 后面的电梯门打开。 文绮抬眸就看到一个女孩匆匆走过去的身影。 瞬间,她像是被雷击中一样。 那个侧脸怎么那么像—— 她张了张口,却叫不出来,过了将近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可前面哪还有人影。 她看着前面的病房,若有所思。 这一整层只有阿宴一个人住。 那个人难道是 “文妈,你怎么了?” 温颖看到文绮怅然若失的表情,关切地问。 “我” 文绮想的话,没说出口,摇头说没什么。 温颖以为文绮是想偷溜进去看傅司宴,有些不快,但旋即又压下去。 “那我们走。” 文绮貌似不经意开口:“小颖,阿宴对明溪死了这件事,释怀了吗?” 温颖被问得愣了愣,反应很快道:“很久都没听司宴提过了。” 她目光探向文绮,笑道:“文妈,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文绮尴尬地笑了笑,“就是突然想到了。” 温颖犹疑地看了文绮两秒。 随后,她亲亲热热挽上文绮的手臂,“文妈,今天我正好有时间陪你去做治疗。” 文绮说:“最近我感觉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做过心理治疗,脑子都会空空的,好几天都记不住事。 下意识的,她有些排斥去做治疗。 温颖说:“去,文妈,我已经帮你约好了,释老师可是连上头的夫人都推了,专门等你呢。” 这个释老师非常有名,有很多贵人会专门找他做心理治疗和舒缓治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文绮也不好意思拒绝,点点头。 “那好。” 半山腰上。 一栋奢华的别墅内。 密闭的房间里飘着袅袅烟雾,神秘莫测。 文绮躺在椅子上,整个人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状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温颖走进来,看都没看椅子上熟睡的文绮一眼,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她说:“问出来了吗?” 释医生点头:“傅夫人说在医院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前儿媳。” 温颖神色发冷。 果然! 没想到文绮竟然留了个心眼,没跟她说。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就告诉她,只要她的儿子娶了前儿媳,就会死。” 释医生道:“还是按之前的催眠方式,后面得让她再来两次。” “不用。” 温颖眼神犀利道:“用深度催眠,一次成功那种。” “这危害会有点大。” 温颖勾唇,“没事。” 既然她敢隐瞒,那就别怪她不顾及她的身体健康。 反正文绮对她的作用,不过就是促进她顺利嫁给傅司宴。 那之后,她死了还是活着,跟她有什么关系。 “好。”释医生点头答应。 温颖出去前,看了看文绮苍白的脸,阴戾地笑了下。 第371章 谈恋爱的步骤 文绮出来时,腿脚发软,面色惨白,仿佛一息之间变得更加苍老。 “文妈!”温颖惊呼一声,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文绮。 文绮手撑着脑袋,唇色发白道:“我怎么手也抖脚也软的。” 温颖把她扶上车,关切道:“文妈,我给你的药是不是没按时吃啊?” 文绮如实道:“上次不小心洒了一些,吃完后就没有了。” “我就知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呀,我给您买啊!” “你不是说那药买起来挺麻烦的吗?” 文绮喃喃道:“我就没好意思麻烦你。” “文妈,你这就是没把我当家人,我是谁啊,”温颖声线温柔,面含笑意道:“你怎么能不好意思麻烦我呢?” 她拿出车里准备好的装在盒子里的药,递到文绮手上,说:“这药要请国外的朋友带,因为不好弄,所以我多备了些,就是怕您突然需要。” 文绮接过药,笑道:“谢谢小颖。” “您可别忘了按时间吃,不然没什么效果。”温颖嘱咐道。 这药能让文绮睡一个好觉。 最近因为药断了,她总是会夜半惊醒,彻夜难眠。 精神状态也愈发不好。 只要吃了这个药,她就能睡个好觉。 文绮由衷道:“小颖,你真好。” “文妈,都跟你说了,别跟我客气。” 温颖佯装生气,双眸凝着文绮,“在我心里我可是一直拿您当亲妈看的,您难道还拿我当外人吗?” 文绮看着温颖的眼睛,神色有些怔忡,“小颖,我是拿你当儿媳看的” 儿媳 儿媳! 蓦地,这两字,像一把刺刀,猛地刺进文绮脑袋里。 她没有任何征兆地伸手掐住温颖的脖子,恶狠狠道: “你、你会害死我儿子,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温颖猝不及防,一下被文绮掐倒在车座上。 文绮曾经酷爱锻炼身体,手劲特别大。 这会,她两只细长干瘦枯枝一样的手指,像藤蔓一样紧紧绕在温颖的脖子上,越勒越紧。 俨然一副不把她气息绞干净,绝不罢休的架势。 温颖反应过来,伸手抓住旁边的手提包猛地砸向文绮的头。 一阵痛觉,让文绮清醒几分。 她看了看温颖,又看了看自己正在做的动作。 “啊!” 文绮尖叫一声松手。 “小颖,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疯了,把你当成” 后面的话文绮没说,想了下才想起自己想要掐死的人,是谁。 她眸色惊慌,手指也在发抖。 小颖的脸怎么会突然变幻成那个死掉女人的脸? 难道她真的没死,想到今天医院那个身影,文绮眼眸变得犀利。 “咳咳咳” 温颖刚喘过气来,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她没想到文绮神经会错乱到这种地步。 想来,是因为今天突然加大治疗的缘故。 以往,为了怕傅司宴会察觉,温颖都是叮嘱释老师小心小心再小心。 文绮给温颖顺顺背,然后问:“小颖,你没事?” 温颖面色苍白摇头道:“我没事,文妈。” 心里在思量,虽然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但文绮有点过于疯癫。 为免被人察觉,温颖觉得还是稳住她,在家多吃几天药,巩固一下。 病房。 明溪提着饭盒进去时,男人正在用笔记本办公。 虽然在病中,没睡前他依旧穿着平日里惯常穿的衬衣。 黑色的衬衣,衬得男人那张稍显病态的俊脸,一片冷白。 有点暗夜骑士的味道,神秘莫测又英俊迷人。 这男人真是天生的好看。 一张脸就是漂亮的名片,举手投足都是别人学不来的底蕴气质 “还不进来。” 男人抬眸,对着门口呆呆的小女人扬起淡淡的笑。 明溪这才醒过神。 想到自己竟然看这个男人看呆了。 顿时,小脸火烧云一样! 她唾弃自己,又不是没看过帅哥,身边也算是帅哥环绕。 上官景羡、裴行之 哪个不是出挑的美男子。 她走进来,假装自己刚到的样子,“我刚到。” 傅司宴轻轻挑眉,“刚刚怎么感觉有一股火辣辣的视线” 明溪轻咳一声,欲盖弥彰道:“你感觉错了,我就是刚到。” 傅司宴知道她不禁逗,一本正经笑道: “那可能是我太想你了,冥冥之中觉得你来了,睁眼一看你果然来了。” 明溪小脸憋红。 什么想不想的。 搞得她们好像是热恋的小情侣一样。 “你别瞎说。”明溪嗔道。 打开盖子,猪肝粥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明溪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傅司宴却一动不动。 摆出一副等她喂的模样。 明溪看了他一眼,“你的手刚刚办公不是还好好的?” 言下之意,他完全可以自己吃。 傅司宴已经知道该怎么跟明溪对话,一本正经耍无赖: “太酸了,我已经工作了七个小时,现在手臂抬不起来了。” “” 算了,喂就喂。 明溪想也不是没喂过,不用矫情。 她把勺子装好粥,怕烫,轻轻呼了呼,然后递到男人嘴边。 傅司宴配合的一口抿下,姿态优雅的细细咀嚼。 男人吃饭的样子,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表情不显山不露水。 明溪心里有些忐忑问:“好吃吗?” 毕竟是第一次做。 她觉得没问题,但别人不一定跟她胃口一样。 傅司宴看着她一脸期待的神色,心头的暖意快要冲出来。 等了下,才说:“很好,跟以前一样。” 明溪觉得神奇,又舀了一勺递过去,说:“我以前这么贤惠吗,竟然还给你做粥。” “是啊,以前你做我助理的时候,对我很好。”傅司宴说。 明溪愣了愣,总觉得不可思议。 她看过毕业证,以前自己是读设计专业的,却没有从事设计。 到底是有多爱这个男人,才愿意默默在他身后洗手作羹汤。 “谢谢你以前对我那么好。” 男人突然开口,语气无比真诚。 他是在她的好中,才慢慢看清自己的心。 明溪挺诧异男人会主动跟自己道谢。 而不是,把她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这一点,让她心头感到一丝甜。 刚刚那抹为以前的自己觉得委屈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傅司宴看她发愣,捏了下她嘴巴的软肉,宠溺的语气:“以后我来对你好。” “谁要你对我好。”明溪脸红红的,继续喂粥。 男人乖乖吃粥,一句话没说,直到吃完才说: “嗯,你不要,是我想。” “什么?” 已经隔了一会,明溪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傅司宴伸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想对你好。” 明溪耳朵热热的,侧着脸,岔开话题道:“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我哥的?” 肉肉的耳垂染着红粉,暴露在男人的眸底。 傅司宴没忍住,薄唇亲了一下。 “啊” 明溪低呼一声,捂着耳朵,手心都发烫。 刚想动怒,就听男人问:“想知道?” 明溪快好奇死了,连忙点头。 傅司宴轻笑,捏了捏她的下巴,故作神秘道:“是秘密。” “” 明溪有点生气,越发胡乱猜测。 难道两人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哥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以后告诉你。”傅司宴看她撅着小嘴,忍不住道。 “以后是多久?” 男人眉眼极深,低声道:“等你是傅太太的时候。” “” 明溪嗔怒,“做梦,谁是你太太。” 男人也不恼,笑着低头看她,“嗯,你不是,你是我——” 他顿了顿,说出两个字。 “老婆。” “” 太太,老婆,难道是两个意思吗? 两人的距离极近,男人发间还绵延着好闻的沐浴香味,像是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明溪心怦怦狂跳,慌忙别开脸。 傅司宴看出她不好意思,唇角勾着,松开了她。 起身,去了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 明溪见床头有洗过的葡萄,就剥着吃起来。 男人出来,明溪刚好剥好一颗,顺口问一句,“你要吃吗?” 她看男人的样子才想起来,他刚刚应该是漱过口了。 便把剥好的葡萄往自己嘴里送。 葡萄多汁,晶莹碧透的汁水溢出来把明溪的唇染得亮晶晶的。 傅司宴一下没忍住,弯腰下来,说了句,“想吃。” 明溪脸颊发烫,葡萄还在一边腮帮子里,鼓着小嘴巴道:“那” 话音未落,唇已经被男人封住。 “唔” 明溪轻呼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傅司宴强势撬开她的唇瓣,舌头卷进去,把那颗带着她甜香津液的葡萄勾过来。 明溪完全怔住。 脑子空白的看向他。 男人喉结性感的耸动,在吞咽那颗嫩甜的葡萄,眼神却是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有一瞬间,明溪觉得他吞咽的不是一颗葡萄,而是在他性感的眸光中仿佛没穿什么的自己。 她脸蛋烧得厉害。 心脏也咚咚不停像是快要跳出胸腔! 她不知道,此刻在男人眼里,她羞涩的模样,很勾人! 傅司宴喉结滚动,拉起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就拉到腿上。 “喂!” 明溪惊呼一声,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得紧紧的。 她拿手抵着他的胸膛,气呼呼道,“你干嘛亲我!” 傅司宴捏住她乱动的手腕,说:“这是谈恋爱的步骤,接吻拥抱,然后” 男人眸光炙热,赤果! 明溪被他看得脸红耳热,恼怒道:“你骗人,步骤不该是牵手拥抱再亲吻吗?” “没问题!” 傅司宴答应的很爽快,“可以照你的步骤来项。” 明溪:“” 什么跟什么啊! “我没有答应跟你谈恋爱啊!” 这个男人真是太坏了,还特别会下套。 “我说服了你哥。”傅司宴眸光深邃提醒她。 上官景羡能放她过来,很明显就是松口的意思。 明溪气结,“我哥答应你,那你跟我哥谈啊!” 傅司宴眼眸一眯,捏着她后颈贴向自己,语气危险道: “要不要让你试一下,我取向有多正常。” 男人的眼瞳充满原始的征伐慾,看得人心尖发颤。 明溪吓得一句也不敢胡说了,只是唇瓣一颤道:“不可以!” 傅司宴低头,哑声问一句,“不可以什么?” 明溪脸红得快要滴血。 还能是什么?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她撇撇嘴,恨恨道:“反正睡觉不行” “这么说亲亲抱抱可以,对吗?” 傅司宴微一挑眉,应声道:“嗯,我知道了。” 明溪:“!!!” 这人怎么这么会曲解别人的意思。 她气恼得不行:“都不可以!” 傅司宴眼眸深邃,暗声道:“你看看你坐在谁的腿上,要不要考虑一下再说话,嗯?” 明溪一低头,两人的姿势确实暧昧。 她坐在他腿上,而他的双手很自然的环着她的纤腰。 但还不是这个臭流氓不让她下来。 她语气低了几分,不服气地嗫嚅道:“你好霸道。” “以后都听你的。”傅司宴说。 明溪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果然,男人哑声道:“再亲之前一定征求你的意见。” 明溪语塞,干脆不说话了。 反正再辩也辩不过男人的巧舌如簧 “生气了?” 明溪咬着唇道:“因为我不喜欢你。” 这话让男人心头像被针扎的一样,密密麻麻的痛。 他知道曾经很爱他的那个她,现在走失了。 但没关系。 他会付出十二分的努力,让失忆的明溪再次爱上他。 “我喜欢你就行了。” 男人下颌抵在她头发声,声音没有那么的恣意,听着有一点情绪低落的闷。 这一瞬,明溪竟然产生了跟着他一起心痛的感觉。 她不敢深想,连忙说:“我得回去了。” 时间快到了,她不能超过上官景羡规定的时间。 傅司宴低头,嗓音暗哑:“再让我抱一会。” 两人静静相拥,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是静止的。 整个世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感觉。 明溪从医院回去,傅司宴坚持要送她。 最后捱不过,明溪坐着傅司宴的车,自家的司机跟在后面。 谁都没注意到,后门还有一辆黑车跟着他们。 第372章 跟他谈恋爱 两辆车前后离去。 而那辆黑色的车还停在原地。 车内,黑色西装的保镖问:“少爷,要跟吗?” 后座神秘的黑影这会修长的手指正抵着下颌。 皮肤白皙的像是很久都没见过阳光的吸血鬼。 往上看,就能看到有一道狰狞可怕的疤痕从嘴角处延伸往上,像是贯穿了整张脸。 疤痕的形状,更是可怖! 像是脸皮被什么生生撕裂开来,又拼接上去的小丑玩偶。 半晌,男人道:“不用。” 那声音枯哑干窒,一看就是声带损坏的很严重。 “很快会再见的。” 男人眼眸幽幽,像是自言自语,勾起唇角,笑得可怕。 “回。”男人简练吩咐。 车子当即启动,往反方向驶离。 车子行到了别墅后。 傅司宴依旧揽着明溪的腰,不愿松开。 就连静静坐在车里,他都能感受到无尽的幸福感。 “好了,我要回去了。” 明溪刚刚一直靠在男人肩上,竟然舒适到睡了会。 对这个男人,她也太没防备心了。 傅司宴收紧手臂,把人搂住不放,“你说九点,现在还差五分钟。” “” 这人还真是一分钟都要跟她计较。 傅司宴眸光深邃,直直凝着她,一眨不眨。 仿佛怎么看都不够。 明溪耳垂都被他看热了,心跳变快道: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 “喜欢你。” 他修长漂亮的指尖落在她粉粉的脸颊上,细细描摹了一遍她的轮廓。 这句喜欢,听多少遍,明溪都会脸热。 肌肤被他挠得有些痒,她拨开他的手,“不许动手动脚。” 拨动间,傅司宴的手碰到了明溪的唇,软软的触感,很甜很诱人。 男人眸色深了深,微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 没有深入,只是用唇瓣相贴,轻轻的,珍宝一样,对待明溪的唇。 动作亲昵又透着疼爱的感觉。 “唔” 明溪羞红了脸,刚想推开他,男人头一低,埋在她脖颈里蹭了蹭。 他闷声道:“溪溪,我不能没有你。” 明溪心口一颤,不知道说什么时,就听傅司宴剖白道: “你不理我的时候,我睡不着吃不下,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你别不要我。” 男人眼神有点低微,话语里的患得患失,非常严重。 他是真的怕怀里的小女人有一天会不要他 明溪有点震惊了。 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又分明看得很清楚。 这个高高在上男人的眼神和语气里,那一抹卑微和无可奈何。 他对她好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男人眼巴巴看着她,可明溪依旧没办法答应他。 除了亲人,别的人随时都可能变成过客。 谁都不能一直保证会陪着谁 所以哪怕男人会失望,明溪也没法说出不会两个字。 她唇瓣在男人期待的眼神下,动了动,嗫嚅道:“我要回家了。” 苦涩蔓延,傅司宴眸光幽深。 明知道没那么快打动她,但心口还是忍不住发疼。 他颓然笑了下,“好,我送你。” 明溪想说这才多远,几步路的功夫不要他送了。 况且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好。 可傅司宴已经下车,绕过来打开车门。 明溪下了车,一抬眸就看到上官景羡正抱着手臂倚在门柱上。 明溪脸色倏变,低头道:“不用不用,你赶紧上车,我哥在呢。” 说着,直接把男人往车里塞,然后头也不回跑掉。 傅司宴俊脸倏的黑了。 他这是有多见不得人。 看着明溪一路小跑,上官景羡冰山一样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明溪捂着心口,微喘,“哥,你还没走?” 上官景羡没有回答,而是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薄唇轻启: “八点五十九,算你合格了。” 明溪:“” 感情就是为了捉她。 既然这么不放心,干嘛还答应那个男人的要求呢? “哥,傅司宴跟你说了什么?” 上官景羡低眸,“那不是你要管的事,进去。” 明溪:“” 怎么就不是她要管的事了。 难道她不是他们交谈中的一部分吗? 明溪气得一跺脚,“你不告诉我,那我就跟他谈恋爱。” “不是已经在谈了吗?” 身后,磁性的男声传来。 明溪以为这话是上官景羡说的,刚想反驳,突然觉得不对。 一转头,傅司宴竟然就在自己身后。 顿时,漂亮的小脸火烧云一样。 她咬牙警告他:“不许说八道。” 说完,她就飞快地进去。 因为身后眸光的注视,她差一点都要同手同脚了。 男人眸光一直盯着明溪的背影。 上官景羡看在眼里,沉声道:“要是让我知道你有欺负我妹妹的行为,就别怪我下狠手搞你。” 那份遗嘱相当于傅司宴的命脉。 而现在,男人的命脉,掌握在上官景羡的手掌中。 他现在要放手做一些事,近段时间不能随时随地看顾明溪和呦呦。 而傅司宴在北城的势力毋庸置疑。 有他看顾明溪,比交给别人更让上官景羡放心。 “大哥放心。” 傅司宴眸色认真,承诺道:“我会用命护着她们母女。” 男人眼中的坚定让上官景羡很满意。 以前的事,他调查过,说到底其实都怪那个叫林雪薇的女人作乱。 虽然傅司宴一开始对林雪薇出于报恩心理,多有纵容。 但好在后面他也算及时醒悟,处置了那个女人。 后续林雪薇被送进精神病院和下药的事,处理得还算让他满意。 不过以上官景羡的护妹狂魔心理,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原谅这个男人没保护好明溪的过失。 如果不是为了呦呦,他压根不会给这个男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所以,他现在对傅司宴是持续考察和观望的状态。 因为快要出去,上官景羡有些不放心,问:“那个姓林的女人真的死了吗?” 第373章 危险靠近 “我已经让人去确认了。” “嗯,我要出差半个月。”上官景羡突然道。 “好,知道了。” 两个男人眼神对视间都明白,这是一份交托。 傅司宴要离开时,上官景羡突然叫住他,“那个姓林的是l国连锁旅店的那个林家吗?” “对,大哥认识?” “知道一些,我爸跟林家的叔公熟悉。” 上官景羡又问,“之前你说姓林的对你有恩,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恩吗?” 傅司宴眼眸微凛,许久不语。 他想到了林雪薇救他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彼时,林家在l国给林雪薇举办了生日宴。 而他在别墅的仓储室内,看到了父亲与菲佣私通的那幕。 两具不同肤色的身体,赤果交缠,恶心至极。 后来他失魂落魄坠入冰河,是林雪薇找到了他在冰下的位置,拿锤子砸穿了那个洞,拼死把他救上来。 他记得很清楚,她一直在他耳边给他加油打气,让他不要放弃,把手伸给她。 那时候的林雪薇天真无邪,善良可爱。 傅司宴根本想不到有一天林雪薇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给了她无数次机会,希望她改正,但林雪薇仍旧选择害人,最终害己。 上官景羡见傅司宴沉思的神色,以为他不愿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傅总,要是不方便说也没事,天色很晚了,请回。” “没有不方便。” 傅司宴回过神来,开口:“很小的时候,我掉过冰窟是林雪薇救了我。” “冰窟?” 上官景羡皱眉问:“难道是莫斯公爵庄园的那片冰湖?” 傅司宴眸光深了几分,“大哥怎么知道?” “我” 上官景羡刚想开口,又想到马上正好要去l国。 有些事,还得找当时的人问问才能确认。 “我以前也去过莫斯公爵的庄园,好了,赶紧回去。” 上官景羡看男人发白的脸色道:“保养好身体。” 傅司宴嘴角弧度掩饰不住,“谢谢大哥关心。” 上官景羡俊脸一抽抽。 自己怎么就忍不住关心起他来了。 仿佛潜意识里,已经把男人当成了一家人般。 这可不行。 他冷着一张脸道:“我没关心你。” 说完,也不管傅司宴走没走,直接走进别墅。 上官景羡在别墅陪呦呦玩了一会才走。 等呦呦睡下后,明溪也舒舒服服地给自己泡个牛奶浴。 洗完,明溪裹着浴巾出来,路过镜子时,脚步停了下来。 她看着镜子里,纤细雪白的脖颈下方,有一颗红红的草莓。 瞬间,她脸红得快要滴血。 这是男人什么时候作的恶! 她竟然都没发现?! 想了想,应该是在病房时 明溪拿手搓了搓,越搓越红,吓得她不敢再搓。 只是庆幸自己穿了荷叶领的衬衫,正好遮住了锁骨一侧,才没让上官景羡发现。 明溪真是气死了! 想着下次无论如何都不许他种草莓了。 下次 明溪拍了拍微热的脸。 骂自己:什么下次,没有下次。 她换了件睡衣,刚想躺下,手机突然响了。 是傅司宴。 都多晚了,这个男人还不睡。 她皱眉接起来,声筒里传来男人性感磁性的声音。 “睡了吗?” 明溪语气不太好,“睡了还能接你电话?” “不高兴?”傅司宴问。 “哼,我发现你做的坏事了。” “坏事?”男人稍显疑惑,问:“谁做的坏事?” “你” 明溪憋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谁让你给我种草莓的。” “哦” 男人拖长音调,原来是在逗弄她。 “不好看吗?你皮肤跟雪一样,配上一颗草莓,白里透红,肯定很好看。” 明溪反应过来,怒道:“你讨不讨厌!” “不讨厌,我是按步骤来的,先拥抱后亲吻,再种草莓,还想” “停!” 明溪红着脸打断,“你是没话说了吗?” “嗯,就是很想听听你的声音。”男人声音很低,像是在她耳边呢喃。 明溪忽然觉得心湖像是被人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了阵阵涟漪 “你无不无聊。”她说。 不就刚分开还没有两个小时。 说得好像她们在海洋对岸,很久没见一样。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叫她一声:“明溪” 平平无奇的两个字从他舌尖绕过,似乎就变得格外动听。 明溪娇俏的小脸忍不住一红。 “这是我们恋爱的第一天。”他说。 明溪脸唰地红透,连身子都热。 “谁要跟你恋爱了?” 傅司宴笑,“我要跟你谈。” 明溪想不出反驳的话,气道:“你好无赖!” “不无赖,怎么能带老婆回家。” 明溪气结,“谁要跟你回家!” “不跟我,想跟谁?”男人声音传递着危险。 明溪不怕,哼了声,“用不着你管。” 傅司宴声音一沉,“亲也亲了,摸了摸了,现在说用不着我管?” “你瞎说什么!” “怎么瞎说,你摸了我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男人一本正经道。 “你好不要脸。” 明溪都无语了。 亲和摸,哪次是她主动的。 “没事我挂了。” 明溪说着走到窗边,用手做扇子,扇了扇自己的脸,去热气。 “你的睡衣很漂亮。”傅司宴突然说。 “什么?” “月白色很配你。”傅司宴继续道。 明溪连忙往窗外看,别墅围栏外,黑色的豪车竟然还停着。 “你没走?” “嗯。”傅司宴看着阳台上那抹纤丽的身影,唇边弧度明显说:“想多看看你。” 明溪脸上刚降下来的温度,再次因为男人直白的情话飙升。 心底竟意外有甜丝丝的感觉。 “你真是疯了,你看什么,看墙吗?” 傅司宴低笑,声音悦耳:“这不是看到了,还看到你的真丝睡衣和那颗草莓很配,很漂亮。” 明溪心怦怦跳,旋即就要拉上窗帘。 “别拉。”男人出声阻止,“再让我看一会。” 明溪的手顿了顿,终是没拉上。 “很想抱你。”傅司宴说。 明溪心跳加快,感觉男人就像站在自己面前说这话一样。 “我明天很忙,要早点睡了,你也赶紧回医院去,别胡闹了。”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身体,那就听你的。” “我” 明溪刚想反驳,又想到男人肯定又要接话,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 “行了,你快回去,我也要睡了,晚安。” “晚安” 傅司宴说晚安时,目光还在深深凝视着她的身影。 直到窗帘被拉起。 他又盯了半晌才说:“回去。” - 翌日。 明溪起了大早去北盛做最后的准备。 今晚就是盛典时刻,一点差错都不允许存在。 一切都有条不紊,顺利进行。 晚上空隙的时候,她看到傅司宴发来的信息,给他拍了一下忙碌的工作场地。 告诉他等下会很忙,手机要交给助理保管了。 而另一边,病房。 男人放大那张相片,看到玻璃反射出的小女人的倩影,心里暖暖的。 起码,她已经能慢慢习惯自己的存在。 过了会,门突然被急切地推开。 周牧手上拿着报告走进来,说:“傅总,那个女尸的dna报告出来了,不是林雪薇小姐。” 傅司宴心收了收,瞳孔一片暗沉。 “有没有林雪薇的踪迹?” 周牧摇头,“暂时还没查到。” “好,出去。” 傅司宴第一时间拨打明溪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房间分外寂静。 男人却越发心神不定。 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留置针头,过于急切直接导致鲜血喷溅出来。 满手背的血,他也顾不上。 拿起外套,阔步走出病房。 第374章 哪种关系? 距离年中盛典仅剩两个小时。 明溪在后台为每一位上台的明星做认真细致的检查。 确保过程中不会出现一点差错。 北盛的年中盛典每年都是全网直播。 等正式开播,明星们穿着携龙带凤的礼服出现在台上时,弹幕上瞬间飘过一连串的红色感叹号。 “!!!!!” “但凡我语文好点,也不至于只能打出一连串的感叹号!” “我的天,还是我们华国风最牛,龙凤真的yyds!” “天呐,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传说中的龙凤做成衣服,展示出来,关键是还那么高贵好看!” “哇靠,北盛这次的年中盛典逼格提升了可不止一个档次。” “我宣布北盛这次的晚会直接称神!” 弹幕一致都是对于传统服饰改良后的惊叹和好评。 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这一幕不仅代表华国风可以走向更大的舞台。 更代表了生活在平和年代的年轻人,也怀揣着一颗炙热爱国的心。 当看到国家特色借由明星传递,那种自豪感让他们热血澎湃。 明溪看着网播收视率不断攀升,眼眶湿热,心底的感觉难以言说。 这么多年的默默努力,终于没白费。 妈,你看到了吗? 你想要发扬的,怕不被主流所接受的传统服饰,有这么多的人喜爱 你开心 整场盛典出乎意料的成功。 网络直播收视率也是空前绝后的高。 各种龙凤服饰以及栾月工作室几乎片刻间就登顶热搜。 明溪已经待在北盛的后台将近一天了。 中间一直忙得饭都没时间吃。 台上大秀走完,节目还在继续。 但后面基本没有明溪她们什么事了,就等全部结束,把后续服饰事宜处理好即可。 明溪被助理小唐强拉着去吃一天中的第一顿饭。 两人到了休息室,挑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小唐早就让人送了饭菜过来,还是热乎的,两人打开就吃起来。 休息室是大休息室,中间都是隔板隔开的,明溪和助理小唐在吃饭时,就听到隔壁传来交谈声。 “你们看见那个栾月工作室的总监了吗,长得还挺好看的,乍一看我还以为公司又签了一位新人,气质脸蛋真是绝了。” “比起她的脸,我更好奇她是怎么拿下咱们公司的订单的,连时代那样级别的高端工作室,跟我们总裁磨了五年都没能拿下。” “对啊,我也好奇啊,这个上官小姐到底有什么本事,也不火的样子,这个栾月也是才开不久,不会是靠那种关系,呵呵呵” 几个女人调笑着,哪种关系不用明说,大家都懂。 小唐听得义愤填膺。 他原先是给上官景羡做助理,后来上官景羡心疼妹妹,就把他委派给明溪做助理,处理一切对外事宜。 栾月虽然在国内是新开,但是在国外的贵妇圈里,栾月的成衣定制很出名。 明溪像是天生有这方面的天赋,只要跟客户聊聊天,就能完美地定制出客户想要的服装。 几乎从未失手。 但小唐知道看似轻松的背后,是无数的努力。 明溪习惯性把客户的每句话都记录下来,回去后反复琢磨,从饮食到爱好来推敲客户的性格,从而定制出贴合客户喜好的类型。 只能说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幕后的努力难以想象。 而旁边这几个八卦的女人,一看就不了解栾月在国外市场的知名度,所以才会说这种蠢话! 小唐按捺不住想站起来跟隔壁的人理论,却被明溪叫住。 “吃饭。” “我吃不下,明溪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小唐气冲冲道:“要是让她们知道你在l国的地位,准能吓尿她们。” “你都说她们不知道了,就算跟她们说也是鸡同鸭讲,又何必去争一时的口舌之快。” 明溪冷静继续道:“成功不是靠说的,而是靠做的。” 就目前来看,反响还是预料之外的好。 当然有赞美声的同时,你就得接受那些黑你的言论。 如果每句话都放在心上,是没有办法保持初心,设计出自己想要的作品。 她见小唐还站着,催促道:“快坐下,吃完我们还得去现场候着。” 小唐之前跟上官景羡做事都是雷霆手腕,急躁的脾气一时改不过来。 现在被明溪的佛系感染久了,也变得没那么多戾气,非常听话的坐下吃饭。 两人在吃饭,旁边的八卦还在继续,而且越讲越荤。 小唐听得直皱眉,忍不住问:“明溪姐,你真不生气?” 明溪毫不在意道:“无所谓,不去听就不会生气。” 毕竟她凭的是实力,底气够足,根本不会在乎流言蜚语。 随后,她收拾餐盒,吩咐小唐,“你吃好再过来,我先去了。” 她路过旁边餐桌的时候,腰背挺直,走路生风。 旁边几个人全都瞠目结舌,没想到八卦的主人翁就坐在她们隔壁。 这下,大家都觉得有点打脸。 明溪如果真的靠后门,怎么会没有专用的休息室而是来这里。 几人面面相窥,其中一直在说明溪八卦的那人不屑道: “切,装什么,她就是想洗白,故意在这装成跟我们总裁没关系的样子” 这人话还没说完,对面几个人突然站起来,齐声叫了句。 “盛总好!” 盛霄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西装,不笑时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仪态。 一瞬间,休息室变得静谧无声,大家都屏息静气。 而一直在说八卦的那个人也吓得立马站起来。 结果腿太软,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连声道歉:“对、对不起盛总” 盛霄眼眸凌厉,看向小女人离去的背影。 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骂娘。 傅司宴那斯可是一天打几个电话关切她的情形。 要知道自己的女人在这被这么说,还不得跟他黑脸。 这些个不长眼的东西,今天敢议论设计师,明天就敢议论公司艺人的绯闻。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女人一眼,声音冷漠无情:“这块地打扫干净。” 随后抬脚就走。 盛霄的助理跟了他多年,自然知道盛总的意思,绝不是指打扫卫生。 他看着几个人,漠然吩咐:“去财务结工资走人。” 那几个人纷纷觉得自己倒霉,但连哭诉都不敢,因为一旦闹腾,公司的保安就会把他们叉出去。 这会,她们只能把气撒在最先开始的人身上,纷纷责怪她。 要不是她,她们也不会丢了饭碗。 虽说北盛开除员工都有n+2的赔偿,看似丰厚,但以后就没别的公司敢要她们了。 这哪里是辞退金,这就是她们的养老金啊! 明溪不知道还有这等插曲。 她去了洗手间,出来时,一个打扫阿姨着急忙慌的撞了她一下。 她手里还拿着别人喝剩的咖啡,像是想要丢掉,结果现在全泼到了明溪身上。 明溪看着满身狼藉,皱了皱眉。 她等下还要去现场,穿脏衣服肯定不行。 打扫阿姨低着头,肩膀一直抖动,快吓哭的样子。 明溪不忍跟她计较,摆摆手示意她走。 随后就返回服装库,去拿备用衣服去更衣室换。 而那个弓腰驼背的打扫阿姨,一直蹲在地上擦咖啡渍。 等明溪走过来时,她佯装低头擦地。 等明溪进去后,才抬起一双阴毒的眼眸,低低盯着她走进去的那个房间。 第375章 十足十的疯子! 随后,她左右打量,趁着人不注意,倏地一下溜进去。 这是个通用更衣室。 里面有八个独立的更衣间供使用,所以大门一向不锁,只需要锁好自己的更衣室小门就可以。 而现在已经没人换装,里面只有明溪一个人。 只听—— “咔嚓!” 门被反锁上的声音。 “是谁?”明溪疑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呵呵呵” 那个弓腰驼背的阿姨突然发出一阵极其毛骨悚然的笑声。 随后站直身体。 猛地扯下口罩,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赫然是失踪已久的林雪薇。 “明溪,猜猜我是谁” 她声音沙哑干枯,眼眸闪烁着疯癫。 “猜猜我是谁” 林雪薇手里拿着一把闪着锋芒的匕首,语调似哼歌一样,往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里,没有声音。 明溪知道外面是敌人,憋着不发声。 “嘭——” 林雪薇推开第一个更衣室的门,没人。 她又去推第二个,依旧空空如也。 接连三个都没人,女人失去了耐心。 “贱人!”她语气尖厉叫了声,“出来!” 见明溪还是没应,她又换了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 “出来出来我就少给你几刀,好不好?” 林雪薇一会大叫,一会大笑,一会小声。 俨然十足十的疯子! “你现在是不是浑身无力,动都动不了啊?” “嘿嘿,我告诉你,我刚刚撞你的那杯咖啡里有幻药,嗅一点就会浑身无力哦。” “你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不可能有人来救你。” 林雪薇笃定地说。 刚刚进来时,她顺手把保洁打扫房间专用的‘请勿使用’标识放在了门外。 所以,绝对不会有人进来。 锋利的匕首从木板上滑过,发出嘶嘶恐怖的声音。 明溪越是不敢应声,林雪薇越兴奋。 她嘎嘎笑了声,然后说: “现在开始我要计时咯,等我找到你截止,每过去一秒——” 林雪薇卖关子一样顿了顿,才说: “我就在你身上划一刀血口,你快点出来,就能少受点罪哦” 说完,她继续推开第四间门,依旧空无一人。 她大笑着数数,“十、十一、十二” 数到四十时,她已经推到第六间门。 “哗——” 门纹丝未动。 显然是从里面锁起来了。 林雪薇猛地趴下,看到里面一双黑色的鞋子。 她语气阴森森的,又含着兴奋,拿刀挥进去,疯癫道:“原来你在这里。” 鞋的主人明显被吓到,猛地往后一缩。 林雪薇又拿刀去扎那个门,极其用力,一连串的哐哐声,让人心惶惶。 “等一下!” 明溪终于开口,声音战栗,很害怕的样子。 “你你到底要怎样,你现在是在犯错误,是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哈哈哈哈” 林雪薇放肆大笑,笑累了,才啐了一声。 “我脸烂了,身子也烂了,你觉得我还会怕坐牢?” 隔着一张门板明溪的声音从更衣室传来,她像是想要劝服林雪薇,说: “当初是你害我在先,而且你的脸和身子不是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做这事的人。” 林雪薇听到这话,反而更激动,盯着都是刀痕的门板,嘶吼道: “做这事的人就是傅司宴!” 明溪有些意外,有点不相信这事是傅司宴做的。 “当初傅司宴不是给你留了一线,并没有把你完全推入火坑,你后面出事真是他做的吗?” “他给我留一线就是让我自己把自己送进去!” 林雪薇恨恨道:“我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找人就地解决,一个是进局子里,我还能怎么选?” 她眼底满是疯狂和不甘,咬牙切齿道:“我堂堂北城名媛,过的是人人艳羡的生活,怎么可能去坐牢!” “我就是去死也不会去坐牢!” 吼出这句话后,她眼眸猩红又拿刀去扎门,嘴里喃喃念道: “都怪你,这一切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如果那个男人不是为了你,又怎么会对我如此绝情!” 刀子疯狂扎门的动静,让明溪声音颤抖。 “林雪薇,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你自己选择错误吗,压根怪不了任何人!” “怂恿别人下药本就判不了多久,机会给了你,你自己走错路毁了自己的脸和身子,能怪得了谁?” 这话语根本不像是劝解。 更像是每一句都精准踩在林雪薇的雷点上,刺激着她已经疯癫的神经。 她眼眸闪着恨毒的杀气,吼道: “怪你们,就怪你们!我本来过得多好,傅司宴爱我宠我,却因为你的出现害得我一无所有!” 林雪薇盯着破烂不堪的门板,仿佛那是明溪的脸,目眦欲裂道: “你真该死,当初你就应该跟着你那个该死的外婆和贱种一起去死!” 门内响起明溪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问: “林雪薇,我外婆和孩子的死,是不是都跟你有关!” 第376章 全部的真相! “你想起来了?!” 林雪薇一脸疯癫,嗤嗤笑道: “那你该知道啊,老太婆和孽障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她猛地捶了下门,声响吓人。 “她们都是因为你才死的,如果你一开始乖乖和傅司宴离婚,她们怎么会死?” 隔间里传来明溪极度崩溃的哭泣声,痛苦道:“原来真的是你” 林雪薇砸门的动作猛地停下来,表情怪异可怕。 啊 这么美妙动听的哭声,要好好欣赏才对。 明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了我外婆还害了我的孩子” 林雪薇哈哈大笑道:“好好听,你哭得好好听,再大声一点,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这么哭了。” 明溪突然止住哭声,声音颤抖极力隐忍道: “我不哭!我不会如你愿的!” 美妙的声音突然停止,林雪薇表情再度阴狠起来,大叫道:“你给我哭,给我哭,我要你跪在我面前哭!” 明溪坚定道:“你做梦!” 林雪薇挠了下脑袋,又猛地抓了把头发,当即头顶秃了一块。 她疯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外婆是怎么死的? 你知道吗,那家医院是我伯父开的。 当时你外婆的体检报告显示她身体很健康,活个十年八年绝对没问题。 我就怂恿宋欣那个蠢货去医院给你泼脏水,本来想趁着你外婆被气到发晕再动手。 没成想你外婆真体贴,当场就一命呜呼了,都不要我动手,哈哈哈” “你这个疯女人!” 明溪抑制不住大吼一声。 悲从中来,哭得凄凄惨惨 好听! 林雪薇听到她痛苦的哭声,浑身舒爽。 杀了她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没有意思。 但如果让她痛苦悔恨,含恨死去。 想想都很有趣。 “还有你的孩子” “不要说了!” 明溪像是快要承受不住,大声制止道:“我不听!不要不要再说了” 林雪薇怎么会不说。 任何能让这个女人痛苦的事,她都会不遗余力去做。 “你的孩子是我让宋欣那么做的,她因为得罪了你被傅司宴逼得走投无路,我救了她,给了她钱,暗示她你在同一家医院。 然后我假装被绑架,缠住傅司宴,宋欣才有机会下手。” 明溪痛不欲生,声音颤抖道:“你被绑架是假的?你真以为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还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真相迟早会被发现,北城是有王法的地方。” “哈哈哈哈,谁能制裁我?!” 林雪薇受够了明溪既蠢钝又天真的想法,微微笑道: “你知道那些被我请来绑架我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吗?” 不等明溪说话,她继续道: “他们带着一麻袋的钱准备逃去国外,然后开走的那辆面包车刹车片被我动过手脚,几个人啊——” 林雪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都咔擦了!” 她阴森诡异的笑道:“我今天送你上路,你下去说不定还会碰到他们,你们都是一群蠢货,我的手下败将,谁也赢不了我!” 说完这话,外面突然响起林雪薇离开的脚步声。 过了几秒。 “哐当——” 巨大的声响。 更衣室的门被砸开。 林雪薇看到里面长发白净的女人,眼眸里是恶毒扭曲的光。 她举起匕首冲进去,猛地扎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 无数刀! 刀刀都是她心底浓烈的恨意! 她嘴里喃喃道:“该死!你该死!最应该死的就是你!” 无数的鲜血喷溅到林雪薇的脸上,身上,模糊住她的视线。 目之所及,全部一片猩红。 都去死! 都去死! 所有阻碍她的贱人统统都去死! 脑中兴奋的多巴胺不断升腾,那种浓烈的快意已经让她无法停手! 胡乱刺了将近一百多刀,林雪薇才脱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刀子也跟着咣当一声落地。 她的身体很虚弱,但来的时候注射了之前那个神秘人留下的药剂。 那个药剂会让她力气变得无比的大,但后遗症也很明显。 药效过了后,她就像一只垂死的老狗,身体里每一个器官都能感受到生命正在从体内往外流逝。 但她顾不了这些。 就算死,她也要拉上这辈子最想除掉的女人垫背! 她看着那个染得血肉模糊的‘人’,无法控制的放声大笑。 笑到浑身器官都疼痛,笑到口吐鲜血,也停不下来了。 终于啊! 这个她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 终于死了! “蹬蹬——” 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疯疯癫癫的女人跟前。 林雪薇顺着修长的腿往上看,就看到男人那张溢满寒气的俊脸。 “阿宴哥哥” 林雪薇一改杀气腾腾的语气,粗嘎的声音学着以前柔弱的语调。 却不知,这声音捏嗓子说话比被火烤过的鸭叫声还要难听百倍。 “你终于来了” 林雪薇看着这个自己仰望了多年的英俊男人,眼中满是痴迷。 “阿宴哥哥,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对不对?” “阿宴哥哥” 话音未落,突然‘嘭’一声巨响。 林雪薇身子直接从地上飞起来,狠狠撞到更衣室的墙壁上。 “啊——噗!” 这一撞像是撞碎了林雪薇的五脏六腑,一大口黑血从她嘴里喷洒出来。 傅司宴居高临下,眼眸里全是死亡气息,冷戾道: “这一脚是为了我没出世的孩子!” 想到那个孩子,他的心就密密麻麻的痛起来。 他的宝贝 还没来得及感受世间的美好,就被这个毒妇的计谋害死! 他恨自己瞎了眼,更恨自己当初不该给她一丝一毫的仁慈。 他从未有一刻这么的痛恨自己 “哈哈哈” 林雪薇笑得疯狂极了。 笑得同时还有鲜血不断从嘴里喷涌出来。 她身子像一滩烂泥,摆出奇异的姿态,弯弯曲曲地倚在墙上。 嘴里还在笑道:“阿宴哥哥你是生气了吗?气我砍了你心爱的女人对不对?” 她一把抓过旁边血肉模糊的女人,扯住她的头发,让那张姣好的面容对准傅司宴,冷笑道: “看看看看你喜欢的女人有多么凄惨!整整被我捅了一百多刀啊,肠穿肚烂该有多痛苦啊!” 傅司宴站在原地,清冷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林雪薇。 女人整张脸被疯狂所占据,癫狂狠戾道: “这个贱人!她死得活该!我林雪薇得不到的男人,所有人都别想得到!” 面前的男人,俊脸淡漠冷白,情绪几乎毫无起伏。 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像是对他没产生任何影响。 林雪薇不相信! 这个男人都是装的 一定是! 她突然阴戾一笑,“傅司宴,想不想看看你心爱女人的器官长什么样” 她松开扯着头发的手,去扯女尸的肚子,想要掏出一些肠子出来展示。 她不信他不心痛! 但—— “咕咚”! 尸体的头突然掉下来。 滚了好几圈,然后滚到傅司宴的脚跟前。 “哈哈哈哈她的头” 林雪薇又开始疯笑到停不下来的境界。 还有什么比心爱的人头颅掉在脚下这事,更令人心悸一辈子 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的痛苦。 这个男人也该尝尝! 林雪薇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男人眼眸没有任何波动地拿脚去踢了踢那个圆滚滚的头。 咕噜咕噜 那颗头竟然又滚回林雪薇跟前。 怎么会 林雪薇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人难道不爱这个女人了吗? “你要不要看看,你捅的是个什么东西?” 傅司宴语气淡淡,黑沉的眸底没有一丝光亮。 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像是沼泽地狱的魔鬼一般。 让人感受到的,除了死亡,还是死亡 林雪薇心底一慌,抬手擦了擦眼睫上沾着的血迹,定睛一看—— 自己的捅的竟然真不是那个女人! 确切的说。 她捅的东西连人都不是 赫然是影视公司常用的那种仿真道具人。 那真正的明溪在哪里? 林雪薇细思极恐,猛地抬眸,就听到隔壁更衣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明溪从隔壁走过来,身上干干净净,跟地上的血浆人形成鲜明对比。 “你!” 林雪薇面色纸一样白。 她回想一下,捅的过程中,这个‘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而她因为生病的缘故,视觉和嗅觉都退化了,再加上被血浆蒙住了双眼。 这才导致没发现自己被耍了。 “贱人!” 林雪薇突然猛地扑向明溪,眼底是无尽恨毒。 “我杀了你——” 傅司宴眼见不妙刚要抬脚就被明溪拦住。 她看向林雪薇的视线里带着冰冷的恨意!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过去的事,她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 刚刚她从餐厅刚要出去时,盛霄追上了她,让她接电话。 原来傅司宴打不通她的电话,就打到盛霄手机上,告诉她林雪薇还没死。 很有可能找她麻烦。 傅司宴让盛霄保护明溪,从现在开始哪也不要去,等他到。 但明溪不想总是弱不禁风的被保护。 这个林雪薇那样都没死,还能阴魂不散的找过来。 说明她对她的恨意是不死不休! 她在明,敌人在暗,躲是最下等的办法。 还不如将计就计。 把她来这事,变成好事 而且当初哥哥跟她说,养她长大的外婆和宝宝的死,除了宋欣,这个林雪薇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林雪薇过于狡诈,他没有找到这两件事的证据。 所以盛霄在背后让人布置好一切后,她见到那个阿姨撞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不对 后面在更衣室,明溪全是凭着机智去接应林雪薇的话,从而诱导她说出真相。 最终是林雪薇的得意忘形,让她暴露了自己 傅司宴明白了她的意思,停下动作。 林雪薇疯了一般往前扑,刚靠近! 就被明溪极重的一脚狠狠踹在脸上。 “啊——!” 林雪薇一声惨叫,孱弱的身子再次被踹飞,头重重地磕在墙壁上。 后脑勺全是血,染红了墙壁。 剧痛让林雪薇布满疤痕的半张脸愈发狰狞恐怖,她瘫软在地上,脸色薄纸片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 痛! 很痛! 她意识涣散地喊道:“救我啊噗” 林雪薇的内脏出血了,一张口就是涌出许多黑褐色的毒血。 她的身体一直在慢性中毒。 稍微懂点医学的人,都能从血的颜色看出来,她已经命不久矣 傅司宴多看一眼都觉得嫌恶。 他问明溪,“你想怎么处理?” 明溪看着女人还夹着恨意的眼神,冷冷道:“她说她死都不会去坐牢,那就送她去坐牢,让她余生都在牢里老死来赎罪!” 像是某种心电感应。 即便没有过去的记忆,在明溪想到那个枉死的孩子还有无辜的外婆时,就对这个女人仁慈不起来。 她恨不得她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但如果现在就让她死了,对她这种病弱残体来说的幸事,是解脱。 绝不能让她这么痛快死去。 她要她在日复一日痛苦中慢慢死去。 这样,她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恶,却又只能眼睁睁无力回天。 会有什么比没有希望又痛苦的人生,更令人绝望呢! 两次教唆杀人,还有那一车的几条人命。 她做的这一切,就算她还有两百年的寿命也得待在里面,待到死! 傅司宴冷冷扫了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女人一眼,低沉道:“听你的,给她一个仁慈的结局。” 男人语气森冷得像是地狱里的魔鬼。 林雪薇抑制不住的发抖。 听男人的语气,他应该已经想到一百种对付她的残忍方法了! 也是,傅司宴的冷血无情,她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那段疯人院之旅,就让她差点疯掉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不愿进去。 去了那里,她的人生就彻底结束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她宁愿去死都绝对不要坐牢! 林雪薇眼底盛满疯狂的恨意,在看不见的角落往大腿上狠狠扎了一针。 刺激的药性,让她忘却疼痛,力量无穷。 随后,她从裤子里拿出一只透明的注射器,猛地飞扑过去。 “贱人,你的死期到了!” 第377章 想起了所有的事! 刺骨的冷。 明溪感觉自己像是坠入冰窟,浑身都在发抖。 过往的记忆如走马观花在脑中一一闪过。 “这是离婚协议你不要胡闹,雪薇她情况很严重你乖一点你怎么这么恶毒别用这种幼稚的把戏” 这些话像极了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狠狠扎在明溪心脏上! 她额角被汗染湿,痛得蜷缩着身体。 最后,在漫天火光中,她看到男人抱着另一个女人,绝望地呼救: 傅司宴,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 所有痛苦的记忆像是开闸的洪水一般,不停涌进明溪的脑海,让她快要不堪重负。 一旁的林雪薇瞅准时机。 又细又长的针管闪着利光,直冲明溪的脖颈刺过来。 男人湛黑墨瞳骤然一紧,刚要做出反应,就听—— “啊!!” 明溪突然痛苦地大叫一声。 傅司宴心头一颤,就一秒的功夫。 针头离明溪的脖颈变得只剩一毫米 没有任何犹豫,他握住了注射器。 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的感觉。 针头刺进了他的掌心 只一秒。 身体突然发麻,僵硬,无力。 傅司宴眼前开始出现幻影。 他猛地甩了甩头,牙齿用力咬破舌头。 满嘴的血腥味,让男人出现片刻清醒! “嘭——!” 林雪薇被男人重重地一脚踹飞到门板上。 她连哼都来不及哼就昏死了过去。 明溪的手冷得像冰块,心好疼,好痛苦 看着她痛苦的神色,男人心如刀绞,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只能牢牢抱着她,用力到指骨泛白,拼命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明溪,明溪” 男人眼眸猩红,无比希望自己能够替她疼,替她痛,替她挡下一切不好的事情 这时,外面涌进来一批人。 有急救人员,也有刑事的人。 林雪薇被抬出去之后,急救员又过来准备把明溪放上担架。 可傅司宴抱得紧紧的,就是不松手。 周遭的一切,仿佛在他眼里都不存在。 当急救员靠近,傅司宴突然怒不可遏,咆哮道:“不许碰她!” 急救员被男人的凌厉吓到,一时不敢上前,只能低声劝慰:“先生,请不要耽误急救时间” “滚开!” 男人怒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身体竟在微微颤抖。 脑子像是起了浆糊,时而昏沉,时而清醒。 五年前的事绝不能再发生! 谁也不许伤害明溪 谁也不行! “司宴!” 盛霄越过人群上前,伸手紧紧握住男人的肩膀,眼眸深邃道:“把她交给医生。” 好友的话让傅司宴慢慢恢复镇定。 他眼眶透着血色,哽道:“救她。” 一向巍然屹立,傲视群雄的男人,此刻竟红着眼眶,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求你,救她” 盛霄震惊过后,反手拍拍男人的肩膀,安慰道: “别担心。” 他观察过了,明溪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受刺激所致,只要及时救治,不会有大碍。 倒是这个男人的精神状态,有点令人担心 傅司宴跟着明溪上了救护车。 当房间里的人都离开后,警方封锁现场做取证。 在地上发现两支针管 周牧留在现场协助处理,把监控记录提交后,看到针管也是大惊失色。 这针管里到底是什么? 病房门口。 傅司宴询问刚检查过的医生情况。 医生说:“没有大碍,就是她以前脑部被重物击打过,存留一定的瘀血,应该是瘀血导致的刺激性反应” “什么?!”傅司宴心猛地一颤,“她的脑子被重物击打过?” “对,应该有几年了,瘀血虽然不大,但位置还蛮危险,所以她才没有开刀。” 霎时,傅司宴森冷的薄唇找不到半点血色。 瘀血几年了 他不怀疑明溪在上官家会遭受什么。 上官景羡明明白白的宠溺,他都看在眼里。 而且明溪的状态,也像是在宠爱中生活的样子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五年前—— 明溪车祸坠江时造成的伤害。 心口骤然袭来一阵绵密的痛感,让男人瞬间觉得喘不过气。 他从来不敢去想这件事。 不敢去想坠江后的明溪又遭遇了什么 她该有多绝望! 而他那一刻竟然和她擦肩而过了。 男人头痛得像是被无数把锤子用力敲打。 他伸手捂住头,身形撑不住地晃了晃。 下一秒。 只听一声巨响。 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轰然倒地! “总裁!” 周牧冲了过来,看着医生急切道:“快救救我们总裁,他被注射了不知名的液体!” 就在刚刚警方调出的监控里,清楚看到,最后关头,男人握住了刺向明溪的针管。 明溪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脑子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傅司宴的残忍,外婆的死,失去的那个孩子 一切的一切。 像是悲剧电影般,在她脑子里重新播放了一遍。 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记忆失而复得,可带给她的却是更多的痛苦 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因为那个男人,她失去了好多 可自己失忆后,却再次和他纠缠在一起。 老天真是太爱作弄她了! 这时,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裴行之。 见明溪睁开眼,男人面露欣喜道:“明溪,你醒了?” 明溪嗯了声,缓缓坐起来。 “身体感觉怎么样?”裴行之问。 “还好,行之哥,我在医院的事我哥知道吗?” 裴行之摇头道:“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 就连他也是今天才接到消息,就匆匆赶来。 那会见她正睡着,就让人熬了汤过来,防止她万一醒过来,会饿。 “那能不能先不要告诉我哥?” 明溪请求道:“我不想让他担心。” 她虽然不知道哥哥这次是去做什么事,但看哥哥连手机都不怎么用的情形,此行肯定有危险。 大哥解决家族斗争的事,她帮不上忙,但至少能做到不拖他的后腿。 裴行之见明溪没有什么大碍,点头道:“好,等他回来,你自己跟他说。” 明溪又问,“家里还好吗?” “我去看过了,红姨和呦呦都挺好,就是呦呦有点想你,要不我明天带她来看看你?” 明溪也很想很想呦呦。 但呦呦来医院的话,说不定会撞上那个男人,还是不了。 “我再休息一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休养了。” 她本来也没受什么伤害。 今天再观察一天,明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裴行之想想也是。 他把食盒拎过来,给明溪分好,又递了双筷子给她,让她自己吃。 明溪十分不好意思,跟裴行之道谢。 吃完后,裴行之收拾桌子时,突然看到床边柜子上有一张画图纸。 他拿起那张纸问:“明溪,这是你画的?” 明溪看到裴行之手里拿的是她刚醒来时,画的一个图案,便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这个图案?” 裴行之拧着眉严肃地问。 第378章 家族徽章 明溪从男人脸上看出问题来,“行之哥,你认识这个图案?” 裴行之表情难言的严肃,“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图案的。” 明溪见他郑重的表情,愣了愣,随后说:“这是当年害我的人手臂上的纹身。” “害你的人?”裴行之有些惊讶,“你想起来了?” 明溪没想瞒他,点点头。 “那你说害你的人是怎么回事?”裴行之问。 “你把当时的事告诉我一遍,这事或许我能帮你。” 明溪回忆了下。 当年那个司机是因为对向车辆强光照射导致的撞车。 现在回想起来,那强光并不是普通车灯的光。 当时她坐在后座没有被照射到,但那个司机撞车后,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到后座时,明溪清楚地看到他两只眼睛在流血,连瞳孔都烧到焦白。 显然是有人故意用特殊手段照瞎了司机的眼睛,从而导致车祸。 后面她听到救援车来时,本来以为还有希望 突然,车窗边伸出一只手臂,捏着一把锤子在她头上猛地敲了下。 然后把悬挂在栏杆上不堪一击的车辆,直接推入江中。 昏迷前一刻,明溪看到那人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异国眼睛。 还有男人手臂上的徽章,并且徽章的正中间,很巧地长了一颗痣。 裴行之听完,表情凝重几秒。 然后,告诉她:“这是查尔斯家族的徽章。” 查尔斯家族就是和裴家并列的北境国两大家族。 前些年一直屈居裴家之下。 主要原因是家底不够裴家丰厚,而裴家财力雄厚,招募了一大批死士,无人能抗衡。 近年来听族里的兄弟说,查尔斯家族获得了北境之外势力的帮助,已经偷偷翻身,妄图强压裴家一头,在北境称霸。 现在从明溪的遭遇看来,查尔斯家族还接一些买凶杀人的勾当,难怪起势这么快。 明溪也听过哥哥提起过这个查尔斯家族,说是百年望族,实则是个强盗窝,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当年她离开的事,除了傅怀深安排的外,就只剩下林雪薇知道。 傅怀深 当年其实就是他从江里救了她,后来被送出国也是傅怀深一手安排。 但傅怀深好像避讳和上官家见面,后面就很多年也没碰到过了。 傅怀深没有动机,而且对她和呦呦有救命之恩。 那就只剩下林雪薇了。 林雪薇想杀她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当年的每件事几乎都有她的参与。 不过,就算她在国内有些人脉,但查尔斯家族远在异国。 凭林雪薇的本事是怎么接触到查尔斯家族 明溪想不明白,或许要找机会去里面问一下林雪薇。 裴行之看她沉思的样子,凝着眉说:“这事我会帮你查,你千万别想着自己去查,知道吗?” 查尔斯家族里都是一批狼人,倘若知道明溪是他们失手的作品,说不定会飞洋过海来除掉她。 还是小心为妙。 裴行之道:“如果那人还在查尔斯家族,我一定能找出来。” “好,那就谢谢行之哥。”明溪点头。 裴行之见她乖乖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她的头,但又觉得不合适,伸一半又收回。 “明溪,景羡不在的时候,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知道吗?” 裴行之微微扬唇,“别跟我客气。” 明溪应了声,又想起什么,嘱咐道: “行之哥,我想起来的事不想别人知道,哥那边,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 她现在脑子很乱,还有很多细节的事情没理通顺。 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理清自己失忆前后的事。 裴行之点头,天色已晚,他拎起饭盒,说:“你早点休息,我明天过来。” 裴行之走的时候,叮嘱阿默好好看着明溪。 以前还好,现在知道明溪曾经被查尔斯家族给盯上过后,他心底总是莫名不安。 翌日。 明溪起床准备活动活动。 刚走两步,就听到一声极欢快的小奶音,“妈咪。” 带着奶香气的小人儿已经扑到明溪怀里。 明溪心底一暖,把呦呦抱起来,“宝贝” 红姨跟着进来,看明溪抱着呦呦,连声道:“呦呦,咱们下来玩好不好,不要累到妈妈。” 呦呦听这话,挣扎着要下来。 明溪抱着呦呦坐下,看着呦呦笑着说:“没关系,妈咪可以哒。” 红姨解释道:“呦呦早上做了噩梦,非说你遇到危险了,哭个不停,我就乘裴先生的车带她过来,让她安安心。” 明溪亲昵地蹭了蹭呦呦的鼻尖,柔声道:“呦呦,现在是不是放心啦。” “妈咪,我好想你。”呦呦小奶音带着哭腔。 明溪鼻子一酸。 特别是记忆恢复后,才知道呦呦竟然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什么艾伦老公,都是假的 都是上官景羡为了保护她的障眼法而已。 难怪她总是觉得呦呦和那个男人眉眼相似 现在她很庆幸别人都说呦呦像她,才让那个男人没有产生想法。 但只要见过傅司宴小时候的人,这事恐怕就瞒不住了。 这时,护士进来输液。 明溪再挂完一瓶水就可以回家。 红姨带着呦呦去走廊玩一玩,裴行之陪在病床边。 呦呦在外面跑来跑去,很开心。 一不小心就撞到一个男人身上。 红姨连忙道歉:“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顾延舟只看见小团子毛茸茸的发顶,可可爱爱的样子,笑了笑说:“没事。” 刚抬起脚,就听到奶声奶气的声音,口齿还有些不清,说:“叔叔,对布起” 顾延舟忍不住薅了把呦呦软软的头发,温和笑道:“叔叔没事的。” 呦呦仰起小脸笑了笑,“妈咪说做错事要对布起” 顾延舟看见那张小脸的那刻,脑子有点死机。 这小萝莉怎么那么像那个冰山脸小时候的样子? 第379章 精神分裂 傅司宴这一睡就是三天。 奇怪的是,他被注射的针剂医院也查不出是什么,而且检查了身体完全无恙。 至于为什么睡了三天不起来,医生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但可以确定的是身体完全没有问题。 那支注射过的针筒也查不出任何异常,检验出里面残余的成分竟是一氧化二氢。 也就是最普通最常见的水。 周牧不放心请了德高望重的老专家来会诊,依旧是身体无碍,睡睡应该会醒来。 盛霄也请了国外的专家来看,依旧是同一个答案,身体没问题。 没办法,周牧只得寸步不离地守着。 没有傅总的吩咐,他也不敢通知总裁的家人。 唯独告知了顾延舟。 因为傅总吩咐过如果他不能处理事情时,可以找顾延舟商议。 再加上顾延舟也是医学教授,傅总身体出现的奇特反应,让他看看比较放心。 傅司宴醒来时,观感还有些不真实。 男人面色苍白,眼睫微动适应了室内的白茫后,下意识地寻找那个身影。 直到一个黑影出现在面前。 “傅总,你醒了?” 周牧惊喜的声音传来。 “嗯” 许是几天没开口,男人声音哑得不像话。 “太好了。”周牧激动得快哭了。 今天若是还不醒过来,他就撑不住了。 毕竟一堆文件要处理,他可以隐瞒傅总昏迷的事,但不能越俎代庖下决策。 “傅总,那个注射液里——” 周牧刚想讲针管的事,就被男人打断。 “明溪怎么样了?” 他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一睁眼就关心明溪的身体状况。 特别是那天她在他怀里痛苦的模样,一想到心就疼得受不了。 看到男人着急的样子,周牧沉默几秒后,说: “您放心,明小姐很好。” 傅司宴像是有些不相信,追问了句,“真没事?” “真的,傅总。” 周牧看着男人苍白的脸,心口一酸,微哽道: “我每天都去看的,医生也问过了,都说没有问题。” 明溪小姐好好的,可总裁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根针管到底是不是水那么简单,除非林雪薇真的疯了。 “傅总,那个注射器” 周牧把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傅司宴这会已经坐起来。 他动了动手臂又动了动脚趾头,都没有问题。 好像除了当时四肢发麻外,确实对他身体没什么影响。 周牧道:“警方那边推测林雪薇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所以这个注射剂很有可能她本来准备装毒药,却一不小心装错了。” 目前也只能这么推测了。 毕竟也找不到别的佐证。 傅司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主要身体也没什么感觉。 但听到周牧说林雪薇有精神分裂后,微微蹙眉,“确定有精神分裂?” “可以确定,是三家机构鉴定的,其中有我们旗下的一家。” 周牧知道傅总关心什么,连忙道:“不过没关系,事发时,林雪薇是处于正常状态,所以她逃脱不了制裁。” 那么多宗罪呢,处以极刑是跑不了的事。 况且就算事发时处于精神分裂状态,这种极度危险的人物也会被判终身监禁。 “明溪她” 傅司宴看了眼周牧问,“什么时候醒的?” “昨天早上。” “那她来过吗?” 周牧沉默了几秒,委婉道:“没有,可能是明小姐刚醒,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 这话就是周牧自己顺着男人脸色说出来的话。 一会好得不得了,一会又说还没完全恢复。 傅司宴不是傻子,糊弄不过去。 他眼眸深沉看向周牧,“针管的事没跟她说?” 周牧摇头,“没有,警方那边也不会透露,除了顾教授外,谁也不知道。” 这种会影响股价波动的事,周牧懂,绝不会乱说。 “嗯,不要让她知道。” “傅总,真的不告诉夫人?” 周牧心里替自家总裁叫屈。 他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因为明小姐突然发病,以傅总的身手完全可以躲过那根针管 这种邀功的好事,为啥不能告诉明小姐。 傅司宴嘴角扯了下,“这种小事,她没必要知道。” 他怕她胡思乱想,又怕她什么都不想 这么想来,还不如不让她知道,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 周牧:“” 门一开,顾延舟走了进来。 他刚走没多久就接到周牧的电话,通知他傅司宴醒过来了。 便第一时间过来给他检查一下。 虽然别的医生都检查过了,但他还是不放心。 观察过后,顾延舟也有些称奇,“难道林雪薇她真的疯了?” 傅司宴看上去真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包括那些检查单也是。 难道林雪薇真的只是在吓唬人?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顾延舟收起听诊器,说: “你的血液样本我送去国外一个好友那检测,她那有机器可以做最新型的血液序列检测。 但她现在去战地做无国界救援医生了,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这期间你有任何不舒服的情况,一定要立即跟我说,知道吗?” 傅司宴不太在意的样子,只关心明溪,说:“你有给明溪安排全身检查吗?” 她脑子里的瘀血让他很不放心。 私下里,他已经让顾延舟全世界去找能做这个手术的医生,并且手术成功的例子了。 顾延舟笑道:“放心,早就让人去检查过了,没说你安排的。” “结果呢?”傅司宴问。 “目前来看,除了那个瘀血,小明溪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就连四年前的剖腹产手术的疤痕都恢复得很好,基本已经看不出来了。” 四年前 傅司宴神情蓦然一变,“你说生产手术是四年前?” 顾延舟答:“确切地说应该是四年半不到的时间。” 傅司宴愣了愣问:“那四年半前生下的孩子应该几岁了?” 顾延舟端详了一下傅司宴那张依旧英俊的脸,看起来也不像个傻子。 他舒一口气,说:“肯定就是四岁半的宝宝啊。” 提到宝宝,他又想到了件事,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我刚刚在下面遇到一个小可爱,跟你小时候长得好像。” 第380章 就是他的女儿! 他刚刚征得小萝莉保姆同意后和小萝莉合了张影。 傅司宴看了眼照片,竟是呦呦,表情难掩震惊,问:“像我?” 顾延舟把小萝莉的脸放大,指着她精致的五官道: “你看这鼻子、嘴巴、脸型,可不是跟你小时候傲娇的小模样一模一样么。 你拿去问问伯母就知道了,不过她眼睛倒是蛮像蛮像” 话到嘴边,顾延舟脑子一时宕机,就是说不出来。 但是真的好像啊! “小明溪!对就是小明溪那双眼!” 顾延舟想起来后,调侃道:“这不会是你们流落在外”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阵黑影从面前掠过。 顾延舟一回头,男人已然不见了。 他盯着周牧,满脸怔愣,“你们傅总脑子检查过了吗?” “顾教授,傅总大脑没有问题。” 周牧憋着笑说:“但您刚刚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这么久以来,终于有了件喜事。 顾延舟神情蓦地变了:“难道” 顾延舟也拔腿出去了。 病房里。 裴行之还要等一些检查结果出来,才能走。 他坐在床边削苹果,见明溪神色有些恍惚,问:“你现在想起来了,打算怎么办?” “暂时没想好。” 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查清楚当年到底是谁想害她。 她得提防这个神秘人再卷土重来,伤害她和呦呦。 裴行之问:“那你会和他复婚吗?” 毕竟近段时间看她们相处得挺好,而且这次的事傅司宴也帮了很大的忙。 就连上官景羡也对那个男人产生倒戈。 这很不寻常,只能说那个男人很有谈判天赋。 明溪拧了拧眉,失忆那段时间,她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动摇。 会因为那个男人的情话,小鹿乱撞。 也会为他的体贴而心情很好。 可现在提到这个人,她只想到他以前对自己的不信任和一次一次在最需要的时候缺席。 虽然现在傅司宴一直在弥补,但伤害已经形成,难道会因为弥补就变得不存在吗? 裴行之看着明溪凝眉出神的样子,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过了,轻咳一声道:“抱歉,是我僭越了。” 明溪回过神来,说:“没事。” 这时,呦呦满头是汗跑进来,对着明溪说:“妈咪,口渴。” 红姨拿着宝宝水壶进来,要去喂呦呦。 裴行之顺手接过来,温声笑着说:“呦呦,叔叔喂你喝水好不好。” 呦呦想到妈咪生病病了,很乖地点头。 裴行之把她抱坐在腿上,喂她喝水。 喝的时候溢出来一些在嘴角,明溪抽了纸巾低头给呦呦擦掉。 这么一来,三个人的距离就变得很近了。 喝完水,裴行之给呦呦讲了个笑话,逗得呦呦咯咯笑个不停。 明溪在一旁被呦呦的笑感染,暂时抛开烦心事,脸上也露笑意。 呦呦在裴行之怀里笑得小腿乱蹬,一个不小心就要滑下来。 明溪下意识伸手去接,还好裴行之有防备,不仅抱紧了呦呦,还顺手揽住了站立不稳的明溪。 呦呦还以为是做游戏,笑着拍手要再来一次。 明溪不放心,“不要了好不好,有点危险。” 裴行之也笑着应道:“呦呦宝贝,听妈妈的话,我们玩点安全的。” 呦呦拉着明溪和裴行之的手,放到一起,笑着说:“那我们玩拍拍手好不好?” 男人宽厚的手掌覆盖住明溪的手背,干燥温润。 明溪却有些排斥,止不住地想抽回手。 这感觉让她愣了愣。 排斥 为什么她的身体会这么明显排斥别的男人。 而面对傅司宴时,那些亲吻拥抱,虽然她很抗拒,但从没有排斥过他。 为什么会这样 傅司宴一路狂奔,来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幕。 裴行之握着明溪的手,抱着呦呦,三个人画面温馨,其乐融融。 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他是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呦呦明媚着笑意的小脸,让他几乎确定顾延舟的话。 那就是他的女儿! 上官景羡手段了得,再加上明溪的失忆,才导致他没有及时判断出呦呦就是他女儿这事。 现在想起来,其实漏洞百出,呦呦条理清楚根本不像三岁多的孩子,而且明溪刚认回家,上官家怎么会不到半年就给她随便找个老公结婚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掩盖孩子的身份。 如果不是今天顾延舟说破,他还会一直蒙在鼓里。 明溪带着笑意的脸,在看到门口的男人后,突然僵住。 傅司宴身形挺拔,伫立在门口,头顶几乎要触到门框,眸子里染着阴霾,压迫气势极为明显。 特别是那眼底除了阴霾,还多了抹明溪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心疼,狠狠的心疼。 裴行之看到明溪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见到傅司宴后,反而反手握紧了明溪的手。 明溪一怔,下意识地就想挣脱裴行之的手,可下一秒脑子又被这个想法吓一跳。 她为什么不想让傅司宴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牵手 她们现在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了。 傅司宴提脚进门,英俊的脸上,看似没有任何表情,却莫名让人觉得像刀锋一样寒冷。 走到三人面前后,傅司宴冷冰冰对裴行之说:“出去。” 裴行之没有被他的冰冷震慑住,刚要开口,被明溪拦住。 她向前一步,冷冷道:“傅司宴,该出去的人是你。” 这话刺耳得让傅司宴想撕裂些什么。 但他极力克制住了。 他直接从裴行之手里抱过呦呦,紧紧抱着,看着那张小脸,眼瞳红透了。 “呦呦” 这一声饱含情感,听得明溪心底一惊。 裴行之刚刚没防备才会被他抱走呦呦,这会连忙想接过来,说:“傅先生,请把呦呦还给我。” 傅司宴极力在呦呦面前克制住怒火,眼神冷得不能再冷。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还给你?” 明溪越听越不对劲,心剧烈狂跳起来。 她伸手去拽呦呦,厉声道:“傅司宴,你干什么,放开我女儿!” 傅司宴神色冷凝,压抑半晌,冷声道:“你确定,她真的只是你女儿?” 第381章 你为了他,打我? 明溪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句话。 一瞬间,她心如乱麻。 手指更是不自觉地捏紧呦呦的衣服,指骨用力到泛白。 傅司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此刻,他多么希望明溪能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是的,呦呦就只是她的女儿。 这样至少说明她是不知情的,他心里也会好受点。 可现在 女人闪躲的眼神和无意识的手指捏紧的小动作,都在说明,她知道! 她知道呦呦是他的女儿,并且打算瞒着他! 呦呦还被傅司宴抱在怀里,她听不懂大人之间的对话,只觉得叔叔爸比在凶妈咪。 当即,她不开心地哭喊起来,“叔叔爸比是坏蛋放开我不许欺负妈咪!” 边哭还边拿粉粉的小拳头捶傅司宴的胸口,嘴里一直念叨着:“坏蛋叔叔爸比,坏蛋爸比” 小孩子哭闹时都会习惯性漏字,哭着哭着,呦呦嘴里的‘坏蛋爸比’就变成了‘坏爸比’! 这一声声‘坏爸比’听得明溪心惊肉跳。 她慌张的轻斥出口,“呦呦,不可以乱叫人!” 什么叔叔爸比,坏蛋爸比,坏爸比 这都是哪来的称呼! 呦呦本来是在帮妈咪,现在却连妈咪都在呵斥她,委屈上头,让她伏在傅司宴的怀里呜呜咽咽哭起来。 明溪有些无措,她没有要训斥呦呦的意思,只是太心急了。 可傅司宴的动作却让她瞠目结舌。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男人,此刻动作轻柔无比的给呦呦顺着背,一下又一下。 直到她哭得不是那么厉害后,才语气温和地说: “呦呦乖,你妈咪不是在训斥你,我也不是在跟妈咪吵架。” 他看了明溪一眼,然后说:“我们只是有一些大人的话要说清楚。” 呦呦眼里还含着泪,模糊地问:“真嘟吗?爸比你没有在欺负妈咪吗?” 这一声爸比叫得男人心花怒放,多坏的脾气都消失不见了。 “爸比用性命发誓,永远不会欺负你和妈咪。” 呦呦开心了一些,嘟囔着小嘴说: “那爸比要记住你说的话,撒谎会长长鼻子的噢!” 明溪听得头疼,不懂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开始‘爸比爸比’叫得这么顺口。 以前她可从没叫过别的人爸比。 就连裴行之对她这么好,她也只是甜甜地叫裴叔叔。 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明溪叫红姨把呦呦带出去玩。 红姨走过来,傅司宴看了红姨一眼,见红姨面相可靠,才把呦呦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小手交到红姨手中。 “不要让她在楼梯口玩,不要让她跟陌生人讲话,也不要让她去人群多的地方,这里是医院,病菌比较多” 一长串的嘱托,让红姨和明溪都愣住了。 明溪还没见过男人如此啰嗦的模样。 红姨知道这个男人是好心,点点头,“知道了,先生。” 说完,就带着呦呦走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三个人。 裴行之刚刚一直没说话,他在观察。 之前他也以为呦呦是明溪跟别人生的小孩。 主要他不是八卦的人,也没跟上官景羡问过。 但现在看来,呦呦应该就是傅司宴的孩子,并且这个男人的表现,估计是已经掌握了情况。 傅司宴看着两人齐齐站在自己对面,心底极度不爽。 他一把扯过明溪的手臂,拉到自己身边,动作非常大,明溪不稳地晃了晃。 裴行之一着急连忙握住明溪的手臂,想帮她扶稳。 顿时,傅司宴脸色阴沉到极致,只想砍了那只手。 “还不滚!” 裴行之没有被他吓到,脸色淡漠道:“傅先生,明溪没让我走。” 只要明溪没让他走,他就得留在这保证明溪的安全。 这话,直接让男人眸底像是起了火,烈烈燃烧。 傅司宴从来都是领地意识很强的人。 特别是当他知道了呦呦是自己的女儿后,便更加受不了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老婆。 他们是一家人,无论如何都是要在一起的。 傅司宴道:“我没空和你废话,这是最后一遍,滚出去!” 明溪用力挣了挣手臂,不悦道:“傅司宴,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不许乱来!” 傅司宴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坚决不松。 面对情敌在场时的状态,和面对呦呦的状态,简直就像分裂出来的人。 裴行之看到明溪手腕都攥红了,语气也有些不豫,冷声道: “傅先生,明溪让你松开,你不能强迫她。” “呵,强迫?” 傅司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抑制不住地扯了下唇角。 “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你纠缠的是谁的女人,那我就清清楚楚再告诉你一遍!” 男人眸底掩不住的戾气,一字一句道: “这是我的女人,你若再敢靠近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早就看这个总是出现在明溪身边的男人不爽了。 打着哥哥好友的名义,实际上满肚子心思觊觎他的女人。 真是该死! 明溪听得极度无语。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的女人。 对于他生气的点,她也不是很明白,况且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闹。 他是谁?? 裴行之并不受他的威胁,淡声道:“傅先生,我看是你没搞清楚,你们已经离婚了,明溪和什么人交朋友,是她的自由。” 说着,他眼眸微冷,儒雅之气里多了份冷戾道:“现在请你放开她!” 看着男人的手搭在明溪的手腕上,欲往后带时。 傅司宴耐心尽殆,眸底一片冰冽,猛地挥拳过去。 犀利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在面前男人俊雅斯文的脸上时,明溪惊呼一声,“傅司宴,你给我住手!” 男人心底的猛兽已然出笼,却因为这句话硬生生止住。 他告诉自己,要控制情绪。 他不是来找明溪吵架的。 突然—— “啪!” 响亮的一巴掌,猝不及防扇在了男人分明的俊脸上。 明溪的掌心一阵辛辣,眼底有一瞬困惑。 没料到他竟然会忍住停下来,也没想到自己会气愤到直接打上去。 傅司宴俊脸泛白,五根分明的指印红得明显。 他刺红了眼,受伤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明溪,“你为了他,打我?” 语气难掩的委屈,脸色亦是难看至极。 第382章 敢带走呦呦,我就跟你拼命! 明溪脑子混沌了一秒。 虽然刚刚是一时情急,但她没有很抱歉。 毕竟是他先准备动手在先,她也无法预料他突然就收手了。 她冷着脸道:“傅司宴,这里不是你霸道的地方,这是我的病房,你如果想在这欺负人,我绝不允许。” 傅司宴看着她冰冷疏离的模样,忍不住想到她刚刚和裴行之一起哄孩子的画面。 那场景,多么温馨,多么幸福。 可明明他才是呦呦的父亲。 她和他哥联起手来哄骗他,把他玩弄在股掌间。 这一刻,傅司宴面如死灰,苦涩道:“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他作为呦呦的生父,却连知道孩子存在的资格都不配有吗? 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实则心肠真是比他还硬,也比他还狠。 他的低声下气在她眼里,是不是也很可笑。 明溪看着男人无比受伤的神色,心底莫名地一涩。 恢复记忆带来的后遗症就是,从前忘却的爱恨会再次席卷而来。 现在这个男人不再是陌生人,而是她曾经亲密交融过,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堪。 明溪这会并不想看到傅司宴,从而想起过去那些不好的事。 她语调冰冷道:“没事的话,就请你离开。” 霎时,傅司宴英气俊美的脸,纸一样白。 心口的痛,更是抑制不住。 她在赶走他。 她不仅为了别的男人打他,还赶他走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傅司宴脸上的愤怒不加掩饰,指着裴行之:“该走的人难道不是他!” 男人心情极差道:“我有话跟你说,你让他现在出去。” 明溪只觉得他胡搅蛮缠,“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该出去的人是你。” “凭什么?” 傅司宴怒极反笑,唇角微勾,“就凭我是你老公,还是呦呦的父亲够不够?” 明溪猛地瞪大眼。 他怎么会知道呦呦的身世 女人的反应让傅司宴心口更是涩痛。 呵呵。 看着站在他对立面的两人,这一刻,傅司宴觉得自己何其多余。 他冷笑一声,一言不发,走出病房。 明溪怔在原地。 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想起来的事,他竟然也知道了。 她脑海一片空白,想要说话,喉咙却像被什么扼住一样。 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 他会不会跟自己抢呦呦! 不行,绝对不行! 裴行之看着明溪苍白的面色,握了下她的手臂,眸子里满满的担忧。 “明溪,还好吗?” 明溪回过神来,看了眼裴行之,慌忙道:“行之哥,如果红姨和呦呦回来,麻烦你帮我把她们送回家。” 说完,她抬脚跑出病房。 傅司宴出来,满腹戾气。 没走几步,就看到呦呦和红姨在回来的路上。 从知道呦呦是自己亲生骨肉后,心底的舍不得更加深重。 像是天性使然,呦呦看到傅司宴就扑上来,开开心心地叫了句,“爸比!” 又暖又奶的声音,叫得无比自然。 傅司宴蹲下身子,仔细端详呦呦的小脸。 想到自己缺席的五年,心口只觉得涩痛难忍。 他的孩子竟然从一出生就没见过爸爸 “爸比,你的脸怎么啦?” 呦呦伸出小胖手轻轻摸了摸傅司宴发红的脸颊,奇怪地问。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让男人眸底泛红。 紧接着,热热咸咸的泪顺势滚落。 想说的话实在太多,但最终他只是紧紧把呦呦抱在怀里。 “爸比,很疼么?” 呦呦小小的下巴搁在男人的肩上,学着妈妈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背,奶声奶气道:“呦呦拍拍就不疼了。” 傅司宴喉头哽了下,沙哑道:“不疼,只是见到呦呦太开心了。” “既然爸比这么开心,为什么不来找呦呦?” 傅司宴眼底又有些湿润,柔声道:“以前都是爸比的错,以后爸比一直陪着呦呦和妈咪,好不好?” 呦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生气,大声说了句:“不好!” 随后,还推了推男人,倔强地不靠着他。 “坏叔叔,骗子叔叔,上一次答应我去游乐园,你却去陪你的未分妻了。” 呦呦吐字不是很清楚,但基本也听得明白。 她很气愤道:“你既然有老婆了,为什么要来找妈咪,你这个行为就是扎男!” 傅司宴表情微愣,没想到呦呦还知道渣男这个词。 这说话的调调,简直跟她妈妈一模一样。 他脸上溢出笑道:“呦呦,那是个误会,爸比已经跟妈咪解释过了,爸比只有过一个老婆,那就是你妈咪。” 呦呦萌萌的大眼睛一下亮起来,开心道:“真的吗?” 傅司宴重新把呦呦抱进怀里,站起身,说:“当然是真的。” “那叔叔是我真的爸比咯,对吗?” “对,爸比是真爸比,现在是,以后是,一直都是。” 傅司宴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一看到女儿漂亮的小脸,就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特别是,中间还缺失了五年的陪伴,让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呦呦面前作为补偿。 他微微低头,额头蹭了蹭呦呦的小脸颊道:“爸比以后会一直都很宠很宠你和妈咪。” “那爸比说的话要记住,我们拉钩钩,一百年不许变!” 父女愉快地按手指盖章。 红姨站在一旁,一直没出声。 她知道呦呦很喜欢这位先生,不然也不会一直爸比爸比的叫,以前别人哄着她玩让她叫爸比,呦呦怎么都不会叫。 这会,她觉得出来时间也够久了,准备回去跟明溪一道回家。 她温和道:“呦呦,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妈咪会着急哦。” 可呦呦不愿意,她才刚有了真的爸比,哪里舍得走。 她紧紧抱着傅司宴的脖子,嘟起小嘴道:“我要爸比抱我回去。” 红姨有些无奈,傅司宴翘起唇角道:“我抱她回去。” 他比呦呦更舍不得放手,但他也知道呦呦对明溪重要性,所以他并不打算用粗暴的方式抢呦呦。 刚转身,父女俩就碰到了寻过来的明溪。 看着男人紧紧抱着女儿,明溪只觉得天塌地陷。 呦呦是她的命,谁也不能抢走! 她大步上前从男人怀里抱回呦呦,气愤道: “傅司宴,你敢带走呦呦,我就跟你拼命!” 第383章 她不是你的孩子 看着明溪充满敌意的眼神,一股窒息的痛,在傅司宴四肢百骸蔓延。 他,是呦呦的爸爸! 却被她当成敌人一样防备。 这个女人对他真的很残忍 呦呦看到妈咪紧张到手都在发抖,以为妈咪生气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妈咪,对不起,爸比蜀黍没有要带走呦呦,是呦呦喜欢蜀黍抱着,泥不要生气气,好不好,呜呜呜” 看到呦呦哭,明溪眼眶瞬间湿透。 珍珠一样的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觉得恢复记忆后的自己已经快变成神经质了。 每时每秒都在患得患失,担心呦呦被这个男人抢走。 主要是她知道傅司宴有多强大,只要他想,呦呦是一定会被他抢走的。 “呦呦” 明溪让呦呦伏在自己肩上,强忍着泪,眼红红道: “妈咪没有生气,对不起宝贝,妈咪会好好控制情绪。” 傅司宴想上前抱着她们,可伸出的手终是慢慢垂落,在身侧虚握成拳。 心底压抑着难言的悲痛,让他眼眸一片猩红。 呦呦抬起肉嘟嘟的小脸蛋,仔细观察着妈咪,小心翼翼地问: “妈咪你真的没有生呦呦的气嘛?” 呦呦过于成熟的举动,让明溪心头涌起绵延的酸楚。 她怎么就忘了。 呦呦小时候因为没有爸爸的事自闭过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好转,绝对不能再受刺激了。 她喉头生涩,哑哑道:“妈咪真的没有” “那妈咪是生爸” 呦呦像是咬到舌头一样,赶紧改口,“妈咪是在生蜀黍的气吗?” 明溪顿了顿,无力道:“没有,妈咪也没有生叔叔的气,只是没找到呦呦,有点心急。” 听了这话,呦呦小脸阴转多云,灿烂道:“叔叔爸比,妈咪没有生气。” 傅司宴当然知道明溪这话只是用来安慰呦呦,他走上前配合道: “嗯,妈咪没有生爸爸的气,爸爸一定努力不让妈咪生气。” 说着,他伸手抱呦呦,深深地看了明溪一眼,说:“爸爸送你和妈咪回家。” 明溪:“” 随后,男人空出的另一只手直接强势地握住明溪。 他握得很紧,掌心的温度输送到明溪冰冷的手心。 明溪手挣了挣,挣不开。 刚想发火,就见男人垂眸极低的声音说:“先送呦呦回家,别的等会再说。” 呦呦就是明溪的软肋,她瞬间就不再动作,任由他握着。 医院后续的事,傅司宴全权让周牧去办。 红姨要回病房收拾东西,看了看明溪和傅司宴后,说:“我跟裴先生的车回去。” 傅司宴微微皱眉,对着红姨温和道:“不用麻烦裴先生,我的助理会送你回去。” 明溪:“” 她发现这个男人也有幼稚的一面,这种小事都要跟裴行之争。 傅司宴不给她回病房跟裴行之告别的机会,直接带她们上车。 明溪只好给裴行之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电话挂断后,男人的脸色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一直沉沉的。 呦呦玩了一上午有些累了,趴在傅司宴怀里就睡着了。 到别墅后,傅司宴把呦呦抱到她的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 然后,他屈着膝蹲下,脱了呦呦脚上的鞋子,拿薄毯给她盖上。 明溪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一时有些无言。 感觉到男人要离开,呦呦睡梦中突然发出一声梦呓。 “爸比布要走” 小小的声音,让男人心口难以抑制缩紧的疼。 傅司宴再次蹲下,轻轻握着呦呦的小手,边拍着薄毯边柔声道:“爸爸没走,呦呦睡” 直到呦呦彻底睡着,傅司宴才小心地抽回手指,起身出去。 明溪看了眼呦呦熟睡的小脸,心底忧思重重。 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她深吸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 门拉开,傅司宴就站在二楼阳台边,身形如玉。 他一只手臂撑在栏杆上,绷紧的线条格外流畅,指尖还夹着一支烟,但并没有点燃,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听到她出来,傅司宴转身,沉沉盯着明溪看了好几秒。 明溪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不停在做建设。 如果他真的开口跟她抢孩子,她该怎么办,是带着孩子逃跑还是 傅司宴见她一直不动,也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她先开口。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明溪出声道:“傅司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呦呦她不是你的孩子。” 明溪想好了。 她得给自己争取带着呦呦逃跑的时间。 只要傅司宴做不了亲子鉴定,就没办法证明孩子是他的。 傅司宴听了这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明溪越发急着解释。 “呦呦的生父是艾伦,包括医院的建档和接生记录,你都可以去查。”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相信哥哥办的事。 既然有心想隐瞒,就绝不会在呦呦生父的事情上败露。 她加重语气道:“你相信我,呦呦绝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傅司宴静默看她许久,突然轻笑一声。 “明溪,我看起来很傻吗?” 明溪心一颤,睁大眼刚想说话,就见男人滑动手机屏幕上‘亲子鉴定’四个大字清清楚楚。 他早就料到明溪会不承认,所以刚刚让周牧加急处理了。 两个小时,就能拿到结果。 事实摆在眼前,他倒想看看她还能怎么狡辩。 明溪瞪大眼:“你什么时候”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很多余,想法也过于天真。 这个男人怎么会没有证据就来跟她谈判。 “你的计划是什么?” 傅司宴掀起眼皮,深邃的眸光有如实质落在明溪脸上,语气暗沉道: “是准备骗了我之后,带着呦呦远走高飞?” 第384章 我要怎么忘? 明溪脸色蓦地发白。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把她的小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傅司宴见她语塞的样子,就知道他猜对了。 瞬间,一张英俊的脸变得僵硬,喉头也跟着生涩起来,哑声道: “明溪,你还真狠得下心。” 呦呦也是他的女儿啊! 连普通见面的机会,她都要剥夺。 听到男人说她狠心,明溪紧张的心跳突然平静了。 狠心? 论狠心,她比得过他吗! 她看着男人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五年过去,岁月几乎没让他产生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优雅迷人。 这一次她是带着记忆看他,和之前看的感觉完全不同。 过往的印象愈加深刻,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冷下来。 眼神也从慌张到平静再到无比冷漠。 她淡淡道:“傅司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这话,让男人漆黑的眸狠狠缩了一下。 连着一颗心,亦仿佛在顷刻间停止跳动。 难怪她醒来后不闻不问,也不愿意去看他。 原来,她的记忆都回来了! 他沉默几许,缓缓开口:“明溪,我” “傅司宴!”明溪直接打断。 她看着男人的神色,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无比讥诮地笑。 “当初我是怎么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让我别胡闹。” 想到那个还未出世的生命,明溪脸色愈加苍白,声音颤抖又悲愤道: “我孩子的一条命在你眼里,就是胡闹。” 傅司宴看着她泪如雨下的小脸,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呼吸都极其困难。 “明溪,不是这样的” 他嘶哑着嗓子,“孩子没了,我的心痛绝不亚于你,我承认是我没保护好你们,你打我骂我,或者拿刀捅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你不能这么对我——” 傅司宴胸口哽涩,“你不能不让我见呦呦,我是孩子的父亲!” 过往的难过和委屈,像海浪一样扑向明溪,打得她心痛,脸痛,五脏六腑都剧痛。 她眼眸红透,情绪激烈道: “傅司宴,呦呦是我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生下来的,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你抢走呦呦!” “咳咳” 因为太过激动,明溪不停咳起来,肩膀颤动,胸腔都咳疼了。 见她被呛到,傅司宴急得一步跨过去,把人按进怀里。 “我没有,我没有” 他心口止不住发疼,搂着她的肩,一下一下带着安抚给她顺背。 “我没有要抢呦呦。” 宽厚的掌很温暖,胸膛也很热,明溪慢慢止住了咳嗽。 两人现在的关系,这个拥抱很不恰当。 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离开,却被他大掌紧紧按住。 “明溪,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行不行?” 傅司宴掌心力道加重了几分,抱得很紧,下颌紧贴着明溪软软的发顶,鼻子下都是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 如此让他贪念的味道和拥抱,他怎么舍得放手。 他垂眸看着她干净漂亮的脸,近乎哀求地低声道: “我们重新开始,你就当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们母女好不好?” 看着女人依旧没有表情,男人又不自信地加了句, “就当是为了呦呦,呦呦也需要一个爸爸不是吗?难道你忍心看着呦呦因为没有爸爸而被人嘲笑?” 傅司宴想到上次在操场上,呦呦哭着跟他说别人骂她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这话当时就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扎向他。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决定,一定要拿呦呦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如今,呦呦真是他的亲骨肉,回忆上涌,那种心疼只比以前更甚。 那是他本该捧在手心娇宠长大的小公主,绝不该遭受那样的耻笑。 想到这,傅司宴语气有些微森冷: “就算你能忍,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呦呦因为这事儿被别人笑话。” 听到这话,明溪冷冷地笑了。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 只不过现在是先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了。 说来说去,他不仅想要呦呦还想要她,想鱼和熊掌兼得。 她用力推了下他,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后,抬眸看向男人,讥讽道: “傅司宴,你是在威胁我吗?” 男人英俊的眉宇一下蹙起,拉起她的手,嘶哑着声音: “明溪,你误会了。” 他顿了顿,喉头哽涩:“我是在求你” “求你考虑一下,给我一次机会,忘记以前的不愉快,我们一起给呦呦一个完整的家。” 傅司宴语气情深重重,几乎是放下全部骄傲,卑微乞求。 明溪表情依旧是冷的,就连男人热烫的掌心都不能让她暖上分毫。 破镜难重圆。 就像心碎了,始终有裂痕。 曾经那些痛苦的记忆,深刻而清晰。 想一次就痛一次。 她怎么可能还毫无芥蒂的和他重新在一起。 明溪看向男人,面无表情道:“傅司宴,我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我,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 傅司宴整个人愣住,倏而心头涌上一阵欣喜,心脏怦怦狂跳。 随即,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打碎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他极力克制着,缓缓开口:“你问。” 明溪看向男人,吐字冰冷又清晰: “我外婆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被宋欣殴打导致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出车祸,在车里拼死挣扎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这三个问题,让男人感觉呼吸像被瞬间截断,俊脸苍白如纸! 他想说话,想开口,可喉咙里像是插了把刀,让他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明溪见男人无言以对,扯了扯唇角,苦涩悲凉地笑。 “你说你对林雪薇全无感情,只为报恩,但你知不知那些事情对我造成的伤害,每一次都是实质的!” “你让我忘记那些不愉快,傅司宴——” 明溪白净的脸上早已被泪覆盖,杏眸里痛楚泛滥,一字一句道: “不如你来告诉我,我要怎么忘?” 男人挺拔的身躯狠狠一震,眼眸里涩痛翻涌。 那些痛苦,那些难过 不管是无心还是误会,切切实实全都是他带来的。 傅司宴顶着喉咙像是被刀割裂的钝痛,难抑地开口,“对不起” 他知道这三个字不仅苍白无力,听起来更是无比可笑。 但除了这三个字,他再说不出别的话。 明溪微扯嘴角,笑得难看也在笑,淡淡道: “傅司宴,现在,你还会觉得我们能重新在一起吗?” 第385章 他,不重要 “明溪” 傅司宴嘶哑地叫了两个字,恳求的话忽然就堵在喉头。 这么久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是明溪记起所有的事后,不会再原谅他。 他无法对于明溪的痛苦视而不见 无心之过,不代表他可以推卸责任。 他没有资格恳求她的原谅,唯一能做的只有赎罪。 看着男人的神色,明溪眸光微敛,扯了下唇角,微笑道:“傅司宴,你肯定很希望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 这话,让男人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 确实,他幻想过,明溪就这样忘记过去那些伤痛,该多好。 他不想她留着那些痛苦的记忆,想她每天都像失忆后这般开开心心的。 他会用尽余生补偿她,让现在乃至以后的她,都绝不再受一丝伤害。 然后,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会给她和呦呦最好的一切。 这一辈子,都只溺宠她们母女。 他承认这样很自私。 可他是人,不是神。 他有七情六欲,对于喜欢的女人想要自私的占有是人之本性。 他也想过有一天明溪会记起一切,或许所有的努力会功亏一篑,但总该面对的 傅司宴不想骗她,喉头生涩道:“我确实想过,你能永远忘记那些伤害,永远开心” 明溪不想听他这些后话,几分真几分假,谁知道呢。 “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我现在绝不会像五年前那么傻,再做那个任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偶了。” 她微微一笑,“因为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傅司宴好看的俊脸冷冷的白,心脏也像是被硬生生劈成两半。 整个人如同扎破的气球,摇摇欲坠! 他不重要了 他,不重要 他麻木,没有知觉,近乎本能的哀求,“不要这样,明溪,别不要我,我求你” 可明溪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一字一句,近乎绝情:“傅司宴,我本来就是不要你的,我们早就离婚了。” “五年前我们的婚姻就已经不存在了,后来的复婚也是你诓骗我的,在我心里,它没有生效。” 明溪字字清晰,犹如下刀子般,根本不管男人受不受得了。 “如果你企图抢走我的呦呦,告诉你,我一定会带着呦呦远走高飞,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们!” 傅司宴英俊的眉宇颤动,眸底被水汽氤氲。 他嘶哑地低问:“明溪,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那么讨厌我,你告诉我,我都去做好不好” 明溪无情冷漠道:“你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或许就不会那么讨厌你。” “不行” 男人眼眸猩红,痛苦道:“你知道不行,我不能没有你,明溪,你忘了我们之前有过的甜蜜时光了吗?我们之间不是只有痛苦的回忆” “那伤害就能被取代吗?” 明溪反问他,尔后凉凉一笑,“傅司宴,从林雪薇回国后,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早已记不清我们之间还有过什么样的甜蜜时光了” 心脏被她眼底的悲凉,狠狠地戳疼了。 傅司宴想抱她,却被明溪毫不犹豫地推开。 他拒绝她的抗拒,强势握着她的肩,嘶哑恳求,“现在还来得及,明溪,给我机会,我会弥补,我会让你满意” 明溪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上浮现支离破碎的表情,心头并不觉得痛快。 五年过去了。 即便他现在再后悔再自责又如何,对于她曾经所受的伤害,早已于事无补。 而她在这五年里,也已经在亲情和友情中,慢慢被治愈。 想到苏念,想到江苑,她何其庆幸。 她的旧朋友,一个都没有丢,这么多年,她们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 她和呦呦有舅舅还有爷爷的无限宠爱。 一切一切,都是刚刚好。 人不能一直沉迷于过去的苦痛,而不向前看。 她以后的生活再不会被这个男人左右,也不会再傻傻把自己推进坑里了。 明溪看着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傅司宴,曾经我爱过你,很爱很爱” 爱到丧失自我,麻木不仁,自己骗自己。 可如今,她却只想远离,越远越好。 她眸子里的点点痛楚被黑暗掩盖,淡淡开口,“现在,我不爱你了。” 对于曾经,明溪除了想起痛,也想起那个男人为她挨过的刀。 她语气淡漠道:“你伤害过我,但你也救过我,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不安好!” 傅司宴猛地握紧她的手腕,星夜一样的眸子又湿又红。 “明溪,我不要各自安好,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说服你哥哥,就和我在一起。” 明溪想到这个失忆的麻烦事,头就有点痛。 她语气淡淡,没什么情绪:“那就分手!” “我不接受!” 傅司宴眸子黑幽幽的,坚决道:“我不会和你分手。” “傅司宴!” 明溪重重地叫他的名字,像个冷血动物,漠然道: “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给自己留点体面,别再纠缠不休,惹人厌好不好。” 无疑,这话很重。 对于傅司宴这样的天之骄子,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宠儿来说,很重。 这样一个英俊好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此刻被这样嫌弃,打击巨大。 心,紧紧搅在一起,疼得不像自己的了。 傅司宴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他苦涩地抿唇,将眼底的湿意逼回去,哽咽说:“我不会跟你抢呦呦,但是为了” 他顿了顿,如果说为了明溪,她只会更厌恶他。 他默默改口,“为了呦呦,我不会放弃” 说完,他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明溪看着他似乎瞬间消瘦的背影,心像是猛然被针扎了一下。 有不知名的情绪翻涌上来。 她捏了捏手指,用力压下。 只要努力,总会彻底忘记的,不是吗? 翌日,一早。 明溪送呦呦出门的时候,就见到一辆黑色豪车停在别墅门口。 傅司宴一扫昨天的疲态,身姿挺拔站在车前,黑白配的西服衬衫,看起来帅气又利落。 呦呦看到男人眼眸瞬间亮起来,冲过去,扑进男人怀里,甜甜地问:“叔叔爸比,你是来送我上学的吗?” 傅司宴弯腰把呦呦抱在怀里,温和地笑:“当然,以后爸爸只要不出差,每天都接送呦呦上学放学好不好?” “真的嘛!” 呦呦掩不住高兴,小脸开心成一朵花,又回头看向明溪。 “妈咪,叔叔爸比可以和我们一起上学吗?” 呦呦那么高兴,明溪不忍扫她兴致,只得配合点头。 “好开心,爸比,妈咪同意了。” 傅司宴看了明溪一眼,然后笑着说:“嗯,爸爸也开心。” 明溪趁着呦呦不注意恶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十分无语。 昨天,她都说得那么清楚了。 这个男人还这样,简直是充耳不闻。 而且还找这个接送上下学的借口,明知道她不会在呦呦面前发作。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第386章 都听你的 车门拉开,明溪被呦呦拉着进了后座。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呦呦身侧,傅司宴在车里准备了很多小孩子的用具,还专门配了安全座椅。 一路上,呦呦和男人叽叽喳喳讲以前的趣闻,倒是一点不冷场。 目送呦呦被老师接进幼儿园后,明溪收起脸上的笑意,质问他:“傅司宴,你什么意思!” 冷冰冰的语气,让男人心脏抽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抑制下情绪,低低道: “明溪,呦呦也是我的孩子,我已经缺席那么久,以后我不想缺席她的成长。” 明溪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这话就是要插手她们生活的意思。 当即火大得不行,怒道: “傅司宴,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不需要你,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会需要!” 一句话刺得傅司宴俊脸纸一样白。 他极力忽视心底难掩的疼痛,沙哑道:“明溪,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但你确定呦呦真的不需要我吗?” 傅司宴准确地触动了明溪心底的痛点。 呦呦看着天真无邪,实则心思敏感细腻。 再加上小时候有过自闭倾向,虽然治愈了,但心理老师也说过,孩子的成长如果能加入父亲的角色会更好。 看着明溪犹豫,傅司宴再接再厉道: “明溪,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不会跟你抢呦呦,我是她的亲生父亲,绝不会害她,只是想让她感受很多很多的父爱。” 男人声音低哑,无比卑微的恳求。 “求你让我参与孩子的成长,行吗?” 明溪沉默了。 就像傅司宴说的,她不能武断地替呦呦做出决定。 这个男人毕竟是呦呦生物学上的供体。 而且失忆后那段时间,他在不知道孩子是亲生的情况下,也对呦呦非常疼爱。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呦呦。 如果他的参与能让呦呦变得更好,她就没理由拒绝。 明溪决定先考察一段时间。 她说:“你想跟呦呦相处可以,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傅司宴眸色深亮,不假思索道:“你说,我都听你的。” “一,你不许跟任何人说呦呦是你的孩子。” 明溪有自己的考量,傅家二老以前对她都有芥蒂,如果知道呦呦是傅家的孩子,都不能确定是福是祸。 她绝不允许呦呦有一丝丝的危险。 傅司宴点头,“可以。” 在他没把她们母女接到身边保护时,呦呦是他女儿的事被别人知晓,未必是件好事。 就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所以,不公开对呦呦和明溪都好。 他也会努力让自己有正大光明身份的那一天。 “二,不可以未经我的同意擅自带呦呦离开。” 傅司宴点头。 “三,除了和呦呦相处时,别的时候我不想见到你。” 她为呦呦考虑但不代表她会给这个男人机会。 第三条,就是清楚告知他,她们之间,绝对不会再有可能了。 傅司宴心蓦地一痛,想拒绝,但他知道 他没资格拒绝! 如果拒绝,那千辛万苦换来的相处就会化为乌有。 明溪会像个刺猬一样,警惕他。 现在至少在见呦呦的时候,还可以见到她。 他知足了 想到这,他苦涩点头,艰难应下:“好。” 明溪对他的好说话有点不信任。 她深深盯了他一眼,淡漠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然以后一切免谈。” 傅司宴点起头来,已经特别丝滑了。 毫不犹豫道:“我都听你的。” 明溪:“” 算了,她不想多说什么,转身要走。 傅司宴追了上来,低声道:“明溪,我送你去上班,正好顺路。” “不用。”明溪毫不犹豫拒绝,又看了他一眼,说:“以后别老在我家楼下等,熬夜的人,不仅老得快,死得也快!” 别以为换了衣服,她就看不到他眼底的血丝。 何况他在别墅门口停了一夜的事情,司机也早就告诉她了。 当然,明溪不是关心他,只是不希望呦呦才刚对他有感情,这个男人身体就不行了。 傅司宴笑了笑,无比顺从,“好,听你的,以后不会了。” 明溪:“” 家里的司机已经在路口等她,她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就上了车。 傅司宴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绝情的背影跟着那辆车一起消失,心里有些难受,但也有些高兴。 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上车后,周牧启动车辆后,告知:“傅总,老傅总最近经常往返l国,据调查,他好像在那边见了一个生物学博士。” 傅司宴松了松领带,淡声道:“查清楚,他又要搞什么!” 当年傅成生虽然上手夺权,但后面消停了挺长一阵。 有一段时间,甚至还劝他娶妻生子,给傅家传后。 表现得像个慈父,很不寻常。 但最近明显又开始私下搞动作,蠢蠢欲动起来。 对于这个父亲,他一直不是很理解,明明是父子,但两人更像是仇敌。 周牧应下后,从后视镜看了男人一眼,问了句:“傅总,要不要先回去补个觉?” 熬了整夜的缘故,虽然脸依旧好看,但憔悴还是能看出来的。 傅司宴顿了几秒,说:“我看起来很老吗?” “啊?”周牧愣住了。 “我跟以前变化大吗?” 傅司宴看着液晶屏上倒映出来的一张脸,似乎没多大变化。 但因为明溪的一句话,他对自己这张向来泯灭众人的俊脸,有些不自信了。 周牧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 傅总竟注重起自己的容貌了! 周牧不会说好听的话,只会大实话:“傅总,我就没见过第二个比你好看的男人了。” 确实,傅司宴这张绝色建模脸,无可挑剔! 就算憔悴,依旧有种落拓的俊美。 傅司宴心稍稍回落,阖眼休息道:“去公司。” - 明溪在工作室忙碌着,江苑突然推门进来。 她脸色焦急道:“溪溪,你看新闻。” 说着,她把平板递过来。 明溪一看,热搜一二三四竟全被栾月以及北盛占据。 加红的‘爆’字,分外醒目。 新晋美女设计师抄袭 北盛传媒背锅 栾月抄袭 抄袭狗 “” 第387章 谁老婆的祸谁收拾 明溪刚想点开看具体内容,一刷新网页显示不存在。 再刷新一下热搜详情页,刚刚红成一片的标题全都不见了。 很明显被人‘特殊’处理了。 江苑也觉得神奇,在照片里找出文章,说:“幸好我截图保存了,你看一下。” 明溪看了控诉方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工作室,拿出对比图,指出这是她们工作室多年前的展品。 而栾月工作室就是欺负他们工作室人微言轻,才如此明目张胆的抄袭。 明溪看到对比图里的服饰,眼前蓦地一亮。 那是一件很有年代感的服饰,但该工作室保存得很完整,一看就是手工精心缝制。 不管是刺绣的细节还是图案和明溪在盛典上使用的传承系列,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用料和颜色不同。 这对比图出来,再加上小工作室有留存的录像,谁抄袭谁简直一目了然。 但是 明溪思索片刻:“帮我联系一下这家工作室。” “什么?” 江苑有点惊奇,遇上这种事躲还来不及,怎么还要联系对方。 明溪说:“你跟对方说我要买下这件作品,问他们开价多少?” 江苑:“真要联系?” 江苑肯定不相信明溪会抄袭。 但事情没搞清楚前,贸然去联系对方买下那件作品,这不是把把柄送到人手上吗? 江苑提醒道:“虽然热搜被撤下来了,但已经有很多客户来退订单了。” 自从那天北盛的年中盛典大获成功后,工作室接了好多订单。 有一些不太合适的,都被推掉了。 明溪并不想为了赚钱,而缩减了在质量上消耗的时间。 不过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即便热搜被撤,该看过的人还是看过了。 能在栾月定制的,都是贵妇名媛,之前是冲着北盛成功的名气才找到栾月。 都是有身份的人,谁也不愿意把抄袭的衣服穿在身上。 “没关系,该赔偿赔偿,解释清楚,我们绝不会抄袭。” 明溪又盯着平板里那张照片,眼角泛红道:“不管多少钱,买下来。” 江苑没再说话,她相信明溪做事的分寸,点头说好。 等明溪平复情绪后,先给盛霄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 “盛总,不好意思,这事我会尽快解决,对您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力承担。” 这次损失最大的就是北盛。 他们承办的盛典,却找了个抄袭设计师的作品给自家艺人穿。 虽说错不在他们,但艺人作为公众人物,公开穿抄袭者的作品,就是不良引导。 北盛第一时间出了致歉函,后续说会在二十四小时给出结果。 “明小姐,你给我一句实话,那个新闻是否属实?” 盛霄一肚子骂娘的话全憋着。 要不是傅司宴提前打过关照,他可没这么好的态度。 而且现在已经有品牌方过来询问情况,要跟他们艺人解约了。 还不止一位,几乎当晚盛典的艺人,全部涉及了。 这笔钱可不是以亿来衡量的。 好在傅司宴说他会全权负责,盛霄才舒了口气,但有些损失是没法用钱弥补的。 比如说艺人本身的价值,可能就因为这次事件缩水打折了。 “盛总,这消息不实,放心,二十四小时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明溪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盛霄烦躁的情绪放松了些。 只要不是真的就好。 明溪又说:“还有热搜的事,您不用撤了,就让它发酵,没有关系。” 盛霄略一挑眉,“你误会了,热搜不是我撤的,是傅总那边做的。” 这事肯定是谁老婆的祸谁收拾。 他可不会给别人收拾烂摊子。 明溪愣了下,然后又说:“盛总,你能把我去您公司试装这几天的所有监控都调给我吗?” 盛霄何其聪明,立马反应过来,“你意思是有内鬼搞事?” “现在还不清楚,但很有可能。”明溪说。 “好,这个监控我不方便给,但我会让人查,如果揪出来,我会告诉你。” “行,那就麻烦您了。” 电话挂断后,明溪摸了摸平板的照片,眼角发热。 另一边。 书房内。 温颖一身干练的西装,挽着高挑的马尾,打扮得十分飒气。 林皓进来报告道:“大小姐,栾月那边联系工作室要出大价钱买回展品。” “呵呵。” 温颖冷笑两声,嘲弄道:“这就是傅司宴喜欢的女人,原来不过是虚有其表,根本没有实力,全靠抄袭得来的荣誉。”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 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一无是处,却被傅司宴当眼珠子一样对待。 而她温颖在商业上杀伐果断,在傅氏任命副总期间,为傅氏带来多少合作共赢的项目。 虽然她们温家好处是最多的,但她也给傅氏创造利益了啊! 傅司宴凭什么用完后,就无情地把她踹开! 她眼眸闪过一抹寒光,吩咐林皓: “你让那个工作室接受她那边的提议,高价卖给她,然后再把新闻捅出来,内容带上北盛,不管花多少钱,让新闻在热搜挂满半小时就行了。” 温颖算盘打得极好。 只要带上北盛,那边那么多艺人受牵连,北盛肯定要出来给一个交代。 这样的话,就算傅司宴再怎么把热搜撤干净也没用。 林皓点头说好。 温颖站起身,突然眼前一黑,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一个黑影窜过来。 林皓把她抱在怀里。 他面色铁沉,忧心道:“大小姐,休息一会。” 林皓一身精壮的腱子肉,让温颖很有安全感。 她手挂在他脖子上,头确实晕乎乎的,便点点头。 林皓像是捧着珍宝一样,把温颖小心翼翼送到楼上的卧房床上。 整个过程规规矩矩,不敢有丝毫逾越。 在他眼里大小姐就是他的主人,主人没有吩咐的时候,再想 他都不敢表现出一丁点来。 林皓看着温颖雪白的大腿,小腹烫烫的,面红心跳道:“大小姐,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温颖叫住了他。 第388章 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 温颖女王一样斜躺着,吩咐道:“给我按按头。” 林皓听话地蹲下。 粗枝大叶的男人这会动作轻柔地给温颖按头。 林皓虽然出生暗岛,但却是少有的爱干净的死士。 身上总是清清爽爽,没有一点臭汗味。 而且他毛发特别旺盛,男人荷尔蒙味道足足的。 温颖被按了一会,就觉得不上不下,缺了点什么滋味。 不知道是不是跟激素有关系,她最近那方面的慾望特别强烈。 她红唇微张,看着林皓,暗示道:“往下面去一点。” 林皓秒懂,粗糙的手抚着她脖颈的锁骨往按揉 带着厚茧的手,抚摸起来,别有一番刺激滋味。 温颖眯着眼,轻喘道:“重一点” 林皓眼神深了深,看着女人的媚态,浑身燥火都在乱窜。 他沙哑道:“大小姐要不要” 温颖这会意识不是很清醒,无意识地‘嗯嗯’了两声。 林皓以为她是同意的,黝黑的眼瞳发出痴迷的光,猛地埋头 “唔啊” 温颖止不住地咬唇哼了声。 随后,她猛地变了脸色,忽一扬手。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林皓脸上。 温颖看了下雪朵上面的一点红痕,戾声道:“下贱玩意,谁准你亲我的!” 林皓如梦方醒,脸色一下巨变。 不等温颖再说话,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左右开弓。 “啪啪啪!” 自己扇了自己几十个巴掌。 一下重过一下,没对自己留一丝余地。 他也没想到,刚刚竟然做出如此冒犯的行为,就像是鬼迷心窍了。 他爱干净,想尝尝女人的滋味,可是他只喜欢大小姐。 在暗巷办事时,不乏一些肮脏的女人勾引他,但他从未有过那种念想,满脑子只想掐断那些女人的脖子。 脏,很脏。 可大小姐不一样,大小姐白白嫩嫩,腰肢纤细,浑身上下都是城里名媛的香气。 跟自己以前接触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 从第一眼他就爱上这个跟天上仙女一样的女人。 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开恩,叫他伺候,每次之后,大小姐叫他自行解决,他都是去淋浴房冲水解决。 从不会出去找女人。 因为他知道大小姐爱干净,如果他碰了外面的女人,以后她就不会让他伺候了。 房间里,巴掌声不绝于耳。 温颖见林皓对自己下的确实是狠手。 嘴巴肿得老高,唇上都是牙齿磕破的血,看着要多惨有多惨。 心里终于舒坦一些。 这个肮脏下贱的低等人,竟然敢不听她的指挥。 这次敢亲她,下次是不是就敢上了。 低贱卑微的东西,不配! 要不是看他用处很大,温颖这会就让他去死了。 “好了。” 温颖慢悠悠叫停,然后一只脚穿进粗跟鞋里。 林皓知道她要做什么,立马把手掌平铺在地上,迎接大小姐金贵的脚。 温颖脚下的粗跟,狠狠戳上去,在掌肉上使劲碾转。 这种凌虐的感觉,格外解压。 她想起男人刚刚粗鲁又没轻没重地啃咬,那种刺痛,确实挺爽 但她并不想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在很久以前她就懂得怎么让自己获得快乐的同时,还能保持完璧之身。 她色厉内荏道:“给我记住,你永远是匍匐在我脚下的见狗,既然当了狗就要永远听主人的话,不可以有任何自己的思想,知道了吗!” 林皓满嘴的血,说话都疼,但仍然挺直腰背,跪着回应,“知道了,大小姐。” 温颖复又想起什么,冷声问:“林雪薇那边有没有打探一下?” “打探过了,她在里面接受治疗,下个月宣判。” 温颖点头,“嘴巴弄干净了吗?” “干净了,我当时要割了她的舌头,胆都吓破了,现在已经跟疯子无异。” 林皓是在医院下的手,深夜潜进去直接把林雪薇舌头拽出来,刀已见血。 他恐吓她不该说的不要说,哪知林雪薇不经吓,当时就屎尿拉了满床,吓疯了。 如果她是真疯了对她自己也好,还能多活几日再死。 温颖不关心林雪薇的下场,只关心屁股擦没擦干净。 其实她是不想林雪薇死的,死之前也该把余热发挥一下。 死得有所值,才行。 她狠狠踩了林皓的手一下,然后骂道:“滚出去!” 林皓像是感觉不到疼,即便被这样作践,眼底依旧是痴迷的光。 他站起身,万分恭敬地退下。 温颖对林皓的忠心从不怀疑,否则也不会选他伺候。 而且林皓生得也不错,黝黑的皮肤让他看起来俊朗又强悍,是个很有野性的粗糙男人。 如果换个身份,温颖或许会欣赏他。 只可惜他生下来就是个下贱玩意,只配给她忝鞋底。 温颖起身走到镜子前,慢慢撩起衣服,看着自己雪白的肚皮。 学着别人大腹便便的模样,挺腰摸腹走路。 走了几步,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眯了眯眼,眼尾上扬,看上去阴郁又可怕。 她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这次一定会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 傅司宴永远是她的 永远! - 翌日。 是周末。 明溪在家陪呦呦吃早饭。 餐具刚摆上桌,门铃叮咚响起。 不等红姨去开门,呦呦已经从小椅子上蹦下去,往门口飞奔。 明溪刚纳闷,就见到傅司宴抱着呦呦走了进来。 呦呦见明溪表情不是很愉快的样子,小脑袋瓜转得飞快,讨好地开口。 “妈咪,爸比是我打电话叫来的,可以让他陪呦呦一起吃早饭吗?” 两人之前说好,不在呦呦面前吵架,也不会在呦呦面前露出坏情绪。 所以明溪此刻保持微笑,温和道:“可以的,呦呦。” 呦呦还在傅司宴怀里,就伸出小短手去勾明溪的脖子,然后啪叽一口。 用甜糯糯软绵绵的声音说:“好爱妈咪!” 两人被呦呦这么一拉,距离近了很多。 明溪一抬头没注意,脑袋磕到了傅司宴的下巴。 男人目光炙热,急切地伸手揉了揉明溪的脑袋,音色磁沉问:“碰疼了吗?” 呦呦在傅司宴怀里指挥道:“爸比,你给妈咪亲亲,妈咪每次都给我亲亲就不疼了。” 明溪:“” 气氛一时凝固。 呦呦看着没有动作的男人,急得不行。 笨爸比,真是笨爸比。 “亲亲,爸比你亲亲妈咪嘛。” 在呦呦热切的目光中,傅司宴眸光深邃,轻轻低头。 第389章 记得他的喜好 一个礼貌的贴面吻,其实没什么,在国外也很常见。 但明溪头略低,歪过去了。 她捏了捏呦呦的小脸蛋,顺手把她抱下来,笑道:“都说了妈咪不疼,快去洗手来吃早餐。” 呦呦虽然有点点失望,但有爸比陪着吃饭也很开心。 她响快地应了声,“好滴,妈咪。” 呦呦刚离开,明溪笑容就不见了,清清冷冷道:“傅司宴,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种疏离,那种戒备,让傅司宴一颗心像是被狠狠一扯,生涩的钝痛。 他哑声开口:“我想陪呦呦吃早饭。” 明溪压根不信他的鬼话。 男人的目的就差写在脸上,她怎么不知道他是拿呦呦当借口接近她。 她小脸冷冰冰道:“傅司宴,我只是同意你接送呦呦上下学,没同意你随时随地渗透我们的生活。” 我们两字,直接把傅司宴这个父亲排斥在外。 他喉头微涩,诚恳道:“明溪,我是真的想多多陪着呦呦,我已经错过了五年,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哪怕是空隙的时间我也想来多看呦呦一眼。” 当然不止看呦呦。 还想看她。 还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 可是这些话他不敢说,好不容易近了一步。 如果说出来,只怕明溪连呦呦的面都不会让他见。 明溪知道傅司宴说的有道理,况且他保证过,不跟她抢呦呦。 所以,她没理由禁止他们父女见面。 但她是真的不想看到傅司宴,可又不忍呦呦失望。 淡淡纠结后,她没再多说什么,只冷冷道:“吃完你就走。” 男人眉宇颤动,表情晦涩了下。 饭桌上,呦呦异常活跃。 明溪给呦呦掰开豆沙流心包递过去,这是呦呦最爱吃的。 呦呦直接把明溪掰开的另一半递给傅司宴,奶声奶气道: “爸比,尝一尝,呦呦爱吃。” 明溪记得傅司宴不吃甜食,一点都不沾,便开口,“呦呦,叔叔不爱吃甜” 说到一半,明溪突然禁声,脸倏地一下红了。 可恶! 他吃不吃甜食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还牢牢记住他的喜好。 怔愣间,傅司宴唇角扬了扬,伸手接过包子放进嘴里。 男人吃相优雅好看,慢条斯理吃完半个包子。 呦呦可爱的小脸洋溢着期待:“爸比,好吃吗,妈咪亲手分的。” 傅司宴修长的手指抽出纸巾给呦呦擦了下嘴,动作轻柔,眸色温柔宠溺。 “当然。” 他抬眸看向明溪,轻声道:“妈咪分的,好吃。” “” 明溪清丽的眉微蹙,臭不要脸,谁分给他吃了。 不过,她有些意外,傅司宴竟然很会照顾小孩。 呦呦跟他在一起时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活泼很多。 明溪想到心理老师的建议。 她说,呦呦需要一个父亲的角色介入,而且这个父亲得是她认可和喜欢的。 现在看来傅司宴就是呦呦认可和喜欢的,不然也不会主动叫他爸比。 但是 呦呦喜欢的怎么偏偏是傅司宴? 难道真的有血脉亲近的说法? “爸比” 呦呦一声委屈地呼喊,把明溪思绪拉回来。 明溪抬眸就看到傅司宴的衬衫和裤子上沾了几块红豆沙,特别明显。 “对不起,爸比”呦呦苦着小脸。 她以为爸比很喜欢吃豆沙包,就自己掰了块送给他吃。 没想到流心酱滴到手背,烫得呦呦直接扔到爸比身上去了。 傅司宴没管自己身上,单手抱着呦呦,声音低低有点急,“烫到没?” 这和明溪想到一处去了。 她第一反应也是呦呦烫到没。 “呦呦” 明溪急得想去抱呦呦,傅司宴已然跨步把呦呦抱到流理台边用冷水冲洗。 过程中,一直小心不让自己身上的豆沙蹭到呦呦。 冲完后,红姨拿了烫伤膏过来,“傅先生,我来。” 说着,就要伸手去抱呦呦,但傅司宴没有松开呦呦的意思,而是伸手去接,“给我。” 明溪怕傅司宴不好涂,便对红姨说:“我来。” 红姨把烫伤膏给她,傅司宴抱着呦呦坐在腿上,而明溪则屈膝细致地给呦呦涂上。 涂抹的时候,明溪的手臂不时荡过男人的裤子,她也没太在意。 傅司宴垂着的黑眸,溢出一抹极其柔软的爱意。 能这样平和的跟明溪相处,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他自私的想让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被两个超级喜欢的人关心,呦呦小嘴咧开,摆了摆小手,咯咯笑道,“妈咪爸比,呦呦不疼。” 处理得及时。 呦呦的手背确实没什么影响。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红姨连忙接过呦呦,对着傅司宴道:“傅先生,您去换一下衣服。” 明溪看了眼他的衣服,确实是不能穿了。 她刚想开口问衣服多少钱,给他赔一套,就听呦呦开口道:“爸比,妈咪给羡舅舅做的新衣服就在楼上,你上楼去换。” 明溪被呦呦的热情搞得哭笑不得。 她记得傅司宴挺挑的,只穿高级定制,而且只穿那一家。 她问:“你是不是还穿意国那家店,我给你重新定制一套。” 傅司宴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低低道: “不麻烦了,这不是有衣服可以换吗?” “” 明溪不知道傅司宴经历了什么,竟然改变这么多。 连衣服都不挑了。 虽然上官景羡跟他身材差不多,但对于穿惯定制款的他来说,肯定会觉得不合身。 明溪拒绝道:“要不你还是回去换。” “我等下还有个会要开。”傅司宴说得很明白了。 明溪没办法带着他上楼,进房间去取衣服。 家里有专门给上官景羡准备房间,衣服也挂在他的房间。 明溪拿好衣服,一转身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吓了一跳。 反应了下,才看清傅司宴竟然已经脱了上衣。 线条流畅的腹肌和绷紧有力的胸肌,一览无余。 下面,腰上裤带也被他解开,但没有完全褪下。 拉链微张,可以看到过分坚实的小腹曲线 画面喷张到,让人多看一眼都要流鼻血的程度。 瞬间,空气里全是暧昧的泡泡。 慌忙下,明溪错拿衣服遮住脸,惊道:“谁让你脱了!” 男人伸手拿过衬衫,明溪便没了遮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傅司宴一本正经道:“不脱,怎么换?” 随后,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裤扣上,就要解开。 明溪:“!!!” 这个暴露狂,是要当着她的面脱裤子吗! 第390章 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了吗? 瞬间,脸滚烫滚烫。 明溪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热的。 她控制着气息,淡淡道:“我出去了。” 明溪怕碰到男人,侧着身子,却一不小心被自己放着的矮凳绊了下。 眼看就要摔到橱门上,她吓得闭着眼低呼一声。 “啊!” 惊呼突然变为闷哼。 傅司宴及时伸出一只手臂捞住了她。 咚一声,两人一起绊倒在地上。 关键是—— 明溪的脸撞到了男人坚实的胸膛上。 嘴唇更是贴着不可描述的部位 傅司宴嘶了声,感觉要炸了。 “” 空气中都是尴尬的味道。 明溪趴着,一下就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小脸瞬间红爆了。 这时,门外传来红姨叩门的声音,“小姐,你没事?” 刚刚她上楼来拿玩具,就听到好大一声响,不免担心。 里面一点声音没有。 红姨更担忧了,“小姐,你在里面吗?我进去了啊” 明溪差点要疯。 这画面,被人看了,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她借力撑着男人胸膛起来,膝盖屈起时,碰了下,就听傅司宴又闷哼了声。 他一把握住她的脚踝,俊脸发白,哑声道:“想废了我?” 明溪这下知道自己踢哪儿了。 脸上臊得不行。 突然,门锁‘咔嚓’一声。 明溪瞪大眼,压着声道:“你松开我的” 一个脚还没说出口,傅司宴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闪到了衣橱里。 门打开的同时,衣橱的门也关上了。 衣橱本来挺大的,但进去两个人后,就变得非常狭小。 傅司宴高大的身躯,把里面衬得更加逼仄。 明溪迫不得已脸紧贴着他的脖颈处,几乎一动就会碰到凸起的喉结。 微弱的光线,让她清楚地看到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 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明溪低低垂下眸。 这个男人比外面的情况更让她觉得危险 她忽然有点后悔跟他躲进来。 红姨看到,其实尴尬一下也就过去了。 总比现在不上不下堵在这里,受煎熬的好。 红姨在外面巡视一圈,没见到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看到有衣服洒落在地上,便收拾了一下。 明溪背很僵,微微动了动,唇就触到了男人的喉结。 下一秒,她感觉到傅司宴身体颤动了下。 顿时,她跟受惊的小鸟一样,动作很大的后退,却被男人一把捏住后颈。 “别乱动。”他用的是气音,哑哑的,热气几乎全喷到了明溪的耳尖上。 那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她控制不住战栗了下。 傅司宴手掌还贴在她的细腰上,当然也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他眼眸深了深,覆在细腰上的手抠了下她的腰窝,微喘的气息扑过来,哑声问:“痒?” 这个动作,直接带起一阵电流。 她的耳朵和腰窝都是不能碰的地方。 很敏感。 明溪跟触电似的,下意识地想要推开男人,却被他禁锢住手腕,低低威胁道:“别出去,我不想被人看了。” 明溪更火了。 刚刚他都敢不要脸在她面前脱衣服了,这会还怕人看? 她恼怒瞪着他,也用气音回他,“不许动手动脚。” 傅司宴没说话,眼眸深邃凝着她。 这会,他只希望红姨慢一点出去,他能跟她多待一会。 当然他不仅仅只是想待着,还想亲她,做一些事 但他怕明溪会生气,会发火,然后再也不让他靠近了。 所以,他这会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 被男人一眨不眨盯着,明溪只觉得自己像没穿衣服一样,特别难受。 终于,她听到红姨出去的声音。 一秒都没有犹豫就想出去。 刚要推门,外面响起呜呜声—— 是吸尘器的声音。 原来是红姨吩咐佣人进来拖一下地。 傅司宴又一把把她给捉回来,大手意外触及一抹柔软,按了下去。 霎时,心底努力压制的慾火猛地蹿起来。 曾经亲密的记忆全被勾出来 傅司宴喉结滚了滚,充满情慾的声音:“能亲吗?” 衣柜里空气稀薄,让明溪脑子也像是缺氧。 一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男人已然低头吻住窥探已久的鲜嫩唇瓣。 半晌,明溪才反应过来,双手用力推他。 傅司宴强势锢住她的双腕,贴在柜门上,咚的一声,恰好被吸尘器的声音掩盖了。 明溪气得想骂人,唇瓣微张却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他长舌没有阻碍地直入,深深勾缠。 明溪睫毛颤了颤,一肚子骂人的话,被男人肆意搅弄成了不着调的嘤咛。 她实在忍不住了,用力挣扎,两人一起从衣橱里滚出来。 傅司宴全力护着她,自己反倒撞上换鞋凳的边角,后背瞬间袭来一阵剧痛。 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小。 幸好,打扫房间的佣人已经出去了。 明溪脸颊像被火烧过一样红。 “啪!” 男人刚撑着站起来,就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 明溪目光凌厉,愤怒道:“傅司宴,你无不无耻!” 这巴掌很用力,傅司宴脸上瞬时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打人不打脸,特别是傅司宴这样的人中龙凤,怕是这辈子都没挨过几个巴掌。 然而,他丝毫不在意,反而愉悦地笑了笑。 “要不要再打几下消消气?” 说话间,他已经把刚刚顺手拿进去的衬衫套上,随便系了两扣后,把另半张英俊的脸送到明溪跟前。 “打么?” 他这样不要脸,明溪反而有点无奈,不愿下手如他的意。 见她不打了,男人眼底笑意更深,握着她的手,“舍不得?” “你有病,谁舍不得你!” “记得我不吃甜的,记得我的衣服牌子,记得我所有的喜好。” 傅司宴黑眸幽深地看着她,嗓音低哑,“明溪,你敢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吗?” 第391章 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就是因为那些下意识的自然流露,让男人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猛地一拉,将她拽进怀里。 “明溪,失去你的五年,我每分每秒都活在煎熬里,我真的很后悔” 明溪被男人紧紧抱着,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但却能从话语里,感受到他深深的悔恨和卑微。 曾几何时,那个卑微的人,是她自己。 如今,两人对调了身份。 可明溪却痛快不起来,只觉得难过。 原来当一个人真的心如死灰的时候,什么样的话语都感动不了分毫。 她能感受到自己冰封的情绪,亦如,以前的他对她的感受一样。 傅司宴眸色湿濡,低低哀求,“明溪,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可以吗?” 明溪任由他抱着,不挣扎也不反抗,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整个人像是一具冰冷的雕塑,没有一丝温度。 傅司宴感受到那抹冰冷,抱得更紧,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 可他不知道,她冷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一颗被冰冷对待后,再也难以热烫起来的心。 傅司宴低喃道:“溪溪,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明溪喉咙涌上一阵涩意。 她迅速将指甲掐住手心,来抑制眼角的湿润。 保证? 呵呵 还记得他曾经保证过,以后她会是他的第一选择。 然后呢? 她傻傻的相信了。 却在外婆病危的时候,被他无情抛弃了。 遇到危险时,她满心满眼想要这个男人来救她和孩子 可,终究是绮梦一场。 她不是他口中的第一选择,从来都不是。 明溪眼底发红,费力推开他,一字一句道: “傅司宴,你的承诺,我绝不会再信!” 她眼神疏离又陌生,冷冷看他: “我只想过安静平稳的日子,希望你出了这个门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 话音落下,男人久久没有动静。 明溪要的就是他的死心,她冷淡道:“还有撤热搜的事,我不会感谢你,也请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来帮我。” 明溪转身,背对着他,冷声道:“傅司宴,我不需要你,真的不需要。” 她快步走出房间,心如同一片冰湖,再没半点波澜。 因为它,早已不再为这个男人跳动了。 傅司宴站在原地,眼眸死灰一样空洞。 心口一阵剧痛袭来,几乎让他站不住。 他捂着胸口扶着墙,死死抑制那撕裂的痛感。 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 明溪收拾完,都没见傅司宴下来,止不住皱眉。 她都那样说了,还不够让他死心吗? 难道这男人的脸皮是铜墙铁壁做的? 这时,红姨突然惊慌大叫,“小姐,不好了,傅先生昏过去了。” 呦呦本来抱着玩具想上去找傅司宴玩,听到这话,不由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爸比” 呦呦哭个不停。 明溪抱起她,心也跟着发慌,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她跑着想上楼,到了楼梯口,她又停下,把呦呦交给红姨。 随后,颤着声吩咐,“让福伯来帮忙,你带呦呦去房间。” 呦呦不依,哭闹着,“我要看爸比,呜呜看爸比” 明溪安抚她,“呦呦,你乖乖的,爸比就不会有事。” 之前一直叔叔叔叔的称呼傅司宴,情急之下,明溪自己改口也没发现。 呦呦圆圆的大眼睛含着泪,抽噎道:“妈咪,我乖乖,你救救爸比,好不好?” 明溪说:“嗯,爸比不会有事。” 红姨抱着呦呦进了房间。 明溪手脚发抖,好不容易走到楼上。 只见地上的男人俊脸煞白,薄唇染着新鲜的血色,一动不动。 一时,明溪觉得耳朵嗡嗡,什么都听不到了。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福伯上来,身后还跟着人。 周牧是被福伯叫上来的。 他看到地上的人,猛地冲过去,半跪下叫道:“总裁!” 看到傅司宴没有反应,周牧焦急地给他做心肺复苏。 没有好转迹象下,他果断背起男人下楼。 明溪下意识地跟着下去,等周牧把男人塞进后座后,她的脚步却停下了。 周牧看着明溪,恳求道:“夫人,您一起去。” 明溪眼睛酸涩,紧紧掐住手心,几次想要抬脚,却最终按捺下去。 “我,就不去了。” 她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这么说。 周牧瞪大眼,显然是难以置信,眼底的失望毫不掩饰。 “夫人,其实傅总他” 明溪打断他,提醒道:“你赶紧去。” 周牧差点就要忘记傅总的嘱托,说出注射器的事了。 时间紧迫,他唇动了动,没再说话,启动车子,疾驰离去。 看着车子远离,明溪靠着门框倏一下坐在地上,身体感觉像是置身冰窖,冷得发抖。 “啪嗒” 一滴热泪落在手背上。 她看着那滴泪,心底一阵颤动。 她的心,不是早就死了吗? 怎么还会因为那个男人的昏倒而痛得揪在一起。 不管她如何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不去在意他 泪水却控制不了,泉涌一般泛滥。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心底那股怕,蔓延开来。 明溪猛地起身,想要去医院,腿却抖个不停,险些栽倒。 “明溪!” 一个身影冲过来,扶住了她。 明溪看着来人,眼泪更加汹涌,“行之哥,帮帮我,我要去医院” 裴行之是接到红姨的电话,赶来的。 最近因为上官景羡不在,他暂住在隔壁的别墅,好照应着明溪。 路上。 裴行之俊脸微侧,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小女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随后,他低声安慰道:“别担心,如果没有既往病史的话,短暂昏迷应该也没大碍。” 明溪紧捏着手心,说不出话。 到了医院。 裴行之去打听刚刚送来的病人在哪。 不一会,他走过来,神色轻松道:“我问了,傅先生没有大碍。” “他醒了吗?” 裴行之说:“这我不是很清楚,就在楼上的病房,你要不要去看?” 明溪绞了绞手指头,想了想说:“我想去看一眼。” 裴行之眸色清洌,“好。” 到了楼上,裴行之指着里面一间病房,告诉明溪,“在那,用不用我陪你过去?” 明溪摇摇头,“我自己去。” 裴行之问,“那要我等你吗?” 明溪点点头。 她就看一眼,确认他没事,就走。 “好。”裴行之神色似乎一松,微微勾唇,“去,我等你。” 明溪来到病房前,心理建设了许久,刚想推门,就听到有人叫她。 “明溪?” 温颖从后面走过来,眸光审视着她,“你怎么来了?” 第392章 不是谁都能欺负她! 温颖表情高高在上,俨然一副自己是正宫的口吻。 要不是明溪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就被她骗过去了。 她没有理她,直接伸手要去拉门,却被温颖挡住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冷戾,掀唇道:“你回去,司宴有我这个未婚妻照顾就行,不劳你探望了。” 明溪看着温颖一脸得意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她还以为温颖会比林雪薇厉害些,没成想她也高级不了多少。 都是喜欢睁眼说瞎话。 不过,她无意跟她废话。 她只是来确认傅司宴有没有事,看一眼就会走。 毕竟,他是在她家昏倒的,如果出了事,她于心难安。 明溪懒得揭穿她,眸色冷然道:“麻烦让开。” “你脸皮可真厚。” 温颖大度人设维持不住,嘴角噙着讥嘲,“怎么好好的人不做,非要上赶着做小三儿?” 温颖跟明溪打过几次交道,深知她十分避讳‘被三’这事。 所以就想借着这话,让她知难而退。 谁成想,明溪听到这话,面色无比平静,甚至还浅浅笑了下。 “温小姐,你给自己封了未婚妻这个称呼,傅司宴承认吗?” 温颖眼眸一闪,无比心虚大声道: “他当然承认,谁不知道我们是一对,你别想挑拨离间,胡说八道!” 明溪眼眸一冷。 真是贼喊捉贼。 “我还真不知道,不如我们现在进去问一声?” 明溪看着她,淡定自若道:“温小姐敢吗?” “我!”温颖表情僵住,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溪手搭在门把上,淡淡问:“温小姐要不要进去?不进去的话,我进去了。” 温颖面色扭曲至极,不到片刻却又平和了。 她笑道:“我知道,是司宴跟你说我们是逢场作戏的,对吗?” 明溪没料到温颖会主动承认,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没说话。 温颖笑得大方美丽,淡淡道:“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逢场作戏,是因为伯父一心想削司宴的权,他为了不被踢出公司才选择跟我合作。” 明溪表情淡淡:“我知道。” “” 温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掐紧,心底满是恨。 傅司宴竟然把什么都告诉了她! 但有一件事,他一定没说,因为他也不知道。 温颖放松神色,笑道:“那你知道伯父为什么要削司宴的权吗?” 这事,明溪也想不明白。 傅成生给她的感觉不像是傅司宴的父亲。 更像是把傅司宴当机器一样利用。 不等明溪回答,温颖笑着继续道: “当初司宴娶你这件事,惹怒了伯父,再加上一些事,司宴太有自己的主见,伯父就把他当成了一颗废子,想要扶持司宴同父异母的弟弟上位。” “什么?”明溪诧异地开口。 傅司宴竟然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这个人不就是傅家的私生子! 温颖终于找回了主场,盛气凌人的笑道:“所以,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们一定会结婚,因为——他需要我。” 说完这些,温颖整个人都松快了。 “等一下文妈要过来,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文妈应该不想看见你。” 她看向明溪漂亮的小脸,忍着想把她划烂的冲动,警告道:“以后别来打扰司宴,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明溪搭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 刚刚心太急,她把这些不愉快的人和事都忘在脑后了。 想到文绮,想到傅成生,想到以前的事 明溪的手慢慢松开了。 打开这扇门看一眼,能改变什么? 她会跟傅司宴有可能吗? 答案是没有。 她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而这个男人每次出现都会把她的平静搅个粉碎。 她不能再让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 温颖说得没错。 他们不会有结果。 既然没有结果,何必再纠缠下去。 只要知道他没事就行了。 明溪看向温颖,脸上没有一丝伤心,淡淡道:“那就祝你如愿,千万别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说完,明溪便转身,准备离开。 温颖脸上的笑意一下僵住,怒气腾腾叫住她,“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意思!” “温小姐这都不明白?” 明溪勾了勾唇,“你不会不知道傅司宴需要的只是温家。” 温颖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要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傅司宴需要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温家。 但那又如何,反正一样能达成她嫁给他的愿望。 她一脸傲气道:“温家本来就是我的,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 明溪笑眯眯道:“北城比温家厉害的豪门可不少。” 说完这话,明溪转身离去。 如果温颖听不懂,只能说明她太蠢了。 她不进去见傅司宴可不是跟这个女人的几句谎话有关系。 只是,她不想再给傅司宴希望了而已。 温颖欺负她的手段,无非是想拿她在意的事打击她。 可如果她不在意,温颖只会是跳梁小丑,自唱自笑。 是她不要那个男人,不代表谁都能欺负她。 身后。 温颖看着明溪的背影,刚刚那股胜利的喜悦被冲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会听不懂。 这个女人是说,傅司宴有更多的豪门可以合作,未必会选择她。 她当然知道这事,所以才会把文绮牢牢掌握在手中,做她的后盾。 但她更气的是,这女人竟然一点不在意傅司宴跟谁结婚 她默默待在傅司宴身边多年,清楚地知道他对明溪的感情有多深。 可以说,已经深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 而她奢望不来的事,这女人竟然半点不在乎。 温颖的表情病态狰狞起来。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傅司宴的爱! 半晌,她转身,收起眼底滔天的恨意,拧开了病房的门。 “司宴” 第393章 狠狠打脸温颖! 高档病房里。 门刚被推开,男人深瞳就凝望过去,似乎在期待什么。 当看清来人后,他眸光瞬间就黯淡了。 “司宴,你怎么了?” 温颖一脸担忧走到床边,眼底满是溢出来的关心。 “你怎么进来的?” 傅司宴高大的身躯倚靠在床头,俊脸覆着一层薄冰,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森冷气息。 他探寻门口,原来周牧不在。 温颖脸色变了变,还没来得及开口。 傅司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男人幽深的眼眸怀疑地看向她,那神色把她当贼一样。 温颖心口一窒,解释道: “司宴你忘了,我爸爸也在这里,刚刚在楼下我看到周牧,就猜想是不是你出事了,才过来的。” 傅司宴不说话,温颖也不觉得尴尬,反倒主动坐到床边。 “司宴,你怎么会昏倒,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她还伸出手想要探一探男人的额头。 傅司宴俊挺的眉瞬间蹙起,直接动作很大的侧身,避瘟神一样避开温颖的手。 温颖脸色僵住,眸底瞬间起了水雾,万分委屈道: “司宴,我只是想关心你。” 傅司宴浓墨似的深瞳里,没有半点温度,冷嗤道:“温颖,你装这么久不累吗?” 温颖脸色纸一样苍白,“司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温颖,我之前说得很清楚,你出声明来澄清我们之间莫须有的关系,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任何见面和联系的必要。” 傅司宴神色凉薄,继续道:“你也别再拿以前那套虚伪的言行来糊弄我,懂吗?” 温颖脸色苍白难看,辩解着,“司宴,我怎么是糊弄你,我真的只是关心” 傅司宴看都没看温颖一眼,凉淡道:“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男人的冷酷无情,让温颖掐紧手心,像是忍了又忍。 她开口道:“司宴,你这么疏离我是因为明溪吗?可你知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甚至都不关心你的死活”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在意他,怎么可能那样冷淡的走掉。 而傅司宴竟然为了这样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打她的脸! 傅司宴冷不丁问询,“明溪刚刚来了?” 温颖一时被问得愣了下,半晌才摇头,“没有,我没有见到。” 傅司宴看着她明显心虚的表情,淡淡道:“温颖,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 “啊?” 温颖抬眸就看到男人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自己脸上。 这样的关注,是从未有过的。 可温颖并不觉得欣喜,反而觉得男人幽暗的深瞳,像是要戳穿自己。 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 傅司宴俊颜森冷,削薄的唇残酷翕动道: “温颖,上一次你在明溪面前自称是我的未婚妻的事,我还没跟你算,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疯言疯语,否则引火自焚,反噬到自己头上,你一定会后悔的!” 瞬间,温颖脸上血色尽失! 她眼眶含泪,难以相信道:“司宴,你难道是在威胁我” 五年的陪伴,让温颖产生了除了她再无人能接近傅司宴的错觉。 其实这五年来,她陪伴更多的是文绮。 傅司宴的心始终是冰冷封闭的。 并没有对任何人开启。 但温颖看不清,只觉得她是与旁人不同的。 而现在,傅司宴之所以这样对她,全是因为那个贱人! 男人英俊的脸冷冰冰的,开口的声音嗅不到半点人情味。 “这不是威胁,再有一次,我会让这话变成现实。” 顷刻间,温颖脸色白到青紫。 她刚刚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话语里的杀气。 她泪眼婆娑,无比悲切道:“司宴,是不是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冷戾打断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你的做法和心计,让我恶心。” 霎时,温颖整个身体都在抖! 她爱慕了无数年的男人,竟说她恶心 他竟然觉得她恶心! 她颤着声道:“司宴,我们温家一直坚定地选择你,从未” 门突然被推开。 周牧从外面进来了。 傅司宴冷声吩咐,“送温小姐出去,在门口设置门禁,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男人冷血无情的话,像一个有毒的巴掌狠狠扇向温颖。 她感觉到脸上皮肉开绽,火辣辣的疼。 还想说什么时,却被周牧做出一个手势,没有情绪道:“温小姐,请。” 温颖看着男人俊美如神祗的容颜,眼眸里有痴迷有怨恨。 最后,她低低道:“傅司宴,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曾经这么对我的! 出了病房。 温颖楚楚可怜的神色被狠戾取代。 蓦然,她疯笑出声。 她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 病房里。 傅司宴吩咐道:“查一下,刚刚明溪有没有来过。” 周牧只觉得总裁在自欺欺人。 夫人,她怎么会来。 傅司宴又叮嘱一句,“最近注意温颖的一举一动,包括跟我妈会面的事都要报告给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因为温颖的陪伴,文绮的精神气变得越来越差。 男人眼眸森冷无情。 最好,只是他的错觉 - 裴行之就在电梯口等着。 看到明溪出来,表情恍惚的样子,关切道:“怎么了?” 明溪缓过神来,摇摇头说:“没事。” 其实她刚刚一直在想傅家私生子的事。 但转念一想,傅司宴的手段应该也用不着她担心。 一个年纪轻轻就创造出多项商业奇迹的神,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一个私生子打败 她真是没事想了,才会这么瞎想。 这时,电话响起。 明溪接起,听完后,说:“我现在过去。” 今天是她准备召开情况说明发布会的日子。 被这事一闹都快迟到了。 裴行之问:“去哪,我送你?” 明溪看时间已经经不起耽误了,便坐了裴行之的车。 到了召开发布会的酒店。 裴行之不放心明溪一个人,便也跟着去了现场。 明溪跟裴行之并肩走进去。 身后有一抹阴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 直到两人进去,那个人才从隐蔽的花坛边走出来。 他死死盯着明溪的身影,眸光分外险恶! 第394章 有个超厉害的妈! 跟在后面的男子也往酒店里走,却被拦住。 保安看着男子,微微皱着眉道:“不好意思先生,不是本酒店的客人不可以进去。” 真不是保安拜高踩低,而是面前的男子实在是有损市容。 他身上穿了件应该是白色的t恤,但因为没洗过变成发硬的黑褐色,离很远就能闻到一股馊臭的味道。 脸上络腮胡很长,脏兮兮的冰在一起,结成饼状。 指甲里面全是黑黝黝的灰,浑身上下可以说找不出一处干净的地方。 一看就是那种流浪很久的流浪汉。 被保安拦下,流浪汉不服气道:“谁说我不是客人,我是!” 保安说:“是的话,请您出示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我给您查询一下。” “老子叫周横山,我外甥女刚刚进去,你让我进去找她。” 周横山自打上次骗了村民钱后,隔天就去了国外的场子上,结果不到一天三百万就被挥霍一空。 那可是三百万,他好不容易骗来的。 如今一分都没有了,周横山鬼迷心窍抓起人家刚刚准备兑换的钱就跑。 场子里的保安个个都是打手,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周横山被捉住后,场子老板念在他也消费了三百万,只剁了他三根手指头。 然后就让他签了欠条,在场子上做工,做得不干净还要挨打。 周横山在场子上过了将近三年的非人生活,终于有一天老板放松警惕,被他逃了。 逃出来后,他跟着渔船在海上干了一年活,回到内陆也不过才一年。 他本来想回去找老娘要点,没成想老娘死了,唯一的外甥女也不见了。 他不敢在村子里久留,就来到北城,又怕被人认出来,便不洗澡不洗头,灰头土脸地行乞。 结果,刚刚在酒店门口,意外见到了失踪已久的外甥女。 周横山看了眼两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很有钱。 他残缺的手掌搓了搓,心底暗喜,终于可以弄点钱用用了。 可还没出手就难在门口了。 不论他好说歹说,保安就是不让他进去。 “先生,麻烦您不要一直在这边影响我们工作,您的姓名没有登记信息,包括您说的外甥女的姓名也没有登记信息。” 周横山报的是明溪,他哪里知道明溪现在改了上官姓。 他在门前耍横,直接被保安请到马路边,并出言警告再靠近就要报警。 这时,正好电视上直播明溪的澄清发布会画面。 开头明溪介绍自己是栾月工作室的负责人上官明溪。 周横山看到了,在马路边骂骂咧咧,“去你妈的!小贱人有钱了就把她老舅给忘了,连姓都改了!” 他在马路边骂骂叨叨像个神经病,坐等着明溪出来。 一辆银色豪车停在路边,温颖坐在车里是来看明溪出丑的。 恰好听到流浪汉的话,看来是跟明溪有关系的人。 不过这人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温颖微微勾唇,吩咐林皓:“帮他进去!” - 酒店发布会现场。 记者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上官小姐,北盛盛典是你首次承办就出这么大错误,你准备怎么解决?” “听说上官小姐是l国伦大的高材生,那么请问你的毕业作品是否也涉及抄袭?” “您怎么看待网上现在都称栾月为‘裁缝店’,网友们都说你是专门拿别人的作品拼拼补补,然后变成自己的。” “” 明溪诚恳地给大家鞠个躬。 “首先给大家道歉,抱歉占用大家时间了,不过大家可以放心,栾月的所有成品都是我亲手设计的,从没有假手于人,所以绝对不会是抄袭作品。” 明溪表情坦荡,大方回应,完全没有小家子气的遮遮掩掩,已经让一大部分人改观。 随后,她又拿出设计稿和落笔时间作为证据,一一展示。 “传承这一系列是我进修时间就定下的初稿,然后这次也感谢北盛盛总给我这个机会,能让我大胆地把‘传承’系列搬到盛典上来,至于我的设计稿为什么跟美梦工作室的服饰相撞——” 明溪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戴帽子又戴墨镜的女人蹿道前排。 大声叫道:“你别不承认了,你就是抄袭,我有证据!” 江苑刚要上来被明溪拦了下。 她看着台下的人,眼眸微凛,“什么证据?” 那个女人洋洋得意道:“我就是美梦工作室的员工,你们工作室的工作人员私下找来,无论多高价都要买回那件衣服,不就是想销毁吗!” 说着,女人拿出了江苑跟美梦的工作人员交流买衣服的视频,还晒出了打印在超大纸张上的转账记录。 以便现场记者拍摄。 顿时,记者们炸开了锅,纷纷提问。 “上官小姐,这事是真的吗?” “上官小姐为什么要花五倍的价格买一件成年旧款?是不是为了销毁证据?” “上官小姐” 你一句,我一句。 大家都以为出现了反转。 面对众人审视的眼神,明溪淡淡回答:“衣服确实是我让人买的,但我绝不是为了销毁证据。”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 这个女人来就是为了搅局。 她得意道:“既然不是为了销毁,那你把衣服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呀。” 现场一片哗然! 明溪微微垂眸。 那个女人以为她说不出话来了,提高声调喊道:“是不是烧了毁了,拿不出来了,别挣扎了,你直接承认自己是抄袭就好——” 女人不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江苑推着一个展示柜上台。 正是那件衣服! 那个女人神色一变,反应也快,当即大声道: “你没销毁正好,大家看看这工艺这刺绣,是不是跟盛典的衣服一模一样!” 明溪淡声道:“盛典的衣服又没在,大家怎么对比呀。” 她做了个手势,让人把盛典的衣服也推上台。 不得不说,放在一起更直观。 简直是一模一样。 瞬间,嘈杂的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还是第一次见人自己带锤锤自己。 女人得意洋洋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么明显,你还要怎么狡辩,看来你不仅衣服抄袭,就连学位也是假的!” 明溪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淡道:“我承认衣服是一模一样。” “不过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件旧款是出自设计师明栾月之手。” 那个女人说:“对啊,你恶不恶心,以为抄袭隐退的人作品就没人能怎么样你了吗” 明溪不喜欢听这个聒噪的女人说话,更不喜欢她提到明栾月。 她冷冷打断道:“真是不巧,明栾月是我妈。” 大家惊呆了! 那可是享誉国内外的设计师明栾月! 这女人竟然有个这么厉害的妈?! 第395章 找人好好教训她们! 明溪说这话时,温颖前脚刚踏进现场。 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倏地一变! 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是明栾月的女儿??? 要知道以前网络还不发达的时候,明栾月就被许多上流圈的人熟知。 在上流圈里,明栾月这个名字就代表着传说。 她曾将极为复杂的古画绣在作品上,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关键是绣工精巧程度,根本无人能超越。 年纪轻轻她就已经被誉为天才设计师,就连它国的女王都抛出橄榄枝,请她上门定制特色礼服。 可谓是盛极一时! 但突然有一天,明栾月发布了一则隐退公告便消失在公众视野,再无任何消息。 国内外都感到震惊,惋惜! 将近二十年再无人见过明栾月,甚至有传说她已经遁入佛门,也有说她早已香消玉殒 不过这些消息都未被证实! 温颖之所以知道明栾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明栾月跟她的三叔温晋尧有些不为人知的渊源 现场的记者更是哗然一片! 当记者的没有不知道明栾月的。 现今突然冒出来一个自称是明栾月女儿的人,直接把大家都惊呆了! 他们都觉得今天没白来,捡了个大新闻。 国之圣手的女儿,多大噱头啊! 听到记者们纷纷转换方向的提问。 温颖眼眸瞬间冷寂,唇色有些冷白。 这个女人,怎么偏偏是明栾月的女儿! 明家根扎在南城,也是很厉害的家族,不比温家差,但明家内部斗争极为严重。 明栾月属明家大房,可惜大房不兴旺,明栾月父母在车祸中都死了。 后来,连极为拿得出手的明栾月也消失无踪了。 所以印象里,大家都只记得明家出挑的二房,没人记得大房。 而现在明溪也算是明家的重外孙女,很有可能会想要拿回属于她们大房的财产。 这样一来,她作为明家大房的后人配给傅家的话,虽说差了一点,但也不是那么的差! 难怪 难怪这女人说那样的话,什么豪门不止她温家一家。 原来她就是在嘲笑自己! 温颖尖利的指甲紧紧掐进手心,眸中泛起阵阵冷意! 随后她对着旁边跟随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几乎秒懂,侧身往前,挤到那个说明溪抄袭的女人旁边,悄悄耳语了几句。 随同温颖一起的女孩看着热闹的一幕,莫名道:“颖颖,是你认识的人吗?” 温颖收回震惊的神色,微微笑道:“嗯,跟你也有点渊源。” 方琳琅皱眉,“跟我有渊源?我不认识她,看着就挺穷酸的!” 台上的女人素面朝天,脂粉未施,看上去却比精心打扮过的方琳琅还要灵动水嫩。 这让她产生了莫明的敌意。 温颖看出来了,弯了弯唇,浅笑道: “她跟你的情郎陆景行也相识,算不算跟你有渊源?” 听到陆景行的名字,方琳琅脸一下就红了。 “讨厌,什么情郎啦,你又打趣我!” 那点小女儿的情思,全都写在方琳琅娇羞的脸上。 温颖知道方琳琅很喜欢陆景行,而陆景行喜欢的却另有他人。 林雪薇这颗棋子已经废了,她准备再培养一颗。 她看了方琳琅两眼,倒是不错的人选。 “方家和陆家合作这么密切,你跟陆景行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么” 这话,方琳琅爱听。 她挽着温颖的手臂,娇笑道:“那你这个傅太太不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温颖泰然自若的享受着方琳琅的打趣。 未婚妻这个头衔,只要一天不开发布会,她就能多保留一天。 而且,她的筹码可不止于此。 傅司宴想跟她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方琳琅还在幻想着未来,头靠在温颖肩上,开心道: “真好,等结婚后,不仅我们的老公是好友,我俩还是很好的闺蜜,可以一起去蜜月旅行。” 温颖一直没回应,方琳琅抬头一看,温颖的眼睫含着珠泪。 她惊道:“颖颖,你怎么哭了。” 温颖像是害怕人发现,慌张地擦了擦眼泪,哑声说:“没什么我们走” 温颖说完这话,就往外走。 方琳琅拽着温颖的胳膊,着急道:“到底怎么回事,颖颖你不告诉我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琳琅,不是我不把你当朋友,只是” 温颖欲言又止,微微咬唇,“你还是别问了” “不行!”方琳琅抬高声调,“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她!” 温颖唇色倏白,好不可怜的模样,说:“我刚刚去看的那个女人,其实是司宴的前妻。” “傅司宴的前妻?” 方琳琅惊讶道:“傅司宴的前妻不是坠江死了吗?” 这事只有极为少数的人知道。 方琳琅知道,是因为傅司宴在头两年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消失在公众视野里。 有一次,她陪妈妈去庙里上香撞见过这个男人。 差点没让她惊掉下巴,那颓唐消瘦的神态,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萧条,是因为前妻离世的原因。 当时,她还被这个男人的深情感动过 再后来的事,她也知道,是温颖一直陪着他,走出伤痛。 所以,她一直很佩服温颖的坚守。 方琳琅看温颖的神色,猜测道:“是不是他的前妻回来,两人又勾缠起来了?” 温颖面露委屈,轻轻点头。 “她找过司宴几次” “贱女人!”方琳琅突然骂出声。 陆景行也有一个难以忘怀的初恋,所以她一直很讨厌什么前女友前妻之类的人。 瞬间,她就恨上了明溪。 方琳琅恨恨道:“傅司宴最难的那段时间明明是你陪着他度过的,现在她又去找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想要破镜重圆?” 温颖摇摇头,一脸无助,“我也不知道” 方琳琅最看不惯这种人。 她握着温颖的手,叮嘱道: “傅司宴长得好看又年轻有为,这个前妻肯定是不甘心想回头了,你可千万得看好他,保住自己的地位。” 温颖微微低头,“嗯,不过我还知道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方琳琅不解,“跟我有关吗,什么事?” 温颖幽幽道:“这个上官明溪跟陆景行的初恋是好闺蜜。” 方琳琅睁大眼,问:“你是说那个陈娇?” 陆景行对外公开过的女人,只有陈娇。 方琳琅下意识认为陈娇就是陆景行的初恋。 温颖神秘道:“不是陈娇,其实陆景行的初恋是以前的苏氏千金,两人是同学,青梅竹马” “苏家?”方琳琅惊讶道:“是那个落败后董事跳楼的苏家吗?” “对呢,那个苏小姐现在也回到北城了,并且跟陆景行好像还在来往” 温颖不放心道:“琳琅,你要小心啊,她们俩闺蜜的手段非常不得了” 这下方琳琅才算知道,陆景行为什么忙得一面都见不到。 瞬时,她气的直跺脚,恶狠狠道:“这两贱女人,真可恶,我要找人好好教训她们!” 温颖把方琳琅的愤怒看在眼里,微微扬了下唇角,随后劝慰道: “琳琅,你不要冲动,如果陆景行知道是我说的,我在司宴面前会比较难” 方琳琅直爽道:“放心,我不傻,不会说的。” 她看向会场那边,恨恨道:“一定不能便宜这些爱勾引别人男人的贱女人” 发布会现场。 那个戴墨镜戴口罩的女人还不肯善罢甘休。 她见熙熙攘攘的记者提问,没有一句是跟抄袭有关的,在原地不满地喊了好几句。 结果,没有一人听她的! 当即,她不满地跳到台上,大喊: “就算明栾月是你母亲,你就能拿她的作品挂你的名字吗?这跟抄袭有什么区别!” 现场一片寂静。 大家跟看傻子一样,看那个女人。 看来这个女人说自己是美梦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一事,肯定是假的。 作为设计行业,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明栾月的故事。 明溪也懒得搭理她,说:“保安,请把这位小姐带出去。” 那个女人不依,跳起来喊,“你凭什么撵我走,我不就是拆穿你了,你这个剽窃者,竟然还敢出来开发布会,真是不要脸!” “这位小姐!” 还没等明溪开口,一位记者忍不住了。 “你真的是设计师行业工作的吗? 如果是,你怎么会不知道明栾月老师曾在采访里提过, 她的部分国风系列作品都是和她六岁的女儿共同完成的呢!” 明栾月开始接受的是纯西方教育,设计的作品也带有西方色彩,后来受女儿画的画影响,才开始创作国风系列作品。 她把女儿画的龙凤加以润色,再用华国的刺绣工艺,将其完美呈现在服饰上。 之后,明栾月彻底被国风魅力征服,便立志要将国风作品推向世界。 现在看来,明溪正在和她母亲做同一件事。 太值得称赞了! 墨镜女人被怼得哑口无言。 她不过就是来搞事的,根本不了解明栾月。 她眼珠一转,嘲讽道:“她说她是明栾月的女儿,你们就信了吗?谁知道她的作品是不是找人代工的,有本事你现场绣给我们看!” 第396章 知道你的秘密! 现场一下安静了不少。 别说,这个胡闹的女人说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明栾月已经隐退,不能光凭上官小姐说两句,就相信她确实是明老师的女儿。 有三三两两的记者,附和道: “是呀,好像确实不能偏听偏信。” “那就让她展现一下明老师独创的明氏绣法,那个绣法只有她女儿会。” “对啊对啊” 明溪看出来了,这个戴墨镜的女人就是来搞事的。 她跟助理小唐低头耳语了几句,然后笑着跟大家说: “既然大家想看,那我就献丑了。” 很快,工作人员端上来绣架,平铺一块尺绢,旁边只放了一根绣针和一些线。 顿时,大家激动起来。 这看起来确实有明氏绣法的味道。 明氏绣法的精髓就是不换针,不断线。 在选了打底的线丝之后,需要用其他颜色的线时,直接把线头穿进去,用隐藏绣法绣出来。 当年也有记者把明栾月的刺绣过程拍成纪录片,但不管如何观摩,没有人能学得上。 只见明溪坐在长凳上,从从容容地拿起绣针,纤细的手指灵活缠绕,一只凤雏的底形已经跃然于尺绢上。 精湛的手法配上极快的速度,让众人眼花缭乱。 所有人屏息静气,目不转睛盯着那块尺绢,却依然不得其解她是怎么做到的。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一只漂亮的小凤凰鲜活跳跃在尺绢上。 神态,形貌,栩栩如生。 特别是小凤凰的那对眼睛,无论从正面或者反面都活灵活现,灵到让人哑口。 一时间,现场安静到落针可闻。 时隔二十年,再一次见到惊为天人的明氏绣法,脑子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根本说不出别的话。 所有人都盯着明溪那双白皙的纤纤玉手,脑子里只有一个感受,就是—— 这双手,它价值连城! “啪啪啪!” 孤零零的掌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裴行之在台下用赞许的眼神看向明溪,用力鼓掌。 他没有上去阻止那个闹事的人,是因为明溪提前关照他,不管什么事都不用管。 她有她的用意。 几秒后,大家像是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啪啪啪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会场! 这还怀疑个屁啊! 明栾月亲口说过,这套绣法只有她女儿会。 因为她也是意外发现,时年五岁的女儿有刺绣天赋,便带着她一起绣。 当时才五岁的小女孩,不到半个月就已经能绣出完整的龙头了。 实在让她震撼! 她的女儿明显比她更有天赋! 明溪站在台上,精致的脸蛋扛住了摄像机的焦距,整个人像是镀了光一般,耀眼夺目。 她看着大家都那么激动拿着摄像机拍摄作品,眼眶有点湿润。 原以为母亲已经被大众遗忘,没想到这么多人都记得。 今天她是有备而来。 她需要蹭这次的热度,来给失联已久的母亲传递信息。 所以,就算那个女人不质疑,她也准备在发布会上展现明氏绣法。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母亲,小时候丢掉的囡囡,回来了。 虽然母亲已经失踪很多年了,但她仍抱着期待,期待母亲也许会看到 旁边闹事的女人还想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警方拦住。 带头的小哥亮明身份,严肃道: “这位小姐,我们接到群众报警,指明你私自泄露公司机密,倒卖艺人信息,谋取暴利,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那个女人慌了一瞬,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结果,都没到门口就被小哥抓住。 她大喊道:“你们搞什么,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女人的墨镜和口罩因为逃跑都掉了。 小唐一看,不由得觉得神了。 这女人还真是那天在北盛说明溪姐坏话,后来被开除的女人。 他看向明溪,惊讶道:“明溪姐,你怎么知道这女人是被开除的那个女人!” 刚刚明溪刺绣前跟小唐耳语,就是叫他去报警的。 上次盛霄调出来的监控显示,这个女人偷偷进了保存盛典礼服的更衣室内,拍下照片卖出去给一些小工作室打版。 恰巧被美梦工作室看到,就有了抄袭一说。 而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因为被开除,怀恨在心才来闹事。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她们高价购入明栾月作品的事,想必背后也是有推手的。 不过,这些都是警方要去调查的事。 明溪告诉小唐:“她嘴角有颗小痣。” 她刺绣时,需要集中十二分精力,所以平日里,只要有心注意到一件事或者一个人,便会过目不忘。 小唐惊叹于明溪满点的技能,看向她的眼神充满崇拜。 真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还有多少宝藏技能没露出来! 明溪被保安护送下台后,便跟着裴行之一起离开。 摄像机也拍到了裴行之的脸,为了怕明溪被人挤到,裴行之的手一直在明溪身后虚虚挡着,非常绅士。 大家都推测,这个男人是不是明溪的男朋友。 有的记者还挤过来问了一句,但刚好电梯来了。 明溪怕耽误人家使用电梯,笑笑没有回答便进了电梯。 - 酒店外面。 黑色保姆车停放在路边。 车里,男人分明的侧脸,英俊好看,像一幅惹眼的画卷。 他垂眸看着平板直播,自然也没错过这最后一幕。 弹幕上打出好多祝福的话语。 “这不能叫郎才女貌了,应该叫郎才女才,郎貌女貌,真的配一脸!” “呜呜呜,这个男人的手好绅士,眼神好有爱,好好磕的样子。” “明老师的女儿长得也太漂亮了,当年的明老师也漂亮,果然龙生龙凤生凤,基因真的绝了!” “” 这些祝福的话,瞬间让傅司宴眼眸变得深邃晦涩起来。 屏幕里,女人闪闪发光,耀眼自信的神态和五年前判若两人。 原来,明溪的母亲竟然是明栾月 ‘栾月’工作室,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在知晓小女人另一重身份后,傅司宴心底竟然生出些恐慌。 明溪这么出色,应该会有很多男人喜欢她,里面应该也不乏有比他更优秀的 想到他被接受的可能,再一次变得微乎其微。 男人的心脏就像被许多细密的针刺进去,让他疼得神经都乱在一起了。 高傲如他,也有如此不自信的一天。 他曾经在灰心失望时,问过自己。 能不能接受她另嫁他人,能不能接受她远离自己的生活 可都没能想到底。 因为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从胸腔伸进去,要生生把一颗心掏出来一般,凌迟的痛! 人,能活着把心脏掏出来吗 不能! 就像他不能接受,除了明溪在他身边以外的任何一种可能。 所以,无论如何,他不会放手。 - 明溪和裴行之一路来到地面停车场。 刚要上车,突然一旁蹿出来一个黑黝黝的身影,上来拉明溪。 裴行之一把把明溪拉到身后,挡住了那只脏兮兮的黑手。 “妈的,挡什么挡,老子是她舅舅!” 明溪听到这话抬眸。 当看清来人真是周横山后,眼眸瞬间变得深冷。 周横山看着明溪,嬉皮笑脸道:“明溪,好久不见啊!” 明溪想到外婆去世他都没回来,寒了眼眸,冷冷道:“原来你没死。” “啊呸呸呸!” 周横山一连啐了好几口,不悦道:“妈的,你诅咒谁呢,老子跟玉皇大帝是弟兄,命长着呢。” 明溪看着周横山依旧跟以前一样,即使这么落魄了,还是没有半分悔改的样子。 当即,她眉头紧皱,疏离道: “那你继续去找你的玉皇大帝兄弟,我们走。” 说着,就转身准备上车。 周横山一看明溪要走,急了,猛地扯了一把,想要扯住明溪。 “诶,小东西,小贱人,给老子站住” 周横山习惯性的口不择言,说一些侮辱人的话。 裴行之眼神一冷,刚要动手,就见明溪已经飞起利落的一脚,踢在了周横山的膝盖上。 瞬间,一声惨叫! “嗷嗷!!” 周横山腿一软,跪在地上,骂骂咧咧。 “小贱人!居然敢踹老子!老子他妈是你舅,长舅如父,你个不孝的贱东西,有了新身份就不认人了是!” 明溪冷冷一笑,“你算什么舅舅,外婆去世的时候,你在哪里,至今你有去外婆的墓碑前祭拜过吗?” 明溪想起所有事以后,就带着呦呦去过一趟任下。 虽然外婆不是她亲外婆,只是机缘巧合捡了失忆的她,但到底养育过她,她一直心怀感恩,念着外婆对她的好。 她问了墓地管理员,除了她以外,没有人来看过外婆。 后来,她给管理员留了手机,让有人去看外婆就跟她说。 但一直都没有人去过。 周横山见明溪提起他老娘时,还是很温和的语气,当即想到自己找她的目的。 “哎,你看我这不是忘了吗?明溪好歹我们家养育你一场,你给点钱给舅舅花花,好不好。” 明溪冷嗤,“当初的三百万都花了吗?”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提这干嘛” 周横山心虚地抹抹眼角,“舅舅这不也是被骗了吗?” 明溪根本不信,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在场子上花了。 “当初我替你还了三百万,够仁至义尽了!” 她冷声道:“你赶紧走,我不会给你钱!” 周横山眼见明溪要走,变了脸色骂道:“妈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找媒体曝光你,你以前在我们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就这么对我!” 明溪根本不吃他这套,漆黑的眼瞳如被水浸润过的黑曜石般剔透。 “没关系,你尽管去曝光。” 周横山怎么可能敢,他要是出现,还不知道有多少仇人要找他算账。 眼看着明溪上车要离开,周横山着急喊道: “等一下,我知道你的秘密!” 第397章 给了他五百万! 明溪眼眸微冷,停下脚步:“什么秘密?” 周横山一瘸一拐站起来,开门见山道:“你给我钱,我就告诉你。” “那算了,我不想知道。” 说着,明溪转身要上车。 周横山急了,大声嚷嚷:“是关于你怎么到我家的秘密,你真不想知道?” 明溪脚下一顿。 爸爸跟她说,她在6岁的时候走丢了,妈妈为此伤心欲绝,每天吃不下睡不着,以泪洗面。 再后来突然有一天妈妈留下一张纸条说要去找她,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多年,即便没有任何消息,爸爸也从未放弃过寻找。 而明溪一直认为自己当年是走丢了,才被外婆捡回去。 但听周横山的口气,难道不是吗? 明溪掀开羽睫,看向周横山,“周横山,你是想骗我?” 周横山对于明溪直呼其名的举动,很不满,但只能忍下来,谁让他想人家的钱呢。 “我可以保证,绝不是骗你。” 一个赌徒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明溪淡声道:“那你说来听听。” 周横山怎么可能说,伸手道:“先给钱,不然我不说。” “你要多少?” 周横山竖起一只手,怕明溪会错意,告诉她,“五千万!” 明溪蹙了下眉,“那你自己留着这个秘密!” 她不是对自己怎么到周家不好奇,而是太了解周横山这个人了。 如果她应允他五千万,他只会觉得钱来得太容易,然后狮子大开口要一个亿。 这就是周横山做事的风格! 周横山黑黝黝的脸一垮,叫了起来,“诶不就五千万嘛。” 他上下打量明溪身旁的裴行之,随后问:“又换了个男人?没看出来,我外甥女本事这么大,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明溪懒得听他废话,冷冷淡淡道:“闭上你的嘴。” 周横山下意识觉得明溪是心虚,以前交往的男人不想让现在的男人知道。 他邪笑道:“想我闭嘴就给钱,不然我就把你以前给人家大老板做晴人的事告诉你现在的男人,让你什么都捞不着” 在周横山眼里,明溪靠的就是长得漂亮。 像她这种身价,那些有钱的大老板最多玩玩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娶回去。 明溪看着他,目光冷冷的,“你要是真没话说,就赶紧走。” “看你旁边这个男人应该不至于拿不出这点钱,要真拿不出赶紧分了,趁现在年轻漂亮,跟谁睡不是睡,当然要找个有钱的。” 周横山眯着眼,看明溪找的男人都是又年轻又帅的。 可帅有什么用,舍不得花钱。 他很有经验的样子,“你也不要老寻思找好看的,好看的舍不得花钱,你找岁数大的,岁数大点会疼人” 话音未落,明溪捡起一个石子砸在周横山嘴上。 “啪”一下。 周横山的嘴被砸得血直淌,配上流浪汉造型,看着更吓人了。 “嗷嗷” 他捂着嘴哀嚎,真他妈疼死他了。 刚刚就一黑影,周横山也没看见是什么东西砸过来了。 “小贱人,你他妈瞎了眼了,拿什么砸我呢!” 裴行之见周横山异常激动,立马将明溪护在身后,警惕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明溪扬了下唇,“我砸的是你吗,我还以为是只黑乎乎的乌鸦一直在叫,聒噪又晦气” 周横山听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小贱人那说的哪是什么黑乌鸦,白乌鸦 摆明就是在骂他呢。 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了! 周横山揉了揉裂口的嘴唇,看着裴行之狠狠道: “你知不知道这个贱人有多少个男人,她可是一直给人家当晴妇的,你有钱她才会要你,没钱的话,一脚就把你踹了” 周横山这嘴真的贱到没边了! 明溪忍无可忍,喊道:“周横山你再造谣,我就报警了!” “我什么时候造谣了,以前在医院就有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帮你,还有之前你跟个男人在豪车里亲嘴,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你别告诉我,那些男人会娶你这样没身份的女人” 周横山刚刚混进来,后面就没看直播了。 不然这话他绝对说不出口。 他啐了口血水在地上,对着明溪骂道:“你什么眼光,找的一个不如一个,以前那个男人好歹还为你花了五百万,这次这个一毛不拔,铁公鸡” 明溪捉住重点,看着他,“谁给你五百万?” 周横山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但为了刺激面前这个男人,索性也就不瞒了。 “就是以前跟你亲嘴的那个男人,在那个什么傅氏大厦上班那个,那次我跟踪他到他公司,然后说你在我们家花了多少多少钱,你有多没良心,他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五百万,让我不要骚扰你!” 周横山看向裴行之,挑衅道:“这位少爷,看着你也不像没钱的样子,你这点钱都舍不得花,还想套住女人?” 裴行之脸色铁青,手指握成拳,冷声道:“不许污蔑明溪,我跟她只是朋友。” “朋友,呵呵,你敢说你不想睡她?” 别的不说,周横山对小贱人的样貌还是很有信心的。 从小就出落得特别水灵,举手投足一股千金小姐的气质,完全不像村里的姑娘。 周横山的话让裴行之脸色沉了又沉。 温文尔雅的男人终是愤怒出声,“你少胡说八道!” 而明溪还在为周横山刚刚的话震惊。 她知道周横山说的人是傅司宴。 但怎么也没想到傅司宴竟然私下给了周横山五百万,只是为了不让周横山打扰她。 难怪那次医院过后,周横山就再也没来骚扰过她们。 她还以为周横山良心发现,改邪归正了。 现在看来纯粹是钱封住了嘴 周横山还在对着裴行之胡说。 明溪皱眉,不想再跟他纠缠,对裴行之说:“行之哥,我们走!” 眼看着两人要走,一分钱没要到的周横山急了。 他叫道:“那秘密你不听了?你当初可不是简单捡来的,你真不想知道?” 明溪说:“不想。” 然后,转身就上车。 现在她要说想,周横山更不会说。 只能反其道而行。 但明溪了解周横山,周横山也了解她。 他嘿嘿邪笑,“小东西,你骗我了,我他妈不信你不好奇。” 这个外甥女打小就精明,自己在她跟前就没讨到过好! 周横山洋洋自得道:“我可跟你说好了,五千万,少一个子儿,你也别想” 话还没说完,周横山就看到车窗自动升起来,将他的话全部阻绝在窗外。 保姆车竟然真的启动走了! 第398章 她的来历 “诶——” 周横山跟在车子后面边跑边叫,“停停车!” 车子没有丝毫犹豫,往前开。 “嘭!” 一声巨响。 周横山一个狗碴,摔倒在地,磕得满脸的血。 剧痛让他眼泪唰唰淌个不停,泪眼模糊间,他看到车子往后退了退。 玻璃降下来。 明溪没什么表情,“还要不要说?” 周横山满脸血泪,狼狈至极,感觉今个在这小东西身上也讨不了好。 “你想给多少?” 明溪也学着他的样子,竖起一只手。 周横山嘴一抽抽。 但他也知道这秘密只有明溪感兴趣,到别人那分文不值。 他眼一闭,嘴一歪道:“行行行!五百万就五百万!你给我五百万,我全都告诉你,保证没有一句假话。” 他自认为五千万到五百万已经降很多了。 明溪瞥了他一眼,看神经病一样。 然后纠正他:“我是说——五十。” 周横山:“!!!” 他控制不住情绪,破口大骂,“疯婆娘,你有病,有你这么砍价的吗!” 明溪恍若未闻,淡淡吐字:“四十。” 周横山:“神经病,你真是病得不清!” 明溪微微一笑,“这是我最后一次出价。” “你出个鸡毛出出出!”周横山快气死了。 明溪依旧淡定,“二十。” “” 周横山想了想,不对啊! “你数学是猪教的吗,不应该是三十吗?” 明溪不紧不慢地说:“我出价当然我做主。” 周横山冷哼了声,“你休想,我告诉你不行,三十我还考虑” 话音未落,引擎声响了,车窗往上升起。 周横山满是血和灰的脸一下变了色! 他算是见识了小贱人的油盐不进,说到做到了。 周横山表情悻悻道:“算你狠!” 眼看车窗还在升,他生怕明溪没听见,再跑了,大喊: “我说成交成交成交!” 周横山喜欢赌,对于大起大落早就习以为常,这下也不觉得二十少了。 二十就二十,总比没有的好。 明溪降下车窗,看他,“你说。” 周横山不放心,“你钱先给我。” 到这份上,明溪也不怕他撒谎。 就算周横山的话没有什么价值,这二十万就算是给他一条活路。 毕竟他是外婆唯一的儿子。 就当给他最后一次改正的机会。 如果他还是不学好,走上歧路,那么他自食恶果,跟她也再无关系。 她是可怜外婆,不是可怜他。 她点点头,抿唇道:“可以,但如果假的我不会放了你。” 周横山没有卡,只要现金,这就有点犯难。 明溪怎么可能随身带着现金。 但周横山不见到现金,不松口。 这时,裴行之开口:“我这有。” 随后,他从车里的保险柜里拿出二十沓整齐的现金,装好递给周横山。 周横山眼睛眯起,他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保险柜里应该有一百来万。 他以前就听说,有钱人习惯在车上放一些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能随随便便往车里放个百把万的备用金,看来,这个男人也很有钱。 明溪看着周横山掩盖不住的贪婪样,皱眉道:“赶紧说。” 周横山数清楚二十沓,把明溪叫到角落,才慢悠悠开口: “多年前,我在外面喝了酒,姐夫去小酒馆接我。后来回去的时候,我们路过一个垃圾堆,就听到有小孩的哭声。 大晚上的可瘆人了,我让姐夫赶紧走,他不听,非要过去看看。 我没有跟过去,不一会我看到他从一个麻袋里拿出一个小孩,头上还被套着捕鱼的那种很结实的塑料袋,看样子像是有人想捂死她。 但这小孩命大,麻袋被垃圾里的小柴棍给戳破了,正好把里面的塑料带戳了个小洞,她才没死掉。 姐夫就把小孩领了回去,结果那晚,我们家的小外甥女突然高烧不退,急性大脑炎发作去了。 我姐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根,我姐夫怕老娘伤心就跟我商量把小孩当外甥女养,不告诉老娘。 老娘眼本来就模模糊糊的,小孩子也都没长开的样子,不细看看不出来,就这么蒙混过去了。” 周横山这个故事很长,明溪听得愣住了。 她就是里面那个小孩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绝不是骗你的,当初我答应我姐夫绝不跟老娘透露。” 明溪的养父,也就是周横山的姐夫,是周横山存在世间仅剩的一丝良心。 姐姐去了后,姐夫就扮演了父亲的角色,撑起整个家庭。 什么苦都吃,饿了自己也绝不会饿着他们。 姐夫真是世上少有的老好人,如果不是当年车祸意外去了,周横山想自己也许就不会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被人带着去赌,走上不归路。 周横山离开后。 明溪情绪还沉浸在令人震惊的真相里,不能自拔。 如果周横山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明,当初自己不是走丢,而是有人加害! 她一个6岁的孩子,会得罪人到被害的地步,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所以,这个害自己的人到底是想对付谁? 明溪想了想,只觉得头一阵晕眩。 虽然恢复了记忆,但脑子里的血块还没有完全消散。 想事情太久,就会头疼。 裴行之看出她的不适,下车过来,恰好扶了她一把。 明溪头太疼了,无力地靠在男人的肩上。 远远看,就像男人把她抱在怀里 不远处,黑色的豪车雌伏着。 周牧看着不足五十米的距离拥抱的两人,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害,他这是什么乌鸦嘴! 刚刚他想说在路边等也不知道明小姐什么时候出来。 便提议总裁往停车场这边来看一眼,以防错过。 现在 还不如错过! 周牧透过后视镜看向男人阴晴不定的脸,低声问:“傅总,要不要” 傅司宴倏然打断,“那车挡路了,撞开。” “啊?” 后座的男人收回视线,咬字清晰,低沉道:“撞!” 第399章 因为我想见你 一连串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明溪抬眸就看到一辆车直直冲过来。 裴行之几乎是下意识抱紧明溪,往后躲了好几步。 但那车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而是冲着裴行之的黑色保姆车。 “咚”! 极度刺耳的撞击声。 保姆车整个车头陷进去,反观后面那辆就好很多。 除了保险杠几乎看不出大的损伤。 这也得益于周牧的计算,此刻他的手心已经满满都是汗了。 有过前车之鉴,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总裁去开这个车。 他开的话,把控力度还好点。 如果换成总裁,估计只会想把这辆保姆车碾成齑粉 明溪头还疼着,被这么一惊,双腿一软,整个人都趴在裴行之怀里。 黑色豪车车门打开。 明光锃亮的皮鞋缓缓踩在地面上。 男人一手兜在西装裤口袋里,缓缓走近。 纯黑色的西服,显得泼墨般的肃重,依旧掩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矜贵之气。 裴行之这会很不爽,泥塑的尚有三分脾气。 何况他是冰天雪地里的头狼家族养大的。 “傅少,什么意思?” 他声音低沉,眼眸微微眯起,有礼貌,但不多。 傅司宴深黑的眸扫了下男人紧紧护着女人的手,眼底阴霾冰冷,微一扯唇,“这次只是不小心碰了车。” 裴行之眼瞳深了一瞬。 他怎么听不懂。 这次只是碰车,下次就是碰人! 两个男人眼神无声对峙,像是豺狼对虎豹,气势汹汹,没有一个退却的。 明溪猛地站直了,俏脸阴沉沉的。 “傅司宴,你疯了吗!你怎么在这?!” 刚刚那一瞬,还以为产生什么错觉了。 本该在医院的人,竟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心口微窒,森白的唇抿了抿,低声道: “因为我想见你。” “” 明溪愣了一秒。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在回答她的话。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想见她? 她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这真是这个对外一向稳重内敛又寡言的男人,说出口的话? 可下一瞬,想到他的威胁和警告,她又觉得要气炸了!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威胁行之哥!” 喜欢的女人在给别的男人讨公道,让傅司宴心口像是被骤然一击。 深邃的黑瞳更是寒冰阵阵! 就在明溪以为他又要发作时,只见男人微不可闻地轻吁了声,似乎在下压某种暴走的情绪。 随后,低哑道:“对不起,是我没表达清楚。” 明溪:“”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这个男人竟然在跟她道歉。 傅司宴英挺的眉峰轻拢,补上一句,“我没有要威胁他的意思。” “” 这下,变成明溪和裴行之一起无语了。 裴行之对这个男人的沉稳印象,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怎么一个大男人这么能屈能伸,两副面孔? 茶起来,竟丝毫不比女人逊色! 这时,周牧急急忙忙跑过来,对着裴行之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刚刚忘记踩刹车了,您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一律处理。” 一旁,傅司宴俊脸颜色浅淡,沉声道: “嗯,周牧你带裴先生去好好检查,再带他去进口店挑辆新车!” 男人优越的长相,让他在掩藏情绪这件事上,得心应手。 正应了那句,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 明溪气得要死,可也挑不出错来。 这个男人真是太狡猾了! 周牧已经重新调来两辆车,对着裴行之说:“裴先生,麻烦您了,我们去处理一下车子事宜。” 裴行之看了明溪一眼,问:“要一起走吗?” 不待明溪回答,傅司宴已经抢答道:“不顺路,我送明溪。” 明溪气的一扭头,“我跟你也不顺路。” 裴行之还想说话,周牧开口道:“裴先生您放心,车子很多,我一定安排人好好把明小姐送到家。” 明溪想到裴行之车上还有许多现金和证件要处理,便开口道,“行之哥,你先去忙,我没事。” 裴行之不放心,但是他车上还有一些家族机密要件,确实不好让别人经手。 而且明溪这有傅司宴在,别的不说,危险肯定不会有。 他点点头,叮嘱:“到家给我消息。” 明溪感觉自己给裴行之造成不少麻烦,心底愧疚,便很乖地应了声。 一旁的傅司宴拳头收紧,捏住手心又松开。 裴行之看向男人,淡淡道:“傅总,麻烦了。” 傅司宴眼瞳深深,“我该做的。” 两人言语之间都有旁人听不懂的交锋之意。 眼眸里暗流涌动,都把明溪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裴行之率先收回眼眸,看了看明溪,眼神温和,然后离开。 傅司宴看着明溪注视着裴行之离去的背影,心脏裂开的声音再次传来。 疼得他脸色发白。 明溪看到周牧安排的车来了,提步上车关了车门。 没有半点给男人上车的意思。 “麻烦了,西湖别墅。”她吩咐司机。 司机没敢走,他眼再拙也认识大老板。 大老板还没上车,他怎么敢走。 明溪皱了皱眉,刚刚周牧不是说给她重新安排车辆吗? 思索间,驾驶室的门已经被拉开。 司机很有眼色地下车,换了傅司宴上来。 明溪纤柔的眉眼一下冷了,“傅司宴,你不是答应不再打扰我们了吗!” 傅司宴才刚落座,听到这话,心头狠狠一拧。 深邃的漆眸,霎那黯淡了不少。 她不想见到他,根本不用说出来,都表现在脸上。 可是 “你今天去了医院,不还是不放心我。”傅司宴幽幽道。 天知道,他看到监控的时候,心底的雀跃都快要溢出来。 所以他才会不顾身体恢没恢复,急躁地来找她。 明溪现在也后悔。 早知道他没什么事,自己就不该去。 不该一时心软,让这个男人又找到借口。 “傅司宴,我去医院只是出于义务,你在我家里晕倒,我怕惹上麻烦,才会去确认你有没有事。” 男人点漆的眸微不可见缩了一下。 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阵难抑的钝痛。 明知道结果,可他依旧不死心地想问清楚。 她去是不是因为对他还有一丝心软 明溪看着他,不带任何含义地勾唇,疏离笑道:“还有疑问需要我解答吗?” 傅司宴面色浮现病态的白。 他的心脏现在不够强大到支撑再一次的自取其辱 明明心痛得要死,他还是强撑出笑意,转移话题道: “你没了司机都是我的错,我给你当一天司机,如何?” “不用!”明溪想也不想就拒绝,小脸冷冰冰,“要么你下车,要么我下车。” 第400章 明溪,求你了... 见男人一动不动,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明溪脸冰冰的,就去拉把手要下车。 傅司宴急了,叫住她,“明溪,呦呦” 明溪看着他,就听他低低道:“今天呦呦被吓到了,我怕她担心,想去看看她。” 这话,让明溪有点犹豫了。 傅司宴知道明溪最在乎呦呦的感受,继续道: “让我去看看呦呦,我保证不会每天都出现,但今晚让我见见她,行吗?” 男人低哑的声音,放下自尊,卑微恳求。 明溪拉车门的手顿了顿。 “明溪,求你了,让我今晚见一下呦呦。” 看着男人俊脸还显现冷白的病态,明溪的心不可抑止地被触动了。 但这点触动,还是不足以溶解她心底坚固的寒冰。 只要一想到自己受过的那些伤害,心几乎分秒就冷冷的。 可是想到呦呦泪珠斑驳的小脸,她就又没办法了 纠结片刻,终于她松开手,不再说话。 傅司宴知道她是同意了。 心底开心,却又不是那么开心 如果不是因为呦呦,他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西湖别墅。 明溪刚到门口,就见到红姨抱着呦呦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时不时还拍拍背,轻声哄着。 明溪心一慌,连忙上前,心疼地叫了声,“呦呦。” 呦呦声音哽咽,哭腔喊着:“妈咪” 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哭了很久,长长的睫毛风干了,都粘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个小可怜。 明溪心疼得不行,伸手去抱。 “呦呦。” 傅司宴亦极其心疼地叫了声。 呦呦看到男人,大眼睛一下瞪圆,冒着光,抽噎了下: “爸比,你没有死死” 傅司宴已经伸手从红姨手里抱过呦呦,笑着道:“爸爸身体很好,没有那么脆弱。” 呦呦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大眼睛含着泪,一眨不眨打量。 像是在观察他有没有受伤,或者是有没有骗她。 明溪看着这幕,心里酸酸的。 以前呦呦眼里只有她 现在又多了一个臭男人。 虽然呦呦依旧是无条件很爱她,但心里总会有种被抢夺的感觉。 她站在原地缓了缓,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吃傅司宴的醋。 她在犹豫,是不是不应该让呦呦跟这个男人走得太近。 她怕万一哪天再面临抉择的时候,会伤害到呦呦 呦呦不会看脸色,只会看有没有有伤,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哪哪都好好的。 她心情大好,肉肉的小手捧着男人的脸啪叽一口。 直接甜到男人的心底。 她又问道:“爸比,那你为什么晕晕了?” “因为爸爸今天没吃早饭,摄入营养不够,呦呦可要乖乖地吃饭” 傅司宴抱着呦呦说得一本正经,边说边往里面走。 不知道男人附在呦呦耳边说了句什么,呦呦咯咯笑起来。 红姨跟在身后,惊奇道:“傅先生真的好会哄孩子,我都哄了半天了,呦呦就没有开心过。” 这话,让明溪眉头轻轻蹙起。 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信血缘的羁绊。 明明呦呦身边也有很多男性角色,比如羡舅舅,裴叔叔,还有外公 这么多异性长辈的关爱,却终究她跟傅司宴是最亲近的。 那种亲近仿佛与生俱来,一点隔阂都没有。 难道真的像呦呦的心理老师说的那样,不管多少异性关爱都不能替代爸爸的爱。 可心理老师也说过,一个健全的家庭,首先是要父母恩爱,孩子才会健康成长。 可她们之间隔着那么多误会和伤害,怎么可能再恩爱 房间里。 呦呦今晚特别黏傅司宴,几乎是除了上厕所外,洗手都要这个男人抱抱。 男人看着呦呦的眼神,满溢着爱,是真心喜欢和她在一起。 但明溪也看出傅司宴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偶尔在弯腰的时候,都能看到他鬓角有薄薄的汗。 这一看就是吐血晕倒后,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好。 可他却在这强露出笑脸,不厌其烦的陪着呦呦玩耍 明溪上前从男人手里抱回呦呦,温声道:“呦呦,太晚了,我们要准备洗澡澡睡觉觉了哟。” 呦呦玩得正高兴,哪里舍得男人离开。 她搂着明溪的脖子,奶声奶气地撒娇道:“妈咪,可以让爸比今晚住在这里吗?” 明溪没想到呦呦会提这种要求,愣了愣,男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但他自己不知道,他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 是那种透支过度,没有血色的白。 明溪心头跳过一抹熟悉的心痛。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心蓦地一慌。 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该心软的 她按捺下情绪,对呦呦说:“不可以。” 呦呦不理解,嘟嘟嘴道:“那羡舅舅偶尔也会住在这里呀,爸比为什么不可以呢?” 明溪解释道:“羡舅舅是我们的亲人,当然可以。” 这话像是一把抢,直接崩裂男人的心脏。 鲜血汨汨地流了一地。 也让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更白了。 呦呦还是不理解,一脸疑惑道:“那爸比不是吗?我同桌说爸比和妈咪是世上最亲密的人,那我的爸比和妈咪怎么不是呢?” 明溪被问住了,一时没办法解释。 她要告诉呦呦,他们并不是亲密的关系吗? 好在,男人自己解了围。 他摸了摸呦呦的小脑袋,声音低哑却带着笑意,“呦呦,时候不早了,听妈咪的话,乖乖睡觉。” 呦呦还想问问题,但她也觉得爸比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 便努努嘴说:“好,爸比再见。” 明溪看着男人深沉的眼眸,什么都没说抱着呦呦去了浴室。 红姨过来接手给呦呦洗澡,明溪出来拿睡衣,却见男人还站在门口。 她望了他一眼,皱眉道:“你怎么还在?” 傅司宴英俊的眉宇轻拧,看着她,哑声请求,“明溪,你能送送我吗?” 第401章 绝不会让这个男人再次扰乱心扉! 明溪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 但是看着男人没有血色的脸,她忍了忍没说话,问他: “通知周助理来了吗?” 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能开车的样子。 傅司宴愣了愣,随即唇角扬起一抹笑,淡声道:“通知了。” 明溪看着男人好看的笑,只觉得刺眼,当即冷冷泼下一盆冰水。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从我家出去,半路再出事,我还得承担责任。” 傅司宴抑住笑意,点头嗯了声。 “你先在这等。”明溪转身把衣服送进去。 呦呦洗过澡出来,路过门口看到傅司宴还在,高兴坏了。 一下从红姨手里挣脱扑向男人,小嘴一嘟,奶声奶气道: “爸比,可不可以哄呦呦睡觉觉。” “呦呦,叔叔他要” 明溪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把呦呦抱进怀里。 他抬眸,低声询问:“我再陪她一会,可不可以?” 明溪迟疑了下,不忍呦呦失望,点了下头。 呦呦高兴地直拍小手,“谢谢妈咪。” “爸比,我带你去我房间哟。” 两人进了房间,呦呦抱了一大摞绘本给傅司宴,让他给她讲故事。 傅司宴坐在床头,翻开绘本给呦呦讲故事。 呦呦开心又兴奋,闭着的眼睛,睫毛还在偷偷轻颤。 傅司宴的心,被她可爱的小动作快要萌化了。 嘴角全程带着笑意讲着故事。 呦呦今天可能哭累了,很想坚持,但两个眼皮很快就沉重起来。 太困太困了。 她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还不忘嘟囔一句,“爸比,爱你” 瞬间! 男人的胸腔像是被刚采摘的蜂蜜给塞满了! 说不上来那种满满甜甜的感觉。 他俯身,动作轻柔地亲了亲呦呦的额头。 下意识的动作,饱含着父爱。 明溪刚推开门,就看到这幕。 明明很温馨的场景,却让她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酸涩。 她是不是,真的有点自私了。 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却没考虑过呦呦的感受。 这样的做法就好像是将大人的那些过错,全部惩罚到了呦呦身上。 自己的独断,让呦呦失去了原本就该她拥有的东西 或许,她不该自私地阻止他们见面。 即便不是夫妻,她是妈妈,这个男人是爸爸的事实,改变不了。 不管她们关系如何,起码应该让呦呦体会到父母完整的爱 明溪的思绪乱乱的。 也没发现男人已经起身出来。 拉开门的一瞬,两人眸光相对。 男人身高高出明溪整整一个头都不止,越发衬得女人娇小动人。 傅司宴轻轻拉上门,喉结滚了滚,淡声说:“呦呦睡了” “嗯。”明溪应了声,不知道说什么。 “呦呦是不是有点心理障碍?”傅司宴又问。 明溪一愣,“你怎么知道?” 傅司宴眉心微蹙:“她睡着了的时候,身体会不自觉地发抖。” 明溪默了几秒,说:“呦呦小的时候有过,医生说可能是母体受惊留下的后遗症,不过后面在国外接受治疗已经好很多了。” 母体受惊 这四个字让傅司宴心口疼得不行。 当初那样危险的状况下,她到底是怎么生下这个孩子 他都不敢去想。 一想,胸口就会堵得无法呼吸。 觉得自己真该死! 没能好好保护她,保护孩子。 如果能重新来过,他一定会用性命保护她们。 傅司宴眼底深谙,早已下定决心。 不是如果,也没有如果! 他一定要留在她们母女身边 男人眼底的深沉看得明溪心一惊,幡然醒了过来,惊慌转身往楼下走。 傅司宴看着她的背影,英俊的脸有一瞬落寞。 到了门外,周牧还没到。 明溪站在门口也没有进去。 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她有些着急,说:“要不你给周助理打个电话?” 傅司宴这会倒像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淡淡说:“开车打电话不安全,应该快了。” 明溪有点怀疑,刚要问什么,就听男人淡淡道: “顾延舟有认识不错的心理医生,改天我带你先去见见,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再一起带呦呦去看一看,行吗?” 明溪微愣了下,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呦呦犯病就会自闭,虽然很少这样,但如果能彻底治好,肯定更好。 而且她也比较相信顾延舟。 他介绍的医生肯定是很靠谱的人。 她点头,说:“好,我们改天去看看。” 男人突然勾唇笑了笑。 暖黄的灯光打在英俊的侧脸上,这个笑特别迷人好看。 明溪还在疑惑,他说道:“嗯,我们。” 她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 当即脸一热,不想理他了。 “你自己等”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伸出手臂,紧紧抱住她。 明溪一下子瞪大眼,眼神像只小刺猬,生气道: “喂,你干什么?” 男人不说话,只是把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热热的,痒痒的。 明溪挣扎起来,“傅司宴你松手!” “明溪。” 颈边传来一声柔柔地轻唤。 明溪怔了怔,就听男人哑声道:“谢谢你。” 她完全错愕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道谢。 傅司宴抱着她,睫毛上似乎有水汽,滴到她脖子里,烫到心底。 明溪像被定住了。 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男人,又哭了吗 虽然只有一滴 但那种反差,那种不真实,让她诧异至极! 这个高高在上有如天神一般的男人,竟然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落泪 半晌,男人声音哽咽道:“谢谢你,生下呦呦。” 明溪身体止不住一震。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普通的谢谢,让她心口又酸又涨,眼底也跟着泛红 时间好像一秒跳回到坠江那一刻。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宝贝,不论如何,妈妈陪着你一起 所以她会说呦呦是她的命。 因为呦呦确实是她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 想到过去,明溪心又开始痛起来 这种痛让她没办法再面对这个男人。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狠狠推开他。 在男人错愕的眼神中,‘砰’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红色的梨木门,阻绝了那个男人,更像是彰显着已经关闭了的心门。 明溪靠着门,无力地站了许久。 眼神从痛苦慢慢变得坚定。 她告诉自己,绝不会让这个男人再次扰乱心扉! 门外。 男人像具行尸走肉,久久站着一动不动。 周牧走近,连叫了两声,傅司宴依旧没有反应。 周牧看着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男人惨白的脸,叹了口气劝道: “傅总,我们先回医院。”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苏念忙碌了一天,从公司出来准备回住处。 走到红色玛莎跟前时,后面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跑突然亮起大灯,直刺人眼。 她眯了眯眼,那辆车已经开到玛莎旁边。 车窗降下,陆景行棱角分明的俊脸,冷冷呈现。 他声音低敛冷沉:“上车。” 第402章 不认识她 距离上次医院分别,苏念已经好多天没见过这个男人了。 她以为这个男人没那么容易放弃,可不成想他是真的没来找她。 难道他这么容易被激怒? 那真是没意思,没意思极了。 她还需要他,不能让男人对自己的兴趣这么快消散。 苏念唇边漾起浅笑,淡声道:“我要回家了。” 陆景行看着她,笑了笑,“如果不想我下去抱你上来,你就上车。” 男人左边唇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笑的时候浅浅凹进去,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苏念有些恍惚,想起她以前是很喜欢看他笑的。 唇角一扯,那梨涡显得他十分腼腆好看。 如今象征腼腆的梨涡却被这个男人染上几分邪恶。 一笑,就让人觉得这个男人的英俊表皮下,掩藏着致命的危险。 陆景行看她看着自己出神,轻笑,“看得那么入迷,是几天不见想我了?” 苏念感觉自己吃了苍蝇。 面色一冷,就去拉自己的玛莎车门。 手还没碰到把手,就觉得后背被人用力一扯。 陆景行已经下了车,拎着她的后颈,俊颜浅淡道: “不上车,我就当你想我抱你?” 苏念:真他妈不要脸。 她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烦,“要去哪?” 陆景行似乎心情不错,眉梢一挑,说:“陪我去吃宵夜。” 苏念刚想骂人,突然手机响了。 她看到号码,眼眸暗了暗,拍开陆景行的手,说:“先让我接电话。” 许是她动作自然又亲昵。 陆景行眼眸一深,真的松开了她。 苏念往前面走两步,花坛边接起,“郝总?” “小苏,那个对标案子的材料你现在能不能发到我手机上?” 苏念不好意思道:“抱歉郝总,我在外面,回去给您发。” “好的。” 电话挂断,苏念想到陆景行上次处置仁心集团赵世成的手段,够狠够辣。 才让她顺利成功竞标方家的项目。 下一步,她的目标就是方氏董事长身边的亲信。 但想要让方氏董事长的亲信信任她,就还是需要麻痹陆景行。 她转身,看到男人再次睇过来的目光,没什么表情的拉门上车。 “吃完就不烦我了是不是,那就快点,我还要回去睡觉。” 陆景行见她难得听话,唇勾了下,手肘搭在车窗上却没启动。 “走不走?”苏念问。 陆景行看向她,眼神微凉,“坐后边等我给你当司机?” 苏念看了看他,难得好脾气的从后面坐到前面。 陆景行摸出一根烟,习惯性地想抽,看到旁边的女人后,又放下。 这时,他接了助理的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什么。 陆景行眉眼浅淡说了声好。 随后,才启动车辆。 他像是漫不经心道:“工作不做了?” 苏念心底一惊,但也料到他会知道,坦荡道:“对,总是出差太累了,最近在亲戚的小公司打杂。” “你亲戚是做能源贸易?” 陆景行侧眸看她一眼,像是无意道:“跟你家以前做的有点像!” 苏念心怦怦狂跳,用力掐紧手心,按捺下来。 随后,她神色似被触动,低低道:“嗯,我只会这个。” 陆景行看在眼里,没再多问,嘴角微扬,说:“带你去吃粥,有一家的粥,特别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苏念的错觉。 陆景行最后几个字,像是在刻意放缓声音说话。 而且脸上时不时洋溢出的笑意,也让她心底十分不安。 苏念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微微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陆景行调整后视镜的位置,看了她一眼。 嘴角的笑又冷又沉。 很快,黑色轿跑在一处高档的粥店停下。 陆景行下车,不由分说拉起苏念的手走进去。 苏念感觉很难受,虽然想利用他,但被他碰触的皮肤就像被污染了一样。 让她很想要割掉。 她意识到,就连利用他,自己都很难做到。 她用力地甩了甩,被陆景行紧紧握着,顺势一拉,几乎整个人贴到他怀里。 男人声音冷冷的,像是在咬着牙警告,“再动,我抱你进去。” 苏念一下就安分了。 那是比牵手更难忍受的事。 两人手牵手进去粥店,不认真看就像一对热恋情侣。 但看脸就知道,一个若有所思,一个不情不愿,连演戏都不愿意。 落座后。 陆景行不坐包厢就坐在大厅,吩咐服务员,“一份香菇鸡丝粥。” 苏念眼眸微微闪了下。 香菇鸡丝粥 她第一次给陆景行做饭就是学得香菇鸡丝粥。 那会两人在大学,晚上不去食堂,她给陆景行带饭,只会这一样,便每天都带。 这个男人也每天都吃光光。 连着吃了三个月 后来,陆景行失踪以后,苏念想他想到不能自已,就每天给自己做香菇鸡丝粥。 连着吃了一周,直接吃吐了。 她不能想象那个男人是怎么做到像是在品尝美味一样,整整吃了三个月。 这些恋爱期间的小美好,此刻,此时,此景,想起来,简直万分讽刺。 呵呵,去你妈的香菇鸡丝粥! 她不懂陆景行今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粥上桌,还没开始吃,苏念就已经想吐了。 她抬眸想寻找垃圾桶,结果看到外面走进来的一男一女,瞬间怔住。 灯光下,男人单手插兜,白衬衫黑西裤,神色冷隽。 就像许久没见陆景行,她也许久没见到徐砚珏了。 但苏念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神色冷漠的年轻男人,真的是徐砚珏? 可光线打在他好看的眉眼上时,眸色一如既往的清澈。 不是徐砚珏,又是谁呢。 苏念微微低下头,那神色落入陆景行眼底,男人眸色分外深冷。 徐砚珏身边的年轻女孩突然近前,对着陆景行欣喜道:“小舅舅。” 陆景行半抬眸,淡淡‘嗯’了声。 陆媛媛抬头看徐砚珏,想给他介绍一下,却发现男人清澈的眸色锁定舅舅对面的女人。 陆媛媛好奇地问:“阿珏,是你认识的人吗?” 徐砚珏收回视线,嗓音清冷:“不认识。” 第403章 要我喂你吗? 听到这话,陆景行眉目轻挑,眼底谙过一抹冷意。 陆媛媛倒是盯着苏念打量了好一会。 小舅舅心心念念的这个女人,果然很漂亮! 长着一对标准的狐狸眼,眼尾长长的,化了淡淡的职业妆,明明是普通白领的装扮,却处处让人觉得勾人。 陆媛媛笑了笑,“小舅舅,我还真当你不近女色呢,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小舅妈’啊。” 女人娇笑着叫出‘小舅妈’三个字,落在苏念耳朵里异常刺耳。 她在陆景行嘴角扬出笑意前,反驳道:“我不是。” 男人表情瞬时冰封住。 陆媛媛落落大方的笑笑,“小姐姐,你别生气,我是在跟我小舅舅开玩笑呢。” 随后,她拉开座椅,说:“小舅舅,遇都遇上了,我们拼个桌。” 陆景行不置可否没说话。 苏念垂在座位下的手紧了紧。 陆媛媛坐下后,又推开侧边的椅子,叫徐砚珏,“阿珏,坐呀。” 等徐砚珏落座后,一张桌子四个面算是坐齐了。 陆媛媛对着陆景行,苏念对着徐砚珏。 这时,香喷喷的香菇鸡丝粥上来。 陆媛媛闻着味,表情烂漫道:“好香啊,阿珏,我们也吃这个。” 徐砚珏淡淡道:“你吃,我不吃。” “你真不吃,我看你晚饭也没吃多少。” 徐砚珏冷淡吐字,“不吃。” 陆媛媛侧着脸看着徐砚珏清冷好看的侧颜,满心喜欢又有些羞涩地撒娇道: “要不我们一起吃一份?” 这话太过亲昵了。 让旁人听了,绝不相信他们今天是头次见面。 苏念眼风快速地扫了对面一眼,粥香四溢模糊了徐砚珏冷清精致的脸。 她并没有看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徐砚珏没出声,陆媛媛就当他是允了,欢欢喜喜叫了一份粥。 随后,她看苏念没动筷,开朗笑道:“小姐姐,你先吃,不用等我们。” 苏念垂着眼眸,耳朵里刮过‘我们’两个字。 连勉强的笑都做不到。 这个陆媛媛她知道,是陆景行表姐的女儿。 当年陆景行困难时,曾被表姐照拂过一二,便感念她的好,处处提携。 他表姐家本身底子也不差,强强联合后,公司收益更上一层楼。 家里又只有陆媛媛这么一个娇娇女,所以一直是捧在手心娇宠的。 私心里,苏念不想徐砚珏和陆家人扯上任何关系! 她不清楚他是什么动机,现在又在做什么,如果是她想的那样 绝对不行! 大家都没动筷。 突然,陆景行伸手握住了苏念的一只手,十指紧扣,轻放在桌面上。 陆景行握得很用力,指腹传来男人粗糙的抚摸,热烫直逼心底。 苏念想要甩开,纤细的手掌却被陆景行捏得快要碎裂。 疼痛一瞬间直达心底,苏念蹙起眉头。 偏偏陆景行眉目冷峻,淡淡道:“怎么不吃,要我喂你吗?” “哇哦” 陆媛媛欢呼了声,笑道: “小舅舅我可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好霸道总裁啊,哈哈哈” 陆景行仍旧垂眸对着苏念说: “你以前不是天天做给我吃,这家味道没你做的好,但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了,你不再的时候,我经常来吃。” 这话从男人削薄的唇里缓缓道来,言辞缱绻。 一个爱极了女人的深情种形象,倏然树立。 陆景行一向寡言,陆媛媛只当今天听到许多密辛。 她惊讶道:“小舅舅,你和小姐姐认识很久了?” 陆景行淡声吩咐道:“叫苏姐姐。” “苏姐姐。” 陆媛媛叫出口,恍然捂唇,“她就是苏姐姐” 那个小舅舅爱了十年的女人! 陆媛媛一脸惊奇,“终于看到把小舅舅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了。” 这话让现场两个人都心脏一震。 苏念知道陆媛媛不知道内情,才会这么说。 如果陆景行做的一切是出于迷恋她,那他真是个十足的变态。 粥丝飘起的烟雾模糊了众人的眼。 没人看到徐砚珏指骨用力攥起直至泛白。 清澈的眼眸被烟雾细化,一张桌子的距离,生生将他与旁人劈开,像是隔绝众人。 苏念闻着香菇鸡丝粥的味道,心里那种翻涌感几度要冲出来。 面色越来越难看,手掌也在用力挣脱。 这种本能的排斥,让陆景行漆黑的眸色越来越冷。 陆景行脸越冷的时候,那种让女人着迷的致命气质愈加明显。 就有这么一种人,不笑比笑更迷人。 这种迷人再佐以危险,几乎可以迷倒北城一大半的女人。 路过的服务员,时不时红着脸窥两眼这个英俊又显得跟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 陆媛媛早就习惯女人这种目光。 她小舅舅一直长得很英俊,是那种冷色的英俊。 但就是太冷了。 有时会让人有悚然的疏冷感。 她还是更喜欢徐砚珏这种,脸好看,眼神干净,笑不笑都感觉很暖人。 苏念忍了许久,要不是人多早就发作了。 就在她死命挣脱的时候,陆景行的大掌倏地捏紧她纤柔的掌心。 英俊的脸上,笑容有几分骇人,在她耳边低沉耳语: “乖乖的,我可以考虑给你亲戚的公司一条活路。” 苏念的心几乎瞬间提到嗓子眼儿,猛地抬头看了陆景行一眼。 男人面色如常,窥不出一丝情绪,仿佛刚刚那句话是她的错觉。 苏念不再挣扎,表情思虑。 他到底是知道了,还是在诈她 陆景行眼眸墨色如沉,握紧的手松了松,但依旧没有放开,而是用右手舀起一勺粥,喂她。 苏念泛白的手背,血色迅速回弹,反应了几秒,微微张唇,就着男人的手吃下了那口令她无比厌恶的粥。 陆媛媛一眨不眨看着,耳朵发热,笑嘻嘻啧了声。 她还是头一次看小舅舅这么温情的模样。 看着女人的眼神特别的烫人。 小舅舅一定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随后,她脸蛋红红的转眸看徐砚珏。 “阿珏” 她也想要被那样宠着,但是他们今天才第一天相亲,那样的话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可她又实在喜欢徐砚珏。 第404章 游戏还是要慢慢玩 说实话有个陆景行那样英俊的小舅舅。 一般男人真的很难入陆媛媛的眼。 向她抛出橄榄枝的阔少也不少,可是她一个也看不上,独独被徐家刚接回来的私生子给迷住了。 人人都说徐砚珏身份配不上她。 徐家虽说是高门大户,但徐砚珏是徐老太爷流落在外的种,身份地位何其尴尬。 徐家现在的接班人,也就是徐砚珏的大哥都已经四十多岁了。 突然冒出来个二十多岁的弟弟,这着实不算什么光彩的事。 虽然他极力反对,但架不住老太爷就要把人接回来。 一次宴会,陆媛媛邂逅了徐砚珏,之后就芳心涌动,根本抑制不住。 她跟小舅舅说了,没想到徐家那边很快便派人来说和,说让她和徐砚珏相亲。 陆媛媛看着徐砚珏清澈发亮的眸子,心生喜欢,鼓起勇气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男人嘴边。 “阿珏,你要不要尝一尝?” 徐砚珏眼神放空,不知道在看哪儿。 陆媛媛红着脸,主动把勺子往男人唇边碰了碰,含羞道:“阿珏,你吃呀” 下秒! “啪——” 勺子被打翻在地! 陆媛媛僵了僵,手指被打到的感觉那么明显。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徐砚珏,难道是这个男人打掉了她的勺子 徐砚珏视线依旧没落在陆媛媛身上,喉结轻滚,说了句,“抱歉,没注意。” 陆媛媛尴尬的神色才缓和了点。 还好,还好他不是故意的。 这一点动静引起了陆景行的注意。 “媛媛,怎么回事?” 他话是问陆媛媛的,但眼神却寒森森看向徐砚珏。 陆媛媛笑着说:“没事,是我手没拿稳,洒到身上,我去换件衣服。” 陆媛媛爱美,一点点污渍都不想落在身上。 所以通常出门,车里都会带备用衣服。 她撒娇地看向徐砚珏,说:“阿珏,你帮我去拿衣服,好不好?” 徐砚珏视线落在苏念的红唇上,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香菇鸡丝粥,仿佛那是什么人间美味。 心口像被闭塞住! 徐砚珏没有意义的轻笑了下,接了钥匙就出去了。 陆景行的眼眸没停过打量这个年轻男人。 跟从前比,倒是沉稳了不少,也更沉得住气。 他扯着领带,松了松,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陆媛媛道: “媛媛,玩玩就行了,别当真,这种人配不上你!” 瞬间,苏念握勺子的手紧了紧。 陆媛媛不乐意听这话,嘟嘴道:“舅舅,你别这么说阿珏,他真的很好,特别绅士,对我也好。” 其实他们才接触第一天。 徐砚珏从头到尾就说过三句话不到。 对陆媛媛也是分外冷淡。 但女人陷入情网的时候,喜欢自我幻想,自己骗自己。 陆景行眉目微挑,漆眸扫了眼低头喝粥的苏念,勾了勾唇道:“好?怎么个好法?” 陆媛媛编不出话,只能假装低头羞涩,“小舅舅,你好讨厌,怎么什么都问啦” 陆景行把玩手里的细烟,低沉道: “既然你开心,就让他陪你玩玩,反正他们这样的,不陪你玩也是要陪别的女人玩。” “舅舅你说什么呢。” 陆媛媛心里一紧,生怕徐砚珏进来会听到。 何况这里还有别的人。 她不喜欢小舅舅这么看轻徐砚珏。 苏念的手越握越紧,胸口的难受感也越来越强烈,是被陆景行恶心的。 陆景行看着女人捏紧泛白的手,一字一句道: “一个私生子也想攀我们陆家的门楣,让他伺候你,是他撞大运了。” “舅舅,你小声点!” 陆媛媛余光已经瞄到徐砚珏走进来了,当下有些心虚。 “他伺候你,舒服吗?”陆景行冷不丁看着苏念来了这么一句。 从眼神到偏头的动作,到语气都是在问苏念。 陆媛媛也有些奇怪,刚要说话,就被一连串的咳嗽打断。 “咳咳咳” 苏念脸憋得通红,咳个不停。 陆景行靠近了些,伸手帮她顺顺背,语气有些阴冷: “急什么,游戏还是要慢慢玩” 他不明所以说了这么一句。 “呕——” 苏念突然发出一声干呕声。 陆景行平淡无波的脸色,瞬间骤变。 下一秒,苏念就吐了。 还都吐在他身上! 香菇的小丁和鸡丝都是完完整整的,一点都没有消化。 陆景行脸色难看极了。 苏念胃十分难受,气喘吁吁道:“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 “呕!” 她慌忙起身,捂着嘴跑去洗手间。 陆景行闻着自己身上变了质的粥味,俊脸冰窖一样难看。 服务员过来,“先生,我们这有应急处置室,里面可以洗澡,您要不要进去换一下。” 陆景行冷着一张脸,点头。 等服务员去车里拿了衣服过来,臭着一张脸去换衣服。 陆媛媛也跟着去了处置室换衣服。 苏念在洗手间把那一碗香菇鸡丝粥吐得干干净净! 但那股恶心感,还是驱之不散。 出来洗脸台,她拿杯子漱了口后,又捧了清水泼在脸上,想让脸上红晕降下去。 再抬眼,镜子里面就显现出一张清秀好看的脸。 徐砚珏倚着墙框,单手落在裤兜里,像是在等她的样子。 气氛静默,谁也没先说话。 就这么隔着镜子无声对视。 苏念看着男人的脸,想到了以前在国外的生活。 徐砚珏经常在周末没工作的时候,来给她做饭,还会帮月嫂带一带孩子。 虽然他很年轻,带起孩子却是一把好手。 苏念都不敢碰那个软软的像是没骨头的小东西,徐砚珏却得心应手。 所以,后来烁烁就变得越来越亲近他。 现在想想,那种轻松的日子,她不该也不配拥有。 她父母的亡魂还不得安息地在天上看着她 等着她给他们讨回公道的那天。 身后,徐砚珏突然开口,“苏念姐,我没有。” 苏念心一下怦怦跳起来。 简短的一句话,她已经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 多年的默契,徐砚珏也知道她听得懂。 他在告诉她,他没有跟别的女人暧昧。 即便她并不需要他解释,他仍旧想说。 徐砚珏往前逼近一步,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开口: “苏念姐,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年轻的心跳,炙热,强烈。 就连这句保证也是热切滚烫的。 可苏念根本不敢听,也不敢去深想。 她走的这条路,荆棘满布,险阻重重。 她不该再连累任何人! 苏念听到自己冷漠地说:“徐砚珏,你怎样,不关我事!” 第405章 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这话说完,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死寂了。 可徐砚珏却唇角勾起笑了笑,“苏念姐,我知道你不会不关心我。” 她可能没意识到,每次她说违心的话时,大拇指就会抠食指的指甲。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徐砚珏唇角溢出的笑,越来越深。 在确定她是故意激自己后,那种欣喜,开心,让他的心跳都快要蹦出来了。 苏念愣了愣,没想到徐砚珏根本不信她的话。 她眼眶有些发红,狠心道:“你别做一些没意义的事,知道吗,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 她不明白徐砚珏好好的医生不当,为什么要回徐家那个大染缸。 关于徐砚珏的身份,其实之前苏念也猜测过。 因为徐砚珏在国外时,总有保镖跟着他。 那些保镖一看就是只有身价不菲的人才会用,却又不是徐砚珏雇佣的,那就只能说明是别人想保护他。 因为要做一些事,圈子里的事苏念一直留意着。 听说陆媛媛最近青睐徐家刚回归的私生子。 但她没想到这人就是徐砚珏。 徐家名声很不好,家族里面几乎乱成一锅粥。 上下颠倒,混乱不堪在徐家属常事。 徐砚珏那么清澈的人,她不想他被污染了。 “我不会做没意义的事!” 徐砚珏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低声道:“苏念姐,明晚十二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苏念摇头,也低声回应,“我不会去的。” 徐砚珏已经习惯被她拒绝,被她伤害,笑了笑,“那我每晚都去。” 苏念不知道说什么了。 徐砚珏又说,“刚刚那粥我看了,里面有姜丝,刺激性的,你不能吃,回去别忘记吃药。” 苏念的眼圈一下红了。 徐砚珏太好了。 好到让她觉得自己快要跟陆景行成同类了。 是个很冷血很无情的人。 洁净无瑕的镜面映出两人一高一低的模样。 徐砚珏微微低着头,拇指及时擦了下苏念眼眶里要落未落的泪珠。 手指将那刻泪搓了搓,呓语般问:“苏念姐,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苏念一下紧张起来。 徐砚珏唇角勾了下,声音低低的,但明显是高兴的。 “你不需要回答,我会看” 苏念再一次哑口,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像就是不忍心冲散他的这份好心情 徐砚珏眸色坚定看着她,“苏念姐,你给我时间,我会成长的。” 成长为你需要的样子,能给你遮风挡雨的样子。 苏念还想说什么,却从拐角处传来极为阴沉的声音。 “在聊什么呢?” 陆景行那张冷冷的俊脸从景观后面越过来。 他换了套跟之前差不多的冷色调西服,深瞳直直落在两人身上,眼眸里泛着危险的光芒。 苏念身体一颤,手心捏紧,状态极为紧张。 徐砚珏表情相对轻松,自若道:“没聊什么。” “哦。” 陆景行淡淡一声,听不出情绪。 随后,他上前一步长臂揽着苏念的肩头,把人扣进怀里,极为亲昵。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在轻颤,他轻轻扯了下唇角,笑道:“手怎么这么冷?” 那温柔性感的声线,听得人头皮发麻。 陆景行外形气质极佳,脾气温吞起来,很容易迷糊人。 苏念心口的恶感又开始泛滥。 陆景行偏偏抱得极紧,冰冷的唇落在她额间,缓着声线道: “别是冻着了。” 苏念全身都是冷的。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在恶心。 这个男人越来越过了! “松手!”她咬牙切齿在他耳边,发出两个字。 陆景行像是没听见,轻扯唇角,搂得更紧。 表情神色仿佛两人是在说什么甜蜜的情话。 徐砚珏手掌收紧,好看的脸上沉沉的,连清澈的眼眸都沉得黑亮。 这时,陆媛媛轻快的声音传来。 “阿珏,你在这呀。” 她走近,手腕自然而然挽上徐砚珏的手臂,仿佛两人已经是男女朋友一样。 陆媛媛瞥了下嘴,娇嗔:“真是害我好找。” 徐砚珏并没有什么反应,或者说他根本没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一双眼直直的,蕴藏风暴,落在对面两人身上。 接触了一天,陆媛媛也知道徐砚珏寡言,所以她也不在意。 转头看着对面抱得很紧的两人,笑着道: “小舅舅,要不要这样秀恩爱虐我们啊,你们回去找个地方再亲亲我我不行嘛!” 陆景行深深一笑,看着徐砚珏说:“是要回去了,你们好好玩。” 说着,他改为牵起苏念的手,往外走。 苏念这一次没有挣脱。 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快要把自己的身体穿透。 可注定没有希望的事,她不想任何人再错下去! 就让一切都回归最初 陆媛媛拉着徐砚珏的手臂,说:“我们也走。” 徐砚珏几乎是跟在前面人身后,木然地走动。 等到苏念上了车,徐砚珏和陆媛媛站在车外。 陆媛媛高兴地跟陆景行挥手,“小舅舅再见。” 陆景行点了下头。 随后,看了身侧失魂落魄的女人一眼,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苏念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然后语气轻厌道:“陆景行,人都走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装?” 陆景行今晚终于第一次撕下那张虚伪的脸皮,唇重重碾压下来,狠戾道: “苏念,我他妈在爱你,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在装!” 第406章 我们生个孩子 苏念脑中晴天霹雳一样! 他知道了什么 还是 混乱的思绪让她完全忽略了男人在强势地亲吻她。 饱满红润的唇,散发着致命的芬芳。 即便这个女人像块木头一样,那种吸引力对陆景行来说,依旧是百分之百的! 他思念她,渴望她,无数个漫长的黑夜,痴念成魔地与那具枯尸为伴。 即便后来知道是被她戏耍,他亦心甘情愿。 她恨他,他就容她泄气,她想伤害他,他甚至可以给她递刀子! 可他绝不容许!绝不容许她爱上别人! 她的一颗心前半生用来爱他,后半生即便是全部用来恨他,他也甘心! 但她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过那种平淡日常的小日子 他去了l国,她曾经的生活的地方,也是她新生的地方。 查访知道了,她化名su和年轻的教授在那边过起了小日子。 她们周末会在格塞河边散步,会去广场喂鸽子,会一起买菜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她竟然和那个男人生了孩子! 根据邻居描述,她们很少带孩子出来,仅远远见过一次,那个孩子很瘦很小,看上去三岁都不像有的样子。 呵呵 他痛苦难眠的时候,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过起了小日子 他们一起骗他 想到这些,陆景行就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高楼大厦在快速坍塌! 让他想要毁灭一切! 他冷情的薄唇进攻侵犯,女人终于醒过神来,用力推搡。 “唔!” 苏念的指甲在陆景行脸上抓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子,依旧不能阻止他。 他强悍得像一只入了魔的兽,带着撕裂一切的冲动! 苏念发了狠似地咬在他的唇上,男人吃痛猛地捏住她的下颌,几乎是要把她下巴卸掉的力度。 苏念眼睫一抖,泪水便不受控制大颗大颗滴落。 一双眼又红又湿,那种破碎,美艳绝伦。 陆景行无情的手掌僵硬了一秒,松了力道,声音嘶哑着,“苏念,你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砰! 像是有什么在脑海爆炸一般。 苏念瞪大眼,果然他调查到了! 这个调查的时间,比她预测的还早。 陆景行看她知悉一切的表情,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到想要把自己的心脏捏碎。 “是那个姓徐的吗?” 许是心太痛了,陆景行的声音缓慢至极,阴冷如地狱烟灰飘过。 苏念笑了笑,“我也想是他的,可惜不是!” “那是谁的?”陆景行咬着牙问。 苏念微微笑道:“我在国外的时候,有次止痛药吃多了,在大马路上犯病了,后来就怀上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陆景行眼眸森冷,“你骗我!就是那个姓徐的是不是!” 苏念嗤笑一声,“徐医生有大好的人生要走,怎么可能跟我生子,如果你去查过,应该知道医院登记的是生父不明。” “那个孩子在哪?”陆景行问。 他查了许久都没查到孩子的下落,不然他早就抓那个孩子来和值得怀疑的男人做亲子鉴定了! 一旦让他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 他一定弄死那个男人! 苏念耸肩,无所谓道:“我回来的时候,送人了。” “呵呵,你会舍得?” “我为什么不舍得,陆景行,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舍得,你该庆幸这个孩子跟你无关,否则我早掐死了!” 苏念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一早就把烁烁藏起来了。 陆景行绝不可能找到。 因为烁烁体弱,她是故意在那次推门给邻居看见,以此来推测烁烁的年龄。 早在几年前,她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只不过徐砚珏是意料之外,他找到她的时间比她布局要早。 但也没关系,如果陆景行一点不在意,怎么会给她机会做动作。 她要的就是他的在意! 陆景行却像是魔怔了般,喃喃道:“既然你能跟别人生,不能跟我生一个吗?能跟别人谈恋爱,不能跟我谈吗?” 苏念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真的跟有病一样。 “陆景行,你病得不清!” 陆景行坦然承认,“嗯,我有病,没病会抱着假的你睡五年吗?” 看着苏念露出恶心的神色,陆景行的自尊被狠狠刺痛。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恨道:“苏念,不是你骗我的吗?你骗我那个人是你!” “我没有,那只是巧合!” 苏念伸手拽他的手腕,喘着粗气道:“神经病,疯子,变态,你放开我!” “对啊,我是疯子,我不疯都对不起你给我塑造的形象了!” 陆景行嘶哑地说,“苏念,我们生个孩子。” “” 说着,陆景行伸手去扯她的衬衫,想要做什么,意图已经很明显。 苏念死命挣扎,大喊道:“陆景行,谁他妈要跟你生孩子,你个畜生,你配吗?” 陆景行伸手扯后面的扣子,不管不顾道: “我会对孩子好的,以前我妈就说过拴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生个孩子。” 他把苏念困在座椅上,强势钳制住她! 然后,低声哀求,“苏苏,给我” 五年的思念,五年的煎熬,在一刻都化为了实质。 他想要她,疯了一样想要她 “滚开!” 苏念双眼充血,踢他,咬他,都不管用。 慌乱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拔了什么出来。 眼眸被血红所覆盖,她胡乱挥舞着,插到了哪也不知道。 随后,她腾出手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啊啊啊!” 苏念突然大吼了声,声嘶力竭,疯狂嘶吼。 过往不堪的记忆全部涌进来,她流着泪问: “陆景行,你到底要逼死我几次才满意!” 这一句绝望的嘶吼让陆景行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捏住。 他低头看着她,气力小了很多,哑声道:“对不起,苏苏,我不逼你,我不会逼你” 苏念脑子里全部是过去的记忆,犹如魔音入耳,让她痛苦不堪。 陆景行说:“我还你一条命,你重新爱我好不好?” 苏念崩溃嘶吼,“陆景行,你死了我只会庆祝,你怎么还奢望我爱你呢!” “这样吗?” 陆景行眼眶发红,自嘲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但如果你能开心,如果能让你开心一次也值了” 苏念只觉得莫名其妙,听不懂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突然,男人一头栽倒在她身前,两手落在她的腰间。 “陆景行,你敢动我,我废了你!” 她嫌恶地想要推开,却摸到满手的黏腻,腥味甚浓。 苏念心猛地一沉,缓缓地把手从男人的小腹抽出来。 入目已经看不到手的颜色,只有一片血红。 她手抖了下,才发现自己刚刚拔下的座椅头枕,尖锐的合金支柱不知道什么时候刺进了男人的身体。 苏念手僵住,推了推他,“陆景行你醒醒” 男人没有回答她,连呼吸都快要感受不到。 这时,电话突然震动起。 苏念看到名字后,抖着手接起,颤声道:“我杀人了” 第407章 给我道个歉 这时,车门忽然被拉开。 是陆景行的助理小钟! 他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目光骤然分裂,抱起男人,痛声呼喊,“陆总!” 而苏念还在恍惚念着那句话,“我杀人了” 小钟猛地上前夺掉苏念手里的手机,狠狠砸在座椅上。 他心里恨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恨不得把她送进去! 就算是意外,以陆氏的财力去诉讼,绝对能让她吃足苦头。 但此刻,他拿她无可奈何。 因为陆总吩咐过他,任何情况下都要护着苏小姐。 哪怕是他受到伤害的情况下,也要护着苏小姐! 他咬牙切齿道:“不想被抓走,就给我老实点!” 小钟把陆景行的座椅放平,让苏念坐到后座,自己驾车。 座位放平后,陆景行的脸近在咫尺。 向来冷峻的脸被月光映射得格外惨淡,看上去真的如同死了一样。 苏念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陆景行。 她镇定不了,想要去探他的呼吸,却发现手抖得不能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深夜的公路上,悄无声息。 车里蔓延的死寂,比外面更静。 苏念抱着自己的双膝,脑子里乱得像是一团浆糊。 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迷糊间竟然刺中了陆景行 无疑看到男人满身是血的第一秒,她很慌乱。 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占据上风的是,他死了,死了也好,死了就一了百了 所有的纠葛、痴缠、痛恨,就这样烟消云散。 甚至她有想过,他没死的话,就再给他补上一个洞,让他死透! 可真的机会摆在眼前,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做不到! 她要的是他接受审判,承认自己犯下的错,承认自己设下合同陷阱,逼死了她的父亲! 绝不是用这种方式! 不然她和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有何区别? 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以后她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天上的二老 而且,她还有烁烁 她不能让烁烁以后没有了保障,在烁烁身体没彻底健康之前,她一定要好好的。 好好的跟这个男人斗智斗勇! 车子在一处静谧的别墅停下来。 立马就有人过来,拿担架把陆景行抬进去。 医生已经在里面处置,小钟没有跟进去,而是看向苏念冷声道:“苏小姐,请下车。” 苏念看了眼荒凉的别墅,心底一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你要干什么,我要回家!” 小钟冷笑,“呵,苏小姐要回家?” “对,不然我去投案自首也行,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想要强迫我!” “苏小姐看上去很有胜算,要不要听听车里的行车记录仪?” 小钟刚刚已经听了。 陆总虽然疯魔了一刻,但最后还是没狠下心,答应不会强迫她。 但这个女人还是把那个金属支柱扎进了陆总的腹部。 这句话的时间和女人的动作前后关联很微妙,几乎是恰好契合在同一时间段,但如果他来操盘,完全有胜算! 苏念知道小钟很有手段,眼眸紧了紧,问:“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是——” 小钟顿了顿,冷道:“苏小姐,你把我们陆总伤成这样,却想一走了之,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苏念还是那句话,“我不是故意的。” 小钟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扯住苏念的手臂狠狠拽下车。 随后,冷声道:“你下来,留在这,等陆总醒过来!” 苏念看出来,小钟是绝对不会放她离开。 既然如此,她就等陆景行醒过来好了,而且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像是陆景行的避难所,或许会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她从容的迈步进去。 身后,小钟看着女人的背影,眼底一片狠辣。 他没有陆总那种感情,在他眼里,陆总就是他的天! 倘若这次陆总撑不过去,那他就不必再遵守什么嘱托! 直接杀了这个女人给陆总陪葬! 到了陆家。 陆媛媛从黑色奔驰越野的后座下来。 她本来想坐副驾,但徐砚珏在副驾放了很大的一个箱子,她又不好意思让他搬下去,便坐到后面。 下车后,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车边,看着徐砚珏,眼底生花。 她在等他跟自己加微信! 说起来好笑,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却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徐砚珏见陆媛媛站在车边,礼貌一句,“陆小姐,再见。” 说着,就缓缓升起车窗,一副要走的样子。 陆媛媛:“” 这就没了? 他怎么没跟她要微信? 难道还等着她一个女生主动吗? 一连串的问号在陆媛媛脑海里升起。 眼看着车子要走,她咬了下唇,叫道:“阿珏” 徐砚珏看向她,只一眼,陆媛媛脸就红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清澈好看到过分。 那双眼,很深情。 陆媛媛红着脸,含羞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徐砚珏不明所以问。 “就是微信呀。” 陆媛媛第一次主动,脸涨得红红的,说:“我们不加微信回去怎么联系?” “不需要。”徐砚珏说。 “啊?”陆媛媛没听明白,也以为徐砚珏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脑一热说出口。 “阿珏,我挺喜欢” 徐砚珏不想听,神色有些漫不经心,打断道: “陆小姐,我们今天的会面结束了。” “什么?”陆媛媛愣住,声音有些轻颤,“阿珏,你什么意思?” 徐砚珏冷情道:“我是奉家里命令跟陆小姐会面,今天结束了,后面不会再有后续。” “阿珏,你在说什么,我们今天明明相处得很好啊” “陆小姐,你误会了,我对你没兴趣,还有——” 徐砚珏清澈的眼眸覆上寒光,一样是刺人的,“别叫我阿珏。” “阿”陆媛媛想叫,看到男人警告的眼神,一下哑口。 “你对我没兴趣?” 陆媛媛有些生气,直接指破,“徐砚珏,你想没想过我能给你带来什么?” 这个男人真是太蠢了! 抓住她就等于抓住在徐家的地位。 不然他在徐家肯定是要受到排挤的! 陆媛媛从没被人如此打脸过,但她是真的很喜欢徐砚珏这张脸。 便耐着性子,软声道:“刚刚的话,我不跟你计较,你给我道个歉。” 第408章 有点暖 台阶已经递下来了。 谁知,徐砚珏只是轻轻笑了下,便启动车子离开。 除了苏念,别的女人他连应付都不想应付。 只是今天家里下了死命令,逼他要陪陆媛媛直至到家。 他答应了,陪她到家,仅此而已! 陆媛媛看着疾驰的车尾灯,眼睛红了又红,在门口就哭了起来。 陆家父母跑出来,看到哭得坐在地上的女儿,脸色大变。 立马给徐家老太爷打了电话过去,严厉斥责了徐砚珏一番。 徐老太爷倒是明事理,缓声安慰,说一定给个交代。 等徐砚珏回到徐家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门一推开,别墅内灯火辉煌。 徐老太爷拄着拐杖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面色威严肃重。 “逆子,跪下!”他大声喝道。 徐砚珏像是没听见,只是站着,脊背挺直犹如一颗松。 徐老太爷气得让管家上家法。 管家捧上来一根长长的扁竹,一看就是特制的。 这种家法打人烂肉不烂皮,疼得要命,还看不出来。 徐老太爷握着扁竹,一下接一下,打在徐砚珏身上,直到把他打趴在地上。 从头到尾,徐砚珏没有哼一声。 哪怕嘴角喷血,内伤极重,他依旧咬牙忍着。 徐老太爷恨铁不成钢道:“珏啊,你别怪爸,爸也是想让你早一点正大光明,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当个私生子吗!” 徐砚珏唇上满是血,一字一句,费力又缓慢道: “我不用靠联姻,在我回来的那天,我就跟你说过,我不联姻。” “你!”徐老太爷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徐砚珏面色发白,脸上都是冷汗,费力的撑地起身,重新站直。 他站起来,比徐老太爷高了许多,气势瞬间冷峻逼人。 “您记住您的话,只要我能拿到那个位置,您就会让我过我想要的生活。” 徐老太爷看着徐砚珏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 这小子根本就不听驯服! - 明溪还在睡梦里,就被江苑一个电话打醒。 接通后,江苑的声音惊慌失措,还带着哽咽。 “不好了,溪溪,苏念刚刚跟我说她杀人了!” 明溪猛地坐起来,“什么!” 江苑哭得喘不上气,缓了缓就把事情说给明溪听。 她晚上有事问苏念,打了电话过去,没想到接起来苏念就声音颤抖地跟她说—— 她杀人了! 后来,苏念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江苑哭着道:“溪溪,现在该怎么办?” 明溪心里也慌得不行,勉力安慰江苑,“你先别哭,想一想电话里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江苑回忆了一下,想到了。 “我好像听到里面有人喊了句‘陆总’,别的就没听到什么了。” 陆总? 明溪想了想跟苏念有关的陆总。 那不就是陆景行! 她安慰江苑,“你先别急,我知道该找谁,等我问清楚告诉你。” 挂了电话,她立即拨通傅司宴的手机。 那边几乎一秒就接起来。 “明溪,怎么了?” 这种时刻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她鼻子一下就酸了。 “傅司宴” 男人听她哽咽的声音,急切道:“怎么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 明溪把苏念的事说了,哭着说: “傅司宴,你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是不是跟陆景行有关,如果无关的话,不要惊扰陆景行。” 因为她怕万一无关,陆景行再找苏念,会出麻烦事。 傅司宴沉默了下,说:“你等我查完,告诉你。” “好,我等你。” 明溪充满信赖的一句‘我等你’,让这个冷冷的夜一下充满温情。 男人心情很好地说:“嗯,等我。” 明溪坐卧难眠,无比煎熬的等着男人的回话。 终于,过了大约半小时。 傅司宴的电话来了。 “是景行。”他说,“苏小姐伤了景行。” 明溪浑身一震。 “那念念有没有危险?” 傅司宴说:“没有,但景行伤得比较重,还没醒过来。”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 “那念念现在人呢,你知道她在哪吗?” “在陆景行的别墅里,小钟把她留在那了。” 傅司宴不忍她不安,告诉她,“你不要太担心,景行那边是封锁了消息,估计是不会拿她怎么样,不然这会苏小姐应该在局子里。” 明溪心这才稍稍放下,但她还是不安。 “我能不能去看看念念?” “不行,景行现在在哪套别墅,我也不知道,得等他醒来才行。” 陆景行当初夺回陆家的过程得罪了不少人。 为免招人报复,这种事绝不会泄露风声,人在哪里更是个秘密。 “真没别的办法了吗?”明溪担心地问。 “你放心,景行不会伤害苏小姐。” 傅司宴知道陆景行,他爱苏念绝不亚于他爱明溪的程度。 但陆景行因为家里一些原因,导致手段过于激烈。 这事他不赞同,也劝过。 但经历过父母双双被逼死的人,有多偏激,根本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劝动的。 而且从苏念离开后,陆景行跟他们的交集就少了。 像是慢慢疏远了。 陆景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居一隅。 虽然联系少,但陆景行对他们这几个旧友还是很尊重的。 不管傅司宴说多少遍放心,明溪还是不放心。 她请求道:“傅司宴,陆景行那边一有什么消息,你就告诉我行不行?” “知道了。”傅司宴应允下来。 明溪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想到傅司宴晚上的时候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模样,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他这么久。 她说:“很晚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傅司宴突然问:“你睡得着吗?” “什么?” 傅司宴很了解她,说:“你每次有点事就担心得睡不着觉。” 明溪愣了愣。 这个男人说对了,出这么大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傅司宴又说:“你拉开窗帘看一下。” 明溪这会正好坐在窗边的梳妆台椅子上,拉窗帘也就是站起来的事。 她拉开窗帘,说:“傅司宴,你不会是”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了。 别墅门口,傅司宴长身玉立倚着车身,正看着阳台的方向。 明溪惊道:“你是特意从医院过来的?” 傅司宴磁性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嗯,怕你太担心了。” 明溪心底涌上一阵暖流,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司宴倚着车身,看着二楼阳台上的小女人,心满意足。 他笑着说:“你睡,我在这陪着你。” 明溪愣住,“你干嘛陪我,快回去,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我也睡不着。”傅司宴说。 “你怎么睡不着?” 傅司宴淡淡道:“你睡不着是担心别人,但我是担心你,担心得睡不着。” 明溪:“” 就算是夏夜,夜里湿气还是很重。 明溪有些不忍心,问他:“你要不要上来?” 第409章 小叛徒 明溪看天色闷沉沉的,夜里怕是会下雷雨。 虽然车里可以开空调,但是也不知道有没有备一些薄毯之类的物件。 况且他身体不太好,在车里睡只怕会更不好。 那边一直没有声音。 明溪才醒悟,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会不知不觉就忍不住关心他了。 她后悔到想咬舌头,“那个要不你还是回去,我也要睡了。” 说着,她就想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怎么还带反悔的,要我按门铃吗?”傅司宴声音有些急促,像是跑着的。 明溪听得一愣,再往车边看,哪还有人。 往下看,男人早就跑到了大门口。 她惊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别墅的大门需要人脸识别,除了提前录入过的,别人进不来。 “是呦呦给我录的。” 明溪:“”这个小叛徒。 傅司宴提醒她,“等你开门。” “哦。”明溪后悔但话脱口已经收不回来了。 她穿着毛茸茸的漏脚趾拖鞋,轻轻地走在地毯上,一路下楼去开门。 大门拉开。 男人那张好看的脸沉浸在月色里,英俊到晃眼。 明溪心跳快了一秒。 她鄙视自己,总是会被这张精心雕刻的俊脸帅到。 “进来。” 她转过脸,不看他。 男人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明溪穿了一条杏色真丝睡裙,带点白色蕾丝边,脚上一双白色毛茸茸的露趾拖。 洗过后的小脸干净漂亮,身上更是粉粉嫩嫩的,无比诱人。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夸了句:“好看。” “什么?” 男人声音轻,明溪有点没听清。 傅司宴靠近了些,说:“睡衣穿在你身上很好看。” 明溪对男人的靠近十分敏感。 她往后退了退,说:“你别靠那么” 话还没说完,红姨房间的灯突然‘啪’一下亮起。 随后,房间被从里面拉开。 明溪慌忙间把男人往后一推,抵在大门上,又踮起脚,伸手去捂住男人的嘴,怕他发出声音。 结果,她忘了两人的身高差,这一抬手让明溪站不稳,差点摔下去。 傅司宴及时伸出手臂,揽住明溪的腰,贴向自己,维持平衡。 瞬间,明溪整张脸都贴在男人的胸膛上。 耳朵里都是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下一下撞击,传递,感染。 厨房又传来两下声响。 是红姨在倒水喝的声音。 男人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手贴在她后背,一下一下安抚。 灼烫的温度,成功的让明溪更紧张了。 心也跳得剧快,甚至连呼吸都有几分急促。 终于,红姨喝完水回房间了。 明溪迫不及待就要往后退,脚却有种动不了的感觉。 “别动。”傅司宴低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明溪的手猝不及防被他捉在手心。 明溪僵了僵,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男人顺着她的手背往下,滑到指尖,轻握了下。 然后,他干燥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开她每一根手指,紧紧扣住。 突如其来的十指相扣,让明溪心里跟住了头小鹿一样。 ‘扑通扑通’乱撞。 好久,明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抬起头:“你” 傅司宴的脸忽然垂下来,唇擦过她的耳朵尖尖,喉结滚了滚: “红姨又出来了。” 果然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红姨忘记关厨房的灯,出来关灯。 男人还维持着唇贴在耳尖的姿势,温热的呼吸平缓地拂着她的耳朵,一种目的性明确的无声侵入。 明溪耳朵的烫迅速感染到脸上,粉嫩粉红的模样,可口诱人。 傅司宴头偏了下,薄唇贴着她的耳尖,轻轻一触,刺疼了下。 明溪一下捂住嘴巴,差点叫出来。 他刚刚是咬了她吗 门关上的一瞬。 明溪耳朵还是麻麻的,湿漉漉地双眼看着他,“你你” “怎么了?” 傅司宴表情镇定自若,仿佛刚刚不过是无意之举。 明溪组织半天,组织不出语言,傻傻定在原地。 要怎么问他,问他是不是咬了她?? 万一不是,那她不是会被笑自恋!! 明溪咬了咬唇,心跳乱糟糟的。 “算了。”她说了句。 “算什么?”傅司宴眼眸深深看她。 “没什么” 傅司宴状似无意说了句,“你心跳好像有点快。” “” 明溪抿着唇,不理会他。 心想还不是怪你。 “走。”她没好气的说。 刚走一步,就发现脚不对劲,有点痛。 好像是刚刚不小心崴到了。 正想着,身体突然悬空起来。 “诶” 明溪吓了一跳,捂住嘴,人已经在傅司宴怀里了。 他问:“是不是崴到了?” “嗯,能走能”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抱着她上楼了。 傅司宴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跨到楼上卧室。 然后,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去脱她的鞋。 明溪来不及阻止,脚已经被男人握在手心,仔细查看。 明溪一时愣住。 他真的一点都不嫌弃 “应该没什么事。”她说。 自己的脚自己了解,很浅的刺痛应该不严重,明早起来估计就好了。 但傅司宴不放心,问:“医药箱在哪?” 明溪指了指最下面一格。 男人提着医药箱过来,盘膝半跪在床上,然后抬起她的腿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明溪脸一下烫起来。 双腿分开,搁在男人大腿上的姿势,很不雅观。 而且小腿下就是男人结实紧绷的大腿。 她裙摆被撩上去,肌肤就隔着薄薄的西裤,感觉到好烫 明溪的腿僵硬了,一动不敢动。 生怕会碰到不该碰的 第410章 偷亲我? 空气变得越发稀薄。 明溪感觉自己喘气都有点费力。 还好傅司宴一直盯着她的脚,没发现她脸红红。 看着男人专注的神色,明溪忽然想到,这不是他第一次抓着她的脚给她上药了。 每次都那么娴熟自然,一点也不觉得脏。 傅司宴涂好药后,给她脚踝穴位按了按。 他看了,崴得不是很重,处置得当,应该明天就好了。 男人一直盯着她的脚看,明溪被他看得不自在。 “好了没?”她问。 “好了。” 傅司宴给她脚上贴了块纱布,防止沾到。 早就该放开了,可他却舍不得。 明明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到她这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连她的脚都想一直握着 等傅司宴松开,明溪第一时间就说:“去洗洗手。” 傅司宴失笑,自己都没嫌弃,她倒是先嫌弃上了。 洗完手出来。 明溪看着他说:“你去三楼我哥的房间睡,走路轻点声。” “好。” 傅司宴轻咳了声,“如果我有消息的话” 明溪立马说:“要不、你还是在这睡。”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你要我睡这?” “对呀,如果念念有消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虽然傅司宴说念念应该不会有事,但应该,就是不肯定 陆景行以前就很疯,她不放心。 而且陆景行是他弟兄,真干出什么疯事来,他说不定不告诉她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信任傅司宴才说这话的! 傅司宴看出她眼底的不信任,心里有点受伤。 明溪指挥他:“你抱床被子过来,如果靠近我,我会把你踹下床的。” 男人听话的抱了被子过来,放在旁边。 中间,明溪放了一个超长的抱枕挡着,还要求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傅司宴全都一一照做了。 最后,明溪还有些不放心,留了盏夜灯。 做完这一切,她说:“睡。” 刚准备闭眼,余光就看到男人衬衫纽扣全开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肌。 蓦地,明溪脸红到脚趾头。 “喂,你干什么!” 她说完这话,一把把被子拉到脸上,只露出毛茸茸的发顶,很是可爱。 傅司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声音苏苏沉沉,“我不能穿着衣服睡觉。” “那你也不能一丝不挂啊!” 明溪模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傅司宴无奈,“我衬衫下面没有穿衣服的习惯。” 想想幸好自己来之前是洗过澡的,不然明溪估计连澡都不让他洗。 明溪想想也是,嘟囔道:“左边第三格橱柜里,有我给我哥定制的睡衣,是新的,你拿去穿。” 傅司宴声音有一丝冷,“做你哥真好。” 明溪:“” 没听错的话,那语调好像有点酸。 这男人 该不会是在酸她哥! 明溪放下被子,不悦道:“你穿不穿?” 那可是她亲手做的,她哥还没舍得穿呢。 “穿。” 傅司宴微微眯了下眸,屈着手指慢慢伸进袖子里。 抬手间,紧实的腹肌和人鱼线格外惹眼。 穿个睡衣,穿得极其缓慢。 明溪有些怀疑,这人故意的! 看到男人性感的身材,她心跳急促了一秒,别开头,又睡下。 不一会。 床的另一边,凹陷下去。 明溪心跳忽然吃紧。 她很久很久都没有跟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了。 而且还是个跟她在床第间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 她紧张默念,念念你一定要没事。 “晚安。” 傅司宴看着她微颤的睫毛,眼眸饱含笑意地说了句。 磁沉的音色,让明溪心口一阵痒痒的。 “嗯。” 她闭着眼回应。 傅司宴唇角扬了扬,一眨不眨盯着她动人的睡颜。 可能是真的累了。 明溪不一会就睡着了。 卧房内,满室温馨。 而西湖别墅外,却有股阴冷瘆人的气息。 不远处的黑色豪车,车窗半降。 车内,男人戴着半截白釉面具,左手戴着纯黑色的皮质手套,握着一个没见过的新型仪器,正对着二楼明溪的卧室。 这个仪器可以穿透那层薄薄的窗纱,把里面人的行动轨迹看得透透彻彻。 看到房间里,两人同睡一张床的后,皮质手套缓缓放下。 紧接着—— “嘭!” 一声裂响。 男人竟徒手把车窗砸裂! 皮手套上瞬间插满玻璃渣。 司机大惊失色,叫了句:“少爷!” 男人薄唇紧抿,直接把手套扯掉。 手心不出所料的鲜血淋漓。 白到阴凉的皮肤上,还交错着一些旧的疤痕,分外狰狞恐怖。 他无所谓地取了一只新手套戴上,半点都没打算处理伤口。 司机也不敢多说,就听男人削薄的唇动了动。 “走。” 车子启动。 男人转头看向飘着窗纱的二楼卧房,唇角突然映出一抹极其阴冷的笑。 随后,他的唇无声动了动。 依稀可辨,他在说:都是我的! 温情的卧室里。 傅司宴撑着头,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女人,心底苦笑。 她对他也太相信了。 他都分不清这是幸还是不幸了。 慢慢地,他俯下身,薄唇在她额心上,印下轻柔的一吻。 明溪睡得乖乖的,香香软软的身体像淬了毒液一样,沾一下就让人上瘾。 心底慾念丛生,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傅司宴眸色暗沉,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慾念。 他不能打破来之不易的信任 虽然这让他忍得很辛苦,但已经忍了五年,还可以再等等。 他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给他。 他目光不舍地从她脸上移开,刚要躺下休息会,就听—— “老公” 睡得香甜的小女人突然嘟囔了一句。 瞬间,男人心跳失控到耳膜鼓张。 他轻捏明溪的脸蛋,暗哑道:“叫什么?” 许是被捏得不舒服了,明溪避了避,无意识地哼了声。 傅司宴这才意识到,她是在说梦话。 他绷紧身体,拨开女人雪嫩脖颈上的发丝,谆谆善诱: “溪溪乖,再叫一声。” 明溪正做着梦,又梦到了艾伦那个假老公。 她无意识地牵唇,唇瓣柔软:“你,不是我老公” 男人眉心微蹙,纠正道:“我是。” 明溪太累了,说什么都不愿说话了。 傅司宴无可奈何,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 天,微微亮。 明溪缓缓睁眼,习惯性地想伸个懒腰。 伸到一半的时候,摸到个硬块,她猛地停了下来。 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抓着男人的胸肌。 她慌了,手忙脚乱想坐起来。 结果,起得太猛,脑子一阵晕眩,竟摔在了男人身上。 更惨的是嘴唇还和他的唇来了个擦肩而过! 傅司宴直接被砸醒了! 条件反射,他攥住女人纤细的腰,一个翻身,擒拿的姿势把她压在身下。 等看清作乱的人后,他眼眸倏地深了。 男人松了松手,换成揽着她的姿势,声音低哑:“偷亲我?” 第411章 给我,好不好? 明溪被砸懵了。 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男人身体还压着她。 特别是一大早,这姿势太过色气! 傅司宴低垂眼眸,无声用眼神询问她。 姿势虽然是压,但他手臂支撑着,也不重,只是为了不让她逃掉。 明溪脸被他劲廋有力的手臂禁锢住,动不了。 只能盯着他的脸。 男人的睡衣因为这个动作,领口敞得有点大,眼神稍移就能看到里面沟壑分明的腹肌和彰显力量的线条。 再配上那张像是点缀了浩瀚星河的神颜,整个画面简直就是美色杀人。 明溪眼都没地方放,只能盯着上方的锁骨,瓮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傅司宴视线稍垂,入眼是粉嫩的一团,同样是一幅诱人的画卷。 他压着几分克制,嗓音低低沉沉:“理由驳回。” 明溪傻了一下。 什么驳回,不就是没注意碰了一下唇而已。 这个男人的唇有多金贵啊! 她拧眉道:“那你要怎样,都说” 话音未落,男人手臂忽然不撑着了。 三分之二的身体落下,紧紧贴合 随后,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湿漉滚烫的唇目的性明确地吻下去。 毫无征兆,也无法再忍受。 明溪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无声入侵。 男人修长的身躯,紧紧贴合,带着融进身体里的气势 明溪被吻到缺氧。 她微垂着眼睫,没法思考,被动承受着男人对她唇瓣放肆的揉拧。 微烫的大掌在她的后颈上轻轻摩挲,缓缓游走,极其温柔地撩拨。 让明溪的身体软得像是一汪水 那只手突然改变策略,重重一捏,瞬间电流感蹿遍了明溪全身。 “唔” 她像受惊的猫,溢出声来,才想起来要推开他,手腕就被紧紧压住。 男人唇舌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搅动一池玉露。 明溪此刻的心跳得像是快要蹦出来! 他的手段太多了 时隔五年,身体依旧契合,熟悉对方的每一处每感 明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这个妖精一样的男人吸走了。 他很会像抽丝一样,一缕一缕,磨折人的神智 “溪溪” 傅司宴总算松开她的唇,嗓音暗哑不成调。 “给我,好不好?” 明溪还没从刚刚的激烈里回过神,唇瓣微张,眼神迷茫地轻轻喘息。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低头含住她的耳珠。 指尖微移,裙摆就被撩起,手掌往里钻 明溪心跳一窒,呼吸急促,惊呼道:“傅司宴!” “嗯” 男人声线压低,氤氲着清冷月色的眸变成赤色,凝着她。 明溪呼吸回落,伸手去捂睡裙,涨红了脸,“不行,不行!” “溪溪,让我” 傅司宴的声音哑了个彻底,沉沉浮浮道:“我有点忍不了了。” 五年的禁慾,如今深爱的人就在这。 这个君子,他真的装不下去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感受她的热烫 明溪清醒了几分,更加羞耻。 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被这个男人的美色迷惑了呢。 傅司宴重新低头吻她的脸蛋,耳垂,脖颈,每一处都留下辗转吸吮的痕迹 明溪感觉自己像是快要烧起来。 干涸许久的身体,被勾出最深处的渴望。 男人额角有细微的汗水渗出,他在压抑,在忍耐。 “溪溪,你也有需要不是吗,你别骗我,刚刚你舒服吗” 他嗓音像被炙火烤过,沙哑难耐。 明溪下意识咬唇,耳根和脸蛋都红透了。 她想说不,但身体的反应,告诉她,她也是有渴求的 随之而来就是羞愧,深深的羞愧。 她怎么可以对这个男人有反应! 傅司宴根本不给她考虑的机会,不停地亲吻她。 “溪溪,交给我,我可以让你更舒服” 说着,他握住她的手腕,高举到床头,凉薄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一路向下 明溪彻底地缴械投降,没有力气再挣扎。 也正如男人所说,他带给她极致的体验 那一刻,她的心里充满满足,是身为女人的满足。 原来,这种事情,是真的会让人感受到放空一切的快乐 可以不用背负许多爱恨,只是单纯的回归原始本身 结束后,明溪倦得不想动。 明明出力的人不是她,全是男人在顾及她,伺候她 但她就是觉得身体像是被车轮子碾过一样。 酸软乏力,各种不适。 两人身上都是津津汗液,空气里还飘着靡离的味道。 傅司宴双臂收紧将她拢在怀中,轻轻吻着 恨不得把她融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明溪被他搂得太紧了,呼吸都有些困难。qqxδnew 而且她感觉男人的身体除了烫,竟然还有些颤抖。 “溪溪,我很开心。”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那种激动的情绪掩盖不住,感染着怀里的人。 明溪一时无言,不知道什么心情 这一刻,她相信了。 他是真的为她守了五年,没碰过别的女人。 但那又能证明什么 激情分泌出的多巴胺消失后,面临的现实更让人头疼。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想要原谅他,单纯只是被他撩倒了。 而且,她也享受到了。 明溪稍稍恢复力气,拍了下他硬硬的胳膊,嗡声道: “我要洗澡。”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后悔。 怎么就这么不受控制又跟这个男人搅和在一起 她要泡在水里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办! 第412章 不是感情,各取所需 可惜傅司宴不给她这个机会,亲昵地蹭了下她的鼻尖,哑声道:“好。” 说完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诶”明溪惊叫了一声,“放我下来。” 两人都是赤诚相见,明溪只觉得哪里都烫手,手都没处放的感觉。 “我帮你洗。” 男人把她放在浴巾铺好的流理台上,很快就放好了水,又把明溪抱进浴缸里。 明溪想,自己肯定是被他装可怜骗到了。 这个男人哪里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特别是那方面,体力简直好得不得了! 她泡在浴缸里,看着男人进进出出,干脆闭上眼。 眼不见心不烦。 洗好后,傅司宴把她抱回床上,明溪惊讶他竟然换了床单。 干净松软的床单,睡上去的那一刻,确实让人心情很好。 傅司宴体贴道:“你再睡一会,我去洗个澡。” 他从不穿隔夜的衣服,昨晚上来的时候就带了衣服。 明溪听到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又觉得头痛了。 傅司宴肯定是误会了! 误会她是接受他了。 等他穿戴好出来后,明溪已经恢复平静。 “傅司宴,我有话要说。” 傅司宴看着女人冷冰冰的小脸,像是有预感,激动的心情去了一半。 他垂下湛黑的眸子,“你说。” “刚刚只是各取所需,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傅司宴抬眸,眼底溢出受伤,“误会?” 明溪也知道自己这样像个渣女! 但她不确定刚刚是不是一时冲动。 既然自己都分不清楚,她选择将这段关系继续冷却,等她看清楚。 “嗯,这只是成年人的需求,希望你别误解。” 傅司宴心口像是被人一把捏住! 很痛,很痛。 他好看的眉紧紧锁着,眼底又痛又冷,“明溪,你真要这么对我?” 明溪看得出来男人是真的受伤了。 但以前那些事同样在她心底留下阴影。 虽然林雪薇已经不是威胁了,可又出来一个温颖,即便他说得很明白不喜欢她们。 但对这个男人虎视眈眈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谁敢保证,不会又出现下一个‘林雪薇’ 谁又能保证,以前的那些抛下,再也不会发生了 说她玻璃心也好,优柔寡断也罢。 她是真的痛怕了。 也变得很没有安全感。 想清楚后,明溪越发冷静,“我一直没有改变过想法,是你自己误会了。” 空气突然寂静。 明溪感觉到房间里嗖嗖的全是冷气! 下一秒,男人猝不及防吻上来。 他抱着她,手掌托着他的后脑勺,撬开齿关,很激荡的一个湿吻。 明溪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他竟然又吻她! 明溪气喘不匀地推他,“唔傅司宴” 这个吻缠缠绵绵,都是情意。 持续了五分钟,男人才放开她。 明溪脸色发白,想也不想,举手扇过去。 “啪!” 五个指印瞬间落在男人冷白的俊脸上。 他压根就没躲,也没阻止,任由她泄气。 明溪呼吸不匀,很生气。 “傅司宴,我不愿意的时候,你不可以吻我。” 男人恍若未闻,看着她红肿的唇瓣,眼眸深暗道: “你明明还喜欢我,你可以推开我,但你没有,你就是喜欢我。” 明溪听到这句‘喜欢’脸色骤变。 曾经的那份喜欢,让她太痛了。 她眼神很快冰冷,无情道: “傅司宴,我承认我刚刚是想了,但那只是生理需求,又不是非你不可,你能不能别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傅司宴站得笔直,身体却是僵硬麻木的! 心口像是同时有无数细密的针扎进去,疼得面目全非。 他不信,她只是生理需求。 他也不信,以前把感情里双方忠贞看得很重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他,也能是别人 这话,是在侮辱他! 她明知道,他除了她,别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行! 男人眼眸全是泠泠的光,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是爽够了,要一脚踢开我?” 明溪觉得傅司宴好难缠! 想到念念的事还得靠他,不能说得太绝。 她蹙眉:“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太复杂,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享受,你也没吃亏,不是吗?” 男人心口持续不停的钝痛。 享受是吗? 他声音薄凉道:“既然享受,那就再来!” 说罢,他将她打横抱起,丢到床上。 漆黑的眼眸在这一瞬阴郁到极致。 明溪小脸惨白。 这刻的男人跟以前某些时刻在重合。 他失控了! “傅司宴,只有我允许才可以!”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男人一下锁紧手腕,按倒在床上。 他眼眸像是着了火,字字冰冷: “你不是说那不是感情,各取所需吗?我现在还需要,我想要你!” 明溪摇头,拿脚踹他,惊慌道: “我不要了,傅司宴,你疯了!” 男人一把握住她小巧的脚腕,强忍心口的痛,眸色又冷又沉。 “我倒希望我是个疯子,就不用忍这么久了!” 这一刻,他希望自己真的能做到不带感情发疯。 不要有片刻心软。 这样,也不至于,拿她全无办法了! 他俯下身,压着心底隐隐的痛感,捏着她的下巴,重新亲吻她。 明溪左右闪避,可男人的眼眸充血,一副大受刺激的神情。 他的手臂像铁钳,紧紧控制着她! 一点都不怜惜她。 明溪觉得自己像待宰的鱼,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眼眶泛红,带着哭腔道:“傅司宴,我恨你。” 一句话,让怒火连天的男人瞬间坠入冰窟! 他眸色受伤至极,哑声道:“你恨我?” 明溪唇上没有血色,声音苍白:“对,你总是伤害我,不尊重我!” 傅司宴的心更痛了。 她的记忆,只有这些吗? 他一次又一次放下身段求和,换来的只有她的恨和羞辱。 这一切,终于让这个男人心灰意冷! 他缓缓起身,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心痛得不想说话,压抑许久,他才眼眸冰冷道: “你可以跟别人试试看!” 说完这话,他转身出了房间。 明溪愣住了。 这个男人刚刚是在威胁她 她现在真的特别后悔了。 后悔自己脑子一热,轻易跟他发生关系。 这个男人,明明就没有变过。 只要不遂他的心意,就只会用自己的方式,掌控她。 她也很庆幸自己刚刚头脑还算清醒,没有松口。 她们真的不适合! 第413章 跟他道歉 明溪在床上坐了好一会,才起来。 脑子里想着念念的事还没解决,却把人给气跑了。 不过既然知道念念是跟陆景行在一起,就比较好找了。 而且陆景行没有去医院,这么做应该是为了保护念念。 毕竟到医院这种伤,医生都是要报警的。 明溪心里宽心不少,看来傅司宴说陆景行不会伤害念念这话没错。 她把信息发给小唐,让他查一下陆景行现在可能会在的地方。 这时,红姨过来叫明溪下楼吃饭。 明溪应了声,站到穿衣镜前,吓了一跳。 雪白的脖子上竟然全是大大小小紫红色的吻痕! 这个男人,是把她脖子当果冻在吸吗 真是过分! 明溪头疼地拉开衣橱,给自己选了件复古蕾丝结衬衣,可还有些吻痕盖不住,露出来。 没办法,她又系了条丝巾。 看上去更加欲盖弥彰了。 到了餐桌旁,看着抱着呦呦的男人,明溪愣了愣。 傅司宴竟然没走! 他刚刚明明很生气,带着怒气离开。 这会,竟然抱着呦呦在那边给她剥红薯。 红姨看明溪站着,往那边看一眼,解释道:“傅先生一大早就过来了,陪呦呦吃早饭。” 餐桌上,两人齐齐看过来。 呦呦看到明溪眼前一亮:“妈咪妈咪,过来哟。” 明溪走过去坐下。 呦呦把一盘剥好的红薯推到明溪面前,开心道: “妈咪,爸比给我剥的红薯,你尝尝。” 明溪还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来,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没有看她,抱着呦呦,低着头剥红薯,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气氛尴尬。 呦呦又催促,“妈咪你吃吃,爸比亲手剥的!” “嗯。” 明溪夹了块红薯放进嘴里,很甜。 带皮烤的原因,保留了红薯该有的糯甜。 “好吃吗?”呦呦又眨着眼问。 傅司宴也跟着微微抬眸,眼神好像还扫了眼她不伦不类的装扮。 明溪顿觉脸热,垂眼说:“好吃。” “好吃,那你该谢谢爸比,这可是爸比亲手剥的,妈咪不是教我接受别人的帮助时要谢谢吗?” 呦呦稚声稚气道:“妈咪,你怎么自己忘啦。” 明溪被呦呦教育一番,脸更红了。 她低头,迅速道:“谢谢。” 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妈咪” 呦呦又教育她,“道谢要看着别人的眼睛才真诚,你刚刚是跟餐盘道谢,不算啦。” 明溪抬头,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让她想到,他在晨光里看遍她的身体,每一处,情动地说:很美! 瞬间,耳根都跟着发热。 她局促道:“谢谢,红薯很好吃。” “不客气。” 傅司宴滚动下喉结,声音低低的。 早上是真被她气得不轻,这会俊脸虽然依旧淡漠,但心底里,他有点儿高兴。 看看,也不是拿她全无办法。 至少呦呦能有办法。 生物链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受的气,女儿都替他讨回来了。 明溪看着男人依旧很臭的脸色,不再开口说话。 这时,呦呦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指着男人的侧边下颌,问:“爸比,你这里,怎么了?” 明溪抬眼看过去,看一眼,筷子都差点吓掉了。 刚刚只顾着吵架没发现,男人俊美的脸侧有一口很清晰的牙印。 “” “蚊子咬的。”男人声音低低沉沉,偏明溪听出戏谑的味道来。 呦呦瞪大圆圆的大眼睛,惊讶道: “爸比,什么蚊子这么大,我都没见过!” “你应该见过的。” “那它为什么要咬爸比这么大口呀?” 傅司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似笑非笑:“因为她饿得受不了。” “” 明溪脸上倏地一下红了! 他到底在讲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啊! 五年的禁慾,疯狂的不是只有他。 都是曾经体会过快乐的人,即便明溪开始时还意识混沌不清,但被开发过后,简直是一触即发! 清晨时分,男人沉溺在沙哑里的声音,还言犹在耳。 “受不住了就咬我乖别咬到自己”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呦呦似懂非懂,回道:“那爸比你下次提前喂饱它,让它不要咬那么用力啦。” 傅司宴微哂,竟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 不过很显然对方是只喂不饱的白眼蚊! 他轻飘飘道:“嗯,知道了。” 明溪终于忍无可忍,轻咳了下,“呦呦,喝粥!” 说罢还瞪了男人一眼。 带坏小孩子,可恶! 傅司宴跟着端起粥,匀了下温度,喂给呦呦。 “呦呦乖乖吃饭,蚊子就不会咬你了。” 明溪:“” 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一顿饭,只有呦呦在叽叽喳喳说话,明溪跟着应和。 傅司宴倒是很会哄小朋友,每次呦呦吃饭都挺让人头疼,要劝很多话。 但今天吃得明显比平时都要多。 看来傅司宴真的挺适合当爸爸的! 这个念头刚升起,明溪就猛地摇散。 这种危险的念头,不该有。 她莫名摇头的动作被男人收在眼底,有点可爱。 傅司宴森冷的俊脸舒缓不少,唇角微妙地扬了扬。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起。 红姨想抱回呦呦,方便他接电话。 但傅司宴摆摆手,继续抱着呦呦,直接接了起来。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听男人说: “现在怎么样?” “嗯,我等会去看看。” 明溪竖起耳朵,还想听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 傅司宴看了眼刚缩回头摆弄餐具的明溪,勾唇不语。 饭后,红姨带着呦呦上楼准备等智力老师来上课。 明溪还在想着刚刚那通电话,听语气应该是有陆景行的消息了。 眼看着傅司宴起身往门外走。 她猛地起身,追上去问他:“要走了吗?” 男人手抄在裤兜,长身玉立回眸看她,表情像是在等她说话。 明溪支支吾吾问了句,“你去哪?” 傅司宴眉峰微挑:“怎么,一个p友还值得上官小姐关心行踪?” 明溪:“” 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被刺两句也正常。 她有求于人,只得好言软语问:“刚刚那个电话,是不是念念的事?” 果然! 她主动问询,不过是为了她闺蜜的事。 虽然本就知道,但傅司宴还是没克制住情绪,“现在想起来我还有利用价值了?” 明溪有点被这话刺到了! 也有点能体会他刚刚的心情。 刚亲密过的人说出这种话,真的有点伤人。 她微微垂眸,想着要不跟他道个歉 告诉他,自己那么说主要是因为不敢再期待了。 怕再一次成为笑料,再一次遍体鳞伤。 明溪是个勇于承认错误的人,既然知道不好,道歉也没那么难开口。 她鼓起勇气,说出口,“对不起” 第414章 死也不会放过她 话落,对面安安静静的。 她抬起头,眼前哪还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竟然就这么走掉了! 瞬间,明溪感觉一颗心坠落到了湖底。 难受又酸楚。 这场景像是又回到以前,被这个男人一次次抛下的那些时候。 她怎么会还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 明溪脑子像是被冷水浇了个清醒,讽刺地笑了笑。 她怎么就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呢! 没有期待,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她刚想转身,门口传来滴滴声。 黑色豪车,车窗半降,露出男人那张矜贵好看的脸。 他看了她一眼,“还不上车。” 明溪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 所以,他刚刚是去开车了。 她看着男人,眼神复杂,拿上手机,上了车。 一路无言。 明溪还沉浸在刚刚那种被抛下的难过情绪里。 心里乱糟糟的。 傅司宴看着女人满是忧愁的脸,还有离自己很远的疏离姿势。 心里郁气又重了起来。 卖力讨好了两个多小时,却被说成各取所需。 如果他真的只顾及自己的需求,现在她怎么可能下得了床。 算了! 今天他也不想再哄了! 反正也哄不好,他也不能持续犯贱。 - 车子停在一处别墅。 门口有几个黑衣服的保镖,戒备森严。 明溪看着孤零零的别墅,莫名有种牢笼把苏念关起来的感觉。 到门口,保镖认识傅司宴直接放行,但明溪不眼熟,便提出要搜身。 傅司宴看着保镖眼神森冷,气势骇人,“我的人。” 这句话,让明溪心跳蓦地漏了半拍。 保镖还在犹豫,傅司宴拉起明溪的手,不耐烦地推开挡着的人,冷声道:“我担保。” 然后迈起长腿走进去。 到了里面,男人也没有松开。 手心里软软的糯糯的,像一样,手感很不错。 他直接握着她的手,上楼。 明溪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有缩回手。 刚刚那一刻,被男人握着,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二楼的一扇门被推开。 明溪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陆景行。 和以前意气风发,满脸冷戾不同。 这会的陆景行唇色森白,脸也白,没有一点血色的样子。 看得出来是真的虚弱。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状态的陆景行,看来是真的被伤得不轻。 而他床边坐着苏念。 明溪连忙挣脱傅司宴的手,上前握住苏念,担心道:“念念” 就叫了个名字,别的体己话不方便在这说。 陆景行也知道,他吩咐佣人给明溪准备茶点,让她们去小客厅好好聊天。 等两个女人出去后。 陆景行一直盯着苏念的背影,那眼神说不清楚,反正深沉得可怕。 傅司宴落座,关切道:“身体怎么样?” 陆景行满不在乎,“没事,伤口插着胃过去了,没伤到重要器官。” 他看到男人俊脸上明显的牙印,想到刚刚两人牵手进来,问:“你们和好了?” 傅司宴心底有些烦躁,“还没有。” 陆景行虚弱的笑笑,“你们跟我和苏念不一样,顶多都是些误会,你好好把握,明溪其实很好哄。” “她好哄?” 傅司宴皱眉,真心没觉得。 但他也没哄过别的女人,不知道好哄的标准是什么。 陆景行说:“以前你对林雪薇那么好,她都不介意,原谅你了,怎么不好哄了。” 傅司宴不理解,问:“我对林雪薇好?” 他一直觉得不费心费力给点物质,那不叫对谁好。 金钱,可以说是他身边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唯有明溪,他才是真的哄了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可她不仅不领情。 还把他说得分文不值! 陆景行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淡声道: “我知道,在你这不叫好,物质是你最不在意的东西,但是女人的想法跟我们男人不一样,在意是好事,说明她吃醋,说明她心里还有你,只是大部分女人都口是心非,不承认而已。” 这话让男人心底稍稍好受一点。 其实明溪对他应该也不是表现的那么绝情。 吃没吃醋不知道,但口是心非应该是多少占了一点。 傅司宴抬眸看着陆景行苍白的脸,说:“既然什么都懂,怎么还跟苏小姐闹成那样?” “我们不一样。” 陆景行苦笑,“我铸成的大错,无可挽回。” 关于之前陆景行和苏家商战以及背后那些手段的事,傅司宴他们全都不知情。 陆景行也不会跟他们说详细。 但苏父跳楼这事传出来的时候,还是很让他们几个好友震惊的。 就是不知道这事跟陆景行有没有关系,如果有 那确实是无可挽回的大错。 他皱眉道:“景行,劝你一句,如果真的无法强求,就放手!” “让苏小姐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再错下去。” 陆景行挑眉,“我劝你对明溪放手,你能放吗?” 傅司宴言语坚定,“不放。” 虽然被气到胸口痛,但他肯定不会放手。 陆景行表情冷冽,眼眸中的偏执上升到顶点,“一样的感受,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她。” 傅司宴没法再劝了。 爱一个人要放手给她幸福这事,陆景行是真做不到。 换成他,也不一定行。 小客厅。 明溪看着苏念苍白的脸色,心底酸涩,问:“念念,到底怎么回事?” 苏念平静道:“是我刺伤他的。” “是不是意外?” 明溪有些不敢相信。 苏念一向理智,再恨也不会以身试法。 “是意外刺伤的。”苏念说。 明溪悬着的心稍稍回落。 苏念眼眸湿润,继续道:“但知道刺中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要他死。” 明溪一惊,握着苏念的肩膀,说:“念念,再恨他,也不能犯错啊。” 苏念擦了擦泪,笑道:“我知道,我不会犯错的。” 她不想明溪担心,那些阴暗的想法不能让明溪知道。 她太了解她这个闺蜜了。 会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 明溪缓了口气,劝道:“念念,你是个聪明人,千万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嗯,我知道。” 苏念回握明溪的手,神色严肃道:“溪溪,我现在不方便,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第415章 以后不许跟姓徐的见面 明溪点头。 苏念左右看了看,没人监听,表情严肃附耳道: “我有一份药寄到了你的工作室,收件人是你,你三天后到苍梧镇120号旁边的巷子里,三间红砖房那里帮我给一个阿婆。” 明溪听得很懵,到底什么药这么神秘。 而且她记得苏念家人都不在了。 以前那些亲戚都是黑心肝的,在苏父没跳楼前就把好处捞捞都跑了。 没听说她还有个阿婆亲戚。 苏念说:“溪溪,我拜托你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傅司宴也不可以。” 傅司宴和陆景行是好兄弟,如果傅司宴知道,烁烁的藏身地就不保了。 明溪虽然听不明白,但见苏念说得肃穆,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她点头,低声说:“我一定帮你送到。” 苏念握着明溪的手,眼泪都掉下来,哽咽道: “溪溪,谢谢你,你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以后我会告诉你。” “好,我们不说谢。” “你去的时候一定小心有人跟踪,我怕陆景行” 明溪点头,“我知道了。” “最迟四天,一定要交到阿婆手里,那是救命药。” 苏念只能把希望寄托给明溪。 明溪有傅司宴这个后台,哪怕被发现,只要明溪不说,陆景行是拿她没办法的。 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陆景行那个疯狗,什么都做得出来。 闲聊的时间很短,管家就已经来找苏念,说:“苏小姐,陆少喝药的时间到了。” 苏念表情冷漠,“知道了。” 明溪有点难受,拍了拍苏念的手,“念念,我会请傅司宴帮忙,让你早点离开。” 苏念摇头,“溪溪,你不用白费口舌了,他不会放的。” 明溪很无语,“他怎么能挟制你的自由!就算傅司宴不帮忙,我可以让我哥给你找律师,告他!”qqnew “溪溪,不是这样,人是我刺伤的,我照顾也是应该的。” 苏念不想把陆景行多偏执的事告诉明溪。 陆景行这个疯子想做什么事,别人是劝不了的。 明溪知道了,也是徒添烦恼。 明溪见苏念愿意照顾他,也没有办法,点头说: “那好,有任何事情,你要跟我说,知道吗?” “” 苏念回去房间。 门推开男人脸色很差,还在用电脑工作。 她倒没想到陆景行会这么敬业。 记得之前的调查,陆景行头三年基本不问公司由着自生自灭。 要不是公司有一套成熟的体系,再加上小钟忠心耿耿帮忙打理。 估计陆氏不出三年就倒了。 如今陆氏在北城排名已经跌出十强开外,但名声在外,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陆景行见她进来,收起电脑,淡淡道:“吃药了。” 他的意思是要她喂。 明明他语气很好,苏念却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从他醒来后,这是她第二次喂药,前一次他也是这样,语气很好,没有质问她任何事情。 苏念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她端起桌上那碗有利于伤口复原的中药,拿着勺子喂他。 男人一口接一口,像是在喝蜜糖。 这种中药很苦,只有一口喝下才不会犯恶心,可陆景行偏偏要她喂。 喝完药后,苏念像照顾病人一样,抽了纸巾帮他擦嘴。 陆景行可能是过于虚弱,音色比平日轻了几分,“谢谢。” 两人这种心平气和的状态,还是第一次。 苏念想了下开口,“陆景行,我没有跟亲戚请假,还有一些订单都是我经手的,我可以用一下手机吗?” 陆景行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说:“用。” “我要用我的手机。” 陆景行调了下床的高度,似笑非笑看着她,“用手机想联系谁?” “我只是想处理订单” 话音未落,陆景行突然笑了笑,说:“以后不许跟姓徐的见面,更不许联系,否则我不会放过他。” 苏念冷声道:“陆景行,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现在苏念觉得徐砚珏回徐家是件好事。 至少陆景行想对付,也得衡量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杂种进了徐家,我就对付不了了?” 陆景行仿佛苏念肚子里的蛔虫。 他猛地攫住苏念的下巴,用力一拉,“苏念,你看看你在低估谁。” 苏念不为所动,嗤笑一声,“陆景行,你除了威胁人还会干点别的吗?你是束手无策了吗,只会用这种卑劣的招了?” 陆景行冷笑:“这招对你管用就行。” 他不在乎什么卑不卑劣。 从把陆家死局扳回到后面盛大的局面,他靠的就是不择手段,绝不心软。 就像他当初抱着绝对信念夺回陆家一样。 如今,他也会靠着绝对信念留住这个女人。 他陆景行认定的女人,任何人都别想染指。 “我跟徐砚珏没有任何越轨的关系,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肮脏。” 苏念说出这话时,陆景行心里是松一口气的。 苏念也许恨他,但不会说谎,也不屑对他说谎。 他嘴角重新挂起笑,软下语气,“你只要好好的,留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伤害,而且我还有好消息给你。” “好消息?” 苏念突然笑了,“陆景行你知道对我来说好消息是什么吗?你为你当初逼死我爸的事付出代价,就是最好的消息。” 陆景行听到这种话已经不痛不痒了,淡淡道: “真的是好消息,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苏念觉得陆景行八成是疯了。 说出的话也没头没尾。 他陆景行给的好消息,她真受不起。 “希望到时候我们能一起交换好消息。” 陆景行来了兴致,微一挑眉,“你也有好消息给我?” “对啊,期待吗?”苏念笑着问。 陆景行知道苏念的好消息必然是与他有关,且能打击到他的。 他微微一笑,“期待。” 随后,他吩咐,“帮我擦一下身体。” 苏念冷下脸:“有护工。” “我要你擦。”陆景行说。 “陆景行,你做梦呢!” 苏念觉得他不仅做梦还不要脸。 “擦一次身体,给你用十分钟手机。”陆景行抛出诱饵。 苏念:“擦就擦。” 反正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自己还能趁机让他受受罪。 苏念打来水,拧起毛巾,陆景行躺着一动不动。 她皱眉道:“衣服解开。” “你让一个病人自己解衣服?” 苏念反问,“你伤的不是手。” “但我的手提不上力气。”陆景行说得一本正经。 苏念可没忘记他刚刚捏自己下巴,捏得有多用力。 她面无表情给他解衣服纽扣,一点也不温柔,动作很粗鲁。 甚至触及伤口时,也没有减轻半分力气。 陆景行曾经荒废了一段时间锻炼,如今复又重新拾起,身材还是很有模有样的。 沟壑分明的腹肌,男人味很浓郁。 他看她用力按他伤口,低下眼睫,声音有些许灼沙: “你咬我一口,可能会更痛。” 苏念手上动作一颤,听着男人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再一瞄,就全明白了。 瞬间,她神情厌恶至极。 那种厌恶幻化成死海的水,让陆景行眸光一暗。 他突然抓住苏念的手,攥紧往 苏念脑子空白了几秒。 下一刻,整个人像是被触动了逆鳞,挣扎着要起身,男人却猛压她的肩头,摁进胸膛。 这个重伤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地控住她。 陆景行嗓音低低哑哑:“苏苏,让我爽,还是直接做,你选一个。” 第416章 别讨厌我... 这个狗东西! 苏念咬牙切齿,“不怕我捏坏,你就尽管娱乐!” 陆景行只觉得她这个样子很有趣。 他禁锢住她,低低笑道:“我不怕,但你就没机会报复我了,可不可惜?” 苏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景行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 “畜生!”苏念手臂僵硬,咬着牙骂道。 陆景行浑不在意,气息已经有些低沉,“我不介意在你面前做个畜生。” “” 半晌,苏念束缚的手才被放开。 掌心火辣辣的 她浑身颤抖,手指僵硬麻木,嘴唇被咬得失了血色。 第一反应,毫不留情地戳向他的伤口。 陆景行被戳得嘶了声。 刚刚到达顶点的情绪,还没有回落。 这一戳,让他有了又疼又爽的感觉。 “陆景行,你恶不恶心!” 陆景行弯唇,低哑道:“你捅我一下,这只是收一点利息。” 苏念眼睛里怒火在蹿,反手一个巴掌要打过去,却被男人攥紧手心,往伤口处带。 他按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往里入。 一张冷硬的俊脸笼罩着漠然和无情。 “这种程度,够你解气吗?” 他的声调无比平静,可平静之下却有一种令人毁灭和窒息的疯狂。 伤口崩裂,鲜血汨汨流出来,染红了苏念的手。 苏念倒抽一口凉气,“你疯了!” 陆景行仿佛没有痛觉,压着她的手使劲往下按! 似乎要把她的手伸进他刚缝合好的伤口里,去掏出里面那颗心一般。 “你不是恨我吗,我在让你折磨我!” 陆景行漆沉的眸底是病态的光点,哑声淡笑:“宝贝,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爽。” 苏念只觉得惶恐惊惧。 这个男人真的有疯病! 浓稠的血腥味道让她闻了想吐。 陆景行低头,视线似乎是定格在她身上,但眸底却是没有焦距。 “苏苏,你只能喜欢我。” 他语气疯魔,染满血的那只手摩挲苏念的后颈,另一手环住她的腰。 而后猛然低头堵住女人的唇。 他吻得很重,狠狠吸吮,分外猛烈。 唇与唇的纠缠,比刚刚更让他浑身颤栗,直接熨烫了他全身的皱褶。 苏念恶心坏了,死命挣扎。 但男人不知道怎么一身蛮力,根本挣扎不开。 她后脑勺仰着,舌尖被他用力吸到发麻。 男人吻得疯狂,偏激,执逆。 就在几近缺氧时,陆景行突然卸下手上的力道,头埋在苏念的肩上。 苏念这才感觉到,他身体不正常的烫。 挨着脖颈的唇瓣却是冰凉的,两种巨大的温差,令她浑身都起了颗粒。 陆景行低哑的声音,自嘲一笑:“是在做梦么。” “我后悔了。” “别讨厌我,苏苏” “嘭!” 陆景行抱着苏念,两个人双双摔到了地上。 本就已经灾难现场般的伤口,更是受到重创,鲜血流了一地。 门被踹开。 小钟看到满地的血,大惊失色。 “陆总!” 然后,进来很多医生和护士把陆景行抬上床做急救。 心率连接在男人的胸口,却一直在下降。 医生测量了体温,说:“40点1,高烧!心率和脉搏都有衰退迹象,准备电击” 苏念缓缓站起来,满身的血。 病床上,那个面无血色的男人,脆弱得让她有些不真实感。 这一刻,她想的是—— 原来,陆景行也不是无坚不摧。 生死面前,人人平等。 小钟猛地揪起苏念的衣领,看着满身是血的女人,无比狠戾道: “如果陆总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陪葬!” 苏念惶恐又害怕,抓着小钟的胳膊,哆哆嗦嗦道: “钟助理,不是我,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 小钟看着女人这样,五年前曾对这个女人的怜悯,半点都没有了。 在他心里,没有人能越过陆总去。 从苏念回来后,这几次交锋,小钟就看出来了。 这个女人对陆总没有半点念旧情。 一直都在想着怎么弄死陆总! 偏偏陆总下了死命令,任何时候都不准动这个女人! 苏念抱着小钟的胳膊,浑身发抖,整个人都快趴到小钟身上了。 是真的在害怕。 小钟更觉得瞧不起,以前还觉得这女人有点骨气。 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他狠狠把人甩开,吩咐道:“给我关起来。” 上来两个黑衣人拖走苏念。 苏念被关进了一个密室,像是别墅里专门关人的地方。qqnew 黑暗的房间,阴冷骇人。 唯有顶上一个巴掌大的窗口,透出一丝光进来。 苏念坐在地上,慢慢举起手,拿出一把钥匙。 是小钟贴身挂在脖子里的钥匙。 陆景行没醒的时候,小钟没空管她。 她看到小钟拿着这把钥匙开过书房的门,然后又小心的收拢进脖子里。 她想,那个书房,或许能找到些陆景行的秘密。 现在就等她能够出去 苏念在里面迷迷糊糊呆了一夜。 有人来开门,不是小钟,是一个黑衣人。 “苏小姐,您可以出来了。” 这个黑衣人说话挺恭敬。 苏念抻了抻僵硬的腿,慢慢站起来,问:“陆总怎么样?” 黑衣人说:“陆总已经脱离险境了。” 苏念勾唇笑了笑。 就知道这个恶魔命大。 她又问,“怎么不见钟助理?” 黑衣人说:“钟助理被陆总罚在院子里跪着。” 第417章 我们不同路 苏念颇觉得意外。 陆景行他竟然会罚小钟。 要知道小钟这些年可是帮他办了不少腌臜事,对他也是绝无二心。 在陆氏,小钟相当于二把手。 陆景行为保全他在下属面前的面子,轻易不会责罚他。 如今却被罚跪,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不过对苏念来说,却是个好机会。 除了小钟没有人会防贼一样防着她。 苏念在外面拖延了会,才回到陆景行的房间。 这会,男人正阖眼休息。 伤口再次崩裂让他薄唇有些裂口,脸上白得不像一个活人。 额头上不知道那时候磕到哪里,一道半截小指长度的伤痕延伸到眉毛,触目惊心。 但即便这么狼狈,男人那张脸依旧是有棱有角的好看。 从大学时候起,陆景行就是很多女生追逐的对象,家世,外形,无一不优越。 无数女生对他芳心涌动,但他全都拒绝了。 当初是苏念主动追求他。 那会,她刚被分手! 心情郁闷至极。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以为自己也会像别的女生一样败北。 毕竟陆景行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又是学生会主席,各种光环加冕,让这个男人被镀了一层金光。 没想到她随口一撩,男人竟然答应了。 当时是在实验室里。 她问他:陆主席,你是不是没有女朋友啊? 陆景行淡淡看她,没说话。 气氛尴尬。 苏念却笑得灿烂,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女朋友。 他的手还抄在兜里,久久都没有伸出来。 苏念举了会,觉得尴尬,收回的那一秒却被他猛地捉住。 “可以。” 他就说了两个字。 午后斜阳,照得他眉目轮廓,英俊至极。 那一刻,她承认她是真的心动了。 可现在才知道,祸就是在那个时候埋下。 所有的一切都是陆景行安排的。 包括她的‘被分手’,包括她们的相遇。 全是假的! 陆景行他是个疯子,不是字面意义那种。 因为他,整个苏家陷入一场无妄之灾,破碎,直至覆灭。 她的人生,她为此背上的骂名,她受到的侮辱,她的家人 一切的一切,何其无辜 曾经爽朗爱笑的苏念,死掉了。 现在这个苏念心里只剩坍塌的废墟,余下的记忆只有对这个男人的恨。 时刻提醒着她! 这种枉顾别人痛苦的畜生,绝不可原谅! 苏念陷入过去的回忆里时,男人突然睁开了眼。 看到她一直盯着自己,他唇角微勾:“怎么,觉得我好看?” 苏念回过神,笑了笑,“对呀,谁能相信长成你这样的,心肠是黑的呢。” 陆景行也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苏念无语,不理他。 “我要喝药。” 桌子边放着晾好的药。 陆景行对愈合伤口的西药过敏,只能喝这种苦苦的中药。 苏念面无表情坐下,喂他。 快喝完时,她说:“喝完这碗,我要回公司。” 陆景行表情微僵,“你就这么把我扔了?” 苏念不高兴道:“我也有工作,又不像你是老板!” 陆景行见她说话时,有点抱怨的意思,不禁唇角微妙扬起。 “陪我,还要做什么工作,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听到这话,苏念嘲讽地笑笑,把碗放下。 “陆总,以前没陪过你吗,陪一次给不少呢,现在还想这样吗?” 这话勾起一些不好的记忆,陆景行俊脸少见地氤着些尴尬。 他开口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念依旧在笑,“在我这就是差不多的意思,现在让我陪你,那种感觉和以前相比,对我来说没区别。” 陆景行眼眸深深,唇色浅薄地揭过这个话题。 “你把我捅伤,让你多陪我两天也不行?” “那你报警。” 她无所谓道:“毕竟是你企图侵犯我在先,我只是正当防卫。” “苏念,伤是误伤,但你想我死是真的。” 陆景行说这话时,眼眸不是一般暗沉。 当时苏念的眼神是想他死的。 苏念笑了,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陆景行,你今天才知道我想你死吗?” 陆景行挑了挑眉梢,稍许自嘲的神色:“知道,但你还在世上,我不想死。” 苏念讥诮扯了下嘴角,“怎么,你还想跟我一起死?” 陆景行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意图是真的很明显。 苏念只觉得—— 这个疯子! 她微微俯身,细致漂亮的手指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低声轻笑: “陆景行,你在做什么梦? 我一生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死了是要上天堂的,而你是下地狱!” 她左右端详那张英俊的脸,眼底的恨意根本不掩饰。 “我们不同路,知道吗!” 苏念漂亮的琉璃眸里那抹厌恶和憎恨,让陆景行神色莫名阴郁起来。 他怎么可能是被人妄为的人。 陆景行神色一冷,伸长手臂箍紧她纤软的腰肢,音色冷沉: “那就陪我都留在人世间,我们永不分离。” 他收紧手臂,这个女人,永远都该是他一个人的! 苏念只觉得陆景行有时天真的可笑。 她问他,“你对我和我的家人造成的伤害,还指望我和你永不分离?” 陆景行眉头微皱,箍着腰的手紧了些。 “苏苏,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放下那些介怀接纳我,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陆景行,任何人都伤害不了我,只有你,无时无刻不在伤害我,你让我放下介怀,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仇人。” 苏念在他怀里,这些嗡声嗡语,每一字都震动在男人心房上。 她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一字一句道: “陆景行,我永远不会和你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不可能,以后也绝不会。” 陆景行手掌一僵,沉默半晌,修长的手指慢慢抬起她美丽却已布满泪珠的脸庞。 定定回道:“无所谓,你只要记得第一次睡你的人是我,此刻拥抱你的人也是我,就行了。” 话落,他垂下头,带着一丝凶狠吻住那张可恨的唇。 在吻下去前,男人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苏念,我会让你回到我的世界来。” 第418章 有就生下来 苏念气极了,用力挣脱他,手腕却被锁得死死的。 她没有再挑战陆景行的耐心,毕竟戳他伤口这事,有一却不能有二。 否则,以男人的尿性,必定会比她更强硬。 她是要替苏家讨回公道,而不是以命相搏,还伤不了对方分毫。 见她不再死命挣扎,陆景行手掌扣紧她的后脑勺,使劲贴向自己。 这个吻,炙热,滚烫。 男人像是想用自己的温度将她的愤怒融化。 他喜欢,她对他屈服的样子。 也暗赞这个女人的聪明,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男人眉目的伤口有几分狰狞,常年锻炼的手臂更是紧实有力,掌控全局。 直到把女人亲得整张脸都胀红不已,他才缓缓松手。 苏念一双琉璃美眸寒意明显,多看一眼,男人就觉得心多痛一秒。 不等她开口说更伤人的话,他已经率先开口: “不是要去公司吗,走之前我得把利息收一些。” 苏念怔愣。 她本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开,还得周旋一番。 没想到 但是,她反应过来。 什么一些利息! 他这是准备永无止境的收下去?! 休想! 她狠狠擦了下自己的唇,像是在擦什么脏东西,愤怒道: “下次再轻薄我,别怪我不给陆先生面子。” 陆景行笑笑,“你最好别给。” 不给才有趣。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让他耐着性子做什么柳下惠。 挺难为他的。 苏念气到无语,不想再跟这个流氓争口舌之快。 她站起身就要走,却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腕。 苏念脸色酡红,恨恨道:“你还想干什么?” 陆景行貌似平常叮嘱一句,“别踩我的底线,记住了吗?”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 底线? 呵呵 苏念观察男人的神色,不像是发现什么苗头的样子。 她掩饰真实的情绪,轻蔑道:“陆景行,你还有底线?” 陆景行松手,淡淡一笑,“我不想伤害你。” 这才是陆景行,没有虚假作伪装。 永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苏念眼眸赤红,静静看他: “陆景行,别为自己找借口,但凡你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你想通过伤害我,来控制我,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 陆景行挑挑眉梢,对于苏念窥破他本质的事不以为意。 “你只需要记住,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的。” 苏念恶心的全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可以走,她不想多留一秒钟。 “晚上回来。”陆景行淡淡吩咐。 苏念脚步一顿,“你什么意思?” “我没好之前,晚上你还得照顾我。” 陆景行淡笑,“没跟你说清楚不好意思,我说的利息,只是你白天离开的利息。” “你真无耻!”苏念咬牙。 陆景行面无表情,语调轻嘲: “你不是自诩比我良善,那么你们善良人的词典里,照顾一个被你捅伤的人,难道不是应该的。” 苏念冷嗤:“那也得分对方是人还是畜生!” 陆景行好脾气终于被磨尽,语气暗沉道:“看来你是不想走了。” “我要走!” 苏念就知道他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但能脱离他的视线几个小时也是好的。 她警惕看向他,生怕他改主意。 “出尔反尔可不是男人所为。” 陆景行像是被她取悦了,暗沉消了不少,低低笑道: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 苏念脸色蓦地一红,骂道:“你下流!” 随后,她‘嘭’一下,甩门就走。 身后,看着关上的门。 陆景行刚刚还氤氲笑意的眸暗沉下去。 路过别墅前院时。 苏念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钟,停下脚步。 俯下身,她拍了拍小钟的肩膀,像是在替他拂去灰尘。 然后,她落井下石道:“钟助理,看来陆景行也没把你看得多重要嘛!” 小钟脸色骤变! 苏念却笑笑,转身离开。 她知道小钟扳不动,但能让他对她心生膈应也是好的。 忠仆和主人的心思有分歧,才会有缺口。 何况,小钟一直不无辜! 苏念走出那扇门,猛地吸了口外面新鲜的空气。 她坐上陆景行准备的车去公司,随行还有他手下的人。 离开前,她看了眼阴冷的别墅,唇瓣勾起一抹笑。 小钟一瘸一拐地站起身。 一把钥匙从身上掉下来。 是他丢的那把,倒也会丢,丢在口袋里。 他回到房间,男人半倚在床头,身前还放着笔记本。 见他进来,陆景行低声问:“拿走了?” 小钟点点头。 陆景行淡声说:“下去。” 房间里,寂静无声。 陆景行看着灰白的墙壁,无声扯了下唇,心里默念。 苏苏,别让我失望! - 明溪从陆景行别墅出来后,表情就很淡。 一旁开车的男人冷不丁开口,“闷闷不乐,有什么就说。” 明溪见他主动开口,便还想试试,说: “傅司宴,你能不能劝劝陆景行放过念念?” “不能。”男人回答得很冷淡。 明溪呼吸一窒,想到苏念叮嘱那事不能让傅司宴知道。 果然就像她向着念念一样,傅司宴自然也向着他的兄弟。 她也没什么话说了,点点头,“好。” 然后,就别过脸看窗外了。 傅司宴心底又郁闷起来。 她就不能多问两句了。 可明溪看着窗外,根本没有搭理他的心思。 傅司宴更气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利用完就不搭理他了。 快到市里时,明溪突然惊诧一声,“停车!” 傅司宴缓刹,问:“怎么了?” 明溪脸色潮红,说:“我下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明溪有点难以开口,她指了指药店,“我要去那。” 傅司宴想了下,一下明白了。 顿时,脸色一黑。 “不用吃那个。” 明溪脸一热,“不行,要吃。” 说来说去都怪他,连个措施都没做。 傅司宴板着脸,“你是安全期,怕什么。” 明溪惊了,“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记得。”傅司宴没觉得有什么,自然地说。 明溪耳朵都发烫。 这人好变态啊! 怎么记这种事情 她纠正道:“安全期也有不安全的。” 男人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温笑,“怕什么,有就生下来,给呦呦添个玩伴。” 第419章 人傻钱多提款机! “” 这男人可真会胡说八道! 明溪气呼呼道:“谁要跟你生,快放我下去。” 趁着时间没过,她要赶紧吃药。 明溪伸手去拉车门,却被男人大掌扣住手腕,猝不及防拽了下,撞上他的胸膛。 明溪感觉头被坚硬如铁的胸膛磕一下,气得瞪向男人。 “你干嘛?” 傅司宴眼眸寒凉,凝着她,紧迫不放。 这眼神,让明溪感觉有点危险。 她防备道:“你到底想干嘛?” 看着她的眼神,傅司宴心下一凛,只觉得呼吸郁结。 他很想问她,不跟他生,要跟谁生! 但一想到太过霸道,可能会让她厌憎,他生生把自己强烈的独占慾咽下去。 随后,他缓缓松手,黑沉着一张俊脸,说:“我去。” “” 男人到了药店买了两种药。 急效药和维生素。 明溪一直有宫寒,以前医生就叮嘱过不要吃避子药,对身体不好。 所以,他不想要她吃那种药。 而且,早上时间来不及,他只做了一次,哪那么容易中。 回到车上,他拿出水杯倒出温水,又把药拆好递给明溪。 明溪接过,心头一暖,说:“谢谢。” 虽然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很霸道,但很多时候也很体贴。 一句娇软的谢谢,瞬间让男人的郁结烟消云散。 就连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吃药,心也没那么痛了。 他觉得,她应该只是还没准备好。 反正来日方长,他不急。 车子重新启动。 很快就到了明溪的工作室。 他看明溪要下车,轻拉她的手,解释道: “苏小姐的事不是我不帮忙,只是这涉及到故意伤害,而且景行也没说要追究苏小姐,我不好插手。” 明溪听明白了。 确实念念跟陆景行的纠葛,外人是插不了手的。 而且念念自愿照顾陆景行,自己请他帮忙,他也没办法。 明溪点头道:“嗯,我明白。”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傅司宴没开门就是不想她下车,明溪也以为他有话要说。 结果,半晌,傅司宴什么也没说,只拿一双好看的漆眸深深凝着她。 他只是舍不得放她走而已! 明溪被男人盯得有点脸热,只好先开口,“谢谢你,我去公司了。” 傅司宴想留她,又没有借口,只能忍痛放人。 “嗯,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他又想起什么,温柔补充道:“晚上,我来接你。” 明明早上还发誓再不犯贱,结果下午就打脸了。 明溪愣了愣。 有些没想到。 这男人早上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温柔 她说:“不用了,家里司机” 傅司宴打断道:“说好我给你当司机,晚上我正好去那个方向有事。” 明溪没反驳了,因为她刚想起一件事。 “你等一下。” 傅司宴眼眸微眯,脸上有不自觉的笑意。 “怎么了?”他的嗓音愉悦慵懒。 明溪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进车窗。 “之前我遇到周横山了,他说当初跟你要了五百万,这个钱我还给你。” 本来前天她就准备还了。 但正好遇上念念这事,就给忘了。 现在这个时机也比较好,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瞬间,傅司宴的俊脸就晴转多云,抿唇道:“你什么意思?” 明溪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又解释一遍, “就是你给周横山那笔钱,以后如果他还找你要钱,你千万不要理他。” 她已经给周横山二十万。 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起码三年租房钱够了,再找个工作,就可以凭双手让自己过得不错。 但前提是周横山愿意改过自新生活,而不是再把二十万挥霍掉。 当初帮他还了村民的三百万,还有卖房子的钱,前后加起来有四百多万。 没想到傅司宴又给了五百万! 如果是普通人,九百多万都可以买一套不错的房子,后半辈子安居乐业。 谁知周横山是个不安分的主! 她念着他是外婆唯一的儿子,对他早已仁至义尽。 反正不管怎样,以后她是不会管他的事了。 也绝不会给他一分钱。 他不接,明溪手有点酸,就把支票放在中控台上。 然后不放心叮嘱道:“如果周横山再找你,你就告诉他我们早就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没理由找你要钱了。” 不怪明溪唠叨。 实在是太了解周横山。 估计傅司宴在他的通讯录备注是:人傻钱多提款机! 傅司宴这会表情完全冷了下来。 心里太不痛快了! 她说不跟他生孩子,他忍! 她说要吃药,他也忍了! 现在她竟然还翻出旧账的钱,还给他! 还说,他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此泾渭分明的撇清关系。 让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 心口都被气疼了。 他突然卷起中控台上的支票,直接撕了。 然后在明溪讶异的目光中,咬牙道:“我乐意给,不用你管。” 说完,豪车油门一踩,疾驰奔走。 明溪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了。 这人也太喜怒无常了! 回到公司,明溪就忙得把这段小插曲抛之脑后了。 最近‘栾月’名声大涨,高级定制接到手软。 再加上北盛传媒在那次抄袭事件里,没有第一时间对栾月落井下石,迎得了网友的好感,连带着艺人咖位也跟着提升不少。 盛霄很感谢明溪,把后续所有的红毯妆造全部交给栾月来做。 江苑为了方便,直接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 栾月的人事部也在马不停蹄的招聘。 工作室欣欣向荣,明溪很是欣慰。 她希望公司名气越大越好,最好传遍地球每个角落。 万一母亲看到,说不定会出现。 就是抱着这个期望,她才一直很有干劲! 明溪忙到挺晚的。 问江苑要不要一起走,江苑摇头说还有点事没做完。 她便一个人回去。 出了公司才发现外面天色挺黑了。 公司门前的马路上,空空如也。 明溪垂着眸子,神情有点低落。 想到那个男人那会气鼓鼓离开,肯定是不会来了。 而且她下午也忘记让司机晚上来接她。 这会再让司机从西湖别墅过来要等很久。 明溪就给自己叫了网约车。 很快,网约车电话来了。 司机说他那边进不来,让明溪往前面过一个红绿灯。 明溪往前走,正好手机上来信息,她低头回复。 走到拐角时,她忽然觉得不对劲。 好像从刚刚开始,就有一双橡胶底的鞋很规律的跟着她! 明溪加快了步伐,把手机放到耳边,假装通话。 “喂,你到了呀,在哪啊?” 恰好前面不远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 明溪故意道:“哦,是那辆白色的吗,我来了哦。” 后面的橡胶底鞋似乎有些犹豫,顿了顿。 明溪心松懈了一秒,不敢向后看,快步往那辆白色小轿车走过去。 没想到,那辆白车里面有人,突然启动开走了。 谎话被拆穿了! 明溪瞳孔重重一缩,拔腿就跑。 “蹬蹬蹬!” 后面的橡胶底鞋也跟着跑起来。 没跑几步,明溪的头发就被人死命一扯! “啊!” 明溪抓住头发,大声呼救。 “救命!” 对方一把把她摔在地上,迅速蹲下用胶带捂住她的嘴,恶声恶气道: “小贱人,给我闭嘴!” 第420章 别想耍花样! 明溪这才看清楚,挟持她的竟然有两个男人。 都穿着黑衣黑裤,戴着口罩和鸭舌帽。 “唔唔” 她嘴被封住,手被捆住,只能喊出呜呜声。 其中一个把她拖行到黑暗僻静的角落。 然后,她感觉手指被刺了下。 对方好像在取自己手指上的血! 取好后,一个人把一小管血放进背包里。 他说:“快走,趁没人发现。” 但另一人在窥见明溪那张清丽脱俗又漂亮的小脸后,色心大起,停下脚步。 前面的黑衣服看同伴没跟上,又折返过来。 就见同伴那双猥琐的三角眼,正垂涎地盯着女人胸前的轮廓看。 “还不走?”那人喊他。 三角眼嘿嘿笑了声,“你先走,我弄一下就过去!” 这个‘弄’是什么意思,同伴一听就懂! 他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过去。 小女人确实漂亮,五官跟画里的仙子似的,身材也很有料。 这样精致漂亮的女人,是他们这种人平日里不敢想的。 不过,同伴比较谨慎,劝道: “没叫我们动她,还是走。” “妈的,我还没玩过这种有钱的女人,这细皮嫩肉的看得我都要燥死了!” 三角眼边说边解裤扣,猴急道:“你放心,我很快,最多五分钟,你去车里等我!” 同伴看了眼漂亮女人有点惋惜,要不是这边都是监控,又怕时间来不及。 他也想弄一下! 哎,让这色猴占了先! 他咽了咽喉咙:“我就等你五分钟啊,不来我就走了!” “去去。” 三角眼裤子解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从腰上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抵上明溪雪白细腻的脖子! 他威胁道:“你给我乖乖听话,不许叫,不然我就一刀捅进去!” 冰冷锋利的刀尖抵在皮肤上,明溪忍不住瑟缩了下。 她眼里都是泪,使劲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叫。 三角眼心又动了! 这女人流泪也太漂亮了。 难怪人家总说楚楚可怜! 这样子确实挺勾人的,看得他更燥了。 三角眼看她吓得全身都在抖,感觉应该没什么危险,才给她撕下嘴上的胶带。 然后一只手抵着明溪,另一只手去脱裤子,嘴里还说着污言秽语。 “听说你们这些有钱女人都是看着清纯,私底下抽烟喝酒,七八个男人乱着来,很騒很騒,是不是这样啊!” 眼看着,他把自己脱得只剩一个裤衩了! 明溪脸涨得都红了,慌张道: “大哥,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钱,你别伤害我行吗?” 三角眼手顿了顿,有点心动,眯眼问:“你身上有钱吗?” 明溪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有有有,我手机里有,我给您五十万,您看成吗?” 三角眼算了下。 五十万那得玩多少女人啊! 他们今天做这事,两人才拿了三十个。 如果他偷偷一个人弄五十万,还愁没女人玩 不过这女人确实漂亮,跟仙女似的,是他们这种人看一眼都会亵渎的存在。 但一顿饱还是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说:“那你现在转给我!” 明溪红着眼,抽着声道:“那您把我的手解开,我给您转。” 三角眼把刀在明溪脖子上戳了戳! 立马有血珠子冒出来! 他这是警告她,“敢耍花样,我弄死你!” 明溪声音细若蚊吟,“我不敢,我不敢的,大哥!” 三角眼不上她的当,把明溪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问:“密码多少!” 明溪没想到这个歹人这么精明,竟然想到自己转钱。 她告诉他密码,手机刚打开,突然震动起来! 明溪一眼看到,来电的是傅司宴! 但她并没有给他编辑名字,所以上面显示的是一串数字。 三角眼一慌,想挂掉。 明溪大喊:“不能挂!” 三角眼刀子又抵上来,盯着她:“什么?” “那是我叫的网约车电话,你挂了它就会自动报警。” “你又想骗我?!” “我怎么敢啊,大哥你不信打开打车软件,我真的叫了网约车,那个上面有一键报警功能。” 三角眼没坐过网约车,但听说过这事。 他的一个兄弟想抢劫网约车,结果那个司机偷偷按了一键报警。 兄弟抢的钱还没热乎,人就被送进去了! 他看着号码又觉得不对,刀子抵了抵她的脖子,警惕道: “这网约车号码这么好,怎么一连串的8?” 这号码得几百万! “不是的,大哥,网约车都是虚拟号码啊,打过来都是这样的。” 她害怕地看了眼男人,问:“大哥,您是没做过网约车对吗?您可以问问您的朋友是不是这样。” 明溪早就猜到,他们这种亡命之徒是不会坐网约车留下行程轨迹的。 所以,她才可劲的瞎编! 三角眼肯定不承认,骂骂咧咧道: “妈的,瞧不起谁呢,老子坐过!” 明溪讨好道:“您让我来接,我跟他说我不坐车就行了。” 三角眼刀尖抵了抵,恶狠狠道:“别想耍花样!” 明溪畏畏缩缩地点头,很顺从的样子。 三角眼按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喂。”男人低醇的声音传来。 明溪鼻子一酸,深吸口气,抢先道: “师傅,不好意思,我有点事不坐车了。” 第421章 我好害怕... 说完这话,明溪心一下提到喉咙! 默默祈祷,傅司宴能理解她的话。 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什么不坐了?” 明溪心咣当一下落在地上。 他没听懂!! 三角眼的表情也变了,以为明溪是在找外援,猛地就要摔手机! 这时,声筒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不坐不早说,让我等那么久!” 三角眼手顿了顿,明溪慌忙接话,“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刚刚忘了!” “别想扣我分,自己取消订单!” 那边咔一下给挂了,很明显是生气了。 这下三角眼才相信明溪没骗她,放下警惕。 他在手机里找应用软件,说:“麻利点,这个手机转账密码是多少?” 这时,电话再次响起来。 还是刚刚那个号码。 三角眼脸色难看:“什么情况!” 明溪机智道:“应该是催我取消订单,我这边不取消,他没法接下一单。” 三角眼按照明溪说的取消,弄了半天弄不上。 手机又不停震动,他心下烦躁又窝火。 “妈的,你这手机什么几把玩意!” 明溪趁机说:“我来大哥,这个需要指纹验证。” 三角眼怀疑地看向她,“你不是骗我给你解开绳索的!” “当然不是!” 明溪怯怯地说:“指纹验证很快的,而且我等下给你转钱还不怕输错密码!” 这话让男人心动了。 是啊,指纹转账就不怕这个臭丫头输错密码了! 明溪看出男人在考虑,再接再厉劝道: “大哥你看我这样,就是解开对你也造不成什么威胁啊” 她肩膀一直在发抖,漂亮的小脸因为恐惧惨白惨白的。 看上去确实是吓破胆的样! 三角眼拿匕首恐吓她,“敢耍花样,老子让你一秒都活不了!” 明溪小鸡啄米一样猛点头。 三角眼拿匕首轻轻一挑,绳索就断了。 他把匕首抵在明溪脖子上,看着她操作。 幸好,明溪真的叫了网约车,而且网约车匹配不成功会自动帮你匹配下一辆。 否则的话,她的瞎话还真骗不了这人。 取消订单后,明溪就开始转钱,头低着,身体颤抖着,眼神却是打量匕首和男人的站位。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很大。 她学的那点防身术都是以防为主,攻的话力道不够。 也就是说,她只有一次机会! 刚刚傅司宴显然是听懂了,但是等他赶过来不知道要多久。 明溪不敢赌! 这个三角眼收了钱之后,怕是不会放过自己。 但她还是给三角眼转了五十万。 因为这样即便三角眼跑了,有这个账户信息,警方那边会更好追查。 她把手机递给三角眼看,五十万显示转账成功! 三角眼眯着眼咧开嘴。 锋利的刀尖还抵在脖子上,稍一动就有划破颈动脉的可能! 明溪继续假装声音颤抖,跟男人周旋:“大哥可以放我走了吗?” 三角眼嘿嘿笑了声,“走,还没服侍好大爷就想走!” 明溪就知道,这种人没什么信誉可讲! 她声音带着哭腔,两手合十求饶道:“大哥,我钱已经给你了,您就放了我” 这个动作正好把刀尖的位置移开了。 明溪一直在抖,男人也没注意到匕首被移开,色眯眯盯着她饱满漂亮的唇瓣,说: “你麻溜点,老子赶时间,你要是能给我‘伺候’好了,我可以不动下面” 男人明晃晃地垂涎,让明溪快看吐了!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唇装出一副小可怜样,唯唯诺诺道: “真的吗?大哥,我服侍好您,就放我走吗?” 三角眼以为她同意了,心急难耐道:“当然是真——” 话音未落,三角眼凄厉地惨叫。 “啊!!嗷!!” 明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的石头,狠狠砸在男人下面,拔腿就跑。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往有光人多的地方跑! “救命!救命啊!”明溪边跑边大声呼救。 可是金融中心这边这个点几乎没什么人,路上连车都很稀少。 “小贱人!我杀了你!” 身后传来男人充满杀意的吼声。 明溪没想到这男人战斗力这么强,这样还能追上来。 她发疯一样往前冲。 结果脚下一个没留神,砰一下被路牙子绊倒。 整个人重重往地上一摔,浑身都麻了! 男人捂着那处,龇牙咧嘴地跑近,狠狠道: “贱人!竟敢阴我,看我不划烂你这张勾人的脸!” 说着他高高扬起手中的匕首,对准明溪的脸俯冲下来! 明溪浑身都被摔麻了,想抬手挡脸却使不上力气。 就在她绝望之际,突然一只修长的手臂挡在她脸前—— 锋利的刀子,划在了那只手臂上! 血一下就氤氲出来。 傅司宴看着眼前这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点漆的眸像是结了一层霜,凝聚着骇人的风暴! “砰!” 三角眼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一脚踹翻! 倒地后,三角眼还不死心,摸起掉到地上的匕首,回首猛挥。 傅司宴抬脚,精准踩在男人手掌上,用鞋跟狠狠碾压。 “啊啊啊!!” 地上的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匕首无力脱手。 傅司宴一脚将匕首踢飞,然后立马蹲下来,检查明溪有没有受伤。 没看到明显的外伤,他却依旧不放心。 “有没有事?” 明溪这会已经缓过来,身体也没那么麻了,低声说:“我没事” 傅司宴猛地将她抱进怀里! 明溪被男人勒得快要不能说话,错愕地叫他:“傅司宴” “溪溪” 男人抱着她,下颌抵着她的头,身体竟在不自觉地轻颤。 “我好害怕”他低声说。 第422章 他很紧张她 尽管他已经努力放平语气,但声音还是有细微的颤抖。 刚刚幸好是周牧开车,教了他应对那个男人说出评分之类的话,唬住了那人。 而周牧趁机让人查了定位。 结果,定位只显示在公司附近,没法精准。 他们便分头寻找。 终于,他凭着明溪的呼救声判断出位置! 天知道! 这短短的几分钟对于他来说,是何种煎熬。 他甚至在责怪自己,不该跟她生气,不该因为会议耽误了一会,来迟了 明溪有任何闪失,这个念头,他想都不敢想! 傅司宴不再说话,低头,更紧地抱住她。 有湿润的触感落在明溪干燥的侧脸。 烫得她身体微微一颤。 这个男人 竟然又落泪了? 虽然只有那一滴,仍旧让明溪震撼到无以复加。 她能感觉到男人心脏怦怦乱跳的声音。 他是在害怕,在紧张她? 这一刻,她好像没办法狠心,也没办法克制自己,伸手回抱了他。 男人的西服不再冷冰冰,而是染上一层薄薄的温度。 她手指缓缓收紧,纵容自己有片刻放空,沉溺在这份温暖里。 身后,那个三角眼男人眼见大势不好,踉踉跄跄爬起来就想逃跑。 一步都还没走,就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拧着肩膀狠狠一摔!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三角眼看着摔倒他的男人,强劲健硕的体格,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周牧一脚踩在猥琐男剩余的一只好手上,厉声道:“说!为什么要挟持?” “啊啊啊啊” 三角眼一连串的哀嚎,痛得整张脸都皱到一起,特别丑陋。 “我没伤害她,不过就是抽了她一点” 说到这,他突然闭上嘴! 他想到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如果敢泄密,会要他生不如死! 虽说他们这些风口刀尖的人,听过也说过不少威胁的话。 但只有那个男人说出这句,他是切切实实感受到全身打颤。 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害怕。 可周牧听得清楚,连声逼问,“你抽了血?为什么抽血!” 傅司宴手倏然一松,抬头看向明溪,眼眸很冷,“他抽了你的血?” 明溪刚回过神,点头,伸出手指上给他看,“是抽了。” 这会那个小细口已经闭合,几乎看不出痕迹。 傅司宴心头狠狠一凛! “你先坐着。” 他说着把身上价值昂贵的西服脱下铺在地上,就让她坐在他的衣服上。 转身,清冷绝色的俊脸,阴霾重重。 “血在哪?” 三角眼被男人的狠戾吓得一抖,这人看上去更是不好惹的狠角色! “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一道利光毕现。 贵重的皮鞋底重重碾压在猥琐男那张嘴上! 猥琐男说不出话来,只能‘啊啊呜呜’地叫唤。 傅司宴点漆的眸,燃烧着烈火,缓慢又重重地移开一处缺口。 他一字一句道:“想好怎么说。” 如果恐怖能化为实质,三角眼感觉自己已经被烧化了。 但是那个阴暗的男人,同样狠毒,甚至比这个男人更加狠毒。 他不管说不说,都得死! “血被我同伴拿走了啊,他在车里等我呢!” 最终,他折服于眼前的恐惧,战战兢兢说出来。 傅司宴看了周牧一眼,周牧立即派人去看。 周牧接替总裁的位置,捏着三角眼的后颈问: “是什么人跟你交易,抽这血是干吗!” 这话三角眼真的答不上来。 他没见过这个人,都是手机联系。 他也真不知道那人要血是干什么用的。 傅司宴观察几秒,料定这人是不可能知道什么核心信息。 他冷漠道:“看好,等下送到警局去。” 随后,他转身把地上的明溪小心翼翼地抱起来。 用公主抱的姿势。 男人像是捧着一尊琉璃瓶一样 仿佛生怕她会磕到一下,碰到一下。 而手臂上刚被划的伤口因为负重,鲜血汨汨汇聚成串滴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 明溪直到坐到车上才发现,惊愕不已:“你的手” “没事,小伤口。”傅司宴简短回答。 男人眼中满满的焦急,吩咐司机尽快! 这时,车外突然一声惊喝! “站住。” 那个三角眼不知道在哪藏了瓶喷雾,喷得周牧双眼睁不开,然后拔腿就跑。 明溪看得心惊,就见那个男人越过栏杆。 “哧——!”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那个三角眼像是气球一样飞到半空中,又重重下坠! 明溪还没看清楚,眼睛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 “别看。”傅司宴说。 车窗外,男人已经血肉模糊,腿脚分离,惨不忍睹! 周牧眼睛已经勉强能睁开,立马让人追上肇事司机,控制住。 傅司宴眼眸深冷,吩咐道:“扭送给警方后,查一下司机的背景!” 这个档口肇事! 很可能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傅司宴表情寒冷如北极! 不管想要干什么,他都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傅司宴没带明溪去医院,而是直接去了顾延舟的实验室。 这里的检测仪器比医院先进,出结果也快。 明溪被顾延舟的助手做了一系列检查。 包括手指的针口也做了感染源检测。 外间。 顾延舟看着男人手臂的伤口,皱眉道: “幸好那歹人刀口没毒,只顾着担心小明溪,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傅司宴挑眉,不在意道:“我命硬。” 就算有毒,他还是会替明溪挡着。 这个根本不容思考! 纯粹是一种本能。 顾延舟给男人做了清创处理后,拿出纱布给他包扎。 “你那个血液检测出现了难解的序列问题,我已经联系上我那个朋友了,她大概半个月就能回到基地,你必须得去找她。” 顾延舟难得严肃。 傅司宴点点头,淡淡道:“知道了。” 顾延舟看他漫不经心,不满道:“你别不放在心上,我不放心!” 他不相信林雪薇那么无聊,拿个空针管扎人。 血液检测虽然没有问题,但他研究了几天发现序列明显有异。 到底是什么,他解不出来。 顾延舟越想越忿忿,“这个林雪薇真是作恶,死到临头还要拿着针管扎人!” 一个女人到底能为爱走火入魔到什么地步! “你小声点。”傅司宴提醒他。 “你们说什么?” 明溪刚检查过,放下袖子,走出来。 两人全都缄默不语。 明溪看向顾延舟问,“林雪薇扎了谁?” 第423章 社死了 顾延舟条件反射看向傅司宴。 男人冲他使了个眼神,他立马领悟。 “我们是在讨论警方那边告知的消息,当时地上出现了针管,我们推测是林雪薇想用来害人的。” 明溪将信将疑,还想问什么,顾延舟却被傅司宴支开。 她只得作罢,走上前坐到沙发上,看了看男人的手臂,被贴了纱布看不见下面。 但她还记得那会流了不少血。 她忍不住问:“手臂怎么样,还疼不疼?” 傅司宴微微挑眉,眼眸深深看向她,“这是在关心我?”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磁,好听得让人耳朵怀孕。 明溪的脸控制不住有点发热,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今天再次帮了她,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傅司宴心底升起满足感,忽然觉得这一刀划得挺值! 起码能在小女人心底占一点地位! 他唇角弯起,低低道:“没事,一点小伤。” 明溪不满地嘀咕,“还小伤,都流了那么多血” “当时我用手肘挡了一下,所以划破的是表皮,缝针都不用,等伤口结痂就好了。” 傅司宴伸手捏了捏她雪白细腻的脸蛋,“别担心了!” 明溪被他捏得耳朵一热。 她转头躲开他的手,红着脸,不自在道:“谁担心了。” 傅司宴挑眉,“真不担心?” 男人一副吃准了她的口气! 明溪有点不爽,嘴硬道:“嗯。” 傅司宴看她瞳仁乱转就是不敢看自己,越看越可爱。 他伸手轻轻捏住女人的下巴,转向自己,语气低沉道: “再说一遍,不担心,你确定?” 男人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小脸红红的自己。 明溪的心一下跳得很快! 傅司宴食指点了两下小女人的下巴,轻笑道:“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调侃的语调,让明溪的脸瞬间烫死了! “你少瞎说!”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 跟他坐在一起。 空气都是烫人的! “走什么。” 傅司宴抬手拉了她一下。 明溪没站稳,一下跌到他腿上。 “啊”明溪低呼了一声。 男人健硕的大腿肌肉几乎要热化她! 顿时,她脸热地挣扎着,要爬起来。 却被男人就势一拉,揽住了她的腰,侧坐进他怀里。 明溪骤失安全感,闷哼一声,本能地伸手勾紧男人的脖子。 沙发正对面恰巧有一面很大的玻璃。 明溪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但此刻看起来就是一面镜子。 她能清楚地从镜子里看到两人现在的姿势。 男人一只手捧着臀部,不让她掉下去,另一只受伤的手臂则虚虚搭在纤腰上。 这姿势! 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傅司宴近距离观察小女人红艳饱满的耳垂,心里的弦,似被拨动,眼眸暗了几分。 “不是瞎说。” 他喉结滚动了下,哑声道: “都摸过,软得要命。” “”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明溪脸烫得快要冒烟了。 气氛一整个不对劲起来! 她感觉到男人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她的耳垂。 很有玩弄的意味。 那双好看的漆眸更是灼灼! 明溪臊得不行。 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的眼神剥干净,塞进嘴里。 还有自己的耳朵也是,越来越热。 她头一次知道,原来爱抚也会让人如此激荡! 身体酥麻得像是要飞起来。 残存的一丝理智,让明溪还在做着挣扎。 她窘迫道,“傅司宴,你不要这样” 傅司宴漂亮的手指还在揉弄着她嫩嫩的耳垂,舍不得松开。 “不要哪样?”男人的声音又哑又慾。 这人,怎么又坏了! 明溪红着脸,小声提醒他,“这是别人的地方。” 傅司宴眼眸一暗,哑声问,“那是不是到我的地方,就能要了?” “” 明溪被他这话吓得呆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傅司宴看着她怔怔的表情,忍不住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这时,顾延舟从里面出来。 “没有问题” 他拿着报告,话刚说到一半,看到眼前一幕,猛地顿住。 然后,磕磕绊绊道:“你们、你们继续!” 顾延舟头也不回闪身进去。 明溪只觉得天崩地裂,脸涨得通红! “你、你松手!” 她锤了一下男人紧实的胸膛,羞耻得快要哭了。 傅司宴知道她特别害羞,也不逗她,松手让她站稳。 明溪脸红红的,气恼道:“让你不要在这,不要在这!” 她一想到刚刚顾延舟脸上的表情,就觉得好社死啊! 以后还怎么跟顾延舟见面啊 “对不起,是我不好,下次一定注意。”傅司宴保证道。 明溪眼皮一跳,“什么下次!” 男人直接低低笑出声。 后面,明溪根本没脸再见顾延舟。 傅司宴进去问情况,明溪就上车等他。 男人上车后,升起挡板才开口。 “报告我看过了,没有问题。” 明溪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傅司宴严肃道:“你最近一定要注意。 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人差遣,我已经让人查了。 不过,你身边就一个女保镖能行吗,我再派几个人跟着你。” 他对上官景羡给她找的保镖,一点都不放心! 就像今晚这个情况,竟然不在。 其实阿默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这几天请假了。 再说最近一直很太平,明溪便没跟哥哥说。 她想到自己这两天还有事,太多人跟着不方便,摆手道: “我会注意的,但保镖就不用了。” 傅司宴见她不愿意,心里不爽快,但又不能强求。 他说:“那你答应我,去哪都要跟我报备。” 明溪顿了一秒。 他在担心她 心底好像又有烧不尽的野草起来。 傅司宴单手捏着她的下巴,摇了摇她的脸,不满道:“说话。” 看到男人眼眸里全是关心,明溪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点了下头。 傅司宴心情瞬间大好。 低头,亲了她一下。 然后,下巴抵在她发顶,又紧紧抱住了她。 男人热烫的气息搔在她发间,让人心痒。 明溪怕碰到他受伤的手,微微挣扎了一下。 傅司宴手臂用了几分力,声音磁沉,“乖,就抱一会。” 那种哄人的语气有点烫耳朵。 明溪耳朵热热的,一下不乱动了。 “溪溪。” 他叫她,又莫名轻叹一声。 “我今天有点生气。” 第424章 要怎么谢? 明溪知道他有点生气,但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她轻声问他,“你为什么生气啊?” 傅司宴气得失笑。 感情自己气半天,罪魁祸首还不知道为什么! 他说:“你总是跟我撇清关系!” 明溪有点懂了,“是因为我还给你那五百万?” “是啊,我们本就是夫妻,我替你给你舅舅多少,都是我该做的。” “” 明溪说不出话来。 他往后退了退,眼眸看着她,里面情绪很重。 “我以为我至少可以坚持到明天都不见你。 但天还没黑,我就已经很煎熬了。 等坚持到会议结束,已经超出我的极限了。 没想到,我比我想象的还要不争气。” 男人轻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没骨气。 这番剖白,让明溪眼睫一颤。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温柔与霸道兼存的男人。 沉默了会,她开口:“今晚,谢谢你。” 他帮了她,还受了伤,于情于理,她都该感谢他。 傅司宴炙热的眼神有些黯淡,垂眼看她,“要怎么谢?” “啊?” 傅司宴看着她,眸底有翻涌的情愫,“不是要谢谢我嘛。” 明溪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你想要什么?” 傅司宴看着她,眼神很热很烫。 一看就是那种意思 明溪脸一下红透。 她心里已经准备好语句,来拒绝他的无理要求。 傅司宴唇角微扬,“请我吃饭。” “什么?” “想要你做饭给我吃。” 明溪没想到他的要求这么简单。 她都有些不相信了。 还以为他会趁机提一些羞羞的要求。 “就这个吗?”她又问了一遍。 傅司宴想的当然不是这个。 只是不想给她过多压力,让她觉得自己被逼迫了而已。 他眸光深沉地看着她,“怎么,觉得不够?” “啊?” 明溪被他问得愣住,反应有些呆。 “那就再加一样。” 傅司宴笑着,低头吻住她,继续刚刚意犹未尽的事 明溪被迫接受他热烈的吻。 不知道怎么,他的舌头就闯进了泛着湿热的粉红森林。 还肆无忌惮地勾缠住她滑嫩的小舌。 明溪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控制不住嘴里溢出娇吟。 她感觉好羞耻! 连一个吻都受不住! 而且前面开车的是周牧,他会不会听到什么啊! 这种刺激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偷晴 这声情不自禁的娇哼,像是鼓励了男人。 他掌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抵在柔软的真皮椅背上,一条腿为了方便锢住明溪的双腿,形同跨坐。 男上女下,羞羞的姿势。 他重新舔舐她的唇,一点一点啃噬,缓缓向更为湿润的内壁,进入,汲取。 这个吻,热辣滚烫,持续了好久。 等放开后。 明溪感觉嘴都被男人亲麻了! 傅司宴看着她,别有深意道:“现在嘴不硬了,被亲软了。” 明溪的羞耻感,瞬间被点燃,放大了百倍千倍。 这个騒狐狸一样的男人! 傅司宴很喜欢看小女人被自己逗得脸红红的样子。 他好看的眉轻挑,“一顿饭加一个吻,够了吗?” 明溪整个人都快裂了! 什么够不够的! 搞得好像她有多慾求不满似的。 “够了!” 她想要说出些气势来,但嘴麻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一出口竟然是带着颤音,更像是娇嗔。 傅司宴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绝色的俊脸缓缓逼近,语气不明道: “怎么看你好像不喜欢这个提议的样子?” 明溪后背抵着座椅,避无可避。 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的侵略,一点一点沾染过来。 她怀疑如果她说不喜欢,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再次亲得她腿软 明溪不嘴硬了,一开口竟是带着哭腔: “喜欢,我很喜欢” “喜欢也不能再亲了,我怕。” 傅司宴声音哑哑的,顿了一秒,咬了下小女人饱满圆润的耳垂。 “怕会忍不住吃掉你。” “” 车子终于行驶到了西湖别墅。 明溪脸上的红晕连风都吹不散。 这个男人,说是不亲了,后面又捉住她亲了好久 还有了反应 明溪羞得不敢看他。 偏偏男人心情出奇的好,从身到心都舒坦的感觉。 他下车送她进去。 到门口后,他低低道:“溪溪,以后别再推开我,行吗?” 明溪愣了愣,“我” 男人却不急着听答案,他淡定道:“你想一想,再回答我。” 可能他也有些害怕,有些抗拒听到答案。 晚上,明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满脑子全是今天的事。 他们这样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说和好,总让她觉得差一步。 说没和好,那些亲亲抱抱,明明只有亲密的人才能做这些。 明溪睡不着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仟仟尛哾 她拿起来看,是傅司宴的消息, [明天我要去南城出个短差,隔日中午回,在家乖乖的,去哪要跟我说。] 这种清楚知道他在干什么的感觉,让人很有安全感。 明溪看得脸一热。 随即,她又浅浅皱眉。 谁要他报备了。 她不关心他的行程,好吗! 胡思乱想一阵,明溪把手机一摔,头埋进枕头里。 告诫自己,今日不想明日事。 睡! 宽敞明亮的客厅。 男人生的一张儒雅面,坐在沙发上,晃了晃手里的红酒,语调悠悠。 “都处理干净了?” 下属回复:“是的,温总。” “血液结果呢?”温晋尧问。 下属双手递上一封密封文件,恭敬道:“您请过目。” 温晋尧把酒杯放在桌上,缓缓打开文件,抽出看了一眼。 9999 他唇边溢出一丝冷笑,起身把文件放进碎纸机内。 随后,他打开一扇密闭的铁门,走进一间地下室。 说是地下室,里面的装修却是极近奢靡,高档华丽! 他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去。 床上睡着一个女人,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 高翘的鼻梁,长长的睫毛,睡相出奇漂亮。 让人不禁想到那句,岁月从不败美人! 温晋尧微微俯下身,亲了亲女人的额头,迷恋道:“阿月,你的女儿命真大,你说我要不要留着她?” 第425章 被监视 超大size的大床周围,纹幔层层叠叠,色泽明艳。 都是选择上好的丝绸缎子。 看得出来主人的细心和珍视。 温晋尧把女子垂落的发丝挂到耳后,眼底一片温柔宠溺。 这时,有人轻轻叩门。 温晋尧说:“进。”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白衬衫黑长裤的女人进来。 是温家的私人医生,陈雨。 她看到温晋尧坐在床边,低头恭敬道:“温总,是现在给夫人针灸还是等会?” 温晋尧看着女人,淡道:“现在。” “好。” 温晋尧退开,陈雨上前把针灸的毛巾铺平,先给明栾月做头部舒缓按摩。 她动作格外的细致认真。 这样的舒缓按摩,她已经做了很久,但仍旧会被掌心下女人的美貌所迷惑,所折服。 这是一张上天看了都会感叹的脸。 岁月的流走,让她显得更加的成熟妩媚。 别说是男人,就连她一个女人看到都惊叹艳羡。 也难怪温晋尧会把她藏在这座地下城堡里,一藏就是数年。 尖细的针尖,缓缓推进女人发顶的皮肤里。 陈雨一根接一根,轻推缓进,直至全部点到穴位里。 整个过程中,温晋尧一直注视着。 即便陈雨为他服务近十年,他依旧不放心。 应该说,他对任何人都不放心。 静等三十分钟后,陈雨一根一根收针。 这时,温晋尧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拿出来看一眼,接了起来。 “三叔。” 打给他的是温颖。 “嗯。”温晋尧通话间仍不忘注视陈雨那边。 “你上次给我的针剂最长时效是多少?” 温晋尧说:“最长时效因人而异,有人一个月,有人则能撑两三个月。” “如果最后一剂推进去,真的会像三叔说的那样吗?” 温晋尧轻笑,像淬毒的刀锋一样冷。 “温颖,你还是抛不下那点妇人之仁。” “三叔,我只是” “好了!” 温晋尧耐心不多,打断道:“我不是你爸,没时间手把手教你,你自己看着办!”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啊!” 床头的陈雨突然惊呼一声。 “阿月!” 温晋尧猛地扑过去! 细查之下,明栾月睡姿美艳,没有任何受伤的模样。 “喊什么?” 温晋尧眼底闪过一抹深冷的光芒。 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席卷陈雨全身! “我” 她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口。 温晋尧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女人的手指上冒出一滴血珠。 “你伤了她?”温晋尧只说这么一句。 “是因为” 话音未落,眼前黑影闪过。 “啪!” 温晋尧扬手,重重给了陈雨一巴掌。 “啊!”陈雨惊呼一声,摔在地上。 动静还不小,听着都疼。 她捂着半张麻疼肿胀的脸,嘴角还有溢出的血迹,可见这个男人下手多重多狠。 “陈医生” 温晋尧声调又变得平缓温和,薄唇微弯似是在笑,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无声战栗。 “这是第一次。”他说。 陈雨一下有种被滚烫的铁夹,烙进心脏的感觉。 上一次他说这句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被他提醒的那个人,在第二次重犯后,消失不见了。 没过多久渔民就捞出一具半截身子被鲨鱼吃掉的无名尸。 陈雨听到门口保镖们闲聊时说。 那具无名尸就是那人,他的脸被水泡发了,但还是能勉强辨认。 保镖们于心不忍,私下出钱把那半截买下来,厚葬了。 所以当温晋尧每每说出这句话时,就代表他不会再给第二次失误的机会。 陈雨抖得厉害,把刚刚想说的话全都咽回喉咙,不敢看温晋尧。 “滚!” 温晋尧一声滚像是一道特赦令。 陈雨爬起来时还跌了一个跟头,十分狼狈地跑出去。 但即便这样,她依旧没忘记关门。 门关上的那刻,她看到温晋尧跪在地上,捧着女人白皙的手指,视若珍宝般,轻轻吮去已经干涸的血迹。 那种温柔又阴郁的神色,让人毛骨悚然。 陈雨匆匆下楼,心里却还是在想那件事。 就在刚刚,她拔针时,夫人的手指动了 自打十年前从阳台意外坠落后,夫人便沉睡不醒。 刚开始温晋尧试过各种方法,中医西医,无一不尝试。 却都没有任何起效。 后面,他开始让陈雨给夫人做针灸。 这一做就是五年,虽然依旧毫无起色,但温晋尧没有放弃过。 如今,是终于要等到夫人醒来了吗 但陈雨现在不敢告诉温晋尧。 万一只是昙花一现。 那她说不定也会像那个失误两次的男人一样,葬身鱼腹! 公司内。 苏念坐在工位上,不远处就是陆景行派来监视她的人。 她端起咖啡,刚要喝,猝不及防洒了一身。 白色西服套装上全是咖啡渍。 “shit!”她低骂了句。 随后,起身就去公司的休息室。 进门的那刻,那个黑衣保镖还在跟着她,被苏念伸手按住胸口。 “怎么,是陆少吩咐你,连我洗澡都要看着吗?” 黑衣人面色肃冷道:“苏小姐,不好意思,是钟助理吩咐,必须寸步不离。” “好啊,”苏念伸手勾了下他的领带,媚笑道,“你进来。” 这个动作就是太监估计都受不了。 黑衣保镖黑黝黝的耳朵皮肤瞬间红透了。 他强压下激动,跟着进去。 没想到苏念毫不犹豫就脱了西装外套,扔在男人脚下。 她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抹胸背心,纤腰掩盖不住。 最简单的黑,穿在她身上,却是最极致的慾。 黑衣保镖轻咳了声,“对不起,苏小姐,能请您去里面换衣服吗?” “谁说我要换衣服了?” 苏念慢慢走到黑衣保镖跟前,脚上的高跟鞋蹬掉,露出饱满白嫩的脚趾头。 然后,伸手在男人肩膀上画圈圈,语调性感又慵懒道: “你们这些臭男人,难道不知道咖啡泼在身上要洗澡吗” 她看着男人红成猪肝的脸色,手指抬高点点了男人的下巴,笑得更加妩媚。 “正好,你替你们陆总看看,他玩的女人身材好不好,如何?” 第426章 甜蜜蜜 说完这话,她转身手已经搭在裙扣上,像是下一秒就要脱下来。 黑衣保镖这会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额头两边包括后背,全是津津汗液。 他怎么敢看陆总的女人! 眼珠子不想要了吗?! 而且别说是玩过的,就算是玩烂掉被扔了的,他们也是不敢碰的。 那毕竟是有过陆总烙印的女人! 黑衣保镖慌不迭地在苏念脱下裙子之前,‘砰’一声带上门。 苏念听到关门声,勾唇笑了笑,拿了条浴巾进入洗浴间。 水哗哗流着,她简单冲了一下裹上浴巾就去按墙上隐藏在暗处的开关。 一道暗墙缓缓转动。 她侧身进去,里面一张黑板上写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还有无数的照片。 苏念把手里的u盘插进电脑里。 早上在陆景行的别墅太匆匆,她只看到一个标题方,别的根本来不及看就拷贝下来。 u盘打开,里面竟是方家少董事的一些不堪入目的婬照和视频。 有他和几个女人,也有一起的 她一直知道陆景行很谨慎。 按照他对人的不信任程度,对深度合作的对家是一定会留下些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很显然,这是他收集的丑闻,并且很有可能是他策划的! 这些照片如果公之于众,对方家无疑是一下重击! 不仅影响股市,还严重影响企业形象,特别是方家的二爷听说是在上头,肯定不想家里有这种丑闻。 苏念心神一动。 把照片局部打码,然后匿名发送至方家少董的邮箱。 最近她就是在幕后跟方家合作,想要那边少董的联系方式,简直是易如反掌。 很快,那边便光速回过来。 小方董:[你是谁!] 苏念:[不重要。] 小方董:[你想干什么?!] 苏念:[做交换。] 小方董舒了一口气,[你要钱?要多少?] 苏念:[我不要钱。] 小方董:[那你要什么!!] 苏念:[我要一份五年前的合同。] 小方董:[] 小方董:[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念勾唇轻笑,[或者等这些照片和视频网上满天飞的时候,小方董就能想起来了。] 小方董:[怎么交易?] [等我通知。] 苏念打完字,把视频和照片上传到无法摧毁的云盘里,然后拔下u盘狠狠踩碎! 她回到浴室,重新打湿了头发才穿上衣服走出去。 外面的保镖见她出来,立马迎上来道:“苏小姐,时间到了,我们得回别墅。” 苏念微讽一笑。 “走。” 明溪一整天都在工作室做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傅司宴打来的视频电话。 明溪接了起来。 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屏幕中,看起来更加立体。 “在吃饭?” 明溪‘嗯’了声。 “吃什么给我看看。”傅司宴说。 明溪把镜头对准菜,一个一个告诉他, “萝卜籽乌、西蓝花、清蒸鲈鱼。” “看着不错,就是缺个汤,谁做的?” “家里的阿姨做的。” “那你准备做什么给我吃?”傅司宴突然提起。 明溪想了想,暂时没想好,便说: “你还挑,当然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看着女人小傲娇的模样,傅司宴唇角微扬,笑得宠溺。 “不挑,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那你想什么时候吃?” 傅司宴看着她塞了一颗西蓝花到嘴里,小嘴鼓鼓的,眼眸深了深。 “明晚,你方便吗?” 要不是明早还有个会议,他今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特别,特别,想见她! 明溪想了下,明天她要按照约定时间去送药,但是是下午。 苍梧镇就是北城的一个偏僻郊区,来去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多一点的路程。 下午完全回得来。 她点头道:“那就明天晚上。” 傅司宴心情很好。 他看着她的小嘴,说:“你的嘴” “怎么了?” 明溪还以为自己嘴上沾东西了,对着手机左看右看,什么都没有。 傅司宴说:“你耳朵靠过来,我告诉你。” 明溪真以为自己嘴怎么了,小心把手机放到耳边。 就听到男人浸润过薄荷糖的声音,沙沙沥沥。 “看上去很好亲” 明溪脸一下红了。 周围还有很多人呢,真是讨厌。 这种在喧闹人群中说情话的感觉,突然让明溪觉得他们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明溪微嗔了声,“这好多人呢” 傅司宴唇角笑意氤氲,“所以我不是只说给你听了吗。” 男人的脸在屏幕里就已经帅得迷人眼。 明溪心怦怦,莫名跳得很快! 伴随着混乱的心跳,还有一丝甜蜜蜜的感觉,从心底往上冒。 “我要工作啦。”她慌乱道。 傅司宴看小女人脸红红,扬唇道:“嗯,好,别太累。” “你手臂那里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关心不自觉就脱口而出。 明溪愣了一下。 傅司宴也是明显一愣。 随后,他眼眸带着光,深邃道:“我好像更想亲你了。” “” 明溪脸一红,“你就不能想点健康的?” “这个就是健康的。” 傅司宴微微低头看着屏幕里的人,眸色极近蛊惑,“有-益-身-心。” 明溪长长的眼睫颤了颤,耳根都烧热了。 她不怀疑,这个男人如果现在在她面前,会吃掉她 “我、我挂了。” 明溪慌慌忙忙就挂了。 她开始反思,他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亲近了! 这时,工作室前台走过来。 “明总,外面有位叫周牧的先生要见你。” “让他进来。”明溪说。 随后,周牧拎着一个木制的食盒进来,放在桌上。 “明小姐,这是傅总给您点的汤,慢用。” 周牧说完就走了。 明溪看着食盒,是江南食府的。 这家店离得可不近。 所以,他刚刚是一边跟她聊天,一边给她点了汤吗? 明溪打开食盒,香气四溢。 是江南食府的招牌四盅汤。 喝了一口,胃就变得暖暖的。 心里比刚刚更甜了! 她打开手机,开始查看食谱,很久没做菜,感觉都生疏了。 得考虑一下,要做什么菜。 - 翌日。 明溪上午忙完就直接从公司出发。 她观察了三天都没有人跟着自己。 但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让家里的司机开车回去,伪装成自己回家的样子。 而她自己开车,走另一个地下出口上去。 她按照导航开了一半路程。 突然,车子发出‘砰’一声! 第427章 专业碰瓷 没想到,车子竟然爆胎了! 车头瞬间开始打滑! 明溪吓了一跳。 突然想到当初考驾照时,傅司宴教过她,遇到爆胎千万不要慌。 爆胎最忌讳猛踩刹车,很容易翻车! 只要握紧方向盘,轻点脚刹,车慢慢就会停下来。 明溪默念傅司宴教给她的步骤,没要三分钟就把车停好了。 停下后,她仍然心有余悸。 她的车是防爆胎,绝不会莫名其妙爆胎。 缓了缓,明溪下车查看。 刚刚行驶过的路段井盖竟然是翘起来的,而且旁边还有些坚硬的铁钉! 很像是有人故意这么放的! 到底是什么人干这种坏事。 得亏是她有点经验,要是别的新手怕是要翻车。 这时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跑过来,“哟,小姑娘怎么回事,这是车胎爆了吗?” 明溪点了点头。 大妈立即说:“这不巧了吗,我儿子干了十多年的修车,我让他来给你换个胎咋样?” 明溪总觉得这大妈热情的过分,摇头说:“不用了。” 她准备打电话让司机带人过来修,顺便送辆车过来。 就是时间有点紧。 大妈一直站跟前絮絮叨叨劝她换胎。 明溪摇头不用说不用后,就站旁边打电话。 等一通电话打完回头,发现自己的车已经被千斤顶给顶起来了。 一个三十多岁浑身脏兮兮的男人正在给车换轮胎。 明溪上前,语气严肃:“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大妈笑呵呵道:“姑娘,别急哈,这不是在给你换吗?” 明溪皱眉:“我没叫你换。” 大妈嘿嘿笑道:“姑娘,你看你说的,你不叫我换我还能就给你换了。” 明溪无语,她明明一直都说不换。 那个男人手脚麻利,几下就给换好了。 大妈连忙道:“换好嘞,姑娘,你这是好车,给你换了只好的轮胎,原价一万多呢,我给你算九千八。” 明溪看了一眼那个轮胎,很劣质,估计一百都不值。 竟然要九千八! 这摆明了就是圈套! 她说:“不好意思,我不需要,麻烦把你的东西还拆下来。” 大妈表情立马变了,哼道:“小姑娘,这都装上去了,拆下来就变二手的了,谁要啊!” “开始我也没要,是你自作主张给我换的。” 大妈可不会承认,揭过道:“小姑娘,你长这么漂亮又开这么好的车,难道还缺这点钱,这样我给你打个折八千八!” 大妈心里算盘打得很好。 这轮胎她拿价八十块,很劣质,开不了多久就会坏。 她们都是四处流动,再等坏了,别人根本找不到她们。 她又继续道:“阿姨大方,你也爽快点!东西已经给你装上去了,你就请警察来也得给钱,对不对,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看看我这儿子,也给你辛苦忙上半天了。” 说着她把儿子往明溪跟前一拉。 她儿子很胖也很壮,一米九几的傻大个,往娇小的明溪跟前一站,像一堵宽宽的墙。 大妈拿手挡着嘴巴,拿出一个二维码,悄悄说: “我儿子是个傻的,你可千万别惹到他,我看你也挺忙的,付钱。” 看着是劝诫,但话里话外都是威胁和恐吓。 明溪冷冷道:“我要是不付呢?” “不付?!” 大妈脸上的笑一点没有了,一脸刻薄道:“那我这傻儿子我可管不了” 那个大高个听到命令,往前走了两步,魁梧一站。 看着她嘴里还流着口水,结结巴巴说:“漂亮女人” 说着伸手过来就想乱摸。 明溪连忙后退一步,躲开了。 不小心手机掉到地上,立马被那个傻男人捡走了。 那个大妈更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到车上抢走车钥匙,气势汹汹道: “你要是不给钱,今个可别想走。” 傻儿子继续流着口水叫着,“漂亮女人漂亮女人” 明溪走到大妈跟前伸手,想要拿回钥匙。 可还没碰到那个大妈,她就躺在车头前撒泼打滚起来。 “打人啦!打人啦!要打死人了” 明溪:“” 这一整套程序,行云流水,丝滑得不得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肯定是专业碰瓷的惯犯! 再看看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更别提监控摄像一类的。 难怪这两人会选这里。 她淡定道:“阿姨,我身上没钱,卡还被冻结了,我打电话让家里人送来,行吗?” 大妈将信将疑道:“你不是骗我。” “不会不会,你别看我开的豪车,行驶证也不是我的名字,借来的,我喜欢装阔,而且我也怕让人知道我给他车胎弄爆了,您给换得刚刚好。” 明溪说得一脸真诚。 大妈说:“哎呦,我这腿摔得可疼了,现在光给轮胎钱肯定不行!” 明溪说:“那您想要多少?” 大妈眼眸一闪,“怎么着也得给个万八的休养费!” 明溪想了想,骗子多疑,不能满口答应。 她真诚道:“阿姨,我真没那么多钱,你叫我跟人家借太多也不现实,您说个合理的价格。” 大妈一看还知道还价,看起来不像有心眼的样子,便道:“那就一万八,不能再少了。” 明溪又问,“一万五行吗?” 大妈看小姑娘认认真真跟她讨价还价,便卸下防备,点头道: “行行。” 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明溪打电话。 明溪按了号码,然后就听她说:“徐姐,您能给我送点钱过来吗?” 大妈听她报了地址,说了地方,然后嗯了好几声。 明溪挂了电话后,还安慰大妈,“阿姨你别着急,我徐姐离这挺近的,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到。” 大妈开心极了。 等待的间隙,那个傻儿子的眼珠一直在明溪身上提溜。 口水连连的样子,很是吓人。 明溪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头,说:“您瞅我这记性,我车里是有三千现金的,您等一下,我拿给你。” 大妈听到钱就高兴,说:“好嘞,姑娘,你去拿。” 说着就把车钥匙还给了明溪。 明溪一脸平静,从从容容地打开车门。 大妈还跟在她身后,就见明溪在置物柜里翻了翻,突然她‘砰’一声把门给关上。 ‘叮’一声,落锁。 大妈当即脸色变了,伸手使劲拉也拉不开车门。 隔着车窗,她满嘴‘贱人,表子’的乱骂。 车子隔音很好,明溪全是凭口型判断。 一旁的傻儿子直接抱起一块石头,猛地砸过来! 第428章 三观震碎! 手里的石头还没砸下,那个傻儿子已经被人拦腰从后面抱住。 一个过肩狠狠摔在地上! 明溪一看那人原来是裴行之。 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条人烟稀少的路上。 大妈见自己的儿子被打,哪里能让。 立马拿出撒泼打滚那套冲到裴行之身上撕扯他。 裴行之对付男人没问题,但对付女的,他有些不好下手,只能躲避大妈的纠缠。 明溪看这个情形,连忙摇下车窗,喊他:“行之哥,不用管了!” 大妈见明溪摇下窗户,想到她骗了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扑上来就要撕她! 裴行之忍了很久的绅士教养,一下忍不住了。 直接上手把大妈拽过来摔在地上。 大妈就势在地上打滚,大哭大闹喊起来,“啊,草菅人命,杀人了啊!” 裴行之皱了皱眉。 他还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就地撒泼的人。 这时—— “呜呜呜!” 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响起。 大妈躺在地上大惊失色,一下坐起来,盯着明溪,“臭丫头,你报警了!” 明溪点点头,“对啊,用你的手机。” 大妈气死了。 她和儿子行事这么多次,还头一次失手。 她们的目标都是豪车,她为此还特意去学习认识哪些是豪车。 而且基本豪车的车主都很忙,不会为这万儿八千费心费力报警。 她恶狠狠道:“正好,我要告诉警察,你们两个打我还打我儿子,这回我要你花大发了!” 那个傻儿子也躺在地上,捂着头哼哼道:“打我打我” 明溪手支着下巴,一点都不着急,说:“阿姨,您是真不知道车上有行车记录仪这个东西吗?” 大妈脸色骤变! 对呀,她怎么忘了这茬! 主要之前也没人跟她纠缠这些,都是爽快给钱,所以她一时没想起来。 难怪这个臭丫头不慌不忙的样子,原来是早有准备。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穿制服的人已经下车扣住了傻儿子! 傻儿子不懂,还笑嘻嘻地跟着人家走。 大妈哭嚎:“儿啊,儿啊,你要被人拿了啊!” 傻儿子一听这话,突然开始死命挣扎。 跟发了疯一样! 不仅如此,傻儿子嘴里还开始吐白沫,像是发病的样子。 制服小哥一阵手忙脚乱,给他掐人中,赶紧联系救护车。 等一阵混乱过来。 那个大妈竟然不知所踪了。 明溪也真是服了,这个大妈竟然丢下儿子跑了! 制服小哥把人送上救护车后,给明溪做了简单的笔录。 然后对她说:“小姐,感谢您提供的信息,最近我们也接到过类似的报案,她们不止讹诈你这一辆,只是别的车主都没有报案,还有的事后报案,她们早就换了地方,还是您比较机警。” 明溪觉得能帮忙就好。 起码以后让她们不能去霍霍别人。 她又问:“那个阿姨跑了,但我的行车记录仪里面有她完整的样貌,您拿去应该有点用处。” “好的,谢谢。” 制服小哥走后,裴行之对明溪竖起一个大拇指,夸赞道: “你处理得非常好。” 明溪笑了笑,问:“行之哥,你怎么会在这?” “我刚从涪镇结束一个讲座,走这回城区。” 裴行之看车换的那个胎根本不能用,便问:“你去哪,我送你过去。” 明溪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让司机带车过来了。” 裴行之点头,“那我陪你在这等司机。” 明溪心想也好。 经历过刚刚的事,她确实不太敢一个人在这等。 但左等右等,司机都没来。 明溪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摔坏了,打开是黑屏。 她借了裴行之的手机打给司机。 司机却告诉她,刚刚电话里听错一个字,开错了地方。 想联系明溪,但手机又拨不通,正着急呢。 明溪问了下司机现在的位置,测算了一下,还挺远的。 裴行之看出她着急,口型示意她,“我送你。” 明溪想想不能再耽搁了,便点了下头,把取车的地方交代给司机,让把车运回去。 她把车里的黑色提包拿出来,对裴行之说:“麻烦你了,行之哥。” 裴行之笑得温润,“我下面也没什么事了。” 上车后,明溪报了地址。 等到了大路上,明溪就让裴行之停在空旷处,说:“行之哥,我去去就来。” 她没忘记苏念关照的不能说。 所以即便是裴行之,她也没说要干什么。 裴行之也不问她要干什么,从扶手箱拿出自己的备用手机给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明溪点头。 她走进苏念说的那个巷子,找着红砖房。 一直走到最深处,才找到。 还挺隐蔽的。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鸡飞狗跳的吵闹声,还有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慌忙进去,就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地上拖行一个孩子!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龇着个大牙,恶狠狠道: “妈的,老东西没钱赔我,我就把这小崽子拖去卖了!” 一个黄衣服的阿姨死死抱着孩子,撕心裂肺哭喊: “不可以啊,乖宝他身体不好,你不能把他带走。” 男人不为所动,哼道:“老东西,这小东西踩烂我的西瓜,叫你赔一万都是少的,那可是别人国外带来的,特别贵!” 阿姨哭道:“我家乖宝不是故意的,先生你西瓜放在路中间,他没注意踢了一脚,乖宝力气那么小,怎么可能就破了!” “妈的,老东西你是说我讹你们??!” 就算知道他是讹人,阿姨也不敢惹这个男人。 她们孤儿寡母在这,只有被欺负的份。 她跪地,搓着手求道: “不是不是,我现在身上没这么多现金,你给点时间,我等人回来就让他拿给你。” “你他妈是等着搬救兵了,敢跟老子玩心眼——” 男人突然狠狠一脚踹在阿姨身上。 阿姨嘴角都被踹出血来,却依旧没有松开孩子。 他刚刚进去翻了一圈都没找到钱,老东西肯定藏起来了! 男人又连踹两脚,骂道:“叫你耍心眼,我叫你耍!” 明溪在看到那个小男孩的第一眼是懵的! 只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很像她认识的人 但现在老人和孩子撕心裂肺的喊声,让她没法思考。 她抄起院门旁边的一把铁锹,冲上去,对准男人头狠狠敲了一下。 那人一屁股摔地上,捂着流血的头,大骂: “草,谁打老子!” 明溪抓着阿姨和孩子,低声说了句:“苏念让我来的,跟我走。” 她怕男人起来在纠缠,拉着阿姨就跑。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撞到一个妇女! 明溪定睛一看,竟然是刚刚跑掉的那个大妈。 更恐怖的是,身后的男人竟然定睛叫了句‘妈’! 明溪瞬间三观震碎! 原来讹人的都是一家人。 大妈看到明溪两眼冒毒光,一把抱住明溪的腰,大喊道: “二子,快把院门关上,我要宰了这臭丫头!” 第429章 狠狠虐渣 明溪拼劲全力拿脚狠狠一踩! 大妈疼得嗷嗷直叫唤! 但她仍然死死抱住不撒手。 明溪见情势紧急,附耳跟阿姨说了一句,“前面路口,有车!” 随后,就把阿姨和小男孩往外一推。 阿姨反应很快,抱着小男孩就往外跑。 老二哪里能让,提脚就跟后面追。 大妈在后面大声嚎叫道: “二子,快快快来帮我,别让这臭丫头跑了,她把你哥弄进去了!” 那个老二一听这话,不追了。 直接给大门上插销! 明溪见甩不开大妈,连忙又是一脚,很重很重。 大妈疼得龇牙咧嘴哭嚎,但就是不松手。 “二子,快快,这么个水嫩的丫头,给妈揪着,等你大哥出来就许给你大哥做媳妇!” 明溪被震碎的三观再次撕裂!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母亲,教唆儿子如此作恶! 老二刚刚没认真打量,现在看看这姑娘真是漂亮,水水嫩嫩跟仙桃似的。 咬上一口,保不齐能喷出水来! 明溪见他色眯眯地靠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做好十万分准备。 没想到男人从后面靠近,接替了他老妈。 从后面掐住明溪的腰,死死摁住。 然后,老二对他妈说: “妈,你先出去找找那个老东西和小东西,让我先爽一发!” 老二和他妈还有大哥,常年四处流窜,居无定所。 本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一直讨不上老婆。 有时候去那种‘红灯区’解决一下,但那些女人哪能跟眼前的女人比。 这种高攀不起的女人,玩到手才有意思! 大妈犹豫了一秒。 这 她可是准备给傻儿子留着播种的。 老二混了点,但智力正常,骗个媳妇肯定没问题。 老大太傻了,找不着媳妇。 她本来也是准备去哪骗一个回来,看住的。 现在有这个臭丫头,除了心眼子多,容貌什么真的没得挑。 说不定能改善后代的基因,给她生个漂亮又聪明的大孙子! 不听话怕什么,死命打就行了! 大妈思考间,男人已经拖着明溪往房间里去。 她还有些纠结,“二子,这可是我给你大哥讨的” 老二不耐烦道:“那又怎样,大哥不是不在吗,我帮他‘呵护呵护’嫂子,怎么了!” 明溪已经彻底被这无耻的一家人震惊了。 这么有违伦常的事,竟然说得如此顺口自然。 真是老鼠的儿子天生会打洞! 老二鼻子下全是女人轻甜的体香,瞬间心猿意马。 他见大妈还杵着,连忙说:“还不去,万一老东西去报警就麻烦了!” 大妈一听这话,慌忙开门出去寻找。 阿姨和小男孩已经跑出去,明溪就没有多少顾虑。 她手不方便就拿脚,往后疯狂踹男人的小腿。 老二被惹急了,一把勒紧明溪的脖子,恶狠狠道: “臭丫头,再踢我,掐死你!” 明溪瞬间被勒得脸色发紫,说不出话来。 但她等的就是这个,猛地一口咬向男人的手臂,连皮带肉。 血吱吱往外冒! “啊臭表子” 男人哀嚎着,松了松手臂。 明溪趁机用头狠狠撞向男人下巴,趁他晕眩的时候,转身给了他最脆弱的地方一脚。 “嗷嗷嗷!!!” 老二发出凄厉的惨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脑子被撞得很昏,小腹那快疼死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折在一个臭丫头手里! 明溪这边刚用裴行之的备用手机,打完报警电话。 她很确定这男人伤到了,没力气再爬起来。 本想置之不理,直接交给局里处理。 但他嘴里还不停骂道: “臭三八,小贱、货,老子等下要杀了你个贱人!” 老二常年都跟下三滥的人打交道。 骂的全是明溪没听过的,下贱又难听的话! 他越骂越难听,“他妈的,你妈怎么生出你这个烂货,看来她也是个烂的,老子马上连你妈一起你他妈有本事别走!” 明溪刚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冷笑出声,抄起地上的扫把猛地朝男人栽过去。 “啪!” 老二被扫把砸中正脸,鼻血嗤一下冒出来,流得满身都是。 他更怒了,站不起来就用爬的,往明溪跟前边爬边恶狠狠继续骂。 “你个贱东西,敢砸我,贱货,老子今天逮到你非弄得你哭爹叫娘” 话音未落,就听男人嘴巴张得很大,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叫。 一只脚,正在他的五根手指上,狠狠碾压。 “啊啊啊啊!!!”男人还在张大嘴巴鬼哭狼嚎。 明溪目光清冷道:“看来你妈真的没有好好教过你什么是教养,今天我就替她好好洗洗你的臭嘴。” 说着,她拿起旁边拖把桶里没来得及晾干的拖把,狠狠往男人嘴里塞! 那拖把的水乌黑乌黑,是刚拖过院子的。 里面泥土,脏污,细菌,什么都有。 老二拼命挣扎,脸都变色了。 他穷的时候喝过西北风,可没喝过下水道的水! 越挣扎,明溪揣地越重。 那个拖把头是圆形的,很多棉布条扎起来的那种。 一般人的嘴是肯定塞不进去的。 但明溪硬是给它挤进去半公分,那些没沥干的脏水全进了男人的喉咙。 被他喝了下去。 等明溪拿开拖把,老二被呛得满脸黑紫,咳个不停!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气得手发抖,指着明溪, “你你你!你竟然敢往我嘴里塞拖把!” 明溪冷冷一笑,“你的嘴,可比这拖把脏多了。” 老二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他习惯性地脱口而出,“小贱” 还有个字没说出来,明溪又把拖把提起来! 老二一下慌了,趴着求饶道:“啊,我不说了不说了,我不想喝了。” 明溪冷道:“你最好是真不说了!否则这个社会上有的是我这样的人教育你!” 老二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甚至她说话,他都会不自觉地颤一颤。 真是太丢人了! 这样可不行! 他缓了缓浑身的剧痛,眼角阴鸷,盯着准备离开的女人。 突然,猛地扑上去! “贱人,老子跟你拼了” 明溪好手好脚,自然比他反应更灵活,轻巧一避。 “砰!” 巨大的响声。 男人趴在地上,连哼哼都哼不出来。 直接把自己给撞懵了! 短暂的空白后,全身散架一样的剧痛。 像是有一架重型车从身上碾过! 明溪知道这种人只要有一口气在,都想着作恶! “看来你是半点都没反思,那就多喝点墨水。” 第430章 等她电话 明溪把男人翻个个,抱起拖把桶,捏开男人的嘴,猛地往里灌。 “咕噜咕噜不要咕噜咕噜” 这时,大门发出‘砰’一声巨响。 “明溪!” 裴行之一脸失态冲进来,抓紧明溪的肩膀,左右查看。 声音也是焦急的,“没事,伤哪了?” 他刚刚听了阿姨的描述,说明溪遇到了危险。 他赶忙让阿姨和小男孩把自己锁在车里,任何情况都不要开车门。 随后就匆匆赶过来。 明溪见裴行之脸色都变了,尴尬地说:“行之哥,我没事。” 裴行之这才发现,明溪手里抱着一个脏水桶。 他微愕道:“没事就好。” 而地上的男人被灌得进气多出气少,狼狈的惨哼,“你踩到我了” 裴行之看了眼地上的男人,眸子里的戾气一闪而过,没有丝毫同情。 他站起来,伸手去拉明溪,“走,这边让警方来处理。” “好的。” 明溪刚准备放下脏水盆,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撕裂的女声。 “儿啊!” 刚刚跑出去的大妈找到那对阿姨和孩子,却怎么都打不开车门,便回来找儿子帮忙。 没想到就看到儿子这副不像人的惨状! 大儿子,二儿子都被这对狗男女害了! 大妈怒火中烧,直接拿起旁边的铁锹,猛地冲过来。 “你们这对狗男女,青天白日害我儿,我杀了你们!” 千钧一发之际! 裴行之第一反应就是帮明溪挡在身后。 但明溪却推开他,直接把一桶脏水泼了过去。 “嘭——” 大妈被泼得眼睛糊起来,还没冲到两人跟前,就已经狠狠摔在地上。 铁锹‘咣当’一声砸下去。 正好砸在老二的身上! “啊” 老二惨叫一声,直接被砸得晕了过去。 大妈也摔得浑身跟散了架子似的,根本爬不起来。 明溪:“”这可真是报应不爽。 外面警笛声响起。 明溪之前就做了笔录,又提交了行车记录仪的记录作为证据。 再加上阿姨的口供,两个作恶的人,都被制服小哥抬走了。 明溪再看看这个地方,跟阿姨说:“这里不适合住了,你们先跟我走。” 阿姨犹豫道:“可是苏小姐不让我们出去。” 苏念本来给她们安排了一个保镖,但保镖吃坏了肚子,去了医院输液。 这才让她们陷入危险。 明溪看小男孩这会一言不发,呆呆的样子,皱了皱眉道: “这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会让小朋友的心理有应激反应,今晚就先住酒店,等我给你们安排好地方,再让念念跟你们通话,怎么样?” 小男孩听到苏念的名字,忽然看向明溪问了句,“姨姨,什么时候来看烁烁?” 阿姨一惊,叫了句,“烁烁!” 要知道小祖宗一个月跟她都说不了几句话,更别提别的陌生人了。 明溪看着小男孩轮廓模样,越看越明朗,顿时心底只剩下心酸。 她咽下哽咽,声音假意轻快道:“乖宝,你是叫烁烁吗?” 烁烁点点头。 明溪笑着摸了下他的头,说:“阿姨晚点帮你问问,好不好?” 烁烁收回欺翼的眼神,又低头不说话了。 明溪征得阿姨的同意,带他们去酒店。 但想到北城是那人的地盘,她还是决定就在苍梧住一晚。 明天再把阿姨她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半路上,烁烁突然开始发烧。 阿姨慌了,说家里的药没带来。 而且那药也只剩最后一顿了。 明溪连忙从包里拿出药,拿车上的温水喂烁烁吃下。 路上烁烁一直烧着,明溪很担心便提议要不去医院看一下。 阿姨很有经验,摇头道:“等会吃退烧药就可以了,乖宝身体弱,去医院更容易感染。” 到了酒店。 阿姨很谨慎,拿出口罩和棒球帽给烁烁戴上。 明溪为了掩人耳目,开了一个大套房,和阿姨一前一后进去。 裴行之则去了药房买药。 烁烁一直高热不退,阿姨却坚决不同意送去医院。 这样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 唯独有一次心理没抗住,把高热的烁烁送去医院,差点就要了烁烁一条命。 明溪心惊胆战同阿姨照顾到半夜。 温度总算降下来些。 她松了一口气,阿姨让她赶紧先去休息会。 明溪到外面才发现裴行之还没走,而是安静地坐在桌子前拿平板工作。 她有些不好意思,“行之哥,真是麻烦你了。” 裴行之说:“我没事,也不困,你睡会,明早我开车送你们。” 房子的事,明溪已经让小唐去办了。 上官景羡在北城郊区有很多房产,安保隐蔽,绝对比那种地方安全。 但明溪也理解苏念为什么这么害怕。 陆景行就是个疯子,要是发现烁烁,保不齐会拿孩子威胁她。 陆景行这个人,是没有什么血缘概念的。 她实在困了,这么晚也不好赶裴行之走。 但裴行之很绅士,主动拿起外套,说:“我在旁边订了房间,有事就叫我。” 他走之前,想起什么,回头说: “对了,上次你让我找的人。” 裴行之打开手机里的照片给明溪看,“你看看是不是他。” 照片里,男人表情阴辣,那眼神像头狼。 明溪心下一紧,“就是他!” 那个害她的人! 裴行之告诉她,“这人是查尔斯的左膀右臂,想要弄到北城来比较困难,因为他知道查尔斯的秘密太多了,一旦消失,查尔斯会布下天罗地网来找他。” 明溪愣了下,“那没办法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北境岛,我让人设计陷阱可以扣留他几十分钟让你审问。” 明溪一愣。 去北境岛? 裴行之说:“你现在先不用考虑,这人算是个头目,轻易也不会挂,等我那边的人有万无一失的机会,再告诉你。” 明溪点点头。 等裴行之出去后,明溪才有时间放空大脑。 忽然想到今天的晚饭之约! 她慌了一瞬。 现在是凌晨了,应该说是昨天。 她没有给傅司宴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她。 而且这么晚了,这个男人应该睡了 明溪躺下,翻来覆去许久都睡不着。 最后,还是没忍住,拿酒店的电话打过去。 她告诉自己,要是响三声还是没人接,她就挂了。 电话接通,那边一声都没响,像是一直在等她电话。 “明溪?”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 明溪怔了怔,说:“你在等我电话?” “嗯,你在哪?” “我在外地有点事出差了,手机摔坏了,没来得及通知你。” “那你现在一个人?” 明溪心底咯噔一下,刚要脱口而出,突然就想到了烁烁。 她抿了抿唇,应道:“一个人。” 话说完,那边突然沉默了。 明溪以为是信号差,疑惑道:“傅司宴,你还在吗?” “在。”傅司宴答完,又不说话了。 明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傅司宴坐在车里,抬眸看着酒店色彩绚烂的霓虹灯牌,声音微沉: “要我去陪你吗?” 明溪一下紧张起来,出口的声音有些急切。 “不用,我明天就回去了。” 短短一句,傅司宴却觉得像是有一个无形的耳光,狠狠拍在他脸上! 第431章 想要和他试一试 手机里再度静默。 明溪有点愣神,总觉得今晚的傅司宴很奇怪。 她刚想问,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好像是烁烁在咳嗽。 明溪吓得捂住声筒,小声道:“我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随即,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一连串的忙音像是在演奏一首歌,嘲笑他。 傅司宴形容不上此刻心底的感受。 他不该提前结束会议,满心雀跃地回北城。 也不该因为打不通她的电话,而焦急地到处寻找。 更不该在知道她的行踪后,前来苍梧寻她 就在刚刚,他还在安慰自己。 明溪跟裴行之应该只是有事,才会一同住酒店。 他看到裴行之拎着药袋进去的那瞬间,第一反应是明溪是不是病了 他真的很想立马冲进去,但他仍然选择坐在车里,等她的电话。 他在竭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去做明溪不喜欢的事。 即使在接到明溪电话的前一秒,他也依旧在告诫自己。 只要她告诉他和裴行之在一起,他就一定要相信她 绝对不要乱吃飞醋,惹她生气。 可她没说。 她说,那是他不认识的人 呵呵! 不认识的人。 男人握着手机的手攥紧又松开。 “回去。” 周牧噎了下:“傅总,回去?” 他没听到明溪说什么,所以有些不明所以。 傅总这一天的连轴转,压缩会议,从南城赶回北城,又从北城赶到苍梧。 为的不就是见夫人一面。 怎么现在又要回去? “嗯。”男人声音沉沉,情绪低到谷底。 周牧不敢再问,连忙发动引擎。 等回到北城。 傅司宴一言不发下车。 周牧从后备箱抱出一个大箱子,问:“傅总,这个要给您搬上去吗?” 箱子里,是傅司宴清空了水产市场,亲自去采购的活海鲜。 在他想着一家人吃一顿愉快的晚餐时,人家却根本不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傅司宴收回眼眸,神色寡淡道:“你吃了。” 周牧怔了下,又把箱子放回车里。 翌日。 明溪叫了早餐到房间里吃。 吃完后,她们分头行动,阿姨带着烁烁先下去,明溪掂后。 等人到齐后,裴行之载着她们出发,很快就到了新住处。 房子小唐昨天已经请人打扫好,被褥餐具全是新的。 看到这一切,阿姨很感谢明溪。 她之前是苏家的厨房帮佣,也是个苦命人,丈夫和唯一的儿子都在国外出车祸死了。 她去国外处理后事,撑不下去昏倒,被送到医院撞见了苏念。 苏念了解情况后,就请阿姨帮忙照顾刚出生不久的烁烁。 这一照顾就是数年,阿姨也一直把烁烁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 明溪让小唐给阿姨安排了菲佣,原先苏念雇佣的保镖就不用了,她让小唐找了个更靠谱的。 还让阿姨和念念通了电话。 等都交代好后,明溪搭小唐的车回去。 裴行之因为学校有事,匆匆离去。 在车上,明溪拆开小唐新准备的手机换上卡。 刚开机就收到好几条来电提醒,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这让她脸上不自觉就扬起笑意。 她打开短信,从刚开始的笑意盎然,慢慢一点一点凝结。 那几条来电提醒,都是在他们昨晚通话之前。 他们通话之后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傅司宴没有再找过她。 明溪想或许他在忙。 就像她有时候忙起来,一天都没时间看手机一样。 她想了想还是给男人发了个信息。 [我回来了。] 发完后,她提醒小唐路过鲜菜超市停一下。 昨晚没来得及做的晚饭,她准备今晚补上。 在超市挑选了近一个小时,明溪买好了所有食材。 回到家里后,她没让厨房阿姨帮忙,全都亲自上手,认真清洗,装盘准备。 等准备工作做好,明溪又不自觉拿起手机。 没有任何回复。 明溪不禁有些失落。 看来他是真的很忙。 她想打电话给他问一下,但又怕他在开会。 想了想,她给周牧打了电话过去。 周牧倒是很快就接了。 “明小姐,有事吗?” “周助理,傅司宴他在忙吗?” “嗯,傅总在开会,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转达。” “那你就跟他说,今晚别忘记过来吃饭。” 周牧往办公室看一眼,男人已经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他欲言又止道:“明小姐,傅总今晚可能要忙到挺晚的。” 明溪没听出周牧的弦外之音,淡淡道:“没事,我等他。” 这时,电话里传来呦呦的声音。 明溪说:“周助理,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周牧挂了电话后,就追上傅司宴,气喘吁吁道:“夫” 当看到男人冷冽的脸色时,他改口道:“明小姐让您今晚不要忘记去吃饭。” 傅司宴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抬脚走了。 直到进了电梯,他才放任自己泄露情绪。 她请他吃饭,不过是想还他的情罢了。 可笑的是,他还为此沾沾自喜。 他真是蠢透了。 厨房里。 呦呦蹦蹦跳跳过来。 看到妈妈一直在厨房忙活,奶声奶气问:“妈咪,你在做什么?” “妈妈在做饭呀。” “哇,是有客人要来吗?可不可以也邀请爸比,呦呦也想爸比来噢。” 呦呦紫葡萄一样的眼睁得圆圆的,一脸渴望的小表情。 明溪心被暖到,笑道:“就是邀请爸比。” “啊?”呦呦一脸惊奇,“真的吗,妈咪!” 明溪点点头。 呦呦高兴地跳起来,“太好啦,妈咪,呦呦超超超级爱你哟。” 呦呦开心的情绪感染了明溪。 她捏了捏呦呦的脸,问:“呦呦,妈咪问你,如果爸比以后跟我们住一起,你喜欢吗?” “喜欢呀。” 呦呦小嘴咧开,高兴道:“我想要爸比和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明溪看得出,呦呦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傅司宴。 但这种喜欢,到底是出于对爸爸这个身份的渴求,还是因为血缘天性呢。 她低头看着呦呦圆圆的小脸,问: “呦呦,你喜欢爸比是因为他可以做你爸比,还是因为喜欢爸比这个人呢?” 呦呦有些不明白明溪的问题,她只能给出自己的解答。 “我们幼儿园的老师说,人和人是有磁场的,你喜欢对方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对方喜欢你,我能感觉到爸比的喜欢和呦呦是一样的。” 明溪听得愣住。 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孩子通透。 等红姨把呦呦带出去玩以后,明溪还是有些无法静下心来。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被傅司宴扰乱了。 上一次在别墅门口那个男人的问题,她想要今晚给出答案。 她不仅仅是不推开他。 她还想要和他试一试。 为了呦呦,也为了她自己,她想是时候应该放下过去了 第432章 没兴趣了? 明溪重新开始准备晚餐。 等都做好后,时间已经快七点了。 她把菜摆盘上桌,桌面自动恒温的,基本上保持一个小时的温度没问题。 她和呦呦坐在桌子边等着傅司宴回来吃饭。 有一瞬,似乎魂穿过去的感觉。 以前,她也这样在家里等过那个男人回来吃饭。 但是现在,她们多了一个宝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呦呦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了。 她撇撇小嘴道:“妈咪,爸比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明溪说:“我也不清楚,你等会,妈妈打个电话问一下。” 明溪拿起手机,直接给傅司宴打过去。 那边响了很久,机械声出现都无人接听。 明溪忽然有种预感,傅司宴今晚应该是不会来了。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不来也不跟她说一声? 呦呦见明溪拿着手机一直没说话,不由得嘟起小嘴,“爸比怎么不接电话?” 明溪勉强笑了下,安慰呦呦,“爸比可能在忙,那我们先吃。” 呦呦摇摇头,“不要,要等爸比一起,我喜欢的菜菜要和爸比一起分享。” 明溪劝不住呦呦,只得换种方式,“那呦呦先喝点虾仁粥暖暖胃好不好?” 好说歹说,呦呦终于愿意喝粥了。 小孩子一碗粥喝完,基本也差不多了。 呦呦还坐在桌子上陪着明溪等,但等了一会她就撑不住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正常她八点半就睡觉了,而现在已经九点整。 明溪让红姨哄着困倦的呦呦去洗漱睡觉,自己则收拾桌上的碗筷。 刚拿起一个骨碟就摔了。 明溪连忙蹲下,想捡,手指一下被锋利的瓷口划破。 鲜血吱吱往外冒。 她看着手指,心口隐隐作痛,委屈得想哭。 强咽下湿意,她把碎片处理掉。 剩下一桌子的菜,也没力气收了。 就这么放着。 本来她想直接洗漱睡觉,但苏念来了电话约她出去。 因为烁烁的事,苏念想跟她了解情况,但电话里不方便。 两人约在一家茶馆。 见面后,明溪还有些诧异,“陆景行怎么愿意放你出来了?” 苏念含糊道:“我又不是犯人,他凭什么不放我。” 其实她没说,是陆景行要她帮他洗澡,才同意她晚上出来。 苏念心里实在记挂烁烁的事,没办法只能答应了这个无赖的要求。 明溪放心一些,就把在苍梧镇的事从头到尾跟她说了一遍。 苏念听得心惊胆战,握住明溪的手,“都怪我没考虑清楚,就只想到苍梧那边比较隐蔽,没想到这么乱。” “没事,你放心,我好好的,还立了功呢。” 协助抓了那一家三口,当地的警方说要给她表彰,被明溪拒绝了。 她不喜欢太高调,而且也是顺便的事。 苏念直接往明溪卡里转了一百万,说:“先多少算点房租。” 上官景羡的房产,安保和隐蔽性,苏念都不用担心。 明溪立刻拿起手机给她转回去,“说什么话呢,我哥那么多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有人在里面多点人气多好。” 苏念推搡了几次,明溪都坚决不同意收钱,她只得作罢。 关于烁烁的身份,她不说明溪也知道,但苏念告诉她了。 但烁烁生病的事,她一笔带过,不想好友过于担心。 过会,她转移话题,问:“你和傅司宴怎么样?” 明溪表情勉强了几分,语气低沉,“我也不知道。” “怎么,闹矛盾了?” 明溪又摇摇头,“不知道。”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甚至复盘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讲的每一句话。 没有任何的异常。 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就冷淡了。 难道就是因为昨晚忘记了请他吃饭这事? 明溪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傅司宴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那是为什么,难道撩她只是一时兴起,现在又没兴趣了? 明溪想不明白,心里沉沉地堵着,难受极了。 苏念看出明溪心情不好,沉默一会说: “如果有不明白的事问本人才是最快的,知道吗?” 她继续道:“倘若是误会就解开,若不是误会,也正好能看清楚对方的想法。” 明溪把这话听进去了。 心里生出再问一问傅司宴的想法。 两人分开后,她又给傅司宴打了一次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她又打给周牧,周牧接起来,那边很吵。 他像是换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大声说: “明小姐,不好意思,傅总今晚应该是不过去了。” 明溪单刀直入问:“你们在哪?” “啊?”周牧愣了下。 “周助理,麻烦你告诉我,傅司宴在哪,我有几句话想问他。” 周牧看了眼包房里,男人冰山一样的俊脸,和满身冷死人的气场。 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随后,他暗自决定,压低声音道: “傅总现在在京北会所3室,您到了报姓直接上来,我跟前台打个招呼。” 明溪眼眸低垂,心底有些发涩。 傅司宴不接她电话,也不回信息,却是在外面喝酒。 她没法骗自己,他是在忙。 再忙回个信息的功夫总是有的。 她不喜欢不上不下的挂着。 就算他是腻了,没兴趣了,她也要听他亲口说。 明溪跟红姨打了招呼,直接去了京北会所。 到达后,报了姓,服务生便领她上去。 3室。 服务生刚把门推开,明溪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嬉笑的声音。 第433章 这个身份够吗? 包房内,女人娇笑着,“傅少,喝点” 明溪脚步一顿,脸色瞬间泛白。 周牧刚从外面过来,看到明溪,脸上本来是惊喜。 但见到里面的情形又变成了惊吓。 他就出去一小会,同行的孙总竟然叫了两个陪酒女进来。 而且那陪酒女竟然还跪在地上给傅总劝酒 周牧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他叫夫人过来是来融化大冰山的,可不是来雪上加霜的。 “明小姐,那个是这样的” 周牧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解释,一时有些语塞。 明溪突然开口,“周助理,我想知道傅总昨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异常?”周牧一时没想起来。 他只是个助理,总裁的心里话也不可能跟他说。 但是异常 周牧想了想,说:“傅总昨天结束会议第一时间就赶回南城了,然后他去了水产市场买了些海鲜,去了您的住处,您不在,后来查出您去了苍梧,又赶到了苍梧” 明溪知道了。 所以,昨晚他打那通电话时人就在苍梧。 或许他还看到了裴行之 原来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现在还这样,全是因为这个男人在生气。 “明小姐,您先别走,要不我给您安排房间等一下走” “不用了。” 明溪推开门,大大方方走进去。 其实刚刚她是有些退却的。 特别是在她看到那种场景后,她很难说服自己迈进这个门。 但听到周牧的话后,她豁然开朗。 如果傅司宴真的是因为昨晚的事误会,就该说清楚。 从明溪进来,傅司宴的眼就直勾勾盯着她。 她穿了一条复古小红裙,黑色的细带子,打扮得特别漂亮。 他冷哼一声。 北城晚上还是有些冷的,这女人还真是不怕冷。 傅司宴没喝跪在地上女人的酒,而是拿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 “你不是说一定能让傅少喝下这杯酒?” 旁边的孙总对着陪酒女调侃,“他不喝,你可得脱干净咯” 陪酒女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跪着道:“傅少,您真想让人家脱衣服嘛,能不能不要这么坏” 她说话间,一直往前挤,那点点布料根本遮不住傲人的风光。 简直是使出看家本领勾引着男人。 在她看来,只要能勾到这个男人,脱不脱衣服,脱光还是半果,都无所谓。 她的小姐妹都是这样被包走的。 哪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她之所以没有被包走,那是因为她眼光高,不想找个秃顶老男人。 而面前的男人刚好符合她的要求。 面容英俊,身材健硕有型,那种斯文里还透着股坏,坐那就能迷死人。 她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陪酒女见男人依旧不为所动,手抖了抖,惯用的招数,假装抖到男人裤腿上。 然后做一些不可描述的动作。 比如用胸,给男人的腿,擦酒 手里的酒还没洒下去,突然被一只纤细漂亮的手指扶住杯沿。 明溪从侧边绕过来,从容地提醒她,“小姐,酒别洒了。” 陪酒女:“” 她快气炸了,哪来的贱人坏她好事。 “你新来的?懂不懂规矩,谁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明溪淡定道:“不好意思啊,我看你手一直抖,还以为你得了帕金森。” 旁边的孙总‘噗嗤’一声笑出来。 神特么帕金森! 傅司宴嘴角也勾了下,但旋即掩盖下去。 不行! 他还在生气。 得端着。 “你你你!” 陪酒女一时气结,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明溪不想跟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 她看向傅司宴,问:“有时间说两句吗?” 傅司宴眼皮都没抬,拿起手边的酒喝尽后,冷冷淡淡道:“没时间。” 话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像她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明溪心口涩了下,“我就几句话。” 傅司宴看到一旁孙总的眼睛都快长在明溪身上了,心里顿感不悦。 他眉头蹙起,不耐烦道:“我说没时间,听不懂吗?” “周牧!” 他又叫了句,“怎么做事的!” 言下之意是:送客。 周牧没想到总裁嘴能硬成这样。 他在怀疑傅总喝下去的是不是假酒了! 明溪长话短说,直接问:“傅司宴,你昨晚去苍梧了?” 这话让男人眼眸一深,眉宇间的戾气压不住。 他冷哼一声,“问我行程,你是我什么人?” 明溪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想跟你试一试的人,这个身份够吗?” 这话让男人血气上涌,差一点就要忍不住把人拉进怀里了。 想试试? 想试试还骗他。 什么不认识的人。 她跟别的男人在酒店里,他却像个傻子一样等在外面。 想到昨晚,他舌尖紧紧抵上后槽牙,语气冷戾道: “想试试?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玩人的手段很高明?” 傅司宴面相冷下来的时候,那是相当冷。 看得人寒气森森。 明溪只觉得手脚都是冷的。 她抿了抿唇是,说:“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哟哟哟,原来是被甩了,来死缠烂打的呀。” 陪酒女刚刚反应过来,明溪不是她的同行。 这女人一身高定,看着就很值钱的样子,确实也不像做这行的。 但也不过是被男人甩了的可怜虫,比她高贵不到哪去。 她啧啧道:“真可怜,男人都不要你了,还死皮赖脸来求和!” 这话让傅司宴面上戾气暴涨,捏着酒杯的手更是差点把杯柄捏断! 他想克制,但就是克制不住。 见不得别人的脏嘴往明溪身上搁。 他心里烦躁,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 那个陪酒女偏偏看不懂男人脸色,还站起身故意撞了下明溪。 特别像是在挑衅示威。 明溪嫌脏,往后退了一步,勾唇笑道: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需要被可怜的人是谁。” 第434章 普通朋友 陪酒女脸色僵了僵,“你什么意思!” 明溪微笑:“可能我理解错了,或许你就是喜欢做男人的玩物,并不值得可怜。” 陪酒女没想到这个女人有求于人都这么嚣张。 她不该是表现自己好的一面来挽回男人吗! “我做玩物怎么了,人家傅少玩我也不玩你!” 她气得面目狰狞,口不择言道: “谁知道你私下被多少男人玩过,装什么清高!不过是只高级的鸡而已” 想到自己刚刚好事差点得逞,却被这个女人破坏了。 陪酒女气得端起酒杯,扬手就想泼过去! 手腕刚抬起来,就被明溪一把捏住。 她说:“我清不清高,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陪酒女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明溪把她手弯了个弧度,自己把酒洒了自己满脸。 明溪手一松,酒杯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她警告道:“但是乱说话就得付出代价!” 陪酒女手腕疼得要死,满脸的酒,狼狈道: “我不就是说中你了,你们这些穿得光鲜亮丽的女人,不就是” “闭嘴!”傅司宴压着嗓子,声音沉沉,像是风雨欲来。 陪酒女幸灾乐祸,“叫你闭嘴听到没!” 傅司宴脑子都被气坏了! 怎么有这种有病的人。 他怒骂了句,“蠢货!” 孙总见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这陪酒还是自己找来的,怕得罪人。 连忙缓和气氛道:“还是傅少魅力大,到这就惹得两个漂亮的美女争风吃醋,这可是我们这等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呀!” 这话一出,包厢里顿时一阵哄笑。 旁人也跟着调侃。 “这种艳福,还真不是人人都有的。” “对呀,要是傅少不在,今晚咱们兴许还能有点机会,有这么个大帅哥在,什么机会都别想啦。” “” 男人酒后的荤段子,自然是怎么下流怎么来。 明溪这会脑子已经混沌了,分不清傅司宴这句蠢货骂的是谁。 但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是挺蠢的。 跟一个陪酒的小姐争吵,被别人认为是争风吃醋,更蠢! 她看向男人,寒意上涌,“傅司宴,你什么都不问,就准备放弃了吗?” 男人这会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仿佛不能容忍她一再的在这犯傻。 明溪用力抿着唇,努力抑制湿意。 “挺好的,正好也别耽误彼此时间了。” 傅司宴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心蔓延着绞痛。 别耽误彼此时间? 是让他别耽误她的时间! “还有,我跟行之哥只是普通朋友,我们在苍梧遇见也是事出偶尔,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明溪从刚进来的信心满满,到现在变得已经不确定。 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介意。 尽管心里很难受,她还是要将她来的初衷说出来。 也算给这段时间的纠缠,一个完整的交代。 说完,她利落转身,往外走。 只留下一脸愕然的男人。 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跟裴行之只是普通朋友 对,就是普通朋友! 浓妆艳抹的陪酒女见明溪离开了,心情大好。 想跟她抢人,没门。 她上前挪到傅司宴身边,娇滴滴道: “傅少,您看我帮您打发走了难缠的女人,您要怎么奖励我呀” 像男人这样的阔少,身边有一百个女人也不稀奇。 陪酒女一直待在风月场,自然清楚富豪永远只爱新鲜的。 腻了就是腻了,就算美若天仙也不行。 所以像她们这样的就要另辟蹊径,懂事听话,会做事,才能让男人高看一眼。 “傅少,您就赏脸,喝我一杯酒。” 陪酒女又挤着往男人身上靠,那股浓香刺鼻。 傅司宴冷着一张脸,直接伸手打落酒杯! 陪酒女没站稳,一下摔在地上。 男人起立,身高腿长,睥睨众生的神情,一字一句冷声道: “搞清楚,是我缠着她!也是我求她玩我!” 一句话,信息量极大。 足够让在场的人震惊! 特别是孙总都想给自己狠狠来两下子。 这贱嘴,这瞎掉的眼珠子,怎么净往傅少青睐的女人身上搁。 本来还有事求人,这下倒好,不被记恨就不错了! 陪酒女还坐在地上,见孙总起身,娇声叫了句,“孙总!” 那边希望没了,这边希望还得抓紧啊。 孙总只觉得刺耳极了。 说不准那男人一怒,他明天就不是孙总了! 他脸色难看,一脚把女人踹倒。 “滚远点!晦气鬼!” 明溪出来后,直接上了门口的出租车。 车子刚启动,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明溪!” 司机师傅透着后视镜问:“姑娘,是不是在叫你?” 明溪冷声道:“不是,师傅,走。” 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她就不想再纠缠不清。 司机依言开走。 很快,一阵嚣张的轰鸣声响彻道路。 出租车被硬生生逼停。 车门推开,男人从后座走出来,身材挺阔,气势凌然。 出租车司机吓得发抖,锁紧车门,说: “姑娘,我们,我们可能遇上坏人了。” 傅司宴走近,梆梆拉了两下车门,拉不动。 他盯着司机师傅看,冷声说:“开门。” 司机师傅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被个年轻男人的眼神狠狠压制住。 他顶着压力,不开门,手发抖,还不忘安慰明溪。 “姑娘,你别怕啊,我不会开门的。” 只是声音有点发颤。 师傅拿出手机,隔着玻璃,在男人眼前拨下求救电话。 明溪看司机师傅人挺好的,不想吓着人家,也不想给他惹麻烦,便说: “师傅,您别怕,是我认识的人。” “认识?”师傅号码都要拨出去了,听到这话连忙撤销。 “嗯,您摇下车窗,我跟他说句话。”明溪说。 司机师傅摇下车窗,没等明溪开口,男人就迫不及待说:“我昨晚去了苍梧镇。” 傅司宴低哑道:“是我误会你了。” 话是说开了,但明溪接受不了刚刚那种侮辱的感觉。 这次倒是让她看清楚,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了。 那种互相都不能完全信任的感觉很糟糕。 没有解开这个缔结之前,试试是非常草率又不负责任的做法。 “嗯,我知道了。”明溪说。 傅司宴愣了愣,低声道:“对不起” 她淡淡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傅司宴欣长的身子站着不动。 误会都解开了,怎么可能让她走。 他说:“你跟我走。” 明溪感觉他这话有点不要脸,“傅少,有的是女人等着你玩呢,就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 “哪有女人?”傅司宴问。 “那边陪酒的,排着队等您临幸呢,别在这跟我浪费时间了。” 这话说完,男人俊脸突然氤氲出笑意。 明溪方觉不对劲。 她这话说得跟很吃醋似的! 第435章 老婆都要没了 傅司宴心情宽慰不少,解释道:“我不会碰别的女人,我很干净的。” 明溪扭开头,“你干不干净跟我也没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 傅司宴看了司机师傅一眼,低声说:“除了你,我谁都不会碰。” 明溪本来气得心梗,这会却吓得脸热。 她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傅司宴有点委屈,“你刚刚说跟我试一试的。” 明溪挺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那个提议取消了。” “我不管,我投反对票,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了。” 明溪:“”聊不下去了。 她对着司机说:“师傅,走。” 四个字,就能把傅司宴堵死。 他知道,现在解释肯定是不行了。 他也不跟她多说,只是转头看向司机,“师傅,我跟你换车,可以吗?” 司机师傅一脸懵,“啥?” 傅司宴把周牧递过来的钥匙丢给师傅,“我用一下您的车,您开我的,行吗?” 师傅连连摆手,“啊,不行,我还得赚钱。” 明溪觉得师傅人真好。 她说:“师傅,耽误您事了,之前都算您打表,我按时间付费。” 傅司宴没办法了,看到出租车液晶显示栏写着:招聘夜班司机。 “您这招夜班司机吗?” 傅司宴把周牧推出去,问:“您看他怎么样?” 要不是他喝了酒,他就应聘了。 司机师傅:“小年轻,你别开玩笑了。” “师傅,我没开玩笑。” 周牧点头,“没,没开玩笑。” 作为助理可不就得身兼数职吗。 不过夜班出租司机,真的就拓展了一个新领域。 傅司宴对着师傅诚恳道:“这是我老婆,我做错事了,她不让我进家门,您要是不给他一个上岗机会,我就没老婆了。” 男人凭着脸好看,和善起来倒也能看出 “我看您这还挂着佛牌,一看您也向善,古语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真忍心让我们夫妻因为一点误会闹到离婚的地步?” 周牧:“” 师傅:“” 明溪:“” 以前怎么没发现,傅司宴这么有睁眼说瞎话的天赋呢。 一顿忽悠下来。 司机师傅真的下了车,把车交接给周牧。 他还语重心长对着傅司宴,道:“小傅,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气的,知道吗?” “知道了,师傅。” 傅司宴看了明溪一眼,说:“我一定好好‘疼’她。” 明溪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一眨眼,司机就换人了??? 他上车,启动就走。 缓缓上摇的车窗里,好像还有司机师傅的呐喊声。 “小傅,你这车,我不会开啊” 傅司宴微微勾唇。 这夜班司机,他拿捏定了。 明溪对傅司宴的操作简直是无语。 “你这人好无赖。” “还好,只在你面前有一点。”傅司宴淡定地自我评价。 “” 明溪闻到他身上还有那种浓重刺鼻的香味,微微皱眉道:“你下车,这香味我闻了难受!” 傅司宴见她的表情,抬起袖口闻了下,确实挺冲的味道。 他毫不犹豫脱了外套,指着前面的站台垃圾桶那边,让周牧停车,扔了出去。 随即他又要脱衬衫,被明溪拦住了。 “你干嘛!” 傅司宴一脸无辜,“不是你说闻了难受。” 明溪脸一热,“难受,你下去就好了,我又没叫你脱光光!” 脱光了,更难受好吗! 特别是还在车里,出租车没有防窥膜。 人家见不穿衣服的,还以为他们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那可不行,我答应师傅要好好疼你” 明溪脸一红。 傅司宴微微靠近,抬起手臂送到她鼻子下面,“你闻闻,里面没味,我刚刚没有脱外套。” 明溪别扭地转开头,反击道:“你不要脸。” “嗯,我不要脸。”男人手越过她的头顶搭在椅背上,像是圈着她一样,声音低低沉沉,“只要你行不行?” 明溪耳根发烫,羞恼道:“我才不要你,被别人碰过脏死了。” 傅司宴掰过她的脸,举起手指对天发誓,“我真的没碰过别的女人,不信你问周牧,我一下都没让她挨着,唯一的罪过就是和她呼吸了同一片空气。” 周牧看着前路,目不斜视作证,“明小姐,总裁他真的很洁身自好,绝对没让别人碰到。” 明溪脸一热,拍下男人的手,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又不方便当着周牧的面说。 干脆就扭身过去,对着车玻璃看外面。 傅司宴知道她脸皮薄,也没再一个劲逗她。依旧维持着手臂微微拢着她,又不碰到她的绅士动作。 车子到地点后。 周牧很识相的下车转圈。 明溪不想说话,去拉车门,但却被男人长长的手臂按住了把手。 “明溪” 傅司宴这个按车门的动作就像是从后面搂着她,属于他的冰冽气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乱吃醋,我应该信任你多一点,我不该见到别的男人和你有牵扯就生气,我也想改正,但一直都改不好,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但我答应你,一定努力去改,好不好” 男人认认真真的剖白自己,低声恳求。 这在以前,明溪从未见过。 她难以想象,一向傲娇自大,睥睨众生的男人,竟也会有这样一面。 傅司宴松开车把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脖颈,轻轻用力,抱住她。 复又低低道:“就像你讨厌那个卖酒的女人一样,而我遇到的都是比卖酒的女人更强劲的对手,薄斯年他有跟你同学的经历,裴衍之有跟你五年之间的经历,这些时间里,我都跟你没有交集,所以我害怕,你能明白吗?” 明溪身体蓦地一僵。 她从不知道,傅司宴竟然会这样的患得患失。 原来以往他的每一次偏执发作,并不是乱发疯,都是有原因的。 虽然以前那些事,也曾让她心理受到伤害。 可看到他这么的失神落魄,明溪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傅司宴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说: “我以后一定会什么都先问过你,再也不胡乱猜测,醋也少吃一点,行不行?” 他不敢保证真的不吃醋了。 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占有慾有多强,他很了解。 明溪本来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好像都找不到缘由了。 她放软声音道:“我今晚做了好多菜。” 见明溪松口,傅司宴眼神深亮,“对不起,我现在去吃。” “不用了,都冷了。” “没关系,我没吃晚饭,中饭,早饭,还有昨天的晚饭都没吃。” 期间就喝了一杯咖啡,和晚上的几杯酒。 别的时间都气得吃不下。 明溪听到这话,更心疼了,“你一直没吃饭?” “嗯。”傅司宴声音有几分委屈。 “老婆都要没了,哪还有心思吃饭。” 第436章 一句晚安 明溪想纠正他,但是算了,好像也不想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那回去,我给你重新做一些。” 到了客厅,傅司宴看到满桌子的菜,眼神深暗。 看得出来,明溪真的有认真在准备。 而他竟然还辜负了,真该死。 明溪考虑到他很久没吃饭,就给他做了一碗暖胃又营养的西红柿鸡蛋面。 面条下锅后,明溪把火调小,让它煮得更软烂一点。 端上桌后,男人很快就把一大碗吃得干干净净。 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她。 明溪说:“不能再吃了,得让胃先消化消化。” 因为太晚了,明溪就没有叫佣人,一个碗自己拿去洗掉。 傅司宴直接拿过碗,去水槽边洗干净。 男人身高腿长,站在水池边,那个水槽都不及他的腰高,看着有点违和,但又有种温馨的好看。 事情都做完了,也就无事可做。 傅司宴却舍不得走,低低问:“我能去看一眼呦呦吗?” 明溪说好,随后就解开身上的围裙,却一不小心把蝴蝶机解成了死结。 傅司宴抵到身后,低哑道:“我来。” 男人灵巧的手指解那个结时,时不时会触碰到脖颈的肌肤,微凉的触感,让明溪有种浑身起栗的感觉。 而且两人的站姿,她面朝着墙壁,他就覆在身后,很像某种奔放的姿势。 明溪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傅司宴勾唇,低低笑了声,“耳朵,怎么这么红。” 男人慵懒的笑声像优雅华贵的大提琴乐,透过皮肤渗透到每一道缝隙。 明溪不仅耳朵红了,脖子也红透了。 “好了没?”她问。 “好了。”傅司宴把围裙解开,随手放到厨房的置物台上。 “” 男人的眼神像一头夜行动物,明溪脸一红,说:“看完呦呦,就回去。” 等看完呦呦后,男人依依不舍站在门前。 “什么时候,我能留宿?” 明溪耳朵一热,“做梦的时候。” 说完,砰一声关上门。 傅司宴看着那扇门,虽然关上了,心情却说不出的好。 希望在一点点回来。 回程路上。 周牧在前面报告,“傅总,白天安保部那边来消息称,已经找到那天跑掉的那名采血嫌疑人的踪迹。” “问出来了吗?” “没有,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车里死了好多天了。” 傅司宴皱眉:“死了?” “嗯,交给警方后,打听了相熟的法医,死因好像是心脏自爆器。” 傅司宴英俊的眉宇拢到一起。 周牧继续道:“看手法应该是人工植入,这种现象在华国还没见过,那个嫌犯应该是别国伪装过来的,最有可能的是北境岛的查尔斯家族,听说查尔斯家族手底下有一支精密部队,安插到各国执行秘密任务。” 傅司宴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盯上明溪。 看来还要找上官景羡了解一下,他们在国外有没有仇家。 而且能植入心脏自爆器,这个组织想必非常厉害。 如果真的是那个所谓的查尔斯家族,那后患必定很大。 在国内他尚且还能看顾他们母女,但是到了国外就很难办到了。 傅司宴越想眉头皱得越紧,一张俊脸忧思重重。 “继续挖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找明溪!” 他声音冷沉肃重,又吩咐道:“还有明溪和呦呦身边,分别安排两个精英,不要跟得太近,必须确保她们安全了。” “好。”周牧应声。 后面几天,明溪忙工作的事情。 傅司宴每天有空的时候,就会亲自送饭来工作室。 很快,工作室的人就传遍了,老板有一个很帅的男朋友。 明溪觉得头疼。 这个男人是故意来刷存在感的! 中间还有件事引起她的注意,就是温颖竟然召开了发布会,澄清了她和傅司宴的没有工作以外的关系。 但是整个发布会上温颖都苦着一张脸,并不像是真心的。 事后,还上了热搜。 都在传温颖是被傅家踢出局了。 一度傅氏集团被网友骂得狗血淋头,好感度不断下跌。 明溪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发布会只有温颖一人得利。 不过,明溪并没有过多关注。 最近一段时间,她都在为‘公益行’项目奔波。 以前明母就是个非常有爱心的人,也一直热衷公益项目。 所以这次明溪以栾月工作室的名义联合关爱儿童基金会,发起了一个公益项目。 她非常重视,除了给山区儿童捐款捐物外,还亲自到场,跟小朋友们互动。 为期三天的援助活动,今天是第二天。 明天,她就可以回到北城。 想到这次过来,有三天没见到呦呦,明溪心里很想她。 不过,幸好有傅司宴在北城,他下班就会过去陪呦呦。 还会带呦呦出去玩。 这时候,明溪是感激傅司宴的。 起码在她不能陪伴的时候,呦呦也不会感觉到孤独。 晚上视讯的时候。 呦呦说完以后,傅司宴就出现在屏幕里。 英俊的脸,棱角分明。 “明天要我去接你吗?” 傅司宴想去,但要尊重明溪的想法。 明溪说:“不用了,我们是坐志愿者大巴一起去机场。” 来做献爱心的事,她不想太高调。 傅司宴点头,声音低低哑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看着男人深深期待的眼神,明溪脸一热。 她支吾道:“我睡了” 傅司宴眼眸有些许失落,点头说:“晚安。” “晚安。” 明溪挂了后,却有点睡不着。 她强迫自己入睡,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迷迷糊糊睡着后,突然,‘轰’地一声巨响。 紧接着,地面就开始剧烈摇动起来。 明溪还有些迷糊,就听到哗啦啦,东西砸落的声音。 窗外,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 “快跑!地震了!” 第437章 不会丢下你! 一句话,就让明溪从瞌睡里整个清醒! 她猛地起身。 就看到橱柜上的摆件物品全部砸下来。 并且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没有反应的空间,明溪直接拉门往外跑。 结果,门锁却在关键时刻焊死了一样,怎么都拉不开。 山区里没有酒店。 她们全部志愿者,一部分住在村民家里,一部分住在学校。 学校的屋舍基本都很破旧,但门装的都是那种铁皮门,用很久都不容易朽掉。 因为门锁长时间没有维修过,有时候出问题是需要别人从外面才能打开。 从里面踹也不行,只能从外面踹。 明溪拉不开,只得使劲拍打铁皮门,大声呼喊: “有人吗,有没有人帮我开一下门?!” 外面全是脚步慌乱狂奔的声音。 大家都在拼命逃命,根本听不到明溪的声音。 村镇的喇叭在喊,“因南林山突发山体滑坡险情,请大家迅速往村舍中心安全地带有序转移!” 明溪听明白了。 是山体滑坡,不是地震。 但—— 这座小学恰巧就在山脚下,而且这个风声这个动静,很有可能是在危险中心地带。 明溪没有放弃努力,继续用找到的工具砸门。 但室内休息的地方没有铁棍类的工具,板凳腿都砸断了,也砸不开那个铁皮门。 她回去找到手机,想给志愿者领队打电话。 “嘭!”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是踹动铁皮门的声音。 外面还有男人出声,“明小姐,你在里面吗?” 明溪大喊,“我在!我在!” “您离门远一点。” 明溪听话往后靠。 外面又是‘嘭嘭’两声。 门终于被踹开! 一个黑衣人冲进来。 明溪不认识,这人也不是志愿者团队的人。 “您别怕,我们是傅总安排保护你的人。” 他喘着粗气,递给明溪一个防尘罩,说:“您还有东西要收拾吗,麻烦赶紧跟我们走。” 明溪来不及思考,傅司宴什么时候派人保护她这事。 她戴上防尘罩,慌乱摇头,“都不要了。” 危急关头,除了生命,别的都可以舍弃。 她出来后,看了一眼身后上方。 巨大的黑色雾气袭来,伸手不见五指。 泥土升腾起来的烟雾,非常的呛人,如果不是防尘罩,吸入过久,怕也会致命。 她攥紧手里握着手机,跟在两人身后跑。 幸好她为了方便穿了长衣长裤的睡衣,跑出来不至于太狼狈。 没跑两步,她突然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 很小很小,那种微弱隐隐的呜咽声。 在巨大的噪声中,不停下细听,根本听不见。 但明溪做了妈妈之后,就对小孩子的哭声很敏感。 她回头看,很确定,哭声是从最边上的屋舍传来的。 最边上 明溪脸色变了变! 里面住着的是父母外出务工,跟奶奶一起生活的小男孩。 她依稀记得,小男孩的奶奶是个腿脚不便利的老人,看来是没跑出来。 后面泥石流来势汹汹。 明溪想到了呦呦,犹豫了一秒。 但那细细的哭声像藤蔓一样,往心尖上爬。 她拍了下保镖的肩膀,大喊,“你们先走。” 这个时候,她不能强求别人跟她一样犯险。 说完,她就往摇摇欲坠的破房子那边跑去。 两个保镖没有丝毫犹豫跟了上去。 他们反应非常快,没等明溪动脚,就已经伸腿踹开了门。 屋里黑漆漆的。 但哭声倒是清晰很多。 其中一个保镖打开照明,就看到老奶奶躺在地上已经是昏迷的状态。 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趴在老奶奶身上,哭个不停。 见到有人进来,他一眼就认出明溪是那个长得跟仙女一样的好人姐姐。 他呜咽着,上气不接下气道: “仙女姐姐,求你救救我奶奶” 明溪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对着两个保镖示意抬着奶奶先出去。 而她去抱那个小男孩。 保镖把奶奶抬起来,就冲出去。 明溪刚把孩子抱起来,就发现孩子的脚被什么绊住。 仔细一看,原来小男孩的脚不小心被麻绳缠住了。 她掏出防身用的军工刀,使劲割据着绳索。 震耳欲聋的声响,越来越近! 小男孩一直在抖,“仙女姐姐,我好害怕” 他怕明溪抛弃他。 他还没见到爸爸妈妈。 他不想死 明溪加快手下动作,安慰道:“别怕,姨姨不会丢下你!” 终于,破布条被割断。 明溪长松一口气,抱起小男孩站起来的瞬间—— 就有一股强劲的冲击力,狠狠撞过来! 她被冲击波的惯性撞到墙上,有了阻力,才不至于跌倒。 但她知道,滑坡的山体已经到了眼前。 现在再顺着滑坡的方向跑是很不明智的,会被彻底掩埋。 她当机立断,抱着小男孩用尽力气往侧面狂奔。 跑了一段距离后,她才发现这次滑坡是大面积的。 再加上最近雨水季,泥土都被泡得很松软。 不管往哪个方向都有很多泥土砸过来! 小男孩已经吓懵了! 他抱着明溪的脖子,不停地哭,“姐姐仙女姐姐” 明溪拍了拍他的背,镇定劝慰道: “宝贝先不要哭,姨姨听不到声音,没法判断。” 小男孩很听话,立即捂住小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此刻,明溪的心也怦怦到停不下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惊慌失措不仅会浪费时间,还极有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 她看清楚趋势。 现在前后左右都已经无路可逃。 她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一颗高大的树木上。 那树一看就年代久远,根基深厚。 明溪问小男孩,“会爬树吗?” 小男孩点点头。 明溪迅速给他系上志愿者的红丝巾,然后摘下防尘罩给他戴上,托起他,说: “快点往上爬!抱住最中间那颗最粗的枝,千万不要撒手!” 小男孩听得懂,很伶俐地爬上去。 刚到上面,泥土再次冲过来,饶是大树年代久远也被撞得狠狠一颤! 明溪紧紧抱着树身,错过机会,她已经爬不上去了。 很快泥土就掩埋了明溪的小腿、膝盖、大腿 泥土里还夹杂着硬硬的石头块,砸过来很疼。 小男孩见漂亮姐姐一直不上来,再次吓哭了。 他抱着树枝大喊,“姐姐仙女姐姐快上来呜呜呜” 明溪这会已经很虚弱了。 她能感觉到树杆在她手里一寸一寸剥离。 但她依旧没有放弃,死死抱着。 她看着小男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带着笑意,说:“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小年出生的,叫小年。” “好的,小年,乖乖听姨姨下面说的话。” 第438章 他不相信! 小男孩乖巧地听着。 明溪说:“首先,你要抱紧这棵树,不要睡觉,只要坚持住,一定会有人来救你,大家不会放弃你的!” “嗯嗯” “还有听到声响的时候,把那条红丝巾扬起来,别人才会看到你,知道吗?” 小年呜咽地使劲点头。 脚下像是陷入了一个泥潭,那种挤压感让明溪越来越虚弱。 仿佛所有的呼吸都被挤了出去。 明溪微微启唇,哑声说: “小年,如果你见到一个叫呦呦的小女孩, 那是姨姨的女儿,你帮姨姨告诉她,她的妈妈很爱她 她一直是妈妈的骄傲,妈妈很高兴她来到世间陪伴妈妈”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明溪的脑子被一片黑暗侵袭,呼吸像是被剥夺了干净。 身体再也使不上一点力气。 “” 她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依托。 依稀还能听到小年的哭声。 快要被淹没的那刻,明溪想到了很多来不及告别的人。 爸爸,哥哥,苏苏,江苑,红姨 还有那个男人。 好气啊。 早知道就跟他说想他了 失去意识前,明溪用力扯了下唇角。 如果生命终将落寞,她希望她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幕是微笑 要问她此刻害怕吗? 她当然会害怕 不仅害怕,还后悔没能跟身边的人好好告个别。 但如果再来一次,她应该还是不会弃小男孩于不顾 哪怕只有一线机会,她也会去尝试。 - 南洲市机场。 男人一袭黑色西装,衬得身如松柏,清隽雅致。 他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这种儿女情长的物件,跟他利落的穿着,看上去不太相配。 但是顾延舟说送老婆礼物,就得从送花开始 傅司宴没有告诉明溪,他提前来到机场等着同她坐同一班飞机回家。 这次周牧没有跟随,而是留在北城确保呦呦的安全。 男人手机刚开机,就有数条来电提醒。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条紧急播报。 [南林村突发大型山体滑坡,群众集体转移中,目前伤亡不明] “啪——” 玫瑰花掉落在脚下。 满地四散开来的花瓣。 男人提脚冲出了机场! - 南林村。 灾害现场。 傅司宴一动不动站在处置外围,身姿清贵,孤冷寂寥。 眼前,已经不是明溪拍给他看的那个宁静的小山村。 入目皆是泥土,石块,断壁残垣,难言的狼藉。 男人的心脏,寸寸爆裂! “溪溪” 他似支撑不住,颓然往下一跪! 满腹都是无声呐喊。 “别有事,溪溪,别” 身后,两名灰头土脸的黑衣保镖见此情景,也猛地跪下。 用干涩嘶哑的嗓音开口道:“傅少,现场这一片已经全部搜寻过,没有明小姐的踪迹” 这次的灾害来得凶险。 但因为处置得当,人员伤亡降到了最低。 小山村人口本就不多。 当时志愿者团队基本全员脱险,目前失踪人数仅五名,其中就包括明溪和那个小男孩。 “明小姐,她是为了救一名小朋友,才没能及时逃出来,傅少” 话音未落。 “噗——” 一口鲜血喷溅出来。 男人苍白没有血色的唇染着猩红,血色蜿蜒。 “傅少!” 保镖惊慌上前,欲扶住男人的身体。 却被他抬手一挡! 久久跪地不动的男人,缓缓起身。 掬着冰的嗓音,冷沉如雪: “立刻安排直升机过来,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就是把这个山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搜出来!” 吩咐完毕,保镖立即执行。 不一会,盘旋的直升机落在巨大的空地上。 男人上了直升机,佩戴上特制眼镜,做了个手势。 直升机开始低空飞行。 巡视了几圈后,别说是人,连生物存在的迹象都不曾有。 整个地面全是灰茫茫的一片。 没有任何活物。 旁边的南林山,还不时有泥块掉落。 这里仍属于灾害中心,不可深入的地带。 盘旋了两圈后。 机舱里陪同的保镖心灰意冷。 不可能有了 傅司宴眼睛紧凝着下面那一片灰茫,俊美的脸上满是颓唐的苍白。 这样的情况下,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他不相信! 老天绝不会对他这么残忍! 绝不会! 保镖见男人面容病态,低声劝道: “傅少,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这里就让我们来” “北纬45度,倾斜!”男人突然冷冷开口。 飞行员听命倾斜。 保镖这才惊奇地发现,一颗光枝树上,飘着一条红红的彩条。 越靠近,看得越清楚! 是个浑身污泥,很黑很小的孩子,在摇动一条丝巾 傅司宴眼瞳重重一缩! 那条丝巾是志愿者丝巾,明溪曾给他看过。 那个防尘罩,也不是小山村会有的装备! 他一把夺下身旁保镖的装备,穿戴在身上。 “我去!” 保镖愕然道:“傅少,您”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顺着绳索跃下直升机。 飞行员努力调整角度。 傅司宴抓住机会一跃,抓住了一根粗枝。 随后,他挥了挥白手套,示意已成功降落树木。 小男孩撑了很久没睡,浑身无力,却还不停颤抖。 可见吓得不轻。 傅司宴握住男孩的手,将他稳稳抱在怀中,低沉问:“能说话吗?” 小男孩点点头,又摇摇头。 傅司宴眼瞳漆黑,浑身的温度比看上去还冷。 “这个丝巾是谁给你的” 他似是压抑着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希望一般。 小男孩黑红的小脸上,全是泪水和害怕。 “姐姐是姐姐” 一夜的胆战心惊和饥肠辘辘,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 脑子里只记得最重要的一句。 “姐姐说,她是呦呦的妈妈” 霎时,男人黑深的眼眸,扬起汹涌风暴! 第439章 失去你,我才会疯掉 “呃” 明溪从昏迷中醒来。 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嘶痛声。 她缓缓睁开眼,感到浑身又酸又痛。 但心里却升腾起一股喜悦。 她,还活着! 她抬了抬胳膊,想要把挡在眼前的头发撩开,观察周围的情况。 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魂飞魄散。 她竟然被推得掉到了半山的凹陷处。 下面就是百米深渊,一眼望不到底! 而她身旁有一个破旧的大轮胎。 她想起来,当时快失去知觉时,泥土推过来,求生欲让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身边的物体。 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大轮胎,她才没有被掩埋下去。 但是,现在的情形,跟掩埋也差不多! 她所在的凹陷处,只有一个人站位的大小。 稍一动弹就会落石滚滚。 她甚至怀疑脚下这块凹陷,能不能支撑超过五十斤的重量。 而且此刻的天气看起来最多不要两小时,就会天黑。 她不能再靠着幸运来保证自己睡着时不会掉下去。 明溪观察到离凹陷不远处有几根看上去很粗的藤条,她试着起身去够那些藤条。 刚一动,上面的漏石突然噼里啪啦往下落! 明溪吓得紧贴石壁,落石击中大轮胎,滚落下去,连声响都没发出。 可想而知,这山涧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明溪贴着石壁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生怕震动落石。 站得久了,身体酸胀疼痛愈加明显。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手上没有求救信号类的物品,也不能大声呼救。 在这,无疑等于等死! 就在她深感绝望之际。 突然,不远处传来呼喊声。 “有人吗?” “有没有人!” “明小姐” “明溪” 最后一句无疑如一声惊雷! 明溪听得清清楚楚,是傅司宴!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北城吗?! 明溪张开口,激动大喊:“傅” 话音未落,一块漏石再次被震动坠落!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 眼看着呼叫她的那些声音,渐渐分散走远。 明溪心慌得不行。 就在六神无主之际,她看到一旁轻微摆动的藤条,心里有了个想法。 她再一次尝试去抓那个藤条,终于抓到了两根。 她把两根藤条动作很轻地绑在一起,然后来回晃动。 藤条比较长,它的根茎在地面上,小幅度的晃动就能在地面上引起一些动静。 明溪希望能靠这些,引起地面的注意! 现在已经看到救援的希望,明溪当然不敢贸然尝试攀爬藤条。 毕竟藤条经历过风吹日晒,不一定能支撑她的重量。 地面上。 傅司宴仅带着四名身手矫捷的保镖在搜寻。 现在这里还属于不安全地带,能进入这里的人不多。 官方也在进行着搜寻救援工作。 傅司宴之所以来这里寻找,都是因为那个小男孩指明方向。 小男孩一直记着明溪被冲走的方向,一刻也不敢忘。 这个方向可搜寻范围挺大的。 另几人已经往别处去搜寻,傅司宴也准备换个地方。 刚要转身,地上本来静止的藤条突然动了一下。 他皱了皱眉,见是风吹动,并未放在心上。 明溪彻底听不到救援的声音,心下绝望。 脚下的泥土因为下雨变得松软湿滑,明溪所在的位置竟然有松动的迹象。 她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一块,要塌了! 明溪拉了拉手中的藤条,感觉韧性不错。 当下心一横,把藤条绕在手腕上,收紧。 试着把自己身体的重量托付在两根藤条上。 刚想往上爬的时候,又有落石砰砰砸下来! 脚下的泥土直接被砸出一道巨大的裂缝。 明溪整个人迅速往下滑! 她‘啊’一声惨叫。 脚下刚刚的求生地,已经不复存在。 没办法,她咬紧牙,晃动两下悬空的身体,试着把脚撑在墙壁上。 以前哥哥攀岩的时候,她跟着去玩过,自己没有尝试过。 只能下意识学着那些攀岩的动作,脚踩着石壁,一点一点往上爬。 好在她身体够轻,两根藤条倒也能支撑她的重量。 明溪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忍着痛,往上爬。 眼看着希望就在眼前,她离地面也仅剩两步的距离。 突然—— “啪!” 一声闷响。 藤条竟然断了一根! 只剩一根,远远无法支撑她的体重! 明溪心急如焚,不顾石头坠落,加快动作。 “啪!” 牵引她的重力突然消失。 另一根藤条也断了。 她的心跳几乎骤停! 手臂下意识伸出去够地面。 但是地面抓住的也是一块落石,眼见就要坠落深渊。 恐惧袭来,明溪浑身绷紧,死死闭着眼。 忽然—— 手腕被一股大力生生拽住! 明溪身体撞上石壁,停止下滑。 手臂是撕裂的疼,像是要被人从身体拽离。 明溪奋力抬起头。 天塌地陷中,男人绝美的俊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四目相对,不用一句言语。 两人都红了眼眶。 “傅司宴”明溪开口就是抑制不住的哽咽。 她刚刚都以为自己一定会掉下去了! 没想到男人不放心回头查看一眼,就见到如此惊险的一幕。 傅司宴紧紧拉住她,眼里凝着冰霜,紧盯着她: “另一只手也拉着我。” 明溪试着动了动另一只手臂,尤为费力。 男人整个身体都趴在地面上,这种情况下,想要单纯靠手把她拉上来。 简直是天方夜谭! 傅司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凌厉道:“快点!” 明溪眼眶湿热,用力抬手去攀他的手臂。 男人咬紧后槽牙,使出全力一拉! 明溪刚感觉身体上去半寸,又突然下滑。 原来傅司宴身底的地面再次松动,带下许多细碎的落石,明溪的身体也跟着这些落石滑下去更多。 情况万分凶险! 再加上被多日雨水连续泡发过的山体,十分不稳定。 明溪看到地面的塌陷范围越来越大,心头瞬间凝起一抹寒霜。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掉下去。 明溪忍着难言的情绪,假装轻快道:“傅司宴,你不是问我想不想你吗?” “溪溪” 男人嗓音沙哑暗沉,“别说话。” 保存好体力,他一定能撑着等到救援。 那几个保镖最多十分钟就会找过来。 他们只要撑过这十分钟 就一定能见到曙光! “我想你” 三个字落地,男人身体狠狠止不住一颤。 明溪再开口,已然控制不住的哽咽,“我很想你” 去他妈的爱恨纠葛。 她都要死了。 为什么不能承认自己动心了 从回来后,傅司宴对她真的很好。 就算自己揪着过去不放,无理取闹,作他,气他,打他。 他依旧不离不弃,默默守着她。 如果能早点想通该多好啊! 可惜,现在 明溪眼红红,轻声道: “傅司宴,松手” 小女人的眼神,让傅司宴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恐慌。 “我不会让你有事!”他坚定地说。 明溪紧紧咬住下唇,唇瓣都被咬出发白的痕迹。 “傅司宴,我们不能一起掉下去!” 她说完,就坚决地先一步松开紧抓的那只手。 “不许松!”男人一声低吼。 结果,身体又往前滑了寸许。 “溪溪” 男人嘶哑道:“我们能等到的!” 明溪眼底一片悲凉。 再没办法自己骗自己了。 如果不能当机立断,这个男人是一定会被她拽下去的。 她眸色发冷,狠心道:“傅司宴,我真的很讨厌你,你松手啊!” 傅司宴知道她是在气他,但就算明知,这话还是有点伤到他。 他苦笑:“讨厌也没办法,我赖上你了!” 男人把纤细的手腕抓得紧紧的,猩红着眼: “别想摆脱我,这辈子你都休想!” 说话间,身体下的土块再次塌陷,绝无支撑的可能。 最多,也就一分钟 或者连一分钟都不到 明溪想说些狠心的话,可眼前的生离死别,让她眼角不断溢出泪水。 她抹了把泪,想要记住那张俊美的脸。 克制不住的悲伤和依恋,让她想要再多看一眼 “傅司宴。”她弯起漂亮的眼睛,说:“对不起” “我会救你的!” 一行清泪从男人猩红的眼眸滑落。 他低吼,“我不会放手。” “照顾好呦呦。”明溪说。 随后,在地面再次塌陷前,她用力一挣! “不!!!” 上面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 明溪的身体像断翅的蝴蝶,轻飘飘往下。 果不其然,上方的土块再次分崩离析,不断砸落。 她庆幸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没让两人一起陷入悲剧。 突然,明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竟也跟着急速下坠! 傅司宴猩红着眼,死死咬紧牙关,义无反顾纵身一跳。 上面传来保镖齐齐的惊呼。 “傅少!!!” 男人恍若未闻,漆冷的眸盯着那一抹娇弱,用力伸长手臂,去抓! 明溪瞪大眼。 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那个男人竟然跟着她跳了下来! 泪忍不住再次狂飙! 他难道不知道,跳下来有可能会死吗? 明溪用尽全身力气,抵抗阻力,往上伸手。 指尖和指尖相触的那刻。 傅司宴一个用力,将明溪拉进怀里,紧紧包裹住! 像是要血肉相融般! 死死焊进身体里。 “嘭!!” 一声巨响。 两人齐齐砸入深潭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身体被水流狠狠冲刷的那刻,明溪紧绷的身体一下松懈。 是水! 有水! 他们不会死了 明溪一直以为自己水性不好,但进入潭底那一刻,竟然凭着一股熟悉感,浮出水面。 第一秒,她就惊慌失措大喊,“傅司宴,傅司宴!” 潭底毫无声响。 她慌了,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潭底寻找男人。 下一秒,却整个人被托举出水面。 男人发梢湿透,被他随手撩起,滴着水珠,异常俊美。 他托着她游回岸边,低沉道:“我在。” 明溪愣了片刻,猛地把他抱住,大声哭起来。 “你吓死我了!” 她呜呜咽咽哭着,心里满腹的后怕。 这个疯子! 竟然跟她一起跳下来! 她恨得捶了两下男人的肩膀,用力不大,特别生气。 “你疯了啊,你真是疯了” 捶过后,她又心疼,傻傻笑着,“幸好没事,幸好你没事” 傅司宴见她又哭又笑跟个小孩似的,嘴角也跟着勾起。 随后,伸手,用力回抱她。 “我没疯。”他说,“失去你,我才会疯掉。” 明溪心里被狠狠一撞。 似乎撞开了一个缺口。 傅司宴把她抱得紧紧的,眼里满抑着风暴。 明溪感受到这个男人竟然在颤抖! 她眨了下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是在害怕! 傅司宴沙哑道:“溪溪,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 他突然松开她,眼瞳很黑,也很冷。 “答应我!” 语气是命令的语气,还夹杂着生气。 是很生气! 劫后余生就有时间算账了。 明溪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声音柔软道:“我不离开。” 这话依旧没能让男人脸色缓和,怒火根本没法平息。 他抬手,掐住她的脸,眼底是无边无际的冷。 “你拿命救人的时候,有考虑过” 傅司宴想问的是,有考虑过我吗?! 顿了顿,他改口,“有考虑过呦呦吗?” 明溪的脸被他掐得挺疼的。 但她没有躲开,仍由他发泄愤怒的情绪。 “我考虑了,我真的没有拿命救人,是我判断失误了。” 当时,如果能反应再快一点。 她是可以和那个小男孩一起爬上那颗树的。 想到小男孩,她又问:“那个小男孩呢?” 傅司宴见她这个时候还关心别人,瞬间没了好语气,冷声道:“卖了!” 说完这话,他手一松,就转身往密林深处走。 似乎是很不想看见她。 “傅司宴” 明溪知道他在气什么,连忙跟在身后,声音软糯地叫他。 男人像是没听见,面色冷寒,步伐很快。 明溪小腿很疼。 被那些石块撞得,估计早就青紫了。 走得快,就会觉得疼。 “啊” 她追不上,就故意呼痛得大声一点。 果然,傅司宴步子顿住,转身过来,握着她肩膀,紧张道: “怎么了?” 男人身姿笔挺,眼角眉梢挂着冷冽的冰棱,不论如何狼狈,那张脸永远出众好看。 明溪微微踮了下脚尖,亲了下他的侧脸。 “傅司宴,别生气了啊。” 第440章 爱你到最后一秒 明溪也是下意识的举动。 这一瞬,她就是拿对呦呦的方法,去对他。 当你没办法哄一个人的时候,就简单直白的表示你的爱就可以了。 不过亲完,傅司宴还冷着脸,她觉得好尴尬了。 他还在生气么 就在她无措时,男人低头看她一眼,突然俯身将她拥入怀中。 明溪微微一愣。 下一秒,便抬手想要回拥。 突然她想到刚刚掉下来时,有落石砸中了他的后背。 下意识的,她伸手想推开傅司宴,询问他的伤情。 谁知,背被他按得紧紧的,不容抗拒。 傅司宴垂下眼眸,“你要是讨厌我,就推开我。” 明溪手臂僵住,没有再下一步动作。 男人低头,低醇的声音就落在她耳畔,“溪溪,我爱你。” 周围的声音仿佛在这一瞬静止。 明溪手心抖了下,愕然道:“为什么” 她想说的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话。 傅司宴声音有些颤抖,低低道: “我害怕再没机会告诉你,我很爱你,光是做的,不够。” 明溪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现在是出于感动,还是愧疚,还是其他一些什么 她都觉得自己应该给一些回应。 “谢谢你。” 傅司宴想说他要的不是感谢,而是她这个人,这颗心。 但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贪心。 他漆黑的眸紧紧凝住她,暗哑道:“溪溪,以后再也别离开我身边,好吗?” 这个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却在卑微的求她。 明溪心口酸酸的。 其实从他跟着跳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再纠结了。 以前,她一直叮嘱自己,这个男人是毒素。 不能触,更不能碰。 但越是克制自己,情绪就越会在心底疯长蔓延。 回国后,随着误会一次次解开。 明溪心里跟明镜似的。 傅司宴确实是一直默默在帮她,默默对她好。 就连她不喜欢他过于霸道,他也在努力改正。 既然阻止不了心之所向,不如就顺其自然 不再纠结自己到底爱不爱他,试着去接纳,去感受。 再给自己一次勇敢试错的机会 不管结局如何,起码不悔。 最后,明溪轻轻点头,温柔却坚定地回答。 “好,我们在一起。” “你说什么?” 傅司宴漆眸骤缩,不敢置信,忽然把手递到她嘴边,“你咬我一口。” 男人的表情像是被幸运砸了个满怀。 明溪心脏微微泛疼,眼底是润润的光,“傅司宴,这次别再让我伤心了。” 也别再让我输了。 傅司宴一双漆眸熠熠生辉,抿着唇没说话。 下秒,他猛地低下头,将她拉近,薄唇细细密密地吻上绮丽的脸颊。 缠绵悱恻的亲吻后,他捧着明溪的脸,声音黯哑: “只要我活着,就会爱你到最后一秒。” 明溪不爱听这样的话。 她们才刚决定好好在一起。 什么活着,死掉,多不吉利 她抬起眸子,看他,“不许这么说。” 傅司宴笑了,不再说话,重新抱紧她。 湿濡的水滴,落在明溪雪白的脖颈上。 明溪身体微微一颤—— 这个感性的男人。 她什么也没说,紧紧回抱着他。 直到手臂与他后背的皮肤挨近,她才想起来,微微后退,紧张道: “傅司宴,你后背疼不疼啊?” 那落石,她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男人的脸都被砸得变色了。 “不疼。” 傅司宴俊脸泛白,但依旧笑着,“你好好的,就是我最好的药。” 即便男人面上看不出情绪,但明溪依旧不信。 当时她看得很清楚,很大块的落石,一般人都受不住。 她担心得直接上手,去脱他的衣服,“我看看。” 刚解开两个扣子,男人就一把将她手摁向胸膛,笑,“急什么,这还荒天野地的,你喜欢在外面?” 明溪心里记挂着他的伤,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急道: “外面怎么了?” 傅司宴挑眉,“外面观众多,你不怕?” 明溪懵了下,“啊?” 傅司宴勾勾唇,低声道: “你要真想,等回去,我们包个没人的郊区,让你尽兴。” 明溪瞬间反应过来了。 他俩的对话根本不是一回事! 她脸瞬间涨得通红,气呼呼说:“谁想了,你才想呢!” “嗯,我想。” 傅司宴回答得毫不在意,“但,救援队马上就要来了。” 那会坠落的时候,保镖已经寻过来了。 刚刚他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想必已经往这个方向来了。 他指腹捏了捏她的脸颊,低低哑声道: “我老婆,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明溪彻底憋红了脸。 不想理他了。 傅司宴看她生气的小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当然知道明溪在关心什么。 但现在呼吸一下,都让他面色发白的痛感,提醒着他。 后背的伤情不容乐观。 他不想明溪担心,才一直都在强撑。 直升机一刻不来,他就一刻不能倒下。 荒郊野岭的,他实在是不放心。 为了缓解痛感,傅司宴逗她,“其实你亲我一下,比什么都管用。” 明溪脸涩涩红红的,气恼道:“你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 傅司宴微微靠近,指节碰了碰她的脸,笑了声: “小灵丹妙药,要不要试一下?” 明溪耳尖儿都红透了,死死抿着唇,好为难。 这时,上方不远传来直升机的引擎声。 傅司宴才放过她,低声道:“先欠着。” 很快,两人一起上了直升机。 傅司宴拿了个毛毯给明溪裹上,之后就不再说话,很板正地坐着。 之前,明溪见他还有闲暇开玩笑,也以为那个石块或许砸得不是那么严重。 但还没撑到下飞机,傅司宴就出现了呼吸急促,乏力,冒冷汗的症状。 到镇上的医院后。 当地医生剪开男人的上衣后,明溪惊呆了。 男人后背全是青紫色,根本看不出原来皮肤的颜色。 整个背,可以说找不出一块好肉。 肩胛骨处,更是有一大片黑紫色的淤血,像是已经坏死的样子。 明溪眼一眨,大片大片的泪就落下来。 竟然会这么严重,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 难怪他一直站得笔直,到飞机上也是坐得很板正。 原来是因为他没办法躺下。 明溪难以想象! 他在跟她谈笑风生,缓解她的焦虑时,是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楚 傅司宴打了镇痛针后,出现了昏迷症状。 医生用片子照了后,说:“断了十二根肋骨,我们这里条件有限,没法救治,赶紧送上级医院。” 第441章 你这个大笨蛋 十二根肋骨 人全身也拢共不过二十四根肋骨。 明溪难以想象,心快疼死了。 她跟随着上了转运的救护车,眼睛一直是红的。 如果不是因为救她,傅司宴根本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那块落石如果不是他,砸到的就是自己身上。 就算山涧底下是深潭,被那样重的砸过后,自己落水也不一定上得来。 难怪傅司宴沉到湖底后,很久没上来。 明溪不敢想象。 这个男人到底是靠着怎样的毅力,从湖底游上来。 还托着她,把她抱到岸边。 她想起男人护着她的动作,有几分别扭。 他当时一定很疼很疼 四十分钟后。 傅司宴被转送到上一级医院。 周牧得到消息后,风尘仆仆从北城赶来,也赶到市级医院。 病房内,男人面色苍白,还没有醒过来,手上在吊着水。 周牧看情形,心底也发怵。 傅总身上还有旧疾未除,现在又添新伤。 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明溪想到刚刚医生好像对傅司宴的身体有疑虑。 他确实是受了很重的伤,但医生说到他的血液凝合力很差。 在她印象里,傅司宴一直身体健康,小感冒都很少有。 怎么现在身体变得这么差了? 她见周牧要出去,连忙跟上去,“周助理,刚刚医生说司宴他的血液凝合力很差,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周牧面色一变。 本来顾教授那边安排傅总这周末去国外朋友那里做血液检测。 但现在肯定是不能成行了。 血液凝合差这个情况,周牧以前从未听说过。 他不禁想,难道那个针剂真的开始出现问题了吗? 但这话,他不能告诉明溪。 傅总不允许的事,他不会去做。 但他也不想傅总就这么白白付出,定了定,他回看明溪,淡声道: “明小姐,这些天傅总一直在命我追查前些天取你血液那些人的事,我们掌握的线索就是这件事可能跟查尔斯家族有关。 傅总为了这件事,前两天连夜前往北境岛,不眠不休两天一夜寻找线索,但没有找到接洽的相关人员。” 最近这几天,他除了工作之外,加起来休息了不到二十个小时。 这种常人无法承受的超负荷的工作量,难免让人身体透支,引发一些别的身体问题。”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 她因为一直在忙公益行的事情,就没有过多在意傅司宴。 原来他说的出差,是去北境找跟害她的人相关的线索。 他工作那么忙,还要花时间不眠不休去处理她的事。 却一次都没跟她说过 瞬间,明溪眼眶湿透了。 跟他比起来,自己实在是太不关心他了 许是看出明溪的愧疚,周牧缓和了表情。 他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不该说。 现在傅总身体不好,告诉夫人潜在的危险,也可以让她提高警惕,更好的保护自己。 相信总裁是绝不希望看到夫人出事的。 他声调放淡道:“明小姐,我说这些一是希望你要多些警觉保护自己, 二,是希望你能知道,傅总在有关你的事上,从没有过一丝懈怠,每次都是不遗余力的付出,只是他不愿往外说,给你增加负担,但他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明溪咬了咬唇,喉咙涩得难受。 她连开口说话都不敢,似乎只要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就会汹涌落下。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了那么多,默默保护她的安全。 可却从不拿出来邀功 这个男人真是傻透了。 周牧离开是去联系顾延舟了。 傅总以前那么健康的一个人,如今身体状况却每况愈下,不容他不担心。 到底是不是跟那个注射剂有关系呢 如今只能去请顾教授想想别的办法,能不能请那位医生来北城,尽快给总裁做血液检测。 明溪回到病房,寸步不离守着男人。 到了晚上的时候,明溪用温毛巾给他的脸简单擦拭一下。 手里的毛巾一点一点抚过男人英俊的脸庞。 这么久以来,明溪还是第一次很仔细很仔细看他。 傅司宴的睫毛真的好长,难怪每次看人的时候,总是自带深情。 挺拔的鼻梁,立体的轮廓。 这个男人真的没有一处是不好看的。 她毛巾缓缓擦过男人的薄唇,都说薄唇的男人向来薄情。 可这个男人的情深快让她招架不住。 明溪眼睛红肿,微哽道:“你这个大笨蛋” - 苏念结束工作,回陆景行到别墅。 她已经在这连续住了好几天了。 为了方便,换洗的衣服全都带过来。 吃饭的时候,佣人跟她讲陆景行在开视频会议。 苏念便没有上去找他。 这两天这个男人状况好一点了。 勉勉强强可以下地,就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 这一点,苏念还是比较佩服。 论起工作拼命,陆景行至少得排第二。 不过见他身体康复,也是好事。 等他好得差不多,她就可以离开了。 吃饭时,她一直在想明天要和小方总交易的事。 她自然是不便露面,但又没有合适的人选。 思来想去,还得是她。 但怎么交易,还得好好策划一下。 苏念满腹心事,吃不下什么饭,就简单吃几口。 回到自己房间后,她想着趁着陆景行在开会,先洗个澡。 她随手拿了件睡衣扔在床上,便开始脱身上的套裙。 她穿的是两件式的,上衣拉链在后面,拉到一半却不知道怎么卡住了。 拽了两下都没拽下来。 苏念有些着急,又拉了下,还是不动。 “要我帮忙吗?” 身后突然传来低醇的男声。 苏念心一下凉透,猛地扭过头,就看到陆景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男人坐在轮椅上,眼眸微眯,“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连房间里进个人都不知道。 第442章 单纯有病 陆景行向来多疑,这话已经是在表示怀疑了。 苏念心头一跳,用放空的眼神来掩饰心慌。 她看陆景行眼眸向来凌厉,这样无辜的眼神很少见,特别是此刻后背风光被男人尽收眼底。 看起来莫名多了些说不出的清纯诱惑。 陆景行视线落在她身上,赤果果的,毫不掩饰对这个女人慾望。 那眼神 苏念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轮椅拘束他。 这会怕是已经把她压在床上了。 她怒目圆睁:“你怎么随便进别人的房间!” 说着,她想拉回衣服,但拉链卡着了。 没办法,只好把睡衣作遮挡挂在脖子上。 这样欲盖弥彰的举动,惹得男人浅浅勾唇。 “别人的房间?” 他滑动轮椅,缓缓向前,在苏念跟前停下: “这里有什么不是我的。” 苏念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是说她也是他的所有物。 她怎么可能让他占口舌之快,红唇微翘,讽刺道: “陆总,臆想也是种病,还是得早点接受治疗。” 陆景行并不生气,反而一副胜券在握,自得的神态。 他眼神看向她的后背,唇角微弯,“真不要我帮你?” 苏念觉得自己一拳像打在了棉花上。 她自说自话,男人我行我素的节奏。 “不用。”她有点咬牙切齿,冷声道:“请你出去,我要洗澡!” “要一起洗吗?”陆景行说。 “” 苏念:真够不要脸的。 “陆总,麻烦你放尊重点,是不是被伤到的地方不疼了?” 她语气冷冽提醒他,上一次想要亲近时发生了什么。 陆景行今天出乎意料的好说话,点点头。 “行,我等你。” 苏念一愣。 等她做什么? 想了想,原来是帮他洗澡的事。 这几天这个男人躺在床上,身体都是她亲手擦拭的。 作为交换条件,她可以自由外出,但晚上必须得回来帮他擦身体。 苏念每次都是咬牙切齿去做。 不过好在陆景行伤口还没长好,不能做一些剧烈动作,每次都直直躺着。 即便遇到尴尬反应 苏念也能做到心如止水,目不斜视。 因为她每次都把他想象成大学时,观摩医学生解剖课上的大体老师。 只不过大体老师是高尚的。 这个人是阴暗腐烂的。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不耐道:“我知道了,你出去。” 陆景行点点头,轮椅滑到门口时,说:“对了,医生说我可以在浴缸里洗澡,等下帮我放水。” 苏念:“”原来如此! 难怪他今天心情出奇的好。 苏念气的洗澡都没心情,拉链拉不开,干脆就粗暴地扯坏了。 感觉所有的好心情都随着陆景行那句话消失了。 随便冲了下,她头发半干就怒气冲冲过去。 反正要洗不是吗? 既然他都能在浴缸里洗了,说明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最后时间,她得忍,绝不能功亏一篑! 苏念推开陆景行房间的门,男人正在看财经杂志。 她走进去,给浴缸放水。 这个浴缸很大,六个水龙头同时出水。 十分钟水就放好了。 刚想回头喊人,骤然发现陆景行的轮椅已经出现在身后。 无声无息像个幽灵一样。 吓得苏念捂住心口惊呼一声。 对于她的一惊一乍,陆景行淡淡点评四个字,“心不在焉。” 苏念眸光有点审视地看向陆景行,似乎是想要把他看穿。 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单纯随口一句 苏念感觉自己一到陆景行身边就像个雷达一样,全身发出警报信号,对于他这个人除了怀疑,就只剩下怀疑。 真是可悲。 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个男人,明明怀疑她动机不良。 却偏偏要留一个奸细在身边。 可能只是单纯有病? 怔忪间,陆景行已经把身上的绸缎睡衣解开,露出大片沟壑分明,极为强健的胸腹肌肉。 苏念猛地捂眼,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洗澡。”陆景行说。 苏念烦躁道:“不是问你这个?” 陆景行看她动作,只觉得好笑。 这几天擦身体都被她摸过几遍了。 现在才盖,不嫌迟? 他眉头微挑,“我没有穿衣服洗澡这种癖好。” 苏念一想,也对,但是 他躺着被动地擦身体时,她还能想象成一具死肉。 现在活生生地进浴缸洗浴,跟躺着完全不同好吗! 她眉头微皱,“你都能起来了,就不能自己洗吗?” 陆景行答非所问,“怎么,见到我的身体你还会害羞?” 苏念:怎么可能! 她恼火道:“你都能起来了,我的任务也该完成了,我明天就要正常回家。” 陆景行淡声道:“我伤口还没恢复好。” “怎么没恢复好,你都能拄拐走路了。”苏念说。 陆景行看她,语气别有深意,“你也知道我是拄拐。” 他伤处只能说好了一点点。 伤口的针线刚拆了不久,那边长出了红红粉粉的新肉。 但并不好看,挺吓人的。 苏念想想,算了,就当他是一块会喘气的死肉。 “那你穿着平角裤,我只负责帮你搓背。” “我没穿。” 陆景行大大方方拄拐撑起身,绸缎长袍睡衣掉落在地上。 像个人体模特一样,展露无遗。 苏念脸色瞬间红到爆炸,“你有毛病啊!” 陆景行拄着拐杖也能站得笔直,神色泰然自若道:“病没有。” 病没有 那就是有!!! 苏念的教养在这一刻消失尽殆。 面对男人的果体,羞涩早就没有了,只有一肚子脏话。 “陆景行——” “怎么,不满意?”陆景行冷挑眉峰,压迫感极强。 “”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 什么满不满意?! 果然,陆疯批就是陆疯批,永远不能高看他。 苏念忍着想打死他的冲动,冷冷道: “你这样我没办法洗,陆景行,我是说正常洗澡,你把我当什么了。” 陆景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并未为难她,说:“围条浴巾。” 这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妥协了。 不然穿着平角裤洗什么澡。 苏念扯了条浴巾丢过去,男人并不接,任由她丢到地上。 他眉峰半挑,桀骜道:“重新取,给我围上。” 苏念站着不说话。 陆景行嗤道:“既然你不遵守约定,那我也可以不遵守对吗?” 第443章 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苏念深吸口气,带着想掐死他的冲动,重新取了浴巾,绕到后面给他围上。 手指无意触到男人的肌肤,就能感觉到那块肌肉绷紧,滚烫。 跟个火炉一样。 围好后,她语气特别好,说:“您请。” 陆景行看她一眼,踩着防滑垫走进去。 刚进去,像是有针刺挠皮肤的感觉。 苏念对着他的肩膀往下一按,殷勤道:“可以洗了,医生说烫点对身体好。” 陆景行眉头紧紧皱起。 烫点对身体好 这水,何止是烫点。 浴池里接的是纯热水,没有一滴冷水! 这个女人! 苏念见他表情快冒烟了,心里终于有扳回一局的成就感。 她语气淡淡,反问他,“怎么,陆少不满意?” 苏念太懂反讽了。 一句话,原原本本送还,把这个男人怼得哑口。 她没放冷水,是因为陆景行病体未愈,万一泡了冷水,再发烧恶化。 她还是会被扣下来伺候他。 到时候想要做点什么更为艰难。 但让她伺候他洗澡,又觉得心有不甘,那就放点开水来烫死他。 反正烫不坏,最多就让他难受一下子。 浴缸大散热本就比较快,再加上他们说话耗费的时间。 现在这热水也只剩下七八十度。 陆景行是真能忍,整个身体被烫得发红,却能一声不吭。 “满意,你亲手放的,怎么不满意?” 他语气虽然淡定,但伤口的肉毕竟是新长的,碰到热水变得很痒很痒,让他想要抓破撕裂些什么。 没有多想,他伸出长臂就将隔岸观火的人拉了进来。 “啊!”苏念惊呼一声。 浴缸里的水溢出一地。 “陆景行,你混蛋!” 苏念怒吼一声,全身都湿透了。 水虽然烫,但已经减温不少,还能忍受。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男人一把拉坐在腿上,从后面抱着她的姿势,格外的暧昧撩人。 苏念气得浑身发抖,手掌抓住浴缸边缘的扶手,拼了命地想爬出去。 男人手臂一收,她便动弹不得。 他手掌覆盖着柔软,在她耳边低声说: “不是要给我洗澡?好好洗,我保证不‘混蛋’!” 苏念被他故意地揉捏,浑身僵硬。 半晌,才能发出声音骂他,“畜生!” 陆景行想要的都在掌心,自然满足,低低轻笑, “你想我当什么,我都听你的,不是传言说畜生都比较厉害” 苏念一口气噎住! 他的触碰,让她觉得像是有无数条吐着信子的蛇在她身上爬行。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热气蒸腾,她的睡衣全部沾在身上,落在男人眼里,曲线玲珑清晰。 粉嫩粉嫩的,分外诱人。 瞬时,男人小腹热得压不住。 苏念眉头皱得更紧,恨恨道:“陆景行,你不要脸,让我出去!” 陆景行不放,虽然暂时吃不着,但闻一闻也很香。 他嗓音暗哑:“你帮我好好洗,我说了不碰你就不碰你。” 苏念快气炸了!看书溂 她不能像上次一样再弄伤他。 先不说陆景行给的惩罚她能不能承受,一旦他警觉了,她便什么事也做不成。 别无他法,苏念只得拿起浴巾,没好声道:“洗就洗。” 陆景行满意地松开,双臂撑在浴缸扶手上,漂浮身体,享受着女人的服务。 苏念给他洗头时,因为姿势不方便,只能正对着男人。 好在陆景行也知道闭眼,起码没那么的让人讨厌。 男人这张脸一如从前,泛着冷冷的帅气,五官每一处都很硬朗,凑在一起是真的很好看。 但好看有什么用,人性本恶这四个字,在陆景行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自私地把自己阴暗的想法强加于人。 如果她听话,他就会像哄只宠物一样,丢根骨头给她。 如果不听话,他会直接把她锁在笼子里,折磨到听话为止。 国外三年让他把仅存的人性全部磨干净了。 如今这具躯壳里,只剩下魔鬼的化身。 许是苏念在他头上洗得太久了,陆景行陡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陆景行看到了女人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 恨不能生剥他血肉的那种! 对啊,这才是没有伪装也无需伪装的她。 就是恨他,彻头彻尾,没有一丝迟疑的恨他。 他把她的愤怒收在眼底,低低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有种邪魅的英俊。 “你这眼神,是在想怎么弄死我?” 被抓包了,苏念也没打算掩饰。 反正陆景行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她恨他。 她冷冷嘲讽,“不然呢,你觉得我这眼神像是爱你吗?” 当然,也可能是爱‘死’了的你。 陆景行指尖触及她的下颌,微微一锁,“总是不乖,你说,我要怎么罚你?” 苏念甩开他的禁锢,轻嗤道:“陆景行,想我听一个畜生的话,下辈子也不可能。” “嗯” 陆景行反手捉住她的手,借着水波荡漾,来到跟前。 声音是阴郁的低柔,“苏苏,不要挑衅我。” 苏念对他的不老实愤怒极了,“你干什么?!” “解渴。”陆景行说得直白。 他今天就不是冲着洗澡来的。 他一个慾望那么强的人,憋了几年没吃过肉,现在汤总要喝一点。 浴池的水温很高,但男人的体温比水温更高,滚烫炙人。 苏念简直被他的无耻惊呆了! 但更多的是恶心。 他挟制住她的手,声音暗哑道:“别瞎动,我不进去。” “” 陆景行说到做到,确实没有。 只是到后面,情难自禁,咬了一口她的脖颈。 他从后面吻她的发丝,低柔地轻叹道: “苏苏,我们不要这样斗下去了,行不行? 你不爱我也可以,让我爱你,让我宠你,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苏念听得无比震惊又可笑至极。 以至于她一时半会说不出一句话。 陆景行却觉得她是在缓和,缓声道: “我会让你感觉到的,我会像你开始时毫无保留的爱我那样去爱你, 苏苏,我们还有余生漫长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来。” 陆景行一反常态,娓娓道来地劝慰她。 苏念却越听越觉得可笑。 在一起慢慢来 陆景行到底是怎么敢说出这些话的。 在他那样伤害她后,在他把她的尊严和人格放在脚底践踏后,在他使计逼死她的家人后 他怎么敢说! 第444章 真正的爱是平等 她的默不作声,让陆景行感觉她是在松懈。 他没有扣得她那么紧,只是从背后抱着她,贪婪地汲取不属于他的香气。 苏念于他就像是剧毒的药。 明知会侵蚀五脏六腑,却依旧无法忍住不沾染。 陆景行活至今日,早已不记得‘爱’是什么滋味。 唯有苏念这里,他深刻清晰地感受过,却狠狠错失了。 他明知自己有罪,该死,但他就是不想放手。 他这等心狠手辣之人的词典里,只有生死,没有放手这个词。 就算苏念这辈子都不爱他又何妨,他来爱她,不就好了。 陆景行声音低哑,近似哀求:“苏苏,忘了从前,我们重新开始,我会让你重新感受什么是爱。” 他这个人向来学不会低头,就算在国外被人当狗一样毒打,也从未低过头。 但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一次又一次低头,就是想求得她的一丝怜惜。看书溂 哪怕只有一丝,也好叫他不至于那么绝望。 但他忘了。 现在在他面前的,从来不是他记忆里的苏苏! 那个曾经真心喜欢他的苏苏,早死了。 苏念趁他松懈,抬起胳膊肘就精准地抵上他的伤处,又用力又狠。 随后,她‘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 居高临下看着男人痛得俊脸惨白,捂住伤口倒在浴池里。 “陆景行,你的爱,恶心!你这个人,恶心!你的每一句话,我都恶心! 所以,别跟我说这种让我倒胃口又恶心的话! 跟我谈余生,你配吗! 重新开始,你配吗!” 苏念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人的厌恶。 就算他在别人眼中,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是英俊的万人迷,是对前女友深情不悔的大情种。 在她眼里,他就是一条恶狗,逮着人死咬着不放的恶狗。 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她觉得恶心! “陆景行,真正的爱是平等,是相互尊重,而不是像你这样,使用一些下三滥贱的手段让别人屈服! 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是爱!” 女人眼底的厌,深深刺痛了陆景行。 那种感觉比伤口被捅的感觉还要疼! 他这样的人 他是不懂爱,但他在失去她的这些年里,再也没有对别的女人产生过那样的感觉。 那种疯狂想要一个人,想要她的身,她的心,她的一切! 想要她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而她呢。 在国外小镇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还跟个年轻男人谈起了恋爱。 如果她一辈子不再出现,或许自己就会这样孤独终老。 但她出现了,却还想要从自己的生命里逃开。 ——绝无可能! 陆景行突然伸手抓住苏念的小腿,往下狠狠一拉。 “扑通——” 苏念再次跌进水里,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男人动作迅速整个压进水里。 只剩下头枕着浴缸的边缘。 苏念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被男人镇压在滚烫的水里! 陆景行哪怕身上有伤也是个男人,还是个练家子男人,挟制一个女人的力气还是顶够的! 他大掌捏着女人的下颌,声音又哑又冷,“所以呢,那个懂爱的人是谁!你喜欢的那个人又是谁!” 男人压制着她,那双如冰潭般黑黝黝的眼眸死死盯着,冷声道: “是徐家那个小杂种?” 苏念冷冷一笑。 这个男人永远都这样。 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却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徐砚珏已然成为他眼底的目标,她提或不提,都不能阻止这个男人去为难他。 好在,徐砚珏现在也不算全无依托。 他有徐家傍身,陆景行还不至于一手遮天到这个地步。 倘若他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医生,想必危及生命的‘意外’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来了。 苏念抬眸看向男人,“陆景行,你真的好可悲,你拿自己跟别的男人比的行为真的好可笑,你有什么资本比啊! 从你回国开始践踏我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你了! 你明知道我不爱你,还把我强行留在你身边,还一直自说自话地说爱我。 你知道你这样在我眼里是什么吗? 我觉得你好像一条狗啊,又贱又有病。 明知道我不把你当回事还往我跟前凑,你真是贱得没边儿了。” 这些话,一字一句像冰锥往男人心上刺。 明明他力气很大,这会却觉得全身脱力一般。 没错,苏念说得没错。 他一直都知道苏念早就不喜欢他了,可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就连当初背着家仇的时候,在认为她背叛了自己的时候,他满腔的恨依旧掩盖不住心底最深处的爱意。 他他妈不敢认! 但他知道,他爱这个女人! 哪怕她再杀自己一百次,一千次,他也还爱她。 他就是着了魔,入了套,无药可救。 水一点点变冷,男人的手掌也渐渐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戾气满满。 他声音像是梦呓似的,低低的: “苏念,别说了,别再说了,你只要别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别出卖我,我都可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你不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别背叛我,我求你了,那样我会发疯的!”看书喇 他真的会疯掉! 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他怕自己疯魔发作时,会伤害苏念。 他怕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他求她 苏念下巴的疼痛有松动。 她没有半点迟疑,屈起膝盖抵上男人的伤处,狠狠的,没有一丝余地,重重一击。 陆景行猝不及防,脖颈后仰躺倒在水里,俊脸没有一点血色。 “陆景行,我的余生目标就是弄死你,这件事,我不会有半点迟疑。” 苏念说完这话,站起身,没有半点犹豫地离开。 自然也就没能看见身后,男人的脸一点一点沉没进水里。 现在的她,就算陆景行当场咽气了,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苏念回到房间,用力把门反锁。 还不放心,搬了把椅子抵住门。 她重新洗了个澡,把自己浑身被男人碰到的地方都搓得红透了,才罢休。 疲累蔓延,她倒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才是重头戏的开始! 第445章 是不是跟你有关? 苏念这一睡就睡到了快九点。 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疲惫,极度需要睡眠。 等发现起迟了,她迅速洗漱然后去开门。 昨天抵在门后的椅子,还完好无损。 她拉开门,想着昨天闹得那么僵,如果陆景行不放她走,她该想什么办法出去。 结果,室外的走廊安安静静。 苏念觉得奇怪,通常九点别墅就开始忙碌起来。 医生给陆景行熬的中药,是一天喝四顿,每天这个点都是他喝药的时候。 佣人会跑上跑下,忙碌起来。 今天却安静得像没人住似的。 就连小钟也不在。 刚准备下楼,她听到楼下两个厨房的阿姨在说话。 “陆少爷这是怎么了,夜里我听外面动静,好像急匆匆把陆少爷送医院去了?” “我当时看见了,是在浴池里溺水,被小钟先生发现给捞上来了,你不知道当时捞起来的时候,脸都白透了,跟没气了一样,可吓人了。” “小钟先生给做了半小时的急救,陆少爷才有点知觉,后来是怕缺氧时间长,伤了脑子,就送去大医院了。” 苏念听到这,脸上一惊。 陆景行昨晚竟没能从浴池里爬出来。 难怪她离开的时候,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 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被她反击的时候,昏了过去。 这时,楼下的阿姨又开口说话。 “要我说陆少爷带回来的这位苏小姐,跟个灾星似的,自打她来后,少爷的伤越来越重,好不了两天又加重,现在又溺水,简直太奇怪了。” “对啊,要不是小钟先生发现,陆少爷人怕是就这么没了。” “哎,真是冤家” 阿姨说着,渐行渐远。 苏念还杵在原地,微微发愣。 昨天陆景行差一点就死了吗? 这对她来说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在听到他差点溺水死了后,那一瞬,她甚至还打了个寒颤。看书溂 不是这样的。 她告诉自己,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 只是这样的意外死亡,并不符合她的期望。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怕死! 她要他知错,忏悔,永远在牢狱里痛苦的悔过! 那样的生活,对他这样自负的人来说,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浑浑噩噩间,她发现自己走到了陆景行的房门口,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陆景行仇家多,想必那些保镖大部分都跟去了医院。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推门,竟然没锁! 陆景行的房间除了她照顾他的时间以外,是不允许她进去的。 在这呆了好多天,苏念算是看明白了。 这里就是陆景行的秘密住所,也是他最常待的一处住宅。 因为这里防盗措施做得特别好,外人很难进来。 既然是秘密住所,肯定会有些不为人知的重要文件在这里。 苏念记得,陆景行的床头,好像有别样之处,像是有一个暗门。 她走进去,轻轻带上门,凭着记忆在床头摸索着。 终于,被她摸到了一个暗扣,类似开关的样子。 她随即按下去,整张床竟然开始侧移,后面豁然开朗的一大间暗室。 苏念入眼就看见一个黄金灿灿的柜子,心下一喜。 走近才发现,柜子被锁上了。 而且采用的是虹瞳锁! 也就是说除了陆景行本人,无人能开。 她顿时感到一阵失望。 转身欲离开时,一个玻璃柜引起了她的注意。 里面一层两层三层,摆满了和她息息相关的物品。 有她的毕业作品,毕业照,曾经给陆景行织过的围巾,给他带饭的饭盒 好多好多,有些甚至她看到都要愣一会,才能想起来是她送给他的东西。 全都被完整的保存在玻璃柜里。 而且玻璃柜一层不染,看起来一直有人精心擦拭。 这样的秘密空间,不会有旁人进来,那只能说明是陆景行自己在做 一瞬间,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下。 苏念想起来,他们曾经也是有过快乐的时光。 陆景行对她也好过。 她们在阳光里灿烂的相爱,在秋天的落叶里牵手同行,在盛雪的冬天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后来有一天,一切突然就变了。 生活把他逼成一个怪物,他清楚地知道她所有的喜好和厌恶,精准的在她的厌恶的事上,狠狠践踏。 而现在的她一如从前的他一样,脑子里被恨占据,侵蚀。 终于,他如愿以偿把她也变成了怪物。 他们是同类 她再也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那些她曾向往的平淡日子,她再也过不起了 苏念沉浸在思绪里,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佣人的声音。 “小钟先生,您回来了。” “嗯。” 小钟沉稳的声音响起。 苏念顿时一慌,手忙脚乱出从密室出来,关上。 下一秒,门被推开。 小钟看到苏念在室内,表情瞬间变了,厉声呵斥,“谁准你进来的?” 苏念转头,镇定道:“你说谁,不是陆景行规定我这个点来喂药的。” 小钟默不作声,一双眼精明如鹰隼审视着苏念。 苏念半点不慌张,直视过去,自若道:“陆景行人呢?” 小钟冷冷讽道:“苏小姐不清楚吗?” “清楚什么,他去哪了?” 苏念打定主意装不知,如果不是听到佣人的交谈,她确实不知。 为了避免麻烦,她肯定不会主动去认。 而且她猜测小钟还不知道,陆景行昨晚溺水跟自己有关。 否则以小钟的忠心程度,早就把自己关小黑屋里去了。 小钟面无表情,“怎么,苏小姐还关心起我们老大来了。” 苏念听他阴阳怪气,直接也不给脸子,转身道:“爱说不说。” 这样的苏念符合常态,小钟反倒不会怀疑。 见她出去,小钟叫住她,“老大昨晚在浴池里昏过去了,是不是跟你有关?” 苏念嗤笑,“你们一个个法盲,当我也是吗,我还没脑子坏到为了杀他,把后半辈子都搭进去。” 她确实不是有意而为。 明明是陆景行锁喉在先,她不过是反击而已。 怎么会想到他那么虚弱,在浴池里昏过去,差点送命。 小钟是回来取药的,也不想跟苏念多说什么,便冷声道: “你要是还有心,就去医院看看老大,他现在还没醒。” 第446章 这个女人没心 苏念皱眉,“没醒我去看什么,今天我要回公司,陆景行答应过的。” 小钟冷嗤一声,“随你。” 这个女人没心。 他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 留着她,就是个祸害。 可老大不让动,他也没办法。 苏念转身,心怦怦狂跳。 原以为她今天会被陆景行阻碍,没想到天都助她。 陆景行在医院,小钟分身乏术。 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 苏念出别墅,今天只有一个司机送她。 平日里的保镖一大部分被调往医院,还有四个留在别墅守着。 所以,没有人跟着她。 她压着情绪,看着车子慢慢驶离别墅。 后视镜里,那栋白色的‘监牢’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苏念坚定地收回视线。 这个地方,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下车前,她跟司机说:“今天不用等我了,我晚点会去医院看陆少。” 司机回声好,便掉转车头离开。 苏念回到公司,在里面待到下午,只身前往地下车库。 随后,她进入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 不到片刻,苏念出来。 已然换上黑色的紧身皮衣,头上戴着一个黑色头盔,英姿飒爽地迈上旁边一辆同色系机车。 微一俯身,呼啸出行。 机车来到一处高级会所,在车库停下。 苏念按照提前探过的路径,乘坐专用电梯往楼上去。 她之所以选择在会所跟小方总交易,是因为会所人多眼多,这个小方总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抓人。 到了室门口。 两名黑衣保镖守在门前,见到苏念做出搜身的手势。 被苏念闪身避开。 她冷冷道:“我跟你们方总说过,不搜身。” 头盔里传出来的声音很中性,难以辨别是男是女。 苏念这个头盔是经过改造,里面装了变声器。 保镖面面相窥,其中一名进去请示。 不一会,他出来,说:“请。” 苏念推门进去。 房间内歌舞喧闹,烟雾迷眼。 有两个穿着很清凉的女人在随着歌声舞动身体,做着各种诱惑的姿势,供君观看。看书溂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正是方氏的小方总。 他腿上还坐着个女人,衣着暴露搂着男人的脸,埋在山峰处,在那玩婬乱的贴贴游戏。 苏念微微皱眉,不过她有心理准备。 早听说方氏的小方总爱玩刺激的。 在公司里那一干小姑娘,小妇女,就没有没被他骚扰过的。 私生活更是混乱到数不清有过多少人。 在圈子里,小方总早就臭名昭着了。 但方氏现在的掌权人是老方总,老方总最要脸面,专门派了一支安保团队处理小方总的私事。 并且严厉禁止小方总玩公司的人,外面的随他玩,但就是不能动公司的。 影响太不好。 如果是一般的婬乱照片,小方总也不会理,直接动用手下人处理掉就行。 但这次苏念手里掌握的恰恰是最为致命的。 里面有小方总和自家表嫂 这可是惊天丑闻。 关键是这个表嫂还在公司任职。 同时犯了两大忌讳,料想他也不敢通过老方总处理。 “别吃了,来人了。” 小方总醉醺醺地推开面前的女人。 小方总的母亲是个大明星,他遗传了母亲的外貌,长得还行。 但昏暗灯光下,分外惨白的脸和眼底遮不住的乌青,还有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吮痕,一看就是长期被女人掏空身体的样子。 他瞄过去,面前的女人一身黑衣,戴着头盔,看不清脸,但身材真是好到爆! 特别是这身机车服,别人都穿不出这个味来,特别勾人。 他嘿嘿笑了声:“啧,还是个美人!” 小方总摇摇晃晃站起来,往苏念跟前走,嬉笑道:“小美人,来哥哥怀里谈谈” 恶心的烟酒气息袭来。 苏念皱眉,略一侧身闪避过去。 小方总扑了个空,一把捞住个跳舞的女人,顺手在面前摸了把。 随后,不悦道:“妈的,爷跟你说话,聋了,没听到?” “看来小方总没时间谈。” 苏念说完,一秒没停顿,转身就走。 手刚搭上门把手,小方总呵斥一声,“站住!” 苏念顿了顿,转头看向小方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头盔遮住了女人的脸,小方总依旧感受到一股凌厉之气。 他语调发软道:“脾气倒是不小,爷什么时候说不谈了?” 苏念说:“想谈,就麻烦小方总让旁人都出去。” 小方总嘿嘿笑起来,戏谑地语气:“看来小美人想独占爷啊,行,成全你。” 他做个手势让女人出去。 开始坐在他腿上的女人还不愿意,娇滴滴道:“方爷,让清儿留下来陪你嘛” 小方总虽然纨绔,但身份在那,向来说一不二。 大手一挥,“滚出去!” 小清被这一挥,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快要疼死! 她满怀怨气地看一眼面前的黑衣女人。 就这一眼,让苏念一怔。 这女人的脸,竟然跟她有七分相似! 还没等她多看,那个女人狼狈爬出去了。 看来这个女人很懂小方总,这动作立马取悦了小方总。 他笑道:“还是小清最会来事,等爷谈完事,还你来伺候。” 小清笑眯眯道:“好的,方爷。” 随后,她学着动作抬起前臂开门,爬了出去。 苏念被这个动作恶心到了。 特别是这个女人顶着跟自己相似的脸,让她很不舒服。 房间内,再无别人。 小方总酒喝多了,站不住,软着腰身靠在沙发上,慢慢打量苏念。 “东西呢?” “方总的东西呢?” 小方总不耐道:“爷给了你,你骗爷怎么办?” 苏念说:“东西我肯定不会放在身上,只要我见到文件,我就带着方总去取,当面销毁。” 小方总眯着眼,“爷凭什么信你?” 苏念说,“我也不相信方总,既然都不相信,当然是按有主动权的一方要求来。” “你他妈倒会绕圈。” 小方总哼笑一声,刚刚还颓废的脸倏地一变,“还不拿下!” 第447章 你不仁我才不义! 瞬间,从暗门处冲出来两个黑衣保镖。 小方总一改之前的纨绔之气,眼眸阴鸷。 一看就是准备好来拿下她的。 苏念却没他预想的傻,这些她也早就料到了。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手腕利落翻起一个弧度,一把冒着冷冽寒光的匕首就已经抵在小方总的脖子上。 骤然生出变故,小方总依旧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他厉声呵斥两个保镖,“快,快给爷弄死这个贱人!” 两个保镖均是训练有素,见此情形,对视一眼就已经做好分工,欲一前一后拿下这个女人。 谁料,苏念手比他们更快,刀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戳。 动作快狠准! 血花嗤一下冒出来。 小方总疼的‘嘶’一声,直抽气,骂道:“草,臭表子,想死!” 保镖一见这女人来真的,脚下动作一顿。 毕竟,他们的任务是首先保证小方总的安全。 苏念表情冷冷道:“方慎,你不仁我才不义!” “草!”方慎肺都气炸了。 他都已经预想好了。 今天不管是谁威胁他,他都要剁掉对方的手和拨掉对方的舌头。 当看到女人身材标致时,他起了点心思,想先狠狠玩一番,再处理。 谁成想,能折在这女人手里。 方慎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是方总你愿意谈,我才来的。” 苏念表情冷淡,“我只想拿回我要的,你拿走你要的,就这么简单的事,方总非要大动干戈。” 方慎拧着眉,“妈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那份文件?” “方总,你知不知道一般只有人死前才喜欢问东问西。” “草!” 苏念没空跟他闲聊,冷冷道: “我时间比较紧,不知道方总能不能在半小时内,让我看到想看的,否则您的爱情动作片,应该会在今晚全网直播。” “给给给!” 方慎很识时务,龇牙咧嘴道:“我没说不给,还有你这刀尖小心点,真给我捅进去,不出这门,你就会变成筛子!” “二十九分三十五秒。” 苏念直接开始倒计时。 方慎真他妈无语了。 这疯子! 他冲着保镖,没好气道:“还不去!” “好,少爷。” 一个保镖退了出去,另一个仍旧虎视眈眈。 苏念知道,这人一定在等机会。 她命令方慎道:“让这个也出去。” 方慎打着哈哈,随意抬起手,“你不很英勇吗,怕什么——” 苏念迅速剪住他的手,一个下压,膝盖就已经抵在方慎的脖子上。 刀尖更是分毫不差贴着大动脉! 剧痛来袭,方慎发出嘶哑的惨叫。 “妈诶,啊” 苏念眼神看向保镖,冷冽道:“还要过来吗?” 刚刚方慎抬手就是不老实,想要趁机和保镖一起制服她。 没想到却被苏念先一步预测到。 保镖不敢动,方慎也不敢动。 他脸紧贴着沙发,对着保镖吼道:“还不滚!” 保镖连忙退出去。 方慎的头被苏念膝盖压在沙发上,足足压了一刻钟才放开。 这会方慎已经没什么反抗力了。 他本就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身子虚得不行。 之所以能横行,全靠他爹给他找的好保镖。 他颓废地瘫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说:“别弄我了,我没力气了。” 方慎觉得自己的脖子,就跟骨折了一样。 动一动就疼得要命,只能歪着。 这尼玛到底是哪来的疯女人! 这时,门被敲了敲。 苏念刀尖分毫不差抵着方慎,沉声道:“进来!” 刚刚的保镖进来,递过来一份咖色的文件袋。 苏念说:“扔过来,你出去!” 保镖迟疑的看向方慎,就遭到男人一顿怒骂,“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连个疯女人都对付不了。 害他在这受罪! 他惜命,不想再惹这个疯子了。 赶紧东西拿上走人。 苏念拿出文件,上面熟悉的字迹,一下子让那双明亮的琉璃眸蒙上一层灰。 咸湿的眼泪坠落出来,像破碎的水晶。 她张了张嘴,在心里无声默念:爸 心口像是被人拿脚踩住一样,很疼很疼。 苏念此刻面露痛苦,幸好头盔遮住了面容,才不至于叫方慎知道现在是个攻击她的好机会。 苏念稳住颤抖的手,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把文件踹进怀里,拉链拉紧后,说:“方慎,现在让我安全地离开,否则我杀了你!” 方慎有气无力道:“让你走可以,但你答应的东西要给我。” “可以给你,但要在我确保安全之时。”苏念说。 “好。” 方慎被苏念抵着腹,出了房间。 门外站着八个身量高大的黑衣保镖,全都虎视眈眈盯着苏念。 “让他们进去。”苏念命令道。 “进去,都进去。” 八个壮汉进到包间,苏念在外面把门锁上,然后把密码锁几下按坏。 方慎看她一连串动作,心想会的可真多。 苏念压着方慎往地下车库走,她的机车停在下面。 刚到电梯口,一个女人突然摔了过来。 女人满脸的血,嘴巴肿得很大,身上都是青紫,像是被人打了很久。 她嘴里喷血,不停哭着嘶喊,“救命,救我,救我” 这种会所,女孩被逼迫的事不奇怪。 但苏念这个时候不想惹事。 她必须要安全地离开会所才行。 满脸是血的女人突然抱住苏念的腿,大声哭嚎: “姐,姐,救我,别抛下我,求你了” 苏念见她浑身是伤,没忍心用力,只是小幅度地想甩开她。 “救我,救我,救我” 女人浑身发抖,嘴里不停重复这个词。 苏念终是没忍心,把方慎往电梯角落一抵,伸手去拉女人进来。 手刚握到女人,突然一股大力,苏念一下被扯倒。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448章 信我? 刚刚还可怜兮兮,悲惨至极地女人突然变了张脸,拿着一个破口的酒瓶子,猛地朝她脖子刺过来。 苏念倏地抬起手臂去挡! 酒瓶划破了她的手臂,瞬间见血。 刀子也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方慎一点不意外,动作迅速起身往外跑。 随后,朝着走廊那边喊:“草尼玛,都给爷过来!” 地上的女人站起来,拿着酒瓶邀功似的,娇声道: “方爷,你可得好好奖励我,以后我多帮你抓几个女人。” 苏念这才发现,暗算她的女人,竟然就是刚刚那个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那明显的动工痕迹,让苏念心底疑惑重重,不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之。 方慎猥琐地捏了把小清的臀部,笑道: “奖奖奖!咱们小清最厉害了,爷回头好好奖你,吃点爷的好东西” 两人的对话,苏念算是听明白了。 这个小清不是第一次帮方慎作恶了。 以前应该也用过类似的方法,逼迫一些不愿意臣服方慎的女孩就范。 所以才如此默契。 苏念捂住伤口,眼眸眯紧,刚想冲出去抓住方慎。 一阵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让她止步。 她一下按下电梯关门键。 小清见状上来扒门,不让她走,却被苏念一脚踹了出去! “啊!” 小清重重摔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惨叫。 电梯门关上。 方慎在外面气急败坏道: “立刻给我封锁所有出口,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臭表子给我挖出来,我要埋了她!” 保镖听命,四散开来,去各个出口堵人。 有四个跟在方慎身后,直奔地下车库。 苏念到了地下车库,就疾速往机车那奔过去。 手臂上不断滴落的血迹掩盖不了她的行踪,她只能加快速度,准备冲出去。 腿一扬,刚搭上机车,方慎已经赶到。 见苏念发动机车,他手一挥,说:“给我拦下!” 瞬间,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来数十个保镖形成包围圈,拿着围挡往苏念跟前逼近。 苏念忍着手臂的剧痛,转动把手,机车发出‘呜呜’的轰鸣声。 这些人不让路,她只能冲出去。 “呜呜——” 她翘起一个车头,车身却猛的栽到地上。 苏念重重摔了下来! 原来地上被方慎布满了钉子,机车的前后轮胎全部被扎破了。 苏念躺在地上,浑身撕裂一般的痛感。 方慎慢悠悠走上前,蹲下,声音虚得发尖,“跑呀,怎么不跑了?” 苏念脑子很清楚,但身体没有知觉。 刚刚那一下摔得太重了。 整个身体都摔麻了! “咚——” 一声闷响。 方慎一拳砸在苏念的小腹上。 身子虚归虚,但男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唔” 苏念倒是被他砸出点知觉来,捂着肚子,闷哼了声。 嘴里有咸湿的血腥味涌上来,呛得苏念咳个不停。 “妈的,敢弄刀子捅爷,爷现在就在这弄你,弄完再让这帮人一个个来,你——” 方慎顿了顿,细长的手在苏念的手臂上游走,挑起一滴血珠在指尖,放进嘴里尝了尝。 一下,笑了。 这女人血还挺甜的。 他的手再次从手臂游走到胸前,一字一句,极近婬迷道: “给爷好好享受!” 说完,苏念感觉到男人凉寒的手指在拉自己的皮衣拉链,慢慢往下。 锁骨下方暴露在空气里,那份拼命得来的文件也被慢慢抽离。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行不行不行! 苏念猛的扬起头,尖厉的牙齿紧紧咬住方慎手掌的虎口。 “啊!” 方慎发出惨痛的叫声。 随即,高高扬手把苏念的头狠狠往地上撞。 “嘭”一声! 苏念只觉得脑子一阵剧痛,眼冒金星。 方慎手挣脱出来,坐在地上疼得直抽气。 几个保镖围上去,查看情况。 苏念趁混乱拉紧皮衣拉链,紧揣着那份文件,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前跑。 方慎一脚踹开其中一个保镖,怒道:“别让那个表子跑了!” 保镖立马追上来。 苏念才跑出几步远,就被一个保镖拎住后颈。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就在万分紧急之际,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个不停。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紧接着轰鸣声响起。 一辆炫酷的纯黑色机车,嚣张地冲向人群。 超高瓦数的大灯让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电光火石间,机车已经冲到苏念跟前。 车上的黑衣人朝她伸手,“上车。” 两个字,熟悉无比。 苏念一把拉住对方的手,像是拉住救命稻草。 黑衣人手一提,苏念便轻松跃上来。 “抱紧!”黑衣人说。 方慎一看情况不对,大喊,“还他妈愣着?!” 保镖们反应过来,立马用刚才的方法围成一个圈,困住机车。 谁料,机车根本无惧。 嚣张地冲到人前,高高扬起,直接从一个保镖的头上飞了出去。 技术之好,让在场的人直接愣在原地。 这些人完全没料到,十几个人都没能拦住一辆机车。 方慎气得大骂,“草,一群废物!” 出口处的二道防线,依旧被黑衣人轻轻松松攻克。 方慎气得重重一脚,踹在就近的一个保镖身上,发了狂似的大喊: “废物!废物!废物!” 保镖被踹得满口鲜血,方慎尤气不过,拿起旁边的停车指示牌猛地砸向地上的男人。 瞬间,周围保镖跪下一大片,大气不敢吭。 方慎发狂不是一天了。 每次都会随机抽取一名‘幸运儿’往死里揍。 揍到爽了,再停下。 地上的男人被揍得连闷哼声都没有了。 方慎才觉得揍累了。 他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立马有人搬来凳子给他坐下。 “告诉追上去的人,谁能追到,我赏五百万!” 方慎眼底是疯狂毁灭的暗光,戾声道: “这个贱人,爷一定要弄死她!” 机车行驶到宽敞的路面上。 身后有三辆黑色的轿车紧追不舍。 很快就有更多的车加入! 方慎几乎出动全部人手来抓她们。 苏念的手臂还在不断渗血,她强忍剧痛,抱紧身前的人。 这会天黑,这条公路僻静,人又少。 所以这些车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追逐。 但黑衣人车技很好,不一会就有两辆车被带到坡下,熄了火。 最后,他闪身驶进一条土路。 瞬间就让那些轿车无用武之地。 只剩四辆同样的机车还像个恶犬一样,穷追不舍。 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约有七八米宽。 骑车是绝对越不过去的。 黑衣人猛地刹车,在河流前停下。 身后四辆机车已经追上来。 机车上的人,嘴里还发出“喔哦喔哦”的嘲讽声。 这叫心理战术,以轻视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 他们越叫越兴奋,越叫越大声。 毕竟前面两人在他们眼里就是行走的五百万。 谁不想拼一拼! 黑衣人看着后面紧追的恶狗,眯起眼,语气决绝:“信我?” 苏念没有丝毫犹豫点头。 “抱紧了。”对方说。 然后机车在热身后,一跃而起,冲向湖面! 第449章 能养活你们 几近疯狂的车速,犹如一阵飓风。 将男人的衬衣都吹得鼓起来了。 随后,机车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起飞了。 是真的飞起来了。 从湖这边飞到对面,稳稳地落在草地上,呼啸而去。 后面跟随的保镖犹不死心。 心想,五百万能飞,他也能。 在原地‘呜呜’的热身后,领头的机车首当其冲做出尝试。 机车飞到半空,突然坠落。 保镖连人带车狠狠砸进水里。 不一会,湍急的水花就恢复平静。 机车和车上的人,像是都被湖水吸食进肚子里。 另外三辆机车再也不敢尝试了。 甚至都没有下去找掉下去的那个,全都调转车头,寻找去对岸的路。 对岸,黑色机车从小路疾驰上了大路。 又行驶了约半小时,最后在一处墙面爬满蔷薇花的小洋楼处停下。 男人单脚踩下支撑,说了句,“抱好了。” 苏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直接从机车上‘背’了下来。 她身子还没从刚刚的疾风骤雨里醒过来。 等被背下来,才有点反应过来。 刚想说话,对方却并没有把她放下,而是直接让她横着坐在机车上。 她拿手撑着车座,维持平衡。 男人缓缓摘下她的头盔,挂在把手上,然后又摘下他自己的。 一张清绝到近乎完美的面容,呈现在苏念眼前。 “阿珏” 苏念知道是他,但依旧满腹疑问,连恢复了之前的称呼也没发觉。 徐砚珏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面容似揉碎的月色,明旖耀眼。 “还好赶上了。”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苏念感觉自己怀疑得不好,但徐砚珏可不像凑巧的样子。 “我去别墅那找你的。” 徐砚珏大大方方说出来,并不需要隐瞒。 这下,轮到苏念震惊了,“找我?” “嗯。” 斑驳的光影散在徐砚珏那张年轻的脸上,像是打上了淡淡的光芒。 从那晚在这没等到苏念后,他就去打听了。 多方寻找,终于知道她被陆景行扣在别墅里。 他在别墅外见到苏念出来了,还能自由走动,便黯然回去了。 知道苏念有事要做,他尽量不打扰她。 只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去别墅外看她有没有危险。 今天确实是凑巧,像是心底有预感一样,总是想起她。 还好,他去得还算及时。 “夜里凉,先进去。”徐砚珏说。 男人极其自然地伸手过来要抱她,苏念心跳快了一秒,先一步跳下来,说:“走。” 徐砚珏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缓缓收回。 门是老式的锁,需要钥匙的那种。 徐砚珏从墙角第三块砖石下面,摸出把钥匙,把门打开。 里面就是普通的老式洋房的样子,有院落,银杏树,还有池子。 这里是苏念爷爷奶奶以前住过的地方。 她爷爷奶奶去得早,陆景行并不知道这处。 后来苏家出变故,这处房产被苏父变卖了。 没想到当时买下的人是徐砚珏。 那会他才二十出头,靠着勤工俭学,做一些研发,积攒了一笔钱。 徐砚珏说的老地方就是这里。 他把院落的灯拉开,里面很干净,一景一物都被悉心照顾着。 徐砚珏先给她看了被瓶口扎的伤口。 因为在手臂,苏念脱了外套,里面正好穿的短袖。 徐砚珏看了下,好在衣服结实,伤口不算太大。 他给她涂了消毒水,然后拿纱布细心绑上。 苏念说:“我得洗个澡。” 她满身灰头土脸的。 车上摔下来那一下不轻,但她穿的皮衣是特制的,重摔之下会回弹。 所以除了当时浑身是麻的,还有手臂这个伤口外,倒也没受什么大伤。 徐砚珏说:“好,注意手臂别沾水。” 苏念往楼上去。 这栋小洋楼爷爷奶奶的卧室都在楼下,他们是为了方便居住,楼上当时保留了两个卧室,给苏父苏母和年幼的苏念居住。 苏念回到自己小时候住过的房间,一时感慨万千。 里面布置得很好,她拉开衣橱后惊呆了。 里面琳琅满目挂满了衣服,全都没拆吊牌。 木质的门传来轻微的响声。 苏念转头,看到徐砚珏单手落兜,身高腿长地倚着门框。 见到她眼底的震惊,徐砚珏清俊的脸快速地红了下,说: “是我每次出差时,看到合适你的,就买回来。” 积少成多,衣橱就被塞满了。 苏念翻了翻衣服,都是大牌,动辄几万,十几万,几十万的都有。 徐砚珏自己没有穿名牌的习惯,平日里穿的西服和衬衫都是一个小众年轻牌子,几千到几万不等。 给她买的这些,明知她不穿,却十分舍得。 可能是拿到了合同,心情不错。 也可能是劫后余生的松散情绪影响。 苏念笑着打趣,“徐老板,以后我要是没钱了,就把你这些衣服卖卖也够活几年了。” 大品牌的衣服都是经典款,没拆牌的七折有人抢着要。 徐砚珏笑,“不会的,我还有手艺,能养活你们。” 这话一出,苏念默了默。 徐砚珏从不自私,任何时候都会想着烁烁。 他对烁烁的真心,从来不掺杂一丝其他。 空气静默了几分。 这是个会让人沉默的话题。 “这个。” 徐砚珏打破沉默,递了衣服过来。 苏念洗完澡也不可能穿着这些衣服睡觉,不舒服。 所以他拿了件黑色t恤和一条灰色的运动长裤,是他的。 苏念呆立片刻。 穿他的衣服,多少有点奇怪的感觉。 徐砚珏说:“是新的,我洗过,但没穿过。” 他不受徐家召唤的时候,都是在这过夜,所以楼下房间放了些衣服。 苏念听他解释,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不就是件衣服。 就算徐砚珏穿过,又怎样 她接过,说:“谢谢。” 徐砚珏又递了瓶药水过来,说:“等下脚上和肘弯涂一涂。” 他观察到她这些地方都擦破了。 “还有——” 徐砚珏顿了下,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念,“这是徐家和陆家的一些内幕交易,应该对你有用。” 说完,徐砚珏出去,带上了门。 苏念拿着文件,脑子嗡嗡的。 即便确实是不法的事,但徐砚珏这举动无疑是在出卖徐家。 她突然觉得手上这份文件千斤重,压得她手太疼了。 如果被徐家人知道,徐砚珏会怎么样 她不敢想。 洗完澡出来。 苏念穿上徐砚珏的衣服,实在是太长了。 她把t恤侧边系了个结,裤子卷了好几圈,才能看到脚踝。 吹完头发,许是热气蒸腾,她觉得很口渴。 便下楼,去厨房倒水喝。 走到客厅,她闻到股淡淡的腥味。 像是血的味道 还很浓郁。 她低头寻找,看见自己刚刚脱下的外套。 那味道好像是从这上发出来的。 她单手拎起来,仔细一看,黑色皮衣胸前的位置,有干涸的血迹。 皮衣哑光的,所以刚刚她没看到。 但是她身上根本就没受伤,这血难道是 第450章 你只会欺负我 她转身就去了徐砚珏的门前。 房间没锁,她直接推开。 “徐砚珏,你” 一个你字,后面的话她接不下去了。 徐砚珏坐在凳子上,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他背上除了纵横交错的鞭痕外,有一道很长的血口,从后背拉到了腰线处。 在背上不方便,他只能随意涂涂,导致血又止不住了。 苏念觉得眼睛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很痛很痛。 徐砚珏见此情形,慌忙抓了件衬衫随便套上,然后想要站起来。 “坐下。”苏念一开口,声音有点水汽。 她已经跨步过去,摁住他的肩。 但顾及到他的伤口,也没敢用太大力气。 徐砚珏乖乖坐下,低声解释,“没事的,也不是很疼,我也是刚发现” “徐砚珏,我看起来很傻吗?”苏念反问。 徐砚珏不说话了。 “是在停车场的时候划的吗?” 她想起来了,当时那些保镖手里拿着长长的武器。 她开始还以为是鞭子之类的东西。 现在看来应该是那种特制的,带锋利刀口的长鞭。仟千仦哾 本来这一下,应该是保镖追她时,准备扇在她身上的。 却被徐砚珏及时挡下了。 徐砚珏没应这个话题,只是说,“真没事,我抗打。” 苏念扯开他的衬衫,后背一片怵目惊心。 现在看来,陆景行说得没错。 徐砚珏回到徐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突然,手被轻轻握住,干燥的温度。 “别碰,手会脏了。”徐砚珏说。 苏念低头,才看到徐砚珏伤口的血沾到她手背上了。 徐砚珏拿了张纸巾给她手轻轻擦干净。 他要她干干净净的,不沾一点脏污。 瞬间,苏念的心脏像被一根绳子绑,鼻子也跟着发酸。 她以为自己很难再跟人共情了。 陆景行仅仅用一年时间,就把她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可这会,她心口疼得发怵。 她真想问问他,到底图什么 可又怕知道真相,就是—— 他什么也不图。 她眼泪像碎掉的珍珠滴落在徐砚珏的手背上,低低道: “不值得的,徐砚珏” 徐砚珏慌了。 曾经伶俐的主刀手,这会笨拙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巴巴地拿手去接泪。 他叫了句,“苏念姐” 苏念擦了泪,勉强笑了下,说:“转过去,我给你上药。” “不用了。” “快点。”苏念不听他的拒绝。 徐砚珏转过去,苏念给他擦了碘伏,还喷了止血的药,然后拿过长长的纱布,给他围上。 手指不经意触及皮肤,她能感觉到徐砚珏的紧绷。 有种没被女人碰触过的青涩。 等包扎完,徐砚珏像是长松了口气,抓过床上的白t立马就套上。 苏念却一把按住他的手,问:“徐砚珏,你要不要?” 床头的光影,把徐砚珏好看的眉眼映衬得干净又纯粹。 苏念饱满的唇瓣微微凑近,诱人的热气呵上来,说: “我给你,你要不要?” 她觉得不值得的事,她不想他傻傻的,什么都不图 如果只是身体,她的内疚会小一点。 她承认她自私,但她真的太害怕那种无怨无悔的深情了。 就像是看到以前的自己一样。 太傻太傻 她想让他清醒。 苏念的美在于她的攻击性,即便不施粉黛,那魅意依旧能从眼神里散发出来。 她是好看的,诱人的,对于男人来说,尤其是徐砚珏这种没经历过女人的青涩男人。 这种带点勾引的媚,最为致命。 她说:“你做这么多,就是要这个是吗?” 徐砚珏脸上的沉沦,瞬间变得清冷。 表情是意料之中的难看。 苏念漠视心底的痛,继续说:“徐砚珏,我可以给你,但你得跟我一刀两断。” 徐砚珏不是小孩了。 是个能判断是非的成年人。 他眼眸微暗,审视着苏念的脸色,忽然就气笑了。 “行啊,来。”他说。 苏念心底一慌,这跟她认识的徐砚珏不一样。 变成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她强作镇定,伸手去勾他的脖子,硬着头皮继续。 两人就是在博弈。 看谁先举手投降。 徐砚珏偏不,他也气坏了。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抵在墙上,充满荷尔蒙的年轻身体逼近,声音略哑道:“苏念姐,我来” 这一声姐,在这个时候叫出来,挺有调情意味。 苏念强作镇定,努力放松。 起码有一点她能肯定。 徐砚珏不管如何生气,都不会伤害她。 但她不能先露怯 徐砚珏盯着她,眸色潋滟,薄润的唇也是跟着越贴越近。 苏念都感觉到他的气息过到了自己身上。 这是她以前从未设想过的场面。 曾经叫她一句都会羞涩的男孩,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 她眼看着他逼近,睫毛终于绷不住抖了下。 徐砚珏神色微滞,侧过唇,指腹用力在她脸颊按了下,代替亲吻。 随后,他用低哑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了句,“苏念姐,你故意的。” “你只会欺负我。” 徐砚珏松开手,拿着外套就离开了。 他在外面车里坐了很久,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眯了会。 天还没亮,苏念就醒了。 拉开窗帘,一眼就看到车里睡着的徐砚珏。 她收拾好后,下楼在车身前看了看,随后离开。 房间里,她留下了那份徐陆两家的幕后交易。 有些事,她适合一个人做,不牵连任何人。 苏念先去了趟自己家,然后开车到公司门口。 刚下车,有人往面前一横,挡住去路。 苏念抬眸,是一脸肃然的小钟。 “怎么了?”她问。 小钟都不屑理她,做了个手势,就有两个保镖一左一右钳制住苏念。 然后,他自己上苏念的车上,乱翻一通。 等再出来时,他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苏念的脸色当即难看到了极点。 她挣扎着想要拿回文件,小钟却开口:“苏小姐,请。” 第451章 我没死,你遗憾吗? 苏念就这样被送到了病房。 陆景行没有穿医院的病服,而是穿了件烟灰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搭了黑色t恤,配上一支银色的腕表,看上去格外的年轻英俊。 小钟恭敬地把手里的加密文件递给陆景行后,转身带上门离去。 门咔嚓一声落锁。 苏念也没想跑。 只要陆景行想,在北城就算是钻土里,他也能给你挖出来。 陆景行慢悠悠往跟前走,他的t恤领很低,锁骨露出来,性感的同时,眼底蔓延着慾色的危险。 “昨晚去哪了?” 见苏念不回答,陆景行又逼近一步,表情冷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不说,”男人微微挑眉,伸出修长的手指,“我来检查一下。” 苏念往后退了一步,但仍然躲不过。 陆景行挟制住她的腰,就站着…… 苏念怒不可遏:“陆景行,你滚开,死疯子。” 男人得到满意的答案,收回手时语气柔了半分。 “幸好没有。” 不然,他估计会控制不住,立马做几遍,把野男人的味给除了。 苏念简直想杀人,拿脚狠狠往男人小腿上猛地一踢,往后退了退,怒骂道:“滚!” 陆景行像个没知觉的机器人,也不觉得疼,只是看着她,说了句: “苏念,挺厉害啊。” 男人声音冷意重重。 只要耳朵不聋,都能听出,这话绝对不是夸奖。 苏念没说话,就听他继续道:“我没死,你遗憾吗?” 苏念冷嗤道:“明知故问。” 陆景行在一米的距离站定,俊脸覆冰:“这份文件,你想送哪去?” 苏念说:“自然有他该去的地方。” “呵。” 陆景行突然轻笑一声。 他已经给她很多次机会了。 哪怕她有一丝迟疑,他都会找一百种理由说服自己继续忍耐下去,继续舔狗下去。筚趣阁 但全然没有。 她不关心他被她弄出的满身伤,只关心他死没死。 陆景行的脸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难看得有些吓人: “你假装妥协,留在别墅照顾我,就是为了趁机偷那份文件当把柄去跟方慎换?” “陆总聪明。” 苏念摆明是在嘲讽。 她根本不意外他现在知道。 毕竟方家跟陆家息息相关,小方总吃了亏,肯定会提醒陆景行。 但方慎现在应该自顾不暇了。 就在刚刚,她把方慎的那些丑闻视频全部发到方氏的官网上了。 想必这会方氏内部已经炸锅。 包括网络上应该也已经疯传了。 方家为了压这一波新闻,估计得费很多心思。 而且方家肯定能查出来这视频是从哪儿泄露的。 上一次,陆景行为了女人,打了方家的联姻。 这一次,陆景行又是因为女人才失手,相当于变相搞臭了方慎的名声。 一而再的陷方家于不义之地,陆方两家的隔阂可以说根深蒂固。 方家为了自保做出的舍弃,绝对会成为送陆景行进去之路上的最大助力。 当初的合同事件,方家助纣为虐,绝不无辜。 所以,苏念乐得见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她的这些小算盘,陆景行一想就通。 可笑的是,在他抓心挠肝想着怎么对她好,让她留下的时候。 这个女人却在想着怎么捅他最疼,最致命。 他半眯着眼,嗤笑一声,“为了把我送进去,真是让你费心思了。” 男人漆眸中一丝暗光,格外压迫。 似乎对视一眼,就能击碎别人眼底的光。 苏念没有被吓住,表情淡定:“彼此彼此,陆总陪我演戏也怪累的。” 其实到现在,她也看明白了。 陆景行也同样在跟她演戏! 不然怎么会对她偷文件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按理说,在她去见方慎交换文件的时候,陆景行就该出现收网了。 可惜他没料到自己会在浴池里窒息,给了苏念逃跑的机会。 现在他脸上的从容,是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苏念心底冷笑。 这个男人即将会为自己的自负,付出代价! 她伸手理了理陆景行的西装,像是给他拍拍灰尘,语气微讽道: “陆总都这么能演了,我为陆总花些心思——值得。” 陆景行不笑也不恼,脸上情绪一瞬收敛。 他反客为主,伸长手臂,轻捻起苏念的下巴,冷冰冰道: “苏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说愿意留在我身边,以后再不跟别的男人纠缠——” 男人顿了顿,表情像是在做出极大的牺牲,指腹也跟着用力箍紧,一字一句道:“这事,我就算了。” 苏念感觉陆景行挺病态的。 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他竟然还能说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话。 就算她说了,那是真的能信的吗? 对于两个有血海深仇的人来说,许诺或发誓,有用吗? 他俩就像碎掉的镜子一样。 不管怎么粘,那些裂痕依旧丑陋,连带着把照镜子的人都变得丑陋。 “算了?” 苏念压抑着愤怒,睫毛却不住颤抖,“陆景行,你告诉我逼死我父亲的仇怎么算?我恨不得你死,你却跟我在这说算了?” “苏念,我当初并没有想逼死苏伯父,那份文件也不是我让人送给他的。” 陆景行不是个爱解释的人,但当年那件事。 是他最后悔的事。 如果苏父没死,他们之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死结。 如果他能早些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爱大于恨,事情也不会无法挽回。 可惜,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苏念冷冷笑出声,“你想说是陈娇让人做的,是。” 陆景行不言语,但眼神表明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成为陈娇的眼中钉吗?她会想到去害我爸吗?” 苏念笑中溢泪,回忆往昔,心口剧痛。 “陆景行,这就是因果轮回,我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与你相识!” 陆景行知道。 他们之间,无解,也无缘了。 苏念想要的只有他的命。 这时,门嘭一声被踢开。 是小钟慌忙地闯进来。 “陆总,下面来了很多条子。” 第452章 你赢不了我 陆景行眸色深深,看向苏念。 苏念笑了,“陆景行,你以为我真那么傻,这么轻易就自投罗网。” 她把文件放在家里,等离开后,让跑腿取走,送去局里。 自己则是拿着提前替换好的加密文件,送上门被小钟抓住。 小钟听到这话,拿起桌上的文件撕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气得炸裂,一个箭步冲向苏念,捆住她的手剪到后背,把她压在地上。 “臭女人,敢耍我!” 他膝盖抵得用力,暴戾丛生。 小钟跟随陆景行摸爬滚打数年,本就是靠手段和武力生存。 这些年的西装革履,让他压制了自己的本性。 但本质上,他还是那个手段狠辣的鬼见愁。 他膝盖用力,压住苏念呼吸的气管,暴怒道: “胆子不小,动我们陆总,我现在就弄死你!” 苏念被压着,无法呼吸,动弹不得,但她不屑跟这种人求饶。 小钟同陆景行,一丘之貉。 “放开。”陆景行冷冷开口。 小钟痛心疾首:“陆总,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伤害你,你可千万别再心软了,这女人没有心的!” 小钟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陆总那五年过着非人的日子,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赎罪。 他本以为苏念回来,一切会慢慢变好。 没想到这个女人却是冲着老大的命来的。 并且没有半分手软! 小钟恨,是真的恨不得弄死她。 只要陆总下令,他绝对毫不犹豫搞死她! “我说,放开。”陆景行语气不容置喙的冷。 小钟不得不放。 “咳咳咳” 苏念吸气太猛,一连串的咳嗽。 陆景行走过去,缓缓伸手欲把她拉起来。 苏念却不领情,一把拍开,厌恶道:“不用你假好心!” 他却攥紧她的手,猛地一拉,就把人拉进怀里禁锢住。 苏念脸色倏变,挣扎道:“你干吗?放开我!” 陆景行面色十分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包括她的计划 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是得到消息的徐砚珏。 他知道苏念被陆景行抓来,惊忧之下,单枪匹马打退门口的保镖,闯进病房。筚趣阁 他看到苏念被陆景行强势抱在怀里,不停挣扎,当即脸色难看就要冲上来。 却被小钟拦住。 刚刚跟门口的保镖搏斗,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 而小钟的力量是在保镖之上,所以轻轻松松就拦住了徐砚珏。 “苏念姐,别怕,警察来了” 苏念姐? 陆景行把这三个字夹在齿间回味几秒,眸光不善的眯起。 叫得真亲热。 苏念见小钟弯曲着徐砚珏的胳膊,意图伤害他,当即对着陆景行怒目相向:“让他住手!” 言语之间的维护之意,深深触怒了陆景行。 他眸光闪烁着发狂的嫉妒,压抑得太用力,全都变成愤怒,抱得更紧了。 “放开我!”苏念还在挣扎。 却不知,男人的盛怒愈演愈烈,最后过于满溢,竟幻化成一抹诡异的笑。 他对徐砚珏说:“给我看好了,这是谁的女人。” 说罢,男人大掌捏住苏念的后颈,抵在墙壁上,用着几乎把她提起来的力气,低头发狠地吻下去。 这个吻猝不及防,凶残又霸道。 苏念被他啃噬,感觉更像是在被报复。 她的挣扎,在绝对力量面前,只能说微不足道。 门口跟小钟正在纠缠的徐砚珏,满眼愤怒,喊道:“放开她,你这个疯子!” 陆景行吻够了,才松开。 他捧着她的脸,双眸泛红地笑道:“苏念,你赢不了我,我也再不会放过你了。” 男人语调阴冷,像一个诅咒,让苏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时,办案人员已经到病房门口,询问。 “请问陆景行先生在吗?” 陆景行放开苏念,面色从容,“我是。” 对方亮明证件,随后告知: “陆先生,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及一起金融诈骗以及不正规的幕后交易案,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好。” 陆景行没有多说,很是平静。 只是在路过小钟面前时,命令了句,“照顾好她。” 照顾? 小钟恨不得掐死这个祸水一样的女人。 但他不会违背陆景行的命令,点头道:“您放心。” 陆景行转头看了苏念一眼,竟是无比温柔的笑了笑。 苏念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只是觉得浑身都冷。 看着男人毫不狼狈的步伐,她心底的不安不断加深。 这一瞬,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癫狂至极,遇事不择手段,却没有一丝弱点的陆景行。 那种感觉,让她突然觉得脊背有千斤重,压得她站不起来。 徐砚珏立马上前扶住她,清隽的脸上满是心疼,“苏念姐,你怎么了?” 苏念没有力气,双手紧紧搭在徐砚珏的手臂上。 她总觉得一切不那么真实。 徐砚珏温声安抚她,“苏念姐,别担心,我们先回去。” 苏念点点头。 刚要走出门口,却被小钟拦了下。 “苏大小姐,身体不舒服?要不我带您去医院看看?” 他语调异常嘲讽,苏念听得明白,冷声道:“不用。” 小钟语气更阴阳怪气了,讥诮道: “那您有任何不舒服立即联系我,我们陆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您呢。” “让开。”徐砚珏眸色冷沉。 这个世上除了陆景行,就没有小钟怕的人了。 他说:“徐小少爷是吗,晚上睡觉可得小心点,别栽床下去,磕破了脑门。” 这话明摆着是威胁。 徐砚珏冷了眸子,愠然道:“看来陆景行也不是很会管教人,欢迎你来徐家学学规矩。” 徐家里面的阴私也多,小钟早有耳闻。 特别是徐老太爷,年轻时候据说比陆总还要冷血。 现在徐砚珏摆明了是徐老太爷的宝贝命疙瘩,一个私生子也要强捧上台。 小钟想动徐砚珏确实要掂量很多,还不一定得手。 这也是他刚刚为什么只是阻拦,暗暗使小动作,却没有明目张胆揍徐砚珏的缘故。 陆景行没说要掀了徐家,小钟自然不会到处去得罪人。 他收了点戾气,嘲讽道:“果然当了徐家小少爷的人,气场都不一样了。” 徐砚珏唇角下勾,扶着苏念就走,懒得搭理他。 小钟忍不住打击道:“徐小少爷,劝你别太天真了,就你们这点小伎俩能炸出水花来?” 苏念抿着唇,忍了许久,回头道:“蚂蚁尚且能搬动比自己大数百倍的物品,钟助理何至于如此自信,你们陆氏会安然无恙?” 小钟脸上尽是不屑,嗤道:“苏大小姐,你也太小瞧我们陆总了。” 苏念却在笑,“钟助理,你在这跟我闲唠的时候,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吗?” 第453章 我回来了 苏念看着小钟诧异的神色,笑了笑: “你们的陆总被警察带走的画面,现在正在全网直播,从此刻开始,你们陆氏的股市会大跌,所承建的项目和旗下的子产业都会遭到重创,所以就算你觉得你们陆总这次有神助能侥幸脱罪,又如何?” 小钟脸色越来越难看,苏念却越笑越动人。 她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等他出来,陆氏已经陷入死局,你们曾经的努力,会一点一点付诸东流,你就等着看你口中的小伎俩,是如何撼动你们陆氏这棵参天大树!” 她在做这件事前,早就有过千百种考量。 包括万一没有成功要怎么办? 所以,她想到了请媒体大肆宣传陆景行被调查的事。 只要陆氏慢慢衰败,陆景行仇人那么多,变成丧家之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她只需要作壁上观。 就会有很多人替她收拾这个人渣。 何况金融案件最多进去十来年,根本就不会被判极刑。 虽然明知苏父是因他的缘由被生生逼死,可他没有亲自动手,法律就制裁不了他。 所以,她要的,从来就不是让陆景行一死了之。 她要他亲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被摧毁! 而他像条狗一样被人踩在脚下辱弄,生不如死地活着! 这才是真正的复仇! 小钟没想到苏念竟然懂这么多,脸上那点嘲笑瞬间变成杀意。 他撂下一句,“陆总但凡有一点事,我一定跟你没完!” 说罢,小钟就匆匆离去。 苏念走到窗台前,亲眼看着陆景行在无数媒体的闪光灯中上了车。 她长出一口气。 总算没有一败涂地。 如果这次顺利,陆景行最少得十年以上。 十年后,他的权利王国早已颠覆,北城圈子里亦再无陆景行这个名字。 反正这次,不管最终结果陆景行是进去还是不进去,陆氏都会出现不可逆转的败局。 不过按照目前情形,除非方家愿意伤了自己也要护着陆景行,否则陆景行的结局是必定不会出现变化。 方家都被陆景行害了两次了,怎么可能还会伤了自己的根本,去护着陆景行 楼下,透明的车窗内。 里面的男人突然抬头,往窗户的方向看过来。 那神色仿佛早就料到苏念会行至窗前,观摩他的惨状。 但其实陆景行从办案人员出现的时候,就没有露出过一丝情绪,别说惨,就连狼狈都没有。 就像这会,男人坐在车里,双腿交叠,后背微仰。 不知道的,肯定联想不到他是去局子里,而是以为要去参加什么高级峰会。 病房在五楼,下面看上面,估计只看到一个小蚂蚁。 但偏偏陆景行看得如此认真,像是面对面般。 苏念率先离开窗口,不再看下去。 她的事做完了,只要陆景行盖棺定罪,她就可以带着烁烁坦荡活在阳光里,不必再受任何威胁。 这是她向往已久,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终于,能实现了。 徐砚珏看苏念神思恍惚,安慰道:“苏念姐,那份材料我也提交了,这次罪上加罪,他跑不了。” 苏念心底一沉。 说好不牵扯旁人,到底还是将徐砚珏牵扯进来了。 她转头,看向徐砚珏那张清俊的面容。 曾经心思干净,专心救死扶伤的天使,此刻却为她染上了世俗。 “徐砚珏,如果这次陆景行能定罪,你就不要回徐家了。” 徐家那个大染缸,真的不适合他。 况且满身的伤也是徐家带来的。 “好。” 徐砚珏眼底润玉,清澈干净:“苏念姐,以后都会好的。” 会吗? 即便知道了陆景行的事没有悬念,但苏念心底却总是不安。 特别是那个男人临走时的那句。 ——我再也不会放过你! 一遍一遍在脑海里环绕,像是一句诅咒。 明溪在医院陪伴了三天,傅司宴仍然没醒来。 期间他时断时续的高烧不退。 医生告诉她,之所以这么严重,是因为有一根断掉的肋骨戳进了重要器官里面了。 虽然手术及时,但术后感染这一关不是很理想。 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再发烧了。 如果夜里还发烧,那就得送进icu。 明溪悉心照料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 天亮后,呦呦打来电话说想妈咪还想爸比。 明溪忍着心酸哄了呦呦一会。 挂了电话后,明溪又回到病床前,用温度计给男人测量了一下。 三十七点一! 她心底一喜,总算没有再反复发烧。 绷了一夜的心得以松懈。 明溪坐在床头,抚摸着男人英俊的脸,低声道: “傅司宴,你赶紧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我们好好在一起” 男人没有一点动静。 明溪心底的酸一点一点蔓延。 她握着他的手腕,缓缓贴在脸上,感受着他的脉搏。 跳动的感觉,让人安心。 突然‘嘭’一声响。 病房的门被人很大力地推开。 “我见我儿子,你再拦着,我就开了你!”文绮的声音传来。 明溪一怔,放下男人的手,慌忙站起来。 文绮在看到她的那瞬,脚步一怔,目光里全是不敢置信。 几年未见,文绮比之前看起来老了有十岁。 那张脸有一种病态的衰老感,明溪差点没认出来。 想到之前,文绮虽然劝她们分开,但实际上也没有做出实质性伤害明溪的事。 她有礼貌地叫了句,“文姨,你” 一个‘好’字,还未落地。 文绮突然冲了过来。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啪’地扇了明溪一巴掌。 明溪捂住脸,站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牧也是惊呆了,在文绮再一次扬手前,一把抓住,严厉道: “伯母,不可!” “松开!” 文绮狠狠一甩,没甩开,更是生气。 她指着明溪的脸,骂道:“果然是你个害人精回来了,你一回来,我儿子就躺在床上了,还不离我儿子远点!” 明溪脸上火辣辣的,听得发懵。 文绮好像刚知道她回国的事。 周牧出声提醒:“伯母,这几天都是明小姐在照顾傅总,而且我们傅总也是认可明小姐的。” “滚开!” 文绮撒起泼来,周牧也没法招架。 “连老板都照顾不好,要你这个助理有什么用?” 周牧没有反驳,低头听训。 毕竟,这是傅总的母亲。 文绮在教训了周牧后,随手抄起手里的提包砸向明溪,冷声道: “你也给我滚出去!” 明溪侧身避开了那个包,眸中泛起冷意。 这样的文绮她都感觉不认识了。 如此泼妇蛮不讲理的行径,哪还像以前那个英姿飒爽的豪门太太。 那一巴掌,她没回,是因为傅司宴确实是因为她而受伤。 母亲心疼儿子,一时过激,她能谅解。 但不代表,她会一直给她欺负。 “阿姨,傅司宴没醒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要么和平共处,要么请你离开!” 文绮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儿子不要的玩意儿,还请我离开?” 一字一句,砸在明溪心脏上,很疼。 这毕竟是曾经喜欢过,且在她身上感受过母爱温暖的人。 她不愿跟文绮在病房对骂,扰了傅司宴的休息。 她扭过头,对周牧道:“周助理,麻烦了,让阿姨冷静一下,不要这么吵闹。” 周牧点头,劝慰文母道:“伯母,傅总这边需要静养,您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等傅总醒来,我再通知您?” “凭什么我走。” 文绮不让,哼了声:“要走也是那个外人走,我是他妈。” 周牧说:“但傅总点名是要明小姐照顾的,伯母,您体谅一下,如果傅总醒来,知道您这样对明小姐,他会不高兴的。” 他搬出傅总,文绮多少有点忌惮。 毕竟这几年,她们母子关系并不好。 但文绮想到那个大师的预言,心底惶惶不安,“我不会走的,要走也是那个害人精走。”qqnew 她大步上前,伸手就去推明溪,大声道: “不许碰我儿子,更不许靠近他一下!” 明溪猝不及防被推得后仰了一下,幸好扶住桌角,才不至于跌倒。 周牧连忙上前,想要扶住明溪。 这时,外面传来鼓掌声。 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进来,语气戏谑,“这里好精彩啊。” 文绮看到来人,脸色霎时就变了。 “你过来做什么!” 男人却像是没听见她说话,而是径直走到明溪跟前。 一双漆黑的瞳紧凝着她许久,才徐徐开口: “小溪,好久不见。” 明溪看着熟悉的男人,恍如隔世! 她动了动唇瓣,喊出那个陌生已久的名字,“薄斯年,你怎么会在这?” 他不是成为植物人了吗? 怎么会 看着女人发怔的面色,薄斯年英俊的脸上浮现温润的笑,“小溪,我回来了。” 明溪:“” 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男人即便此刻面容修饰得再春风和煦,她依旧忘不了他癫狂要得到她的样子。 文绮也痛恨眼前的男人,特别是那张与傅司宴越发肖像的脸。 “你赶紧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明溪还是没明白此刻的状况。 为什么文绮看起来如此痛恨薄斯年。 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薄斯年的? 下秒,疑惑就被解开。 薄斯年转身走向文绮,每走一步,文绮的手就捏紧一些。 看上去,十分紧张。 薄斯年停下脚步,十分温柔地叫出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称呼。 “妈,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哥病了,做弟弟的来看看是分内之事,你这样说话,可是伤了儿子的心。” 明溪脸上只剩下震惊! 薄斯年叫文绮妈??? 文绮却不领情,骂道:“小畜生,别张口乱叫,傅家没有任何人会承认你,你不过是傅成生那个老畜生在外嫖时惹下的祸,竟然妄想进我们傅家的家谱,你在做梦!” 即便被文绮骂得如此难听,薄斯年一张脸依旧笑意融融。 他淡淡道:“妈您还不知道吗?也是,您担心大哥,还没来得及看今早的晨间新闻,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说着,薄斯年跨步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调至财经频道。 电视里,女主持人正在播报,“北城龙头企业傅氏集团董事长傅成生于上午八点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傅家新近寻回来的小儿子傅斯年入职傅氏,为对外贸易部门总经理,据悉,其小儿子是” “嘭!” 文绮拿起茶壶猛地砸在电视上,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傅成生这个老东西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凭什么!” 文绮越暴躁,薄斯年面容越淡定温和。 他微笑道:“妈,您又在说笑话,就您那点股份,父亲做什么决定应该也不需要通过您。” 文绮气得发抖,猛地扬手,想要扇过去,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 他眼底有一抹愠色,一闪而逝,“怎么,想用对付她的方法对我吗?” 薄斯年说这话时,是看向明溪的。 那脸颊红红的,让人心疼。 他唇角微弯,不经意间就把文绮的手腕捏得咯咯作响。 “松开我,小畜生!” 薄斯年欣赏着文绮痛苦的脸色,语气温和提醒她: “您好歹也是傅家的大太太,说话做事注意点分寸,要是叫那些捕风捉影的媒体不小心拍到,对大哥影响也不好,您说是不是?” 言语之间,句句温和,却饱含威胁之意。 文绮疼得说不出话来,到底是年岁大了,被这么一捏,冷汗都爬了一脸。 周牧看出不对劲,连忙上前阻拦,“薄先生,麻烦松手。” 薄斯年嘴角含着笑意:“我在跟我母亲聊天,有你一条狗插嘴的份么?” 周牧直接上手,去拉薄斯年,但还没碰到,外面就来了两个保镖架住周牧。 薄斯年吩咐,“请周助理去喝茶。” 这句喝茶,自然不是真的喝茶。 周牧虽然身手很不错。 但病房人太多,他顾及会误伤到明溪她们,施展不开。 等周牧被架出去后,明溪看不下去,开口说:“薄斯年,你放手!” 薄斯年脸色笑意淡了几许,有些疑惑看向明溪,“小溪,她伤害你,你不讨厌她吗?” 明溪冷声道:“那是我和阿姨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现在请你离开这个病房!” 在知道薄斯年就是温颖口中的那个私生子后,明溪心底的戒备陡然重了。 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被明溪驱逐,让薄斯年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英俊的面庞更是蒙上层让人毛骨悚然的阴翳。 他大掌甩开文绮,转手就捏起明溪的下巴,步步往后逼退: “小溪,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的不知好歹。” 明溪两手抓住薄斯年铁钳一样的手掌,使劲往下拽。 “放手,你放开我。” 薄斯年却是重重把人抵在墙上,俯身低头,表情扭曲道: “放手?小溪,我可是特意回来找你的,你不是答应要跟我走吗?” 男人的话,让明溪狠狠一震! 薄斯年依旧在逼近,冷薄的唇几乎要贴到明溪耳朵上,“我会带走你,这次,就算是尸体,我也会带走。” 明溪瞪大眼,看面前的男人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眼看着,男人的唇转移了阵地,几乎要亲上来。 明溪拼命挣扎,依旧动摇不了他。 “放开她!” 一声低沉的呵斥,终于逼得薄斯年停住了动作。 第454章 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借着这一空隙,明溪对着薄斯年的胸膛狠狠一推。 男人猝不及防被推得退后好几步。 瞬间,那张伪装的温润如玉的脸,整个阴冷下来。 明溪没空理会他,跑到床边,抓住男人的手,惊喜道:“司宴,你醒了?” 傅司宴紧蹙眉锋,眼眸里一簇不容侵犯的烈火,在见到明溪后,瞬息变得柔软。 “别怕,我在。” 他回握住明溪的手,十指相扣,寒霜凛洌的黑眸扫过众人,薄唇翕动: “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他的眼神不仅扫向薄斯年,还带着文绮。 特别是眼神收尾时,那抹明显失望的神色,让文绮心惊肉跳。 本就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被这一眼又带往更深的境地。 这时,周牧已经摆脱了外面的保镖,带着更多人进来。 他一个挥手,保镖上前将薄斯年控制住。 之前傅司宴受伤的消息,对外一直封锁。 不知道是什么途径被泄露,果然傅父得知消息,立马趁机做动作,公布了薄斯年的身份。 今天薄斯年来得太突然,周牧没做防范,才会造成病房的混乱情况。 薄斯年的保镖非常难缠,即便已经挂彩依旧冲进来,和控制薄斯年的保镖对峙。 薄斯年蓦地轻笑出声,“大哥,咱们初次见面,您这是做什么?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个弟弟么?” 傅司宴眸间尽是肃杀之意,冷戾道:“不过睡了几天,什么魑魅魍魉都冒出来了。” 随后,他无视薄斯年,对着周牧吩咐道:“把无关人员都请出去。” 两个保镖先把文母请了出去。 文母虽然不愿,但被傅司宴那一眼看得,已经没了主心骨。 没反应过来就跟着出去了。 房间内只余下薄斯年,不愿离去。 趁着保镖互相对峙的间隙,他轻笑道: “大哥,我只不过和小溪说几句话而已,你这是紧张了?” 他故意把明溪扯出来。 之前每次只要提到明溪,傅司宴就会失控。 果然男人苍白的脸上寒霜肆虐,握着明溪的大掌,指骨泛白! 明溪能感觉到,微微收紧手心回握,以此来安抚愤怒的男人。 薄斯年越发觉得有趣,唇角微弯,继续道: “大哥,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见面相处的机会更多,您总把局势搞得这么紧张,别人会认为我们傅家内部不和的。” “一家人?”傅司宴语气含霜,格外不屑,“你还不够格。” 许久不交锋,男人比以前沉稳许多。 再不像之前的炮仗样,一点就着了。 但是薄斯年怎么能轻易放过这种机会,他面带微笑说: “大哥,您说这话就是还在生我的气了,也是,当初我跟小溪的关系让你多有误会,我要是早知道和你是亲弟兄,我会离小溪远一点,但——” 薄斯年顿了顿,看了明溪一眼,音色温柔缱绻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计较我们的过去,当初都是我不懂事。” 这话看似是在跟傅司宴道歉,却更像是坐实了当初那些子虚乌有的事。 薄斯年在暗戳戳地激怒对方。 果然,傅司宴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冰寒,手背的青筋尽数暴起。 这会如果不是因为躺在床上,拳头估计早已将男人温雅的假面砸裂! 薄斯年将男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笑意愈发雅致。 “好了,我就不叨扰大哥休息了。” 他看着明溪,语气暧昧道:“小溪,我们找时间好好叙叙旧。” 即便要走,他也不忘记再挑拨下两人的关系。 “等一下。”明溪叫住了他。 瞬间,傅司宴眼眸酝出漆黑的风暴,紧紧握住她的手。 那神色,不仅有愤怒,还潜藏着不安。 这一眼,被薄斯年捕捉到,更觉得有趣。 这个男人还如从前般,没有安全感。 这样倒是方便了他故技重施,继续制造误会。 “怎么了,小溪?” 他走近了些,超过暧昧距离,俯身靠近道:“有什么等会说也可以,我会等你” 傅司宴指骨骤然收紧,明溪拍了拍他的手,安慰说:“我马上就回来。” 男人不想放手,但 他强忍着心脏收缩,死死克制自己,松开手说:“好,等你。” “嗯。” 两人并未走远,只是站在病房外。 讲的话,傅司宴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 明溪知道男人爱吃醋,用意就是让他听到。 薄斯年却觉得,这样更刺激。 他看着眼前格外漂亮的小脸,眸底万千柔情,“小溪,要跟我说什么?” “啪!” 一声响。 明溪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 男人猝不及防,就听明溪一字一句,分外清晰: “这就是我要说的!” “” 瞬间,走廊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薄斯年一直泰然自若挂在那张俊脸上的笑意,终于消退。 取而代之,是一种阴森的神色。 “小溪,你在开玩笑?” “薄先生,明明是你先开玩笑的。” 如此疏离的称呼,让男人眼眸瞬间黯沉。 明溪现在连名字也不愿叫他,更不愿承认他是傅家人。 “我跟你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薄斯年唇角勾起凉薄地笑,“小溪,你非要我说出来吗?你就不怕大哥吃醋?” “你说。” “小溪,我们以前那么好,不是吗?” “呵!”明溪轻笑出声。 “薄先生,你是得了什么癔症?我跟你很好?” 明溪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太单纯了。 总是把人往好的方向想。 分辨不出他人的居心叵测。 她看着男人濒临破碎的假面,冷冷道: “你是指你蓄意接近我,挑拨我们夫妻关系,表白不成改为挟持我的那些‘好事’吗?” “小溪。” 薄斯年看着她,眼眸深邃,很是深情。 “明明是他不信任你,又伤害你,那时候我想为你出头,但我能力不够,我常常在想,如果我能力再大一点,是不是你就也能够义无反顾爱上我,和我在一起了。” “你当时真的这么想吗?” 明溪十分讥讽地看他,“真不是觉得我对你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工具吗?” 现在想想,难怪每次她和傅司宴发生误会时,薄斯年都非常及的时出现。 想必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利用她了。 而现在,这个她曾经真心当他是朋友的人,还想继续利用她。 明溪漂亮的小脸愠色过浓,没有任何犹豫告诉他: “薄先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对你产生过超出朋友的情感。” 薄斯年的俊脸一秒垮掉。 明溪盯着这个表情多变的男人,声音越发的冷: “不过我很后悔,以前有眼无珠把你当朋友看待。 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也请不要跟我随意攀扯。 如果薄先生再胡乱造谣,我会以侵害名誉权对你提起控告!” 第455章 什么老公... 她一句都不愿再跟他说,转身就要进去。 手腕却被薄斯年猛地拉住。 “那个男人以前那样伤害你,你还往里跳,你就这么贱?” 他眼眸赤红,像深渊里爬上来的恶鬼,死死盯着她: “他和你结婚不过是因为他爷爷,根本不是爱你,他也是在利用你,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 薄斯年太会洞察人心了。 知道这件事是明溪心里的心结,才在这时强调出来。 就连病房内,强撑着站起来想带回她的傅司宴,都停住脚步了。 他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明溪,我承认我开始是在利用,但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你知道当初你把我推开时,我有多伤心吗? 我眼睁睁看着你和那个男人离开,在我昏迷的这些日日夜夜里, 我一直在做有你的梦,你才是我醒过来的动力!” 薄斯年这会才真正卸下面具,言辞恳切,听起来像是哀求。 “小溪,那个男人有的,我也有,他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 你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明溪看着男人眼底闪烁的暗芒,觉得他像是魔怔了。qqxδnew 她用最直白的语句告诉他,“薄斯年,你还不明白吗? 我从来就没去过你身边,何论回到你身边? 我们压根就没开始过,怎么重新开始?” 这话无疑杀伤力巨大! 薄斯年俊雅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他薄唇蠕动半晌,才说了句:“为什么?” 为什么? 明溪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在不知道呦呦身份的时候,仍然愿意将呦呦视如己出。 还有,他数次从危险中救下她 特别是他不顾危险跟着跳下来的那幕,实在太震撼。 他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却从来不挂在嘴边,也不求回报。 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知道这一切后,怎么能不感动? 感情这个东西,本来就说不清楚。 但一段感情里最能打动人的,从来不是浮夸的甜言蜜语。 而是真诚。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明溪看着薄斯年,认真告诉他,“因为他的真诚,他拿命对我好,我也不会让他输。” 说完,她转身走进病房。 薄斯年看着她没有丝毫犹豫的背影,拳头一点一点握起。 真诚 是他唯一给不起的东西。 他是被当成垃圾养大的,但他不愿意被轻视。 所以他包装自己,伪装成一个积极向上,阳光的人。 时间久了,这副面具已经牢固到抠都抠不下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内里有多腐烂。 一个腐烂的人,让他如何真诚去待别人。 薄斯年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想象着里面的人在亲热。 他握到爆裂的拳头,突然就松开了。 温雅的脸上,是分外诡异的笑。 游戏才开始,谁是最后的胜者,还真不一定。 等他坐拥一切的时候,一个女人而已,还不是随他处置。 明溪拉开门,身量欣长的男人没有避开。 而是拿漆黑的眸,一瞬不瞬看着她。 明溪觉得脸好烫! 她是觉得既然已经决定好好在一起,就应该坦诚相待。 所以她没走远,让男人能听到,能放心。 但想是这么想,面对他的时候,刚刚说的话,还是让她有点害羞。 她看着男人没有多少血色的俊脸,有点担心。 “怎么起来了,我扶你躺下。” 这才刚醒,就拄着拐杖站起来,能行吗? 她伸手去扶他,还没碰到,男人已经抬手将她整个都抱进怀里,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傅司宴?”明溪心下一紧,以为他是不舒服,撑不住了。 她急道:“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那种下意识的紧张,根本掩饰不住。 “不是。”男人低沉的嗓音,酥酥地在发顶响起。 他声音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哽咽,郑重而缓慢道: “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 明溪感觉心里像是长了一颗,快要把她软化了。 “也谢谢你。” 她伸手回抱住他,说,“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她这会估计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他拿命救她,这句谢谢着实应该。 男人低下头,眼眸里凝聚着笑意。 精心呵护的小花开始结果了。 怎么能不开心? “跟我永远都不用说谢,老公不会让你输的。” 明溪脸又红了,小声嘟囔,“什么老公” 没有那本证,最多算男女朋友。 傅司宴勾唇,“当你一天老公,就一辈子都是你老公。” 他知道她迈出这步,很不容易。 所以他鼓足耐心,慢慢等。 等她彻底把心交给他的时候,他还是要名正言顺的。 明溪耳朵发热,小心推了推他,说:“先去床上,站这么久,你的身体该吃不消了。”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低头唇凑过去,说了句:“是吃不消。” 是想碰,身体又不允许的那种吃不消 明溪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已经亲上来,但只是碰了下唇就分开。 两人自打上次亲热过后,快有一个月没有亲近过。 这么浅浅一触,都觉得面红耳热。 傅司宴不逗她了,说:“上床。” 她扶着他上床,动作小心翼翼。 床摇起来后,她像往常一样,准备坐在床边椅子上,却被男人拉住小手。 他瞥她一眼,眸色深深,“上来。” 第456章 就亲亲,行不行? “不、不了。”明溪连忙想挣脱。 傅司宴笑意横生,“怎么,怕我吃了你?” 明溪耳根发烫,“不是,我是怕碰到你受伤的地方。” 傅司宴不松手,说:“就几根肋骨,没那么脆弱。” 明溪秀气的眉头一皱。 这也太轻描淡写了。 哪里是几根 “快点,上来。” 傅司宴稍微用点力气带动她,一时忘了腹部还不能使劲,眉头蹙了起来。 明溪一慌,“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了?” 傅司宴微微抽口气,低哑道:“好像是。”仟仟尛哾 明溪吓坏了,“叫你别乱动。” 傅司宴睇她一眼,“那你还不上来。” 明溪不敢再抗拒,乖乖上床。 她整个人贴着床的边沿,一点都不敢碰到他。 傅司宴看着这距离,气笑了。 他伸展手臂,把人捞过来,“我不是叫你上来和我画三八线的。” 明溪的脸一下撞到男人的肩膀,硬实的肌肉磕得鼻子痛。 她揉了揉鼻尖,小声哼了下,“还不是怕碰到你伤处。” 她的紧张,让傅司宴心生欢喜。 他下巴微低,情难自抑道:“小心点,就不会碰到伤处。” 滚烫的男性气息落在颈侧,明溪的心一下子就被烫得漏跳好几拍。 傅司宴本就是个重慾的男人。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轮到出差,回来后,他都很会折腾。 现如今,隔了几年,才有一次。 反而比之前五年禁慾,更难熬。 有些事,不尝倒也罢了。 一旦尝了,慾望只会比从前更甚。 明溪感觉到他的大掌不太安分 她连忙抓住他的手,制止道:“你还有伤,不可以。” “没事,就” 他附耳低声说了句。 “” 明溪听得羞涩,小声说:“不行,医生有交代的。” 男人手掌贴着肌肤,低哑道:“试试?” 明溪整个人被烫到,声音也抖,“不可以,会扯到伤口的。” 有什么区别吗? 万一扯到伤口,她会被人笑死的。 “真不行?那就亲亲行不行?” 这次,不等她拒绝,炙热的吻已经落到耳畔。 他没有亲她的唇,只专注亲她的耳垂,轻捻细吮,饱满的耳垂被他变着花样亵玩。 明溪胸腔被男人勾起无缘由的火,燥热得好像身体被点燃了。 感受到男人的大掌危险游走 “不要。” 男人斩钉截铁拒绝,“不听。” 明溪有点不明白:“你不听,刚刚干嘛还要问我?” 傅司宴倒是承认得爽快,“走个过场。” 明溪:“” 两人亲密过无数次,对彼此的身体可以说是熟透了。 男人很轻易就能掌控 湿润的吻从左耳到右耳,很是长久。 明溪感觉浑身像是通了电流,颤了颤,脚趾头都痉挛起来。 “唔傅司宴” 她抑不住叫他,一开口,声音都在抖。 男人唇齿间全是她的甜腻气息。 “亲耳朵,会舒服吗?”他哑着已然听不清的嗓子问。 “你你克制下” “不喜欢亲亲?” 傅司宴恶作剧般又咬了下她的耳尖。 “不是” 明溪难耐的一声哼,跟猫叫似的,快要哭出来了。 总觉得再亲下去,会走火 “傅司宴,你的身体”她含糊地提醒他。 男人的唇重新含住她的耳珠,低哑道:“叫我什么?” “司宴” “答错了。”他惩罚似的,再咬一下。 持续过电的余韵让明溪呼吸失重,她含着哭腔道:“叫什么” 男人深色丝质睡衣早已变得松松垮垮,精致的锁骨下是蜜色的身体,散发着诱人的慾感。 他黑眸也染上慾色,带着吞噬抹净的气息,哑着声调诱哄: “乖,叫声老公来听听。” “不要” 男人修长的手指抬高她的下巴,炙热又霸道的气息钻入耳蜗:“想好了,要不要?” 明溪呼吸都被打乱,口干舌燥。 衬衫领口被碾得凌乱,露出大片雪腻白嫩的肌肤,被染上动情的娇媚后,更加的活色生香。 男人眼眸深邃,湿热的吻从下巴尖递进到纤长的天鹅颈内,俊脸深深埋进去。 情到深处,他低喘道:“乖,叫一声” 那声性感的喘息,让明溪紧扣的弦一下绷断了。 她细碎的哼了哼,声音娇娇的:“老公” 男人听到这声娇唤,无比满足。 他吻了吻她的鼻尖,嗓音哑得不成调:“真乖” 这一闹,就是好一会。 明溪觉得自己像脱了水的鱼,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得到了大海的救赎。 那种余韵,久久不得回释。 后面,男人还在低低吻她的唇,薄唇含着她的唇瓣,没有深入,只是温柔且缠绵地安抚着她。 这种细细的撩拨,让人舒服的,头皮阵阵发麻。 明溪感觉背上都湿了,她咬着唇,有点羞耻。 唇瓣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溢出一声轻微的喘息,很小,却清晰。 瞬间,她漂亮的小脸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傅司宴把头低下,抵着她的前额,逗弄她:“喜欢我亲你,嗯?” 明溪绯红的小脸滚烫。 这种撩拨,怕是没人不喜欢。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过夫妻生活,但在傅司宴这,她总是能很轻易 就连温柔细致的湿吻,都能让她快乐。 都是成年人,承认自己有慾望,没什么大不了。 她脸红红道:“你明知故问” 看着心爱的女人满足,不论是哪一种满足,都让男人有无比的成就感。 “你是舒服了。” 他捏了捏她藏在薄被里的手心,喉咙涩哑,“我还难受着” 男人眸色晦暗,明溪怎么可能不懂。 他想要了 但是,她为难道:“医生说你” 这会正上头,男人哪里听得下去。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哑声道:“都多久了,嗯?先是吃了五年素,好不容易尝一口,又开始吃素,马上都被你折磨坏了。” 第457章 下次给你洗澡 明溪听着他的虎狼之词,抿着唇说不出话。 “医生有没有告诉你,病人要心情愉悦?” 明溪点点头。 这还用医生说吗,谁都知道是这个理。 “那是不是还要保持‘身心’舒畅?” 男人特意加重的音节,听得明溪耳朵发热。 “现在我身心不舒畅,没法心情愉悦,你说怎么办?” 明溪脑子还迷糊着,直接被带进沟里,怔怔问他,“怎么办?” 傅司宴脸颊贴过来,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带着性感和慵懒,“帮我,嗯?” 白炽灯下,男人的眼眸深邃迷人,直勾勾盯着她的唇。 即便是窗帘没开,明溪依旧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大白天。 白日喧婬,还不是在家里 这有点太过了。 但是刚刚她也 晾着他,好像也太不体贴了。 她红着脸,缓缓拉开被子,人往下滑 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捏住手臂,给拽了上来。 男人气息潮湿,“往哪?” 明溪脸颊染上瑰色,“不是帮你” 傅司宴笑了声,捏了捏她的手心,“没叫你用” 明溪愣了愣,他不要这个? 那刚刚一直盯着她的嘴巴看干嘛? 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傅司宴又笑了,“几天没泡澡,不干净。” 原来他是嫌弃自己。 在洁净惯了的人眼里,即便是每天擦洗,也是不干净的。 明溪不满意自己的成果被糟践,小声抗议道: “倒也不脏,我每天都很认真擦的。” “” 傅司宴几乎哑声失笑,捏了捏她的唇,说:“我放过你,你还上赶着要贡献?” 他眼眸盛满情慾,危险又迷人,“要不,成全你?” 明溪咽了咽喉咙,感觉嗓子有点疼 这男人是上天的宠儿,天赋异禀,处处都强于旁人。 不行 她乖乖把小手交到他手上,“算了,也怪累的。” 温度再次旖旎攀升 胡闹后,明溪还得给他擦身体。 以前,他睡着倒是没什么。 可这会他醒着 明溪还没擦,脸就红透了。 偏偏男人还调侃她,“不是每天都很认真,今天怎么不认真了?” “谁让你醒着,不然我还是给你找个护工” 男人嗓音沙哑,“我能让别人看了去?” 明溪耳朵都烧红了,小声嘀咕:“又不好看” 傅司宴闷笑一声,嗓音低磁,像把钩子,“好用就行。” “” 明溪几乎是面红耳赤给他擦身。 之前每天都要擦三遍,她以为她早就习惯了。 现在才发现,习惯不了。 醒着和昏迷的人,状态太不一样了。 这个男人的每一寸肌肤仿佛也跟着醒了,荷尔蒙气息分外灼烫。 擦洗完毕,明溪自己也去冲个澡,洗去一身粘糊糊的汗渍。 出来后,傅司宴捏过她红红的小手,有点心疼。 “累不累,再睡会?” 明溪脸红心跳,“不行不行,马上医生要打我了。” 傅司宴捏了捏她的脸颊,气笑,“想什么呢,我现在,有心无力。” 明溪被他的话逗笑了,很是乖顺地躺在他身侧。 确实挺累的。 这几日,身心煎熬。 只有躺在他身边,才能找到安全感。 傅司宴见她那么放心他,有种自己被低估的感觉。 他附耳过来,气息起伏撩人,“等好了,肯定要好好弄一场。” 明溪耳根红透,别过脸不肯看他。 傅司宴看着她娇羞的样子,身子又热热的,想吻她。 明溪被吻到要哭了。 这人,怎么又骗人。 “不要了”明溪拒绝道,“等下又要洗澡。” 傅司宴嗓音哑哑的,“下次给你洗澡。” 明溪脸一热。 她又不是没手,要他洗什么。 两人躺着,都没有睡意,但还是想躺着。 珍惜这弥足珍贵的二人世界。 傅司宴见她也没有睡意,正好有话想对她说:“我妈,今天打你了?” 文绮身子虚,一巴掌没落到实处,这会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但傅司宴那会正是半梦半醒状态。 听到的声音,不是太真实。 所以,他只是怀疑有这么件事。 明溪垂眼,抠了抠手指头。 之前傅司宴没醒,不觉得有什么。 这会被他这么一问,就感觉有点委屈。 傅司宴眼底瞬间冰冷,本来以为是错觉,原来是真的。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无比疼惜道:“会给你讨回来。” “算了,我也不算很吃亏,以后我注意着就行。” 明溪无意挑起他们母子间的纷争。 在她印象里,还停留在文绮对她很好的时代,就算后来,她心疼儿子对她变了态度,但也不是像今天这个样子。 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你觉不觉得文姨有点怪怪的?” 明溪思来想去,感觉文绮就算再伤心,也不至于性格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 “嗯,从五年前我疏远她之后,就变了。” “五年前” 难道是文绮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傅司宴知道了? 明溪不太确定。 傅司宴似乎也不愿再提过去的事。 他提醒她一句,“我妈她很依赖温颖,万一你见到她们在一起,不要不开心。” 明溪摇头,“不会。” 她的价值观从来都不会建立在别人身上。 也不会去讨好不喜欢她的人。 但文绮这样,总让她觉得有点遗憾。 她想到今天的事,问他,“薄斯年他到底想做什么?” 傅司宴其实早就知道傅成生有个私生子,一直在严防死守着。 但查了很久,都没查出来是谁。 现如今倒是对上了。 为什么查不到,因为这个人天天躺在医院,当然查不到。 他回答明溪,“想上位。” 明溪不太懂傅氏内部的事,但她相信傅司宴的能力。 放眼国内,应该没人能弄倒这个男人。 所以她并不担心。 傅司宴见她一点都不担心,捏了捏她肉肉的嘴巴,问:“我要是真被架空了,怎么办?” 明溪还恼他刚刚的不安分,没好气道:“卖到青楼去,卖个好价钱。” 傅司宴薄唇用力咬了下她饱满的耳垂,声调极哑,“我去青楼,谁伺候你?”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458章 喜欢了你,整整十年 明溪耳朵被他咬得红红的,嗔道:“谁要你伺候了!”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又娇又媚。 傅司宴喉结轻滚,薄唇又贴了过来,沙哑道:“是怪我没伺候好?” “” 明溪好无语。 这个男人太能歪曲事实了。 说话间,男人的手已经探进了睡衣里。 她一怔,心吓得怦怦乱跳。 刚刚才舒服过,怎么又来 他才刚醒,哪怕不需要用力气,但身体一直绷着也不好! 小女人脸颊红红,耳朵很烫的样子,纯欲纯欲的。 傅司宴黑眸像被点燃,紧绷的手臂,越发的撩火 明溪的脑子像是被浆糊给糊住了。 润泽的红唇微张,溢出轻喘。 “不要,我,不行了” 明溪红着脸跟他求饶,声音像被温水过了遍,特别娇软。 傅司宴眼眸更深更沉了,“伶牙俐齿的,就这么点本事?” 这时候,她识相的不敢跟他犟了。 这个男人在这方面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否则必定让她好好感受一番。 她眼角染着绯红,声音也软,“对嘛,我不行” 傅司宴看她一副累狠了的模样,想到她又帮自己又帮他擦洗 确实累得不轻。 他忍着难受,亲亲她额头,薄唇微弯说:“明天给你找个好的瑜伽老师。” “什么?”明溪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跳跃了。 傅司宴满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微哑: “还没要你做什么就不行了,缺少运动。” 明溪脸红死了,“不要说了!” 偏偏男人像是没感觉到她的尴尬,薄唇贴到耳畔,懒懒道:“听说练瑜伽可以将身体的柔韧度打到最开,而且还有很多动作可以学习” 明溪受不了地拍了下他,然后捂住耳朵,“我不听了!” 傅司宴哑声轻笑:“那以后你别喊疼” 有好多瑜伽姿势,还挺难的。 但是 相信没有男人不想尝试。 明溪听着男人的虎狼之词,觉得捂耳朵没用,得捂他的嘴。 “不许说了!” 说着,她掌心软软盖住男人的嘴。 傅司宴笑的身体都在轻颤,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处,疼得蹙了下眉。 明溪耳朵尖,听到他抽气的声音,翻过身慌张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要不要叫医生?” 看明溪如此紧张他的伤,傅司宴只想抱紧她。 “没有,你别紧张。” 他蹙眉,把她脑袋摁在臂弯里,撒了个善意的谎。 明溪看不见他的脸,但听他音色如常,心慢慢放下来。 她身子绵软地靠在男人臂弯里,懒懒地不想动弹。 这种平淡的相处,感觉很温馨。 傅司宴也没有做惹火的举动,轻轻撩她的头发,声音磁沉地说:“当初不全是因为爷爷。” 明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爷爷 难道他是在回答刚刚薄斯年奚落她的那句话吗? 傅司宴声线低柔道:“其实在你到傅氏之前,我就见过你。” 明溪一怔。 傅司宴继续道:“北城大学建校七十周年庆时,我是受邀嘉宾。那时候我就像傅氏的机器人,每天飞来飞去忙工作的事,还有些内部争斗要解决。 周年庆是我敬重的一个教授邀请我过去,因为我之前给北城捐了一栋楼。 后来庆典到了偏后面的娱乐环节,我就提前撤场了,在学校路边等车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小傻子往学校的人工湖里走。 当时我以为那个小傻子是要跳湖,慌张就冲了过去,但没想到那个小傻子不是跳湖。” 傅司宴讲到这的时候,垂下眼睫,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我看到她手里拿着捕蝴蝶的小网兜,在营救掉在湖中心的流浪猫。那么冷的冬天,气温零下将近十度,她还下到冰冻的湖里把小猫捞上来。 小猫上来后都没有呼吸了,她给小猫做了二十分钟的心肺复苏,然后又把羽绒服脱下来,把小猫包在里面捂着,小猫被救活后,她笑得特别开心。” 傅司宴看着她,眼眸很是深情,“我就没见过笑的那么美的女孩。” 明溪愣住,“那时候有人给我送了件大衣,是你吗?”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很冷,她裤子湿掉了,羽绒服包着小猫,行走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 突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她,给她递了件大衣披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对方已经离开。 “嗯,我让司机送的。”傅司宴笑着说,“幸好后来,我又遇到你。” 明溪瞪大眼,“那,那次酒后意外” “你以为我的床就这么容易爬?” 傅司宴刮了下她的鼻尖,唇角勾起,“那是因为是你,我默许了。” 要是别的女孩,早就被保镖丢出去了! 明溪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原来,原来她不是他的随机选择吗? 她们的那场意外,也不算全是意外。 因为那个人是她,他才放纵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名分。 从头到尾,傅司宴都是一个认真负责的男人。 即便当初为了给林雪薇报恩,他也给她开出丰厚的条件,确保她后半辈无忧。 他对她从来都不是玩玩而已。 明溪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怎么形容心底的感觉。 就是很心动的感觉。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好好啊。 他的认真解释让她特别踏实,特别有安全感。 明溪心底像抹了蜜一样,甜甜的。 原来她们从没有错过彼此,那次酒后意外,竟然是她们在双向奔赴。 她下定决心,要告诉他,“傅司宴,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傅司宴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嗯。” 明溪抬眸认真看他,“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很早?” “嗯,喜欢了你,整整十年。” 第459章 他的心疼死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 傅司宴一向清晰的谈吐,这会也变得难言起来。 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溪溪刚刚说喜欢了谁? 十年! 明溪有点不太好意思。 她面皮薄,再喜欢也会藏在心底。 如果不是这次他舍命救她,又深情告白曾经是因为喜欢 这个秘密她会烂进肚子里。 “我喜欢你” 明溪垂着眼睫,害羞地捏紧手指,一股脑说出口。 “傅司宴,我曾经默默喜欢了你十年。” “我心里的那个人,从来不是别人。”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空气里都是绵长的白噪音。 明溪喜欢他 还喜欢了很多年 傅司宴忘记身体的伤,猛地想坐起来,骤然疼痛袭来。 他嘶一声抽了口气。 明溪慌了,伸手轻按着他躺下,“你别乱动啊!” “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明溪关心和紧张都写在脸上,伸出的手却被男人紧紧握住。 “溪溪” 他现在无暇顾及自己的伤,脑海像是被轰炸过,震惊不已。 “你曾经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吗” 他震惊,不敢相信,怕这一切是昙花一现。 “你掐我一下,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男人激动得无与伦比,拉着明溪的手就要伤害自己。 “是真的!” 明溪被男人的表情和动作,逗得想笑。 但心里,同时甜蜜爆表! 这个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不知所措,迷糊可爱的一面。 超级的反差萌! 她声音软软甜甜的,说:“傅司宴,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傅司宴脸上从来没有那么多表情过,惊喜,惊讶,交织在一起。 “到底是什么时候?” 明溪想到那段过往,表情暗了暗。 “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有没有去过任下吗?” “嗯。” 傅司宴记得,是那次和明溪去祭奠外婆回来的路上。 他仔细想想,还是没去过任下。 但明溪再次提起,他还是能猜到几分,“是在那见过我吗?” 明溪点头,“我那时候在任下中学读书,外婆没有收入,舅舅又不成器,为了减轻外婆的负担,我就拼命学习拿奖学金。 学校对我很好,连着给了我三年奖学金,还学费寄宿费全免。 但就因为这,遭到一些同学的嫉妒,一次周五我回外婆家的时候,有几个同学在路上拦住了我。虽然她们人多,但是我也没有软弱,而是捡起砖头和她们拼命。” 这段记忆,明溪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如果这次她软弱了,以后就会有更多次的欺负。 她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力气,让她们知道,她并不是逆来顺受的那种人! 她衣服被扯破了,站在冰冷的寒风里,仍不屈服。 一字一句告诉那些欺凌者们:“只要你们打伤我,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会告到学校,学校治不了,我就告到镇教育局,镇教育局管不了,我就找到县里,市里,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人欺负别人的时候,也会挑对象。 她们是觉得明溪家里没有爸爸妈妈给她撑腰,只有一个老弱的外婆和不成器不着家的舅舅,翻不起风浪。 殊不知,明溪也懂这个道理。 她知道自己靠不了别人,那就靠自己,战胜欺凌。 那几个女孩被她吓到,纷纷退缩。 走的时候,一个同学不服气,故意把她书包踢进河里。 还阴阳怪气说了句,“对不起,没看到,你书包挡路了。 书包里,有刚发的教材,还有一套老师给她上学期人家不要的全科练习。 这些书,别人不稀罕,对她来说却很珍贵。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套练习新的要72块8角。 在那个时候,是她家一年的生活费。 简直是天文数字。 但学校里每人都有一套,学校也认为明溪每年都有好几百的奖学金,不可能这72块8角都拿不出来。 但学校不知道,外婆攒起来准备给她上大学用的奖学金,都被舅舅偷了。 学校对她很好,明溪不可能再舔着脸去跟学校要求更多。 而外婆更是为了这些钱,自责得大病一场。 后来在身体还没好的时候,就去外面捡一些人家不要的水瓶子卖钱,一点一点的攒。 老师见明溪迟迟不买,也没有多说,就给了她这套别人上学期不要的练习。 那个同学是个学渣,很多都是空白的,没有做。 明溪很开心,准备带回去给外婆看看,告诉外婆不用攒钱了。 再等下一年,她还可以拿到奖学金。 可现在这份希望却被丢进了河里。 别人很轻易就可以买到的练习,对她来说,却是绊倒她的一道坎。 明溪没有犹豫,卷起裤脚,脱掉身上的棉袄,下水去捞书包。 水很冷,对于13岁的明溪来说,简直是刺骨。 书包太重了,沉到了河底,她得一寸一寸去捞,才能确定位置。 那条河有一米多深,都快到明溪的脖子跟了,她没办法就拿树枝去寻找。 找了半天,她勾到了书包,很费力很费力的往上拽。 终于书包被救上来。 她不顾自己身上就一件毛衣,也不顾自己还赤着脚,就拉开书包。 却发现,那份练习,早已被水泡得无法拯救。 上面的字全都模糊掉了。 就算晾干也揭不开了。 明溪怔在原地,看着面目全非的练习册。 久久没有动静。 这份练习对她来说,不仅仅是练习。 是老师对她的期望,是她想要改变命运的指明灯,更是老天对于勤奋刻苦的人,开辟的另一条出路。 明溪年纪小小就很懂事。 知道外婆不容易,再苦再难她都自己往下咽。 每天都乐呵呵,从不愁眉苦脸。 但这一刻,她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就算很拼命的仰起头,豆大的泪水依旧夺眶而出。 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她不明白。 为什么越是努力的人,经历的坎坷却越多。 傅司宴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尽管明溪语气轻描淡写,但他依旧能感受到她当时有多心酸,多绝望。 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块。 密密麻麻的全是心疼。 明溪眼圈泛红,继续讲道:“后来,那份练习都碎了,捡不起来,我蹲在路上捡的时候,一辆车猛地刹车停下,司机下来对着我破口大骂,我不怪司机大叔,是我不对,他怕撞到我,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别说了” 傅司宴心快要疼死了! 他也想起来了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460章 再一次双向奔赴 那一天,傅司宴的人生也是灰暗的。 傅成生和文绮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争吵。 ‘外面的表子’‘老畜生’‘臭婆娘’这些难听的词汇,不敢想象都是从追求体面的豪门夫妻嘴里吐出来的。 后来傅成生打了文绮,傅司宴帮文绮被他打了一拳。 他受不了那种家庭氛围,出门上车就让司机往南开。 不知道目的地,司机就一直开,直到遇上在地上捡练习册的明溪。 司机没看到,差点撞上去。 下车后,司机大骂了小女孩一顿。 那个小女孩哭着道歉,然后拿着破掉的练习册和湿掉的棉袄往路边站。 傅司宴这才看清楚,她竟然还赤着脚,零下几度的天气,连裤子也是湿的。 司机骂完也有些不好意思,小女孩实在太可怜了。 他刚刚也是心急,怕不教训,遇到别的司机就危险了。 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车里的人看向她的目光。 她低头不好意思的把鞋子穿上。 跟大叔鞠个躬就准备离开。 傅司宴让司机送送她,女孩却摆手,说:“不了,我身上都湿了,会弄脏你的车。” 傅司宴笑了,看着对方沾着泥小花猫一样的脸,说了句,“你很干净。” 小女孩又低头。 傅司宴又问:“怕哥哥是个坏人?” 明溪摇摇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小哥哥,眉眼干净英俊,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潜意识告诉她,对方不是坏人。 这时,外婆的邻居正好路过发现了她,要带她回家。 明溪匆匆道谢,就坐上邻居的三轮车回去了。 傅司宴看到那份坏掉的练习册,想到了刚刚小女孩哭得很伤心。 他第一次突发奇想吩咐司机跟上去。 看到小女孩进了一栋民宅后,他让司机去了镇上的新华书店。 打了书店电话,开门后,他大概形容了下那本练习册。 傅司宴拿过来一看,背面价格72块8角。 他觉得很讽刺。 有人为了这72块8角大哭,而有的人坐拥亿万家财却为一些丑陋的事争吵。 回到小女孩的家门前。 傅司宴没有打扰,把那本练习册放在门口。 这只是他人生中不经意的一个小举动,但他不知道,他拯救了一颗对生活失望的灵魂。 明溪笑起来,“你想起来了?不过,后来我想想我当时跟小花猫一样,你不记得也是正常。” “早上我打开门看到练习册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说我很干净,那是我听过最好的赞美。” “我记下了你车牌号的开头,别人跟我说这是北城的车牌,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后来我拼命学习,考到了北城,初来乍到,小地方的教学根本跟不上大城市的步子,我受了很大的打击,想到了放弃。”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在广场的led大屏上看到了杂志社对你的专访,杂志社称呼你为天才青年,那一刻我没有找到你的欣喜,只有对彼此身份的落差,产生更大的自卑,感觉自己真的一点都撑不下去了。” “但采访的最后,你对着镜头,眉眼坚定地说:追逐梦想就不要惧怕挫折,让挫折成就你,而不是打败你。” 那句话就像寒冷冬夜里的一束光,照在她的脚下。 让她找到了继续的意义。 因为这束光,她才变成现在这样好的自己。 年少那些崎岖的遭遇,成就了她,让她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而傅司宴给予的温柔,让她成为一个心怀善意且温暖的人。 傅司宴低垂眼眸,眼眶都红透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确实认为自己没去过任下,他那天在那里停留,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任下。 那只是他生命中短暂的半小时,却在别人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此刻,他的心疼到无法形容。 他的溪溪,历经多少磨难才来到他身边。 而他还因为误会,一次次推开她。 他把明溪的脑袋摁进臂弯,哽咽到颤抖,“溪溪,对不起,你受苦了” 现在他能理解上官景羡为什么如此宠溺这个妹妹了。 明明她是上官家的小女儿,也是该被娇养的小公主,却因为小时候走丢,吃了这么多苦。 怎么能不心疼。 “傅司宴,那时候你真的是救赎了我,但后来” 明溪喉头有些哽咽,差点说不下去,“你也是真的伤害了我。” “我为了到你身边,做了十二分的努力,可因为林雪薇回来,一夕之间,我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听到这话,傅司宴心脏一阵一阵抽痛。 他觉得自己罪无可赦! 明溪不是只看到别人的错误,也看到自己的错误。 既然想要好好在一起,一些心结就该摆到台面上,彻彻底底解开。 “但薄斯年的事,我也判断有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在大学里,他不仅对我,对别的学姐学妹也很照顾,所以我才对他的关怀,没有防备。” “我知道他的故意挑拨,也伤了你的心,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薄斯年的介入,确实让他们本就风雨飘摇的感情有了很大的波动。 这也是傅司宴难以解开的心结。 如今明溪清清楚楚告诉他,喜欢的人是他。 从来都只有他,没有任何人。 一切都是误会。 他突然好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想过好好问清楚,选择霸道专横的将她锁在自己身边。 明溪现在想要好好经营两人的关系。 既然彼此心中都有对方,为什么不能再一次双向奔赴呢? 何况她们还有呦呦,呦呦还超级喜爱这个爸爸。 人生没有几个十年可以蹉跎,她不想再经历生离死别的痛楚。 她言辞诚恳地说:“我希望我们以后什么事都不要隐瞒对方,发生误会一定要及时解释清楚,不要冷暴力,也不要用别的人介入,来气对方好不好?” 傅司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拉扯。 他的溪溪,太善良了。 她不仅愿意放下过去原谅他,还愿意为两人的关系付出努力。 是啊,她就是这样纯粹的人。 爱上了,就会为这段感情做出努力。 他到底何德何能,遇到这么善良的她 明溪见傅司宴一直不说话,心难免有些慌乱。 还没等她想再多,傅司宴已然低头,在她额上印下干净纯粹的一个吻。 不带任何情慾。 他说,“小溪,如果我再负你,就让我不得善终。” \u0003\u0003\u0003 第461章 只要我想,都会得到! 明溪心底一慌,捂住他的嘴,就呸呸呸。 “不许你乱说!” 傅司宴握住她的手腕,在手背上轻轻一吻,心里的欢喜快要溢出来。 “我们一起陪着呦呦,永远不分开。” 明溪鼻尖酸涩,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两,就像那句——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兜兜转转,分分合合,还是在一起了。 但这一次,感觉和之前都不一样。 他们变得更坚定,更信任彼此了 傅司宴身体恢复得很快。 不到半个月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只不过还没办法长时间的工作,家庭医生对他有严格的规定,每天只能去公司六个小时。 但傅司宴总是超时。 没办法,现在公司里多了薄斯年这个虎视眈眈的劲敌。 薄斯年也算有点才华,刚来公司半月就做出了一项实绩,把海外贸易拉上一个新台阶。 这件事让本来还抱迟疑态度的股东,放下了对他的成见。 毕竟私不私生子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只关心这人能不能带着他们赚钱。 公司的阵营悄悄发生变化,傅司宴受伤的事被恶意泄露。 他的支持率也从原先的百分之五十五降到三十五。 而薄斯年竟然获得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东支持,再加上傅成生这个最大的支持者。 薄斯年在傅氏的风头,一时无两,得意至极。 还有之前,傅司宴不止一次在公开会议上,跟傅成生持反对意见。 这让公司一度传出谣言,傅成生这是大号练废了,准备练小号了。 别看傅司宴血统纯正,说不准哪天就被取代了。 明溪对这些事也有耳闻,她帮不了太大的忙,只能在幕后默默关心。 她更担心傅司宴的身体,这么辛苦能不能承受。 刚好今天工作室这边没什么事。 明溪去了傅氏,带着自己煲的营养汤。 到了公司,周牧说傅司宴在开会。 明溪就去办公室等他。 半途上,却遇到了薄斯年。 他看到她,像是忘记了那天在病房外的不愉快,面目温和地同她打招呼。 “明溪,你来了?” 男人声音温醇,但明溪却听得格外不入耳。 因为已经见识了许多次他阴暗的一面,深知这一面只是他分裂的假人格。 她不想跟他多聊,冷淡道:“来找司宴。” 说完就往前走,却被薄斯年拦住了去路。 他眼睫微垂,勾着唇,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么不待见我,前些天是我不好,给你道个歉。” 明溪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需要。”她分外冷淡。 “你这是,还生我的气?”薄斯年问。 明溪抬起眼睛看他:“薄先生,那天在病房外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是朋友,没有见面打招呼的必要。” 她冷冰冰的态度,刺激了男人。 薄斯年面上表现得若无其事,眼底浮着笑,“小溪,真要对我这么狠?” 薄斯年皮囊好,眉眼跟傅司宴有几分相像,但又不尽然。 傅司宴长得更加清冷禁欲,而薄斯年是温润雅致的好看。 以前让人觉得温柔的笑,现在每次看到,明溪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人的反面就是个疯子! 她发现这个死角没有摄像头,心底有点不安,假装镇定道: “薄先生,公司里人来人往的,您还是去忙您的,省得被人看到说闲话。” 薄斯年依旧眉眼含笑,“小溪,没人敢说我的闲话。” 明溪懒得理他,往旁边侧身准备离开。 却骤然见到薄斯年伸手阻拦,她想也没想,拿手里的食盒砸向他! 薄斯年眼疾手快避开了。 食盒砸到了地上,里面的汤洒了出来。 “别碰我!” 明溪没控制好情绪,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 薄斯年脸色有点难看。 他逼近一步,把人堵在墙角,“这么讨厌我?” 明溪往后缩,冷冷提醒他:“司宴马上会来找我的。” 薄斯年见她又提起他讨厌的人,嗤笑了声,“小溪,你是不是真当我脾气很好?” 明溪从没这么想过。 这个男人心机有多深沉,她是知道的。 所以才对他过分排斥。 薄斯年伸手勾她的下巴,阴郁地说:“你说当初我要是把你睡了,他还能这么没有芥蒂地跟你和好吗?” 明溪情绪激动,怒道:“薄斯年,你脸也不要了?” 薄斯年听到熟悉的称呼,唇一勾,笑了。 这种话,只对讲规则的人有效。 对他,却是毫无成效。 礼义廉耻这种东西,他没有。 他看向她,似笑非笑:“脸这东西,只要你权利地位高,谁都捧着你的脸。” “你让开!”明溪别过头,不让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脸。 这一侧开,纤细雪白的天鹅颈,直白地暴露在男人眼前。 明溪太白了,细小的血管看得一清二楚。 白里透红,勾勒出致命的诱惑。 薄斯年隐隐觉得灵魂深处莫名的亢奋起来,让他冲动的想要咬一口。 五年的分别,没能让他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变淡,反而愈加疯狂。 他迷恋她的香味,她的声音,她的一颦一笑 就连回味都让他躯体酥麻,灵魂战栗。 她的身影,更是午夜梦遗时的强效催晴剂。 他感觉自己中毒已深,而解药就在眼前。 男人的头一寸一寸低下来,直至快要触到那抹雪白。 “啪——” 明溪怒扇一个巴掌过去! “你干什么,敢碰我一下,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薄斯年嘴角噙着抹血迹,可见这巴掌有多重。 他面色不变,低低笑道:“呵,想好怎么说了吗?是说小叔子想玩嫂子,还是嫂子想勾引小叔子?” 明溪没想到,薄斯年会说出这种变态至极的话! 但下一秒,他的话语更让人毛骨悚然。 “我没有什么伦常意识,只要我想,都会得到!” 话音刚落,一个带着暴虐的拳头,风声呼啸地砸在面前男人的脸上!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462章 不就是装茶艺大师嘛 薄斯年猝不及防后退一步,撞到墙上。 下一秒,男人伸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拿着膝盖顶在他喉咙上。 一双漆眸寒霜凛冽,“你找死!” 薄斯年嘴角本就挂了彩,这一拳更是让他半张脸都肿了。 脸上的损伤让他看起来很是阴郁。 他低低笑道:“大哥,这么不自信?我就跟小溪说句话你就醋成这样,要是当初我把她睡了,你不是更受不了?” 薄斯年特意放缓语调,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一字一句尽是嘲讽。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当年就知道傅司宴神经脆弱,经不得刺激。 看,随便说两句,他就控制不了自己。 傅司宴本来准备教训一拳就算了。 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变得寒冽。 薄斯年伸出舌尖舔了下开裂的嘴角,说:“难怪这么多年,我只对小溪情有独钟,原来是因为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忍无可忍! 傅司宴扬起拳头,一拳接一拳,带着血雨腥风砸下去! 薄斯年躺在地上,脖子被掐住,任由捶打毫无还手之力。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公司大领导跟新晋小领导打架,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劝。 明溪看到有人拿起手机,慌忙上前拉住傅司宴的胳膊,“司宴,别打了!” 傅司宴不够解气,又是一拳才松开薄斯年的脖子。 此刻,男人那张俊雅的脸被砸得青紫纷呈,着实不好看。 明溪拉着傅司宴,“我们先去办公室。” 不能再让这帮人看了。 别的不懂,这点明溪还是懂的。 傅司宴作为公司总裁,在员工面前做出这等不理智之事,会瞬间发酵成谈资。 他现在在公司的人心本就不牢固,这一闹腾简直是雪上加霜。 况且大家都不了解事情缘由,只会一味把同情心给予弱者。 毕竟没人想要一个暴力狂领导。 果然,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傅总怎么这样啊,就算不待见小傅总也不至于在公司打人。” “小傅总平日里对前台都客气礼貌,还经常给我们点夜宵,那么温柔的人,太欺负人了啊!” “小傅总是真的很好,之前我搬那个打印纸,他见很重,还帮我一起搬呢,一点领导架子都没有。” 要是搁平时,没人敢当傅司宴面前议论这些。 但最近傅司宴因为生病的事,在公司支持率下滑,再加上傅成生从中作乱,公司直接分成两派人马。 现在说话的这一派就是傅成生的人,包括一些不明真相被薄斯年温柔假象所蒙蔽的人。 明溪朝着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薄斯年,深深看了一眼。 他是真的没有还手之力吗? 看上去更多像是在做戏,包括刚刚调戏她,也是为了激怒傅司宴。 既然他在玩阴的,这亏就不能白白吃了。 傅司宴没理会那些人说的话,这会他只关心明溪。 他低头,上下打量,轻声问:“有没有哪受伤?” 明溪在他问出这一句后,表情绷不住了,眼泪簌簌往下掉。 傅司宴眉心蹙起,立马要抱她,却被明溪推开。 抱住,谁能看到她的眼泪啊! 她今天因为来傅司宴的公司不想引起注意,所以戴了个渔夫帽,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她的样貌的。 这会大家只能看到她红润的嘴唇,还有小巧的下巴上挂着泪珠。 再加上一抽一抽的肩膀,楚楚可怜到极致。 傅司宴神色绷紧,还想说话,被明溪打断。 “阿宴” 一开口,娇滴滴的声音吓人一跳。 她指着一瘸一拐站起来博同情的薄斯年,告状的语气,“他轻薄我” 这话一出,周围哗然。 明溪继续道:“我来给你送汤,他看到了问我找谁,我都说了找你了,他还” 明溪哽咽了一下,像是羞于说出口,愤愤道:“他还摸我!” 这样反常的明溪让傅司宴眉头微皱,紧接着又松泛下来。 她要真伤心也不是这个样子。 他默不作声,配合她。 “呜呜呜” 明溪哭哭啼啼摇着傅司宴的肩膀,做作得不行。 “我都说了我是你女朋友,他还要强上,还把我给你带的汤都打翻了!” 大家一看,地上确实有打翻的汤。 瞬间,再看向薄斯年的眼神,就没那么崇拜了。 小傅总竟然是这种人?! 薄斯年也被明溪的举动搞得愣住。 一度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 而明溪还在继续摇男人的肩膀,把使小性子的动作做到极致。 她跺着脚,娇哼道:“他还说了很过分的话!” 傅司宴本来郁闷的心情,全都消散了。 他唇角下压,憋着笑,一本正经问:“说了什么?” 明溪边哭边说,“他说就要玩你的女人,只要是你的通通都会抢过去,连公司都要抢走” 不就是装茶艺大师嘛,谁不会啊! 而且她也不算撒谎,薄斯年说的那些话,比这个还要过分。 只不过她不想暴露身份,就改了个方式说出来。 至于公司,他本来就是想抢,也没冤枉他。 傅司宴看着男人冷哼一句:“做梦!” 明溪伸出手腕,说:“你看看,都给我捏红了。” 傅司宴眼神冷峻,声音却温柔:“给你揉揉。” 大家都被男人的温柔,惊呆了。 没想到不拘言笑的傅总,也有这样一面。 而且大老板单身多年,谈个女朋友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稀奇在于,他的默认。 真不知道是哪家千金小姐,能得他如此青睐。 傅司宴看着薄斯年,眼神轻蔑,“再有下次,就不是几个拳头的事。” 随后,他搂着明溪的肩,转身离开。 身后,薄斯年眼眸像冰川过境! 他没想到竟然被明溪摆了一道。 作为男人,他不可能跟明溪在众人面前拉扯争辩,否则自己的温雅人设就崩了。 但不争辩,又更像是默认。 反正不管如何,他的形象被她搞坏了一大半。 他一言不发,冷冰冰的离开。 这么一来,大家更相信明溪说的那些话。 小傅总反差真的挺大。 办公室内。 傅司宴关上门就把明溪抱到桌子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酒精给她红肿的地方擦拭。 “其实没那么严重,这是我自己偷偷揉的。”明溪说。 不揉得重一点,别人怎么对薄斯年改观。 傅司宴低低嗯了声,说:“下次我不在的时候,别和他交锋。” 他是怕她吃亏。 幸好这是在公司,也幸好他及时赶到。 不然呢,他想想就后怕 明溪见男人表情明显拧巴着,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她坐在桌子上,很轻易就能搂到他的腰,哄他,“干嘛,我又没事。” \u0003\u0003\u0003 第463章 玩点别的 傅司宴本来是有点生气,这一搂脾气都没有了。 他揉了揉毛茸茸的发顶,说:“以后任何情况都要提前告诉我,发个短信,开会我也能看到。” 刚刚要是他知道她来,让人去接她,就没那事了。 明溪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腰腹,软软道:“我知道啦。” 感觉到男人身体一僵。 明溪慌忙松开,伸手就去解他下面的衬衫扣子。 她把衬衫从裤子里抽出来,解了两扣,被男人一把攥住。 傅司宴好看的眉头微挑,“干吗?” “看你是不是身体又疼了?”明溪撇了下嘴,“不听医生话,还过度劳累。” “行,你看。” 傅司宴带着她的手往自己衣服里探 明溪软软的小手摸到了结实的腹肌线条,脸瞬间红了。 想抽回来,男人却不让,带着她的手继续在衬衫里游走。 直到 “傅司宴!”明溪就差尖叫出来。 “嗯?” “你带我往哪摸呢?”明溪气呼呼的,耳根都红了。 傅司宴漆眸一深,“不是你要检查吗?” “你受伤的不是上面吗,往那干什么?” 这还在办公室呢。 真是过分! 傅司宴见她耳朵红得发烫,喉结滚了滚:“又是解扣子,又要检查的?我以为你想要了。” “谁想要!” 男人微微勾唇,长腿往后岔了步,手掌堪堪撑住桌面。 正好把小女人圈在怀里,嗓音带着钩子,“所以,我不是问你-干-吗?” 明溪:“” 原来他问的这两个字是平声。 靠得太近,明溪被他盯得受不住,感觉到一丝危险。 她眼睛都不敢看他,推了把他的胸膛说:“正经点,这是公司。” “怎么不正经了?” 傅司宴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忝了下,声音沙沙的:“又不是没在这做过。” 这下,明溪不仅耳朵,脸也红透了。 “我、我还是不打扰你工作了” 明溪磕磕巴巴就要从桌子上下来,却被男人一把按住。 “女朋友,做点谈恋爱该做的事,嗯?” 明溪听到这个女朋友的称呼,脸一红。 刚刚她在大家面前想不到更好的说辞,就这么说了。 傅司宴屈起两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转过脸,咬上她的耳朵,哑声说:“正好,让你检查下我好没好?” 明溪脸一热,缠绵湿热的吻就落在了耳朵上。 都说每个男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姓癖。 她感觉傅司宴特别喜欢玩她的耳朵。 一只耳朵,他能有千百种玩法,每一种都让她浑身跟着一起颤栗。 傅司宴手指还捏着她的下巴,脸几乎全都埋过来,伸出舌头,忝弄她的耳廓。 很痒,也很湿。 明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里充满紧张,“傅司宴” “又不乖,叫我什么?”男人表情冷静,说话间滚烫的气息全往她耳洞里钻,更是撩火。 “唔” 明溪溢出一声轻吟,脑子已经混沌成浆糊了,哪还记得叫什么。 见她不叫,男人作弄的心渐起。 伸长舌头在耳廓周边忝吮游走,舌头很烫,不时还会插进小小的耳洞里 这个画面,配上男人那张绝美禁慾的脸,说不出的色气靡烂。 明溪觉得肌肤被忝得湿漉漉的,还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疙瘩。 她呼吸难掩的急促,整个人紧张到有些抖。 “傅司宴” “司宴” “老公” 叫到最后,她声音软软烂烂,都似带着哭腔了。 傅司宴听到自己想要的称呼,唇角微微上勾,哑声安抚她: “别紧张,没人会打扰我们。” 说是这么说,但这是白天啊。 窗帘关起来后,办公室的灯是自动打开的。 在这样明亮的灯光下被亲吻摆弄,明溪快要羞死了。 她感觉自己身体又热又烫,整个人像是病了。 “唔不要” 她难耐地扬起下巴,露出细腻漂亮的天鹅颈,开口尽是哭腔。 “不要了好难受” 明溪形容不上这种感觉,就是这个男人好会啊。 她的灵魂快要出窍了! 小女人一副快要晕厥的小模样,肌肤都染上淡淡的粉,勾人的很。 傅司宴心里爱得不行,但还是想要惩罚她的口是心非。 亲密的事,女人总是羞于说出自己的需求的话。 很难轻易感受到快感。 他轻吐出她的耳垂,声音低低哑哑:“乖宝,是要老公停下吗?” 明溪快哭了。 这时候停下,不上不下的,好过分 但男人就是要她说出自己的需求。 他慢慢往后,拉开一点距离,性感的呵气:“不想亲就停下,嗯?” 明溪已经被撩拨的发软,胡乱轻哼了声。 傅司宴低笑,“真不想那就算了。” 明溪:“” 这人说不亲,真不亲了。 她太害羞了,不敢表达自己的喜欢,只能娇娇软软叫他。 “老公” 傅司宴想笑,但忍住了,一本正经:“嗯?” 明溪手抓着他的手臂,抓得十分紧,咬着唇,好不容易才说出口。 “老公还要亲亲” 语调软软糯糯,定力差点的都受不了。 傅司宴屈起手指松了松领带,顺手抽了下来,握在手中。 然后重新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从上往下看她,“只要亲亲?” 明溪眨了眨眼:“亲亲不好吗?” 比起做别的,她真的很喜欢他的亲亲。 傅司宴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道:“小自私鬼。” 都不顾顾他。 明溪刚想说话,眼睛就被男人拿领带蒙住。 下一秒,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按倒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耳边传来男人不辨方位的沙哑声,“老婆,玩点别的。”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464章 你关起门来玩猫? “司宴” 明溪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含唇吻住。 “唔” 她发出一声娇喘,双手紧抓男人的衬衫不放。 傅司宴被娇媚的轻喘,撩得呼吸都重了。 他指骨用力捏住小女人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然后放任霸道的唇舌钻进染着蜜汁的口腔,吸吮搅弄。 明溪视线被剥夺,现在就连呼吸都被剥夺。 若隐若现的黑暗,让她浑身的感官放大了十倍。 就连简单的亲吻,也演变成另一种激爽。 男人掌心贴着她的臀肉,吻得很用力。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空旷寂静,满室只听到两人接吻时,暧昧的水渍声。 明溪今天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穿的白衬衫包臀裙,很职业的装扮。 这会,衬衫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崩开,包臀裙也上移快到腿根的位置。 火辣到喷血的制服诱惑,让男人浑身都燥热了。 傅司宴搂着她的那只手掌,从后面探了进去。 “啪嗒——” 轻微的拍打声,是内肩带打在肌肤上的声音。 明溪猛地瞪大眼。 他竟然解开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清楚感受到,炙热的指腹在游走。 她脸颊热得快要冒烟,慌张推他,“司宴这是办公室,不要唔,桌子还要办公” 她说得语无伦次。 这可是男人每天办公的桌子啊! 万一在这 以后以后还怎么直视这张办公桌? 傅司宴咬了下她的唇,哑声道:“不好吗,每天看到这桌子,我心情都好了。” 就是因为这是他的专属领地,才格外想在这张桌子上吃了她。 明溪慌死了。 这也太刺激了! “滴滴!!” 总裁办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明溪吓得一个激灵,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傅司宴感受到了,吻变轻了些,低喘声分外性感:“紧张什么?” 明溪脸烫死了,“你工作” 她想起身,却被男人长臂一揽,换了个姿势,抱坐在腿上。 明溪吓了一跳,勾住他的脖子十分不自在地扭了扭。 他掂了下腿,提醒她,“别乱动。” 明溪快哭了,她也不想动啊,但是 好烫人! 电话按了免提,明溪瞬间吓得不敢吱声。 “喂,傅总,盛总过来了。” 傅司宴看了下怀里的人,淡定道:“好,我这边十五分钟结束。” 本应该结束的通话,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宴总,在干嘛呢?”是盛霄把电话接过去了。 傅司宴没吭声。 盛霄说:“大白天的,不会是” 明溪做贼心虚,就想挪开! 傅司宴却不允许,掐着她的腰,扯了下,贴得更紧。 “唔” 明溪脸撞上胸膛,没忍住哼了声。 “刚刚什么声音?”盛霄捕捉到了。 明溪吓得捂紧嘴巴,却也给男人的手掌有了可乘之机。 他撩起裙子,淡定道:“没什么。” 盛霄不让,他促狭惯了,取笑道:“我怎么听到猫叫了,大白天的,你关起门来玩猫?” 明溪脸烫到不行! 她衣衫不整,红唇微翕,又不敢乱动。 而那只火热的手掌还在作乱! 傅司宴看着红艳艳的娇容,漆眸潋滟,“怎么,有意见?” “没意见,我也不急。” 盛霄调侃道:“别说兄弟不体贴你,给你一小时,怎么样?” “嗯。”傅司宴气息很稳,淡定作答。 盛霄意味深长,“定力真是可以。” 傅司宴看着怀里小女人被撩拨得几近缺氧的样子,伸手‘啪’一下按断电话。 随后,贴身过去,吮她的耳珠,“老婆,喜欢就叫出来。” 明溪纤长的脖颈上都有薄薄的汗液浸出。 忍得辛苦。 她紧紧抱着他,声音带着水汽,“司宴唔” “乖,我们进去。” 傅司宴还是怕桌子太硬,把她抱进休息室的大床上。 这会明溪里面已经不剩什么了。 接电话时,该脱的早就脱了。 现在的她,就是外香里嫩的一道美味甜点,诱人至极。 傅司宴眼眸越发深邃,压了下去,“放松,老婆” “别咬自己,咬我” “” 结束后,两人都有点喘。 明溪更是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傅司宴抱着她去冲洗,洗得分外细致。 明溪有点受不住,脸红身子软地趴着,声音有点抖:“别,不要了,那” 傅司宴眸色深邃,“洗了,就别吃药了。” 明溪:“” 这是洗澡吗,简直就是撩火! 她害羞的样子太勾人! 傅司宴眸色氲黑,捏着她下巴,缠缠绵绵的湿吻就又落了下来。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时,明溪猛然从混沌中回过神来,着急忙慌推他。 “盛总还在等你,你快去!” 这不知道过了多久,让人等着 特别是盛总那个语气,摆明就知道他在干什么 还有整个公司都知道傅总的女朋友来了,看着盛总在那等。 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她现在要怎么出去 “好,先出来。” 傅司宴拿浴巾把她抱到床上,擦干了还不松手。 明溪感觉到危险,又想到刚刚,说是清洗,却故意磨 脸快要烫死了! 她红着脸说:“你快去呀。” 傅司宴掀起眼眸,“不急这一会。” 他拿过刚刚让周牧去买来的衣服,一件一件替她穿上。 又拿干发巾给她擦干头发。 动作温柔细致。 明溪享受着被他照顾的感觉,心里暖暖甜甜的。 这个男人除了那种时候很霸道,不听她求饶,还会故意使坏。 别的时候,真的很体贴。 对她很好,也很细心。 傅司宴抱住她,就舍不得松开,亲了亲脸蛋,磁沉道:“晚上等我?” \u0001 第465章 晋尧 明溪耳朵烫得厉害,摇头,“不要了。” 身上还酸着 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是无师自通,花样很多。 偶尔还可以 太频繁,她受不了。 以前也是,傅司宴说她娇气,每次都是先哄得她开心才行。 “不弄很久。”傅司宴哄她,“今晚来?” 刚刚哄她开心,就用了大半的时间,他最多尝了口汤,哪忍得了。 明溪摇头,“我要回去陪呦呦。” “那我去别墅。”傅司宴不介意自己送货上门。 “不要了。”明溪真的有点怕了。 他太会折磨了! 看到男人神色失落,明溪有点不忍。 刚刚他应该憋着自己很久,就为了给她最好的体验。 她好像是有点过分! “明晚。” 她看着男人,脸红红说:“明晚你来别墅,我想把你正式介绍给呦呦。” 傅司宴黑眸骤然一亮,气息都不稳了,“你愿意?” “嗯,我是想,呦呦有权利知道,你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之前,虽然呦呦一直爸比爸比叫着,但都是看她的脸色。 她稍微脸色有点不好的时候,她就乖乖叫叔叔爸比。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觉得心酸又心疼。 呦呦不知道,她是可以名正言顺叫爸比的。 所以,她考虑许久,觉得还是该告诉她。 傅司宴突然猛地抱紧她,声音哽咽,“谢谢谢谢你,老婆。” 他尊重她,不说出口,但心里却想过几百次这个事。 “我一定会做个称职的爸爸,爱你们,宠你们,一辈子。” 余生很漫长,以后的事未知。 但此刻明溪心底都被温暖的悸动填满了。 她重新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好像比以前还要深的那种喜欢 傅司宴不放心明溪自己离开,非要送她到车库。 全程明溪脸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偶有路过的员工,大概都知道傅总跟女朋友在这期间做了什么。 后来进电梯还遇到了盛霄,他刚刚没事就在各楼层溜达,恰巧撞见了个女孩。qqnew 长得是他想要的那种有特色,又有辨识度的长相。 可惜人家一点都不待搭理他,还把他视作坏人,防备得很。 盛霄看到傅司宴搂着个长衫裹身的女孩,他眼光毒辣一眼就认出是明溪。 毕竟之前为了盛典的事,没少打交道。 他无视男人的眼色,主动打招呼,“上官小姐,原来司宴的公事是你啊。” 明溪脸颊瞬间爆红! 她支支吾吾打了招呼,“盛总好。” 盛霄爱开玩笑,眼眸半眯道:“嗯,挺好的,看你们这么好,我更好了。” 傅司宴知道她脸皮薄,眼看盛霄还想搭同一趟,立马开口:“你坐下一趟。” 盛霄本来是偏要跟着,又想到自己还想问他刚刚女孩的事,怕他使绊子。 不情不愿地跟他说了句好。 电梯门关上。 傅司宴大手揽着明溪的细腰,磁沉道:“别担心,盛霄只是爱打趣,不会乱说话。” 明溪羞死了,“我以后不来了。” 太丢人了。 怕是整个公司都知道她来做了什么! 傅司宴钳在腰上的手紧了紧,俊脸慵懒,“以后走这个电梯,直达停车场,不会有人看见。” “不要!” 明溪睫毛颤了颤,脸红透了。 真是的,这种场合一次还不够,还想要多少次 傅司宴捏了下她的腰窝,“为什么不要,是刚刚没把你弄舒服?” 明溪脸红得跟番茄一样,“不要乱说。” 这男人,故意的! 都怪他,刚刚那么磨自己,使坏非逼着她叫出来。 她实在受不住了,遂了他的愿。 现在想起来,都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傅司宴当然知道她没有不舒服,相反,还很舒服。 从没这么浪过。 他的开发还是有成效的。 总是害羞放不开,那就只有男人一个人爽。 逼她一把,就能两人都舒服。 想到那幕,男人脸上情潮明显,哑声道: “下次晚上来,办公室的落地窗,晚上的时候风景很好” 这话太烫耳朵! 明溪心跳差点跳出来,“你” 后面的话被电梯的开门声吞了下去。 傅司宴捏捏她的脸颊,牵起她的手,“走。” 走到车前,明溪就看到等着的阿默。 阿默任务做完,又回归岗位了。 之前的保镖有些特殊地方,不好跟着明溪,还是不安全。 虽然他对阿默也不是很满意,但能贴身保护这点,傅司宴还是认可的。 他看向阿默,表情严肃,“警觉一点。” 阿默点头,“我知道,先生。” 傅司宴站在原地,看着明溪的车驶离,才缓缓进电梯。 电梯关上后,另一辆车也跟着前面明溪乘坐的保姆车,驶了出去。 明溪直接回别墅。 那辆车也跟到别墅,他们做得很隐蔽,离得也远,还拍了些照片传递给上面。 太平洋北。 奢华明亮的豪宅内。 温晋尧看着对面传来的照片,啧啧两声,“倒是遗传了她母亲的样貌。” 想到温颖一直说,这个女人碍她的事。 他下达命令,“挑个时机当意外做了,做得漂亮点。” 他倒不是为了温颖才下杀手,只是单纯看不惯栾月跟那个姓上官的——生的孩子。 对面回复,“那小的,怎么处理?” 温晋尧语气没有一点温度:“一起做了。” 小的身上也有明栾月四分之一的血统,他受不了自己的物品被搞脏。 至于上官景羡那小子,根本就不是明栾月的种,无需在意。 倒是那个上官一直隐瞒这个消息,把那个闺女当成跟上官景羡亲兄妹一起养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出于爱护,那上官这个男人真是太博爱了! 可惜没眼色,迟早得做了他! 这时,地下室的佣人突然慌里慌张跑上来。 “温先生,夫人,夫人她” 温晋尧跨步上前,一把捏住对方的脖子,恶狠狠道:“怎么了!” 佣人被捏得说不出话来,表情渐渐青紫。 “嘭——” 一声重响。 温晋尧把人摔了! 他跨步下楼,后面佣人喘了口粗气,才结结巴巴说出口,“夫人,醒了” 温晋尧推开门,冲了过去,握住床上的人。 “栾月?” 美丽的女人眨了眨失神的眼睛,看了温晋尧好一会,才问:“晋尧?” 第466章 明栾月 温晋尧听到这称呼,整个人怔住! 连表情都是僵硬的。 明栾月见他表情奇怪,抬起头,有点疑惑,“晋尧,怎么了?” 温晋尧回过神来,握了握她的手,音色别样温柔,“没有,你感觉怎么样?” 明栾月拿手捂住太阳穴,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头好疼。” 温晋尧拿手给她按了按,低声道:“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明栾月精神不济,倦怠地‘嗯’了声。 温晋尧拿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就听床上的人问了句:“晋尧,我爸我妈呢?” “啪——” 手机掉落在地上! 温晋尧迫人的视线紧盯着明栾月那张脸,周身气息天寒地冻! 明栾月不明所以,提醒他,“晋尧,你的手机掉了。” 温晋尧没有管地上的手机,只是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说什么” 明栾月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想了想说:“爸爸对爸妈呢?他们怎么不在家里?” 温晋尧眼神冷了冷,看看四周。 房间的布置跟她的闺房一模一样,也不怪她会发出这种奇怪的问话。 “栾月,你爸妈” 温晋尧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栾月打断。 “你叫我妈过来嘛,我昏迷她肯定很担心” 温晋尧彻底哑口,一双深黑的眸看着她,深邃,复杂。 他半晌才重复道:“你妈很担心你?” “嗯,怎么了?” “栾月” 温晋尧唤了她一声,语气微凉:“你是不是记不得一些事了?” 明栾月睁大那双美丽又脆弱的杏眸,呆呆问:“我记不得什么了?” 温晋尧说:“栾月,你多大?” “18啊!” 温晋尧平静道:“我呢?” 明栾月笑了,“你考我呢啊,你19,姓晋名尧,是我们家的大保镖!” 温晋尧彻底沉默了。 明栾月打量他,笑着说:“我睡了多久啊,怎么你看起来这么成熟了,像是三十多岁的人。我的护肤品你拿点去,风吹日晒的,也保养保养。” 温晋尧常年健身,体格强壮,样貌又很是俊美。 看上去确实只有三十多的样子。 明栾月笑得很美,睡了数年的女人,眼角一点皱褶都没有。 以她现在的状态,说她是个三十岁的轻熟女,大有人信。 温晋尧看着明栾月,脸上明暗交织,辨不出情绪。 这时,门被人敲了敲。 温晋尧说:“进来。” 是医生走进来。 温晋尧告诉明栾月,“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别担心。” 明栾月木讷地点头。 医生检查后,温晋尧跟着出去。 男人一身上位者的森冷之气,压迫感相隔数米,依旧浓重。 医生唯唯诺诺道:“温家主,夫人身体没有异常,就是脑子里的血块还在,不过有变小的趋势,想必是针灸的作用,如果可以,我觉得针灸治疗可以继续下去” “说点有用的。”温晋尧不客气地打断医生的话。 “啊?”医生愣了愣。 温晋尧冷冷勾唇,“没看出她脑子有点不太对吗?” 18岁,呵呵 医生头一低,“这倒没看出来,但夫人的心理状态是没问题的,很健康。” “健康?” 温晋尧唇角微翘,笑意带着几分凉薄,“我让你诊断半天,你就告诉我这个?” 男人这笑,凌厉至极,医生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摸到了断头台。 他扑通往下一跪,头磕得梆梆作响,求饶道:“家主饶命,家主饶命” “今天栾月刚醒,是好事,我不跟你计较,但——” 温晋尧心绪不顺,抬手揪住医生的头发,阴冷至极的声音传来:“从这给我滚下去!” 豪宅的构造非常精巧,一面坡道,两面都可以下楼。 只不过一边是下去是大门方向,而另一边则是通往幽深的地下室。 医生没有丝毫犹豫,抱着头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是跟个球一样,真的用身体滚下去。 别的不说,医生只庆幸自己捡回了条命。 温家主这几年换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医生了。 每一个被换下的医生,下场无一例外不是横死,就是暴毙。 很多医生听到温家主的名字,腿就开始打颤。 报酬是不菲,可那也是拿命来换的,这样算起来,再多钱也没人想丢命。 但被温家主点到名的,不来也是个死,如果够幸运还能活上个一年半载。 别墅里,分外寂静。 佣人们走路都是不敢发出声音的。 温晋尧站在地下室的门口,表情莫测,顿了顿,才往主卧室走进去。 负责看守明栾月的佣人见到温晋尧进来,立刻毕恭毕敬低声叫了句,“家主。” 温晋尧做了个手势,佣人立马听命,全部出去。 走到床边,明栾月还醒着,看到他,有点委屈地问:“晋尧,我妈她怎么还没来?” 温晋尧走到床边坐下,单手撑在明栾月腿的外侧,另只手给她理了理掉落的碎发,柔声道:“太太她不来了。” “不来为什么?”明栾月懵懵懂懂,只是握紧温晋尧的手臂。 温晋尧垂眼,看着那双充满依赖的手,心底泛滥起从未有过的柔情。 “傻子,先生太太出国度假了,你记忆错乱了。” “我记忆错乱了?”明栾月有点不敢相信。 温晋尧抚了抚她的头发,安慰道:“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 明栾月撇撇嘴,“我好想我妈,那你让她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她们现在在太平洋边境,没办法跟你通话。” 明栾月眼底浮现雾气,精神有些萎靡,“我是不是忘了好多事?” 温晋尧看在眼里,柔声道:“是不是困了,再睡一会?” 明栾月点点头。 温晋尧扶着她睡下,给她盖好被子,又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睡,等你醒了,我把你忘了的,讲给你听。” 明栾月有些震惊,“晋尧,你怎么能亲我?” 温晋尧玩味地盯住她:“栾月,你忘了,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我们在一起了?”明栾月不敢置信。 温晋尧没有直接回答她,倾身向前,声音低沉:“栾月,你要现在听,还是现在睡?” 明栾月表情有些痛苦:“我我头很疼”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467章 明家旧事 “那睡。” 温晋尧不急,他们有的是时间。 直到美丽的女人闭上眼,呼吸逐渐沉稳后,温晋尧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全部消失。 刚刚还温柔灭顶的神色,如今只剩下一片阴霾。 他抬手抚上女人的脸,万种记忆汹涌而来。 遇见明栾月那年,他是温家的弃子。 因为他的父亲不听爷爷的忠告娶了一个没背景的女人,被逐出家门。 温父公子哥出生,即便不受宠,生活也从未拮据过。 和他母亲在一起后,开始的恩爱都叫财米油盐打散了。 没钱的时候,争吵渐渐变多。 终于有天,温父决定弃他们母子离去。 温母不甘被抛弃,租了个二手车,直接把温父撞上了西天。 温母也当场死亡。 留下了嗷嗷待哺的他被邻居捡走。 邻居是个酒鬼,喝多了对他非打即骂。 温晋尧年幼根本不知自己的身份,在继父手下受尽折磨。 有一天,继父喝多了,自己摔了跟头,砸到了后脑勺,跟温晋尧求救。 温晋尧只是冷漠地从他身上跨过去。 后来,没走几步,房子突然冒出火光。 想必是继父想打求救电话,却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温晋尧只是冷静看着大火越烧越烈,没有半点要救那个酒鬼的念头。 离开小镇后,温晋尧开始流浪生活,意外救下了时年6岁的明栾月。 明家父母见温晋尧无父无母,出于好心收留了他。 温晋尧学习不行,但对防身术颇为喜欢,习得一身好本领后,明父便让他贴身保护明栾月。 等明栾月日渐长大,两人感情变得越来越好。 明栾月天真善良,把温晋尧当成哥哥一样看待,什么好的都想着给他一份。 殊不知,温晋尧的心思早就变了。 有一天,明父发觉了温晋尧的眼神不对,什么都没说,就把温晋尧调到公司里负责安保这一块。 温晋尧心思很沉,一直潜心在公司里,面上不显山不露水。 直到后来,明家父母双双车祸身亡,而彼时18岁的明栾月因为伤心过度引发暂时性失明。 温晋尧重新回到明栾月身边,以明父贴身保镖的身份保护明栾月和明家的家产。 两人日久生情,十九岁的明栾月和温晋尧超出了亲密界限。 可就在不久后,明栾月发现了一件天大的阴谋,对温晋尧彻底改观。 两人就此反目成仇。 温晋尧以明栾月眼睛不方便为由,将明栾月囚在明家别墅。 一次疏忽,明栾月出逃,再无消息。 直到三年后,明栾月才重新出现,她嫁给了明家的世交上官文策,带着一双儿女旅居海外。 这时候的温晋尧已经被温家找回,手握大权。 而明栾月的眼神里,再也没有这个男人。 室内黯淡的床头灯,落在明栾月苍白的容颜上。 温晋尧眼底的冷意分外瘆人。 为什么是18岁,明家父母还没死,而他也还没得到她的时候 他不信明栾月是真的只记得18岁的事情。 如果是演戏 温晋尧手微微攥紧。 栾月,你最好别叫我再失望一次 他不想再像从前那样伤害她了。 脚步声渐渐远离房间。 刚刚还睡得沉沉的女人,缓缓睁开眼。 四周一片暮色,而她的手捏着床单一角,捏得很紧很紧! 漂亮的眼眸里,眼泪像珍珠一样串线落下。 温!晋!尧! 这个变态! 她斗不过他,所以必须小心谨慎,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她一定要逃出去! 去看她的女儿,还有那个夭折的小儿子 - 翌日。 呦呦听说今天爸爸要过来,兴奋得不行。 一大早就拖出几十件小裙子,要挑最漂亮的穿上,让爸爸带她去玩。 从早上到中午,呦呦就没停过念叨这事。 明溪哭笑不得,告诉她:“爸爸要下班才会过来。” 呦呦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那我们不能去等爸比下班吗?我想坐爸比的车车回来。” 明溪拗不过她,问过傅司宴后,便带着呦呦去了公司等他。 他们没下车,就在车里等着。 明溪握着呦呦的小手给她先打支预防针,“呦呦,等下爸爸妈妈有话要跟你说噢。” 呦呦大眼睛眨巴眨巴,“妈咪,我可以猜猜吗?” “嗯,呦呦猜什么?” 呦呦很聪明,一语就猜中了。 “是不是爸比要变成我的真爸比了?” 明溪有点惊讶,“呦呦你” “妈咪,我们幼稚园的老师说,小朋友都是在天上选择好爸比和妈咪才下凡的,就像我对你很亲近一样,我对爸比也是同样的感觉,我早就知道他就是我的真爸比!” 呦呦的解释,很温馨。 明溪笑着问:“呦呦,你知道真爸比是什么意思吗?” “呃,呦呦不知道” “是唯一,绝无仅有的意思。” 明溪温声解释,“爸比是呦呦唯一的爸比,呦呦也是爸比唯一的宝贝。” 呦呦瞪大眼睛,好奇地问:“爸比只有我一个宝贝吗?” “当然,爸比现在只有你一个宝贝。” “那你们为什么不给呦呦再生一个弟弟妹妹?” 明溪被呦呦问得怔住。 呦呦已经摇着她的手,哼哼道:“呦呦好想要弟弟妹妹,我们班小美也有弟弟,超级可爱的噢,比呦呦还可爱。” 明溪都被呦呦的话逗乐了,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蛋,说:“这不是妈妈能控制的,得顺其自然,知道吗?” “好。” 呦呦嘴上妥协,心里却想着等会再问问爸比。 什么时候可以有小宝宝。 她好想当姐姐哟。 明溪又跟她说:“呦呦,有些话,爸爸期待了很久,想亲自跟呦呦说。” 呦呦听了好高兴,央求妈妈,“我们现在就上去找爸比,我想看看爸比工作的地方。” 明溪本来不想上去,但呦呦满心想去,她想着坐专属电梯上去,反正没人看到。 而且之前她也跟傅司宴打过招呼了,他说开完会就下来。 她想着不如带呦呦上去,给他一个惊喜。 明溪出了电梯,这部是直达总裁办的侧门。 她拉着呦呦的小手,介绍道:“这就是爸比工作的地方哦。” “哇,感觉比羡舅舅的公司还要大。” 呦呦伸出小手好奇地去推门,门轻易就被推开。 里面有女人的哭泣声传来,“司宴,我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468章 我怀孕了! 明溪只听到这一句。 连忙捂着呦呦的嘴,退了出来。 直到到了车里,呦呦还有点不明白。 她转头看向明溪,问:“妈咪,你不是说我是爸比唯一的宝贝吗?怎么会有阿姨说她有了爸比的孩子?” 这话明溪也无法回答。 她等傅司宴给她解释,但是这些事不能让呦呦参与。 “呦呦,等我问过爸比,再回答你好吗?” 明溪给出的方式是如实回答。 毕竟呦呦也五岁多了,心智也比别的孩子早熟,隐瞒的话,她如果发现了,会受到伤害。 “好,那你和爸比好好说话,不要争吵噢。”呦呦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 “嗯,妈咪答应你,会好好问爸比。” 明溪安排阿默把呦呦送回家,自己则留下。 她想当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颖为什么会怀上傅司宴的孩子 她现在心里像是有无数个小人在打架。 她们才和好不久,感情基础还没牢固的情况下,就冒出这事。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温颖说的是真的,那她该怎么办 就算是意外,她真的能接受老公跟别的女人有孩子这件事吗? 明溪心里天人交战,分外忐忑。 隔了有一会,傅司宴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知道她还在停车场后,傅司宴匆匆赶下来。 拉开车门,见车里只有明溪一个人,他颇为意外,“呦呦呢?” “我让呦呦先回去了。” 傅司宴面色淡定,伸手揉了揉明溪的头发,“抱歉,刚刚开会有点晚了。” 这话,让明溪心凉了半截。 他隐瞒了! 如果不是她刚刚恰巧撞见,他这是不打算告诉她这事吗? “你开会开这么久吗?” 傅司宴顿了一下,温声道:“让你等久了,对不起。” 这声道歉,让明溪剩下的半截心也凉了。 他模糊不回答,就是不想说。 瞬间,明溪觉得所有的问题都没有意义了。 他已经选择了隐瞒,还会有实话告诉她吗? 头很疼,心很冰。 明溪一句话都不想说。 但她想到她答应呦呦,要好好问他。 她又给了他一次机会,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他,认真地问:“傅司宴,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司宴面色淡定自如,说:“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他依旧选择了逃避,没有说没隐瞒。 这时,男人的手机响起,是周牧来的电话。 傅司宴接起,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眉头紧锁,嗯了两声,说等我处理。 电话挂断后,傅司宴抱歉道:“溪溪,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好,要不你先回去,如果今天很晚的话,我可能就不过去了,你帮跟呦呦说声抱歉,好吗?” 明溪身体越来的冷,是全身心的冷。 那些疑问再问下去,毫无意义。 只会让自己难堪 傅司宴倾身进来抱了抱她,声音依旧磁性,“溪溪,我很想你” 明溪表情麻木冰冷,仍由他抱着。 傅司宴临走前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车子行驶。 男人身影渐远。 明溪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睛。 他们之前经历那么多,那些生死一线的时刻,都是假的吗? 如果他不爱她,为什么要拿命救她? 如果他爱她,为什么要在双方确定心意后,又骗她? 回到家后,明溪就关了机好好睡一觉。 呦呦很乖,见妈妈回来不舒服,也没有缠着,乖乖听红姨的话,洗漱休息。 明溪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来后,她怕工作室有事,就打开手机。 手机上,只有江苑发来的消息,工作室所有订单有条不紊在准备中,让她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而那个男人,整整一夜,没有任何消息。 明溪不傻,这样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她苦涩一笑,可能就这样了 她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去工作室看看。 任何时候,只有自己的工作才是能掌握在手里的。 她到工作室便忙碌起来,也就无暇想其他事。 等天黑后,江苑约她一起吃饭,顺便谈谈后续工作的事。 两人到公司附近的一家商场。 饭进行到一半时,江苑接到工作电话,就先走了。 明溪吃完,想着给呦呦买些东西,便去了一楼的母婴店。 刚踏进母婴店,就被服务员拦住,“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暂时不对外服务。” 明溪愣了下,问:“你们这不是开着吗?” “我们这边在为一位贵客服务,还请您谅解。” 商场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有大客贵客来的时候,会关门仅为其服务。 明溪理解,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她。 “明小姐!” 明溪抬眸,面色骤然疏冷。 温颖挺着肚子缓缓从里面走出来,旁边文绮还搀扶着她,很小心的样子。 “明小姐,你也来逛母婴店?给谁买衣服啊?” 温颖知道明溪失踪五年,是结婚生子了,所以才这么故意问。 明溪看着温颖肚子其实没那么显怀,三四个月的样子。 偏偏她有意挺起肚子,看起来像是很大月份。 明溪不想跟她多纠缠,淡淡道:“温小姐,我跟你好像不熟。” 明溪想走,温颖怎么能让。 她伸手拉住明溪的胳臂,笑眯眯道:“明小姐,好久不见啊。” 明溪甩开她的手,冷淡一句,“我们不熟。” 温颖被甩得,脚步晃了下。 文绮立马呵斥,“你有眼没眼,撞坏了我们家小颖,你命都不够赔的。” 文绮因为上次病房的事,对明溪没有好脸色, 她没想到明溪不仅跟她儿子勾搭,还跟她深痛恶绝的私生子也有勾搭。 简直就是惑乱人心的妖女! 明溪表情生冷。 好一句我们,真是亲昵得不行! 她语调冷淡道:“阿姨,麻烦搞清楚,是谁先抓着谁?” 文绮听都不听,一张脸没几分生气,凶凶道:“明明是我们小颖好心跟你打招呼,你还想害她!” 明溪真是无语。 难怪傅司宴让她不要理文绮。 文绮这样子,真的像是有被害妄想症。 温颖这时适时站出来,装大度道:“哎,没事啦,妈,我没事的。” 连称呼都变了,明溪听得糟心,转身欲走。 温颖还是不依,好不容易撞上,怎么能让她走了。 她往前一步,拦住去路,挺挺肚子道:“明溪,我怀孕了!” 明溪都要笑了。 原来温颖以为她没看见 她笑眯眯道:“恭喜啊,温小姐,你结婚了吗,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啊?” 这话把温颖脸噎得死白死白的。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469章 颠倒黑白 这话不就是在讽刺她未婚先孕吗! 温颖眼底闪过一抹恨意,转瞬即逝。 本以为明溪长得娇弱,很好拿捏。 没想到一开口能把人气死! 哼! 要是知道这孩子是谁的,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摸了摸肚子,羞答答道:“我的孩子是司宴的。” 明溪微微笑道:“傅司宴承认了吗?” 这话问得温颖一怔。 这女人这么淡定,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她拧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溪是愤怒傅司宴骗自己,但并不蠢。 傅司宴不可能喜欢温颖。 如果喜欢她,这么多年时间,早就在一起了。 何必要等她回来,再在一起? 最大的可能,就是温颖使了什么手段怀上这个孩子。 并且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还有待考究。 “我记得不久前温小姐还开过发布会,澄清和傅先生没有工作以外的任何关系,现在肚子里这个做鉴定了吗?能确定是傅先生的吗?” 一连串的发问,让温颖脸上青红交接。 她指甲深深钳进掌心,才能抑制心底的怒火! 本想将这个女人一军,现在反倒被她咄咄逼人怼到哑口。 简直太可恶! 周围的店员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原来不仅仅是未婚先孕,这里面还有大瓜啊! 一旁的文绮见温颖落了下风,护人心切,指着明溪的脸怒斥道: “这是我认定的儿媳,肚子里也是我们傅家的孙子,日子我们早就挑好了,只是还没办而已,轮得到你个外人在这说三道四?” 明溪早就被文绮寒透了心。 自打上次那一巴掌之后,以往的情义可以说是彻底勾销。 “难道不是您的儿媳拉着不让我走?” 明溪挑眉反问,随即淡淡讥讽道:“你们别来惹我,我自然不会对别人的家事说三道四。” 她已经说得相当清楚明白了。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但如果别人偏要膈应她! 她自然不会称对方的心,如对方的意。 文绮气得就要扬手,却被明溪一把攥住。 她眼眸冷冽,出言警告:“傅夫人,我不是您可以随便扇巴掌的人,再有下一次,我就不会再尊着您是个长辈——” 她狠狠甩开文绮的手,一字一句道:“这巴掌怎么来的,我就怎么还给您!” 文绮一时被明溪冰冷的气场镇住! 不过五年没见,这小丫头境界增长了太多。 哪里还像当初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竟然很有她当年的风范! 想到当年,文绮眼神暗了暗,总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变得很偏激。 喜欢把事情往极端想。 以前,她明明是个很洒脱的人 温颖见文绮根本顶不上去,心里恨铁不成钢,气得牙痒痒。 她上前握住文绮的手,夸张道:“妈!妈!您有没有受伤?” 文绮摇头:“我没事。” 温颖眼眶发红,垂泪道:“妈,我都说了,不要为了我跟她动气,您忘了上次那个老师怎么说了?” 老师? 文绮眼眸骤然睁大! 对啊,老师说这个女人会给儿子带来生命危险! 老师说的话太灵验了。 傅司宴几次死亡擦肩而过,都跟这个不吉利的女人有关! 她千辛万苦得来的儿子,绝不能出一点意外! 文绮慌忙倒地哭喊起来,“哎呦,打人了,打人了!” 明溪皱眉,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就见文绮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我不就是让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吗?你就推我,我一把年纪了,你这是想我死啊!” 明溪没想到文绮能睁眼说瞎话到这种地步! 好歹也是豪门贵妇,怎么连基本的形象也不要了? 温颖倒是戴着口罩,刘海遮着,看不出面貌。 大家关注点都落在明溪和文绮身上。 文绮因为常年的深居简出,根本没人知道她是豪门太太。 唯有明溪前段时间开了发布会后,火了一小阵子,有人竟然认出她来,还举起手机拍照。 文绮还在颠倒黑白,“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跟我儿子勾搭不清,我儿媳怀孕都三个多月了,你还来气她,你还是人吗?!” 有人好心搀扶文绮,指责的目光落在明溪身上,“标标致致的小姑娘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小三?” “是啊,勾引有妇之夫,还有脸挑衅人家原配,打人家婆婆,真是震碎三观!” “小姑娘,找个班上上,你这可是出轨,没有好下场的。” “她有工作,不就是之前那个什么栾月工作室的老板吗?还得奖呢,当时还说是要替妈妈争光,她妈妈不被她气死就算好的了。” “拍下来,拍下来让大家看看,说不定不止勾这一个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激动,连母婴店的服务员都加入了阵列。 明溪解释着,“我不是小三,更没有出轨,你们不要胡乱造谣。” 但周围人群的嘈杂声将她的话全部淹没。 没有人关注她说了什么。 只觉得自己也当了回正义使者,能狠狠踩这个女人一脚! 有人甚至出手推搡。 明溪站立不稳,身形晃了晃,勉强撑着。 温颖看着狼狈的明溪,满脸洋洋得意的笑。 不自量力,敢跟她斗! 这时,一声怒喝。 “都让开!” 阿默冲了出来,把明溪挡在身后。 她在楼下等了许久不见明溪下来,上来寻找撞到这一幕。 特别是有个男人不怀好意地推过来。 匡扶正义是假,揩油才是真! 她狠狠捏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扭,对方嗷嗷叫唤,倒在地上。 周围人终于冷静了片刻。 明溪被推搡的发丝凌乱,衣服也破了一个扣子,狼狈到不行。 温颖见好就收,也不想闹得太大,惹傅司宴反感。 她扶着文绮娇滴滴道:“妈,算了,我也没什么事,您别为我这么激动了。” 一句话,就把责任都推给文绮。 反正傅司宴挑错也挑不到她头上。 文绮也想走,毕竟她刚刚的话是编的。 万一傅司宴生起气来 还是不要引起更大的冲突为好。 两人搀扶着要离开。 “站住!” 明溪喝住她们,冷冷道:“谁准你们走了?” 第470章 脸被打得生疼! 温颖脚步一停,抬头语气很是诚恳,“明小姐,我是为你好,你也算半个公众人物,难道工作室的脸面都不顾了吗?” 这话一出口,更显得明溪这个‘小三’,态度嚣张至极! 人家正主已经给她台阶了,她还不愿下。 “这小三挺狂啊!” “太不要脸了!” “伤风败俗啊!” “” 明溪对这些刺耳的声音自动屏蔽,好笑道:“你来找我茬,傅先生都知道吗?” 温颖眼眸心虚地闪了闪,“需要他知道么?我连他孩子都有了,以后我的意思自然也能代表他的意思。” “原来你能代表他?” 明溪冷冷嗤笑,顺手把手机掏出来,断开蓝牙,按了免提:“傅先生,都听到了吗?” 温颖和文绮全都惊呆了! 这个小贱人是什么时候打了电话给傅司宴的,她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她们刚刚说的话 傅司宴全听到了?! 不容两人变脸,傅司宴低醇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你们在哪,我现在过去。” 明溪冷声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说的是不是事实?” 她早就想清楚了,要亲口听他说。 如果是事实,她会毫不眷恋,转身离开。 傅司宴回得很快,语气斩钉截铁,“明溪,那个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不用了,我能解决。”明溪挂断电话。 温颖一声不敢吭,脸都吓白了,见电话挂了才敢开口。 “你疯了,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温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在我和傅先生婚姻存续期间,你曾在电话里跟我谎称,你是他未婚妻的事?” 周围人一听,好家伙—— 原来这个小姑娘才是原配! 而这个怀孕的女人在人家婚姻存续时,就已经挑衅原配了。 那说明人家原配的婚姻就是被这个女人挑没的啊! 真是好大一波反转! 有人合时宜的发出嘘声,“原来是贼喊捉贼!” 顿时,人群响起哄笑声。 温颖脸色煞白! 明溪嗤的笑了声:“你这样有前科的人,我当然要问一下当事人是否属实!” 温颖气极攻心,咬着牙道:“你装什么装,不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明溪淡淡讥讽:“温小姐,我以前觉得你只是有点心机,没想到你歪门邪道也很精通。” 她目光落在温颖肚子上,微笑道:“你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温颖心脏狠狠一跳,矢口否认道:“你少胡说八道!” 她眼眸闪过狠戾的光,恨不得杀了这个贱人。 但周围有人看着,她只能捂着肚子,委屈垂泪道:“这个孩子就是司宴的!” 文绮也赞同道:“我能作证,这孩子就是我儿的,你休想血口喷人!” 两人同心同言,一致对着明溪。 还没等明溪发言,旁边人就附和道: “诶,我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是那个男人说不是他的,可不是这小姑娘说这话的!” “对啊!亏我们还为你打抱不平,没想到你们婆媳俩是联起手来欺负原配!” “这个婆婆刚刚还煽动大家围殴前儿媳,遇到这种婆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呸呸呸!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俩一丘之貉!” “太恶心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刚刚两人还窃喜看着明溪受骂,现在脸被骂得生疼! 温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实在撑不住了,佯装晕倒。 文绮连忙叫助理过来。 温颖的贴身保镖林皓抢先一步过来,没犹豫一把抱起她。 走前,他狠狠剜了明溪一眼,厉声道: “我家大小姐要是有任何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阿默立马上前,狠狠剜了回去,不甘示弱道: “你家主子人品有问题,自己心虚晕倒跟我们家小姐有什么关系?你做属下的不觉得丢人,还想找别人麻烦,果然只有这种喜欢倒打一耙和诬陷别人的主子,才能教出你这种人!” 周围人群也开了眼界了。 这家这保镖也不是个东西啊! 刚刚真是误会这个小姑娘了,到头来她原来才是惨的那个。 被这一群人联起手来欺负。 有人义愤填膺道:“我都看到了,你家这诬赖人的小姐昏倒纯粹是出于丢人导致的脚软,人家姑娘可没碰你家小姐一根手指头!” “就是就是,我也能作证,真是不可理喻。” “保镖抱得这么亲密,这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 “对啊,这动作这么熟练,两人指定没少抱” 温颖本来是装昏的,听到这话,浑身烫得要跳下来! 她咬牙切齿道:“放我下来!” 林皓迟疑片刻,“大小姐,你” 温颖自己跳下来了! 文绮心里也觉得不舒服。 温颖那样子一看就是抱了很多次,根本没觉得有什么,被人说了才下来的。 但为了维持脸面,文绮还是让她的女助理去扶着温颖。 然后一行几人,几乎是夹着尾巴逃着走的。 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进电梯后,温颖冷冰冰对上林皓,“我爸是让你保护我生命安全的,你也要学会判断,刚刚那情况我没有生命危险,你不能一着急就这么莽,知道吗?” 林皓低着头,诚恳道:“对不起大小姐,我不懂这些,让大小姐名誉受损了。” 说着,他使劲扇自己的嘴巴子。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毫不留情。 直接把自己嘴角都扇到开裂。 文绮看得心惊肉跳! 本来因为刚刚围观人的话,让她也对这个林助理产生怀疑。 毕竟每次看到温颖,都见到这个林助理跟随。 孤男寡女,难保两人不会有点什么 但现在疑虑,被这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全都打散了。 她连忙说:“算了算了,这七尺大汉光长个子没长情商,也不懂这些规矩。” 温颖浅浅皱眉,“好了,罚你三个月薪水,以后不许再犯。” 林皓点点头,往后退,站到角落,悄悄拿手擦嘴角的血迹。 出了电梯,温颖慢声细语把文绮送上车后,就回到自己的保姆车里。 刚落座,林皓跟着上来。 温颖大方婉约的神色立马消失不见,眉眼俱戾道:“跪下!” 第471章 你不配提! 林皓顺从地跪下。 温颖狠狠一脚踩在林皓的手背上,拿脚后跟使劲碾压! 直到把男人手背上一层粗砾的皮都给磨掉,手背变得血肉模糊才作罢。 整个过程林皓低着头跪在地上,身形纹丝未动,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点小疼真不算什么。 温颖犹不解气。 她今天丢了这么大的人! 长这么大,没这么丢人过! 那一言一语的指责,就像一个个狠辣的巴掌扇在她脸上! 快要气死了。 “没眼色的东西,差点坏了我的事!” 她怒气腾腾拿脚去踢林皓的头,脚踝却被对方一把握住。 温颖面色大变,怒道:“狗东西,放开!” 林皓轻轻放下,跪在女人脚下,无比虔诚道:“大小姐您的肚子不能用力气,我来。” 下一秒,林皓左右看了看,最后选定了车尾部的一根高尔夫球杆。 他拿过来,毫不犹豫就往自己头上砸。 “咣当——” 一声闷响。 脑袋上血就呲了出来,流了满脸。 他像是不觉得疼,又给自己右脑勺一棍。 呲出来的血,有些都喷溅到温颖脸上。 “咦!”温颖颇为嫌弃,觉得恶心。 林皓撑不住了,单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但他手臂颤颤巍巍,竟然又提起高尔夫球杆往脑袋上怼! 眼看着这一棒下去,有可能凶多吉少。 “算了!”温颖出声阻止。 倒不是舍不得他这条狗命,而是后面还有事情让他办。 林皓这会讲话都费力,眼睛被血糊起来,喘着粗气道:“谢谢大小姐。” “下去,脏了我的车。”温颖毫不客气吩咐。 车停下,林皓像死狗一样被拖下车扔在地上。 保姆车没有丝毫停留疾驰而去。 车行驶到别墅门口。 温颖刚下车,一辆暗夜蓝色的超跑风驰电掣停在她面前,一秒不差。 车门打开,一双铮亮的皮鞋利落着地。 傅司宴绝美的俊脸覆着寒霜,一步一步走向她。 温颖吓得捂住心口,又慌忙捂住肚子! “你你你要干什么?” 她磕磕巴巴,边说边恐惧地往后退。 男人身上的杀气太浓! 就一秒,铁钳般的大掌已经紧紧锢住她的脖子。 “啊” 惊呼声直接被掐断在喉咙! 温颖面色发紫,呼吸越来越稀薄。 有一瞬,她都觉得他会失控掐死自己! 终于,在她感觉眼前出现白光,有气无力时,男人嫌恶地甩开她。 “咳咳咳” 温颖整个人踉踉跄跄,扶着车门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咳了好一会,她抬眸看到男人冷漠无情的俊脸,眼泪落了下来。 “司宴你疯了,我还怀着你的孩子” 傅司宴面无表情地看她,冷戾道:“温颖,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温颖脖子快痛死了。 她养尊处优,处处精心保养,脖子何曾被人这么大力掐过。 但再多的委屈,面对盛怒的男人,只能吞下。 她眼眸含泪道:“司宴我没有找她,是在商场意外碰见的,我真的不是有意去找她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妈” “住嘴!” 傅司宴冷戾喝住她道:“那不是你妈,你肚子里的,也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你还要听几遍?” 温颖听到这话,眼泪霎时止不住了,哭着保证道:“司宴,我可以发誓,我怀的绝对是你的孩子!” “我的?”傅司宴眼眸毫无波澜,“你隔空怀上我的孩子?” “我我” 温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只是语气肯定,“司宴你相信我,这绝对是你的孩子。” “相信你?” 傅司宴冷冰冰挑眉,“温颖,你当我真不挑?” 男人毫不掩饰的蔑视,明显是在告诉面前的女人。 她想的,绝不可能发生。 温颖涨红了脸,满身狼狈:“司宴,我没有撒谎,这真是你的孩子,哪怕不喜欢,你也得接受现实。” 傅司宴懒得跟她废话,单手落兜,警告道: “温颖,我不管你玩什么把戏,但你动明溪就是触犯我的逆鳞。” “上次我已经很清楚明白告诉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现在看来你是半点没听进去,希望你们温家能为你的愚蠢买单!” 温颖面色惊惧,“司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要对我们温家做什么?” “你等下就能感受到。” 傅司宴语气淡定,却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森冷感。 温颖也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手段,绝不怀疑他的说到做到。 她哭得脸红脖子红,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女孩样,跟之前在林皓跟前,判若两人。 “司宴,我们合作这么久,默契这么好,你真的狠得下心吗?” “你就没想过这个孩子可能真的是你的?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不后悔。”傅司宴斩钉截铁回答,“你该庆幸你怀的绝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温颖眼皮狠狠一跳,“你什么意思?” 傅司宴眼眸落在她肚子上,冰冷道:“否则这个孩子活不到今天!” 温颖震惊不已,“司宴,这可是你的亲骨肉,你竟然狠得下心把它打掉?你就没为妈考虑考虑,她一把年纪了,多盼望有个孙子” 傅司宴不耐打断,“温颖,我没有跟你在商量什么,只是最后一次通知你,再有下一次,我就不止是打压温家这么简单。” 不止打压温家,难道要对她下手吗! 温颖怎么也没料到,即便她怀着他的孩子,也换不来男人的半分动容。 这个男人竟能绝情至此! 她终于绷不住了,崩溃道:“傅司宴,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这样子对我,我那么喜欢你,喜欢到愿意给你生儿育女,难道” 她抬起头,不理解道:“难道我肚子里你的亲骨肉,还比不上那个女人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吗!” 对啊,他连那个女人带着别人的孩子都能接受! 为什么不能接受她给他孕育的亲骨肉?? 温颖歇斯底里道:“你连那个女人带来的野种都能接受,怎么就不能——” “啪!” 一把钥匙狠狠砸在温颖的嘴上! 傅司宴不屑打女人,但也绝不容许别人骂他的女儿。 温颖目瞪口呆,连哭都忘记了! 嘴上火辣辣的,应该是破皮了。 她捂着嘴,不敢置信道:“司宴,你打我” 傅司宴漆眸格外阴鸷:“她们,你不配提!” 第472章 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温颖泪如雨下,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羞辱。 还是她爱慕的男人 “以后,你和你们温家,在我这不会得到一分体面!” 说完,男人没有任何犹豫转身离去。 温颖脑中一片混沌,下意识要说些什么。 “司宴,我能帮你!” 她冲出去抓紧男人的手臂,试图要说服他: “司宴,我知道你在公司里的困境,那个外贸市场的路都被薄斯年抢走了,但我们温家在外贸还占不少持有率!” “只要你现在和我官宣,承认这个孩子,就会得到我们温家无条件的支持。以你的才能,想要跟薄斯年抢占的外贸市场平分秋色,完全不成问题。” 温颖脑子逐渐清醒,松开男人的手臂,越说越顺口。 “你现在跟我们温家闹翻的后果,你想过吗?公司里那么多反对你的声音,你不会不知道是谁,在后面使绊子!” 她等了许久的机会,才等到这时说出来,是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她知道傅司宴现在内忧外患。 前有傅成生逼他让位,后有私生子薄斯年虎视眈眈。 如果说别的时候说出怀孕机会是零,那么现在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 傅司宴是个商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大集团的家族内斗,一不小心就会坠入地狱,永不翻身。 倘若傅司宴不接受商务联姻,那这次的局,谁胜还真是说不准的事。 “司宴” 温颖放缓语调,唇上被钥匙砸出的伤口,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她深情款款道:“我能帮你,我给你的助力,绝不是一星半点,我们会像从前一样,合作得亲密无间,再上更高的台阶。” 傅司宴沉默良久,唇角微扯:“温颖,你对傅氏集团的事,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温颖心底一慌,但很快镇定,“我知道这些纯粹是出于维护你,我想帮你,司宴,你别误解我。” “温颖,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傅司宴眸底一片清明:“如果赢的条件是要我放弃所爱,那我会放弃赢。” 温颖看着男人无情离去的背影,心一片冰凉。 她是真的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百分之九十的几率,竟然也输了! “嘟——” 手机震动。 温颖麻木地接起。 对面温家公司的主管焦急道:“温总,刚刚傅氏官网发布消息称中止与我们合作的东方花苑项目了,项目资金也按一比三的比例,全部退还。” 东方花苑是温家首次尝试全民参股的建房方式。 相当于温家不出一分钱盖楼,躺着净赚。 当初这个项目是她还是傅氏副总时牵头引进的,打着温傅合作的噱头。 温家在北城的影响力当然不如傅家,集资这种事,得有一定影响力才能办成。 现在傅氏宁愿赔钱都要退场,投资人绝对以为是不好的信号开始恐慌。 对面主管焦头烂额道:“现在那些投资人全都闹到公司来,要撤资,怎么办啊!” 温颖本就心烦意乱,这会更是气炸了。 “你是猪吗!什么都问我?先给我扛着!” 主管哭腔道:“不是我不扛啊,她们报警了,还找了媒体,说我们虚假宣传,实为诈骗” 这么一闹,温家不止这个项目,所有的项目都会受到影响。 亏损金额不敢想象! 那个女人明明完好无损,甚至还站了上风,可这个男人却对她心狠至此! 温颖眼眸闪过狠戾,“把跳得最凶的名单,交给林皓。” 主管连声说:“好好好,我现在就做。” 林助理做事干净利落,被警告人还哑口不敢发声,这点大家背地里都知道。 电话挂断后,温颖双手捂住脸,身体一点一点滑落,坐在了地上。 沉默许久后,她拨出电话,冷声道:“你那天说的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 明溪从商场回到家,郁闷的情绪已经好多了。 现在可知的信息就是,傅司宴不承认温颖的孩子,而温颖和文绮都坚持孩子是傅司宴的。 如果只是温颖坚持,可信度不高。 但关键是——文绮也坚持。 无论如何,文绮总不会给自己儿子按头绿帽! 越想越复杂,明溪干脆不想了。 起码在她心里,傅司宴骗她这一关,就过不去。 回到家明溪陪呦呦玩了会,然后告诉呦呦,她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机,认真爸爸的事,等过段时间可不可以? 呦呦像个小大人似的,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点点头,“妈咪,我都听你的。” 明溪满眼柔情摸了摸她的头。 可能是她多心了,总觉得温颖伪善的眼神背后藏着狠戾。 自己今天那样让她难堪,万一她知道呦呦是傅司宴的女儿,会不会做出什么失智的事,也说不准。 总之,关于呦呦的一切,她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晚上,呦呦睡后,下面佣人来叫,“小姐,傅先生来找您。” 明溪现在不想见他,“就说我睡了。” 没一会,佣人又上来,说:“小姐,我说了,但傅先生在外面没走。”qqnew 明溪点点头,“我知道了,不用管他,你休息。” 佣人离开后,明溪拿起手机,上面有很多傅司宴的信息。 刚开始他打来电话,她没接,他就改成发信息。 “明溪,对不起,我错了,我以为我能解决,真不是故意瞒着你” “相信我,孩子绝对不是我的,我发誓!” “我们见一面,当面解释,别不理我行吗” “” 外人面前高冷至极的霸总,这一刻完全把身份抛诸脑后,言语跟个大男孩一样青涩。 明溪站在窗边,拉开窗帘,看向楼下。 男人高大的身躯倚着车身,眼睛不时看向手机。 太晚了,他怕她睡了,就没敢打电话。 像是心电感应,傅司宴也抬头往窗户的方向看来,但他什么也看不到。 上次,他觉得窗户会暴露隐私,就让人给明溪别墅的窗户全换成镜面的。 里面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里面。 明溪淡淡地回望过去。 虽然明知看不见,但心里总觉得两人像是在对视。 看着他落寞的身形,总觉得有些可怜。 虽然她没有完全相信温颖的话,但文绮的信誓旦旦,还是在她心底留下阴影。 她乱极了 隔了很久,明溪终于还是没办法把他一个人丢在外面,披了个外套走出去。 傅司宴看到她眼眸一深,快步上前,就抱住她。 “溪溪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没有” 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这会声音颤抖,慌得语无伦次。 明溪有些不忍,说:“傅司宴,你先回去。” 听到这话,男人身体僵了一下。 他眼眶红红道:“溪溪,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明溪心里也乱,“我不知道” 下秒,傅司宴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直至把她塞进车里。 明溪一慌,“傅司宴,干嘛?” 傅司宴看着她眸色深深,“证明我自己!” 第473章 有些奇怪? 傅司宴带着她来到一处会所,明溪有些懵。 随后,他让她站在一个玻璃前,戴上耳机,说:“你看着。” 他进去后,按了下遥控,屏幕上突然开始播放国外动作片,还是四d的。 调情的画面和暧昧的叫声,仿佛身临其境。 明溪一下捂住嘴巴,太过震惊! 男人一眨不眨盯着屏幕,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明溪好像明白了,他说的要证明自己,是怎么证明仟千仦哾 四十五分钟的动作片,那种让人面红耳热的声音从头沉浸到尾。 明溪后面耳机也不戴了,根本没眼看。 好不容易结束,男人关掉荧幕,把她拉进来,说:“看到没?” 明溪脸涨得通红。 就,好荒唐啊 他拿出手机上的一份报告,是正规医院出具的。 “你离开后,整整五年,我没有再接触女人的心思,我妈不放心把我拖到医院去检查后,出具的报告。” 上面清楚写着,经诊断行为人丧失博起能力,诊断分析为心理创伤。 傅母拿到这份报告当时简直是晴天霹雳。 这也是傅司宴为什么坚定说,温颖怀的不可能是自己的原因。 他的身体,他太了解了。 这么多年,从没有一个女的能让他产生兴趣。 但在明溪回国后的第一次见,他就对她产生了明显的身体变化。 傅司宴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声音哑哑的:“除了你,没人能让我起来。” “别说了”明溪听不下去了。 傅司宴抱着她,“那你还信不信我?” 他实在想不到办法了,才如此揭自己的短。 作为男人是不愿说这种事的,但只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无所谓丢不丢脸。 反正没有明溪,他这辈子都不会‘性’福。 “不是我不信你。” 明溪扭头,一说话声音就哽咽了,“我们说好不要隐瞒,可你” 她也有她的委屈,如果傅司宴能当时就告诉她。 她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在遇到文绮和温颖一起针对她的时候,格外心酸 傅司宴见她眼眶湿润,心脏像被用力撕扯一般难过。 他抱住她,哑声道:“是我不好,我以为我能处理好,却做得一塌糊涂。” 这些天,他确实如温颖说的,内忧外患! 如果他没有喜欢的人,或许他真的会接受温颖的提议,与她联姻来解决危机。 就像他父母那样,毕竟这是条不费一点力气的捷径。 但他有明溪,还有呦呦,这两个占据他全部脑海的人,他不能辜负也舍不下。 他怕明溪担忧,才没将温颖拿孩子一再要挟他的事,说出来。 他低估了温颖的作死程度,一步错就让明溪蒙受了巨大的委屈。 明溪听见男人声音哽咽,心不由得揪了揪。 她相信,这个男人承受的,绝不比她少。 “明溪,你放心温颖这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这女人自信的模样,把傅母都哄得团团转。 他一定会弄清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司宴下巴抵在她的发上,嗡嗡说:“你可以怪我,但别不要我” 她不愿见他的那刻,他真的慌了! 像是心口宝贝的东西,被人摘走了! 慌得什么事都做不了。 明溪听着男人的心跳,心早就被软化了。 她们历经重重误会才在一起,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彼此都该珍惜。 她嗓音柔柔道:“我没有不要你。” 如果真的不要,她都不会下楼来劝他回去。 她一向是个果决的人,那么做,还不是因为心底的舍不得 听到这话,傅司宴满身欣喜,把她搂得更紧。 他说:“我答应你,以后事无巨细,一定都跟你说。” 明溪低声道:“我知道你公司最近有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她的关心,让男人胸腔被爱意填满。 他低下头,亲吻了她的脸颊,“你还要我,就是在帮我。” 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去对付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明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好容易满足,心里瞬间变得暖暖的。 她顿了下,说:“有件事,我还得跟你商量,就是呦呦的事,我希望暂时还是保密。” 现在忧患那么多,她不希望呦呦受到伤害。 傅司宴懂她的顾虑,应允,“行,就等事情都解决的。” 明溪想到什么,突然问,“司宴,你觉不觉得阿姨变得有些奇怪?” 傅司宴眉头紧锁,说:“嗯,近几年她很依赖温颖,我劝说过,但她不听。” 明溪回忆着这几次和文绮碰面,她的面色很差,是那种精神被透支的差。 说得不好听的,就像是什么魔教被洗脑后的那种状态。 整个人没有生气。 文绮今年才五十几岁,也不算太老,怎么和同龄人相差那么多呢。 明溪又问,“阿姨她身体有没有问题?” 傅司宴摇头,“体检过,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帮我看看这个。” 明溪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个正方形的药盒,交给傅司宴,“这是我今天在商场捡到的,但不确定是不是阿姨的。” 第474章 诬陷 今天是温颖她们先离开的。 这个药盒掉在她们待过的地上,关键上面还镀了金,可以排除是助理的。 她仔细翻看,上面有拓了个w。 所以不确定,到底是温颖还是文绮的。 不过这镀金的样式来看,不是年轻人爱用的款式,看上去更像是文绮的。 傅司宴眉头深拧,给出答案,“这是我妈的。” 他之前看到过,还问了文绮里面是什么,但文绮说是补身体的。 他安排的人调查文绮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文绮平日里除了和温颖逛街玩乐外,基本深居简出。 现在想想,文绮状态真的很蹊跷。 傅司宴收下药盒,说:“我会送去检测。” “嗯,没什么最好。” 明溪也怕是自己多想了,但还是想求个安心。 回程路上。 傅司宴在后座不撒手地抱着她,低低道:“这两天,我一点都没睡好,睁眼闭眼都想到你。” 明溪哼了声,“没感觉到。” 要不是今天她打电话给他,估计他还是没空理她。 虽然已经说开了误会,但被冷的这两天,还是让她心里有些酸气。 她语调有不自觉的娇嗔。 傅司宴笑了笑,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压了上来。 “唔” 明溪惊呼一声,已经被他抵在椅背上。 男人霸道的薄唇,撬开女人的贝齿,攻城略地。 明溪被吻得招架不住,溢出一声娇软的轻哼。 男人俊脸带笑,微微喘息问:“现在感觉到了没?” 明溪一张俏脸,红透了。 她小声咕哝,“不是说这种感觉!” 傅司宴笑出声,大手捏了捏她的臀瓣,呼吸有些粗哑:“别的感觉,我也能给。” 明溪红着小脸,推了推他,“温颖这事还没搞清楚呢” 那女人说肚子里踹着傅司宴的种,即便是假的,也还是有些介意。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一旦沾上异性,没法不介意。 傅司宴这会真的很讨厌温颖! 他俯下身去,捏了捏她的腰,哑声道:“都软成这样了,真不想要?” “” 明溪脸一红,身子跟水做的一样。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浓重地吻下去。 翌日。 傅氏集团高层会议上。 傅司宴发言到一半,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薄斯年。 这场会议他还不够格参会,出现在这里很是突兀。 傅司宴眼眸冷冽看向他。 薄斯年甩下一份数据报告,内容是傅司宴擅自决定退出与温氏合作的东方花苑项目,给傅氏带来的损失统计。 “傅总,不解释一下?” 傅司宴冷冷开口:“什么意思?” “听说傅总是为了个女人,才决定终止与温氏的合作,是吗?” 这一问话,犹如平地一个惊雷。 瞬间在会议上激起千层浪。 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做决策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疯了! 傅司宴淡淡看了薄斯年一眼:“你有什么证据?” 薄斯年拍拍手,挺着肚子的温颖进来,哭诉道: “司宴,你为了个女人真的要把我们温家赶尽杀绝吗?我还怀着你的孩子,还有我们从前合作过那么多成功的案例,这些你都决定舍弃了吗?” 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从前的温副总,竟然怀了总裁的孩子! 傅司宴看明白了,温颖这是和薄斯年联手了。 看来,她已经想清楚公之于众的后果了。 傅司宴冷冷道:“你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司宴,你怎么能这么说” 温颖像是受了巨大的侮辱,掩面哭泣。 一向以温婉大方的女强人形象示人的温颖,偶尔露出如此弱势的一面,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薄斯年不紧不慢拿出一份报告,笑道:“大哥,我也怕窜了傅家的种,特意去给孩子和你做了鉴定。” 上面清楚写着亲缘关系9999 薄斯年温笑着说:“这个够不够证明,孩子是你的?” 不等傅司宴说话,傅成生也从外面进来,吹胡子瞪眼道:“你个混账东西,搞大小颖的肚子竟然还不认!” 傅司宴淡定道:“我说了,不是我的,这鉴定结果也不是不能造假。” 傅成生冷哼一声,“你说小颖这样身份的,去造假把孩子栽在你头上?” 傅司宴漆眸在三个不速之客身上转了个圈,冷笑道:“应该不止她一人。” 傅成生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老脸一红! “既然你不信,我们在三方见证下,再做一次测试也可。” 傅成生道貌岸然道:“不过小颖身子这两天不好,等她恢复恢复的。” 傅司宴冷眼看着他们还有什么把戏,并不答话。 三个人,两种心思。 温颖被人当木仓使了,还蠢得不知道。 果然下秒,薄斯年就使出了杀手锏。 “相信大哥不是第一次在男女关系上,出现混乱了。” 薄斯年慢悠悠道:“包括曾经的温副总凭借着跟大哥的关系,利用职务之便,侵占了傅氏利益这事,股东们大都有怨言呢。” 温颖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薄斯年不是说要帮她,现在是几个意思?? 薄斯年甩出一份联名签署,“这里是四十二位股东签字的同意书,一致同意对大哥做出内部审查。” 说白了,就是弹劾。 “这期间,公司的事还请大哥先暂停下来。”薄斯年继续道。 傅成生也开口附和道:“调查调查也好,总要给股东们一个交代,傅氏需要的是能做出正确决定的领导人。” 他义正言辞道:“如果你真的犯这种错误,就算是我儿子,我也不会顾念父子情,来包庇你。” 口口声声是父子情,其实傅成生压根就没把他当儿子看过。 这一切来得非常突然,高层们都要消化好半天。 温颖更是抿着唇,嘴唇气得发紫。 唯独傅司宴这个主角,分外淡定,波澜不惊。 他站起身,合上文件夹,非常顺畅地说:“我配合调查。” 这顺利程度,让傅成生和薄斯年都愣住了。 这让他们准备好的后招,都没法使出来。 傅司宴先走出会议室,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温颖跟在薄斯年后面出来。 拉着薄斯年来到旁边空着的会议室。 “你什么意思,耍我!”温颖面目狠戾道。 第475章 除了她,没有人能救他! 薄斯年一点都不惊讶,他早就知道温颖是个毒辣的女人。 “别激动,嫂子,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温颖冷笑,“你这是在帮你自己上位,不过你一个私生子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话让薄斯年面目一瞬阴冷。 但他很快恢复如初,“嫂子,这种情况,大哥才有可能接受你,不是吗?” 温颖被说得愣住。 薄斯年解释道:“锦上添花无人喜,雪中送炭记心间。” 温颖想了想,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现在傅司宴被逼到绝境了,除了她,没有人能救他! 何况她觉得薄斯年这些小动作,不至于真的能扳倒傅司宴,顶多给他前路上添点堵。 而这点堵,恰好能助力自己。 傅司宴出来时,总裁办的办公室已经被专人进去,收走全部档案资料, 而文绮竟然也等在门外。 此刻她搀扶着温颖,看向傅司宴的目光有些闪躲。 “司宴,你能不能就听妈一句劝,跟小颖好好的” 这个份上了,文绮还天真的认为,只要傅司宴和温颖结合,形势就会扭转。 温颖手指掐进掌心,一脸委屈哭诉道: “司宴,我真不知道薄斯年会这么说,我愿意补救,你要做什么我都愿意帮你。” 当然这个忙不可能白帮。 愿意接受的同时,就意味着傅司宴得拿出诚意来交换。 文绮也跟着劝道:“司宴,小颖她不知情,我相信她是爱你的。” 傅司宴笑了,“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司宴,你误会了,我” “温颖,我以为你是有脑子的,没想到你智商都比不过姓薄的。” 温颖眉心狠狠一跳。 随后,她眼眶红红道:“司宴,我真的事先不知情,你相信我,而且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不是吗?” 傅司宴冷嗤,“还真不是。” 温颖有些慌了,开始怀疑薄斯年的主意,像是没有什么效果。 眼见傅司宴离开,温颖慌张的想去找薄斯年拿主意。 文绮追上傅司宴,还想再劝劝,“司宴” 傅司宴停下脚步。 文绮说:“司宴,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妈,妈一把年纪了,真的很想抱孙子,小颖她各方面都不错,而且还旺你,你看前两年公司的业绩是不是” “妈!” 傅司宴打断道:“那个孩子跟我没关系。” 文绮一愣。 按理说,傅司宴没道理撒谎,但亲子鉴定是她亲自拿着取样和温颖去做的。 不可能有假。 “司宴,你也不要这么肯定,万一是的话,到时就后悔了” “我万分肯定。” 傅司宴看了文绮一眼,说:“妈,我再说一遍,温颖跟您看见的不一样。” 文绮说:“你对小颖有偏见。” 傅司宴拿出那个药盒,放到文绮手上,“这是温颖带您去配的,是吗?” 文绮眼眸一闪,心虚道:“不是,这就是我自己吃补身体的。” 傅司宴也不揭穿,告诉她,“这是a类精神患者使用药,对精神病患者是治疗的药,但对正常人来说,服多了会导致思想混淆,产生幻觉和妄念。” 文绮愣住了,“这是精神病药” “您若不相信,自己找个机构测一下就知道了。” 傅司宴又说:“以后别吃了,还要提防温颖给你的一切吃食。” “我真不是小颖给的。”文绮说。 傅司宴眼眸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冷漠。 他淡淡道:“希望您有天不会后悔。” 说完,他转身离开。 文绮站在原地,手都在发抖。 她一个正常人吃了这么久的精神病药! 难怪她总觉得自己脑子总有很多干扰,明明不想做那件事,却违心地做出来了。 如果真如傅司宴所说,温颖一直以来都在骗她! 那她到底做了多少对不起孩子的事啊! 还有明溪 温颖这时已经过来了,见文绮站在原地不动。 上前,温声道:“妈,你干嘛呢?” “没事,这手老是不听使唤。”文绮说。 温颖不当回事,估计就是药吃多了,后遗症! 她握着文绮的手,声音温和道:“妈,司宴那边还要你帮我劝劝,他现在被那个女人迷糊得什么都听不进去,您多想想他的身体!” 文绮浑浑噩噩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去劝的。” “您今天就去,司宴肯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温颖表情不悦,“您不知道,那女人还带了个拖油瓶,这亲生骨肉司宴反而不认,偏偏要养那个野种,一看就是被那个女人蛊惑的。” 文绮听着,回想起明溪的点点滴滴。 印象和她的思想好像混淆了。 印象里那是个知进退,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思想却在告诉她,温颖说得对! 那就是个妖女,要害她儿子! 她头痛起来,捂着头说:“小颖,我头疼,得先回去休息会。” 温颖有些不高兴,但是没表现出来,嘴上甜甜道:“好,我让人送你。” 文绮坐上车,不一会到了傅家老宅。 下车时,她无意瞥见司机发信息在跟温颖报备。 她恍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被温颖无声入侵了。 就连接送自己的司机,都是温颖安排的。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脱离不了她的视线。 她回到家里,把藏在柜子里的药全部翻找出来,通通倒进下水道。 想了想,她又拿出些形状差不多的维生素装了进去。 随后,她拿手机想打电话,但在想到手机是温颖送给她的以后,又搁下了。 她翻找抽屉,找出之前给佣人联系买菜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是刘管家吗?” “我是文绮,想请你帮忙查一个人!” 明溪得到傅司宴被审查的消息时,已经是晚上了。 还是哥哥打了越洋电话告诉她的。 她连忙给男人拨了电话过去,嘟一声后,接通。 “明溪,什么事?” “我哥说你被审查了,是真的吗?” 那边沉默半晌。 “嗯,不过没大碍,放心。” 明溪怎么放心,上官景羡在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傅父联手私生子明显是有备而来,并且还有后续计划! 明溪:“又想骗我,你在哪?” “叮咚——” 门铃响起。 明溪说:“你等一下。” 她以为是红姨手里拎着菜不好开门,她正好在门边不远。 门开。 男人绝美的俊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明溪看看手机又看看面前的人,唇瓣微翕,说不出话来。 傅司宴轻挑眉,声音低沉撩人,“上官小姐,这里有个无家可归的人,能不能收留?” 第476章 要睡觉吗? 男人虽然表情轻松,但明溪依旧从那双黑眸里看出疲惫。 她还怔在原地时,他已经俯身抱了过来。 下巴软软地搁在明溪肩上。 声音里是浓重的倦怠:“明溪,我想你了。” 他身体压过来,又控制着力道,不至于太重,怕压到她。 不管什么时候,傅司宴都是下意识地为她着想,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明溪忽然心特别的疼。 她听哥哥说了。 下午的时候,傅成生、薄斯年、温颖,甚至文绮,她们都联合起来逼迫他。 他所谓的血缘和曾经当作朋友的人,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 全都对他刀锋相向! 他当时该有多心寒啊! 那句‘无家可归’,并不是真的无家可归 而是他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了。 明溪抱紧他,声音软软的,“你还有我,还有呦呦,我们都在你身边。” 傅司宴的身体微微僵了下。 他的溪溪 总是这么的善良,这么的令他心动! 男人低低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所以,我来找你了。” 明溪闷在他怀里,鼻音浓重地嗯了声。 片刻后,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扳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前脸,声线低低哑哑:“你们,一辈子都在我身边好不好?” 男人眼眸灿若星辰,很深很黑,也很亮。 明溪心跳怦怦压不住,蛊惑一般点头。 顿时,傅司宴感觉自己下午仿若被冻僵的那颗心,像是被软软的包裹住,四肢百骸都是甜和暖。 他长指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轻辗慢磨,将自己的气息,一点一点渡给她。 一个缠绵热烈的深吻结束。 男人咬了下她的唇瓣,声音微哑:“溪溪,你怎么这么好?” 明溪靠在他胸膛,还在喘息,低声道:“因为你值得,傅司宴,你很值得。” 他对她那么好,在语言和行动上,她应该无条件支持他。 两人进到屋内,傅司宴寻觅一圈,“呦呦呢?” “呦呦不在,去夏令营了,要去一周。” 傅司宴脸色微微有些失落。 明溪想,男人这一天过得也太不顺了,连想见呦呦都恰巧不在。 她想了想,问:“要睡觉吗?” 话落,对上男人幽沉深邃的眼眸。 她一慌,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说心情不好的时候,睡一觉会好很多。” 明溪连连摆手,“别误会啊,绝不是我要跟你睡觉的意思” 傅司宴笑了,“嗯,是个好提议,我去冲个澡来睡。” 明溪:“”怎么总觉得她像是说错了。 等男人洗完澡出来,头发已经晾得差不多干了,就下身围了个浴巾。 明溪给他铺好客房的床,都不敢抬头看他,小声说:“睡。” 刚准备离开,明溪手腕倏地被攥住。 下秒,人已经被拽到柔软的床上。 “司宴” 明溪惊呼一声,像炸了毛的小猫,要起来。 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低哑道:“抱着你睡,心情才会好。” “” 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透。 红姨知道傅先生来了,也没有打扰他们。 明溪也睡得出奇的安心。 男人热烘烘的身体紧贴着,在恒温的房间里,很舒适。 她见傅司宴眉头紧锁还在睡,看看时间,便轻手轻脚起床。 转身来到厨房,打开冷柜,里面恰好有新鲜的猪肝,便拿出来熬猪肝粥。 一切上炉,明溪的手机响了。 是远在国外的上官景羡打来的视频电话。 明溪擦了擦手,接起来,“哥。” 上官景羡见她在厨房,眉头一拧,“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嗯,下午睡了觉。” “那会我在开会,没跟你多说。” “嗯,知道。”明溪直接表明意思,“哥,我们上官家有没有什么项目能交给傅氏合作?” “哟,我这个月没在家,有人胳膊肘都长歪了。” 上官景羡调侃道:“看来还要等我回去给你正正骨。” “哥!”明溪娇嗔一声。 她知道哥哥在开玩笑。 在她决定和傅司宴复合的当天,她就告诉过上官景羡这事。 上官景羡只说:他若敢负你,我拼上命也要弄死他。 “好了好了,知道我妹妹变心了。”上官景羡捂住心口,夸张道:“心口疼死了。” “别闹了,哥,你到底能不能帮帮他啊?” 上官景羡眉头一挑,“我倒是想帮呢。” 他下午早已把局势分析过一遍,觉得不对劲。 傅司宴纵横商场多年,创造传奇无数。 怎么可能被一个没什么实绩的老不休和新晋的小菜鸟打倒。 真轮不到他操这个心。 不过为了安抚妹妹,他说:“我回头跟他通话看看。” 主要是他也好奇傅司宴会怎么回击,还能学习一二。 “好,谢谢哥哥。”明溪笑了下,声音很甜。 上官景羡也跟着笑,“我妹妹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挂断后,明溪清洗了一下碗,准备用来盛粥。 傅司宴不知道在后面看了多久。 灯光暖黄,女人细长的背影,和冒着热气的砂锅。 在经历了下午的众叛亲离后 这一幕,温馨得让他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打碎这种安逸。 这五年,傅成生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绊子,终于在下午将脸皮撕破。 办公室里,面对他的假惺惺,傅司宴冷淡回了他一句,“还要装下去吗?” 这可笑的父慈子孝的假象。 傅成生当即甩了脸子,亦或觉得自己是胜券在握。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大儿子的厌恶,说:“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有你。” 一字一句,宛若剔骨之痛。 傅司宴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年少时,他也曾渴盼父母和睦,家庭美满。 但终究水月镜花,梦一场。 就连他一直维护的母亲,在最关键时候也选择跟他背道而站。 他的心也是肉做的,怎么可能不痛。 父母亲情,终究在这一刻被连根剜除。 他知道,是他期望太高了。 “啊” 一声惊呼让男人一个箭步冲过去。 “怎么了?” 第477章 能不能对你男人有点信心? 明溪拿手捏着耳朵,看到傅司宴,微愣,“你醒了?” 刚刚砂锅溢出一点沫,她拿手去按柄,不小心烫到了。 傅司宴看到她红红的指尖,关了火,把她抱到水池边冲洗。 然后,又把她抱到沙发上,熟门熟路找来烫伤膏给她涂抹。 明溪摆手,“不用了,这一点点拿冰敷敷就好了。” 傅司宴依言拿了冰块过来,给她在指尖轻轻摩挲,冰凉的触感很舒服。 “小傻子,这么晚了,还煲什么粥?” 明溪说:“我想你醒来就能吃上。” 傅司宴动作一顿,雅人深致的眉宇微抬,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干净,纯粹,没有算计。 她伤心时,是真的绝情,但爱人时,亦毫无保留。 男人眸底的笑意,一点一点加深。 小时候奢望的期许,好像在这一刻得以实现了。 他倾身亲了亲她的唇,声音低哑:“但现在,我想先吃你。” 明溪还没反应过来,唇又骤然被吻住。 冰冰的 是冰块! 他竟然衔了块冰块,吻她。 热烫的舌卷着冰块触着她舌尖上的所有神经,极端的刺激感,让她身体一下就软了。 男人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缓缓伸进衣服里 满怀的馨甜,让他想要紧紧把她揉进身体里,不被任何人觊觎。 女人溢出小猫一样的哼叫 傅司宴眸色深暗,轻轻咬了下她的舌尖,又热又冰。 刺痛引起的麻漉感,绵延出一种异样的甜蜜 明溪抬手搂住男人的脖颈,迷茫的回应更是勾人。 男人喉结动了动,身下的热意上涌,共赴沉浮 许久后。 明溪面颊滚烫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性感的喘息。 她身上已经换了一件长长的睡裙,光洁漂亮的小脚露在外面,莹玉饱满。 本想今天好好安抚他,不成想又变成他伺候她。 抱着她去冲洗,给她换衣服,让明溪觉得自己像个手脚不能沾地的公主。 傅司宴停了一会,就起来,把粥盛过来。 放下后,他把她抱在腿上,用勺子舀温温的粥喂她。 明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扭,“我自己来,你吃你的。” 傅司宴不让,很有耐心地喂她。 明溪乖乖吃完一碗粥,累到不愿动。 男人好笑地放下她,这才起身把一大碗粥都吃完。 等都收拾好后,两人一起去洗漱。 洗漱好,傅司宴直接抱起她,送她回卧室。 “要我陪你睡吗?”他问。 明溪脸一红,总觉得他在这,她又睡不成。 “我不能再做了。” 这话,太让人羞涩了。 傅司宴笑出声,也跟着躺下,“你就是体力太差了,以后多锻炼锻炼。” 明溪不服气,“还不是你花样多。” 她想了想,有些怀疑,“傅司宴,你到底是在哪学的这些” 用冰块 真的太会了! 傅司宴翻身,拿手撑头,看着她,“这些事,男人大都无师自通。” 明溪不信,“你就骗人。” 傅司宴一只手拿起她的手臂,轻轻摩挲手腕的脉搏处,徐徐哑声道: “想得多,就会” 男人身着棉白的睡衣,普通的样式,却穿出斯文又慾的禁忌感。 令人耻骨发麻的声线,慢条斯理讲述一些感受。 明溪听不下去了,拿脚踢他,“傅司宴,你不要说s话了!” 男人拿腿夹住她乱动的小脚,唇瓣亲了亲她的手腕,“那也只是对你,你喜欢就行。” 明溪小嘴很硬,“谁喜欢了” 傅司宴轻笑,“是谁今天撒娇让哥哥帮我的?” 明溪脸一红,“你听到了?” 男人挑了挑眉梢,“听到了上官小姐请求娘家支援,救夫。” 明溪耳根发热,“我哪有说救夫了。” “那不然呢?” 傅司宴撩了撩眼皮,存心逗她,“救上官小姐的男宠?” “什么男宠啊你不要胡说八道!”明溪羞恼瞪他。 男人抿唇,“确实,要不是形势所迫,谁愿意当男宠。” 他一本正经道:“所以上官小姐,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明溪:“” 看他这样,真不像是被弹劾失意的人。 她不禁怀疑,“你这次是不是真的有危险?” “都来投靠你了,你说呢?” 明溪问:“那总裁职务是保不住了吗?” 傅司宴眼睫半阖,微微落寞:“可能。” 明溪抿了抿唇,“傅司宴,我有五百亿,我爸说是我妈留给我的嫁妆,不然你” 傅司宴捉住重点,浅笑:“嫁妆都要给我了,还不承认是救夫?”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软软的下巴,“口是心非的小坏蛋。” 明溪拧眉,“我跟你说正事呢。” 她知道傅司宴心高气傲,一定不会接受她的钱,便说:“就当我先借给你的。” 傅司宴快要憋不住笑出来。 他强忍着说:“这么大恩情,我得多卖力伺候,才能还上啊?” 明溪耳根一热:“谁要你还这个了!” 男人清俊的眉宇微挑,眸色深深道:“难道不是因为,刚刚对我表现很满意?” “哎呀,你有没有个正经了” 明溪气呼呼,把脸埋进枕头里。 傅司宴心口暖暖的,倾身过去,一手搂住纤细的腰肢。 “能不能对你男人有点信心?” 明溪恍然转过脸,“你是将计就计?” 傅司宴亲了亲她的额头,淡定道:“相信我就好。” 明溪当然相信他,男人的才能才干,可以说是碾压式胜过傅氏的那些人。 今天这场无意义的弹劾就等于说:一群配菜的联合起来,要把主厨炒掉! 着实过分滑稽了。 没有傅司宴的傅氏,怕是会下不止一个台阶。 两人又聊了会,明溪窝在他怀里安心地睡着了。 深夜寂寥,男人盯着她干净的小脸,满含爱意,看了许久。 随后,他动作轻缓下床,带上门,出了卧室。 他拿出手机,回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傅司宴语气低沉:“还没全部上钩,继续钓!”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478章 订婚礼服 连着五天,傅司宴都没有再去公司,而是在别墅陪她。 明溪没像傅司宴那么闲,工作室还是要去的。 她去工作室的时候,傅司宴就一个人留在家。 他跟着红姨学做了几个菜,以至于明溪每晚到家,都能吃到傅司宴亲手做的饭菜。 甚至他煲出来的汤,比红姨做了几十年的汤,还好喝。 明溪简直是惊奇,问他,“你怎么那么会做饭?”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少爷从来没做过饭,而且也没听说他会做。 这手艺可一点都不像刚学几天的人。 傅司宴挑眉,不以为然道:“想学的话,也不是很难,而且煲汤讲究时间比例,过长味会被冲散,过短鲜味还没发散出来,只要时间掌握精准,搭配的食材挑选好,基本都不会难喝,还营养” 明溪听到时间比例,再到食材搭配,心里一阵感叹。 果真是高材生,做个饭都要用到计算。 明溪喝完一大碗,“嘴都被你养刁了。” 傅司宴拿湿巾纸缓缓给她擦嘴,“感谢上官小姐收留,伺候好你,是我该做的。” 明溪:“” 怎么听出来一副哀怨的口吻。 傅司宴把纸巾扔进纸篓里,不动声色道:“中午的汤好喝,还是晚上的好喝?” 明溪:“” 她想起来了。 中午时,傅司宴给她打电话,问要不要准备饭菜给她送去。 然而那会,她已经在吃饭了,和合作商。 对方热情地给她盛了碗汤,说:“上官小姐喝点,美容养颜。” 没成想这句话因为出自异性之口,让男人从下午记到现在。 明溪笑着,“中午的很不错,是大厨煲的。” “有多不错?” 傅司宴倾身过来,抱她去洗漱,边走边问,“比我还不错?” 这几天她们的相处模式就是,明溪晚上到家都不用腿。 傅司宴太爱抱她了,动不动就抱着她。 明溪勾着他的脖子咯咯笑,“晚上这汤,有点酸。” 傅司宴听懂她的意思,唇弯了弯: “每天在家‘盼’着女总裁回来,肯定会多想些。” 明溪哼了声,“可不也得让你体会下,我从前的心情。” 傅司宴不说话了。 原来以前她在家等他是这种心情么? 挺难熬的 明溪见男人不说话,故意拿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逗他,“把我伺候好了,下次应酬完,我早点回来。” 傅司宴低头看她,声音嘶哑,“一定好好伺候。” 明溪洗好脸刷好牙,就准备泡个澡。 一般只要不是回来太晚,她都会在浴缸里泡一泡。 男人也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洗漱。 明溪站着等他出去。 没成想,洗好后,他没有出去,而是直接打横抱着她进了浴缸,打开淋浴。 “哗啦——” 喷头里的水把衣服浇湿了大半。 虽然不是冷的,但还是把明溪惊到,“司宴都湿了” “湿了就脱了。”男人说。 “” 这不纯纯多此一举么。 本来洗澡就是要脱衣服的呀。 莲蓬头的水还在喷,两人身上几乎全湿了。 明溪穿的是一件职业的及膝连衣裙,白日看着很正常,也比较保守。 但这会被淋湿了,贴着玲珑的曲线,分外诱惑。 男人的衣服也湿了,白色的衬衫沾了水,特别的透。 马甲线往上诱人至极。 明溪脸红耳朵烫,不自在推他,“你先让我起来。” “不是让我伺候好你?”男人声音性感的沙哑:“我帮你脱。” 衣服拉链被一点一点拉开,温热的水流冲到身上,很舒服。 “” 浴室的雾气里,全是暧昧的声响。 “唔不要碰、那里” 男人透着得逞的轻笑,抬起头,气息微喘,“还满意吗?” 明溪羞耻得抿着唇,愉悦的声音依旧会从喉咙里跑出来。 她快疯了! 这男人不上班精力真是好! 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第二天。 傅司宴起得很早,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明溪听到闹钟响,下意识关掉。 再睡一会,她条件反射弹跳起来。 今天上午约了一个重要客户,不能迟到。 她看了下时间,幸亏没有睡很久,时间还够。 蹬着拖鞋,明溪迷迷糊糊去洗漱。 傅司宴进来就见到明溪把牙刷放在嘴里,人却在神游,不由得笑了。 他走上前,手背撑着她,一手给她刷牙,又帮她把脸细致的洗了洗。 见明溪还是很迷糊,他温声道:“要不再睡会?” 明溪把头搁在他肩膀上,没什么精神道:“不行,我约了客户,都怪你” 昨晚从浴室折腾到镜子前,最后又在床上闹了好一会 感觉人都被掏空了。 明溪依赖地靠着他,让傅司宴感觉很好。 他眸光潋滟,浅浅的笑晕开:“嗯,怪我,太想卖力表现了。” 明溪红着脸,捶了下他胸膛。 这才发现他穿了西服,还打了领带。 她微愕,“你要出去?” 傅司宴点头,“嗯,回公司。” 明溪清醒了几分,“审查有结果了?” “有了。” 明溪心底担忧,但不想说些挫锐气的话,回手抱抱他,“我在家等你。” 此刻,在男人耳朵里,任何好听的话,都比不上喜欢的人一句‘我等你’来得动听。 傅司宴嘴角牵了牵,亲吻她的额头,“嗯,等我。” 明溪到工作室后,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她很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时不时刷新闻平台,想看看有没有。 结果大半天过去了,傅氏那边风平浪静。 她压下心底的担忧,没去打扰傅司宴。 下午的时候,傅氏的消息没等来,倒是等来一笔订单。 一位顾客指定要见明溪,定制七位数的礼服。 百来万的礼服指定明溪,倒也不稀奇。 毕竟,有些顾客就是冲着明溪的绣工来的。 明溪来到会客室,就见到一袭红裙的女人背对她坐着。 明溪走过去,礼貌打招呼,“你好,我是栾月的总经理上官明溪。” 女人转过头来,竟然是温颖。 “是你?”明溪皱了皱眉。 温颖几不可闻地哼了声,“什么态度,原来你们工作室就这么对尊贵的客人的,迟早要倒!” 明溪看出来,温颖明显是来找茬的。 她神色淡然,“温小姐是来定制的,还是闲聊的,如果闲聊,不好意思恕不奉陪。” 温颖冷下脸,“自然是来定制的。” “那行,小宙,过来给这位小姐量一下尺寸,记录下来。” “急什么!” 温颖慢悠悠坐下来,“我还没说我的需求呢。” 明溪职业的口吻问:“温小姐,什么需求?” “我要定制一件订婚礼服。” 见明溪愣了愣,温颖心情大好。 她摸了摸肚子,得意道:“要是做得好,我结婚礼服也在你这定!” 第479章 我男人给的自信 温颖说完,洋洋得意等着明溪问她订婚的问题。 没成想她语气淡淡:“可以的,温小姐把您需求告诉我一下。” 温颖:“”她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这样她还怎么把傅司宴被董事会裁定的结果,说出口! 她气呼呼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会付不起你钱吗?” 明溪微笑道:“下面还有顾客等着,我们这边只负责定制,如果温小姐有聊天需求,最好去咖啡店。” 正常顾客,明溪当然不会这样说。 但温颖屡次三番陷害她,对她没有客气的必要。 温颖当然不会走,但她也不是来定制礼服的。 她怎么可能穿明溪定制的礼服 得膈应死! “我说了,我定制!” 明溪轻轻挑眉:“我们这边定制下单是要付意向定金的!” 温颖:“多少!” “百分之十。” 几十万而已,温颖爽快刷了卡,故意说:“衣服做好,直接送到傅氏集团签收就行了,尾款走傅氏拨账。” 她就不信,这话说出来,这个死女人还能这么淡定。 没想到,明溪欣然答应,“可以的,温小姐。” 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温颖忍不住了,不能她不接话,她就不说啊。 她咳了声:“上官小姐,今天傅氏有大的人事变动,你知道吗?” 明溪抬头:“明小姐喜欢白还是红?” 温颖神色一僵,牙槽咬紧。 小贱人,根本不答话! “随便,可以两件都做出来,钱我都付了,到时候选一件。” 明溪资料收集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缓缓道: “差不多一个礼拜我会给温小姐发设计图,提前跟您说好,我们的设计图接受修改,但不接受退货,否则定金不退。” 这倒也不是什么霸王条款。 毕竟设计图的价值有时候甚至超过衣服本身。 而且这都是在双方都接受的情况下操作,也不会有矛盾。 温颖一看明溪要走,有点慌,起身叫她,“别走!” 明溪回头,疑惑看她,“还有事吗,温小姐?” 温颖昂起下巴,骄傲道:“你装什么淡定,我要嫁给傅司宴了!” 明溪说:“不知道温小姐有没有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温颖脸色一变。 这女人是在嘲讽她骗人! 她挑了下唇,“傅司宴被弹劾了,当不成傅氏总裁了,你知不知道?” 明溪没说话。 “他这次调查出来跟我们温氏利益相送,而且这次取消东方花苑的合作也是他个人情绪所致,高层们一致决定投他下台。” 温颖直勾勾盯着她,“这次,只有我能帮他!” 虽然薄斯年这个人很阴险,但这次倒是没骗她。 而且文绮也保证,一定说服傅司宴娶她。 文绮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傅司宴输给那个私生子,被搞垮台的! “温小姐,我以前觉得你挺聪明的。” 明溪轻笑,“薄斯年是不是跟你说,这个局只有一个途径可解,就是傅司宴和你结婚,解释清楚东方花苑只是误会?” “你怎么知道?”温颖怀疑地看向明溪。 明溪双手抱臂,换了个轻松的姿势,慢悠悠道: “他是不是还跟你说,这样操作后,你再去买入傅氏股份,这样你们两人的关系,就不存在利益输送?而傅司宴面临的危机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你监视我?!” 温颖脸色难看,开始怀疑明溪是不是在她身上装了监听器。 虽然话语不是原装,但意思是一个意思。 明溪觉得跟她解释,只是浪费时间,摇头轻笑: “温小姐,你死心,司宴不会答应你的。” 温颖脸色难看,“你就嫉妒我,我们门当户对,结婚是强强联合,我绝对会是他事业上的强大助力,司宴怎么会傻到不接受?” 明溪拨了下头发,慢慢道:“就是因为司宴很聪明,才不会跳这种低级陷阱。” 过去几年,她在父亲搞国际贸易时,也跟着学了不少。 父亲怕她经验不够多,以后会被人坑了去。 国际贸易里,因为涉及各国成员,里面的勾心斗角,要比国内市场更严重,更不择手段。 薄斯年这么做根本不是帮温颖! 之所以给这条后路: 一、是因为以薄斯年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吃下傅氏! 二、则是如果傅司宴顺从的跟温颖结合,那么相当于之前的调查他承认了,薄斯年只要等时机成熟,完全可以把这事拿出来大做文章,一举拿下。 温颖真是蠢得被人家当抢使了,都不知道! 可能是迷恋使人盲从,就连温颖这种一向缜密的脑子也逃不过。 温颖手指紧紧掐进掌心,牙紧咬着,说:“你到底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明溪浅浅勾唇,“意思温小姐有些梦,等差不多了再多,如果真有婚礼,记得给我发请柬时,再来炫耀。” 薄斯年的诡计,她没必要戳破,免得打草惊蛇。 “温小姐,慢走不送。” 温颖脸色霎地变冷,“你哪来的自信,觉得傅司宴不会娶我!” 在温颖看来,傅司宴是无路可退了。 明溪已经往门口走了,听到这话脚步停下,微微一笑:“当然是,我男人给的自信。” 傅司宴不是说了,让她对他自信点。 连她这种商海小白都看出来的事,傅司宴不会看不出来。 她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温颖见明溪走了,气得直跺脚,她不放心给文绮打电话过去。 文绮听完,连声安慰她,“小颖,我只认你做我儿媳,放心,我一定帮你劝着司宴。” 温颖心里舒服点,“谢谢妈。” “跟我客气什么,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家的骨肉,司宴那臭小子要是敢不认你,我第一个打死他!” 温颖觉得文绮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说的话她都爱听! 这都是老师的功劳。 文绮又说:“不过小颖,司宴他一直不承认孩子,跟我也没句实话,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关系的,能不能跟妈说说?”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480章 你玩我! 文绮又说:“不过小颖,司宴他一直不承认孩子,跟我也没句实话,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关系的,能不能跟妈说说?” 温颖怔了一下,没说话。 文绮苦口婆心道:“小颖,说实话,妈是无条件相信你的,但司宴那个死孩子坚决不承认,说绝对没跟你发生过关系,妈这心里也毛毛的,不知道你们俩到底是谁搞错了” “妈,我绝对没有骗你!” 温颖大声道:“这就是司宴的孩子。” “哎,你俩各执一词,我想帮你,但我连你怀孕几个月都不知道” “三个半月了!” 温颖脱口而出,随后心一惊。 之前是打算没到生产时,绝不说出来的。 好在文绮听了没有多想,反而很欣喜,“小颖,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你是妈信任的好孩子,妈绝对支持你!” 温颖提起的心放下些,委屈道:“妈,我这个月份的事,你可不要跟司宴说,我怕他知道后,会赶在肚子大之前叫我打掉。” “放心,妈不说。” 文绮满口答应:“傅家第一个孙子,他要是敢打主意,我跟他拼命!” 温颖笑颜如花,“谢谢妈。” 她又问:“妈,你最近头还疼没疼,家里药不多了,我这两天去老师那再给你带点?” “是不多了,太好了,我正想跟你说呢。” “行,明天我就给您送过去!” 温颖挂完电话,表情抑制不住地开心。 只要把文绮拿捏好,还怕傅司宴不就范吗? 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傅氏,会议现场。 公司内部调查处的人,开始就拿出杀手锏,关于傅温利益输送的事,每一笔都是傅司宴批准的。 傅司宴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听着对方咄咄逼人的指责。 更有调查指出,此次东方花苑项目退出,完全是傅司宴个人感情用事。 因为他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女人,跟温颖私下没协调好,才会这样。 傅司宴面色很冷,不解释不辩驳。 很快,傅成生上场,先是指出对于此事的痛心,又说出薄斯年的几项业绩。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薄斯年再创造业绩,也抵不过傅司宴创造的数年不败的奇迹。 虽然这次看着问题很大,但对于傅氏的经济并没有产生很大影响。 股东们还是在摇摆,并不想真的让傅司宴下台。 傅成生也早就料到这个状况,他使出杀手锏! “各位,我还有件事要宣布,就是我们家老爷子当初留下的手写信。” 现场众人哑然! 傅老爷子是傅氏创始人,影响力自然不同。 即便现在人已不在世,但仍高于傅司宴之上。 傅成生拿出一封宣纸写的信,很清楚写着等他丧期三年后将薄斯年纳入傅家族谱—— 正式更名为傅斯年! 这无疑是重磅消息,老爷子承认薄斯年的亲笔书信,会让很多顽固派产生改观。 有些年岁大的,嘴上不说,但心底就是认傅司宴这个正统孙子,对薄斯年嗤之以鼻。 这么一来,大家表情发生了变化,包括薄斯年。 虽然他全程没说话,但是脸色已经出现了明显变化。 他等被承认的这一天,等很久了! 接着,他要做的就是慢慢蚕食,拿下傅氏。 让傅司宴这个人彻底从傅氏的未来和以后里——消失! 傅成生心里也高兴。 这个消息,相信再消化一段时间以后,大家就会接受。 到那时,就是彻底让傅司宴垮台的时候! 想到自己的计划,他装好人,出口道:“今的,我都说完了,别的我也不多说,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我们复议三天后,按大家的意见,出处理结果。” 他只是按照计划好的,留出三天逼迫傅司宴的时间。 到时温颖和家里的老婆子轮番上阵,傅司宴哪有不妥协的道理! 傅司宴紧抿着唇,依旧面无表情。 会议室气氛很冷很僵。 傅家父子以前只是暗斗,如今摆到台面上来明争,让很多人不能再和稀泥,做出了表态支持哪一方。 可以说党派已经很明显分出来。 傅成生最后这一招就是想动摇那些老顽固们。 他看到老顽固们不再像以前一样臭脸,心情极好,收拾文件,一副当家人的派头,“都散了!” 在大家准备起身的时候,傅司宴终于开口:“等一下!” 决策者的气魄让众人瞬间坐好,好像已经习惯了被傅司宴所命令。 傅成生哼笑一声,饶有兴致看他还能生出什么花来。 傅司宴冷冽道:“都说完了?” 傅成生:“对。” “那我来补充一下。”傅司宴说着,中指有节奏地叩了下桌面。 周牧从外面进来,带了几个人。 傅成生见状表情立马变了,转头看向傅司宴,恶狠狠道:“你想干什么?” 傅司宴漫不经心把玩手里的钢笔,眼皮都没抬道:“这几个人,傅董应该很眼熟。” “我不认识!”傅成生矢口否认。 “傅董,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啊,不是你让我们找温小姐接傅氏的项目的吗?您还说温小姐有办法让我们竞标成功” “对啊对啊,我也是我也是!”另一位附和道。 傅成生脸色剧变,“瞎说什么,我不认识你,见都没见过!” “傅总,两年前北城国际的慈善酒会上,您介绍我认识的温小姐,您怎么不承认了呢?” 那人一脸惶恐道:“当时跟我一起的,还有兴化的孟总,他可以替我作证,就是您引我认识的温小姐!” 不是他想承认这事,只是自己有点把柄被傅司宴的人给捏住了。 不承认,他就要损失巨大。 而且人家也不逼他做什么违法的事,唯一的要求就是实话实说。 这还不简单! 股东们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傅成生脸色一阵难看过一阵。 “小狗崽子,你玩我!”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481章 斩草除根! 他怒气冲冲将手里文件夹的铁边,猛地砸向傅司宴! 这动作,猝不及防。 傅司宴微一侧头,精准避开。 而周牧立马动手,将傅成生双手反剪,倒扣在桌面上。 傅成生狼狈不堪,恼怒地破口大骂:“小畜生,你他妈是要弑父,当初就不该养你这畜生玩意儿!” 一众股东脸色全都不好看了。 这傅成生骂自己亲儿子,骂得也太脏了。 越发显得傅成生做贼心虚! 薄斯年连忙上前,低声说了句,“父亲,别冲动!” 傅成生这才警醒,差点着了小狐狸的道。 只要他死不承认,谁能耐他何? 薄斯年见他安静下来,对着周牧呵斥道:“你做什么,对董事这样无礼!” 周牧看都不看他,捏着傅成生的后颈不放。 薄斯年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手心攥紧又松开。 他镇定下来,转头看向傅司宴,“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我们的父亲,你这样做,可是会寒了在场股东的心。” 他故意说‘我们的父亲’,目的就是激怒傅司宴! 而且他还颠倒黑白,把周牧制止傅成生伤害傅司宴的行为,升级成傅司宴故意对傅成生不敬。 目无尊长,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傅司宴嘴角牵了牵,眼神微讽,“周牧,把傅董大展宏图的计划,放给股东们看一下。” 周牧这才松开,把提前准备好的投影,在大屏幕上播放。 很快,傅成生的声音出现在荧幕里,“周董,李董,王董,只要你们支持小儿斯年,等小儿登位后,项目随你们挑,咱们走三七分成。” 对面三人无动于衷,傅氏之前的项目是二八抽成,三七好像诱惑还不够。 毕竟还要冒着得罪傅司宴的风险。 这个男人的手段和能力,他们都见识过,非常之了得。 对面兴趣缺缺,傅成生也不尴尬,自顾自把酒斟满,慢悠悠道:“傅氏三,你们七。” “什么??” 对面几位老董简直不敢置信! 要知道傅氏的二八,是傅氏八,他们二。 因为傅氏项目优质,尾款有保障,即便只有两成利润,大家也抢着做。 这年头尾款有多难要,大家都深有体会。 有的抽成看似高,但尾款结不到,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今傅成生给的条件,简直要跌破人的下巴。 当即,几人拍板成交。 这幕放完,股东们都疯了! 被傅成生气疯的! 难怪傅成生能做到短时间内,拉拢绝大多客户倒戈。 竟然是拿他们的利益,出去收买人心! 傅成生咧开嘴,蠕动半晌,也说不出话。 刚刚,他还觉得这次能大获全胜,一定可以逼得傅司宴妥协。 现在,脸就被打得生疼! 最后,他干巴巴说了句,“傅司宴,你、你诬陷我!” 这话,谁都不信。 荧幕里,是傅成生的脸,傅成生的声音,包括那几个老总,很多人都认识。 傅成生发狂道:“就是你,就是你诬陷老子,你个不孝子,你连你爸都陷害,你不是人!” 他计划了这么久,哪能甘心就此败北。 一旦让这小畜生警觉了,下次再想给他下套,谈何容易! 他说:“就算这些是我想争取利益,那东方花苑呢,难道你不是因为一个女人,情绪上头才退出这个项目?!” 话音刚落,有人刷手机,突然叫起来,“东方花苑项目爆雷了!” 网络上,闹得很大。 温家暴力拆迁,威逼恐吓的事被爆出来! 而这个举报者的父亲,被温家的打手逼的车开到河里,救上来后脑死亡离世了。 本来举报者是躲起来了。 但被傅司宴的人找到后,保护起来,支持他维权。 有了这个人发声,网上更多的受害者出来发声。 有些家里虽然没死人,但谈拆迁那段时间,出门老倒霉。 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赶紧签了。 傅氏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项目的前期工程,只是后期挂名,都是温颖从中搞鬼。 并且在上次退出时,也面向大众,坦白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 股东们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暴力拆迁、逼死人 这里随便一个词,都能将傅氏树立许久的诚信形象,践踏一空。 再想起来就难了! 这会,没有人不佩服傅司宴的果断。 没人再想听傅成生一句屁话! 为了捧私生子上位,把集团利益往外送。 又为了一己之私,把集团往火坑里推! 这种人,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 但傅司宴就不一样了。 他可是老爷子亲手教出来的。 强将手下无弱兵! 傅成生脸色沉得像锅底,但他也知道大势已去。 不得不说傅司宴这一手太绝了。 等他先把他罪状推出来,再一一推翻,反转中的反转。 他突然拉着薄斯年,哭起来,“儿啊,是父亲一时糊涂,不该自作主张,违背你的意愿,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一直劝父亲相信大哥,但父亲没听你的” 他扬起手,‘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是该死,连累了你。” 傅成生这一举动很明显,就是在摘除薄斯年。 说他跟这件事没关系! 薄斯年抿唇不说话,装出一脸哀切样。 只要能把自己摘干净,傅成生怎样,他无所谓。 董事会变成一通闹剧。 傅司宴当场做出决定,让内部调查组查清傅成生所有的错误,用他股份填补漏洞。 也就是说,傅成生很有可能股份清空,还要倒贴钱。 这是彻底被摘出傅氏,绝不可能再翻起风浪。 傅司宴的手段可比他厉害多了。 直接斩草除根! 傅成生气得快要吐血,但也没办法,现在他浑身是罪。 这些股东的眼神快要把他给吃了! 他给薄斯年递了个眼神,准备灰溜溜离开,却被傅司宴叫住。 没有过多废话,他开门见山道:“傅董,还有件事没说清楚?” “什么?” “关于爷爷手写信的事。” 傅成生脸色一变,随即反应过来,怒气冲冲道:“你爷爷的字迹,大家都认得,你别想诬陷我!” “我是不是诬陷,您心里不清楚?”傅司宴语调讥诮,“我给您机会,亲口说。” “你去鉴定,你就恨不得你老子死,是不是?!” 傅成生忍无可忍,被这个小狗崽搞得这么灰头土脸,没动手已经算他涵养好。 主要他要给薄斯年铺路,不能把形象搞得太糟糕。 现在还要咄咄逼人! 薄斯年说:“大哥,父亲只是一时糊涂,您大度些,何必事事针对他?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我接的项目都是靠自己,也为了公司带来实绩,您不是一向以公司的利益为重么?” 薄斯年的话,明着听是劝解两人的矛盾。 实际上就是在说傅司宴小心眼,容不得他。 傅司宴冷冷扫了眼。 这两人,果然不见黄河不死心。 他薄唇微翕:“请周伯进来。” 傅成生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大变!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482章 傅氏的大门都别想进!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藏青色绸衣的老头,被周牧搀扶进来。 傅成生眼睛一眯。 还真是傅老爷子的贴身管家,周伯。 他记得在傅老爷子去了之后,周伯就去了万宝山给老爷子守灵了。 几年过去,他早就忘了这个人,也以为老头早死了。 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不孝子,你不让周叔在家颐养千年,叨扰老人家干吗?” 傅成生说话有些抖,自己还没发觉。 周伯是老爷子贴身的管事,权利很大,当年是一点面子不卖给他。 没等傅司宴开口,周伯先说话了。 他嗓音苍老却不失劲道:“成生少爷,不关傅小少爷的事,是我主动提出要来的。” 傅成生心底一阵毛,脸上堆笑道:“您老有何贵干?” “最近您在傅氏的动作,我恰好有耳闻,就想起老太爷临去前对我的嘱托。” 周伯捋了把胡须,朗声道:“他说,我儿成生性子不稳定,以后要代我时常多提点。” 许是常年的耳濡目染,周伯神态与老爷子有七分相似。 傅成生下意识的眼眸垂下,掩盖怒火,心底气得要死! 死老头子,压制了他一辈子,死了还阴魂不散! 见傅成生装死,傅司宴起身走近,“傅董,不如把您持有的爷爷亲笔信给周伯看一下?” 傅成生:“” 周伯兴趣来了,“还有这事,老爷子的亲笔信?成生少爷不妨拿出来看看。” 傅成生支支吾吾道:“也、也没什么好看的,周叔想知道内容的话,我跟你说就行了,就是爸他老人家要将小儿斯年纳入族谱的事” “绝不可能!” 傅成生还没说完,就被周伯严厉打断。 这句‘绝不可能’让现场众人大为震惊! 一旁的薄斯年俊脸更是倏地黑了! 他手掌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抠出血来。 镜片下一双眼,更是如魔鬼一样死死盯着周伯! 傅成生也觉得很没面子,大声道:“周叔,你别瞎说,这可是老爷子的遗嘱!” 他想着周伯听到老爷子这三字,总会敬畏。 没想到周伯一口否决,“老爷子绝不可能说这话!老爷子对私生子深痛恶绝,曾在家训书内写过,傅家不论是谁的私生子都不被承认,更不可入族谱!” 这也是为了杜绝一些心怀不轨的女人,借肚子生事。 老爷子一生洁身自好,坚决反对不正之风。 倘若他还在世,这个私生子连傅氏的大门都别想进! 这些话周伯没说,他给傅成生留点面子,今天他也是为了传话过来,传完傅成生自会斟酌。 没成想,傅成生先恼羞成怒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咬牙道:“周叔,我敬你是老爷子的管事的,叫你一句周叔,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其实就是我们傅家一个佣人了?” 这话是半点尊重也没了。 下一秒,傅成生指挥自己的随行保镖,“把这个满嘴谎话的老不修给我拖出去!” 保镖还没来得及靠近,傅司宴一个茶杯狠狠泼了过去! “噗——” 茶水和茶叶挂了傅成生满脸,狼狈至极! “小畜生,你——” 傅司宴一步逼近,“傅董,慎言!” 傅成生突然哑壳了。 他莫名觉得压抑,才惊觉傅司宴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男孩和青年了。 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在他面前,他竟然如毛头小子般,产生一种被遏制的感觉! 全身气势瞬间被踩在脚底。 傅司宴道:“在场还有些不懂周伯身份的股东,但我得重申一遍,周伯在爷爷眼中,绝不仅仅是个管事!” 傅成生不喜被反驳,但傅司宴离得太近,他被压制得开不了口。 傅司宴缓缓道:“当年爷爷被人暗害,是周伯舍命相救,还不止一次,身上至今还留有不少刀疤。爷爷在任何场合都说周伯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绝没有把周伯当下人看过!” 这段佳话,在场的老股东都知道。 傅老爷子也是真的拿周管事当兄弟看,没成想傅成生竟然这么不尊重人! 他对自己父亲的救命恩人尚且如此,人品低下程度可想而知。 股东们低声议论,让傅成生脸上像是被剥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疼。 傅司宴摊手,“您那封爷爷的‘信’,拿出来。” 傅成生不愿,但他此刻骑虎难下,不拿说明他心虚,拿了 突然,他猛地把纸塞进嘴里,装疯卖傻喊道:“你个小畜生想逼死我,你不信你老子,我就是给你,你也要诬陷我!” 不论如何,贼喊捉贼先做一波。 反正证据被他吃了。 只是纸张干涩,傅成生吃惯山珍海味的金贵喉咙,根本咽不下去。 就在他艰难吞咽时,周牧一个擒拿捏住他的后颈,按住穴位,用力一顶。 “咳咳咳——” 傅成生把宣纸咳出来了。 周牧先一步捡起宣纸摊开,用身体挡在周伯跟前,谨防傅成生再次动手。 周伯拿起宣纸,只看了几秒就分辨出来。 “这不是老爷子的笔迹!” 众人惊了。 没想到傅成生连老爷子的笔迹,都敢伪造! 简直刷新了做人的下限! 傅成生恼怒道:“老东西你那双豆沙眼能看清楚吗?你凭什么说不是!我看你就是傅司宴请来的军师,专门来搞我的!” 周伯淡定极了,不紧不慢看向傅司宴,“小少爷,请把老爷子存留的汉草书放上去,再把这封信放大出来。” 傅司宴吩咐后,大荧幕上就出现了汉草书和宣纸的对比。 傅成生定睛看清楚,随后像是舒了口气,抱胸嘲笑道:“我说你老眼昏花了,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他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人描摹的,保证绝对一模一样。 不一样,全额退款。 现在来看,也确实一模一样。 连股东们也觉得奇怪。 这不就是一样的吗?! 第483章 颜面扫地! 周伯捋了把胡须,淡定说:“就是一模一样,我才说是假的。” 傅成生道:“你继续编,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花来!” “这本汉草书是傅老先生模仿其祖父笔迹撰写的,并且在最后尾页,手写了一段,标出了是仿写。” “而你找的这个抄袭,这么不走心,也没看这本汉草书的最后一页,只是找到自己需要的字去仿写。” 周伯把书翻到最后一页,朗声道:“傅老先生的真迹就在这里!” 尾页,傅老爷子的真迹,力透纸背,龙威虎振! 跟前文完全不是一种境地。 傅成生目瞪口呆! 完全没想到,自己搞了半天竟然让人抄的是傅老爷子仿写的! 他喃喃道:“不,不可能!” “成生少爷,你作为老爷子的儿子这么些年,竟连老爷子的字迹都不识得!” 周伯一张脸一丝温情也无,冷如嵩山万年苍松。 “你真是让人寒心又失望!” 傅成生为人子做到这个份上,怎不叫人寒心。 难怪傅老爷子的接班人选了孙子,却将儿子逼得出国创业。 人无德,则无法立足。 傅老爷子慧眼如炬,知道这个儿子不堪大用! “不可能!” 傅成生突然发疯一样,趁人不备上前掐住周伯的脖子,怒喊道:“老东西!你就是来搞我的!” 他完全入魔了! 反正里子面子都丢光了,还有什么在乎的! 傅司宴离得最近,毫不犹豫一脚将傅成生踹开。 傅成生‘嘭’一声坐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拍下来了吗!”他对着没用的保镖怒吼。 保镖点点头,把手机藏好。 傅成生得意笑起来:“你个不孝子,敢打你老子,我要让世人都看看,堂堂傅氏总裁,如何忤逆不孝,如何的罔顾人伦!” “” 众人都被傅成生的无赖惊呆了! 这时,周伯说:“小少爷,能不能请你把人都清出去,我有话亲口对成生少爷说。” 傅司宴理解周伯,老一辈的思想就是家丑不可外扬! 何况傅成生此刻脑子已经不在状态,不制止怕是会让有心人拿去做傅氏的文章! 傅司宴宣布散会,表示家事处理好,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股东们出去,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庆幸自己没看错人,有人懊悔自己站错队! 他们今天都见识了傅司宴的手段,狠准快! 相信傅成生在公司的伪装派,这次一个都跑不掉。 傅司宴这次隐藏那么久,原来是下了一盘大棋! 傅成生的保镖也被请到门外,傅成生不愿但根本无力还击。 薄斯年也被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周伯和傅成生二人。 傅司宴也出来了。 薄斯年突然开口:“你猜他们在里面说什么了?” 傅司宴看都没看他,长身玉立,没有搭理他的兴趣。 “大哥,就这么看不起我?” 薄斯年笑的怪异:“就因为生你的那个女人,比生我的高贵?” 傅司宴转头看向薄斯年,缓声道:“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心有,有的心天生就是又脏又黑。” 薄斯年眼神骤变,拳头握紧。 傅司宴淡道:“还有,收起你这个可笑的称呼,我没兴趣陪你演戏。” 薄斯年最看不惯傅司宴这副傲娇不可一世的样子!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 就连他唯一的温暖美好,都被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夺走了。 他心机极深,面上依旧温润道:“怎么是演戏呢,你是我大哥,血缘关系改变不了。” 傅司宴素着脸,像是这人不存在。 薄斯年压根不在意,继续自顾自道:“温小姐怀孕了,大哥也算是后继有人了,现在左拥右抱,有两个老婆,还真是好福气。就是不知道大哥到底是怎么说服小溪的,能不能教教我,好让我也能讨心爱的女人欢心?” 薄斯年虽然一脸讨教的样子,语气却是嘲讽。 至于他口中心爱的女人是谁 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我只有明溪一个老婆!” 傅司宴浑身都散发着浓重的戾气,冷声道:“记住那是正经的傅夫人,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她的名字从你的嘴里出来,否则别怪我在北城连一席之地都不留给你!” 薄斯年寸步不让:“大哥本事再大也不能抹去我是父亲儿子的事实,即便入不了族谱又如何?事实就是事实!” 这次败了又能怎样! 他最多的就是耐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是真不知道入不了族谱的意味?” 傅司宴扫视他一眼,如看蝼蚁,“意味傅氏的所有产业与你没有分毫关系,包括喜爱你的父亲百年之后的产业只能给我,而且他转移给你的那些,我都可以收回来。” 薄斯年脸色一秒灰败! 他以为顶多就是名声差点,本还想说,他最不在意的就是名声。 没想到傅老爷子这么狠,竟连分毫都不给外子! 不等他再说话,门突然开了。 周伯先一步走出来,傅司宴连忙上前搀扶。 周伯告诉傅司宴,“成生少爷已经答应以后绝不参与公司的任何事务,包括这位薄少爷,也不会继续在公司做事。” 薄斯年脸色骤变,失态道:“父亲!” 脱离了傅氏,他会举步维艰。 更没办法从内部瓦解傅司宴! 傅成生却再没有刚刚的嚣张,整个人像是被扒皮抽骨,无力道:“没错,是我的意思。” 薄斯年僵硬站在原地,不敢置信! 傅成生身形一瞬佝偻,也不看薄斯年,吩咐道:“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走。” 薄斯年震惊至极,不知道傅成生怎么突然这样没用。 他眼眸微眯,手攥得很紧,不服,就是不服! “你叫薄斯年?”周伯突然开口问。 薄斯年脸色惨白,嘴唇蠕动,却说不出半个字。 周伯慢慢开口:“老人家给你句忠告,你姓薄,不是你的,就不要想,否则只会活得不幸。” 明明他说得缓慢声音又苍老,但薄斯年偏偏从中听出一股狠劲。 要知道,年轻时候,周伯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他不服道:“为什么不是我的?我身上流着傅姓的血,就算是上到法律层面,也有我的份!” 周伯摇摇头,笑道:“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 “既然你们要把我逼走,就别怪我撕破脸,那就法庭上见——” 话音未落,突然。 “啪!” 薄斯年侧脸狠狠挨了一下。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484章 彻底洗牌! 薄斯年放任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不敢置信看向傅成生。 傅成生心疼死了,但没办法! 如果不这么做,他会一无所有,就连海外那些资产都不保。 他扭头不看薄斯年的脸,忍痛道:“赶紧走,这种废话,不要再说,否则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薄斯年脑袋发懵。 他猛地撞开傅成生,疾步往电梯处走去。 傅成生眼底有愤恨也有心痛! 周伯语气冷劲如松:“成生少爷,希望你牢记自己的承诺。” 傅成生脸色惨白,恭恭敬敬低声道:“知道了,周叔,我一定会约束好他。” 此刻的态度,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傅司宴看着傅成生颓唐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转头看向周伯,“周伯,您要不要在北城留几天,我带您去转转?” 周伯捋捋胡须,摇头,“不了,我要回去找老爷子下棋了。” 傅司宴没有多劝。 周伯在世上无儿无女,视老爷子为至亲。 而且他也习惯了山上的生活,不喜太过喧闹的地方。 上车后,周伯看着车外恭敬站着的傅司宴,缓声道:“小少爷,你就一点不好奇我跟成生少爷说了什么吗?” 傅司宴眉眼淡淡:“如果爷爷有话让您嘱托我,您自会与我说,如若没有话,那爷爷自有他的用意。” “好好好!” 周伯连声称赞,“小少爷不亏是老爷子亲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不保持不必要的好奇心,但该处理的事绝不手软。” 车子启动。 傅司宴略低头,“周伯,一路平安。” 周伯点头,慈眉善目道:“老爷子吩咐自有他的考量,但是如果你遇到什么不解的事,也可以去万宝山跟老爷子絮叨絮叨,说不定心境会豁然开朗。” 每年祭拜的节日,傅司宴一次没拉过。 但爷爷生平喜静,平日里傅司宴基本不会去打扰。 “我知道了,周伯。”傅司宴说:“再去,会带着爷爷想见的人。” “好好好,老爷子肯定高兴。” 车辆走远,傅司宴回到办公室,即刻下命。 “把这次参与傅成生项目的这十几个人给我好好查!” 周牧速度很快,带人将这些人的办公室全面搜查。 随着十几个人被停职调查,傅氏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大洗牌。 不管中高低哪一层都谨记,绝不下可为了一点利益,失去工作。 傅成生怀着满腹怒气到地下车库。 刚准备上车,身体就被人‘嘭’一声抵在车上。 他刚要喊叫,喉咙就被人死死掐住! 满眼血丝,状若恶魔的薄斯年,低低嘶吼道:“你当初是怎么跪着求我回来的,现在说不认我?” “啊啊啊” 傅成生发出被烤焦的老鸦一样的声音。 “没用的东西,就不该存留在世上!” 薄斯年眼底暗色蔓延,看着傅成生那张老脸在自己手中青紫,不仅没有松手的迹象,反而越掐越紧。 直到有车滴滴—— 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他才倏然松手! 转头眼底血色蔓延,好在只是路过的车辆。 傅成生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感觉命去了半条。 刚刚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薄斯年像看条野狗一样,厌恶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脚腕却被傅成生一把拽住!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儿子” 傅成生眼珠子都爆出红血丝来,狼狈道:“爸没有不认你,但刚刚如果不那样说,咱们就彻底输了!” 见薄斯年没有刚刚那么的愤怒,他加紧解释道:“你相信爸,给爸一些时间,爸一定把这事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薄斯年唇角一扯,“那个老东西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变得跟个软脚虾一样?” 傅成生狼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左右见四下无人,才敢对着薄斯年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薄斯年脸色一瞬间凛然,拳头越收越紧。 傅成生咬牙切齿道:“我没有办法,只能先妥协,不然我辛苦积攒的财富都没了,还拿什么东山再起?” “嘭!” 一声巨响,吓了傅成生一跳。 就见薄斯年右手整个砸在车窗上,车窗出现裂纹,而他的手更是青紫红肿。 “儿子,儿子!” “滚开!”薄斯年怒极吼道。 随后,他拉开车门,疾驰离去。 路上,他开得很快很快,简直是风驰电掣的速度。 心底是不断聚集起来的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 他以为自己跟那个男人起码有一点相通。 但现在竟然! 老天,竟然一次都没有站在他这边! 明溪在活动现场的时候,接到傅司宴打来的电话。 他简单一句,“公司的事都解决了。” 明溪心安了不少,问他,“那他们没闹吗?” 傅司宴知道她问的是谁,淡道:“没有。” 两人又聊了会,明溪说:“那边叫我了,我得先忙了。” “嗯,晚上见。” 明溪叹了口气,“今晚可能早不了,这边结束后,总监还有事跟我商量。” “很晚的话,我去接你。” “你也不一定早得了。”明溪说。 傅司宴道:“我会处理快一点,太晚了,我不放心你跟司机回家。” “没什么好担心的啦,司机是家里的司机,何况阿默也跟我出来了。” 傅司宴静默片刻,哑声问:“不想见我?” “当然不是。” 明溪其实是怕傅司宴太累了,今天傅氏的事肯定很多,还要为她来回奔波。 何况她身边有保镖有司机有阿默,确实挺安全的。 傅司宴唇角微弯,“那就是想了。” “” 明溪都不好意思开口。 傅司宴难得不停追问道:“到底想不想?” “好啦,想想想” 明溪声音乖乖软软的。 这几天两人天天缠在一起,没羞没臊的过着二人世界。 如今乍然分开,当然会习惯性想起 “有点敷衍,傅太太。” “谁是你太太?” “昨晚是谁在床上叫我老公的” 明溪羞红了耳根,脱口而出,“谁让你那么厉害!” 空气倏然安静。 明溪瞪大眼,猛地捂住唇。 真是的,被这个男人带进沟里了! “不跟你说了!”她气呼呼挂断。 傅司宴唇角微翘,放下文件,抬手松了松领带,躁意压不住。 “” 明溪结束工作。 已经很晚了。 她戴上口罩跟阿默一起,准备下楼,刚进电梯,发现包没带。 阿默看她疲累,便主动提出去拿。 “明溪小姐,你去车里等我。” “嗯。”明溪抬手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关合期间,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闪进来。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485章 人皮面具 明溪心下一惊,想出去。 但男人没碰到电梯的感应,电梯门已经关上开始下行了。 男人就站在她身边,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 明溪站得笔直,保持全身警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明溪双眼虽然盯着电梯下滑的层数,却用余光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丝毫不放松! 她看到男人在四下打量。 会场的电梯是高清无死角监控,男人似乎往监控瞄了眼。 时间难熬极了。 终于电梯到达负一楼。 明溪腿都变得僵硬了。 “叮——” 电梯门开。 男人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等她先出去。 明溪僵着腿往外走,身后传来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眼看她离车子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司机坐在车里,等着她们。 明溪连忙加快脚步,刚走出去两步,肩膀猛地被人按住。 她浑身僵硬,想也不想抬起手肘往后捣过去! 身后人微一侧身,明溪趁机往车身前跑,却被一声男声叫住。 “明溪” 明溪连忙转头,这才发现身后尾随的男人竟然是傅司宴。 她猛地一头扎到他怀里,身体还有些发抖,“司宴”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颤抖,傅司宴眼眸一秒变得冷冽。 “怎么了?” 明溪抬头看向身后,并没有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质了。 刚刚电梯里,那个男人身上有很浓重的味道,跟国人的味道很不一样 像是外国人。 但现在后面没人,或许人家也是下来开车的。 她恍惚了下,说:“刚刚坐电梯,进来一个男人,我以为有人跟踪我。” “你先上车。”傅司宴立刻警觉起来。 上车后,男人打了个电话。 整个停车场的出口全被封锁,很快一队保安进来,全面搜查有无可疑人员。 包括刚刚开过去的黑色轿车也被拦了下来。 司机的装扮跟刚刚电梯里一模一样,帽子摘下是一张普通的大众脸。 明溪想,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才会产生错觉。 她拉住傅司宴,说:“没事,可能我多疑了。” 随后,她不好意思地跟男人道歉。 阿默坐了司机的车,她乘傅司宴的车离开。 等车子驶远后,停车场外,刚刚那辆黑色的车缓缓隐现。 车里的男人撕掉脸色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脸。 他抬手,拨出一个电话,“温,暂时不太好处理,这个女人,身边人太多了。” 这里不比北境,他想弄死一个人跟捏蚂蚁一样容易。 北城的治安实在太严格了,稍有不慎,会有被捕的风险。 说话间,男人手臂上的徽章纹身,被月光照射得格外清晰。 北境岛。 温晋尧正在逗着笼子里的金丝雀。 他拿指尖拨了拨金丝雀,唇角扯了下,“那就先不动,栾月刚醒,这一整个月,我准备不杀生,更不想叫她伤心。” 虽然她不记得了,但那到底是她的女儿。 “温,还有件有趣的事。” “嗯?” “上次我接过这个女人的单子。” 温晋尧挑眉,“也有人找你杀她?” “不是找我,只是那个月正好是我的渡劫日,需要杀生灵渡劫。” 就像这次,也是一个道理。 不然以他的身份,是不用接这种杀手单的。 男人提醒温晋尧,“那个人还跟你有渊源。” 温晋尧说:“我侄女?” “嗯,不过没想到这个女人命大,竟然没死。” 他记得当时是在江面上,那车子掉下去的时候,就已经解体了! 这种情况下,女人都没死,着实让他惊讶。 “放心,温,这一单我一定拿下。”男人歪着嘴,邪笑,“绝不失手。” 温晋尧挑眉,“一个月后再动手。” 他继续逗弄小金丝雀,突然,金丝雀张嘴啄了他一口。 “咔嚓——” 温晋尧眼底寒冰浮现,没有丝毫犹豫折断了金丝雀的脖子。 漂亮的金丝雀无声无息躺在笼子里。 温晋尧眼眸浮现出痴恋,摸了摸死雀,“这样多乖?” 这时,门外突然一声响动。 “谁在外面?” 温晋尧切断电话,一秒冲了过去。 门拉开。 明栾月跪趴在楼梯上。 温晋尧眼眸瞬间阴冷,犹如刚刚看死雀的眼神一样的冷。 他缓缓走近,一字一句,声音很冷:“栾月,怎么在这?” 明栾月肩膀抖了抖,抬头,声音里满是害怕,“晋尧,我找不到你了” 温晋尧脚步一顿,原地看了女人许久。 终于,他薄唇动了动,“怕什么,我哪也没去。” “晋尧,我脚好疼” 明栾月一张成熟漂亮的脸,做出天真的表情,竟然也不维和。 温晋尧缓缓蹲下,脸上挑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抱你回去。” 男人抱起烟火一样柔媚的女人,起身的瞬间,女人颇为依赖的将下巴搁在男人肩上。 两人的脸朝着不同的方向,却是各怀心事。 明溪早上起来坐傅司宴的车道公司门口。 刚下车就被一群媒体记者紧紧围住。 “上官小姐,温氏的温小姐爆料您插足了她和傅氏总裁,是第三者是真的吗?” “明小姐,请问您插足温小姐和傅先生两人之间的事,是否属实?” “明小姐,温小姐怀了傅氏总裁的孩的事您知道吗” 一连串的问话,砸得明溪表情发懵。 这个温颖又在搞什么鬼! 什么她插足他们之间?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486章 你一个外人 摄像机‘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被拍掉的记者还没反应过来面前是谁,脸色一变,哄闹道:“栾月工作室打人了啊!”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骚动。 傅司宴黑色皮鞋踩在坏掉的摄像机上,一把拎住起哄男人的衣领,往周牧怀里一丢,冷冽道:“这是假记者混进来的,送警处理。” 被拎住的男人一愣,随后大声叫冤道:“我是记者,真记者,你说假的就假的了吗?” 周牧直接把男人的外套一扒,手臂上的青龙纹身露了出来。 男人慌忙捂住肩膀,闹道:“你撕我衣服干什么?打人了啊!” 又有几个人,跟着起哄,“打人了,不得了,打人了!” 周牧反而好辨别,直接伸手指着那几个,保镖出手迅速拿下。 衣服一扒全是青龙白虎的小混混,哪里是什么记者。 剩下的那些真记者都惊呆了。 他们也是在行业群里得到的消息,然后跟着群里的人来这蹲守大新闻。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是假冒的记者。 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傅司宴眼神凌厉地扫视了圈在场的人,声音寒冽入骨:“谁让你们来的?” 周围一片死寂。 真记者都知道,这是惹不得的大佬。 他们唯唯诺诺道:“傅总,您饶了我们,我们真不知道,都是在群里被忽悠来的。” 傅司宴薄唇微翕:“既然来了,就报。” “不不不,我们什么都不会报。” 傅司宴冷笑,“假新闻敢报,真的不敢报?” 众人有点发懵。 “温家大小姐怀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傅司宴极其自然地牵起明溪的手,“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我只喜欢过这一个女人,可以了吗?” 随后,傅司宴目不斜视牵着明溪的手,走进工作室。 这些记者不敢拍两人的照片,但傅氏总裁当众认爱的小作文还是能写写的。 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周牧将那几个假冒的记者审问后,一无所获。 他们也是在网络上接单子,并不知道上家是谁。 不过,猜也能猜到。 除了温颖,还会有谁! 周牧吩咐人将这些人送去法办。 明溪看着男人,还有点懵,“你怎么过来了?” “路过。”傅司宴简洁地说。 这会,他已经吩咐将网上所有的不实新闻全部压下去。 盛霄早上已经打过电话给他叫苦了。 他的小女友看到新闻,跟他闹起来了。 以为他和明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碰谁的女人,也不会碰朋友的女人。 关键,傅司宴可不好惹,他不敢。 傅司宴垂下眼眸,说:“这事我会处理好,那个孩子,我也会尽快搞清楚。” 至始至终,他没有一点觉得那个孩子是自己的。 先不说他身体的特殊性,就是醉了,他也不会跟明溪以外的女人发生关系。 除非烂醉如泥,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种时候,大部分男人都没有任何意识,只比死人多口气而已。 怎么可能让人怀孕。 他叮嘱道:“你最近要防着温颖,不要跟她单独见面。” “嗯,我知道。” 明溪也明白温颖可能无路可走了,才会选择曝光。 既然脸面都不要了,那么后续如果她不能得逞,怕是会做更疯狂的事。 傅司宴倾身抱了抱她,下巴搁在明溪头顶上,低声道:“谢谢你相信我。” 明溪什么也没说,回手抱紧他。 没有误会,什么都说清楚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时,男人的手机响起。 电话是老宅打来的。 “傅少爷,大太太她摔倒了。” 傅司宴呼吸微紧,“怎么会摔倒?” 佣人说:“太太早上醒来就喊胸口闷,说再回去躺一会,不知道怎么就摔倒了,您快回来看看。” 傅司宴挂了电话,脸上的担忧掩盖不住。 明溪挽着他的胳膊,问:“是阿姨么?” 上次傅司宴跟她解释了药的事,一想到文绮竟然有可能一直被温颖偷偷喂药。 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难怪,文绮现在反差这么大。 傅司宴说:“嗯,她摔了一跤,我得回去看看。”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傅司宴想了想,点头说:“也好。” 两人很快就赶到傅家老宅。 明溪再次踏进这座房子,心里一阵唏嘘。 以前她也经常来这陪老爷子,如今踏进这里,想到爷爷,心底甚是挂念。 傅司宴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了迎在门口处的温颖。 温颖一脸苍白病态,看见傅司宴,眼眶就红了:“司宴,你回来” 话音未落,在看到男人牵起身后的女人时,戛然而止。 温颖眼底的愤恨,这会都不愿意隐藏。 她特意挺起肚子,明明不大的肚子,被挺得看起来很大。 明溪看到有点刺眼,特别是这还是在老宅。 温颖还真是深知要怎样膈应人,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你怎么在这!” 傅司宴脸上的焦急,在见到她后就转换成冷冽。 并且浑身上下,都迸发着无声却令人自觉远离的疏冷气场。 温颖被冷得一脸委屈,“我一直在陪着妈” “好了,你可以走了。” 傅司宴说完,拉着明溪,目不斜视提步上楼。 完全当温颖是个不该存在的人。 上次药的事情过后,他就一直让人暗里跟着文绮,以防她受到温颖伤害。 文绮不承认药是温颖给的,又那么信任温颖。 傅司宴暂时也没证据是温颖做的,只能不打草惊蛇,暗里防着。 温颖唇瓣紧抿,看着亲密牵手上楼的两人,连背影都那么相配。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划过后,被她生硬的挤出去。 配什么配!! 这个世上,所有活着的女人当中,只有她才是最配的! 要不是三叔说这个月不杀生,这个女人早就成一滩肉泥了。 温颖缓缓隐去眼底的怨毒和阴鸷,跟着上了楼。 床上,文绮躺在那,她的腰伤到了,暂时起不来。 但见到傅司宴进来后,又难掩高兴,强撑着想起床,表情瞬间痛苦起来。 傅司宴连忙上前,身旁突然一个身影蹿出来。 “妈,您的腰刚伤着,不能起来,快躺好” 温颖扶着文绮,把靠枕垫高,让文绮方便和傅司宴说话。 动作体贴得不得了。 文绮笑着说:“小颖,你也休息会,别累着了。” 温颖就杵在床边,微笑道:“妈,我不累。” 傅司宴皱皱眉,“妈,你怎么样?” “妈没事,司宴快来坐。”文绮高兴地招呼着傅司宴,却对身后的明溪视而不见。 明溪也不在意,她只是来看看,顺便再看看老宅。 这时,温颖咳嗽了一声。 文绮像是立马接收到什么信号一样,对着傅司宴道:“司宴,妈有话跟你说。” “您说。” 文绮欲言又止道:“要不先让明小姐出去转转?” 明溪知道,这是要说些不方便她听的话。 温颖也接笑道:“明小姐,要不让保姆阿姨带你去花园转转,那边种了好些名贵的花,你肯定喜欢。” 温颖声音虽然极力维持着大方,眼神却带着挑衅! 清楚告诉明溪,在这个家谁才是外人。 “温小姐,真是客气。” 傅司宴眸色冷凉,轻笑开口:“不过要带,也该是我带,不该由你一个外人带,论熟,你应该比不得我这个家里人还熟。”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487章 怀孕三个半月! 谁都能听出,傅司宴这是在替明溪撑腰。 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带着钉子,在狠扇温颖的脸。 让她刚刚那股自信,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才是傅司宴亲口认证的外人。 文绮立马出来打圆场,“哎呦,司宴,你说这是什么话,小颖可是拿我当亲妈看的,这里跟她家一样。” 温颖僵滞的脸色,这才好一点。 她干巴巴地笑了笑,“司宴,我没别的意思” 傅司宴没兴趣和她多说,对着文绮道:“您有话就说,没什么是明溪不能听的。” 话里的维护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文绮只得开口,“司宴,你把温家所有的合作全部停掉,导致她们的股票停摆,严重的话还要下市破产,你看你这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小颖好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看别的也该看孩子的面子,替咱们亲家保全脸面” 傅司宴冷道:“妈,这个处罚我就是给了温董面子,不然就凭温小姐和傅董勾结输送利益的事,我们傅氏法务部完全可以追究温小姐的法律责任!” 温颖的脸寸寸灰败,“司宴,你真的误会了,不是我,是叔叔主动找到我,说是你的意思,这事我都跟妈解释过了。” 文绮护着她道:“没错,司宴,我能证明,小颖绝对不会对你有二心的,你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孩子——” 傅司宴冷笑一声:“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温小姐怀的孩子不是我的,您就算再想要享受天伦之乐,也不能随便瞎认!” “司宴,我怀的,绝对是你的孩子!” 温颖一脸的伤心欲绝:“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不认,我就自己养!” 说是这么说,但温颖其实也是在变相威胁傅司宴。 孩子一旦生下来,后患多大,相信男人不会不知道。 虽说傅家有祖训,不认私生子。 但她怀孕的时候,傅司宴还是单身状态,这个孩子绝不算是私生子! 这个孩子就是她的砝码! 而且,不等孩子出生,明溪就该去西天了。 这辈子,傅司宴能娶的人,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因为任何一个靠近的女人,她都会让她们悄无声息的消失。 就像当初,她是怎么让明溪消失的一样。 上次算她命大,但这次 温颖低着头,眼底闪过一抹狠戾,很快就消失不见。 傅司宴面无表情道:“温小姐愿意生就生,反正这孩子跟傅家没关系!” 温颖眼泪簌簌不止,“司宴,你就真的不顾我们过去的情谊了吗,我陪你的那五年就真的什么也不算了吗?” 这话像是在控诉男人的负心。 傅司宴听在耳里,很是膈应,也怕明溪多想。 他眸光眯了眯,冷声发问:“我跟你在五年间发生了什么?” 温颖满脸的泪,委屈极了,“司宴,我不是拿过去那些事来逼你,对我负责,但孩子的责任你总该负起来,而不是让我独自承受” 温颖满嘴的似是而非。 像是回答了男人的问题,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对于傅司宴这种直男来说,再反感也反驳不了她什么。 傅司宴的耐心终于告尽,皱眉道:“温颖,过去的事,你是在说傅成生给你的好处还不够多,还是你在傅氏捞得还不够多?” 温颖脸色一阵惨白,感觉脸皮像突然被人剥了一样。 “司宴,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诬陷我?” 她咬着嘴唇,委屈哭道:“下一步,是不是该为了她,除掉我们的孩子” 明溪真是服了,她演出来的做作。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信任基础,被温颖这么一挑拨,怕是回去就要闹矛盾。 “温小姐。” 明溪突然开口,“你总是说过去五年陪伴,有没有实质性的事情,能拿出来说的呢?你陪了司宴五年,怎么会连一件值得回忆的事,都说不出来呢?” 温颖表情噎住,脸上流动着难堪。 她死死咬着唇,“你说什么,都抹不掉司宴爱过我的事实!” 她就是要膈应死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总有一天会爱上她。 都怪这个该死的女人! 明溪眸色清凉,毫不避让看她,“那温小姐怀孕是一次中招吗?是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 温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明溪,不明白她怎么想出来问这些! 这不应该是她避之不及的问题吗? 明溪其实丝毫不在意。 温颖的目的就是想气她,膈应她。 既然是比谁更能气人,明溪当然不会输。 她挽起男人的手臂,笑眯眯道:“这些细节你都说不出来,我怎么相信你们爱过啊?” 温颖:“” 明溪继续道:“你看你还是答不出来,就连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现在几个月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清楚?” 温颖气死了。 但翻来覆去,就只是喃喃“是司宴的孩子”。 傅司宴见文绮并没有大碍,不想再待,拉起明溪的手,准备离开。 文绮拦不住傅司宴要走,急得撑起身子,喊道: “司宴,你站住,你怎么能这么对小颖!小颖答不上来,我知道就行了,她怀孕三个半月了,我相信小颖,这绝对是你的孩子!” 傅司宴眉头一紧,脚步瞬间停住。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488章 不想看见你! 傅司宴盯着温颖的肚子,深如潭水的眸子分外阴沉。 温颖被他看得心脏狠狠跳了下。 “三个半月?”男人脸色恢复冷漠,淡淡重复一句。 温颖耳朵里轰一声,脑子空白了几秒。 这会她恨死文绮了。 说好不说,她就这么说出来了。 在她想对策时,傅司宴跟文绮说:“妈,你好好休息,我留李助理在这,有什么事您让他去做就行。” 按理说,傅司宴作为儿子,理应多陪陪。 但文绮执意要留温颖在这,那他就没法留下。 何况还有很多佣人,他暗地里也有让人守着老宅,明面上再留下李助理,防止温颖在老宅再出什么猫腻。 明溪礼貌道别,“阿姨,您好好休息。” 文绮翻了下白眼,一脸不想理她的样子。 明溪不在意,她作为小辈该有的尊重和礼貌给了就行。 至于文绮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她根本不在意。 反正她们是不可能再亲近了 “走。”傅司宴握着明溪的手,语调是不一样的温柔。 手心里是男人传递来的热度,大拇指轻轻摩挲了下,似乎是在安抚她。 明溪眼睛亮起来,对着男人默契地弯了下眉眼,表示她没什么。 傅司宴也浅浅笑了下,冷峻的脸生动起来,英俊好看。 这一幕,落在温颖眼底。 她手心掐紧,快要嫉妒死了。 “司宴,你就这么走了,妈她” 温颖红着眼,没想到文绮摔倒都不能留住傅司宴。 “我为什么走,你不知道?” 温颖愣了愣,“我” “我不想看见你。”傅司宴冷道。 温颖脑子像是被雷击中,闪白了下。 傅司宴声音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情绪。 正因如此,羞辱意味更大。 他根本无所谓她会不会因为他的话,受到伤害。 她眼一红,眼泪就啪嗒啪嗒落下来,“司宴,我好歹是你孩子的妈,你有必要说这种话来刺激我吗?” “这算刺激?” 傅司宴冷笑一声,“我告诉你我孩子的妈自始至终只会是明溪,这个世上不会也不可能有第二个女人能当我孩子的妈!” 温颖脸色发白,身子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文绮连忙安慰,“好了,司宴,你走,别气着小颖了。” 温颖听了不愿,她花了好大心思,就是为了傅司宴能回来。 她才刚公布自己怀孕的消息给媒体,傅司宴能压下别人家,但温家自己的媒体他压不住。 只要他们能在老宅共度几日,这事就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带着小贱人,一起回来了! 她垂泪,不甘道:“司宴,你怎么能这样,那我是什么,我的孩子是你的” 傅司宴垂眸,冷冽道:“你当初一直拖着不愿开发布会说明真实情况,不就是因为那会你就已经怀孕了,想等个机会公布出去,逼我妥协?” “不是,不是这样的,司宴,老人都说三个月不能说,我就是在等个合适的机会” 傅司宴冷冽道:“要不是我逼着你,你会开那个发布会吗?” 温颖:“” 傅司宴:“既然你一直说是我的,那么明天我就给你安排一个鉴定手术。” “我不要!”温颖大喊拒绝,“你想打掉我的孩子,想骗我,我不可能去做的。” 温颖红着眼道:“我已经做过了,这就是你的孩子。” 傅司宴冷冷挑眉,“温颖,你觉得我会信你拿出来的任何东西?” 温颖突然就崩溃了。 她双眼发红就冲着明溪冲过去,“都怪你,你不是死了吗,你为什么还回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明溪已然被傅司宴拉到身后。 一旁的李助理一把狠狠捏住女人的手腕,半点情面都不留。 温颖发疯一样嘶吼,“傅司宴,我怀的可是男孩,这可是你们傅家的后,你是宁愿认一个野种,也不愿认自己的亲儿子了是吗?” 她现在还有什么顾忌! 傅司宴对她们温家可以说下了死手,半点情面也不留。 她把手机都关了,就是不想听到公司的事。 估计要不了一周,温氏就得申请破产。 昨天她还在做着当傅太太的美梦,今天就从云端跌入深渊。 傅司宴一句都不想再同这个疯女人说下去。 他怀疑温颖真的有癔症或者疯病! 总是会幻想些不存在的事出来。 他打消了留着她,暗探证据的事。 这种人放在文绮身边,太危险了! “李助理,麻烦你帮忙把她送回温家,叮嘱那边好好看管,再出来发疯,就别怪我们送进去了!” 温颖没想到,傅司宴竟然对她狠心至此。 她突然呵呵笑起来,“好好好,傅司宴你为了这个贱女人和那个野种,要这样对我,是吗?” 她的眼神看得人很不舒服,说话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明溪上前一步,冷冷勾唇,“温颖,你怀孕三个半月,而那时候是我婚姻存续期,我也告诉过你,你明明已知,却上赶着当三,到底是谁贱?” 温颖心虚了一秒。 她之前一直不说也是因为这该死的问题。 这个孩子确实是在明溪告诉她,他们还没离婚时,怀上的。 但她没有办法,她只有那一次机会。 明溪眼眸定定看她,比她更凶狠,“还有我的孩子不是野种,她有爸爸。” 就算父亲的身份现在不能公布,她也不可能任由别人骂她的呦呦是野种。 温颖还要说什么时,傅司宴冷冷道:“还愣着做什么?” 李助理对着温颖说:“温小姐,请。” 温颖往后退了退。 “不要!” 她现在被送回温家,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耻笑。 她不能回去,绝不能回去! “妈” 温颖紧紧抱着文绮的手臂,身体瑟瑟发抖,很害怕的样子。 文绮摸了摸温颖的背,安慰道:“好了,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妈!”傅司宴严厉开口。 他不知道文绮是怎么了。 明明那个药他已经让人偷偷换了,怎么还会这么向着温颖。 “你给我滚!” 文绮突然吼道:“快滚!都你们欺负小颖,带着你的人都给我滚!”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489章 孩子不是他的 傅司宴表情冷冽,定定看了看文绮,什么也没说,拉着明溪离开。 温颖感觉到身后的人都走了,发抖的身体瞬间就不抖了。 人也冷静无比。 她抱了抱文绮,“妈,谢谢你。” 文绮表情有点木讷,“谢什么,小颖,我们是一家人。” “当然,妈,这一闹都到点了,该吃药了。”温颖笑着说,“我去给您拿药。” 等温颖出去后,文绮看着天花板仔细回忆早上的事。 她头晕是因为喝了温颖给的水 至于摔倒,是因为拉住的那个扶手突然松了。 为什么会松 文绮心里很清楚,只要温颖在,就会有很多奇怪的事。 但是—— 她更清楚,温颖放出去,更危险。 所以她才会极力要把她留在身边,起码温颖现在还觉得自己好摆布,没有产生怀疑。 看着温颖进来的身影,文绮立马笑了起来,“小颖,你别累着了。” “没事,妈,我不累。” 温颖递了水和药过来,看着文绮服下。 “好好休息,妈。” 话音未落,文绮已经睡着了。 傅氏总裁办。 傅司宴背靠椅子上,头颈后仰着,像是在沉思。 半晌后,他吩咐道:“把一月到五月这段时间,所有我在外的记录都调出来,然后排查我跟温颖交错的时间,看看有没有可疑点。” 周牧点头,“好的,总裁。” 这种调查法其实就跟大海捞针差不多,特别是还要往前几个月推翻。 “等一下!” 周牧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 傅司宴突然坐直,眼眸锐利道:“把温颖身边那个保镖的资料,给我调一份来。” 很快,周牧就把温颖保镖林皓的资料递过来。 傅司宴翻了几页后,眉头紧皱,“这个林皓是死士?” “对,是温董给温小姐找的。” 傅司宴翻到最后一页,是一些林皓作战和日常的照片。 他修长的指尖在林皓分外坚毅的眼神上,停留了几秒。 脑海里忆起,之前几次林皓在场时,眼神都是对着温颖寸步不离。 那个眼神和照片里,很不一样! 出于男人的感觉,那眼神 傅司宴点了两下那张照片,吩咐道:“不用查之前的监控了,这两天给我盯着这个林皓,确认一件事。” “好。”周牧恭恭敬敬退出去。 郊区,某处别墅。 黑西装的男人被套住头,双手反绑,倚着沙发。 “哗啦——” 一捧凉水浇过去。 男人脸上的头套被摘下,露出一双凶狠似野兽般的眼眸。 面对四个壮汉,他眸光半点不惧,恶声道:“找死!” 四个壮汉缓缓让开。 后面男人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 林皓看到男人,像是有点心虚,坚毅的眼眸闪躲了下。 “林助理。” 傅司宴冷冷凝了他一眼,“知道我找你干什么?” 林皓低着头,闭口不言。 傅司宴不紧不慢开口道:“你们小姐的那个孩子——” 林皓突然紧张起来。 傅司宴勾唇笑了,他猜对了。 “是你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林皓摇头,立马否认,“不是!” 傅司宴却是断定了。 他缓缓道:“我刚刚已经取了你的头发,去做了比对。” 林皓表情瞬间如死灰,他死死咬住唇。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傅司宴双腿交叠,冷冽道:“否则这个既坏了傅家名声,又来路不明的孩子,我会命人给她打掉。” “不行!”林皓突然激动起来。 傅司宴没说话,等他开口。 林皓认命道:“是我的。” 傅司宴虽然早知道结果,但听到这话还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好不容易才追回明溪,绝不想自己因为被人暗算,而做出一些会让明溪介意的事。 傅司宴手指点了点沙发,开口:“是慈善会那次是吗?” 林皓一愣,没想到傅司宴竟然知道。 傅司宴淡淡道:“那天你买通了酒会服务生调换了我的酒,提前让温颖睡到我房间,后来却没等到我,你就自己进去了。” 因为在知道林皓这个线索后,一切就变得很好查了。 他们同时交集的次数本就不多,再算上温颖怀孕的时间,很快就能推算出来。 慈善酒会入住的酒店监控也调取出来了。 恰巧那个时间出现问题,傅司宴就更明白了。 应该是林皓蓄意破坏了监控。 他们什么都算计好了,但独独没算计到,傅司宴一直很警惕。 那晚酒喝了有点头晕,他就立即让周牧接自己走。 但那个酒又不是那种可以检查出来的药酒,而是一种中药成分,会让人生猛的酒。 所以傅司宴只是觉得有点热,但身体并无大碍。 再加上这种事不稀奇,多的是女人想爬他的床。 后面便交给周牧处理,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文绮提到怀孕时间,傅司宴才警觉起来。 林皓灰败着一张脸,低头承认道:“是的。” 那晚他没成功,想到温颖还在等着,便回去房间。 没想到温颖为了提高几率,自己也喝了特制的中药,热情似火就勾缠住他。 温颖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能协助她上位的孩子。 并不在乎这个孩子是不是健康的。 所以,她喝了很大剂量,勾得林皓离不开,稀里糊涂就进去了。 得到自己喜欢女人的感觉,很好。 有了一次过后,林皓索性放开了,又来了好几次。 再到后来温颖怀孕,还有亲子鉴定这些,全是林皓一手去办。 他想着能瞒一天就是一天,倘若大小姐能如愿嫁进傅家,他会拿命替大小姐守住这个秘密。 林皓突然从椅子上挣扎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傅总,小姐她全都不知情,她是真的以为孩子是你的。” 他头在地上都磕出血来,激动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算账就冲着我来。” 傅司宴这才明白,为什么温颖总是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 原来她一直以为跟她鱼水之欢的人,是他。 傅司宴讽刺地笑了笑,“你亲口跟她说。”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门打开,温颖被推了进来。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490章 我想要这个孩子 温颖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在老宅呆得好好的,被李助理连拉带拽弄到车上。 一路上,心情很忐忑。 这会,她看到跪在傅司宴跟前的林皓后,心情反而放松了。 估计傅司宴是想逼林皓说出些事来,但是她相信林皓是不会将那些事说出来。 林皓作为死士的忠诚度,不用怀疑。 她镇定下来,“司宴,你把林助理绑起来干什么,他犯什么错了?” “你可以自己问他。”傅司宴声音很冷,仿佛渡上一层冻霜。 温颖不以为然,“林皓,你说。” 林皓低着头,第一次没有回答温颖的话。 温颖感觉出不对,表情迟疑了一秒,“林皓?” 林皓转移膝盖,换了个方向,‘扑通’一下狠狠磕在地上。 瞬间鲜血淋漓! 赤红的血顺着额头,染红了林皓的眉眼,形成一道沟壑,让他看起来有些骇人。 他声音低低道:“大小姐,我对不起你。” 这声对不起让温颖心‘唰’一下凉了半截。 林皓从未背叛过她,也很少让她失望。 她唇瓣颤抖,强作镇定道:“林皓,你想好了说!” 林皓听得懂,大小姐是在警告他。 但他不得不说,如果不说,他的孩子就会被强制打掉! 大小姐也会有危险。 “我您怀的孩子” 林皓狠咬牙根,一次性说出口,“-是-我-的!” 温颖的脸一瞬僵白! “你、你开什么玩笑?!” 她不相信,强露出笑脸道:“林皓,你是我的助理,不是别人的,你是受了什么威胁,竟然说这种话?” 她怀疑,是傅司宴逼迫林皓骗她! 傅司宴勾唇,吩咐周牧,“给温小姐看看。” 周牧递上三份新鲜出炉的亲子鉴定报告,全部吻合! 温颖看着,还算镇定。 安静了数秒后,她突然一把夺过鉴定报告,全部撕烂成不可复原的雪花。 “傅司宴,你不过是为了摆脱我!这么费心骗我,我不会相信的,绝不可能!你不过是不想认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疯疯癫癫笑道:“我要让全国的人都知道,你傅司宴是怎么样的道貌岸然,睡了我,怀了孕却不认!” 不管温颖如何发癫发狂,傅司宴始终静默,但眼神却是寸寸变寒。 林皓心底一惊,跪着挪到温颖身边,挣脱绳索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大小姐,别这样,真的是我的,对不起,那一次的人是我,真的是我” “松开!”温颖疯了一样大喊,“狗东西,你不配碰我!” 林皓坚决不松,他紧紧护着温颖的肚子,怕她伤到自己的肚子。 温颖随手够了个烟灰缸,抬起就往林皓脑袋上砸! 砸得满头血,男人也不松开。 两人一个痛打,一个愿挨。 傅司宴安静看着这一出闹剧,缓缓站起身,眼眸清冽道:“明天,我要看到所有的谣言全都清除,不管你们怎么解释,这个孩子别想安到我头上来!否则——” 男人俊美的脸上一片肃杀,“温大小姐怀了自己保镖孩子的详细过程,就会登报。” 稚子无辜。 即便父母心地再肮脏,但傅司宴不愿让一个小孩成长里,蒙上这些肮脏的真相。 他算是给了他们最后的机会! 房间里。 温颖砸累了,有气无力地靠着沙发。 林皓满头满脸的血,依旧坚强地跪着。 “林皓,我是绝不可能生下,你这种肮脏下贱的下等人的孩子!” 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温颖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她又狠狠踹了林皓一脚,骂道:“你这种臭水沟里的臭虫,也配沾我!” 林皓默不作声,任她打骂发泄。 直到温颖再次打累了,他才缓缓开口:“大小姐,我想要这个孩子。” 温颖怔住:“你说什么?!” 林皓抹了把脸上的血,怕污了温颖的眼,神色坚毅道:“我想要这个孩子。” “你个臭虫,你怎么敢说!你配吗——” 温颖扬起的手被林皓攥住。 他眼神暗黑,直白,坚定。 让温颖想起,当初第一次见他。 是温父带她去斗兽场挑选。 林皓徒手跟五只美洲豺狼搏斗,在撕碎最后一只豺狼时,露出的就是这种眼神! 冲着他这股坚韧,她才选了他。 如今豺狼反噬的危险信号,让她立马警觉起来。 她趾高气昂道:“你想留下孩子,只有一种可能——” 林皓松开手,匍匐在地,“大小姐,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温颖摸了摸肚子,轻蔑地笑,“孩子必须作为傅家的人出生。” 林皓脊背僵硬了一秒,然后低声说:“可以。” 他没资格,他知道,但他想让孩子活下来。 “大小姐,您吩咐。” 他跟了温颖这么久,太了解她了。 她身体里有温家疯魔的基因,不可能认命,更不可能妥协。 “去把那个人搞出来。”温颖说。 林皓表情变了变,“大小姐,那个人在里面被很多人看着,外面傅家也派了很多人看着,很难动。” 温颖说:“你办不到,就不要跟我谈任何事。” 林皓低头沉思了几秒,抬眸道:“大小姐,如果我回不来,你答应我的,会生下这个孩子。” “嗯,我答应你。”温颖轻易答应了。 林皓紧紧盯着温颖,“我在北境开了账户,希望大小姐能把我的身外物留给孩子,如果您不想要这个孩子,就交给我师傅,可以吗?” “可以。” “好,大小姐,您保重。”林皓满眼依恋,看着温颖。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这事。 却不知道,温颖巴不得他立马死了。 但死之前,该利用还得利用。 这时,温颖的手机响起来。 她低眸一看,是文绮。 “妈” “小颖,你去哪了,我醒了看不见你。” “妈,司宴他”温颖哽咽了。 “有什么回来说,我让管家去接你。”文绮道。 “好的,妈。” 温颖起身看都不看林皓一眼,冷漠道:“明天九点之前,按我吩咐去做。”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491章 他不后悔 傅司宴出了别墅,心底是难以言说的轻松。 虽然明溪相信他,但不清楚温颖使了什么手段,他自己都觉得膈应。 如今他终于可以干干净净的面对她们。 周牧在驾驶座,问:“傅总,去哪?” 傅司宴看了下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干净的街道。 一切都让人心情不错。 他唇角微弯说:“去栾月工作室。” 这会,当然去见他一直想念的人。 很快,周牧将车停在栾月工作室门前。 他解开安全带,下去开门,傅司宴的手机响起来。 是顾延舟。 傅司宴只当他是无聊找他聊天,挂断准备下车,结果顾延舟又打了过来。 他接起,“嗯?” 顾延舟嗓音略显沉重,“司宴,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 “你上次在医院昏迷时,我请了国外的朋友给你做的血液检测。” “然后呢?” 顾延舟声音严肃:“林雪薇给你注射的,是一支名为‘突变’的病毒!l国生物实验研究所里的人,私自拿出来售卖,全球仅有两对,没有解药!” 沉默半晌,男人敏锐道:“你说两对,但我只被注射了一支。” 顾延舟愣住! 着实佩服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 正常人听到,怕早已六神无主,但他却能敏锐的揪出话里的问题。 “对,‘突变’是成对的。” 顾延舟解释道,“我联系了当初研究这个‘突变’的研究所,那里的专家说,正常一支对身体无任何害处,只有当另一支进入身体的那刻,才会形成‘突变’!” “所以我现在安全,是因为林雪薇只注射了一支。” “没错。” 傅司宴眉宇微皱,很长一会,没说任何话。 顾延舟微微凝神,“你现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林雪薇反正也没机会出来作恶了,我听说她再过几天就要被执行了。” “林雪薇哪来的渠道,接触突变?”傅司宴问出问题所在。 依他的了解,l国的高等实验室,林雪薇包括整个林家,都没这个本事。 “我还在查,但现在知道的就是,有一对是在北境岛的查尔斯家族手中。” 傅司宴眉头深深锁起。 查尔斯家族,又是这个家族。 “如果被注射另一支,我能活多久?” 顾延舟怔了怔,“你只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就别” “我要知道实情。”傅司宴嗓音低沉。 顾延舟顿了顿,低声道:“三个月。” 傅司宴声音暗了暗:“三个月?” “对,‘突变’分三个阶段。 第一个月这个毒液在体内合体,产生化学反应,中毒人还能正常行走。 第二个月中毒人会双腿发软,不能行走,身体肌肉开始出现缓慢的萎缩。 到第三个月中毒人会卧床不起,看着自己萎缩到只剩一具骨架。” 不得不说,设计这个‘突变’的人,绝壁是个心理变态。 让自己一步步看着自己,是如何从一个健康人变成一具骨架。 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一般人撑不到三个月就会想自我了断。 顾延舟见那边没有声音,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的血液检测就只有一支,没被注射第二支,在这期间,我会继续寻找当时研制病毒的那个博士,只要能知道成分,总能研究出解药” 顾延舟还在喋喋不休安慰着自己好弟兄,却听男人沉声嘱咐:“别告诉明溪。” 顾延舟:“” 刚刚他说了那么多,这个男人脑子里想的只有这个吗? “我觉得,最好是让明溪有个心理准备更好” “不可以!”傅司宴冷声道,“我没事,不想她担心。” 顾延舟:“好,但是” 顾延舟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子,暗骂自己不该瞎想。 “算了,你一定会没事,兄弟不会让你有事。” 挂了电话,周牧还在车外等候。 傅司宴看着‘栾月’工作室的红色logo,静默半晌,沉沉出声:“回公司。” 突然发现,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温颖回到傅氏老宅,哭哭啼啼把傅司宴诬陷她的事告诉文绮。 文绮安慰她,“放心,小颖,妈相信你,妈绝对相信你!你就安心在妈这住着,妈一定承认你肚子里的孩子!” 温颖心安了不少,越发对文绮殷勤起来。 如今,文绮就是她的依仗。 她看她不利索的腿脚,有点后悔那天故意让她摔倒,骗傅司宴回来了。 毕竟,文绮无脑的相信她,比傅司宴好对付多了。 她吃完饭又陪文绮聊会天,手机震动了一下。 温颖不动声色,端药给文绮,笑着说:“妈,喝药时间到了。” 文绮笑眯眯地端起药,在温颖的注视下喝光。 温颖很满意,给文绮掖掖被子,“妈,睡。” 话音刚落,文绮一如往常,一秒就陷入熟睡。 温颖看着呼吸平稳的文绮,缓缓掏出手机,走到门口接起。 “办得怎么样了?” 手机对面,林皓满身的血,分不清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他声音有些颤抖,“办好了,大小姐。” 温颖心情很好,吹了吹指甲,语调轻快道:“办得不错,林雪薇状态怎么样?” 林皓:“可以,我给她用了药。” “嗯,那行,挂了。” “大小姐!” 林皓出声叫她,“我知道我不配,但我很喜欢你在斗兽场上,是你那一眼,才让我有拼下去的勇气我希望你以后永远幸福” 温颖听出来了。 林皓肯定是受了很重的伤,没多大希望了。 林皓按住伤口,一段一段,缓慢说着:“酒店那晚的事都怪我,你别恨我如果我能更克制一点就好了” 温颖说:“林皓,我原谅你,但你知道该怎么做。” “大小姐,我知道。” 林皓苦涩一笑,握紧手里的特制液体,全部倒在身上。 瞬间,那股辛辣灼烧的痛感,遍布全身,整个人像被炙火烤过。 如果可以,没人想选这种死法。 但他心脏中了木仓,无力回天了。 林皓说:“大小姐,我以后不能帮你做事了,求你给孩子一条活路” 他了解她,明知道她在骗他,但还是存留希望。 但是,他不后悔。 温颖缓缓道:“我答应你,走,林皓。” “好,大小姐。” 林皓简短一声。 追逐的人已经找到他。 “不许动,举起手来。” 男人微微一笑,下一秒,蓝色火焰遍布全身。 超高的焚烧力度,顷刻间把人吞噬成一团诡异的蓝火海。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492章 终于又见面了 大家全都目瞪口呆。 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火焰,竟能顷刻把人焚烧尽殆,不留一点纤维组织。 一起被吞噬的,还包括那部手机。 看护人员惊道:“上报,赶紧上报,重要监护的犯人从医院逃跑。” 特殊医院内,瞬间忙成一团。 手机那头,温颖听到忙线的声音,知道林皓已经死了。 并且不留一点痕迹。 温颖身心舒畅,唯一能跟她孩子做出鉴定的人死了。 终于没人能膈应她了。 在她眼里,林皓不过一条狗而已。 如果听话,她不会让他去送死,但这条狗竟敢违背主人,那就罪该万死! 况且,只要她有钱,这样的狗可以买十条,一百条。 她把手机扔进马桶里,倒入特制溶液,手机瞬间化成一团污水。 下一步,就是成为名正言顺的傅太太了。 温颖面露微笑,只要那个女人不在了,自己手里又握有注射器,还怕傅司宴不妥协? 她又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伯父,人接到了,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下一步就看你安排了。” 那边沉声道:“肯定安排好。” 温颖拨了拨额角的碎发,眼神狠戾,声音却温柔:“您知道我要什么我只要傅司宴。” 话落,她心情颇好地哼着歌,回自己的房间关门睡觉。 拐角处。 文绮蹑手蹑脚走回房间,偷偷掏出床底下藏着的手机。 她拨了傅司宴的电话,接通后,捂住嘴,声音嘶哑道:“你快去找小溪。” 傅司宴皱了皱眉:“妈?” 文绮低低咳了声,清了下嗓子。 刚刚她催吐太用力,用手去抠嗓子,嗓子都出血了。 她嘶哑道:“林雪薇在傅成生那,她们应该是要害小溪,想威胁你。” 傅司宴表情严峻起来,“是温颖?她在老宅?” “是我接她过来的。”文绮说。 从不吃药以后,文绮越发看出来温颖的狠辣。 她为了逼傅司宴回来,竟然故意松动扶手,害自己摔倒。 更是每天给她喂安眠药,好在老宅放心活动。 文绮知道,温颖被傅司宴无情对待后,一定会搞事! 所以想着与其千防万防,不如把她接到自己身边防着。 终于,让她听到重要的消息。 傅司宴表情凝重起来,“妈,把门锁好,我现在让李助理进去接您出来。” 文绮摇头:“别管我了,温颖没发现,李助理来会打草惊蛇,你现在快去找小溪,她有危险!” 傅司宴坚持道:“您听我的,把门锁好,我让李助理接您出来。” 电话挂断后,傅司宴吩咐了李助理,立即拨打明溪的手机。 “嘟嘟嘟——” 一阵忙音。 他眉头紧拧,开车飞驰。 老宅里。 文绮挂断手机后,看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间进来的女人,不慌不忙道:“你想干什么?” 温颖鼓鼓掌,笑道:“妈,你真是好演技” 她多留了个心眼,买通了老宅的帮佣二十四小时监视文绮。 她刚回来时,帮佣就已经报告给她,文绮不能行走是装的。 所以,她将计就计陪她演戏。 至于刚刚那通电话,其实真正发生的时间,是在四个小时前。 傅司宴现在知道也晚了! 她只不过是迷惑他,让文绮告诉傅司宴,是傅成生接走的林雪薇,也是傅成生逼她这么做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温颖看着文绮,锋利的指甲在她脖子动脉上游了游:“妈,怎么说,不用我教您?” 文绮拉开房门,淡淡道:“李助理,我没事,不用离开,你去看看温颖是不是走了。” 李助理往房内检查了一圈,没有异常,点了点头,便去了温颖所在的房间。 在整栋老宅都没找到温颖的踪迹后,他告诉了傅司宴。 傅司宴叮嘱:“保护好我妈,密切监视老宅的任何动静。” 夜色里,男人已经到达别墅。 确认红姨和呦呦都没事后,听红姨焦急道: “小姐晚上没回来,她下午的时候给我打过电话,说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刚刚我打了电话,一直不通,刚想找您,您就来了。” 红姨急得眼睛通红,“傅先生,小姐会不会出事啊?” 傅司宴道:“这里我已经命人检查过,很安全,外面我也安排了人,您带着呦呦别出来。” 红姨心底更慌了。 这么说,小姐她真的出事了。 “傅先生,景羡少爷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请您帮帮我们小姐。” 傅司宴冷静道:“我会找到她。” “呜呜呜” 楼梯上,突然传来稚嫩的哭声。 呦呦光着小脚丫跑出来,“红奶奶,红奶奶,我刚刚梦到妈咪了” 红姨心疼抱起呦呦,哽咽道:“呦呦乖,妈咪很快回来了。” 呦呦揉了揉眼,看见男人,委屈叫了句,“爸比” 傅司宴伸手给她擦了擦泪,温声道:“别哭了,爸爸会把妈妈带回来。” 呦呦小脑袋贴在红姨怀里,抽抽噎噎道:“爸比,你们一起回来” “会的。”男人坚定道。 - 四个小时前。 明溪从展会出来,和阿默一同上了车。 刚坐下,阿默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她立马警觉地推明溪下车,大喊道:“小姐,有问题!” 但,已经迟了。 车门被落锁,明溪感觉浑身瞬间无力。 车子疾速行驶,在一处荒无人烟地,阿默被伪装的司机捆住手脚,丢到了车外。 不知过了多久,明溪被一盆冰水浇醒。 下一秒——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她脸侧。 她彻底被扇醒了,缓缓睁眼,就见到一个老态龙钟的恐怖女人。 “呵呵,醒了。” 女人缓缓发出声音,嗓子像被水泥灌过,嘶哑难听。 明溪吸入了迷药,这会头很痛。 她盯着这个满脸脓疮,头发稀疏到只剩几缕的可怕女人,一时没认出来她是谁。 “啪——!” 又是一巴掌,女人狠狠扇过来。 “贱人,不认识我了吗!” 明溪辨认了一会,不敢相信道:“林雪薇?”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林雪薇眼眸阴森地逼近。 明溪看着她那张几乎烂透的脸,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我想啊” 林雪薇睁大枯骨一样凹陷的眼睛,咯咯笑起来。 笑声未落,她突然抬高匕首狠狠往下刺,癫狂道:“捅-烂-你!” 第493章 一起死! 明溪力气还没恢复,看着闪着银光的匕首刺过来时,身体竟然像被冷冻般僵硬。 情急之下,她牙尖用力咬了下舌头。 “唔——” 疼痛让身体的机能瞬间苏醒。 明溪用尽全力,在地上翻了个滚,避开了冷冽的刀锋。 “贱人,还敢跑!” 林雪薇神情疯狂,又冲了过来。 刀子狠狠扎下去! 明溪往侧一缩,刀尖刺歪了,伤到手臂,霎时血珠渗透白色的衣服。 林雪薇看起来已经彻底疯了。 她举着刀不依不饶,一刀一刀狠狠追着扎,嘴里嘶吼道:“贱人,我变成这样全都怪你们,是你们害得我,不人不鬼!我要捅死你!捅死你!” 锋利的刀尖在地上扎出一个又一个窟窿! 明溪不停翻滚躲避,受伤的手臂在地上画出一道一道血花。 “呲——” 匕首发出一声脆响,直接被扎断了! 林雪薇干脆上手,一把拖住明溪的腿,狠狠一拽,抓住她的头就往柱子上撞。 “啊!” 明溪的头狠狠磕到柱子上,忍不住痛呼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林雪薇的力气很大。 异于常人的那种大! 明溪抓住她喘息的空间,一脚踩在柱子上,借力后空翻,狠踹了林雪薇一脚。 “嗷”林雪薇后脑勺摔到柱子上,惨叫一声。 血更是瞬间将头发染成黑褐色! 后脑勺这个地方很致命,正常人就算不昏过去,也得半天起不来。 明溪刚松了口气,没想到林雪薇竟然站了起来。 复原力煞是惊人! “贱人,今天就要你死在我手里!哈哈哈哈哈!” 林雪薇癫狂地笑着走近,瘦骨嶙峋的脸上都是烂疮,格外恐怖。 明溪还没爬起来,就被她狠狠掐住脖子。 那苍瘦的手指就像是几根会吸食人血液的枯枝,狠狠缠住明溪的脖子,吸取她的生命力。 林雪薇脸上的血不停滴到明溪脸上,整个人形同怪物。 她嘴里不断喃喃道:“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明溪呼吸变得稀薄,眼前都被扼出闪白的光。 突然,林雪薇‘啊啊’鬼叫起来,猛地松开了手臂。 “丑东西,你疯了,现在不能杀,还有用处!” 外面进来两个壮汉揪住林雪薇本就不多的头发,狠狠一丢。 霎时,林雪薇哭天抢地的鬼喊起来。 “啊啊啊” 原来因为长期化疗的缘故,她身上就跟烂葡萄一样。 刚刚被男人一揪,头顶那块皮被粗鲁地扯下一大块。 硬生生被撕裂,锥心的疼! 她躺在地上,捂着脑袋,满地打滚的痛苦呻吟。 胖的男人看着手里沾着血,黏糊糊的头皮,只觉得一阵反胃。 他狠狠把那块皮摔在女人脸上,怒斥道:“别叫了,草,鬼东西,别叫了啊!” 林雪薇哪听得下去,虽然她因为注射的关系,复原力惊人,但头皮被揪下真的很疼。 “啊啊啊啊” 她抱着头,手里拿着那块头皮还在不停哀嚎。 胖男人一脚踹过来,满眼嫌弃道:“草,丑八怪东西,叫你别叫,你他妈没听见啊!” 戴帽子的高个看胖子一踹停不下,当即制止道:“别搞了,现在搞死了,等下让谁背锅啊!” 胖子这才停下,低头‘啐’了一口。 “妈的,你看这丑玩意,看着就恶心,多看一眼,老子得半个月吃不下。” 戴帽子高个看她也恶心,把帽子摘下,一把甩她脸上,捏着鼻子道:“把脸盖起来,呕,好他妈难闻!” 林雪薇被踹了几脚,早就老实,不敢再叫唤。 高个拿脚踢了她一下,指着明溪,斥道:“这还没到杀的时候,你他妈得听我们吩咐,知不知道?” 林雪薇畏畏缩缩点点头。 看来疯的也怕横的,这会林雪薇老实得过分。 明溪保持镇定,在原地不说话。 这会两个强壮的男人加一个疯子,她根本弄不过这些人。 胖男人看到醒来的明溪,眼前瞬间一亮。 刚看过丑东西,再看看美的,感觉眼睛被洗了一遍。 “这小妞长得可真好看。”胖男人说。 “好看,你就看看,别惹事。” 高个显得沉稳许多,叮嘱道:“等车来,把这两人弄到地方,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明溪听他们的话,像是要把她和林雪薇移到什么地方去。 胖的‘啧’了声,“这个死了,挺可惜的。” 高个嘴里叼着烟,嗤道:“嘴上没个把的,别说胡话。” 胖的不以为意道:“怕什么,反正等会就是两个谁都认不出的死人。” 明溪听他们说话,心底一惊。 这两人看来是想把自己和林雪薇一起弄死,然后再把自己的死,嫁祸到林雪薇头上。 除了温颖,她想不出还有谁,这么恨毒了她们两个。 她压下狂乱的心跳,镇定开口道:“两位大哥你们也是拿钱办事,别人给了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五倍!” 高个嗤笑一声:“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 明溪眼眶红红,扮弱哀求道:“大哥,我有很多钱,真的,我给你们钱。” 胖男人看着小美人落泪,是真的又脆弱又美啊。 他哼道:“小美人,不是钱的事,这事咱们办砸了,命就丢了。” 高个看胖子又开始嘴上没门把,把他支出去,“你去路口守着,车来说一声。” 胖的听话的出去。 瘦高个重新把明溪的手给束缚好。 突然,他手机响了。 瘦高个对她们两,说了句,“老实点!” 随即,转身出去接电话。 而一直蜷缩在角落里,满头满脸血的林雪薇,眼底陡然冒出阴暗的光。 她瞅准机会,重新扑了上来。 “我杀了你——” 明溪刚刚已经把脚翻了个个,把被束缚的手换到前面来。 她抵抗林雪薇伸过来的魔爪,吼了声:“你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b\b\b\b\b\b\b\b 第494章 当个明白鬼! 林雪薇阴冷地瞪着她,骷髅头一样的脸,龇牙咧嘴的很恐怖。 “你死,当然只有你死,我都逃出来了,我会开始新生活了。” 她这会还梦想着过上新生活。 救她那个人说了,只要她完成任务,飞机、钱还有护照全都准备好了。 她不仅可以出国治好这张丑陋的脸,还会有够花一辈子的钱! 明溪抵着她的手,一脸讽刺道:“你还真是蠢到家了,就没听出这些人是要我们俩一起死?” “你休想骗我!” 林雪薇眼睛瞪得大大的,笑得分外恐怖:“今天只有你会死,我才不会死!这些人把你送到地方后,就会帮我送上飞机出国,我会治好脸,找一个有钱人过我想要的生活!” “林雪薇,你真是痴人说梦!我刚刚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说等会我们会变成两个谁都认不出的死人!” 林雪薇还是不信,但手劲明显放松了些,“你是想忽悠我” 明溪真想撬开林雪薇的脑袋看看,怎么她的话都听见了,那两人说话,她就自动屏蔽了。 她忍着怒火道:“你回忆回忆,他们有没有说这话,而且他们说你是背锅的,等弄死我们,让你背这个锅,一举两得。” 林雪薇将信将疑,仔细想想,那个胖子好像是有说过这话。 明溪继续道:“如果他们会帮你送上飞机,还会这么下死手对你吗?” 林雪薇头顶上一大块皮都没有了,血肉模糊,难以形容的惨不忍睹。 明溪移开视线,根本看不下去。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快就不知道疼了。 想必是被人注射了什么奇怪的生物剂。 其实林雪薇现在的样子,就是个垂死之人。 这种针剂有效时间是有限制的,也不知道能控制她多久。 她说:“林雪薇,没时间考虑了,他们等下就是送我们一起去死,我们可以先合作,解决了这两个人之后,再来解决我们的问题。” 明溪的镇定自若,让林雪薇也开始怀疑,那两人是不是真如她所说那般,要害她。 她松开挟制,恶狠狠道:“你别乱动,我去看看!” 说着,她蹑手蹑脚往门口走,就见到那个高个在打电话。 “知道,没问题。” “不会留下活口,您放心!” “那个疯的上车后,估计活不了多久,省事的。” 林雪薇听得心惊肉跳! 她在特殊医院装了很久的疯子,一是为了治疗,二是为了逃避刑事责任。 但可惜法院判定她在事发时,处于正常状态,维持了极刑的判决。 现在,她肯定听得明白,高个嘴里那个‘疯的’,就是她。 原来她被骗了! 他们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林雪薇在门后,脚一软踩到一块木板,发出‘咯吱’一声。 高个立马警觉起来! “挂了!”他说完就冲了进来。 明溪慌忙连滚带爬,做出要逃跑的动作! 高个舒了一口气,他主要怕这个智力正常的会跑掉,那个疯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他步步逼近,嘴里说着婬乱的荤话,“小妞还挺能爬的,还知道摆个男人喜欢的姿势” 明溪一脸惊恐,说:“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高个点起一根烟,慢悠悠道:“就是想干,也没时间,呵呵,是挺可惜”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 男人“啊”了声,满头是血,倒在地上。 明溪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看见林雪薇躲在后面,才故意引着男人,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她说:“你小心点,看看外面还有——” 话音未落,就见林雪薇拿起石头。 “咚咚咚!” 连砸了七八下,男人的头血肉模糊 “啊!”明溪惊叫一声,死死捂住嘴。 林雪薇整个状态癫狂狂躁得不行。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她还在不知疲倦地砸着。 这时,胖的那个进来,说:“大哥,车来了。” 他说完没见着高个,就见到林雪薇站在一堆草垛旁傻笑。 他边走边骂道:“丑婆娘,滚开点,我大、大” 胖男人结巴了好几声,‘扑通’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发不出半点声音。 半晌,才爆发道:“大!哥!” 地上哪还有他大哥,只有一滩肉泥。 “嘿嘿,叫啊,”林雪薇转头看着胖男人笑,“怎么不喊你大哥了?” 胖男人腿都吓软了,跟见了鬼一样,使劲往后退。 他惊恐地喊道:“你别过来,别过来,你这个丑八怪,怪物” 下一秒—— “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断肠的惨叫声。 林雪薇嘴里多了块,鲜血淋漓的脸皮。 “啊啊啊啊” 胖男人捂住满是血的脸,鬼哭狼嚎地惨叫! 林雪薇嘿嘿笑着,双手合十,鼓起掌来,“你也是丑八怪咯,敢叫我丑八怪,你就是头丑猪!” 林雪薇疯疯癫癫的笑着,看起来是彻底疯了。 明溪趁机挣脱手上的绳索,拨腿就往外跑。 林雪薇听到动静,一扭头脸上的笑意全收了。 丑八怪 曾几何时,她也是人人称赞的美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地步! 一张脸烂得找不出一丝人样! 都怪这个女人,都怪她! 林雪薇猛地冲上去,一把扯住明溪的头发狠狠一甩。 幸好墙跟有堆草垛,她才没撞到硬邦邦的地上,但两眼还是被她甩得眼冒金星。 “贱人,还想跑!” 林雪薇一步步走近,眼底冒着不正常的红光。 这癫狂的状态! 不管是跑还是打,她的爆发力都高与常人,普通人根本弄不过她! 明溪强迫自己镇定道:“林雪薇,你现在杀了我,只是如了别人的意。” “你真当我蠢啊!” 林雪薇瞪着她,“你又想胡说八道好逃跑,对不对!” 明溪心想,可不是么。 她冷静道:“你就没想过,到底是谁,想我们一起死吗?” 林雪薇怔了怔,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明溪手撑地,往后挪了挪,拖延时间道:“就算是死,也要当个明白鬼,你难道就没有一个怀疑人选?”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495章 享受你的最后三十分钟 林雪薇想了想,脑子里像是有无数的针,怎么也想不明白。 明溪提出一个怀疑人选,“救你的人,是不是温颖安排的?” 林雪薇一怔,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虽然她跟温颖,没有直接接触。 但是她认出了,那个救她的男人,是温颖的保镖。 而且他就是在小巷子给她药的,那个戴面具男人! 明溪心下明了,笃定道:“是温颖,她不是在救你,她是想害我,让你死了还要当一只替罪羊!” 林雪薇不悦道:“你胡说八道,就是想骗我!” 她跟温颖没有直接的过节。 虽说温颖一度顶着傅司宴未婚妻的身份,但温颖很多时候遇见她都很和善。 那时候她连傅司宴的身都近不了,都是温颖给她在业务上,行了很多方便。 “你怎么不想想,温颖为什么要冒那么大风险救你,你告诉我,她图什么?” 明溪冷冷道:“刚刚那两人的话,你也听到了,她就是要拿你当替罪羊,她高明之处就是在于自己不出面,却能让别人帮她想做的坏事,全都做了!” 林雪薇表情迷糊了几秒,像是在想明溪的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但明溪并不是在跟她讲道理,只是在拖延时间。 她没有傻到跟一个疯子讲道理,说不准下一秒林雪薇就会暴起! 林雪薇都已经连杀两人了,还在乎多杀一个她吗?! 明溪人已经挪到门口的位置,趁着林雪薇不注意,猛地冲出去! 她死死拉住门,然后把刚刚在地上捡的木棍,插在门把手上。 林雪薇已经反应过来,哐哐开始砸门。 明溪知道撑不了几秒钟,转身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她拉开车门,四处摸索,终于在副驾驶的置物柜里找到了车钥匙。 插进去的那刻,明溪听到‘轰’一声。 林雪薇已经把门撞开! 她很是气愤,朝着越野车冲过来。 明溪看档位才发现,这车竟然是手动挡! 她已经很久没有开过手动挡的车,凭着记忆先点火,再踩离合和脚刹,然后挂上档位,放下手刹。 可谁知,车身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她知道肯定是哪里错了,强迫自己冷静后,才发现是脚下踩错了。 松开脚刹后,车子终于启动成功,正常向前行驶。 只听头顶传来轰一声! 林雪薇拉不开车门,竟然拉着越野车的行李架,爬到了车顶上。 还好车顶的天窗是关闭的! 但庆幸不过一秒,就见到林雪薇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块砖头,‘哐哐’砸着天窗玻璃。 她的眼睛充血一样红,整个人像是已经亢奋到了极点。 这会的林雪薇可以说和怪兽无异! 还不等明溪反应过来,车内的中控屏突然自动连接起来。 “呵呵呵” 车子里传出一阵诡异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明溪四处看了下,确定除了车顶,车里是没人的。 紧接着,车载音响又发出声音,“hello,你好呀。” 虽然声音经过变异,但明溪还是听出那人声调,不像华国人。 “怎么不说话?很害怕吗?”怪人问她。 明溪冷静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哈哈哈”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大笑着说:“我跟要杀你的人,有同一个目标的人。不过她杀你的方法,我觉得太单调了。所以,我稍微改动了些。” 明溪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怪人慢悠悠道:“我在这辆车里,安装了足够炸毁一栋二十层大楼的炸药。” 明溪心跳瞬间狂飙起来! 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停车! 没想到对方像是她肚里的蛔虫一样,笑着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只要你的屁股从驾驶座挪开,车子就会瞬间爆炸哦!” 明溪腿脚僵住,一动不敢动,怒道:“你疯了!你这是谋杀!犯法的!” “犯法?哈哈哈!” 对方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大笑一声道:“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然后抓到我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给你个提示。”怪人说,“你是我失败的作品,我想亲手完结。” 明溪想了想,很快回答道:“你是当初在桥上推我的车下去的人,对不对?” “哇哦,你好聪明!”对方称赞道,“真是可惜了,聪明的美人儿。” 明溪咬住唇,“为什么,是温颖让你来害我的吗?” “上次是,但这次她没找我。” 怪人嗤道:“所以,才会这么没创意,让你死得这么单调。” 上次是 明溪没想到,温颖竟然是从那么早就开始恨上她。 明明那会,她们还没什么交集。 温颖在她面前,也一直是人畜无害的大大咧咧形象。 可背地里却是在盘算着,置她于死地! “你是查尔斯家族的人?”明溪问。 “不该想的就别想了,宝贝。”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兴趣,怡然自得道:“好好享受你一生中,最后的三十分钟。” 连接自动中断! 黑色的大屏幕上倏地出现倒计时。 一秒一秒流逝! 明溪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但她不敢赌。 这时,突然“嘭”地一声。 车窗竟然被林雪薇砸破了一块玻璃,碎玻璃渣子落了她满身。 明溪感觉脖子一阵刺痛,估计是被划出血了。 但她不敢有一丝懈怠,紧紧抓住方向盘! 车顶上疯狂的林雪薇,在狠狠敲着天窗,企图从天窗钻进来! 明溪分身乏术,只能紧紧抓着方向盘,往前开。 很快,林雪薇就破开车窗,半边身子都钻了进来。 她一把扯住明溪的头发,骂道:“贱人,这下看你还往哪跑!” 明溪被她扯得晃了晃,紧接着车里就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她惊道:“林雪薇,松手,车里有炸药!” 这话果然怔住了林雪薇,但她只是将信将疑,还是不撒手。 “你又想骗我!” “我没骗你。”明溪脖子上,额头上全是汗。 她已经拼命想活下去了,怎么还是逃不过恶意弄人。 这会,她除了疲倦还有无尽的绝望。 她该怎么办 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呦呦,还有其他人了 就在她绝望之际,车身旁突然冒出一辆黑色豪车,与她并肩同行。 明溪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熟悉又惹眼的车牌。 瞬间,眼泪就落下来。 而林雪薇在看见那辆车后,突然暴跳如雷。 她整个人摔进后座,然后猛地扼住明溪的脖子,大吼道:“正好,来了死一双!”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496章 我们一起死吧! “呃” 明溪被勒得说不出话,只能一手握紧方向盘,一手去拽缠绕在脖颈上的那两只魔爪。 但林雪薇现在一身蛮力,明溪两只手都挣脱不了,更别提只能用一只手了。 她的脸从红到白,逐渐开始发紫。 旁边的黑色豪车看到车里惊险的情形,男人果断发出命令。 “撞上去!” 周牧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几秒才问:“傅总,您说什么?” 傅司宴视线收紧,谈吐清晰命令,“七十码低速,然后加码,撞左后车尾。” 周牧这下听清楚了,也明白了傅总的意思。 再不撞,那个疯女人估计就把夫人给勒死了。 他低速然后加码,豪车嚣张的引擎声引起了明溪的注意。 虽然被勒得喘不过气,但因为高速行驶,让林雪薇的手势也不是那么稳固。 她猛地打了个急弯,林雪薇手就歪了歪。 就算手还没松,不过也比刚刚好多了。 慌乱中,她按下车窗,做了个停止的动作。 周牧即将撞上去那刻,又被男人叫住,“停!” “呲——” 周牧慌忙狠踩刹车,迫使车速降下来。 傅司宴看出不对劲,明溪的手势好像在说车里有炸药。 他心倏地收紧,沉声吩咐:“加速,并行。” 追上越野车后,他们终于听到明溪说的是‘炸药’两字! 车里果然有炸药! 那撞击肯定是不行的。 林雪薇还在疯狂勒着明溪,傅司宴当即做出决定,“贴得再近一点!” 周牧一边要控制着不撞上去,一边还要控制方向,把车紧紧贴住黑色越野车。 如此需要度量精准的动作,让他手心都渗出许多汗液。 “哗啦”一声! 傅司宴拿出的破窗器,已然分裂了越野车的后车窗。 碎玻璃四散,很多溅到林雪薇身上,划出大大小小的裂口。 但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依旧紧勒着明溪。 眼看着明溪脸色被她勒得越来越紫,傅司宴等不了了。 他伸手:“连接器给我。” 周牧拿出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交到男人手上。 他抬起眼皮,视线掠过窗外,低沉开口:“我说右的时候,你方向盘往右甩开车身。” 周牧还有些没听明白。 下一秒,就见男人从车窗探出去,伸长手臂,紧紧抓住越野车的后窗边缘。 周牧脸色大变,这才知道傅总要做什么! 关键车窗上,还有很多没被清理的碎玻璃渣,划得男人的手掌,血水往外嗤! 他不由得惊呼一声:“傅总,危险!” 傅司宴眉峰凌厉耸起,眼眸深狠道:“右!” 周牧听得清清楚楚,男人的半边身子已经探出车外,由不得他犹豫。 他满身的汗,握紧方向盘,车子狠狠打向右边! 只听“嗞——” 轮胎碾压地面,发出绵长的躁响。 傅司宴一只手握住车窗,另一只手臂探进越野车里,一把拽住林雪薇。 黑色越野还在行驶,根本不能停下来。 但在疾速行驶的状况下,傅司宴的两条长腿还要微微弓起,保持离地状态。 否则一个大意,就会被甩在地上,头破血流! 明溪这会已经被林雪薇勒到脑子缺氧,思绪模糊,但她的手还没离开方向盘。 她紧紧记住—— 不能松手,不能松手! 她已经等到傅司宴了,只要坚持住,他会救下她。 为了呦呦,还有爱她的人,她一定要坚持住! 林雪薇一转头就看到男人那张放大的俊脸,当然也没忽略男人眼底那抹憎恶。 “松-开!” 巨大的风速和阻力,让他没办法以正常速度讲话。 傅司宴一字一句,沉沉重复道:“松-开-她!” 林雪薇瞬间烧红了眼,无比狰狞道:“傅司宴,呵呵,你终于来了!” 男人的力气很大,根本不跟她废话,使劲全力要把林雪薇一起拖出来。 林雪薇被迫松开手,前座便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 明溪咳得昏昏沉沉,但依旧记着紧抓方向盘,绝不撒手。 傅司宴紧紧蹙起的眉心,这才松懈几分。 但下一秒,林雪薇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注射液。 看到男人骤变的脸色,她仰头大笑,“傅司宴,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吗?” 男人眼眸凝重,像一汪寒潭。 “上一次,我就准备给她注射,可却被你抢了先。” 林雪薇诡异笑道:“这次,再不会失手了。” 她的任务本就是给这个女人注射针剂,不得不说,温颖很会拿捏人心。 这种任务就算没好处,她也会做。 就算要死,她也得拉着这个女人一起! 明溪这会大脑缺氧,还没完全恢复,根本不知道她们在后面说着什么。 她紧咬舌尖,强撑着让自己清醒,试着用各种方法放慢车速,却根本无用。 这辆车早就被动了手脚,根本停不下来! 傅司宴眼睁睁看着林雪薇拿起针剂,往明溪的脖颈处扎过去。 情急之下,他猛地出声,“雪薇,住手!” 这声许久都没听过的‘雪薇’,让林雪薇停下动作。 她扭头看向男人,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狰狞道:“傅司宴,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傅司宴抓住机会去夺那个注射剂,林雪薇却是诡异一笑,扬手狠狠扎了过来。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死!” 林雪薇疯癫道:“我得不到的男人,谁都别想得到,什么明溪,什么温颖,我让你们全都得不到!全都得不到,哈哈哈哈!” 此刻,男人只有一个选择,要么松手,要么由她扎下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后者。 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明溪。 就在林雪薇注射的间隙,傅司宴已然伸手勾住车内的把手,迅速一拉。 车门‘砰’一下弹开! 林雪薇没有防备,整个身体往外倾倒。 “咚”一声。 她被狠狠摔在地上! 周牧的车一直跟随着,看到此景,立马停车检查。 极快的车速,让林雪薇半张脸被摔烂了! 她趴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看起来是死透了。 周牧半点都不同情她,害人终将害己。 他把她拖到路边,打了报警电话,报告位置,然后继续追逐前车。 前车的危险并没有解除。 男人随着车门晃动,整个人几近悬空,万分危险。 “司宴!”明溪惊呼一声。 她被安全带扯住,只能透过后视镜观察男人。 “没事。” 傅司宴这时候还在沉声安慰她。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只剩下15分钟了。 明溪眼泪都飙出来了,“停不下来司宴停不下来你跳车” 她擦了擦泪,说:“司宴,路过土坑田地的时候,你就跳车。”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497章 我爱你 傅司宴没理她。 他屏住呼吸,长腿用力往前伸,试图勾住车身门框。 却因为车辆的颠簸,被惯性带得差点摔下去! 第一次尝试失败,他深吸几口,换了个方法,从车门往车顶上爬。 明溪脸上的血色,都吓得快没有了。 她知道劝了不听,只能咬紧牙关,握紧方向盘,尽力让车辆平稳。 终于—— “嘭”一声。 傅司宴跃到了车顶上,随即就从天窗钻进了车厢。 明溪脸上惊吓未退,格外苍白。 傅司宴想抱抱她,但看到计数器,还是忍住了。 连接器插在车上,然后他透过蓝牙耳机问周牧,“怎么样?” 不到三分钟,耳机里便传来周牧焦急地声音:“傅总,有炸药!” 傅司宴心狠狠一坠! 周牧继续道:“就在驾驶座下面,有足够炸毁一座高楼的剂量!” 驾驶座?! 男人一向镇定自若的脸色,瞬间发白。 幸好明溪从未离开过座位。 “怎么解决?”傅司宴冷峻地问。 “傅总,安全组正在讨论!” 周牧满头大汗! 这会支援到了,不需要他开车,他已经帮越野车的数据发到安全组,让给出方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坐在旁边,明溪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她问:“炸药是真的吗?” 她只是听那个怪人说,但也不能排除那个人戏耍她。 傅司宴默了默,选择实话实说,“是真的。” 听到这话,明溪整个人抖了抖,很害怕。 直面死亡,怎么可能不怕。 傅司宴很心疼,“他们在出方案,别怕,我会陪你。” 明溪目视前方,极力镇定道:“傅司宴,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你就跳车!” “我不会离开。” 没有过多华丽的辞藻,男人平淡说出口。 明溪瞬间泪流满面,“傅司宴,我跟你说真的,你没必要跟我一起死” “不会,我会让你活着。” 明溪沉默了。 屏幕上,只剩下十二分钟了。 她不傻,知道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哪句是最重要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 她嗓音沙哑道:“呦呦帮我照顾呦呦告诉她,妈咪不管在哪里,都很爱很爱她” 明溪情绪有点崩溃了。 刚刚那么惊心动魄,她都能稳稳握着方向盘,现在却感觉四肢僵硬。 她焦急道:“傅司宴,你快下去,你跳下去!” 这辆车像是设定好的路线,一直驶往无人地带。 只要她把方向盘歪一些,傅司宴就能跳到旁边的泥地上。 可能会受点伤,但总比没命好。 “明溪!”傅司宴单手稳住方向盘,坚定道:“你会亲口跟呦呦说,你爱她。” 男人眸底很沉,却能安定人心,他说:“我保证。” 明溪翻涌的情绪,被安抚下来。 这时,蓝牙再次接通。 傅司宴眉目淡定听着,随后就听他平静说:“切掉屏幕倒计时。” 明溪心一下提起,“司宴!” “有办法了。”男人说,“周牧已经让人破解炸药的计时器,但车子没办法停下,你得听我的安排,跳车。” 生的希望来得太快,明溪眼泪都没收住,不敢置信道:“真的?” 傅司宴看着她,声音很低:“相信我。” “我相信。”明溪没有犹豫点头。 傅司宴嘴角一牵,温声道:“你别动,我来控制方向盘。” 傅司宴的长腿从副驾驶跨了过来,压在驾驶座上,空间瞬间变得逼仄。 明溪看不到前面的路,很慌很怕,“司宴” “没事。”傅司宴按住她的肩,淡定道:“是既定路线。” 既定路线,驾驶员看或不看,都不影响车子行驶。 傅司宴又告诉她,周牧已经安排车辆,冲到很前面的地方,设置了很长的空气垫。 就算跳下去,人也不会受伤。 明溪心稍稍安定了些。 “准备好了吗?”他问。 明溪点点头,又慌张道:“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 “一起没法跳。”傅司宴解释,“别耽误时间了。” 明溪想想也是,立马不说话了。 “我数三,你就跳,知道吗?” 明溪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微凉的薄唇,在她眉心落下轻轻一吻。 这一吻,没有情慾,只有数不尽的依恋。 明溪睫毛狠狠一颤,刚想说话,眼睛被男人拿手掌轻轻掩住。 “别看。”他说。 “一、二、三” 下一秒。 车门嘭一下弹开。 伴随着呼啸声,还有一声散落在风里,不甚清晰的‘我爱你’ 明溪并不是跳的,而是被男人大力地推了出去。 “嘭——” 明溪稳稳落在提前设置好的气垫上。 周牧停车,拉开车门就冲了上来,叫道:“夫人!” 明溪在保镖的搀扶下站起来 周牧急切道:“夫人,有没有受伤?” 明溪摇摇头,问:“司宴呢?” 周牧沉默不语。 明溪有些慌了,又问一遍,“傅司宴呢?” 周牧都不敢抬头,七尺男儿,低头眼泪砸在地上。 “他说会跟我一起跳下来的。” 明溪心难以言说地揪紧,强撑着问:“他人呢?” 周牧瞬间泣不成声:“傅总,他没有跳下来。” 明溪心一下提起,呼吸像是暂停了。 她张张嘴,不敢相信,“什么叫没跳下来?” 沉默让恐慌狠狠蔓延开来。 明溪紧紧抓住周牧的袖子,失控道:“你说啊,说话啊!”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498章 他选择了替自己去赴死... 周牧眼睛都哭红了。 他伸手去扶明溪,哑声道:“夫人,傅总嘱咐我,必须把您安全送到家。” 明溪狠狠甩开他的手,唇瓣颤抖道:“救他,救救他,周牧!” 冗长的沉默,彻底让她变得歇斯底里。 “你们救他啊!不是已经破解了炸弹的定时器了吗?上面的数字已经停止了啊!” 明溪声音嘶哑得不成调,边哭边吼,“你们、你们救他啊” 周牧早已泪流满面,“夫人,没有方案,没有任何方案” 没有方案 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在明溪心上狠狠劈开一个口子! “啊!!!” 她大吼一声,疯了一样往前冲。 周牧死死拉住明溪,泣不成声道:“傅总他,他都知道的,这是他的选择。” 明溪浑身一震,说不出口的痛,从心间蔓延到每一寸体肤。 如刀割,如油烹。 原来从来就没有任何方案,傅司宴选择了替自己去赴死 [你会亲口跟呦呦说,你爱她。] [不会,我会让你活着。] 原来从头至尾,他都没有说过,要和她一起离开。 他在努力地,让她活下去 明溪心脏像是被凿开一个大洞,快要痛死了。 突然,周牧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大惊失色道:“是傅总!” 周牧按了免提,明溪手抖得接不住,对着电话又哭又笑: “司宴,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你答应我的”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却在尽全力做到口齿清晰,确保男人能听到她的呼喊。 “你说过,不会离开。” 她死死掐着掌心,不让泪掉下来,重复道,“你说过的,傅司宴。” “明溪。” 嘈杂嚣张的风声里,男人的声音淡定且清晰地撞进耳膜,“对不起。” “承诺你的事,我做不到了。”他说。 “不要。”明溪抖着声音,“不要,傅司宴,我说不要,听到没有,我不要!” 明溪从未如此失去过理智,用大吼掩饰她的害怕。 她不敢也不愿相信,她会,失去这个男人 “不要,傅司宴,我求求你,不要,呦呦” “呦呦不能没有爸爸” “我求你,求你!” 不管她如何苦苦哀求,男人却只能回答她一句,“抱歉。” 明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傅司宴,我去救你,你等我,我去救你!” 她等不了他的回答,抓过手机就冲到车前,一把拉下司机,然后关门启动。 车厢静谧。 只听‘轰’一声。 巨大的爆炸声,让车身跟地面都颤抖起来。 明溪张大嘴巴,耳膜像是被震破,很久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缓缓抬眼,看到前方,升腾起了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云。 四周死一样寂静。 空气里炸药的残留味,一点一点从车窗渗进来。 清楚地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随着那股震颤消失。 她听到了,自己的胸腔发出巨大的哀鸣声! “啊——!” 明溪撕心裂肺,脑袋砸在方向盘上,不受控地痛吼一声。 “夫人!”周牧不安地按灭引擎。 此刻,他的身体也在发抖,他也不信 但,他没忘记总裁留下的嘱托。 明溪嗓子已经哑到只能发出气音,“送我去” 她浑身颤抖,别提开车,就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怎么心口的痛,这么的想让人死掉呢? 周牧秒懂,把明溪扶到后座,开车往前。 不到五公里的地方,是大海的入口。 明溪双眼死死凝住黑透了的海面。 原来,是这里吗? 明溪拉开车门,还没下车就双腿一软,跪趴在地上。 “夫人” 周牧慌忙将她扶起来。 明溪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向那团黑色的烟雾冲过去。 周牧寸步不离,眼看着她踏进海水里,连忙将人拦住。 “夫人,不要再往下” 明溪嗓子像是着了烟一样,嘶哑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周牧身体震颤,好不容易压下失控的情绪,哽声道:“那辆车的设计就是只要您离开驾驶座就会爆炸,安全组测算了很多种方法,只有一条可行,就是必须大致同等体量代替,但时间只剩下五分钟,根本没办法用外部工具办到。” 他终于压不住情绪,痛哭道:“总裁说切掉倒计时,就是选择了代替您” 为了救她,傅司宴拿命换了她。 明溪整个人一动不动,盯着那片被爆炸染黑的海面。 突然,她说:“他是不是在水里” 随即,她就开始挣扎要游过去,却被周牧紧紧拉住。 “夫人,您别!您不能费了总裁一番心血!” “周牧你信我,他没死,真的没死。” “他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 “你们为什么都不救他呢” “求求你了,救救他” “这水,太冷了” 明溪眼泪再次汹涌,大颗大颗,全都砸进冰冷的海里。 她近乎偏执地低喃:“我不要他躺在水里水太冷了我不要他躺在水里” 周牧哭得眼睛都睁不开。 怎么躺呢? 那样大的爆炸量,车里不管多少人,都会尸骨无存。 明溪偏执地往深海里走,悲鸣道:“司宴,我们回家” 下一秒,她整个人毫无征兆栽进冰冷的海水里。 “夫人!”周牧惊叫,顾不得其他,低潜下去抓住她。 随后,抱紧她往岸边游。 车上。 明溪的身体被海水拍打得冰凉刺骨。 昏迷间,她紧紧抓住那件傅司宴遗留在车上的外套,嘴里低声呓语。 “司宴,回来,好不好”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499章 我好想他... 明溪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 梦里她一直游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茫然地寻找着。 大海很黑,很暗,很冷,一点光都没有。 她游得很累,很茫然,很无助 每次觉得自己到了极限,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声音喊她。 “溪溪” 周围还是一片黑暗。 但是她却听得很清楚,这就是她要寻找的那个声音 她重新振作起来,想要往上游,终于,她看见了一丝光亮。 她朝着那束光游了过去。 推拉门发出的声响,叫醒了沉睡许久的明溪。 她缓缓睁开眼,感觉到脑袋无比昏沉。 视线还模糊不清时,就见到了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向她走来。 男人深潭一样的眸色,让她脑子骤然‘嗡’的一下。 眼泪更是如倾盆大雨,不受控地滚滚倾洒。 “司宴” 她费力起身,不顾一切想扑过去。 他抱住了她,说:“小心。” 明溪把头埋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想说的话,很多。 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男人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音色磁沉:“怎么又瘦了?没有乖乖吃饭是不是?” 明溪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抱着他一直哭,一直哭 男人颇为无奈地叹口气,“溪溪,你得坚强一点,知道吗?” 明溪摇摇头。 她想说:我不要坚强,有你在就行了 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男人低下头,大拇指轻轻擦去她的泪,温声道:“别哭了,眼都哭成核桃了。” 明溪想露出个笑脸,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溪溪,我不放心你。”他说。 明溪浑身颤了下,血液全部冻结了。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手心一点点握紧,却什么都抓不住。 她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全部消散。 她看不见他了。 “司宴!” 明溪终于喊出口。 但眼前除了雪白的墙壁和冰冷的空气,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明溪!”熟悉的嗓音响起。 明溪机械的扭头,推门进来的是苏念。 她冲过来,紧紧抱住明溪,泣声道:“你终于醒了” 明溪身体薄薄的一片,消瘦得让她心疼。 紧紧抱着许久,苏念才松开她。 她跟明溪说:“你哥回来了,呦呦被红姨带着,目前还不知道” 明溪静静听着,半晌问了句,“我睡了多久?” 苏念怔了怔,没想到她第一句问这个。 “七天。”她说。 明溪轻轻眨了下眼睛。 原来才睡了七天,为什么她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后面上官景羡进来看了会,苏念给明溪洗漱,他退了出去。 苏念拿温毛巾给她擦脸,明溪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乖乖配合。 过于的安静,让人莫名心疼。 就这样,明溪非常配合地吃饭喝药,在医院又住了一周。 期间,红姨带呦呦来看她,大家都对呦呦说妈妈只是生了小毛病。 呦呦也很乖巧,不吵不闹,给妈妈拿点水果就回家了。 很快,明溪也回家,正常的工作上班。 不知道什么情况,傅氏集团也没有对外公布任何消息。 这种动荡性的新闻,集团有自己的考量,不会立即公布。 西湖别墅。 上官景羡在中午的时候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他看着忙前忙后给他煮茶,端水果的明溪,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醒来后半个月。 明溪都没提过傅司宴,甚至连问都没问过。 越是这样,才越让人不放心。 等明溪把茶端过来时,他说:“明溪,我们谈谈。” 明溪看到文件上熟悉的字迹,手不由地顿了下。 她轻声说:“哥,我给你削点水果” 很明显,她不想谈。 但上官景羡不能任由着她这样了。 他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在沙发上,肃重道:“我什么都不吃,你坐下。” 许是力气重了些,明溪身形不稳地晃了下。 上官景羡立马蹲下,关切道:“弄疼你没?” “没有。” 明溪木然的坐着,不过半个月,她瘦得像个纸片人,下巴尖尖细细的,风一吹就能吹倒。 上官景羡多看一眼,心就多痛一分。 “明溪,这是他留给你的。” 他把那份文件递到明溪手上。 明溪动作很轻很轻打开文件袋,醒目的遗嘱两个字,让她手指自发性地颤抖。 薄薄的几张纸,她却握不住。 立遗嘱人:傅司宴,男xx90年12月25日出生 除去赠与文绮的部分外,剩下全部财产分配给予吾此生挚爱上官明溪女士 上官景羡向来直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他用自己的方式说:“明溪,傅氏内部有人在散发傅司宴已经死亡的谣言,而且我得到消息,明天上午傅成生会召开发布会,宣布傅司宴意外身亡的消息,据说他下一步的动作,是准备直接把薄斯年推上那个位置。” 上官景羡手指无意识地握了握,说:“这些都是傅司宴留给你和呦呦的,包括股权,你想怎么处理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明溪现在的样子,肯定是没法处理这些事。 整个公司,目前只剩下周牧带人撑着,极力要求惩处造谣的人。 但傅成生好像是弄到了傅司宴爆炸身亡的视频,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地要召开发布会。 “” 明溪手一直在抖,一颗接一颗的眼泪砸在纸上,却没有半点声音。 上官景羡见她这样,心疼死了。 突然,明溪面露痛苦,伸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心脏。 上官景羡慌了,连忙蹲下,给她拍背,“明溪,是不是不舒服了?” “哥,他没死啊” 明溪紧紧抱住上官景羡的胳膊,拼命隐忍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却怎么都忍不住。 上官景羡手足无措,眼睛也跟着湿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整整半个月,她答应了傅司宴要坚强,却在这刻彻底崩塌了。 她以为,只要她坚强,认真生活,乖乖吃饭。 说不定,他就会突然回来。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 他离开了,彻彻底底离开了。 这半个月,她一点都不敢想他。 不敢想,那个时刻,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替代她。 而那个额间淡淡的轻吻,又是带着怎样的不舍 放任自己去想的这刻,明溪觉得心脏像是被掏空了。 只剩下穿堂风吹过,留下空荡的回响。 她手指紧握住那份遗嘱,痛苦地弯下腰,嚎啕大哭起来。 “哥,我不相信” “哥,我好想他” 第500章 我孩子的父亲 傅氏集团官方见面会现场。 傅氏官方发言人身着黑西装黑领带,一脸肃默道:“感谢各界朋友们对傅氏集团的关心,对于最近外界一直在盛传,集团总裁傅司宴先生意外身亡的事,在这里统一给大家做出答复。” 发言人一脸哀切道:“我们敬爱的集团总裁傅司宴先生,经确认已于12月9日当天,意外离世。” 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一直以来还有不相信的人,此刻深觉震惊。 毕竟傅司宴太年轻了。 一时之间,确实有点难以接受,更多的是惋惜。 发言人讲了一通官方稿后,说:“有请我们的代理董事傅成生先生上台讲话。” 傅成生一身黑,上台的时候还虚弱得要人搀扶。 他形貌憔悴,满脸悲伤,开口道: “抱歉诸位,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只能简短跟大家聊聊。你们都知道,司宴是我最优秀的儿子,对于他的意外,我到现在都不愿相信” 傅成生边说边抹泪,虚弱又伤心的样子,让人泪目。 他哽咽道:“但事情已经发生,伤痛过后,我决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的儿子虽然离世了,不过好在他让小颖留下了遗腹子,等孩子生下来,温颖女士将会正式接任温氏总裁一职,后续我们两家会有更加密切的合作。” 温颖坐在台下,被摄像机拍到时,浅浅抹泪。 她身着小香家黑裙,珍珠礼帽,一副为亡夫守殇的贞洁样。 傅成生继续道:“为了不影响傅氏正常运作,昨天董事会已经决议,由我的小儿子傅斯年暂时代理总裁一职。他曾任职于华尔街高等金融机构的高层,各方面资历同样极其优秀。他大哥一直是他学习的榜样和楷模,我相信他绝不会让大众失望,会带领傅氏再创辉煌!” 傅成生说这话时,眼底的骄傲掩饰不住。 众人有些看不懂,发布会怎么就变成表彰会了。 傅成生轻咳一声,压下脸上的笑意,“现在有请我儿傅斯年上台,给大家讲几句。” 薄斯年站起身,高定手工西装,英俊儒雅的外形,让他看起来光鲜亮丽。 还没等他上台,一道声音打断了安静的氛围。 “等一下!” 众人看向官方入口处,明溪白衣黑裤,妆容精致,神采奕奕地走进来。 傅成生脸色微变,当即呵斥道:“保安在做什么!怎么随便放人进来?” 保安听到这话,立即上前,想要将明溪扭送出去。 还没近身,就被一众黑衣保镖全部挡住。 这些保镖戴着墨镜,个个身强体壮,气场简直是碾压那几个保安。 傅成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玩意,带人来傅氏闹事?报警都抓走!” “慢着!” 周牧从保安身后走出来,“明小姐是代表傅总来讲话的。” 这话让众人讶异不已。 傅司宴不是死了吗? 怎么还有代表他的? 周牧对着明溪做了个请的手势,明溪从容登台。 “大家好,我今天来,主要想告知大家,傅成生董事所说的傅司宴已经亡故的消息,不实!” 瞬间,气氛‘啪’一下炸开。 记者们没想到,这事还有反转。 “你放狗——!” 傅成生刚想骂人,想到那么多记者,生生咽下去。 “你胡说八道,我本来想给儿子留一份体面,但你既然来造谣,我就把事实给大家看。” 大屏幕早就准备好了。 傅司宴开着车的最后几秒影像,赫然出现在荧幕上。 视角应该是后车保安追上去拍下来的。 男人侧脸坚毅英俊,表情没有惧怕,只有从容。 明溪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画面,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无法呼吸。 画面很短,只有不到一分钟。 最后时刻,车子冲进大海里。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后—— 霎时,只剩下火光冲天。 周牧看着明溪,从未见过她如此灰暗的表情。 从事情发生后,明溪一直没有松口,坚信傅司宴还活着。 但殊不知,她只是在用希望掩饰铺天而来的绝望。 画面结束,傅成生连悲痛都不装了,沉声质问,“就这样,你还敢说司宴没死?” 明溪看上去似乎下一秒就会泪如泉涌。 但她闭了闭眼睛,复又重新睁开,泪意全都不见了。 “没有他死亡的画面。” 她重复了句,语气比方才更坚定道:“只有爆炸,没有他死亡的画面。” 傅成生简直想骂娘。 那样大的爆炸,人就在车里,还要什么死亡画面。 这话,现场的人也不信。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活下来! 明溪拿出局里的立案通知,一字一句道:“他是失踪,不是死亡。” 傅成生快气炸了。 合着,这死女人憋着不出声,就是等着来搅局的。 警方那边是以林雪薇潜逃后,蓄意报复导致了傅司宴意外身亡作定论。 他作为家属无任何异议,当场签署了结案文书。 事情都很顺利结束后,他才开的这个发布会。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给他弄了个失踪的立案证明来。 傅成生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别在这胡搅蛮缠,我们家属已经认定的事,你一个被甩了的下堂妇,以什么身份来说三道四?” 这就是赤果果的人生攻击。 傅成生说明溪是被甩了的前妻,这就能解释,她为什么要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了。 无非就是想要钱。 明溪拿出那份遗嘱,冷然道:“这个,够不够?” 遗嘱律师上场直接宣读了傅司宴的遗嘱,证明明溪有权利维护傅司宴的利益。 傅成生眼鼻都气歪了。 他和温颖达成协议,鉴于她出了很大一部分力,所以他会将遗产一分为二,以股权的方式暗地交接给温颖。 可没想到,傅司宴竟然一早就立了遗嘱。 明溪一击不够,再来一击道:“傅司宴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在没有准确能证明他死亡的实物证据下,我有权利不放弃寻找他。” 现场哗然,没想到傅司宴除了温颖肚子里的遗腹子,竟然还有个孩子。 明溪知道,凭借自己想和傅成生还有薄斯年以及温颖的这个联盟斗,很困难。 但舆论的力量巨大,她只要把握好,就能让傅成生做事时小心翼翼,不敢太明目张胆。 也好给她的调查,争取时间。 她看着傅成生,淡定道:“傅董,您不伤心也就罢了,竟还公然播放司宴失踪前最后的画面,力证他已身亡,您到底是什么居心?” 明溪语气格外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宴不是您亲生的呢?” 这话瞬间让人遐想连篇。 傅成生的所为,确实不太像一个刚失去儿子不久的父亲。 傅成生脸被众人看得火辣辣地,但明溪的话更让他心惊! 他指着明溪骂道:“我儿子都是为了救你,才身亡的,你现在还想要领着个野种来霸占他的遗产。” 他故意歪曲事实,还直接把温颖提溜上来,大声道:“我的孙子在小颖肚子里呢,你别指望带个野种来闹事!” 明溪冷然,拿出一份亲子鉴定,说:“这是证明,经过公证的。” 傅成生脸色一下气得发紫。 “还有,司宴没有身亡,所以不是遗产。” 明溪眼眸从傅成生、薄斯年还有温颖的脸上逐一扫过,随后冷冷一笑:“我是帮他守着,绝不让有心之人动了分毫,至于温小姐肚子里是谁家的孙子,恐怕只有温小姐最清楚。” 记者们一听,原来温颖的孩子还有别情。 这豪门果真乱得一塌糊涂。 温颖恨毒了明溪。 要不是林雪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还有这个贱人说话的份。 该死的没死,偏让不该死的死了。 傅成生满头的汗,这事越闹越头疼。 要是再让人知道,温颖怀的不是傅司宴的孩子。 那他的威信力就一点都没有了。 他跟薄斯年使了个眼神,现场匆匆被清场。 所有来的媒体都被打了招呼,今日之事不便报道,等解决了再做说明。 明溪也早料到此等场景。 傅成生肯定会封媒体的口,但他忘记了,只要有人在,就有是非。 这些话就算上不了正式报道,私下却一定会传开来。 傅成生为了避风头,必定会小心行事,没办法很快把薄斯年推上来。 这样,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现场没有了媒体,温颖也不装了,一把拽住明溪的胳膊,恨恨道: “贱人,你休想血口喷人!再瞎造谣,我撕烂你的嘴!” 明溪甩开她,眼神轻蔑地扫了眼她的肚子,笑意深冷道: “温颖,你以为销毁了亲子鉴定,再让生父不知所踪,就能把孩子套到司宴头上了吗?” 温颖冷静道:“这个孩子,我做了亲子鉴定,绝对是傅司宴的孩子。” 呵呵,现在傅司宴已死。 傅成生站在她这边,什么不是她说了算。 一个亲子鉴定而已,十张她也做得出来! 明溪冷笑,“那温小姐敢再做一遍吗?” 温颖垂泪,委屈道:“司宴已经不在了,我看你就是想故意闹事” 这时,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 “司宴不在,我还在呢。” 文绮坐在轮椅上台,看着温颖惊恐的表情说:“怎么,很惊讶?” 文绮被温颖囚禁在别墅数日,是周牧带人去将其解救出来。 温颖反应很快,“妈,您能起来啦?” 文绮突然强撑着轮椅扶手站起来,猝不及防给了温颖一巴掌。 “你个狠毒的女人,害了我儿子!” 瞬间,温颖的脸像五色盘一样,五彩缤纷。 她委屈地捂着脸,“妈,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文绮直白说:“你不是要做鉴定吗,司宴的生物学样本,我这里有。” 文绮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去报警。 但周牧咨询过,因为她一直被服用药物的缘故,说的话根本不能被作为证词。 她牙齿都在颤抖,没想到这么毒的一头狼,是她亲自养的。 是她,害了儿子! 温颖当然不敢做鉴定,低头哭红了眼,咬定文绮是针对她。 傅成生见现场乱套了,猛地跳起来要打文绮,“你个疯婆娘,出来搅什么局!” 他就是混淆视听,想说文绮疯了,说胡话。 周牧阻止了傅成生挥过来的手臂,把文绮交给了保镖,劝说文绮为了自身安全先撤离。 明溪也抬脚准备离开,温颖却追了上来,怒道:“区区一个上官家,就想跟我温家还有傅家作对了吗?” 明溪冷冷看她,“温小姐,你恐怕还代表不了傅家!” 温颖气得攥紧手指,遂又放松,轻笑道:“不管你如何胡说八道,我怀的就是司宴的孩子。” 现在傅司宴都不在了。 凭着明溪和半疯的文绮,能成什么气候? 明溪表情比她更淡定,“温小姐以为保镖先生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吗?” 温颖蹙眉,“你什么意思?” “温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明溪懒得跟她打文字官司,直接了当道,“你唆使林雪薇害我的事,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将你绳之以法!” “绳之以法?”温颖笑了。 她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就凭文夫人几句疯话吗?” 明溪淡淡一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和你深交的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已经被逮捕了,你还是先去警局解释一下,你跟那位老师的关系!” 温颖瞳孔倏地一缩,失态道:“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她明明已经把老师送去很远的异国他乡了。 明溪冷冷勾唇,“我怎么找到,你去问问警方。” 会场入口处,竟然有警员走了过来。 温颖当即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你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 “我是挺后悔的,”明溪冷道,“后悔自己不应该颓废,应该早一点振作,让你早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什么都没做!” 温颖此刻依旧镇定,对于警员的到来,不慌不忙。 “你以为这就能拿住我?我也是‘老师’的受害者。” 明溪定定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傅司宴的女人,一字一句问:“你做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当真是因为爱吗?” 温颖轻慢地笑了。 她凑近明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当然是因为爱他,是你害了他,你不应该抢我爱的男人!” “温颖,其实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 明溪冷冷道,“你的爱,真的很可悲!”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501章 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评价我!” 温颖突然歇斯底里起来,不管不顾大吼道:“如果不是你,司宴他一定一定会爱上我!” 她从小就爱慕傅司宴,曾经用男孩的身份接近他。 被识破后,她道出父亲想要男孩,才会将她如此打扮的解释。 但其实温父是很开明的人,并不觉得她是个女孩就不待见她。 否则以温父的成就,想要生个男孩易如反掌。 虽然解释到位,但傅司宴对她还是很疏远。 温颖又装出被父亲逼着出国读书的假象,以此来稀释傅司宴的疏离。 她痴迷于他,为了他费尽心机。 不敢离他过近,也怕离他太远。 在国外时,她更是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傅司宴,知道他身边的林雪薇,也知道明溪。 但她从未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据她了解,傅司宴对于林雪薇纯粹就是感激加怜悯,才会照顾。 至于明溪那时候,更是小透明一个,甚至连个算不上爱情的林雪薇都能成为他们的芥蒂,促使她们离婚。 这样不起眼的人物,不会被温颖放在心上。 但没想到最不放在心上的人,竟是傅司宴宁愿舍弃生命也要爱的人。 温颖手指紧紧掐住手心,眼底是快要将人吞噬的妒火! 她嫉妒明溪得到傅司宴这样深沉的爱。 快要嫉妒死了! 她咬紧牙根道:“一切都怪你这个贱人!”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明溪嗓音淡淡,轻描淡写道,“即便没有我,司宴也不会爱上你。” 爱这事,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道理可讲。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不爱就是不爱,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忽然又爱上。 可惜这道理,温颖不会懂,否则她也不会做出这一系列疯狂又错误的事。 门口处,伴随着警员进来,还有大批大批的媒体。 温颖脸上的淡定瞬间被击破,震惊不已道:“是你叫的媒体!” “嗯。”明溪大方承认。 温颖气得咬牙:“你竟然用这种歹毒的诡计?!” 让媒体宣传她和‘老师’有牵扯,这盘‘脏水’,她就别想洗掉了。 “歹毒?诡计?” 明溪停下脚步,扭头看她,“温颖,在你眼里我是圣母吗?” 这一刻,温颖发现这个女人说话的方式,几乎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竟让她不由自主地从心底,生出一股惧怕感。 “你想要的,是我的命。” 明溪呵呵冷笑两声,眼眸阴狠,“记住——这只是开胃菜。” “你犯下的罪孽,早晚有一天会被公之于众。” “温颖,我会跟你死磕到底!” 温颖被她眼底的执着惊到,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个棘手的对手。 媒体越走越近,她突然掩面哭泣,“上官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温颖恶毒想着,就算下水,她也要拉着明溪一起。 “我相信警方一定会还我清白的,我也是受害者,你以为这样,就能弄倒我们温家了吗?” 明溪懒得跟她演戏,直白戳穿,“怎么没仇,你害我孩子的父亲,我们有血海深仇!” 不就是互泼脏水,转移重心吗? 温颖会的,她也会。 果然,媒体哗然冲上来。 “上官小姐,您说温小姐害了你孩子的父亲,请问什么意思?” “上官小姐,您能解释一下吗?” “” 明溪什么也不回答,摆摆手,转身离开。 徒留下身后,气出一张猪肝脸的温颖! - 走廊上。 明溪刚走没几步,就被人叫住。 “明溪。” 薄斯年缓缓走近,表情有几分怜惜,“节哀。” 在他看来,明溪只是在徒劳,做着无用功。 傅司宴已死,现在没人能阻止他。 他也不会容忍任何人阻止。 明溪话都不屑跟他说,表情冷冽道:“让开!” 薄斯年站定不让,明溪侧身,准备从一旁离开。 却被男人一把拽住。 薄斯年扯了扯唇,“傅氏肯定会变成我的所有物。” 明溪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一双剪水清瞳像春天的泉水,淡淡道:“薄斯年,你不会得逞的。” “你还没认清事实吗?” 薄斯年不喜欢她这副不在意他的模样,手指捏紧道:“你不就是介意我是私生子的身份吗?现在傅司宴死了,我就不是私生子了,我是傅氏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 他眸色深沉道:“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明溪脚步一顿,冷冽看向薄斯年,一字一句道:“他没死。” “小溪,你别天真了好不好,那种情况肯定尸骨无存,你为什么要骗自己?” 薄斯年声音低低道:“来我身边好不好?我会比他对你更好”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薄斯年侧脸上。 “司宴,他没死!”明溪冷冰冰警告,“下次再造谣,就不是一个巴掌的事了!” 薄斯年侧脸一阵烫。 他盯着明溪看了眼,突然伸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推倒在身后的墙上。 “小溪,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男人身体抵得很近,气息轻薄飘在明溪脸上,“傅司宴死了,动不动你,全看我心情,你要是好好求我,说不定我能对你温柔点?” 明溪脸色气得铁青,伸出另一只手,刚要打就被他制住。 薄斯年将她两只手都按在墙上,壁咚的姿势困住她,勾唇道:“看来你是不听劝了,想让我用强?” 他将她两只细伶伶的手腕困到一只手掌下,很屈辱的姿势。 随后,抬手挑她的下巴,漫不经心道:“我来想想,一巴掌,亲一下,想好了打,嗯?” 明溪手掌紧握成拳,气得发抖,“薄斯年,你这样对我,对得起司宴吗?” “对得起啊。” 薄斯年语调顽劣不堪:“大哥死了,做弟弟的帮他好好‘照顾’嫂嫂,不是好事吗?” 明溪咬紧牙根,“爆炸这事,也有你的手笔,对吗?” 薄斯年微微怔住,“没有,我不知情。” “你敢对我发誓,你不知道吗?” 薄斯年微冽的声音沉鸷,“小溪,我绝不会伤害你。” “你不敢发誓,对不对?”明溪嘲讽笑道,“这就是你对我的好?” 薄斯年眼神发寒。 傅成生当时只说什么都不用管,他会助他得到一切。 但没想到温颖想要的是明溪的命,而傅成生想要的是傅司宴的命。 两人谁也不知道谁的心思,一拍即合。 他现在是知道了,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缄默几秒,他松下她的手腕,低低道:“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答应你,会给你讨回来。” 只是暂时不能动温颖,不代表一直不能动她。 “不需要。” 明溪想也不想拒绝,推他胸膛,拉开距离,冷冷道:“薄斯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就是朋友也不可能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毫不掩饰的疏离,刺痛了面前的男人。 他一把拉住她,狠狠往怀里一拽,揽住纤细的腰身,眼眸灼灼道:“如果我不呢?” 明溪愤怒不已,拼命抗拒道:“松开我!” 薄斯年罔若未闻,阴沉的目光淬了毒般,“小溪,你觉得我都能得到傅氏,还能得不到你?” 藏在心底的念想太久太久,无须再隐忍的这刻,爆发力堪比炸药。 近在咫尺,略显苍白的脸,有一种零碎而脆弱的美。 那唇微颤,更是让人忍不住欲去采撷。 他握着她纤腰的手重重收紧,偏执道:“这个世上再不会有傅司宴这个人了,而你,只会是我的。” 随即,侵略的气息压下来,就在唇即将触碰的那刻。 明溪屈起膝盖,用尽力气,狠狠抵在男人的小腹。 “唔你!” 薄斯年捂住下处,疼痛让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暴雨般阴沉。 明溪拍了拍手,看都不看他,转头淡然道:“拍清楚了吗?” “很清楚。”周牧从黑暗里走出来,拿着手机,清晰答复。 霎时,薄斯年脸色难看至极! “你什么意思!” 他伸手欲抓住明溪的手臂,却被周牧一把拂开。 周牧紧紧挡在明溪跟前,警惕地看着薄斯年,将两人隔开。 薄斯年额头青筋暴起,聪明如他,终是明了,“明溪,你故意的?” 故意惹他发怒,故意刺激他不理智。 明溪微笑道:“傅氏高管在公众场合,公然想要猥亵总裁前妻,这个标题怎样?” 薄斯年眉头紧锁,“你敢!你试试你发不发得出去!” 别的不说,封些媒体的口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办到的。 “为什么要发出去?” 明溪状似不明所以,慢悠悠道:“这种桃色新闻在傅氏循环播放就行了,让他们看看你的野心勃勃,不好吗?” 薄斯年眉骨狠狠弓起,威胁道:“明溪,你确定要跟我作对?” 明溪知道薄斯年能隐忍这么多年,手段必不简单。 这视频只能管一时,拿捏不了他一辈子。 但她要做的就是扰乱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能牵制多久,就多久。 明溪用行动给他答案,转头问:“周牧,发出去了吗?” 周牧点头,“夫人,已经发到傅氏各个群里了。” 薄斯年狠狠一拳捶在墙上,怒道:“小溪,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明溪神色淡淡:“薄斯年,只要你别打不该打的主意,我也不会跟你鱼死网破。” 薄斯年听懂了。 “为什么?”他问。 薄斯年身体感觉好些了,站得笔直,表情难解。 “我一样爱你,我一样可以把一切给你,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明溪忽尔勾唇,“你不是他。” 这世上,谁也代替不了他。 那个不顾一切,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他 出了傅氏集团。 周牧边走边汇报,“夫人,我们的人去请周伯,但周伯在前两天突然不知所踪,之前傅总一直派人保护他,这次出事后,不知道被谁趁机把周伯掳走了,想必凶多吉少了。” 明溪陷入沉思,“继续寻找,” 上车前,周牧突然问了句,“夫人,你真的觉得傅总他还活着?” “他会回来。” 明溪神色淡然,语气却坚定,“他答应过,不离开我。” 周牧突然发现。 一直娇弱需要保护的夫人,在这一刻,竟然和傅总如此相像。 坚毅,有韧性。 他不由得也跟着相信了明溪的话。 有时候,人活着是需要一点希望的。 周牧上车,启动车辆的那刻,突然有人敲了车窗。 转头一看,竟然是文绮。 他慌忙下车,“太太。” 文绮摆手,说:“我跟明溪说两句。” 明溪也礼貌下车。 文绮看看她,又看看地面,半晌才开口:“我能不能看看我孙女?” 明溪摇摇头,说:“阿姨,我现在还没办法介绍你。” 文绮脸色失落,踌躇了几秒道:“那能不能让我远远看她一眼?” 明溪想拒绝,但又说不出口。 不管文绮以前对她如何,但她爱儿子的心,从没变过。 想了想,她点了点头。 明溪到工作室去接呦呦,文绮的车就停在路边看着。 明溪牵着小娃娃出来,长得和傅司宴有五分相似。 稚嫩的小脸结合了两个大人的优点,非常漂亮。 文绮脸上不禁挂起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无论如何,好在,还有血脉在世上 司机看太太落泪,不禁问道:“太太,要跟上去吗?” 文绮擦了擦泪,说:“不了。” 明溪把娃娃照顾得很好,她不能再过多打扰了。 停留几分钟后,文绮说:“去警局。” 她要亲自跟进温颖借别人之手,给她下药的这个案子。 温家手段了得,温颖赚了个并没有直接介入,想必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而文绮却不能让她轻轻松松出来,至少得关满48小时才行。 车子缓缓行驶,文绮又问:“那个姓林的保镖,还有没有别的家人了?” 前头司机回复,“已经在查了,据说还有个师傅,跟父亲差不多。” 文绮吩咐:“务必联系上。” “好的,太太。” 文绮看向窗外,心底也在祈祷,希望明溪的坚持,是真的。 司宴他,真的还活着 与此同时。 l国生物实验室。 白色的无菌病床上,男人英俊的眉眼紧闭着,薄唇呈现一种死气的灰白。 旁边穿着无菌服的人,皱着眉问女医生,“真没办法了?” 第502章 争锋相对 女医生摇摇头,说:“救得不够及时,他身体本就被注射了毒液,又在大海里飘了一天一夜,寒气入体使毒液的进程加快了。” “加快?”顾延舟皱起眉头,“不是说第一道坎有一个月吗?” “没有了,”女医生有些惋惜地摇摇头,“如果他迟迟不醒的话,估计会在床上直接过完第一疗程。” 顾延舟面色倏一下白了。 他不相信,紧紧抓住女医生的手臂,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被女医生拦住。 “哎延舟你不要这样” 顾延舟恳切道:“想想办法,他刚跟他老婆和好,刚要过上好日子,不能有事。” “延舟”女医生面露难色。 她跟顾延舟认识多年,知道他从不轻易求人,如今为了好友竟然不惜下跪恳求。 “你还不了解我吗?”女医生说,“如果我不愿救他,就不会让你把他运到我的实验室。” 她看着男人才几天就变得消瘦凹陷的脸颊,蹙眉道:“说实话,我们做研究的,是不愿意放过这种新型病例的,就算你不说,我也想要攻克‘它’,但是” 她顿了顿,说:“现在我只能等他醒来,再做下一步研究。” 顾延舟眼前一亮。 这话就是还有希望的意思 下一秒,女医生就泼了一盘冷水,“别抱太大希望,我只能尽力试试,结果听天由命。” 顾延舟眉头打成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女医生重重叹口气,“他刚来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他叫了句什么溪,后来就陷入重度昏迷了。” 女医生离开后,顾延舟一直在病房没离开。 这个男人在这里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不仅这个男人危险,女医生也会危险。 他看着男人昏迷依旧不放松的表情,突然想到女医生的话。 他清清喉咙说了句,“你可别睡了,小明溪还在等着你回去呢” 见鬼了! 不知道是不是顾延舟的错觉,男人的睫毛好像动了动! 他立马来了精神,跟念经一样,“小明溪在等你呢,你坚强一点,小明溪” “” 他念得口干舌燥,可男人半点反应都没有。 顾延舟一气出去摘下面罩,猛地灌了几大口热水,然后看了虚弱苍白的男人一眼。 认命似的把无菌服再次穿上,重新回到无菌实验室里。 继续跟念经一样,低低叫着男人 北城这里。 明溪的一搅乱,让傅成生他们的诡计没能成功进行。 文绮坐震警局,力求彻查。 不管温家如何动用关系,文绮这边就是不依。 温颖本想着反正48小时候,文绮不依,警局也得放人,也就不折腾了。 没想到,文绮在48小时快到时,拿出了一段电话录音。 虽然温颖没有明说要杀谁,但也算是有干系。 这下,温颖直接被困在警局里,出不来。 她简直恨死文绮了。 这种偷录的不能成为证据,但文绮又提出新的证据,力证温颖有联合谋杀的嫌疑。 温颖牙都咬碎了! 这老女人摆明了就是要把她关在里面,能拖一天是一天。 最后,温颖实在没办法了,就提出要见文绮一面。 文绮同意了。 她也想进去问问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温颖潜伏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乖巧懂事。 而她对温颖那么好,温颖竟能眼都不眨一下给她下毒,甚至于联合傅成生让林雪薇害死她唯一的儿子! 他们这些人是觉得,不是自己做的就不要付出代价吗! 她文绮一定会让她们知道,人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拘留室内。 温颖头发乱糟糟的,面色十分痛苦憔悴,“妈” 她开口就哽咽了,试图用熟悉的称呼,唤起文绮的怜悯心。 殊不知文绮听到这称呼只想把她撕碎! “别叫我妈!”她恶狠狠道,“被装了,你有话赶紧说!” “妈你不能这么对我” 温颖不听,继续哭道,“我肚子里还怀着傅司宴的孩子呢” 文绮猛地跳起来,给了温颖狠狠一巴掌。 “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温颖的脸被扇得痛死了! 她对面前的老女人,简直是恨不能噬其血肉,啃其骨头。 监管拦了下来,“注意!你们的会面还要不要继续了!” 温颖忍着委屈点点头。 监管对两人说:“第一次警告。” 温颖气得牙痒,但只能忍下来,继续装可怜道: “妈,你相信我,那个女人是骗你的,她生的那个才是野种,我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司宴的” 文绮不屑道:“温颖,你真当我还像以前那么笨吗?” “妈,你什么意思?” 文绮冷冷道:“你怕是不知道,那个林皓在世上还有亲人,我已经找到那个林皓的生物学样本!” 温颖藏在桌面下的手一抖,故作镇定道:“妈,你开玩笑呢,就算找到又怎样,我跟林皓没有任何关系!” 她手轻轻抚摸腹部,“这个孩子也不是他的。” 她想着只要她不同意鉴定,文绮也那她没有办法。 结果文绮淡淡一笑,“你上次在温家私立医院留下的样本,我拿到了,正在测试,现在有高科技手段,只要24小时,我就能拿到准确的鉴定结果。” “温颖!” 文绮眼眸里满是伤痛,“我一定会让你这个疯女人付出代价!” 说完,文绮没有任何停留,转身离开。 温颖最后吓得手都发抖了,这就是她想要看的。 等文绮出去后,温颖站起来,差点摔在地上! “小心!” 监管一步冲过来,将她扶住。 温颖全身发抖回到拘留室,躺下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猛地坐起来,喃喃自语道:“绝不能坐以待毙!” 深夜。 安静的拘留室突然发出凄厉的警报声。 紧接着就是监管慌乱的脚步,她打开拘留室的门后,看到女人满身是血躺在血泊里。 瞬间,监管大惊失色! 她大叫起来,“202的孕妇割脉自杀了,赶紧让救护车过来!” 说着,她蹲下身子,先给女人做简单的物理包扎止血。 但完全没有效果,那血还是源源不断,看来割得很深。 很快,救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把温颖抬上了救护车。 伴随着救护车‘呜哇呜哇’的声响。 温颖紧紧握着的手,终于缓缓松开。 嘴角费力地勾起一丝浅浅而又得意的微笑 - 等明溪知道这个消息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但是她根本无暇顾及,因为工作室出现了很大问题。 整个工作链从原材料到生产线,全部脱供。 一大批的订单没法准时交付。 更甚者,公司内已经做好的成品竟然在夜里被两个小毛贼潜入后,全部毁坏到无法修复的地步。 面对大量的催单,明溪临时成立了联合售后部,去跟客户协商退款的事。 但很多事,并不是退款就能解决的。 有的是参加宴会,有的是参加庆典,现在现场订做,根本来不及。 就算双倍补偿,有的顾客也不愿接受。 明溪没办法只能和江苑还有高管们分头行动,挨家挨户,上门道歉赔偿。 来展示工作室的诚意。 而且她做出决定,直接把赔偿额全部提升为三倍。 也就是说,一个亿的订单要赔三个亿。 初步估算了下,工作室现有被毁订单价值约等于二十六个亿。 而她们要直接赔偿七十二个亿! ‘栾月’开业至今总的毛利不过二十亿。 这个窟窿根本就没法补上去。 警局那边得来消息,小毛贼是抓住了。 但那两人穷得揭不开锅了,根本无钱可赔,自愿坐牢。 其实一开始明溪就了解了。 这两个小毛贼只不过是替罪羊,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傅成生那帮人。 自己搅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上官景羡快要气炸了,把公司里全部可调用的现金流,全部打入明溪的账户。 但明溪没要,她不能让哥哥公司也身陷囹圄。 她只能动用妈妈留给自己的嫁妆! 下午的时候,明溪在一家传媒公司的门口,已经等了快三个小时。 正值酷暑,对方说出来,却一直不下来,就让明溪在外面等着。 明溪知道她是故意为难,但没办法,即便如此她也要陪着笑脸等待。 她不能让‘栾月’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名声,毁于一旦! 在暴晒了许久之后,那个主管终于踏着小碎步缓缓走来。 她手里拿着咖啡,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您好” 明溪刚说出口,‘哗啦’一下,整杯咖啡全部洒在了明溪头上和脸上。 如果说,这还不是故意的,明溪根本不相信! 这个女人是温颖的好朋友,早就被温家打过招呼,要为难明溪。 她捂住嘴巴,故作惊讶道:“啊,明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 明溪觉得她在放屁! 她都说话了,她怎么看不见! 她不在意地擦了擦满头满脸的咖啡,递上文件,淡定道:“宋小姐,这份补偿协议还麻烦您签字。” 宋小姐接过漫不经心看一眼后,不悦道:“上官小姐,我说你们也太没诚意了,我下周就要了,你现在跟我说被毁了,就只能赔偿三倍,这也太少了” 明溪今天遇到不止这一个难缠的主了。 她诚恳道:“宋小姐,我们有两个方案,一个是赔偿,一个就是给您置办替代品。” 她拿出平板递过去,说:“vserand也是国际大牌,我们可以从她们那边给你买成品,供您应急使用。” 确实,vserand这个品牌没得挑。 知名度之前一直比‘栾月’要高出数百倍,是个历史悠久的老牌子。 宋小姐本就是诚信为难,自然不会同意。 她甩了甩头发,不屑道:“上官小姐你倒是会说,可是我们已经官宣出去了。” 宋小姐直接甩出图片,是官宣的概念图图片。 明溪眼尖,一眼就看到宣布时间是中午。 她皱了皱眉,“宋小姐,我们在上午九点已经给贵司打过电话,告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您在已经知情的情况下,再在中午还要放出官宣图,您这是什么意思?” 宋小姐脸色一变,随后镇定道:“我那不是不知道吗,你们的告知电话估计不是打给我的” 她摆明推脱! 说着,还不讲理起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 她不耐烦道:“明明是你不对,你到这不给我卑躬屈膝的下跪道歉,还敢跟我讲道理,你们栾月工作室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我觉得我们的态度没有问题。” 明溪淡淡问:“那请问宋小姐想怎么解决,请给个方案,我来看看” 明溪还没说完,宋小姐就厉声道:“不是说了吗,给我跪下!” 她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得意洋洋道:“之后再看我心情咯。” 明溪看她,“宋小姐,你一定要这么为难我吗?” “我什么时候为难你了,”宋小姐瞪大眼睛,小声嘀咕道:“谁让你不长眼,得罪温家呢。” 明溪听得清清楚楚。 她二话不说,收起合同,说了句,“那打扰了,宋小姐。” 说完,她转身离开! “哎!” 宋小姐急了,“你什么意思,怎么走了?!” 明溪停下脚步,“不是没法谈吗?” 宋小姐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没法谈,你就是没诚意” 明溪单手插兜,满身污秽,却没有半分露怯道:“我的诚意已经摆足,宋小姐的刁难,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宋小姐:“你真是没耐心,算了,不谈就不谈,我马上就发围脖,告诉大家,“栾月”是如何的言而无信!” 明溪看她转身,冷冷道:“宋小姐,你真的到这个时候,还要做错误的决定吗?” 宋小姐转头,问:“什么意思?” 明溪笑道:“你不会觉着温家还能起来!” 第503章 你把我的呦呦藏哪去了? 宋小姐满脸诧异,她向来捧高踩低。 温家发了号令,她没有不为难的道理。 更何况她本就是这种人,以戏耍别人为乐。 她不屑地哼了声,“你别以为你挑拨两句就能挑拨我跟颖颖的关系!” “宋小姐,你的好闺蜜颖颖已经超过两天没露面了,你就不好奇吗?” 宋小姐微微有些疑惑,确实这两天都是温颖的助理跟她联系。 她打过去也找不到人。 “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明溪淡淡道:“宋小姐,你可以稍微打听一下,你的好闺蜜现在在哪,我等你最后五分钟决定时间,如果你还不愿谈,那就再见了。” 温颖被拘留的事,被温家封锁了,但有心打听还是能打听出来的。 宋小姐觉得明溪就是在虚张声势! 温颖现在是什么身份,傅家的准少奶奶,温家的总裁! 站她的队,怎么都不可能错。 但在看到女人满脸自信的神色后,宋小姐还是有些不安,当即她先打了电话给温颖,依旧是温颖助理接的。 “小铃,颖颖不在吗?” 那边从善如流道:“你好,宋小姐,温总在参加国际会议,暂时没办法接您电话。” 宋小姐挂了电话后,又给自家业内的大哥打了个电话,询问温颖的情况。 那边说查一下再给她回复。 等待间隙,宋小姐头颅高高昂起,傲娇道:“你肯定是在胡说八道,颖颖她这会还在国外呢!” 明溪看看时间,五分钟已经到了。 她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宋小姐看她骄傲的神色,大喊道:“你今个要是走了,就别想好过!” 但明溪依旧步履不停。 宋小姐狠跺了一下脚。 走就走!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为难她。 正好还给她机会了呢。 就在这时,手机‘嘟’响起。 她接了起来,没说两句,就面色大变。 挂了电话,她就大喊,“哎哎!” 明溪恍若未闻,走自己的路,宋小姐却是追了上来。 “喂,叫你,你没听到吗?” 明溪停下脚步,“嗯?” 宋小姐嚣张跋扈的神色收敛了许多,低声道:“协议呢,我签。” 明溪全程没有说任何话。 宋小姐有些不放心,“你不会不给我补偿了!” 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啊! 公司的艺人赚的都没有补偿多。 明溪收起合同,“不会,就是希望宋小姐擦亮眼睛,下次可别再助长歪风邪气了。” 宋小姐表情不豫。 这女人怎么教育起她来了! “谁助长歪风邪气” 话还没说完,在看到女人冷冷的眼眸后,她喉咙卡住了。 堪堪才反应过来。 现在境地已经完全不同! 不是人家找她商量,而是她找对方乞求了。 说来说去都怪该死的温颖,她拿她当好闺蜜,没想到她进去了都不跟她说! 还让助理骗她! 害她差点就损失一大笔钱! 明溪出了公司门外,就见到等在车里的傅成生。 看着明溪满身狼狈,傅成生憨厚地笑笑,然后说:“明溪,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叔叔给你指条明路?” 明溪没说话。 傅成生也不尴尬,自顾自说道:“这么一大笔赔偿,估计要动用你们上官家的现金流,你说这现金流一旦被动,出了点事可怎么办啊?” 这明摆着就是开始威胁上了。 只动她公司还不够,还想要动上官家的业务么! 明溪不冷不热道:“谢谢关心,我们家的现金流,目前没有任何问题。” 傅成生只当她是死鸭子嘴硬,他摆出一副为明溪着想的模样,诚恳道:“小溪,叔叔给你出个主意,你呀,不如就承认了司宴死亡的事实,然后撤销立案,他的那部分股权我折现给你!” 至于真的撤销之后,折现折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只要使个手段,就能让傅氏的股价狠狠下跌,到时候只用补偿很少一部分钱了。 明溪听明白了,他的最终目的就是逼她承认傅司宴已经死亡。 这样就可以开展他的宏图大业了。 “叔叔,司宴没死。” 她语气极冷道:“请您以后嘴巴积点德,这话我不爱听。” 傅成生气得快要跳脚! 这小妮子,油盐不进,太难搞。 他恶狠狠道:“马上你就能知道,什么叫苦头!” 果然下午几家公司变得很难谈,想必是被傅成生打了关照。 天快黑透了,明溪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工作室。 她已经连续两天都吃住在工作室了,根本没有时间回去。 好在家里有红姨,又有保镖,明溪还能放心。 连着两天,明溪没有放弃,经过不懈努力,该填的坑几乎填得差不多了。 整个算下来,损失比预期降低了许多。 主要最大一笔订单是来自盛娱传媒。 那边没要一分钱赔偿金,反而自己找替换,改了整场。 这让明溪减少了不少损失。 她给盛霄那边转了补偿款,但盛霄不要,说太见外了。 盛霄还说了句,“司宴出了这么大事,做兄弟的照顾一下你是应该的。” 最后,盛霄又说,“等司宴回来就好了。” 他和明溪一样,不相信傅司宴就这么挂了。 他印象里的傅司宴,无所不能,像个超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离开了。 这话让明溪鼻子发酸,又想哭。 在被那帮没有心的人逼迫的时候,她没哭过,这会却为这句话戳中了泪点。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她在痴心妄想,天方夜谭。 但也有人选择了相信! 可天不遂人愿,明溪这边一波还未平,一波又起了。 在工作室待到第三天的时候。 明溪接到司机打来的电话,十分焦急说:“小姐,放学时候红姨进去接呦呦,结果我等了四十分钟都没出来,进去问老师,说红姨已经带呦呦离开了。” 明溪猛地起身,说道:“您先去监控室查一下监控,我马上就到。” 挂完电话,明溪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抖,根本开不了车。 她招了司机来开车,一路上让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 因为红姨是跟着一起不见的,她联系了江苑,两人一起在学校门口汇合。 到了学校监控室,司机已经查了三遍监控,只有红姨牵着呦呦出大门的身影,后面过了个拐角就不见了。 明溪颤抖着手,报了警。 但因为监控画面没有明显掳掠痕迹,失踪又不足二十四小时。 警方那边是不予立案的! 明溪心急如焚,脚底升起寒意,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扶着座椅,缓缓坐下,强迫自己冷静,重新又一遍遍看了监控。 最后,她来到红姨和呦呦消失的那个拐角。 这里不是红姨平时会行进的路线,画面里,也是呦呦的小手一直牵着红姨,像是把红姨带了过去。 她站在窄小的巷口,看着只有一个路道监控,下面一大片都是监控死角。 如果红姨她们是在这个拐角被带走,那监控是完全照不到的。 显然对方踩过点! 但呦呦又为什么要把红姨往陌生路线带呢 一连串的问号,让明溪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裂开来。 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很多人。 傅成生、薄斯年、温颖 她心底恨死了这帮不择手段的畜生! 到底是谁带走了呦呦她们! 她上车冲到傅氏集团的总部,直接推开傅成生的办公室。 傅成生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正在跟女秘书调情。 那个女秘书衣衫不整坐在他怀里,他则抱着女人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不停亲着,色眯眯道:“小心肝,给我,快别折磨我了,给我” 门‘轰’一下被推开。 傅成生被吓得一把推开女秘书。 对方‘哎呦’一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明溪冲过去,猛拍桌子,厉声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傅成生好事被搅和,满肚子火气,“你有病是不是,什么是不是,是不是的?” 明溪左右打量傅成生的眼神。 没有闪躲,也没有别的细节,只有气恼。 看上去不像装的。 但依旧不能排除傅成生的怀疑。 她脸色惨白虚脱,但看着傅成生时,眸光依旧凌厉,“别动我孩子,否则我一定跟你们鱼死网破。” 傅成生心底一抖,又暗骂自己没出息,竟然被个小姑娘吓到了。 他冷淡道:“你少在这发神经,早点把司宴的案子撤销,不就什么破事都没有了。” 因为上次被明溪一搅和,傅成生最近本就小心翼翼,缩头缩尾。 他再蠢,也会在这时候去做掳掠别人孩子的事。 明溪嗓音因为激动变得嘶哑,“你做梦!” 说完这话,她离开了办公室。 傅成生又把地上的女人重新扶起来,继续自己的享乐 明溪出了办公室后,因为焦虑导致心跳失衡,气喘头晕。 她只能扶着墙壁站定,让自己心跳平复一会。 一双黑色皮鞋,缓缓在她面前站定。 明溪几乎不用抬头,就能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因为这个人身上冰冷得没有一丝人味! 薄斯年双手插兜,不急不缓道:“小溪,你说你,干嘛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明溪木然地开口:“薄斯年,是你吗?是你带走呦呦吗?” 明知他不会说实话,但这会她心底如火灼,就算是一丝希望也要问出口。 薄斯年看她,淡淡一笑,说:“不是。” 明溪已经无暇去辨别他的神色。 她产生应激反应了,头疼,手疼,连骨头都疼。 “小溪” 薄斯年眼底有丝怜惜是神色,伸手想帮她头发拢上去,淡淡道:“就算你那样对我,我还是可以原谅你。” 明溪即便身体僵硬,依旧条件反射一样的皱眉,躲开他的触碰。 薄斯年的手,悬在半空中。 下一秒,他突然发出一阵轻笑,“小溪,我跟你说过很多次,硬碰硬,你只会自讨苦吃。” 明溪不想理他,她还要继续去寻找呦呦的下落。 薄斯年却是凉薄一笑,“你与其做无用功,不如求求我。” 明溪脚步一顿,猛然回头,“你知道呦呦和红姨的下落?” 薄斯年轻描淡写道:“找个人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明溪知道薄斯年是想趁她落魄时,拿捏她。 她刚想迈步离开,就听薄斯年说:“世上真有蝴蝶仙子吗?” 霎时,明溪眼前一黑! 这是她给呦呦讲的故事。 如果走丢了,不要乱跑,停在原地等着蝴蝶仙子去接她。 她冲过去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领,激动道:“你把我的呦呦藏哪去了?!!” 她脸色苍白,嗓音破音一样嘶哑,“是你对不对!是你带走我的呦呦,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薄斯年气定神闲,淡淡道:“别这么激动,你一直揪着我,大家会认为你在纠缠我,这样你上次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但明溪这会已经管不了他打什么主意了! 她眼神冰冷愤恨,“你们还是人吗,是人吗!她只是个孩子,是个孩子,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不然我会杀了你!” 她喉咙泣血,依旧极力一字一句道:“我真的,会杀了你!” 薄斯年淡淡一笑,“你太激动了,等你平静了,我们再谈。” 明溪怎么可能放他走,她眸光水亮,瞪视着他。 “薄斯年,你想要什么!” 薄斯年冷然一笑,“我要什么,你不知道么?” 知道,就是太知道了,明溪才恨他至死! 他不该动她的孩子! 薄斯年见明溪表情一直浮着,轻慢一笑:“从头至尾,左不过是这傅氏集团和——” 他微微靠近,气息缠绕过来,语调暧昧道:“你” 明溪极其不舒服别的男人的靠近,但她没有躲开。 她知道薄斯年的用意! 这会正是开饭的点,傅氏的员工不时路过,有人甚至把这一幕拍下来,传到群里。 “不是说是小傅总骚扰总裁前妻吗?这看着也不像啊?” “对啊,两人贴这么近,倒有几分情投意合的样子。” “呼,这女人莫不是拿我们当傻子了,两人闹别扭往群里甩个视频,就往小傅总身上泼脏水!” “呸呸呸,这女人也不是好鸟,傅总前妻和他弟弟勾搭上。” “” 一声声指责,几乎扇在明溪脸上。 她眼神空洞,低声道:“你满意了?现在能把呦呦还给我了吗?” \u0003\u0003\u0003 第504章 做个交易 薄斯年看着她透亮又隐忍的水眸,心底有几分柔软,但这点柔软不足以颠覆他的野心。 从小在患有精神病的母亲各种酷刑中存活下来的人,深知权利的重要性。 只有握紧了权利,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女人。 他表情淡淡道:“我说了不是我,只是我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明溪现在脑子里混乱不堪,也无力去理清到底是谁参与这事,她只想找回呦呦。 “告诉我” 她纤尘不染的眼眸都是泪,“求你,告诉我。” 薄斯年唇角微微一扯,“求人,你的诚意好像还不够” “扑通——” 明溪没有丝毫迟疑跪在地上。 “我知道,都是我错了,我不该得罪你,求你” 她水眸坚韧看着男人,恳求,“求你,把呦呦还给我” 为了呦呦,她什么都可以。 现在,时间就是金钱。 否则这群畜生,不知道会怎么伤害她的孩子 “你!”薄斯年没有高兴反而怒目相向。 在这里,她跪他,无疑把他刚刚才树立好的人设给崩塌了。 别人只会想到他在威逼利诱什么。 “你起来!”薄斯年扯着她的手臂,咬着牙道:“明溪,别惹急我!” 说着他把她拖到不被人注意到的拐角。 明溪顺从道:“你把呦呦还给我” “你只会说这一句?”薄斯年眯了眯眼。 他这张脸看似儒雅,但当真正冷下来时,五官里就会有种形容不出的阴郁。 特别是隐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眸,更是会让人联想到暗夜里蛰伏的野狐。 俊雅的背后,暗藏着某种危险,那种带感的邪气,很有当下流行的斯文败类的感觉。 “你到底要什么?”明溪眼已经红透,隐忍再隐忍,让她恨不能撕碎面前这个狡猾的男人。 “要什么?”薄斯年勾了勾她的下巴,左右打量后,说:“那就陪我” 明溪只觉得一阵恶寒,她忍着恶心道:“那万宁的徐千金呢?” 万宁徐家的千金跟薄斯年订婚已经有半个月了。 这是傅成生给他选的好亲家,对于薄斯年这种身份来说,必须得有个相当得力的岳家才能更好上位。 而万宁徐家做慈善出生,名声非常好,简直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 薄斯年俊雅的长相,再加上有点撩人的手段,很快就让徐千金芳心暗许。 这次就连视频事件,徐千金也出来澄清,只是误会。 表示自己十分相信自己的未婚夫。 那种状态不得不说,就跟中了什么降头一样,迷恋得不行。 “明溪” 薄斯年唇角轻勾,哑着声道:“你该知道,不管我娶谁,她都替代不了,你在我心底的位置。” 明溪胃部一阵翻涌,有点被恶心坏了。 他这是想让自己给他当见不得光的情妇 薄斯年眼底灼热的占有欲落在明溪脸上,低声说:“小溪,你就待在我身后,什么都不用管,我会好好爱你的” 明溪此刻只想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 怎么有人会把恶心人的话说得如此的理所当然。 这脸皮,简直是比城墙还要厚上几寸也不止! 明溪表情凝固,看不出喜怒,但这种空洞,恰是男人喜爱的乖巧。 他轻按住她的肩膀,声线低哑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跟了我,以后,我会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虽然呦呦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不会让她吃苦的。” 明溪听得又想吐又恶心。 男人潜意识就是在说,你看我都不计前嫌能接受你的孩子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头一次感觉到人类恶心人的下限,可以一而再的降低。 明溪出乎意料地没有抵抗,抬头迎着他的目光,温声软语道:“既然你说爱我,那薄斯年,我要听你一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你绑架了呦呦?” 男人表情一怔。 这是明溪第一次对他的爱意,没有反驳。 让他心情很好。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道:“不是我。” 这个风口浪尖,他不会干这种蠢事。 明溪认认真真观察他的神色,确定他不是在撒谎后,又收回了目光。 薄斯年喜欢她温温柔柔的样子,轻声诱哄道:“今晚,去我那” 说着,他伸出手迫不及待想把女人搂进怀里,却被明溪躲开。 男人表情一秒变得阴郁。 明溪小脸摆上复杂的表情,开口道:“薄斯年,我需要想一想” 态度虽然还是很冷淡,但明显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张嘴就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薄斯年低头看她几秒,蓦地轻笑出声,“可以,但是我要提醒你,一般的失踪有黄金四十八小时,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明溪小脸一下苍白起来。 薄斯年揽着她的肩,把她按在怀里,温柔道:“你说你,还纠结什么,我都说了我会好好爱你,这么多年,我的心从没有进去过别人,只有你一个” 明溪身体微微的轻颤了下。 “好了” 薄斯年心情颇好,不想逼她太紧,掰过她的脸,温柔注视道:“给你时间但是不要想太久,好吗?” 明溪眼眸只剩下疲惫,无力地点点头。 薄斯年怜爱地看着她,温声细语说:“我送你回去?” 明溪拒绝了,“我想自己走。” 薄斯年也不强求,轻笑了声,“好。” 即便明溪现在还有点抗拒又如何,反正以后他们有的时间! 他总会让她学会满心满眼都是他! 因为拿捏一个人,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两人同时出现在公司的走廊时,恰巧遇到寻过来的徐千金。 女人看到薄斯年后,怔怔叫了他一声,“斯年” 随后,她的眼神落在了明溪身上,有些许警惕。 主要面前的女人很漂亮,小脸上那抹苍白柔弱,让人很容易就心生怜惜。 她从没见过明溪,所以不知道她是谁。 “斯年,这位是?”她问。 薄斯年神色自若道:“我嫂嫂。” 嫂嫂 不就是之前两人视频传绯闻的那个嫂嫂! 徐千金上前一步,紧紧挽住薄斯年的胳膊,像是在宣示主权。 “嫂嫂好。” 明溪实在撑不起笑脸,她也没办法像薄斯年这般厚颜无耻,只是木然地应了声。 然后跟两人告别,转身离开。 徐千金脸上有些小尴尬,小鸟依人地靠着薄斯年的肩膀,说:“斯年,嫂嫂怎么像是不喜欢我?” 薄斯年温柔道:“不会,你多想了。” 徐千金转过脸巴巴看着他,微微噘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她和你好像有点不寻常” “千金。”薄斯年脸上的笑淡了几分,看上去阴郁吓人。 听起来像是平时一样在叫她,但徐千金莫名就听出几分恐吓的意味来。 她下意识就开始道歉,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斯年” 未婚夫妻之间,闹点小脾气算是调情。 以往徐千金也是会在一些小事上耍耍脾气,但从没见过傅斯年这种表情。 还是头一次,她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怕。 谁料,下一秒,男人就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夸奖道:“千金真乖。” 男人俊雅的脸上,像是有数不尽的喜欢。 徐千金一秒就沦陷了,觉得心里又暖又甜。 瞬间,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 她回手紧抱住他,脑袋在男人怀里拱了拱,羞涩道:“斯年,今晚我去你那” 这就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算算她们从相识到订婚也有两个月了。 也该有一些突破男女朋友之间的亲密举动了。 薄斯年轻笑,低声调侃道:“去我那不怕我吃了你?” 徐千金脸霎时红透了。 她将他腰身抱得紧紧地,娇嗔道:“你真是好坏啊” 如果她这会抬头,就能看到薄斯年的表情冷淡至极。 根本看不出半分爱恋。 他语调低哑道:“今晚还要加班,等我把这个项目忙完” 徐千金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强装大度。 “嗯,工作要紧。” 她急于表现,又说道:“有什么需要我爸协助的,你就跟我说。” “嗯。” 薄斯年轻轻抱了她一下,两人像极了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明溪回到工作室,开始苦思冥想。 别的不说,自己的演技还是有几分在线的。 从下跪到愤怒再到绝望和最后的妥协,想必是能骗他几分的。 这么做也是为了呦呦的安危考虑,她得无助,不理智,那么对方就会大意,总能让她抓住漏洞。 但薄斯年说不是他做的 而傅成生的表情也是不知情的样子,那到底是谁绑走了呦呦? 明溪把名字都写在纸上,一个一个划去。 最后停留在温颖的名字上 她想到了什么,立即给上官景羡打了电话。 “哥,温颖是出来了吗?” 她没有时间去关注温颖的信息,记忆还停留在她在警局里。 上官景羡道:“嗯,听说是割腕自杀了,现在正在特殊治疗。” 从呦呦失踪开始,上官景羡放下了手头一切事情,去各种方位寻找,但均无果。 温颖这边,他也关注了,找了关系得知,她根本没有见外人的可能。 他把这一消息告诉明溪,但明溪觉得现在这些人,只有温颖的嫌疑最大。 她思考几秒后说,“哥,你盯着温家人,我去医院盯着温颖。” 上官景羡道:“你去医院也见不到她,她被监管起来了。” 虽说目前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她犯案了。 但温颖也属于嫌疑未洗清的状态,警方自然是按照条例将她安置在隔离病房的。 “我知道,我在周围看看。”明溪说。 说着,她就开始行动。 没想到在医院蹲守了一会后,却看到了文绮进入温颖的病房。 原来温颖在病房要求见的唯一的人,就是文绮。 文绮进去后,看着一脸虚弱躺在床上的温颖,冷冷道:“你找我干什么?” “妈” 温颖苍白的唇依旧叫着之前的称呼,但文绮听得格外膈应。 她直接把一张鉴定报告甩在温颖脸上,厉声道: “别叫我妈,不管是我们家司宴还是我,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温颖看着鉴定报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开始时,她也不能接受自己怀了林皓的孩子。 知道的那一刻,简直是晴天霹雳。 但后来,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个孩子变成傅司宴的。 本来她想要拿注射剂去威胁男人,但没想到男人为了救那个贱人,命都送出去了。 从最初的不能接受到释怀,她竟觉得这样也好。 这样的话,她怀的就是傅司宴的孩子,谁都不能反驳。 就是没想到文绮还有后招。 她虚弱地笑笑,“妈,听说你很想见见你的孙女,是吗?” 文绮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她也刚听说不久,呦呦被绑架的事。 知道的那刻,就已经派人出去找寻线索了。 文绮一把抓住温颖的病服,喊道:“是你,是你绑了我孙女,对不对?” 温颖被她猛地一拽,不停咳嗽起来。 手上的伤口都差点崩开。 “你松手”她费力的说。 文绮紧拽着不放,嘶吼道:“你这个毒妇,敢动我孙女,我杀了你!” “咳咳” “杀了你!你这个毒妇!” 这时,一个护士匆匆进来,拉开了文绮。 她还斥责文绮,“你这人,怎么对病人这样!” 温颖缓了好一会,喝了点水后,才慢慢恢复。 小护士警惕道:“病人,要帮你叫警员进来吗?” 她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不用了,你出去。” 小护士一脸疑惑,但温颖坚持,她只好出去。 等病房没人后,温颖才咳了两声,又恢复傲气道:“妈,我们做个交易?” 文绮目光沉下去,满脸愤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知法犯法,罪上加罪!” 第505章 危险降临! 温颖捂着嘴,咯咯笑起来,“妈,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只是恰好从朋友口中得知那么一点点讯息而已,你可别诬陷我,我好怕啊!倒是——” 她顿了顿,做作地抹了抹硬挤出的眼泪,“你刚刚对一个孕妇图谋不轨,都有人看见了啊” 文绮满眼震惊。 原来温颖刚刚故意演了场戏,还赚了个目击证人。 这个女人的心肠已经不是歹毒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蜂窝煤,全身心眼子! 文绮气得眼睛都红透了,说:“你把我孙女藏哪去了,你赶快把她还给我,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温颖喝了口茶润润喉,随后不紧不慢道:“妈,你真是怎么年纪越大越急躁,我叫你不要忘记吃药,你偏说我害你,你看看你现在上火了。” 文绮比不得她半点不着急。 现在孙女不知下落何处,她都觉得受不了,更惶论明溪这个当妈的心情。 自司宴失踪后,她算是看清了周围这群人的真面目。 除了明溪,别的个个都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分一杯羹的豺狼! 可恨当初她冲昏了头脑,才做了那个推开媳妇的恶人,害的儿子在失去明溪后的这么多年里,都过得不开心。 虽说当初明溪坠江不是她的错,但她现在想起就会自责,如果当初没有加以阻拦,而是诚心接受,小两口想必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折。 现在不知过得多开心 人永远只有在失去后,才会开始悔恨和痛惜。 文绮现在只想孙女能平平安安回到她母亲的身边,不管让她付出多大代价,她都愿意! 哪怕是她的命,也没关系! 文绮平复片刻,问:“你说!交易什么!” 温颖看文绮是被彻底征服了,这才不急不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开口。 “当然是把您的诬告撤销,还有得承认我的孩子,才是傅家唯一的后代!” 文绮被她的不要脸给气得手都发抖。 这女人乱搞,怀的自己保镖的孽种,却偏要安在她们傅家头上。 如此厚颜无耻至极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但眼下,她只能听从,答应她,来确保孩子的安全。 她点了点头,毫不犹豫道:“我都答应你!” “还有我之前留下的样本和那个死人的样本,我要亲眼见着全部损毁,不要遗留一丝一毫痕迹下来。” “我都答应你!” “口说无凭!” 温颖让文绮准备书面的证明,和视频证明,双道保险。 并且在文绮录制了有关孩子的声明后,第一时间就拟定好,发到傅氏官网上去。 这样一来,文绮就算想反悔都没办法。 毕竟官网不是用来开玩笑的地方,一旦有丑闻发生,对股价波动也极大。 文绮什么都做完了,问她,“我都做了,现在能让我见孩子了!” 温颖慢悠悠道:“着什么急,要见也不是现在。” 文绮瞬间动了肝火,“温颖,你什么意思,我都照你说的做了你还不让我见孩子,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拼上这条老命,也要让你见不到天明的太阳!” “啧啧” 温颖不耐烦道:“又急了,不是说还没说完吗?” 她掏出一个黑色手机给文绮,叮嘱道:“你按照电话提示,会见到孩子,但这事你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你可能永远见不到小baby咯” 温颖说话时还在笑,只是那笑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文绮知道她的歹毒,不敢走错一步。 出了医院后,没几步她就撞上了在这蹲守的明溪。 明溪不避讳地拉住文绮,满脸渴求道:“阿姨,温颖跟您说了什么?是不是有我的呦呦的下落了?” 文绮沉默了。 明溪焦急得不得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距离黄金四十八小时,越来越近。 而她的呦呦还毫无头绪! 就算因为上官景羡的强行抗议,警局那边做了立案,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因为呦呦是被红姨带走的,所以警方那边把案件定义为熟人拐带嫌疑,着重点都在调查红姨的生活圈,甚至连江苑作为红姨的女儿,都一度被带走调查。 明溪怎么都不会信,红姨会拐带呦呦。 在红姨眼里,呦呦跟她的亲孙女没有任何区别。 可警方不信,暂时也查不到更多线索。 明溪差点就跪下了,被文绮一把扶住了。 她一声声哽咽着问文绮:“阿姨,是不是有呦呦的消息了,求您了,求您告诉我好不好” 文绮犹豫再三,才支支吾吾道:“我没有” 明溪没法相信,文绮的样子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哭着道:“她小时候有自闭倾向,及时干预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但突然换地方怕是会刺激她发病,求您了,求您看在她也该叫您一声奶奶的份上,告诉我好不好” 文绮眼泪都出来,手也跟着颤抖,最后还是一狠心挥开。 “你别问我了,我真不知道!”她思虑了下,又说,“你在这哭,不如在家等消息,别到时候,身子哭坏了,孩子回来还指着你照顾呢。” 说完,她一咬牙就转身离开了。 明溪瘫坐在原地,因为长时间的没有休息,导致浑身颤抖,一张脸更是惨白如纸。 她捂着脸,泪从指缝滚滚滴落,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明知道是温颖的人绑架了她的孩子,但她却挖不出一点有用的线索! 她这个妈妈当得,真是太失败了 这时,她突然发现温颖病房前的警卫被撤走了。 她刚想冲过去找温颖问一问,但温家的保镖很快就替换了上来。 随之一起的还有傅家的保镖。 明溪进不去,她在门前思索,发生了什么。 随后她翻了翻新闻,才发现文绮竟然承认了,温颖怀的是傅司宴的孩子! 明溪想了好一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干系! 她在病房前看了会,才转身离开。 出了医院,回到车上后,明溪看着未接来电,回拨了过去。 “喂。” “我没法答应你,因为温颖开出了别的条件,她说,只要我给她傅氏的股份,她就会把孩子给我。” “看来你们也不是一条心嘛,什么事商量好了,再出来说话。” “” 不等对方说完,明溪就挂了电话。 就让这两个恶心的人,互相咬去! 狗咬狗,正好一嘴毛。 司机问明溪,“小姐,您去哪?” 明溪:“稍等一下。” 随后,她拨出一个电话,“哥,您现在能帮我追踪一下文姨的位置吗?” 上官景羡立即吩咐人去追查,然后摁住电话问,“让查了,对了,我查到点线索,那个路口的下一个路口,那个时间点行驶过去的一百八十四辆车当中,有一辆全黑的面包车是套牌的,很有可能就是那辆车绑走了呦呦她们。” 上官景羡为了追查线索也是一整夜都没合过眼,和手下几个人不眠不休的查一百多辆车的家庭背景,人际关系,来分析有没有作案的可能。 他又问,“你问傅司宴他妈的行踪干嘛,难不成他妈有嫌疑?” 明溪说:“我怀疑,她现在是去找呦呦。” 上官景羡眉头微凛,“找呦呦?” “我现在没法解释,你快帮我查定位,我要去找她。” “嗯,发过去了。”上官景羡把文绮的手机定位发到了明溪的手机上。 “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他说。 “我现在就去,挂了。” 明溪让司机按着定位开。 很快,明溪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个定位在那里超过十分钟一动没动。 就算是堵车,按照北城的道路也不至于一动不动。 但好在距离并不远,明溪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但路边并没有停下不动的车。 她让司机停在临时车位上,自己下去寻找。 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任何车的踪迹! 她试着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终于在走了几圈后,听到了垃圾桶传来震动声。 她不顾脏污去扒垃圾桶,立马就发现了被文绮扔下的手机。 上车后,明溪重新给上官景羡打了电话,说:“哥,你不用过来了,文姨她没在这。” 上官景羡已经在路上行驶了。 人懵了懵,问:“没在?” “她把手机扔垃圾桶里了。” 听到这话,本来还不大相信的上官景羡警觉起来。 这明显是反侦察手段。 明溪问:“能追踪一下车牌号吗?” “能。” 明溪报出一个车牌号。 幸好她当时瘫坐在窗边,看到了文绮上了一辆出租车。 当时也没觉得奇怪,文绮为什么会坐出租车。 那个车牌,她也是扫了一眼,因为记忆好就记下了。 她在车里焦急地等着上官景羡追踪的车牌定位。 很快,定位发来。 这一次,定位是在移动的。 明溪立马让司机跟着定位过去,车子行驶去的地方并不荒凉,沿途都车来车往。 明溪心里很慌,眼皮跳得很快,总有不好的预感。 终于,车子在城市公园停了下来。 在登记后,明溪的车子也驶了进去。 这个公园是地质公园,占地面积很大,里面修建了车道,分了露营区和车道区,还有散步的区域。 明溪进去后,到了车辆信号停止的地方下车。 她往湿地的方向走进去,还没走几步就觉得双腿发软。 前面不远,文绮怀里抱着的孩子,正是呦呦! “呦呦!” 明溪哭泣着跑过去,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眼泪跟串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往下滴落。 “呦呦,你终于回到妈妈身边了” 但这会呦呦并不能回应她,她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像是被下了什么药。 明溪慌忙给她探了探脉搏,查看了下,还比较平稳。 别的也看不出异样,只能去医院再查看,但现在还有件重要的事! 明溪抬头看向文绮,问:“阿姨,呦呦身边还有没有别的人,还有照顾她的阿姨也跟着不见了。” 文绮摇了摇头,她目光一直紧凝呦呦,没有丝毫放松过。 “阿姨,你在哪发现呦呦的,我想去看一下。”明溪说。 文绮指了指河边,不远处一颗红樟树下,告诉明溪,“宝宝当时就睡在那颗树下。” 她按着手机提示一路过来,本以为温颖或许会耍什么手段,却没想到很轻易就找到了呦呦。 明溪现在不关心文绮找到呦呦的前因后果,那是稍后才着急的事,现在重要的是检查呦呦的身体和寻找红姨的下落。 就在这时,明溪的手机响起,是上官景羡打来的。 文绮见她不方便接电话,便伸手说:“让我抱呦呦。” 明溪看着文绮慈爱的目光,犹豫了下,把呦呦递给了她。 随后,她走了两步接起电话,就听上官景羡说:“明溪,红姨找到了!” “找到红姨了?” “她昏迷在路上,被路人送到医院了。” 明溪有点不相信,这个幕后之人,她一直确定是温颖。 但温颖这么大费周章的绑人,难道就只是为了逼文绮撤销指控还有为她腹中的孩子正名,这么简单? 怎么看,温颖都不像这么有良心的人。 会因为别人答应她的条件,就遵守承诺,说到做到。 明溪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现在重要的还是带呦呦去检查。 她把找到呦呦的事,告诉了上官景羡,那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等明溪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到文绮满脸慈爱的盯着呦呦看。 那种溢出的喜欢,太明显了。 明溪的心稍稍被触动,她在想,或许她应该试着给呦呦解释一下文绮的身份。 如果呦呦愿意和奶奶接触,她也不会阻止。 明溪终于露出两天来的第一个笑脸,朝着文绮走过去。 接过孩子后,她刚要说话。 突然,一阵轰鸣的引擎声响起。 明溪和文绮同时转头,向右边看过去。 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鼓足马力,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她们驶来! “快走!” 文绮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大吼一声,对着明溪狠狠一推。 第506章 孩子,你也不要了? 明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文绮推倒在地 身体顺着斜坡,不受控地滚了好几米远。 直到撞到一个景观石雕才停下来。 尽管后背被撞得剧痛难忍,她依旧紧紧抱着呦呦,没有撒手。 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眨眼,就听到‘砰’一声。 文绮的身体像一块泡沫一样,被汽车撞得轻飘飘飞到了天上,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啊!!!” 明溪目赤欲裂,痛声吼叫出来。 地上是大滩大滩的血迹,文绮躺在血泊里,眼睛瞪得大大的,都没来得及闭上。 “救人!有没有人啊快救人啊!” 明溪靠着石雕,身体被撞得不能动弹,只能疯了一样嘶吼。 那辆肇事的黑车竟然没有离去! 不等她叫第二遍,黑车发出刺耳的轰鸣声,重新蓄势待发,朝她冲了过来。 明溪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这车竟是奔着她和呦呦来的! 这一秒,她只想到要保住呦呦。 她费力地托起呦呦,可黑车明显比她更快一步,突然加大马力,竟是飞了过来。 惊恐和绝望瞬间涌上心头。 明溪无措地睁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黑色轿车越过草坪,像火箭命中目标一样,朝着她心脏的方向窜过来! 电光火石间——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突然从天而降! 就在黑色轿车即将砸下来的瞬间,劳斯莱斯突然从斜坡跃起,以脉冲的精准速度,‘轰’的一声撞过来。 那辆黑色轿车直接在空中被肢解成两半。 “咣咣——” 砸进了土里。 车里的人当场身亡! 而黑色劳斯莱斯稳稳落在了湿地上。 除了车头保险杠掉落,没看出有大的损伤。 明溪和呦呦都没有受伤。 她盯着黑色劳斯莱斯惹眼的北a888的牌照。 大脑有一瞬像是炸了烟花。 这个车牌 这个车牌在傅司宴失踪后,再没有被驶出过。 怎么会怎么会! 车门打开的瞬间,她不敢相信,但又止不住期盼。 一双黑色的皮鞋从车里迈出,男人丰形神俊的背影渐渐饱满起来。 霎时,明溪心脏像是被极用力地扯了下。 眼泪根本止不住 男人抬脚跨步往那滩血迹跑过去,明溪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文姨文姨 她抱着孩子跑过去,现场已经乱成一片。 上官景羡也赶到了,看到明溪抱着呦呦,连忙伸手,“孩子给我。” 明溪把呦呦给了上官景羡,然后哽咽说:“哥,你看” 身材俊挺的男人,抱着浑身是血的文绮上了急救车。 上官景羡亦是满眼震惊,明溪心里记挂文绮,对着上官景羡匆匆道:“哥,帮我照顾呦呦,我要去看看文姨。” 上官景羡点头,“你去。” 男人已经上了救护车,就在关门的那刻,明溪赶紧叫住。 “等一下!我可以一起吗?” 来的是辆大型救护车,不像那种小型的,上面再加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医护人员怔了怔,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随行的男人一眼。 明溪也抬眼看过去,男人还是她熟悉的模样。 只是整个人清瘦了很多,俊脸的棱角较之前更为醒目突出,有种锐利的锋芒。 明溪心底那种忐忑之情在见到男人之后,全都化为心安,刚想说话,就听男人语气淡淡,没有半点感情道:“关门。” 这话当然不是对她说的,是对护士说的。 护士略显抱歉地关上门。 明溪僵站在原地,直至救护车鸣笛声渐远,还一动不动。 上官景羡本来也准备带呦呦走了。 看到站在原地的明溪,立马下车过来。 “明溪。” 明溪站在原地像是没听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血‘啪嗒啪嗒’往地上滴落。 上官景羡慌忙伸手揽过明溪,焦急道:“手什么时候受伤了?” 明溪这才感到全身乏力,靠在他怀里,声音颤抖,“哥我好害怕司宴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上官景羡心口微震,安慰道:“应该是担心他母亲,你别多想。” 明溪点点头,但男人那眼神不止是疏离,简直是陌生。 上官景羡眸色深深,思虑了下,“我们先去医院。” 到了医院后,呦呦身体各方面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明溪松了口气,就急急去文绮的抢救室等候。 刚到达急救病房门口,她就见到伫立在门口的男人。 蓦然地,她竟然生出了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脚步在原地踌躇,不敢上前。 犹豫了几秒后,她还是上前叫了声,“司宴” 男人抬眸淡淡睨她一眼,那一眼很冷很淡。 明明才刚入秋,明溪却觉得冷得慌,也不知道是不是抢救室这边一向就比较阴冷。 明溪晶亮的眸子,紧紧注视着他:“你别担心,文姨她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可以了。”傅司宴冷冰冰道。 随后,转身继续注视着手术室的大门。 明溪眸子里的亮光瞬间黯淡。 不明白‘可以了’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少有的忐忑不安,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拉住男人的手臂,“司宴,你身体还好” 话音未落,她的手臂就被男人抬手挥开。 明溪身体本就因为劳累而格外虚弱,就算男人用的力气不大,依旧让她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勉力站定后,对上男人疏离淡漠的脸,第一反应就是—— 他是不是失忆了! 上次是不是撞到脑袋了,就跟自己一样,失忆了。 明溪抱着这丝幻想,尽量露出傅司宴最熟悉的口吻,软声道:“司宴,你是不认识我了吗,我是” 话未完,在对上男人意味不明的表情后,明溪突然哑口。 那眼神带着一种冷调的讥嘲。 正当明溪不理解,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她时。 傅司宴高高睨视的姿态,薄唇翕动,“上官小姐?” 空荡清冷的走廊上,男人的声音深冷刺骨。 明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从万米高空急速下坠! 他没有失忆,那为什么会用这么冰冷疏离的语气对她? 她唇瓣抖了抖:“你为什么” “上官小姐,我母亲因为救你生死未卜,你觉得我为什么?” 傅司宴似是不愿再看见她,冷淡道:“现在,请你离开。” 四周寂静的可怕。 明溪整个人如同坠进冰窟里,浑身发抖,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她伸手撑在墙壁上,才能站定,然后缓缓开口:“司宴,不是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男人因为这句话,纡尊降贵转头看她一眼,冷冽道:“我们?什么关系?” 明溪滞了一秒,“我爱你,你也” “离了婚的夫妻还说爱,未免有点可笑了。”男人声音冷冰冰,残酷薄情道,“如果爱,就不会离婚了不是吗?” 这话,把明溪好不容易重新凝聚起的勇气,砸了个稀碎。 傅司宴俊脸阴凉,薄唇弧度似笑非笑:“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应该没复婚,上官小姐?” 一句接一句的言语攻击,直接让明溪毫无招架之力。 她把微颤的手藏在身后,在这一刻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向他。 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男人更为寒冷的声音命令下来,“把不相干的人清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不相干的人 这个能舍命救自己的人,现在却说她是不相干的人 明溪胸口一阵窒息的发紧。 像是发条的线头被人狠狠拉紧,让她快要无法呼吸。 满腔他还活着的激动情绪,也在这刻,被彻底泼醒。 她盯着他,只留给她背影的挺拔身躯,眼底是混沌,是崩溃,是不可置信 保镖齐身向她走过来,明溪慌乱摆手:“我自己走。” 她语带哽咽,即便此刻她都想保持最基本的体面,为他也为她。 她微微仰头将眼底的湿意咽下去,然后说:“很抱歉让你刚回来就遇上这事,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在这吵你。” 明溪自动把男人的言行举止,归纳为母亲受伤刺激所致。 没有武断的就被吓退或放弃,而是主动退了一步。 不等男人开口,她又继续道:“文姨的伤,我很抱歉,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做的,请随时开口。” 她语速很快,像是生怕傅司宴再说出什么,低低说了句,“其余的,等文姨稳定了,我们再谈。” 说完这话,她不敢听傅司宴的任何回答,就快步转身离开。 电梯门打开,她迷蒙着眼往里进,砰一下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明溪哽咽着说。 顾延舟惊讶看着低头道歉的女人,“小明溪?” 熟悉的称呼,让明溪隐忍到干涩的眼眶,再次忍不住酸透。 为什么这个称呼还是一如既往,而那个男人却变了 她低着头,眼泪挤满了眼眶,硬是忍着,眼睛被撑得疼死了。 “小明溪,你怎么了?”顾延舟拍了拍她的背。 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把明溪忍了很久的眼泪全都拍下来了。 跟金豆子一样,噼里啪拉掉了一地。 “诶” 顾延舟顿时手足无措,掏了块手帕递过去,“先别哭啊,怎么了,跟我说说。” 泪一旦落下,哪儿那么容易收住。 明溪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 然后耸着肩憋气,终是将眼泪哽住,但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 抬起眼,她问,“你知道司宴他,回来了吗?” “我”顾延舟伸手挠了挠头,支吾了句,“知道。”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明溪又问。 顾延舟想了想,实话实说,“他是昨天上午下的飞机。” 这话一出口,明溪脸色难看极了。 昨天上午落地飞机,那呦呦失踪,和她遭受的困境。 傅司宴不可能不知道。 他没有出现 所以今天他从天而降,并不是为了她和呦呦,只是因为文绮遇险了,他才会来。 明溪彻底沉默了。 巴掌大的小脸上,泪痕未干,看上去脆弱又惹人怜爱。 “司宴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这下换顾延舟沉默了。 他顿了顿,有些难开口,想了想,才说,“小明溪,算了。” 犹如晴天一道霹雳! 明溪整个人都恍惚了。 她甚至不自觉问出口,“为什么算了?” 见顾延舟沉默不语,她追问道:“为什么算了,他拿命救我,现在又为什么算了?” 明溪漂亮的水眸里蓄满了泪,顾延舟不忍心,心里只想骂娘。 “小明溪你就听我的,当他不在了。” 朋友一场,顾延舟也不想明溪受到伤害。 那个男人的决心,他是看到了。 所以对明溪来说,最好的保护就是——没有期待。 “他明明在啊,我怎么当他不在” 明溪扯了下唇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电梯都到下面了,她也不为难顾延舟了。 “顾总,我没事,你先去忙。” 说着,她就出了电梯。 顾延舟不放心,探头出去看了眼,这一看不得了。 就见明溪身子晃了晃,狠狠摔在了地上。 “小明溪!!” “明溪!!” 顾延舟慌忙冲出去,和寻过来的上官景羡撞了个正着。 上官景羡已经抢先一步抱起明溪,跟顾延舟点了个头,就匆匆叫了句“医生”,然后快步离去。 顾延舟没有离开,也跟了上去,直到确定明溪只是身体虚弱昏过去后,才悄然离去。 回到楼上,文绮已经做完手术,转进了icu。 傅司宴站在走廊窗台,眼神冷漠地吸着烟。 顾延舟上前,忍不住絮叨,“你能不能抽,你不知道啊?” 男人恍若未闻,指间的烟袅袅燃烧。 顾延舟又问,“伯母怎么样?” 傅司宴掐灭烟头,淡淡道:“七天,能挺过去就能保住命,但不一定能醒。” 顾延舟叹了口气,又道:“我刚刚撞见小明溪了,她昏倒了。” 傅司宴眼眸没有任何波澜,语调淡极,“她的事,以后不必跟我说。” “不是,你真准备不管她了?那孩子呢?” 顾延舟看着男人俊挺到绝情的脸,“孩子,你也不要了?” 第507章 她怀孕了! 傅司宴神色烟雾迷蒙,仿佛没听到顾延舟说什么。 或者说压根不在意自己还有个孩子 顾延舟微微叹息,真是服了。 “我是不信的,你肯定有什么计划。” 他想了想说,“我明天得去国外,和玫一起研究这款毒液,你也别太过拼命,兄弟说了不会让你死,就是掘地三尺,我也得找出那个制造出这款毒液的博士,拿到成分表,总能克制的。” 傅司宴绝色的俊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就好像顾延舟口中说的生命垂危的对象不是他一样。 顾延舟心底一阵烦闷,说是这么说,但把握有多大,他自己也没底。 所以,刚刚他在电梯里,才会劝明溪算了。 朋友一场,不想两人都受伤害。 连他都这么想,更何况这个聪明剔透的男人。 他伸手从男人手中的钢制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淡声道: “司宴,我知道我不是当事人,没立场说你做的是错的,我知道你在为明溪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你认为的对她好。你真确定,对她来说,是真的好吗?” 顾延舟咬着烟,也不等男人回答,继续絮叨:“你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我只是说一句小明溪跟别的男人跑了,你立马就醒了。你看看你,就算昏迷,潜意识还是忠贞的。我觉得小明溪也不是不能承受真相的人” 傅司宴抬手又塞了根烟在他嘴里,冷冽道:“能闭嘴了吗?” “咳咳咳” 顾延舟猝不及防被呛得不停咳嗽。 “靠!”他说,“你想用尼古丁毒死我,给你陪葬是不是——”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玩笑话,顾延舟突然禁声。 他看着男人冷漠的神情,拍了拍嘴巴,说:“瞅瞅我这乌鸦嘴,呸呸呸!” 顾延舟是真不适合当保守秘密的那个人。 他也了解自己,举起两根手指发誓道:“我凌晨的飞的,马上你就看不见我了。” 顾延舟以为傅司宴会说些不近人情的话,毕竟这么多年,他们都是这么互损的。 但没想到最后,男人只是用清冽的声线说了两个字,“谢谢。” 顾延舟怔住了。 傅司宴这句谢谢,包含许多。 如果不是顾延舟,当初自己就算从爆炸里逃生,也不一定留下命来。 当时他是下了决心,因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掌握好最后时刻。 好在最后那三十秒钟,他掌握住了! 车辆冲进海水里,巨大的负压下,人是可以脱离座椅而不引爆炸药。 他借机从提前损坏的天窗窜出去,用尽力气往深海处游! 最后,爆炸的那刻,巨大的浪潮把他拍晕了,后面被渔船救上去,再后来就被顾延舟找到了。 但那时候,他身体里的毒液已经开始融合,因为泡在寒水里过久,身体状况指标都很差。 顾延舟当机立断把他带到国外实验室救治 “我们还说这些” 顾延舟重重握了握傅司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记住,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等顾延舟离开后,走廊重新恢复了寂寥。 男人站在清冷的月光下,长腿笔直,周身都蔓延着透骨的冷意。 周牧走了过来,“傅总,您要不休息会?” “嗯,你先去。”傅司宴声音低低哑哑。 周牧哪能离开,总裁都没离开。 “找个好点的儿童心理老师,去看看。”男人突然这么一句。 周牧顿了顿,想了下,才反应过来,“行,我现在就安排。” 傅司宴音色低沉了几度:“你就不必过去了,以后那边的事,你都不要出面。” 周牧点头应声。 他明白傅总是不想让明溪小姐知道,心理老师是跟他有关联的。 虽然傅总这次回来后,让人感觉他整个人都变了。 但周牧作为贴身助理,却是能感觉到傅总还是从前的那个傅总,只是行事变得更低调,更难以捉摸了。 毕竟内忧外患,不得不低调。 明溪醒来的时候,上官景羡就坐在床边。 “明溪,你醒了。” 明溪点点头,刚想起身,就被上官景羡小心翼翼地扶住。 “慢点,你小心一点。” 明溪抬了抬眼眸,不理解上官景羡的动作,她又不是瓷娃娃。 “哥,怎么了?”她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问着。 上官景羡欲言又止的表情,瞅向明溪。 明溪看着男人怪异的神色,心跳一下快起来,紧张道:“哥,到底怎么了?” “我跟你说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上官景羡伸手拿过一张检查报告,递给明溪,缓缓吐气道:“你怀孕了。” 明溪整个人愣住! 怀孕 她接过报告单:宫内双胎 这些词,每一个她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她又觉得不认识了。 她怀孕了! 还是双胞胎! 她因为先天性宫寒体质,一向比较难孕,按照报告单上的时间推算,应该是傅司宴没失踪之前怀上的。 那会男人也诚恳的承认过,因为避子药吃了对身体不好,所以他给换了维c。 如果真怀了,就生下来。 但她因为先天性宫寒,是难受孕体质,当时想着顺其自然。 没想到如今孩子,竟真的来了。 她反复看着报告单,越发不敢相信,也形容不上自己的心情。 上官景羡看她脸上一点欣喜都没有,不由得问:“明溪,你怎么想?” 他看出傅司宴跟她的不对劲了,昨天昏倒想必一方面的怀孕气血不足,另一方面应该是傅司宴对她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傅司宴他母亲还在icu躺着,上官景羡是不会忍到现在,还不去找他算账的。 他也为人子,能理解对方心情,欺负他妹妹的气,他只能忍着一起算。 明溪呆愣几秒,手心都攥出汗来了,“哥,我得想想。” “行,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都支持你。” 明溪跟上官景羡这些年兄妹早已形成默契,有些事不用明说,上官景羡都懂。 明溪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痛,又有点心存侥幸。 她怀孕了 如果傅司宴知道她怀孕了,会怎么想 但转瞬,她又想起男人那些冷冰冰的话语。 [我们?什么关系?] [离了婚的夫妻还说爱,未免有点可笑了。] [如果爱,就不会离婚了不是吗?] []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拉扯,又把她疼到醒过来。 她拉住上官景羡的衣角,低低道:“哥,我没想清楚前,不想别人知道这事。” 上官景羡点点头,“行,我会处理。” 明溪检查身体无碍,就先行回家,主要不放心呦呦。 到家后,有一个短发戴方框眼镜的女性,正在呦呦的房间陪呦呦聊天。 明溪看着不认识,便问红姨,“这是谁?” 红姨道:“是新来心理老师,之前的那个心理老师她出差了,推荐这位过来,景羡少爷审核过,说没问题。” 呦呦状态很好,没有受到惊吓。 明溪旁观了一会心理老师的辅导后,觉得没有问题。 这位老师在接触方式上,要比之前的心理老师更加的活泼,好像也更适合呦呦。 老师跟呦呦聊完后,跟红姨提出,想要见一见孩子妈妈。 红姨问过后,便领着老师到客厅。 心理老师伸手跟明溪握手,“你好,我姓李。” “李老师好。” 李老师递来一份手写报告,说:“这是我给慕呦小朋友做的分析报告,您看一下。” 明溪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李老师说:“通过我们的对答,您应该看到了,慕呦小朋友比妈妈想象的要坚强很多,唯一的不足就是她太孤单了,如果妈妈有给她添弟弟妹妹的打算,其实现在就可以计划起来,慕呦小朋友还是很想要个弟弟妹妹的” 心理老师走后,明溪去呦呦的卧室,看了看已经洗过熟睡的呦呦。 床头的一角,放着一张她画的画像。 画面里,有呦呦,有爸爸妈妈,旁边还有个毛茸茸的小人儿,大家在一起堆雪人。 呦呦在下面标注了,“didi”。 瞬间,明溪鼻子酸得止不住。 莫名的心有灵犀,呦呦总是能第一个感知到妈妈的任何变化。 她给呦呦盖好小毯子,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 半山腰看入夜的北城,满目霓虹,总是别有风味。 她问自己,这么久以来,傅司宴的为人,她还不清楚吗? 他,真的像他说出口的话语那样绝情吗? 现在冷静下来,她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连命都不在乎的男人,做出这样的决定? 多年的了解,明溪知道这个男人做出的决定,绝不会轻易更改。 但明溪不想放弃,也不会轻易放弃。 她抚了抚还没一点迹象的肚皮,这里又多了两份责任。 不管是为了呦呦,还是为了两个没出生的宝宝,她也不该轻言放弃。 明溪决定,再去找他谈一谈。 后面明溪又去过医院两次,想探望文绮,但都被拦下来了。 文绮的病房,除了傅司宴本人,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明溪不安,托哥哥打听,文绮现在是昏迷状态,不算好,但起码也不算坏,还是有机会醒来的。 后面,接连几日,明溪都在忙碌,为了之前工作室被傅成生搅乱的那些业务。 不知道为什么,想必是傅司宴回来的风声,大家都收到了。qqxδnew 那些本来为难明溪的商家,突然就好说话起来。 有部分商家连三倍赔偿都不要了,痛痛快快的愿意继续等。 还有一些之前已经收了三倍赔偿的商家,直接把钱又退回来。 明溪有些不理解,便约了家略有些熟悉的商家打听。 明溪和对方约在商场的餐厅,顺道一起吃个午饭。 她正好在附近,早早就到了。 上楼的时候,路过一家母婴商店,明溪看着橱窗里精致的小衣服,深感可爱。 还不等她多看,就有两道身影从母婴店出来。 男的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外形俊美,身材修长挺拨,跟他一起的女人戴着墨镜,大肚便便,手里提着两个母婴店logo的购物袋。 袋子不重,女人提在手中,挽着男人,嘴角的笑晕染开来,有种孕味浓厚的漂亮。 明溪眼皮颤了下,看着两人挽手朝她走来的动作,像是做梦一样。 脚下更是跟生了钉子似的,动弹不得。 温颖看到明溪,脚步一顿,然后摘下墨镜,笑着说,“司宴,是明溪。” 她又恢复了以往那种虚假的落落大方的神态,对着明溪友好一笑。 但落在明溪眼里,那却是一种招摇嚣张的笑。 那种别有深意,只有两人才会懂。 温颖落落大方道:“好巧,你也来逛街?” 明溪等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巧。” 她说话时,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盯着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 她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从前熟悉的痕迹,却惊觉男人冷得让她陌生。 温颖对明溪一直盯着男人颇为不满,唇瓣微张,刚要说什么,被男人打断。 “走。”傅司宴说。 温颖立马收了神色,很是听话的挽着男人离开。 傅司宴迈起脚步欲走,明溪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路都没给他们让。 她想问,为什么 她们之间,就算有问题,也不该由着温颖插入。 温颖是谁? 温颖是想要她命,却误害了他的人。 林雪薇的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百分之百就是温颖指始的。 还有呦呦被绑架的事,文绮受伤,不都是拜温颖所赐! 连她都知道的事,傅司宴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 还是说,他明知,故意的 而男人在看她久久不让路后,直接走旁边越了过去,那疏离的动作,仿佛被明溪所站的这一方寸的空气,都被什么病毒传染了一样。 避之不及! 两人渐行渐远,明溪还能听到温颖的声音:“司宴,这里的佛跳墙不错,我想吃” 第508章 你刚刚是关心我? 明溪脑子里很乱,各种想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不断告诉自己,男人是有苦衷的,她不要仗还没打,就自己把自己的心理防线击垮。 “上官小姐。”一声招呼把明溪叫醒。 是她约的人,恰巧撞到她在这。 明溪勉强笑了下:“沈经理。” 对方是传媒部一把手,性格直爽和明溪也聊得来。 见她面色不好,沈经理关切道:“怎么不走啊?是不舒服吗?” 明溪顿了下。 连不算太熟悉的人,都能看出她面色不好。 那个男人会没看到吗? 她不信。 傅司宴的洞察力一向敏锐,他不可能没看见她难看的脸色。 但选择视而不见,只是他不想关心而已 沈经理关心道:“不然我们改天再约,你要不要先去医院看一下?” 明溪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下,“没有,我没事,走。” “吃什么?” “佛跳墙。”明溪说。 到了很出名的那家店后,明溪看还有人排队。 幸好,这会还不是上客的时候,人不算多。 等轮到明溪她们后,点餐的服务员问要吃什么。 明溪说:“佛跳墙。” 她也想尝尝,温颖说的,味道不错的佛跳墙。 服务员抱歉道:“对不起,我们佛跳墙是限定的,今天已经没有了。” 沈经理是个特别热情会关心人的女人,见明溪面色不好,想着给她滋补一下。 她指着服务员端走的一大锅,说:“你看那桌客人就两个人喝得完吗?您能帮着问问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吗?我们照价给。” 因为刚端过去,还没落桌,落桌她也不会有这种提议了。 明溪往那边一看,果然是傅司宴和温颖,没想到他这么闲,还能陪着温颖用餐。 眼神递过去时,温颖也抬眸看过来。 她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光是坐在男人身边,就已经赢了。qqxδnew 明溪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好像昨晚还在安慰自己,不要放弃,可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她就觉得撑不住了。 明溪摁住沈经理的动作,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我们下次再来吃。” 沈经理也觉得跟人要吃的,有点怪怪的,便作罢。 随意点了一些菜后,两人开始闲聊起来。 没多会,服务员突然端上一盅香气四溢的佛跳墙过来,笑着说:“两位小姐好,这是那边那位小姐请你们吃的,请放心,这盅是没落座之前分出来的,很卫生。” 沈经理一愣,说:“那你替我们谢谢那位小姐。” 服务员点头离开。 沈经理坐的位置是背对温颖的,她回头冲温颖笑了笑,表示谢意。 “现在人可真热情,不过别人的东西,还是不要吃了。” 沈经理现在才防备起来,但也只是把佛跳墙推到一边去,毕竟不好当面拂了人家的好意。 明溪看着那盅佛跳墙,拿起勺子尝了尝。 软糯的食材在舌尖炸开,明明是绝世美味,明溪却只尝出了苦涩。 不好吃,真的不好吃。 明溪一抬眼,就能看到温颖笑靥如花的样子,分外刺眼。 对面沈经理在说,“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傅氏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就是让大家心里有数” 明溪恍惚了下,又问:“你说什么?” 沈经理吃了根莴苣,不以为意道:“我问了包括我们在内的多家公司,在傅氏的业务全都受阻了,而且根据我们私下研究,受阻程度就是当初对你们‘栾月’的为难程度。” 明溪神色聚焦起来,低声问:“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其实我们几家还好,毕竟当初我们也不是抱着为难栾月的立场,而是抱着解决问题的立场。据我们观察,当初对‘栾月’咬得最狠的那几家,现在业务已经全面停摆了,根本动不了。” 沈经理脑袋凑过来道:“我们现在都觉得傅氏是在给栾月找回场子,所以你懂的,大家为什么转变。” 明溪脑子乱了几秒,突然起身:“抱歉,我去打个电话。” “好,你去啊。” 明溪来到僻静的楼上拐角打了个电话给周牧。 “上官小姐,什么事?” 周牧之前都是叫她夫人,如今却突然改口,不说明溪也知道是谁授的意。 她收起心底的失落,镇定道:“周牧,我打电话来是感谢你的,谢谢你帮我解决上次的材料失窃带来的后续风波。” 周牧反应极快,“上官小姐,我什么都没做,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明溪佯装惊讶道:“不是你吗,我哥说是傅氏内部有这个意向,那些商家才纷纷松口的,不是你的话,那难道是” 眼看着,男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周牧慌了,“是我是我,上官小姐你可别到处说,要是被傅总知道,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周牧把傅司宴撇得干干净净的。 生怕这事沾上他。 明溪抿了抿唇,“我知道,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不会乱说的。” 周牧讪讪笑了声,“那就好。” 明溪挂了电话后,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事,绝对是傅氏在后面做动作的。 她的工作室跟傅氏既没有利益交换,也没有经济纠纷。 傅氏绕这么一大圈帮她,除了那个男人的意思,她想不到半点别的原因。 周牧帮她,周牧自己信吗? 作为傅司宴多年的助理,私下他帮她个忙没问题。 但他绝不可能打着傅氏的旗号,去帮她做任何事,那是违规操作。 这种低级错误,周牧不会犯,她也不会信! 所以这个命令是谁下的,其实已经呼之欲出。 明溪收拾好心情,一转头就看到悄无声息站她身后的傅司宴,被吓了一跳。 她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却低眸轻嘲一声,“想跳楼?” 明溪一转头才看到,这阳台栏杆正在维修,刚刚自己只顾打电话,没注意越过了商家拉的围挡,站的位置颇为凶险。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从边缘摔下去。 这餐厅可是在商场的六楼上,摔下去不得了。 但傅司宴也只是说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像是并不关心她的死活。 但明溪不这么觉得。 “傅司宴。”她快走两步,追上男人。 对方没有停下,明溪干脆就伸手去拉他。 傅司宴像是感知到,堪堪一避,明溪差点摔倒,幸好抓住了屏风。 她悻悻收回手,对着男人冷沉的脸,扯出一丝笑意,“你刚刚是关心我?” 明溪指着后面那个围挡,说:“你怕我掉下去?” 傅司宴看她一眼,嘲讽之意明显,薄唇刚轻翕微动,明溪就伸手挡住男人的嘴。 “你先别说话。”明溪坚定道,“我知道你还关心我。” 傅司宴面无表情看她,“你洗手了吗?” 这话,让明溪差点破功。 傅司宴好像很嫌弃,走到水池边掬了捧清水,擦了擦脸。 明溪跟着男人,对着他背影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等到你想开口,跟我谈的时候。” 傅司宴:“” 明溪转身离开时,心情已经变得很不错。 虽然有很多事,她还想不明白,但当下她能强烈感受到,她们之间的爱意还没消散。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几乎走了个遍。 而且傅司宴有那么多次为了她,不顾一切,不顾性命。 她绝不相信,超越生命的感情,会说不爱就不爱了。 如果她轻易就被他激得离开,徒留他一个人作战,才是真的无情。 所以,她会努力去争取。 不论结果如何,只要能不负过往所爱,无愧于他们曾经的感情。 不留遗憾,就好。 下楼时,明溪不出所料撞上寻过来的温颖。 自打傅司宴回来后,她没有一秒心安过。 刚刚她见那个女人起身离开,不一会男人就借故去洗手间,强烈的不安让她几乎当下就想跟上去,但她不敢。 这次傅司宴回来对她客气很多,甚至还给了那样的允诺 明明是天大的好事,但她却很不安,很担心,很害怕。 怕是美梦一场,轻易就会碎裂。 温颖如坐针毡过了五分钟,终于忍不住上来寻人,当看到明溪也从楼上下来后,心底的怒气值瞬间到达顶点! 果然,是这个贱人勾引了傅司宴! “明溪。” 温颖面色一片宁静,迎面一步步走近前去。 “你也看出来了,司宴已经跟我重归于好了,还请你要点脸,不要再死缠烂打了。” “重归于好?”明溪毫不留情拆穿,“你们好过?” “我”温颖气到语塞,怒冲冲道,“你看不出来吗?” 温颖的意思,她们都已经出双入对了,还看不出来两人正在好吗! 偏明溪表情淡淡道:“看不出来啊,我跟你说,你俩站一起,傅司宴特别像是那做好人好事的。” 明溪怕温颖理解能力有限,还特意说清楚,“就是一个扶孕妇过马路的好人。” “!!!” 温颖被气到翻白眼,但一想到要去找傅司宴,不想跟明溪玩拌嘴,只得恶狠狠道:“警告你,你不许打他主意!” 明溪却拦着她,“温颖,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安吗?” 她明眸里的光照得温颖心惶惶。 不等她回答,明溪就挑开,“因为不是你的,你握不稳。” “你!胡说八道!” 温颖气结,本以为自己因为那份佛跳墙,怎么都算扳回一城! 没成想,还是被这贱人气得翘鼻子瞪眼。 “我是不是胡说,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真以为你做过的恶,没人知道了吗?” 明溪微笑:“记住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温颖还在气得发抖,女人却从她身旁娉娉婷婷错身而过。 她气炸了! 眼睛咕噜咕噜转后,突然伸手端起一旁的盆栽,高高举起—— 刚准备丢下去,手腕被人紧紧捏住。 “松开!” 温颖在北城蛮横惯了,反正事后都有人帮她收拾。 当下以为是遇着多管闲事的了,恶狠狠道: “你知道我是谁嘛,敢拦我——” 她的话音,在看到那只手上戴着的限量版钻表后,戛然而止! “司宴” 随即,温颖一脸心虚地想要找补道:“我看这盆栽没摆放好,准备给它放好。” 傅司宴不仅没说话,还没放手。 他修长的指骨捏着温颖的手腕,力道渐渐收紧,直到传来细微的咔嚓声。 “啊——” 温颖失声尖叫起来。 随后,‘嘭’一声闷响,盆栽掉落,狠狠砸在她的脚背上。 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 温颖痛得浑身都冒出冷汗,简直被砸出狼嚎。 但在看到男人那张白到瘆人的俊脸后,她所有的尖叫都堵在喉咙里。 甚至因为怕发出引人瞩目的声音,还死死捂住嘴巴。 傅司宴一身黑衣,居高临下,清冷卓绝的神颜此刻化身成阴冷撒旦,死死凝着她。 温颖整个人害怕到颤抖,声音直接出卖了她,“司宴我真的不是” 男人腿型修长,慢慢迈下阶梯,走到她跟前,很是温柔的牵起她的手。 “温颖,手保养的不错。” 男人嘴上这么说,可眼神却分明是在警告她。 随时随地,会把她的手给扭断。 温颖吓得牙根都在打颤,她心一横道:“司,司宴,我是在帮你。” 男人好看的眉眼微挑,静默不语。 温颖大起胆来,说:“你不是想甩了那个女人吗?有我帮你,事半功倍,不是吗?” 傅司宴冷清的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所以,你自作主张送佛跳墙过去,是在帮我?” 温颖咬住唇,尤显得委屈:“是啊,司宴,你不知道她那个人,脸皮厚得很,只有我能帮你”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温颖,我给你机会选择了,是你自己选的。” 两人距离如此贴近,近到温颖能看到男人眼底有一个怆惶失措的自己。 傅司宴绝色的容颜越发阴冷,“但现在看来,我似乎应该换个听话的。” “不要!”温颖扯着嗓子,求着男人,“不要,司宴,我听话,我绝对听话。” “那你就记住,别招惹她。” 傅司宴看了眼女人凸起的肚子,视线让人发毛,“只要你照做,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傅家会帮你好好养着。” 第509章 你是想要我怎样骗你? “我知道了,司宴,我以后一定不再犯。” 温颖见好就收,不敢再惹恼傅司宴。 为什么她对让傅家认下这个孩子有执念? 就是因为已经造势许久的事,她容不得自己打自己的脸。 不管这孩子是谁的,只要能按上傅家的头衔,就已经体现它的价值。 至于傅司宴对她的利用,在她看来何尝不是互相利用呢。 她为什么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依旧能够全身而退。 就是因为她做事干净利落,屁股都擦干净了。 不论是林雪薇这事,还是文绮这事,别人对她怀疑又如何? 谁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哪怕就是文绮现在醒过来,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事跟她有关。 只要拿不到证据,那她温颖,就是无罪。 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傅司宴走了后,温颖气定神闲地掸了掸手上的灰尘,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神态。 只是一走路,脚趾头传来钻心的疼,让她差点骂出声。 后面两天,明溪把工作的事情都处理差不多了。 因为傅司宴的回来,很多为难的事情,变得迎刃而解。 还有个好消息,就是听说文绮醒了。 虽然还不能开口说话,但醒了就是闯过了第一道难关。 明溪想去探望,但傅司宴那边下了禁令,还是谁都不准去看。 这事上,明溪想着就不给他添乱了。 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用意。 但从那天饭馆后,明溪一直没等到傅司宴的任何讯息,她想着也该付诸一些行动了。 现在傅司宴摆明是要疏远她,等他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明溪也不想一直被动。 毕竟,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她打探到了,今天傅司宴会参加一个商会晚宴,她正好也有邀请函。 明溪特意选了条荷叶款礼服长裙,高腰的荷叶边,掩盖了原本的腰线。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现在还是早孕的形态,小肚子平平,基本看不出来。 路上的时候,明溪还刷了几下新闻,最近她特别关注娱乐新闻。 温颖那边虽然在和傅司宴接触,但除了当时她逼着文绮承认她怀的遗腹子是傅家的外,暂时没有任何新的消息。 虽然她一直坚信傅司宴不会喜欢温颖,以前就不爱的人,没道理死过一次就突然爱上了。 但倘若有一天傅司宴真的官宣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得放手。 她还有孩子,并且现在不光是只有呦呦了。 她不能去做被人唾弃的小三,即便是假的,也不能。 窗外灯光昏黄,明溪握紧手心,在想,她一定要向傅司宴证明,她不仅能和他共赏美景,也能和他共对风暴。 等进入会场后,明溪在里面巡视了一圈,没看到傅司宴的身影,倒是看到好几个相熟的公司高层。 她手里端着的是饮料,每次对饮时,也跟对方解释了,是身体原因不能喝酒。 好在这些人都知道她是领导,不是什么业务员,没有太为难她。 半场下来,明溪脚快要酸死了。 她不敢坐下,一直往门口的方向看,想看看男人什么时候过来。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整晚,整晚那个男人都没出现。 明溪听到别人议论时,才知道傅司宴不来了,而是派了代表来走了过场。 这个代表是傅氏的一个高层,并且是周牧送过来的。 明溪见到熟人后,连忙走到周牧跟前,叫住他。 她开门见山道:“周牧,傅司宴在哪呢?” 周牧被问得一愣,没反应过来,直接道:“在公司。” “所以他没事?” 周牧挠挠头,“也不是没事,公司里也有事。” “他不来,是因为知道我在这吗?”明溪突然问出口。 周牧眼神躲闪了下,职业打酱油的口吻,“怎么会” 明溪看出来了,她不傻。 所以,傅司宴还真是因为知道她也会来,才不来了? 他就对她就避讳到如此地步? 明溪的心脏还是发出一些不适的疼痛,她强忍着难受,没为难周牧:“你去忙。” 周牧如蒙大赦般,立即走开。 明溪晚宴也参加不下去了,泄气地回到车里。 心疼,脚疼,觉得哪哪都疼。 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这个男人。 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不是? 说罢,她行动起来。 走之前,她还让司机给她拿了杯酒,泼在了身上,又给自己补了点腮红。 看起来就是个带着几分酒醉的迷糊美人。 等到了傅氏楼下后,为了断了自己的后路,明溪直接让司机回去了。 司机问了两三遍,“小姐,你确定不要我等你?” “不用,有人送我。”明溪提着酒会上打包来的夜宵,信心百倍地走进地道直达电梯。 试了密码后,果然,专属电梯的密码没有变。 明溪看着电梯一点点升上去,心底有点忐忑,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来都来了。 整个傅氏大楼都没有人了,只有总裁办的灯光还亮着。 明溪走到大门前,想着该说点什么,不尴尬不冷场的话。 她给自己打着气,然后猛地推开大门,大声道:“surprise!” 室内一片死寂。 坐在办公桌前的傅司宴,还有旁边的两位高管,都表情怪异地看过来。 明溪没想到傅司宴是真的有事! 两位高管是欧洲人,会中文,但是不多。 他们不认识明溪,但大概率也猜到是傅总的红颜,当即表示让傅总有事先忙。 在男人冷心冷情瞥来一眼后,明溪心虚地低头道:“不不不,你们先忙,我进去等。” 说着就提着夜宵,挤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笑话,怎么可能回去。 人都到这了,没点收获绝不可能回去。 没想到傅司宴这会开得还挺久的。 开得明溪迷迷糊糊开始犯困,她本来是坐在沙发上,渐渐的人就倒了,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但到底是沙发上,睡得也不舒服。 半梦半醒间,她下意识撩了下眼皮,就看到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一瞬间,明溪有种梦回过去的感觉。 她很自然地伸手,勾住了男人修长的脖颈,用一种迷糊且娇嗔的口吻撒娇道:“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 男人似乎被她的触碰一怔,手上没有任何动作。 明溪自己把脑袋往他胸前拱了拱,熟悉的雪松气息,让她心安。 下一秒,过分冰冷的声音响起,“起来。” 瞬间,明溪惊醒了! 她怎么把现实当作梦境了 身体僵硬了一瞬后,明溪又觉得自己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和这个男人的关系回到过去么? 而且她现在醉着,虽然是装的,但倚酒三分醉,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这么想着,她的动作也变得更为大胆,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半醉的口吻,“不起,就不起,除非” 她顺杆子往上爬,拿皙白的腿勾了勾男人的小腿,诱惑道:“除非你抱我起来。” 傅司宴薄唇紧抿,盯着她看了许久,深潭一样的眸底像是有波涛在汹涌。 许是酒精发酵的味道,让明溪有些上头。 这一刻,她竟心怦怦跳个不停,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醉了。 不然,这个在她梦里作乱,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眼前? 她又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他坚实有力的胸膛,有多久没有好好抱过他。 此时此刻,她几乎是热泪盈眶地感激着上苍,让这个男人又回来了。 哪怕有挫折,她也感谢。 因为他真正切切还活着 “司宴,谢谢你,回来了。” 明溪这会很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告诉他,她有多想他 但男人却是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犀利语气,冷冷道:“演够了,就起来。” 就像一盆冰水泼在了明溪脸上,她的手臂僵硬了几秒,直直垂落。 “傅氏不是什么菜市场,还请上官小姐下次不要再随意进来。” 傅司宴深眸缓缓打量过来,一种独属于他的压迫感迎面而来,让明溪莫名感到一些压力。 他语气是残忍的,不近人情的,“包括这个休息室,明白了吗?” 一整天的劳累,换来的全是男人的绝情,明溪心底忽然涌上一阵委屈。 她不服气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你以前说过,我可以随意进出,包括这个休息室。” “以前是以前。” 傅司宴站直身体,轻笑了声:“男人上头时说的话,都能当真,上官小姐这么天真的么?” “傅司宴,你说这些无法就是想气走我。” 明溪视线落在气场冷漠的男人身上,抿唇道,“我不会被你气走的。” “为了气你?” 傅司宴冷眼扫过来,“上官小姐你也太高看自——” “” 男人冷薄的唇突然被一股温软衔住。 明溪几乎是瞬间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 他抗拒她,那对她的身体呢,也是抗拒的吗? 她猛地勾住男人的脖颈向下,仰起脸破釜沉舟地深吻上去。 男人的唇冷冷冰冰,没有一点温度,明溪学着他以前的动作,伸出舌尖去撬他的唇。 他不愿张开嘴,明溪就用咬的,类似小兽的那种没有章法地撕咬。 直至有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男人才恍然大悟般狠狠推开她。 傅司宴唇上带了点血色,不似刚才那般冰冷,格外的蛊惑人心。 明溪亦毫不胆怯地与之对视,没有半点退让。 “三十秒。” “傅司宴,你给了我三十秒,没有推开我。” 明溪说,“你真敢拍着你的胸脯说,你心里没有我?厌恶我?” 真正讨厌的人,三秒都嫌久! 怎么会愿意被对方沾染气息。 男人抿着唇,缄默不语。 明溪手心握紧,像是在给自己鼓气,“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难题,但是你推开我,会不会太武断了?你怎么觉得我一定是需要你保护的呢?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寻常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磨难,意志应该比谁都坚定才是,你别自我判断,任何事我都能承受。” 明溪忽视男人脸上冷漠的神色,不顾一切握住他的手。 “傅司宴,生死我们都跨过了,还有什么跨不过去?” 男人一直没有表情的俊脸,因为听到这句而产生一丝动容,但却是讥诮冰冷的神色。 他深眸微眯:“上官小姐好歹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连廉耻心三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这话搁在明溪身上,委实有点重了。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看似潇洒,实则最要脸面。 条条框框把自己束缚得很紧,面皮也是最薄的。 如果这个人不是傅司宴,她怕早就甩脸走了,可一想到他驾驶着装满炸药的车,却义无反顾的神色。 明溪就觉得自己走不了,她有责任! 她双手收紧,神色坚定道:“告诉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被你语言羞辱的准备,你骗骗别人可以,但你别想骗我。” “呵呵” 傅司宴轻笑出声,漆黑的眸像是雾化了浓稠的夜,深不见底又轻佻傲慢。 “男人不爱一个女人这种简单的问题,上官小姐却非要我找一个理由给你。” 他嗓音不急不缓,仿佛能轻易看穿对面人的伪装,“你是想要我怎样骗你,你不如说出来?” 明溪的手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颤抖,“傅司宴,告诉我真相,不行吗?” 她想要说服自己,她的坚持是正确的。 “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 男人的声音缓慢而清晰,直将明溪凝起的希望砸得分崩离析,“可你只能接受你相信的真相,那你就继续这么骗自己。” 傅司宴捞起沙发边上掉落的西服,缓缓穿在身上,转身离开之际忽又转头,定定看着她。 “还有,自我臆想是种病,建议上官小姐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去看看。” 明溪巴掌大的小脸白了又白,心脏也像是被人血淋淋的撕扯开,疼痛瞬间侵袭到骨头缝里。 男人是要走,因为她在,他连自己的办公室都不要了。 明溪手心紧了紧,忍不住追问,“既然是你口中这么肤浅的感情,那为什么装满炸药的车,你毫不犹豫就能替下我去赴死?” 第510章 不爱了... 明溪站起来,问:“为什么在山上你要奋不顾身为我挡刀?为什么发生泥石流时,你跳下悬崖,要和我一起死” 她冲着他的背影嘶吼,“如果这些都不是爱,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明溪这会就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但她不在乎。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舍命相救,如果不是他在乎她的命胜过自己。 被拒绝后,她哪来的勇气再次站在这里呢? 四周死一样静谧。 许久,男人才开口:“爱你的时候,自然想感动你,但现在——” 不顾面前人愈发孱弱的脸色,男人毫不留情道:“不爱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否决了一切。 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不爱了。 “过度的纠缠只会让人厌烦,希望上官小姐好自为之。” 话落,傅司宴脚步再没有停留,径直离开了休息室。 门‘砰’一声回弹关上。 空旷的房间内,灯影冷清,明溪蜷缩在沙发一角,依旧温暖不了一颗已经凉透的心。 他就这么丢下她走了,甚至都不关心她一个女孩子该如何回家。 他好像,是真的,不关心她了。 半小时后,明溪下楼了。 她是从地下车库进去的,只能从这里原路出来。 而地下车库早已没有等她的车,她只能一个人机械地走到地库出口。 夜凉如水,偏偏还下了雨。 明溪连把伞都没打,发现自己还忘了叫车。 她就这么盲目地在雨里走着,冰凉的湿气从脚底直直蹿到头顶,冷得人打颤。 突然,一阵刺耳的‘滴滴’声。 明溪想着让开,却脚底打滑猛地往前摔。 危急关头,她拿手肘撑在地上,马路尖利的砂粒把两只手肘都磨破了,眼前更是冒出金光。 身后的车摇下车窗,破口大骂,“你瞎啊你,大马路是你一个人家的啊?” 明溪走的明明是人行横道,是对方急着通行,还恶人先告状。 但她这会胃疼死了,根本就无力回怼对方。 只能捂着腹部,狼狈地坐在了路边的花池上。 不远处,樟树的树影下,西装笔挺的男人矗立在树下,旁边有人帮他撑着伞。 男人黑眸危险地眯起:“那辆车记下来,没有礼让行人,红灯越线,行车使用手持设备接打电话,该扣的分,该罚的款,给我盯好了,一分都不能少!” “好的,傅总。”旁边随行的助理是新面孔,不是以往的周牧。 他拿手机做备忘录一板一眼的记下来。 这不长眼的,对谁没礼貌呢,合该他倒霉。 说完这些,似乎还是不解气,男人黑眸眯起的弧度越发深邃危险。 “轮毂尾灯都改装过了,查一下他有没有合法改装的手续,报案处理。” “好的,傅总。” 男人周身气压极低,继续吩咐道:“还有,查一下他做什么的,公司或者平日里,有没有违规违章的操作,查到任何情况,一律法办。” 助理:“”这也太倒霉了。 他在备忘录上,多写下一条,切记奉公守法,礼让行人。 不然,万一冥冥之中得罪了不知道的人物,说不准就会为了个不礼让行人,给送进去。 等毁了下半生,悔之晚矣啊! 沉默半晌,男人又开口:“找人送把伞给她。” 助理:“” 这都站雨里看老半天,现在才想起送伞,人家该吃的苦都吃完了。 这叫什么英雄救美。 但领导的事,不是他能妄议的,助理随即点头小跑走开。 傅司宴还是那个姿态,站在雨幕下一动不动。 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现在只要站得时间久了,他就会变得全身僵硬,如果不是凭毅力撑着,这会早倒下了。 他要做的事,太多。 时间不够,他只能给她,他认为的,最好的安排。 淋了雨,吃了苦头,希望她别再傻了。 “” 明溪在接到路人好心赠与的一把伞后,感觉身体暖和许多。 她没有那么傻,去摧残自己的身体。 一阵的情绪发泄已然足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还多了份责任,要保护好自己。 明溪给司机打了电话,没想到来接她的人是上官景羡。 他在别墅没等到明溪,刚准备打电话询问,司机就接到了明溪的电话。 看她全身湿漉漉的,上官景羡心疼不已,脱下西服给她裹上,“明溪,怎么在这淋雨,司机也不带?” 明溪吸了下鼻子,坐在车里才感觉到有点暖和起来,嗡嗡道:“哥,别怪司机,是我让他回去的。” 上官景羡看着巨大的fs标志,“你又来找他?” “哥,我不甘心” 明溪声音小小的,带着水汽。 这个男人从那些难熬的梦境走出来后,竟不再属于自己。 换谁能轻易就放下呢? “哥,他说不爱我了,可为什么我就是相信不了。” 明溪低着头,眼泪一直掉,“哥,我不信,他不爱我了。” “明溪” 上官景羡看她这个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 恨不能立刻找那个男人算账! “哥,我也知道我现在是在犯贱,可我总是害怕,他是因为一些难言的苦衷才这样他推开所有人,一个人硬抗着,该有多累啊” 明溪在上官景羡跟前,不用强装坚强,痛哭道:“哥,我不想后悔,呜呜呜” “明溪,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上官景羡对明溪的哭泣,向来毫无招架力,无条件妥协。 明溪哽咽道:“我总觉得他是有什么事要做,你答应我别找他麻烦。” 上官景羡正视她,“只要不欺负我妹妹,什么都好说,但他要是欺负你,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明溪杏眸失神地落在前方,黯淡消沉道:“他连欺负我,都不愿意了。” “明溪,你不要总觉得他救了你,有负罪感,你还记得小时候” “嘀嘀嘀——” 后面传来催促声,上官景羡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看着明溪情绪一直低迷,他最终没说什么,改为说了件开心的事。 “明溪,我查到了母亲的消息了。” “有妈妈的消息?” “嗯,有个菲国大婶,大概七八年前在一户人家做临时帮佣时,见过母亲。我去她说的那户人家查证过,那里的人已经搬走了,因为年代太久,也没人知道那户人搬到哪去了,有人说是去另一个国家了。” 虽然还没找到,但这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之前,他们甚至不敢猜明栾月还活在世上。 不过那个大婶说明栾月是个‘睡美人’,她在帮佣期间,明栾月大部分时候都是沉睡着。 这话,上官景羡没跟明溪说,怕她担心,只挑了好消息告诉她。 “太好了,哥。”明溪眼角红红,但依旧能看出开心。 果然,她的妈妈还在世上。 上官景羡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母亲的。” 经过三十分钟的蹉跎,明溪终于回到了家。 泡了个热水澡后,她疲惫地睡去。 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苏念在陆景行进去的这段时间,把公司的主动权拿回到自己手上操作。 公司做的本就是和苏家息息相关的业务,当初的能源项目在苏父手上败落了,如今苏念在换一种方式让它重新回来。 当初苏父背负的污名,除非陆景行亲口承认,否则很难清洗。 就算是污名去除,曾经的苏氏也无法再回来。 苏念也不再抱有那些执念,苏父的根本目的本就是做好能源这一块,造福大众。 她只要把能源产业做好,也算是完成了父亲的遗愿。 这天,她在公司忙到很晚,下班的时候,刚走到大门口就撞见了等候已久的徐砚珏。 他穿了件卡其色的风衣,身形俊秀挺拨,站在公司门口惹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苏念突然想起以前徐砚珏在医院科室实习的时候,那会就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他,偷偷给他送吃的和用的。 可惜他向来不近人情,那会还弄哭了不少小女孩。 晚霞夕照,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徐砚珏肩上。 苏念突然想到‘谦谦君子,陌上如玉’这句古诗。 徐砚珏真的很符合这句古诗的气质。 “阿珏,你怎么过来了?”苏念跨步走上前去,笑着打招呼。 徐砚珏转头,也冲她笑了笑,“苏念姐,等你一起吃晚饭。” “晚饭?”苏念对日期不太敏感,但想起来同组的小姑娘今晚好像都有约了。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她问。 “也不算什么节日。”徐砚珏解释道,“今天是七夕,一起吃饭,算个好彩头。” “哦,原来是这样。” “苏念姐,你今晚没事?”徐砚珏问。 “没事,走。” 苏念走到门外,徐砚珏已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挡着车顶,让她坐上去。 副驾驶座上竟然还有一束包装漂亮的白玫瑰。 苏念惊诧了一秒,问:“这?” 徐砚珏笑笑,“送你的,跟身边人学的,今天应个景。” 苏念没觉得有什么,欢喜的嗅了嗅花香。 白玫瑰不像红玫瑰那么敏感,女孩子天生都爱花。 不管她受了多少伤害,如今熬过来了,也该学着享受生活了。 路上,徐砚珏问:“苏念姐,晚上吃什么?” “我都可以。”苏念刷着新闻,随口答道。 车子驶入一处停车场,看着挺幽静的中餐馆。 落座后,菜上得很快,都是些清淡养胃的菜肴。 徐砚珏说:“苏念姐,陆景行那事我打听过了,方家吃了两次大亏,再加上方慎这次的事,为了自保,他们咬碎牙齿,只能弄他,还有那些证据,这次基本不会出差错。” 表面看是这么回事,但陆景行一天没被判刑,苏念就一天不能心安。 毕竟陆景行当初把陆家从地底拉到人人瞩目的高度,仅仅用了不到三年。 化危机为助力,是他最擅长的事。 所以至今,苏念都不敢把烁烁明目张胆的带出来,就是怕陆景行还有后招。 眼看着离第一次审判的日子越来越近,苏念也越发觉得不安。 “这段时间,方家那边还是要盯紧的。”苏念提醒道。 本来她不想把徐砚珏拉进这趟浑水,但他提交了徐家和陆氏的不法交易,已经没办法再独善其身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人。 “嗯,我让人盯着了。” 苏念想到今天也算是个节日,就不要总是聊沉重的话题。 她换了轻快地语气道:“最近徐老爷子没让你相亲?” “相了几个。”徐砚珏说,“不然他跟我闹。” 苏念看他的神情,心下了然,“都没成?” 她劝慰道:“你也可以试着找个合适的对象了,可别学我。” 被感情伤过一回,就再也不敢碰了。 徐砚珏拿起公筷,给苏念夹了一块虾滑,看着她道:“苏念姐,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这么多年,他从未对别人动心过。 “知道,所以才劝你。” 苏念坐直身子,想着有些事不能总是躲,该说清楚还得说清楚。 “阿珏。” 她一下严肃起来,徐砚珏还犯怵,“苏念姐,我真不着急。” “不是这个事。”苏念挑明道,“你应该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成家了。” 徐砚珏声音低落,“嗯,我知道。” 苏念说:“那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让我放心,好不好?” 徐砚珏脸上的笑,尽数收了,说:“那我也不找,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 苏念佯装生气道,“你就是不想让我舒心,对不对?” 徐砚珏喝了口热饮,说:“我不逼你,你也不能逼我。” 苏念叹了口气,“阿珏,我一直当你是弟弟,特别希望你能幸福。” 徐砚珏定定看着她,认真道:“苏念姐,我不当你是姐,但我也不会让你难受。” 苏念觉得自己就是多此一劝。 徐砚珏犟起来,谁都不听。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 陆景行的事还没处理好,现在谈以后,为时尚早。 两人吃完饭,徐砚珏送苏念回到公寓。 下车后,徐砚珏叫住了她,“苏念姐。” 苏念转身看他。 徐砚珏问:“你心底对陆景行,应该没有爱了?” 第511章 无罪释放 喜欢 苏念听到这话,只觉得胃里一阵上涌。 看,就连她的身体,都在为她曾经喜欢过那样一个人。 而感到羞耻,感到恶心! 徐砚珏见她面色苍白,手掌微微握紧方向盘,道:“算了,不重要了。” 徐砚珏想,这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爱或不爱,其实也没那么重要,真正的爱是包容,是接纳。 难道因为苏念不喜欢他,他就会停止这场单相思吗? 并不会。 所以,这件事也并没有那么在意。 他动了动喉结,“进去,外面风大。” 说完,他启动引擎,在呜呜的轰鸣声里,他忽然听到她开口。 “不爱。” 四周除了引擎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夜风轻拂,昏黄细碎的光影打在苏念脸上,一双水眸看起来异常风情。 撇开那颗饱受折磨的心,单看外表,她还是很年轻很漂亮。 徐砚珏斯红的唇微微抿了抿,说:“希望庭审一切顺利。” 等了几秒,苏念再度开口:“阿珏,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 声音不大,但却分外清晰。 细软的音色里,有一种无望的悲凉。 曾经她也是向往爱情的女孩,但经历了那一场屈辱和折磨后,她失去了爱人和被爱的能力。 甚至一度对自己产生怀疑,是不是自己活该至此。 她和陆景行就像两个浑身伤痕的疯子,总是在比谁的刀子扎下去更狠。 陆景行不打算放过她,同样她也不打算放过陆景行。 两人的结局,合该是幕悲剧。 “没关系。”徐砚珏看着她,温柔地说,“苏念姐,就算你不会爱人了,也没关系。”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在告诉他,她没办法再爱人了,也包括他。 “我会陪着你。”徐砚珏说。 “太傻了。” 苏念不知该怎么劝徐砚珏,好像什么方式都用了,他倔强得像头牛。 但她也想好了,这次陆景行的事解决了,她就带着烁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居住。 去过无人在意的生活。 等烁烁平安长大,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这个世界与她的契约,也就结束了。 徐砚珏说:“快进去,夜里风还挺冷的,别冻着了。” 苏念点点头,先行一步进入楼道。 直到看到六楼的灯亮起,徐砚珏才升起车窗,缓缓离去。 很快,时间就到了庭审当日。 苏念出席庭审,穿了件红色的连衣裙,配黑色的礼帽,优雅漂亮。 一直到法庭大门关闭,徐砚珏都没有过来,不知道什么原因。 苏念有些恍惚,给他发了条信息。 “忙了吗?” 昨晚他就说,今天会一起来现场,即便有事不能来,徐砚珏也肯定会跟她说一声。 不会莫名其妙搞失踪。 过了几分钟,徐砚珏还没回复,苏念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什么情况。 但手机还没划开,内侧的角门就已经被打开。 陆景行被人押解着从里面走出来。 他衣着干净笔挺,面色镇定,俊脸上更是没有半点颓唐。 要不是下巴周围冒出的那圈青渣,看神态,应该没人相信,他在里面呆了将近两周的时间。 男人刚一落座,眼眸就锁定在坐在后排的苏念身上,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一笑。 苏念身体像是自然反应的一激灵,鸡皮疙瘩便顺势冒出来了。 “小姐,你没事?” 旁边陪听的大婶看苏念一哆嗦,脸色惨白的样子,不由得关心了一句。 苏念勉强弯了下唇,“没事,我没事。” 大婶很热情,自来熟似的,“小姐,你是陆先生的朋友吗?” 苏念摇摇头,“不是。” “哦,那是跟我一样?”大婶问。 苏念抬眼看过去,不明白大婶什么意思。 大婶觉得苏念生得好漂亮,但脸色一白,平添了几分可怜的神态。 这让大婶平白开始心疼起她来。 “就是陆先生帮助过的人。”大婶解释道。 苏念听到这话,伪装的笑意凝结在脸上,表情瞬间不自然起来。 大婶却没发觉,自顾自说道:“我在法寄寺门口的小摊位卖面食,前年出了意外,摔断了腿,陆先生知道后,就联系人给我安了假肢,后面也一直照顾我的生意,他每年来四次寺里祭拜,次次都会给我带一些礼物。” 苏念脸色越发苍白,“法寄寺,您在法寄寺摆摊?” 苏父苏母的牌位就在法寄寺。 “嗯,我家里男人去得早,身体原因也没添个一儿半女的。” 大婶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拜的动作,继续说道:“后来幸好法寄寺长老收留,就一直在法寄寺门口的棚子里,卖长生面给过路的游客吃。” 苏念越看大婶越觉得眼熟起来。 原来是法寄寺门口卖面的大婶。 大婶说:“陆先生一直在庙里祭拜故人,几年了,一年四次一次都没落过,我听说是他女朋友还有女朋友的亲人灵位在法寄寺。后来听说他女朋友回来了,是个乌龙没有死,女朋友的牌位就撤掉了,但之后他还是会去祭拜女朋友的家人。” 苏念头开始疼了,她咬着唇,想让大婶不要说了。 大婶却看着陆景行,露出崇拜的表情,笑着道:“你不知道陆先生做了多少好事,开始的时候法寄寺香火不盛,也没多少钱,庙里的老僧人得病都是陆先生拿钱去医治,听说他还资助了很多学校和福利院,那些被他资助的人,知道他常年在法寄寺进香,也都会选择来法寄寺上香,一来二去法寄寺香火就旺盛起来了。” 大婶指着这半边的人,给苏念科普道:“你看这些人都是陆先生帮助过的人,听说陆先生是什么经济犯罪,大家都不相信,他钱都拿来做善事了,能犯什么错” 苏念身体开始颤抖,磕磕绊绊道:“您别说了。” 大婶发现了苏念的不对劲,慌张道:“小姐,你怎么啦,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没事我出去一下,就好。”苏念说。 她一抬头就看到,半边座椅的人,都在对陆景行投去感激的目光。 瞬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情绪滋生出来。 她眼中的大恶人,竟然是别人口中的大善人,真是荒谬可笑! 她起身时,绊了一下,发出声响。 陆景行眸光投递过来,苏念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耳朵里出现嗡嗡声,甚至连审判长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了。 她跌跌撞撞跑出房间,来到走廊后,抓住柱子,缓缓蹲下。 心口全是乒乒乓乓的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一样。 好像一瞬间,什么被颠覆了一样。 这个男人竟然会是别人口中的大好人,会不会太可笑啊! 他是怎么对自己的啊 他凌辱她,让她像个小姐一样去陪肚满肠肥的老板们,还同时好几个。 他还扇过她巴掌,逼她跳下海喂鱼,还有在她被病痛折磨得身体残破不堪时,也不放过。 太多太多,噩梦一样的记忆 别人口中的好人,于她而言就是恶魔,就是地狱,就是被蒙了灰的人间! 苏念不知道,在她离开的五年里,陆景行确实试着做了一个别人口中的好人,并且感觉还不错。 但是他的偏执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在对待苏念的事情上,就从没有正常过。 他受不了,苏念不爱他,也受不了,苏念爱别的人。 一旦发现她有这些倾向,他恨不得毁灭世界,把自己和她一并埋葬了。 所以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或者坏人,别人眼中很好的人,有时候又是另一个人眼中很坏的人 不知道缓了多久,苏念感觉自己心跳恢复正常了一些。 她缓缓起身,给徐砚珏打去电话,一直到第三遍依旧没人接听。 从来不会这样,徐砚珏从来不会这样失踪,不给她一点消息。 苏念心脏紧缩起来,很是不安。 这时,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躁动声。 苏念一眼就看到先前的大婶从里面走出来,原来庭审已经结束了。 怎么会,这么快? 苏念的不安一点点扩大,她上一次感觉到这么不安的时候,还是她爸爸跳楼的那次 “小姐” 大婶看到了苏念,热情地叫了她一声,然后走过来,关心道:“你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 大婶说:“那就好,你看好消息一出来,小姐也好多了,我佛慈悲。” 大婶双手合十,耳濡目染久了就沾上了一些寺庙的习性。 苏念却是不安,问她,“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哦,对了,您还不知道。”大婶喜笑颜开道:“出了新的证据,之前那些事是有人陷害陆先生,包括那些合同都不是他经手的。” 大婶握紧苏念冰凉的手,激动道:“陆先生,无罪释放了。” 苏念整个人僵住,手上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无罪释放 她设想过很多场景,也设想过陆景行以后会出来的场景。 毕竟他有钱,他犯的不是杀人的罪,只是经济合同罪,只要补足罚款,最多也就关个几年。 但她从没设想过这么快! 太快了,快到无法想象。 才这些天,他竟然就毫发无损的出来了。 大婶以为苏念是跟自己一样,在高兴,笑着说:“你也高兴对不对,你想见陆先生一面吗?他在那边被很多人围着祝贺呢,我带你过去!” 她拉着像僵尸一样僵硬的苏念,完全没发现她现在连行走都是麻木被动的。 大婶挤开人群,跟陆景行笑着打招呼,“陆先生,这里有位漂亮的小姐,也是来感谢你的。” 陆景行双眸沉稳且锐利,看向提线木偶一样的苏念,不动声色笑了起来。 “哦?感谢我什么?” 大婶被问得愣住,转头看苏念,说:“小姐,你感谢陆先生什么?你说啊,他就在这呢” 法庭外,冷白的光线照在苏念脸上,将她皮下的青筋血管照得一清二楚。 她脸太白了,跟个死人一样,叫人担心。 大婶喜悦的情绪,平息下去后,还是看出来了。 她握了握苏念的手,“小姐,怎么还是这么冷,要不要去医院?” 苏念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力感,但她告诉自己该冷静一点,不能陆景行刚出来,她就被击倒。 “怎么了,不舒服?”陆景行伸手从大婶手里接过苏念的手,语调异样温和。 “别碰我!” 苏念像是被捉住脚的小山雀,猛地后退,然后满眼惊恐地看着陆景行。 那目光,仇恨,厌恶,决绝,就是没有感激 大婶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应该是搞错了某些事。 出于心善的本能,她托住瘦弱不堪的苏念,“小姐,你你别害怕” 气氛一下怪起来。 大婶也不敢说话,总觉得自己是好心办了坏事。 陆先生是个好人,但这个漂亮小姐可怜兮兮,也不像个坏人。 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景行!” 一声女人轻快的声音,打破了怪异的气氛。 穿着白色高定名媛风长裙的方琳琅快步走近,递了束花给男人,“景行,恭喜你,洗脱污名。” 陆景行伸手接过,说了句,“谢谢。” 方琳琅好不容易得来男人这声感谢,觉得付出再多也值了。 “知道就好,怎么着不得请我吃顿好的呀。” 陆景行眼角快速扫了苏念一眼,转头又看向方琳琅,英俊立体的五官多了些柔和,“走。” 两人结伴离去。 苏念只觉得整个身体像是被汗浸透了,虚脱到腿软,幸好大婶托住了她。 她算错了! 彻头彻尾算错了! 她以为方家会因为方慎受辱的关系,以及陆景行对待方家姻亲态度的那些问题,心底生恼,力求自保。 这些她都算对了,但唯独算漏了方琳琅。 方琳琅喜欢陆景行,所以在这事上,她或许会求着家里人帮忙做些什么。 从刚刚短短两句对答,也能听出来,事实确实是如此。 大婶看苏念额头有汗滴下,不由得担忧道:“小姐,我送你去医院。” “不了,谢谢您。” 苏念甩开大婶的手,急急忙忙朝陆景行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512章 要报复就报复我 等她追到门外,陆景行的银色轿跑载着方琳琅已经启动。 苏念冲着车身叫他,“陆景行!” 银色轿跑没有丝毫停顿,只留下一地嚣张的烟雾。 苏念握紧手心,他分明是看见她了。 但他没有停留,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这让苏念更为担心,担心他是对徐砚珏不利了。 苏念手抖得没办法开车,只能招来一辆出租车上去,直奔徐砚珏工作的地方。 车上,她脑子里一直在复盘这件事。 她以为方家会因为方慎受辱的关系,以及陆景行对待方家姻亲态度的那些问题,心底生恼,力求自保。 这些她都算对了,但唯独算漏了方琳琅。 方琳琅喜欢陆景行,所以在这事上,她或许会求着家里人帮忙做些什么。 从刚刚短短两句对答,也能听出来,事实确实是如此。 陆景行是一个心胸极其狭隘的人,他心里一定已经想好怎么对付自己了。 他对自己的心理,苏念了解。 就是猫和老鼠,想要慢慢玩耍,最后再给致命一击。 但对徐砚珏就不会有那种耐心。 徐砚珏动用徐家的关系递交的那份证明,会致徐砚珏于死地! 苏念看着车外渐行渐远的风景,暗暗下决心。 一定要保护徐砚珏。 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帮了自己这么多,如果再因为自己出事,那她真是下地狱都不得安宁。 出租车在徐砚珏现在的公司停下。 她下车后,想上楼去却被前台拦下。 “小姐,不好意思,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我找——” 那个称呼总觉得有点陌生,苏念斟酌了下说:“找徐总。” “不好意思,今天徐总没有来公司。”前台说。 苏念心瞬间提了起来,急急追问:“那昨天呢,昨天他有来,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前台摇摇头道:“不好意思,徐总的行踪,我不能透露。” 苏念记得徐砚珏昨天跟她通话时,提到一句,他还在公司,没有回去。 如果昨晚他就没有回去,那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越想越怕,连额头都溢出冷汗来。 前台处理了一通电话后,见苏念还跟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便说:“小姐你姓名方便说吗?我登记一下。” “苏念。” “苏念小姐,对?”前台语调上扬问了句。 “嗯。”苏念点点头,没发现前台惊诧的神色。 前台又打开工作备忘录,对照苏念的脸,看了看。 然后,她合上备忘录,说:“苏小姐,昨晚徐总是在凌晨一点三十二分离开公司的。” 苏念奇异地看了前台一眼,不理解她怎么突然说得这么详细。 前台抱歉的笑笑,“是这样的,徐总吩咐过,如果苏念小姐过来,要第一时间通知他,还要知无不言。” 刚刚她已经上报了苏小姐到访,作为重要事项。 苏念脸一瞬发白,没想到徐砚珏事事为自己考虑,已经细心到这个地步。 她脚步虚浮出了徐砚珏的公司,又打了出租到了徐砚珏住的公寓。 跟保安大哥打探过后,保安大哥说徐砚珏没有回来。 苏念一张脸惨白无比。 徐砚珏出了公司以后,就不见了。 那个时候陆景行还在里面,到底是谁替他做事! 一时间,苏念脑海里闪过一个人,那就是小钟。 最有可能就是小钟做的。 苏念打车来到陆景行的公司,不意外,她没见到陆景行。 这会,陆景行正在外面陪方琳琅用餐。 她指名道姓要见钟助理,前台传讯来说,钟助理在忙,苏念就坐在大厅一直等。 终于,她见到了小钟下楼,像是要出去办事。 苏念刚想冲过去,想了想又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她等小钟出去后,打了一辆车跟上,就见小钟开车到了一处茶馆悠闲自得地坐下喝茶。 苏念让出租车先走,留下继续看着小钟。 不一会,小钟起身又进了车里,苏念也头戴棒球帽钻进了一辆黑车里。 出租车跟着很不方便,她刚刚让公司的助理帮忙,找了辆不起眼的车过来。 很快,小钟的车到达一处娱乐会所,他进去后,苏念也跟着开了个包房进去。 在里面,苏念一间间寻找。 她根据小钟去的方向,找遍了预测的那几个包房,直到推开最后一扇门。 赫然,小钟就坐在里面喝酒,身边还陪着两个小姐。 见门被推开一道缝,小钟像是预料到一样,大声道:“苏小姐,进来喝一杯啊!” 苏念的手一怔,既然他已经发现,那就没必要躲躲藏藏的了。 况且,她也发觉了,小钟狗屁事都没有,就是在带她绕圈子! 她跻身进去,在小钟面前的茶几处站定,开门见山道:“是你绑走了徐砚珏,对不对?” “你说你那个小情人啊,苏小姐怎么找到我头上来?” 小钟端起酒杯,慢悠悠喝了一口,笑道:“我没看见啊!” 这神色,这表情,明着就是在示意: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 小钟笑嘻嘻道:“苏小姐在我身后做侦探,演技也太差了,为了小情人还真是豁出去了。” “他不是我的情人。” 苏念握紧手心,更正道。 “但我没必要跟你解释,绑架人是犯法的知不知道,你们陆总刚出来,你就想进去?” 小钟嬉皮笑脸道:“我什么时候说我绑架他了,我不是告诉你——” 他一字一停顿,戏谑的语气:“我-没-看-见-吗?” 摆明了,就是作弄苏念。 他就是看这个女人不顺眼,老大对她那么好,掏心掏肺,她反手就是一刀,毫不犹豫地陷害老大。 不仅如此,她还在七夕跟小情人约会! 这些时刻,她可有一秒想过,老大因为她,在里面吃苦受累? 这个没心的女人! 现在老大出来了,有的是她吃苦头的日子。 两个小蚂蚱,还想联手绊倒老大,真是异想天开! 小钟手臂摊开,搭在小姐身上,悠悠道:“你那个小情人昨晚加班加得挺晚的,真是很辛苦了,你说他工作那么卖力是想干什么啊?为了给你一个好生活吗?” 苏念抿着唇一言不发。 小钟故意叹口气,慢慢道:“真是可惜了” 苏念手掌瞬间紧紧攥起,冷声道:“可惜什么?” “可惜” 小钟说了两字突然就不说了,卖关子道:“没什么。” “你想怎么样?”苏念开门见山问他。 小钟翘着脚,哼道:“苏小姐怎么问人问题,态度还这么硬邦邦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苏念见小钟看着桌子上的那瓶洋酒,伸手就把洋酒端起来,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够不够。” 辛辣穿肠,苏念整张脸都皱到一起,抽了好几口冷气后,问:“钟助理,这诚意够不够?” 小钟看这女人八成是个神经病。 好几十度的酒说灌就灌。 虽然他也确实是想叫她吃点苦头,但没想到这女人一干就干了三分之二。 苏念见小钟还是不言语,拿起剩下的小半瓶,直接吹了。 “别喝了!”小钟气的眉头皱到一起。 妈的,老大那边还没说要怎么处置这女人。 这女人胃又不好,万一喝死了,他还得背锅。 苏念脚步一晃,虚弱地撞到茶几上,然后滚到小钟脚下。 小钟看得眼前一黑,连说:“晦气,你要死别死我跟前啊” “闭嘴!” 苏念突然站起来,手里抓着桌上的果叉抵在小钟的脖子上,一副随时要戳下去的神色。 两个小姐吓得捂嘴尖叫一声,苏念朝她们一瞪,说:“手机扔下来,去洗手间,关上门。” 两个小姐也是混场子的人,不该管的事绝不会管。 她们立马扔下手机,钻进洗手间,把门锁上。 小钟气炸了,破口大骂道:“妈的,疯女人,你耍我!” “在哪?”苏念手肘微微用力往下一抵,血珠冒了出来。 “告诉我,徐砚珏在哪?是不是你们弄走的?” 小钟真想骂娘,但他知道,这死疯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可没抓他。”他没好气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那么晚加班?”苏念追问。 “我跟踪你们多少天了,我不仅知道他加班,我还知道你们七夕约会,我还拍了好多照片和视频,都给我们老大看了。” 小钟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疯女人,就等着看老大怎么发怒。 苏念现在不关心这个,只关心徐砚珏到底哪去了? 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小钟说不是他抓的,但她觉得小钟一定知道什么。 否则不会这样耍她,而且他的神色和语气也说明,他知道些什么 苏念没心情再试探什么,直接问:“那你昨晚跟踪后,徐砚珏去哪里了?” “他被一辆黑色vp接走了。”小钟说。 “是谁!”苏念眯起眼,追问,“是谁抓走的他!?” 小钟当即不乐意了,“我是你俩的侦探吗?他被谁抓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跟上去关心他?” 小钟冷笑一声,“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就冲这小子屡次三番对付陆总,就该死! “你这小叉逗谁玩呢?” 小钟拨了拨她的手,嫌弃道:“有本事你就扎下去。” 苏念手上一松,小叉子就掉落在地上。 她现在想不到,除了陆景行还有谁会抓走徐砚珏。 “快滚,别在这碍我眼。” 小钟抹了抹脖子,冷嗤道:“放心,陆总没下吩咐前,我不会搞你。” 苏念拉开洗手间的门,两个小姐吓得尖叫跑出去。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使劲抠自己的喉咙,把刚刚的酒一股脑都吐了。 整个人虚脱地靠着墙壁。 这时,小钟的手机响了。 小钟接起来,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连说了几个好。 电话挂断后,他走到卫生间跟前看着一脸惨白的苏念,冷声道:“苏小姐,我们陆总要见你。” 苏念眼眸散漫开来,有气无力的神情,不理他。 就听小钟继续道:“他听说您很关心小徐总的去向,说带您去见小徐总呢。” 苏念猛地坐直身体,这一动作扯到了饱受煎熬的胃部,像是有刀捅了进去,疼得她身体一阵痉挛。 小钟笑了,“急什么,马上你就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人了。” 苏念跟着小钟来到一处私人会所,外面装潢非常的大气磅礴。 进去后,她就见到了坐在正中喝茶的陆景行。 男人脸上的胡渣已经刮了个干净,像是在里面瘦了几斤的样子,一张脸愈发的立体清晰。 这会煞有其事地驾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着财经报表,活脱脱的斯文败类的模样。 看到苏念,他儒雅一笑,“来了?” 苏念没耐性跟他寒暄,开门见山道:“陆景行,人呢?” “吃饭了吗?”陆景行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苏念张了张嘴巴,真觉得这男人有病! 她眼底满满的焦躁,“陆景行,我问你,徐砚珏人呢?” 陆景行转脸看小钟,问:“她吃饭了吗?” 小钟摇摇头,老老实实告诉陆景行她刚刚喝了很多酒,抠了一大半。 陆景行放心手上的报表,吩咐道:“让人弄点小米粥过来。” 小钟下去了。 苏念比不得男人的气定神闲,急着追问:“陆景行,你到底什么意思?” 说让她见徐砚珏,却把她干摞在这。 还让人去煮小米粥,是什么鬼? 见男人缄默不言,她站不住了,说:“陆景行,送你进去这事,是我一人做的,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不要找不相干的人,如果你让人跟踪我,你应该知道我跟徐砚珏什么事都没有。” 苏念急着撇清两人的关系。 她知道,这个时候,谁跟她沾上,谁就会倒霉。 陆景行的心胸有多狭隘,多睚眦必报,她再了解不过。 她见男人一直坐定不说话,心里更急了,解释道:“七夕那天是个误会,我们不是在约会咳咳咳!” 因为说话说得急了,她不停咳嗽起来。 等咳嗽平息后,陆景行不再沉默,慢悠悠开口:“话挺多?现在知道怕了?” \u0001 第513章 陆念:天真的可爱 陆景行慢慢说话的时候,气场向来很瘆人。 苏念抿了抿唇,“陆景行,徐砚珏的事是我授意的,既然你现在出来了,有仇有怨,你冲着我来!” 这时,服务员敲门,把小米粥端了上来,还配了甜口的小菜。 陆景行神色很淡,“坐下吃饭。” 苏念觉得陆景行大概是蹲局子蹲疯了。 她们现在,是坐下一起吃一顿的关系吗? 而且徐砚珏下落不明,她怎么能吃得下饭? 苏念眼底的焦灼都展现在脸上,语气冷冽回答他:“陆景行,我要见徐砚珏。” 要知道之前苏念是不敢在陆景行面前提徐砚珏的,他听了随时会暴走。 但此刻,陆景行展现了前所未有的耐心,眉目都没动一下,温声道:“先把饭吃了再说,你胃不好,不知道吗?” 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焦。 苏念咬着牙,有气也没法撒,“我不吃,我不饿,陆景行是你说,我来就能见到徐砚珏。” 陆景行再一次听到徐砚珏的名字,不再像刚刚那么淡定了。 但他也只是拿指骨敲了敲桌面,冷声道:“我说最后一遍,把饭吃了,否则——” 他起身踱步到苏念跟前,居高临下道:“我不介意,亲手喂你。” “我吃了,你就让我见徐砚珏?” 苏念往后退了一步,防备地看他一眼,“陆景行,你说话能算数吗?” 陆景行听得气笑了,“我在你眼里,是一点信誉都没有了?” “没有。”苏念很中肯地回答。 陆景行这人说话向来是随心情,不是一天了。 “苏念,你讲话,是不是该凭点良心,嗯?” 陆景行伸手就能轻易捏到她的下巴,左右打量,然后轻笑道,“起码我不像你,给我喂饭是想毒死我,前脚说点好听的,后脚就出卖我。” 他说的是他被捅之后,苏念怀着目的照顾他的事。 诚然,陆景行这人还是比较透彻的,知道苏念照顾他的时候,想过一百种他的死法。 最后都因为三观正常人类的自觉,没能成行。 苏念不喜欢他这个动作,捏下巴要么有仇,要么是过于亲密。 她往后退了退,二话不说到桌边,站着就把一碗熬得粘稠的小米粥喝完了。 饿了一天,又被喂了酒精的胃,被这小米粥暖暖地滋润后,舒适了很多。 苏念脸上多了点血色。 这个小米粥是放在砂锅盅里的,她吃完一碗又掀开盖子盛一碗,准备把这一锅都吃完。 刚递到嘴边,被陆景行阻止了。 “别吃了。” 他语气不怎么好,接过碗说:“你那小鸟胃,不能一次吃太多。” 苏念的胃切除过的,陆景行知道也不稀奇。 稀奇就在于,他这语气竟似在关心?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恨不得把自己撕了才是。 事出反常即有妖。 苏念心底的不安,挥之不去,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陆景行这么淡定? 但这种焦虑忐忑也没有维持很久,很快就揭晓了。 陆景行说:“吃饱了,那就看点饭后节目助助兴?” 看着男人意味不明的笑意,苏念心底的不安一点一点扩散。 “哗啦——” 大厅的帘幕突然自动掀开。 后面是一面超清的白玻玻璃,能将里面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苏念看到了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徐砚珏。 此刻他蜷缩在墙角,被一条很粗很长的铁链拴住。 身上的衣服被打得只剩一条一条,染红着血挂在身上,腿骨连接的地方,更是被抽打到,可以看见膝弯裸露出来的森森白骨。 人已经这幅光景了,但凌虐还未结束。 旁边有个光膀子的黑衣保镖,还在不停挥舞手里的锁链。 “啪啪——” 一声一声清晰的便挞声,声声入耳。 苏念耳朵‘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里,只剩下这刺耳的声音。 “陆景行” 她嘴唇抖得不成样子,说出的话也是磕磕绊绊的。 “陆景行,你放了他,跟他没关系放了他啊!” 苏念抓住他的袖子,整个重量都扑在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身上,嘶吼出声。 “放了放了他!陆景行!放了他!” 她眼睛红透,声音也嘶哑得不行,还在一遍遍求他。 陆景行俊脸凛冽,对于女人的歇斯底里,无动于衷。 “苏念,以前是我太惯着你了,你也该长大了。” 他薄唇勾起一抹笑,阴冷,瘆人。 “得知道,不是所有的后悔,都能有悔过的机会,也不是所有的背叛,都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苏念瞳孔重重一缩,脸色变得很难看。 面前的男人像是阴冷的蛇,终于吐出了他剧毒的信子。 但这才是陆景行啊! 跟庭审现场那些人歌颂的那个陆景行,完全不是一路人。 “陆景行,你凭什么打人啊!你这是在犯法,你” “哈哈哈!” 苏念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笑声打断。 “苏苏,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陆景行把人往怀里紧紧一揽,动弹不得的状态,两只眼睛阴冷得像蛇的眼珠一样,要把人吸进去。 “我现在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人人称赞的陆先生,这种犯法的事,你觉得,我会去做吗?” 苏念被他勒得快吐了,用力挣扎,脸都挣红了。 “陆景行,好公民,你也配,你就是个恶魔,你装得真让人恶心!” “你也觉得恶心吗?” 陆景行猛地拽紧苏念的头发,逼得她仰着脸不能动,随后用深冷刺骨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做好人这事,我是为你尝试的,但你回来后,我才发现,做好人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不管他做不做好人,苏念都不会原谅他。 那他为什么要去做什么狗屁好人? 做个好人,成全苏念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然后再默默祝福她? 不好意思,陆景行的恶魔字典里,从没有过‘成全’两个字。 “你他妈放了他,你这个疯子,你这么打会打死他的!” 苏念没有屈服,不顾头皮被扯得发痛,拼了命地抵抗,拿脚踢,拿手捶,所有能想到的方式,都用了。 但无疑,这些抵抗都跟小鸡啄米似的,伤不了这个男人分毫。 陆景行把她扭到玻璃前去,从后面抱紧她,逼迫她往里看。 “你知道昨晚绑走你的小情人是谁吗?” 苏念不说话,陆景行继续道:“是徐家老太爷。” 苏念眼眸陡然睁大! 怎么会是徐老太爷?! 陆景行说:“他在方家那得了风声,知道这次我会没事,就想着把他的私生子运到国外去保平安,可没想到把这小子绑回去以后,他打死都不愿走,一定要留下来。” “你说他为什么不走啊?”陆景行从玻璃反射里看着苏念的脸,冷冷地问。 苏念当然知道徐砚珏为什么不走,因为她 他说过,任何时候都不会抛下她。 他做到了,绝不会食言。 陆景行看不惯她秒懂的样子,那种两人间独属的默契让他嫉妒。 他无比阴冷地笑了,“其实他要是逃了,我说不定就能放过他们徐家了,可惜了,他以为自己很厉害,能做别人的保护天使。” 他掐起苏念的下巴,指着里面的人,让她看清楚。 “那是徐家的人,知道吗?” 陆景行扯了扯唇:“这个徐老太爷倒也识趣,我不过才收了他们徐家的一个产业,他就寻到会所来,绑着自己的私生子,教训给我看。” 苏念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眼睛红透,面色惨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是徐老太爷亲自下的命令,毒打徐砚珏。 就为了徐家的产业,徐砚珏的命就不是命了。 那徐砚珏这段时间为徐家做出的贡献,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陆景行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冷冷点醒她:“私生子和徐家的产业比起来,分文不值。” “你们不能这么对他,他是人,不是动物!” 苏念使劲拍打着面前的玻璃,明明很近的距离,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没资格,谁也没资格!” 陆景行笑她天真,反问道:“徐家怎么没资格教训一个不听话的逆子的,你别忘了,是他自己好好的医生不当,自愿回徐家的。” 他缓缓说出最残忍的真相,“徐老太爷说只求留他一口气,别的都不用管了,哪怕留下个残废,徐家也认了。”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颤抖,陆景行握紧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看徐老爷子的决定,还是向着自己孩子的,最多也就折断他的翅膀,你就不用担心了。” 要是交给他,真不是打瘸了,或者折断手臂,这么简单了。 对待跟自己持对立面的人,他怎么可能这么心慈手软! 眼前的苏念就是很好的例子,因为自己一时的动摇,让她有了陷害自己的机会。 他就该把这个人好好地锁在身边,再也逃不脱才是。 苏念听到这话,一张脸破裂成无数面。 那个徐家的人锁链,是专冲着徐砚珏手腕和腿弯的裂口处抽打。 这个打法,死是死不了,但,就是冲着把徐砚珏打成残废去的。 这样再打几个小时下去,他不仅腿保不住,就连那双曾经治病救人的手,哪怕神仙下凡都没救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的人生已经破烂不堪了,徐砚珏绝对不能因为她,变得跟她一样! 那样她会疯掉的,真的会疯掉! “陆景行,你想怎么样” 苏念一把抓住陆景行的衣襟,红着眼睛嘶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啊!” “你举报我的那天,就没想过今天吗?” 陆景行唇角扯了下,“苏苏,你知道我痛恨什么,就不该去踩啊,你觉得那个人受的罪,到此为止了吗?” 男人冷酷的笑意不达眼底,却比言语威慑更让人惧怕。 苏念双腿无力地软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陆景行求你了,放了他别这样对他,跟他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苏念知道该求谁,才最有效果。 下令的人是徐老爷子,但徐老爷子还不是受了陆景行的震慑,才做出这种举动。 只有陆景行松口,徐砚珏才可能被解救。 陆景行看着跪在地上乞求的苏念,并不觉得开心,反而胸口有一股说不出的戾气,骤然而升。 他伸手抬起苏念的下巴,伪善笑道:“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我当然要给你机会了。” 苏念欣喜若狂,此刻混沌的大脑很难分辨陆景行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抓住陆景行的裤脚,抖着声说:“谢谢你,陆景行,谢谢我一定说到做到。” “先别急着谢我。” 陆景行不为所动地提腿抖开她的手,并且拍了拍衣襟上被苏念抓出的皱褶,然后,才对着一旁的小钟吩咐道: “去跟姓徐的说,只要他愿意出国,并且拿苏念的性命发誓,以后永远都不跟她见面,我就跟徐老太爷说说情,放了他。” 苏念整个人跪坐在原地。 这个男人真是太阴险了,竟让徐砚珏拿她的性命发誓 他明知道,这不可能。 陆景行薄唇挂着倨傲地笑,“你看,机会我给他了,只要他愿意,现在就能恢复自由。” 相比于让徐砚珏死,他觉得这样的选择,会更有趣。 人性,永远是经不起考量的东西。 比起断手断脚当一个废物活着,舍弃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既然徐砚珏狠不下心,那他就来推波助澜,帮他一把。 小钟跟里面传达了这句话,而里面也清楚地跟徐砚珏转达了。 一墙之隔,徐砚珏看不到这里的状况,但苏念却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面对这种非人的折磨,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没有半点屈服的迹象。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服软。 他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心,任何时候他都不可能舍弃苏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徐砚珏的坚决不低头,让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苏念也无措地扑到玻璃上,使劲拍打着玻璃,喊着,“徐砚珏,你答应啊,你这个傻子,快答应啊!”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514章 陆念:那个孩子根本没有做掉,对不对? 那边听不到也看不到这边,但玻璃的震动,还是引起了徐砚珏的注意。 他费力地对着玻璃摇头,破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苏念姐我挺得住,别求别为了我,求他” 这种话语只会迎来更为激烈的殴打。 打手接过徐老太爷的指令,只要小少爷说出惹怒陆总的话,就得制止。 实在不行,让他不能说话,也可以! 徐家能靠着小铺子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徐老太爷的狠辣和果断。 哪怕他再爱这个私生子,但是叫他失望了,那就只能当一颗弃子。 “噗——” 一口鲜血从徐砚珏的嘴里喷出来。 他痛苦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又不想对面的苏念看了担心,极力忍着。 甚至,他还露出一个笑容,对着只能照见自己凄惨模样的玻璃,一字一顿道:“苏念姐,我没事” 俊秀的脸上,满满的血,让那笑容也不好看起来。 苏念拍打着镜面玻璃,手都拍红透了,麻透了。 “徐砚珏,你这个傻子,值吗真的值得吗?” 她红着眼睛,声音因为嘶吼听起来撕心裂肺,眼泪跟断了线的珠串一样,滚滚滴落。 陆景行不爽极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景象。 呵呵 搁这拍什么肝肠寸断的偶像剧呢? 两人之间的那种坚固情谊,只会更刺激他走向疯狂。 他对小钟说了句,“徐小少爷的表情,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下一秒,讯息就传达到对面。 “啪”的一下! 打手也下得了手,狠狠一锁链打在徐砚珏的脸上。 这都是徐老太爷的吩咐,目的就是让陆总解气。 打手也没留情,锁链收回时,还连皮带肉,溅起好多血珠。 这一下,就足够徐砚珏毁容了。 “啊!!!” 苏念终于受不住了,大吼一声。 但她没有躺下,而是趴在地上,往那个男人费力地爬过去。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根本没法看清前面的路,但那个恶魔的气息,她闭着眼都能闻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打碎了碗,掌心握着一块破碎的瓷片。 她是扑过去的,但虚脱的身体,让她只能扎中陆景行的小腿。 看起来也不重,只是破了层皮。 苏念知道自己现在的力气,根本伤不了他,但她太恨了,恨得不知道怎么出了这口气。 她咬破嘴唇,恶狠狠道:“陆景行,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你折磨别人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就杀了我!” 陆景行对于她的冒犯,毫不在意。 他缓缓蹲下身,拔掉她手心那块瓷片后,拿出一方帕子,细心地替她伤处包扎好。 “苏苏,几年了?” 陆景行叹了口气,颇为怜惜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然后继续道:“你总是学不乖,所以这次,我一定会让你乖乖的。”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淡漠地走到门口,准备离开。 但苏念不敢,也不能,让他出了这道门。 如果他走了,徐砚珏这次就废了 不可也,绝不可以! 她重新扑过去,紧紧抱住男人的小腿,浑身颤抖着说: “陆景行,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绝不会再有任何害你的想法了,求你,求你了你要撒气就冲我一个人来好了,别这样,求你别这样我真的不能再亏欠他了真的不能了” 她跪在地上,满眼的泪,语气卑微至极地哀求。 陆景行看着苏念彻底臣服的样子,心底却没有半点喜悦。 他从来都不是好人,怜悯之心更是没有。 在国外打拼的那几年地狱生活告诉他,一个人站在高处的时候,切忌心慈手软。 否则这份仁慈,终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她和那个男人联手陷害自己,这个教训是怎么都要给。 但他的目的并不是要徐砚珏死,毕竟死人比活人难忘怀多了。 他不想要,苏念这辈子心里都记住别的男人! “苏苏,你该知道的——” 陆景行重新半蹲下来,语气难得的温柔,“我并不想惩罚你,但你总是不记事,这次不让你记住了,下次你又会这么冲动,我真的没多少耐心了。” “不会的,我真的不会了” 苏念抓住他的手臂,水眸红红地苦苦哀求。 陆景行见多了她盛气凌人,不屈不挠的一面。 这样软弱无力的弱者姿态,配上那张漂亮妩媚的脸,无疑很怜人。 苏念有这个资本,特别是那双透明至纯的琉璃眸,盛满水珠的时候,尤为勾人。 陆景行现在该做的,就是给足她教训,让她再也不敢生出异心。 但这一秒,他竟然心里燥到发狂,只想要她。 陆景行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五年没碰女人的身体,这一刻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对准她诱人的唇瓣,重重地吻了下去。 苏念猝不及防瞪大眼眸,随后就死命地扑腾起来。 但换来的,却是男人更重更残暴的亲吻,直接把她嘴唇咬出血来。 腥甜的铁锈味,让这个吻变了味的刺激。 苏念整个人就似一朵诱人的大丽花,看着勾人,尝下去更是让人离不开。 这五年来,不管多想多有慾望,陆景行都没想过要找女人解决。 他都是压抑着自己,只待在梦里与她不眠不休,做到天昏地暗。 苏念扑腾得狠了,被陆景行重重甩到地上去。 他吐了口血水,薄唇斯红,让他看起来有如地狱来使般骇人。 “苏念,我看你似乎没搞清楚状况。” 慾望乍起的时候被打断,真的会让人心情很差。 陆景行生气得很明显,冷沉着俊脸,没有犹豫就手就搭在门把上。 “别!”苏念重新拉住他,“别走我们不在这” 她犹豫了几秒,像是下定决心道:“换个地方,陆景行换个地方。” 陆景行看着身后那面很大的玻璃,对面还在上演的画面,瞬间懂了。 他唇角微勾,俊脸露出邪恶的笑,缓缓道:“我觉得这,挺好。” 苏念漂亮的脸蛋,一下变得比雪还白几分。 陆景行根本不急,悠闲地俯身擦去她脸上的泪,慢悠悠道:“既然你犹豫不决,那就等你开窍了,再说?” “咔嚓——”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刺激得苏念浑身都抖了抖。 “别走。” 她拉住了他,跪直了身体,干净漂亮的手指伸向了男人的皮带 以前和陆景行做过很多次,她太知道该如何取悦他了。 画面每一帧,都精准地刺激着这个男人,源源不断的多巴胺向着大脑中涌来。 陆景行知道,他成功地征服了她。 这样的苏念,太诱人,太想让人吞噬入腹。 “咚——” 一声碰撞的闷响。 她被男人按倒在那面超白玻的玻璃上。 苏念看着对面的徐砚珏,整个身体瞬间绷成一根琴弦。 “不要” 她费力而又破碎的呐喊,全都被颠簸到地上。 陆景行微微喘息的声音,犹如恶魔再临:“苏念,你看你到底在倔什么,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还不是要在我身下承欢” 男人羞辱的话语和侮辱的动作,像一个高速运行的破壁机,把苏念剩余的自尊,全都打发到灰飞烟灭。 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称不上是个人了。 像个发泄的出口,也更像个不被好好对待的牲口。 没有感情的占有,疼得苏念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这场情事,没有一个人是痛快的,最大的感触就是疼。 两个人都是在带着那种,压抑又不得释放的怒火,去做。 时间变得缓慢又漫长,好似要把苏念前半生的路,全部回放一遍。 遇见陆景行以前是甜蜜的繁花似锦,遇见陆景行以后,她的人生只剩下数不尽的黑暗。 那就不要再把另一个人,也拉入黑暗里了 失去意识前,苏念这么想着。 但她犹记得自己的使命,用孱弱不堪的声音说:“你答应我的,放了他” 这话,只会招来男人更为凶狠的欺负。 终于,女人撑不住,从玻璃上缓缓滑落下来。 她的昏迷并没有唤醒男人的同情心,陆景行觉得他已经很慈悲了。 他们想要的,是他的命。 而他,只想要一个苏念。 陆景行把自己的西装套在苏念残破的身上,遮盖住那一身疯狂的痕迹。 经过这次,他相信,苏念是绝对不敢再背叛他了。 这也是他想要的。 在他的字典里,向来是得不到就毁掉! 如果真的无法再继续,那他会亲手让她湮灭,而不是由着这朵花,落进别的男人怀里。 等苏念再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她的身体本就脆弱的像块豆腐,乍然接受生猛地刺激和高频的情事,让她几乎像是被打散了。 意识清醒后,她第一时间是慌里慌张的找那个男人。 护工见她不说话,哭得厉害,连忙去把陆景行找过来。 陆景行从外面推门进来,苏念就迫不及待问:“徐砚珏呢?你放了他了吗?” 陆景行脸顿时黑了,“苏念,你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哭哭啼啼找那个男人。 苏念不管他生不生气,只是揪住他的手指,说:“你答应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陆景行胸膛里全是怒火,但也只能忍下去。 因为医生说,苏念这身体就像被蛀空的树洞,外表看着还行,内里早已破败不堪。 一定要好好养着,少受刺激,说不准还能多活几年。 陆景行当时气得找院长来,直接让把那个医生开除了。 什么狗屁庸医,会不会说话? 什么叫多活几年? 苏念明明才二十几岁的人,怎么可能就多活几年? 但那个医生的话,还是在陆景行心底埋下了种子。 他忌讳这些话,不想听,也不再找医生继续给苏念看。 但私下里,还是找了营养师专门照顾她的饮食。 各种保健品全部配比好,给她吃。 苏念没心情去察言观色,着急地又问一遍,“陆景行,问你话呢?”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抓住了陆景行的整只手。 这个动作,让陆景行心情好了一些。 他不紧不慢道:“放心,没死,徐老太爷把人拖回去养着了。” 苏念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松懈下来。 等她好点,自己就可以查到,陆景行不至于连这事都骗她。 “对了,徐老太爷还让我谢谢你。” 陆景行嘲讽地语气,哼道:“谢谢你,放过徐砚珏。” 苏念听得懂,徐老太爷哪里是真的谢她。 只是变相在说,让她放过徐砚珏,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本来她也没想再和他接触,只要他能好好的,就行了。 陆景行从护工手里接过浓稠的燕窝,说:“出去。” 护工走后,陆景行坐下,很是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她。 “我不想吃。”苏念很是抗拒。 “是我喂的不想吃?”陆景行问。 男人看似平静在问,实际上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苏念不想激怒他,被陆景行关起来的话,对她只有坏处。 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想到这,她强忍着恶心,吃了下去。 陆景行很满意,喂到一半,他突然猝不及防开口,“医生说,你五年前做过剖腹产手术。” “咳咳咳——” 苏念听到这话,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不是疤痕体质,当年手术的刀疤,被采用特殊的祛疤技术,肉眼基本看不出来。 但医生不一样,如果做一些比较精密的检查,是绝对能查出来。 “急什么?” 陆景行不动声色地给她拍拍背,脸上看不出喜怒,又说了一句,“苏念,你不会偷偷生下了那个孩子。” 霎时,苏念整个人如遭雷击。 陆景行的语气根本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勉强镇定地回答他,“陆景行,你疯了不成,当初那个孩子怎么没的,你不是知道吗?” 可陆景行根本不信她的话,冷声质问道:“苏念,五年前,那个孩子根本没有做掉,是不是?”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15章 陆念:毁了自己,也毁了他 当年陆景行因为太过震惊,也没有正式去查证,那一团模糊的血肉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那种情况下,苏念说,他便信了。 且思前想后,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苏念也不可能将别人的孩子,栽在他头上。 所以,他接受了他的孩子,已经流产的事实。 但昨天医生的一番话,让他产生质疑,他立马让人去查了当年做流产手术的医生。 竟然就查出来一个惊天的事情。 当年那个医生因为突然犯了眩晕,想着流产是小手术,便让护士代劳。 手术做得非常顺利,但并不是那个医生做的。 所以这中间有没有人搞鬼,根本不知道。 陆景行去找当年的那个护士,却发现护士早就移民失去了踪迹,并且在移民前护士有炫富的现象。 说明这个护士是被人收买了。 思来想去,他都觉得这件事透着蹊跷。 当年苏念的月份根本达不到剖腹产的程度,医生也说是药物流产加清宫,何至于现在医生会检查出来,她五年前有过剖腹产的痕迹。 算时间的话,她不可能怀上别人的孩子。 那真相只有一个,就是苏念偷偷生下了那个孩子。 陆景行猛地抓紧苏念的衣领,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继续逼问道:“苏念,你把我的孩子,藏哪去了?” 男人极度压迫的语气,让苏念眸光呆滞了片刻。 下一秒,她突然抬手—— “啪!” 狠狠一巴掌,就扇在了这个男人脸上! 响亮的声音,预示着这个巴掌有多重。 陆景行的脸,甚至被抽得歪到了一边。 瞬间,他英俊的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染上冰霜,冰寒至极! “苏念,你找死” “陆景行!” 苏念突然一声吼,打断他,“你还有脸提那个孩子?是,我是留下了那个孩子。” 苏念承认了。 当年确实是她给了钱给病床的护士,偷偷留下了孩子。 因为当时医生执意要手术时,这个护士在旁边说了句,“这孩子好皮实,感觉好像能保下来。” 苏念半梦半醒听到这话,紧紧拉住护士的手,费力地跟她说:“五百万,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当时她把苏父给她的成人礼,价值千万的星海之钻给了护士。 护士一半被利诱,一半于心不忍,竟然做到了。 事后,她利用陆景行的自负心理,回怼他,让他没有去查探这件事的真假,就相信了她。 再后来就是那场坠海,孩子也奇迹地幸存下来 陆景行终于从震惊中惊醒过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促使他重重按住苏念的肩膀,怒吼道:“在哪?那个孩子在哪?” “陆景行,你是不是忘了我当时是得了什么病,那个孩子在八个月的时候,我病情恶化,没办法只能选择剖腹生产,可是他太孱弱了,在我体内没有吸收到营养,在保温箱里没活过一周,就死了!” 陆景行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崩裂。 八个月的孩子,竟然没保住吗? 苏念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是你不相信我的病,继续折磨我,孩子会因为没吸收到营养,而早早夭折吗?” 陆景行紧抿着唇,什么都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你现在是想证明什么?” 苏念无情地嘲笑:“想证明你是个无情的刽子手,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久久的沉默后,陆景行开口道:“不是,我没想” 他想说,他没想杀了那个孩子。 甚至还憧憬过,有了孩子以后的画面。 因为父母的悲惨离世,让他对生子结婚这件事十分抵触。 他觉得这辈子他都不会有孩子了。 他不想把不幸延续下去,他阴暗,暴戾,当不了一个好父亲。 但如果那个孩子是苏念为他生的,他竟隐隐生出一丝期待 可这份期待,被面前女人的冷笑声打断。 “陆景行,这个孩子就是因你而逝,你真的人如其名,很行!” 陆景行的手一点一点垂落下去,不得不说,苏念很会掌控他的情绪。 两个同病相怜的仇人,亦是两个十分了解的人。 半晌,陆景行突然哑声开口,“不就是孩子吗,我们再生一个。” 听到这话,苏念每一根神经都战栗起来,再度扬起手,想要狠狠给他一巴掌,却被男人一把攥住。 陆景行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干涸的唇瓣,声音柔和了几分,“孩子,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再生一个,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身体。” “陆景行?”苏念看着他的脸,仿佛不认识他一样,一字一顿说道:“我喜欢孩子,但跟你没关系懂吗?而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的身体还生得了孩子?” 其实她想说的是,像陆景行这样狼心狗肺,人面兽心,该下地狱的人,根本不配有孩子。 别看他现在假模假样地问起孩子,好像是很关心那个孩子。 但一旦事情变得对他不利,他就会立马把孩子当成工具来威胁她。 她没别的,就是太了解他了。 陆景行想想也是,苏念现在的身体,他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他转移话题道:“现在领养孩子也很方便,你要想要个亲人,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 苏念笑了,“陆景行,你当孩子是什么,一个用来解闷的玩具吗?” 她终是忍不住,说出那句话,“你这样的人,不配有孩子。” 陆景行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而再再而三被苏念下了脸面,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但他想到了玻璃窗前,那干涩紧窒的滋味 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当知道一个女人一直干净后,很多事都变得可以包容。 苏念洁身自好这点,让他感觉还不错。 最终,他也仅仅是手插兜内,握了握拳,冷淡道:“你好好休息。” 苏念耷拉下眼皮,像是没听到,也没有回应。 陆景行低眸看了她两眼,转身阔步走出房间。 直到门被‘当’一声带上,她才重新掀开浓密的眼睫毛,看着那扇门的方向。 陆景行太精明了。 关于孩子的那颗怀疑的种子,并没有消散。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查到烁烁的存在。 情况变得刻不容缓,她必须得带着烁烁离开。 如果想要自己的离开,不被陆景行所发现,她就必须做一件令陆景行焦头烂额,无法脱身的事。 那就是毁了自己,也毁了他。 又休养了一周,苏念提出要出院。 陆景行询问医生的意见,想到上一个医生被开除,这一个医生说话便委婉很多。 “病人这个身体回家还是要多休息,好好养着,把根本养起来才行。” 这个医生说话,就悦耳许多。 陆景行表情平静,问:“那药还要吃多久?” 医生道:“三到五个月,每个月都来医院复查一下就可以。” 陆景行颔首,让小钟去取药,自己则回病房。 苏念也没什么收拾的,她住院什么都没带,所有都是陆景行准备的。 陆景行转头看她,淡定问:“你想住绿洲还是上次的别墅?” 苏念手心一紧,感觉自己像被泼了盆冷水,久久说不出话。 两个地方,对她来说,都是地狱牢笼。 半晌,她才回了句,“我不能回家住吗?” 陆景行轻轻笑了笑,像是在笑她的天真,“你身体不好,在我身边,我还能安排人照顾些。” 这只是委婉的说辞,苏念再听不懂,该是她不识趣了。 陆景行铁了心要把她困在身边,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苏念垂下眼睫,像是认命似的,轻声道:“那明天晚上,我今晚回去收拾一下。” “有什么可收拾的,我让人去收拾。” 陆景行本意是不想苏念太过操劳,毕竟她身体还未痊愈。 谁知,苏念突然间就爆发了。 她猛地转身,一双水色的琉璃眸分秒不错地盯着他:“陆景行,你一定要用这种霸道的方式,把我锁在你身边吗?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感觉自己就像你养的畜生,根本不配有自己的思想。” 陆景行抿了抿唇角,表情也不太好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是什么呢?” 苏念红着眼睛,又觉得丢人似的,强行抹去眼角的泪,声音含混道:“是,我是答应什么都听你的,但现在我只是要回家待一晚的权利,你都不给,你是在拿我当个人对待吗?” 如果她强硬地表示要回去待一晚,陆景行这种多疑的个性,肯定不给。 但这会她水眸含泪,雪白的脸,一副病西施的我见犹怜姿态,反而叫人放下防备。 陆景行眉目微蹙,声音柔和了几分,“没说不给,那就明晚,我去接你。” 他第一次对她,做出了妥协。 “走,现在送你回去。” 陆景行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苏念心里存着气,耍脾气似的扭过身子,不让他碰。 “不想走?” 陆景行难得不阴阳怪气地笑了,弯腰一把把人打横抱起,往病房外走。 “诶!”重心突然不稳,苏念吓得一把勾住男人的脖子,气恼道:“陆景行,放我下来。” 陆景行心情颇好,低笑反问,“你不是不想走路?” “我没说,我只是” 苏念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陆景行抬眼望过去,隔着两层走廊上,徐砚珏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被人推着去检查。 像是感应到下面的目光,他掉转头来,深深的往这里看了一眼。 但那一眼不是看他,而是看向他怀里的女人。 陆景行低头,捕捉到了女人亦回过去的一眸。 这种什么都不用说,却什么都懂的对视,让他心脏像是着了火一样。 “看什么呢?”他阴冷地说了句。 “没什么。”苏念率先收回眸光,但僵硬的身体还是被男人所察觉。 曾几何时,她的眸光里,也满心满眼尽数是他。 只是时间,误会,让这一切都不可能再重现了。 苏念垂着眸,虽然收回了目光,但依旧能感觉到那一抹干净的视线。 竟让她感到羞愧。 她在庆幸,幸好那天的玻璃,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可这也是自欺欺人,徐砚珏应该很清楚地知道,她是在被那个恶魔蹂躏 很快,徐砚珏被人推走了,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陆景行心底冰火两重天,不发一言,快步下电梯,把苏念抱到车上。 塞进副驾驶的那刻,他带着怒火欺身压了上去,啃咬近在咫尺的唇瓣。 “唔” 苏念被他骤然的侵入,弄得喘不上去。 唇瓣被堵住,呼吸出不来,又窒息又疼。 她抬手推他,但男人霸道蛮横起来,浑身是力,两人悬殊太大了。 苏念抵抗不得就伸手去挠他的脸,养了半个月的指甲,在他耳边抓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刺痛让男人的理智回笼了些许,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怒气冲天道:“为什么看他?是不是那天的教训还不够,嗯?还是我给他的教训不够?” 苏念唇瓣都被他咬出血了,动一动都很疼。 “陆景行,你的担心,多余了。” 她轻轻拿手擦拭,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像我这么脏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她的声音很轻,却能听出浓浓的自卑和轻贱。 陆景行更加愤怒了。 脏? 是因为被他上了,才觉得自己脏? 就在他的暴怒快要无法抑止时,下一秒,苏念一把扯紧他的领带,拉近身前,靠在耳边说:“没错,就是你太脏了,染黑了我,现在——” 苏念对准他的脖颈,恶狠狠地在他性感凸起的喉结上,咬上一口泄气。 随后,她擦了擦嘴,不屑道:“我们都一样脏了。” 这个举动,反而轻而易举就将男人的怒火平息了。 陆景行不是常人,得用非正常的手段去对付才行。 他喉结耸动,蓦地低低一笑,“这样不好么,我们才是最配的。” 随后,男人将一条膝盖抵在她的座位前,两腿之间,另一条腿,因为太长,只能放在外面。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庞,低下头深深吻了上去,比上一次温柔许多,带着探索的意味。 就这样在停车场露天,他连车门都没关,就想这样要她。 第516章 陆念篇.上卷:开始也是结束 实在是因为这个妖精太勾人,太让人食髓知味。 苏念感觉到他的变化,先是惊愕,然后怒火滔天,骂道:“陆景行,你还是个人吗!” 光天化日,车门不关,他就要行兽事。 陆景行情难自抑,但想到她的身体,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慾望。 “今天饶了你,等身子养好了,补上?” 苏念不想理他,真是个神经病。 陆景行重新回到驾驶座,平稳启动车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 许是苏念这一次的背叛,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因为这次背叛加那一次捅伤,让他觉得自己对苏念的亏欠,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多了。 惩罚也惩罚过了,他们也该向前一步,过不一样的生活了。 车子行驶到苏念的公寓,陆景行一定要送她到家门口。 苏念警惕地看他一眼,担心他还想着未完之事,便嘟囔道:“只许到门口,不许进去。” 陆景行见她鲜有的少女娇态,不觉得失笑,咳了声说:“我也熬了几个通宵,没那么大精力。” “鬼才信!”苏念边反驳他,边进了电梯。 不知道是谁,刚刚想要得那么明显。 陆景行怔了怔,跟了上去,然后笑意更明显了。 苏念回来后,他还从没笑得这么多过,但多疑的性格很难改。 他问道,“苏苏,你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 苏念眸子垂了下去,看不见表情,嘲讽道:“你既然怀疑我,我说没有,你信么?” 男人不答反问她,“我能信吗?” 四周寂静无言,陆景行湛黑的眸深不见底,偏执的再次问出口。 “苏念,我能信你吗?” “陆景行,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和你相遇,如今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我说我不恨你,你觉得可能吗?” 男人沉默不语地看着她,这答案,并不意外。 苏念苦涩一笑,“但我能力有限,斗不过你,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斗不动也不想再斗了,所以我投降,我认输,以后都随你处置,可以了吗?” 她的音色空洞乏力,再配上过分苍白的脸蛋,好像连呼吸都在诉说着,她有多心累。 几乎刹那间,陆景行心底那份疑虑便烟消云散了。 苏念情绪不高,淡淡道:“话我都说了,信与不信,自在你心中。” 电梯‘叮’一声打开,她提脚就往外走。 手臂却猛然被拽住,下一秒,就被男人抵着肩膀摁到墙上。 苏念下意识地闭上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 陆景行拿自己的手背,早早地就垫在了她的身后。 他垂下眼看着她,低声道:“苏念,其实很多时候,我并不想伤你,但你知道吗,你朝别的男人多看一眼,我都想要把那人的眼珠子给挖下来!慢慢我就发现,这些偏执和占有慾,只有对你才有,或许我从没有真正恨过你,从头到尾,我都只是希望能留你,在我身边。” 苏念看着他,唇含讥笑,想说什么,却被他用两根手指抵住了唇瓣。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办法抹消对你心灵的伤害,但只要你真心实意留在我身边,我答应你,会试着改变。” 陆景行手掌向上托着她的后脑勺,霸道地按在自己胸膛,紧紧抱住,低哑地说:“苏念,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 即便是只剩下恨,他也不想松开手。 苏念静静被他拥着,或许是真的累了,并没有反抗。 只是低垂的眼眸,却是出人意料的冷静。 一切恨意,都被她隐藏到了更深更远的地方。 两人分别,陆景行第一次生出别样的情绪,长腿一伸抵住门,笑着道:“真不让我进去?” 苏念板着脸,“你刚刚答应的。” 陆景行却强硬的一脚踏进来,捧着她的脸印下一个热吻。 就在苏念要发飙之前,他松开她,低笑:“知道。” 他规矩地退了出去,倚着门框,单手落兜,潇洒恣意的神态说:“明晚,我来接你。” 回答他的,是带着情绪的‘砰’一声。 门关上了。 陆景行盯着紧闭的大门,看了几秒,不禁失笑,抬脚离开。 殊不知,门的背后,苏念双眼一直紧盯着可视门铃。 直到亲眼看到男人进了电梯,下行后,她又冲到窗户边,亲自确认男人的车离开。 等那辆黑色迈巴赫驶出小区的门后,她立马打开橱柜,输入保险柜的密码后,拿出一个没什么功能的老年手机,拨了出去。 “阿姨,我订了早上6点的机票,您现在收拾行李,等会会有车接您和烁烁去机场,到达后,还会有车接您,我们到地方后再会合。” 挂了电话后,苏念拔下卡芯,拿打火机将芯片烧得焦黑后,掰成两半,冲入了马桶。 手机壳被她拿刀柄砸得碎碎面面,装进了垃圾袋,准备带走。 然后,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换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服,带上垃圾袋就出了门。 怀着谨慎的心,苏念没有直接去地下车库,而是来到小区的临时停车位,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大众车。 她开着车从后门出,快到门口时,她突然发现保安室里的人跟平时不一样。 那身板,那站姿,绝不是平时那群混日子的保安能做到的。 看到她的车驶过来,里面的两个保安非常警惕地站了起来。 苏念手一抖,车头稳住往前开,但却不是往后门的方向,而是假装成外来车辆寻找车位的样子。 后视镜里,她看到其中一个保安往她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苏念提了车速,慌忙在下一个拐角停下车,行李箱都来不及拎下来,就下了车。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念只觉得毛骨悚然,她早该料到陆景行不会对她放心。 刚刚那些剖白也是假的,为的就是放松她的警惕,看看她能不能通过最后的考察程序。 如果再被发现,会遭受什么,她已经不敢想象。 那种被撕裂的疼痛,还未复原,他又会想出什么新手段,来折磨自己? 最关键的是烁烁,他一定会怀疑她说的每一句话,从而加快寻找烁烁的力度。 苏念从没感觉这么胆寒过。 来不及跑,她只能往草丛里钻,还没钻进去,腰身突然被人一把搂住,猛地一拽。 她一个踉跄,就撞到了一堵坚实的胸膛。 苏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浑身颤抖就要拿脚去踹来人。 嘴巴却骤然被捂住,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我。” 苏念怔住,下一秒,就被男人拉着扑进了反方向的绿化带里。 两个人双双躺倒在地上,男人手肘撑地压在她的上方,苏念才看清楚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眸。 她瞪大眼,刚要说话,就被男人捂住唇。 他比了个‘嘘’的动作。 然后,就听到对讲机的声音响起,“一号,那边有没有情况?” 代号一号的保镖认真地检查了苏念刚刚想藏身的绿化带,回复道:“没情况,应该是小区的人回家的。” 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远离,那种紧张的氛围才解除。 苏念张了张唇,满眼愕然,“徐砚珏,你怎么会” 徐砚珏不发一言,摸索出一根拐杖,撑着起身后,他把拐杖放下,伸出刚刚拄拐的左手去拉她。 苏念看出来,他右手腕伤得很严重,还没有复原。 站起来后,她直接被他牵住手,上了旁边的一辆vp。 走路的时候,苏念才发现,他不仅右手受伤严重,左腿也是一瘸一拐,走得很不利索。 苏念心底一阵酸,问:“阿珏,你要带我去哪?” “先上车。” 苏念上车后,他低头伸手,“钥匙给我。” “钥匙?” “嗯,给我。” 苏念茫然把车钥匙递给他,就见徐砚珏接过钥匙,提出行李箱塞了进去。 关上车门,他也在后排落座,说:“你要去坐飞机?不能坐,我托朋友给你做了假的乘机记录,烁烁那边我也取消了飞机的记录,安排车载他们到你说的地点。” 他看了看时间,说:“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 苏念还处于茫然状态,慢慢清醒过来,“徐砚珏,你疯了!你别跟我再扯在一起了,你快走,别让人看见了” 说着,她就伸手去拉车门要下车,车门却被锁上了。 徐砚珏抓住她的手腕,紧紧不放,一字一句道:“要走,就一起走。” 苏念看着他脸上还在的那道疤,瞬间眼泪就不受控地涌了出来。 “你傻不傻啊” 徐砚珏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就没办法再抬起另一只手帮她擦泪。 他拿袖子给她拭泪,低哑道:“我们说好一起面对困难的,你想不要我了?” 苏念听完,更哭得止不住,“你真是个傻子傻瓜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 明明他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却为了她,被弄成这副样子。 这时,一个司机上来,是徐砚珏提前安排好的小区住户。 车子启动后,就升起了一块隐形的隔板。 这个车子隔板是特制的,外面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也不会看出后排还藏着两个人。 苏念顿时慌了,她反抓住徐砚珏的手,说:“徐砚珏,你把我放下,我不能跟你一起走,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陆景行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如果知道是徐砚珏和她一起逃离,一旦被抓住,必定会开展惊涛骇浪的报复。 他已经被毁成这样了,现在是想要连命都丢掉吗? 苏念苦苦哀求他,“阿珏,我求你了,你回去,别跟我扯在一起,我不想再欠你更多了。” “我不会回去了,”徐砚珏继续拿袖子给她擦泪,轻声道,“苏念姐,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不行,不可以!” 苏念急道:“你放心,我不是无计划的逃跑,我刚刚定时了两点三十分,在多个社交媒体放出爆炸性的新闻,这之后,陆景行自顾不暇,也不会有能力找你的麻烦。” 苏念实施了那个毁灭自己也毁灭他的计划。 “苏念姐。” 徐砚珏看着她,眼底有一抹降服不了的固执,“十几年我都没动摇过,你觉得现在能动摇我吗?” 苏念说不出话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徐砚珏的坚决。 徐砚珏眼底有细碎的光,低沉道:“苏念姐,我从来都没有过家,只有你在,那个‘家’才在。” 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细瘦的手指,坚定道:“就算一辈子你只当我是你弟弟,我也愿意。” 苏念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很多力气,却多了几分对生活的勇气。 这一刻,说不清是出于什么情绪。 或许是相依为命的怜惜,或许是有什么情感在产生质的变化。 她不想再去想,不再抗拒,安心的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里。 徐砚珏,是她永远都可以去相信的人。 车子一路疾驰,驶入了南岸公路。 苏念看着打开的天窗挡板,看着满天繁星,有一种不真实感。 “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嗯,出来了。” 苏念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夜走?” “你今天让护士给我递来纸条后,我就猜到了。” 临走之前,她知道徐砚珏也在这家医院,便让护士给他递了纸条。 叮嘱他:离开徐家这个是非地。 徐老太爷这个人心肠不是一般狠毒,即便是亲骨肉,在关键时候该抛下会毫不犹豫抛下。 苏念闭了闭眼,再看时间,两点三十一分。 她指着前面那块液晶屏问:“这个投屏可以看新闻的?” “可以。” “你打开。”她说。 液晶屏打开后,新闻快讯,财经快讯,娱乐快讯,纷纷报道出一个爆炸热闻。 那就是陆氏总裁和一个女人,在会所里的高清无码小视频。 画面里,男人动作残忍粗暴,近乎凌虐。 下面评论更是炸开了锅。 “不是,是不是有钱人玩起来都这么花啊?” “这是陆氏集团总裁陆景行吗,这玩得有点变态了!” “就算女人是自愿的,也不能玩得这么腌臜。” “他说的那些话好狠好毒啊,看着像是在威胁,还有对面虽然画面不清楚,但怎么看着像是有人被打啊?” “” “看到了吗?”苏念说,“那天我带了隐形摄像头。” 苏念知道见到他,就避免不了发生些什么,所以一开始就早有准备。 这个视频确实治不了陆景行什么罪,双方自愿,顶多能证明男人玩得花了点。 但对于因为总裁被拘捕调查后,元气大伤还没复原的陆氏来说。 这是又一大重击和考验。 股东会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大批订单的流失,和合作商考量后的离开,不是现在风雨飘摇中的陆氏能承受得起的。 之所以选择深夜公布,是因为不让他们有公关的机会。 从现在开始,陆景行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焦头烂额,幸运的话,他会被批判下台。 总之,绝不会好过。 苏念看着画面里的自己,漂亮的琉璃眸只剩下空洞和灰败。 她嘶哑着声音,像是被火焚烧过喉咙,“阿珏,我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但你不一样,你还可以有更好的人生,没必要跟我一起掉进泥水沟里” 这样的自爆,只是为了让徐砚珏看清楚,她真的很脏。 而且就算不自爆,他一样会看得到。 徐砚珏心脏忽然狠狠痛了起来,像是被人在用力撕扯后掏空。 那种填不完的心疼,让他说话呼吸都觉得疼。 “苏念姐,在我心里,你永远跟月亮一样无暇。” 他伸手抱过她,声音带着哽咽的水汽,说:“肯定很疼,对不对?” 刹那间,苏念再次泪如雨下。 被人关心疼不疼的感觉,真好。 星星照着前方的路,荒芜干涸许久的心田,悄然生长出了一朵坚韧的白玫瑰。 苏念不知道,这个夜晚,是她人生中最美好时光的开始,却也是她,仅剩的一段美丽时光。 但这一刻,她满心都是珍惜。 她们,都要好好活着。 \u0001 第517章 亲手推开她 那一晚后。 明溪连着几天,都没机会再见到傅司宴。 明明两人在一座城市,但她突然发现,如果傅司宴不想见她的话,她们或许此生都不会相遇。 虽然那晚他过于冷漠,那句‘不爱了’也真的伤到了她。 但入夜,只要明溪一闭眼,就会想到那个男人,把自己推下那辆绑满炸药的车时,眼神里的决绝 当初眼神里的不顾一切和现在眸底的疏离冷漠。 现在的他,真的是他吗? 下午的时候,呦呦从幼稚园回来,再一次提到要见一见救她的那个奶奶。 或许是冥冥中血缘的羁绊,从被救后,呦呦就问过好几次文绮的情况。 于情于理,明溪觉得她该带着呦呦去见一见文绮。 但因为傅司宴下的禁令,明溪只能跟呦呦说:“我们做点吃的,送到奶奶的病房外,到时候妈妈会试一试,如果不能进去,那我们把心意送到了也可以。” 呦呦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好,妈咪,呦呦听话。” 女儿的乖巧让明溪心底一酸。 其实红姨说呦呦还提过想见爸比,但她已经学会察言观色,知道妈咪跟爸比关系好像出了点问题,便在明溪面前只字不提。 明溪亲手煲了汤,中途的时候因为心神不宁,还把手上烫出了两个水泡。 她简单拿纱布绑了一下,便提着汤,带上呦呦,由阿默开车一起载着她们去了医院。 到了文绮所在的层后,不出意外,文绮不接见任何人。 明溪跟保镖请求,提到呦呦,看文绮要不要见一面。 毕竟是她拿命救的孩子,她没道理会连呦呦都不想见。 谁知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答复。 呦呦看见不到那个奶奶,嘴巴一撇就要哭了。 明溪连忙蹲下,安慰她:“呦呦乖,奶奶肯定是不舒服呢,等奶奶再好一点,肯定会很想见我们呦呦噢。” 还好呦呦很听话,很快就恢复过来。 她嘟囔着要去洗手间,明溪要陪的时候,她摇摇头,要默默阿姨陪她去。 阿默点头说:“我带她去,小姐您在这等我们。” 呦呦牵着阿默的手走到拐角,确定妈咪看不见她后,她摇了摇阿默的手,轻声说:“默默阿姨,你能不能带我去找爸比?” 阿默愣了愣,“呦呦” “不是说那个奶奶是爸比的妈妈嘛?”呦呦小大人一样分析,“那爸比肯定会来看奶奶,默默阿姨能不能带我去?” 阿默难住了:“呦呦,可是你爸爸这个时间不一定在。” “默默阿姨,我就是想问爸比一件事情,你帮我问问,行吗?” 呦呦说话间,嘴巴就撇了撇,看着都快要哭了。 阿默于心不忍,说:“那阿姨帮你去问问。” 说着,她牵着呦呦去了分诊台。 明溪在病房入口,还想跟保镖周旋一下,把汤送进去。 结果保镖半点不动摇,坚称不接受外来人员的食物。 明溪又请求了几句,保镖看她手上都是伤口也有些于心不忍,便说:“你先放这,我等会请示一下。” 明溪主要是心里过意不去,觉得多少做一点,会好受点。 她把保温壶刚放下,转身就看到走过来的傅司宴。 显然他也是来探望文绮的。 路过明溪身边的时候,他视线没有停留,大步往前走。 明溪怔了怔,下意识喊了句,“傅司宴。” 他这才不得不停下脚步,没有情绪地‘嗯’了声。 男人英俊的脸轮廓分明,面上不带情绪时,显得格外冷漠。 明溪很想带呦呦进去看一眼文绮,不管以前文绮对她怎样,这次确实是文绮舍命相救,她们才会毫发无损。 而且在傅司宴出事的时候,也只有文绮一人相信她。 所以即便看出男人不耐烦,她还是开口请求,“我能不能进去看看文姨?” “不能。”傅司宴淡漠道。 明溪不甘心还想再试试,“我就进去看一眼,保证不会打扰” 话音未落,就被男人冷到彻骨的声音打断,“没事就离开,这边不接待外客。” 外客 明溪手紧了紧,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们之间的关系,哪怕现在变了,也不至于用一句外客来概括。 保镖们都在看着,明溪刚刚还说是很亲近的关系,这会脸就被打得火辣辣的。 她勉强维持住脸上的体面,低声说:“打扰了。” 正要离开,就听男人冷冰冰道:“谁准许你们接外面的东西?” 保镖连忙说:“对不起傅总,是这位小姐说,跟太太是很亲近的关系。” “丢掉!”男人不耐烦道。 明溪回过头时,那盅她煲了四小时,手指上的水泡现在还在疼的汤,已经被丢进了医院垃圾桶里。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劝自己,不要用普通的思维理解傅司宴。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但这刻,心还是被扯得很痛很痛。 她走了过去,傅司宴却像是避垃圾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明溪脚步顿了下,一声不吭捡起垃圾桶里的保温壶。 抬手时,白皙的手指上缠绕着的纱布,让男人脸色绷了片刻。 下一秒,明溪打开保温壶的盖子,很香的味道飘了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她把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汤,送到了嘴边喝了好几口。 “你干什么?” 傅司宴眉头蹙起,伸手要夺走那碗汤,“不能喝了。” 医院的垃圾桶,都不知道携带什么病菌。 明溪往后退了一步,同样疏冷的距离,看着傅司宴,一字一句道:“这汤是干净的,我也是干净的,不是什么垃圾。” 明溪虽然在赌气,但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保温壶里面是有壶口保护设计的,刚丢下去细菌进不去。 寂静的氛围,被稚嫩的童声打散。 “坏蛋!” 呦呦挣脱阿默的手心,冲到傅司宴跟前,抡起小拳头就往男人身上砸。 “你个坏蛋,为什么要把妈咪煮了好几个小时的汤丢掉!妈咪手都被烫破了!” 男人脸色僵了僵。 呦呦哭着道:“呜呜呜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坏蛋,你让妈咪哭,妈咪夜里总是哭” 呦呦刚刚要去找傅司宴,就是想要质问他为什么不守承诺,为什么要让妈咪哭? 明明答应过,会让她和妈咪幸福快乐。 为什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让妈咪这么伤心? 小孩子伤心起来,就藏不住话,一股脑全都倒出来。 “臭爸比是个大坏蛋,你让妈咪伤心,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以后也不要叫你爸比!” 她边哭边垫着脚尖去捶这个男人,危险突然发生,呦呦突然一个不稳跌了下去。 瞬间,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阿默身手敏捷,比明溪快一步就把呦呦抱了起来。 从她们刚刚站着的角度看过去,像是傅司宴不耐烦推了呦呦。 这个举动,让明溪瞬间炸毛。 “你干什么?!” 她冲了过去狠狠推了把傅司宴,没想到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么不禁推,竟往后退了好几步。 但这个时候,明溪无暇注意这种细节。 她眼底蓄起泪珠,一字一句道:“傅司宴,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人!” 刚刚被他那样冷冰冰对待,甚至保温壶都被丢到垃圾桶,那么丢人的时刻,她都没哭。 但这会真是忍不住了。 为什么连呦呦都要被这样对待 豆大的泪滴掉了一颗又接二连三,啪嗒啪嗒落下来。 每一颗都砸进了男人心脏上。 傅司宴忍着心脏剧痛,强迫自己漠然地站在原地。 阿默抱着嚎啕大哭的呦呦,拉了拉明溪的手臂,“小姐,我们走。” 明溪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了去,决绝转身。 身后,傅司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嘴角的咬肌因为隐忍而紧绷。 他状似冷漠,没再看她们一眼就漠然转身,阔步走进病房。 门‘咣当’一声关上。 男人高大的身躯,突然‘轰’一声摔在地上。 他费力地撑起手肘,试着起来,两条腿却是怎么都不听使唤。 瞬间,一股无力到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 门再次被开合。 进来的是周牧,见傅司宴倒在地上,慌忙冲过去将人扶起。 “傅总——” 刚把人扶到沙发上,周牧又慌里慌张冲向门口,大叫:“医生,医生” “回来!” 傅司宴叫住周牧,过分苍白的唇瓣动了动,说:“药。” 周牧掏出随身携带的不起眼小药瓶,倒了一粒透明的油状药丸在瓶盖上,递了过去。 傅司宴吃了药,阖目休息。 随着紧绷的青筋慢慢平息,他的呼吸渐渐恢复了正常,麻木的四肢也有了轻微的知觉。 周牧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傅总,喝水吗?” “不用。” 傅司宴睁开眼,眼底布满血丝,太阳穴的青筋道道绷紧,剪裁得体的西装后背全都是汗渍。 可想而知,刚刚他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在忍耐。 “傅总,要不还是让医生来查一下?” 周牧担心得不行,光吃药有什么用。 每次发作就吃药,标是治了,但身体是肉眼可见的越吃越差。 “不需要。”傅司宴淡声拒绝。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看医生的必要。 整个发展进程和那位女博士说的一模一样,现在已经是进入第一疗程的中后期。 如果三个月内,顾延舟那边没有顺利找到解药,神仙也救不回他。 此刻,刚刚那抹难抑的心痛,还深深烙印在男人心间。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那是他最在乎的人,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危,他必须要让所有人相信—— 他抛弃她了。 但想是一回事,真正去做的时候,心脏的疼痛,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负荷。 他想一辈子锁在身边的人,却要,亲手推开 傅司宴的手握紧又松开,声音重新恢复了空洞冷漠:“薄斯年走了吗?” “走了,刚刚他站在拐角那里看了全程,不知道会不会跟着夫人” 男人突然打断他,冷声吩咐:“这个称呼,以后不许再出现。” 周牧是习惯了,老是忘记改口,“对不起傅总,是上官小姐。” 傅司宴低眸,这个时候,薄斯年应该不敢耍什么手段。 而且有那个阿默在,薄斯年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周牧继续道:“薄总监买通了护士站的护士,询问病房的情况,还好我们提前准备好了。” 病床上,躺着的妇人容貌与文绮有七分相似。 而真正的文绮其实根本就没醒,早就被转运到国外,还在重症病房里靠呼吸机维持着。 之所以说文绮醒了,主要是为了让傅成生忌惮。 周牧继续道:“还有周伯确认是被害了,尸体在八百公里外的水库发现了。” 傅司宴神色凛冽,抿紧嘴唇,“先别打草惊蛇,封锁消息的情况下,好好安葬周伯。” “好的,傅总。” 男人动了动麻木的双腿,强撑着重新站起来,脑子里却一阵晕眩,差点站不稳。 周牧看着心疼,劝道:“傅总,再休息会。” 傅司宴却靠着惊人的毅力,重新站得笔直。 这个男人一旦站起来,多重的病痛,他都会掩藏得滴水不漏,挺拨得犹如一座大山。 他没有时间休息,很快他就会不能行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好看的眉眼,重新覆上威压,冷戾道:“明天,开始收网!” 明溪出了楼层,恍惚的走着。 小腹突然有隐隐阵痛传来,让她惊慌。 她让阿默带呦呦先回去,自己则去妇产科做个检查。 呦呦这会心情平复了,没有再哭闹,不愿离开妈咪。 她嘟起小嘴说:“妈咪,刚刚” 阿默见明溪脸色苍白,连忙哄着呦呦,“呦呦,有事等晚上回家再说,好不好?” 呦呦看妈咪很不舒服的样子,说:“好,妈咪,等你回来,我跟你说话。” “好的,呦呦乖,听默默阿姨的话。” 阿默带着呦呦离开后,明溪自己去做了个b超。 检查结果是当场出来,医生看了后,说:“没什么大碍,多补充点叶酸,注意休息,不要焦虑。” 明溪悬着的心才放下。 她跟医生道谢后,拿着检查单出去,迎面撞上一个人。 她连声道歉,“不好意思” 话未完,她才看清撞到的人居然是薄斯年。 男人眼睛落在她手上的检查单上,竟伸手过来,“做什么检查,我看看。”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518章 不要一错再错 明溪后退一步,把检查单藏在身后,警惕看向他,“跟你有关系吗?” 薄斯年落了个空,倒也不尴尬,不以为意地勾起唇:“怎么一个人做检查?” “薄先生,我们应该不是朋友寒暄的关系。” 从上次呦呦的事后,明溪对薄斯年在心里的划定,已经等同于林雪薇,温颖一流了。 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显然薄斯年更聪明些,知道什么叫坐山观虎斗,自己坐享其成。 薄斯年墨色的眼眸盯着她,“那也不是生疏的关系,不是吗?” 明溪只觉得这人太会演了,上次那么威胁自己,现在还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薄先生说得不生疏,指的是在我女儿失踪时,拿她的线索威胁我的事吗?” “” 薄斯年被驳得说不出话来,唇角动了动,解释道:“那是个误会,明溪,我不是想要拿孩子的下落威胁你,我只是想你来我身边,那个绑匪的事,我当时也不是很清楚,在调查” “好了。” 明溪没什么精力和他闲聊,冷冷道:“薄先生口中的误会指的是,在孩子失踪时,你来找我落井下石,还是威逼我给你做世人所不齿的小三?” 薄斯年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这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事,他私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对不起。”他想来想去,还是说出了道歉。 “让你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跟我这事,是我欠考虑,我知道当时说的话,惹你不高兴了,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明溪不想多跟他交流,只要他少来恶心她就行了。 没想到,男人又开口了,“明溪,如果你只是介意身份问题的话,你再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很需要千金的支持,一旦我立足以后,我会跟她离婚,给你一个名分的。” “” 明溪叹为观止。 只觉得恶心的下限又被刷新了。 这个男人竟还想着先跟徐千金结婚,利用完了,跟徐千金离婚,再来娶她。 这真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 三观不同,完全无法交流。 “不好意思,这个误会太大了,触及我的底线了,在我这过不去。” 说完这话,她就转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薄斯年一把攥住她的手,盯着她手里的检查单,冷声道:“那你呢?你刚刚难道不是从妇产科出来?” “跟你没有关系!”明溪狠狠甩手,怒道:“松开!” 薄斯年不但没有松开,手还越收越紧。 “你又怀孕了?” 他冷嗤道:“那个男人都不要你了,你还给他生孩子,你犯贱吗?” 刚刚的那幕,他全都看在眼底。 这次傅司宴回来像是有备而来,但偏偏他又表现得很平静。 不过傅成生和薄斯年可不相信他的平静,他们都在等着傅司宴憋的大招。 当然他们也都做好了几个应对准备,其中有一个就是明溪。 关键时候,傅成生准备拿明溪拿捏傅司宴,但偏偏这男人不论什么场合,都表示跟这个女人没有瓜葛了。 而且他还承认傅家会养温颖的孩子,这是什么信号? 一个男人承诺会接受孩子,不就代表着接受这个女人。 或许傅司宴是在稳住温颖这颗棋子,很明显的效果是,温颖现在跟他们泾渭分明,不愿再继续搞这趟浑水。 但是她逃不掉,他知道的事情,足够拿捏她 不过,就算如此,薄斯年还是不信,还在观察着。 他不想利用明溪,但如果实在不得已,他没法选择。 不过,假如傅司宴真的舍弃了明溪,那她就是一颗废子,起不了多大作用。 明溪狠狠甩手,横眉怒对,“你就只看到妇产科吗?那里也是妇科通道,没看到吗?” 薄斯年抬眼看过去,确实那里不仅是妇产科的门诊,隔壁门就是妇科。 明溪知道薄斯年这人极度阴险,当然不敢让他知晓自己怀孕的消息。 她镇定反问道:“我一个成年已育的女人,来看个妇科有什么不正常吗?” “好,算我看错,那刚刚在病区门口的事,我没看错?” 见明溪脸色煞白,薄斯年掀了掀唇,继续道:“他都不喜欢你了,你还死缠烂打干什么?” “不如考虑考虑我,毕竟我不管跟多少女人逢场作戏,从头到尾喜欢的,只有你。” “薄斯年,我做什么,完全没有跟你解释的必要!” 明溪言语很不客气,“如果我之前说得不够清楚,那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跟你毫无瓜葛,连朋友都不是,你要是敢打呦呦或者我身边的人的主意,我就是拼上命也会跟你死磕到底!希望你——” 她停顿了一秒,一字一句道:“别让我后悔给过幼时的你希望,这件事!” 这话说得直戳薄斯年的肺管子,男人几乎瞬间呼吸变得不畅。 他对她的执念,就是因为幼时那件事,如今她却说后悔给过他希望。 瞬间,他恼羞成怒了:“傅司宴到底有哪里好?你都被这样羞辱了,竟还要站在他那边,与我为敌?” “他正直,坦荡,做人做事都有原则,绝不会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还要我说吗?” 明溪继续道:“太多了,跟你比起来,他的优点数不胜数。” “” 薄斯年脸上浮现愠色,“我做的,都是为了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属于你的一切?”明溪难以理解,“薄斯年,什么是属于你的?” 她说:“傅氏的业绩是在傅司宴手里翻番的,蒸蒸日上也是傅司宴一手促成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觉得傅氏有你的份,那你大可以选择展现你的实力,公平竞争,而不是在背后联合公司股东,做一些阴私下作的事。” 霎时,男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跟五颜六色的大染坊一样! “公平竞争,他给我这个机会了吗?” “我进公司,他百般排挤,压得我抬不起头来,而他呢?” “拥有傅氏最好的资源,最棒的人脉,想要做成一件事,极其容易!” 薄斯年一连数句,羞恼辩驳道:“你觉得我是想要在背后谋划吗?如果是我坐在那个位置,我会做得比那个男人更好!” “比他更好?”明溪冷冷一笑,“薄斯年,从你使出那些下作的手段时,你就已经不配跟他做比较了。” “凭什么我不配!?”薄斯年眼眸扭曲,只是碍于这是公众场合,否则早就忍不住了。 明溪漂亮的杏眸一片澄澈,“他做的,都是为了公司前途的好事,而你和傅成生做了什么丰功伟绩?” “拉拢股东,出卖公司的利益,伪造爷爷的遗嘱,与外人勾结低价卖出傅氏的股份,来寻求更多的支持者” 她不屑道:“你做的这些事,哪一件能让你够格跟他比?” 说完,明溪也不管男人脸色如何差,直接错身离开。 薄斯年表情难看至极,对着明溪的背影,怒吼道:“你会后悔的!对一个不要你的男人,如此维护,我等你后悔的时候!” 明溪脚步顿下来,回头说了一句,“我只是就事论事,跟我和他的感情问题,没有任何关系。” “” “薄斯年,很多事都是一步错步步错,我最后一次劝你,不要一错再错!” 该说的,都说完了,言尽于此,明溪不再逗留。 回到家后。 她感觉这一天过得很累很疲惫。 但想到呦呦今天受到的打击,明溪还是去呦呦的房间,跟她聊一聊。 呦呦这会已经躺在床上了,红姨在给她读故事,她不时提问,看着很活泼可爱,也没有表现出心理受伤的样子。 明溪上前,温柔道:“呦呦,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诶,妈咪。”呦呦高兴地拍拍小手。 明溪接过故事书,温声道:“讲故事前,我们先聊一聊,好吗?” 呦呦乖巧点头,“妈咪,你要说什么?” “今天在医院里的事你有什么想跟妈妈说的吗?” 明溪主要想要先听听呦呦的想法,再加以引导。 呦呦小手十分不安地绞了绞,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明溪心里一阵泛酸,随即温柔鼓励道:“呦呦,你有任何话,都可以跟妈妈讲。” 呦呦想了想,终于开口:“妈咪,其实今天在医院,爸” 她刚想叫爸比,又立马改口:“叔叔他,没有推我。” 明溪:“” 她很震惊呦呦怎么这么说。 呦呦咽了咽口水道:“今天是我在捶爸比的时候,没站稳,然后快要倒下去时,那个桌子的尖尖,离呦呦的眼睛,就这么近!” 呦呦捏起两根小手指,比出一个非常危险的距离! 她瘪了瘪小嘴道:“如果不是叔叔推开我,可能眼睛就要被戳坏了,我哭是因为我很害怕,后来我想告诉你这件事,但默默阿姨让我晚上回来再跟你说。” 呦呦那会被吓到了,小脑子也有点懵,所以即便是回来了,也没想起来告诉明溪这件事。 明溪很惊讶也很震惊! 仔细回想,那会呦呦又哭又闹,她们确实没看清,只看到了傅司宴把呦呦推到了地上。 现在想想,她们站的侧面距离,是看不到死角正在发生什么的! 这么说来,她是误会了傅司宴? 明溪心底复杂极了! 因为伤害到了呦呦,她已经决定了,不再理他 但现在,这事竟然是个误会! 呦呦看不懂明溪脸上复杂的神色,以为妈妈生气了。 她伸出小手勾了勾明溪的手指,小声说:“妈咪,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明溪恍然回过神来,回握了呦呦的小声,温声道:“妈妈没有在生气,是妈妈错怪了叔叔。” “那妈咪你要不要跟叔叔道歉?”呦呦小脸天真烂漫道。 她打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做错事的人要道歉。 明溪复杂点头道:“妈妈会找机会道歉的。” “道完歉,呦呦陪妈咪一起讨厌叔叔。” 呦呦握了握小拳头,同仇敌忾说,“谁让他让人丢掉妈咪的汤。” 明溪被呦呦天真的话语逗笑了。 冰封了一整天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虽然呦呦年龄很小,但很多时候,都给她一种小大人的感觉。 明溪觉得另一件事,也应该告诉呦呦。 “呦呦,妈妈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妈咪?” “就是” 明溪清了清喉咙,有些不安道:“妈咪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呦呦愣了愣,“肚子里?” 小孩子还不太能理解这话的意思。 她一下子坐起来,伸手撩开明溪的睡衣,到处看,“妈咪,小宝宝藏在哪里?呦呦怎么没看到?” 明溪哭笑不得,“呦呦,小宝宝现在还是个胚胎,很小很小的,在肚子里面,你看不到哦。” 呦呦问:“很小,是跟我小时候一样小吗?” “嗯。”明溪用童话的口吻,给呦呦讲了怀孕到生产的过程。 呦呦听明白了,“原来宝宝现在这么小啊,只有鸡蛋那么大。” 明溪点点头,“是呢。” 她问出了最关键的话,“呦呦,你会喜欢小宝宝吗?” 呦呦仰起小脑袋思考了好几秒,突然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妈咪喜欢吗?” 明溪怔了怔,回想自己刚得知的心情,很复杂。 但喜悦是很喜悦的,就像呦呦宝贝一样,小孩子是上天的恩赐。 她点头说:“喜欢。” “太好了,谢谢妈咪。” 呦呦拍了拍小手,高兴道:“呦呦真的超级想要,不管是弟弟妹妹,呦呦一定会对他们很好很好的。 呦呦的懂事让明溪心疼了疼。 她在考虑呦呦感受的同时,呦呦也在考虑她的感受。 呦呦开心道:“妈咪,明天我就跟红奶奶学做饭和做家务,等你生下小宝宝,一定要让呦呦照顾噢。” 明溪忍不住笑了,“呦呦,宝宝很小的时候不能吃饭哦,只能喝母体供给的营养哦。” 呦呦兴高采烈了好一会,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妈咪,小宝宝有爸比吗?” \u0001 第519章 他为什么要在意... 孩子童真的话语,让明溪神色一怔。 她犹豫地开口:“暂时还不知道。” 呦呦有些奇怪,“那妈咪你为什么不告诉爸比,万一他也跟呦呦一样喜欢得很呢?” “其实,妈妈现在跟爸爸有些矛盾,妈妈很喜欢这对宝宝,但妈妈有点拿不定主意。” “一对,是两个的意思吗?”呦呦兴奋地问,“是不是就像我们班里阿杰和阿政弟兄俩一样,长得一模一样。” 明溪点点头,“医生是这么说。” “妈咪你好厉害!” 呦呦兴奋了一会,小脸就皱巴巴起来,“妈咪你不想要小宝宝吗?” 明溪:“” 倒也不是不想要,只是现在的情况,她有些忐忑。 呦呦对爸爸这个角色的执着和渴望,让她很担心,宝宝生下来会继续面临这个问题。 她不太想让孩子的成长,再一次没有爸爸的参与。 “妈咪,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意见吗?”呦呦小声问。 “当然可以,宝贝你说。” “其实就算宝宝的爸比不是跟我们一样喜欢宝宝的话,也没关系的。” 她甜甜道:“我们有妈咪呀,还有羡舅舅,还有外公,还有红姨,还有苑苑姨” 呦呦伸起小手指,一个一个数着,直到手指都数不下了。 她竖起两个小手掌,抬高给明溪看,说:“妈咪,你看,有好多好多人爱我和爱宝宝,你一点都不用担心。” 明溪忍不住笑起来,心也瞬间变得柔软。 她最担心的是宝宝步了呦呦的前程,但现在看来呦呦的前程,也没什么不好。 呦呦一直在以很健康很茁壮的方式成长着,有那么多的人在关注着她,及时的引导和开明的教育方式。 让呦呦长成了一个很有爱的小姑娘。 她低下身子,轻轻抱了抱呦呦,温柔道:“呦呦,谢谢你,我们一起努力。” 呦呦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后,说:“妈咪,一起加油哟。” 明溪把呦呦抱在怀里,过一会就听呦呦声音小小嗡嗡地说:“妈咪,不知道那个奶奶怎么样了?” 明溪:“” 呦呦心里记挂着文绮,已经记挂了很久。 可惜那天还是没能看到。 她安慰道:“呦呦放心,妈妈打听过了,奶奶目前情况还不错,等奶奶以后身体更健康一点的时候,我们肯定能见到的。” 呦呦说:“妈咪,那件事都怪我,我不应该看到那个卖糖球的大叔跌倒,就拉着红奶奶过去扶他。” “呦呦,妈妈上次就跟你说过了,你做的是好事,没有人会怪你。” 她轻轻拍了拍呦呦的背,安抚道:“呦呦你要记住,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拿别人犯下的错,来责怪自己,不管是妈妈还是舅舅还是外公,都觉得呦呦想救人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坏人,是他利用了你的善良。” 随后,她又温柔地低头看向呦呦,“呦呦,记住,你没做错。” 呦呦点点头,心情也好了很多,软软道:“妈咪,呦呦以后还会做好事的,但是会保护自己,确认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再去做。” 明溪欣慰呦呦懂道理了,夸赞道:“呦呦真棒!” 等呦呦睡下后,她轻轻带上房门。 出来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那天呦呦放学后,刚出大门就被卖花样糖球的大叔迷住了。 那些糖球做得很精巧,还各种各样,有娃娃,有小动物 呦呦虽然很喜欢,但她很听话,放学从不会乱跑。 刚要跟红奶奶乖乖去司机那时,那个卖糖球的大叔突然被一辆摩托撞了。 周围车来车往,却没人帮助大叔,呦呦就拉着红奶奶的手跑了过去。 她是想查看情况,让红奶奶打电话救那个大叔。 没想到刚过去,关心了大叔一句就被一阵香味迷得头晕眼花,然后有一辆车过来把她们掳走。 直至现在,明溪想到这件事,仍旧是彻骨的冷。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利用别人的善心,来达到自己邪恶的目的! 后来警方在江里找到了歹徒的尸体,连人带车。 明溪知道歹徒很大概率是被人灭口了。 但明溪一点都不可怜他们,套句古话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些恶人与虎谋皮,残害他人,落得如此下场,只配得到一句活该! 这次绑架事件,虽然这几个绑人的歹徒尸体全部找到了。 但这背后之人的手段,她嗅出一股熟悉的味道。 干净利落,不留活口。 作风很‘温氏’! 表面上她们像是已经放下了这件事,但私下里,她们从未停止过收集证据。 很多事,明溪不方便做,都由上官景羡暗里操作。 动呦呦这件事,她们绝不会就此算了! 不管多久,都要抓住这个幕后真凶! 翌日。 处理完工作的事情,明溪约了一位叔叔一起吃饭。 对方是爸爸的朋友,帮忙牵线了很大一笔业务。 明溪早早到了餐厅,等叔叔过来。 很快一个气质极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餐桌前的明溪。 他招了下手,“小明溪。” 明溪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道:“倪叔叔。” 倪叔落座后,两人边吃边聊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吃完饭后,倪叔说:“小明溪,你知道这里有什么会客的休闲地吗?叔叔这边有两个朋友要过来聊聊天。” “我知道的,那边经理我认识,我给您预约一下,再带您过去。”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不会,倪叔您也不容易回北城一趟,今晚我一定帮您好好安排一下。” “也行,我这两朋友呀,跟你业务有点挂钩,你们待会认识一下。” “没问题,倪叔。” 要是别人,明溪肯定不会去。 但倪叔叔跟父亲认识很多年,一直拿她当亲闺女似的,绝不会害她。 她们很快去了一处会所,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 会所很高档,类似清那种感觉,喝酒聊天,又不是很吵闹的地方。 最主要是会员预约制,必须有一定的身份和资产才能成为会员。 这样也是为了避免人员杂乱的情况。 倪叔虽然是明溪的长辈,也不过才四十几岁,长得年轻,心态也年轻,一点都不显老。 落座后,两位倪叔的朋友也很快就到了,其中一位还带了太太。 倪叔介绍了明溪的身份后,对方很是尊敬,还交换了名片,承诺下次有业务的时候一定找她。 倪叔朋友的太太,跟明溪聊得很是愉快。 加上时间还早,才八点多,明溪也就不着急回去,跟那位太太愉快地聊天。 中途的时候,倪叔的朋友带着太太有事先行离开,临走时,那位太太跟明溪约好,隔两天要去工作室去看一下。 明溪愉快地答应了。 送太太到了门口,目送对方离开。 没成想,再等回座就见到原先的座位旁,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倪叔相谈甚欢。 男人长腿伸展开来,貌似半倚着沙发,坐姿很是随意。 身上的白衬衫领口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袖子也半挽着,结实修长的小臂上,青筋微微凸起,彰显着无法言说的性感。 就算是坐在背光处,依旧能惹得全场的女生频频侧目。 明溪虽然这两天没有再刻意关注他的消息,但傅氏的大新闻还是听同事们说了些。 听说傅氏正在大刀阔斧的改革,连傅成生在内的支持派都被傅司宴给一锅端了。 本来有一些墙头草是在中立站着的,傅司宴去世的消息一传来,这些墙头草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当即全部倒戈到傅成生旗下。 也幸好傅司宴这一诈死,才能把这些人给炸出来,清理干净。 现在傅成生和薄斯年在公司可谓是孤立无援,把他们弄下去,对傅司宴来说,只是这一秒和下一秒的事。 难怪这会的傅司宴看上去春风得意,面上没有半点思虑的神色。 明溪看着那张好看到晃眼的俊颜,有一瞬觉得,或许从一开始,她的判断就是错的。 傅司宴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苦衷。 一切反常的行为,或许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因为不爱了。 她停顿了几秒,才提脚走过去。 倪叔看到明溪过来,高兴地拉着明溪的手给男人介绍,“这是我好友的闺女,叫明溪,在你们北城开了个工作室,小宴,你以后可得帮我照顾照顾。” 傅司宴薄唇轻启,眼光似落未落,“倪叔,我认识明小姐。” 明溪勉强的笑笑,终于不是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上官小姐了。 倪叔惊诧,转眼满脸欣喜,“认识,那更好啊!我们家明溪样貌实力,可都是没话说的。” 倪叔显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话里话外都有撮合两人的意思,气氛瞬间就尴尬起来。 傅司宴点点头,敷衍道:“不错。” 显然是不想再继续往这个话题聊下去的样子。 倪叔眼力见很好,虽然他确实很喜欢这个懂艺术的小年轻,但对方没兴趣,他没道理把自己人硬往外推。 明溪也看出来了,怕倪叔一片好心还尴尬,便岔开话题道:“倪叔怎么会和傅董认识?” 傅董 男人听到这个称呼,捏着杯柄的手怔了怔。 明溪看着倪叔,没有注意到。 倪叔笑笑:“是在一次艺术展上,我和小宴交流得很通畅,一见如故。” 对面倪叔的朋友也笑道:“既然这么有缘,咱们就一起来喝一杯。” 说着端起酒杯,大家一起共饮。 明溪的杯里是白水,但看起来跟白酒差不多。 她刚举起来,杯子就被男人突然抬起的臂弯,碰洒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道歉:“不好意思。” 明溪:“” 她重新从专用的壶里倒出一杯水来,倪叔知道她不能喝酒,也不让她喝酒,所以他是知道这里面是温的纯净水,但别人不知道。 明溪倒完刚想放下壶,男人的肘弯再次不合时宜地抬起。 “咣当——” 这次连着明溪手里的壶都给撞洒了。 “” “抱歉。”男人语气淡淡,没什么诚意。 就在明溪怀疑他刚刚的动作,是故意的时候。 他招手服务员,“waiter,请给这位女士上一壶温的纯净水。” 明溪:“” 她有点觉得,他真的是故意的。 或许,他认为她在喝酒?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来,就有点压不下去。 他为什么要在意她是不是喝酒? 以前的傅司宴是知道明溪沾点酒后有多迷糊,所以基本不让她碰酒。 难道是 明溪起身,借口去一下洗手间,给自己弄点冷水拍脸,清醒清醒。 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她想到呦呦的话,傅司宴并不是故意推呦呦。 还有刚刚的事,这些,都让她心底的希望,又一点一点燃烧起来。 平复心情后,她重新走回座位。 路途中,她看到了倪叔和朋友已经不在座位上,在舞池里跳舞。 那座位上,不就只剩下傅司宴一个人。 想到这,她加快脚步,想要问男人几句话。 只是还没走近,就看到一位打扮时髦的性感女孩,弯着腰在傅司宴耳旁说了句什么。 明溪走得近了点,才听清,原来那个女人是在替闺蜜跟傅司宴要联系方式。 明溪顺着女人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她的闺蜜看她的时候,神情毫不示弱,让人很不舒服。 今晚她全程坐在傅司宴身侧,这两个女孩应该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傅司宴的女伴。 但她们却能趁着女方上洗手间的功夫,跟男人要联系方式,甚至还露出挑衅的眼神。 这种方式,真的很让人下头。 女孩看到明溪过来后,并没有退让,反而嗲声嗲气道:“你说真的,我喝了这杯酒,就给我联系方式?” 女孩说话时,一直故意弯着腰,面前的雪色风光几乎就怼在男人眼前。 明溪看得直皱眉头。 这种低俗的人,男人绝不可能钟意。 但下一秒,她就被啪啪打脸了。 只见,傅司宴漆黑的眼眸,透着一抹引人的肆意,散漫道:“真的。” \b\b\b\b\b\b\b\b 第520章 是误会吗? 女孩将手里的酒杯高高举起,然后一饮而尽。 高度数的酒,她面不改色地喝了满满一杯,杯子放下,连身子都没晃一下。 一看就是常混迹于夜店的喝酒高手。 许是男人眉眼带着舒展,英俊好看,还一点都不冷冰冰。 女孩说话也随意很多,直接把空空的酒杯怼到男人眼前,一脸得意道,“怎么样!” 忽明忽暗的灯光,将男人的脸照得棱角分明,更显英俊。 面对女孩痴迷崇拜的眼神,傅司宴漫不经心回了句:“不错。” 女孩见男人有点兴趣的样子,伸出手,笑道:“那你答应我的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仿佛周围的人只是陪衬。 明溪手握成拳,不引人注目地掐了掐手心,来抑制心口涌上的不适。 男人的漆眸看似散漫不经意,但四面八方的场景都被尽收眼底。 包括明溪那张明显惨白的脸。 “大帅哥,不许食言噢,那我在闺蜜面前多没有面子。”女孩撇撇嘴,催促他。 只见男人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张烫金的名片,缓缓抬起,在女孩伸手要接的那刻,他手往后微微一扬。 “帅哥哥给我嘛” 女孩用甜腻腻嗲死人的语气,冲男人撒娇。 男人她经历多了,越是一本正经,私下里玩得越变态。 所以,对付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女孩自有一套。 但眼前这个帅气男人,一看就很上档次,女孩自然的展现自己最拿手最勾人的一面。 她咬着唇,娇滴滴道:“给我给我好不好” 那种语气极度让人不适,很荡,好像下一秒就要脱光衣服。 明溪拧着眉,实在忍无可忍,跨步上前,往自己的位置上落坐。 她就不信了,她都坐这了,还能怎么没下限。 下一秒,她就看到男人的手指微微向前,将那张名片揣在了女孩山峦间的夹缝里。 这种低俗至极的举动,虽然在清这种场合不算猎奇,但傅司宴这么做,无疑就是狠打坐在他旁边的女人的脸。 女孩也讶异男人的举动,原以为这样长得又帅,档次又高的男人,应该不那么容易拿下。 顿时一张脸红红的,羞涩道:“帅哥哥,你好坏哦” 她捂着嘴,一脸娇媚的神色,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 明明傅司宴的手指从头到尾只接触了名片,根本没触及那处,但被这女人娇滴滴一声隐晦的‘坏’,就好像男人摸了她的胸一样。 傅司宴两条长腿交叠,轻笑着当作默认,淡声道:“怎么,不喜欢?” 女孩被他直白的话语,搞得满面红光,咬着唇道:“喜欢喜欢” 男人散漫不羁地笑了声:“这名片,就别给你闺蜜了。” “啊” 女孩这才想起来,她的初衷是帮闺蜜要联系方式。 但她早就被眼前帅气的男人迷得五迷三道,根本不记得这事了。 不过,现在帅哥的意思,明显是更喜欢她,还管什么闺蜜不闺蜜。 这么帅又多金的男人,可要抓得紧紧的。 “帅哥哥,我今晚住隔壁的酒店。”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眼神妩媚道:“结束给你电话。” 男人淡笑不语,在别人眼里却是默认的意思。 明溪指甲抠得很痛,即便心里有感觉他是在做戏,但想到他碰这种女人,心口就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觉。 到此刻,她还不明白傅司宴的用意,那也太傻了。 他特意坐在她旁边,应该就是为了让她看清楚,不要再心存希望了。 但这方式,未免也太龌龊 女孩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回座位时,还故意走明溪身边,踩了她的鞋一下。 她穿着恨天高,贸然一下踩上去,疼得明溪失态地嘶了声。 但女孩不仅没道歉,反而嘴角挂抹挑衅的笑,大摇大摆离去。 “站住!”明溪厉声喝住那个女孩。 女孩停下,语气依旧高傲,“什么事?” “你踩了我。”明溪说。 “我踩你了?”女孩像是好笑一样,不承认道:“这位小姐姐,你可别乱冤枉人,我刚刚什么感觉都没有,碰都没碰到你。” 明溪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牛皮软底鞋,因为有孕的关系,她现在对鞋子要求特别高,一定要舒适。 她脚上的黑色牛皮材质非常好,踩了一脚会迅速回弹,不脱鞋根本看不到被踩了。 显然女孩也是看到这一点,才会打死不认。 她撇了撇嘴道:“小姐姐,哥哥刚刚跟我说两句话,你嫉妒吃醋我也能理解,但你可不能诬陷人哦。” 明溪:“?” 没想到,这女孩竟还倒打她一耙。 “你说,我诬陷你?”明溪冷冷笑了笑。 “当然了。” 女孩本来可以不搭理明溪直接走,但刚刚她改了主意,要是自己可怜一点,说不定帅气的男人会留她坐下也说不定。 她大眼水汪汪看向男人,娇滴滴道:“帅哥哥,你可得给我做主” 明溪懒得跟这种人废话。 看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 这种不端庄,质感还差的衣着,绝不可能是这里的会员。 面前的人,应该是就是托人混进来,专门钓凯子的那种女孩。 她冷冷道:“要么给我道歉,要么我去找经理核查你的会员身份。” 一句话让女孩高傲的神色,瞬间消失得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慌张。 她就是混进来的,高档会所对这些查得很严,一旦被查到,录入人脸的话,她就没法再混进来了。 这个会所的质量可都是杠杠的,她在这吃过甜头,怎么也不想被曝光。 但即便她心里害怕,但也深知绝不能承认踩了这个女人,这样会给男人增加不好的印象。 女孩急急就朝傅司宴身边靠过去,想要拉男人的手,却被不露痕迹地躲开。 她心里发慌,也没发觉,假意哽咽道:“帅哥哥,你的朋友欺负我,你管不管啊” 明溪越发佩服这女人的脸皮,竟然每一句都能颠倒是非。 到底是谁欺负谁,不是很明显吗? 如果不是她故意踩自己一脚,她压根不会理她。 傅司宴手指摩挲了一下杯柄,不紧不慢道:“一个小误会,小妹妹哭得这么可怜,明小姐就别咄咄逼人了。” 这话落在明溪耳朵里,犹如雪花崩落,冷意瞬间迎面彻骨而来。 她被人踩了一脚,没想到到男人嘴里,反倒变成是她咄咄逼人了。 明溪脾气再好,也不代表她愿意吃哑巴亏。 她动作利索地就脱了自己的鞋袜,露出纤纤玉脚,好笑道:“这是误会吗?” 此刻脚面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红印子,甚至都已经有些发紫了。 其实女孩刚刚那一脚停留的时间很短,换作普通人的肌肤,到这会估计最多有点红,甚至连红都看不见。 但明溪全身都是肤如凝脂,包括脚上的皮肤也是雪白嫩滑,能掐出水来。 所以,哪怕是一点点印记,都会停留很久。 在清这种地方脱鞋很不雅观,明溪不想被人观赏,快速又把鞋给穿上。 那个女孩有点心虚了。 没想到就踩了一秒,都能留下痕迹。 她顺着话茬,细弱蚊蝇道:“小姐姐,我这不是不知道吗?真的是个误会!” “道歉。”明溪根本不想跟她说多余的话,只两个字就不再开口。 女孩转头望向男人,大眼睛含着泪水,楚楚可怜。 此刻,男人眼眸低敛,神色很平静,看不出喜怒。 但她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冷意。 像是西伯利亚的极寒,让人忍不住打寒战。 她委委屈屈道:“对不起,小姐姐,我是无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一句话,她就把自己对调到受害者的位置。 显然当绿茶这种事,这个女孩手到擒来。 明溪强势,她就示弱,‘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小姐姐,你要还不满意,我就给你磕个头,行。” 明溪被女孩的举动,搞得猝不及防。 明明她只是要一句公平的道歉,这女孩却搞出这么一出大戏来。 周围的人,纷纷对明溪投来谴责的目光。 明溪表情淡然,表明立场道:“我要的只是” ‘道歉’两字还没脱口,就被男人打断,“好了。” 他眉头拧了拧,对着女孩眼神示意道:“起来。” 女孩眼圈通红,唯唯诺诺看了眼明溪,像是没有她的原谅,不敢起来的样子。 明溪:“” 傅司宴耐心不多,冷声道:“喜欢跪,就出去跪。” 女孩见火候差不多了,再演男人该烦了,忙不迭起来。 “谢谢您。” 她眼圈红红,细声细气地抽噎着跟男人道谢。 再加上穿得短裙,会所地板凉,膝盖都跪红了。 看上去更添可怜的神色。 明溪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会演的,可能是混迹夜场多了,也就没皮没脸了。 傅司宴薄唇轻启,“叫什么名字?” “啊” 女孩惊讶地张了张嘴,“是在问我吗?” 傅司宴双手交握,令人沉醉的眸色落在女孩身上,散漫‘嗯’了声。 女孩含泪笑了,“我叫陈惜。” 男人微微挑眉,把这个名字又从嘴里过了遍,“陈?” 女孩抢答道:“是耳东陈,怜惜的惜。” “是这个陈惜。”傅司宴唇角扯了下,“名字不错。” 他抬手招了个服务员过来,亮了下黑卡,然后指着陈惜道:“去给这位小姐办张会员卡。” 陈惜惊讶得合不拢嘴。 要知道京北会所一张会员卡要资产过亿才能办,京北旗下有茶饮,高档餐厅和休闲会所,一卡通用。 有了这张会员卡才能做预定。 这张会员卡不仅仅是金钱的象征,更代表着无上的脸面。 这可是许多人做梦都想拥有的一张卡,她当然也不例外。 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有机会拥有。 陈惜高兴得声音都变了调,语无伦次道:“谢谢哥,哥,谢谢” 傅司宴轻轻一笑:“去。” 陈惜高高兴兴跟着服务生去办卡,走之前不忘在男人看不见的角落,狠狠剜了明溪一眼。 这一眼,就像无形中打在明溪脸上的巴掌。 刚刚她用告发她没有会员卡的事,让这个女孩道歉。 而下一秒,男人就给女孩办了张会员卡。 这可以说,已经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 简直就是在徒手一寸寸剜她的心。 明溪面色发白坐在原地,胸口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不适。 她面色难堪道:“傅司宴,你是不信我说的?” 傅司宴依旧没拿正眼看她,漫不经心一句,“明小姐,别想太多了。” 明溪只觉得荒谬,甚至有一刻不认识这个男人的感觉。 为了让她放弃,他还能做出多少剜心的事来 她坐不下去了,想离开,这时,倪叔和朋友回来了。 他们刚刚在那边遇到了相识,所以多聊了会,并不知道这边的状况。 倪叔拉着两个青年才俊过来,热切地介绍给明溪。 “小明溪,这都是我挚友的孩子,知根知底的,虽然现在在国外,但以后也是要回北城干事业的,你们眼熟一下,都是年轻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明眼人都看出倪叔是在给明溪介绍对象呢。 倪叔主要是刚刚被傅司宴的态度搅和得不爽,虽然他欣赏这个小年轻,但没人能越过他当女儿看的小明溪去。 所以这会势必要找点场子回来,证明小明溪不是没人喜欢。 倪叔虽然步入中年,但偶尔也会犯一些小孩子脾气。 是真性情,也是可爱的一面。 明溪很尴尬,但也不好拂了倪叔的面子,礼貌地和两个男人交换了名片。 想离开的心,也因为倪叔一直拉着她们聊天而作罢。 这时会所的主持人突然开了麦,声音洪亮道:“尊敬的各位来宾,我们又到了周五的温暖之夜时刻,请大家放下自己的手机,给身边人一个温暖有爱的拥抱。” 明溪很少来会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下一秒,全场的灯就‘啪’地一下,都熄灭了。 正当惶恐时,突然,热烫来袭,她被不知名的人紧紧抱住了。 第521章 周哥哥... 这一瞬,有微凉的寒意,直往身体里钻。 这种冷,让她生出一种陌生和一份惶恐。 “松松开” 明溪的脸被人死死压在胸膛里,出口的声音嗡嗡的,根本听不清。 她拼命挣扎,可是那人力气很大,根本就挣不开。 这时主持人在黑暗里讲述道:“爱意最简单的表达方式就是拥抱,这份爱,可以是亲情的爱,也可以是亲密的爱,希望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让充满温暖的拥抱,感化所有的不快。” “呜呜” 明溪又叫了几声,声音依旧被男人的拥抱湮灭。 面前的胸膛像装了磁力贴,严丝合缝,牢牢吸住了她。 拥抱的力度,更像是想要把她融化掉。 明溪拿脚胡乱踢过去,却只踢到空气。 直至会所的读秒行到最后一秒,那股锢人的力气,才消失不见。 “啪!” 整个空间,重新恢复光亮。 明溪第一时间就朝傅司宴所坐的位置看过去,没成想就看到一张娇羞的脸。 陈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傅司宴的身边,揉着胳膊,娇滴滴道:“哥哥,你勒得我好痛” 明溪的脸白了白,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旁边戴眼镜的男生,凑近了些,“明小姐,对不起,刚刚” 明溪怒道:“不经过别人同意,真的很没品!” 这一声呵斥让周围人都停了下来。 倪叔一脸关切道:“小明溪,怎么了?” 明溪平复了一下心情,站起来,语气还是没能平静下来,“倪叔,你们继续玩,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倪叔看明溪脸色不好,也不强留,说:“我让我司机送你。” “不用了,倪叔,司机在外面等我呢。” 等明溪走出去后,倪叔看着那个戴眼镜的青年,严肃道:“你怎么惹小明溪不快了?” 青年挠了挠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倪叔一语道破,“你是不是刚刚抱她了?” 青年想解释,“我对不起。” 想想,他还是低头道歉。 那么漂亮的姑娘,谁不喜欢呢,就是因为她的礼貌,一时鬼迷心窍就抱上去了。 哪成想,惹恼了对方。 “你小子!”倪叔猛地一拍桌子,斥责道:“糊涂啊!” “倪叔,能不能帮我解释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明小姐反应那么大。” “哗——” 倪叔手中的一杯酒,尽数浇到眼镜男脸上。 “呸!”他狠狠啐了口,“还想我给你解释,我没打死你算你走运!等会我还要告诉你爸爸,怎么教育的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没见过女人吗?!” “不要啊,倪叔,我不敢了,我真不是有意的。” 戴眼镜的青年就差跪下了,求饶道:“您要说了我爸会打死我的,以后放假也不会让我来北城了。” 倪叔没好气道:“幸好小明溪识破你了,也怪我,乱介绍。” 他一个酒杯砸过去,恶狠狠道:“滚,别在我面前碍眼。” 真是丢人丢大了。 明天还要给小明溪好好道歉,他这个当叔叔的,眼光竟能差成这样。 戴眼镜青年看倪叔真怒了,不敢反驳,当即起身要走。 “等一下。”倪叔叫住他。 青年以为倪叔心软了,回头眼巴巴道:“倪叔” “把刚刚小明溪的名片放下来!”倪叔说。 “” 青年不情不愿地掏出名片。 倪叔又指着另一个男人说:“你也放下来,这些不省心的小子。” “倪叔,我没有得罪明小姐啊!”另一个男人直呼冤枉。 倪叔哼了声,“狐朋狗友,你俩平时没少在一起,你肯定也不是啥好人。” “” 另一男人一下无语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他俩一起,仗着家里有钱,确实没少干坏事。 他只好把名片放下,灰溜溜跟着那个戴眼镜的一起出去了。 倪叔气得也坐不下去了,起身准备离开。 另一边傅司宴也站起来,跟倪叔告别,“倪先生,我也先走了。” 倪叔看了眼男人身后打扮不入流的女人,语气没有了刚开始的热情:“嗯,去。” 从刚刚他拒绝倪叔的示意后,倪叔情绪其实就变得淡了很多。 倪叔这人特别护短,他跟上官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在他眼里,上官的女儿,跟他自己的女儿,是一样的。 所有即便他曾经和傅司宴在艺术展上,一见如故,但对着轻视小明溪的人,他给不了好脸色。 偏偏傅司宴跟看不懂似的,一直坐着不走,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之前倪叔是很看好傅司宴的,听说是离过婚,但相貌和财力都没话说,能力也格外出众。 不过看来眼光真的不怎么好。 看上的这都是些什么女人,给他们小明溪提鞋都不配。 停车场外。 明溪出来后,司机早早等候着。 可她心里不舒服的那股郁气,导致她刚打开车门就不适地泛酸水。 没办法,她又匆匆回到洗手间,吐了一番。 吐完后,她简单洗漱了一下。 镜子里,她的脸因为孕吐,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这次和上次怀着呦呦的感觉很不一样。 她的妊娠反应特别的重,吃也吃不下,还经常吐。 整个人都被折磨得瘦了一圈。 红姨心疼她,在咨询医师后,给她做了个草药包,能有效止吐。 平日里,出席重要场合,她都会带上,以防自己吐得天昏地暗,露出马脚。 毕竟,绑架呦呦和红姨的幕后黑手还没抓到。 她怀孕的消息绝不能轻易公布,万一被入了眼,她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为了呦呦和家人,她一定要小心谨慎。 她想起呦呦说的话。 告诉宝宝的爸爸 现在这种情况,她真的说不出口。 傅司宴知道了,说不定会拉着她去流产。 在没有明确那个男人心里的想法之前,她只能守口如瓶,保护自己。 她洗干净手,今天没戴药包,没法止吐。 不过刚刚吐完,也要管好一阵子。 想到药包,明溪突然想到刚刚那个拥抱,隐隐约约也有一股药味。 所以,她判断刚刚那个拥抱不是傅司宴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那个陈惜,更因为那个人身量虽然相似,但身体很冷。 而傅司宴的身体不论寒夏都很烫人,像一个火炉,而且他身上都是清爽的雪松味道,她能识别得出来。 一想到自己被个陌生人抱了,明溪就觉得一阵恶心。 她走出洗手间,就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一个男的抱怨说:“你说你刚刚,做什么不好,偏去抱那女的,害得我也被连累了。” 另一声音接话道:“我哪知道她反应这么大,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对我们这种小鲜肉不应该是如狼似虎吗?浑身硬邦邦的,全是骨头,一点都不像个女人的手感,还他妈的装清高!” 明溪听出来了,说话的正是刚刚倪叔认识的那两个富二代。 其中一个挠挠头道:“你说刚刚你抱那女人,那谁从背后抱的我啊?” “啧,还有人抱你?” “是啊,妈的,还戴了个好像是圆圆的项链,可硌人了,不像个女人,不知道哪个男人占我便宜。” “圆的项链?” 戴眼镜的脸色变了变,猛地从背后抱住了前面的男人。 男人惊慌失措,骂起来,“妈的,你个变态玩意,抱我干嘛,我喜欢女人!” 戴眼镜的无动于衷,问他,“硌人吗?” 男人感受了下,好像有点熟悉。 戴眼镜的从衬衫下,掏出一个骷髅头的项链,说:“你说的不会是这个项链!” 男人大惊失色,张大嘴巴道:“刚刚是你抱我的!” 戴眼镜男松开他,狠狠给他一脑瓜镚子,“你刚刚不说,害我给倪老头一顿教训,他还要给我爸告状!” “我、我怎么想得到啊,你抱个男人你不知道啊?” 戴眼镜没好气道:“我抱到手,太兴奋了,又黑灯瞎火的,一时也没在意。” “那不然我们回去再找倪叔说清楚。”那个男人提议道。 “算了,”戴眼镜退缩了,“倪老头凶着呢,他不信的话,我们更倒霉,还是夹着点尾巴,我怕他再找我爸,再告一遍状!” 两人说着已经走远,只留下身后一脸茫然的明溪。 原来刚刚戴眼镜的抱的,是他旁边的男人。 那是谁抱的她? 她开始回想晚上的座位。 那个戴眼镜的穿的是夹克,而抱着她的人,穿的好像是衬衫 而现场穿着衬衫的,有倪叔的朋友,但对方坐得离她隔了两三个位置,不可能在灯亮之前迅速窜回去。 这个人排除的话,只剩下一个男人是穿衬衫的。 明溪眼睛眨了眨,手心猛地攥紧。 真的,有可能是他吗? 会所门口。 陈惜一直跟在男人身后。 门口的灯很亮,能照清楚她一侧脸蛋很明显的红肿,脖子下面还有几道抓痕,手臂上有几处淤青,头发也有些凌乱。 看着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混战似的。 刚刚她和她闺蜜打起来了,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闺蜜说看到男人塞给她的名片了,但她坚决说没有给名片。 闺蜜根本不信,当即就给了她两巴掌,逼她交出男人的名片。 但陈惜怎么会给。 这可是她鱼跃龙门的唯一机会! 闺蜜那人,嘴上说两人是闺蜜,其实一直把她当条狗使唤。 就因为闺蜜的家境,比她优越。 闺蜜可以轻松找到人,带她们进入京北会所。 她没有钱,负责替闺蜜鞍前马后,那些好看的男人,都是她去要微信,然后给闺蜜搭桥。 老的丑的,闺蜜看不上的,才轮到她。 一旦有了机会,谁想总是当条狗? 现如今,她有了京北会所的会员卡,以后凭着这张卡,可以轻松伪装成人上人。 连卡都没有的闺蜜,已经跟她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所以,两人扭打后,她直接跟会所举报了闺蜜是找人混进来的。 然后,她的闺蜜就被录了脸,再被保安丢出去。 并且永远都不能进入京北会所及其旗下的所有场所。 陈惜一想起闺蜜最后扭曲咒骂的脸,就觉得出了口恶气。 “周哥哥,我刚刚,都是因为你,才被闺蜜打了” 陈惜捂着脸,把自己编排成受害者,讲给前面的男人听。 前面的男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脚步未停,头都没回。 陈惜看着男人挺阔的背影,心底怦怦直跳,全是说不清楚的悸动。 她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好看的男人说上话,并且还有了今晚的奇遇。 无论如何都要抓紧了。 “周哥哥” 她娇滴滴地叫了声,不甘心追了上去,想要装醉挽男人的手臂,却被对方不耐地避开。 “别跟着我。” 傅司宴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不爽。 陈惜两眼一红,簌簌发抖道:“周哥哥,你去哪能不能带上我” 傅司宴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只觉得吵闹,冷声道:“听不懂人话?” 陈惜瞬间顿住,泪挂在眼角不敢落,脸色更是不知所措。 明明刚刚黑灯瞎火的时候,他不是还抱了她吗? 她知道会所的流程,所以提前就潜伏到男人的身旁,没想到就被人抱住了。 灯亮后,她被人猛地拽了下,就怼上了男人的脸。 她下意识地就觉得,刚刚抱她的,就是面前的男人。 她不明白,这才多久啊。 为什么男人对她的前后差距,会这么大? 男人大步走上台阶,陈惜不敢再追上去惹人不快。 她想有钱人嘛,脾气难免喜怒无常。 只要有手里这张会员卡,以后终归还能见到这个男人的。 想着,她掏出男人亲手塞至她胸前的名片,宝贝似的,把号码和名字输入。 “1xxxxxx,周牧。” 她把男人的名字念了几遍,看着名片上写着总裁特助。 虽说职称不咋地,但能随随便便给她办张会员卡,代表资产也有上亿了啊。 关键是人又那么帅,陈惜一颗心顷刻就沦陷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522章 我要你,对着神明发誓 傅司宴跨步往停车场走去,身体已经开始有点不适。 今晚在这坐得太久了,连药浴的时间都错过了。 周牧在车里等候时,收到一条短信,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周哥哥,我是陈惜,这是我的号码,今天非常感谢您,以后有机会请您吃饭。] 周牧皱了皱眉,顺手将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 他余光看到傅总过来,连忙下车,给男人开门。 手指搭上门把的那刻,周牧极其小声说了句,“有人跟着。” 傅司宴神色一秒凝重起来,他一言不发准备上车。 身后,有人叫住他,“傅司宴!” 他刚转身,就被对方重重地一扑,馨香抱了个满怀。 明溪将头埋在他胸前,感受着,汲取着,衬衫的布料,隐隐的药香,冰冷的躯体 一切都对上了! 所以,刚刚在会所里,抱着她的人,就是他! 她抬起头,傅司宴正看着她,眸色分外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明溪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心怦怦不停,眼睛也因为激动而发红。 “傅司宴。” 她轻声叫他,手臂还是半拥抱的姿势,没有松手,问他:“是你,刚刚是你,对不对?” 周牧这会已经变成隐形人,退到不碍眼的角落去了。 男人俊脸淡漠,还是毫无表情,但明溪自己的泪已经崩不住了。 她不想听他那些伤人的话,泪湿模糊的眼,看不到男人那张冷漠的脸,但身体的接触,是实实在在的。 那些蛛丝马迹的小细节串联在一起,她怎么能信他是不要她了。 她紧紧抓住他身侧的衬衫,抽噎着说:“呦呦说,你那天不是推她,是为了避免她撞到桌角,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你就回应我一句,给我一句暗示也行,我真的快要没有信心了” 明溪眼眶哭得红肿,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路灯朦胧映照,反而增了几分破碎,像是掉落在地的纯白百合。 “暗示?” 男人唇角不动地轻笑一声,“你想听什么?” 明溪怔了怔,情绪回落才发现,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他对于她主动投怀送抱,没有推开,也没抗拒,唇角浮着一抹轻慢,“灯下看美人,果然别有韵味,倘若明小姐想听什么告诉我,我可以说。” 明溪唇瓣动了动,想说话,嘴巴却像被封住了一样,开不了口。 傅司宴眼神像是在瞧一个蠢货,不紧不慢道:“母亲还在养病,我不想见血,顺手推开了小孩,没想到就被明小姐脑补出这么多曲折迂回的感情,你不去当个作家,还真是可惜了。” 男人的眼神像把刀,把明溪扎了个清醒,攥紧衬衫的指尖也在微微颤抖。 “至于拥抱,就更是无稽之谈,女人,我是抱了,但现场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我抱的是谁。” 傅司宴深邃的漆眸打量了她一下,淡淡道:“我看明小姐脸色很不好,是不是没睡好,所以想得有点多?” 这话状似关心,实则更像是在说明溪脑子不好,产生幻觉了。 他一点一点掰明溪锁在他腰间的手,很用力也很疼。 随后,一字一句犹如凌辱,“明小姐,感情也有新鲜和过期的时候,体面分手,不做一些让人困扰的行为,很难吗?” 明溪的手被掰得很痛,脑海里更是有两个面在打架。 正面告诉她,要坚定,要坚持,要追随本心,换种方式去理解他。 或许他所承受的,比她更重,更难以想象。 而反面却一直在动摇她,不爱就是不爱,不要理解错误,别把自己活成一个笑话,也别成为别人的困扰。 最终,她还是决绝地想再勇敢一次,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仅有的一根稻草。 她不想轻易放弃。 她一把抓住转身欲上车男人的手臂,坚决道:“傅司宴,你发誓,我要你,对着神明发誓。” 男人眼底掠过一抹不耐烦,像是受不了她的幼稚。 明溪也知道幼稚,但这确实是能够判断的最快方式。 “你发誓,你是真的不爱我了,如果不是——” 她看着男人那张冷漠绝情的脸,一字一句道:“就让我不得好死!” 这诅咒足够狠毒,拿自身为证,有几个人会这样做。 但明溪太了解傅司宴了,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逼出他的真心。 她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只要你发誓,我以后绝不纠缠你。” 傅司宴薄唇紧抿,有好一会没说话。 刚刚那样拿话伤她的人,这会却说不出话来了。 明溪感觉身体里的正面,好像慢慢地占了上风。 她手臂紧紧抓牢,眼睛一秒都不从他脸上移开,重复道:“只要你发誓!”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脸上没有波动也探不出别的情绪,像一面平静的潭水。 相比男人的平静,明溪显得有些极端。 她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臂,紧追不放地逼迫道:“傅司宴,你发誓啊!” 她也不想变成一个咄咄逼人的疯子。 但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会崩溃。 她需要一个结果,一个论证,哪怕是一个死心的理由。 什么都可以,只要能不再陷入无法解脱的情绪里。 真的,什么都可以 明溪红肿着眼,嘴角却挂着笑意,“傅司宴,你不敢,对吗?” 好像胜利在望,好像快要赢了。 她松开紧抓的手臂,用轻快的语境问他,“如果是,你牵一下我的手好吗?” “就一下。”她放低语气哀求道。 这一下,能让她更有勇气,熬下去。 傅司宴没说话,沉默片刻,他抬起了自己的手。 明溪愣了一秒,转瞬便热泪盈眶的手心向上,去迎接他。 她等这一刻,等得身心煎熬。 如果是,她想现在就告诉他,她们再次有了宝宝的事。 男人的大掌近在咫尺,似乎只要001毫米就能握住她。 明溪手心颤抖,泣不成声,“我” 下秒,那只手掌和她的手心擦肩而过,反而落在她的肩上,猛地将她抵在车窗上。 动作残暴,半点不温柔。 他问:“大小姐,梦做完了吗?” 明溪怔怔看向他。 男人深眸里一片清冷,唇角的嘲弄意味太过明显,“你到底还有多少荒唐可笑的想法,都说出来,嗯?” 面前,一如既往英俊的脸,像冰霜一样冷。 等那抹嘲意不见,只剩下瘆人的压迫。 明溪孤注一掷的勇气,几乎在瞬间下坠! 心脏像是挖了一个大洞,放到了风口,吹得痛死了。 这样,都不行吗? 她一直坚持的手臂,无力滑落,贴在冰冷的车身上。 身体里外,都是一样零下的寒意。 傅司宴看着女人苍白的唇色和憔悴的小脸,有一瞬像是失去了说话功能。 他冲动地想上前,但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僵在原地。 脑子里像是有人在拿针狠狠地扎,扎得他头痛欲裂。 最终,他放弃了挣扎,握紧了掌心,用冷漠至极的声音说:“看来我的活,真的很不错,能让明小姐这般念念不忘,以至于再找不出第二个能替代我的人。” 明溪无力道:“傅司宴,羞辱我,你真的觉得开心吗?” 身后又一辆黑车停在不远的距离,傅司宴默不作声收在眼底。 他冷冷笑道:“你把这当成羞辱?” 随后,男人屈起手指顺着女人美丽的天鹅颈一路向下,在锁骨上停留了半秒后,猝不及防地‘撕’一声,便扯坏了明溪身上的薄毛衣。 一片冰冷来袭,明溪震惊地睁大眼睛,又难堪又惧怕。 她本能地抬手,捂住自己破掉的领口,却被男人一把握住。 他声音磁性好听,却像是沾了砒霜的糖一般,“明小姐,记住了,这才是羞辱。” 说罢,男人又轻浮地抬手,勾了勾她追求舒适的运动内衣,讽刺道:“想勾人至少也该换件騒点的小衣,再不济也该像会所里那些女的那样,穿方便的超短裙,这样比较容易让人起兴致。” 男人不留余地的羞辱,一句接一句,像无数个巴掌不停往明溪脸上扇。 她气得攥紧衣领,泪珠狂飙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傅司宴强势攫住她的下巴,冷眼相瞧道:“你死缠烂打,不就是想要我睡你?” 下巴上传来痛感,令她手掌蜷缩起来。 男人低下头,冷冽的气息一点一点侵占过来,像是下一秒就会吻下来。 明溪脑袋混沌成了浆糊,怔忪之间甚至做不出任何反应。 盘踞已久的猜测彻底崩覆,对她造成的打击,绝不是一点点。 那张冷情的薄唇越靠越近,还不等明溪反应过来,男人的唇错身而过,贴到了明溪的耳畔。 “说实话,睡了太多次。” 他轻笑着,刺耳的声音一寸一寸击破明溪的耳膜,“真、的、睡、够、了。” 说完,男人迅速地松开了手,动作像是在丢一块垃圾,甚至避之不及地往后退了寸许。 瞬间失去了支撑,让明溪站立不稳地顺着车身,往下滑落,差点就要磕到地上。 幸好她抓住了门把手,才勉强站稳。 就算她差点跌倒,男人依旧面无表情。 “抱歉,我没办法委屈自己,成全你,不过——” 他顿了顿,面容嘲讽道:“倘若明小姐实在想要,我可以让人给你推荐一些,体力好,花样还多的男模” 明溪猛地松手,终于忍无可忍,狠狠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 “啪!” 四周一片寂静。 男人的脸像末日降临一样压抑。 他唇角有一丝血迹,垂眸讥嘲:“我还以为明小姐这样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廉耻呢?” 这样的人 他这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明溪再度变了脸色,抬起手却被男人修长的手臂紧紧攥住。 “好歹夫妻一场,刚刚那巴掌就当作我们彼此陌路的礼物,不跟你计较,但是——” 男人收紧手掌,捏碎的力度,警告道:“如果不想你的工作室,在北城开不下去的话,我劝明小姐以后都要管住自己的手。” 明溪的手被他无情地甩开。 她伸手撑住车门,才不至于摔倒。 羞辱,警告,威胁。 这就是她今晚的全部收获,能让她铭记于心的收获。 明溪呼吸从急促到平稳,再到轻不可闻。 夜凉如水,月色寂寥。 她脸上冰冷的泪还没干,心却已经死透了。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惨白的唇瓣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低低说了句:“傅司宴,你做到了。” 不过短短半月,竟耗光了她毕生的勇气。 她曾经坚信的,此刻在狠狠抽她的脸。 她还是可笑的,做了半个月的小丑。 男人看着她行尸走肉的模样,喉咙像是被锁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面前的女人,孱弱到仿佛再说一句,就会轰然倒下。 “司、宴” 明溪缱绻叫他,音色温柔得仿佛她们还在热恋的时候。 男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没有回应。 但明溪也不需要他的回应。 她轻轻笑着,把这个曾经亲昵的称呼,在唇齿间过了最后一遍。 “傅先生。” 她又换回了初相识的称呼,加筑的那份陌生,比从前更胜一筹。 “傅先生,我放弃了。” 她看着面前明明站得很近的男人,却始终远得像一个不可触碰的幻影。 明溪与他擦肩而过,最后那句话轻得几乎能消散在风里,却又分外清晰。 她说:“以后,不会再打扰您了。” 泪倾盆落下,花了脸。 明溪不掩藏,就当是在祭奠过去的她和他。 她相信了,傅司宴是真的不爱她了。 她也相信,人的感情是不会一直长久的。 这次,不用任何人劝她,是真的,彻底放下了。 幻想和不甘,依恋与不舍,全都在此刻埋葬。 傅司宴站在原地,像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看着车身映射出女人单薄的背影,心脏骤然袭来一痛,像是被人狠狠扯开。 不是他不想转身,而是这么简单的事—— 他,无法做到。 周牧见明溪离开,瞬间察觉出总裁的不对劲,急急上前。 “傅总。”他担忧地叫了声。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23章 这三个字,生生挖空了他的心 傅司宴脸色很难看,额头有汗液渗出,一看就是在硬撑着。 周牧警惕身后的眼睛,假意开车门,趁机用力托了总裁的手臂一下。 男人终于迈开坚硬的腿,上了车。 只是一进去,却连椅背都靠不上,直直地倒在座位上。 周牧吓了一跳,一秒就把车门关上,不让身后的眼睛发现破绽。 回到驾驶座后,周牧看着傅总似乎很难自己起来,刚想伸手去扶,就被男人呵斥住。 “开车!” 周牧手臂一顿,咬咬牙就启动车辆。 下一秒,就听—— “噗!” 后座的男人强撑起身失败,用力过猛之下,竟然吐血了。 “傅总!”周牧下意识就踩刹车要停车。 “别停。” 男人拳头握紧,费力地发出声音,“继续开回樾景。” 是的,他又重新住回了樾景。 没得到允许,周牧不敢停车,但他急得眼都红了。 “傅总,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求您了” “不用。”男人脸白如纸,漠然拒绝。 医院根本做不了什么,只会给上一些止痛剂。 他中的毒,最高等的医院都查不出是什么毒,更别提解毒了。 很快,他就只能靠轮椅辅助,才能行动。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衰败,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而他拿命珍视的人,能平平安安走完下半辈子,就够了。 到了樾景后,周牧把男人扶到大门口,他就挥挥手说:“回去。” 周牧不愿走,看着男人扶着门框强撑的背影,只觉得心如火焚。 因为怕暴露身体状况,樾景别墅的佣人已经全部撤走了。 冷冰冰黑漆漆的大房子里,连一盏灯都没人开。 而傅总就要一个人躺在这,想想就心酸得不行。 谁能想象人前风风光光,身价万亿的总裁,会活得这么惨。 周牧其实不明白,傅总的能力完全凌驾于那两人之上,现在两人也已经被傅总压制,为什么还要这般小心谨慎 不过,按他对傅总的理解,他肯定在谋划一件大事。 而他能做的,只有配合和听从。 周牧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傅总,让我留在这照顾您。” 傅司宴苍白的眉眼被月光勾勒得更显寒凉,“你去盯着那帮人,看他们到底在盘算什么!” 傅成生被剥了公司的羽翼后,绝不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已经闹开后,傅成生更加肆无忌惮,就连找人跟踪这事,都做得明目张胆。 而薄斯年被降了职,依旧赖在公司不走。 两人肯定在策划着什么,等着反击,他现在不能放松警惕。 因为除了傅成生和薄斯年外,还有更为危险,更为可怕,直接威胁到明溪生命的存在。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吸引全部火力,到时他身边的人都会变成筛子。 所以,时间紧迫,他必须不遗余力地推开她,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傅司宴看着暗色的夜景,漆黑的眸里,有血色的坚定。 不管对方势力有多大,他一定会在倒下前,把这些意图暗害明溪的人,一网打尽,然后挫骨扬灰。 哪怕是要一起变成灰烬,他也在所不惜! 男人抽完一支烟,回到空旷的大床上。 什么都没盖,单薄地躺着。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重复那句:她放弃了。 每过一遍,他心脏的裂口就多开一寸,疼到窒息。 傅先生。 这三个字,生生挖空了他的心。 西湖别墅。 上官景羡站在门口,手臂上搭着西装,准备离开的样子。 他是见明溪还没回来,有点不放心,想出去迎一迎。 没想到,刚准备出门,明溪就回来了。 “回来了?” 上官景羡随意打量了明溪一眼,虽然她下车已经整理过了,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被撕坏的毛衫一角,以及下颌上不太明显的青紫手印。 霎时,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谁干的?!” 上官景羡拉了下明溪的手,凉透了。 他连忙将手里的西装给明溪披上,把她搀扶到沙发上坐下。 现在的主次,他还是分得清的。 等确认明溪没受伤之后,他肯定是要立马追究。 谁欺负他妹,他绝壁要弄死对方! 上官景羡屈膝,半跪在明溪面前,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溪空洞的眼,死气沉沉,近乎失语地哑着声问:“哥,你说,他明明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到头来为什么不要我了?” 上官景羡喉结滚动,声音也有点泛哑,“这人真是蠢货。” 明溪心口好疼好疼。 放开不代表她真的走出来了,只是她的教养和自尊,都不允许她再那样继续下去了。 “哥” 明溪把头靠在上官景羡肩膀上,突然放声痛哭,“以前那个对我很好的傅司宴,真的不见了。” 当心理承受多了,陡然的崩溃,来得也就不突然。 明溪长大后,还很少像这样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不是默默压抑的那种落泪,是真的歇斯底里,形象全无地大声哭起来。 许是家人的原因,哥哥和爸爸永远是她的避风港湾。 她也无需在他们面前,保持任何形象。 上官景羡看着明溪这样哭,心疼得手足无措,只能掌心颤抖地拍拍她的背,给予安慰。 小时候,明溪很懂事,每次吃好吃的,挑礼物都会给哥哥带一份。 后来,她走丢了,成了他心底不可言说的伤痛。 但很庆幸,失而复得后的他们,还跟幼时一样,没有任何隔阂。 那种亲密无间的兄妹情谊,让他们像是从未分离过。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他跟爸爸发过誓,要一辈子照顾好妹妹。 可现在他却食言了,他没有照顾好妹妹 他喉结滚动,声音微哑道:“明溪,你还有哥哥,还有爸爸,还有妈妈也在等着和你相见呢” 明溪哭了好一会,痛快发泄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反过来安慰他,“哥,我没事了,明天我就开始恢复工作的事。” 上官景羡皱了皱眉,“不必那么急,你的身体” “我身体没事,哥,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 明溪顿了下,拿手捂住小腹,缓缓道:“我准备生下孩子,等五个月以后就去国外待产。” 她已经想好了,把工作室的事加班加点赶出来,后面都交给这边的负责人就行。 因为她体态不显怀,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穿的衣服也比夏天厚实。 五个月之前略微穿衣遮一遮,都看不出孕相。 至于去国外待产,是因为她不想再因为没出生的孩子,跟傅家产生什么瓜葛。 以她的能力和家庭,她完全有能力,也有条件,给宝宝们非常好的生活。 这点完全不用担心。 至于为什么生下孩子,一方面是为了呦呦,另一方面是因为母亲还没找到,她不想伤害小生命。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想留下这对孩子。 上官景羡喉结滚了滚,赞同道:“你想生就生下来,我们家养得起。” 上官景羡这样的宠妹狂魔,对于明溪的决定,从来都是无条件支持。 何况,他也不是很支持明溪流产,生产和引产同样都伤身,且引产损害阴气,不如就生下来,上官家也人丁兴旺些。 他拍了拍明溪的手,宽慰她道:“就是你又要辛苦了。” 明溪想了想,叮嘱道:“爸身体不好,这事还是不跟他说,等过两个月我过去的时候,亲自跟他解释。” 上官景羡点头,“嗯,听你的。” 他见明溪情绪稳定,人也理智许多,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等两天再去工作室,那边江苑给你盯着,没事的,我先回去了。” 明溪站起来,叫住他,“哥。” 上官景羡脚步一顿,转头看她。 “还有件事,你要答应我。” “什么?” “今天傅司宴并没有欺负我,只是我们想法不同,才起了争执,你别去找他麻烦。” 上官景羡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被明溪看穿。 他掀了掀眼皮,淡定道:“我不去。” “不行,你答应我。” 明溪太了解她这个哥哥了。 他一刻都等不了,现在急匆匆要走,应该就是为了去找傅司宴。 “明溪”上官景羡挣扎了一下,不想答应。 “哥,我以后不想跟他再有瓜葛了,就当个陌生人。但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想呦呦她们知道,爸比和舅舅有过很不愉快的经历。” 一边是血浓,一边是至亲,都是孩子无法割舍的人。 等以后,孩子们稍微成熟一些,她就会告诉她们,爸爸是谁。 至于要不要见爸爸和爸爸这边的亲人,她尊重孩子的决定。 上官景羡握紧的拳头好不容易才松开,咬牙道:“行,我答应你,不找他麻烦。” 明溪浅浅睡了一觉。 从傅司宴坠海爆炸之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夜里总是会被心头突然的抽痛惊醒,醒来之后,那种巨大的荒芜感,让她难以再次入睡。 长此以往,她睡眠质量变得越来越差。 而昨晚,可能是因为执念放下,她梦里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光怪陆离。 虽然睡的时间不是很长,但起码夜半没有再惊醒了。 她洗漱后,陪着红姨一起送呦呦去了幼儿园。 今天是呦呦在幼儿园的最后半天,她自己主动提出,要跟幼儿园的同学告别。 因为上次那起事件,让明溪心里不安,她决定早点把呦呦送到国外。 她现在怀孕,精力不够,还要处理工作室的事,生怕一个疏忽,再造成呦呦生命受到威胁。 所以,她准备提前送呦呦和红姨去外公身边,反正再过两个月她也会去国外养胎,不用多久,她们就会再见面。 到了机场,呦呦红着眼睛,对明溪很是不舍。 明溪心里也酸涩,如果可以,她一分一秒都不希望,呦呦离开自己的身边。 但工作室还有好些事情没有上正轨,她必须处理好才能过去。 她蹲下身子,搂着呦呦,轻哑着声音道:“呦呦乖,先帮妈咪去陪陪外公,外公他总是跟妈妈说,好想呦呦哦。” 呦呦来北城一段时间,也有点想外公了。 她红着小眼睛,点点头,“妈咪,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饭,按时睡觉觉。” 分别的时候,明溪再一次搂紧呦呦,心里是无数的不舍。 “乖点,路上听红奶奶和默默阿姨的话,知道吗?” 呦呦乖巧地点头,为了不让妈咪担心,还露出明媚的笑脸,蹦蹦跳跳跟着红奶奶往前走。 明溪又叮嘱阿默,“阿默,呦呦和红姨就拜托你了,爸爸派的保镖已经到机场了,你把呦呦送到庄园再回来。” “放心,小姐,我肯定把小小姐安全送到庄园。” 阿默不放心道:“倒是小姐你,在北城要注意一些。” “没事,有小唐跟着我呢。” 等她们上飞机以后,明溪坐上车回工作室。 高架上,看着不断倒退的城市,和冉冉升起的飞机。 明溪清楚地意识到,她必须要坚强起来了。 很快,就有三个需要她照顾的孩子,她绝不能再颓废下去了。 明溪回到工作室,超负荷的工作做了连续五天后,终于因为不适被上官景羡强迫她在家里休息。 休息一天后,她感觉好了很多,起身去洗手间时,看到洗理台上一只灰色的角皂,愣了愣。 她拉开抽屉,又检查柜子,才发现,傅司宴竟然在这存留了这么多东西。 当初他说要在别墅借住后,就开始耍赖皮,把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安插在别墅里,每一处明溪可看见的地方,都有他遗留的痕迹。 她花了半天的时间,彻底的整理清楚。 把家里所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东西,全部打包进纸箱里,然后叫助理找了一个同城闪送。 她留的收件信息,是周牧。 当周牧在公司前台,见到四个大箱子时,还愣了愣。 好在,明溪知道到了就给周牧发了信息。 [傅先生曾经遗留的物品,我不好处理,请周助理接纳。] 字里行间,疏离又官方。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524章 他要结婚了 周牧把四个大箱子搬进了傅司宴的办公室。 面对男人诧异的眼神,周牧吞吞吐吐道:“是您留在明小姐那边的东西,她发了闪送过来。” “嗯,放进去。”傅司宴看着手中的文件,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等一天的工作结束,整座城市霓虹上线,夜色变得绚烂迷人。 公司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 男人兀自进了休息室,逐一打开箱子。 里面生活用品,衣物,鞋子,分门别类,整理得很好。 他一一抚摸那些整理好的物件,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女人手上的温度。 他能想象到,她一件一件整理衣服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就像以前,在他下班回家后,房间里总是挂着已经熨烫好的,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心痛猝不及防袭来,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被熨烫整洁的衣服,直至抓出抚不平的皱褶。 男人薄唇一扯,无声笑了。 笑容刺眼,却觉得凌乱的衣服反而顺眼了许多。 这,才是他的人生。 根本没有所谓的平坦。 明溪的工作恢复正轨,日日都变得很忙碌,反而让她没时间去想别的事情,变得更充实。 中午的时候,她找江苑问一下客户的事,刚进去就见到江苑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脑。 外放的声音里提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温小姐,您最近频繁进去傅氏,是不是和傅总好事将近了?” 明溪看到画面里,温颖穿着米色外套搭配宽松的棉质长裙,孕肚很明显。 江苑看到明溪过来,慌不迭想把网页关掉,没想到却按成了全屏。 画面里,温颖笑得大方,“嗯,马上会有公告哦。” “马上?”记者把话筒怼到温颖跟前,说,“是傅氏出的公告吗?” 温颖温柔一笑,不答反而说道:“谢谢你们关心,该公开的时候,会公开,我先进去了。” 全然一副傅氏当家女主人的派头。 江苑手忙脚乱,直接把显示屏关了。 但主机没关,声音还在外放。 “据财经新闻同傅氏官方发言人了解,不日就会公布傅氏总裁傅司宴先生的大婚日期,皆时会给媒体发通稿,这里是财经新闻记者小黎,接下来我们把画面交给主持人,谢谢。” 现场主持人开玩笑道:“傅氏总裁这次大婚可谓是非常高调,可能是为了破前段时间傅温两家不和,还有温家千金在傅氏任职期间利益输送的传闻。” “当时有傅氏内部人员信誓旦旦说,傅总在会议上声讨温家利益输送的事,自打那次后温家股市一落千丈。不过谣言终归是谣言,现在不攻自破,温氏的收益也重新起死回生。看来就算是傅总这样的金融界传奇人物,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很宠自己的老婆,而且温小姐的肚子应该也等不得了” “啪!” 江苑终于捣鼓把该死的电脑关了。 “明溪”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都怪公司的人八卦,说傅氏总裁即将大婚,她才会好奇搜来看看。 明溪表情淡定,“没事。” 一语带过,她打开资料问:“这里你联系一下客户,看看是不是要这么改动?” 说了一堆工作的事,明溪面色都很平常。 江苑皱着的眉,才稍微松懈了些。 她不知道明溪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强颜欢笑。 但感情这回事,别人的安抚起不到百分之零点一的作用,还是需要靠自己走出来。 明溪回到办公室,尝试做一些事情,才发现什么都做不下去。 关于傅司宴的事,她暂时还没法做到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绿色植物,想要平复心情。 但已经激起的涟漪,哪能那么容易平静。 傅氏总裁办。 周牧敲了敲门,进去。 傅司宴背靠躺椅,俊脸有疲倦之色。 周牧说:“傅总,上官景羡先生过来,说要见您,您看?” 傅司宴眉头微皱:“上官?” “嗯,我没说您在。” 周牧没好说,上官景羡一脸杀气腾腾,感觉像是要干架一样。 在他看来,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是最好不要见面。 傅总现在这身体,怕是不抗揍 谁知,傅司宴却利落道:“带他到会客室,我过去。” 周牧想劝,最后没说出口,点头说:“好。” 傅司宴进了会客室,上官景羡拿着一本傅氏的企业年鉴,身高腿长站在窗边看着。 “大哥。”傅司宴一脱口,竟还是从前的称呼。 上官景羡转头,臭着一张帅气的脸,神色分外冷峻,“傅总称呼叫错了,我可不记得自己现在跟您还有什么关系?” 不等男人接话,上官景羡又嘲讽道:“傅总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叫,省得叫人误会,我爸什么时候又认了个干儿子!” 即便被上官景羡阴阳,男人五官依旧矜贵淡漠,没有丝毫尴尬。 上官景羡身为明溪最亲近的人,一见到这个男人就情绪上头,压根做不到冷静。 他把明溪的话听进去了。 所以,捱了好几天才来找他。 要是前两天,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和这个男人扭打起来。 就算忍着,这会他也是咬牙切齿地扔出一份文件。 “傅总,这份可笑的遗嘱,还你了!” 他嘲讽一笑,“你把上面名字改改,应该可以感动温家大小姐。” 傅司宴神色漠然,“不用了,遗嘱我已经发声明失效了。” 上官景羡:“” 假如杀人不犯法,这家伙现在肯定是他脚下的一滩肉泥! 这么侮辱人,真当他们上官家没人了! 他冷冷讥嘲:“傅总做事果然很利索。” 傅司宴没作声,不管他怎么嘲讽,都照单全收的样子。 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他起冲突。 上官景羡觉得很没意思,想打人却因为面前人的沉默,连借口都找不到。 他握了握拳,又收紧落兜,转身行至门口。 手拉门的瞬间,他顿了下,没回头道:“傅司宴,我真后悔当初同意你们重新在一起,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你绝不会再有这个机会。” 傅司宴没有说话。 上官景羡勾唇失笑,“这样也好,迟痛不如早痛,现在也好。” 他心中其实存着和明溪一样的疑虑。 一个为了他妹妹连命都不要的男人,却在回来后,说不要就不要她了。 他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是不是在盘算什么?” 傅司宴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没有。” 出于对这个男人做事风格的了解,这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上官景羡微笑,“你把明溪想得太懦弱了,她没有那么需要被保护,现在你用的这种方式,恰恰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恭喜你,你成功失去她了。” “永远,明溪永远不会再回头。” 说完这些,上官景羡头也不回,扭开门走出去。 门‘砰’一声被关上。 男人看着紧闭的门,无声沉默。 紧接着,就是巨大的‘哗啦’声。 门瞬间被推开。 周牧进来就看到满地的狼藉。 一整面展示柜里的荣誉奖杯,全都倒在地上稀碎。 他刚刚听到‘声响,才会慌慌张张跑进来。 他紧张地上下打量面色沉静的男人,竟然没有外伤? 这两人没打起来? 那这一地稀碎是怎么回事? 他小心地问:“傅总,您没事?” 周牧怀疑会不会有伤口藏在衣服里,他没看到。 傅司宴表情冷峻,“发公告。” 周牧愣了一秒,不确信地问了句,“发公告?” “嗯,就定9月20号。” “这” 周牧不知道想说什么,却被男人冰冷一眼看得立马改口,“好的。” “再安排些国内外的媒体,多放出些新闻,势必要把热度持续到这天。” 周牧不知道总裁要做什么,不敢发问,点头说:“好的。” 直到傅司宴离开后,周牧看着满地的狼藉,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让人来收拾干净。 明溪用很多工作麻痹自己,但休息的间隙,手指还是不受控制一样,点开了傅氏的官网。 最新一条公告是在下午的两点十分。 果然那个她曾深爱的男人和憎恶的女人名字,出现在了一起。 9月20号,大婚! 刺眼的红字,狠狠搅动了明溪的心脏。 如此高调,如此招摇的官宣,果然像媒体说的,是宠爱。 而她和傅司宴婚姻几年,却一直都是一个隐身未知的存在。 心一下仿若停摆,呼吸都僵硬起来。 这日期,满打满算还剩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难道真像媒体说的那般,温颖的孩子等不得了。 可那个孩子不是已经证明过不是傅司宴的孩子了吗? 在她的了解里,傅司宴不是个会替别人养孩子的人,唯一的可能,明溪不敢想。 或许那个孩子,就是他的? 这个想法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一想到他对自己深情款款的同时,还在和别的女人 她就觉得很恶心! 她连忙把药包拿出来止吐。 平息一会后,明溪按键关闭网页,她以为自己这几天的表现,已经做到足够放下。 但手指竟然不停地发抖,试了三次都没能把笔记本关机。 她‘啪’一下,直接把笔记本关上! 公司的人已经都走光了,江苑来敲门,小心翼翼问她,“明溪,回家吗,我送你。” 说话间,江苑的手机响了,她按掉没接,估计是有事。 明溪摇摇头,“你去忙你的,司机在下面等我。” 回到家后,明溪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满池的温水却暖不了那颗凉透的心。 之后几天,明溪就算不刻意关注,也会时不时刷到这两人的热闻。 “傅氏总裁陪未婚妻逛街选家具” “傅氏总裁陪未婚妻吃宵夜” “傅氏总裁陪未婚妻做美容” 媒体俨然把傅司宴塑造成了新晋好男人,搞得很多小女生羡慕不已,在新闻下纷纷艾特自己的男友。 “日理万机的男人,都能抽时间陪未婚妻做美容,你呢?” “分分钟几千万的男人,都能抽时间陪老婆吃宵夜,你呢?” “” 明溪从一开始的不适,到后面新闻多了,慢慢变得麻木了。 渐渐她也开始相信媒体说的话,那就是傅司宴很爱温颖,很爱很爱。 毕竟他现在陪温颖做的很多事,都很不可思议。 现在,傅司宴的人设,在她心里越发扑朔迷离。 而她熟悉的,到底是那个不顾性命把车开向海里的男人,还是现在为爱转变的男人? 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了。 这天下班,江苑来敲门,“明溪,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 她是觉得这几天明溪都闷闷不乐的样子,想着吃火锅纾解一下。 以前她们就说心情不好,就一起吃顿火锅。 明溪其实并不想吃,但不想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让江苑不放心,便声音轻快道:“好啊。” 到火锅店门口时,江苑的手机响了。 明溪看到车载屏幕显示是上官景羡来电。 她奇怪地看了江苑一眼,哥哥有什么事找江苑? 江苑心底一虚,慌忙挂断了。 明溪一愣,随口问了句,“怎么不接哥的电话?” 江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再度响起。 她的脸肉眼可见的涨红了。 明溪看了看屏幕,再看看江苑,像是懂了些什么。 她随意道:“哥找你肯定有事的,你接,我先上去,是二号对?” 江苑点头,但也没有立即接电话,不放心地叮嘱她道:“那你上楼注意点,我马上就过来。” 明溪下了车,江苑才敢接电话。 “怎么挂了?” 上官景羡声音隔着话题都能感觉到冷冰冰,“和谁在一起,不方便?” 江苑下意识不想和他报备行踪,淡淡道:“没和谁,你有事吗?” “呵。” 上官景羡好像心情不太好,说:“我昨晚衣服都落你家了,我来取衣服。” 江苑心紧了紧,“你在我家?”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25章 有钱不赚,是傻子 明溪听不见车里的声音,但看江苑的表情,心头的奇怪越来越深。 江苑和哥哥? 什么时候,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不过一旦开始怀疑,有一些小细节就会戳进脑子里,好像也不是全无踪迹可寻。 但如果是真的 以哥哥的个性还有爸爸的态度,江苑应该会很难。 她微微叹一口气,又想到苏念。 怎么她们三个人的情路,都这么曲折。 她想着,要找个机会跟江苑谈谈,问问她的意思。 如果是真的考虑清楚,她当然是全力促成。 车内。 江苑听出男人在她家里,咬了下唇,想发怒又习惯性隐忍下来,“你撬我锁了?” 上官景羡坐在沙发上,长腿伸展着,懒洋洋道:“我进门需要撬锁?” “那你怎么进去的?” “昨晚一个醉鬼告诉我的密码。” 江苑耳朵一热,男人说的醉鬼就是她。 她真想给自己一耳光,怎么喝了点酒,什么都往外说。 回家得立马改密码。 江苑平复一下心情,“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我家。” 上官景羡一本正经道:“我来拿衣服。” 江苑被他的理直气壮无语到了,“你就缺这一套衣服?” “对啊。” 江苑:“” “江苑,怎么不叫我少爷了?” 江苑一下默然,想到昨晚酒后的放肆,脸瞬间红到脖子跟。 “昨晚在床上,你可是叫了我58声少爷前面声音挺大,后面都是哭着叫的,别说——” 男人挑了挑眉,声音隔着话筒格外暧昧,“后面叫的声儿,还挺好听。” 江苑急得差点结巴,“你、你不许说了!” 昨晚虽然是喝醉了,但也不是全无记忆。 现在被男人一提醒,她脑海里一下子涌出,男人昨晚在上面俯视着她时,性感的汗滴顺着沟腹烫到了她身上。 太疯狂了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耳朵滚烫,急着道:“我早上不是跟你发信息说过了,昨晚是意外。” “我没看到,你回来解释解释?” 江苑:“” 她已经恨不得把昨晚的记忆都抹掉了。 她敷衍道:“我在外面吃饭呢。” “和谁在外面?” “和小溪”江苑终于被迫说出口。 上官景羡听到是明溪,郁闷的心口松了松,“行,好好吃。” 江苑见搬出明溪好使,不忘叮嘱他,“麻烦您走的时候,给我带上门。” 听到对面又恢复疏离的语气,上官景羡皱了皱眉,‘啪嗒’一声就给挂了。 江苑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沉默了一瞬。 果然还是少爷脾气。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抹不去保姆的女儿,这个标签。 明溪进门后,有服务员带领她上楼。 火锅店是北城的高档火锅店,全是包房,没有大堂,隐蔽性极好。 她跟在后面上楼,前面服务员走着走着突然说了句,“先生晚上好。” 明溪抬眸,骤然就看到傅司宴那张英挺的脸。 瞬时,她的心脏‘咣’一下,停住了! 显然男人也看到了她,深潭一样的漆眸里,都是冷然。 两人视线相触,明溪有一瞬就差点要将脑子里那个问题,问出口。 那就是温颖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对她很重要。 可以说,会直接颠覆这个男人,在她心中所有的形象。 可男人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就收回视线,仿若面前只是一个陌生人。 随后,他迈起修长的腿,准备离开。 明溪手微微僵住,直到服务生叫她,“小姐?” 她才回过神,跟了上去。 服务生前面,男人跟她们好像是同一个方向。 火锅店装修很别致,包间和包间之间,有点距离。 明溪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剪裁得体的西装在他身上绷出性感的弧度,但她却恍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又瘦了些。 本就清冷的身姿,有一丝落寞的寂寥。 忽地,明溪笑了。 这好像,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你看,他连跟她打招呼都不想,或许有些事,没必要问了。 就这样陌路,也挺好。 “司宴。”女人纤细的手臂挽住了男人,“菜都烫好了,一起吃。” 空气仿佛一下按了静止键。 明溪迈开的腿,陡然僵住。 傅司宴并不喜欢吃火锅,如今竟会陪着温颖来火锅店,想必明天又是秀恩爱的头条报道。 温颖感觉旁边男人散发出来的寒气,快将她冰封了,但她依旧万分自然地挽着。 她就不信,傅司宴会当着这个女人的面,甩开她。 果然,傅司宴并没有甩开她,反而用平平淡淡的语气说:“好。” 转身,就要走。 温颖如何能让,脚步顿住,像是刚发现走道上的明溪。 “明小姐?” 她声音惊讶,往前走了一步:“你也来吃火锅?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 温颖语气很热情,但明溪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刚刚她在挽住傅司宴手臂时,眼角余光就已经瞄到她了。 现在叫住她,无非是为了炫耀。 不过温颖这张脸真的让她很惊讶,以前的温颖谈不上美得让人惊艳,但也不难看。 再加上各种名牌加身,至少也是大方温婉,很有气质的名媛模样。 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整张脸蜡黄蜡黄的。 脸上扑的粉快掉下来了,仔细看还是没盖住那些黄褐色的斑点。 跟那天新闻里看到的,完全判若两人。 新闻里像是开了美颜滤镜,现在想想首家媒体就是傅氏旗下的,自然要给未来老板娘开绿色通道,美化一下。 不得不说,怀个孕让温颖像变了个人。 明溪没什么兴致去做他们两人秀恩爱的观众,淡声道:“不用,我有朋友。” 明溪眼底的讶异,没逃过温颖的眼睛。 她挽着男人的手掌,不自觉地用力。 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这一刻温颖的眼睛,像是浸满了毒汁的毒蝎子。 特别是看到明溪那张像是剥开的鸡蛋壳一样,娇嫩漂亮的脸蛋后。 那股子嫉妒的恨意,从眼底直达心底。 为什么她怀个该死的孕,就把自己搞得这么丑。 都怪肚子里这个怪胎丑东西,吸食了她的美貌。 还有面前这个贱人,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就是故意出来勾人。 可明溪现在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也没心思想别的。 特别是当她看到,男人并没有推开温颖,两人相挽和她对立后,心里只觉得恶心和反胃。 上官景羡说上次呦呦和红姨的绑架案调查受阻,好不容易找到跟歹徒有瓜葛的混子,还没来得及审问,就被律师带人来搅黄了。 后面,就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顺藤摸瓜,他查出那次的律师,跟傅氏有关系。 其实明溪心里早有定数,当初绑架案温颖绝对参与了。 不然文绮怎么会知道绑架犯所在的地点? 肯定是她答应了温颖的条件后,得来的交换。 现今,她见不到文绮,绑匪的线索又中断。 明知的坏人,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全是托了旁边男人的福。 倘若他不想,是谁也别想动他保护的人分毫。 不适感堆积起来,明溪脸色苍白地想离开,却被温颖伸手拦住。 “明小姐,上次在你那定的礼服,我中午时已经确认了效果图,你收到了吗?” 明溪没想到她突然提起这事。 当时温颖付定金更多是为了羞辱她,所以回去后,温颖没有确认效果图,也没有其他回复。 这事便被搁置了。 如今这个羞辱变成真的了,温颖怎么可能放过她。 她故意说道:“婚纱我去年就定制好了,你就给我做两件便服,留着蜜月时候穿,还有呀,给我先生也做两套,可以吗?” 明溪听了有些发怔,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男人。 她不信男人不明白,温颖让她去做这个衣服,只是为了羞辱她。 温颖也转脸笑眯眯看着傅司宴,说:“司宴,明小姐设计很不错,让她帮你做。” 傅司宴眸底一片冰凉,话到嘴边突然转了口,淡淡道:“这些琐事,你决定就好。” 呵 没有意外。 她不该抱有希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火锅店里的恒温空调坏了。 明溪觉得藏在衣服下的毛孔都立了起来,冷气入侵让她感觉到五脏六腑都不舒服。 既然如此,他们做得出,她为什么不能。 送上门的钱不赚,是傻子。 她眸光坦荡回看两人,没有一丝躲避道:“可以,稍后我安排助理跟你约时间。” “不打扰二位了,用餐愉快。”她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 说罢,抬脚往前走,没有半分停留。 温颖不知道还想说什么,竟然又伸手去拦,却被傅司宴一把拽住。 在看到傅司宴拽的是她的手后,温颖瞬间就乖觉了。 脸上还露出甜甜的笑容,很想明溪能回头看她们一眼。 但明溪迈出的脚步从容坚定,没有半点要回头的意思。 温颖失望极了,但很快又被别的情绪填满。 她的手正被男人紧紧握着,这是多大一步突破啊。 就连她刚刚鼓足勇气,也只是敢虚虚挽他的手臂,不敢真的碰到。 “司宴”她柔情款款地叫他。 男人虽然握着她,却并没有看她,一双漆冷的深眸,紧紧盯着前面。 前面明明空无一人。 正当温颖奇怪时,很快,她就不能思考了。 因为男人的大掌正越握越紧,温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得意的脸,一瞬疼到变形,惊声痛呼,“司宴!” 男人目光沉静,仿佛没听到似的,那双手像是铁钳,攥得温颖豆大的汗从脑门滴下,脸色也越发扭曲难看。 “司宴。” 她几乎要痛哭出声,哽咽道:“好疼,松开。” 傅司宴这才垂眸,冷冷回应一句,“有人在拍。” 但手上的力道是一点没减去,拉着她,健步如飞。 温颖瞬间不敢哭了,努力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但手真的太疼了,五个手指挤压到变形,要被废掉的感觉。 她有苦难言,却还要极力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终于,到了包房内,房门关上的瞬间,男人一把甩手松开。 温颖踉跄着扶住椅背,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 右手的五根手指已经痛到失去知觉。 男人站在原地不动,顶上死亡光线打在他脸上,那张脸依旧英俊不凡。 只是那表情,对现在的温颖来说,像是索命无常。 她周身的寒气都被逼出来,看男人一眼,就有站立不稳的感觉。 傅司宴垂眸,很低很哑的声音:“温颖,很喜欢玩花样?” 温颖心狠狠一跳,极力抑制心虚,面色如常道:“司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傅司宴见她装傻,眸色愈发变冷,“我有没有让你不要招惹她?” 温颖心底酸气四溢,委屈道:“我没有我刚刚只是见到有记者蹲守,才去找你,我真的不知道明溪也在。” 而且她不过就问候了几句,怎么就叫招惹了。 “不知道?”傅司宴冷冷扯唇,“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巴?” “你真的误会了,我是在之前有跟她定礼服,准备出游穿,因为一些事搁浅了,这次觉得正好可以用上,才会” “啊!!!” 温颖话还没说完,突然捂住脸,尖叫起来。 “啪——” 一个瓷碗擦着她的脸,狠狠摔在玻璃转盘上,发出‘哗啦’的碎裂音。 “收起你的小心思。” 傅司宴根本不想听她说话,唇角挂着冷笑道:“这个交易,你不想再继续,现在就可以滚。” 温颖表情瞬间变了,慌张的就想去扯男人的胳膊。 却在快触及到时,在想到刚刚的疼痛后,又怯怯收回手。 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辩解和眼泪通通都没有用,索性就不再装了。 “司宴,是你答应给我一个婚礼,那么婚礼前我扞卫我的主权,有什么不对呢?” 她一派自得的表情,脸色转变之快,让人咋舌。 这才是真正的她。 “再说,作为交换,我答应会让查尔斯家族解除对明溪的追杀,还会在婚礼后帮你找到解药,这些条件不薄了?”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526章 编个我能听得下去的理由 温颖高昂起头,眼底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之色。 这场交易,她才是站在上风的人。 傅司宴回来后,只有她知道他中了毒。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找到他,提出条件。 男人当然会答应,毕竟事关他的生死。 那个针剂,无药可解,但也不全是,她三叔帮她找到了研究者,已经知道了解药是什么。 谁知,男人还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要把明溪从查尔斯家族的追杀榜单上剔除。 男人像是知道她有这个能力一般,直接就挑明了查尔斯家族。 温颖一想,以傅司宴的能力,能查到自己三叔同查尔斯首领非常交好,也不难。 这个条件对她来说,很容易。 毕竟当初这个追杀榜单,也是她使计谋加上去的。 既然她从傅司宴这里得不到爱,那她就不要爱了,用道德绑架他,困住他,总有一天会得到他的心! “温颖,有件事,你好像还没搞清楚。” 傅司宴看着温颖,眼神如嗜血修罗,“交易之所以叫交易,是指除了这个交易准则内,其余没有任何干系。” “你扞卫你的主权?” 他双手握了握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慢条斯理走近。 每走一步,温颖的心就像是‘咣当’一击。 倏地,男人修长的手指猛然捏住她的下巴,睨视着瞳孔骤缩的女人,眸底森人的寒色,“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主权?” 温颖刚起来的气焰,在男人这样的绝对王者气场面前,根本不受控的消散不见。 她牙齿咬紧,打了个寒战,“司宴,你、你、痛、松开” 男人直接漠视她的呼痛,一字一句问:“谁给你的主权,我给了么?” 傅司宴一甩手,温颖就一屁股跌坐在软软的座椅上,大口喘着气。 看着灯光下,男人面色浮现极青极冷的寒意。 温颖知道,他是彻底动怒了! 这种情况下,她不敢反驳他。 毕竟,这个男人疯起来,也是极不好惹的。 她放低姿态,却还是有些不甘,咬牙道:“司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即将成为夫妻的关系啊!至少” 温颖吸了一口气,红着眼圈,“至少在外人面前,你要给我留点脸面。” “你别告诉我,当时签字的合同,你没看清楚。” 男人眼眸幽暗,冷心薄情道:“只有婚礼——别的都没有。” 温颖面色骤然一白。 嫁给傅司宴是她的执念,正因为如此,即便傅司宴不愿跟她领证,只愿给她一个婚礼,她也认了。 反正一旦傅司宴有什么事,那她也是他昭告天下的配偶。 该她的,一样都不会少。 火锅还在‘噼里啪啦’的冒泡。 菜都被煮得稀烂,傅司宴却是拉开凳子,像是恢复了平静,淡声道:“吃呀,不是你很喜欢吃的火锅?” 说着,他把已经被烧得很烂的菜,全部一股脑捞进温颖的碗里。 放下汤勺时,金属跟金属发出清脆的一声碰击。 男人唇角微勾,“吃。” 温颖死死咬住唇,脸色极度苍白,先不说被煮了这么久,肯定已经不好吃了。 她现在的心情也吃不下啊。 “我,我没什么胃口。”她支吾站起来,逃跑似的,说道,“你要是有事,我就先自己走。” “坐下!”男人看似冷冷淡淡两个字,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致命感,从嘴里轻吐出来。 温颖当即两腿一僵,一屁股坐下。 “不是说很想吃?”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两下,“吃完。” 温颖双眼在触及男人眼底鲜少露出的阴暗后,手心的汗都变成了冰。 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不止是执念,也夹杂了怯意。 她知道今天这顿火锅,不吃也得吃。 “我吃。”她手指捏紧筷子,把沾满汤汁的菜和肉一股脑塞进嘴里。 满脑子想着,早点吃完,早点离开。 她快要被男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吃到一半,男人突然冷冷说了句,“礼服的事,你就不用出面了,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咳咳咳——” 温颖听了猛地咳嗽起来,火锅红色的汁液挂满嘴角,再加上被汗打湿的妆容,简直跟个鬼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现在还想什么礼服,只求婚礼前不出岔子。 那个小贱人,等她结婚后,再慢慢收拾。 只要想弄死一个人,上不上那个追杀榜,对她来说都一样。 况且,那个追杀榜,只在国外生效,在北城很难办到。 等她想要弄死她的时候,就一刻都不会等! “好,我知道了。”温颖妥协道。 另一边。 明溪和江苑刚吃完出来。 因为遇见刚刚那一茬,明溪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些。 到了门口,就见到一辆低调的黑色suv停在她们跟前,驾驶人推门下车,竟是久违的裴行之。 明溪怔了怔,“行之哥,你怎么会在这?” 裴行之走过来,温雅的笑笑道:“我昨天刚从北境回来,收到景羡的命令,来送你回家。” 男人半开玩笑的语气,明溪知道他跟哥哥的关系,谈不上命令,就是交情好,对自己也关照。 江苑听到这话,攥了攥手指,还想说她来送。 谁料,裴行之看了江苑一眼,温声道:“江小姐,景羡说你信息没回,他有事找你。” 江苑脸一下红起来。 这个上官景羡,着实可恶。 特别是刚刚裴行之那眼神,明摆着就是觉得她和景羡有什么关系。 明溪听了也一怔,她看江苑好像不情愿的样子,便缓解气氛道:“这么晚了,哥哥找江苑什么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裴行之说。 明溪又回头看了看江苑,江苑已经收敛神色,解释道:“是工作室遇到了一个耍无赖的客户,他昨天在酒后对我动手动脚,然后恰巧被少爷经过给解决了,结果那个客户今要起诉我,少爷说他那边解决,应该就是找我这个事。” 她没有撒谎,昨晚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她喝的酒估计也有问题,才有了后续荒唐的一夜。 没想到那个男人被上官景羡揍了以后,今天又倒打一耙,说要告江苑雇凶打人。 但上官景羡后面解决了,成功从饭店找到目击证人,证实了那个顾客手脚不干净,给酒下料了。 下午就把证据提交到警局,成功把这个客户送进局子里去了。 明溪听了更是吃惊,“苑苑,这么大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她把江苑翻来覆去看一遍,幸好没有明显外伤。 她怒道:“那个王八蛋欺负你了,你有没有受伤?他在哪,我让律师去告死他!” 江苑心底一暖,“没事,他一点便宜都没占着,少爷给解决了。” 明溪最近也不好过,所以江苑才会瞒下这种烦心的事,不告诉她。 有上官景羡出手,明溪就不太担心了,她没有多想道:“行,那哥哥找你,肯定是给你说这个事,你去回电话给他。我有行之哥送,你不用担心。” 江苑心想,那个大少爷哪里是要电话。 信息她都看到了,让她早点回去。 便宜都让他占了,还要秋后算账。 真是什么金贵身子嘛! 她一个女人连第一次都没计较了。 就这么过去不行吗,非要拿出来说,真是尴尬。 她闷闷地往车前走,想着要不还是回工作室加会班,那个大少爷等不到,自然不可能一直等她。 江苑刚把车门解锁,手把就被人从后面按住。 因为昨晚那个咸猪手的缘故,她变得极度警惕,用自己仅会的防身术,抬起胳膊就去撞击后面人的下巴。 岂料对方像是预料到她的举动,轻而易举就钳制住她的手腕。 把她两只手掌贴在车身上,顺势长腿一抻,就将人抵在车门上。 “怎么,想用我教你的防身术,对付我?” 男人清越的声音响起,让江苑紧张到跳出的心脏一下平复。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道。 还不等男人回答,就听到对面传来口哨声。 一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歪歪扭扭叫道:“兄弟,玩得够野啊,露天车战,牛啊!” 江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个醉酒的男人是什么意思。 当从车身镜面看到两人的姿势,男人身高腿长,从身后紧抓着她的手腕,两人伏在车门上,走对面看,确实很像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运动 霎时,江苑从脸颊一直到耳尖都红透了! “芜湖!”那个醉酒的男人还在吹口哨,上官景羡一松手,就朝男人走了过去。 对面醉酒男的朋友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捂住醉酒男的嘴,连连跟上官景羡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喝多了,喝多了” 江苑也跑了两步,拉住男人,红着脸低声说:“好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喝醉了,我们走。” 主要这么丢人的事,她不想闹大。 万一明溪问起来,她怎么说? 说她和他哥在路边,被人误会在做运动 光想想,她就能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 那个醉鬼的朋友看出来上官景羡这声派头,加这斐然的气度,一看就不好惹。 他不停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和您女朋友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一个醉鬼计较,我等下一定好好教育他。” 上官景羡冷峻的脸,听到那句女朋友,竟意外舒展了不少。 他淡淡道:“你朋友喝醉了,就带回去好好休息,别出来惹了祸才后悔。” 这话就是放过的意思,对方连连道谢,把人给拉走了。 上官景羡转头,眼神落在江苑抓住他风衣一角的手上,眸底的光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苑愣了秒,才反应过来,立马就把手松开。 随后,她鞋尖在地上划了划,总觉得气氛有点尴尬,问:“你过来做什么?” “送你回家。”上官景羡言语简洁,从她手里接过钥匙卡片,就往车前走。 “可是” 江苑都来不及拒绝,男人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她只好上了副驾驶。 江苑问:“那你车呢?” “司机开走了。” “” 江苑想了想说:“我真不用你送,我还要去公司。”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做。” 江苑一百个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她编了个借口,“不行,我还有资料没做完” 只见上官景羡拿出手机,就拨了明溪的号码。 “你干什么!” 江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倾身过去按了挂断。 上官景羡也不跟她抢,垂眸道:“我问问她,是不是工作室离了你就没人做事了?” “不许问!”江苑一着急声音都大了些。 她以前在上官景羡面前都很严肃,经过昨晚好像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减轻了一些。 特别是现在的样子,像急红了眼的小兔子要咬人一样。 上官景羡玩味一笑,“好,那你编个我能听得下去的理由。” 江苑:“” 静默期间,车子已经启动了。 - 火锅店门前的黑色豪车内。 傅司宴薄唇紧抿,看着前面载着明溪的车子,慢慢开走。 车内气氛好像瞬间降至冰点。 周牧还是问了句,“傅总,去哪?” “跟上去。” 周牧依言,跟着前车。 直到那辆车停在西湖别墅,周牧也在不远的距离停下。 驾驶座的男人小跑绕过车身,风度翩翩地给明溪开了车门。 两人站在车前,说了两句,裴行之就催促明溪赶紧进去。 明溪温声笑了笑,“行之哥,辛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跟我不用客气。”裴行之说。 明溪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看向男人,“那你这次去北境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 “有,我排查了查尔斯家族那边的出入境名单,时间吻合的只有五个人。” 裴行之本来想着明,但明溪既然问了,他便转身拿出一款安全手机。 把五个人的照片一一展示给明溪看。 直到明溪看到其中一个刀疤眼男人,汗毛全都立了起来,惊惧道:“就是他!” \u0003\u0003\u0003 第527章 你是个聪明人 明溪没发现裴行之眉头皱了起来,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腕,说:“就是他,这双眼睛我记得,他是异瞳!” 也正是这个男人,在救援到达的前一刻,把她连人带车从桥上推了下去。 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男人当时虽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在光线折射下,他的瞳孔可以变化成浅蓝和浅红,两种不同颜色。 而这个照片里,只有他的眼睛异于常人,能一眼辨别出来。 时隔五年,明溪看到男人的眼睛,依旧能感觉到那股邪恶和阴诈。 男人的眼睛像是剧毒响尾蛇的蛇眼一样,一旦被他看一眼,就会产生一种被标记的惊悚感。 仿佛会变成此生摆脱不掉的噩梦! 明溪抓住男人手臂的手,激动地颤抖,“行之哥,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裴行之蹙了下眉头,“这个人是查尔斯的人,最近被派出去出任务了,具体去了哪,这个还没调查出来,我回头会把照片发到裴家的家族事务群,让他们留意,只要此人一回到北境,就会抓住他,问清楚当年的事。” “不仅仅是当年。”明溪说,“还有上次的炸药,这个男人也参与了。” 上次车里的那个变态的变身器声音,她听出了他的口音习惯,和当年推她那人的口音习惯,如出一辙。 所以,明溪很确定上次坠桥和这次绑架的变声男,是同一个人。 上次林雪薇绑架明溪的事,裴行之听上官景羡提起过。 当时有黑客入侵车载系统,他用卫星系统查询后,把代号发给了裴行之,让他帮忙找熟识的人破解,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信号。 最后,裴行之认识的黑客查出来,信号就是在北城发出来的。 只是当确定是这个异瞳后,裴行之眉眼瞬间凝重起来。 他怕明溪担心,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温声安慰道:“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让人盯着的。” 明溪点点头,“谢谢你,行之哥。” 其实她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就算找到这个杀人凶手,也很难收集到他害人的证据。 况且这人是北境岛人,在一定程度上又增加了难度。 没有确凿证据,jc是没办法出境前往北境岛抓人的。 所以这事先放一边,她主要是想知道,当年他到底是受雇于谁? 是林雪薇?还是温颖? 林雪薇已经死了,明溪认识的人当中,也就只剩温颖有这个实力和动机,去调动境外人员来杀她。 如果能拿到这个男人的证词,就一定能给温颖定罪。 让她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谢什么,举手之劳。” 裴行之看外面风大,替明溪挡着风送到门口,“快进去,我这就走了。” 明溪进去后,他转身回到车里,又把那张异瞳男人的照片,放大看了一遍。 刚刚,他没说出这个异瞳男人的身份。 这个男人叫查尔斯洛德,是查尔斯首领最小的小儿子,深受祖父和首领父亲的宠爱,身份尊贵。 要说查尔斯首领的儿子会去做佣金猎人,估计谁都不信。 但如果是洛德的话,这话就有了百分之九十的可信度。 因为洛德遗传了他的母亲,北境岛有名的疯批美人史蒂芬佩兰。 佩兰是查尔斯家运送尸车伙夫的女儿,一次来寻父亲时,入了查尔斯的眼,被查尔斯当场就办了,成为查尔斯的第十个太太。 在北境岛一夫多妻是符合国情,被允许的,佩兰深得查尔斯首领的喜爱,可惜是个疯的,经常做一些怪异的事情。 她曾半夜把佣人的头发剃光,衣服剥了扔到零下四十度的极寒空地上,只为欣赏人慢慢冻死的过程。 服侍她的佣人基本都活不过三个月。 死状更是一个比一个怪异,也一个比一个凄惨。 查尔斯因为宠爱佩兰,把这些人的死亡全部掩盖了。 然后佩兰不知收敛,越来越疯,在生了孩子后,她在一个深夜一把火把自己烧死了。 查尔斯伤心欲绝,更是为佩兰立碑,写上此生挚爱。 而洛德作为佩兰的孩子,自然是深得查尔斯喜爱。 六岁的时候,他就显现出自己的暴虐疯批属性,因为做饭的厨师做得不合胃口,就把他的头摁到铁板上反复煎烤,烤得滋滋响。 但他和母亲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不喜欢痛快杀人。 他把折磨人当做一种享受,很喜欢,就像猫捉老鼠一样,重在过程。 一旦被他盯上,根本逃不掉。 目前来说,北城算是最安全的地方,华国法治森严,洛德心里清楚,所以不敢明的来。 而且目前的出入境记录,洛德不在北城,而在l国。 裴行之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眼神凝重。 如果确定是洛德,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这个男人身份不寻常。 跟他交恶,就相当于跟整个查尔斯家族结仇。 裴家跟查尔斯在北境岛各居一隅,关系形同水火,但倒也相安无事。 若是为了明溪惹上洛德的命的话,只怕查尔斯家族会疯狂反扑。 裴行之陷入深深的为难之中,倘若他只有一个人也就罢了。 但他身后是裴家,即便他再厌恶那个凶残的家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因为他的冲动,而陷入危险境地。 最终,他没有把洛德的照片发到群里,而是把手机重新放回安全地带。 这事谁也不能冲动,他也不能告诉上官景羡,然后看着自己的兄弟身陷囹圄,得从长计议。 等裴行之的车驶离后,周牧抬头问男人,“傅总,要跟上去吗?” “不用。” 刚刚裴行之和明溪在门口对话的动作,在周牧看来,就像两人很依依不舍似的。 他不明白傅总有什么毛病,自虐似的,看得那么专注。 这种想爱不能爱的心情,他这几日算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参透了。 傅总动不动就跟着明溪小姐,在不远的地方,看很久。 等真正见面的时候,又冷若冰霜。 他真是看不懂。 但他看了这对怨偶,觉得还是别谈恋爱了,单身也挺好。 西湖别墅跟以前一样暖灯昏黄。 男人凝视了一会,车子才转身离去。 回程路上,周牧接了个电话,然后神情严肃道:“傅总,她们见面了。” 男人冷声道:“接通。” 周牧随即拿出一个黑色类似收音机的金属盒子,傅司宴的蓝牙耳机里,清楚传来女人不悦的声音。 “你找我干什么?” 温家别墅。 温颖浑身都是戒备,警惕看着衣冠楚楚的男人,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翻窗进来的。 “我跟你没话说,你走,我不会报警。” 说着,她就要去开门把人请出去。 男人却不走,懒洋洋坐在靠垫沙发上,“急什么。” “薄斯年!”温颖见他坐下,变了脸色,怒道:“我很快就要和傅司宴结婚了,是名正言顺的傅氏总裁夫人,你半夜出现在未来嫂子的房间,合适吗?” “呵” 薄斯年启唇溢出一声嘲讽的轻笑,“你真确定,自己能成为傅氏总裁夫人?” “当然能。”温颖坚定道。 傅司宴现在需要她,她绝对能成为总裁夫人。 “听说你父亲一直昏迷不醒?”薄斯年冷不丁放出一句王炸。 温颖心一慌,眼睛睁圆,问:“你什么意思?” 薄斯年两手交握,拇指相贴的动作,轻打拍子道:“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说得再清楚了?” 温颖被他阴冷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坚持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父亲的事,知道的人很少,一直昏迷的事,虽然没有公布,但薄斯年能查到,也不稀奇。 至于别的,温颖认为薄斯年大概率是来诈她。 她才不上这个当! 薄斯年却是有备而来,鞋跟配合打出拍子,漫不经心道:“据我所知,伯父一直昏迷的原因是用错了药。” 这话已经说的,明得不能再明了。 温颖若还继续装傻,那就没意思了。 但温颖就是不认,冷冷道:“我说了跟我无关就无关,你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这事,当时是林皓亲手办的,现在林皓人都死了,想找他只能去地府。 所以,温颖不受他的威胁,越发自信。 薄斯年也不急,轻笑道:“温颖,别装了,跟我合作不差的,倘若我不想让你成为傅司宴的妻子,你就成不了,知道吗?” “你?”温颖冷冷嘲笑,“你有这个实力?” 女人骨子里的瞧不起,都快要撑满整张脸。 这不是温颖第一次瞧不起薄斯年了。 在她眼里,只有傅司宴那样的人,才配跟她比肩。 镇定坐着的男人,突然一秒站起来,猛地推倒女人,掐住她的脖子,大吼道:“要看我的实力?” “咳咳咳——” 温颖两手跟八爪鱼一样胡乱挥舞起来,气若游丝叫着:“放开、我,放开” 快喘不上气时,男人终于松开她的脖子,直起身松了松领带,然后轻呼了口气。 刚刚的感觉真的很痛快! 如果能掐死这个女人,就更完美了。 可惜现在还需要她。 温颖眼泪都咳出来了,嗓子好像被掐得受伤了,嘶哑道:“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入室行凶,我要报警抓你!” “抓我?”薄斯年笑,“警察来了,应该是抓你不抓我。” 他甩出一份分析报告,冷冷道:“你爸爸的用药清单里,可没有米地昔,这是禁药,跟头孢在一起会出现致命反应,轻则昏迷不醒,重则在昏迷中死去,而伯父的体内恰巧检出了米地昔。” 温颖看着报告单,眸底全是惊惧。 没想到薄斯年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往医院安插人给父亲做检查。 手下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要他们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温颖想念起林皓来,要是他在,绝不会出这种事。 薄斯年嘴角噙笑:“不如你把这巧合,解释给我听听?” 温颖知道薄斯年另有所图,也就不那么担心他会揭穿自己。 她盯着他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薄斯年不紧不慢道:“当然是拿回我的所有东西。” 温颖不信薄斯年有这个能力,但鉴于他很疯,也不敢激怒他。 她低声道:“就算傅家有你的东西,但也有傅司宴的,他比你更有资格继承。” 薄斯年听到这话,笑得更阴森,“温颖,看在我们是一类人的份上,我可以和你共享一个秘密。” 随后,他靠在温颖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温颖张大嘴巴,直接合不上。 怎么可能? 如果薄斯年说的是真的,那傅司宴他的身份 两人岂不是彻底颠倒了。 薄斯年见温颖呆怔的模样,笑道:“等到那天,你就会知道,我是在帮你了。因为——” 他眼眸一秒狠戾,“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会变成傅司宴,你的总裁夫人梦还是一样会破碎。” 温颖不解,看向薄斯年,“什么那天?你是说你要在婚礼上,公布这事?” “没错。”薄斯年眉头一挑。 那天将会成为傅司宴最后一次,跟傅氏有关系的时候。 其实薄斯年大可不必等到婚礼的时候,再去公布。 但他就喜欢看着别人高高升起,再重重坠落的过程。 傅司宴以为跟温颖成婚,就能解决一切困难,他偏不让他如愿。 温颖双目失神,一屁股坐在床上。 薄斯年却觉得可笑,讥嘲道:“温颖,其实你一早就没打算救他,是不是?” 温颖眸底露出惊骇。 这个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你给他注射了毒剂,却没有解药。” 薄斯年微笑道:“我还知道,你那个所谓的解药只能延长他作为‘活死人’的生命,解药一旦服下,大脑就会慢慢萎缩,直至脑死亡,跟死人无异,却比死人多了口气。” 温颖唇瓣颤抖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温颖,你知道吗?”薄斯年慢条斯理道:“其实你跟我,真的挺像的。” 温颖茫然地看向男人。 薄斯年嘴角噙着温雅的笑,像是一个焊在脸上的面具。 “我们都一样的自私恶毒,自己不要的哪怕毁掉,也不给别人。”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528章 我也想回国 温颖微张着唇,竟无法反驳。 这话,简直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跟这个男人的共通点,在这一刻简直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种人面前,好像确实没什么装的必要。 温颖开始考虑自己的利益了。 “你说的话,只是你一个人说的,真假我还不能确定,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两人既是一路人,说的话都不可靠,都会随时变卦。 薄斯年有备而来,从怀里拿出一张证明,说:“看清楚。” 温颖看着那张证明,越发觉得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 但一切也不是无迹可寻,难怪傅成生会是这样的态度,有了这纸证明,好像一切事情也就对应得上了。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温颖不理解,她到底能做什么,但还是调整了语气,“我能做什么?” 薄斯年懒懒倦倦道:“婚礼上,配合我就行了。” 随后,他将两份报告叠在一起,防风打火机蓝色的火焰,顷刻将纸张烧了个干净,灭在垃圾桶内。 等男人出去后,温颖才一屁股坐在床上,身后都是薄薄的虚汗。 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执念,如果傅司宴不再是‘傅司宴’,那她还会这么爱他吗? 她到底是爱他这个人,还是爱他有傅氏这颗大树加持过后的身份地位? 看着垃圾桶里明明灭灭的烟灰,温颖在这一刻做出了抉择。 她给那个男人发了消息:我配合你,但我要傅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很显然百分之二十的诱惑,比成为傅太太,得到更多。 很快,那边就回复过来,“好。” 温颖手机握紧,给远在北境岛的三叔打了个电话。 “三叔,钱我已经打过去了,我要查尔斯家族在婚礼过后,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明溪。” 温晋尧冷清一笑,“你这么讨厌那个小妮子?” “不是讨厌,是只要她活着,我就觉得呼吸不畅。” 温颖把她遇到的一切不顺,都归咎为明溪的存在导致的。 本来她可以怀上傅司宴的孩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傅太太,而且等她成为傅太太后,不管傅司宴什么身份,她肯定都会无条件铲除,所有妨碍自己地位的障碍。 不可能让薄斯年这等宵小之徒,有可乘之机。 但就是因为明溪,因为她,这一切都成为了幻影。 温颖痴迷了二十年,说她不爱傅司宴,可能吗? 但她更爱权利地位,更爱能掌控的一切。 或许,她可以换个方法掌控傅司宴,而不是被傅司宴所掌控。 就像她明知救不活他,依旧会给他喂下那颗解药一样,她要她成为活死人,陪伴着她。 就像薄斯年说的那样,她不要的,哪怕毁掉,也不给别人。 温颖心底恨意翻涌,“三叔,我只要她死。” 北境岛。 温晋尧突然对自己侄女恨到切骨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关键她是明栾月的女儿,他上次看过照片,匆匆一瞥,只记得和栾月很相似。 这个女孩到底是有多大的魔力,才会把傅氏的天才继承人迷得晕头转向? 温晋尧让属下调来明溪的视频,漫不经心看了眼后,眼眸陡然放大。 视频里鲜活灵动的女孩,和照片的感觉很不一样。 那张漂亮的脸,因为年轻的关系,比起明栾月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除了漂亮外,她眼睫微动时,还有一抹熟悉感,像是前世相识的宿命感,一下击透了温晋尧的灵魂。 让他那颗无比冷硬的心,在一瞬变得柔软。 但也仅仅是一瞬。 在他想到这是明栾月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后,他就想把这个时刻提醒他的存在,撕碎! 身后,明栾月走近地方声响还是惊动了男人。 他还来不及关闭视频,明栾月就问出口,“晋尧,这女孩是谁?” 她这么问,温晋尧反倒不着急关闭,把那段视频捧到明栾月面前,让她看个清楚。 “这是我朋友的女儿。”他说。 明栾月捂唇惊讶,“你朋友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她的眼神在视频里留恋不舍,赞叹道:“她好漂亮,这双眼睛像装了月亮在里面,真的好美。” 温晋尧仔细观察她的神态,倒也没观察出什么来。 明栾月字里行间流露出的,都是对于美的称赞。 男人把手机随手丢到一边,漫不经心笑笑,“喜欢这眼睛?” “嗯,很美。” 温晋尧揽着她的腰,把人掐到腿上,亲昵道:“既然喜欢,我让人把它挖下来,给你当玩具?” “什、什么?” 明栾月睁大双眼,脸色吓得白透了,可怜的模样分外楚楚,又惹得人想要欺负。 温晋尧看她手臂小绒毛都立起来,是真的吓到了,便不再逗她,淡淡道:“瞧把你吓的,跟你开玩笑的。”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亲她,“喜欢,我们就生一个。” 听到这话,明栾月的脸更白了,弱弱地说:“晋尧,你别开玩笑了。” 这个坐姿实在不舒服,明栾月想要推开他下去。 温晋尧却大掌掐紧女人的细腰,将人锁住,嗓音低哑道:“栾月,我从来不跟你开玩笑。” 说着,他将人抵在沙发上,唇咬了上去,侵掠似的撬开她的唇瓣。 “唔” 明栾月手忙脚乱的挣扎,但常年生病卧床的力气,怎么能敌这个常年锻炼的男人。 她被他吻得气都喘不上来,拿手胡乱捶他,声音也支离破碎,“晋、尧。” 温晋尧吻到心满意足,才让出一点给她喘息的空间,但身体依旧是锁得紧紧不放。 明栾月被迫依偎在男人怀中,动都动不了,“晋尧,你不能这样” “不能什么,栾月,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该做的都做过了,嗯?” 温晋尧生来就是个占有慾极重的人,不管明栾月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该做还是要做。 何况在女人昏迷期间,他还禁慾了那么久,如今怎么忍得住。 他屈着手指,一扣一扣解开女人的睡衣,雪白的肌肤染着粉红的娇媚,更显得勾魂摄魄。 男人声音暗哑:“你醒来也很多天了,我问过医生了,可以做” 明栾月大惊失色,颤抖着抓住衣襟,“晋尧,不要小雨,小雨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温晋尧解开衬衫,丢到地上,沟壑分明的腹肌,看起来十分强壮。 “没事。”他俯下身,劲瘦的小臂,抬高纤细的腿弯,哑声说,“时间够,这里先做一次。” “” 私人医生陈雨在厅外,等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本来约好的是下午三点,结果很久过去了,卧房的门都没打开。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女人低喘的泣音,以及男人低沉的诱哄声。 这暧昧的声音,听得陈雨耳尖都红了。 沙发那边一地狼藉,男人的衬衣和皮带,还有女人的真丝睡衣,全都皱成一团,被丢弃在地上。 那战况,一看就非常激烈。 她也是有过男朋友的人,自然知道现在里面的两人,在做什么。 只是她倒是没想到,温家主这样冷酷的人,哄起人来也会叫对方“乖,宝贝,再来一次,好不好” 终于,又过了一个小时,房门才缓缓打开。 温晋尧出来,刚洗过的头发还湿着,看到陈雨,声音平平仄仄道:“针灸完,顺便给夫人看看下面,为什么总是叫疼。” 陈雨脸一红,这家主还真是不拿她当外人。 她点点头,侧身让温家主先走,随后才进去。 房间里,即便是清洁过,那种欢好后的奢靡味道,还挥之不散。 柔软的大床中间,漂亮的女人背着光,柔弱地趴在床上,露出曲线完美的后背。 后背上全是青紫的痕迹,像是人用手掐出来的。 这些痕迹,陈雨懂得,看着严重,但其实还好,而且禁慾久的男人,本就难以避免。 只是这样状态下的夫人,依旧美不胜收。 陈雨先给她检查了下处的伤口,女人刚拉开腿就忍不住‘嘶’了声。 陈雨连忙道歉,“对不起夫人,弄痛你了吗?” 女人皱着眉说:“没有” 陈雨知道肯定很疼的,她看着都疼。 这伤口 就是纯撕裂,都不用判断。 都是因为温家主刚刚要得太狠了。 陈雨有些心疼这个漂亮夫人,温柔道:“夫人,那你忍一忍,我会小心给您处理的。” 其实她对明栾月一直心有好感。 上一次,因为刚好见到温家主在外面惩罚做错事的手下,那手段极其残忍,硬生生把那人的手推进了搅碎机里。 立马,她就听到一阵惨叫,和血肉模糊的画面。 然后她恍惚着给夫人针灸,一不小心就出了错,把太阳穴边扎出血珠,刚好温晋尧进来,陈雨想到外面那幕,吓得浑身发抖。 要知道温家主手段狠辣,且从不会给人认错的机会。 而她是第二次了,下场很可能就跟那个手被绞烂的人一样。 就在她绝望时,夫人却很是温柔的拿手撑住头,掩去那抹血迹,装作不适,把温家主糊弄了过去。 后面对于陈雨的感激,夫人也很温柔地说,没什么。 还跟她聊起家常,问她祖籍是华国什么地方,那一次两人相谈甚欢。 明栾月为了转移疼痛的影响,跟陈雨又聊了起来。 不过两人聊天的方式,很特别。 是写在纸上,你一句我一句,纸张是遇水即焚。 这是明栾月想出来的,为了防止温晋尧察觉什么。 她好奇问:[小雨医生,你为什么会给温家主做医生?] 陈雨叹了口气,低敛眉眼写道:[因为我不来,爸爸就会来,他年岁大了,容易出错。] 她爸爸是北境岛人,从小就跟着父亲学医,而妈妈是华国人,一次爸爸前往华国取经时,两人相识,后来就有了她。 婚后,爸爸带着妈妈和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地球的另一边,北境岛。 这边形式复杂,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分据地,稍有不慎站错队,就会致命。 但对于相爱的父母来说,两人能在一起就是幸福。 而爸爸也厌倦了北境岛的毫无法治,早就决定给年迈的爷爷养老送终后,就会带着她们还回华国去生活。 那里对比北境岛来说,简直就是居住的天堂。 不管多晚出来,都不用担心一不小心挨枪子。 谁知,温家主的上一任医生又离奇死亡,有人举荐了会中西医的父亲。 面对温家主的召唤,父亲不敢不从,甚至还跟母亲交代好了后事。 陈雨听到父亲对母亲的嘱托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便一大早就壮着胆子来到温晋尧的地盘,毛遂自荐。 并且用一手出色的针灸手艺,征服了温晋尧,被留下后,她才跟父母透露。 父母气坏了,要把陈雨送回国,但陈雨不愿当逃兵。 她说她年轻,机智,比父亲更容易应对危机,况且要是被温家主盯上的话,像他们这样没有背景的人,逃回华国也没什么用。 [小雨医生,你想回国吗?]女人温柔看着她。 这话,问到了陈雨的心坎里了。 她心口一酸,鼻子嗡嗡地写道:[想也没用。] 温家主的每一任私人医生的任期,都是签了三年。 这三年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很多人,根本等不到三年。 明栾月眼睫眨了眨:[小雨医生,你要是想回去,我可以帮你们。] 陈雨瞪大双眼:[夫人,你说什么?] 她有些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说要帮她? 明栾月在纸上飞快写道:[我也想回国,因为我] 她笔尖顿了顿,没有写出想念孩子那句话,而是继续写道:[我也想回国。] 陈雨直接打了个手语问:夫人,是温家主不放你走吗? 明栾月点点头,娟秀的字体透露出坚韧的力量,用力写道:[你相信我吗?] 陈雨脑子懵懵的,点了点头。 [你帮我买一味中药,但切记不能让温家主发现,是你买的。] 不然,以温晋尧多疑的性格,肯定会立马能联想到,她在传递什么信号。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29章 明栾月的计划 明栾月想起刚刚的屈辱,死死咬着唇。 从再次遇到,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当初他把她困在北城的别墅后,连着过了半个月的梦魇般生活,终于有一日,她趁他不备逃离。 这一逃,就逃了五年。 那时候明家正处多事之秋,自身都风雨飘摇,她为了不给明家招祸,也不再给上官家招祸,明栾月只身躲在僻静的渔湾,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后来,她发现了温晋尧手下的踪迹,慌乱之下,她嘱托渔湾善良的邻居,把那个孩子送给了值得托付的人。 她不出意外被温晋尧重新抓回去,这之后,她就被温晋尧带出国,来到了偏远的北境岛,一个没有法制的原始部落。 他带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更好的囚禁她,再断绝她和华国的所有联系。 当初,她极力反抗想离开,不管多苦多难,都没有放弃逃离的念头。 但最终因为女儿离世的消息,让她世界坍塌,外界都说她是意外从阳台坠下去,但没人知道,她是万念俱灭,心如死灰才从阳台跳了下去。 这一昏迷,就是五年。 等再醒来,发现即使这么对年过去,这个男人也一点没变。 偏执,嗜血,疯狂。 只要能留住她,杀多少人都无所谓。 她知道自己这个片段失忆的戏码,根本演不了多久。 温晋尧这么精明又多疑的一个人,很快就会发现。 所以,当她醒来后就决定了,当初女儿离世的事,她没有亲眼见到,不应该放弃,她一定要回去看一看。 从上一次温晋尧打电话提到了明溪后,明栾月就开始怀疑,她女儿也许还活着。 直至今天,她终于能确定,她的女儿确实还活着。 温晋尧为了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失忆,给她看视频,却不知燃起了她的斗志。 她必须利用好这为数不多的时间,来争取和女儿取得联系。 既然五年前跳楼都没能让她死掉,说明她明栾月命不该绝! 现在受的屈辱和比起跟孩子们团聚,又算得了什么 客厅里。 陈雨刚从地下室上来,就被拦住。 男人换了件衬衫,黑色的,衬得眉下那双冷冽的双眸,寡淡薄情极了。 论起来,温晋尧的样貌是属于那种,越成熟越有气质和味道的长相。 他这种长相二十几岁就显得太稚嫩,还不如现在更受女人欢迎。 四十几岁加上保养锻炼得宜,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直接把魅力两字,散发得淋漓尽致。 即便知道他行事狠毒无情,北境岛还是有不少女人不要命的喜欢他。 陈雨却从未生过这等心思,因为做了温家的私人医生后,看了太多血肉模糊的腌臜事,以至于她现在看到温晋尧两腿就开始打颤。 对于这个男人,除了惧怕,只剩下惧怕。 “温家主,您有什么事?”陈雨问得很小心。 男人瞅了眼女人捏得很紧的手指,漫不经心道:“陈医生很怕我?” “我” 陈雨本想也学着别人说一些‘家主你英姿卓越,才貌过人,心生敬意’之类云云的恭维话。 但话到嘴边却一个都说不出来,一紧张就说了一个字,“怕。” 简单的字眼,却让男人神情愉悦起来。 怕他,才不敢背叛他,背着他做一些小动作。 温晋尧薄唇轻抿了抿,“我又不是三头六臂,陈医生不必怕我。” 陈雨点点头,但神色依旧没有放松。 男人漫不经心道:“你们刚刚在屋里聊了什么?” 陈雨声音低低开口,“报告温家主,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 温晋尧嘴角溢出一声极淡极冷的笑,“你意思是说,你们两人在屋里足足一个小时,全程都没有沟通过?” 温晋尧这声笑真不如不笑。 直接把陈雨吓得腿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对不起,温家主。” 温晋尧一脸散漫的表情,跷着的腿放下,注视着她道:“说说,对不起我什么?” “我我,”陈雨纠结了一秒,一股脑说出来,“我不该答应帮夫人买药。” “买的什么药?” 陈雨把一张可溶纸递过去,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就是明栾月的字迹。 陈雨头在地上磕得梆梆作响,“对不起,家主,我不该贪夫人的钱财,她答应给我五万欧元,我才鬼迷心窍要帮她买药的。” 男人看完那张纸,脸上没什么表情,“五万欧元,她倒也大方。” “对不起家主,都是我的错,我不敢了,您饶了我” “帮她买。”男人声线冷淡,不耐烦地打断。 “什么?” 温晋尧唇角微翘,把那张可溶纸又甩到陈雨面前,“我说,给她买。” 陈雨怔住了,盯着男人,在确定他说的是真的后,依旧不敢去捡地上那张纸。 这懦弱的模样,得了温晋尧几分满意。 他声音低沉道:“没事,陈医生放心去做,只是要劳烦你,以后夫人跟你说什么,都要跟我知会一声就行。” “好、好。”陈雨确定家主不是在开玩笑,慌忙答应。 “还有——” 男人收敛脸上情绪,低声道:“她下面大概多久能好?” “” 陈雨想到夫人被折磨得青紫的身体,心底不自觉有些心疼,斟酌道:“按常理来说,需静养一个月,方可复原。” “太久。”男人淡漠道,“五天必须治好。” 陈雨:“” 男人脸上线条每一根都很疏冷,陈雨知道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不知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她低敛眉眼,轻声道:“家主,我一定尽全力。” 温晋尧似是在笑,唇角却惯常下沉,阴晴不辨的样子。 “我相信陈医生的能力。” 声音听似温柔,却让人觉得无形的压迫。 陈雨知道完不成,后果肯定很严重。 男人背部舒展靠在沙发上,声音低沉道:“陈医生既然这么轻易能被五万欧元诱惑,说明对现在的时薪不满意,那这样,我给你薪资加五万欧元,你把夫人照顾得周到些就行了。” “不用不用” 陈雨哪敢要钱,不停拒绝,却被男人斩钉截铁打断。 “陈医生,温某耐心有限,我说的话,你最好不要反驳。” 一句话就把陈雨堵得瑟瑟发抖,她把纸张捡起来,哆哆嗦嗦道:“谢谢家主。” 等陈雨出了那扇门后,温晋尧雅致的脸沉了下来。 他说的生孩子是一句玩笑话,即便明栾月真的怀了,他也不会叫她生。 年龄大的人,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他冒不起这个险,宁愿不要。 但没想到栾月记在了心上,不忘嘱托陈医生给她买避子药,她倒是对自己身体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怀上孕么? 不过 温晋尧想到她记忆错乱了,或许她真的觉得自己十八岁,可以怀孕也说不定。 他低敛着眉眼,回到房间里,明栾月正伏着身子休息。 男人的大掌抚过她的背,激起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明栾月忍耐着没有甩开他。 “怎么,不睡会?”温晋尧问。 “我睡不着” 明栾月吞吞吐吐地低声道:“晋尧,你能给我点钱吗?” 这口吻让温晋尧不禁失笑。 曾几何时,能想到骄傲的明大小姐会开口要他的钱,简直是罕事。 不过,这倒是侧面佐证了陈雨的话,她想要钱去贿赂人。 温晋尧收紧的心房,渐渐松懈。 明栾月见他笑却不语,瞬间恼了,哼了声,“不给就算。” “没说不给。”男人声音低低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手臂撑着女人身侧,微俯下身子,在她耳畔落下轻柔的一吻,声音低哑道:“栾月,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会摘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 明栾月像是习惯了,对他的亲吻竟然表现得不在意,瞪着一双水波潋滟的美眸,直白道:“我要钱。” “给你。”男人咬住她的唇,浅尝深入后,微喘道:“我的就是你的。” 明栾月看着男人眼底的慾恋深重,不由得瑟缩一下,很害怕的样子,“你别还很疼” 她涨红的脸,很难以启齿。 “忍着呢。” 温晋尧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能剖出十二分真心。 但当恨大于爱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能做出诛杀人心的举动。 总的来说,爱他和被他爱,都很危险。 就像此刻,他对于明栾月的状态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怎么爱都不够,都想更爱。 “别怕,你现在身子没好,好好休息,我下次一定不这么粗鲁,上次” 他认认真真解释,“真的压得太久了,有点收不住。” 回到家后,陈雨拿出另一张可溶纸,把上面中药的名字反复观看,记得清清楚楚。 ——当归。 哪里是什么避子药,就是一味中药。 不得不说,夫人非常聪明,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成功躲过了温家主的逼问。 陈雨对于全家能够离开的事,又多了些信心。 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一家子平平安安离开。 对于一家人来说,少哪一个都是不完整的。 她把纸丢在水里,心底的信念变得更加坚定。 明溪上班的时候,助理来汇报,“温小姐那边又说暂时不需要礼服了。” 明溪皱了皱眉,对于温颖的反复无常有些无语。 “那你跟她落实清楚,如果是半个月后的大婚,现在再不确定就赶不上了,别到时候觉得我们办事效率不行。” “好,我去沟通一下。” “还有,如果确定不要,定金全额不退也讲清楚。” 设计师贵在设计,多次协商不要的话,按行业规则是要追加赔偿的。 但明溪没精力去跟她绕这些,那些定金就当作赔偿了。 很快助理过来回复,“确定不要了,温小姐说,她老公已经在一个月前,就帮她定了v家的璀璨人生同系列的敬酒服。她不知道才会造成误会,所以让我们这边直接取消。” 璀璨人生是v家高级定制的奢侈成衣,一件礼服造价千万亿万的都有。 不过高定成衣都要提前定制,没想到傅司宴心还挺细,竟然会偷偷帮女人定礼服。 “好,就这样。”明溪表情不痛不痒。 她已经颓废了好一段时间了,日子总是要过的,她不能一直这么愁眉苦脸下去。 所以她强迫自己正常工作,正常人际交往,而不是把自己封锁起来,困居一隅。 现在关系到她们的事,虽说没有完全拔除,但心底产生的波动越来越小,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将这刺,彻底清除出身体。 等到下班的时候,裴行之过来接她。 两人约好去城中城吃西餐。 明溪是感谢裴行之为自己的事出力,裴行之则是想安抚她的心情。 等两人到达城中城的时候,裴行之把车钥匙扔给泊车的门童,亲自给明溪开车门。 明溪脚刚踏下,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她们的正后方。 熟悉的京axxx,让她眼皮一跳,真是不想见到什么就来什么。 车门被保镖拉开,西装笔挺的男人在保镖的簇拥下出来。 裴行之一抬头看见男人,神色一怔。 然后,低沉问她:“明溪,要换个地方吗?” 明溪这会的视线,正好跟这个男人撞到了一起。 巨大的门廊下,灯影灼灼,男人那张俊挺的脸,每一根线条都染着冷漠。 她忽然感到心底巨大的裂痛。 原来波动小,只是因为没有见到,当真正见到这个男人时,她连最基本的平静都无法做到。 但,她有什么错呢? 关系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这个男人一手推进。 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不接受的资格,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那她又为什么要像个施害者一样,躲着呢? 她收回视线,按照西餐礼仪挽着裴行之的手臂,缓缓抬脚说:“不用换了。” 第530章 你是非选他不可了? 明溪没有停留,挽着裴行之先行一步,上了台阶。 随着玻璃旋转门的转动,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这个男人眼底。 用餐时候,明溪没说多少话,但脸上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裴行之绅士地给她切开牛排,将盘子递了过去,见她没吃多少,便出声询问:“不合胃口吗?” “没有,可能因为下午喝了杯咖啡,不是太饿。” “明溪。”裴行之看了眼不远处独自进餐的男人,突然叫她。 “嗯?” 裴行之斟酌着开口,“是不是还放不下?” 明溪放下叉子的手陡然一顿,却没有回答。 裴行之心底有些疼惜,“如果真的放不下,不必逼自己,时间长了,总会治愈的。” 因为和上官景羡是朋友的缘故,他对明溪的感情很微妙,开始时是拿她当妹妹看,久了之后有些情感自己也说不清。 而且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叫喜欢。 总之,他很想让她幸福,不管这个幸福里有没有自己,只要她开心,什么都不重要。 明溪感激裴行之的宽慰,有时候有些话,她不能跟哥哥说,怕他冲动。 但跟行之哥说,就没有那种顾虑,因为他总是能猜出自己的想法,不去做一些让她为难的事。 “我知道了,行之哥。” 她的想法和行之哥一样,不强迫自己的心一下变得冷漠,就顺其自然。 就像现在,她也能淡然的同那个男人,在一个空间吃饭。 她不可能躲他一辈子,慢慢就会走出来。 晚餐结束的比预想的早,明溪起身时还是看见了不远处的男人,一张英俊逼人的脸,写满了冷漠。 明溪收回视线,就跟平常不经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走了没几步,裴行之的手机响起,是工作上的事。 他直接掐了没接,手机却再次响起来。 就在他要再次掐断时,被明溪阻止了。 “行之哥,万一是重要的事呢?” 裴行之皱眉,还是不想接,“什么事都等送你回到家再说。” “那你先接起来,听听什么事。” 裴行之被明溪说服了,接起手机后,没说两句脸色就变了。 “严重吗?” “在哪家医院?” “” 裴行之挂了手机,面露为难的看向明溪。 不等他开口,明溪率先说道:“挺严重的事,那你先去忙,不用管我。” 裴行之说:“是一个学生,做实验程序错了,炸伤了手,他父母也不在北城,没有人能做主。” “那你快去。”明溪推搡着裴行之道,“我没事,我叫司机过来接我。” 裴行之不放心,“司机过来得三十多分钟,让你在这等这么久,我不放心。” 明溪想想也是,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了。 她按开手机,然后说:“那我现在叫个车,行之哥,别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能自己到家的。” 裴行之不放心,但那边送学生去手术室的也是个学生,这会六神无主,电话连连。 没办法,他千叮万嘱,只能先行离去。 明溪一个人在门口等车,今天的车出奇难叫,等了二十分钟还是没踪影。 倒是遇上几个喝醉的酒鬼,见明溪长得漂亮,满身酒气地开口要联系方式。 明溪不理会,拧着眉,往门口的保安亭里走去,以此避开。 没想到喝多了的人,胆大包天,就来敲保安室的门,在保安严厉呵斥后,还把门敲得哐哐作响。 一看这情形,保安拿起对讲机,招呼大厅的保安全都过来,制止一下这几个酒鬼。 还没等保安把人叫来,只听一声刺耳的鸣笛,一辆黑色迈巴赫直接冲过来,势头很猛,就是要往这群人身上撞的架势。 几个酒鬼吓得连忙跑路,有两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保安吓得半死,要是刹不住车,这小小的保安厅可不得给车冲翻了。 明溪同样受惊不小,小手按住腹部,脸色惨白如纸。 好在迈巴赫停了下来,还离保安亭很远的距离。 司机下车打了声招呼,说没看清楚。 那几个狼狈的酒鬼一听这话,哪能饶了司机,刚要借着酒疯示威一番,就被附近赶到的巡逻人员给拦了下来。 根据保安的证词,对这几人以寻衅滋事的名义,带回局子里去处理。 明溪从保安厅出来,看到自己叫的车,在这时也到了。 她从黑色迈巴赫车身旁走过,乌黑的玻璃,看不清里面,但她总有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 都不用看,这京a就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不过刚刚司机是一副生面孔,或许真的是踩错了也说不定。 总之,她不会自作多情认为,对方是在帮她解围。 坐进车里后,司机跟她解释了迟到的原因。 原来前方不远处的体育馆有明星在演出,所以才会导致交通瘫痪。 今晚往这个方向的派车,基本上都要等很久,她这个还算早的了。 现在开始都要等一个小时以上。 司机是个健谈的人,但明溪习惯性警惕,不暴露自己的信息。 上车前把司机车牌号核对后,她按照裴行之的嘱咐,发给了他,意思自己已经上车。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后,突然卡壳不走了。 司机下车查看后,上来对明溪抱歉道:“小姐,不好意思,车坏了,得叫快修。” 明溪点头,“可以,你叫。” 司机挠挠头道:“今晚这整个地块大堵车,不知道这快修要多久才能来,您看要不换乘一辆,车费我就不收您了。” 明溪这才想起大堵车的事。 但也因为如此,往南方向的车是一辆都看不见,这乌漆嘛黑的,她去哪叫车? 车里的空调也熄了,明溪坐在闷闷的环境感觉很不舒服。 便下了车,给司机打了电话。 不出所料,过来大概还要一个多小时。 今晚只要往北方向都很堵,但是往南就一路畅通。 明溪在路边还没站定,就见一辆迈巴赫停下。 车窗降下,男人英俊的脸露了出来,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冷冷淡淡说:“上车。” 那语气很是纡尊降贵。 明溪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这么倒霉,总是遇上他。 外面更深露重,她出门穿的不多,这会鼻尖都冻红了。 玉色的脸上一点红,更显得面容楚楚。 “不用了。” 明溪当作与他不熟,径直往前走几步,前面就有个公交站台,只是公交已经下班了。 不过,公交站台有监控,比较安全。 所以,她准备坐在那等司机来。 那辆迈巴赫就这样跟在她身后,也游到了站台。 明溪坐下后,男人直接下了车,几步走到她跟前。 “上车,还要我请你?” 上次碰到时,男人从头至尾没跟她说一句话。 这次身边没有温颖,他倒是能多跟她说两句了。 明溪不是那种被冷待后,会挟私报复的人,而且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也没必要。 她拒绝道:“司机已经过来了。” 没想到男人不依不饶起来,薄唇冷启,“今晚这里很难来车,你准备在这坐多久?” “没事,应该不会很久” 话音未落,明溪觉得手臂一阵疼痛,男人捏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扯了起来。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扯得恰巧就是晚上明溪挽着裴行之的那处。 “你干什么” 明溪只觉得莫名其妙,要撇清的是他,现在又来这套,是做什么? 扯了两步不方便,男人干脆就拦腰把她抱起来,塞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进去后座。 他刚坐下还没坐稳,迎面就是一阵风声。 “嘭!” 一个包砸了过来,男人侧头一避,砸到了车玻璃上。 车子已经启动,明溪怒目相视,“傅先生,麻烦放我下车。” 两人现在已经是陌路的关系,而他也即将要结婚,明溪不想犯一些不清不楚的错误。 坐一个有未婚妻男人的车。 傅司宴眉目冷淡,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裴行之,不适合你。” 明溪知道了,他是以为行之哥在跟自己以男女朋友的名义相处。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他亲口说不要她了,玩腻了她。 也是他昭告天下,他要结婚了。 现在来说这些,不觉得很可笑。 她抿唇不语,连解释的慾望都没有。 傅司宴像是有备而来,拿出一叠文件丢在她手里,说:“他们家在北境岛算是第二大势力家族,族里的子孙辈都担负兴旺人丁的重任,每人都必须娶四个以上的老婆,你能忍受?” 明溪拧着眉,没想到他还去调查了行之哥。 裴行之和哥哥交好,如果不是人品信得过,哥哥不会起把自己介绍给他的心思。 况且行之哥也一直想要脱离北境岛的家族,独立门户。 只是这些没有跟男人解释的必要,而且她也并没想过要再嫁人。 “说完了吗?”明溪看都没看那些文件,表情淡漠道,“说完就请让我下车。” 傅司宴捏了捏纸张的一角,手背上有青筋暴起,冷笑道:“这你都不介意?” 明溪不想跟他说话,“我相信行之哥的人品。” “这个男人不行。”傅司宴坚持己见道。 “傅先生,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明溪真是不理解,好笑地问他,“在给前妻挑选伴侣?” 傅司宴表情变了几许,低沉道:“夫妻一场,不想你误入歧途。” 明溪只觉得讽刺,“傅先生,你多虑了,我不是除了你就没人要了,但我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选择能力,也有明辨是非的本领,我既然选择了,便会相信对方。” “而说到歧途,你才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歧途。” 她三番两次都栽在这个男人手上,已经吃足了苦头了。 相信再不会有别的男人,能叫她如以前那样伤心了。 傅司宴神色森严,眸光充满侵略,“你是非选他不可了?” 明溪实在不想跟他废话,“我的事不劳傅先生费心,麻烦现在就把我放下车,我不想招人误会。” 毕竟,这男人即将成为有妇之夫。 她不想再跟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傅司宴冷睨着他,说:“你以为他温文尔雅,但生活在那种野蛮家族,手上怎么可能干干净净不沾血,他想要换个地方生活,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是裴家人,包括这些蛮夷之事被揭穿,他想要在一个地方立足有多困难?” “这样的话,他还会选择回北境岛自己的家族去,到时候一样逃不了要三妻四妾的宿命,你就这么愿意,跟那么多女人同享一个丈夫?” 明溪没想到他说了这么一长串,在人背后私议别人的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况且这个男人一直带着偏见,说别人的坏话。 “这是我的事,哪怕选择错误,也是我自己种下的苦果,我自己就能承担。” 傅司宴没想到明溪几乎是油盐不进的状态,就跟当初全心全意爱他时一样,她现在在全心全意维护另一个男人。 这让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搓揉成一团般,疼痛不已。 除了疼外,还有一股酸气,控制不了。 他不由得冷笑,“看来你还真爱裴行之,既然这些都不在意,那么看来你对于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去北境岛生活的事,也不介意了” “啪——” 男人话音未落,俊脸上就落下了五个手指印。 明溪扬着手,忍无可忍道:“傅司宴,你是在威胁谁?让我过得不如意就令你那么开心吗?你是想要逼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说让我不要缠着你,我就不缠着你,你说让我远离,我就远离,我已经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明溪眼眶发红,抓着他的衬衫,直接把衬衫抓崩了好几颗纽扣,歇斯底里的状态,一字一句道:“是不是我要生活得很悲惨,你才会开心?” 她快被逼疯了,这么久的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是不是,你说啊!” 傅司宴因为这些话,神色恍惚起来,唇瓣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就见明溪按下车窗,竟要从车窗跳出去。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531章 你能想通最好 “停车!!!” 男人怒吼一声。 随即伸手抓住女人的后领,硬生生把人拽了回来。 车子一个急刹,人惯性往前倾,眼看明溪就要撞到坚硬的车背上时,男人率先把人揽进怀里,充当了靠垫。 明溪没有撞到车座上,但她提前已经预想好了,拿手臂去挡。 估计会痛,总归是要护着身体一点。 没想到撞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倒也不是很痛。 不过刚刚‘咚’一声,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撞得很严重。 她也就想了一秒这个问题,一个大男人这种承受力总不可能没有,而且急刹车不是碰车,杀伤力也没那么强。 当然她不是真的要跳车,只是不这么叫停,这个强权霸道的男人是不会停车的。 车辆停稳后,男人还紧紧拽着她的胳膊,眼神里是少见的慌乱。 “你疯了!” 这三个字,他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余怒未消,男人舌尖抵着后槽牙:“高速行驶下跳车,你是真想摔死自己?” 明溪甩了甩被男人紧抓不放的胳膊,生气道:“我没有想摔死自己,为你也不值得。” 傅司宴俊脸霎时变了色,指腹捏得泛白。 沉默良久,也只说出一句,“你能想通最好。” 明溪咬着唇,心底说不出的悲凉,但还是扯唇冷冷笑了起来。 “傅司宴,我早就想通了,从上次之后,我见到你都很遵守规则的当成陌生人了,你为什么不能做到呢,你和温颖结婚的事,我一句都没说过,你明知道——” 她顿了顿,声音发哑道:“你明知道温颖跟上次的绑架事件拖不了干系,可你还是选择跟她结婚,人家是杀人诛心,而你是杀人扬灰,准备连北城一块落脚之地都不给我留下是吗?” 她眼眶因为激动而泛红,哑声追问道:“傅司宴,我们之间到底是谁疯了?” 男人紧握着她的手臂不放,明溪怎么甩也甩不开。 他不仅不放,还捏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了。 明溪挣扎了好几下,手臂都被捏痛了。 “你松开我,我要下车,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也不想跟你在同一个空间里,你为什么不能做到跟我一样,相逢陌路,不是你说的吗?!” “相逢陌路”男人重复着,声音很低,似是呓语了一遍。 “是我疯了。”他眼底一片血红,贸然说出回答。 “就当是我疯了,但我说的都是为你好” 他话音还未落下,就被明溪嘲讽的笑声打断了。 “傅司宴,你是我什么人,要为我好?你又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好?” 明溪不待他回答,步步紧逼道:“你扪心自问,回来后,你做的那些事除了能羞辱我,让我无地自容,有哪一件事是在为我好?” 明溪紧紧盯着他神同皲裂的脸,想要一个回答,“你做的这些事,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我” 道歉的话就横亘在嘴边,男人却说不出口。 一丝凉风吹过来,让他陡然清醒。 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对她好? 他能做的就是给她清好后路,再无后顾之忧。 几乎是一瞬,这个男人脸上又重新封上了面具。 他神情再度恢复冷峻,低声道:“是我多管闲事了。” 明溪掐紧指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累了,真的累了。 一次一次重铸希望,又一次一次被男人亲手浇灭。 可笑的是,她刚刚还在想着他还关心她,是不是放不下她?是不是他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可什么都不是。 是她自不量力了。 她死死咬紧唇瓣,忍下快要冲出喉咙的酸涩后,才缓缓开口,“傅先生,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样多管闲事,我不需要,也觉得很烦,即便下次再偶然碰面,也请你遵守我们见到后应该视若路人,形同陌路的规则。” 明溪想到哥哥告诉她的那件事,原来傅司宴才是她小时候救的那个哥哥。 林雪薇父母当初只是受邀在庄园做客的一员,傅司宴也是随父母前去。 因为不熟悉庄园的环境,不慎坠入冰面,是小时候的明溪不顾安危,砸开冰面,把他救了上来。 救人的过程惊心动魄,明溪摔到了冰面下去,差点溺水。 等她好不容易把这个体积将近大她一倍的大哥哥,从冰面拉上来后,就被守株待兔的林雪薇一把抢了过去。 随后,林雪薇让自己的贴身仆人带走了傅司宴。 明溪却连傅司宴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跟哥哥和妈妈说自己救了个大哥哥。 妈妈责怪她不应该贸然下水,置自己安危不顾。 但那个时候,她也没想那么多,那天是庄园的慈善日,来的男孩女孩也特别多,后面她们没再见到傅司宴,显然是家人带着他离开了。 再后来的故事,也就不难猜了。 傅司宴醒来后,是林雪薇抢了这个功劳,所以男人才会一直说林雪薇对她有恩。 殊不知,明溪才是那个拼死下河救他的人,还因为那次的溺水,导致她后来见到水就害怕。 再后面,她走丢了,脑袋受了伤,失去了部分记忆,更是认为自己根本不会水。 其实她的水性非常好,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坠江,她能够活下来的原因。 是绝望的恐惧,激发出了她潜在的特性。 这件事,傅司宴不知道,可现在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就以此事,抵消他救她的恩情,两人一拍两散,永不重逢。 明溪下车前,决绝道:“傅司宴,我不欠你什么了,也请你再也不要干涉我的事。” 说完,她抓过自己的包,推开车门,步伐坚定地下了车。 她给来接她的司机打电话,刚好司机已经赶到不远处。 直至明溪上车离开,那辆黑色的车依旧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人靠着椅背看着明溪从下车到上车,整个过程,她没有再往他的方向看过一眼。 心口有苦涩的滋味,蔓延到喉间。 傅司宴双目煞红,一颗滚圆的水滴无声落下。 回程路上,明溪全程静默不语,心底空旷无垠,又像是尘埃落定。 她讽刺地笑了笑,这样也好,每多一次期望到失望的过程,心死的速度就会加剧。 多好 很快她就可以彻底将这个男人,淡出她的生活。 - 江苑起床后,看到一地凌乱的衣服,和床上半果的男人,只觉得自己要石化了。 这种事,真的是有一次就有二次。 昨晚,上官景羡送她回家,上楼喝了咖啡就赖着不走了。 说是太累了,直接在她家睡。 江苑让他睡沙发,结果半夜可怜他,去给他盖薄毯后,这人一把就勾住了她,把她吻得晕头转向。 迷迷糊糊就被这个男人拐上床了。 都是熟男熟女,在床上,两具滚烫的身体拥抱在一起,肯定会控住不住。 但上官景羡最后一步,还是忍住了,让她用别的方式代替。 就在江苑迷惑不解时,上官景羡竟说:“你不是来亲戚了吗?” 来亲戚 江苑想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把她接受不了激烈的落红,当成了来亲戚 其实是因为她长这么大,拢共也就两次,而且期间年代间隔甚远,面对突然侵入,有些应激反应也正常。 她苦涩一笑,也是,在别人眼里,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清白身呢。 特别是,她还嫁给了臭名昭着的陆辛泽。 那个男人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详细告诉朋友们,和她玩了多少种花样,而她又有多配合。 最后,即便离了婚,他也不遗余力的抹黑她,说她是被他玩、烂了的女昌妇。 装得一本正经而已,实际上比男人需求还大。 一想到陆辛泽,江苑的脸色就会变得很苍白,仿佛风干后的白纸,轻轻一捏就碎了。 每次午夜惊醒,噩梦里全是那个男人。 而她却跟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过了整整两年。 那些地狱,梦魇,随着这个名字,就会一并出现。 江苑一想到陆辛泽浑身不自在,起来倒了杯水喝,给自己压压惊。 却不想身后有人走近。 “啊!” 她没防备,惊叫一声,手里的杯子也跟着落下。 幸好被男人伸手接了起来,他摸了摸杯子的温度,皱眉道:“半夜喝冷水,你现在这身体能喝?” 要是放之前,上官景羡指定不知道女生这日子要避冷这事。 得益于妹妹失而复得,他怕自己照顾不好,查了很多这种关于女性的知识。 所以说,男人要是有心,什么都懂,端看他想不想做,和这个人值不值得。 他把冷水倒了,给江苑接了杯温水,“喝。” 江苑受宠若惊接过水杯,低低道:“谢谢。” 喝完水,她尴尬得准备回床上,却被男人困住。 他双手撑在台面上,把人拢在身下,挑眉问,“晚上那事,还没给我解释呢?” 这个姿势太亲密,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在和对方热恋。 但江苑明白自己的身份,充其量算是男人纾解的伙伴。 眼前全是男人健硕的胸膛,她有种无处可逃的恐慌感,垂下眼睫,“什么?” 上官景羡盯着她,直白道:“1008,你的门锁密码,我生日?” 他怀疑的事,呼之欲出,甚至会觉得有点烦恼,不知道该拿江苑怎么办。 两人的关系,在父亲那里肯定是不能通过。 就算江苑没结过婚,也是不行的。 江苑手指掐了掐手心,在男人的注视下,轻声回答,“是陆辛泽的生日。” 上官景羡一下怔住。 他怎么忘了,那个畜生跟他一天生日。 当初也因为同日生的事,两人的关系要较别的世家子弟,更为亲近一些。 没成想就招惹了个变态,盯上江苑不放,特别是当初他主动求婚,还让上官景羡羡慕了一把。 觉得自己做不到陆辛泽的勇敢。 毕竟,像他们这种身份,婚姻是一种家族递进的台阶,不是他们自己能掌控的。 没成想,陆辛泽这玩意,连人都算不上。 但他更想不到,被那样对待的江苑,竟然还爱着陆辛泽。 他眼眸落在江苑后肩处曾经被留下的痕迹上,不自觉发暗,“这么爱他,当初为什么要逃跑,嗯?” 江苑感受到男人的眼神落在何处,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这是她自卑的表现。 她不像别的女人有一个美背,可以自信大方的展露出来。 她的背上,都是她曾经活在炼狱的证明。 她摇摇头,淡淡道:“我不爱他。” 男人心底不由得一戳,那种欣喜没法解释。 江苑却连贯道,“只是当了他两年的妻子,习惯了。” 就像她想到陆辛泽的名字,就会浑身生寒一样。 她只是习惯了,必须在外装出很爱陆辛泽的样子,必须对他卑躬屈膝,必须崇拜他 习惯是比爱更可怕的东西。 上官景羡表情一怔,显然是这句习惯让他措手不及。 她怎么会就习惯了陆辛泽呢 “继续睡。”江苑推开上官景羡,几乎是逃一样的步伐,回到床上。 她怕自己再晚一秒,就会止不住那些翻涌的委屈,在男人面前露出可怜的神色。 她不想,被他可怜。 上官景羡在厨房站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再回到卧房,看到女人蜷缩在自己那一边的姿势,他心底不由得有些抽疼。 那么大的床,自己刚刚躺下的印记还在,而她却能分的那么开。 冷风簌簌侵入,上官景羡脑子渐渐清楚。 对感情之事再愚笨,他也能感觉到江苑对自己的疏离,包括发生关系,她出于的应该是那个该死的感恩心理。 明明这样会是彼此都轻松的境地,上官景羡偏偏觉得自己心口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思忖片刻,他的骄傲就不允许他,再在这里站着了。 他利落穿戴好衣服,又恢复了人前矜贵冷傲的样子,看了看床上的女人似是睡着,又或者是没睡着的模样。 他一言不发,带上门离开。 门回弹,发出轻响。 江苑一下就睁开眼。 第532章 江苑的记忆 室内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如果不是枕头上,还残留着那个男人身上留下的清淡木香,这里仿佛没有人来过,只有江苑一个人。 她慢慢转过身,摊开双手,放在刚刚男人睡过的凹陷处,两只手掌缓缓交握。 感觉就像是在拥抱他一样。 等手心的温度越来越凉,心底的难过不断开始扩散,渐渐蔓延至全身。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过往的画面像打不散的冰冷海水,全都席卷而来。 小的时候,江苑也曾拥有过好的生活。 不说家财万贯,但也算生活无忧的小康家庭。 她的父亲是大企业的高管,母亲也是这个企业的财务,江苑出生后,母亲怕照顾不好她,请了保姆照顾她。 以当时父母的能力,请个月薪几千的保姆是一点压力没有。 谁知好景不长,江苑的母亲被公司一个高层看上,那个高层假借工作的名义多次对母亲动手动脚,碍于同一个公司,对方又是领导,江苑母亲受委屈也不敢声张,勉强应付着忍了下来。 谁知那个高层见江母忍气吞声,就愈加放肆,以工作的名义把江母骗到酒局灌醉后意图不轨。 江母拼命挣脱,躲到卫生间给江父打了电话,江父很快赶到,他不管什么高不高层,敢欺负他老婆,就把这人往死里揍。 事情当时闹得挺大,江父还报了警,但由于酒店没有监控,江母同领导两人又是上下级关系,这种应酬在所难免,而且对方并没有得逞,江母也没有严重外伤,很难将其定罪。 公司领导找到江父江母,分开谈话,意思很明确,这个高层是董事长的亲戚,这种事没有实据,不适宜闹大,如果两人还想在公司干的话,就得撤销报案,并给高层道歉。 他们会让高层不再追究此事。 江父没想到,他们反而从受害者变成了诬告者。 他当然不同意,但江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如果他们不在这做,以那个领导的小心眼程度,绝对会对外面传递他们不好的名声。 再加上董事长一再保证,以后会把江母调离原来的工作岗位,不与那位高层接触。 江母便同意撤销报案,但道歉是坚决拒绝,他们本就没错,绝不能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公司没办法,也只能接受,这事就这么掩盖下来了。 但很快,对方就开始了报复,先是江父负责的项目出问题,后是江母财务被调查涉及贪污,其中江父的问题最为严重,一个失误导致一个工人摔死。 两人双双被辞退后,被企业发了声明,导致别的那些,不管大厂小厂都不要他们。 江父因此郁郁寡欢,夜夜酗酒。 喝多了之后,他就会打骂江母,说都是她惹的祸,不然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么惨。 那会小江苑还不到五岁,每天都活在母亲随时会被父亲殴打的噩梦里。 而江母为了能让生活继续下去,先是抛下脸面去餐厅洗盘子,还去扫马路。 她怕江苑在家,会被喝多了的父亲殴打,做什么都带着江苑。 小江苑也很懂事,都会在一旁乖乖地等妈妈。 后来,江父有一次喝多了,自己踩空坠河,溺水死了。 江父死后,还给江母留了一笔债务,他把房子抵押拿了贷款,说去创业,结果喝酒把钱都喝没了。 江母不得已只能卖房还债,而原先欺辱江母的那个高管见江父死了,又开始纠缠不休,各种手段逼迫江母。 江母没办法就拿着一个贵妇给的名片,去碰碰运气,而这个贵妇正是明溪的母亲明栾月。 她了解了江母的困境后,便让江母跟着她们去国外生活,带上小江苑,也正好可以给明溪做个玩伴。 至此江苑就正式进入了上官家,开始了新生活。 上官家一家人都很和善,江苑和小明溪也很快就成为很好的玩伴。 她也以为生活会就这么幸福下去,直到上官夫人和小小姐的突然失踪,整个上官家陷入了阴影之中。 因为江母是明栾月带回来的人,所以在江母提出离开时,上官先生挽留了江母,继续留在上官家做事。 而且江母做事井井有条,上官先生就让她负责一些管家事宜。 江苑同江母一起住在管家房,而上官景羡也因为妹妹和母亲的失踪,一度颓废不已。 被上官先生骂醒了后,上官景羡重新振作起来,学习更多的知识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才有可能尽快找到母亲和妹妹。 江苑从小就看多了上官景羡晨起暮黑的背影,在她心里上官少爷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偏偏,他还特别温柔,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江母都是彬彬有礼。 只是当时,她还分辨不出,他是把她当作妹妹的幻影一般存在。 渐渐的,上官景羡长成青年,应酬也开始变得多起来,经常带着醉气回家。 但是他酒品很好,喝多了只是安静睡觉,不会打骂人,也从不无理取闹。 每到这个时候,江苑便会端碗醒酒汤给他送去,放在床头。 上官景羡看到她,欣慰一笑,“小江苑长大了,都知道给我端醒酒汤了。” 江苑看着上官景羡面上全无青年人该有的朝气,想必每日都过得很累,为了尽快成功,他付出了常人十倍都不止的努力。 她犹豫了下,说:“少爷,你也不要太累了,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小姐和夫人。” 上官景羡眼皮垂下,失笑道:“希望。” 江苑看到男人失落的神情,小小的心脏第一次感受到揪起一般疼的滋味。 她突然很想抚平,那本不该属于年轻男人的川字纹。 最终,她还是不敢伸出手。 缓了缓,她语气坚定道:“少爷,我也会努力的。” 上官景羡修长漂亮的手指抵着太阳穴揉了两下,笑道:“小江苑有什么梦想要实现吗?” “我的梦想是少爷!”江苑鼓起勇气,脱口而出。 男人愣了一秒,“我?” 江苑却又变得胆怯了,她微垂着眼,小声道:“我想让少爷开开心心,我也想有能力,能够帮你一起找到小小姐和夫人。” 室内没有开灯,仅有踢脚线发出昏黄的灯光,把小姑娘的脸照得嫩生生的。 上官景羡唇角掀开,这么多天,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他坐直了些,刚好跟女孩齐平,随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道:“小江苑真长大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的人生,不要为别人背负任何事,知道吗?” 江苑似懂非懂,只是那个灯影里,男人英俊的脸,和温吞的声调,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怦然心动’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上官景羡重新靠回椅背,稍显疲倦道:“快回去早点休息,不然不长个了。” 江苑点点头,走出房间,又回头看了看。 男人身上的衬衫没有扣紧,随意拉开的领口,精致的锁骨隐隐可见。 无论什么姿态,这个男人都十分好看。 江苑觉得她对少爷的崇拜,好像变质了。 渐渐的发展成一种更贪心的走向。 明知道不可能,她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 直到有一天,她藏在书本里的星星纸掉落,被江母捡到。 看了内容后,江母大惊失色,第一次跟江苑起来争执,并在情绪失控下给了江苑一巴掌。 江母自己也很震惊,震惊后更多是心疼。 她跪坐在地上,指着那张写着爱意的纸条,说:“苑苑,我们要清清白白做人,夫人好心收留我们,先生供你读书,你是绝不能对少爷有非分之想的,明白吗?” 江苑不服气,红肿着脸,哭着道:“为什么不能,我只是喜欢他,喜欢为什么不行?” 江母气的揪住心口,嘶哑道:“你想让别人戳我们的脊梁骨,说我们一开始就是有所图吗?我们是什么身份,少爷是什么身份,你配吗?” 江苑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上官先生太宽容了,让她没感觉到自己的身份,跟上官家有天差地别。 江母把纸条撕得粉碎,粉碎了江苑的所有希望。 她一字一句,厉声道:“夫人和先生对我们那么好,你给我记住,我们绝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 江苑哭着跑出房间,刚出门听到司机伯伯说,大少爷在酒好像喝醉了,还受伤了。 她担心得不行,慌忙求司机伯伯让她一起跟过去。 司机伯伯见小江苑平日里跟少爷关系不错,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带她一起去。 到了酒,司机伯伯让她在车里等,只是他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出于担心,江苑下了车,往酒里去寻人。 刚进去刺耳的音乐声就震穿耳膜,江苑从未踏足过酒,里面那种奢靡的烟雾,让她呛得睁不开眼。 没走几步,一个脏辫的男人拦住她,“小妹妹,一个人来玩?” 江苑不理会他,想要从旁边走开,对方却不让。 “别走啊,小妹妹。”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江苑格格不入的学生装扮,虽然在这种场合有些奇怪,但却说不出的清纯好看。 “看你这模样,第一次来?哥哥带你一起玩怎么样?” 说着,那双手就往江苑肩头上搂了上去。 江苑撒腿就跑,那脏辫男见落空,还跟后面寻了很久。 她躲在一个没人的包间里,侥幸躲过后,她看着包间的装潢,想到每次上官景羡不回她信息时候,习惯会拍一张告诉她,在应酬。 这个包间跟他拍的包间很像,她一个个包间趴着门缝找过去。 终于,在一个包间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她慌忙推门进去,就见到他额头磕破了,好像是真的跟人打架了。 江苑心慌不已,上前握住男人的手,“少爷,少爷你怎么”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不知道是酒精充斥的,还是别的什么,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布满了脉络,有如撒旦恶魔。 江苑吓了一跳,喃喃叫了声,“少爷” 却被男人狠命一拉,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随后炙热无比的唇带着温度,吮了上来。 江苑瞪大眼,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反应。 长到十八岁,她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更别谈接吻这种失礼的举动。 但江苑再傻也知道上官景羡是喝酒了。 这会做的,不一定是他想做的,是酒精的作用。 她想到江母的话,慌忙伸手去推男人,唇含糊叫他,“少爷你看清楚” 男人微微松开一点距离,皱着眉凝神望了一眼,“小江苑?” 江苑被他勒得太紧,呼吸紧促地点头,“少爷,我们回家。” 男人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捏了捏她的下巴,声音软软的,不像平日里那么理智。 “帮帮哥哥” ‘轰’一下,江苑脑海里像是有什么炸开。 一直以来,哥哥这个词,是小小姐的专属称呼。 她从未想过,也不敢将这个词说出口。 哪怕心里默想了一百遍,她也不敢高攀。 男人的唇重新低了下来,一下一下吸吮她小巧的耳垂,气氛好像突然就变了。 江苑脸颊发红,眼神迷离,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是他,不管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过程反而没有前面的亲吻愉快,男人勉强亲了亲,就迫不及待入了。 他状态似乎有些不正常,浑身烫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江苑当时就疼哭了。 汗水交融间,男人并不能很好照顾她的心情,只是急需一个发泄的途径。 等一切平息后,江苑就这么躺在男人的臂弯里,疼昏了。 等再醒来,江苑动了动快要散架的身体,不小心把男人也带醒了。 他先是茫然了一会,好像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苑拢了下上衣,拖着疲惫坐起来,不知所措叫了句,“少爷” 上官景羡眉头紧紧锁着,手掌撑在脑门上揉了揉,宿醉让他很疲惫。 在看清面前人是谁后,他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冷冷一句,“怎么是你?”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533章 江苑的记忆2 伴随男人质疑的话语,江苑还从他深邃的眉眼里,看到一丝烦躁。 他是觉得她是个麻烦吗? 江苑说不上心里的感觉,用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上官景羡可能真的是很烦恼,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醒来就看到旁边躺着的是当妹妹一样看待的人,并且还是自己看着长大。 这种感觉,糟糕都已经不能形容了。 他语气愈发的冷:“你到底是怎么在这里的?” 江苑冷不丁被他的语气一震,手足无措。 她绞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我听说你受伤了,就请司机伯伯带我过来” 上官景羡听她这么说,表情更不耐了,说出口的话也非常的冲。 “江苑你有没有脑子,酒这种地方,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吗?” 男人这样不加前缀,连名带姓的叫她,还是第一次。 语气和神情都非常的严厉。 江苑本来就是被江母骂了,偷跑出来的。 莫名经历了非常糟糕的第一次体验不说,现在还要被男人严厉呵斥,瞬间心脏就变成了酸橘子一样,酸到发苦。 上官景羡冷下脸来,那种压迫人的意味十分的明显。 她很委屈,压抑着泪水,低头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来” 上官景羡看着她雪白的脖颈那缕缕红痕,怒意愈加上涌。 得亏是遇到他,如果就这么被陌生人不清不楚地占了身子,怎么办? 但遇到他,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处理人际关系得心应手,对于这种事还真的没什么经验。 只知道,自己现在非常愤怒。 对于她擅自做主来找他这事! 本来他就是被人算计的,喝了那种药酒,才会不受控制。 一个合作方本来想使美人计,给他灌了酒后,就塞了个女人给他。 他怎么可能随便睡个不熟悉的女人,便拉开个包间,避了进来。 没想到那抹烈火愈演愈烈,站起来找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把头磕到茶几上。 终于,摸到手机后,他给司机去了电话,没想到江苑也跟着来了。 本来这事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况且现在的他也没时间去处理,这种复杂的关系。 还有酒是什么地方? 相比于那些性感妖艳的女人,江苑这种嫩生生的学生妹打扮,很容易让人眼前一亮,秘密拖到某个包房就地就给办了。 上官景羡想到这里,脸色很沉,“江苑,我出了什么事都用不着你管,我看你是对你自己的身份,一点认识都没有,是不是我们上官家真的太纵容你了?” 上官景羡是想吓一吓她,看看她下次还会不会这么不晓得怕,来酒这种地方。 但到听的人耳朵里,这话就全部变味了,不是一般的伤人心。 江苑眼眶都红透了,她指甲死死抠住手心,来抑制自己的泪水。 这个时候流泪,可能会更讨人厌。 也是这一天,将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自信全部打碎。 她陷入了自卑的怪圈,在上官景羡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上官景羡是个情绪极度内敛的人,很少会这样的大发雷霆。 他语气不善的打电话给司机,随后起身,丢了件西装在沙发上给江苑穿。 这个动作,他做得像施舍。 任谁都能看出,这个男人是在处理一个,很不想接手的麻烦。 她有如行尸走肉一样,把这件象征施舍的西装披上,事已至此,她不能不要脸面就这样走出去。 母亲说得很对,她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更不该生出一些不应该的妄想。 就像上官景羡说的那样。 ——她连担心他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上官家的大少爷,她是保姆的女儿,两人的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不该因为主家的和善,就觉得自己也可以大方的关心对方,甚至可以喜欢他 上官景羡的当头棒喝,叫醒了她。 对啊,人都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是谁 她就是个佣人的孩子,寄居在上官家的下人房,仅此而已。 上官景羡转头,见她低头站着,好像是什么精神气被一下抽走似的。 宽大的西服穿在她身上,直接盖住了膝盖,显得人在衣中晃,特别单薄。 而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平日里看向他的时候,总是亮晶晶,像装了星月。 此刻却似被冰水浸透,配合苍白的脸,整个人毫无生气,摇摇欲坠。 上官景羡微微一怔,瞬时想起,刚刚的语气会不会太过了。 她才十八岁,比起没经验处理男女关系的他,她此刻应该是更无措。 斟酌了一下,他开口道:“今晚的事” “没关系。”江苑慌忙接口,“我没关系,少爷你不用担心,我谁都不会提起。” 上官景羡当即顿住,眼眸沉沉,说不出话来。 江苑只当他还有疑虑,当即承诺道:“少爷放心,我可以发誓,绝不会与人提起,我的身份” 她目光无处可安放,落在包房昏暗的镜面上,那里映出了男人的身影,身如松柏,眉目英俊。 有一种非池中之物的惊艳感。 江苑的声音更是渐次弱了下去,“我的身份,我知道的。” 事情轻轻松松的解决了,上官景羡本该变轻松的,但他却觉得更烦躁,无法纾解。 不该这样发展的。 他身体往近靠了一步,刚想开口,江苑却是犹如惊弓之鸟般,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她拉开门就跑了出去,几乎是逃命一般想逃离。 司机伯伯见到江苑,心底的着急才好了些,“江小姐,你总算来了,我都吓死了,到处找不到你。” 因为江母是上官家的大管家,而江苑只是和江母住在一起,并不是在上官家做事。 所以,司机伯伯私下里都会叫江苑江小姐,以前她也说过这个称呼不妥,但司机伯伯说这么叫,是因为喜欢她,把她当闺女看。 江苑也就顺着司机伯伯的心意,不再纠正他。 但现在这一声江小姐,实在是太刺耳。 让江苑觉得自己像个不知好歹的过街老鼠,肆意炫耀着本不属于她的名声。 她喉咙哑了哑,“伯伯,您以后别这么叫我,我跟您是一样的,您要是愿意,就叫我小苑。” 司机伯伯不明所以,“行,要是你不喜欢,伯伯就不叫。” “嗯。” 上官景羡走近,见她还站在冷风里,当即皱了皱眉,“怎么还不上车?” 江苑低头:“等少爷先上车。” 上官景羡:“” 他上车后,江苑绕过车门去了副驾,门刚拉开,就听男人沉沉一声。 “坐后面来。” 江苑手指怔了怔,上了后座,但却只占了很小一块位置。 身体里撕裂的酸痛,让她不自觉佝偻着腰,想要蜷缩起来。 “是不是不舒服?” 上官景羡皱眉,像往常一样抬手抚她的额,试试温度。 江苑却很迅速地把身体往窗户边挪了挪,把距离拉得很远。 上官景羡的手没抬起来,微微收紧。 “我没事,少爷。” 江苑掩盖情绪,声音温温柔柔的,乍听并不像是有什么的样子。 上官景羡也就收了心情,想着怎么解决酒的事,给他弄药酒这人,他绝不会放过。 车子在路上疾驰。 车内却静若蚊蝇。 许是因为头疼加宿醉,上官景羡靠着椅背阖目,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江苑将自己掩盖在宽大的西服下,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途径一家药店,上官景羡却叫停了车。 司机忙问:“少爷,您要买什么,我去买。” 上官景羡看了江苑一眼,说:“我去。” 随后,他下车再上来,手里就多了药店的袋子。 到家后,江苑逃一般下车,却被上官景羡叫住。 他把袋子递给她,然后说:“这个,别忘记吃。” 江苑看到上面写着‘二十四小时有效避’,当即把袋子捂得紧紧的,低声道:“知道了。” 男人斟酌了几许,又说道:“今晚的事,事出突然,我也有错,没控制住自己,如果你身体有受到什么伤害的话,跟我说。” 江苑含了一路的泪水,面对重新恢复了温柔的男人,终是忍不住落下。 上官景羡垂眸,叹了口气道:“小江苑,刚刚是我思绪有点乱,再加上担心你一个人去酒那种环境会遇到危险,所以语气重了些,我跟你道歉,那些昏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还有就是” 男人凝眉,缓缓说道:“我暂时是不会考虑感情的事,如果你想要我给你个交代,我恐怕做不到。” 上官景羡知道这发言,很渣男。 他自己都对这事发懵,合论年纪还小,心智都还没完全成熟的江苑。 到底是看着长大,他怕她心理受到伤害,温声道:“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 妹妹和母亲还没有找到,他发过誓,没找到母亲和妹妹的下落前,不会娶妻,也不动感情。 所以这是他目前仅能想到的了。 夜色里,女孩清丽的面庞薄如白纸,身形纤弱,像小鹿一样懵懂。 上官景羡也觉得自己挺像个混蛋的,但是他确实没办法给她交代,只能实话实说。 “如果你还不满意,红姨那边,我可以去跟她说清楚,尽量求得她的原谅” “不要!”江苑失态道:“不要告诉我妈!” 见她终于愿意开口,男人心也回落了大半,温声道:“你回去细细想想,有什么想法再跟我说,我尊重你的想法。” 江苑没想到,上官景羡会给她解释,还跟她道歉。 只是补偿什么的,她怎么可能要。 这样的话,更显得她处心积虑,也让这场情事,变成交易。 或许,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但对她来说,第一次给了自己第一个喜欢的人,她并不后悔。 她眸色低垂道:“我没有想法,也不需要补偿,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少爷不要挂在心上。” 见她如此乖巧听话,就连失去女人最重要的第一次也不在乎的模样,让上官景羡心底滚过一丝烦躁。 他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告诉她:“小江苑,你要明白,就算是我,也不能欺负你。” “” 江苑回到房间,将自己泡在浴缸里。 脑海里不断重复他最后那句话。 他说,他也不能欺负她。 其实她明白的,上官景羡今晚的态度,或许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有一半是出于关心,才会没控制好情绪。 但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像一道谶,烙印在心底。 不经意间,就会想起,连带着当时的那种委屈与难过,也会一并被唤醒。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到,不放在心上。 江苑后面几天都躲着上官景羡,或者男人也躲着她,两人竟是几日没碰面。 这天放学后,上官文策叫江苑去书房。 进去后,江苑恭敬的站着,低声问:“先生,您找我什么事?” 上官文策抬头,看了看江苑,面目慈善,“苑苑也有18了?” 江苑点点头。 上官文策说:“我听说你大学想学设计专业?” “是的,先生。” “有想过去意国吗,那里的普林斯丁大学设计院,可是远近闻名。” 江苑愣了愣,不明白上官文策怎么会突然提到普林斯丁大学。 意国和l国,相距甚远。 她已经准备报考本地的设计院,也是很出名的大学,这样还能陪着母亲,有个照应。 她老实说出口,“先生,我准备报本地的设计院。” 上官文策笑了笑,从抽屉里抽出一个文件袋,说:“这是意国学校的资料,你先拿去看看,决定好了,那里的学费和生活费以及手续,我都全权包了。” 江苑根本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在她看来,l国就很不错。 而且学费她也靠自己打工挣来了,连江母的钱都没要。 出于礼貌,她接过文件袋,说:“谢谢先生。” 上官文策见她听话,表情很满意,“苑苑,上次酒的事,是景羡识人不清,被陷害了,但他做的也不对,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 江苑没想到上官先生竟也知道了酒那事。 霎时,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第534章 江苑的记忆3 上官文策不是不喜欢江苑,只是他年岁已大,以后上官家想要维持辉煌,或者再创新高,都需要上官景羡来完成。 他背负的,不仅仅是上官家的兴旺,还有找到明栾月和妹妹的使命。 等明栾月和妹妹找回后,上官家必须足够强大,才能悲剧不再重演。 所以,选择强强联姻,才是上官景羡的宿命。 江苑不是不好,而是资格不够,命不好。 就算他一时怜悯,让上官景羡娶了她。 万一哪天上官家败落了,他不希望再重演江家的悲剧,作为男人绝不能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所以,为了江苑好,他希望她能嫁个差不多的家庭,过平淡幸福的人生。 上官文策看着女孩捏得发白的手指,叹了口气道:“这事,终究是我们上官家对不起你,景羡提出要给你补偿,在我看来这样也不错,你提升自己,以后找个疼爱的男人嫁了,去过平淡幸福的生活。任何时候,上官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书房的黄色暖灯照在小姑娘脸上,依旧显得她脸色格外苍白,羸弱可怜。 “先生,让我去意国留学是少爷的意思吗?” 上官文策微微点头,即是默认。 江苑身子不明显地晃了一下,心底像是吃了一塘的苦莲子,涩得不行。 上官文策看在眼里,也是无奈,他的儿子他最了解。 跟他一样,对情爱之事开窍得特别晚。 小姑娘明显已经喜欢他很久了,他却完全没发觉。 这种事,早该避免的。 这个坏人,只能他来做。 上官文策声音温吞道:“苑苑,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希望你能理解我有私心,你和景羡,确实不大匹配。” 江苑面皮火辣辣的,其实一切都是她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上官文策完全可以对她不予理会,直接下了她的脸面,指责她觊觎主子,不知廉耻。 但他却十分有涵养,话从不说得太狠,把过错揽在自己这边,更让人觉得无地自容。 话都说到这份上,长辈的情她再不领,就是不识趣,惹人厌憎了。 江苑嘴角扯起一抹僵笑,乌黑的瞳孔,格外的亮,窥见人心的通透。 “我明白,您放心,我” 她笑了下,笑意浮于表面,“会去的。” 上官文策很满意,“叔叔就知道,你是顶好的孩子,没什么事,你就先去忙你的。” “先生。” 江苑没有立即走,她温声叫了句。 就算上官文策以叔叔自居,她也一直叫上官文策先生,而不是叫叔叔,毕竟她们并没有任何亲戚关系,连世交都不算。 她时刻都谨记自己的身份。 上官文策抬起眼皮‘嗯’了声。 江苑已经掩盖好情绪,软声道:“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您。” “什么事?” “我母亲那边,这件事希望您不要告诉她,我不想她担心。” 上官文策微一皱眉,其实江苑不提,他是想知会一下江母的。 他对江母没什么不满,做事认真细致,又是栾月看中的人,肯定不错。 江苑好歹是她女儿,人家清清白白的身子给自家臭小子占了,出于尊重,也得跟江母说一声。 江苑以为上官文策不说话,是怕她还残留着心思,连忙解释道:“先生,您放心,酒那事真的是意外,我也有责任,不怪少爷,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上官文策见她确实是不想让母亲知道,只好依她,“好,委屈你了。” 江苑摇摇头,“先生,我不委屈的,您对我们那么好,又很照顾我妈,我不该有这种心思是我对不起您。” 上官文策没想到江苑年纪小小,心思倒是通透。 能一眼就看穿别人的用意,跟这样的聪明人说话,也省了好多精力。 江苑把文件袋里,上官文策给的那张黑卡,恭恭敬敬双手递过去。 “先生,学费我已经攒好了,而且大学期间,我也可以做一些兼职,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所以您这个钱,还请收回去。” 上官文策皱眉,“这卡你收下,是叔叔一点心意,也不多,你要是不收,就是心里怨恨叔叔了。” 江苑还要张口拒绝,就听上官文策说:“苑苑,我做事不喜欢欠别人的,你收下这钱,我才能安心。” 说到底,上官文策对她还是不放心。 江苑想了想,为了让先生安心,便收下了卡。 只是她不会动用这笔钱,等以后合适的机会,再还回去就好。 翌日。 江苑把要去意国留学的事,告诉了江母。 江母惊诧极了,“苑苑,你不是说就在这上大学吗?一样都是国外,哪里的学校不是一样?” 江苑给江母按着肩膀,笑道:“妈,不一样,意国的那个学校是服装珠宝设计更出名,我想既然都要上大学,不如就极致突破一下,这个大学我更喜欢一些。” 江母舍不得她,声音都有点哽咽,“可也太远了。” “不远。” 江苑佯装轻快的语调,情绪遮掩得滴水不漏道,“四年很快就过去了,而且上官先生那么好,每年都给您一个月的年假,到时候我接您上意国,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不也挺好嘛。” 江苑通透,江母也是玲珑心,她手搓了搓,不安道:“苑苑,是不是上次妈妈打你的事,你还记在心上,妈” 她喉咙哽了哽,说:“妈也是没办法,夫人对我们那么好,我们这家庭确实配不上她的儿子,妈知道上次说的话,伤你自尊了,但少爷确实和我们不一样,妈妈给你道歉,你理解一下妈妈,好不好?” 理解 上官文策的话也在脑海里回荡。 大家都要她去理解他们,却从没有人想着理解一下她。 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抱着主观意识去勾引少爷,只是没想到奉献的勇气,也能叫人害怕。 如果早知道,她不会错得这么离谱 江苑鼻头很酸,她用力吸住,不露痕迹笑道:“妈,真的不是,我是真的想去念意国的大学。” 事关女儿的前程,江母自然也希望女儿好,便不再阻拦。 她叹口气,嘴里念叨道,“小妮子,主意大了,妈管不了你,你能照顾好自己就行。” 江苑眼眶湿润,“妈,你照顾好自己,我会慢慢成长为您的依靠” 隔了几天。 上官文策已经让人帮江苑办好全部手续,不日就要离开。 江苑跟玩得好的同学告别,在外面吃饭,很晚才回家。 见妈妈还没回到房间,她跟往常一样去找江母,看看有没有什么事要她帮忙。 到了主宅那边,她就见到了好多天没见的上官景羡。 他坐在沙发上,神色略显疲倦,像是又喝酒了。 江苑路过沙发时,脚步没有停留,走了过去。 她现在,已经没有关心他的资格了。 他的补偿是让她去别的国家,可见他内心里是很不想见到她。 这么多天过去,相比一开始像是被挖了心一样痛,现在已经能够做到不显于形了。 江苑从小就生活在那种环境,又跟着江母颠沛流离生活过,抗压能力比一般人要强上很多。 这些经历也造就了她自尊心极强,敏感,早熟的性格。 她很怕被人瞧不起,所以绝不会再踏雷池一步,安守本分走该自己走的路。 上官先生的话让她明白一个道理,阶级就是阶级,无形却存在。 到了厨房,没找到江母,江苑打算离开。 刚走两步,就看到男人背靠沙发仰着脸,喉结耸动,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她知道,每次喝酒后,他都会喉咙痛。 顿了几秒,她还是重新回到厨房,像往常一样做了一杯冰橘柠檬。 反正,她明天就要离开了,这也是最后一次给他做冰橘柠檬。 做好后,江苑轻手轻脚端到男人面前的茶几上,没让他发觉。 再深深看了男人一眼后,她转身离开。 上官景羡自小落下的咽喉痛毛病,喝了酒就会很不舒服,他睁开眼想要去接水喝。 刚要起身,就看见了面前的玻璃杯,黄黄绿绿的水果,熟悉的模样,清爽好看。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随后又喝了一大口,喉咙像是遇到了福音,舒爽很多。 细一琢磨,他好像最近太忙了,很多天没见到小江苑了。 当然想见一个人,忙不是理由。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上次的事后,他总是会梦到那个场景 她的痛苦和小猫一样的嘤咛,让他在梦里起了不该的反应 在这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是个重慾的人。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血气方刚的年纪开了荤,才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酒里,那些女人贴过来时,他满心满眼只有嫌弃,只是靠近就让他嫌弃得不行,更别提睡了。 他脑子很混乱,一方面觉得自己很禽兽,小江苑才刚成年,自己却在梦里和她睡了一次又一次 另一方面,他有些看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 为什么只对她有这种想法,明明是当她和妹妹一样看着长大的人,这么想让他有种负罪感,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他放下杯子,从兜里掏出一条四叶草的项链。 是他发小怂恿他买的,说女孩子都喜欢珠宝耳环项链。 他一眼就看中了这条红色的四叶草,象征着能获得幸福。 这条项链已经在身上几天了,一直想给小江苑,却又没找到借口。 男人喝尽了杯里的冰水,想着明天,明天一定要送给她。 第二天,上官景羡等公司的事处理完后,给江苑打了电话。 “嘟嘟嘟——” 对面传来空号声,让他眉头一皱。 他有些不信,又重新拨打了一遍,还是空号。 点开短信,他思索片刻,发了个问号过去。 下一秒。 一个鲜红的红色感叹号跳出来。 上官景羡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被小江苑拉黑的一天。 他回忆思索这几天,自己也没做过什么,因为怕尴尬,甚至特意避开她。 为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红色的四叶草项链就摆放在桌子上漂亮的礼盒里。 上官景羡凝神看了一眼,重重把盖子拍下,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着实没时间猜一些小女生的心思。 既然如此,就这样。 起身准备去参加会议时,他凝神看了看垃圾桶里的礼盒,忽尔又弯腰捡了起来。 行政办公室的垃圾桶是新换的,什么都没有。 毕竟是人生中第一次买的项链,上官景羡把它丢到最角落的抽屉里去,便不再想这事了。 接着一个大项目来临,他忙碌了快二十天,天天不着家。 等项目忙完,公司里举办了庆功宴,他喝了不少。 上车后,整个人疲惫得不行。 司机问:“少爷,是去公寓还是?” 男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喉咙隐隐作痛,让他想念冰橘柠檬的味道。 他淡声说:“回宅子。” 车子开到了上官家的宅邸。 他踏步进去,客厅没有任何变化,他扔了西服,迷迷糊糊往沙发上一躺。 半夜喉咙痛得厉害,他伸手一触,果然一杯冰冰凉凉的水,端正地放在茶几上。 他没抬眼,端起来喝下,清凉入喉,味道却不对。 这才看清,手里的只是水,一杯普通的冰水。 他坐起来,旁边正好有佣人路过,便出声叫住。 “小江苑呢?” 这话问出口,佣人愣了愣,回想了半晌才答道,“少爷,红姐的女儿早就去念书了呀。” 上官景羡喝多了,没反应过来,恍然才想起来,她上大学了。 他问:“那她周末都不回来吗?” 佣人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向男人,说:“少爷,你在开玩笑吗?红姐的女儿说是念的意国的大学,来l国要转机,一趟就要一天半,两天的时间还不够来回的呢。” 上官景羡陡然愣住。 几秒后,‘咚’一声,手里的玻璃杯掉在地毯上。 还好,没摔坏。 他不相信似的重复一遍,“她念的意国大学?” \u0003\u0003\u0003 第535章 陆辛泽来了 “对啊!”佣人点点头,“您不知道吗?” 毕竟之前两人关系很好的样子,佣人不知道上官景羡怎么连红姐的女儿去意国念书的事,都不知道。 她看少爷确实一脸迷惑的样子,便多了句嘴:“都已经去了一个月了,红姐说女儿说过年不会回来,给她买了机票去意国过年呢。” 没等佣人反应过来,上官景羡猛然站起来,往外冲去。 佣人从没见过少爷这么不沉稳的模样,怔了怔,才捡起地上的水杯。 上官景羡一路冲到红姨住的管家房,伸手就旋开了门锁。 红姨因为怕夜里会有事找她,所以从来不锁正门,方便别人来敲门。 而且管家房就在宅邸里,离主宅不远,非常安全。 男人拧开江苑住过的小房间,里面空空如也。 就连以前他总会看到小姑娘伏案写字的那张桌子,都被清了出去。 房间里,连张床都没有。 霎时,男人眸色冰窖一样,寒气逼人。 小姑娘真的走了,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少爷?”身后响起红姨奇怪的声音。 待男人转身,红姨一看还真是少爷。 她疑惑道:“少爷,您怎么来了?” 上官景羡笔直峻挺的身影立在门边,看到红姨后,眉峰拢起道:“红姨,小江苑呢?” 直至此刻,他还是不太相信刚刚那个佣人说的。 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江苑当时跟他说的是,念这里的大学。 红姨睁大眼,“少爷,苑苑去念书了呀。” “我知道,我是说,她在哪里念?” 红姨说:“少爷,在意国。” 上官景羡闻言,清冷的瞳仁猛地缩紧,浑身散发着疏冷的气息。 “她” 男人艰难吞咽一下,问:“怎么会去了意国?” 红姨叹口气道:“苑苑说那边的大学更适合她,我也觉得挺远的,这不过年都回不来,还说今年接我过去呢。” 事已至此,上官景羡不信也得信。 江苑现在,确实距他万里之外,很遥远。 他薄唇微翕,道:“那她的房间,怎么成这样了?” 以后也不是不回来了,怎么什么都撤走了。 她心思那么敏感,等再回来,看到说不定会伤心。 男人冷白的脸罩着一层寒霜,严厉道:“红姨,这是谁的主意,把江苑的房间撤掉?是父亲吗?” 他怒气冲冲,转身就要走,“我倒要去问问,上官家宅邸几十万平方,是不是就差了这一个房间!” 红姨看大少爷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连忙拦住,“少爷,少爷!” 她气喘吁吁才拉住男人,随后道:“房间是苑苑自己收拾的。” 上官景羡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自己?” “对啊,”红姨点头道,“前段时间,她给了我一笔钱,都是我之前给她生活费没有用,还有她打工攒下的钱,然后我们去城郊选了一个50平的房子,她说以后回来就回我们自己的家里,就不来上官宅邸叨扰了。” 上官景羡没想到小姑娘年纪不大,主意却大。 连房子都买了,这是要彻底跟上官家划清关系了。 他不明白,明明当时,她看起来也没有很生气,怎么会 她拉黑他,离开也不跟他说一声。 看来不仅仅是要跟上官家划清关系,是要连着他一起划清关系。 十几年的情谊,说断就断,小姑娘还真够狠心的。 男人眼皮垂下,表情疲惫地没有一丝生气。 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招呼一声红姨都忘记了,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红姨看着男人落寞的背影,心底的担忧隐隐加深。 她忽然觉得,苑苑远离上官家,是一件好事。 春去秋来。 上官景羡如常工作,时间在忙碌中流逝。 直到有一天,意国一位代表商,通过渠道想要和上官家的航运公司合作。 意国离l国很远,算完中间成本,这不是一条赚钱的航线,甚至还会亏钱。 所以公司从未考虑过去意国开拓市场。 这次上官景羡却接受了对方实地考察的邀约,正值意国的深冬,他坐了一天还要多的飞机,抵达了意国。 这里的天气零下几十度,比l国冷多了。 他不明白那么怕冷的小姑娘,怎么会选择来冰天雪地的意国。 下榻的第一天,简单和合作方见了一面,交谈结束后,上官景羡拒绝了合作方的酒水安排,开车前往普林斯丁大学。 学校不负百年盛名,很大很漂亮。 上官景羡做了简单登记后,便可以进校参观。 他走了一圈,来到女生宿舍楼下,站了很久。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只是想来撞撞运气。 天上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上官景羡看到有男生带着热腾腾的美食,来楼下给自己喜欢的女生。 画面很美。 让人一秒回到青葱岁月的感觉。 这时,迎面走来一对男女。 女孩戴着卡其色的绒帽,穿着长及脚踝的羽绒服,依偎在男孩怀里,像是热恋中的情侣,谁都舍不得离开。 上官景羡心头猛然一凛。 即便包裹得再严实,他也能一眼看出那是小江苑。 雪越下越大,白茫茫落在男人肩头上,他站在树荫的侧影里,几乎跟背后的白墙融为一体。 他忽然觉得可笑,不知道自己站在这要干什么。 小姑娘为了躲他,都躲到了这么远,而他千方百计给自己找借口来意国。 明知道亏钱的航线,他都要过来谈谈,像是疯了。 不过才五分钟,于上官景羡而言,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现在看来,他确实是疯了。 小姑娘离开他的羽翼,过得比他好多了。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明显带着愤怒,大树上的雪都被他带落下来。 惊动了不远处的两人。 男生看着男人一深一浅离开的背影,惊讶道:“刚刚那里是站着个人吗?” 江苑头疼得厉害,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但那背影,出奇的熟悉。 像极了,她深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她垂下眼睫,深知那个背影,不可能是他。 她以为来了意国,换了号码和社交账号,跟以前的生活断了一切关联。 就能慢慢淡忘掉那个男人。 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会时不时看到,那个男人的影子。 树也像他,雪也像他,就连一个模糊的背影,都像极了他。 自己真是中邪了。 他都迫不及待送走她了,可自己还是那么不争气,时间不仅没能让她忘记。 还变得愈发的思念那个男人的一切。 明明才离开几个月,她却觉得像是隔了半生没见到他。 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戒掉,戒掉对这个男人的想念。 就算不能真的忘记,起码要能够装着无动于衷。 “yuan?” 旁边的男生叫她,一脸关切道:“是不是还是不舒服,要看医生吗?” 江苑摇摇头,说:“没事,经常这样,回去喝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她很不习惯意国的寒冷,来了之后,感冒发烧变成了家常便饭。 因为经常生病,人也瘦了一大圈。 幸好冬天有宽松的羽绒服可以遮掩,倒不至于看得太明显。 刚刚也是,她做课程的时候,温度越来越烫,直接就导致她不能走回宿舍。 教授便派了同系的男同学送她回宿舍,前半程她还勉强能靠着同学搀扶走两步,后半程整个人只能依偎在对方身上,全身提不起半点力气。 “yuan,是不是你们华国女生都这么拼呀?”男同学开玩笑道,“小小身子,蕴藏大大的能量。” 江苑已经没办法维持微笑,男同学看出来了,说:“yuan,要不我搀你上去?” 江苑摇头说:“没事,我可以。” 男同学还是拜托了宿管阿姨把江苑搀扶上去。 回到宿舍,同学假日都已经回去了,只剩江苑一个人无处可去。 宿管阿姨很心疼这个小姑娘,异国他乡求学,晨起暮黑,从不偷懒。 就算生病了,声音都哑掉都会坚持去上课。 实在是太拼了。 宿管阿姨给她拿了药,倒了热水,喂她吃药。 阿姨的温暖,让江苑以为是妈妈。 “妈” 她已经烧迷糊了,紧紧抓住宿管阿姨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我好想回家可是他不想看到我” 宿管阿姨听不太懂江苑的华国语言,但是那声妈还是听得懂的,她只当小姑娘是想家了,便细心安抚。 “小姑娘,想家就回去看看。” 江苑抱着阿姨的手,眼泪像珍珠不停滚落。 她才刚19岁,第一次体会到单恋失败竟是这种感觉。 好疼,太疼了。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块。 这种感觉,她再也不想再体会了。 江苑并没有因为生病就请假,快凌晨的时候,烧退了。 她早上又准时起床去食堂,准备吃晚饭去上课。 走到昨晚那颗树下时,她恍然想到那个身影,真的好像 可惜不是他。 白色的雪看多了眼睛疼,江苑忽然被什么东西折射的红光,闪了一下。 她低头,看到了一朵红色的四叶草,露出半截身子。 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还真的是。 她蹲下捡起四叶草,却发现是一条长长的玫瑰金四叶草项链。 做工精巧,非常漂亮。 而且那么巧,四叶草的玫瑰金边框上刻着小小的定制符号。 江苑离近了看,上面竟然是字母‘jy’! 到底是怎样的缘分,捡到一条项链,竟然和自己名字的首字母呼应。 她很喜欢这条项链,但不是自己的东西,她不要。 江苑把项链交到学校失物招领处,她知道这种奢侈品项链上都有编号,通过编号可以找到项链的主人。 大概三天后,她接到了学校失物招领处打来的电话。 对方表示奢侈品公司发来的信息,项链的主人就是江苑,连身份证号都对上了。 江苑一头雾水的领回项链。 她确信自己没买过项链,在查询了官网后,客服表示不能透露是谁购买的信息。 因为数据台只保留了项链主人的信息。 江苑只好把项链收起来。 大学四年,时间过的很快。 前三年都是江母来意国过年,最后一年,则是江苑回国,跟江母在新买的小家过年。 假期的二十天,江苑几乎没出去过。 最后要回意国了,才出去逛了逛熟悉的商场和学校。 不出所料,没有遇见一个熟悉的人。 不过,她也不想遇到别人,长久的封闭,让她像是丧失了与人交际的功能。 在离开l国的最后一晚,她从母亲口中,听到了一点点关于上官景羡的消息。 原来三年前,他就不在公司任职了,对外说是厌倦了。 转行在大学里当了客座教授,搞起了研究。 这个男人能力卓绝,做什么都很出色,没用一年声明就享誉海内外。 只是江苑一心学习,刻意不关注,才导致消息的滞后。 并且她还听说,这个男人在上官航运离职前,开通了一条通往意国的航线。 摆明亏本的生意,让上官文策难得的发了火,但他却坚持开通了这条航线。 后来江母每次去意国探望江苑的时候,都会恰巧遇到上官公司的人去意国办事,带她一起过去。 省去了不少旅途麻烦。 不过,后来这条不赚钱的航线被意国领导人赞不绝口,夸奖上官家是个有善心的企业家。 这让上官家航运的股票飙升了不少,带来的直接受益就是航运生意越做越大。 一条赔钱的路线,却让上官家上了一个新台阶。 江苑不会自作多情乱想,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能力,不会做亏本生意,更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毕业后,江苑在意国留了一年,就回到l国。 一次社交聚会遇到了上官景羡,也意外认识了他的发小陆辛泽。 后面的记忆,她不愿再想起,那是她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此生都不能忘却的噩梦。 对她来说,陆辛泽,是个比变态更可怕的存在。 临近半夜,睡意涌上脑海,江苑眼睛快要睁不开。 朦朦胧胧间,她听到手机传来一声响,是短信息的声音。 她还没看到界面显示,来自陆辛泽。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36章 陆辛泽,我要毁灭你 她迷迷糊糊伸出手,在床头柜摸到手机,半睁开眼看到首页上显示一行字。 陆辛泽:江苑,我来找你了。 “咣当——” 手机倏地从江苑手里滑落在地。 她脑子像是遭了一顿棒喝,整个嗡嗡起来。 过往的噩梦来袭,江苑痛苦又恐惧地想大叫。 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锁住了。 “啊”她用尽全力发出一声闷吼。 直到很响的‘咚’一声。 身体传来巨大的疼痛。 江苑眨了眨眼,周围一片黑漆漆,分外安静。 她慌忙去摸手机,却怎么都找不到。 就在她急得失去理智时,一声刺耳的‘嘀嘀嘀’吓了她一跳。 是她熟悉的闹钟声音。 她寻找声音的发源地,就看到她的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关闭闹钟,按亮屏幕。 江苑发现手机上根本没有任何信息。 原来,刚刚她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她早就换了号码,通讯录里根本没有存陆辛泽的电话。 而且陆辛泽也被陆家老太爷勒令不得离开l国,怎么可能来找她。 神智一点一点回来,江苑扶着柜子,慢慢爬回床上。 躺了一会后,江苑还是敬业的起床了。 因为没休息好,刚起来就头轻脚重的,站立不稳。 喝了杯温水后,门铃突然响了。 她有点奇怪,除了上官景羡、明溪还有母亲外,没人知道她住在这里。 母亲现在在l国,明溪早上也不会过来,上官景羡知道她的密码。 愣了愣,她才想起来,昨晚她改了密码。 不过,那个男人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江苑走到门前,没有防备就准备开门,突然门锁的按键音响了。 “输入错误!” 门锁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门外又极快地输入一遍,从按键音都能听出对方有多不耐烦。 “输入错误!” 机械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江苑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浑身冷意此起彼伏。 她颤颤巍巍掀开猫眼,看向门外。 高高瘦瘦的男人,耳朵旁边有一块红色的胎记,长得不和善,是那种阴着坏的面貌。 瞬间,江苑头皮发麻。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确认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她明明只是做梦梦到陆辛泽来找她而已,怎么会 他怎么会真的出现在这里! 不等她一下重过一下地狠掐自己,现实就狠狠把她泼醒。 “咚咚咚!!!” 陆辛泽不耐烦地使劲踹门。 “江苑,你给我开门,你车都没开,我知道你在家!” 江苑脸色煞白。 她的车,确实还停在楼下。 没想到陆辛泽不仅人过来,还把她的背景都调查清楚了。 她死命往回跑,想拿手机报警,却要命地绊了一跤。 外面的男人听到动静,更加疯狂。 “江苑,我劝你现在看我还能好好说话的份上,给你老公我开门。” 陆辛泽声音阴恻恻的,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再等会,你老公我的耐心,可就不像现在这么好了。” 男人一下一下敲击着门,似乎在用类似皮带的东西。 噩梦来袭,江苑手脚全都僵住了。 她狠狠咬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才有了短暂的神智。 慌张下,她往桌子边爬过去,费力才够到自己的手机。 拨出一个号码。 “喂,我要报警” 门外梦魇般的声音,还在继续。 江苑钻到桌子底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一直不停在抖。 手机铃声陡然响起来。 是工作室的同事,她手忙脚乱地按了静音。 但门外陆辛泽已经听到了,更加确认她还在家里。 陆辛泽拿皮带左一下右一下抽着门,浮躁道:“江苑,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躲着我了?” 他阴恻恻地笑道:“躲得了一天,你能躲一辈子吗?” 江苑手死死抠进掌心,掐出血来。 门外,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江苑,还记得我们那个数到十的游戏吗?” 他笑得恐怖,“如果我数到十,你还不开门,我会很生气,我生气了,是什么后果不用我提醒你?” 江苑当然记得,每次男人数到十,她就得像一条狗一样爬出来。 如果爬得不像,她就被浇满一大盆特制的酱料。 有时候是番茄酱,有时候是黑酱油,还有时候是辣椒酱。 从她的头,一直浇到脚趾头都不放过。 然后,陆辛泽就会拿相机对她胡乱一通拍摄,打印成巨大的照片,强迫她看自己丑陋的样子。 除了动不动就打她外,陆辛泽更喜欢从精神上折磨她,贬低她的意志,把她驯化成一头听话的动物。 而他之所以这么变态,是因为他是个性无能。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第一次见到江苑时,他曾短暂地出现过身体冲动。 他把江苑当成能治好他的药材,掩盖自己的恶行,疯狂追求江苑。 后来新婚夜,陆辛泽怎么都起不来,就要玩很肮脏的游戏,让江苑跟别的男人,做给她看,来寻求刺激。 江苑怎么可能接受。 她跟着江母长大,自尊自爱这几个字,几乎是刻在脑门提点她。 她拼命反抗,不小心踹到了他 本就没多大用处的器官,被踹了那一脚后,再也没有过任何冲动。 陆辛泽便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江苑身上。 认为她是个扫把星,渐渐他从打她这事上,找出了脑快感,并一发不可收拾。 江苑不是没想过逃离,但陆辛泽跟她结婚后,以工作为由,把她带到了北境岛。 那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没有法制,胡作非为。 陆辛泽拿母亲的安危威胁她,把她锁在家里,没收了她的一切通讯工具,从来不让她出门。 陆辛泽还对外宣称她得了抑郁症,一直在吃药治疗,情绪很不正常。 江苑时常浑身脏兮兮的模样,导致所有人都相信陆辛泽的话,她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帮她。 每隔几天,陆辛泽就会施舍般的让江苑给江母打个电话,全程在旁边监听,有一点不对,就会迅速掐断电话,然后换来一段惨无人道的殴打和羞辱。 久而久之,江苑变得不敢反抗,身处异地,周围又都是陆辛泽的人,顺从会让她好过一点。 还会让她活得久一点。 她每天睡觉前,脑海里都会反复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 在这里,就算是她死了,陆辛泽也有办法脱罪。 所以,她一定要活着,活到能彻底脱离他的那天。 后来,还是明溪发现异常,拜托上官景羡来找她,最后上官景羡动用了一些关系,才把她从北境岛带回来。 陆辛泽死都不愿意离婚,因为他只有打江苑才会有快感。 打别的女人都没有感觉,他怎么能放过她呢。 江苑每天活在恐惧中,直到有一天上官景羡说这事解决了,陆辛泽同意离婚了。 离婚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陆辛泽。 她听说是陆老爷子把他关起来了,并且陆老爷子跟上官景羡下了保证,不会让他再骚扰江苑。 没想到,清净的日子才过去没多久,陆辛泽竟然就找到北城来了。 江苑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 “五、四、三” 外面传来男人阴鸷的倒数声。 江苑猛地冲出来,跑到门前拉开了门。 陆辛泽皮带抽累了,靠着栏杆,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到江苑开门便笑了起来。 “我老婆还是这么听话。” 江苑浑身都在抖,她极力装作冷静的样子,告诉自己她们已经离婚了。 她不用再怕他。 这里是北城,不是北境岛那种可以胡作非为的异国。 陆辛泽绝对不敢在北城打她。 否则,他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镇定道:“陆辛泽,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是你老婆。” 陆辛泽闻声却勾唇笑了。 耳朵旁边的那个红色胎记也跟着抖动,十分骇人。 他声音阴森可怖,“江苑,你忘记我说的了,你做我一天老婆,就一辈子都是我老婆,你摆脱不掉我的。” 江苑逼迫自己冷静,她总不能怕他一辈子。 她昂起头,一字一句道:“陆辛泽,这里是北城,不是北境岛,你敢动我试试。” “嚯!口气还真不小。” 陆辛泽突然上手,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拉向自己,恶狠狠道:“几个月没见,你是不是忘了——” 他陡然靠近,气息像一条阴冷的毒蛇,游走在江苑的耳膜,“以前是怎么在我面前,跟狗一样爬来爬去的了?” “啊!!!” 江苑突然大喊一声,用力挣脱男人的掌控,随后举起刚刚摸在手里的水果刀对准男人,厉声道:“陆辛泽,你再敢过来,我杀了你!” “江苑,你太自信了,我能毁了你一次,就能毁了你第二次。” 说完这话,陆辛泽诡异地笑了笑。 下一秒。 一句暴喝传来。 “把刀放下!” 穿制服的巡逻员赶到现场。 陆辛泽恰到好处的举起双手,耸耸肩做投降状,“sir,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我前妻好像又犯病了。” 他踢了踢地上一地散落的礼品,一脸无辜道:“我好心好意带礼品来探望她,她突然举着刀,嘴里喋喋不休要杀我。” 江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陆辛泽惯会伪装,以前就一直用这副嘴脸,来指控她是个精神病人。 果然,他又说道:“sir,你们快点把她带去看看,我前妻以前有抑郁症加精神疾病,之前在国外可是治疗了很久呢。” 陆辛泽嘴里说着可怜话,但看着江苑的眼神却是明晃晃的恶意。 他蠕动嘴唇,没发出声音,但江苑清楚看到他唇形在说。 ——看我怎么毁了你! 恐惧像红魔蚁一样,从四面八方爬来,啃噬着江苑的体肤。 她浑身倏冷,如坠深渊! 面前的陆辛泽撒旦形象,在她心底早已根深蒂固。 她快要受不了,脑子里早已举刀刺过去千遍万遍。 陆辛泽一会看了看皮带,一会勾唇冷笑,小动作不断地刺激着她,想要逼她进犯。 “咣当——” 江苑手里的刀掉在地上。 她也跟着举起手,看着男人疑惑的表情,凄凄艾艾地哭起来,“巡逻员先生,我前夫有家暴史,在国外我已经申请过禁令,他刚刚来威胁了我,我举刀是为了自卫,你们来得真的太及时了” 她虽然哭得可怜极了,但逻辑却十分清晰,把要点都说出来了。 瞬间,陆辛泽的面色五彩纷呈。 他没想到江苑竟变得如此聪明,以前在国外屡试不爽的招数,竟全没用处。 他一时没控制住,咬着牙根咧嘴骂道:“你他妈敢阴我,胆肥了——” “啊啊啊!!!”江苑大声尖叫起来。 她表情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又像是应激反应,一个踉跄就坐倒在地上,抱着头,喃喃自语道:“别打我,别打我” 一看就是长期遭受虐待的下意识反应。 陆辛泽更气了。 他跳起脚来,一把揪住江苑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他妈在找死!” 江苑挑衅道:“陆辛泽,你不过如此,看看到底是谁毁灭谁。” 陆辛泽失控地掐住江苑的脖子,都是他从前做的丝滑流畅的动作。 江苑却没有从前那样恐惧的感觉。 因为她站着的是华国的土地,法治森严的地方,岂会由着他胡作非为。 她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嘶哑道:“陆辛泽,感受一下我们大华国的法治制度。” 不等陆辛泽再说话,巡逻员已经上前将这个暴戾的男人制服。 陆辛泽在地上拼命挣扎,各种难听的话骂江苑,更加证实了江苑的话可信度更高。 这个男人就是个下三滥的家暴男。 面对巡逻员的靠近,江苑一百分配合,跟着巡逻员上车配合调查。 陆辛泽被缉拿进另一辆巡逻车。 局里,制服小哥给江苑做了简单的笔录后,询问她,“现在需要带你去医院验伤,你有没有要通知的家人或者朋友,陪你一起?” 江苑摇摇头。 她不敢跟别人说这事,也不想麻烦别人。 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好,我找江苑。” 江苑呆呆地转头,就看到身姿挺拔的男人看到她后,没有丝毫犹豫走过来。 下一秒,一件带着温意的西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537章 给不了她想要的 身上暖意传来,依旧没能把江苑从怔愣中唤回来。 上官景羡看了一下她,表情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反正肉眼可见的冷,又有点纠结的神色。 他跟制服小哥说:“这是我妹妹,我陪同她去验伤。” 一系列字签好后,他把手递给江苑。 江苑愣了愣,不知道作何反应,上官景羡弯了一下腰,很干脆将她手拉着站起来。 他眼神落在她脖间被掐出明显的红痕,眼眸深了深,低声问:“还能走吗?” 江苑小手被他握在手心,感到暖融融的。 她点了点头,“能。” 上官景羡微低下头,伸手给她把西服纽扣系上。 车里去医院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奇怪的气氛在蔓延。 到医院验好伤后,上官景羡拿着资料交给赶来的助理,“找最好的律师,务必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江苑坐在座位上,听到上官景羡这么说,那种惧意好像消减了一些。 心,也变得安定了一些。 等助理离开后,男人将车内空调开到合适的温度,递了一杯安神用的糖水给她。 江苑喝了几口,情绪有在慢慢回升。 上官景羡说:“是明溪接到工作室的电话,说打不通你的手机,拜托我过来看你一下。” 算是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苑都不用开口,上官景羡就已经把她想要知道的事告诉她。 “陆老爷子去世了,所以他才能来北城。” 人死债消,陆老爷子是陆家唯一能管得住陆辛泽的人,现在人不在了,之前跟上官景羡定下的承诺,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江苑怔了怔,手指发白,杯子都快要握不住。 也就是说,现在,还真没人能拿捏住陆辛泽这个疯子。 刚刚这个,最多只能追究他十天半个月的拘留,想要把这个恶人久久的关进去,是肯定不够的。 上官景羡看着她的神色,心蓦地一疼。 他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倾身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安抚道:“没事的,小江苑,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瞬时,刚刚一直隐忍的泪水就绷不住了。 江苑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像小兔子一样。 刚刚因为巡逻人员的及时介入,她除了脖子和手臂受伤外,身体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 但心理的伤害,不像表面能看出来。 长达两年的‘囚禁’生活,导致她从骨子里惧怕陆辛泽。 已经到了光是听到他的名字,都能让她抖上三抖的地步,更遑论这个人还来到她眼前,欲对她行凶。 陆辛泽也是了解江苑胆小怕事,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找上门。 虽然她刚刚成功挫败了陆辛泽的阴谋,但没人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 事后,她整个是挂在巡逻员身上上了车,腿软到根本站不直。 这,才是第一次对峙。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下去第二次、第三次 这个男人的骚扰。 她知道陆辛泽这个变态,绝不会善罢甘休。 特别是这次,陆辛泽算是折在她手上后,只会更加激怒他,变得更疯狂。 他在地上被巡逻员按住时,看她的眼神特别黑暗,真的是恨不得将她做成人彘的眼神。 被黑暗从四面八方围剿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一遍了。 上官景羡抱着她,也不说话,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江苑小心翼翼惯了,就是发泄也只是无声流泪,这样更让人心疼。 上官景羡一直温柔地轻抚她的背。 他身上有清淡怡人的檀香味,这种木质香最易让人心神宁静,江苑紧紧抱着他,好像抓住了人生中唯一可能的光。 车子没有开回江苑所住的公寓,而是来到了上官景羡的私人别墅。 停好后,江苑看着屋外的房子,没有下车。 车门拉开,男人动作自然地俯身抱她,手臂很绅士,没有扣她的腰,而是紧贴她的背。 又温暖又安全。 他真的注意到了每一个小细节。 男人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说:“我去给你放水,你泡个澡,再下来吃晚饭。” 江苑紧抓了下他的衬衫,不安道:“我还是回去” 上官景羡一口否决,“陆辛泽的事没解决之前,都住我这,你那不安全。” 说完,男人就去放水,放好水,他下楼提了袋子上来。 是刚刚吩咐助理准备的干净换洗衣服,他放到浴缸旁的置衣架上,就转身带上门出去。 江苑暖暖泡一个澡后,身体暖和了很多。 晚餐是别墅里的阿姨准备的,以清淡滋补为主。 江苑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上官景羡盯着她,又用了一小半才放过她。 晚上,洗漱后,男人提着药箱进来,给她脖子上贴了消淤血的膏药,又给她不太方便的手臂涂了药。 暖黄的灯光下,男人专注的模样,说不出的英俊迷人。 江苑看得有些呆住,直到男人抬眸,两人四目相撞。 江苑慌忙收回眼神,低下头。 上官景羡抬手就掰正她的脸,低声道:“看,我不收费。” 江苑被他这话,闹了个大红脸。 恐惧的情绪因为他这一系列妥帖的安排,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在警局的时候,上官景羡看她失魂的样子,心当时就疼得不行。 也就没心思去计较她对自己,分外疏冷这事了。 男人嘛,特别是上官景羡这样,被很多人吹捧和追求优秀的男人,自尊心难免要比常人强一些。 就算是床伴,他也希望对方是全身心喜欢自己的,而不是心思飘摇。 江苑那句把陆辛泽当成了习惯的话,着实伤到了他的自尊。 他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马,竟比不上一个半路出现的陆辛泽,更何况陆辛泽还对她很差劲。 即便她现在说不爱陆辛泽了,他也还是会介意,毕竟当初他们肯定是因为爱而结婚的。 只是陆辛泽负了江苑,江苑才会死心,否则这里哪还有他什么事。 上官景羡其实也不想想这么多,他一个大男人,想这些女人心思,说出去着实有些丢人。 但是他睡不了别的女人,只对江苑有冲动。 她离开的这些年,他一直都过着禁慾的生活,重新沾了后,确实有点控制不住。 江苑反而比他更坦荡,还在事后安慰他,说:都是成年人,有需求也没什么,不必放在心上,彼此当个床伴而已。 江苑这么说,很明显,就是认可两人是床伴关系的意思。 但他却有些不能接受这个词。 特别当这个床伴角色变成了江苑,里面掺杂的情绪就更复杂了些。 他希望她是爱他的,心底深处却又隐隐怕她爱上他。 因为他知道,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能对她做的,也就是给她必要的帮助和一些慰藉,仅此而已。 上官景羡起身,温声说:“你睡这间,我睡隔壁,有事就叫我,早点休息。”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准备去休息。 睡衣的一角,却被一只嫩白的手揪住。 上官景羡垂眸,眼神从手上落到那张漂亮的脸上,声线低沉问:“怎么了?” 江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很留恋他给的温暖。 她想放纵自己一回,就这一次,不掩藏自己的心。 她说:“能不能陪我,一起。” 江苑看他这一眼,水汪汪的,那点伤不影响她的美,反而看着柔弱极了。 柔弱的女人,不说话都能激起男人骨子里的保护欲。 上官景羡拒绝不了,其实他想的是让江苑自己一个人安静休息。 有过关系的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自然不是光睡觉那么简单,随便一点碰触,都容易擦木仓走火。 他没有脱睡衣,和衣躺在床上,按熄了灯,把她搂过来,说:“睡。” 这个时候还动她,就显得自己有点畜生。 不过今天体检的时候,医生问她一些基本情况,包括是否来月经,是否有孕这些,她都回答没有。 看来是他误会了,她没有来亲戚。 江苑因为父亲的关系,打小就缺乏安全感,现在躺在男人怀里,安全感十足,很安心的睡了。 就是苦了上官景羡,他习惯果睡,为了照顾江苑的心情,睡衣都没脱,有些不舒服。 再加上温软的身体在怀,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真的很难睡着。 迷迷糊糊间,江苑突然大叫了一声,手臂就开始胡乱挥舞起来,还砸到了男人脸上。 上官景羡被她锤了个清醒,怕她伤到自己,连忙两手把她手摁在身下。 江苑满头的汗,大哭道:“放开我!放开” “小江苑,小江苑。” 上官景羡叫了两句,温柔道:“别怕,睁眼,看看我是谁?” 江苑听到他的呼唤,迷茫地睁开眼,男人那张俊美的脸猝不及防怼在眼前。 她眨了眨,眼角的泪珠就掉了颗泪珠下来,呢喃道:“哥哥” 这话叫得,显然是没醒透呢。 但这声‘哥哥’确实让上官景羡控制不住,起了反应。 江苑这会鬓发凌乱,眼睫又红又湿,柔软可欺之色太显眼了。 她本就长得江南美人那一卦的,柔软起来,秒秒钟就能勾起男人的兴致。 上官景羡看她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缓解似的轻咳了声,“清醒了没,要不要喝点水?” 江苑却是不答,一双漂亮的眸子,盛满春色似的,睫毛稍颤,就会流淌出琼浆玉露,搅乱池水。 整个人慾色无边。 上官景羡几乎是咬着牙扛着,身体也跟着往后退了退,跟她保持安全距离。 他借着倒水的借口,想去掬捧冷水清醒一下。 却被江苑一把拉住,正当他愣神时,柔软的唇瓣主动吻了上来。 江苑没什么技巧,就捉住他的唇,亲昵的贴贴。 但足以勾动天雷地火。 上官景羡直起身子,脱掉碍事的睡衣,丢在了地上。 长长的手指按住她的锁骨,往下滑动道:“我来” 男人腹肌硬实,身上一层薄薄的汗水,更显得人鱼线诱人。 江苑统共也没做过几次,这回才感受出几分微妙的滋味来。 她鼓起勇气,踏出束缚,抱着男人的背,欢喜得想要哭 上官景羡有意让她感觉更好,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贴着背,到底的姿势,喘息着说:“叫我” 江苑红透了脸,浑身都绷得不行,咬着唇就是不愿叫。 男人也诚心不让她好过,知道她喜欢的点,就刻意的缓了缓。 这方面,男人向来是无师自通的。 江苑没他会的多,实在是受不住,哀求道:“少爷你” 上官景羡掐住她的下巴,汗水从利落分明的下巴滴落,命令道:“不是这个。” 江苑嗡嗡叫出那句,“哥哥。” 两人纠缠了近半夜,最终江苑被彻底累倒了,连洗澡都爬不起来。 最后,还是上官景羡抱着她去浴室清理。 随后,躺回床上,江苑已经累得找不着南北,更别提有心思想别的了。 上官景羡摸了摸她的发,看了她一会,心底像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感觉,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距离那个男人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 而明溪也在加班加点赶进度,想把离开的日子提前。 一方面是因为她想呦呦了,另一方面则是,她实在做不到亲眼看着,那个男人给别的女人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天,她到染料厂去看一批布料,因为两家合作得不错,染料厂的老板娘盛情邀请明溪吃饭。 这个老板娘也是个女强人,单亲带着两个孩子,明溪很喜欢她自强的精神。 正好也到了晚饭的点,明溪便答应了,由她来请。 两人到了一家餐厅,染料厂老板娘是北方人,特别爱吃猎奇的东西。 桌上便有了一道烤麻雀,明溪是吃不了这种东西,甚至连闻都闻不了。 烤麻雀刚上来,她就控制不住想要吐。 包间里有洗手间,但是明溪怕隔音不好,影响人家胃口。 便借口接个电话,去了外面的洗手间,刚进去就狂吐起来。 她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刚进卫生间,对方也跟着进去了。 第538章 温颖的诡计 明溪在里面吐得七荤八素,出来洗了个脸,又掏出便携的漱口液漱了下口。 刚准备出去,洗手台那边站了个女人,身上一股浓重的酒气混合着烧烤的味道,又油腻又辛辣的那种感觉。 明溪瞬间捂住口鼻,呕吐的冲动再次涌来。 她又回到洗手间狂吐起来,吐了一会才出来。 没想到刚刚那个女人还在,她关切道:“美女,你没事?” 她刚刚用水清理过了,身上干净很多,异味也不大了。 明溪稍稍捂了下口鼻,“没事没事。” 女人很愧疚:“对不起啊,刚刚我被一个服务员撞了一下,那个菜和酒都洒我身上来了,是不是味道特别不好闻?” 明溪摆手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最近闻不得很多味道。” “美女,我看你这个状态跟我刚怀孕时一模一样啊,你也是怀孕了?” 明溪顿了顿,没接她的话。 对于陌生热情的人,她长了个心眼,持了份警惕。 女人递了包湿巾纸来,热情道:“这个不含酒精不刺激的,孕妇也可以用。” 明溪不想拂了对方好意,接过纸巾道:“谢谢,不过我只是肠胃不舒服,不是怀孕。” 对方虽然热情,但明溪感觉她问话很没有分寸。 毕竟她都没说自己怀孕,这个女人还一直暗示,总是让她觉得不是很放心。 而且她今天穿的是件黑色的高束腰风衣,腰线上移,掩盖得非常好,只要不脱了外套,根本看不出来。 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直提到她怀孕的事。 女人笑笑说:“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没关系。”明溪说着就要出去。 突然那个女人脚上的高跟鞋一崴,朝她身上直直撞过来。 虽然女人不胖,但这么大的惯性,明溪肯定会被撞倒。 她脸上失了颜色,紧紧捂住肚子,怕被她碰到。 还好那个女人摇摇坠坠后,自己抓住了墙边,没有倒下。 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这里太滑了,我刚刚没碰到你?” 明溪被她刚刚那一出,吓得脸都白了。 她摇摇头说:“没有,你脚没事,小心一点。” 女人笑着说:“没事。” “那我先走了。”明溪礼貌微笑,然后离开。 女人在里面洗了手,出来后,她到不远的一个包间,见四下无人,伸手推门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脸色蜡黄蜡黄的,正是温颖。 “怎么样?”她问那个女人。 女人神神秘秘道:“温小姐,我猜是怀孕了。” 温颖满脸震惊,不敢相信。 刚刚她看到明溪捂着嘴去了洗手间,心里预感不对,便让助理进去看看。 为了逼真,还让助理洒了一瓶酒和一些菜在身上。 没想到就查探出这么个情况来。 温颖有些不相信,最近傅司宴的行踪,她都知晓。 确实没有跟那个女人单独过过夜,或者有更亲密的接触,那这个孩子是从何而来 难道说,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温颖越想越觉得对,这女人一定是怀了别人的孩子! 她还以为明溪有多爱这个男人呢,没想到才分开没多久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还把肚子给搞出来了。 原来这两人多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贱人就是贱人,怎么可能安分。 她洋洋得意,恨不得现在就告诉傅司宴这个女人怀孕的消息,然后来欣赏他脸上的表情。 好像男人都还挺介意自己的前任,不出三月就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这种事。 想到傅司宴对她的态度,她拿起手机就准备给男人打电话,亲口告诉他,这个女人怀孕的事。 让他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她怕消息有误,重复问了遍:“你真确定她怀孕了?” 助理拉了把椅子,坐到温颖身侧,温颖捂了下鼻子,挥挥手,示意她坐旁边去。 那味道实在是酸爽,怀孕的人根本闻不下去。 助理讪讪笑了下,把椅子拉远,说道:“我刚进去,她就又吐了,后来我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她不承认。我就又试了一遍,假装要撞到她身上,她第一反应就是捂着肚子,不是怀孕是什么?” 自打怀孕后,温颖的第六感就越来越强。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看了一眼,就怀疑明溪可能是怀孕了。 没想到,还真是真的。 助理很有经验的样子,说:“我看那,她的肚子应该月份也不大,一般情况下五个月之前的肚子都看不出来,只有五个月后才会长大一些,到了七八月份就会开始疯长。我估摸着,她的肚子应该有三到四个月的样子。” 三四个月 温颖怔住了,神色很是恍惚。 这个时间段 这个孩子,不会是傅司宴的! 温颖的眼眸变得深邃,开始回忆起三四个月之前,也就是爆炸前的时候。 那会,这两人可是好得如漆似胶的,谁也插不进去。 她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个男人的 温颖咬着下唇,眼底恨得要滴出血来。 她潜伏在傅司宴身边,以朋友的名义爱了他那么多年,眼看终于得到成为傅太太的机会,却因为薄斯年的缘故,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按照薄斯年的说法,这次篡位是百分之百会成功。 那也就意味着傅司宴即将会一无所有。 但是她还是不甘心,即便傅司宴落败了,她也不愿意把这个男人拱手让给别人。 特别是明溪好像是有一种特质,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在乎名利。 如果傅司宴的身世被揭晓,那她说不定还会可怜上他,两人再重归于好。 她绝不允许!!! 这么多年的执念,她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个男人。 俗话说“金陵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个男人即便没有那些身世加持,凭着那颗非凡的头脑,绝对会创造出第二个辉煌的傅氏。 前提是这个男人得答应跟她合作。 这样她就可以帮他,在他落败后,躲过薄斯年的追杀。 温颖信心满满,觉得这个男人不会不答应她的条件。 她算计得好好的,让这个男人在有限的生命里,为她创造财富。 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即将会变成什么样! 但现在,因为这个女人的怀孕,事情很有可能出现变数 她绝不允许有任何变数的存在。 温颖手越握越紧,几乎要捏弯手里那只筷子。 本来她计划得好好的以后,现在却因为这个女人变得没有定数。 那就看看这个孩子,她有没有本事生出来! 明溪回到房间和染料厂老板娘又聊了一会,吃完两人就准备下楼。 正好呦呦打来视频电话,明溪就停了下来,跟呦呦聊了会再走。 聊了大概有五分钟,明溪告诉呦呦,“呦呦,妈妈现在要去车上,等上了车再聊,好吗?” “好滴,妈咪byebye!”呦呦对着屏幕送了一个飞吻。 明溪开心地笑了,十分不舍地挂断电话。 想着再过不久就能见到女儿,明溪眼底都是温柔的光。 走了几步,一个路过的服务员告诉她前面地上有油很滑,店里正在清理,叫她走后门出去。 明溪看了眼,前面好像确实是什么油撒了一地,看着挺滑的,她也不敢走,便转身去了后门。 到了后门,她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没想到出来吃个饭,也能碰上温颖。 明溪想,今天的黄历应该写着不宜出行。 她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准备绕着她走过去。 没想到,温颖却叫住她,“明溪,这么巧啊?” 明溪眼眸没抬,话也不想跟她多说,就侧身要离开。 温颖却拽了把她的胳膊,说:“走什么,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明溪冷冷道:“跟人当然要讲礼貌。” 跟个陷害她数次,还对她孩子起歪心思的畜生,没必要讲礼貌。 而且温颖拦着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无非就想对她炫耀,她没兴趣也没时间听! 温颖气死了,“你什么意思,拐着弯骂人是?” “我骂人从不拐弯。”明溪笑笑,“你想的是对的,我骂的就是你。” 温颖气得龇牙咧嘴,看上去更丑了,“明溪,你说你怎么那么贱?傅司宴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着给他!” 温颖说到一半,突然中断了。 她不能让明溪知道,她知情。 但明溪却一下警惕起来,甚至于在温颖眼神在她身上巡视时,手心都紧张地出了汗。 她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思及此,明溪一秒都不想跟她待在一个空间,她往侧边站站,警惕道:“麻烦让一下。” 温颖一动不动,双手抱胸,眼眸阴森地盯着她。 这是紧张了? 真有趣。 温颖越发觉得这孩子肯定是那个男人的。 这女人就是贱人,想着生下孩子继续勾引傅司宴不成! 她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傅司宴就算是死,也得是她的! 温颖恶狠狠道:“你是不是还想着勾引我的男人?你们上官家的女人是不是就喜欢给人当小三?!” 明溪本想直接离开,但听到这话脚步顿住。 她转头问,“什么上官家的女人?” 温颖神色一慌,知道自己是说漏嘴了。 差点就把明栾月的消息说出来。 这也是她刚从父亲的心腹口中知晓的。 但也不一定准确,说明栾月很有可能被温晋尧藏起来了。 什么狗屁才女,不还是抛夫弃子,没名没分的跟着她三叔。 她哼笑了声,“你啊,你不就是上官家的女人!” 明溪听得清清楚楚,哪那么容易放过他,“你刚刚说的是你们上官家的女人,这个们指的是谁?” 温颖表情破裂了一秒,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精明。 她很快恢复自然道:“口误而已,你倒是很喜欢往自己家人身上揽,怎么你们上官家有很多小三嘛?” 明溪笑了笑,“我们上官家绝不会出一个小三,但我面前倒是站着个不折不扣的小三。” 温颖凶狠瞪过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是吗?”明溪保持微笑,“之前的事不需要我再说一遍了,在我和那个男人婚姻存续期间,你是不是跟我说你是他的未婚妻,甚至于在知晓之后,依然不收敛,买通稿宣扬自己的未婚妻身份?” “你” 温颖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明溪道:“你给我闭嘴!” 明溪勾了下唇角,“温颖,你别来惹我,我自然不会搭理你,但你时不时就来我面前挑衅和引战,就别怪我当众揭你的短。我重申一遍,那个男人我没兴趣,我也不屑去做一些违背道德的事,你也最好别再来我面前跳,等你把你这个傅太太的位置,给坐稳了再说!” 温颖脸色一白,想着自己过去的事,如果被这个女人到处说,那她还怎么在富婆圈里昂首挺胸! 什么不屑,她看她就是装的,装的不在乎而已! 明溪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下时间,问面前的女人:“你让不让开?” 温颖站在门口,气得脸红脖子粗,就是不让。 明溪不想跟她纠缠,想着前面的地应该清理好了,就走前门,省得这个女人再跟着喋喋不休。 她转身就走,没想到温颖冲过来,一把抓住她。 明溪紧张极了,盯着她,厉声道:“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抓住我?” 温颖脸色扭曲的盯着她,狰狞到丑陋的样子,“明溪,你为什么不能直接消失呢,非要来我跟前碍眼?” 温颖手攥得很紧,明溪心底的不安加深。 这个女人这表情和动作,绝对是没安好心。 她再一次怀疑温颖是不是知道她怀孕了,想对她肚子里的宝宝图谋不轨! “你松开!松手!”明溪呵斥她。 谁料,温颖拉着她往后走两步,然后猛地一拽! 明溪看到面前就是一个桌角,还是正对着她肚子的方向,危险极了! 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旁边的门把手,狠狠甩开紧抓不放的女人。 却没注意到温颖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光,猛地松开了她的手! \b\b\b\b\b\b\b\b 第539章 农夫与蛇 温颖眼眸狰狞,幽深的黑瞳犹如两只剧毒的毒蝎子,饱浸着汁液。 明溪没有错过,将女人眼底的阴毒看得清清楚楚。 她心底顿感不妙,第一时间就想掉头离开,谁知,温颖突然开口,“救我,明溪,救我,我还怀着孩子” 明溪刚开始还有些不懂,但在看到温颖摔倒的方向后,眼眸倏地一下瞪大。 她的后腰对准的正是桌角的方向! 以她现在大肚子这个身型,重重的一击下,孩子肯定会有危险。 出于善良的本能,明溪毫不犹豫就伸手了。 温颖眼底瞬间攫住一抹厉色的光,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像是预料之中。 明溪的性格,早已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她也朝着明溪的方向伸手过去,牙齿暗暗咬住,带着极大的狠劲。 想要把她拉下来,狠狠摔在门柜上。 但—— 就在两人指尖相触的那一刻,明溪却倏然顿住,然后在温颖浓烈带有目的地眼神中,很坚决地收回了手。 温颖的脸色唰一下变了。 她没想到这个骨子里习惯善良,特别容易心软的女人,会在这一刻收手。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室内。 温颖的后腰重重地撞在桌角上,她面色痛苦地瘫坐在地上,大片大片的红色鲜血从她腿下渗出来,很恐怖的现场。 面对明溪的面无表情,温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伸手指着女人淡漠的脸,嘶哑道:“你你你!” 一连‘你’了好几声,她都说不出别的话来。 她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也变得如此心狠了。 “想问我为什么不救你?”明溪淡淡把她的问题说出口。 温颖面露痛苦,死死盯着她,等她的回答。 “因为这是场农夫与蛇的戏码。”明溪看着她,字字带顿,“我既然已经参透,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个农夫?” 刚刚,她看得清清楚楚,温颖眼底那抑制不住的歹毒与兴奋。 一瞬间,她似乎能够看到自己拉住温颖的手会发生什么。 她会被温颖的惯性带动,摔得用肚子正面怼上桌角。 那是极其危险的事! 她怀的是双胎,这样的后果不是两个宝宝流产,就是一尸三命。 绝无第二种可能。 温颖肯定已经知道了什么,或者说怀疑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不计代价。 把这事做成一场意外,她自己也是个孕妇,谁又能怪到她头上。 她把事事都想得面面俱到,唯有算漏了明溪的这颗‘圣母心’。 她刻在骨子里的善良与教养,是会再给犯错的人一次机会。 而且她确实也做不到,在危险来临时,对需要救助的人无动于衷。 但一次机会的意思是,这个人仅有这一次机会。 如果这人还不知道珍惜和悔改,她也不会再傻傻地一直给对方机会! 何况还是一个没有底线,一直陷害她,和她身边人的歹毒女人。 千钧一发之际,她伸手是出于本能,收手则是出于自保。 刚刚她看得很明白,温颖这种满肚子诡计的女人,一看也不可能是单纯摔倒需要救助。 玩这些把戏,百分之百是要陷害她。 温颖快气死了,她面色极其痛苦,如果不是此刻身体拖累了她。 她早就冲上前,把明溪那个肚子给徒手撕烂了。 “贱人贱人贱人!”她吸着气,怒骂好几声。 明溪看着对方恼羞成怒的脸,越发断定自己做得很对。 善良必须是在有能力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才能去做。 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坏人手中的利刃,反噬了自己,得不偿失。 明溪不打算跟她纠缠,去前台叫服务员报警,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 就在她准备转身时,温颖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以为,你这样就安全了吗?” 明溪回头看她一眼,想看看她又有什么幺蛾子。 谁知,温颖突然就扯开嗓子,凄厉地喊叫起来。 “救命啊!杀人了!有人要杀我!” 明溪表情一怔,就见温颖凶猛地爬过来,把手里沾着的血迹全抹在明溪手上,还死死抓住她。 她眼眸被恨染红道:“你别想跑!” 下一秒,温颖的助理就不知道从哪突然跑出来,也一把抓住明溪,大喊:“你这个杀人凶手,不要跑!” 明溪想要甩开,奈何地上有血有水,很是湿滑,她也不敢动作太大,导致根本甩不开温颖的助理。 眼看着周围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对明溪投去指责的眼光,议论纷纷。 “看着面相挺单纯的女孩,没想到会杀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确实,听说是为了抢人家的男人。” “什么,这种女人真该死,死了都没人同情。” “” 明溪满手是血,被人层层围住,根本出不去。 她出声解释,不是自己,可周围人声嘈杂,压根就没人听到她说话。 这个时候,围观人群被煽动得极其愤慨,也听不进她的解释。 温颖的助理更是借机推搡,想要把她推倒。 明溪只能用力抓住助理的胳膊,不让自己摔倒,小助理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将明溪成功摔倒,当下便加重了力气。 不知道是谁报了案,人群里大声嚷嚷,“把这个坏女人看住,等巡查人员来。” “让开,都让开!”一声严厉的威喝,人群自然而然让道。 明溪被温颖的助理挟制着双手,就看身姿挺拔的男人俊容冷漠,步履匆匆地走近后,与她擦身而过。 下一刻,他不顾温颖满身的血迹,屈膝半蹲把女人抱了起来。 从头到尾,他的眼神都没有在明溪身上停留半秒过。 仿佛这个世界除了温颖以外,所有的人,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即便明溪已经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做到平静,但这刻,心还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因为曾经享受过那种专注,所以才能看出这个男人不是在伪装。 原来他真的,爱上了温颖。 傅司宴抱起温颖后,路过她身边时,新面孔的助理不熟悉明溪,便询问男人,“傅总,这人怎么处理?” 男人眼眸如深潭般不可测,还夹杂着些许凶狠,让明溪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一起带去医院。”他声音很冷,毫无人情的感觉。 明溪下意识不想跟着他走,站在原地拒绝道:“我不去,等巡查人员来,会证明我的清白。” 男人看着她,眼神说不出的冷,然后薄唇微微一扯,“带走!” 明溪不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什么,心底有些不安,却被那个助理强行拉上车。 这时久久不见明溪的那个老板娘寻了过来,见她被人带上车,赶忙冲过来,抓住明溪的袖子,“你们干什么,大白天的抢人,眼里还有没有法治了!” 助理压根不搭理她,直接拉扯出老板娘的手,关上车窗。 明溪在车窗即将关闭的那刻,把手里的手机趁人不备塞到老板娘手里,说:“别担心,工厂的事找我哥去处理。” 老板娘懵了一瞬,总算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而前车的男人,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车后,就冷漠道:“把刚刚那个女人也控制住,检查一下。” 到了医院。 温颖被送进急救室抢救。 男人专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很是担心的模样。 而明溪则是垂眸在门外靠着。 经过这一场,她身体很虚,双脚也是强撑的,整个人都提不起力气。 只能靠着门,算是休息。 突然,手术室的门打开,里面的护士出来,满目严肃道:“先生,目前孕妇情况比较危急,如果继续保孩子,孕妇的生命很有可能会出现很大的危险,我们这边想问一下家属意见,是不是要继续保孩子?” 傅司宴眉目蹙起,极难取舍的样子,半晌才开口,“保大人。” “好,这边一些文件请您签字。” 等手术室的大门重新关上后,明溪抬起的眼眸正好跟男人撞上。 男人眼底的那一抹担心,就这么没任何掩饰的撞进了明溪眼里。 她喉咙蹿起一丝苦涩,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做两人爱情的见证。 “我能离开吗,傅先生?”明溪极其疏离的问。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低沉道:“不可以。” 明溪心底的火一下升起,怒道:“我可以保证,我没有推温颖,她的跌倒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默不作声看她一眼,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明溪生生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她本来想说是温颖陷害不成,反噬了自己,但 这个男人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里面的女人,自己说了这些他不仅不会听,还可能被这个男人知晓后,做出一些对自己不利的安排。 她唇角下压,掩盖心底的苦涩,“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警局说明情况,来证明我是清白的。” “跟我过来。” 傅司宴冷冷看她一眼,然后走进了一旁的休息室。 明溪不想进去,但傅司宴的两名保镖站在前方,由不得她选择。 她只好跟了进去,男人站在窗边,手里已经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间,男人英俊的侧脸,更显得棱角分明。 明溪怔愣了几秒,以前这个男人很少抽烟,即便抽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让她吸二手烟。 好在,傅司宴也没有抽很久,见明溪进来就掐灭了手中的烟,然后点了下头,示意她,“坐。” 明溪腿很酸,有得坐干嘛不坐,立马坐下。 她表情疏冷道:“傅先生,我还有事,您没资格扣留我,如果真的觉得是我推了” 她顿了下,那个称呼有点难以出口,但下秒还是说了出来。 “你的未婚妻的话,可以直接将我交由警方处理,而不是私自控制我的自由。” 傅司宴冷淡地看着她,问:“你怎么能确定,你从警方那里就能全身而退?” 明溪扯了扯嘴角,说:“这就不用您操心了,我做没做过,老天自有公道。” “倒是天真。” 傅司宴表情阴晴不明地说了一句,听得明溪心底发毛。 下一秒,有人敲门。 男人嗓音淡淡道:“进来。” 进来的是刚刚的助理,他双手捧着一只手机递给傅司宴,恭敬道:“傅总,您看。” 男人悠闲地拿过手机,明溪这才看到那个白色手机非常眼熟,正是她自己的。 她浑身僵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傅司宴。 只见他拿过手机怼上明溪的脸打开了手机,然后放出那段明溪刚刚偷偷录下的录音。 两人的对话,再次重现。 “你让不让开” “明溪,你为什么不直接消失呢,非要来我跟前碍眼” “你松开,松手” “” 在惊恐的尖叫声后,录音戛然而止。 刚刚在见到温颖的一瞬,明溪立马就长了个心眼,把对话录下来。 她没有害人的心思,但也不愿总是白白被人害。 所以,刚刚傅司宴让人带她上车,她就把手机塞给那个老板娘,让她去找她哥。 现在手机却在傅司宴手里,说明是被他发现了。 明溪的脸一下变得苍白,伸手去夺手机,“把我手机还给我。” 男人仅仅是抬高了手臂,明溪就够不着了。 他语调低缓,“你是想靠这段录音,证明自己无罪?” 明溪冷冷道:“你别告诉我你听不出来,是你的好未婚妻想要陷害我,反而作茧自缚。” 傅司宴垂眸看她,声音凉薄道:“先不说这种看不见真实情况的录音,证不证明得了你的清白。” 他慢慢放低手臂,只听‘啪’一声响—— 那枚白色手机已经被他丢到了浸满液体的容器中,正滋滋发出声响。 “看到没?” 男人冷沉的语调中,有果决的杀意缓缓渗出,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现在它变得毫无用处。” 明溪浑身一僵,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捞手机。 “啪”! 一下刺耳的响声。 她的手掌被男人用力颇重地打开,一下子就红了整个手背。 \u0001 第540章 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吗? 明溪还来不及去感受这份疼痛。 下一秒,她就惊诧地发现,质量很好的白色钢钛手机,竟被溶液浸泡的有表皮剥离的腐蚀现象。 很显然这个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种会腐蚀物体的化学液体。 如果刚刚明溪把手伸进去,那么现在被腐化掉的将是她的手指。 想到这幕,明溪就觉得心底一阵后怕,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而那只手机,被腐蚀得只剩下钢架,看着格外的瘆人。 明溪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激动道:“你凭什么破坏我的手机!” “就算这个手机完好,你以为你就能平安无事走出警局了?” 男人淡淡道:“你觉得温家和傅家会放过你?” 温家自然不会放过,而傅家有傅成生这根搅屎棍在,恨不得多给傅司宴找点麻烦。 介于明溪这个前妻身份,傅成生一定会把事情搞大。 而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牵扯到明溪。 明溪小脸从气愤到平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她听得很清楚,这是一句威胁。 傅司宴的意思是,温颖这个孩子没了,这个锅她不背也得背,而且温家会和他傅家一起不放过她。 她看着曾经深爱的男人,心头几乎在泣血。 现在她已经不像开始那样确定,温颖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了。 相反,她不觉得傅司宴会为了别人的孩子,做出如此举动。 明溪忍着心口的剧痛,看向他,问:“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吗?” 一句话出口,四周一片死寂。 傅司宴薄唇轻启,脱口而出的话,却在瞧见女人泛红的眼眶后,顿住了。 其实很多时候,默认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但明溪还是不死心,她仰了下头,咽下眼底的湿意,追问道:“傅司宴,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给我一句实话,可以吗?” 沉默来得越久,明溪的心越窒息。 终于,男人神色寡淡地“嗯”了声。 这是承认了! 霎时,明溪觉得心如刀绞,无法呼吸。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 怎么可能 怎么会!!! 那个孩子不是温颖和她那个助理的孩子吗? 怎么会突然变成傅司宴的孩子? 傅司宴像是明白明溪没脱口的疑问,面无表情解释道:“是意外,一次喝了酒后,我和她在一起了。醒来后,温颖自己主动说是个误会,我便没再管了,没想到就是那次怀上的孩子,现在,傅家需要这个孩子。” 所以就连这次温颖的意外,也被对外封锁了消息。 只有这个孩子存在,才能吸引最大值的注意力。 对外,傅司宴让助理宣称母子平安。 这个信息量可以说很大了,第一次承认了温颖所怀婴儿的性别是个男孩。 对于傅家这种大家族来说,顺位第一的重孙,绝对是分量级别的人物。 不仅备受瞩目,还关乎到傅家以后的未来。 明溪脑子在短暂的停顿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算算时间,那温颖怀孕的时候,岂不是就是她和傅司宴正亲密的时候。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踩在脚底,狠狠地羞辱了一顿。 明溪不堪其辱,抓起桌上的茶水杯,‘哗啦’一下,直接泼在男人脸上。 傅司宴眼疾手快,拿手挡住了面部,但手臂和头发上依旧没能幸免,挂了一些茶叶。 男人脸色怒气明显,一把攥住明溪的手腕,眸底生冰道:“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才会再一次同意和你在一起。” “也是我疯了,才会再次爱上你。” “傅司宴,你,真的一点都不值得!” 明溪唇瓣苍白得毫无血色,脸上是两行抑制不住的清泪,声音里无尽的自嘲。 傅司宴满身的怒气,在看清她眼底的绝望后,倏地止住,说不出话来。 明溪心口痛得快不能呼吸。 她盯着面前的男人,一脸不认识的样子。 这个男人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甚至都不像他了。 原来这段感情里,只有她一人看得很重要,在男人心里,她一直是可有可无的床上伙伴。 需要时,他愿意花点时间哄哄她,但面对自己的切身利益受到威胁时,他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就像现在这样 哭着哭着,明溪又笑了。 幸好他不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如果这个时候知道的话,只怕他会亲自动手,拿掉她的孩子。 她不会让宝宝的生命受到威胁,那是她的孩子,与任何人无关。 经此一觞,或许以后,她都不会碰触感情了。 余生,她只想和宝宝们一起度过。 而考虑生下宝宝,也是因为她怕呦呦太孤单了,假如以后自己老去,她们因为血缘的羁绊,一定会互相照应的。 明溪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转身要走时,却被男人一把拉住。 他动作不算重,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抚着她的手腕,淡淡道:“我还没让你走。” 明溪冷冷道:“你还想怎样?” 傅司宴道:“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出国,别再回来。” 明溪怔了怔,这是要逼她走了。 她倔强道:“我没有推温颖,她流产也不关我的事,我不会为自己没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却被男人倏然打断。 他音调奇冷无比,“明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应该清楚,以温家和傅家的实力,进去后,你是没机会再出来的。” 明溪听得一怔,随即就笑了,“如果我不同意,是不是就要我死在里面?” 傅司宴看着她红红的眼,无声默认了。 明溪笑了笑,身体却无比的冷:“好,我答应你。” 她不是害怕,只是真的累了。 随意扒开的真相,总是能猝不及防给她来上一刀。 她是人,肉体凡胎,禁不住这么多的痛了。 当然她可以依靠上官家的力量,和傅温两家拼一拼。 但结局大致已经书写,在北城,上官家想要斗倒这两户大家族,胜算几乎为零。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致上官家于危难之中。 也不想把腹中的宝宝,置于危险的境地! 而且她本来就是要离开的,只是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 还有不到一周,这个男人就要大婚了,所以,他才会这么不遗余力地赶自己走。 行至门前,明溪突然顿住脚步,她没有回头,一段话,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傅司宴,其实你是懂得应该怎么伤害我,才会让我死心。但是在你不遗余力的伤害我的同时,是不是恰恰就能证明了你的心虚,或许这一切都是我多想了,或许你心里从没有藏着秘密,这一切的一切,可能只是出于我的不甘心下,生出的臆想。但不管是什么,我都彻彻底底被你伤害到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恭喜你,你做得很成功。” 她闭了闭眼,缓慢而坚决道:“你放心,我会走,绝不会碍你的眼。” 明溪走得很快,自然看不见门关上后,男人深潭般的眼眸变幻成深红色,流下了不自觉的两行清泪。 随后,他抚着自己的心口,硬生生地倒在了地上 高级病房内。 周牧执行了任务,刚回到北城。 最近,他像是空中飞人一样,到处飞,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北城。 所以傅司宴身边跟着的,都是生面孔的助理。 他在回来后,知道了温颖的事,再看看身体已然虚弱,却仍然在强撑的男人,心底一阵说不出的痛。 有些话,他作为下属,不适宜去说。 想了许久,他还是说出口,“傅总,真的一定要做到这样吗?夫人她” 周牧改了口,“我知道您是出于对明溪小姐安全的关心,但她有上官家护着,上官景羡先生也安排了众多保镖,这个难关,我相信我们是肯定能挺过去的,您为什么一定要把明溪小姐推得远远的,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呢?” 傅司宴俊容淡漠苍白,“我不需要后路。” 周牧还不知道,他在安排这些事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后路了。 他没有未来,也没有以后,能做的和想做的,也仅仅是安排好这个女人的一切。 他不需要她念着他,与其痛苦的思念,不如强烈的恨意更容易让人能活下去,并且在没有他以后,活得更好。 周牧到不了傅司宴的境界,自然理解不了他在想什么。 他只是把今日刚上热搜的娱闻的一些反响,告诉男人。 傅司宴手指点了点桌面,唇角微翘,嘲讽道:“你看,他们都信了,我喜欢这个女人。” 新闻的界面上,播放着男人不顾血迹抱着温颖上车的画面。 标题是赞颂男人的深情和为此感动的言论。 傅司宴越看越可笑,“爱啊,他们都相信是爱就行了。” 周牧从未看过总裁如此笑过,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后,悲凉凄怅的笑。 他一直没能看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但这一刻,他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 真爱从来都不是作秀。 就是因为太爱了。 所以才会以自己的方式,不惜一切来保全对方。 病房内。 温颖醒来后,看着自己干瘪的肚皮,眼底并没有多少悲伤,反而很轻快。 这个累赘,她本来就不想要,再经过上一次的产检后,她就更不想要了。 如今借这个女人的手铲除,虽然没达到预期目的,但也不算没有收获。 凭着这件事,她就可以把那个女人送进监牢,然后再秘密处理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温颖这边算盘剥得美滋滋,却被助理一盆冷水给泼醒了。 助理唯唯诺诺道:“温小姐,那个小姐被傅总放走了。” “你说什么?!” 助理小声地重复,不敢刺激到温颖,“那个小姐被傅总放走了。” 温颖抓起水壶就往助理脸上砸过去,怒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我不是让你把她送进局子里去吗?后门也没有监控,只要你咬死你看到她推我了,绝对能把她送进去!” 当时温颖就是想的这个策略,就是假借滑倒的名义,让明溪拉她一把。 如果明溪拉了,下场就是她的肚子绝对保不住,连带着她本人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而温颖则可以借口明溪是想推她的前提下,自己撞了上去。 她可以轻松脱身,又能流掉这个不想要的孩子。 而明溪不仅身体要受到伤害,还要惹上推她的官司。 没想到这个女人精明了,竟然不上她的当,那她这个孩子也不能白白牺牲。 同样的理由,一样能送她进去。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助理也能办砸了。 助理被泼了满身的开水也不敢躲开,低着头道:“是傅先生的助理拦住了我,并且嘱咐我不可妄动,否则第一个把我以做伪证的理由,送进去。” 温颖抬手便将一个手机砸过去,把身边能砸人的都砸向助理,“他吓你,你就相信了?还做伪证,他有狗屁证据,我不管,你现在立即去报案,把那个贱人给我抓进去!” “我” 助理不太敢,毕竟对方率先拿出了员工无意录到的录像,视频里面清楚地记录了,温颖想要陷害明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画面。 “你什么你,赶紧滚去啊!” 温颖又把枕头砸向助理,却被信步进来的傅司宴稳稳抓住。 随后,男人开口命令温颖的助理,“出去。” 助理像得了特赦一般,看都没看温颖一眼,就灰头土脸的溜了出去。 她被男人的气场胁迫得,完全忘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才是她的主子。 “傅司宴,你什么意思?” 温颖气得牙痒痒,也不跟傅司宴装了。 毕竟她孩子都流了,也没得到男人一丝一毫的怜悯。 果真不是自己的孩子,勾不起男人的半分心疼。 傅司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淡淡道:“你身体刚做过手术,先休息。” “我休息什么休息?”温颖气极了,“孩子没了,我快伤心死了,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傅司宴突然不置可否的笑了下,“伤心?既然这么伤心,不如就见见你的孩子?”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41章 你会不会也爱上我? 温颖听得一愣,什么叫见见她的孩子。 她的那个孩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等她多想几秒,傅司宴已然拍拍手,周牧戴着白色手套,从外面提了个盖着黑布的四四方方小箱子进来。 温颖想到了什么,表情陡然变得很惶恐。 她双手颤抖,浑身抗拒地对着周牧吼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周牧像是没听到,本来就是除了傅司宴的命令,别人的话,他都不用遵从。 他提着箱子,不顾温颖的害怕,走到她面前,掀开幕布。 “啊!!!” 短暂的死寂后,温颖爆发出吓破胆的嘶吼。 容器里的孩子,或者说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孩子,更像一个怪物。 它有四条腿,八个手指头,脸上勉强可辨是一个圆圆的脸,但却没有长鼻子和嘴。 这样的宝宝只要脱离了母体,就会不能呼吸,窒息而死。 很显然温颖知情,从一开始的受到极度惊吓,下一秒脸上就变幻成恶心和嫌恶的表情。 她做的最新式的四维彩超,可以清楚地模拟出孩子的长相。 她早就知道这是个怪胎。 医生说应该是激素药导致的,当初怀上这个孩子以后,温颖为了维持美貌,并没有停止服用激素药物。 特别是在她知道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以后,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用各种药物来找回曾经的美貌。 但她体质特殊,怀孕后就会变老变丑,再加上这个孩子体内吸收了太多的汞,导致基因突变,孕育在母体内,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母亲的样貌。 温颖做了很多无用功,在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怪胎后,她就决心通过明溪之手除掉孩子。 这家医院的医生,都是她提前买通好的,孩子一出生就要秘密处理掉,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孩子的畸形长相。 没想到孩子还是被傅司宴找到了。 她嫌恶地挥手,打那个箱子,“快拿走,拿走这个恶心的家伙。” 温颖无比嫌弃,但却没想过,之所以孩子会发育得如此怪异,其实就是被她自己亲手一天天喂毒长大的。 可怜林皓焚烧了自己,想要保全的孩子,最终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温颖半点不心疼,这种污糟的东西,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男人对她的叫喊,半点都不为所动。 他神色淡淡地把箱子安放在床头,“你不是很想你的孩子吗?既然如此,从今天起,就让这个孩子在这里,好好陪着你!” 温颖瞪大眼,“你什么意思,我不要啊!” 这么个怪物摆在床头,她看着得有多害怕啊。 哪怕她心一直如铁石般坚硬,这会也被吓到了。 “怕什么?”傅司宴垂眸,冲温颖笑了笑,只是那笑,阴冷不见天日的感觉。 “这不是你心爱的孩子吗?你亲手毒大的孩子,怎么会怕他?” 温颖不知所措地看着傅司宴,表情完完全全被吓到了。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就连她在孕期用激素毒了孩子的事,也都知道。 她第一次对这个本该病弱垂死的男人,产生了恐惧。 他,到底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温颖紧张地攥紧手指,笑着想要四两拨千斤,“司宴,你别开玩笑了,这玩笑” “没开玩笑,你让我给你的宝贝儿子一个交代,不是吗?” 傅司宴眼眸淡淡道:“明溪不日就会离开北城,再也不回来,这个交代够不够?” 温颖:“” 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种隐藏的阴冷之意出来。 温颖极度相信,如果此时此刻,她说不够,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掐断她的脖子。 但就算再笨再傻的人都知道,什么狗屁出国,说到底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 温颖假装乖顺,“这事,你做主就好。” “温颖,其实你要是真能做到,你表现得这么听话,很可能会过得自由一些。” 男人眼底是一抹看似和熙的笑意,但却让人觉得隐藏着一把最烈的尖刀。 “” 温颖没明白,但总之能听出来,这男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她吓得一哆嗦,紧张地问:“傅司宴,你想干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这不是她的猜测了。 只见男人那张好看的俊容,被顶灯折射的无比冷酷,连说出的话都像浸染了一层冰锥似的。 “温颖,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可是你油盐不进,连最后几天都等不得了,既然这样——” 他眸色里和熙的笑意转换成千年寒冰,毫不留情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静养,直到婚礼开始的那天。” 温颖嘴巴张大,不敢相信。 这个男人明摆着,是要控制她自由的意思。 她极力抗拒道:“傅司宴,我是你的新娘,不是囚徒,你不能囚住我,你敢这样对我,这个婚我不结了。” 温颖以为自己吐出的是杀手锏。 因为她越来越发现,自己想要控制这个男人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种男人,就像危险又未知的海底猛兽,根本不可能被她所控制。 一个不小心,自己还会遭到反噬,得不偿失。 但她醒悟得已经太迟了。 傅司宴单手落兜,迎着光站直,“之前终止协议的时候,你不愿意,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好好的,做个美丽的新娘,嗯?” 说完这话,男人露出一个探不到底的笑容,转身离开。 温颖从床上爬起来,想要追上去时,‘扑通’一声,一个腿软,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她高估了自己流产后的身体,此刻屁股像是被跌成了四瓣。 她忍着剧痛,往门口爬过去,门已经被锁死。 无论她怎么用力敲,都无人理睬。 傅司宴说到做到,把她纳入了半监禁的状态。 她捶累了,只好重新爬回床上,但心底的恨意,让她怎么都睡不着。 特别是一转头,看到那个没有鼻子和嘴巴的孩子时,心底那种发毛的感觉更甚。 虽然这个孩子器官没长全,但面部轮廓看起来,还是十分像死去的林皓。 温颖手掌扬在半空中,最后还是将黑布盖下,眼不见为净。 林皓不是宁愿自己死,也想保全这个孩子吗? 现在正好,让这个怪胎下去陪他,两人在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 算起来,她也是做了件好事。 温颖躺下后,心底还是满满的不甘。 虽然说,这个孩子现在的作用已经没有了,但她温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从她身上掉下的肉,必须要一命还三命。 这次不行,那就等婚礼后,让查尔斯家族把这个女人一家连锅端了! 傅司宴不是想要保护这个女人嘛? 她倒是要看看,以他的残弱之躯,到底斗不斗得过名声赫赫的查尔斯家族。 他以为把这个女人逼出国是保护她了吗? 恰恰相反,查尔斯在北城不好发挥,但到了国外,简直是如鱼得水。 只要她一声令下,这个女人分分钟变成肉泥! 明溪从医院回到家后,就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觉。 上官景羡听说了情况,找了过来,见妹妹睡熟了,也不忍打扰。 直到凌晨,明溪才悠悠转醒,下床后,就看到和衣靠在沙发上的上官景羡。 她拿了个毛毯给哥哥盖上,细微的动作惊醒了男人。 上官景羡一把握住明溪的手,条件反射叫了句,“小溪!” 看着男人慌张的眼神,明溪心底一暖,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他,“哥,我在这。” 上官景羡这才清醒,看妹妹就在眼前,舒了一口长气。 他上下打量,有些不放心道:“你没事?” 明溪摇摇头,说:“没事。” 上官景羡心底积攒了很多怒气,“这个女人,三番两次陷害你,哥一定不会放过她。” “不要,哥。”明溪阻止景羡道:“哥,我们不要跟他们争斗了,北城不是我们的地盘,只要我们离开,就能相安无事。况且爸爸年事也大了,何必再争斗下去。” 她低声道:“哥,我们出来太久了,我想回爸爸身边。” 上官景羡揉了揉明溪的发,她的善良和坚强,总让他能够在她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 他答应过母亲,会守护妹妹,不会违背妹妹的意愿。 他点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 翌日,明溪把公司的紧急事务,处理一番。 傅司宴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只有二十四小时。 江苑主动提出她留下善后,让明溪先去父亲身边。 明溪处理完公司的事后,没有坐司机的车,而是想要一个人走一走。 不知不觉,她就来到了离傅氏集团不远的一座文体公园。 公园里,有一座情人桥,两边种着四季开放的花朵,春去秋来,夏至冬落,总有不同季节的花争相开放。 这也寓意着,有情人之间的爱,绵绵不断,生生不息的意思。 刚开始她到傅氏应聘的时候,经常会陪着傅司宴来这座桥走一走。 后来,他们在一起后,也会在下班后,一起来这座桥上逛一逛。 再到五年生离之后的复合,这座桥依旧承载着两人所有的甜蜜时光。 那是他们最平静祥和也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如今物是人非,明溪决定再把这座桥走一遍,就把这一切结束在这里。 站在桥上,冷风吹过,明溪远远就能看到傅氏巨大的灯光招牌。 ‘fs’两个字母,如此耀眼。 “很好看,是?”一道男人的声音在明溪耳边响起。 明溪转过头,看到来人竟然是薄斯年,瞬间变了脸色。 薄斯年没在意明溪的表情变化,一双幽深的黑眸盯着那耀眼的两个字母,扯着唇道:“我也很喜欢站在这里看,因为站在这里,能把那整栋摩天大厦看得很清楚。” 明溪转身就要走,却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臂。 明溪用力挣扎,“你松手!” 谁知,男人不仅没松手,还一个用力将明溪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薄斯年唔唔” 男人将她的脸捂进了胸膛里,吞掉了余下的话。 他深邃的眼底尽是幽暗的疯狂,沉沉道:“别激动,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明溪被捂得快要喘不上气。 男女力气本就悬殊,而她现在越是激烈挣扎,体力消耗得越大。 所以,她尽量放松自己,不再挣扎。 薄斯年喜欢她乖巧下来,轻轻抚着她的发,温柔道:“我小时候,最羡慕的一个词,叫作正大光明。凭什么那个人可以正大光明享受少爷的人生,而我就要当一个人人唾弃,有如过街老鼠般的私生子?” 明溪静静听着,手掌尽量不发出动静地去摸自己的挎包。 薄斯年像是喝了很多酒,说话间,还有些酒气染了下来。 “小溪,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伸手指着前方辉煌的穹顶,“那里明明是我该站的地方。” “哈哈哈是我站在那里才是啊!” 明溪听到这里,手上的动作顿住,竖起耳朵想要听得更清楚,薄斯年在说什么。 男人笑得疯癫,手上把明溪勒得很紧,哭哭笑笑道:“你知道吗我这么多年受的苦难,都不是我该受的,这一切早就该回归原位了。” 明溪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薄斯年心计颇深,哪会这么轻易露馅,他笑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明溪试着跟他好好说话,嗡声道:“你先放开我。” 男人分明的下颌抵在明溪的发上,无比眷念道:“小溪,那个男人如果不是有这些光鲜亮丽的身份加持,你会爱上他吗?如果一开始就是我站在那个位置,你会不会也爱上我?” “不会。” 即便被捂得说话困难,明溪的回答依旧坚决。 瞬间,男人一双眼染上血色,斯文的镜片也掩不住的猩红,紧盯着她,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薄斯年不甘道:“我的长相不算差,有很多女人心甘情愿为我前赴后继,为什么你不爱我?” “因为” \b\b\b\b\b\b\b\b 第542章 痛快放手 明溪狠抬手腕,朝着这个男人的胸口猛地一击。 “滋滋——” 一阵电流声响起。 男人口中溢出一声闷哼后,应声倒地。 明溪收回手里小巧的防身电击工具,看着男人,冷冷道:“就像现在,你仗着自己力气比我大,就恃强凌弱,以不对等来压制别人,这样的人,永远赢不到别人的尊重。” 薄斯年万万没想到,明溪会电击他,半点没有防备。 这会全身无力,试了几次才能缓缓撑起,但仍旧没有多余的力气控制她。 他捂住胸口,脸色苍白看向面前的女人,问:“那他呢?他现在这样对你,你还能恋恋不舍在这看着他办公的地点,他就那么好吗?” 明溪眼眸低敛,小脸上几乎连血色都没有,“我跟他已经结束了,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缅怀他,而是为了告别” 这样低低一句后,明溪便转身离开。 薄斯年身后立即出现了两位黑衣保镖上前扶住他,盯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询问道:“少爷,要不要拦住她?” “不用。” 男人胸口的电击痛刚缓过来,站直身躯后,目视那座光芒万丈的穹顶之上。 漆黑的眼瞳里,射出的光线又冷又残忍。 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等他拥有一切后,看看那个落水狗还有什么能力跟他争。 至于女人,只要愿意花钱花心思,迟早会哄到手。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一无所有的人,不仅被人瞧不起,还什么都拥有不了的感觉了。 所以,他不会在这个重要时刻,去浪费时间。 “都准备好了吗?”他问。 黑衣保镖:“婚礼当天的人员名单都拟定好了,确保所有重要股东人手一份邀请函。” 傅司宴好像没想那么招摇,晚上的宴会没有邀请那么多股东去参加。 但他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晚上有极重要的事要宣布,所有傅氏的股东必须到场。 “少爷,还有一件事。” 薄斯年收回目光,冷冷道:“说。” “上官小姐定了后天出国的机票,去l国。” “出国?” 薄斯年眉弯蹙起,“还有六天,他就要结婚了,看来明溪是不想到场观宴了。” 但是那么盛大的场面,怎么能没有她呢。 “找点事,让她到时候不得不回来。”薄斯年淡淡吩咐下来。 他最风光的时候,他还是想要被心爱的女人所见证。 顺便也让她看看那个狼狈的男人,那个偷了别人人生的盗贼。 “好。”黑衣人点头下去。 薄斯年深黑的眸光最后再落一次在那万丈光芒的穹顶之上。 很快,就是他站在那里,践踏别人的人生。 他要这个世界上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臣服于他,跪在他脚下,赎清自己的罪孽。 很快就到了婚礼前夜。 摩天高楼里。 傅司宴手里端着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眼眸看着遥远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牧敲门后进来,见傅总手里拿着酒,不由得劝道:“傅总,您药吃了吗?酒还是不要喝了,吃药得忌酒。” 傅司宴晃了晃红酒杯,放在窗前的高凳上,转头问:“都处理好了?” “嗯,没问题,确保明天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傅司宴凝眸回看远处,像是在看远方的那颗星星。 他淡淡说:“好,你到时候在外场接应。” 周牧愣了愣,“傅总,我还是跟在你身边比较好。” 鉴于这个男人目前的身体状况,他一刻都不敢离开傅总。 也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周牧才加班加点完成外面的收尾,赶了回来。 就是为了能在关键的时候,陪在傅总身边。 他绝不会再让上一次的炸药事件,重演一次。 真的到了最必要时候,他会替傅总牺牲! 周牧之所以这么的大义,一方面是因为傅司宴对他有知遇之恩,当年没有人看好他,是这个男人一手培养他起来。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睿智和才干。 他的大脑可以说是承载着金融风暴的游轮,有他在华国金融市场才会稳居高位,不被国外那些白种人踩在脚下。 树立国风,不被外寇瞧不起,也是周牧一直坚守的原则。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保住傅总这样对国家有贡献,有作用的人。 “不用,外部同样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傅司宴说这话时,人就坐在敞亮的光线里,但周牧却突然觉得很遥远,像是下一秒这个英俊至极的男人就会化尘而去。 但也仅仅是一瞬,周牧就被男人说服了。 他薄唇冷启,“内部我会让w跟着。” w是傅总海外项目最得力的负责人,能力和武力跟周牧不相上下,且因为w长期外调,面对险情较多,应变能力这块,甚至比之周牧还要更胜一筹。 周牧悬着的心,松懈下来,服从安排道:“好的,傅总。” “你先出去。” 傅司宴可能是累了,扶着椅壁缓缓坐下。 周牧点头出去。 不一会,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男人,眼戴墨镜,身材挺拔。 傅司宴看了男人一眼,低沉道:“坐,失礼了,恕我不能起身。” “你坐着就好。”对方说。 傅司宴也没有太客气,低声道:“明溪,就拜托你了,包括我更改后的遗嘱,如果母亲醒不来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她和孩子。” 对方笑了笑,“你这话说得跟托孤一样。” 傅司宴也平静地笑笑,“我只是喜欢安排好一切可能。” 男人走过去,拍片他的肩,“好好的,自己的女人自己守护。” “嗯。”傅司宴轻轻应一声,“还有件事。” “嗯?” “如果真有不测,遗嘱这一块,不到情况万不得已,等五年后再公布。” 男人疑惑道:“五年” “嗯,五年。” 傅司宴看向窗外。 落日余晖,洒在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这刻的他,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英俊的发光。 他淡声道:“是1825天,心理学家说,一个人能接受的遗忘是五年,可能五年后她就不太记得我了,也不会伤心。” 男人默了几秒。 随后,叹了口气道:“果然傅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种。” 傅司宴起身,脚步明显踉跄了一下。 这两天,他都是靠打强心针撑着,否则早就不能行走了。 他站定后,从保险柜里抽出一份文件,嘱咐道:“里面有我写的一封信,到时候一并给她。” 男人皱了皱眉,没有接,探索的眼神看过去,“司宴,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傅司宴面无表情道:“防患于未然。” 男人沉默了几秒后,说:“明溪是个好女孩,我看得出来,之前她心里一直有你,你的身体也没到无药可救的境地,没必要把所有后路都断了。” 傅司宴突然轻笑了声。 随后,他拽起自己的裤脚,面向男人道:“你看看,我还有后路吗?” 傅司宴本来劲瘦有力的小腿,变得细骨嶙峋。 很难想象这样一条腿,竟能撑起男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关键上面还布满暴起的紫红筋络,毒素蔓延后,那些筋脉越发地变得黑紫。 这样一条腿,看起来跟那张英俊的脸完全不匹配,很是瘆人。 就连对面一向见惯大风大浪的男人,也不禁皱起了眉。 傅司宴表情在落寞之后,只剩灰烬,淡到不能再淡地说:“我给不了她幸福,不如就痛快放手。” 对面男人的表情也沉寂下去,劝慰的话,说不出口。 很多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根本就做不到切身体会。 明溪去国外跟父亲聚了几天,就又开始在国外的线上运营公司忙碌起来。 她身体底子这几年在上官家养得还不错,所以趁着月份小,想着尽可能多做一些事。 这期间,她也跟父亲说了宝宝的事。 上官文策对于明溪的决定向来很尊重,而且岁数大了以后,很喜欢人丁兴旺。 在儿子身上没能实现的事,在女儿这里先实现也不错。 因为有父亲的支持,明溪的心情又开朗不少,心态好了,做工作的能力就凸显出来了。 虽然以上官家的条件,她完全可以选择休息待产,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哪怕就是一辈子她都不工作,上官家也绝对能把她和宝宝养得非常好。 但努力是一种良好品德,明溪也希望自己能给宝宝们做一些好榜样。 再加上她做事向来力所能及,绝不会拿身体开玩笑。 不舒服或者累了,就会休息,从不让人操心。 所以上官文策也同意了让她继续工作,直到待产。 周五的时候,明溪出差前往国,陪她一起的是助理小唐。 路途上,飞机里突然传来躁动声。 为了明溪的出行安全,小唐是包了整个头等舱和商务舱,所以,这躁动声来得很奇怪,都能传到头等舱来了。 很快,乘务组的组长过来,非常抱歉的说:“因为机上一位乘客突发疾病,所以经过商议,决定飞机在北城的机场迫降。” 明溪很配合,毕竟人命大过天,工作再急也急不过人命,便点头同意了。 但小唐比较警惕,不放心跟过去看了看。 他跟了上官景羡很长一段时间,警觉性比一般人都要高。 所以上官景羡非常放心他跟着明溪,帮她处理事务。 很快小唐回来了,回复说没有问题。 确实是经济舱内一个乘客突发疾病,机上人员都同意降落。 就这样,飞机在起飞两个多小时后,成功降落在北城国际机场。 等救护车把乘客接走后,明溪以为可以继续行程了。 没想到乘务组组长又前来抱歉道,有空姐发觉机舱有些问题,飞机得列行安全检查。 今天晚上恐怕都走不了,得明天上午才能继续行程。 明溪呆住了,现在才下午。 这么说,她们要在北城停留一夜么? 小唐也无语住了,没想到这家航空公司这么不靠谱。 当即,他表示要告诉上官景羡联系司航的老总。 上官家做地上和水里航线生意,航空公司则是坐飞行上生意,老总们之间都很熟悉。 明溪阻止住了小唐,反正打了电话,现在飞机也飞不了。 主要是安全问题,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就这样,在乘务组长的安排下,给头等舱的旅客安排了七星级的套房入住。 因为明溪是包了整个头等舱和商务舱,而且持有黑金卡,是司航的贵宾。 乘务组长非常贴心,略有抱歉道:“按理说,我们公司应该给您安排总统套房,但今晚这个总统套房以及行政套房都被征用了,因为某位大人物结婚的缘故,大套房都被定了来招待贵宾了。” 明溪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 才想起来,乘务长口中的大人物,应该就是傅司宴了。 这几天,她全心投入工作中,或者说是刻意选择忘记,倒是真的没空想起。 但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竟然住到了他举办婚宴的酒店。 小唐也想到了这个事情,见乘务长还在介绍,轻咳一声,打断道:“可以麻烦您帮我们定别的酒店吗?或者我们自己定也行。” 乘务长为难道:“作为持有黑金卡的贵宾,司航的失误肯定是由我们这里来定,这个酒店是离机场最近的,还是我们协商来的套房,主要是周围的五星级和六星级因为婚礼的缘故,也全部被定满了。” 小唐皱了皱眉,“一家都没有了?” 乘务长说:“太远的话,怕小姐乘机不方便。” 小唐还要说什么,明溪打断道:“算了,就住这,没事的。” 乘务长听了舒了一口长气,她很怕招待不好贵宾被投诉。 但显然这位小姐从上机开始就非常配合,好说话,让她觉得很抱歉,态度也就更加温柔了。 “小姐,我们给您安排了温泉spa一系列服务,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这边来给您预约一下。” “不用了。”明溪摇摇头。 她只打算窝在酒店房间不出门,洗澡就在浴缸就行。 她温声对着乘务长道:“你去忙,我们这没什么要服务的。” “好,祝您度过美好的一天。”乘务长转身离开。 明溪拿起手机,看了下讯息。 小唐抱怨道:“真是的,这司航做得也太不行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前面有人大声道:“你,就是你,谁让你拍照的,新娘不允许拍照!”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543章 他不是我父亲的儿子 前方明溪只看见女人打得很白的侧脸,以及婚纱的一角。 依稀能看出那个新娘就是温颖。 许是白色婚纱就是给女人加持美貌的武器,温颖那张蜡黄的脸,此刻竟然高级起来,甚至侧面都能看出灵动而娇美。 温颖在进电梯的前一刻转过头来,看到了明溪。 一瞬间,她眼神有诧异闪过,但很快恢复如常。 明溪以为以温颖的个性,肯定会趁机来奚落她几句,没想到她没有过来,收回眼神后,由着助理搀扶她进了电梯。 要不是那张脸是温颖,明溪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温颖竟然会在她面前放弃大好的奚落机会,实属难得。 等电梯门关上,婚纱的裙尾再看不见。 这一刻,明溪才觉得生活很梦幻。 从被傅司宴驱逐出北城后,她就没想过,还会有机会来到她们的婚礼现场。 就在她恍惚时,刚刚说话的助理冲了上来,非常凶道:“说你呢,怎么手机还举着呢?” 明溪左右看了两眼,她和小唐身后空无一人,而且只有她拿着手机。 这才明白,这个助理说的人,就是自己。 她解释道:“我没有拍照,只是在正常地使用手机。” 而对面说完话的助理,冲上来就要抢明溪的手机,被小唐一把攥住了手腕。 小唐毫不客气地甩开,恶狠狠道:“收好你的爪子!” “你!”助理手被扭得很痛,气不过叫住了路过的服务员,“你们怎么处理事情的,不是说今天进会场不允许携带手机吗?” 服务员看了眼明溪,还是比较理智问了句,“您好,请问您是哪个房间?” 明溪报了房号后,服务员表情更加谦恭,“不好意思,是场误会,您可以回房间休息了。” 助理不让道:“凭什么让她们走,手机还没给我检查一下。” 服务员赶忙拦住助理,“这位小姐是我们的贵宾,是允许使用手机的,而且这边您也没有切实证据能证明,她拍了新娘子的照片。” 服务员非常公正,明溪不愿让服务员为难,停下脚步问那个助理,“倘若我手机里没有你所说的偷拍照片,你该如何?你能为你的行为付出什么代价?” 一句话就把那个助理怼得哑口无言。 但仅仅停顿几秒,她就语气很冲道:“没有就最好,我要付什么代价?你说得这么厉害,那你手机给我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明溪听了就要笑了。 果然温颖的助理一如她本人一样,言论奇葩,蛮不讲理。 一副觉得天下谁都该惯着她的模样。 “我没工夫也没兴趣,陪你玩什么无聊的自证游戏。” 明溪冷眼扫过去,“如果你觉得我拍了,请你拿出证据来,你提问你举证,这么浅显的道理不会不懂,我是绝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自证。” 这话比小唐的摩拳擦掌有用,毕竟没受到人身威胁的情况下,小唐不可能真的去打女生。 明溪就用几句话,就把对面的助理给收拾得明明白白,回不了嘴。 说完这些,明溪回到房间,就再没出过门。 就连晚餐也是送到房间用的。 吃饭的时候,明溪习惯性打开财经频道,没想到画面上就出现了那个男人盛大的婚礼现场。 她忘了,这不是国外的财经频道,如今北城所有的频道,恐怕都在播放这个男人空前绝后的婚宴现场。 电视上播放的是中午的酬谢宴,宾客涌动,现场装潢得金碧辉煌,花海耀眼。 看得出来,为了这场婚礼,花费颇丰。 西装笔挺,帅气逼人的男人和漂亮的新娘,在入口处,一起手挽手走向致辞台。 看到这里,明溪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 她没有受虐倾向,现在怀着身孕,情绪不宜波动,没必要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情感这事,本就是离得越远越淡,她不在意对方的任何事情,已经算是很大进步了。 就在明溪即将要关闭电视的那刻,画面背景音,突然被‘啪’的一下关掉。 身着白色西服,面容斯文儒雅的薄斯年,双手鼓着掌,缓步走上舞台。 “今天可真是个大好日子。”薄斯年看向一对新人,笑得很假面,“我代表傅家,恭喜大哥了。” 顿时,现场一阵骚动。 代表傅家 那是什么意思。 之前闹了几次,都是在公司内部,为了傅氏名声,这些消息也都被封锁了。 所以即便是有些绯闻,但台下有很多合作商是不知道薄斯年的身份的。 众人不禁好奇,他怎么能代表傅家? 站在高处的傅司宴表情很是不豫,薄斯年和傅成生是被明令禁止放进来,还包括一些股东。 可这些人,现在都拿到了邀请函 他转头看向身边穿着白纱的温颖,淡淡开口:“你出的邀请函。” 不是询问也不是质疑,傅司宴的口气很肯定。 温颖被男人识破,心跳得很慌,手指也攥得死紧。 确实是薄斯年让她以新娘的名义,抽取了几十封邀请函,分发给了所有股东到现场。 但她不会承认,面上还是要装一装。 “司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男人冷笑一声,便转过头,似乎并不在意温颖的解释,也不在意她这么做。 温颖一肚子辩解梗在喉咙,被男人那一眼轻蔑瞧得说不出话来。 瞬时,她面上有些挂不住,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既然如此,她索性就不装了。 总归这个男人,马上要跌落云端之下。 以后,她想如何摆布他,还不是她说了算。 站台上,薄斯年脊背站得笔直,将众人眼底或疑惑,或不屑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薄唇微微勾起,脸上是骄傲的笑。 今天他终于要一雪前耻,要让这个男人尝尝从云端跌落深渊的滋味。 “作为傅家人,我也有两句话要跟大家说。” 这话一出,现场的躁动更大。 这家伙从代表傅家,又变成了傅家人。 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现场众人眼色各异,唯有傅司宴表情十分淡定。 温颖偷偷瞄过去,心底十分诧异,为什么这个男人像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但诧异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总归等下就能欣赏到精彩画面,再一想到那个女人此刻肯定也躲在哪个角落窥屏,她心里就特别的舒爽。 刚刚她之所以不去奚落那个女人,就是因为想到等下的场面。 再加上傅司宴让人看着她,不让她乱走动,不然她怎么可能错过嘲讽那个女人的好机会。 不过,傅司宴好像并不知道那个女人回来。 看着男人淡定的面容,又想到男人所谓的惩罚,就是让那个女人出国,不许回北城。 这叫什么惩罚,都不如她的惩罚重。 竟然把那个怪物死胎,留在她床边,害她日日夜夜做噩梦。 连着两晚,她都梦到林皓浑身烧焦,模样骇人可怕,变成厉鬼来找她算账。 梦里,这个一向唯她命是从的男人,竟然敢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没保护好她们的孩子。 其实在知道孩子并非傅司宴的那一秒起,温颖就起了杀掉这个孩子的心。 但因为孩子还能作为对付傅司宴的武器,她才暂且留下。 但等时机成熟,就立马除掉这个孩子的念头,从未驱散过。 毕竟没有男人会真心实意去接纳别人的孩子。 所以她才放肆的吃激素药,各种糟蹋,就是为了有借口除掉孩子。 温颖把自己怀上这个怪胎的错误,全部归咎为太爱这个男人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付出这么多,如果还得不到这个男人,损失也太大了。 所以,这次她势在必得。 她看着男人无比英俊的绝世神颜,心底总是有压不住的第六感,惶惶的,很不安。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容不得她多想,薄斯年说出的话,已经震惊全场。 “各位傅氏集团的股东们,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各位分享,那就是我的好大哥,其实并不是我父亲的儿子,他——” 台下的人全都因为这个巨大的秘密,变得屏息静气。 谁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薄斯年很会做效果地顿了顿,清了清喉咙,继续道:“幼年便父母双亡,是我父亲做善事收养的孩子。” 紧接着,他把一张亲子鉴定投影到大屏幕上。 上面清晰地写着,两个鉴定人,无血缘关系。 “这个鉴定是经过公证的,我父亲随时随地都可以配合再次公证。” 下面的人在久久的沉默后,终于爆发了。 一阵唧唧吵吵起来。 “天呐,傅总竟然不是老傅总的孩子?” “我说这父子俩怎么跟对头一样,天天的在公司斗来斗去,我还想那些个家产,老傅总不留给傅总还能给谁,没想到不是亲生的啊!” “早就听说老傅总外面有私生子,现在看来传言是真不假啊。” “人家现在可不是什么私生子了,这可是傅家的唯一继承人啊” 这些话语不大不小,舞台上都能听到。 薄斯年唇角勾起,笑得得意,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正大光明的这天。 真是,连老天也助他啊! 他挽唇继续道:“之所以在今天公布,是因为某人居心不良,霸占不属于他的位置,不愿归还给我父亲。父亲本是好心收养他,而我这个名义上没有血缘的大哥,却倒过来排挤我,想要雀占鸠巢,把我和父亲撇除出去。” 他转头看向面色淡定从容的男人,扯唇冷笑道:“你说天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傅先生?” 这一声‘傅先生’叫得极为讽刺。 倘若一般人早就无地自容,或者恼羞成怒起来。 偏偏傅司宴俊容依旧淡定,仿佛他不是现场人口中讨论的当事人一样。 饶是薄斯年心里再胜券在握,这会也有些不淡定了。 这个男人,怎么能做到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叫他瞧不出一丝情绪来。 这时,傅成生也上台站队。 为了挽回之前在公司和傅司宴争吵的不好形象,他这次学乖了,上来就老泪纵横道:“司宴,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一天为父,终身都对你有教导之责,你对我不顾念养育之恩也就罢了,但你不该对斯年大打出手,手段雷霆啊!” 傅成生抹着泪,声音浑浊道:“你变成这样,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 “这次,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傅成生的表现,十足就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慈父形象。 如果照他们这一说法,傅司宴这实属是白眼狼之举。 在道德层面,肯定是要被狠狠谴责的。 而在相关条例这一块,他也是没资格继承傅氏的。 鉴于傅司宴的一直不开口,大家也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成生也等不急了,假装大方道:“司宴,当初为了顾及你的心情,让你健康成长,我并没有跟你说过你是抱养的事。但如今,我的亲生子被你这般排挤,我也是出于无奈,才会站出来说清楚,爸希望你能迷途知返,把傅氏归为原位,当然如果你还想在傅氏任职,爸非常欢迎,会给你留职位的。” 傅成生嘴上说得好听,实则是他坚信,傅司宴绝不可能留下。 以傅司宴的头脑,应该很清楚自己留下,会面对怎样的排挤,直至待不下去。 他不至于那么傻。 但好听的话,还是要说的,这样才显得他不是那么的无情无义。 “傅成生先生。” 傅司宴用同样浓重讥讽的语气,叫了傅成生一声。 随后,男人抬眸问他,“傅成生这个名字,是爷爷给你取的?” 傅成生脸色一白,当即反驳道:“逆子,我到底是你父亲,你竟然直呼我的名讳,看来是准备一错到底了。” 这话,更让男人发笑。 那声极轻蔑的讥笑,也没有犹豫地从喉咙溢了出来。 傅司宴眼眸半垂,居高临下道:“傅成生先生难道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一错到底?” 第544章 傅成生的秘密 傅成生被他这么一说,心突然狂跳不止,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面上依旧强装镇定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既然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六亲不认,告你侵占财产!” “六亲不认,你说得对,我确实和你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也就谈不上什么认不认亲。”傅司宴冷冷道。 傅成生听得不明白,为什么傅司宴说话的语气,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呢 当年那个秘密除了老爷子,只有周叔知道。 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人知情。 为什么他如此肯定,是因为老爷子这人一辈子就守着一个词——重诺! 他答应自己不会将傅司宴的身世外传,就绝不会外传。 周伯是老爷子的心腹,这件事他就是参与者,难以避免地让他知道了。 是没办法的事。 也正是这个秘密才让周叔丢了性命。 在傅成生眼里,这个老家伙早就该死! 不然上次弹劾傅司宴的会议上,他凭什么甘愿落败,俯首称臣。 就是因为那个老家伙,竟然拿那个秘密,威胁他! 真是千年老狐妖带出来的老狐狸,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当初要不是顾忌老爷子在世,傅成生怎么会忍了这么多年不夺权。 最重要的是,老爷子也确实精明。 傅成生没有把握斗得过他,等到老爷子去世以后,他才开始一点点渗透自己的势力进入到傅氏内部。 但这一过程,他却用了很久。 就是因为当初老爷子许是发现了他的野心,就开始在公司内部布防,不让他参与傅氏的大决议。 但可惜老家伙老谋深算,却没算到自己得了急性病,命不久矣。 突然的撒手人寰,让他什么话都没留下,正好让傅成生抢占了先机。 他成为了傅家的当家长辈,傅司宴在公司就算做得再好,也要给他这个长辈面子! 就这样,他一步一步做到今天这步。 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周叔跳出来,他早就成功了。 但也幸好他那次跳出来,才让他想起这个隐患,彻底的清除干净。 傅成生心里纵然有很多不对劲,但也只得将这些不对劲强压下来,先办正事。 因为他自信的认为当年的事,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活人知晓了。 他假装缓和语气道:“既然你自己也知道,念在父子一场,即便你如此对我,我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我们傅氏照旧欢迎你。” 傅成生的大度和傅司宴的冷血相比,肯定是傅成生更胜一筹。 现场股东里,就有傅成生的人,在人群中煽动道: “老傅董真是友善之人啊,被小傅总这样对待,还能不计前嫌,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也是我们北城所需要的城市形象!” 旁边的人鼓掌附和,“对对对” 还有人劝解道:“小傅总,老傅总到底生养你多年,你这样真是不厚道,赶紧给老傅总认个错!” 傅成生洋洋得意,摆着双手道:“过誉了过誉了,各位,不敢当,真的不敢当!” 傅司宴冷冷一笑,“你不敢当,那是应该的。” 傅成生:“” 他面色一凛,菩萨装不下去了。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何况他本就是装得和善。 “你个小兔崽”骂出口,他又觉得不妥,“咳咳” 轻咳了几声后,他改口道:“司宴,你这样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为父也对你别无他法,既然你一点都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我也不能舔着个脸,自居为你的父亲了,我在这宣布,你与傅氏无任何关系,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去闯荡你的生活,我们互不相干!” 一段话说完,傅成生还假意痛心疾首地擦了擦眼角,使劲眨才眨出来的鳄鱼眼泪。 像是真的被傅司宴的态度伤到了一样。 下面人被他演戏蛊惑,再加上他有安排内鬼在底下。 这时,就有人出来说话了。 “小傅总,也太不应该了,怎么能这样对老傅总,到底也是养了他这么多年,怎么摊上这么个白眼狼。” “对啊,这次小傅总做得真的不厚道,我以前还很欣赏他年轻有为,能力又突出,现在看来这个人的‘德’和‘孝’都不行!” “这样的人,确实很难在市场立足,天才又如何,狼心狗肺只会被人唾弃。” “” 众人的议论落到傅成生耳朵里,有如神助。 他心里格外舒坦,也就不那么谨慎了。 他笑着道:“司宴,以后没有我们的助力,你可得好好靠着温颖,你有她,也算不愁吃穿了。” 见傅司宴不言语,傅成生以为他被众人的说法给镇住了。 心里高兴极了。 转头,便以傅氏主人的身份命令道:“今天婚礼结束以后,你们就不用再回老宅了,毕竟你不是傅家的子孙,再回老宅也不合适,那里只能给有资格的人入住。” 傅司宴冷冷一笑,“那里确实只能给有资格的人入住,你和你的儿子,全都不配。” “你!!!” 傅成生气得只吐出一个话头,就说不出话了。 缓了片刻,才开骂道:“小兔崽子,我怎么没有资格住,我是傅家最有资格的人!” “当你是傅成生的时候,确实有资格,但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的名字?” 傅司宴冷冷道:“林山先生——” “!!!” 霎时,傅成生的表情犹如晴天霹雳闪过。 怎么会 这个小子怎么会知道林山这个名字??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很自信这件事,傅司宴不知道! 毕竟当年老爷子听了他的劝,为了傅司宴的身心健康,怎么都要让傅司宴以为他是他的亲手儿子。 所有关于他身世的证据,全都被封存了起来。 而他在老爷子百年之后,亲手撬开了保险箱,把那些资料拿出来销毁掉了。 这么想以后,傅成生镇定多了。 也许,这个小子只是听到什么消息,捕风捉影的想要诈自己。 绝对不能上这个臭小子的当! “你个小兔崽子,别想诬蔑我!” 傅成生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谁都能看出你是知道身世后,恼羞成怒,想要诬蔑我!” 傅司宴唇角挽起,冷冷道:“林山先生,我污蔑你什么,你是什么身份既然你想不起来,就由我来告诉大家” 话音未落,傅成生就已经急了。 “小崽子,你看我不抽死你,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不是!” 傅成生说着就开始手忙脚乱的解腰带,谁知越急越解不下了。 他便举起皮鞋‘嘭’一下砸过去! 谁料,被傅司宴身后的保镖飞起一脚,跟踢皮球一样,踢了回去。 “咚——!!” 一声闷响。 傅成生被自己的皮鞋砸在胸口,倒在了地上。 瞬间,他哀嚎起来,“小的打老的,疯了疯了,这个小崽子疯了,赶紧把他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打!” 薄斯年见傅成生倒地,连忙上前,扶住傅成生的手臂和后背,关切问询道:“父亲,父亲,你没事!” 傅成生怎么可能说没事,装也要装有事! 他哼哼唧唧道:“哎呦,我胸口疼得不行,不知道是不是伤了里面的器官,哎呦哎呦” 傅成生哼的凄惨,薄斯年配合地指责傅司宴。 “你真是太过分了,我父亲好歹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有没有良心,竟然纵容手下伤害他!” 傅司宴薄唇一勾,反问道:“这难道不叫自食恶果?” 他冷冷注视着两人很是相似的眉眼,冷笑道:“你和你的父亲,都是小偷,他才是真的对不起我爷爷,这么多年的培育之情!” 薄斯年不服气,当即想要跳起来,抓住这个男人的衣领,狠揍他一顿。 反正这个病弱的男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傅成生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拉着薄斯年制止他。 这里的小丑和无赖,他一个人当就好。 他希望,薄斯年能继续维持住,他温文尔雅的良好形象。 “你个不孝子,爷爷不在了,你就觉得没人制得住你了。” 他大口喘气道:“好,很好,既然如此,在今日众人的见证下,我们傅家与你再无瓜葛,你好自为之。” 随后,他吩咐道:“来人,他已经不是我们傅家人,这场婚礼的花销是出自我们傅家的账上,既然他不讲理也别怪我不道义,现在就把他给我赶出去。” 听到这话,温颖率先急了,花容失色道:“伯父,不可!” 她可不想在这么大喜的日子,被别人看笑话。 傅成生又装出那副心痛的样子,无语道:“小颖,不是我做的绝,实在是他太伤我的心了,不仅没有丝毫认错悔过的态度,还想要诬陷我!” 他拍拍胸口,煽动道:“我傅成生堂堂正正活了五十年,岂是他想诬陷就能诬陷的。” 傅司宴打断了他的慷慨激昂,满眼嘲讽道:“傅成生这个名字你——不配叫!林山先生!” 再一次出现的‘林山先生’终于引起别人的注意。 傅司宴为什么一直叫自己的爸爸,叫林山,难道说 众人将目光转回台上,只见傅司宴冷冷叙述道:“你幼年因病流落街头,被爷爷意外偶遇,见你眉目与我亲生父亲傅文川有几分相似,便将你接到了我们傅家。后有大师说你命里有煞,需要这世的家人才能助你躲过煞劫,爷爷见你年幼,心生不忍,就同意了大师的说法,对外宣布你是亲生的。” “后来,在你来的第十三年,我父母因意外车祸身亡,我才刚出生,尚在襁褓之中。你见爷爷怜惜我,便自告奋勇要将我寄于你名下养着,又搬出一个大师给我算的命格,非说这是对我有利的。” “其实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私立,想要靠我,助力你自己,去登傅家唯一继承人的座位。” “我相信上次你突然的偃旗息鼓,就是因为周伯跟你说了这件事。” 傅司宴一段话说完,现成的人全部都瞠目结舌。 本以为今天只是参加一场平淡的豪华婚礼,没想到左一个右一个反转,现在又来了个反转中的反转。 说半天,傅成生才是傅家抱养的孩子。 而傅司宴才是唯一孙子。 傅成生身体僵硬了好久,直到薄斯年用力将他摇醒。 随后薄斯年快速耳语道:“他知道又如何,没有证据,没用的,谁能证明他是那个死掉的老头的儿子?” 一句话,醍醐灌顶,让傅成生一下清醒过来。 对啊,就算知道这个秘密,又能怎样。 能证明的人,全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而且家里关于老爷子的东西,全部被该烧的烧,该销毁的销毁。 没有留下任何一件,可以验证dna的东西。 他怕什么呢? 镇定下来后,他面露嘲讽地笑容道:“司宴,没想到你为了占有傅家的财产,连这种天方夜谭的故事,都能编出来!你以为知道我大哥的存在,就能编这种故事了,你才是老爷子抱来的孩子,你却把这个故事安在我头上,真是可悲可笑至极。” 两人各执一词,一时间现场的人都懵了。 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说的话。 这时,从晚宴进厂的地方,响起一阵突兀的掌声。 西装革履的男人,自门口的位置,一遍鼓掌,一边往前方傅成生的方向走。 而傅成生在看到男人那张脸后,眼眸陡然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男人走到傅成生面前站定,语气冷隽道:“真是好久不见了。” 这句好久不见让傅成生变了脸色,他惊得合不拢嘴,连说好多声,“你你你你你怎么还活着!” 傅成生不相信,眼睛眨了一遍又一遍。 确认面前的男人是活生生的,真实存在后,脸色越来越白。 温润的男人唇角扯起,冷道:“不活着,怎么能听到这么精彩的故事,不过,你编故事的本领,倒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第545章 傅成生被抓 傅成生被说得耳根发热,盯着男人,心虚道:“傅怀深,你别以为老爷子不在了,就可以胡说八道了。” 没错,来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傅怀深。 他少时因为一个女人的关系,和老爷子闹掰后,就再也不参与傅氏的所有事务。 但并不是老爷子赶他走,相反老爷子很欣赏他的才干,希望他能给孙子一定的帮助。 奈何傅怀深也是个痴情种,当初对女人爱得疯狂,后来他答应帮助女人逃离南城,而老爷子却以为他是要跟那个大小姐私奔,万般阻拦,等他再到已经去迟了。 这一迟,也导致两人生生错过,后来再见面,身份都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傅怀深落寞收场,远走他乡,创立了自己的事业。 而也因为这一段往事,傅怀深对老爷子产生芥蒂,不动声色远离,再也不参与傅家的事。 老爷子也是有自己的考量,明家那孩子身世复杂,父母俱亡,但长得又太美。 那个时候的傅怀深才十八岁,是护不住她的。 等到傅怀深能够独当一面后,两人的缘分已尽,就此生生错过。 这么些年,老爷子嘴上不提傅怀深,但心底还是很唏嘘,很后悔,当初不应该阻拦,而是给他助力,那么后面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但老爷子也想不到,明栾月竟然是明溪的亲生母亲。 司宴喜欢的女人和怀深喜欢的女人,竟是亲母女。 这也就解释了,傅怀深为什么会对明溪处处照顾,因为透过那双眼睛,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就是曾经明眸皓齿,让他一见倾心的阿月。 傅怀深看着傅成生那张贪婪的嘴脸,忍不住嗤笑一声,“果真是傅家老宅的风水养人,待久了傅家,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能成为傅家人了?” 不等傅成生反驳,傅怀深就叫出了傅成生以前的名字。 “——林山。” “哗”一下,现场炸开了锅。 要说刚刚,傅司宴和傅成生说的话,他们不知道该信谁。 这下,都不用选择了。 两个傅家人都说傅成生叫什么‘林山’,看来不会有假了。 只是这事若是真的话,那这个傅成生做的事都不能说是不地道了。 直接可以称其为狼心狗肺之徒。 不仅不念着傅老先生的养育之恩,还试图把傅家唯一的孙子推出去,独占傅家财产。 这简直不是人的作为! 薄斯年这会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这个事。 上次傅成生为了平息他的怒火,只告诉了他傅司宴不是他亲生的,叫他听从他的,等待时机。 他当时兴奋极了,一想到傅司宴竟然不是亲生的,是捡来的孩子,就压制不住喜悦。 岂不是说,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比他高贵,甚至还不如他! 此刻,他所有的喜悦都偃旗息鼓,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泼了盆极寒的冷水。 他不傻,傅怀深没道理瞎说这种站不住脚的借口,肯定是有实据,才会这么说。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身世现在变得比原先更不堪。 不仅如此,还多了一个和白眼狼父亲合谋的臭名声。 他转头质问傅成生,“是不是真的?” 傅成生心虚地转过脸,甚至不敢看薄斯年一眼。 薄斯年不准他逃避,一字一句道:“告诉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傅成生脸上火辣辣的,就好像有人在扇他的耳光一样。 他回答不出口,指着傅怀深反驳道:“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我明明就是傅家人!” 他很聪明地把矛盾,引导到傅怀深的身上,怒道:“我看你就是想要傅家的财产,所以才站出来打击我,别以为别人看不清你的小心思。” 不得不说,他很聪明也很会引战。 豪门子弟,谁家没点密辛,况且弟兄一多,总会出现些明争暗斗的事。 特别是涉及到家产这一块,这些表面斯文的人,通通都会撕下伪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傅成生仗着傅怀深手上没有证据,拒不承认。 而且关于他身世的秘密,都被他烧毁了。 只要他小心一点,不做任何鉴定,就没人证明,他不是傅家人。 想到这,他紧握薄斯年的手,颤抖道:“斯年,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让你成为傅家继承人,你就是傅家人,是我傅成生的儿子!” 薄斯年拳头攥得很紧很紧! 为什么,为什么又一次被欺骗。 又一次,让他从泥潭,回归到泥潭。 他转身怒气冲冲走出会场,完全不顾傅成生狼狈的呼喊。 对于这个废物,他已经彻底放弃了。 薄斯年眼神很冷漠。 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这一刻的恢复淡定。 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他不再指望这个男人,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了。 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但现在,是下风口,很明显不是时候。 傅成生叫了多少声,薄斯年都不理他,他转头把这一切怒气撒在了台上男人的身上。 “你这个畜生,都是你这个孤儿害得我儿子不理我,现在你还想害我没了傅家这个身份!” 傅怀深见他发疯一样上来,连忙伸手去拦。 但傅成生还没到跟前,就被台阶绊了个狗吃屎,跪倒在两个男人面前,好不狼狈。 傅怀深看着可笑的男人,眼底一阵嫌恶。 是贪念让人迷失了一切。 犹记得他小的时候,成年的傅成生眼神淳朴,很有大哥风范。 而且他在知道大哥车祸双亡后,主动去结了扎,跪在老爷子面前,说这辈子会拿傅司宴当唯一的孩子,也是亲生的孩子。 老爷子不傻,对于他结扎一事,自会调查。 结果是真的做了结扎,且永不可恢复的那种。 这个人为了让老爷子全身心的信任自己,也剥夺了文绮生一个自己孩子的权利。 可见心性有多狠辣。 当时大家都被他淳朴的一面给骗子,老爷子最终决定将大哥唯一的儿子,交给傅成生来养。 只是没想到他结扎前保存了精子,这才有了薄斯年,但他隐藏得很好,一直没让薄斯年露面。 却不想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薄斯年偏激性格的形成。 再后来,薄斯年因为车祸变成植物人,他就把人送到国外做了最好的治疗。 心底更是恨毒了傅司宴,如果不是傅司宴,他的儿子怎么会命悬一线! 可他却没想过,如果不是傅司宴,他能得到老爷子的彻底交付,成就今天的辉煌吗? 归根结底,傅成生被一个贪字锁住了,才会将自己照得无比丑陋! 傅怀深表情凌厉,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证明不了你的身份?” 他拍了拍手,一个助理把一个盒子搬上来。 傅成生看得呆了! “这、这” 他这了两声后,话都说不出来,怎么会这样! 傅怀深叫人拿上来的盒子,跟老爷子藏在保险柜里的一模一样! 但那个盒子,他不是已经销毁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 傅怀深解释了他的疑惑,“那是因为保险箱里的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 这话一出口,傅成生瞬间明白了。 老妖怪就是老妖怪! 他弥留之前还做了个局,把保险箱里的关于他身世的证据调包出来。 把真的给了傅怀深,里面则放了个假的。 真没想到啊,没想到! 傅成生突然仰头大笑起来,“老爷子,你活着的时候,我待你谦尊有礼,小心翼翼,没想到你竟然还不信我,给我来这么一招。” 他对着天,怒吼道:“你就是从来都没信过我,是不是!” 傅怀深冷笑,“那你知道父亲把这个交给我时,说了什么吗?” 傅成生紧紧盯着男人,想知道老爷子说了什么。 “不是万不得已,不得拿出来。”傅怀深说,“老爷子,给足了你机会,是你自己蒙蔽了双眼,一错再错,竟还有脸怪别人。” 傅成生听完,头低下,却依旧没能参透老爷子的用意,遂又抬头道:“那他不还是留了一手,我服侍他半辈子就落得这一无所有的下场,我宁愿他没有收养过我!” “真是不可救药!”傅司宴冷嗤一声。 这个人到现在仍然没有悔改之心,真是坏到彻底了。 这件事,他也是在不久前在傅怀深告知之后,才知晓。 但,半点都不意外。 回想这么多年来,傅成生的表现就知道,他心底里从来没把他当儿子看过。 那些虚假的关心,都是做给爷爷看的。 爷爷身体越发不好,傅司宴不想叫爷爷操心,从未提起过。 而且那时候,一方面他不知道傅成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另一方面文绮对他关心备至,完全就是把他当亲生的孩子,才没叫他怀疑。 如今多年的怀疑,终于得到验证。 傅司宴心底是无法言语的轻松。 原来是这样的关系,他终于再不用背负这个长辈的枷锁,可以好好惩治这个作恶多端的人。 傅成生仍不知死,从地上爬起来道:“老子一天是你爹,就一辈子是你爹,倘若不是老子,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一条被人嫌弃的流浪狗” 话音未落,‘咚’地一声。 “诶!哎呦!”傅成生发出怪异的呼痛。 是他的膝盖,差点被傅司宴踢烂! “你小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司宴一张照片堵住了嘴。 那是张在河边,他亲眼看着前面人把一个麻袋丢进江里的情景。 傅成生一哆嗦,问:“你,你哪来的” 傅司宴冷声道:“傅成生,你涉嫌买凶杀害周伯的事,我已经整理了全部证据交由警方。” 并且,警方已经出现在了现场。 他们上前就出示了证件,然后拿出手铐给傅成生铐上,准备带走。 傅成生反应过来,歇斯底里的折腾,喊道:“你个小畜生,是你,是你陷害我!” 傅司宴走上前,沉沉一句,告诉他结局。 “证据很足,足够你见不到外面的太阳,就去给周伯磕头赔罪了。” 傅成生死命挣扎,“我不要,不可能,谁也别想弄倒我你算什么东西” 傅司宴冷笑一声,突然放低声音道:“下去之后,记得给爷爷多磕几个头,对了,还有我未出生的孩子!” “孩子” 傅成生瞪大眼,“你知道了什么?” 傅司宴冷冽至极的语调,“当年宋欣绑架明溪让孩子无辜被流的事,你和温颖都有参与。” 傅成生直接一个趔趄,身子凉了半截。 这么隐秘,而且隔了这么久的事,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傅司宴漫不经心道:“我找到了当年给你办事的那个助理。” 看到傅成生疑惑的表情,他解释道:“没错,就是你那个出车祸惨死的助理,他没死,只是怕你会忌讳他,才假死脱身。” 傅成生面色唰白! 当年他早就看出温颖的不正常,就暗中接触温颖,她说出了这个一石二鸟的计谋。 就是借林雪薇和宋欣的手,除掉傅司宴心爱的人,来搞乱他的生活。 两人虽然所图不同,但目的恰好不分歧。 温颖想要这个男人落寞后爱上她,而他想要这小子落魄后,趁虚而入。 两人的观点可以说是一致的。 所以他听了温颖的主意,让助理在林雪薇和宋欣身后做一些小助攻,反响也很好。 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计划实施的很成功。 后来明溪的孩子流掉,宋欣被控谋杀后,傅成生觉得这个线也差不多可以收了。 当时确实想要处理掉这个助理。 没想到,这个助理没多久就出了车祸惨死! 他当时还感叹老天都帮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个龟孙自编自演逃命的戏码! 既然他能想到假死脱身,这么精明的人,手上绝对是握有令他毁灭的证据。 傅成生恨得咬牙切齿,一切都完了。 警察不让他们叙旧,就要押傅成生离开。 他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那你都知道温颖她参与了,还跟她结婚,是什么意图” 傅司宴冷冷一笑,“你觉得呢?”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546章 我们的婚礼? 傅成生满眼愕然。 才发觉这个人人口中称赞的天之骄子,也有如此令人恐惧的一面。 而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名义上的‘儿子’! 这个男人总能逆风翻盘,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真的,跟他从来没像过! 所以当了这么多年傅家人,傅成生依旧没有归属感。 不管他学得再像,镀再多的金,本质上还是会觉得自己还是‘林山’! 所以他想抢夺傅氏,给自己的儿子。 他编造一个美丽的谎言,不告知薄斯年自己不是傅家人,就是为了让儿子有身为傅家人的归属感和自豪感。 可现在,一切都成空! “傅司宴,你果然是头养不熟的小狼崽!” 傅司宴薄唇森冷,“你现在该想想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害了这么多人,以后等待你的将会是怎样的酷刑才对。” “傅成生,你的生命在此刻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还有你极力呵护的儿子,我也会让他永不翻身。” 傅成生唇色发乌,颤抖道:“你!你真的好狠毒!” “允许你们肆意践踏别人的生命,别人还击就是狠毒?” 傅司宴眉头微挑,“你该知道,我现在做的,只是让正义回归原位,都不及你们做的百分之一。” “为什么” 傅成生气愤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没有活路了吗,为什么还要做到这个地步?我养育你一场,你宁愿傅氏白落他人手里,也不愿给我吗?” 傅成生以为自己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谁料,面前的男人云淡风轻,没有一点惊讶的表现。 仿佛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小叔回来了,怎么会旁落他人手。”他说。 小叔是最合适的人,连没有血缘的儿子,他都能悉心抚养。 可见他对明栾月用情几多深。 那么自然而然,他会极尽可能的照顾明溪。 傅司宴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傅氏在傅怀深手里不会落寞,而且里面有很大的占股都给了明溪和呦呦,以后如果明溪有精力想要自己管理,也是可以的。 就算没有空管理,小叔也会安排妥当,把他那部分的收益都给她们。 傅成生此刻,比方才更震惊!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小子安排好的! 就连不愿接手傅氏的傅怀深也被他劝动了。 傅怀深确实比他有才华,只是不愿用在公司上,傅氏有他的领导,基本不会太差。 只是他儿子想要继承的可能,又降低了很多很多! 一想到这,傅成生就气得胸口疼。 温颖在后面一直焦急地看向他们的方向,还不时的给傅成生递眼色,想要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她担心,刚刚她出卖了傅司宴,此刻傅成生落败,傅司宴下一个收拾的,会不会就是她。 只是傅成生自己都心情不好,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他。 但他也没把自己的事想得多严重,觉得关系和钱到位,什么都可以解决。 他竟然有时间思考,出来以后,该如何将自己洗白。 他压根就不怕,他有自己的亲儿子在外面部署,一定会帮他解决这些麻烦。 殊不知,他的儿子,心思也在他身上。 那就是,如何利用好这个废物的最后一丝价值! 他给傅司宴留下一句狠话,“那就看看咱俩谁先死了!” 说完,他被两个警官羁押出去。 傅成生离开后,现场恢复了平静。 傅司宴重新走回台上,直接宣布:“不好意思各位,发生这种事扰了大家兴致,请随工作人员的安排移步酒店的喜宴厅就餐。” 大家也明白,这种笑话之后,婚礼已经没办法继续了。 反正结婚只要拿个证就行了。 婚礼这种事,办不办都无所谓。 经过这一闹剧,傅司宴的身份可谓是根深蒂固,无人可撼动。 他们可不想留下看大老板的笑话。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领着众人出去。 现场恢复了安静。 只留温颖还在台上,莫名其妙。 为什么婚礼现场的宾客,全部都撤走了。 她们还没有交换戒指,什么都流程都没有走,而且傅司宴身上甚至连新郎的佩花都没有戴。 她想问清楚,却见傅怀深走近了傅司宴,只得悻悻停住脚步。 心里的不安和胡思乱想却怎么都止不住。 她竖起耳朵,想听傅司宴和傅怀深说了什么,奈何离得太远,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傅怀深看着傅司宴,问:“你下面还有什么安排?” “晚宴的事,小叔就不用管了,您出去,安抚住宾客,全部走安全地道撤离到另一栋楼。” 傅怀深不愿走,“我的助理也能处理,你要做什么,我陪你一起。” “小叔,我们不是说好的。” 傅司宴笑了下,容颜俊雅好看,“你得留在外面,给我兜个底。” 傅怀深沉默良久,说出了隐藏的担忧,“司宴,我不放心你。” 这也是他极少的透露自己真正的关心,作为傅家唯一的孙字辈,他想要他成长得更为坚强,更为强大,无懈可击。 高位的男人,就不该儿女情长,而是心脏必须硬如磐石。 所以当初在他和明溪闹矛盾时,他才会横插一脚,想要让他放弃。 只是有一天他陡然醒悟,自己的作为和当年父亲的作为,几乎没有区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渐渐被世俗同化了,认可了那些迂腐的理念。 等他醒悟后,也理解了司宴的心情,就有如当年的他。 爱上一个人,心绪根本就不由自己控制。 所以,再次回来后,他毫不吝啬展示自己的关心。 在他眼里,司宴和傅宁焰都是一样的。 父亲不在了,他们就变成了他必须背负的人生。 他有责任保证傅家每一个孩子的安全! 傅怀深拧着眉,“司宴,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面前男人的关心,傅司宴能看得出来。 他们有血缘,有羁绊,这种关切深埋在骨子里,是每一个傅家人都有着的觉悟。 他微微一笑,“没有,小叔,你真的多想了,我只是有些事要问温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好。”傅怀深点头。 转身后,又转头道:“记住,你身后有整个傅家,可以随意妄为,但一定要保重自己。” “我知道,小叔。” 目视着男人的背影,会场里的人已经撤得一干二净。 就连司仪和安保都撤了个干净。 温颖终于慌了,“司宴,他们怎么都走了,那我们的婚礼” 第547章 忏悔过吗? 傅司宴表情淡淡,没有回答她。qqxδnew 温颖心里慌得不行,依旧强行安慰自己,没事的,她什么场面没见过。 都已经昭告天下她们要结婚了,傅司宴还能拿她怎么样! 她微微笑道:“司宴,是不是你觉得刚刚的事不吉利,所以才会换个地方酒宴,没事的,那我现在是要换敬酒服吗?” 傅司宴面无表情地开口,“不需要。” 温颖脸色僵住,但依旧小心赔笑道:“司宴,刚刚人太多,我没来得及跟你解释,其实请柬的事是他们逼我的!” 温颖手臂挡着眼角,泫然欲泣的表情,观察着男人的神色。 心里快要把薄斯年那头猪给骂死了。 搞半天,他竟然连私生子都不算,身份跟傅家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天竟敢大言不惭地告诉她,他才是傅成生唯一的孩子。 她也是中了邪了,才相信傅司宴是抱来的。 现在看来,傅成生和薄斯年哪里像傅家人,一身风骨就不像。 傅家人,从上到下都正气凛然,哪像这两人阴柔邪门的样子。 她痛骂自己眼瞎,但也心存侥幸,还好自己做得也不是很过分。 “司宴” 见男人没有反应,她娇滴滴地开口,“是薄斯年找到我,说要公布你不是傅家人的消息,威胁我给他请柬,我怕他影响你的名声,才不得已给了他请柬。” 这个借口简直漏洞百出,但现下温颖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了。 不管信不信,傅司宴想活的话,命还不是攥在她手里。 所以,她给他编借口,都是在给他台阶。 她见男人脸色冷峻,又加了几句道:“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怀着的是这样的心思,早知道他们是来闹事的,我死也不会答应给他们请柬。” 演戏的瘾一上来,根本就压不下去。 温颖神色难过,委屈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既然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我和你,不是。”傅司宴终于开口了。 只是一开口,就是温颖不想听的话。 他的神色,配上冰锥一样的语调,显得特别的绝情,特别的冷漠。 她脸色变了变,强忍着道:“但北城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夫妻了啊!” “温颖。” 傅司宴叫了她的名字,表情肃冷,“那是因为,我想让他们知道。” “为什么” 温颖问的是为什么想让别人知道她们结婚,却又说她们不是夫妻? 她自小就开始研究傅司宴,经过数年,她觉得自己研究得很透彻。 但现在,却越来越不懂这个男人。 她发现真实的他,好像从未在她面前展示过。 傅司宴没回答这句为什么,只是拿点漆的眸深深凝视着她,“温颖,你有一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过吗?” 温颖脸色又变了。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司宴面上线条冷冽,薄唇微启,“你不是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司宴我可以发誓,我从没想过害你,你也知道我的心意,我那么爱你” “所以你就害我爱的人?”傅司宴冷冷打断她的话。 温颖确实没有想要害他,他被注射的针剂,是替明溪挡下的。 她只是无差别的,去陷害每一个靠近傅司宴的人。 不管是宋欣,还是林雪薇,一切的下场都是在温颖预料之内的。 在这背后,她默默的推波助澜,有人替她做坏事,有人替她背锅。 而她没有显现出一点,自己是幕后黑手的身份。 她害过的人,数不胜数。 除了宋欣、林雪薇,还有他未曾谋面的孩子,还有她的助理林皓和无辜的文绮 甚至有些人在临死的时候,都没能看清温颖的真面目。 这个女人玩的一把好手段。 只在幕后动动嘴皮子,做做策划,就能让坏人变得更坏,去达成她想要的目的。 林雪薇当初被猥琐的男人睡,也是温颖一手策划。 增加她的仇恨值和怒气值,才会让她加速黑化,从来不顾一切要杀了明溪。 只是没想到林雪薇误伤了傅司宴,这是温颖环环相扣中的一大败笔。 温颖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还是嘴硬道:“司宴,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冤枉我,我一直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确实,很多事都是林皓代劳。 林皓死了以后,她做事更加谨慎,想揪出她亲手犯罪的证据,简直难如上青天。 所以,她这会才能理直气壮的演戏。 “司宴,你想诬陷我,也得有证据。” 她捂着自己的脸,假意悲伤道:“你是被那个女人下了蛊了吗?她亲口说和你没关系了,也不爱你,你为什么还是念念不忘?” 傅司宴表情无比安静,并没有因为温颖的话触动或者难过。 他觉得自己做对了。 这样的身体,不能再去拖垮了明溪。 沉默良久,他轻声道:“她不喜欢我,很好。” 只有这句话,他说得很温柔,让温颖看见了他不一样的一面。 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一面。 深深的嫉妒,让她面容扭曲,像是搅麻花一般。 “司宴,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却只看到那个女人!”她不可控制的歇斯底里喊出这句话。 她明明不是光在杀人害人! 背后也同样做了许多,为什么就是感动不了这个男人?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怪只怪这个男人的心,像石头一样冷硬。 傅司宴冷冰冰道:“温颖,你爱的不是我,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 第548章 查尔斯洛德 傅司宴眸光冰冷,讥诮道:“爱我,只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你想要我为你屈服,你觉得你付出了长时间的沉没成本,就应该得到你想要的回报,你不择手段后,还想利用爱这个伟大的字,来装饰自己的恶行。” “温颖,你真让我恶心!” 男人用一句极简,却极能表达情绪的话,作为收尾。 来表达,他是真的恶心这个女人。 男人眼底翻涌着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到她的厌恶。 这一幕,让温颖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仓惶叫了声,“司宴——” 傅司宴漆黑的眼眸,万分阴鸷,“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一字一顿的凌厉,割得温颖的脸,就像是被沾了辣椒水的刀子旋转着一样疼。 恶心不配 这种词语,从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口中吐出,让她心口撺掇起来闷痛。 温颖心如死灰,一张脸也没有了血色,唰白唰白的。 在经历了一阵剧烈的情绪波动后,她终于恢复了平静。 也露出了没有任何伪装的面目。 “那又如何,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结婚了,你爱的女人也离你而去了,你不会以为离了我,你还能活着。” “哈哈哈哈”温颖破口大笑起来。 “傅司宴,你在清高什么?到最后不还是成了我的掌中物,逃不出我身边。” 温颖逐渐疯狂起来,撩了下耳边的发,骄傲道:“我温颖要的,从来没有失手过,你也不例外!” “看来我是高看你了,你不会忏悔了。”傅司宴冷冷说道。 “我为什么要忏悔?”温颖骄傲自得,“我没有输!” 忏悔是懦弱者的表现,而她是高高在上,可以肆意决定他人命运的女王。 “你现在就会输。” 傅司宴薄唇冷削,俊脸上都是翻滚的杀意。 温颖不屑道:“难不成你是想杀了我?傅司宴,我可没那么傻,也安排了很多保镖在暗处,你一声令下,死的第一个就是你。” 傅司宴好心提醒她,“那你叫他们出来。” “” “叫就叫。”温颖说,“都出来。” 周围死寂一片。 温颖:“” 她又叫一遍,“都给我出来!” 还是无人应声。 “人呢?” 温颖逐渐变得暴躁,“都给我死滚出来!” 回答她的是静谧的空气。 温颖终于感觉出一些不对劲了。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傅司宴,“我的人呢,你做了什么?” “你的人,应该都睡着了。”傅司宴轻描淡写回答。 温颖大惊失色,“你把我的人都放倒了?” 下一秒,她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也是早该想到的疑问。 “傅司宴,你到底要做什么,这个婚礼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怀着什么阴谋?!” 傅司宴淡淡道:“温颖,机会,我都给过你了。” “什么机会?” 温颖激动得揪住傅司宴的西装领,面色有惊慌有惧怕,“傅司宴,你到底在密谋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司宴眸光带着冷冽的讥嘲道:“现在才想起来问,已经迟了。” “你这个疯子,你不想要命了吗?” 温颖怒吼道:“你难道还不相信只有我能救你?我死了,你也会活不下去的!” “我当然相信——” 傅司宴顿了顿,湛黑的眸带着穿透一切的光亮,“你是能救我,哪怕是让我做一个脑子萎缩,偏瘫在床的行尸走肉。” 温颖整个人如遭电击! 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包括她手中的药,只能让他没有思想的躺在床上,萎缩下去。 确实是不会死,但活着的滋味可能比死还不好受。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傅成生和薄斯年被彻底踢出局以后。 傅司宴作为傅家唯一的孙辈,留着一条命,哪怕是瘫痪,也是有重大作用的。 这样,她就可以以男人妻子的身份,参与到傅氏的业务中去。 把利益一点点从傅氏剥离到她手中。 这些都是温颖电光火石间想到的,因为现在情况变了,很多事情也跟着变了。 所以她摒弃掉被揭穿的尴尬,继续装傻道:“司宴,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要知道这救命药也是我跟三叔求来的,为了这颗救命药,三叔甚至折损了好几个英勇的手下。” 这次她没有撒谎,这个药是北境岛的巫女家族所有。 而巫女在北境岛是特殊的存在,不受裴家和查尔斯一族的任何一方威胁。 这是在上岛之初就谈好的条件。 且巫女一族对金钱不感兴趣,她们崇尚自给自足,对于外界的钱币通通不认可。 只在自己的小岛上,使用毛货和黄金,野味及海产,就足够巫女一族生生不息。 为了恳求三叔把药搞出来,温颖支付了高昂的金钱。 三叔一开始就没准备找巫女商量,直接让手下去明抢暗偷,在折损了八名手下后,才偷到了这一颗起死回生的灵药。 但巫女族的灵药,是有些邪术在里面的。 就像傅司宴现在所陷的僵局,中了必死的毒,灵药也就只能保存他一段时间的大脑,四肢萎缩和瘫痪历程还是一样要走。 也就是说能拖延很长一段的时间。 对于面临着死亡恐惧的人,这药即便功效邪门,也堪比灵丹妙药。 毕竟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不怕死吗? 温颖继续画饼道:“古话有云,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只要活着,科技越来越发达,总归会有被完全自愈的希望啊!” 她痴迷地看着面容俊白的男人,继续不遗余力地怂恿着。 “司宴,你想想这个世界有多美好,你真的舍得离去吗?只要你和我合作,我一定会给你找到治愈你的真正解药的,一定会的” 她伸出葱白的手指,轻轻将男人皱起的西装抚平,蛊惑道:“只要你相信我,你就能活下去” - 与此同时。 大西洋海岸对面,实验室内。 穿着无菌防护服的男人激动的把同实验室的女人抱起来,疯了一样旋转。 “啊!!”男人边转边吼道,“谢谢!谢谢你!!我的女神!!” 女博士被他转得头晕,叫道:“顾延舟,我要吐了,快放我下来。” “抱歉,抱歉” 顾延舟把女人放下,紧握双手感谢道:“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努力,我们不会有这样的突破,我兄弟有救了。” 他们泡在实验室内,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吃各种速食。 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出过实验室的大门,终于研究出了致命注射剂的成分。 当时研究这款毒液的基因专家,曾说过这针剂无解,但是当成分本被攻克出来,那他就不再是无解。 女博士告诉他,“当务之急,是告诉你的朋友,查询到另一支针剂的下落,才能救他的命。” “对对对,我现在打给他。” 顾延舟将电话拨出去,傅司宴的电话里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他又重新拨过去,还是关机。 顾延舟连忙拨打到周牧的手机上,电话接通了。 “顾总。” 顾延舟急切道:“周助理你在哪,司宴人呢,电话怎么关机了?” “傅总,他在婚礼现场,我现在在外面宴席处。” “婚礼现场?”顾延舟泡在实验室的日子太久,听到这话满腹疑问,反应不过来。 “对。”周牧解释道:“是傅总和温小姐的婚礼。” “什么!!!” 顾延舟震惊道:“傅司宴和温颖结婚?!” “对的。”周牧说。 “拦下他,快点拦下他,他绝不是真的要跟温颖结婚。” 怎么可能。 以他对那个男人的了解,就算火星撞地球,他都不可能娶温颖。 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周牧无奈道:“我知道傅总不是真心,但我只能听从傅总的吩咐。” “你告诉他!”顾延舟的话戛然而止。 这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说,万一被人以不法手段窃听去的话。 对司宴来说就不是救命的消息,而是会被坏人利用毁灭他的灾难。 特别是那个查尔斯,据说无所不能,他盯上的猎物无一幸免。 他知道司宴的计划里,就有对付查尔斯这一条。 他改口道:“你转告他,我有进展,等我6个小时就会飞回去,现在暂停一切行事,等我回去!!” “好的,顾总。” 周牧从顾延舟的声音里听出了紧急,知道肯定是对傅总有利的消息。 连忙跑起来,准备去对面的婚礼现场。 结果刚出来,就撞到了一个人。 一抬眸,周牧惊了,“w,你怎么在这?” 皮肤黝黑的男人,也同样一脸震惊,“牧,你不是在会场里面?”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瞬间就明白了傅总的用意。 他这是一个都不想要他们,想自己独自面对! 而且他还把宾客全部撤出婚宴会场,秘密移到这一栋。 可想而知,里面是要面对怎样的风暴。 周牧眉头蹙起,“不好,傅总他” 不待话音落下,两人已经脚底带风,同时往对面的大楼跑去。 等到了现场后,大门却是紧闭,楼下全部站满武装到位的特勤人员阻拦住他们。 “这里不可以进去!” w是混血儿,脾性火爆,就要去推对面的黑衣特勤人员,想冲进去。 却被周牧一把拦下。 “不要放肆!”周牧告诫w。 在华国他一定要保证w,不犯任何错误。 “您好。”周牧递上名片,告知自己的身份,“我们的总裁在里面,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好意思,执行公务,无从告知,请立即撤离。” w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被周牧一把拉走。 但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离大楼不太远的角落。 w心急如焚,“牧,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么多人撤离?” 周牧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特勤人员的安排下,有序撤离,越发觉得事情不妙。 他拨出情报中心的电话,“帮我查一下国际宴会中心发生了什么?” 周牧没有挂断,等着那边回复。 五分钟后,情报中心说:“听说国际宴会中心被人埋了很多炸药,那边附近的人都需要撤离。” 周牧眉高高挑起,“谁埋的炸药?” 对面回复,“好像跟查尔斯有关!” 查尔斯查尔斯 周牧在脑子里,快速把傅司宴最近的行程过了一遍。 猛然一个雨夜,总裁手臂受伤流血的画面映入脑海。 他灵光一现,厉声道:“帮我查一下,二十天前,北境岛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对面敲击键盘的声音再次窸窸窣窣响起。 过了大概十分钟,敲击声停止。 情报中心回复道:“二十天前,发生一件事,就是查尔斯族长的小儿子,查尔斯洛德的宠妾意外身亡了。” “当时还很轰动,那个女人是查尔斯洛德24个老婆中,最喜欢的一个。为此查尔斯洛德关起门来,杀了服侍这个宠妾的仆人、司机、保镖,将近三十余人给这个女人陪葬,并且这个宠妾的死好像不是意外,是人为,查尔斯洛德直接放出十亿悬赏,只要提供他宠妾身亡的准确线索,就能获得十个亿。” 周牧陷入沉思,他对查尔斯洛德的这个宠妾不是很了解。 但对查尔斯洛德很了解。 查尔斯洛德是华国头号缉拿的要犯,在华国他以及他的手下犯下的大案,就达数百起。 他神出鬼没,加上北境岛属于蛮夷之国,调查多番受阻。 但华国这边的特勤,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查尔斯洛德的消息。 可以说只要能得到查尔斯洛德在华国准确的行踪消息,特勤队员就不可能放过他们。 务必让他接收华国的极刑审判。 但查尔斯洛德也不傻,知道华国对缉拿他十分重视,自然也不会再无聊就跑来华国晃荡。 而是转去法治比较松懈的那些国家,继续寻求刺激。 而他对查尔斯洛德的了解,还是在上一次傅总坠海炸药那次事件。 第549章 傅司宴,你疯了 根据傅氏情报部破解,那次的炸药就是查尔斯的人安排的。 而夫人就在查尔斯洛德的狩猎名单上。 当时他虽然通过车载蓝牙通话了,但通过他们的技术侦查,他确实没来到北城。 而是通过遥控指挥加幕后的方式,玩游戏一样戏弄着玩。 据他们查到的确切消息,查尔斯洛德已经有几年没来过华国。 这次突然出现 周牧总觉得炸药和查尔斯洛德突然出现在国际宴会中心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甚至很可能跟傅总的目的有关。 情报中心继续道:“还有件重要的事。” “嗯,说。” “这个宠妾是在来到北城后身亡的。” 周牧不解,“她为什么来北城?” “因为这个宠妾的祖母有四分之一的华国血统,这一次她祖母回来探亲,她起了兴趣便一同前往。” 听到这后,周牧眉头更加紧锁。 那一切都对上了。 这个宠妾死亡很可能是被人安排的,目的就是激起查尔斯洛德报复的怒火。 这个人会是傅总吗?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有一个想法在周牧的脑海里形成,傅总这么做或许是因为那个查尔斯狩猎名单的缘故 周牧电话挂断后,一旁的w突然张口说:“我知道查尔斯洛德的那个最得宠的小女人。” 周牧转头问:“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爷爷是北境岛人,我爸爸是后移到华国来工作,认识了我妈妈。” 一说到家族故事,w就停不下来。 周牧皱眉,“重点。” w咳了声,说:“只要北境岛在查尔斯家做事的人都知道,查尔斯洛德之所以特别宠爱这个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跟他一样恶毒冷血,毫无人性。听说这个女人轻则把仆人打得鲜血淋漓,重则生剥的事都做出过,反正是出了名的没人性,她死了的话,查尔斯洛德家里的仆从应该会很高兴。” 周牧听的眉心拧成川字,这个查尔斯家族简直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他回拨顾延舟的电话,却显示语言信箱。 想必已经在赶回华国的路上了。 他眉头一直没解开过,在思索要怎么把顾延舟这个消息,传递给傅司宴。 但想来想去,依旧想不出办法。 而在半小时前。 国际宴会中心内。 奢华漂亮的会场,就只有傅司宴和温颖两个人。 两人脸上的表情,让漂亮的场景都变得诡异起来。 一个是心怀鬼胎,而另一个是冷到冰封。 温颖劝解到最后,又搬出那句:“司宴,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绝不会害你,之后我会不顾一切寻找解药给你,而在婚礼结束之后,我就会把秘药先给你服下,延缓你的发作,你一定要相信” “温颖,别再装了,你还不明白吗,这场婚礼从来就没有新郎,只有你。” 温颖瞪大眼,不明白傅司宴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没有新郎的婚礼又叫什么婚礼?? 傅司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这不就是你要的婚礼,我给你办到了。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温颖听不懂,一句都听不懂。 “司宴,你到底什么意思” 傅司宴大发善心解释道:“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办这场婚礼吗?因为会引来你的老朋友。” 温颖越发的惊恐,“什么老朋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傅司宴提示她,“五年前明溪坠桥和你合作的那位老朋友。” 霎时,温颖一张蜡黄的脸,变得惨白。 他知道了! “你是说查”温颖差点就说出口,但她立马闭上嘴。 她怎么能承认呢,绝不能承认。 不过她也了解,傅司宴不是见到实据,是不会说这种话。 但就算有实据又如何,都五年过去了,查尔斯洛德还能不要命给他作证不成。 只要她不承认,她就是没做过。 当年大部分事情都是林皓在做,温颖唯一悔恨的就是这件事,是她和查尔斯洛德接触的。 因为查尔斯洛德的级别,是不跟小鱼小虾谈。 他这个人有个怪癖,做单不是为了钱,他也不差钱,而是因为刺激。 他要雇主到他面前讲故事,为什么要杀对方的故事。 如果听得满意了,他就会接单,不满意,他倒过来把雇主给杀了也是有可能。 所以面见洛德风险还是很大的,但好在温颖的三叔和查尔斯家族关系密切。 报出三叔的名号后,查尔斯洛德承诺不会伤害温颖,她才前往去讲故事。 至于故事,她知道查尔斯洛德不喜欢撒谎的人,就讲了自己真实的暗恋故事。 一场盛大而暗黑的爱恋。 查尔斯洛德听到她为了喜欢的男人,在背后用计谋让三个女人之间互相反杀,而自己却能做到独善其身,当即来了兴趣。 再听到温颖是要他杀男人最心爱的女人,就更加喜欢。 他生来就喜欢跟他一样疯的人。 杀一个人,别用什么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他听了就厌。 就是要发自自己的私心,就是单纯是因为自己的黑暗一面,被发掘和展现出来。 所以两人达成了协议。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司宴你把我想得太坏了,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是不是那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我不了解,温颖我什么时候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过,你小的时候,只要出现在傅宅,我都会避开,我们一年才见不过一面,这就叫青梅竹马?” “你也太能臆想出不可能的情况了。” 傅司宴的反驳,让温颖面色一寸一寸发白。 这个男人说得没错,但很多时候,她都是躲在暗处偷窥着他。 她从记事起,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就都落在她眼里,这怎么不算青梅竹马。 “不管你说什么,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温颖怕傅司宴会录音或者录像,坚决不承认。 “当年林雪薇身边信任的佣人出事后,是你一手培养了新的佣人潜伏在她身边,然后让那个佣人给林雪薇出主意,去撺掇宋欣给明溪找麻烦。” “再等宋欣被除掉后,你又暗地支援林雪薇来陷害明溪,等这两个蠢货都被你榨干最后一丝价值,你无人可用之后,做了什么,需要我一一跟你说吗?” 傅司宴冷冷的讥嘲,听在温颖耳朵里,犹如一声炸雷。 怎么会,他怎么会像是一直监视着她一样,知道了所有的事。 确实温颖做得很隐秘,但傅司宴自打知晓温颖的问题后,就开始调查。 他把明溪出事的桩桩件件全部摊开来,写在黑板上,一件一件去攻克。 把里面所有的人物关系网理清,找到之后,呈现在他眼前的是,这个女人偏执、可怕、暗黑的一面。 就在那刻,他知道这个女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收手。 明溪会一直受到她的威胁。 而他理清的逻辑关系,由于温颖找的替罪羊林皓,导致她很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逃脱制裁。 所以,傅司宴才策划了这场温颖想要的婚礼。 但就在刚刚,他仍旧给了温颖忏悔的机会,只要她愿意说出来,愿意在北城伏法。 他就不会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但显然,她是死都不会认。 温颖的心底,在短短几分钟内,掀起了巨大的惊涛骇浪。 “你血口喷人!” 她的面具戴久了,任何时候都不会摘下。 所以绝不会承认。 傅司宴却是一步步逼近,继续用冷冷的声音讲述道。 “你和傅成生还有薄斯年联合,绑架了呦呦和我母亲,最后你还安排车,想要将呦呦和我母亲撞死,还有那个大师,也被你安排人秘密处理掉了,还有我和明溪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你撺掇的。” 他直直把女人逼到门板上,眼神是嗜血一般的杀意,“温颖,你犯的罪孽,不可饶恕。” “啊——” 温颖尖叫一声,“你、你是疯了” 她转身拼命转动门把手,门却早就被锁死了。 一转头,就窥见男人那双要杀人的眼睛。 她恐惧地嘶吼道:“放我,快放我出去!我告诉你,你要是杀了我,你也跑不掉,何必呢,傅司宴,你没必要这样做” 傅司宴却微微后退一步道:“你以为我要杀你?” “呵!”他冷笑道,“你的血很脏,我碰都不想碰。” 温颖哭诉道:“那你放我出去啊” 她不顾形象跪在地上,想要抓住男人的裤脚,求饶道:“傅司宴,求求你了,放我出去” 傅司宴裤脚被她抓了一下,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恶心,脸上也染上凛冽的杀气。 他伸脚,毫不留情地踢开她的手。 “啊!!”温颖发出一声哀嚎,抱着手在地上打滚。 “出不去了,温颖。” 傅司宴一字一句,残忍地告诉她真相,“这个酒店已经被你的老朋友包围了。” “包、包围?”温颖跪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又不信道,“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能请得动查尔斯洛德。” 她终于叫出这个男人的名字,承认自己是知道查尔斯洛德的。 就是因为了解,温颖才不信查尔斯洛德会因为傅司宴的三言两语,就大动干戈来北城。 据她所知,从五年前来过北城,被北城的特勤上了黑榜以后,查尔斯洛德就基本很少来北城了。 他是满世界的寻求刺激,并不是对北城有什么执念。 傅司宴好心告诉温颖,“他来,是因为他最宠爱的姬妾死了。” “他姬妾死了,包围这里干什么,我又没有杀他的姬” 温颖说到这,突然顿住,双眼惊恐地看着傅司宴,磕磕巴巴道:“难道是你!” 傅司宴薄唇扯出讥冷的一笑。 沉默就等于默认。 其实并不是他做的,查尔斯结仇不少,他的宠妾在来的路上被他的仇家埋伏,当了刀下冤魂。 恰巧是北城的地界,傅司宴在了解后,做了一些手段让查尔斯洛德以为人是他杀掉的。 他这么做,就是要引诱查尔斯洛德前来华国。 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查尔斯洛德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放心。 而查尔斯的爱妾被杀掉,以他恶贯满盈的作风,势必也要杀了对方心爱的女人,方能解恨。 所以他立即宣布了和温颖结婚的消息,还把他们的故事编造得很唯美。 他是浪子回头,兜兜转转后,终于发现了,还是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小青梅最好,深深的爱上了她,并且要娶她。 每天秀恩爱的宣传,更是不遗余力地登顶国内外的热搜头条。 他掐着时间,做了这个局,在确定查尔斯到达这个国际宴会中心后,他通知了特勤队,表示自己会全力配合缉拿查尔斯洛德。 这次就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查尔斯洛德逃出去。 不过显然他低估了查尔斯洛德的势力,他竟能偷偷摸摸在宴会中心的楼里,埋了很多炸药。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大楼里的所有人,在查尔斯未到达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秘密安排撤离了。 现在,这座大楼就是一座空城,只剩下他和温颖。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旦查尔斯洛德发现不对要逃脱时,他会拉住查尔斯一起留在待爆的房间,一起灰飞烟灭。 “傅司宴,你疯了吗?!” 温颖脸白得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显然她也知道了傅司宴的打算,她深深了解查尔斯洛德的性格。 如果确定了宠妾是被傅司宴所杀,那她这个替身会第一个被查尔斯洛德折磨致死。 这个时候,那个疯子可不会顾及三叔的面子,放她一马。 她后悔极了,后悔自己在查尔斯洛德面前讲的那个故事,配上傅司宴这么多天的炒作。 查尔斯洛德一定会认定自己就是傅司宴心爱的女人,就算自己解释,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听。 绝对是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个。 温颖的脸色在缤纷复杂后,终于像死灰一样,灰透了。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50章 那个女人又怀孕了! 她浑身脱力般靠在墙上,嗫嚅重复道:“傅司宴,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温颖,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男人毫不怜惜地讥讽她。 温颖觉得天都塌了。 塌了塌了,一切都完了。 可她还不想死,但转念一想,有不少人陪葬,倒也不是那么的害怕了。 “傅司宴,你以为你赢了吗?” 温颖冷笑着说道:“其实你没有,你还是向天下宣告了最爱的女人是我,你还是让那个爱你的女人,伤透了心!” 这话让男人淡定无求的脸色,变得极寒生冻。 他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显示着肃杀的冷意,无情道:“有时间,你就多想想你等下要面临什么!” “我无所谓了。” 这女人从刚刚的瑟瑟发抖,转变之快,让人生疑。 “有你陪我一起,好像也没那么怕了呢,就算是死,我们一起做对死鸳鸯,不也挺不错的。” 傅司宴心头涌上一阵恶心,薄唇生冷道:“温颖,谁说我要让你死了。” 温颖抬眸,表情闪过一丝疑惑。 “哗!” 一只针筒,丢在了温颖的脚边。 傅司宴说:“你可以试着给自己一条生路。” 温颖不明白,“你为什么要” 但下一秒,她就想出来了。 “傅司宴,你的用意不是让我死!” 不亏是能策划那么多命案的女人,脑子运转得简直是飞快。 她一下就想通了傅司宴的用意。 “你是想让我杀了查尔斯洛德,然后让我余生都像过街老鼠一样,整日活在惶惶里,一生都在被整个查尔斯追杀,对不对!” 傅司宴眸底划过嗜血的艳色,“只是拉长你的死亡线,你觉得你有多大本事,能让查尔斯整个家族追杀你一辈子?” 只要想到要面对查尔斯全族的追杀,温颖就感觉到有四面八方的寒意,往毛孔里渗透进去。 查尔斯确实不会追杀她一辈子,他们如果是全族出击,将会以最短的时间完成任务。 除非是当事人很快死掉,否则查尔斯举全族之力,这是绝不可能失败的。 而她 不仅要无比惊恐害怕地,度过最后一段时光外,还要面临被活捉后的四十八道酷刑。 查尔斯家族的手段很多,一定会折磨她到最后一秒。 不得不说,这种痛苦的生活,她光想想,就已经害怕到想要死了。 还让她怎么去面对! “你真残忍。” 温颖整个人如坠冰窖,面无半点血色。 傅司宴说:“你做了那么多恶事,恶有恶报,这都是应得的。” 这个男人终于化身成为暗黑使者,伸出羽翼,来绞杀她们骨子里的暗黑力量。 温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身体也因为一想到要被查尔斯全族通缉,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发寒。 恐怖像一张巨大的网罩,把她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她快要溺亡在这种无尽无头的恐惧里 沉默许久后。 “哈哈哈哈” 温颖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 她激动地说:“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她怀孕了!” 傅司宴面色一惊,“你说什么?!” 温颖满脸癫狂,毫不掩藏地露出自己充斥着丑陋的嘴脸,说道,“我在说,你心爱的女人怀孕了,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这次怀的,应该还是你的孩子” 她话语故意说得意犹未尽。 既然这个男人已经对她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她也不会跟个傻子一样,乖乖送上自己的人头。 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一起撕碎,一并烂掉算了。 男人脸上的血色,几乎是瞬间就消散不见了。 他一个跨步冲过去,屈膝蹲下,然后揪住温颖的领子,眼眸猩红道:“你什么意思” 见温颖露出癫狂的笑意,只笑不语。 男人更是发了疯一样,嗜血的眼眸盯着她,“说啊,你怎么知道的?!” 可温颖却突然像哑巴了一样。 什么也不说了。 只是不断地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哈哈哈哈” 像是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 确实开心啊,以她所知,明溪是被薄斯年找人弄回来的。 没想到不管什么时候,她们俩的想法都能不谋而合。 在这关键时候,有明溪在这栋楼里,她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傅司宴眉头紧皱,不知道温颖是如何知道这事。 但都这个时候了,温颖似乎也没有骗他的必要,根据他看人的经验,温颖也确实没有在骗他。 但明溪怀了他的孩子,为什么再一次选择不告诉他 想到自己这些时日为了一举端了温颖和查尔斯洛德,做的一些布局,他也能理解明溪为什么不说。 就算知道,他又能如何,结局已经定型,他改变不了什么。 只能竭尽全力为她消除后顾之忧。 但温颖是从什么途径知道的, “给我说清楚!!”他抓住温颖的领口,激动得左右摇晃。 “哈哈哈哈,傅司宴,你真觉得那些不幸,全是我造成的吗?” 温颖答非所问道:“你就没想到,你才是罪魁祸首吗?你那个心爱的女人是因为谁才会多灾多难啊?” “不过她也是命大,我搞了那么多次,竟然都没死掉,最后我没办法了才会和查尔斯洛德合作,只是没想到她命大到这种程度,连洛德都失手了。” “不过归根结底,你喜欢的女人和你妈的命运,全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你从未给过我希望,我也不会如此痴迷地喜欢你,她们也能平平安安的。” 温颖说了很多,表情渐渐邪恶起来,“最该死的就是你,就是你,你才是始作俑者,元凶巨恶!靠近你的人,都会因为你而带来不幸!我诅咒你,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我杀了你!” 终于在一连串恶毒的诅咒后,男人面色冷血的掐上女人的脖子。 他双手像焊铁的老虎钳一样,掐得十分地紧。 就在温颖翻着白眼,快要失去意识时,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了。 傅司宴微微靠近,俯着身子,那股清冽好闻的冷香逼近,让人不明白他是要干什么。 “呵!” 他冷笑一声,“你很想我这样对你,这样你就能在查尔斯洛德来的时候,摆脱嫌疑对吗?” 温颖:“” 这个男人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把她的想法揣测得分毫不差! 他伸手,却没有触碰到温颖,隔空探物般,假意抚摸温颖的发丝。 “温颖,你在做梦,我的孩子,明溪受到的伤害,我母亲受到的伤害,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结束了。” 温颖已经不是毛骨悚然了。 就感觉像是有一只毒蝎子,在她头皮里遍地游走,随时伺机给她来上一扎。 “你” 不待她说完,窗户就‘哗啦’一声被破开。 温颖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见到三个黑衣人蹿了进来。 “啪啪啪!!!” 响亮的鼓掌声响起。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查尔斯洛德。 他面上挂着伪装的笑意,勾起唇角,声音打顿道:“两位真的好恩爱啊!” 霎时,整个空间就像瞬移成了一座恐怖地狱。 温颖睁大双眼,恐惧像见缝插针的树藤一样,密密麻麻爬上她整个身体。 “不是不是你看到的” 温颖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此刻害怕的情绪。 面对查尔斯这样的嗜血狂徒,没有人会不怕。 傅司宴却出声打断了她,他挡在温颖身前,无比呵护的姿势,警惕地看向查尔斯洛德,“你是谁?” 男人把好男人好丈夫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着急道:“不许伤害她,有什么冲着我来。” “咚咚!!” 两下闷响。 黑衣人各自踹了傅司宴的腹部一脚。 “噗!” 男人嘴角鲜血被踹出,依旧深深凝望着女人。 温颖:“” 她气得自己唇上的肉,都差点被她咬下来。 这不就是她平时挑拨离间会做的事,这个男人竟应用得如此得心应手。 查尔斯冷笑一声,问傅司宴,“二十天前,因为一批货,你误杀了一个女人的事,还记得吗?” 傅司宴想了想,才想起来的样子。 “哦,那个女人” 他没多少歉意道:“我不是有意的。” 这就是变相承认了。 而且他的态度,深深惹恼了查尔斯洛德。 他喜欢到骨子里的女人,就被眼前的男人杀了,但这个男人竟表现得毫不在意。 该死!! 温颖吓死了,大喊,“你不要胡说八道,人根本不是你杀的!” 她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傅司宴是受着老爷子的教育长大。 老爷子军人出身,对傅司宴教育极为严格,以老爷子的理念,绝不会把傅司宴教育成一个为了自己目的,去滥杀无辜的人。 就算是为了害她,傅司宴也一定不会拿那个女人开刀。 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猜测傅司宴肯定没杀查尔斯洛德的老婆。 “洛德先生,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她看着白皮肤男人,恳求道:“你查查你喜欢的女人的死,绝不是那么简单。” 傅司宴什么也不辩解,任由温颖像个疯子一样嘶喊。 越是这样,查尔斯洛德越觉得这个女人是在脱罪。 显然这个温小姐知道他做事的流程,才会如此害怕。 毕竟他们从前合作过,温家大小姐通过温晋尧还有数次的合作,对他应该也有不少了解。 两个黑衣人不费多少力气,就制服住了傅司宴。 一方面也是傅司宴没有做反抗,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很多原定计划好的事情,因为温颖刚刚的话,他不得已做出改变。 之前他可谓是无所畏惧,但现在,他突然就不想这么贸然死去。 按照顾延舟的说法,他还有两个月的生命。 或者实在不行就吃了温颖的灵药,他想再挨一挨,拖一拖,等到宝宝出生的时候,看一眼,看完他就死而无憾了。 但他也不会去打扰明溪,他会躲在不远的角落,默默关注着他。 和刚开始的想法一样,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也正是因为这一原因,他想要帮助特勤队缉拿查尔斯洛德的心思,也愈加强烈。 只有这个人消失,才能长久保证明溪和孩子们的安全。 本来他和特勤队已经联系好了,使用a方案进行抓捕,但查尔斯洛德也不是傻子。 他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他们不能探到的地步,竟然在特勤队的眼皮底下,给会场埋了炸药。 而且在他们进来的那刻起,他和特勤队联系的隐形耳麦就失效了。 可见他们是带了除干扰的机器。 傅司宴密切关注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以查尔斯洛德的个性,不会现在在这里立即杀了温颖,但也不会浪费时间。 只见查尔斯洛德走近温颖,微微蹲下,牵起她的一只手,很有礼貌的亲吻了一下。 “温小姐,没想到我们再见面,竟是这样的境地。” 温颖:“你听我说,洛德,你不要冲动,我不是他爱的女人,这都是在骗你” 查尔斯洛德对于她的歇斯底里,根本不听。 他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认定的事,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变化。 而且他一直秉承着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的原则。 所以,在他前一秒还是温柔的声音里,下一秒就变成修罗恶煞。 “咔咔咔” 男人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掰断了温颖的五根手指。 “啊!!!”温颖的惨叫声,几乎要破出窗户,冲出天花板。 查尔斯伸伸手,一个黑衣人就拿出一把锤子和两根长长的铁钉。 傅司宴面色冷白道:“你想做什么,不要伤害她,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温颖:“” 这关心的喊声,果然换来查尔斯洛德更为疯狂的举动。 他把铁钉对准温颖的脚背,然后猛地举起铁锤! “啊!!!” 温颖几乎喊破了喉咙,真的痛死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第551章 恐怖的男人 这一锤就像砸在了她的心脏上,她保养得宜的那张脸,展现出丑陋又恐惧的表情。 疼痛那一瞬间,她差点就要咬破自己的舌头,被她改成咬手臂,强忍过这阵剧痛。 她不是不想解释,而是这个查尔斯实在是太快了。 折磨人的时候,格外利落,整个过程快狠准,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而她的嘴巴,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全用来嚎啕呼痛了。 生生被钉入脚钉的感觉,真的是太疼太疼了。 温颖从未受到过如此酷刑,疼到几近昏迷的那一秒,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戴面具的男人,匍匐在地上叫她。 “大小姐” 她费力叫出声,“林皓。” 手一伸,那个男人却似烟雾一样散开了。 她又看到了一个画面,迷蒙的烟雾中,林皓的脚被玻璃刺穿,每走一步都鲜血淋漓。 而他却背着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往前走着。 那是她们意外遭遇了车祸,林皓不顾危险将她从即将要爆炸的车里,扯了出来。 也因为过于慌张,以至于他两脚都被车窗炸下的玻璃刺穿,都没有去管。 那画面,她看了都于心不忍。 但在这个男人眼里,他能看到的只有他的大小姐。 这一刻,在温颖体会了同样的锥心痛楚后才明白。 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男人才会对她不离不弃。 但偏偏是她亲自下的命令,让他去死。 而他也照做了 现在想想,她心有不甘,没有利用好林皓的最后价值。 不然她也不会白白遭受这等罪! 面前的查尔斯洛德一张脸变成了鬼魅,他拿起另一根生锈的铁钉,嘴角勾出诡异的笑之后,忽地,又对准了温颖的另一只脚。 “不要!!!” 温颖眼珠子就差要瞪出来,不停大喊道:“不要这样对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查尔斯洛德这个人之所以能犯下命案无数,就在于他从不会犹豫。 他秉承着反派死于话多和犹豫,这两条原则。 所以做事向来是干净利索,不让对方有反扑的机会。 就像此刻,对于温颖所说的要告诉他的事,他丝毫不感兴趣。 谁知道,是不是对方拖延时间的轨诡计。 不听不信,目标明确,只做自己要做的事,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他仍旧没有犹豫地找准钉子的位置,然后举高锤子往下砸。 凛冽的风声呼啸而至! 温颖心跳一瞬间骤停。 她闭上眼,一口气说道:“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就藏在这栋楼里!” “!!!”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到,温颖只听到‘叮’地一声。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面前的男人已经把钉子扔了。 邪魅的男人,笑着问道:“他的孩子?” 这会,温颖的七魂已经只剩下一缕。 她劫后余生地呼吸了口长气,道:“对对对,是他的孩子,就在这栋大楼里!” 傅司宴面色像地狱降临,胸口起伏着,但却没有说任何话。 现在他的每一帧表现,都在被查尔斯洛德监视着。 明溪她怎么会在这 “真的,洛德大人,他的前妻就在这栋大楼里,我今天看到了,被我偷偷安排服务员锁在里面了,想必这会还没逃走。” “洛德大人,这就是针对您的一场陷阱,您相信我,这个男人!” 她指向傅司宴,毫不犹豫站在洛德的一边,大声道:“他的目的就是抓住您,杀了您。” 查尔斯洛德伸出手指点了点头巾,随后看了男人一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后,又冲着旁边两个黑衣人点了下头。 黑衣人给傅司宴戴上手缚后,就起身去两个窗口查看。 不出十秒,他们就惊慌回复道:“家主,不好了,外面有条子,还很多!” 查尔斯洛德眉头拧起,“立刻通知影子们。” 影子团,就是洛德此行带来的团队。 全是查尔斯家族的猛士。 “好的。” 黑衣人拿出设备呼叫外面的同伴。 温颖抓住了机会,梨花带雨道:“洛德大人,您要知道,他根本不在乎我被折磨,您要是想解恨,不如就——” 温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透着恶毒道:“把他的孩子亲手挖给他,不是更能解恨吗!” “” 话音落下,足足有几十秒,都没有人说话。 温颖的歹毒足以惊呆众人。 唯有查尔斯洛德露出邪魅的笑,“温小姐的想法,和我真是不谋而合。” “咣当——” 查尔斯手里的锤子,掉落在温颖脚下。 “啊!!” 温颖被刚刚钻心的痛搞得心有余悸,吓得抱头尖叫一声。 “哈哈哈哈” 查尔斯洛德见温颖胆小如鼠的样子,不由得放声大笑。 这时,背面突然发出一声不浅不淡的嗤笑。 “原来鼎鼎有名的嗜血骑士,查尔斯洛德,也不过如此,是个正宗的蠢货!” 查尔斯洛德转过头来,就看到嘴角还沾着血迹的英俊男人,从眼底迸射出的蔑视。 他踢踏两步走近,神色温和地说:“你是在说我?” 伴随着他和颜悦色的声音,还有一阵‘咔咔’地骨裂声。 温颖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查尔斯洛德他竟然徒手将傅司宴的膝盖骨给捏爆了! 是真的只用手,就把男人坚硬的膝盖骨给捏得碎裂。 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但对面的男人明明此刻是个弱者,但看起来却更为可怕。 他竟然一声都没有哼! 甚至在膝盖骨被捏碎的同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样的忍耐力,亦绝非常人能做到。 两个都是顶端代表的男人,此刻在互相对峙着,谁也没有屈服。 而且恰巧查尔斯洛德一身夜行黑衣,傅司宴外套不知道哪去了,这会穿着的是纯净的白衬衫,上面沾染的血迹,被他穿得像是印了花一样。 两个人一黑一白,像是邪恶与正义的巅峰对决。 查尔斯洛德对于这个男人的隐忍能力,也同样感到惊讶。 “呵,定力不错。”他幽幽开口,“不过,说我是蠢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找死吗?” “难道我说错了?” 傅司宴开口声音有点点哑,看来膝盖骨碎裂对他也不是全无影响。 只是他特别能忍。 这会即便双手被反铐在柱子上,膝盖骨断裂,他依旧不是跪着的姿势。 而是半屈着那条完好的膝弯,用力挺直脊背,坚韧的不屈服。 “传闻嗜血骑士手段向来快狠准,怎么竟听信了个女人的求生之言,就动摇了。” 他是在说温颖刚刚说的话,纯粹是在为逃跑找借口。 温颖脸上血色瞬间倒流。 ——这个可恶的男人!!! 傅司宴眸光蕴着冷意,讥讽道:“所以说,传言看来也不可信。” 这话成功激起了洛德的反击,只见他嗖地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 看都没看温颖一眼,就对准身后。 “耍我的下场,只有一个。”查尔斯洛德冷血说道。 他没有回过头,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但枪口的位置,竟然能精确到温颖的脑中心。 温颖心几乎一秒就要跳爆! 她瞪大眼,惊慌道:“不是不是不是洛德大人,请相信我他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 这时,刚刚去呼叫黑影的黑衣人冲进来说:“家主,黑影骑士们,全部都失联了。” 失联 这个时候失联,肯定是出问题了。 很可能他带来的黑影队,已经全都被华国的特勤给干掉了。 他直接一秒调转枪头,抵在傅司宴的脑门上。 “呵!是你是不是?” 傅司宴冷静道:“这里是国际宴会中心,每隔三米就有一部监控,即便你们毁坏掉监控系统,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况且你进来已经超过半小时了,有人发觉了什么,报警也是正常。” 查尔斯洛德略略思考,这个男人说的不无道理。 但—— 他冷笑一声,“你刚刚竟还想激我杀掉那个女人,看来她说的是真的了?” 傅司宴抬眸看过去,不等他开口,查尔斯已经调头用眼神询问温颖。 温颖长舒一口气,看来查尔斯洛德刚刚并没有想杀她。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屈膝半蹲的男人。 趁此机会,连忙解释道:“洛德大人,他的前妻就是我们协议的那个女人,她屡次从您手中逃脱,您真的不想亲手捉住她,好好折磨吗?” 查尔斯洛德手上一松,枪托向上,站了起来。 “是那个女人?” 这话,是在问温颖。 他了解华国的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但有钱人身后有几个老婆的事,也不是没有,还有结婚离婚多次的,也很正常。 所以他没有联想到这个前妻,是那个女人。 温颖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的,正是那个女人,您见过的啊,现在不会再觉得我是在骗您了!” 查尔斯洛德此刻来了浓厚的兴趣,一想到是之前逃脱了两次的猎物,能再次在他手心里陨灭。 他就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兴奋,在尖叫。 他说:“温小姐,告诉我,她在哪?” 温颖瑟瑟发抖,但依旧不忘为自己争取权益,“我可以告诉洛德大人,但是我您能不能饶了我” “放心,等找到她后,我保证你可以安然无恙出去,但是——” 男人顿了顿,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道:“如果我发现温小姐在骗我,那我会剖开你肚子,拉出你的肠子,应该也一样有趣。” 温颖:“!!!” 洛德笑得更灿烂,“别怕,温小姐,那也是有趣的体验。” 温颖牙齿都在打颤,恐惧道:“洛德先生,您放心,我没有骗您,绝对没有!” 查尔斯洛德拿枪托挑了挑温颖的下巴,“告诉我,亲爱的。” 查尔斯洛德的温柔,每一次都伴随着致命! 温颖磕磕巴巴道:“她在8层的8019套房是我让人亲自确认锁上的,绝对不会错。” “好,如果我找到她,回来一定奖励你,亲爱的,你喜欢这个男人哪里?” 查尔斯洛德询问道:“是眼睛还是嘴唇,e或者是他性感的喉结,只要你喜欢的地方,我都割下来送给你当谢礼,好不好?” 温颖:“” 她听得要吐了,她自诩杀人一样可以不眨眼。 但比起查尔斯洛德的手段,她自愧不如。 查尔斯洛德好像真的把杀人,当作一种乐趣去做。 查尔斯洛德看着温颖吓破胆的神色,满意的站起身,吩咐两个手下。 “你,引爆西边窗口的炸药,既然他们特勤队动了我们黑影队的人,礼尚往来,我们也得送他们一些礼物。” “你,看好这两个人,我去会一会那位亲爱的小姐。” 查尔斯洛德说这话时,眼神落在傅司宴身上。 可这个男人的神色依旧瞧不出变化,不知道是伪装太深,还是不在意。 等他抓到那个女人,他不信他还能那么淡定。 他提枪出去的同时,国际宴会中心的西南方向,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见西南方的半面墙都涌出浓浓的黑烟,硫磺的硝烟味充斥着整个街道。 下面的特勤人员全部趴倒,然后后退到安全区域。 显然他们也明白,这是上面的匪徒在给他们下马威,警告他们一旦靠近,就会引爆整栋大楼。 硝烟弥漫间,周牧找到了其中一位特勤队长,“我能联系里面的人,但我要见你们这次行动的指挥。” 特勤队长查验了周牧的身份后,将这一情况告知了上级。 很快上级回复,“带他进来。” 特勤队长将周牧带到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说:“进去。” 进去后,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接见了他。 “你说你能联系里面的人,是什么意思?” “指挥官您好,里面被装了干扰器,但我刚刚通过卫星定位发现,我们夫人也在大楼里面。” 指挥官一脸不解,“你们夫人?” \u0001 第552章 她知道了全部真相! 周牧解释道:“是我的领导的前妻。” 指挥官问:“大楼里不相干的人早已撤离,她是怎么在里面的?” “我也不清楚,得联系上她之后,才能知道,因为即便是联系上夫人后,也需要跟你协议如何继续计划,所以我才冒昧的来找您。” 指挥官查看了卫星信息后,周牧说的那个人,确实显示在大楼里面。 两个小时前,他们接到举报说恶贯满盈,身负多条人命的嗜血骑士,查尔斯洛德在国际宴会中心里面。 当场他们就关心了宴会中心的人流情况,好在都有惊无险的撤离了。 本意上,他们是让举报人也一并撤离。 但举报人却告知来不及了,说这次查尔斯洛德的目标就是他本人。 他在里面协助他们的抓捕。 本来什么都安排好了,没想到查尔斯洛德竟能在他们眼皮底下,给宴会中心安炸药,真是狂妄至极! 现在关系到里面举报人的生命安全。 事态紧急,刻不容缓。 他核实周牧没有问题后,没有多犹豫便说:“你接通。” 周牧打出了那个卫星电话。 明溪的手机是特制的,特殊时候动用卫星查探,即可给其定位,还可以不受干扰器波及,拨打卫星电话。 电话单调的‘嘟嘟’声响了很久。 那边都没有接。 房间里,明溪正捂着耳朵,蹲在床角与墙面的三角区域内。 刚刚那一声爆炸,简直要震碎耳膜的程度。 幸好她刚刚在睡觉,有房间和被子阻隔着,不然她刚刚很可能被震得昏过去,有生命危险也说不定。 等余波过去后,空气里都是硝烟的味道。 明溪顿时觉得这应该不是地震。 下午的时候,她在房间里看电视,画面进到薄斯年出场后,突然切断。 明溪虽然知道婚礼就在酒店里举行,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去现场观看。 何况那个男人也不欢迎她,明令禁止她回国。 这次是迫于无奈的转机,她就不想惹麻烦了,乖乖待在房间里睡觉。 这一睡就睡到了快晚上,直到刚刚,她迷迷糊糊间被爆炸声吵醒,以为是地震了,就迅速地跑下床到三角区域避难。 等声音平息了一会后,她才起身,看到床上的手机震动。 就在震动的最后一秒时,她接通了电话。 “喂?” 里面传来周牧哽咽的声音,“明溪小姐,你终于接了” 明溪通过声音判断是周牧,有些奇怪道:“周助理?” 周牧直接道:“傅总他出事了。” “” 她不明白,那个男人不是在结婚吗? 怎么会出事了? 等周牧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后,明溪依旧没有反应。 什么傅司宴竟然得了那么严重的病! 而且还是因为救她那次,被林雪薇给扎的。 而那支注射剂,本来是要用在她的身上的。 这都是些什么离谱又不可思议的事。 傅司宴他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了这么久吗? 一瞬间,她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都透着慌乱。 原来她之前看到这个男人出现身形佝偻的样子时,不是错觉。 而是他,真的疼得撑不住了。 “周助理,你是说他跟温颖结婚是为了引诱查尔斯的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是我的推测。”周牧如实道。 毕竟傅司宴的计划没有告诉他,他也不知情。 但现在其实已经很明朗了,从今天傅总的表现以及后面宾客撤离的安排就可以看出。 傅总他从头至尾就不是真心办婚礼,只是投放了一个诱饵。 “明溪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您现在在查尔斯的猎杀名单上,我觉得傅总之所以要这么做,应该全是为了你。” 明溪:“” 霎时,她的心急剧下坠,以前她就曾怀疑过,傅司宴的用意。 没想到最不想要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周牧说:“他是为了给您消除后患,傅总做了这么多事,全是怕他不在了,您会受到欺负!” 周牧是傅司宴身边的人,必然会有感同身受之感。 傅总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却什么都不让明小姐知道,太委屈了。 他替他抱屈。 此刻,他也管不了会不会被这个男人责罚了。 如果他能够回来,不管什么样的责罚,哪怕是老天让他断腿瞎眼,他也照单全收。 总裁那样好的人,不忍叫他跟着送命,不该得到不好的结局。 明溪拿手机的手,直接僵住了!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不想相信,但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才是真正的傅司宴。 她所了解的那个傅司宴 半晌,明溪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脑子里像是被人搜刮了一遍,一片空白。 耳朵嘴巴也被什么东西全都堵起来了 原来这才是背后的真相,原来她曾经那么近的接触过真相,却在男人的无情冷漠后,选择了退却 他不仅为了她挡下了注射毒剂,就连自己的身后事,都在帮她妥帖地安排好。 震惊和难受,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缺氧般呼吸困难。 直到,电话那边传来周牧焦急的呼唤,“喂?明溪小姐?喂喂?” 明溪这才短暂回神,声音有点哑哑的,“周助理,你说。” “傅总现在还在大楼里面,情况我们这边不知情,还有包括大楼里面安装的是哪种型号的炸药,我们都看不到,没办法做出反应。” “所以,你们要我做什么?”明溪这才反应非常的快,直接问出口。 “还有件事。”明溪追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小唐在里面还是外面?” 她记得小唐是在隔壁房间,但这么久没来找她肯定不正常,所以先问一下周牧,比较保险。 “您放心,唐助理在外面,他是出来换机票的时候,被强行撤离出去的,我刚刚已经安抚了他,让他等您出来。” 也正是因为周牧撞见小唐,才知道了上官景羡给明溪手机上,插入了卫星电话的事。 不然,他们还联系不上她。 傅总的手机上也有卫星电话,但查尔斯那边的干扰器非常先进,竟连卫星电话都给屏蔽了。 幸好这干扰器有距离限制,让他们联系上了明溪。 明溪听到小唐已经到了外面,便放心许多。 这时,手机已经换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对方自报家门,“明小姐你好,我是这次的负责任,你可以叫我张指挥。” “张指挥,我要怎么做?” 张指挥欣赏明溪的聪慧,说:“我们需要知道里面有几个人,还有炸药的型号,这个任务很艰难,但这里地属环球港,周围的居民和工作人员实在太多,一时半会更本疏散不过来。 所以我们需要知道这位外来人士使用的炸药是自制的何种型号,这样才可以推算出威力多大,以及波及的范围,做出更有效的疏散行动。” 见手机里再次没了声音,张指挥也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 如果不是怕突围进去,歹徒提前引爆,他们也不会叫个姑娘家去做这种事。 但他还是要给对方选择的权利。 张指挥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然后想办法到我们告知的地点,我们这边一定帮您营救出来” 张指挥话还没有说完,明溪就极其坚毅地回答。 “我接受!” 她知道这个环球港是金融港口,人口数量密集,撤离起来确实困难。 一旦炸药的量不明确,很有可能波及到无辜平民。 “一定完成任务。” 张指挥说:“谢谢你,这个查尔斯洛德作奸犯科多年,是国际要犯,这次我们一定会阻止他,还要捉拿他。” 明溪点头道:“我相信华国特勤部。” “我现在发一份防控图给你,你按照我们荧光笔标记的位置过去,就是炸弹的位置。” “好。”挂断电话后,明溪就抛弃了挎包,而是拿了一个手机袋将手机挂在胸前。 到了门口,她伸手拉门,竟然锁上了! 到底是谁把她锁在房间内了? 她又试了几下,还是拉不开。 她想要寻找能开门的东西,来到卫生间看到管道时,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形成。 她趴在地上,对着管道敲击了四长三短。 这是傅司宴曾经教过她的改制后的摩斯密码,是在问:“有人吗?” 这是两人改动过的密码,所以明溪不怕别人听到。 即使听到对方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只有傅司宴才会懂。 可惜管道里,没有任何回声。 明溪不死心,又试了一遍四长三短。 许久,还是没有回音。 她失望地拿手掌撑地,准备起来离开。 突然,两声闷闷短短的敲击声传来。 她立马蹲下,再等了几秒,果然还是两声闷闷短短的敲击声。 这是在说:我在。 明溪激动得眼泪都快落下来,迅速敲击回应过去。 明溪:他们有几个人。 傅司宴:三个。 不等她发问,管道又回复过来五长六短。 意思是:不要冒险。 明溪:嗯。 傅司宴:保重好自己。 明溪听到这声嘱托,眼眶红红的,又湿润了。 她恨自己,当初明明已经离真相那么近了,为什么又要退缩回去? 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一步。 如果她再坚持一步,就能知道这个男人所受的苦楚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就在明溪擦干眼泪,准备回复时,突然,她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她立刻警惕起来,自打怀孕后,她的听觉就特别敏锐。 她记得周牧说过大楼里的人,都撤离了。 剩下的,只有她还有温颖和傅司宴,以及查尔斯的人。 而这个脚步的踢踏声,很像是那种英伦的高帮短靴,才会发出的声响。 那极有可能就是查尔斯的人。 明溪心一下悬起来。 她四处探寻后,来到阳台,发现隔壁的阳台窗户恰好没有关。 两户之间的距离只有四五个手掌的距离,只要是成人都有能力爬过去。 刻不容缓,明溪爬了上去,但她想到了自己的行李还在,便又转回头,把所有的东西胡乱塞进行李箱内。 然后推着重重的行李箱到阳台,抬起往对面扔了过去。 她东西不多,扔得很顺利。 也幸好阳台上有毛毯垫着,才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明溪爬进对面房间后,那个脚步声就已经到眼前的感觉。 然后。 “咣当——” 一声响,她刚刚所在的门被踹开了。 明溪轻手轻脚,先把行李箱藏好,再四处打量有什么自己藏身的地方。 可酒店的房间都是敞开式的装修,根本没有她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时,隔壁房间的查尔斯洛德,正在查找屋内有没有人。 他刚进去见空无一人,以为温颖在骗他。 但他下一秒就看到了皱起的床单,这种七星级酒店的房间,如果没住过人,床单是不可能有一丝皱褶。 但也不能排除这个房间住的是别人,而不是温颖口中的那个女人。 查尔斯洛德在每个地方都查看后,跨步来到阳台。 他发现8019房间的阳台窗户是可以推开的,但隔壁房间的阳台窗户是关上的。 顿时,强烈的警觉让他嗅到一丝兴奋的味道。 他吹了个口哨,从8019出去,去了隔壁的8020。 同样是脚踹门的暴力开门方式。 进去后,他‘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踏得很沉闷。 像是故意的,往人心上踩的声音。 “hello” 一边走,查尔斯洛德还一边吹着口哨,很是自得的样子。 “hihi,小宝贝,不要躲了哦” “我很想你,宝贝” 男人温柔的声线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恐怖。 宽敞的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男人搜寻到最后,站定在橱柜跟前,信心满满地觉得人肯定藏在里面。 因为,只有这扇橱柜没有关严。 他伸手猛地拉开柜门,“宝贝,我们又见”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553章 争取一线希望 一个面字还没说出口,查尔斯洛德就顿住了。 橱柜里,哪有人。 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和两个枕头。 “shit!”查尔斯洛德骂了句脏话。 他看着整齐的被子越看越不顺眼,一把扯出来,放在地上踩踩踩。 边踩边骂,“shit!shit!shit!” 等一阵怒火发泄过后,他才拿起对讲机跟里面的人说:“看好那个女人,我要回去割了她的嘴!” 说完这话,男人又狠狠砸了柜门一圈。 轰的一下,柜门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无人的时候,他的黑暗面就不再压制,所有的优雅也被其抛之脑后。 查尔斯洛德几乎将房间土匪一般砸乱了以后,走到镜子前,理了理衣服和发型。 然后又对着镜子龇了下牙,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才心旷神怡地走出房间。 等踢踏声渐渐走远后,明溪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但却不是隔壁8020,而是从原先的8019房间的柜子出来。 幸好她在洛德快进来那刻,脑子灵了下,又从阳台窗户爬了回来。 爬到8019后,阳台窗户被她用衣架给勾住关好。 所以洛德才没有发现端倪。 她看着破败的门外,静谧的走廊,因为空无一人,漂浮着一丝奇异的恐惧感。 刚刚她躲在柜子里,把隔壁砸墙凿壁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酒店的房间再隔音,也经不住洛德这样拆家似的造。 幸好,他没有再来8019这样弄一通,否则她绝对会被发现。 明溪抚平呼吸,给自己打气,然后朝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迟疑了一秒。 遂又进了卫生间,趴在管道上敲下三短。 怕对面没听见,她重复快速敲击了三短。 代表着,我很好。 敲完后,她不等回信,直接走了出去,按照张指挥给的布防图,明溪即使第一次住这家酒店也很快就找到了电梯。 但 她在电梯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走安全通道的楼梯。 因为不排除有人会守在电梯口,一旦被发现运转,就麻烦了。 她动作不快也不慢,稳稳地下到6层,也就是婚礼所在的楼层。 在安全通道口,她蹲下把手机从门缝推出去,然后打开视频,录下了一通外面的景象。 再收回来,谨慎查看,外面没有人守着。 毕竟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应该没办法把每个口都守着。 而且洛德仗着手里有引爆器,一旦发现险情,他想引爆哪个点就引爆哪个点。 根本不惧任何威胁。 听指挥官说,他们在秘密某处的顶楼,还有直升机和四名全副武装的影子骑士在等候着。 那几人手里拿的,可都是能够击毙最雄壮的老虎,和最快速的狮子的,重型狙击。 不夸张的说,就是派战用直升机上去,在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也可能被击落下来,机毁人亡。 但他们对华国的火力也是相当忌惮,所以才没停在宴会中心,而是隐藏在某处等查尔斯洛德的通知。 现在张指挥正在命令下属,逐一排查他们的藏匿地点。 准备一举打击,把洛德的后路给断了。 明溪小心推开门,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往楼层的最边上潜伏跑过去。 为了不发出脚步声,她甚至把鞋子扔进垃圾桶,就穿着袜子跑。 到了边上后,根据布防图册的信息,明溪准备地在消防栓后面,找到了那枚小巧的炸弹。 这还是明溪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真的炸弹。 跟想象中很不一样。 这个爆炸装置做得很简陋,不像是电视里那种高科技的感觉。 就是一个塑封盒的造型,上面绑了三根不同颜色果露在外的电铝线。 一看就是后期制作的。 不然以华国对枪支弹药的管控力度,查尔斯没办法把炸药直接带进来。 她拿出手机把炸药的照片细节,全部拍下来发了出去。 还告知了楼层人数。 后面几个点,明溪如法制炮,同样小心潜伏过去,一一拍下炸药。 也幸好查尔斯洛德为了怕监控被特勤队黑进来,毁坏了全部监控设备,明溪才能到处流窜而不被发现。 任务完成后,明溪等着那边回复。 很快那边回复过来:你可以到b2f车位处,那里有一扇小门,可以从那里出来,我们在出口处接应你,务必谨慎小心。 明溪犹豫了一下:那这些炸药要怎么处理? 查尔斯洛德现在之所以这么猖狂,就是因为有炸药引爆器在手,如果能把炸药威胁解除,再派特勤队的精英从地下潜上来,胜算应该会更大一些。 张指挥回复:那不是你要管的事,我们自有安排,请安全出来。 明溪看了看阴森的大楼,想想张指挥说的也对,自己不是专业人士,妄为只会给他们增加麻烦。 她服从命令,从六层撤离。 到了地下一层时,她实在太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休息。 刚休息了不到一分钟,就又听到了‘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她惊慌失措连忙躲到大门后面。 就听到一个人用对讲机说着外语,大意说:马上就到达地点,带着炸药 明溪:“!!!” 等踢踏声下去,明溪看着那人去的地方,正是负二层。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来。 她紧急拨打了电话给张指挥,那边一秒就接通了。 “出来了吗?” “没有,张指挥,我看到一名匪徒去地下二层了,还带着炸药!” 张指挥声音有点严肃:“看清楚了吗?” “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意思好像是发现了出口,要下去投放炸药!” 下一秒,就听张指挥对着对讲机严肃道:“立即撤离。” 紧接着,手机里和手机外,都传来一声巨响。 幸好明溪第一时间伏在地毯上,才没有被巨响炸倒。 电话掉在地上,中断了。 明溪明白下面出去的出口定然是被发现了,而且本来特勤队应该是想要派人从下面进来,解除炸药危机的。 她怕那个折返,会撞见她,连忙拿起手机,躲到旁边的配电室里面。 这时,手机卫星信号已经变得非常微弱了。 仅剩下一格,还时常没有了。 明溪试图重新和指挥室对接通话,但拨了几次画面都跳转不成功。 明溪换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窗口处信号跳了进来。 随即,周牧的电话拨了进来。 他声音非常焦急:“明小姐,你先别着急,这边还在寻找别的出口。” 他一直待在特勤部里面,本以为明溪刚刚能够出来,没想到唯一的出口被这帮坏家伙给炸毁了。 这会,周牧心急如焚,既为明溪担忧又为了傅司宴的命运担忧。 明溪身处危险地带,反而比周牧要镇定。 她说:“你把电话给指挥官一下,我有事请教他。” “小姐,什么事。” 明溪问:“这种自制的遥控炸药,我记得只要把负责遥控的那根引线减掉,就不会引爆,是这样吗?” 明溪本来不懂这些,是有一次在父亲书房看到类似的书。 父亲是一名军工迷,平日里就喜欢看这些书,然后还会给明溪做一些科普。 所以,她虽然没见过真实的炸药,但书面理解却比旁人多。 张指挥:“理论上是这样,遥控炸药因为其特殊性,里面布防了一根遥控引线,只要被切断,就无法再遥控。” “既然如此,我刚刚拍给您的视频,专家们应该能看出来哪根是遥控引线。” “”张指挥好像知道了她的意图,一下说不出话来。 明溪道:“张指挥,我去把引线全部剪掉,然后你再让你们的人从窗口进来,整栋大楼只有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质,即便被发现了他们手里才握着两个人质,想必也不敢轻易杀掉。” 毕竟握着人质就是用来谈判的。 查尔斯洛德本来就已经棋差一着了,他以为他控制国际宴会中心,至少能有上千名人质,没想到傅司宴早就窥出他会来的意图,早早就撤离了人群。 如果查尔斯洛德敢将这两名人质随意射杀,那特勤队更是无所顾忌攻进来,他们就跑不掉了。 明溪把自己的分析告诉张指挥,两人的想法当然是一致的。 但张指挥实在做不出,让一个没有理论经验的姑娘,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明溪说:“时间紧迫,张指挥相信您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张指挥考虑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拒绝了。 他们有纪律,绝不能让普通百姓去冒险,何况明溪这等手无寸铁的人。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我们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请待在原地等待我们的重新救援。” 明溪点头:“我理解您。” 她理解指挥官的难处,不可能让普通人去送命。 但面对查尔斯洛德这样的疯子,多拖延一时间,也就代表着傅司宴被多放弃一分钟。 所以,她挂了电话以后,没有犹豫就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上官文策此刻并不知道明溪在险区,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上官景羡很多事都瞒着他。 明溪张口叫了声:“爸” 明明想掩饰情绪的,却一开口就已经哽咽了。 上官文策瞬间就察觉出明溪的情绪不对,苍老的声音充满了关心,“溪溪,怎么了?” 明溪立马掩饰情绪,清了清喉咙说:“没事,爸,是刚刚喝水呛了一下。” “哦,你现在到那边了吗?”上官文策问。 他不知道转机的事,以为明溪还在出差。 “我到了,爸。” 隔着电话听到老人的声音,好像特别容易伤感,明溪转移话题道:“爸,我记得您认识一位会排爆的老军官,是不是?” 明溪记得父亲在国外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老军官,在国外的队里一直负责排爆工作,经验非常丰富。 “哦,你说史密斯叔叔啊,你问他干吗?” “是这样的,我有个导演朋友李玫,你记得,她现在要拍一部片里,有涉及到炸药这一块的信息,我想找史密斯叔叔咨询一下,您方便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上官文策向来对明溪的话很相信,说:“哦,没问题啊,我跟他打个招呼,让他知无不言。” “嗯,谢谢爸。”明溪又有点哽咽了。 “傻孩子,跟爸客气什么呢,你工作时候也要小心点,注意身体,呦呦有我和你红姨照看着呢,你不用担心。” “嗯,爸你也要保重身体” “爸知道,回来提前通知你哥,他去机场接你。” “好的,爸,那我挂了。” 电话挂断时,一滴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明溪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如果她现在什么都不做。 她和傅司宴的生存率,一个百分之六十,一个只有百分之十。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她和他全都葬身火药里。 所以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要做一些事,为生存争取一线希望。 她拨通了史密斯叔叔的视讯电话,把炸药详细的细节拍了过去,根据史密斯叔叔的判定,这个炸药就是很普遍的洲式遥控炸弹。 最后他指出,遥控引线是黄色那根。 史密斯不清楚,以为明溪给他看的是道具,但又十分逼真。 他退下来很多年了,但专业知识一点都没有退化,看到这个自制的炸药,不由得感叹一句,“现在拍剧的道具也太逼真了,看起来真的很专业。” 明溪感谢了史密斯叔叔后,看着那根黄色的引线,看了许久。 论专业知识,她是信任史密斯叔叔的,而且就像他说的,这是简易版,看来是没有合适的制造工具,否则应该会更精良一些。 查尔斯洛德虽然势力不小,那也仅限于华国以外的范围。 华国对这些违法器具的管制,不是一般严格。 在先天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他也无法做出更好的炸药,只能将就着。 却正好能让明溪利用这个漏洞,轻而易举的剪掉引线。 她鼓起勇气,抬起手里的剪刀,鼓励自己,勇敢一点。 打气许久,但真的到了做的时候,她整只手都在抖。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554章 他到底有哪点值得? 手心里更是布满了滑腻的汗,连剪刀都快要握不住。 终于,她把剪刀对准黄色的线,眼一闭心一横,就要剪下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怒斥。 “你在干什么!” 紧接着,只听: “咣当——”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道黑影闪现,剪刀被来人一把夺过,掉在了地上。 明溪抬眸看过去,男人俊雅斯文的脸上,露出鲜有的气急败坏。 她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薄斯年语气不善的讥讽。 见明溪不搭理他,薄斯年没好气地开口,“你倒是说说,除了我,你还能指望谁来救你?” 本来他在会场因为一系列变故,已经愤怒地提前离场。 后来车才开到半路,手下的人就来报告一系列可疑的事情。 先是告知他傅成生被捕,这事倒是不意外。 傅司宴身份揭露之后,傅成生被捕是必然的情况。 雀占鸠巢,还妄图吞噬傅家的资产,又杀了周伯。 哪一样都逃不了。 至于他犯的那些小错,他也不担心,傅成生必然会帮他兜着。 再不济,他败了之后,还有国外傅成生给他创造的那一大片的产业,不至于没有地方落脚。 至于傅成生会被判处什么刑罚,他真是半点也不关心。 这种没用的窝囊废,根本不值得他在他身上花费关注。 随便找个律师,别的就听天由命。 但他听到手下来报,傅司宴把所有宾客转移,甚至给酒店清场,当即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回想近日总总,总觉得傅司宴好像在密谋着的事,不止扳倒傅成生和他这一件事。 所以他立即跟国外密探打听,果然得知了查尔斯来北城的消息。 瞬时,他就想到了,傅司宴憋的大招,很有可能就是对付查尔斯洛德! 而他和傅成生不过是他收拾鲨鱼的路上,顺手处理掉的小虾而已。 素闻查尔斯洛德擅长使用炸药,那这次肯定也是不能少的助兴品。 他实在不明白,傅司宴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去干这种得罪人的事。 但他想不了这么多,因为他想起来,明溪还在酒店里。 瞬间,他让司机掉转车头,在b2f的通道炸毁前,他已经进来了。 这个国际宴会中心的主人与他是至交好友,自然也告知了他,这里的秘密通道。 在里面,他避过了查尔斯的手下,找了多少个地方,才在这里见到这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没想到刚靠近,就见到她在做令人吓破胆的事! 真是胆子不小,一天关于炸药的知识都没学过,就敢上手剪引线。 他真不知该说她胆大,还是骂她蠢货! 明溪问:“你是从哪里上来的?” “地下二层。” 明溪听了,原来是一个进口,瞬间不感兴趣了,没有报告给指挥官的价值。 她伸手去捡那把剪刀,被薄斯年看见。 他神色一冷,一脚把剪刀踢开。 “你发什么疯,不要命了?” 明溪看着被踢得很远的剪刀,本来她怀着孕爬上爬下就累得不行,现在还要被他在这搅乱。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薄斯年,请你离开,不要妨碍我。” “喂,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不知道感激,竟然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薄斯年一张儒雅的脸全黑了,语气很生硬,好像明溪此刻就合该感恩戴德。 可明溪却只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 瞬时,这个男人哑壳了。 明溪通透极了,立马就想到一件事,“我航班转机是不是跟你有关?” 这个时候,薄斯年也懒得跟她装什么了,双手抱臂靠着墙。 “对,是我。” 男人毫不愧疚道:“我是觉得,你的前夫举行婚礼,你怎么能不在场看好戏呢?” 明溪:“!!!” 没想到这个男人,才是她被困在这里的罪魁祸首! “薄斯年,我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你祖宗的坟,你把我骗到这里来,还把我锁在酒店房间里,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被那个变态给杀了!!” “” 薄斯年还很少见她这么动怒,平日里见到她要么是冷冰冰的,要么是无视。 这样含着怒气的女人,在他眼里竟然是俏皮可爱的。 他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明明以前只是纯粹想要占有她,现在却只要她愿意理他,也行。 真是无药可救了。 “你走开!”明溪快要气炸了。 一句话都不想跟这种人讲。 男人见她俏脸气得发白,开口解释道:“我可没吩咐人把你锁在里面,不是我做的,我不认。” 不是薄斯年的话,那见过她的就只剩下温颖。 如果说是温颖干的,她也不稀奇,反正她跟薄斯年就是一对奇葩,遍地开花。 总能疯狂地踩在别人的雷点上,就像现在,自诩英雄来拯救她。 实则如果没有他,她根本就不会身陷囹圄。 明溪深呼吸几口气,平复心情,问他,“你说出去,你有通道吗?” 她还是想问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告诉指挥官,方便特勤队的人进来。 没想到男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想告诉别人来救那个男人?” 明溪知道薄斯年恨傅司宴入骨,原因里,她只能说占一小部分,很大原因是因为和傅司宴的身份关系,不甘的扭曲心理滋长。 他落井下石可以,但说让他告诉她救傅司宴的出路,绝对不可能。 就算他说了,她也得考虑是不是陷阱。 当即,想明白后,明溪也就不在问他任何话。 径直去捡地上的剪刀。 薄斯年神色一愣,感觉这个女人怕是脑子不清醒了。 当自己的猫吗? 有九条命敢去剪炸药的引线! 他伸手就想去阻拦,却被明溪持刀相对,“别过来!” 薄斯年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他只是要救她,而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对他竖起来剪刀! 薄斯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以为你举着那把小剪刀,就能刺伤我?” 他忍着怒气威胁道:“明溪,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要么你乖乖的跟我走,要么我打昏你,跟我走!” “薄斯年,你是真的想救我离开吗?”明溪问他。 “那么离开以后,你想带我去哪?你会放我回家吗?” 男人愣住,没有回答。 “我来告诉你,”明溪说,“你不会。” “薄斯年,你在北城的根基都没有了。所以你带我出去的目的,应该是带我远渡重洋,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圈禁起来,对吗?” 薄斯年:“”他还是没有说话。 这个时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再说一些假话也没意思。 何况在面对她时,他不想戴上面具。 “薄斯年,你还不清楚你自己的个性吗?” 明溪讥讽道:“你永远是精致的利己主义,你做的事都是你想,而不管别人想不想,甚至非必要时,你可以各种胁迫。” 不得不说明溪对薄斯年的了解很透彻,点评更是到位。 男人面色在青一阵白一阵后,再次恢复寒冷。 “难道他就不是了?” 他嗤笑一声,“明溪,你要知道,男人都差不多,没有人心底没有私欲。以前的时候,他不也因为我和你走得过近,而生出一系列的事端,他对你也不过是占有欲罢了,只有你们这些女人才傻傻的认为,那是爱!” 薄斯年自我总结道:“其实对于我们男人来说,爱和占有的本质,根本上就是一样的。” 等男人长篇大论说完,明溪告诉他,“不,他跟你不一样,也跟很多男人不一样。” 明溪不想跟这种人解释,很多事,她说了,他也不一定明白。 薄斯年的偏执已经深入骨髓。 可能与他童年的际遇有关,但这绝对不是一个人黑化,去陷害别人的理由。 人之所以成长为最高等的灵长类生物,是因为人有智慧,有奉献,有爱,还有数不清的美德 如果大部分的人都是因为自己的不如意,和某些遭遇承受不了,就去陷害别人,迫害别人。 那恐怕人类也创造不了这悠悠长河的历史,早就因为自私和黑暗,而灭绝。 “薄斯年,我警告你,要么你现在离开,如果你想阻止我” 明溪顿了下,扬了下手里的剪刀,语气坚决而清楚地告诉他。 “我这小剪刀,确实是伤不了,我的力气也不够,但在你冲过来的同时,我会剪掉这炸药的引线,如果你愿意拿命跟我一搏的话,你可以留下来。” 明溪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特别淡定平静。 仿佛她不是要拿剪刀去剪炸药的引线,而是要拿剪刀给花草修修枝叶那么简单。 薄斯年完全被怔住了。 透过她坚定的眼神,他相信,如果逼狠了,她真的会这样做。 霎时,一股嫉妒的浓火从心口蹿到了脑子里,烧得他身体的毛孔全部向外喷张。 “你告诉我,这个男人,到底有哪点值得你这样去做?” 薄斯年的怒气快要将他整个人都烧着了,“就算他结婚是假的,但我不信,你一点没受到伤害!”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女人不能这样对他。 同样身为男人,他自认做的不比那个男人少。 就像今天,哪怕知道这里炸药重重,他依旧选择回来救她了。 同样是豁出命去,他们两人,到底有哪里不同了? “我当然受到了伤害。”明溪毫不犹豫承认了。 甚至现在这个时候,她回想起前段时间的处境,心口都会一抽一抽的发疼。 但在周牧把一切都告诉她后,明溪对他就恨不起来了。 一想到他身体都那样差了,还算计着一大帮人,仅仅是为了她铲平道路。 他把遗嘱收回去了,添加了对她更为有利的条件。 他对付傅成生和薄斯年,完全是为了给她和孩子争取利益。 甚至他还不惜拿命相搏,设局去捉拿臭名昭着的查尔斯洛德。 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清晰 是因为她。 上一次在车里,查尔斯洛德变声后放出的话,她就明白了。 这个恶人一天不伏法,她就过不了安稳日子。 他要杀的人很多,哪天想起她,来兴趣了,她就危险了。 所以,傅司宴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想亲手捉住查尔斯洛德。 而之所以和温颖举办婚礼,是为了让洛德放下警惕,觉得她已经不是这个男人重要的人了。 这些都是周牧之前在电话里,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她。 通过种种事情串联,明溪确信,傅司宴确实是这个打算。 明溪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脸不明白的男人,告诉他,“虽然我接受不了,他这些自以为的为我好的方式,但我能理解他。” “他没有自私的让我做选择,用爱来道德绑架我,他付出的这些,我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他还是毫不计较去做了”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过是我们的平安,能让他无牵无挂。” “我说的这些,随便拎出来一点,都足够,也值得我这么去做。” 作为一个男人,在最后关头,还在燃烧自己的生命,费尽心力去保护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明溪可以肯定的说,他负起了一个爱人的责任,也负起了一个爸爸的责任。 他拖着生病的身体,做得已经够多了。 也该轮到她,为他做些什么了 薄斯年的表情像是被冰封了。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小丑,硬生生想要挤进两人的世界,却被一脚踹了出来。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他要失去她了。 不对。 应该说,是他从没有拥有过的东西。 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了 胸腔里,空落落的,他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服。 她说的那些事,他好像确实做不到。 因为他薄斯年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默默奉献这几个字。 第555章 他想要活下去 就像明溪说的那样。 他一直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如果要他付出,他势必是要得到该有的回馈。 而且这个回馈必须够大,够诱惑人,才行。 就像现在,在付出和回报不相等的情况下,他明智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薄斯年半张侧脸隐藏在黑暗里,与夜交融,许久,他才唇瓣微翕道:“明溪,我希望你活着,这句话是真的。” 说完这话,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 就像当初,他那个疯魔的母亲,还剩最后一口气时,他也是这样转身的。 他的心是真的毫无波动吗? 肯定不是。 但他就可以强硬的做到,这就是他和别人的不同之处。 只是他自己也没发觉,一滴冰冷的泪砸在了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重新梳理好心情后,明溪更加确定自己要做的事。 她伸出的手,不再发抖,而是精准不差地放在了黄色引线上。 大厅内。 温颖的婚纱上面染了很多污渍,脏兮兮对,精致的发饰也七零八落,脸上的粉因为太厚裂开了,整个人看上去很是丑陋。 不过平日里再爱精致,这会她也管不了这些了。 在解除了对查尔斯洛德对恐惧,和自己安危后,她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面对男人投来几乎要将她焚烧的目光时,她毫不畏惧的回望过去。 “呵呵,司宴,你现在是不是很担心?” 温颖扬眉道:“哎,也不知道洛德抓住她后,会怎么对她呢,啊” 她捂唇假意惊呼道:“洛德不会真的剖开她的肚子,把你的孩子取出来!” “给我闭嘴!” 男人两只眼睛利剑一样扫向温颖,射出来的全是死亡光线。 “呼~” 温颖拍了拍胸口,假装害怕道:“好凶哦,不过” 她扯起唇角,娇笑道:“那又怎样,你不还是成了查尔斯洛德的阶下囚?” 也不管男人搭不搭理她,温颖反正心情很不错的自说自话。 “傅司宴,这是你欠我的,你利用我来给你心爱的女人挡灾,你有没有过一丝愧疚?” 男人薄唇划过一丝森冷的嘲讽,“对一只无恶不作的畜生,何来的愧疚之说。” 他满眼嫌弃道:“就你做的那些,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被男人如此嫌恶,温颖脸色唰一下变了,“那也都是为了你,倘若你不喜欢那个女人,她就不会这么多灾多难,你还不明白吗!” “哼,你要知道,我提议让洛德挖了她的孩子,都算是一种恩赐。” 傅司宴神色平静道:“我觉得你很快,就能自己体会这种恩赐。” 温颖吓得一个寒颤,随即疯狂道:“你少胡说八道!你死我都不会死,你是不是想着和她一起死,你们一对正好去地下做苦命鸳鸯,成全一桩快事!?” 这个时候,温颖早就对男人不报希望了。 他知道了她做的所有的事,除非能让这个男人失忆,否则他绝不可能再爱上她了。 既然希望已经没有了。 那温颖也没必要伪装,直接暴露出自己丑陋的本性。 “呵呵,傅司宴,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吗?你们就算都死了,我也会把你们拆分开来,不让你们死在一处的!” 极度的嫉恨和怨气,已经让温颖变得面目全非。 她面目狰狞还格外激动道:“不过你以为我会让你痛快去死吗?我会让你活着,北境岛有很多秘药,可以让你除了四肢萎缩,脑子却能保持很长时间的清醒,我要你亲自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可怕的人,你的骄傲、你的才华、你的地位,你一切让人艳羡的东西,都将会没办法再施展,你会变成一个废物,一个瘫痪,一个人彘” 说着说着,温颖脸上浮现出鬼魅的笑,道:“傅司宴,到那时,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她一双眼入魔一般盯着男人,字字咬牙道:“你给我记住,我温颖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烂了,化了,都轮不到别人!” “砰!” 一个托盘就这样飞了过来。 “啊!!!” 短暂的停顿后,女人捂着头,发出一阵极其凄厉的惨叫。 右侧脑袋上的鲜血更是如溪流一般,不断涌下来。 她甚至都没看清,这个男人是从哪里拿到的那个托盘,又是怎么砸的她。 他不是被捆缚双手了吗? 怎么会!! 温颖双眼充满惊恐,眼看着男人直起身往她跟前走过来。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摆脱了束缚的! 但现在也来不及想这些,此时此刻,面前的男人明显比查尔斯的人更可怕。 像是随时会撕碎她索命一般! “救命啊!” 情急之下,她只得向查尔斯的人求救,但刚刚那个看守出去做事了。 另一个看守尿急,在确定两人绳子都有牢牢绑好后,就去了洗手间。 所以这会,不管她怎么吼,都没有人来救她。 “救命——” 话音未落,就有一阵很强的痛楚传来。 男人拿脚踩住了她仅剩下的完好的那只手,左右旋转。 “嘶喝” 温颖疼得眼泪唰唰掉,“傅司宴傅司宴你敢,你敢,等洛德来会扒了你的皮” 她此刻疼得几乎语无伦次。 但傅司宴逃跑,洛德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你的药,给我。”傅司宴冷冰冰开口,手里拄着刚刚掰断的桌腿做临时支撑。 “什么什么药?” “你说呢?” 傅司宴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携着一抹不耐,看上去由内而外的冷。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温颖装傻充愣道,“我都是骗你的,没什么药。” 傅司宴唇角微扯,脚跟抬起,重心移到脚尖,用力一搓。 “啊啊啊!!!” 钻心的剧痛,让温颖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 傅司宴问:“现在呢,有了吗?” 温颖痛苦地掏出一个玻璃小瓶扔在地上。 里面有两颗蓝色的小药丸,傅司宴比对了下,上面的封蜡,确实是出自北境岛女巫之手。 这个封蜡是用某种草药做的,撕毁无效,也不可复制。 温颖瘫软在地上,剧痛让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你真的要吃吗?你不是知道了那个药,会让你变成什么人?” “我知道。” 男人说这话时,脸上浮现浅浅的温色,“不管是行尸走肉,还是一个废物,一个瘫痪亦或一个人彘,只要能多陪她一秒,我愿意这样活着。” 在他知道,她再次怀了他的宝宝,并且决定留下来之后。 他的求生慾,第一次这么强烈。 他想要活下去,活下去,陪着她生产。 呦呦出生,他没有陪在身边,已经让他形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这次,他想要撑到宝宝出生,再亲眼见一见宝宝 他把玻璃瓶放进口袋,这时,门口有动静传来。 “救——” 温颖张大嘴巴,就要喊救命,却被男人猝不及防塞了块口巾进去。 “呜呜呜” 进来的是去了洗手间的影子队员,他刚踏进来见到现场一片狼藉,慌忙冲了过来。 “人呢?!”他质问满头血的温颖。 “呜呜呜呜” 温颖快气死了,不停呜呜提醒那个呆头鹅,自己嘴里有口巾看不到吗?! 影子队员这才发觉,连忙伸手扯掉温颖的口巾,然后急匆匆问:“人呢,那个男人呢?” “在你” ‘后面’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就听‘砰’一声。 傅司宴已经举起手里的拐杖敲在男人后颈处,这个影子队员还来不及回头就已经昏了过去。 温颖气死了,咬着牙骂道:“蠢货,真是蠢钝如猪!” 傅司宴没有理她,蹲下后,用手掌作刀,对准他的后颈,砍了重重的一下。 那里有个穴位,可以确保他三个小时之内,醒不过来。 然后,他又捡起那根棍子当支撑,拖着膝盖骨已经完全碎裂的左腿,费力地迈步。 把那个男人拖到旁边。 这一通下来,他额角已经渗出薄薄的汗液,薄唇也微微张着,在喘息。 以前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现在却让他如此困难。 他的左腿膝盖骨已经完全碎裂,现在他想要前行,就只能拖着这只腿走路。 这样会让膝盖的伤更严重,但现在他没别的选择。 刚刚之所以束手就擒,是因为他了解到北大楼还有服务人员没有撤离。 为了不惹怒查尔斯洛德这个疯子,他只能不反抗,防止他随意引爆某个窗口,伤到无辜民众。 查尔斯洛德的宠妾死在北城境内,他必定会来北城,掀起腥风血雨。 所以提前多少天,傅司宴就开始造势,把宠妾的死亡嫌疑拉到自己身上,为的就是吸引他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查尔斯洛德上当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在北城这种法治森严的国家,弄到炸药。 可见他的势力渗透有多恐怖! 这种头号疯子,不除绝对不行。 刚刚虽然明溪给他传递了安全的信号,但傅司宴一百个不放心,他现在就要去找她。 男人收拾好一切后,又撕下一块布条,又找了条板,做了个简易的支架绑在腿上。 温颖还在地上瑟瑟发抖,这时,对讲机突然传来查尔斯洛德气急败坏的声音。 “把那个女人给我看好,我要割了她的嘴” 洛德说完都没等回复,就自动切断了对讲机。 温颖脑子里‘轰’地一下。 什么!! 洛德竟没找到这个女人,那她去哪里了? 明明她亲自盯着人,把她锁在里面的,她难道是跑出去了?!? 傅司宴走近,本想给温颖也来一下,让她昏过去后,交给特勤部处理。 但在听到查尔斯洛德的话后,他停下了脚步。 温颖也看出来了,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跟纸糊的一样。 洛德那个疯子,她可没少听说他的传闻,都说他的母亲也是被他所杀。 在他远在北城的皇宫里,更是以研究怎么折磨人为乐,听说还做过人皮灯笼 这个男人真的疯起来,是不受控的,想怎么做,向来随心所欲。 总之不会有什么好手段,都是折磨死人,痛不欲生的手段。 她绝对绝对,不要留在这里 “司宴,傅司宴,求你,我认罪伏法,你帮我带走交给警方,所有做过的事,不管什么罪,我都认了” 温颖跪在地上,脚上被对方的铁链拴着,挣脱不开。 此刻,她深知即便是跟着这个男人也无比安全,要是之前她是不敢的,毕竟这个男人时日无多,以他对她的厌恨之意,绝对会杀了她! 但现在这个男人知道明溪怀孕了,他想要见明溪,就肯定不敢做违法的事。 只要这个男人愿意带着她,交给警察,她就有办法脱身。 只要不把她交给洛德,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她没有任何形象地大声哭泣,“傅司宴,你别把我留给洛德,千万不要,求求你了求求你” 看着女人这样,傅司宴心底没有半点同情。 温颖的狡猾,有目共睹,就算进去了,她也会想无数种方法脱身,为自己脱罪。 而查尔斯洛德,本就是他给她安排的最好结局。 男人没说一句话,对于女人伸过来的手,也是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 “好好享受你自己种下的因果,温颖。” 男人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由衷道:“说实话,我希望你能赢了查尔斯洛德。” 因为温颖若活下来,将会遭受查尔斯全族的追杀,那真不是一个寻常人能经受得住的。 但那才更符合他心底期望她得到的惩罚! 身后的门被关上后,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不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 无尽的恐惧,像无数条附骨之蛇一样,将她紧紧包裹住! “傅司宴,我恨你,恨你我要你和那个女人都不得好死” 女人恶毒又阴森的诅咒从门内传来。 男人却没有半点反应,他绝不可能,再给她能伤害到任何一个人的机会。 想都别想! 温颖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一阵诡异地‘踢踏’声传来。 温颖抬起头,看到查尔斯洛德那张温顺儒雅的白色脸庞,刚要开口解释,就看到寒光一闪。 “撕拉——” 第556章 温颖被狠虐 明溪的剪刀对准引线后,毫不犹豫对准那根黄线。 “咔嚓——” 剪断声响起的同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心也跟着跳到了嗓子眼上。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庆幸的是,没有传来爆炸声。 她成功了!!! 明溪几乎想要跳起来欢呼雀跃,但现在条件不允许,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她去庆祝。 她还得赶往下一个炸药点。 明溪拿起在酒店搜刮来的可用的工具包背上,然后就按照之前的路线去了另一个炸药点。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明溪没有多考虑,拿出剪子就去剪引线。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咔嚓’声,却听到‘蹦’一下,很响的一声。 “啪嗒!” 明溪手里的剪刀,一紧张掉到了地上。 立马抱头蹲下。 那巨响,让她以为是炸弹爆炸了。 可想象中的天崩地裂却没有到来,明溪刚想抬起头查看情况,太阳穴上就抵上了一根冷冰冰黑洞洞的枪管。 她浑身蓦地僵住! 全身黑的影子队员打量了她一眼,说道:“你,就是你,家主找的女人!” 明溪心一塌,知道这个男人说的家主,指的就是查尔斯洛德。 这时,男人又回看一眼炸药处,张口骂了句,“shit!!” 炸药的引线竟然被剪断了! 他转头恶狠狠盯着明溪,有些不相信,但还是问道:“你剪的?” 明溪低头不语,却被男人一下捏住下巴,然后—— “啪!” 枪托子一下打在明溪的嘴巴上,雪白的贝齿瞬间染满血花,顺着嘴角流下来。 “呸!” 明溪吐了口鲜血,承认道:“是我。” 刚刚这个男人明明看到了,只是不敢相信才重新确认一遍,所以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这样也能少受点罪。 影子队员审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这根?” “瞎剪的!”明溪说。 影子队员对明溪警惕起来,再不把她当普通女人看待,盯着她道:“跟我走,别做小动作,不然,毙了你!” 说完这话,他一个反手将明溪的两只手绕到后背,想要用绳子束缚起来,拖着走。 “啊”明溪被他扭得大声呼痛。 影子队员抬头看到小美人梨花带雨的,又放松了几分警惕。 这么没用的女人也敢剪电线,真是好笑! 就在他眼底瞧不起,心底嘲讽时,突然明溪手速很快地伸到他脖子边。 “滋滋——” 一阵电流声,是明溪放在包里防身用的电击板。 刚刚她没有拿自己的行李,就带了这个能救命的东西。 四四方方看起来跟充电宝一样,非常的便携,还不引人注意。 就像现在,出其不意的进攻,影子队员防不胜防,被击得龇牙咧嘴。 他眼眸瞪大,浑身猛地一抽搐,骂道:“我杀了你!” 到底是雇佣队,耐力也比一般人高许多,被这样一击后,他竟然还能身手敏捷地,去扭住明溪的手腕。 便携电击板的功效本就比不得电击棒功效,再加上刚刚被男人闪避了一些。 虽然伤到了,但时效过短,伤害不算大,男人还是能使用武力。 明溪拼命挣脱,又拿电击板去击打他的手腕,手腕被击出一个小口子。 明溪抓住机会,对准那个小伤口,持续伤害扩大,不断的电流焦灼,让男人的手腕快要疼麻了。 “草!!” 他骂骂咧咧地收回了手,捂着手腕蹲到地上,神色十分痛苦。 明溪趁此间隙,拔起腿就跑。 酒店的走廊门都关闭了,根本无处可躲,很快她就听到了身后‘踢踏踢踏’的追赶声。 那个男人,已经追上来了。 “站住!!你跑不了的!站住!!” 影子队员耐心实在太好,伤了一只手的情况下,还能边追边喊。 他对准对讲机告知查尔斯这里的情况,“家主,我找到了那个女人,正在7层追击!” 而查尔斯洛德那边,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表情微微一闪。 回过头,他对着温颖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温小姐,她出现得迟了,怪不得我。” 温颖头枕在手臂上,鲜血流了一地。 细看她脸上嘴部的地方,血肉模糊,而旁边地上一块被丢弃的肉,好像正是她的嘴巴 查尔斯洛德竟然真的割了她的嘴! 温颖躺在地上,心如死灰一样。 她连辩解都来不及,就被这个疯子这样对待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进来一言不发就动手。 她好恨啊 查尔斯洛德见温颖跟死人一样躺在地上,顿时觉得无趣。 在他眼里,温颖就是没用又失败的女人。 被男人抛弃,做了那么多坏事,却连一个普普通通的情敌都对付不了。 他抽过一条丝巾擦干净手,又擦了擦面前被喷溅的血迹,微笑道:“既然这个女人出现了,我就看在温家主的面子上,留你一条命,你要好好感谢温家主才是。” 温颖面如死灰,她躺着的地方不远处,正好对面有一面会场装饰用的镜子。 那个镜子里,此刻她就是个可怕又吓人的丑八怪。 太丑了,丑得她都不忍直视。 为什么!!! 凭什么!!! 她生来骄傲,自诩高人一等,怎么能像那些垃圾一样,被这样对待。 “洛德先生” 温颖有气无力的叫了句。 “你被傅司宴骗了,我知道杀了你老婆的人是谁。” 这话让洛德来了兴趣,他停下脚步,走回来问:“是谁?” 其实说他很爱那个女人也不尽然,只是活了这么多年,很难找到棋逢对手的人,和他一样身体里只有恶的人。 更多的是投契罢了。 但这个杀了她宠妾的人,无疑是在挑衅,在跟他示威。 所以他才会冒着风险来找这个男人,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威信力不容挑衅。 温颖血肉模糊的唇瓣张了张,道:“是” 查尔斯洛德没听到,蹲了下来,又问一遍。 “是谁,大声一点!” “是理查德” 温颖刚说出一个姓氏,就挑起了查尔斯洛德的浓重兴趣,他在脑海中飞速思索,有没有仇敌叫理查德的。 但还没想到的时候,突然手臂麻了下,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的感觉。 他低头就看到手臂上插着一只针管,温颖咧着血盆大嘴,怪诞诡异地对着他笑。 查尔斯洛德:“” 他伸手立马拔枪,但已经迟了。 浑身麻痹感蔓延,他被注射的是一支高分子麻醉药,命中之后的反应时间,只有一秒。 “你!!”查尔斯洛德只来得及说这一个字,就轰然倒地。 “咯咯咯”温颖跟疯子一样笑起来。 随后她慢慢站起来,捡起刚刚割了她嘴的那把刀,猛地扎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温颖疯了一样,不停挥刀。 她不扎别的地方,只扎查尔斯洛德的脸。 一张英俊儒雅的脸,瞬间被她捅成了血红色的马蜂窝。 “咯咯咯” 温颖边捅边笑,嘴里念念有词道:“该死该死该死!!!” 谁能想到称霸一方,远近闻名的北境岛霸主,查尔斯洛德最后竟然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还是他所瞧不起的女人! 直到那张脸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面貌,温颖才丢掉刀。 然后她仔细观察查尔斯洛德的脸,甚至还拿手去细细抚摸,嘴里又笑又念。 “咯咯这样才好看啊,看我给你扎的多均匀,你那手艺太差,下次得多念念嗷” 温颖的状态,像是已经彻底疯了。 她在地上爬过去,捡起那把精致的小手枪后,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躲好了,我来寻你们咯,咯咯咯” 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女人恐怖的笑声。 而另一边。 明溪哪里敢停下,加快速度就往电梯间跑。 这个时候走楼梯肯定是不明智的,她体力不如对方,只能冒险选择电梯。 进了电梯后,明溪慌忙随便按下很多楼层,然后立即按下关门键。 踢踏声越来越近,眼看就到电梯门口前,电梯门终于及时地关上了。 明溪看着关上的电梯门,长长舒了一口气。 但下面就要面对更大的威胁,就是电梯开门,面对的有可能是未知的危险! 她刚刚东西全都丢下了,这会手里只有一个电击板,紧紧握着。 等电梯‘叮’一声打开后。 外面看上去没有人,就在明溪松懈时。 一只大手突然伸进电梯,把她拉出来。 “啊!放开我!” 明溪闭上眼拿电击板想要电对方,没想到电击板一点声音没有。 就用了一次,竟然就没电了。 明溪只得把电击板当武器,胡乱砸下去。 “松手!松开!”她吓得心都提起来。 “溪溪” 一声熟悉的称呼,让她的疯狂停了下来。 明溪抬眸,见到眼眉蕴含着关切的男人,怔住了。 “司宴” 这一声叫出口,声音已然哽咽。 男人眼眶发红,“嗯。” “傅司宴!!!” “嗯!” 明溪张开双手,就将对方抱了个满怀。 她一个人在偌大的酒店里,做着危险的举动,还要面对各种未知的威胁。 实在是太害怕,也太无助了。 但不管多么害怕,她都只能选择强撑。 此刻,在见到这个男人后,伪装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她俏丽的脸上布满泪水,狼狈的同时,更显得柔弱。 傅司宴心疼得不行,紧紧揽住她,“溪溪” “我气死了,也吓死了,你” 明溪一肚子怨怪的话,但在看到男人跛着腿站着,还有西裤膝盖被血染红后,惊呆了。 “你没事,你的腿” 明溪用力挣开,然后蹲下,眼眶红透了。 “你的腿是查尔斯伤的吗?” “没事。” 傅司宴不想她过多关注自己的腿,一把将她拉起来,然后说:“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他注视着她,眸底的色彩,终于不再是伪装出来的冷冰冰,而是同以往一样。 那种关心,做不得伪。 明溪感受着男人真实的体温,一直扑通无助的心跳,终于踏实下来。 虽然两人之前有过很多不愉快,但这一刻,在生死面前,这些都变成了不足挂齿的小事。 这个时候,两人都不想浪费时间,去解释之前的乱七八糟的事。 “我” 明溪刚要说话,下一秒,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 两人同时怔住。 身后,影子队员已经赶到,用枪指着两人道:“举起手,不许动!” 明溪后背僵住,抬起手,傅司宴也十分配合。 影子队员对于明溪刚刚的偷袭很是不爽,决心要教训她一下。 随即将枪头对准明溪点了一下,说:“让她过来。” “不行!”傅司宴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 他举着手,一瘸一拐将明溪挡在身后,说:“她不能过去。” “找死!”影子队员一枪就崩了过来。 “小心!”明溪眼尖手快地扯了傅司宴一把。 两人立即滚在地上,而傅司宴也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烟雾弹砸了过去。 瞬间,电梯口被无尽的浓雾包围。 “咳咳咳” 烟幕里,同时响起几个人的咳嗽声。 谁也看不见谁!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显然这个影子队员病急乱投医,不分情况,胡乱就开枪。 明溪被傅司宴紧紧抱在怀里,拉到了墙角躲避。 眼看烟雾很快就要消散,傅司宴拍了拍明溪的背,做了个眼神。 随后,从地上匍匐过去,一把扯住影子队员的腿,来了个抓摔! 影子队员被撞倒后,手里的枪也掉到了地上,两人瞬间缠斗起来。 这个影子队员十分奸诈,知道傅司宴的腿有伤,招招都往他的伤口踹。 眼见着,男人伤口鲜血不断涌出,人也渐渐落了下风。 影子队员则乘机抓住傅司宴的头,往冰冷的地板上撞! “住手!”明溪一声呵斥。 对方跟没听见一样,依旧抓着头往下死磕。 情急之下,明溪看到地上的手枪,连忙捡起,对准影子队员道:“再动我就开枪了!”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557章 温颖被狠虐2 这一声呵斥,影子队员听懂了。 手上的动作也暂停了下来,只是他眼神并不服气,凝视着明溪,嘲笑道:“就你那嫩得跟豆腐似的小手,会开枪?” 说话间,他十分猖狂的,把手指直接戳在男人碎裂的膝盖弯处。 光是听那个声音就很疼,但男人却能隐忍着一言不发。 明溪握着枪的手开始发抖,她其实学过开枪,在国外时,父亲为了让她多一些防身本领,教了她不少技能,其中也包括射击。 但现实生活中,她一次都没用过。 再加上回到华国后,枪支管理条例非常严格,除了特勤性质的工作人员,普通人是不可以使用枪支的。 所以,她一直也没机会用上。 如今被这个影子队员奚落,明溪利落地上膛,打开保险后,瞄准了影子队员。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过的。 影子队员也怔住,不敢妄动,而且他唯一的枪,也被这个女人捡去了,正对准他。 明溪举枪对准他,分毫不差道:“举起手,往后退!” 影子队员一只手臂微微抬起时,眼神游移,被傅司宴看在眼里,他的想要使用烟雾弹。 “嘭——” 他抬起膝肘,及时的一记勾拳,将男人打趴在地上。 影子队员捂着下巴,就想要反击,在他眼里,傅司宴一只腿瘸了,就是废人。 他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废人。 只是还没施展两下,脑袋就被男人的臂弯一下缠住,用力勒紧后,窒息让影子队员昏了过去。 确认这个人是彻底昏了之后,傅司宴才撑着墙壁一点一点爬起来。 但后面突然变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刚刚还很激动的明溪,现在仿佛不存在一样。 等烟雾逐渐散尽,明溪缓缓向前走来,才看到她的后脑勺被一支冰冷的枪管抵住了。 而持枪的主人,真是满脸是血,样貌恐怖的温颖。 她的嘴现在就是个血淋淋的大口,根本看不到唇的边界,特别的诡异可怕。 “把-枪-丢-了。”她费力地说。 她张着那个血盆大口虽然能说话,但却疼得厉害,微微一扯动就是钻心的疼。 就算她刚刚注射了止痛的药剂,依旧止不住疼。 看来她的身体,好像对止痛药不耐用了。 明溪顺从地丢掉了枪,想到刚刚骤然见到温颖那一幕,心底的震惊和惧意还浓浓挥之不去。 她第一次看到人可以变得如此丑陋。 不是心灵扭曲的丑陋,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相貌丑陋。 不仅丑陋还很吓人。 这个查尔斯洛德,果真手段很狠辣。 不过温颖既然能满身血走出来,那这个查尔斯洛德,应该已经死在她手下了。 这么想来,温颖要比这个查尔斯洛德更可怕些。 而她现在的遭遇,也不过是狗咬狗带来的。 傅司宴心系明溪的安危,沉声道:“温颖,你现在放下枪还来得及。” “咯咯咯”温颖又发出她标志性的恐怖笑声。 “来得及什么啊,司宴,来得及找回我这张脸吗?” 她眨了眨眼睛,做出一个做作的表情,问男人,“你怎么不看我,是觉得我丑吗?” “要不,我也给你心上人来上两刀?她就变得和我一样难看了,咯咯” 温颖像是觉得自己想了个好主意,拍手又咯咯咯笑起来。 傅司宴表情发沉,“温颖,你的伤是查尔斯洛德造成的,和明溪没有任何关系,你赶紧放了她!” “放了她,你在做什么梦啊?” 傅司宴神色微凛道:“这里可是华国,是法治社会,你敢害人,可是要坐牢的。” 明溪本来很紧张,但在听了男人的话后,心底生出一丝疑惑。 傅司宴好像一直在诱导温颖说什么话。 见男人这样,她心安定了不少,乖顺地站着也不说话。 但温颖怎么能如她的愿,扯紧她的头皮,狠狠一扯。 “啊”明溪配合得痛得呼出声来。 温颖笑道:“我连查尔斯洛德都敢杀,你觉得我还怕坐牢吗?” “你杀了他?”傅司宴皱眉,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复道:“你竟然能杀了洛德?” 这话其实有些诱导意味,但温颖此刻脑子疯疯癫癫也察觉不出来。 “是啊,我不仅杀了他,我还扎烂了他的脸,整整八十多刀呢他敢叫我毁容,我就叫他扔在路上狗都不吃!” 明溪没想到温颖竟然这么疯,能拿匕首整整扎了查尔斯洛德八十多刀! 查尔斯洛德不是很厉害的人物吗,这么轻易就被温颖弄死,真是让人有些不敢信。 虽然她后颈被枪顶着,但看着面前男人安慰的眼神,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温颖枪口抵了抵明溪的后颈,恶狠狠道:“你,还有你!” 她连带指上傅司宴,“呵呵,所有伤害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你们也要!” 傅司宴嗤一声,“温颖,到底是谁害谁,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是真不知道吗?” “就是你,还有你这个贱女人害的我!”温颖紧紧拎住明溪的后颈,用掐紧的力道。 明溪被温颖掐得快要不能喘气。 脑子昏昏沉沉之际,明溪突然听到男人说了句。 “溪溪,你相信我吗?” 明溪不知道他说的相信是什么,本能地回答,“司宴,我相信呃” 温颖的手又加重力道,看这情形她都不用开枪,明溪就会被她给勒死。 “明溪,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 这话说完,在明溪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突然一个飞扑。 明溪被男人扑倒在身下。 两人重重地跌落到地板上。 温颖看到明溪挣脱了束缚,想也不想,就扣动了扳机—— 熟悉的枪弹出壳音,让明溪表情呆住。 下一秒,她眼眸红透,惊恐叫了句:“司宴!” 刚刚是傅司宴飞扑到了她身上。 那这一枪必然也是他替她受着了。 所以,他说的相信她,就是要再一次地为她而死吗? 不,不要!!! 她满眼是泪,翻过男人想要查看他的身体,“司宴,你你中枪了吗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做,我恨你!” 男人见她哭,笑着安慰她,“傻瓜,不是让你相信我。” 明溪呆了呆,傅司宴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不像是中枪了。 而且他的身上,应该被子弹击透的地方,也没有任何血迹。 她狐疑地抬头,温颖也正疑惑着,为了验证,她再一次扣动扳机。 “司宴!”明溪想要拖开男人,却见他费力地用一条腿站了起来,直面温颖的枪口。 “不要!!!”明溪吓得脸都白了。 就见温颖跟疯了一样,对准男人的脸便不停扣动扳机。 “咔咔咔——” 连着几发空弹的声音,让温颖懵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最后枪被她打到卡壳,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啪!” 温颖狠狠将枪摔在地上,整个人暴躁起来。 “傅司宴,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她一激动,说话就变得很快,扯动嘴上那巨大丑陋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格外恐怖和恶心。 傅司宴看着她,神色淡定道:“枪被我换过了。” 就在刚刚查尔斯捏碎他膝盖骨的时候,傅司宴就趁机把他的枪换了下来。 只不过刚刚跑过来营救明溪时,他一时心急忘了拿走那把被他藏好的枪。 所以温颖拿的,其实就是傅司宴调包过后的枪支。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明溪护在了身下,他底下有防弹背心。 为了能捉住查尔斯洛德,他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随意。 所以说,哪怕洛德今天不是死于温颖之手,也会被捉住。 但是以查尔斯洛德的性格,肯定是抵死都不愿被活捉,他出名就在于疯和不要命的打法。 到时候和特勤队火拼起来,肯定会很疯狂。 特勤队顾忌比较多,捉他肯定会有损伤。 现在这样倒很好,只死了查尔斯洛德一个,无人伤亡。 “换了枪?” 温颖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像是在参透什么道理。 她刚刚之所以对着傅司宴可以眼都不眨地开枪,就是因为他抛下了她。 他把她丢给那个死神洛德,完完全全地抛下了她 她好恨,好恨他! 他竟然把她抛给那个恶魔! 她恨不得生噬他的肉,生啃他的骨! 但现在听到男人说查尔斯洛德的枪是被他换过后,温颖那已经不大灵光的脑子,想到了什么。 突然脸上堆砌起笑意,虽然还是很恐怖的一张脸,但笑意从眼睛里可以看出来。 “傅司宴,你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 这莫名其妙的话语,惹得男人浅浅皱起眉头,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温颖却咯咯笑出声,很开心的样子,“你虽然把我扔给了洛德,但是你也怕他杀了我,所以你偷偷换了他的枪,就是为了保护我” “” 男人唇瓣紧抿,着实被她的臆想给惊到,说不出话来。 明溪也呆住了,看来温颖是真的神经不正常了。 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不是这么个意思。 可温颖却沉浸在自我臆想的世界里,笑得越发灿烂,“司宴,我我原谅你了,就算你为了这个女人抛下我,我也不生气,我允许她和你在一起,以后” “我们就一,二四六分,你看怎么样?”温颖语出惊人道。 傅司宴眉头皱起,“你有病?我什么时候要保护你了!” 温颖却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无赖道:“就是这样,司宴,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心底其实对我有感觉,这么多年了,我们在一起工作,生活” 眼见温颖越说越离谱,甚至说的都是他没做过的事,全是自己瞎编瞎想出来的。 傅司宴冷冽打断,“温颖,我把你留给查尔斯洛德时,就设想过两种结局,一种就是你被他虐死,另一种就是你把他杀了,但是查尔斯整个家族虐你!”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温颖不信,自己的美梦被这个男人残忍戳破,她双手按在心口,喃喃自语道:“你爱我你对我有感觉你是在骗我” 女人一句句催眠自己,想要重塑自己的美梦。 “你说,你原谅我,你有什么资格,做错做恶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你,你要原谅别人什么。你记住,你做的那些事,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哪怕是下下辈子,都不值得被原谅!” 傅司宴薄唇弧度好看凌然,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我希望你赢查尔斯洛德,就是因为我觉得后面一种会更爽!” 谁都知道得罪查尔斯全族,是个什么结局! 查尔斯家族里的人不是都这么疯狂,毕竟不是每一个国家都这么没有法度,可以随心所欲。 但洛德是个例外,他名声在外,就是个纯疯子,仗着族长的宠爱,到处为非作歹。 家族里也有许多人看不惯洛德,因为洛德仗着宠爱,愚蠢、冲动又高调。 那些反对派要是知道他的死讯,说不定要大摆筵席三天。 但只要现任族长还在一天,这个杀了洛德的人,就逃不掉,一定会被捉去诛杀。 还要接受最残忍的刑罚! 温颖虽然神经有些错乱,但还没有彻底傻掉。 她不断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洛德,你也没有证据,不是不是我” 傅司宴冷笑一声,即便疯疯傻傻,温颖依旧是狡诈的。 “忘了告诉你,你刚刚虐杀洛德的画面,已经被实时传上卫星云,很快查尔斯的族长就会亲自观赏你的杰作,还有刚刚你亲口承认杀了洛德的这段话。” “你说什么!?”温颖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声道,“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傅司宴一字一句,无比冷冽道:“我说过,我为你准备了最好的结局。” 第558章 温颖的狠虐3 即便这样,他都觉得这些,远远不够弥补她犯下的恶。 明溪看着温颖那张异常可怕的脸,越看越心惊。 那血盆大口,活脱脱就像是电影里的丧尸。 这样的形象,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了。 实在可怕,恐怖,骇人! 这个查尔斯洛德简直太狠了,下手割得那么深,都可以看见她的牙床骨了。 被这样毁掉的嘴巴,就算有再多的钱,都无法修复。 她怕温颖疯起来,对男人不利,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臂,“司宴,我们走”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啊啊啊!!!” 温颖疯了一样扑向明溪,想要撕碎她。 明溪伸手想挡时,已经有人快一步,傅司宴直接拿着那根被他暂用作拐杖的木棍,狠狠打在温颖身上! “噗” 温颖被这重重的击打,呕出血来。 向后倒去时,发出一阵连血带肉的撕拉声。 傅司宴懒得看她,十分紧张地查看明溪,“她有没有碰到你?” 明溪见傅司宴眼眸赤红,瞳仁形同野兽时,有点被吓到了。 这个男人的状态,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走了! “没有没有。” 她连忙出声安抚,“她没有碰到我。” 听到这话,傅司宴表情像是收敛了一点点,但脸色依旧很难看。 温颖向来歹毒,善于使用诡计和毒针,万一刚刚扑上来,也像上次林雪薇那样给明溪一针 这个念头仅仅是刚起,男人就恨不得撕碎温颖! 他都不敢深想,会是什么后果,而且明溪肚子里还有宝宝。 只差一点点,就会造成悲剧了! 他手掌紧紧握住棍子,因为攥得太紧,手背的青筋根根暴起,青白相间,要爆裂的程度。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 等不了了! 他已经不想要她被查尔斯家族的人,慢慢折磨了。 现在!立刻!马上! 他就要杀了她!!! 哪怕会因此而触犯华国的律例,他也不在乎了! 躺在地上的温颖,这会就像一条濒临死亡的落水狗一样。 张大着嘴,断断续续发出那种咯咯咯的恐怖笑声。 傅司宴一瘸一拐上前,拿棍子拨开她紧握着的手。 果然!! 温颖的手掌心里,紧握着一根用来注射的毒针。 “!!!” 傅司宴额角的青筋,一秒就暴起。 他的预感没有错! 这个女人刚刚,是真的想要对明溪用毒。 霎时,有一股暴烈的火焰,从脚底一路蹿到眼底。 男人一双好看的眼睛,被烧得猩红一片。 “你-想-对-明-溪-用-毒?” 一字一句像是在齿间嚼碎了,又吐出来般狠绝,可见说话人心底是有多恨多疯魔。 温颖毫不在意,没有半点悔改之心道:“当然,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特别是你——” 她抬起食指指着明溪,狠狠咬牙道:“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你个害人精,扫把星,你个千年祸害!” 即便这个时候,温颖也不会悔改自己,只会一味指责别人。 “要不是你,傅司宴会身中剧毒快死了吗?那一针本来是要扎在你身上的,你孩子流产了都是因为你活该,你就不该在这个男人身边,你给他带来那么多灾难,他身体每次受伤,有生命危险,都是为了你,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你的存在而发生的!你就是个天降煞星!” “” “咔嚓——” 一声响。 温颖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手掌上的食指,也被男人无情地掰断了。 “啊”温颖痛呼出声。 “你!”男人强忍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在这刻爆发了。 “——给我闭嘴!” 一次对着明溪开枪,一次想要给她注射毒针! 就这两样,已经足够让这个女人去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他屈下完好的那只膝盖,半蹲的姿势后,抡起手掌狠狠给了女人一个嘴巴! 这还是傅司宴长这么大,第一次打女人。 以前他很不耻男人打女人的行为,并且就他接受的教育,也绝不会对女人动粗。 但这会他连打巴掌都不得心意。 打巴掌跟挠痒痒似的,根本解不开心底的恨意。 他一记拳头砸在温颖的脸上,那张本就很恐怖的脸,迅速充血,肿成一只猪头。 男人犹不解恨,又是一拳! 一下、两下、三下! 明溪都看呆住了。 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就跟疯了一样,将温颖本就面目全非的一张脸,砸得更加不堪。 那一下接一下,毫不留情的动作,绝对是抱着杀了这个恶毒女人的心去做的。 “你真该死,也别等查尔斯诛杀你了,现在,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傅司宴说完,捡起地上的军工刀,直接对准女人的喉咙,直直地刺下去! 明溪一看男人这是要杀人,连忙冲过去,抓紧他拿刀子的那只手,着急道:“司宴,你冷静点,不可以!我们把她留给该审判她的人,就好了。”ъitv 这毕竟是杀人! 哪怕是坏事做尽的恶人,在华国法律里,没达到自卫条件的情况下的反杀,都是无效的。 一个不慎,反而还可能会被对方反咬一口是杀人。 这个男人干干净净的背景,不能因为她,因为这样一件事,而染上污点。 男人眼眸里的猩红,并没有因为明溪这一句话,而转好。 他脸上眼底,半点温度都没有。 看温颖的时候,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她,该死!该死一千次!” 男人话语里的杀气,直冲屋顶! 明溪用尽力气,都快要握不住他的手。 她苦心劝道:“司宴,听我的,不要为了这种人犯错,真的不值得,我们,我们回家” 反正温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能活下去的样子,而且查尔斯家族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何必为这种人手上沾血,实在是太亏! 而且这会男人身上的西裤,染出的血早已变得生硬,上身也是白衬衫穿成了血红色。 这么多血,已经分不清身上是只有他自己的血,还是混了谁的血。 特别是他的腿,只有一条可以走,另一条被查尔斯洛德捏碎的膝盖,刚刚又受到了二次伤害! 如果不尽早接受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明溪十分担心男人的身体状况,握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司宴,走,我们去医院,这里交给指挥部的人处理。” 不管说多少话,男人眼底的杀意硬是半分都没有减轻。 在他那样教训过后,温颖依旧能对明溪两次下手,甚至恶毒地让查尔斯洛德把明溪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 这种恶人不除,他死都不放心去死! 傅司宴当然懂明溪的担心,她是担心他因为杀了温颖,而惹上官司。 但现在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能做的本就很少,这样一个心魔,不除之而后快,他死不瞑目。 亦不惧染上污名! 男人心底的火越烧越旺,那股强烈的杀意,隔着皮肤灼得明溪很烫。 明溪知道,他彻底失控了。 这一刻,她明白了,原来她的生死,会将这个理智男人逼疯。 曾经她想要佐证的爱与不爱,在此刻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她伸手抱住男人僵硬的身躯,声音充满疼惜,“司宴,拜托了,我们走” 这个男人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她现在只想要他好好的 男人的身体因为这个拥抱,慢慢的软化下来。 明溪用力抱着他,撑着墙面慢慢爬起来! 手机在刚刚的打斗中已经不见了,没法联系外面,告知现在的情况。 而且傅司宴现在身体很热,特别的热,是那种不正常的高烫。 好像是发烧了! 人也明显有些迷迷糊糊,不清醒。 这时,地上的温颖手指头突然动了动,短暂的昏迷后,她又醒了过来。 强撑着眼,看着两人即将离开的背影。 她费力地叫住她,“明溪!” 明溪顿了顿脚步,看向温颖,虽然她那张脸还是很恐怖。 但此刻却像是恢复了少有的清醒。 温颖的痛感早就没有了,人麻木后,就会失去很多感知。 这也预示着,这个人时间不多了。 她说:“你知道吗?这个男人本来可以无坚不摧,却因为你,有了软肋,为了保全你,他每一次有多艰难,你根本不知道!” 温颖嘴角流下鲜红的血,费力道:“你对司宴来说,就是天降煞星,你迟早会害死他呵呵害死他” 这个‘死’字,让明溪听得心底很不舒服。 幸好傅司宴这会迷糊着,不然又是没法收场。 她看向温颖,冷冷道:“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下辈投胎谨记这句话,不然你每一世的遭遇,只会更惨。” 说完,也不管温颖怎么生气,扶着男人转身离开。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温颖还是恶毒不减,她眼底凶光毕露,用力撑起手臂,试图爬起来,去追杀这对男女。 但才撑到一半,她手臂忽地一软,撑不住了,直直摔在地上。 这一摔,摔得不轻。 她喉咙里喷出了一大口的黑色淤血。 因为平躺着,淤血散不开回流到嘴巴里,直接呛进了嗓子眼里。 “咳咳咳——” 温颖剧烈咳嗽,手臂都变得紫红,明显呛得不轻。 可经过刚刚这一摔,浑身散了架一样,动都动不了。 她想要破口大骂,张开嘴,却只发出‘嘶嘶’的干枯声。 又一阵血气上涌,呛出的淤血更多,直接呛进了气管里。 “咳咳咳” 她不停地咳嗽,嘴角冒出的白沫越来越多,咳嗽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一双手更是不停歇地捶着地面,像是想要呼救。 可这栋大楼安静得诡异,旁边只有查尔斯的那个影子队员,同样昏迷躺在地上。 终于,在一阵挣扎后,温颖突然浑身剧烈抽搐起来。 随后,她整个人都僵直了 明溪扶着傅司宴往电梯口的方向走,现在这栋大楼已经安全了,没有外在敌人。 以她的体力扶着傅司宴走楼梯,十分费力,而且还会有摔下去的风险。 只有坐电梯才比较安全和保险。 好不容易把男人扶进电梯后,明溪费力地把他靠在电梯壁上,自己也得已休息片刻。 她伸手按下楼层按键,一回头就看到男人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明溪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摸男人的额头,询问道:“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手腕被男人一把捉住,他沙哑着嗓音:“溪溪我不是在做梦” 他抬手用粗糙的掌心,抚摸她的脸,“你是真的吗?” 他此刻确实是烧糊涂了,在梦呓的感觉。 明溪没有任何动作,由着他用带血的手掌,慢慢抚摸她的脸。 她语气很耐心,很温柔地回复他,“是我,我是真的”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突然拉了把她的手臂,然后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用力极大的抱住。 他的手臂像一条藤蔓一般,紧紧将明溪锢在怀里,却什么话都不说。 只是抱着,珍惜着这真实的触感。 明溪被他勒得很痛,但却没有推开他。 这一刻,他们彼此需要 男人微微发哽的声音传来,“刚刚,我又梦到你了,这次你终于愿意回头看我,还抱了我” 一句话,明溪听得鼻尖发酸,心口升起一股挥之不去的涩意。 原来这些她煎熬的日子里,这个男人不止一次的梦见她。 梦里的她,每次都很绝情。 以至于傅司宴把刚刚那一次的拥抱,再次当成了梦。 他呓语着,把她当成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 因为觉得自己是在梦里,所以男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抱,亲吻她的发丝。 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凝着她,内里暗流涌动,“很想你,但又不能见你” 明溪心底一软,胸腔里满满涨涨的:“你可以的,什么时候,你都可以见我。” 第559章 预示未来的梦 傅司宴睁眼看了看她,他的眼角很红,身体的炎症加高热,把瞳眸都烧红了。 但是他看得那样专注,专注到明溪差点以为他清醒了。 随后,他珍重亲吻了下她的发丝,声音清冽磁沉道:“真好,我都不想醒来了” 明溪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像珍珠一样滚滚落下。 男人伸出手指抹了下她的眼角,低声道:“别哭,好不好,你一哭,我的心就疼死了” 明溪想要克制,却怎么都克制不住。 她含着泪,模糊不清地哽咽道:“司宴,你你再坚持一下” “我们、我们马上就去医院,等你好起来,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话音还未落下时,突然—— “叮”一声。 电梯门打开了。 明溪脸上全是欣喜,总算是看到希望了 在离电梯只有不到三百米的大门处,特勤部的人全副武装正从正门进来。 门外面,有警笛声,还有救护车的呜呜声。 这些单调重复的循环声,此刻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象征着她们安全了。 她扶着滚烫的男人,哽咽道:“司宴,你看,是特勤部的人,你再撑几步,我们马上就可以去医院了,等你好了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不是” 明溪擦了下眼泪,改口道:“我们一家五口,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 “小心!”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警告。 明溪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举着枪对准了她。 警告响起的同时,男人已经手很快地扣动了扳机。 而他枪口瞄准的方向,正对着明溪的脑门。 外面光线很亮,让明溪看得清清楚楚。 那双湛蓝的瞳孔里,深藏的杀意,是冲着她来的! 明溪震惊地看着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杀她。 子弹只剩下毫厘的距离! 一瞬间,莫名、惊惧、恐慌的情绪,潮涌向她淹来。 冥冥之中,男人像是有了感应,突然睁开了眼。 就一秒—— 他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身子一歪,用身体推开了她。 “砰!” 明溪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射进了男人的胸膛。 鲜红的血液像一朵盛开的大丽花,在他胸前喷溅出来,诡异的绚烂。 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下静止键! 短暂的失聪后,明溪失声叫了出来。 “司宴!” 男人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倒下,整个动作像是电影的慢镜头,在她的瞳仁里,缓缓坠落。 大脑里,突然闪过温颖凄厉的叫喊—— “你对司宴来说,就是天降煞星!” “你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 “你迟早会害死他” “你会害死他” 喉头涌上一阵腥甜,抑制不住的热流从她的胸口往上。 “噗!” 明溪吐出一大口鲜血。 傅司宴躺下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滩鲜红的血液,像是一汪血池。 明溪心脏像是在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接一下地扎着,扎得好痛好痛。 她跪在地上爬过去,把男人抱在怀里,崩溃大哭道:“司宴” 傅司宴睁了睁眼,像是想要抬起手,但怎么都抬不起来,稍微一动,胸口的血就像泄闸似的,往外淌。 明溪慌忙拿手捂住,可鲜血却从她指缝间涌出,源源不断,根本止不住。 男人的眼皮支撑不住,也说不出话来,慢慢的就跟粘在一起似的,睁不开。 明溪手足无措地哭喊,“不要司宴,不要你醒醒醒醒啊” 可任凭她怎么哭喊,男人那双眼始终紧闭着,没有半点回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男人就连刚刚热得发烫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冷。 明溪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一整个世界。 第二次了 她以为那种痛,她绝不会再体会了。 可没想到,间隔的如此之短,来得这么突然 这一次的,比上一次更疼,是那种像是有人徒手将你身体里的器官,往外生拉硬拽的感觉 惋心掏肺的疼! 明溪两眼无神,像沙漠里干涸的泉眼一样,双目发直地看着前方。 为什么 明明马上就要幸福了,忽然间却又变成了生离死别的场面? 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如此残忍! 直到急救人员抬着担架赶来。 上前劝开她,“小姐,请让我们救治伤员” 明溪听到这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急救员的手臂,“求你,求你一定要救他,我们不能失去他,我的孩子也不能” 一声沉过一声的抽泣,让在场的人听得心都碎了。 急救员语气坚定道:“小姐,我们一定尽力!” 明溪不敢打扰他们救人,挪到一边,不停说道:“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不用谢,救人是我们的使命和职责!” 急救员说完,就把男人抬上担架,匆匆向外走去。 明溪也急匆匆跟上去,却在门口正好撞见那个要杀她的男人。 此刻,正被特勤部押解着上车。 她疯了一样冲上去,抓住男人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谁派你来的,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 不管明溪如何逼问,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特勤队阻拦道:“小姐,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明溪狠狠甩开他的衣领,冰冷的双眸,淬了毒液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会找到你的,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杀了你!” 男人突然诡异地笑了笑,然后说了句外语,“美丽的小姐,你,没机会了,没杀了你,我很可惜,但相信,不止我一个” 特勤队呵斥道:“住嘴!” 话音刚落,那个男人突然嘴角喷出鲜血,脑袋一歪,身子立刻就软了。 特勤部的人吓了一跳,把人放平后,拍了好几个嘴巴子,“醒醒,醒醒,快,把救护车找来” 明溪看着男人嘴角流下的黑色血液,很明显是中毒了。 但刚刚这个人还好好的,突然毒性如此之快,只有一个可能。 他自己服毒了。 医生来检查,掰了掰瞳孔,又掰开嘴巴,检查了嘴里的牙齿之后,说:“是自己服毒,内侧牙齿里藏有毒液。” 明溪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猜的果然不错! 到底是什么人,她此刻脑子乱成一片,根本没心思去想。 再看到被抬上救护车的男人,只感觉心都被撕碎成一瓣一瓣了。 她急忙越过这个犯人,跟了上去,却因为气血攻心,眼前突然一黑。 毫无征兆的,她身子一软,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 “夫人”周牧看到后,惊心地叫了一句。 随后,他立马抱起女人,将她送上另一辆救护车。 明溪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她生孩子的时候,傅司宴在身边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医生要把她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紧紧拉住男人的手,紧张道:“你不要离开,就在这等我出来,哪里都不要去” 傅司宴回握了握她的手,允诺道:“放心,不走,我哪也不走,就在这等你和宝宝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溪心里很是不安。 她还是紧紧握着,不愿放手,压抑着难受,重复道:“你别骗我,哪里也别去,一定要等我” 傅司宴嘴角浮起温暖的笑意,“说了不走,怎么比孩子还孩子?” 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宠溺道:“是不是宝宝出来,你还要和宝宝撒娇,嗯?”biqμgètν 明溪觉得自己应该放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不安像是变成了心魔,萦绕脑海中,怎么都挥不去。 护士催促道:“女士,要进产房了哦。” 明溪不得已松开男人的手,一双杏眸却还是在紧紧凝着对方,分秒不放。 傅司宴温柔地朝她挥挥手,明溪想要挥手时,面前冷冰冰的大铁门突然整个关上。 她被驾到手术台上 过了很久,孩子出生了。 呱呱落地后,孩子的一声哭喊叫醒了明溪。 她睁开眼就看到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很可爱,模子依稀能看出那个男人俊朗的影子,注定是两个小帅哥。 明溪满心欢喜,手术室的门推开,呦呦欢快地跑了进来。 “妈咪,我要看看弟弟!” 上官文策抱着呦呦,哄着说:“小声点,不要吵醒弟弟” 呦呦看着摇篮里的小团子,高兴地小手直拍,“好可爱奥,弟弟好可爱!” 上官景羡笑着说,“呦呦,弟弟让舅舅带回去玩两天,好不好?” “不好!”呦呦叉着小手,假装凶狠道:“舅舅想要弟弟,不能自己生吗?” 上官景羡听了哈哈大笑,“舅舅生不了” 呦呦抱着手臂,不理解道:“妈妈都可以生,你为什么不可以生?难道你不是人类吗?” “” 童言童语,霎时惹出一片欢声笑语。 明溪满眼爱意,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问呦呦,“呦呦,爸比呢?” 呦呦疑惑地看向她,“妈咪,什么是爸比?” 明溪:“” 她怔了怔,连忙说:“就是你的爸比呀,刚刚他不是在外面吗?你去把爸比叫进来。” 说实话,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他,明溪还有些失望。 她希望他能第一个见到孩子,他们共同的孩子。 可呦呦还是一脸疑惑,“妈咪,哪里有爸比,我们从来都没有爸比啊?” 明溪怔住! 从来都没有 怎么可能 她张口问上官文策,“爸,你看到司宴了吗?刚刚他还在外面,您去帮我把他叫进来,好不好?” 上官文策低声道,“溪溪,我们不是说好,不在孩子面前提他了吗?” “为什么不能提?” 明溪不理解,好好的怎么不能提了。 他可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她的丈夫,为什么不提。 难道她生孩子,他不用参与的吗? 而且刚刚他还在温柔地安抚她,怎么这会却不见人影了? “哥” 她求助似的看向上官景羡,恳请道:“你能帮我去叫他吗?” 上官景羡:“” 他顿了顿,说:“明溪,我去哪找他?” 明溪说:“他答应我不会走远的,应该就在走廊附近。” 上官景羡又是一阵无语。 “溪溪!” 上官文策突然开口:“傅司宴他不是早就” “爸!”上官文策制止住。 随后,缓了缓说:“你先带孩子和呦呦出去。” 上官文策看了看明溪,眼底有些伤感,点了点头。 等病房里,只剩下明溪和上官景羡两个人时。 她忍不住追问,“哥,你怎么还不去呀,我想见他。” “明溪” 上官景羡一脸的于心不忍道:“司宴他” 他哽住,有些开不了口,最后一鼓作气道:“司宴他早就不在了,你怎么忘记了?” “什么?!”明溪坐了起来。 “哥,你在开什么玩笑!” 刚刚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她还见到他了。 怎么可能不在了 明溪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他不在是去哪了?” “明溪。” 上官景羡缓缓道:“不在,是指他已经去世了,就在五个月前,他受了枪伤没抢救过来” 霎时,房间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明溪像是被五雷轰顶般,整个人都木了。 “死了” 她唇瓣不停颤抖,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你是说傅司宴他死了?” “对。”上官景羡停顿了许久,才喉咙嘶哑道:“他死了” 第560章 不敢听他的任何消息... 明溪浑身僵住! 下一秒,眼泪就无声无息如溪涌一般,大颗大颗落下来。 “怎么会” 明溪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怎么可能呢,哥,他刚刚还在跟我说话,他说他会等我” “是真的,明溪。” 上官景羡抱着她,兄妹俩哭成了泪人。 明溪泪眼朦胧间,时光开始倒叙。 她看到了冰冷的大铁门上,写着三个字,太平间。 她推开那个房间的门,正中的铁板床上,一具笔直的身体被白布盖着。 明溪在看到那具僵直的身体后,浑身剧烈一颤! “司宴” 她痛苦地嘶吼着他的名字。 肝胆欲裂! 为什么 为什么啊 老天爷,你要不要睁开眼看看,你到底对这个男人做了什么 这一刻,像是命运的诅咒重现,温颖的话再次响起。 [你对司宴来说,就是天降煞星!你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你迟早会害死他] 一字一句在脑海里重复着,像是最深沉的诅咒。 “不要不要”明溪突然大哭着喊起来。 “你把他还回来,老天爷,你把他还回来!” “我不爱他了,只要你让他回来” “求求你了” 如果她们在一起,真的是个错误。 那她不要了。 再也不要了。 “醒醒,明溪,你醒醒” 恍惚间,明溪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渐渐清晰。 是上官景羡。 “明溪,你醒了” 他的声音虽然颤抖,却无法抑制的狂喜。 刚刚,明溪一直在梦里大喊大叫着不要了,不要了 那无助孱弱的样子,让上官景羡的心,像是生生被捏碎了。 明溪眼神木木了几许,然后她听到自己憔悴后嘶哑的声音,“哥,他” 上官景象像是秒懂了明溪的想法,紧握着她的手,说:“别担心,傅司宴他还在抢救,顾延舟也来了,带了最好的专家组在给他手术!” 明溪茫然了一秒。 有点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 可能是喉咙被喊破了,明溪现在说一个字都很疼,她强忍着刀割般的疼痛,一字一顿地问上官景羡,“你、说、司、宴、他” “不会死,顾延舟说只要熬过这两天,基本就没有大碍了。” 上官景羡听到她撕裂的声线,心疼得不行。 连忙及时的解答,省下她要说的话。 “还有他中的毒,也有望解除了。” 上官景羡把明溪扶着坐起来,拿温水给她润润喉咙,都不要她开口,就解释道: “顾延舟的医学专家朋友研制出了毒剂的成分,解毒剂缺了一味草药,而这草药只有北境岛的女巫手上才有。 本来还不好弄,要费一些功夫,但是顾延舟在傅司宴身上,发现了一个小的玻璃瓶,就是温颖藏着准备给傅司宴吃的不死药。 这里面的成分正好有这味草药,被提炼出来了,就等着他醒过来后,就可以吃了。” 明溪听在耳里,像是天方夜谭。 刚刚那个梦境是那么的真实,几乎真实的不像是做梦。 那冰冷的白布,僵直的身体,穿肠的痛楚,她记得清清楚楚。 可现在一切竟然,突然出现了巨大的转机。 难道老天,真的听到了她的心声 重新再给了她一次机会吗? 明溪闭了闭眼,又睁开,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后,她看向上官景羡,指了指她的肚子。 上官景羡秒懂道:“宝宝没多大问题,就是你受到惊吓,还有营养不足,医生说让你卧床静养一个星期。” 他看着明溪已经微微显形的小腹,温声说:“这两个人小家伙真的很皮实,看来以后能很好的保护他们的姐姐了。” 明溪眼皮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官景羡贴心问:“是不是累了,你再休息会,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事叫一声我就来。” 明溪点点头。 等上官景羡出去后,明溪一个人默默消化着那些讯息。 她想把她刚刚的梦,只当做一个梦 可在知道男人死讯的那刻,那股锥心之痛,让她觉得是切实存在过的。 现在她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翌日。 上官景羡拿杯子倒水给明溪喝,然后就听她比划了一下,说:“那个犯人?” 他听懂了,明溪是问他那个犯人的信息。 他说:“根据警方现在的调查结果,他应该不是查尔斯的人,像是另一个组织的。这事很蹊跷,我还在调查,你这里,我也派了人看守,你不用担心。” 明溪在纸上写道:“那人,是冲着我来的吗?” 上官景羡点点头。biqμgètν 确实,那个杀手不是傅司宴的仇家,也不是查尔斯的人,但切切实实是冲着明溪来的。 很奇怪! 他也在调查。 明溪沉默了。 心底的刺痛在蔓延。 那个杀手果然是冲着杀她来的。 而傅司宴是为她挡了灾 气氛这一沉默。 就连上官景羡都能感觉到,她肉眼可见的更沉闷了。 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她又不愿开口说话。 之后,明溪在床上又躺了整整五天。 这期间,她一次都没提过要去见傅司宴。 上官景羡都觉得奇怪,满以为刚醒的时候,她就会不顾一切,就算坐着轮椅都要去看看那个男人,才能安心。 结果明溪一句都没提过。 这也太不像她了。 上官景羡都想好了一大堆阻拦她乱跑动的话术了。 结果一句都没用上。 倒不是不让她去看,而是她现在身体也虚弱得很,而那个男人那边是长期战,目前每天都是老样子,醒都没有醒。 就算去了也是一样,以后时间有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而明溪现在最关键的是,把胎养好。 没想到,她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根本不用他劝,也不要他操心。 非常的遵照医嘱,安心静气的养胎。 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不关心那个男人一样 但怎么可能,她自己不知道,上官景羡知道,好几次,她睡着时,都在哭,嘴里喊着“不要,不要” 那撕心裂肺的声调,他听着都快疼死了。 醒来后,她就会请护工换下她泪湿的枕头,不让他发现。 上官景羡不知道她的用意,也就顺其自然,假装不知道。 有一次,他还旁敲侧击了试探明溪的态度,“如果这次傅司宴醒来的话,你们在一起,我就不说什么了” 这个男人确实为了保护明溪,可以豁出命去。 正是这点,让他觉得这个男人真心可以交付。 而且当初被他收回的那份遗嘱,在男人那场假婚礼开始的时候,同时寄出来了。 为了预防自己会遭遇不测,他把增加对明溪更为有利条件的遗嘱,重新寄到了上官景羡的办公室。 就连那场婚礼,也是为了铲除对明溪威胁的查尔斯而假意举办的。 在知道一切真相后,上官景羡真的再也说不出男人一个字的不好。 他确实做到了,当初和明溪在一起时,对他承诺的每一件事。 如果这次男人的身体能恢复如初,他一定不会阻拦他们在一起。 可明溪面对这个问题,却沉默不语。 上官景羡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傅司宴昏迷的十多天里,前几天最为凶险,几乎每隔几小时,就会被医生下一次病危通知书。 明溪表面上安安静静,没有提起他。 但是在第三天夜里,她就摇着轮椅,偷偷去了男人所在的病房。 icu里,她进不去。 在看到周牧忙前忙后的身影,和面对医生出来下病危通知的痛苦时,明溪感觉心底那股痛,又加深了。 她现在像个懦夫,根本就不敢听傅司宴的任何消息。 对现在的她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不敢想象,要是听到坏的消息,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梦里的那个场景,如果再经历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那感觉,太痛了。 命运像是握了一把双刃剑,刺向她的同时,也刺向了他。 后面再过了几天,明溪已经可以自己行走,身体各项指标也恢复了正常水平。 这期间,阿默在上官景羡的嘱咐下,片刻不离地陪着她。 阿默告诉她,查尔斯是真的死了,被温颖所杀。 而最让她意外的是,温颖也死了。 因为她没什么家属了,她的父亲也死了,她只有一个后妈,本来因为温颖的强势,被挤兑走了。 这次听到这消息,乐滋滋地回来了。 警局这边要对温颖的尸体进行尸检,她也同意了。 经过检验,温颖是大面积创伤,流血过多导致的胸腔积液后,窒息而死。 其实没什么可定义,就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做过的那些坏事,在她家里也或多或少搜集到了一些证据,但她人都死了,司法自然是不会再追究了。 温颖的后妈根本就不在乎她,以前在温家没少受温颖的欺凌。 后妈在知道温颖做的那些事后,庆幸得不得了。 得亏她聪明,跑得早,不然说不定早就遭了温颖的黑手。 她连温颖的骨灰都不愿去领,找了一个保镖去把温颖的骨灰随便丢了。 连个墓地也不给她买,可见是有多恨。 虽然温颖的下场凄惨,但明溪听了后,也对她同情不起来。 温颖的下场,她自己应该是没预料过。 倘若她能窥探先机,知道自己有一天落得如此结局,会不会就不会犯下这一系列的错 还有关于要枪杀明溪的那个人的调查结果,阿默也了解到一些。 就是这个人同样来自北境岛。 北境岛 明溪听到这个地名,深深感到奇怪。 这个她从未涉足过的岛上,到底是有谁跟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非要杀了她不可? 但她力量有限,自然不会贸然去调查。 不过,这一切,上官景羡也让她不用担心,他会去调查。 在医院待了近半个月后,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傅司宴醒了。 只是还不能起床,也不能说话,只能眨眨眼,什么情绪都表达不了。 而且他的身体是中过毒的,腿上的膝盖骨碎裂加上枪伤的并发症,即便醒了,也不能掉以轻心。 顾延舟在左右斟酌了之后,才决定在他醒后的第三天给他以手术的方式,种下解药。 主要是这个毒液在他体内,让他的愈合能力很差,这样下去,估计傅司宴这辈子最大的进步就是睁开那双眼睛,眨眨眼。 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手术的前一天,他来见了明溪。 顾延舟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和有趣,即便内心无比担忧着好友的身体,他也不会把这种焦虑情绪带给别人。 特别是,他知道明溪一直在静养。 两人也没多少话题聊,这一次经历之后,明溪好像比以前更生疏了。 顾延舟来也只是为了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他走之前说:“小明溪,我一定会把司宴救回来的,他会和以前一样。” 明溪轻声道谢,“谢谢,谢谢你为他做这么多。” 当晚,明溪再一次去了男人的病房门前,上一次她摇着轮椅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这次,透过那扇玻璃窗,她清楚地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这么多天的昏迷,男人的身形肉眼可见的单薄了许多,两边嘴巴上的肉也深陷了下去,看着有些瘦骨嶙峋。 而身上,更是插满了无数管子,他现在只是醒了,但身体并没有彻底脱离危险,所以这些辅助的器械都不能撤除。 她盯着玻璃,默默看了许久。 男人那张侧脸,即便瘦削了很多,依旧无比英俊。 半晌,明溪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在心底默默地说了一句:傅司宴,明天你的手术,我就不在这了 第561章 跟爸爸告别 其实,这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明溪一直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不 应该说是从电梯打开的那瞬起,她就已经陷入万丈深渊。 电梯没打开前,她还能忽略温颖的话,在畅想他们的美好未来。 她已经想过,如果傅司宴真的就治不好了。 她会和宝宝们,一起陪他度过最后的时光,绝不让他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留下任何遗憾。 人能够作为一家人,在一起相聚,就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哪怕有一个人要先走,只要曾经拥有过,就不会孤单孤寂,终有一天大家都会同归故里。 虽然很心痛,但事情已经发生,明溪要做的就是陪伴,安安心心的陪伴。 她也以为最坏的就是之前了,以后一定会柳暗花明,越来越好。 但当那扇电梯门打开后,一切都变了。 温颖恶毒的话语,似乎变成了现实。 她和傅司宴在一起后,好像总是灾难不断,而这个男人为了她,被捅过刀子,坠过崖,因为她的失踪,在船上呆了多少日,一遍一遍下水去找她 后面的毒液,炸药,直至现在的枪伤 一件接一件,仿佛不让这个男人献出生命,誓不罢休的境地。 在医院的这半个月里,她甚至开始不断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有煞气,会让靠近她的男人,百般受伤,千般捶练。 后来,她再一遍遍听着男人被下病危的通知,醒来后仍旧成效不大的各种不好消息。 明溪的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动都动不得。 她没有选择了。 离开才是最好的路。 无疑,她清楚自己的内心,仍然是爱他的。 但她不能,再让这个男人被这种致命的爱,所消耗。 站在玻璃前,明溪第一次感觉到,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 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个男人告别。 但她在这里,不仅毫无用处,甚至还可能让他更受伤 想到这,她就觉得心口像是被刀割着一样,疼到不能呼吸。 “明小姐” 周牧诧异的声音传来。 明溪慌忙别过脸,擦干了眼泪后,才转过脸来,“周助理。” “您在这是”周牧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刚他从侧面看到明溪站在玻璃前的身影,仿佛被一幕巨大的悲伤笼罩了。 他一下想到那句唯美的词。 心碎到无法修补 但这半个月,夫人很少来探望总裁,这一次还是他头一次撞到。 他不知道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当时在现场的时候,她都吐血昏过去了。 现在却能做到如此冷漠,一次都没来见过总裁。 他真的不能理解 明溪看出了周牧眼底的疑惑,但 就这样。 就这样让大家都误以为就好。 “周助理,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最后,明溪还是想亲自跟这个男人道一句别。 “当然可以。”周牧说。 傅司宴明日要手术,所以现在明溪进去还要穿上无菌防护服。 周牧体贴的撤下,给明溪留下单独的空间。 病床上的男人,身上还有一些检查器官的管子没有撤下。 隔着厚重的衣服,明溪也不敢触碰这个男人,怕碰到他身上各式各样的管子。 但仅仅是近距离地看着,她也满足了。 此刻,随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明溪感受到那是他的心跳和气息。 即便不能触碰,她也十分知足。 “傅司宴,以后没有我的陪伴,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快要离开的那一刻,明溪伸出手,在男人的脸部上方,一遍遍模拟着描摹他那张瘦削的脸。 想好不要落泪,要高高兴兴地祝他手术成功,可却根本忍不住。 豆大的泪滴,一颗接着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源源不断滚落。 “傅司宴,对不起” 明溪不舍地摸着镜面,哽咽到不能自已,“我要食言了,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答应我,这一世你要健康,要平安,要无灾无难,永保百年。” 明溪含着泪说完这句祝福,最后,她摸着自己的小腹,轻声道:“宝宝,我相信你们也是跟妈妈想的一样,希望爸爸平平安安的。” “我们,跟爸爸道个别好吗?” 明溪说这句话时,腹部,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她一下子僵住! 站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太用了。 她不太确定,刚刚是不是真的是胎动了。 小腹没有任何波动,让她有些怀疑,刚刚或许只是错觉。 她不甘心地又说了遍,“宝宝,你要是想跟爸爸打招呼,就再动一下,好吗?” 五秒后,明溪清楚地看到,小腹动了一下。 她没有产生错觉,肚皮是真的在动! 宝宝真的在回应她的话,跟爸爸告别! 明溪泪眼汹涌,抚摸着肚子,不能自抑道:“宝宝们好乖,那就跟妈妈一起祝福,爸爸明天顺顺利利的,好不好” 呆的太久,明溪必须得离开了。 她最后一遍看向男人,眼眸很深很深。 像是要把这个男人脸上每一丝线条,每一处轮廓,都深刻进脑海里,永远记住。 “傅司宴,再见了” 明溪恋恋不舍的转身。 没能看到,身后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但他无法控制身体的移动,也无法看到女人离去的身影。 只是空气里似乎飘着一股很熟悉的馨香,让男人心率加快。 他想探寻这香气的来源,但身体却毫无作用力,只剩下长长直直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振动 等明溪出去后,她已经收住了眼底的泪。 走廊灯光昏黄,再加上周牧也不好盯着明溪的脸看,所以也没能发觉她红肿的双眼。 只是那股无形的悲伤,依旧笼罩在女人身上,挥之不去。 周牧安慰道:“明溪小姐,您放心,明天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顾先生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我们都要相信他,也要相信傅总能抗过去。” 明溪心底很痛,但她脸上却不能流露出来,只是压抑着悲伤,说:“嗯,会好的,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他。” 周牧回道:“这是我的职责。” 只是在回完后,明溪又觉得不对了。 以后,让他照顾傅总,这是什么意思 明小姐要去哪里吗? 他不好多嘴去问,抬眼后,观察女人的表情,一切正常。 但又因为这份过于正常的正常,反而让他觉得哪里不正常。 “我先回去了,周助理。”明溪说完,就匆匆逃离。 她没法说出口,光是站在那儿,她就觉得自己快要被悲伤淹没了。 翌日。 七点整。 明溪已经坐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 陪她一起离开的,有阿默,还有上官景羡。 上官景羡见她一直望着窗外,北城的方向,思量了下,说:“明溪,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回去。” “不用了,哥。” 说完这话,明溪就拉上毯子,闭上了眼,开始睡觉。 上官景羡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明溪并不是真的想离开。 而且在医院时,明溪的身体其实早就好了,她都不愿离开,就是不放心那个男人。 但现在她却执意要在男人做手术这天离开,他猜她应该是在逃避 国外时间,凌晨三点。 上官景羡接到了北城打来的电话。 傅司宴的手术没有出差错,现在只要慢慢休养,估计再养个三四个月就能下床站一站。 毕竟他胸膛中了很重的枪伤,虽然没伤及要害,但还是影响了一定的关节活动功能。 还有他的膝盖被捏碎了,做了手术清创后,取出无用的碎骨,里面安装了3d打印的关节骨,真正的长到愈合及适应。 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 上官景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明溪,她愣了愣,随后淡淡说了句,挺好的。 就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关上门,坐在床边,双手合十,祈祷道:谢谢你,老天爷,谢谢你听到了我的呼唤 - 一个月后。 北城,高级病房内。 男人穿着卡其色的病号服,一张脸虽然瘦削,但依旧掩不住的英俊。 清脆地敲门声响起。 他面无表情道:“进来。” 一个小护士推着输液的小推车走了进来,在看向男人英俊的脸庞时,娇俏的脸红扑扑的。 细看,这小护士还化了很不容易被发现妆容,就是那种伪素颜妆。 配上小护士的小白裙,清纯里透着点慾。 只是男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也并不关心是谁进来给他输液。 护士声音娇娇的,“先生,请把左手给我。” 傅司宴依言递出了左手,护士看了一眼便心怦怦直跳。 这个男人的手,劲廋有力,骨节分明,修长又白皙,简直跟那张绝色的脸一样,过分好看,过分迷人。 她伸手去捉男人的手,指尖刚要触到时,男人突然收回了手。 小护士的手僵在半空中,人也紧跟着愣在原地。 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收手,声音娇滴滴地问:“先生,您” “手套呢?”傅司宴皱着眉问。 小护士恍然大悟,这个男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触碰。 所以来之前,护士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戴上无菌手套,才能给他输液。 “对不起,对不起” 小护士连声道歉,然后拿起推车上的手套,说:“我这就戴上。” 傅司宴虽然对小护士的专业能力有质疑,但只是输个液,又不是长期照顾他。 他倒也没有为难对方。biqμgètν 小护士戴好手套后,就接过男人的手,轻轻地给男人扎针处擦拭消毒酒精。 虽然隔着手套,触感差了些,但就这么握着,女孩的心就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个层住着一个英俊的男人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医院。 但男人喜静,好不喜女人触碰,所以平日里都是专门的男医生过来,给他做检查治疗,就连输液这种小事,也是找了男护士。 正好这周,专门输液的男护士请了事假,护士长怕小护士们起别样的心思,就安排了层的护理护士,一人一天,轮流给护士输液。 不过听说,前面第一天的同事,见男人长得帅,便做事出挑,离开时给男人塞了小纸条。 这个男人转身把纸条给了护士长,护士长狠狠呵斥了那个同事,立马把她调到下面的普通楼层了。 后面三天的同事,瞬间就安分了,来也不敢作妖,给男人输完液就离开。 此刻,这个小护士见男人长得英俊,心早就飘到云里雾里,哪还记得那个同事受到的惩戒。 想着大不了失败了最多被调到下面的普通病房,服侍一些老头和老太。 而且她聪明,会投机取巧,相信下去不久就会再调上来。 所以,就算失败,她也没什么损失。 况且,这一层的护士一个都没有她漂亮,前面那些护士失败,肯定是因为长得不够漂亮。 这些男人看着道貌岸然的,实际上见到漂亮身材又好的护士,就会幻想制服诱惑。 特别在医院这种场所,她们只要稍稍勾引,这些男人就忍不住了。 她之前有一个同事就是这样,勾引上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在医院就搞上了。 她有一次夜巡的时候,还亲眼撞见过两人在病房乱搞。 最后,老头走的时候,也让她辞了职,把她同事养在外面。 后来这个同事还成功挤兑了正房,做了这个老头的妻子,现在天天在朋友圈晒吃、晒喝、晒包、晒旅游,她看着都快嫉妒死了。 凭什么,长得都还没她好看,竟然能当上豪门阔太太。 不过,她觉得自己心气比那个同事高。 那种软了唧的老头,她才看不上,伺候起来特别费劲。 她的目标,就是像男人这种,年轻英俊的群体。 第562章 真当我兄弟都不挑的? 而且能和这种人中龙凤睡一起,简直就是走上人生巅峰。 运气好的话,上位也不是不可能。 再不济,车子,房子,是跑不了的,横竖她都不会吃亏。 想到这,小护士就没什么顾忌了。 那个请假的男护士,只请了一周的事假,也就是说,她们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可以见这个男人。 是也,这个小护士万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她红着脸,软着声道:“先生,我要给您扎了,您忍一下。” 傅司宴听到这没吃饭的声调,好看的眉蹙着,回都没回。 小护士却觉得,高冷的男人更迷人了。 况且对方一看也身份不凡,总裁嘛,哪个不高冷。 她跟做花一样,在男人的手背上轻轻拍呀拍,找静脉。 当男人投过来一记冷冽的眼风时,她红着小脸说:“不好意思,拍疼您了吗,那我再轻点” 她声音娇滴滴的,快要挤出水来。 傅司宴却是生理不适起来,沉声道:“快点。” “好的,先生。” 小护士又拍打了两下,终于找到筋脉,扎了进去。 傅司宴皱着的眉就没松下来过,立马收回自己的手。 小护士却在男人收回时,一把握住,然后柔情似水道:“先生,您这样会不会不方便,我给您放在架子上固定一下。” 嘴上这么说,但她却将男人的手,有意无意地往胸口蹭。 她对自己傲人的罩杯,很有信心,就不信这个男人在病床上素了这么久,会不心动。 没想到还没碰到,男人就力气颇大地甩开她的手,不悦地说:“不需要,你出去。” 小护士哪里肯,机会难得,她干脆一鼓作气道:“先生,我会的很多今晚,我来陪您好不好?” 小护士一双亮亮的眼眸看着男人,柔中带水,分外勾人。 傅司宴好看的眉宇皱得更深,对女人泛起厌恶。 小护士哪里看得出对方的心理变化,故意拿手拉低制服的领口,大胆诱惑道:“先生您要不要试试?” 傅司宴表情没有半点变化,薄唇微微一扯,“叫什么名字?” 小护士先是没听明白,反应过来后,欣喜若狂。 男人问她名字,肯定是对她有兴趣。 她涨红了一张脸,激动地开口,“我我叫林蔓。” 傅司宴问完,看都没看她一眼,伸手按下床头的电话,拨通一号键。 “您好,这里是贵宾住院部办公室,我是管理主任,请问有什么问题?” 小护士脸上一喜,难道男人想要让人提升她当干部。 可是相比起来当干部,她更想要嫁入豪门,不过这会男人有兴趣,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等熟悉了,再提别的要求 就在小护士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时,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 “住院部的林蔓,上班时间对病人做一些色情的动作,即刻开除。” “” 小护士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男人竟然让主任开除她。 “先生,您是不是说错了,我” 她一把捂住电话,语无伦次道:“您这边是说错了,怎么会要开除我呢?” “滚出去。”男人毫无半点怜惜,冷冰冰道。 这下,小护士确信自己没有听错,瞬间慌了。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我、我不要,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您不要让人开除我” 这家医院是北城最大的医院,如果被开除了,别的医院肯定不会要她。 而且凭借这个身份,她还能找到不错的对象,被开除的话,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先生,您行行好,只要不开除我,您让我做做什么都行” 小护士还在想着走不轨途径,以为男人只是想要白睡,才找出威胁她的借口。 她想,睡就睡,反正这么好看的男人,她也不亏。 傅司宴只剩下恶心,他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嫌恶道:“再不滚出去,北城你都别想待下去!” 小护士:“” 她见识到男人的绝情,意识到男人好像是真的对她没兴趣。 她脑子转了转,在管理主任即将踏入病房的前一秒,一把扯开自己的护士服,哭着喊着道:“先生,您怎么能这样我就是不愿意,您就扯烂我的衣服,还陷害我” 病房里面没有监控,小护士想怎么胡说就怎么胡说。 推门进来的管理主任,见到地上的场景后,惊呆了。 这什么情况 结合刚刚他听到的,难道是病人强迫护士未遂,反而恶人先告状? 病房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很多事情,他是做不了主的,只能请教上级。 而这家医院的主理人,恰巧就是顾延舟的朋友。 他为了观察傅司宴的情况,经常都是宿在医院休息。 这会听到消息,当即,就匆匆赶到病房。 这会,小护士还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管理主任给的衣服也不披,就是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惨样,从而博同情分。 顾延舟进门后,看到这幕,啧了一声,调侃自己的好友,“艳福不浅啊!” 傅司宴没搭理他的调侃,悠闲地翻动手中的杂志,根本不将地上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放在眼里。 管理主任见小护士一直哭,便求救似的看向顾延舟。 这事先不论谁对谁错,毕竟是丑闻,对医院影响非常不好。 而且这事论起来,以前也发生过,有些不安分的护士,见了有钱的就想捞点,或者有些男的,住院旷久了,想吃点肉 倒也不稀奇。 闹开之后,只要钱到位,这些小护士也就没啥不愿意的了。 本来这种公众场合就没有什么纯纯强迫一说。 但凡是激烈抗争,闹出动静,对方顾及名声,也不敢强上。 所以说,大多是半推半就,各怀心思。 顾延舟看着地上的小护士,笑得眼眉温煦,“你说,他扯烂了你的衣服?” 小护士走到这份上了,自然得继续演下去,捂着脸,泪眼涟涟道:“是的,是这位先生扯烂的” 顾延舟看了傅司宴一眼,只见这位当事人表情淡然,不说话,更不为自己辩解。 依旧悠闲地翻动,自己手里的报纸。 顾延舟一脸八卦的样子,伸手把小护士扶起来,温和地说:“他到底是怎么扯烂的,你能不能详细的讲给我听听?” 顾延舟长得英俊,说话又温和,一双桃花眼,总是笑眯眯的,很容易讨女人欢心。 小护士见他撩自己,以为顾延舟是对自己有意思,当即觉得就算这个冰山男拿不下,能拿下这个男人也不错。biqμgètν 她娇滴滴道:“就是我进来,给这位先生输好液,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我,然后说,说” 她装作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 顾延舟眉头一挑,戏谑道:“没事,你放心说,你不跟我们讲清楚,我们也没办法给你做主啊。” 小护士鼓起勇气道:“这位先生说,我的胸型很好看,能不能让他摸一摸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就一把扯住我,往他怀里拽。期间还拿手非礼我,摸不该摸的地方,我拼命挣扎,才躲过他的轻薄,他还把我衣服扯坏了” 小护士捂脸哭泣道:“然后这位先生恼羞成怒就说要让主任开除我,明明是我受了委屈,主任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不然我可得跟别人说清楚我的委屈” 小护士就是仗着医院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住病房的病人都是非富即贵,自然不想有不好的绯闻缠身。 遇到这事,大都会给点钱,搪塞过去。 既然现有另一个男人对她有意思,那她就要点钱,这事就这么算了。 管理主任唯唯诺诺不敢说话,这里的病人,他可一个都得罪不起。 他谦卑地提出一个方案,“我看这事就是一个误会,不过这衣服扯破了,毕竟是个女孩子,先生您就补偿点服装费,您看怎么样?” 见男人沉默不语,管理主任以为对方同意了自己的方案。 当即对着小护士命令道:“至于小林这边呢,你也不要出去瞎说,我说是误会就是误会,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去说这种事,总归对你名声有损的。” 这小护士自然也说不出反对的话,都是有钱人,得罪狠了怕是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又能保住工作,还能弄点钱,她自然配合得很。 “我知道的,主任,我也不是多嘴的人,这位先生可能生着病,认错人了” 管理主任喜欢小护士的通透,笑道:“这才对嘛,这么点小事,就不要给还生着病的先生添堵了,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小护士乖顺地点点头,“好的,主任。” “哟,你俩倒是一唱一和就给事情解决了。” 顾延舟抱着手臂,半倚着白墙,悠悠一句,“可我这边,还不太好呢” 管理主任知道顾延舟是院长的朋友,立马换上谄媚的笑脸,说:“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再商量商量,也不是不行” 他指着小护士道:“小林也来了蛮久,挺听话的小姑娘,有什么咱们都能商量的,你说是,小林?” 见管理主任提到自己,小护士低头,一副委委屈屈,又不得不从的样子。 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说:“我知道医院的规矩,病房的都是上帝,我都说了,这事是这位先生认错了,就这样。” 这会小护士想在顾延舟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也就不再抓住不放了。 要是搁在往常,她肯定是要狮子大开口的。 偏顾延舟听完,直接嗤笑出声。 “你倒是会说,真当我兄弟都不挑的?” 小护士:“” 她一脸懵,没听清楚顾延舟的话,自然也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这时,病床上的男人,说话了。 “你无不无聊?” 这声指责,他是对着顾延舟说的。 声音低沉,却能听出明显动怒了。 顾延舟笑意漾开,“好了,好了,不玩了。” 他站直身体,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很快,那边接通了。 “延舟,什么事?” 顾延舟按的是免提,在场两人清楚听出来是院长的声音,当即脸色一变。 “我说你们医院的护士,都是编剧学校上过学的,这编故事能力还挺不错!” 院长还在参加一个研讨会,那边比较吵闹,便说:“什么意思啊,延舟?我在这忙呢,你有事直说。” “就是你们层的管理主任和当班护士联手诬陷病房的病人,该怎么处理啊!” 院长利落道:“开除,发全院警告声明,该让他们付什么责任就什么责任。” “行,我知道了,你这通知,我可下达给你们这今天管事的了啊。”顾延舟说。 “当然行,你自己处理,我这忙了,回去再聊。” 院长挂了电话后,管理主任和小护士的脸,全都绿了。 这个男人竟然让院长开除他们,还说他们勾结诬陷病人。 管理主任冤枉道:“顾先生,我可是一直在帮着你们调解,都是向着你们这边说话,帮着遮掩事实,怎么我成了合谋了?” “原来你们是一样的人!” 小护士指着顾延舟,生气道:“哼,别以为我没背景就怕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有钱人,大不了就闹一闹,我看看到底别人是会关注我这种名不经传的小人物,还是你们这样的大人物! 说完这话,小护士站直身体,干脆拿出手机开始录像,还把自己衣衫凌乱的造型也拍了进去。 随后,威胁道:“反正我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你们不怕丢人,就违规开除我,我一定会把这事捅出去的!” 第563章 她要嫁人? 小护士算是把有钱人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知道有钱人最怕麻烦,大概率都会选择花钱消灾,息事宁人。 顾延舟看出她的意图来,笑着问:“哟,小妹想怎么解决?” “我说了,就是赔偿服装费,也不要很多,五百万就行了。” “嚯~” 就连顾延舟这种身价百亿的男人,都听得倒吸一口气,讥笑道:“口气还真不小!” “这也不算多。” 小护士觉得她要的数目,对普通人或者是她们这种人来说,确实很多很多。 就像她,一个月工资只有一万多,年终算上奖励的话,一年到手也不过三十几万。 五百万,她得不吃不喝,嘴巴缝起来,挣十几年才能挣到。 不过虽然她一年收入不多,她却有很多名牌包和名牌服饰,当然都是捞来的外快。 在医院里,总归会遇到很多机会,好多有钱男人不知道,想着这些当护士的起码比舞场的那些小姐们强。 但却不知道,她们这里有些人,是靠着一些灰色收入发家的。 五百万,对这些有钱人来说,不过是请一顿饭,唱一次歌的小钱。 为了这点钱把自己弄得一身骚,还浪费他们的时间,这笔账谁算了都是真不值。 管理主任一听小护士发话,当即道:“这钱也不多,这事我看就这么算了,咱们就这么解决,小林这边我会好好安抚的。” 对于这个结果,管理主任和小林两人都很满意。 顾延舟刚刚说得不错,他们确实是私下有点不正当关系,和小林这出白脸红脸也不是唱了一次了。 因为管理主任不能满足小林的高消费,便在私下给她出了个主意,讹诈有钱人。 不过他们不是什么人都讹,那样很容易出事。 所以每次都是预先选好的人选,比如对方有小三小四的,来过医院,或者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能往外说的那种病 他们便偷偷拍下来,留作证据,小林再跟老男人发生点什么,最后要点钱。 如果对方不给,就把那些拿出来要挟。 再加上他们几个月才做一回,所以直到今天都没人发觉,每次都很顺利。 这次小林没打招呼,直接做局,也是因为知道今天是这个管理主任值班。 不然的话,没人配合,很难收场。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今天竟然碰上了个硬茬子。 “嗯,确实不多。”顾延舟单手抄兜,看着两人说。 管理主任喜笑颜开,还没等他说话。 顾延舟话锋一转道:“大概可以判个十五年。” “” 小护士恼了,这个男人三番两次拿话耍他们。 “你什么意思啊,耍人有意思?” 管理主任装好人道:“确实,顾先生,你想想,对您朋友影响也不好是不是,小林受这么大委屈都被我劝下来了,不过是花钱消灾的小事,我看您朋友一言不发,好像也是愿意从简解决呢” 管理主任知道顾延舟是院长的朋友,刚开始也害怕,但小林这个没脑子的已经做了,他只能配合。 不然小林出了事,以她的性格,肯定立马就把他交代出来,他铁定跑不了。 所以,他只能把她兜底,千万不能露馅。 不过这事他有经验,病房是不给按监控的,就是普通病房也不给安,都只安装在外面的走廊上。 现在一没证据,二没人证,都是两人说了算。 相比起男人,柔弱的女人更容易挑起同情心。 要真闹起来,还不一定谁吃亏呢,而且他们身份上的弱势,正好可以引起大众的同情。 他继续劝道:“顾先生,我看这事您就别插手了,这里也没个监控,您怎么就觉得您朋友一定没错呢? 小林是我当班的时候出的事,以您跟院长的关系,您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您捂得严严实实的,但小林是个小姑娘,脸皮薄,总该给点补偿的。 您看,要不我给您点时间,和您朋友商量一下,金额方面我也劝着小林,再给降一点,反正委屈她已经受了,应该也不会死杠着了。” 管理主任嘴上劝得很熟练,一看就是没少劝。 顾延舟眉峰挑了挑道:“看来你们没少做这事,正好这次一并查查,要不是院长是我朋友,这闲事我还不愿意管!” 管理主任见顾延舟软硬不吃,干脆也就露出了本性,冷着脸道: “那这事,我就不帮您调解了,至于小林要登报要上网诉怨屈的,我是干预不了的,小姑娘家家的,万一想不开,去跳楼什么的,你们损失的可就不止是钱了,还有你们企业家最在意的名声!” 他说这话时候,冲小林挤了挤眼。 小护士立马领悟到了,当即哭嚎着要爬窗,要跳楼的。 顾延舟看着小护士雷声大雨点小,说要爬窗结果也只是在地上挪两步,挪到了窗户脚下,在那哭得很大声,吓唬人。 瞬时,他就笑出声了。 “怎么,够不着这窗户,要不我搬个椅子给你?” 小护士眼一瞪,差点心肌梗死。 这个话多的可比那个话少的男人,气人多了。 她气得捶了捶胸口,喊道:“你们!你们就是想逼死我,呜呜呜,没有天理了,有钱人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拿人命不当回事吗” 顾延舟说:“你轻点捶,别回头又赖我们头上,可没人碰你。” 小护士:“” 她见对方不管哪套都不吃,没有办法,只能搬了凳子来,做做坐样子。 一旁的傅司宴实在被他们吵得头疼,沉声道:“周牧!” 周牧立即从外面进来,“傅总,什么吩咐?” 因为顾延舟在,他以为顾延舟能解决,才没有进来。 没想到顾延舟逗弄人逗上瘾了,就是不办正事。 傅司宴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冰冷道:“把这两人送去法办,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周牧点点头,说了句,“进来。” 就有两个黑衣人进来,把那个管理主任先给拖出去了。 那个管理主任被拖走,还不服气地喊道:“你们!你们凭什么这么做!到底是仗了什么势,如此欺负人!我告诉你们,我就是闹到上头,也不会屈服的!” 他想把舆论往权贵仗势欺人上面引,满嘴胡说八道。 顾延舟嗤笑一声,“不是问我仗什么势吗,喏,你看看那是什么?” 管理主任和小护士,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就看到房顶上有一个隐藏摄像头! 被顾延舟按了开关,这会才一闪一闪亮起来。 管理主任脸色发紫,不敢置信道:“怎么会,你们这是什么时候装的,病房是不可以装监控的!” 顾延舟冷笑道:“这是从上次那个被调到楼下的小护士后装的,防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 “这次可得亏这监控帮大忙了,给医院揪出你们这两条坏了医院名声的臭虫!” 管理主任脸红了又紫,还想叫冤,直接被人提溜出去。 轮到小护士,她一脸惨白道:“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跟这位先生开个玩笑” “玩笑?”顾延舟讥讽一句。 “对对对,真的是玩笑,顾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听!” 她跪着挪到顾延舟脚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模样。 “顾先生,我都听您的行不行?” “别碰我。”顾延舟嫌恶的皱皱眉头,说,“脏死了。” 小护士瞬间面如土色。 不等她再多说一句,周牧已经眼疾手快将人给拎出去了。 因为再不拎的话,傅总就要发飙了。 这两人像两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吵了半天。 等人都走后,病房里恢复了清净。 顾延舟像是没看到男人的冷脸,拉了把椅子过来,一屁股坐在傅司宴面前,说:“心情好点没?” 傅司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冰冷的唇吐出两个字,“无聊。” “嘿。”顾延舟挑眉道:“我要不是为了让你被别的事分分心,能在这逗小丑逗这么久?” 男人沉默不语,继续低头看财经杂志。 顾延舟唠叨道:“你看看你,成天不是拼命工作,就是看财经报道,一点都不休息怎么能好得快?” 见男人还是不理他,顾延舟直接抽掉他手里的杂志,说道:“公司你不在的时候,你小叔管理的非常好,就等你好了回去,把一切还给你。” 傅司宴皱眉不悦,但顾延舟脸皮厚,也无所谓。 他无视男人眼底的愠色,继续唠叨道:“你要真的想做事,就快点好起来,再回去也给你小叔轻松轻松,顺便也让我轻松轻松,你都不知道他一天要问我多少次你的情况。” “我很好。”傅司宴淡淡道。 “好什么?”顾延舟气结,“好了还躺这?” 见男人油盐不进,他没好气道:“还有你腿部的康复训练也不做,怎么你打算一辈子不走路,就瘫在床上?” 傅司宴的腿换了新的骨节后,适应力一直不怎么行。 甚至连最基本的抬腿动作,都做不到。 其实也不是做不到,这个男人的毅力,顾延舟见识过,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 只是他好像突然就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好像就是有意在糟蹋自己的身体。 作为多年好友,顾延舟怎么不了解他呢。 他醒来后,没见到明溪,就变成了这样。 但这个男人什么也没问。 有些事根本不用明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知肚明。 明溪她选择在傅司宴手术当天离开,已经能说明一些情况,就是她选择了放弃和男人的这段感情。 而傅司宴因为身体的状况,离不开医院,腿也不能行走,久而久之,这个男人变得异常的沉默和古怪。 对什么都没有热情,每天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把自己的生命消耗在工作上。 这样的状况延续久了,顾延舟也头疼,可又找不到什么劝解的方法。 不管他说什么,这个男人都像是没听见,依旧是我行我素。 基本的辅助治疗也不愿意配合。 这样下去,哪天才能脱离这张床? 如果他的腿长期不行走,很可能会这辈子都不能走了。 作为好兄弟,他不能再不做点什么了。 难道要让他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潇洒恣意的男人,一辈子做轮椅? 他坐在床边削着苹果,像往常一样跟傅司宴说一些听闻。 “查尔斯的人果然有仇必报,他们竟然找到了被温颖后妈命人扔掉的骨灰,带回了北境岛,找了巫人做法,说是一种能禁锢灵魂,每天每夜被地狱烈火炙烤,永世不得翻身的禁术。” 倘若这种北境怪谈是真的,那温颖是真的死了也不得安宁。 不过,那也是她活该,活着时没受到的刑罚,死了也该补上。 “不过这次也算有件好事,查尔斯为了要回洛德的全尸,不被尸检,跟北城这边达成协议,会监管好族人,绝不再在北城犯事,倘若在北城犯事的查尔斯族人,一定会全力配合北城,把人送到北城来审判。”ъitv 查尔斯家族虽然凶残没有法度,但还是比较看重承诺。 这次洛德之死,也让他们看到了北城的实力,他们派出来准备迎回洛德尸身的直升机,都被北城特勤部联合空军部活捉了。 这让查尔斯家族气焰大跌,对北城的看法大大改观。 之前被西方国家荼毒,以为北城很落后,才会任由族人在北城放肆。 没想到北城一点都不像西方国家说的落后,反而武器和设备都非常先进,有些设备的精巧度,就连西方国家都不能比。 查尔斯家族也是识时务的人,当即就对北城示好,表示要和平共处,尊重各方的制度和法治。 顾延舟削着苹果,削到快末尾时,突然郑重的咳了声。 “我听说,是听说啊,明溪要嫁人了。” 傅司宴听到这话,终于不再面无表情,一把攥住顾延舟的手腕,漆眸紧盯着他:“嫁谁?” 第564章 心口一阵刺痛 男人的表情像是被寒气浸润过,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维持了一个多月的平静假象,终于在此刻被打破。 不等顾延舟开口回答,就听男人充满急促压迫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要嫁给谁?” “我” 顾延舟刚说一个我字,男人的手掌突然‘咔嚓’一声,指骨的骨关节音,可见骤然的压力有多紧。 而那双墨一样湛黑的眼睛,像是一个能够吞噬一切的深渊。 这样的男人即便是躺在床上,也杀伤力巨大。 “啪嗒”一声,顾延舟刚削的苹果砸在了地上,汁水都溅出来了。 “哎呦” 顾延舟龇牙咧嘴的哼了声后,说:“不是说那人是我,我是要说,我听说是裴家少爷!” 手上的压力这才消散,傅司宴松开了他的手。 “靠,疼死了” 顾延舟甩胳膊,暗道下次说话绝对不能再停顿了。 他皱眉道:“不知道我的手很贵嘛,还掐得那么紧!” 顾延舟是对手精心到会去上保险的程度。 被傅司宴这么一捏,刚刚的腕子都断了的感觉。 出于医者的习惯,他忘记了刚刚的话题,点评说:“没想到你天天不复健,这手的愈合力倒是不错!” 他好奇道:“你这是背着我,夜里偷偷练了吗?” “什么时间?”傅司宴冷冰冰开口。 顾延舟:“” 他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时间。 “我哪知道你是什么时间偷练的,难道你梦游。自己练的自己却不知道?” 顾延舟一脸疑惑道:“以前也没听说你有梦游的毛病啊,难道是你卧床久了,新增的毛病?” 他突然站起来,伸手就去掰傅司宴的眼睛,想检查一下,有没有别的毛病。 却被男人胳膊一抬,挡了过去。 他言简意赅道:“我是问你婚礼!” 顾延舟:“婚礼啊。” “说是后天。” 顾延舟重新拿了个苹果削皮。 他也不是很理解,这婚礼哪有一点风声都不透的,突然就举行了。 “据说是裴公子自己带着女友回去,说是已经在爱蓝堡结过婚了,但裴家不也是大家族吗,要面子,自然要给小儿子在北境岛再举办一场婚礼。” 他把苹果削好后,递给男人,说:“小明溪还真够神速的,到底是什么时候跟这个裴家少爷结婚的,谁都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床上的男人突然掀开被子,然后从床上起来了。 顾延舟瞪大眼睛。 什么,他竟然起来了? 不是这家伙一天复健都没做过,怎么突然从床上起来了。 再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摇着轮椅,出了病房的门。 顾延舟:“”就这么出去了? 不过,他还是看出来,男人刚站起来的瞬间,走路还是有点跛,一看就是还没完全好全的样子。 但就算是这样,能从床上起来,也是巨大的突破了。 至于跛这个问题,还是需要后期的康复训练来协助,毕竟长时间的卧床会导致肌肉萎缩。 这个男人的复原力,已经高出旁人数倍了。 顾延舟感叹道:“这小明溪果真是神丹妙药啊,简直堪称救死人,生白骨的华佗神丹了!”biqμgètν “咔嚓!” 他狠狠地咬了口苹果,给自己压压惊。 这是傅司宴醒来后,第一次离开医院。 他到了电梯口按下楼层,正好撞见上来的周牧,在看到坐轮椅的男人,他先是侧身而过。 但下一秒,他就停下脚步,迟疑了下,才回过头。 待看清男人的脸后,嘴巴张大吸气足足有十秒,才发声。 “——傅总!” “回公司” 男人只说了这么一句,人就已经控制轮椅进了电梯。 眼看电梯门即将闭合。 “诶等我一下,傅总!” 可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周牧语气很拖沓,把专业素养都丢了。 他匆匆上前扒拉了一下,一脚踩了进去。 电梯门再次关上。 他看着男人道:“傅总,怎么突然回公司?” “有事处理。”男人自打醒来后,基本上话就很少。 基本上能说四个字,绝不会说五个字。 有时候甚至两三天都不说一句话,公务照常处理,周牧询问他吃饭问题,他都用一个简单的‘嗯’来回答。 就这样,男人的话渐渐的越来越少。 周牧心里着急,就去找到顾延舟说了这个情况。 顾延舟为了给傅司宴研究更好的肘关节替换材料,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不出来。 听到周牧这话,他只能暂停手头的研究,天天来医院陪这个男人。 他性子活泼,话也很多,就算对方不说话,他也不会觉得尴尬,而是能起个头不停说下去。 这样倒也不错,起码傅总听得烦的时候,会说:“你很闲”“你无聊”“你没事” 这些话来赶他走! 有了顾延舟在,傅司宴话少的症结改善了许多,虽然还是一天就那几句,但总比之前几天才说一句,让人放心的多。 电梯门打开。 周牧习惯性地站在男人身后,去推轮椅。 但男人制止了,淡声道:“我自己来。” 他操控按钮,轮椅就能自己前进后退转向,很是方便。 到了车前,他再次拒绝了周牧的搀扶,小臂撑着轮椅扶手,慢慢站起来。 然后,才接过周牧准备的拐杖,自己撑着进了车后座。 他表情一向淡,所以,别人也很难窥探出,他恢复得如何。 不过看样子都觉得他恢复得不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站起来行走还是很困难,即便是拄着拐杖,依旧需要很大毅力。 曾经挺实的小腿,因为长时间的卧床,肌肉变得萎缩,稍微站一会就会疼得厉害。 还有一到下雨潮湿的天气,这右腿就会钻心的疼,躺着也疼,更别提站起来。 查尔斯洛德最喜欢研究怎么样以最轻松的角度,让人变得残疾。 所以他看似简单地捏碎膝盖骨,实际上,他捏的位置,根本不是随意捏的。 而是自己研究出的角度,直接导致了连接困难。 现在傅司宴不仅右腿走路困难,还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只是这些事,他并不在乎。 醒来后,前程往事让他觉得如大梦一场。 他没有死,但也不算活着,像个机器人一样。 到公司后。 傅怀深没有使用傅司宴的总裁办公室,而是为其保留了原办公室,自己另外开辟了一处办公地方。 傅司宴出现在房间时,他也很意外。 “司宴,你怎么过来了?” 傅司宴开门见山问:“小叔,明溪嫁人的事,你了解吗?” 他问的了解,是问有没有什么内幕。 她现在怀着孕,嫁人,那肚里的孩子,想要怎么处置,对方家里能不能接受,而且裴家 说实在话,即便他现在算是半个残疾人,他也一点都看不上。 外面都道裴家是大家族,内里的阴司,只有他们自己家知道。 总之,好好的北城不待,而是选择在北境岛立足。 这个裴家绝不是外人所想的那么简单。 裴行之那人,看着倒是没那么坏,但时间最能将人改变,现在他爱明溪,以后还能一直爱吗? 他能抗住家族压力,不娶别的老婆,只对明溪一心一意吗? 傅怀深也知道他问的意思,在得知明溪嫁人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打过去问了情况。 他跟明溪也算有些交情,当初在北城也帮了她不少,所以对于他的询问,明溪不算排斥,沉默了下,告诉他,确实如此。 现在他不知道傅司宴能不能接受这个真相。 斟酌了下后,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了解到的是,没什么内幕,明溪确实是要嫁给裴行之,两人认识多年,裴行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傅司宴眼神一黯,傅怀深国外的势力比他广。 如果傅怀深探听没有问题,那只能说可能真的没有问题。 他意识到,明溪嫁人不是像他那样因为阴谋,而是真的要嫁人了。 瞬间,心口一阵刺痛,狠狠扎过来。 男人的脸色也在苍白了一会后,恢复如初。 “没有内幕就好。” 他说完,竟然淡定地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傅怀深沉声叫住了他。 傅司宴轮椅停下,但没有回头,背对着男人。 从后面看,他的背影依旧挺直,看不出半点有情绪的样子。 “司宴,你休息的已经够久了。” 傅怀深插着兜,漫步到男人侧面的沙发边,靠着沙发背站着,问道:“我听延舟说,你的康复训练做得不是很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训不训练,结果都是差不多。” 这么久以来,这个男人第一次坦露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不愿意训练,就是觉得自己已经是落下残疾,训不训练也没多大意义。 “胡扯!”傅怀深很是威严的一声呵斥。 以往的时候,傅老爷子还在时,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侄子。 因为他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个侄子跟傅成生很像,利欲熏心,没有感情。 傅家唯有当家老大最为宽厚怀仁,对谁都温和有度,偏偏没留下一儿半女。 当年傅老爷子瞒得紧,他也常年不在国内,所以并不知道司宴其实是大哥的孩子。 他见识了傅司宴小小年纪,就展现出惊人的商业天赋,但他的天赋里没有任何情感,冷漠冷血,只考虑事关傅家的利益,不考虑小企业的生死存亡。 在他眼里,那些靠着傅氏这种大集团存活的小企业,不管是倒闭,还是亏本,都不在他的关注点内。 即便企业受不了来叫怨,他也是非常冷漠的表示,不行就换一家。 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利益和成功,有时候甚至为了达成自己的计划,不折手段。 虽然没上升到害人的地步,就是一些集团竞争手段。 但傅怀深很看不惯他的这种为了利益,没有人情的处事方式。 所以当初他回国,接触到明溪后,在他们夫妻关系不好时,他给了明溪一些助力。 就是想要锉锉这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的锐气! 可后来越往后,他发现傅司宴似乎因为明溪的出现,改变了许多,比如他一直漠视的员工人性化福利,和对靠傅氏存活的相关企业的利益保障这些,他都亲自制定出有力的保障制度。 婚后,他做的慈善事业,关爱患病儿童,关爱空巢多病老人这些,比之前增长了几倍之多。 明溪的一些善良的行为和举动,也在潜移默化中感动了这个冷漠的男人。 带动他做出一些改变。 特别是傅怀深在了解到傅司宴之所以这么冷漠,全是因为幼时受到来自傅成生的冷暴力。 在那个家里,他体会不到一点父爱,在他不知情时,一直都把傅成生当作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待。 谁知道吗,这个人心怀鬼胎,从小就想着教歪傅司宴,可惜这个男孩的自制力超出了他的掌控。 虽然冷血,但他不会作奸犯科,不会害人。 没能如了傅成生的愿。 其实在知道实情后,傅怀深觉得和明溪结婚后的傅司宴才是真正的他。 他的本质还是大哥的孩子,性子里的善,从未脱离过,只是少时被掩藏起来了而已。 现在老爷子也离世很久了,傅怀深作为傅家人,傅司宴的长辈,自然有责任护好傅家的掌舵人。 “司宴!” 傅怀深看着他,语气沉郁道:“傅氏是你的,我只是暂时替你守着而已,你颓废可以,但不能选择一直颓废下去。” 男人脸色淡淡,依旧毫无表情。 傅怀深怒了,“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出生死亡,生病受伤,难道没有双腿的人就不活了?” 他苦心劝说道:“你多看看,没有双腿没有四肢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你这算什么,你只是一条腿不良于行,只要认真做复健,基本会恢复得跟常人无异,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不是腿。”傅司宴突然出声。 三个字算是给傅怀深的解释。 第565章 先生,您女朋友... 腿不能行走,确实给他造成不便,但要说因此自卑,真不至于。 在商海沉浮多年,他早就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他见过患病待岗的,也见过残疾人创业很成功的。 所以,他并没有把自己腿伤的事,放在心上。 傅怀深背手而立,也算知道一些傅司宴的症结。 他思索半秒,开口道:“我已经让助理预约了最快去北境岛的航线申请,但是最近因为演练问题,实施了交通管制,还得等通知。” “如果你对明溪有什么疑问,你可以亲自去问她,问个清楚明白,而不是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 “这也不是我们傅家男子汉的作风!” 傅怀深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出来。 他不会给他犹豫考虑的机会,怎么决定,直接知会他一声。 “我最多再帮你守三个月,三个月后明溪的孩子出生,你也该安慰了,这三个月你给我好好复健,去探寻答案也好,去守着你的孩子出生也好,爱去哪去哪,反正三个月后我就撂手不干了,我也有自己的事。到时候傅氏没人坐镇,也别找我!” 说完这一长串,外面就有助理进来,找傅怀深前去开会。 傅司宴走到门口前,说了一句,“司宴,有时候人要学会共存能力,就算明溪是真的结婚了,孩子是你的,是不变的事实。你还是要肩负责任,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说完这话,他也不管傅司宴怎么想了。 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 他半辈子没结婚,只带了傅宁焰这一个孩子,毕竟不是亲生的,做父亲方面,他也有很多不足之处。 但他认为,父亲这个角色,只要你心底认可。 便不用管到底该用什么方式,去引导孩子的成长,只要是真心的为他好,那就都是合格的。 傅怀深又叮嘱一句,“这次明溪的婚礼,宁焰会代表我出席,到时候你带着他,多看顾点,北境岛虽然和我们北城立了协议,会负责北城人入境的安全,但那时他们不知道洛德这事,跟你有关系,知道了又另当别论,所以你去了也要格外小心,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其实只要别让查尔斯的老族长知道就好,毕竟家族里的人,对于查尔斯洛德的死亡都抱着庆祝的心思。 洛德在查尔斯家族内,人缘很差,也就老族长一人把他当个宝。 别的人恨不得他早死早好。 只等老族长离世以后,洛德这事便不会有人再提起。 “我没说去。”傅司宴冷冷淡淡一句。 既然明溪嫁人是真的,他去了是要干什么?抢亲吗? 之前是他亲手推开的她,再让他去破坏她的幸福,他做得到,但不愿这么做。 “到底是去了问清楚,还是不去给自己留下遗憾。” 傅怀深若有似无的勾了下唇角,“别人没法替你做决定,你自己选。” 傅司宴重新回到病房。 他是个定力极高的人,并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改变主意。 如果他想要去找明溪,那么在刚醒来的时候,就算是需要躺在担架上,他也会想出方法去找她。 但他没有去找她,就说明了,他也认可她的决定。 她不想跟他再有纠葛,选择自己的生活,那他就不该去打扰。 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他没有找到任何明溪还对他留恋的证据。 枪伤那天,他发着高烧带着一身伤病,对于最后和明溪一同的经历都变得很模糊了。 只记得最后,他替明溪挡下了那一枪。 而明溪选择在他手术当天离开,也相当于变相告诉他,她的决定。 顾延舟和小叔,或许都认为,是因为他的腿,他才会自卑不去找明溪。 但其实只要有爱,什么困难都打不倒他。 但反之,不爱两个字,却能轻轻松松击垮他。 他的内心,在感情方面,向来没那么强大。 而他选择不去,也仅仅是因为了解自己偏执的性格,没见到尚且都沉不住气。 如果见到这个女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 翌日。 中午的时候,男护士回归,给傅司宴输液。 出去的时候,他看到傅司宴果盘旁放着的隔日水果,知道这个男人一般都不吃隔日的水果,他知会一声,就拿出去送给楼层的打扫阿姨了。 这个事,男护士也做了好多天了。 不是说傅司宴不吃隔日的水果有多金贵,而是他本就不喜爱此水果,但高级贵宾病房本就有每日新鲜水果供应。 与其等水果出现腐坏再拿去扔,不如趁着还新鲜的时候,拿去给喜欢吃的人。 这个护士走了后,没一会,又过来。 还带着打扫阿姨一起。 在询问过傅司宴后,打扫阿姨进来了,她只是单纯想要道声谢谢。 她的小孙子因为生病做了手术,没什么钱就带回家养着,他很喜欢吃水果,但阿姨家里的条件,也不能满足每天都给他吃几个水果。 她的儿子因车祸去世后,儿媳跟人跑了。 就剩阿姨一个人照顾患病的小孙子,男护士知道这情况后,一直会帮这个阿姨。 这次知道了阿姨小孙子想吃水果,就想起这个病房的男人,他从来不吃水果,有时候放置久了,还会拿去丢掉。 挺可惜的。 他也就在下次照顾的时候,询问了一句可不可以。 傅司宴便让他隔日就把水果拿给阿姨。 男护士每次拿了水果,都送到阿姨家里去。 阿姨进来后,说:“先生,多谢您,我的孙子才能每天有水果吃。” 傅司宴淡声道:“没事,您不用特意过来致谢。” 阿姨感谢了之后,多问一句,“先生,您女朋友最近怎么没来这里?” 傅司宴疑惑地看向阿姨。 一旁的男护士也吓了一跳,生怕阿姨说错话惹恼了男人,连忙打圆场道:“阿姨,您说什么呢,这位先生没有女朋友过来过。” 反正自从他被安排在这个病房后,就没看过一个女的来过。 也不知道是没有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但打探别人的私生活,总归是不好的事。 他不停朝阿姨做眼神提示,示意她别再说了。 “怎么会没有?”阿姨没看到男护士在挤眉弄眼,继续道:“之前有个很漂亮的小姐,脸白白的,小小的,眼睛很大很温柔,我经常看到她过来。” 阿姨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孙子做手术的原因,她请了假,也就今天才回到工作岗位上。 所以她肯定不知道,明溪离开的事。 男护士见阿姨说得离谱,估计十有八九是记岔了,便打圆场道:“哎呀,阿姨,你肯定是记错了,好了,我们走。” 谁知道,阿姨倔强得很,非不走。 还说,“我没搞错,我是来跟先生道谢,还有还那个小姐钱的。” 男护士怕傅司宴生气,拉着她,“差不多了,阿姨我们走。” 阿姨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男护士平日里对她和小孙子很照顾,她很听他的。 便点点头,然后对着傅司宴说:“对不起,先生,谢谢您,祝您早日康复。” “那我带阿姨出去了,先生。” 说完,两人就要出去,却被男人叫住。 “等一下。” 他看向那个阿姨,也叫了句,“阿姨,您说还钱是什么意思?” 阿姨被这一声叫得受宠若惊,这男人浑身气度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竟然也能谦和地跟着男护士一起叫她阿姨。 “您可别这么叫,折煞我了,您叫我老方就行了。”biqμgètν 傅司宴声音淡却带了点温意:“没事的,阿姨,能告诉我吗?” “就是之前我上班的时候,那会先生您还没醒,这一片都是我打扫的区域,因为想多拿点钱,我那一个月上的都是整个大夜班。” “晚上打扫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姑娘过来,也坐着个轮椅,往您病房的方向过去,我当班的时候,她连着来了好几晚。” “后来,我孙子被查出了病,那天我还在上大夜班,坐在过道一想起孙子的病就抹眼泪,我也没那么多钱。这个姑娘过来时,看到我后,问了我情况,之后就给了我一张卡,说里面钱不多,给我孙子看病。” 阿姨回忆起当时的细节,说道:“我跟那个姑娘说不要的,她说想做点好事,为你积福,希望你能早点醒来,很坚持给我了。” “后来我孙子病情加重,我就请假回去照顾孙子,在医院缴费实在囊中羞涩,就用了姑娘这张卡,没想到她说钱不多,里面竟然有三十万,完全够我孙子的前期治疗。” “我本来想早点还给那位姑娘,但孙子也没人照顾,所以今天一复工,我就过来了,这卡先生您帮我还给她。” 阿姨掏出一个塑料袋,左三层右三层打开后,里面还是原来那张卡。 “我儿子那个车祸的赔偿金下来了,足够我孙子治病了,当时要不是姑娘这钱,我孙子也没法那么及时治疗,也就不可能像现在恢复这么好,所以请您一定要把我的感激带到。” 傅司宴接过那张卡,表情还有些发空。 阿姨说:“先生,那姑娘真是个好人,我看得出她很关心你,每次她从您这边出来,眼睛都红红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真的很担心您啊” 直到男护士带着阿姨离开病房,傅司宴还在看着那张卡发呆。 原来明溪她竟然来看过他那么多次么 这时,周牧正好进来。 傅司宴开口:“我要我昏迷前一个月的所有走廊监控。” 周牧一愣,但也随即应下了。 “好的,傅总。” 下一秒,他又问,“是出什么事了吗,傅总?” 作为助理,关系到傅总安危的情况,他肯定要问清楚。 “没事,你去找来,现在就去。” “好的。”周牧应下就要离开。 “等等。”傅司宴叫住他,然后吩咐道:“你去找小许了解一下那个阿姨家的情况,然后给他孙子安排一些保障。” 小许便是负责这个病房的那个男护士。 周牧点头应下,便出去了。 不一会,他就把拷贝好的u盘拿进来,递给了傅司宴。 “傅总,您需要找什么画面,要我帮您找吗?” 他主要怕傅司宴一直盯着电脑,伤眼睛。 “不用了,我自己看就好。” 等周牧出去后,傅司宴把u盘插进笔记本里面。 把时间拉到晚上,终于在12点以后看见了明溪的身影。 她没有每晚都来,只是隔三差五都会出现。 而且每次在病房都待了至少有一小时以上。 但从另一个画面就能看出来,她并没有进病房,而是站在窗户前,一站就是很久。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天天晚上过来的原因,因为站在那,她的身体也会吃不消。 她透过玻璃看他的时候,特别专注,然后不一会就会双手合十,闭眼慢慢替他祈祷。 时间调到最后一晚,也就是她离开的前一晚。 这次,她呆的最久。 监控里,她背着身看不清楚,但可以看出她的肩膀在一抽一抽的。 很明显,是在哭。 她哭了吗 她是因为什么而哭? 傅司宴反复观看她来去的痕迹,眉头越锁越深。 次日。 傅氏专用停机坪。 豪华的机舱内,傅宁焰坐在座位上,表情明显不耐。 他问:“我哥还没来吗?” 机上工作人员抱歉道:“不好意思,小傅少爷,傅先生他还没有来。” “电话呢,电话还打不通吗?”傅宁焰问。 “嗯,暂时无法接通。” 傅宁焰皱眉道:“那就再打最后一遍,再没人接,我就不等他一起了。” 工作人员打了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傅宁焰着急了,说,“我给我老子打个电话,打完就出发。” 傅宁焰拨通了傅怀深的电话,立马就是一通抱怨。 “你说有我哥这样的人吗?我都等他快两小时了,他不去也不跟我说一声。” “电话打了吗?”傅怀深问。 第566章 都是假的 “打了,没人接。” 傅宁焰烦躁道:“我不管了,我出发了,我可不想错过小明老师的婚礼。” “行,你去,落地告诉我。” 电话挂断后,傅宁焰嘴上说不等他,结果又盯着舱外看了好一会。 在左等右等不见踪影后,他气呼呼吩咐工作人员,“算了,不等他了,关机舱门。” 机舱门关上后。 飞机起飞。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北境岛私人归并停机坪上,停着一架来自华国的私人飞机。 飞机也是刚刚停下,机舱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西装革履,戴着浅变色墨镜的英俊男士。 北境岛天气偏寒,他下飞机前,助理替男人披上了一件藏青色的羊毛呢大衣。 更衬得他气质高冷矜贵,身材修长挺拔。 等男人弯膝下飞机时,这才发现对方行走似乎不便,手里那根本以为是装饰用的镶金拐杖,原来是真的用来助力行走的。 机场的工作人员看着心一下碎了,可惜了,这么英俊的男人。 不过男人丝毫不受别人目光的干扰,下了飞机后,撑着拐杖几步走到车前,有专人帮他拉开车门,他屈身进去。 落座后,前座的助理把手机递给男人,说:“傅总,您有未接来电。” 傅司宴接过来一看,记录最多的是傅宁焰,别的一些工作电话。 还有一条傅怀深发过来的简讯。 傅怀深:到了? 傅司宴:已到。 还是傅怀深比较了解傅司宴的性格,不像傅宁焰那个大傻子,还以为傅司宴没去,在飞机上又嘀咕了好一通。ъitv 车内,傅司宴无心欣赏北境的异国风情的建筑。 此刻,他的心早已飘到了那个女人身边。 他要去问她,为什么会在手术那天离开 - 明溪的婚礼在裴家的庄园内,盛大举行。 这会还不过八点。 宾客们还都没来齐。 明溪作为新娘子,在换上一件偏中式的白纱后,坐在椅子上给化妆师化妆做发型。 因为怀孕的缘故,化妆师只是给明溪眼尾贴了一些不伤皮肤的亮钻装饰。 粉色小巧的钻石在化妆师的巧手下,变成了一朵冬日里的梅花造型,在明溪的眼尾绽放。 她的睫毛本来就很长很密还很翘,所以化妆师连底都不给她打,也不刷睫毛,就贴点亮钻,效果就足够惊艳。 弄好后,化妆师又给她编了个公主发型,配上脸上的梅花贴钻,一张脸简直脱俗得不像凡间人。 化妆师把她领到全身镜前,身上的高腰婚纱层层叠叠的花边,正好把已经有些凸起的小肚子全部掩盖起来。 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只要不掀开婚纱,基本很难看出明溪怀孕了。 镜子里,明溪浑身仙气缭绕,面若桃花,婚纱,妆容,发饰,在那张脸蛋上都只算是衬托。 真正明艳的是她那张娇俏的小脸,美丽的东方面孔,见过的人无不称赞。 给裴家真是挣了不少面子。 “美,超美,溪溪小姐,你真的太美了” 化妆师是个华裔,会的中文不多,只会最简单的词语。 “新郎等会见到你,一定会很惊讶,很惊讶的。” “谢谢。”明溪跟她道谢。 “您在这坐一会,您的小助手在外面,我马上去叫她进来。” 化妆师出去后,明溪还站在镜子前发呆。 原来穿上婚纱是这个样子。 她第一次跟傅司宴结婚,两人是隐婚,没有办婚礼,只是在公证处拍了一张合影的半身像,用于结婚证使用。 那一版照片一共八张,用了两张后,剩下的那六张被她带回家里珍藏起来。 在她心里,那个照片就和婚纱照一样的意义。 那时的她一直做着梦能和喜欢的男人去拍婚纱照,但一直到离婚,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后来第二次和傅司宴再婚,两人当时处在误会的境地里,双方谁也不愿意低头,误会也没能解开,她就出了事。 依旧是遗憾满满的结局。 后来,她亲眼看到温颖为他披上婚纱,虽然那场婚礼是假的,但婚纱是真的,身边陪伴的那个男人也是真的。 说一点都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此刻,自己也穿上了婚纱,身边站着是却不是他,而是别的男人。 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穿上有着神圣意义的服侍,身边都不是对方。 好像老天一开始就给了他们不合适的提示。 可她却非倔强得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非要前进,也许后退才是最好的结局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明溪从镜子里抬眸,进来的不是阿默,而是上官景羡。 在看到明溪第一眼,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不得不说,明溪这么穿起来,实在是太像明栾月了。 那个给了他很多温暖和包容的可爱女性,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母爱是这样的温暖。 明溪见上官景羡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不由得有些毛毛的,感觉哪里都不妥当。 “哥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上官景羡回过神来,笑着说,“小溪,你这样穿,很美。” 被称赞,明溪脸上也没有多少开心,只是低声道:“谢谢哥。” 上官景羡看着她平静的没有半分憧憬的面容,心底一阵难受。 他微微叹气道:“小溪,虽然都是假的,但还是委屈你了。” 明溪摇摇头,“没关系,我都是离过两次婚的人了,反而是行之哥比较委屈,要被我占用妻子的称呼。” 上官景羡扯了下唇,“他才不委屈,他求之不” 看到明溪投来疑惑的目光,上官景羡止住了下面的话。 明溪单纯,才看不清裴行之的心思。 他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也是因为了解裴行之的性格,他动了想给他和妹妹撮合的念头。 可明溪没那个意思,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不是说硬处着,就能处出感情。 而且他的妹妹,也不需要那些无用的商业联姻。 所以,他只追求明溪开心就好,她现在心底还藏着心思,上官景羡也不急着逼她去接触男人或者成家。 就算她一辈子不结婚又如何,有他和爸爸宠着她们母女,还有即将出生的小宝宝,绝对不会让她们受一丁点委屈的。 “没事,本来就是互利的事,他想要脱离裴家的户籍,出去自立门户,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成婚,不然裴家族长不会给他文书。” 上官景羡安慰道:“你也知道他的个性,没有喜欢的姑娘,又不想害了旁人,正好这次机会,于我们有益,对他也有益不是吗?” 明溪点点头,“要是日后行之哥有喜欢的姑娘,对方介意这段过往,我一定会帮忙解释的。” 上官景羡点头。 明溪看着窗外,愁容半展,问道:“哥,你说我们这次,真的能找到母亲吗?” 上官景羡垂眸,“放心,一定会找到。” 之所以明溪要和裴行之假结婚,是因为上官景羡调查到,上次在宴会中心想要杀了明溪的人,跟北境岛有关联。 但对方却不是查尔顿的人,身上也没有查尔斯的徽章纹身。 明溪回国的一个月里,这帮人手脚竟然跟着伸到国外,策划了好几次的刺杀。 仿佛非杀了明溪不可。 上官景羡多方调查都跟查尔斯家族无关,且之前上的追杀榜也早已被撤下。 那么到底是谁,非要杀了明溪。 就在上官景羡一筹莫展之际,裴行之这边传来消息,就是之前上官景羡叮嘱他留意的一味中药被人买走了。 但对方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走了后,就像是消失在了北城,再无半点音讯冒出来。 上官景羡心急如焚,那是母亲跟他们留下的约定,不管谁遇到困难,都在药店买一味叫做‘归期’的中药。 寓意自己还活着。 如今单单这味中药被买走,并且还是买了约定好的六钱。 六钱连煎汤都不够,分明这就是明栾月传出来的消息。 她还活着,并且人在北境。 上官景羡想要立即就飞到北城,但现在的困境是上官文策身体不好,而明溪又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产。 还有神秘杀手在对明溪虎视眈眈,他是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 但倘若这次错过探查母亲的下落,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这个绑架母亲的人,十分狡猾,如果不凭母亲递消息出来,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 如果一直待在l国,就很可能错过下次母亲递消息的机会。 就在上官景羡一筹莫展时,裴行之提供了一个可靠的点子。 既然有这么多杀手在暗处对明溪虎视眈眈,不如就让明溪直接露面,暴露在明处。 只要她来北境岛成为裴家的孙媳,那些出生北境岛的杀手,绝对不敢来裴家的庄园撒野。 裴家是北境岛第二大家族,庄园戒备森严,绝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 这些人不仅动不了明溪,还能通过明溪晋升为裴家孙媳的消息,让明栾月知道,主动想办法来找他们。 而上官景羡也可以凭借裴行之大舅子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在北境岛居住一段时日,暗地调查明栾月的下落和陷害明溪的人是谁这事。 裴行之则可以靠成家立业,来完美的解除裴家子的身份,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一举三得,对每一个人来说都不吃亏。 上官景羡想想也对,现在好像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这样不仅能保障明溪的安全,还能找到母亲。 他把主意跟明溪说了后,明溪当然同意,她也不想哥哥那么忙碌之外,还要一直为自己的安危操心。 而且还有了母亲的消息,说不定能找到她。 真是太好了。 后来一切照计划行进,裴行之谎称,他和明溪在爱蓝堡神父见证下,已经是夫妻了,再回北境岛在生产前举办一场婚礼。 裴父不疑有他,同意了儿子的请求,何况他也一直想笼络这个知识渊博的儿子。 一个家族想要长久发展下去,就得文武兼容,裴行之的头脑非常聪明,能解决裴家百分之八十的经营问题。 只是这个儿子,总是跟自己不贴心。 不过裴父妻子众多,裴行之母亲死得早,现在连他母亲长什么样,裴父都不记得了。 这次裴行之结婚,他倒也不吝啬,吩咐下去,给他的头婚大办。 要让整个北境岛都知道,他裴家在办喜事。 这样也正好合了明溪的意,宣传得越多越好,这样母亲知道他们来了北境,一定会想方设法来在她们,或者给他们递更多消息。 总之,希望就在眼前。 不过裴家安全,是因为明溪代表裴行之妻子的身份。 一旦这个身份出现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景羡叮嘱道:“小溪,平日在外,你还是得装着点,千万不能露馅,这段时间直至生产,只要待在裴家的庄园,你就是安全的,寻找母亲之事,有我和行之就够了。” 明溪点点头,“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看到明溪眉眼有隐隐的担忧,上官景羡安慰道:“放心,那个隐藏在暗里之人,只要敢轻举妄动,我们立马就能知道是谁,正好给他一锅端了!” 兄妹俩叙旧了一会,前厅来人找上官景羡商议婚礼的事。 上官景羡想带明溪一起去前厅,但这会她却紧张得不行,心跳也变得很快,有点怯场。 她犹豫了下,说:“哥能不能你先去,我想一个人,再坐一会。” “好的。” 上官景羡应允了。 他看出明溪有些紧张,握了握她的手,温柔道:“不用紧张,都是假的。”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明溪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她没有办婚礼的经验,即便是假的,一想到等下要面对很多人,就觉得紧张。 化妆室内暖气很足,她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想着。 这时,门响了一下,是开关门的声音。 明溪以为是阿默进来了,也没有睁眼,只是揉着太阳穴有些疲累问道:“阿默,行之哥刚刚找你做什么啊?” 但面前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直到一丝熟悉的冷香钻入鼻息。 第567章 带着我的孩子,你想嫁给谁? 明溪猛地睁开了眼! 一下撞入一双漆眸中。 面前的那双黑眸里,瞳仁闪亮,像是星空陷落,深邃迷人外,还带着致命吸引力。 而那双好看的眼眸之外,那张英俊的脸,更是熟悉得不行。 一瞬间,明溪脑子一片空白。 她使劲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男人,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四目相对,她想要说句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地对视着,谁也没开口先说一句话。 明溪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这梦也太真实了。 这个男人有血有肉的形象,也太像真的了。 “你怎么会出现” ‘在这里’三个字还没说完,明溪已经被男人攥住了手臂,然后拉着她来到窗边。 真真实实的触感,让明溪知道这不是梦。 傅司宴他是真的来了 来到了她的婚礼上。 突然她整个人从头到尾被一件长长的大衣给罩住,然后只听‘哗啦’一声。 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明溪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觉得身体一轻,被男人结结实实地托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被托过一处高地后,又被男人换了个抱在怀里的姿势。 只是这个抱的姿势,很让她不舒服,还很颠簸的感觉。 她被蒙着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惊慌地抓着他的手臂摇晃。 “唔傅司宴,你干什么” 就在她不安时,男人将她轻轻地放下,身下是柔软舒适的软垫。 衣服也被他取了下来,明溪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坐在了一辆车里。 男人手臂上有一些血迹,好像是刚刚跳窗户的时候,被划伤的。 明溪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刚刚那间化妆室的窗户后面不远处,就是宾客停车场。 前面是有个小门锁起来,隔开来。 但刚刚已经打开了。 应该是被傅司宴打开的。 她慌乱地说,“傅司宴,你这是要干什么?” 男人言简意赅道:“带你离开。” “什么?!” 明溪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这个男人在开玩笑。 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么疯狂的话! 竟然要在裴家的婚宴上抢走新娘子,这像正常的话吗? “傅司宴,你别开玩笑了,我、我要回去了” 她感觉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很强很强的低气压,快要把她蒸化了。 这个档口,她不想惹他,但也不能放任他发疯。 “你回去,我会让行之哥吩咐下去,放你离开。” 今天这场婚宴,只有受邀请的人才能进来。 自从洛德死后,北境岛的两大家族都感觉到了北城恐怖的实力,升级了自己的本土守卫。 但也是基于外国不来犯,他们也不会主动去侵犯的原则。 毕竟北城的实力是可以媲美漂亮国的强大存在,他们不会主动去招惹。 但倘若其他国家的人,来到他们的地盘挑衅,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 否则,北境岛将会沦为各国的笑话,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明溪挺担心傅司宴的处境的,毕竟他并没有受到邀请,这是属于擅闯。 被抓到的话,一定很麻烦。 她看了眼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心底顿时有点不忍,便解下自己手臂上的缠纱,递了过去,询问:“你手臂流血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男人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很深邃的眼神凝望着她。 明溪心底一疼,想着既然已经关心了,不如就顺手给他包扎一下。 “不然,我帮你包,包扎好,你就回去,好不好?” 明溪用一种好言好语商量的语气,见男人没有反驳,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说法。 便解开男人的袖子,轻轻挽上去,然后抽了张纸巾,简单给男人擦净手臂上的血迹,给他包扎。 车厢位置狭小,明溪的婚纱裙摆特别蓬特别大,整个婚纱几乎是贴在男人身上。 她专注地给他胳膊包扎,一圈后,打了个漂亮的蕾丝结。 包好后,她才发现,男人的手臂比起之前,也太过瘦削了。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养伤,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般让人心疼的样子? 但在心疼,明溪也知道场合的重要性,要在别人没发现新娘不见前,赶紧回到现场。 这样才不会引起任何骚动。 她想要松开男人的手臂,却被他突然狠狠一拽,然后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明溪整颗心猛烈地颤动起来,慌张又不知所措地被男人抱着。 这个怀抱还如从前般,温暖有力量。 鼻息间全是男人身上熟悉的冷香,那么的令人安定和宁静。 明溪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最初,她们最是柔情蜜意的时候。 那时候还没有林雪薇,没有温颖,没有薄斯年的乱入。 只有她和他,在上班的早晨,男人也会这么恋恋不舍地抱着她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放纵自己,就这么沉溺在这个怀抱里。 不去想什么所谓的诅咒和宿命,也不去想那些受伤害的事,就纯粹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拥抱。 就五分钟,她对自己说,只放纵自己这五分钟。 等五分钟后,两人就回归各自的现实。 车内无比安静。 两个人就这么拥抱着,谁也没说话,好像都怕打破横亘在她们面前的这面易碎的镜子。qqnew 但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五分钟转瞬即逝。 明溪像是整点就要赶回去的灰公主,慌张地推开了男人,说:“你走。” 她现在被莫名其妙的杀手盯上了。 如果这个男人在她身边,会再次陷入危险。 她不能这么自私,他已经为她死了很多次了。 这次甚至差点就真的死掉了。 或许真的就像温颖所说的那样,他们磁场相克,在一起只会给对方带来不幸。 傅司宴见她毫不犹豫地推开自己,还不断让他离开,眼眸一下黯淡了。 “你没话对我说吗?”他问。 明溪咬了咬唇,说:“没有。”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决定了就要坚决一点。 “你真的,没什么跟我说的吗?” 男人眼眸里有说不出的伤,显得深邃极了。 明溪看得心脏狠狠一缩,但也仅是片刻,便垂下眼眸,淡淡道:“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但现在北境岛处于特殊时期,恕我不能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明溪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 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为别人穿上婚礼服饰,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已经亲自体会过了。 同样的,穿着婚纱站在台上,而自己喜欢的人,却在台下作为来宾,这种感觉,并不会比那一次好。 所以,她拒绝体会。 说她自私也好,逃避也罢,总之既然决定断了就要断个干净。 “我要回去了,傅先生,你应该了解裴家,我劝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男人对明溪的劝告,似的充耳未闻。 只是缓缓伸手,抚上明溪娇美的脸庞,“不对,溪溪,你在骗我” 明溪凝望着他的眼瞳,那深邃的光,几乎要将她吸进去。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尘封自己的心房,不让自己泄露出一点点迹象。 在待下去,她们两人都会陷入危险。 她假意不耐烦道:“傅司宴,我为什么要骗你,就像你看到这样,我要结婚” “你不是真心的。” 男人猝不及防地抬起她的下巴,一个霸道强势的吻,毫不迟疑地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 “唔傅司宴” 明溪的声音都被男人吞了进去,他掐住她的下颚,身体紧密地贴合过来,不容拒绝地加深了这个吻。 明溪本能的抬手想要推开他,却被男人一只手攥住。 她两只手剧烈挣扎,本来有希望挣脱这个男人单手的束缚,却在触及一抹湿润后,停止了挣扎。 她想起,这个男人的手臂受伤了。 刚刚她碰到的湿润,应该是被血浸湿后的缠纱。 这么一想,她的一颗心便软了下来,不忍再触动男人的伤处。 男人也借着这个空隙,更加霸道地缠锢着她,汹涌炙热的吻在她唇上狠狠碾压下去,轻而易举地撬开她柔软的唇瓣,勾缠着小舌,攻城掠地。 面对男人的强壮,明溪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心里无比气恼他,竟这样不拘,在这样的境地吻她。 她现在还是别人的新娘 就算是假的,这个男人又不知道! 明溪所有的抗拒,面对这个男人都像是小猫挠痒痒,撼动不了他分毫。 她的身体本就受不得累,只能放弃挣扎。 但这样像是释放了一个信号,男人更为肆意吻她,似乎要将之前的空白时间,全都吻回来。 “呜” 明溪被吻得氧气急缺,难受地哼了声。 这一声难受的呜咽,比什么样的挣扎都管用,男人再不舍,也不得不放过她的唇,让她呼吸。 只是他依旧把她抱在怀着,不愿放开,动作却很轻,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明溪慢慢地恢复了呼吸,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立马就伸手推他,却被男人一把捉住,然后轻轻握在掌心。 他眼眸因为刚刚的疯狂,染上一丝猩红,音色泛着冷:“还带着我的孩子,你想嫁给谁?” 因为这句孩子,让明溪被吻得昏沉的脑子,几乎瞬间恢复清明。 对啊,要保护孩子,还要让这个男人不受伤害。 她深吸了一口气,疏冷道:“这孩子在我肚子里,就是我的孩子,我跟你也没有婚姻关系,我想嫁给谁都可以。” 男人被她眼底的疏淡和冷漠,狠狠一戳。 明明刚刚还尝了她的甜美,一如往常,但怎么顷刻之间,她就变得离自己这么的远。 他声音低哑又泛着凉意,一字一句道:“我不允许。” 明溪冷笑道:“我不需要你的允许,傅先生,我结婚是真的,不是假的!” 这句话似乎在影射傅司宴那场假婚礼,她对那件事的介意,也表现得很明显。 傅司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低沉道:“那场婚礼是假的,因为什么,你不是” “傅先生!” 明溪冷声打断他,说,“我不需要你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来爱我,我不需要这样的爱,你懂吗?” 男人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明溪却没有停顿,字字句句,近乎残忍道:“所以在你做出那个选择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不,明溪,我们没有结束” 男人紧抓着她的手,泛红的眼眶,像是下一秒就会逼出泪来,“我不同意。” “傅先生,”明溪眼眶含泪叫他,“你知道那个过程我有多痛苦吗?” “在你的那场以为我好名义,保护我的计划里,我受到的伤害都是真真切切的。 就算我知道了你的难言之隐,是因为我,但那又怎样呢? 我没办法再说服自己再爱你了,我想过安稳的生活,找一个不会以任何方式伤害我的丈夫,你能明白吗?” 明溪说这些话时,感受都是真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 一方面,她感恩傅司宴对她的付出一切。 可一旦回忆起被他的计划伤害的那些日子,她就很痛苦,并不想原谅他。 而且一段感情给两人都带来痛苦和伤害,那是不是说明这就不是一段好的感情。 或许,趁这个机会,彻底剥离掉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一件坏事。 对他,对她,都好。 她不能像他那样不顾一切,她即将有三个宝宝,她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对每一个孩子负责。 而这个男人身上亦有着重任,不能总是因为她而陷入危险。 明溪说服自己,她们在一起是个错误,应该让这个错误就此终结。 这一生,只能说,她们有缘无分 傅司宴彻底沉默了,英俊的脸,白得像一张纸片。 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掏了一个大洞。 第568章 哪里受伤了吗? 明溪曾经的痛苦,此刻他深刻地觉得感同身受。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那些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从没想到,会伤得她这么深 “所以,你同不同意,我并不关心,也妨碍不到我。” 明溪不再看向他,强迫自己说着最狠心的话。 然后拉开车门,提起裙摆就下了车。 婚纱上沾了血迹,寓意很不吉利,即便是假的婚礼,她也不能穿出去,不仅会让行之哥丢面子,还可能导致他会被裴父教训。 明溪想抓紧时间回去,趁着没露面前,换备用的礼服。 身后,男人追上去,却在下车时,一下忘记了自己膝盖的伤。 ‘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地上是杂乱的鹅卵石,傅司宴还没恢复好的膝盖,一下砸在鹅卵石上,耳朵可以听到碎裂声。 钻心的碎骨之痛,不亚于当时被洛德捏碎之后。 男人一张脸薄如纸翼,豆大的汗滴从额头落到地上。 “明溪” 他嘶哑着声音叫她,字字句句犹如喉间在泣血,“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明溪,我不知道怎么才是对你最好的,我错了,我都做错了。” “你教教我,别不要我,别跟别人结婚,好不好?” “” 明溪不敢回头,她咬着唇,死死撑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生怕眨一下,眼泪就会不受控的,流成一条河。 如果她此刻回头,就能看到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已经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她之前都是通过哥哥的只言片语了解到男人身体的情况。 上官景羡不太喜欢聊他,他比较直男,想的就是既然明溪说要断,那就最好不要再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除了说过傅司宴康复得还不错外,别的就再也没提过。 对于他的消极对待这些情况,明溪一点都不了解。 她脚步匆匆,在快拐弯时,撞到了一个人。 正是寻过来的上官景羡。 “明溪!” 他见到明溪婚纱上染着血迹,眼眸瞬间泛着寒光! “是什么人?” “哥” 明溪一张口眼泪就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上官景羡一看更慌了,“怎么了,明溪,到底是谁欺负你?” 刚刚他去休息室寻不到人,就差把屋顶掀了。 而且打碎的玻璃,和窗台上的纱线都说明一件事,就是明溪被掳走了! 他立即通知了裴行之,封锁了整个庄园的全部出入口。 先不声张,暗地里寻找。 没想到,刚顺着轨迹出来就撞到了跌跌撞撞的明溪。 “没有哥,你去帮我看看他” 上官景羡皱了皱眉,“看谁?” “傅司宴,他来了,刚刚他好像受伤了。” 明溪神经有点恍惚,毕竟在这档口,这个男人突然冒出来,让她没办法再集中精神。 “明溪,清醒点,这个时候不能出错。”上官景羡神色拧紧。 万一让那人发觉婚礼是假的,母亲的下落肯定会彻底断了。 毕竟上一次也是昙花一现的线索过后,那个神秘人又带着母亲消失了。 那是个高智商的男人,一旦消失都是十几年没有半点音讯。 最重要的是,现在北境岛还有对明溪虎视眈眈的人,倘若知道假的婚礼,想必第一个就会对她下手。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明溪是一点错都不能出。 明溪当然明白,她神色黯然道:“哥,我知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好当断则断,她只能催眠自己,绝不能再动摇了。 她揪着上官景羡的衣袖,轻轻摇了下,“你帮我看看他怎么样,送他走好不好?” “” 上官景羡沉默几秒,而后点点头。 “你先回休息室,行之也在找你,我通知他一下,找人给你重新梳妆一下。” “嗯。”明溪提起裙摆往回走。 阿默已经早早来接她了,刚刚她被前面叫去核对伴手礼的准备有没有出错,才会让明溪空出机会被人带走。 现在,她紧紧跟着明溪,一点都不敢走动了。 上官景羡人高腿长,没走几步就见到了那个还跪在鹅卵石地面上的男人。 他在男人身前停下,伸手一只手,搭他起身。 虽说这次明溪的危机本就源于他,但不是这个男人的本意,他也不知道明溪会出现在酒店。 还有后面的事,就冲他舍命救明溪,上官景羡都不会过分为难他。 但不代表他原谅了这个男人 这种事不摊到自己头上,很难理解对方的苦衷。 上官景羡他自己是不能理解,因为爱,不得不推开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种举动的。 当然他也不会恋爱脑上头到,豁出自己的命。 这个男人有错,但那个错在生死的承托下,又会让人觉得情有可原。 但总之,他觉得这两人在一起,不安全因素太多,还是各自清理好那些攀枝错节,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傅司宴并没有借他的手起来,而是自己撑着地面,艰难起身。 他刚刚只是需要缓一下再起 在明溪这,他不愿借着这些行为,做出逼迫她的举动。 他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大哥。” 这个称呼让上官景羡怔愣了一秒,旋即,他开口。 “你回去。” 傅司宴沉默着不说话。 上官景羡劝道:“你在这,能做什么?在庄园里被你带走是没有防备,但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出得去吗?” 他提醒这个男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悠悠道:“在北境岛抢人,你是抢不过裴家的。” 傅司宴回答:“不是抢不过。” 是她这颗心,他不确定了。 如果她的心在他这,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能把人安然无恙地带回。 上官景羡神色微沉道:“你如果胡来,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这个男人危险起来,比幕后的那个人更危险。 上官景羡怕他再失去理智,把人抢走,沉声警告道:“我会吩咐人带你离开,但如果你再出现在这里,这事我就交给裴家处理,我不管了。” 傅司宴垂眸:“大哥,你不用管我。” 上官景羡:“” 他怕他再出手坏事,不得不说点狠的。 “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想法,如果是因为爱明溪,那你该尊重她的选择,不管她选择嫁给行之,还是选择跟你在一起,这个选择里,我们从没有参与过,这是明溪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希望你不要做一些她不愿意的事。” “你说分开就分开,你说复合就复合,你想没想过,明溪能不能承受?” 上官景羡翻出手机里的一张图片,说:“你看清楚,你醒来后那样对她的那段时间里,她有多痛苦” 图片里,是明溪的情绪检测值,had总分濒临26,都快要赶上重度抑郁的边缘了。 当时阿默是出于担心,小姐总是茶饭不思,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怕她忧坏了身子,就告诉了上官景羡。 上官景羡查了明溪的检查记录,才知道,她有了抑郁症状。 不过,她怕他们担心,谁都没说。 因为没办法吃药,她便积极的遵循医嘱,把精力多多分散开来,不再盯着一件事。 幸好还没有太严重,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后,明溪的数值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趋于正常水平。 这也是她让人放心的地方,她总是不愿让身边的人担心,积极的配合,从不自暴自弃。 她知道自己身为一个妈妈的责任,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傅司宴看到这张图片,心口像被人狠狠捏住,喘不上气。 原来在他深感痛苦的时候,明溪也在承受着同样难以承受的痛苦。 上官景羡看着男人那张毫无血色,几乎接近透明的脸,就知道,他听懂了他背后想说的话。 “我其实很难想象,明溪是靠着怎样的毅力,去战胜抑郁这个病症。” 上官景羡说到这段他们都不知道的过程,眼眶就湿润了。 “但她却做到了,只是因为她是一个妈妈,一个女儿,一个妹妹她知道有很多人需要她,关心她” “所以,在你做任何事情之前,考虑一下,明溪能不能承受,如果你再让她因为你而复发,我绝不会放过你!” 上官景羡撂下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这个男人如果还参不透,一意孤行,那他就不是适合明溪的那个人。 一个只考虑自己情感的伴侣,注定不是一个好伴侣。 况且他现在需要接受康复治疗,总是这样半跛不跛的样子,明溪肯定很难心安。 身后的男人一直站在风里,只是风里有被吹出的水滴,不知道迷乱了谁的眼 明溪头上蒙着阿默的外套,刚进休息室,就见到一脸着急的裴行之。 “明溪。” 见到她,男人眼睛一亮,手臂向前的动作像是要伸出手来,但也仅仅抬了抬,他就觉得不妥,将手臂垂落在身侧。 裴行之眼底的关切不假,明溪眼睫颤了颤,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来的路上,是撞到了佣人后,阿默才脱下外套让她罩在脸上盖一下。 怕的就是别人说闲话。 但她也知道这么做仅仅只是掩耳盗铃。 毕竟那一身白纱根本盖不住,不看脸也知道她是今天的主角。 坏掉的婚纱,一些血迹,作为一个新娘在婚礼上这么狼狈,不解释的话,别人总是能往作风那方面想。 并且估计还能传出一百种版本来。 虽说两人结婚是假的,但别人不知道,在婚礼上,新娘失了面子,等同于裴行之失面子是一样的。 虽然是假的,她心底也很愧疚,又不好意思。 毕竟男人都比较重面子,特别是北境岛这种男权盛行的原始部落。 “行之哥,刚刚我来的路上,被两个佣人撞见了,对不起,你可能需要处理一下” 她向来怕麻烦到别人,心里觉得很抱歉,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哽咽。 裴行之并不在意这事,反而看着裙摆上的血迹,蹙起眉关切道:“哪里受伤了吗?” 明溪看了眼血迹,“不是我的血” 她以为裴行之会问她更详细的话,结果,他只是松了口气的模样,“你没事就好。” “那个佣人” “佣人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裴行之温和道。 虽然裴行之没问,但明溪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个解释。 合作的前提,就是互相信任,哥哥也说过,出现任何差池,一定要及时跟他或者跟裴行之说清楚。 防止因为一人不知情,而出现更大的纰漏。 “行之哥,刚刚带走我的人,是傅司宴” 明溪咬了下唇,说:“他来了这里。” 短暂的沉默后,裴行之开口:“不用担心,我会吩咐下去,让人不要为难他。” 裴行之这么一说,明溪更难为情了。 哥哥说是互相都需要的合作,行之哥也很需要一个假扮的妻子来脱离裴家。 但其实他完全可以找个,没有那么麻烦背景的女孩,假扮新娘。 而不是她这样,满身危险,还很多麻烦的这种。 这才一小会,她就已经给他惹了不小的麻烦了。 “行之哥,我很抱歉,现在我还没出去,应该也没多少人看见我的样子,如果你需要换一个不那么麻烦的人选,你可以” “是我需要你帮我。”裴行之及时接话。 “并不只是我在帮你们,因为我的身份找一个背景普通的女孩肯定行不通,裴家总有人会怀疑,但你是上官家的女孩,他们不会多想,刚好合适,只是委屈你了。” 裴行之解释得恰到好处,并没有把自己抬高到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地步。 他抬手将自己的外套给明溪披上,温声道:“婚礼的事,都是假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第569章 很不简单 明溪眼眶红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裴行之总是这么温和包容,还这么细心地为别人考虑。 随后,他命人拿来一件婚纱,竟然跟明溪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明溪惊讶道:“行之哥,你从哪变出来一样的?” 裴行之微笑:“为了避免突发状况,你的全套服饰和首饰,我都备了两份。” 明溪不好意思,“行之哥,真是太麻烦你了。” 裴行之打趣道:“真想感谢,就今天好好演戏,演得像一点。” 明溪:“” 等她换好妆发后,上官景羡又来到后台,再次检查一遍。 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他才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出去。 因为之前裴行之解释两人已经在爱蓝堡做了婚姻登记,那么再回到北境岛自然不会再走一遍那个仪式。 而且因为明溪怀孕的关系,也把繁琐的过程全部省略掉了。 直接就是出去转一圈,敬一下裴家大族长,也就是裴父的酒就可以。 主要也不是真的,上官景羡不愿让妹妹吃亏,假结婚就不用走那些仪式了。 到了宴会现场,上官景羡将明溪交到裴行之的手上,低沉道:“把我妹妹看好了。” “自然。”裴行之说。 明溪在一旁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嘀咕道:“你们不要这么严肃,搞得我很紧张。” 听明溪这么说,两人同时笑了。 “走。”裴行之挽着明溪的手,走向宾客。 明溪环顾四周,来的人还挺多的,但主要是北境岛的人。 毕竟是一场假婚礼,考虑到多方因素,就没有邀请北境岛以外的人员。 但傅怀深之前在国外,和裴家有过合作,所以这次他也在受邀行列。 感觉到明溪有点紧张,裴行之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道:“跟紧我就行。” 还好,很快就完成了敬酒事宜。 裴行之借口明溪累了,先送她回去休息。 走到快出口的位置时,突然传来一声低敛的男声,“新娘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看书喇 明溪抬眸看过去,男人头发后梳,面容是岁月沉淀后的沉稳淳厚,是个中年男人,但却很有气质。 一身红丝绒的西装,极其显眼的颜色,在光线下格外华丽,但他穿着却一点都不突兀。 仿佛生来就适合这种奢靡的色彩。 男人的眼神缓缓扫向明溪,四目相对—— 明溪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炸开,身体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幸好裴行之观察到位,及时地伸手托了她一把,明溪才不至于跌倒。 但闹出的小动静,还是被面前的男人发现了。 男人唇角微勾,“怎么,上官小姐认识我?” 明明是很平静的语调,却让人有种被刑讯逼供的压迫感。 明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下,脸色一下变得很白。 一种形容不出的感觉,让她很害怕。 但她也知道自己失态,深吸了口气掩饰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刚刚是崴脚了,并不认识您。” 可对方好像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声音低醇道:“上官小姐,怎么看上去好像很怕我?” 男人敏锐的双眼,微凉,很有威胁感。 明溪心跳得很快,很慌,被他逼视的审视,几乎就要败下阵来。 裴行之及时开口,“温叔叔,明溪不是怕您,她是怕冷,华国的气候比北境岛更宜人,她还不太适应北境岛的寒冷。” “这样吗?” 温晋尧很明显并没有相信男人的话,给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反问句,但也没打算继续为难裴行之。 “嗯,明溪,这位是父亲的挚友,温叔叔。” 裴行之面上不动声色地介绍着,手掌实则是在背后借力,更加稳固地托住明溪,让她站得更平稳。 刚刚那一分钟的时间里,明溪整个身体都靠在他手掌上。 微微轻颤的身体被婚纱掩盖了,只有裴行之知道。 她在害怕 他心里疑惑了一秒。 明溪为什么会怕这个男人,她们之前应该从未见过。 明溪感受到了裴行之的用意,有人托底好像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她定了定神,礼貌称呼,“温叔叔好。” 明溪声音里特有的软糯,让温晋尧心底软了一瞬。 他在想,当初那个孩子没掉的话,怕是也长成明溪这样大的年纪了。 不知道是像谁,总归有父母的基因在那,铁定很漂亮。 “温叔叔,那我先扶明溪回去休息了。”裴行之说了句,准备离开。 温晋尧失神片刻,锐利的双眸落在明溪的婚纱下,仿佛看穿一样的神色,说:“上官小姐怀孕了,是要注意身体,别受凉了,对宝宝不好。” 这一句,又让明溪心底一惊。 她总觉得温晋尧提到她的宝宝那几个字时,神色十分阴柔。 裴行之不动声色将人挡在身后,回复的声音十分沉稳,“当然,我肯定会保护好明溪的。” 温晋尧失笑,“不错,后生可畏。” “那就不打扰您了。” 裴行之说完,领着明溪往回走。 还没走两步,一个青年冲上前,十分亲热地就要去抱明溪。 裴行之略一皱眉,伸手挡了下,才拦住他激动的脚步。 傅宁焰也知道不妥,挠了挠头,亲热地叫了声,“小明老师!” 明溪看到他,心底一暖,“宁焰,你怎么来了?” “老傅走不开,我正好放假了,求之不得。”傅宁焰高兴地说。 谁能想到当初对学习一跑二丢三躲的问题男孩,如今竟然在读硕士。 上大学后,他就展现出对科学研究的巨大兴趣,沉迷进去钻研。 这一读就是好多年,这期间两人都没见过,直到明溪重新回到北城,他才通过邮件和她联系上。 虽然多年不见,但有些亲近的好感就像是天生的。 他们见面从不会觉得别扭。 裴行之见外面冷,怕明溪冻着,提议道:“进去谈。” “好,走。” 三个人齐步走了。 没发觉身后的温晋尧,用一种奇异的眼神审视着后来的那个青年。 如果说明溪只是让他觉得长得像明栾月,那么这个傅宁焰的身上,他很确切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那种浓浓的熟悉感,抹都抹不去。 他拧着眉,鲜少露出如此失态的一面。 然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换了件西服的傅司宴,拄着黑色的法杖,一人立在一览纵观全局的角落。 把所有的场景都收到眼底。 他看到了明溪和裴行之两人挽着手,笑意盈盈地敬来宾酒。 还看到明溪像曾经依靠自己一样,依靠着裴行之。 之前他总觉得裴行之不好,裴家不好,但这一刻,他却发觉自己很羡慕他 等明溪他们走后,傅司宴眼神收回时,就注意到前方的红丝绒西装的温晋尧, 他的眼神深深落在明溪和傅宁焰的背影上,竟是走神了。 这个男人,他了解得不多,虽然是温家人,但同南城温家的来往并不深。 但想到他是温颖的三叔,傅司宴的眼神往他身上落了落。 明溪跟傅宁叙了会旧后,傅宁焰见她不是很舒服的模样,很识趣地离开给明溪休息。 明溪确实不舒服,不然怎么都会留傅宁焰再坐一会。 傅宁焰笑道:“没事,小明老师你先休息,我准备在这多待几天,姐夫也给我安排了地方,等你好一点的时候,我们在外面聚聚。” 傅宁焰很乖巧地叫裴行之姐夫,虽然他还是称呼明溪为小明老师。 裴行之很温和地笑笑,“你安心住下,有什么不方便,跟我说。” “那太好了,等我好一点,我联系你。”明溪说。 等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时,明溪卸下伪装的淡然,手臂微微发凉。 “明溪,刚刚怎么了?”裴行之关切地询问她。 “我”明溪说不出话来,手臂还在颤抖。 裴行之拿了个毛毯过来,给她披上,轻声道:“我去让景羡过来,别担心,什么事情我” 他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不妥,轻咳一下道:“我们都能给你解决。” 明溪点点头,刚要说话,上官景羡已经进来了。 “明溪!”他有些担心,上前身子微蹲,轻握她的手臂,关切道:“行之说你不舒服,你怎么了,要让医生过来看看吗?” 明溪摇摇头,“不用,我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时,裴行之已经把房间留给兄妹俩,轻轻退了出去。 即便明溪说了没事,上官景羡还是不放心。 “真的不是身体问题吗,你要是不想给裴家的医生看,哥带你出去看医生。” 说着,他就起身要带明溪出去。 “不是,哥,我刚刚看到了温颖的三叔。” 上官景羡拧眉,“怎么了,他为难你了?” 明溪摇摇头,“不是为难,哥,我见到他很害怕,他的眼神让我很害怕,我总觉得,我好像见过他” “见过?” 上官景羡对温晋尧了解不多,但觉得应该不可能。 因为据说这个男人很久之前,在明溪很小的时候,就在国外了。 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回过北城。 虽然是温家人,但好像跟温家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明溪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压力太大导致的?” 上官景羡觉得明溪肯定是没休息好。 他握了握明溪的手,宽慰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安胎,剩下的事,我会处理好。” “伴手礼都送出去了吗?”明溪问。 “送出去了,明溪,不用担心,相信很快,我们就能见到母亲了。” 明溪被阿墨带去房间休息。 上官景羡回想明溪的话,有些不放心,找人拿来了现场的监控。 角度问题,监控里并不能摄取到男人清晰的表情。 但能看出,温晋尧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明溪他们离去的背影。 上官景羡陷入了沉思。 温晋尧再不喜与温家来往,但毕竟是温颖的三叔,私心里,自然是向着温颖的。 温颖死亡的那件事,早已结案,并且法医鉴定,温颖的致命伤还是因为被查尔斯洛德割了唇后,没有及时救治,后又因咳嗽导致的呼吸骤停。 而且她也不是单纯的受害者,检方在她住所找到一些证据,可以断定她身上有很多案件,但人已去世,也就没法再追究她的其他责任。 不过犯过的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肯定是记录在案。 事件里,检方对明溪和傅司宴的身份做了保密处理,是给予保护。 正常接触不到重要宗卷,是绝不会知道两人同剿灭查尔斯洛德的事件有关。 所以温晋尧应该也不可能知道温颖死的时候,明溪也在场,但也不能排除他知道了,总之对这个人要重点关注。 同一时间。 酒店里,傅司宴坐在电脑前,正看着传来的温晋尧的全部资料。 温晋尧这个人防范意识很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外漏。 资料上显示他常年在外从商。 人脉很广,包括一些贵族和皇室,他都有关系。 靠着这些关系,他很轻易就能拿到一些别人触不到的项目,大笔的利润流入账户。 在北境岛,甚至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北境岛,能受到最大的两族尊重的原因。 毕竟两族虽然鼎盛,但人口多,也需要经费,而温晋尧的一些大项目通常需要一起合作,能给两大家族带来互利互惠。 而且温晋尧自己手下就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顶级尖兵,丝毫不比查尔斯和裴家训练的人差。 在有利益的前提下,没有人会傻到去流血争斗。 傅司宴翻看温晋尧寥寥无几的资料,明面上几乎找不出一点不对劲来。 他似乎喜欢独来独往,常年居住在国外,就连住址都不确定。 有时候在意国,有时候在北境,像一个居无定所的旅人。 而且他一直单身,也没有任何复杂的男女关系,这样能侧面打听他的方法,就变得很少。 傅司宴一直盯着简短的咨询,眼睛都变得干涩起来。 一个人如果什么都查不到,要么就是很简单,要么就是很不简单。 第570章 拿去烧干净 很明显,温晋尧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还能立足两个大家族之间,绝对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 那么他不简单之处,就在于隐藏得非常好。 傅司宴翻阅许久,终于有一处,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是温晋尧在很多国家都有房产。 这点不稀奇,有钱人都会四处投资,各国有很多房产也不奇怪。 但怪就怪在他每一处的房产置办的都是荒郊野岭的地方,方圆百里都不会有一户人家,而且还会把房子翻新得跟城堡一样。 按照商人独到的眼光,很明显这房子毫无增值空间,因为距离实在太偏,也不像是那种有钱人会选择的风景宜人的东郊和半山。 这样的地点,很可能亏一半的本,都不一定有人要。 但温晋尧在离开后,也不出售闲置的房产,而是雇佣管家和他专属的顶级尖兵看着一座空房子。 傅司宴看着屏幕,眉头紧缩。 到底什么样的空房子,有这种价值? 沉默良久,他打了个电话出去。 “去查一下这几栋房子。” 郊外,温家。 陈雨敲开宅邸的门,来给夫人做针灸。 今天不是她就诊的日子,但夫人突然说头疼,温家主没在家,管家不敢怠慢,就打电话请教温家主。 温家主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接电话,但夫人一直疼得厉害,管家没办法就叫了私人医生陈雨过来。 到了里面后,按老规矩,陈雨需要管家的带领,才能去地下室。 地下室跟上面,有一道隐形的门,采取的是录入虹膜和密码的双重保障机制,才能打开。 这时,宅邸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管家担心是家主打来,让陈雨站着等一会,他去接电话。 陈雨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但眼神还是被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是一个红色丝缎包裹的礼盒,看上去很富贵,很高档。 很像是她从未去过的那个华国皇亲贵族才会用的材质。 最主要上面的刺绣,很显眼。 是一句话。 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旁边还绣了精美的图案,有燕子和一些花草。 陈雨以前听家里人说过,知道燕子在华国古代象征着贵族,而这个当归,她总觉得很眼熟。 想了想,她突然想起来。 这不就是夫人上次让她买的那味中药吗? 而且那中药的名字,也叫当归。 夫人当时说是很想念华国,才会让她去买这味中药。 因为感念着夫人的好,陈雨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下那个图案,想着等回去以后画出来,下次再带来给夫人看看,好缓解一下思乡之情。 主要夫人实在太可怜了,每天被家主关在地下室里,生活质量再高又如何,相信没人想过这样的生活。 每次陈雨看到夫人,就觉得她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美丽里带着残缺。 管家接完电话后,走过来给陈雨开门,进门有一个探测仪,只要带了金属器材,或者手机一类的通讯设备就会提示。 陈雨把手机放在管家准备的篮框里,只拿着医理包走了进去。 夫人这会躺在床上萎靡不振的样子,看着就很痛苦。 陈雨放下手里的医理包,洗净了手,就给明栾月做舒缓按摩。 “小雨,最近外面有什么新鲜事吗?” 明栾月像是对什么都很好奇,每次都会让陈雨给她讲一些外面的事情。 陈雨讲了一些趣闻后,想起一件事,说道:“夫人,我们这里的裴家新娶了一个媳妇,听说也是华国人,好像还是来自华国的首都北城的小姐呢,她们都说长得很漂亮。” 陈雨觉得夫人长得也很漂亮,虽然年岁四十多了,但真的一点都看不出。 皮肤还是细细白白的,跟个小姑娘似的,一点都不像外国人老得很快。 就算走出去,人家也最多说她三十多点的年纪。 “夫人,是不是你们首都的小姐们都很漂亮,你也很漂亮” 本来萎靡的明栾月突然转身,一手抓住陈雨的胳膊,激动道:“叫什么名字?” 陈雨愣了愣,明栾月却完全忘记自己的失态,又急促地问了遍。 “小雨,你说的那个新娘子,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陈雨回过神来,摇摇头说:“夫人,不好意思,名字我也不知道。” 明栾月不死心还想问话时,门被拉动的声音响起。 她表情一僵,复又躺下,变成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进来的是匆匆赶回来的温晋尧。 见到陈雨正在给明栾月看诊,他没有过多打扰,而是在一旁静静看着。 但陈雨却十分紧张,手心都快要握出汗来。 相信没有人在面对温晋尧的时候,会不紧张。 他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一句话都不用说,光往那一站就能让人感觉到毛孔站立。 明栾月感觉到陈雨的手很凉,想必是被吓的。 她没有回头,语气不算太好,“你傻站那干什么,先出去。” 陈雨吓了一跳,偷偷瞄了眼温晋尧,只见他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模样。 想必整个北境岛,也就只有夫人敢这般同温家主说话,还不会惹他生气了。 温晋尧似乎还挺享受明栾月偶尔展现的大小姐脾气,扬了扬眉道:“行,我先出去,你好好治疗。” 等温晋尧出去后,陈雨才敢开口说话。 “夫人,你好厉害,温家主什么都听你的。” 明栾月无声冷笑。 真的什么都听她的话,他就不会把她锁在地下室里了。 但她什么也没说,因为温晋尧回来,有些话也不方便问。 陈雨单纯没心机,她怕自己不经意间的言语,会害了她,所以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前厅。 温晋尧看着茶几上的伴手礼,眉头深深皱起,语气不善道:“谁送来的?” 管家听出这是家主生气的节奏,心底一惊,腿都有些发抖。 “回家主,这是裴家送来的婚宴伴手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等您回来示下。” 一般情况下,外来东西,管家都放到专门的库房,在请示家主后,再做分配。 但是恰巧,今天家主去参加了裴家的婚宴。 裴家的人送了伴手礼过来,他以为是因为家主身份尊贵,裴家有意巴结,才会命人将伴手礼亲自送上门。 也就没有多想,放置在了客厅。 如今看家主这神情,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管家哆哆嗦嗦开口,“家主,您看,这该如何处理?” 温晋尧眉头蹙起,怎么都想不到,裴家会将伴手礼送到他的宅邸。 他的宅邸可离裴家不近。 越过大半个城区就是为了在他参加婚宴的时候,给他送上一份伴手礼? 他细细一看,上面的绸缎竟还写着字。 ——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温晋尧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特别来。 但他生性多疑,想不明白的人或事,直接让它消失,也就不必多费那个脑筋了。 “拿去烧干净。”温晋尧吩咐。 把人家婚宴的伴手礼拿去烧掉,这事挺不吉利。 但家主吩咐下来,管家当然无条件照做。 “好的,家主,我这就去烧。” 他搬着挺沉的伴手礼,想着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却被温晋尧叫住。 “你去查一下,裴家这伴手礼,是每一家都送到了,还是只送了我这里。” 管家应声下去,“知道了,家主。” 这时,陈雨已经出来。 温晋尧询问,“夫人她怎么了?” 陈雨答:“夫人她就是运动太少了,而后引发了一些胸闷的症状,让夫人多多运动,心情开阔,就会有改善,等后日我再来给夫人针灸。” 温晋尧听后点点头,陈雨恭声告退。 到了大门口的地方,温家有专门的车送她出去,就在她准备上车时,一片红色绸缎突然飘到她脚边。 她定睛一看,上面有字,竟是刚刚桌上伴手礼的包装绸缎。 不远处,隐隐传来火烧的烟味。 陈雨看过去,管家好像在焚烧什么东西。 再联想到眼前的绸缎,陈雨就已经能够联想到了,怕是刚刚的伴手礼被烧了。 她叹了声,可惜了这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里面的礼物想必也是很精细。 陈雨上车前,弯腰把绸缎捡了起来,塞进医理包内,想着下次带给夫人看看。 书房里。 温晋尧的手下正在汇报。 “家主,北城那边的守卫是不是要调回来,因为现在这位小姐在裴家的缘故,您看需不需要派人去裴家内部先探探情况” “不必了,留在北城的守卫暂时撤回,至于裴家,也不用去探。” 温晋尧怔了怔,“我暂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跟裴家伤了和气。” 温晋尧之前在接到守卫来报温颖死亡的事,当即就下了命令诛杀了这个明溪,也算完成温颖的遗愿。 但第一次,失败了。 后续,本还准备挑合适的时机,没想到她竟嫁到裴家来了。 在裴家,不是能不能动手的事,而是值不值得 裴家在北境岛也是大家族,为了这点事,两方动武,不值得。 到底是裴家娶来的新妇,再加上裴家那个小辈对这小媳妇宝贝的紧,温晋尧命令暂时搁下暗杀计划。 等他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地下卧房内。 温晋尧走进去,明栾月正对着窗外如雕如琢的花园发呆。 连他走进去,她都没发觉。 温晋尧慢慢走到她身后,将一条镶满钻石的宝石之星蓝钻,挂在了明栾月脖子里。 钻石在灯光下闪烁出无数耀眼的光泽,一看就是上等钻石,价值以亿为单位的那种。 温晋尧亲了亲她的耳廓,低沉着嗓音,问:“栾月,喜欢吗?” 明栾月感觉到冰凉的触感,但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也不愿意敷衍他。 在她醒了以后,温晋尧就变着花样哄她。 今天华丽宝石,明天蓝海珍珠,各式各样的礼物,一件比一件贵重,但明栾月取下后,便再也没戴过。 温晋尧以为她不喜欢,便重新再送别的样式。 不管多精巧的款式,明栾月见了,总是冷冷淡淡的。 温晋尧的耐心快要告罄,语气恢复了冷调,问:“怎么不开心?陈医生说你是缺少运动,我陪你去花园走走?” 说着,他伸出手来,却被明栾月一把打掉。 温晋尧瞬间变了脸色,表情微寒,捏过她的下巴,想教训她。 但明栾月转过脸来,漂亮的眼睛里,却尽数是润泽的光,比脖子里的蓝宝石还要漂亮。 这模样,让温晋尧狠不下去来,他微叹:“栾月,也就只有你,才能一次一次这么对我” 他手上松了些力道,低下头,想要亲亲明栾月,却被她躲开。 不等他说话,她就眸眼泛红道:“温晋尧,我不是你养的鸟雀,你总是把我关在这里,我不想要活在这种虚拟的环境里。” 她起身指着窗外,“这个花园是很大很漂亮,但你知道我走完用了多少步吗?” 温晋尧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微眯着眼看她。 “八百三十六步!”明栾月大声说道,“你叫我出去逛逛,我逛什么,就连树上有几片叶子,我都数过了!” “你知不知道,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让我压抑得快要喘不上气了。” 明栾月生气的控诉,并没有让男人的表情起变化。 他声音沉稳道:“想出去?” 明栾月知道不能一直强势,偶尔适当的强势能让这个男人有挑战感,但温晋尧还是更喜欢听话的女人。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嘟囔道:“什么人天天待在这里,都要疯的。” 温晋尧皱起的眉,因为她这句抱怨消散了一些。 他走近些,说:“过几天。” “什么?” 温晋尧说:“过几天,等我事情处理完,带你出去玩一玩。” “” 明栾月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喜道:“你说真的?” 温晋尧不置可否。 明栾月却有些着急了,追问道:“晋尧,是不是真的”qqxδnew 话音未落,男人倾身过来。 第571章 看人家小两口谈恋爱 他大掌掐着她的腰,吻了上来。 “唔” 明栾月眼眸媚色重叠,一种成熟的美蔓延开来。 一顿疯狂的深吻后,温晋尧放开快要喘不上气的女人。 “栾月” 他缱绻叫她,低眉敛目间,尽是眷恋:“记住,这个世上,只有我不会骗你。” 明栾月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刚要开口,就被男人重新堵住了唇,继续下面的事 - 婚礼过后。 明溪就依着上官景羡的叮嘱,安心待在属于裴行之的庄园内,哪也不去。 北境岛内,势力混杂,只有待在裴家的庄园内,才是最安全的。 好在,裴行之喜静,分的庄园是在最北边。 也就免去了和裴家其他人来往的这些尴尬事。 裴父也吩咐下来,谁也不许去打扰新妇,让她安心待产。 而上官景羡也顺理成章留在北境岛,秘密调查明栾月的下落。 只是伴手礼送出去快一周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伴手礼里面,其实没什么玄妙之处,放了些黄金制品以及一些名贵的喜庆礼品。 伴手礼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外面那块不起眼的绸缎,看似是用来包裹,其实上面的字和刺绣工艺都在提醒着明栾月—— 明溪来到了北境岛。 这个伴手礼实则是试探的用意,并且在刺绣里还暗藏了玄机,一个只有明栾月和明溪知晓的玄机。 悠闲的过了一周后,这天天气晴好,明溪准备午饭后,出门逛逛。 她现在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长期待在房间也不行,医生建议她出去运动运动。 但在裴家眼线众多,明溪怕露馅,基本不出去瞎逛。 她和裴行之住的是独立的一栋楼,为了演戏,她住楼上,男人住楼下。 开始的三天,她俩都没出过门。 庄园里也多了些传言,小夫妻俩如漆似胶,黏黏糊糊,连门都不出。 就连陪裴父一起用餐的时候,裴父也在饭桌上提起,知道他们感情好,但也要节制一些,毕竟肚子里有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甚至裴父在饭后,还很贴心地提起,可以为裴行之纳一个小老婆,解决房事的问题。 裴行之断然拒绝,新婚才三天,裴父就能想到给妻子纳新人。 可见在北境岛女人的地位有多低。 在这些男人眼里,女人只是传宗接代和泄欲的工具,根本没有人权可言。 明溪也理解了裴行之为了脱离裴家不惜假结婚的举动,毕竟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人,恐怕都不能接受这种蛮夷落后的思想。 午饭后,裴行之开车,带明溪去距离庄园比较近的一处公园散步。 明溪从没在北境岛除裴家以外的地方逛过,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 所以路上,她眼睛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裴行之则会给她讲一些风景背后的风俗故事。 两人这么聊着天,一点也不冷场。 身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 从裴行之的后视镜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驾驶室里面的司机。 不认识,但想必后座坐着的人,他们应该认识。 他转头看了明溪一眼,明溪好像没发觉,依旧在看着路两旁的风景。 裴行之也就没有提起。 下车时,裴行之帮明溪开了车门,然后伸出手来要搀扶她下车。 这举动多少有点亲昵了。 像是真夫妻才会有的举动。 明溪一时微微愣神,不知道该不该伸手。 见明溪怔怔看他,他解释道:“地上有鹅卵石,我搀着你走,安全一些。” 明溪有点惭愧,裴行之一向是个考虑周到的人,自己却还在为这点小事别别扭扭,真是不应该。 她伸出手,被裴行之紧紧握住。 下车后,也没有松开,而是等走出那段鹅卵石路面后,他才松开她,跟她并肩行走。 北境岛因为人口少,没有开发过度的问题,公园里随处可见一些可爱的小动物。 两人就这么行走着,就有小动物向他们身边凑来。 原来是裴行之带了面包和一些坚果,这里的野生动物有专门规定的食材可喂,裴行之微微蹲下把坚果放在地上。 一只小松鼠就蹦蹦跳跳过来拿起坚果后,往后跑了两步,才停下来吃。 小松鼠吃东西的模样很治愈,明溪看得眼底露出温和的笑意。 她看着小松鼠,小松鼠看着手里的坚果,而一旁的裴行之目光深深落在她展露的笑颜上。 明溪这个人,一开始见第一眼会觉得她单纯漂亮,但相处以后会发现,她除了单纯漂亮,还有很多优点。 她很善良,一点也不自私,会照顾长辈感受,只要不是那种随意欺负人的人,在她眼里都一视同仁。 但遇到坏人,她也不会任人欺负。 该软萌时候软萌,该硬气时候硬气。 是个会让人越来越着迷,越来越体会她的好的人。 见明溪对喂小动物很感兴趣,裴行之把手里剩下的食物递给她,说:“你要不要试试?” 明溪看着食物,很心动,眼睛亮晶晶地问,“我也可以喂吗?” 因为有些野生环境的小动物,对陌生人会有一定的攻击性。 明溪以外裴行之是常客,所以这里的小动物都跟他很熟悉。 所以,她即便想要喂小动物,也没有提到要喂一下试试。 “当然可以。” 裴行之温柔笑着,“这里的小动物都很温和,我带来的食物,都经过公园的管理人员检查过了,你可以放心喂。” “那我试试。” 明溪接过男人手里的面包,掰成小块放在石凳上,很快就有飞过来的不知名的鸟儿叼走了面包。 手里的一点食物,不一会就喂完了。 他们又在公园里逛逛,等回头的时候,天色已经偏凉了。 “手凉不凉?”裴行之忽然问她。 原来他看到了明溪蜷缩在衣袖里的手指。 昼夜温差大,明溪确实觉得有点凉,但是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笑笑说:“还好,反正还有不远,就到车上了。” 裴行之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双手套,在明溪诧异的眼神中,替她戴上。 他含笑解释道:“那天在商店正好看见,想着这里冷,你肯定用得上。” 明溪看了看手上的手套,粉色的羊毛款式,一看就是女士的,很暖和。 裴行之太周到了,明溪忽然觉得有些负担。 但终究还是说不出别的话来,也可能是她多想了,行之哥和哥哥也一直叫她不要多想。 “谢谢你,行之哥。”明溪轻声道。 “跟我不必客气。” 裴行之眸色温润,看着她时,眼底是欢喜的。 同时。 一辆黑色越野也在这时从公园离开。 车子启动的声音很大,明溪不由得回过头看一眼,侧面是防窥膜,什么都看不到。 但心底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似的 “明溪?”裴行之连叫两声才把明溪的注意力拉回来。 “什么?”明溪说。 裴行之微笑,“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什么。” 天色渐冷,明溪搓了搓手臂,说:“行之哥,我们回去。” 在明溪眼里,裴行之和哥哥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和哥哥说话,她也怎么和裴行之说话。 所以这句‘我们’脱口,她也没有太在意。 裴行之眼底漾着浅浅的笑,温声道:“好,回家。” 黑色越野内。 傅司宴一张俊逸的脸,冷若寒霜。 前面开车的司机也感受到了霜冻一样的寒气,小心翼翼地问:“傅先生,现在去哪里?” “回酒店。”男人言简意赅,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窟里捞出来的。 司机松了一口气,这大气不敢出一口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 他跟着先生一周了。 差事倒也简单,就是在裴家的庄园门口守着。 从早上一直守到晚上,晚上还有个接班的人继续守着。 今天倒是出来了,跟着前面的车来公园溜达一圈。 司机想不通,这个先生为什么要看着人家小两口谈恋爱,又表现得这么生气。 干嘛没事给自己找气受 - 明溪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 可能是孕晚期的缘故,她总是特别的嗜睡。 到了地点后,裴行之稳稳将车停下。 看着熟睡的明溪,他不忍叫醒她,伸手将她的座椅慢慢放平。 他又把给她搭在腿上的毯子,向上拉一拉,空调温度调低,尽可能的让她睡得舒适点。 一切完毕后,他就坐在车里,静静欣赏她的睡颜。 明溪睡相很好,脸蛋因为空调热气的关系,红扑扑的,很漂亮。 裴行之含笑看着,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心底一阵安宁。 他好像突然理解家庭的意义了,这样的时候,他们真的很像一家人。 虽然是假的,但他竟在这一刻,很希望他们是真的 明溪这一觉,竟足足睡了四个多小时。 从天色将暗,睡到了星星休眠。 她习惯性的伸个懒腰,一只手放下时,出现悬空的感觉,一下就惊醒了。 这才发现,她竟然还在车里。 “醒了?”旁边的裴行之见她醒了,开口说话。 这四个小时,他一直没睡,就这么看着她。 明溪还有些迷糊,张了张嘴,问:“我这是在哪?” 裴行之被她呆萌的样子逗笑,温声回答她,“你在车子里。” “我一直在车里?” 明溪有点惊到了,“我回来到现在一直在车里?” “嗯,你睡着了。”裴行之说。 明溪说:“我睡了多久?” “四个多小时。” 明溪呆住了! 四个小时,她竟然睡了四个多小时 “行之哥,你怎么不叫我?” 明溪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让裴行之陪自己在这里干坐着。 裴行之笑笑:“我听阿默说你换地方睡眠不好,但你刚刚可能是因为散步运动累了,睡得很好,我就没叫醒你,让你多睡一会。” 明溪听他说话,很耐着性子,格外温和,并没有因为等久了就生气。 甚至只是为了让她多睡一会,就在旁边干坐四个多小时。 真的是温和极了。 她小声道:“行之哥,你下次可以不用这么迁就我,我我挺不好意思的。” 虽然上官景羡一直跟她说,叫她把裴行之当他一样看待。 两人过命兄弟,裴行之也是把明溪当自己亲妹妹看待。 但明溪不好这样厚脸皮,真把他当哥哥那样差遣。 裴行之温润地笑了下,柔声道:“我没有迁就你,反而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明溪瞪大眼看他,“谢我什么?” 裴行之解释道:“最近工作太忙,每天在书房熬到深夜,都是倒头就睡,今晚因为你睡着的缘故,我才看到原来天上的月亮已经这么圆了。” 明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像窗外,一轮漂亮如玉的圆月,照亮了寂静的深夜。 确实很美。 裴行之温润的声音也跟着在耳边响起,“谢谢你让我今晚看到了这么美的月亮。” 裴行之是个温和的人,说出的话文绉绉的,却很能讨人欢心。 明溪看着玉一样莹润的月色,心情也变得不错。 这些天等着母亲的消息,让她很焦虑,这种焦虑直接影响到睡眠,每晚都是辗转反侧到快凌晨才睡下。 她知道孕妇熬夜不好,但是越是焦虑,就越睡不着。 所以今天走了一会后,她才会睡得这么沉。 两人下了车,回到别墅。 上楼前,裴行之叫住了她,“明溪,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胎,找伯母的事情就交给我和景羡,有我们在,你还不放心?” “况且,我觉得等伯母回来,如果知道你因为忧心睡不好,也会不开心的,你保养好自己,就是给伯母最大的礼物。” 裴行之说的很有道理,明溪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调整一下心情。” 裴行之朝她浅浅地笑,“明天我工作完成了,我们出去走走,但这次就不许在车上睡了,回来睡个整夜觉。” 明溪点点头。 好像散步的效果确实不错,这会她都想泡个澡睡觉了。 到了楼上,明溪泡了个澡上床。 刚睡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第572章 可能要截肢... 她拿过来看,是傅宁焰的号码,便接了起来。 “喂,宁焰” 话音还未落,就听他着急道:“明溪姐,你在哪,我哥” 他有点语无伦次。 明溪听到‘我哥’两个字,心底一惊。 那个男人竟然还没回北城吗? 她安慰道:“你别着急,好好说,你哥怎么了?” “我哥他在酒店里晕倒了,我打了救护车,他们说要二十分钟才能到,我有点害怕” 明溪心底震惊! 好好的,怎么会晕倒。 “你们在哪个酒店?”明溪问。 傅宁焰说:“在洲际帆船酒店。” 洲际帆船酒店 明溪回想了一下,好像就在离庄园几公里的地方。 上次她还在惊讶这里有一个七星级的帆船酒店。 “那离我很近。”明溪起身,嘱咐道:“你先按照我说的,给他做一下急救,我现在和行之哥一起过去。” 明溪匆匆套了个外套,边给傅宁焰做指导,然后就往裴行之的一楼去了。 到了楼下,她刚刚挂断电话。 敲门时,腿都有点发软。 还好没要她敲门,裴行之已经听到动静,把门打开。 见明溪的样子,他从容雅致的脸变了颜色,“明溪,怎么了?” “傅司宴傅司宴他昏倒了,行之哥,你能不能叫医生救救他吗?” 明溪气息不匀,好不容易才将一句话,完整说完。 裴行之见状给她舒缓后背,“别着急,我现在安排。”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堆北境岛的方言。 随后,他告诉明溪,“别担心,我找了北境最厉害的医生。” 两人匆匆出门,五分钟就赶到了帆船酒店。 恰好裴行之找的医生也同时到了。 到了楼上后,套房的门敞开着。 明溪进去,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惨白的一张俊脸,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明溪姐,你来了。”傅宁焰红着眼睛,迎了上来。 “怎么会”明溪一肚子疑问,都不知道从哪句先说起。 还好,傅宁焰知无不言,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屋里有酒味,司宴哥好像是喝酒了,然后在浴室没注意摔倒了,才昏了过去。” 明溪看着男人的脸色,心底一阵心悸。 按理说,他一个大男人摔一跤,真不至于昏过去。 想必肯定是因为旧疾未愈,导致的。 算算时间,他休养的日子,一看就不够。 这个男人 医生给傅司宴看了诊,然后他带了一些特制的药,给他服下。 很神奇,一会的功夫,男人的脸就好像不再那么死白了。 这时,救护车也到了。 医生走过来,对裴行之道:“我刚刚简单诊断,是膝盖骨里的器材感染了,具体的话还是要到医院去检查。” 器材感染 明溪听得像天方夜谭,不由得身体一晃。 幸好,裴行之在后面给她托住。 急救车把男人抬上担架,就往医院去了。 明溪定了定神,看着裴行之,说:“行之哥,我” 不用她多说,裴行之就开口道:“一起去。” 明溪用力点点头。 到了医院,明溪坐在外面长廊上,等着傅司宴检查完毕。 她以为那天婚礼过后,那个男人就走了。 没想到,他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一直待在北境岛,并且还住在离裴家那么近的帆船酒店。 他到底待在这里干什么 明溪其实该想明白的,但她又不是很愿意去想其中的关系。 好像那个诅咒,又在发挥它的作用。 今晚如果不是傅宁焰,那个男人就这么昏倒在酒店里,谁都不知道,会有多可怕 裴行之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心微微疼了下。 他温声道:“明溪,我在那天跟傅先生表达了可以安全送他离开的意思,但他不愿意走。” “他”明溪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心里乱糟糟的。 裴行之等了等,见明溪没说话,便继续道:“还有件事,就是今天我们去公园的时候,我看到一辆黑色越野一直跟着,后来我让人查了一下,里面坐的就是傅先生,估计他可能是误会什么了,才会借酒消愁。” 裴行之向来坦荡,他觉得傅司宴这么做,肯定是因为明溪,那她这个当事人就有知情权。 明溪愣了愣,原来今天的黑色越野车里,坐的是傅司宴 难怪她看到越野车时,总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 裴行之见明溪没说话,便问:“明溪,傅先生这事,你想怎么处理?” 问出这话时,裴行之其实心底也有些忐忑。 他看得出来,明溪跟这个男人是有真感情的。 在北城的时候,就很明显。 不管两人分分合合多少次,但很明显他们对彼此的感情从没淡过。 而这次,他也听说,傅先生是为了帮明溪铲除后患,只是用了错误的方式,伤了明溪的心。 明溪才会在怀着孩子的情况下,也不愿再回头。 其实怎么处理这话,该上官景羡来问,不该他多嘴。 但因为他今天情绪有点上头的关系,裴行之很想知道明溪是想怎么处理。 不管如何,他都会尊重明溪的决定。 就算是,她可能还爱着这个男人,想要回头 他会把自己的心思藏下,然后祝福他们。 面对裴行之灼灼的目光,明溪低声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我想等他醒了再说。” 裴行之没再说什么,温声道:“好,你别担心,这里的医生很专业。” 一通检查完毕后,傅司宴手腕上被扎了针,在输液。 医生的原话是,膝盖里的装置因为他不注意的关系,早就错位了。 错位后,就会发炎,据医生说,很疼很疼 一般人绝对难以忍受,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膝盖错位的情况下,还能待在这里这么多天,也不看医生。 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换了他膝盖里的装置,在两个月内不要用腿,等养好后,再放置代替装置。 也就意味着,这个男人必须老老实实的卧床两个月。 明溪想到顾延舟就懂医学上的事,不顾深夜,就给他打了过去。 顾延舟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连说了好几遍“这个疯子”! 他倒是知道这个疯男人去参加了婚礼,但不知道,他没跟周特助回来,而是让周牧一个人回来,自己留在了北境岛。 北境岛地处寒流地带,气候阴冷潮湿,根本不利于养伤。 他留在那,无疑会让自己的腿伤更重。 现如今又受伤错位发炎,在北境岛固然能做手术,但术后的休养又怎么办? 北境岛阴冷潮湿之地,明显不适合休养! 随后,顾延舟给出的建议就是,傅司宴最好还是回到北城做手术。 因为那边有更好更适合的环境,让这个男人快速恢复。 他还说,“知道寒冷潮湿对自己的腿不友好,还不回来,我看他就是想这条腿不要了” 明溪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她脸色发白道:“顾教授,他这个腿为什么到现在还会这么严重?” 怎么说也休养了快两个月了,怎么会不仅没好,还更严重了 顾延舟支支吾吾道:“其实也还好也没有很严重。” 明溪不相信,看那个男人的脸色,和北境岛这边医生刚看到直摇头的样子,她就知道肯定不会太好。 “顾教授,我想知道他腿的真实情况,你跟我说实话可以吗?” 她抿了抿唇,加一句道:“反正我如果想查也查得出来,但我还是想从你口中听到最客观的评价。” 顾延舟叹了口气,说:“明溪,我跟你说实话,他这两个月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说是休养两个月,还不如人家病患休养一周的效果好,他失眠的症状很严重,都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一天睡眠总共只有三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工作,你想想,怎么可能休养得好?” “他的肌腱功能复原情况都不足” 后面一大堆专业术语,明溪都听不懂。 总之就是如果傅司宴不愿意回北城做手术,强硬要留在北境岛的话,后果不太好。 至于这个不太好到什么地步,顾延舟也没说清楚。 专业术语说了一大堆,到关键问题上,他反而含糊起来了。 “不太好是指什么意思?”看书溂 明溪固执地追问,“是有多不好。” 顾延舟咳了下,才低沉道:“这种情况,做了截肢手术的也不是没有” 明溪整个人僵住,足足有一分钟都没有说一个字。 有一瞬,她又觉得顾延舟太夸张,怎么可能要到截肢的地步呢 她很难想象,如果这个向来泯然众人的天之骄子,截了肢会怎么样? 想想都觉得打击是毁灭性的! 虽然心里不敢相信,但看男人刚刚那格外苍白的脸,又觉得顾延舟可能真的没有夸张。 那次他在医院昏迷了好多天才醒来,如果后续休养不好的话,截肢真的不是没可能。 明溪手指暗自攥紧,声音很轻,“顾教授,我会劝他回去的。” 顾延舟叹了一口气,“应该挺难的,你们真的哎” 他叹了口气,说不出别的话来。 这男女感情的事,真是太说不清楚了。 谁也没有错,只怪造化弄人,有缘无分 挂了电话后,明溪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裴行之看着明溪苍白的脸,睫毛落下的阴影,显得人更加忧郁了。 他看不下去了,拉着她,强制她去休息。 “明溪,听话,你肚子里的宝宝也需要休息。” “行之哥”明溪突然开口。 “我得让他回去治疗。”她抬头看着裴行之,像是做了一个决定,轻声道:“你得帮帮我。” 裴行之听到这话,蓦地竟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清楚明溪想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刚刚他说出傅司宴下午一直跟着他们的话,也是思考了很久。 有一瞬,他并不想告诉她这事。 因为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的大方,愿意把自己喜爱的人,拱手让出。 刚刚说如果明溪选择这个男人,他会祝福她们,都是违心的话。 裴行之声音沙沙道:“明溪,你决定就好,我都配合你。” 翌日。 这个男人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眼后,见到坐在床边的女人时,他以为他在做梦。 他甚至连手都不敢伸,生怕自己一伸手,这个梦就碎了。 明溪也是刚过来。 她昨夜去睡了会,但睡得很不好。 总是做噩梦,还梦到这个男人死掉的场景 心神不宁一整夜。 这导致她早上的时候,眼睛很肿。 刚刚敷了好一会,才没那么明显。 见男人醒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明溪轻声开口。 “醒了,我让护工来帮你洗漱。” 说完这话,她就要去叫护工进来,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不是梦吗?” 这话从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口中说出来,多少让人有点心碎的感觉。 他好像在很卑微的询问 手心温热的触感,让他知道真的不是在做梦。 这些天,他每天每夜都睡不好,醒着时像在梦里,睡着时却像醒着。 他不想清醒,是因为清醒的事实,他接受不了 他不相信明溪真的嫁人了,总觉得不是真的,多方查证,却查不出任何端倪。 不管再怎么不想承认,但好像事实如此 “明溪。”他轻声唤她。 明溪回过头,说:“我没有走,你先洗漱,吃点东西。” 傅司宴难得很听话地松开了手,配合护工洗漱,就连早饭也用了一些。 等他吃完后,明溪重新坐在床边。 傅司宴这才看清她身上穿的一件黑色呢大衣,很大,很不合身,穿着空落落的,根本不像是她的衣服。 第573章 宝宝百日的时候,我会邀请你。 很明显这是件男人的衣服。 而这外套,在公园的时候,他见裴行之穿过。 顿时,傅司宴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明溪昨晚出来的很急,穿得少,在这等待的时间,裴行之是把大衣给她披了会。 但后面阿默拿了厚点的衣服过来,只不过明溪刚刚过来时,还是选择穿上裴行之这件大衣 她看了看傅司宴,轻声开口:“感觉怎么样?” 傅司宴神色虽然疲倦,却强撑着不显露,“挺好的。” 明溪眼眶有点红,吸了下鼻子,轻声说:“怎么会没什么?” 傅司宴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心底一疼,放在身侧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抬起,但却在仅仅离床面一个拳头的距离,就停下了。 好像有什么无形的道德线,在束缚着他。 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但明溪以后可能会长期在北境生活,他不能不顾及 “对不起。”他跟她道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明溪哽咽道,“我没有那么胆小。” 他的膝盖算起来,也算是为了她而伤。 如果他不是那么执着的,要在死前解决查尔斯洛德对她的威胁,也不会遭受这样的重创! 傅司宴看着她的腹部,眼神勉强专注,“那你呢,身体怎么样,宝宝还好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这样温和说话的时光,已经好久都不曾有过了。 明溪咽下酸涩,说:“挺好的,很乖,也不会一直踢我。” “踢你?”傅司宴听得来了兴趣,“宝宝会踢人?” 明溪怀孕的时候,他都没有陪伴在身边,根本不知道有胎动这回事。 “嗯,他们有时候也很调皮。”明溪说着,突然肚皮小小的突起一下。 傅司宴看得很神奇,“是宝宝在踢你?” “对。” 明溪看着男人倏然发亮的眼眸,轻声问:“你要不要摸一下?” 傅司宴漆眸亮得出奇,“我可以?” “可以。”明溪说,“你是孩子的爸爸,当然可以。” 傅司宴听到这句话,没有想象的欢欣雀跃,反而有一种明溪打算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她这么坦然地提到孩子的事,说明她已经做好了某个决定。 他一双水墨画般的黑眸,渐渐灰暗,手却克制不住伸向明溪的腹部,轻轻抚摸上去。 小家伙很给面子地踢了男人一脚。 傅司宴:“”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神奇。 真的很奇妙! 他和明溪的血脉,会在这个小小的肚子里延续下来。 “明溪,让我留下来,我想亲眼看着孩子的出生。” 他低声恳求,“我不打扰你们,别叫我走” 明溪轻轻闭了下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不能明知道傅司宴有截肢的风险,却什么都不做,放任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还正值风华正茂,以后还有大好的人生要去走。 她看着他,说:“傅司宴,你是孩子的爸爸,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 这个但之后的话,傅司宴明知会很伤人,还是不得不听。 明溪说:“我结婚了,我有自己的生活,你留在这会造成我们夫妻间产生误会,我不想行之误会。” 明溪单手拽了下大衣,像是想让自己更暖和些。 她的称呼也从行之哥变成了行之。 就像以前她笑意盈盈,温声软语地叫面前的男人司宴一样。 她在告诉他,一切都变了,也回不去从前了。 明溪说:“以前和你在一起的经历,感觉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经历那么多事,既然不合适,那分开也是正确的选择,现在我只想和行之过简简单单的生活,你能明白吗?” 傅司宴薄唇紧抿,眼眸里的光亮也一点点变暗。 明溪知道,他已经听懂了她的话。 应该不需要多长时间,他就会想明白。 “我希望你能明白。” 她起身,看着窗外一点延伸进来的日头,低垂着眸子:“宝宝百日的时候,我会邀请你。” “傅司宴,你回北城治疗,那里的气候更适合你。” 明溪说完这些,抬起脚步,往外走。 “明溪,别走” 傅司宴在身后叫她,漆眸里的光是灰暗的。 他疲惫地低声道:“就当我求你,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想看着孩子出生,呦呦出生的时候,我不在,这次,我真的不想再错过。” 那个骄傲的男人,放下自尊,再次恳求他。 明溪决绝的脚步顿住,但没有说任何话。 顾延舟的话,还停留在脑海里。 [这种情况,做了截肢手术的,也不是没有] 他不能截肢!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截肢这辈子就毁了! 她闭了闭眼,绝情道:“傅司宴,我们缘尽了,但你还是孩子的父亲,以后我会让你见宝宝们的,但如果你再做一些不理智的举动,那孩子我就不会让你见了,显然他们更需要一个情绪稳定的父亲。” 这句话很是致命,男人瞬间就闭口不言。 孩子是他的死穴,如果连孩子都不能见,他就连活着的意义都没有了。 “明溪,你真要做到这种地步。” 傅司宴不是没脾气,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为了明溪一直忍着。 他说:“是你说等出去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可你转头就另嫁他人,明明是你骗了我!” 傅司宴清清楚楚地想起来,当时在宴会大厅里,明溪扶着他说了这句话。 明明是她亲口说的,现在又亲口推翻。 还有他看了监控,那个别人都觉得狠心的女人,每天夜里都避开众人去他的病房前看看。 也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看。 缩起的肩头,和抬手抹泪的动作,好不可怜。 这些难道不是还爱着的表现吗?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在给他希望以后,再把他推入深渊? “明溪,你是知道我爱你,才对我这么残忍。”男人落寞道,“你是只对我残忍,真是不公平。” 明溪有点招架不住,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了。 爱的代价太大她付不起了! 门适时地被推开。 进来的裴行之,他面容和煦,“谈完了?” 傅司宴俊脸怔了怔,原来这个男人一直在门外等着。 所以明溪来跟他谈话,也是跟这个男人商量好的么? 傅司宴有点接受不了。 其实事实就摆在眼前,只是他一直接受不了而已。 裴行之握住明溪的手,看向男人,“傅先生,你的腿还是回北城治疗更好一些,等孩子百日你再过来,我们很欢迎你。” 相比男人的大大方方,傅司宴刚刚的自私和强求,就变得很掉价。 他此刻好像变成了一个廉耻不分的男小三,想要插足别人的婚姻。 男人拳头握紧,身体也变得僵硬。 裴行之淡定看他一眼,对于他的不回答和不礼貌,也不放心上。 他低下头,对明溪和煦地说:“我们回家。” “嗯。”明溪点头。 一个简单的‘嗯’字,却能听出依赖的味道。 明溪很依赖裴行之,就像每一对恩爱夫妻一样。 裴行之的手也从握着变成十指紧扣,两人牵着手走了出去。 男人竟然有一瞬间想要下床追上去,拆散他们的冲动。 这个女人,明明说过,要跟他好好的 可现在却毫不犹豫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从容离开。 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僵硬的腿,早已失去知觉。 他现在连追上去都做不到。 “嘭!” 床头的台灯被掀翻在地下。 这声巨响,也落在了明溪的耳朵里。 她知道,他们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她也很想勇敢一点,但勇敢的代价,往往是普通人不能承受的。 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有的时候,人真的不能不信命。 潜伏在她们身边的那些危险,并没有随着温颖的死亡而解除,反而继续在黑暗里滋生疯长。 她需要做最坏的打算,就是假如她真的逃不过,孩子们至少还有爸爸在。 父母永远是不可替代的角色。 至少,至少能留下一个人 如果注定不能相爱,那么对方平安健康地活着,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走着走着,明溪泪流满面都不知道。 裴行之在车前停下,按着明溪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想哭就这样哭,”他低头看了看她的发丝,“没人看见。” 明溪肩膀一抽一抽的,终于能不被人发现,放肆大哭。 裴行之心疼她流那么多泪,抚了抚她的头发,温声到:“那么坚强做什么?打仗也不需要你上战场。” 他向来成熟斯文,很少说这种揶揄的话。 明溪听后,心情竟意外地缓和了一些。 裴行之叹了口气道:“别担心,我会踢你关注他的治疗情况。” 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还不如那个男人勇敢。 起码他敢勇敢追爱,而自己,什么都不敢说。 怕一说出口,就会烟消云散,连现在这个处境都不如。 明溪哭湿了他的毛衣,很不好意思,“我回去让阿默去再买一件。” 裴行之想,如果是她买的,他就会要。 他笑笑:“不必了,没那么精贵。” “回家。”他拉开车门,让明溪上车。 等车子驶离后,病房窗口的那抹笔直的身影,依旧伫立在那。 他看着他们嬉笑恩爱,心脏像是被刀捅了一样,流了一大滩的血。 牵她,抱她,哄她,那本该是他做的事 这个男人完全取代了她的位置。 完全! 傅司宴是在第二天飞走的。 这个时候回北城做手术,注定是要错过明溪的生产。 他不想错过明溪生产,但明溪不给他这个机会,她做得又狠又绝情。 用事实告诉他,她是真的要和别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了。 他受不了,也没办法平静地看着他们恩爱的举动。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是疯狂,或是更卑贱。 他的教养和自尊,都不允许他再犯这种贱了。 不如就回北城,还给她想要的清静。 明溪在知道傅司宴离开后,也并没有表现得多在意。 她依旧隔两天就出去逛逛,散散步。 每次裴行之都陪着她。 到了晚上吃饭时候,桌上的菜色都是照着明溪的口味做的。 但是她扒拉着筷子,兴致不高的样子。 裴行之走进来,“吃晚饭么?” 明溪抬眼看到他,有点疑惑,“行之哥,你怎么过来了?” 佣人接过男人手里的外套挂起来。 裴行之说:“过来陪你吃晚饭。” 最近裴行之在忙一些独立办户的手续,他是借口要带明溪去别国给孩子落户。 裴家是有这个规矩,成家了就可以自立门户,但很少有裴家人选择真的离开北境岛。 这里裴家有势力,机会也多,做什么都不困难。 谁想出去再自立门户,自讨苦吃! 但裴行之的想法不一样,他骨子里就是和这些人三观不一致。 裴家人生性阴险狡诈,外加好斗,最早裴家建族之初,一大半的财产都是掳掠来的。 裴家的第一代就是无恶不作的盗匪,后来经过多年的裂变,才慢慢把自己包装成有钱的斯文人。 但其实裴家的核心还是利益面前,杀人放火,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裴行之做不来这些肮脏事。 脱离裴家既是他多年的愿望,也是母亲的夙愿。 他母亲本来是书香世家,被裴父强娶来的,生了孩子以后,因为在众多老婆中不突出,裴父自然将她抛之脑后。 裴母日日郁郁寡欢,终于在裴行之八岁的时候,一条丝巾把自己吊死了。 死之前的晚上,她跟裴行之说:“行之,妈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离了这裴家,妈妈就快要实现了,你不要恨妈妈,如果你在裴家不开心,长大后,你就勇敢离开,妈妈会在心里支持你。” 第二天,裴行之才知道裴母说的离开,原来就是上吊自杀。 \b\b\b\b\b\b\b\b 第574章 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他守着母亲冷掉发硬的尸体,裴父一眼都没来看过,那时候他就暗下决心,总有一天会脱离裴家。 长大后,他在裴家一众男孩子中,也不算突出。 那是因为他掩藏了自己,选择去做教育。 其实他不仅学识好,还很有头脑,国际贸易信手拈来,涉及多个领域都不吃力。 裴父看自己一世勇猛,培养了个文质彬彬的书呆子,自然也就歇了培养裴行之的心思。 所以,对于他的落户独立,也并不是太在意。 在他眼里,裴行之离了北境岛能做什么,就教育赚那点钱,能养孩子吗? 到时候吃了苦头,还不得回北境岛来倚靠他。 他对裴行之抱的希望不高,但对裴行之这个新妇和大舅子感兴趣。 上官家在l国挺有名,这次上官文策没过来,据说是身体不好,他倒是挺想跟他探讨一下,如何拓展航运生意。 所以算是为了给上官家面子,他把婚礼办得很隆重,也侧面说明了自己对这个新妇的在意。 这样的话,在北境岛至少没人敢打主意到他的儿媳妇头上。 这会,裴行之已经洗干净手,在餐桌上落座。 佣人将餐具摆放好后,徐徐退了下去,给她们留下空间。 裴行之夹了颗蔬菜,放进嘴里,吃了以后,说:“还不错,你尝尝,这个对宝宝好。” 明溪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跟嚼蜡没什么区别,但她还是为了宝宝吃了。 之后的菜,就是裴行之先尝一口,觉得好吃,就会跟她说。 明溪在他的带动下,吃了一些,比平日里都多。 看着吃得差不多了,裴行之才放下筷子说:“傅先生接受手术后,没有出现不良反应,现在正在休养中,听说预后很不错,比预想的好。” 明溪听了没吭声。 但心底里,一桩心事也算暂时放了放。 知道他没事就好,说明她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裴行之也没说叫她别担心的话,他看着她,开口:“明溪,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你自己,你开心的时候,你肚子里的宝宝也会感受得到。” 明溪知道这个道理,情绪低落确实会影响腹中的胎儿。 但她就是开心不起来,每天和呦呦视频的时候,算是她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 这么多天过去,伴手礼也送到每家每户了,母亲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上官景羡也是早出晚归,几乎把北境岛翻了个遍。 仍然毫无头绪。 他们都在怀疑,是不是买中药那事,只是个偶然的巧合。 但怎么这么巧,那人就买了一味中药,还有监控里,买药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 但男人异常谨慎,出了街道不远,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再加上受到傅司宴腿伤的影响,她胃口就逐渐开始不好了。 她总觉得男人的腿,她有责任。 其实明溪是陷入了一个误区,把自己套进去了,自己却没发觉。 有时候,人心地太过善良,反而会害了自己。 这些事积压起来,一桩桩,一件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也想多吃一点,但强迫自己吃了后,会吐得很厉害。 反而适得其反。 她甚至生出了一种厌烦的情绪,觉得自己养不好孩子,甚至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妈妈。 但这些事,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哥哥和行之哥都有事要忙,她挺着个大肚子,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他们添麻烦。 但这会裴行之说了,明溪知道,他肯定是发觉什么了。 她萌生了诉说的想法,因为再不说她就要爆炸了。 这其实是典型的自救手段。 她知道自己不对,有生病的倾向,积极地想要自救。 “行之哥,我有点难过,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别人的累赘,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一个好妈妈,我没信心能教好三个孩子。” 明溪说出心底一直闷着的话,长舒了一口气。 她现在甚至觉得温颖说的话,很多。 她在自己不知道情况下,变成了一个拖累。 裴行之这才发现明溪的问题,可能比他想的更严重。 他和上官景羡每天忙自己的事,忽略了怀孕的人心思会变得敏感。 只能呆在房间里等待消息的这些日子,让明溪觉得自己变得很没有作用。 “明溪。” 他坐到了她的对面,握了握她的手,正视她道: 他语气温和道:“明溪,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给自己压力,你照顾到我们的情绪,有想法也不说,不想给我们添麻烦的同时,又尽力去照顾好自己。” “你看你每一件事都计划得井井有条,怎么会教不好孩子呢?” “而且你看呦呦,多健康,多可爱,她不就是你能当好妈妈最好的佐证吗?” 裴行之提到呦呦,明溪就会暂时抛开那些不开心的事,心情变得好一些。 不过裴行之讲得也很有道理,呦呦她确实很健康。 想到呦呦,她似乎觉得养育孩子也变得不那么难了。 裴行之声音舒缓地说:“你要记住,景羡,伯父,呦呦,还有我,还有很多喜欢你的人,都很期待宝宝的到来,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明溪觉得裴行之不亏是教心理学的,说话都很能戳中人心,很贴心。 简单的聊聊后,情绪就发生了质的转变。 “行之哥,谢谢你,我明白了。” 明溪也很通透,一点就能想明白。 明白自己当下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养好胎,就是最正确的事。 裴行之第二天将明溪的情况告诉上官景羡,并提醒他,调查的一些情况要及时和明溪沟通。 他明白,上官景羡是不想明溪担心,但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会更胡思乱想。 上官景羡听了很焦急,自己光顾着调查,没顾及到明溪的情绪。 其实他这些天也是一团糟,一点线索都没有。 送出去的伴手礼,也都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回音。 他也开始怀疑,他们的判断是不是都错了。 或许那个买药的人真是偶然,又或许明栾月早就不在人世了。 不管结果是哪一个,都很糟糕。 他找到明溪聊了聊,虽然没什么进展,但他也听从裴行之的建议,都跟明溪说了。 明溪听完后,沉默了一会,说:“哥,你能不能把那段监控给我看看?” 因为现在听下来,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段监控里的眼睛男了。 上官景羡皱皱眉头,他不想明溪在孕期操心,但显然这事反而变成了明溪的困扰。 他把监控拷在平板上给明溪看,他也在一旁陪着明溪一起看。 虽然这监控,他看了不下五百遍。 包括这个男人消失的那个街口周边的监控,他也看了不下百遍。 毫无线索!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很让人费解。 明溪看了一遍,按了循环,不断播放。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怪怪的,具体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可能衣服有点奇怪,就是他的黑色大衣,好像里面垫了很高的肩。 在大衣里面垫很高的肩,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壮一点。 但这个男人是那种斯文瘦弱的长相,个子也比较小,看上去很勉强才一米七的模样,垫个高肩,看起来反而有点可笑。 除了这个之外,确实如上官景羡所说,没有任何疑点。 但明溪还是没有放弃,她又继续看了好多遍,上官景羡出去接个电话,接了快三十分钟,回来的时候,发现明溪还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 “好了。” 他走过去,说:“明天再看,眼睛要看坏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关平板。 平板向下压的那刻,明溪突然说:“等一下!” 上官景羡顿住,明溪把视频按了暂停,画面停在眼睛男站在橱窗前,停了三秒。 但是橱窗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就是一面普通的白墙,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这三秒,眼睛男在做什么? 明溪说:“她在照镜子!” 上官景羡没听明白,疑惑道:“什么明溪,你要照镜子?” “不是我。”明溪指着画面里的人,说,“是她,在照镜子。” 上官景羡看过去,这个画面,他看过很多次了,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哥,你的调查方向错了,买药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上官景羡懵住了,“怎么可能,这是女人?” 眼镜男伪装的很不错,垫肩的大衣,内增高的鞋子,裤子好像也是穿了不止一条,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壮实一点。 但她在橱窗前停下的动作,很像女人某些时候爱做的举动。 就是走到某面镜面反射的墙跟前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照一照。 而刚刚上官景羡在把平板下压的时候,明溪正好注意到,这个眼镜男脖子里戴着一条四叶草形状的细链子。 这是很知名的女款项链。 所以明溪怀疑这就是个女人假扮的。 她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都是上官景羡没想到的层面。 他是看着这个眼镜男娇小了点,但北境岛身高不高的男性也非常多,他根本没往这个层面上去想。 现在被明溪说破后,他也觉得这个眼镜男有点别别扭扭,还真像个女人。 ——女人! 上官景羡陡然想到,消失的那个路口,他看了一百多遍的那个路口,确实有一个黑衣服的女人,形迹可疑。 他猛地倾身抱了下明溪,称赞道:“明溪,你真是帮了大忙!” 明溪也很开心,母亲的事,终于要迎来转机了。 上官景羡立即把路口的监控从手机上拷贝下来,继续和明溪看。 这次,不费什么功夫,明溪就精准的确认出,那个黑衣服女人就是那个买中药的眼镜男。 这下,他们基本确定,这个女人,绝对是跟明栾月有关。 否则,她没必要乔装打扮成男人,就为了买一味中药。 同时也侧面说明,鸣鸾月很明显还活着,他们不是臆想。 母亲真的还活着! 上官景羡立即把这段视频发给电脑高手,把这个女人的形象单独提取出来,然后提高清晰度,以便能更好的辨认。 很快,女人的正面形象被调出来。 上官景羡把照片发给裴行之去查,他在北境岛的势力,可以很快查到女人的下落。 果然,还不到天黑,消息就传来了。 这个女人是北区陈医生的女儿,陈雨,也是学医的。 找这个女人的事,上官景羡就不同意明溪去做,毕竟可能会面临未知的危险。 明溪也知道自己挺个大肚子,不方便,也不要跟着,就是叮嘱上官景羡小心,遇事不要冲动。 上官景羡离开后,明溪便心急如焚地在家等候着。 而另一边。 温家宅邸。 今天是给夫人例行针灸的日子,陈雨在门口,等着管家放她进去。 管家检查后,给陈雨打开了地下室的暗门。 进去后,明栾月坐在床边在刺绣,她求了温晋尧好久,他才同意给她一些特制的针,练练手。 这些针都很钝,连手尖都扎不破。 更别提能把绣品绣好看了。 她绣是绣出来了,只是不精细,很粗糙,但毕竟功底在那,粗糙也是平常人不能及的地步。 陈雨看到明栾月绣出来的药材,说:“夫人,你这个绣得好好,不过比我上次看到的,粗了些。” 明栾月陡然激动起来,“小雨,你上次看到了什么?” 陈雨笑道,“就是您绣的这个当归,还有两只燕子,是一大一小的,对了,上面还有诗句。” 明栾月手一抖,颤声问:“什么诗句。” 陈雨说:“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 明栾月念了两遍后,半晌没说话。 一个小小的身影依偎在她膝盖上,娇娇软软的声音叫她,“妈妈,你绣的是什么呀?” 明栾月耐心的给小女孩解释,“妈妈绣的是小燕子,一大一小,是代表妈妈和孩子的意思,下面这个叫当归,是一味药材。” “它们连起来,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叫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第575章 捞到她想要的 小小的女孩儿懵懵懂懂地问,“妈妈,我不懂,这是个什么故事?” “妈妈讲给你听,好不好,你乖乖睡觉。” 明栾月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神色温柔道。 “嗯,好的,妈妈。”小女孩侧着身子靠在妈妈的身边,闭上眼睛,听妈妈讲故事。 “燕子妈妈和小燕子原本生活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里面资源充足,有吃有喝,还有很多邻居,她们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燕子妈妈教给了小燕子很多丰富的知识,她们安家的那个小窝树下,长着一棵植物。 小燕子很喜欢认识各种植物花草,她不认识这个植物,便问妈妈这是什么? 燕子妈妈告诉她,这颗植物叫当归,是很好的药材,可以治疗很多病症,是救命的药,跟仙药一样。 小燕子天真道:妈妈,这个当归长在我们家的门口,是不是仙子变的,保护我们的家。 燕子妈妈说:对啊,宝贝,记住这颗当归草药旁边就是我们的家,如果有一天你迷路了,就去找当归,妈妈一定会在这里等你。 小燕子说:我记下了,妈妈。 直到有一天,燕子妈妈出去给小燕子觅食,突然一场天灾降临,无情的大火吞噬了整片森林。 森林里的飞禽走兽死伤遍地,燕子妈妈衔着食物回来,只看到烧得还剩一点点黑乎乎根茎的树根,整个森林都是黑灰和残肢,一点绿色都找不到。 燕子妈妈在上空盘旋了好多好多圈,一直在哀哀切切地呼唤小燕子,可再也听不到小燕子欢快地叫她一声妈妈。 山火过后,燕子妈妈也没有离开森林,她看着有爱心的人们重建了整个森林,她飞遍了大半个天空,到处寻找当归,终于找到了一颗小小的,她等一场雨后刨开了湿润的泥土,小心翼翼地把那颗当归衔回了原先的家。 这里已经没有那颗可以让她做窝的大树,只剩下新种的小树,燕子妈妈把当归种下,等着小树苗和小当归一起长大,她一天都没有离开过那棵小树苗,年复一年,小树苗终于长成可以做窝的树木,虽然还不够大,但已经可以支撑她们的小窝。 燕子妈妈衔了很多树枝和柔软的树叶,搭建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她在新建的小窝里等啊等,等着小燕子回来。 直到小树苗长成了一棵很大很大的树,树下的当归也从一颗变成一片,燕子妈妈也变得很老,飞不动了。 她已经连续四天在窝里不吃不喝,因为飞不动,没办法出去寻找食物。 恍惚中,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啾啾’,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开眼四处寻找,果然窝前面,空空如也。 她极其缓慢地重新闭上眼 燕子妈妈年纪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因为一声听着熟悉的叫声就能飞出去很远很远,只为看一眼,那是不是她的小燕子。 她现在连离开这个窝,都很困难。 困意重新来袭,燕子妈妈一点一点低下头,她连饥饿的感觉都消失了。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啾啾——” 又是一声熟悉的叫声。 燕子妈妈没有睁开眼,觉得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啾啾、啾啾、啾啾” 一连串的叫声传来,而且很清晰。 燕子妈妈一睁开眼,就见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拱了过来。 熟悉的声音,一样的气味,是她的小燕子,回来了。 后来当地人就把这段故事流传开来,还赋予了一个美好的名字,叫做——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讲到这里,小女孩还没有睡着,她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里面有湿润的泪水。 “妈妈,燕子妈妈好厉害,好能坚持。” 明栾月温柔拭去女孩眼角的泪,柔声道:“因为燕子妈妈一直坚信着,她没有一天放弃过小燕子,她坚信小燕子还活着,也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一天。” “妈妈,如果我走失了呢?” 小女孩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妈妈,问,“你也会像燕子妈妈一样,一直找我,一直等我吗?” “当然,妈妈一定不会放弃宝贝,妈妈会一直等你回家。” 小女孩脸上重新覆盖上笑容,“妈妈,我也不会放弃的,我也会一直找你。” “睡,宝贝。” “” 小女孩乖乖闭上眼睛,明栾月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心里暖暖的。 其实故事的本身,并没有那么美好。 燕子妈妈直到死掉,也没能再见到小燕子。 最后的那一幕,只是她死去前的幻觉。 或许小燕子其实,早已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但人之所以能成为地球上的高智商生物,就是因为人们积极乐观,愿意保护弱小,来给这个世界罩上美丽的装饰。 彼时的明栾月也没想到,这个故事后不久,她就丢掉了最宝贝的女儿。 再后来,她被囚禁起来,又夭折了一个孩子。 这些成为了她一生的伤痛,本来她已经不抱期望了,可现在 她的小燕子,来找她了! 明栾月抓住陈雨的手,激动道:“小雨,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拜托你告诉我,这很重要!” 陈雨被明栾月的激动给吓到了,慢慢开口道:“夫人,是伴手礼,上次我过来的时候,外面桌上有伴手礼,外包装的绸缎上面有这句话,还有刺绣” “伴手礼” 明栾月回想了一下,脑袋一下就变得很痛。 陈雨看了出来,惊慌道:“夫人,你没事,快坐下。” 她小心扶着她到床边坐下,看夫人的反应,她能从中猜到一些关联。 她提醒道:“就是我上次跟你说有人娶亲的那天,我在外面的茶几上看到的。” 娶亲 明栾月用力掐了下手心,克制住自己混乱的思绪。 她问:“小雨,你上次说,是哪家娶妻,娶了我们华国的小姐?” 陈雨回答:“夫人,是城北的裴家。” 见夫人不明白,陈雨解释道:“裴家在我们本地很有名,和查尔斯家族并列,同温家主都是相识,家族里人很多,很厉害的家族呢。” 明栾月眼眸微睁,裴家跟温晋尧相识? 那么温晋尧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陈雨像是陡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那上次的伴手礼应该就是裴家送的,不然谁家会准备那么豪华的伴手礼。” 明栾月追问:“你说那个新娘子很漂亮,她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你觉得”qqnew 她满含希望,一字一顿道:“她跟我像吗?” 陈雨看着夫人,眼里满是抱歉,摇摇头道:“夫人,我没有看到新娘子,裴家的婚宴,我是没资格去的,是我认识的小姐妹,在里面服务宾客,后来告诉我新娘子很美。” 明栾月微微失落,但她觉得这绝对是明溪,北境岛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故事。 并且这个故事,也是她美化过的。 她让陈雨购买了当归,之后,华国就有小姐嫁到北境岛,并且准备了燕雀当归的伴手礼。 哪怕这个新娘子不是她女儿,也绝对是和女儿有关的人。 或者有可能是景羡,对肯定是景羡,景羡找到了失踪的妹妹,妹妹把故事告诉了景羡。 明栾月越想越对,浑身都充满了希望。 她看向陈雨,低声道:“小雨,你能不能帮帮我?” 陈雨不明所以看向她,不知道明栾月要她做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明栾月把那个粗糙的刺绣交给陈雨,说,“帮我把这个交给那个新娘。” 陈雨脸色一变,当即就拒绝了。 “对不起,夫人,我不能这么做。” 她把刺绣递回给明栾月,脸色有点白,嘴里喃喃道:“我不敢,对不起,夫人。” 去做温家主不允许的事,不被发现还好,被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陈雨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敢。 上一次,她帮明栾月去买药,也是乔装打扮后,才敢去。 而且当时明栾月是因为思乡,就算真的被发现,应该也不会说丢了命。 这次可不一样。 夫人让她拿着刺绣去裴家,找那个新娘子,肯定是跟那个新娘子有渊源。 这事,跟外人交集,一看温家主就不会允许。 陈雨再大胆也不敢。 “扑通——” 明栾月突然从床上起来,跪在了地上。 跪在了陈雨跟前。 “求你求求你了,小雨。” 陈雨惶恐地去搀扶明栾月,紧张道:“夫人,不是我不帮你,我实在很怕温家主,他” “不会的。”明栾月反握陈雨的手,说,“你可以不出面,找个可靠的人递过去就行。” 明栾月保证道:“只要能递给新娘,我保证她会带你全家离开北境岛,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并且给你一份保障。” 听到这,陈雨犹豫了。 这是她的梦想,她最想的事,就是离开北境岛。 去一个治安好,有法制,人不分贵贱,能安稳生活的地方。 她不想再当一个贱民了 华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那里目不识丁都不会饿死,如果有技能,就能获得更好的生活。 她和她的家人,不会被划分为贱民,被人瞧不起。 这么大的诱惑面前,温家主的威胁好像就变得渺小了。 而且最近温家主都没有杀人,性格好像收敛了许多,又或者是她没看到。 总之,陈雨心动了! 她看着明栾月,下定决心道:“夫人,我可以帮你,但你说的保障是多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陈雨在北境岛做了二十多年的奴仆,明明她是个正经医生,但却受不到半点尊重。 在有钱人家里穿梭,那些人都高高在上,蔑视着她。 在北境岛,家庭医生是中产阶级都能拥有的,但陈雨不愿去,虽然她也不想来温家,但当初是被逼无奈。 如今有摆脱平民身份的机会,谁不想尝试做一次人上人。 明栾月没想到陈雨会问这个问题,她说的保障自然不会少,但她不是很了解现在的物价。 想的是如果能出去,就根据外面的物价去给等值的保障。 她想了想,说了个二十年前算是高价的金额,“我可以给你五百万。” “五百万?”陈雨怔了怔。 随后,有些不屑道:“夫人,五百万都不够买你首饰盒里一条项链的搭扣的。” 她可是看到了明栾月的首饰盒,里面随便一个首饰都是千万以上。 全是上等的好东西。 这样一面的陈雨,明栾月从没见过。 那种掩饰过的贪婪,此刻终于破土而出。 明栾月说:“你想要多少?” 陈雨原谅明栾月不了解现在的物价了。 “我要八千万。”她说。 本来她想要一个亿的,但又怕要得太多,谈崩了,得不偿失。 就主动减了两千万,要八千万,刚好合适。 明栾月虽然很震惊,但这样也好,她不喜欢欠人情,她给钱,陈雨办事,合情合理。 她点点头,“我答应你。” 她在外面的资产,当时是有五六亿,都是不动产。 出去的话,她可以变卖一些,然后给陈雨。 谈妥之后,陈雨把帕子藏在了贴身的胸衣里,说:“夫人,我得先要一个保障,这个刺绣我帮你送去,我只负责对方收到,别的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不管你的计划成不成功,你都得兑现承诺。” 别到时候,她送出去了,她们的计划没行得通,让她白跑一趟。 世上可没有这等好事,她也不是这么傻的人,没事尽乐于助人了。 这可是很危险的事。 她对明栾月好,也不是因为明栾月那次帮了她,而是从那次帮助,她看出来,明栾月被困在这里,很需要一个朋友。 而她刚好是个合适的人选。 所以她帮明栾月买了中药,又各种讨明栾月欢心,就是为了能从明栾月身上捞到她想要的。 她称之为等价交换,陈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带着目的,绝不是真的好心。 第576章 交易达成 明栾月的信任,已经给她带来巨大的好处,包括温家主对她也有些另眼相待。 额外有些达官贵人听到她被温家重用,也会私下找她,给她高额的报酬,请她看病。 但这些钱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离她想要过人上人的生活,很远很远。 甚至连去其他国家稳定生活都不能够,最多能出去旅游一趟。 陈雨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在明栾月身上。 明栾月很少接触人,特别单纯,好像都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 那样的信任她,还帮她掩饰,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可是我” 明栾月犹豫是因为她如果出不去,她也给不了陈雨钱。 她根本就没有钱,贸然要钱,也会引起温晋尧的怀疑。 “我知道。” 陈雨看得出明栾月犹豫的原因,如果不出去,她没有钱。 诚然温晋尧再富可敌国,也不会给一个连门都出不去的人钱,况且她不开口,温晋尧都会给她买回来。 明栾月每日待在这豪华的牢笼里,也没有要用到钱的地方。 陈雨想要什么,她早就想好了。 她说:“我要那条蓝钻宝石之心。” 明栾月愣了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陈雨说的蓝钻宝石之心是什么东西。 温晋尧送她很多珠宝,她每次都是被男人挂上后,就摘下,并不愿意戴着。 在这里,她戴给谁看。 陈雨说:“就是中间有一颗很大的蓝宝石的满钻项链。” 她描述得很准确,因为上次无意间看到时,那条项链就吸到了她的眼睛里。 太漂亮了。 她从没见过那么大颗的蓝宝石,还那么纯净。 就连链条上也都镶嵌了钻石。 一看就价值很贵,绝对是以亿为单位的。 那次,她还趁明栾月针灸睡着后,偷偷拿出来,试戴了下。 戴上的那一刻,她普通不起眼的脸蛋,突然高贵了起来。 甚至都不需要华服衬托,就连普通的工作服都被衬托得上档次起来。 她想,原来做人上人也不是那么的难。 只要一条项链,就能珠光满溢。 陈雨的描述,终于让明栾月想起来,哪个宝石之心了。 “小雨,我保证给你的东西,绝对会做到,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直接给你一个亿。” 她对珠宝这些并不在意,陈雨毕竟是冒着很大的危险帮她做事。 她愿意多给她一些钱。 但项链的话,她很怕如果温晋尧发现,会追查到陈雨身上。 那陈雨势必会危险。 陈雨当即变了脸色,不悦道:“既然夫人舍不下那条项链,那就免谈了,我可不会给你卖命。” 说着,她拿起医理包,准备离开。 离开前,她还不忘威胁明栾月,“夫人,如果温家主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你说的话,我可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他,包括你刚刚叫我做的那件事。” 很明显,陈雨在威胁明栾月。 藏了这么久的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陈雨已经从明栾月这套到了足够她保命的信息,自然也没必要继续装成以前善解人意的模样。 不过就是那条项链,她还挺喜欢的。 陈雨磨磨蹭蹭地走着,想看明栾月会不会叫她。 “小雨”明栾月果然叫住了她。 陈雨停下,明栾月解释道:“我真的不是舍不得,我是怕晋尧他发现会对你不利” “你那么多首饰,他怎么会发现不见一条?” 陈雨无语极了,觉得明栾月就是舍不得。 她站定看她,表情很是不耐烦,“你就说,你给还是不给,如果不给,我也不知道我见到温家主会不会突然害怕,说一些胡言乱语的话,我可管不了我这张嘴哦”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明栾月脸都白了。 她这么多年很少与人接触,醒来后,除了一个打扫房间的哑巴阿姨外,接触最多的就是陈雨了。 她一直以为,陈雨是个善良又胆小的好姑娘,没想到竟然能两张面孔切换自如。 如果只是谈条件失败也就算了,大不了就不要她送了,她再想想别的办法。 就算只有五十的可能,她也不愿因为项链,害了陈雨。 可现在陈雨威胁她,大有一种要鱼死网破的意思。 她咬咬牙说:“我给你。” 陈雨开心了,当即又换了一张脸,柔柔弱弱道:“夫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反正你闲置也是闲置,不如我先帮你保管保管。” 明栾月看着陈雨开心的脸庞,心底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陈雨催促着她,“夫人,你快点打开保险柜。” 那些首饰全都放在一个专门打造的玻璃柜子里,是有虹膜和密码限制的。 上一次是明栾月忘了关,恰巧被陈雨看到,拿出来试戴了一下。 温家戒备森严,她那天恰好又没带特质的防金属探测的袋子,很难把项链带出去。 而且没有明栾月的配合,也很容易被人发现。仟仟尛哾 不然陈雨才不可能忍这么久,不动心思。 明栾月来到保险柜前,还在犹豫时,陈雨突然伸手猛地一推! 把明栾月的脸推到柜子前,逼着她把虹膜验证开了。 她又催促道:“夫人,赶紧输密码,马上温家主回来,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在陈雨的不断催促中,明栾月终于打开了柜子。 还不等她动手,陈雨伸出手猛地一把推开她! 激动地拿出了那条价值上亿的蓝宝石之心。 漂亮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千万种不同的光泽,美到梦幻的感觉。 陈雨看着,眼底的瞳膜都变了颜色。 实在是太漂亮了! 她终于能拥有它了。 明栾月还想劝她,“小雨,你最好不要现在拿走,你送了刺绣后,可以来拿,之后你就不用来了,如果我能出去,你就去华国找我” 她的意思是这样更稳妥,没有说不给,毕竟之前拿和之后拿差别很大。 之后来拿了后,她就可以举家离开,或者躲起来,减少一些风险。 陈雨把蓝宝石之心揣进怀里,警惕地瞪了她一眼,“夫人,出尔反尔可不太好,我说了会帮你带到就会帮你带到,你准备好拿钱来交换这条项链。” 明栾月一时无话可说。 她如果真能出去,真的不在乎这条项链,况且温晋尧的东西,她也不想要。 她不仅会给她钱,项链她也不打算收回了。 可陈雨现在的状态,她多说,反而会让她误会,不如就什么都不说。 陈雨好像真的很怕明栾月反悔,上前一步道:“你现在掩护我出去。” 明栾月不明白,看着她,“你说,我照做。” 陈雨说:“等下开门的时候,你叫管家下来,不要让她检查我就行了。” “好。” 陈雨按了下门口的铃,代表要出去的意思。 温晋尧设了两道防线,进来要检查,出去也要检查,怕有人会给明栾月带一些不该带的东西出去。 上一次的药材还好,只有一点点,藏在针灸的治疗包里,发现不了。 这次要戴着项链出去,可得小心,不过,她也有两手准备。 她的胸衣是防探测的,不管什么探测器都探测不到里面的东西。 为了这条项链,她很早就做了准备,只是错失了那次后,后面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接触项链了。 虽然她穿了这个防探测的胸衣,但是能不测就不测,不是最好吗。 管家打开门后,陈雨依旧礼貌地朝管家羞涩一笑,“麻烦管家叔叔了。” 陈雨嘴很甜,很会讨人欢心,普通的长相有点憨,也让人降低戒心。 她现在换上的这个模样,让明栾月觉得,自己刚刚就像做了个梦一样。 梦里的那个人,绝不是现在的这个陈雨。 而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管家也挺喜欢这个不张扬的姑娘,而且陈雨会拿一些不算值钱,但很有心意的东西,送给管家。 既然能做温晋尧的管家,自然不差钱,她拿钱或者值钱的东西贿赂,反而会坏事,惹人怀疑她的用意。 这些代表心意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物品有价,手工无价。 陈雨一直在学习了解有钱人的心理,她知道在不差钱的人眼里,沉甸甸的心意永远比钱更能打动人。 见身后明栾月没有叫管家,陈雨故意假装扭了下。 “哎呦”她声音很小的,痛呼一声,提醒明栾月。 管家已经拿出探测的仪器,他做事比较谨慎,进出的人不仅要过安检的门,还要再人工探测一遍。 见陈雨卖惨,管家不疑有他,问:“没事,陈医生。” 明栾月知道陈雨是在提醒自己,现在被发现对陈雨同样不利,她只能开口叫管家。 “林叔,您过来一下。” 明栾月叫他,管家也顾不得陈雨了,放下探测的仪器就下去了。 陈雨轻松地走管家的位置出去了。 根本没有过安检门。 等到了外面后,陈雨坐上温家的车,回诊所。 坐在车里时,陈雨已经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要不是现在还在外面,她早就把项链掏出来,慢慢欣赏了。 送陈雨离开的车子缓缓启动。 车里的陈雨一点都不知道,她闭着眼都掩饰不住的笑意,落在了旁边黑色车里的男人眼中。 温晋尧刚刚回到家,司机下车后,他一个人留在车上,阖目休息了片刻。 所以,别人都以为车上没有人。 而他刚准备下车,就看到上车的陈雨,脸上露出很贪婪的笑容。 要知道陈雨平日里,从来不笑,不是不笑,而是在温宅里不笑。 很是稳重的模样。 这还没出温宅的范围,就笑成这样,很奇怪。 温晋尧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那是很贪婪的笑,很明显放在这个胆小的家庭医生脸上,很不对劲。 看着那辆车,消失在眼底。 温晋尧拨了一个电话,吩咐出去,“跟上陈医生的车,回来汇报。” 他在外面呆了一整天,处理一些事情,心情很不好。 而且他接到报告,最近有人意图靠近他在国外的某栋房子,但被留下的警卫给制止了。 警卫告知是个喝醉酒的流浪汉,见到一栋豪华的大别墅,就翻窗进去,想在里面睡一觉。 结果进去后,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房子,就到处逛了起来。 警卫发现的时候,他进去的时间还不算长,因为温晋尧吩咐过,任何情况下不能惊动警局。 警卫就把这个流浪汉狠狠揍了一顿,丢到了河里。 但警卫暂时不能判断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至少表面上看是无意的,喝酒是真的,常在公园附近流浪也是真的。 周围的人说,确实见过这个流浪汉在公园流浪。 但温晋尧却不是很相信。 因为他不信一个喝醉酒的流浪汉,能不惊动六个警卫,翻墙进去。 还在里面闲逛了好一会。 这些警卫可都是他训练出来的精英,这个流浪汉真是表面那么简单吗? 不过至少有件事迫在眉睫。 温晋尧派了一队人马过去,把房子底下的豪华地下室全部打掉,重新用泥土浇灌起来,像是从未存在过这些地下室一样。 这几天,他一直在云监工,把分布在各国几处的地下室,全部摧毁。 他做事向来是很稳妥,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句古话既然一直流传,那想必是不会错的。 只是现在,温晋尧勾唇笑了下。 好像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 温晋尧一只脚踏在地面上,稳稳地下车,站在别墅前,他整理了一下西服,整个人神采奕奕。 但走近了,就能看见他眼底藏着的那簇阴冷的火焰。 他转动了下头,露出一抹残酷的笑。 不管是谁,想阻止他做任何事,得到的下场,只有毁灭! 进门后,他没有照例先去明栾月的房间,而是叫来管家,询问今天的情况。 管家把自己见到的,知无不言,全都说出来。 在他眼里,都和每一天一样,是些很平常的小事,并无特别。 温晋尧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挑了挑眉道:“你说栾月叫你给她,泡了杯红糖水?” 第577章 海棠花坠落 管家恭恭敬敬弯着腰回答,“是的,家主。” 红糖水? 温晋尧唇角挂着不明的笑。 他的大小姐嘴叼得很,喝水从来都只喝高山里空运来的矿泉水。 而这一点,温晋尧也一直在满足她,从未改变过。 就算她随便倒出的一杯水,都是空运来的。 即便是失忆了,这水她肯定能喝得出来。 如今却要喝红糖水,她相信,绝不是什么喝腻了想换换口味。 而是觉得红糖水比普通的水,稍微麻烦一点点,可以耗费管家一些时间罢了。 管家看着温晋尧脸上一直挂着让人胆寒的笑意,心底毛毛的。 他小心问道:“家主,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没有。” 温晋尧眉眼未动,抬手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杯子‘当’一声,敲在桌面上。 他徐徐起身,吩咐道:“管家,重新物色个家庭医生。” 管家愣了愣,“家主,可是陈医生做错了什么” 男人淡淡掀开眼皮,瞧着管家。 管家下面的话,突然就不敢说出口了,甚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他多嘴了! 因为陈雨一直乖乖的,给他印象不错,还经常带一些自己做的手工皂和香薰给他。 都不是值钱的玩意,收下也无妨。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小东西都很合他心意,特别是香薰,她说是加了中药。 他每晚都用,睡得很是舒坦。 要知道失眠已经困扰他好多年了,做了那么多坏事,总有不甘的怨鬼来梦里寻他。 渐渐,他离不开这个香薰了,还挺感激陈雨的。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些小玩意,就放松对陈雨的审查,毕竟他是温晋尧带出来的人,恪守职责是他们如生命一般的信仰。 但他却在不知不觉间,对陈雨的态度好了很多。 人一旦掺杂了感情,就会犯错,就比如现在,他的话根本不该问出口。 管家都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了。 他低头恭敬道:“家主,我这就去办,原先陈医生的资料会一并销毁。” 温晋尧这才收回目光,淡笑,“差点以为我要换个管家了。” 这句虽然是调侃的意味,但管家知道绝不是! 换这个字,意味着,他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幸好他清醒得快,才救了自己一命。 管家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吓得颤抖。 温晋尧转身说:“这次,一定要稳妥。” “是,家主!”管家声音沉稳有力。 等温晋尧离开视线范围,他僵硬的身体才松懈下来,额头的汗夸张到‘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可见他刚刚是有多怕,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重新回到了人间。 家主刚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陈雨医生犯错了! 且是死错! 管家叹了口气,有点同情那个性格很好的陈医生,但也仅仅是同情,仅此而已了。 以后,怕是又要恢复睡不好觉的日子了。 管家想着卧室里还剩一点香薰,得留着,带去找个医生看看,到底是什么成分,照着再做一些。 温晋尧来到明栾月的房间,她坐在床边盯着那扇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季节正是四季秋海棠盛开的季节,橙红、桃红,还有粉瓣、洁白簇拥在一起,很好看。 地下室不比上面,花花草草不容易养活。 而明栾月又特别喜欢鲜艳的花,温晋尧种了很多花,其中只有四季秋海棠花期最长,几乎全年能开花。 越到冬天,较是盛放。 不过这个海棠也比较娇气,光照时间长了不行,短了也不行,土壤干了不行,太湿也不行,养在地下,还要给它散射光和通风换气。 温晋尧费了不少心思,请了专人照顾,才弄得这么漂亮的一片。 而且就算每次搬离一个地方,这些花他也是让人继续打理,继续盛放。 他想到被摧毁的那几个地下室的鲜花,挺费神的东西,毁起来却很轻易。看书溂 就像这个女人一样。 身娇体贵的大小姐,但是想要摧毁,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 但他现在并不想,付出了这样大的沉没成本,他不想轻易就毁了。 “在看什么?”温晋尧出声。 明栾月被骤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温晋尧走近,在窗口前站着,看了眼外面的四季秋海棠,回过头看着明栾月,缓声说:“真美。”看书喇 不知道是在说外面盛放的秋海棠,还是说明栾月。 明栾月不接他的话茬,依旧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她在温晋尧面前向来是这个形态。 忧郁的时候,多过高兴的时候。 “栾月,你哪里不舒服吗?”温晋尧看着她问,“听管家说,你让他给你泡了红糖水。” 明栾月不知道温晋尧为什么这么问,但这个男人问的每一个问题,都要小心。 很容易就会踏入他的陷阱里去。 她不想正面回答的时候,就会使出拿手好戏,那就是无理取闹。 “管家不叫这个名字。”她突然说道。 温晋尧饶有兴致地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他天天帮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干脆叫监视器好了。” 明栾月不客气地嘲讽道:“是不是我吃饭喝水如厕,你都很有兴趣知道,下次我直接通知你好了,何必要别人复述呢?” 这些话,她情绪掌握得很好,语气就是不高兴,闹小脾气了。 虽然尖锐,但并没有带着恨意。 温晋尧眼眸微暗,看来真的是有大事了。 以至于明栾月连她喝了红糖水这事,属于出现大的纰漏,都没发觉。 到底是什么呢? 温晋尧想到新婚的明溪,好像除了她,没有别的大事,会让明栾月失神到这种地步了。 毕竟这么多天,她是装的真像一个只有部分记忆的人了。 差一点,就连他也信了。 或者说,只要她高兴,他并不想戳破。 但他宠着她,并不代表是让她找机会逃跑的。 温晋尧也像往日一样,笑着说:“你要不高兴,我就让他不报告了,我只是想多关心你一些。” 明栾月知道温晋尧的脾气,总是很尖锐,他会在床上翻脸。 到时吃亏的还是她。 想到这事,明栾月就有些反胃,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在这事上,还能精力这么旺盛。 翻来覆去,各种花样,也不嫌腻。 她假装耍着小性子道:“你说话不算数,别假惺惺说关心我。” 温晋尧坐下,抱了下她,亲了亲额头,说:“怎么不算数了?” “你说带我出去玩的。”明栾月装成不谙世事的少女,装得很逼真。 实际上,她的内心真比少女大不了多少。 她的半辈子都在被这个男人掌控,囚禁和昏迷中,没接触过多少人和事,根本没有机会成长和变得成熟。 内心里,她确实是有些天真,觉得自己能骗到温晋尧。 温晋尧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笑:“就为这点事,生我气?” 明栾月浑身不自在,躲了下,“别动手动脚,我是没有资格生气,不用提醒我,温家主。” 她嘲讽他。 温晋尧却没有生气,反而心情不错的样子。 “明天。”他说。 “什么?” “明天带你出去。”温晋尧说。 明栾月开心了,终于能出去了。 如果能出去,她就要找机会,她怕陈雨送的过程出现差错。 还是想亲自留一些线索在外面,更稳妥。 “如愿了,是不是该哄我开心一下?”温晋尧眉目里的意思很明显。 “” 明栾月不想要,但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他生气。 所以在他亲过来时,她低眉顺眼的,没有反抗。 但男人只是咬着她的唇,吸吮了一会,就松开气喘吁吁的她。 就在明栾月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时,温晋尧突然伸手,轻轻松松就将人一把搂进怀里。 他低声道:“栾月,我喜欢你听话些,又不喜欢你听话,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明栾月以为温晋尧只是有感而发,心里直骂他是个神经病。 什么听话不听话,无非是太温顺又没有征服感,别给他低劣的人品找什么理由了。 温晋尧看着窗外,恰巧一朵海棠花坠落。 无风无雨的温室,像是见了鬼一样。 残缺果露的枝头,看着跟旁边的花团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很不一样。 孤独感陡生。 温晋尧闭了闭目,一朵还在盛开的花,他精心呵护许久的花,原来凋零起来,这般轻易。 他其实说的是,他喜欢她温顺自己,但不喜欢假装的温顺。 “栾月,你会骗我吗?”他又问。 明栾月心底一颤,假意镇定道:“温晋尧,你无不无聊?” “我希望你永远不会骗我,就这样在我身边。”温晋尧坚定地说。 他不会让她能够骗他,为了达成这个条件,就只能做一些事了。 明栾月心底不安,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那句话不安。 毕竟温晋尧平日里,讲话也不是很正常,总是会突然地从激情的气氛里,跳跃到另一个频道。 像是人格分裂一样,体内住着好几个温晋尧。 只不过,每一个温晋尧底子都是黑暗的。 就在明栾月以为温晋尧又要把她按在床上,做的时候,男人突然放开了她。 起身后,理了理西服说:“我还有点事,你晚上可以早点睡,不必等我。” 明栾月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温晋尧开口道。 “明天出去,戴上那条蓝宝石之心。” 明栾月心一秒提起,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心脏就要跳出喉咙了。 男人神色如常,淡淡道:“你戴着很好看,我很喜欢。” 说完这话,他没有任何停留,转身离开。 明栾月见他离开,才敢伸出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刚刚真是太险了 明天她可以找借口不戴项链,但必须想办法通知陈雨,即刻离开。 她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瞒得住。 她在想要不要侧面找管家,探听一下陈雨的消息,陈雨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单纯善良,反而很聪明。 如果管家提起,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警觉,然后离开。 这样最好。 此刻明栾月反而庆幸陈雨医生是那样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温晋尧这个疯男人手底下幸存。 温晋尧出了大门,提脚坐上车。 前排助理递了一条刺绣过来,是那条粗糙的刺绣。 助理回复道:“陈雨医生好像并不想把这个东西送出去,而是随便找了个垃圾桶扔了。” 温晋尧看着粗糙的刺绣,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暴起的青筋能证明,他的怒火。 “呵呵”他冷笑一声。 还真是,没有一件事,不是在谋算。 陈雨此刻已经回到家里,那条绣帕,被她扔了。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明栾月做事,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这种危险,她才不会去冒。 她会跟明栾月说已经送去了,但到没到那个小姐手上,她就不清楚了。 而且裴家佣人很多,家族也比较杂乱,这种事情根本没法求证。 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证明,她说谎了。 这样,如果以后明栾月能出来,她就可以得两份钱。 就算不出来,她也有这颗蓝宝石之心,这条价值上亿的项链,她如果想出手,五千万、八千万、说不定上亿都可能。 毕竟这种上等的好东西,真正能买得起它的人,是不会让它贬值。 价格越涨越高,才更具有收藏的价值。 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戴一戴,过把千金小姐的瘾。 她换了一件上次在一个贵妇家里偷来的礼服裙子,香槟色的礼服跟蓝宝石之心非常的搭。 她在镜子前转圈,跳舞,越看,心底越喜欢。 原来当上等人这么容易,她端详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学着明栾月的一些动作,假装自己也是个大小姐。 效果很明显的东施效颦,但她却被蓝宝石之心迷乱了眼。 觉得自己真的好适合做一个千金小姐,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比明栾月差。 这种念头一起来,很多想法就跟着一起起来了。 只是她还没做多久的美梦,就听一阵敲门声。 第578章 死不瞑目! “咚咚咚——” 敲门声并不急促,反而叩得很有节奏。 陈雨以为是家里人找来了,她随便套了件大衣,也没有把礼服和项链换下,就这么裹着,略略遮掩,就去开门。 门拉开,外面是一张稳重儒雅的脸。 陈雨看清楚来人后,魂都差点吓飞了。 她惊诧了好几秒,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 男人对她笑,笑容很有迷惑性,“不请我进去坐坐?” 陈雨结结巴巴道:“温、温家主” 温晋尧直接擦身走了进去,在唯一的一张沙发上从容坐下后,他看着还站在门口发呆的陈雨,吩咐道:“门带上,过来。” 陈雨颤抖着手,关上门,然后往沙发边走了几步,却不敢靠得太近。 整张脸上都是惊吓的表情,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害怕?” 温晋尧看着她,一脸随和的样子,说:“知道我为什么来?” 本来陈雨还心存侥幸,以为温晋尧不一定找她就是为了那事,但这一秒,她的猜想就破灭了。 她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下。 “温家主,求您饶了我。” 陈雨低着头,一边抽噎一边说,“我、我也是被夫人逼的” “哦?”温晋尧声调上扬,“她怎么逼你了?” 男人交叉着修长的双腿,放松的姿态,道,“详细说说。” 陈雨紧紧揪着外面的大衣,颤抖道:“夫人让我帮她给外面送信物,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她就会编理由告诉您,我做错了事,让您杀了我,我很害怕,不敢不听,就、就帮她做了” “都做了什么?”温晋尧声音始终很平静。 外面传言再多,陈雨终归没亲眼见过,何况面前的男人看着情绪很稳定。 或许 她心思很活络,胆子也变得大了些,抬起头,一张脸学着楚楚可怜的样子,哭诉道:“夫人,之前让我帮她买了一个药,这次她又逼我给她送信物,送给裴家的新媳妇,是一个带着刺绣的绣帕。” 陈雨聪明得很,知道温晋尧的实力,说谎下场估计会很惨,不如实话实说,再加点润色,应该就能逃过一劫了。 她继续供述道:“上面绣着燕子和当归的图案,还有一句话,就跟您上次放在家里的伴手礼一模一样的图案,不过,我这次并没有帮夫人送,我把绣帕扔在了外面的垃圾桶里面了,不信您可以让人去找,就能证明我说的话了。” 温晋尧没有接这话,反问道:“你上次看到了伴手礼?” “对,家主,我那天给夫人看诊时,看到了。” 陈雨喋喋不休地继续解释道:“然后那个图案我觉得很好看,就拍下来,准备下次画给夫人看,没想到这次我看到她也在绣那个图案,后来我好奇就多了句嘴,然后她就叫我把她绣的送到裴家,交给那个新娘子。” “为什么不送过去?” 温晋尧像是不明白,开口问她,“你不是说夫人威胁你,上次你受了威胁,这次为什么不呢?” “因为我不想背叛家主” 陈雨说话时,偷偷看了男人一眼,观察男人的神色没有变化,就变得更加自在了。 她侃侃而谈道:“家主对我很不错,我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我这小胳膊肯定拧不过夫人的大腿,我当面不敢拒绝,只能偷偷选择不做” “家主,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不管什么时候。” 陈雨加了一句保证,看着是表忠心,实则是抛出一句诱饵,作为试探。 温晋尧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常年锻炼让他看起来有着三十加的状态。 就连那张脸,也是透着一股三十多岁男人魅力无边的状态。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不像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真正的有钱人,根本不需要任何医美,他们的青春就是比普通人更长一些,也更持久一些似的。 这些都是自信的状态,和自律的生活节奏造就的。 陈雨从初始看到温晋尧只有怕,到后来了解到温晋尧如此痴情,只钟爱一个女人后,心底不由得产生了悸动。 她羡慕明栾月被这个男人宠爱着,她觉得明栾月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这样优秀又爱她的男人不要,非想着逃离。 难道这个世上,还能有第二个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温晋尧这般爱她吗? 而且被这样的男人爱上,难道不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事吗? 竟然会有女人不屑一顾,压根不想要,只想逃离 陈雨的羡慕和妒恨,都只能藏在心底。 但心底的小心思掩不住,聚集地越来越多。 实在是温晋尧这样的男人,太过吸引人了。 风度、样貌、实力、能力。 哪一样挑出来不是上层,真是万里挑一都难得的人才。 这几个月,频繁的出入温家,让她产生了幻想 如果她能成为这栋豪宅的女主人,哪怕不是女主人,只是跟着这个男人,她也是愿意的。 北境岛的有钱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温晋尧却只有一个明栾月。 她偶尔也会幻想,温晋尧会看上她,女人一旦恋爱脑上头,就会变得很蠢。 就像此刻,陈雨觉得,自己能勾引温晋尧。 根本没想过,她是在把站在悬崖边缘的自己,进一步推入深渊,粉身碎骨。 温晋尧对她的表态,不甚在意,毕竟他的部下每一个都是这样。 都不会背叛他。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温晋尧问。 陈雨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缓缓脱下外套,露出雪白的肩头和漂亮的礼服,以及脖颈上那一颗耀眼的蓝宝石之心。 “夫人把您送给她的蓝宝石之心给了我,并且夫人还说” 她停顿了下,故意隐去后面的话,像是难以启齿般,说不出口。 “说。”温晋尧表情淡淡,言简意赅。 “夫人说,您送她的每一件东西都很恶心,她都想扔掉,根本不想要,让我赶紧拿走,不要碍她的眼,让这些东西恶心她。” 这段话是陈雨编的,明栾月并不是一个会随意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人。 特别是讨论温晋尧,她更不会,因为她怕给别人招祸,所以不会跟任何人讨论温晋尧。 陈雨这是在自作聪明。 她从温晋尧和明栾月的关系推测出,明栾月很恨温晋尧,并且温晋尧也知道明栾月很恨他,所以这些话出自明栾月之口,合情合理。 “温家主,项链我还给您。” 陈雨说着就要解开脖子里的项链,还给男人,但她心里十万个舍不得。 她才戴多久,都还没有捂热,就要还给男人,她不甘心! 温晋尧看着她慢吞吞的动作,淡淡一笑,“你喜欢的话,就留着。” 陈雨整个人愣住! “家主,您的意思是给我了?” “嗯。”温晋尧回答。 陈雨唇瓣动了动,说不出话,但眼底满是欣喜。 看来她赌对了。 温晋尧肯定是对她有一点点意思的,才会把这么贵重的项链送给她。 想想也是,哪有男人不爱偷腥,北境岛本就是风气和民俗极度开放的国家。 男人们,除了贱民,都是可以娶很多老婆的。 温晋尧就算再喜欢明栾月,也偶尔会想要换换口味,她长相比不过明栾月,但她也有优势啊。 那就是年轻! 年轻就是本钱,明栾月再漂亮也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了,有些地方估计也不是那么紧致了。 但她就不一样了,她不仅年轻,还很会保养私处。 就是为了以后能嫁一个有钱男人,还能讨男人欢迎,应该没有男人不喜欢紧致的 陈雨想到这,跪在地上往男人跟前挪了挪。 随后,她软声软语,声音勾缠道:“家主,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男人像是听了见新鲜事,这个陈医生竟然还是个会发騒的。 他低沉发问:“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当然!” 陈雨看了眼男人有资本的地方,别有所指道:“我不仅会做,还做得很好”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温晋尧的眼神也微微产生变化,好像变得有点兴奋。 陈雨想到男人要在这里要了她,她就浑身都兴奋起来了。 如果能跟了温晋尧,她一样可以实现人上人的梦想。 首先温晋尧没有那么多女人,只有一个明栾月,而明栾月太傻太天真,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她不仅在做人上有心机,在那方面也会很多小心机,比如怎么能让一个男人快乐 陈雨已经伸出手,想要解开男人的皮带扣了。 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取代明栾月,成为温晋尧心中的独宠! “家主,我一定会伺候好你的”她娇羞道。 伸出去的手,正在卖力地解皮带时,却被男人的大掌一把握住。 “我要你做的,不是这事。”温晋尧说。 陈雨愕然抬头,只见温晋尧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耳后,慢慢抚上脖颈。 手指停留在那颗蓝宝石之心上,敲了敲。 “吃了它。”他说。 “什么?”陈雨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人已经收回手,恢复冷漠的姿态,眼底的兴奋却没有消退。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条蓝宝石项链,那就把它吃下去,跟你融为一体,不是更好?” 陈雨不相信温晋尧说的是真的,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她讪讪道:“家主,你不要开玩笑了,这么贵重的项链,我可不能吃了。” 她心里绯腹,吞这么大颗的钻石,跟吞金其实没什么区别。 估计还没吞到胃里,她就已经断气了。 她认定温晋尧是在开玩笑,再次鼓起勇气,厚着脸皮靠近男人,想要伺候他。 “家主,我做的真的不错,您可以试试” 陈雨红着脸,心跳得很快。 温晋尧这个男人,有一种坏男人的气质特别迷人。 只是还没等靠得更近,她的下颌突然被男人一把捏住。 “嘣!” 细微的绷断声响起。 那串价值上亿的蓝宝石之心竟然被男人生生扯了下来。 “啊”陈雨叫了一声。 看到钻石衔接处,就这么断了。 她心里万分可惜,心疼死了。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项链,就这么断了,真的好可惜。 而且这工艺是一下成型的,修复估计很难,并且修复过后,也掩盖不了曾经修复过的事实,价格上还会大打折扣。 “家主,你” 陈雨想说什么时,突然男人手上力道加重,捏紧她的下颌,把她的嘴巴捏开。 “唔唔唔” 陈雨看到男人分裂成另一个人格的凶狠模样,吓得不停挣扎,嘴里也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然而,男人并不理会。 他抬起手指,蓝宝石之心即便断了,也很漂亮。 并且还在他勾起的手指上,发出惊心动魄的光芒。 只见男人一点一点的,把那串项链喂到陈雨嘴里,并且用手指借力,往喉咙里面送。 他看着女人涨红的脸色,轻轻慢慢说:“知道你说错哪句了吗?” “啊啊呕呕” 陈雨发出各种奇怪的叫声。 喉咙进了异物,很想吐,但男人的手指把她的喉管给堵住了。 她快憋死了。 只听男人悠闲道:“我的栾月从来不会撒谎,更不会那样说我,你说她骗我,那肯定就是你在撒谎!” 最后一句话结尾时,男人手指一重,那颗巨大的蓝宝石进入了喉管。 蓝宝石在狭窄的喉管里,手指就变得寸步难行。 他不进去,而是顺手在桌子上抽了一支银筷子,借着筷子,面无表情的将蓝宝石项链往下送。 终于,连筷子都捅到了底。 他表情狠戾道:“这项链被你戴脏了,现在只有你和它配了!” 说完这话,他把女人重重摔在地上。 陈雨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一双眼,徒劳地睁得大大的。 死不瞑目! 第579章 给上官一个警告 出了那个公寓的门后,助理递来了消毒纸巾。 男人虽然已经洗过手了,但里面的水,他碰了都嫌脏。 擦拭过后,他不用吩咐,助理直接带了两个人进去处理现场。 温晋尧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支雪茄,还没吸完一支雪茄,助理已经拉着一个大袋子,从里面出来。 那栋房屋已经被收拾一空。 北境岛又多了一个潜逃出境的人。 不过在北境岛像陈雨这种家庭,属于贱民,失踪了根本无人在意。 即便是她家人前去报案,也只是安置一个潜逃出境的罪名,所以一般普通人根本不敢去报案。 因为北境岛对于本地居民离境有严格要求,必须要缴纳一定的离境费用,否则一律视为潜逃离境。 这笔钱,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堪比天价巨款。 上面出台这项措施,也是为了保证了北境岛的人口流失。 不然以北境岛糟糕的执政方式,能走的话,估计平民和贱民都走光了。 就没有人来服侍这群权贵了。 有些人终其上下三代都聚不到这么大一笔费用,从出生到老死都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脱离北境岛。 助理在请示了温晋尧后,才驱着装有袋子的大型封闭厢式车离开。 此刻,温晋尧雪茄也已经抽完。 他挥挥手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刚启动,他就看到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在公寓门前停下。 车门拉开,副驾驶西装革履的人,小跑到后座拉开车门,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在地面上。 后座的男人侧脸露出来,温晋尧看得很清楚,男人一张脸线条分明,很有棱角的英俊。 是上官景羡。 他薄唇勾起笑了笑,明栾月这个假儿子倒是没白养,竟然这么厉害追查到陈医生这里了。 不过还是迟了五分钟,不然以陈医生的性格,只要被他找到,肯定什么都兜出来。 他透过车窗再看过去,上官景羡已经进入了楼栋内。 提到儿子,他突然想到那天婚礼上出现的那个小子,后来他让人去调查了,竟然是傅怀深的儿子。 只不过长得跟傅怀深一点都不像。 ——傅怀深。 温晋尧把这个名字放在唇齿间咀嚼了一遍,这个男人,当初可是他的头号情敌。 爱明栾月,爱到痴情的地步。 不过爱成那样又如何,还不是跟别的女人搞出孩子了。 不知道栾月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她就是太傻,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外面的男人也都是好人。 却忽略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温晋尧才是最爱她的男人。 别的男人空口白话的深情,只是个可笑的笑话。 明溪在别墅里,焦急等待上官景羡的消息。 终于有了点进展,她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心底还充斥着可能会见到母亲的喜悦。 就连宝宝都感觉到了母亲的喜悦,下午不安分地在肚皮里跳起舞来。 明溪坐在沙发上,摸着肚子温柔道:“宝宝,你们也想见外婆了,是不是?” 这时,前厅响起动静。 是上官景羡回来了。 但不是走着回来,而是被他的助理和小唐抬着回来的。 明溪冲了过去,看着男人惨白的脸和白透的唇,手指颤抖,“哥,哥,你怎么了?” 男人紧闭双目,没有回答她。 明溪看着上官景羡的肩膀,被鲜血染红透了。 那种灼伤程度,很明显是中了枪伤。 裴行之也从后面跟进来,还带着一行医生,直接指挥小唐把上官景羡送到楼下客房,给他做手术。 客房变成临时的手术室,好在裴行之对这些事比较了解,里面的医用设备一应俱全,不存在环境里出现不卫生感染的问题。 看着紧闭的房门,明溪揪着心口,眼眶发红,问裴行之。 “行之哥,怎么会这样” 哥哥中午好好的出去,就变成这模样回来了。 裴行之看着明溪苍白的脸颊,没有回答,先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安置她坐稳后,才缓缓开口:“他去了那个医生家里,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连人都没有,查找一番后,他准备撤离时,恰巧遇上个小贼,就火拼起来了。” 小贼 明溪不信有这么巧的事,她们在北境岛已经居住了不短时日,对这里的民风民俗也有些了解。 一般情况下,平民是不敢动权贵的,也不敢动外来的贵宾。 上官景羡的穿着打扮和出行工具,都能证明他身价不菲,这个小贼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动比自己身价高不知几倍的人。 明溪哽着声音道:“我不相信,行之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要暗杀我哥” 刚查到一点母亲的线索,上官景羡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没人会相信,这会是巧合! “明溪,你的猜测也有可能,这事我正在查,局里那边我也下了招呼,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裴行之知道明溪情绪会出现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瞒着她。 只要她不是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不会胡思乱想。 不过,他说,也只是说一半。 这事一看就是有人要给上官景羡一个警告,那个小贼都没来得及送到医院就死掉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上官景羡出事的第一时间,他选择医生来家里,而不是去医院的原因。 他怕医院那边,有对方的人,随随便便给输液注射点东西,他们都没法防着 所以在家里最稳妥。 何况裴家什么医疗器械都有,并不比医院差。 这样更安全更稳妥。 裴行之握住她的双臂,宽慰道:“你应该这么想,如果真的是有问题,说明背后的那个人急了,你们离事实真相更近了。” 明溪六神无主,心慌的不行。 母亲到底被什么人藏起来了。 到底是什么人,势力如此之大! 她们等了一会,房间门推开,医生出来了。 明溪冲上去问:“医生,我哥怎么样了?有危险吗?” 医生很中肯道:“没有大问题,患者没伤到重要器官,是伤在左肩,弹壳已经取出了,只需一段时日的休养,就能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听医生这么说,明溪放心了些。 她进去房间查看,上官景羡还没有醒过来,躺在床上还在昏睡着! 旁边的监视仪器上,显示男人的各项体征还算平稳,这让她揪着的心,放了下来些许。 她陪护了一会后,裴行之进来,说:“吃点晚饭,之后再给你看一小时,就准备休息。” 如果不给明溪制定时间,她怕是能坐到深夜。 她还是个孕妇,熬夜,担忧,都很伤身体。 裴行之见明溪舍不得走的表情,劝慰道:“这边有我,还有陪护的人,你放心二十四小时都不会缺人,你现在重要的是保养好自己,别等景羡醒来,换成他担心你才是。” 明溪知道裴行之是为她好,顺从地起身,去吃了晚饭。 虽然没有胃口,但是因为孕后期,宝宝需要营养,她强迫自己多吃一些。 饭桌上,明溪问:“行之哥,那个买药的女人,她身后的关系梳理出来了吗?” 现在这个女人既然失踪了,那只能梳理她身后的关系,从中找线索。 裴行之说:“这个陈雨是温家的私人医生,同时也会接外面的一些私活。” 从表面来看,陈雨还是比较爱钱的,接私活要价也不低。 “温家?”明溪疑惑了下,“行之哥,你说的温家是温颖的那个三叔,温晋尧家吗?” 裴行之点头道:“没错,就是上次上婚礼上的那个男人。” 明溪想到那个男人鹰一样厉害的双眸,心底不安感又升起。 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母亲的失踪,是不是跟这个温家主有关。 裴行之和她不谋而合,现在看来,温晋尧是有一定的嫌疑,但也不一定。 主要也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明栾月存在的痕迹。 而且温晋尧的私生活很简单,家里没有女人,外面也没有。 外部一度传闻,温晋尧是不是喜欢男人。 不然怎么会一个女人都没有。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在北境岛这种男权盛行的地方,竟然没有女人,确实有够奇怪。 不过温晋尧对这些事不在意,也从不回应自己的性向,偶尔有些不甘心的女人想要靠近他都被他不留情的挥开。 久而久之,就没有女人敢靠近他了。 但外界还有一段传闻,就是温晋尧不是不爱女人,而是有一个难以忘怀的女人,所以这么多年才会一直不娶也不找女人。 裴行之说:“这事,我会去调查,温家主性格比较怪异,明溪你千万不能私下接触她,知道吗?”qqnew 明溪点点头,说:“我知道。” 她现在大着个肚子,肯定不会乱跑,而且这个温晋尧,她看到他就觉得后背生寒,不舒服。 如果他真的跟母亲的失踪有关,相信哥哥肯定能查出来的。 她去找这个男人,纯粹就是给上官景羡添乱。 而且她也没有这么傻,如果温晋尧真的和母亲失踪有关,那她去就是送人头,不仅救不出母亲,甚至可能把自己搭进去,让上官景羡的调查变得更加困难。 这些利害关系,不用裴行之细说,明溪也会遵守。 吃完饭后,明溪又陪了会上官景羡,他没醒,是因为麻药的劲还没过。 时间一到,裴行之就来赶人,让明溪去休息。 明溪不想去也不行,她明白充足的睡眠对孕妇很重要。 这边有裴行之陪着哥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回房间后,明溪睡不着,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听书来助眠。 点听书软件时,明溪不小心点到了新闻的那个app,跳出来首页新闻就是傅氏总裁多日不露面,被记者拍到在医院做复健,傅氏现在的情况引人担忧。 很快傅氏发出声明,说总裁是因为睡眠不好,才会去医院就诊。 傅氏现在在总裁傅司宴,还有代理副总裁傅怀深的领导下,经营情况一切正常,希望媒体不要以讹传讹,多关注一些生产情况可以,不要过多关注总裁的私事。 新闻里,男人在医院的身影匆匆一撇,单从媒体拍出的照片都能看出瘦了好多。 本就分明的下颌线,更加清晰了。 不过脸上的病态,倒是看上去消散了些,他能积极复健,明溪很欣慰。 如果他的腿一直不好,可能她这辈子都会耿耿于怀,难以安心。 明栾月穿好衣服后,温晋尧走了进来,他今日穿了一身暗红丝绒礼服,衬托得人儒俊雅致。 面容也不似那种冷冷的阴郁,而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好像有什么开心事一样。 他进来后,见明栾月穿了件高领毛衫,外面罩了件皮毛大衣,脖子里戴的是另外一条粉钻的项链。 他走近,看着那串粉钻项链,笑着问:“怎么不戴蓝宝石之心?” 明栾月说:“那条跟今天的衣服不配。” 确实,她今天的大衣是梅子红色跟蓝宝石之心有点不太相配。 红配蓝会变得俗气。 她转了一个圈,说:“我今天穿的不好看吗?难得出去一次,我想穿得喜庆点。” 这话像是有点点委屈。 温晋尧唇角挂着笑,“好看,你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 “那走。” 明栾月难得地主动挽着温晋尧的手臂,很是开心的表情。 温晋尧看了眼明栾月挽着自己的双手,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很淡的背后,像是很有深意。 明栾月满心都是出去的欢喜,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常。 上车后,她兴奋地看着马路旁边的风景。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是自由的味道。 被关得太久,她已经失去了和人沟通的能力。 也忘了外面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看她欢喜,男人唇角也挂着淡淡宠溺的笑意。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越走越偏远,明栾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地方看着可不像是去玩的地方。 她回头,问温晋尧:“晋尧,这是去哪?” 第580章 你杀了我父母! 温晋尧故作神秘的样子,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明栾月心底这才开始不安起来,她不应该相信这个男人的好心,会无缘无故地带着她出去。 她本来想好的在人群多的地方跳窗,可是现在,这个地方越来越荒凉,连个人影都没有,跳下去她也找不到人求助,连跑都跑不了。 她假装不太高兴的样子,“你不是带我出去吃饭吗?我还以为很近,早饭我都没吃就出来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坐这么久的车?” 温晋尧很温柔地笑道:“不远,很快就到了。” 明栾月没话说了,她伸手按下车窗,结果一点都不动,这个车窗是锁死的。 这辆车里的所有一切都是防备她的。 就像她当初在别墅,想尽办法都逃不出去后,她坐到了阳台上后,在男人的注视下,决绝跳下。 为了自由,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可惜阳台下早被男人改造成松软的泥土,她跳下去没有死,只是陷入昏迷,很长一段时间的昏迷,直到现在再次醒来。 那种被囚禁的窒息感,像深海里的水,把她紧紧包围住。 明栾月脸都是白的,但她现在装的是失忆的人,不能发作,显露情绪。 她说:“我想吹风。” 温晋尧温柔凝视她,“车开起来时,外面的风会很冷,吹了会感冒。” 明栾月唇色白了白,“我连吹风的权利都没有吗?” 温晋尧轻呵了口气,像是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栾月,你又在乱想什么?没有说不让你吹。” “那你开窗呀,你说带我出来,是让我开心的,现在我不开心。” 明栾月干脆就无理取闹起来。 温晋尧目视了她好一会,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司机开窗。 窗户开了半边停下来,明栾月终于能呼吸到一点冷风的味道。 但前面的环境,越来越荒凉,明栾月有些慌,“晋尧,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温晋尧神色淡淡道:“我们离开北境岛。” “离开北境岛?”明栾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说带我出去玩吗?为什么变成离开北境岛?怎么这么突然?” 温晋尧神色淡然解释道:“栾月,这个地方我住腻了,想换个地方,带你去换个地方跟玩不冲突。” 明栾月无语极了,她猛地伸手去拉车门,大叫道:“停车!给我停车!!” 温晋尧实在太神经病了。 说走就走,可她不能跟着他走,她的女儿已经寻到北境岛来,她这一走,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女儿了。 她绝对不能走掉! 明栾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下去,找到女儿。 可她的挣扎全是徒劳,男人伸手轻轻一提,就把她拎到腿上,挟制住。 “栾月,你为什么不想走,北境岛难道有值得你留恋的人吗?” 明栾月脑子快速旋转着,她当然不能提到女儿,张口道:“我还没来得及跟陈医生告别,你说走就走,一点准备都没给我。” 温晋尧看着她,神色平静道:“你想见陈医生,那就去见好了。” 司机旋即调转车头,不知道是又往哪里去。 明栾月哪里是真的想要见陈雨,她不会去见她,很怕就此引起温晋尧的怀疑。 但掉头也是个好机会,因为换的新路线会有几辆车路过,说明不是全无人烟的地方。 明栾月目光往外看了看,突然她拿出一个尖锐的叉子,对准温晋尧的脖子,威胁司机道:“停车!!” 叉子的头被磨过,很尖,就这么轻轻一触,温晋尧的脖子就流血了。 司机吓了一跳,猛地一个急刹,停下了车。 叉子又被这巨大的惯性,带得往男人的表皮下深了深。 瞬时,男人的伤口形成一个很细很细的小水柱。 鲜血甚至喷到了明栾月的脸上,鲜红欲滴,很是骇人。 “夫人,你可不要冲动啊”司机抖着声劝道。 “开锁!”明栾月命令司机。 司机却将目光转移给温晋尧,不敢随意开锁。 明栾月干脆地将叉子又扎深了一点,这下那根细小的血柱变得粗了一点点。 看着挺凶险的。 偏偏温晋尧这个当事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被利器挟持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他平静反问,“栾月,你真的要下去吗?” 明栾月急于离开,因为这边是个小街市的样子,她只要能下车,相信就能得到救助。 这里这么多店家,也有很多过路人,温晋尧再猖狂也不敢在闹市区抓人。 就算要理论,也是到北境岛的执法部去理论。 只要她能到执法部,她就能联系到女儿,只要联系上裴家,她就可以见到她女儿。 就能彻底摆脱这个男人的控制。 明栾月眼底都是恨,掩藏都不屑,“温晋尧,放我下车和你死在这里,你选一个!” 她恨不得现在就扎了这个男人,但是她还要见她的孩子,就算这个男人恶贯满盈,她也不能私下制裁,得交给执法部门处理。 她已经被他囚禁了几十年了,再为了杀他而进去,不能跟孩子们团聚,太不值得了。 “栾月,你总是没有耐心。”温晋尧表情依旧淡然,半点都不惊慌。 “你少废话,温晋尧,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做过的那些坏事,一样都跑不掉。” “栾月,我对你不够好吗?这个世上还有比我更爱你的人吗?” 温晋尧像是不能理解,“就连你曾经的小忠犬都已经有孩子了,只剩我还守着你,你为什么总是想要逃呢?” 明栾月当然知道温晋尧说的忠犬是谁。 她震惊不已,看向温晋尧紧迫追问:“傅怀深他有了孩子?” “哼!没错,他早就背叛了你!” 温晋尧厌恶傅怀深这小子,不是一天了,当初要不是他搅合,明栾月不会跑出去,还嫁给了上官文策。 不过傅怀深也没有落到好处,这点他还是满意的。 现在傅怀深有了孩子,他当然想要明栾月知道,看清楚,这个世上最爱她的还是只有他。 他低沉道:“那个男孩看上去都有二十出头了!栾月,男人的情爱不过如此,你还看不清吗?只有我最爱你!” 明栾月听得心底欣喜翻涌,难以言喻。 当年她嘱托渔湾的邻居把孩子送到傅怀深手上,是想让他把孩子送给上官文策抚养。 上官文策跟她结婚,是因为父亲对上官文策有恩,上官文策本身有一些生理问题,打算终身不婚。 遇到落难的明栾月后,他决心给她一个家,来摆脱那个疯子的纠缠。 虽然她们成婚了,但更多是像相互扶持的亲人,她们之间没有男女情爱,上官文策也是把她当作亲人。 只是当时那个邻居给她留了口讯,说渔船翻了,那个还不足三月的孩子夭折了。 明栾月觉得天都塌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那个孩子离世了,没想到 算算时间,她可以确定傅怀深抚养的这个儿子,就是她的儿子! 一瞬间,明栾月整个人充满了希望。 老天怜悯,她的孩子竟然都还活得好好的。 她一定要出去,一定要! “温晋尧,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偏执吗?你那是爱我吗?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难道忘记自己是个杀人犯了吗?你杀了我父母!还囚禁我!你这个疯子!” 明栾月激动地嘶吼出来,受够了男人道貌岸然的样子。 她想起,她们也是有过一段和睦的日子的。 那时候她父母双双去世,她无条件的信任这个男人。 以为他保护在她身边,单纯只是因为爱她。 不像别的人,是为了她能够继承到的那些遗产。 她抛却身份观念,全身心的爱这个男人,却发现他跟父母的死有巨大的关联。 是因为一个瞎了一只眼的男人来找他,说帮他做了事,索要报酬,却被他直接掐死。 明栾月听到了一切。 原来父母死那天撞的车,是他一手安排的。 他恨明父瞧不起他,不让他们在一起,所以就在明父的刹车上动手脚,再找人撞明父的车,让明栾月的父母双双殒命。 这样明栾月就会变得无依无靠,只能依靠他。 那一刻,明栾月万念俱灰。 明明他就是个刽子手恶魔,却装出一副对她用情至深的样子。 真是恶心! 太恶心了! 她掩藏自己的情绪,想要逃出去,找到人帮自己抓住这个恶魔。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瞎子问温晋尧索要钱财的时候,威胁他道:“你竟还敢将明家大小姐养在身边,真的不怕她知道是你杀了她父母吗?” 温晋尧面无表情捏碎了男人的脖子,说了句:“一个瞎子的话,谁信。” 更没想到的是,温晋尧知道了明栾月在偷听他们,转头声音诡异地笑道:“栾月,你都听到了?” 直至今日,她还记得那个男人阴郁的这句话。 那声调,她每想到一次就觉得后背生出凉意,似要将她拽入无尽的深渊。 他走近她,替她落下的碎发轻轻挽了上去,温柔地说: “栾月,瞎子的话是没人相信的,就像刚刚那个瞎子一样,都是在瞎说,你不要信,我会保护你。” 明栾月恨不得杀了这个恶魔! 但他说的没错,她现在是个瞎子,说的话,没有人信。 所以,她一定要逃出去。 这之后温晋尧就以保护的名义囚禁她,限制她的一切行动。 想来是老天都可怜她,她的眼睛竟然有一天突然好了。 但她还是继续伪装成一个瞎子,不让温晋尧发现自己的眼睛好了。 这样温晋尧就不会对一个瞎子,过度防备。 终于,机会来了。 一次温晋尧深夜归家,不知道什么原因受伤了。 明栾月找到机会给他喂下安眠药,逃了出去,顺利的找到了上官文策。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是温晋尧的孩子。 她一度痛苦至极,对于这个孩子的去留做不出决断。 直到有一天,她梦到了已逝的父母,他们说,孩子是代替他们陪伴她的。 明栾月顿悟,孩子是无辜的,她决定留下孩子。 上官文策提出结婚,而上官景羡是上官文策领养的孩子,对外宣称是明栾月所生。 这期间,他们没有停止过,寻找温晋尧害死明家父母的证据。 但温晋尧做事狠绝,想要查他谈何容易。 而之所以明栾月暴露出自己嫁给上官文策结婚的新闻,是因为她躲着迟早会被这个男人找到,无声无息掳走她。 有了上官夫人的身份,这个男人动手有诸多忌讳,反而安全。 而这个男人也确实消停了几年,那是明栾月最幸福的几年时光,有儿有女,上官文策也是个很好的父亲。 但谁能想到温晋尧只是装的消停,私底下一直在做着天衣无缝的计划,让别人再也找不到她的计划。 之后,噩梦重演。 而现在,是时候将这场绵长的噩梦终结了。 温晋尧听到这话,一点不惊讶,他早已知道明栾月没有失忆。 “栾月,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他此刻还是这样说着。 明栾月痛苦又恶心道:“温晋尧,你只是把我当作一个随身的物件,想搬运到哪里就搬运到哪里。” 温晋尧不赞同道:“胡说什么,不管在哪里,你都是女主人,是我温晋尧的女人。” “你别说了!太恶心了!”明栾月痛苦地又扎下去几分,一字一句道,“放我下车!”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早就杀了这个恶魔,再去认罪了。 可现在还不行,她想见到她的孩子们,除了明溪和景羡,还有那个男孩,她除了初生那三个月,之后再也没见过 司机吓得满头大汗,也劝解道:“家主,开门。” 他不知道家主在僵持什么,就算开门,这个小姐也跑不掉。 何必让自己受伤,还留这么多血,难道是喜欢受虐吗? 流血过多,让温晋尧那张雅致的假面,更显得白得没有人色。 他挥挥手,示意开门。 司机打开门后,明栾月直接将打磨过的叉子换了个位置,扎在了温晋尧的手背上! “噗嗤——” 手背上顿时鲜血直冒。 温晋尧猝不及防哼了一声。 明栾月把他的手背扎在了车座上,这根叉子她打磨了很久,直接把男人的手贯穿过去,死死钉在车座上。 很难拔下来! 明栾月还是太天真了,根本不知道北境岛的风气。 第581章 救救我... “噗嗤——” 手背上顿时鲜血直冒。 温晋尧猝不及防闷哼了一声。 明栾月把他的手背扎在了车座上,这根叉子她打磨了很久,直接把男人的手贯穿过去,死死钉在车座上。 不经过特殊处理,不仅很难拔下来,就算拔下来也是锥心之痛! 下一秒,她又抬起肘弯,对准穴位,狠狠击打男人的后脑勺。 一阵剧痛后,温晋尧直接昏死了过去。 司机大惊失色:“家主!” 但男人还在明栾月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明栾月下手极狠,每一个动作都是带着极其强烈的恨意。 即使她不能亲手杀了这个恶魔,给父母报仇,也要让他的躯体尝尝这些痛楚。 她转脸盯着司机,冷声道:“叉子上有剧毒,赶紧拉着他去救命去!” 其实压根没什么毒药,明栾月的处境也弄不到毒药,这么说只是为了误导司机,给她逃跑的时间。 说完她就冲下了车,往人群最密集的营业中的餐厅跑去。 司机看着面无血色的温家主,觉得这个女人也太狠了! 男人只要沾上情字,就会变得很蠢钝,就连家主这么精明的人,也免不了被枕边人暗算。 不过还好,这个男人有预知的能力。 早就预料到,明栾月今天可能会有特备的举动。 不过在司机看来,温家主这些罪完全就没必要受。 都已经预料到了,为什么还不制止,任由这事发生? 有钱人的思维,他反正是不明白也想不通。 司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针强力剂,扎在男人的手臂上。 药效很快,温晋尧的睫毛已经能轻轻翕动,然后慢慢睁开。 “家主,要不要送您去医院处理?”司机问。 毕竟男人的手还扎在车座上,他不敢擅自处理。 没想到男人面无表情地拨了下,第一下手竟然没拔出来。 血更是‘嗤啦’一下溅出许多! 司机看得眉头直拧,看着都疼死了的感觉。 而温晋尧拔不出,是因为叉子的另一头,被明栾月扎进了车座底部的金属上,撞弯了。 她是故意这么做,这样一来,叉子的一头是大柄,另一头直接是个u型,不去医院还真的没法拔下来。 他举起手看着明栾月的杰作,竟然很诡异地笑出声。 手掌的血配上他满脖子的血,让他看起来很糟糕,完全没有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家主之风范,更像一个地狱出来索命的恶煞! 只是这种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情笑出声。 简直了! 司机没得到回复,不敢擅自开车,就在他想要再询问一遍时,只见男人抓住叉柄的弯头,直接用力一拉! 竟大力地将大手柄的那头,拉穿过来。 手掌中心,顿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血窟窿! 整个过程中,这个男人连哼都没哼,仅仅是在穿透的瞬间,眉头皱了下。 司机看着男人手掌心的血窟窿,直咂舌! 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的手掌心被穿透的错觉,浑身都疼了起来。 这个男人,如斯恐怖! 温晋尧伸手,指了指医药箱。 司机还处在震惊的状态,说不出一个字来。 直到温晋尧拿手指敲了敲车座,他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家主!” 司机赶忙取出医药箱,拿出里面的纱布给男人的手细致地裹上。 温晋尧却嫌他做事慢吞吞,直接扯过纱布,三两下缠好,扯断。 又拿出一截,自己给自己的脖子缠上。 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伤,只不过是明栾月扎的,他还是感到了点点的疼痛。 是失望的疼痛。 这个女人,太令他失望了! 逃下去的明栾月,一头扎进一家人很多的餐厅。 她身上溅着血迹,很是狼狈道:“救救我,帮我报警!” 店主是个中年妇人,看到明栾月浑身发抖,连忙招呼她坐下。 这个店主是当地人,不会说普通话,但是会一些简单的外语,和明栾月沟通起来。 明栾月告诉她,有坏人要绑架她,求她帮她报警。 店主先是安抚她,然后就起身去拿手机过来,递给了她。 明栾月打通了当地执法队的电话,报告地址的时候,老板娘好心地告诉她这里是哪里。 明栾月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老板娘刚要说,店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身型高大的男人站在正门前,遮住了所有照向餐厅的光! 而引起骚动的原因是,他浑身上下都是血,像一个血做的人,只剩下一张脸干干净净的。 明栾月满脸惊恐,没想到温晋尧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并且弯钩的叉子都没能阻止住他。 男人手上虽然缠着纱布,但因为掌心的窟窿太大了,没有做止血处理,包扎根本没用,还是在不停流血。 “栾月,我来接你回家了!” 男人踏步进来,每走一步,血也跟着滴滴答答往下落。 明栾月脸上像是被人瞬间抽干了血迹一样,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剩惊恐。 她抓住老板娘的胳膊,惊恐道:“那是绑架我的坏人,求你别让她带我走。” 刚刚还很热情的老板娘突然变了脸色,一把甩开她。 嘴里叽叽咕咕说着明栾月听不懂的方言。 虽然听不懂,但明栾月知道,肯定是在表达不会帮她的意思。 老板娘很害怕,抖着手把她手里的手机夺走,就躲到柜台后面。 明栾月没办法只能像用餐的客人求救,这个餐厅有三十多个人用餐,她不信找不到一个正义的人。 她用外语大声呼救,“救救我,救救我,这个人是坏人,要抓我” 可那些人在看到温晋尧后,眼底只剩下害怕,全都低着头,吃着餐盘里的食物,连热闹都不想看。 明栾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抓住一个人的胳膊,低声不想让温晋尧听到,说:“帮我联系裴家,告诉裴家人,我是明栾月” 结果,男人像是见到了瘟疫,颤抖着推开她。 明栾月还是太天真了,根本不知道北境岛的风气。 她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是北境岛的贱民区,而温晋尧的姿态和胸口的钻石别针都代表着他是个实实在在的权贵! 并且就连他的车牌都是嚣张的全黑色,那可是军部才能使用的车牌。 他们这些贱民怎么敢,去管北境岛最有势力的权贵的事! 明栾月绝望了! 餐厅里三十多个人,竟然每个人都冷漠地注视着这场围剿。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靠任何人,只能倚靠自己的力量。 她举起身边的椅子,毫不犹豫地朝温晋尧身上砸过去,然后在温晋尧躲避椅子的间隙,她从旁边想要冲出去。 却不曾想,擦身而过间,温晋尧已经身手敏捷地躲过椅子,还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用力一扯! “啊——” 明栾月被男人扯着头发撞到了桌角上,鲜血直流。 温晋尧半蹲下,用修长的手指抚摸她额头上的血,随后竟然变态一样的,将沾满血的手指伸进嘴里,一点一点舔干净。 “栾月,你总是叫我失望。”男人轻声又温柔地说。 明栾月看着男人的举动,浑身都颤抖起来。 突然,她低头—— “呕呕呕!” 忍不住吐了起来。 因为什么都没吃,她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但胃部依旧像火烧一样翻涌,这个恶魔,还有这群漠视的人都叫她绝望和恶心! 温晋尧没再说话,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女人的后颈,轻轻松松将女人拎起来,往外走。 明栾月顾不得满脸的血,拼命抱着桌腿抵抗着,不愿被男人拉走。 温晋尧耐心不多,转手拽起她一条腿,将她头朝下往外拉。 明栾月双手扒在地上,留下一路血痕。 她不甘心再被抓回去,她知道这次再回去,就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她拼命地扒着地面,手指甲都崩坏了,血淋淋的,看着可怜极了。 她嘶哑的声音求救,“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但那些人只是冷漠地看着,像是在观看戏剧一样,没有任何动作。 北境岛之所以能存留这么久,就是因为这些陋习已经根深蒂固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贱民永远是贱民,不可以反抗贵族,连出声都不能。 这些愚昧的民众,只是在恪守他们几百年来执行的本分,仅此而已。 但今日明栾月的拼死挣扎,还是在他们心底留下了震撼。 她不屈服,一点都不愿屈服,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都在写着反抗。 要知道反抗这个词,是他们北境岛这些贱民连想都是亵渎的词。 几百年来,所有贱民都教育自家孩子,反抗是个禁语,不能说,更不能做。 否则会遭受灭顶之灾! 他们觉得,这外国女人还真是不怕死 心底也因为这幕,升起了一点从前不敢想的念头,难道国外的制度,真的比他们的北境岛,更好吗? 明栾月的不屈服,让男人连最后一丝耐心都消散了。 他把人塞进后座后,一管镇静剂扎了下去。 这个女人终于安分了,不再挣扎了。 那双倔强的大眼睛,也再尝试了好几次后,缓缓闭上,陷入了昏睡。 等明栾月再醒来,感觉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她想睁开眼,眼前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暗。 这种境地,让明栾月恍惚穿越回了父母刚出车祸的那一年。 她因为过度伤心,导致了应激性失明,那段看不见的岁月,也变成了她此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啊!” 沉默几秒后,她惊恐地发出尖叫,声音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 嘶哑难听,喉咙还因为她的尖叫,很痛很痛。 刚刚在餐厅,她好像把嗓子喊破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喊破。 喉咙撕裂,让她发出一个音节,甚至连呼吸一口,都变得很疼。 可是她惊恐,她恐惧,她不愿回到那段眼睛瞎掉的时候,不愿回到那个噩梦的深渊里。 “咚——” 沉闷地一声响。 她连人带椅子,摔在了地上。 硬邦邦的地面,撞得她胳膊像是要断掉一样,身体出现了麻痹感。 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四肢瘫痪的病人。 这时,一双大手把她扶了起来。 那双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后,解开一条系带,明栾月又重新恢复了光明。 眼前是被水晶灯照射的男人,身体周边仿佛镀着一层金光,温润雅致。 却令明栾月感到深深的可笑。 假面! 这个假面的男人! “感觉怎么样?”温晋尧明知故问。 他摆明就是想让她回忆起那段惊恐的岁月,此刻却像个可笑的慈悲家一样,笑着问她‘感觉怎么样’ 明栾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吃了这个人的血肉。 “应该是你感觉怎么样。”她咬牙切齿道。 “温晋尧,你杀了我的父母,只是想叫我铭记这个对吗?” 她讥讽道:“我当然记得,杀了我父母的人,并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装了那么久的无知痴儿,这刻明栾月终于能痛痛快快地释放自己的恨意,不用藏着掖着,就是恨不得他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的那种恨! 温晋尧唇角微沉,很明显,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想要她回忆起那段黑暗的日子,是谁一直陪伴着她。 他想她能清醒认识到,她不能离开她。 温晋尧替她解开绳索。 实际上,此刻的明栾月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刚刚只是想叫她体验一下黑暗的感觉,才会束缚她的双手,蒙上她的眼。 他轻轻看她,说:“栾月,你总是太冲动,不能看见我是为你好。” 明栾月简直要笑死了。 她盯着他伪善的脸,问:“你是在说,你杀了我的父母是为了我好?” “确实如此,他们并不能给你带去什么助力,只会给你带来痛苦,我只不过是在帮你。” 温晋尧把一份报告推了过去,说:“你不知道,你父母当时已经双双患癌,命不久矣,我那么做,只是不想叫你面对别离太痛苦。” 第582章 是妈妈的消息 明栾月看着那份发黄的报告,上面的医师名字叫龚如风。 确实是她家当时的家庭医生,只是这报告不能看出真假。 温晋尧又推过来一堆泛黄的信纸,道:“这是明父留给你的遗言。” 他说:“在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时,就开始给你写信了,到出事前,一共写了十八封信。” 明栾月颤抖的手打开那些信纸,上面的字迹,果然是明父的字迹。 每一行,每一句,都写出了对她的不舍和担忧 明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最担心的就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在他们离世后,该怎么生活,会不会有人欺负她 明栾月看完所有的信,整个人哭得不能自己,像是快要被眼泪淹过去。 悲伤持续性蔓延。 温晋尧不是很能理解她的痛,反轻嗤道:“我觉得你该觉得他们死得很幸福,至少你母亲到死前,都不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事。” 明栾月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看着一个冷血的魔鬼。 “你杀了他们,竟然是为了让他们觉得幸福,难道我还要感激你?” 温晋尧微微眯眼道:“不该吗,不然你就要面对生离死别,被两个逃脱不了死亡的人拖累,我就是,在帮你啊!” “啊啊啊” 明栾月再也受不了了。 是她,是她害了她的父母。 当初如果不跟这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她的父母也不会被这个男人以帮助她的名义给杀了。 就算她的父母真的患病了,但起码还有一个告别的过程。 她还能有时间,陪着她们完成一些想完成的事,而不是面对陡然的离别。 什么话都没留下,留下的全是遗憾,这辈子都磨灭不去的遗憾。 “栾月,你太脆弱了。”温晋尧说,“你看我告诉了你真相,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不能承受。” 明栾月一点一点往后爬,不想靠近这个人,嘴里喃喃道:“温晋尧,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温晋尧一步一步走近,然后缓缓蹲下,“栾月,我都是为你好,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呢?” 他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明栾月突然惊恐地发现,男人身后的那面玻璃墙里,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 正是她的医生,陈雨。 只是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嘴巴被撕裂开来,张得大大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看得出来死之前,遭受了很痛苦的,很痛苦的事。 “啊啊”她指着那扇玻璃,尖叫起来。 温晋尧回头看了眼,然后不以为然道:“这个医生是我的错,没考察清楚是什么人。” “你你——” 明栾月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锯齿来回拉扯,疼得说不出话来。 惊恐快要把她整个人淹没了。 明栾月痛苦到身体抽搐,这个男人会杀了她身边所有的人。 “你不该让她帮你做事的,但是贪婪是她的错,那颗蓝宝石之心已经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了,就当作是我送给她的临别礼物。” 这个男人轻描淡写说着。 然后平静地欣赏着明栾月的恐惧。 他就是要这个女人吃足了恐惧,以后才不会敢再次逃跑。 明栾月听着男人提到蓝宝石之心,再看着陈雨那张被撕裂的嘴,似乎明白了什么。 顿时,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感袭来。 她不可控制地再次吐出很多酸水来,这一次甚至还有血。 可男人的惩罚并没有结束,他知道身体的凌虐,远没有心理上的凌虐,更让人铭记。 他就是要她铭记,再也不敢背叛他! 他薄唇残忍地吐出一个名字,“上官景羡,你的好儿子,你没有白疼,他竟然后脚就寻到了陈医生,可惜那时候陈医生已经不在了。” “你不要碰他!” 明栾月疯了一样扑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领,大喊道:“你不许碰他,我杀了你!” 但她轻轻松松被男人制服了,按倒在地上。 温晋尧残忍地继续说道:“他因为你寻找的陈医生,然后‘邦’一声,中枪了。” “” 明栾月连嘶吼都嘶吼不出来了。 她的世界观彻彻底底地崩塌了。 父母因为患癌,被这个男人杀死。 陈雨也死了,是因为帮她传递信息而死的。 而景羡为了找她,中枪了,生死未卜 她爱的人和帮助她的人,都因为她而摊上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不幸 明栾月第一次理解了‘怀璧其罪’这四个字。 他们本不该遭此不幸,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明栾月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似乎这样就能让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减轻一些。 但并不能 那痛来自于心底,来自于对自己的厌恶。 没错。 她开始厌恶自己,她这样的祸害是不是不该再活在这个世上。 她觉得她是真的不该活在这世上。 温晋尧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栾月,我相信给你时间,你会想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不该犯!” 明栾月双眼失神喃喃道:“你们都没错,是我错了,我——” 她顿了顿,很轻很轻的吐出两个字,“该死” 等温晋尧发现不对时,只听“噗”一声,明栾月嘴角冒出很多很多的血。 像是嘴里装了一个能放血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往外吐着血 温晋尧惊恐地蹲下,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大喊道:“栾月!” 但怀里的人已经没办法回应他了。 她——咬舌自尽了! 长长的沉默后,温晋尧疯了一般抱起女人就往外冲。 他这是第二次感觉到,什么叫恐惧。 上一次这么恐惧,还是这个女人从阳台上往下跳的时候! 明栾月像是一个泄了气的娃娃,软软地瘫在他怀里,眼皮都盖起来了。 “栾月别睡跟我说话” 温晋尧紧张的声音都在打哆嗦。 他从没有这么怕过。 上官景羡在第三日,便清醒过来。 果然如裴行之的预测一样,这人是吓唬他,并不是要他的性命。 只是变相的警告他们,不要再追查,否则将会付出代价! 但上官景羡心底却很高兴,这说明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找到明栾月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明溪看哥哥无事就在钻研那个陈医生的人际关系,便劝他还是要多休息。 毕竟才几天,那可是枪伤,没有两三个月,恐怕是养不好的。 上官景羡表面上听了,私下还是在和裴行之商量。 他们把目光放到陈雨看诊的几家贵族家中,最后一致把目光放在温晋尧身上。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温晋尧跟明栾月有什么瓜葛。 上官景羡想到问他的父亲,一个电话打过去,父亲沉默了半晌后,才款款道出这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听完故事后,明溪和上官景羡都惊呆了! 温颖的三叔竟然和他们的母亲有这么深的纠缠! 如果是这样的话,几乎都不需要用脑子,都能判定,明栾月的失踪绝对跟温晋尧有关。 说不定,现在,此时此刻,明栾月就被温晋尧藏在了北境岛内。 这个念头一起,兄妹二人就高兴得不行。 终于,离见母亲的事,越来越近了。 但欣喜过后,面对的问题更为残酷,他们要怎么去搜查温晋尧的别墅呢。 要知道北境岛不比北城,就算在北城,没有确凿的证据和法院的搜查令的情况下,也是不能轻易搜嫌疑人的家。 更别提北境岛这种蛮夷之地了。 北境岛的贵族都是有律条保护,可以干掉入侵自己家里的人。 如果他们硬闯怕免不了要火拼,但是火拼的下场,就没法预估了。 毕竟温晋尧的实力也很不简单,手下有很多训练有素的精兵。 而且北境岛本就不限制枪支弹药,权贵家里的储藏更是堪比一座警局。 所以让他们跟北境岛的权贵去比火力值,肯定没得比。 纯纯的送死! 想来想去,只能智取。 就是找理由把这个温晋尧约出来,再偷偷潜入他的家寻找。 但这件事,也同样困难,温晋尧首先受不受邀另说,就是他留在家里的警卫,也同样不好对付。 而且现在上官景羡的身体情况,还暂时不允许他去做这些事。 他们只能暂时按捺下这些事,上官文策在得知后,力不从心。 他很想救栾月,但是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常年吃药保健,根本没那个能力去救人。 并且北境岛对外人入境的审核也非常严格,两三人没关系,你如果带很多人,基本是通过不了入境审核的。 不过,他倒想到了一个人可以帮忙。 上官文策叫他们找傅怀深,早年傅怀深一直在国外,手底下渠道也多。 如果说是救明栾月的话,估计他很乐意帮忙。 明溪对于母亲和这几个男人的几角关系,不是很明白。 不过以明栾月的美貌,好像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也很合理。 而她就是继承了明栾月的容貌,有时候她也觉得容貌过美,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母亲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如今她们还不知道母亲到底生活在哪里,活成了什么样子。 在联系傅怀深的当天夜里,他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落境北境了。 傅怀深这些年在国外的人脉也是相当厉害,繁琐的落境条款,到他这一路开绿灯。 等到早上,他才来到明溪她们暂住的别院,明溪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裴行之也不在,差点就露馅了,她和裴行之是假夫妻的关系。 好在傅怀深此刻的心思被明栾月所占据,也没细究为什么明溪和裴行之作为新婚夫妻,不住一起的事情。 他从上官景羡这里,拿走了所有关于明栾月线索的资料后,就消失了。 等到三日后,他才再次出现。 他找到上官景羡他们,说:“别墅我已经探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处处都显示温晋尧是一人居住的迹象,里面没有一点女性生活的痕迹或用品。” 上官景羡和明溪都惊呆了! 怎么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们觉得不可能。 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存在过,又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呢? 傅怀深眉头紧锁,“有人见过阿月咳咳” 他掩饰性的咳嗽两声,改口道:“明夫人吗?” 上官景羡摇摇头,说:“没人见过。” 他们现在的调查,一大半都是在猜测,凭着那个医生买药这件事的猜测。 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见过活的明栾月。看书溂 也就是说,他们连明栾月的生死都不能确定 这样一来,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温晋尧家不比别的地方,傅怀深第一次探查没被发觉,不代表他可以在他家来去自如。 就在这时,傅怀深收到了来自北城的电话。 是傅司宴。 他没有多想放了免提,“司宴” 傅司宴知道他来查明栾月的事,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 “温晋尧的房子,全都有一个面积庞大的地下室。” 明溪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一阵恍惚。 原来他竟一直在暗中查探这个事么? 傅怀深解释道,之前在国外探查温晋尧房子的流浪汉,就是傅司宴安排的。 傅司宴在第一次探查失败后,没有放弃,继续蹲点,终于在找到合适机会后,再次让人溜了进去。 发现了里面到处都在挖泥土,填平那个地下室。 温晋尧为什么要心虚地填平地下室,答案很明显。 地下室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而国外的地下室已经被他毁了,现在也只剩下北境岛这边的地下室。 不过,这个地下室在哪,还是个未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明溪的接收器,突然闪烁起来。 她惊呼一声,众人看了过来。 就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纽扣一样的接收器。 在不停地跳跃闪烁着。 明溪热泪盈眶道:“是妈妈” 第583章 背影挺像那个男人 这是个纽扣型定位器,是她一早就缝合在伴手礼的燕子身体图案下的。 每一份伴手礼的燕子身体里都有。 并且为了防止误触,她用了很难的交叉走线的绣法,只能用明栾月所知道的绣法拆解,才会触发定位器。 上官景羡不顾肩上的枪伤,立马拿过笔记本,打开定位器的卫星定位。 五秒钟破解出来了,定位器所处的位置,正是温晋尧的宅邸! 那么温晋尧把人藏在哪里,可想而知,必定是地下室。 如今只需要知晓地下室的机关在哪,就能找到人。 傅怀深立即制定好计划,准备再探温晋尧的别墅。 等到实施那天,傅怀深没能进去,因为他得到可靠消息,温晋尧前几天突然请了北境岛有名的皇室陵墓工匠,给整座别墅安装了赫赫有名的‘火流沙’装置。 火流沙,顾名思义,只需要一个按钮,整座别墅就会被易燃的流沙火,顷刻间吞噬。 他这是把自家变成一座陵墓。 这个温晋尧,就是个疯子! 傅怀深犹豫是因为这不仅干系到进去的人的性命,还包括了被温晋尧藏在地下室的明栾月的命。 所有人都被温晋尧的操作给惊呆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自己居住的家里装火流沙?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如此偏激 这样一来,进去找人的事,只能暂缓。 傅怀深找了很多老工匠去了解火流沙的特点,想要从中找到突破口。 研究了好几天,才发现没有突破口,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把温晋尧骗出来,在这个时间内进入他的家,迅速地探查一下。 只不过温晋尧最近已经连续多少天没出门,不管谁邀请都拒绝了。 这样一来,更是让众人心焦,到底要怎么办。 明溪也因为这件事,连着多少天,心神不宁。 裴行之看出她心情不好,上官景羡最近这身体也需要休养,他提出带明溪去餐厅吃饭。 明溪提不起多大兴致,但裴行之帮了她很多忙,在母亲这件事上,也一直不遗余力的出力。 她不想让对方觉得扫兴,便答应了。 今天恰巧是北境岛的巫祝节,传说巫女和凡人祝阳突破艰难险阻相爱,然后一起造福人类的日子。 所以北境岛很多适龄的男女青年会在这天出来约会,已婚的也会在这天出来约会,所以北境岛的巫祝节就有些相当于西方的情人节的意味。 裴行之今天叫她出来吃饭,也是因为今天会有些当地的庆祝活动,很有特色,人多热闹,明溪心情也会好一些。 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很漂亮。 明溪看着面前的热闹,确实短暂的忘了一肚子的烦恼。 两人在热闹的街区走了一会,裴行之怕别人冲撞了明溪,紧紧牵着明溪的手,另一只手也一直护着她。 明溪逛的时候,无意间扫了一眼,就看到商店的外部楼梯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怔了怔,又抬头再次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男人,除了身高,其余地方并不像。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傅司宴在国内复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按道理来说,他还需要复健一个月,并且也不是都好了。 后面几个月也要注意,不能干重活这些,都需要避讳。 “看什么呢?”裴行之见她盯着一个地方,问她。 明溪摇摇头:“没什么。”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别的男人看成他,她不敢把这种情绪往深了想。 最近因为母亲的事,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他了。 应该算是一个好征兆。 原来慢慢遗忘一个人,竟然是这种感觉 这种慢慢淡忘的感觉,并不会痛,只是偶尔,就像此刻,站在街角,因为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心脏像被针尖拧了一下。 到了吃饭的地方,明溪脸上都微微冒出了些汗。 裴行之体贴地递了帕子给她擦汗,然后落座后,桌上很多餐点都是海鲜。 裴行之知道明溪喜欢吃海鲜,北境岛上海鲜资源也很丰富,但因为怀孕的关系,明溪怕忌口,就吃得比较少。 而今晚这一桌,都是裴行之做过功课的,孕妇可以适量食用,补充营养物质的海鲜。 明溪这么一听,就放心大胆开吃了。 只是有些带壳的食物,剥起来挺麻烦,裴行之给她剥了几只虾,又挑了些别的,很快就把明溪面前的餐碟给堆满了。 明溪有点不好意思,“行之哥,你剥给自己吃,我这够了。” 裴行之还在继续剥,往明溪餐盘里面堆,然后说:“今天可以多吃点,马上坐月子就不能吃了。” 明溪的预产日,还有两周左右。 所以这也是大家考虑的一大因素,如果这个时候让明溪回家去生产,肯定不放心。 万一有危险,鞭长莫及。 在这里好歹这么多人照应着,生孩子的安全保障,肯定是不会有问题。 关于温晋尧家这事,只能一推再推。 裴行之看着明溪吃得很开心,很满足的样子,不觉得嘴角也挂上笑意。 他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俩。 “明溪,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我好像从以前的有好感,变成更喜欢你了。”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明溪怔住了。 “行之哥,你” 明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上一次他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在北城。 不过那会他话里的意思,更倾向于是缺一个结婚对象的意思。 不像今喜欢她。 明溪觉得,裴行之今天这郑重其事的态度,应该算是表白 负担感一下油然而生。 裴行之不愿她为难,解释道:“我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但我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他顿了顿,说:“先让我自己夸一下自己,可以吗?” 这征询的语气很幽默,明溪好像一下心理负担就减少了不少,笑了笑说:“可以。” 裴行之用意也是调节明溪紧张的情绪,但她说可以听听后,他反而有些紧张起来了。 单身三十个年头,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情绪。 “虽然我的原生家庭不是很令人满意,但我已经在脱离了,以后我不会有恶习,也不会出轨,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如果我们能组建家庭,我会一心一意为家庭,努力学习成为一个好爸爸,至于孩子,如果你不想,我们就不生,呦呦、滚滚和顿顿,就是我这一生仅有的孩子。” 滚滚和顿顿是明溪给肚里的宝宝起的小名。 这名字不像大名有书意,但是明溪还记得小时候养她的外婆说,贱名好养活。 就像村里的男孩都叫狗蛋,女孩都会叫小不点一样。 都是为了好养活。 明溪便也迷信了一把,起了个很普通的小名。 希望他们能跟普通人一样,平安长大,过好这一生即可。 说实话,裴行之的最后一条还是很叫人心动的。 他愿意不生自己的孩子,而是把她的三个孩子当作自己唯一的孩子,光这种决心就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 但明溪之前一直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不会再踏入爱情了。 听闻爱情,十有九悲。 她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险阻,最后也没落得一个好的结局。 她突然想起了苏念,当初因为所谓的爱,她被斩断翅膀,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但现在脱离后,反而过得不错的模样。 她又考虑到三个孩子,她是有自信能抚养好他们,但从小父亲的角色缺失,会不会对他们造成一些影响,导致性格的转变呢? 见明溪烦恼,裴行之说:“明溪,你现在不用回答我,什么都需要时间,我们先把眼前的关卡过了,再慢慢来,即便到最后,你还是拒绝我也没关系的。” 裴行之越这么说,明溪越觉得不好意思。 “行之哥,我的情况跟普通人不同,我很怕最后会耽误你” 明溪说的是实话,裴行之的人品没话说,但她不确信自己试一试,能不能试出别样的感情。 起码现在,她确信自己一直是拿他,当和上官景羡一样的存在看的。 是一种亲情充斥在两人之间。 她不确定这段感情,会不会因为自己愿意试着接触,而发生变化。 现在给出任何回应,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所以,她很纠结 裴行之笑着说:“明溪,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选择,你不用有负担。因为是我被你吸引,我自然能为自己的付出负责。” “总之,你不要有负担,我不想借着假夫妻的名义做借口,来接近你,那是很龌蹉的行为。” “我更希望能正明光大的表达自己的喜欢,但你随时有退一步的权利。” “” 这一通话,别说明溪,是个人听了都会觉得感动。 无关于爱情,而是对于裴行之坦坦荡荡的好人品,而感动。 这样坦荡的一个人,明溪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喜欢。 她想了想说:“行之哥,我很感谢你的喜欢” 这样的开口,大抵都是拒绝的模板。 裴行之眸色略暗,他之所以不需要她现在就回答,就是不想这么快听到拒绝。 这样,他连单独喜欢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说的话,我会考虑一下的。”明溪说。 裴行之没想到明溪会这样说,一下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溪是觉得她起码对裴行之不反感,如果想要再成立一个家庭,裴行之肯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她也想要变得更好,想要成为能够引导孩子们的人。 有一个情绪稳定的伴侣协助,会事半功倍。 以前只有一个孩子时,她可能不会考虑这些事,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但当肚子里的宝宝即将要出生,她考虑的也变得越来越多。 很明显裴行之是个情绪稳定的男人,但不是个会说情话的男人。 憋了半了句:“谢谢你,明溪。” 明溪觉得有趣,俏皮回了句,“也谢谢你,行之。” 既然想要试着改变,第一件事就是从称呼上的改变,一直行之哥,行之哥叫着,真的很容易把他归为上官景羡的同类,而不是一个优质男人。 裴行之只觉得心底的欢喜,快要溢出来了。 两人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天气又开始飘雪了。 北境岛什么都好,就是太冷了,明溪每每穿得很厚,包得臃肿才能出门。 裴行之给她戴上毛茸茸的手套后,才牵着她往回走。 今晚街上的人实在多,不牵着,很容易冲撞到。 但今晚就像撞了邪一样,她又在不远处看见了男人的身影,这个身影的熟悉感,比刚刚更甚。 那线条感十分突出的后背,让明溪有一瞬觉得就是那个男人。 裴行之见她又走神,便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只看一眼便明白了。 那个背影挺像那个男人的。 不过明溪很快调整好情绪,反过来拉了拉裴行之的手,说:“行之哥,我们走。” 裴行之本来觉得可以上前看看,倒不是因为他很大度,而是傅司宴和明溪有这层身份在这里,这不是避口不谈就可以避开的事。 不如坦然一点,面对两人的关系,而且涉及到孩子,傅司宴作为孩子的父亲,不可能这辈子都不见面。 他想的是,提前适应。 为了以后见孩子碰面时能自然,不尴尬。 但明溪这么说,他便不好说什么,点点头。 “嗯,走。” 明溪回去路上兴致不太高,可能是因为两次把路人认错的关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突然总是想起那个人。 回家后,裴行之送她到庄园门口,从车上拿出一包安神的植物熏香给她。 这是他跟族里生养过的长辈讨来的,都说很安眠,对孕妇也没有副作用。 拿到后,他又给医生看了下,确认没有问题,他才拿给明溪。 最近她休息不是很好,越到孕晚期,睡觉越是个难题。 眼下都出现了乌青,但裴行之注意到了。 明溪接过,道谢后进去,准备先去看看哥哥。 结果刚进大厅,手里的药草,突然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第584章 这个男人是不是你想要的 大厅里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形高大,面容一如既往的英俊,转头那一眼,眸如星珏。 明溪却是面容恍惚。 今晚的错觉突然就成真了。 视线触及了一秒,明溪想也没想,迈开了腿,扭头就走。 满脑子都是,他怎么来了 腿好了吗 刚刚好像也没看到拐杖,那就是好多了,还是没康复好,就来找她了。 身后也没有追上来的声音,明溪停下脚步,想了想,又回头。 男人表情淡淡的,没有主动叫她,还站在原地。 “司傅先生。”明溪开口。 想了想,还是要说出来,就算他来,她也不会跟他纠缠的。 更别提对方在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她不想自己一直背负着负罪感。 她想了想,说:“我以为上次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傅司宴语气很淡,“我来,是有事。” 明溪可不信,他能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是值得一个生病还没康复的人,跑到这天寒地冻的北境岛来。 她每天因为生产,因为母亲的事,已经很焦虑很烦了。 真的不想再多一件心事了。 感觉这一切堆在一起,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心底里,又很气这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男人。 明溪都没去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就已经冲动开口。 “傅先生,你这样真的很烦,你不要再做一些自我感动的事了,行不行?” 这么一串说完,男人脸色明显泛白。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语意有几分自嘲,“不是你想的这样。” 明溪觉得他还在狡辩,大声道:“不是这样是哪样?我并不感动,只会觉得很烦,拜托你,不要再做一些掉价的行为了!” 男人见她情绪有点激动,抿了下唇,倒是没再说话刺激她。 明溪都想掉头就走了,却听到一声热情的呼唤。 “明溪姐。” 穿着白色皮毛大衣的漂亮的女孩小跑过来,一张脸蛋,干净清纯,年轻无敌。 明溪愣了愣,一时没想起自己在哪有这么个妹妹。 女孩却颇热情地蹿到明溪跟前,热情地说:“明溪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姜乐乐啊!” 姜乐乐? 明溪把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圈,才想起来,姜乐乐是谁。 不就是以前傅司宴的相亲对象吗? 很久没见了,这女孩对她热情得有些奇怪。 她问:“你怎么在这?” 姜乐乐没看出这里的氛围不对,张口说道:“我跟司宴哥一起来的,司宴哥公司承建的一路通项目,要来实地勘察,我” 姜乐乐突然羞红了脸,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顿了顿才说:“我就厚着脸皮跟司宴哥来啦。” 明溪前一句听懂了。 北境岛领导人之前说过要带领北境岛跟国际接洽,修建的第一条一路通就是连接华国。 这也算是在国际上放出一个信号,就是华国的经济吸引了北境岛。 这是一块香饽饽,华国哪个企业不想参与这种项目,有国家补贴,而且还能给公司挣得名声。 再好不过的事了! 所以傅氏对这个项目重视,倒是一点不奇怪。 但后一句,她却没怎么听懂。 姜乐乐说是厚着脸皮跟傅司宴来的 明溪突然面红耳赤起来,难道她是真的误会这个男人了。 人家不是为她而来,是为了项目,还带了女朋友。 而她,却自作多情地认为傅司宴是为了她而来 再没比现在,更尴尬更社死的时候了。 这时,傅怀深也从里面出来。 看到明溪回来,主动上前说道:“明溪,司宴过来谈项目,听说你哥哥的事,就跟我一起过来看看。” 然后,他又介绍,“姜家小姐,你还记得?” 他记得之前姜乐乐一起露营的时候,也有明溪,觉得也不用多作介绍了。 明溪:“” 她从没这么抓狂过。 第一次觉得自己临近生产的焦虑情绪,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分不清好赖。 明明刚刚这个男人,已经几次告诉她不是为她来的了。 可她却一个劲往自己身上理 明溪脸火辣辣的,只想立即遁走。 姜乐乐不太会看人脸色,还热切道:“明溪姐,我来不会打扰你,司宴哥说不带我来,是我自己要跟来的” “不会,谢谢你们来看我哥。” 明溪脸从红到白,勉强地笑了下,道,“对不起,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她跟众人点点头,哥哥也不看了,直接回房间。 姜乐乐一时有点懵,有些无助地回头,“司宴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短暂沉默后,男人眼神晦暗地开口:“跟你没关系,是我不招人待见。” 回到房间里。 明溪把头缩在被窝里,越想越觉得丢脸。 她竟然还那么大声的叫人家不要再做掉价的事,但现在看来自己才是掉价的那个! 那个男人会怎么想,估计无语极了,没想到她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明溪把头拱在枕头里,想要把自己变成一只缩头乌龟。 只要壳够厚,她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反正这个男人后面几天也不会天天见到。 没事的,没事的 她催眠自己。 但是她又想到,那会不是说跟姜乐乐在帐篷里的是傅宁焰吗? 怎么现在她会跟傅司宴在一起 不过当初傅宁焰也说过,跟姜乐乐就是喝醉了,亲了亲,没有发生别的什么。 这样的话,姜乐乐跟傅司宴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当初傅家人就比较看好姜乐乐的背景。 想着想着,她觉得不对,自己怎么一直在想那个男人的事,明明说好不再想的。 翌日。 明溪睡得很不好。 那个熏香昨晚掉在地上,她给忘了,也没有捡起来。 起来后,她吃了早饭后,去看哥哥。 上官景羡躺在床上,也刚被人伺候洗漱过,见她脸色有些苍白,问:“昨晚没休息好?” 看着哥哥探究的眼神,明溪搪塞了一句,“最近都不太好睡。” 上官景羡想想也是,快到临产肯定不太好睡。 “你别考虑别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生宝宝的事。”上官景羡说。 明溪有点内疚,因为她生产,好多事,就得搁浅了。 上官景羡跟她心意相通,一看就明白。 他说:“跟你没关系,你别瞎想,那火流沙,我们还在破解,温晋尧最近也不出门,还加强了警卫,我们进不去,也不能强攻,我们还在想办法。” “嗯,我知道了。”明溪说。 上官景羡安慰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已经这么多年了,想必温晋尧也不会突然发疯对母亲不利,只是他的行为应该是有所察觉,我们再等等,看他到底想什么心思!” 这点,上官景羡说得倒也在理。 听父亲说,温晋尧左不过一个情字与母亲有所瓜葛,自然不会轻易害了母亲。 只是这人有点疯,如果不计划好了,硬闯的话,恐怕温晋尧真的会跟进去的人同归于尽。 当然也包括母亲在内。 上官景羡闲聊似的问起,“你昨天见着傅司宴了吗?” 明溪又想到那社死一幕,点点头。 可能也是怕明溪有心理负担,上官景羡特意解释道:“他过来是谈一路通那个项目。” “我知道。”明溪说。 “行之跟我说了,昨天他跟你表白的事。”上官景羡提到。 明溪脸微微泛红,想着行之哥也太实诚了。 “你怎么想?”上官景羡问。 明溪还没说话,他又换了个问法,“你说会考虑一下,是真心的?” “我还没想好。”明溪说的是实话。 她因为经历了那段失败的感情,导致前怕狼后怕虎,考虑太多,又要为孩子考虑,考虑来考虑去,怎么都不妥。 行之哥是哥哥喜欢的人,人品也经得起考验,说实话如果单纯从孩子的继父角度出发,是很不错的人选。 “明溪,没想好,你不要被别的想法左右,一切以考虑你自身为准,孩子或者我们,都不是你考虑的因素,明白吗?” 明溪愕然了几秒。 哥哥的语气,好像并不希望她和裴行之在一起。 她不由地问:“为什么,你以前不是想撮合我和行之哥吗?” 上官景羡挑了下眉,“我自己感情都整不明白,给你推荐的不一定是正确的,行之确实是个好人,但你考虑他并不能以他是个好人为标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溪:“” 上官景羡观察了下妹妹的脸色。 毕竟两人中间隔了很多年没在一起,他也猜测不出明溪的想法。 但一切宗旨就是她开心为准,他认为结婚不是完成任务,或者给孩子找爸爸这么简单的事。 他妹妹可不能将就。 “我的意思是——” 上官景羡顿了下,想解释清楚,又怕解释不清。 他在想,这种时候如果母亲在,会怎么说。 想了想,他呼了口气道:“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和你相携相伴走下去的伴侣,是你认为人生中不可切割的一部分,并不是他对你好,对孩子好这样的标准。” “对你好,对孩子好,这种事,我们家人就可以做到,并且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你考虑的时候,得撇开这两条因素,只想一条,那就是——” 上官景羡说:“这个男人是不是你想要的。” 明溪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确实是付出型人格,首先会考虑眼下最在乎的人,然后就是家人,最后才会是自己。 就像在考虑给孩子找爸爸的事上,她纯粹就是按好爸爸的标准去找,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上官景羡说道:“明溪,虽然我对感情不大明白,但我觉得不该是你和行之这种相处状态,行之确实对你很好没错,但我不想你是抱着他对你好,你没法回报,干脆就以身相许这种心态。” 明溪因为童年的遭遇,就养成了讨好型人格。 就是别人对她好,她会对对方加倍的好。 如果这种好,没办法回报了,她可能就会牺牲自己的想法,成全大家的满意。 上官景羡不想明溪在看不清自己内心的情况下,做出决定。 他继续说:“我的意思,就是不想你将就,不要因为我们的意见,被左右。你要知道,在你的人生里,你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 明溪没想到哥哥会说这么一大番话,好像一瞬间,哥哥就成熟长大了。 她再不明白,就是个傻子。 她知道上官景羡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比起找一个标准的好男人结婚,他更在意她,有没有觉得跟那个人灵魂共鸣。 明溪觉得茅塞顿开,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确实不该抱着给三个宝宝找爸爸的想法,来衡量对方。 她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哥,我会考虑清楚的。” 上官景羡的初衷是希望妹妹不要总为别人考虑,凡事多考虑自己的心情才最重要。 他温柔道:“反正你不管做什么决定,单身也好,结婚也罢,我和爸都会无条件支持你,并且永远给你兜底的。” 明溪眼眶有点红红的,抱了抱上官景羡,“哥,我们一家人会好好的团聚的。” “嗯,一定会的。”上官景羡目光坚定。 隔天,裴行之来看明溪,提出出去散散步。 明溪同意了。 裴行之一直很懂分寸,还不等明溪开口就说道:“明溪,我那天的话,说的有点早有点急,没考虑到你还在孕期,你现在的情绪可能跟以后会不一样,所以,等过段时间我们再讨论?” 或许是缺少母亲关爱的缘故,裴行之一直是个比较敏感的人。 明溪一点点情绪转变,他很快就能发觉到,就像现在,他觉得她有点动摇了,但他还没有表现的机会。 所以,他才想要尽可能拖延一阵,再多多争取。 这样的做法或者不那么光荣,但情感里,谁不是自私的。 他这辈子唯一的卑鄙,就用在这次了。 第585章 带着孩子躲得远远的 明溪的弱点就是很在意对她好的人的感受,裴行之这么说,她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在他那么说之后,再拒绝就显得她也太无情无义了,所以她点点头没说话,算是同意他的话语。 毕竟生产这段时间,她也没心思考虑别的。 公园里,有卖冰淇淋的,明溪盯着冰淇淋多看了一会。 裴行之若有所感,北境岛虽然冷,但是冷久了,心底也会燥,所以冰淇淋比较畅销。 明溪现在月份大了,基本没有什么忌口不忌口的讲究了。 裴行之问她,“是不是想吃?” 明溪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那冰淇淋跟国内的冰淇淋不一样,上面浇了她最喜欢的香草酱。 北境岛的香草酱,她尝过,口感特别好。 从怀孕后,她就再也没吃过冰淇淋了,八个多月,嘴巴馋得很。 但她还是不太确定,“可以吗?” 嘴上询问可以吗,眼睛却是眼巴巴的,表情就是等着裴行之说可以。 这小表情,怕是没有男人不心动。 裴行之专注看了看她,说:“医生说这个月份不忌嘴,想吃可以吃一点点,不然等生下来,你就不能吃了。” 北境岛女人生产是不坐月子的,但明溪的体质肯定是按照北城的规矩来。 “我去给你买个小点的,让人家少放点。”裴行之说。 不得不说,经过他这么一说,明溪的罪恶感少了不少。 裴行之把她拉到一边的长凳上,拿出一块手帕铺上后,笑着说:“坐这等我。” 冰淇淋那边人很多,需要排队,他怕别人冲撞到明溪。 裴行之走过去,他向来不喜欢特权,也跟着别人后面等着。 明溪就坐在长凳上,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很好。 她眯着眼,晒太阳,等着心心念念的冰淇淋。 可不一会太阳却被一片阴影遮住。 明溪皱皱眉头,难道变天了? 她睁开眼就看到穿着精致高档西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正好挡住了太阳。 明溪没想到逛个公园也能遇到前夫,而且她因为怀孕的关系,今天还有点不修边幅。 毕竟裴行之跟她经常见面,不会在意她的着装。 所以明溪这会心里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很邋遢? 毕竟前天晚上,因为要出去吃饭,她还挑了件衣服,脸色衬得比较好看。 不过傅司宴没想到这些,就是觉得她脸色不是很好,不够红润,不像他见过的那些孕妇都白白胖胖。 就像温颖当初也是发福了不少,而明溪现在看上去好像还瘦了好多,看上去下巴都尖了不少。 下意识的,他就觉得她在北城肯定是没被照顾好。 上官景羡自己都受伤了,哪还顾得上她。 “傅先生,你挡到我的太阳了。” 明溪忍不住开口。 这男人一直站着不动,挡着太阳,还一言不发的,太怪异了。 而且她都觉得自己邋遢了,这个男人还一直盯着问,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当然比不得他,连头发丝都显露着精致。 明溪想了想,是不是因为前晚的事,这男人不高兴了。 以防被人奚落,她抿了抿唇,开口道:“前天是我没搞清楚,不好意思了,我给你道歉。” “没事。”男人说话的时候,身体动了下,让出一缕阳光。 明溪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黑色的权杖,腿还没好,就出来工作,也太拼了。 不过一路通项目是两国之间的合作,确实得需要他这个级别的人来谈。 明溪看到后面有好几个保镖,还有像是北境岛的官员,想必这个公园也是途经地。 她没有再说话,对方现在身边有伴,她不想跟有女朋友的人牵扯不清,所以闭口不言,拉开距离。 但男人不仅没有走的意思,还主动开口道:“在这边吃的还习惯吗?” “嗯,还好。”明溪说。 她不太想跟他聊天,便提醒道:“傅先生,后面还有人等你。” 傅司宴怎么听不出她在赶人,他沉默了下,说:“姜乐乐她” “傅先生——” 明溪开口打断,“你的事跟我无关,不需要跟我说。” 她说不清楚,反正心里是不想听到关于他生活方面的事,或者说有点逃避。 目前一箩筐的事,已经够她烦恼了。 明溪不愿意听他说话,傅司宴有点无奈,但也没再说什么。 直到后面,裴行之举着冰淇淋过来。 明溪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傅司宴愣了愣,那种神情 明溪馋了好久,也不管傅司宴走没走,就站起身去接冰淇淋。 裴行之还没看到男人的正脸,就看到一个背影,先把冰淇淋递给了明溪。 下一秒,‘啪’一下。 刚接到手里的冰淇淋被人打掉了。 明溪怔怔看着本就小得可怜,现在却只剩下半截的冰淇淋。 傅司宴本来平静的脸,满是怒气地看着裴行之,“谁让你给她吃这个的?” 裴行之被男人质问得一愣,顿了下才开口:“是明溪想要吃。” 傅司宴冷冰冰道:“孕妇不能吃刺激性的,前晚吃海鲜,今天吃冰,混合起来会导致什么后果,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这都隔了四十个小时了,裴行之还真没想到这一条。 而且他也不是医生,冰淇淋和海鲜都是咨询过医生,可以少吃一点。 但事关明溪身体,裴行之也知道这个男人紧张得没错,好脾气道:“是我没在意,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傅司宴面容却沉的不能再沉,冷峻道:“我希望你提起一百分的注意力,不要因为孩子不是你的,就什么都很随意!” 裴行之脾气再好,被这么说,都不可能还是和颜悦色的。 “我没这么想过。”他辩驳道。 傅司宴冷冰冰道:“最好是这样。” 这话隐隐有威胁的意思。 明溪听得都生气。 他凭什么啊! 他自己也已经有对象了,怎么还这么多管闲事。 而且行之哥,又不是真的她丈夫,好心好意帮忙,被这么说,多难受啊。 特别是傅司宴这会不仅语气咄咄逼人,眼神也是很有压迫。 两相对比,她感觉这男人不可理喻。 “咔嚓咔嚓——” 就在两个男人对峙时,明溪已经把剩下的小半截冰淇淋都塞嘴里吃掉了。 两个男人调转目光,都怔了怔。 明溪冷着脸道:“傅先生,是我让买的冰淇淋,你好像教训错人了。” 还有她没想到自己吃海鲜的事,他都知道。 明溪质问道:“你是在踪我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难道会不爱惜?” 她越想越气,特别是刚刚的冰淇淋,她根本就没尝出味道,就吃出一肚子气。 被明溪一顿呛,男人表情僵了下。 沉默几秒后,他说:“对不起,我用错了语气。” 裴行之听到这话,视线扫向男人,只见他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又落寞又自卑的表情,一闪而逝。 这表情,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脸上看到。 怎么说呢,跟他不大相配。 应该说一点都不配。 无论是在他印象里,还是在财经快报上,这样的男人不该流露出这种神情。 他心底里,对这个男人有些另眼相待了。 毕竟傅司宴的举动也是出于爱这个孩子,他也就不必要计较他的态度。 经过他的提醒,裴行之也觉得有点不妥,还有点担心。 明溪好心情都没有了,朝裴行之伸手,示意他一起走。 裴行之知道,她这个伸手是做给面前的男人看的,他犹豫了下,牵住她的手。 然后跟傅司宴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傅司宴表情有些魂不舍色,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去拉明溪的手。 明溪动作很大地挥开他的手,男人避之不及,被挥得没站稳,后退了一步。 明溪皱了下眉后,定了定神,开口道:“傅司宴,这是我的孩子,你别想打主意,否则我会带着孩子躲得远远的,你永远别想见到。” 傅司宴整个人僵住,明溪这句话威慑力是相当的大。 他低声道:“我不是” “你最好不是。” 明溪没心情跟他掰扯,同样的警告,她送还给他。 这举动有些诛男人的心,傅司宴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到泛白。 明溪没心情观察他,只觉得心口哪里都不是很舒服。 不怪她多想,傅司宴的行为举动,真的很像是要跟她争夺抚养权的架势。 她答应他可以看孩子,但没答应他可以抢走孩子。 明溪转身就走,裴行之跟上前,回头看到男人非常缓慢地蹲下,把地上被打落的部分冰淇淋用手帕包了起来。 旁边的保镖要代劳,也被他拒绝了。 他蹲在地上看着冰淇淋,久久维持着一个姿势,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车上,明溪心情还没平复,板着一张小脸。 很不高兴的样子。 裴行之开着车,没说话,先让她平复一会。 等了会后,明溪才开口,“行之哥,你说他是不是想要孩子?” 明溪问这话的时候,表情相当害怕。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要等孩子大一些跟她抢孩子,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光想想,她就觉得痛苦。 裴行之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明溪摇摇头,皱眉道:“我就觉得他就是要跟我抢孩子。” 紧接着,她又坚定道:“我不会让他抢走孩子的。” 裴行之顿了顿,遂又叹了口气道:“明溪,我想你是误会了。” 那男人一看就是关心她多过关心孩子。 毕竟孩子月份这么大了,还是比较稳妥的,明溪吃错了东西,受罪的是大人。 明溪抬头看像男人,眨了下眼道:“误会什么?” “我觉得他没有要跟你抢孩子。”裴行之说。 明溪还是不信,说:“他这两天跟幽灵一样,老是出现,还挑我预产期快到的时候出现,不是想抢孩子,还能是什么。” 裴行之:“” 他其实不想说,感觉说出来,对自己不利。 但他又担心明溪再次被焦虑情绪左右,淡声道:“他应该是因为关心你。” “关心?” 明溪有些不明白了。 傅司宴关心她,但他现在身边不是有人了吗? 这对姜乐乐也不公平 明溪不是共情姜乐乐,只是觉得男人有了女人后,就该恪守难德。 不管是在相处中的女人,还是已经确定关系的女人,都不应该在这个期间牵扯别的女人。 她没说话,裴行之也没有多说。 只是在下车时候,叮嘱她,不要多想。 明溪回到房间后,想了想裴行之的话,再想想傅司宴的举动。 在她印象里,这个男人一向很高傲,被她那么绝情拒绝过后,怎么还会想要关心她? 想不明白,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到了夜里。 明溪肚子突然痛了。 她没想到自己发作的那么早,离预产期明明还有两个礼拜。 可能是今天运动量多了,还是冰淇淋,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但这会,她无暇去想这个问题。 肚子一阵阵的疼痛,催促着她 她想去拿床头的手机,摸了下,手机却被她摸得掉了下去。 明溪没办法,一点一点挪动身体,到了床下,也没看到手机。 她的肚子也不适合趴下去看床底,摸了一会,没摸到后,她转头看了看,离正门只有几步的距离。 她先试着叫人,“有人吗有人吗” 急促的宫缩,让她没办法叫得很大声。 隔壁房间是阿默,这会是深夜,人睡得真香的时候,估计这么叫,她是听不到的。 保险起见,明溪在地毯上爬了过去。 她怕自己站起来,会摔倒。 好不容易爬到门口,却遇到了新的困难,她爬不起来了。 她拿手去敲门,“咚咚咚咚咚” 一下接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渐渐的,疼痛让她体力越来越不支。 再次抬手后,她无力地落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586章 说一个能让我不打死你的理由! 很晚的时候,裴家庄园的门被人敲开。 佣人在请示过上官景羡后,打开了门。 外面正下着雨。 男人穿着黑灰色羊毛呢大衣,拄着黑色权杖,挂着满身水汽走进来。 上官景羡现在已经可以勉强下地行走,见他来,皱眉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明溪睡了吗?”他问。 上官景羡莫名其妙,“这么晚了,肯定睡了啊。” “她一个人?”男人问。 上官景羡愣了愣,反应过来道:“当然不是。” 假结婚的事,傅怀深都不知道,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对明溪不利。 傅司宴眼眸晦暗了下,说:“那你能去看一下吗?” 上官景羡不明白,“这么晚了,她睡觉呢,我去看什么?” 傅司宴开口:“我刚看到她的手机信号移动了一下,之后就不动了。” “什么手机信号?” 上官景羡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在她手机上装了东西?” “我只是担心她生产前的安全,只是看位置,别的不会泄露。”傅司宴解释道。 “那也不行!” 上官景羡气坏了,这男人竟然不动声色地给明溪装了定位。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装的。 而且这么晚的动向他都知道,他是不睡觉一直监查明溪的动向吗? “你立即给我拆了!”上官景羡警告道。 傅司宴很明显不准备拆,说:“我答应你,等她不在北境岛后,就拆,你先去看看明溪怎么样。” 他坚持让上官景羡去看。 上官景羡气得牙痒痒,说:“等我马上回来,你就给我拆掉!” 他转身去明溪所在的房间,还警告道:“你不许过来,别打扰人家小两口在休息。” 傅司宴没说话,站着没动。 上官景羡往走廊那边去了,他叫明溪的声音,能传到外面来。 “明溪,明溪?” 叫了几声后,他的声调有点急了。 “明溪你在不在” 傅司宴神色变了,当即要往里闯,佣人还记着少爷的吩咐,拦着他道:“不好意思,请您等一等。” “让开。”傅司宴眼眸冷下来,那是相当有震慑力。 佣人愣了愣的空隙,他已经越过去,往里面走。 佣人慌忙追上去,“先生,你不能” 傅司宴的腿脚还没恢复好,下雨天更是严重,这会走得急竟有点跛的样子。 佣人觉得男人是个跛子,能有多大力气,就伸手去扯。 还没碰到,就被男人权杖一挥,一屁股坐在地上。 傅司宴心思不在为难佣人,只想赶紧到明溪房前,这会他有点恨自己的腿,走不快。 近前,就看到上官景羡抬脚准备踹门。 “住手!”他呵斥住。 上官景羡顿了下,傅司宴已经走到跟前了。 他表情不豫道:“要是明溪在后面呢?” 上官景羡一听,脚就放了下来。 傅司宴问:“里面就她一个人?” 这个时候,上官景羡也不瞒了,点头道:“就只有明溪。” 傅司宴看了他一眼,把上官景羡看得心里毛毛的。 好在,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着慌张走出来的阿默,厉声吩咐道:“去拿钥匙!” 钥匙拿来后,门被打开,轻推竟然推不动。 上官景羡从门缝看到一只手,当即吓得魂都掉了,大声喊她,“明溪!” 傅司宴表情也十分难看,但他表现得很震定,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 他轻推出一道缝隙,瘦削的身体刚好能穿过去。 进去后,地上一大滩湿掉的水印记。 很明显,明溪的羊水破了。 他抱起已经昏迷不醒的明溪,急匆匆往外走去。 上官景羡跟在后面,看男人似乎有些腿脚不便的样子,上前说:“给我。” 傅司宴冷了他一眼。 上官景羡不再坚持了,这人腿不好,而他是手不好,万一抱不稳,会出大事。 而且看男人的样子,就是自己摔了,也会把明溪捧着。 傅司宴上了车后,叫都没叫上官景羡一声,门关上就走了。 “诶!”上官景羡急死了。 他连忙让司机备车,跟着去了医院。 车里。 明溪靠在男人怀里,眉头一直拧着,即使昏迷中也是极度不安慰。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梦境。 肚子很痛很痛 她很害怕,眼泪一直簌簌地掉,嘶哑着声音:“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直到有人紧紧护着她的双臂,她那种失重感才略好一些,但依旧眉头紧锁。 傅司宴的大衣都湿掉了,被他小心地脱掉了。 这会他只穿着一件衬衫,和里面的黑色的毛衣,将明溪半托在怀里。 他低声呼唤道:“明溪明溪” 路上,他不停跟她说话。 “明溪,别睡” “坚持一下,马上到医院了” “我不会让你有事。” 明溪疼得思绪混乱不已,仿佛看到了已逝去的养她的外婆,还有她的养父 他们都在温柔慈祥地叫她,“明溪,明溪” 明溪鼻子一酸。 她真的好想他们 当下,她就不顾一切地想朝他们奔过去。 可这时,另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明溪,坚持住” 她很累,不想再听,可这个声音越发清晰,一直不停地在跟她说话。 好唠叨啊 明溪想。 但这个唠叨好像非常有效,她的精神回来了一些。 医院。 顶上刺眼的白炽灯亮起。 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忙碌不停。 随后,有个白大褂出来,“病人家属呢,要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上官景羡站出来,“我是家属,我来签字。” 是剖腹产手术。 上官景羡犹豫道:“医生,有危险吗?” “羊水破了有一段时间了,产妇肚子里已经没什么羊水了,迟一秒,孩子就有窒息危险。” 医生严肃问,“怎么产妇快足月了,身边没个陪床的人?” 上官景羡怔了怔,没说话。 医生也不跟他多说,拿着签好字的手术同意书进去。 门外只剩下傅司宴和上官景羡。 傅司宴看着上官景羡,眼神似有毒,“裴行之人呢?他就是这么当老公的?” 上官景羡眼皮抖了抖。 他也不能说这两人是假结婚,没住一起。 正当他想着找什么借口时,裴行之浑身水汽的赶来,神色紧张道:“明溪呢?” 上官景羡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一个拳头砸在裴行之的脸上。 裴行之整个人重重地后退一步。 傅司宴眼底凝着熊熊怒火,一字一句道:“你告诉我,什么事,值得一个丈夫把怀孕快要待产的妻子一个人放在家里!” 男人浑身都是肃杀之气,步步逼问:“你最好说个合理的理由,说一个能让我不会打死你的理由!” 裴行之哑着嗓子,说不出来。 他现在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都怪他,没有经验,让明溪乱吃的东西。 不然可能不会早了十多天。 别说傅司宴打他,就连他自己都想打死自己。 见男人说不出一个字,傅司宴再也忍耐不住,狠戾的拳头一个接一个砸在男人的脸上和身上! 上官景羡不能眼睁睁看着傅司宴揍裴行之。 但他也不能说他们是假结婚,裴行之一晚都没陪过明溪。 他紧紧拉住男人的手臂,喝止道:“傅司宴,你冷静点!” 傅司宴眼神凛冽挥开他,“怎么,你还要包庇这个不拿你妹妹当回事的男人?” “不是,不是这样”上官景羡有口难言。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裴行之没错,他本来就不该给明溪陪床。 傅司宴冷冰冰道:“那你就别管,省得我连你一起动手!” 上官景羡:“” 眼看男人再次挥起拳头,他再也不能置之不理下去。 “住手,这事怪不到行之,他压根就没陪过床!” 上官景羡终于说出口。 傅司宴的拳头在离男人只有001毫米的距离,硬生生停了下来。 上官景羡拉住他的手,低声迅速地把真相都告诉了他。 傅司宴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动一下。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他需要消耗一会。 上官景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告诉他,“明溪不告诉你,肯定有她的道理,我希望你暂时装作不知道,等她愿意告诉你的时候,自会跟你说。” 裴行之也从地上缓缓起身,他脸上青紫纷呈,好不精彩。 “明溪这事,我也有责任。” 这些拳头,他照单全收。 “既然你知道了,就公平竞争,我喜欢明溪,且不会主动放手。” 这个事情,他不想妥协。 刚刚来的路上,他的魂魄好像要飞走了,他清楚知道,明溪已经变成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共存,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牵肠挂肚。 傅司宴眼眸冷冽,只一句:“你没资格!” 这时,医生再次出来。 满眼喜色道:“生了,两个男宝宝很健康,来个家属接过去。” 傅司宴追问道:“孩子妈妈呢?” 医生说:“没问题,送来的及时,目前平安,不过还要观察2小时。” 众人长舒一口气。 三个大男人都站在产房门口,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要去接孩子的意思。 医生提醒道:“哪个家属接孩子?” 傅司宴纹丝不动,反正他守在门口,明溪没出来前,一步都不会走。 医生:“” 这么可爱的双胞胎宝宝,竟然一个都不愿意接过去。 上官景羡看了眼纹丝不动的男人,叹了口气:“我来。” 反正有傅司宴在这守着,他倒也放心。 上官景羡推着孩子的小车车出来,男人依旧一眼都没看。 在明溪没出来前,他的心都是悬着的。 上官景羡倒是很认真的看了。 啧,还真像那个男人,简直是脱模一样。 真是这男人的福气! 他把孩子安排好后,让阿默和小唐寸步不离看守着,又来叫裴行之。 “行之,你先跟我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裴行之不愿走,他已经为之前的事后悔不已,这会怎么愿意离开。 明溪没出来,他也不放心。 上官景羡劝道:“放心,有这个男人在呢,你也不想明溪等会见到你这个样子。” 裴行之看了看稳若磐石的男人,点点头,跟着上官景羡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这边,他们才刚离开一会。 突然有几个医生慌慌张张冲进产房,傅司宴神色一紧,抓住一个医生问:“什么情况,是产妇怎么了吗?” 医生说:“产妇突然开始出现,情况有点不太好” 男人手倏地一下垂落! 医生重新冲进去。 上官景羡和裴行之也得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神色震惊。 “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回答他。 很快医生再次出来。 “产妇出血太严重了,急需要输血!” “那就输血啊,这你不懂吗!” 傅司宴表情冷得不能再冷,要不是医生是个女人,他都揍过去了! 医生瑟缩了一下,“医院的b型血血袋被破坏了,刚刚联系了最近的医院,b型血储存袋也被破坏了,好几家都是同样的情况!” “” 这下,几个男人都听不明白了。 上官景羡厉声道:“什么叫血袋被破坏?!” “这个我们也是刚刚了解到,就在一个小时前,血袋里面被注射了不明物质!” 上官景羡:“!!!” 他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是那个人出手了! 那个要杀明溪的神秘人,在暗地里监视他们,了解到明溪生产后,把全城所有的血袋都破坏了。 上官景羡一拳用力砸在墙上,懊恼自己没往这方面预防。 裴行之最先开口命令道:“让你们医院所有b型血的人过来输血,速度要快!” 医生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总不能就这么让产妇一直流血下去,等不了了。 她刚要去广播室,却被傅司宴伸手拦住,“这个血出来,做疾病检测要多久才能出来?” 第587章 两个小包子,简直就是那个男人的脱版 医生愣了下,不明白刚输出来的血,为什么要疾病检测。 她回答道:“最快要四十分钟,如果人数多,就可能要九十分钟,或者更长。” “那就不要了。”傅司宴果断道。 傅司宴这一提醒,让旁边的两个男人清醒过来。 对啊,这个人要害明溪,会不会把病毒注射在某个医护身上。 这样没经过检测的血,绝对不能用。 谁也不敢拿明溪的命做赌注! 医生不明白,“可是最近的血袋就算直升飞机空运都要四小时以上,而且今夜风雪过大,不适合飞行,就是一夜都不一定运得过来,产妇她可等不了这么久” 上官景羡急死了,他和明溪血型不一样,裴行之也跟明溪不一样。 傅司宴开口:“用我的。” 医生问:“你是b型血?” 傅司宴说:“我是rhnull血型。” 医生震惊了,这是黄金血型,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 他的血可以供给任何一个血型的人,都能相融。 上官景羡也眉头一凛,难怪傅司宴的血型从来不在公开资料上。 这样稀有的血型,被敌人知道,可不是什么好事。 随便设个陷阱,都能要了这个男人的命。 “可是” 医生犹豫道:“你一个人能抽出的血量,根本不够产妇使用,按照现在的出血量,必须得要五个以上的人采血才能保证产妇的用血。” 傅司宴已经不耐烦了,解开袖扣,抬脚进去,“那就抽到够为止!” 医生:“” 上官景羡也觉得不妥,五个人的最高献血量,抽他一个人的,想想也不靠谱。 那不是要把这个男人抽干! “还愣着做什么!” 傅司宴不理这些,对着医生威慑道:“里面那个女人出任何事,做手术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医生打了一个激灵,吓得结结巴巴。 上官景羡说:“先抽一波,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明溪在里面流血。 男人进去后,看到产床上的明溪,她的头发都被汗湿掉了。 他坐在旁边的床上,握着明溪的手,对医生说:“就在这抽!” 输血开始,医生还在使用各种方法给明溪止血,但毫无作用。 第一次男人就被抽取了800l的血液,输给明溪后,起的作用很小。 医生预估明溪的失血量已经超过了2500l,并且还在持续失血。 要知道一个普通的成年人,全身的血液也不过4000l左右,这种失血量如果不能及时输血,必死无疑。 傅司宴看医生的脸色就知道800l根本没用。 他沉声道:“继续!” 医生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危在旦夕的产妇,显然更需要血。 她再次抽了男人1000l的血,输给明溪后,心率终于回来了一些。 但很明显还需要更多的血。 而旁边被抽血过度的男人脸色已经开始泛青,并且她刚刚给男人简单检查了下,他的身体好像是大病初愈,根本受不起这么折腾。 不管产妇还需要多少血,都不能再抽这个男人的血了。 否则死的就有可能是这个男人了! 而外面的上官景羡传递消息来,已经在调安全的熊猫血和b型血过来,但是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产妇的状况,好像等不了了。 傅司宴看着明溪持续昏迷不醒,心率还是没达到正常水平。 他沉声道:“继续!” 医生:“不能再输了,先生。” 傅司宴声音冷沉,“我让你继续!” 医生没见过这么疯的男人,并且他带来的保镖,看着每一个都不好惹。 如果产妇出事,想必会砸了医院这种。 她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抽血,这次她不敢抽多,只抽了800l。 有了这800l,明溪的心率再次上升了一些。 大家都松了口气,可手术台上的医生尖叫道:“产妇又开始出血了!” 并且血流得特别快,刚升起的心率,在众人的眼前快速下降。 形势刻不容缓! 傅司宴咬着牙道:“抽,抽一千五!” 医生:“” “先生,您理智一点,您已经抽了2600l了,如果再抽1500,您身体里面就没血了,而且熊猫血的血袋也被污染了,再盲目抽下去,不仅产妇危险,你也会有危险的。” 她不敢背负一条人命,坚决不抽了。 谁知傅司宴直接摸了把手术刀,对准自己的手腕动脉道:“是你抽,还是我自己割?” 医生:“” 就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家属。 她吓死了,说:“先生,您先放下刀。” “你抽不抽?”傅司宴满眼戾气道。 在男人的逼迫下,医生做出最大的预估,抽了男人1200l的血。 这1200l输进产妇体内后,产妇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了。 听到医生说产妇没事了,旁边的男人唇色苍白,无比艰难道:“求你,一定要救活她” 随后,终于支撑不住,咚一声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医生招呼人来抢救。 足足3800l 这个男人能撑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上官景羡听到产妇没事后,心终于松了下来,但在看到被推出来送到另一个手术室急救的男人。 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做的,可以说超越了他这个至亲的家人。 当然,如果他的血型符合,他也会毫不犹豫,即使被抽干血。 他答应过母亲,会一辈子照顾好妹妹,决不食言。 现在,这个男人也做到了。 他真心的希望,傅司宴能挺过来。 他一点都不想他出事,不然他没法跟妹妹交代。 他知道明溪的矫情背后,其实就是不自信的遮掩,她害怕自己再次沦陷,才会对这个男人格外疏冷。 可现在这个男人用行动证明了,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上官景羡回过头,看了看裴行之,说:“行之,你是我好兄弟,但是” 他顿了顿后,开口道:“如果傅司宴能撑过去,我希望你能退出。” 这个话很难说出口,但上官景羡不得不说。 不是说裴行之不好,如果裴行之有熊猫血,他相信他也会毫不犹豫献给明溪。 不单单明溪是他喜欢的人,就算是他危急了,裴行之也会同样对他这样。 但感情这事,不讲先来后到,也不讲后来居上。 上官景羡作为局外人,看得很清楚,明溪的心里,并不像表面那样对这个男人绝情。 他希望她们不要再这样误会,那样误会了,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好好在一起不是更好。 他对裴行之说:“我的妹妹我了解,我不想再拆散他们了。” 裴行之心底一阵涩痛,但上官景羡说的,他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 只是,有时候人就是愚昧的想要骗一骗自己。 他沉痛道:“我理解你,景羡。” 明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梦里一直有一个人在鼓励她,呼唤她,叫她不要放弃。 她睁开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眼眸通红的上官景羡。 自然而然的认为,呼唤她的那个人就是他。 “哥”她声音哽咽。 浑身的无力感,加上男人沉重的表情,她猜到自己经历了凶险。 “醒了。”上官景羡欣喜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溪摇摇头。 除了很乏力,提不起力气。 她别的都好。 “没事就好。”上官景羡又问,“饿不饿,想吃什么,医生说可以吃点清淡的。” 明溪摇摇头,“我还不太想吃,宝宝呢,宝宝平安吗?” “宝宝很健康。”上官景羡说。 他怕她担心,说道:“你不用担心,你虽然提早了十多天,但医生说足月了,宝宝也没有任何问题,检查过了,很健康,我等下让他们推过来给你看。” 明溪这才放下心。 这时,裴行之也进来看望明溪。 明溪眼尖,一眼就看到男人脸上的伤,“行之哥,你脸怎么了?” 裴行之面色不自然了一秒,说:“不小心跌的。” 明溪不相信,联想那天男人对裴行之凶狠的样子,说:“不会是被人打的?” 她猜到,那个男人那么在乎孩子,肯定会把自己提早生孩子的错怪到裴行之头上。 怪他给她吃冰淇淋和海鲜。 裴行之说:“没有的事,真的是跌的,不信,你问景羡。” 明溪看向上官景羡,问:“哥?” “对,是跌的,我作证。”上官景羡说。 明溪听哥哥也这么说,便放心了。 她这会乏力的很,想不了很多事情。 不一会,阿默和小唐把两个宝宝抱来。 明溪看了一会,小小的滚滚和顿顿,可爱极了。 小模小样就显现出英俊来,特别像那个男人。 明溪觉得泄气,这也太像了! 不是说儿子随母么,她是看不到一点她的影子,简直就是那个男人的脱版。 “怎么这么像!”她嘀咕一句。 上官景羡也听到了,当没听到。 等孩子被推走后,明溪吃了点营养餐,就被医生催促休息。 上官景羡没走,就陪在床边。 明溪问:“哥,他呢?” 不用明说,哥哥肯定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那个男人不是很在乎孩子,怎么她生下这么久,都不过来看孩子? 难道那天在公园的话,伤到他了? 明溪不信,傅司宴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何况,那天在公园,本来就是他不对。 上官景羡支支吾吾遮掩道:“他应该是在忙一路通的事,这两天就要定稿。” 明溪皱了皱眉,再忙看一眼孩子的空会没有吗? “你也别怪他,这两估计他忙得不可开交。”上官景羡解释道。 明溪狐疑地看了男人一眼,“哥,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怎么连哥哥都替他说起话来了。 上官景羡否认,“我没有,就实事求是,他其实很关心你。” 明溪:“”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要知道上官景羡之前是反对最凶的一个,就算后来释怀了一些,但也是持着不许她过度靠近的态度。 如今这可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哥,你怎么了,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明溪问。 上官景羡轻咳一声,“没有,真没给我好处,我就是觉得起码他是孩子的父亲,关系拉近点,对你对孩子也没坏处不是。” “而且,他肯定比一般人对你们更用心。” 明溪:“” 明溪拉着上官景羡的手臂,问:“哥,你老实跟我说,咱们家是不是破产了,你养不起我和孩子了,急着要把我们送出去?” 上官景羡一噎,“胡说什么,咱家生意好着呢,你就是再养十个孩子,你看看哥有没有本事让他们活成公主和少爷。” “可你这样让我很不放心啊,哥,你别担心,我自己也有钱,你要是经营出现困难,我这里不多,二三十亿还有的,你拿去周转。” 上官景羡:“” 他无语道:“别胡思乱想,哥不差钱,你的钱是你的,上官家的生意抽成一半也是你的,不需要你操心。” 明溪点点头,“哥,那你正常点啊。” 上官景羡说不出话来,明溪现在身体还虚着,他不想透露太多,还是等她再好一点。 明溪休养了几天,精神也好了,就开始准备催奶,给宝宝喂养母乳。 两个宝宝,她现在身体还没彻底养好,基本只能母乳搭配奶粉,混合喂养。 好在小家伙特别健康,吃奶粉也吃得很香,她的顾虑就少了很多。 因为宝宝不闹人,特别好带,她心情也好了很多。 上官景羡他们,已经在着手制定营救明母的计划了。 他不想明溪担心,答应等计划落实好,会告诉她。 明溪也知道,自己最重要的就是休养好身体,不让他们担心,就是不拖后腿。 就这么又休养了半个月,明溪已经出月子了,可以去楼下的小花园散散步。 她在小花园走了几步,就听到有点熟悉的女孩声音。 “我就是找男人气你又怎样,谁叫你不理我!” 第588章 他很爱她 一个年轻男声道:“你神经病啊!” 明溪不想听墙角,但男女主的声音实在是熟悉。 这时,女孩又说:“傅宁焰,我告诉你,我不光找男人气你,我还要跟男人睡觉,给你戴绿帽子!” 明溪看过去,女孩穿着粉色皮草,说话语气刁蛮,不是姜乐乐是谁。 傅宁焰不耐烦道:“姜乐乐,老子跟你说了八百遍了,我不喜欢你,当年露营那会,在帐篷是你喝醉了搂着我亲,那还是我初吻呢,我没跟你算账,你倒赖上我了!” 姜乐乐气哭了,“傅宁焰,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傅宁焰眉头一挑,小霸王的气质又出来了,“是男人就得吃哑巴亏啊,我告诉你,你就跟八百个男人睡都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因为我跟你没关系,能听明白吗?” 姜乐乐气得狠狠跺脚,哇一声大哭道:“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睡!” 她扭头道:“不是八百个,我睡八千个,我现在就去酒找男人!” 傅宁焰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快去!不过,这里酒都不大,要找八千个男人可能比较困难。” 姜乐乐止住哭声,有些小得意道:“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 傅宁焰抱着手臂,挑挑眉毛道:“我是建议你得多找几个酒,一个肯定不够。” 姜乐乐:“” “你!” 她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捂着脸跑了。 路过明溪身边时候,她也没认出明溪,哭着跑开了。 傅宁焰也是没有半点犹豫,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明溪皱了皱眉头。 姜乐乐,傅宁焰,这关系 那傅司宴又是什么? 难道是姜乐乐气傅宁焰的工具人。 她嘴角抽了抽,没想到那个男人也有被人当成工具人的一天。 回到房间,喂完宝宝后,上官景羡过来了。 他们计划已经制定好了。 准备在宝宝满月酒这天,把温晋尧约出来。 当然宝宝到时,他们会提前秘密送到上官文策那边,为力保宝宝们的安全。 上官文策此刻已经带着呦呦回到了北城,北城对枪支管理很严格,比起国外更安全一些。 为了更加没有后顾之忧去营救明母,明溪同意了。 作为宝宝满月酒的主角,明溪自然不能缺席,只能委屈宝宝们,吃几天奶粉了。 明溪想到刚刚看到姜乐乐的事,便告诉了上官景羡。 她问:“哥,你要不通知傅司宴去看一下姜乐乐,防止出事。” 毕竟人是他带来的,出了事,他回去应该也不好跟姜家交代。 上官景羡愣了愣,最近事多,他还没来得及跟明溪聊傅司宴的事。 那个男人因为输血过多,昏睡了五天,后面虽然补充上了熊猫血,但终归有点迟了,腿部出现了并发症,医生诊断是骨关节病变。 医生的语气是说,男人大概率是这辈子都脱离不了拐杖。 能治愈的可能很低很低。 医生很惋惜,因为按照那个男人之前手术的愈合,他完全是可以彻底好起来,正常行走的。 但因为抢救明溪那晚,他抱着人走了许久,骨关节处受损都没发觉,后来又输血,全身性失血后,身体部分功能罢工,导致了膝盖伤口处严重的病变。 这一系列的事情撞到一起,结果就是这个男人应该逃不了,变成一个瘸子。 上官景羡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跟明溪说这件事。 别看明溪现在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那是她还不知情,如果知道这个男人是因为她才变成瘸子的话,他不敢想象她会自责到什么地步。 他回想起之前,那个男人醒来知道结果后,沉默了好久都没说话。 傅司宴的身份需要出席很多活动,突然变成一个瘸子,肯定少不得被别人指指点点。 上官景羡心里特别愧疚,要是他能早一点预料到明溪生产时,会出现的状况,那么两人都不会出事。 最后,傅司宴也是淡淡一句,叮嘱他,别告诉明溪他抽血的事。 既然已经好了,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他不想要她内疚。 “” 上官景羡内疚极了,前几天就找了机会,把两个宝宝抱过去给男人看了。 当时为了抢救明溪,他一眼都没看过宝宝。 如今看到宝宝,眼神终于不再死灰一片,露出了点点笑意。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傅司宴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只是当时的情况,他更在意孩子的母亲,他当然知道抽那么多血,会出现很多不可控的情况,甚至可能会死。 他都想过,但如果明溪不在了,他要这一身血,有什么用? 他接受不了,且一点都没怀疑过,自己会随她而去。 抱了一会宝宝后,他把孩子交回给上官景羡,淡声说道:“明溪一直担心我会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你让她不要担心,我绝对不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如果你们需要我签什么协议保证,我随时可以,或者我让周牧拟定好,你过目一下。” 上官景羡这会对这个男人的愧疚值,已经升到了最高点。 他为自己以前对这个男人的误解,感到深深的后悔。 他相信,这个世上,绝对不可能再找到,比他更爱明溪的人了。 “其实你该知道,如果明溪知道你这样的状况是为了她,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上官景羡觉得他不能太自私,诚然他偏心自家妹妹,也不能让一个男人牺牲自己到这种地步。 他还无动于衷。 他现在,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在一起,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好的事了。 傅司宴沉默了一会,拒绝了。 “我不想她是因为内疚和同情下,才做出的选择。” 明溪见上官景羡一直不说话,越发觉得奇怪,便问道:“傅司宴真有这么忙么,他自己带来的人,都不关心。” 上官景羡顿了顿,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在医院。” 明溪怔住,“什么身体不太好,他不是来谈一路通吗?他腿不是说已经治愈了,就养养就行了。” 上官景羡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如你有空去问问他,他就在2层的病区。” 上官景羡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步了。 他们两人的事,就让他们面对面解决。 既然男人不想因为明溪是因为内疚和同情才回头,那他就暂时瞒下来,看看明溪到底是什么想法。 如果明溪看到他的状况,放不下,说明她心里还有他。 等那个时候,他在酌情告诉她实情,让她自己选择。 但如果明溪心里是真的没有他,即使男人这样也不会因为同情,跟他在一起的话—— 那他这个当哥的,就自私一把。 把输血这事咽进喉咙里去。 他也不想看着明溪因为这些情绪,不得已做出决定。 上官景羡走了后,明溪心神不宁了好久。 她不知道,上官景羡说的有点不好,是多不好。 但现在,好像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明溪想想,还是忍着没过去。 到了第二天,她又去小花园散步。 不知不觉,她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2层的区。 这里跟小花园根本不是一条路! 她劝自己,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偷偷看一眼也行。 她往里面走,病房里,却没有人。 “明小姐。”身后传来周牧的声音,“您来看傅总吗?” 明溪回头,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嗯,刚好路过。” 这病房私密性都极高,可不是路过就能路到这来的。 周牧看破不说破,道:“总裁刚刚去隔壁的花园散步了,您可以去那边找他。” 傅总现在的状况,周牧自然是希望,明溪能给到一点安慰。 见明溪站着不动,周牧怕她不去,又问:“要我带您过去吗?” 明溪反应过来,“不用,我知道路。” 出来后,明溪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她坐月子都出来了,怎么这个男人身体还这么不好。 等到了小花园后。 离得还远,明溪就看到男人坐轮椅的背影。 她刚想上前,就看到那个男人原本是坐着的,却突然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随后,他松开拐杖,好像试图走两步的样子,刚迈开一条腿,另一条就支撑不住,啪一下坐到轮椅上。 明溪捂住嘴,震惊极了。 她记得,他之前是可以不依靠拐杖站起来的,可能不能走太久了,但他绝对是能独立行走的。 怎么突然会变得这么严重了 虽然坐倒了,但男人并没有放弃,他第二次拄着拐杖站起来,又像刚刚那样重复试验。 结局依旧没有改变。 离开拐杖的他,根本没办法行走。 然后,她看到男人扔了拐杖,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无力地垂下。 像是失望极了。 不受控制的,明溪看到这幕,心如刀绞。 她不知道,傅司宴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难怪哥哥都对他戾气没有那么大了。 这时,突然一个皮球飞了过来,直直地落在男人脚下。 一个小胖墩子,带着两个瘦瘦的小孩子,跑了两步过来找皮球。 看到皮球落在男人脚下,小胖子喊道:“诶,那个瘸子!” 傅司宴没有任何反应,明溪手却一秒就捏紧了。 小胖子显然看到了傅司宴刚刚试图站起来走路的那幕,笑得很大声道:“坐轮椅那个瘸子,你不要装没听到,好不好!” 傅司宴转过头,眼神很冷,“你在说我?” 小胖子被男人的眼神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他爸妈可是很厉害的老板,他怕谁啊! 可不能在两个小伙伴面前丢了面子。 他大声嘲笑道:“不是说你,还能是说我么,这里除了你一个瘸子,还有别的瘸子吗!” 小胖子这么一说,陪着他的一个小个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小个子边笑边说道:“哈哈哈,这个瘸子好好笑,我刚刚看他还想站起来呢!” 明溪气坏了。 恨不得立马冲出去,给这个没教养的小孩两个大嘴巴子。 但是她又怕傅司宴或许不想见她 这个男人自尊心很强,不是一天了。 如果她现在出去,可能会弄巧成拙。 她只能忍下来,继续观察着。 “这位先生长得还挺好看的,看着应该也是个厉害的人呢。” 另一个小瘦子这么说着,似乎想要提醒小胖子不要嘲笑对方,万一对方很厉害呢。 小胖子不屑道:“好看有什么用,谁会喜欢一个瘸子啊!” 他拍拍手,走两步过去近距离嘲笑道:“瘸子,你要是能帮我把球捡起来,我就让我爸爸找医生给你安假肢怎么样?” 旁边小个子听不懂了,问:“假肢怎么安啊,他不是有腿吗?” “有腿有什么用,又不能走,还不是跟废物一样!” 小胖子说话特别恶毒。 明溪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小胖子一看就是那种没教养惯了的小泼皮。 平日里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到处欺负人的那种。 这还小,就这么恶毒,长大了还不知道要怎样嚣张跋扈,到处欺负人。 小胖子继续嘲笑道:“要我说,这种腿直接锯了,安个假肢都比这残废腿好用!” 傅司宴面色很冷,他似乎是不想跟小孩废话。 比起教训小孩,他更乐意教训能教出这种小孩的家长。 这样比教训小孩,有成效! 小胖子见男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心底很是不屑。 一个瘸子,竟然这么的狂! “瘸子,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小胖子说话间,恶毒地拿脚去踢男人站不起来的那条腿。 傅司宴眼神一冷,手就要伸出去之时,一个石头飞了出来,正中小胖子的腿肚子上。 “哎呦,呜呜呜” 小胖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哪个鳖孙” “啪!” 一个榛果直接飞到小胖子的嘴巴上。 虽然不至于像石头一样,直接把他砸破相,但足够他疼得半死! “啊啊啊!!!” 小胖子鬼喊鬼叫起来,“哪个” 他喊一半,猛地捂住嘴,怕自己骂人再挨暗器打。 第589章 死瘸子! 等了一会见后面没动静了,小胖子才松开嘴,开口道:“哪个龟孙子躲在暗处打我,我马上让院长调监控,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见没人搭理他,料定对方不敢露面,刚下去的嚣张劲蹭一下冒上来! 小胖手指指着男人道:“肯定是你这个死瘸子搞的鬼,我告诉你,我爸可是很厉害的,你敢打我,我叫你医院都住不下去!” 男人冷冷开口:“你爸是谁?” 小胖子嘲笑道:“我爸爸是谁,你个死瘸子也配知道?” 就这还不够,他还拉着他的小伙伴一起骂男人。 “死-瘸-子!” 小胖骂一声,旁边的小个子立马跟着骂。 “死-瘸-子!” “” 轮到第三个小瘦子时,他支支吾吾半天也骂不出来。 “我我” “你什么你,你个没用的东西!” 小胖子骂道:“你个司机的儿子,我让你跟着就不错了,一点都不机灵,我马上就让我爸开除你那个穷鬼讨饭爹,要不是我爸赏你那个穷鬼老爸一口饭吃,你以为你能跟着我,还吃香喝辣的?” 小瘦子被骂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那个附和的小个子也骂他。 “你死了吗?骂人不会骂吗?傻叼,一点死用没有!” 小个子又催促他道:“快骂,可不许惹我们林少爷生气!” “我我不骂。”小瘦子鼓起勇气拒绝。 随后,他振振有词道:“我爸爸说骂人是不礼貌的行为,也不可以嘲笑别人,没有人是自己想要跟别人不同的,对于需要帮助的人,要鼓励要帮助才是对的事!” 小胖子气得捂住心口,直抽抽。 小个子见状也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想让你爸被开除啊!” 没想到小瘦子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后,像是找到了方向,亦或是想起了爸爸的教导,他挺直腰杆拒绝。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骂的,还有!” 小瘦子看着小胖子说:“我爸爸不是穷鬼讨饭的,他是在给你爸爸工作,用工作来换取工资,一点不丢人,我也不会因为爸爸给你爸爸工作,就听你的。他和你爸爸是雇佣关系,他没做错,勤勤恳恳就该获得尊重!” 小瘦子握紧小拳头,坚定地说:“我相信,我的爸爸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你个死蚯蚓,真是找死!” 小胖子气死了,一把抓住小瘦子的头发,强迫他跪下,吼道:“骂呀!骂死瘸子——” “我不骂,我就不骂!” 小瘦子大声喊着,想挣扎甩开小胖子,却被小个子一脚踩住手。 小胖子更是一个屁墩,就把小瘦子压在地上! 傅司宴表情冷冽,伸手想要去够掉到地上的拐杖来教训这个小胖子。 还不等他出手,四五个榛果齐齐发射! “啊!!” 小胖子话音未落,就再次被榛果偷袭了。 这次他的嘴唇上的皮都被磕破了,脑门上也被砸得青紫! 他捂着流血的嘴唇,气得要死,“到底是谁,给我滚” 明溪已经从角落走出来了。 男人看到她,握着拐杖的手,缓缓垂落。 她实在忍无可忍了,直接上前打断小胖子的话,“我说谁嘴巴这么脏,给点榛果给他洗洗嘴巴,没想到是个小-胖-墩-子!” 明溪故意把小胖墩子四个字说得很慢,声音拉长。 这小胖不是喜欢嘲笑人吗?! 那她今天就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用魔法打败魔法! “你你谁唔敢打我,找洗” 小胖子嘴唇破了皮,说话都漏风,说不全面。 “我是来拯救你的仙女啊!”明溪居高临下俯视着小胖。 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番后,小胖被瞄得心里发毛,睁大眼恶狠狠瞪她,“泥看什么!!” “我看你脸像个地球黑洞,都瘪没了,鼻梁像是被擀面杖擀过,两颗大牙可太适合啃苞米了,长得这么随心所欲,也好意思嘲笑别人。” “你个!!”小个子狗腿小胖子,想要替小胖子出气。 刚想骂明溪,但一看小胖子脸上破皮和青紫后,他改口,没多少底气地说:“怎么骂人啊!” “你可别冤枉我,我从来不骂人,只是根据事实客观评价,还有——” 她漂亮的眼眸盯着两个熊孩子,说:“能让我骂的一般都不是人。” 小胖子和小个子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听不太懂,但也感受到自己受到了双重暴击! 这个漂亮的坏女人是不是在拐着弯骂他们呢。 小胖子说:“你泥敢骂沃,沃” “你给我别说话!” 明溪冷着脸道:“一说话就把你比针尖还细小的素质,给暴露了!” 她又盯着他看了看,说:“人嘛,倒是长得肥头大耳的。” “呜呜啊啊啊”小胖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就哭了?” 明溪道:“我不过是用你的方式嘲笑你,这才到哪里,你这脸皮看着挺厚,原来这么薄啊!” “泥呜呜呜,欺负小孩” 小胖子这时候想到了自己的小孩身份了,觉得人家教育他,就是大人欺负小孩。 但实则小胖子一点都不小了,看上去十三、十四的样子。 又高高胖胖的,不可能当成不懂事的小孩了。 这个年纪什么不懂,随便歹一个不认识的人作恶。 这次不受到教训,以后,他就会变本加厉去欺负别人,凌辱别人! “你说得很对!” 明溪冷笑道:“我就爱欺负小孩,还特别爱欺负你这种没礼貌的胖子。” “沃打死泥”小胖子张着漏风的嘴皮子,握紧拳头冲上来。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眼眸一暗,就把拐杖伸过去,想要阻拦小胖子。 笑话! 明溪这样的大人,怎么会弄不过一个小屁孩! 她率先出击,一个扫腿,就把小胖子绊倒在地。 小个子见小胖子倒了,自然要给自己的同伴报仇,也冲了上来。 明溪也不动他,往后一退,然后侧身,小个子扑了个空,直接摔到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明溪看着地上鬼哭狼嚎的两个小无赖,冷冷道:“我告诉你们,你们爸妈没空教你们,有的是人收拾你们这样的熊孩子!” 明溪刚刚骂他们就是为了让这两人感受一下,被人嘲笑,贴标签,是什么滋味。 而并不是真的要骂他们泄愤! 那样的引导,毫无意义。 因为不可能狗咬你一口,你也去咬狗一口。 她是要他们明白,同样的话落到自己身上,这种滋味很难接受,以后也不要这样去搞别人。 她告诉他们,“你们要记住,别以为自己占了一时上风,但总会有教训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看向一直不屈服的小瘦子,伸手拉他起来,“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瘦子觉得姐姐长得好漂亮,漂亮到他都不敢拿眼睛去直视。 而且刚刚她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狠狠打击了那两个坏家伙,如果不是不得已,他根本不会跟这样的人为伍! 姐姐刚刚的行为在他眼里,真是太帅,太耀眼了! 他咽了咽口水道:“我叫林风。” 明溪微笑着夸赞道:“林风小朋友,你做得很棒,一看你爸爸就帮你教得非常好,透过你,我就能知道,你爸爸是个有品行,值得人尊敬的大人。” 明溪掏出干净的手帕给小林风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说:“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颗初心。” 小林风刚刚那么疼都不哭,听明溪夸他,眼睛一下就红了。 “漂亮姐姐,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向坏势力低头!” 明溪这才有功夫看向男人,已经出来了,躲也没地方躲了。 她慢慢上前,欲盖弥彰解释道:“我是路过。” 但是说得没什么底气。 男人点头,看向她刚要说话,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打断。 “哎呦喂哎呦哎呦谁给我的宝贝打成这样!” 一个胖胖穿着大红色皮草的女人冲出来,抱着小胖子,十分激动道:“宝贝,宝贝,你怎么啦,怎么脸破了,疼死妈妈了” 这个胖女人说话很快,一串一串又激动,大喊道:“是谁,到底是谁,给我站出来!” 明溪刚要说话,傅司宴就开口,“我。” 她回头看男人一眼,就听他声音淡淡,却很有气势,“是我打的。” “你?” 胖女人狐疑地看了看男人,不屑道:“你个死瘸子,怎么打人的!?” 明溪:“”果然是一家人啊。 明溪终于知道这小胖子的品行怎么来的了。 原来家教如此! 傅司宴并不搭理这个胖女人,只是按了下轮椅上的呼叫键,让周牧过来处理。 对他来说,时间极其宝贵。 几分钟,他都够处理一份文件,而这份文件的价值可能超过几个亿,会给多少人带去工作的希望。 所以他从不在不值得的人或事上,浪费一丁点时间!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把轮椅往前滑动了一点,把明溪挡在身后。 小胖子躺妈妈怀里,一下找到了底气。 平日里,他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他妈妈也会把他保着。 所以才造成他无法无天的性格。 他小胖手指着明溪,哭嚎道:“妈!妈!是那个女人那个坏女人打我,给我打死她,打死他们两个,他们刚刚说话了,肯定是同伙!” 这会他妈来了,嘴也不结巴了,小胖子戾气十足地喊:“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眼神里,全是赤果果的恶毒! 明溪听得眼神骤冷,小胖子不仅没有半点被教育的羞愧,躺在妈妈怀里还这么凶残。 看来这对母子一丘之貉,平日里没少欺压人! 胖女人一下扭转头,看向两人。 “死瘸子,你还敢包庇这个女人,看我今天不连你一块给收拾了,我要让人把你眼也打瞎,叫你变成瘸腿瞎眼的废物!” 胖女人猛地一下站起来,说话张牙舞爪,咄咄逼人! 傅司宴肯定不会让胖女人动明溪,直接拐杖一伸敲打在胖女人的腿上。 “扑通!” 胖女人被敲得膝盖一软,因为身体太重,很大声地倒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摔死我了!” 胖女人疼得直哼哼,“你你!!你个死瘸子敢偷袭我!” 明溪听着这母子俩一口一个死瘸子,再也忍不住了,越过傅司宴,将男人挡在身后。 “你怎么不问问你孩子,别人为什么要洗洗他的嘴巴?会不会是因为他出言不逊,你什么都不问,上来就找别人麻烦!” 明溪觉得不可理喻:“有你这样当妈的?你就这么教育孩子的?” “我的孩子,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轮得到你个小贱人来说三道四吗!” 明溪瞬间一脸无语透了的表情,“我看摔疼你也活该,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人教出什么孩子!” “你什么贱嘴巴,敢说我的孩子!”胖女人恶狠狠的,跟个母夜叉似的,骂道:“我看你个小贱人是真的想找死!” 明溪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小胖子深得他妈妈的真传。 难怪感化不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已经刻到基因里去了。 胖女人继续张嘴喷道:“你个小狐狸精,以为长个好看的脸,就能勾到男人了,难怪瘸子你也喜欢,我呸,你个天生勾引人的騒货!” 胖女人说话是没什么逻辑,胡搅蛮缠,乱打一耙的那种。 不过,她很会观察人。 她看出来,这个死瘸子虽然瘸,但气质和穿着看着还是挺有钱的。 至于这个女的,穿得这么不精致,又是宽松偏休闲,她没接触过奢侈休闲装,以为就是什么不值钱的衣服。 不过是个想攀高枝的下等女孩,她根本不把这种下等人放在眼里! 一定要狠狠的给她一个教训! 第590章 一个一个收拾 她不知道明溪是因为刚出月子,还在喂养期的缘故,才穿得宽松。 一心以为,明溪是穷女孩攀富裕的男人,就算对方瘸腿也不会嫌弃。 再加上这女孩就算穿得这么宽松也十分打眼好看,她嫉妒极了。仟千仦哾 就想用言语打压,用污言秽语,泼脏水的方式,攻击明溪! 明溪听得一乐,“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他腿不好,你没看到这脸吗?这脸得多少女孩扑上去,我就喜欢他,就勾引他怎么了?!” 胖女人惊呆了,没想到明溪直接承认自己勾引。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这个坐轮椅的男人确实长得特别的帅,放眼她见过的,都找不出几个能比。 但她可不会认输,看到漂亮女人就想挖了对方的眼珠子。 “呸!你个小贱蹄子!” 胖女人鄙夷道:“这么不要脸的事,说得这么自然,还真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了?” 明溪都被胖女人逗笑了。 “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不能互相喜爱了,你别把那么肮脏的思想用在别人身上!” 她下意识把自己的真实状态说出来,顺便再加点虚构,比如互相喜爱这条 确实有点口不择言了,不过也是因为被这个胖女人气的。 她不给女人反驳的机会,回怼道:“你这种人,眼睛脏的,心也跟着脏,怪恶心人的!” 胖女人气死了,说:“你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这么狂,我找人扣烂你的眼!” “好看怎么了,好看碍着你了,我吃你家大米了?” 几番交口,明溪已经了解她的套路。 就是先狂骂一通,毫无逻辑的栽赃、污蔑、贬低,把对方的自信给打压干净后,就能轻轻松松拿捏对方。 要是心理不够强大,或者处在抑郁期的人,很可能会因为她的一通毫无缘由的咒骂产生不好的心理。 幸好明溪早已痊愈,现在心理健康得很,才不吃她这套。 明溪口齿伶俐道:“这位大姐,我劝你不要减肥,因为你现在展现出来的丑陋,起码还能拿胖做借口,等你瘦了,你都找不到借口掩饰你的丑陋了,毕竟——” 她讥诮道:“估计大家都能看出来,是你心地丑陋,才会导致你的面容丑陋了!” 胖女人本来最擅长用这种招数,就是把人骂到气晕,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她自己快要被气晕了! “你你!!” 她呼吸不够,一肚子脏话说不出来,赶紧拿大拇指掐紧自己的人中,大口喘气了。 直到,另一个干瘦的男人跑过来,“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原来是胖女人的老公过来了。 他也上手给胖女人掐人中,一直掐着,胖女人终于缓过气来。 她指着明溪和傅司宴,哭嚎道:“这两个狗东西欺负我,是这两人,你给我让人杀了他们,杀了这一对狗东西!” 胖女人语气嚣张至极! 说要杀人就跟命令男人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看她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想必平日里损阴德的事,肯定没少干! 胖女人的老公很听她的话,说:“好好好,我现在就让人打死这两狗东西!” “人呢,来人。”他大叫道。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实男人走过来,恭敬道:“老板,您什么吩咐?” 胖女人的老公见来的是司机,皱了皱眉问:“保镖呢?” 司机恭敬道:“他们听您的吩咐,在车子那里等您,要我现在去叫吗?” “不用了!”男人摆摆手,等不及道:“就你,你过来,给我狠狠地打这两个人!” 司机惊呆了,他可从没做过这事! “老板,这里公众场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先好好说” 司机还没劝完,对方一只鞋子‘啪’一下甩到司机脸上! “你他妈,叫你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这厚跟的皮鞋砸得不轻,司机牙齿呲呲冒血。 “爸爸!” 原先还站在不起眼角落的小林风跑过去,抱着头发花白的司机,哭道:“爸,老板他为什么打你,你又没错,你不是跟我说老板很尊敬你吗?原来你都是骗我的!” 虽然这个司机爸爸为了生计不得不挨打挨骂,但他内心一直想教导小孩充满正能量。 所以,每次他都编出老板很尊重他的话,把工作说得很轻松,不想让孩子有心理负担。 所幸,孩子真的被他教育得特别好,三观很正很正! 小林风转头盯着老板,黝黑的眼眸充满力量,据理力争道:“叔叔,你不该无故打我爸爸,你刚刚的命令是错误的,他可以不听从。” 他一字一句坚定道:“我希望你为打我爸爸这事,跟我爸爸道歉!” “啪——!!” 另一只皮鞋直接飞向小林风的脑袋。 司机见状一个闪身用后背接下皮鞋,被重重一击。 但他却把儿子紧紧护在怀里。 胖女人的老公骂道:“小贱东西,竟敢教训老子,你爸爸都要跪着我,求着我给他工作的机会,你敢让我给你爸道歉,粪坑里爬出来的东西,你们也配!” 明溪算是长见识了! 真是——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在这家身上展现得活灵活现。 简直是没有一个正常人。 通通拜高踩低,不把下面为他们工作的人当人看! 胖女人的老公脚上已经没鞋子了,就摸起石头要砸司机父子俩。 “住手!”明溪怒斥住他。 男人停下手,转过头一看,这小女人还长得怪好看的。 不由得就看呆了。 胖女人一看老公看这个女的,眼都看直了,当即不乐意了。 狠揪一下男人的耳朵,怒道:“你看什么呢!?” 男人慌忙哎呦哎呦道:“我没看,我什么都没看!” 胖女人甩过男人,恶狠狠看向明溪:“小狐狸精!就你到处勾引男人!” 明溪:“” 真是有够无语! 胖女人老公露出猥亵的笑容,“是挺像狐狸精的,别看穿得宽松,这身材嘿嘿一看就是前凸后翘的!” 胖女人气炸了,拿指甲去掐男人,骂道:“你又看狐狸精,想我扣了你的眼珠子不是!” “不是,不是,老婆你误会了!” 胖女人老公狡辩道:“我是觉得这个女人适合王总,你忘了啊,他最爱这种又纯又慾的美人了。” 王总是他们一个合作方。 这对夫妻平日里就会干这种搭档,找良家女子送去给王总,然后谈成合作。 后面还会给女孩子拍那种视频,威胁女孩子不能报案! 这话一出口,那个胖女人秒懂,立马嘿嘿笑了。 “对,就把她送给王总!” 男人眼神跟老鼠一样,上下偷瞄,想着送给王总之前,自己能不能先玩一手。 那猥琐的眼神和说的话,让傅司宴眼眸闪过一丝深深的厌恶。 毫无征兆的,他手里的拐杖直接丢了过去! “咣当!” 黑色的特制拐杖狠狠砸在男人的脑袋上,当即男人头顶血流如注! “哎呦”他抱着头,鬼哭鬼嚎的。 “哪个鬼砸的我!” 刚刚手杖飞得太快,他都没看清,脑子就被砸晕了。 胖女人看到了。 这手杖就是那个瘸子砸出来的。 她说:“老公,把这两人都给我绑起来,男的送富婆窝里,女的送王总床上,妈的,搞死他们!” 胖女人老公双手赞同,又喊那个司机:“老林你个老不死耳聋眼花的,还站着干什么,给我先拷住男的!” 他想着傅司宴是个瘸子,司机应该就能制服他。 先束缚住,再让保镖过来,给两人拖上车。 老林快步走到傅司宴面前,就在明溪以为自己是看走眼了,这个父亲并不是那么正直时,他突然站直身体,对着明溪深深鞠了个躬。 “小风刚刚跟我说了,说你们是好人,你还帮助了他,谢谢你,小姐!” 明溪愣了愣,慌忙摆手道:“我没帮什么,林风小朋友三观很正,做的也很棒。” 胖女人的老公气炸了,大骂道:“妈的,你谢个什么玩意儿,我叫你打他们!” 司机转头看向胖女人的老公说:“老板,我不会帮你做这种事的,并且我还要保护这位先生和小姐!” 胖女人老公快被这个司机气死了。 明明他才是这个司机的老板,搞什么东西! 竟然说保护别人去了。 他破口大骂道:“你什么玩意,你个老东西不想干了,想喝西北风是!” 司机把领带一甩,袖子挽上去,露出结实的肌肉,大吼道:“我辞职!” 胖女人和老公:“” 他们一直以为老林是个弱胚子,毕竟平日里总是一副很老态的样子。 所以他们做坏事从来不叫他,因为没啥用处,都是让他在车里等。 没想到这个老林只是藏拙,实际上身体很健壮结束。 他掩盖起来,是不想帮着老板干坏事。 “你个老东西,敢不干,小心我把你家小崽子” 话音未落,一阵风声掠过。 老林一个拳头砸在男人脸上,大喝道:“敢动我儿子,我要你狗命!” “啊啊啊啊!!!” 胖女人的老公鬼哭狼嚎起来。 本来脑袋就破相,现在又遭了一拳,脸上五彩纷呈,像个大染缸一样。 看着可笑极了! “啪啪啪!!” 小林风跳起来鼓掌,大声叫道:“爸爸,你好帅!” 老林在儿子崇拜的眼神中,找到了自信。 随即对着男人说:“我会把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交给华国警方,你以后再也别想回到华国作恶!” 老林虽然没亲眼见到他们作恶,但是胖女人和她老公在车上的对话,都提到了一些事情。 有了这些,警方顺藤摸瓜,总能查到些什么。 胖女人的老公瞬间变了脸色。 没想到老林这么机灵,竟然在车上装了行车记录仪。 他都不知道! 要知道,他们经常做坏事,车上是绝对不会装行车记录仪来留下自己做坏事的证据,从而坏了自己的事的。 “老东西,我扒了你的皮!”胖女人的老公龇牙咧嘴道。 这时,周牧已经赶到。 但他没带保镖过来,而是让这个医院的院长过来。 他跟傅司宴汇报,这俩个男女是来医院做医疗器械生意的。 他们买通了北境岛的医疗部领导,北境岛的几家医院的医疗器械,都是他们供货。 这也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钱多了以后,把持不住自己,就变得格外猖狂。 胖女人的老公跟医院的院长很熟,一看院长赶来,立即哭喊道:“院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我们在你医院受欺负了,你赶紧把这些人通通给我赶出去!” 胖女人的老公打得一手好算盘,等把这些人赶出去,他的保镖再一个一个收拾。 特别是这个司机,手里握着他的秘密,一定要斩草除根! 院长听到他的话,手一挥,就招来了医院自己的保安。 北境岛不像华国,因为经常发生枪支弹药斗械事件,医院长长会迎来一帮持枪斗殴的人。 这些人一般都不服从管理,万一有人没抢救过来,会对医院展开报复。 所以医院的保安都有配枪,用来保障住院人的安全,防御整个医院。 只见几个身材健硕的保安往持着枪,步伐整齐地往前走。 院长走近了些,连连道歉,“对不起,傅先生,给您造成麻烦了。” 胖女人的老公呵呵冷笑起来。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不对,他不姓傅啊! 在华国的北城,傅可是大姓,北城首富就是傅家。 他想想,算了,可能是院长叫错了。 胖女人老公洋洋得意道:“现在知道怕了,我警告你们敢反抗一下,就——” “崩!” 他手指着脑袋做了个手势道,“你们几个都得死!” 他以为自己吓住了这几个人。 殊不知,保安下一秒就将他从地上拖起来,驾着往外走。 “诶诶诶你们、你们是不是拖错人了” 胖女人的老公鬼叫道。 第591章 被狠狠教训 胖女人也跟着叫起来,“你们眼瞎了吗?该拖的人在那!” 她伸手指向不远处坐轮椅的男人和气势凌然的女孩,喊道:“给我拖那两个贱人!” 下一秒,她也被院长的保镖架起来。 院长生气道:“你得罪了我们的贵宾,这件事我会以妨碍两国和谐罪,如实向上报告!” “你说什么?!”胖女人瞪大眼。 万万没想到,惩罚这么重。 妨碍两国和谐这个罪名是北境岛今年为了促进本土发展,专门设立的。 如果成立的话,她们会被永远驱逐出北境岛,不允许进入。 并且会在国际通行证上留下污名,以后就算是去别的国家也很难生存! 但到现在,她还是觉得院长是搞错了。 “你老糊涂了吗!”胖女人大吼道,“你看看我是谁!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你拖错人了,该把那两个垃圾拖出去才是!” “对啊!” 胖女人的老公突然挣脱束缚冒出来,冲着院长吼道,“我跟你们医疗部领导很熟,你敢对我这样,我告诉你,他知道后,你等下肯定会倒霉的!” 保镖本来就没有用力拖这两人,因为就在一刻钟之前,这两人还是医院的贵客。 突然院长开口让他们拖人,他们也觉得院长是不是说错了。 胖女人的老公拉着院长的胳膊,道:“你给我睁大眼看清楚,我是谁,你该去拖那个死瘸子才是!” 胖女人老公话音刚落就听—— “啪!” 院长一个巴掌扇在他嘴上。 胖女人老公嘴角都被扇出血来,整个人发蒙看着院长。 院长毫不犹豫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这下胖女人老公右边嘴角也出血了。 打完后,院长还看了下轮椅上男人的脸色,见对方还是眉目紧锁,没有放开的样子。 当即他又‘嘭’的一脚,揣在胖女人老公身上。 “哎呦哎呦” 胖女人老公捂着肚子被踹倒在地上。 他这时还不明白,“院长,你看清楚啊是我啊” 胖女人也是鬼哭狼嚎,“院长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对他们十分客气,当贵宾看的院长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跟得了什么失心疯的病毒一样! 院长心里那个气啊! 又是嘭嘭几脚! 这两个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 对方可是‘一路通’的负责人,这是涉及两国邦交的项目,能拿到这个项目的人,首先正治背景要干净,还要有雄厚实力。 别的不说,光是能让两国正府都认可这点,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这样的人,岂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得罪的? 还嘲笑人家死瘸子!? 人家跛着腿都能拿下项目,不是更能说明对方能力突出到可怕嘛! 院长不会和这两人说这些道理,蠢货就是蠢货,说也说不通。 以为别人对他优待一些,就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了。 实则优待的背后是利益把持,双方有利益才会对对方优待,这种建立在利益上的关系本就是不牢靠的。 一旦其中一方利益受到侵害,则会立马翻脸不认人。 就像现在,这个傻叉得罪了一路通的负责领导人,上头一旦追查起来,他们医院说不定都要被封掉。 哪怕不封,也会让他这个院长立即下台的! 而且这个胖女人和她老公是真的蠢。 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谁才是终极大boss,简直愚蠢至极! 这个轮椅上的男人就是北境岛的国父来了,也会给他尊重的对待,何况他们这些小虾米。 他们只有跪舔男人的份! 院长毕竟不是天天锻炼,跟那些保镖们的体质没法比。 踹了几下就气喘吁吁的了。 他当即叫身后站着的保镖,说道:“傻站着干什么,给我过来!打!” 保镖们总算看出形势不对了,这个原先的贵宾得罪了更大的贵宾了。 现在就不用客气,狠狠打就是了。 三四个保镖围着夫妻二人拳打脚踢,这个过程中小胖墩和他的小伙伴被带出去了。 包括小林风也被带出去了。 是明溪吩咐周牧把小孩都带出去,不能让小孩看这么暴力的画面,虽然这两个人确实该打,估计也做了不少坏事。 院长一直不叫停下,主要是想让贵宾舒心。 傅司宴见人差不多吃到了教训,敲了下轮椅的扶手,说:“带出去。” “好好好。”院长连声道,“我现在就把人带出去,傅先生您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或者不舒服,请您随时联系我!” 胖女人的老公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的血。 这会再见到院长对那个坐轮椅的男人点头哈腰,一嘴一个傅先生,顿时悟了! 傅先生 这个男人不就是北城首富傅家的人,看这级别应该是傅家最大的那个。 天呐,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骂了这个大佬一样存在的男人——死瘸子! 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把舌头割掉! 特别是他刚刚还觊觎对方的女人,真的是疯了,彻彻底底地中魔了! 他两手扒拉着地上,大声哭喊道:“傅先生您饶了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饶了我” 他喊得声泪俱下,胖女人一脸震惊道:“老公” “你这是?也得了失心疯?” 怎么突然就跟院长一模一样了! 她不禁盯着轮椅上的男人看,看他到底会什么魔法! 瞅了好几眼,也只是发觉这个男人比一般男人好看很多,别的真没看出什么来。 旁边她的老公,被人拖着,还拼命爬过去,狠狠抽了他老婆一下。 “都怪你这个没眼色的老巫婆,我们的生意要完蛋了!” 得罪北城首富,又得罪北境上面的人,他们还能做什么生意? 直接回家喝西北风去! 院长被这一提醒,说:“不要让他们离开,送执法局去,好好查查,他们是给谁送的贿赂!” 胖女人老公当即就要翻白眼了! 周牧回来后,傅司宴也吩咐,“他说的那些,送少女给老板的那些事,调查清楚,然后提交到北城检察院去!” “” 胖女人老公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整个人感觉都凉透了。 这是北境岛审完北城审,这辈子都要待在局子里了! 出了门,小胖墩就在外面等着。 等待期间,他还跟小伙伴炫耀,“你看着,我老爸和老妈绝对把那个死瘸子揍死,还有骂我的那个女的,一并给她揍得鼻青脸肿,然后把她给卖到窑子里去!” 小林风嗤之以鼻,“你做梦,漂亮姐姐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的!” 小胖子握紧拳头,“你给我等着瞧好了,我的爸爸妈妈无所不能,等她们收拾了里面那两个,就会出来收拾你跟你爸这两条狗,敢反抗我,你们就等死!” 小林风毕竟年纪小,听小胖子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也没底。 很为漂亮姐姐和那个好看的叔叔担心。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泄气,否则小胖子更会欺负他们。 他握紧小拳头,对着小胖子凶狠道:“我不怕你!” “你我打死你!” 小胖子当即想冲过去,却被身后的保镖给按住。 这个保镖一直看着他和那个小个子,不然他早就和小个子一起揍林风了! “妈的,等我爸妈出来,你就死了!” 他平日里耳濡目染的,也是听到一些父母干的坏事。 主要这夫妻俩在儿子面前也不避讳,什么坏事都说! 还动不动教育儿子,只要有钱就能搭上权,就可以在任何一片土地上横着走。 儿子就觉得自己即便无法无天,也会有人兜底! 才养成这混世小魔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刚出来听到儿子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的毁灭,全是拜这个小孽障所赐! 要不是他在外面给惹的事,他们又怎么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眼见着爸爸妈妈出来,小胖子冲上去就问,“爸爸,你有没有打死那个死瘸子!” 小胖子被宠坏了,自私的不得了。 看到父母浑身伤也跟没看到一样,半点不关心,只关心让自己生气的那个人有没有受到爸爸的暴击! 毕竟以往每一次,得罪他的人,都被爸爸打得很惨。 有一次一个同学不长眼,踩了他一脚,他听不进对方的道歉,一个拳头就砸过去,把那个同学摁在地上狠狠地打! 没想到那小兔崽子被打急了,就开始反抗,反过来把他压在地上。 小胖子很少运动,身体虚,很快落了下风。 不过那个同学也不是真的想打他,只是被迫还手,见他没有能力再打他就收手了。 小胖子立即告诉爸爸,爸爸在放学的路上让人给那个同学狠揍了一顿。 直接把人给揍成了脑死亡! 那家人想闹腾,直接被爸爸用钱买通了上下,无处申冤! 所以,在小胖子眼里,人命非常不值钱。 只要有钱,就能解决一切! 小胖子爸爸听到这询问,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用尽浑身力气,高抬起手朝着小胖子抽了下去! “啪——” 小胖子被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爸爸打。 胖女人尖叫一声,朝小胖子冲过去,盯着男人道:“你疯了!打儿子干什么?!” “这就叫打?”胖女人老公眼底都是红血丝,像是急红了眼,怒道:“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都被你生的这个孽障给毁了!” 胖女人抱着儿子,心疼道:“什么叫我生的,这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 “我的儿子?”胖女人老公突然阴阴的笑了声,“还真不是!” 胖女人惊呆了,“你胡说什么,宝宝怎么不是你的儿子了?” “我先天性不育,当初这个孩子也是找朋友跟你生的!” 胖女人的老公说出一个惊天事实。 他目的就是有个孩子,就能牵制住胖女人,毕竟当时胖女人家里挺有钱的。 而他一穷二白的穷小子! 为了能出人头地,他把目光放在了这个胖女人身上,因为他了解到胖女人是家中的独女,可以继承很多家产。 但就是因为胖女人家境不菲,哪怕胖女人长得再丑,也轮不到他一个穷小子。 他就先接近,然后使用计谋让朋友顶替他跟胖女人睡觉,让她怀孕后,挟子成婚! 但是胖女人丑的很,朋友也不愿意睡,他可是花了不少钱,才让朋友同意。 之后,他就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就在刚刚,一切都毁于一旦了。 他做的那些事,在北境岛虽然不至于极刑,但到了北城被挖出来的那些人命官司,他很可能被处以极刑! 一想到自己的人生,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了。 胖女人的老公就跟疯了一样,抽出皮带,握在手里恶狠狠道:“这个孽畜,我现在就要打死他!” 胖女人趴在小胖子身上,男人就连着胖女人一起揍。 当即医院门口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乱成一锅粥。 胖女人被他男人揍得不轻,也护不住小胖子了。 小胖子也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对自己极为纵容的爸爸变得凶神恶煞,要打死自己。 他被揍得往后面边退边躲,被男人一个勾拳砸下去,站立不稳从高高的台阶上掉了下去。 “咚——” 一声闷响,小胖子砸在地上,后脑勺朝地。 下面是一大滩血迹。 和小胖子一起的小个子伸头出来看,就看到小胖子睁着眼,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像是被摔成了傻子 小个子看着都快吓死了。 胖女人气炸了,直接伸手一推,他老公在掉下台阶前,也抓了她一把。 两个人咕噜咕噜在台阶上跟滚球一样,全都摔到底下。 胖女人摔断了门牙,男人磕破了脸,纷纷惨不忍睹! 这时,‘哇呜哇呜’的警笛声响起。 执法部已经到达现场,见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摔在地上,立马叫了救护车。 “” 第592章 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 小花园里。 恢复了该有的宁静。 但随之而来的也是挥之不去的尴尬。 明溪一想到刚刚自己雄赳赳气昂昂地跟胖女人说喜欢这个男人,还说就想勾引他,还说了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不能相互喜爱了 她就觉得自己脑子抽抽了。 怎么就一时头脑发热,想给男人撑场面,也不能什么话都乱说。 事后真的很尴尬。 她怕男人有困扰,主动开口道:“不好意思,刚刚我一时着急,就胡说八道了一些话,你不要介意,如果需要我澄清” 明溪想到姜乐乐,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傅司宴到底知不知道姜乐乐说的那些事。 知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其实是傅宁焰呢? 她眼神暗了暗,“如果需要,我可以配合澄清。” 听他解释完一大通,男人才低声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都说不介意了,明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看向男人,就想到刚刚看到他偷偷练习,想要站起来的样子。 鼻子蓦然地发酸,心脏也像是被扯了一扯,很疼很不好受。 他的腿到底怎么了 一肚子的问题,真的不知道从哪句问出口。 但转念一想,她好像也没资格关心,毕竟在别人眼里,两人身边都有人了。 她这个时候去关心,真的会显得很绿茶。 她不愿,跟任何人不清不楚。 “好好休息,早点养好身体。” 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别的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明溪!”傅司宴叫住了她。 “宝宝还好吗?”他问。 明溪转头,语气有点哽咽:“宝宝很好,很可爱,你快点好起来,可以来带着他们一起玩。” “嗯,你一定照顾得很好。” 两个小宝宝,他看过一次,是上官景羡见他郁郁寡欢后,亲自送了宝宝过来。 应该是想激励他,勇敢的生活。 其实在他知道,他有可能彻底瘸了以后,想过放弃很多,很多 直到上官景羡带着宝宝过来,他说,你看孩子多像你,你得振作,以后守护你的孩子,还要守护孩子的妈妈。 他苦笑一下,他现在还能保护明溪吗? 他看明溪要走,也转动轮椅,说:“我送你。” 明溪一愣,没想到他愿意送自己离开。 两人一起往回走,明溪也没办法邀请他去看看宝宝,因为为了即将到来的满月宴,宝宝已经被秘密送回北城了。 现在无数证据都指向温晋尧,是他藏住了明栾月。 他们已经制定好计划,要在满月宴上拖住温晋尧,必要时可以直接擒拿他。 北城这边的满月宴跟别的地方不同,是在第四十二天举办。 小宝宝满月后,要躲过十二天,才能举办满月宴。 传说是为了躲避恶魔之子,恶魔之子最喜欢偷小孩,只要这个十二天平平安安躲过,就能保后半生无虞。 入乡随俗,裴行之的满月宴请柬已经发下去。 只待时机一到,就分两路计划,同时进行。 明溪想到之前姜乐乐的事,便侧面打听道:“怎么没看到姜乐乐陪着你?” 傅司宴坐在轮椅上,平视前方道:“她有自己的事,陪我干什么。” 明溪怔了怔,“那你多关心关心她,毕竟人生地不熟,要是出去不小心遇到坏人,就不好了。” “她不是一直跟着宁焰吗?” 一听到他提到傅宁焰,明溪心脏一紧,打听道:“但是宁焰是不是不太喜欢姜乐乐,还是你多关心一下的好。” 傅司宴顿了下,解释道:“你看宁焰性格大大咧咧,但真遇到危险,不会对姜小姐置之不理的。” 姜小姐? 明溪感觉傅司宴叫姜乐乐的这个称呼,也太生疏了。 ‘姜小姐’都还不如直呼全名来得亲昵一点。 但她想到傅司宴一向性格冷淡,这么叫也不能说不对。 明溪劝他道:“她毕竟是跟着你来的,万一出什么事,对你也有影响不是?” 她还是担心姜乐乐说,要找好多男人睡一觉这个话。 她知道姜乐乐是在开玩笑,但万一她气头上,真的去了酒那种地方。 北境岛的治安可不如北城十分之一安全。 傅司宴皱眉,“她那么大人了,做事有自己的考量,跟我有什么影响。” 明溪听得不对劲,脱口而出道:“她不是跟你在相处吗?” 这话让傅司宴成功停下,他定住,掀起眼皮看她,漆黑的一双眼,把明溪看得脸皮滚烫。 他问:“你问这么多,是以为我跟姜乐乐在相处?” 明溪听到那个以为,心跳一下漏了一拍。 难道不是她想的那回事? 他们竟然不是相处的关系。 “我也没有问很多,只是觉得你不太关心姜小姐。” 傅司宴平静道:“她有家人,有朋友,以后还会有喜欢她的男人对她关心,我为什么要关心她,我和她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 男人的话都这么直白了,明溪再听不懂就是傻子。 瞬间,她脑子晕晕乎乎的。 原来她是误会了,姜乐乐跟他真的不是那种她以为的关系。仟千仦哾 这时,傅司宴看着她,说了句,“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不用绕弯子。” 明溪:“” 她仔细回想自己刚刚的问话,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客观来说,回忆一遍,确实够明显。 她好像迫切想知道,男人和姜乐乐的关系。 迫切到,在自己没察觉间,就把话拐了个弯,问了出来。 明溪想到这一点,突然整个人滞住。 她这么想知道 是因为 明溪不敢想,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可能会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她突然慌张起来,表情也肉眼可见的慌乱。 明明是她自己决定将男人推开的,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那种下意识的行为,让她觉得她真的不能靠近这个男人。 随时随地,会暴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明溪倔强地不承认。 随后,就对他说:“我前面拐个弯就到了,你也回去,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她甚至不给男人开口说话的机会,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很怕再呆下去,自己的小心思会越来越明显。 特别是刚刚,他说和姜乐乐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时,她清楚感觉到自己心跳快了好多。 这很危险! 她好不容易从那种自责的情绪里走出来。 真的真的不想再陷进去了。 翌日。 明溪已经可以出院回别墅去住了。 走的时候,她没有跟那个男人打招呼。 她自以为只要不见面,就能杜绝自己心底蔓延的小心思。 她在自我安慰,她之所以这么容易动摇,是因为男人的腿。 对,一定是因为男人的腿不便利,看上去那股忧郁感就加重了。 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对他产生了同情,或者可怜的情绪。 总之,明溪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回到别墅后,她没有想象中的恢复平静,而是脑海里,一直翻来覆去都是男人从轮椅上,想要站起来的身影。 这一幕,像是印记一般深刻进明溪的脑海里。 她终于明白,那一刻她是有多想能陪着他一起,鼓励他站起来。 北境岛的天,总是很突然。 就像现在,外面突然下起大雪。 明溪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虽然处在温暖的室内,但那股冷意似乎能从窗户钻进来,透到她骨子里。 就是一种心理作用。 她还是不太习惯北境岛的天气。 看着看着,她又想如果连她都不习惯,那么那个男人腿上的旧疾又该怎么承受。 他在北境岛,一个人,异国他乡,独自承受着旧疾泛起的疼痛感的画面,在脑海里勾勒得越发清晰。 明溪又一次被这个画面动摇了。 她想到之前外婆教她的,一个抵御阴寒天气旧疾来犯的小妙方。 赶紧拿出手机,编辑了一大堆详细的方法,然后按下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发送出去。 发送过后,明溪愈加难眠,一直抱着手机,等他的回复。 忐忑的过了六十秒,男人回复过来。 “试了,不错,谢谢。” 揪着心等了六十秒,就得到这个回复,特别那句谢谢,特别的公事公办,陌生又疏离。 明溪感觉所有的情绪一下被浇灭了。 她在期待什么 关了静音,放下手机后,明溪躺在床上。 愈发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很傻。 再加上男人那天那句‘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不用绕弯子’ 她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到底在做什么! 真的像极了想要勾引对方的感觉 真的好丢人啊! - 明溪晚上失眠,就导致早上多睡了一会。 等醒来后,她就被哥哥叫去商量满月宴的事。 本来上官景羡是不想让明溪参与这么危险的事,但温晋尧那个人十分狡诈,如果明溪不在,他很可能会立即发觉出什么。 那就大事不妙了。 起码在找到明母之前,不能让温晋尧发现异常。 那么这一环节,就非常需要明溪的参与,来稳住那个男人。 上官景羡把大致的计划说了一遍后,见明溪耷拉着眼皮,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问:“昨晚没睡好?” 明溪点点头,“有点失眠。” 上官景羡以为她是担心这次行动,开口安慰道,“不要太担心,哥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嗯,我没担心。”明溪说。 “不过,哥你是不是知道傅司宴腿的事情,他的腿伤” 明溪犹豫了下,问道:“到底是什么程度了?” 上官景羡愣了愣,然后说:“这事,我不太清楚,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毕竟傅司宴开口让他隐瞒,既然他不想让明溪知道,自己说了也不厚道。 而且私心里,他也很怕明溪知道后,会陷入过去那种情绪里,又觉得自己让这个男人受伤了。 从而变得自闭起来。 如果明溪去问,他愿意说,又是另一层情况。 他相信那个男人,肯定愿意哄好她,用任何办法。 明溪抿了抿唇,说:“哥,我总怕总怕自己的靠近会给他带来不幸。” 上官景羡看着她,他不是什么情感专家,但也能看出明溪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就是放不下。 这两个人 他心底摇了下头,缓缓开口:“明溪,有的时候,你要明白不幸的反面或者是幸事,每个人选择都不一样,让你选择,你愿意行尸走肉的活着,还是跟相爱的人度过每一秒都值得珍惜和铭记的时光?” “所以,我们不要把自己局限在片面的想法里,如果心里放不下,就去解开这个问题,直到能彻底放下。” 上官景羡的一席话,让明溪骤然清醒。 她一直被温颖的话蛊惑了。 她觉得自己是造成傅司宴不幸的罪魁祸首。 但现在,没有她在,傅司宴的腿还是成了这样。 那这,应该怪谁呢? 她是一个行动派,想不明白的事,就要去实践。 既然担心他的腿,那就去看看。 这么想着,她打了电话给周牧,问他,“周助理,请问傅司宴还在医院吗?” “没有,傅总现在在北境岛会议中心,跟有关领导洽谈一路通的事情。” 明溪愣了下,“他已经工作了,那他的腿,还好吗?” 周牧看了看埋头只顾着工作的男人,心底微微泛酸。 “明溪小姐,傅总他根本不听我的,早饭中午饭,只吃了一点点。” 周牧很为难,知道这话不该他说,但他又不得不说,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傅总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动了动唇,“您要是方便的话,我希望您可以劝一劝傅总。” 电话挂断后,明溪看手机简讯。 和那个男人的对话框还保持着昨晚的状态。 他说的谢谢,她没有回,他也没再继续回话。 隔着冷冰冰的手机,互动起来,总让人觉得连人都变冰冷了。 她穿好外套,坐上车,决定去见见这个男人。 第593章 你疼不疼? 明溪坐车到了男人工作的大会堂外。 周牧已经得知消息,提前在外面等候了。 一照面,明溪就开门见山道:“周助理,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想从你嘴里听一句实话可以吗?” 周牧一愣,以为是傅总献了大半身的血的事,被明溪知道了。 他有点犹豫,要知道,上一次他因为多嘴说实话的事,被傅总调去了坦非尼亚近半年的时间,在那边看着人家挖矿。 虽然薪资待遇一点都没变,但是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看不见一个肤色明显的人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去了。 关键是那边的黑妹,看见他就跟看见财神爷一样,一晚上就有三四个扒帐篷要跟他亲热的。 吓得他连夜建了个砖房,来抵制这些黑妹扒门。 不是说黑妹不好,而是他更喜欢同等肤色,能正常用母语沟通的女人。 想到那痛苦的日子,周牧眉头皱了一大把,“明小姐,您问。” 明溪说:“我想知道傅总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牧听了,愣了两秒。 明小姐问傅总的腿,那不就是还不知道傅总是因为什么伤了腿的意思。 那他就可以说了! 周牧一脸沉痛,“傅总他被北境岛的专家判断无法治愈,这辈子,他离不开拐杖和轮椅了。” “无法治愈?”明溪一脸惊讶,重复了遍。 周牧点点头。 明溪不理解,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他的腿,只要回去做手术就会慢慢康复。 而且在没生产前,她还看过他站着的。 她握紧周牧的手臂,语无伦次激动道:“那晚,就是你们刚到的那一晚,过来看哥哥的时候,他不是可以站着吗?” 明溪记得清清楚楚,那晚,他明明站着了一会。 手里也没有拐杖之内的东西。 周牧想起明溪说的是哪晚,他解释道:“那晚傅总的拐杖底部沾了油水,是我拿去换的,之前他站立一会是可以,就是不太能多走动。” 明溪也记得,那晚过后,再见他就是撑着拐杖了。 听完这些,明溪觉得整个天都是塌的。 怎么会这样? 傅司宴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拐杖了,这辈子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去的,只是很恍惚,好像一眨眼就到了男人办公的房间。 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敲门,还是直接推门进来的。 男人这会趴在地上,好像是因为桌上的文件洒落,他想捡起来,却不小心摔倒了。 而他的办公椅旁边,就摆放着那台特制的黑色轮椅。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顷刻间冲到了头顶。 明溪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一块石头,一座坚硬的木雕,整个人被封印住了。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黢黑的眸色很平静。 明溪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飞快地跑过去,就要伸手扶他。 还未触及,男人却手臂往后一缩,低声道:“我可以。” 明溪手一下冻住,整张脸也是僵硬的。 傅司宴微微垂眸,手肘弯的位置抵着地面,然后另一只手去勾椅子腿,再搭到扶手上,用力一撑,人就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整个过程很熟练,一看就是没少这样做过。 虽然他动作很快,但明溪还是看到,他有一条腿是垂着的,很明显。 明溪鼻尖蓦地酸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她的神态,傅司宴皱了皱眉道:“是不是周牧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明溪听到这话,恍惚地摇头,“没说,他什么也没说,我有眼睛” 傅司宴不太信,周牧这小子,最近越来越会阴奉阳违了。qqxδnew 嘴上说知道了,知道了,实际上却还是我行我素。 看明溪现在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瞎编排什么了。 看来坦非尼亚的经历,没能让他收敛,还是得送去历练历练。 明溪不承认听周牧说,傅司宴也不好硬戳破,只是眉眼淡淡道:“我的腿没事,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明溪听到这话,只觉得男人是在平静地掩饰。 她突然有点恨自己,他肯定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接受自己双腿不能行走的事实。 这个一向优秀自傲的男人,却要接受自己变成一个跛子。 这个把自尊打碎重建的过程,该有多辛苦多难捱 而这些时刻,他都是一个人熬过的。 一想到,她在为所谓的不详之说,躲避他,推开他的时候,这个男人都在独自疗伤。 明溪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一样疼。 她突然不顾一切的抱住他,眼底的湿泪浸透了男人的西服,低低的声音问他,“傅司宴你疼不疼?” 只有他们两人能明白,这句疼不疼是指他的内心,而非身体上的伤疼不疼。 身体的疼痛,傅司宴受过比这疼十倍百倍千倍都不止。 唯独心底的疼,她切身体会过,真的很难治愈 傅司宴垂眸看她,低声安慰她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可男人越是这样说,明溪越觉得心底好酸,好疼。 心脏也像是被人用力撕开一样。 她一直以为傅司宴应该是无坚不摧的被人仰望,却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变得有残缺 她紧紧抱住他,从未有过的力道。 这一刻,她才发觉,原来自己真的很爱很爱他。 之前为了离开他做的努力,轻易就被击塌了。 只要一想到他要一个人面对别人质疑的眼光,她就心疼得不行。 她头抵在男人的胸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想告诉他,现在就告诉他。 她还在爱着他。 “傅司宴” 她张口哽咽道。 这时,会议室的门却被人敲开。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没关紧,所以来人轻轻一敲,门就开了。 进来的是大会堂的秘书,“傅先生,会议要” 眼前的这一幕,让她直接噤住了声。 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不拘言笑,面目冷清的男人吗? 那垂眸注视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怀里的人宠溺化了! 原来这个男人,也不是像表面那样禁欲。 秘书站在门口,会议即将开始,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明溪听到了,都不敢抬头。 她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后知后觉太尴尬了。 傅司宴眉头轻拧,看向门外的人,眼底温度全无,说:“会准时到。” 秘书听到答复立马离开,还不忘带上门。 明溪立马就要从男人身上跳下来,却被对方一把托住腰身。 明溪紧张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吗?” 傅司宴说:“不差这一分钟。” 明溪眼角还有泪痕,看着他,脸蛋有些红,刚刚的不顾一切被人打断后,说话就会变得畏手畏脚。 “你还是先去开会,我们可以等会再说。” 傅司宴却不放开她,劲瘦有力的手掌掐紧她的腰身,问:“明溪,你在可怜我?” 明溪:“” 这样的问题,像是突然的灵魂一击般。 她是在可怜他吗? 真的是这样吗? 半晌,男人都得不到她的回答,一双漆眸终是暗淡下来。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傅司宴说。 他不想她被自己的善良束缚住,感情的事,并不是一句感动,一点怜惜,就能持久下去的。 如果只是可怜来的感情,他宁愿自己痛苦一辈子,也要放她自由。 他手掌用力把她放下去,确认她站好后,才开口:“回去。” 随后,他按下开关,轮椅从她面前稳健的离开。 明溪一直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也想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开口说出,不是可怜。 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不是可怜,但她就是说不出来。 好像说爱他这件事,会让她想到很多痛苦一样。 她对他的爱,仿佛又退回到那些不自信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的心理障碍,好像再一次出现了。 明溪蹲下身体,抱着自己双臂,身体颤抖了一会,依旧不能止住。 她打了电话给远在l国的心理医生。 “玫,我好害怕,我好像又陷入那个怪圈了。” 心理医生在了解了全部经过后,温柔开口:“那你还记得他对你好的那些事吗?” 经过心理医生的复述,明溪想起了那一桩桩一件件充满爱的往事。 玫的声音一直温和平静,那些她曾经告诉她的温暖的事,从她嘴里出来,像是渡上了魔法一样。 原来他们有那么多甜蜜温馨的时候。 玫说的没错。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怎么能因为那些误会就彻底否定了所有呢? 玫告诉她,“听你的描述,这位傅先生其实应该也没有放下你,但他不想你以后会后悔,会不开心,所以才会那么问你,如果你想清楚了,就坚定的告诉他,你是因为爱他,而不是可怜,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明溪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 “爱能够治愈一切,你会好起来,他也会。” 玫平静温和的声音,让明溪重新拥有力量。 明溪挂电话前,坚定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玫。” 脑中闪过很多傅司宴与她的曾经,两人温馨平淡的日常,早起看晨曦,相拥看日落的那些时光。 温暖而美好。 而那些危险的时刻,每一次也都出现了男人的身影,为了她,他受了那么多伤,身体的疤痕就是印记。 他身体力行证明了自己对她的爱,她还有什么好犹豫不决呢? 明溪心里,终于清清楚楚。 她不是可怜,绝不是可怜。 她要和他在一起,是因为—— 她爱他! 那些孤枕难眠的深夜,和无尽恐惧的梦魇都在告诉她。 她不想失去他,也难以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她爱他,她们一家人也该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明溪在办公室里等着男人回来,想要告诉他,她的心里话。 但一直等到天黑,这个男人也没再回来。 明溪把自己包裹在男人坐过的椅子里,旁边的深色毛毯,应该是他用来盖腿的毯子。 她拿过来,搭在自己身上,属于男人独特好闻的气味,将自己层层包围。 明溪沉浸在这迷人的味道里,慢慢睡着了。 傅司宴开完会后,没再返回办公室。 但他还是问了秘书一声,“我的办公室还有人吗?” 秘书小姐说:“您的办公室没有人。” 傅司宴的神态,肉眼可见的落默下去。 她还是离开了。 明溪很善良,但他却不愿再去利用她的善良,来达成自己的奢望。 长痛不如短痛,短暂陪伴后的离开,更会让人痛不欲生。 他的强求,会让两个人都陷入痛苦里。 不如就把两人的痛苦,变成他一个人的痛苦。 明溪从办公室醒来,是被冻醒的。 入夜之后的北境岛,简直就是个冰窖子。 如果没有地暖,不管多年轻多强壮的人,都有可能被冻死! “阿啾阿啾阿啾——” 她一站起身,就忍不住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身体更是被冻得鸡皮疙瘩和汗毛都立起来。 四周也是一片漆黑。 她裹紧毯子,慌忙地去摸索电灯的开关,好不容易摸到,却发现,怎么按都没有电。 她想起哥哥说过,北境岛因为能源问题,一直在实施节电。 而大会堂这种下班就没有人待的地方,保安会一键切电,把所有的设备都关停。 明溪赶忙回到办公桌附近找自己的手机,可四周一片漆黑,找了好一会也没发现手机的踪迹。 桌子上倒是有电话。 明溪起身,拿起却只有一阵忙音。 切电以后,网络也断了,自然无法打通。 明溪失落的放下电话,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手机了。 她继续趴在地上不停摸索,地上虽然铺着地毯,但根本抵挡不住寒意。 那地毯冷得让人打颤。 明溪摸了好一会,终于摸到硬硬的东西,是自己的手机。 她激动拿过手机,才发现手机也没电了。 温度越来越冷,墙上的计温剂显示,此刻室内温度竟然零下十八度! 第594章 你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瞬间,绝望感来袭。 寒冷的气流,在黑暗里仿佛变成了一只虎视眈眈的野兽,一直死死盯着明溪,准备随时将她吞噬尽殆! 明溪裹紧身上唯一可以御寒的毛毯,冷得已经没法思考了。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傅司宴,如果大家发现她失踪了,他应该会想到,可能在她办公室里。 幸好平日里,上官景羡不管再忙,也习惯睡前跟明溪通电话,确认她安全。 这晚,因为工作的时间有点晚了,他想打电话,又怕明溪睡了。 便发了条简讯过去。 “明溪,睡了吗?” 发完讯息,他就又开始忙了,给宝宝准备的四十二天满月酒,已经差没几天了。 为了能拖住温晋尧,或者必要时,能擒拿温晋尧,会场里要做很多布置和准备。 上官景羡再次拿起看了无数遍的设计图,寻找里面有没有什么纰漏。 等放下后,已近深夜,他拿起手机查看,明溪还是没有回复。 可能是真的睡着了。 他起身去洗漱,洗过澡出来,心里总是不放心,又给别墅的客厅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接。 阿默和小唐被他安排护送宝宝去了北城,现在别墅里只剩一些佣人,和安排在外面隐在车里保护安全的一些保镖。 “您好,请问找谁?” 电话里,传来佣人满是惺忪睡意的声音。 上官景羡皱了皱眉头,这个佣人竟然睡得这么死! “我是上官,小姐睡了吗?” 他一般报上官,别墅里的人就都知道他是小姐的哥哥。 佣人揉揉眼皮说:“我也不清楚,小姐今天好像一天都没怎么出来。” 没出来? 上官景羡听得越发不安,现在宝宝被送走,明溪也不需要照顾宝宝,怎么会在房间里一天不出门呢。 他厉声道:“现在去看,立马回复我!” 许是上官景羡声音过于严厉,佣人惺忪的睡意一下被惊醒。 慌里慌张道:“好的,先生,我现在就去!” 上官景羡听她的动静像是要挂电话,严厉道:“不要挂电话,我等着。” “好好好” 佣人把电话靠在一边,然后蹬蹬蹬走远。 等了大约有三分钟,佣人又蹬蹬蹬跑回来。 上官景羡听着电话里急促的跑步声,心底的不安一秒加深。 果然,佣人拿起电话,喘了喘说:“上官先生,小姐她房间敲了,没有人回应。” 上官景羡眉头一下子紧锁起来。 为了隐瞒宝宝被送走的事,明溪的卧房是禁止任何人进去的。 但敲门的话,她总会回应的。 现在连敲门都没有应声,说明明溪肯定不在家! 那她去哪里了? 上官景羡越想越慌,挂了电话后,直接开车去了别墅。 因为上次晕倒的事后,明溪在他那留有备用钥匙,以防万一。 上官景羡打开房门,里面空空如也。 平坦整洁,一丝不乱的床铺看起来,明溪是根本没回来过! 霎时,他脸色变了。 出门后,面对刚睡醒不久的佣人,上前就是一脚。 主人还没回来,佣人就自己先睡了! 这些个佣人可真是称职。 其实是因为裴行之为了避嫌数天不来,让佣人们以为这位上官小姐失宠了。 就连生了孩子,都没能挽留家主的心。 佣人们便越发不在意明溪,做事也是能偷懒就偷懒,能糊弄就糊弄,阳奉阴违,根本不把明溪当回事。 但明溪本就是个不喜欢找麻烦的性格,跟佣人打交道也少,她就没有在意这事。 佣人们见明溪性子软,就越发放肆。 别说只是一晚没回来,就是三天没回来,估计这些佣人也发现不了。 上官景羡看着几个跪都跪不周正的佣人,眼神明显不服气,当即了解到她们是什么心思了。 就是瞧不起明溪,觉得她不受宠的意思。 上官景羡怒火中烧,大手一挥,吩咐带来的保镖道:“把这些人全都给我绑到外面去跪,看好了一个都不许睡!” 佣人们一听这话,哇啦哇啦就喊起来了。 “上官先生,您凭什么这样罚我们,上官小姐这么大人,我们不可能一直跟着她啊!” 被踢了一脚的佣人,第一个不服气,昂着头喊道。 “我凭什么?” 上官景羡冷冷掀眸,“你们是觉得裴行之不在,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们是!” 佣人心里就是这么想,但是也没胆子说出来,只是挺直脊背道:“家主才有权利罚我们!” “好,觉得我动不了你们对。” 上官景羡当着她们的面按了免提打过去,裴行之一听有这事,勃然大怒。 当即命令道,这些不知好歹的佣人不仅要拉出去,还要扒了外衣,让她们感受一下。 佣人们听到家主的声音,都懵了。 家主他不是不喜欢上官小姐吗?怎么会罚她们罚得这么重?! 难道她们都看走眼了 上官景羡没空跟她们啰嗦,赶紧把别墅里所有的人都召集出来,寻找有用的线索。 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明溪的行踪。 他当场就怒不可遏,摔了一个大花瓶。 整栋别墅的佣人都该服侍明溪,现在却不知道明溪身在何处。 甚至从早上起就没人见过她了。 可见这些人有多不用心! 上官景羡让他们全都跪到外面去清醒清醒,一个中年老头颤颤巍巍举手,说有线索。 上官景羡示意他留下,“说。” 老头说:“我是晚班的司机,白班的司机没在。” 这个消息确实很有用,上官景羡免去了老头的刑罚。 随即就开始找这个白班司机,又联系了当地的执法队,四处搜寻明溪的下落。 寻找了几十分钟后,才发现白班司机就在他自己的家里。 上官景羡赶过去,白班司机哆哆嗦嗦说,自己把明溪送到大会堂后,等了半小时左右,家里突然有点急事。 他便先溜回来了,想着等小姐给他打电话,他再过去。 结果一直到换班,小姐也没再打来,他就乐得清闲,直接当自己下班了。 反正后面的时间,还有夜班司机接班。 上官景羡气得差点呕血,这真是每一个环节都没有接洽上。 这些人有一个用心,都不会造成明溪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赶忙打个电话给傅司宴,询问他什么情况。 这会已经凌晨三点了。 傅司宴听到这话,一下坐起来,他本来也没有睡着。 他告诉上官景羡,明溪今天去过他那里,但后面离开了。 上官景羡听到这话就挂了电话,去找执法部的人调查监控。 傅司宴坐在床边,想了好一会,心里还是不放心。 起身,穿上大衣,坐着轮椅出门了。 他让司机送他到大会堂,虽然觉得不应该,但第一个应该检查的地方就是这里。 大会堂切电闭门后,有一套安保系统,需要上级官员才能解开,重新送电。 傅司宴又联系了当值的上级官员。 但手机久久没人接听,他让周牧找到对方住址,直接上门联系。 他自己则让保安用钥匙打开进入内部的门,拿着个手电,就在黑暗中爬楼梯上去。 他的手一只需要扶着扶梯的扶手,另一只需要撑着拐杖。 所以他只能用嘴叼着手电,一步一步往上爬,嘴巴累了的时候,他就把手电放进大衣口袋,摸黑前行。 好在他的办公室在八楼,而不是十八楼。 他爬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八楼。 不顾疲累,他拖着负重的腿往办公室方向走过去,走到办公室后,他敲了敲门。 没有送电的情况下,办公室的门是打不开的。 需要送电输入密码才能开。 而且门也没有门缝,他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窗户也是开在墙体的那一边,破窗进入的计划也不可行。 他只能用手不停地拍门,叫着明溪的名字。 他一遍遍叫着,心里却不希望她在里面。 北境岛的深夜,室外温度低至零下四十度,就连室内也是零下快三十。 办公室里什么御寒的都没有,如果在里面昏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会这扇门里,没有回应就是还有希望。 傅司宴又敲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才浅浅舒出一口气。 刚想休息下,就听到很轻很轻的叩门声。 像是小蝴蝶振动翅膀的声响。 办公室这一整条走廊晚上都没人,所以傅司宴才能听见。 听见的同时,他的心,也像被人狠狠一扯。 明溪她真的在里面! 这下顾不得等电到来,傅司宴抡起拐杖狠狠砸门。 但大会堂的门都很坚固,轻易根本砸不开。 他一边砸一边呼喊,“明溪,明溪,不要睡着,撑住,给我撑住!” 里面寂静无声,就连振动翅膀的拍打声都没有了。 整栋建筑里,只有傅司宴一个人的咆哮和激烈的动作声。 仿佛刚刚那细弱蚊蝇的拍打声,是幻觉。 但傅司宴铭铭之中就是坚信,明溪在里面,她一定在里面。 他砸了一会门锁,除了多几个印记外,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他转头看到一旁的消防栓,里面有应急的灭火器和斧头。 他眼眸一暗,往消防栓走过去。 明溪这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意识一会清醒,一会不清醒。 她梦到那个男人来救她了,还有哐哐砸门的声音。 下意识的,她伸长手臂去勾着门,敲了几下。 想让男人知道,她被误锁在这里了。 可她实在觉得太累了,眼皮都睁不开的累。 这会她连冷都感觉不到了,只有一阵说不出的疲惫涌上来。 终于,她的手无力垂下,真的好累好累 意识快要消散之际,门被凿出一个大洞。 男人直接三下五除二把门锁砍通,大门终于打开。 明溪蜷缩在地上,身上裹着男人盖腿用的那条深蓝色毯子。 这时,‘啪’一声。 整栋大楼的电及时送到了。 地上的小人儿一张脸,美丽里泛着无尽的苍白和虚弱。 傅司宴心底一阵剧痛袭来。 蹲下身,把人抱住怀里,像是抱着一堆冰块一样。 明溪的身体已经冷到有些僵硬,腿都不能自然弯曲。 好在她还有呼吸,眉头还在轻轻拧着。 傅司宴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慢慢站起来。 没有拐杖的话,他几乎是没办法走路。 他把力气全部移到那条完好的腿上,又缓缓蹲下,捡起地上的拐杖,把它靠在墙上,方便取。 随后,他慢慢站起来,没办法用公主抱的姿势,只能扛着她,另一只手撑着拐杖往电梯的方向走。 进了电梯,按了一楼。 电梯门刚打开,就见周牧已经带着救护队和担架,守在了电梯前。 救护队把明溪接过去,傅司宴也跟着过去。 周牧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心里愧疚得不得了。 要不是他让明小姐过来,她也不会被人误关在办公室,冻了这么半宿。 幸好傅总找到她了,如果大家都觉得明小姐不会在办公室,而她又被丢在办公室一夜的话,恐怕神仙来了也难救。 救护车到了医院,好在北境岛的医院对处理冻伤很有一手。 专门的仪器帮助明溪身体迅速回暖,但体温稳定后,冻伤也不是这么快就能康复,还要应对后面可能的发烧问题。 上官景羡也赶到了医院,了解过情况,他虽然理解男人不是故意的,但也很不爽。 那是他妹妹,万一出什么意外,他怎么向信任他的父母交代。 还记得明溪刚出生时,明母就把他的小手和明溪的紧紧握在一起,然后温柔道:“景羡,以后可以帮妈妈一起照顾妹妹吗?” 上官景羡看着小小的可爱的跟肉团子一样的明溪,心底的喜欢溢出来。 他用力的点点头,大声道:“我一定会保护妹妹一辈子的。” 这个承诺,他一直记得,也一直在遵守着。 明溪失踪的这些年,他一天都不敢舒展眉头,也没有一天开心过。 直到重新找回她,他才敢露出失去妹妹后,至今的第一个笑容。 他抬起眼眸,深邃地看向男人,“傅司宴,我觉你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第595章 他认输了 “对不起。”傅司宴诚心诚意地道歉。 确实该怪他。 如果不是他的疏漏,明溪不会遭这样的罪。 他也十分痛恨自己,痛恨到恨不得上官景羡打自己一顿。 这时,一旁的周牧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 他对着上官景羡说:“上官先生都怪我,是我请求明溪小姐来看傅总的。” 他自责得不行,如果不是他多嘴,明溪小姐怎么会被关在办公室里。 而自己有始无终,叫人过来,却没有关注她有没有离开。 严重失职,这次就是傅总叫他去坦非尼亚待十年,他也甘愿受罚。 上官景羡知道前因后果,是明溪主动打电话询问周牧。 周牧才会多一句嘴,劝明溪过来看看傅司宴。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周牧就算不说,明溪也会来。 并不是周牧左右了她,她才来找这个男人。 而是她需要一个借口,周牧恰巧给了她这样一个借口。 上官景羡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该怪的人就怪,不该怪的也不会乱怪。qqnew 他扶了周牧一把,沉声道:“你起来,这事我不怪你,是明溪自己想来的。” 傅司宴脸一下变白了。 上官景羡看了他一眼,说道:“明溪不是个会因为别人的话就改观的人,她既然去找你,其实就是心里放不下。” 他顿了顿道:“傅司宴,我不信你不了解她。” “既然如此” 上官景羡没有犹豫道:“你就趁这次,远离她一些,等你想清楚想明白,再说。” 说实话,他对这个男人的表现很失望。 他以为他可以很好的保护明溪,没想到竟会搞出如此大的差错。 就在上官景羡转身的一瞬间,傅司宴突然拉住他的手臂,颤着声道:“大哥,我不愿意” 他低头了,认输了。 就算明溪只是在可怜他,也认了。 他绝对不能没有她 上官景羡回头看向男人,想甩开,又不忍,毕竟他给了明溪一大半的血,明溪才能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 但他又看不得明溪受到伤害。 真是纠结透了! 最终,他妥协了。 “这样的事,不希望再有下次,否则我绝对不念旧情,死也要拆开你们俩。” 傅司宴低声道:“谢谢” 上官景羡叹了口气。 算了,就当还了他上次的一命之恩。 不然他会一直不安下去,这样也好,再有差错,就让他们一刀两断,永不交集。 裴行之也赶到了医院。 他在确认明溪脱离危险后,立马就回去处罚那一堆目中无人的佣人。 一个个,真是反了天了。 大家都觉得明溪不受他的宠爱,就处处敷衍了事。 既然如此,那就杀鸡儆猴! 裴行之直接上了鞭刑,狠狠的教训了偷懒的司机和晚上本该当值的帮佣。 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后,大家终于知道了明溪的重要性。 相信后面也不再敢偷懒了。 随后裴行之又去找上官景羡商议。 这次,他带回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第596章 陷阱 裴行之听到父亲跟人秘密谈话,就是温晋尧准备卖掉北境岛的公司。 很明显,他是准备再次离开。 温晋尧以往每一次离开后,整个人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半点音讯也没有。 再加上这次他已经警觉,想要下次再找到他的踪迹,难于上青天。 上官景羡眉头紧锁,很明显这一次的计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如果错过这一次,他们将再也没有找到明栾月的希望。 上官景羡愁眉不展,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明溪病倒了。 还有三天就满月宴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明溪能不能上台,如果不能,他得尽快物色能伪装成她的人。 明溪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脑袋很沉,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这个男人和她背道而驰,越走越远,无论她怎么呼喊,他都只留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 “感觉怎么样?”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明溪眨了眨眼,就看见梦里的那个男人,正坐在她床边。 当即那股气,就蔓延到现实里面来。 “你为什么不理我?”她说。 傅司宴被她问得一愣,想好一肚子解释的话被她这一声怒嗔打散了。 明溪眼角发红,越想越觉得委屈。 “我在梦里一直叫你,你都不理我” 听到她断断续续的描述竟然是一个梦。 傅司宴哑然失笑。 但之后,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自己想通了。 是不是可怜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不是,他一直不舍得这个人,就在身边。 她的梦里有他,她的眼里有他,就足够了。 “嗯,怪我,你打我。”傅司宴伸出手,一副讨打的表情。 明溪怎么打得出手,她生气还没消呢! 而且现在傅司宴的很多举动,她都很陌生。 “你那晚为什么不再给我信息了?”明溪问。 天知道,她早上起来看到空空如也的手机界面,心里多失落。 以前的时候,傅司宴不会因为她的不回复就停止回复,至少会问一句,“睡了吗?” 说她矫情也好,公主病也罢。 女人在两性相处里,会比男人更在意这些小细节。 特别是明溪这样,还因为心理问题接受过治疗的人。 更会因为一点点小小的改变,就揣测对方是不是变了,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需要足够多的安全感,才能彻底地放下心。 傅司宴低垂眉眼,声音低磁道:“我怕你睡了。” 这话在明溪耳朵里就是借口,她主动给他发信息其实就是主动释放出的一个信号。 她不相信傅司宴这么聪明的人,会不明白这些。 他当然明白,但是他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要让他曾经这样极度自负的人,把这些话说出来,很难。 但为了明溪,他愿意去说,“而且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什么想法,如果我多问一句,你会不会嫌我烦,我怕你讨厌我” 明溪竟然在男人浅浅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自卑的味道。 她太震惊了。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从来都是被人仰望的高傲男人,竟会产生自卑的情绪。 她一时连怎么回答,都不知道了。 可是她也很委屈,她在办公室里因为等他睡着了,醒来后,周围黑漆漆地,只有她一个人,快冻死了。 “你都不回来找我?”她声音低低的。 一想到那样的黑暗和寒冷,委屈就会重新涌上来。 如果不是等着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她也不会因为睡在沙发里,没被发现而被反锁在里面。 “怪我。”男人说,“这事都怪我,我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丢下你。” 他也想过放下,但上官景羡说出让他远离明溪时,心脏瞬间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肉的感觉。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争取,如果明溪不嫌弃他,如果的话 他不想放弃。 就算腿脚不便,他也会尽他所能保护明溪,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 当他知道结婚的事,是假的时候,他就不想再做一个旁观者了。 他想参与进她和宝宝的生活里,她们都是他此生最亲的人。 明溪脸一红。 怎么男人转变得这么快,之前不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吗? 现在突然就变的,满嘴都说她爱听的话了。 但她想到她丢下他,没去找她,还是有些生气。 就想散散怨气,开口道:“你说不丢下我,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有夫之妇,难道你想当男小三?” 傅司宴眉目微动,看来明溪还不知道,他知道实情。 他顺着她道:“如果是你,我愿意背这个名声。” 这下轮到明溪惊讶了。 “你连小三都愿意当?” 傅司宴眸色深情道:“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们就在一起。” 男人说出这句话时,心跳忽然加快了。 手心冒出细微的汗,像是遇到了人生第一次面临被挑选的境地,他很怕明溪不再想要他了。 但他迫切想要挑明这件事,每一次面对危机,那种心脏停止的窒息感,让他明白,人生从不存在以后,只有当下。 当下你要做的事,你想呵护的人,你不想让她伤心的人,你宝贝的那个人。 需要你自己紧紧握住才是。 明溪心慌慌的。 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跟她表白。 还是在她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她猛地扯过被子,盖在头上,嗡嗡道:“我有点困了,下次再聊。” 就算知道她是想逃避,男人也无可奈何。 他眼眸微暗,轻声道:“好好休息。” 随后,带上门,走了出去。 明溪听到关门声,才重新把头伸出来,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陷入了沉思。 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到底要不要再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突然就会很害怕,很想逃避。 可能是昨晚一个人的黑暗,让她再一次体会到了之前那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她就是很害怕 明溪体质不错,在满月宴前,已经恢复了。 面对即将到来的满月宴,上官景羡临时想要把傅司宴也加入进计划。 到时,他会带着一队人马进入温晋尧的别墅,而宴会这边因为有那个危险分子在,他不放心明溪,怕裴行之保护不好。 多个人,总没错。 但明溪不愿意,傅司宴的腿不太好,出现在宴会,还可能会引起温晋尧的警觉。 其实上官景羡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个计划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万无一失。 不管是宴会的人,还是潜入别墅的人。 都挺危险的感觉。 而且时间紧迫,连调度人手都来不及。 但明栾月等不得了,温晋尧已经定在后日签下转让公司合同。 一旦他离开,他们就别想再获得母亲的下落。 傅司宴知道这个满月宴,以为就是像上官景羡说的那样,为了帮助裴行之。 裴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满月宴后,裴行之就可以成为正式独立的户主,将身份迁出去。 傅司宴虽然很吃醋,但还是忍下来,而且裴行之虽然爱慕明溪,但在这场角逐里,他一直光明正大,没有耍阴险的手段。 是个值得人尊敬的对手。 转天,就到了满月宴的日子。 明溪穿着象征喜气的红色旗袍,搭了灰色的皮毛外套,看起来高贵又美丽。 许久没露面的温晋尧出现在了宴会的正门口。 在北境岛像裴家和查尔斯家族发出的邀请函,是必须到场的,否则就会被视为断交。 所以隐身匿迹不短时日的温晋尧一出现,就成为了现场的重点人物。 今日他罕见的穿了件奶白色的绒料西服,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儒雅,很有饱读诗书,满腹学问的儒家之气。 但其实,明溪清楚,他根本不似表面这么儒雅。 实则内心里的邪恶,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溪每次看到他都很紧张,特别是他一入场就会把目光转入明溪身上,逗留很久。 明溪藏在珍珠耳饰里的隐形耳机里,传来上官景羡的声音,他们已经迷倒了温晋尧的全部安保人员和佣人,进入了温家内部。 监控也被他们定格在了之前的画面,设置了重复十分钟,不断的循环播放。 只要温晋尧不是长时间地盯着手机监控画面看,基本不会发现破绽。 明溪为了不让温晋尧有观看监控的时间,特意走了过去,和他交谈。 “温叔叔。” 她端着空掉的酒杯向他走过来,客套道:“非常感谢您来参加宝宝的满月宴。” 温晋尧温雅地说:“明小姐,客气了。” 他手中没有拿酒杯,明溪抬手招呼了佣人,生气道:“怎么回事,都不知道给温叔叔倒上酒?” 佣人唯唯诺诺道:“对不起,对不起,这就倒。” 佣人抬手就倒了杯酒递给了温晋尧,但他没接,佣人就躬身一直端着。 终于,他抬手,示意佣人把酒杯放在旁边的流理桌上。 佣人放下后,明溪把杯子递了过去,说:“倒上。” 佣人拿起酒瓶,给明溪的酒杯斟上。 随后,明溪端起手中的酒杯,朝温晋尧晃了下,说:“温叔叔,小辈敬您一杯。” 随后像是为了验证酒水没问题,她先干为敬,一口气喝得杯子见了底。 喝完后,明溪的心突突狂跳,这个酒里加了特殊的材料,会让人昏睡几个小时。 而她事先已经服了解药,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和温晋尧喝的是同一瓶酒,来消除他的戒心。 毕竟对付温晋尧这种老狐狸一样厉害的人物,什么周旋,谈话都不保险。 只有直接将他迷昏了最保险。 可明溪酒杯都光了,温晋尧那边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心里慌了下,又给佣人招手,再次满上,也当作提醒道:“温叔叔,我敬您双杯。” 同为华国人,自然知道双杯代表最高礼遇。 温晋尧作为长辈,怎么也不能躲过去,不还。 否则人品会被人落下诟病。 温晋尧终于慢吞吞端起酒杯,看着她,笑意显露,却不达眼底。 酒杯快碰到唇上的刹那,他突然放下杯子,说:“你看我这记性,来之前服了家里医生开的药,不能沾酒也不能喝别的,得三个小时后,才能喝水。” 他说完,随即将酒杯放下。 明溪气死了,但他说的合情合理,都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第一计划,显然失败了。 那就得上第二计划,明溪看温晋尧像是想要去别的地方,伸手阻拦道:“温叔叔,听说你对跨境贸易很有研究,您也知道我家是做国际航运的,我真好有几个相关的问题想要请教您,您方便吗?” 温晋尧站住没走,温和道:“你说。” 明溪把几个问题抛出来,都是跨境贸易里的难题,不是那种小白的问题,也不容易引人怀疑。 温晋尧倒是挺耐心,都解答了,逻辑非常清晰,毫无问题。 答完这些,他又准备离开,明溪没办法,只得一个不小心,把手里的酒都泼到了男人身上。 “啊!” 明溪捂着嘴尖叫一声,嘴里不停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温叔叔,您看您的衣服,都怪我” 她随即拿出手帕想去擦,但温晋尧似乎不喜欢外人的触碰,身体往后躲避了一下。 明溪尴尬地收回手,随后道:“温叔叔,都是我的不对,这事我来处理,刚好我们有让服装设计师多准备几套全新的西服,我让人带您去挑一套适合您的衣服。” 明溪的逻辑也没有问题,温晋尧不换也不行,这酒的味道十分呛人。 并且黏答答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虽然不悦,但没带衣服过来,也没有别的办法,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 明溪一招手,一个佣人过来。 她吩咐说:“带温叔叔去客房换衣服。” 佣人低眉顺眼道:“温先生,请您跟我来。” 温晋尧跟着那人去了。 明溪看着温晋尧离去的背影,对着耳机低声道:“哥,他去了。” 第597章 噩梦般的记忆 等待温晋尧的将是一扇一进去就会关紧的门。 这是上官景羡的第二方案。 第一方案的酒失败了,鉴于温晋尧这样的人很难动用武力抓住,也不清楚他在暗处有没有别的后手,不如就借个名头把他骗到那个特定的房间内。 在明栾月没救出之前,就把他关在里面,是最妥善,不会出差错的方法,还不会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明溪一直看着温晋尧离去的方向,心里很忐忑,连别人跟她敬酒,她都忽略了。 裴行之连忙出声提醒,因为不清楚会场里还有没有温晋尧的眼线,防止被发现后,温晋尧戒备起来,从而打乱整个计划。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明溪耳机里传来助理小唐的声音。 “小姐,温晋尧已经关进去了!” 明溪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 终于把这个坏人关起来了,这样哥哥那边就可以安心营救母亲了。 她跟裴行之点了下头,裴行之便明白她的意思,立即对外面说是明溪不舒服,要在后面休息。 至于两个匆匆只露面一眼的奶娃娃,也因为过于哭闹被送了回去。 其实这两个娃娃是上官景羡定制的人皮娃娃,但是非常逼真,还提前录了些宝宝的哭声进去。 一开始他也考虑过,随便找两个真的小宝宝代替一下,但被明溪制止了。 当妈妈后,就会知道,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到一点点威胁,就换别人的孩子去受威胁这种事,她做不来。 还好当天比较冷,宝宝一直在暖箱周围,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再加上逼真的哼唧声,也很容易蒙混过去。 明溪松懈后,就回到房间,继续焦急等待哥哥那边的消息。 她心神不宁来回走动了好几遍,便有些累了。 往床边一坐,竟觉得自己很困,那种疲倦感来得莫名其妙。 她以为是因为昨晚自己彻夜未眠的缘故,软软地靠在床上,那种困意愈加地浓烈。 终于,双目紧紧阖上。 这时,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床边,掐灭了床底的一支香水,然后慢慢俯身 另一边。 上官景羡带着一队助手在温晋尧的别墅里,由于没办法查询到地下室的入口,他们直接采用探测器探寻。 在确定某处位置后,上官景羡伸手示意人用破墙的工具,直接把墙面凿开一个大洞。 随着洞口越来越大,可以明显看到墙后面,有华丽的住宅区。 等到可以容纳一人高的距离时,队员先进去查探一番,随即汇报道:“先生,这里有人!” 上官景羡心一阵狂跳,双手微颤,走了进去。 马上,他就能见到许久未见的母亲了。 马上! 里面像是一个豪华的地宫,灯光把地下室打得犹如白昼,卧室外面还有花园,里面有数不清的四季秋海棠,正在怒放。 可见建造这个地宫的主人,对待这个地宫的重视。 眼前,就是一张蕾丝大床,床上黑发及腰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睡得很香,不知道是不是被药物催眠的。 上官景羡突然不敢伸手去触碰,这么多年,母亲的失踪就像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一样。 虽然他早就知晓明栾月不是自己的亲母亲,但短短相处的那几年,他从明栾月身上感受到的母爱一点都不少。 她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那时候,他就发誓,他长大后一定要保护好母亲和妹妹,可长大后,他却一件都没有做到。 如今妹妹平安在身侧,母亲也即将团聚,他难以形容自己这种心情,太过激动的心跳,早已超标。 他缓缓伸手,想要触碰面前的女人,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 他携带的是卫星电话,只有裴行之知道,他接起后,依旧盯着女人的发丝。 “喂?” “30秒,只有30秒,快跑!” 电话里不是裴行之的声音,而是傅司宴打来的。 他语气急迫充满压抑,“大哥,那个地下室布满了炸弹,你带着所有人快跑!” 上官景羡怔住,就听傅司宴急切道:“大哥那是个陷阱,温晋尧逃了,他一早就知道你们的计划了,现在,立刻跑!” 上官景羡知道傅司宴绝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但他还是不死心。 他沉声道,“全部撤离出别墅,有炸弹,立刻!” 队伍里的人,面面相窥,虽然都很紧张,但还是等着上官景羡一起离开。 上官景羡却说:“你们先出去,这是命令,我会跟上。” 队员不得已撤离,上官景羡伸手拉住床上‘女人’的肩膀,翻转过来。 “咕噜咕噜”! 一颗头颅滚落在上官景羡脚下。 他大惊失色,喉间一阵腥气涌上,瞬间欲吐血。 这、这难道是母亲! 但细一看,他还是看到了不一样,这具女尸应该已经死去多时,脖颈处已经开始腐烂,但脸部尚算完好。 这也得益于北境岛的天气,格外寒冷的缘故。 再细辨认一秒,上官景羡越发觉得熟悉,但眼下很明显这一切都是陷阱! 还没找到母亲,他不能白白送命! 他转身健步冲刺,跑出去时,才想起来,那个女尸为什么眼熟。 那不正是他们前段时间一直在寻找的家庭医生——陈雨! 看来早就被温晋尧给害了。 剩下的一切,来不及多想,上官景羡前脚踏出别墅,后脚就一阵窜天的火光。 ‘轰’一声巨响! 他被一股灼热的强气流冲上了半空,然后重重摔下。 另一边。 傅司宴已经带着人,往温晋尧的别墅赶。 他是第一个发现明溪不见的人,那天宴会上,介于他和明溪的关系,本不该去。 但他不放心,还是去了。 联系明溪未果后,听说明溪在休息,就往明溪休息的房间过去。 他坐着轮椅,行动不快,到了房间门口,心就警觉起来。 那道门,开着一条缝。 这不像是明溪的作风,她不可能不关好门。 进去后,空气中还有残留的奇异香味,而房间内早已空无一人。 傅司宴瞬间拉响警报,联系裴行之,了解了详细情况后,封锁了整个宴会场地。 但怎么都寻觅到明溪的踪迹,裴行之第一时间想到被关押的温晋尧,带着人打开那扇紧闭的门后,才发现地上躺着的是那个带着温晋尧去换衣服的佣人。 那个佣人身上被换上了温晋尧的白色西装,早已气绝多时。 裴行之调来监控,才发现在一段死角处,两人出来后,‘温晋尧’走路就开始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跟佣人身形不太相同,但佣人脚底的靴子里,被塞了很多泥土,走视频里看,后面佣人缩着身子,大致看不出来。 其实这个时候,佣人就已经被调包。 所以,他们关押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温晋尧! 而是这个替死鬼的佣人。 从佣人的死相来看,温晋尧应该是给他喂了毒药,佣人关门后立即就毒发死亡了。 这时傅司宴观察到温晋尧视频里的着装,和他对他的调查很有差异,他平日无论寒暑都是皮鞋,这日穿的却是一双长筒马靴。 瞬间他联想到温晋尧应该是早有预谋,那这样的话,上官景羡那边也很有危险。 当下,他打了那个电话。 眼下,北境岛的各个能离开的关卡,已经被傅司宴联合上级全部封锁。 全岛通缉温晋尧。 按照他的分析,温晋尧既然选择大费周章地掳走明溪,应该不会立即杀了她! 因为照这个男人的性格,没有用的会直接杀掉,他带走明溪,肯定有用处,至于什么用处,他也不得而知。 在赶去温晋尧别墅的半路上,他就听到一声巨响。 然后冲天的浓烟,在温晋尧别墅的方向,形成了一朵黑色的蘑菇云。 裴行之失态地叫了一声,“景羡!” 随后,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从座位上滑落,跪倒在车上,掩面大哭。 “景羡” 傅司宴也看着别墅方向的蘑菇云,一瞬红透了眼眶。 他神情肃穆,在心底默念一句:明溪,我一定会找到你! - 冷 好冷好冷 这是明溪意识里唯一的感受。 北境岛的寒冷她深有体会,但这种幽深的冷,她还是第一次感受。 仿佛身体悬浮在一个黑窟窟的洞穴里,而四周全是棺木,把她包裹在了其中。 身体的胀痛提醒她,不是在梦里,但她又觉得很疲惫,很累,眼皮都抬不起来的累。 明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呼吸出一口气都能立马变成冰锥的感觉。 “哗啦!” 一盆冰冷的冰水浇下来。 彻骨的寒意侵袭,求生的本能让她睁开眼。 这里气温异常寒冷,她眼睫上刚刚倒下的冰水,全部变成冰珠子挂在眼睛上。 身体短暂的麻木后,就出现了冷热交替的奇怪感觉,像是已经感觉不到身体是自己的了。 “感觉怎么样?” 黑夜里,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顺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穿着红色丝绒西装的温晋尧,坐在一张椅托很高的椅子上,像是身披人皮的诡异地狱使者。 突然这一幕跟过去缓缓重叠在了一起,明溪已经冻得发木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场景。 同样的黑夜,同样的阴冷之下,下着像刚刚一样冷到刺骨的雨。 养父抱着她,不停地在看不到尽头的马路上奔跑,直到他扑通一声,狠狠摔了一跤。 手里瘦弱的小明溪像弧线一样飘了出去,摔在了旁边的泥沟里。 她的身上和脸上,全部沾满泥土,在茂密的芦苇地遮掩下,几乎和乌黑的泥沟融为了一体。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朝养父求救,却看见养父对着她使劲摇头。 然后,养父不顾疼痛站了起来,继续维持刚刚抱着她的姿势,想要往前跑。 小明溪不明白,自己明明在泥沟里,为什么养父要装成抱着她的样子。 她愣愣地看过去。 下一秒—— 一辆刺目的红色轿跑,带着雷鸣般的轰鸣声,箭一般飞了出来。 刚刚还在奔跑的养父,在一阵刺眼的灯光后,像气球一样轻飘飘飞到半空中。 然后‘轰’地一声,狠狠摔落在地上! 明溪看到他的腿和身体完全脱节,两条都飞了出去,其中一条就飞在了她的面前。 血肉模糊! 而他摔到地上的脸,也是对准小明溪的方向,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她,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出声。 明溪看着男人已经完全没有焦距,散发得只剩下空洞的双眼,脑子里想要发出尖叫,喉咙却像被塞进了棉花一样。 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这却帮助了她,幸免于难。 那辆保险杠已经碎了一大块的轿跑上,下来一个穿着红丝绒西装的男人。 明溪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男人长着一副很有迷惑性又温文尔雅的容貌,手上做的却是残忍无比的事。 他把已经只剩半截的养父,翻了过来,查看有没有死透。 随后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养父的样子,“小东西呢?” 小明溪一个激灵。 知道他问的‘小东西’就是她!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 今天是她的生日,养父种完地回家后,高高兴兴说要带她上街买礼物。 在一个蛋糕店,养父看到了这个男人一直盯着小明溪,随即他想到最近的诱拐孩子的传闻,就变得很紧张。 偏偏这个男人一点不避讳,一直盯着小明溪看,眼珠子几乎要盯在她身上。 养父心里发毛,蛋糕一拿到,就拉着小明溪匆匆离开。 没想到过了一个街角后,发现了红色的车不紧不慢跟着他。 瞬间,他更慌了。 要知道小明溪从小就较一般小孩长得漂亮。 养父为了她的安全考虑,给她穿很旧的衣服,还留下厚重的刘海,刻意去掩盖她的容貌,以防被坏人盯上。 可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意图不轨。 养父决定站在原地等一会,看看男人有没有走开。 没想到那辆红色的车也跟着停下来了。 第598章 你就没想过,我是谁的孩子吗? 这下养父彻底确定男人是冲着小孩来的。 在那个年代,穿得如此豪华,还开着一看就很贵很贵的车的人,养父如果大喊他是要拐小孩,不仅没人信,还会惹来麻烦。 毕竟他们小地方,认知就是有钱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所以这个男人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跟着。 养父在看到男人从容步伐向他走来的时候,猛地抱起小明溪一路狂奔。 小明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蛋糕掉到地上,她大声哭起来。 “爸爸,蛋糕蛋糕” 在小孩子眼里,蛋糕是什么都代替不了的诱惑。 小明溪眼红红盯着已经摔烂的蛋糕,挣扎着要下来。 养父抱着她跑得气喘吁吁安慰道:“宝宝乖,爸爸等会再给你买。” 小明溪心里难过死了,她趴在养父身上,只看到养父身后空无一人的马路,别的什么都没有。 她不明白,养父为什么要这样奔跑,但她见养父如此慌张的样子,也乖乖许多,搂着养父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一抽一抽地压下自己难过的情绪。 她年纪小,不像养父能预知危险,现在躺在阴冷的泥潭里的小明溪,眼睁睁看着那个红西装的男人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她眼瞪得大大的,惊恐和难过的尖叫声,全部卡在喉咙里。 好在男人在距离泥潭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看到男人蹲下,捡起那条血肉模糊的残肢后,转身丢在了养父的脸上。 “呵呵。” 他阴冷的笑了声,随后说了句自认为幽默的话,“跑挺快,腿都跑掉了。” 随后,他抬头看看天色,乌云再次压顶,眼看要下更大的雨。 温度低,再加上暴雨,估计那个小的,就算没摔死也活不了。 男人转身上了红色轿跑,疾驰离开。 小明溪在泥潭里,两条腿都麻了,根本动不了。 她看着养父死不瞑目的双眼,无数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 好难受,好难以形容的感觉,充斥了小小的身体 明溪用尽力气,从黑暗的泥潭了爬了出来,最后趴到了养父身边。 “爸爸你醒醒” 可怜的小明溪并不知道,养父永远都不会醒了。 这个在垃圾场捡到她的男人,对她视若珍宝的男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也庆幸小明溪从那个泥潭里,爬了出来,才没有被活活冻死,幸留了一条命。 但因为惊吓过度,她在医院连续高烧不醒一周,再等醒来,那晚的事情,因过于惊恐而被她自己封存了。 直到今日 面前高椅上的男人,和他面前的蛋糕,让她被冷意刺激得发木的脑袋,瞬间想起了一切。 过度的刺激,让明溪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身体在颤抖,牙齿也上下咬合得快要碎裂,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恨意! 这个杀了她养父的畜生! 温晋尧很聪明,一看明溪的脸色,就知道她想起了那件事。 他嘴角扯了扯,笑道:“还不错,看到蛋糕能想起来。” “你!” 明溪咬紧牙齿,却因为恨的情绪太激烈,只说出一个字,就说不出别的话了。 “别急,慢慢说。”温晋尧竟还笑着安抚她。 明溪恨不得现在就有刀,杀了眼前的男人,但她也知道不可能。 就算她有刀,也敌不过面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能把她从戒备森严的裴家庄园劫持出来,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她告诉自己,恨没用,激动没用,面对这个男人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从而寻找机会。 明溪抠紧手指,靠抠出血痕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要杀我?”她问。 她知道这个问题很蠢,因为很明显,温晋尧是因为她是明栾月的孩子,才会起了杀心。 不过根据她的观察,聪明的人在温晋尧眼前,会死得更快。 不如就小白一点,害怕一点,松懈他的戒备。 但她确实很想知道,温晋尧在小时候怎么会找到自己的。 温晋尧看似无害的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的笑意,“因为我不喜欢我的爱人被玷污,你的存在就是她曾经污秽的证明。” 明溪:“”果然是个疯批。 她抿紧唇瓣,颤声道:“你怎么会找到小时候的我?” “那次是意外撞见。”温晋尧笑着说,“没想到你那个养父还挺护着你,你的命也挺大。” 温晋尧顿了顿,笑容逐渐阴冷变态,“没在那个冰冷的夜晚冻死,也没在垃圾袋里被闷死” 明溪瞪大眼,瞬间震惊。 “是你” 这话已经很好猜了,她脱口而出,“是你把我装进垃圾袋扔掉的!” “还算不笨。” 温晋尧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所以说你命大,当时把你装进袋子扔掉时,我可是拎着袋子在地上摔了好几下,没想到这都能活下来。” 明溪听得毛骨悚然,这个男人怎么能做到对一个几岁的幼儿下如此毒手。 而她命大,则是因为她身子骨很软,听养父描述当时是在一片泥泞地的垃圾场捡到她。 带回家后,发现身上有青紫的痕迹,人也奄奄一息。 就抱着养养看的心态,没想到没几天,她就有活力了,带去医院检查也没有任何问题。 明溪知道,可能是泥土承受了很大一部分的力,再加上小孩子的身子骨本来就很软。 之前也有过那种小孩从二十几层楼摔下,却没有大碍的新闻。 虽然很少,但确实有这种奇迹,而明溪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她想到自己在这个男人手里,死里逃生了两次! 慢慢地,她就变得镇静了不少,开始试着和温晋尧对话。 “我妈是在你手里吗?”她问。 男人突然一秒撕下儒雅的面具,冲过来捏住明溪的下颌,眸光凌厉似刃,“不要叫那个女人妈,你不配,我也不会让你继续地存在!” 明溪清楚地在男人眼底看到了杀意。 她清楚,温晋尧不会留她。 这个疯狂的男人,能痛下两次杀手,自然不会再错过这次弄死她的机会。 下颌碎裂的痛楚传来,明溪呼吸急促,却依然倔强叫道:“让我见我妈一眼之后随便你” “做梦!” 温晋尧猛地松手,将她甩在地上,眼底冷得像藏满了刀子,“你这样的孽种就不该存活在世上!” 他视若神明的女神,却跟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 这样的污点,必须清除! 明溪下巴疼死了,但依旧哭着苦苦哀求男人,“就一眼,让我见我妈一眼,求你了我想死的瞑目一点” 温晋尧看明溪清楚意识到自己会死,却不担心,只是想见母亲一面,顿觉得有趣。 他说:“你想见她,可她未必想见你!” 明溪摇头,“你撒谎,妈妈怎么会不想见我,她很爱我,如果不是你劫走她,还扔了我,我们会在一起很幸福的生活!”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温晋尧眼神犀利,“既然如此,我让你死得瞑目一点。” 他拍了拍手,一扇大门应声打开。 借着明亮的光线,明溪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类似冷库的地方。 而温晋尧不觉得冷,是因为他里面贴身的衣服是特制的,在冷库也能抵御寒流。 一个黑衣人推着一个轮椅进来,因为反光,明溪看不清楚轮椅上的人。 温晋尧起身迎了过去,接过轮椅,推近点,轮椅上的女人清晰可见。 明溪惊得说不出话来,小时候的记忆纷纷涌现,有女人抱着她哄睡哼歌的画面,也有女人牵着她的小手去买冰淇淋的画面 时光飞逝,而女人美丽的脸庞好像并未受到多少岁月的侵蚀,依旧美丽如初。 估计就算说是姐妹,也有很多人相信。 明溪嘴角嗫嚅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妈” 声音里带着悲鸣,仿佛是隔了几个世纪,才再次见面。 女人对于她的一声妈,没有任何反应。 明溪想要过去抱抱女人,但双腿早已被冻僵,一动就跪在了地上。 明溪想要靠近她,在地上往女人的方向爬过去,双眼早已被泪浸湿,嘴里喃喃叫着,“妈妈” 可女人无动于衷,根本不认识她的样子。 在明溪即将要爬到女人面前时,温晋尧一只脚踩在了明溪的手指上,冷着脸道:“看到没,栾月根本不稀罕你!” 明溪也发现了,明栾月连眼珠都不转一下。 样子很奇怪 像是遭受了很大的刺激,才变成这样的。 温晋尧把明栾月推给黑衣人,也不想露出太多破绽。 明栾月从上次亲眼目睹陈雨死亡的尸体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不说,不动,不笑。 但是能吃饭,就像个机器人一样。 医生都找不出病因,只能归结受刺激太大导致的。 不过这次可以确定,她不是装的。 温晋尧做了很多测试,明栾月都没有反应,包括刚刚让她见明溪,也是一场测试。 明栾月的身上被缠了机器,测试心率。 任何一个人在见到许久未见到的孩子,都不可能做到毫无波动,何况是明栾月这种很爱自己孩子的人。 但明栾月跟平时一样,一点波动也没有。 温晋尧心里烦躁,这次看来真的是真的。 明溪的最后一丝价值也没有了,温晋尧抬起脚,不再踩着她。 他翘了下唇,说:“把温度调到零下八十。” “!!!” 明溪震惊! 这是准备活活把她冻死,来完成上次没能完成的事。 眼见着男人越走越远,明溪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这个男人踏出这个门,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到底该怎样为自己争取生的机会呢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营救妈妈,再等着哥哥来找她们。 她想到了明栾月的面孔,突然嘶哑地吼了声,“温晋尧!” 明溪连名带姓的叫这个男人,果然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明溪咬了下舌尖,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让她多了几分清醒和冷静。 她身体干涩嘶哑道:“你就没想过,我是谁的孩子吗?” 温晋尧看着她,表情鲜少地露出几分震惊的神色。 虽然一闪即逝,但明溪还是捕捉到了,她知道自己成功了百分之五十。 而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才是她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 她不给温晋尧思考的机会,直接笃定道,“温叔叔,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你应该知道,我跟我哥不是亲兄妹,你就没想过我爸为什么要收养一个男孩,而不自己生一个吗?” 温晋尧看着她,突然笑了,“你想说你是我的孩子?” “挺聪明的,可惜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没那么容易上当。”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看似没有半点相信的意思。 明溪缓缓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尽可能的储存热量,来延缓生命。 其实她刚刚也只是急中生智,才想出这么个荒谬的说法。 温晋尧是聪明,但不代表他没有软肋,他的软肋就是她的母亲——明栾月! 他想杀了她,是觉得她的存在是母亲背叛他的罪证,但倘若自己不是呢? 自己万一是他的孩子呢? 他会怎么样对待 虎毒尚且不食子。 虽然温晋尧离开了,但不代表她就输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无限的泛滥放大。 明溪在赌,赌温晋尧自己被心魔蚕食,掉入她设下的陷阱! 她一定要活着等到救援! 一定要活下去! 温晋尧走出房间后,看着已经不会说一句话,连一点表情都做不出来的明栾月,表情冷戾。 监控摄像头里,冰库里面的明溪伏在地上,仿佛伤透了心的模样。 温晋尧一动不动,久久凝视着画面里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趴在地上时,他这颗向来只会对明栾月产生波澜的心,竟会有泛酸的异样感觉。 第599章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移开目光,镇定地默默告诉自己。 这个女孩很精明,从第一眼开始,就知道她很精明。 她说的,做的,不一定可信。 一定是在给自己设圈套。 温晋尧又看了明栾月一会,一句话没说,突然地,他猛地蹲下,握着明栾月的双肩,狠摇了下。 “栾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女人瞳孔飘忽散开,没有半点焦距,对于他说的话也毫无反应。 温晋尧掐着她双臂的手越来越紧,咬着牙质问道:“说呀,你说呀,有没有?” “” 明栾月还是没什么反应,但嘴里会发出无意识的哼哼声。 她这种状况,从那次见过陈雨后,就一直这样了。 温晋尧高估了她的承受力,先是告诉她,她的养子被枪崩了,紧接着又是陈雨死状凄惨的尸体。 她被关在地下室多年,身心早就被磨得像一张薄纸,这两人的事,彻底刺激了她。 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上官景羡不是为了救她,就不会中枪。 而陈雨也是因为帮她做事,才导致被温晋尧残忍杀害。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思绪瞬间就崩盘了,脑子像是烧坏了的弦,什么都勾不起她的反应了。 这种无意识的哼哼,再加上嘴角时不时会流出的口水,让她从昔日远负盛名的大美人,变成一个痴呆美人。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痴傻,也还是美的。 她没有焦距的瞳孔,一直无意识地盯着电视里的监控画面。 突然,一声细弱的“妈妈”从监控的声筒里传出来。 明栾月的双眼慢慢聚焦,然后‘轰’的一声,她从轮椅上跌了下来。 温晋尧刚伸手去扶,就被她打开。 明栾月疯了一样往监控那里爬过去,画面里,明溪已经从蜷缩着伏在地上的状态,翻了个身,仰面朝上。 她身体不停在发抖,但一双眼还在死死盯着摄像头的方向。 用尽全力地发出声音,“妈妈” “呜呜,呜呜呜” 明栾月嘴里呜哇哇地乱叫,拿手疯狂地砸电视。 温晋尧看着她反常的状态,不惊反笑,终于不再是个木头人了。 他看着监控里对着摄像头喊‘妈妈’的女孩,眼眸冷谙了一瞬。 下秒,他按下监视器旁的绿色按钮,吩咐道:“把人带出来。” 看着明溪被保安抬了出来,有医生给做了急救措施后,随后心率平稳地睡着。 温晋尧心底竟然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他说服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孩能治疗明栾月的木症,他肯定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他确认明溪没事后,才转身走出房间。 门‘蹬’一下轻响,被带上。 躺在床上熟睡的明溪,猛地睁开眼。 看着黑暗里干净温暖的房间,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撑着没冻僵硬之前,那几声妈妈果然吸引了温晋尧的注意力。 不过,目前温晋尧自己应该都还没发觉,这种妥协出自于什么心理。 而她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小小的伤口,在温晋尧的心底不断扩散,直至布满他的全身。 她重新闭上眼,说服自己睡个好觉,保存体力。 在大哥他们来之前,她还要继续为自己的保命做出努力。 虽然再怎么安抚自己,但明溪这一夜依旧睡得很糟糕,脑子里全是乱糟糟的噩梦。 想到母亲就在这里,而杀父仇人也在,她就没办法安然地睡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明溪刚张开眼,就看到床边的凳子上,坐着个男人。 正是温晋尧。 明溪脸色霎时变了。 她担心自己会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梦话,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 温晋尧看着她,淡淡道:“醒了?” 明溪心里很紧张,但脸上还是伪装得挺淡定的。 “嗯。” “我看你好像睡得不好?”温晋尧貌似平静地问她,实则那双冷眸里,涌动的暗潮深不可测。 明溪心跳漏了一拍,也不知道自己漏没漏破绽。 她脑海飞速运转后,掐紧手心道:“对,睡得很不好,想到昨天的画面就很害怕,毕竟我差点就死了。” 她实话实说的样子,让温晋尧眼底的暗流空了空。 “你很怕我?”他问。 “怕,很怕你,你都杀了我第三次了,怎么可能不怕。” 明溪一点不伪装自己的害怕,就连跟温晋尧说话也是往后微微退缩,带着满满的防备。 温晋尧皱了皱眉,“你跟上官文策平时怎么相处的?” 明溪愣了愣,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温晋尧说:“跟他也这样相处?” 明溪这次明白,这个人是代入了,真把自己当成父亲的角色,跟她父亲相比了。 她回忆起上官文策,脸上浮现出暖意,“爸爸对我很好,我不害怕他,小时候,他还会经常背我。” 这是实话,上官文策一直是个宠女儿的狂魔。 小时候背着她,等她长大了,又背着她的孩子。 看着女孩提到上官文策时,露出明显的笑意,温晋尧突然觉得很刺眼。 他语气微变,“爸爸?” 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爽。 “一天为父,终身为父。”明溪看着温晋尧阴冷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任下的爸爸和上官爸爸,永远都会是我爸爸。” 她这里情绪掌握得很巧妙。 如果这个时候,她表现出对温晋尧的顺从和温顺,只会引起这个男人的怀疑。 而事实是,这个男人杀了她的养父,又杀了她三次。 她怎么可能还会温顺听他的话,她就是应该带有恨意,才对。 这样反而能激起温晋尧的一些好胜情绪。 毕竟,她的血已经被抽了,倘若基因比对结果出来,明溪真的是他女儿的话。 温晋尧该多震惊。 他竟然企图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并且是三次! 所以这会在还没有知晓结果前,温晋尧变成了一个矛盾综合体。 一方面不希望明溪说的是真的,另一面又希望是真的。 毕竟突然多出一个孩子的诱惑,到了他这个年龄,就会变得难以拒绝。 越是生性孤僻,小时候没被爱过的人,越会对孩子这个奇妙的亲密纽带,产生莫测的共鸣感。 他在这观察了几个小时,越观察越觉得明溪睡觉的样子,都跟他很像。 在陌生的地方,会很没有安全感,随时保持紧绷的状态。 “起来可以吃点东西,我让佣人给你端进来。” 温晋尧站起身,开口说出这么一句,声调平静温和。 如果明溪没有过往的那些经历,大概率会以为他是个好人。 起码此刻,他装得很像,半点看不出来是那样歹毒又疯批的人。 明溪低着头,不说话。 其实她是怕自己抬头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恨意,有些情绪点到为止,出现过多,也会引起男人的警觉。 温晋尧却不觉得,他看明溪是越看越觉得可爱。 “明溪,你这个名字是妈妈给你起的吗?” 明溪点点头。 她身上有一块金牌子,刻了她的名字,养父捡到后,打听了周围,也到派出所去问询过,都没有丢叫明溪的孩子。 之所以打听不到,是因为她被温晋尧丢到了几千里之外了。 那会科技本来就不发达,查找失踪人口这块,也不是很给力。 养父是个仁慈的好人,他觉得自己跟小明溪有父女缘,但没有自私地想抹杀她的一切。 便还给她保留原来的名字,就是希望有一天,她的亲生父母能够认出她。 “很好听。”温晋尧说。 见明溪沉默不语,他还想说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好休息。” 说完,男人就走了出去。 佣人端了饭菜进来,非常的丰盛豪华。 明溪看着这些饭菜,知道温晋尧现在还不会下毒,因为结果还没有出来。 虽然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在何处,但温晋尧既然躲起来,必定十分隐秘。 这样的话,亲子鉴定结果就不会那么快出来。 他就算再想知道,也得等三天左右。 这三天,就是明溪最后逃出去的期限。 毕竟,温晋尧现在对她温和,是因为他真以为她是他的孩子。 倘若发现不是,恐怕一秒钟都不会给她多活。 明溪吃完饭后,在房间里散了散步。 房间里,一直有个佣人待着不走。 看来,温晋尧还是不放心她。 明溪晃着晃着,就走到窗户边,趁佣人不注意,猛地拉开窗帘,想要查看自己身在何处。 “好闷啊”她说着开脱的话,往窗外看。 但下秒,她就失望了。 窗帘后面竟然没有窗户,是一面实心的墙。 这个窗帘只不过是个装饰物,难怪佣人半点不紧张。 她泄气地坐回床上,先闭眼休息一会,养精蓄锐,才能想出好方法。 等她一觉睡醒,房间里的佣人又换了一个,竟然还换岗轮流看着她。 佣人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明溪说了几样比较复杂难搞的菜系,想让佣人觉得自己难搞,从而产生厌烦。 佣人听了,果真皱了下眉,出去了。 明溪坐在床边,突然听到外面有‘呜呜哇哇’的声音。 像是枯了千年的老树藤,发出的声音。 明溪回想了半晌,突然她想到自己那天,好像在温晋尧发慈悲让人救自己出去时,听到了一模一样的声音。 她猛地跑到门前,用力拍门,大喊道:“妈妈妈妈” 佣人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拦下了她。 “小姐,不可以不可以!” 佣人抱着明溪,十分用力把她往床上拖。 明溪没法拍门,就大喊大叫,“妈妈!妈妈妈妈!” 如此大声的喊叫,终于引起屋外那个‘呜呜哇哇’声音的注意。 “咚!” 激烈的撞门声,一秒响起。 然后——咚咚咚! 像是轮椅在狠狠撞门,外面有佣人着急的声音。 “夫人夫人,不可以的,不可以!” 明溪更大声叫,“妈妈!妈妈妈妈!” 房间内的佣人赶紧捂住明溪的嘴,明溪手舞足蹈,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门又被猛地一撞。 锁咔一声,坏了。 门打开后,一个黑影像是坐着风火轮过来,只见明栾月抱着一个大花瓶,猛地敲在捂明溪嘴的佣人背上。 佣人顿时血流不止,然后倒在地上痛叫。 明栾月从轮椅上,勉勉强强站起来,抱住明溪就不撒手。 明溪眼眶里,瞬间泪如泉涌。 隔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再一次抱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紧紧抱着,佣人看着地上受伤流血的佣人,也不敢上前去拉明栾月,毕竟明栾月刚刚像疯了一样。 而先生又交代,不可以伤了明栾月。 她们如果过分制止的话,明栾月受伤的账肯定会算到她们头上。 这时,接到消息的温晋尧匆匆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母女俩。 他威严的脚步,怔了下后,随即停下。 明栾月又哭又笑,虽然看起来还是不正常,但起码比之前又多了一种情绪。 明溪确实有治愈她的可能。 旁边佣人怯怯道:“先生,刚刚夫人一直拿凳子砸门,夺凳子会伤到她,所以我们才不敢处理” 一番解释,也还算说得过去。 温晋尧摆摆手道:“出去。” 佣人吐出一口浊气,总算逃过一劫。 明溪抱着明栾月,两人哭够了后,她看向温晋尧说:“你不是想让我治愈妈妈吗?那你得给我一些和她相处的时间。” 温晋尧看着她,考虑着明溪说的提议的可行性。 明溪恳求道:“我想妈妈好起来的心情,绝不比你少,就让我试试。” 温晋尧看了她几秒,似乎在分辨她的话,是不是出自真心。 随后他说:“好,给你半小时。” 温晋尧站在原地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 明溪心里想着对策,怎么才能把这个男人支走。 这时,她突然脑筋一动,抱着明栾月的手,趁温晋尧不注意,偷偷掐了一下明栾月的后背。 “嘶” 明栾月哼了一声,瞬间引起温晋尧的注意。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600章 她的亲生父亲! “栾月,你怎么了?” 温晋尧箭步上前,想要查探明栾月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明栾月一回头,看到是他,当即吓得大叫一声,然后直朝明溪怀里钻。 仿佛两人的位置调换了,她才是那个小孩子一样。 明溪皱着眉,说:“温叔叔,您还是先出去,您在这,只会刺激到她。” 温晋尧不想离开,但看了看瑟瑟发抖的明栾月,还是妥协了。 他说:“明溪,只要你乖一点,我就能保证你不会受罪,知道吗?” 这话半诱哄半威胁。 温晋尧是在警告明溪,如果敢耍花样,绝对惩罚她。 明溪面色不变地嗯了声,随后轻拍明栾月的后背,一遍遍安抚道:“妈,妈,我是明溪” 温晋尧看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明栾月,不想再刺激到她,便提脚走了出去。 明溪看到房门被关上,早上的时候,她已经探查过了,房间内没有摄像头。 可能是换了新住所,再加上温晋尧计划带明栾月离开,所以就没在这里装监控。 “妈,对不起,弄疼你了。” 明溪连忙查看明栾月的后背,还好,只是有点红。 刚刚她棋行险招,知道明栾月有一点风吹草动,温晋尧都会在意,便拿明栾月的情绪,骗过了他。 真好,竟让她成功了。 还好她棋下对了。 如果换成是她受伤喊叫,估计除非到死的地步,都不会引起这个男人的波动。 明栾月依旧没什么知觉,但对于明溪的亲近,明显不排斥。 她目光凝神看着明溪,一眨也不眨,仿佛怕自己一眨眼,明溪就不见了。 明溪轻轻握着明栾月的手臂,眼泪哗哗就下来了。 “妈” 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会,然后止住眼泪,询问道:“妈,当初那个绣缎,你放哪里了?” 明溪问的是当初伴手礼上的那块绣缎,她现在唯一能联系到外界的希望,就是这个绣缎。 里面有发射器,只要再按一下,就能让哥哥知道,她们的地址。 当初这个绣缎被明栾月按过后,温晋尧也没有查找伴手礼的任何相关事宜,就说明,他目前还不知道绣缎上有发射器的事。 而根据明栾月出现状况的时间,明溪可以推断出,那个绣缎应该是她无意间触发的。 那会她就已经呈现不说话,不做表情的状态了。 只剩脑子里的残存意识,让她在见到绣缎时,做出下意识的动作。 “妈,那个绣缎对我们很重要,你告诉我好不好” 明溪用轻柔的声音,询问着明栾月。 但她依旧呈现出不理解的神态。 明溪突然想到那个燕雀当归的故事,她扶着明栾月坐下,然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缓缓给她讲述,当初她讲给自己听的那个故事。 明溪讲到燕子妈妈回来,森林已经被烧毁时,明栾月的表情突然哀伤起来。 明溪觉得有用,就继续讲述,在她说出那句‘良辰吉日,燕雀当归’时,明栾月的表情很明显变了。 就在明溪为她的变化,而狂喜时。 门吱一声被推开,温晋尧走进来,看到表情又恢复几分的明栾月,心情变得不错起来。 但他并未因此而延长时间,淡声道:“时间到了。” 说着,也不顾明栾月的不愿意,直接抱着她就离开了房间。 等到第二天。 明栾月准时过来,明溪再一次讲了那个故事,说到结尾那句时,明栾月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说了变成痴呆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是这个吗?” 明栾月变戏法一样,把手腕上的绑带拿下来。 随后,盯着明溪的脸笑嘻嘻问:“这个?” 明溪没想到自己想要的就藏在明栾月的身上,她把它当成腕巾来使用了。 她连忙检查刺绣的地方,果然,定位器还在。 明溪摸索到按钮,按了下去。 随后,门口响起轻微的响声,明溪慌忙把绣缎重新给明栾月绑好。 这个发射器只有两次机会,这次过后,彻底没用了。 明溪看着明栾月再次被带走,心底满是不舍,但她觉得希望马上就来了。 另一边,上官景羡和裴行之都在满城寻找明溪。 北境岛的机场,没查到温晋尧的出入境记录,所以他们断定温晋尧还藏在北境岛。 而傅司宴这边也在掘地三尺寻找中。 已经三天两夜没合眼的傅司宴,躺在椅子上,轻闭上眼,想要缓一下。 这时,门被推开。 周牧进来激动道:“发射器发射器又发了一次信号。” 傅司宴当即拿起外套,就往地下车库去。 路上周牧负责探查发射器周围有无危险物体,傅司宴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上官景羡和裴行之。 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出发,但目标都是一致的。 就是救出明溪和明母。 而傅怀深在得知明溪可能有消息后,也马不停蹄地往定位的地点跑。 傍晚时候。 明溪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只见温晋尧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进来。 在看到上面写着鉴定所字样的提示后,明溪的心拔凉拔凉的。 为什么这个结果,出来得这么早! 倘若温晋尧知道真相后,一定会现在就杀了她。 她都已经发射出去信号了,只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能活下去了。 明溪手藏在枕头下,暗暗蓄力,想要跟温晋尧拼上一拼。 男人走到跟前,儒雅地推了推眼镜,说:“明溪,这个鉴定我还没看,你要不要先看?” 明溪蓄力握着削尖筷子的手,一顿。 温晋尧竟然还没看结果? 但叫她看,想必也不是安的什么好心。 估计这个男人此刻,正在观察她的表情,欣赏她露馅的样子。 “好。”明溪慢慢伸手接过文件袋。 温晋尧此刻确实在欣赏明溪的表情,只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儿很像他。 一样的杏眼带钩,比寻常人的眼睛更特别,更好看。 明溪颤颤悠悠地在拆文件袋,心底却在盘算这个距离给温晋尧一下子,命中率会有多少! 或者只要想办法把他关在这个房间里,自己就能带着妈妈,往外逃。 明溪突然手一抬,文件袋倏一下掉落在地,里面的资料散落出来。 她没心思去看,只是举着白色的竹筷子就往温晋尧脖子上扎。 两人身高有些差距,但是温晋尧这会微低着头,根本没防备明溪。 削得很尖的竹签,竟毫不费力就戳到了温晋尧的脖子上。 血顿时顺着竹筷子的杆往下滴。 明溪看着血流的速度,就知道坏了。 自己没扎到动脉,并不能制住他。 温晋尧抬手摸了下脖子,鲜红的血,随后,他看向明溪,面沉如水。 “想杀我?” 他沉静地问她,黑沉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平静得犹如废弃的死海。 明溪往后退,和他保持距离,说:“很快会有人来救我和我妈,你别以为你能逃得掉!” 温晋尧一点都不意外,“联系上外面了?” 明溪不在乎,不管说不说,以温晋尧的聪明,绝对猜的出。 不然她不会放手一搏,会继续伪装下去。 温晋尧也不管脖子上的竹签,不拔也不处理,挑了下眉毛,说:“不错,不亏是我温晋尧的种,够胆识。” 明溪皱眉,什么他的种,她可不信这个狡诈的男人,真的没看过那份亲子鉴定。 应该早知她不是了。 温晋尧看她迷惑的表情,像是了然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道:“看来你是在诓我,不过——” 他微微弯腰捡起地上那张报告单,递过去道:“你看,被你说中了,你真是我的女儿。” “” 明溪震惊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她清晰地看到亲子鉴定上写着:亲缘关系9999 怎么可能 那只是她随口说的,为了拖延保全自己的性命,信口胡诌的。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事实。 她竟然是温晋尧的女儿! 这个屡次三番想要杀死自己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看着温晋尧走近,明溪突然大叫一声,“站住!” 她快疯了,举起一个凳子,对准男人道:“你别靠近我!” 温晋尧停下,脸上还是那种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明溪,我们的关系,现在可不是这种状态了,你要尽早适应。” 男人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父亲。” “去你的父亲!”明溪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怎么好意思,你想杀我,三次了,每次都是真心实意的想杀我,如今就因为我身上有你的血,你觉得我就该认你吗?” 温晋尧平静的伪装,有一瞬戳破。 他竟淡定道:“以前我是不知道,你不该拘泥于过去,该看向以后,你做我温晋尧的女儿,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每一个负你之人,我都会杀了他,不管是谁!” 明溪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和疯癫之人。 他到底是怎么说出口,让自己不要拘泥于过去的。 在他三次杀自己以后 在他囚禁了妈妈之后 如果不是他,她的命运根本不该遭受这么多波折,养父也不会无辜横死。 这个人竟然有脸说,以后不会让她吃亏。 她所有的亏,都拜这个男人所赐。 本该享受母亲关爱的她,被迫颠沛流离。 “温晋尧,你在做什么梦,我不会认你,我还会带我妈妈离开,你囚禁我妈妈这么多年,还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明溪看着他,凝神聚气道:“你这样的人,该下地狱!” 温晋尧看着明溪愤怒的脸庞,轻轻笑了笑。 “看来,是谈不拢了。” 他挥挥手,说:“不过没事,我们一家三口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你就会知道我会是个多好的父亲了。” 明溪警惕地看着温晋尧,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温晋尧挥了挥手,招呼了个佣人进来,随后吩咐道:“把小姐的东西收拾好,送上飞机。” 看着明溪发白的脸色,温晋尧慢悠悠解释道:“我们马上就走了。” 明溪:“!!!” 温晋尧这是要带着母亲和她,一起撤离。 她知道温晋尧很聪明,凭着他能把母亲藏几十年,而无人知晓,就能知道他的隐身能力很强。 一旦这次被带走,那么爸爸、大哥、宝宝们,所有的亲人朋友,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了。 “我不走!!” 明溪一个凳子砸过去,就使劲往外跑。 刚到门口,就被温晋尧一把扣住手臂,他拿领带给她手绑上,直接把明溪往楼下扛。 时间紧迫,这里很可能已经暴露。 他们必须即刻离开。 外面已经都安排好了,只要能离开,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把她们母女藏得严严实实。 明溪被绑住了手,又被男人扛在肩上,不管如何挣扎,都脱离不了。 到门口时,她看到一个佣人推着明栾月也往直升飞机的方向去。 她在男人肩头上大喊,“妈!妈!快跑!不要上飞机!快跑!” 明栾月看着明溪,眼神迷惑了一秒。 听她说话,也是毫无反应。 仿佛昨日的清醒,只是明溪一个人的幻觉。 温晋尧嫌她吵闹,恨恨道:“不想我把你扔下去,就给闭嘴!” 没成想,一句威胁,让明溪喊得更大声。 “妈!你快跑,这是个坏人,他手上都是血,你快跑!” 温晋尧真的很生气。 好在已经靠近直升飞机,他把明溪交到一个很壮的保镖手里。 明溪却反应很大,对那个保镖怒吼,“别碰我!” 温晋尧迟疑了下,好像在思考,是不是不该让别的男人碰到明溪。 就在这空档间,明溪从两人的交接中挣脱出来,往明栾月的方向跑过去。 “妈!”她大喊一声。 明栾月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后面的佣人一慌,刚要去拉她。 她就做出更让人惊掉下巴的举动,跑了起来。 要知道,她因为受刺激后,就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四肢了,出行都要借助轮椅。 偶尔能站起来,但是撑不过五秒。 明栾月把自己的手交到明溪手中,然后两人朝着停放在门口的轿车跑过去。 车门没拉开,是上锁的。 第601章 惊心动魄 ‘滴’一声,车门被打开。 明溪手里竟然多了把液晶车钥匙。 是她刚刚在温晋尧身上偷来的。 一秒钟,她就启动了车辆,直直朝着大门冲过去。 大门紧闭着,但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像是想要直接撞上去。 大门口的保安一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撞上去,撞出人命,他可负不起责。 他连忙请示温晋尧,“先生,您看,这门” 温晋尧看着那车的架势,就是没有要停的样子。 看着挺文静的姑娘,这疯劲和聪明劲,倒是遗传了他十乘十! 这是在逼他呢 沉吟一秒,男人当即果断道:“开门!” 毕竟不管多贵的超跑,这样的速度撞大门的话。 驾驶员的安全,都不能百分之百保证。 而且就算让她开出去,她也逃不掉。 就在超跑还有几秒就到达大门前时,大门应声向上打开。 超跑嗖的一下,钻了出去。 明溪看着眼前开阔的大路,满身不敢置信,等了好几十秒后,才反应过来。 开心大叫道:“妈,我们逃出来了!” 明栾月这会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状态,并不是很清醒,毕竟那次的打击,对她这种被关在地下室几十年的人来说,确实会被击垮。 但看到明溪后,她已经好一些了。 虽然还是不懂很多事,但这句逃出来了,却能一下戳中她的神经。 ‘逃’这个字,几乎已经成了她活下去唯一的执念了。 她也开心起来,敲了敲车窗,明溪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降下了车窗。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只降了一小半。 就算仅仅是头都探不出去的宽度,明栾月还是高兴不已,她把手指伸出去一点,抓了一把风进来,闻了闻。 脸上全是满足,这是自由的风,里面有自由的味道。 明溪看母亲这个样子,觉得什么都值了。 这会手心里的汗都凉了,刚刚她也是在赌,赌那个男人还有一丝丝良知。 其实以温晋尧的聪明,怕是早就猜出她的意图,就是为了逼他。 毕竟谁会在那么慌乱地逃跑的时候,还记得让母亲坐在驾驶室的后座。 因为那是出车祸时,最安全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如此,温晋尧才看到明溪的决心,如果不开门,她真的会撞上去! 毕竟,连母亲的安危都考虑周到了,可见她的决心。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明溪才想到启用导航,看一下自己身在何处。 她对北境岛不熟,但也不确定这里还是不是北境岛,路两旁连个路标都没有。 开下来,像是一直在围着海岛绕行的感觉。 她定位后,车子智能系统却提示她,这里是海明威市。 明溪愣住了。 她竟然到了海明威市! 这个地方离北境岛很远,隔了一个很长的海,海明威市偏僻荒远,风景倒是不错。 很显然温晋尧是从水路出发,把她带离了北境岛。 如果是陆路和机场,他是带不走她们的。 但水路不确定性太多,口子也比较多,为逃离提供了很多便利。 而且看温晋尧的心思,应该是想要把她们从海明威市再带离去别的地方,而且肯定不止辗转一个地方。 所以他的行踪,才难以被人找到。 明溪想明白了,这才觉得难怪。 难怪她信号发出去后,大哥他们都没有这么快赶到。 隔了一个国家的距离,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她想到车上是智能系统,试着用外语提示系统,“请帮我报警!” 系统的人工智能回答:“现在帮您转接海明威市的海岸警署。” 明溪心里一阵狂喜,她只是猜测很多车上的系统,虽然不能打电话,但可以紧急报警。 只要联系上当地警署,她们就能安全地等待大哥过来。 温晋尧就算再有势力,也不可能在每个国家都有势力。 明溪停稳车,紧张地等着接通。 滴滴两声后,电话接通。 那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接线员问:“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明溪慌忙道:“我和妈妈被人绑架了,我不确定,坏人应该在追踪我们。” 接线员专业有素地问,“请报告我对方是什么人,还有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准确的地址。” 明溪说:“绑我们的人,是个国际逃犯,他犯的事很多,地址的话,我也不清楚,这里只有海,定位上显示这是在蓝海岛。” 明溪提到对方是国际逃犯,是为了引起警局的重视。 而且温晋尧这次暴露,肯定被大哥他们挖出不少的过往,说是国际逃犯,也很准确。 接线员那边沉默了几秒。 明溪刚觉得诧异,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明溪,我是国际逃犯?” 明溪吓得就要切断系统通话! 没想到温晋尧像是长了眼在车里一样,他说:“挂了也没用,我知道你在哪,你再开十个小时下去,这里也不会有人。” 明溪手心气到颤抖! 这个车载系统被温晋尧控制了,这个接线员也是假的。 温晋尧声音平稳道:“乖一点,稳稳停下,在原地等我,去带你和你妈妈。” 顿了顿,男人又冷沉道:“如果你妈妈出事,你也不用活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明溪一瞬穿越回那个雨夜,断掉的残肢,红色西装的男人,瓢泼的大雨 皮肤上每一处的毛孔,都战栗起来。 这个她生物学上的父亲,口口声声会保护她的父亲,再一次说出要杀了她。 就因为在她身上,没看到屈服,这样的情况下,宁愿她折翅,也不让她活下去。 这个男人就是恶魔。 倘若母亲有一天在他身边醒悟,怕最后的结局也逃不过一个死。 这个自私偏执的男人,从始至终只遵循自己那疯狂扭曲的意识。 并不会受到血缘的羁绊。 刚刚,他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嘟嘟嘟——” 明溪掐断了系统,拔下头枕,狠狠往智能屏幕上砸下去。 彻底切断温晋尧的掌控。 再次发动车子时,她惊诧地发现,车子不动了。 直接熄火,不管怎么启动都没有反应。 明溪慌得汗都滴下来,想到这车是智能系统,想必刚刚温晋尧那边已经断了车的动力。 所以他才说出,让她乖乖在原地等他的话。 明溪回头看了看懵懂的母亲,明栾月眼神看着窗外,满眼迷恋地看着碧蓝的海岛。 明溪下定决心,出声道:“妈妈。” 明栾月知道这是在叫她,转头看向明溪。 明溪笑着说:“我们玩个游戏” - 温晋尧坐着车,保镖一路开得风驰电掣。 在见到明溪驾走的那辆黑车后,保镖停下了车,回头道:“先生,在前面。” 温晋尧慢条斯理下车,走到车前,发现车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冷冷哼笑一声。 就知道这个小东西不会听他的劝告,他拳骨捏得咔咔作响,想着等会找到人,给点什么教训好。 是挑断腿筋和手筋,还是毒哑了好 主要她会唆使明栾月离开。 温晋尧想着要不就先挑断脚手筋脉,再毒哑,一起做了。 他让保镖先去四处查看,从他破解了车子的电力系统,切断后到现在,他们站在这里。 不过才十五分钟,相信这两人跑不了多远。 不一会,保镖来汇报。 “温先生,前面发现一座无人的教堂。” 周围没有踪迹,那很有可能就是在教堂了。 温晋尧抬脚向教堂走过去,到了教堂里面,他手指在胸口和脑门上点了点,然后双手合十,虔诚祷告了一句。 “主,原谅我。” 随后,他一挥手,“搜!” 四个黑壮的保镖,分散四处。 最后,所有地方都搜过了,保镖回复,只剩下阁楼还没有搜过。 并且阁楼的门,锁住了。 温晋尧微微一笑,“我来。” 他一脚踹开阁楼的门后,就看到明溪在里边。 温晋尧手指一挥,吩咐保镖,“都下去守着。” “好的,先生。” 四个保镖两个守楼梯,两个守门口。 温晋尧走进去,里面没有明栾月的身影,他开口:“明溪,我的阿月呢?” 明溪站在原地,笑:“温先生,你的阿月,你倒是说得顺口,是你偷走了我妈妈。” 她现在连那一声温叔叔都不愿意叫了,对这个人深痛恶绝到极致! 温晋尧也跟着笑:“明溪,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背叛我的人,下场都不太好呢。” “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明溪不屑道:“你强制把我们绑在那里,本来就是在做错的事,我带着我妈逃出来就叫背叛吗?” 温晋尧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唇角一扯道:“明溪,我劝你,别惹怒我。” 明溪冷冷嘲讽道:“温先生,您这个逻辑,放在哪里都是反人类的存在。” “初生牛犊不怕虎。” 温晋尧评价一句,随后微微一笑道:“你确定后果,你能承受就好。” “不就是想杀了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明溪不在乎道:“第四次还是第五六七八次了?” 看着男人脸色发冷,明溪继续道:“之前为了温颖,你应该也没少迫害我,温颖跟你一样不正常,你们才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 温晋尧的耐心像是已经用尽,缓缓走近道:“明溪,我劝你现在说出阿月的下落,我还能给你留个活口。” 温晋尧已经逼近,明溪抓住机会,再次把藏在身后的棍棒挥了过去。 只是这次没能像上次那样成功,温晋尧早有防备,徒手就接住了棍棒,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明溪怎么拽,都拽不回来。 而温晋尧另只手,更是不费什么力气,就掐住了明溪的脖子。 将她抵在了阁楼上,唯一的窗台边缘。 明溪被掐得说不了话,只是两手紧紧抓住栏框,怕自己掉下去。 这个阁楼距离地面,足足有十几米,掉下去,就算不死也会是个植物人! 此刻温晋尧眼中怒火中烧,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在他眼里,早已没有什么女儿,诚然一开始他也是想过要好好补偿这个女儿的。 但她带走了阿月,这绝对是温晋尧的逆鳞。 不管是谁,就算是他的亲生骨肉,也得死! 见明溪紧抿着唇,没有要开口的样子,温晋尧冷笑一声,“还是不说?” 他眉目俱恶,手掌收拢掐紧,戾气十足道:“我看你是真想死。” 这话一说,明溪的身体半个都跃出了窗台。 “住手!”底下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明溪因为身体倒挂,导致血气倒流,眼前一片黑暗。 她勉勉强强睁开眼,然后看到下面的人竟然是上官景羡。 哥哥他竟然赶来了。 温晋尧出来的匆忙,带来的四个保镖都被上官景羡带的人收拾了。 他也探出头去,看到上官景羡后,微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该死的人,都聚一起了。” “你个疯子,放开我妹妹,不然我杀了你!”上官景羡大喊。 温晋尧直接从后腰拔出一把枪,对准上官景羡道:“怎么杀,蠢货,你看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明溪被他掐住,而上官景羡暴露在男人的枪眼下。 怎么看,两人都是身陷囹圄,没占到一点优势。 温晋尧耐心不多,直接对着上官景羡喊道:“我看你不如劝劝你妹妹,告诉我她把阿月藏哪去了,否则,我先杀她,再杀你。” 上官景羡没妥协道:“温晋尧,我已经报告了警方,大批海明威和北境岛的警力,都在往这赶,我劝你赶紧投降。” 温晋尧眉头一拧,“我看你,真是听不懂人话。” “我只数三声。” 他阴森描述道:“第三声,你就能看到你妹妹脑袋开花,躺在你面前,然后你们兄妹在地上团聚。” 上官景羡头皮一麻,怒吼一声:“你敢!” 温晋尧唇角翘了翘,然后森冷道:“三二” 就在唯一一个一,要脱口而出时,一道黑影闪过。 明溪被莫名的重力,狠狠甩到了一边,紧接着‘嘭’一声巨响。 像是人从高处摔到了地面的声响。 明溪心怦怦狂跳,刚刚刚刚她好像闻到了雪松的冷香。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第602章 他很害怕 这味道只有那个男人身上才有,难道是—— 她整张脸大惊失色,猛地冲向窗台。 第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个男人,大滩大滩的血染红了他的周围,别的她什么都看不到。 “哥” 她刚要大喊,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不拉我一把?” 明溪侧眸,就看到傅司宴两只手抱着教堂旁边的十字架,正看着她。 明溪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 不是错觉,真的是他! 刚刚真的是他冲过来,把温晋尧抱了下去! 明溪看着十几米的高台,再看看旁边的男人,说不出一个字,也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这么危险,他是疯了 上官景羡已经上来了,把明溪推开,就把男人拽了进来。 平安落地后,上官景羡才长嘘了一口气,说:“还好成功了。” 原来这都是他们的计划,两人一个在下面吸引温晋尧的注意,一个上来偷袭。 只是这计划也太过于危险! 她说:“哥,妈妈她在” 还没说完,上官景羡就打断道:“别紧张,我们已经找到了母亲,她被送去医院做检查了,等会我们就可以去看她。” 明溪把明栾月就藏在了车子附近的灌木丛里,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在路上留下痕迹,引导温晋尧追到教堂这边,所有的她都有尽力去做。 剩下的,就交给天意。 她知道大哥他们一定会赶来救她的。 只是没想到傅司宴也来了。 明溪到现在还是心脏狂跳,看着地上着急扔出去的拐杖,能想到这个男人有多着急。 刚刚面对生死都没哭的她,现在却哭了。 “哥,你疯了,这么疯狂的计划,你让他去做” 傅司宴腿还不好,万一哪个环节出错,睡在下面那滩血泊里的,就多了一个人。 上官景羡怔了怔,他也没想到傅司宴会在那个关头,抱着温晋尧冲下去。 他们的计划,只是偷袭,只是那个关口,温晋尧又是个疯子,谁也不能预料,他会不会把明溪摔下来。 换他在上面,也会不顾一切! 所以上官景羡也不为自己辩解,说:“怪我,都怪我。” 傅司宴见她哭了,伸手想抱抱她,近在眼前,却有些情怯。 “你们下次,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 明溪很生气,猛地起身,要往楼下走。 却因为起得太急,一下气血冲上来,眼前一黑,身子就软软倒下了。 “明溪!”两个男人同时发出惊呼。 傅司宴一手抱住了她,上官景羡连忙伸手接过,说:“去医院。” 下楼时,警笛呜呜响,上官景羡的助理留下和执法部交流。 地上的男人,躺在鲜红的血液里,死死睁着那双眼,死不瞑目。 没有人回头看他一眼,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医院里。 明溪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梦里男人从那个窗台上掉了下去,她追了过去,地上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身影。 “不要!”她痛喊出声。 看她痛苦不已,泪流满面,傅司宴连声叫她,“明溪,明溪” 明溪听到呼喊,缓缓睁开眼,在看清眼前的男人后,一下坐起来,紧紧抱住了他。 她呜呜咽咽哭道:“傅司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男人被她紧紧拥着,也紧紧回拥她,然后轻拍她颤抖的背。 “我没事,我没事” 他一遍遍地柔声安抚她,直到明溪慢慢平静下来。 她抽抽噎噎的,话也说不全道:“你怎么可以那么危险,下次不许了” 傅司宴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眸色温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明溪看他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顿觉生气,“再有下次,我肯定再也不理你,我没开玩笑!” 傅司宴点头,说:“我答应你,下次遇事一定会慎重。” 但明溪的事除外,他在心里默默加一句。 这是他唯一不能保证的事,与她有关的每件事,他都没法做到冷静。 她不在身边,他更是每时每刻都觉得担忧。 他突然开口,问她:“明溪,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在一起,这几个字像是有无尽的魔力。 再次听到,让明溪眼眶一下子就泛红了。 在一起的另一个意思是同甘共苦。 而从回来之后,这个男人把所有的苦都一个人担了。 不让她尝到一点苦的滋味。 这样的男人,怎么不值得她反复爱上。 或许反复爱上这话,不是很正确,应该说,从头至尾,她们两颗心就是一直爱着的。 明溪心口涨得满满的,有心疼,也有开心。 她低声道:“其实、其实” 她终于把事实说出来,“我结婚的事,是假的。” “嗯,我知道。”男人温和应声。 明溪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是大哥告诉我的。”傅司宴答。 明溪:“” 她这个大哥,不知该说他是猪队友,还是好帮手。 她说:“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 见她没继续说下去,傅司宴问,“不什么?” 明溪耳朵一热,问不出口,他怎么能忍得住,这么久都不表现出来。 但转念一想,他知道还装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其实他发现自己,没那么喜欢她了。 明溪有点懊恼,又有点不自信,“你是不是是不是对我没有以前的感觉了?” 或许这个男人现在的这句在一起,就是为了宝宝们,能有个完整的家庭。 并不是因为还喜欢她,才想要跟她在一起。 明溪非常怕自己会错意,如果傅司宴是真的对她淡了。 那她也会隐藏自己的心思,爱人可以,但她不愿再像从前那样,没有自信的爱。 傅司宴却捉住她的手,让她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然后说:“你听听,这是没感觉吗?” 男人的心脏‘咚咚咚’,跳得很快。 每一下,都如雷鼓,像是下一秒就能够跳到她的手心里一样。 明溪说:“这也不能说明你有感觉,说不定,只是你心跳过快,需要去找医生看看心脏”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收音,男人忽地倾身吻了过来。 唇和唇的浅浅一碰,仿佛有未知的魔力,顷刻间就深深缠绕起来。 地暖的温度,似乎为唇舌厮摩提供了助力。 空气里都在发酵着暧昧的气息。 男人劲瘦有力的大掌,插进明溪后脑勺的头发里,缓缓摩挲,徐徐进攻。 这个吻从开始的温暖恬淡,变得浓郁,充满了男人强悍的力量。 明溪被带动得失去了反应,不自觉地唔了声 这个吻也愈加浓烈,如果不是考虑到她刚缓和的身体,他还想要持续下去,持续得更久一点。 等傅司宴放开的时候,明溪身子都被亲软了,半边身子都靠在男人的手掌上。 小脸上氤氲着漂亮的酡红,像沾着露珠的水蜜桃一样美。 傅司宴弧度优越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喉结滚动道:“现在知道了吗,不是心跳过快。” “是很想要你,每时每刻。”他说。 “你又胡言乱语。”明溪身子羞得离开他的掌心,红着脸斥他。 男人唇角微微一扬,低沉道:“没有胡言乱语,虽然俗气,但是我的整个人生里,只有你会让我冲动。” 说着话,男人就用傲人的臂力重新将她按进怀里。 明溪红红的小脸蛋,就靠在他肩膀上,跟个小孩儿一样。 在一片冗长的静默之中,傅司宴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有磁性。 “明溪,这么多年,我好像一直都在失去你,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生命被告知进入了倒计时,我就下意识想为你做一些事,做一些我认为对你好的事,我以为为你铲除后顾之忧,把所有的财富都留给你和孩子,就是对你好了。” “当时,我一味的想要将你推离我,但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其实每一天我都在剜心中度过,但我意识不到自己做得不对,我觉得自己已经够痛苦,够惩罚自己了” “直到你也用我的方式对待我时,我才能切身体会你当时的感受,原来是这样的痛不欲生。” “看到你选择别人,我又劝我自己,牺牲自己一个人的情感,只要你过得开心,什么都好,但当你那次生产前,羊水破了,昏迷在地时,我第一想法就是如果你不在了,世上也会跟着多一个消失的人。” 傅司宴确实是这么想的。 如果明溪那次撑不过去,他可能操办完她的后事,就会在她旁边给自己安置个地方。 那身血献出时,他也是抱着这样的念头。 如果明溪不在了,他的存在毫无意义,不知不觉,傅司宴把自己活成了明溪的附属品。 在没遇到明溪以前,傅司宴很难想象,自己会这样爱上一个人,想对她好,想为她付出一切,又无数次冒出想要独自占有的念头。 变成一个既慷慨又自私的矛盾体。 “明溪,昨天的我其实还在纠结,想让你看清楚,你能给我的不是可怜,而是一份单纯的爱,可昨夜过后,我砸开门,你那样蜷缩在那里,小小的一团,我到现在都在害怕,就算你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我依然觉得害怕,我怕——”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下,像是想要消除声音里哽咽的涩意。 “我怕我没找到你,或者去迟了,结局会怎样” “很想告诉你,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可怜我,你就这样待在我身边,我会尽我全部可能,护着你,护着你们。” 傅司宴知道自己此刻的剖白,就是在打昨日自己的脸。 他问她,对他是不是可怜,但现在他在做的,是什么? 就是在求她可怜他 因为太爱了,可以放下一切,甚至是最介意的自尊心,他也完完全全的放下了。 他剖开心扉,展现自己的弱点,彻彻底底的臣服于她的脚下。 “明溪,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自私,我想请求你” 男人低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微颤,“重新和我在一起。” 空气里寂静无声。 明溪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好像一直在轻颤。 她能感受到他在害怕 明溪在反思,他在怕什么? 是自己的爱意不够明显,才会让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变得如此不自信。 明溪揽着他的腰的双手摸索到他凸起的肩胛骨,他好瘦啊,变得薄薄一片的身体,上面还有各种曾经为了保护她而留下的疤痕。 一想到,她的心口就酸疼得厉害。 许久等不到答复的男人,缓缓放松了紧紧嵌着对方身体的手。 他好像在调节呼吸,轻吐慢进,极力的想要用一种还算平静的语气,说:“明溪,你不要有压力,就算拒绝我,也没关系,这是你的权利,代表你能自由的掌控自己的灵魂,不受任何支配,我没关系的” 没人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有多痛。 如果连可怜都乞求不到,他知道自己会彻底失去勇气,对人生的勇气 就在他缓缓松开手掌之时,刚刚还一言不发的人,突然仰起了一直埋着的脑袋,双手将他勾得紧紧的。 一个虔诚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然后,那个吻蜿蜒而下,落在男人凸起的喉结上。 傅司宴身体下意识的紧绷,身体里充斥着躁动的起伏,倏地握住她解开他扣子的手,声音哑得像被火烧过,“明溪,你” 明溪抬眸,眼底同样湿润看着他,“司宴,我比你更自私,我想独占你,从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这么想。” “我嫉妒你跟其他女人的过往,还嫉妒你对别的女人任何的关心,那个时候,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你的身边却不是只有我,我嫉妒又无能为力,和你离婚是我对自己碎了一地的尊严,给出的交代。” 第603章 这次我要抓一辈子 傅司宴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被明溪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唇上。 她摇摇头,继续说下去,“而后来,不透露出心意,一次次拒绝你,也是出于自我本能下的下意识保护。” “我不知道,如果当初我们能早点看清彼此的心意,会不会伤害就少一点,但现在,也不迟。” 明溪郑重的,一个字一个字告诉他,“我想和你在一起,往后余生。” “跟可怜无关,我只是因为——” 她说:“爱你,是我爱你。” 傅司宴一把将人重新紧紧抱进怀里,镶嵌一般想要把人融进身体里。 仿佛只有这样的拥抱,才能确信她是真的,不会消失的。 他颤抖道:“明溪,如果有方法,我真想让你到我的心里看看。” 那是一个充满了她,并且是永久居住的那种地方。 男人重新吻住了她。 这次的吻,没有突兀,完全发自内心的,含带着无尽慾望的一个吻。 唇舌交缠,潮湿黏腻的津水互相交换着,还带着压抑不住的娇喘。 傅司宴的腿脚并不便利,上床后,只能侧躺着,两人抱着亲吻,他解开她病服的刹那,明溪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制止住他。 “不行” 明溪有些难为情道:“有疤,难看。” 她是剖腹产,即便现在技术再发达,也没法不留疤。 而且才一个月,她咨询过医生,祛疤膏要使用半年以上,才会有明显的效果。 但也仅仅是让你那道疤痕淡化,并不会彻底消失。 但总比现在好看一些,现在真的,有点丑 明溪是这么觉得。 男人被情慾沾染的潮湿的眼眸,轻轻看着她,说:“没关系的,我想看看。” 明溪很紧张揪着衣服,“真的不好看” “不会的,我不会觉得不好看。” 傅司宴保证着,眉眼含笑道,“你都没嫌弃我是个瘸子。” 这是他第一次坦然承认自己是个瘸子,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明溪心口像是被刺了一下。 她声音低低的,“我怎么会嫌弃呢,只是很心疼你。” 她说的是实话,真的爱一个人是不在乎他的美丑,和是否有外在的缺陷的。 “我很开心。”傅司宴由衷地说。 健康的关系,就是能坦然告知对方自己的不足之处,并且并不为此感到自卑。 明溪抬眸,眼底还有湿意,“没关系的,司宴,你在我这里,什么样都没关系。” 明溪坦然解开自己的衣服,让他看见自己的不完美。 “你看,我们都是一样的。” 傅司宴伸手虔诚地抚摸那道疤痕,眼睛红透了。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 产床上的大出血,已经要了他的大半条命了。 他再也不会让她再次经历那样的危险。 他低下头,亲吻上那道疤痕,从上到下,一遍一遍,亲吻着他 就这样在床上厮磨了很久,但男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她的身体还没康复,他再想要也会憋着。 但他很喜欢这种亲昵,失而复得后的亲昵,两人都很珍惜。 亲昵后,男人紧紧握住她的手,告诉她。 “明溪,其实我的腿不是无药可救。” 明溪怔了怔,就听男人说,“顾延舟已经帮我安排了置换骨关节手术,并且成功率已经得到过验证了。” “什么?真的吗?”明溪有点不相信。 “真的,一周前,我们就确定了手术方案,只等开春就能做了。” “一周前?”明溪听出不对了,问:“那周牧知道吗?” 傅司宴略顿,“知道的。” “那他还跟我说什么,你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关键语气极度夸张,表情也渲染得很到位。 “我会罚他的。”傅司宴说。 但这次不安排他去坦非尼亚,因为男人知道,现在能这样幸福,有他的功劳。 不然以明溪对自己的自我保护,他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她的心意,会因为自卑,再次错过她。 “算了” 明溪知道周牧也是好心,或许作为旁观者,最能看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 两个都把自尊看得很重的人,想要在一起,就少不得这些外在的助攻。 “不要罚他,替我谢谢他。”明溪说。 时间可贵,幸好没再浪费下去了。 两人五指相扣,什么话都不用说,心里却都觉得很满足。 “傅司宴。” “嗯?” “一定要抓好我,不许再丢下了。” “嗯,这次我要抓一辈子。” “” 后面几天,两人形影不离。 每次看完母亲后,回到病房里,就腻歪在一起。 傅司宴直接把病房一角,变成办公室,明溪休息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安静地办公。 因为这样能让明溪一睁眼,就看到他。 两人感情好到,来看望的上官景羡进来前都要大力敲门,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他看到男人脸上恢复的神采,即便坐着轮椅都掩饰不住。 他妹妹身边又多了个重要的人,他的危机感蹭一下起来。 上官景羡带着点恶意,心底不爽地提醒道:“你也注意一下休息,还没做手术呢。” 傅司宴腿能好的消息,明溪一早就告诉了他。 可能也是想他在爸爸面前说好话,毕竟他这一关过了,上官文策那一关,还没过呢。 作为父亲,自然看不得女儿嫁给有缺陷的人。 傅司宴对于大舅子的挖苦,不甚在意,低调表示:“很节制了。” 上官景羡:“” 真是气得要吐老血。 - 明溪一觉转醒,就看到男人在电脑前用手语跟对面交流着。 为了不打扰明溪休息,这个多才多艺的男人竟然要求对面找个会手语的高管来,传达会议精神。 傅司宴在病房穿得很休闲,青色的休闲西裤,上面搭了件卡其色的毛衣,普通的配色,在他身上十分的扎人眼球。 这两天也总是有护士,借口换药来看这个帅气的男人。 就算是腿不方便,他出众的颜值依旧极具吸引力。 好在他对明溪的亲力亲为劝退了很多有心思的女人,小到穿个拖鞋,傅司宴都会亲手递上。 这样的爱,怕没人能打动得了这个男人。 傅司宴退出视频,从笔记本反光里看到明溪睁着眼。 他转头,操控轮椅到床边,给她倒了杯温水,柔声道:“醒了,怎么不叫我?” 明溪抿了口温水,说:“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不打扰。”傅司宴接过水杯,亲了亲明溪的额头,“要不要再睡会。” 明溪皱眉,“不睡了,我又没什么病,就是气血不足,不能再睡了。” “好,那不睡。”傅司宴握着她的手,眼底都是怜惜,十分宠溺。 明溪被他握得手心暖暖的,软软开口道:“司宴,我们回去看看妈。” 见明溪主动提起,傅司宴点头说:“等这事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回北城,带着宝宝们去看我妈。” 文绮被傅司宴保护起来了。 他怕傅成生迫害,所以把重伤的文绮换到另一所私人医院治疗,就在不久前,文绮醒了过来。 虽然还不太能走路,但脑意识很清醒。 她非常渴望,见见自己的孙子孙女们。 傅司宴不是她亲生的这事,她一早就知道,但她一直把傅司宴当成亲生的来教导。 当初出于爱子心切,赶走了明溪,是她一辈子都后悔的事。 但好在那次绑架案,她用自己的命救下了呦呦和明溪,弥补了一部分自己的罪孽。 说到底文绮也不是那么的罪无可恕。 她只是个爱自己儿子的母亲,只是自私了点,但却是千千万万个母亲的缩影。 傅司宴也是在明溪提起文绮后,才告知她,文绮醒来的事。 当初文绮做了错事,他身为子,做到了一个儿子对母亲的分内之事,但也仅此而已。 直到文绮舍命救下明溪和呦呦后,他才对文绮消散了那一抹介意。 文绮用行动证明了她的诚心悔过,虽然傅司宴能谅解她了,但他没资格大度地帮明溪去原谅。 原不原谅都在于明溪。 明溪当然会选择原谅,如果不是文绮,她和孩子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明溪靠在傅司宴的怀里,点头道:“嗯,我们带着宝宝们,一起去看妈。” 明溪其实对文绮早就没有芥蒂了。 当初文绮最多是对儿子的爱,有些自私,想着为他好,却没考虑儿子的心情。 但当明溪了解文绮是知道傅司宴不是她亲儿子后,反而有点佩服她,她是真的把傅司宴当亲儿子疼的。 况且除了说话重了些,文绮也没对她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后面还被温颖操控了一段时间,被自己满心满眼的儿子疏远,感觉文绮后面的生活,其实过得挺可怜的。 而且她为了救她和呦呦,差点就献出了生命。 明溪不是一个那么记仇的人,这一救,足够能见到文绮的悔悟之意,她自然不会还那么无动于衷。 知道她醒了,肯定是要带宝宝们探望一下奶奶的。 明栾月状态还是不太清醒,但有时候也能跟明溪说上两句。 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倒是记得傅怀深,并且愿意跟着傅怀深离开。 这让明溪很惊讶,见过母亲对温晋尧的排斥,再见她对傅怀深的信任,一点都不可能假的。 最关键,傅怀森还抛出一个爆炸的消息,就是他养了多年的儿子,傅宁焰。 竟然是她的亲弟弟。 只不过她们俩都一样,都是明栾月被温晋尧强迫来的。 傅宁焰提出要带母亲回北城照顾,还有傅怀深一起,上官文策和上官景羡都同意了。 他们的目标都一致,就是希望明栾月幸福。 在北城,也不是去其他国家,他们随时可以去看。 而且最主要,明栾月自己也愿意。 当问及明溪的意思时,她也同意了。 因为没有记忆的明栾月,明显开心很多。 明溪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想起,自己被囚禁了几十年的事,就这么一直开心下去。 对于傅宁焰和傅怀深,她还是比较信任的。 况且就像上官景羡说的,都在北城,随时可以去照看。 后面警方派代表,来医院探望明溪她们。 感谢她们协助警方抓住了国际要犯,温晋尧涉及的罪,不止杀人,还包括操控上面的官员,还有倒卖国际间的一些隐秘,来换取自己想要的。 他的手心余孽,全部被警方一网打尽。 至于他的骨灰,没人认领,傅宁焰也不愿去见他最后一面,明溪便让警方把他的骨灰撒进大海里。 这边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上官景羡就开始着手准备回国的事。 明溪和傅司宴第一时间去了文绮休养的疗养院探望,这次只带上了呦呦。 两个双生子还太小,带出来怕照顾不好,等着之后接文绮去家里再看。 呦呦一见到文绮就高兴地上去抱抱,“奶奶,你好点了吗?” 呦呦小嘴很甜,奶声奶气的,文绮一听眼泪都下来了。 她哽咽着说:“乖,乖宝宝” “奶奶,别哭,呦呦给你带了糖。” 呦呦掏出口袋里,她最爱吃的奶糖,递给文绮。 文绮接过来,抹了抹眼泪,觉得在小孩面前哭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奶奶是见到呦呦太开心了。” “呦呦知道,呦呦见到奶奶也很开心。”呦呦说,“奶奶你要好好听医生的话,早点好起来,和呦呦还有弟弟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好好”文绮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开心道,“奶奶一定早点好起来,陪呦呦和弟弟们一起玩。” 红姨怕老人家累,就提出带呦呦出去玩玩。 等房间只剩下明溪她们后,文绮看着明溪,眼眶红红道:“小溪,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文绮想到呦呦可爱的脸庞,心口就一阵疼,当初自己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只知道心疼自己儿子,可没想过,明溪也是别的父母捧在手心的宝贝。 明溪坐下,握了握文绮的手,说:“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您快点好起来,我还想你帮我一起带宝宝呢。” 第604章 婚礼1 第605章 婚礼2 第606章 陆念下卷:我爱你 第607章 抱我... 第608章 就算死也只能折在他的手心... 第609章 我不好男色 第610章 迟早害死他自己 第611章 我们开始就说好的 第612章 他只是想要她一句服软而已 第613章 圈地为牢 第614章 他要是死了就好了... 第615章 我什么都听你的 第616章 那是你的孩子 第617章 她能醒就是个奇迹了... 苏念怎么走! 只要踏出这扇门,就说明她彻底放弃烁烁了。 她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 她坐在地上,看着血缘关系9999的报告,只觉得万分讽刺。 他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吗? 正如她所想,他只是多了个控制她的工具。 苏念双眼放空,弯了下唇角道:“陆景行,你是想逼死我对。” 这话,让陆景行的心脏像是陡然一下被锐利穿透。 他心口此刻正在被凿穿,被挖空,被腐蚀。 对这个女人的爱,是真爱,恨也是真恨。 她为什么永远像有毒的危险物种,一定要将他刺到受伤才肯罢休。 他看着她,冷淡问:“你想见你妈妈吗?” 苏念如死灰的心,一点一点起来。 她木偶一样地回头,看向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说-什-么?” “你妈妈,她活着。”陆景行说。 只此一句,苏念就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 所有的冲动和顽抗都消失了。 陆景行掌握了全部的筹码。 儿子,妈妈 苏念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样,被男人屈膝搂进怀里,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发丝上,贪婪地吸吮那魂牵梦萦的香气。 “苏念,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别跟我倔了,行吗?” 就算是木偶一样的她,搂在怀里,也能让男人那颗冷硬如磐石的心脏软化得一塌糊涂。 他狂野地亲吻她的发丝,哑声道:“你想我认输吗,我认了,只要你不要再逃了,以后也别再逃了。” 这是陆景行第一次投降。 即便手握两个筹码,他也会生出对这个女人毫无办法的感觉。 那种她不属于他,随时会离开的想法,总是让他一颗心不上不下的吊着。 在找到了烁烁后,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有了烁烁,她就不会逃了。 她会在他身边,永永远远 黑色豪车在柏油马路上疾驰。 苏念靠窗坐着,眼里只有冬夜的萧索,败落,跟她一样。 从她坐上这辆车开始,就知道有些事情不可逆转了。 她不知道怎么办,在见到母亲之前,她什么都想不了。 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挤了很多事情,又像是一片空白。 苏念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精神分裂的人。 脑子里揣了无数想法,但没有一个是自己的想法。 等到了疗养院后,苏念才惊觉,原来母亲离得这么近吗? 一步一步踏进疗养院的大门,直到快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苏念突然停下不动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消息太突然,她根本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已经到这了。 她以为早已去世的母亲,竟然还活生生的活在这个世上。 她停滞不动,是怕这一切都是梦,等她推开那扇门后,或许后面空空如也。 希望再一次破灭。 苏念就这么想着,以至于陆景行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前行都没感觉到。 直到那扇门被推开。 病床上,苏母面容平静地坐着看电视,见到他们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妈” 苏念眼泪夺眶而出,控制不住冲上去将人给抱住。 “妈妈妈” 她泣不成声,抱着人哭喊。 可苏母就像是橱窗里的假模特一样,没有说话,连回应也没有。 苏念哭了好一会才发现不对。 她摇了摇苏母的肩膀,激动地问她:“妈,妈你怎么了,你认识我吗?我是苏念,我是念念啊” 苏母终于不再毫无动静,而是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啊啊嗷嗷的叫了好几声,嘴角甚至流出了口水。 苏念不敢再碰她,转头满眼泪的看向陆景行,问:“我妈这是怎么了?” 她一直都很坚强,特别是在陆景行面前就像是永远屹立不倒的勇士! 这么破碎的样子,还鲜少表露。 陆景行心口狠狠瑟缩了一下,一度想要伸手去抱她。 终究,他没有伸手,淡淡解释道:“她能醒就是个奇迹了” 一句话就说清楚了。 苏母从脑死亡状态醒过来,你不可能指望她变得跟正常人一样。 前几年的时候,苏母还一直平躺着,除了眼睛偶尔眨一眨,别的地方都不能动。 后来陆景行找了最好的医生,送苏母到最好的疗养院,经过不懈的努力,苏母不仅能动动手和脚,还能坐起来。 让她看电视,也是疗养院的课程,用来刺激大脑的。 不过看起来效果不大,苏母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念看着母亲熟悉的容颜,那些选择尘封的记忆,全部涌进脑海。 亮着灯的厨房,冒着热气的炖锅,妈妈在厨房忙碌,爸爸摆放起碗筷。 看到苏念回来,全都洋溢起幸福的笑脸。 “念念,念念回来了”看书溂 同时响起的声音,是幸福温馨的声音。 但很快,另一端记忆也涌了上来。 爸爸在书房里,彻夜不息的灯,妈妈端着几乎没喝的汤从书房出来,站定一会,一脸愁容。 那时候是陆景行开始攻击他们家的时候,苏念满心以为,只要一家人都在,只要一家人齐心,总能克服眼前的困难。 最坏也不过是破产,没关系的,她还有一技之长,可以去工作,赡养父母。 可当时她根本没想到,那根本不是最坏的结局。 很快父亲住院,母亲彻夜陪护,原先温柔和蔼的母亲,因为父亲的病,因为那些传言,对她恶语相向。 那一巴掌落下,打在苏念的脸上,却疼在苏母的心里。 她不明白自己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孩,怎么就给人家当了小三了。 她脊梁骨都被压弯了,抬不起头,也对不起病床上的苏父。 苏家出事的前夕,苏父像是有预兆,给苏念打了电话。 “念念,假如爸爸不在了,你一定要坚强,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你妈。” 当时苏念泣不成声道:“爸,你别这么说,我们会好的,大不了就是公司不要了,那些债务我们慢慢还,总有能还清的一天。” 苏念还天真的说:“我们一家三口过平凡的生活,只要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可隔天,她就看到了苏父倒在血泊中的身影,脑袋凹进去好大一块,腿也不见了 曾经象征苏氏荣耀的金色迎宾地板上,满满全是鲜血。 爸爸没了,天也塌了 她答应照顾好妈妈,可最后也没有 如今苏母的出现,就犹如一道枷锁,彻彻底底的把苏念锁住了。 陆景行一只手伸过来,安抚地拍了拍苏念的肩头。 “啊!!!” 苏念突然大吼一声,在她眼里,那只手上都是血,都是她们苏家人的血。 陆景行的手悬在半空中,面色难看至极。 这种排斥和厌恶,已经镌刻在苏念的骨子里。 她恨他,讨厌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放过她 “这么怕我可不好,以后我们还要一同过日子,不是吗?”陆景行笑得阴测测的,眉眼都是肃杀之气。 过什么日子! 苏念觉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她嘲讽道:“你见过哪个仇人能在一起过日子的,陆景行,你真正疯了。” 陆景行冷然道:“这些年我在人前还能没疯,也是个奇迹。” 其实他内心早就疯了,不仅疯,还疯得无药可救。 在她离开后,那些辗转难眠的夜里,他在愤恨之余,总是感到恐惧,想象着这个女人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那种孤独感渐深,深到像是陷入泥潭,不可自拔。 苏念却觉得自己随时会疯,脑子像是要炸裂开来。 “你这么做,不觉得自己卑鄙吗?你藏着我妈,找到烁烁,他们都是你的筹码,逼迫我的筹码而已。” “卑鄙?”陆景行冷冷嗤笑了一声,“我就算是卑鄙也是被你逼的!” 苏念低着头像是对他说什么都无感了。 陆景行一倾身,捏住她的下巴,“你难道不知道,我弄死你就跟碾死地上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你是怎么对我的?” “捅我的身体,偷证据送我进去,你杀我这么多次,我左一次右一次放过你。” “你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过家家的时候,我在孤枕难眠,我在到处发了疯一样找你。” “你有心吗?苏念,你有吗?” “你享受那些快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陆景行说这些话的时候,浑身因为愤怒而变得颤抖。 都这个时候了,他依旧得不到她的妥协。 他看着她,眼神里幽深的光,像是要把面前的女人吸进腹中,彻底融合。 他真真切切是又恨又爱,痛苦到裂开。 “我恨你,我恨你”苏念眼泪流满脸,含糊说着。 陆景行将她搂进怀里,刚触碰到,她大声尖叫起来。 “别碰我!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她下了死手,使劲捶打男人的胸膛,但这些于这个强壮的男人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不痛也不痒。 他动作强势地将人困进怀里,紧紧锁住。 她的身体那么瘦弱,仿佛他再用力就会将她折断。看书喇 一滴滚烫的泪,湿润了男人鸦羽一样的睫,“我也恨你,苏念,我跟你一样恨你,但我没办法” 她为什么就是不肯跟他低一下头,就低一下,有这么难吗? 如果他不强硬,她永远避他如洪水猛兽。 如果他不卑鄙,他将永远失去她。 陆景行低下头寻着她的唇,狠狠碾上去,于他而言,得到就行,何论拥有。 苏念拼命躲开,眼泪像是泄洪的水闸,停不下来。 “陆景行,别碰我,别在这” 这一幕像是回到开始的时候,他在她爸的病房,也是这样对她。 全然不顾父母在侧,人伦道德,没有人性,只剩兽性。 陆景行看着瑟瑟发抖的苏念,终究狠不下心,他单手把人提起来,出了病房。 上了车之后,苏念瑟缩在一角,不停地哭,似乎要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一样。 如果只是烁烁,她还能撑一撑,但还有母亲 这两个都是她即使付出生命也要去保护的人。 老天爷对她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苏念被陆景行带回了绿洲公寓。 她重新回到了这个牢笼一般的地方。 她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陆景行回头看她一眼,薄唇一扯嘲讽道:“怎么,嫌你住过的地方脏?” 苏念鼓起勇气,想进去,却几次都抬不起脚来。 她对这个地方充满恐惧,只要踏步进去,她和陆景行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就会继续纠葛在一起。 她站在门外看向他,冷冷道:“我要见烁烁,烁烁他身体不好。” “你也知道他身体不好?”陆景行冷眼看她,“身体不好还把我儿子藏在外面藏这么久?” 他一回来就忙着找苏念,还没来得及给烁烁检查身体了。 他对这个毛头小子还没太深的感情,从小他的父亲也是对他狼性教育,父母亲情在陆家一直很淡。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正常人家是怎么维系父子间的感情,只是拿着陆父的标准,生搬硬套。 当然他不会像陆父那样,犯一点小错就拿皮带抽打。 那小子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皮带估计就能给打死了。 这么想着,明天确实得给他安排个全身体检。 他看着苏念冷冷道:“你藏着他,又不能给他好的生活,孩子养得那么脆弱,我觉得你不适合养这个孩子。” 陆景行以为烁烁面色青白是营养不良,根本不知道烁烁有着严重的疾病。 苏念瞬间就爆了。 脱下鞋子,一下甩过去,砸在男人肩膀上。 “陆景行,你知道什么!” 她怒视着他,眼底汹涌的恨意翻涌。 这一下砸得很重,但这点疼对陆景行来说根本不是疼,但男人尊严不容侵犯。 他还是变了脸色,冷嗤道:“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跟那个野男人在外面苟合,把我儿子丢在另一个地方给一个保姆带。” 他手指着她的脸,咬牙切齿说:“苏念就凭这一点,你就没办法和我争这个孩子!” 第618章 跟她道歉 “我为什么要躲着?” 苏念像是听到一个好听的笑话,大笑道:“陆景行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陆景行面目狰狞看着她,他知道为什么,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苏念本来就是他的。 不管跨度多久,间隔多长时间,都该是他的。 “如果不是你的一再逼迫,我需要躲着你?”苏念看着他,眼神坚定看着他,“你告诉我,你是真心的想要烁烁,真心觉得这是你儿子,纯粹出于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父子情想要他,还是有别的目的?” 陆景行捏紧手掌不说话,他从不伪装自己的目的,就是想要留住她。 苏念冷笑:“你自己心里清清楚楚,孩子的监护权我不会放弃,我会收集证据,跟你把这个官司打到底!” 陆景行简直气笑了。 “苏念,跟我打官司,你也太过不自量力了。” 苏念笑:“人生来就是在不断抗争的过程,陆景行你还记得你回来创造出的辉煌吗?可现在呢,你还能跟那个时候比吗?这不就是我的成果!” 陆景行脸色发青,苏念说的没错,陆氏现在已经不复他刚回来时,创造的辉煌了。 被苏念两次的整合,确实跌出了前十之外,所以他需要方家的联姻重回辉煌。 不过现在的他依旧是身价百亿,想要弄一个苏念,还是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苏念从他鄙夷的眼神中读出了这个信息,无所畏惧道: “即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你现在比我厉害百倍千倍,我也不会怕你,难道你没听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确实,孩子,妈妈,两个最重要的人都掌握在陆景行手中。 苏念尝试让苏母跟着她一起走,可苏母就算没有思想,却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那个疗养院。 那个疗养院变成了无意识的苏母的一个安全屋。 苏念没办法,只能正面迎战,就算再一次失败又怎样。 反正她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她相信徐砚珏跟她的想法一样,一样坚定。 “我和阿珏不是苟合,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在我心里,我早就认定他是我的丈夫。” 说完这句,她的脚不再踏进绿洲,这个牢笼,她再也不愿来。 “咣当——” 一声闷响。 陆景行脸色铁青,把手边的台灯,无比用力地摔出去。 台灯砸到如若镜面的电视墙上,顿时哗啦啦的声响,台灯和液晶电视都被摔了个稀碎。 一顿发泄后。 陆景行从满室的狼藉中,大步走出去。 他,没有掌握不了的事,人也一样。 苏念从绿洲出来,逃命一样打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打量满身狼狈的她一眼,问:“小姐去哪?” “去市一院。”苏念说。 司机启动车辆,很快就开到了市一院。 苏念下车后,直奔上次张嫂告诉她的病区。 到了二层,徐家的人就守在病房门口,拦住苏念,不让她进去。 苏念倒也不难为这些看门的,直接在病房门口大喊,“阿珏,阿珏” 看门的人愣住,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操作。 真是服了。 他们可不能让徐少爷受到任何人的干扰。 如今徐砚珏在和徐家开展拉锯战。 徐家让他去治疗,他却是一百个不同意。 不是钱的问题,是这个治疗的时间周期要一个月,他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他也知道苏念肯定会来找他。 门外的喊声让本来发着呆的徐砚珏露出笑意,他拉开门朝着苏念走来,虽然走路会疼,但他还是尽量走过去,不让苏念担心。 看门的徐家人正在和苏念拉锯,想要把她带离病房。 “别在这吵吵,你再在这吵吵,小心我揍你啊!”一个高大的男的不客气地说。 苏念没被他吓到,昂着头说:“我不为难你们,我叫他,如果他愿意出来见我,也不算你们的问题。” 那个看门的明显没有眼力见,愚蠢得很,粗声粗气道:“别跟我在这哔哔,滚远一点,不然我正动手了。” 说着还举起手,作势要挥的样子。 “住手!” 徐砚珏自身后走过来,气势不怒而威,“跟她道歉。” 第619章 反目 看门的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平日一句话不说的徐小少爷也会有锋利的一面。 他连忙低头乖乖道歉:“对不起,这位小姐。” 徐砚珏很自然地伸手拉着苏念,往病房走。 看门的几个一句不敢言语。 徐家说不允许不相干人士探望,但也说过别惹徐小少爷生气,他的心情很重要。 徐砚珏握着苏念的手,进病房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随后,他摸了摸苏念的手腕,有点心疼,“好像瘦了。” 他好不容易才养胖的。 苏念眼泪绷不住了。 徐砚珏关心的点永远跟别人不一样,他只担心她的身体。 也只有他能立马敏锐的感知到她的情绪。 “吃的。”苏念骗他。 她吃的,是陆景行逼着吃,还有自己也想着先不倒下才能想办法,强逼自己吃了一些。 “你别担心,烁烁和母亲的事,我们一起解决。” 苏念愣了一下,没想到徐砚珏这么快就已经知道烁烁和母亲的事。 徐砚珏在徐家也是有人脉的,徐老爷子身边的助理承过他的情。 当初助理的孩子得了一种怪病,久看不好,但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还指着徐老爷子的工资奖金给孩子看病,但徐砚珏有一次听到他打电话后,主动问他。 还给他介绍了一个中医,让他带孩子去看。 后来助理孩子的病好了之后,对徐砚珏的看法也改变了。 徐家少爷辈里,只有徐砚珏是最有出息的,没有不学无术,虽然他是个私生子,但助理在心里还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毕竟徐砚珏真的帮助了他,就算以后他不成功,助理也没什么损失。 所以这次回来后,很多消息,他都是在助理这里得来的。 徐砚珏看向苏念,解释她的疑惑,“放心,我在徐家有人,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苏念看他手脚都不是很便利,手腕部还留着一道深深疤痕,都是那次徐老爷子让人打后,留下的后遗症。 腿或许他不会在乎,但手那是救死扶伤的手。 她不忍心看他手再也不能提重物,哽声道:“阿珏,你要去治病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徐砚珏淡淡道,并不把受伤的事放在心上。 他还把手上的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那刺眼的伤疤,让苏念看不到。 苏念心里揪着,很难受的开口:“不是说现在是最后的时机吗?” 陆景行说徐砚珏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就拖太久了,神仙下凡都无力回天。 他嘲笑看看徐砚珏这次怎么选,是选择留下做无谓的抗争,还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正常人。 徐砚珏知道瞒不过苏念,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都还可以抱你。” 他把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苏念姐,你担心我,我真的很开心。” 苏念被他抱得紧紧的,能感觉到他汹涌的暖意。 徐砚珏就像一颗小太阳一样,源源不断的将温暖输送给她。 但她对他来说,其实是个拖累。 他是个优秀的医生,就算没有徐家的出现,也可以有个不错的前程。 退一万步讲,就算当初苏家没有资助他,徐家也会找到他,他依旧是徐家少爷,随便分点家产都是平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不管当初他遇上的是哪种人生,都不会太差。 可他偏偏哪条路都没有选,选了条最难最难的,陪着她披荆斩棘,一路吃了那么多的苦。 每次在苏念动摇的时候,徐砚珏总会敏锐感觉出来,“苏念姐,你不可以抛下我,我永远当你的小狗。” 小狗这个词,还是有次两人一起看电视时,上面形容年轻忠诚的男孩都是忠犬。 徐砚珏看到这个解释,笑着对苏念说,那我当你一辈子的小狗。 苏念眼眶湿润,爱从来不是对等的过程。 总会有一个人付出比另一方多,但如果付出得开心,觉得幸福,也不失为一种正向的价值输出。 她只需要给她的小狗回应就好了。 苏念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说:“我不会抛下你的,我们以后会好起来的。” 徐家别墅。 陆景行坐在沙发上,一条长腿跷在茶几上,姿势狂妄。 “徐老爷子,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他语气很是不爽。 当初他手下留情,知道徐家的遭遇,给徐老爷子留个后。 徐老爷子曾感恩戴德,跪地感谢他,还承诺一定会让徐砚珏离开苏念,不管使用何种手段。 不过陆景行可不是出于好心,他没那么善心去关心别人家的香火延续的问题。 他只是觉得与其让徐砚珏死了后,变成苏念往后念念不忘的人,不如让她们生离来得更爽快。 让相爱的人相看两相厌,才是他想要看到的画面。 他绝不能让徐砚珏变成苏念心口的那颗朱砂痣。 徐老爷子心里不高兴陆景行的狂,但也只能忍着,低头道:“陆总,我是让人看着小珏的,但苏小姐找过来,我也拦不住啊,到底是没亲自养大,小珏跟我们也生分,我也不能得罪很了,你说是不是?” 这话就算推脱了。 徐老爷子很明显打退堂鼓,想要过河拆桥。 毕竟不管徐砚珏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只要能给他们徐家延续香火,他是不大在意那个女人出生的。 到时候多给徐砚珏安排几个年轻漂亮的小秘勾一勾,不怕他不动心。 徐老爷子的心思就是多多延续徐家的后代,徐砚珏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但现在工具就剩他这么一个了,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偌大家业落到徐家旁支手里。 所以现在只要事关徐砚珏,他都得谨慎处理。 陆景行冷冷嗤笑:“徐老爷子,你跟我在这打太极呢?你当时跪在地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早知道我就让那小子自生自灭得了。” 徐老爷子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太极那是打得相当好,被拆穿也不尴尬。 他摸了把胡须,笑眯眯道:“陆总能告诉小珏的下落,我们还是非常感激的,放心我们不是忘本的人,您有任何事需要我们徐家出力的,我们都听候差遣,绝不敷衍。” 徐老爷子这番话说得那是相当漂亮。 但实际上,就是彻底背信弃义的意思了。 他显然不会主动去介入徐砚珏感情的问题了。 “嘭!” 陆景行一甩手,手里的玻璃杯精准的砸在徐老爷子身后的景观花瓶上。 价值几千万的花瓶,就这样轰一下碎了。 徐老爷子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但他屏住气没开口。 他知道陆景行心里有气,只能让他发泄。 “徐老爷子是觉得现在徐家后续有人就有能力跟我抗衡了?” 徐老爷子不敢应下,心里火大,但嘴上还得应下,“没有没有,我们当然没有这么想” “我看你就是这么想的!” 陆景行冷冷一笑,“不过既然我能把你家香火给你,我自然也能断了,很显然我现在有这个本事。” 徐老爷子浑身一震。 “陆总,你也知道我们徐家现在就这一根独苗,就算拼上我们徐家之力,我们也会保下他的。” 徐老爷子先是表明态度,随即又开口笑道:“所以还请陆总,这种伤感情的话不要说了,我们以后还是会合作的。” “我答应你,以后和陆家的生意,我们无条件让利。” 徐家现在的格局和陆景行的陆氏其实不相上下。 但经过上次香火断了的事后,整个公司的气势就大不如前,所有人各怀心事,都想要分走徐家的钱。 徐老爷子也心知肚明,有很多人就等着他死了那天,把徐家瓜分一空。 他年岁也不小了,还在强撑着,原来看着不打眼的徐砚珏,让他重新燃起希望。 所以,在没完成任务前,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徐砚珏的生命受到伤害。 陆景行冷嗤道:“只怕徐老爷子延续香火的心愿不一定能实现呢。” 第620章 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他没心思跟徐老爷子打太极,两人心思不在一个频道上。 徐家他可以动,但不值得这么做,劳财伤神不说,还耽误时间。 “徐老爷子,你还不知道,你儿子爱着的女人曾经患了很严重的病,她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不可能帮他生下孩子。” 徐老爷子确实不知道这事,只是想着苏念长得不错,虽然比徐砚珏大了些,但也可以接受。 毕竟女人不管年纪大小,只要能生孩子就行了。 苏念还没到三十岁,怎么看也不像不能生育的样子,陆景行一语就让他刚刚的想法退却了。 陆景行继续道:“你自己的儿子你了解,他可是个很痴情的人,不可能会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去背叛自己喜欢的人。” 徐老爷子被一语击中,确实徐砚珏倔得像头驴一样,根本改变不了。 不然他也不会用刚刚那种语气去跟陆家硬碰硬,是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但如果这个苏念真的不能生了,他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好像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有那个办法,可以用。 他年老的眼眸如鹰一般犀利,看着陆景行道:“陆总,光靠我一人不行,这边还要您配合一下,把苏小姐给请回去,您看如何?” 陆景行知道徐老爷子是下定决心了,欣慰地站起身道:“可以,徐老爷子,我们两方本来就不必要站在敌对的方向,合作一下,以后都会更好。” “当然当然。”徐老爷子又恢复了点头哈腰的做派。 只是陆景行心底早已将徐家排除出合作行列。 这老东西阴得很。看书溂 出了门后,陆景行就在计划着是要把人给绑回去还是抢回去,苏念现在浑身都是刺,对他也是满肚子的坏心思。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电话响了。 别墅的佣人打来的。 “陆先生,小少爷他发烧了,好像挺重的,都昏过去了”佣人声音很紧张。 陆景行想到那个病病弱弱的小子,感觉这小子怎么这么脆弱。 一个普通的感冒发烧就能让他睡倒。 佣人急促道:“那个照顾她的阿姨一直哭,跪着要我把他们送去医院,您说怎么办啊?” 她不敢随意拿主意,她只是个照顾小少爷起居和饭食的佣人,外面有保镖看着,不让小少爷乱跑。 要不是那个阿姨跪下了,她还不会打这通电话。 陆景行想都没想,就说:“找家庭医生来看等等!” 他忽然打断道:“你把手机给那个阿姨,允许她打一个电话,你在旁看着点时间。” “好的,少爷。”佣人不知道少爷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只能照做。 她蹬蹬蹬上楼,把手机给了照顾烁烁的阿姨,说:“陆先生说可以让你打个电话?” 阿姨不理解,激动道:“陆先生怎么还不派人送我们去医院,小少爷病成这样了” 佣人看着烁烁脸蛋烧得通红,心里也过意不去,可惜她没有能力帮他。 “这是少爷的吩咐,我什么都不懂,你要不要打?”佣人问她。 “要要打。”阿姨咬牙接过。 她知道陆先生这是逼她给小姐打电话呢,之前她一直跟烁烁讲要乖乖的,她们在这里不能出问题,不能让妈妈担忧。 没想到烁烁把她这话记在心里,不舒服也强忍着不跟她讲,直到高烧出现昏厥。 阿姨吓死了,这会也不管陆景行什么用意,必须要给苏念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阿姨听到苏念的声音传来,吓得哇哇大哭,边哭边说道:“小姐,烁烁他” 苏念急得一下站起来,“烁烁怎么了?” “烁烁在高烧,还昏迷了陆先生这边也没人送我们去医院” 阿姨说得断断续续,哭声也忽大忽小。 苏念的心一下揪起来。 挂了电话后,徐砚珏观察苏念的表情不对,问:“是不是烁烁有事?” 苏念点头,“烁烁发烧了” 徐砚珏立马要拔掉正在输液的针头,说:“我跟你去看看。” “别!”苏念制止他拔掉针头,说:“你别动,在这好好输液,我去看就行。” 而且徐砚珏去的话,不知道陆景行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万一受刺激,耽误烁烁治病 苏念满心顾虑,说:“阿珏,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怕陆景行,我会跟他争斗到底的。” 她安慰道:“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养好身体,我们才能一起找律师打官司,把烁烁要回来。” 看出苏念的焦急,徐砚珏也知道自己去会激化矛盾,便说:“那你快去,先照顾烁烁,我在这等你。” “嗯嗯。” 苏念出门后,坐上徐砚珏安排的车,直奔别墅。 到了地方后,门口的人像是早就知道她,没多阻拦就让苏念进去。 她进去准备上楼时,见到陆景行也站在楼梯口,像是在等着她一样。 怒火上涌,她忍不住上去狠狠扇了男人一个耳光。 “陆景行,你还是人吗!你就这么对烁烁的!” 苏念气不过又扬起手,陆景行一把握住她的手,冷笑道:“你舍得回来了,不跟野男人卿卿我我了?” 陆景行就是在无理取闹,明明是他不让她见烁烁,却倒打一耙倒过来说她。 苏念心里气炸了,但她更挂心孩子,不想跟他多纠缠。 “你放手,陆景行,我要带烁烁去医院!” 陆景行倒也没为难她,手一松,就让她上楼了。 苏念推开房门,就见到躺在床上的烁烁,还有一旁照看的阿姨。 “阿姨,烁烁他” 看着脆弱的孩子,她一开口就哽咽了。 阿姨回头看到苏念,当即握了握她的手,说:“小姐,你别担心,烁烁的温度已经在降了,刚刚医生给打了退烧针。” 苏念这才发现烁烁额头和腋下都贴着退热的贴,睡着的表情也没那么难受。 “怎么回事?”她问。 陆景行不是不让烁烁去看病吗? 这些年每次一听到烁烁生病,她都是吃不下睡不好。 虽然她与烁烁一度聚少离多,而且一度因为心结,不敢靠近烁烁。 但她心底其实一直在为他担忧,忧心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看着烁烁成长。 “是陆先生带来的医生。”阿姨说。 阿姨也以为陆景行是不让的,但她挂了电话之后,陆景行就让医生来给烁烁退烧。 烁烁这么多年,阿姨没少陪着看以上,所以那个医生一看就挺厉害。 几下就摸出烁烁的心脏有问题,随后给烁烁打了退烧针,还给了退烧贴给她们用。 出去后,医生不知道跟陆景行说了什么。 陆景行再进来面色就比较凝重,看了眼烁烁后,又出去了。 听阿姨说完,苏念明白,陆景行只是想用烁烁生病逼她回来。 这个卑鄙的人! 果然如她所料,连自己亲生的孩子也会利用。 所以这些年她才会一直把烁烁藏起来,不让烁烁变成被要挟的工具。 苏念心底痛恨,但只能守在烁烁身边,观察他的变化。 一直到傍晚,烁烁醒过来一小阵子。 见到苏念突然伸出小手,有点委屈的样子,声音哑哑的说:“妈妈,抱” 苏念怔住了。 烁烁会跟徐砚珏撒娇耍赖,但一直很少跟她撒娇,对她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可能是这会病糊涂了。 苏念还是倾身抱住了他,小小的身体软乎乎地趴在苏念怀里,很是依赖地拥抱,让她的心暖得一塌糊涂。 就是这份依赖和亲子间的亲昵,让她愿意为他死一万次都可以 烁烁被徐砚珏教得很好,在徐砚珏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像是替代了他的角色,温暖着她。 阿姨心里也欢喜,小家伙也有心结,以为妈妈不喜欢他,所以一直不肯和苏念亲近。 苏小姐又是个心热面冷的,虽然忧心小烁烁忧心得不行,但一见面就会冷淡不少,像是在克制。 其实她不知道的事,苏念是不想烁烁对自己太依赖,这样等她有一天离开的时候,烁烁就不会太伤心 她的生命已经能看到尽头了。 但烁烁的人生还很长,她不想成为烁烁心底的伤痛。 阿姨喂了烁烁一点吃的,然后医生嘱咐晚上还要关注好,发烧是会反复的,很有可能晚上再次发烧。 苏念听这话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烁烁跟正常小孩不一样,别的小孩发一次烧都是增强抵抗力的过程,而烁烁因为先天的心脏问题,每次发烧对他来说就是鬼门关。 阿姨还有陆景行安排的佣人,两人是换班照顾烁烁的,阿姨照顾上半夜已经很累,苏念就让她去睡了。 她自己在烁烁床边的躺椅上,盖了条毛毯就这个靠着床看着烁烁。 陆景行安排的女佣做得也很好,认认真真的,但烁烁不太认她,毕竟是新接触的保姆。 小孩子生病比平时更闹人,除了阿姨,他只要苏念。 甚至闹得很的时候,他连苏念也是不要的,只要阿姨。 夜里烁烁的温度上涨,苏念便不停手给他换毛巾,还要哄着他起来喝水。 就这么折腾一整夜,天快亮时,烁烁的烧终于退了。 苏念长舒一口气,身体也撑不住,靠着椅子休息一下,就这么休息睡着了。 等阿姨过来换班的时候,怕苏念睡在椅子上不舒服,便想叫醒她,去自己的床上休息。 她叫了声小姐,苏念没有应答。 她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么一累,睡得特别沉。 阿姨伸手想要摇一摇苏念叫她,却被一只劲瘦分明的大手先一步伸出来。 陆景行越过阿姨轻轻松松就将苏念抱起来。 阿姨惊讶道:“陆先生” 后面的话被陆景行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他声音低沉,发出警告:“看好烁烁,才是你的责任。” 当时要不是烁烁夜里总是莫名哭闹,他不会留下这个阿姨。 开始接回来的时候,这个阿姨也是一并被带过来,陆景行出现的那一秒,她就认出这是烁烁的生父。 太像了,简直是照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连说话和做事的举动,也都很像。 烁烁从小就感情内敛,不大爱讲话,想必就是遗传了父亲。 阿姨知道阻拦不了,之前听苏小姐说过,烁烁的生父是个有手段,控制欲极强的人。 她让阿姨如果真的有天遇到烁烁父亲,千万不要硬碰硬。 如果他一定要接走烁烁,就让他接走,他不会伤害烁烁,但保不齐不会伤害别的人。 幸好阿姨当时也机智,拿出一堆药,说烁烁身体不好,这个药怎么吃只有她知道,她必须跟着。 陆景行这才带上她。 现在在别墅里,阿姨通过周围人也多少了解陆景行。 他虽然很严厉,但只要不触怒他,不要越线,不要打破规定。 他一般都不会发难。 如今烁烁发烧,阿姨确实不敢跟陆景行硬碰硬,顺从的退到一边,提醒了一句说:“陆先生,小姐熬了一夜不能折腾” 她声音渐次小了,在男人严厉的眼神中,不敢再说话。 陆景行冷声道:“管好你自己分内事,这话我只说这一遍。” 阿姨眼睁睁看着男人把苏念抱走,走到门框的时候,还看到男人抬了下手,怕苏念的头磕到门框。 阿姨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希望陆先生能善待烁烁的妈妈。 陆景行抱着苏念往自己的房间走,他抬脚踢门,进去后,把人轻轻往大床上放。 瞬间,怀里变得空落落的。 他竟然有些贪念,小女人刚刚乖顺的躺在他怀里的滋味。 苏念侧着头,熟睡了,发丝散乱在脸上,遮住了巴掌大的小脸。 只有一口樱桃小嘴,红艳艳的勾人心尖。 她长得浓艳,连唇色都是天生的艳红,精致漂亮。 陆景行微微低着身子,终是抵住吸引,手指把她碍事的头发拨到耳后。 看了半晌,他心里想,要是真的一直像睡着这么乖就好了。 直到门被带上的声音响起,苏念才睁开眼。 第621章 谢谢老公 下一秒,她赤着脚下床,直奔陆景行卧室里的药柜。 苏念想要拿回烁烁的抚养权,必须拿到有力的证据才行。 她记得陆景行一直在服用精神稳定的药物,但这些药都是私人医生开给他。 医院里,他从没有去开过处方。 如果有办法证明他在服用精神类药物,就可以证明他不适合抚养孩子。 一个精神随时会崩盘的人,抚养孩子是件极度危险的事。 她在药柜里,没有看到那个药,又踮起脚去够柜顶层的药箱,结果因为太高,根本够不到。 苏念没办法就搬了个凳子过来,站上去够那个药箱。 好不容易药箱拿到手里,她一下忘了自己还站在凳子上,身子一晃,就要摔下去。 她眼睛死死闭住,捂着嘴,怕自己叫出声,引起别人的注意。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跌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心脏倏地一紧。 药盒掉在地上,哗啦啦散落一地。 随后,头顶就响起声音。 “找什么呢?”陆景行俊美冷漠的脸,满是嘲讽。 苏念面色一僵,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我不舒服,找点药吃。” “哪里不舒服?”陆景行面色平静地问。 “头头疼。”苏念随便编了个借口。 陆景行从地上一堆药中,随意拨出一盒递给她,说:“吃,治头疼的。” 苏念当然不敢吃,谁知道陆景行会给她塞过来什么药。 他刚刚分明看都没看。 苏念摇头道:“我现在不那么疼了。” 陆景行扯了下唇:“要什么跟我说,我肯定能找给你。” 说着,他突然一下把她按到柜子上。 “啊!”苏念惊呼一声,“陆景行,你干嘛?” 陆景行声音微哑,涌动着慾念,“你说干嘛?” 苏念气愤得涨红了脸,挣扎间,被男人大掌托起了大腿,重重抵在柜门上。 “唔”苏念痛呼出声,“你疯了,你敢碰我,是犯法的!” 陆景行突然嗤一声冷笑,眼底的慾念也在瞬间收得干干净净。 蹲下身子,捡起一盒子药,上面全是外文,他在手心扬了扬,说:“你在找这个。” 他的语气是肯定句而不是询问。 苏念眼前一亮,这就是她要找的精神疾病药物。 陆景行当着她的面,挑衅地把两颗胶囊塞进嘴里,就这么嚼了嚼干咽下去。 突然,他猛地一把捏住苏念的下颚,狠狠地吻上来,药粉也随之渡过来。 “唔唔” 苏念抗拒的挣扎,但下颚被他捏得太紧,根本动不了。 她只得伸出腿去用力踹他,刚踹了一下,便被男人压倒摔到了地上。 底下是柔软的波斯地毯,尽管不疼,这种姿势还是让苏念感到耻辱和被侵犯。 男人唇齿间全部都是汹涌的掠夺,仿佛要在顷刻间将她占有。 苏念发了狠似地咬他的唇,但他全然不在乎,反而就着她咬过来的唇瓣,也反咬上去。 苏念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眼泪瞬间盈满眼眶。 陆景行半点没退让,反而专管着她破掉的地方,辗转吮吻。 把唇上她的鲜血全部用舌尖舐进腹中,动作情慾十足。 苏念被恶心坏了,她不想跟这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肢体接触。 好不容易别过脸去,激动道:“你滚开!你这个畜生!” 陆景行却异样地笑起来,声音染着情慾的暗哑道:“如果不是我吃药遏制,我现在不是想干你,而是先掐死你,然后再做!” 竟然说出和尸体做的这种话,真是十足十的疯子才会说得出口。 可想而知,如果烁烁跟了这样的父亲,以后想当个正常人很难很难。 苏念一颗心不断下沉,豁出去了,“那你杀了我,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就是爬也要爬到警局,告你强迫我!” 陆景行额角的青筋簇簇暴起,俊美的脸变得狰狞异常,可见怒火已经到达顶点。 苏念不断用言语刺激他,讥笑道:“陆景行,你也就这点本事了,你这样对我上瘾,难道是北城的女人不够你吃的?可惜了” 她顿了顿,冷冷道:“可惜我对你恶心得很。” 瞬间,男人一张脸狰狞似发狂的野兽。 哗啦一下! 苏念的衣服被扯开大半,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大片酥嫩的肌肤。 还有那纤细的腰身依旧盈盈一握,好像一折就能掐断。 失踪的这几个月她比从前丰满了许多,彻底还原了她本就该让人惊艳的美貌。 当初她瘦得皮包骨的时候,陆景行依旧对她兴致不减,这女人不论是瘦还是丰满些,气质都要命的诱人。 仿佛就是上天派下来剿灭他的狐狸精一样。 陆景行低头凶狠的亲吮她的脖颈,优美的天鹅颈香气怡人,让人很轻易就沉迷在这场美色盛宴里。 苏念痛苦地皱着眉,身体因为痛苦打着细弱的颤动。 陆景行亲了一会,忽然停了下来,像是药效起了作用,他整个人都没有了之前暴戾的状态。 “这么不情不愿,还想诱着我上你?”他声音分外凉薄。 仿佛刚刚疯了一样想要施行兽行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个药真的神奇到让人惊讶。 陆景行手指抚摸苏念唇上那处伤处,漆黑的眸子深邃幽静:“把你的小心思收收,我说了烁烁你抢不走就抢不走。鉴于你现在的行径,我不会再让你见烁烁。” 苏念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看过去。 男人起身,优雅地整理好衣服,冷漠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苏念猛地扑向男人,抓住他的衣角,吼道:“陆景行,凭什么!” 男人站立不动,苏念便拽紧那片衣角,怒不可遏道:“烁烁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你根本没跟他接触过,你凭什么抢走我的孩子!” 陆景行忽地嗤笑一声:“苏念,还要我说几次,凭我是他亲生父亲,我就能够抚养他。” 苏念眼泪含在眼眶,“你不喜欢他,就不要伤害他,为什么要强留他在你身边?” 她眼湿漉漉的眼睛里,全是茫茫的空洞。 她不明白陆景行抢夺烁烁的意义,他是个冷血的人,除了最爱自己,说爱别人那都是可笑。 对她也不过是占有慾。 只是他这人向来喜欢把自己包装得高大上。 陆景行这种人,对烁烁绝不可能是喜欢。 他真想要孩子,有那么多女人给他生,而他只不过是想拿烁烁要挟她。 苏念不想让烁烁发现这一可悲的真相。 虽然她恨陆景行,恨不得他死,但孩子是无辜的。 这么久以来,烁烁问阿姨爸爸的事,苏念教阿姨告诉他,爸爸妈妈没有在一起,但爸爸妈妈都很爱他。 她不希望烁烁跟她和陆景行一样,毕生都活在仇恨里。 也不希望烁烁因为父母的仇恨,而变得性格孤僻,怪异和自卑。 这也是烁烁为什么能安稳待在别墅的原因,因为他以为爸爸也是爱他的。 但倘若烁烁某天知道,他只是爸爸要挟妈妈的一个工具,那受到的将是不可估计的毁灭性的打击。 “陆景行,放了烁烁。”苏念疲累地说了一句。 刚刚的挣扎已经用了她浑身大半的力气,她现在多动一下都觉得疼得要死。 她整个人苍白脆弱,有种易碎的美。 陆景行看着她,眼眸深邃道:“你可以选择的。” 他复又重复一遍,“苏念,你可以选择让烁烁有一对父母陪着他,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可以不计前嫌,不计较她跟徐砚珏在一起过。 也可以大度的放过徐砚珏,只要她能回来,回到他身边。 即便他确实对孩子没什么感情,但也不会表现出来,他冷血无情,但是他会表演,他可以学着去做一个好爸爸。 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回来。 否则,什么都不复存在。 他也不会让苏念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光是想到这个画面,他浑身的血液都会逆行倒流,恨不能把那个野男人给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苏念,这一次,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他语气森冷,下达最后的警告,“如果你还是选择要跟我站在对立面,你就会永远失去和孩子相处的资格,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陆景行铮亮的皮鞋在地上踏出冰冷的声音,没做任何停留的离开。 苏念浑身脱力趴在地上,手掌紧紧握着,唇瓣是止不住颤栗,眼底却是不服输的狠意。 她绝不会让烁烁和这个恶魔在一起。 她也不会让烁烁受到任何精神上的创伤。 出了别墅,阿姨站在窗口,给她做了个手势,示意烁烁一切都好。 这是以前她们常对的暗号,不方便相见的时候,阿姨就会远远给她打个暗号,示意烁烁一切都很好。 苏念放心了一些,只要有阿姨在,烁烁的安危就得到保障。 阿姨是她选出来的人,她很放心,她是把烁烁当自己的命一样疼的人。 上车后,苏念一言不发,一直到医院下车后,确定没人跟着她后,她还是不放心,去了女厕所打了个电话。 “喂?” 接通后,是纯纯又温柔的女声。 苏念眼角湿润:“溪溪,我是苏念。” “念念,你现在在哪?” 因为是换了号码,明溪不知道这是苏念的号码,这会听到声音,心情激动得不得了。 “我现在在北城。”苏念说。 “北城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明溪急切地问。 苏念心情好了很多,不管怎样,她还有一个可靠的闺蜜可以信任。 一瞬间,她想把所有的苦水和委屈都像从前那样一股脑倒给她。 这时,手机那段传来稚嫩的声音:“妈妈妈妈” 明溪温柔道:“小宝先和阿姨去玩,妈妈在跟好朋友打电话,一会再陪你好不好?” “嗷”那边的童声其实也不会说话,就是形似妈妈的叫着,咿咿呀呀的,十分可爱。 苏念想起明溪还有两个正在哺乳期的小宝宝,想必这就是最小的那个。 闺蜜生活幸福,苏念也为她开心。 话到嘴边,她也选择咽了下去。 自己的痛苦不幸,并不是明溪出面就能解决的。 陆景行手段高明,做事不留痕迹,而且他和傅司宴还是朋友,她不想让明溪为难。 她长话短说道:“溪溪,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好,等忙好我们再叙旧,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明溪有点小失落,但很快就恢复了,说:“什么事?” “帮我找一个可靠的化验机构,我想检测药物成分。” “好,我现在就让我老公联系,这块他比较熟悉。” 明溪甚至没问她要做什么,就满口答应下来。 这就是好朋友之间最纯粹的信任,无需多言。 “我会让老公保密的。”明溪加了一句。 她知道苏念跟陆景行的纠葛,傅司宴和陆景行是朋友,自然苏念让她做的事,得避开陆景行。 不过自从婚后,傅司宴就减少了很多应酬,如非必要,都不参加。 每天到下班时候,他会把做不完的工作带回家里,先做一个称职的奶爸,把两个小宝哄睡后,在给呦呦讲睡前故事。 等孩子们都睡了,他再去书房工作到深夜。 明溪有时候也觉得心疼,傅司宴却抱着她说:有一种累,叫幸福的累。 为了她们,付出多少都是开心愉悦的。 “谢谢你,溪溪。” “跟我还谢,等你忙好了,来家里,给你看看大宝和小宝,你们还没见过面呢,而且呦呦也一直念叨你。” “嗯,我一定去的。” 挂了电话,苏念安心许多,跟明溪无需多言,沟通起来一点都不累。 她需要检测的是一颗药丸,刚刚她趁着陆景行不注意偷偷藏在手心的,只要能检测出这个药的成分和陆景行体内的成分一样。 她就能绝对拥有烁烁的抚养权。 陆景行说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可她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失败一次就再爬起来一次。 总之,她绝不会轻易认输! 樾景别墅。 明溪晚上等傅司宴回来后,便跟他说了机构的事。 傅司宴什么也没问,很快就让周牧发给明溪地址,并安排好一切。 明溪高兴地搂着男人的脸,亲了一口,甜甜道:“谢谢老公。” 然后,就准备出去和苏念通电话。 男人一把捉住她,把她掐到腿上抱住,“谢老公就这么敷衍,嗯?” 第622章 小舅舅的正牌女友 傅司宴眼眸深邃得像是透视。 明溪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浴巾因为刚刚扯动,变得不太整齐。 因为出差和宝宝的缘故,他们这次得有小半个月没有那个了。 她唰一下脸红了,说:“那个我去看看小宝他们有没有睡” 刚想转身,细腰就被男人轻松的捞回,稳稳坐在大腿上。 他嗓音低沉,像午后咖啡杯前的大提琴,性感淳厚:“宝宝被我妈带去隔壁睡了,呦呦也去了,他们今晚都不在” 说话间,男人宽厚的手掌已经附在她腰侧,左手撑在书桌上,将她一整个后背都抵在桌子上。 明溪脸涨得红透了,轻声道:“不行,这里是书房,会被佣人看见” “都放假了。”傅司宴挑开她浴袍上唯一的一根系带。 浴袍散落到地上,她长发绵软地铺在古色生香的书桌上,别有一番风情诱人的滋味。 “放假”明溪脸颊因为这姿势红成了番茄,心跳也渐渐失控。 “我放的。”男人低头亲吻她的脖颈和锁骨,细细密密的盖上印记,轻咬慢吮,分外磨人。 “唔老公”明溪娇嫩地出声。 “今晚你可以放心说出你的感受。”男人声音哑得不成调,“哪里都没人。” 所有人都放假了,就连孩子都是他在下班前就示意文绮今晚接过去。 文绮秒懂,也特别高兴带宝宝,不用说,就把孩子带隔壁去睡了。 “回房间老公”明溪羞得抬手想要去捂脸。 男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低头吻住她的唇瓣,将她两手直接扣在了桌面上。 “回房间,”男人声音低哑,“你是要选落地窗还是浴室,还是流理台?” 好流氓的问话,明溪羞答答说不出口。 老公慾望太盛,婚后几乎一周要上五天亲密的课程,哪里都试过了 这一次重要的出差,是他们婚后分开的最久的了。 男人也比任何时候都疯狂,急切漆黑的眼眸里仿佛燃了团火,手臂一抻便把她换了姿势。 “司宴”明溪一惊叫出声。 “忍不了了。”男人声音沙哑得让她心像是被小鹿撞过,“先在这,等会那些地方,都重温一下” 唇瓣重新被含住。 “唔” 一室旖旎都被点燃,明溪的呜咽都被男人吞食入腹,承受他霸道而又温柔的占有。 苏念是在深夜收到明溪发来的地址。 她语音里声音哑得不像样,过来人一听就懂。 明溪过得幸福,她为她开心。 傅司宴是个温柔的男人,为了明溪愿意舍弃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这是很多男人都难以做到的点。 这样的男人也值得明溪全身心交付于他。 而且傅司宴把孩子教育得也非常出色,之前在一次聚会上,她远远看过一次,傅司宴单手推着双胞胎弟弟的座椅,另一手还牵着呦呦,走路时,时刻注意四周有没有危险源头,对孩子们非常上心。 这样情绪稳定的父亲和母亲,教育出来的小孩一定会非常好。 而陆景行不一样,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惶论教育孩子。 如果不小心让烁烁看到他那一面,苏念不敢想象,怕是到死都会是烁烁的阴影,会跟随他一辈子。 她把药交给了明溪给的检测机构,暗暗下定决心,怎么也不能让孩子落到那个地步。 回来的路上,苏念收到徐砚珏发来的短信。 “我去国外治疗了,勿念。” 简短一句,她就看出不对。 他们两人曾经说过暗号,发短信都不会加结尾的标点符号。 这一条加了标点符号,一看就不是徐砚珏发的。 而且徐砚珏真的要去治疗,不可能不跟她电话和见面商量,而是简简单单一条短信。 苏念眉头皱起,心底很是不安。 快步招了辆出租车就前往徐砚珏所在的医院。 路上,她打了电话,对面显示是空号。 唯一的联系方式都注销了。 苏念心底更慌了。 到医院,上了二楼,她推开病房门,叫道:“阿珏?” 病床上一个男人转过身来,不是徐砚珏。 对方奇怪道:“你是谁?” 苏念心底一空。 她低声道:“我叫错了。” 退出去前,她又转头问:“不好意思,请问上一房的病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个男人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也不清楚,我是今天早上刚住进来的。” “抱歉,打扰了。”苏念低落地转身出去。 她心里明白,徐砚珏是被徐家人转移出去治疗了。 回来后,她也打听了徐家的事,确实如陆景行说的那样,徐家现在只剩徐砚珏这一支香火了。 虽然是私生,但身上流的确确实实是徐家的血,也能够名正言顺的扛着徐家这艘大旗。 如果没有徐砚珏,徐家就只能落得被叔叔伯伯辈瓜分的下场。 徐老爷子那样精明的人,自然懂得。 这时刻不可能不宝贝他,不管怎样现在是不可能害他。 即使知道徐砚珏是出国治疗,这个时候苏念也不能去找他。 一来,她要跟陆景行争夺烁烁的抚养权。 二来,私心里,她不想影响他治疗。 她知道徐砚珏对于自己手艺的看重,即便以后不从医,没有人不想手脚健全。 他现在年轻,等以后手脚的毛病会越来越明显。 苏念本来是想等烁烁的事情解决了就陪他去治疗,但现在这样也好,毕竟不知道烁烁的事,什么时候能解决。 徐砚珏的手腕越来越不利索,也确实不能等了。 而且她相信,只要她坚持,就能等到徐砚珏回来找她。 她知道,不管谁抛弃她,可徐砚珏不会。 他就像是烁烁、阿姨和明溪一样的存在,绝对绝对不会抛弃她。 三天后,检测室就出了报告。 这确实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苏念拿到结果后,激动不已。 下午她就联系了律师,把资料给了律师,全权委托对方代理孩子抚养权的案件。 这三天,她没有联系陆景行,也没有去看望烁烁。 虽然她心底很煎熬,但有阿姨在,还是比较放心。 这个时候,就是一场拉锯战,她想要夺得孩子的抚养权,就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弱点。 过了大概一周的时间,相信陆景行也收到了通知。 苏念联系好的律师突然退给她定金,说不能接她的案子了。 这个律师是北城目前打抚养权官司最好的律师,价格不菲,但苏念看重她的能力。 没想到这么有名望的律师,也会做出反悔这种事。 苏念找上门,律师避而不见。 她心底不甘,隐隐知道律师是受到什么胁迫了。 随后,她又找了几家律所,像是都同一时间收到通知,所有人都不接她的案子。 只要一听到同陆景行打,就纷纷摇头。 苏念没办法,只得将明溪约出来。 咖啡馆里。 明溪握住苏念的手,心疼道:“念念,你瘦了。” 苏念强逼自己笑了下,“我比之前还胖了一些呢。” 她之前被徐砚珏养肥的那些肉,因为最近的一连受阻和孩子不能见的事情,搞得心力交瘁。 肉早就掉没了。 明溪摇摇头,“我看得出来,你有什么要我帮忙,就尽管说。” 苏念把陆景行抢走孩子的事,跟明溪说了之后。 明溪气的拳头捏紧,“这个陆景行,当真是禽兽不如,这么多年,他做了什么,轻轻松松就将孩子抢去,不让你见,他凭什么!” 但是没办法,陆景行手握亲子鉴定,还调出了苏念过往的病例,以及苏父当初涉及的金融问题,包括她被诬陷坐牢的事。 每一样,都可以让她这个生母得不到抚养权。 她现在唯一寄托的就是陆景行的精神疾病,只要上法庭,精神病的父亲是不能够独自抚养孩子的。 “我知道了,”明溪问,“是要找律师是?” “没错,得是不受陆景行威胁,并且擅长打抚养权官司的律师才行。” “我正好认识一个。”明溪说着,把联系方式翻出来,给对方说明了情况。 那边很爽快就应下了。 苏念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一开始找的那个律师其实已经很有名了,也有钱,都退缩了。 明溪说:“我把你资料发过去,他最快下个礼拜,可以帮你走程序,这个律师你放心,之前是我们傅氏的法律顾问,因为一些原因他辞职出国了,但实力绝对没问题。” 苏念一听是傅氏曾经法务部的人就放心了。 傅氏的法务部向来战无不胜,很会打各种官司。 而且明溪拜托的人选,必定不会受到陆景行的威胁。 苏念回握了明溪的手,衷心道:“溪溪,因为我的事,要让你为难,我很过意不去。” 傅司宴毕竟和陆景行是发小,两人工作上的交集从几年前就停止了,各自发展领域都不同。 但生活上,还是会有交集。 让傅司宴曾经的法务部律师跟陆景行打官司,多少会有点影响两人的关系。 “过意不去什么,那可是我的干儿子。”明溪嗔道,“而且司宴向来是帮理不帮亲,你这件事,就是陆景行的错,他不会说什么的,说不得还会主动去劝陆景行呢。” 苏念松了口气,“谢谢你,溪溪。” 明溪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也算是了解陆景行的为人,当然不愿意让他跟爸爸受委屈。” 很快,明溪找的律师就跟苏念对接上了。 “苏小姐,你好,我叫周劼,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这个律师跟她说了案件分析,一看就专业,说出的话也不像别的律师满打满包的忽悠人。 他单刀直入道:“苏女士,整个案件我已经了解了,目前来看,你这边唯一的优势就是生父有精神类疾病的事,除此以外,你想打赢这个官司基本是不可能。” 苏念自己也知道,不然孩子她早就抢回来了。 “所苏女士,你看你能确保陆先生近年一直在服药这件事的准确性吗?”周律师问。 “我确定。”苏念点头道。 之前她跟在陆景行身边的时候,就曾见他一直在服药抑制自己的狂躁,而且这个病跟随他很久了。 从他父母死了之后,就变得更加严重。 “好,只要你能确定陆先生是有精神疾病,我这边就能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周律师不是大言不惭,他在傅氏的履历很漂亮,大大小小的案件,战无不胜。 当初辞职出国是因为想要转型深造,以更好的学识来回报祖国。 苏念有这句话,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心里也有了些底气。 法院的流程没有那么快,这一系列事件跑下来,已经一月有余。 苏念总是会想起徐砚珏,不知道他现在治疗得怎么样了。 这天,她又跟周律师从饭店出来,分别时,她一个人站在路边等车。 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陆媛媛。 苏念本来想要当作没有看到她,但奈何陆媛媛一眼就看到她了。 “你是”陆媛媛想了一会,没想起她是什么人。 苏念没搭理她,自顾自看看手机上的车来没来。 “你是之前跟过小舅舅那个女人”陆媛媛大声说。 这话很是难听,特别是在饭店门口,人来人往的。 就好像说苏念是在被人包养一样。 果然过往的人,对苏念传来的目光有探究有鄙夷,很多是不屑。 陆媛媛是故意的,她讨厌这样高傲的女人,叫住她也不过是为了奚落。 苏念正色道:“我和陆先生现在没有关系,以前也不是跟他的关系。” 硬要说关系,那就是只有烁烁的亲生父母这一种关系。 “从以前到现在我小舅舅的正牌女友都是方家千金。” 陆媛媛冷笑一声,“说你跟小舅舅和被小舅舅包养不都是一个名称吗?我只是为了顾忌你的面子才说跟的,真是不识趣。” 第623章 花非花,雾非雾 苏念脸一下冷下来。 陆媛媛像是没看到,她一看到苏念那张勾人的脸,就不想让她好过。 “别当了女表子还立牌坊,你当初不就是小舅舅的地下情人,靠出卖自己来给苏家争取利益,可惜你苏家不成器,烂泥扶不上墙” 这话触到了苏念的痛点了。 如果陆媛媛知晓其中,就不该说出这么蠢的话。 她们苏家是拜谁所赐才会覆灭! 当初如果不是陆景行的一再逼迫,她们全家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陆媛媛见苏念面色难堪至极,以为自己说的话让苏念羞愧抬不起头了。 这可真让她畅快啊。 她双手抱胸,冷冷嘲讽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你爹妈就不是个好玩意儿,才会让你做出破坏别人感情,这种恬不知耻的下贱事来” 陆媛媛就是在胡说八道,随意诬蔑。 苏念忍无可忍抬手一个巴掌扇过去—— 只是悬在半空的手没能落得下去,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掌给攥住。 那人力道不轻,苏念只觉得腕骨快要被捏碎了,脸色发白。 陆媛媛见状脸上像是开了朵花,小鸟依人的靠过去,“亲爱的,幸好你来了,吓死人家了,这个疯女人竟然要打我” 那娇滴滴的语气,跟刚刚的状态判若两人,听得苏念鸡皮疙瘩几乎掉了一地。 “这位小姐,你为什么对我女朋友动手?” 头顶上方响起一道微凉的声音,冷漠却异常熟悉。ъitv 苏念抬头看过去,顶上的白炽灯格外刺眼,她眯起眼,看见对方棱角分明的下颚,再蔓延往上是一张斯文俊雅的脸。 徐砚珏 是徐砚珏! 瞬间,苏念眼眸瞪大,心脏也咚咚狂跳起来。 他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这阵子苏念一直在忙官司的事,剩下的时候,为了避免和陆景行撞上,她都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经常看财经新闻,只要看到陆景行忙工作的时候,就会去疗养院看一看母亲。 只是,母亲还是老样子,根本不认识她,认识的只有陆景行一个。 这会苏念的眼眸里,只剩下徐砚珏的身影,心里欢愉,又有些委屈,为自己遇到的困难。 因为他一直以来的呵护,这种委屈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到他眼眶都会控制不住的发红。 “阿珏你手好了吗?”苏念关切地问。 她忽略了旁边还有个陆媛媛,只是关心他的身体有没有彻底好转。 不过想起他刚刚的力道,手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就站姿来看,腿应该也是好的。 她总算松了口气。 可男人看她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温度,连表情都是有些莫名的。 苏念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 “啪!” 陆媛媛一个巴掌扇了上来。 “贱人,你勾引小舅舅也就罢了,现在连我的男人你也勾,还在我面前勾,是不是路过一个乞丐,你也要勾一下!” 陆媛媛满嘴鄙夷,实在看不起这个女人。 以前跟着小舅舅就不清不楚的,现在竟然还舞到她头上来,动她的男人了。 她也配! 苏念脸上火辣辣的疼,被这一巴掌扇得意识清醒了不少,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徐砚珏他怎么会摆出一脸不认识她的样子。 顿时,她一颗心狠狠向下坠! 不是她的阴谋论,而是她怎么没想到,徐砚珏这次治疗,徐家人有可能会动点什么手段,比如让他失忆 容不得她多想,陆媛媛已经挽着徐砚珏的胳膊,说:“砚珏哥哥,我们走,别理这个神经病了,她就是一骚狐狸,一天不勾男人,她难受!” 徐砚珏低眸看她一眼,见她眼眶红红的,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脑子里一片空白,对于眼前的女人半点记忆都没有。 陆媛媛勾着徐砚珏的手臂,催促着上车。 徐砚珏也就不再追究,往车前走去。 苏念想也没想,急急就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徐砚珏的胳膊,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流下来。 “阿珏我是苏念啊你忘了我?” 苏念哭起来太美了。 唇红发乌,面容姣好得像一颗奢华的琉璃球,脆弱又易碎。 徐砚珏脑子里闪过一抹熟悉,但很快就被陆媛媛的尖叫声打散。 “你有病啊!”陆媛媛狠狠推了把。 苏念一个不防,身子虚浮的晃了晃,还是没避免摔倒了。 膝盖钻心的痛,想必是破皮了。 没一会血水就顺着卡其色的裤子印出来,看着好不凄惨。 陆媛媛看她病歪歪的样子,也怕自己失手把人给搞死,毕竟陆景行对这个苏念的态度,像是还没玩够的样子。 她可不能一下把人给弄死了,到时少不得挨小舅舅一顿训。 她拉了拉原地不动的徐砚珏,说:“砚珏哥哥,我们快走,这女人疯了,她会伤害你” 徐砚珏眸子敛得很低。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什么在吸引着他,让他脚下像生了根一样,就是没办法跟陆媛媛走。 “砚珏哥哥!”陆媛媛又叫了声,这声明显是不高兴了。 她看到徐砚珏的眼神死死的粘在那个女人身上。 她心底鄙夷,有什么好的。 不就胸大一点,嘴唇饱满一点,脸妩媚一点 这些男人看到她都走不动路一样。 她只得使出计谋,捂着肚子,一阵惨叫,“砚珏哥哥,我肚子怎么突然好疼啊,疼死我了” 陆媛媛整个八爪鱼一样挂在徐砚珏身上,徐砚珏不得已把人抱回了车上。 随后,他没再看苏念一眼,驱车离去。 苏念坐在地上,看着呼啸而去的汽车,琉璃眸里一片雾蒙蒙的。 心口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闷的疼。 这时,一个路人见她坐在地上。 关切地拍了她一下,“小姐,你没事?” 这一声关心,让苏念集聚在水眸里的泪犹如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滚落。 路人被她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我我送你去医院可以,但我得开手机录像,你可别碰瓷我” 毕竟苏念哭得太惨了,美人哭起来也是美的,路人不忍心抛下她,真的拿起手机录像。 “不、不用了。”苏念忍着心口的绞痛,痛苦地说。 路人见她面色发白,狐疑一句道:“真不用吗?你面色很差,小姐。” “嗯,不用谢谢您。” 苏念忍着痛说,不想寒了好心人的心。 她现在不能去医院,后天就要开庭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哪怕徐砚珏的事,给她打击巨大,她也没心思去追究了。 明天等着她的,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苏念强撑着双臂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想要缓一缓。 还没缓过来,就听啪嗒一声。 苏念从长椅上滑落下来,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姐!小姐!有没有人帮忙打个救护车” 苏念被紧急送到了医院。 医生给其输液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了。 那个送她来医院的路人正好找不到她的家人,连忙接起,“喂?” 对面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没有。 就在路人以为是不是没有接通的时候,一声冷酷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 这声音太冷太沉,路人莫名感受到压迫感,不由得打个寒颤。 “我是送她来医院的人,这位小姐在和平饭店的门口昏倒了,现在在市一院” 路人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占线了。 路人目瞪口呆,怕不是是怕付医药费,才挂得这么快。 苏念的手机有锁屏,路人无法打开,只得在一旁守着,等她醒了再做打算。 不过十来分钟的样子。 就听到一阵哒哒哒的走路声,路人一转头就看到长相俊美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像是冲着他过来的。 好巧不巧,他还认识来人,慌忙迎上去,“陆总,您怎么来这了?” 陆景行显然不认识他,皱眉看他一眼。 路人介绍道:“我是安能智家的业务代表小李,上次投过您公司的地产项目标。” 陆景行还是想不起这号人,这种想要求见他的小喽啰,多如过江之蚁,他自然不会一一记住。 小李也能理解,毕竟当时现场人众多,自己的公司又不起眼,他连手都没握上,怎么可能让大佬记住呢。 他这么说也是想混个眼熟,以后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合作。 “人是你送来的?”陆景行问。 小李愣了愣,反应了一下,才知道陆景行说的人是这个漂亮女人。 “对对对,我恰好在和平饭店吃饭,出来就见这个小姐坐在地上,腿都摔破了,问她要不要帮忙,她说不要,哪成想她刚起来就昏倒了” 这个小李,话实在是多。 那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能让陆景行这种大佬亲自出面,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他可得说得详细点,在大佬面前挣个脸熟。 “她摔倒?”陆景行就说三个字,小李就跟开机关枪一样。 “对啊,她摔倒是因为被一个女孩子推的,这个小姐好像认识那个女孩子的男朋友,上前去拉那个男的,被一个女孩子推了,然后那个女孩子还骂她了。” 至于骂了什么,小李没说,反正挺难听的。 他要不是在门前司机耽搁了一直没来,他也不会听得这么全面。 “后来这个小姐坐在地上哭得很厉害,我就上前问了几句。” 小李汇报完毕,陆景行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他知道这人说的男人和女孩子是谁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陆景行冷冷道。 小李看大佬本来还算平静的面色突然秒变阴沉,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当即懊悔不已。 这破嘴! 怎么就没个门把,不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好的,那我先走了。”小李灰溜溜的几乎夹着尾巴走的。 刚出门外,陆景行的助理出来拦住了他。 助理掏出一张名片,说:“李先生,你的标书可以送给部门黄经理看看,这是我的名片,凭我的名片去找黄经理就行了。” 小李颓唐的脸上,一下子冒光。 双手接过名片,连连道谢。 这下可撞着宝了,这个助理的意思就是,只要标书没问题,这次的标就落他头上了。 那可是上百万的提成。 他这是发了! “谢谢谢谢”小李就差给助理跪下了。 现在就是让他喊助理一声爹,他都愿意。 “不客气,我们陆总说了,今天的事,谢谢李先生了。”助理客气道。 小李明白过来了,这好人好事他是做对了。 他救的人是陆景行很重要的人。 他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还要做个好人,日行一善。 这样好运自然就会降临到他头上。 就像今天一样。 病房里。 苏念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只是眼角挂着的泪,怎么看怎么刺眼。 陆景行突然有些生气。 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她的眼角,用力一压,擦得很大力,一下又一下,仿佛都不能泄愤似的 没一会,苏念的眼角就被他擦得通红。 即便是在昏迷中,苏念也不是全无知觉,她拧紧眉头,嗫嚅地嘤了一声。 陆景行才收了力道,轻抚了一下,再没做什么其他的动作。 苏念是天微微亮的时候醒的。 一睁眼就看见陆景行那张放大的脸,他就坐在她的床边,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 不知道是一夜没睡还是刚来这儿。 苏念惊慌了一瞬,抓紧被褥,眼神很是防备。 她不知道陆景行是怎么会出现在她眼前。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她在哪儿,就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 陆景行放下手上的杂志,眼眸微微眯起,“遮什么?” 苏念遮得更紧了,表情严厉道:“我问你呢!” 他不回答她的疑问,嗤笑道:“哪儿我没看过。” 第624章 他不是不要你了? 一句话让苏念变了脸色。 这会她已经醒悟过来,她身在医院,昏迷前的记忆也全都回来了。 她见到了徐砚珏 一种似哀非哀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 陆景行眯眸看得刺眼。 “还想着不该想的?” 他声音里有冷冷的嘲讽,看来他很早就知道徐砚珏回来了。 还知道徐砚珏不认识他了 说不定,徐砚珏失忆这里面也有他的推波助澜。 不是说不定,是肯定。 一种巨大的哀鸣涌上心尖。 她和徐砚珏就像两只小白鼠一样,被陆景行和徐家牢牢掌控着。 他们要她们生就是生,要她们死就是死,根本由不得她们。 不管如何挣扎,最后的结局都是既定好的。 她心绪繁乱,暂时不想做任何思考,指着门口说:“出去。” 陆景行脸色变了变。 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可怜她。 这一整夜,看着她睡梦中依旧惴惴不安,他有过短暂的心软,想着算了,不然就让她见一见烁烁。 不过他也知道,她一旦见到烁烁,那点子心思就会再在她眼前卖弄起来。 只要他一不留神,这女人就会把孩子带着,远走高飞。 所以这个孩子,他无论如何都是要争的。 孩子就是风筝线,只要线还在手中,这风筝怎么也跑不远 苏念见他没有动静,直接掀开被子,拔了针管下床。 手背上还有血滴落,她也不管。 陆景行眉头蹙起,将人拽住,怒斥一声,“你干什么!” 苏念眼底浓浓的嘲讽:“跟你待在一个屋檐下我嫌恶心,你不走我走。” 陆景行怎么可能是没脾气的人,听到这话脸色异常冰寒。 “不想跟我待在一起,想跟谁?”他冷嗤,“想跟你的小男友,他不是不要你了?” “你做的。”苏念不是问,而是肯定。 陆景行的沉默也直接印证了这一事实。 徐砚珏的治疗有一个副作用,他知道,徐老爷子也没说。 就是治疗期间采用的细胞激活法,会让人出现短暂失忆的症状,如果再配合一些药物的话,这个短暂失忆就会变成长期失忆。 他不知道徐老爷子给徐砚珏用了多少药量,但当时徐老爷子是担保过的,徐砚珏会忘记一段时间,至少一年以上。 他才放过徐砚珏,不然陆景行怎么可能,让徐砚珏安然无恙地在他面前蹦跶。 一年能做的事情很多了。 可以让徐砚珏结婚生子,也可以让苏念对这个男人死心。 再等徐砚珏某一天记起来,该是多么痛苦的记忆。 陆景行怎么可能对于背叛他的人,毫无惩罚呢。 只是他发觉,不管是打死还是打残,好像都不能让一个人放弃,只会激起对方的战斗慾。 这个方法是在潜移默化中,慢慢绝望 多好,也很符合他的想法。 陆景行把苏念现在的反抗都归结于徐砚珏的存在,既然死了只会让她更铭记,那就换个方法让她放弃。 只要没有支柱,她早晚会慢慢学乖的。 苏念看着沉默的陆景行,只剩下鄙夷。 “陆景行,你总是能卑鄙出更高的高度,你真是把恶心这个词的极致发挥得清清楚楚的。” 陆景行半点没被激怒,满面运筹帷幄的自信。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吗?你现在是要交出答案吗?想好了明天你是要撤诉,还是准备用掉这次机会。” 他以为这次苏念总该学乖了。 没有徐砚珏的支撑,她能靠谁,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想干什么? 苏念握紧手心,用痛来抑制恨意,“你休想抢走我的烁烁,我不会让他变成一个跟你一样没有人性冷血的人,你这种人不配拥有孩子。” 陆景行面色冷得不行,没想到她还是如此顽固不化。 他一把揪住苏念的衣领,“不配又如何,他身上还不是留着我的血!” “我没办法选择啊!如果可以选你觉得我愿意吗?烁烁愿意吗?” 苏念这句话深深刺痛了陆景行。 他潜意识里,只觉得苏念是恨着这个生下的孩子的,因为是和他生的。 她想跟谁生,跟那个徐砚珏吗? 真是痴心妄想! 陆景行怒火直飚上头,咬牙切齿道:“怎么会不愿,全北城有多少女人想给我生孩子,你知道吗?你有我的孩子对你是一种恩赐,不然苏念你觉得我会由得你这般在我头上放肆!” “哈哈哈”苏念笑出声,甚至笑出眼泪。 “陆景行你真是太自信了。” 她讽刺道:“北城的女人都想给你生孩子,是要先经历做你的地下晴人,接受你的凌辱,还要像个女佣一样给你洗衣做饭伺候你,还要身体强壮,经得住你的巴掌” “呵呵!”她冷冷一笑,“陆景行,北城真的没有这么多下贱的女人!” “我是没得选,认识你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是我上辈子造孽,老天爷才会惩罚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把我放在眼里,无视我,也不要让我放肆,因为我根本不想认识你!” 陆景行如松如柏的站姿,陡然后退一步。 下一秒,一个玻璃杯就这么硬生生被男人捏碎了,一只手掌鲜血淋漓。 好像都不用等到明天了。ъitv 他抬起满是鲜血的那只手,指着她,“你不想认识我,这就是你的选择?” “对,我做梦都想。”苏念只是实话实说。 陆景行脚步像是生了钉,一米八八的个头站成了一座冰冷的雕塑。 “好,好,好。” 半晌,陆景行才开口,说:“我成全你,苏念明天只要你出现在法庭,我们就再无情义可言,我不会再对你心软。” 其实说出这话,何曾不是陆景行的一种悲凉。 明眼人都能看出苏念的意思就是不想跟她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偏偏他看不透。 一而再而三的提醒苏念,不要去犯他的禁忌。 苏念却笑着说一声,“谢谢。” 爱会日渐消散,但恨不会。 只要一看到这个人,想到这个人,那股恨意就会重新凝聚起来。 他带给她的伤痛,太多太多,多到她想忘记都无能无力。 陆景行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往外走去。 地上还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是他手掌滴下来的。 苏念看着那滩血,只有麻木。 她的血流得更多,她们一家人的血都快要流尽了。 陆景行走出门外。 日头刺眼的亮。 让他想要把这太阳摘下来蒸煮了,才解恨。 小钟快步迎上来,看到男人摇摇欲坠的脸色,以及鲜血淋漓的手掌,顿时心惊肉跳。 “陆总,你这手赶紧包扎一下。” 说着小钟就开车门,给陆景行上车。 然后他绕到前排,拿出随车的医药箱,纱布刚扯出来,就被男人夺了过去。 他胡乱的往手上一绑,就算了事。 小钟说:“陆总,最好消一下毒。” “不用。”陆景行冷冷作答。 消什么毒,他早已经百毒不侵了。 小钟看出男人脸色特别难看,知道肯定又跟那个女人发生不愉快了。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道好歹。 陆总昨晚参加的可是大项目的晚宴,接到消息后,他就丢下了一众大佬直奔医院。 虽然留下他善后,但那个外国总裁还是很恼火,当场就不给面子问道:“到底什么事,如此重要?” 小钟本想打个哈哈,但对方不听,他没办法只得让陆总回头。 谁料,陆总的回答是单子丢了就丢了。 说得轻巧,那可是上百亿的大单子。 一旦拿下,会让他们公司重新回到十强之列。 为了这个女人,就为了这样一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他呸! 恋爱脑的男人果真会坏事。 “陆总,要上哪?”小钟见陆景行许久也不说话,只得开口问他。, “绿洲。”陆景行说。 小钟愣了一下。 又是绿洲 那里也没有人,陆总倒是一有空就往那钻。 他有时候真觉得陆总可怜,自打收到法院的受理通知后。 陆景行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他情绪不好,连带着一整个公司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 因为一不小心,随时都会领到十倍工作量。 谁他妈敢啊! 估计昨天那通电话,陆总也是想着会有缓和,才匆匆赶过去。 只是没成想,结局还是一个样。 小钟算是明白了。 这女人啊不爱了就是真的狠。 车子行驶到绿洲。 陆景行挥挥手,示意不用等他,就一个独自上去了。 小钟看着男人伟岸的背影。 莫名生出一种受伤的狼王独自舔舐伤口的错觉。 他倒是不希望他们总裁做狼王。 因为狼这种生物,太专情,一辈子只有一个配偶 陆景行打开冷冰冰的门。 迎接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寂寥。 桌子地板都被保洁擦得光可鉴人,映出一个孤单的身影。 他倒了一杯酒,喝完后,去洗澡,洗去一切疲乏后,回到曾经两人相拥而眠的大床上。 沉思许久,他告诫自己。 今晚是最后一次,他不要再被这个女人左右情绪。 他能从刀剑相向的地下城活着回来,能从商场的血雨腥风中,冒出头。 就这样一个女人,有什么戒不掉。 没有心的女人,他不该再沉沦。 翌日。 苏念穿了一件绿色大衣到法院门口。 这种绿色不是一般女人能驾驭的颜色,只有她穿得如此妖娆多姿。 她想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应对结果。 周律师一直在安慰她,“苏小姐,你放心,只要陆景行有这个病,服了这个药,就绝对不会拿到孩子的监护权。” 精神疾病可大可小,烁烁一个几岁的孩子跟着这样一个定时炸弹,任何一条例律都不会予以支持。 苏念安了点心,但不多。 陆景行一直在等着她出招,他现在并不知道她的筹码是什么。 这就是她的优势。 周律师看看时间也快了,说:“准备好就进去。” 苏念点点头,刚准备抬脚就听到一声尖利的讽刺。 “哟,穿得这么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给我小舅舅头上戴了顶绿帽子?” 这声音,陆媛媛无疑。 苏念本不想理会,奈何陆媛媛不让,她心里还在为上次徐砚珏那一眼生气。 明明小舅舅跟她说,徐砚珏现在失去记忆会接纳她,为什么他还会用那种眼神看别的女人。 他都没用过那种眼神看她! 苏念没什么反应,眼神落在陪同着陆媛媛的徐砚珏身上。 他身穿青灰色的西服,很是年轻英俊,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女包。 真是和以前一样体贴,只是这分体贴现在用在了别人身上了。 她恍然想起,之前徐砚珏说过,不管多重大的事情都会陪她一起面对。 可如今,他作为参观的嘉宾,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苏念心口酸酸的。 但她没资格怪徐砚珏,他也是无辜的,甚至因为陆景行和她的这场战役,遭受了很多不公的待遇。 都是她对不起他 徐砚珏又看到那抹熟悉的哀切。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会露出这种似哀非哀的表情。 好像很心疼他一样 一旁的陆媛媛见苏念不搭理她,心里更气,她今天就是来看笑话的。 “苏念,听说你带着小舅舅的孩子跟别人私奔了?” 陆媛媛不知道苏念和徐砚珏曾经私逃那一段,陆景行下令封嘴,没有人敢乱传。 换个思路想也知道,陆景行肯定不想要跟过自己的女人再跟别人。 谁敢八卦多这个嘴! “你可真有本事,小舅舅都敢绿。” 陆媛媛乐得看苏念惹怒陆景行,这样她就可以期待一下苏念以后会多惨。 她得意道:“你可真不要脸,还敢跟小舅舅争孩子,小舅舅没把你跟那个奸夫一起炖了就算不错了。” “你们这样的奸夫淫妇,就该千刀万剐才是!” 陆媛媛这声说得特别狠,也是叫旁边的徐砚珏听清楚,苏念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这种货色,就是个千人陪万人睡的贱人! 第625章 恩爱的未婚夫妻 法院门口,本就是是非地。 来来往往驻足的人很多。 像这种小三骂战,大家都没少见,甚至不觉得稀奇。 “苏念,我要是你这会就识相点,乖乖跪地求饶,其实小舅舅也不见得多喜欢你生的那个野孩子,想必跟你一样没人教” 陆媛媛说得很畅快,似乎止不住一样。 苏念突然抬起手掌,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陆媛媛耳朵都被震疼了。 她反应了半晌,才捂住自己发麻的脸,满脸不可置信。 “你你疯了!” 陆媛媛怎么也料不到苏念敢打她。 她以为苏念这种单薄的身子,应该是软弱可欺,在男人身下委曲求全的那种。 她不知道自己想的大错特错。 苏念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个倔强不服输的人。 她的遭遇,如果不是心理够强大,她早就妥协了。 由着陆景行对她随意的安排 从开始到现在,苏念都一直在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陆景行做的是错的。 “陆小姐,这一巴掌是我还给你的。”苏念说。 “还有我的孩子不是野孩子,我跟陆景行之间的事,你最好亲口听你舅舅说过之后,再来指指点点,当然你的指点,我不会听,但你的巴掌——” 苏念顿了顿,眼神有几分狠,“我是一定会还给你的。” 她秉承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陆媛媛不讲武德,她自然要给出同等的回应。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必须自身强大,要让欺负她的人知道,不是谁都能踩她一脚。 陆媛媛像是被她说出的话震惊到了,哑巴了一样,没有反应。 而一旁的徐砚珏也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解释得很清楚,不是无缘无故打的陆媛媛。 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就算对方是他女朋友,也一样。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即便他不记得很多事情,但规则二字还是深刻在他脑子里。 “贱女人,你给我站在,不许走!” 陆媛媛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冲上台阶想要抓住苏念。 她可从没在公众场合这么丢人过! 一旁的周律师伸手拦住她。 陆媛媛气急败坏推了男人一把,怒斥道:“让开,哪来的狗腿子!” 周律师皱了皱眉,这种不讲道理,蛮横跋扈的大小姐,他见多了。 有个有钱的爹妈就视法治为空气,肆意妄为,横行霸道。 这个陆媛媛一看就是个喜欢惹是生非,霸凌别人的主。 他直接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严肃地说:“这位小姐,我是苏小姐的代表律师,刚刚的事情,你可以保留追究方小姐的责任。” 陆媛媛听到这话,面色才缓和点,说:“你说得对,我告死这个贱人,让她坐牢!” 陆媛媛这话说得像个白痴法盲。 就好像治安管理处是她家开的一样,她想让谁坐牢谁就关进去一样。 苏念表情很淡然。 她跟周律师虽然接触不久,但是明溪介绍的人,她信得过。 而且通过接触她也发现,周律师非常正直专业,完全值得信赖。 果然,下一秒,周律师冷冷道:“当然,小姐你完全可以对我的当事人提起诉讼,但我也告诉您,刚刚你在公众场合有辱骂,公然侮辱,捏造事实,恐吓等多重违法行为,我已经进行录像取证,我们保留对您提起诉讼的权利。” 陆媛媛:“” 周律师继续道:“还有我当事人说的是还你一巴掌,说明你早前也打了我当事人一巴掌,到时我会合法调取监控录像,作为今天事情的辅助证据,还有您捏造的事实对我当事人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伤害,侵犯了我当事人的名誉权,构成民事侵权责任,我们会一并追究。” “你给我闭嘴!”陆媛媛气死了,没想到这个律师嘴巴这么厉害。 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但也让她知道这个律师很厉害,不好得罪。 “她也骂我了。”陆媛媛无理取闹道。 “她没有,我都录像了。”周律师说。 “你你你!”陆媛媛气炸了。 她也说不过这个律师,人家就是干口才的,她怎么说得过。 她一把挽住徐砚珏,拉了过来,“砚珏哥哥,你就看着别人欺负你女朋友嘛” 徐砚珏没作声。 他是觉得律师说得挺有道理。 陆媛媛太跋扈了。 偏偏大家都说他以前很爱陆媛媛,他有点不信自己会喜欢这么肤浅的女人。 陆媛媛急得跺脚,“砚珏哥哥,你不是答应我爸照顾好我的,我都被这女人打了。” 徐砚珏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淡淡道:“进去找你舅舅,他应该到了。” 陆媛媛不甘心。 怎么徐砚珏一遇到这个女人态度就变了。 周律师无意看这场闹剧,对苏念说:“请,苏小姐。” 苏念登上一步台阶,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看着陆媛媛,眼风冷冽。 “还有,我爱的人不是什么奸夫,他是个很好很正直的人,他值得我去爱。” 说完这话,她看了徐砚珏一眼,踏步上去,不再停留。 她那一眼,不是在怪他。 只是这种时候,她也会害怕,也想有个人陪。 不过没有也没关系。 反正她早已习惯了失望 “哼,我看你就不关心我。”陆媛媛生气地抱怨。 徐砚珏像是没听见,清澈的眼眸盯着那抹绿色的背影。 怎么有人把绿色穿得这么好看。 法庭上。 这是一场不对外公开审理的案件。 所以旁听席上,只有原被告双方的至亲,寥寥数人。 而苏念这边,空无一人。 她不愿意让明溪她们为她担心,也没有说自己要打官司的事。 被告席上。 陆景行戴着斯文的金丝边框眼镜,一身高档剪裁的西装更是衬得他俊美不凡。 从外表来看,半点不像有精神疾病的人。 包括他的谈吐,每一次回答都完美有涵养,进退有度。 这样的人,要么是太会演戏,要么就是真的没有问题。 到了证据环节。 周律师先是提交了一份视频证据,就是当初那场轰动全北城的视频门事件。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虐。 这是陆景行没想到的,当初那个视频都被他清理了。 而苏念手上还握有原件。 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 看来苏念对这场官司很用心,也准备了很多。 在场惊讶的人,还包括徐砚珏。 他观看的同时,手掌不自觉地握起,有一种莫名的愤怒在身体里攒动。 虽然画面打了马赛克,他总是涌起一股想要冲进画面里,狠揍那个男人的冲动。 他对自己的不淡定感到惊讶。 他明明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 周律师在视频放完后,说:“法官大人,刚刚的视频您可以看到,是我方当事人和被告的一段视频,被告暴虐成性,用手段胁迫我方当事人就范,虽然当时的情况是我方当事人事出有因的请求,但整个过程可以看出是对方单方面的凌虐,很明显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一个父亲,而且我方掌握了陆先生一直就诊精神科,在治疗精神疾病。” 周律师拿出一份报告,说:“这是陆先生服药的药理分析报告。” 证据呈上去之后,法官详细检阅,问台下的男人是否同意原告的说法。 “我不同意。”陆景行没有犹豫就反驳了。 苏念听到这话,肩膀一颤,连旁边的周律师都感觉到了。 周律师看了她一眼,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放松。” 苏念慢慢镇定下来,朝周律师点点头。 陆景行一句话都不辩解,全交由律师回答。 他的律师也是很厉害的律师。 “关于视频的事,那时候我的当事人陆先生同原告的苏小姐均是单身,有的人在欢好之事上的爱好不同,也是平常之事,况且视频里明显可见,是苏小姐求着我方当事人发生关系,他们当时是在玩角色扮演,根本不存在任何胁迫的情况。” 苏念面色一下惨白,手指都掐出血来。 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说他们是在玩角色扮演。 周律师及时出声,“我不同意对方律师的说法,这个视频里明显还有第三人,这根本不是什么情侣情趣,角色扮演,很明显是一场胁迫。” 对方律师不急不慌道:“那请问第三人能出面作证这是一场胁迫或者一场凌虐吗?” 周律师面露难色,他之前就问过苏念,有没有第三方可以证明。 视频里这个人,就是很好的证明。ъitv 可惜苏念什么都不说,她说视频里的人不会作证。 对方律师说:“很明显原告不能证明,那么这个第三人,怎么就不能也是情趣的一种呢?” 苏念脸色发白。 这个问题肯定是陆景行示意的。 他知道徐砚珏不会作证,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如何作证? 她脸色惨兮兮的,从徐砚珏这个角度看过去,生出一种无助的可怜感。 苏念几次想要抬头朝旁听席看过去,但最终忍住了。 徐砚珏帮不了她。 他什么都记不得。 “还有,”对方律师再次开口,“原告提供的药物分析报告,根本就不是我方当事人服用的药物,我方当事人身体健康,这是最近的体检报告和我方在司法机构申请的精神鉴定报告。” 对方律师一字一句宣读:“这份报告,足以证明我方当事人精神无任何问题。” 苏念脸色一下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陆景行竟然比她还要先一步,申请了法院的鉴定。 那说明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拿了他的精神疾病药,打算用这个跟他对峙。 她处心积虑准备了这么久的一切,原来都在陆景行的掌握之中! 苏念快窒息了。 周律师也很奇怪,不是肯定对方有精神疾病吗?怎么突然又没有了? 司法鉴定的可信度是高达9999的。 而且对方提前申请,说明早已知道他们的底牌。 对方律师继续驳斥道:“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原告方的臆想,原告方有长达几年的就诊经历,证明原告的身体和心理都不是很稳定。” 陆景行的律师提交了苏念近几年的海外就诊记录,以及国内的就诊记录。 很明显,这么一对比,苏念更像是有病的那一个。 后面的程序就进行得很快了。 很明显苏念惨败。 甚至陆景行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不同意,就轻轻松松打败她了。 “不是的” 苏念哽咽道:“不是这样的,那个人是恶魔,是疯子,是他胁迫我怀上的孩子,他现在还想胁迫我回到他身边,跟他继续见不得人的关系,他有病的,你们相信我,他真的有病” 苏念说到后面已经倾向于疯狂了。 周律师不得不制止她。 法庭更相信证据,这种口述只会让法官觉得她才是情绪不稳定的那个。 “原告,请冷静,尊重法庭纪律。”法官开口。 这时陆景行的律师再度开口道:“原告说的不属实,我方陆先生已经于五个月前订婚,婚期就定在三个月后,夫妻都是情绪稳定的人,完全适合抚养孩子。” 律师说这话时,苏念才发现旁听席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方琳琅也来了。 她面带微笑,看着陆景行,看起来真是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 苏念整个人都慌了。 他们这一套逻辑,几乎是没有任何破绽。 她感觉自己此刻是真的快要疯了 如果失去烁烁,如果烁烁跟了那样一个恶魔,以后会经历什么,她不敢想。 而且这个恶魔竟然想要将烁烁交给别的女人养。 最后的宣判,毫无悬念。 烁烁归情绪稳定,有经济实力的生父抚养。 而苏念则需要经过医院的鉴定认可精神正常了,才可行驶探视权。 “凭什么”苏念不服。 她绝望地看着所有人,嘶吼道:“那是我的孩子。”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啊! 怎么就变成了别人的孩子,而她连探视的权利都没有。 第626章 你会后悔的 苏念瘫坐在地上。 没有什么事会比把孩子从母亲身边剥夺,更叫人绝望。 陆景行轻描淡写就把她再一次推入了深渊。 苏念觉得自己头上,像是笼罩了一张大网,不管她如何挣扎,都逃不出这一方天地。 周律师看苏念绝望的神色,于心不忍,劝慰道:“苏小姐,你别太伤心了,既然你肯定陆先生一直在服药,那么这次他肯定使了什么手段,振作一点,我们一起努力,还有机会的。” 律师到底是清醒得很,三言两语就提醒了苏念。 陆景行不可能没服药,那这当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周律师去找法院的熟人,想要了解一下陆景行的鉴定机构有没有问题。 他让苏念先去车里等他。 苏念浑浑噩噩往门口走,一不小心撞到个人。 她鼻子撞得很疼,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男人干净的声线让苏念愣住。 她一抬眼就看到自己撞到的是徐砚珏,被撞疼的鼻子更酸了。 她头一低,怕自己忍不住眼泪,再次轻声道:“对不起。” 说完,她就侧身离开。 “苏小姐,等一下。”徐砚珏突然开口叫住她。 苏念脚步一顿,徐砚珏指了指她的手,然后递过来一条丝帕,温和道:“包一下,苏小姐。” 徐砚珏还是如此善良和温柔的人。 苏念心口更酸了,她摇摇头说:“谢谢,不用了。” 她刚要走,没想到男人一把拽住她,手段强硬地替她包扎好。 整个过程没用到三十秒。 他本身就是专业医师出身,这些动作早已深刻进骨子里。 包好后,苏念立马抽回手,她不想给徐砚珏惹麻烦。 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别人因为她对付他,他会吃亏的。 徐砚珏对于她的疏离,轻轻皱了下眉,问出萦绕心间的问题。 “苏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这话,让苏念怔住。 有些失忆只是短暂性失忆,徐砚珏就算失忆对她也可能有些残留的印象。 觉得熟悉,应该是好事。 “我” 苏念刚要开口,去洗手间回来的陆媛媛已经冲了过来。 “砚珏哥哥,等我好久了。” 说话间,她狠狠瞪了苏念一眼。 因为那个厉害的律师,她收敛了不少,这个时候不敢乱说话,防止那个律师再出来。 但那一巴掌,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誓必要这个贱女人付出血的代价! “我们走。”陆媛媛挽着徐砚珏离开。 苏念看着两人的背影,一阵恍惚。 她不知道,徐砚珏不记得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身后不远处。 陆景行也刚从法院出来,一旁还伴着方琳琅。 他看到苏念眼睛像是粘在了徐砚珏身上,当即心底一阵气短。 随即,他不发一言从苏念面前跨过。 苏念压根没在意他,倒是跟着陆景行的方琳琅停了下来。 她客气一声:“苏小姐。” 苏念回看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自己打招呼。 但她还是礼貌回复,“方小姐。” 方琳琅面上落落大方地笑道:“苏小姐,您刚刚在法庭上说,景行想拿孩子要挟你回到他身边,我觉得这事,您是误会了。” 苏念没说话,方琳琅自顾自说着。 “景行跟我订婚几个月来,我们感情一直很好,而且婚期都定好了,我相信景行的。” 苏念听明白了,方琳琅是想炫耀她跟陆景行的感情,顺带敲打她。 “方小姐,你相信陆先生是你的事,没必要同我说。”苏念说,“你只要坚持你相信的就好,同样我也坚持我相信的。”biqμgètν 被驳了面子,方琳琅一点不尴尬,还是保持微笑道:“我只是觉得景行说话一向简洁,可能你没理解景行的意思也说不定,景行他不会背叛我的。” 苏念无心同她交谈,敷衍道:“那很好啊。” 方琳琅面色不悦,还想说什么,就看到苏念的代理律师走了过来。 她收起脸上的不悦,微笑道:“苏小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的。” 这话让苏念面色一震。 方琳琅这绝不是要好好照顾的意思。 而是借着烁烁敲打她。 她眼眸冷厉道:“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要动烁烁,否则你会后悔的。” 方琳琅这才觉得扳回一句,还是那抹淡淡的笑挂在脸上,说:“方小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论起道行,她可比陆媛媛那种蠢货聪明多了。 有钱人的世界,接触不到那么多不公平,再加上方家老爷子独宠,方琳琅自然是一直过得很祥和,也没传出过什么不好的传闻。 但如果事到头上了,方琳琅也不是不会应对,相反她的大度形象会为她增加很多便利和机会,就像现在。 苏念一想到方琳琅说的意思,就浑身发抖。 孩子还没有到方琳琅手上,她就已经开始威胁起来了。 烁烁又是个体弱多病的,随便一个小意外,就能让他受不了,想动他倒是真的很简单的事。 “方琳琅!”苏念严厉警告她。 “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会弄死你!” 方琳琅像是被吓到了,捂着嘴抖了一下,“苏小姐,你怎么了” “别装了!”苏念面色冷透,刚刚方琳琅那微笑的意味,她看得懂。 方琳琅捂着嘴,但是眼神在笑,笑得很得意。 就是明明白白在调训苏念。 苏念咬牙切齿,逼近一步,“方琳琅,我没在开玩笑,我会让你死——” “啊!” 她话还没说完,方琳琅从门前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好在只有三层并不高,但方琳琅依旧面色痛苦,惊呼出声,脚踝处也出现了红痕,很快就肿起来了。 苏念莫名看着她,刚刚她根本没伸手。 方琳琅声音微弱,“苏小姐,你真的误会了” 话音未落,走近的男人冷冷开口。 “你是要谁死?” 陆景行见方琳琅一直没跟上来,刚过来就听到苏念那一句要她死,然后方琳琅跌下台阶。 他伸手将人扶起来,仔细检查了下,没有其他伤后,才开口问,“怎么跌下来的?” 方琳琅整个身体都靠在男人怀里,没有力气又受惊过度的小可怜模样,特别惹人怜爱。 “我我没什么事跟苏小姐没关系” 这句看似解释,实则更像是方琳琅在替苏念开脱,不想引起矛盾。 瞬间,让方琳琅的形象高大上起来。 多好啊,委曲求全的富家千金,更惹人怜了。 果然,陆景行冷着脸看向苏念,冰冷道:“给琳琅道歉。” 他根本不在乎方琳琅说什么,他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这一刻,这个男人又变成从前那样冷漠至极。 苏念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作对,他这次也是铁了心要给她一个教训。 以后,他都不会再惯着她,求着她了。 他要她怕,要她惧,要她像以前那样求他 苏念冷声道:“一,我没有推她,二,我要她死,是因为她意图对烁烁不轨,陆景行如果你纵容她动烁烁,那我会连你一起拼命!” 方琳琅捂着嘴,大惊失色道:“苏小姐,你怎么这样,我从头到尾有说过一句孩子吗?我只是同情你” 方琳琅哽咽了,眼泪簌簌落下来。 “我只是同情你是个母亲,才说会照顾好孩子,我说错了吗?” “苏小姐,你不要血口喷人行吗?我方琳琅长这么大没做过一件坏事,大家有目共睹。” 她转头,委屈得不行道:“景行,我可以拿我们全家人的命发誓,我真的没说过要对孩子做坏事,我只说会照顾好孩子” 陆景行点头,温声说:“我相信你。” 随后,男人转头看着她,眼神很冷,“跟琳琅道歉!” “我道歉?” 苏念嘲讽一笑。 她真是傻了,怎么会以为陆景行会在乎烁烁,在他眼里,烁烁只是拿捏她低头的一个工具。 “陆景行,烁烁你已经接回来半月有余了,你有带他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吗?你知道他的病吗?你真的关心这个孩子吗?你不关心为什么要夺走这个孩子,啊你告诉我!” 苏念一字一句,心口都在泣血。 为烁烁,也为自己,悲哀。 他们都是带线的风筝,根本摆脱不了。 陆景行也跟着冷笑,“不就是心脏病,我已经在给他寻找供体了。” 他知道烁烁心脏有问题,只是这问题还有点棘手,供体需要匹配和吻和的点太多了,才会如此难找。 不然以他的财力,分分钟找十个都不成问题。 只要这个符合的人出现,他不择手段也会让其捐献出来。 苏念心底绝望,她不能期望陆景行跟她一样共情。 只求这段时间,烁烁能安全。 她没有针锋相对,疲惫道:“烁烁不能吃生冷,还有一些忌口,只有阿姨知道,你千万不要辞退烁烁的阿姨,她已经照顾她许多年了,对烁烁熟悉,不会害他,烁烁也很依赖她,算我求你”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苏念第一次放低姿态。 陆景行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就该这么对她。 对她好,没用! “给琳琅道歉。”他不忘记替方琳琅讨回公道。 苏念眼神一冷。 想到烁烁,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道了歉。 “对不起,方小姐,是我误会你了,才会说出那些话,当然你没有这个意思最好。” 苏念顿了顿,说:“等你以后当妈了就会知道,每一个妈妈都会为了孩子不计后果,哪怕献出生命。” 她看似在道歉,实则在变相警告方琳琅。 她敢动烁烁,她就会不计后果,不计代价。 方琳琅这么通透,当然听得懂,她心里不爽,面上一点不显。 “当然,苏小姐,我能理解你,我和景行也准备婚后就开始备孕,我已经能感觉到当妈妈的心情了,每个妈妈都很宝贝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也不会去做不该做的事。” 方琳琅这回应四两拨千斤,警告了苏念不要去做不该做的事。 苏念当然听得懂,说:“那先提前恭喜你了。” 方琳琅娇羞一笑。 陆景行没心情听她们交谈,低头问方琳琅:“能走吗?” 方琳琅说:“我试试。” 刚走一步,她面色痛苦哼出声,“哎呦” 陆景行把人抱起,没有回头,大步离开。 冷风吹过,苏念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为烁烁担忧。 周律师走出来,叫她:“苏小姐,陆景行做鉴定的机构是这家。” 他递给苏念一个地址,然后说:“这是一家专业司法机构,从没有出过问题,里面的医师也都很专业,按理说如果陆先生有精神疾病,不应该会出这种结果。” 周律师怀疑有可能是苏念搞错了,但是他说得隐晦,不想再打击这个失去孩子探视权的母亲。 苏念摇摇头,说:“我不会看错,他一直在服药,因为那瓶药是大瓶,跟他以前服的一样,那里面已经少了三分之二,说明他还在按疗程服用,至于为什么身体里没有药物反应,这点肯定是他做了手脚。” “你没看错的话,我会继续调查的,还有探视权的话,你不用担心,只要三期医师面诊能够情绪稳定,我就可以重新跟法院申请,这期间你就不要想太多,我们一起努力,尽早拿回探视权。” 周律师还是很专业负责的,没有因为苏念的说法没得到验证就去怪她。 而且苏念这个案子确实没多少律师能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些白手起家的权贵。 要知道这些人的成功,绝不是随随便便,背地里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肮脏的血。 “麻烦你了,周律师。”苏念看向他手里的纸条,说:“我准备去这家机构看一看,能不能查出什么问题。” 周律师觉得苏念去也是徒劳,但不忍打击她。 他给了苏念一张名片,说:“这里面的主任是我的同学,你去的话,就找他了解一下。” 月底请假一天,五一正常更新。 第627章 秘密调查 “谢谢周律师。” 苏念很是感激,有熟人的话,会更好打听。 周律师尽心尽责,她有些不好意思:“后面我会给你加钱,补偿你的时间损失。” “不用。”周律师摆手道:“谈好多少就多少,我是按一个案件起始结束,不是按时间。” 他宽慰她道:“以前我在傅氏多得傅总照顾,而且这事是傅总夫人亲自拜托我,我既然答应了接你的案子,就会负责到底的,苏小姐,后期有任何问题,跟我沟通就行。” 苏念点头,再次道谢。 两人分开后,苏念就打车去了地址上的那个鉴定机构。 到了地方,机构很大,处处都显得庄严肃穆。 而且墙上都贴有举报宣传。 上面写着,一旦发现医师或者助理有徇私或者勾结的现象,匿名举报可得巨额奖金。 说明这个机构被司法选为专业机构,绝不是靠什么裙带关系,而是程序审核很严格。 苏念搞不懂陆景行是怎么能躲过检测的,她找到周律师认识的那个同学李主任,详细了解了检测的全过程。 李主任说:“苏小姐,我们这里每一道程序都会复核五遍以上,就是为了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就算有人用手段前面两次能过,后面三次绝对过不了,因为后面三次检测我们是混装到别的机构复验,这些机构都是保密的,不能确保机构拿到的是哪份血液,想要作假真的很难。”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陆景行提交的检测,能够得到法官认可的原因。 确实是经过多轮检测过后,才会最后定性。 苏念问:“李主任,那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出现过案例,这么多年会一点问题遇不到吗?” 李主任眉头一皱,对苏念的问题没有好感。 他是个正直的人,能和周律师相交,肯定也是性格差不多的。 他对自己所在机构抱有很大的信任,不喜欢听到说机构不好的言论。 苏念连忙说:“不好意思,李主任,你这里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只是想了解多一点,我的孩子有很严重的病,我实在是不放心。” 李主任听到孩子,心头也有些松软,他媳妇今年也给他刚添了个丫头。 同为父母,能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妈妈肯定是会比爸爸更忧心一些。 他面色缓和道:“以前确实出现过员工偷换检测血液的事,那个员工收了外面的钱,私自犯事,一经查实后,被判了三年,还罚了巨额的款,那之后,我们这里进来的员工都要提前调查家庭背景,没有负债,无不良习性,比如黄赌这些类的,还有正治导向明确,才会加以录用。” 他说道:“你看我们墙上那么多警示标语和宣传,我们鉴定所待遇也很好,基本不会有员工铤而走险。” 苏念不认同这话。 她跟李主任聊了会就知道他是很正直的人,他不会做不代表别人做。 面对巨额报酬,有的人没法做到不动心。 她说:“李主任,您方便给我一下最近离职员工的名字吗?” 这个肯定是不行的,不管苏念软磨硬泡,李主任就是不给。 鉴定所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李主任也要保护员工的隐私。 苏念没办法,看到墙上写着招募义工,当即有了主意。 她说:“李主任,我能不能来做义工?” 李主任怀疑地看向她。 苏念连忙举手保证,“放心,我不会偷鉴定所一针一线,也不会做坏事,我的人品你可以跟周律师打听。” 李主任还是有些犹豫,说:“你这样,让我不是很放心。” 苏念说:“李主任,我也不瞒着你,我就是想要跟员工聊聊天,自己了解离职情况,我不想放弃一丝希望。” 她这么坦诚,李主任反倒欣赏。 而且他觉得让她去调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对鉴定所有信心,她什么都查不到,他就能更放心。 李主任说:“义工招募的情况,要去问我们招募专员,你也要经过她们的面试才行,我不会干预。” 苏念道谢,“谢谢李主任。” 随后,苏念就去找到招募专员,虽然程序比较复杂,但苏念还是成功通过了义工面试。 每周两天工作时间,苏念都是最早到,最迟离开。 她做事勤快,鉴定所的人都很喜欢她,苏念一边做事,一边收集消息,了解了近半年意向离职员工。 她把范围扩大,就是想要不错过一点细节。 陆景行那么谨慎的人,如果想要做事,必定是会做得很精密。 很快,她就了解到近半年想要离职的员工,只有四个人,其中有一位在之前已经离职。 而在职的三位调查了一遍,全都没有问题,至少表面上没有问题。 但苏念没有放弃调查,她不工作的时候潜伏在这位已离职员工家的周围,了解他跟鉴定所的员工还有没有来往。 蹲了大概一周左右,她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寻常。 那就是他跟鉴定所的一位女员工还有来往。 两人约在外面吃饭,吃完饭后他们许久都不出来,饭店都关门了。 苏念心底生疑,来到饭店往里面看。 里面黑灯瞎火的,已经休息了。 那这两人去哪里了? 她又绕到饭店后门去查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到后面,也是黑灯瞎火,但是她看到饭店楼上有两三个房间开着红灯和紫灯,闪着暧昧的光。 她觉着不对劲,这个灯光很像是那种‘红灯区’的意味。 苏念拿手机拍下照片,然后继续去门口蹲点。 她花了一万多买了一辆破的二手车,不起眼,就缩在车里,车头斜对着饭店门,上面装了行车记录仪,什么都能记录下来。 果然,夜里一点的时候,检测站的女同事鬼鬼祟祟地从饭店巷子里走了出来。 她的小汽车就停在饭店不远处,走过去后,开车走了。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那个离职的男人也从饭店后边走出来。 他往前走,刚想要上车,就被一道光束照住。 男人吓了一跳,立马很慌张地抬手挡住脸。 第628章 谋害 苏念下车,往他的方向走过去,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王志刚。” 男人一脸惊讶,他已经离职,不认识苏念,很惊讶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 苏念走近,看着他说:“我是谁不重要,我问你,你这个月的13号有没有对鉴定所的血液动手脚?” 男人一脸惊讶,看着苏念,嘴唇动了动,“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早就离职了,怎么对鉴定所动手脚?” 苏念料定他不会承认,但从他的神态已经可以看出,这个人绝对有问题。ъitv 她淡淡道:“你是离职了没错,但刘芳不是没离职吗?” 男人脸色垮了,但很快镇定下来,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刘芳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知道苏念早就来这蹲守了,也不知道苏念已经发现他和刘芳关系不寻常。 “你给我小心点,闭上你的嘴,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男人恶狠狠警告她。 这会深更半夜,又四下无人。 男人想她一个女人肯定会怕,就想要借机威胁她。 苏念根本不怕他,如果这个男人伤害她,正好可以把他送进去调查。 “刚刚你和刘芳一前一后,从这个饭店出来,这里面是有那种场所,你说我现在打一个报警电话,你会不会被带去询问?” 男人慌了一瞬,“你你早就跟着我了?” “当然,我要是不了解你的情况,也不会来找你,而且刘芳也是有老公的,你说他老公知道的话,会怎么样?” 苏念说话故意说一半留一半,看似什么都知道,实际上她掌握的也不多。 都是听鉴定所扫地阿姨,随便闲聊收集来的,刘芳的老公做什么,在哪工作这些,她根本不知道。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得表现得自己什么都知道,来吓住对方。 果然,男人开始怂起来,有点慌张地问:“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知道13号那天,是不是你和刘芳合作,调换了检测的血液。” 苏念问得一针见血。 其实事情已经不难猜了。 从男人的神态就知道,他肯定参与了这件事,而他已经离职,只能通过里面的刘芳来做。 陆景行手下没有蠢人,找王志刚显然比刘芳更容易攻克。 听阿姨说这个刘芳家境不错,又有两个孩子,不大容易铤而走险去做错事。 但如果是王志刚叫她做就不一样了。 男人的甜言蜜语,她的恋爱脑一上头,就很好劝服。 “你怎么知”男人突然发觉不对,改口道:“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可能是刚刚快乐过,再加上这会又是凌晨,男人的脑子肯定没有白天好使。 差点就说漏嘴,铸成大错。 “你以为你说什么就什么了,少在这胡言乱语,小心夜路撞见鬼,把你给吓死!” 男人恶狠狠地威胁,随后就上车想要离开。 苏念拍打车窗,还想问出一二时,男人突然就发动车辆,把她轰倒在地。 苏念没有追上去,这里虽说夜深,也是居民区,她才不怕他。 但如果追这个男人,保不齐他铤而走险,对她下黑手。 她本来想打电话给周律师,但太晚了,她就改成发短信,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周律师。 没想到周律师也没睡,他回复说:“我查一查这个人。” 苏念回到车里,她准备再去刘芳家蹲守,以刘芳作为突破口。 现在掌握的消息,还不足以证明陆景行的鉴定结果是有问题的,她必须拿到切实的证据,比如口供一类的。 但想也是很难的,陆景行的人做事向来小心,估计给的诱惑也够足,而且威胁肯定也有。 他收买的人,一般很难翻供。 所以苏念想着多积攒点证据,这两人私下来往,本来就是不正常的。 只要握好这项证据,即便不能翻身,也能搞一点媒介舆论,去跟鉴定所谈判,重新给陆景行做鉴定。 她启动汽车,刚驶出拐角,就看到一辆轿车径直驶来。 车辆开着很刺眼的远光灯,一度照得苏念睁不开眼,她眨了下眼睛,就一秒的间隙,车已经驶到了跟前。 这速度,简直堪称狂飙。 苏念心底一慌,察觉出不对。 这车好像就是冲着她来的 千钧一发之际! 苏念一个猛打方向盘,往边上猛地倾斜过去,才躲过一劫。 这次她看清楚了,车子是银白色的。 就是刚刚慌张离开的王志刚的车,又去而复返了。 瞬间,苏念心底升起很不详的念头。 她赶紧挂档前行,结果因为车子太便宜了,还没走两步就熄火了。 深夜的街道,她的车孤零零的停在路中间。 而刚刚的车辆加速的呜咽声,再次响起,一道刺眼的白光,从后面照过来。 苏念眼朝后视镜一眼,立马被这刺眼的白光给闪瞎了。 很明显,王志刚刚刚没撞到,因为车速太快冲出去的他,又调头了。 这车呼啸声,和刺眼的光,看起来是不撞烂苏念的车不罢休。 苏念不明白,刚刚还慌张逃跑的王志刚怎么突然铤而走险,非要撞死他不可。 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苏念没时间思考这些那些,手忙脚乱的重新挂档,然后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子依旧没有反应,她又重新再来一脚,周而复始,眼看后车已经杀到眼前了。 终于,车子引擎发出声音,成功启动了。 苏念先是死死抓住方向盘虚晃一下,避让即将撞上来的王志刚。 她的车是老旧手动挡,自然比不过王志刚的车,为今之计,只能先避再跑。 但即使她已经避让了,左后车尾巴还是被银色轿车猛地一撞,发出砰一声。 后面的后备箱都被撞到开启,苏念顾不得其他,猛地一脚,把车速提上去,往银色轿车的反方向驶离。 这样银色轿车调头的时候,她还能争取到一些时间给自己逃跑。 果然银色轿车这一下,自己也受伤了,冲出去老远熄火了。 但他反应迅速,立马就重新启动。 手机里,一个未知号码打过来,王志刚接通后,里面传来小钟的声音。 “处理好了没?” 第629章 替我带一句话给他 “还没成功。”王志刚这会鼻子都撞出血来,流血不止。 “一个病歪歪的女人你都搞不定?”小钟有些不耐烦地说。 “这女人车技不错,看上去比我还好,我也从来没撞过人掌握不好。” “尽快。”对面声音十分冷淡。 王志刚哆哆嗦嗦道:“我能不能不干了,你找别人,我现在连夜就走,保证再也不回来,还不行吗?” 王志刚一点也不想干,只想偷偷溜走。 叫他换个材料还好,叫他杀人,他是真不敢。 当初他拿了小钟的钱,让刘芳调走了血液样本,他答应小钟事成之后会立即远走高飞。 永远都不回国。 只是他跟刘芳之前就有地下情,想着走之前再搞一次,才耽搁下来。 本来他已经订好明天走,不走明道走暗道出去,也没处查。 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王志刚六神无主就联系了小钟问怎么办,没想到小钟让他直接撞死她。 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王志刚哪敢杀人。 小钟说:“好啊,你可以不做。” 王志刚心底一喜,“谢谢您啊,老板,您真是好人,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但是之前付给你的钱我要要回来,包括尾款我也不会支付了。”小钟冷冰冰说。 王志刚愣住,“老板这可不行。” “事情我都做了,你怎么能不给钱呢,这可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反悔的话,我可管不住嘴啊!”王志刚威胁小钟。 “那你现在就去说,反正这个女人今天不死,她也会泄露出去,她已经发现你了,不仅仅是钱,你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王志刚:“” 这老板是说如果不处理了这个女人,事情就会败露,他们也就重新打官司的事,他就不一样了,不仅钱捞不着还要坐牢。 这怎么行! 王志刚没什么都不能没钱,他才刚过两天有钱的生活,享受做个有钱人的生活。 他绝不能让到手的钱飞了。 一开始他还承诺刘芳,会在事成后带着她一起走,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打算带她走。 有钱之后,还怕找不到美女吗? 刘芳,他早就玩腻了。 他要出去换着花样玩。 所以就为这钱,他也一定要撞死这个女人。 那可是他打工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马内 只是没想到这次有点棘手,这女人有两下子。 但 王志刚立马改口,大声道:“我一定撞死她,您放下,剩下的钱,务必要打给我。” 小钟承诺道:“我不差钱,但你要把事给我做好,有任何差池,你现在享受到的生活就会不复存在。” “一定,老板我一定完成。”王志刚保证道。 这时候他的眼睛里的光无比坚定,他一定能做到。 苏念车还没冲出去多远,后面银色车子已经快赶上了。 她吓得紧紧抓住方向盘,死命踩紧油门,但根本摆脱不了。 后面的车子就像是要跟她玩命一样,一定要追上她。 苏念这下清楚了,后车的王志刚就是要撞死他。 而按照自己的调查和同事口中的了解,这个王志刚是个贪小便宜的性子,大恶倒是也没做过,也不敢。 哪怕自己触及到他的利益,他也不至于要杀了自己。 这么看来,他这样穷追不舍,肯定就是某些人的吩咐 难道是那个男人终于按捺不住,要对她痛下杀手了吗? 这时,车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看号码,是明溪来电。 她想挂断,但手忙脚乱之下,竟然给按了接听。 她听到明溪焦急的声音问她,“苏苏,你怎么一点都不告诉我,陆景行那个王八蛋要跟你抢孩子的事。” 明溪是今天去找周律师问点私事,无意发现的陆景行的起诉状。 周律师想拦已然来不及了。 明溪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这是陆景行要跟苏念抢孩子。 她没有跟周律师发难,想必是苏念嘱托他不要告诉她,怕她担心。 她是真没想到陆景行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有脸要孩子。 苏念已经这么可怜了,他现在是要一点希望都要剥夺吗? “这个坏种,我一定一定要找他,骂死他!”明溪正处在气愤当中,没听出苏念这边什么情况。 苏念勉强镇定说:“我没事的,溪溪,你别找他了,找他也解决不了,那个男人不会听你的,别找气受了。” “受气我也要骂他,不然就把我憋死了,真是很久都没见过这么坏的人了。”明溪打定主意要去找陆景行理论。 苏念听她这么说,心里替自己的好朋友放心不少。 很久没遇过坏人,说明傅司宴把她保护得很好。 她看到后车照来,心底一紧,说:“溪溪,我不跟你说了,我有点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说着她就伸手去挂电话,只是还没点到结束按钮,就听嘭一声! 银色轿车又是狠狠一撞,苏念的后备箱下面的保险杠直接掉到地上。 她吓得啊地大喊一声,这声音也被对面的明溪听到了。 明溪焦急道:“苏苏,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苏念额头撞到了方向盘上,磕出血来,她昏着头,想着如果今天真的命丧于此,也不能什么话都没留下。 她喘着粗气,缓了一下说:“明溪,替我告诉烁烁我爱他,妈妈从来没有不爱过他” 哪怕有过迷茫的时间,因为对陆景行浓烈的恨意,掩盖了部分母爱,但最终母爱还是战胜了恨,烁烁是她的命,是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明溪一听这话不对,很是焦急道:“苏苏你不要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在哪啊,现在什么情况,你撑着,我现在就去找你!” 苏念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她捂着额头,血从手指落下来,但脚下依旧在尝试发动车辆。 “明溪,还有徐砚珏,你替我带一句话给他” 第630章 她失踪了 “你说,你不要急,没事的,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了。”明溪心急如焚劝慰她。 “他好好的,我很开心,哪怕日后,他记起来了,也不要因此内疚” 这就是苏念想对徐砚珏说的话。 她太了解他了,如果有一天,他的记忆回来,他会恨死自己。 可这时候,没有对她记忆的徐砚珏,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甚至因为没有记起他,他也不用背负那么多,按部就班听从徐老爷子的吩咐,徐老爷子也并不会为难他。 而她想要回烁烁,必然要正面对决丧心病狂的陆景行,徐砚珏不被牵扯,她反而轻松很多。 她最怕他因为这些而怪自己 车子终于在王志刚再次撞上来前启动,手机砸在地上导致通话中断。 苏念顾不得其他,一脚油门瞪出去。 只要她今天逃了,就凭王志刚这不要命的行径,也足够周律师收集证据,申请重新鉴定了。 而另一边,明溪焦急地拨通傅司宴的电话。 那边嘟嘟两声后,接起。 “老公,你快帮帮苏念,有人要杀她,是陆景行肯定是陆景行要杀她” 明溪因为心情紧张说得语无伦次。 她觉得肯定跟陆景行脱不了关系,肯定是那个坏男人想要害苏苏。 “别紧张,深呼吸一下,跟我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傅司宴此刻正在大洋彼岸的分公司,加班加点和几位高层研究方案。 听出明溪的无助,他抬起手势暂停会议,然后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僻静处询问。 “苏念现在是出什么事了?” 明溪急的声音哽咽道:“我不知道,她在被人追杀,她之前跟我说她在调查陆景行,但没告诉我在调查陆景行什么事。” 苏念没说,一是不想打草惊蛇,而是不想给闺蜜惹麻烦。 那个疯子,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她不能让明溪也陷入危险的境地。 虽然她的处境比自己好太多,有傅司宴这个强大的后台,但她还是不想自己的不幸事情影响到她。 毕竟她还有三个孩子要陪伴。 傅司宴听完,知道明溪知道的情况可能不多,安抚道:“老婆你别急,我现在就让周牧让后台定位苏念的所在地,然后派保安队去寻她。” “好好好不说了,你快点”明溪知道时间紧迫,争分夺秒。 早一分钟找到苏念,就早一分钟解除危险。 傅司宴冷静道:“别担心,我会找到她,第一时间就告诉你。” 挂了电话,傅司宴拨通了周牧的电话。 吩咐他定位苏念的手机,很快卫星定位出来,发现苏念的手机停在某处已经不动了。 他心里顿感不妙,立即下令周牧带一支精英保镖前去停滞点寻找,随后他还让周牧联系当地警方,报告苏念的失踪,以及可能遇到危险。 吩咐完这一切后,他也无心继续会议,因为他知道苏念对明溪的重要性,如果苏念出事,明溪必定会很伤心,她现在还在哺乳期,伤心对身体不好。 草草结束会议后,傅司宴等待周牧那边来消息。 半小时后,周牧打电话来,告知。 “傅总,出事地点,只有两辆撞坏的轿车,但车上没有人,附近现场也没找到人的痕迹,苏小姐的手机在车上,而另一辆车没有任何遗留的私人物品,车牌也是套牌车,暂时没法查探车子主人的详细身份。” 傅司宴眉宇皱起,“继续找,把范围扩大一些。” 周牧回复好的。 电话挂断后,傅司宴心底思量了一下。 从内心里,他觉得陆景行是不会对苏念下杀手的。 他们两人的感情很复杂,陆景行对苏念的感情是爱恨交织,且爱大于恨。 不管怎样,他绝不会让人去杀她。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但现在他不在国内,最快能找到苏念的方法,就是去问陆景行。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给陆景行打了电话。 嘟嘟嘟,响了几声后,陆景行那边才接起。 他也是刚出差回来,下飞机没多久,此刻正和方琳琅吃着夜宵。 他和傅司宴现在很少聚,两人的观念不同,要不是顾延舟拉扯三人小时候的情谊,他们早就陌路了。 所以,他觉得傅司宴应该没什么重要的话跟他交谈,当着方琳琅的面没有避讳地接起电话。qqxδnew “喂,司宴。” “你在哪?”傅司宴简洁地问。 “刚下飞机,在餐厅吃饭。”陆景行说。 傅司宴听到这话,更加断定陆景行和苏念失踪无关。 但这事一定跟陆景行身边人有关,毕竟苏念回北城的消息,没多少人知道。 她的仇家也没有几人,除了陆景行和陆景行的身边人。 他说:“苏念出事了。” 陆景行神色微凛:“什么?” “明溪打电话给她,听到有人在追杀她,然后我查到她的手机信号消失地,没找到人,只有她开过的车,她失踪了。” 陆景行:“” 他沉默了几秒,随后说:“我知道了。” 傅司宴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代表苏念有救了。 而且陆景行肯定心里有了大致的人选了。 他附带一句:“景行,别做让你自己后悔莫及的事。” 这是他身为多年朋友,对他的忠告。 陆景行手段狠辣,在商场上无所不用其极的方式,他并不认可,才会渐行渐远。 傅司宴做事一向讲究稳中求胜,在不逼死小产业的同时,取得自己最大程度上的利益化。 而陆景行更像是独居一隅的鲨鱼,采用赶尽杀绝的方式,来成就自己的成功。 他在金融场上不被认可的同时,也断了自己很多后路。 这面墙一旦倒下,想踩死他的人会很多,所以他也觉得陆景行抢夺烁烁,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仇家太多了,一旦被这些人知道他有一个孩子,恐怕会发生一些危险 傅司宴叹了口气,然后给明溪打了通电话过去。 第631章 闹开了,对她没好处 明溪一直在焦急地等着傅司宴的电话,几乎是一秒就接了起来。 “司宴,怎么样了?” 她声音都在颤抖,心里很害怕苏念遭遇什么坏事。 “我让周牧带了最好的人手去寻,也报了警,但是她现在人没有在失踪地方,我们还在寻找。” 他没有隐瞒,因为按照明溪追根究底的性子隐瞒也没用。 她一直接不到苏念的消息,会出去寻找的。 那样他更不放心。 明溪呜的一声就哭了,“念念,她会不会很危险” “没事,你别担心,我已经告诉陆景行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傅司宴说。 “什么?!”明溪惊诧不已。 随即大吼道:“你怎么能告诉陆景行,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念念在北城能有什么仇人,当初苏伯父的公司倒闭,她借钱都给员工发了赔偿金,北城除了陆景行不会有第二个人想害她,我看就是他让人害念念的!” “不是他。”傅司宴冷静道:“溪溪,你相信我,苏念是他孩子的母亲,他不会对她痛下杀手,现在也只有陆景行能找到她在哪。” 迟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 这话,他没跟明溪说,怕她担忧过度。 “陆景行这种人,真有可能单纯只把烁烁当自己的孩子吗?”明溪是不信的。 毕竟一直以来,陆景行都表现出为了利益可以抛弃一切。 加上陆景行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明溪有点不太信,陆景行会因为苏念是烁烁的母亲,就对她留情。 “明溪,相信我,这一点我不会看错,他不会害烁烁也不会让人去害苏念。”傅司宴说。 很多事,他可以劝慰,但并不能干预,毕竟那是陆景行的孩子。 别人是没资格多说什么的。 不过从陆景行跟他打听有没有比较好的心脏科医生这事,能看出他并不像表现出的那样冷漠。 其实因为苏念和明溪的关系,他们已经好久不聚了。 观念不合,傅司宴又是老婆奴,再加上家里宝宝都还小,他干脆减少了不必要的社交。 成年人有些事不必说明,有默契的疏远是最后的体面。 他相信陆景行也明白,所以才会一直不跟他联系,但这次为了孩子,他还是放下身段来问傅司宴。 足以说明,他对这个孩子还是重视的。 明溪的担心,属于多余了。 傅司宴说:“我已经安排了,今夜就飞回去,周牧带人在寻找,你千万不要出去乱跑,就在家等消息,等我回去,知道吗?” 明溪此刻六神无主,她确实也想出去寻找苏念,但她的方法肯定不比周牧手下那些专业人士多,出去也是添乱。 万一自己要出什么事,周牧还得调过来找她,说不定就耽误了找苏念。 所以她选择听傅司宴的,留在家里等消息。 “你的项目不是最重要的阶段,你现在回来,会不会有影响?”明溪问。 “没事的,我已经给这边的主管处理,现在你的事比较重要。”傅司宴语气温和地说。 明溪心头一暖,感动道:“那你一路平安,飞机上尽量睡一会。” 她知道他这两天肯定没有睡好觉,倒时差,加高强度的工作。 她很心疼他,但也只能支持他。 “恩,我知道,等这个项目结束,我要放个长假,好好陪你们。” 自打婚后,非必要,傅司宴都不会出差。 主要孩子还小,就算有很多保姆,又有红姨和文绮照看,他也不放心。 而且哺乳期的妈妈,很容易出现心理问题,所以傅司宴减少工作,尽量在家陪伴明溪。 不过这次的项目,是能否拓展海外市场的关键。 国外一直用各项技术限制华国,傅司宴也想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尽全力开拓海外市场,增加祖国的影响力。 也让自己的能源产业成为他国的不可或缺。 所以这次项目他很重视,已经跑了很多趟国外了。 但每次时间都很紧,有时候是落地十二小时往回飞,因为想念宝宝和担心明溪在家会不开心。 现在确实是关键时候,傅司宴挂了电话,就抓紧那一点点时间继续开会,然后在飞机准备好的时候,就连轴转往回赶。 项目重要,但明溪的情绪对他同样重要。 他在结婚那天就承诺过,以后绝不会让她在难过惊慌时,一个人独自面对。 陆景行突然要离开,饭都还没吃几口。 方琳琅满心的不高兴,她好像听到了电话里的人提到了苏念两个字,瞬间那点不高兴转化成极度的不安。 “景行!” 方琳琅猛地站起身,拉住男人的手臂。 陆景行站着不动,看向她,似乎在等她开口。 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越发疏远,明明是未婚夫妻,却还不如公司里两个部门的同事,起码见面有点头之交。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微妙,方琳琅感受到陆景行似乎一直在避开自己。 不是出差就是通宵工作,几乎空不出什么时间陪她。 就连今天这一餐,也是因为自己提到,她去了陆家父母牌位前上香,陆景行才松了口来吃这顿夜宵。 可她煲的汤,他还一口都没喝。 方琳琅嘴唇蠕动了下,说:“这汤我煲了六个小时,你还没尝一口呢。” 其实她想问他是不是要去找苏念,但她不敢问出口。 有些话说多了招人烦,只要她不说,她就还是陆景行的未婚妻,还可以成为她的妻子。 如果闹开了,对她没好处。 陆景行面无表情道:“我有点急事,下次再喝。” 他扯了下手臂,眉头微微凛着,对方琳琅扯着他的动作,显得有几分不耐。 方琳琅也识趣,立马松手,面上保持微笑道:“那你去忙,忙起来别忘记吃饭,下次我再煲汤给你喝。” 陆景行看她一脸幸福的样子,眉宇微皱,倒也没再说什么。 方琳琅像是没看到陆景行那点不自在,温柔体贴地把外套拿过来,给他披上。 眼看他要走到门口,方琳琅又叫住他,“景行” 第632章 不觉得自己错了 陆景行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方琳琅温婉一笑,十分懂事地说:“婚纱和礼服需要提前试穿,你要是忙,我就一个人去试了。” 陆景行掀开眼皮,观察她的神态。 方琳琅说这话时,脸上依旧笑容满面,仿佛半点都不觉得委屈。 陆景行点点头,“恩,我忙,你自己安排时间。” “好的,注意安全。” 陆景行离开,方琳琅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他,面容温柔,笑容甜美,尽显作为未婚妻的体贴。 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 方琳琅脸上温柔的笑容,才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哗啦——!” 一桌子的菜被她掀翻在地。 她知道陆景行又去找苏念了,心里恨死了,可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忍着。 她不敢闹,陆景行现在并没有将孩子交给她照顾,虽然法庭上那么说,但她知道自己还在陆景行的考察期。 他不是很相信她,不愿意让她去照顾他的孩子。 陆景行真的很在乎这个孩子。 而那个女人同样也在乎这个孩子。 方琳琅脸上的笑复又一点一点敛起,这不就一下找到这两个人的软肋。 与其每天害怕,怕自己成不了陆太太,怕再有变故 不如利用好这个软肋,她就再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方琳琅招手让佣人收拾了一地的狼藉,临睡前给管家下了菜单,吩咐管家明天再去买新鲜最好的食材,准备给陆景行煲汤。 就算他一口都不喝又如何。 她的心意,他能看见就好。 陆景行出门,小钟在车里候着。 见到他来,小钟慌忙放下手中的手机下车给陆景行开门。 陆景行看了眼小钟放在座位上熄屏的手机,眼神移开,对着小钟吩咐道:“你来开车。” 小钟听到这话立马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室。 陆景行说这话,一般就是有重要的事,不方便司机参与。 车子启动后,小钟刚要问陆景行去哪,就被他沉着脸打断。 “手机给我。”陆景行说。 小钟愣了一下,不明白陆景行为什么突然要他的手机,随之而来更多的是心虚。 但陆景行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他不敢不给,立马将自己的手机开锁,然后双手递过去。 陆景行翻出一个未知加密的号码,问:“这是谁?” 小钟不敢说话,支支吾吾道:“没” “想好了再说!”陆景行突然低沉说了句。 小钟吓了一跳,呢喃道:“陆总,我” “给你三十秒,把事情说清楚,一点都不许遗漏。”陆景行面色冷峻得像是凝聚着风暴。 小钟慌了,立马承认,说:“王志刚拿了钱没有立即离开,还在北城潇洒,然后我发现苏小姐在调查王志刚,王志刚打电话问我怎么办,我就我就” 陆景行不耐道:“就什么?” 小钟硬着头皮开口,“就安排王志刚撞死她。” 这话说完,车内迅速嗖嗖直冒冷气,冰天冻地。 小钟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明白苏念对陆景行的重要性,之所以自作主张,是实在看不下去这个女人总是天天想着扳倒陆总。 明明刚败了官司,小钟以为小少爷现在在他们手里,总够这女人消停一阵子了。 没想到她上午败诉,下午就开始去检测所调查,什么都没查到,还不死心,竟然入职进去找线索。 他真是服了这女人,像是什么都不能打倒她一样。 说实话,他是被她的韧性吓到,心头总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会坑死陆总。 所以才会在王志刚慌张打电话给他时,脑子一热就下了那个命令。 他不怕陆景行追责,事是他做的,就算没成功,他也不后悔。 他没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伤害陆总。 就算付出一些代价,他也心甘情愿。 陆景行听完,声音淡漠,看不出情绪地问:“是你安排的,还是别人指使你的?” 小钟心一塌,没想到陆景行会这么想他。 陆景行救过他的命,他是把忠义时刻挂在脑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收买。 “陆总,我就是死也不会”他还没说完,陆景行已经没兴趣听了。 他问:“在哪?” 小钟知道陆景行问的是谁,连忙说:“我也不太清楚,刚刚王志刚跟我打了一通电话后,就失去了踪迹,再打过去手机就不通了” “把失踪的地点和录音发给我。”陆景行说。 小钟手机是特制的,里面电话短信都可以一键存录,并且如果出现突发情况,他也可以一键销毁,整个过程只需几秒钟。 绝不会让把柄落到任何人手里。 小钟把刚刚那段录音以及追查的地点发给陆景行。 陆景行冷声道:“下车。” 小钟慌了,“陆总,你一人去不安全,我跟您一起,我绝不会再犯错了” “还要我说第二遍?”陆景行眉眼冷到极致。 小钟立马下车,但他还是没有放弃,扒着窗户道:“陆总,求您了,让我去,我保证,我保证只听您吩咐,让我去保护您,求求您了” 他倒不怕王志刚那个废物,就他那样的,陆总一个打五十个都可以。 他最怕那个苏小姐。 那个女人才是致命武器,陆总才说不管她这话,还没撑过一周,就已经不作数了。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比生化武器都可怕。 “小钟,你跟我多久了?”陆景行突然问。 “十六年了,陆总。”小钟回答。 “十六年”陆景行重复了一句。 下秒,他看向小钟的手,直接升起玻璃,死死夹住。 “嘶”小钟痛得龇牙都不敢叫出声。 他知道这是陆总在惩罚他越界。 他这次确实犯了陆总的禁忌,该罚,他认了。 但他还是不觉得自己错了。 他是个粗人,没有那些千回北转的心肠。 直到陆景行一句话脱口,才让小钟感觉后背冷汗津津。 第633章 孩子就是筹码 陆景行冷冷开口:“不管是二十六年,三十六年,不听命令擅自做主的,就算是一只老鹰,在我眼里都不如一只田鼠有用。” 小钟心口一凉,听着陆景行的敲打,难免心酸。 陆景行是他的主子,在他心里一直视陆景行为天神一般,高高举起,但多年的忠诚,终究还是比不过那个女人。 直到小钟的手指变成紫黑色,感觉下一秒就会废了的时候,陆景行才降下窗户。 小钟手已经毫无知觉了,他用另一只手去挪动麻木的那只。仟千仦哾 陆景行说:“绝无下次。” 车子呼啸而去。 小钟颓然跪在地上。 他不明白,他真的做错了吗 苏念那个恶毒的女人,每天只想着怎么让陆总去死,她这么有韧劲,又被陆总抢了孩子,绝不会甘心的。 他只是想替陆总提前排雷而已 为什么陆总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明明方家大小姐更好,对陆氏也有帮助,对陆总更是死心塌地。 这个苏念跟方大小姐比起来,简直是一无是处! 小钟就是想不通,就是不理解。 反正只要涉及到陆总的人身安全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不管是谁,都拦不了他。 小钟眼神坚定,就是那个女人也不能。 苏念的车被王志刚的车撞翻了。 但好在车子滚到了一边的泥坑里,松软的土地,抵挡了一部分的撞击力,而气囊又及时打开,她系了安全带,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苏念被震得短暂地昏迷了一小会。 等她醒来后,就觉得脊背的骨头像是断了,钻心的痛。 她皱眉,用力扯开安全带,试着从车子里爬出去。 窗户碎了,但又没全碎,苏念只能徒手去掰开上面的玻璃碎片。 碎片划伤了手,鲜血淋漓她也顾不上就爬了出去。 她看看四周,这里荒无人烟,也没有车,根本没法求救。 而她的手机,也因为撞击彻底毁坏了。 苏念往后看了看,王志刚的车撞到了大树上,离她也就几米的距离。 这会正冒着烟。 他车上传来了音乐声,像是手机铃声,苏念心底一喜,一瘸一拐走了过去,就看到王志刚的手机掉在了副驾驶旁边的缝隙处,还一闪一闪的,竟然没有撞坏。 这会,王志刚本人还在昏睡着。 苏念伸出手,想要拿王志刚的手机报警求救。 但手机掉的位置,有点往下,苏念尝试了一次,没够上来。 她只能将头往外边扭,手臂尽力地往里面伸,去够里面的手机。 终于,她够到了手机! 刚准备拿出来时,一滴湿湿的液体滴到手背上,她心口一阵不适。 紧接着,又是几滴液体滴落。 苏念手收回了一点,这才方便扭头回过来看。 乍一见,吓了一跳。 就见王志刚用满是鲜血的手握住她,苟延残喘道:“救我救救我” 苏念这才发现他另一只手被夹在了方向盘下面,那里破了一个豁口,王志刚的左手是被撞击产生的力道,给硬生生挤压进去的。 看着就非常的疼。 而他虚弱的样子,想必也撞断了不少根肋骨。 现在动弹不得,只得依靠苏念。 “小姐,救我求你了”王志刚可怜兮兮地说。 苏念看着他有些不信任他,想到他刚刚疯了一样要撞自己,她不想救他。 这会只要拿到他的手机,应该就可以在他手机里找到证据。 王志刚这个人没什么用了 王志刚像是看出她不想救她,拼命道:“苏小姐,有用的,我有用的,那个人那么厉害,你光拿我手机肯定不行的我可以出面给你作证,证明是有人指使我调换样本,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苏念被他这么一说心动了。 确实陆景行这么有手段,光手机的话,不一定能推翻,如果有王志刚这个证人,那就更好了。 王志刚见苏念已经心动了,继续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哎哟哟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就放心,把我救出来,我也伤害不了你” 车子一直在冒烟,有可能随时都会爆炸,仅凭王志刚自己,是没办法拔出卡住的手掌的。 他哀求道:“苏小姐,求求你救救我,我家里还有个两岁的孩子,她才刚会说话,刚会叫我爸爸,我不能死啊,死了我的孩子就没有爸爸了” 王志刚知道苏念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争夺抚养权,说明她很在乎孩子。 那么提到孩子,必然是苏念的软肋。 其实他本来就不打算带家里那个老姑婆走,更别提那个烦人只会哭的小崽子了。 他没有吃过生孩子的苦,天性好吃懒做,不求上进又爱慕虚荣,这样的人对小孩子怎么可能有什么感情。 但这个时候,孩子就是筹码。 他知道女人听到孩子都会心软。 王志刚不断哀求,虚弱又可怜的样子。 不停地说他的女儿有多可爱,多乖巧,多么讨人喜欢 苏念本来不信他,但听到孩子,她心软了。 王志刚确实有一个刚会说话的女儿,如果爸爸死了,孩子太可怜了。 不管爸爸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苏念不忍心看又一个家庭破碎。 终于,她绕到另一边,砸坏剩下的车窗,然后用力去拉王志刚卡住的手。 “啊小” 王志刚本来想骂她小表子,话到嘴边改了口,说:“小心、小心点,疼疼疼” 苏念没好气道:“做什么坏事不需要受到惩罚,这点痛都受不了,还想着做坏事?” 王志刚一肚子骂骂咧咧也不敢说出来,只得闷下去道:“我知道了,小姐,你轻点嘶哎喂轻点” 只听‘刺啦’一声,王志刚的手终于被苏念从卡着的挡板里面拉出来。 “哎哎呦”王志刚大声惨叫。 第634章 不要给我有事 王志刚付出的代价不小,手背上整面的皮都被撕掉了。 露出下面翻红的血肉,看上去异样狰狞还怵心的疼痛。 “哎呦,你是想弄死我啊”王志刚狰狞道。 “夸张了,不这么拽你的手怎么出得来。”苏念说。 当然她也可以委婉一点,不过她并没有,而是用力拉的。 这种人虽说命不该绝,但就该吃点苦头才是。 不然做坏事这么没成本,他以后还会去做。 王志刚龇牙咧嘴想骂,但是左手现在就跟废手一样,提都提不起来。 他知道这女人有点小聪明,没想到这么聪明,让他的手伤得更严重,这样他的危险值就会变小很多。 他心里暗骂,但还得依靠苏念才能把他从车里解救出来。 “小姐,还请你把我弄出去,这里太危险了” 王志刚看着冒烟的车头,心里发怵。 苏念看形势确实不容考虑,不顾身体的疼痛,拉开变形的车门,把王志刚连拖带拽地拉出来。 终于,人给拉到路上,离开危险区域后,王志刚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像一条被光线晒坏,快要干死的鱼一样张大嘴巴,躺在地上。 苏念拿起王志刚的手机准备打报警电话,却发现他这个手机不解锁的情况下,竟然不能拨打紧急电话。 要知道一般手机都是有这个功能,即便不用解锁也可以拨打求救电话。 看来王志刚的手机是特制的。 苏念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王志刚,还是一副死鱼样,松了些警惕,走过去问:“密码多少?” 王志刚有气无力道:“你用面容解锁也可以。” “面容?”苏念拿手机对准他的脸照一照,但是他脸上有血,解锁不了。 王志刚说:“你蹲下,靠近一点就可以解锁了。” 苏念依言蹲下,把手机对准王志刚的面部,但她还是保持着警惕,随时关注王志刚的动向。 不过,手机还真因为靠近,而解开了。 这让苏念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分散了一些注意力,就在她起身,准备站起来拨打电话时。 刚刚还死鱼一样虚弱的王志刚,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狠狠用手臂勾住苏念的脖子。 “呃”苏念手里的手机应声掉在地上,面色因为缺氧而发红发紫。 王志刚眼神凶狠道:“弄死你个小贱人,本来我可以消失得无声无息的,都怪你,还要脏了我的手。” 苏念知道,自己遇到了农夫与蛇,王志刚就是那捂不热的蛇。 救他,他也不会感恩的。 还是想着要怎么杀自己。 苏念明白了,这种人没有心的,哪里会顾念家里还有个两岁多的小娃娃。 他刚刚那么说,还流着鳄鱼的眼泪,看来就是为了骗自己上当。 她拳打脚踢,拼命挣扎,王志刚却狞笑着说:“挣扎也没用,我今天非弄死你。” 刚刚他的虚弱有一半是装的,他是虚弱没错,撞了树不可能一点伤不受,但也没有他演出来的那么严重。 对付一个同样受伤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念被勒得太紧,力气也施展不开,但幸好她刚刚拉掉了王志刚手上的一层皮,现在让他有了弱点。 她挣扎着去拽王志刚的手,用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将指甲抠进王志刚本就模糊不堪的血肉里 看起来异常恐怖! “啊草!”王志刚疼得骂出声来。 这么一卸力,手上就没有刚刚那么紧了。 苏念逮住机会,更加用力掐王志刚的伤处,五指并用,直接把王志刚已经受伤的手,又挖了五个洞,骨头都露出来了。 “贱人!松手!” 王志刚感觉快要疼死了,一把甩开苏念。 苏念躺在地上,终于呼吸自由起来,她看着天空,大口喘气,稍微恢复一点体力就立马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钻进树林里。 王志刚缓了过来,连忙捡起地上的手机,准备跟了上去。 他折返,找到后车尾的一根撬棍,拿在手里,嘴里大声嚷嚷道:“小贱人,我找到你,非弄死你不可!” 他一脚踏入密林,边走边说:“别以为你能躲起来,没用的,我一定能找到你!” 说完,他也消失在密林里。 陆景行上车就点开那段通话录音。 他知道两人撞车后,都弃车不见了。 但是王志刚在撞车后还跟小钟通了话,他想听听,在里面找出一点线索来推断她们大概的方位。 录音里,小钟的声音传来。 “怎么这么久,到底办好了没有?” 王志刚先是抽了口气,然后才回答,“还没有,刚刚差点撞上了,这个疯女人猛打急弯车子翻草地里去,害我停不下来,一头撞树上去了” 小钟停了下,说:“她可能力气不如你大,但她很聪明,你一定要小心对付她。” “我知道妈的,贱女人,我今天非得弄死她。” 这贱女人就是看见前方长歪了的这颗大树,故意地翻车让自己撞上去的。 王志刚这会已经不是为了听小钟的命令了,而是从心底升起一股子杀意,非要弄死苏念不可。 小钟有点不信他的呆头呆脑,总觉得他会把事情搞砸。 他想了想,说:“算了,你还是提前出国,现在就走,剩下的我来处理。” 小钟准备把刘芳也弄走,再给苏念弄个精神病证明,这样的话,她说的话都是疯话,没有人会相信,也不能采纳作为证据。 可王志刚不这么想,他不甘心地说:“再给我半小时,我马上就追上这女人了” “你们不是翻车了?”小钟问,“现在在哪?” “她顺着这个泥地跑了,我现在去追她”王志刚声音突然中断。 通话到此结束。 听着嘟嘟嘟的声响,陆景行心里一阵烦乱,“苏念,你不是一向命大,这次也不要给我有事!” 男人眼眸犀利地眯起,猛地加速,车子飞驰。 第635章 侮辱 天空突然下雨了,苏念的伤口被雨水打得很疼,浑身也变得软绵绵没有力气。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经过这么一折腾,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躲在一片泥泞的树丛后面,尽全力地缩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减少存在感。 她觉得很困,好不容易眯一会,就听到了远处,好像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声传来。 这深夜,能出现在这的,除了王志刚再不会有其他人了。 再加上下雨,她们的脚步路线都被冲刷了,她都不抱希望有人会来救自己了。 大雨让寻找变得困难,就算明溪安排人来找她,她都不一定能等到被找到的那个时候。 苏念紧紧抱住自己,不仅缩小身体,连微弱的呼吸声都抿住了,怕被王志刚发现。 男女力气悬殊,何况她这样的病人,如果真的被王志刚寻到,她就只有伸头等死的份了。 果然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棍子划开树丛的声音。 “小姐不要躲了” 王志刚瘆人的声音在雨夜密林显得格外恐怖。 他吹了个口哨,说:“这里应该会有蟒蛇和野兽哦,与其被动物吃了,不如乖乖出来,我肯定能给你个痛快的嘿嘿” 王志刚笑得极度瘆人。 苏念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王志刚手里还有手电,如果路过这边,他一定会发现自己。 她看着手心握着不让发出声音的一串手链,急中生智,将手上的手链裹着石头高高地扔向远处,制造出声响。 刚要走近的王志刚果然被吸引住,大声笑着说:“我快要找到你了” 然后,她就听到王志刚的脚步往石头的方向过去了。 这串手链是照顾烁烁的阿姨给苏念的,说是烁烁最喜欢的礼物,想送给妈妈。 希望能保佑妈妈平安。 果然在关键时候,手链真的起了作用。 起码王志刚在看到她的手链后,会寻错方向,耽误一会时间。 确定王志刚是真的走过去后,苏念才扶着大树站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密林外面走。 刚刚如果在外面,四面空旷,没有躲藏,她体力比不过王志刚,肯定会被他捉住,所以才会选择往不好找的林子里躲藏。 不过这会时间已经过去一会了,她赌外面可能会有救援,毕竟她跟明溪联系过了,她不会不想办法的,肯定会让人来救她。 现在出去,运气好就能撞上救援。 苏念寻着记忆的方向,往外走。 走了一会,她听到王志刚发飙的声音响起,“妈的,到底躲哪了,敢骗我!老子找到你,捅花你的脸!” 苏念听到王志刚愤怒发狂的声音,不敢停留,加快脚步往外走 眼看就要看到密林的出口,苏念一脸欣喜,连跑带走地往外奔。 可等她彻底出来,才傻眼了。 她走错了方向,这里是一面斜坡,连他们刚刚的车都没有了,更别谈救援了。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她走错了方向。 就在苏念绝望时,身后突然传来瘆人的笑声。 “哈哈哈哈总算找到你了”王志刚也刚从里面出来。 空旷的地带苏念避无可避,她只能顺着斜坡走,但是她腿脚不利索,走得不快。 还没走几步,就被王志刚狠狠扯住了头发,“妈的,还想跑。” 王志刚把人重重往地上一摔。 “咔嚓!”苏念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像是断了。 “你这个贱人,刚刚就是故意弄我手的,是不是” 王志刚的手已经找了个布包起来了,但依旧不太利索。 苏念无语道:“我好心救你,你就这么报答我,你这种人会被雷劈的。” “雷劈,我做那么多坏事,雷要是劈我早就劈了,可我不还是活得好好的,没有死” 话音未落,天边忽然一道白光闪过。 王志刚愣住,往天上看过去,是闪电! 吓得他不敢说话,不会这么巧。 紧接着,轰隆一声,闪电落在了远处。 “啊哈哈哈哈”王志刚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看没看到看没看到,雷都不劈我” 苏念啐了一口,“猖狂什么,只是没到时候而已。” 王志刚拿棍子往苏念膝盖处狠狠一戳。 “啊”苏念痛呼出声,脸都皱了起来。 王志刚恶狠狠瞪着她道:“我看你嘴皮子倒是硬!” 这时,天边又是一道闪电划过。 白光将苏念那张雨水冲刷过的脸蛋,清楚地照出来,一同点亮的还有她因为湿掉的衣服,而显现出来的曼妙身材。 王志刚顿时变了主意,邪心大起,拿着棍子往苏念的领口羞辱一样地拨了拨。 “这身材还真不错。”他色眯眯道。 真是不比不知道,雨水浸湿后,苏念的身材简直好到爆。 又白又嫩的,可比刘芳那个级别高多了。 再加上那张魅惑的脸,仿佛这是一出湿身诱惑,一看就能勾起男人的兴趣。 王志刚騒动起来,身体也出现无耻的征兆,但他并不打算遮掩。 反而故意侧着身子,银声道:“小姐,死前让你快活一下好不好” “呸!”苏念啐他一口,恶狠狠道:“除非我死!” 苏念看到了斜坡下面就是河,她宁愿跳河也不会被这个畜生侮辱的! “那没事,你死了,我就反正一样能搞。” 这个疯子,已经无所顾忌了。 苏念只觉得恶心坏了。 这个王志刚完全的没有底线,没有三观,骨子里就是个坏到极点的人。 现在做了坏事有了钱之后,人性里的那点丑恶,被他放大了数百倍。 苏念眼看他逼近,想也不想就往斜坡下面滚,只是手臂却被人一把捉住。 王志刚死拖硬拽把人给搞上来,嘴里骂骂咧咧道:“放心,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先别急着投胎,先让大爷我乐一乐。” 说罢,他就伸手去解身上的腰带。 第636章 弄死你 腰带被王志刚扔到一边,他迫不及待就压了下来。 苏念奋力挣扎,拿脚就去踹王志刚的小腹,男人发现她的意图,一个侧身避开了。 随即,他扬起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噗——” 这一下扇得极重。 苏念被扇的嘴角吐出鲜血,脑子天旋地转,嗡嗡作响。 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被这一巴掌扇得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王志刚脏污的大手,过来撕扯她衣服时,她恶心得要吐,可胃里早就干透了,什么都没有。 “你会不得好死的!”苏念眼眸尖锐,一字一句说。 “死鸭子嘴硬!”王志刚哼笑,不管不顾再次压了下来。 苏念眼底闪过杀气,拼劲力气抬头,猛地咬在男人耳朵上。 “啊贱人松嘴!” 王志刚想要把耳朵拽出来,没想到苏念的嘴像是被螺丝焊紧了一样。 一拉一扯间,王志刚的耳朵就被咬下一块肉,缺了一块耳朵的男人看起来惊悚又滑稽。 “草!草草!”王志刚捂住耳朵直跳脚。 可把他给疼死了。 他一把掐住苏念的脖子,怒吼道:“把我耳朵还给我!” 那一块上连了耳软骨,如果及时的话,是还能接回来的。 苏念突然歪头,‘呸’一下,将耳朵吐到斜坡下。 王志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耳朵一路滚到水里,再也不见踪影。 “啪啪!” 王志刚怒火滔天又左右开弓给了苏念两巴掌。 但两巴掌显然熄灭不了他的怒火,王志刚狠狠掐住苏念的脖子,眼底猩红疯狂吼道: “贱人,我杀了你!” 苏念两眼冒白光,呼吸越来越微弱,胸腔的气息也被挤压一空。 就在她觉得自己好像要命绝于此时,就听‘嘭’一声。 刚刚还压在身上的王志刚,轰一下摔下了斜坡。 雨势泼天,风声如雷。 苏念就看到那个短发的男人,站在雨幕下,眯起眼说:“连个废物你都对付不了,还想对付我?” 他的声音又冷又冰,颇为不屑。 此刻的苏念在他眼里就如苦苦挣扎的蝼蚁,不论如何挣扎都是无谓的徒劳。 苏念不知道什么想法,这一刻竟生出了松懈感。 至少现在她不会再被王志刚侮辱,换做以前陆景行或许会干这事,但现在,他应该不会。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反正现在的他是不会做这样的事。 但苏念也不想去探究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说的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会信。 他犯的罪孽,更是让她至死也无法原谅。 这样的恶魔能过得这般心安理得,她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亲,更对不起现在一无所知的母亲。 还对不起她的烁烁,让他成为了一件被挟持的工具。 原本他是可以有个单纯快乐的童年,因为多了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父亲,他要活得小心翼翼的。 虽然他没亲口说过,但从阿姨照顾他小心谨慎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现在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苏念闭了闭眼,她现在没精力去跟他反驳这些,甚至连起身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好在陆景行也并未一直盯着她不放,而是把身上的西服脱下直接往她身上丢过去,也不管她穿不穿,就转身往斜坡下面走去。 苏念不傻,雨这么大,她不披着,等着她的肯定是大病一场。 她倒下没关系,但是她不放心烁烁,俗语说有后妈就有后爹。仟仟尛哾 陆景行对烁烁本来就没感情,她如果出意外死了,按照陆景行这阴晴不定的性格,受罪的只有烁烁。 还有那个方琳琅,那天在法院门口说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见多了那种恋爱脑的女人,为了痴恋做出很多不得了的事,甚至走上犯罪的道路 思及此,苏念把西服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也不计较这是某人的衣服,能遮寒就好。 陆景行余光瞄到,薄唇微微扯了下。 随后,他几步走到王志刚跟前,盯着满身污泥的王志刚看了看。 那眼神让王志刚心底不由得一阵颤抖。 这个身高挺拔的男人,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眸,看起来太过凶猛,太过骇人。 王志刚这么多年接触的都是普通人,没见过什么大佬,第一次感受到竟然有男人一眼就让人心底生寒,身体发抖。 这感觉可不太妙。 “你你敢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马上叫点人弄死你” 王志刚说着恐吓的话,来给自己壮胆。 之前他做的事,都是小钟电话联系的,他就连小钟的脸都没见,更别提陆景行了。 他觉得苏念不像什么大人物,帮她的自然也厉害不到哪去。 也许这个男人只是长得比较有气场,实际上是个纸糊的老虎也说不定,反正在对方出招之前,他要先不要被吓倒。 今天没杀了这个女人,等会就再联系那个神秘人,让他来处理好了。 不然泄露了,对他也没好处。 那个神秘人想置身事外,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那可是门都没有。 他王志刚可不是那种傻蛋。 “弄死我?” 陆景行脸色很冰,身上的杀气也很浓,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里喷溅出的血气,比这暴雨雷鸣都要可怕。 “对,对对对,我我可认识很厉害的人。”王志刚结结巴巴道:“我等下他来找我,把你和那个女人一起弄死。” “你这么厉害?还能一起弄死。”陆景行竟然有闲心跟他唠两句,一边手上还慢悠悠地解开表带。 要知道他平日里,在公司都不见得说上几句话。 如果能让他多说两句,必然是这个人犯了致命的大错。 他说话,也不过是为了判对方‘死刑’。 基本被陆氏开除的人,同行业是不可能再找到工作的。 王志刚哪了解陆景行,他平日只关注股市和娱乐,这些大佬上的那些财经杂志,他从来不看。 他见陆景行虽然有杀气,说出的话却很是风平浪静,以为这个男人是被他吓到了。 当即得意洋洋表示道:“当然,我认识很厉害的大人物,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话音未落,王志刚只觉得眼前黑影闪过。 “啊” 第637章 太凶狠了 王志刚发出撕心裂肺的杀猪叫,听上去要多惨有多惨。 原来陆景行把手表带握在掌心,表盘嵌在手指上,哐哐对准王志刚的鼻梁就砸过去。 就一下,王志刚的鼻血就喷溅出来,整个鼻梁都被捣歪了。 表不亏是千万的名表,盘面竟然一点没损坏。 “嗷嗷你这个疯子,你疯了” 王志刚捂着鼻子哇哇叫唤,没想到这个男人出手这么狠,一下就打碎了他的鼻梁骨。 “嘭!”又是一下撞击。 王志刚觉得自己颧骨也跟着碎了。 这个男人,实在太狠! 王志刚有点怕了,哆哆嗦嗦,脸上都是血道:“你你是不是要钱,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给你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你不打2我呜呜呜” 陆景行一声嗤笑,“钱,我不感兴趣,我只对” “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王志刚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的,趴着求饶。 他想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以后有钱了,享受人生的时候多呢。 现在最关键的是把命留着。 陆景行薄唇轻扯,声音幽暗,“我只对你的命感兴趣呢。” “” 王志刚差点吓尿! 竟然是要他的命。 这个男人,也太凶狠了。 “先生,求您了,我跟您也无仇无怨的,最多就碰了那个女人,可我还没占到便宜啊,就打了她两下而已,你可不能为这杀了我。” “就打她两下?”陆景行眼神冷戾,“她也是你配碰的!” 王志刚心被吓得一阵狂跳,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是跪着拼命求饶,“大人,大哥,大神,仙人求求您,大人大量,放了我,我以后保管安分守己,什么坏事也不做,您放了我,放了我” 他头在泥地上磕得梆梆作响,脸上血水混着污泥,好不狼狈的模样。 陆景行面无表情,心底更是没对这个男人的话有半分动容。 今晚如果他来迟一步,苏念恐怕是已经不在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没来由的心慌。 就连向来强大不惧风雨的那颗心,都为之颤抖不已。 也是因为过于担心,他脱口而出的就是讽刺,狠狠的讽刺。 嘲讽这个女人不自量力! 而且他也好生奇怪,明明在两人对峙法庭,苏念拿出各种不利于自己的证据时,他就已经决定了以后再不会管这个女人了。 要知道如果换成别人被她这样对待,怕早就死了八百次也不止了。 可面对刚刚那样凶险的情形,他还是止不住的心慌和后怕。 甚至有一度,他竟觉得,如果苏念死了,他活在世上,好似也没什么意义了。 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 但却是真真切切存在于他心间的想法。 他也恨自己的心软,明明他是一个心肠比谁都硬的人,却一次次给这个女人机会。 可是她并不珍惜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陆景行满心满眼的需要能够释放的窗口,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念头,又涌上脑海。 他的精神疾病好像是更加重了。 甚至都产生了幻觉,面前跪地求饶的王志刚,突然变了一张脸。 出现在陆景行面前的是一张原始巨怪一样可怕的面容。 此刻,这个原始巨怪,正在张牙舞爪地叫嚣着,想要吃了他。 “啊!”陆景行突然捂住脑袋,粗狂地吼了一声。 王志刚被这声怒吼吓了一跳,他一抬头就发现了男人的不对劲,是很不对劲! 男人像是被什么魇着了,快要成魔的状态。 这人怕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 王志刚心思顿起,偷偷摸起一块石头,猛地跳起来,就朝着陆景行的脑袋上砸。 “陆景行!”斜坡上的苏念突然叫了一句。 她也看出陆景行的不对劲来,这样子很像是发病了的状态。 他一旦发病,会变得非常可怕,什么人都不认识,逮到人就会往死里弄。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定要要回烁烁的原因,陆景行的精神状态,根本没法去抚育一个小孩。 烁烁那么瘦弱,都不够他一个拳头的。 不过此刻,她也不能由着王志刚杀了陆景行,因为一旦陆景行死了或者昏了,王志刚下一个要杀的,肯定就是她。 一个杀红眼的人,会觉得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正好成双。 而现在以她的身体,是没办法抵抗一个发疯的男人的。 她一声叫喊,让陆景行回了点神,但依旧还是迟了。 王志刚的石头狠狠敲在陆景行的脸上。 瞬间,鲜血流满了男人俊美的那张脸。 可即便是满脸血,男人依旧屹立不倒的站着,没被这一石头敲倒。 面色看起来,更加的阴森起来。 王志刚被男人那一眼,吓得手脚开始发抖。 这人怎么敲一石头都没什么反应,反而看起来更可怕了。 王志刚觉得自己惹到了硬茬子,不能再惹了,得赶紧跑才行。 他慌忙把石头扔在地上,就往坡上爬,准备跑路。 可还没等他爬上去的时候,后衣领突然被人一把揪住,动弹不得。 “哎放放了我!” 王志刚大声嚎叫,那样子就像是有鬼抓住了他的后领子一样,满脸的惊恐。 下一秒,王志刚就被嘭一下狠狠摔在地上! “噗——” 这一摔,他的半条命都摔没了,血更是喷得到处都是。 还来不及哀嚎,山一样宽阔的男人,已然蹲下身子,按住王志刚的胸脯,一拳接一拳地往王志刚脸上砸上去。 拳拳到肉,每一下都能见到血。 王志刚一张脸,直接被砸得烂糊的,很是恐怖 他人也从大声哀嚎,到气若游丝地哼哼,整个人看上去跟死人也没多大区别了。 苏念看不得血腥眼睛闭了闭,虚弱开口道:“陆景行,你住手,再打就打死了!” 第638章 感情发生变化 陆景行这时,哪还听得见别的话,拳头根本就没收,每一下都用尽全力砸在王志刚的脸上。 把他的牙齿打碎了,呛得王志刚半死。 苏念又大叫一声,“陆景行!” 陆景行就要砸下去的手,在离王志刚只有一厘米的时候停住。 他转脸看向苏念,脸上被王志刚喷溅的鲜血和他自己的血融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恐怖阴森。 让人想到了无脸男。 他通红一双眼,面无表情道:“你还想留着他扳倒我?” 这话说得苏念喉头一梗。 她确实不想王志刚死,死了就更加死无对证了,刘芳肯定也会被他们处理掉。 那么她离要回烁烁,又更加远了。 只要留着王志刚的命,总会有机会的。 但这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她觉得陆景行没有审判的权利。 王志刚再坏,也会有法律制裁他,而不是任由陆景行草菅人命。 这个男人一向视人命如蝼蚁,人命在他眼里,什么价值都没有,可以随意处置。 但苏念想要的只有正义的审判。 王志刚各种罪名,应该让法院去定夺。 “陆景行,你” 苏念话还没说完,地上的脸烂得跟猪头一样的王志刚突然大叫起来。 “你,就是那个人!” 陆景行看向王志刚,但地上的男人这会脸肿得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当然也看不见陆景行充满杀气的俊脸。 他舌头捋不直一样说道:“你你就是那个鉴定的男人,你就是那个神经病!” 难怪这个男人把自己往死里打! 他是有病的。 没病的话,他为什么要更换样本? 虽然王志刚不知道陆景行已经疯到什么程度了,但那个药,他知道。 是极度控制不了情绪的人,才会服用的。 这种人到最后的下场,要么是彻底疯了,要么就是表面斯文的暴徒。 后期他极度需要血液和杀戮,才能控制自己狂热焦躁的内心。 王志刚觉得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他说:“你这样的疯子,太该死了,我就不该更换那个样本!” 只是这时候,后悔也没用了。 陆景行拿起地上的石头,准备砸向王志刚的脑袋 苏念伸手阻拦却被男人用力一甩,人向后倒去,一瞬就失去了知觉。 “苏念!” 迷糊中,只听到这么一声,苏念就彻底陷入昏迷。 抢救室里。 陆景行满身血污,站在门外,不动如松般立着。 医生护士来来去去,他始终坚守在门口的位置。 小钟也赶到了医院,看到陆景行后,心底一阵自责。 明知道老大放不下,他真该死,就不该去动那个女人。 不就一个女人吗? 只要老大能控制得住,又有什么的。 老大这一生,吃了那么多苦,他想要的,都是他应得的。 而且就算老大最后真的控制不住了,不还有他了吗! 他会作为后盾,制止的。 只要不是到不得已的地步,小钟决定,以后都会护着这个女人周全。 就算是为了老大。 而站在小钟后面的,还有方琳琅,她不放心陆景行,让小钟一有消息就告诉她。 但小钟怎么能让她知道,陆景行是去救苏念去了。 他什么都没说,方琳琅自己偷偷跟着,发现小钟来了医院。 这会看到方琳琅,小钟脸色一变,刚想阻止,方琳琅就拂开他的手,快步上前,把带来的一件外套给陆景行披上。 “景行,你”看到男人那张脸,她话都说不出口。 泥土和血渍绘布一样,画满了男人整张脸。 不仅仅是脸,他身上也是一片狼藉。 方琳琅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如此失态的模样。 心揪起来一般疼,但一同升起的还有一股嫉恨。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为了别的女人,这般失魂落魄! 她不开心但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硬硬压下,随后低声道:“景行,伤口处理一下,你这额头” 方琳琅流泪道:“这额头是怎么伤着了?” 陆景行看了她一眼,似乎才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你怎么来了?”他看到她并不高兴。 方琳琅心口一梗,很是不舒服。 “景行,我担心你。”她低声道。 心里却在想,原来陆景行丢下她不告而别,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方琳琅心里出现了裂痕,她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了。 做不到跟陆景行承诺的,只守着一个婚姻就可以。 她意识到,这个女人像肉刺,像毒瘤一样,已经深深镌刻进男人的心底。 根本就无法摘除。 “这里不需要你,回去。”陆景行言简意赅道。 “可是我想陪着你”方琳琅很是委屈。 她也不放心陆景行在这陪着那个女人,凭什么,她才是正牌未婚妻。 “方琳琅,回去。”陆景行冷冷的一声连名带姓的称呼,让方琳琅心冷了半截。 她知道,他快要动怒了。 心底有再多不满,她也不敢说话,只小小声道:“好,我先回去,你记得处理伤口,还有休息” 方琳琅说的话,陆景行像是没听见。 现在苏念在里面救治,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去关心方琳琅的情绪。 何况平时,他也不关心她。 方琳琅全都看在眼里,平日里能忍受的事情,也因为另一个女人的介入,变得不能忍受,甚至随时要爆发的地步。 她手心捏紧,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神幽暗。 随后转身离开。 陆景行想到什么,叮嘱小钟说:“你先回别墅去,帮我看一下烁烁,看看阿姨有没有让他按时吃药。” 还没走远的方琳琅就站在拐角后面。 这话被她完完全全听在了耳朵里。 而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刺刀,狠狠地戳进她的心里。 他一点都不关心她的感受,却对那个女人生的杂种关心得不行。 她悲哀地发现,她不仅比不过苏念,就连那个小狗东西都比不过。 等小钟出来后,方琳琅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拦住了他。 第639章 想见你妈妈吗? 她看向小钟,笑眯眯道:“钟助理是回别墅吗?我正好上次有一只耳环好像掉在别墅了,能不能搭你的便车去找一下?” 小钟哪里会说不,别墅那里在没有小少爷住进去之前,方琳琅也会经常去那里,陪着老大用餐。 并且别墅里,还有方小姐专门留宿的客房。 虽然小钟也很纳闷,为什么这么久了,方小姐还是跟陆总是分房休息。 按理说,都是成年人,干柴烈火的,总该有点需要。 方小姐长得又不丑,样貌身材都算是中上的等级了,还有那千金小姐的气质,也非常有吸引力。 老大怎么会一点都不动心呢? 就连他也是一周要找女人解决个次的。 所以小钟一度怀疑,老大的某方面功能是不是出问题了,不然一个正直壮年的男人,怎么会这么无欲无求的。 他记得以前老大跟苏念在一起时,那时候脸上是最有魅力的,无时无刻都带着一种慾。 但跟方小姐在一起后,那种慾就不再出现了。 只剩下一脸冷冰冰。 车子开到别墅,小钟进去就直奔楼上,准备去看小少爷。 方琳琅也跟着上来了,小钟看她没有去找耳环,反而跟着自己,他有些不好开口,但还是问出口。 “方小姐,你不找耳环了?” 方琳琅笑道:“我也想看看孩子。” 小钟愣了愣,陆景行没关照,他不太清楚方琳琅能不能看孩子。 毕竟之前,陆总一直没带方琳琅看过孩子。 方琳琅看出小钟的迟疑,微笑道:“景行之前说过,我可以看孩子的,如果方助理不相信,可以打电话给景行问一下,或者你实在为难的话,我就不看了,只是景行在医院忙,我想替他尽一点责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钟也不好再反对,而且这个时候,他也不方便打陆景行电话去烦他 “没事的,方小姐,您看。”小钟说。 他心想,反正方琳琅要跟老大成为一家人,迟早都是小少爷的后妈,提前让她感受一下当后妈的感觉也好。 而且他也在呢,不怕有什么差错。 两人上前,门一推开,就听到小男孩在大哭。 小钟慌了慌,赶忙冲上前询问烁烁,“小少爷怎么了?” 烁烁边哭边说道:“奶奶,奶奶病了” 他说的奶奶,是照顾他的阿姨。 这会就见阿姨躺在地上,面色痛苦的样子。 小钟连忙叫来家庭医生过来看一看,是什么情况。 家庭医生诊断后,说:“看起来像是什么结石类的急性病,但准确的要去医院拍片子,家里没有那个仪器不是很方便,如果确定是结石,根据大小,有可能还要手术住院。” 小钟见此情形,连忙打了救护车来,烁烁还是哭闹不止,“钟叔叔,救救奶奶救救奶奶,求求钟叔叔” 阿姨从小照看烁烁,在烁烁眼里阿姨就跟亲奶奶一样。 而且对小钟,他也不像见到陆景行那么怵,所以这会摇着小钟的袖子,眼泪挂满整脸,哽咽道:“钟叔叔,我要奶奶” 小钟面色为难,别墅比较远,他直接送过去肯定快一些,但是烁烁就一个人和两个跟小孩子不太熟悉的保姆在家。 他不是很放心。 这时,方琳琅自告奋勇道:“钟助理你带这个阿姨去医院,我留在这照看孩子。” 小钟迟疑了一下,让方琳琅留下的话,不知道好不好。 方琳琅说:“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的。” 她又低头对着烁烁说:“小朋友,你听话乖乖的,钟叔叔才会把奶奶送去医院哦,你要不要听阿姨的话?” 烁烁年纪小,不懂分辨,听不出方琳琅的诱导,只觉得有人能治疗奶奶就好了。 他用力点头,“听的,我听阿姨的话,救救奶奶。” 小钟听了这话,放心不少,当即把阿姨背到车上,前往医院。 方琳琅先是跟两个佣人打听了一下烁烁有没有什么禁忌,然后就让两人出去,自己可以单独陪孩子。 方琳琅来别墅吃过不少次的饭,佣人都认识她,知道她是未来的少夫人,不敢忤逆她,听话地退下去了。 她打量着房间,比起整栋别墅简洁到家的黑白色调,这个房间算是装饰过的,墙壁上的画包括桌子床都符合一个小男孩该有的房间的样子。 看来陆景行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孩子 顿时,心底那股不舒服越来越蔓延开来。 她看向一言不发的小孩,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烁烁。”烁烁这会已经比刚刚冷静了。 方琳琅对他来说,就是陌生阿姨,他对陌生阿姨自有一份警惕。 这一点,就特别的像陆景行。 永远对陌生人保持距离。 方琳琅心底气得咬牙,面色没有显现出来。 她看烁烁脸红红的,心思一动,推开了房间的窗户,让冷风吹进来。 “阿揪”烁烁打了个喷嚏。 “烁烁冷了,冷就睡一会。”方琳琅劝他。 “我不冷。”烁烁摇头,“我要等奶奶。” 方琳琅低头,“烁烁,你想见你妈妈吗?” 烁烁大眼睛眨巴眨巴,“我可以见吗?” 奶奶跟他说,暂时见不了妈妈,也见不了徐叔叔。 他的爸爸跟妈妈有一些事还没解决好,他要乖乖等着才行。 方琳琅知道孩子这个年纪已经记住一些事情了,想要他忘了苏念简直不可能,那她又凭什么给别人做嫁衣。 费心养育别人的孩子,那是更不可能。 “当然可以。”方琳琅道,“只要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我就可以让你见到你妈妈。”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烁烁到底年纪小,几句一说就心动了。 “当然是真的,我手机上还有你妈妈的照片呢,你要看吗?”方琳琅问。 烁烁点点头,方琳琅便把照片找给他看,是之前苏念在法庭外的时候,她手机没注意拍到的。 幸好没删,还可以忽悠这个小傻蛋。 “你看这是不是你妈妈?”方琳琅问。 第640章 你不要不知好歹! 烁烁看着视频里,会走会动的妈妈,眼眶瞬间就红了。 “妈妈是妈妈” 他急切地看向方琳琅,乖乖问道:“阿姨,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妈妈?” 他很想见妈妈,是因为觉得见到妈妈也可以见到徐叔叔,他很想很想他们。 “你听阿姨的话,阿姨就会带你去见你妈妈。”方琳琅谆谆善诱道。 “嗯嗯,烁烁听的。”烁烁乖巧点头。 方琳琅温柔道:“那你现在睡觉,咱们精神养好了,才有力气去见妈妈对不对?” 烁烁乖乖点头,真的就躺在床上睡了。 方琳琅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守在外面的佣人刚好能够听见,这是陆景行的吩咐,绝对不能够让烁烁单独在一个房间。 这会虽然方琳琅陪着,她们也是直接在门口等着,防止有什么不对。 虽说方琳琅是以女主人自居,但她们可不敢放任方琳琅单独跟烁烁在一起,说到底她就是个后妈,后妈害孩子的新闻可不少。 少爷追究起来,她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过,佣人在外面听着方琳琅一直轻声慢语地哄着小少爷,倒是挺有耐心的,心里便放松不少。 她们没看到,门内的方琳琅把本就脸蛋发红的烁烁,被子揭开躺在床上,身上就一件单薄的睡衣。 窗户是半开的,斜着的方向正好把风全部引到床上,正对着小烁烁吹。 方琳琅就坐在床边,看着这个神似陆景行的孩子,眼底是深深的妒恨。 她无声张了张嘴:“你不该来这世上的。” 医院里。 陆景行一直守在苏念的床前,看着满身瘀伤的女人,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也是满身的瘀伤。 那些伤痕大都是他带着怒意给予的,就算事后心底会有触动,他也会给自己找借口,都是她不听他话的下场,她活该。 可此刻这一身伤痕是另一个不相干的人弄出来的,他就觉得无比愤怒,想要把那个人撕碎的愤怒。 这个野狗一样的东西,怎么敢他到底是怎么敢的! 心口一阵阵的揪紧,他意识不到,这是因为什么。 只是揪紧得很难受,像是快要不能呼吸一样。 他最讨厌脱离掌控的事,当年在国外,血地里挣扎的时候,他就曾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让任何和他有关的事脱离自己的掌控。 哪怕需要不择手段,他也毫不犹豫。 但现在,在苏念的事情上,他已经不止一次脱离掌控了。 “你”陆景行坐在床边,伸手握着女人的手,“你到底要我怎样” 苏念睡得很沉,自从失去烁烁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这次的昏迷就像是身体的强制关机,逼迫她去休息。 不然她的身体肯定承受不了这样的超负荷。 陆景行心底有些慌张,她这样沉睡不醒的样子,总让他觉得不适。 很怕她就此就这样了 过程中,他问了医生好几次,让医生给苏念做检查,为什么没醒来。 医生的解释就是身体的自我修复,病人很多天都没有睡好,能这样沉睡反而是好事。 陆景行不知道医生说的话,是不是对的,但他也无从查证,就只能继续守在床边,等着她醒来。 又过了一会,手机响起来。 那边是小钟,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景行沉默半晌,才眉目冷凝道:“你自己处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苏念微微转醒,朦朦胧胧就听到这一句——处理。 处理 处理谁,看来是处理了王志刚。 陆景行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到苏念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悄无声息的有点吓人。 但于他而言,更多的是惊喜。 毕竟刚刚苏念昏迷那一幕,让他心有余悸到现在。 “醒了。”陆景行说了两个字就伸手想去试她的温度,有没有发烧。 因为医生说醒了以后要密切注意她的体温,看看是否发烧,如果发烧就要立即叫医生前来处置。 男人的手刚触及到额头,就被苏念甩手打开。 她冷冷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陆景行身子一僵,声音不自觉沙哑道:“什么?” 苏念撑着身子往旁边挪过去,虚弱道:“出去。” 她不想看到他,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是意味着她的失败。 她也不是无坚不摧,也快要坚持不下去 但她不能,就这样昏睡算是片刻的休息之后,她又要想办法去对付他们。 对,现在从他,变成了他们。 她还要提防方琳琅,她那天说的话,一直刻在苏念脑海里,想到就坐立难安。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她不觉得方琳琅只是恐吓,越是装得岁月静好的人,越是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 或许只是她们某次争吵,或者是哪一方面让她不舒服了,方琳琅都会把这些气撒在烁烁身上。 而陆景行甚至比方琳琅更可怕,这样两颗不定时炸弹安插在烁烁身边,让她彻夜彻夜的睡不着。 所以就算是遇到危及性命的事,苏念也没有放弃要解救回烁烁的念头。 只是现在她真的很累,不想看见陆景行这个一切悲剧的源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景行脸色铁青。 不管怎样是他救了她,没有感激他能忍,但一醒来就这样对他,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陆景行也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听不懂吗?那我给你翻译一下。”苏念微微扯唇,“我让你滚。” “你!!!”陆景行气得不轻,伸出的手在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后,又紧紧握起来,然后狠狠一甩。 “如果不是我救了你,这会——” 他顿了顿,还是把不愿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你早就死了。” “那也好过被你救,陆景行你以为我稀罕你救我吗?” 苏念冷冷的话语就像一把尖刀,在陆景行心脏上反复碾过。 他濒临失控一般,吼道:“苏念!你不要不知好歹!” 第641章 以后我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你回来后,做的哪一件事哪一件不足够让你去死一千次,我纵容你那么多次,哪里对不起你!”陆景行咬牙切齿地说。 “呵呵”苏念嘲讽地笑。 “如果不是你强行控制我,我会做出那些不利于你的事么?” “陆景行,我只是公正公平的跟你对峙,而你呢,每次都耍出各种各样的阴招,这次也一样,王志刚又被你密谋杀了,下一步你杀谁?” 苏念冷声问:“刘芳么?” “我没有。”陆景行斩钉截铁否认,“我没有杀王志刚。” 苏念笑:“你当然没有,这些琐事哪值得让您大人物亲自动手,你只要勾勾手指,有的是人为你做事,做得天衣无缝,密不透风。” “人命在你眼里算什么,你草菅人命的事做的还少吗?” 陆景行一把握紧苏念的手腕,用了几分力气,愤怒道:“我说我没”仟仟尛哾 “陆景行!” 苏念拼命挣扎,想要甩开他:“在你对徐砚珏使用手段让他失忆,又抢走烁烁后,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陆景行僵直了一会身体,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松了。 长久的沉默后,男人突然提步往外走,门被轰一声砸上。 那力道,连床都跟着晃了好几下。 只有陆景行知道,他此刻再不走,他会忍不住把这个人给撕了。 她这么恨他,不管他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一个后来居上的徐砚珏都压在他的头上。 他在她眼里不值一提,什么都不如,连一个路人都不如。 这一切都叫他恨得不行,脑子里的神经不停在打架,狂躁地想要把什么东西都撕裂了! “轰!” 一声巨响。 陆景行满手的血,竟然徒手把旁边休息室的木门砸出一个窟窿。 这一幕,被路过的人和值班的护士都看到,大家看在眼里,纷纷议论起来。 小护士直接拨通保安室电话,叫了保安上来。 保安上来后,二话不说要把陆景行架下去。 男人一双充血的赤瞳,看上去阴暗无比,似乎能顷刻间就把人给撕碎了重组一般。 保安哆嗦了一下,“你你最好配合我们,不然我们现在就报警了!” 损坏公共财物是要赔偿的。 陆景行一言不发,也不屑跟底层的保安讲话。 幸好小钟及时赶来,“不好意思,都是误会。” 小钟把保安拉到一边,说:“我们老板因为家人住院的关系,情绪不佳,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你放心,这门我们赔。” 保安摇头道:“不是赔不赔的问题,这个人的行为吓到我们科室的医护人员了,我们要把他带下去调查一下,再评估要不要报警。” 小钟掏出一张名片,态度依旧谦和道:“那就我来给出一个方案,我们会把医院整栋楼所有的门,都更换成更好的防暴门,你请示一下领导,看看这样可不可以。” 一整栋楼的门都换成防暴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保安认为这人在吹大牛,但该请示还是要请示,他转身去问了领导。 不一会,医院的管理人员就过来,他们是了解这个企业的,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这个实力的。 当即表示不再追究,还乐乐呵呵地送小钟下楼。 小钟说:“确实都是误会,希望领导您能让下面的人不要乱说,我们老板是因为家人住院,一下没控制情绪而已,大家都是平常人,七情六欲难以控制,很正常的事,您说对?” 医院管理的领导连连点头:“对对对,都是小事。” 对他们来说,虽然陆景行砸坏了一个门,但又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更没有伤到人。 却为医院揽来了一大笔装修基金,这事是他们赚了。 “你放心,我一定让下面的人守口如瓶,不要乱说。”领导承诺道。 小钟说:“麻烦您了,款我已经安排拨了。” 医院管理的领导一下笑得合不拢嘴。 小钟之所以这么谨慎,是因为王志刚出了事,还有之前苏小姐一直说陆总有精神疾病。 如果再加上今天这事,就怕被人知晓后,会联想到一起,觉得陆总确实像有病的人。 这一系列联系在一起,会像蝴蝶效应一样,引起超出预期的麻烦。 小钟现在就像个灭火员,在火没烧起来之前,先把这火给灭了。 陆景行此时早已回到车上。 手上的伤,小钟请了医生专门到车上给他处理。 处理好了之后,陆景行依旧一言不发,也不吩咐小钟开车,小钟也不敢这个时候往木仓口上撞,也憋住气不讲话,就在车上等着。 小钟还从没见过陆景行脸色这样难看,空洞失去一切的表情。 “以后我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沉默半晌,陆景行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小钟惊住了,还不等他发出疑问,陆景行又道:“倘若她再做出格的事,也不必顾及,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说完这话,陆景行就闭上眼,似乎提到她的名字都是一种厌恶一般。 在小钟眼里,这还是陆景行第一次对苏小姐表现出如此厌恶的情绪。 他没有多说话,回答道:“好的陆总,我知道了。” 如果陆总是真的厌恶那个女人,很多事情会变得好办的多。 但小钟也不敢确认,只能先走一步观望一步。 毕竟苏小姐在陆总心底实在特殊,他不相信陆总真的能再也不见她,也不去管她的的事。 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车子回到别墅。 陆景行不知道怎么就让小钟开到了这,走进别墅大门,他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被他遗忘的小东西养在这。 服侍孩子的佣人在楼下做食物,看到陆景行回来慌忙收手,低头问了声好。 陆景行微微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他吩咐过这两个佣人要寸步不离的守着那个小孩,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照顾孩子的那个保姆作妖,搞小动作。 佣人连忙开口:“少爷,是方小姐吩咐的。” 第642章 不速之客 “方琳琅在这?”陆景行目光微沉。 佣人连忙回道:“是的,方小姐正在楼上陪着小少爷,让我下来给小少爷做点南瓜粥。” 陆景行皱眉,自打烁烁住在这后,他就没有带方琳琅再来过这了。 虽然方琳琅跟他提过几次想见见孩子,但他心里莫名的就是不太愿意。 “谁让你们放她进来的。”陆景行明显不悦。 佣人呆住了。 方小姐不是未来的少奶奶吗?怎么少爷连进来都不让她进。 小钟连忙解释道:“陆总,是我带方小姐来的,她说有耳环掉在别墅了,然后她来的时候,正好碰上特殊状况,就是照顾小少爷的那个阿姨突发了急性病,我把阿姨送去医院,方小姐提出在这照顾小少爷。” 小钟解释了一通,也没能让陆景行眉头舒展。 他连忙说:“我不知道方小姐到现在还没走” 话没说完,陆景行已经蹬蹬蹬上楼,往烁烁的房间去了。 门被轰一下推开。 陆景行刚要说话,就见到方琳琅半倚在床边,眯着眼,像是累到睡着了。 旁边还有水和毛巾,而烁烁的额头上也贴着毛巾。 跟上来的佣人连忙解释,“昨晚小少爷不知道怎么就发烧了,方小姐照顾了小少爷整整一夜,她不让给小少爷用药,说小少爷身子虚弱,就只给小少爷物理降温,我们劝她去休息,她也不去,不放心就要守着小少爷呢” 陆景行听完这一席话,脸色稍稍好了一些。 方琳琅像是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后,看到陆景行,脸上一喜,“景行,你回来啦。” 陆景行点点头,然后说:“累了就去客房休息会。” 方琳琅说:“我不累的。” 说完拿手去试试烁烁的体温,很是娴熟的动作,一看昨晚没少给烁烁探测体温。 就听她长舒一口气,欣喜道:“总算退烧了,我快吓死了。” 她的担忧完全不像是装的,陆景行开口道:“先去休息。” 这时烁烁也转醒过来,看到陆景行,他立马叫道:“叔叔,我妈妈在哪?” 不知道是哪一个字触动陆景行的神经,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方琳琅连忙拉了一下烁烁,教他道:“烁烁,这是爸爸,不能叫叔叔的。” 烁烁看向陆景行始终叫不出口,最后干脆省略称谓,直接问道:“我妈妈呢?” 陆景行本来准备转身,听到这声停了下来,冷声道:“你现在是跟了爸爸,以后方阿姨就会变成你妈妈,你记住。” 方琳琅听到这话,心底开心得不得了。 她的戏总算没有白演。仟仟尛哾 把烁烁弄生病了,再彻夜照顾他,这一行为很为自己拉分。 “不!不是!”烁烁声音很大叫起来。 “我有自己的妈妈,我不要别人做我妈妈,你是个坏人!” 烁烁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光脚跑到陆景行跟前,拿小拳头狠狠砸他道:“你这个大坏蛋,你还我妈妈,还我妈妈” 陆景行不为所动,转身就要离开。 小钟不得已劝道:“小少爷,不要这样,你不可以这样跟你爸爸说话哦。” “他不是!”烁烁大声道:“他才不是!在我心里,徐叔叔才是我的爸爸!” 陆景行脚步一顿,转头,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我说徐叔叔是我的爸爸,我就认徐叔叔一个爸爸。” 陆景行一把揪住烁烁的衣领,眼眸充血一样红道:“你给我闭嘴,我才是你爸,这辈子你只有我这一个爸!” 烁烁到底还是小孩子,哪接得住陆景行暴怒的气场,当时就眼泪糊了满脸。 但嘴上还是一直重复道:“不是你不是” 陆景行捏住烁烁的后衣领,突然把他提得很高很高。 烁烁又恐高又窒息的感受,很快就满脸青紫了。 “景行!”方琳琅大喊一声,叫回了陆景行的意识。 她一把夺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可怜兮兮道:“景行,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这么对他,他会做噩梦的。” 烁烁在女人怀里,不停咳嗽。 陆景行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刚刚的情绪又失控了。 并且还是在这样一个小小的人面前。 看烁烁惊恐的眼神就知道,他对他的怒火有多害怕。 ‘对不起’三个字在舌尖过了千遍,陆景行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他心底对于烁烁说徐砚珏是他爸爸的话,还怒火未消。 “你照顾他。”陆景行对方琳琅说。 他怕自己会再次控制不了情绪。 从这对母子口中提到徐砚珏,一听到,他就会受不了,想要毁灭。 方琳琅刚刚那副老母鸡护着小鸡仔的模样,让他有了触动。 这么看起来,方琳琅真是比那个女人靠谱太多太多了。 烁烁交给她照看,以方琳琅的聪明和对自己的讨好,一定会好好照看这个孩子。 只是几天而已,等烁烁那个专职的阿姨身体养好回来,就不用麻烦方琳琅了。 方琳琅很开心,温声道:“景行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烁烁,对他视如己出的。” 陆景行点点头,转身离开。 方琳琅脸上温柔地笑。瞬间就全都没了。 她看向烁烁,沉声道:“看到没有,我不让你说,你还不信我,你爸爸不会让你去看那个女人。” 烁烁被吓得灵魂还没回头,哽咽道:“阿姨,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妈妈和徐叔叔?” 方琳琅这会心情不错。 你别说,这个小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 只要他一直提到苏念和徐砚珏,就会让陆景行越来越讨厌他,也讨厌那个女人。 而她只要再给这把火,加一把柴,让它烧得旺旺的。 方琳琅重新换上温柔的神色,笑着道:“你想见他们,只有我能帮你,但你必须要乖乖听我的才行。” 烁烁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病房里。 苏念醒来后,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怎么也睡不着。 就睁着眼熬到了下午,病房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643章 歹毒 方琳琅不请自来,熟练地坐在苏念的床边,微笑道:“苏小姐,你又住院了,身体还好吗?” 苏念可不信她是真的来问候她的,面无表情道:“很好,费心了,不知道方小姐来有什么事?” “我来当然是探望苏小姐的” 苏念自然不信,她会好心来探望自己,她懒得跟她周旋,冷冷清清开口。 “我们之间好像不是什么探望的关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苏小姐,你怎么对我敌意这么深?”方琳琅脸色有点委屈,“我好像也没有得罪过你。” 苏念想笑,这个方琳琅真会装。 那天在法院外,她说的话,她可一点都没忘记。 她想拿烁烁威胁自己,这一点简直在挑战苏念的底线。 作为母亲,任何人敢动孩子,她绝对是要拿命去拼的。 “方小姐,我为什么对你这样,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苏念直接拆穿。 “我真不知道,苏小姐,你倒是说说看呢?”方琳琅继续打着太极。 苏念累了,闭眼道:“既然没事的话,方小姐也见过人了,现在就走,我没话跟你说。” 苏念这一逐客令让方琳琅变了脸色。 方琳琅再看她虽然因为受伤躺在床上,但容貌依旧美丽,那点魅加了点孱弱的破碎,显得更加有吸引力了。 难怪男人都对她念念不忘,连陆景行那样冷情的人,都逃不过。 方琳琅恨恨咬牙道:“苏小姐,你这就让我走了,我还以为你会想要听听孩子的消息呢?” 苏念陡然睁开眼,坐了起来,“烁烁怎么了?” “你不是不想被打扰吗?”方琳琅起身作势要走,“我就不打扰你了,看来你也没有多爱你的孩子。” “站住!” 苏念叫住她,掀开被子下床抓住她的手腕道:“你说清楚,烁烁怎么了?” 方琳琅皱了皱眉,这个死人力气还真大。 她不悦道:“你捏痛我了” 苏念立马松手,再次追问道:“到底怎么了,我的烁烁怎么了?” 方琳琅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轻描淡写道:“还能怎样,就是小小的发烧了。” “什么!”苏念握紧手掌,说:“烁烁的体质不可以发烧,你们还负不负责任,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 她心里恨的要死。 陆景行把孩子要去,就是这样对待的吗? 烁烁每一次生病就像参加了一次大冒险一样,非常的凶险。 这个男人竟然不负责任到这种地步,那怎么说也是他的孩子啊 “你跟我凶什么,小孩子生病还不是怪你!” “怪我?”苏念没听懂方琳琅什么意思。 方琳琅别有深意道:“要不是景行在医院照顾你,疏忽了孩子那边,他怎么会生病。” 苏念:“” 她是听出来了,烁烁生病,就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方琳琅也不掩藏自己的目的,说道:“听说这个孩子有很严重的心脏病,那可真是一点小毛病都不能有,很可能普通的发烧感冒,他都抗不过去呢” “你胡说八道!”苏念气得不行。 烁烁虽然身体差,但在阿姨的照顾下,很少生病。 这才被陆景行带去几天,就发烧了,而且陆景行竟然真的让方琳琅去照顾烁烁。 让一个爱慕他的女人,去照顾另一个女人给他生的孩子? 陆景行这是疯了吗? 他怎么能确定,这个女人不会对孩子不利? 一连串的问题,苏念心口发堵。 她强迫自己冷静,说道:“方琳琅,你也别绕弯子了,直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苏小姐这么说,”方琳琅手背盖了下带着笑意的唇,轻声问,“听说你以前一直在帮景行陪酒,并且还很厉害,对吗?” 苏念不知道她问这话什么意思,摇头否认,“我没有。” “呵呵,这样就没意思了,既然苏小姐你不想聊,那我就走了。”方琳琅拿起手提包要走。 苏念连忙一把抓住她,急切道:“你别走,我想一想” 她左右回想,终于想起来,是有过那么一次。 陆景行回来不知道发什么疯,让她穿得妖艳,去京北会所里面陪老板们喝酒。 就只有那一次,他借着陪酒的名义,来侮辱她。 即便现在想起来,那种屈辱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 她咽了咽喉咙,说:“是有过一次,在京北会所,但也只有那一次,而且我并不是在陪酒。” 方琳琅听了很不高兴,看来陆景行从以前就对这个女人感情特殊,据说那会两家还有家仇夹杂在里面,陆景行都能忍下来,这一次的陪酒,应该是赌气的。 方琳琅心里一阵发酸,嫉妒的酸。 她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摊牌道:“既然你有经验,那正好,京北会所是我叔叔开的,那边最近缺陪酒的公主,我可以介绍你去。” 苏念一怔,脑子也发懵,“你什么意思?” “我给你介绍当公主呀,你去那陪陪酒,跟客人聊聊天,很轻松的,还能拿钱。” 公主就是这种场所的称呼,说白了,就是小姐,除了不睡觉,别的都做。 如果价钱给得足,睡觉也是可以的。 苏念面色白了白,“我的身体不能喝酒,我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上班。” “哈哈哈” 方琳琅捂着唇笑着说:“你不会以为我在请求你。” 苏念当然不是这么以为的,她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想羞辱她,但她又怎么会去做这种事呢。 她直接拒绝了,“方小姐,我做不了,你出别的条件,我们可以谈。” “如果,我就不呢。” 方琳琅也不笑了,冷着脸道,“你要是想你的孩子平平安安的,最好今天就给我去报道,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他会不会三天两头发烧”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苏念紧握着手气得浑身发抖。 “方小姐,你不是也清楚烁烁的身份,陆景行是他爸爸。” qqxδnew 第644章 她的软肋 苏念质问她,“你觉得他会纵容你这样吗?” 不管怎么说,陆景行也是孩子的父亲,她不信他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 连亲生孩子的命都无所谓。 就算烁烁只是他要挟的工具,但他应该也知道,如果烁烁出任何意外,她都会不顾一切和他鱼死网破的。 “啊哈哈” 方琳琅听了她的话,笑得更夸张了。 “苏小姐,你也太天真了,你的孩子是个病孩子,一场发烧或者一次食物吃错了,都有可能让他送命,还需要我动手吗?” 方琳琅觉得有必要打碎苏念的天真,她微笑道:“你觉得景行会为了子虚乌有的事跟我闹翻吗?” 方琳琅的意思很清楚,她有的是手段动烁烁。 哪怕陆景行没把孩子交给她照看,只要孩子在陆景行身边,她就是有机会的。 而且她说的也没错,烁烁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她都不需要怎么动手,随便搞个小动作,就能让烁烁送命。 苏念想到那么多危险潜伏在烁烁身边,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听说你的孩子还在等着移植,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他还没等到移植那天就死了,还真是有点可惜呢。” 方琳琅叹了口气,继续道:“还是个没长开的孩子,都没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就死了,你说可不可惜?” “你敢!”苏念的手越捏越紧,愤愤道:“烁烁出任何事,我都会杀了你们的。” 她说的是你们,陆景行把孩子交给方琳琅照看,就是枉为人父。 果真畜生的思维,不能等同于常人。 如果烁烁出事,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他们,给烁烁偿命。 “就凭你现在,你有什么本事能动到我?”方琳琅不屑道,“你在我眼里就是蝼蚁,还有你那个孩子,我心情不好,打个响指,他都得给我去死。” 方琳琅是凑近苏念耳边说的。 声音细细的,像一根针扎进苏念的脑袋里,尖锐的疼。 “你,这个疯女人!”苏念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已经不掩饰了。 看着大大方方的人,其实一肚子肮脏主意。 方琳琅不介意苏念说她疯,疯了的感觉反而更好。 她撩了下耳边的碎发,淡声道:“所以说,你就乖乖去我给你安排的场所工作,这样你就没时间去勾引景行了,对我们大家都好,不是吗?”方琳琅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半点不像内里的恶毒。 “我” 苏念拒绝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她不能拿烁烁的性命去赌,她赌不起也不敢赌。 方琳琅吃准了她,拿出手机里的视频,放给她看。 “你看看你的孩子,发烧烧得耳朵都是红的,真可爱。” 方琳琅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恶毒的话,竟然拿烁烁发烧的事来开玩笑。 苏念浑身颤抖,但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举动。 烁烁的生命捏在这个女人手里,这个时候就算找陆景行也没有任何作用。 他是要跟眼前这个女人结婚的, 她也很了解陆景行,虽然不见得他有多爱她,但作为商人重视的永远的利益,还有一样就是口碑。 方家在陆氏最困难的时候帮他,于情于理他都要娶下方琳琅,回报方家的恩情,才能在商圈里更好的立足。 毕竟谁都不喜欢那种用完就丢,背信弃义的人。 娶方琳琅是陆景行势在必行的事,也是稳住陆氏在北城地位的重要一步棋。 所以陆景行不会为了烁烁去教训方琳琅,这交易不划算。 是的,就是交易。 在陆景行心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称为一场交易。 “苏小姐,我觉得这样好的差事,你该立马答应下来才是,时间拖得越久,孩子越难受不是?”方琳琅一句话就把苏念所有的念头都堵死了。 孩子就是她的软肋,她没办法也做不到不理会。 “好,我去。”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苏念就答应下来。 不然还能怎么办,摆在她面前的,只有妥协一条路可以选。 方琳琅满意地了:“还是苏小姐识大体,你今晚就过去,我给你安排了老熟人,你一定要好好招待,可不能得罪了我的客人,明白吗?” 苏念升起不太妙的感觉,“你说的是谁?” 方琳琅笑道:“苏小姐不用问了,去了就知道。” 她笑得很不正常,苏念知道等着自己的绝不是什么好人。 但没办法,她只能照做。 “我按你说的做,但你不能动我的孩子,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苏念警告方琳琅。 方琳琅唇角一弯,就笑了起来。 她根本不把苏念的威胁放在眼里,她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那个孩子更不值一提。 她想要把这两人捏圆捏扁,都是靠她一句话就能实现。 就像现在,这女人即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却也只能乖乖听她的话。 方琳琅很喜欢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她说:“只要你听话,我对那个孩子是没什么兴趣的,我只对你有兴趣呢,苏小姐到了那里好好表现,我满意了,还会对孩子好点,是不是?” “好,你记住你的承诺。”苏念盯着方琳琅道:“如果你敢动烁烁,我一定让你整个方家付出代价。” 方家都是一丘之貉,方琳琅,方慎,包括老方总,哪个不是手段了得,人命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方琳琅根本不把这话听在耳里。 这女人明明已经这般落魄了,还死鸭子嘴硬,真是可笑。 她撩了撩头发,说:“我不打扰苏小姐休息了,晚上六点半,京北会所,希望苏小姐不要迟到哦。” 说罢,她高傲的蹬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苏念等她离开,才不硬撑着,颓然地坐在床边的地上。 地板很冷,却没有她的心冷 从今晚开始,一切就要开始新的变化了。 她知道,等着她的肯定又是新的打击。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住,这新一波的打击。 可为了烁烁,她别无选择,只能坚强。 第645章 生孩子 苏念没听医生的建议,坚持要出院。 没办法,医生只好同意她出院,办完出院手续后,苏念看了下户头上还多出许多钱。 这钱应该是小钟垫付的,苏念找出陆氏的公司账号,把住院费打了过去。 这些钱,她不缺,也不想欠那个男人。 她现在不想跟他有一丝一毫的沾边,只想着找办法把烁烁的抚养权要回来。 早上她打听过了,医院里没有王志刚的就诊记录,附近别的医院也没有听说。 王志刚到底哪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很有可能他已经死了。qqxδnew 刘芳那边估计也是不可能再联系上了。 已经被发现了,小钟肯定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小钟做事,她了解,一旦出手,肯定是让你找不到半点痕迹。 追踪半个月的事,眼看有结果了,却在这时功亏一篑。 说不绝望,是不可能的。 但她没时间悲天悯人,自我可怜,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苏念回病房,准备收拾一下随身物品。 远远的,二楼上,徐砚珏在走廊上不知道等着什么。 他偶然看到了楼下那抹单薄的身影。 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度升起,又是那个女人 苏念这会精神气像是被抽走了,走路的时候,思绪在神游,感觉像是飘着。 徐砚珏莫名的又开始心疼,他伸手按了下自己的心脏,到底是怎么回事,心脏总是不受控制 “砚珏。”身后传来一声欢快的女声。 陆媛媛见徐砚珏在走神,走上来问:“你在看什么?” 徐砚珏没有提到苏念,转头说:“没看什么。” 陆媛媛不信,刚刚男人专注的,都看呆了。 她越过他,往楼下那个方向看过去,确实没有什么。 苏念早已走到拐角后面,她当然看不到。 陆媛媛见徐砚珏没有骗自己,心情很高兴,扬了扬报告单说:“你看,医生说我身体条件很好,适合受孕呢。” 徐砚珏没有看报告单,敷衍地嗯了声。 陆媛媛看着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俏脸一红道:“砚珏,其实我们也不是非得等到婚后再我们现在也可以生孩子的呀。” 今天两家口头商定了一下订婚结婚的事,两方的家长都非常着急,希望订婚和结婚都尽快进行。 陆媛媛心里也很着急,巴不得明天就是她的新婚日子才好,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怎么说也快一个月了。 竟然只是她挽他手的程度,连牵手都没有过。 不管她怎么暗示,徐砚珏就是不为所动,更加不会主动,让她很是着急和头疼。 她毕竟是女孩子,这种事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可徐砚珏就像块石头一样。 陆媛媛为此还让人试探过,找了妖艳的,清纯的,都勾引过了。 可徐砚珏一点都不动心,也不给别人半点机会。 这点让她很满意,但她又不得不怀疑,徐砚珏他是不是不喜欢女的 难道他有什么怪癖 这种想法萦绕在心头不久,陆媛媛就发现,徐砚珏似乎对小舅舅的那个地下情人,非常关注。 说是非常关注倒也不尽然,两人也没说过几句话,但徐砚珏的性子一向冷,没想到会主动接那个贱人的话。 她们每个眼神的接触,都让陆媛媛产生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因为徐砚珏从没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陆媛媛想到这,越想越不安,摇了摇徐砚珏的胳膊,继续说:“砚珏,现在如果能怀上,婚礼上也不会显怀,刚刚好,你说是吗?” 徐砚珏微微皱眉,手始终放在兜里没有拿出来。 他不太喜欢陆媛媛的触碰,就是碰到衣服都让他难以忍受。 他有时候真的很怀疑大家说,他们之前是一对的事。 如果真是一对,他怎么会这么讨厌她的触碰,就连碰到衣袖,都让他生理不适。 更别提要跟她生孩子了。 徐砚珏敷衍道:“再说。” 陆媛媛却听不出是敷衍,见徐砚珏不说,大胆开口道:“要不我今晚就去你家,我们” 徐砚珏终于忍不住了,借着走路甩开她,冷漠道:“不太方便。” 这算是他最温柔的婉拒了。 徐老爷子每天耳提命面,必须必须如何如何 无外乎两家现在利益结合,他不能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要随时随地忍耐陆媛媛的使小性子。 女孩子娇滴滴的,脸皮子又薄,让他一定要给陆媛媛面子。 娇滴滴,是正确的。 走不了两步就抱怨脚疼腿疼,吃个饭都事情那么多。 太娇气了,让人讨厌。 而且脸皮子薄,徐砚珏还真没看出来。 那些露骨的暗示,他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想理会,还会有恶心的感觉。 “怎么了吗?你今晚有事吗?”陆媛媛穷追不舍问。 “恩,要谈点事。” 陆媛媛被拒绝不太高兴,但还是不放弃道:“不行明晚也可以,后晚也行” “陆小姐,我最近都不会很方便,而且我也不认可婚前x行为,希望你能明白。” 徐砚珏这一句,几乎是直白到一点脸面都没给陆媛媛留了。 陆媛媛脸一下火辣辣的烧起来。 她好歹是千金小姐,以前也是十分受人追捧的,结果到了徐砚珏这里,就这么的不受人待见。 “徐砚珏,你别给脸不要脸!”陆媛媛终于忍不下去发火了。 她语气盛气凌人道:“你不过是个下贱的私生子,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我跟你结婚,那是下嫁,你应该感恩戴德,跪着伺候我才对,竟然敢这样态度对我,你算什么东西!” 徐砚珏对于她的发火,似乎意料之中。 陆媛媛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却在自己面前装得柔弱无骨,看着真的难受。 他淡漠道:“真是委屈陆小姐了,其实你大可不必那么委屈。” 陆媛媛听了,脸色一变,忙说:“你什么意思?” 第646章 婚期定好就不会变 陆媛媛刚刚也不过就是脑子上头,那么一吼。 确实有点装不下去了。 但她心里还是喜欢徐砚珏的,很怕他说要跟她退婚的话。 徐砚珏冷冷开口:“既然陆小姐觉得我身份配不上你,那就不必委屈自己,去找个配得上的不就好了。” “你!”陆媛媛没想到徐砚珏一开口真的就是让她重新找人,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哎呀,我心口疼” 陆媛媛尴尬地给自己找台阶下,这婚事都公布出去了,换人多丢人。 而且她也不想换人。 她喜欢徐砚珏,跟着魔了一样,但凡徐砚珏对她热情一点,她都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他迁就她一点,不就好了。 总是这么冷冰冰的。 徐砚珏不吃她这套,冷漠道:“这婚事,我看还是再考虑。” 陆媛媛没想到他还是说要退婚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哄哄自己吗? “砚珏,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很爱我的” 陆媛媛开始示弱了,梨花带雨,拿从前说事。 只是她们哪有什么从前,都是一群人串通好,骗徐砚珏一个人。 当初她哭着找小舅舅诉苦,小舅舅就说会有好消息。 她本来还不信,没想到没过多久,徐老太爷就找到她了。 还说,要让她做徐家的媳妇,只要她照着他说的去跟徐砚珏说就行。 然后徐砚珏醒来后,她就守在病床前,扮演着一个痴情未婚妻的角色,跟他讲述,他们之前有多恩爱。 徐砚珏失去了记忆,说什么都是信的。 不过对陆媛媛谈不上热情,甚至冷漠。 陆媛媛也不放弃,只要能得到他,冷漠一点又如何。 反正是她的男人。 陆媛媛现在故技重施,又开始编故事,“砚珏,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以前都不会大声跟我说话,你那么爱我,根本不舍得凶我” 徐砚珏心底只剩下冷笑。 他现在觉得,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都不可能爱上这种擅长变脸的女人。 他尝试去做一个男朋友,一个未婚夫了,但根本没办法。 他不仅不喜欢她,还很讨厌她的所有行为。 陆媛媛瞧不起人,对人区分对待,对待服务人员像是对待一条狗。 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法让徐砚珏接受。 他的怀疑,变得很重。 “陆小姐,你总说我爱你,我自己却没有半点感觉,在我看来,我应该不可能爱上这样的你。” 徐砚珏说出了心里话,他实在没办法跟她相处。 “回去我会跟家人说清楚,希望你也能好好说清楚,我们不适合这件事。” 陆媛媛哄哄没等到,却等来晴天霹雳。 徐砚珏说完就转身,已经准备要走。 陆媛媛上前一步,大喊道:“徐砚珏,你信不信,我不跟你结婚了,徐爷爷第一个打死你!” 徐砚珏不为所动,一言不发,继续离开。 “徐砚珏!”陆媛媛见他竟然敢扔下自己,当即火冒三丈。 “嘭!” 她一下把手里的皮包甩出去,狠狠砸在男人背上。 徐砚珏除了被砸到时候,停顿了一秒,后面连头都没回,直接走了。 只留下陆媛媛一个人在后面恨恨地跺脚。 她跺了一会,又不甘心,走几步把包捡起来,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徐老爷子诉苦。 “徐爷爷砚珏他欺负我他说要跟我退婚” 陆媛媛哭哭啼啼的告状。 那边徐老爷子极力的安抚,说了很长一会,陆媛媛才止住了眼泪。 “好的徐爷爷,我也就是一时生气,你也不要对砚珏太凶,我们总归是要结婚的。” 徐老爷子很满意,说:“还是我们媛媛识大体,放心,婚期定好就不会变,你就是我们徐家的媳妇,这点不可能变的。” 徐老爷子哄住陆媛媛不仅仅是因为和陆景行的交易,他更看重的是,陆家和徐家联手,带动的收益。 在利益面前,他不可能让这件事出任何岔子。 徐砚珏刚到车上,手机就响起来了。 上面闪烁的名字,让他眉头皱起,很干脆地就关了机。 车子行驶到拐角,他看到提着个提包的苏念,像是在等车。 他本来想一走了之,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有着未婚妻,就算他想跟陆媛媛退婚,但没有彻底处理好之前,他不该对别的女人过多关注。 但见到苏念身影单薄地靠在柱子跟前,眼神里是让人想要探究的寂寥。 他就忍不住,停在了她跟前。 车窗降下,徐砚珏看向她:“苏小姐,去哪?” 苏念没想到会在候车区见到徐砚珏,愣了下,才说:“回去。” 她没有说得很详细,也没必要。 原以为这么说,徐砚珏就会走,没料到他又开口。 “我送你,苏小姐。” 苏念摇摇头,“不用了,我叫了车。” 徐砚珏看了下地图道:“现在是下班的点,外面堵车很厉害,估计你的车一时半会过不来的。” 这医院靠近小学中学,一到下班的点堵车很厉害。 苏念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到达时间,果然是一片红,还要二十多分钟,再出发去京北会所的话,时间就赶不上了。 刚刚方琳琅说,让她六点半就要到。 如果迟了的话,后果自负。 这时,后面有车来,要出去,徐砚珏挡到了路,对方一直滴滴按喇叭催促他走。 但徐砚珏就是纹丝不动。 苏念有点尴尬,再加上时间也赶,她说了句麻烦了,就拉开车门坐到后座。 徐砚珏这才启动,车子出来后,他问苏念:“去哪?” 苏念报了地方。 徐砚珏点头,也没有多问。 他不是话多的人,一向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就这样奇怪地僵持到了京北会所,直到下车两人都没说话。 “谢谢你,徐先生。”苏念下车感谢他。 “不客气。”徐砚珏说。 随后,他又抬眼看了眼京北会所,终于还是问出来,“苏小姐,冒昧问一下,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647章 故人相见 见苏念愣了下,徐砚珏解释说:“苏小姐现在的身体应该不适宜喝酒,谈事情也要注意一下。” 苏念知道徐砚珏是误会了,以为她来这谈事情。 她摇头,没有遮掩道:“我不是来谈事情的,我是来这上班的。” “” 徐砚珏沉默了半晌。 苏念以为他没话说了,再次道谢准备离开。 “苏小姐。” 徐砚珏再次叫住她,苏念停下后,他低沉问:“你是有资金方面的困难吗?” 苏念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来这工作,谢谢徐先生了。” 说完,她就转身进去。 她知道这么说,徐砚珏一定会对自己有不好印象。 但既然忘记了,那就彻底忘记。 不参与自己的事,应该会让他的路更好走一些。 所以苏念是故意的,让他曲解自己,就这样一直不记得也挺好 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徐砚珏看着苏念走进去的背影,陷入沉默。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这里面上班,按他来看,苏念不像是会在这种地方上班的人。 不过,不知道苏念在这里做什么,他也不好过度推测。 他眼神追随着她清瘦的背影,因为太瘦了,女人看起来像薄纸片一样。 不过她的背却挺得很直,像盛开在冬天的腊梅,一身傲骨,谁也压不折的样子。 徐砚珏平淡如水的眼眸变得很深。 心底缺失的那一块,好像每次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都会填补起来一些。 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但怎么都甩不开。 徐砚珏在她身影彻底消失在那扇金灿灿的大门后,才启动车辆离开。 苏念进去后,前台的服务人员问她找谁。 苏念报了自己的名字,前台就知道了,她打了个电话,就有一个岁数大的女人出来找她。 “你是苏念?”她问。 苏念点点头。 那个女人嘴里叼着根烟,上下打量她一番后,说:“你跟我来。” 女人把苏念带到一个类似化妆室的地方,然后指挥一个人给苏念化妆。 化好妆后,蓉姐又叫人给她换衣服,当苏念拿着那几块布时,面色抱羞,“我能不能不穿这个?” 这哪里是衣服,就是两三块布料拼在一起,遮都遮不紧的感觉。 女人嗤了声,“你是来上班还是来挑三拣四的,让你穿什么就穿什么!” 苏念定了定神道:“怎么称呼您?” 她态度恭敬,女人也不好发火,淡淡道:“你叫我蓉姐就行了。” “蓉姐,我知道你是想我给你赚钱,但这衣服只会让我看起来很廉价,起不了赚钱的效果,如果让我穿适合我的衣服,我保证能给您带来收益。” 苏念知道这些妈妈桑,只喜欢钱,装可怜没用,她开口就跟这个蓉姐谈交易,胜算反而大一些。 她没有放弃,就算身陷困境,也要抓住一切机会,寻找挣脱的出口。 蓉姐皱了皱眉,看看她的样貌,确实媚而不风尘,这衣服穿了只会把一个尤物变成一只土鸡。 她心思动了,说:“那你自己去挑,衣服都在那。” 苏念走过去,找了找,一架子的衣服,找不到一件能穿的。 她最后勉强挑了件衬衫配短裙,穿起来就是制服诱惑那一类的。 虽然很诱惑,但好在没那么暴露。 蓉姐在旁边仔细打量,“看着岁数是大了点,不过苗子倒是很不错。” 同样的衣服,穿到这女人身上,还就与众不同的勾人呢。 连她这种眼光毒辣,见过环肥燕瘦的人,都觉得苏念漂亮又妩媚。 虽然老板们都喜欢年纪小的,但这个女人胜在气质和韵味,特别的独特。 那狐狸眼弯弯的,看人时水波荡漾的,看起来应该是个能赚钱的。 苏念看蓉姐也比较好说话,试探道:“蓉姐,我们这里是只陪酒的地方对?” 蓉姐看她紧张的样子,笑了笑,“当然,我们这正规场所,就是跟老板聊聊天,喝喝酒,哄老板们开心就可以。” “好,我明白了。”苏念是个通透人。 知道什么话要说,什么不说。 有些话,跟面前这个女人说是没用的。 她们才刚打交道,她也不会帮她,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蓉姐又说:“你得起个艺名,正好我们这走了个樱桃,要不就叫你樱桃。” “好的,蓉姐。”苏念很乖顺,再说叫什么都无所谓。 到了这种地方,什么都是身不由己,她明白的。 蓉姐打量她,心里还挺惋惜的,今晚上头指定让他陪那个老变态老色胚。 这娇弱的身子,去了得只剩半条命。 “你老实点,就不会有事。”蓉姐叮嘱她,“还有一点切记不能得罪老板们,真得罪了,我可帮不了你。” 苏念点头,“我明白,蓉姐。” 蓉姐见苏念明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qqxδnew 她转身,屁股一扭一扭地说:“跟我来。” 走到一个拐角,包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女人的浪叫声。 “小清这小騒货,又瞎玩起来了。”蓉姐骂了声,伸手带上门。 关门的瞬间,苏念抬眼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女人伏着在男人身上,露出半张侧脸,只觉得十分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刚刚蓉姐好像叫她‘小清’。 苏念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但来不及多想,蓉姐已经催促她快点走。 苏念只好快步跟着蓉姐走。 蓉姐把苏念带到一扇门前,说:“进去,你今晚第一次来,就只要陪这一个客人就行。” 苏念明白,这应该就是方琳琅说的老熟人。 不过方琳琅安排的,肯定是跟自己有过节的人。 苏念做着准备,心里还是难掩紧张。 蓉姐见她面色戚然,提醒道:“你放机灵点,就能好过点。” 苏念点点头,说:“谢谢蓉姐。” 门被推开,苏念随即就被蓉姐推了进去,然后带上门。 包房里面,烟雾缭绕,一个老男人挺着滚圆的啤酒肚,大腿翘二腿支棱在茶几上,姿态十分不雅观。 第648章 叫你来当条狗 老男人旁边还有一左一右两个女人,在服侍他喝酒。 只不过这喝酒的方式,有些不堪入目 烟雾缭绕,迷住了苏念的眼,她一时没认出眼前的男人是谁。 等老男人看到苏念,立马啧了声。 他随手推开旁边女人供过来的酒,嘿嘿道:“好久不见了。” 这声音,苏念熟悉起来,再看那张脸,她豁然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就是之前猥亵她的赵世成。 方琳琅安排给她的人,竟然是他。 这个人,可是对她恨之入骨,一点都不带假的。 方琳琅还真是了解的很,手段也是可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赵世成催促道。 苏念往前走,她挂的胸牌有她的新名字,赵世成看到,调侃道:“哟,叫樱桃啊,这名字跟你倒是配。” 确实红艳艳的迷人眼。 他想这心思,也想好久了。 之前在她手上吃的亏,也没能掩盖掉,他对这个女人的朝思暮想。 没想到方琳琅说给他送个礼物,就是这个,可真不错呀 赵世成大喇喇躺着,手指点了点旁边女人的滚圆,说:“看到没,别人怎么给我喂酒,你就怎么给我喂。” 苏念忍下恶心,直接拒绝道:“赵总,如果喝酒我可以陪你喝,但这样喂酒,我没办法。” “哗!” 赵世成拿起酒杯就泼过来,苏念躲了下,还是没逃过,被浇了满脸。 他恼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跟我谈事情,来这种地方就是要跪着服侍爷的。” 他踢了踢旁边两个女人,说:“跟她们一样跪着,懂不懂!” “不懂。”苏念擦了把脸上的香槟,浑然不在意说。 “砰!” 赵世成上来就是一脚,把苏念踹倒在地,骂道:“要不是爷在那个小地方发现你,就让你个小贱人给逍遥快活上天了。” 苏念嘴里有腥甜,听到这话,眼底聚着厉光,陡然看向他。 “是你!”她几乎要咬碎牙齿。 她就说,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地方,陆景行怎么会找到,又怎么会想到,她们从头至尾就藏在国内的。 原来是赵世成发现了她,告诉了陆景行。 赵世成洋洋得意道:“我这也是拜你所赐,当初要不是你那事,我能被排挤到那种小地方吗?” “还就巧了,”他贼眉鼠眼地笑了笑,道:“这不就看到你跟那个小男孩在一起了,一下就立了两个功,没想到那小子,是徐家在找的小少爷。” 赵世成嘿嘿笑,从徐家手里他也拿了好处。 这大半年的苦,总算没白受。 苏念手掌握紧,心底恨毒了这个赵世成。 她一定会叫这个人渣付出代价的! 苏念镇定下来,眼神冷淡道:“方总,我相信你也知道,我来这里,是方小姐安排的。” 赵世成当然知道,这主意他不过随口一提,没想到方琳琅就安排苏念来了。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方琳琅的安排深得他心。 “没错,她不就是叫你来当条狗,躺地上给我羞辱的吗?” 方世成一把掐住苏念的下巴,狠狠往后茶几上一抵,说:“妈的,狗都不会当,还要老子教你。” 旁边两个陪酒的见此情景吓得大叫起来。 赵世成一下恼了,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两个陪酒的连滚带爬,一分钟都不耽误就跑了出去。 出去后,两人还知道带上门,又将里面的情况说给蓉姐听。 蓉姐听罢,慢悠悠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旁边的小姐立马帮她点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后,说:“连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了的话,那就是她没用,也活该被欺侮。”qqxδnew 两个小姐瞬间不敢说话了。 要知道蓉姐这人,一向讲究规则。 她手下的人,只要是乖乖听她话的,遇到危险,她都会出面周旋,护住她们的周全。 反之不听话的,蓉姐不仅不会管,还会狠狠给对方一个教训。 之前的小清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蓉姐让她不要作妖,不要去勾引不该她勾引的男人,她偏不听,要去勾引那个陆总,不仅被陆总踹了几脚,还让会所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蓉姐便都算在小清头上,小清拼死拼活还到现在,还欠着蓉姐大几百万。 虽然说这点钱,只要巴上一个金主,说不准就有了。 但现在美女那么多,竞争也是很强的,小清那种整容脸,人家大老板不一定买账。 之后倒是也让她巴上了个小方总,但小方总那人不定性,红颜知己很多,要不是小清床上功夫够有味,他是不可能看上她的。 所以花大价钱给小清赔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也是从那次之后,大家都很听蓉姐的话,毕竟蓉姐在场子上多年,最会察言观色。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会给她们知会一声。 只有蓉姐首肯的男人,她们才会使出十八般武艺勾上,不过这样的男人少之又少,来这种地方的,大部分都是图个新鲜。 哪会喜欢上这里出卖色相的小姐们。 后出来的那个小姐,见蓉姐这么说,突然想到什么。 她说:“蓉姐,你觉不觉得新来的樱桃很像一个人?” 旁边小姐被提醒,也附和道:“对对对!很像那个” 话到嘴边,她就是说不出来,对面的女人说:“像小清。” “对对对,就是,不过——” 女人顿了顿道:“不是她像小清,而是小清像她,我说怎么刚刚第一眼就那么眼熟呢,这小清的长相就像是照着这个女人整的。” 另一个鄙夷道:“她那不过是东施效颦,在正主面前,美丑立现。” 今天这个樱桃真的很有标志性,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网红脸,反正男人看了都会喜欢的那种。 反观小清,就档次低了很多,纯纯的山寨货。 没有樱桃的话,还能勉强能看,有了樱桃陪衬的话,那张脸就跟车祸现场似的。 “胡说什么呢!”蓉姐突然出声斥责两人。 她好像很不喜欢,别人说苏念和小清相像的事。 第649章 秘密 两人伸伸舌头,当即不敢乱说话了。 蓉姐手里一根烟燃了大半,随后哼了声,“你俩今日的指标完成了吗?就在这闲聊?” 两个人被蓉姐一说,捂了捂嘴,乖顺道:“那蓉姐我们去忙了。” 蓉姐没哼声,等两人走后,蓉姐来到赵世成的包厢门前站定了一会。 像是在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手指间烟灰燃尽时,她还因为心神不宁被烫了下。 这样看,蓉姐的紧张就暴露出来。 她在门上听了一会动静,等着里面没有更大的动静时,才转身离开。 门内。 苏念被赵世成这一撞,面色惨白。 感觉肋骨像是碎了一样,疼得不得了。 眼看赵世成恶臭的嘴巴就要靠过来,苏念脸连忙别过去,然后说:“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是为什么被陆景行踢走了?” 赵世成顿了顿,迟疑道:“你什么意思?” 苏念趁机喘口气,说:“当初是陆景行弄走你的,这事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赵世成一听到陆景行的名字,连慾望都减少了。 干什么,提那个晦气鬼。 苏念继续道:“陆景行弄走你,就是为了给我个交代,他用踢走你来讨好我。” 赵世成一想到当初在泳池吃的亏,就一肚子火,他破口大骂道:“还不是你这个贱人,不然我怎么会在北城混不下去。” 他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扯苏念的衣服,嘴里念念叨叨道:“如今陆景行有了方琳琅,可不会再帮你了,我看你今天还要往哪逃。” “哗啦——” 一声撕裂响,苏念刚穿上的制服,就被赵世成给扯坏了。 她连忙伸手紧紧捂住,抽出手就给了赵世成一巴掌。 赵世成被啪嗒的一巴掌给打蒙了半晌,等反应过来,立马扯住苏念的头发就要往茶几上撞,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贱人,你敢打我,真是找死,叫你来伺候我,你竟然敢打我!” 苏念摸到一个烟灰缸举起来,恶狠狠道:“你信不信你今晚侮辱了我,你以后的路就会变得很惨!” “呵呵”方世成不信,“你说什么笑话呢!” 苏念说:“陆景行可不会任由自己孩子的生母被别人肆意侮辱,不管我现在跟他有没有关系,可我是他孩子的生母,那是不争的事实,你觉得他如果知道那个人是你,会怎么做?” 这话唬住了赵世成。 他手僵了僵,想想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他怎么就忘了,这两人还有个孩子,作为孩子的生母,陆景行这样要面子,自然不会放任自己玩过的女人再被别人玩。 相反,一般男人都会很介意,到时候这把火就会烧到他身上来。 他吃了陆景行一回亏,一下就谨慎起来。 苏念抓住机会,说:“你觉得方琳琅把我安排给你,是为了讨好你吗?” 赵世成更加迟钝了。 苏念继续道:“她为什么要讨好你,她又不需要仰仗你什么,这么做,只是给你头上扣锅,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等哪天出事了,她就是毫无关系的路人,而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对不对?” 苏念的一句反问,把赵世成问得彻底愣住。 想想好像有几分道理啊! 方琳琅一向趾高气扬,脚长在天上一样,什么时候来讨好过他们。 而且她向来也是看不起他们的。 这次给他揽来的这好事,确实蹊跷。 赵世成越来越相信苏念的话,那就是方琳琅给他下套呢 陆景行真要问起这事来,她就可以摘得干干净净,自己倒成了个背锅的。 妈的,方琳琅这个心机女! 赵世成暗暗在心里骂过后,面露怀疑道:“你说这些,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说不准你就是为自己开脱。” 苏念镇定道:“有些话,多说无益,自辩也无用,倒不如你用心体会,看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知道现在为自己辩解,赵世成肯定不信,倒不如就把话再三两拨千斤地推回去。 就让赵世成这猪脑袋自己去想。 赵世成信了八成,还是问了句,“既然你什么都清楚,你为什么不告诉陆景行,是方琳琅让你来这里的?” “我觉得,她肯定是拿你们那个孩子威胁你了。”赵世成猜测道。 虽然赵世成脑满肥肠,看起来像个智障,但苏念从没有真的把赵世成当智障看。 能在北城立足,混出一点名堂来的人,怎么可能是智障。 赵世成继续道:“你不是说陆景行重视你吗?那你现在打电话给他,把这事告诉他,我看他要怎么处理。” 赵世成咄咄逼人的,让苏念打电话。 苏念摇头道:“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需要留在这里,不然我本可以不进来的。” 方琳琅那点手段,并没有多厉害。 苏念之所以顺从,一方面是为了让方琳琅放松警惕,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陆景行也跟着放松警惕。 这次,她会从容小心地行事,绝不会再像上次那样鲁莽。 她要拿回烁烁的抚养权,带着烁烁远走高飞,再不活在危险之下。 这个京北会所里面,还是有不少秘密,等着她去挖掘的。 而且她在这里,方琳琅也会放心,暂时不会动烁烁,这样对谁都好。 她又想到刚刚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小清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那脸就是在模仿她。 但她又是从哪里认识她,为什么要模仿她? 这一切都等着她去揭开,她总觉得这事的背后,没那么简单。 赵世成不信苏念,但他也不相信方琳琅。 方琳琅那女人,看着大度善良,实则这种假大方的千金,他见多了。 发起疯来,比疯子还要可怕。 可得少惹这种女人。 这一犹豫,也就让他对苏念没了很大兴趣,毕竟女人有很多。 这个女人固然漂亮勾人,但还没到让他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好不容易才回到北城,可不能再出一点岔子了,走一步都得谨慎。 赵世成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恶狠狠道:“我看你也是在诓我。” 第650章 落井下石 赵世成可不是傻子,在商场混这么多年,圈子里哪个不是人精。 揣摩人心这套,他可没少学。 “你和方琳琅没一个好东西,你们两人都想要对方死。” 他哼了声,咧嘴道:“你们俩这是都想拿我做垫背呢?” 苏念很是淡定,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慌张神色,说:“方总要是不相信,我教你个方法,一测你就知道了。” 赵世成三角眼眯了眯,问:“什么方法?” “你现在打电话骗方琳琅说你把我弄死了,你看看她是什么反应,不就知道了。”苏念说。 赵世成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没想到这个女人不是空有美貌,还挺有头脑的。 他拿出手机,打通了方琳琅的电话,很快电话就接了起来。 “赵叔叔,什么事?” 平日里,方琳琅可没这么热情,今晚她就等着听苏念的惨状,所以对赵世成格外热情。 赵世成假装惊慌失措道:“方大小姐,不得了了” 方琳琅一听这语气,第一反应是欣喜。 看来苏念被赵世成折磨得不轻,估计得残了一半。 她殷切道:“怎么了,赵叔叔?” “死了,死了,苏念那女人被我玩死了”赵世成演技很好,断断续续把一句话才说完。 方琳琅:“” 听她半天没声音,赵世成心底已经开始怀疑了。 “你说该怎么办啊,方大小姐啊” 方琳琅回过神来,道:“赵叔叔,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死了?” 她设想是人玩残了,或者废了,倒没想到赵世成会失控到把人给玩,死了。 这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她只能先应付问一句。 赵世成说:“我哪知道,她这么没用,还没怎么用工具呢,就嗝屁了,这也太不经造了。” 赵世成说得很粗鲁,听得电话对面的方琳琅直皱眉头,但这倒是很符合赵世成的人设,方琳琅深信不疑。qqxδnew 她听完后,又是长久的沉默,脑子里在转圈,该怎么处理。 毕竟人是她安排进去的,就怕哪天被陆景行查出来,倒不是说陆景行会拿她怎么样,但总归会破坏自己善良大度的形象。 她当然不想为这点小事,毁了自己精心维护的形象。 方琳琅这一沉默,让赵世成的心凉了半截,他心里也是越来越倾向于苏念的说法了。 “方大小姐,你倒说说该怎么办啊,真是晦气”他催促着方琳琅给个回复。 “赵叔。”方琳琅语气已经变了。 少了一个‘叔’字,叫起来就像在叫家里的下人,和刚刚甜甜的‘赵叔叔’完全不是一个语境。 赵世成忍着不发作,倒要看方琳琅能编出什么花来。 方琳琅开口道:“你说这些告诉我,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给你什么帮助哦,你自己解决呗,我什么都不懂” “哎,方大小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赵世成反驳道:“这人不是你安排给我的吗?我哪知道她这么虚弱,一点点事都经不住,你要是开始告诉我她这身子骨,我也不可能那么用力,给玩成这样啊!” 赵世成满腹委屈,“方大小姐,你这是诚心坑害我啊!” 方琳琅不悦道:“赵叔,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坑害你了,我只是说京北会所有给您安排礼物,我都不知道苏小姐怎么去的那里上班,我给你安排的也不是她呀。” 方琳琅这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她都是算计好的。 当初跟赵世成,她也没提到苏念,只是让他晚上去,会有礼物。 这话给自己留了足够的余地,她现在这一推诿,也不会落下话柄。 赵世成现在是彻彻底底信了苏念的话。 这个方琳琅,果真是面善心恶的,看着单纯善良的,其实装了一肚子坏水。 他语气冷了下来,“方大小姐,你也别跟我绕弯子了,你就说说怎么办,我记得这女人以前是你未婚夫的姘头,人死了我倒是好解决,但你得给我个实话,陆景行那边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赵叔,你也说了是以前,至少现在景行跟我在一起没有提过这个女人,你想解决这些话,不要跟我说,我也不想知道这事,听着怪吓人的,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方琳琅太极打得很快,四两拨千斤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提到赵世成在开玩笑这一句,是摆明要把自己撇出去。 到时候别人或者检方追究起来,她一句以为是玩笑,就可以搪塞过去。 毕竟她本来就没参与,所有事情都是赵世成做的。 跟她有什么关系。 赵世成算是看清了。 玩了这么多年鸟,没想到到头来被个不起眼的丫头片子给啄了。 真他妈玩鸟的被鸟啄,活生生的现世报! 他也不是吃素的,继续和方琳琅周旋道:“那你这是不准备管这事了,方大小姐,我待你也不薄,当初你未婚夫去寻这个女人,我第一个就告诉你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赵世成这就是想告诫方琳琅。 想把他一脚踢开,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赵叔,你说这什么话。”方琳琅已经有点生气了。 虽然苏念死了这事,让她很开心,可她才不会被人拖下水。 赵世成就是最好的背锅人选,她是不可能沾边的。 她说:“赵叔,我都不理解,你自己出事,怎么就问起我来了,我们也不熟,交道也不深的,当初你告诉我景行的事,我也是不信的。景行才没有去找那个女人,我们都快要结婚了,请你不要挑拨离间了。” “好好好!”赵世成这下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要不是方琳琅受方老爷子的宠爱,他这会早就叫她好看了。 这下不仅要忍下这口恶气,还得装出这是一个误会的场景。 方琳琅见赵世成也说不出什么了,心情大好,道:“赵叔,既然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第651章 离间 方琳琅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电话里赵世成大喊道:“动了,动了她动了,幸亏没死” 方琳琅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赵世成就挂断了电话。 “” 方琳琅怔怔看着手机,她没听错的话,是那个女人又活了? 这命硬的,这样都不死,真是白白浪费她的好心情。 不过就算不死,被赵世成一弄,肯定也得半残。 她太了解这个赵世成手段有多肮脏,多么的多了。 这样最好,苏念被玩废了,才不会被人惦记。 方琳琅越想越觉得满意。 这次的事情走向,是完全向着自己的预想发展。 她就不信,一个被赵世成侮辱过的女人,陆景行还会想碰她,怕是多看一眼都会恶心。 毕竟赵世成不大中用,但玩得很脏,在圈里是出了名的。 想着想着,方琳琅连着那个孩子,都看得有几分顺眼了。 她点了点孩子熟睡的小脸蛋,微笑道:“你这是托了你妈妈的福。” ——命大! 苏念这边,挂了电话的赵世成面色气到发紫发红。 原来这小妮子安的是这个心思,想让他做背锅侠盗,真是人不可貌相,太阴险了。 可他赵世成从不会吃闷亏,这小丫头片子敢玩他,那就别怪他也找机会给她下坑了。 苏念一言不发,神态淡定,等赵世成开口。 她知道这一次赌注,她赢了。 果然赵世成再看向她,眼底已经没有半点想法。 他看清楚了,能让方琳琅这么花心思去搞,说明这女人在陆景行心中还是有很大分量的。 他敢动苏念,但却不敢得罪苏念背后的男人。 男人的本质就是,他即便不要也不能让别人捡去。 万一哪天翻起旧账来,那就是万劫不复。 他吃过一次亏,绝不能再吃第二次了。 这么多年的处世名言也告诉他,一定不能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跟头。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仟千仦哾 “你想怎样?” 赵世成一开口就是问到点子上,都这时候了,也没必要绕弯子。 苏念说:“不是我想怎样,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方小姐只是想拿赵总当替罪羊,这次是你幸运,下次呢?” 赵世成小小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一脸鬼心思的样子,道:“你别以为这就能拿住我了,我又不跟那个小丫头片子打交道,她敢算计我,我自然不会让她好过的!” 苏念毫不给面子的呵呵笑了两声,“赵总,你可真会说笑。” 她不顾赵世成脸色难看继续道:“除非你不跟方家打交道了,否则老方总的宝贝女儿你还真动不了,退一万步讲,她还有个得力的未婚夫,应该很快就会成为她的丈夫了,到时候你更加动不了。” 赵世成没想到苏念这么通透,什么都明白,真的是很厉害了。 但他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 “她方琳琅再厉害,那又如何,我又不仰仗她吃饭。” 笑话,他早就过了被人说两句就露怯的年纪,谁也别想让他吃亏。 苏念说:“我知道赵总不仰仗方小姐吃饭,但赵总现在依仗的好像就是方家的小方总,对。” 赵世成老脸一僵,心底更是暗骂一声,这该死的女人是有读心术吗? 妈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板住脸不说话,等着苏念开口,看她到底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苏念不管他的故弄玄虚,继续道:“不知道赵总有没有分析过现在方家的情形,你应该知道小方总犯了几次大错,对方家影响极坏,包括董事会也对小方总颇有微词,倒是方小姐在公司善于拉拢人心,又会做事,善良又大方的形象,博得董事会的一致好评。” 赵世成是个人精,怎么听不懂苏念的言下之意。 无非是说现在小方总不如方琳琅人气高,在方家的公司里,实权没有方琳琅大,他跟错了人而已。 但他可不会被这个女人随便忽悠,他可没忘记这个苏念家以前也是响当当的实业家。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跟陆景行牵扯起来,搞得家破人亡的。 说起来也怪惨的。 算起来陆景行也是她的仇人,可她竟然还给仇人生了个孩子,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自然不知道那些内幕,关于陆景行如何的威逼苏念,这个孩子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生的。 他只看得到表面,要真的看得到深处的含义,知道苏念对陆景行的重要性,他一准不敢动苏念一下。 说来说去,就是这个苏念很有头脑,也有两把刷子。 赵世成三角眼眯了眯,哼道:“你别挑拨离间,我们国家自古以来的传统就是家业传儿不传女,方家那么大家业,难不成会传给那个方琳琅,让她拱手送给外姓人不成!” 苏念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赵总真是孤陋寡闻了,我就说最出名的,宏泰的林总,是不是传给了千金,还有汇鸿的王总,也是传给了千金,大清早就亡了,还崇阳过去那套思想,只会让赵总显得很没常识。” “你!”赵世成被她说得怒了。 最终也只是伸伸手指指了下她,没敢做别的动作。 他说:“你说的这几家,不都是独生女,不传给女儿,难不成捐了吗?” “对呀,那赵总怎么就觉得方琳琅成不了独生女呢?”苏念反问。 这一语,让赵世成瞬间愣住。 还真别说,这个说法虽然荒谬,但也不是不可能。 小方总虽说是方家唯一的男丁,但他总是闯祸不断,就像上次,他不知道得罪了谁,那处都差点给吓没用了。 赵世成可没少见方慎发疯,市井里关于他的传闻,更是夸张得不得了。 老方总气的都要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的地步。 可见这小方总有多让人操心。 但不管如何,只要小方总在,老方总就不会把方氏传给第二个人。 这时,苏念突然说了句,“现在社会意外那么多,小方总的行事作风真的很难保证他能平平安安等到老方总彻底退休。” 第652章 早日和孩子团聚 还真是对! 赵世成都想拍大腿了。 这方慎是个混不吝,要是想弄他,真的没那么难,就是看有没有逼到那份上。 他得罪了那么多人,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如果让有心人,找到被他欺负的那些人的话。 随便给点好处,人家就能拼死弄他。 到时候小方总不在了,老方总这公司守着又能给谁,还不是给自己女儿。 “所以赵总你有没有想过,方小姐她或许早已知道,你是小方总的人,然后想要来一招——” 苏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后一字一句说:“借-刀-杀-人!” 赵世成后颈一凉。 刚刚苏念那一刀就好像真的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女人真是厉害。 分析全部是一针见血,特别的会抓重点,沁人心。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赵世成问。 或许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话语带了些尊重。 他已经被这个女人的智慧折服,不由自主地钦佩她了。 “我们合作。”苏念说,“你应该知道跟着方家不是长久之计,出任何事,方慎不会保你,只会第一个把你推出去。” 这话赵世成赞同,方慎跟方琳琅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妹,一个比一个有心机,也一个比一个更会落井下石。 方慎想扳倒方琳琅,但方琳琅有陆景行这个靠山,他没办法,就只能利用自己,从别的方面来削弱方琳琅。 就像他让自己分别告诉陆景行和方琳琅,苏念的行踪这件事。 无非就是想让这对未婚夫妻之间产生嫌隙。 从方琳琅对苏念的顾忌程度来看,方慎这步棋是真的走对了。 苏念就是一把很好的匕首,能给方琳琅和陆景行两人好好的放放血。 思及此,赵世成不再犹豫,简单直接道:“你说,怎么合作?” 苏念说:“你继续跟方慎合作,打探他的一些不法信息给我就行。” 赵世成一听这话不对啊! 他疑惑道:“你不是应该想要对付方琳琅,怎么改成收集方慎的信息了?” 苏念当然最终目的就是方琳琅。 但方琳琅做事太谨慎了,就连在医院的那通谈话,她也随身携带了智能设备磁场的干扰器,让别人休想录下她说的话。 包括她的电话,也是无法录音,短信更是阅后即焚,什么证据都留不下来。 而且她一个女孩子,这些年来心系陆景行,也没有什么花边新闻,再加上善于隐藏,更是什么都挖不出来。 哪怕挖出来,她也会撇得一干二净。 就凭她设计赵世成这件事就能看出她的手段,所以对付方琳琅的话,不仅很难,而且这些事几乎都伤不了她。 那就唯有从方慎出手,据她听说,方家有些暗地里的项目,是违规的。 只要方慎犯错被检方抓住,再把查出来的信息公布给媒体,方家再厚的靠山都靠不住。 如果方家倒台的话,方琳琅再想和陆景行结婚必然变得很困难。 陆景行不是做慈善的,他固然想要给自己树立好形象和好口碑。 但方家涉及的敏感事件,他只能明哲保身,撇开方琳琅。 没错,苏念要做的就是要让方琳琅当不成这个后妈。 绝不能让她这种恶毒的人,有接触烁烁的机会。 到时候陆景行当初说的未婚夫妻情感稳定的证词,也会被推翻。qqxδnew 方琳琅根本不是个合适的照顾孩子的人选,但陆景行没能识别出来,不也是犯错了吗? 苏念眼底的光线变得明亮起来。 她对着赵世成道:“只要你帮我提供我想要的,我就能帮你从这场纷争中完美脱身,还能赚得盆满钵满。” 赵世成说:“你说什么笑话,你有这么大能力吗?” 他可不信苏念这样一个没权没势的孤女,能有这样的能力,不仅让他逃离纷争,还能赚钱。 苏念:“城郊的项目,我可以保证让你拿到。” “城郊?”赵世成惊住了。 那可是一块大肥肉啊,要是他能接下那项工程,后半辈子可就稳了。 但 “那不是陆氏的项目,你怎么能弄到?” 赵世成才不信陆景行会拱手相让,那个男人最利益为重了,不可能为了个女人,把项目让出来。 特别是对方还是个过气的女人。 苏念说:“赵总,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试试?” 赵世成看着女人的脸色,虽然破衣烂衫,却依旧遮不住满目的自信。 或许这女人真有什么底牌不成? 赵世成都没怎么考虑,豁出去了,说:“好,我跟你赌。” 赌一把,他就能翻身了。 哪怕是假的,这女人骗他,他也没什么损失。 赵世成看向苏念,冷声说:“记住你说的话,我暂时相信你,但倘若让我发现你在跟我玩鬼把戏,我一定弄死你!” 苏念半点不胆怯,淡声道:“随时恭候。” “苏小姐,好胆色,真是女中豪杰。”赵世成阴阳道。 “哦,对了,我想起来,你还有个孩子,被陆总给接去了。” 赵世成笑起来,一张脸全是褶子,看起来阴森诡异。 “希望苏小姐能心想事成,早日和孩子团聚。” 他这话就是在提醒苏念,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命,他也还有别的筹码。 ——那就是她的孩子。 苏念手指紧紧掐进手心,心口有泣血的感觉,所有人都知道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拿孩子威胁一准有用。 这些坏事做尽的人渣都该被绳之以法! 她微微抬起嘴角,不让赵世成看出自己的僵硬,道:“赵总放心,算计你的人,也是我讨厌的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赵世成哼了声,然后道:“最好是这样!” 随后,他嘭地一声,甩门离开。 苏念这才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和赵世成对阵这一把,她算是险胜。 总算把这个人拉为己所用。 以前父亲曾教导过她,就是没有强大到能够解决问题之前,先把危险人物变为暂时的盟友,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或许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蓉姐的声音。 “赵总,您这是尽兴了没有呀?” 第653章 谁关心你身体了 苏念心口一阵狂跳。 她暂时还不知道蓉姐是不是方琳琅的人,她的行为举止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但又说不清楚。 她第一眼就觉得蓉姐是两种性格的人,她所表现出来的一面,只是她想给别人看的那一面。 还有一面是什么样子,是好是坏,真的很难猜测。 好在赵世成应对还算机灵,他淡声道:“你们这找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爪子有点利,蓉经理你该给好好调教调教才是!” “听赵总这意思,这是不满意?”蓉姐陪上笑脸道:“那今晚这一趴算我请了,让赵总您不痛快全是我的责任,是我教导不力,没教好手下的姐妹们,赵总您可千万别生气,气坏了,我心疼呢。” 蓉姐眼波秋送,风韵犹存。 赵世成听得心里很舒服。 看似蓉姐吃了亏,但她可是个人精,怎么会吃亏。 这里消费都是暴利,每消费几次,她都会找借口送客户一些福利。 有来有往,生意才能长长久久,源源不断。 而且她们也并没吃亏,只是用消费的老板的钱来讨好老板,做了件不出钱也不用出力,却能让消费的客人心情愉悦的事。 这就是最顶级的营销。 赵世成肥硕的脸上多了抹笑容,“还是蓉经理会做事,京北会所离了你,怕是根本达不到今天的辉煌。” “赵总,您又说笑了,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全是靠京北成就了我。” 蓉姐言辞里都是对京北会所老板的感激,热切道:“要不是京北会所,我哪有今天的舒服日子过” 蓉姐的声音渐行渐远后,苏念抚了抚心口,让自己心跳慢慢平静。 抚养权失去后,她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当一个人不够强大时,真的什么都会失去。 想要让孩子过上正常且安全的生活,唯一的方法就是扳倒这些人。 不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她现在活着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些人渣全部从高坛上狠狠摔下来。 还不等苏念起身,包间的门已经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蓉姐。 她扫视了苏念一圈,看到她被撕破的衣服,没什么反应。 “今天这消费可别想让我给你兜着,算你头上。”蓉姐声音尖利,听起来还有几分刻薄。 苏念站起来,低头乖顺道:“可以的,蓉姐。” 蓉姐看她还算老实,心底舒坦不少,冷声嘲讽道:“做人最重要的就算要识趣,不要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害人害己不说,还可笑。” 这话像是在教训她,但也像是在提醒她,苏念抬眼看过去。 光影暗黄,蓉姐那双眼犀利得穿透人心,更是神秘难辨。 如果蓉姐真是方琳琅的人,这话那就是敲打,但苏念总觉得蓉姐不像是那种会听人摆布的人。 她身上那份岁月沉淀后的神秘气质,很像一个有故事的大姐大。 “我明白了,蓉姐。”苏念回答。 她也不去纠结,蓉姐是什么意思了。 当下只想着怎么理一理后面自己要做的事。 起身出门时,后背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被蓉姐叫住。 她问:“怎么回事?” 苏念看着身后的镜子反映出来的背影,才发现血迹,不过不多,应该是刚刚赵世成推着她往茶几上撞导致的。 这对她来说,算是小伤了,她也不在意,直接回答道:“没什么。” “后面几天先不上班了。”蓉姐说。 苏念一听急了,连忙道:“没事的,蓉姐,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可以照常上班的。” 苏念之所以急,是怕方琳琅如果知道自己休息,说不准会折磨一下烁烁来威慑自己。 而且这京北会所挺好的,是跟方家相关的产业。 她也想借机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不法项目,可以让击败方家的过程加速的。 还有,她对那个小清的身份,也是疑惑重重,想要调查一下小清的事。 “你想什么呢?谁关心你身体了。” 蓉姐眉挑了一下,道:“我是在说你服侍不好老板,让你后面几天跟着课程好好学习一下。” “课程?”苏念没听懂什么意思。 蓉姐说:“我们这边有专门教授新人的学习课程,包括怎么倒酒,怎么说话,方方面面的,你明天就来给我学,别以为很轻松,学得不好再做错事,我就要双倍罚钱!” 苏念松了口气。 原来蓉姐说的不上班是让她学习。 她当然愿意,反正还是在这里。 “那好的,蓉姐,我明天开始学习。”苏念表现得很听话。 蓉姐也挑不出什么错来,转身扭头就走了。 苏念去了工作人员专用的休息室,还好这里都是小单间的休息室,避免了跟别人一起尬聊的场面。 苏念身体酸痛,刚刚撞到好几处,下面也没她什么事,她打算躺一会再回去。 可还没躺下多久,门就被人敲响了。 苏念立马坐起来,说:“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刚刚在同一个包间的女孩,个子娇娇小小的,长得也清纯样子。 不过苏念可记得她刚刚是怎么喂酒的,那动作熟练的,姿势也妩媚,看着跟长相真是半点都不符。 一看就是会所的老手。 她递过来一管药膏,说:“小姐姐,这个药膏对瘀伤很有效果,你擦一下。” 苏念没有伸手接,来历不明的东西,她不敢乱用。 但她还是礼貌道谢,“谢谢你,但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伤。” 女孩以为苏念是在防备她,撇了下嘴解释道:“你别担心,这药膏是之前蓉姐给我的,就是给姐妹们擦伤口的,比什么都好使。” 话说到这份上,苏念只好伸手接下药膏,不拂了对方的好意。 女孩是个自来熟,不客气地坐下就跟苏念聊起来,“我叫白欣,小姐姐你叫什么呀?” 苏念指了指胸牌上的名字,说:“你叫我这个名字就行。” 白欣也不介意苏念保密,她们这一行每个人都有故事,也都有想隐藏的秘密。 “樱桃姐,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白欣热切得让苏念心生怀疑。 第654章 吸引陆景行的注意 苏念决定先观察观察,她也温和地说:“可以的。” 这个白欣很热络,和在包间里的状态很不同,此刻亲切得像个邻家女孩。 “樱桃姐,后来那个赵世成有没有为难你啊?”她问。 苏念看了看白欣,难道她也是方琳琅的卧底。 现在问话,是在打听情况汇报? 倒不是她不是小心眼怀疑,而是按照方琳琅的作风,为了防她,肯定是会在会所里安排眼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的。 苏念为了不暴露,表情有些难看道:“那人不太好” 她说得半遮半掩,既不说赵世成不好也不说他好,就是留点空间给对方想象。 白欣没有追问,而是叽叽喳喳道:“不过你能全须全尾出来,真的挺幸运了,这个赵世成最恶心了,特别喜欢折腾新人了。关键他还长得脑满肠肥的,中看不中用,就喜欢让小姐妹帮他做一些恶心的事” 白欣说着就停不下来,苏念不是很想听赵世成那些肮脏事。 她摸了摸额头,想要休息一下。 白欣说了一会后,就发现苏念脸色很白,当即闭了嘴,悻悻道:“樱桃姐,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我这就走,你好好休息。” 正好,这时外面有人叫白欣,她应了声后,又对苏念说:“樱桃姐,我在这已经一年多了,你以后有什么问题你就问我,我都知道,我还知道哪位老板难缠,哪位老板大方。” 白欣热情的让苏念难以接受,她点点头,应付白欣道:“好的。” “那我先走了,樱桃姐。” 白欣出去后,房间终于安静下来。 苏念躺在床上,就想到烁烁,忧心的静不下来。 终于捱到十点,手机里收到一张烁烁安静的睡颜。 这是方琳琅答应她的,只要她在这上班,每两天会给她发一张烁烁的近照。仟千仦哾 苏念看着照片里,男孩小小的模样,手指摸了摸,眼眶就湿润了。 “烁烁,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这么辛苦” 时间过得很快。 苏念在京北每天报道,但蓉姐也只是安排她学习。 学习过程很轻松,教导的阿姐也很温柔,主要就教她,女人就该使用一个魅字。 苏念这几天就当是养伤了,等到差不多痊愈的时候,蓉姐终于叫她出来接活了。 苏念跟着阿姐学了圆滑的一套,喝不了什么酒,靠口才就能哄老板开心。 而且来京北会所的也不都是像赵世成那一流的,也有很多老板只是要纯粹的服务,苏念在一旁端茶倒水一类的。 这期间,她和那个小清不是一个排班,所以很难遇上,但苏念通过白欣的讲述,知道小清在这已经很久了。 之前得罪过一个大佬,欠了不少会所的钱,到现在也没还清。 小清性子孤僻,对老板们笑脸相迎,但一出那扇门就会挂上一张臭脸,像是别人欠了她钱一样。 大家伙都不大愿意跟她一个班。 至于小清为什么整得跟苏念这么像,谁也不知道。 毕竟之前大家只知道小清是整容脸,苏念没来之前,也不知道她是照着谁整的。 但苏念来了之后,这事就变得蹊跷起来。 小清这张脸,像是照着苏念脱模的,但因为是人工的,所以变成了丑化版的苏念。 她每天浓妆艳抹,那是因为卸妆后根本不能看,整容后遗症导致她很多地方都是歪的。 苏念有两次故意等着小清上班的点,想跟她碰上,但小清总是看到她就走,话都不愿跟她多说一句,像是—— 很怕她。 苏念百思不得其解,知道小清躲着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就暗中观察。 这一观察倒真的让她观察出事情来了。 小清吃饭用的是左手,而且她时不时会用小指去撩耳边的头发,那动作神态 让苏念不得不联想到一个人。 但那个人不是说早就失踪了吗? 苏念跟着她,来到她的休息室,在小清关门前,挤了进去。 “哎,你谁啊” 小清刚要发作,发现是她后,气势弱了点,说:“请你出气,不要擅闯别人的休息室。” 苏念不仅没听她的,还摸着床沿坐下,然后打量小清良久,缓缓脱口一个名字。 “你是陈娇。” 这个名字叫出口,恍如隔了一个世纪。 没想到这么多年,陈娇竟然躲在了这里。 而且还改头换面整成了苏念的模样。 苏念真是很费解,陈娇为什么要整成她的样子。 她的目的是什么 苏念问出口,“你整成我的样子,是为了做什么?” 小清除了开始有点慌张,这会已经镇定下来,翻个白眼道:“我天生就长这个样子,谁说我整成你的样子了?” “天生?”苏念伸手挑起小清的下巴,“你这鼻骨都透光了,下巴垫的假体,眼角拉得上扬,你跟我说天生,把人都当瞎子了?” 苏念因为高出十公分的缘故,这样的动作,像是在傲视小清,让小清有种被睥睨的感觉。 她奋力想挣扎,却怎么都甩不开。 苏念个高手也长,捏得她动弹不得。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容貌,小清却有东施效颦的感觉来。 苏念这种明艳妩媚的长相,需要有足够的身高才能撑出气场,矮小的话,逊了可不止一星半点了。 “你是什么天仙大美女吗?我要整成你的样子?”小清说话看起来很是滑稽可笑。 苏念冷冷一甩手,小清不由得后退两步。 “我确实不是天仙大美女,我就是我,很独特的我。” 苏念抱臂,冷笑道:“我猜猜,你搞成我的样子,难道是想要吸引陆景行的注意?” 小清眼神闪烁了下,“你少胡说八道,我不认识陆总,陆总也不认识我。” 苏念却很确定,因为小清的眼神飘忽不定,以及听到陆景行时候的下意识反应。 这绝不是不认识的状态,而是那种心底深处,飘出来的恍惚。 “你不会还爱着陆景行了?”苏念试探地问出口。 第655章 陈娇 苏念很惊奇。 当初陆景行可没对陈娇手下留情,到底是有多变态的受虐体质,才会在那样的伤害后,还爱着那个男人。 小清说什么也不打算承认,坚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胡乱猜测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你说的我也听不懂。” 说完这些,小清忽然从自己的休息间跑出去了。 那背影,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这举动,也太明显了。 苏念很是好奇,当初她可被陆景行虐得不轻,容貌尽毁后,应该是逃了。 但以陆景行的性格不可能不追踪她,她能藏匿这么久,又有钱整容,肯定是有人帮助她。 这个人会是谁? 帮助陈娇的目的又是什么? 苏念眼眸暗了暗,她随即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锁好门后,从包里掏出一个耳机样式的仪器戴上。 刚刚她捏小清的下巴时,把一枚小型的薄片式窃听器粘在了小清的衣领下面。 现在只需要等她联系别人就能知道,她躲藏至今的秘密。 果然,耳机里很快响起陈娇慌张的声音。 “喂,是我。” “谁让你打电话给我!” 对面是一种很嘶哑的声调,显得很不耐烦。 因为声音太过嘶哑,跟乌鸦一样难听,苏念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我被人发现了。”陈娇说。 “什么?” “我被苏念发现了,她知道了我是陈娇,我该怎么办啊” 陈娇慌慌张张跟对方求助。 “你承认了吗?”对面人问。 “我没有。”陈娇好像很怕这个人,连说好几遍,“我没有承认,我说了我不是。” “那不就行了。”对面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个插曲。 陈娇却很怕,“但她好像确定了我是陈娇。” 毕竟两人以前没少打交道,能认出来也不稀奇。 “只要你不承认就行了,你记住‘陈娇’早就死了,在这个世上也没有留下任何数据,你现在是林小清,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你是陈娇。” 神秘人早已给陈娇安排好了。 当初她假死后,陈娇的信息就被全部销毁了。 也就是说,现在就算知道于小清是陈娇,也不能证明她的身份。 因为陈娇的个人信息早就被风吹散了。 再无踪迹可寻。 陈娇想想也对,就算苏念知道她就是陈娇又如何。 她能证明吗? 陈娇没那么慌张了,恭谨道:“我知道了。”仟仟尛哾 “那个苏念你不用管了,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而且她也恨着陆景行,不会影响到我们的事。” “好的,先生。”陈娇回。 苏念听这一句先生,猜想对方可能是个男人。 神秘人又问:“陆景行后来有来吗,那个药,你有没有喂给他吃?” 听到这,苏念心底一惊。 这个神秘人要对付的人,难道竟然是陆景行? 陈娇回道:“他很久都没来了,而且来了我也不容易接触到他,他好像对我很厌恶。” 神秘人冷嗤一声,“你还真是没用,你不是说脸整成这样就能接近陆景行,没想到还是这么不顶用!” 陈娇不敢反驳,小声道歉:“对不起,先生,是我没用,辜负您的心血了” “你马上就给我去接触那个苏念。”神秘人吩咐。 陈娇问:“为什么啊,先生?” 她看到苏念就发怵,之前那么折磨她,如今她确认自己是陈娇,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真是躲还来不及,还要到她跟前晃悠,陈娇不太敢。 神秘人说:“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接触陆景行,然后找机会给他服用,那药一定得服足了次数,才能生效,少一次都不行,知道吗?” 陈娇不敢说不行,只能点头道:“我知道了,先生,我会照做的。” “你最好真的照做。”神秘人像是陈娇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把她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冷冷警告道:“你别忘了,你也服了药的,你的生死是我说了算!” 陈娇感觉后颈一凉,连连点头道:“先生,我明白的,我一定听您的,我会努力的。” “挂了,以后不允许主动联系我,等我联系你!” 陈娇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好的好的。” 随后一阵嘟嘟嘟,那边挂了电话。 陈娇深吸一口气,坐在床上。 她龇牙咧嘴道:“让我去接近那个贱人,凭什么,我想她死才是!” 陈娇在休息室念念叨叨的,听起来神经都有点不正常了,对着空气狠狠的胡言乱语起来。 一会说要苏念死,一会说要陆景行死。 一会又骂陆景行心狠,对她下那样的死手。 但从这些谩骂里,苏念还是听出一丝留恋不舍来。 这 苏念真没想到。 陈娇竟然还喜欢着陆景行。 这个陈娇,还真是有病,又病的不清 而从刚刚听到的信息来看,这个神秘人在让陈娇给陆景行喂药,至于什么药,有什么作用,那个神秘人没说,她也能推测出一二来。 首先这个药,不是致死的药,听神秘人说需要喂多次,喂足次数才有用。 基本可以判断,这是一种能控制人的药。 而这个神秘人为什么想要控制陆景行,这点她还不知道,也猜测不出来。 苏念收起耳机。 可惜薄片式的窃听器,碰水就会失效。 只要陈娇把外套脱了洗的话,窃听器就没用了。 没法再得到更多消息了。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陈娇身后的人,跟她目标是一致的,都是要对付陆景行。 仇人的仇人,就是队友。 目标一致的话,她就先观察观察。 只是现在又冒出一个陈娇,苏念的小本本上又多出一个需要被绳之以法的人。 陈娇这种危险人物,让她活到现在,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以前那些事,她可一件都没忘。 这种人,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才行。 两天后。 苏念正常上晚班。 本来是一个熟悉的老客,这人比较稳重,也不会乱来。 没想到服务到一半,蓉姐把她叫出去了。 “888包间来了尊贵的客人,你去服务一下。” 第656章 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这” 苏念手里还拿着酒壶给客人添酒。 她倒是很满意最近这两三个客人,因为这些客人都是不是跟方家就是跟陆家的生意有关。 三两人在小包间谈一些生意上的事,也不会避讳苏念,因为都以为她听不懂。 实则苏念听得明明白白,还很有兴趣听。 掌握方陆两家的动向,也是非常重要的。 客人注意到这边动静,看向蓉姐,不满道:“怎么,蓉姐要把樱桃带哪去?” 蓉姐赔上笑脸道:“是那边一位老客点名要樱桃去。” “她在我这服务得好好的,别人点她,你就让她走?”客人脸上浮现愠色,不悦道:“难道是因为我没钱,你怕我付不起服务费?” “哪里的话啊!我怎么会觉得杨总没钱,那我不是傻了。”蓉姐说。 “那你为什么要从我这带走人?不是嫌我没钱,那就是瞧不起我了。”客人很生气,说话也咄咄逼人。 蓉姐捂着胸口装出很痛心的样子,“杨总,你真是冤枉我了。我也跟那边说了没有预约不行,但那边有位小姐今天生日,不想让那边扫兴,您这边我赔偿您,多送一份酒水,您看怎么样?” 听闻那边是过生日,客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道:“那也行,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一定一定。”蓉姐赔着笑,把苏念拉出房间。 苏念出来后,问:“蓉姐,到底是谁指明要点我?” 她才来这多久啊,认识的客人拢共也就两三个,怎么就有人指明要见她。 蓉姐没说话,只淡淡道:“你去了就知道。” 苏念跟着蓉姐,心底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等门推开,苏念进去就看到了熟人,陆媛媛。 不仅有她,还有两个女人,应该是她的朋友。 苏念想也知道,应该是方琳琅告诉陆媛媛,她在这里的消息。 从陆媛媛此刻的眼神中,苏念就知道,她这是来者不善。 陆媛媛见苏念站着一动不动,冷嗤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服务啊。” 人已经站在这了,苏念也无法拒绝,便依言走了过去。看书溂 陆媛媛不耐烦道:“先倒杯水给我喝。” 苏念伸手,端起水壶,倒了茶,弯腰递了过去。 “您请喝茶。”苏念拿出专业素养,对陆媛媛很是恭敬。 陆媛媛却抬手掩唇不接,也不说话。 苏念就这么端着,弯腰弯得久了,脊柱开始发疼。 这时,坐在陆媛媛旁边的女人啧了声。 “你这个人懂不懂规矩,不是说京北会所有跪式服务吗?还不快跪下!” 显然陆媛媛在闺蜜面前不知道怎么说的,这会闺蜜就是故意想要帮好朋友出气,为难苏念。 苏念淡淡道:“跪式服务是有专门的人员,戴红牌的,我是戴黄牌的,您点了我应该知道,我是不提供跪式服务的。” “什么黄牌红牌的,我就要你跪下!”那个闺蜜趾高气扬起来。 苏念面色不变,坚决道:“对不起,我不提供跪式服务。” “你这小贱人,真是” 陆媛媛的闺蜜上来推搡起来,苏念也不是吃素的,回挡了一下。 那个闺蜜弱不禁风的,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你竟然敢推我!”女人大喊大叫,站起来就要撕苏念。 苏念提防她扑上来,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 她现在惹不起陆媛媛,那还躲不起吗? 不服务最多被蓉姐熊一顿,总好过起更大的冲突,自己倒霉。 苏念还没躲开,陆媛媛就起身把她的闺蜜拉开了。 这一举动出乎苏念的意料,毕竟陆媛媛不像是做慈善的。 陆媛媛说:“别闹腾,这可是我的生日会,还有人要来呢。” 她的闺蜜也听话,毕竟是陆媛媛生日会,不能让她扫兴。 她恶狠狠瞪了苏念一眼,道:“你给我等着。” 苏念无视她的愤怒,看向陆媛媛,刚要开口说离开换人的话,房间门就再次被从外面打开。 跟随光线一起传进来的,还有蹬蹬蹬的皮鞋声。 那脚步声太熟悉了。 果然苏念一回头,就看到了西装革履的陆景行。 上次医院后,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陆景行了。 后面她给小钟那边打医药费时,小钟曾说过,陆总不会再跟你有瓜葛,以后也不会管你任何事了。 但是孩子,她不要想。 陆景行不会放手,并且也不会让她见。 以两人现在的身份悬殊,只要陆景行不想见她,他就真的像消失了一样。 阿姨的电话也打不通,应该是被陆景行限制用手机了。 苏念再没有任何途径得知烁烁的消息,只能从方琳琅那得到信息。 她在会所里,苦苦煎熬,打探消息,也为了蒙蔽方琳琅。 此刻,陆景行也见到了她,目光像是潭水一般深邃。 陆媛媛高兴地起身,“小舅舅,你来啦” “嗯。”陆景行淡淡回应。 “快坐。”陆媛媛很热情,又跟陆景行身后的人打招呼,“琳琅姐姐。” 苏念这才发现,原来陆景行和方琳琅两人一起过来的。 也对,陆媛媛生日,陆景行这个小舅舅肯定是要捧场的。 方琳琅方琳琅穿了一套水粉色的小香风套装,端庄又淑女,她像是刚看到苏念,捂嘴惊讶道:“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念觉得她的演技又进步了,做作的可以。 “我在这里工作。”她简短回答。 “工作?”方琳琅像是震惊了,“苏小姐是很缺钱吗?我记得你也是京大的高材生,怎么就来这里工作了。” “职业不分高低,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苏念配合着她。 方琳琅温柔道:“苏小姐,你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没有的。”苏念笑着说,眼底看向她时,也是明晃晃的嘲讽。 这时陆媛媛不耐烦了,阴阳怪气道:“琳琅姐,你怕是不知道,有的人天生犯贱,就喜欢平常人不当,当个贱人,你就别劝了,人家乐意在这这么干呢,这里多好,能伺候好多男人,还不带重样的。” 第657章 我怎么可能会爱上这种女人? 苏念没说话,方琳琅却听得很开心。 但方琳琅道行很深,一点都没表露出来,反而皱眉让陆媛媛不要乱说话。 随后,她微微一笑道:“那就好,要是真的遇到难处记得跟我说,你跟景行是同学,我们能帮一把肯定会帮你的。” 苏念点点头,没再说话。 方琳琅表现过了,也满意,随后她拿出一个珠宝的礼袋,递给陆媛媛,温声道:“媛媛,这是我和你小舅舅一起为你挑选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陆媛媛乐呵呵地接过来,说:“喜欢,姐姐的眼光,送什么我都喜欢。” 她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条积家的宝石项链。 最新品,不是光有钱就能买的,需要钻石级别的会员才可以订购。 陆媛媛很满意,这个项链款式也跟她很搭,她眯着眼笑道:“谢谢小舅妈。” 显然这称呼讨好了方琳琅,她脸羞涩一红,道:“媛媛可别这么叫,现在还不是呢” “也没多久啦,琳琅姐姐不就要正式成为我的小舅妈了吗,我提前练习一下。” “哎呦,你个小丫头” 陆媛媛拉着方琳琅坐下,然后高傲吩咐道:“还不给我小舅舅还有小舅妈倒酒。” 苏念知道陆媛媛今晚肯定不可能放她走,既然躲不过,那就直面。 她屈膝倒上酒水,倒满后,递给陆景行。 “您请喝。”苏念说。 男人视线空落,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不伸手接她的酒。 “您好,请用。”苏念又说了一遍,谁知陆景行还是不搭腔。 这时,方琳琅把酒水接了过来。 “不好意思,他不喝酒,最近烟酒都戒了,我们准备” 方琳琅没说到底,陆媛媛就激动起来。 “你们这就准备备孕了啊,这季节备孕的话还就正好呢,等宝宝生下来不冷不热的,多好,还是小舅妈会打算。” 方琳琅听得心花怒放,低头满脸害羞。 一旁的陆景行倒是满脸冷漠,一点都没有要再当父亲的喜悦。 苏念听到这话,心底竟然欣喜起来。 他们两个要造人了,那是不是他们造人成功,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把烁烁还给她了 想到这,苏念给方琳琅倒了杯温开水,什么也没添加的。 方琳琅接过温水,探究苏念的脸,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她抿了一口说:“媛媛许愿了吗?” “当然没有,我在等你们来一起。”陆媛媛道。 旁边的闺蜜说,“姐姐们都来了,媛媛点蜡烛许愿。” 陆媛媛拦着闺蜜不让点,说:“等一下,还有人没来呢。” 不知道为什么,苏念听到她说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再进来的人亦然是徐砚珏。 徐砚珏看到苏念也是一怔,他原以为苏念说在这里工作,是做经理或者大堂一类的工作。 现在看她的制服穿着,很显然是这里隐藏的服务项目,公主。 他脸色冷淡,没展露别的情绪,倒是陆媛媛兴奋得像个猴一样,就冲了上来。 她一把挽住徐砚珏的胳膊,声音娇软道:“砚珏哥哥,你总算来了,徐爷爷说你在弄项目,是不是很辛苦?” 徐砚珏不动声色地抽手,随后不留空隙地插进兜里,让陆媛媛没办法挽住他。 自打上次他提出要停止办婚礼这事后,陆媛媛气得三天没理他,但三天后她实在捱不住了。 她以为徐砚珏会跟她道歉,没想到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真像是铁了心要跟她退婚。 瞬间,陆媛媛慌了,立马打电话给徐爷爷告状。 就像她猜的那样,徐爷爷并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别扭,知道之后,狠狠的教训了徐砚珏一番。 但徐砚珏第一次对徐老爷子的话产生质疑。 他问:“你说我爱过这个女人,是不是在骗我?我怎么可能会爱上这种女人?” 徐老爷子心底一慌,看徐砚珏的样子,心底怀疑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他很满意现在的徐砚珏,起码听话,不像之前,像是中邪了一样,连着徐家他都不顾及,把手里和陆家合作的资料,给那个女人移交法庭。 再后来,甚至带着那个女人一起私奔。 失忆后的徐砚珏,他真是太满意了。 要不是医生说这个药注射多了不好,徐老爷子真想给他多注射点,让他一辈子失忆。 因为医生说,这记忆缺失是暂时的,随时他都有可能想起来,但也可能几年甚至十年,都想不起过去的事。 徐老爷子没想到徐砚珏的觉醒迹象这么快,这才多久就开始产生怀疑了。 他摸了把胡须道:“我骗你做什么,人也是你求娶的,现在又嫌人家不好,人家女孩子的声誉被你搞坏了,还能嫁给谁?” 徐砚珏还是不信,“我觉得我眼光没有那么糟糕,那种对别人恶毒的女人,我不可能喜欢。” 徐老爷子很是无语,责令徐砚珏去给陆媛媛道歉,但徐砚珏坚决不去。 他梗着脖子道:“我没错,我不会道歉。” 徐老爷子气得一拐杖扇了过去,徐砚珏没打伤,倒是把自己摔了一跤,进了医院抢救。 后面徐砚珏见他虚弱的样子,妥协了,说可以再观察看看。 今晚的生日会,也是两人自争吵后第一次见面。 陆媛媛感受到了徐砚珏的冷漠,牙关咬得紧紧的。 刚刚徐砚珏的眼神,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一直盯着那个贱女人看。 本来她是想让徐砚珏看看,苏念在做什么下贱的工作。 可徐砚珏真的来了,看苏念的眼神又让陆媛媛受不了,心里快嫉妒死了。 就连苏念那身保守的制服,也怎么都不入陆媛媛的眼了。 怎么看,这女人都是勾人的騒狐狸精。 她咽了咽喉咙,忍下那股怨气,娇声道:“砚珏哥哥,就等你来再吹蜡烛呢。” 沙发是三个面,一面被方琳琅和陆景行占了,徐砚珏只能坐在陆媛媛那一侧。 苏念拿着长长的打火机过去,准备点蜡烛。 陆媛媛突然开口,语气不顺道:“把火机给我。” 第658章 早点成为一家人 苏念顺从地把打火机递给陆媛媛,陆媛媛接过后,就挥挥手,语气不善道:“一边站着去!” 这可是她的生日许愿重要时刻,这个晦气的女人得站远点! 苏念低头说好,然后顺从地站到角落。 就算是站到黑暗里,她也总觉得似乎有炯炯的光线追随着她,还不止一道。 苏念敛眉看着地面。 这里,想她死的可不止一个人。 所以这些目光才会这么灼人。 陆媛媛许好愿后,拉着徐砚珏的手说:“砚珏,我们一起吹,好不好?” 手下的手,有些许僵硬,陆媛媛感觉到了,眼神微恨,却握得更紧了。 她料定在小舅舅跟前,徐砚珏不会甩开他的手,否则徐家一定会被小舅舅为难的。 果然,徐砚珏试了下没挣脱也就不挣了。 然后,他眉眼一低,自顾自给蜡烛吹了,根本不等陆媛媛这个寿星公一起吹。 “帮你吹了。”徐砚珏说得轻描淡写,完全忽视陆媛媛脸上的难看。 陆媛媛僵硬着脸,扯出一个假笑:“谢谢砚珏。” 徐砚珏不做声,趁她怔愣的功夫,已经将手抽回了。 恰巧这时苏念抬了下眼皮,被陆媛媛刷到,她咬牙切齿的脸一秒变得温柔,抬手指了指苏念:“小姐,你过来切蛋糕。” 她不叫她苏小姐,只叫她小姐,到这种地方不带上姓被称呼为小姐,是很有指向性,很侮辱人的。 苏念面色如常走过去拿起塑料刀具准备切蛋糕,刚准备动手由被陆媛媛拦下。 “哎!你住手!” 苏念停住看向她。 陆媛媛嫌弃道:“你手洗了没,刚刚都不知道摸过多少老男人,有没有病的就来切蛋糕,万一病毒带上来怎么办!” 苏念拿着刀具的手一抖,脸色也变白。 方琳琅欣赏着这一出,一转眼就看到陆景行讳莫如深的脸,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想了想,她充好人道:“苏小姐,你也别生气,媛媛她就是有洁癖,也不是针对你,你们每天客人多,她担心再所难免,就劳烦你了,去洗一下再来切。” 方琳琅温声软语,看似在解围,实则句句重点都提到苏念在这种地方工作接触男人多,不干净。 都说软刀子扎人最疼,这种解围,只是会让苏念更难堪而已! 偏偏谁都挑不出方琳琅的不对,只记得陆媛媛的难为人。 旁边一个服务小妹接过苏念的塑料刀,说:“你去洗,我来。” 苏念准备去洗手,陆媛媛呵斥猪那个服务小妹:“谁让你碰了,你们一样脏,就等她洗完让她来切。” 苏念听到,动作不变洗手,眼神也敛下锋芒。 她明白,这就是方琳琅想看到的。 把她安排到这,看着她被羞辱。 如果这样能保烁烁平安,就算被羞辱,苏念也能忍下去。 方琳琅不就想看她的丑态吗,那就扮小丑给她看。 方琳琅看着陆媛媛的咄咄逼人,心里直摇头。 虽然这是她想看到的,但陆媛媛这样做实在是又傻又可笑。 要知道徐砚珏从进来开始就拧着眉头,没放下来过。 她这样做,只会更招男人讨厌。 偏偏她自己没发现,还使劲在男人的雷点上蹦跶。 要不是仗着自己有个得力的小舅舅,徐家怕是老太爷都容不下她这号善妒的妇人。 不过队友的蠢,正是她需要的。 方琳琅很满意陆媛媛,拉着她更是热切的夸赞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陆媛媛就像是炸开毛的孔雀,更加得意起来。 眼见着苏念过来切蛋糕,陆媛媛故意对着徐砚珏道:“砚珏,你知道我刚刚许了什么愿吗?” 徐砚珏没说话,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他觉得自己再接触的决定就是错的。 这样咄咄逼人状似泼妇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 他最近时常会做梦,梦里的女人有一双蝴蝶翅膀一样漂亮的眼眸,笑起来星辰都会逊色。 她不似一般女孩娇气,洒脱不羁同时有一股令人欣赏的果敢。 他觉得自己的爱在梦里的那刻,膨胀到快爆裂。 可他看不清她的脸,直至醒来,那股空落的情绪还在蔓延。 他好像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他不知道是谁,但绝不可能是陆媛媛。 见徐砚珏不大答,方琳琅又很捧场地问:“媛媛,你许了什么愿?我和你小舅舅可都很想听。” 陆媛媛这才没那么尴尬,说:“我许愿和砚珏早点成为一家人。” 方琳琅掩唇笑道:“这叫什么许愿,你们本来就很快会成为一家人。” 她转头跟陆景行打趣道:“看来媛媛真的等不及了,也是,徐公子长得这么帅气,是要早点成家看好了,免得被人抢了去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媛媛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笑道:“小舅妈你非要和小舅舅一起取笑我。” 方琳琅听了开心道:“没有取笑呢,媛媛觅得所爱,我和你舅舅很开心。” 苏念切下的第一块蛋糕就递给陆媛媛。 陆媛媛倒也没为难她,接过后,第二块她指着陆景行讨好说:“这块给我最厉害的小舅舅。” 方琳琅面色僵了僵。 果然对一个蠢货不能指望太多,但她不好表现什么,切一块蛋糕而已,介意的话反而显得她小气。 苏念切好给陆景行端过去,说:“先生,请用。” 不知道陆景行是故意还是无意,他没有立即伸手去接蛋糕,而是就这么看着那块蛋糕。 苏念举着手都酸了,刚刚热闹的气氛也尴尬起来。 大家都在注视这块蛋糕。 方琳琅看不下去,心底也有些不喜。 她主动解释道:“景行不爱吃甜食,这个我帮他吃。” 说完,她刚要抬手去接蛋糕,陆景行手先一步伸出去,从底下接过那块蛋糕放在桌上。 方琳琅神色一下僵硬了。 苏念也面色如常回去继续切蛋糕分发,再给方琳琅分的时候,方琳琅盯着端蛋糕的芊芊素手,心里忍不住翻腾。 刚刚,陆景行到底有没有从蛋糕盘子下面,抚摸这个手指? 第659章 当个没底线的小三 “这位贵宾,请用蛋糕。” 直到苏念再次提醒,方琳琅才醒过神来,勉强笑了下,说:“谢谢。” 苏念继续去分发蛋糕,等要分给徐砚珏时,陆媛媛一把夺过去,然后说:“砚珏,你吃吃你定的蛋糕甜不甜?” 这蛋糕应该是徐家人安排的。 徐砚珏没有说话,蛋糕倒是接下了。 这种场合他不会真的打陆媛媛的脸,就算没感觉,他也要等到回去跟徐老太爷说清楚。 陆媛媛洋洋得意,在苏念给自己的闺蜜分发蛋糕时,她做了个眼神示意闺蜜,她的两个闺蜜秒懂。 等苏念分发完那两块后,她还没来得及走开就被那两个闺蜜左右夹击,呼了一脸蛋糕。 “喔喔喔……” 大家以为就是生日开的玩笑。 然后那两人故意使坏,蛋糕呼脸上还不放手,还继续两边用力拍得苏念呼吸都焦灼。 “媛媛,生日就该这么过才开心嘛!” 两个人把剩下的蛋糕抹了苏念全身,把她搞得狼狈不堪,脸上头发上都是蛋糕,就像个小面人一样才罢手。 徐砚珏皱了皱眉,不高兴地就要开口,没想到陆媛媛突然惊呼一声。 “啊!”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陆媛媛缓缓从口中掏出一个戒指。 克拉大得耀眼。 “砚珏,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嘛!” 陆媛媛猛地抱住徐砚珏,开心得快要哭了。 “呜呜呜……砚珏你对我太好了……” 这戒指自然也是徐家准备的,徐砚珏半点不知情,在看到那枚闪耀的戒指时,徐砚珏下意识的看向苏念。 苏念虽然像个面人,看不清表情,但那双如水的美眸中,似乎染上一丝哀伤。 瞬间,“崩”地一声,徐砚珏心底好像有根弦断裂了。 这一瞬间,他似乎快要想起什么缺失了很久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哇,难怪都叫我们见证呢,徐公子真是有心了。”方琳琅在旁边附和道。 陆媛媛激动不已,也不管徐砚珏的表情是有多么怔愣,直接把戒指套在手上,然后又再次抱紧徐砚珏,感动得稀里哗啦。 方琳琅也掩了下眼泪,对陆景行说:“被媛媛的幸福感染到了,真为媛媛开心。” 陆景行没有作声,垂眸看向一边小丑一般的女人。 没错过一丝小细节,包括他握紧的手。 呵…… 他几乎是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这个女人对于儿子都没这么在乎过,烁烁在他那里这么就,她一次都没求过他,却为了这个男人心神不定的样子…… 真是滑稽之极! 既然如此,那就上点更刺激的。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道:“小徐,哇也是今天刚知道你们家准备把婚期提前,就在十天后,恭喜了,到时候我一定安排最专业的团队给你们搞一场盛大的婚礼。” 一切都这么的猝不及防。 徐砚珏呆愣在原地,心口像是有什么正在剥离。 他像是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对的,却无法反驳。 像是有无形的枷锁,锁住了他,挣脱不得,接受又不甘心。 陆媛媛的两个闺蜜像是气氛组,狂撒香槟庆贺。 水酒混合撒了苏念满身,所有人都在庆贺,只有苏念有一种难言的情绪,水洒到心里很冷很冷。 冷到心里去,冷透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她希望徐砚珏不记得过去那些事,但显然陆媛媛不是个良配。 如果徐砚珏和陆媛媛在一起的话,就会彻底被徐家人掌控,还要被陆媛媛掌控。 就连现在,她都能看出徐砚珏的痛苦与挣扎,更何况以后。 如果有一天,他记起从前,那才是他更加痛苦的开始! 就是因为了解徐砚珏的为人,她才会替他难过,虽然还没发生,但如果徐砚珏记起来肯定是会天崩地裂,彻底击打到他。 闹腾过后,大家都喝了不少,徐砚珏也被逮着灌了不少,陆景行和方琳琅都喝了些酒。 陆媛媛和她的闺蜜喝得最多,这会已经近乎糊涂了。 陆媛媛抱着闺蜜以为是徐砚珏,不停诉说着爱意。 “砚珏,我好爱你……你真的是……我爱……你都不理我……” “嘿嘿……现在你不还是到我手里了……还是我的人……” 她抱着闺蜜亲吻,鬼哭狼嚎的模样,着实吓人。 徐砚珏都不看她了,自己也有些不适,按了按胸口,摇摇晃晃出了包厢。 苏念看到怔了怔,好像大家都没发现徐砚珏的离开。 她怀着迷茫的心绪往外走,眼看着徐砚珏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她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到了拐角后,她看到一袭衣角在景观后的窗台边抽烟。 会所灯光昏暗,只能看到隐隐的黑色背影。 她停下脚步,鼓起勇气开口:“徐砚珏。” 那个背影似乎怔了下。 苏念提醒他,“你真的想跟陆媛媛结婚吗?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 “如果……如果这段情感令你很痛苦,那你就……” 苏念的话嘎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背影调过来的那张脸,熟悉又令她恐惧的那张脸。 竟然是陆景行。 “就怎样?”男人缓缓靠近,居高临下问她。 还不等苏念回答,陆景行已然伸手紧紧扭住苏念的下巴,抬高,蔑视道:“就跟你在一起吗?” “唔……” 他捏的很紧,苏念皱眉轻呼了一声。 男人力道依旧不减,一步一步捏着她下巴,逼她后腿,直到重重地抵在墙上。 “苏念,你还真是贱的可以,想勾引媛媛的老公,也得来问过我这个舅舅同不同意!” 愤怒已然将这个男人的理智吞噬。 幸好他提前让保镖看好徐砚珏,一发现他出来,保镖就把人给带车上去,送到酒店去了。 陆景行看着她满脸蛋糕,整个人似油画小丑一样可笑,却顾不得清理自己,急切地就来找姓徐的。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样很丑吗?! 他冷笑道:“徐砚珏现在是媛媛的未婚夫,你以前跟我满嘴的仁义道德,现在你这是做什么,当个没底线的小三吗?” 苏念忍着疼,嘶哑出声:“我没有!” 第660章 背后那个人 苏念看着男人,愤怒道:“陆景行你们对徐砚珏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别在这装得有道德一样审判别人,其实最没道德的人就是你们这群人渣!” 陆景行面色一沉,一手掐住苏念的脖子,后槽牙紧咬道:“我是人渣,只有你的阿珏是好人是吗?” 苏念被掐得近乎窒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脸色涨得通红。 “苏念,你给我记住,你是不是觉得你的阿珏是个好人,我偏不叫你如愿!” 陆景行狠狠甩开手,苏念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快喘不上气的模样。 “我会让你看看,男人没有一直不变的,他会变,变得连我这个人渣都不如。” 撂下这句话,陆景行就走开了。 苏念脑子一片混沌,都没法思考,陆景行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她知道,这群人不会让徐砚珏好过,他们会让他做他不愿做不认同的事,让他后悔一辈子。 让他即便清醒后,也会没法面对自己。 苏念坐在地上,手抚摸着脖颈,嗓子像是被辣椒烤过一样火辣辣的。 噔噔—— 一双白色高跟鞋走到她跟前停下。 方琳琅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苏念,轻笑:“苏念,你这样真的好像一条狗啊,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苏念默不作声,不想搭理卸了伪装的方琳琅。 方琳琅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甩在她的头上,不屑道:“这是我替景行给你的服务费,希望你记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会所的服务小姐们,最低档的小费,是一小时五百的服务费,最差的才会这么低廉。 方琳琅就是在羞辱她,作践她,意思她是最垃圾的,最底层的,最适合被人踩在脚底的。 可苏念不怒反笑,甚至顺从的把钱捡起来,说:“谢谢方小姐了。” 她根本不在意,只要方琳琅高兴,不打她儿子的主意,她的那点羞辱,算得了什么。 当初苏家覆灭的时候,她被羞辱得还少吗? 那些人,认识的不认识的,谁不是用最恶毒的言语攻击她,用最肮脏的话语抹黑她,造她的黄谣,编造她的谎话。 那么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 现在语言已经对她构不成打击了,能击中她的只有她存留在世上,关心的人罢了。 方琳琅看着苏念这般自在随性,心里却很不爽。 刚刚陆景行掐着苏念脖子的模样,她看得一清二楚,陆景行看起来很恨。 真正的放下一个人,应该是淡漠无波,水过无痕。 而不是现在这样。 陆景行表面对她凶狠,实际上在看到苏念喘不过气的时候,他还是慌了一瞬,就把手丢开了。 这样的作为,怎么能让方琳琅放心,陆景行是真的放下了。 相反,苏念已经变成一个好大好大的威胁。 方琳琅眼皮不详地跳了下,握了握手心才平复下来,“苏念,我警告你!以后见到景行记得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再看到你勾引他,我给你的就不是五百块,而是给你一份珍贵的礼物” 这话说完,方琳琅趾高气扬离开。 苏念握住粉红色的五百块,捏得很紧。 很珍贵的礼物,除了烁烁在她们手里,还能是什么 她眼皮微抬,看着方琳琅远去的背影,出神。 这时,陈娇正好路过,看向苏念,关切道:“樱桃,你这是怎么了,今天的客人这么难伺候吗?把你弄成这样?” 她是故意跟上来的,她刚刚看到了陆景行也听到方琳琅的话。 陆景行对苏念的态度,她看不明白,满以为这个女人已经失宠了。 现在陆景行最爱的是方琳琅,也只有方琳琅配得上他。 陈娇心里暗暗窃喜,还以为当初陆景行那个疯样是多爱苏念,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他就是喜新厌旧,不会一直爱一个女人,那这样的话,自己的罪会不会减轻一些了。 当初就是因为苏念,陆景行才会恨上她,如果他不爱苏念了,那是不是也会原谅自己了 苏念没说话,不想搭理陈娇,但也不想拆穿她。 她想看看陈娇到底有什么目的,包括陈娇身后的人,有什么目的。 她不会盲目的和一个不了解的人,站在一条战线上。 因为有的人,表面说的帮你,实则是在借你的手,行自己的恶,等到被揭发那天,对方就会变成背后人的替罪羊。 没有人傻到会去为别人背罪。 陈娇撇撇嘴,感觉苏念很不好接近,本来上次她还怕苏念认出她后,会有所行动。 但苏念什么行动都没有,让她松了一口气,或许苏念自己也只是怀疑而已,反正找不到陈娇还存在于世的证据,她的担心多余了。 至于那个人交代的事,她只能找机会再做。 苏念回到休息室,蓉姐正倚在门口抽烟,烟圈吐出来,也不顾苏念在不在,就让她吸二手烟。 她看着苏念满身狼狈,嗤笑一声道:“没看出来,你可真厉害,同时得罪三个难搞的人。” 蓉姐说的是陆媛媛,方琳琅和陆景行。 这三人一个刁蛮无礼,本质也是坏的,另一个假仁假义,实则最是小心眼,那个男人就更狠了,稍有不慎小姐就得倒他的霉。 苏念低声道:“给您添麻烦了。” 她现在还没看清蓉姐是什么意思,但据她观察蓉姐只是看上去坏,嘴巴毒,心地还是善良的。 她会在小姐们被客人刁难到极致时,去解围,陪酒陪笑脸的,看似在训斥服务人员,实则是在救她们,免于得罪大人物。 要不是蓉姐,都不知道多少人要受害,混不下去。 这些服务人员里,有人是天生为利,有人是因为有难言之隐,为了家人,各式各样。 天生为利的,底线很低,也很会应付人,不管发生什么,蓉姐都不会去帮忙,但那些迫不得已有苦衷的,蓉姐就会帮衬一把。 所以,苏念这会暂时觉得蓉姐是个好人,而且她给自己的安排,都是一些事不多的客人。 蓉姐听到苏念认错,哼了声:“别怪我没提醒你” 第661章 都是利用 蓉姐冷冷道:“这三个都不是你能得罪的人,你能忍就忍着,要么就躲着,否则出事了,我可不会给你解决!” 苏念不傻,听出蓉姐是好意,倘若下次再遇上这几人,装病告假也不是不可取。 在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能感受到来自同性的善意,让她倍加感动。 她冲蓉姐笑:“我知道了,蓉姐,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蓉姐看她笑愣了一下,反而有点不自然。 随后烟也不抽了,别了下头,离开时说了句。 “神经病啊,我可不是在帮你。” 苏念在蓉姐离开时,嘴角还留着淡淡的笑意。 她现在可以确定,蓉姐是个好人,她不知道蓉姐为什么要帮她,但是真心和假意,她还是区分得清楚的。 苏念洗干净自己后,出来的路上还在想徐砚珏的事。 她想要徐砚珏过得幸福,但现在她已经不知道,他这次失忆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他没有失忆,她相信徐砚珏一定会抗争到底,绝不会轻易屈服于这段婚姻,也不会屈服于徐家。 她摸黑往后走,刚走到后门处,就听到二楼窗口处有两人在闲谈,隐隐约约提到了徐家。 苏念长了个心眼,找个听得清楚的地方,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楼上人在说什么。 “徐家现在好像挺看重那个私生子的。” “什么私生子,徐家那个比私生子还要更低一等,私生子都不如,就是个杂交的杂种。” “哎,你别这么说,人家可是徐老太爷看重的人,你这么说的话,小心徐家找你麻烦。” “切,为那个徐少爷,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 “我告诉你个秘密,这个徐老太爷其实最恨的是生了徐少爷的那个女人,当初要不是这个女人,他一世英名也不会毁于一旦,所以明面上他是喜欢那个徐小少爷,实际上他在拿他顶锅而已,徐家早年也涉及一些灰色产业,现在法人变更,一旦公司底子被揪出来,这个徐小少爷第一个被抓起来,而且我听说现在徐老太爷把脏事都交给这个徐小少爷过手,虽然确实很赚钱,但底子还是不稳,一旦崩了,这个徐小少爷罪上加罪。” “不可能徐小少爷到底是徐家最后的根了,徐家不把他命保着,难道想要后继无人?” 另一个人明显喝多了,说话舌头都有点大,把自己知道的都吐出来了。 “这你就不懂了徐老太爷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让徐家断后我告诉你,徐家大少爷出事之前,就有冻了精子,然后大少爷领过证的太太受孕成功了,听说还是对双生子,在国外养着呢,那一对可金贵,才是徐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徐老太爷早就开始转移重心,在国外以他的大儿子为命名的公司,做国际贸易,都是干净生意,交给自己得力助手去做,顺便辅佐未来的徐家继承人” 旁人听得瞠目结舌,“徐家还有这么大的秘密?这徐老太爷也太精明了,原以为是领回来一个继承人,没想到就是领了个替罪羊啊!” “这我都是听我爸说的,他在国外的生意跟徐家有交集,偶然看到了徐家人,一打听就知道了,不过你可别出去乱说,我不想得罪徐老太爷,那可是个狠人!”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这话到我这就烂我肚里了,什么都不会说的。” 苏念没想到徐家竟然还有这等秘辛。 果然她的直觉没有错,徐老太爷并不爱徐砚珏,相反,她反而觉得徐老太爷根本不在乎徐砚珏的死活。 就从上一次,他能亲自让人将徐砚珏打瘸就能看出,徐老太爷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徐家人。 如果楼上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徐老太爷的所作所为就能对得上号了。 但这样的话,徐砚珏作为一只替罪羊,也太危险了。 苏念抚了抚额,晚饭没吃的缘故,突然一阵眩晕,身体往下栽。 她手忙脚乱去扶墙壁,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动静。 楼上的人听到,立马警觉道:“谁在下面!” 苏念一紧张,一动不敢动,往前一步,上面就会看见她。 另一人探出头,往下面看,然后说:“我在这看着,你赶紧下去看看。” 苏念的心跳到嗓子眼了。 就听楼上人已经往下来,她感觉自己在劫难逃,就算逃了,查走廊监控也能查到,是她没有走出去。 就在这时—— “喵呜” 一声细弱的猫叫响了起来。 从黑暗里,走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宠物猫,迈着优雅地步伐,往前面走。 嘴里还时不时叫两声:“喵呜喵呜” 楼上人看见一只白猫,叫住下去的人,“算了,是只猫。” 下来的人止住脚步,也往回走,说:“我就说,这会这里不会有人走的。” “好了,咱们回包间,这怪冷的” 两人说着,声音渐行渐远。 苏念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这时,小猫咪又折返走回来,在苏念脚边蹭了蹭。 这是蓉姐养的猫,性子很温顺,平日里,她就会随身带着猫条给它吃。 她伸手摸了摸小猫咪,掏出一个猫条喂它,然后低语道:“谢谢你啊,小爱丽丝。” 小猫咪吃得很香,苏念看着它吃完,才从地上起来离开。 不一会,黑暗里走出一个人,正是蓉姐。 她弯腰将吃完正在舔嘴的小爱丽丝抱了起来,夸赞道:“干得不错。” 是蓉姐看到苏念危险,才将小猫放出去迷惑他人的。 她揉了揉小猫咪的脑袋,又说道:“不过你也太亲热别人了,我可要吃醋了,是不是不喜欢妈妈,喜欢上那个姐姐了呀?” 小猫咪讨好撒娇的“喵呜喵呜”两声。 蓉姐又笑笑,抱着小猫往回走进去。 苏念回到住所,越想越不放心,她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然后,她一口流利的英语问对方:“joy,可否请你帮我查一件事?” 第662章 想当小三你都不够资格! 苏念打给的是原先在外交团的同事,对方就是外国人,人脉也非常的广,帮忙查证一下徐家的事,对他来说很简单。 只要查到徐家是否在外面建立新公司,还有这个大儿媳是否是怀孕了,就能确定这人所言非虚。 原先她一直认为徐砚珏失忆也不失为一种幸运,至少徐家人不会害他,还为他治好了腿。 但现在这一切都存疑。 如果这一切的真的,那徐家就是最大的魔窟。 徐砚珏一定要逃离徐家。 苏念惴惴不安的等了几日,joy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就在她松一口气,觉得对方就是信口胡诌,酒后说胡话时,joy那边来了消息。 “su,你说的那事,我帮你查了,这个徐家确实有开辟新的公司,并且有一位自称徐家儿媳妇的夫人也参与了管理,对方刚生下一对双生子,时间不是很久。” 一切都对得上了。 苏念感觉脑子像懵了一样。 原以为徐砚珏终于能够过他自己的生活,不被自己所拖累时,没想到却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 既然徐家人所作所为都是利用,那徐砚珏必须逃离。 苏念跟蓉姐请了假,打车直奔徐砚珏的公司。 她没有徐砚珏的号码,路上心里慌得很,终于车辆到徐氏门前停下。 苏念直奔前台,“你好,我找徐砚珏。” “您好,请问有跟我们徐总预约吗?”前台问。 “没有。”苏念摇摇头。 前台说:“那抱歉,没有预约是见不了的。” “我是你们徐总的朋友,麻烦你打个电话过去,告诉他我是苏念,有急事找他,请他下来见我一下,就可以了。”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边只接待有预约的客人,恕我无能为力,帮不了您什么。”前台直接拒绝了。 有些小公司找门道的,想要约见小徐总的人很多,但老徐总的管事说了,没有预约的一律不可以见。 她们可不敢随意的打电话去询问。 苏念着急道:“我真的是你们徐总的朋友,你相信我,只要打个电话,问一下,他如果说不是,我就立即走,你看这样可以吗?” 前台打量她一番,苏念长得漂亮,穿着气质也很好,看着不像个骗子,前台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苏念想到手机里,有两人之前的合照,她慌忙拿出手机,解锁找到一张两人的合影照片给前台看。 “你看,我真的和你们徐总认识,麻烦你了,帮忙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可以吗?” 前台看了照片,两人不算亲密,是中规中矩的合影,但也足以看出徐总确实是认识面前这个女人的。 犹豫了半晌,前台说:“那我打个电话跟徐总的秘书确认一下。” 苏念点头道:“谢谢谢谢。” 前台把电话打上去,把苏念的话重复一遍,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前台连说几个是。 电话挂断后,前台客气道:“小姐,您在这边稍等一下,上面马上有人下来。” 苏念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站在大厅等,心里盘算着到底怎么开口,跟徐砚珏讲这件事。 他现在失忆了,会相信她吗? 但苏念相信,徐砚珏是失忆不是失智,只要他有所怀疑,再去查证,相信很快就会调查清楚徐老太爷的阴谋。 只要他知道了,就能防着徐老太爷,不至于太被动。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苏念!” 苏念回过头。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苏念被打得一懵,耳朵也听不到声音。 下一秒,又一个巴掌飞了过来。 苏念眼疾手快伸手去接,就听女人骄横命令前台道:“还不拉住这个女人,给我打!” 前台一时愣住了。 刚刚她打进秘书室,根本不知道未来的徐总夫人也在。 秘书只是叫她留住人,她以为果真是如这位小姐所说的这样,两人是认识的关系。 现在看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这个女人或许是什么前女友之类的人物,或许只是个纠缠不清的外头女人。 苏念这才看清,下来的是陆媛媛。 前台刚想过来抓苏念的手,就被陆媛媛狠狠扇了两个巴掌。 “你还有没有用,什么人该放进来,什么人不该放也不知道吗?” 前台捂着脸,一脸委屈。 她并没有放苏念进去啊,明明是上头叫留人的。 陆媛媛只是借着给前台一个下马威,来震慑一下其他人,马上她就是徐氏的总经理夫人了。 现在不立威,还等到什么时候。 这样也好,今天她就要让众人好好看看,徐砚珏的老婆是什么样厉害的人,以后还有没有人敢对徐砚珏起任何不该起的心思。 陆媛媛掐着腰,恶狠狠道:“苏念,你什么意思,我那天才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勾引砚珏,没想到你竟然找到公司来了,你贱不贱啊!” 苏念脸上被扇得火辣辣的,咬了下唇说:“我找他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陆媛媛哼笑了声,“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我老公都不认识你,你是有病,得了什么臆想症了,还是我老公的朋友,想当小三你都不够资格!” 这下吃瓜的众人都明白了。 原来这是原配打小三的戏码。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厉害,还敢找到陆氏来。 陆媛媛警告道:“苏念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勾引我的男人,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还有惹怒了我,等于同时得罪了徐家、陆家,你担当得起吗?” 陆媛媛的声音很大。 周围围观的员工,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有几个为了巴结未来老板娘,也跟着骂了起来。 “这女人可真不要脸,上赶着来找我们徐总想要倒贴,现在被人家徐总夫人抓了个现行!” “就她,瘦得跟干巴巴的柴火似的,衣服包包也不是大牌,一看就是贫民窟出身,徐总又不蠢,怎么会看上她。” “异想天开也得有个度,你们可别学这种女人,被人家老婆骂了都不走,真够不要脸的!” 有人怂恿道:“拍下她的视频,传网上去。” 第663章 让他睡三天 另一人立马拍手叫好,“对对对!让她被所有人骂,让她成为网红!” 一时间,众人纷纷掏出手机,对准苏念的脸,边拍边骂。 陆媛媛很满意这一切,正好这个女人不是喜欢勾引吗?那就po上网给大家看看,她是有多么的不要脸。 苏念有口难辩,现在在众人眼里,陆媛媛就是徐砚珏的老婆,徐家认可的媳妇人选。 她找上门,确实很奇怪,也很不适合。 但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徐砚珏跌进了旋涡里,而且徐家选中陆媛媛也是有原因的。 陆媛媛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对金融之事一窍不通,也不会干预到徐氏公司的事,并且陆媛媛还有陆家保护,到时候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陆媛媛,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跟徐砚珏说,并不会妨碍到你什么!”苏念依旧不想放弃。 陆媛媛气得抬起包,就像苏念砸过去,“你这种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都这样了,还不滚!” 苏念躲了一下,没被砸到。 陆媛媛不依不饶,叫来保镖,让他们把苏念给拖了出去。 “贱人!” 陆媛媛看着苏念被拖出去,犹不解恨。 要不是这是青天白日,她非得打死这个贱女人! 而且她婚期在即,她也不想手上沾上血腥,就由着这女人多活几日算了! 不然她非得弄死她不可! “你们几个!” 陆媛媛转头恶狠狠盯着几个前台小姐,警告道:“今天这事,不许传到徐总耳朵里,否则我第一个开除你们!” 陆媛媛的做派,俨然就是她自己是徐氏的主人一样。 前台都会看人眼色,陆媛媛是徐家女主人的事,早已板上钉钉。 谁敢得罪徐氏未来的女主人。 她们一致点头道:“好的好的,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陆媛媛转身上楼,徐砚珏还在办公室开会,她打了个电话给徐老太爷。 “徐爷爷,我心里总是不安,你看能不能让砚珏在婚礼前都居家办公,这样就不会有别人骚扰他了” “好。”徐老太爷爽快答应,“都听你的。” 陆家刚跟他们新公司签下了新的订单,得罪谁,徐老太爷都不会得罪陆家人的。 苏念出了徐氏,被保镖就丢在马路上。 重重一摔,膝盖都磕破了。 她不甘心就这样什么都没说,就被撵出来了。 她拿起电话给明溪打了个电话。 “念念,找我什么事?”明溪知道苏念特别忙,一般不会找她,找她肯定是有事要她帮忙。 “明溪,你能不能帮我弄到徐砚珏的私人号码,我想联系他。”苏念说。 明溪什么都不问,就应承下来,“好,我让我老公去办,等会发你手机上。” 苏念很感动,觉得自己总是麻烦明溪,很过意不去。 “谢谢你了,明溪。” 她怕明溪误解自己,解释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 “谢什么,我们是好姐妹,你的人品我知道,我当然无条件相信你。”明溪欢快道。 “你最近工作很忙吗?”明溪又问。 “嗯有点。”苏念撒谎也不算撒谎。 在会所确实很忙,白天补觉,晚上上班到凌晨,没有多少自己的时间。 就连去看望苏母,她也是上完班直接过去,连轴转,身体很是吃不消。 还有一方面,现在这些事,她不想牵扯到明溪进来。 明溪有三个宝宝要照顾,比她想象的要累。 而且陆景行是烁烁的亲生父亲,这事就算是傅司宴出手,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她这个母亲来跟他斗。 “好,我最近也是宝宝小,就减少了很多社交,等过一阵,小宝们大一点了,我带他们还有呦呦,一起去见你和烁烁哦。” “好的。”苏念没解释什么,笑着答应。 明溪说:“那你跟烁烁要好好的。” “会的,我们会的。” 电话挂断后,苏念想着明溪的话,好好的。 烁烁跟着陆景行会好好的吗? 如果只是陆景行一个人,她或许会考虑放手,毕竟她的身体注定陪伴不了烁烁多久。 说不定哪一天,她就像一缕烟一样散了。 烁烁还有亲生父亲照看,也许会比没有好一点。 但那个方琳琅她不放心,那个女人的恶毒藏在背后,如果婚后,她怀孕了,烁烁一定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也一定会变成她必须铲除的障碍。 所以,她不能放弃,不能让烁烁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很快,明溪就将徐砚珏的私人手机号发了过来。 苏念打了个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她又打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苏念只好发了条短信过去。 “徐砚珏,我是苏念,请回电,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找你。” 消息发出去后,犹如石沉大海,很久都没有消息。 苏念心底的不安感加深,还有三天,徐砚珏就要结婚了,到时候想要摆脱徐家就更难了。 何况徐家从头到尾都是利用,包括这个婚姻,一旦徐砚珏出事,陆家那边也会落井下石,只为给陆媛媛脱罪。 苏念握紧手机,心底暗暗想到,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殊不知,徐砚珏这会已经被徐老太爷控制在徐氏宅子里。 徐砚珏看着管事皱眉道:“管事,老爷子呢,不是说他身体不好,让我看看。” 他是被管事找借口骗回来的。 徐老太爷怎么不好,身体好着呢。 管事不慌不忙道:“少爷稍安勿躁,您先喝杯茶,那边正在给老太爷看诊,等看诊完您再进去。” 徐砚珏坐下,本来不想喝茶,但室内气温过高,他感到口渴,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谁知这茶喝完,半点不清醒,还脑袋越发的昏沉。 “这茶再给我” 等他想要第二杯时,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茶杯啪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 管事一点不意外,命人把徐砚珏抬进房间,“把人给我看好了,中途输营养液,不能让他醒过来。” 既然他不让人放心,就让他睡三天也好,省得坏事。 第664章 依赖感 管事处理完这边,拿着徐砚珏的手机交到徐老太爷手上,说:“少爷的电话,刚刚开始就一直响,那个苏姓女人一直在找他,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老太爷您看要不要处理?” 这个管事跟了老太爷多年,心狠手辣,做事靠谱,深得老太爷信任。 徐老太爷看了看手机上闪烁的未接来电和短信,白色的眉毛拧成一团 “这个女人真是”他摸了把胡须道:“就是不知道姓陆那个小畜生是什么意思,对这个女人是要杀还是放,得摸清楚了才能动手。” 徐老太爷对陆景行就只是表面恭敬,实则心底恨毒了这个男人。 因为徐砚珏的关系,徐家可没少遭他埋汰。 奈何这个男人实力太强,而且不要命,当年他在国外血洗费城的那段传奇,一直在圈内流传。 他们徐家没有人有胆量敢随意动他。 毕竟徐家还有自己要保的人。 可管事不这么想,在他眼里,只要威胁到他的计划的——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老太爷,这个女人可是个祸患,就怕婚礼上闹出点什么来,那就不好了,到时候我们是既得罪了陆家,又失了小少爷的控制,会不会惹出大乱啊” 管事一派忠心耿耿,实际上,他早就打定了主意。 不管老太爷点不点头,这个女人一定要除掉,所有影响徐家继承人登位的一律铲除。 当然他说的那个继承人,不是徐砚珏! 老太爷被管事一鼓动,觉得也对,这女人真是个祸害,当初为了这女人,徐砚珏没少跟他作对。 既然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除得干净点! 他叮嘱管事道:“找人秘密处理掉,卖到黑窑子也好,做得干净点,一定不能让她再出现。” “是,我这就去办!”管事领命出去安排。 徐老太爷躺在太师椅上,摸了把胡须,心底在想,这个姓陆的可没少阴他,这次他也不算阴他一把。 是他指明要让陆媛媛嫁给徐砚珏的,其实按照姓陆的精明,应该早就看出来,徐砚珏并不是徐家重视的那一个。 之所以要笼络徐砚珏,无非是要他做一只替罪羊而已。 徐家的继承人可不会是那个女人生的贱种,毁了自己名声的人,从生下来那刻,就活该他背着替徐家赎罪的命运! 徐老太爷盘算得很好,伪装得也很好,只有独处时,才会真正切切把自己的厌恶,展现出来。 苏念在上班途中接到疗养院的电话,说母亲身体状况不大好。 她立马慌了神,跟蓉姐请一晚假,去看母亲。 主要疗养院和会所方向相反,一来一回,她就赶不上上班了。 方琳琅当初叮嘱过会所的管理人员,不允许给苏念假期,她可不是让苏念来享福的,而是让她来受折磨的。 但蓉姐跟管理员关系好,一顿好吃好喝安排后,对于苏念的事,管理人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那边来的时候,找人能找得到,别的他也管不着。 这已经是苏念这个月第二次请假了,一般上班的,都最多两个半天的假期,苏念不好意思,但不请不行。 好在蓉姐听说是苏念母亲身体不好,也没多说什么,叮嘱她路上小心,快去看看母亲。 苏念让司机改了方向,直奔医院而去。 等到了医院,护工阿姨看到苏念十分惊讶,说:“苏小姐,你怎么来了?” 苏念看着母亲安静躺在床上,睡着了,舒了一口气,说:“是医院有人通知我,说我妈状况不太好。” “没事的,太太下午是出现抽搐的情形,但时间很短,那边给用了药现在体征很平稳。”护工阿姨宽慰道:“苏小姐,你别担心。” “那就好。”苏念在母亲床边坐了坐。 中途,苏母醒过来一会,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这个女儿没什么反应。 苏念也早已习惯,她每周都来,母亲却总是不认识她,倒是有一次她无意撞见陆景行来探望苏母。 苏母看到陆景行反而十分高兴,比起对于自己的陌生,陆景行更像是苏母的亲儿子一般。 她询问过医生,可能是因为苏母第一次苏醒见到的人就是陆景行,所以对他产生了熟悉感和依赖感。 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于苏母不排斥的人,相见是有助于她的病情缓和的。 况且当初苏母的所有事宜,都是陆景行一手安排下来,苏念还真的没办法赶陆景行走。 只是挑撞不到他的时间,来看望苏母。 不过陆景行日理万机,也很少来看望苏母,苏念的担心也是多余的。 护工阿姨见苏念眉眼显得疲倦,劝慰道:“苏小姐,你要不回去歇息,是不是上班可累了,你住得远,前天刚来过,这会又倒腾过来,肯定累了。” 护工阿姨不知道苏念做什么工作,苏念自己也难以启齿,就只说在上班,经常会熬夜。 护工阿姨心疼她,又劝道:“苏小姐,这有我,你就放心!” 苏念点点头,“那就有劳您了,有什么事都给我打电话。” “好的,苏小姐。” 苏念站起身,又看了看病床上,苏母眼睛阖着,睡得十分安静。 苏念依依不舍道:“妈,我走了,你好好的,希望每一次来见你,你的身体都好好的。” 知道苏母听不懂,但苏念还是每次走都要唠叨几句,幻想哪一天苏母能记起她。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苏母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记得,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如果苏母记起父亲跳楼身亡,女儿也身陷漩涡,唯一的小孙子还落入仇人之手,以母亲那种刚硬的性格,会活不下去的。 所以,她希望那些痛苦的记忆,就让它永远沉睡! 苏念出了医院,满身疲倦,时间还早,她不想让蓉姐难做,就准备再回去应付一会。 她用手机打了一辆车,在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车子就到了。 苏念拉开车门,坐在后座,前座司机戴着口罩,她狐疑地多看了一眼。 第665章 遇险 司机从后视镜看她,抱歉道:“不好意思美女,我感冒了,怕传染。” 苏念没有多想,点点头,没在说话。 因为手机叫车,全程都有录音,还有一键报警,苏念很放心地在后座眯上了眼。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苏念陡然惊醒过来。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司机在打电话,但等她醒过来,司机还是戴着口罩在开车。 她想,可能是自己做梦了。 看看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苏念看着看着越发觉得不对起来,赶忙掏出手机,问:“师傅,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手机上显示这个司机已经偏航,并且偏得很远,完全就是两条路。 司机随意道:“没有的,美女,这是条近路呢,等会车费会比之前的便宜。” 司机的声音干干脆脆的,完全不像是刚刚那种带鼻音的感冒声音。 苏念看着车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心底不安升起。 “不用了,师傅,请你立刻调回到原来的路线,跟着导航走,该付多少钱,我一分不会少你的。” “美女,这都下来多远了,你不早说,再回去要耽误很久,你别担心,我马上就能给你送到。” 司机没听苏念的,还在继续踩着油门,并且车速也很快,几乎要到一百二十码了,要知道这可是城市道路,限速是八十码。 苏念心里发慌,刚想按手机的一键报警,手机却呜咽一声,没电自动关机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哪哪都不顺。 手机没电,苏念只能想别的办法。 她还是感觉一切都有点不对劲,仔细回忆,刚刚上车前她明明核对过车子颜色和车架号,包括车牌,她都看过,没有错。 但为什么这种不对的感觉这么强烈呢? 她一眼扫到了副驾驶的公示牌,上面有司机的工作照,浓眉大眼的国字脸,很可靠的长相。 而前座的司机虽然戴着口罩,可那双眼睛遮不住,狭长的三角眼,完全和照片上不是一个人。 苏念心底一塌,知道出错了,这个男人肯定不是原先的司机,这是要把她带到哪里。 但她又不能表现出来,荒郊野岭的,她一个女子不一定弄得过这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然而不等她思考出对策,前面司机已经发现她看到了公示牌。 索性对方把口罩一摘,也不遮了,说道:“我这是换班的,那是另一个司机。” “哦,好的。” 苏念应付着,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一个忍耐力,她就得装不知情,才有逃跑的机会。 苏念的镇定倒是让司机刮目相看,他也没有揭穿自己,继续开车,看来他是要把自己送到某个地方。 到了目的地,肯定还有帮手。 总归不可能有什么好事在等着她。 她看了看车把手,就在寸许的地方,心里在盘算着一百二十码跳车,存活的几率有多少。 车速行驶一直都很快,这时,天空突然下起雨来,雨刷工作起来,司机稍稍降了一些速度。 否则下雨天视线不明朗,很容易翻车。 这反倒给苏念一线机会,她状似不经意地看着前方,眼神时不时瞄向液晶显示屏,看着车速。 终于在车速降到七十几码的时候,她抓住机会,慢慢往边上移动,随后趁着司机不备的时候,手从后面伸到前面,按下开锁键,车门咔嗒一声解锁了。 随后,她不等司机反应,就拉开后车门,往下跳。 “哎,你个小贱” 司机的声音落在雨幕中,被车辆带走。 “咚”一声,苏念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右肩膀传来一阵剧痛,应该是脱臼了,难言的剧痛袭来。 苏念咬牙忍着,然后慢慢爬起来,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痛。 前面的车已经掉头追了回来,苏念在大雨的掩盖下,往旁边的荒草地逃跑,但大雨倾盆,很难掩盖脚印。 后面的男人还是很快就追了上来,毕竟对方好脚好手的,跑得肯定要比苏念快很多。 苏念停下脚步,手里捡了一根木棍,藏在草丛里,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对方一步步走进,每踩一步,脚下都会发出水声。 “小妞,我劝你乖乖出来,不然等我找到你,肯定要打残你的腿,嘿嘿,到时你就卖不上好价钱了,那边估计会把你身体掏了,做成人彘” 苏念心惊胆战,原来是要把她卖了,到底是谁这么狠毒? 一时间几个名字冒出来,方琳琅,陆媛媛,还有徐家 “小妞,你听话点,我给你留双好腿,到那边也能少受点罪,是不是?” “躲没用的,这一片都是我的兄弟,你逃到哪里都逃不掉的” 苏念心理素质很好,不管对方怎么说,她就是藏在那一动不动。 直到那个人走近,只剩下不足两米的距离时,苏念猛地站起来,忍痛用力挥舞手上那根木棍,狠狠砸在男人的头上。 男人没防备,伸手抱头,苏念抓住机会,又给了他几棍子,把男人打趴下后,还补了两脚。 确定他暂时起不来抓她的情况下,她才把棍子当成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草地。 等她重新来到马路上,那个男人的车,车门锁上了,钥匙也被他拔走了,苏念没办法开他的车逃跑,她也不敢再回去找那个男人,只能冒雨往前走,祈求能有过路的好心人,搭救一把。 走了一会,身后还真的来了一辆车,是北城本地牌照的私家车。 苏念心里紧张,不知道该不该拦下,她担心还会遇到坏人,但又担心那个男人没昏过去,再开车追上来。 凭着她两条腿,是怎么都走不过车子的。 在她犹豫的间隙,对方的车已经停了下来,苏念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里。 车窗摇下来后,是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短发女人,穿着打扮很像是老师。 她看向苏念,关切道:“小姐,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苏念点点头又摇摇头。 戴眼镜的女人说:“这里很难打到车子的,你确定不要我帮忙吗?” 第666章 打断腿 苏念犹豫了一下。 随后,还是开口,“能不能请你帮我报个警?” 眼镜女人很好说话,说:“可以啊,我现在就帮你打。” 那个女人像是怕苏念不放心,直接开了免提,对面是接线员熟练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北城公安,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眼镜女人说:“您好,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受伤的小姐姐,她好像遇到坏人了,现在一个人在路上,请我帮忙报警。” “请问对方叫什么名字?” 眼镜女人看向苏念,问:“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苏念报上自己的名字后,说:“您好,有人绑架我,我不认识他,他的车牌号是xx” “好,我们现在就会派警员过去,请您在原地等待。” 电话嘟嘟挂断后,苏念警惕的心才放松片刻,眼镜女人又邀请道:“小姐姐,你上车来坐,外面下雨,你肩膀还在流血,这样下去,我怕你都撑不到警察来” 经过刚刚,苏念对女人已经没有那么多防备心了。 刚刚她也跟接线员报了身份证和名字,好像说自己叫陈燕。 苏念点点头,说:“好的。” 上车后,陈燕在副驾驶的置物架里翻出一条毛巾递给苏念,然后说:“擦一擦,防止感冒。” “谢谢。”苏念接过毛巾,先擦了脸上的水,然后又擦湿透的头发。 “咳咳” 她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陈小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苏念把毛巾递过去,客气道。 “谢什么,不用谢。”女人接过毛巾,丢在副驾驶,随后点燃一根烟,胳膊支棱在车窗上说,“我就是在这等你的。” 外面雨声太大,苏念没听清,问她:“陈小姐,刚刚说了什么?” 眼镜女人冲她笑了笑,说:“没什么。” 这时,眼镜女人的电话响起来。 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她在车上连接的蓝牙,里面的声音,苏念听得很清楚。 “陈姐,妈的,那个女人给跑了” 苏念心底一惊,这声音,这声音不就是 眼镜女人波澜不惊的样子,冷冷道:“知道了,你个没用的东西,那个小妞在我车上呢,这次你别想分钱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操,还是陈姐你神啊!”对面惊喜道。 他们这行弄丢了人,可是大忌。 他宁愿不要任何报酬,也要把人给找回来。 “好了,你这个蠢货,下次再这样,我可帮不了你,赶紧去基地。” 眼镜女人挂了电话,不理会苏念的惊诧,看向她眉毛一挑道:“哟,还撑着呢。” 苏念这才知道自己刚脱狼窝又落虎口,这女人相貌老实忠厚,甚至还帮她报了警,谁能想到她也是坏人! “你、你们是受到什么人的指使的”苏念疑问还没完,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下一倒。 刚刚的那条毛巾有问题。 她倒下前,只想到了这个。 眼镜女人看苏念倒下,嗤笑一声道:“还挺能耐,比一般人多抗了几分钟呢。” 说完她把车辆启动,开走。 苏念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再醒来已经置身在一座木板房里,木板房不大,应该是什么临时的庇护所之类的地方。 她的手脚都被束缚着,身体可能是因为药物的关系,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想要挣脱绳索逃跑,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她索性放弃了,保存体力休养,顺带观察四周,和听一听外面的声音。 根据她的判断,外面应该是有两个人轮流换岗,因为十分钟前她听到两个人交谈,紧接着又没了声响,只剩下一个人走动的声音。 不一会,木屋被吱呀一声推开。 进来一个男人,头上扎着绷带,赫然就是那晚载苏念的那个司机。 男人进来随手把门带上,然后走近,啐了一口道:“小娘们,老子运货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真是一肚子火!” 苏念猜测他应该是专门干这些买卖,他自己暴露的货物和这么久,说明他一直在从事这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受害。 “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苏念装作惊恐地问。 这个时候强硬对自己没好处,少不得挨一顿打,她得机智一点,能少挨打就少挨打,保存体力才有希望。 “你当然不认识我,要是被你认识,我早就干不了这差事了!”男人搓搓手走近,二话不说就狠狠踢了苏念一脚。 随后,他说:“我那天晚上就说过,要打断你的腿,现在就是来实现我的承诺的。” 苏念腿骨被踢得很痛,面色痛苦求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活命” 男人恶狠狠盯着她,“你还想活命,等马上把你卖到那个生不如死的地方,可比让你活命有意思的多了” 苏念惊恐道:“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男人警惕道:“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苏念又寻思,问问别的,“那到底是谁卖了我,大哥,你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不然我冤死了” 男人被一声大哥叫得很受用,说:“我们有行规,一人只做一人事,我们只管卖人,至于货物来路和什么人给的,我们一概不问。” 苏念知道,想必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卖她的人是谁,确实如果一个喽啰什么都知道的话,那他们早就被发现了。 这个男人又上来扬起脚,苏念惊恐地一避,然后瑟瑟发抖地求饶,“大哥,求求你,不要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这样会打死我的” 她身段娇软,这么害怕的求饶,别有一番风味,这个男人本来见多了女人,玩腻了也就不大好这一口了。 但这会被苏念这一声声娇娇软软的求饶,身体也起了点意思。 他感觉,这个女人好像是在有意勾引他,想要他上钩一样。 第667章 被卖 虽然觉得不对劲,但男人哪里管得住自己的身体。 他邪心大起,上前抓住苏念的头,拽得她仰起一张脸,骂道:“妈的,这么騒,哪里学来的。” 苏念性子一向刚毅,但吃了这么多年的亏,让她明白,有些时候是需要智取的,特别是现在,什么都对她不利的时候,更是需要用智慧才能有一线希望。 “大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念身体还在抖,但束缚住的手心,已然握紧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刚刚她眼疾手快,在地上捡的。 男人扯住苏念就往怀里带,苏念吓得不行,依旧柔弱道:“大哥,我这样也不方便,不如你帮我解开手” 毕竟刚在女人手上吃过亏,男人立马警觉,“你想什么心思的?” “没有,我这样您也没法玩不是吗?”苏念提议道,“大哥要是不放心,你就放我一只手,还有一只你给绑在窗户上,您看这样行吗?” 男人听了有几分意思,没想到这女人竟懂这么多。 还建议他玩捆绑游戏 “你真没起别的心思,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起别的心思,我马上就拧下你的头!”他恶狠狠地警告苏念。 苏念一脸惊恐,胆子都吓破了的模样道:“大哥,您说什么啊,我哪敢啊,我在这荒郊野岭的,肯定听你的话,才能少受罪啊!” “你倒是聪明!”男人满意道。 “当然,大哥我也是在会所上班做陪侍的,最知道哪些贵人喜欢怎么玩了,大哥如果我好好伺候你,你就不打我了行不行? 苏念故意把自己说成小姐的意思,反正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果然苏念这么一说,男人的警惕放低了。 原来是豪门会所的小姐,难怪这么开放,话说他们这一行虽然挣到钱,但由于怕身份暴露,平日里不干活的时候,也是躲躲藏藏的。 哪敢正大光明的到豪门会所里面去消费啊。 他也非常羡慕那些有钱人,在里面放肆,听说里面的姑娘会的花活特别多,可比他在外面捞的这些把戏多多了。 男人嘛,谁不想尝个新鲜。 想到这里,男人一不做二不休,就开始解苏念手上的绳索,但过程中他也十分警惕,手臂长的尖刀就放在离他不远就能够到的地方,防着苏念。 苏念没做任何反抗,而是顺从地被他系到窗户上,一只手就够用了。 在他警惕时,动手也不会成功,她等的就是他松懈的那一秒。 果然男人见苏念这么乖巧听话,明显放松了警惕,他把苏念一只手系在窗户上后,色眯眯问:“你告诉哥,你们都是怎么玩的?” 苏念笑着道:“大哥,您先把裤子脱了” 男人一听,这是要玩点刺激的啊! 他顺从地解开裤扣,脑子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压根忽略了苏念眼中一闪而逝的狠色。 手里的树枝被她一点一点探出尖尖的一头,就等着给这个男人来一个致命一击。 眼看男人开始脱底裤了,苏念浑身蓄力,已然做好准备。 千钧一发之际—— 门突然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 还不等男人回头,他已经被飞来一脚给踢倒在地。 苏念懵了一瞬,在男人的惨叫声中,看清了来人是那个戴眼镜的斯文女人。 这女人一脚就能将一个男人踢飞,看起来有两下子,身手肯定不凡。 分秒间,苏念已经做出思考。 她迅速地将手里的树棍扔在地下,用脚后跟踩了下,隐藏住,眼眶含泪装出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斯文女人犹不解气,上前连踹男人两脚,嘴里骂道:“怂货,你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啊,这货出问题了,还怎么拿钱,你有钱去‘红灯区’多少女人排队给你睡,非得睡这些人?!” “啊哟,我我还不就是玩一下,我没有真的要睡!”男人狡辩道。 “呸!”女人一口唾沫毫不客气吐在男人脸上,“收起你那小心思,是不是忘了上次阿星睡货物的时候,出的事了?你也想死在女人身上不成?” 苏念听出来,肯定之前也有他们团伙的人,对抓来的女人起了坏心思后,出问题的。 这个女人语气和武力值,看起来都在这个男人之上,轻易还不能惊动。 包括之前她镇定自若的给自己报警,实则是在骗自己,那个号码也是她把同伙的号码编辑成报警的数字,引诱受害人,让其相信她。 这个女人缜密得让人害怕。 男人捂着被踢疼的腿,哼哼歪歪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不会犯阿星的错,那个孙子真没用,连个女人都弄不住,被人家给反杀了,好在后面那个女人不是没跑多远就被我们的人抓住了吗!” 男人说着看苏念一眼,像是在侧面警告,“抓到后,可没好下场,绑上石头扔进江里喂鲨鱼了!” 苏念一听,连忙配合地瑟缩了一下,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男人满意的笑了。 戴眼镜的女人却嘲讽道:“你可别被这个女人骗了,之前她都能放倒你了,你还敢玩她,也不怕她弄死你!” 这个戴眼镜的女人猜得很准,警惕心也重,像是看透了苏念的心思。 苏念连忙摇头,说:“我不会的你们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绝对不会想不该想的” 她装出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男人觉得苏念那会只是巧合,他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女人放倒。 那么丢人的事,他宁愿蒙蔽自己,也不会相信的。 戴眼镜女人对苏念的话,根本不信,她警惕心向来很高,女人最了解女人,也最看得透女人。 她一看苏念就不是个安分会屈服的主。 戴眼镜女人吩咐那个男人,说:“把她送上车,准备准备,今晚出货。” 苏念后脊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出货’应该是她们的术语,意思是要今天晚上将她卖了? 第668章 不要放弃 男人听话的将苏念的一只手解下来,重新绑好后,往车上押送。 苏念走得很慢,心里在想对策。 这一旦被送走,面临的人和事都不确定,肯定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但现在四周有大约四五个人,她肯定是没办法逃走的。 男人嫌苏念走得慢,牵了牵绳子说:“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还不走快点!” 苏念寻觅不到好机会,只得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男人身上。 “大哥” 她声音放低,娇娇道:“我很害怕,你们这是要把我送哪去啊?” 男人瞪了她一眼,一下警惕起来,“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该问的别问,你话怎么这么多,是不是真的像大红说的要逃走?” 苏念知道了,戴眼镜的女人原来叫大红。 她为了不让男人识破,故意吓得眼泪汪汪,“我怎么敢啊,大哥,我就是看你面相善,这里我也只认识你,我只敢跟你说话,因为我觉得你不会打我” 男人听了这话,心底得意起来。 谁不喜欢被个小女人这么夸,何况还是个漂亮的小女人。 他说:“也是,你也就剩下现在这幸福日子了,后面那些人可不会把你们当人看!” 苏念越发害怕,呜咽哭出声来。 “大哥,我不想走,你能不能帮帮我” 男人可不会帮她,说:“赶紧上车,我可不能放了你,但我能陪你最后一段路嘿嘿。” 男人笑得猥琐,显然刚刚的心思还没断。 苏念紧张的情绪松懈片刻,只要没断就好,只要这个男人心思没断,她就能找到机会。 就像那个大红说的那样,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就会倒霉。 她就等着这个机会就是了。 苏念上车前,假装依依不舍道:“那大哥,你回头还会来看我吗?” 男人摸了摸下巴,暧昧不明道:“你想我去看你?” “当然了,大哥,我只对你不害怕。”苏念说。 男人顿时心花怒放,全然忘了自己头上的伤是谁砸的了。 “好好好,小美人,你走之前,哥哥会找机会的” 苏念放心的上了车。 车门一关上,她脸上的表情就收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车上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两个女孩子,看上去年龄比她还小的样子。 两人身上脸上都有伤,显然被教训得不轻,看到苏念眼神巴巴的,也不敢说话。 应该是被教训怕了,不敢再轻易开口。 苏念淡定道:“别怕,别放弃希望。” 两人看向苏念,似乎真的没那么怕了。 也许是苏念的镇定感染了她们,其中一个圆脸的女孩怯生生道:“我们还能出去吗?” 苏念点点头,说:“只要你想,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自己先放弃。” 这时,远处有司机过来,苏念对着两个女孩摇摇头,示意她们不要再说话,免得被司机听到。 司机上车后,什么话都没说,也没看向她们,直接就启动了车辆,行驶起来。 这些事他应该是做惯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苏念观察两边的路,她们现在似乎在深山里。 在司机的颠簸下,苏念很快有些困意涌上来,那两个女孩子也是累极了,直接就睡着了。 苏念掐紧手心,咬紧牙让自己不要睡着,这个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寻找机会。 可惜,她看出来了,这车是改装过的,门锁都在外面,走里面开不开。 应该就是用来防止里面的人逃跑的。 苏念歇了打开车门跳车的心思,继续盯着车窗外的树木和飞禽。 车子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在一处更大的类似院落的地方停下,这个院落建立在山崖下,很隐蔽,一般人不会发现。 司机按了三下喇叭,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司机开着车继续往前,原来里面才是别有洞天,很长的一条山路,之前的院落只是假象,不过是树木搭建起来的屏障而已。 进去后,在非常陡峭的山路上,大概开了有二十来分钟,司机才到达目的地。 是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木屋的地方。 司机又按了两下喇叭,里面出来两个背着武器的人,走到车门前,指着车里的女孩一顿叽里呱啦,意思是下车。 听声音不像是华国人。 苏念顺从的下车,后面的女孩呆滞了一秒,就被那个领头的拿武器的一个巴掌甩在脸上。 这一巴掌力气很大,女孩嘴角都被打出血来。仟千仦哾 男人嘴里叽叽歪歪的,虽然听不懂但应该是骂人的。 女孩子想哭又不敢哭,生怕挨打,赶紧连滚带爬下车了。 苏念她们被前面的人带到一个草棚跟前,然后拉开木门,让她们进去。 进去后,苏念才发现,里面竟然有更多的人,大概十几个。 都是年纪不大的姑娘。 看来这些人,都跟自己一样,是货物。 苏念找墙角坐在地上,那两个女孩也挨着苏念坐,草棚的门再次被关起来,里面一片黑暗。 草棚密不透风,一点光都没有,里面又闷热又潮湿,还伴随着臭味和腥味。 应该是很多人大小便都在这里解决,还有人身上有伤,在这里留下血迹。 外面有人看守,苏念说话不敢很大声,她凭着记忆,知道自己身侧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便小声问道:“你来多久了?” 女孩吓了一跳,不敢搭理苏念,因为在这之前,有人讲话就被人进来修理了一顿,打得很惨。 而且这些看守好像不是华国人,不管女孩们怎么求饶怎么哭喊,他们都听不懂,只能硬生生扛着被他们打。 所以有了前车之鉴,女孩说什么都不敢说话。 苏念没有放弃,继续小声道:“没事的,我们靠在一起,只要一点点声音,他们听不到。” 女孩还是沉默不语,苏念又道:“不要放弃,下面如果我们被送去别的国家,机会就更渺茫了。” 沉默了一会,女孩终于开口道:“我们是早上被送来的。” 苏念又问:“你来的时候,这里有人吗?” 第669章 诱惑 女孩点点头道:“有,刚被送走。” 苏念盘算着,按照这个时间推测,那她们被送走的时间应该也是明天早上。 这样的话,她们就还有一些的时间,不至于太被动。 但现在还没天黑,外面的人都很清醒,不是什么好时机,她想了想跟左右两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然后让她们依次传递下去。 说完话,大家都开始休息,就算睡不着,也各自闭目养神。 终于,到了晚上,苏念也不知道时间是多久,那扇紧闭的木门突然被再次打开。 一个男人拿着手电筒对准里面每个人照了照,然后照到苏念脸上后,对她勾了勾手,说:“你,出来。” 这声音,苏念熟悉。 是那个被她砸伤头的男人,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了。 苏念心里冷哼一声,简直是送上门的好事,她慢慢起身走过去,然后假装才看清楚男人,一脸惊喜道:“大哥” 话音未落,男人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苏念不要说话。 苏念很是听话的点点头。 那个男人跟看门人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苏念也没听懂,反正看门人点点头,比划着叫他快点的意思。 男人把苏念领到一个小草屋子里面,这个草屋很小,两个人都转不开身的样子。 但里面有灯,看起来比她们待的那个草屋好太多,里面没什么异味,应该是看门人换班休息的屋子。 门一关上,男人解开苏念手上的绳索,立马就原形毕露了。 他伸手往苏念胸前摸了过去。 苏念轻巧一避,就避开了。 男人恼羞成怒,骂道:“怎么的,耍什么花招!” “没有的,没有的,大哥,我哪敢啊!” 苏念低声央求说:“大哥你能不能弄点水给我洗洗,我在那一天了,也没地方上厕所,身上都是馊味” 男人被苏念娇柔的语调给迷得七荤八素的,闻了闻女人身上,确实很臭,还伴随着一股馊味。 刚刚开那个草屋的时候,一阵风袭来,他差点没呕吐出来。 那里屎尿血,什么都有,污糟极了。 这种情况下,再漂亮的女人都大打折扣,男人被一提醒,确实有点下不了手。 他说:“你给我老实待着,我去弄水。” 好在这边就靠近山涧,有储备水,用水不算紧张。 男人开门出去后,苏念立马起身,四处翻找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可用的东西。 这里除了一个打火机,翻了半天都没有可用的东西,眼看着,男人已经打好水要往这来了。 苏念心底一阵绝望,心里想着就算是死,也要跟这个男人拼了。 这时,脚下咯噔一下,苏念动了动脚,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水果叉,还是不锈钢材质的,很结实。 她连忙捡起来,耳朵听到门口的动静,水果叉没地方藏,她干脆藏进了小短裤里面。 男人哗啦一声推门进来,苏念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乖乖坐着。 男人放下心,把水倒进屋内的一个半大的木桶里面,说:“赶紧洗!” 这个木桶一看就年代久远,还不知道多少人用过,并且都是那些脏男人,苏念想想就要吐了。 她皱眉道:“大哥,还有没有别的桶了?” 男人不耐烦了:“你事情怎么那么多,要这要那的,你到底洗不洗,再这事那事的,我给你拖到外面去搞!” “好的好的,大哥你别生气。”苏念声音低低的,很害怕。 随后,看了看男人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她不敢问,男人则催着她,“还有三小时就天亮了,你能不能快点!” 苏念不停点头:“好的好的,大哥,我这就洗。” 苏念背对着他,伸手脱掉了外套,又脱了小背心,上身只剩下一个黑色的美背。 后面两块蝴蝶骨形状漂亮好看,看得男人心痒痒不已。 他口水直流道:“你转过来,对着我脱!” 苏念状似害羞道:“大哥,朦胧产生美,等下我给你表演一段。” 男人一听还有表演看,顿时口水都来不及咽下去,咕噜咕噜的。 这娘们是那种场所工作的,会的肯定很多,应该比那些只知道害怕的木讷女人好玩太多了。 苏念脱到美背这就不脱了,改成去脱裤子,她纤细的手臂搭在裤腰上,一把细细的腰身,白如凝雪,诱惑极了。 男人一下就看出反应来,他猴急死了。 但这女人实在太会搞,这样在他面前慢慢脱衣服,确实把他勾得欲罢不能。 他想看看这女人还有什么表演,只能忍耐着。 苏念脱裤子的手慢慢从后面移到前面,把水果叉稳稳握在手心后,慢慢地转身。 男人看着苏念身体美好的曲线,口水直流,大舌头道:“小美人,怎么不脱了?” 别说,这高级会所的姑娘就是比外面的会玩啊,这不全脱比全脱了勾人一百倍。 男人油腻地手掌伸过来,想要抚摸苏念,苏念咬了咬唇,忍受着恶心,捉住男人的手,往自己的胸前带。 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这个男人还留有一口气,就会惊动外面的守卫。 那些守卫手里的武器都是实打实的。 她估计都没能近身,就会被守卫扫射成筛子! 苏念深吸一口气,用发颤的声音甜腻腻地叫了声大哥,男人被勾得身体紧绷。 这女人手段真强,明明没摸到也没碰到神秘地带,他却比碰了还兴奋。 果然女人只是表面正经,实际上越是表面正经的女人,私底下越騒! 苏念知道过犹而不及,再让男人看到摸不到,男人就该不耐烦,失去兴趣了。 她忍着恶心,把男人的大手按在自己胸前,隔着薄薄的美背,女人特有的柔软震得人心发颤。 男人猴急了,撅起嘴就凑上来,手上也不老实地想要撕扯苏念的衣服。 苏念也配合得把香唇送上,就在男人快要亲到的那一刻。 变故陡然发生了。 苏念手里的水果叉,毫不迟疑地插进了男人脖间的大动脉上。 第670章 反杀 男人瞪大眼,惊恐地想要发出嘶吼。 说时迟那时快,苏念一把伸手就死死捂紧男人的嘴巴,堵住所有可能发出的声音。 她把水果叉紧紧扎进去,直到根部都没入男人的脖颈内,鲜血浸满了整只手,黏黏腻腻的。 男人最后的一幕就是瞪大眼睛,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到死他都不相信,这个瘦成竹竿的女人,竟然有能力杀了他。 卖了这么多年的货物,他竟然最后的归宿是死在货物手上,真的是太讽刺太滑稽了! 就像一幕黑色幽默的戏剧。 苏念见他没有了呼吸,把他轻轻放倒在床上,然后拔出自己唯一的武器,那根水果叉。 鲜血顿时如柱一般,喷溅在木屋上。 苏念的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她不顾木桶的脏污,用里面男人刚刚打来的水清洗身上的血迹,包括那把水果叉上的血迹,都被她清洗得干干净净。 这把水果叉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它既能保命,又能帮助她,而她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这不起眼的小工具上了, 等到自己身上收拾干净,没有血迹之后,苏念把衣服重新穿好,站在木屋窗口边赫然发现,一个看守走了过来。 这个看守好像是对安静的木屋产生怀疑,过来查看一番。 苏念急中生智,立即用手用力摇着床,还发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声。 外面的看守,听到这动静,猥琐的笑了笑,又往后走去。 看来里面的人还没完事,这声音真是勾得人站岗都无心站了,这女人叫得可真騒。 妈的! 他咽了咽喉咙,也不知道等会有没有机会搞一下。 里面的女人碰不得,但这女人是那边叫出来的,说明是可以碰的,他也很想宣泄一下。 看守盯着那个屋子,出了神 苏念摇了一会很累,她停了下来,收拾好心情,推门出去。 看守在门外,烦躁地抽着草烟。 当看到苏念衣服都湿了,玲珑的曲线贴在身上,眼都直了。 实在是太诱惑了,特别是那张脸,上面春意荡漾,一看就是刚被滋润过的模样。 苏念扭了扭身子走到男人身边,故意崴了下脚,就朝男人身上倒。 虽然语言无法沟通,但有些事,根本不需要言语,简直一点就通。 看守扔了烟在脚下,用力踩了踩,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女人,就往房屋后面草丛去。 他们是粗人,这会休息室被那人占了睡觉,那人比自己高一头衔,他自然不可能让男人让出房间,就把女人抱到屋后,幕天席地开干。 苏念被男人屈辱地按在地上,羞辱地姿势就去扯她的裤带,她反应迅速,笑嘻嘻抱住男人是手臂,深吸一口气后,伸手就一抓。 男人抽了口气,显然是对苏念很赞叹。 这个女人胆大又有趣,难怪那边人半夜还要赶来睡她。 男人以为苏念很懂,干脆就交给她主导,苏念慢慢起身,冲他吹了吹气,呵气如兰,让男人迷了眼。 下一秒,她冷静地将水果叉扎在男人的脖子上。 这个男人显然比那个男人有点力气,嘶哑一声就把苏念甩在地上 一阵剧痛袭来,苏念只觉得前胸的骨头像是断了好几根。 噗一声—— 嘴角喷出一口鲜血,染在绿草上,无比刺眼。 而那个看守也一直捂着脖子,吱呀吱呀地想要喊人。 可苏念那把水果叉是扎在他声带上,然后贯穿到动脉,他只能发出一些似被灼烧的嘶吼,根本讲不了话。 而脖子还在血流如注。 男人支撑不住,慢慢下滑,随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脖子里的水果叉没有拔出来,男人就还留着一口气在,他瞪大眼,露出要吃人的凶狠表情,往苏念跟前爬。 干他们这行,都是有点狠在身上的,即便是淌了半桶血,他依旧顽强的想要干掉苏念。 嘴里还在咿咿呀呀的嘶吼,想要发出动静,惊醒前面两个守卫。 也幸好他把苏念拖到这个房子后面,杂草丛生,声音才不至于惊动旁人。 苏念大概知道,那些看守所在的位置。 就在五百米处还有两个看守,但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个时间点,是人最不清醒的时候,哪怕白天睡足了觉,这个点对一些声音和视觉的敏锐度,也不如白天。 苏念浑身都痛,不知道是不是骨头扎到肉里了。 她爬不起来,甚至连手臂都不能抬起来。 她告诉自己,不能死,不能就这样被一群害人的畜生给弄死。 那个木屋里面,还有很多花季少女等着她,等着她发出信号,她们一起逃跑。 这是之前,她让众人传递下去的话,现在这些女孩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苏念一人身上。 就在那个男人的手要够到苏念的脚之时,她慢慢的扶墙站了起来。 靠着自己的意志力,一点一点站稳。 随后,她转身,捡起地上的藤条,直接给男人脖子勒住,勒得死死的。 她没有去拔水果叉,因为声带被控制住,男人才会发不出声音。 终于在苏念喊到50的时候,男人头一歪,就没了声息。 苏念‘扑通’一下坐在地上。 整个人几近虚脱。 这些亡命之徒,哪怕有一口气在,都不会放过她们。 而且他们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就会把她们全部杀了,在这些人眼里,人命根本不值钱。 这批货毁了,他们还可以继续找下一批,反正他们有钱拿就行了。 苏念狠啐一口血水,喷在男人脸上。 落得如此下场,他一点也不冤,罪有应得! 她休息了不过五分钟,就重新站起来,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还有那些姑娘在等着她过去。 苏念蹑手蹑脚的往前面走,到房子旁边,找了个掩体,然后把头伸出去看另外两个守卫在不在岗位上。 这个窝点,是层层把守的,想要靠打倒守卫逃出去,简直不可能。 这边解决了两个,后面几个关卡,每个关卡都有五六个人,她们根本解决不过来。 并且门口的守卫跟刚刚这两个可不同! 第671章 逃 这两个是疏忽了,没把木仓随身携带,门外那两个可是手里有真家伙的。 冲出去,恐怕连人家身都近不了,就被送上西天了。 所以,现在她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院子里那辆皮卡车,她刚刚在这个守卫身上拿到了钥匙,只要把所有人藏在车里,就能靠车子运出去。 这个想法很荒唐,但却是最可行的,也是唯一可能的方法。 往山里跑也不现实,先不说山里的豺狼虎豹,这些守卫都是山里来山里去的,面对地形比她们熟悉上百上千倍。 她们一群姑娘在里面没有水和食物的支撑,根本撑不到救援来,就会被这群人找到。 所以这个办法,是苏念深思熟虑后,选定出来的。 现在是不行也得行,她们没有别的退路了! 苏念看到门外的那两个守卫,其中一个去茅房去了。 说明这人是大号,肯定是需要一点时间。 因为小号的话,在哪个墙角或者草地就地解决一下就行了,这些人可不是什么讲文明的讲究人。 生活习性跟野蛮人差不多。 她掐准另一个守卫吸旱烟的时候,就往原先的小木屋溜了过去。 她把外面的门锁卸下,里面的人估计被打怕了,听到开门的动静都瑟瑟发抖,甚至在苏念已经推开门,站到她们跟前的时候,她们依旧一动不敢动。 苏念声音很低很低地问,“你们要不要跟我走?” 木屋里面寂静无声。 大家不知道是呆住了,还是怎么样,都不敢说话。 苏念又问了一遍,:“要不要走,如果等我去找救援的话,估计要很久,有可能会被她们发现,我也可能有去无回,如果你们都走的话,我不能保证我们一定平安,但我会尽全力护住大家!” 这一番话后,有个年纪很小的女孩举手,颤颤巍巍道:“姐姐,我跟你走” 有了她之后,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我!还有我!我也走!” 苏念嘘了一下,说,“你们走轻一点,全部爬到那辆皮卡车上面去,我来看着外面的人,两人为一组,看清楚我的手势,食指竖起来就是可以出来去车上,如果没抬食指,就是不可以,明白了吗?” 大家点点头,苏念竖起手指,两个女孩子就猫着腰走了出来。 苏念竖下一轮手指又有两个女孩低身子走了出来。 就这样走走停停,竖了几轮后,所有女孩都到了车上,她们不要苏念叮嘱,全都躺平在车里,尽量挤在一起,缩小范围。 苏念轻手轻脚把上面的油布盖好,姑娘们身材纤细瘦弱,不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车里藏了十几个人。 苏念掖好油布,就来到驾驶室这边准备开车。 突然,一杆黑洞洞的木仓口死死抵在了苏念的太阳穴上。 “喂!”门口的看守发现了苏念,警惕道:“你,干什么?!” 他中文不太流利,看起来应该不是华国这边的人。 苏念后背全是汗,急中生智,她指了指那个房间,咿咿呀呀打起手语来,示意是对面的那个人让她来车里拿东西。 对方虽然听不懂苏念说什么,但她的手势还是大致看懂了。 他拿木仓点了点苏念的脑袋,头甩了一下,说:“走!” 他意思去木屋,跟那个对峙一下。 苏念的心脏一下就提到嗓子眼里,那个木屋里面只剩下那个男人的尸体,和满地的血。 过去的话,别提对峙了,一眼就能看到。 估计这子弹下一秒就会进入自己的脑袋里。 苏念不情不愿的往木屋的方向走,走之前,她故意把手里的钥匙掉到地上,地上是松软的土,并没有发出声音。 她假意配合,知道这个看守听不懂华国话,就用怪异蹩脚的中文提醒车里的姑娘,“钥匙,在地上,我等一下拖住他,你们跑,不要回头。” 这一句话,几乎就是诀别了。 谁都知道人身肉体,怎么可能斗得过子弹。 苏念拖的方式,无非是夺木仓,和这家伙同归于尽。 所有人都知道,结局不会太好 但别无选择。 问苏念后不后悔,她不后悔,十几条人命,能救一个是一个。 她唯有对不起,都没跟烁烁好好道别,就要离去。 她不是一个好妈妈,希望烁烁能原谅妈妈的无能。 最后,也没能把他给抢回来。 她一步一步过去,脚下似乎有千斤重的铁链在羁绊着她。 那个看守也发现了不对,拿木仓托不耐烦的敲了敲她的后背,“快” “咚!” 一声响。 看守毫无防备的就倒在地上。 苏念还处在吃惊的状态时,就看到刚刚那个年龄最小的姑娘捡起一根藤条死死勒住了看守的脖子。 另一个姑娘帮忙,也一起用力勒那个看守。 她们知道,有一个被发现,她们全部都跑不了。 这些人都有联系的通讯对讲机,打草惊蛇了就算有车她们也跑不了。 所以她们在危机时刻,从车上跳下来,选择和坏人正面对决! 苏念感动得不行,没想到刚刚还胆小发抖的小女孩,竟然能保护她了。 直到地上的守卫不再挣扎,两个小姑娘才松了手,车上的众人见危险解除,重新有序的躺回去。 苏念让另外两个姑娘把这个看守拖到杂草后面,这样可以掩盖一下,暂时不被发现。 等完成后,两个姑娘拍拍手,走了过来。 苏念对她们做了个手势,表示:你们真棒! 女孩们说:“没有你,我们也不敢这样做,是姐姐你的勇敢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苏念眼睛一红,“我们一起出去。” “好,一起出去!” 几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无比的信任。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靠在一起,只有一个信念,就是逃出去。 苏念把之前那个男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从草丛里拿出来,然后在车上换到身上。 这个男人有点地中海,但是又爱面子,所以他喜欢戴帽子,给苏念正好有了掩饰的机会。 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办法! 第672章 对峙 苏念正好在车里找到剪刀,把头发剪得短短的,随后带上帽子,又抹了点灰在脸上,看起来竟然真的跟那个男人有几分像。 只要不下车的话,说不准真的能蒙混过关。 一切就绪后,苏念深吸了口气,然后把钥匙插进孔里,脚下踩油门,启动车辆。 车辆启动也没有惊动外面的守卫,他正是困的时候,都没发现自己的同伴没有回来。 苏念开到门口后,拿出那个男人的证件,晃了下。 守卫并没有认真看,直接摆摆手,就让苏念走。 车子开出大门的那一刻,苏念的心跳个不停。 过了第一关,还有第二关,第三关 这个团伙很聪明,设计重重关卡,这样的话,不管你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还是一群人,想要徒步跑出去,简直就是做梦! 第一关,她们都跑不了。 第二关,苏念还是同样的招数,亮起证件。 这个男人可能跟大领导有沾亲带故的关系,只要亮出证件,守卫都二话不说,立马放行。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是亲戚或者特别硬的关系,这个男人也不敢大半夜从自己的岗位跑到另一个岗位这来。 后面没有人查证,苏念做梦都没想到会这么的顺利。 直到最后一关,苏念亮起证件后,旁边守卫看了一眼就挥手。 苏念刚准备离开,突然男人别在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里面叽叽哇啦的,就算苏念听不懂,也知道对面在说紧急事情。 守卫神情严肃,突然举起猎木仓对准苏念,“下车。” 同样蹩脚的华语,命令苏念从车上下来。 苏念吓得立马抱住头,很配合的样子,就要下车。 下一秒—— “呜!” 一脚油门,苏念就将皮卡给冲了出去。 “砰砰砰——” 身后几声很大的木仓响声。 其中一枚准准的打在了后视镜玻璃上,后视镜被应声打落。 不管木仓声如何密集,苏念脚下的油门却一点都没松,她要冲出去,只要冲出这座山,所有人就都安全了。 后面响起了车辆的声音,不知道是有人追了上来,还是没有危险的过路车辆。 苏念不放手,握紧方向盘,不断冲刺。 而后面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也不甘示弱。 竟然也是以飞起的速度,往前车撞。 苏念不管怎么踩油门,都比不过后车,里面的男人好像有练过车技,他目标明确,很是危险。 “砰——!” 一声巨响,男人再次撞上来。 苏念驾驶的皮卡车硬生生被男人装瘪下去一块,看着很凶险。 特别是这还是条陡峭的山路,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万米悬崖之下,连尸首都找不到。 苏念不敢使劲冲,一直贴着内车道往外开,而这个追击的看守更是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撞向苏念。 眼看着,他就要再次发起攻击。 苏念心一下悬起来。 脑子里有预感,这次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预想中的剧烈撞击没有发生,反而是另一辆黑色suv直接气势汹汹的从对面冲了过来。 对方以娴熟的车技,直接逼得男人无法招架。 黑色suv像暗夜里的猎豹,两个大灯闪烁着刺眼的光,精准捕捉属于他的猎物! 银白色面包车被逼得没有进路也没有退路。 黑色suv像是天降救星,苏念趁机歇了一口气,一个目标就是往前冲。 不是她不愿意停下来,帮助黑色的suv,首先她技术很明显不如黑车,停下只会添乱,根本帮不了忙。 而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的性命,她是一车人的希望。 那些花季少女们,都指望这条回家的路。 她必须要顺顺利利把她们送到宽阔的路上,找到救援。 银白色面包车因为黑车的纠缠和苏念拉开了一段距离。 但苏念从后视镜里,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两车缠斗。 如果说黑车是蛟龙,那么银白面包车便是水蛇,走位狡猾又险恶。 数次想要把黑车拱到山崖下面。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只要出手,要么对方死要么自己死,总归要死一个,才能结束。 形势虽然凶险,但黑车的韧性也不容小窥,几次都躲过了面包车的阴谋。 反而把面包车直逼往山石上杵,面包车本就伤痕累累的车身,伤痕更重。 连一侧的后视镜都被杵掉了。 黑车仿佛盘算好的,在一侧后视镜掉了同时,陡然刹车让面包车从后面撞上来。 他弧度一转,另一侧的后视镜也杵掉了。 这下面包车两边都变得光秃秃的,没有后视镜,就算车技再好,在这陡峭的山路上,也是独眼龙。 形势一下变得倾斜起来。 面包车被黑车故意落后,然后猝不及防顶住车尾,狠狠一撞。 一下没有下去,就两下。 这很明显就是逼他停车,但对方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打开车窗,直接掏出长杆的猎木仓,对准后面黑色suv轰地一下。 要不是黑车躲避及时,早就被这一杆木仓给掀翻到悬崖下去了。 形势迫在眉睫! 银色面包车豁出去了,直接抬手又是一木仓放过去! 黑车副驾驶被打出一个贯穿的大洞,一直连接到驾驶室后面。 幸好副驾驶上,没有人,否则这一子弹贯穿的就是人的心脏,必死无疑。 黑车没有半刻停顿,趁着银色面包车换子弹的间隙,猛地抵上面包车后座,拉足马力,往死里顶,不给银色面包车半点喘息时间。 车子被顶得几乎要飞起来,银色面包车被顶得左摇右晃,木仓管原先对准后面,突然他掉转木仓口,转向前方,对准了前面苏念行驶的皮卡。 两车相距不过八百米左右,他一梭子弹下去,虽然不够精准,但还是打穿了皮卡车的车顶。 苏念只觉得轰一声,皮卡车的车顶直至前面挡风玻璃就出现一个大洞。 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紧急,让她整个人呈现懵掉的状态。 显然银色面包车押对了宝,黑车再也没有游刃有余的姿态,彻底慌了手脚。 第673章 配合 面包车现在掌握了先机,不再跟黑车去一争高下。 他的目标是皮卡车,还有车上的一车人。 如果这车人被救出去,那他们的基地就完了! 银色面包对着皮卡追击过去,中途又举起木仓口,对准皮卡。 目的就是要将车子打翻,坠落悬崖! 苏念看到后车一直对准她们,心也慌了不少,手都没有之前稳。 后座更是一车恐惧的哭声,谁也不知道下一发子弹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面对死神随意降临的恐惧,没人能做到不害怕。 苏念看不清后面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发木仓,能做的就是拼命往前开,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危险更大! 就在银色面包车再一次对准皮卡的时候,黑车一个发力,弯道超车,超过了面包车,以自己的车身挡住了那枚子弹。 但这次的情况显然很严重,黑车挡完子弹后,后座突然窜出火星,紧接着就是熊熊大火,烧得极旺,直接整个后车座都烧起来了。 面包车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谁料黑车车主根本没担心,而是把烧得通红的后座挤压面包车。 终于,“轰”一声响。 面包车没有掌控好,弯曲着跌进山底。 随之也燃烧起来。 而黑色车辆因为挤面包车的缘故,虽然车主及时刹住了车,后车座还是跃出了山崖,很凶险的挂在了山崖边上。 现在已经不是车主动不动的问题了,就算他不动,后车座烧得快没有的时候,车子还是会因为惯性问题而掉入山崖。 怎么看suv里的人也是必死无疑,毫无第二种可能。 苏念的车已经开出去几百米远,她看着那辆挂在山崖上的车,心里实在难安。 现在危险已经暂时解除,她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救下一车人的好人,就这么命丧于此。 “吱——” 她猛地停下车,然后下车问后座的姑娘,有没有人会开车。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会开车的继续把车开到前面,有人出现救她们,说明前方肯定有救援。 这点毋庸置疑。 还有一条就是她们在这等着她,毕竟车辆起火会爆炸,她不敢把车离得太近,以防波及。 还有最重要一点,就是后方的危险并没有解除,那些后续的亡命之徒,还是随时有追上来的可能。 所以把车开出去找救援,显然更靠谱一些。 这时,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姑娘举手,说:“我、我开过车。” “你确定可以吗?” 姑娘点点头,咬牙道:“我知道你要去救后面那个人,我很佩服你,那人救了我们,是好人,但是我没有你的胆量,但我可以把车开去找救援。” “好,那你路上小心,还要保持警惕,知道吗?”苏念叮嘱道。 姑娘点点头,“我知道,你也保重,还有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她们都是山沟沟里的小女孩,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有很多跟大城市人接触的机会。 被村里同乡骗出来说打工,但后面发现这些人囚禁了她们,不知道要做什么,稍有不听话就会被打。 有的姑娘腿上都烂掉了。 本来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想要去拼搏,但现实比她们想的更残酷。 幸好她们还在华国的边界内,如果真的到另一个国家,想想都觉得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她们。 “不用谢,快走!”苏念说完这句,就只身往黑车跑过去。 她身体有伤,每跑一步都很痛。 但现在,她是在跟死神赛跑。 迟一步,可能这个车子就坠崖了。 等她跑到车前,里面有很浓的烟雾,幸好车窗被那个面包车里的人给打破了,否则的话,不用等翻车也不用等爆炸。 就这浓雾都能车里的人给呛死! 车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个男人安静地躺在驾驶座上,脸歪向一边,应该是被呛得昏过去了。 苏念小心地去拉车门,这车已经不堪重负,随便一个动作都可能引起它的崩落。 甚至有可能把她一起给拉下去! 所以苏念这也是在拿自己的命在冒险。 但想到刚刚他不顾危险数次救下整车人,苏念就觉得不努力一下,她没有办法能心安。 哪怕结果是坏的,也证明她也带着全车人的期望,没有放弃他。 车门被苏念一点一点拉开,动作已经放轻到不能再轻。 拉开后,车上的男人还是没有知觉,他额头都是血,也看不清样貌。 苏念先是伸手去够驾驶座上的人安全带的卡扣。 他的身体被安全带死死扣住! 因为前头没有发生碰撞,所以安全气囊并没有弹开,这样反而救了男人。 不然安全气囊弹开的话,救援更困难。 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因为根本没办法把他挪出来。 苏念伸长身体,尽量不碰到车的情况下,按开卡扣。 因为随意的一个动作都可能引起车子的坠落。 她踮起脚,眼看还有一点就能够着卡扣了,车上的男人却动了一下。 轻微的一声咳嗽,就引起车辆颤抖起来。 苏念不敢再动,连忙说:“忍一忍,不要咳嗽,也不要做任何动作,保持住现在这个姿势,我会救你出来。” 男人不知道听到还是没听到苏念的话,但他没有动。 苏念松了一口气,重新尝试。 这一次,她想要一击即中,用力一踮脚,咔嚓一声,卡扣弹出的声音。 她及时拽住了安全带的一头,这样就不会引起大的动静导致车身摇晃。 随后,她慢慢慢慢的把安全带往回收,不让车子产生任何影响。 过程中,她看到男人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意识已经回来了。 她轻声安慰道:“你别怕,我在救你,一定能救下你,谢谢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男人黑压压的羽睫颤动了一下。 似乎有感触,但他现在说不出话,喉咙呛了太多的烟雾,让他开不了口。 下一步,就是要把这个男人拉出来。 但仅凭苏念的力气,简直是异想天开。 她想到了一个方法,问男人,“我现在要拉出来,你配合我一下,可以吗?” 第674章 嘲讽 男人不能说话,手指动了动,示意苏念自己听到了。 苏念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定要配合好了,等下我拉住你的手,数一二三,然后拽,你一定要用你这辈子最大的力气,跟着我出来。” 男人手指动了动,似乎并不愿意配合。 想都知道这方案,很危险。 万一不成功,两个人都得死。 而现在如果苏念离开的话,还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苏念去抓男人的手,男人拳头紧握,根本不配合她。 苏念说:“你为什么,你跟我说,我们时间不多了!” 后座还在起火,基本车子的后屁股已经烧得只剩一个空架子了。 而刚刚坠入山崖下的那辆银色面包车,这会更是只剩一个黑乎乎的空壳,看起来异常恐怖。 时间真的不多了,迫在眉睫。 苏念见男人还是不配合,便把手心平铺,说:“你写在我手上。” 男人闻言,手指动了动,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字:走。 他叫她走,写得很急切,叫她赶紧走! 苏念把男人想要收回去的手指,一把握在手心,她说:“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活着。” 男人还是不为所动,苏念也不放弃。 “如果你不走,那我就在这陪你,要不了五分钟,这辆车就会坠崖,要一起死还是活下来,我尊重你的选择。” 男人手指倏地一紧。 显然被苏念的话戳中了心防。 最终,他手反过来包裹了苏念的手,这是表示同意的意思。 苏念说:“那我开始了。” 她的手心和后背早就被汗浸湿,说不怕是假的,生死面前,没有人能做到无畏。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后不后悔,只有值不值得! 苏念觉得这个救下一车人的男人,是个英雄,不该落得此下场。 “准备好了。”她握紧男人的手臂,后退了一步,拉出空间,然后沉着稳定地开口,“一、二、三——” 哗啦一声。 她用尽力气往后倒,手掌发力把男人朝外拉。 轰的一声。 黑压压的黑影压下来。 整个罩住了苏念。 男人跳出车身的同时,车子也跌了下去。 发出一声巨响。 “呃”苏念被男人压得头晕目眩,发出一声闷哼。 男人意识回笼,连忙翻滚过去,没有再压着苏念。 苏念眼前都是星星,头昏昏的。 刚刚有一瞬,她脑子是空白的。 虽然她一直在鼓励男人,但其实,她自己心底也没底,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 最坏的结果,就是搭上一条命。 好在她成功了。 他们成功了。 男人虽然翻过去了,但手却没放,还和苏念紧紧握在一起。 劫后余生,让苏念也没有分出脑子和精力去在乎这些小细节。 她很开心,他们都活下来了。 苏念就这么躺着,握着男人的手,激动地举起来。 “我们成功了!” 喜悦发自内心,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一般。 这时,呜呜呜的救护车声音。 救援已经赶到。 前面的皮卡在找到救援后,第一时间让对方帮忙叫救护车过来。 医护人员下来,把苏念先抬上担架,随后又把那个男人也抬上担架。 苏念满心喜悦,在担架上救护车的时候,转头看向男人,想再对他说一句谢谢。 就在这时,她看清了男人被擦拭过后的脸—— 凌厉的眉峰,漆黑的墨瞳,削薄的唇。 赫然正是陆景行! 顿时,苏念感谢的话卡在了喉咙。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巨大的绝望迅速蔓延全身。 这是多么嘲讽的事,她竟然亲手救了自己的仇人 这是什么滑稽的玩笑。 老天爷也太爱开玩笑了。 男人也看到苏念认出她了,但他此刻受伤严重,吸入烟雾太多,根本说不出话。 他墨色的眸子看向苏念,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他比苏念更震惊,更难以理解。 他知道刚刚救他的时候,苏念并没有认出他来,完全是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去救。 她不仅没放弃,还豁出命去救他。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救护车门关上,阻绝了两人的视线。 苏念觉得现实对她也太残酷了。 陆景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来救她,为什么最后她又救了陆景行,一切的一切,她都想不通,也没法想通。 脑子昏昏沉沉,她也变得没法再思考,慢慢地睡了过去 陆景行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等他再醒来,床边守着小钟眼泪都流下来了。 “陆总,老大,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陆景行拿手揉了揉还在痛的额头,还没有完全清醒。 “老大,你下次,我绝对不可能放任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了,那可是悍匪,都是不要命的人,而且有几十个,你一个人,怎么能斗得过那么多人!” 小钟这次真的被陆景行吓死了。 前天晚上,陆景行接到一个电话,就神色突变,让他去查苏念的行踪。 小钟后来才知道,那个电话是娱乐会所的那个蓉姐打的。 他真是不明白,蓉姐为什么会把电话打到老大这来,她要找苏念,不是该去找她的家人,或者报警,为什么要来找老大。 就因为这通电话,他们老大的命都差点丢了。 小钟想着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调查这个蓉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反正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蓉姐不简单。 在他找到苏念最后的行踪后,就知道对方来路很凶,还不是轻易能得罪的角色。 报告陆景行后,他不顾阻拦,就往这个地方寻来。 整整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合上过眼,不管小钟怎么劝说都不听。 后来在知道苏念有可能被送到那个据点后,他更是连小钟都不等就开车前去。 等小钟再找到陆景行,就已经是上了救护车的时候了。 之前发生了什么,小钟是一概不知。 病房里,有一束很大的花,像是女孩子才会送的花。 陆景行眸色深了深,刚要开口,门被人推开。 第675章 婚礼 “你好。” 一个甜美的女生。 陆景行看过去,是不认识的人。 女孩看到陆景行的瞬间,眼底有惊艳闪过,她走上前说:“您好,我是被你救下的那个皮卡车里的女孩,我代表我们那一群人,特地来感谢你的。” 她把手里的果篮放下,陆景行没有开口,她也不想走。 没想到救她们的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帅! 而且一看就气度不凡,哪怕头上都是纱布,都能看出帅得不行的感觉。 特别像她们平时看的那些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 犀利的眼神,帅气的脸庞,她们这些底层的女孩是很难接触到这样的人的。 “先生,我给您削个苹果。”女孩主动道。 刚拿起苹果,就听男人冷冷道:“不用了,你出去。” 声音又冷又酷。 女孩愣了下,苹果拿在手里很尴尬。 她眼角红了下,说:“先生,我只是想感谢你。” “不用感谢我。”陆景行冷酷地说,“我并没有想救你们。” 女孩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个男人没想救她们,那到底是为什么跟那些不要命的争斗呢! 那么危险的事 小钟被老大说得一噎。 就在事情刚发生之际,那个救护车的照片被很多人拍下去,媒体就找出了陆景行的身份,并且大肆宣扬,陆景行救下了十几个女孩的事。 把他宣扬成一个英雄。 而本来因为丑闻而变得默默无闻的陆氏,一下热度涨了起来。 股票也不断上涨,短短一夜,就涨了好多点。 就现在,外面也聚集了好多媒体,等着采访老大。 老大却这么说,传出去的话就糟了,还有狗屁热度啊,什么都没了。 “不好意思姑娘,我们总裁他撞坏了这里。”小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不好意思道,“他刚刚跟我说话也颠三倒四的,还请你见谅,等他好一点,就会正常了。” 小姑娘这才心里好受一点,关切道:“那先生没别的伤了!” 小钟摇头,“没事,多休息就好,姑娘你也去休息。” 小钟好不容易把人给哄走,门关上,他立马急了,“老大,你怎么能这么说,您知道我们股票涨了多少吗?因为你这事,陆氏的形象简直快要被媒体鼓吹到天上去了,再说您不是真真切切救了一车人吗!” 小钟明白陆景行的意思。 陆景行这人一向冷血,根本不会对无关的人和事产生任何关心。 也不会突发善心去做一个好人。 如果这个人不是苏念,他根本不会去查,也就没机会救了。 小钟嘀咕道:“谁管你是救一个人还是一车人,反正那一车人都是你救的就行了,还有什么问题!” 陆景行根本不关心小钟说的,直接发问:“她呢?” “” 小钟知道自己又对牛弹琴了。 只要事关苏念,陆总从来不听别人的意见。 “苏小姐一大早就不见了!”小钟没好气道,“要不是陆总您救她,她早就被那帮人打成筛子扔进鳄鱼池喂鳄鱼了,她不仅不感激,还一大早就跑了,真是过分!” 小钟说的没错,这些人有多凶残,他早有耳闻。 早些年在美丽国刀尖忝血的时候,就听一起的小伙伴说过一些关于那些地方的事。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那些做不了的事。 听完三观都震碎了! 好在陆氏并不涉及这一类生意,否则也不可能在华国立足下去,众所周知华国对于这些黑灰的产业,一直严厉打击,绝不姑息。 这些危险分子不可能有任何机会,在华国蹦跶的。 要知道这次抓住的不过是一些小喽啰,真正的幕后头头还在国外。 他们这次损失这么大,这边的窝点都被捣毁了,肯定会报复的。 陆总为了苏小姐得罪这些人,真是不值得! “苏小姐没良心也不是一天了,我早就习惯了,不管陆总怎么对她好,她都只会恩将仇报。” 小钟一提到苏念就变得像一个怨妇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这个女人啊,她没有心!陆总您可千万别再上她的当了!” 陆景行像是没听到,答非所问:“今天几号?” 小钟愣了愣,“啊?” “我问你今天几号!”陆景行有点不耐烦。 小钟说:“今天二十六。” 二十六 陆景行冷冷开口,“今天是徐砚珏的婚礼日。” 小钟恍然大悟! 难怪啊! 难怪那个女人一大早就不见了。 敢情她是去找那个姓徐的了。 小钟越看陆景行越像个冤种! 人家醒来第一件事是去找情郎,而他们老大呢,豁出命去救她。 这是什么狗血事件啊! “备车。” 陆景行掀开被子下床。 小钟:“” 这怎么行! 他站在门口挡住陆景行,“陆总,你不能去,你伤得这么重,还需要休息,而且还有很多媒体等着采访你呢,你就算不接受,也得让人家拍拍照啊!” 陆景行眉峰蹙起,“让开!” 小钟:“我不让!老大,我知道你要去找那个女人,你打死我都不让,那种女人你就不该再搭理她。” 陆景行看着他,“我数一个数!” 小钟不开心,“陆总,人家都数三个数!” “一!” 陆景行刚一开口,小钟就跟弹簧一样跳开。 在老大面前,他只能硬气一分钟。 “老大,老大,你等等我”小钟拿上陆景行的随身物品追了上去。 车上。 小钟继续道:“那些姑娘可都把您当英雄膜拜呢,在媒体面前一个劲说你的好话呢!” 陆景行松开两颗衬衫纽扣,沉声道:“不是我救的她们。” 如果没有苏念,这群人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 小钟哼了声,“我知道,她们也夸了苏小姐了,说苏小姐很勇敢,一人放倒了三个男人,简直就是女英雄!” “不过老大,我们这么着急回去干吗?”小钟不解道,“反正那个姓徐的今天这婚是结定了,而且都这个点了,他早就结过了,苏小姐回去也扑场空。”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第676章 新郎去哪了? 陆景行眉目发冷:“给我现在联系徐老爷子。” “好。” 小钟没再说话,给徐老爷子打电话,却是佣人接的,说徐老爷子睡下了。 小钟稀奇道:“这老爷子可真厉害,小辈的今天结婚,他倒是早早睡下了,还真睡得着!” 陆景行越发烦躁,“媛媛呢,她的电话通不通?” 小钟立即给陆媛媛打过去,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小钟心里怪异道:“这家里大喜事,怎么一个都不接电话,就这么忙吗?” 陆景行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他调查中发现,苏念这次事情可能跟这个徐老爷子有关。 但还没有很确切的证据。 毕竟这老东西不可能自己下手。 但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查,知道后就赶过来救人了。 如今苏念再回徐家,无异于羊入虎口,非常危险。 这个徐老爷子这么阴险,知道陆媛媛恨苏念,到时候搞一出借刀杀人,让陆媛媛对苏念下手的话。 这样就可以撇清关系,还不怕被他报复。 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谋! 虽然这只是陆景行的设想,但不代表没可能,相反,可能性非常大。 陆景行眼眸发暗,语气沉沉命令,“再快一点!” 苏念确实一大早就坐上了回北城的车。 就算这样早,等她到达北城也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徐家的婚礼,是在晚上。 一切还来得及。 徐家安保很多,把整个庄园围得密不透风,苏念根本进不去。 徐家好像早料到她会来,甚至她看到服务生用怀疑的目光看她,然后窃窃私语,然后像是想要去报告谁。 苏念赶紧离开,不站在容易被人看见的地方。看书喇 既然徐家这样防着她,必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怀疑了什么。 那就说明,她听到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徐家就是在拿徐砚珏做替罪羊,他们真正要扶持的,是远在国外的徐家后人! 她必须要告诉徐砚珏这件事,以他的聪明,绝对能看清里面的猫腻。 苏念走到后台,给了一个服务生一些钱,然后换上服务生的衣服,给自己涂黑了脸。 这样一打扮,还真的不容易被认出来。 再加上她刚刚剪了短发,所以刚刚那些人认她的时候,才会迟疑。 想必他们手里的照片,是她长发飘飘的样子。 苏念换了服务生的衣服,很顺利就进到了婚礼内部。 徐家这次对外公开婚礼,布置得很奢华。 满场都是奢华的红地毯,还有空运来的蔷薇和玫瑰,布满了整个会场。 里面的宾客很多,各个都穿着不凡,这次徐家想必是下了心思笼络这些北城贵人,他们是在策划什么? 很像是想要大搞一笔,然后让徐砚珏去背锅。 苏念现在对徐家人,一点都不信任,这里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就连佣人都是满腹心机。 而徐家的老太爷不仅仅是心机,看上去更有种恶毒像,让人不寒而栗。 苏念在里面寻找了好一会,都没有找到徐砚珏,她借着摆果盘的功夫,跟别的服务员不动声色的闲聊后,得知,新郎这会在后面的休息室内,跟主持人对台词。 苏念立马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等到了休息室的门口,苏念才发现,就连这里都有人在把守。 徐家这次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谨慎? 这么看来,徐家不仅在防她,连着徐砚珏,他们都一起防上了。 难道是徐砚珏发现了什么后,又被徐家人发现了? 苏念越想越担心,想进去一探究竟,可休息室门口的守卫虎视眈眈,根本不让人进去。 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苏念很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安静的躲在一侧等待。 等着徐砚珏出来,再找机会跟他说。 等了许久,徐砚珏的休息室还是毫无动静。 苏念足足等了快两个小时,脚都蹲麻了。 直到休息室门口的守卫全部撤走。 苏念才觉得不对劲,起身想要去休息室一探究竟。 到了门口,她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立马空无一人,别说人了,连人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保安要看着一个空无一人的休息室? 苏念觉得自己肯定上当了! 她转身冲出去,贸贸然然就撞倒了一个同样的服务人员。 “哎呦你赶着投胎啊,跑这么快!” 服务员抽着气,没好气的骂苏念。 “对不起,对不起” 苏念连忙道歉。 她刚想走,那个服务员一把抓住她,怒道:“跑什么,把我东西捡起来再走!” 地上是一地散落的糖果。 苏念无奈只得蹲下帮服务员一颗一颗捡糖果。 服务员坐在一旁,盯着她捡,嘴里还嘀嘀咕咕,“你是怎么招进来的,这么没素质,撞了人就想跑,我马上告诉主管,第一个把你开除!” 苏念是冒认的服务员,不敢吱声,低头认真捡着糖果。 这时,熟悉的婚礼入场音乐响彻整个庄园。 新婚晚宴正式开始了! 苏念听到这个声音,手指一抖,问那个服务员,“婚礼开始了?” “对啊,所以我才撤下来,刚刚在门口糖果已经派发过了。”服务员说。 “那新郎呢?”苏念问,“新郎去哪了?” 服务员看向苏念,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是不是真的脑子不好啊,新郎肯定在婚宴上,除了婚宴还能在哪?” 苏念一把攥住服务员的手腕,用力道:“不是说新郎在休息室?” “哎呀,你这么大力干嘛?”服务员生气的甩开手,没好气道:“新郎还能一直在休息室啊,他对好流程总归要上台的!” “不是在这里吗?”苏念指了指服务员身后的休息室,“我怎么没看见他?” 服务员顺着苏念的手指看过去,撇撇嘴,“那就不在这里呗,今天一模一样的休息室设置了十个呢,每个休息室前都有人看守,知道这家人是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新郎是什么逃犯呢,需要搞这么多花样,还派这么多人去看守!” 第677章 闹 苏念脑子‘嗡’的一声。 她被骗了! 不是她被骗,是徐家太谨慎太狡猾了! 一直在防着别人搞破坏。 她糖果也不捡了,猛地站起来就往婚礼主会场的方向跑。 “哎,你糖果还没捡完,怎么又跑了?” 服务员气得直跺脚,“我马上就去找主管开除你,冒冒失失的家伙!” 婚礼现场。 徐陆两家这次是联合办婚礼,所以现场非常的隆重,人也很多。 随着主持人激情的介绍。 身着白色婚纱的陆媛媛挽着长辈的手臂缓缓登场。 舞台的那一头就是新郎,男人一身红色缎面燕尾服,面前别着新郎的花牌,欣长的身躯,挺拔的站姿,衬得整个人矜贵而又优雅。 陆媛媛看到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心似小鹿砰砰乱撞个不停!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她终于得到这个傲气的男人了。 现在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徐太太了。 等两人走近交汇,陆媛媛的长辈把陆媛媛的手递给新郎,但对面的新郎久久没有反应。 只是冷着一张俊脸,并不接过陆媛媛的手。 现场气氛有点冷。 主持人尴尬一笑,提醒道:“新郎请牵起新娘的手。” 徐砚珏依旧一动不动。 下面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怎么回事啊,这个新郎是不是不愿意娶新娘子啊!” “我看也像,这个新娘听说不太讲理,性格跋扈的很,估计徐家这小子并不想娶她!” “不想归不想,那也该早点退婚,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才耍性子,这不是丢两家脸面吗?” “呵呵,逼婚的下场” “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新郎有点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 “我以前见过新郎,他好像没这么呆。” 说呆已经是好听的话了,徐砚珏的表情简直是呆滞! 那张脸依旧是帅的,但却像个英俊的木偶人。 很怪很怪 面对众人的议论,陆媛媛脸色挂不住了。 对着台下的母亲,气急败坏的瞪了一眼。 陆母见女儿被这么丢人,当即拉住一旁的徐老太爷,不悦道:“老太爷这是怎么回事,可不能让我们在今天丢丑啊,不然陆家和媛媛的小舅舅可不会让的!” 老太爷也气得要死,这小子,关键时候净给他添乱子。 他对着陆母道:“亲家请放心,我让人处理,绝不会丢你们陆家的面子。” 说着,他看了一个女人一眼。 女人领悟立即上台,她走到徐砚珏身边拿手在她脸上晃了几下,然后低低道:“徐砚珏,你今天是新郎官,你现在要牵起你心爱的女人的手,让她成为你的新娘。” 一句话说完,男人英俊而又木讷的脸上,突然有了鲜活的表情。 他眼前的女人变了一个样貌,美丽而又妩媚。 徐砚珏主动牵起女人的手,一脸深情。 主持人舒了一口气,差点以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就交代在这了。 徐陆两家这么大的婚礼出岔子,以后谁还敢请他主持! 他继续开始走流程,朗诵了一大段的祝词后,他开始问男人,“新郎,你是否愿意终身陪伴你眼前的女子,无论贫穷困苦,无论疾病衰老,永远不离不弃!” 主持人抬高声调,“请大声说出你的回答。” 徐砚珏嘴动了动,“我” 一个我字还没说完,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不可以!” 徐砚珏被打断,疑惑地看过去。 所有人都把目光调过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苏念从人后跑到台上,看着男人说:“徐砚珏,你不能娶她!” 哗啦啦—— 现场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竟然有个女人公然抢婚! 徐砚珏木讷地看了看这个穿着服务员服装的女人,又看了看身着洁白婚纱的女人,一阵疑惑后,头脑出现剧痛。 怎么怎么会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苏念一把抓住徐砚珏的手臂,大声道:“阿珏,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你要娶的人是我啊!” 这一声阿珏像是平底一声惊雷。 把徐砚珏脑海里的认知炸了个稀碎。 过往的一桩桩一幕幕,全都变成稀裂的碎片,席卷他的脑海。 “苏念姐,你能不能嫁给我?” “苏念姐,我喜欢你,你不用给我回应,我会一直等” “苏念姐,你答应我了!” “苏念姐,姐姐” 眼看势头不对,陆媛媛最先反应过来,重重的一巴掌扇在苏念脸上。 她歇斯底里的嘶吼,“还不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下去!” 这会安保才反应过来,立即上来几个彪形大汉,准备把苏念抓下去。 时间紧迫,苏念紧紧抓住徐砚珏的手臂,说道:“阿珏,你不爱陆媛媛,你相信我,你从没爱过她,不要娶她,你会后悔的,徐家是在利用你,他们想要啊!” 苏念头皮被扯得剧痛。 一群黑衣保镖扯头皮的扯头皮,拎后脖颈的拎脖颈,还有拽胳膊抬腿的,直接把苏念嘴巴捂起来架走。看书溂 “等一等!”徐砚珏突然叫住保镖。 保镖也不敢擅自动作,想要看徐少爷要说什么。 结果,徐砚珏捂着半边脑袋,痛苦难耐的神色,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这时,台下的徐老太爷发话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拖走,我们徐家还没轮到小的做主。” 他阴毒道:“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我拖出去!” 保镖一听也对啊! 现在徐家当家做主的是徐老太爷,还没轮到这个徐小少爷呢。 徐砚珏眼睁睁看着苏念被拖走,脑袋的剧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竟然昏过去了! 这时,现场剩下的保镖赶紧冲上台,把徐砚珏用担架抬到了休息室。 主持人也立刻救场道:“新郎有些不舒服,我们先上一段歌舞给大家欣赏,等新郎休息好了,再继续走婚礼流程。” 话落,歌舞就被安排上。 台上是当红歌星上台表演,立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而休息室内。 徐老太爷看向一旁的红衣服女人,冷声问,“什么办法能把他弄醒?” 第678章 害人 红衣服女人看了看徐砚珏的状态,又摸了摸他的脉搏,随后又看向旁边白胡子的老者,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串。 谁都听不懂的语言。 老者听完摇摇头,又摆摆手,回了一大串。 徐老爷子皱眉,也听不懂,但看样子是不太妙的。 红衣服女人回头道:“我师傅说这是用药过度的并发症,你们给他下的剂量实在太大了,导致他脑子出现负荷,他不能受到外界刺激,刺激一旦就会出现两种声音在他脑海里打架的场景,这样昏过去已经算他体质好的,一般人估计会出现脑死亡的现象。” 徐老爷子摸了把胡须,“这个婚礼一定要成,你给我想办法!” 红衣服女人说:“老爷,现在只能给他下蛊虫,让他醒来,但是这对身体伤害实在太大,蛊虫是靠人脑为食,徐少爷估计就” 红衣女人没往下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 肯定是活不了了。 徐老爷子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就不管徐砚珏的死活。 他还有一些财产没有转移成功,华国这边迫在眉睫需要人背锅。 徐砚珏可以死,但绝不是现在。 现在死了,他这一盘棋就塌了,等于白下了。 这么大一盘棋,他甚至拉了陆家一起下水,陆景行并不清楚老爷子的用意,否则陆媛媛再喜欢,他也不会让陆媛媛嫁的。 当初陆景行施压让徐家和陆家联姻,殊不知正中老太爷的心思。 所以常言道姜还是老的辣,徐老太爷绝对当得起老奸巨猾这个称号。 沉思片刻,徐老太爷说:“给我下,现在把他弄醒,我要这场婚礼完完整整举行。” 也是借此向社会各界传递信号,徐家依旧稳如泰山,这样他的非法集资项目才能顺利进行下去,给远在国外的双生子争一份长远的保障。 保证徐家的后人衣食无忧,大富大贵! 红衣女人眉头拧起,似乎是不愿意的。 “老爷,这蛊下进去,那下一次徐少爷再犯,危险系数就更大了,很有可能就活不过来了” 徐老爷子发怒道:“我花重金请你们巫术一族,可不是来听你这鬼话的,你们要无条件执行我的命令,明白吗!” 红衣女子想的也是,徐老太爷才是她们的雇主,徐砚珏不是。 就算徐老太爷让她们杀了徐砚珏,也是必须要做的。 巫术一族使用的都是蛊术,蛊术的精妙之处就在于现代医学都没办法检验出来。 就算现在把徐砚珏送到医院,他的身体也不会检查出任何异样。 直到他的脑干被蚕食一空,也查不出来。 因为蛊虫一旦饱食之后,找不到新的食物,会自动从寄主的脑袋里出来。 寻找回家的路,或者下一个寄主。 红衣女人拿出一个小小的檀香瓦罐,当老者看到她的檀香瓦罐,立马明白红衣女子是要做什么。看书溂 他突然大声呵斥,叽里呱啦的说一大串,甚至还上手想要阻拦。 他不愿意徒弟用蛊术害人! 红衣女子开始也只说是控制思想,就能得到徐老爷子的支持,给她们足够的资金,买下即将被采伐的山头。 那是她们巫术一族的家,一旦被开采,她们就再找不到如此有灵气的地方养蛊虫了。 那么她们巫山一族会全部覆灭,后继无人。 因为蛊虫的形成,她们本身就是第一宿主,她们把蛊虫幼崽养在自己身体里,慢慢孵化,等到蛊虫形成可以动的生命体后,再用一种特殊的药草把蛊虫引诱出来。 放在天地间最澄澈的湖边,以雾气露水,天降甘露为食,慢慢长到一定大小,才能被收入檀香瓦罐中,作其他用途。 而红衣女子手中这一罐就是已经活了四十年的蛊虫,毒性已经超出想象。 老者的制止没有任何作用,徐老爷子一声令下,老者就被保镖拖了出去。 看红衣女子犹豫了,他摸了把胡须,苍老的脸颊上浮现一抹阴笑,“月笙姑娘,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双方均不可食言,否则你和你的师傅恐怕不能安全的离开北城” 徐老爷子就是在威胁! 红衣女子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微微低头,默哀道:“对不起了,是你亲人要你死,我别无选择。” 随后,她纤手一握,形成一个伞状,瓦罐里就爬出一只白白的虫子,飞到她的手上。 她把手覆盖在男人的眼睛上,过了大概五秒,她收回手,那只白色蛊虫已然不见了。 徐老爷子有点不信,怀疑道:“这蛊虫就这么进去了?” 红衣女子低头道:“蛊虫唯一进入脑干的通道就是眼球,它们的身体可随着眼球的形态变化成薄纸片一样,等进去后,它们在医用射线下,就是跟神经一样的存在,普通仪器绝对查不出任何异常。” 徐老爷子半信半疑,直到床上的男人手指动了动,下一秒,他睁开了眼睛。 很清醒的神态,坐了起来。 他问红衣姑娘,“我怎么在这?” 月笙道:“徐少爷,今天是您的婚礼,您刚刚有点乏累,在后台休息了一下,现在,您可以回到台上,继续把婚礼流程走完了。” 徐砚珏点头,“好的。” 随后,他从床榻上起来,身体和精神都没有任何异样,灵气饱满。 徐老太爷非常高兴,不得不赞叹,这个巫术一族真的有点东西,也不枉费他花重金捞过来。 有了这巫术一族的支持,这地球上还有什么是他征服不了的事情 月笙跟在徐砚珏身后一起前往婚礼舞台,虽然徐砚珏此刻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但还是离不得人,一旦出现状况,也只有月笙能解决。 回到台上,陆媛媛被告知新郎已经苏醒,她开开心心的上台,这一次当司仪再次问出刚刚的问题时,男人的声音洪亮且清晰。 “我愿意!” 陆媛媛心里乐开了花,也害羞的说,“我也愿意。” 在一片赞叹声中,司仪宣布礼成了。 而后台,徐老太爷阴郁的眸子,看向管家,“那个女人呢?” 第679章 瞎了 管家回道:“苏小姐已经被关在了休息室内。” 徐老太爷摸了摸胡须,冷戾道:“给我狠狠的打一顿,再丢出去!” 这该死的女人,要不是这蛊虫特别珍贵稀有,他恨不得也给她喂一只,把她脑子蚕食一空才好。 她的存在就是个祸害! 真是晦气极了。 好在听说这个女人身体也不好,经此一次后,正好让她们一起下去做一对苦命鸳鸯! 徐老太爷甩手走开。 休息室内,苏念被人丢进来后,便被关起来,怎么也出不去。 她回想徐砚珏的神态,很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 那样子不像是失忆,更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 整个人失去了灵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思索间,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两个黑黝黝的保镖走进来,手里拿着木棍,凶神恶煞看向苏念。 苏念心口一跳,不由分说往后退,“你们要干什么?” “奉命来打你!”黑衣保镖说。 “你们这是犯法的!”苏念厉声道。 看两个人手里棍棒的势头,这两人是想要把她打死,这个徐老太爷真的是个阴险狡诈的人。 “我们只是奉命来把闯进喜宴偷东西的小贼给打出去。” 保镖告诉她,“今天喜宴丢失了金银首饰,价值千万,现在你是人赃并获。” 说着,保镖把一堆金银玉器扔在地上。 这个徐老太爷为了弄死她,想了个万全之策,一点疏忽都没有! 苏念看着满地的金银傻眼了,“不是我,我没有偷,你们这是诬陷!” 保镖步步逼近,“我们有人证物证都可以证明,就是你偷的,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保镖只是照本宣科,徐老太爷让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 把罪名往这个女人头上一扣,就可以开始动手了,这样的话,谁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苏念眼睁睁看着两个彪形大汉举起木棍逼近,身后只有冰冷的墙壁,没有任何可以躲藏逃跑的地方。 苏念直到跟这两人说也是浪费口舌,徐家的保镖自然听的是徐家的命令! 他们说这些就是为了给她扣帽子而已! 直到棍棒袭来,苏念紧紧闭上眼,等着这致命一击! “嘭——” 一声巨大的撞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到,苏念感觉到自己身体被一个坚硬的怀抱紧紧抱住。 又是一棍下来,来人抱着她往旁边一闪,棍子打在了坚硬的墙壁上,‘嘭’一下断裂。 可见这一下,打得有多重。 如果这一棍是打在苏念身上,说不定当场毙命都有可能。 苏念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只是感觉到眼前一片黑,还有湿湿的黏黏的血腥气。 这股血腥气把她的手都映湿了。 另一个保镖看第二棍打空了,又补了一棍过来。 只是这一棍还没落下,就被外面冲进来的人一脚踹翻,木棍也随之掉落在地。 后来的男人并不客气,一连几脚,又拳打另一个保镖,把两人全部都打翻在地。 直到那两人毫无还手之力时候,他还不甘心地狂踹好多脚。 嘴里骂道:“妈的,你们眼也瞎了,敢打我们老大,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们这两个不长眼的畜生,老子就改跟你妈姓!” 大声叫嚣的人,正是小钟。 下一秒,就听苏念那边‘扑通’一声。 满身是血的男人摔倒在地上。 “老大!”小钟惊吓得冲过去扶住男人。 陆景行此刻着实狼狈,白衬衫被血染透了,他本来就是车祸的伤包扎好,好不容易止的血。 这会还没到结痂的时候,被刚刚为苏念挡的那一棍全给砸裂开了。 车祸时,他就失血过多,现在失血更多了。 薄唇变成了惨白的颜色,看着极其虚弱。 苏念还处在一种很懵很懵的状态,她不知道陆景行走哪里冲出来的。 就在刚刚以为要被那棍给砸昏过去时,这男人冲来生生接了一棍。 小钟瞪着女人,“都怪你,你就是个灾星!” 说着他弯腰背着男人,但男人已经昏过去了,根本不知道借力上小钟的背。 他又回头瞪苏念一眼,“你就不知道搭把手?老大这是救你第几回了,狠心的女人!” 苏念一愣,这才手忙脚乱将人往小钟后背上扶。 这时,徐老太爷得到消息过来,看到小钟背着陆景行,一脸假惺惺的惊讶道:“这怎么会这样啊!” “老爷子,在我跟前就不用装了!”小钟冷冷道。 “钟助理这是何意,我老人家听不懂了!”徐老爷子脸一冷,威严犹在。 “呵呵!”小钟冷笑道,“我记得我们陆总让我亲口跟您传达过不许动这个女人,你这是何意?这么粗的木棍是想把这女人打死是!” 徐老爷子一脸懵的样子,装得很传神,“钟助理,你这么说就是冤枉我老人家了。” “我真不知,只听说宴会上抓了个小贼,吩咐按规矩处理,谁能想到这小贼是苏小姐,这苏小姐为什么要偷东西?” “呸!” 小钟实在忍不住了,啐了徐老太爷一口,“你别告诉我,你老眼昏花不认识苏小姐,你不认识,你们徐家就没一个认识了? 老大旧伤还未好,又被一棍打成这样,什么礼貌素质都得靠边站。 这老阴种,最不是个东西了! 徐砚珏结婚,他能不在现场?他能不认识苏小姐? 真他妈放屁呢! 他不想搭理徐老太爷了,老阴种绕来绕去就是打太极,没有意思,还耽误给老大治疗。 就这一会功夫后背都给浸湿了,不能再耽搁了。 小钟背着陆景行往外走,陆景行当时的车子是直接冲破大门开进来的,这会车头受伤不轻。 上千万的豪车,车头就这么烂了。 两个保镖开门,小钟把陆景行放到平放的座位上,就准备上去去医院。 等上车才发现不对,那死女人怎么没跟来? 他以为苏念又是没良心,老大这么受伤还不闻不问! 他回头刚准备骂那女人一顿,才发现是徐家的保镖拦着不让苏小姐走。 他两眼一眯,看向徐老太爷,“您倒是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第680章 睡 徐老太爷依旧是那副泰山崩顶不变色的模样,缓缓捋了下胡须,说:“钟助理,这苏小姐偷我家金银首饰的事,还没调查清楚,她暂时可不能走!” “徐老爷,有没有想过后果?” 小钟到底是跟陆景行多年,面色一冷,那样子也有几分陆景行的影子,不怒自威。 徐老太爷心底有点怯,但强作镇定。 在他眼里,小钟不过是一个下人,算不得什么! 倘若他不是陆景行的助理,他一眼都不会朝他看一眼的。 早就乱棒把这个下三流的角色给打出去了。 小钟冷笑道:“徐老爷子,我是个俗人,看不透你现在安的什么心思,但是我们老大可是有勇有谋有智慧,你这点子心思,你觉得在老大面前显摆的话,你胜算多少?” 小钟一语惊醒梦中人。qqxδnew 徐老太爷竟然被这话激起一身冷汗,陆景行可不是吃素的,这家伙比谁都精明! 玩阴的也比谁都厉害! 徐老太爷知道今天是弄不了苏念了,干脆顺着台阶下来。 “钟助理,你误会了,我留下苏小姐,也是好意。” 他干干的笑了笑,眼角的褶子能夹死苍蝇。 “我是想要把这事调查清楚,还苏小姐一个清白,这么大的事,总不好叫苏小姐挂个武明,对!” 徐老爷子到底是徐老爷子,这些话说得进退有度,谎话也扯得有模有样。 这么多年的盐还真不是白吃的。 小钟心里明镜一样,他知道徐老爷子肯定有自己的谋划,虽然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但对他还是要留一百个心眼子才行。 他冷笑一声,“徐老太爷你这些话等我们老大醒了,亲自来跟老大说,别以为你们家姓徐的娶了陆家的人就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我看你是太不了解我们老大了!” 这狠话一撂,徐老爷子脸色寸寸变灰,心口那个气啊,白眼差点翻过去。 一个小小的助理也太过目中无人了! 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真是一点都不把他放眼里面! 小东西,他迟早得叫他在他手里扳大跟头! 小钟说完,见那个女人还站在那,没好气道:“还等什么?等我们老大把血流干?” 小钟是一点都不想救这个女人。 老大被她害得够惨了! 说一百次不管这个女人了,一听到危险还是巴巴的,命都不顾都要救她! 真的是无语极了。 男人一旦恋爱脑起来,那比陷入爱情里的女人还要可怕。 这么不计性命,也换不来对方一句感谢。 他搞不懂老大到底图什么! 但老大的心思,他就要无条件执行,虽然他一度不想执行,但试着抵抗几次后,发现老大都是不要命去拼,他也有点怕了。 没办法,再不情愿他也必须得守护这个女人的平安。 不然他没法给老大交代。 他上前拉住拖拉的女人,就往车子跟走,这徐老爷子阴晴不定。 不看着苏念走不行的。 苏念知道徐老爷子是想弄死她,可能是她的行为真的威胁到他的计划了。 这么说来,徐砚珏是更危险了。 但她待在这,只会受制于人,没法跟徐家抗衡,只能先走再从长计议。 她跟着小钟上了车。 车上,已经有随车医生对陆景行进行简单的急救。 陆景行不遵医嘱,小钟总不能也跟着他一起瞎胡闹,便吩咐家庭医生一起跟着来。 医生给陆景行包扎后,暂时止住了血,但彻底被染红的衬衫还是给人十分凶险的感觉。 小钟看了,暗骂一声,又瞪了苏念一眼。 一路上他起码瞪了苏念无数眼。 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能将话说出来。 到了医院,急症的医生就急急忙忙把陆景行接进去。 看他满身新伤旧伤,交加在一起,看着尤为恐怖。 医生吓得差点报警。 幸好小钟好一通解释,又出示了之前在山区的住院证明,还有新闻事件照片给医生。 这才让医生打消了报警的念头,把人给推进去救治了。 小钟气血不畅,长长地舒了一口浊气。 随后,小钟指挥医生给苏念检查,苏念拒绝了。 “不用,我现在要回去了。”苏念说。 “你回哪去?”小钟警惕道,“你难道还要去徐家送死?” 小钟真是气死了。 “妈的,老子开始就不该捞你出来,现在老大没醒,你再落到徐老爷子手上的话,他一定会使阴招,把你弄死的!” 苏念看他,“刚刚谢谢你,至于我是不是去找死,这个跟你没关系。” 小钟:“” 这女人! 苏念又道:“等陆景行醒来,你跟他说,我并不会感激他,他做的这一切并不能让我忘记过去的事,也并不会抵消那些仇恨,伤痕不可磨灭,请他不要再做无谓的事!” 说完,苏念头也不回离开。 小钟:“” 无语了半晌,他才低低骂了句,“艹,这女人真绝情,真毒啊!” 气得牙痒痒也没办法。 谁让他摊上一个恋爱脑的老大呢! 小钟拿头撞墙,撞了三下才好过点。 他告诫自己,决不能爱上一个女人,不然就有了软肋,就跟现在的老大一样。 虽然他傲娇嘴硬不愿意承认,但小钟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老大就是爱别这个女人 爱惨了! 苏念从医院出来,哪里也没去,而是回到家里。 不管不顾的睡一觉。 她需要想办法,把徐砚珏救出来,而不是冲动去送死。 徐老太爷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杀掉一切阻拦他计划的人。 徐砚珏这么多年对她的帮助,不可估量,不可回望。 那些记忆太深刻了。 如果没有徐砚珏帮助,她应该早就死了,烁烁甚至都不一定能生下来。 但人活下来,要面对的不止是生活,还有那些心里难以磨灭的创伤。 那碰与不碰都会突然发作的心痛。 幸好有个情绪稳定的男人,一直陪伴着她,她才能够这样撑着活过一年又一年。 她倒头逼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就先睡上一觉。 总归能想到办法的。 一定有办法! 第681章 爸爸 陆景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他躺在床上,面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唇色也惨淡得要命。 小钟进来,就看老大盯着门口的方向发呆。 这是很少看到的场景,老大这样的男人竟然也会发呆。 顿时,一股心酸在小钟心尖蔓延开来。 他不忍让老大失望,不自在道:“苏小姐昨天来医院的,看您这边医生说没事以后,她才走的,她那样子实在是累了,我觉得她是该回去休息休息。” 小钟说的是蒙太奇谎言。 话是真话,只是顺序变了。 他只是想让老大开心一点,这会阴郁的男人,让他心里发怵。 小钟说:“老大,我看得出来,苏小姐还是很感激你救她的,而且当时在那个山道那里,她也拼命把你拉上来了不是,她对你也没那么讨厌” “好了,你出去。” 陆景行想静一静。 他没那么好糊弄,苏念会是什么态度,他最是清楚。 哪怕他救她十次百次,估计都不可能感动她一次。 她恨他,应该是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的那种恨意。 而且山道上,如果苏念认出自己的话,她估计会犹豫 并不是说她会害他,只是她肯定是会犹豫的,因为那个人是他。 她的内心肯定很争斗,一方面恨不得他死,一方面良心又不会让她弃一个救了她们一整车的人于不顾。 救他,她会恨自己,不救,会良心难安。 不管哪种选择,都会让她痛苦不已。 陆景行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他知道苏念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而他却总是放不下她 一次一次打自己的脸,对两人都是一种困扰。 也许是时候,该做出选择了。 男人陷入了沉思,这时,小钟再次进来。 “老大,方小姐来了。” 陆景行皱眉,冷声道:“不见!” 小钟挠了挠头,说:“方小姐还带了小少爷一起来看你了。” “什么?”男人眉色凌厉。 下一秒就说道:“让她们进来!” 小钟说了声好,然后出去。 方琳琅进来的时候,牵着烁烁的手。 她像是没看见男人黑掉的脸,笑得很温柔。 “景行,你怎么样了,钟助理说你不舒服,烁烁就说想来看看你。” 陆景行本来想斥责她,怎么会把烁烁带来医院这种地方,烁烁身体本身就不好。 他一直在寻找匹配的脏器,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虽然一直在关注着,但要匹配真的很难。 看到烁烁的小脸,他把要斥责的话咽下去了。 “烁烁,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或者不习惯的?” 陆景行询问。 烁烁摇摇头,小声说:“没有。” “恩。” 烁烁一向话少,陆景行也是问了之后,跟他就没有什么别的话了。 这时,方琳琅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烁烁,说:“烁烁,我们来之前,不是你说有话要讲吗?” 陆景行眉头一皱。 烁烁天生内向,话也少,不爱交际。 他担心方琳琅的引导,会让他反感,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烁烁开口了。 “你好点了吗?” 烁烁声音小小的,还有点怯怯的。 他停顿了下,然后像是鼓起勇气,又张开了小嘴,“爸爸。” 这一声下来,室内倏地寂静无声。 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炸出巨大的声响。 “你刚刚说什么?” 陆景行不敢置信又不敢太大声,压低自己的声音道:“烁烁乖再说一遍。” 烁烁被男人的激动有点吓到了,头往方琳琅身后缩,一句话也不敢说。 方琳琅蹲下来,跟烁烁对视,然后温柔道:“烁烁,咱们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给爸爸听听,好不好呀?” 烁烁看了看方琳琅,又看向陆景行,然后抿了抿嘴说:“你好点了没有,爸爸?” 这一次声音比之前大,也更清晰。 陆景行猛地起身,扯动伤口,很疼很疼,但他极力忍住。 最后摸了摸烁烁的头,声音带着不自觉的颤抖,“很好,烁烁爸爸很好。” 摸摸头,这是他能表现出的最大爱意了。 年少时,父亲对他的鼓励也是摸摸头,在他眼里,那就是一种认可,一种赞扬。 父母去世之后,陆景行已直接把自己封闭了。 他变成一个怪物,一个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只要结果的怪物。 他被仇恨侵蚀了身体,根本没有亲情伦常这种认知,直到这一刻,这一声爸爸,深深的冲击了他。 似乎将他充满罪恶的身体,洗涤一清。 他眼底的白变得泛红,微咳了声说:“琳琅,这里不适合小孩子呆,你带烁烁回去。” “好的,景行,你保重身体,我带了点汤,等会你记得喝。” 方琳琅指了指桌上的保温壶,笑道:“是山药枸杞牛蹄筋炖的,不怎么腻,烁烁很爱喝的。” 说着她又弯下腰,笑着问烁烁,“告诉爸爸,烁烁爱不爱喝?” 烁烁点点头,说:“爸爸,你尝一尝,方阿姨煲了很久呢,烁烁也很爱喝。” 陆景行俊眉动了下,看向方琳琅的眼神多了丝温色。 “辛苦你了,我会喝的。” 方琳琅笑道,“不辛苦,我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下厨,给烁烁做各种吃的,也幸亏烁烁不嫌弃我,每次都很捧场呢。” 陆景行眼眸深了深。 他看向烁烁,小朋友脸上有浅浅的笑容,看着心情不错。 看来方琳琅带孩子确实有一套。 方琳琅又弯腰对烁烁说:“烁烁,我们跟爸爸说再见,就不打扰爸爸休息了,让爸爸好好保重身体哦!” 烁烁点点头,说:“爸爸,你保重身体,好好休息,等好了以后,回去教我下象棋好不好?” 陆景行唇角微弯,说:“好的,爸爸回去一定教你。” 等方琳琅牵着烁烁的小手出去后,小钟都惊叹了。 “老大,这方小姐也太会教孩子了,怎么能把一个小刺猬调教成有礼貌的小少爷呢?” 第682章 烁烁 烁烁刚回来的时候,就像个刺猬一样,除了带他的保姆阿姨外,谁都不许靠近。 对谁都是仇视的目光。 跟现在简直就是两个人,这变化谁看了不得惊叹。 陆景行眸色深深,没说话。 小钟又把这些天方琳琅在陆家做了什么都一一告知,一直照顾小少爷的阿姨突发恶疾,一直在休养。 所以方琳琅每天都会去陆家陪着烁烁到很晚,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亲近起来。 而且陆家除了小少爷自己跟来的阿姨外,有专门给小少爷配了两个保姆,所以也不担心方琳琅会对小少爷不好。 “我看这方小姐还挺有方法的,家里的心理老师对小少爷这次疏导后,也很满意,说进步不止一点呢。”小钟说。 陆景行低眸,看到手机上这些天方琳琅发来的数条关心的短信。 她发的不算多,一天两条,都是简单的问有没有照顾身体。 没有询问他在哪里,还拍了烁烁的一些照片给他。 有烁烁做泥巴的,有烁烁看书的,还有烁烁做手工的,以及吃饭的照片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用心了。 他沉思了一下后,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另一边。 车内,烁烁这会已经没有刚刚驯服的温柔神色,看着方琳琅似乎有点怕,又很疏远。 “阿姨,你答应我的,我这么说再表现好,就能见到妈妈了,是不是?” 方琳琅脸上也没有了刚刚的温柔,冷冷的,教育的口吻说:“烁烁你刚刚表现的还需要加把劲哦,只要让爸爸真正的满意,你就可以见到妈妈。” 烁烁有点泄气。 他本身就是内向的性格,刚刚的表演已经超出他的社交能力,但他依旧很努力去做了。 因为这个方阿姨说,只要叫爸爸,多跟爸爸说两句话,哄爸爸开心,就可以见妈妈。 但似乎大人开心的标准很难到达,刚刚那个人并没有表现很开心的样子。 烁烁年纪小,不会分辨对方是不是真的开心。 那些细微的表情,他看不明白。 其实按照陆景行的平日,这已经是他很开心的状态了。 烁烁微低着头,抠着手指。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见到妈妈 方琳琅手机嗡的一声,她拿起来一看,是陆景行发来的。 很简短的一条。 “准备结婚。” “啊!!!”方琳琅突然大笑起来,眼睛红红的,笑出泪来。 这一步,她走对了。 也赌对了! 那个男人在意孩子,孩子就是她能够制胜的法宝。 方琳琅一改刚刚的冷漠,微微低下身子,对烁烁道:“刚刚你爸爸说你的表现还可以,烁烁你只要再努力一点,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烁烁闪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仅能见到你妈妈,你,还可以和妈妈开心的生活。” 方琳琅眼中狠毒一闪而逝。 目的达成以后,这些后患肯定是要处理掉的。 也必须要处理掉! 烁烁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只是心里憧憬着能跟妈妈一起生活的喜悦。 小脸变得柔和明媚起来。 方琳琅看到后,赶紧拿起手机抓拍了一张,然后把孩子送回陆宅,又看着保姆伺候孩子洗漱完以后,她才给陆景行回讯息。 “景行,不好意思,刚刚一直在跟烁烁玩,他现在刚上床,才看到你的信息,我很开心,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爱你。” 她配上烁烁那张发自内心开心的照片,给男人发过去。 随后,她看了看保姆,甩了个眼神,保姆跟着过去。 方琳琅来到没有监控的角落,问:“那个阿姨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她问的阿姨就是照顾烁烁的阿姨,苏念委托的那个阿姨。 阿姨对烁烁是绝对真心的,也绝不可能害烁烁,更不是一般钱可以收买的。 所以方琳琅选择下毒,在阿姨的饮用水中,和食物中,下少剂量的不容易被察觉的量。 日积月累,阿姨不到一个月就病倒了。 再后来已经没办法照顾烁烁,方琳琅给阿姨请了最好的医生,依旧看不出什么毛病,只说肠胃问题。 阿姨不愿意离开烁烁,她受苏念的委托,要对烁烁寸步不离。 而她自己也把烁烁当自己的亲人看,心里想守护烁烁的想法绝不比苏念少。 她不去医院,方琳琅就以怕烁烁过病气为由,把她安排到别墅后面的储藏室内生活。 并且她还指派人和医生,专门照顾阿姨,这一方法,任何人都挑不出错来。 就连小钟这边也是,汇报这一情况对方琳琅赞不绝口。 保姆看了看外面,然后小声说,“快了,估计撑不到下个月了” 方琳琅眼眸闪烁了下,笑道:“还请好好照顾她,可不要让她在婚礼前死了,不吉利。” 保姆点头。 方琳琅说:“你儿子在国外的费用,我已经打过去了,等这事结束,我会一次性打三年费用过去。” 保姆高兴坏了,连声说:“谢谢谢谢方小姐。” 按照她们的条件,儿子是没办法出国读书的,出国花费太大,可儿子不知道受了哪个同学的蛊惑,回来非要去国外念大学。 保姆跟他说家里条件不允许,儿子就是不依,甚至通过绝食割腕这样的偏激方式来跟他妈妈反抗。 保姆走投无路时,方琳琅找上了她,两人一拍即合。 方琳琅负责支付儿子的学费生活费,并且给的不少,而她只需要害个人就行了。 小少爷是陆景行的儿子,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然也怕自己家人遭到陆景行的报复。 毕竟陆总说一不二的性格,没人敢在他头上动土。 但是一个保姆,显然没那么重要,死了就死了。 只要手法精巧一点,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保姆从刚开始的不安,到现在已经心安理得了。 一个保姆的死,能换来儿子的美好生活,何乐而不为。 另一边。 苏念又给阿姨发信息,问烁烁的近况,阿姨回复很好,并且配了张照片来。 第683章 危 阿姨发的是烁烁的近照。 衣服是对上这个季节的,面色也红润润的,看起来被照顾得很好。 苏念贪婪的看着照片里的烁烁,以前也是,她有一阵不能自愈的时候,没法接受见到烁烁,因为见到他,她就会想到那个男人。 她爱烁烁如命,却恨那个男人入骨。 这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不能做一个正常的情绪稳定的妈妈。 心理医生建议她跟烁烁分开一段时间,等她通过测试,能够在孩子面前情绪稳定了,再在一起相处。 她照做了,和烁烁不在一起的日子,她都是通过照片来解思念的苦。 所以新照片的每一帧,她是翻来覆去的看,不想错过一丝细节。 她反复摩挲照片里的烁烁,脸上的神色是温柔而有爱的,她甚至想过,如果自己不知道命数到哪一天,陆景行又能很好的照顾孩子的话,她或许就放弃去争夺那个抚养权了。 就这样,在幕后默默关注烁烁的成长,如果烁烁想念他的话,也可以来看她。 这样也挺好,而且这段时间,烁烁好像很适应,并没有提起她。 她难免有些顾影自怜的情绪,难道烁烁更喜欢新的家庭,不喜欢她这个情绪不稳定的妈妈了 她甚至都不敢远远去看烁烁一眼,怕自己心里接受不了烁烁不喜欢自己了。 如果真是那样,她只能放手,没有别的路。 因为她并没有把烁烁当一个孩子看,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尊重烁烁,也尊重烁烁的一切想法。 她把照片来回反复看了好几遍,那张可爱的脸放大细细摩挲,手指一滑,照片滑到了下面。qqxδnew 苏念本来想再看脸上的,却突然被下面吸引住。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再次放大,她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下一秒,她立马给阿姨打电话过去。 嘟嘟嘟,响了好久没人接听。 她不停的打,左一个右一个,阿姨的信息过来。 “小姐,我不是跟你说了,陆先生家里有人,他不让我跟你通话,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阿姨的短信,苏念反复看,阿姨跟她讲话的语气,不是这样。 阿姨是个很朴实的人,对苏念和孩子都当自己亲人来看,她性子软,并不会用这种类似责怪的语调跟她说话。 并且,她也不会叫那个男人叫陆先生。 因为知道苏念提不得陆景行这个名字,她都会叫那人,而不是陆先生,不会提到那个男人姓什么! 苏念的手开始发抖,又重新翻回那张照片,跟之前阿姨发来的每一张照片进行对比。 放大后,她发现了端倪。 烁烁的手指甲没有剪,不是很长,但一看就是有十几天没有剪过了。 烁烁夜睡会有不安惊厥的时候,所以阿姨为了不让他抓到自己,每次指甲长出来一点都会立即剪掉。 绝不可能让他长出来。 但阿姨发的这几张照片,是烁烁一点一点长出指甲来。 每一张都没有剪,说明根本没人在意烁烁的指甲情况,那么点长,放在平常孩子身上,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但烁烁是个特别的孩子,阿姨对烁烁的照顾,这么多年一直很用心。 烁烁没有奶奶,也把阿姨当亲奶奶看的。 苏念眼神渐渐深下去,想了想她回复了一条。 “阿姨,我只是太久没听烁烁的声音了,想听听他的声音。” 那边很快回复,“小姐,你想听,回头我偷偷录给你听,等别的佣人不注意的时候,你别着急,烁烁过得很好,都没有提起过你呢。” 为免打草惊蛇,苏念没有再回复,只是唇角渐渐发冷。 阿姨的最后一句明显是多余。 阿姨是知道苏念心里受不得刺激,怎么可能说出烁烁提都不提她这种话。 她明知道这对苏念是一种刺激,连唯一的亲人都不要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阿姨跟她,不是一年两年,她们足足相伴了七年。 可以说是相依为命,阿姨也没有子女,没有任何软肋,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生命受到威胁,就去做损坏烁烁的事。 这一点,苏念绝对相信。 这样一个人绝不会七年以后,突然改变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阿姨不是阿姨了。 现在跟她对话的,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苏念细思极恐,如果阿姨被代替了,那阿姨哪里去了。 当初她跟陆景行说过,烁烁离不开阿姨,而陆景行也答应过,会让烁烁照顾阿姨,就算有别的保姆,也不会让阿姨被排挤离开的。 但现在 晚些时候,那边很快发来一段视频。 是烁烁在说话,他声音清脆,在背着一首古诗,旁边还有女人的声音。 “哇,烁烁背得真棒,烁烁真厉害,来阿姨给你擦擦汗,好不好,看你热的” 是方琳琅的声音。 苏念奇怪,烁烁竟然意外的顺从,对方琳琅可以说是毕恭毕敬。 这感觉很奇怪,并不是那种亲昵让她生气的感觉,而是烁烁太服从了。 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是做不到对另一个人毕恭毕敬如此服从的。 他还没到可以控制思维的时候,烁烁这是怎么了 这时,一双纤细的手伸过来,给烁烁温柔的擦汗。 紧接着方琳琅又说:“烁烁要不要吃芒果呢,芒果甜甜糯糯可好吃啦” 视频里,烁烁点了点头。 苏念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视频大喊,“不可以不可以!” 烁烁是芒果过敏的,他怎么能吃芒果呢? 当初陆景行是让医生检查了,也带走了烁烁的禁忌饮食表,阿姨也跟陆家的厨师和佣人一一交代过的。 怎么可以给烁烁吃芒果! 这个恶毒的女人! 是想要害死烁烁的! 她后背被汗全部浸湿,身体抑制不住颤抖,起身就往外跑,却被绊了一跤。 脑袋被绊得嗡嗡疼,浑身也跟散架了一样。 苏念不顾疼痛,用尽浑身力气爬起来,再次冲了出去。 到了楼下,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第684章 找 上车后,她焦急吩咐司机,“去景园。” 景园,陆景行的豪宅。 景园在半山腰,不是市中心,出租车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 但只到山脚下,出租车就停下了。 司机说:“小姐,这豪宅可不让我们这些出租车上去,你有没有上面的命令,可以让我开上去的?” 苏念摇摇头,里面的人怕是没一个想让她上去。 司机说:“那就不好意思了,劳烦您,下来自己走。” 苏念点头,付了车费后,下车。 司机看苏念的背影,心想这肯定是又一个来找负心郎的女人。 这半山腰是几家世家的豪宅都在这。 不知道是哪家负心的富二代,伤了女人的心。 这腿走上去,可不得四十分钟才能到。 苏念来到第一道安保亭,这里安保是不让外人进的,但苏念有陆景行家的门禁码,是之前阿姨偷偷看来,告诉她的。 就是怕烁烁有个万一好歹的时候,苏念再进不来,那神仙也救不了。 苏念输了门禁码走了进去。 山脚到半山腰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她体质差,这会又是晌午,日头又晒,走起来真的很累,很费体力。 豪宅是没有人走路的,即便是管家也都有专门配的车,没有人靠两条腿走来走去的。 她足足走了四十几分钟,才走到景园所在的位置。 豪宅的大门紧闭,苏念过去敲门。 保安出来,问:“你找谁?” 苏念报出阿姨的名字,保安皱眉,说:“没有这个人。” 就算有,他们也不可能认识一个佣人。 他们只认识家里的主人和重要的人。 苏念说:“我是小少爷的亲生母亲,我想要看看他。” 保安面面相觑,小少爷倒是有一个,但亲生母亲还真没听说过。 而且能来看小少爷的,也只有方小姐一个,这个女人突然冒出来,说是亲妈就是亲妈了吗? 况且就算是,他们也不能放人进去。 因为并没有接到过陆爷的命令。 他们摆摆手道:“小姐,你还是走,你要真是小少爷的亲妈,您可以联系陆先生一下,让他给我们保安下命令,我们才能放您进去,我们只不过是打工的,还望您不要为难我们。” 豪门的这些保安比猴还精明。 不起眼的大人物见多了,所以他们并不会狗眼看人低,反而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万一这女人真是小少爷的亲妈呢,他们对人家吆五喝六的,是准备找死吗? 就算不是,客气一点也不是坏事。 反正客气归客气,没接到命令是不可能让这个女人进去的,就行了。 苏念想,保安说得也对,没有陆景行的命令,这豪宅怕是谁也进不去。 她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陆景行去了一个电话。 但嘟嘟嘟声之后,接起的却不是陆景行,而是他的助理小钟。 前两天,两人刚因为婚礼上的事,不对付,这会小钟听到是她的电话,语气也说不上恭敬。 反而有些阴阳怪气。 “苏小姐,什么风吹得能让您打电话给我们陆总,真是不容易啊,这是什么大好的日子吗?” 苏念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接道:“陆景行在吗?” “不在,老大在开会。” 苏念刚要说话,就被小钟打断道:“老大在补你上次捅的篓子,苏小姐,你上次为了情郎勇闯婚礼那幕,挺震撼人心的啊,我不知道老大是什么心理把你从那里接回来的,但是跟徐家的合作黄了好几单,不过不是徐家提出不合作的,是老大看不惯那姓徐的,直接掀了他的桌子,这掀桌子倒是挺爽,但候补不要再补上去嘛,所以这会他在废寝忘食,带伤工作呢。” 苏念从来不知道小钟这么能说。 竟然讲了那么一大段,还都是她不爱听的内容。 陆景行的事啊,她一点都不关心。 不管掀不掀徐家的桌子,她都不关心,因为徐家的家业也不是留给徐砚珏的。 陆景行乐意给徐家找点麻烦倒挺好。 相信徐家最近也不敢太放肆,至少不会在徐砚珏头上动什么歪脑筋就行了。 她现在眼前最关心的是烁烁,烁烁的安危,她是放在第一位的。 “钟助理,能不能请您让陆景行接电话,我有很紧急的事。” “你让我们老大工作不要来接你电话?”小钟问。 苏念愣了下,然后说:“我真的有很紧急的事” “苏小姐,我该怎么形容你好?”小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他继续道:“你找我们老大,哪次有过好事,你就算不找,只要跟你沾上都是些不好的事,偏偏我们老大还一次又一次给你收拾。” “这次山道的事,你不感谢他也就算了,但是你在他还没醒来的时候,就去找那个姓徐的,还去抢婚,你可真厉害啊,真让人刮目相看。” “你知不知道我们老大带着满身伤去救你的,那一棍崩开的不仅仅是医生缝了十个小时的针,还有崩开的是我们老大的心啊,即便到那种时候,他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你依旧想要他死,想要他的命,你还是个人吗,苏小姐?” 小钟激动得有些口不择言,他又问,“或者说,你还有心吗?” “我们老大就算欠你全家的,为了挡灾挡难这么多回,也该抵消一些了。” “呵呵,”小钟冷笑一声,“不仅没抵消,我发现您是越战越勇啊,不遗余力要弄倒我们老大,可是那又怎样呢,我不妨告诉你,我们老大从漂亮国回来以后,手上就没沾过脏事,就算你查到天王老子那去,都是一个结果,你知道吗?” “我跟老大这么多年,我小钟的命就是老大的,老大只要一个眼神,都不需要吩咐,我就会办好所有的事。” 小钟嗤笑一声,“苏小姐,我说这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念心里记挂着烁烁,根本听不进小钟的话。 但多少也能听懂一些,就是这些年陆氏的脏事都是小钟做的,想从这方面绊倒陆景行的话。 ——门都没有。 第685章 担心 苏念越是不说话,小钟越生气。 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就是狠毒,就是油盐不进。 每个人立场不同,他自然不会站在苏念的立场去看这件事, 他不服气也不甘心吼道:“你明白吗,所有脏的事都是我干的,老大让我不要太暴力,但我不愿意,商海如深渊,不狠怎么立得住脚!我都是自愿为他卖命,哪怕有人拿刀砍我,我为老大的将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所以——” 小钟声音冷得发沉,“你觉得,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去祸害他吗?” 苏念在这一通之后,终于能插上嘴,“钟助理,我找陆景行是关于烁烁的事。” 她现在没心思绊不绊倒陆景行,也没空想这个。 她只是单纯觉得烁烁很危险。 没想到小钟听到这个也笑了。 “苏小姐,你现在想到儿子了,要是真想到儿子,你就不该动儿子的亲生父亲不是?” 他哼了声,“也就是我们陆总的,如果别的男人,你早死一百回了。” 苏念焦急道:“钟助理,最近都是谁在照顾烁烁?” 她也顾不得小钟看她有多不喜欢了,但小钟对陆景行的忠心,觉得不会放任别人迫害烁烁。 所以问他也是一样的。 小钟皱了皱眉,“是方小姐在照顾。” 苏念心一沉,“我要见烁烁,我现在就在景园,麻烦你找陆景行授权,我现在就得见烁烁,我不放心他。” 小钟哼笑,“有什么不放心的,方小姐照顾得非常好,你知道吗,方小姐昨天还带小少爷来看老大了,小少爷在方小姐的教导下,亲口叫了老大爸爸,我觉得人家方小姐做得比你好,连孩子都教育得很好。所以老大已经决定跟方小姐尽快完婚了,两人结婚的话,苏小姐,你这个孩子妈,倒是可以来讨杯喜酒喝。” 苏念心更沉了。 陆景行要尽快跟方琳琅结婚? 虽然早知道方琳琅帮他颇多,是他最理想的结婚对象,但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很震撼。 他们之前以未婚夫妻自居,但是结婚日期是在她上诉,复核之后的日子,现在怎么改得这么急? 一旦两人结婚,她要回烁烁抚养权的希望更渺茫。 方琳琅惯会装相,以一幅无害的脸孔,骗过社会大众,其实她的狠毒是骨子里的,谁也狠不过她! 陆景行跟谁结,都好过方琳琅。 苏念心里更不放心了,说什么都要进去。 既然陆景行这边行不通,她就自己想办法。 苏念说:“钟助理,这个方小姐有问题,我希望你能多关心烁烁,那也是陆景行的孩子。” 这是给小钟提个醒,小钟不傻,没那么容易被骗。 方琳琅再会伪装,也总有不小心露馅的时候。 挂了电话后,苏念就开始想别的办法,但别墅安保森严,想要爬墙头或者走后院进去,基本不可能。 所以,苏念就用了一个最土最笨的方法,那就是大喊。 她在别墅门口,大喊阿姨,里面的佣人肯定有认识阿姨的,她就是要喊出来,让所有人知道她来找阿姨的。 之所以不喊烁烁的名字,她是怕烁烁会受到刺激。 烁烁本就跟寻常孩子不一样,她对他的一切都非常小心。 苏念张嘴就喊,“白姨,白姨,你在吗?” 喊了没几句,保安就来撵人了。 “小姐,您在这大喊不行的啊,这是住宅区,你要大喊,我就要把您请走了。” 保安这会说话已经不太客气了,对方难缠他们是不怕的,就怕得罪人。 但这女人的做法,说明她跟陆爷肯定不熟,熟的话,怎么会这样大喊大叫呢? 陆爷早就吩咐开门放人进去了。 苏念不理会保安的驱赶,说:“我今天是一定要见到阿姨的,如果你不想听到我在这叫她名字,就请帮我确认一下阿白丽娟阿姨还在不在这,就可以了?” 保安说:“小姐,这个我真的没办法帮你确认的,我们不能进宅子里去找人的,你这样肯定不行的,你要是再大喊大叫,我现在就把你请出去!” 保安说得非常强势,苏念直接拿出手机说:“白姨跟我失联了,我不放心她,如果今天我见不到她,我就要报警,你们也不想惹麻烦,这样,你们帮我去确认白姨在不在里面,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我肯定接到白姨的电话,立即离开,谁都不打扰,可以吗?” 苏念这么说,算是用了另一条先兵后礼,这样保安也会权衡利弊一下。 毕竟进去找管家确认个人不是什么难事,要是把这女人拎下山,她再报警,看起来很难搞的样子。 保安商量了一下后,其中一个说:“你等一下,我进去请管家去确认一下,问完了,你就不能再在这纠缠了。” 苏念认真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一直纠缠不走的,我只是联系不上白姨,很担心。” 只要白姨没事,那烁烁就不会有危险,有白姨在,她说什么都会护着烁烁。 但现在 看烁烁的样子,白姨大概率不是被控制了,就是不便行动了。 苏念不停猜想,心里极度不安。 不一会,里面的保安出来,说:“小姐,管家说那个白姨身体抱恙,已经安排她休息了,所以才没办法给你打电话,你先回去等等,她好一点就会给你打电话的。” 苏念的不安更加清晰了。 刚刚还跟她发信息的人,这会就已经抱恙到打个电话都不行了,这一看就是刚刚那个信息是冒充的人发的。 苏念摇头道:“保安大叔,拜托,让我进去看看白姨,我不看到她,不安心”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保安生气了,刚刚他进去替外人传话不符合规矩,都已经被管家训斥了。 这女人还不走,管家万一报告给上面,就是他的失职了。 他这下也不跟苏念客气了,直接道:“小姐,你不走是,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两个保安说着就上前来,架住苏念的肩膀,把她往外拖。 第686章 病 苏念拼命挣扎,但奈何她力气太小,怎么能拼得过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 保安拖着她,说:“小姐,我们也不想的,拿钱办事,我们谁也不想得罪,你配合一点,我们就不用动武,是不是?” 苏念说:“我的孩子有危险,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保安笑了,“小姐,你开什么玩笑,小少爷经常在阳台上玩耍,身体看着健康的很,哪里有危险了,你莫不是得了什么臆想症了。” 苏念听到这话心里宽慰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而已。 保安又说,“小姐,莫说警察不会受理,你不信报一个试试,估计第一个抓走的就是你,说不得还得给你抓精神病院去呢,小少爷被方小姐照顾得非常好,方小姐可真是一个好后妈啊,多细心,每天都来照顾小少爷” 苏念眸色暗了暗。 方琳琅在婚前肯定不会动烁烁,但婚后就说不定了。 她现在动带烁烁长大的阿姨,其实就是在试探,试探陆景行的接受度,如果陆景行对一个病死的阿姨不是很在乎,那烁烁离危险就更近了一步。 哪怕陆景行关心阿姨的身体,也无法阻止一个女人险恶的心思。 当然目前这一切只是猜测,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她绝不能让这万一出现,绝不能。 她大喊:“方琳琅,你给我出来,方琳琅,你给我出来!” 保安想捂苏念的嘴,已然来不及了。 苏念挣脱两人的控制,冲过去,使劲拍大门,大叫方琳琅的名字。 不一会,大门打开了。 见保安还在把苏念往外拉,方琳琅说:“诶诶诶,住手住手,这是小少爷的妈妈,你们怎么这么对她?” 她态度温和,跟个女主人一样,上前查看苏念,“他们没伤着你?” 苏念不相信她真的对她有这份好心,但这时候她不能得罪她,只能忍着怒火问:“方小姐,照顾烁烁的阿姨怎么生病了?” 方琳琅一听这话,惊讶了下,“苏念,阿姨生病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啊,她是突然病的,而且人吃五谷杂粮,怎么能不生病呢,你这是在怪我吗?” 方琳琅一脸委屈得不行,快要哭了。 “我就知道后妈不好当,我对烁烁尽心尽力,实在是分不出精力去照顾一个阿姨了,苏念你就体谅一下我。” 保安都看不下去了。 寻思方小姐已经做得够好的了,这女人不是无理取闹么。 让未来的女主人在一个前妻跟前这么卑微,这可不行。 也是他们该表现的时候了。 保安上前一步,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方小姐,这个女人刚刚就在闹腾,依我看还是直接架出去,省得生是非了。” “不用了,保安大哥。” 方琳琅对保安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烁烁妈妈只是关心孩子的阿姨,有些心急了,她应该不是真的怪我,那都是她关心的人,她着急些难免的。” 方琳琅这话就是说苏念不讲理,只关心她关心的人,就对她这个女主人不敬。 苏念这性格,实在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很烦。 也不屑去跟这女人演戏。 “方琳琅,我能不能见见阿姨?” “这你刚刚应该给景行打过电话了,他不给的话,我也没办法啊,苏念,对不起哦。” 方琳琅很为难又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其实从苏念刚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窗台上观察她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方琳琅收在眼底,她看到她打了那个电话,央求了许久,陆景行不也没让她进来么。 看来自己这个女主人的位置,这回是真的坐稳了。 好在她没信陆媛媛那个蠢货的话,没去找苏念的麻烦,而是继续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 把陆景行看重的孩子照顾好,果然很有效果。 陆景行现在已经彻底对她放下心防了。 苏念这女人,终于不足为惧了。 “那我可不可以跟烁烁通个话?”苏念放低姿态,语气是卑微的请求。 现在烁烁的安危,都在这个女人手里,她不能得罪。 方琳琅眼底的得意,在面对她时,是不掩饰的。 “苏念,这个我也没办法呢,景行是不希望你跟小少爷有什么接触的。” 都不行 苏念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 一时迷茫到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琳琅倒是点醒了她,她压低声音道:“苏念,你也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今晚去上班,如果我心情好的话,也不是不能让你见见烁烁。” 苏念猛地一抬头,“真的?” “当然,”方琳琅笑得痛快,“毕竟景行不在的时候,陆家都是我说了算。” 苏念知道,方琳琅说的没错。 陆景行是不大会问内宅的事,所以她需要一个女主人,来帮她管理内宅。 “我答应你,你一定要让我见到烁烁,如果你骗我,我会跟你鱼死网破的。” 苏念警告她。 可方琳琅根本不把苏念的话放在耳朵里。 鱼死网破? 就凭她,一个身体孱弱活不了多久的人,还跟她鱼死网破? 讲什么国际笑话呢。 她不耐烦摆手道:“我说了让你见就让你见,当然——” 方琳琅顿了一下,笑得诡异,“你也得让我满意不是?” “好的。”苏念点头,“随你怎样,只要能让我见烁烁。” “嗯,我希望你打扮得漂亮点噢。”方琳琅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苏念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她现在别无选择,先确定烁烁和阿姨的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别的都是身外之物,面子尊严这些,她通通都可以不要。 但如果方琳琅真的逼急了她,她既然都能舍下面子和尊严了,自然也能豁得出去,做一些让她害怕的事。 不到那一步,她不想那样做。 病房里。 陆景行开完会议,又被医生强制建议躺回到病床休息。 小钟看男人回来,老老实实报告,“老大,刚刚苏小姐给您打电话了,但是我没叫你。” 第687章 结 男人眉目未动,既没有开口,表情都没有,让人难以猜测。 一片寂静中,小钟说:“苏小姐想要见孩子,被我拒绝了,小少爷好不容易变得开朗一点,我不想他再变回以前的样子。” 陆景行没多大反应,似乎默认了小钟的话。 小钟长长舒出一口气,这就好了。 他就知道老大这回伤的不轻,不会再管那个女人,也不会再表现出在意了。 因为不仅仅是身体,还有他的心,那么冷情的一个人,伤了心会封闭起来,就像现在这样。 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 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爱上别的男人。 苏小姐现在是身心都不在这,再强求是两方伤心,老大没为难她也没让徐砚珏好好活着,算是很不错了。 陆景行没问,别的话小钟自然不会说。 那些替陆景行叫屈的话,说了那么多,那女人还是无动于衷,那才叫真的让人伤心。 至于那女人提到方琳琅会对烁烁不利的事,小钟暂时还存在心头,烁烁那边他一直观察得很仔细。 目前没看出方小姐有那种要加害小少爷的迹象,但 小钟也不是完全相信方琳琅,对一个人一时好不算好,一直好才是真的好。 方琳琅真的会对小少爷视如己出吗? 或者,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就会出现变卦,对小少爷不好了。 就在小钟胡思乱想之际,陆景行突然发问,“去问一下林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手术?”小钟一头雾水,不明白的问:“老大,你要做什么手术啊?” 陆景行云淡风轻吐出四个字,“结扎手术。” 小钟:“” 他足足愣了有好几分钟,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钟上前一步,有些惊慌,“不是老大你预约结扎手术怎么谁也没说?” 而且怎么、怎么可以结扎呢? 就小少爷那个身体,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平安安到成年。 陆总结扎了,万一小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陆家不就后继无人了? 陆景行眉目平静,并没有对小钟的话产生任何反应,说明他这是早就做好的决定。 在结婚前结扎,简直是匪夷所思。 小钟见陆景行不说话,还想着劝劝,“陆总,你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你也得为陆家想想,根深叶茂才是盛景,我相信叔叔阿姨在天上,也想看到这一幕。” 小钟不敢说烁烁身体的事,陆景行也不让任何人提起。 烁烁在他眼里,就是他唯一的孩子,这辈子他不想要别的孩子了。 他这样的人,冷心冷情,照顾不好孩子。 所以他才想要跟方琳琅结婚,让烁烁有人照顾。 毕竟认识方琳琅这么多年,她没做过什么坏事,也没犯过大恶,虽然也是名门千金,但她比陆媛媛要规矩很多。 这样稳定的人才适合做一个母亲。 况且他把财产都做了规划和遗嘱,烁烁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并且要在无任何意外的情况下,才能顺位继承。 所以他不怕方琳琅以后对烁烁不好。 烁烁出任何事,她都会变得一无所有,这种不利己的事,相信她会有考量的。 “不需要了,你让林医生尽快帮我安排。” 陆景行做这个结扎手术,也不是全为了结婚的事,另一方面,他也怕遭人算计,再弄出一个孩子来。 他不太能接受别人生的孩子 小钟还想说话,但陆景行没有接一次话,足以说明他心意已决。 老大做好的决定,确实是谁也改变不了。 只是 小钟确实有点接受不了,连他这种没多少家产的俗人都知道要传宗接代,不管男孩女孩,他都要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在世上。 或许这也不叫传宗接代,而是自己来过这个世界的一个证明。 老大的做法,显然太过冒险。 但他不是当事人,也只能尊重。 小钟刚要出去打电话,就被陆景行叫住,“等一下。” “什么事,老大?” 陆景行说:“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方琳琅。” 小钟愣了一下,这老大要结扎还要告诉自己快要结婚的妻子,这不是逼着人家跑路吗? 陆景行就是想要试探方琳琅,之前说的话,是不是真心的。 他曾经在许她婚姻时,就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要孩子,能接受再选择和他在一起。 方琳琅毫不犹豫答应了。 陆景行没有叫方琳琅去做结扎,是因为这毕竟是损耗身体的事,既然是要结婚的人选,他也会给她足够的尊重,不会强逼她。 他去做结扎便好。 这次让小钟把消息透露出去,是又给方琳琅一次机会。 一次想清楚的机会 小钟也想明白了,该跑的人留不住。 就像苏小姐,老大费劲了心机,依旧留不住这个女人。 不如就在婚前告诉她这个消息,不能接受的话,趁早好聚好散。 这主意,确实挺好的。 小钟点点头,便出去了。 陆景行拿出手机又看了看烁烁的视频。 这小家伙,跟他长得真像,眉毛眼睛如出一辙,就是不知道性情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冷血 很多期盼,也是当了父亲之后,才知道的。 他跟苏念注定是两败俱伤的关系,在一起需要套用绳索,一方套住另一方才行。 这种病态的关系,他不想让孩子知道,也不想孩子接触。 既然没法改变,就直接杜绝,他杜绝自己再想到这个女人,因为一想到她,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没有办法去做一个情绪稳定正常的父亲。 他放下手机,闭上眼,用心理医生教的方法去冥想。 果然情绪归于平静,心口的郁结好多了。 苏念晚上按照吩咐来到了会所。 蓉姐看到她,很是惊讶。 苏念上次被人绑架的事,她都知道了,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养病的时候,却出现在这里。 蓉姐皱皱眉,“你怎么来了?身体休息好了吗?” 第688章 媛 苏念点点头,说:“我没事,而且我也没受什么伤。” 其实她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虽然没有陆景行伤的重,但当时也是切切实实被踩断肋骨的。 不过,她不想蓉姐担心,就小小的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蓉姐看她脸色发白,不太相信她的话,皱眉道:“你还没说,你今天过来干嘛,你这身体依我看,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行。” “我今天过来上个班,一个相熟的客人约的。”苏念说。 “相熟的客人?”蓉姐狐疑道,“谁啊?” 苏念在这时间也不长,客人都是自己给她安排的,她有什么相熟的客人,是她不知道的 蓉姐的关心是真的。 虽然苏念不知道为什么蓉姐会对她这么关心,但蓉姐不说,想必有不说的道理。 可惜她不能把实话告诉蓉姐,方琳琅说,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许往外说。 否则方琳琅不会给她见孩子。 “没事的,蓉姐,放心啦,真的是相识的客人。”苏念含糊其辞的,算是敷衍过去。 蓉姐‘哦’了声。 轻嗤道:“你主意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苏念笑了下,“怎么会呢,您带我入行,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一直听师傅的。” 蓉姐被她的话,逗笑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皮呢?” 蓉姐笑嘻嘻道,“别师傅不师傅的了,你还真指望在我这一辈子啊,等消停点了,还是赶紧走。” 蓉姐是知道方琳琅的事的,但是她也没法抵抗方家,只能暗地里给苏念一些帮助。 包括上一次苏念在会所偷听客人对话,差点被发现那次,也是她放出小猫,才让客人放松了。 不然真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富豪们,为了藏住秘密,可以说是不折手段。 就算不把她弄死,也可能把她弄残弄废,想想蓉姐就害怕。 她没跟苏念提起过,其实当初她也曾受到苏家的资助,只不过她却沦落到了风月场所,实在是愧对苏老板的培养。 她是被初恋男友带的,他把她害了,送到权贵床上,年纪轻轻,她就被玩坏了,不能生育。 她为了扳倒那个权贵,才决心进入风月场所的。 好在后来,她认识了更有权势的人,在那个当初欺负他的人落魄时,给了致命一击,为自己找回了公道。 但就算找回公道又如何,她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苏老板是个难得的好人,有商人的头脑,又有广阔的情怀,可惜却遭此厄运。 苏念是苏老板唯一的孩子,她当然要对苏念好好照顾。 只是她不敢承认,自己当年是被苏念爸爸资助的孩子,总觉得有点丢人。 苏念挽了下蓉姐的手臂,头靠过去,“蓉姐,我知道啦。” 蓉姐虽然年纪不大,但阅历多,让她比同龄人看上去要成熟许多。 苏念有时候是把她当成自己姐姐看的,可惜有些事情,她只能闷在心里,不能对任何人说。 蓉姐抬手犹豫了下,还是摸了摸苏念的头,说:“你好好的,蓉姐就高兴。” “嗯,我会好的” 有了短暂的充电之后,苏念状态好了很多,她站起身,说:“蓉姐,你去忙,我也去忙了。” “嗯。” 两人分开,苏念来到了方琳琅所说的那个包房。 推开门。 方琳琅也在,她不是一个人,旁边还坐着陆媛媛。 苏念没什么表情,上前问:“方小姐,需要我做什么?”仟仟尛哾 方琳琅掩唇笑了笑,“我哪有什么事找你,是媛媛想见你。” 苏念看像陆媛媛,她眼底已经火冒三丈了。 陆媛媛突然站起来,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苏念脸上。 “几天不见,你就瞎了吗?是没看见我吗?” 苏念头歪过去,耳朵嗡嗡的痛。 陆媛媛这一巴掌已经憋了好几天了。 上次这女人去婚礼闹事,当时她就想掐死她的。 要不是小舅舅及时赶到,苏念早就被徐老爷子叫人打个半死,给她出气了。 可是,小舅舅那人,她真是看不懂了。 听说为了救苏念,他还去了北边,得罪了北边人。 那是多危险的地方,那些人都是刀尖舔血过日子,像她们这样身份的富二代,在他们眼里就是行走的小金库。 小舅舅却为了这个女人得罪北边人,以后不知道会不会被报复,都说北边人嫉恶如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本来那天婚礼后,就想好好弄苏念一顿,泄恨的。 但苏念被小舅舅的人带走了,陆媛媛也不敢放肆,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父母,不怕别人,唯独怕自己这个小舅舅。 因为小舅舅狠起来,是真的狠。 并不会顾念什么血缘亲情这些。 幸好,方琳琅把她约出来,告诉她,小舅舅因为苏念去婚礼这事,不愿意管她了。 那她肯定要立即来找这个女人,好好教训一顿。 苏念没什么表情,这一巴掌也算还能承受,只要能让她见烁烁。 她看向方琳琅,说:“今天叫我来,是只要被陆小姐打一顿就行了,是这个意思吗?” 方琳琅唇角弯了弯,那一巴掌,不得不说,她真的很痛快。 如果是能亲自上手,就更爽了! 可惜不行,她不能破坏自己在陆景行心目中的形象,即使他不在这里,她也要小心谨慎。 但她真的恨透了苏念,才会想出这个方法,让同样恨透了苏念的陆媛媛来教训她。 而且陆媛媛的身份,会省去很多麻烦,陆景行也不会怪到自己头上来。 陆媛媛有多刁蛮多不讲道理,陆景行都知道。 方琳琅笑道:“你这话问的,我可没叫你来给媛媛打哦,我也不会干这种事呢,你千万别误会。” 是不是误会,苏念最清楚。 借陆媛媛的手,泄自己的恨。 这个方琳琅,没有人比她更聪明的了。 “对啊!”陆媛媛也开口道:“我跟你说,不关琳琅姐的事,是我自己要来揍你的,谁叫你这个贱女人疯了一样,敢去我婚礼上给我难堪,我打死你都是活该!” 第689章 死 陆媛媛上来就一把抓住苏念的头发,按到桌子上。 她使劲摁住,说,“我今天非要让你同等感受我那天的屈辱和不甘!” 苏念没有什么畏惧,这点痛,她能承受。 她只是定定看着方琳琅,说:“方小姐,我希望你能守约,按照我们说的去履行承诺。” 方琳琅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笑道:“当然,我这人是最守信的,我答应别人的事,都会做到。” 方琳琅不愿扯上自己,所以说话也很隐晦。 苏念不管她耍什么把戏,反正她只要能信守承诺就行。 否则,她绝对不会让陆媛媛这样欺负她的。 陆媛媛把香槟和啤酒举起,对着苏念的脑袋冲了下来。 她疯疯癫癫道:“你喜欢喝酒?没事,不喜欢我也能让你喜欢,好好喝!” 酒精辛辣的冲刷下来,淋了苏念满头。 苏念紧闭着眼,没有任何抵抗动作。 陆媛媛更疯狂了,又扇了她两个大嘴巴子,还不过瘾,竟然拿起酒瓶子就准备敲苏念的头。 手腕却及时被方琳琅攥紧了。 “媛媛,我不说说过吗?不能有明显的外伤,这样的话,对你影响不好。” 她们考虑的并不是苏念的生命,而是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名媛形象。 陆媛媛手一松,瓶子掉到地上,滚了几圈。 方琳琅是一开始就跟她说过,不能弄出人命,可以羞辱她,可以揉躏她,但不能有太过明显的外伤。 否则不好处理。 但她不甘心,她现在就是想弄死苏念才行。 那天在婚礼上,苏念让她多难看,被所有人笑话。 她本以为跟徐砚珏结了婚,就万事大吉了。 可没成想,徐砚珏根本碰都不让她碰,每次她一靠近,徐砚珏就会很激动,做出很大动作,有一次甚至想要掐死她。 她形容不上徐砚珏那种眼神,真的很可怕,就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 只剩下一个躯体,但依旧疯狂。 反正这样的徐砚珏让她觉得很陌生,很害怕,每次只有那个会巫术的女人才能控制他的情绪。 陆媛媛现在已经不敢跟他在一个房间了。 她恨死苏念了,要不是这个女人,他们也不会用这样极端的方法去对徐砚珏。 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是极端的方法,徐砚珏也不会娶她。 到头来,她所想要的一切,就像镜花水月一场空。 她不甘心,快要气炸了。 她压着苏念的头,使劲扯,往垃圾桶里面压。 苏念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头皮失去依附的感觉。 陆媛媛却越玩越开心,她竟然把垃圾袋套在苏念的头上,捏紧,让她无法呼吸。 “臭女人,我让你抢,让你抢男人,你以后还敢不敢抢男人了,我告诉你,我小舅舅已经不要你了,徐砚珏也是我的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帮你了,你完了!” 陆媛媛把垃圾袋一开一合,就跟好玩一样。 让苏念体验那种快窒息,濒死的感觉。 苏念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破掉的玩具,被这个女人肆意的拉扯,五脏六腑快被她扯出来的感觉。 陆媛媛是真的很想弄死她啊 苏念的手掌撑在地上,她的头被垃圾袋套住了,看不见,只能用手掌借力,这样能撑出头部一些空间,让自己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方琳琅一直没有下场。 她心里等着方琳琅过来,等着她来泄愤,来打她。 她依旧没有,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 苏念有点失望,如果方琳琅不下场的话,今晚这些罪,她就是白受了。 她不相信方琳琅,所以做了两手准备,给包间录了像。 这里她比方琳琅她们更熟悉,知道怎么藏摄像头而不被发现。 只要方琳琅下手的话,她就能作为证据,证明这个女人根本不配抚养孩子。 就在她失望时,隐约中,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方琳琅起身,像是出去接电话了。 也就两分钟的空隙,方琳琅去而复返了。 细长的高跟在地面行走的声音,有点瘆人。 她走近苏念,然后用脚尖狠狠踩下去,“苏念,你为什么不死掉呢?” 方琳琅的声音充满恨意。 苏念觉得不对劲,明明刚刚她还很淡定,坐着看这场好戏,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变成这样了。 那个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 方琳琅很愤怒,很愤怒,这种愤怒出自于听到她在医院的熟人告诉她,陆景行预约了结扎手术。 结扎 她恨得脸都扭曲变形了。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可以结扎,那她就一辈子都不能有他的孩子了。 如果没有孩子来维系,她怕陆景行很快就变心了。 而且他明明那么喜欢孩子,他关心烁烁,关心到细枝末节,怎么会不想要孩子呢 还是说那个孩子是因为是这个女人的孩子,他才会那么关心。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方琳琅。 陆景行并不想要除了这个女人以外,生出的孩子。 凭什么! 到底凭什么! 她方琳琅哪点比这个女人差了。 伪装太久的人,一旦疯狂起来,比谁都可怕。 她掏出手机,拨出电话,“你在哪呢,现在来会所,现在就过来。” 苏念头被蒙在垃圾袋里,对于方琳琅这通电话,听得并不真切。 只见方琳琅一把推开陆媛媛,缓缓蹲下身子,对着垃圾袋里的苏念说:“苏念” 苏念屏息静气,想要听清楚她说什么。 方琳琅唇角弯了弯,一字一句的说:“我一定会弄死那个孩子的,一定会。” 并且要赶在陆景行手术之前,如果陆景行唯一的根都断了,他就会放弃结扎手术了。仟千仦哾 方琳琅觉得肯定是这样的。 苏念听到后,怔愣了几秒。 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不!不!方琳琅,你答应我什么的,你说让我去见烁烁的!唔唔” 她被垃圾袋套住,发出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听得不甚清楚。 方琳琅大声笑起来,“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要放过那个孩子。” 第690章 玩 方琳琅的眼底全是疯狂,压抑得太久,当希望被落空至彻底绝望后。 人就会变成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人。 她面目狰狞道:“那个孽种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投胎到你的肚子里!” “苏念,你是罪魁祸首!”她对着苏念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说。 陆媛媛这会早就喝多了,哪还知道方琳琅还有这样一面。 她眼里现在只有苏念,只想疯狂的折磨苏念。 “方琳琅!”苏念突然扯开套在头上的垃圾袋,两眼血一样红。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所有的代价,烁烁你也别想动一下!” 她近乎嘶吼。 没想到方琳琅出其不意,拿起一个酒瓶狠狠砸在苏念头上。 顿时,血花如柱,在苏念脸上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把这个孱弱的女人衬托得妖艳起来。 方琳琅拿着酒瓶在苏念脸上一点一点滑下去,瓶角在她脸上,时不时戳一下,细细的痛楚,苏念知道脸肯定是坏了。 她本来就被折磨了许久,这会再没力气反抗,瘫软在地上。 方琳琅的得意毫不掩饰,“苏念,你让我付出代价,要怎么付,就凭你?你有什么本事?你父母都死了,一没权二没势,你是有点钱,但你的钱有我们方陆两家多吗?你到底拿什么报复我,我真的很好奇呢?” “你想知道吗?”苏念问。 方琳琅吃吃笑出声来,“我没兴趣,你在我眼里就是蝼蚁,我捏圆捏扁随我心意,你能怎么我,你也配!” 她嘴角勾了勾,“等我和景行结婚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包括你那个孽种,我会让你们苏家大团圆,全部都聚到一起,好不好?” “方琳琅,你一定会后悔的。” 苏念虽然躺在血和酒中,但眼底都是厉色。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依仗是什么?陆景行吗?” 方琳琅脸色变了变,没想到她会提到陆景行。 那确实是她的依仗,也是她深爱的人。 可她深爱的人,连一个做妈妈的机会都不给她,逼着她去抚养别人的孩子。 她不想! 凭什么啊 当初她答应陆景行婚后不要孩子,也只是权宜之计,如果不答应,她根本成不了陆景行的未婚妻。 他是铁了心不要孩子的。 她想着先答应下来,等婚后想办法怀上,难道陆景行会打了孩子不成。 她只要小心一点,不让他知道,等月份大一点藏回家里去,那陆景行就肯定没有办法了。 可就是这样都不给她机会 现在看来,陆景行只是不想跟她生孩子而已。 不想跟任何一个除了这个贱人以外的女人,生孩子。 她明明清楚,但又能怎么办,她还要继续若无其事的伪装下去,装作不在意,装作不知道。 她没办法放弃这个男人。 “苏念,你迟了,景行早就对你死心了,你去别的男人的婚礼上抢婚,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他不要脸面吗?” 方琳琅坚信,“你就是北城的耻辱名片,他不会再要你了。” 苏念虽然狼狈虚弱,但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坐了起来。 背靠着墙面,看着方琳琅,笑得笃定。 “看来你怕了,你不仅怕,还相信,我会让你的期望彻底落空。” 苏念平平淡淡的语气,听到方琳琅心底的堡垒一寸寸塌陷。 不可能。 不可能。 方琳琅告诉自己,苏念只是在吓唬自己 不会的,景行绝对不会要这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甘愿承受这种羞辱呢? 绝不可能。 方琳琅心神稳定下来,笑了笑,“你别想忽悠我,就凭你,你现在能有什么本事。” 苏念也笑,“是不是忽悠,你应该很清楚,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你也该清楚。” 方琳琅还是不信。 陆景行在她眼里,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一样,怎么可能被这样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呢。 这种侮辱,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 她站起身,一脚踩在苏念的手上,脚跟用力,让她两只手都使不上力气。 “苏念,我给你准备了大礼,知不知道?” 苏念疼得眉毛都拧到了一起,就听方琳琅说,“我哥哥,他有点想要玩你,你等会好好陪陪他,要是把他哄高兴了,我就让你在儿子死之前,见他一面,如何?” 苏念神色哗变。 方琳琅同父异母的哥哥方慎,她还是有一点了解。 方慎那里因为那年被人搞的事,早就没用了。 但是越没用的人,玩的越变态,就跟古时候的太监一样,折磨死几个女人不在话下。 她没想到方琳琅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她现在能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录下了方琳琅的证据,但方慎,她真的不一定能应付。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门被推开。 梳着雪滑头发的方慎,漫步走了进来。 “妹妹,什么好事想到我了?” 方慎的脸特别的白,好像是那处坏了以后,整个人变得特别的阴柔。 他以前那么喜欢做男女之事,就算那地方使不了了,但心底的渴望灭不了。 导致他整个人看起来特备的怪,那种长期压抑,又放纵过度的怪异。 方琳琅慢慢起身,拍了拍手,说:“哥,我给你准备的,你肯定喜欢,毕竟我这么了解你不是?” 方慎待看清苏念那张脸后,狭长的眸微眯。 他可不是一次栽在这女人手上了。 而且他这里坏了,跟这个女人有莫大的关系,当初他不过是说几句想玩这个女人的意思,陆景行那小子就找人大白天恐吓自己,把他吓得不举。 后来他以为能治好,结果再也不行了。 这一切都怪这个女人,这女人就是罪魁祸首。 方琳琅笑道:“源头我给你找来了,哥,要不你试试看,说不定你那毛病能治好呢?” 方慎微微眯眼,“你个小丫头片子能对我有什么好心,你肯定想着什么花样害我呢?” “哥,你怎么这么胆小了,你难道怕陆景行找你麻烦。” 方琳琅肯定道:“放心,他不会。”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91章 价 方琳琅语气轻蔑说:“怎么说,你都是景行的大舅子,他难道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难为你?” 方慎嘿嘿笑了下。 随后说:“妹妹说的是,我是陆先生的大舅子,这要是陆先生找我麻烦,妹妹得负责替我解决。” 他可不信方琳琅的鬼话,上次就因为这个女人,他被姓陆的找人吓出毛病来了。 虽然姓陆的那边不承认,但方慎知道就是这个姓陆的搞的鬼! 再不会有旁人了。 想想那次他不过是调侃这女人两句,就被这个男人找人给虾得羊尾了,要是睡了这个女人…… 他还真有点害怕。 那个疯子真的不能惹,还真不是他胆小。 有的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与众不同,像陆景行这样的就是,那凶狠的眼神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狼。 一口就能将人吞下的感觉。 方琳琅笑道:“哥哥,说你胆小你还真怕上了,这女人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被景行玩过不要的女人,也值当你当她是个人物。” 方琳琅话语里满满都是轻蔑。 陆景行遗弃这个女人了,她根本就不在乎,只想要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她觉得都是这女人惹的祸,让陆景行才不想再要孩子,让他对孩子产生厌烦心理。 不然是为什么呢,她想不通陆景行为什么会厌恶孩子,要到去结扎的地步。 对,她越想越对,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方慎说:“妹妹,我可记着你今天这话了,要是有啥问题我就跟咱爸说是你的主意,抵赖也没用,我这小助理可听着呢。” 方琳琅被方慎的谨慎快气死了,这男人胆小成这样是怕什么,陆景行能把他怎么样呢,难道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连这点容忍都没有吗? 她说:“好了,我保证好了,保证你不会被他报复,真是好笑了,一个破烂一样的女人也值得你怕成这样。” 方慎嬉笑,“那不是上次吃过妹夫的亏了吗,没办法,总归要谨慎点。” 不过方琳琅的提议,他真的想试一下,这毛病他试了好多人都不行,各种小玩具各种方法他都试了。 就是不行。 既然罪魁祸首是这个女人,不如就试一下,说不定真的有用呢。 还别说,这女人就算现在这么狼狈,对男人依旧是有吸引力的。 那双低垂上扬的琉璃眸就像狐狸的眼睛一样,诱惑人心,怂恿人去犯罪。 也难怪陆景行会对这女人念念不忘,确实是勾人的尤物。 他这个傻妹妹不懂,他可是心里门清的。 至少陆景行曾经是真的狠狠喜欢过这个女人,至于现在腻没腻,方琳琅说得不算,他看的也不算。 不过这么久不闻不问,该是放下了…… 既然放下,那就…… 方慎讪笑一下,“你既然这么说,这妞我就得尝试一下了,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的辣,能让人爱不释手,回味悠长。” “呵呵……”方琳琅真的从心底轻视蔑笑。 “你们男人是都爱这种假模假样的女人啊,审美还真是统一呢。” “好了,妹妹你快走,别耽误我的好事了。” 方慎已经开始伸手解衣服扣子,急不可耐了。 方琳琅看了地上不太清醒还在强撑的女人,低垂一眼道:“好,你好好玩,开心玩。” 说完,砰一声带上门离开。 方慎上衣脱了,身上皮肤白白的,有点小肚子,穿衣服倒是能遮掩一下。 一看就是没运动过,酒醉金迷的日子过多了的身形。 他上前拿手挑了挑苏念的下巴,看着她狼狈却美艳的小脸,猥琐笑道:“小美人,我们来试试,玩点好玩的。” 苏念这会昏昏沉沉,意识一会在一会不在,不是很清醒。 也看不起方慎在捣鼓着什么,只是很虚弱地问一句,“你……在干什么……” 她知道自己现在形势不妙,那个女人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她说她要弄死烁烁…… 绝不可能! 她绝不会让她伤害烁烁一分一毫的! 苏念手指握着一块碎玻璃,抵在手心戳破,用鲜血和疼痛来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能昏过去,这个方慎不是个好东西…… 不一会,方慎已经兑好一杯加了点料的饮料,扭着苏念的下巴灌下去,“喝,这是助兴的,等会你自己玩给我看。” 他也不是不想玩,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虽然满脑子都想玩这个女人,可那处一点反应都没有,能怎么玩。 想要苏念配合,他就得让她先听话,而这个是‘听话水''…… 苏念抬手就要打翻饮料,却被方慎早就料到,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就脱力了。 手心的碎玻璃也跟着掉在地上。 方慎不屑地笑笑,“苏大小姐,我劝你最好配合,不然的话,你得受更多的罪。” 他一边捏着苏念的下巴,一边灌下那杯饮料。 还装成掏心掏肺的样子,说道:“苏小姐,你也别觉得委屈,陆景行那孙子有什么好的,性格阴晴不定的,整天板着个脸装13一样,老子只是不喜欢像他那样装而已,可没有那处比他差,老子会疼女人,对每一任女人都大方,这点就胜过他了不是。” 苏念嘴巴被捏住,说不出话来,只能啊啊啊的,没有半点清楚的语句。 方慎满意看着苏念喝了一大半,高兴地拍了拍手。 随后说,“这就对了,跟老子横,有什么好的,这样听话,等会好好给老子表演一番,高兴了赏你两个钢镚……” 说着他还很侮辱地用手拍了拍苏念的脸颊。 拍得极其用力,像是在打发某些红灯地方的女人一样。 苏念被这一拍陡然清醒了一些,琉璃水眸里射出狠戾的光。 “你敢动我,你会后悔的!”她冷声警告。 方慎轻呵一声,“苏大小姐不亏是苏大小姐,都到这个时候了,口气依旧很大,真是有名门风范,永远不服输的这股劲头,我很喜欢!” 苏念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没开玩笑,你和你妹妹,我会让你们两个人都付出代价!” 第692章 变 方慎只觉得她是死鸭子嘴硬,死到临头了还在强装而已。 等一会那杯听话水发挥作用,倒是看她还会不会这样说话。 他也不着急,乐呵呵的跟苏念聊起天来,既然某些方面没反应,那就找别的刺激来刺激一下。 “苏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女人都喜欢陆景行那样的?” 方慎是真不懂,虚心请假,“我也不算那么差,为什么女人都不是真心喜欢我,只喜欢我的钱包。吗的,陆景行那孙子那么冷,对女人又不好,出了名的冷淡,是不是他有什么诀窍,能在床上……把女人弄得特别的舒服……嗯?” 不然方慎真是想不通了,为什么那么多女人都对陆景行感兴趣。 明明他也不差,虽说长得没陆景行帅,但他也不丑啊! 不是说身份地位就是男人最好的脸皮,他也算鼎鼎有名的富二代,可认识的那些名媛或者歌舞厅的小姐,看到陆景行都走不动道一样。 明明他也没给多少眼神给别人,更没给任何暗示,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想不明白。 是真的想不通啊…… “你们都不是人,不用比较了。”苏念冷漠道。 “呼,还是苏大小姐见解独特,一句我们不是人,倒让我明白了,可能你们女人就喜欢坏男人,男的不坏,女的不爱嘛,我等会对你坏一点,保证把你弄得五迷三道,找不着……陆。” 最后一个字是他故意的。 方慎脑子里默认苏念是陆景行的人。 因为那次的教训,让他印象深刻。 这么大的亏,他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忘掉。 方慎手指轻轻拨动苏念的衣服一角,调戏意味很浓,“我跟你说,你跟谁斗不好,非要跟我那个妹妹斗,你不知道她从小就是个面善心黑的,把老头子哄得团团转,还夸赞她善良。” “我都不知道在她手上吃了多少亏了,现在琢磨琢磨我这羊尾也是跟她有很大关系。”方慎语气十分怨怼,像个憋了很久的怨妇。 “当初要不是她故意在我跟前提到你,我怎么会脑子一热在妹夫跟前说那些话,他也就不会找人弄我了,那狗东西下手可真不轻,把我直接弄得萎了。吗的,也怪我,吃了那小表子那么多亏不长记性,这女人那么多心眼子就不该听她任何一句话,太会蛊惑人了。” “你知不知道,她在名媛圈子里口碑怎么来的,不是她真的没干过坏事,而是她都是怂恿别人去做,她最后成了那个好人,正义使者,高贵优雅的方家前进。” 方慎越说越气,提起酒瓶喝一口,“你看看今天她嚷那个陆媛媛来,两句话一挑拨,陆媛媛就可以把今天的锅全部顶了,你看她多聪明啊,陆景行是陆媛媛的小舅子,他能拿她怎么样,不能杀了她也不能狠狠给个教训,所以说,我这个妹妹才是最聪明的,无敌聪明。” 苏念听着这些话,心里已经跟蚂蚁爬过一样,是方慎的那杯听话水开始发挥作用了。 百爪挠心也不过如此。 难怪叫听话水,真的是控制不了的想要求饶的感觉。 她快要忍不住了,眼睛也开始变得模糊,突然一把抓起桌上的酒瓶。 方慎谨慎往后一退。 两手直摆道:“方大小姐,你也是个聪明人,何必要我对你动粗呢,你该知道的,你现在根本伤不了我,你觉得你酒瓶能握得稳吗,心里是不是跟蚊子叮的一样难受,还指望伤我,别不自量力……” “砰!” 一声碎响。 惊呆了方慎,他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 “你……你……” 试了两次,他都没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苏念那个酒瓶子敲在了自己头上,碎了半截还有尖利的一头,握在手上。 鲜血从她头发里流下来,眼睛睫毛鼻子上都是血,在暖光闪耀下,异样的诡异。 她唇瓣沾着血,绝美又令人惊惧的模样,缓缓启唇,“我确实不能拿你怎样,但我可以拿自己怎样,是不是,你想玩我,那就玩票大的,玩具……尸首,如何?” 方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停往后退。 嘴里呢喃道:“吗的,疯批女人,死疯子,你跟那狗东西一样疯……” 他就是再能玩,也玩不了强上一个……死人啊…… 真是太疯了…… 苏念把剩下的酒瓶往自己脖子上插,血柱已经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极为凶险的模样。 “不是要玩吗?”苏念红唇轻启,“别这么胆小,方大少爷……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苏念的声音像盘旋的美人蛇一样,萦绕在方慎的耳边。 方慎坐在地上一步步后退,直到再也没有退路,抵到门上。 眼看着苏念的玻璃瓶还在往脖子里插,方慎大喊,“别插了!别插了……求你了……别插别插……求你了,姑奶奶!” 他认输了,这女人太狠了。 他弄不过她。 要说方琳琅是那种伪善的白莲花,那这女人就是剧毒的毒蝎子! 比起白莲花那种隐忍后发,这种毒来得更直接更强烈。 方慎都哭得想找妈了。 怎么这些女人都这么可怕,他玩不过啊,真的玩不过。 他想回家,现在就想回家。 苏念玻璃没有更进一步,但也没有松手。 她知道自己随时会支撑不住倒下,这一口气如果不吸紧,倒下后方慎就会发现她在强撑,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她在等,在等一个决断的时候。 这一次,她要赢,只赢不输。 “砰”一声。 门被人剧烈的一脚踹开。 抵着门后的方慎被这一脚直接给踹飞出去。 飞到了沙发边,痛得嗷嗷直叫喊。 “吗的,哪个鳖孙子踹老子,眼都不睁了,是吗!” “哎哟……哎哟……” 方慎疼得直叫唤。 女人女人没玩着,被吓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了不说,还要被踹飞。 真他妈疼死他了。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一个欣长挺拔的身影走进来,男人长腿笔直,单手落兜,浑身染着锋利。 \u0004\u0004\u0004\u0004 第693章 转机 一个小时前。 蓉姐转身时,被苏念叫住。 “蓉姐……” 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蓉姐转身,认真看她。 “嗯,我等下可能会遇到困难,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苏念说。 蓉姐深看苏念,神色认真:“怎么了?” 她想了下,到底踏入这行许久,苏念这时候来上班本来就不正常。 还没休养好就来,有什么客人这么重要。 她又不是靠这个谋生,有必要这么敬业的吗。 蓉姐瞬间明了,忙问:“是包间里面的问题吗?” 苏念没说话,就等于默认。 蓉姐握着她的手腕,面色紧张道:“那你别去了,身体还没好,好好回去休息,放心,天大的事,我都能应付。” 苏念回握了蓉姐的手背,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蓉姐,现在烁烁需要我,照顾烁烁的阿姨也需要我,我必须站起来战斗,不然等下去,只会后悔莫及。” 她看着蓉姐,神色平静道:“蓉姐,现在我需要你,你可以帮我。” 她相信蓉姐,莫名的信。 一个人散发出的善意藏不住。 就算她掩藏了也会从眉目间不经意漏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善意从何处来,但她现在很需要,必须要接受这份善意。 蓉姐说:“你说,要我怎么做?” 苏念说:“我现在进这个房间,不确定后续谈得怎么样,如果我砸了杯子,你就帮我打……” 她顿了顿,说:“打陆景行的电话。” 蓉姐惊讶不已,“你说陆总……打他电话?” “对。”苏念眉目深深,“打给他。” 蓉姐知道两人之前有瓜葛,而且纠缠颇深。 风月场上一时一个版本,蓉姐听了无数个。 虽然版本很多,但真真假假,总有三分是真。 就这么东拼西凑,她也拼凑出两人故事的全貌了。 按道理来说,站在苏念的立场固然值得恨陆景行。 但陆景行把苏念困在身边,何尝不是另一种爱,只是两个人太年轻,不像蓉姐这把年纪看得透彻,能够把爱恨看得分明。 只能说造化弄人,误会误人。 以陆景行现在的势力,苏念能服软是好事。 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有那个男人的庇护,她也就没那么担心苏念了。 她这辈子没儿没女,苏先生不在了,她会帮助苏先生照顾好她。 她所有的资产都会留给苏念,任她处置。 “你能这么选择,很好。”蓉姐说,“陆景行那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他护短就是他最大的优点。” “只要是他的人,不论对错,他都会护。” 苏念并没有多说什么,她是决定放手一搏。 就在今天,她下定决心不能让方琳琅成为陆夫人,只要她活着,没有把烁烁的抚养权拿回来之前,她不能让任何一个女人成为烁烁的后妈。 毕竟陆家的家业是一个诱人的毒蛋糕,不能保证别的女人不动心。 都是利益结合,或许刚开始她们谈好了条件,但时间一久就会不满足。 烁烁就会成为别人的绊脚石,招来危险。 苏念转身要走,想了想回头说:“蓉姐,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你都不要进去。” 她准备录像就不能打草惊蛇。 蓉姐进去会坏了事。 她叮嘱蓉姐,“一定要听到我摔杯子的声音,你再打电话,任何情况,你都不要进来。” 蓉姐说:“你放心,我会照做。” 从苏念进去,蓉姐就开始提心吊胆,她听到包间里传出的拍打声,心如火烧。 有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冲进去。 都因为想到苏念的话而忍了下来。 她告诉自己不要冲动,苏念不是没脑子的人,她要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那可是苏先生的女儿,自己要相信她,无条件配合她。 终于,里面清脆的摔杯子声音响起。 蓉姐立即打电话拨了出去。 手机嘟嘟嘟响了好几声,蓉姐很怕陆景行没接到。 这是陆景行的私人号码,以蓉姐的本事,弄到陆景行的私人号码不算难事。 但就算是私人号码,这些大佬也有可能不带身边,或者不接未知号码。 至少陆景行不可能会记得她的号码。 响了七八声以后,蓉姐受不了了,都准备开车杀过去了。 终于,最后一声嘟时,电话被接起。 “喂,哪位?”男人声音低醇磁性。 蓉姐心落回肚子里去,不是那个难搞的小钟接的电话。 是陆景行的声音。 万幸万幸。 “陆总,我是会所的刘蓉啊。” 男人已经洗完澡,穿着深棕色的真丝睡衣,倚靠在床头,声音慵懒:“嗯?”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陆总,是这样的……” 蓉姐吞吞吐吐道:“晚上的时候,陆媛媛小姐和方小姐过来这边玩,然后在包间好像喝嗨了,里面动静又搞得挺大的,我有点担心,您看,您要不要来看看?” 陆景行并不关心这事,声线低沉道:“她们玩,就随她们高兴就行。” “可是……” 蓉姐又犹豫了,没往下说。 男人眉宇轻轻攒起,不耐烦道:“你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完。” “她们点了……樱桃进去服务,都好久了也没出来。” 这话一出,那边沉默了。 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一点声音没有。 蓉姐声音再度传来,“其实放平时也没什么,就是这两天有检查,我怕陆小姐玩大了,万一碰上检查的人来,会不会不好?”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蓉姐甚至连呼吸声都没听到,一度怀疑男人是不是把电话给挂了。 她轻声询问,“陆总,您看您要不要……” “嘟嘟嘟……” 话音未落,那边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蓉姐一愣。 这是个什么意思? 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她想要回拨过去问一下,但又想到苏念的叮嘱,只打一次,不管结果如何,不要拨打第二次。 蓉姐硬生生忍住了,心底却更着急了。 她直接什么事都不管了,去会所门口等。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人来。 她心里快急死了,给自己设定一个时间,如果超过二十分钟男人还没来,她就冲进去,不管了。 好在才十分钟,她就看见那辆黑色加长豪车风驰电掣驶进来。 第694章 问 蓉姐一路小跑迎上去,殷勤地拉开车门。 “陆总,您来得可真快……” 一双锃亮的皮鞋落地,身材挺俊的男人利落下车,眼神并没有丢给蓉姐,而是跨步向前。 蓉姐没得到回答,神色自若,半点也不尴尬。 这祖宗来了就好…… 倒是跟在男人身后的小钟意味深长地看了蓉姐一眼,说:“蓉经理,以前我可没见你这么关心员工,这员工是不是跟你有什么……特殊关系?” 这话问得颇有危机,蓉姐神色一紧,随即从容道:“钟特助哪里的话啊,我这不是关心陆总的家人吗?两位名媛大小姐身份特殊,可容不得半点丑闻。” 她神秘兮兮凑近道:“最近上面检查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别的客人,我自己就能那主意处理,陆总的贵客我哪敢,不得问问陆总意思吗?” 蓉姐这一番解释十分到位,但小钟可不信。 他这么多年在商场和娱乐城混迹,心里一肚数。 这些妈妈头子最爱的,只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根本请不动她们出面费一个字。 她们不会为了个小姐去得罪上面的贵客。 这蓉姐跟苏念绝对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就凭苏念能在风月城混迹这么久半点事没出,就知道了。 这什么地方,有钱人的天堂。 苏念能在这明哲保身,不是因为她幸运,而是因为蓉姐给她排的客人都是她筛选过的。 有些大老板来这只是为了谈生意,并不会沾染这里面的小姐。 但出于合作方需求,他们会点公主应个卯。 小钟看了看蓉姐,哼笑一声,“蓉经理,你什么想法我不管,但我还是劝你一句,手不要伸得太长,不然你这年纪伤了筋骨,可就……” 他顿了顿,附耳道:“不一定爬得起来了。” 蓉姐被小钟的靠近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小钟手上不知道造了多少孽。 身上闻着就是一股血腥之气。 就算穿了身西装,也遮掩不住。 那种血气是骨血里冒出来的,这狗东西前一秒能跟你笑嘻嘻,下一秒就能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就是这么的骇人。 她讪笑到:“钟助理真爱说笑话,我老实本分出了名的,哪敢瞎想八想的,再说你也知道,我只身一人,要那么大野心干嘛呢,又不愁吃不愁穿的,你说是?” 蓉姐的话一语双关。 一是说自己身后没人,不会谋划那么多。 二就是摆明了自己只身一人,反而没什么好顾虑的。 不惧小钟的威胁。 当然怎么想,全凭对方自己揣测。 小钟也扯了下唇角,“你最好是跟你说的这样。不然——” 他眼眸一阴,犹为骇人,“八代祖坟,我都能给你刨出来。” 说完这话,小钟提脚追上了前面的陆景行。 蓉姐在后面一跺脚,嘴里念叨一句,“杀千刀的阴孙子,刨祖坟,也不怕损阴德,狗东西!” …… 陆景行踢开门,就看见满地的狼藉。 但室内并不见方琳琅和陆媛媛的身影,只有脱得只剩一个裤衩的方慎,和匍匐在地的女人。 方慎这会揉着屁股痛死了。 哎哟哎哟的,发出一些惨叫声。 只不过他这衣服不着身的样子真的很猥琐,像是在试图让女人给他提供一些特殊……服务…… 他看到陆景行倒是两眼放光,张嘴道:“妹夫,你可算来了,这女人是……” 疯子…… 话还没说完,陆景行看得出来气不顺,上去又是毫无缘由的一脚。 “啊……!!!” 方慎被踹得捂着头,在地上滚了一圈。 疼疼疼疼疼! 不仅疼,他还冤枉死了。 他刚刚是要说这疯女人他不玩了啊。 怎么又挨打了。 他真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是不是写着诸事不宜,忌出门啊…… 陆景行走到女人跟前,蹲下身子,挑起她低垂的下巴,凝神瞧了瞧。 随后冷嗤道:“不是很有本事,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苏念这会根本没法回答他,她的意识模糊成一团浆糊,身体里更是有无数的火焰聚集,整个身子都快要热化了。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定定看她几秒,突然手一松,就把她丢下。 他起身,看到门口站着的蓉姐,不发一言,提脚就准备离开。 小钟见状连忙开口问:“老大,这要怎么处理?” 陆景行语气很冷,“要你处理什么,都不是我们的人。” 换言之,他把在场的苏念和方慎都排除在外了。 都不是他的人,一句话就说明了他的立场。 那就是这两个人随便会所处理,他是不会管了。 蓉姐眉心一紧,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男人发问堵住。 “蓉经理,你说的,我的人呢?” 这我的人,自然是陆媛媛和方琳琅。 蓉姐刚刚说的就是陆媛媛和方琳琅在这喝大了,结果现在这两个主角不在这里。 她愣了下,随后讪讪道:“她们刚刚还在的,这一会功夫,我还真是不清楚去哪了,难道是……走了?” “不清楚?”陆景行冷声道,“她们没事也就罢了,要是有事,你们会所可以直接关门了。” “……” 蓉姐又是一身冷汗。 这发展她怎么一点都看不懂啊,苏念也没给她半点提示,她该怎么应对啊? “陆总,您消消气,我现在就让人找……” 她一转头,就吩咐身后的人说:“还不快去找找陆小姐和方小姐哪去了?” 陆景行拨动手机,打通了方琳琅的电话。 嘟声后,那边立马接起。 “景行?” 蓉姐尴尬极了,这方琳琅声音很清醒,根本不像她说的喝大了。 陆景行倒没看蓉姐,淡淡嗯了声。 方琳琅声音满满都是惊喜。 陆景行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而且还是这么晚的时候。 陆景行冷冷淡淡的语调,“你在哪?” “我在……” 方琳琅顿了下,说:“我在家里呢。” “今晚没出去玩?”陆景行问。 “嗯,没……不是。” 方琳琅改口,“出去了一会,不好玩就回来了。” “去哪玩了?”陆景行当着满屋子的人面问。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第695章 化 方琳琅愣了下,像是没想到陆景行会关心这个。 因为陆景行一向不关心她去哪里,从没这样问过。 所以瞬间她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她顿了顿说,“我跟媛媛去了会所坐了会。”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她了解陆景行的个性,只要她没撒谎,这个男人就不会继续往下问。 果然陆景行听她这么说,就没再继续问。 方琳琅反过来问,“景行,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男人手落兜,淡声道,“你早点休息。” 这算是结束对话了。 方琳琅见好就收,点点头乖觉道:“嗯好呢,你也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小钟问陆景行,“老大,这方总要……怎么处理?” 不管关系如何,到底是老大的未来大舅子,他也不能放任他在这地上衣服都没穿躺着,实在不好看。 男人看了看地上狼狈不堪的方慎,沉声道:“把他丢车上,送回方家。” “嗯好的。”小钟也是这么想。 毕竟有这层关系在,不闻不问实在是不合适。 起码是不能打方琳琅的脸,被人传出去,不至于叫方小姐难看。 他抬手把男人架起来就往外拖,喝醉的男人似一摊烂泥,再加上刚刚一吓,这会沉的跟猪一样。 拖到门口,他抬头想叫蓉姐找人来处理,只见蓉姐已经一溜烟进去拖那个女人了。 谁都不管苏念,她得管。 她是负责这里的所有小姐的,管她也名正言顺,没什么值得说的。 蓉姐把人架到门口,苏念这会脸颊生艳,狼狈凌乱,但又难以形容的美。 错身时,陆景行一眼看过去,微微蹙眉。 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苏念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就这么趴在蓉姐身上就这么够着男人的唇吻了上去。 唇瓣似火,所到之处,炙热难耐。 蓉姐大惊失色,被夹在两人中间,身后就是那个冷冰冰阎王一样的男人。 身前是火焰山一样的苏念。 冰火两重天,她快要疯了一样。 这……这什么情况啊…… 小钟也停了下来,看呆了。 这他妈什么个事啊?!! 苏念难受死了,浑身被驾在火上炙烤一样,干到已经榨不出一滴水来。 她吮吸着男人的唇瓣,像是饥渴的旅人,想要获得一丝甘霖。 陆景行倍她揪着衣领,这狂放的作风,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候。 苏念也是这么热情奔放,并不似一般名媛那种矫揉造作或者含蓄优雅。 她就是直接的,热情如火的,迷人眼睛的妖精。 陆景行喜欢且爱的,也是她这股劲。 “樱、樱桃……” 蓉姐结结巴巴叫了句,然后说:“老天爷,你不要再冒犯陆先生了……你这是怎么了?” 她问的有点多此一举,怎么了不是很明显,就是喝了什么饮料了。 这一看就是这个小方总的手笔,这家伙向来玩得很脏,荤素不忌的…… 蓉姐用力把苏念往后拉。 “砰”一声。 小钟也把方慎丢地上,过来帮忙。 “哎哟哎呀……” 方慎在地上哇哇叫唤,酒都被摔醒了一半。 今晚他在会所没喝,但在家里酌了一瓶藏酒。 本来就昏的很,现在被又踹又摔的,隔夜菜都要吐出来了。 关键脸上还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方琳琅这个小表子的话,真是不能信。 方慎真是后悔死了。 他咬定主意要方琳琅不好过,但不是现在,陆景行这狗东西在气头上,他可不敢惹。 这男人比阎王爷更令人惧怕。 他躺在地上看不清后方情形,自然也不知道后面天都变了。 小钟扶着陆景行,蓉姐拉着苏念好不容易把人拉开。 小钟怪异瞪一眼苏念,看着确实是不清醒了,绝不像是演的。 怎么这么奇怪…… 简直千年奇闻一样的。 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还有…… 老大为什么不把这女人推开啊??? 就这么由着她? 这也太不像老大的作风了。 蓉姐半拖半抱着苏念,转头看向陆景行不好意思道:“陆总,真是对不住了,樱桃她这是中招了,冒犯您了,我跟您说声对不起,等她回头清醒了,我一定让她亲自给您道歉,您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主要她现在……也没意识啊。” 陆景行不发一言,性感的薄唇一角都破了皮,一点嫣红让他整个人多了丝邪性,也更多了份捉摸不定的阴郁感。 小钟不高兴道:“你快走,还道歉呢,我们老大想看见她吗,不需要了,赶紧把她拖走。” 蓉姐讪笑,“好好,我这就走。” 她驾着苏念转头貌似训斥道:“樱桃我真被你害死了,我可没钱给你出医药费,不过我这男公关倒是很多,我等会找个帅的,给你解决一下就行了,也没必要去医院花费那钱了……” 说着,她把人往电梯方向拖。 小钟真是无语了。 这蓉姐也太他妈阴了,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他们老大好不容易才摆脱这女人,现在蓉姐这么一说,还能好吗? 小钟越发觉得这蓉姐跟苏家大小姐有不寻常的关系,绝对是的! 吗的,这两个人精女人凑一起,老大会被她们算计得连裤衩都不剩的。 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他看陆景行还站在原地不动,但眼神一直盯着那扇电梯的方向。 小钟打岔道:“陆总,我们走这边,那边脏都是血,回头脏了您的脚。” 说着,他把人往反方向带。 也不去管地上死狗一样的方慎了。 那玩意让他助理给领回家就行了,他管不了了。 倒是老大这里,再不管就出事了。 反正这会的气压,不是很正常。 空气里不安定的因素太多,得赶紧远离是非之地。 谁成想,他一下没拉动男人,再伸手,那只强劲有力的胳膊直接甩开了小钟的手。 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蓉姐还有点叹气呢,眼看着电梯门都要关上了。 这陆总是真的狠心不理了吗? 下一秒,一只大手用力地卡住了电梯门。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第696章 感 蓉姐看到大手卡着车门,刚开始以为是小钟那恶狗玩意。 直到那只手一点点露出来,腕上那只价值千万的表,让她心底一喜。 她就知道陆总不可能能抵挡得了苏大小姐的魅力。 那一吻,也算是歪打正着,把男人冷掉的心,再次浇上烧红的铁水,刺溜刺溜的沸腾开。 她看着陆景行,一脸讨好的笑,“陆总,您是要下去吗?” 男人不搭理,蓉姐也不尴尬,自顾自说道:“能不能请您稍等一下,我们是上去,不下去的,就上二层,很快的。” 男人面色瘟冷,看向蓉姐怀里的女人,沉声道:“上去?” 蓉姐仿佛没看见男人俊脸焦炭一样,无知地笑着,“是啊,楼上不是男公关休息室吗,我去那里。” 男公关休息室这几个字一出来,陆景行的脸已经冰锥一样冷了。 但蓉姐还是那样,双手抓住苏念不放,看到苏念扒拉她,还火上浇油道:“别这样樱桃,没到时候呢,你等下再挑……乖点……听话,等下给你挑个好的……” 说着,蓉姐伸手去按下关电梯的键,却被一只脚卡了进来。 小钟冷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们老大等?你们也配?” 他冷哼一声,“赶紧滚出去,让我们先走。” 蓉姐刚刚还笑嘻嘻的脸,一下瘟了。 到底在会所干了多少年,如今的地位虽说还是有钱人瞧不上眼的身份,但到底背靠会所,认识许多贵人,大部分人见到她都会给几分薄面,叫她一声蓉经理或者蓉小姐。 这死小钟出身不过跟她一样罢了,凭什么这么羞辱他。 如果是陆景行这么说,她可能吞吞血珠,就忍了。 但小钟这句侮辱,她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蓉姐到底见多识广,脸跟川剧变脸一样,立马驱散不适,换上笑脸。 “好好好,钟助理说得对,刚刚是我冒昧了,我们这就下去。” 她看向陆景行说:“陆先生您请……” 刚要下车,却被男人进来的高大身形给挡住了。 陆景行薄唇轻启,“不急,先上。” 蓉姐被挡着,还驾着苏念,也下不去。 况且陆景行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必要下去逞那个能。 但她想起刚刚被小钟骂,心里难平衡,不得刺一句。 “可是钟助理好像不太高兴呢,我们还是先下,也不是很急,樱桃倒也不差那一分钟。” 陆景行眉梢微挑:“不用管他。” 蓉姐听完这话,心里才舒坦一点。 她眼神瞪了小钟一眼,挑衅的一笑。 哼,走狗,看你还嚣不嚣张。 小钟看到这一眼,牙齿都快咬碎了。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 臭女人…… 他再气,也只能忍着,也跟着往电梯里进。 电梯门一关上。 本来很大的电梯间,因为两个很是高大的男人,一下变得逼仄起来。 特别苏念还站得不是很规矩,歪歪扭扭的,一会向左一会向右。 满脸红云的妩媚模样,还撒娇出声,“蓉姐……我好……难受……帮帮我……” 这话一出口,两个男人脸色都变了。 陆景行还算淡定,只是稍微变色。 小钟脸一下红了,黑红黑红的,很不自然。 到底是尝过女人滋味的男人,这声音实在是多娇多媚的,让男人很是难以控制。 要不是陆景行在旁边,小钟反应估计更大。 他心里暗骂一声,这女人…… 果然有两下子。 至少比他玩过的要媚得多,那妩媚浑然天成,不是装出来的那种撒娇痴媚,而是骨子里的女人香,声线里的女人媚,环环相扣,勾人心魄…… 小钟的别扭被陆景行看在眼里,他神色冷冽,面上没有第二种表情。 电梯叮一声到了。 门一开,一水的小鲜肉站在电梯口迎宾。 “贵客们,晚上好。” 会所眼光还算不错,小鲜肉年纪小但一点不娘,阳光硬朗,线条结实。 不管是上了年纪的女人,还是年纪轻的女孩,应该都很喜欢这种类型。 而且这所会所男公关是出了名的,嘴巴都很甜,又会哄人。 下班后,假期来娱乐一下,还是很有解压的。 只不过有人并不喜欢,小钟脸都黑了。 他大男子主义重的很,可看不惯男子汉做这工作。 嘴上说工作平等不歧视,但心里还是歧视得很。 他哼一声,“什么玩意,娘娘唧唧的……” 蓉姐开口,“钟助理你可别这么说,咱们会所男服务生没有一个娘的,个个都肌肉紧实,能扛一头牛,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小钟脸一黑,“我试试……我试个屁!” 蓉姐捂嘴笑,“钟助理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试试……他们能不能把你扛起来……” 小钟都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 姓蓉的这是故意的! 他根本没有想歪,好不好! 蓉姐不跟小钟打口舌官司了。 它扶着苏念手都酸透了,看着陆景行还是站在原地,路都不让,她只得出声道:“陆总,麻烦您让一让,我们……不太好出去。” 男人站在前面像一座山,阻隔了外面所有男人的视线。 就在蓉姐以为他会不让开时,陆景行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 蓉姐心一慌,看来今晚是不成了。 陆景行这意思是摆明了,不会管苏念。 那他上电梯干嘛呢? 难道真的来检视一下会所男服务生的水平? 他一分钟上下百万的人,真会这么闲? 蓉姐理解不了,不过既然人家让了,她就必须得下去了。 不然以陆景行的个性,知道她故意的,说不得怎么搞她呢。 她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个男人,太阴太冷太莫测了。 相比之下,小钟就蠢得像一张白纸。 小钟把蓉姐的心思倒是看得门清。 他冷笑一声道:“蓉经理,都到了还磨蹭什么呢,不会是舍不得下去?” 蓉姐讪笑一下,“钟助理说的哪儿话呢,我可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小钟哼一声,“没有最好,千万不要生不该生的心思,以为能拿捏人心,你不知道,人心最难测吗?” 第697章 情 蓉姐知道小钟是在讽刺自己,她扯了个笑容回道:“钟助理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揣测,我们老老实实服务贵客,不该想的绝对不想。” 小钟抿唇不说话,也让开路。 蓉姐扶着苏念想要下去,却发现这路只能一个人通过。 多一个人,根本出不去。 但苏念如果不是她扶着,也没办法自己出去。 这火炉烫手。 她自然不敢叫陆景行下去,只能跟小钟说:“钟助理,还得麻烦您出去一下,我才好下去。” 小钟看情形,确实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转身下了电梯。 蓉姐扶着苏念往外,却在走到陆景行身边时候,又卡住了一点。 她用力拉,怎么都拉不出来。 蓉姐半抱着苏念,脑子里只觉得邪门。 这平时很大的电梯,怎么今天就怎么都不好通过了? 她也不好意思说是陆景行的问题,但确实是他背部太宽了,挡着电梯了。 关键他还横着站! 大佬就是大佬,站姿都这么独特,与众不同的。 蓉姐没办法,只得把苏念稍微扶一扶正,再尝试不通过后,干脆就跟男人说:“陆总,不然你先帮我扶一下樱桃,我转过去一下,就能把人接出来。” 陆景行没吱声,就在蓉姐以为没指望的时候。 男人伸出手,纡尊降贵地搭了把苏念。 蓉姐连声道谢,转个身出去后,站在电梯口道:“麻烦陆总把樱……” 话音未落,电梯突然开始关门。 蓉姐还没反应过来,门就已经闭上。 小钟一看,慌了一瞬。 “欸……” 他伸手就去按电梯。 但电梯已经下去,再上来要等下一趟。 小钟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胡乱转圈圈。 蓉姐不知道自己看没看错,刚刚…… 她好像看到陆景行抬手了,那手按了关门键。 也就是说,他是故意给门关上的? 她越回想越觉得自己没看错。 不然这男人吃饱了撑的,那么多电梯偏偏要跟她们挤一趟…… 蓉姐看着小钟焦急的模样,眼珠子转了一转,回头对着一众男服务生说道:“这位钟哥是今晚的贵客,你们可得把人给伺候好。” 会所娱乐休闲的地方,男服务生也不是只服务女顾客,喝酒陪玩有时候客人为了避嫌,或者怕家里女人查岗的话,就会点男服务生陪谈。 这些服务生一听这话,一拥而上。 “钟哥,我们去喝酒……” “钟哥,我们玩骰子……” “……” 年轻力壮的大男孩,四五个驾着小钟,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小钟脸都绿了。 恨不得拿刀砍了蓉姐,但蓉姐已经搭上电梯,跟他摆摆手,笑眯眯道:“钟助理,玩得开心哦。” “开心你妈!”小钟气得不行。 他伸手推开左右的小鲜肉,边上两个又围过来。 “钟哥,你不喜欢玩骰子,那我们猜拳……” “对对对,钟哥我们猜拳,你别走啊……” 小钟:“……” 他脱身后,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老妈子。 真是太可恨了! …… 车边。 苏念本来还半清醒不清醒的状态,突然天边一顶月光洒下来,照在男人英俊且阴郁的脸上,像是华光下的惊雷。 她想起了些什么…… 瞬间,她整个人变得无比抗拒,推搡着男人。 “你……走开……滚开……坏蛋混蛋……” 苏念拼命甩手,想要挣脱男人的禁锢。 “放开我……坏……” 陆景行一把捏住女人的下巴,让她把剩下的话咽下去。 “让我滚?”他声音冰冷阴森,“然后呢?” “然后……”苏念头痛欲裂,无意识呢喃一句,“反正……不要你……滚……滚!” “你让谁滚?!”陆景行眸色冷厉。 苏念这会倒是头脑清醒得不像是喝了特制饮料。 “姓陆的……陆景行……混蛋……滚!” 如果不是结结巴巴的语调,陆景行都以为她现在是正常状态了。 把他的名字,说得这么清楚。 “也就是你!” 男人紧紧桎梏她尖尖的下巴,冷沉道,“也就是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哪个接近陆景行的女人,对他不是卑躬屈膝的讨好,也就只有苏念这样不怕死,每一句都踩在男人的雷点上。 苏念说是清醒也不然,翻来覆去,舌头打结,只能说出那两个字。 “滚开……滚……滚……” 男人眉心皱得很深,不悦道:“走开,让你去找那些小鲜肉解决一下?” 苏念胡乱点头又摇头,现在的意识并不是她能控制的,说出的话也是。看书喇 “反正不要你……魔鬼……坏人!” 陆景行气息冰冷,“我要真是你口中的坏人,你还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 得罪他的人,估计尸首都找不到了。 这个女人真是爬在老虎头上蹦跳,还不自知。 他没心情跟她在会所门口你来我往的搭话,一个意识不清楚的女人,这是毫无意义也没有营养的对话。 “上车!” 陆景行冷沉两个字。 女人依旧在拼命挣扎。 他神色不耐,不再废话,直接将不安分乱动的女人扛了起来。 “啊……放开我,滚开……混蛋……” 苏念在男人肩头使劲捶打,这点力气像在按摩。 陆景行一言不发将她丢进后座,随后挤身上去,直接将女人的手反剪在背后,抽出领带给捆上了。 “唔唔……”苏念动不了,感觉更加难受了。 陆景行冷声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开口问:“陆先生,我们现在去哪?” 一般情况下,男人带女人出来,很少回家,都是去酒店。 陆景行看着还在胡乱挣扎的女人,掐了掐眉心,冷沉道:“去别墅。” 司机启动车辆。 苏念还是不安分,头往车窗上拱,陆景行一把将人揪过来,单手掐住她的脸,恶声恶气道,“要跳下去吗,脸会摔烂。” 女人好像都比较在意容貌,这话一出,苏念安静了不少。 见她老实了一点,男人嫌弃地把她丢到角落。 苏念的身上血加酒还有一些呕吐物,着实不好闻。 他刚刚扛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不然真的不想碰。 这时,旁边女人突然呢喃一句。 “阿珏……” 第698章 忍 男人面色瞬时阴沉,冰冷刺骨。 手背倏然暴起的青筋,带着隐忍的克制。 他转头刚准备把这个该死的女人丢下车,就见她蜷缩在车窗一角,神色似猫一样,不安,但柔顺。 是很少出现的顺毛样子。 她现在意识不清醒,而他跟一个意识不清醒的人去较劲,显然很没意思。 “该死!” 陆景行低骂一句,烦躁地扯了把领口,没控制好力度,直接把纽扣拉开了。 崩掉两颗扣子让领口敞开一大片,线条利落的胸肌蔓延向下,彰显出男人性感的张力。 也幸好苏念那一时失言,只是那一秒,过后没有再失言过。 不然,陆景行估计是等不到车子行驶到目的地,就会把这女人丢下车。 或许,他今晚就不该把这个女人带回来,应该一如往常般冷眼旁观即可。 反正她也不需要他,她需要的是别人 回到别墅。 陆景行有很多房产,这一套在郊区,是他单独时候常来的一套。 他喜欢这里的幽静,没人打扰,又离江边很近,暴雨的时候,在楼上大平台听着江面被暴雨撞击的声响,让他想到自己多年来的风雨飘摇,触景生情。 这样能让他坚定一些,坚定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是如何走过来的。 他那些黑暗和阴郁,是怎么形成的。 他回不去了,也变不回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了,而且本来他就不是温文尔雅的男人。 从来都不是。 别墅的佣人已经提前接到司机的指令,医生和佣人全都在待命,见到车子开进来,立马迎接了上来。 佣人见先生半拖半抱着女人,连忙伸手来接,没想到苏念不仅抗拒陆景行,她抗拒每一个靠近的人。 意识不清醒让她对每一个人都保持警惕,这也是一直漂泊生活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包括陆景行,只是陆景行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比这些纯陌生的气息,要好一些。 陆景行眼见女人不配合,抗拒佣人的接触,心情反而好了不少。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淡声道:“不用了。” 佣人看着趴在先生身上,还在张牙舞爪的女人,下意识觉得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其一,这栋别墅从没有见过女人。 其二,陆先生很少会对一个女人表现出耐心,他不是一个耐心的人,但此刻这个品质,竟然罕见的出现在他身上。 所以她断定这女人对陆先生是特殊的人 下好判断,她就知道该怎么服侍贵客了。 陆景行把人往沙发上一放,医生立即上来诊断,之后,他犹豫了一下,说:“陆先生,这位小姐喝的应该不是什么烈性有毒的药,类似于一点会迷幻的中药,很好解决。” “那就解决。”陆景行言简意赅道。 “恩,”医生点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小姐这情况找个人睡一觉就能解了,还不怎么伤身体。” 家庭医生都灵活的很,陆先生难得带女人回来,他自然是要有眼色,来促成一些什么 反正话说到位,选择权在于这个男人。 本来他也是实话实说,方慎也是想让自己快乐,自然也不会给苏念喝什么有毒的东西,大概率就是催化一下情绪的饮料罢了。 陆景行问:“别的方法呢?” 显然他是不赞成第一方案的,医生一愣,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陆先生那眼神,可是赤果果的,就是纯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同为男人,他最了解男人的眼神代表的含义了。 医生挠了挠头皮,说:“或者就打一针,您看要怎么处理?” “伤害大吗?”陆景行问。 医生这下不敢自作聪明了,连声道:“不会很大,您放心,我选择药效最温和的镇静剂。” 陆景行皱眉看着女人,眸光沉了沉,没有多犹豫。 “那就给她打针。” 医生点头,随后拿出急救箱,准备工具给苏念打针。 奈何苏念还是不配合,即便手腕被束缚住,还不住的使劲扭动身体。 佣人力气不敢放大,怕伤到女人,看上去很是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陆景行拿手按住她,对医生吩咐,“给她打针。” 等一针下去,苏念安分了不少,很快就变成柔软的小鹿一样,乖顺起来。 陆景行吩咐佣人去带她做清洁,自己也转身去了楼上的浴室清洗。 到了房间,他脱去沾上污秽的衣服,赤着身体,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下来,唇上带起一点疼痛,陆景行伸手摸了摸刺痛的地方,显然刚刚被苏念咬破了皮。 那惊心动魄的一吻过后,不可能让男人没有半点想法。 他不是没有谷欠望,只是大部分的时候,都选择压抑自己。 对于送上门的女人,他从来提不起兴趣,甚至会有些厌恶。 至今对外,他唯一一个承认的女人也不过是方琳琅,但即便如此,两人还是没发展到那一步。 方琳琅不是没有暗示过,但他不想,很清楚自己不想。 可如果是结婚后,他必定没办法让方琳琅给他守活寡,她已经愿意不生孩子了,自己再让方琳琅守活寡,怎么都说不过去。 所以他才会让小钟去透露,要结扎的事,借此来最后试探一下方琳琅。 如果方琳琅愿意最好,不愿意的话,他反而轻松了许多。 因为他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方琳琅半点想法都没有,小钟之前有意无意给他准备检查套餐,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能人道了。 虽然他不敢明说,但就是那么想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工作的事,对那方面没兴趣了,其实并不是,他的谷欠忘只在夜深人静时候出现。 而且连对象都是固定的。 他意识到自己的慾望因为今天这吻又起来后,烦躁地扭开冷水冲刷自己。 冷静下来过后,出了浴室,陆景行只随意套了一个真丝长睡袍,头发都没擦就走了出去。 撞见佣人取了吹风机,应该是要给清洗后的苏念吹头发。 他伸手,低沉道:“给我。” 第699章 梦 房间里。 女人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但也不尽然。 湿漉漉的头发,身上穿的是佣人帮她换上的真丝睡衣,领口有些微微的大,稍微动一动就会春光乍泄。 陆景行走近,手持电吹风,一点一点给她把头发吹干。 他不是第一次帮女人吹头发,动作很娴熟。 只不过几年前,他帮吹头发的那个女人,也是手下这个女人,那时候她比现在乖顺许多,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窝在床的一角,让他给她吹头发。 那是陆景行第一次给女人吹头发,之后,除了她之外,他没有再给任何一个女人吹过头发。 如今手上在做着同样的事,心境已然完全不同。 他们之间如今已经是覆水难收。 微微的暖风轻吹着头皮,苏念感觉到了暖意,头皮被吹得有些痒,她无意识的翻了个身,但却没有醒过来。 身侧空出了很大的位置,这是陆景行的床,本来就很大,足足有两米八的尺寸。 男人沉思片刻,上床掀开被子,睡了下去。 柔软的大床,瞬间出现一个大大的凹陷。 陆景行并不想做什么,只是这种两人共躺一张床的时刻,很久很久都没有过了,他今天突发奇想,想要尝试一下。 被子里,全是女人身上的气息,淡淡的香,带着诱惑。 陆景行闭上眼,深深呼吸着不属于这张床的另一种气息,贪婪回味。 这久违的气息,本以为能让他很快安睡,但脑子却是比刚刚更加的清醒,身体里的野兽像是被一点一点的叫醒 控制不住,挣脱枷锁嘶吼着,让他释放自己的本心。 陆景行强行控制,用力忍耐。 但身体总是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身侧是曲线玲珑的女人香,白皙的皮肤,触目的红痕,引人深诱的起伏 那些污秽的臆想,再也不能完美的控制住。 男人呼吸沉了沉,侧身贴近那抹勾魂的娇软,宽大的手掌,撩开薄薄的真丝睡衣,掌心贴着她滚烫的肌肤,轻揉慢捻 安静无声的房间里。 若有似无响起,男人低沉粗哑的喘息声。 持续了很久,直到最后一声粗狂的喘息从男人那张性感的薄唇中溢出。 这颤动才停止。 陆景行眯眼平静了一会儿。 收回宽阔的手掌,随意从床头柜抽了几张纸巾 简单清洁后,他起身来到浴室给自己冲了个结结实实的冷水澡。 洗完澡,他没穿衣服就走出了浴室,看着床上还熟睡的女人,他浅叹一口浊气。 决定今晚不在这睡了。 不然太伤身了。 随后,男人推开房门出去。 床上。 苏念睡得并不深。 她眉头紧紧皱着,神色很不安稳,两条腿也蜷缩着,是很没安全感的表现。 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没安全感的人。 以前,在父母身边,即便是病房里那种不方便的情况,她睡着小小的陪护床还是睡得很安稳。 可父亲不在后,她再也没能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今晚她又梦到父亲了,是小的时候,父亲带着她去乡下参加慈善。 在长长无垠的田埂上,父亲带着她认识那些她从没见过的农作物,细细告诉她,那些农作物的用途,以后会变成他们餐桌上的什么食物。 小苏念走累了,父亲就蹲下身子去背她,她趴在父亲的背上,听着父亲的讲述,当听到有的农民一日三餐都吃山芋果腹时,时年才五岁的小苏念问出一句很天真的话。 “爸爸,农民伯伯为什么不吃肉啊,吃肉肉也很饱呀,还很美味,他们为什么不吃?” 父亲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下,然后失声笑出来。 为小小孩童的天真懵懂。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懂油肉金贵,很正常。 毕竟苏念从小就生活在大城市,苏家家风不错,对待下人从不苛刻。 就是家里的佣人也是每顿都有鱼有肉,所以苏念不懂乡下种地的伯伯为什么不吃肉这事,也是很正常的。 父亲并没有用大人才能听懂的道理去告诉她,而是用小孩子能听懂的话语跟她说:“小苏苏,很喜欢吃肉肉吗?” “苏苏喜欢。”苏念稚声稚气的回答。 肉肉多好吃啊,又香又嫩,谁会不喜欢吃肉肉呢。 父亲说:“你吃的那些肉肉,牛肉,猪肉,羊肉,也是农民伯伯饲养出来的,但他们并不吃,都会拿去卖钱,用来补贴家里的开销,很多农民伯伯没有读过书,他们不能做那些需要动脑筋的工作,就只能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来养活一家人。” “不是他们不喜欢吃肉,而是一头猪或者一头羊的价格,可能是他们一家一整年的生活费,还有孩子念书的费用,他们不舍得,是因为他们更希望自己出卖的劳动力,变成孩子走出这片贫瘠土壤的希望。” “所以爸爸你才会去帮助那些走不出这片土壤的人,对吗?”苏念小小的声音,稚嫩却通透。 爸爸帮助的人里,很多都是父母不在了,跟着爷爷奶奶这种没有劳动力的人。 对于这些家庭而言,没有劳动力就等于没有希望,别说走出这片土地,就连走出这个村,这些孩子都有可能会饿死。 苏念虽然年纪小,但经过爸爸解释的道理,她听得懂。 她举起手心发誓道,“爸爸我以后不吃起司蛋糕了,这些钱都给这些伯伯爷爷们,帮助他们的孩子。” 这话把苏父逗乐了。 他捏了捏苏父的小脸,笑道:“放心,起司蛋糕,你还是可以吃的,爸爸是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家人生活条件都得到保证的情况下,才选择帮助别人的。” 起司蛋糕的诱惑对于一个五岁小孩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苏念撇撇小嘴,“那我还是少吃一点点” 话落,苏父的笑声爽朗透出天际。 这个梦,甜蜜而温馨。 苏念幸福得不愿意醒来。 可突然画面一转,温柔慈爱的父亲突然浑身是血。 第700章 坏 那血无边无际蔓延开来。 侵蚀了苏念的双眸,她大叫一声,满眼血丝的醒来。 脑子里嗡嗡不停,响得她脑袋发胀。 她抬眼看了下陌生的房间,面色有些懵。 回忆了下之前发生的事,她知道方琳琅不会轻易就放过她,所以她在那个包间安插了隐藏的摄像头。 后来,蓉姐按照约定的时间,打了电话。 再后来是陆景行带她走的画面。 她揉了揉脑袋,还是很痛,还是不算清醒。 空气里有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 苏念不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这味道闻得很上头。 她皱了皱眉。 昨晚 苏念慌忙掀开被子,查看自己,有没有不当的痕迹。 除了跟方慎还有方琳琅她们打斗的伤痕外,一些私密地方并无不妥。 只是腰上的手指印,实在是有点可疑,这指痕也太深了。 深得她形容不上,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归不像是打架能留下的痕迹,但到底是什么痕迹,她又不敢深想。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那一身 门在这时,忽然被推开。 陆景行大步进来,见到苏念坐在床上,淡淡两字,“醒了?” 话落,一个超大号的枕头迎面飞来,砸向男人英俊分明的脸上。 陆景行抬手微微一拍,枕头擦面落地,他神色不变,淡眸,“救了你,就这么回报我?” “你,对我做了什么?”苏念恶狠狠地问。 陆景行看她气得跟什么似的,薄唇一扯,笑了笑。 随后,端起床头佣人冰好送上来的威士忌,晃了晃,抿了一口后,慢悠悠道:“我要是做了什么,你那里会没感觉?” 苏念愣了一秒,就听懂了。 瞬间,耳根都红开了。 这个男人讲荤话,跟说公事一样,神色板正,话却不能听。 陆景行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追加一句,“我还没到不中用的时候,至少不会让你第二天能有力气,拿枕头砸我。” “你”苏念气得鸡皮疙瘩都起立了。 “还有,”陆景行顿了顿,好心提醒,“你要不要照照镜子” 他提示她,看向大床对面的镜面墙,说:“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是丢在大街上,也不见得有人想对你做些什么。” 这男人真够毒舌的。 苏念气得要命,但还是一眼能从镜面墙里,看到自己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 不仅仅是身体,额角和下颌,都肿了起来。 昨晚刚被打时候,只是淤青,现在整个脸上五官因为肿胀而变形,像是挤压到一起,着实有些不太美。 但也说不上那么的丑,毕竟五官都是自己的,没有动过,肿起来最多有些滑稽,大概模样还是那个模样。 只是变成了一个ps加大号的自己。 “那我的衣服”苏念指着自己身上这件睡衣,问,“是不换的?” “不是。”陆景行没有让她误会的打算,告诉她,“是佣人换的。” 苏念心口小小松懈下来。 但现在也不是跟陆景行探讨这些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昨晚她让蓉姐等到了时间,她还没出来,就给陆景行打电话,就是因为知道方琳琅的本事,除了陆景行恐怕别的人,破不了方琳琅的局。 她只有这一个方法能保烁烁,不能有一点闪失,否则,她怎么样都不会想去利用陆景行。 之后,她让蓉姐帮自己去取那个微型摄像机,现在这个证据在蓉姐手上,为免夜长梦多,她要赶紧拿到,才能跟陆景行谈条件。 相信这个男人看到这些,绝对不会置陆氏门面与不顾,还硬要娶方琳琅。 就算要娶,她也得答应她的条件才行。 她想了想说,“我要离开,你把我的衣服给我。” 这身睡衣太松散,穿出去跟没穿一样,很吓人。 陆景行挑眉,“你的衣服,那几块破布你还要穿出去?” 苏念想也是,衣服都被扯坏了。 “那麻烦你,找一套我能穿的给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找?”陆景行冷嗤一声,“你要走,就这样从我家里走出去就行了。” 苏念听男人这般说,心底气愤。 当即掀开被子起身,就准备穿这一身就这么走出去。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男人一脚踢上房门。 她冷凝,“你什么意思?” “你还真想这么出去。” 陆景行眸色冷棱,问她,“是放心不下什么?” 苏念心底一塌,总觉得陆景行这话是话里有话。 她挺直脊背道:“没有不放心什么,这是你的住宅,陆先生跟方小姐不是要喜结连理了吗?我在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不合适?”陆景行抬手晃动了下高脚杯,哼笑一声,“你抱着我亲的时候,可没说不合适,现在只是在这待一会,就觉得不合适了,苏小姐?” 这一声苏小姐,陆景行放慢语调,饱含讽刺。 像是对于她那句陆先生的回应。 不是要装陌生吗?那就一起装好了。 苏念脸色稍显尴尬,昨天酒后的事,她不太记得了,但是被男人这样一回忆,一些记忆又重新回归脑海。 这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喝酒不可怕,酒后的社死才是最可怕的。 虽然她被喂下那杯听话的酒精饮料,实属无奈。 但那些事情,都是她做的,躲都躲不掉。 她声音低了一刻度,轻声道:“我为我没意识时候发生的事,冒犯到你而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陆景行说,“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说对不起,因为我不会给犯错的人机会。” 这一句说得极狠。 苏念听得出他故意在为难,抬头看过去,“那你想怎样?” 陆景行没接话,反问,“你出去是不是想要拿这个?” 他直接拿出一台小型摄录机,丢在了床上。 苏念脸色一变。 这不就是她那一台,怎么会出现在陆景行这里 难道是蓉姐给陆景行的? 第701章 备 但立马,她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她不会怀疑蓉姐,虽然两人相识不久,可是莫名的,她就是不愿意这么想蓉姐。 蓉姐如果想害她,机会多的是,从一开始就没必要帮她,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再去害她。 那么就是陆景行自己想到的。 苏念没想到陆景行这么聪明,竟然猜到了,自己会摄下方琳琅和陆媛媛的所作所为。 她伸手就去抢那个微型摄像机,刚拿到手里,就听到男人轻声嘲讽。 “已经没用了。” 苏念一看,果然里面的存储卡,已经被人拿走了。 想想也是,陆景行拿到这个,如果看了里面的内容,必定不会还给她。 那里面作恶的人,可是他的表妹和未婚妻,还有他的大舅哥。 都是跟他关系极度密切的人,他怎么能让这些人出事。 苏念转脸:“既然存储卡被你取走,那想必里面的内容,陆先生也已经过目了。” “嗯,看了。”陆景行语气坦荡。 “既然看了,你有没有听到你那个未婚妻说了些什么?”苏念有些激动问他,“你确定那个女人真的适合做烁烁的后妈吗?” 陆景行在看过那段录像后,心里就有了决断。 但这会,他突然想到了苏念昨晚那无意识的一声呢喃。 阿珏 还有之前,一次又一次,这个女人的绝情。 她是如何对自己这个人漠视至极的,又是如何玩弄自己的心,不带一丝心软的 所以,话到嘴边,变了。 他淡淡道,“不是她,也会是别人,烁烁总归要有个后妈,既然谁都做不到视如己出,不如让对我最有利的来。” 这话,可以说是无耻至极。看书溂 什么样的父亲,会拿自己的孩子,做利益的垫脚石。 苏念气得咬紧牙关,“陆景行,你疯了吗!” 终于见她不再云淡风轻,那种疏离压抑的气氛脱离,陆景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没疯。” “我会这么做,你难道还觉得意外?”陆景行黑眸抬起,有一丝自嘲在内,“我在你心里,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苏念手心捏得紧紧的,破口大骂,“对,在我心里,你是个畜生!” “但——” 她停顿了一秒,“在烁烁心里,你是个父亲。” 这句话,深深震撼了男人的心房。 他自然是知道,虽然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好爸爸,但这个小生命到来了,他也想要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哪怕做的不是那么的好,但他一直在试。 苏念继续道:“这种情况下,你还会把烁烁交到那个毒蝎心肠的女人手上吗?” 陆景行当然不会。 但他不会这么说。 他眸色暗沉,“那也与你无关。” 苏念笑了下,“我知道与我无关,陆先生想保你的表妹,你的未婚妻,还有你的大舅哥,那也要看能不能保住。” 陆景行问:“什么意思?” “陆先生取走卡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这里还有备份吗?”苏念脸上是神秘的笑。 陆景行倒没想到苏念竟然能同时上传备份,但如果技术到位,也是可以实现这一功能的。 一时,他判断不出,苏念是不是在诓他。 他淡淡观察女人的脸色。 苏念一脸淡定道:“既然你不愿为烁烁的安全考虑,我这个当妈的,自然要去做,明天——” “我就会让所有的大众看一看,你们这一圈人的真面目。” 苏念说得铿锵有力,不像是在撒谎。 陆景行眸色微暗,或者她手里真有备份也说不定。 他问:“然后呢?” 苏念顿了一下。 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陆景行开口道:“你公布了之后,媛媛自己做错的事,她自己都不必承担,我姐姐就会帮她处理好,大不了出国,平息一段时间再回来,根本影响不了她分毫的后续发展。” “至于方琳琅和方慎,有方家这个后盾在,我相信你这么点小事件,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用关系,用钱上了热搜,又怎样?” 陆景行放下酒杯,神色淡到几乎漠然,“她们的路线跟媛媛没有任何区别,这些事对她们根本造不成影响。” 他冷声道:“苏念,你别天真了,我可以不娶方琳琅,但我会娶别的女人,我难道要一个个去分辨,下一个女人对烁烁是坏的还是好的?” 苏念没想过陆景行说的这些。 但确实,不无道理。 她现在握有的视频或许可以让方琳琅做不成陆太太。 但下一个呢,下下一个呢 她如何去分辨这些人是好是坏。 只要陆景行不松手,那么烁烁的抚养权还是在他那里,那些潜在的伤害,还是没办法去规避。 她有了一瞬间的迷茫,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眸,一时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直白问出口,“你要怎样,才能把烁烁的抚养权给我?” 烁烁只有跟着她才是最安全的,她为烁烁累积的财富,不说让他凌驾于人上,但绝对是比普通人要好上数百倍。 可以让他有余力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他有经营的头脑,那这笔信托基金也会成为他的创业基金,在他手上翻滚出更大的浪花。 而她会努力撑到烁烁成年以后,哪怕她的身体条件可能不允许,她也会委托可靠的人,照看烁烁到成年。 虽然陆景行很有钱,但他的三观,和他身边潜在的危险,都不足以保证烁烁的安全。 只要是当妈妈的,谁都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生活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 所以,她又说了一句,“我要烁烁的抚养权,你会害死他的。” 陆景行神色莫测,谁也看不出他素色眼眸下暗藏的汹涌,那些视频,他看了。 苏念为了孩子可以忍让的地步,难以想象。 可就算是这样艰难了,她都不愿意开口求他一句,明明最便捷的条件就是他,可她却连试一试都不愿意。 他真的就这么糟糕吗? 陆景行收回心神,冷漠道:“你真的想要烁烁的抚养权?” 第702章 想 苏念呼吸一紧。 当然,她当然想要。 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烁烁全部的安全。 烁烁本来就身娇体弱,别人随便耍点小心机,都能对他造成致命打击,这也是为什么,她这样孤注一掷,也要让方琳琅做不成陆太太的原因。 烁烁的身体禁不住耽误。 而且,医生说烁烁的身体条件比之前好了很多,等到捐献者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种情况下,她更要把烁烁抢回身边,不能让这件事,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池。 否则,她会后悔一辈子。 “我当然——” 苏念话还没说完,男人伸出长指,贴合她的唇,轻嘘一声。 微微粗糙的指腹,带着砂砾的触感,似有电流划过。 苏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抗拒得往后退。 男人轻嗤笑了一声,没有后退,反而逼近一步,“苏念,想要,就得拿出诚意。” 苏念愣了愣,随即又后退一步,“你想要什么?” 不等她在问什么,有灼热的呼吸扑来。 男人把她推到了柜门上,热浪一般的深吻,落在还有些红肿的嘴角,像是试探,然后是唇瓣,深深狠狠的吻住。 酒水气息,让苏念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她手脚并用要推开。 却被男人屈膝紧紧压住两条腿,然后一手扣紧她的后脑,粗暴地吻她,咬得用力。 苏念躲避不开男人强势的吻,挣扎得愈发用力。 但这点强烈,在陆景行近一米九的身材跟前,直接可以忽略。 他吻到嘴唇沾到血,是咬出来的,不知道是他的或她的,总之两人血液交缠,勾起了某种蠢蠢欲动的念想。 苏念没办法,唇角一声轻哼,唇瓣的松动让男人趁机卷入,细细搜刮,品尝无尽的甘霖。 她终于把手臂腾出来,瞅准他投入的时机,狠狠一推。 男人被她推开,紧随其后的,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向陆景行。 极为清晰的五个手指印,留在那张英俊斯文的脸上。 “陆景行,你有病!” 苏念吐了下口水,仍然觉得恶心,难以接受这个男人亲吻了自己。 她想要洗洗嘴巴,但现在条件不允许。 如此嫌恶的模样落在男人眼里,只换来一声狂狼的笑声。 “你现在觉得恶心,会不会太迟?”男人扯开早上才系好的领带,浪荡不羁的模样,走近。 “我昨晚睡你旁边,用了你的腿” 他深色好看的瞳仁向下,看向那双修长白皙的腿,“你这腿是不是也准备不要了?” 苏念脸色刷白。 难怪她说有那种奇怪的气息,还有腰上的红手印,在这一刻,都对号入座,让她更加难以接受。 这个男人竟然趁着她昏迷做出这种事。 真是疯了。 “你恶心!无耻!卑鄙!” 苏念一连串的指责,脱口而出。 只觉得刚刚一巴掌都不够,再扬手扇过去的同时,被男人一把捉住。 陆景行把她的手臂抵在身后的墙上,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抵着鼻尖说道,“我如果真恶心无耻卑鄙,昨晚那种情况,就应该上了你,而不是自己动手明白吗?” 男人手指紧紧缠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紧紧的。 他一点一点靠近苏念的脸,低哑道:“刚刚那一吻,是还你昨晚的,下面才是我开出的条件。” 苏念警惕的神色看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 陆景行眸子眯起,俯身低头,“干!你!” 侵袭的吻再度浓烈的袭来。 这次比刚刚更用力,更强烈。 相比之下,刚刚那个吻显得很小儿科了。 苏念瞪大眼眸,捶着男人的胸口,不断挣扎。 她手指甲在男人后背跟脖子上,都抓出了红痕,男人也不在乎,霸道推倒她在床上,把她的腿压制在心口,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深深热热的吻,从唇瓣到脖颈,带着醉人的情慾。 男人的手也从发间,转移到一处柔软上,肆意揉躏 纠缠间,倾泻出的粗粗的喘息,正是男人动情时,才会有的呼吸声。 苏念慌了心神,完全没想到陆景行会突然这么粗暴。 明明他最近已经摆出一副彻底远离她的模样,为什么现在又这样 男人粗喘着放开她,幽深的眸子都是情慾,“你不是问我要怎样,我的条件就是你,把你给我,我让你来当烁烁的妈妈。” 苏念又是当头一懵。 有点理解不了陆景行的意思,什么叫她来当烁烁的妈妈。 烁烁本来就是她的孩子,她的身份不就是烁烁的妈妈吗? 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绕口令。 陆景行知道自己在苏念跟前,早就没有机会了。 如果这一次再握不住,那他将会彻底失去这个女人,其实从一开始他用尽全力去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时,不就是存着这个想法的吗? 说他阴暗也好,卑鄙也罢。 他就是想要靠着烁烁,来留下这个女人。 只是那时候这女人官司输了,都不曾向他低头一秒。 他心灰意冷,才会决定放弃,可这放弃的念头也是虚幻的,他自己也清楚,根本撑不了多久。 只是没想到全面崩溃会来得这么快。 他看到那个视频时候,不心疼吗? 相反,他心疼得快要死了。 他忍受不了任何一个人,这样对待她作践她。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有一丝的心软,他得强逼自己够冷血才行。 因为他的心疼,她不稀罕。 他的心软,也只会让他失去这个女人。 陆景行掐住苏念的脸,让她只能看向自己,“苏念你就没想过求我吗?” 他想到这,就生气,快气疯了。 “你去求方琳琅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求求我吗?!” 他就这么不堪吗?让她走到绝路,都不愿意向他低头。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阴暗卑鄙了。 他扣紧她的手指,说,“我只有这一个条件,也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否则,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方琳琅” 第703章 破 陆景行恨不得揉碎剩下的这个女人,刚刚的浅尝即止,已经让他浑身的细胞都活了过来。 恨不得就这么摁着他,嵌进他身体的某处,再不让她动弹。 也不让她水杏杨花的,去勾引别人。 特别是那句醉后无意识的‘阿珏’,此刻就像一根刺一样,在他心口盘旋。 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徐砚珏抓起来,沉尸大海。 “陆景行,你扪心自问对得起我们母子吗?凭什么要我求你,那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 苏念激动得眼眶都通红,无比痛恨眼前这个威胁她的男人。 “我对不起你们,那是因为你没给过我弥补的机会。” 陆景行知道这么说对苏念来说是可笑的,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留她在身边,他不在乎被笑。 “你只要做回烁烁的妈妈,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想要的权利,来弥补你们,但如果你不是烁烁的妈,那这权利就跟你无关。” 陆景行说得很现实,也很透彻。 他就是要交换,苏念想得到她想要的,那就要牺牲些什么,跟他交换。 “陆景行,你为什么这样,你这不是爱,我们两人之间根本没有爱!” 苏念恨极了也无助极了。 纠葛了这么久,什么方法都试了。 她还是赢不了这个男人,不仅赢不了,就连徐砚珏也都处在危险之中。 她真的有些迷茫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景行轻抚了下她的伤口,眸色里一丝黯然,“我现在觉得,爱不爱的也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霸占这个人,把这个人锁在自己身边才是真理。 别的都是假的,摸不到看不见的,都是虚假的。 “苏念,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陆景行起身,身上看不出凌乱,“这次,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都是最后一次。” 陆景行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念把自己窝在被子里,泪水浸湿了枕头。 陆景行说得没错,除了一个方琳琅,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就算她快人一步,想到了同步视频数据也没用,这点事对于这些富家子弟来说,根本不算事,出国躲两年,风头过了再回来就好了。 虽然她们苏家没有这些事,但不代表别的富家子弟没有,她以前也见识过 就这么想着,苏念趴在被子里,又疲惫的睡着了。 经过昨天,她身体还是很虚弱,今天力气用得太大,情绪波动后的身体虚弱不堪。 等醒来时,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 是佣人把饭菜拿进房间来,给她食用。 三菜一汤,都是清淡滋补的菜肴。 佣人殷勤的服侍苏念吃饭,她很不习惯,就算以前在苏家鼎盛的时候,她们家的佣人也不需要这样精细的给主人喂饭的。 她说:“你下去,我自己可以吃。” 佣人没再强求,放下勺子,恭敬说:“小姐,你一定要多吃点,这些名贵的药膳都是陆先生亲自吩咐的,他对您可是真好啊。” 说完,佣人转身出去。 苏念看着清淡怡人的药膳,微微露出一抹苦笑。 身体受损了,可以用药膳滋补,那心呢,心破损了,又能拿什么去补呢 即便没有食欲,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 她要有个好身体,绝食抗议那都是不成熟的小孩子才会干的事。 虚弱不堪的人是没法思考的,根本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来。 苏念虽然吃了,但是吃的那个量,也仅仅是能够一个人活着的量。 并不是能填饱一个正常人肚子的量。 当佣人端着剩余很多的饭菜出去时,陆景行看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嘱咐道:“她喜欢吃莲藕,下顿给她做。” 佣人点头退下。 心里却越发觉得要对这个女人细心一些,连喜欢吃莲藕这种事,陆先生都放在心上。 看来这女人果真不一般。 第二天,苏念吃完早饭后,就跟佣人开口,“麻烦你,请陆先生过来一下。” 她不需要三天那么久,烁烁的安危,一刻都不能等。 很快,陆景行就出现在房间内。 房内的气氛,一度变得有些低沉。 苏念说:“我答应你的条件。” 对于这个决定,陆景行并没有多意外。 一个人只要有弱点,就能很好的拿捏,苏念的弱点,一直都是至亲。 她没有办法割舍她的母亲,也没办法割舍她的孩子。 有这些人在,想要她听话并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陆景行一直没这么做。 是对自己还留有一丝可笑的自信。 只不过最后的结果,证明他这自信,着实可笑。 这个女人并没有对他遗留一丝一毫的感情。 “不过,我也有条件。”苏念说。 陆景行对于她提条件的事,同样不意外。 不提,都不会是苏念了。 “嗯,你说说看。”他慵懒应声。 这句话并不代表,他会答应她。 只是让她说说看,答不答应全在于她的条件是什么条件。 苏念琉璃水眸紧紧凝着陆景行,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保徐砚珏——” “一世平安,不出任何不该出的意外。” 这几个字落下,周围压力瞬间变强。 男人的脸色也难看无比。 良久,才嗤笑一声道:“苏念,你这是依仗着什么,在跟我谈这种条件?” 叫他去保护那个徐砚珏,真不怕他把徐砚珏给撕碎了吗? “我的依仗,你不是很清楚吗。” 苏念也不跟陆景行兜圈子了,那样讲话很累。 她想得清清楚楚,她要保护烁烁,要保护徐砚珏,这一切在北城,离这个男人根本就很难做到。 既然他现在对自己有浓厚的兴趣,不如就利用这一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至于其他,身体本就是一具躯壳而已。 比起她在乎的人和事,不值一提。 她说:“我依仗的就是你对我有几分兴趣,你答应我,我就答应你,你如果不答应,那我就继续跟你争夺这个抚养权,我能弄倒这一个方琳琅,就能弄倒下一个方琳琅,为了烁烁,大不了鱼死网破。” 第704章 谈 男人没发出声音,一步靠近。 苏念对上陆景行那双冰冷骇人的漆黑瞳仁,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如果他翻脸,这个时候在他家里,她很难反抗。 “你是在威胁我吗?”陆景行张口,就有强大的压迫力侵袭而来。 苏念不禁紧了紧手心,眸色平静对上他的视线,开口:“不是威胁,只是交易,我要你保徐砚珏是因为,他是烁烁的救命恩人,当年如果没有他,那个海边悬崖那次,我就已经和烁烁一起陨落了,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和烁烁。” 苏念知道陆景行的痛点在哪里,这个时候,她还去刺激他的话,不仅仅是对她,对徐砚珏更加不利。 她要做的是保证烁烁安全时,再让陆景行保证徐砚珏的安全,这对他来说并不难,但对她们来说太难了。 在风云变幻的北城,两个没有根基的人,想要靠自己走出一条活路,真的太难了。 更何况,她还树敌无数。 虽然那些敌,根本不是苏念想招惹的,但她亦无可奈何,只能被迫去面对。 昨晚上,如果不是蓉姐的一席话,苏念可能还不会那么快改观。看书喇 蓉姐说:“靠自己并不会显得很清高,相反靠自己活得很狼狈的话,只会被人耻笑,而聪明的人,会抓住一切有利于自己的机会,只要不犯法,能帮助自己的路就是正确的路,何必去在乎不相干的人的眼光” 苏念知道蓉姐是在开解她,碰了这么久的壁,她也该聪明一点,换一种方式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这样的决定,也能让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活得更轻松一些。 苏念从回忆中醒来,看向陆景行道:“我要你替烁烁偿还这份恩情,这是你欠我们母子的。” 那些过往的辛苦和痛苦,这个男人都有份,她们都欠烁烁很多很多 “我不欠徐砚珏的。”陆景行说。 这话等于承认了他是欠她们母子的,但他不承认欠那个男人的。 如果不是徐砚珏横插一脚,他和苏念之间或许不会有这么多坎坷。 烁烁也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生,享受最好的医疗条件。 苏念面对他的否决,淡定道:“所以是谈不拢了吗?” 这个场景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一旦谁松懈谁露怯,就会输掉。 苏念不肯放弃,如果让她为了烁烁就要放弃徐砚珏,未免太过冷血。 陆景行不愿承认的事实,对她来说很重要,如果没有徐砚珏,她和烁烁早就不在了。 徐砚珏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对烁烁视如己出,对她也很尊重。 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他。 如果今天她不坚持,那么陆景行就知道她的底线是什么,那么徐砚珏就会有危险。 虎毒尚且不食子。 陆景行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会害了烁烁的地步,这点不用怀疑。 苏念一直所担心的,也是这个男人身边那些潜在的危险,而不是陆景行本人。 所以,她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条件,并不是置烁烁的安危而不顾,反而是因为她是一个有热血的人,不会丢弃帮助过自己的同伴。 她也是这么教导烁烁的。 陆景行看着她,足足看了一分钟。 随后,他说了句,“衣服等下送来,穿好下来。” 说完这句,男人转身离开。 苏念像是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软软的瘫坐在床上。 陆景行虽然没有说同意,总归也没有拒绝,既然他那么说,就是有余地的。 很快佣人敲门,把衣服拿了进来。 苏念换上合身的衣服后,佣人已经把早餐端在桌上,跟她说:“小姐,先生让您把早餐吃完再下去。” 苏念不知道陆景行在搞什么鬼,但昨晚的过分劳累加上伤痛,让她肚子还是咕咕叫了起来。 早餐的香气,诱人无比。 苏念坐下安心地吃完早餐。 下楼后,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跟前,长腿交叠,在看报纸。 面前是一杯冰美式。 这么多年,陆景行还是保持着不吃早饭的习惯,早上一杯冰美式就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工作。 见苏念下楼,他放下报纸,把那杯咖啡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往门外走。 苏念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好也跟上去。 男人已经上车,后座的门敞开的,司机等在一旁,为她关门。 苏念低头上车,落座在陆景行的右侧。 司机关上门,就开始行驶。 苏念有点懵,问男人:“这是去哪?” 陆景行惜字如金:“民政局。” “什么?” 苏念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复又开口,“陆景行,你在说什么?” 男人停下手上的工作,看着苏念大惊小怪的神情,嗤笑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了。” “可是,你不是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 这个在一起,没有包括领证的意思啊。 而且为什么他们两个要去领证。 她也不愿意跟这个男人领证! 陆景行抻了下腿,手掌优雅地放在自己大腿上,“你觉得我需要的是一个女伴吗,如果是女伴,我谁都可以选,我说了。” 他眼神犀利,“我要的是烁烁的妈妈,你来当这个妈妈。” “我不要!”苏念大喊一声,“陆景行,我才不会去跟你领什么狗屁的结婚证,你真是疯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也太疯狂太疯狂了。 随即,她激动地对着司机说:“师傅,麻烦停车。” 司机不听苏念的吩咐,他的老板是陆景行,他自然不会停车。 只是司机觉得苏念肯定脑子有点毛病。 陆景行这样身份的人,主动要和她领证,她竟然还不愿意? 要是北城的大家闺秀知道这个消息,恐怕想跟陆先生领证的人,得排到码头那么长。 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苏念见司机不听她的,转头看向男人,厉声道:“陆景行,你快让车停下!” “停车。” 陆景行没有反对,顺从她让车停下。 随后,他姿势不变,慵懒道:“你想好了?” 第705章 好 苏念要下车的动作,跟着一僵。 陆景行薄唇冷启,“苏念,下了这个车,就说明我们的交易结束了,我说的没有机会,就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像是已经拿捏住了女人一样,漠然道:“我不勉强你,你想清楚。” 苏念一动不动,身体像是瞬间被石化了。 她不知道下这个车,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让她跟陆景行领证结婚,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怎么能嫁给这个男人? 她们是仇人啊! 哪怕她们之间有一个孩子维系着,哪怕她们现在的关系是烁烁的血缘亲人,但并不妨碍她们之间有刻骨铭心的爱恨纠葛这个事实。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也不应该跟这个男人结为夫妻。 她觉得自己都不需要想,多想一秒,都是对死去爸爸的不尊重。 当初爸爸是为什么才跳楼的,又是被谁给逼死的。 这都是不争的事实,没有任何可以辩解之处。 她呼吸骤紧,手心搭在门把上,说:“我想的很清楚,我不可能和你结婚的陆景行。” 门被拉开。 苏念弯腰正准备下车,身后响起男人凉凉的音调。 “所以你可以做我的晴妇,和我睡觉,却不能接受成为我家庭里的一员?” 苏念身体微怔。 她的小心思被这个男人看穿了。 这个条件,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保护烁烁和徐砚珏的缓兵之策罢了。 毕竟现在,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烁烁的安危受到了威胁,她不得不做出妥协。 当这份迫在眉睫的危机解决之后,她还是要离开这个男人的。 如果多了一层身份上的束缚,她的离开会产生很多困难,并且跟陆景行的名字捆绑在一起,也叫她难以接受。 这些心思,以陆景行的聪明,一早就已经洞察出来了。 所以,他开始提出的条件,就是要绑住这个女人。 这些想法,不能明说,苏念恨他,他心里一清二楚。 他逼着自己不对她留情,弥补是一回事,但他不能接受,她的渐行渐远。 所以既然陆景行明确知道自己一直想要这个女人,那唯一的方法就是绑紧她,让她逃不掉。 待在身边不行,得让她和自己出现在一本证上,才算是系住这个女人。 让她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想要消失的时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允许! 苏念回答他,“既然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该知道,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因为” 她张了张唇,说得清清楚楚,“我看见你,就会觉得恶心,你让我怎么在你身边待下去。” “我们之间,就只有恶心了吗?” 陆景行的声线说不上是何种意味,似乎夹杂着撼动。 苏念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其实她不是没有过心软,在山里的时候,他奋不顾身不惜掉下悬崖也要救她一命的时候 她没有认出他,救他上来后,又知道是他的时候 那时候,除了恨之外,还有别的情绪涌上来。 那一缕情绪,和她一心想要复仇的情绪不同。 它野蛮疯长,像是荒芜人烟的沙漠冒头的绿色小草,倔强不管不顾,强行撕开她冰冷至极的内心。 可苏念很快就掐断了这缕情绪,这缕本就不该存在的情绪。 她和陆景行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可能,不能让不该有的情绪再来扰乱,再来动摇。 久久的沉默,掐灭了男人的全部希望。 他突然就笑了,“恶心也好过余生再也不相见,苏念,我认了。” 苏念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景行说:“只要你今天下了车,我就会动用一切手段对付徐家,你不是放下不下那个小白脸吗?” 男人眼底生起浓浓的厌憎,一字一句,冰冷至极,“我弄死他!” “你凭什么!”苏念猛地转头,手背白了几寸。 “就凭我有这个本事。”陆景行神色淡然,“而且你也该知道,你昨天的作为,方家肯定已经知道,你觉得没有我的庇护,方琳琅和方慎,哪一个会放过你?” 陆景行就像苏念肚子里的蛔虫,很精准就能找到能挟制她的点。 他说:“你现在放弃跟我交易,你该知道,不仅仅是你,你身边的人,那个蓉姐都会被你牵连。” 陆景行说的没错,苏念一旦下这个车,方琳琅势必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这一出,肯定会恨死她。 蓉姐肯定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被开刀。 她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还有帮她的蓉姐。 她不能无视她的安危,而不顾。 陆景行垂下眼帘,看着她,“苏念,我让你选,你知道该怎么选。” “” 当内心赤果果的剖开后,两人能亮出的只有谁的刀子更能伤人这一招。 显然此刻,陆景行不会再放任苏念这样离开了。 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他都要霸道的把这个女人锁在身侧。 管他什么仁义道德,先把人抢过来再论其他。 最终,苏念还是做出了选择。 她没办法拿徐砚珏的生命去冒险,那天她看到他的状况已经很不对劲了。 如果陆景行能够保护徐砚珏的话,起码徐家没办法再迫害他。 苏念重重地关上车门,无力坐下,面如死灰。 “陆景行,你要说到做到。”她说。 男人脸色冰雪稍融,靠近她身侧,捧着她的脸,亲了下面颊。 “自然。”他说。 苏念不习惯这种亲昵,本能反应要躲开,却被男人紧紧压制住脸,躲都躲不开。 他用力咬了下她的唇瓣,说:“你要习惯,不习惯也给我忍着,我不是娶个雕塑回家。” 这话说出来,苏念就真的不再动了,跟失去生气的木偶一样。 也是,这时候再去争论这个,没有意义。 她也没有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的兴趣。 既然选择交易,那么交易附带的羞辱,她就要全盘接受。 就像陆景行说的,她不仅要习惯,还要忍着。 车子很快行驶到民政局。 下车后,男人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 好似一对恩爱情侣般。 苏念躲不开,只能任由他牵着。 她木然着脸,“陆景行,我没有户口本。” 第706章 进 “我给你补好了。”陆景行说。 他拿出户口本,苏念一把夺过来,翻页,上面还有母亲的户口。 陆景行真是神通广大,连母亲的户籍也能重新弄回来。 这样一来,她就看不懂了,既然他这么有本事,相信不要她出面也是能办到两人的结婚证,为什么一定要来民政局跑一趟。 她们又不是真的恩爱情侣,假装恩爱来这种地方,真的不难受吗? 她冷脸,“你既然能只手通天,来这里不是多此一举。” “怎么会多此一举。” 陆景行握紧她的手,说:“这件事,我不想让别人代劳,亲力亲为,才有意义。” 苏念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样跟她正常说话,且不针锋相对的男人,真的很陌生。 而且如果她没有听错,他话里话后,还暗藏着讨好的意味。 她立马警铃大作,借着进去的步伐,恨不得一步拉远两人的距离。 陆景行看她心机的小动作,没有生气,反而唇角弯起笑,只觉得她也有可爱的一面。 这个时间点,民政局才刚开门不久。 苏念以为陆景行肯定会提前有人招呼,开了什么通道,她也好赶紧领完离开。 但男人淡定从身后走来,手里是已经取好的号码,二十三号。 苏念:“” 这个男人说亲力亲为还真不是瞎说的。 他竟然真的要在这排队,而且就这么开门一会的功夫,前面已经排了二十三对了。 苏念不解,今天难道是什么好日子吗 周围都是情侣,他们两人往这一坐,就像两个异类。 明显就不像是来领结婚证的,坐下的距离,说是领离婚证还差不多。 不过北城的民政窗口,早就实行了分窗口办理业务。 领离婚证和结婚证不是一个窗口,排队的等候地方也不同。 苏念也没办法假装自己是来拿离婚证的,混迹在一堆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中,浑身不自在。 她忍不住问,“这证就非得我在这才能领吗?” 陆景行哼笑一句,“不然呢?我不是也在这。” “小钟应该有办法。”苏念说。 这些对小钟来说,都是小事,他可是陆景行最得力的助手了。 陆景行说:“亲力亲为,我不是说了。” 领证都不亲自到场,那这场婚姻就更像一场交易了。 陆景行偶尔也会有幼稚的一面,不愿意在已成事实的基础上,让这场婚姻彻头彻尾更像个交易。 苏念哑口无言,看到男人坐近,又想挪开一个座位。 排队等候的座椅是一人一座,如果再挪开,就会出现空座椅,这样更奇怪。 但苏念忍受不了这种氛围,这个男人靠近,她能被逼疯。 刚想起身,坐到旁边,坐椅就被一个年轻女孩坐下了。 她招呼身后提着袋子的男人,说:“老公,坐这里。” 苏念尴尬地停止移动。 女孩老公也跟着坐下后,就热情地跟苏念她们打招呼。 “你好,小姐姐。” 小女孩声音有活力,笑容很灿烂,苏念不忍拂了对方的热情,点点头,说:“你好。” “小姐姐,你真的好漂亮,你是不是个大明星啊!”女孩两眼冒光说道。 苏念有些尴尬,她脸上还有伤痕,不过被渔夫帽挡起来了,脸上也戴了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不过她眼睛生得很漂亮,这么一打扮,加上一身气质在那,确实很像是大明星低调来领证的样子。 她摇头说:“我不是,我是个普通人。” “一看你们也不普通,你老公长得好帅,我的天,我还真没在现实中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小女孩夸人毫不吝啬。 一句话让旁边男人的冰山脸也融化了。 陆景行难得地主动跟女孩打招呼,“你好。” 他不是因为女孩夸他帅,而是因为那句‘你老公’听起来特别顺耳。 小女孩脸一下红了,面对帅气的男人手足无措起来。 她老公立马吃醋了。 “你收敛点好不好,花痴,口水都要下来了。” 不过男青年说话不是骂她的意思,反而有调侃的意味。 小女孩被他一提醒,回过神来,嗔怪道:“哎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到帅哥会脸红啦。” 她回头跟苏念笑道:“小姐姐,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你老公很帅很帅,绝对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哦。” 小女孩的男友也跟着解释,“美女小姐姐,你别介意啊,我老婆就是花痴,平时看电视上的帅哥都流口水,难得现实中见到这么帅的,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没有,我没生气,而且他还不是我老公。” 苏念当然不会生气。 她本来也不在乎人家看不看陆景行。 只不过她这话一出口,气氛就冰了冰。 大家都在这排队,是不是老公,哪有那么重要,反正等一下不就是老公了吗? 苏念特意说这话,就显得有点怪怪的。 陆景行面色也冷清了不少,但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不会去解释。 小女孩笑道:“小姐姐,你好独立哦,一秒没领证就一秒不是老公,没错,我要跟你学习,你这个说法很对哦。” 旁边她男朋友急了,“你跟人家学什么,你个白痴,出门都不认识路的人,还想学人家美女小姐姐独立呢,哼。” “你管我,我就要学。” “” 这对小情侣年纪都不大,都不知道是不是偷偷瞒着家里人出来领证的。 两人每说一句都要斗嘴,不过斗嘴归斗嘴,还是能看出两个人感情非常的好。 这种单纯没有防备的亲密关系,很让人羡慕。 苏念听了都忍不住心情变好了。 小女孩抓了把糖给苏念说:“小姐姐,你们尝尝我们选的喜糖,都是我亲手挑的,每一颗都很好吃。” 苏念不喜欢吃糖,但面对女孩灿烂的笑脸,又忍不住拒绝。 她挑了一颗巧克力,说:“谢谢。” “再给你男朋友挑一颗嘛。” 苏念有点尴尬,说:“他不喜欢吃糖。” 谁知,刚说完,陆景行就说:“我尝尝。” 苏念:“” 第707章 婚 女孩立马把手心往前面送了送,说:“小姐姐,你给你男朋友拿一颗。” 苏念拗不过,只好随便拿一颗给了陆景行。 男人接过就剥开放进了嘴里。 苏念也在女孩的注视下,剥开那颗巧克力放进嘴里。 巧克力不是特别甜,微苦的口感,之后慢慢变得香醇甘甜,确实很好吃。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苏念,“美女小姐姐,是不是很好吃?” “嗯,好吃。”苏念说。 “我就说嘛。”女孩笑道,“虽然我尝不出味道,但我做了功课,不会挑错的。” 苏念被小女孩勾起了好奇心,问:“你味觉怎么了?” 女孩说:“我生病了,化疗了好多次,现在吃什么嘴里都没味道。” 这话一脱口,青年的脸色就不似刚开始那般灿烂了。 化疗,基本都是绝症一类的。 苏念怔了怔,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女孩笑着说:“没事啦,小姐姐,我生病很久了,早就习惯啦,等我和老公领完证,我们准备去周游世界,想想就激动。” 青年也说:“你得听话,按时吃药我才领你去,不然不许你出去。” 女孩不满撅嘴,“哼,我哪次没吃。” 青年说:“你之前就偷偷倒了。” “那不是之前嘛,我现在没有味觉,每次都乖乖喝了,反正也尝不出难不难喝。”女孩说。 青年听她这么说,突然就不再回怼了。 眼神也一瞬落寞了。 女孩笑道:“这就说不过我啦,老公,你不行噢。” 苏念被女孩欢快的性格所吸引,第一次接触到这么乐观的人。 两人低着头叽叽喳喳的,仿佛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运,别的困难险阻都打不倒他们。 直到陆景行起身,说:“到我们了。” 苏念才被从这幕欢快中,拉回现实。 女孩笑眯眯祝福,“美女小姐姐,帅哥哥,一定要幸福哦。” 苏念心底升起一阵悲哀。 别人不知道她们的情况,但她知道,他们不可能幸福的。 不过,她到底没再说出来。 这样单纯美好的女孩,就让她一直这么纯真下去。 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女孩,“你们周游世界的话,这是我之前同事,你们第一站选在意国,我让她带着你们好好玩。” “意国很美呀。”女孩接过名片,说:“谢谢美女小姐姐。” 苏念:“不用谢。” 到了窗口,证件办得很顺利。 当工作人员给两本证件加盖钢印的时候,苏念心仿佛也被钢印给打上了烙印。 她就这样结婚了 也太不真实了。 结婚证刚拿出来,苏念甚至都没来得及摸一摸,就都被陆景行拿走了。 他霸道地说:“我来保管。” 随即,就把两本证放进怀里的兜内。 那神情,好像苏念会下一秒就拿着结婚证要跟他离婚一样。 苏念没说话,心情持续走低。 领了结婚证,并没有让她心情放松,危机只是暂时解除了。 而她要面对的还很多。 出来后,上车时,她又看到那对小情侣。 只见女孩接了个电话后,突然飞起抱着青年唧一口亲下去。 无比激动道:“老公,刚刚有人给我们打电话说我们中了一等奖,要赞助我们环游世界。” “真的吗?” “真的!说是什么陆氏集团,我搜索过了,是正规的大企业。” “” 苏念愕然回头,看了看身旁的男人。 陆景行看她一眼:“谁让她夸我帅。” 苏念:“” 这人怎么突然跟换了个芯一样,竟然有几分傲娇的意思了。 苏念没接话,见车辆启动,不知道司机要去哪里。 她忙问:“我现在可以去看烁烁了吗?” 陆景行点头,“嗯,那里以后就是我们的住所。” 一句话,就霸道的决定了苏念的后续生活。 果然,刚刚那一幕只是她的错觉,这个男人还是那个喜欢掌控一切的人。 苏念没反驳,心里记挂着很快就能见到烁烁,还要了解阿姨生病是怎么一回事。 车上。 陆景行说,“那摄像机的备份,交给我处理。” 这话是肯定句,不是在和她商量。 苏念愣了愣,“为什么交给你处理?” 方琳琅作恶多端,苏念现在还不知道她对阿姨做了什么,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不是最喜欢装白莲花吗? 那她就在大众面前撕下她的伪装,叫她以后再没有可能去装白莲花。 陆景行说:“你想对付方家,不可以用视频这种方式,方家和陆家还有合作在进行,这时候爆出视频是一损俱损,所以你这个视频是传播不出去的。” 陆景行倒是坦荡,自己的野心明明白白,还是那个知道为自己谋利的精明商人。 苏念也知道,就算做了交易,陆景行也不会放任她去对付方家。 虽然方琳琅做不了他的妻子,但两家打断骨头连着筋,中间的关联千丝万缕,没那么容易就分得清清爽爽的。 不过苏念也没想到陆景行放弃方琳琅放弃得这么干脆,他对这个女人真的有感情吗? 她不禁问出口,“那如果我用别的方式报复方琳琅呢?” 陆景行面色淡漠,“可以,只要不要被爆上新闻就行。” 苏念这下更吃惊了。 陆景行这话是彻底放弃方琳琅了? 两人怎么也在一起好几年了,不管什么时候,方琳琅是真的从没放弃过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绝情。 一时间,苏念不知道是爽快,还是悲哀。 方琳琅被男人抛弃是自作自受,但换一个方向想,这个男人这么绝情,说明他是真的从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过。 方琳琅自己臆想了这么久,岂不是悲哀 苏念转头,“那行,你不准插手,她动了烁烁,又动了阿姨,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嗯,答应你,不出手。”陆景行承诺道。 车子行驶到别墅。 陆景行没有下车,在车上处理一桩公司事情。 苏念心急如焚,想要见烁烁和阿姨,先行下车。 刚到门口,就撞见了站在门口的方琳琅。 第708章 笑 方琳琅看到苏念,掩饰不住的吃惊,“你怎么在这?” 昨晚她不应该是被方慎搞了吗? 怎么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她不知道情况,是因为方慎还没醒,自然没能找方琳琅算账。 不过这会苏念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依旧能看出昨晚淤青的一点点痕迹。 说明她被虐得不轻,方琳琅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苏念很淡定,“方小姐。” 什么又见面了的客气话就不必说了。 苏念压根不想见到她。 她抬脚往里走,却被方琳琅一把抓住胳膊,“你干嘛呢?” 方琳琅也是刚到不久,但是大门这边的门禁卡突然识别不了了。 她准备给陆景行打电话,还没来得及打。 这会见到苏念,方琳琅还是摆出一副盛气凌人女主人的姿态。 “我进去看烁烁。”苏念皱眉,甩开方琳琅的手。 “谁准你看孩子的?”方琳琅面色不悦。 她不明白苏念这是发什么癫。 这里什么时候成了她想进就能进去的地方了? 苏念一脸认真的说,“方小姐不是说,只要我昨晚听话任你摆布,就可以见孩子吗?” 方琳琅翻了个白眼,“我说过吗?” 苏念说:“对,你说过,你说我任你羞辱,就可以见烁烁。” 方琳琅捂嘴笑,“苏念,你没发热,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苏念:“我发没发热,你不清楚吗?” 方琳琅的反应和苏念预料的一样。 她根本就没想过给她见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想过。 从开始她就是打着羞辱她,糟蹋她的主意。 明明她根本没威胁到她任何一个地方,陆景行那个男人她恨不得避得远远的。 可就算这样,她们依旧不愿意放过她。 有些人生来就是坏种,坏到无药可救的那种,连骨头都是黑的,烂的。 “你很想见孩子吗?”方琳琅突然想到了一个更恶毒的主意。 苏念没说话,端看方琳琅能说出什么来。 方琳琅慢悠悠道:“你给我哥做晴妇,只要你答应给我哥做半年晴妇,我就让你见烁烁一面,如何?” 方慎现在有多变态,方琳琅太知道了。 有一次,她去他家,亲眼见到,方慎把一个女人搞得鬼哭狼嚎,浑身是伤。 她本来不明白,他不是那地方没用了吗?怎么能把人弄得这么惨。 但看着方慎得意洋洋介绍他满屋子的玩具后,她知道了,原来竟然有这么多可以折磨女人的工具。 就像古代的公公一样,因为没那个东西,手段自然要比寻常人多得多,只有一百分的刺激,才能抚平他们不能满足的沟壑。 不过方慎也有原则,怕搞出人命,毕竟他现在不同往日,得悠着点。 所以,他基本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 苏念这身子骨,别说半年,一个月就能被方慎给玩废了。 到时候,她就半点威胁都没了,说不定自己染上脏病死了,一举两得。 苏念笑了下,“方小姐,你确定我给你哥哥当晴妇,你就真能让我见烁烁?” “当然,只要你做得好,我一定让你见。”方琳琅说。 她沉浸在苏念被废掉的美梦中,谆谆善诱道:“你跟谁睡不是睡呢,我哥那里没用,又不是真的睡你。” 呵 当苏念不知道么,方慎那方面瘾那么大,越是这种人没用后,越会折磨人。 普通人尚且受不住,何况她。 怕不出半月就能要了她的命,方琳琅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方小姐说得真好听。”苏念露齿笑了下,“可惜我不信你,怎么办?” “你有什么不信的。”方琳琅只觉得好笑,“你除了听我的之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苏念挑眉,“那我要现在就去看孩子呢?” “现在不行。”方琳琅一口否决。 “你先去陪他,等三个月我再让你看。” “三个月?”苏念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神色认真地问,“方小姐,你确定三个月后我还有命在吗?” 方琳琅的小心思被拆穿,她倒是半点也不尴尬。 摸了摸耳朵,她笑道,“怎么会没有呢。” “男人都是靠取哄着的,只要你对我哥小心点,多多讨好,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啦。” 苏念摇头,“还是算了,我对你们两兄妹半点信任都没有,你们做事太脏了,不配让我信。” “你!”方琳琅都想开口骂人了。 她眼眸狠戾了一秒,“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孩子!” “今天我一定要进去看他。”苏念说。 “好笑,你凭什么?” 方琳琅觉得这女人真是不识抬举到一定地步。 还敢在这痴心妄想。 想见孩子,做梦。 苏念回,“自然凭的是,我是他妈妈。” 方琳琅哼一声,“你算哪门子妈妈,你当烁烁真认你这个妈妈吗,他现在可是什么都听我的。” 苏念眼神冷了下。 不知道方琳琅给烁烁下了什么蛊。 最近因为阿姨生病的缘故,她都没办法跟烁烁通话,也不了解烁烁在这里的情况。 不过她相信烁烁不会不认她,她自己的儿子,她了解。 “方小姐,你有点盲目自信了。” “呵呵。”方琳琅撩了下耳边的发,得意道,“我是不是盲目自信,景行可是知道的,烁烁在我的培养下,都叫景行爸爸了呢,你能教导他什么,你只会教孩子恨他。” 苏念还真不知道这事。 烁烁愿意叫陆景行爸爸? 其实她从没有限制过烁烁叫不叫陆景行爸爸这事,也没有给烁烁灌输过仇恨思想。 她们之间的恩怨是她们的事,大人自己来解决,她是不会把负能量带给孩子的。 不过,因为一直没有爸爸的参与,烁烁多多少少也是有点不高兴的。 所以阿姨说过,烁烁见到陆景行防备心理巨多,并不愿意叫他爸爸。 不过现在,苏念没空跟方琳琅瞎扯,只想进去看看情况。 她说:“方小姐,昨天你不是还说要弄死我的孩子吗?这会就不必假惺惺了,没必要。” 第709章 抢 方琳琅面色一变。 昨晚那环境和现在能一样吗? 这里是陆景行的房子,到处都是监控和眼线。 她说话自然不如在外面自在,说什么都要一百二十分小心。 她说:“你胡说什么,我对烁烁视如己出,你别想诬陷我。” “呵呵” 苏念冷笑一声,没搭理她,就准备进去。 “诶,你别走啊!”方琳琅还纠缠不休的。 苏念已经走到门禁那边,只听滴一声,门禁通过了。 电动大门自动打开。 方琳琅傻眼了,“你怎么你怎么能进去?” 苏念转头,“天变了,方小姐。” “什么什么意思?” 方琳琅心底闪过无数种可怕的想法,但又将每一个都压下。 不可能,怎么可能 她一直天衣无缝的,没露出过破绽。 “我的意思是,等下我查出烁烁和阿姨有受到任何伤害,我都不会放过你。”苏念一字一句说。 一个女人恶毒到动一个孩子一个老人,可谓是没有底线到极致。 这种人你不害她,她就不会放弃害你的心思。 对方这种人,逃避没有用,息事宁人也毫无作用,只有迎面痛击才行。 方琳琅瞠目结舌,她不知道苏念的依仗是什么。 她怎么敢这么嚣张的,在陆景行家门前,在她未来丈夫的家门口。 这女人还真敢! 方琳琅很瞧不起她,道:“你有什么本事,还不放过我,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么?” 她哼了声,“说这么大的话,你都不怕闪到舌头吗?” “那我们可以看看。” “看什么” 苏念说的话,太神秘莫测了。 方琳琅一脸懵,根本听不懂。 苏念笑了下,“方琳琅,我赌你马上肯定会很后悔,你信吗?” “后悔?”方琳琅想笑,“后悔的人应该是你,你错失了见你儿子的机会。” 方琳琅不想在门口跟苏念纠缠不休,按了下门上的呼叫键,说:“保安呢,赶紧过来,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走。” 说完,她双手抱胸,等着看好戏。 保安来得倒快,但是看到苏念表情都是毕恭毕敬的。 “苏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别墅里里外外的帮佣都得知了消息,苏念将是这里新的女主人。 而且是名正言顺,可以住下的那种女主人。 就连方琳琅之前也只是能来别墅看看孩子,但是不可以留下过夜的。 甚至是下雨天,陆先生都没有留下过她,都让司机送方琳琅回去。 方琳琅听这话音不对,这些人是叫错了,她姓方,怎么叫成苏小姐了。 “你们瞎叫什么。”她不满地训斥。 这些保安是生面孔,跟之前那些像是换了一批。 方琳琅顿悟,难怪门禁坏了也不知道修,姓都能叫错,一看就不灵活的人。 陆家怎么会雇这么糟糕的人了。 她说:“你们把她拖出去,别在这等陆先生回来看着心烦。” 保安站着不动,看都不看方琳琅一眼。 这行为彻底激怒了方琳琅,她厉声道:“你们耳背吗?我看你们是不想在这干了!” “谁不想干了?” 一道男声插进来。 方琳琅一转头,看到陆景行,面色一喜,“景行,苏小姐在这闹着要见孩子,烁烁身体状况今天不太好,我就跟她说不行,她就在这闹,还要打我,我请保安先生们把苏小姐带出去呢。” 方琳琅一脸的委屈,上前想要挽住男人的胳膊,寻求安慰。 男人不动声色收起手臂,直接让方琳琅扑了个空。 她愣了下,尴尬地收回手,眼底的恨意一闪而逝。 她一定要叫这女人好看。 “怎么,她好好的,要打你?” 陆景行眼神冷冷的。 偏偏方琳琅没察觉气氛不对,还颠倒黑白道:“对啊,她不仅要打我,还说孩子她想看就看,我算什么东西,就算你在这也阻拦不了她。” 陆景行没问苏念,而是看向保安,问:“你们看到苏念要打她了吗?”看书溂 方琳琅一愣,随后抬头使劲给保安使眼色。 她相信,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保安不会这么的没眼色。 而且她站的是,陆景行的身后,保安敢说没有,那不是傻的吗? 保安队长被她拉拢过了,相信都有交代过,所以方琳琅并不是很担心。 “没有,我们没发现太太要打方小姐,是方小姐拦着不让太太进去。”保安回复道。 方琳琅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这保安也太傻了,到现在还把她叫错了,不是应该是苏小姐,那个太太是她才对。 虽然这一声太太叫早了一些,可是她听得心里美滋滋的。 也就原谅了这两个保安的木讷,看起来,还是有点眼色的。 她轻咳了声,提醒保安道:“你们不要叫错,这位小姐姓苏,什么方小姐方小姐的,你两个新来的,保安队长没跟你们说吗?” 保安像看傻子一样看方琳琅。 他们确实是陆氏那边临时抽调过来的。 才来一天。 但是他们接收到的信息就是,苏念是陆景行的妻子,得称呼一声太太。 不知道这个女人上杆子爬什么,他们又没有在跟她说话。 “景行” 方琳琅又靠近,跟陆景行假装大度道,“苏小姐估计也是想孩子了,你别怪她” “骗子!” 突然,一声童声插进来。 烁烁穿着拖鞋就跑了出来,身后还有追着他的保姆。 “小少爷,你别跑啊” 烁烁跑得很快,小脸憋得通红,像是鼓足力气才跑过来的。 他身体本就不适宜奔跑,那保姆眼看就要追上,跟抓小鸡一样,抓住烁烁的肩膀,就要往回拉。 苏念脸色一变,上前把保姆推开。 “别碰他!” 她狠戾的语调,一把把烁烁搂在怀里。 烁烁身体这么差,拼命跑就是为了逃避这个保姆的抓捕,说明这个保姆肯定是方琳琅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那保姆只认方琳琅,大声喊道:“你这人,怎么抢孩子啊,赶快放开。” 第710章 慌 保姆恶声恶气,上前要抢烁烁。 谁知凌空飞来一脚,直接把她踹翻在地。 “啊” 保姆一声惨叫,这一脚太重了。 保姆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捂着肚子直哼哼。 “什么人踢” 保姆抱怨着,在看到男人的脸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是陆景行踹她,她亏心事做多了,瞬间吓得不轻。 “先生” 陆景行上前居高临下,声音冷戾,“谁让你追他的,照顾小少爷的准则,你们都没看吗!” 小少爷身体不好,准则上写得很清楚,不能让小少爷激动和奔跑。 更遑论她这样追着跑。 “我不是”保姆吓得瑟瑟发抖,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方琳琅。 陆景行没耐心听她解释,厉声道:“收拾东西,滚!” 保姆听了如晴天霹雳,这工作没了,她上哪找这么高工资的工作啊! 她又看向方琳琅。 方琳琅气死了。 蠢货! 看她干什么。 她可没叫她在人前对烁烁这样。 真是蠢到家了。 还在陆景行面前,还看她 她真想把这保姆的眼睛抠下来。 她暗示道:“还不快走,别惹景行生气了。” 说着,她朝保姆使了个眼色。 保姆心领神悟,方琳琅肯定会给她补偿的。 她忙不迭爬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刚刚一时情急,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 烁烁却大叫道:“不可以,爸爸,你不能让她走。” 陆景行看向烁烁,问:“怎么了?” 烁烁指着那个保姆道:“我看到这个坏婆婆往豆浆里面放那种,她喂给奶奶一样的药,她藏在豆浆里面,叫我喝,都被我偷偷吐了。” 这话一出,保姆和方琳琅脸色都变了。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精明。 连她们喂了阿姨那个药这事都知道。 明明给那个阿姨喂药的时候,她吩咐保姆做的很隐秘了。 最关键的是,他自己竟然偷偷把药吐了 以他的体质,方琳琅都计算过了,最多三顿就差不多了。 没想到这小东西这么聪明 方琳琅连忙打圆场道:“烁烁这是吓到了,怎么胡言乱语了,来,到方姨这来。” 说着,她眼神还狠狠瞪了烁烁一眼。 意思是叫他乖乖听话。 没想到烁烁一反常态,不再听她的话,大哭道:“方姨你别瞪烁烁烁烁害怕” 这一哭,谁都没想到。 烁烁在这里这么久,还从没哭过。 他本来就是个寡言的孩子,不爱哭也不爱笑,这一哭倒是让陆景行心脏莫名一揪。 虽然他很不喜欢男孩子掉泪,但烁烁毕竟还小,身体也不好,再加上长得好看,掉金豆子也惹人怜爱。 苏念把孩子搂着,拍拍背,安慰他。 “烁烁乖,别怕了,有妈妈在,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 方琳琅:“” 她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结结巴巴道:“烁烁你说什么呢,方姨没有瞪你啊,你看错了” 方琳琅诱哄道:“烁烁,你忘了和方姨的约定了吗?我们要乖乖听话,不能撒谎哦。” 其实方琳琅是在提示烁烁,她们之间的约定的事。 就是如果烁烁不听话,是不允许他见妈咪的。 小孩子知道什么,只要吓一吓,就听话了。 方琳琅说:“撒谎的孩子会长长鼻子,烁烁乖一点,到方姨这来。” 没想到烁烁不仅不听,还哭得更厉害,小脸上全是害怕。 “你又瞪我”烁烁往苏念怀里缩。 他吓得发抖道:“妈咪,这女人不仅瞪我,还掐我,还说我不照她说的跟爸爸说,就让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妈咪” 烁烁又看向陆景行,问:“爸爸,她说的是真的吗,我怕见不到妈妈,才会什么都听她的,我真的好害怕而且那个坏婆婆还说,豆浆就是方姨叫放药给我喝的她会杀了我,我不敢不听她的话”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冻结了。 方琳琅只觉得脖子上像是被驾了把斩头刀,一阵生寒。 感情这小畜生之前都是装的。 挖了个天大的陷阱,在这等着她呢。 她想不通,这小孩还这么小,怎么会有如此心机,简直可怕 陆景行表情已经彻底冷下来,大步上前蹲下后,握着烁烁的肩膀说:“不是的,你可以见妈妈,什么时候都可以,有爸爸在,谁都不敢动她。” “爸爸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害你!” 烁烁眼眶含着泪,大眼睛眨巴眨巴点头道:“爸爸,你真的能不让坏阿姨伤害我和妈咪吗?” 陆景行说:“你和妈妈都会好好的,我保证。” 烁烁小心松了口气,回头把脸埋进妈妈怀里。 但回头的时候,他看了方琳琅一眼。 方琳琅:“” 烁烁的眼神,跟陆景行处置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冷得令人颤抖。 这下方琳琅更加确信烁烁之前跟她的相处,都是装的。 她所见到的那个胆小不敢说话懦弱的小孩,都只是这个小畜生,想让她看到的一面。 其实他根本不是那样的小孩。 他就是故意让她放松警惕,然后表现出的顺从。 如果一开始两人刚接触,烁烁就表现出对她的恶意,说她这些不好的话,没人会相信。 大家大概率只会觉得,那是一个小孩对后妈的讨厌,不值得相信。 但他一直都听话胆小的形象,在所有人心里都根深蒂固后,再说出这话就不一样了。 大家都会相信,他是被她逼迫才会听话的。 可事实并非如此,一直都是她说什么,烁烁就配合什么,从没反抗过。 方琳琅本以为是小孩子好掌控,实则上,她才是被掌控的那一个。 烁烁就是挖坑,等着她往里跳呢。 方琳琅慌慌张张解释,“景行,不是,这小孩他在骗人,他撒谎” 第711章 揭 方琳琅牙齿战战兢兢打着架,慌忙上前想要拉陆景行,却被男人一把甩开。 咣当一下,她一屁股就狼狈地坐在了地上。 “景行”方琳琅委屈得不行,没想到男人会推开自己。 “你最好想好了说,是我儿子在骗人,还是你在撒谎。” 陆景行眼神冷得像冰,说出的话让人心头打颤。 他上前看着那个已经快吓尿的保姆,冷戾开口:“是有人指使你吗?”看书喇 保姆:“” 她看到陆景行腿就软了,舌头也使劲打颤,说不出话来。 方琳琅的心也一下提到嗓子眼,紧张得不得了。 保姆不敢说出真相,说出也事已至此,她撸了把额头的汗,“先生我没” “你给我好好说话。”陆景行打断她。 随后,一步踏近,居高临下警告道:“要是敢说谎,我就让你全家倒霉!” 保姆眼皮狠狠一跳,吓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她一把年纪了,都准备干完这票,就退休了。 当时被金钱诱惑,也没想到陆景行的可怕。 现在再想到,已经迟了 她已经得罪了最可怕的人了。 方琳琅看保姆又开始犹豫,开口提醒,“对呀,阿姨你赶紧说,是不是受人指使的,还是你没做,被人诬陷的?你一把年纪了,也不想孩子脸上蒙羞,好好说话,做错了就得认,但是没错,也没有人会逼迫你的” “方琳琅,你给我闭嘴!”陆景行冷冷开口。 方琳琅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 眼含热泪,啜泣着解释,“景行,我也想摆脱嫌疑,我比你更着急知道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陆景行冷声道:“再说话,你就出去,等我问完她,我再问你。” 方琳琅一下不敢说话了,紧紧闭上嘴。 但保姆这会被方琳琅提醒,已经醒悟过来了。 承认了死路一条,死不承认的话,方小姐肯定会帮她想办法的。 而且她的孩子都是靠方小姐给的钱才能在北城落脚买房,她绝对不能说出来,咬死了也不能承认。 保姆一下底气就足了,“先生,没有就是没有,一个小孩子说话,他有什么证据吗?” 保姆料定烁烁没有证据,昂首挺胸道:“如果没证据,那小少爷就是在诬陷我,我虽然穷但也不愿意被人诬陷,反正我一把年纪了,大不了就一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方琳琅松了一口气。 当初她就看了,这里的几个佣人,这个是最刁钻的,也是最机灵的。 更重要的是,她是最容易突破的。 她也是通过观察知道,保姆的儿子想要买房,一直跟保姆打电话要钱。 但保姆就算在富豪家做,薪资也不足以去付昂贵的房款。 这时候,方琳琅就等于是雪中送炭,她以借的名义诱惑保姆,做完这事,这钱就不用还。 儿子好不容易实现阶层的跨越,她说什么也不能这个时候掉链子。 说着,保姆一脸义正言辞地,要撞墙表示清白。 她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富豪人家要面子,没证据的情况下,势必不想事情闹大。 果然,保镖一把抓住保姆,不让她乱来。 保姆干脆就大哭大嚎,说自己是冤枉的。 这时,烁烁突然又开口,“我有证据!” 所有人都惊住了。 不知道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能拿到什么证据。 烁烁取下挂在脖子里的口哨,说:“这是一个可以拍照的口哨,我把保姆下药在豆浆的照片都拍下来了,还有她扔掉的小瓶子上有诊所的名字,我也拍下来了,还有她和方姨两人单独在小房间的照片,我都拍下来了。” 这个哨子是徐砚珏送给烁烁的生日礼物。 烁烁非常喜欢,一直挂在脖子里。 就连苏念都不知道,这其实是个小的照相机。 没想到烁烁聪明地把保姆下药的照片都拍下来了。 烁烁一直以来乖巧不说话,谁都能摆布,其实就是在藏拙,让大家都以为他没有威胁。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醒,也比谁都聪明。 他知道反抗只会让陆景行生气,他越反抗,说这个阿姨不好,陆景行越不会相信。 不如就顺从,装出胆小的样子,等待时机再揭露坏女人的真面目。 保姆整个人都傻了。 她没想到这个小不点藏着这样的心眼子。 竟然把她一举一动都拍下来了。 她真是小瞧这个小孩了。 保姆张着嘴,吓得说不出话来,这会也不闹着要撞墙了。 陆景行看到保姆呆滞的样子,恨恨地一脚踹了过去。 “敢害我儿子,我看你真是嫌你们一家子命大!” “饶命啊,陆先生,这都是误会。” 保姆是真的吓尿了,哭道,“那不是毒,我没有,我没有下毒” 陆景行看都不看保姆一眼,吩咐保镖,“把这个佣人给我拉进去问,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问出来,她是受谁的指使!” 保镖立马动手,直接把哭嚎的保姆给拖走。 下一秒,男人冷峻的目光落在方琳琅脸上。 方琳琅浑身都僵硬了。 她向来淡定的脸上,全都是慌乱,“不是的,景行,我没有下毒,是他,是这个小畜生在撒谎,是他诬陷我的,一定是这个女人教唆的,是她,就是她”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方琳琅嘴角被扇得出血。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扇她的人,竟然是苏念。 “疯女人,你竟然敢打我” 方琳琅委屈接极了,想让陆景行帮她讨回公道。 她眼泪汪汪道:“景行,你就让这个女人这么侮辱你的妻子吗?” 不等陆景行回答,苏念狠厉开口道:“我打你都是轻的,你真是猪狗不如,你不仅毒害阿姨,竟然还想要毒害一个如此虚弱的孩子。” “方琳琅,我告诉你,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念眼神狠辣,一字一句警告。 方琳琅捂着红肿的脸,满是委屈,“景行,你说话啊” 第712章 穿 不管方琳琅如何哭泣,怎么可怜,男人都冷冷的,一言不发。 方琳琅自知是刚刚那声小畜生失言了,难怪男人站着一动不动。 肯定是生气了。 她啜泣说:“景行,我刚刚那句话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方琳琅捂着脸,像是哽咽得说不下去了,缓了一会才说,“我只是实在是没想到,我对烁烁那么好,他小小年纪竟然污蔑我。” 方琳琅怎么都不可能承认自己撒谎,论心机歹毒,她觉得自己都不如烁烁歹毒。 但她却没想到,倘若不是她先生出的害人之心,烁烁这样的小孩子又能奈她几何? 烁烁是个聪明的,知道忍气吞声,来保住自己的命。 若是个傻点的,这会怕早已是尸体一具了 方琳琅咬紧牙关狡辩,“景行,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我指使人去害烁烁,而且烁烁的话,你真的要三思啊,他真的在撒谎,小小年纪就学的计谋对付对他好的人,简直就是白眼狼行径,我觉得就是他从小的教育有问题!” 陆景行话语冷得不能再冷,“你真对他好的话,他就不会说出这话。” “我”方琳琅不敢再说,怕自己形象崩塌了。 反正烁烁说了有什么用,她没有下手害人,他们拿她也没办法。 她只要坚决不认就行了。 陆景行看着她,说:“方琳琅,当初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方琳琅怔怔看着男人。 当初陆景行说,要她真心接受这个孩子,才会考虑结婚的事。 她当然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毫不犹豫答应。 当时答应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能忽视这个孩子,只要他活着不碍到她就行。 可是人永远是贪婪的,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控制。 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除掉烁烁的,只是这个想法变得越来越强烈。 她甚至计划好了,等结婚后,就让这个孩子‘意外’的死掉。 只是陆景行突然提出的结扎,让她慌了。 直接想要把这个计划提前。 因为只有这孩子死了,陆景行才不会去结扎,会考虑再生一个孩子。 可没想到,这个小东西这么难搞,竟然被他反过来咬上。 方琳琅快要气死了! 她脸上挂着泪,楚楚可怜道:“景行,我真的是真心对烁烁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是怎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你难道相信一个才来一月的孩子,也不相信我?” 方琳琅哭得撕心裂肺,一点都不像装的,倒像是真的被委屈了。 陆景行抿唇不语。 他神色在思量。 方琳琅这么多年来,确实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也没有为难过别人。 如果不是那晚的视频,陆景行恐怕此刻还真的会信了她。 只是视频里,方琳琅亲口说会弄死烁烁,虽然那个摄像机没录下声音,因为方琳琅是对着苏念耳朵说的,再加上环境嘈杂。 但陆景行分析了方琳琅的唇语。 苏念没有说谎,方琳琅说的就是要弄死她的孩子。 而且她打苏念的时候,那表情也是真的想要她死。 陆景行不知道女人原来是这样善变,方琳琅以前真的不是这样子的。 苏念见陆景行不语,以为他是想要包庇方琳琅,当即开口道:“方小姐,这些话你留着去跟警方说,这事我是绝不同意算了的。” 方琳琅气到吐血。 这女人算什么东西,竟敢跳出来这样跟她说话。 什么不同意? 她也配! 不过,在她眼里,陆景行没说话就是对她心软了。 方琳琅抓住机会,拿出演技装成小可怜一样,哭诉道:“苏小姐,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不能瞧着我就要嫁给景行了,你就看我不顺眼,你的孩子,我也是在用心照顾的,他诬陷我的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个妈妈,我也别人的女儿,我爸爸也不会放任别人欺负我的。” 方琳琅直接把方老爷子搬出来,她就不信,提到方老爷子,陆景行还能半点不顾念方家对他的扶持。 当初陆景行四面楚歌的时候,如果不是她们方家,陆氏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在北城站稳脚跟呢。 雪中送炭的恩情,永远大过天。 就凭这一点,陆景行就不会对她太过分的。 苏念说:“方小姐,我们确实无冤无仇的,相反你对我还非常热情呢。” 方琳琅怔了怔,没明白苏念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念慢悠悠道:“你刚刚不还热情地要介绍我,去给你哥哥当晴妇吗?” “你胡说什么?” 方琳琅心虚地声音都渐次小了下去。看书溂 “怎么是胡说了?”苏念说,“你不是说只要我给你哥哥当半年晴妇,三个月后就让我见烁烁一面。” 这话一出口,陆景行脸色一瞬阴冷。 方琳琅倒吸一口凉气,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女人跟她那个小畜生一样,说话会挖陷阱,她根本不敢随便接话。 方琳琅牙关咬紧,坚持道:“我没有,你别想胡说,别给我泼脏水” “呵!”苏念冷笑一声。 见陆景行根本不发言帮她,方琳琅实在坚持不住,有点崩溃了。 “苏小姐,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才会唆使你儿子诬陷我。” 这话就是胡攀乱咬,但方琳琅不这么想。 她越想越觉得对。 烁烁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心眼,能设计她们两个成年人? 肯定是这个女人教的,这女人教烁烁这样做,藏的是什么心思? 她是不是不仅仅是想要回孩子,还想要回到这个男人身边 这想法让方琳琅心哐哐乱了。 不行,怎么可以 马上她就是陆景行的妻子了,小东西死了,她再生个孩子,这么美满的生活,谁都别想强闯进来。 任何人都不行! 苏念简直好笑,“方琳琅,我嫉妒你什么,难道嫉妒你心肠歹毒,黑心肝吗?” 第713章 方 “你就是见我要和景行结婚了,想要抢走他对不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方琳琅满脑子都是苏念要抢走陆景行的想法,疯魔道,“你别想抢走我老公,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哈哈哈” 苏念忍不住大笑起来。 “方琳琅,你这声老公是不是叫早了?陆景行什么时候跟你领结婚证了,怎么谁都不知道?” 方琳琅心底认定自己就是陆夫人,镇定道:“我马上就是了,景行说下个礼拜就”看书喇 “下个礼拜你也成不了。”苏念快言快语打断道。 “为什么,你说我成不了就成不了吗?你看你还是想要抢我的男人?哈哈,被我识破了对不对!”方琳琅疯疯癫癫,简直可笑。 “因为我今天跟他领证了。”苏念直接说出口。 方琳琅一瞬间如遭雷劈,感觉自己肯定是在梦里,不然怎么还幻听了。 听到了最好笑的话。 苏念怎么会和陆景行领证了? 一定是她听错了。 想是这么想,可她还捏紧手指,心慌得不行。 看到方琳琅脸色白纸一样惨淡,苏念心里说不出的舒爽。 隐忍这么久的恶气,终于在这一刻舒缓了一些。 这笔账,她会慢慢跟方琳琅算! 苏念继续道:“所以你提议让我做晴妇的事,我应允不了,我丈夫应该不会同意。” 这话像是一桶冰块劈头盖脸地砸了方琳琅一脸。 她浑身发抖,不、不可能 “你胡说!”方琳琅失控大叫。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质问道:“景行,你跟我说这不是真的,是苏念在骗我对不对” 男人的沉默一寸寸冷了方琳琅的心。 真相已经摆在眼前。 陆景行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冷声道:“没错,我们领证了。” 犹如晴天一声霹雳! 方琳琅眼泪跟洪水一样泛滥开来。 “景行,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握着男人的手臂,使劲摇晃道:“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方琳琅卑微的想要抓住这一丝希望,啜泣道:“我们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我连婚纱都选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结婚了,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陆景行没有半点动容,冷冷甩开她道:“方琳琅,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包间的那个视频,他翻来覆去观看了好几遍。 两个女人联手欺负苏念的时候,那嚣张的表情,他看得很清楚。 至于陆媛媛不是没收拾,是现在他还没空分出手来去收拾。 但方琳琅是真的叫他寒了心。 她说要弄死烁烁的时候,那表情那样子,是他都没看出来的恶毒。 想到方琳琅竟然骗他这么久,让他把一个歹毒之人安插在烁烁身边,他就恨不得把她踢出去。 方琳琅还是不愿相信美梦碎裂得如此之快。 明明下个礼拜她就是陆景行的妻子了,怎么这幸福的景象说碎就碎了呢? 她这样的人,是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只把错误归咎成是苏念的勾引。 她一把抱住男人的脚,说:“景行,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我以后不对付苏念了,你就不能理解我是出于嫉妒吗?我嫉妒她占据你的心,嫉妒你只会对她才有不一样的情绪,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以后可以默认苏念的存在,只要你别不要我” 方琳琅的话,让苏念瞠目结舌。 这意思的,只要陆景行原谅她,她都愿意一夫两妻的意思了。 可方琳琅愿意,她还不愿意呢。 想想就恶心。 大清早亡了,方琳琅这样的大家闺秀还在这愚昧的雌竞。 难道离开男人就不能活了? 她可没有想要一辈子都留在陆景行身边的想法,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想法。 陆景行不悦抬脚,方琳琅狼狈地只好手掌撑地。 “我现在有妻子,方小姐以后注意措辞。” 男人眉眼都是冷的,一如往常。 但方琳琅恍然觉得,他说这个‘妻子’这句话时,眼底是有温度的。 跟和她一起的每一个时刻,都不一样。 跟方琳琅在一起的陆景行是沉稳的,淡定的,情绪从没有起伏的。看书溂 而现在这个男人像是突然活过来了。 这个形容如此贴切,就是活过来了。 像是戴了很多年的假面,一瞬间摘下了,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一个有血有肉可以称之为年轻的陆景行。 这个想法,叫方琳琅心底害怕。 原来陆景行的模样,还有这样不同的一面。 苏念没心思看方琳琅在这演什么爱恨纠葛。 在她眼里,感觉陆景行很危险,难道还存着包庇方琳琅这个预谋害人的杀人犯的心思? 苏念不管他的想法,反正他说不会插手。 她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您好,这里是景园别墅,我要报警,有人预谋毒害我的孩子,对,麻烦你们现在过来” 苏念报完警,就不管外面这一摊子,她着急进去查看阿姨的情况如何了。 抬脚便离开了。 陆景行看到女人就这么没心没肺地走了,不自觉皱眉。 这女人还真是对他和别的女人的事,半点兴趣都没有。 也不是没兴趣,说到底应该是根本不在意。 他提脚准备离开。 方琳琅没想到苏念就这么报警了。 方家现在形象因为上次方慎的事,一落千丈。 如果她也冒出丑闻,那方家形象更无法挽回,爸爸也会生气的。 她可不能被送到警局。 那她就彻底完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被陆景行甩了,她还有什么脸在北城立足。 方琳琅越想越怕,仓惶跪到陆景行脚下,“景行,你不能让她这么对我我们方家不能再有负面新闻了。” 陆景行眉目未动。 “求求你了景行” 方琳琅苦苦哀求,“看在我爸没少帮你的份上,我们是盟友啊,我们两家的合作,你都不顾了吗?” 陆景行冷着脸,说:“本来可以不用闹到这地步的,但我不能放过害我儿子的嫌疑犯。” 第714章 聪 “我没有景行,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方琳琅抵死都不会认的。 如果真的证实是她害了烁烁,那她和陆景行就再没可能了。 方琳琅太清楚陆景行对这个儿子的看重程度了。 陆景行甚至都愿意为了儿子,去做结扎,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你有没有就交给警方查清楚。” 陆景行抬脚,准备进去。 走之前,他说:“还有这几年方家的项目,你父亲走我这的抽成都是八成,当年你们方家的那点恩情,我还了方家百亿的盈利,够了吗?” 方琳琅还想跟上去,被保安拒之门外。 但保安也没让她走远,而是防着她逃跑,等着警察前来抓人。 方琳琅无助地跪坐在地上。 她想不通,怎么事情在一夕之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的。 那个贱人,怎么就会变成陆景行的妻子的。 明明那个位置该是她的才是! 方琳琅手指甲狠狠抠进地上的泥土里,刚做的漂亮美甲掐断了都没感觉。 她一定要拿回属于她的位置。 然后,再让那个贱女人和小畜生生不如死! 苏念在烁烁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她们控制阿姨的小屋。 进去后,她就看到阿姨睡在床上,脸色蜡黄蜡黄的,像是没了生息。 苏念眼泪大颗大颗落下,跪在阿姨床边,哭得泣不成声。 “阿姨” 烁烁也吓得哭了起来,抱着阿姨的手臂,一遍一遍地叫,“福奶奶福奶奶你醒醒” “还有气息。” 身后传来陆景行的声音,提醒她们。 苏念抬头,再用手探了探,虽然微弱,但真的还有一息尚存。 她激动起来,抱了抱烁烁说:“烁烁,我打了救护车,福奶奶会吉人天相的。” 陆景行说:“救护车过来太慢了,我送她去,让医生随车。” 说着,男人就脱了西装,解开袖扣,上前把阿姨抱了起来。 见苏念站在一边,他说:“你带着烁烁去找找看,那个下了药的豆浆还有没有,送到医院,我让人检测一下成分,这样才能对症治疗,不误诊。” 陆景行的提醒非常对。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头脑比她们两个当局者要清醒得多。 苏念点点头,看了看阿姨说:“那阿姨就拜托你了,我找到那个药后,会立即送去医院的。” “嗯。”陆景行抬脚后,又叮嘱她一句,“别着急,就算找不到那个药,医院也能检测出来的,我会给阿姨请最好的医生。” 苏念愣了下。 没想到陆景行竟然会安慰她。 其实面前的男人早就看清楚了她的脆弱。 从经历过爸爸死在眼前,妈妈垂危变成植物人后,现在在乎的人又是这种情况,苏念这一刻没崩溃,都只是在强撑。 陆景行知道这个阿姨对苏念的重要性,而且这个阿姨带烁烁带得非常好,他也是感激的。 这次的事,他也有责任。 是他识人不清,才差点害了阿姨和自己的儿子。 陆景行走后,烁烁就带着苏念去寻找那个保姆留下的药渣。 但厨房已经被保姆清理干净了,包括那个保姆的卧室也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苏念就想着去通一下保姆的口气。 但找到保镖才知道保姆不经吓,才问几句就昏过去了。 正好刚刚警厅有人过来,就一并交给警方带走查问了。看书溂 这下算是彻底不知道她们下的到底是什么药了。 这时,烁烁说:“妈咪,我拍了那个药的袋子,应该可以知道是什么药。” 苏念欣喜不已,抱着烁烁亲了一口,“烁烁真厉害,帮了妈妈一个大忙。” 烁烁低了低头,好像有点害羞。 他觉得妈咪开朗了好多,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了。 这样的妈咪,他更喜欢了。 他握了握苏念的手,鼓起勇气问:“妈咪,你会不会不喜欢烁烁,烁烁听那个坏方姨的话,其实是为了坑她。” 苏念摸了摸他的小脸,笑道:“烁烁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能这么聪明保护自己,妈妈很欣慰啊。” 烁烁这就放心了。 他真的很怕妈妈不喜欢他。 苏念拿着烁烁口哨里的存储卡插在电脑上,没想到存储卡的容量还挺大的,烁烁拍了很多照片。 这些照片上还带时间水印,这样就可以证明阿姨是被这个保姆毒害的了。 不过想要证明方琳琅也参与的话,这些照片的作用可能不大。 因为照片没有声音,并不是方琳琅跟保姆站在一起,就能证明她也有参与这件事。 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保姆自己开口,承认是方琳琅指始她的。 但看起来,应该非常难,这个保姆没那么容易反水。 现在苏念只想着赶紧抢救阿姨,没空想这些事,什么都没有阿姨的命重要,这些就往后放一放。 终于找到她想要的那一张照片,她拍了下来,然后就立即用彩信给陆景行传了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回。 “收到。” 下一秒,又是嘟一声。 陆景行传了一张照片来,是阿姨在急救床上的照片。 “已经到医院了。” 应该是怕她担心,但不得不说,苏念揪着的心因为这张照片,松懈了不少。 只要到医院了,就还有希望。 烁烁的身体,不适宜暴露在医院的环境中。 所以苏念没准备带烁烁去,虽然他很想去,但想到不能给妈妈添乱,他还是答应留在景园。 陆景行已经让管家给景园换了安保,又抽调了一批可靠的佣人。 烁烁现在留在这里也非常的安全。 苏念出门前,跟烁烁说:“烁烁,你坚强一点,妈妈一定会带着福奶奶回来,妈妈答应你。” “好的,妈咪,我等你们回来。”烁烁稚嫩的声音,却很有力量。 苏念心里安慰了不少,只觉得烁烁像是一瞬间长大了。到了门口,就见到方琳琅还在跟执法人员闹着不上车。她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摆出大小姐的派头,大声呵斥道:“你警号多少,随便抓人,我要投诉你!” 第715章 悔 来的民警是个小年轻,短短的头发,苏念以为是个男人。 但一开口嗓音偏细,原来是个女孩。 她不卑不亢道:“警号,这位小姐,我们是合规请您回去接受调查。” 方琳琅哼笑,“合规你抓捕手续呢,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那您接受调查,一切不就清楚了吗?” 说着,小年轻伸手要拨开方琳琅紧抓不放的手。 没成想刚碰上,方琳琅就无理取闹似的大喊大叫道:“你别碰我,趁机摸我手,是想揩我油对不对!” 小年轻直接被气到了。 不过他们一天天的无理取闹的见的也不少,他们也不是服务行业,不可能对一个嫌疑人客客气气,任由她撒泼胡闹。看书喇 她冷声道:“这位大姐,你自重点,我们都带着执法记录仪的,而且我是个女的,明明是你一直抓着我的衣领不放,我只是要拿开你的手扭送你而已。” 这一声大姐,快把方琳琅气死了。 她好歹也是北城名媛,谁见了不恭恭敬敬叫她一声方小姐。 这家伙,直接从小姐升级成大姐,大姐那是叫她这个年纪的人的称呼吗? 那都是叫家里老妈子的! 她大喊,“你会不会说话啊,想死啊!” 小年轻拍了拍被抓皱的衣服,说:“我说错了吗,照你这个逻辑,我能不能说大姐你轻薄我啊!” “!” 方琳琅气得歪牙咧嘴,直接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苏念见状,忍不住冷笑出声,“方小姐这是还当这些执勤人员,是你家那些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佣人吗?” 方琳琅瞧见苏念这个罪魁祸首,一肚子气。 她指着苏念道:“那我还说她是杀人犯意图杀害我呢!你们怎么不抓她?” 执勤人员觉得她就是无理取闹,从现有的证据来看,怎么看这位苏小姐都是受害人。 方琳琅胡言乱语,疯了一样攀咬道:“她跟她那个小畜生都不是好东西,就是她们害了人,然后诬陷我的!”看书溂 虽然方琳琅一直在胡言乱语,但她眼底的惊慌还是被苏念看出来了。 “方琳琅。”苏念叫出她的名字,“你后悔吗?” 方琳琅神色一顿,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苏念。 苏念淡声道:“如果不是你一再用烁烁逼迫我,我也不用跟陆景行结婚的。” “你这个心机女!!” 方琳琅大喊:“你就是利用景行,你利用他对付我是不是!” “是啊。”苏念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如果不是方琳琅一直想害烁烁和阿姨,她怎么会被逼得走投无路,必须跟陆景行结婚呢。 有了那纸结婚证束缚,她再想离开,就会变得麻烦很多 方琳琅没想到苏念毫不犹豫就承认了。 她恶狠狠道,“景行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利用他,你以为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苏念轻飘飘反问。 这句话比她们已经结婚的事实,更加刺痛方琳琅的心。 杀伤力简直巨大! 在方琳琅眼里,陆景行那样冷静的人,竟然会在明知这个女人心思的情况下,还做出这种决定 这才更叫人害怕。 他为这个女人的让步,简直是别人难以企及的地步了。 方琳琅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她在结婚前就该安分守己,动都不动这个女人和那个孩子一下的。 不然现在她应该还是在高高兴兴等着结婚的。 方琳琅眼底全是疯狂,说:“你现在跟他离婚,只要你跟他离婚,我就给你们钱,很多很多钱,让你带着孩子离开,你愿意吗?” 苏念哼一声,“方小姐是真心这么想吗?难道” 她顿了一下,说:“你不会在事后,又觉得我们是眼中钉,找人除了我们,或者给我们设下陷阱呢。” 方琳琅不知道,苏念怎么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她心里明白,苏念和孩子,在她眼中就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存在。 不拔不行,她不可能忍受她们活着的。 因为她们活着的话,陆景行的心,就永远无法完整。 但这个时候,她肯定不会这么说。 方琳琅低头说:“我不会的,我答应你们,肯定不会的。” 苏念笑道:“方小姐,你不知道不守信的人,承诺是不值钱的,我也不会相信你的,现在我会努力保护我要保护的人,即使你势力庞大逃脱这一次,这笔账也不会这么算了的。” “啊!我杀了你!”方琳琅突然跳起来,精神极度崩溃的模样,要去掐苏念的脖子。 但还没触及到,就被年轻的警察制止住。 她对她厉声警告,“方小姐,请您不要再发疯了,请您配合我们工作,这是第一次警告。” 方琳琅以往也没经历过这些,很多小事方家都会帮她解决。 她也没去过警局,以为这次还是小事。 根本没把预谋害人当一回事。 她发疯一样嘶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北城的名媛千金,你这样抓我进去,如果不是事实,你们整个警署准备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执勤人员根本不听她的,沉声道:“第二次警告。” “你他妈是不是聋了,没听到我说什么” “第三次警告,带走。” 随着领头的一声令下,两个执勤人员直接将方琳琅驾上车。 她还在喋喋不休道:“你们敢!你们这样会后悔的!” “别碰我你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你一年工资都不够赔偿诶诶诶” 方琳琅的声音被关在车里,渐渐远去。 苏念眼底全是冷沉。 方琳琅是什么人,这一次次的交道,她了解的清清楚楚。 方琳琅绝不会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后面肯定还会对付她的。 她也要做好准备才是。 苏念坐别墅的车去了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就看到陆景行挺拔的身躯伫立在门前。 苏念上前就问:“阿姨怎么样了?” 陆景行说:“别急,专家还在给阿姨会诊。” 说完,他把身上刚穿上的西装,给她披上。 第716章 慰 男人刚刚一垂眼,就看苏念脖子上,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了。 她穿的少,医院的冷气太冷了。 苏念担心阿姨的情况,对于陆景行的衣服没有多抗拒,或者说,她现在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陆景行却看上去心情不错,唇角勾了勾。 专家这一会诊就会诊了将近三个小时。 方案出来后,说是要进行血透治疗,就是换血。 这是个漫长的治疗过程,阿姨什么时候醒来还是未知数。 不过就算治疗,阿姨的身体肯定也不如以前,最坏的可能就是阿姨以后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苏念眼眶一下就红了。 心底对方琳琅的恨,在这一刻到达极致。 如此恶毒的人,随随便便就毁了别人的一生,却并不为此感到愧疚。 她抬眼对陆景行说:“我一定不会放过害阿姨的人。” 陆景行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放心,我不干预。” “就怕你做不到。”苏念没有说得很过分。 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得罪这个男人的时候。 现在她们腹背受敌,徐砚珏也在徐家什么情况都未知。 但看起来是不好的,徐老太爷绝对是她见过最狠毒的人了。 目前好像能解决眼前的困境,也只有靠这个男人了。 陆景行眉眼一抬,微谑的神色,“你想什么呢,她要害的,难道不是我儿子?” 苏念说:“你知道最好。” 有陆景行这话,苏念就放心很多,只要他不干预,方琳琅绝对不会好过。 医院里,助理让他们先回去。 主要他们在这也没用,血透不是今天进行,要先清理余毒。 而且医院也请了专门的人照顾阿姨。 苏念也不放心烁烁,想想也对,没有阿姨的照顾,得更在意烁烁才行。 并且烁烁在家估计也很担心福奶奶。 很快,她们回到别墅。 烁烁果然因为担心,一直都在等着,没睡觉。 苏念跟他解释了福奶奶的情况,然后说:“烁烁放心,福奶奶一定会熬过来的,我们一起帮她祈祷,好运会降临给善良的人。” 烁烁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 苏念问:“怎么了?” “妈咪,我不是善良的人。”烁烁低头小声的说。 苏念静静看他,“什么事让烁烁觉得自己不善良呢?” “我想要见你,所以就装得很听话骗那个坏女人。”烁烁说,“就是为了准备揭露她真面目的,我骗了人,做了坏事。” 原来烁烁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 苏念握着他的肩膀,说:“烁烁,保护自己不是做坏事,你为了保护自己,暂时的妥协也不是在做坏事。” 烁烁木讷道:“可是徐叔叔说,不能因为周围环境里有坏人,自己也选择去做那个坏人。” 做了坏事,就是做了。 不能因为出发点是好的,就觉得自己做的不是坏事。 这一套准则还是徐砚珏教给他的。 可惜烁烁理解的不是很全面,只听懂了字面意思。 苏念说:“徐叔叔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的本心不是跟坏人一样的想法,就不算是个坏人。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先保护自己,是最正确的行为,你这行为不仅保护了自己,还给福奶奶带来了希望,你拍下的照片很有用,医院的专家都不用检验就知道福奶奶中的是什么毒,福奶奶才不会被耽误治疗,而且很快就有了解决方案。” “烁烁你做的很多也很棒,知道吗?”苏念鼓励他。 但到底没跟儿子接触多少,苏念也很怕说错话,或者自己说的话,烁烁不理解。 对烁烁来说,过于深奥。 好在烁烁还是很聪明的,点头道:“妈咪,我知道了,我没有做错,我以后还要对付坏人,不让她们得逞。” 苏念欣慰儿子的聪慧,说:“那下次我们要更小心一点,保护自己的安全才是首要的,抓坏人的事就交给大人去做,好不好?” “嗯,我知道啦,妈咪。” 烁烁说:“妈咪,下次再去看外婆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苏念一愣,“你去看过外婆了?” 烁烁点点头,“对呀,爸爸” 说了两字,烁烁又怕苏念不高兴,改口道:“那个叔叔带我去的,他告诉我那是我的外婆,就是我妈妈的妈妈。” 苏念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什么情绪。 没想到陆景行会带儿子去见她的妈妈。 只是她去看望母亲几次,都没撞见过,看来陆景行是错开了和自己会撞见的时间段。 这个男人,也是有心机的。 烁烁说:“外婆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外婆会对我笑呢,我跟外婆说了好多话,她一直都是笑着听的。” 苏念摸了摸烁烁的头,说:“嗯,烁烁很棒,能哄外婆开心,下次我们一起去看外婆。” 烁烁忽然又问:“妈咪,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徐叔叔,我好想他啊。” 徐砚珏对烁烁很好,几乎陪伴了烁烁整个童年,他虽然小,也记得对自己好的人,好久不见徐砚珏,他自然会问起。 苏念怔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跟烁烁说徐砚珏的事。 如果烁烁知道徐砚珏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他了,肯定会很伤心的。 苏念说,“徐叔叔工作很忙,等合适的时机,我再让烁烁跟徐叔叔见面,好不好?” 好在烁烁很乖也很听话,没有再吵着要见徐砚珏。 苏念又跟烁烁聊了会天,哄着烁烁睡觉,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不过陆景行别墅的客房在哪,她是知道的。 随便摸进一间客房,苏念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进去前,她已经吩咐佣人把换洗衣服给她拿进去。 所以房门响起时,她也不吃惊,懒懒地说:“放下就行了,谢谢。” 实在是这两天的疲惫,让她觉得泡澡太舒服了。 躺在浴缸里,真是动都不想动一下。 身后一直没传来关门的声音,苏念也没在意,直到泡完澡,她什么也没穿,就裹着一个浴巾,准备去床上拿换洗衣服。 蓦然地,房间里多了个男人。 陆景行长身玉立站在床边,床上则是苏念要的换洗衣服。 第717章 做 苏念下意识的伸手裹紧身前的浴巾。 这个动作引得陆景行一声嗤笑。 “捂什么,还有我没看过的地方吗?” 这个男人的语气,低沉中还带着点欠揍。 苏念听完非但没松手,反而捂得更紧,“谁让你进来的。” 陆景行语气有点好笑,“我的家里,我进来还需要谁叫?” 但不得不说,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苏念忍着耐心,说:“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陆景行把床上的换洗衣服抓起来,一把丢给她,“就这么穿,也不是没看过。” “” 苏念懒得跟他争辩,把衣服抱在手上,就进浴室穿衣服了。 等到了浴室,她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陆景行丢进来的哪里是衣服,是一件薄如蝉翼的情趣睡衣,该遮的地方若隐若现,根本就穿不出去。 别说现在,就是以前,她也没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 这家伙! “陆景行!”她气得叫出声,“你给我拿的是什么?” 洗漱间的门‘哗啦’一下推开。 男人倚在门框上,懒洋洋道:“你叫我干嘛?” “谁让你进来的。”苏念紧紧捂好浴巾。 陆景行挑眉,“你刚刚不是叫我?” 苏念气结,“我那是叫你进来吗?” 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神,苏念很不自在,当时选择交易到答应结婚是迫不得已的情况,根本没时间给她去考虑。 现在觉得后悔也悔之晚矣。 但也没有那么的后悔,为了孩子和阿姨的安危,她别无选择不是吗? 只是恍惚间,男人已经走近。 苏念再发现,想抗拒已然不能。 她惊慌失措,“喂,你出去!” 陆景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到浴室的磨砂玻璃上,欺身过去将她困在怀里。 “苏念,这是我们的新婚夜,你叫我去哪?” 滚烫的气息罩过来,男人声音诱惑低醇。 “陆景行,你别这样——” 苏念颤抖说话,声音已然出卖她的紧张。 相比之下,男人的状态游刃有余。 陆景行睡衣因为动作的缘故敞开大半,露出性感的身材线条,每一处都壁垒分明。 他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耳朵,含住吸吮了一下,几近撩拨道:“别叫我陆景行,叫一声法律上的称谓,我听听?” 苏念的脸羞愧难耐,“你做梦!” “确实。”陆景行慵懒哼笑一声,“我们结婚了,这一切真像做梦。” 苏念紧张地推搡,奈何男人就是尊铜墙铁壁,比水泥还要石更。 陆景行低下头,吻已经落下来了。 他的吻来势汹汹,不容抗拒。 细细密密印在每一处,他好像并不急着拥有她,而是先要熟络她的身体,像是预热一样,一点一点,带着技巧去点燃这具冰冷的躯壳。 虽然能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历程,但苏念心底里还是难以接受,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心理上,她会因为对于陆景行的撩拨,还有反应,而厌憎自己。 她想要安慰自己,她是个正常女人,会出现止不住的生理需求是正常现象。 何况这个男人还用尽手段的撩拨。 她恼怒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男人这些年是专门去学习了,这些大的尺度,和恰到好处的神经挑逗,真的和他的人设很不符。 他没有亲吻她的唇,而是别的地方 这样可以很大程度的避免一场血腥事故。 陆景行的手掌转换不再紧扣着她的手,而是转而固定住苏念的脖颈,同样也能让她动弹不得。 然后他的另一只手滑落下来,到达苏念浴巾下 她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止。 他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的脸因为羞涩而变得红彤彤的,那种感觉才是鲜活的,就像是她在给他回应。 苏念对上男人热切到疯狂的眼神,不由得闭上眼。 不想去看那个男人眼中的她,是什么模样。 这一切都是假象不是吗? 她安慰自己,她们不过是各取所需,把身体当成身外之物就好。 可是显然陆景行不让她有这种打算,甚至准备彻底揭下她的羞愧。 他蹲了下去 浴巾就这么在兵荒马乱中滑落了 苏念瞪大眼,简直要石化一般。 抵在玻璃上的手指,倏地收紧,又不受控地绷得直直的。 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怎么能怎么能 对面的黑色墙壁,将两人的形态折射得清清楚楚。 氤氲的情,带着全新的体验,把苏念折腾得快疯了。 一颗心旋转失控,最后她气若游丝,忍不住骂人。 “陆景行,你有病” 男人突然把她抱起来,大踏步丢到床上,然后勾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下来。 苏念瞪大眼,惊恐不已。 这男人倒是很会算时机,把她折腾得没力气了,才吻她。 她也没法反抗了。 只是 等一个缠绵的深吻结束,苏念喘息微重,骂道:“陆景行,你脏不脏?” “你嫌你自己脏?”陆景行眉眼都是拢着笑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苏念被他说得脸通红。 哪有人这样她接受不了,真觉得大开眼界。 “我不嫌”陆景行又吻了上来。 “你够了。”苏念说。 “我还没开始” 男人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自己到了,就不顾我了?” “”苏念没办法回他的下流话。 她也知道男人刚刚没能尽兴,这会是箭在弦上,不可能不发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她把这一切看做是一场交易,狠心闭了闭眼。 “你,快一点。” “快不了” 陆景行没有给太多时间给她讲话,重重压下来。 “今晚要辛苦你了。” 一整夜,都是男人入骨的缠绵。 他像是孤身流浪很久的旅人一样,一遍一遍确认着这不够真实的触感。 当快意铺天盖地袭来的那一刻,陆景行和她紧密贴合在一起,低吼道:“你以后都别想离开我了,一步也不行,知道吗?” 第718章 消 一整晚的昏昏沉沉。 导致苏念第二天直接睡到了下午。 等醒来时,床上的男人已经没了踪影,身下的床单也从昨天的深色换成了米白色。 苏念隐约记得,换床单是因为湿得没法睡了 真是夸张! 她耳根发热又恼恨男人太过不节制。 这交易怎么看,都是这个男人划算,像一头很久没吃过肉的饿狼一样。 开头的那些,原来全都是开胃小菜。 真是过分! 苏念刚醒佣人就轻声敲门询问了。 “夫人,你醒了吗?” 这个称呼让她微微愣住。 缓了片刻,她开口,“醒了。” “那您可以吃早饭了吗?先生让我端到房间来给您吃。” 苏念:“” 这还真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昨晚睡得太晚才 不过苏念这会也不想下去,没勇气迎接别人探究的眼神。 想想就难受。 她说:“十分钟之后再端进来。” 她掀开被子,刚下床,腿就一软。 骂了男人一句,她去洗手间快速洗漱一下。 等早饭端上来,很是清爽,清粥小菜和一些滋补养胃的食物。 她倒是觉得饿了,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烁烁和阿姨的情况都比较稳定,让她能暂时放下心头重重的包袱,胃口自然比之前要好。 下一步,她就是要等阿姨情况稳定,才能再做计划。 阿姨这么多年,几乎为了烁烁付出了全部。 任何时候,她都不能丢下阿姨不顾。 一定要保障她的治疗,昨天那些专家说的话都很中肯,只要好好治疗,阿姨的身体还是有希望恢复到百分之七十的。 相比西医,她还是更相信国内医生的水准。 在国外,她见过不少误诊或者因为多用药而导致病人更加严重的情况。 所以短期内,她哪里也去不了,照顾阿姨的同时,正好带烁烁去看一下中医,寻找好的调理方法。 而且,方琳琅的事,也需要关注。 她拿手机出来查看,目前网上没有任何关于方琳琅被捕的信息,看来方家第一时间就把这事压下去了。 想要降低热度,免责脱罪。 做梦。 苏念暂时还不想出手,先看着方家应对的结果,再适时的给上致命一击。 其实她已经能预料到,方琳琅不会被拘留多久,就凭那个保姆说什么都不愿承认就知道了,她找的这个替罪羊很稳了。 只要钱到位,她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苏念请朋友帮忙调查了一下,那个保姆的背景,暂时朋友那边还没有给消息来。 她只能静静等待。 同一时间。 陆氏总裁办公室。 陆景行早上十点到的公司。 这一现象简直是罕见,一直以来,在没有出差的情况下,陆景行都是雷打不动七点五十肯定到了公司。 比任何一个员工都要找。 公司是朝九晚五,但他自己却是朝八晚十的工作制,有时候甚至会更晚。 所以这一天男人不仅来得迟,还春风满面的模样,惹得员工私下窃窃私语。 “老大,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有喜事。” “陆总不是要结婚了吗?应该是跟方小姐有关。” “他跟方小姐不是一直都挺稳定的,就是方小姐来也没见老大这样满脸春光过,我看那,不一定跟方小姐有关。” “那会是跟谁有关” 一众员工议论纷纷,被一声冷沉打断。 “你们一个个的很闲?” 员工一回头,小钟修罗一样站在身后。 “钟助理” 小钟冷着脸,“还不去做事,下次再工作时间议论总裁的八卦,就扣一个月的全勤。” 几个员工头一缩,立马走了。 走到拐角还议论。 “钟助理是吃炸药了么,怎么今天心情那么不好?” “但陆总心情很好,为什么钟助理心情不好?” “算了,别说了,马上被钟助理逮到,哭都没地哭,快干活” 小钟神色沉重,是因为刚从宣发部出来。 就在半小时前,陆景行命令他出公告,解释一下,他和方家的联姻取消了。 这个时候,两家还有合作在头上。 解除联姻的消息,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 虽然是总裁的私事,但对公司肯定会有影响的,要是方琳琅那边安安静静的也就罢了。 万一闹起来,很有可能让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口碑直线下滑。 他现在就祈祷方琳琅把嘴巴闭闭紧,别到时候生出什么是非来。 他的小心脏可承受不起哦。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方琳琅也太没用了。 小钟一直很看好她,以为她是铁打的少奶奶,没想到到最后,她竟然输得如此彻底。 到了总裁办公室。 男人正在看着电脑,给提案修改意见。 听到小钟进来的声音,头也不抬,问:“发出去了吗?” “安排下去了,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小钟说。 陆景行没什么意见,只要不是紧急事件,宣发部都是会给出一个合适的时间表。 小钟还有点不满,“陆总,您不能再等等,我们跟方家的合作还在进行,这样会造成损失。” 陆景行抬眉,“难道等结婚那天发?” 确实两人的婚期迫在眉睫,再不发就没时间发了。 小钟这两天被外调出去办事,所以不知道国内的事情。 他不知道陆总为什么急匆匆取消婚约,应该是肯定发生了什么。 不等他开口问,陆景行已经丢下一句重磅消息。 “方琳琅被捕了。” 他吩咐道:“你去警局那边了解一下,方家是怎么应对的,然后来报告我。” 小钟:“” 这么劲爆的吗? 怎么他就出个国的功夫,未来的陆夫人竟然就被捕了。 也难怪陆总要立马跟她解除婚约了。 小钟没有多问,具体事件他去警局就能知道全部。 陆景行又吩咐,“听说南山医院有个很好的中医,退休后就归隐了,你去想办法把人请到家里来,给夫人调理。” 夫人? 小钟听不懂,一愣一愣的,“陆总,什么夫人啊?” 第719章 妻 “苏念,我们领证了。” 陆景行言简意赅解释了一下。 小钟好久都没发出声音,只觉得是疯了。 这两人怎么领证了 半晌,他才开口,一开口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老大,你怎么想的,你明知道那个女人想害你,你还把她安排在你身边?” 小钟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陆景行这脑子看看,应该给他安排一个脑部ct才行啊。 真的让他觉得病得不清。 “不用你管,照我说的去做。”陆景行回答得很武断。 也就是小钟一直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关系,才让他能在这个问题上对他提问。 否则,换成别人,那是质问的余地都没有。 小钟:“老大” 他也就是在讲一些真话的时候,会叫陆景行老大,这样能让陆景行想到当初他们是在怎样泥泞的淤泥地里爬上来的。 他们要珍惜现在安稳的一切。 而不是将一个定时炸弹放在自己的身边还不够,还要放在枕边 “好了。”陆景行打断他。 “现在苏念是我的妻子,陆氏所有的资源必须无条件为她服务,另外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欺负我陆景行的妻子,明白了吗?” “” 小钟真是无了个大语。 他真是不明白,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哪里值得陆总这样? 但没办法,男人说的话,他只能听从。 在听从的同时,再保证他的安危,也只能这样做了。 “我知道了。”小钟点头。 “去。”陆景行说。 小钟出来后,火气更大了,直接把偷懒的员工当鸡杀,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钟助理现在火气很大,千万不要惹。 而另一边。 苏念休息了一会,就选择出门。 她来到了警局,想要见一见那个保姆。 现在那个保姆就是这个案件的关键,至于方琳琅,她肯定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警局离,她撞上了那天在门口义正言辞的短发女警。 女警对她有印象,见到她客气地叫了声,“苏小姐。” 苏念一愣,“你认识我?” “恩,我之前在苏氏的年会采访杂志上看过您的照片。”女警回答。 苏氏的年会采访杂志,这一提就像是在梦里。 爸爸离开已经六年了。 苏氏这个词听起来已经那么陌生了 “昨天在执行任务,没跟苏小姐打招呼,请见谅。”短发女警又说。 “没事,难为你还记得苏氏。”苏念说。 “应该的,我也是苏氏希望工程的受益者。”女警说。 苏念倒没有太吃惊,爸爸当年的希望学苗帮助的都是小孩子,不出意外,那一批人这会应该已经投入到各行各业,大展拳脚了。 这位短发警察姓江,叫江棉。 刚投入工作不久,满身都是正气和朝气。 是个很喜欢自己工作的人。 聊了两句,她就切入正题。 “真巧你过来了,我想跟你谈谈苏先生当年那事。”江棉说。 “什么?”苏念没听明白。 江棉语出惊人,“当年苏先生跳楼自杀一事,我觉得不是全部事实。” 苏念一愣。 爸爸跳楼这事不是事实吗? 怎么还有隐情不成。 “我爸他你了解了什么?” 苏念心一慌,语序就有点乱了。 江棉安慰道:“苏小姐你别急,我也是刚有点怀疑,所以想找你了解一下。” 主要是她也刚加入工作不久,当初苏先生跳楼的时候,她还在读书。 当时因为父亲意外去世,母亲改嫁他人,江棉变成了个没人要的孤儿,并且还有债主上门把家里的东西全都搜刮一空。 因为这个情况,她差点面临辍学,幸好江棉成绩很好,班主任给她报上了苏家成立的希望学苗。 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让江棉满脑子都想着以后走上社会,一定要努力工作回报这份恩情。 等到大学时候,江棉来到北城就读,才得知苏家这个企业早已不在了。 仁厚的苏先生也跳楼自杀了。 她听着坊间传言,怎么都不相信,苏先生会去搞经济犯罪,并且因为不想坐牢而跳楼。 也有人说苏先生只不过是表面假仁厚,实际上做好事就是为了掩盖自己是经济罪犯的事实。 但江棉不相信这些说法。 以前苏先生下乡考察时候,她曾远远见过一次,圆圆的脸,不胖不瘦的身材,眼睛是弯的,笑起来跟她爸爸一样宽厚。 她的爸爸就是好人,所以她也相信苏先生是个好人。 好在后来陆氏有给苏家做出澄清,苏家的合同舞弊案是有工作人员陷害,并且始作俑者也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既然是假的,苏先生为了逃避坐牢才跳楼这一说法显得更加的假。 没做过的事,苏先生心虚什么。 所以在工作之后,江棉便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开始调查苏先生跳楼。 这一调查,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些端倪。 她把苏念引到办公桌边,说:“苏小姐,你先看一段监控。” 监控里,是苏家的办公大楼内部,苏念再熟悉不过了。 而监控的时间,是苏念爸爸跳楼那一天。 因为涉及经济舞弊案,所以苏氏那一天的大楼监控都被拷贝下来,以作调查。 江棉把监控拉到特定的时间点,给苏念查看,边解释道:“苏小姐,苏先生是在那天下午两点三十八分跳楼的,之前只有您母亲从办公室出去了,但是之后又有一个身影在两点四十五分出现在这个拐角,我查过了这个拐角只有一个通道,就是苏先生的办公室出来的方向” 苏念看得呆了。 没想到爸爸跳楼那天,办公室里面除了妈妈,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妈妈是在爸爸跳楼之前就下来的。 而这个人是在爸爸跳楼之前之后,都待在了办公室里。 这人为什么在那里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江棉出声打断了苏念的回忆,她说:“我比对了监控,但找不到这个人上去的痕迹,想来他上去的时候,就是避开了监控。” 第720章 疑 什么人会选择避开监控,肯定是心怀不轨的人。 说明这个人在上去之前就想要干坏事。 “不过他可能是出于慌张,在出办公室后,忘记避开拐角的监控,但之后他又想起来了,按照之前的方法避开了监控。” 江棉说:“从这层到下面,我都没发现这个人的身影。” 说实话,仅凭一个模糊的身影,真的很难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而且看对方的打扮是西装革履,这个时候,办公楼里基本就没有不穿西装的。 苏念辨认起来也很吃力,毫无头绪。 江棉把画面切换,继续道:“不过,我又搜索了同一个栋楼的其他监控系统,终于在二楼的拐角处再次找到这个人一个比较清晰的身影,相信他是通过二楼的某一扇窗户跳到下面的平台上,让监控拍不到自己。” 这么一说,那就更可疑了。 什么人会为了逃避监控,而选择从二楼跳窗,也太离谱了。 除非这个人就是做坏事的那个人。 江棉说:“经过技术比对,这个身影就是从苏先生楼上下来的那个人,苏小姐你看一下,认不认识?” 因为时间过久的缘故,监控的画质已经大不如前。 依稀看到眉眼和穿着身黑西服。 不过这个角度有一个正面,显然对方看到了摄像头,皱着眉头有些懊恼的样子。 苏念看着那个模糊的脸,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是他!” 江棉欣喜不已,“苏小姐,您认识这个人?” 她可是不眠不休,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发现了监控中的猫腻。 后来,她又一帧一帧地查找这个人的身影,好不容易才找到比较清晰的影像。 但只能说比较清晰,一般不认识的肯定是认不出来的,但如果是认识的人,一个身影就能看出对方是谁。 苏念这不就认出来了? 苏念点头说:“这是我爸爸的助理王海。” 如果说别的员工,她确实不可能记得,因为苏氏那时候有几千个员工。 但王海是爸爸的助理,平日里跟苏念也有不少接触,所以她记得很清楚,也确定这个皱眉的动作很像爸爸的助理王海。 江棉忙问:“那你知道这个王海现在在哪吗?” 这一问,把苏念问住了。 当年那天本就是遣散会,所有员工都得到了赔偿,然后离开了公司。 王海的去向,她也不知道。 但是现在一回想,也觉得有些不对。 当初在灵堂时,很多公司的员工受过爸爸的恩惠,都自发组织前来吊唁。 而这个王海,她记得很清楚,他没有来。 按理说,不应该的。 她曾经听母亲说过,王叔叔是穷苦人家出生,而爸爸对王叔叔有知遇之恩。 王叔叔为了回报爸爸,格外的认真努力,付出比别的员工多得多。 爸爸每年快年末的时候,都会叫王叔叔全家到家里吃一顿饭,然后给王叔叔一家包大红包。 她依稀记得王叔叔家的小女儿,身体好像不是很好,但具体是什么病,她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很费钱。 王叔叔赚的钱,除了买了套房子外,几乎都用来给女儿治病了。 爸爸也不是没给王叔叔钱,但王叔叔这人倔强的很,除了自己赚的,他不要。 而且他说,赚的钱足够女儿治病了。 就是这样的关系,王海最后没来送父亲最后一程,真的很奇怪。 就算是普通员工都来了,有着深厚恩情的王海却没来,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包括苏家出事后,她就再没见过王海这一点,也很奇怪。 只是当时苏念满心悲痛,这种事情根本引起不了她的注意。 现在想想,不对,很不对 她对江棉说:“我不知道王叔叔现在在哪,但我记得他家在哪。” 江棉立马说:“你把他的住址给我,我下班后去看看。” 她们虽然可以查地址和活动轨迹,但要走合规的程序,需要先做申请,再加上这个案件比较久远了,申请程序走起来又慢又麻烦。 所以江棉直接问苏念地址,显然是更快一些。 而且她下班时间去查,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苏念把住址告诉江棉,然后说:“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她也很想知道,当年爸爸跳楼是不是另有隐情。 王海肯定知道什么 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苏念脑海中成形。 难道当年爸爸不是自杀? 江棉觉得比较危险,有点为难道:“苏小姐,别的倒没什么,我就怕有危险。” “没关系的。”苏念激动地说,“我一定都听你的,不会拖你后腿。” 江棉想了想,能理解苏念的急切。 她点头道:“好,苏小姐,不过你得听我的指挥,虽然你比我大几岁,但经验可不一定比我丰富。” 苏念点点头,说:“放心,我一定全听你指挥。” “嗯,主要时间不多了。”江棉解释道,“苏先生当年是被定为自杀,还有经济舞弊案也解决了,这个卷宗的保存时限快到了。” 当年也幸好这个经济舞弊案件存在,才能让这份监控作为佐证被保存下来。 只是案件明朗后,这些宗卷的保质期便有时效限制,如果她们不能在年底之前,查清楚这件事情,那么所有宗卷都会被走流程销毁。 届时就算抓住这个人,也可能无法定对方的罪。 苏念也知道事情的紧迫,说:“我明白。” 江棉又问,“那你今天过来是为了方家大小姐那个事吗?” 昨天江棉作为协助的人,也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这个方小姐还真够狠的,竟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苏念点点头,“对的。” “你想见她,可能不大行,因为她们方家的律师已经来在走保释流程了。”江棉说。 对于这个结果,苏念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方家这点本事都没有,方琳琅怎么敢这么嚣张。 而且有钱人家的律师都很厉害,目前没有人死亡,保释也不是难事。 她问:“她们方家,是不是把责任都推给了那个保姆?” 第721章 激 “方家律师目前是主张这个说法,别的我暂时也不方便透露。”江棉说。 苏念理解,律师的主张,她可以查得到。 这个江棉告知也不算透露。 她来也不是要见方琳琅。 她说:“我是来见那个保姆的。” 江棉诧异了一下,“那个保姆?” “对,我有事问她。” 江棉说:“你申请了吗?除了律师,别人不可以随意见嫌疑犯的。” 苏念说:“我带了律师来,就不知道她见不见。” 她是带了律师来和那个保姆谈判的,她知道方家一定给了丰厚的待遇,才能让那个保姆咬住不松口。 但不管如何,她也要试一试。 江棉说:“那我去让人问问,她愿不愿意见。” “嗯,你帮我带句话给那个保姆,行吗?” “什么话。”江棉问,也比较为难。 因为怕有不合规的地方,有些话是不能随意带的,特别是对方还是嫌疑人的身份。 很多时候带话,有可能就是暗示什么。 苏念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就是告诉她,律师是她儿子给她找的。” 这倒没什么。 江棉看了来申请的人确实是保姆的儿子,和苏念一起来的。 看来儿子也想保姆说出实情。 她是非常看不惯这些有钱家的孩子,以为钱能收买一切。 这个保姆残害孩子和照顾孩子的阿姨,根本没有任何动机,首先她的薪资并不低,那个照顾烁烁的阿姨在不在也不会影响她的工作。 而且就算烁烁的阿姨不在了,她也不可能变成什么主管一类的。 还是跟之前一样,有什么值得一个五十多岁的人铤而走险去杀人的。 她点头:“行,我让人去问一声。” 很快,江棉出来,让律师进去,那个保姆一听是儿子的律师就同意见了。 律师进去谈了好一会,时间到了才出来。 苏念忙问,什么结果。 律师说:“老人家还是不愿意说出来,坚决说是自己一个人做的,我也告诉她了,入刑会影响以后她孙子的前途,她也不愿意。” 律师叹口气,摇头道:“看来在老人家眼里,钱比前途更重要。” 一旁老人家的儿子是苏念找来的。 跟保姆不同,她儿子倒是明事理的。 他说:“这位小姐,对不起啊,我妈妈买了房子落在我的户头上,我真的以为这钱是她一手一脚赚来的,没想到她会做出害你孩子的事,可能是我家太穷了,我妈眼里什么都没有钱重要。” “不怪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导你母亲说出真相。”苏念说。 保姆的儿子万分尴尬道:“放心,我脸上都无光,觉得对不起您,我一定会给我妈写信,让她走正途的。” 她明是非,对方讲理,她就不可能拿老人家的错误去为难她的家人。 只是这个保姆可能真的穷怕了。 拿了钱就不愿意吐出来。 虽然苏念也可以用钱的方法,去让保姆说出真相。 但一旦涉及到钱财交易,方琳琅的律师就会钻漏洞,到时候以她用金钱收买被告为理由,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毕竟方家也不是泛泛之辈,手里也有很多钱。 方琳琅虽然不是方家唯一继承人,但到底事关方家的颜面。 方老爷子怎么都不会丢这个人,肯定要想尽办法遮掩的。 所以苏念每走一步都要非常小心,不给方家律师可乘之机。 现在看来保姆这条路线,暂时是走不通了,只能再用别的方法。 因为还没到江棉下班的点。 苏念只得先行离开。 到了外面,就看到正准备上豪车的方琳琅。 对方看到苏念立即停了下来。 她洋洋得意地看着苏念,说:“苏念,你昨天是不是很得意,以为能绊倒我了,今天会不会很失望啊!” 苏念摇摇头,“我没有很失望。” 方琳琅嗤一声,“你就装,苏念我告诉你,我的就是我的,你别想抢走,就算你跟景行结婚了又如何,只是我大度,让你拥有他一会而已,但是抢我的东西,我一定会让你死得要多惨有多惨的!” 方琳琅一张脸写满了恶毒和要搞事情的样子。 苏念不慌不忙说:“我很期待。” 她说的是实话,只是方琳琅不信罢了。 一开始苏念就预料过,方琳琅肯定很快会出来,并且这件事制裁不了方琳琅。 首先她是唆使,没有直接参与,她也没有蠢到亲自动手去杀人。 想要拿到她唆使的证据,简直就是太难了。 就算这个保姆承认了,估计这个钱的渠道也不是从方琳琅这出的,他们方家会继续派出下一个替罪羊。 既然苏念想到了结局,自然也想到了对策。 对策就是方琳琅自己。 按照她的性格,自己和陆景行结婚肯定深深刺激到她了。 苏念不怕她对自己动手,怕的就是她不动手。 只要方琳琅犯的错足够多,足够大,绝对会被绳之以法。 到时候树倒猢狲散,方家放弃她了,之前她犯的罪过,也会被一一揭穿的。 总之害烁烁和阿姨这事,她是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苏念现在就是要言语刺激她,让她把以后才会做的事提前罢了。 她靠近方琳琅,红唇轻吐气息,“方琳琅,你知不知道昨晚陆景行跟我做了几次啊” 霎时,方琳琅的脸青白交加,好不精彩。 她被刺激得头脑发热,恨不得上前给苏念一巴掌,“苏念,你要不要脸,贱不贱啊!” 苏念听她破口大骂,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变本加厉说:“我和陆景行是新婚夫妻,做什么都是合法的,而且他爱我,多做几次怎么了?” 苏念继续刺激道:“我看他很喜欢呢,技术很棒,我也享受到了。” “你苏念,你勾引他是不是,不然景行怎么会要你,他根本就不好男色。”方琳琅歇斯底里喊出口。 她看着方琳琅嫉妒到变形的脸,意外道:“方小姐,你跟陆景行几年了,他不会” 苏念有些吃惊,不敢置信说,“他不会从没碰过你!” 第722章 不 方琳琅脸色白面一样难看,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会把实话说出来。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怎么可能没试过别的方法 什么灌酒,喝中药,她总会偷偷摸摸搞一些小动作。 但陆景行给她的回馈就是不行,起都起不来,更别提什么兴趣了 这会被苏念这么一说,方琳琅哪里想承认,死鸭子嘴硬道:“景行那是珍惜我,他一直说要等到结婚后,再跟我在一起,哪像你,你就是个贱人,人尽可夫罢了,还在这洋洋得意,他只不过把你当成发泄的玩具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叫嚣。” “哦,是吗?”苏念一脸平静问她,“那他这么珍惜你,为什么不跟你结婚?” 一句话就把方琳琅的脸说得烫死。 她此刻就像被人狠狠扇了几十个巴掌一样,脸皮都被揭开了,丢人丢死了。 她恨恨道:“我不过是被你这个小人趁了先机,你以为你能跟他走下去吗?他那根本不是爱你,只不过念在你生了孩子的份上,哦对了!” 方琳琅像是找到了理由一样,抬起头说:“原来你安的是这个心思,拿那个小畜生做借口想要挽回景行,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苏念上前一步,方琳琅却有些怕了,“你干嘛这、这可是警局门口,你要是敢动手,我现在就能把你送进去!” 方琳琅被那天的巴掌打出阴影了,她最怕丢人,这里人来人往,她不想丢面子。 而且苏念看着瘦瘦的,但力气却出奇的大,上次那巴掌把她嘴皮都扇破了,嘴里还起了溃疡,疼了好多天,都没好。 “你动手啊,你快动,好让我把你送进去!”她恶狠狠的叫嚣,料定苏念不敢动手。 她想到这是在警局门口,她怕什么啊! 苏念又向前一步,却直接把方琳琅吓得后退了。 就在方琳琅以为她要打她时,苏念却只是伸出脚,在她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下去。 “对不起啊,这位小姐,我没看到,我跟你道歉。” 方琳琅脸都疼白了,那可是高跟鞋,痛死了。 “你这个贱人!贱人!”方琳琅气坏了,没想到苏念会跟她这样说,竟然跟她玩阴的。 苏念脸上却是不以为然的淡薄,“方小姐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别人是扮猪吃虎,方琳琅是扮好人陷害无辜的人。 每一次她都披着这张无辜的脸皮,做尽了坏事,还被当成了被人称赞的好人。 “我杀了你,你这个贱人!”方琳琅冲上来就想和苏念撕扯,但却被方家的保镖拉住。 “大小姐,老爷说了,不可再惹事。”保镖把方老爷子的叮嘱带给方琳琅。 方家子女接二连三的出事,整个形象已经摇摇欲坠,现在这个时候一定要低调藏拙才行。 保镖附耳跟方琳琅说,“老爷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小姐,你要忍。” 这意思传达的就是,绝对会收拾苏念,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方琳琅暴躁的情绪被这句话安抚下来,对啊,她怎么能被这个女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就失了分寸呢。 她以前根本不会这样,她跟那些没脑子的蠢货完全不一样。 怎么能一再的把自己的形象破坏呢。 她安静下来,恢复温柔大气,“苏念,你等着,我迟早会让你也进去感受一下。” 苏念笑着问:“你自己的官司了了吗?就这么厉害要把我送进去。” “我能有什么官司,这次的事跟我无关,都已经有人认了,你别想诬陷我。”方琳琅说。 “真是这样?”苏念问她,“你午夜梦回的时候,真的睡得着吗?这些年你暗中毁了多少人?” 方琳琅面色惨白,“你说什么!” 苏念走近她说,“我会把你做的坏事,全部都找出来,然后在太阳地下,把你这张虚伪的人皮揭开。” 方琳琅不知道什么时候,气场已经被这女人全面碾压。 只能节节败退。 “你以为你这样就算完了吗?你以为你可以高枕无忧睡得着觉了吗?” 苏念慢悠悠向方琳琅走近。 她每近一步,方琳琅就后退一步,“方琳琅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但我死之前还是可以做一点事的,就是让你遭受该有的惩罚,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动我的孩子,那是比我命还重要的存在,你动了他,我就不会放过你。” 方琳琅鬓角莫名流汗,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害怕这个女人。 这样不要命的女人,确实有点可怕。 她镇定片刻道:“你还想干什么,你以为我们家是吃素的,就算你跟景行结婚了,景行和我们还有合作在,他不可能放任我们方家倒台的。” 苏念似乎是根本没听到,还是不想听。 她只说,“方琳琅,我跟你说,还没完。” 苏念肯定的说,“这一切还没完。” 方琳琅心底一阵发毛,苏念的样子像是还有什么大招没出,但不可能啊,她方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方家的律师也都是威望极高的,这女人定是吓唬自己。 “你别搞笑了,你现在身边不过就是一个陆景行罢了,你以为为了你,他能对付我们方家吗?” 这一点方琳琅很自信。 因为陆景行是个商人,他重利,他不可能损害自己的利益。 方琳琅说:“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就只会把好不容易才恢复到现在这样的陆氏再次推入深渊,所有人都会说他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不值得信任的,虽然这些年我们家从陆氏拿到的利润已经是天文数字,但当初他被你弄到低估的时候,确实是我们方家帮了他,拉了他一把,他可以现在跟我们疏远,但他绝不会背弃方家的。” 这代价不是一星半点,小打小闹的那种,而是真正的将自己的公司往悬崖上推。 谁会这么愚蠢,做这种事,除非这个人他疯了。 她想到便说出来,“除非陆景行他疯了。” 第723章 瓮 方琳琅的慌张全都落在苏念眼里。 她微笑看她,不慌不忙道:“方琳琅,陆景行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个疯子呀,有我这个疯子在,我还要别人疯干嘛?” “景行不会放任你这么做的。”方琳琅坚信,陆景行不会放任不管。 如果放任不管,任由苏念搞她们方家,那陆景行跟疯了也没区别了。 苏念笑着说:“我管他放不放任,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谁也阻止不了我。” “你真是个疯子。”方琳琅这一刻才感觉到苏念的可怕。 她好像招惹了真正的疯子,她害怕自己会因为这个人而陷入万劫不复。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在这唠嗑这么久吗?” 苏念突然靠近方琳琅,一双琉璃水眸水盈盈的看着她。 “你要干什么?” 方琳琅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不知道她又要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来。 “你看那边是谁?”苏念给她指了指不远处,一辆刚停稳的警车。 方琳琅看过去,就看到方慎手背在身后,被人从车上带下来。 “哥”她惊诧地捂紧双嘴。 怎么会 她转头看向苏念,“你把那晚的视频交上去了?” 不对啊,那个视频的原件,陆景行不是已经亲手交给方老爷子毁灭了吗? 方老爷子亲自出面找上陆景行,承诺只要这件事情不起波澜,方家日后绝对不会再提当年扶持之恩,两家算是彻底回归到没有恩情之前的关系。 方家是拿了很多利益不假,但这个恩情就是可以让他们挟持陆景行一辈子的。 方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会被方琳琅的恋爱脑给绑架,然后去帮陆景行。 还不是因为他看中陆景行是潜力股,知道他绝对会有再次崛起的能力。 就算没有他们方家的帮助,五年十年,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方家的帮助,确实让陆景行少走了一半的弯路,快速的再次崛起了。 只能说方老爷子是个精明的商人,但绝不是因为方琳琅爱上陆景行,为了方琳琅才会这么做。 可现在方慎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那他们的契约 方琳琅不敢想,扭头恶狠狠看向苏念,“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苏念无谓道,“就是报警方慎要强迫我,还有那个视频我都交给警察了,你和陆媛媛是暴力殴打,以及违背受害人意志,给受害人喂药的罪名” “你敢!”方琳琅脑子已经混沌了,“你吓唬谁呢,那个视频我看到销毁了,是陆景行送到我们方家来的。” “他给你们,难道我就没有备份吗?” 苏念不屑道,“陆景行给你们的才是我备份,那个视频早就上传到云端了,而现在——” 苏念说出的话,让方琳琅浑身颤抖。 她一字一句道:“我把它传到网上去了。” “你疯了!”方琳琅简直是无语。 苏念竟然用这种方式,不惜毁了自己也要毁了她们几个人。 就像当初她对付陆景行的方法一样,她现在用来对付她们。 方琳琅有些怀疑。 这世上真的就没有这个女人在乎的人了吗? “你不会的,你这样做的话,所有人都会看到,你的孩子将来也会看到,你真的不觉得羞耻吗?” “他的妈妈被别人那样对待,你就不怕别人嘲笑你的孩子吗?” 方琳琅颤抖的话语,换来的却是苏念不可抑制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苏念笑得发狂,让方琳琅心里毛毛的。 “你别笑啊,死女人,你笑死了” “方琳琅,你不觉得你说话很好笑吗?”苏念问。 “你是施暴者,我是受害者,什么时候受害者面对大众要觉得自己羞耻呢?” “我羞耻什么?我的儿子又该羞耻什么?” 苏念厉声质问,“我羞耻自己被人打,羞耻自己被人下药,羞耻自己没用吗?” “所以我弱势,我权利不够,我不像你们一样有好的家庭背景,变成是我的错,就是因为这些,我就该被你们欺凌,该被你们羞辱吗?” “到底是谁该觉得羞耻啊,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个视频的播放量你知道多少了吗?” “一个亿!” “那就让一亿网民来判断判断,到底是谁应该觉得羞耻,人民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答案,但是我告诉你,即使这次幸运之神依旧没有眷顾我,我也不会觉得羞耻,因为是这个世界生病了,不是我。” “还有我的儿子,即便是看到了,他也只应该看到他的妈妈在坚持正义,为不公而斗争,而不是遇事畏畏缩缩,缩手缩脚,那样的软、蛋,也不配当我儿子。” 苏念的一字一句,声音虽然不大,却震耳欲聋。 这也是她做事不计后果的意义。 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烁烁总该长大,总该面对现实。 即便不是因为她,他就不会遭受挫折了吗? 她不能教他遇到挫折就逃避,而是要告诉他,迎接千万险阻,终究会有一条能看到黎明的曙光。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方琳琅歇斯底里的怒吼。 她不能接受啊,被一亿人看到自己的行为,那她的人生就都毁了,全都毁了。 之前的伪装,会被所有人剥开,她该怎么生活,以后该怎么面对别人。 “苏念,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你把我们兄妹全都弄进去,毁了我们的名声,我们方家会放过你吗?” 直到这个时候,她担心的依旧是自己的名声,而对被她施暴的人,没有一丝歉意。 这就是方琳琅,包括方慎,以及整个方家的价值观。 她们生来没有三观,就是这么觉得。 “我需要你们放过我什么?”苏念哼笑,“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和你们方家,事情还没解决就开始想着怎么对付我了?” 方琳琅龇牙咧嘴,却看到前方出现了一辆熟悉的豪车,里面男人英俊的侧脸一闪而过。 她变了脸色。 那是陆景行。 第724章 中 方琳琅觉得陆景行来了,肯定也是不知道苏念的计划,来解决事情的。 方琳琅心底升起一丝期望,眼珠转了转,她一定要在景行面前揭开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让他看清楚,这个女人多么的恶毒,多么的不堪。 她就是在利用陆景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看向苏念说:“你就是在利用景行,你跟他结婚也是利用他,你知道你一个人的力量扳不倒方家,你也知道你如果不跟景行结婚,他不会对你心软,不会对你所作所为坐视不管” “所以呢?”苏念好像对她说的根本就不感兴趣。 再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哈哈哈哈”方琳琅突然仰天大笑。 “我知道了,你就是在利用他,你根本就不爱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拆散了我们,可你根本不爱他,你知不知道,景行为了你的那个孽种去做了结扎手术,他说我如果嫁给他,就这辈子别想有孩子,不然我不会那么快”方琳琅噤声了,她差点就要将自己谋害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但是说不说有什么区别,反正苏念心知肚明,认定了是她做的。 她要说的是陆景行结扎的事,那个男人做出如此牺牲,却被女人这样利用。 他心理该产生落差了。 他不可能就放任苏念这样疯下去。 “你说的没错。” 苏念挑眉看她,承认的很爽快,“我就是利用他,怎么了?” 方琳琅没想到苏念承认得如此轻易,她肯定是没看到陆景行才会这么说。 她咬着牙道:“你别得意,没了他,你还能做什么。” 倘若陆景行愿意和方家联手,苏念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扳倒他们,她们会让苏念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他没他,我都一样做,我活着就是为了不让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人好过!” 方琳琅笑得很大声,对着苏念身后大喊,“景行,你听到没有,她就是在利用你啊,她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你傻不傻,你一颗真心被人放在脚底践踏,你要是还被她利用,我瞧不起你” 喊完这些话,方琳琅以为能从苏念脸上看到惊慌和惶恐。 但什么都没有,苏念平静无比,根本就不在乎。 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男人。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当不爱一个人,就不会在乎那人听到会作何感想,或者有些话就是说给这个人听的。 她反倒是看着方琳琅,露出可怜她的讥讽笑容。 她上前一步,对着方琳琅附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说: “方琳琅,你真以为陆景行不知道吗?” “你你什么意思?”方琳琅浑身不寒而栗。 “你真以为他不知道,我手里还有备份吗?” 苏念红唇妖娆,“他为了我,早就放弃了方家,甚至连陆氏都不在乎,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 苏念在怜悯她,她的眼神,清清楚楚的在怜悯方琳琅。 看着这个爱而不得的可悲女人,被讥讽,嘲笑,奚落,各种情绪困住了方琳琅。 他真的知道吗? 陆景行他真的知道吗? 所以他都不给她们方家留一点活路,是要逼着方家跟他鱼死网破吗?! 她看向陆景行的眼神,第一次产生恍惚。 这个男人,她爱得至深的男人,她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 一点都不! 方琳琅还没走出警局的大院,就被重新请回去协助调查了。 她绝望地拉住律师的手,对他说:“让爸爸救我,让他救我,陆景行不能信了,一定要救我,我不要进去,我一天都不要进去。” 苏念很欣慰,她要的就是这效果,要的就是方家跟陆家彻底翻脸。 这样方家就会作死,以陆景行的手段,绝对会让方家吃不了兜着走。 那么方琳琅和方慎的保护伞,就会彻底倒塌了。 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接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她发出去的视频,也在呼吁更多被方琳琅和方慎曾经残害过的受害者,能够像她一样,勇敢站出来,指认这对作恶多端的恶魔兄妹。 方琳琅被警察拉走的时候,路过陆景行身边,绝望极了。 “陆景行,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早就知道她手里有原视频对吗?你拿备份呼吁我们,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们家吗?”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你却这么对我!陆景行,你还有心吗?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 无论她如何嘶喊,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一双冰霜似雪的漆眸,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女人,仿佛想要看懂她。 明明就站在眼前,他却一点都看不透她。 方琳琅从无助哭喊,到渐渐收了哭泣,眼底的绝望也转换成无尽的恨意。 “陆景行,我恨你!” 她眼底嗜血一样,充满恶毒,“陆景行,你毁了我,我恨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我恨你,你不得好死!” 陆景行依旧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半分施舍给方琳琅。 方琳琅又哭又笑,跟疯了一样。 不管是她的爱意,还是恨意,都勾不起这个男人的半分情绪。 她之前到底是凭什么以为,能靠着悠长岁月和他的相处,去感动他呢? 根本不可能啊。 这个男人的心早就变成了那个女人的囚徒,自己困住自己,不愿走出来。 她真是错得离谱,大错特错。 “陆景行,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方琳琅最后说一句。 她得不到,谁都别想得到,谁都别想! 方琳琅被拉了进去。 四周终于变得清净。 陆景行看着苏念,率先发问,“开心吗?” 苏念没说话,他又问,“让我陷入困境,你会觉得开心?” 苏念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她说:“你开始的时候,不就知道吗?” 她对他的恨和厌,从没掩藏过。 一切不过是这个男人自欺欺人罢了。 “上车。”陆景行没有一句责怪,表情平淡的说,“我来接你的。” 第725章 捉 苏念有些诧异。 不知道陆景行到底在搞什么,他起码应该兴师问罪,或者责怪她,或者对她做出一些惩罚。 但他表情是那样的平静。 仿佛真的只是来接她的。 她刚刚只是在骗方琳琅,陆景行知不知道她手里有原件的事,她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陆景行这人向来深藏不露的。 她只是想种一个种子在方琳琅心里罢了。 陆景行打开车门,苏念也没有拒绝,毕竟她今天来就是坐着陆家司机的车。 司机在前面开车。 两人就在后面坐着,俊男美女,却是貌合神离,心思各异的画面。 许久,陆景行才打破沉默。 他淡漠开口,“你猜对了,我确实知道你手里有原件,但我却没有制止。” 当时他拿着那份视频交给方老爷子的时候,也是心知肚明,他存了百分之十的希望,苏念不会把这视频爆出去。 因为爆出去,陆氏作为和方家合作密切的企业,势必会受到牵连。 而且陆媛媛作为他的近亲,也参与其中,很头疼的事,牵扯太多了 但可惜,他赌大了。 很明显他在苏念心里,百分之一的地位都没有。 陆氏更不值得她斟酌。 “凭什么掩盖她们的罪恶,让她们舒坦。” 苏念想到那次侮辱就眼底泣血,浑身打颤。 她说:“一次又一次,别人的命在你们眼里就这么贱吗?” “别人与我何干。”陆景行很冷漠的回答,英俊的眉眼覆着冰霜。 苏念觉得他下一句就是要兴师问罪了,默不作声等着。 岂料,男人说:“但这次是你,所以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你所为。” 他这话好似在说,她不一样。 但苏念听在耳朵里,根本不觉得心动,只觉得虚伪,要不是他,方琳琅怎么会一直追着她不放。 烁烁和阿姨又怎么会陷入危险境地。 陆景行又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所以这口委屈我会让你出,但只因你是我陆景行的妻子,我不愿你受委屈。” 他在提醒她,只有他的妻子才可以任性妄为,如果不是,那她什么都不可以做。 果真跟方琳琅说中了,两人互相利用罢了。 苏念是利用这个身份,行事更方便些,而陆景行的利用,她却有些看不懂,他们之间,说到爱,未免太荒缪。 何况陆景行也不像是个会爱别人天长地久的人。 想到这,苏念嗤笑一声,“那我不是要感谢陆先生给予我的特权,你难道是想让我变成跟方琳琅和陆媛媛一样的人?” “你就是你。”陆景行肯定地看向她,“无须变成任何人,只要你在我身边,也无须迎合任何人。” 苏念:“” 现在的陆景行好生奇怪,说的话也比以前多,而且肉麻兮兮的,怪恶心人的 她哼笑了声,“好歹也是你的红颜知己,你们纠缠了许多年,陆总倒是一点都不心疼方小姐在里面受委屈,毕竟这样的金枝玉叶,怕这辈子都没进过几次警局。” 第726章 鳖 听她这么说,陆景行好看的眉眼十分冷淡。 “你明知道我不爱她。” 娶方琳琅不过是因为被苏念毁透了心,无所谓之举。 再说方家,他自认还得不清,早就已经没有愧疚感了。 他又不是方家的救世菩萨,不可能一直帮那兄妹俩擦屁股,又蠢又没脑子的人,陆景行向来是不屑多看一眼的。 但方琳琅 以前确实不是这样,可能爱而不得,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有的人会选择自己疗伤,而有的人,就会不折手段。 说到底,方琳琅跟陆景行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两人都是为爱不折手段的亡命之徒。 苏念慢悠悠看陆景行一眼,只觉得好笑,“也对,陆总薄情却也滥情,随处可见,唾手可得的东西,对陆总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挑战感。” 陆景行倏然看过来。 眼眸已然是动怒的表现。 他今日是沉下心,不准备发火,让她高兴。 但奈何苏念一话里带刺,刺激他的神经。 “确实。”陆景行冷声道,“我就喜欢带刺的。” 说着,男人大手一抬,转过来捏着苏念的下巴,“不然怎么会只对你念念不忘?” 苏念不悦地挣扎,“喂你松开”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低头吻了上来。 “唔” 苏念手脚并用的挣扎,想要推开狼一样凶悍的男人。 只换来他更深更重的吻。 他控制她游刃有余,手指微微一挑,她的衬衫扣子就被他灵活地挑开。 然后大掌抚了上去 绵柔,酥软 苏念气得眼睛都红了,牙齿咬他的唇,含糊不清发出两个音节。 “混蛋” 前面还有司机呢,他就不管不顾这么探进来,真是疯了。 难不成他要在司机面前跟她做? 陆景行在这事上向来霸道,绝不允许女人反抗,他愿意伺候是一回事,不愿意伺候的时候,女人就得跟着他的调调走。 就像他现在想要。 唇齿间的血腥,也撼动不了他半分。 他扯开领带把女人的手束缚在身后,不管她如何生气,挑眉道:“你开心了,我总该收点利息。” 毕竟陆氏为这次的事,起码要付出几十亿的代价,损失不小。 男人的手掌温柔抚摸道,“是不是,老婆?” 这声老婆,他叫得深情缱绻,不知道的会以为他们有多么恩爱。 实际上,苏念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陆景行,你别想得逞,我答应你结婚,没说要跟你做那事。” 男人眸色慵懒,欣赏着她的凌乱,“上次不是还做了?” “上次不算,你明知道我要干什么!” 苏念瞪着他,越想越不对劲。 上次她为什么屈从,是因为她要对付方琳琅,不想在这之前出岔子,所以没有全力抵抗。 但现在,她怎么看都像是这个男人给自己挖的坑。 他明知道她手里有原件,也明知道她的小心思,但就是不拆穿。 难道就是为了跟她做那种事? 第727章 查 陆景行听她这么说,薄唇一扯,“你是我老婆,跟你做,我还要用什么手段。” 他的手从松软往下游移,尽全力的撩拨,每个点都照顾到。 毕竟两人之前身体已经十分契合,尽管几年都没做过了,但上一次的重新贴合,已经将这份情愫彻底燃烧起来。 陆景行了解她的身体,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哪里会让她难受,会让她痒他都清清楚楚。 苏念脸上烫得厉害,瞪着他恶狠狠的样子。 “喂你混蛋,你松开我” 陆景行突然俯身靠近,性感的薄唇呵出的气息,全都灼热的喷洒在她雪白嫩滑的颈间。 “你不舒服吗?” 他唇吸吮上她的脖颈,忝噬间,手上也没闲着 一阵过后,他抬起手,伸到她眼前,轻笑出声,“真不舒服?” 苏念看到他饱满的指腹,出现皱褶,气得骂出口。 “有病你。” 男人迷人的墨瞳倒映出苏念羞恼的俏红脸颊,心情不错的样子,说:“只对你有病。” 是相思病,夜不能寐的病,爱到骨子里的病 甚至他日日夜夜都想时间重新来过,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能够好好对她。 不让她曾经爱过他的那颗心,彻底泯灭。 苏念看他得意的样子,咬牙切齿道:“是个人都会有反应,你别想多了。” 她哼了声,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掩饰自己的不成器。 “这算什么,去会所找个鸭子,他们技术可比你好,也能给我感觉。” “那我去学。”陆景行咬了下她的唇,“保证每天换花样伺候你。” “陆景行!”苏念真的动怒了,连名带姓喊他,“你做什么美梦呢,还想要下次!” “我让你开心,你也得让我开心不是吗?” 陆景行竟然一本正经的讲道理,虽然说出的话更像是胡说八道。 苏念:“” 男人再次倾身覆过来,苏念别过头,前面还有司机,她讨厌他这样,眼眶都有点红。 这让她想到以前,这个男人也干过这种变态的事,在别人面前对她做,还不止一次 他喜欢这样的刺激,却不知道对苏念来说,只有屈辱。 “怎么了?”陆景行沉声问她。 苏念回头看他,“你这是羞辱我吗?” 陆景行看她的神态,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其实刚刚他有把西装盖在苏念身上,手指的撩拨,也是在西装下进行的,前面的人不可能看到分毫,但那些声音是掩盖不住的,大致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不过他的司机都训练过的,绝对不会窥探后座发生什么。 所有的话,在下车前会咽下去,不可能吐露分毫。 他自认是够严密了,但苏念不这么觉得,这样就跟在大街上有什么区别。 陆景行升起挡板,态度还算不错的道歉,“抱歉,我没考虑那么多,司机你放心,他不会透露的。” 苏念还是别过头不理他,手被他领带捆住,行动不便,导致她心情很不好。 陆景行抱了抱她,解开她手上的束缚,说:“别气了,不做了。” 苏念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毕竟,男人一旦箭在弦上的时候,是很难控制的。 她想忽视也忽视不了,这男人的身体变化,也太明显了。 她不信,防备的看他,果然下车前他都没再动手动脚,规规矩矩许多。 只是那还是平息不了。 到了别墅,苏念就要拉门下车,却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腕。 他眼眸深邃看向她,别有深意道,“我放过你,你不帮我?” 苏念听不懂,防备道:“我怎么帮你,你不会还要在车里” “不是。”陆景行否认,说,“做一下我的盾。” 就在苏念还是不明白的时候,男人下车,早没人看到时候把苏念抱起来。 她缩在他怀里,盖在她身上的西装,正好挡住了尴尬。 这倒不失为一个方法。 苏念也很配合,现在她要做的事很多,惹恼了他,不便于她行事。 男人把她抱到房间后,就把她丢上床。 “嘭”一下,苏念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上。 她震惊道:“你干嘛!” 男人倾身压过来,“继续做作业。” 苏念挣扎,“你不是说不做了吗?” 男人吸着她的脖子,饥渴得像是想要吸出血来,苏念感觉到一阵麻麻的刺痛。 “我说不在车上做,没说回家不做。”他含糊不清地说。 之后,所有的话都淹没在摇动的大床里 精疲力竭后,苏念直接昏睡过去。 陆景行抱着她去清洗,让她舒舒服服睡在床上。 苏念的真的困了。 今天把方琳琅再次送进去,她受折磨的心算是暂时能休息一下。 这让她很疲惫,被这人索取后,更是累得直接睡过去。 陆景行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温声说:“你开心就好,想利用我,就利用。” 苏念这一睡,就是第二天了。 中间迷迷糊糊的,佣人叫她吃饭,她胡乱扒一点,又继续睡了。 第二天,还是电话把她吵醒。 “你好”她声音哑哑的。 “苏小姐,我是江棉。”对面是江棉清脆的声音。 “哦,江棉啊。” 苏念上次是存了江棉的电话的,只不过这会有点迷糊才没有看屏幕的名字。 “不好意思,昨天局里突然加班,我没有联系你。”江棉抱歉的说。 “没事,我也有点事,忘了问你了。” “我今天休假,准备现在去王海家里看一下。” “那你现在在哪,能不能等我一下,我也想去。” 王海这个人,现在是自己能了解父亲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唯一途径。 苏念当然想亲自去问清楚。 跟江棉约好地点后,苏念很快起床,洗漱好出门。 佣人端着滋补的煲汤上来,追着苏念,“太太,先生吩咐您醒来要把这个喝了。” “不了,我出去有事。”苏念说。 佣人坚持道:“您还是喝了,不然我不好跟先生交差。” 苏念皱眉,“不用交差,你就直接说,是我不喝。” “这”佣人十分为难。 “为什么不喝?”陆景行从楼梯拐角出现,问,“这么急要去哪?” 第728章 寻 苏念没想到他竟然没去公司。 陆景行身上穿的是简简单单的家居服,又从书房出来,应该是在书房工作了有一会。 他慢慢从楼梯下来,走近后,替苏念整理了下头发,温和道:“头发都没梳好,这么慌做什么?” 苏念心底一阵紧张。 她要和江棉去调查的事,跟他也有关系。 她不想他知道,顿了顿说:“明溪约我出去逛逛。” 陆景行眸色微闪,“这样。” 他没再追问,把汤从佣人手里接过来,说:“补气血的,昨晚消耗不少,喝了再出门。” 苏念瞪他一眼,怕他怀疑,把汤接过来,顺从的喝了。 “喝完了。” 佣人过来把碗接走。 陆景行说:“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送你。” 苏念心脏一紧,慌忙道:“不了。” “嗯?” 陆景行停下脚步看她。 苏念捏了捏手心,没解释说:“就是不想。” 陆景行深深看她一眼,然后说:“行,让司机送你。” 苏念摇摇头,“不用,明溪派车来接我了。” 听到这,陆景行也放下些担心,傅家的车安全度也很高,倒没什么问题。 “行,那你去。” 陆景行把苏念送到门口,看着她上车。 苏念坐上车,驶离后,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长了个心眼,明溪的樾景别墅离这边不算太远,她刚给明溪发信息不久,傅家的车就过来了。 她回了电话给明溪,“明溪,谢谢你,我出来了。” “客气什么,你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明溪很担心苏念,她也是刚知道苏念跟陆景行领证的事,很吃惊,也很担心。 “没事的,我能应付。”苏念说。 明溪顿了顿说:“念念,其实陆景行这人,我觉得你不能用强,稍微软一点,他应该不会找你麻烦,毕竟你是孩子的妈。” “嗯,我知道。” 苏念知道明溪的心情,只有很要好的关系,她才会多嘴说这话。 而且明溪主要还是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反正你万事小心,不管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止我,还有我身后的傅家,都会帮你,知道吗?”明溪说。 她知道苏念委曲求全在陆景行身边,必定是两人有什么协议,苏念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如果方便,她会跟她说,但她不说,明溪也不会问。 真正的朋友,都是希望彼此平安就好,而不是只想探听对方的八卦。 “我知道,有困难我一定会找你的,今天不就麻烦你了。”苏念说。 “这算什么,反正你保护好自己。” “放心,我会的。” “” 明溪挂断电话,心底陷入沉思。 这时,手机又响起来。 她接起来,“老公。” 傅司宴在宽敞的办公室听到这一声老公,工作的疲倦瞬间消失了。 “老婆,在家干嘛呢?” “没做什么,跟孩子玩了会,现在他们在自己玩。” “不要太辛苦,让阿姨带孩子多玩玩,几个小淘气太皮了,老缠着你,你身体会受不了的。”傅司宴叮嘱道。 “我知道的,老公。”明溪想到什么说,“那个还有,我下周要去米兰出差。” 明溪也是刚恢复工作不久,虽然傅家很有钱,但明溪还是想继续做自己的事。 不然一直闷在家里,很容易会变得产后抑郁,工作算是开解的一种方式。 好在傅司宴对于她重新回归工作这事,非常支持。 他不会像别的男人一样,觉得家里条件很好,就不让老婆去工作,而是在家带孩子伺候丈夫。 相反明溪开始工作,也是他先提起的。 他第一时间感受到她的情绪,对她说:“你要是想,随时可以回去工作。” 明溪还挺暖心的。 “下周?”傅司宴想了下说,“我把行程安排一下,送你过去。” “不用了,你自己的工作也很重要。”明溪不想傅司宴为她抛下工作。 “没事,我会妥善安排好的,什么都没有我老婆重要。” 明溪心口甜甜的,“好,我工作应该能空出来两天,算是我们度假了。” 有了孩子后,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度假休闲了。 家里文绮和红姨在家,还有一堆佣人,孩子根本不用担心。 “那好,我已经很期待了。”傅司宴说。 他又说,“老婆,你能带上我上次给你买的那个睡衣吗” “带那个?”明溪脸一红。 那睡衣算是制服诱惑,就是她以前在傅氏给傅司宴当助理时的那个套装的改版。 不过尺度比那个大很多,该看见的都能看见。 “嗯,我很喜欢看你穿那件。” 男人毫不掩饰自己隐秘的癖好。 他看到她穿那件就控制不住,仿佛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那时候她天天陪着他,天知道,他每次应酬完,都想扒下她的裙子。 想起来真是疯狂。 公司那么多人穿,唯独明溪穿起来,他才会有那种不可控的感觉。 别的人,他眸光都不会漏一眼在其身上。 “你真是”明溪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当然知道男人喜欢那件,每次穿上,她觉都不用睡了。 他真的可以缠着她,胡闹一整晚 男人性感沙哑的声音走话筒传过来,诱哄道:“溪溪宝,你带着,让老公好好疼你。” “好啦,我知道了,还在公司呢,说话注意点。”明溪提醒。 堂堂总裁工作时候说这种话,被别人听到多不好啊。 傅司宴知道明溪脸皮子薄,也不逗她了,说:“好,我们回去床上说。” 明溪真是服了。 她慌张地挂断电话,挂完电话才想起来,还要问一些陆景行的事,又没问。 算了,等晚上回来再问。 苏念来到跟江棉约定的地点。 江棉穿着件灰色t恤搭配牛仔裤运动鞋,短短的头发看起来像个假小子。 “苏小姐。”她朝苏念挥手。 苏念见她弯唇一笑,“江棉。” 江棉走过来,说:苏小姐,“我看了地址,就在这附近,不过那巷道,你还能记清楚吗?” “” 第729章 踪 “我应该能找到。” 这就得益于王海的那个女儿,当初有一次小姑娘发病,又是下暴雨的天。 王海带着姑娘没打到车,正好接到苏父询问工作的事,听出他声音不对,苏父询问了一番后,当即开车过去把王海的闺女送往医院。 苏念正好当时也跟在车上,还照顾了那个小姑娘一路。 “那就好。” 江棉腼腆点头,其实她是个很飒的小姑娘,队里给她的外号就是男人婆。 比男人还男人的那种,但见到苏念,她很腼腆。 “江棉,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不然总是苏小姐,听着很生疏。”苏念说。 江棉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那我可以叫你苏念姐吗?” 她总觉得自己跟苏念差距很大,苏念是苏家大小姐,而她是需要资助的贫困家庭的小孩。 两人不仅仅是生活教育,各方面都天差地别。 江棉对别的有钱人,不会有这种感觉,反正是公事公办。 但苏念不一样,跟她接触后,不难发现,苏念跟她爸爸一样,是个正直且善良,还很有力量的人。 苏念一家都是好人,也是她的恩人。 她自然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苏念微微笑,“当然可以,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妹妹,就太好了。” 如果她有个妹妹,不至于在父母离世的时候,感觉自己快要活不下去,还出现了一系列的心理问题。 她看到江棉,就想起母亲小时候也曾给她生过一个妹妹,只是出生不久后就夭折了。 为此全家都伤心了很久,之后虽然没人提起那个小婴儿,但心底里,大家都没忘记她。 江棉笑笑,“苏念姐。” 苏念也笑笑应下,她想了想把脖子上的玉取下,放在江棉手中。 “既然你叫我一声姐,我就得送你一个见面礼。”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江棉慌张道。 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个玉雕水头通透,一看就很贵。 “礼物不是用价值来衡量的,就凭你尽心尽力为我爸爸的事操心,我这礼都是轻的了。”苏念认认真真说,“谢谢你。” 不管结果如何,江棉是真的很认真的在为父亲的事努力。 江棉一脸纠结,还是说:“苏念姐,我们有规定,不能收别人的礼物。” “我是别人吗?”苏念说,“我现在不是你姐吗?” 江棉答不上来,觉得苏念说的也对。 她也不过跟苏念接触才两三次,却莫名的很亲切的感觉。 苏念也是这样的感觉,总觉得江棉如果留长头发,打扮女生一点,跟她梦里的那个妹妹就更像了。 她把玉给她戴上,说:“这是我爸在我十八岁时候送我的,每次生日我都会收到两份礼物,我曾经有个妹妹,我知道爸爸他是把妹妹那一份也送给我了。” “那你妹妹”江棉问。 “她不在了。”苏念说,“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对不起。”江棉连忙道歉。 “没事,我相信我妹妹现在一定在天堂,陪着爸爸呢。” 苏念看着江棉,认真道:“这是保平安的,我希望你每次出警都能平安归来。” “好的,苏念姐,我一定会的。”江棉说。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王海家。 好在这老城区二十年都没有改革过,现在正面临拆迁,如果拆迁后再来的话,她们估计就找不到王海家了。 王海家是一个很破旧的老破小,在三楼。 苏念上去敲了敲门,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王海还住不住这里了。 毕竟如果王海真是做坏事的那个人的话,估计早就潜逃了。 门开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问:“你们找谁啊?” 苏念不认识老人,看了看屋内,没看到别人,她问:“老人家,请问这是王海叔叔家吗?” 老人摇头,“什么王海不王海,我不认识。” 苏念心底一阵失望。 她不甘心又问,“您是后搬来的吗?” 老人答非所问,“家里只有我和老伴。” 苏念又问,“那之前那户人家你知道去哪了吗?” 老人木讷地看着苏念,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老人家,之前。”苏念提高音量,大声道:“我问之前那户人家去哪了,您知不知道?” 老人家说:“要钱?我没有,你们去别处要。” 说着就把门砰一声关上。 苏念:“” 看来王海家是搬走了,她们希望又落空了。 江棉也没有头绪,“我回头请同事查一查,看看王海一家有没有出境信息。” 江棉不是领导,只是普通警员,不能越级查办, 这种事也是要打申请的,需要走一些程序,所以她连地址也是问了苏念后,就立马过来。 苏念说:“走。” 两人慢慢下楼,江棉回头看了眼三楼的房门,门口有个垃圾袋,她若有所思盯了看会,然后走下楼。 到了楼下,她安慰苏念道:“苏念姐,你不要急,总归现在有点线索了,我不会放弃的,你回家等消息就行了,有消息我会跟你联系的。” “好的。” 苏念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当初那个文件她记得好像小钟说过,是陈娇偷偷拿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陈娇应该也知道些什么,她要么是跟王海认识,要么就是找别人接触的王海。 现在想来陈娇应该也是里面很重要的一环。 她看向江棉说:“我也回去理一理,有消息我就跟你说。” “好的,苏念姐。” 江棉目送苏念坐上车后,她又返回了王海家。 然后,她上到三楼,那家人的房门依旧紧闭着,江棉默不作声把门口那袋垃圾拎走。 到了楼下,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翻看那袋垃圾。 里面就是一些生活垃圾,江棉仔细翻找,终于发现了一个外卖的餐盒,她掏出物证袋把餐盒小心的封存起来,带了回去。 刚刚她就有些怀疑,因为看到垃圾袋里面冒出的一个巧克力袋子,按理说老人那个年龄,她的牙齿应该吃不了巧克力了。 现在有这个,很有可能说明,老人家里应该有年轻一点的人,并不是她口中所说的,只有她和老伴。 第730章 迹 苏念出来之后,也没有回别墅。 而是联系了蓉姐,询问小清的住处。 随后她拿到地址,打车去了小清住的地方。 车上,她一直在回想爸爸的事。 这是一份伤痛,这些年来,她一直不敢多想这件事,每想一次,心就会痛到不能呼吸。 其实当初她有点不信,爸爸会选择跳楼。 在她印象里,爸爸是个很坚强的人,苏氏这些年也有过大的动荡,但爸爸都是强撑过来了。 记得有一次出现了很大的纰漏,甚至要面临破产负债上亿的境地。 爸爸把一家人聚集到一起,说出了最坏的可能,最后总结道:“放心,这只是最坏的可能,不管怎样,我不会丢下你们,有我呢,破产也没事,我们慢慢还,房子卖了,去租也行,总之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之后,那事也顺风顺水的解决了。 靠的就是爸爸强大的抗压能力和对潮起潮落的淡泊。 她想不通,当时就算是破产清算,她们所遭遇的也没有比之前的更糟糕,爸爸为什么就会想不开跳楼了呢。 甚至都没有给她们母女留下一言半语,这也太不像他的性格了。 现在想起来,满满都是疑点。 苏念头痛欲裂,闭目慢慢恢复。 心里默念,她一定要找出爸爸死亡的真相。 一会,她张开眼,看向外面,正巧到了红灯处。 苏念一眼看到旁边一辆敞篷跑车上,坐着的竟然是徐砚珏。 她大惊失色,张嘴想叫他,“阿珏” 只不过是无声的,因为他旁边还有个人,但不是陆媛媛,是她上次见过的那个红衣服女人。 陆媛媛此刻已经被请去局子里面盘问了。 上次下药的事,她虽然不知情,但殴打的事实,她跑不掉。 按照惯例,她不谅解的话,最少要拘留十五天以上。 也就是说这十五天,她都不会在北城出现,而是被关在里面。 她看着车窗,似乎是心有灵犀,徐砚珏竟然也回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只是一眼,就面无表情的调过去了。 那眼神陌生得像是不认识她,苏念心里很担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 她听说徐家最近不太平,爆出了好几桩丑事,而徐砚珏作为徐氏集团的法人代表,也被多次请到检察院接受调查。 苏念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眼看绿灯就要亮起,她偷摸的拍了那个女人好几张照片。 这时,红灯亮起,女人载着徐砚珏离开了。 苏念翻看相片,回想之前那次女人在场的时候,做了奇怪的手势,还靠在徐砚珏耳边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语言。 实在是奇怪! 她把这女人的照片,发给她一个外国的黑客朋友,并附言: “li,请务必帮我找出这个女人的信息。” 那边回复得很简单,“ok。” 苏念默默看了看照片旁边的徐砚珏,有点难受。 他好像又瘦了。 瘦到几乎要脱相了,感觉都没有肉了。 怎么会这样,他那样青春洋溢的一个人,竟然会变成今天这样。 这一切都是怪她。 如果徐砚珏不认识她,那该多好 前面司机说到地点了,苏念才敛下情绪,要做的事太多,爸爸的事她要查,徐砚珏的事,她也不会放弃。 一个一个来,总会搞清楚,到底有什么猫腻。 苏念下车后,看了看环境。 小清住的是一个不算高档的小区,里面很陈旧,周围环境也是脏乱差。 她根据蓉姐给的地址,找到住在一楼的小清家,敲了敲门后,无人应声。 她又打了蓉姐的电话。 “蓉姐,小清是去上班了吗?” “没有,那丫头不知道出什么鬼,三天没来了。”蓉姐问,“她家没人吗?” 苏念皱眉,“没有,我敲了有一会了,没人应。” “这死妮子,不会跑了。”蓉姐无语道,“她还欠着我八十万没还呢。” 上次小清闯祸的债,后面她抵了不少,主要是因为她讨好了方慎。 方慎虽然不能人道,但是心还是有的,小清又会投其所好,所以也捞了一些钱。 而小清为什么没逃走,是因为她护照和证件都在蓉姐跟,她无处可逃。 也没有男人愿意花那么大的代价,毕竟她那科技脸,也不值得。 苏念说:“那我再打听看看。” 苏念又打了小清的工作号,没人接听。 屋内也没有电话铃声。 这时,一个遛狗的阿姨上楼,看到苏念在敲门,说:“姑娘,你是找这户的女孩吗?” 苏念点头,“阿姨您认识吗?” “认识,她租的就是我的房子。”阿姨说。 “你找她什么事?”阿姨又问。 苏念说:“我是她同事,她几天没来上班了,我来看看。” “几天没上班?”阿姨惊讶道:“我也几天没看到她了。” 她知道这姑娘上班的地方是夜场,一般都是晚出早归,但阿姨起得早,总归能撞见的。 这次却出奇的几天都没有看到人,很奇怪。 苏念道:“阿姨你那有备用钥匙吗?要不看一下她在不在家,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阿姨说:“那你等一下,我去拿钥匙,我们一起看一下。” 说着,阿姨就上去拿钥匙了。 苏念其实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虽然她知道小清就是陈娇,但陈娇没有dna留存,当初所有相关也都一把火烧毁了,没有办法去证明她就是陈娇。 如果能证明她是陈娇就好办了,毕竟她当初跟在陆景行身边的时候,太高调太张狂,结下了不少仇人。 苏念相信,北城应该有很多人想找她算账。 不一会,阿姨拿着一串钥匙下来,然后对着上面的号码,打开了大门。 进去后,一阵扑鼻的恶臭味传来。 满地的生活垃圾和外卖盒子都没有扔掉,现在是夏天,很多都长毛了,看着很恶心。 苏念都没看过有人的房间能脏成这样。 阿姨也气得不行,“天爷诶,打扮漂漂亮亮的,没想到造孽啊!” 苏念捂着鼻子,去了陈娇的卧室。 里面很简陋,也一样的脏,但比外面好一点。 突然一样东西引起了苏念的注意。 第731章 交 苏念没想到在她的卧室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而且还摆放在桌子正中间,上面刻着诅咒自己的话。 这下可以更加确定小清就是陈娇,不然两人都不熟悉,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诅咒自己。 阿姨在外面气得骂骂咧咧,突然她骂人的声音停止了。 然后发出一声尖叫。 “啊!鬼啊啊啊!” 苏念连忙跑出去看,发现声音来自洗手间。 她走过去,就看到浴缸里躺着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小清。 而地上全都是血,她的手腕被割开一道口子,水龙头正在一点一点渗出水来,水量刚好到她嘴唇的位置,如果再来迟一点,这个水应该就会淹过她的鼻子,直接让她溺死。 这画面任谁看了都很震惊和骇人,苏念还残留几分理智,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救护车后,把房东阿姨扶到了外面。 实在是你们没有坐的地方,也没有落脚的地方。 她让房东阿姨坐在台阶上,给她解开衬衫纽扣,然后就再次进去,她先探了探陈娇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但陈娇并没有死。 这场景,她觉得应该不是陈娇自己能做到的。 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要她的性命。 虽然苏念恨过她,但她并不觉得这样虐待一个人,会使自己快乐。 相比这样,她更希望坏人是被法律所制裁,而不是私下用刑。 终于警车和救护车一起来了,警车取证了现场,然后陈娇被救护车拉走。 苏念跟房东阿姨则是跟着警车,一起去警局做了笔录。 另一边。 别墅内。 小钟跟陆景行汇报,“陆总,夫人先是去了城中村,和那位江棉警官一起,然后又去了之前同事的住处,她那个同事不知道什么原因自杀了,她跟着去了警局做笔录。” 陆景行没说话,面色冷冷的,看不出情绪。 小钟道:“要不要我深入调查一番,我总觉得夫人她是在密谋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对陆总不利的事。 开始的时候,他就说了,苏念不简单,可惜陆景行不听。 陆景行说:“我只要你保护她的安全,没要你去打听她做了什么,以后跟安危无关的事,不用跟我报告了。” 小钟:“” 陆总这恋爱脑看来是晚期了。 没救了。 他一肚子憋屈,想开口,就被陆景行打断,“还站着干什么,出去。” “好。”小钟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 只是刚出去一会,小钟就去而复返。 他一脸为难,“老大,方家老爷子找来了。” 一般小钟叫老大,要么是规劝,要么是事情棘手,显然此刻的后一种情形。 方家之前数十次电联都被小钟找借口推诿了,按照正常逻辑,一般人肯定知道陆氏这是不愿再理的意思。 但方家老爷子不愿接受这个默认条件,直接拖着苍老的身体找上门,要跟陆景行说道说道。 要是电话可以推诿,但方老爷子上门,是不能不见。 陆景行颔首,“请老爷子到会客室。” 陆景行起身,慢慢走到书房的落地窗边,高挑的身形,显得整个人挺拔俊朗得不行。 三十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华,意气风发又成熟多金的加持,让这个男人魅力格外显着。 他知道,这一去,肯定是又要多一个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名声。 但他没有选择,因为方家对立的那一面是苏念 男人走进会客室,身姿抬首挺阔,气宇轩昂,远近看都是一表人才。 方老爷子仿佛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摸了摸胡须,说:“小陆,现在见你一面真是很不容易。” 陆景行走近,姿态谦卑,“哪里的话,您来,陆氏热烈欢迎,老爷子有时间可以经常来陆氏坐坐。” “呵!”方老爷子慢慢呵一声,“我坐在这,你就不搞我们方家了吗?方家就两根苗子,全进去了,小陆,你倒是说说,你让我怎么坐得下去。” “老爷子,这话说的我可不认同。”陆景行薄唇扯动一下,“您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是肯定不会出手搞方家。” “那个女人搞的和你搞的,有什么区别吗?” 方老爷子显然是很生气,怒道,“如果没有你的默许,她敢这么做,你随便使用点小手段,她都掀不起风浪。” 陆景行音色磁沉,“老爷子你误解我了,我没有默许,我也确实不知她会把这个视频交给警方。” 陆景行这话也不算说错,他没有直接承认自己知道这个视频原件的存在,但也没说自己不知道,只说没想到苏念会交给警方。 这样的文字游戏,叫老爷子气得胡须都吹起来。 方老爷子虽然精明,但到底是上了年纪了,自然绕不过,陆景行这样精明强干的小年轻。 “小陆,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他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锤,然后道,“你凭良心说,我们方家到底待你如何。你当初同意订婚,之后又说不结婚了,我们说什么了吗?” 陆景行眸色一暗。 当初说不结婚,但陆景行把一个正在合作的项目主导权直接给了方家,算是经济补偿。 如果方家不认可,完全可以不收,但是他收了,就说明方家也是认可这个方案的,现在又拿这事出来说,未免有些吃相太难看。 陆景行这话都没有说出口,但方老爷子是个精明人,心里有数。 当初那个项目数值十几个亿,他也不是没想过,如果陆景行成为方家女婿,他能捞得更多。 但前提是,陆景行听方琳琅的才行,或者方琳琅在陆景行心中足够重要才可以。 不然以陆景行的性格,真的很难被人掌控,别说捞了,你就是做了他亲老子,他不近人情的时候,你还是什么都捞不到。 很显然,方琳琅不符合这个标准,是拿了十几亿的项目见好就收,还是继续去赌未知的可能,方老爷子自然知道怎么做取舍。 他气势小了几分,“确实当初是你补偿了项目不假,但是小陆你应该也明白,我收下,那也是为了让你安心啊。” 第732章 锋 陆景行脸色立马变了。 方老爷子这话说的不地道,简直就是在拿人当猴子耍,但他搞错了对象。 陆景行也不是个傻的,这么多年起起落落,大风大雨都经历过的人,比谁都能看得明白。 他淡淡道:“老爷子,您也知道,作为小辈,我很尊敬您,您确实比我们这些小辈起步早很多,但这也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您当初也是权衡利弊以后,才做出的选择不是吗?您该知道如果你坚持不要那个项目,或许现在还能利用一下我的愧疚心理,但您既然要了那个项目,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钱货两清,谁也不欠谁的了,你们方家这么多年拿的,可比你们投资的高出千百倍了,如果您还要拿这件事说话,那我也不是不能跟大众说道说道,您说是吗?” 陆景行长长的一句话,直接把老爷子怼到哑口无言。 他一直知道这个后辈是个厉害的,用这样平静的口吻说出这些话,却让人后背生冷汗。 不过方老爷子到底年岁大,也会应对,当即面色发瘟道:“小陆你说这话,就是意思是我老头不对了,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上门,被你这样说,你这是想逼死我啊!” 方老爷子的杀手锏就是寻死,他都这把年纪了,死算什么,他也不怕,只要能让后辈继续维持方家的繁华。 现在他算是看透了,方慎再不行也是他的儿子,虽然他外面不少私生子,但是如果正统儿子出了这么大丑闻,方家以后很难再立起来。 以后也更别想出什么人才,在商圈出风头更不能。 所以他拼一把也要保住方家这两个小的。 怪只怪这次踩钢板了,不应该得罪陆景行的人,不然如果是普通人,这个时候什么不好解决。 不管走什么途径,这点小事太容易解决了。 只怪方琳琅太痴情,说什么都要喜欢姓陆的,他一把年纪自然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碰不得。 陆景行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但他的痴情也是他没想到的,对这个苏念,他真的是专情到一定地步,到现在都还在念念不忘,甚至竟然和她结婚了。 这就说明这女人确实是不一样的。 哎,琳琅怎么就看不懂呢 这男人要是这么容易拿下的话,那说明他也是个滥情的人,就像年轻时候的方老爷子一样,家里一个正房,外面七八九十个偏房,还有一堆私生子,她能接受像这样的吗? 对付陆景行这种人,只有两个方法。 要么直接放弃,要么就忍,忍到让这个男人都觉得她可怜,更不应该对他喜欢的女人出手。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一个老人都懂,小年轻却不懂了。 真是当局者迷。 陆景行听到方老爷子这样说,脸上没有露出半分异动,显然是没有被方老爷子吓到。 如果他真的表现出被吓到的话,方老爷子心事估计就盘算好了。 他面色极其平静,“方老爷子,您要是真在我们陆氏出事的话,作为晚辈,我一定给您风光大办,您放心,方家的子孙我也一定会照拂一二的。” 不就是威胁吗,这都是陆景行玩剩下的把戏。 他不喜欢跟人威胁来威胁去,动嘴皮子官司,他喜欢实打实的搞商战,该出手就出手,而不是你说几句我说几句,不痛不痒的放狠话,不是他的风格。 果然,方老爷子面色一变。 “小陆,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害了我,还要再害我的后代?” 什么照拂一二! 就是狗屁! 陆景行这臭小子,不就是拿他的子孙后代威胁他吗? 还给他风光大办,这缺德玩意儿,真是刀子专门往人心口上扎,哪痛扎哪! 方老爷子气得不行,中气十足怒吼道:“姓陆的,你以为我不敢吗?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在乎这把老骨头吗,你要是这会为了那个女人六亲不认的话,我就一头碰死在你们陆氏的大门口,你有本事就给我风光大办,我就不信你能蒙蔽所有人的眼!” 陆景行越发冷静了,淡淡道:“您可以试试,只怕以后您那些个私生子,您都照顾不到了,您真的放心?” “你胡说什么!”方老爷子心底一颤。 “光我知道北城就有三个,还有米国和日国,您在留学的孙子也有三个了,这么多人,您都不想看着他们结婚生子,就这么去了?” 他冷笑一声,“老爷子应该会觉得遗憾!” 方老爷子没想到陆景行把他底细调查的门清,连几个私生子在哪这种事都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家伙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出了。 “陆景行,你真的要为了那个疯女人要与我们方家为敌吗?” 方老爷子怒吼一声,“你真的想好了吗,就为那样的女人,值得吗!” “方老爷子,请注意一下措辞,那是我孩子妈。”陆景行面上如寒霜覆盖,冷得不行。 他声音像是加了盐,又咸又冷,“老爷子,我一向尊敬您,也请您尊敬我的孩子妈,不然以后我觉得方陆两家真的没有交流的必要。” 其实陆景行这些年行事作风改了许多,如果方老爷子不来威胁他,他根本不在乎那点钱财上的损失。 毕竟钱是赚不完的,散出去的,总有机会赚回来。 偏偏方老爷子不识趣,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得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便宜,而是人家努力几十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 方老爷子听闻陆景行毫不留情的话,一阵不停歇的咳嗽,嗓子都咳哑了,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好不可怜的样子。 陆景行眉目冷冽,直接按下内线电话,吩咐道:“小钟,进来送客。” 小钟闻讯进来,见到咳嗽不停的方老爷子,他自己也不动手,叫来两个保镖吩咐道:“给我好好的把方老爷子送出去,少一根毫毛,我都要找你们,明白了吗!” 方老爷子见两个保镖过来,一左一右驾着他,顿时捶胸顿足道:“陆景行,你会后悔的,你今天这么对我们方家,来日一定会后悔的!” 第733章 徐 保镖可不惯着他,方老爷子的声音直接被关在门外。 但方老爷子也没停下,中气十足的怒吼。 “陆景行,你对不起我们琳琅啊,我们琳琅这么痴情的好姑娘,却被那个女人害成这样,你对不起她” 老爷子声音渐渐小下去,估计是被保安抬走了,但隐约还是能听到他在嘶喊着什么。 保镖没法捂他的嘴,毕竟方老爷子这岁数一捂就怕能捂没了。 那真是弄巧成拙了。 总裁办这一层员工开始议论起来。 “哎,这方老爷子看着还真可怜,陆总真是太狠心了。” “你小声点,别被人听到,传到陆总耳朵里,就死定了!” “我才不怕呢,他敢做还怕人说吗?这样绝情的老板,开了我就开了我,我都不想跟着这种人。” “也对,以前方家在危难时候都没有抛弃陆总和陆氏,特别那个琳琅小姐,对陆总真是一片痴情,现在落得这下场,是真的惨啊!” “陆总真是半点旧情也不念,你不知道外面把我们公司说成什么样了,都说我们公司老总冷血无情的大魔头,员工也好不到哪去” 这种议论全是外面的心声,大家不了解内情,都觉得是陆景行对不起方家。 但陆景行这么多年给方家的好处,这会没有一个人提起。 这时也有不同的声音响起。 “那方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之前看那个视频,她和陆总的亲戚,就是那个名媛,陆媛媛,两人联手打人家姑娘,还有那个方小姐的哥哥,那就更不是个东西了” “方小姐不是说是被那个女人气的,受了刺激才这样的吗?”旁人问。 “谁知道呢,我们不懂内情,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免得助纣为虐。”提出异议的人开口道。 小钟站在这些人身后已经有一会了。 这会面色非常的难看。 别人不知道,他清楚的很。 方陆两家本就是相互利用,方老爷子利用的是陆景行的失势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 商场上起起伏伏很正常,破产的人那么多,他为什么就选择陆景行,还不是看中他的个人能力。 这事怎么安排他都不亏。 现下外面这些谣言也都是方家派人扩散的。 甚至还给方琳琅疯狂殴打苏念的行为,编造了一个美丽的借口,说是因为苏念数次抢她的男人,还公然挑衅。 方琳琅则是因为忍无可忍,才会爆发。 这谣言编造得,小钟都想呵呵了。 看来方老爷子这是决心要把陆氏也拖下水了。 他之前不讨厌方琳琅,但也仅此而已。 小钟是觉得方家有点实力,跟陆氏结合是好事,现如今看方家人这么不上道,看来没能结成婚还是好事。 否则以方家这些人的阴险,肯定不会在婚后安分守己的相互辅佐,绝对会给陆氏惹麻烦的。 他咳嗽了一声,打断员工的讨论,声音低沉道:“都给我好好工作,谁再嚼舌根,就去财务部领薪水走人。” 小钟看向之前说不想干的那个员工,冷冷道:“陆氏不会强留任何一个不情不愿的人,只要想走,现在就可以,随时随地,看看有没有人挽留你。” 员工全都噤声低头,没有一个敢说不想干了。 毕竟陆氏的待遇福利在业界也算良心,现在大环境不好,这样好的工作不待了,再找很难的。 要在平时小钟早就收拾这些有异心的人了,但现在他没这个时间,尽力也要放在处理方家这件事上。 他走进陆景行的办公室,男人正在处理工作,神情一丝不苟,看上去又认真又帅气。 “老大,方老太爷送走了,但看他的样子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外面的谣言也都是方家传播的。”小钟说。 “恩,知道了。”陆景行头都没抬,依旧盯着电脑屏幕。 小钟站在原地没走,欲言又止的样子。 忍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问,“老大,我们就这样由着他传播?” “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方法?”陆景行抬了下眼皮。 “但他们传播的都不是事实啊,这样下去对我们影响太大了,员工都开始心思恍惚,不认真工作了。”小钟抱怨道。 “这样不是更好。”陆景行淡淡说。 小钟一脸不理解,“什么?” 陆景行眼神离开电脑屏幕,修长干净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冷淡道:“正好借这个机会清除一下内部团队,跟方家有关的,都处理出去。” 小钟瞬间明白了。 这些年,两家合作不少,难保有些人受不得诱惑,私下收受方家的贿赂,跟方家拉帮结营。 趁这个机会,要把跟方家有关的所有人员,全部都从陆氏团队中清肃出去。 这才是重中之重。 “那方家那边,就不管了是吗?”小钟问。 “不是不管,我给过方家机会了,只是他们不要。”陆景行说这话时,神色又冷又残忍。 “既然不要,等我整理好内部的事,就没必要再考虑什么了。” “好,陆总,您随时吩咐。”小钟恢复了安心。 跟着陆景行这么多年,有他这句话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 在小钟眼里,他是非常崇拜陆景行的,毕竟他在工作上说的话,做的决定就从没有错过。 虽然感情上,这个男人可能不那么有优势。 “陆总,还有件事”小钟支支吾吾没走。 陆景行挑眉,“说。” “方小姐就是夫人,我看到她在医院,送那个女的,就是长得很像夫人那个女的,会所里叫小清的那个女的去的,那女的好像自杀了。” 陆景行凝眉不语,小钟以为他不高兴了。 毕竟之前,他说过不让他去跟踪苏念的。 小钟连忙说,“我没有跟踪夫人啊,我真是碰巧看到的,昨天吃坏肚子,我去医院输液的。” 陆景行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句知道了。 小钟挠挠头,又道:“还有” 陆景行皱眉,“有话一次性说完。” “哦。”小钟说,“我在那家医院看见了徐家少爷。” 第734章 砚 这话让陆景行神色一凛,但也仅是一瞬而已。 他抿唇不语的态度,让小钟猜不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好在他跟随他多年,向来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那种,就算说错了被罚,他也不在意。 “老大,我反正看到夫人和徐少爷说话了,可能她们不是约好的,但我看得出来夫人她很关心徐少爷。” 小钟有些不满,“老大,你说你对夫人那么好,她真是半点不知道珍惜,还跟那个徐少爷不清不楚的,真是” “只是偶然碰到,算不得什么。”陆景行突然冷声打断。 小钟没想到陆景行会这么维护苏念,连说也是不行的。 他抿了下嘴道:“算是,她们倒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是我觉得既然苏小姐跟您结婚了,就应该跟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毕竟徐砚珏的性质不一样,他不仅带着苏念私奔过,还和苏念有过那么一段朦胧的感情,而且苏念跟陆景行结婚也是被逼无奈,并不是出于自愿。 小钟自然怕她们旧情复燃,对陆景行产生打击。 “还有老大,我发现徐少爷好像有点不正常。”小钟说,“他看人的眼神特别冷特别深,看谁都是一个表情,我以为他是跟苏小姐有什么矛盾了,但是我发现他对谁都那个表情,跟个木偶人似的,不是之前徐家说他失忆了,但再失忆也不能失智啊,他撞倒清洁工的箱子就跟没看到一样,头也不回就走了,有个女人跟在他后面帮他道歉,好像是专门给他擦屁股的。” 陆景行表情怔了下,徐砚珏在印象里还是挺彬彬有礼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小钟又说,“反正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和之前很不一样,像是灵魂给人吸走了,变成了两个人。” 小钟只能想到这个说法,徐砚珏那样子可不就是像是被人把灵魂给掏了,只剩下一具躯壳。 陆景行陷入深思,随后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徐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还有暗地里有没有搞什么小动作,还有徐砚珏,查一下他去医院看什么病。” 小钟点头,说:“是,我这就去查。” 小钟出去后,陆景行拿手撑了撑额头,手机拿在手里还来不及拨出去,就见陆媛媛妈妈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接起后,说:“姐” 一个字还没说完,那边便哭天嚎地起来。 “景行,你快救救媛媛啊” 陆表姐说:“我都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媛媛就被抓起来了,说是殴打她人,我让律师去见了,她说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报案的那个女人叫苏什么来着,是跟你有关系的女人。” 陆表姐说话不停歇,也不给陆景行开口的机会。 “景行,你说你这是怎么做事的,我就媛媛这么一个女儿,你身边的女人也该好好管管了,怎么敢把我女儿送进去!” 陆景行被表姐吵得头疼,捏了捏眉心,道:“姐,她叫苏念,是我妻子。” 这意思就是让她别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叫了。 陆表姐愣了愣,“什么?你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怎么和别的女人结婚了,那琳琅呢?” 陆表姐刚从欧洲旅游回来,并不知道陆景行和方琳琅退婚的事,下意识还觉着方琳琅才是陆景行命定的妻子。 毕竟陆景行这么多年,身边除了一个方琳琅,再无别的女人。 而且方琳琅也很会做人,把她和媛媛哄得很开心,人谁不喜欢被讨好,况且方琳琅做陆景行的妻子,对她们也有利,自然而然的她就偏向方琳琅了。 “我和方小姐现在毫无关系。”陆景行冷冷道,“结婚我也没准备大办,就是领个证的小事,谁也不知道。” 他们都过了张扬的年纪,何况就算他想大办,苏念也不同意。 之前两次自毁,苏念的名声在北城也被搞臭了,真要大办,他们之前的那些爱恨纠葛又会被挖出来。 那跟把苏念架在架子上烤没什么两样。 他不会这么做的。 陆表姐无语道:“景行这能是小事吗?你结婚怎么就是小事了,你也太随便了,就算不是琳琅也不能随便拉个人结婚啊” “她不是。”陆景行斩钉截铁道,“她不是我随便拉的人。” 而是蓄谋已久,深思熟虑的人。 但这些他不会跟表姐说,只是回归正题。 “媛媛这事,我了解过了,她确实参与了殴打,但药不是她下的,所以罪不会太重,最多十五天的拘留。” “拘留?”陆表姐像是在听天书一样,“十五天?!” 她听不得陆景行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话,把她的宝贝女儿拘留十五天,那不是等于要她的命吗? “景行,媛媛这么多年都被我捧在手心,怎么能吃这苦呢,让她拘留十五天,还不如让我去死!”陆表姐大喊大叫。 “景行,你一定得帮帮媛媛,你妻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陆表姐气得不行,“我们和你是什么关系,亲疏远近她不懂吗,怎么能这么对媛媛,这次你一定要让她给我一个交代!” 陆景行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媛媛不能吃苦,就没想过被她打的人有多疼吗?” 陆表姐被他这话一怔,她怎么可能去关心别人,她在乎的只有她女儿罢了。 陆景行神色冷得像霜,“姐,那是我妻子,媛媛打的人是她舅妈,你让我帮她,那谁该给我妻子一个交代?” 陆表姐完全没想到陆景行会这样说。 这女人真有这么重要? 她无语道:“景行,媛媛她打你妻子是她不对,我可以让她给你妻子道歉,但是媛媛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不能刚娶了妻子就厚此薄彼,完全不管我们媛媛了啊。” “我们媛媛这会该多害怕啊” 陆表姐说着说着就带着哭腔,听上去很可怜。 陆景行于心不忍,当初陆家遭难,这个表姐家是唯一没有落井下石,还给予了他一点帮助的人。 陆表姐哭得凄惨,知道陆景行不说话就是心软了,她心思一转 第735章 珏 陆表姐再接再厉道:“景行,你就帮帮媛媛” 在陆表姐看来,让苏念撤销控告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陆景行是她的丈夫,丈夫说的话她都不听,那不就是想造反吗? 她是知道这个苏念的,没什么倚靠的普通小百姓罢了。 指定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又借着那个偷生下来的孩子,勾引陆景行后上位的。 她根本没放在眼里,陆景行早就没什么亲人了,现在的她们跟他的关系,怎么说都是血浓于水。 陆景行难道会为了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对她们心狠吗? 她不信。 半晌,陆景行缓缓开口:“姐,媛媛之前不是对钢琴感兴趣吗?我已经给她联系好了国际钢琴大师ev了,到时候她去外国跟着大师学一学,正好压压性子。” 陆表姐觉得这事已经没有悬念了,陆景行都这么说了,不就是要帮陆媛媛的意思嘛。 她喜笑颜开,“景行,我就知道你对媛媛最好了,她也很喜欢你这个小舅舅,最崇拜你了,去学钢琴的事,等她出来再说,你先把她弄出来。” 十拿九稳的事,陆表姐心情好多了。 谁料,陆景行话音一转,“姐,媛媛也不小了,行事作风总是这么莽撞,对她有什么好处,这次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别这么冲动了。” 陆表姐:“” 她没明白陆景行什么意思,刚刚他那个意思难道不是要把陆媛媛捞出来吗? 她脸色难看道:“景行,你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答应我要把媛媛弄出来?” “我没说这话。”陆景行冷淡道。 “什么?”陆表姐满脸不可置信,“你不是要把我家媛媛弄出来,说什么要送她去学钢琴啊!” 陆景行说:“我确实要送她去,等半月后,她出来,我会让小钟把她送过去,好好学学,也顺便学学以后该怎么做人做事。” “” 陆表姐无语极了。 说来说去,陆景行不仅不帮她把女儿捞出来,竟然还要把她唯一的宝贝女儿送出国? 陆景行这是中邪了吗! “景行,你疯了啊!你为个女人昏头了,这么对我们?” 盛怒之下,陆表姐口不择言。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对你不离不弃,站在你这边了,陆家那些豺狼虎豹要吃了你的时候,都是表姐我啊,在里面周旋说话,让他们疼惜你还年轻,不要为难你,你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呜呜” 陆表姐说着就哭起来,哭得很凄惨。 陆景行冷然道:“姐,我要是忘了当初的事,媛媛就不是被拘留十五天这么简单了!” 这一句冷得像冰,直接把陆表姐冻得说不出话来,连哭声都偃旗息鼓了。 “好了,你不要操心这事,媛媛那性子也不适合从事公务,拘不拘留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你这样惯坏她,只会害了她,后面我会对她的事,好好安排,就这样。” 陆景行不想再听陆表姐鬼哭狼嚎,直接挂了电话。 他送陆媛媛出去,并不是只为了让她学习,而是要查一下徐家的事,陆媛媛在家的话,不太方便。 毕竟她说到底也是徐家的媳妇。 只是他心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徐老太爷是在密谋着什么,这时候把陆媛媛送出去,也算是变相保护她的一种方式。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跟陆表姐说。 陆表姐嘴皮子坏,但没什么心机,万一不小心透露出去,会打草惊蛇。 他看着手机,想起刚刚自己要做的事,拨打了苏念的电话。 这会,他屏幕上显示的是老婆,刚领完证,他就把苏念的备注给改了。 电话嘟嘟响了很多声,都无人接听。 陆景行眉宇皱得很深,再次拨打,这次直接已关机。 他面色微愠,按下内线电话吩咐小钟,“去医院看看,夫人还在不在那。” 小钟秒回,“好的,老大。” 而另一边。 陆表姐被陆景行挂了电话。 心情非常的不好。 她没想到陆景行这个新婚妻子,在他心里的地位那么厉害。 为了这个女人,他连她们母女都不顾了。 她打个电话出去,吩咐道:“给我查一下,那个叫苏念的女人在哪?” 陆表姐这么多年在北城也树立了自己的人脉,她有钱,自然能让很多人收为己用。 随后,她眼神露出凶光。 她要去会一会这女人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敢动她的女儿。 医院。 陈娇还在抢救。 苏念站在门外,回想着之前和徐砚珏的对话。 她问他,“你还好吗?” 徐砚珏很冷问她,“你谁?我认识你吗?” 苏念被他冷得噎到。 想起他失忆了,不记得他们了。 现在的她,在他眼里就是个陌生人。 本来她想着默默走开,但徐砚珏突然捂着头,面色很痛苦的样子。 苏念连忙伸手扶他,询问:“怎么了,你怎么了,徐砚珏?” 男人突然暴躁起来,一把甩开苏念,“别叫我!” 苏念被他甩得摔倒在地。 眼看着男人面容暴躁到扭曲,眼珠子旁边全是红血丝充斥起来,分外骇人。 这样的徐砚珏看起来已经不是生病那么简单了,看起来更多的是恐怖。 她心惊肉跳喊,“医生!医生!来人啊!” 苏念起身往前,想叫人过来救救徐砚珏,却被迎面来的一个女人狠狠撞了一下。 “徐,徐、徐”女人蹲下对着徐砚珏召唤。 眼见男人越来越暴躁,女人对着徐砚珏的耳朵,姿势暧昧的说一些悄悄话。 苏念静下心听,却一点都听不懂。 女人说的好像不是华国语言,很奇怪,是她从没听过的语言。 她偷偷把手机打开,然后按下录音,把女人的话录下来。 这时,医生匆匆赶来,刚刚暴躁不已的徐砚珏已经恢复平静,女人站起来,面色平静道:“医生,请给我们少爷开一些安神的药,谢谢了。” 医生皱眉想要说什么,但女人忌惮一旁的苏念,扯了下医生的衣服,低语道:“我们进去说。” 第736章 怎 就这样,女人把医生拉进办公室,还不忘带走徐砚珏。 苏念本想跟上去听听他们说什么,但是门关得严实,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苏念只好放弃这个想法,她问上次拜托的朋友。 “嗨,上次的事有消息吗?” 对面很快回复。 “我正要和你说,那个女人是巫术一族的人。” 巫术一族? 苏念对这名称一点都不了解,也没听说过。 对面朋友继续回复道:“巫术一族是一个传承了很久的原始族人,她们的巫女擅长巫蛊术,手段阴险歹毒,而且为了钱什么都做。” 这话让苏念心中浮现了很不好的念头。 徐砚珏身边怎么会有巫女? 徐家到底对徐砚珏做了什么?还是有别的人对徐砚珏做了什么? 最近她为了烁烁和阿姨的事,一直没能及时关注徐砚珏,主要她也一直没什么机会见到徐砚珏。 这么说来,徐家的戒备也太森严了。 有点不对劲 苏念把刚刚的录音发给朋友,打字道:“你能帮我翻译下这段话说的是什么吗?” “这个背景音很杂乱,听不清楚,而且我也听不懂巫术族的语言,等我净化好音频以后,请听得懂的人听一下。” “好,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不需客气,苏。” 对面是她之前在国外认识的朋友,在朋友落魄急需钱时,她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能给母亲看病。 所以朋友对她很感激,也很想为她做点什么。 这时,一个护士找过来,说:“小姐,那个病房是你认识的人是,她醒了。” 苏念赶忙收起手机,跟着护士过去。 她推开门,陈娇虚弱的躺在床上。 虽然从鬼门关抢救过来了,但她浑身透支的厉害,加上之前在陆景行那逃跑时,身体就已经落下不少病痛,后面又经历整容,全身上下哪里都整了。 这会并发症和后遗症都出来了。 情况反正不乐观。 “陈娇,是谁要害你?” 苏念也不跟她绕弯子了,直接叫了她本来的名字。 或许是装成小清太久了,陈娇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下意识否认。 “你说什么,我叫小清。” 苏念拿出那张脸被戳烂的照片,对着小清的脸道:“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你是小清,你为什么恨我?我跟你有什么仇?” 陈娇眼眸闪过心虚,只是她这会眼脸浮躁,也看不太出来。 “你别胡说,我说我不是陈娇就不是陈娇。” “你不是?”苏念冷笑,“你不是我为什么要救你,就该让你死在那。” 她救陈娇是为了了解爸爸死之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她联系了王海,害了爸爸。 陈娇听到这话,想到自己之前的遭遇,颤抖了下。 “既然你不是,那你就找别人给你付医药费,我走了。”苏念把照片扔了,然后作势要离开。 “站住!”陈娇叫住苏念,“你想知道什么?” 苏念脚步一顿,回头看她,“陈娇你变聪明不少嘛。” 陈娇冷哼一声。 她就知道苏念有事要她帮忙,不然她一直挖掘自己的身份干嘛。 苏念也没有跟她弯弯绕绕,直白问道:“我想知道,我爸死之前,是不是你联系的王海?” 陈娇眼神闪烁了一下。 没想到苏念已经查到王海了,如果真的被她找到王海,那她必然也脱不了干系。 她跟王海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但是比起被查到的恐惧,现在她面临的是更加恐惧的事情。 就是那个让她接近陆景行的神秘人! 可是她办事不力,很久都没能得到陆景行的青睐,所以才会遭受如此恐怖的惩罚。 她清楚地记得那个神秘人放她血的时候,说的那话。 ——你能不能活,就看老天的意思。 他打开水龙头很细很细的放水,又放了她小臂上的血管。 就这样,她在昏睡中,血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逝,水也一点一点没过她身体。 如果再迟一点不被发现的话,她就死了! 她并没有感激苏念,像陈娇这种人怎么会感激救她的人,她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而活。 她知道神秘人不会放过她,想活下去,她就要完成那个人交代的事才行。 陈娇张嘴,声音哑得不成调,“你想知道,就得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 陈娇颤颤悠悠从身上摸出一个纸包,看质地应该是粉状的。 她说:“你帮我放到陆景行的饭里茶水里,一切他能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里。” 苏念挑了下眉,“你要害死他?” 陈娇抿唇,“这是慢性的。” 苏念很好奇,“你不是爱他?” “我我早就不爱他了。”陈娇眼底有恨。 她知道陆景行娶了苏念,最终还是娶了这个女人。 之前,她或许还能不计前嫌,也不去记恨陆景行毁了她的容,惩罚她惩罚得那样重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毕竟心底还残存的爱意,无法掩盖。 陆景行那样雄鹰一样的男人,一旦爱上过,真的很难忘怀,也再也无人可取代。 陈娇有幻想有爱意都不奇怪。 但在知道他们结婚后,陈娇满身满心都只剩下恨了。 她梦想了一辈子的事,苏念却能轻轻松松得到,她当然恨,同时恨上这两个人。 陈娇知道,苏念一旦真的照她说的做了,小钟不是个傻的,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就是要她们两人都没有好下场! 苏念没有立即答应,但她却不知道自己沉思的这时间,小钟早已到了医院,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陈娇继续道:“你不答应我,我就不会说出王海的下落,你爸爸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永远不会知道。” 苏念思索了下,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抉择。 她把药包接过来,问:“他不会发现吗?” 陈娇眼底闪过鄙夷,这女人原来也不过如此,亏得陆景行这么坚定不移,可这女人出卖他毫不犹豫。 她哼了声道:“无色无味的,放心,他不会发现。” 苏念捏紧纸包,淡淡道:“我答应你。” 第737章 么 苏念离开医院,天色还早。 她便去看了妈妈和阿姨,阿姨现在已经好了不少,眼睛可以眨一眨,回应一些问话。 虽然还不能说话,但现在无疑是在好转,这都多亏了陆景行。 请了国内外几个着名的专家给阿姨会诊,给出了最适合阿姨的治疗方案,阿姨才会恢复得这么快。 这些专家想要聚齐真的非常不容易,不是光有钱就行,还要有人脉,有的专家已经隐退,他们做了一辈子专家,也不差钱,对物质金钱的欲望很低,能请动他们出山的只有人脉。 她知道陆景行为此付出不少,小钟或多或少在她跟前暗示多,包括苏念的妈妈从被医生宣判脑死亡,却到如今能醒过来,简直是奇迹。 虽然她妈妈已经不认识她了,但到底还活着,还有气息存在世上,对苏念而言,已经是极大的安慰。 以前苏念万念俱灰跳海的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亲人没有牵挂,唯有肚子里的宝宝,她不愿他出来在陆景行身边受挟制。 冒险一搏的时候,不是没想过会有意外发生,最可怕的就是她带着孩子一起死去。 这样也算是一种归处,但如今她的牵挂太多了。 妈妈、烁烁、阿姨、徐砚珏 每一个人,她都不愿就此放弃。 她们跟明溪的性质不同,明溪的生活里,即便没有她,傅司宴也不会让明溪过得不好。 而这些人如果她不在了,那便没人再关心她们了。 她轻叹一口气,因为她们的存在,她做事变得要三思起来。 好难,真的好难。 是有心理负担,但这也是一种幸福的负担。 她关心的人,都还在,就是最好的事。 苏念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刚进门家里的保姆就问,“夫人,你回来了,锅里给你炖着燕窝花胶粥,还有海贝粥,您要吃什么?” “不用了。”苏念摇头,“我在外面吃过了。” 佣人见苏念不吃,就告声晚安去休息了。 苏念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她没有开灯的习惯,借着月光往橱子里拿衣服,然后去洗手间换洗。 冲了个澡出来后,她才啪嗒把床头灯打开。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吓了她一跳。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她问陆景行。 刚刚她进来明明没看到有人,陆景行最近为了解决和方家的烂摊子,时常回来得很晚,有时候干脆就彻夜不回来。 不过都有告知苏念。 “从你进门。”陆景行说。 苏念:“” 她无语道:“那你怎么不出声。” 想到自己刚刚解开胸衣换衣服,都被男人看在眼里,虽然月光朦胧,但也足够她脸颊滚烫了。 “我这么大个人在这你都看不到,你在想什么呢?” 陆景行说话间,人已经走过来,站在床边把苏念挤在床头的小空间,挺拔的身躯很是压迫人。 “我没想什么。” 陆景行似乎是轻哼一声,又问,“今天去哪了?” “去看妈妈和阿姨了。”苏念说。 她把见到徐砚珏和陈娇的事,都隐瞒了。 徐砚珏是陆媛媛的老公,虽然不知道两人现在关系如何,加之那个神秘女人的存在,如果徐砚珏真有什么,陆景行肯定是无条件偏袒陆媛媛。 毕竟他在世的亲人不多了,陆媛媛一家和他关联颇深。 而据她观察,陆景行对陆媛媛也非常关照,这在冷血的他身上,属于罕见行为。 想必他是把陆媛媛和她母亲当亲人看的。 陆景行听她这么说,沉默了一会。 这种沉默蔓延让苏念很不自在,特别是她还被他困在床和墙壁中间的位置,她闻到淡淡的酒味,便开口:“你喝酒了?” 陆景行嗯了声。 “那我让阿姨给你煮碗醒酒汤。” 苏念这么说,她急于摆脱这种难受的现状。 陆景行说好,然后让开。 苏念便急匆匆的拉门出去了。 陆景行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随后想起小钟白天说的话。 小钟听到了很多,可以确定的是,苏念喊那个叫小清的女人叫做陈娇。 他没想到陈娇能改头换面到这地步,其实在当初她以五分像苏念的姿态出现的时候,他就应该警觉起来。 但当时,他脑子里很混沌,那个死去的女人无时无刻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思考能力下降。 真没想到,陈娇还活着。 并且她还要害他 陈娇如果要害他,是有合理的理由的,毕竟最后,他并没有对她手下留情,因爱生恨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 但根据小钟随后潜伏在医院观察,这事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陈娇的背后,好像还有别人。 到底是谁,竟然想到利用陈娇来对付他,并且心思已经缜密到给她整容成苏念的样子。 陈娇当时潜逃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也不敢露面,她不可能有钱把手术做得那么好,看不出来什么人工痕迹。 说明是有人资助她,到底是谁? 既知道陈娇也知道苏念对他的重要性,这个人,到底是谁 想来想去,陆景行暂时没有头绪,不过既然这个人的破绽已经露出来了,想要查清楚就不难。 只是 他看着门外,不知道苏念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 苏念在厨房看着阿姨煮汤,等快煮好时,她让阿姨去休息,剩下的她来。 阿姨只当苏念要亲自端给陆景行,没有多想就离开了。 苏念盯着那碗汤,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出神,以至于伸手去端的时候,没注意被烫到了。 “啊!” 她轻呼一声痛,收回手去捏耳朵。 这时,身后有人靠近。 “没事。” 陆景行查看她的手,白嫩的指尖被烫得红红的。 “没、没事。” 苏念开口莫名的心虚,说话也不似平时那般利落。 陆景行没说什么,反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到洗手台边,给她用冷水冲洗后,又去茶几下面拿了药膏出来。 一边给她抹上,一边说:“想什么呢,烫到都不知道冲?” 第738章 了 冰冰凉凉的药膏抹上很舒服。 苏念一时有些恍神,没反应过来,就看着指尖发呆。 陆景行没说话,擦完之后,细心的给她扇扇风,这样药膏就能很快干了,不会黏糊糊的。 苏念看着这幕画面,恍然觉得像是看到父母以前的时候 他们也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妈妈一把年纪了,还会跟爸爸撒娇,哪里磕了碰了,都会第一时间找到爸爸,跟爸爸抱怨。 爸爸把妈妈宠得像个孩子,这样有爱的环境下,苏念也是活泼开朗的性格。 不管是谁,看到她的爸妈都得夸一句恩爱。 可就是那样的浓情蜜意,老天爷却不眨眼,让他们天人永隔,再不能相见。 老天爷,你真残忍 想到这些,那被男人专注扇出来的凉爽的风就像是带着毒一般,苏念嗖一下把手抽回。 “不用了,已经不疼了。”她变得有些冷漠。 陆景行也没勉强,苏念突然起身,去厨房把晾好的醒酒汤端出来,然后看着他说,“喝了,不烫,刚刚好。” 陆景行看了眼颜色有点深的醒酒汤,问了句,“你煮的?” “不是。”苏念摇头,“阿姨煮的,最后是我看的火。” “其实我没醉。”陆景行突然说。 “没醉也能喝,里面有药材,喝了对身体好。”苏念柔声劝慰。 陆景行没在说什么,把醒酒汤端起来一饮而尽。 看着空掉的碗,苏念表情好了些,接过说:“我拿去冲一下。” “等一下。”陆景行叫住她。 苏念肩膀微怔,转头后淡定道:“怎么了?” “碗给我。”陆景行走近说。 苏念手上一紧,抓住碗不放,反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陆景行皱眉,“你的手烫伤了,不能沾水不知道吗。” 苏念怔了怔,开口道:“我没事的。” 陆景行已经走她手里夺过碗,然后往洗手池边走过去,很自然的把碗冲洗了。 洗完后,他净了净手,走近说:“走,去睡觉。” 苏念被他半揽着,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身体却在男人靠近的那刻,倏然紧张起来。 陆景行明白她这种反应,刚看过苏母,苏念应该很不喜欢被他触碰。 他拍了下她的手臂,然后说:“别紧张,今晚不碰你。” 苏念有些诧异,这个饿狼竟然会这么好说话。 她带着紧张的情绪闭着眼,等了许久,男人果真没有动静,她才浅浅匀匀的呼吸,慢慢睡着了。 今天实在太累了,经历了许多事,苏念这一睡就睡得很沉。 旁边,陆景行支着头起来看着她,眼眸深邃。 看了有一会,身体有些紧绷的难受,他慢慢起身,不惊动苏念,一个人去浴室冲了把凉水澡。 回到床边,手机亮起来。 小钟发来的信息。 “老大,那个女人给你任何吃的喝的,你都不要喝,千万不要吃喝。” 陆景行眼帘下垂,面无表情的删掉信息。 随后,重新躺回床上。 那碗醒酒汤,他确实可以不喝,他也可以直接揭穿她,但是,他想留住她。 所以,只能喝下,不管那是什么。 小钟不是说了,陈娇给的是慢性毒药,慢性的话,就说明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陪着苏念和孩子。 足够了。 翌日。 天才亮,陆景行醒来,身边躺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赶紧起身,就去楼下寻找。 见到佣人忙问,“有没有看到夫人?” 佣人一脸笑容道:“夫人在厨房给您准备早餐呢。” 陆景行听了表情微愣。 佣人却很高兴,说:“先生,您有口福了,夫人手艺不错。” 之前,苏念一直冷冰冰的,搞得家里的气压很低,小少爷也是个话少的病孩子。 整个别墅,没有任何温馨的氛围,搞得佣人们工作都不敢大声说话。 如今看到夫人主动给先生做饭,这就说明夫人是愿意缓和关系的,凭着先生对夫人的关切和关爱,看到这幕应该很高兴才对。 只是陆景行一直不太表露内心,佣人也察觉不了什么,只当先生是高兴放在心里。 陆景行走到厨房,就看到苏念忙碌的背影。 这一幕,简直是奢想。 他站在原地,被转身的苏念看见。 她面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心情不错,见陆景行还穿着睡衣,她轻声说:“去洗漱一下,下来吃早饭。” 陆景行轻嗯了声。 等他穿戴整齐下楼的时候,苏念和烁烁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早餐不像往常很多菜式那样丰盛,但也看起来非常可口。 有豆浆、油条、小米粥、小笼包 都是中式的早餐,而且是自己做的,很健康。 烁烁看着油条豆浆馋得慌,不想吃小米粥和馒头,小声问:“妈妈,我可以不可以喝点豆浆?” 陆景行听到这话,就拿勺子给烁烁装豆浆,只是勺子刚握在手里,苏念就开口。 “不可以的,烁烁,你的身体喝不了豆浆,忘了吗?” 烁烁当然知道,但他就是很馋很馋。 他小声央求,“喝一口,妈妈,就喝一口不行吗?” 他觉得喝一口应该没事,还是第一次这么哀求。 陆景行见烁烁这样子,也说:“就让他喝一口,一口应该没事的。” “什么叫一口没事!”苏念突然发火了,看着陆景行说:“你了解烁烁的病吗?他一点不能喝。” 陆景行手僵在原地,餐桌氛围陡然冷了起来。 烁烁见爸爸妈妈是因为自己喝豆浆才吵架,立马有些感觉,低声说:“我不喝了。” 苏念没有惯着他,说:“把小米粥,和这个药膳吃完。” 烁烁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陆景行装好的豆浆,就放在自己面前。 然后苏念抬眼问他,“怎么不喝了?” 陆景行没说话,看着豆浆也看着她。 苏念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直接拿过那碗没人碰的豆浆,端起来就要喝。 下秒,却被男人一把夺了下来。 “我要喝的。” 说着,陆景行仰头把一碗豆浆喝干净,就在他要装下一碗时,却被苏念制止住了。 第739章 原 苏念把陆景行的碗放下,然后说:“豆浆喝太多也不好。” 陆景行表情一时有些微变,苏念不知道陆景行这表情什么意思。 她指了指小笼包说:“吃点小笼包,热乎乎的。” “嗯。”男人顺从的拿起小笼包放到嘴里,细细品尝。 烁烁乖乖把饭和药膳都吃完,才起身离开。 苏念胃口也不太好,没吃多少就起身,说:“我不吃了。” 只剩陆景行一人在饭桌上。 等佣人来收拾桌子的时候,才发现桌上的餐食已经被男人用了很多,几乎都不剩什么。 要知道先生平时一直都很自律,早餐不过一杯咖啡,一片面包,配半块牛排。 今天吃的真是出乎意料的多。 果然是夫人做得好吃,才会这样的。 佣人喜滋滋的把桌子收拾了。 陆景行上班前先上楼,看苏念正在教烁烁看书。 他看了一会才出门。 刚上车,小钟已经在车上等着了,看到陆景行第一眼,他就凑上来。 “老大,你没吃那女人给的东西。” 小钟话里有关切有担忧。 就怕陆景行不清醒,中了那妖女的美人计了。 陆景行没说话,小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吃了?” 陆景行冷眼道:“少管闲事。” 小钟简直无语,“老大你真要是不要命的话,你告诉我一声,我现在就可以去死了,反正你也快要死了。” 陆景行斜睨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了吗?”小钟不服气道:“你明知道那女人在给你下毒,你还吃,不是不要命了是什么?” “没证据证明她给我下毒。”陆景行冷冷打断。 “怎么没证据,我亲耳听到的。”小钟怒道:“那个妖女也答应了的。” “注意你的措词!”陆景行严厉道,“什么妖女,胡言乱语。” 小钟心里还是认定苏念是妖女,长得好看的妖女罢了。 他不服气道:“老大,要不你把她给的东西留下一点,让我拿去检测,要是真没问题,我给她跪下道歉都行。” 小钟认为这也算到位了,既然陆景行不相信,那就拿去实验一下,不就行了。 陆景行冷淡道,“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小钟刚要说什么,就被陆景行打断。 “闭嘴,开你的车。” 小钟实在没办法了,边开车边嘀咕,“反正你可不要吃她递的东西,小心使得万年船,小心点总没错。” 陆景行闭目不语,不回应小钟的唠叨。 等到了公司,陆景行才问,“陈娇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目前能确定的是,陈娇身后肯定有人,这个人实力还不小,能拿出不少钱给她整容。” 小钟递来一份资料,“您看,这是她的整容记录,花费百万美金,真的下了血本了。” “账户信息查了?”陆景行问。 “查了,是瑞士银行的账户,没办法查到持有人是谁。”小钟说。 陆景行拧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钟说:“不过陈娇还在躺着,暂时那个人应该不会出现,但那人出现是迟早的事,因为” 小钟卖了个关子,拿出医院的报告道:“您看,这是医院的诊断手册,证明这个陈娇的伤口都不是自发性的,有可能是人为,但陈娇自己一口咬定是自杀,别人也没办法。” 陆景行看了眼,道:“是这个陈娇没用了,那人放弃了,想要杀人灭口。”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小钟说。 “继续盯着,一定要把幕后的人给我揪出来。”陆景行吩咐。 这是个隐患不能留。 小钟点头,刚要出去,又被陆景行叫住。 “徐砚珏的事查出眉目没有?” “徐家少爷啊,他确实有点不对劲,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小钟道:“听说徐老太爷给徐小少爷请了巫师,好像是下了蛊才会导致他变成这样,目中不识人,思想行为都变得偏激了。” 陆景行抿唇思索,“你去让律师,把他和媛媛的婚事解决一下,没必要再继续了。” 很明显徐砚珏现在就是徐家的弃子,徐老太爷都准备放弃了,但按照他歹毒的性格,必定不是这么简单的放弃。 得早点让媛媛离开这个是非地。 小钟点头道:“我现在就去办。” “不过,”小钟迟疑道。“媛媛小姐的母亲又来了,但我推脱您没在公司,她才走掉。” “嗯,知道了。” 陆景行不为所动,看来这次是铁心要给陆媛媛一个教训了。 小钟也觉得该,虽然他不喜欢妖女,但他也不喜欢陆媛媛胡作非为的样子,老大都不知道给她擦了多少次屁股了。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收收陆媛媛的性子。 陆景行又吩咐,“徐老爷子那边盯住了,如果真的发现他对徐砚珏下手的话,给他留一条活路。” “什么?!” 小钟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景行以前不是都要弄死徐砚珏,什么时候会说出这种话,要给他留条活路? “老大,你不会真吃了那妖女煮的东西了?” 小钟这么说,是觉得老大的脑子有点不清醒的样子。 就算不弄死徐砚珏,那也没必要帮他。 再说他们又没有加害他,真正害他的是徐老爷子,徐家那小子自己的血亲要害他,怪得了谁? “别废话,照我说的做。”陆景行挥挥手,示意小钟出去。 小钟一脸嘀咕地走出去,心里真是不爽极了。 不过他不得不把陆景行的命令传达下去,又调派了安保团队,增加人手去看着徐家的一举一动。 苏念陪了烁烁一会后,就出门了。 她已经收到朋友的消息,一直陪在徐砚珏身边的那个女人是巫女,她说的那段话是控制蛊虫的咒语。 看到这消失时,苏念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徐老爷子为什么会对徐砚珏这么狠,难道徐砚珏不是他的后代吗? 苏念满腹疑惑,来到徐家别墅找到一个地点隐藏在车里。 等了小半天,终于等到那个红衣服的女巫单独出门。 她连忙驱车,跟了上去。 第740章 因 红衣女巫把车开到了一个很破旧的工厂里面,然后苏念看到她下车还很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才转身进去。 苏念左右看看没有人,也戴起黑色鸭舌帽下车。 靠近大门口的时候,苏念很小心很紧张,左看右看后,跟了进去。 一进门里面是空的,四下都没人,苏念心一紧,下一秒,一块手帕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口鼻。 一阵迷人的药香,连挣扎都来不及,苏念就昏睡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红衣女人走近后蹲下身体,左右翻了两下苏念的脸颊,像查看一个器皿一样。 好一会,她才吩咐身边的壮汉道:“行,就她了。” 她起身拍拍手,说:“装起来,运过去。” 壮汉把苏念装进一个麻袋里,跟拎小鸡一样往车里一扔,然后把车门关上就开走了。 红衣服女人又指着外面的车,吩咐另一个壮汉道:“找个僻静地方烧了。” 壮汉领命,就去开车,把车开走。 红衣服女人本来想跟着装着苏念的车去,但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她接起来,说了几句后,改变了方向。 晚上。 陆景行回到别墅。 别墅里面灯光明亮,他进去看到佣人就问,“夫人吃了吗?” 佣人一脸诧异,“先生您不知道吗?夫人说要去看看她母亲。” “看她母亲?”陆景行微微皱眉。 “对的,夫人是这么说的,现在还没回来。”佣人道。 陆景行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疗养院离这里不算近,但这会也该回来了。 他不放心,上去看了下烁烁后,下来匆匆开车前往疗养院。 等到了疗养院之后。 他直接去了苏母所在的病房,苏母在床上睡得很安详。 护工见到男人,连忙起身,恭敬的叫了句,“陆先生。” 陆景行没废话,直接问,“苏念什么时候回去的?” “苏小姐?”护工愣了下,“苏小姐今天没来啊!” “没过来?” “对的,我一直在这,没见有人来过。” 陆景行转身就走,到车上,电话拨了出去。 “小钟,给我查一下苏念的车在哪?” 小钟听陆景行言语严肃,什么也没问,就说:“好的。” 陆景行又嘱咐,“把监控也查一下,还有车子地址,现在就给我。” “好!” 小钟赶紧让公司的网络部排查,查到车子的最后地址后,立马给陆景行发过去。 随后,又开始查陆景行别墅的监控。 确认苏念离开的方向并不是驶向疗养院,他当即将这情况汇报。 陆景行到了小钟查到的车辆最后出现的地址后,发现是个荒废的厂房,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周围更别说有车了,什么都没有。 他从车上取下手电,然后照着路,走了进去。 厂房里黑漆漆的,陆景行没放过一丝可能,每一个角落都排查了,没有人的痕迹。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到门口,突然脚底下一硌,好像踩到什么东西。 他低头,就发现地上是苏念的一只耳坠,金色的小花,他见她佩戴过。 他低身捡了起来,随后盯着这个耳坠,像是已经看到苏念给他透露信息。 陆景行伸手握紧,把耳坠紧紧捏在手心,回到车上吩咐小钟:“给我全城搜索苏念的踪迹,现在开始不能放松。” 小钟愣了下,问出口,“苏小姐怎么了?” “她应该是被人绑架了。”陆景行面色凝重道。 这个人应该是把苏念骗过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不明白,直接开车去公司跟小钟他们一起寻找蛛丝马迹。 苏念昏睡了很久,等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试着想要挣开手上的绳索,但扣住她的,是拉环一样的手绳,普通方法根本挣不开。 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苏念立刻控制身体,闭眼装睡。 紧接着,感觉身体被摇晃,麻袋被人解开,苏念呼吸到了不一样的空气。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就是她?” “说的,族长,她的血有甜味,很适合。”另一个年轻女人道。 “好,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族长问。 红衣服女人回复道:“她身体不是很好,怕等不到仪式全程结束,所以这几天我会用蛊药给她养一养身体,然后择日举行。” “好,就这么安排。”族长说。 停顿一秒,族长又问,“你怎么带了个外男来我们谷里,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这里的任何信息都不能透露出去。” 红衣服女人‘扑通’一声跪下,然后说,“是这样的,族长。我是受徐家人命令,把他带回来安养两日,他们的要求的在下个月底前不能让他出事,但蛊虫啃食的速度有些过旺,可能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他带回来调养了,请族长惩罚我。” 族长沉默了一会后,摇摇头道:“算了,你也是为了谷里,既然接了这单任务,就做到底,让他留下。” “谢谢族长开恩。”红衣女人虔诚跪拜。 族长转身离开后,红衣女人来到苏念身边,用手捏紧她的下巴,把一颗药丸塞进去后,又按了下肚子,苏念自动就张开了嘴,吞咽一下。 药丸滑了下去,有沁人心脾的感觉出现。 不难吃,苏念甚至觉得胃部暖暖的,有养胃的功效。 但就是再舒服,她都不敢做出任何表情,紧紧闭目装睡,生怕被红衣女人发现什么端倪。 好在红衣女人喂完药之后,也没有继续待着,而是转身离开。 苏念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人的气息后,才缓缓睁开眼,打量起四周。 很奇怪,红衣女人好像并没有留人看守她,这也给了她可以放肆查看的机会。 这是一个竹子搭建的木屋,整个房间有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她试着移动身体,去搜寻有什么可以帮助她解开绳索的工具。 却突然听到‘嘶’一声,很小的声音。 苏念转头一看,顿时瞪大双眼,吓得三魂七魄飞得无影无踪。 第741章 果 只见一条通体发红又细细长长的蛇正在对着她吐信子,特别是那一对蛇眼带着灵性,乍一看像是人眼一样带着凶狠,正凶恶地盯着苏念,像是随时要张嘴咬她一样。 情况凶险,眼看蛇就要扑上来的架势,苏念急中生智往回挪动,又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 果然见她回到原位后,那条红色小蛇就不再一副龇牙咧嘴的神态,头也不再高高昂起,攻击性小了很多。 看来这条蛇是真的有灵性,在帮它的主人看着她,难怪那个红衣服女人敢不留人看着她,就这么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原来早就安排了得力助手在这。 苏念躺在原地,尽力的放松身体,她需要保存体力,然后再想对策。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吃了那个女人喂下的药丸后,她觉得身体很是舒畅,浑身都很舒爽,特别是胃。 之前因为手术的缘故,她的胃被切除了大半,稍微吃点冷的热的就会不舒服,而这个药丸像是一个小暖炉被放到了胃里,在源源不断地给她的胃输送热量。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丸,但暂时看起来不是坏东西。 就像女人之前说的,要给她调养身体,这可能就是调理的药。 只不过不知道调理好后,女人要拿她做什么…… 还有她隐约听到女人说从外面带人回来,苏念听她的描述,难道带回来的那个人是徐砚珏? 苏念怀着这种猜想,安静坐着,一整天没有吃饭倒也不觉得饿。 一直到了第二天时候,红衣服女人又来了。 看到苏念醒来,她也不吃惊,那可是灵丹妙药,堪比起死回生,苏念当然会醒来,并且还会红光满面,精神百倍。 她又掏出药丸,照旧捏开苏念的嘴巴,什么也不说就给她喂下去,喂完之后,她又捏开苏念的嘴巴,认真检查她有没有咽下去。 确认咽下去后,她才起身,苏念连忙叫住她。 “你是谁?你给我喂了什么?” 红衣服女人停下脚步,转头冷笑,“你不是调查过我了吗?会不知道我是谁?” 红衣服女人看来神通广大,连她调查她的事情都知道。 苏念也没必要不承认或隐瞒,这样的话套不到她想要的信息。 她略显警惕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女巫,但不清楚你们是要做什么。” “我们做的都是维持天道的事,不是你们这写凡夫俗子能懂的。”红衣服女人蔑视一切的语气。 仿佛她才是高高在上的人,苏念只是一只蝼蚁。 “你不是替徐家做事吗?还不是一样要替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擦屁股。”苏念故意这么问。 红衣服女人嗤笑,“徐家算的了什么,也配我替他做事,我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跟他表面搭关系罢了。” 她当初是故意让徐家看出她的困境,借着徐家的庇护,她才能在城市里光明正大的寻找她要的人,然后送到族里,以供使用。 因为徐家有求于她,互相利用的关系,简单还便利,何乐而不为?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苏念问出第三个问题。 红衣服女人笑道:“那可是神丹妙药,价值万金,那些有钱人花多少钱都求不到一颗,倘若不是你有用,你以为我会舍得给你吃。” 那都是宝贝,是她喂养的小蛇,一点点吐出来的丹魄,慢慢炼制,需要十年,上万条小蛇才能炼出一颗。 如此珍贵的东西,她给苏念吃三颗,她的身体就活蹦乱跳,什么病都没有了。 就算开过刀,做过手术也没事,苏念的身体会恢复得比常人还要健康。 苏念听她这么说,面色并没有露出欣喜,反而更加凝重。 “看来我对你有大用处,给我这么珍贵的丹药。”她说。 “没错。”红衣服女人笑,“否则你哪配。” 苏念听她这么说,知道这女人肯定要拿自己的身体有用,否则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但她到底想要拿自己的身体做什么呢 苏念想到刚开始的那个老女人,难道是跟那个老女人有关? 她看向红衣服女人,“你看着岁数也不大,为什么要做伤天害理的事?” 红衣服女人嗤嗤笑起来,“这你可说错了,我可比你奶奶还要大。” 苏念面色一惊,一时不知道红衣服女人说的是真是假,毕竟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女人面容瑰丽,皮肤也精致细腻,怎么可能是个老人。 不过红衣服女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屈起手指问,“你说的是哪一件?” “徐砚珏。”苏念直接指破,“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呀。”红衣服女人妩媚的笑了笑,“他可不是我做的,是徐家老爷吩咐我去做的,他们家的徐老爷要他的命,为了给在国外的儿子铺路,那个姓徐的不过就是替罪羊罢了,不过算是个有几分骨气的替罪羊,听说怎么都不愿意娶那个陆家的小姐,徐老爷子就找我给他下了蛊虫,这样的话,他就会什么话都听了。” 苏念面色冷凝,没想到徐家老爷竟然这般逼迫徐砚珏。 那徐砚珏真的是他的孙子吗? 他这么大岁数竟然还有私生子在海外,真的很离谱。 就算是私生子,那儿子的孩子就不是他徐家的后代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徐砚珏? 怀着一连串的疑问,苏念又试探问道:“你把他也带来了?” 红衣服女人面色一变,“你问题太多了,想要多活两天,我劝你最好闭上嘴,少说话。” 说完,红衣服女人拂袖离去,门也随之关上。 苏念身体放松刚想动一动,就看到红色小蛇又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她一动不敢动,不过根据她昨晚的观察,这个小蛇夜间竟然也会睡觉。 她每个时刻都会动一动身体,试探小蛇,但唯独那个时间,小蛇没什么反应,看来小蛇也是需要休息的。 苏念准备今晚再观察看看,是不是还是那个时间,小蛇就开始休息。 等到天渐渐黑透,苏念瞅准时间试探,小蛇果然不动了。 她知道,机会来了。 第742章 报 她慢慢摸索出昨晚摸到的竹尖,去割手上的绳索,虽然很慢,但绳索确实松动了,加上昨天她也摸索了一会,这个绳索终于被她割开了。 她很轻松地起身,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奇怪的是,她已经两天一口饭都没吃了,甚至水都没喝,但神奇得很,她竟然一点也不饿,也不难受。 身体反而暖烘烘的,胃像是在源源不断往各个器官输送能量一般,很舒爽。 看来那个女人说得没错,这确实是神丹妙药,对身体有益处。 难道这个女人的丹药,真的能挽救自己腐朽的身体? 苏念有点不敢相信,毕竟当时医生说过,她手术后,如果够幸运,撑过五年大关的话,就可以多活个十几二十年也说不定。 但总的来说,寿数不大,十几二十年也就够她看着烁烁成人独立和成家立业,那个时候她倒也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去。 关于身体的事,她不敢多想,因为有牵挂在世上,谁又不想多活一些时日在世上,陪伴自己珍爱的人呢。 苏念没再想这事,而是抹黑到门口的位置,轻轻的拨弄门,不过门是被锁上的。 红衣服女人虽然没有让人看管她,但也不会放心到门也不锁。 她拨开门缝,上面是一个插销,并没有锁,只是插了起来,想要弄下来也并不困难,但肯定会弄出动静,这样小蛇会不会被弄醒。 虽然这个时候的小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她还是不敢轻易去弄那条蛇,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那个女巫看上去也神神秘秘的。 并且女巫说自己比她奶奶还大的时候,神情并不似作伪,仿佛事实确实如此,不知道她们是弄了什么歪门邪道的邪术也未知。 在没有摸清对方的实力之前,苏念不会轻易打乱阵脚,没确保自己能安全逃出去前,苏念也不会杀了小蛇,否则会被对方发现,想逃就更不容易了。 苏念小心的拨动门锁,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经过了三十分钟,终于把门锁给弄下来。 她回头看一眼,小蛇还是没有多,才浅浅松了一口气。 她轻手轻脚出去,这才发现,她以为的房子并不是建立在地面上,竟然建在一颗参天古树上。 而她如果要下去,就需要顺着树滑下去,滑下去容易,但上来应该比较困难。 苏念想不了太多,找到一根绳索,顺着绳索滑下来。 才发现她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天然的巨坑,下面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有很多形状各异的古树,而且惊奇的是,古树上几乎每一颗都挂着一个白色的蚕蛹状的物体。 很大很大,像是一个怪异的巢。 苏念踮起脚尖,凑近去看,倏地吓得腿软后退。 那巢里,似乎有东西在蠕动,看起来分外可怕。 这里真是每一处都透着古怪和可怕,苏念只想立即离开。 但四周都是树木,根本看不到出去的路在哪,没有人带,基本不可能靠自己走出去。 苏念只得加强谨慎,轻声走向一处看着像是很重要的红房子处。 这个红房子建在密林深处,像是巨坑的中心,在郁郁葱葱的树木底下,这样一所红房子也格外骇人。 等走近后,苏念听到里面似乎有声音传出来,呜呜咽咽像是人的低泣声。 瞬间,她浑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 只是那哭声短促又显得很急,并没有停歇。 苏念为了弄清楚情况,大着胆子走近,透过唯一的一扇窗户,小心的抬起头,看向里面—— 这一看,苏念只觉得血液倒冲,浑身都僵住了。 只见一个头发白透又很长的老女人,在对着一个人的脖子吸血,她的表情很享受,而那奇怪的低泣,真是那个被吸血的人发出的。 不知道是不是苏念的错觉,那个女人每吸一会,脸上的皮好像就会变得没那么皱,好像会变得年轻,但又不是特别年轻。 总之很怪异 苏念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眼看着被吸食的女人快要断气,苏念心急如焚,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那个白发老女人的身边,围绕着数百条红色的小蛇,每一条都很警觉,像是在保护白发老女人。 想必她还没往跟前冲到,就会被这些蛇啃噬干净。 这时,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族长,够了,不能再吸了。” 苏念看到是抓住她的那个红衣服女人。 她刚出声,就被那个叫族长的白发老女人一挥手扇出去老远。 “噗!” 红衣服女人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围绕在族长身边的那些小蛇就像狼见到肉一样,争先恐后的围过来,忝舐红衣服女人吐出的血。 小蛇密密麻麻地,享受着美食,但那密集度,却让人看得头发发麻,心底生出恶心。 红衣服女人捂着胸口重新跪好,然后说:“族长恕罪,实在是最近贡品不太好找,还是将养一下,能多用些时日,以防断供为好。” 白发老女人把手里的人往下一丢,不耐烦道:“你可真没用!找些贡品质量不好不说,那这么不禁折腾,吸一次要养那么多天,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仪式准备好!” 苏念听到仪式两字,下意识觉得这个仪式应该就是她之前听到的那个仪式,应该是跟她的身体有关。 她竖起耳朵,认真凝听。 只听红衣服女人说道,“族长,明日再喂一颗蛊药,那个女人的身体就会变得健康起来,最快三天就可以举行仪式。” “三天”白发老女人琢磨了一下,随后道,“那这些贡品确实要省着点,等换了身体之后,我还需要她们帮我保养容颜。” “是的,族长。”红衣服女人虔诚道。 “行,带下去,赐一颗普通蛊药让她养养,好给我供更多的血。”白发老女人道。 “好的,族长,我这就去办。”红衣服女人领命带着那个被称为贡品的人往外走。 只要红衣服女人打开门,苏念就会被发现,她慌不择路往旁边躲,却踩到碎叶子,发出了声响。 “谁在外面!” 第743章 应 红衣服女人身形风一样,把手上的人摔下,就冲了出来。 外面,夜色里,站着一个白衬衫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着。 红衣服女人一愣,“你怎么跑出来了?” 男人没有回答,神色十分呆滞。 里面的白发老女人开口,“红衣,外面是什么人?” 红衣服女人看了看年轻男人,回头声音平稳道:“回族长,是蚕蛹破壳了。” “没出息,这点事,一惊一乍的。”白发老女人声音不悦。 “对不起,族长,我这就离开。”红衣服女人拿眼神警告男人一眼,示意他不要乱动。 随后,她折返回去,把那个贡品背出来,又带上门。 她看像男人,低声道:“徐少爷,走。” 年轻男人很听话,顺从地跟着女人离开,等周围归于平静,苏念才把脸上和身上的树叶拨开,慢慢坐起来。 她表情很震惊,刚刚她差点被发现,却突然被人踢了下脚腕,然后瘫倒在地。 随后,一阵风似的,很多树叶落到她身上,刚把她盖好,那个红衣就出来了。 她刚刚没看清是谁踢的她,但听红衣的称呼,那人竟然是徐砚珏?! 难道他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其实他还记得些什么,只是在伪装自己 苏念想不明白,但可以确定的是,徐砚珏刚刚确实是救了她。 或许,这个蛊虫没有完全啃噬了他的脑子也说不定,徐砚珏只是假装被控制,这么想着苏念心底燃起希望。 如果真是这样,两个人联手,跑出这里的希望肯定会大大增加。 苏念重新回到自己来时的那颗树下,抓着绳索费力地往上爬。 刚刚她没听错的话,徐砚珏是有说了两个字,那就是“回去”。 既然他叫自己回去,肯定是有用意的,而且那个叫红衣的也说了,今天还要喂她药丸给她调理身体,之后要三天才能举行仪式,也就是说在仪式开始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至于那个药丸,不管她们说的真是假,她已经吃了两颗了,再吃第三颗,还有区别吗? 如果是真的,苏念甚至会想,或许烁烁的病不用再等那么久了,或许马上就有方法了。 只是邪祟之术,终归不是正道,苏念并没有对这个药丸抱有百分百期待,即便现在以身试毒,也得看看后续,给正规医院检查后,是什么效果再说。 她好不容易费力攀爬上大树,刚打开们就感觉到一阵风飞过来,她吓得腿一软,身子一斜,小蛇从她耳边飞了过去。 原来是那个看门的红色小蛇醒了,见她离开指定范围后,就开始攻击她。 千钧一发之际,苏念连忙冲向自己原先呆着的地方,脚刚收进去,小蛇已经到了她身边,但在她进入那个既定区域后,小蛇罕见地停止了攻击。 苏念趁着天色观察,地上原来是有一圈细细的粉末,应该是小蛇惧怕的雄黄之物,也不是说这个小蛇真的通灵,那些人真的会邪术,原来也不过是使用了一些障眼法,让外面不明真相的人,对女巫抱有敬畏之心。 苏念这么一看就心底淡定许多,只是门还是大敞着的,若再过两个时辰,红衣过来,必定会发现端倪,她得想办法把门给关上。 这会小蛇已经醒了,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睡,苏念看着地上的粉末,沉思了一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合拢起细粉,抓了一小把,然后往门前冲过去,果然小蛇见她冲出区域又伸出信子,‘嘶嘶’摆出攻击状态,冲了上来。 苏念随手一撒,把粉末撒向小蛇,小蛇被粉末触碰到后,往地上一摔,显得被摔得不轻,也没有再起来。 苏念把门一拢,然后用小树枝把栓子一点一点拨回去,随后再回到圆圈的位置。 小蛇还怏怏的,显然刚刚被伤到了,不过这会已经能抬起一点点头来了,盯着苏念,莫名地让人感觉到它在龇牙咧嘴。 苏念倒没有怕它,在了解它并不是那么通灵后,她觉得这小蛇更多是在虚张声势。 和它的主人一样。 到同样的时间点,红衣再次过来,一进门,她就察觉到小蛇的不寻常,那小蛇见到红衣竟然会表现委屈,把自己虚弱的身体顺着红衣的手臂游到红衣的脸旁,吐出信子,似乎在说话。 红衣看了看小蛇,又看向苏念,神色冷下来,“你对它做了什么?” 苏念一点不慌,一脸无辜道,“我能对它做什么,我动一下,它都要冲上来咬我,我被你关了三天了,不吃不喝,身子都僵了,还不能动一下么,它冲过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吓死我了” 苏念表情还余有戚戚,仿佛真的很害怕。 红衣暂时相信了她的话,地上的粉末结界,她也以为是小蛇冲散的。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颗药丸给小蛇吞下,小蛇乖乖下去,然后盘踞成一团休息起来。 红衣不像是族长那般冷血,对于自己亲手养大的小蛇,她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 对她来说,这些小蛇和蛊虫,都像是她的孩子,她亲自培育的,她不想见到它们受伤。 她走到苏念跟前,摸出一颗药丸给她喂下,照旧捏着她的咽喉确保她有咽下去。 苏念一点都没反抗,反正也不是第一颗了,况且身体真的有感觉在变好,不吃不喝就一颗药丸就能实现精力充沛。 红衣喂完后,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她离开后,屋子里还留有淡淡的青松味道,是徐砚珏身上的那抹松香,她更愿意相信这是徐砚珏传递来的信号。 苏念闭目养神,为了晚上更好的活动,她强迫自己休息一会,只是这药丸的功效,仿佛比她想象得更好,竟然一点都不累。 很快到了晚上,苏念提早试探,小蛇因为受伤的缘故,早早的就睡了。 苏念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刚要拨动门栓,却发现门栓从外面打开了。 她慌不择路就想往回跑,可下一秒,门就被推开了。 第744章 准 苏念惊慌失措,都没来得及跑回去。 门开,只看到一个高挺的黑影,她愣了愣,身形不太像红衣。 定睛一看,竟然是徐砚珏。 他目色沉沉,并不像白天那般眼神呆滞,低声道:“苏念姐”、 “” 苏念久久回不过神来,震惊之情无法溢于言表。 “你你不是失忆了?” 怎么会认出她了? 徐砚珏没有解释,而是拉住苏念的手腕,急促道:“回头再跟你说,现在先跟我走。” 苏念没有犹豫,跟着徐砚珏滑下大树。 为了不发出声音,两人都把鞋子脱了,棉袜会尽可能减少跟落叶的摩擦音。 突然,一声鸟儿煽动翅膀的声响。 徐砚珏附耳,“趴下!” 苏念顺从一趴。 头顶上方一只硕大无比的大鸟翅膀挥舞着翅膀,在她们头顶上方飞过,嘴里还发出嘹亮的叫声。 等确定大鸟飞走后,徐砚珏才低声道:“这是栾月鸟,专门负责晚上看守整个山谷的守卫,如果看到陌生人,它会直接俯冲下来,把人叼走,飞到高处再摔死。” 苏念听得一阵心颤。 她刚刚感觉到一片巨大的阴影,在鸟飞过后,又抬眼看了一遍,体型硕大,都快赶上海里的鲸鱼了。 这样大的鸟儿,叼走一两个人的话,确实是跟玩儿一样,半点力气都不费。 她不由得发问,“它们是怎么分辨陌生人的?” 据她观察,刚到山谷或许会被这里的诡异吓到,还有这里动物和鸟畜都展现出异乎寻常的灵敏,还会听命令。 这一切确实会让人觉得这些女巫是会巫术的,这里的一切也都跟神话传说有关。 但真相其实就像那个小蛇一样,它是被粉末所控制,另外的应激反应也是人为训练出来的,并没有那么神奇。 徐砚珏听苏念发问,低声告诉她,“这个栾月鸟是被女巫喂养长大的,它会分辨气味,女巫在食物里掺了离魂草,而这里每个女巫身上都挂着一个有离魂草汁液的小装饰瓶,栾月鸟就是通过这个小玻璃瓶来分辨谁是熟悉的,谁是陌生的。” 苏念听完,觉得也解释得通。 果然跟她想得一样,这里的一切并没有那么神奇。 只不过是这群女巫造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徐砚珏带着苏念穿过弯弯绕绕的密林,看起来路径他已经熟悉了。 苏念小声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白天在外面走动观察。”徐砚珏说。 大家都知道他被蛊虫控制了,是个没有思想的‘线形人’,都对他目光呆滞地在谷中晃悠的事没什么感觉。 其实徐砚珏这些时候就是在观察,观察路线,观察她们是靠什么去传达命令。 他也如同苏念一样,不信这些邪祟之术,但她们会下蛊虫这事倒是真的。 在那些蛊虫发作的至暗时刻,他都不知道是靠着怎样的毅力坚持过来的 徐砚珏带着苏念穿过密林,很快就看到一条河流,他止步不动,随后,徐砚珏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直接给苏念套头挂上。 他说:“这是离魂草,你戴着,顺着河流走,就能走出去。” 苏念:“” 徐砚珏的计划里,好像不包括要跟她一起走。 她等等没说话,停了会才问,“那你呢?” “我暂时不走。”徐砚珏说,“你快走,这会还能拖延一会。” “你为什么不走?”苏念坚持问。 “我看到她们的族长一直靠吸食人的血,来保持青春,这次据说还要换体,但千百年来,据说她们只有一个人换体成功过,这一个人也只是传闻,并没有谁真真见过,但巫术一族深信不疑,所以这次抓你过来就是为了换体,因为你身体阴盛过阳,并且被她们的蛇灵选中了。” 徐砚珏见苏念能消化这么多信息,也没停顿,继续说道,“那个红衣身上带着蛇灵,当时在医院的时候,你撞见我那次,蛇灵选中的就是你,后面她才故意设计让你跟踪她,就是为了抓你。” 苏念还第一次听说换体这么荒谬的事,但结合之前她听到的白发族长和红衣之间的对话,徐砚珏说的全都正确。 即使再不相信,这一刻也不得不信。 徐砚珏继续把了解到的信息告诉苏念,说:“那个红衣就是下一任族长继选人,她自己说她已经八十多岁了,但是靠着同样的吸血术加之蛊虫提取的药丸,保持了年轻,她们在这里圈养了很多活罐子,就是为了让她们源源不断的有饮用源。” 苏念听得匪夷所思,没想到这群人疯到这地步。 她又问,“那如果换体失败,我会怎么样?” “你”徐砚珏似乎有些说不出口,因为结局实在过于残忍。 但他还是要把这些信息告诉苏念,只为了能有人知道,这些人是多坏的人。 “她们会把你放在特制的酒精火盅里蒸烤,如果你能趁过一个时辰,那个时候,是你灵魂最虚弱的时候,族长的灵魂就会进入你的身体,把你的灵魂灭掉,就算是换体成功。” 苏念张大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群人实在是愚昧至极,就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传说,就要如此残忍地谗害别人的命,并且还养了那么多的活的输液罐,来供她们达到年轻的目的。 徐砚珏抓紧时间道:“而且这群人并不是我们华国人,她们祖上都是它国人,偷偷过来藏在我们华国深山里,来做这些惨无人道的事,她们不跟外面的人结合,你现在看到的所有巫女有些都是有dna重合的,然后一代代传下来,继续用这样畸形的方法。” 苏念越听越离谱,徐砚珏说:“现在你赶紧走,你不是她们的对手。” “要走一起走。”苏念说。 徐砚珏在任何时候都没有抛下过她,她又怎么会抛下他一个人跑掉呢? “不行,我要把这些人连窝端了。”徐砚珏说出他的目的。 第745章 反 “你一个人做不了的,我们先出去找救援来,再收拾这些人。”苏念劝他道。 “来不及的。”徐砚珏摇头道,“你现在出去,也只能到山的一半地方,会遇到我安排好的山里的村民带你出去,但真的出去也要三天才能走得出去,再等我们找到救援过来,前后都要一周了,她们早就警醒起来,全部都有所准备跑路了。” 到时候,她们捉来的这些活罐子,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灭口。 这一次,因为族长的换体仪式,安插在外面的那些巫女全都被召集回来,难得这么齐全,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帮余党全部消灭了。 “那也不该你去做这些啊,你的身体怎么样,你之前失忆又是怎么回事,你后面变得很听话又是怎么回事?”苏念一连串的问号,一股脑都问出来。 徐砚珏给出的回答,却只有沉默,时间紧急,他不可能一一解释清楚所有的事。 “苏念姐,你听我的,离开,你必须离开。”徐砚珏无比坚决。 “不,要走一起走。”苏念比徐砚珏更坚决。 她不是圣人,没办法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去做明知是送死的举动,还表现出支持。 “苏念姐,我不会走的。”徐砚珏声音里有坚定也有无奈。 他不会走,也不能走 苏念低声请求道:“阿珏,你跟我走,我们出去找救援,这根本不是你一个人能做成的事啊,她们那么多人,还会控制蛇,还有那些蛊虫” 苏念想想都觉得后怕,这摆明就是送死的举动。 她怎么能看着徐砚珏送死呢? 不管出于什么层面,她都做不到,即使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徐砚珏,而是另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她也不愿看到对方白白牺牲。 徐砚珏无动于衷,低声道:“苏念姐,如果现在被发现,是我放走了你,我一样要死,我们没必要两个人都去送死的,你说对不对?” 他眼神锁定着苏念,劝慰道:“你好好活着,想想烁烁他不能没有你。” 苏念很不解,低泣着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明知危险,还要去送死? 徐砚珏没法跟她解释,因为他和国外的一个家族达成了交易,如果能除掉这群巫女,他们会给予他帮助,铲除掉徐家的境外势力。 只有徐家在境外的势力全部被瓦解,徐砚珏才会真正的不受徐老太爷的控制,才能更好地保护苏念和烁烁。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便看到她们有危险,也有心无力。 当初他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被徐家强迫迎娶了陆媛媛,他背弃了自己的是誓言,等清醒后,几乎是痛不欲生。 他所有的坚持,遭遇的那些痛苦的折磨都付之一炬,后来苏念结婚的事,他知道,但并不怪她,她要保护烁烁,还有苏母,这些牵挂,她一个人无力去周旋。 他知道,可能今生他们之间都再也无法挽回了。 但他只要还活着一天,就得为苏念和孩子付出一天,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们。 他痛恨整个徐家,痛恨这些人的存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他,想让他背锅不算,还要伤害他身边的人。 如果他不能完完全全掌握徐家,那么他不管如何脱离徐家,都会有人因他而受伤。 而恰巧,巫女之前在国外,害了那个家族的小继承人,但因为她逃回了国内,国外家族没办法才会在得知红衣的踪迹后,找上徐砚珏来达成某种协议。 包括徐砚珏现在能清醒,也是国外那个家族找的生物教授研制出了阻断蛊虫的药剂,他才不会继续被蛊虫啃食。 不然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这些事,他都不想让苏念知道,这些危险,他一个人面对就好,绝对不能让苏念再身陷其中。 不然他罪该万死! “苏念姐,你恐怕不知道我的野心。” 明灭的光影下,徐砚珏英俊的脸棱角分明,他嘴角微扯,似苦涩又似嘲讽地笑了声。 “我想接管整个徐家,他们折磨我,迫害我,总该付出代价不是吗?” 苏念能想象到徐砚珏受了很多苦,她甚至都不敢追问,徐家是怎么迫害他的。 但她不想放弃他,“阿珏,你想报仇可以,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做,但不是用这种危险的方式,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绝对不行。” 徐砚珏笑了笑,“苏念姐,你根本不知道徐家盘踞得多深,背后势力多大,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原谅我的执着和自私,我真的不想放弃,我也无法把那些屈辱当作没发生一样咽下去。” 这话半真半假,徐砚珏更希望苏念能没有负担快乐的活下去。 苏念水眸热泪涌动,“阿珏,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遭受这些” 不会被逼着娶了陆媛媛 也不会遭受这些折磨 更不会需要拿命才能博出一条生路 苏念心好痛,就像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噬。 “苏念姐,我自己的野心跟你没关系,徐家是我要回的,我遭遇的一切,算是因果报应,如果我不想要变得有钱有势,或许我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徐砚珏说的话,苏念一个字也不信。 之前徐砚珏在国外的时候,年薪已经是百万,徐家确实有钱,但他根本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她知道他这么说,是想让自己安心的离开,但是她怎么能这么做。 这么做的话,她良心一辈子过不去。 这时,远处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徐砚珏神色陡然变得警觉起来,推了下苏念,道:“苏念姐,快走,赶紧走!”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蛇行的声音。 如果蛇发现她们的踪迹,那离女巫发现也不远了。 苏念反抓徐砚珏的手臂,坚定道:“要走一起走。” 蛇行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已经容不得他们犹豫和拖延了。 徐砚珏点点头,说:“行,我们一起走。” 下一秒,‘哗啦’一声水响。 第746章 击 苏念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推进水里,下方是排水渠,苏念无法抗拒自己被水流越推越远。 徐砚珏这是算好的。 他知道排水渠的位置,苏念水性好,他也知道。 那会在村里时,他亲自教的,不仅教了苏念游泳还教了苏念射箭、简易格斗等等防身保命之术,为的就是让苏念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有能力自保。 苏念被水推得很快,隐约听到岸上有女巫叽叽喳喳的声音,随后传来男人的闷哼声,之后就没有男人的声音了。 她心里很慌,知道徐砚珏大概率被发现了,苏念抡起胳膊想往回游,却拗不过水里巨大的阻力。 山里的排水渠有时遇上下雨就跟发洪水似的,别说苏念,就算体力很好的成年游泳健将,基本都不能逆向游回去。 苏念最后累了,直接手一松飘在水面上,顺着流动方向飘走。 这么一飘,等再睁眼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一个草屋里面。 苏念心一慌,以为自己又被抓回去了。 这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汉走近,“姑娘,你醒了?要喝水吗?” 老伯递来一个水壶,眼神诚恳。 这人面相带着山里人的淳朴特质,不像女巫那么阴险狡诈,苏念警惕慢慢放下,但也没有全然松懈。 她接了老伯的水,但并没有喝,而是问,“老伯,请问这是哪里?” “这是南夷山哦。”老伯说。 南夷山? 那就是刚出峡谷的区域,又到了另一座山里了。 之前徐砚珏说的救援困难就是这个意思,这里山连着山,又荒无人烟,根本不存在信号什么的通讯设备,等她出去能找到人报警,估计得是七八天以后的事了。 而且这里磁场失衡,不能开直升机进来,只能人工,再等进山,又是七八天,前后半个月的时间,巫女那都什么都收拾干净了。 巫术一族选择这个山谷想来也是费尽心思的。 这时老伯端来一盘野味,刚烤好的,透着香味,他自己先撕下吃了一块,才把下面的递给苏念道:“姑娘吃点,补充体力。” 苏念还挺感激的,看来大伯看出自己的顾虑,自己先吃一口,这样就不会担心食物有没有毒了。 她这会还真有点饥肠辘辘的感觉,那药丸三天后,也是要进食的,但女巫为了净化她的身体,是要给她辟谷的,这会飘了半宿,她只觉得胃口大增,而已不客气,拿起下面的肉就往嘴里送。 一大块肉下肚,胃有了点点暖感,苏念发现身体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吃这么大块肉竟然不会恶心想吐,甚至她还想再来几块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药丸带来的神奇作用,老伯看出她没吃饱,又把架子上烤好的撕了两大块下来,递给苏念。 然后说:“姑娘敞开吃,别不好意思,山里就是野味多,我这还有很多呢。” 苏念也没跟老伯客气,大口吃肉再喝点山泉水,感觉整个人像是重生了一样。 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想办法,不然凭着她的体力,根本走不了几步。 她问老伯,“您知道这里离巫谷山多远吗?” 老伯听到‘巫谷山’三个字时候,神色陡然一变,在没有刚刚的亲和,扬起粗粗的眉毛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巫谷山的人?” 苏念见老伯这样像是变了一个人,手里甚至还握起了削肉的刀,心里猜测,老伯是不是把她当成女巫了 她开口解释,“我是过去找我朋友,我朋友还在那里,我要去带他回来。” 听苏念这么说,老伯握着削肉刀的手松了松,然后说道:“你还是往外走,这里往外走大概三天就能出去,如果去巫谷山以你的体力最少需要四五天,还不如出去找救援来得快一些。” 苏念已经吃饱喝足,站起来把手上一条金手链解下来递给老伯,说:“老伯,这个你拿着,要是出去的话,可以换一些钱买些日用品。” 老伯连忙推辞,苏念硬塞给他,又怕他被店里人骗,她告诉他,“这是实心的,净重六十二克,现在的行情价是四百多,您换的时候一定要按照这个价格换。” 老伯一听这手链值两万多块,更不要了,连声道:“我不要不要,我日用品都是拿野味换的,有手有脚就不会饿着,姑娘这贵重东西你还是自己收着。” “老伯,这不算什么,这种首饰我多的是,感谢您救了我,您收着以备不时之需,您要是不收,我心底过不去。” 不过老伯一再坚持不要,苏念心底还是坚决要给他。 老伯年纪不小了,总有头疼脑热不能打猎的时候,这个金链子也能救急了。 苏念偷偷把链子压在烤肉的盘子下面,这样老伯收拾的时候就能看到。 老伯不知,见苏念要走,忙说:“姑娘你要不再歇息一会,你这在水里泡那么久,山里水冷,万一路上头疼发热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念摇摇头,“不了,老伯,我得去找我朋友,麻烦您给我指一下路,还有就是您晒着的肉干能不能给点给我。” 苏念厚着脸皮开口,路途远,听说要走三四天,她不会打猎,吃野果也不顶饱,在山里这肉干最实在,至于喝水就更方便了。 山泉很多,喝水倒不是问题。 老伯面色一惊,“肉干我倒是能给你,但姑娘你真的要去巫谷山?你知不知道那里很危险?” “我知道,我的朋友现在就身处危险之中,我得去救他。”苏念说。 老伯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小姑娘那山可是会吃人的,你真的要去?” “对,我要去,我不能放弃我朋友。”苏念坚定道。 老伯想了想,终于开口,“那我就不给你指路了。” 苏念愣了愣,就听老伯继续道:“我跟你一起去。” 苏念这下彻底懵了,老伯这也太好了。 但她不愿意老伯一把年纪还要以身犯险,拒绝道:“老伯,我自己就可以,您还是留在这。” 老伯摇头道:“我不是为你,我女儿也去了那里。” 第747章 开 苏念有些不明所以,问,“老伯,你孩子男孩女孩,怎么会在那里?” 现在换成苏念警惕了,老伯的孩子不会是个女孩,再不会那么巧也是女巫 但幸好不是,老伯语气沉沉地说:“我孩子是个男孩,是被那个白发老魔头捉去的,虽然她不承认,但我敢肯定是她!” 苏念慢慢才了解,原来老伯下山的时候,捡了一个被丢弃在垃圾堆里的孩子,捡到时候浑身都冻紫了,他拨开小被子发现小婴儿是天生残疾,只有一只手。 他把婴儿送到救助站,却被那里的人推诿,说要送到福利院才行。 老伯长期在山里生活,也不懂打报警电话求助,关键这小婴儿跟他有缘分,只剩一只小手却紧紧揪住他的手臂衣服,不哭也不闹。 老伯心一软就把孩子带回山里抚养,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除了胳膊那一点缺陷,别的很健康,更是让老伯的山间小屋充满欢声笑语。 老伯开始教小孩读书识字,想等他大一点,就带他出山去上学,又担心他在学校会遭受欺负。 而小孩似乎爱上山里的生活,不愿意出去上学,相比读书写字,他更喜欢跟着老伯去打猎,显然孩子没有学习的天赋,老伯也就不勉强孩子。 在山里自给自足,一样快乐,猎物拿到镇上换来生活用品也足够了,他们也算是吃穿不愁。 自小,老伯就教育孩子,不要去山的另一边,也就是巫谷山,他一直告诉孩子,那里有吃人的女巫,如果抓到小孩会直接吃掉。 他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在两山之间的山脚处,曾经是有一个村庄存在的,村子不大,但也有几十口人,但有一日巫谷山的人到访过村子后,那里的人经常莫名其妙失踪,到后来,一整个村子的人都不见了。 开始时,巫女是邀请村子里的人去巫谷山游玩,到后面不知道用什么魔法,让那些人都心甘情愿跟着走。 老伯有一个有交情的一起打猎的村民也消失了。 他便想着去查看一番,却在巫谷山的封地范围处,发现了人的残肢,他吓得要逃,却不巧撞见了那个白发族长,在搞祭祀,熊熊烈火中,那些动物像是木偶一样,一个个自发地往大火里跳。 不知道被什么操控,就像是很听白发族长的话,根本没有生命一样。 老伯凭借在山中长期生活的经验,跌跌撞撞地逃了。 自此,他就知道要离巫谷山远远的,这些人都会邪术,那个村子的消失肯定也跟她们脱不了干系。 后来有一日,他在外打猎时,看到了红衣服的女巫,心底一慌。 这些人怎么会来到自己这座山,明明离得很远。 他第一个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慌忙回去,等回到家,家里一片狼藉,桌上只剩下孩子没吃完的饭菜。 他一路追踪寻找孩子的踪迹,等到了巫谷山后,她们人多势众,他不敢贸然闯进去,而是伺机到天黑摸进去寻找。 结果,只在一个土坑里发现孩子的衣服 那一刻,他绝望至极。 他想要让这些人交出自己的孩子,却在累倒时,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养大的那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哭着叫他离开,叫他好好活下去。 或许是老天怜悯,他睡着时候,滚落到树丛下,才没被女巫们发现,老伯自知再没有希望,就一个人回去了。 但心底的伤痛,从未消失过。 如今苏念坚决要去寻找自己的朋友,让他想到了那时懦弱的自己,一个小女娃都能如此不惧,而自己一个身子快入土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苏念听完这个故事,虽然同情,但还是不得不告诉老人残忍地事实。 “老伯,您的孩子或许早已经不在了。” 老伯点点头,苍老的眼角含着热泪道:“我知道,但我还想叫他回家,那傻孩子每次在外面捕猎都废寝忘食地,不等我叫他,就不知道回家,这次也是啊” “这次,我要叫我的傻孩子回家” 老伯的声音沧桑又悲情,苏念不忍拒绝,说:“行,我们去叫他回家。” 老伯收拾好行李,带了干粮,又进去拿了把猎枪出来,问苏念,“娃子,会使不?” 苏念点头,以前徐砚珏在村里教她使用过猎枪,但是她不太熟练。 她坦白道:“会是会,就是没打过几次。” “没事,只要打过就不怕。”老伯豪迈道,“这次我们要对付的可不简单,得留着后手,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其实老伯都一把年纪了,还怕什么,主要是觉得苏念太年轻,太可惜了。 他又进屋拎出一个大桶,说:“走。” 苏念看老伯手里拎着的大桶沉甸甸的,不解道:“老伯,您这拎的什么,会不会太沉啊?” 老伯摇头,“不重不重,这可是好东西。” 老伯神神秘秘不解释自己带的是什么,苏念也没有追问,在路上要和老伯搭把手,他也不愿意。 苏念只好背着肉干和自己的猎枪,老伯由于常年锻炼,身体很硬朗,就算负重也是健步如飞。 本来苏念一个人要走四天的行程,他带着苏念一天半就走了一大半的路程。 他们都是夜里赶路,白天挑地方睡觉,这样能很大程度地避免被山里的野兽攻击。 他们选好地方,就开始睡觉休息,由于一直赶路,苏念累得很,一倒下就睡着了。 而两人不知道,远在山头之外的山中小屋里,来了一行不速之客。 领头的男人一身黑色的冲锋衣,凌厉的板寸头,帅气不失沉稳。 身后,粗着嗓子地小钟吼了声,“老大,你看,这是不是夫人的手链啊?” 陆景行接过手链认真看了看,点点头道:“没错。” 小钟也不太确定,只是瞧着像,他又问,“老大,你怎么知道的?” “这里。”陆景行把手链的内里标识指给小钟看,淡淡道:“是她的没错。” 第748章 始 上面有q珠宝的标识。 苏念不喜欢那些花哨的珠宝首饰,只喜欢喜欢黄金这样务实的首饰,所以他让珠宝大亨q每一季地新品都送来。 这些黄金可不是按照克重卖的,他们讲究的是工艺,别看小小一条,是普通黄金的百倍价值,如今就这么被随意地丢弃在这茅草屋内。 陆景行好看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音色沉沉道:“抓紧时间找出行踪。” 小钟点头,“好。” 他们随行带的是训练有素的猎狗,很快就顺着气味往山里面走了。 小钟见陆景行又要随行,犹疑了下道:“老大,不如我们休息会,都七十二个小时,您都没好好休息了,就车上眯那一会,这样下去您身体肯定遭不住啊!” 陆景行不像他们,粗枝大叶的,就算车上也能睡得打呼噜,这样反而有点体力。 他都是浅浅皱眉,看上去并没有睡好,也可能是出于担心。 反正不可能像小钟他们这样没心没肺地睡得那么熟的。 陆景行闻言,只是浅浅皱眉,“不休息,继续赶路。” 目前收集到的信息,苏念暂时还没有危险,但她现在把手链都丢下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山里人不认识那手链价格高,但就算只当普通黄金也是值点钱的,这些人黄金都不要,那要的是什么? 陆景行光这么想着,心里就难安,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小钟见劝不动,便囫囵吞枣两个肉干,喝口水就继续跟着陆景行出发。 他们个个身强体壮,加上有出色的猎狗追踪,脚程很快。 而另一边。 苏念跟老伯也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巫蛊山脚下。 苏念抬头看巍峨的山脉,在群山中,巫谷山的形状最为独特,像是仙子要奔月一般,遥遥就要飞走。 可惜这种漂亮的形态,亦不影响它掩藏在深山里的罪恶。 老伯也停下脚步,不再继续往前,他找个残树根悠悠坐下,然后拿起旱烟袋,点燃后慢慢吸气来。 苏念心里焦急,不知道徐砚珏被抓去后有没有危险,恨不得现在就进去。 老伯却拦住她的去路,他慢吞吞道:“姑娘,莫要急,等老汉把这烟抽完,一道进去。” 苏念虽然心急但见老伯如此说,也只得耐下性子等他抽完这袋烟。 老伯好像真的是一点不着急,一口一口吸得很慢,但眼神一直盯着上方藏在谷中的巫术一族的所在地。 终于,他一袋旱烟抽完,缓缓起身,拍拍屁股道:“走,姑娘。” 苏念跟老伯一起往里走,因为都是来过一次的人,对这里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陌生了,苏念背包里有老伯给的雄黄粉,以防小蛇来袭。 等到了山谷中,已经有蛇开始游动,数量颇多,苏念不像刚开始那样心慌,头皮发麻了,已经能从容应对。 她拿出雄黄粉撒了一些出来,并不多撒,驱散即可,毕竟这里是蛇的根据地,撒再多,也不可能把它们赶到别处去,不如就不要浪费,多留些用来应急。 这会天色昏暗,苏念等着天再黑一点混进去,老伯在苏念坐下掩藏后,起身道:“姑娘你在这待着,老汉先去做事了。” “好。”苏念不知道老伯要去做什么,只知道他很恨巫女们,恨不得把她们一网打尽。 不管老伯做什么,她都不会过多过问。 老伯掂了掂手里的工具,对苏念道:“姑娘,不管你要救的人救到没到,天边透亮之前,你一定要离开这里知道吗!” 苏念不解看向老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老伯说:“你进来时候看到山谷那蛇那里有一堆红果子了吗?那说明她们今晚会举行祭祀盛典,早上就是盛典结束的时候,届时所有的巫女和蛇族都会散开,数量庞大,一旦被发现你就走不掉了,知道吗!” 苏念心底疑惑,祭祀盛典…… 之前不是那个红衣巫女说要拿自己祭祀,如今自己逃了,她要拿谁祭祀? 老伯见苏念还在愣神,又再一次提醒,“别忘记,天亮之前一定要离开这里,知道吗!” 苏念为了让老伯放心,点了点头。 老伯这才安心离去。 等天黑透后,老伯还没有回来,苏念只好自己行动。 她按照上次出来的路径,前往祭祀场地,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她觉得很不安,也不对劲。 等到了祭祀场地,现场已经聚集了好几百的巫术族的女巫了,她们统一着装,都穿着巨大的红边黑色披风,披风上的帽子遮盖住整个头,基本看不清人的长相。 所有人都虔诚地跪在地上,聆听上面的指令,最上面的人就是那个族长,她穿着跟她们轮廓一样,颜色却不一样的服饰,同样宽大的罩袍,整件是很红很红,跟血一样红的颜色,边上是一圈金光闪闪的金色镶边。 加之下面不断升腾的烟雾,让她整个人犹如贵气、不可侵犯的圣神。 族长嘴里说的是苏念听不懂的语言,不断地低低回咒,空灵冷彻的声音回荡整个山谷,幽幽之声,分外恐怖。 苏念想看清楚祭台上的人,却因为离得远的缘故,看得不太正切。 她想着,必须得想办法靠近才行。 因为前面她听到了红衣女人附和的声音,说明她站在前排,既然她在这里,徐砚珏也应该在不远处才对。 苏念看了看前方,巫女们突然一个一个站起来,往前面火堆的方向走,像是要对着火堆作法。 事不宜迟,苏念想了个办法。 她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出匕首抵住最后面巫女的脖颈,然后低声威胁,“别说话,说话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后面的巫女显然只是个小虾米级别的人物,一下就被这突然其来的威胁给震慑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神态上明显跟红衣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苏念也不给她思考的余地,直接握住她的头,用后手肘击打她的颈后穴位,将她打昏了过去。 她趁着众人起身不注意,把人往后拖到隐蔽的角落,然后拔下外袍伪装自己,混入队伍。 第749章 秘 幸好天色黑,再加上宽大道袍的掩饰着,苏念才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很快就轮到她走动了,苏念跟着前面的人低头往火堆走,她们人数众多,围着火堆变成很大一个圈子,上面族长念一句话,下面巫女就跟着附和一句。 苏念也模仿她们蠕动嘴唇,但眼睛时刻关注四周,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偷偷抬头看了眼台上,族长还在激情高昂的说话,而旁边玄月形状的祭台上,被绑成‘大’字形的祭祀者微垂着脑袋,整个人看起来几乎已经没有气息了。 苏念一时呆住,忘记了走动,也忘记说话,就这么微张着嘴唇看着台上的人。 因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救她离开的徐砚珏。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成为祭祀者? 红衣不是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祭祀者吗? 而且徐砚珏还是个男人! 他怎么就变成符合要求的祭祀者了…… 苏念带着满腹疑惑,呆怔在原地,恰巧台上的徐砚珏也轻抬眼皮看着下面。 几百个一色水的红衣巫女里,她这么突兀地站着还是很明显的。 徐砚珏一眼就看到了她,随即后面的女巫也撞到了苏念,她不悦抬头,就发现前面的人面孔竟然变了。 女巫张大嘴巴刚要开口说话,就听祭台上轰然一声,徐砚珏用力挣扎,然后拖着十字架一起摔倒在地。 这一响动让整个队伍都跟着停下来,呆愣看着台上。 领头的红衣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大声呵斥,“不许私自说话,给我继续。” 族长到底是族长,虽然心底也勃然大怒,但她眼神一转,就对着台下道:“看,这是上天给我们的启示,它告诉我们人类不可以站着,一定要让所有的人类跪着趴着在我们脚下!” 族长这么一通忽悠,巫女们全都信了。 众人立马低头,整理混乱,重新开始围着火堆,继续祭祀仪式。 族长这才恶狠狠看着倒下的男人,一脚将她的头踩在脚下,然后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死吗?敢放走我的祭品,我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祭祀不能取消,这次就让你在众人眼底下完成升天,让你尝尝烈火焚烧的滋味,到底是何种滋味。” 族长蹲下身,低声又邪恶道:“相信我,等下的滋味会让你觉得地狱也不过如此。” 徐砚珏面色苍白,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也没有喝水了。 不过他没有被族长的话吓到,冷淡回道:“你有没有亲自尝过这滋味?” 族长没想到徐砚珏一点不怕,还敢问她问题,她这些年手上可没少沾血,这么有胆识的还是她见的头一个。 她骄傲地说,“我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一样吗?我可是160岁的圣灵了,自然是看着你们这些蝼蚁被火焰吞噬的见证者。” 徐砚珏嘲讽一笑,“圣灵?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已经查出来了,你们这些所谓的巫术一族,只不过是基因上有一些优势,比别人可能会长寿而已,什么圣灵返老还童,都是假的,来骗那些无知的手下而已。” 族长面色大变,“你胡说八道什么!” 徐砚珏冷笑,“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难道不清楚?是不是骗人骗久了,自己也信了呵呵……” “你个小后生能知道什么,你想忽悠我,没门!”族长厉声斥责。 “我是不是忽悠,你该最清楚。”徐砚珏冷脸道,“你不是说红衣是八十岁的身份吗?她是你的活招牌,八十岁依旧貌美如花一般,吸引众多女巫,而她们对你的说辞是说那年选好最合适的族长出了意外,你是被迫上任的对吗?” “本就如此,什么对不对。”族长哼道。 “其实红衣今年才不过二十二,当然貌美如花了。”徐砚珏一语道破她的秘密。 随后,继续道:“你不过是在她少时就给她催眠说她已过七十,让她按照七十的年龄往上增长,而她因为被催眠的缘故也对此深信不疑,等以后红衣年纪大了,面容发生变化,你就会偷偷处理掉红衣,对外宣称她去了圣空做了圣灵。” “你倒是会编。” 族长只是那一瞬变脸,这会已经恢复如常了。 她不屑说:“你说这些你觉得红衣会相信吗,她对于自己的年龄难道不比你清楚。” 族长才不怕徐砚珏说出去,因为她对红衣太了解了,她就是对于自己长生不死的事,深信不疑。 这么多年的灌输,她早就已经印在心脏里,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不会死也不会老。 “我不需要她相信,如果把她押到医院,做个骨密度检查就可以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到时候你们这些谣传就会不攻自破。” “哈哈哈哈……” 族长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还把红衣押到医院,小心肝,你还是能活着再说!” 族长平日里都带着人皮面具,虽然看着老,但也是鹤发容颜,很是飘逸,看着真有几分仙气飘飘的大道之感。 但离得近还是不难发现,她脖子的褶皱已经可以夹死苍蝇了,上面还有各种老年的斑点。 根本不似她面容那般仙尊佛像。 不过旁人肯定不像徐砚珏这样敢近距离打量,包括红衣也是不敢正当视她,她们巫术一族最讲究的就是尊卑有别了。 族长敞开宽大的袍子,随风飘动,气势十足道:“我可是会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圣灵,要不是你放走我的祭品,今天就是我返老还童的圣日,不过没关系,那个女人你以为逃得掉吗?我们巫女圣徒遍布全球,很快那个该死的祭品就会被捉回来,我会重新完成祭祀仪式,到时候你会在地狱见证我成为永生的圣灵的哈哈哈哈哈……” 族长狂放的笑声,透过烟雾传播下去,被正好走到这边的苏念听得一清二楚。 下一秒,就听族长大声吩咐道,“来人,送祭品上台!” 随着她大袖一挥,四名到面罩的女子上台,直接把徐砚珏架到了祭台上。 第750章 密 四人将徐砚珏驾着走到祭台上。 然后,把他安放在莲花台的正中央,又将他四肢捆绑在莲花台的四个角,让他成一个大字形,面向台下。 族长装模作样道:“今日,我们巫术一族所有族员在此见证,净化灵魂的过程,此人灵魂已被恶灵吞噬,唯有我方圣灵才能将他的心肝净化干净,我们巫术一族的圣灵为了苍生百姓,不惜劳动精元,就是为了保住四方平安,愿今日此举,保天下太平,圣灵永存。” 下面所有的巫女跟着大声重复,“保天下太平,圣灵永存!保天下太平,圣灵永存!保天下太平,圣灵永存!” 一声高过一声,浪潮涌动。 巫女们全都被族长所感染,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一句接一句地念叨着。 苏念见到大家失心疯一样的状态,整个人都被惊到,真的是魔怔了这些人,就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和永存,就能驱动她们对这个所谓的族长如此信任。 真是一群愚昧无知的疯子! 眼看族长拿起火把,走向圣族台,要点燃火把,然后再点燃莲花台。 说时迟那时快,苏念趁着众人激动时刻,一个闪身从后面拿匕首扣住了红衣的脖颈,大声喝道:“给我住手!” 激动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慑住,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苏念挟持着红衣圣女。 族长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跑掉的女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不屑道:“敢挟持我们圣女,真的找死!” “圣女?” 苏念冷笑着,把刚刚听到的话语道破,“什么狗屁圣女,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正值青春的小姑娘,被你包装成所谓的圣女罢了。” 族长面色瞬间变冷,看来这女人潜伏已久,把自己和这个男人的话都听去了。 她面色如常道:“我看你是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了,你赶紧放了圣女,我就饶了你一条性命,否则圣灵绝对会降下惩罚,让你生不如死的!” 苏念好笑道,“既然你说我是胡言乱语,何不现在就让你所谓的圣灵给我降下惩罚?” 这话一出,现场起了不小的骚动。 巫女们觉得,苏念说得也有道理。 纷纷开口道:“就是,跟这种潜入者,废什么话?直接让圣灵降下惩罚,让她四分五裂!” “对的,族长不要客气了,这女人竟然敢挟持圣女,万死都难辞其咎!” 这时候,不知道谁大喊一句。 “恭请圣灵,处置入侵者。” 所有人都跟着附和,“恭请圣灵,处置入侵者。” 一时间将族长架在火上烤,根本下不来台。 她有些气急败坏道:“都给我闭嘴!” 巫女们瞬间安静如鸡。 苏念看向巫女们,一脸自信道:“你们,都被骗了!” 她说:“根本没有什么狗屁圣灵,你看我劫持了你们最高贵的圣女,却毫发无损,还不明白吗?你们的族长根本没那个本事,能操控什么,让我暴毙,她一直就是在骗你们!” “不可能!”巫女们哪里肯信,纷纷嚷嚷起来。 “就是,族长只是心善,还想给你一次机会。” “” 族长听到这话,顺杆子爬道:“没错,我在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掌握好,会死得很惨的。” “不必了。”苏念扬声挑衅道:“你现在就让我死得很惨,好让你的信徒们看看呀。” “你!”族长面如土色,十分生气。 “别就会说个你!”苏念哼道,“要么让我死得很惨,要么把台上的人放了,你们这是滥杀无辜,别以为躲在深山老林,就可以行凶作恶,告诉你们,你们的荒缪无道的日子到头了!” 巫女们总觉得自己是受上天指令在行事,怎么可能是在做坏事。 她们都不信,包括洗涤灵魂的祭品,也是在积德行善。 族长见这女人不好对付,心底怒不可遏,“你少煽动人心,我们巫术族可不是你这等宵小能随意煽动的。” 红衣被挟持着,也慷慨激昂道:“族长,这个女人挑战您的权威,恳请您杀了这个女人!” 苏念见红衣就是最大的愚昧头子,不仅把刚刚听到的说了出来。 “红衣小姐,不对,我应该叫你红衣妹妹,你还没有我的年龄大,但却一直被灌输已经过八十,你真的有八十年的记忆吗?” 红衣被说得愣住,她确实对之前的人生没有什么记忆,在她还很稚嫩的时候,就有人告诉她,她年纪已经很大了。 族长还拿出一些她之前做过的事,来证明她之前确实活了很多年。 红衣也就相信了,毕竟在这里族长就是天,就是除了圣灵以外,唯一的圣人,谁又敢去质疑她的话呢。 “你没有记忆,”苏念说,“既然你没记忆,那你总该能看出,你的族长看着都那么老了,你又怎么能永葆青春呢?” 红衣愣了几秒,然后反驳道:“你胡说,族长不是老,她鹤发仙尊,岂是你这等人可以诬蔑的。” “鹤发?仙尊?”苏念嘲笑,“你不如叫她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来,让你们看看她枯朽的样子好了。” “人皮面具?”红衣不敢相信,族长脸上有人皮面具。 包括所有的信徒也不相信。 苏念指出来道:“她的脖子都成煮过的鸡皮了,这还不明显,跟她的脸完全就连接不到一起。” 苏念这么一说,大家下意识地往台上看,有的眼神好的,确实能看到族长的脖子,似乎跟脸不太融洽的样子。 面对大家的疑惑,红衣被根深蒂固地教育这么多年,对于这些荒缪的想法,直接压了下去。 她大声道:“妖女,你少在这危言耸听,别有用心煽动我们的巫女,圣灵一定会惩罚你的。” 苏念也不跟她争辩,直接拿下巴点了点台上,说:“是不是危言耸听,让你们族长下来给你们看看不就好了。” 这时,人群中有女巫开口道:“族长,这妖女妖言惑众,还请您下来正道。” 族长闻言,面色一变。 第751章 拆 族长怎么可能下去,心里直接怒骂这巫女是个蠢货。 她面上生气道:“你叫我下来我就下来,为了一个妖女的胡言乱语,你们这是失心疯了。” 那巫女被驳斥得不敢说话,因为长期被族长的气势所压制,这会她害怕到头低下去恨不得缩起来。 别的巫女也是,只觉得这个巫女冒冒失失,竟然叫族长下来,只为了证明这人的胡言乱语,那族长岂不是自降身份,显得很可笑。 只有红衣一个人心生疑惑。 因为别人接触族长,都只是看得模模糊糊,只有红衣是真正能够接触族长的人。 她偶尔的时候,确实看到族长的脖子很恐怖,就像是肉都已经干了,只剩一层皮附在骨头上的感觉,而且那皮已经很松很松了,快要绕出好几层的感觉。 看起来又很像蛇皮。 但这些,只有红衣能看到,因为族长一般是不见巫女的,除了祭祀的日子,只有自己才是和族长朝夕相处的人。 但红衣也只是想想,她这么多年的信仰就是族长是超凡的圣人,倘若这个设定被推翻,那她肯定会崩塌的。 “妖女,你触犯天怒了,知不知道。”族长突然对苏念发难。 她这会见苏念知道这么多,自然也不会放了她。 她心想,来得正好,不如就一起正道了。 她手上火把一抖,然后火把竟然凭空就起了熊熊火焰,族长立即匍匐在地,惊慌地大声道:“圣灵施怒了,圣灵施怒了,求圣灵饶恕,圣灵饶恕” 大家见族长这等举动,也纷纷跪地,哀求圣灵息怒。 族长眼看目的达到,再次举起火把,对准苏念的方向道:“此女乃是混进来扰乱的恶灵,她早已被恶灵附身了,要上莲花台洗涤灵魂才可以,否则她附身的恶灵就会继续危害人间。” “圣灵显神,除恶灵,保平安!” “圣灵显神,除恶灵,保平安!” “” 众人慷慨激昂,一遍一遍呐喊,势必要把苏念压上莲花台洗涤灵魂。 苏念知道这肯定是族长玩的把戏,故意弄这么一出,把她说成什么恶灵,把众人的愤怒,挑到她身上。 她手里匕首握紧,气势冷冽对峙道:“你少胡说八道,妖言惑众了,赶紧把人给我放了,否则我就杀了你这个爱徒,让众人知道,永葆青春是假,长生不老也是假,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说着苏念手上的尖刀往红衣的脖子里刺了刺,划出一个血口,有点点血迹流下来。 红衣感觉到疼,但她觉得不应该,她修炼这么久,为什么痛感还是这么明显,她又安慰自己,或许自己还没达到足够的境界才会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够勤奋造成的 她这么想着,直接对着族长大喊道:“族长,不用管我,不能放了这个巫女,我早已有不死之身,这个巫女能拿我怎样,求族长除恶灵,保正道!” 话落,族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红衣就伸手握住刀刃,然后把脖子往前一顶,直直把刀口抹向自己的脖子。 刹那间,鲜血喷涌出来。 溅得苏念满手都是血,这突然其来的变故,苏念也没反应过来。 谁能想到红衣这么不怕死,竟然自己把脖子伸向刀口,杀了自己。 “啊”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所有巫女乱做一团。 不是说红衣圣女是不死之身吗? 那为什么她流了这么多血,看上去也快不行了的样子。 苏念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慌忙蹲下身子,脱下道袍,摁住红衣脖子上的伤口,但没办法,根本止不住血。 那血就跟自来水龙头一样,不停往外喷涌,红衣瞪大血红的眼,嘴里发出嘶嘶声,但因为被割断了喉咙,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苏念慌忙道:“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要撑住,你给我吃的那个药丸呢,能不能救你的命?能不能止血?” 红衣说不出话,也做不出表情,人的生命流逝,自己是能够感觉到的。 这会她有点后悔,好像真的,要死了。 难道她没有不死之身,难道族长都是在骗她? 她不敢也不愿相信,只是绝望地看向族长,伸长手指向族长,看着那个白发老人惊慌的眼神,红衣瞬间明白了。 族长真的在骗她,还骗了她许多年,可怜她从没为自己活过一天,就一直在听候族长的差遣。 如今竟然被骗得,付出了性命。 “扼呃”她满手血指着族长,渐渐无力往下垂。 苏念看得心慌,转头大喊,“那个药呢,你们那个神药呢,快点拿来啊,快点拿来,她要死了,你们看不到吗?” 那药只有族长有,确实有神效,虽然不至于起死回生,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续命,吊着命。 像红衣这种情况,有药丸的加持,多活几个小时,找个救生机,完全能够活下来的。 但族长看到红衣指向她的手指和眼神就知道,这个红衣不能用了。 她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那就更不能活了。 族长在红衣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圣女被恶灵用法器灼伤了,你们还不快把圣女送去救治。” 四个执行巫女立即上前,从苏念手里夺回圣女,往后走了。 苏念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要救红衣,有点不放心,想要跟去看看,却被族长命人拦住。 “你个妖女,还想逃!” 族长对剩下的执行巫女吩咐道:“给我带上来,我要恭请圣灵净化这个恶毒的灵魂,让恶灵无所遁形!” 说着,执行女巫就上前把苏念往台上押解。 苏念拼命挣扎,看向那群愚昧的巫女,大喊道:“你们都傻了吗?赶紧去看看红衣的情况啊,你们族长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她就是个骗子啊!” 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的话,她们都是红衣调教出来的,最大的优点就是愚忠。 苏念就这样被驾到莲花台的背面,和徐砚珏背对着被捆绑起来。 第752章 晓 族长不再耽搁,举起火把,想要立即除掉这个妖女。 但她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高举火把,大声高昂道:“除恶灵,积大善!” 下面的巫女像是没有脑袋的傀儡,也大声跟着高呼起来。 族长心满意足,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有这些人在,她们巫术一族就永远有传承。 其实她是很看好红衣的,觉得她能接自己的担子,但现在看来她的信念还是不够深,幸好现在她也活不了。 自己把自己蠢死了。 也好,省得还要她动手。 族长火把向下,眼看就要点燃莲花台的时候。 突然‘嗖’的一声! 一根箭矢射了过来。 直中族长的肩膀,顿时鲜血渗透道袍。 下面一阵哗然和惊愕,巫女们眼睁睁看着族长晃了晃,面色惨白。 还不等她们消化这个信息,又是一根箭射中了族长的膝盖。 “啊——” 族长惨叫一声,身子一软就跪倒在地。 众人受惊不浅,纷纷转头寻找箭的来源,一回头就见到一个灰色衣服老伯站在树杈上,手里举着自制的弓箭,对准族长。 他声音苍老,却不失劲道,大喊道:“老妖怪,还我儿命来!” 随着话音落下,又一根箭射出,这次这一根直接射中族长的心脏,族长手一抖,整个人趴倒,火把点燃了自己道袍的衣角。 她手指无力地抬起,想要解开腰间系着的药丸给自己续命,好不容易哆嗦着手指把药瓶解开后,她倒出一把就想往嘴里塞的时候 凌空一脚飞来! 她手里的药丸全都洒落在地上。 族长气急败坏,想骂人想杀人,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能抬眼恨恨盯着踢翻她药丸的人,却在见到那人时,吃惊不已。 她怎么也没想到,踢翻她药丸的人,竟然是满身是血的红衣。 那个她最信任的人,觉得永远都不会背叛她的那个红衣。 红衣脖颈上系着的是刚刚苏念情急之下,撕下的一块衣服袖子,这会仍旧有汨汨的鲜血不断渗出。 刚刚那一脚用了气力,无疑加快了血液的流失。 红衣说不出话,此刻也没什么力气了。 她跪倒在地,拿手比划着族长看得懂的手语。 “你骗我!是你骗我!你该死!” 族长躺在地上不断抽搐,三根箭加上熊熊烧到自己身上的火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她命不久矣。 她惊恐地发出嘶嘶声,什么能比亲眼看着自己失血被烧死更恐怖。 红衣摸住那个瓷瓶,跪在地上,一掌一掌地爬到徐砚珏跟前,然后把他的嘴扣开,把瓷瓶里的药一股脑倒进徐砚珏嘴里。 她张开嘴巴,无声道:“就当我做一次好事,这些药可以修复你的脑神经,虽然会有后遗症,但至少,你不会死” 说完这话,她脑袋一歪,整个身体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红衣比族长还先走一步,不远处,族长在地上像条火虫一样打滚,扭来扭去的样子,丑陋至极。 下面的巫女们已经彻底傻眼了,有些脑子灵光的,这会已经明白了。 什么长生不老,永葆青春都是假的,根本没这回事,这个族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族长身上的大火熏出的气味,惊动了树上悬挂着的蛊虫。 只听‘咔咔’声不断响起,那些蛊虫的壳一个接一个破裂,无数的蛊虫落地,它们爬行极快,寻找着人的气息,寻找宿主。 巫女们大惊着跑掉。 树杈上的老伯这会见族长已死,自己也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嘴里喃喃道,“都跑,都跑,这里马上就要化为一片灰烬了” 不过大家都忙着逃跑,没人听到他的喃喃。 老伯看着这等乱象,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吾儿,你可看到,为父给你报仇了,你安息,下辈子,你还做我的孩子,好不好” 此刻,苏念和徐砚珏都还被绑在莲花台上。 徐砚珏因为服用了药丸的缘故,这会身体里真在做斗争,这药丸虽然有奇效,但也不是能一下消化的,服用者需要静静躺着吸收。 四肢根本使不上力,虽然他一再尝试,想挣脱束缚去救苏念,但显然根本没办法。 他手脚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使不上一点力气。 徐砚珏费劲开口,“念念,你能自己挣脱吗?我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了。” 苏念这会也在尝试着,但那个绑带是铁丝,想要挣脱,必得被刮掉一层皮肉,光想想都觉得很痛很痛。 她为了安抚徐砚珏,淡定道:“没事,我应该可以。” 话说完,此时,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苏念牙一咬,眼睛紧闭,用力一拉。 ‘撕拉’血肉脱离地声音。 同时也伴随着苏念疼到忍不住的呐喊。 “啊!” 她痛苦地嘶吼,惹得徐砚珏担心不已。 “念念念念你没事” 两人被绑得背对背,根本看不到对面的情形,徐砚珏只能担忧。 苏念头低下,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再看看铁丝上,自己的手才出来一半,而上面手腕和手背连接那一段的皮肤已经全都没有了。 血淋淋地一片,看着好吓人 但比起吓人,她更多的是害怕。 还有一半没出来,就说明刚刚的痛,她还要再经历一次。 那种钻心的疼,她真的感觉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没办法再承受更多了。 但现下的紧迫感,已经刻不容缓了! 随着族长身体燃烧的火焰变得小了些,那些蛊虫就变得随时都会过来。 它们怕火,才会一直没往这边来,但族长尸体离她们还有点距离,火光一小,蛊虫就会发现,她们这里并没有起火。 这个时候,只要把一个蛊虫吸引过来,就会招来更多的蛊虫。 而她们被束缚的两个人就会变成蛊虫的容器,被全部的蛊虫寄生。 这画面,光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异常恐怖。 苏念心一横,牙齿咬紧,继续抽手—— 第753章 痛 “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山谷。 光听就能想象到这个人正在经历什么样的痛。 徐砚珏痛心不已,“念念” 他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话都显得多余,毫无意义。 因为苏念的痛,他并不能帮她分担,千分之一都不能。 他被无力感包围,深深痛恨自己的无用。 苏念差点就昏死过去,幸好咬了下舌头,才勉强保持清醒。 又缓了好久,苏念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抬起血淋淋已经没有皮肤的手掌,颤颤巍巍地帮助自己另一个手掌解绑,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痛,但苏念忍住没喊痛,这会喊痛也没什么用。 好不容易解开一只手后,苏念来不及喘口气,就用没受伤的手去解脚上的束缚。 但就在这时,一只蛊虫被苏念手上的血腥味吸引了过来。 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往苏念跟前爬行。 幸好它们是刚出生的蛊虫,只能爬行,否则如果是一只出生七天的蛊虫,是会直接飞的,要不了一秒,就能飞到苏念的手掌上,吸食血肉,然后顺着血液钻进她的身体里面。 苏念也看到了蛊虫正在向她爬来,心慌不已,可越心慌就越解不开绑带,还没等解开,蛊虫已经到了脚下。 没有一点停留就准备顺着苏念的脚背往上爬。 苏念准备拿手打开,但蛊虫是无孔不入,对于露在外面的皮肤,它是最喜欢也最擅长钻进去的。 这会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苏念心彻底凉透,就在这时,一个火折子丢在了她的脚下。 那只想要行凶的蛊虫直接被火折子烧成了灰烬。 苏念紧张的心缓了下,一抬头,就看到穿着冲锋衣包裹严实的男人,几个大跨步已经跃到了她的面前。 就算对方穿得严实,但那宽阔地身材还是让苏念一眼认出来。 是陆景行!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苏念这一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应该不会死了。 陆景行应该是有备而来,他包里有很多火折子,随行的几人在下面消灭蛊虫,形成一个圆圈,把火折子丢向四个方向,这样蛊虫就靠近不了,近距离的都被烧死了,远距离的也能抗争一会。 只是蛊虫实在太多了,根本消灭不过来。 那四个人也脱不开身,只有陆景行担心苏念,才不顾危险跃了过来。 他第一眼就看到苏念血淋淋的手掌,心脏顿时像是被重物击打了一下,很疼很疼。 没有说话,他蹲下身,拿出随身的匕首,给苏念解开脚上的束缚。 两只脚都解开后,他直接撕下袖口给苏念血淋淋的那只手包上,包扎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跟着滴血。 他声音低沉:“疼不疼?” 苏念摇摇头,说:“不疼。” 现在这个情形,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疼不疼已经是其次的事了。 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怎么能安全出去。 陆景行眉头一直拧着,随后蹲下身子,说:“上来,我背你离开。” 这里的情形显然背着比公主抱更合适。 这样方便观察蛊虫的路线,也方便剿灭靠近的蛊虫。 “等一下!” 苏念开口叫停他的举动。 “还有徐砚珏,帮我救救他。” 苏念知道这要求对陆景行有点说不过去,他肯定是不愿意救徐砚珏的,她自己也可以,但陆景行手里的匕首削铁如泥,肯定比她这个伤员能更快解救。 这会这里已经被蛊虫大军覆盖了。 所有的蛊虫窝都破了,蛊虫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危险。 靠人力根本别想把蛊虫全部销毁,这些火折子就更不行了。 说白了火折子只能自保,别的作用并不大。 她们再犹豫一秒,就多一秒危险。 苏念放低声音请求,“帮我救他,我欠你一个人情。” 虽然不太情愿,但为了让陆景行救徐砚珏,她只能这么给出承诺。 果然男人眉毛冷了片刻后,听到这话才有所缓和,塞了一把火折子在苏念完好的手上,说:“注意四周,保护好自己。” 随后,他转身去莲花台背面给徐砚珏解开束缚,陆景行到底是个练家子,动作很快就解开了全部。 徐砚珏见此景,不得不说有点撼动。 没想到陆景行竟然会愿意救他,他竟然也可以为苏念做到这个地步 不管之前有什么仇什么怨,这会徐砚珏还是由衷说一句,“谢谢。” 陆景行手上的匕首没有收,突然直指徐砚珏的喉咙,声音低沉却狠戾地说了一句。 “别再打我妻子的主意,否则下次这匕首就会插进这里!” 徐砚珏抿唇不语,没有回答。 苏念注意力都在蛊虫身上,没回头问了句,“好了吗?” 陆景行看了徐砚珏一眼,缓缓起身,收起匕首说:“好了。” 苏念回头看了眼,徐砚珏倚着莲花台坐在地上,看上去没什么力气,也没有精神的样子。 苏念说:“陆景行,你把他背着走。” 陆景行:“” 背? 他没把这男人扔下去,已经是在为儿子积德行善了。 苏念见陆景行站着不动,忙催促道:“快一点啊,他被喂了药,现在动不了。” 这药苏念也吃过,虽然确实有奇效,但刚吃过起码有两个小时是动不了的。 这是药效在渗透进身体的缘故,暖烘烘的很舒服,可四肢却没什么力气。 徐砚珏刚刚不知道吃了几颗,她一颗都要两小时,徐砚珏需要的时间,只怕会更久。 陆景行冷眼瞧着不动的男人,徐砚珏也不想让他背。 因为他的威胁,徐砚珏不愿意放弃苏念,他低声道:“不用了,带苏念姐走。” 苏念:“” 她不悦道:“现在是谦让的时候吗?赶紧的,一点都不能耽搁了。” 这些蛊虫都饿得慌的模样,要立马吸收营养,稍不注意,就会变成蛊虫的营养液了。 徐砚珏不说话,苏念看向陆景行。 陆景行却眉毛一挑,“你没听到?他不需要。” 苏念:“” 第754章 断 她真是无语,怎么一个两个男人都这个死样子。 竟然这个时候怄气,简直是幼稚死了。 “陆景行你不背,就我背。”苏念说着要蹲下。 但这会的她,因为受伤的缘故,别说徐砚珏,就是烁烁她估计都背不起来。 陆景行见她蹲下,神色一冷,不情不愿蹲下,“算了,我来。”徐砚珏还冷着脸,不愿意让他背。  苏念没办法,牵起徐砚珏的手臂搭在陆景行的背上。 徐砚珏这才不情不愿勾着陆景行的脖子。 苏念看他那个别扭样子,没好气道:“大男人,别矫情。” 徐砚珏低声道:“我没有。” 他不是矫情,只是真的不想再欠陆景行人情了,这样他以后在对待苏念的事情上面,都会变得没有立场。 陆景行听到苏念这话,倒是不怎么憋着气了,顺道,“确实矫情。” 徐砚珏一个一米八八的男人被情敌说矫情,脸色顿时比先前还要白。 苏念忍不住了。 她冷脸道:“能不能别说话了,赶紧走。” 陆景行终于消停了,他看向小钟他们一行四人,说:“赶紧走。” 这时,苏念突然看到了老伯,才一会的功夫,老伯竟然被蛊虫爬满了。 密密麻麻的蛊虫吸附在老伯身上,看着格外的骇人恐怖。 这样子肯定是救不了了。 苏念没有圣母心泛滥的地步,她知道这是老伯自己的选择,不然他躲在树上,完全可以支撑一会的。 他这是仇报了之后,也没了活下去的动力了。 天边渐渐翻起鱼肚白。 天快要亮了。 小钟四个人缓步往陆景行的方向移动,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老伯,竟然站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竟然抓了一根引线,他张嘴喊道:“这些害人的毒虫,都去死!” 然后猛地一拉,不远处突然燃起浪一样高的火焰,是老伯提前埋好的燃烧油,引线打起了火花,顺着挖好的沟渠燃烧起来。 渐渐的火焰往前方蔓延,看着形势,沟渠应该是一个包围圈。 老伯的目的是这些蛊虫一个都别想跑出去,再祸害别人。 苏念这才明白老伯之前为什么叫她天亮之前一定要离开,他这是已经算好了时间,要和这些蛊虫同归于尽。 “快走!”苏念大喊一声。 蛊虫被火焰吓到,倒没有再追着她们攻击,改为四处逃窜。 陆景行背着徐砚珏健步如飞,小钟他们几人也跟上。 很快,他们往前面一个缺口冲了出去。 就在所有人都冲出去之后,火焰直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隐秘已久的巫术一族的根据地全部烧红。 不远处还有几个跑出来,却没来得及跑远的巫女,看着这幕,全都被吓得不轻。 她们抱着对方,都吓哭了。 苏念看着烈火,也希望这把大火是真的能将这些蛊虫烧个干净,也把这邪术一起焚为灰烬才好。 山火已经开始烧到旁边的树木上面,这些都是千年百年的老树,一旦烧起来不可收拾。 苏念预感到危险,叫大家赶紧撤离。 话音刚落,一颗高耸的大树突然倾斜下来,他的根须早被虫子咬烂,才会经不住大火炙烤。 眼看这颗大树就要砸下来,而砸下的方向,正好站着陆景行和被保镖扶着的徐砚珏。 保镖看苗头不对,立马松手。 这时候,苏念根本来不及多想,手比脑子快,大叫一声‘小心’后,她顺手就拉着徐砚珏,滚向了旁边。 同时,另一声心悸的‘老大’也跟着响起。 小钟扑向了也同样站在危险下的陆景行。 紧接着,那颗古老的大树就轰然砸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如果不是躲避及时,刚刚站在树下的人,想必早就被砸成肉泥了。 苏念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啊’一声,随后那三个保镖就围上去。 “钟助理,钟助理” 原来小钟为了拉开陆景行,被大树砸中了右臂。 这会他一张脸比纸还要白三分,那么强壮的一个男人,看上起虚弱得快死了一样。 苏念心一惊,再抬头看向陆景行,男人看她的眼神,冰一样冷。 她才想起来,他刚刚也站在了树下 如果不是小钟,那被砸到的人,就是他了。 她其实不是没考虑过他,但她想到他身手很好,而徐砚珏四肢无力,又被保镖抛下,这种情况下,简直就是必死无疑。 所有,下意识地,她就拉着徐砚珏滚出去了。 苏念看着男人眼眸里浓浓的失望,下意识想要张嘴解释一句,但男人表情是不想听,看都不看她一眼,蹲下身子查看小钟的伤势。 苏念只能闭上嘴巴。 小钟伤得很重,此刻已经昏死过去了。 他的手臂跟肩膀的连接处,似乎已经没有骨头和血肉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连接着断臂。 几人合力想要搬开那颗大树,但无疑是蚍蜉撼树,那可是几吨的大树,别说几人,就是一百个人都移动不了。 只能找几台大吨数的吊车来合力把它吊起,但这是在深山,让吊车进来好比天方夜谭。 就算陆景行有这个能力让吊车进山,但小钟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陆景行紧紧拧着眉,问保镖:“直升机来了没有?” “刚刚没搜寻到信号。”一个保镖说。 “去高地搜,让直升机尽快过来。”陆景行吩咐保镖。 一个保镖应声离开。 这时徐砚珏勉力坐下,他观察了小钟的脸色,然后开口:“给他断臂,不然他撑不过去。” 陆景行脸一冷,像是要杀人,“你给我闭嘴!”苏念下意识拉拉徐砚珏的衣袖,示意他别开口,别再惹怒陆景行。 但医者仁心,徐砚珏虽然很讨厌这个小钟,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何况,他还欠着陆景行很大一个人情。 要是能救小钟一命,他心里也能稍微好受点。 不管怎样,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陆景行救了他们,他也必须做点力所能及的。 徐砚珏坚持道:“你如果不给他断臂,半小时可能都撑不到。” 第755章 臂 徐砚珏继续道:“而且就算直升机来了,也没办法移开大树,还是要断臂,那时候的效果肯定没有现在好。” 他不顾陆景行的脸色,说:“要是被压迫久了,就没救了,你给他做,我指导你。” 主要是他现在手脚无力,不然肯定就自己上手了。 陆景行毕竟不是医生,截肢可不是小手术,有一点偏差,这个人就活不了。 陆景行看着小钟越来越白的脸色,和惨白的嘴唇,深思了片刻后,拿出了匕首。 徐砚珏让旁边的保镖拿出酒精,浇在刀刃上,然后又吩咐他撕下一根布条,说,“把他手臂绑紧。” 保镖刚要上手,就被陆景行接了过去,他亲自给小钟绑,绑得很紧很紧才放心。 这么多年,小钟在他心里早已等同于家人的位置,所以他要亲自上手,不管结果如何,也算不留遗憾。 绑紧后,徐砚珏看着手臂有点吃力,苏念一心想帮忙,连忙扶着徐砚珏往前面一点,以便更好的指导。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对面男人眼里,更添刺激。 仿佛这两人才是郎情妾意的一对,他就像个局外人。 苏念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她是真心想帮忙,刚刚的事,她有愧疚,但也不能全然说后悔。 因为她没办法同时推开两个人,只能选一个,以徐砚珏现在的状态,刚刚自己如果不出手,这会他性命肯定都没有了。 相比之下,陆景行起码手脚灵活,就算被树压倒,不至于丢了性命。 但也可能就像小钟这样子,断个手或者腿之类的 如果真是那样,苏念也想过了,她会照顾陆景行一辈子,毕竟要不是为了她,他本不必冒这个险。 徐砚珏费力抬手,比划了一下位置,“就这里,不能偏差。” 陆景行看了一遍,到底是曾在刀尖上添血的人,对于这种场面手都不抖,精准就划下去。 因为他知道婆婆妈妈救不了人,这情况多耽误一秒就多一份危险。 就算直升机来了,还是一样要截肢,不如就早一点。 野外条件苛刻,陆景行手上也没有戴手套,匕首到底不是手术刀,一划动满手都是血,看着异常的吓人。 只是试了两下,陆景行就停下道:“这样子不行,这匕首削不开骨头。” 毕竟是把匕首,再锋利也不是削骨刀。 徐砚珏观察了下,说:“你位置不对,人骨头连接之间是有骨缝的,他因为被砸,骨缝错移了些。” 说着徐砚珏也不嫌血肉模糊,拿手去探,摸索了一番后,说:“你得从这里下手。” 这事确实需要专业的医生去做,别人一般还真不好做。 就是人体结构这一块,医生肯定要比一般人熟悉多了。 陆景行看着他手指的方向,略一抿唇,刚要下手,突然传来一声呻吟。 “呃嘶” 小钟是被疼醒的。 一睁眼,他见到陆景行,就口没遮拦道:“老大我草,那死女人竟然不拉你拉那个小白脸哎呦” 说完这话,他感觉有点疼。 环顾四周,才发现,大家都在。 昏过去一会,他以为已经过了很久了。 苏念被小钟的话说得面上一白,她也没辩解什么,确实她没有拉他。 徐砚珏动了动嘴唇,不知道想说什么,却被苏念看在眼里,按了下他胳膊制止了。 陆景行没有看她们,仿佛并没把小钟的这话,放在心上。 好在小钟已经被自己的惨样,吸引了注意力。 他看着全是血且麻木没有知觉的手臂,愣了好半晌,“我这是怎么了?” “你的手臂被压得坏死了。”陆景行冷静告诉他,“需要截肢。” “” 四周死一般寂静。 小钟面上失血,看不出表情,但想必心里也是不能接受。 那可是右手,小钟也不是左撇子,以后要怎么面对 面对小钟的久久无声,陆景行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这里没有麻药,你忍一下。” 陆景行此刻表现出的平静,几乎让人觉得残忍。 但了解他的人,绝不会这么想。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他很在乎小钟,才不想他丢了性命。 “行。”小钟也没有矫情。 事已至此,多耽搁一秒,就多一秒危险。 但 小钟面对陆景行还是说不出那句,没有胳膊,他宁愿去死的话。 这是他生为男人的底线,从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变成独臂的残疾人,他真的接受不了。 但他的命是陆景行给的,老大没叫他去死,他不能死。 “开始,老大。” 陆景行将一条速干毛巾给小钟咬上,重新摸索刚刚徐砚珏说的位置,找到后,主语慎重,他看了徐砚珏一眼。 他是在场这里唯一的医生,否则陆景行根本不会问他。 徐砚珏看了下,又用手探了下位置,点了点头。 陆景行到底是魄力过人,如此情形下还能淡定冷静,一下就切进去了。 小钟脸色骤变,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头上滴落,脸白得像纸一样。 到底是个硬汉出身,这种情形下,他愣是一声都没哼。 陆景行从不会有多余的同情心,这个情况下不干脆利落,只会让小钟受更多的苦。 他手上用力,很利落地切下小钟的手臂。 “啊!!!” 手臂脱离的那刻,小钟终于闷喊出声。 脸上都是水,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个健全人了。 但与此同时,鲜血也大量喷涌,带的伤药不多,陆景行全都堆洒在小钟的断臂处。 他自己身上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抬手拿保镖的西装给小钟包紧伤口。 但效果显然不大,那西装很快就渗出血来,把地上都染红了。 陆景行眉头深皱,抬头观望直升机有没有有来,又喝令另外两人前去寻找信号。 等了大概有一刻钟,这一刻钟,尤为漫长。 苏念更是觉得煎熬,虽然陆景行不说话,但总是有无形的冰寒在四周蔓延。 第756章 陌 终于,保镖回来了。 一起响起的还有直升机的发动声,苏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在直升机联系上了,小钟也算是有救了。 直升机因为没法停靠,只能放下救援绳和扔下一个救援垫,保镖帮小钟放在救援垫上捆好,然后绳索小心的收了上去。 因为直升机坐不了那么多人的缘故,剩下三个保镖被留下等下一班。 苏念也默认自己是要和他们坐下一班的。 陆景行上直升机前,突然转头,对她说:“还等什么?” “”苏念愣了下。 “跟上来。”男人声音近乎冰冷的命令。 苏念其实心底还不太放心让徐砚珏待在这,虽然蛊虫被大火吞噬了,但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虽然有三个保镖在这,但这些保镖可不值得信任,特别是其中一个还突然把徐砚珏撒开。 如果不是他突然撒手,苏念其实也来得及提醒陆景行 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她了解陆景行,一旦心里有了想法,别人再说什么,都是辩解。 见她没动脚,陆景行冷冷扔下一句,“不想他今夜在这喂野兽的话,就跟上。” 说完这话,也不顾苏念什么表情,先行抓着绳索上去了。 苏念听出了男人浓浓的威胁意味,她紧紧抿着唇瓣,娇媚的脸颊尽显苍白。 她知道,这个坎在陆景行这是过不去了。 一旁徐砚珏看出苏念的犹豫是因为害怕自己在这有危险,他低声道:“苏念姐,我没事的,你跟着陆先生先去,我等下一班。” 徐砚珏不是惧怕陆景行的威胁,而是不放心苏念陪他在这里,毕竟是深山,危险无处不在,能尽早离开这里自然是好事。 苏念知道如果她执意留下,情况或许会变得更糟糕,也会给徐砚珏带来危险。 现在,徐家的事还是一团乱麻,而父亲的事也刚有头绪,还是暂时不能得罪这个男人 她转头没有第一时间看向徐砚珏,而是看向那三个保镖。 “你们给我好好守着,要是徐先生有任何意外,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苏念脸色冷下来,还是有几分威慑在的。 他们既然来寻人,肯定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在这都能丢下徐砚珏,她不确定她和陆景行不在的时候,这些保镖会不会更猖狂。 保镖知道这是陆总的夫人,自然不敢怠慢。 “明白,夫人。” 苏念应了声,她知道想让他们听话,就得借着陆夫人的名头。 一旁的徐砚珏脸色似乎又惨淡了几分,但转瞬即逝。 苏念回头叮嘱徐砚珏,“回北城见。” 这话,她是说给那个保镖听的,要他忌惮一点。 徐砚珏淡淡嗯了声。 目送着苏念上了直升机,心底是什么感觉无人知晓。 飞机上,陆景行一言不发,四周的气氛冰一样冷。 苏念也没说话,只是身体坐姿,都显现出她很不自在。 这样冷淡的陆景行,她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她见过他暴戾的一面,也见过他对别的女人宠溺的一面,还有跟自己在一起时,随和的一面等等等等 都见过。 唯独没见过如此冷淡,连头发丝都透着冷气的样子。 她知道小钟对他的重要性,在父母相继离世后,小钟的存在,不亚于亲人的存在。 她想想小钟会被截肢,自己也不能说全然没有责任。 如果自己能及时提醒陆景行,那么以陆景行的身手,应该能躲过去,但那个时候,她眼里只看到了被保镖撒开的徐砚珏。 想到了徐砚珏吃了药,全身无力,必死无疑。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这种情况下,好像怎么选择都是罪过。 不过,也幸好小钟还活着,否则自己一定很内疚,很难安。 这种沉默一直延续到医院里。 医生检查了小钟的情况,然后摇了摇头,面色凝重道:“陆先生,不瞒您说,这位先生伤得挺重的,不过也幸好及时把这手臂截了,不然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务必给我保证他的性命安全。”陆景行面色冷凝,只说了这一句。 随后,手术室门就紧紧关闭了好几个小时。 终于,脑子浑浑噩噩的时候,苏念听到医生说手术完成了。 小钟暂时脱离了危险,苏念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下。 之后,小钟被转移到加护病房观察。 陆景行就不见了踪影,另一个常跟陆景行的助理过来,让苏念回去。 苏念知道这应该是陆景行的主意,小钟若是醒来,最不想见到的必定是她。 她回了别墅,洗了个热水澡洗去满身污垢,然后才去见了烁烁。 晚上,给烁烁讲完故事,她看着他青色的嘴唇,发了会呆。 从巫术谷出来的时候,她在地上捡到了族长留下的瓷瓶。 族长为了自己的身体,随身携带了不止一瓶,掉落的除了被红衣喂给徐砚珏后,她眼疾手快摸起了一瓶。 那个药丸,她跟徐砚珏都吃了。 虽然目前看起来,她的身体状态很好,但到底没有去医院做全面的检查,哪怕做了检查有辅助效果,她也不敢随意给烁烁吃。 至少得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她在烁烁身边,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苏念很久都没有睡得那么沉了,这几天的漂泊,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过得惊心胆战。 如今孩子就在身侧,她摸得到的那种真实感,让她不自觉就睡得这么沉了。 烁烁早就吃完早饭,见她没醒也没有打扰,乖乖地跟着家庭医生去做训练了。 苏念下楼后,佣人立马上来问要不要吃点什么。 苏念问有什么就吃什么。 等佣人把饭端上来后,苏念问她,“先生回来过吗?” 佣人摇头道:“没有,先生一直都没有回来。” 苏念没说话,或许是小钟还没醒。 佣人只觉得稀奇,要知道夫人从来都不关心先生的去向,出去一圈回来后竟然破天荒地问起了。 她不禁揣测道:“夫人,您要打个电话给先生吗?” 第757章 生 “不用了。”苏念摆摆手。 这个时候,陆景行肯定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工作。 再说打过去,又能说什么呢? 他已经认定的事,心里已经有了疙瘩,再怎么解释也是没用的。 她吃完饭后,陪了烁烁一小会,然后去了医院。 她早上的时候,收到徐砚珏保平安的消息,她们之后没多久徐砚珏他们就回来了。 陆景行还是守诺的,并没有为难徐砚珏。 这会,徐砚珏在医院做全面的检查,让苏念有时间也去做个全面检查。 那个药丸成分不详,他怕会有什么不好的副作用。 到了医院后,苏念先去接受检查,结果要几天才会出来。 之后,她去看了小钟。 到了病房门口,守门的保镖认识她,客气道:“夫人,您来看钟助理吗?” “恩。”苏念问,“钟助理休息了吗?” “醒了,我帮您看一下。” 保镖说着就要去推门,苏念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苏念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反应,她以为小钟或许是又休息了。 刚想离开,突然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异响。 苏念警觉起来,猛地推门进去,就看到小钟整个人睡在地上,费力地捡着什么东西。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地上的匕首,被小钟捡了起来。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往脖子上抹过去。 他要自杀! 苏念猛地冲上去夺刀,小钟力气也不小,虽然只剩下一条手臂了,但到底还有多少年的功底在,何况苏念是个女人,力气比不过他。 两相争夺下,刀刃在苏念手上豁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鲜血喷涌似的往下滴落。 小钟表情异常狰狞,“妈的,你是不是想死!” 苏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小钟不能死。 不管今天是谁,她都不希望他死。 何况小钟这样忠心耿耿,他虽然对她十分刻薄讨厌,但对陆景行是有情有义,这样的人也算是有优点的人。 他不能死! 身后,保镖也冲到了小钟跟前,随后响起刀具落地的咣当声。 苏念瘫坐在地上,手掌心还在不断地流血。 小钟大声嘶吼道:“滚都给我滚!” 他脖子上已经被戳了个口子,正在往外冒血。 保镖怕小钟再次自杀,将他死死按在床上。 小钟只感觉到屈辱,要在以前,这两个保镖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就是来十个,他也照样有自信能够撂倒。 但现在他就是个废物! 这对小钟来说,实在是太过难以接受的事,他一向引以为傲的体能,已经再也不能使用了。 以后,他该怎么办,他不能帮陆景行办事了,只能做个吃喝拉撒的废物。 他并不是担心陆景行不要他,相反,他知道老大肯定会给他安排好后面的一切,衣食无忧。 可是,他就是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废物。 他最喜欢的格斗、拳击、运动 以后都不能做了。 “滚出去!”小钟神情疯魔,似是发了狂一样,大喊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保镖刚松开他,就被他一个茶杯砸了过来,砸在地上粉碎。 保镖怕他再次伤害自己,只得再次摁住,就在大家没办法时,一个冷沉的声音响起。 “松开他!” 陆景行走进来,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 保镖们看了看小钟,只得放开。 “老大,你不要管我了。”小钟没有刚刚的疯魔,眼神恢复一点冷静,但还是很不理智。 “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小钟说。 那会在山里,他神智已经不怎么清醒了,而且他也只得陆景行不会丢下他不管,也不可能放着他去死。 但现在他彻底醒了,这样一个残废的身躯,让他觉着活得没意思 所以他一醒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杀,可是他连刀都握不好。 这一点更令他颓废。 这些年他国内国外都树立了不少仇人,与其手无缚鸡之力被仇人捉到折磨死,倒不如现在就死了。 反而一了百了,也不用怕被人羞辱。 他神色灰败颓唐道:“老大,你让我走,你不能看着我一辈子。” 小钟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看得了一时,看不了一世,这次死不了,还有下次。 总会找到机会寻死的。 任谁都看得出,小钟这是真的不想活了。 就因为一条手臂,就因为变得残疾,就不想活了。 这放在常人心里肯定难以想象,就算没有了手臂,不还有命吗? 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但千人千面,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认知也不一样。 小钟长久以来都是以武服人,失去一条手臂就相当于失去了武力值,真的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陆景行站在原地,看着小钟颓废至极的样子,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他不知道那个断臂的人,如果是他自己,他会怎么样。 没发生在自己头上,没法去想象。 陆景行上前一步,看着他心痛不露于表面,但眼底很深邃。 “你这么做,是解脱了,但你有没有想过还活着的人,你是想让我这辈子都不能安心吗?” 男人抓起一旁的纱布给他脖子止血,表情凝重继续道:“小钟,你答应过我,要珍惜这条命的,你忘了吗?” “我”小钟身体颤抖了一下。 “老大,你不要逼我。”他捂着头,一脸痛苦的样子,“我只是想解脱。” “小钟,你可以重新来过,左手一样可以灵活使用。”陆景行语重心长道。 “可是我心里过不去啊!”小钟头痛欲裂,眼角一下刷到眼面前的苏念,瞳孔迸发出狠辣的光。 “老大,这条手臂,我不会白白丢的。” 陆景行顺着小钟的眼睛,看到苏念,抿了下唇道:“小钟,你就当是我欠你一条手臂。” 小钟刚刚平静的心跳,再次火爆起来。 “老大,你还要帮这个女人到什么时候!” 他紧紧回握陆景行的手,近乎嘶吼道:“这个女人不值得的,老大!她根本不顾你的死活!” 第758章 通 苏念没想到小钟会把战火引到她身上,确实,虽然不算她的错的,但在小钟眼里,她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救陆景行就是错了。 小钟会怪她也不奇怪。 虽然这怪罪毫无道理,在他们眼里,她或者是徐砚珏的命都是不值钱的,都是可以随意去死的。 陆景行表情阴翳,抿唇不说话。 小钟愤怒至极,“我不在乎这条手臂,为了老大,我就算是搭上这条命,也是光荣的。从您救我那天起,我就说过,我的命就是您的,但这个女人的心不在您这,不值得你为她做出牺牲。” 小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一样往陆景行心上插,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清在苏念的心中,孰轻孰重。 但失而复得的人,明知前面是深渊也会义无反顾。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赌徒,在赌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值不值得,我自己决定。”陆景行说,“这条手臂,我欠你的,你想要什么换,我都答应你。” 小钟已经无力愤怒,神情逐渐阴冷,“老大,我不会动她,但那个姓徐的,我要他一条手臂。” 苏念看向小钟的神情,不像是随意说的。 她瞬时清醒,凌厉道:“你想算账找我好了,关徐砚珏什么事?” 整个事件里,徐砚珏可以说是无辜,如果当时她选择救陆景行,那么现在只怕徐砚珏的尸首都不能见到完整的,只怕被大树压成泥了。 大树倒塌是天灾,如果陆景行他们不来救她们,确实是不用遭遇这等劫难。 即便后来因为老伯的那一箭,她们或许也可以自己逃脱,但也不能否认陆景行救了她们。 如今小钟要把手臂没了这事算在她头上,她认了。 但算在徐砚珏头上,多少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人是她救的,要算,也是找她算账。 “怎么不关他的事,如果不是你救他,我这条手臂是不是就不用丢了?” 小钟其实也没想找谁算账,他知道这是天灾,即便再来一次,他也会义无反顾。 甚至哪怕当时,苏念提醒了陆景行,他也可能被砸中,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但他就是心里不爽,一想到苏念在危急关头第一反应竟然是救别人,他就特别替老大不值。 那个小白脸到底哪点比得上老大? 老大对她还不够好吗?冒死去救她,得来全是失望! 他就是要老大看清楚,涉及到这个小白脸,这女人是无条件站在那一边。 苏念只觉得荒缪,“小钟,你这话讲得你自己觉得有道理吗?” 小钟深深嘲讽,“苏小姐,你抛下我们老大,救了他,难道不是事实?” “我没有抛下谁,当时徐砚珏浑身无力,难道我要看着他去死?”苏念没法接受小钟的理念。 “所以你就能看着老大去死!”小钟转头看向陆景行,“老大,你听到了,这个女人,她是可以亲眼看着你去死的,以后我不能保护你了,你千万别再像这次这样,去为她冒险了,你死了,她说不定马上就跟那个小白脸双宿双飞了。” 小钟这话可谓是毒蛇一样,太知道怎么扎心了。 “钟助理——”苏念没想到小钟这么会挑拨。 “行了!”陆景行突然开口,看了下她流血的手,对着保镖道,“带她出去包扎。” 苏念还想说什么,陆景行直接强行让保镖把她带走。 门关上。 小钟再也没有刚刚的咄咄逼人,仿佛气焰一下就消失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陆景行看着窗外,沉沉开口。 “老大,我只是想你看清楚”小钟开口道。 “我知道,也看的清楚,但——” 陆景行苦笑一声,“我做不到。” “老大,你什么女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就要在她这栽跟头?”小钟不理解。 非常不理解。 就算栽跟头,也得找一个值得的人。 这样没良心的女人,真的太不值得了。 “小钟,你有过心动的姑娘吗?”陆景行突然问。 “没有。” 小钟说的是实话,他心思从来没在情爱上停留过,也没遇到喜欢的。 倒不是他眼光高,而且他生性粗鲁,接触的女人要不就是喜欢他的钱,要不就是另有目的,反正不是喜欢他这个人。 以前都没有了,现在他都残疾了,以后也就更不会有了。 不过他现在这样子,也不想结婚生子的事了,他仇家太多,没必要祸害别人,生了孩子就有牵挂,他不想要有牵挂,就现在这样,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最舒服自在。 陆景行眼眸深深,道:“等你有了,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什么叫大路在前,却偏要选择泥足深陷了。” “这辈子,你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而她是我一辈子不想放手的人。” 陆景行这一句,算是直接表明态度。 小钟知道说什么都动摇不了他了,他也不是想挑拨什么,只是不甘心,老大一颗真心,竟然被那个女人这么不珍惜。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说这话。”小钟低下头。 “还有命,你也给我留着好好的,等休养一段时间,就去给我练左臂,公司还需要你。”陆景行命令道。 他太了解小钟,如果给他很多钱,让他隐退,会比死还让他难受。 他想要的,就是被需要的感觉 果然小钟黯淡到底的眸光,有了一丝光亮,但又有些泄气。 “老大,我恐怕做不了什么了。” “我让你练左臂,是让你去管理别人。”陆景行语重心长道,“你看看我,做到这个位置上,什么时候还需要打打杀杀,那些事自有保镖去做,你要做的是帮守住公司的大门,而不是去打打杀杀,这里不是美丽国,明白了吗?” “我明白。”小钟有些羞愧,一个大男人竟然一时想不开要自杀,实属丢人。 不就是一条手臂吗? 那些残疾人也不会因为身体缺陷就不活了,同样也有活得多姿多彩的残疾人。 是他,一时狭隘了。 “我会尽快恢复的。”小钟承诺道。 “也不急于一时。”陆景行顿了下,说:“至于徐砚珏” 第759章 摊 陆景行沉思了下,“你不要弄死他。” 小钟愕然。 “老大,你连姓徐那小子都要保?” “我答应她的。”陆景行说。 小钟咬了下牙:“我只答应不弄死他。” 其实他现在就想弄死徐砚珏,他四肢发达,脑子简单,觉得或许徐砚珏死了,那女人就会乖了,不会再惹老大生气。 但却忘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并不仅仅是一个徐砚珏。 还有比徐砚珏更深重的事,横亘在两人之间,虽然其中掺杂着许多误会,但误会久了,人心就会出现裂痕,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陆景行漠然,他也只是答应不让徐砚珏死,没说过还要保证他一点不受伤。 这次,要不是小钟,没胳膊的人,就会是他了。 他一点不介意,可能吗? 那个女人有多狠,可能他没了一条胳膊都换不来她的一滴泪。 陆景行冷血道:“我也只答应留他一条命。” 小钟立马明白了。 陆景行的话里有话,甚至让他重新燃起活的希望。 他说:“老大,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养好身体。” 然后,去弄那个姓徐的。 能为老大铲除障碍,也算是还有活着的价值。 陆景行看着小钟眼里燃起的雄心,知道这个决定,是对的。 只有让小钟去对付徐砚珏,小钟才会想要活下去。 这一刻,他好像有一点了解了苏念的私心,原来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确实是不在意他死活的。 就算让他活,也是要让他痛苦的活着。 苏念在护士室包扎,等包好后,护士就出去了。 她本来也想走,但陆景行进来了。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上,随后问:“别的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并检查了。” “没有,我刚刚都做了检查。”苏念觉得很神奇。 她刚刚流了很多血,但是脸色却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惨白惨白的,甚至看着还要比从前好上几分。 要不是伤口还有痛感,她都以为自己是变成什么怪物了。 怎么会流了那么多血,脸色却比以前看上去好了一百倍的模样。 陆景行看她的脸色,确实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他点头,“回去休息休息,我还要回公司。” 他没提关于那天的事,一个字也没提,苏念反而忐忑。 “等等。”她叫住他。 陆景行站住,定定看向她,“什么事?” “钟助理他还在怪徐砚珏?”苏念问。 陆景行嘲讽一笑,他在期待什么? “怪又如何?”他面色隐隐动怒,问,“你要怎么保护姓徐的?” “我不是要保护他,只是就事论事,这件事怪不到徐砚珏不是吗?” 苏念知道这时候提徐砚珏不明智,但他们的手段她见识过,也害怕。 如果现在不提,不知道徐砚珏要面对什么。 “那怪谁?”陆景行上前一把捏着苏念的下颌,丝丝怒火倾斜出来,怒道,“怪我吗?怪我不自量力去救你?” “苏念,你有没有想过,你是谁的女人,你是谁的老婆,嗯?” 陆景行从那天在山里就压制到现在的怒火,全部爆发出来,“苏念,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公平,你在为姓徐的声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对我有多不公平!” 苏念被他抵在床头,捏得下巴生疼,“陆景行,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但陆景行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跟她好好说,只要听到她提起姓徐的,他就浑身暴戾压不住,想要冲过去把那个男人挫骨扬灰! “陆景行”苏念挣扎着解释,“那天是你的保镖突然抛下徐砚珏,我才会去推开他,他吃了药,浑身无力,难道我要看着他等死吗?我可以发誓,我当时绝对没有想要你死,只是我当下别无选择,起码你体格比他要好,我觉得你能躲过去的” 不得不说,苏念这番解释,不是一点用没有。 还是让陆景行暴起的心脏,回缩了一点。 但被她冷待了那么久,被她一次次伤透的心,哪能一下就复原。 陆景行讥讽道:“你这是为了他,都学会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苏念辩解。 “没有?”陆景行扯唇,“你说你不想我死,但陈娇交代给你的任务,你不还是做了?” 苏念一整个愣住。 原来,他都知道了。 知道自己跟陈娇的交易了。 也知道陈娇易容还活着的事了。 但他却什么都不说,就这么闷在心里,观察着她。 苏念心底打个个寒战,果然陆景行还是那个陆景行,一只手就掌控了一切。 “我没有。”苏念说:“那个药,我没有给你喝,陈娇给我的药,我放在了卧室第三个格子里,你可以去检查。” 苏念从开始就没想过给陆景行下药,不过纯粹是因为她信不过陈娇,陈娇那个人,她太了解了,能有什么好心。 包括陈娇身后的那个人,在图谋着什么,她怎么会轻易上当。 之所以答应,也只是为了让陈娇放松警惕罢了。 这样,她身后的人,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她也能弄清这个黄雀到底是谁,还有,他又是带着什么目的 陆景行神色冷然,对这个结果也并不意外。 “你没给我喝,是因为你信不过陈娇,对吗?” 苏念:“” 这个男人太聪明。 她想骗过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她一开始也没想骗他。 真相永远是扎心且残忍的。 “你说的对,我信不过陈娇,不过——” 苏念看着他道,“那天在山谷,我是真的没想过你会受伤,我觉得以你的身手,可以躲过去,没想到小钟会因为保护你” 苏念没有骗他,这事就是阴差阳错,命运弄人。 那天的山谷里,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受伤,但天不遂人愿。 小钟的受伤,让这事变得复杂起来。 陆景行低眸问她,“除了那天以外,别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死吗?” “想过。”苏念回答得决绝。 第760章 关 苏念面容平静道:“我知道我们之间很多事,包括我们两家的恩怨,很可能都源于误会,但即便是误会,曾经的那些伤害也是真的。” 她不可能因为他做出了一些改变,就忘记过去的伤痛,那样的话,她就是贱。 好了伤疤忘了疼,受再多的苦,都是她活该。 “陆景行,你觉得我会轻易忘掉吗?你最好的方式,就是放过我,此生不复相见,而不是把我锁在你身边。” 苏念说得很直白了。 “想我放了你?”陆景行神色没有波动,让人看不清内心想法。 他说:“然后呢,你跟姓徐的双宿双飞,还要拐走我儿子对吗?” “我以后不会再婚。”苏念承诺。 她知道陆景行这个人哪怕是自己丢掉不要的东西,也不想让给别人。 更何况是女人。 陆景行不自觉冷笑一声,“苏念,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吗?”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信任了,他也知道苏念这段时候变得乖巧,是为了调查苏父和徐砚珏的事,还有亦是为了烁烁。 总之,个中原因里,没有他。 他本以为也能这么骗自己,骗下去,但她不顾一切抱着徐砚珏那一推,彻底碾碎了他的幻想。 他再愚昧下去,失去的就是一切了。 陆景行定定看着她,眸光如夜色下的深海,浸透了无边无际的暗沉。 “苏念,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他,也别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接触,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这一声警告,杀气十足。 苏念心神一颤,感知到男人的危险。 她刚想说什么,陆景行已经对外招呼,“进来。” 两个保镖闻声进来,苏念有点慌神,不知道陆景行要做什么。 因为从山谷后,到现在,他一直表现很平静。 现在是小钟缓过来,要跟她秋后算账了。 陆景行冷声吩咐,“把夫人带回去,好好休息,任何时候——”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不准出门。” 苏念顿时感觉如坠冰窖! 他这是要把她关起来? 她看着他,死死咬住唇,克制颤抖,“陆景行,你要做什么?你要把我关起来,你没资格这么做!” “你想多了。” 陆景行低头看她,冷沉的声线字字珠玑:“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必须好好休息才行。” 说完这话,陆景行转身,冷冷看向保镖,“还愣着干什么?” 保镖一左一右驾着苏念,她奋力挣扎,“陆景行,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苏念喊道:“就算我是你的妻子,你也没资格囚禁我,我不是你的犯人。” 陆景行仿若未闻,站在窗边,连转头都不曾。 直到房间的门被关上。 他看着窗外,苏念被带上车,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明明他已经得偿所愿娶了想要的人,成为了赢家,为什么还会令他如此烦躁和愤怒。 他知道,是因为娶了的那个人,心却不在他这里。 这样的拉锯,让他狠不下心,也舍不得放,无比纠结。 他知道,自己不该再放任沉迷于梦境的那个自己出现了。 苏念被关在别墅的当晚,陆景行回来了。 他默默站在床边凝视着她,一言不发,气息冷沉,很吓人。 苏念闭眼装睡,其实心里却是万分紧张,怕这个男人对自己用强。 站了一会,陆景行上了床,带着沐浴后的薄荷味,他占据床的一边,并未做什么动作,安静的很,似乎真的只是回来睡觉。 苏念一时有些怔愣。 没有放松警惕,但困意一阵阵侵袭,她还是没忍住睡了过去。 等天亮后,床边一侧已经空了。 陆景行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起来后,她有了片刻的迷茫。 好像一切又再次回到了原点,她的调查再次被搁浅,也不知道江棉那边有没有新消息,还有徐家 徐砚珏现在恢复得如何,能不能逃过徐家的魔爪? 陆景行在车上,吩咐助理:“那天押解徐砚珏的那个保镖犯规了,处理一下。” 助理:“好的!” 那个保镖没有完成任务,遇到危险,竟然直接把任务人给扔了。 一看就难当大用。 陆氏的部下不需要这种投机取巧的人。 助理开口问:“陆总,方家那边老爷子开始放料了,主要是控诉您始乱终弃,忘恩负义,放任苏小姐因为嫉妒陷害他女儿。” 陆景行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方老爷子有多阴险,他很了解,一把老骨头了,依旧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他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陆景行说:“之前方家和我们合作的项目,那个经理是我们的人,你去接触一下,让他让方家损失大一点,不然闲的没事干,就会瞎想。” 陆景行怎么会不留后招,他不信任方家,方家同样也不信任他。 两人互相在彼此公司安插了眼线,只是方家的眼线早就被陆景行识破了,把他放在不痛不痒的岗位,也没动他。 倒是陆家的眼线,隐秘的很,方家现在一团散沙,没有一个有用的人。 可惜了方老爷子的聪明能干,竟然是一点都没遗传下来。 后辈传下的后代,不是蠢就是坏,没一个堪当大用。 就方琳琅和方慎的事,就够他操心了。 陆景行的助理动作迅速,第二日方家的项目就出了大问题,被爆出有很大的隐患,一时股票下跌,人心惶惶。 方老爷子被气得昏倒住院,输液都输了好几天。 而方琳琅在被拘留十五天以后,才办理了取保候审。 方慎因为身上还有别的案件,被一并翻出来了,比方琳琅的情节严重,取保候审是别想了,估计会直接关到判刑。 方琳琅出拘留所那天,方家只派了一辆很低调的车来接。 方琳琅上车就大发小姐脾气,“这是什么破车,也配让我坐。” 司机叹了口气道:“大小姐,你有所不知,车库里面你那十多辆豪车,还有大少爷的那十几辆都被老爷子吩咐卖掉了。” 方琳琅瞪大眼,惊讶道:“什么?为什么把车都卖了!” 第761章 诡 司机想到大小姐被拘留多天,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他解释道:“您还不知道,方家项目出事了,卖车是为了用来补方家项目的窟窿,而且老爷子这些天也身体不适,一直在医院。” 方琳琅没想到她在里面这些天,方家竟然出了这么大变故。 本来她还想着等出来,就去找苏念那个贱人算账,现在,她要先弄清楚到底怎么了。 方琳琅让司机把她带到医院,见了方老爷子。 方老爷子比之前明显苍老了许多,脸上皱纹多了好几圈,看到方琳琅也是唉声叹气。 “琳琅,我们家算是被陆景行搞没了” 方琳琅咬唇,“怎么会这样。” 方老爷子把方琳琅进去这段时间的事都说了一遍,随后唉声叹气道:“我以为陆景行对你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有,对我们方家用完后,就弃之如敝屐,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要面临守不住方家基业的结局,我都不知道下去以后还要怎么见方家的列祖列宗” 方琳琅拳头紧紧握起。 “不会的,我不会让陆景行这么做。” “算了,你还能有什么方法,他都不喜欢你了,而且他现在眼里在乎的只有那个女人和他的那个病歪歪的儿子。”方老爷子说。 “可笑,他竟然要为一个病孩子去结扎,这个孩子对他还真是重要,不过心脏上的病,等不到供体,做不了手术的话,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方老爷子想到这,才心里微微舒服了一些。 他们方家被搞成这样,那个男人没了孩子也是断子绝孙的命,谁也不比谁好过。 “心脏手术?”方琳琅突然想到什么,提醒方老爷子,“您是不是忘了,还有人能做。” “谁?”方老爷子有点糊涂了,确实想不起来。 “您当年不是有个关系很好的同窗,是心脏方面的专家,但后来,他因为夫人去世就隐居了。”方琳琅说。 方老爷子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号人,当年两家有交情,方家算是对同窗有恩,这人是心脏方面的专家,谁都比不了。 可惜他也是个情痴,因为夫人意外离世,而隐退了。 如今骤然被方琳琅提起,方老爷子才算有些记忆。 方琳琅痛恨男人的绝情,跟方老爷子说:“这次可是我们的好机会,我们一定要逆风翻盘。” 方老爷子面色好了不少,没想到方琳琅被这一关,聪明了不少。 一出来就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大为赞许,“看来方家不愁后继无人了。” 女子又怎样,大不了招个赘婿,总归方家不能就此没了。 方老爷子这话,是奠定了方琳琅继承人的身份。 方琳琅也很是欣喜,方慎这个不中用的终于被她挤出局了。 她握着方老爷子的手,承诺道:“放心,方家会在我手里长长久久下去。” 等探视完方老爷子,方琳琅立马让助理定了一张去南海市的机票,直接飞了过去。 而陆媛媛几乎是和方琳琅同一时间被放出来的。 她的母亲来接她,一见面就抱着陆媛媛痛哭,“我的宝贝啊,你受苦了,都看着瘦了不少,妈妈好心疼。” “妈”陆媛媛委屈死了。 在里面这半月,她吃不好睡不好,刚开始还因为耍大小姐脾气被同一个房间的人打了一顿。 那些人有经验,专门挑拍不到的地方打她,还能没什么明显伤痕,就叫她疼得要死。 她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别提多委屈了。 “呜呜呜,小舅舅太狠了怎么能让我在里面也不救我” 陆媛媛哭诉道。 陆母心疼死了,说:“你小舅舅已经变了,就因为那个女人,他还说等你出来,要送你出国学习,不让你在国内了。” “什么?!”陆媛媛吃惊不已。 她使劲摇头,“妈,我不想出国,我不想出去。” 出国旅游和出国学习是两码事,而且小舅舅安排的学习必定把她监视死死的,她哪还有一点自由! “妈也没办法啊,你舅舅他现在哪还能听我一句,他眼里只有那个狐狸精和小野种了。”陆母恨恨的说。 她一直不承认烁烁是陆家的血缘,因为不喜欢那个女人,连带着那个孩子也不喜欢。 所以就一直小野种小野种的叫着。 陆媛媛听了慌了,“不行的妈妈,我不能听小舅舅的安排出去,舅舅这是想逼死我。” “你先别急,妈再想想办法,看看去求求你舅舅。”陆母道。 陆媛媛握着母亲的手,“那你一定要让他把我留在国内,我不管,我不想出去。” 陆母愁眉苦脸,“你这丫头,当初听我的,不去招惹那个女人,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是琳琅姐叫我去的,您不是知道,我正好也讨厌她嘛,见她那个样子,肯定要上脚踩两下了,谁知道小舅舅竟然把视频原件没给方家,才让那女人有可乘之机害我们,真是可恶!”陆媛媛一脸愤恨。 “媛媛,听我的,你这脑子还是少跟方琳琅来往,她是表面好人,实际心底上蔫坏,你不能听她的,最后被她当木仓使了,还要给她数钱呢!” 陆母看人肯定比陆媛媛精准,她不喜欢苏念,但也不喜欢方琳琅。 这陆景行身边的女人,真的没一个省油的灯。 “琳琅姐才没有害我,她是最了解我的人。”陆媛媛还不认为是方琳琅的煽动,反而觉得只有方琳琅懂她。 知道她因为徐砚珏苦恼,才如此痛恨苏念,还找机会让她去发泄。 方琳琅在她心里就是个大好人。 陆母恨铁不成钢,点了点陆媛媛的脑袋,“你是真蠢啊,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 陆媛媛不服气,“琳琅姐才没有卖我,好了,妈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呢。” “你有个屁数。”陆母告诫道,“我可告诉你,在我求你舅舅这段时间,你可别再给我惹祸了,知不知道?” 第762章 谋 陆媛媛表面敷衍的点点头,心里却十分记恨苏念。 不过她是个草包,没有脑子,该怎么对付苏念,还是要找方琳琅问才对。 陆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女儿记吃不记打,已经被方琳琅坑了一回,还想着找方琳琅。 真是不死在方琳琅手上不甘心的节奏。 另一边。 陆家别墅。 苏念没想到,陆景行自那晚一走,竟然走了好多天。 她掐着指头数日子,大概有十来日,陆景行都没有回来。 这是很稀奇的事。 虽然她也不想面对他,但总是不回来,她心里不安心。 特别是还接触不到外界的消息。 她在别墅出不去,但可以接触烁烁,每日两人在家下棋,看看书,日子难得变得很清闲。 其实苏念心里焦虑得很,不知道陆景行打算关她到什么时候。 这样下去不行,她得想办法联系外面才行。 就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陆景行那边来了消息,是那个新助理。 “夫人,陆先生让你穿戴好,出去用餐。” 助理带来一条银色镶钻的鱼尾裙,给苏念。 苏念不愿意穿得这么扎眼,助理却坚持道:“陆总说,您要是不穿,也不用出去了。” 苏念当然不能放过出去的机会,两三分钟就把裙子穿好。 这裙子腰身凸显,很性感,还透着妩媚,很贴合苏念的长相。 陆景行不知道突然打扮她要做什么。 苏念怀着忐忑的心,到了用餐的地方。 她看着没想到是一个宴会,陆景行竟然愿意带她参加人多的宴会,就不怕她趁机跑出去,或者接触什么人吗? 她心里狐疑着,已经被助理带到陆景行跟前。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里面的衬衫领带都是黑色,处处彰显着成熟男人的神秘和迷人。 他抬手示意苏念坐下,苏念也没有抵抗,就在一旁沙发坐下。 这时,有人过来打招呼。 “陆总,您在这啊,我今天可来得真幸运。”男人谄媚的笑脸,摇头摆尾的打招呼。 对方报了名头,陆景行依旧是一脸的兴趣缺缺的模样,明显是不怎么想搭理。 这人想和陆氏搭上合作,自然是极尽可能的讨好。 看到陆景行不想搭理他,他就把主意打到一旁的苏念身上。 “这位是陆总的女朋友吗?长得可真漂亮。”男人阿谀奉承道。 陆景行没对外说过,大家也不知道苏念身份,自然觉得是女朋友。 而且这几年陆景行重心在事业上,身边很少有女人,乍然带着女人出席,说明这个女人份量不低,捧着总是没错的。 陆景行没说话,苏念也没接茬,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但男人没有泄气,还是热情道:“这位小姐气质是真的好,我这边开着玩的搞了一个珠宝店,里面有套传世翡翠,至今还没找到能衬托的人,我看着就挺符合小姐的气质,陆总您要是不介意,我着人给这位小姐送来,看看喜不喜欢?” 这男人也是舍得花本钱的,一套传世翡翠,至少也得几千万。 就这么送给陆景行的女朋友,想来也是做过背景调查的,知道苏念不是一般的女朋友。 否则的话,要陆景行改天分了,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念刚要开口拒绝,陆景行却接了话头,“喜欢翡翠吗?” 他问的是苏念,男人一听有戏啊,当即夸口道:“小姐,我们店里的那套翡翠可是千年难遇,至纯的帝王绿,夏戴清凉冬天戴保暖,戴着这么一套,对女的来说,特别好。” 苏念觉得陆景行肯定是知道男人的心思,有意合作才会开这个口。 但她不想跟这些人扯上干系。 苏念开口道:“谢谢您的好意,我不喜欢戴首饰。” 这话也不算得罪人,苏念今晚除了裙子闪闪发光外,什么首饰都没佩戴,头发也是简单一束,连发饰都没有。 精简到了极致,但恰恰是这种打扮,更让她显得与众不同的漂亮。 男人表情凝固了一秒,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没眼色,明明陆景行已经动了心。 他不甘心道:“小姐,你可以先看看,要不喜欢,就让人带回来。” 反正只要能送到陆景行身边人跟前,就算对方不要,他跟陆景行也扯上了点关系。 苏念坚持道:“对不起,我真的不喜欢戴首饰。” 男人还想推销,陆景行却悠悠开口,“她不喜欢,就不勉强了,你可以碰碰运气,应该还有别的人喜欢。” 男人脸上尴尬,什么别的人喜欢。 那可是至纯的帝王绿翡翠,他有病啊,到处去送人。 在陆景行这碰了个壁,男人也不好发作,还得装孙子,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说几句再走。 虽然他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就在男人要离开时,陆景行突然开口提点道:“前面那是徐家的少爷,你可以去他那问问,或许他有兴趣呢?” 男人顺着陆景行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徐砚珏,正在跟别的人交谈,但显然也是碰了壁。 徐家这段时间可谓是不太平,在爆出项目问题的三天后,徐砚珏这个法人竟然大义灭亲,检举了自己的爷爷和叔叔。 谁都知道他是徐家后找回来的私生子,徐老爷子看他可怜,对他多有照拂,但他为了保全自己,竟然把家人都送进监狱。 谁成想徐老爷子年岁大了,在里面待了几天,被保出来后就没能熬过去,竟然一命呜呼了。 这时候,徐老爷子藏在国外的女人和孩子也跳出来,想要争夺遗产。 可徐砚珏最绝的是,在老爷子去世当天,徐老爷子就被他火化了。 直接让外面的女人拿不到能证明私生子身份的证据,财产更是一分都别想。 那女人闹了几天,最后不知道徐砚珏用什么方法,反正让女人带着孩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总之,徐砚珏是个有手段又狠心的。 但就算他有手段也拯救不了摇摇欲坠的徐氏,在这之前,国内的徐氏就已经被徐老爷子联合兄弟做空了。 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斗,到处都是洞。 第763章 奚 而这个时候,徐砚珏的老婆陆媛媛也提出了离婚,这样一来,也就是说陆家是站在徐砚珏的对立面。 这下整个北城都知道,应该要怎么站队了。 面前的陆景行是陆媛媛的小舅子,他突然提到徐砚珏肯定不是出于欣赏,男人也算是有眼神,这点道理能想不通吗。 男人随即啐了口,不屑道:“就他,一个卑贱的私生子也配。” 说完他假装后知后觉才想起来陆景行还在,立马赔上笑脸道:“我是说跟您比的话,这小子可算不上号,最多就是一脚能踩死的小蚂蚁。” 陆景行闻言,心情明显不错,淡淡道:“也不能这么说,或许徐公子也是有点实力的。” “有个屁实力。”男人大声道,“虽然他斗倒了老的,但拿到的却是做空的公司,听说仅剩的宅子都抵押出去了,还想盘活徐氏,这不是做梦吗!” 苏念没想到也就十来天的功夫,徐家竟然出现这么大的变故。 虽然徐老太爷死了,但留下的隐患还在,而且外面的风评怎么会这样,明明徐老太爷才是个恶毒的人。 陷害自己的亲血脉,几乎是要徐砚珏去死,怎么倒过来被塑造成一个慈祥的老人,徐砚珏反而成了忘恩负义的人。 徐老太爷死了自然是没什么能力去煽动舆论,那么煽动的人要么是徐家人,要么就是讨厌徐砚珏的人。 自己旁边这个就算一位。 但她不确定,或者也有小钟的手笔也说不定。 “我最瞧不起这种忘恩负义的垃圾,这就是他的报应。”男人为了捧陆景行,义愤填膺道。 “呵呵,这种垃圾竟然能进来宴会,也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 苏念见男人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先生,你了解内情吗?你是亲眼所见徐家公子做了忘恩负义的事吗?” 男人被问得愣了几秒。 难道是他揣摩错了心意? 难道陆景行对徐砚珏这人没有敌意? 要不他身边的女人怎么会这么说呢 但也不对啊,陆媛媛跟徐砚珏离婚可是上了新闻了,听说闹得不好看呢。 陆景行难道不帮自家人,会去帮一个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外人的人? 他保险起见,和稀泥道:“这也不需要看不看见的,徐公子是徐老太爷亲手找回来的不假,而且一直在提携他,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反正徐公子检举徐老太爷这事,做的有违孝道,徐老太爷都为此送了命了” 苏念不赞同道:“徐老太爷真要怜惜他,怎么会把公司做空呢?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想看清楚其实根本不难,只是大家都喜欢道听途说去渲染罢了。” 男人没想到自己替陆媛媛出头,竟然得罪了陆景行的女朋友。 他这是彻底分不清这其中的干系了。 他挠挠头道:“对不起,我” 男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生怕说错一句话,连着陆景行也得罪了。 谁知,陆景行开口道:“没事,我也觉得这事有违孝道,不管怎么说,徐公子也是徐家人,这做法大家不能接受也属正常。” 他抬眼看向苏念,貌似调侃的神色,“你这是想为徐公子打抱不平?” 苏念被陆景行这一呛,说不出话来。 她摸不准陆景行的意思,但知道他看似平静的面容,实则已经动怒了。 一旁的男人:“” 他看出点端倪来。 这个女朋友站队徐家公子,而陆景行却不是。 两人持不同意见,他该讨好谁,一下就变得清楚。 男人也没再参与两人的对话,笑眯眯跟陆景行告辞,然后离开。 只是在走到徐砚珏身边的时候,故意拿手肘撞了一下徐砚珏手中的酒杯,随后他大声嚷嚷起来。 “你瞎了吗?酒都洒我身上来了。” 徐砚珏对于冒出来这人,显然莫名其妙,而且明明是对方撞了他手里的酒杯。 他神色淡定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你撞了我。” 男人嗤笑,“你说我撞你,谁能证明?” 周围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帮徐砚珏说话,男人哈哈大笑。 随手拿过服务生手上的一整瓶酒,给徐砚珏浇了个满头,随后嘲讽道:“我们这个圈子可不欢迎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识相的,就赶紧夹着尾巴滚出去!” 他不仅动作羞辱徐砚珏,还用言语羞辱。 周围也都有附和的笑声,和看笑话的人。 徐砚珏再也忍不住,一拳头砸过去,当即和男人扭打在一起。 男人自己不行,但是招来了保安,保安明显是拉偏架的,联合起来揍徐砚珏。 眼见几个人围殴徐砚珏,苏念一下急得站起来了。 只是还没走出去,就被陆景行一把攥住手腕,给硬生生拉着坐下了。 他语气冷厉道:“看到了吗,如果你还帮他说话,他只会更惨。” 苏念脚下仿佛生了钉子,把她死死钉在座位上。 她面色痛苦万分道:“陆景行,放过徐砚珏,你明知道,我跟他早已不可能了。” 就在她为了烁烁选择和陆景行领证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的把婚姻这两个字排除在自己的生命以外。 她不会再和任何人结婚,也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她不想害了别人。 “只要你不要再和他搅合在一起,不然,我相信,他会越来越惨。” 陆景行冷酷无情道。 苏念怔怔看着,徐砚珏被保安赶出了宴会。 他彻底被北城的圈子排除在外,徐家欠下了巨大的债务,如果真的破产的话,徐砚珏作为法人,面对如此巨大的亏空,如果他不能在期限内扭转局势的话,很可能要坐牢。 而这一切,说到底都是跟她有关。 “我不会跟他搅合在一起,绝对不会。”苏念保证道,“你放他一条生路,求求你了”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陆景行哪里是好心放她出来吃饭,他就是让她来看徐砚珏有多惨罢了。 “你答错了。”陆景行冷漠道。 第764章 突 他要的正确答案,应该是求饶也不要,而是漠视徐砚珏这个人才对。 因为她答错了,徐砚珏会遭遇什么又再次不得而知了。 苏念漠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明知道她不可能爱他,还把自己强行留在身边,为了让她听话,折磨自己在意的人,这样的周而复始,是真的会让他开心吗? 说着,陆景行拉着苏念猛地起身。 “你带我去哪。”苏念被男人拉得踉踉跄跄。 直到男人把她拉到了宴会厅的后门跟前,后门是上锁的,隔着厚重的玻璃,苏念看到外面有七八个人,在殴打徐砚珏。 指挥的是刚刚那个讨好陆景行的男人,显然这些人也是那个男人找来的,他大声叫着那些人把徐砚珏往死里打。 “住手!” 苏念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救下徐砚珏,但是玻璃门被锁上了,怎么都打不开。 她心乱如麻,透着玻璃门大喊道:“你们给我住手!赶紧住手!这是草菅人命!一群混蛋!” 不管苏念如何喊叫,外面的人都没有停手的迹象,反而越打越凶。 徐砚珏本来也是有几下身手的,一般三四个人他也能应对,但是七八个人,他一旦被打倒的话,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这么多人是不可能让他再次起身的。 苏念眼看着徐砚珏被翻来覆去的摔打,脸上头上都是血,心底的愤怒直接飙升到满级。 她转身就想朝前门跑,绕出去救人。 但手臂却被陆景行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然后一把就将她抵在玻璃门上。 苏念的脸紧紧贴着钢化玻璃,陆景行就是要让她看着,答错话后徐砚珏的下场。 她最不该求他放过徐砚珏,在山里积攒的心里的那股气,从未消散,此刻越烧越旺。 “看到了吗?”陆景行从后面贴着苏念,低沉道,“你心疼得是不是太早了,这个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 陆景行提醒她是上一次,也是在玻璃后面,她看着徐砚珏被打,而她 只是这次,陆景行的怒意比之前更盛。 他眼中的怒火快要溢出来,这一刻理智早已不在了。 “你怎么总是学不乖。” 陆景行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 他一直都是暴戾的,只是为了苏念,才学着收起那一面,但一旦失败,一旦暴戾的那一面再次露出来,就再也压制不回去了。 他就是要给苏念一个教训,一个认真且狠狠的教训,让她认识到谁才是她的男人。 谁又是她必须远离的人! 苏念被他死死压着,挣脱不开,贴着玻璃的脸也被挤压得变形,她央求道,“陆景行求你了,我们之间的事,就不要再牵扯到别人了好不好。” “谁是别人?”陆景行一脸冷漠地反讽,“你说徐砚珏吗?” “他如果真把自己的定位当成是别人,今天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你啊,苏念。” 陆景行讥诮道:“是你一次次给他希望不是吗?” 他欣赏着玻璃外,徐砚珏被一次次打倒的画面,微微笑着,“这真是你所希望的?” 玻璃门外,徐砚珏早已被那群人打得头破血流。 那些人都是不怕死的,下手又重又狠,仿佛就是要把徐砚珏打死。 偏偏徐砚珏倔的很,每一次被打倒,又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再一次被打倒。 这样反反复复,即便没了力气,他也坚持要起来,一点都不服输的样子。 苏念看得心头泣血,嘶吼道:“陆景行,明明是你自己疑神疑鬼,不管我怎么做,都不会让你信任不是吗?” “那你就做给我看,让我相信你。”陆景行笃定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苏念哭得泣不成声。 感觉希望破灭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明明她觉得事情已经往好的一面发展了,却总是会给她致命一击。 这样如此反复,让她彻底泄了气。 她几乎自暴自弃道:“你不如杀了我,陆景行,你别折磨我了,不如杀了我” “你想死吗?”陆景行近乎冷血道,“那你想让谁给你陪葬呢?” 苏念瞪大眼,连哭都忘记哭了。 “第一个是徐砚珏,第二个呢,你都接触了谁?让我想想” 陆景行缓缓开口,“陈娇还是那个女警江棉?还是那个蓉姐?” 陆景行说出的每一个名字都叫苏念惊心胆颤。 “你在胡说什么?”苏念不敢置信道,“跟江棉和蓉姐有什么关系?” 陈娇害人不少,死有余辜。 但江棉蓉姐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陆景行轻扯下嘴角,然后道:“既然知道她们是没关系的人,你就不该跟我提死。你不想做烁烁的妈妈,不想做我的妻子,却想做一个死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 苏念一点都听不懂,连陆景行为什么突然发疯都看不懂。 “陆景行,你到底怎么了?” 明明最近他都有变化的,怎么突然十来天的功夫就像变了个人,仿佛从前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又再次回来了。 陆景行却没有回答她,只是深深凝视着她,“苏念,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让我重新信任你,否则我第一个要弄死的人就是徐砚珏。” 说完这话,他不再挟制她,松开手,任由她瘫软在地,转身决绝离去。 但他也并没有放苏念自由,助理已经上前,带着苏念离开。 苏念看向玻璃外,那群人也走了,只剩下徐砚珏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是路人报了警。 但她知道,今天只是警告,陆景行没想弄死徐砚珏,不然不会选择在人来人往的这里,让人揍他。 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陆景行为什么突然这样。 就是因为她救了徐砚珏没有救他吗? 直觉告诉苏念,并不是这样,肯定发生了别的什么事。 她必须得知道,是什么事才行。 苏念脑子乱得厉害,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一旁的助理。 第765章 逝 她看向陆景行的新助理,迟疑地问,“你知道小钟怎么样了吗?” 助理有点讶异,看着苏念道:“您还不知道吗?钟前辈因为自杀未遂,造成脑缺氧,现在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治疗。” 苏念脑子‘嗡’一下炸开。 小钟又自杀了?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上一次自杀也被陆景行劝慰下来了。 怎么会又自杀,还这么严重? “你是说钟助理又自杀了?”尽管已经亲耳听到,苏念还是不愿意相信。 助理告诉她,“钟前辈他是吃药的,突然的,白天看着还好好的,晚上却突然想不开了,等发现的时候,抢救已经迟了,医生说再晚两分钟,人就没了。” 苏念脑子都是空白的。 难怪陆景行会这样恨徐砚珏,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一直视小钟为亲人,小钟却一而再地选择这种方式,想要结束生命,陆景行不可能不歉疚。 如果不是因为救他,小钟不会被截肢,更不会自杀了。 苏念心底一阵恐慌,她知道小钟这事,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陆景行今天的发疯,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更不会是最严重的一次。 这场风暴将会持续很久,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在车上,苏念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陆景行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他说她知道,该怎么让他重新信任她,到底她知道什么呢? 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接下里,她又该怎么办呢? 陆景行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选择她身边的人开刀,来惩罚她。 除了徐砚珏,下一个又会是谁? 江棉还是蓉姐?或者把她母亲和烁烁转移,让她看不到她们? 现在想想,陆景行有太多法子来要挟她了,而她连对抗的筹码都没有。 苏念把脸捂在掌心,湿漉漉的,她努力思考陆景行那话的含义。 他让她想办法获得他的信任 是什么时候,他最相信她呢? 她们纠缠了好多年,陆景行最信任她的时候,就是苏念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就是她们在大学时候。 那时候苏念无条件的爱他,也不知道他的心机和手段,只是天真的陷入爱河。 那时候的她自然是被他信任的,知道她不懂,也就不会防备他,更不会怀疑他。 而现在两人满目疮痍后,剩下的也只有防备和不信任了。 所以,他的答案,难道是要她重新爱他。 他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在他身上的那颗心早就死了。 苏念又被重新关回了别墅,她得不到外面的任何消息,就连烁烁她都见不到了。 她心底焦急,烁烁不在别墅,会在哪里呢? 陆景行把烁烁弄到哪里去了。 连着半个月,苏念都没见过烁烁,问佣人也都是一问三不知,想见陆景行,但也一直没有回音。 苏念没办法了,这天趁着佣人不注意顺着阳台的窗户爬出去,想要逃出去。 但是没想到一时不稳,竟然从窗台上跌下来,还被发现了。 苏念被佣人重新抬回别墅,还叫来了医生给她治疗。 只是这次之后,苏念被看管得更严了。 管家当着苏念的面,让工人进来,把里里外外的窗户全都封闭起来。 到处严密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苏念又休养了几日,终于见到陆景行的身影,他是在深夜过来的。 站在床边,一言不发。 苏念一睁眼就看到男人冷沉的俊脸,吓了一大跳。 “啊” 她惊呼一声。 待看清人之后,苏念僵在原地,片刻后又急切开口,“陆景行,烁烁呢,你把烁烁弄哪去了?” “你不会再见到他了。”陆景行说。 苏念全身僵硬,等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扑上去对着陆景行撕咬。 “你对他做了什么?啊他还是个孩子,你对他做了什么?” 陆景行不为所动,仿佛被咬的人不是他一样。 只是他见苏念这样神态,嘴角的讥嘲越发明显,“我做了什么,你这是把我想得有多坏?” 苏念也不想这样想的,但陆景行受了刺激,会做出什么真的说不定。 陆景行嘲弄道:“放心,他好好的。我只是在让他习惯没有你的生活。” 苏念愣了愣,等了会才开口,“习惯没有我,你要让烁烁离开我?” “你不是想逃吗?”陆景行冷笑道,“你可以逃走,但只要你离开这里,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烁烁。” “陆景行,你不能这么做。”苏念气愤不已。 他明知道孩子对她来说代表什么,却还要拿孩子要挟她。 “我为什么不能,难道就许你对我绝情吗?”陆景行冷笑道。 “这就是你的惩罚?”苏念问,“你是在为钟助理的事惩罚我,是吗?” “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陆景行不置可否,但提到小钟依旧让他面色一沉。 小钟的离开,确实让陆景行比以往更加扭曲了。 只要一想到小钟是因为什么轻生,他就暴戾地控制不住想要撕碎一切的念头。 “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属,烁烁还小,也离不开妈妈,陆景行我希望你能不要这么专制,我们好好说可以吗?” 苏念知道陆景行是因为受小钟的事受到了刺激,这时候,硬碰硬只会让事情恶化,她语气软化,想和他好好谈一下。 “这么多天,你还没想明白吗?”陆景行看着她,微微嘲讽地笑。 苏念听得一愣。 陆景行见她这模样,轻笑道:“苏念,其实我不是非你不可,有可能是我把你看得太高了,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不甘心。” 陆景行说出这话时,却是在鄙夷自己的口是心非。 小钟的死,都没能让他清醒,他怕是真的疯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 苏念却从身后抓住他的手臂,紧紧攥着:“你别这样,陆景行,怄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小钟的事,我心里也觉得难受,但能不能不要让大人的事情,影响到孩子?” 苏念兴平气和的好言相劝。 但男人却没有听进去,手臂一甩,冷冷道:“去陪着你的徐砚珏,烁烁不需要你。” 第766章 离 苏念知道陆景行的心结还是在这里。 但关于这事,她已经解释很多遍了,如今小钟再次自杀,让这事变得无法说出口。 不管她如何解释,小钟确实是因为这事想不开不假,苍白的解释,更显得对小钟不公正。 苏念沉默地闭嘴。 陆景行冷笑着,抽出一份离婚协议摔在苏念跟前的床上。 “你想要的自由,我给你。” 苏念没想到他连离婚协议都准备好了。 男人就这么离开。 房间的禁锢似乎也随之对苏念解除。 佣人上来的时候,一脸的欲言又止,直到苏念开口询问,才说道:“夫人,是先生让我来帮您收拾东西,说您要搬走。” 佣人心里很忐忑,之前也没听说过,夫人要离开。 怎么这么的突然就要离开? 陆景行既然心意已决,苏念不可能不走,他要的她知道,但她永远也给不了。 谁都不知道那种午夜梦回的痛苦,她是怎么一点点克服过来的。 被打个了巴掌再给甜枣的行为,已经感动不了她这个年纪的女人了。 不过她怎么都不会放开孩子的手,这个权益她一定要争。 她也没什么东西,简单收拾后,给陆景行发了条短信。 “陆景行,离婚我同意,但孩子我要享有探视权,我是千辛万苦生下他的妈妈,我有这个权利看他,烁烁已经长大有一些记忆了,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关系,影响到孩子的心态,希望你在做决定前,能慎重考虑一下。” 发完这句话,她就彻底跟这个才入住不久的家告别了。 车内。 陆景行看着手机里很长的一段话,紧紧抿着唇。 突然—— 他举起手机猛地砸向椅背,前面司机吓了一跳。 他透过后视镜连忙询问道:“陆总,什么问题?” 陆景行看着碎碎的屏幕,说:“没事。” 司机这才忐忑地转头,看着前方继续开车。 陆景行凝望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车景,眉宇深深皱了起来。 好像不管怎样,这个女人都能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开。 或许,这次,他确实该放手,还她真正的自由。 苏念搬到了之前住的地方,这房子是苏家之前的一套洋房,当初被变卖后,苏念心里一直很想把它买回来,就联系中介盯着,只要买主有动静就第一时间通知她。 后来,买主一家因为公司要钱,变卖房子的时候,苏念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将房子买回来了。 经过几年房子早就升值了,苏念加价近一百万才和买主达成交易。 这里地段不错,如果不是实在缺钱,买主是绝对不会变卖的。 在和陆景行结婚之前,她就想到自己会回来,所以房子里的一切东西都保留原样。 苏念把不多的行李放进家里后,就去楼下的信箱查看自己的信件。 买回房子之后,她就保留了这个习惯,不管人在哪里,收信地址都是自己买的这个家。 她翻了翻,除了一些水电账单外,还有之前徐砚珏提醒她做的基因检测,和身体检查的报告也寄过来了。 打开报告单后,她直接被上面的数值惊讶到了,没想到上面的数值竟然全部是正常的水平。 怎么可能 她之前做过胃部瘦瘦以后,有些数值就变得很低了,身体多多少少都有很多不适的地方。 但现在她身体里,像是有个丹药的熔炉,把她身体里坏掉的机能全部都修补好了。 虽然没有到最好的数值,但这个数值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身体的状态,她已经很知足了。 难道那个药丸真的有奇效。 这么想着,苏念立马给徐砚珏打电话过去。 那边响了几声后,才接通。 “苏念姐?”徐砚珏声音有点吃惊。 这么久来,苏念没有联系过他,因为身份的关系,还有陆景行的忌讳。 她不想给徐砚珏带来麻烦。 但这次,她只能问他,毕竟徐砚珏学医,还研究过基因检测,比她懂得多。 “阿珏,你能帮我看一下报告单吗?我的数值全都正常了,难道那个丹药真的有奇效?那是不是代表我的烁烁也有希望了?” 苏念声音里满含兴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她手里还有一些丹药,能给烁烁吃下,恢复健康的身体,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徐砚珏听出苏念很心急,连忙道:“行,你发来,我们用语音聊。” 切换了聊天语音后,苏念把照片发过去,随即想到徐砚珏的身体。 刚刚她被烁烁有希望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点都没有问徐砚珏的身体。 “阿珏,你的身体还好吗?”苏念低声问。 那天她一直在室内,加上有一段距离,她不确定徐砚珏有没有看到她。 这种事,想必徐砚珏也不想被很多人知道。 徐砚珏顿了下,说:“没事的,苏念姐,我身体很好。” 苏念听徐砚珏的声音气息很足,听起来是真的没什么事,才放心下来。 “那就好。”她说,“这报告单,你看” 徐砚珏看了几分钟,然后说:“苏念姐,从报告单来看的话,你的身体是已经趋于常人中下的水准,可以说恢复得非常好。” “那烁烁呢,他可以吃吗?”苏念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徐砚珏问:“苏念姐,你手里怎么会有这个药丸?” 徐砚珏当时没看到苏念捡了这个瓷瓶,当时现场太混乱了,谁会在意这个。 但苏念也不是有心隐瞒这事,而是因为发生了小钟的事,就把这件事忘记跟徐砚珏提起了。 她把自己捡到瓷瓶的经过,告诉了徐砚珏。 徐砚珏听了也很高兴,为烁烁觉得高兴,但每个人症状不同,不代表烁烁也能接受这种疗法。 他还是要慎重,想了想他问:“苏念姐,你手里有多少那种药丸?” “我看了,那个瓷瓶里面有五颗。”苏念说。 “五颗的话,当初你是吃了三颗,而女巫喂我是四颗。” 徐砚珏在思考烁烁需要的颗数,稳妥来说,烁烁最少需要四颗。 第767章 帮 徐砚珏说:“苏念姐,其实不瞒你说,我的脑子已经被蛊虫啃噬掉了大约四分之一,要是一般人估计早就形成脑瘫,躺床不起了,但当时那个女巫一直拿药吊着我,那药虽然不比这个药丸,但也是能让人看上去还算个正常人,后来那天在祭祀现场的时候,她喂了我四颗,我的脑子缺损的部分虽然没有回来,但形成了一个闭合口,不会影响我正常的生活,除了会有头疼的后遗症,我们两人的迹象都是好的,但我不确定烁烁是不是能使用,所以我得先拿一颗来研究一下。” 这些话徐砚珏本来不打算说,一是因为他是一个大男人,没必要把伤口往外展示,再来也是因为怕苏念会担心。 苏念的性格他太了解了,看着坚强不屈,实则心软得很。 对于身边对她好的人,她都是百分之百的抛出一颗赤诚的心,想要帮助别人。 虽然徐砚珏不愿意承认,但他或许在苏念心里,就是那种百分之百想要帮助的人,包括当初,她答应自己在一起的原因,其实也是因为她心软了 “你的脑子”苏念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徐砚珏之前遭受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有一只蛊虫在他的脑子里面吃脑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想象一下都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的那种害怕。 “没事的,苏念姐,不幸中的万幸,那个女巫还有点良知,没有真的要了我的命,现在因为她临死前喂给我的药丸,我起码不用去死了,一点点后遗症,我是完全可以克服的。”徐砚珏安慰着苏念。 其实巫女之所以对徐砚珏保留了一丝仁慈,包括把他带回巫蛊山,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徐砚珏曾经救了她一命。 之前药效刚开始的时候,徐砚珏还没有完全失控,一次和巫女出行,司机没让好车,发生了碰撞,巫女被卡在车座里。 司机当时就吓得弃车逃跑,因为车子在漏油,前头的引擎盖还开始起火了。 有点经验的司机都知道,车子的火势发展起来是很迅猛的,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席卷全车,最多不要半小时,就能把车烧得只剩一个黑架子。 特别是还有可能随时爆炸,所以司机弃车逃跑是人之常情,但他没忘记徐砚珏是少爷,现在还不能死,走的时候也把徐砚珏拉着跑开了。 巫女虽然认定自己是不死之身,但烟雾呛过来,她还是有点慌张。 她也见过车子着火,威力很大,难免会害怕。 最后还是徐砚珏挣脱司机的手,返回去硬生生将巫女拽了出来。 巫女刚出来,火势就蔓延到后座,一辆车瞬间变成一个大火球了。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车子就只剩下一个黑窟窟的空架子了。 巫女震惊徐砚珏的勇气,对于她们这些自小就与世隔绝的女孩来说,长年累月接触的都是一类人,陡然遇到这样赤诚而热心的人,是会对她产生不小的影响。 何况那个巫女心性本来就跟族长不同,族长是痴迷长生术,已经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而巫女是从小日积月累的影响,形成的一个观念,但她实际的年岁还很小,沉淀下来的思想并不多,以至于她对徐砚珏产生了一丝丝好感。 当然徐砚珏也不是个傻的,在他发现巫女不对的时候,他已经被控制了一阵,车祸带给他短暂的清醒后,他知道巫女是个很重要的人,不能让她死。 她活着,或许对自己有帮助。 果不其然,巫女在被徐砚珏救了以后,就偷偷违背徐家的命令,用草药吊着徐砚珏的身体,即便回到巫蛊山,她也带着徐砚珏。 临时关头,她救了徐砚珏,也算是给自己赎罪。 苏念还是担心不已,“阿珏,你现在的身体,你确定吗?” “我当然确定,我自己就是医生,如果不是检查过,不会这么说的。” 徐砚珏尽可能的安慰苏念,不想她一直怀着担忧,她要烦恼的事情太多了。 他对着手机轻快地笑了笑,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行,那这药丸回头我送给你。”苏念说。 徐砚珏这会哪里那么快痊愈,那帮人可都下了死手,他鼻青脸肿不说,还不能下床,需要休养。 他不想让苏念见到自己这副模样,连忙道:“苏念姐,不用了,我让人去取。” 鉴于药丸的重要性,徐砚珏安排了两人都认识的人去取。 苏念又问徐砚珏,“你拉投资的事怎么样了?” 徐砚珏依旧是报喜不报忧道:“进展得很顺利。” 苏念也知道,徐砚珏就算有困难也不会跟自己说。 她换了方式道:“阿珏,我闺蜜的老公是很厉害的人,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名字,他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傅司宴,我马上问问我闺蜜,你不如找他去试试?” “不用了,苏念姐,我自己能行的。”徐砚珏说。 他听过傅司宴,很厉害的人物,金融操刀一把好手,眼光也极其毒辣。 徐砚珏手上有一份完整的策划案,不敢说完全,但他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可以让徐氏起死回生。 这样的话,不仅能挽救他自己的命运,还能让跟徐氏牵连的那些小工厂不至于因为徐氏出事,而受到损失。 但只有他认为不行,现在由于陆家的撇清关系,让很多人都看不好徐家,他的企划案自然也是处处受阻。 苏念的提议,他很心动,但他不想苏念为自己去求别人。 他觉得像傅家那样的大企业,有数不清的公司想合作,怎么也轮不到他去毛遂自荐。 苏念要是去求的话,也不一定成功,何必呢,不如就自己再想想办法,去跟银行联系申请贷款,或者别的方案也行。 苏念见徐砚珏拒绝,连忙道:“阿珏,那是我很好很好的闺蜜,别人我不敢保证,但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是全心全意帮我的。” 第768章 助 苏念知道徐砚珏的顾虑,给他解释道: “你也不要觉得我是纯粹只是为了帮你,其实我是因为相信你,才会给我闺蜜老公推荐,你也不要觉得我闺蜜的老公是在卖我人情,他或许可以为她老婆借很多钱给我,但却不会往一个烂项目上投钱,我相信只要你的策划案他那边通过了,就是有价值的。” 徐砚珏听了有些心动,这样的话,难题就会解决得比之前要快很多倍。 而且把徐家的事弄好之后,他才有余力帮助苏念,当初他本就是被迫卷进徐家的旋涡。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社会地位什么的,他靠自己也可以活得非常好,但现在已经上了这艘船那就是不由他了。 这个时候想要退出,明哲保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能说徐老爷子太狠了,从头至尾就没有把他当成徐家的血脉去看,徐砚珏后来也了解了。 在徐老爷子死的时候,曾经把徐砚珏叫去,痛批徐砚珏的母亲是个乡下人,他看不上眼的乡下人,所以连带着徐砚珏,他也是不喜欢的。 直到死的那一刻,徐老爷子都是不喜欢徐砚珏的。 苏念继续道:“我这么做也是因为知道你是有经商头脑的,你做什么都能获得成功,所以你要相信你自己啊。” 徐砚珏妥协了,点头道:“行,我会去试试的。” 苏念开心了些,“那好,我等下就跟我朋友说。” “嗯,也不着急,我先检测这个药丸,之后再挑时间去拜访傅先生。” 在徐砚珏眼里,自己坐不坐牢根本没什么,烁烁比什么都重要。 苏念挂了电话,还是把这事跟明溪说了。 明溪自然是无条件帮助苏念,也相信苏念的眼光,如果对方不值得合作,她是绝对不会推荐的。 何况这个徐砚珏,她很早就听说了。 是个正直的五好青年。 徐家老太爷手段卑劣,对子孙如此迫害,能帮,明溪肯定是要帮上一帮的。 但不过,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个人物,就是陆景行。 陆景行是摆明了不喜欢徐砚珏,等着看他笑话,如果傅司宴选择帮徐砚珏的话,就等于跟陆氏打擂台。 两人不管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好友,这事弄得还有点难处理。 苏念也把这个问题跟明溪说了,明溪没有直接给出答复,但她很不喜欢陆景行动不动就要逼死人的作风。 她把这事跟傅司宴说了,傅司宴那边深思熟虑之后,说会看一看徐砚珏的企划案再考虑,也是松口的意思。 明溪有些不好意思,问他,“老公,这样会不会让你难做?” 傅司宴笑:“没事的,老婆,我跟几个弟兄都说过,商场上谁也不用顾忌谁,该干的干,该争的争,不会有任何难做的地方。” 关于商业这事,他跟陆景行还有顾延舟,包括自己的大舅子上官景羡,早就私下达成一致了。 没必要谦让,几家都是大公司,大企业,谁也不会因为缺了一个项目破产,所以该争的还是要争。 明溪听到这放心了,只要老公不难做,她肯定是支持徐砚珏的。 就冲他帮过苏念这点,他就是值得她尊重的正值的人。 苏念听到明溪这么说,也放心了不少。 第二天,一大清早。 苏念就去了医院。 她买了很大一束花,去看望小钟。 到了医院,重症监护室她进不去,只得把花放在护士站,然后她看着小钟所在的方向。 说了几句心里话。 “钟助理,这一世,我们是冤家,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做朋友。” 除去两人平日里的不对付,小钟对陆景行的忠心还是很让苏念佩服的。 也难怪陆景行会突然的心性大变,换谁差点失去这样一个挚友,都会后怕。 “钟助理,希望你以后,别再这么傻了,不要遇到挫折就放弃自己的生命,生命是美好的,宝贵的,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苏念在医院站了好一会,才慢慢走出来。 出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一家律师事务所。 这次她要争夺的不仅仅是探视权,还有抚养权,烁烁是个单纯的孩子,跟着陆景行那样的性子,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也变成他那样阴晴不定。 苏念不放心烁烁在陆景行身边成长,但她也知道自己打官司成功的几率不高,毕竟陆氏的法务律师,也是很厉害的人。 不过不管怎样,她都要去争。 她不可能放弃烁烁的。 找好律师后,苏念就将后续离婚诉求都告诉律师,由他去争取。 而她则是去找了江棉,想问问她,关于父亲当年的助理王海的事,有没有进展。 到了警局,江棉见到苏念很吃惊。 “苏念姐,你怎么多少天都没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也都没人接,担心死我了” 江棉是真心的,之前因为一直联系不上苏念,她就用刑侦的方法开始调查,后来查出苏念最后的活动轨迹就在陆家别墅。 她都想要亲自去找上门,去逼问陆景行,苏念的下落了。 幸好,苏念今天及时出现了。 苏念把之前的事一带而过,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王海那事有消息吗?还有之前我跟你说过,我找到的一个重要人物也跟爸爸的事有关,就是那个陈娇,现在化名为小清的女人,她还在不在医院?” 之前苏念知道陆景行要把她关起来的时候,就给江棉发了消息,说了陈娇的事,请她帮忙看着点陈娇。 不知道这么多天,陈娇那边怎么样了。 江棉一个个回答道:“王海的事情,有进展了,我找到了他的那个孩子还在国内,他们一家当初并没有搬走,而是一直偷偷住在了乡下,王海当初给女儿治好了病,就把孩子带到乡下去生活了,也就今年才开始上来,回到北城来生活。” 王海是以为危险已经解除了,苏老爷子也死了好几年了,一直以来也没有人追究他。 警报肯定早就解除了。 殊不知,苏念和江棉都没有放弃调查这件事,才有了现在的线索。 第769章 顺 苏念终于听到一件比较顺心的事了。 她问江棉,“那王海叔叔现在在哪里?” 她现在急切地想要见到王海,亲自问一问他,作为爸爸死前最后接触的一个人,他到底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 爸爸对他不算差,还体谅他有个生病的女儿,到年底的年终奖给他都是别人的三倍,而她和母亲对他更是亲和,知道他生病的女儿想要做一回公主,母亲更是在小姑娘生日的时候,包下一座游乐园,给她游玩。 让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服务小姑娘一个人,和她互动,让她当一回真正的公主。 这一切的一切,当下时刻,王海流露出的感动不是假的。 因为人的真心实意,做不了假。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迫害她的爸爸? 苏念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定要亲自问问王海。 不过江棉这边没有给到她想要的信息。 她告诉苏念,“目前还没找到王海,我们查了出入境记录,没有王海的出国记录,但他的家里人,他女儿都一口咬定,王海出国了。” “不可能。”苏念当即反驳道,“王海对她女儿很好,很爱她,她就是他的全部,王海不可能抛下女儿独自离开的。” “我也这么觉得。”江棉说出自己的观点。 “从一开始,她们一家就很警戒,有所隐瞒,包括王海的母亲那天对我们装聋作哑,就说明他们一家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有可能王海已经警觉了,潜逃到别处了。” 苏念说不出的失望,但心底更加坚定了要找到王海的决心。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江棉见苏念失望,安慰道:“放心,苏念姐,我已经跟局里申请了疑案重查,把苏叔叔这个自杀案正式转为刑侦案件调查,并且我也参与其中,很快我们就能对王海发出通缉通告,这样的话,他不管去哪里都会变得很难,找到他也会变得很容易。” 江棉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 如果王海真的是潜逃的话,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什么时候才能抓到王海。 有的潜逃犯能藏匿十年二十年都不在话下,时隔那么久,苏念爸爸的案子本来就是定性为自杀,很多证据都没有了。 王海万一瞎编的话,还真的没法查出什么来。 苏念跟江棉想的不同,她说:“我有办法能找到王叔叔。” 江棉心头一喜,“什么方法?” 苏念说:“他非常爱他的女儿,只要跟踪他女儿,就能找到他,他不会不来见他女儿的。” 江棉半信半疑,为难道:“现在我还没办法去跟踪王海的女儿,因为手头上还有别的事,还有申请也还没走完流程,得上面复核疑点,统查同意了才可以。” 苏念道:“没事,我去查就行。” 江棉担心道:“那可不行,万一王海真的是谋杀嫌疑人,发现了你,会不会对你不利,苏念姐,你可千万不能冒险。” “没事的,江棉,我一定很小心。” 苏念之所以这么心急,是因为怕王海把女儿带着潜逃离开。 毕竟出国的方式不是只有做飞机一种,万一他带着女儿偷渡,是什么记录都查不到的。 既然目前王海的女儿还在国内,那说明王海肯定也还在国内,只要盯紧他女儿,绝对能找到王海。 江棉知道劝不了苏念,还是不放心道:“那你得带防身武器,比如防狼喷雾,辣椒水什么的,一定要万分小心,有任何消息立即跟我联系,我就算自己过不去,也会让人过去。” “恩恩,放心江棉,就算为了我妈妈和孩子以及关心我的人,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苏念是真心这么想的,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到普通人中上的水平了,她就有时间能做更多的事,对更多的人好,也能照顾她们。 所以她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伯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江棉问。 她记忆里,见过苏念的妈妈一次,很温柔很漂亮,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极了她梦境里面妈妈的声音。 只可惜,她没有妈妈。 苏念说:“还是老样子,我妈不认识我,也不会说话,但是身体还行,没有什么不良的问题。” “苏念姐,下次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伯母,方便吗?”江棉小心的请求。 她喜欢苏伯母,虽然只有一面之缘,知道她现在不认识人,像个机器人一样活着,心里突然就很难受,很想亲眼看看她。 “当然可以。”苏念开心道:“约个时间,我们一起过去。” “嗯嗯,好的。” 苏念想起之前巫蛊山的事,便问:“那个巫女的事,有进展吗?” 之前她们出来之后,苏念就像警局报案了,但由于地处偏远,苏念只能像当地辖区的派出所报案,之后什么进展,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已经正式立案,在调查中了。”江棉说,“这个族长和巫女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害的人估计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虽然她们已经死了,但案件还是会查下去,把所有的信徒都揪出来,该抓的抓,该教育的教育,绝不会让这些迷信和谣言,在社会上传播的。” “那就好。”苏念松了口气。 那些无辜的人,不会枉死就是好事。 苏念跟江棉告别后,就去了王海的家蹲守。 她买了面包,饿了就蹲在花池旁边吃,不错过任何一个盯梢的时刻。 这次她带了装备,什么喷雾辣椒水,还有水果刀和保持清醒的清凉药,全都背上了。 不会再像之前,没发现就被人迷晕了。 她在小区门口蹲守了将近三天,即便上厕所,她也是把摄像机对准小区的大门,等上完厕所再回来查看,防止错过什么人。 奇怪的是,王海一家竟然三天都没出过门。 苏念就纳闷了,难道她们连生活必需品也不用买吗? 那怎么着也要买菜吃饭什么的。 就这样到了第三天傍晚,苏念终于看到王海的女儿从那栋楼里走了出来。 第770章 海 王海的女儿今年才刚二十岁出头,稚嫩的很,这会她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外套把自己包裹得结结实实。 出了楼梯口后,她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后,她才走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白色的车。 苏念听到白车里面的司机说:“是尾号3368吗?” 王海的女儿点点头,说:“是我。” “上车。”司机说。 看来王海的女儿叫的是黑车,苏念赶紧也把停在暗处的车子开起来。 她的车子是黑色的,灯光改得很暗,开在车流中也不明显。 前方车辆渐渐驶向偏僻地段。 苏念小心保持距离,又关了车灯,不让司机发现。 只是车子在偏僻地段开了一段后,苏念在岔口突然跟丢了。 因为怕被发现,距离保持得有点远,苏念只得把车停在路边,背上小包下车看一看轮胎印来确定路线。 好在这些乡间路都是一条通到头,不那么容易跟丢,苏念往前走了几步就确定了路线,然后重新上车,发动车辆跟上去。 谁知道,还没开出去几步,就看到了那辆白车,幸好苏念开的是电车没有发出发动机的声音,再加上没开灯,才没被发现。 她把车小心地停下,这下更是跟夜色融为一体,不走近是不那么容易发现的。 只是前面的车停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走。 原来之前前面车的司机看小姑娘戴着口罩,但一双眼睛却很漂亮。 他便开始调侃道:“小姑娘这么晚去哪啊?” 王海的女儿王琦很谨慎,说:“我去找我爸爸。” “找爸爸?”司机笑了下,“这么晚了,爸爸没回家,在外面是玩呢还是干嘛的?” 王琦不太想跟司机说话,特别是他笑起来很猥琐,有点吓人。 她又不敢不理,怕司机生气,低头小声道:“爸爸是在工作。” “哦,你爸爸还真舍得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晚出来找他,也太心大了。” 司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瞄着前面的路,却专门盯着女孩的胸部看,笑得色眯眯的。 女孩已经开始害怕了。 她低头拨弄手里的手机,想要给她爸爸发信息。 刚发出几个字,还没来得及点发送,司机突然一个提速猛刹,王琦的脑袋就撞到前座的椅背上,手里的手机也跟着掉了。 “啊”她低低痛呼一声。 司机装模作样道:“小妹妹你没事?” 王琦捂着额头,有点痛,但又不敢说司机,就皱着眉道:“没事。” “好,那我开得慢点。”司机说。 王琦缓了过来,开始寻找自己的手机,低头一看手机已经滑到了前面座位的下面。 她尝试着蹲下身子去捡,但随着车辆的行驶,手机一直往前滑。 看来司机要不停车的话,她捡不起来手机。 她小心翼翼道:“师傅,能不能麻烦您把车子停下,我要捡一下手机。” 司机一脸不方便道:“这地方有探头,不能停车的,会罚款。” 王琦没有坐在前方,哪里知道这路段有没有探头,不过她看着前面越来越黑,这边还有点光亮,突然有点害怕起来。 “师傅,要不你还是停一下”王琦声音小小的,中气不是很足说道。 “哎呀,你个小姑娘,怎么这么麻烦。”司机皱眉道:“知不知道这里停一下车要罚款多少啊,我说了等下,又没说不让你捡。” 王琦心里很害怕,想要拿着手机才有安全感。 而且她想让爸爸往前迎迎自己。 她深吸了口气,又开口,“师傅,罚款的话,钱我帮你交可以吗?我怕我爸爸给我打电话,我接不到的话,他可能会着急。” 按理说,王琦都这样要求了,司机怎么着也该停下了。 但司机满脸不高兴道:“罚款你交,那分呢,你能帮我扣吗?你知不知道万一被扣分很麻烦的。” “我” 王琦刚想开口,就被司机不耐烦地打断。 “我只有一分了,不能再扣了,扣了还要学习,我那么多天的误工费和罚款,重新考试的费用,加起来要上万,你都赔我?” “” 这下王琦说不出话了,要赔上万的话,她还真舍不得。 她不敢说话,妥协道:“那行,等你到方便的地段再停车。” 中间王琦的手机在座位下面,响了一次,但王琦没法接听,不过心里倒是安慰了许多。 司机知道有人等着自己,应该就有数了,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车子开出一段后,王琦见司机关闭了手机导航,心底再次警觉起来。 “师傅,是这个线路吗?”她问。 “当然了。”司机说。 “我看好像不是这里。” 王琦想到之前看过手机地图,并不像这么偏僻的地方,这里不仅仅偏僻,周围还一辆车都没有,看上去更可怕了。 王琦连忙道:“师傅你能把我发给你的导航打开吗?我看一下路线。” “你烦不烦啊!”司机突然凶了王琦,“这路段我闭着眼都会开,我家就住这附近,比你熟一百倍,自然知道哪里最快能到。” 王琦还想说话,可是见司机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敢张嘴。 她安安静静待着,祈祷司机不是个坏人,自己能尽快见到爸爸。 不过周围的环境仍然让她心底不适,爸爸他怎么会挑这么偏僻的地方,他明知道自己胆子很小 司机开了一点路后,才将车子停下来。 “小姑娘,不是要拿手机?”他问。 王琦看司机一直盯着自己脖子以下的部分,还一直在驾驶座不离开,她有点害怕道:“师傅,你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我帮你捡?”司机好像发现了王琦的意图,倒也没有不同意点头道:“好。” 他蹲下去,在车座底下摸了摸,然后说:“不行啊,小姑娘,我这胳膊太粗了,够不着你的手机啊,你还是自己来。” 这时,王琦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应该是爸爸。 她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开门下车。 第771章 骗 等王琦走到前面以后,司机还坐在那个座位,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王琦小声道:“司机师傅,能不能请你让一下?” “让一下?”司机笑道,“我往哪让啊,这么大位置不够你发挥的啊!” 他就是故意不让的,天知道,这小女孩水灵得让人心痒痒。 他这种男人,一直都喜欢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这女孩嗓子眼细细的,又柔弱,叫起来一定很好听 王琦没想到司机在想这些,座位下的手机还在不断振铃,估计是爸爸着急了。 她也害怕得紧,不想再做这个司机的车了,就想赶紧拿到手机叫爸爸过来。 没办法,她只得蹲下身子,就蹲在车外,把手伸进了车座底下。 但手臂在车外的话,是够不到那个位置的。 王琦正在犹豫时,司机突然道:“你进来捡啊,不进来怎么捡?” 王琦哪敢进去,这司机就在驾驶座上,她想要拿到手机就在跪在司机的面前,还是很尴尬的位置。 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何况这个司机让她感到特别的危险。 “我算了,我还是回到刚才有灯的地方等爸爸” 她颤抖着说完就想跑。 没想到头发却被人一把拽住,司机把她往车里拉,然后破口大骂道:“小女表子,别给你脸不要脸,老子叫你上来还敢不上来!” 王琦惊呆了,头皮也被拉扯得很痛。 她用力哭喊道:“你不要这样我爸爸在前面等我呜呜呜” “你爸爸你是等不到了。”司机嘿嘿笑道,“这根本不是那条路,你在这条路上永远也等不到你爸的,不过” 司机婬笑道:“这里倒是有个爸爸,你好好叫,爸爸就不伤害你。” 王琦吓得哭个不停,“呜呜不要,你这样是犯罪,你不能这样,求求你了,师傅,你放我走,我肯定什么也不会说的,好不好?” 王琦跟司机苦苦哀求着。 “犯罪?”司机啐了声,“你这样漂亮的小女表子这么晚出来,不就是等着男人弄你的吗?还犯罪,既然是犯罪,那我总要弄得真一点,你说对不对?” 司机有一句话不是假话,他真的住这个附近,所以很放心,因为他知道这里根本不会有车经过,安全隐蔽的很。 王琦力气很小,衣服都被司机扯坏了,还在哀求:“师傅,你放我走,我一定什么都不说,求求你了” “放你走,你先给老子爽了再说。” 司机已经把车门关上,又把座椅后调到最后面位置,这样更方便动作。 王琦满脸都是泪,感受到的只有绝望。 但司机才不会可怜她,一把扯下她的裤子,随着撕拉一声响,王琦的身体完整地曝光在司机的眼眸里。 司机两眼冒着精光,他想得没错,这姑娘全身就跟嫩豆腐似的,看起来就很好睡的样子。 他猥琐地搓了搓手,道:“小姑娘,你就认命,这里你扯破嗓子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不然我早就给你下迷药了,但我更喜欢清醒的,这样更刺激,嘿嘿” 这个司机就是个惯犯,之前就藏了迷药在车上,挑到合适的就下手。 而且他也不是跑黑车的,他就是工厂的工人,一到晚上下班,就会开着这辆数不上几手的车,去市区溜达。 他盯着那些网约车,专门捡漏,一旦遇到网约车有事走了,他就趁机伪装成自己才是网约车去拉客。 遇到合适的就直接拖往玉米地,给摆弄了。 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司机没把她往地上拖,而是就在车里。 王琦快哭死了,她哪里遇过这种事,这个时候只会求饶跟哭。 可一个都能犯罪的人,怎么会为了一点眼泪和言语就放弃作案。 就在司机要对王琦实施真正的侵犯的时候,突然一束强光照过来,这样能把车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司机一愣,没想到从来没有人的乡村小道,竟然也会有车。 不过他都停在边上了,这人的车完全可以过去,这么大束的灯一直照着自己算怎么回事呢。 司机刚要破口大骂,就见那辆普普通通的黑车,突然疾速超车子驶来。 “草!!” 司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也顾不得王琦了,直接从车上滚了下来。 谁知,黑车并没有撞上来,而是在离白车一个手指头的距离,硬生生停下来。 司机还一脸懵,不知道这人发什么神经病,只见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 跑向前车就看到王琦衣服都没了,浑身颤抖地躺在驾驶室的地上,一直在哭。 苏念连忙把自己的衣服给王琦盖上,说:“快跟我走。” 刚刚她在后面,不敢轻易上前,因为她不确定车里会不会有王琦的父亲,说不定他们在见面,自己不能打草惊蛇。 她刚准备给江棉打电话告知,就看到前面白车车身摇晃了几下,还伴随着女孩的哭声。 苏念立马感觉不妙,赶紧打开车灯,正好将白车照得清清楚楚。 里面的男人正慾实施兽行,苏念没有犹豫,就发动了车辆,朝着白车撞了过去。 在看到司机滚下车后,她硬生生刹住车,不过她目的也是恐吓就行了,不可能真的往车上撞。 只要把司机吓到就行了。 苏念刚准备带着王琦离开,刚刚滚下去的司机,已经爬了上来。 “妈的。”司机嘿嘿笑道:“又来一个女女表子,两个正好一起玩。” 司机又想故技重施,伸手去抓苏念的头发,想把人摔到马路上,这样这人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没想到苏念警觉得过分,她一转头就把手里的辣椒水往男人眼里喷。 刺鼻的辛辣让男人流出眼泪来,他骂骂咧咧道:“吗的,你不知道自己的嘴的是谁,老子马上要你死。” 苏念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看你还是能起来再说。” 第772章 背 苏念说完就拉着王琦要走。 因为她毕竟力气不大,王琦现在更是被吓得腿软,要是这个司机有同伙那就糟糕了。 “能走吗?”苏念见王琦还在座位上不动,沉声问她。 王琦没见过这症状,而且她本就天生体弱,出门很少,这会吓得更是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我、我我我不知道呜呜呜”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说着就哇哇大哭起来。 苏念没办法只得背着她走,刚背起来,王琦又哭哭啼啼道:“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孩子啊驾驶座位下面” 苏念只得放下她,去驾驶座找手机,但男人不配合虽然眼睛疼,他还想反抗,伸手想要抓住苏念的手,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苏念先一步识破,一个反手就把男人从车上拽下来,摔在地上。 男人被摔得‘扑通’一声,随即大声骂起来。 “臭女人,你摔死老子了,你这个臭三八” 苏念不理会他,蹲下身找手机,把手机拿到手之后,她走之前又把男人的车钥匙拔走了。 那个司机倒在地上,不停地揉着辛辣的眼睛,嘴里骂骂咧咧道:“你个臭女人,你给我等着,我非让你死不可!” 苏念上前狠狠踹了他两脚,踹在他的小腹那边,让他疼得嗷嗷叫,还让他短时间走不了路。 然后她冷笑:“我已经报警了,你等会就去警察跟前说!” 随后,苏念背着王琦往自己的车走去。 不远处已经响起了警笛的声音,男人一脸痛苦,想跑也跑不动,下面疼得很。 他心里暗骂,这女人踹那两脚也太狠了,都不知道有没有被废掉。 没办法,他跑不了,只能躺在地上,乖乖等警察来束手就擒。 王琦到了车上,才呜呜大哭起来。 她浑身颤抖道:“姐姐,你带我去找爸爸” 她这会神志不清,况且多年都没见过苏念了,她早已对苏念印象不深,但也不算全然不记得,只是这会她没发现,她以为苏念就是过路的见义勇为的姐姐罢了。 苏念不动声色,问:“你爸爸在哪?” 王琦说了个地方,苏念拿出手机说不熟悉,需要导航,其实是给江棉发了信息。 发完后,她打开导航,便启动车辆往那个地方开。 路上,王琦还很害怕,想打开手机跟爸爸说话,但是手机好像被摔坏了,开不了机。 她很害怕,问:“姐姐,你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 苏念把手机递给她,说:“你打。” 王琦拨了一个号码,那边第一次没接,她发了个短信过去,对方立马回过来了。 “琦琦,你怎么了?”王海关切的声音传来。 “爸爸,我遇到一个坏人”王琦可怜兮兮地说。 “坏人,他把你怎么样了,你现在在哪?”王海急切地问道。 王琦说:“我没事,一个路过的姐姐救了我,我现在在她的车上,她会载我去见你。” 王海疑问道:“什么姐姐?” 王琦没想到王海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她看了下苏念的侧颈说:“是个漂亮的姐姐,她还帮我报了警。” 王海到底年岁大了一些,不似王琦这般没有防备。 他警觉道:“琦琦,你没事。” “我没事,没有受伤,幸亏姐姐来得及时。”王琦很感激苏念,现在苏念在她眼中就是英雄。 “好,那你路上小心。”王海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苏念心里安定不少,知道王海就在北城,并且马上就能见到,心中悬着的石头像是终于落地了。 王琦这会也安定了,能跟苏念聊几句了。 她问:“姐姐,你怎么会在那里?那里那么偏僻,姐姐你胆子可真大。” 苏念只说自己是路过,别的没透露,面对如此天真的王琦,苏念心底还有些愧疚,一时不怎么说话。 她还记得小时候王琦很喜欢她,一见她就叫她‘仙女姐姐’。 也很粘她,而苏念也会抽空就去见见这个小妹妹。 后来因为上学的缘故,苏念和王琦的接触就少了,再加上王琦那时候也不在北城的医院治疗,苏念也就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去见过王琦。 按理说,王琦不至于一点不认识苏念,但可能是因为受惊吓的缘故,再加上车里的灯光并不明亮。 才会认不出苏念。 苏念也庆幸王琦坐的是后排,不容易认出她,否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王琦说。 虽然利用了她很愧疚,但她不后悔。 她很想知道爸爸死之前,作为最后一个见过他的王助理叔叔,到底见到了什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消失在北城。 这个真相,她无论如何都想知道。 王琦坐在后座,看着窗户上的反光,看着苏念那张脸,突然说出一句话,“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念开车的手一抖,然后道:“我叫艾莉。” 这是苏念的英文名字,王琦应该不知道。 王琦听后喃喃道:“艾莉姐姐,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姐姐啊。” 苏念知道王琦这是想到自己了。 她微微一笑,“我是大众脸,总是会被人认错。” 王琦听后,没说什么,继续道:“我认识的那个姐姐很好,小时候会给我带礼物,还有我没见过的糖果,爸爸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不让我吃,但姐姐会偷偷给我舔一下,让我记住这是甜甜的味道,她告诉我只有好好听医生的话,身体健康了,就可以吃这么甜的糖果了” 苏念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想到王琦会把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她笑道:“那你有没有听那个姐姐的话,把身体养健康?” 王琦点点头,说:“我听话的,很配合医生治疗,现在的身体医生说我可以活好多年。” “那真好啊!”苏念由衷的欣慰。 王琦看着反光的车窗,嘴巴紧紧抿了起来,不再说话。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王琦说的那个地点。 第773章 停 苏念停好车后,四处看,却没看到人。 她心底有些不安。 环顾了四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江棉。 她换了便衣,周围应该还有他的同事,应该也是来抓王海的。 苏念见王琦还在车上没动,便开口,“小妹妹,到地方了,你不是要找你爸爸吗?”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 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被江棉和她的同事按在了地上。 苏念心一紧,这是抓到王海了? 她连忙制止王琦,“你先等一会,前面没人。” 苏念阻止王琦下车,私心里她不想王琦亲眼见到她爸爸被捕的画面。 虽然王海可能真的和父亲的死有不可推卸的关系,但王海对王琦的爱不是假的,王琦小的时候,王海是真的做到无微不至。 当初王琦的亲生母亲,在见到王琦是个病孩子后,照顾久了心生怨气,就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王海一个人照顾病弱的女儿和年迈的双亲,压力再大都没想过放弃给女儿治病。 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这个女儿,所以苏念不想让这一份父爱,在王琦的心中打了折扣。 王琦没有下车。 苏念心系着前方,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只见江棉对着被压在地上的人说着什么。 然后就让对方站起来。 就在男人即将转过脸来的时候,身后王琦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 “姐姐,你们为什么都要抓我爸爸?” 苏念心一惊,回头看向王琦。 只听王琦说道:“那个人不是我爸爸,你们也不会找到我爸爸的,苏念姐姐。” 最后,王琦叫出苏念的名字,看来已经知道苏念的身份了。 苏念再看王琦手中的手机,顿时明了一切。 王琦的手机已经能开机,肯定是她告诉了王海她的身份,王海得到消息就从这里提前离开了。 果然,江棉和同事对着前方的人挠了挠头。 但那人还是被江棉的同事带走了。 江棉没看到苏念,给苏念打电话道:“苏念姐,那个人不是王海,是个偷车贼。” 所以这人才会表现出慌里慌张,见到江棉她们就要跑的样子,然后被抓住了。 “我知道。”苏念看着王琦说。 “你在哪?王琦呢?”江棉知道王琦的讯息,那个猥亵的司机已经被抓了,也交代了就是见色起意。 “和我在一起。”苏念说。 江棉不了解情况,说:“那你先不要让她发觉,好好套一下她的话,看看她父亲到底在哪?” 苏念说:“好的。” 她挂了电话,没跟江棉解释,因为王琦在,很多话也不方便说。 她问王琦,“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 王琦说:“就是在打完电话之后,苏念姐姐,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王琦一脸天真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很喜欢苏念。 苏念深吸一口气,说:“所以你通知了你爸爸对吗?” “嗯。”王琦点点头,一脸抱歉道:“对不起姐姐,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抓我爸爸,我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没有爸爸,我们这个家就散了,我和爷爷奶奶只会被别人欺负” 王琦声音越说越小,这里倒是听出几分真心来。 她体弱多病和两个都基本难以自理的老人,又没有女主人,她们这样的家庭,注定是会受到一些别人的眼光。 幸好爸爸这些年一直在努力,给她尽量好的生活,她衣食无忧,病也基本不会再犯,日子一直是在往上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只是前些时候,从江棉找上门后,爸爸才第一次透露,她们是要来抓他的。 具体的原因,爸爸没有说,但王琦知道不能跟任何人透露爸爸的行踪。 只要不被抓到,爸爸就会继续照顾她们。 苏念听了,沉默了几秒,然后说:“琦琦,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爸爸吗?” 王琦摇摇头。 苏念说:“我爸爸死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王叔叔,我想要找到他,想要一个真相。” 王琦很震惊,惊讶道:“苏叔叔的死跟爸爸有什么关系?” “我也希望没有关系。”苏念苦笑道,“可证据表明你爸爸不仅有关系,还有很直接的关系,我的爸爸也不是死于自杀,而是谋杀!” 王琦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没想到爸爸竟然会涉及谋杀。 而他涉及谋杀的这个人还是对她们家来说,有恩的苏叔叔 怎么会这样 王琦消化不了,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我爸爸不是这种人,他不会杀人的,他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苏念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急切地想得到苏念的认同,抓着苏念的手臂道:“苏念姐姐,你认识我爸爸的,他很忠厚老实的,他怎么可能杀人呢,你相信吗?你真的相信我爸爸杀了你爸爸吗?” 苏念被王琦抓得很疼,她稳住王琦颤抖的身体,说:“我也希望不是王叔叔,但这一切都需要他现身说清楚才行,或许他是受人指使也说不定,但这些谜团都需要王叔叔来解开。” 苏念看着王琦,诚恳道:“琦琦,我也想知道一个真相,关于我爸爸死亡的真相,如果你能帮助我,我会很感激你,但如果你不能,你选择了保护你爸爸,我也不会因此恨你,因为我们都是别人的女儿,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和选择,但我更希望,王叔叔有一天能够不再躲躲藏藏的生活下去,很快关于他的通缉令就会下来,你好好考虑,是要让他一辈子这样生活下去,还是让他重新站回阳光下。” 苏念说得已经到位置了,至于其他就交给王琦去思考了。 她没办法说一定让王琦做出什么决定,但王琦肯定能够想通的。 如果王琦还是以前的王琦的话,那她知道,王琦肯定会想通的。 她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姑娘。 苏念把王琦送到警局做笔录,之后又把王琦送回家。 王琦刚下车,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就冲过来。 第774章 老 对方是王琦的奶奶,她一个拐杖打过来,嘴里怒骂道:“是不是你把我家孙女拐走的!” 王琦见状连忙摁住奶奶的拐杖,说:“奶奶,不是姐姐拐走我,是她救了我!” 王奶奶一脸不信,看着苏念说:“我记得你,你就是那天找上门的那个女人,你找我儿子是想害他是不是,现在找不到我儿子就找上我孙女了,你这个坏女人,你到底为什么要害她们” 苏念:“” 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老人家胡搅蛮缠的功力明显是一流的。 王琦知道奶奶很凶,连忙推着苏念走,说:“姐姐你先走,我奶奶很凶的,她真的会打人。” 苏念也不想刺激老人家,转身上车离开了。 她没有再劝王琦,她相信如果王琦还是她记忆里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的话,她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如果不是,她也尊重她的选择。 毕竟那是她至亲的人,还是唯一能够照顾她的父亲,人心都是自私的,做出这种决定不奇怪,也可以理解。 但她也不会放弃寻找王海,因为父亲的死,需要一个真相! 等苏念离开后。 老人才不再发疯,她握着王琦的肩膀,仔细观察,“妞妞,你真的没事啊,你别骗奶奶啊,你出去那么久没回来,你爸爸打电话给我说你遇到危险了,还嘱咐我你回来以后就别让你出门了。” 王琦听到爸爸的话,沉默了一会,然后对奶奶说:“奶奶我没事,我是遇到坏人了,但是刚刚那个姐姐救了我。” “她救你?”王奶奶不大相信,总觉得那女人是要害了她们全家的坏人。 “是的,就是她救我,奶奶你还记得爸爸以前工作的苏家吗?姐姐就是苏家的女儿,以前还经常来看我呢。”王琦说。 王奶奶毕竟年纪大,眼神也不好,被王琦这么一提醒,才总算想起来苏念是谁。 “是那家啊,那个苏先生倒是个好人,他家一家都是不错的人。” 王奶奶还记得苏念爸爸对她们家的帮助,一家都很和善。 但她不理解苏念为什么要找她儿子,她转头问王琦,“那她找你爸爸干什么?” 王琦抿了抿唇,告诉奶奶,“姐姐说苏叔叔的死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爸爸,她想要找爸爸求证一些事情。” 王奶奶听到这话,浑浊的眼睛陡然亮起一束光。 她想起来了,之前儿子工资待遇不错,但突然有一天就有了一大笔钱,还带着妞妞做了换肾手术。 要知道妞妞血型特殊,肾源很不好找,一直排队都没有消息。 后来儿子从医生那里得到消息有一个人跟妞妞肾源吻合,也同意捐赠,但就在手术开始前两天,那个人突然反悔说不愿意捐赠了。 要知道没有希望也就罢了,但是希望过后,又失去那种滋味真的会击垮一个人。 儿子从那时开始就像变了一个人,本来是忠厚老实的个性,那段时间开始怨天尤人,总是不开心。 再后来突然有一天儿子带着她们隐居起来,过了大概一个月,就传来一个好消息,有合适妞妞的肾脏了,但要去国外做。 后来儿子带着妞妞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了国外,做了换肾手术。 回来后,妞妞的身体就变得一天天健康起来,他们一家就这样在老房子里过着相当于隐居的生活。 儿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但一直有给钱给他们用,还要他们不要担心,说自己还有存款。 虽然她也怀疑过儿子就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存款,不仅能支撑妞妞的手术,还能够一家人吃喝开销这么多年。 不过儿子不说,她也不去问,谁不愿自己孩子能干,能赚到大钱。 现在听妞妞这么一说,老人瞬间就怀疑这笔钱是不是跟他老板的死有关。 王琦没察觉奶奶的神色,继续说:“奶奶,为什么爸爸一直要躲躲藏藏,如果他真的没做过坏事的话,出来说清楚不好吗?我们也不用这样跟别人一点交际也没有,像个山里人一样隐居在这小套房里面了。” 王琦的思想还是比较单纯的,以前是她不知道,所以无条件拥护她的爸爸。 那是用生命在疼爱她的人,她当然不会做对爸爸不利的事。 但现在听苏念说了之后,虽然不确定爸爸是不是跟那事有关,但苏叔叔一家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如果爸爸真的是苏叔叔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那她觉得爸爸应该出来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毕竟苏叔叔对她们一家也算是有恩,对爸爸更是有知遇之恩,人不能没有良心。 王奶奶见王琦这么说,连忙道:“妞妞你可不要瞎说话,那事跟你爸爸有什么关系呢,兴许是那个女人胡说骗你,你啊,就是太单纯了,什么人说的话你都相信,这不行的哦。” 王琦不赞同奶奶的话,她反驳道:“我觉得姐姐不会拿这事骗我。” 记忆里,苏念是个很好的人,对她也很好。 这种事又怎么可能拿出来骗人呢,而且她还说爸爸如果一直这样躲藏下去的话,通缉令就会下发下来。 那说明,警方手里是有一些切实的证据在的,能证明爸爸是最后在场的人,只是这事情她不敢跟奶奶说,毕竟奶奶年纪大了,听了这话恐怕会经受不住打击。 王奶奶拿手戳戳王琦的额头,怒道:“妞妞你鬼迷心窍了嘛,就小时候给你两个人家玩不要的布娃娃,你就什么都相信她,那是你爸!” 她大声道:“你怎么能不相信你爸爸,相信一个外人呢?” “苏念姐姐才没有给我不要的布娃娃,她给我的都是新的,吊牌还在呢。”王琦撇撇嘴道。 而且那些都是限量版的,别的同学都买不到的款,她只是提了一句喜欢,苏念姐姐下次就会记得给她带来。 天知道,那些布娃娃在病房里面,给了她怎样的鼓励。 她因为那些布娃娃被多少小朋友羡慕,连治病都变得不那么痛苦了。 第775章 矛盾 王奶奶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小呆子,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得给人家数钱!” 她虽然疼爱孙女,但儿子也很重要,那可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王琦心里不认同奶奶的话,但又不相信爸爸是那种人,矛盾得很。 不过她性子软和,不可能忤逆奶奶,所以就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可王奶奶不放心她,警告道:“我告诉你妞妞,你不许再跟那个女人联系知道吗?别等着那个女人把我们家拆散了才知道后悔,知道吗?” 苏念在王奶奶嘴里,俨然就是书里面的恶毒女巫一般。 王琦感觉不是这样的,但她习惯不跟奶奶犟嘴,乖顺的点头。 但王奶奶还是不放心,说:“你最近都不要出去了,需要什么我会让超市的邻居给帮忙带回来的,你就在家里给我待着,知道吗?” 王琦没想到奶奶竟然不给她出门,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没办法,她拗不过奶奶。 而且奶奶年纪大了,她也不敢惹奶奶生气,万一气病了进了医院又是一笔开销。 爸爸养着她们一大家子已经是非常辛苦了,她不能再给爸爸增加负担了。 但是她想到了苏念说的那番话,她不敢相信,爸爸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从小爸爸就教导她要做一个正直且善良的人,但是为什么他会做出跟他形象完全不符的事。 还记得小时候,爸爸常常夸赞苏先生是一个好人,每次有好东西,都会让他带回来给家人一起分享。 包括经济上,住院这一块,苏叔叔能帮忙的都帮了。 爸爸时常说,这辈子都要感念苏叔叔的恩德,这样的他怎么会是谋害苏叔叔的凶手呢? 她不相信,是真的不相信 王琦握着手机等着爸爸给自己打电话。 终于到凌晨,爸爸打来了电话,用的是隐藏号码。 王琦接起后,刚‘喂’了声,那边王海就关切道:“琦琦,你没事,昨晚没受到惊吓?” 王海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他昨晚只知道闺女遇到点危险,但不知道事情详细经过,后来王琦又发短信告诉她,苏念在找他的路上,他自然不敢在约定地点逗留,直接溜了。 今天一早他就去事发地附近打听,说昨晚抓了一个强女干犯人,是个黑车司机,冒充赚钱的,实则专门拉年轻女孩子,拖到僻静的地方后实施犯罪,事后再给女孩子拍摄隐私的照片,还把女孩子的通讯录全部拷贝下来,威胁女孩子一旦敢报警,就会把这些隐私视频和照片发送给她所有的亲人、朋友和同学,包括各种社交网站上去 别说这方法还真的奏效,他一个月犯案五六起,愣是一个报警的都没有。 主要这个司机也聪明,他不拿钱财,只图色,完事再用那种视频威胁,很多女孩子不敢吭声,谁愿意自己的那种视频满天飞。 这一次,还是民警从他的手机视频里发现了被害人的照片和小视频,一个个去联系的,但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来警局说明情况。 在民警的一再保证视频不会泄露的情况下,才劝动了一两名受害者。 反正这个人就是惯犯,色魔。 王海很自责,他不该冒险叫女儿给他送存折的,他是准备偷偷出去躲一阵子,但是他那笔钱是存折的形势,现在警察盯上了,他没法赚钱,就只能动用那笔钱,去偏远一点的小山区那种地方取钱。 让女儿遇到危险,他心里很难过,声音几度哽咽。 “琦琦,都怪爸爸” 王琦知道爸爸是误会了,连忙说:“爸爸,我没事的,昨晚那个人没能得逞,在他威胁我的时候,是苏念姐姐救了我。” “你说什么?是她救了你?”王海很惊讶。 “对啊,是苏念姐姐救的我,她好勇敢好聪明,上来用辣椒水几下就把坏人给制服了。”王琦说到这事,还是对苏念充满了崇拜。 王海一阵沉默。 王琦继续道:“而且苏念姐姐还给我送了辣椒水,说给我防身用,还有一些小工具,以后我走夜路再也不怕了,爸爸你也别担心我。” “哦。”王海情绪不高,声音也很是复杂。 昨晚情况混乱,他并没有完全了解王琦是怎么遇到苏念的。 没想到两人间还有这一出,王海有些唏嘘,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苏总的女儿还是跟当年一样善良勇敢。 “爸,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王琦小心翼翼地开口。 “什么事,琦琦?” “苏念姐姐她说她说你是最后一个见过苏叔叔的人,她还说苏叔叔的死不是自杀,而是被害,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王琦心里还抱着希望,她不相信一直带给她正能量的爸爸真的跟这事有关,只要爸爸说没有,那她肯定还是相信爸爸的。 也许只是苏念姐姐搞错了也说不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话筒对面,王海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越久,王琦的心越冷,她有些忐忑道:“爸爸,你说话啊” 王海沉默了好久才说:“琦琦,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爸爸这辈子只希望你和爷爷奶奶平安就好。” “爸爸!”王琦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我不要听这个,你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王琦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行了,她知道自己可以在接触着某种真相,而这个真相正在击垮她一直以来对爸爸的所有美好滤镜。 她只想听到爸爸说一句不是的,不是他,别的话,她什么都不想听。 “爸爸,你告诉我,跟你没关系对不对是他们搞错了对不对?”王琦不断追问。 “我琦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不能跟你说这些。”王海很是纠结道。 “那是哪样啊,爸爸,你告诉我,是哪样?” 第776章 失控 王琦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了,眼泪也成串落下。 “爸爸你不是说叫我要做个正直的人吗?你自己不也一直是这样的人吗?既然是误会,你去跟他们说清楚不就好了,我们一家人也不用过这种两地分离,躲躲藏藏的日子了呀?” 王琦劝慰王海,很希望他出来说出真相。 “琦琦!”王海也提高音量,说道,“我说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好好保养身体,最近我会带你出国,到了国外,我们一家人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出国?那爷爷奶奶呢?她们的身体能经得住吗?”王琦还记得小时候,她们是怎么出国的,那种辛苦一个老人家怎么受得了。 “我先带你出去,然后等一段时间才能带走爷爷奶奶,你放心,爸爸会给爷爷奶奶找到照顾她们的人,不会让她们受一点罪的。” 王海解释道。 如果说之前王琦还抱有一点点的希望,那么王海这段话,算是彻底打断了她的所有希望。 她不是小时候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了,爸爸这哪里是带她出国,分明是要带着她去潜逃。 而且她们要走的也不是正常的路径,王琦信念彻底垮塌了。 她没想到一向崇拜的爸爸,真的做了不可思议的事。 “爸爸,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做苏念姐姐的爸爸妈妈对我们家那么好,她们都是好人啊,你为什么” 王琦哭得很伤心。 她宁愿自己不知道真相,她现在特别后悔,内心更是受到巨大的折磨。 她何尝不是跟爸爸是一类人,苏念姐姐救了她,她却通知爸爸让他逃跑。 她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琦琦!你冷静点!”王海大声呵斥女儿。 女儿太善良了,如果这样想下去,她良心肯定会过不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爸爸没有害人,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知道吗?”王海安慰女儿,“你要记住,爸爸都是为了你好,你要相信爸爸。” “那你为什么要躲呢,如果跟爸爸没关系你完全可以去说清楚啊,爸爸。”王琦哭道。 “这事太复杂了,没有那么简单。”王海说,“当初我确实是最后一个见过你苏叔叔的人,但我可以发誓,我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他,爸爸也做不到啊” 王海说到这已经哽咽了。 每每想到那一幕,他都痛心不已。 当时他受人指使,给苏总放了他女儿被人凌辱的视频,然后按照指使说了一些扎心的话,还暗示苏总如果想要女儿能好过,就自杀一了百了,不要给苏小姐添麻烦了。 说这话时候,他内心备受煎熬,他很纠结,甚至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他想救女儿,那不仅仅是关乎钱的事情,那是关乎移植,女儿血型特殊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匹配器官,但那个神秘人给了他希望,说可以给他女儿安排国外移植。 但最后,他还是没能做下去,王海良心发现和盘托出了真相,他把一切都告诉了苏总。 他以为这样,苏总就不会死了,毕竟他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因为这事自杀,相反他应该更坚强,站起来保护自己唯一的女儿才是。 但他在折返回去的时候,亲眼所见,苏总确实是被人谋杀的。 他懦弱,躲藏了这么多年,没敢说出真相,那个人的狠辣,让他不敢说出真相。 王琦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她想平静一下,闷闷道:“我知道了,爸爸。” “琦琦,你不要多想,你只要听爸爸的就好,爸爸永远不会害你的,你准备准备,等这几天风头过了,爸爸就带你出国,远离所有的是是非非,我们去过平静的日子,好吗?” 王琦这会已经脑子混沌成浆糊了,她无力道:“好的,爸爸。” 挂了电话后,王琦看着手机发呆。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知道的这个情况跟苏念说,她相信爸爸真的没有杀苏念姐姐的爸爸,但爸爸肯定知道些什么,如果把这个情况跟苏念姐姐说,应该会对她有帮助的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房间门就被奶奶推开了。 老人走上前说:“琦琦,把手机给奶奶。” 王琦没想到奶奶要没收她的手机,连忙把手机往后一缩,问,“奶奶,你这是做什么,不让我出去,还不让我用手机吗?” 王奶奶看着王琦道:“刚刚你跟你爸爸说的,我都听到了,琦琦,我不能眼看着你做对你爸爸不利的事情,那是你爸爸啊,你别犯傻” 王琦没想到奶奶竟然偷听,她不理解道,“奶奶,我知道那是我爸爸,但就因为他是我爸爸,我就要包庇他做坏事吗?” “奶奶不是让你包庇他做坏事,但他是你爸爸,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为你,他怎么会犯错呢?” 王奶奶声音虽然苍老却掷地有声。 那件事她了解不多,但自己儿子的秉性她还是了解的,王海不是个有坏心眼的人,如果真的犯错,那也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才一时糊涂。 她记得医生说王琦的配对很难,可能到死也等不到。 但就在那事发生后不久,王琦就被带到国外做了手术,自己儿子有没有能力她不知道吗? 肯定是跟人做了什么交易。 在她眼里,她儿子不是坏人,只是做了迫不得已的事。 王琦听到奶奶的话更觉得不可置信,“为我好就要去伤害别的人吗?苏叔叔也是别人的爸爸,别人的儿子啊,他就活该吗?” 王琦遗传了王海的耿直和善良,但比起王海更胜一筹,三观正得不得了。 她气愤道:“如果爸爸是为了我才会犯这种错的话,我宁愿不要这条命,用别人的生命换我活下来,这和杀人没区别!” “咚”一声。 一声闷响,王奶奶一个拐杖敲在了王琦身上。 第777章 朋友 这么久以来,王琦一直是家里的掌中宝,什么时候受过打。 就是手指头都没有被碰过一下的。 因为爸爸宠爱她,爷爷奶奶怜惜她幼年就没有妈妈呵护,更是宠溺她。 但在儿子和孙女两人之间,奶奶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儿子。 那才是她亲生的,掉下来的肉。 王奶奶不可能看着王琦犯傻,出卖她爸爸的。 这一下虽然没把王琦敲晕,但她还是猝不及防地跪在地上了。 手机也跟着脱落,被王奶奶收了过去。 王奶奶严肃对着孙女道:“琦琦什么事,奶奶都可以依着你,但你不能出卖你爸爸,否则别怪爷爷奶奶不认你这个孙女。” 说完,王奶奶出门把门紧紧锁上。 王琦看着被锁紧的房门,泪珠大豆一样颗颗滴落。 她想不明白,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奶奶,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奶奶。 苏念回去就好好睡一觉。 这事要从长计议,不会那么快出结果,但王海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找到他也是迟早的事。 就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总是嗜睡的感觉。 一觉竟然就睡到了十点多,醒来的时候,她准备给自己倒点水喝,却头重脚轻眼睛发花,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幸亏撑住了桌子。 缓了一会后,她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倒了点蜂蜜水补充能量。 这时候,电话响了。 是明溪打来的。 “念念,早上打你电话你没接到啊?” “我在睡觉,刚醒。”苏念解释道。 “不错呀,你能睡到十点了?” 明溪知道苏念有很严重的失眠症状,成宿睡不着都不奇怪,这次竟然能睡到十点多。 苏念也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沉,按理说应该休息得很好了,可她的身体依旧觉得很疲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睡着了。” 明溪微笑道:“那这是好事呀,你现在身体看起来是越来越好了。” “恩,你找我什么事?”苏念问。 “上次徐砚珏那个事嘛,我跟司宴提了,他看了他的企划案,觉得还不错,就给他注资了,我跟你说一下,你不用担心了。”明溪说。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有傅氏的资助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多的是方向问题。 说明徐氏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这样别的投资方和合作方就不会急着和徐氏解除合同,选择再观望一段时间。 能很大程度解决徐氏资金断流的情况,徐砚珏有更多的时间去给公司筹钱。 “谢谢你,明溪。”苏念感激道。 “不要谢我,司宴那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不会因为人是我推荐的就帮,应该是徐砚珏的项目确实有可取之处。” 明溪不想苏念觉得过意不去,解释道:“其实我也看了,徐砚珏的项目很好,盈利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是要量产国外那些昂贵的医疗器械,保证每个中级以上的医院都能配备,这样大大降低了成本,病人的开销也会变得很低,他摒弃了徐氏以前做的行业,算是开辟了一条新赛道,就连我也觉得很有前景,而且他本身就从事过医学方面的工作,对这一行的了解,肯定比门外汉要强多了,傅氏接洽这个项目,一半也是公益性质的,如果对方是个利益熏心的商人,司宴是不可能同意的。徐砚珏一看就不是那种人。” “恩,他确实不是。” 这点没人比苏念更了解,徐砚珏最大的梦想就是做无国界医生,帮助更多苦难的人。 却为了她不得不卷入这是是非非里面。 她很抱歉,但也无能为力,因为他太轴了,她根本说不动他。 苏念跟明溪闲聊着,顺手打开桌上的蓝莓酱涂在吐司上,想垫垫肚子。 可蓝莓酱的罐头打开后,扑鼻而来的蓝莓味道,让她心口一阵黏腻的不适感,然后控制不住的干呕了几声。 明溪听得奇怪,忙问:“怎么了,念念?” “没事,我刚刚胃有点反酸。”苏念说。 她拿起蓝莓酱观察也没有变质,日期也没过,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味道她就是闻不了。 她把蓝莓酱重新放回到柜子里,就听明溪说道:“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又怀孕了呢。” 苏念:“怎么可能?” 明溪说:“我那会怀孕第一个的时候也还好,到后面再怀孕就突然娇气起来,什么都闻不了,闻什么都想吐,还好四个月后就好多了,没有那种感觉了。” 苏念听到这话,心里突然忐忑起来。 怀孕? 怎么可能? 她跟陆景行 苏念仔细回想,好像有一次,中途的时候,她感觉到那个破了。 但他没有停 苏念倒吸一口凉气,她的身体怀孕不是开玩笑吗? 肯定不可能的。 挂了电话后,苏念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她大姨妈一向不准,这个月推迟也没引起她的注意。 但现在 苏念在手机上下单了验孕棒,然后焦躁不安地等待着。 陆氏总裁办公室。 一旁助理拘谨地跟陆景行报告道:“陆总,那个徐家小少爷拉到了傅氏集团总裁的投资,这样的话,他的项目我们就不好再插手,您看看,要不要问一下傅总那边,是什么情况?” 助理说话点到为止。 这时候再插手的话,无疑是要跟傅氏作对,傅氏无论在财力还是实力上,都在陆氏之上,不过鉴于傅氏总裁和陆总是朋友的关系,两家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竞争,虽然交集少,但也不会相互打压。 这次傅氏竟然选择跟徐砚珏合作,就显得有点不地道了。 徐家的事,早已就沸沸扬扬,外面都在传陆氏因为陆媛媛的关系,一直在对徐砚珏打压。 陆景行也没有出面解释过,反而默认了这一说法,说明他的出发点就是不想徐砚珏好过。 助理是不相信傅氏总裁不知道这事,在这种情况下还选择跟徐家合作的话,那不是就正式的打陆总的脸吗? 得亏两人还是朋友呢? 第778章 封杀 别的不说,徐家现在这种破败的情况,也不该得到傅氏的注资。 陆景行没想到徐砚珏真的有两把刷子,竟然能说动傅司宴。 他了解傅司宴的为人,如果不是真的看好这个项目说破了天,他也不会注资。 但徐砚珏是怎么搭上傅司宴这条线的,唯一的途径就是明溪了。 看来是苏念找的明溪。 陆景行冷笑一声,动作可真快,这是舍不得看到徐砚珏受到一点委屈了。 “这事先放放。”陆景行不会去跟傅司宴打擂台。 但还是会找他了解一下。 桌子上,还有苏念找的律师发来的函件。 这女人还真是厉害,竟然找到愿意接受的律师,而这律师也是胆子大,竟然敢接他的官司。 抚养权争夺?探视? 他早说过了,如果苏念选择了徐砚珏,那就想都不要想。 他的儿子,是不会叫另一个男人爸爸的,就是叫叔叔也不行! 陆景行点了点文件上的律所,吩咐道:“我不想再见到这家律所。” 助理点头,“好的,陆总。” 很快这家律所就因为税务问题被税务机关彻查,导致了关门。 而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念还在医院里面,检查自己的身体。 她心底忐忑到不行。 那个验孕棒没有测出来,但她还是不放心,因为她总是恶心想吐。 医生给苏念做了测血,然后等待检查结果。 等了许久,她拿到了化验报告。 上面的值偏高,苏念心一凉,就听医生道:“恭喜你啊,小姐,你怀孕了。” 苏念震惊不已,“什么,医生怎么可能,我以前胃部切除过,我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怀孕呢?” “你胃部切除,子宫又没有问题,我看了你的子宫还是很完好的,虽然稍稍有点宫寒,但你后期保养不错,怀孕是几率比较低,但不是怀不上,你看这不就怀上了吗?” “我”苏念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很难理解。 医生笑着道:“这是好事啊,赶紧通知孩子爸爸,我给你在这边建档孕检。” 苏念回过神来,连忙说:“不、不用了,医生,我暂时不建档。” 医生也没勉强,但还是劝道:“按照流程产检还是非常必要的,这样才能随时观察,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 苏念压根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再生一个宝宝。 这个消息,她现在根本消化不了。 “我知道了。”苏念起身想走。 医生也不劝她,说:“行,你回去跟你老公商量商量,就算不在我们医院,你也可以选择离家近的医院,一定要建档立卡,不错过每一次的检查。” 苏念浑浑噩噩地走到门口,然后回头问道:“医生,我现在可以打掉吗?” 医生愣了一下,“你有几个宝宝了?” “我有一个孩子。” 医生听了很诧异,“国家现在已经开放三胎了,你这才二胎,为什么不想要呢?” 她看苏念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没钱养不起孩子的样子。 如果没怀孕,她不会劝人生,但已经怀上了,医生肯定是不想孕妇打掉孩子的,会稍微问一下情况。 苏念眼神复杂道:“我现在不想要孩子。” 医生觉得挺可惜的,“如果实在不想要的话,我建议就是下个月十号之前采用药流的方式流掉,不然超过了指定的周数就不能药流只能引产了,那样的话,对身体的伤害也比较大。” 她惋惜道:“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孩子的颜值肯定也不差,还是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不要冲动下做出决定的好。” “恩,谢谢医生,我会好好考虑的。”苏念说。 出了医生办公室的门,苏念就全身脱力一般坐在医院外边的长椅上。 她不明白老天爷怎么会跟她开这种玩笑,竟然让她再一次怀上陆景行的孩子。 老天爷还真是一点都不喜欢她,非要折磨死她才罢休。 坐了一会,苏念就听到一声呼唤。 “苏念姐?” 她一抬头,见到是徐砚珏。 “你怎么在医院?”徐砚珏问,“哪里不舒服吗?” “我。”苏念把手里的检查单往后藏了藏,说:“就是胃口不好。” “看了吗?”徐砚珏问:“要不我帮你看看检查单?” “不用了。”苏念将检查单放进包里,说:“没什么问题,你放心。” 徐砚珏现在好不容易才翻一点身,她不希望自己的事再影响到他。 她强打精神问道:“上次的那个药丸,有结果了吗?” “恩,有的。”徐砚珏说:“那个药丸确实是名贵的中药,是罕见的药材合制而成,对患病身体的愈后来说是大补,可烁烁的情况,还是要移植以后,才能服用这个药丸,对身体的益处才会发挥到最大。” 苏念有点失望,她还以为这药丸真的是起死回生的神丹呢。 不过作用也算大了,如果她不是服用了这个药丸的话,估计这个胚胎在她体内根本存活不了。 至于移植,她好像记得陆景行说过,已经有眉目了。 在国外找到了合适的捐赠者,但目前捐赠者还在,他患的是绝症,时日无多,可能随时都在离开,目前烁烁也在等待,一旦那边有消息,就会立刻做手术。 所以这也是苏念松一口气的原因,算起来陆景行确实是很有能力,能很快给烁烁找到供体。 所以她要求的只是希望以后可以正常见到烁烁,并不是一定要夺回烁烁的抚养权。 毕竟烁烁从小心思就敏感,如果突然妈妈不见了,恐怕会对他心智造成不好的影响。 苏念希望烁烁能快乐健康的成长,她自己和陆景行都是受到过沉重打击的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性格再有什么变异。 “好,我明白了。”苏念说,“你来医院干什么?” “我送同事来查身体。”徐砚珏说。 “那你先忙,我先回去了。”苏念说。 “好,苏念姐,你有事就联系我。”徐砚珏不放心道。 “嗯,我会的。”苏念说完就离开了。 徐砚珏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移开眼。 第779章 有孕 只是看着这背影都是一种奢侈。 他知道可能这辈子,他再也走不进苏念的内心了。 但只要苏念姐能好好的,他不介意两人渐渐陌路,他也要学会退出,只在苏念姐需要的时候出现就好。 苏念出来以后,就接到了律所被停业的消息。 她怔了怔,想必这是陆景行的手笔。 现在谁接她的官司,谁家就要跟着倒霉。 她头疼不已,不知道还能找谁去打这官司,陆景行这次是铁了心不让她再见烁烁。 但凭什么呢,那是她的孩子。 他有什么权利说不让见就不让见。 孩子那些幼小时期,她甚至都没有参与过。 想到这,她对腹中这个小生命已经有了打算。 她摸了摸小腹,“宝宝,对不起,原谅妈妈自私,妈妈不能生下你。”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陆景行有任何纠缠和交道了。 既然没打算在一起,就没必要再有瓜葛了。 何况她现在,也没有信心能养好一个孩子。 这辈子只要烁烁能平安长大,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如果不是烁烁和母亲,她早就去陪着爸爸了。 但苏念没有放弃,不会因为这家律所不接了,就放弃打这个官司了。 她开始重新积极的联系各个有名望的律所,但无一例外都是拒绝。 甚至有的律所一听到苏念的名字,就直接拒绝见面,很明显都是得到了通知。 也是,陆景行跟苏念比起来,谁都不会为了一个没听说过的小人物去得罪陆氏集团的总裁。 先不谈打不打得过陆氏的律师,哪怕就是打不过,被陆景行记恨上,也不是一件好事。 简直堪比断自己财路,谁都不会那么傻。 不过这事也急不得,苏念边在律师圈里放出消息找律师,边还要安排手术的事。 她跟医生约的去医院的时间是在周三。 到了医院后,医生先让苏念做了一系列检查,随后确认她的身体是可以进行药流的情况下,给她开了药流的药物。 医生详细解释,“这里面有两种药物,前三天,我们吃这一种,一天吃三顿,是对身体伤害小的药物,到第四天来医院吃最后一种药物,就可以等胚胎掉下来,然后做个清创就可以了。” 苏念接过药,问医生,“第四天那个药是吃完,孩子就会掉下来吗?” 医生点点头,“对,前三天就是促进伤害不大,最后一天的药物一定要在医院吃才可以,在这里我们随时观察情况。” 苏念听得心里惶惶的。 这怎么说都是一条生命,她不可能做到一点不难过。 医生看她面露难色,劝慰道:“姑娘,你现在回去吃药前再想想,想好再吃,这药一旦开始吃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可一定要想好了。” 苏念懵懵地点头,怎么走出医院的都不知道。 外面下起了小雨,落在脸上,才看不出来她流下的泪。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了,苏念也不想自己再被动摇。 失去孩子的痛,经历一次就够了。 她没有信心能很好的保护好孩子,与其让孩子在痛苦中成长,不如就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她买了一瓶矿泉水,就准备扣下药服用。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对方竟然是之前帮苏念打官司的周劼。 “苏小姐,听说你在找律师打探视权的官司?” 周劼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知道这事,苏念不意外,律师都是有自己的一个圈子,这官司别人不清楚,但估计早在律师圈子传开了。 毕竟陆景行下了命令,不让人接她的官司,就没想过隐瞒这件事。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不接她的委托。 “对的,周律师。”苏念也没抱什么希望,不想麻烦周律师。 因为上一次,周律师帮她打抚养权官司,听说后面国内的律所就被查了,很明显是陆景行的手笔。 周律师现在又去了国外工作,远水解不了近渴,身在国外,想必不可能为这事回国的。 “找的怎么样了,苏小姐?”周劼关切地问。 “还在找,谢谢你关心。”苏念说。 周劼说:“苏小姐,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您看我可以吗?” 苏念:“”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 “周律师你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正好在国内,由我代理您的官司您看可以吗?”周劼解释道,“上一次我给您没打赢官司,心里一直很抱歉,这次如果是探视权的话,我还是有点信心的,您知道国外的储集团,他们夫妻离婚案和抚养权是我代理的,结果还是比较令人满意,抚养权困难一点,但探视权,我可以保证是没有问题的。” 苏念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好麻烦你周律师,上次因为我的事,你受到牵连我还很过意不去” “苏小姐别这么说,上次律所出问题也是合伙人的疏忽,确实是有错误存在的,不然不会让人钻了这个漏洞,跟您的事情没什么关系的。”周劼态度非常的好。 他解释了上次的事,但苏念知道肯定也有陆景行的参与,不然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刚接触这个案子不久,就让律所被查。 不过苏念倒是没想到,周劼竟然还愿意帮自己打官司,喜悦之余,就算麻烦也得请他帮忙了。 因为没有别的律所愿意接。 而明溪那边,她也不想再去麻烦她给自己重新找个律师,毕竟陆景行和傅司宴是好朋友,她总是找明溪的话,会让她夹在中间难做,还会影响她们夫妻关系。 周劼本来就是明溪帮忙牵线的,也值得信任。 “周律师要是不介意的话,那就有劳了。”苏念说。 周劼客气道:“苏小姐不嫌弃我没帮您打赢官司就好。” “怎么会,跟周律师您的能力没关系,是对方太缜密了。” 上次那事怪不得周劼,陆景行那是挖了一个坑等着她跳呢,不管多厉害的律师都只能束手无策。 “苏小姐,你不介意就好,这样我们约个时间见面,您看方便吗?” 第780章 雪中 “当然方便。”苏念很欣喜。 挂了电话后,苏念再看手中的药,沉思了几秒后,又重新放回包里。 她怕自己吃了药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到时候就麻烦了。 还是等找个稳当的时间。 周劼和苏念约在了咖啡厅。 他很体贴的给苏念点了不加咖啡因的茉莉花茶,说:“下午了,再喝咖啡晚上该睡不着了。” “谢谢周律师。” 苏念对周劼一直印象不错,斯斯文文戴个眼镜,日常都是黑灰色的西装,性格温和看起来是儒雅那一卦的,但在法庭上也是据理力争,杀得很凶。 不过那种气势,是饱读诗书,有理有据的气势,跟别的律师一味咄咄逼人不一样。 他刚柔并进,常常把人问得失去防备心,再犀利抛出问题,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此业内常常称呼他为笑面阎王。 两人聊了聊案件的方方面面,周劼保证道:“苏小姐,这次我以我律师生涯跟您保证,探视权肯定能帮您争取到。” “周律师严重了,我们一起尽力就行,不需要您的保证,我相信您的实力。” 苏念看周劼神色如此认真,反而不好意思了。 没有哪个律师在面对和陆景行官司的时候,能说出这种话,还要拿律师生涯去保证。 “苏小姐,您可以不用对我用尊称,这样显得太严肃了,直接叫我周劼就行。”周劼微微笑道。 “那周律师你也别您您的了,我们都不用尊称就好。”苏念说。 周劼见苏念改不了口,也不勉强,笑道:“好的,苏小姐。” 周劼把拟定的协议拍下,准备传给自己的助理。 这时,苏念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拿电话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包里的药带了出来。 药盒哗啦掉在地上。 她慌忙就想弯腰去捡,周劼先她一步弯腰帮她把药捡起来递给了苏念。 出于礼貌,周劼并没有看向药盒,苏念也不确定周劼有没有看到药的名称。 她怀孕这事,是不想很多人知道,最好谁也不知道,省得牵扯出麻烦。 反正她也没打算要这个孩子。 苏念把药放进包里后,刚想找个借口解释一下,“这是” “苏小姐是胃不舒服,还在调理是吗?”周劼已经先开口询问了。 看来他没看到药的名称,苏念松了一口气,也不用费力解释了。 她点点头,说:“是的。” 周劼说:“我有认识比较好的中医很会调理,苏小姐以后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 “嗯嗯,可以的,谢谢周律师。” 周劼不再提这个话题,开始专注聊官司的事。 时间很快过去了,周劼给出了几个方案,包括对方律师会攻击的点,都有对策,苏念觉得都有可行性,并且备用方案也有,可以说做的非常完善了。 两人不知不觉就聊了两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起身周劼非常礼貌的跟苏念握手。 “苏小姐,合作愉快,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苏念说:“谢谢周律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他的出现等于雪中送炭,非常的及时。 “不用这么客气,等这个官司结束你可以感谢我。”周劼说。 饭后,周劼刚好要去苏念家附近见一个当事人,便礼貌的说送苏念回去。 苏念因为怀孕的关系,这几天都尽量不开车,便做了周劼的车回去。 她们上车后,不远处的一辆车里,陆景行恰好看到两人同行离去。 他对周劼没什么印象,之前虽然在法庭上对峙过,但律师并不是他值得在意的人。 新换的助理很有眼色,早就把陆景行和苏念的纠葛了解清楚,是以对和苏念接触的人,也都了解一二。 恰好,他认识周劼。 他告诉陆景行,道:“陆总,这个周劼是个律师,之前在傅氏任职,后来离职去国外发展了。” “哦。”陆景行没什么反应。 看来这人是苏念找的新律师了,她之前找的律师是助理去敲打过后,才选择撤诉的。 至于律所被查税务,纯属巧合。 陆景行根本不屑去做这种事,因为他对自己的律师有足够的自信,根本没将那些律师放在眼里。 不过这个律师在傅氏任职过,应该也有两把刷子,他渐渐有点印象,上次这个律师在法庭不卑不亢,气势恰到好处的逼人,给他当时留下了一点印象。 只不过时间一长,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陆景行眉头微拧,问助理,“去查一下,这人跟苏念熟吗?” 两人刚刚的互动,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助理回答,“好的。” 车子缓缓驶离,第二日,陆景行在办公室就听助理来问,苏念的律师来约见,要不要见。 陆景行微微皱眉,对于这个律师找上门来,也有几分兴趣。 便开口道:“让他进来。” 周劼在助理的带领下,来到办公室,面对陆景行,他表现十分平静地跟他打招呼。 稳重的态度,让人多了几分欣赏。 陆景行没开口,等周劼说话。 周劼道:“陆先生,原谅我冒昧前来打扰,我是想跟你谈一下我这边当事人的诉求。” 陆景行淡声道:“我不想听对方什么诉求,你告诉她,我这边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赢。” 周劼被冷对,也不尴尬,微微笑道:“陆先生,不如先看一下我们这边的诉求,再做决定,毕竟苏小姐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已经做出让步,需要的探视时间执行的是最低标准,您是孩子的父亲,苏小姐是孩子的母亲,如果能庭下和解,其实没必要闹到开庭那一步,不是吗?” 说着,周劼已经将平板摆正到陆景行跟前,声音含着歉意道:“抱歉,陆先生,我今天来得匆忙,忘记把原件带着呢,但是我当时拍了下来,您过目一下。” 陆景行粗粗略过,对这个文件没什么兴趣,他是打定主意不想让苏念见到孩子的。 但就在收回眸光的那一秒,他突然看到什么,把平板拿近放大。 第781章 药物 图片里,是苏念和周劼用餐的地点,吸引他注意的,是图片角落里,地上的一盒药。 苏念身体不好,他知道,但这个药的名称显然不是他见过的胃药,反而像是 陆景行心里有了计较,旁边周劼说什么,他也没在意。 后面周劼还在说话,陆景行突然站起来,道:“你可以走了。” “” 周劼愣了愣,然后不甘心道:“陆先生,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有什么会比孩子以健康的心理状态成长更重要呢?” 陆景行压根不搭理他,直接走向办公桌,按下电话,对着外面道:“送周律师出去。” 周劼被前来的助理带人给请出去。 不过,周劼非常敬业,临走时,还不断让陆景行考虑考虑,不要闹得彼此太僵。 陆景行在电脑上,打下了那个药的名字,因为周劼的照片拍的是协议,而不是地上,那只是顺带的一角,所以陆景行只看到药一半的名称。 他把记得的那几个字输入到电脑上,显示出来的是这是一种用于结束早期妊娠的药物。 孕早期 陆景行被这几个字震惊到。 坐在电脑前,连带着助理进来请他出去开会都没听到,直到助理再次小声提醒。 “陆总,那边会议等着您” 话还没说到底,陆景行突然开口,“去查一下,苏念这两天的行踪,查一下市一院。” 助理点头,“好,我这就去,那会议您看” “会议取消。”陆景行毫不犹豫道。 助理:“” 他觉得陆总也太任性了。 等助理出去后,陆景行看着电脑屏幕久久没有动,眉头皱得很紧。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可笑,很可能是他多疑想多了。 夜晚,酒里。 陆景行在卡座上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傅司宴。 他冷哼一声,“现在想约你见一面,变得真难。” 傅司宴淡声道:“现在酒已经不适合我了,回去小宝不喜欢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下次就约在茶座更适合一点。” 一旁的顾延舟忍不住啧啧出声,“你现在可真是五好男人,受不了受不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少贫嘴。”傅司宴冷冷说。 “徐家的事,你怎么想的?”陆景行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问。 “我看好那个项目,是半公益的项目,适合我们傅氏以后的方向。”傅司宴直白的说。 “公益项目多了,你就非要选择那个徐砚珏,是不想要我这个兄弟了是吗?”陆景行声音发冷。 傅司宴沉默没有回答。 顾延舟在一旁拉弯道:“怎么了呢,都半年没聚到一起了,一聚就打擂台,这可不行啊。” 他拿酒给两人斟上,说:“来我这就是图一个轻松,不许再谈公司的事了。” 谁料,傅司宴不给他这个面子,直接推开酒杯道:“明溪不给我喝酒。” 顾延舟:“” 他真的无语,“傅司宴,你有病,来这虐狗来的。” “喝酒她今晚就不让我上床了。”傅司宴淡定道。 “别说了。”顾延舟揪住心口,装模作样道,“知道你是妻管严了,别在这撒狗粮了。” 傅司宴没理会顾延舟的调侃,正视陆景行,回答他刚刚的问题道:“景行,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兄弟,但商业上,我不接受你的作为,徐砚珏的项目我仔细看了,是造福人民的好事,我觉得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该这样打压他。” 陆景行说:“你懂什么!” 傅司宴接话,“我知道,你是觉得是苏念跟明溪提了,我才会帮忙对吗?” 陆景行症结就是在这,只是因为这是苏念提的,才让他不爽。 “可你有没有想过苏念为什么要帮徐砚珏呢?”傅司宴问他。 陆景行沉默不语。 “据我了解,徐砚珏虽然喜欢苏念,但从没有做过出格的事,一直都是默默帮助她,特别是她独自生下孩子的那段日子,也是徐砚珏在帮助苏念,照顾苏念和她的孩子,苏念感激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傅司宴不紧不慢道:“所以苏念感恩他,不想看他过得不好,这也没什么,反而是你,我想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是彻底不喜欢苏念了吗?是想把她越推越远?” 傅司宴完全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才会这么诚恳。 陆景行沉默良久才道:“我喜不喜欢有什么用呢,那个女人的心永远都捂不热!” “那是不是你的方式有问题?”傅司宴问。 他太了解陆景行了,太过高傲的一个人,把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就算他喜欢苏念,想必补偿的方式和态度也是硬邦邦的,没有一点温情。 “你出发点是好的,但不能当局者迷,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就像当初你视陈娇为救命恩人的时候,对她的纵容程度不也是更加的厉害?” 傅司宴继续道:“其实苏念比你眼光要好得多了,如果徐砚珏是当初陈娇那个人品,她是不会这么帮助他的,就因为徐砚珏不一样,苏念也是个善良的人,才会放不下,想要帮助他,而且如果他们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这么多年都没能下定决心在一起,只能说明一件事——” 傅司宴顿了一下道:“那就是苏念她其实并没有对徐砚珏真正动过心,哪怕有过动摇,也是因为感动大过于爱的可能多一些,而你的所作所为只是在把苏念推得远远的罢了。” 陆景行沉默了。 没人跟他说过这些,他不会将心思跟别人透露,同样的,也不会把这些事跟别人说。 傅司宴算是最了解他和苏念之间事情的人了,他说的不无道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傅司宴说:“如果你真的能彻底放下苏念的话,我上面的那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继续跟着你的思想走就行了,但如果不是的话,我劝你不要再做让她伤心的事了。” 第782章 幸福 傅司宴见陆景行没有反驳,心想他还有得救。 他语重心长道:“其实哪怕你们就是不能在一起,你们也可以是别的形势,她是孩子的妈妈,这个事实不会变,你阻止她和孩子见面,就没想过对她和孩子会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吗?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孩子想不想见妈妈呢?” 这话算是问到陆景行的灵魂深处了。 烁烁虽然没有跟他闹腾,但是彻底一句话都不愿跟他说了。 每天沉默在家,郁郁寡欢。 烁烁害怕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他就乖巧的什么都不说,但话是越来越少。 佣人反应,烁烁有的时候,一天都不会说一个字,实在是让人担心。 傅司宴看陆景行的神态就知道他说中了。 这些感受也是他为人父以后,才有的体会,会更多思考,从孩子的角度。 “景行,你别做一些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 傅司宴这番话更多的是劝慰。 作为兄弟,他自然不想看陆景行一错再错下去。 这样不仅失去喜欢的人,就连孩子或许都会对他心生怨恨。 到最后,落得一个孤家寡人,晚年凄惨。 傅司宴现在很幸福,更知道这种幸福的可贵和来之不易,自然也想自己的兄弟能获得幸福。 一旁的顾延舟听到这一大篇,笑道:“司宴,你现在可不得了啊,心灵讲师啊。” 傅司宴不理会顾延舟的调侃,拿起一边的茶饮悠悠喝了口。 一个单身汉,不能体会他的幸福感。 顾延舟也顺势拍了拍陆景行的肩膀,道:“兄弟,我是没什么建议给你了,但是司宴现在家庭幸福美满,我觉得他还是有发言权的,当初他为了追回明溪,付出了多少,我可都是看在眼里,命都差点没了,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你啊” 顾延舟叹口气道:“你要是真的还喜欢苏念的话,就别再作死了,我知道你是死鸭子嘴硬,但咱们不能老是这么硬气啊,女人她得哄不是吗?你老这么硬邦邦的,英雄救美也没少救,可结果为什么都是不尽人意呢?还不是坏在你的嘴巴和猜忌上面。” 陆景行陷入沉思。 顾延舟和傅司宴说的都不无道理。 他明明每次都去努力了,但为什么结果总是坏的,不仅没能拉近两人的关系,反而是越走越远,越来越差。 顾延舟其实在今晚组局前就跟傅司宴说好了,怎么都要好好劝劝这个榆木疙瘩。 他那一系列行为任谁看了,都能看出他是旧情没忘,但是却总是能把事情办得更糟糕。 他也是服了陆景行了。 “兄弟,还是那句话,女人是要哄的,既然她在乎徐砚珏,你就不能一味的去打压这个男人,只会让她对你的行为更反感更抗拒,把她推得更远,哪怕就是不爱了,为了孩子,你也应该跟苏念和平共处,别让孩子产生别的情绪,到时候后悔莫及啊。” 两人好说歹说,一大通说完后,也管不了陆景行有没有吸收。 毕竟话是死的,人是活的,陆景行听了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傅司宴最后说:“我愿意投资徐砚珏,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理念和我们今年的走向符合,另一部分其实是不想看你一错再错,如果徐砚珏真因为这次内斗坐牢的话,我觉得苏念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所以你想清楚,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在处朋友这方面,傅司宴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看着兄弟泥足深陷,他想拉一把。 但也仅此而已,他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路要怎么走,还得靠他自己领悟。 聚会结束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顾延舟直接宿在酒,傅司宴则是立马回家。 到家后,他先去客浴洗个澡,把身上酒的味道洗干净。 洗好后,他去了婴儿房,看着熟睡的宝宝,心里深深的幸福感,轻轻亲了亲两个宝宝的脸颊。 随后,他又回到主卧室,明溪这会已经睡在床上了,旁边还缩着一个小猫一样的孩子,是呦呦今晚非要跟爸爸妈妈睡一起。 他走近的时候,满床都是孩子和老婆的馨香。 他缓缓躺下,尽管动作很轻,还是惊醒了明溪。 她睡眼朦胧,低声问,“你回来了?” “嗯,抱歉,吵醒你了。”傅司宴亲了下明溪的额头,带着歉意开口。 “没事,我今天白天可能睡多了,这会睡眠就很浅。” 明溪又问,“你今晚是跟陆景行在一起吗?” “嗯,是的。” 之前,去酒之前傅司宴跟明溪报过备了。 明溪皱了皱眉,“那疯子消停点了吗?” “我劝过他了,他还看不清的话,我也无能为力。”傅司宴说。 “这人真是坏死了。”明溪嘀咕道,“念念已经过得很不好了,干嘛总是对她这么坏。” 明溪肯定是为了自己的闺蜜抱不平,而且这些年来,本来就是陆景行一直不放过苏念,不让苏念过安稳的日子。 “希望他会醒悟。”傅司宴说。 只是时间长久的问题,陆景行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高傲,一旦受到打击后,不肯低下一点头颅。 两个都是倔强的人,一个不愿回头,一个不愿低头,可能最终的结果就是错过。 “他是你朋友,人家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能玩到一起肯定也是有共同语言的。” 明溪鼓着嘴不高兴道。 傅司宴:“” 没想到聊苏念她们的事情,会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你可别冤枉我,我那时候都跪下求你回来了。” 傅司宴直接拿出自己曾经可怜的姿态博同情。 他知道跟老婆讲道理的人,要么就是输了感情,要么就是伤了对方的心,所以他绝不会跟老婆讲道理,直接装可怜认错,是最快的解决方式。 明溪回想了一下,傅司宴好像为了她们的感情,确实做出了很多努力。 虽然开始的时候,他有点渣的样子,但后来几次三番为了她不要命,她怎么可能不感动。 第783章 转变 “算你聪明。”她娇嗔道。 傅司宴见她心情好伸手抱过来,亲昵吻她发丝。 明溪脸一红,“别闹女儿在呢。” 傅司宴磁性的声音清润说:“知道,我就是想抱抱你。” 女儿大了,他们亲热都会避开孩子。 如果孩子偶尔想要跟他们一起睡,傅司宴不管多难受都会忍着。 不可能在孩子在房间的时候过夫妻生活的。 明溪被他抱着暖融融的,知道他没那个打算,也放松下来,枕着他的手臂,柔柔躺着。 困意来袭,身旁的男人侧头在她鬓发上深深一吻,深情道:“溪宝,我觉得自己好幸福,你和孩子都在身边” 明溪已经困得迷糊了,无意识接话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嗯,永永远远,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傅司宴深情缱绻道,“谢谢你,老婆。” 翌日。 苏念一早起来就看着那个药发呆。 现在她必须得做出决断了,既然已经决定跟陆景行打官司,中间接触不可避免,而且官司前肯定是调解,整个过程也拉得比较长。 两人见面是不可避免的,为了不生事端,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苏念把药扣出来,虽然很不舍但还是狠狠心把药放在嘴里,准备就着茶吞咽下去。 这时,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她喝水。 她看是陌生号码,以为是推销的,便直接挂断。 刚想喝茶,电话再次急切地响起来。一般推销电话挂断后,不可能打了又打这么不识趣,她不得不接起来,结果电话是陆景行的新助理打来的。 “苏小姐是吗?” 苏念说是。 “我是陆总的助理王简,陆总让我转达您,关于孩子的探视权可以跟您谈一谈,您看现在有时间吗?” 苏念心底一愣,随即欣喜若狂。 “有时间的。” 她快速说道。 “那好,这会陆总正好有空,下午有几个会议抽不开时间,您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苏念也顾不上吃药,直接吐了后,就打车来到陆氏,助理一路领着她到达陆氏总裁的办公室。 门推开,男人在电脑前手指飞速滑动,在处理事件。 助理让苏念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茶就退出去了。 陆景行手上处理好,先放一放,向苏念走了过来。 苏念迫不及待,先行开口,“你是同意我见烁烁了吗?” “我” 陆景行话还没说完,苏念突然心口一阵恶心不适,捂着嘴巴就干呕起来。 “呕” 突兀的声音惹得陆景行侧目,他皱眉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呕” 话音未落,苏念再次干呕起来。 她不得已只得紧紧捂住嘴巴跑进了办公室的卫生间。 她以前经常来这里,所以对卫生间的位置非常熟悉。 门关上后,苏念干呕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陆景行听得深深皱起眉头。 苏念只觉得胃部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在卫生间干呕了好几分钟,却只吐出一点口水出来。 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会折腾人的,她这个怀孕症状真的非常明显,也非常难受。 她在卫生间里面深呼吸了好多次,来平缓心跳,不让自己看起来异常。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跳,苏念漱口后慢慢走出去。 没想到门一打开,男人就伫立在门口。 陆景行一米八八的身高,身高腿长,这么站着,非常具有压迫感。 他凝视着苏念,沉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苏念心狠狠一跳,好不容易才掩饰住自己的心慌,假装镇定道:“可能早上吃了热粥又吃了生冷,吃坏了胃。” 可她说完,男人还堵在卫生间门口不走,苏念越发紧张。 她心虚地加上一句道:“我胃本来就不好。” 这话说完,男人看了她三秒,才缓缓让开。 “不舒服的话,可以去医院看看。” 陆景行语气淡淡道。 苏念没把这话认为是关心,她想,或许是周劼的劝说起了效果,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在孩子面前维持体面是非常有必要的。 苏念点头说:“我会去的。” 她又问,“你找我来是想要谈什么?” “我可以同意你见孩子。”陆景行没有拐弯,开门见山的说。 苏念喜悦抑制不住,但喜悦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担忧。 “你要我做什么?”她不确定地问。 陆景行这人可不会突然这么好,让她见孩子。 虽说昨天周劼告诉她,会先去找陆景行谈一谈,但在她眼里,陆景行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不可能周劼谈一次,就成功了。 这种可能在陆景行身上几乎不会发生。 陆景行看着苏念眼底的戒备,唇角内勾,“确实是有条件。” 苏念:“” 她不确定陆景行的条件,她能不能接受,虽然她可以为烁烁付出一切,但如果涉及到其他人,她真的没办法保证。 因为她是母亲,她可以牺牲,但别人不欠她的,她没立场要求别的人为她的孩子牺牲。 她看着他,道:“你说说看。” 陆景行开口,“孩子以后的规划,我有绝对发言权。” 毕竟陆氏以后还要烁烁去继承,等烁烁身体好一些以后,他不可能养一个软蛋,肯定会对他做出培养的。 苏念没想到陆景行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 孩子的规划,估计应该是想要培养接班人,这事陆景行确实该有发言权。 虽然苏念更倾向于孩子长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过现在陆景行已经做出让步,别的都是一步步协商的,她不想把他惹毛。 苏念同意地点头,“规划的话,你可以有发言权。” “还有孩子要跟我姓陆。”陆景行说。 比起不能见孩子,让烁烁姓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至少陆景行人生规划里有这个孩子,说明他还是比较看重烁烁的。 “可以。” 苏念不想跟他纠结这些事,现在只想快点看到烁烁。 “还有,你不许再婚。”陆景行又抛出一个条件。 第784章 交易 这是考验苏念的,陆景行不是圣人,能让苏念探视孩子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如果她有结婚的打算,那就别怪他心狠,不让她见孩子了。 他是绝对不愿意让别的男人,教导他的孩子的。 还有就是 陆景行眉目紧紧拧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念没想到陆景行会提出这种要求,微微怔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做出回应,“好,我答应你。” 本来她就没有想过再婚,陆景行有多小心眼的人,她是知道的,她不会再婚,也早就不想再去想结婚的事了。 陆景行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心底本来很不舒服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苏念问:“还有吗?” “还有一个。”陆景行顿了一下,缓缓道:“我要你生下这个孩子。” 犹如晴天一阵霹雳,苏念张大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等了好一会,她抬起头,目光都有些不聚焦,问:“你、你说什么?” 陆景行慢慢走近,垂眼看着苏念的小腹,沉声开口:“我要你生下这个孩子。” “我没有怀孕。” 苏念艰难的开口,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攥住了一样。 烁烁当初就是一个意外,她万念俱灰,以为孩子不可能保住的。 没想到烁烁很坚强,顽强地活下来了。 但后面跟陆景行的牵扯,让她万分痛苦,孩子是她的软肋,陆景行显然也清楚这点。 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怀孕的。 陆景行从桌子上拿出一份就医记录,走道她跟前,抬眼看着她,说道:“苏念,我不会没做调查就毫无缘故的猜测。” 上面清楚的记录她的检查和开药的记录。 陆景行沉声道:“这个孩子,我不许你打掉。” 陆景行也是刚拿到这个就医资料,就立即联系了苏念过来,他知道她一定会抗拒,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为了留下这个孩子,他可以做出任何妥协。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想要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 在得知的那一刻,什么纠结,什么飞醋,什么嫉妒,通通都不值一提。 他只想要苏念生下这个孩子。 如果是个弟弟,他会教他给烁烁分担公司的业务,两兄弟联手绝对能横扫北城市场。 如果是个妹妹,那么她就是陆家的宠儿,烁烁会宠着她,他也会,让她这一辈子都生活在快乐里,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恼。 苏念眸光从散乱到聚焦,随后她微一扯唇,似笑非笑。 紧接着,就听—— “啪!” 清脆的一巴掌毫无预兆的狠狠扇在男人脸上。 陆景行俊美的右边脸上,瞬间多了五个手指印,可见苏念用了多大的力气。 苏念痛恨地嘶吼,“你凭什么让我生下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这个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景行走近,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弯了弯唇角道:“我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苏念,你不可以打掉他。” “我不可以?”苏念突然笑出声,笑得很大声。 “陆景行,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可以,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不会留下,我一定会做掉,你觉得你能看得住我吗?你可以让人24小时不睡觉看住我吗?我上厕所的时候,总归没人看着了,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打掉这个孩子,你以为你还能用孩子控制我吗?” 苏念冷冷看着他,“陆景行,别做梦了,想要我给你生孩子,你觉得你配做我孩子的父亲吗!” 陆景行俊脸上顶着红红的掌印,但他并不生气,相反还十分冷静。 他说:“苏念,我知道你想离开我,但孩子没生下来之前,我不会离婚,如果你想离婚后还能见到烁烁的话,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陆景行面色平静无比,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本来他是真的准备放手了,苏念对他早已没有爱了,就像傅司宴说的,他硬是绑着她,只会两败俱伤。 为了孩子,他也不该做一些激进的事。 但如果苏念要怪就只能怪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陆景行是绝对不会放任她去打掉孩子的。 他知道,这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有所牵连了。 苏念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喃喃道:“你做梦!” 她不会生下这个孩子,她确定。 陆景行不和她争辩,只是让助理拿来协议,说:“你别冲动,看一下,再决定。” 苏念仔细看了上面的条款。 等苏念生下孩子后,他们就可以解除婚姻关系,并且双方拥有孩子的探视权,但孩子还是住在一起,可以自由选择跟他们俩中任何一方居住,另一方拥有探视权。 这么说起来,条件还算可以,陆景行没有要强制她一定要把孩子给他,而是选择一起抚养孩子。 可苏念并不放心,陆景行这人狡诈惯了,他要这个孩子的目的是什么,无非还是挟制她,他会这么好心,给出这么公平的条件? 苏念不信他。 “陆景行,我不生。”苏念坚决道,“我不会生的。” 一个烁烁就够了,如果再多一个软肋,她会被折磨死的。 那种揪心和煎熬的日子真的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了。 陆景行面容平静,似乎对苏念的坚决并不意外,他淡定道:“苏念,你想想你要失去什么,你真的愿意用失去这个孩子换取不能再见烁烁和彻底失去你想要的自由吗?” 陆景行说的每一句都说到苏念心坎上,他诱惑她,用肚子里的孩子,来换取她在乎的陪伴孩子和自由。 他知道苏念的性格,越是用强,她越会反抗,陆景行很想要这个孩子,只能试着用各种方法。 威逼利诱,不管哪一条,只要能留下孩子。 留下这个他们之间多出的牵绊。 他有些天真的想,或许孩子的出生会改变什么也说不定呢 苏念没有说话,紧紧抿着唇,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陆景行也不强求她,强压情绪,淡淡道:“苏念,你好好想想。” 第785章 想想 苏念还有什么好想的,如果可以,她不愿意。 但陆景行说的条件诱惑太大,可以彻底还她自由,还可以见烁烁,和烁烁一起生活。 哪一样,都能让苏念拒绝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口。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绝不食言,你怀孕期间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只要你能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我答应你的都能做到,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如果” 陆景行顿了顿道:“如果你还是执意要打掉孩子,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该知道打官司并不能让你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孩子相处。” 苏念现在情绪已经平静了,陆景行说出陆景行风格的话,她才不会意外。 她说:“陆景行,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孩子?” 陆景行默默看了她片刻,淡声道:“因为那是你为我生的孩子。” 这就够了,别的不需要多说,他想要什么,有时候自己都不清楚,但这次,他很清晰。 他很想体验陪伴怀孕的苏念,这个过程,就像这样好像就能弥补以前她怀烁烁时候,他不在的遗憾。 所以这个孩子,他是一定要要,想尽方法,也要要。 苏念起身,有些疲累的神色,说:“我想想再给你答复。” 这话,显然是松动的口气,但陆景行并没有放下心。 “我让王简送你。” 陆景行知道苏念讨厌自己,没有提出自己送她,虽然他很不放心,很想每分每秒都陪在她身边。 但他知道,苏念不会同意。 苏念不愿意,她想一个人静静,“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陆景行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强求,而是顺了她的意思。 “行。” 苏念起身就走,到了门口,陆景行也跟着到了门口。 “苏念。”他开口叫住她。 苏念停下脚步,陆景行低沉开口,“好好考虑,烁烁很想你。” 一句话,半是警告,半是哄她。 苏念何尝不清楚,但她没有办法改变,她扯唇回应,“我会好好考虑的。” 直到苏念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陆景行依旧凝视着那个方向,心也似乎跟着那扇电梯下去了。 助理来问他事情,半天都没听到陆景行回应一句。 助理硬着头皮道:“陆总” 半晌,陆景行才回应一句:“找个稳妥的人,保护她的安全。” 助理:“” 好家伙,他说的那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助理无奈道:“明白。” 陆景行见助理还站着不动,皱眉道:“现在就去。” 助理:“好的。” 眼见助理离开,陆景行又道:“让跟着的人注意分寸别让她发现。” 苏念太倔强了,他不想他的保护行为引起她的反感,最后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苏念的个性更是倔强,说不爱就是真的不爱了。 她那么洒脱,他却做不到,他没办法让自己的情绪不受苏念的影响。 陆景行觉得自己的神经好像对苏念过敏,只要听到跟她有关的事,都会全部竖起,浑身警戒。 他知道他自己中了苏念的毒,且无药可救。 但巫谷山的那件事,又让他清楚意识到,苏念对他是真的没爱了,不管他是生是死,都不会让她对他再产生名为爱的情绪了。 苏念的眼神告诉他,以前她的爱就消散了,以后也更不会再有。 陆景行灰败不已,从来没有对生活如此绝望过,他本来是真的想要放她自由的。 可老天爷偏偏给他开了个玩笑。 让苏念怀孕了 他觉得还要感谢苏念的律师。 如果不是他的那张照片,他还发现不了这件事。 天知道,当确认真相的那一刻,他死去的心几乎是瞬间就复燃了,那种无与伦比的狂喜,让他清楚意识到,他原来内心深处还在等着这样的机会。 但喜悦过后,随之而来的又是深深的恐惧。 他怕自己握不住这个孩子,就像之前烁烁一样,会让孩子受苦,他怕的太多太多了。 一想到还没拥有就有可能失去,陆景行真的越想越觉得恐惧。 这辈子,他除了在苏念假死的时候,才体会过这种害怕的情绪,没想到如今又再次出现了。 他的害怕,无法表达,深藏在心底。 陆景行在心底默默道:苏念,别这么残忍,别这么残忍,给孩子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到了晚上。 陆景行下班后,就守在苏念家的楼下,看着楼上开着的灯光,久久凝望着。 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到底有没有眯一会,他自己也不清楚。 接连三天晚上,陆景行都会来接替跟着苏念的人,从那人汇报的行踪来看,苏念这三天异常的平静,没有见任何人,也没出过门。 像是在思考,而陆景行这三天活得简直就是煎熬,每分每秒都在等着答案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刀悬在了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给他当头一刀。 后来就连王简都看不下去了。 陆总这每晚按时按点过来,白天在公司处理事情,晚上来这守着,真是比上班还累。 他提议道:“陆总,你这么辛苦,为什么不让苏小姐知道呢,您在乎她,她应该会感动的,我觉得苏小姐不会那么傻的,这样还要去打掉孩子。” “你不懂。”陆景行声线冷冷微嘲,“我不管做什么,她只会更反感,压根不会感动。” 他们之间,早已无药可救。 王简就不明白了。 陆总怎么说也是一表人才,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这么痴情,竟然会被嫌弃。 而且孩子在苏小姐肚子里,说实话,这么守着,并不一定能守得住。 毕竟孕早期,孩子还只不过是一个小蝌蚪状态,随便一个意外都有可能威胁到孩子的生命。 但这些话,王简识相地没说出口。 他看得出来,陆景行已经够焦虑了,这些担忧只会让他更加的魂不守舍。 终于到天明的时候,苏念出门了。 她打了个车,陆景行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 第786章 忍耐 看着前方车辆的行进路线,陆景行已经知道苏念要去哪里了。 他拉远一点距离,怕被苏念发现。 果然出租车在苏念母亲所在的疗养院门口停下。 苏念下车后,走了进去。 她经常过来,里面的护工早已认识她了。 见到苏念非常客气叫了声,“苏小姐,您来啦。” 苏念点点头,“嗯,阿姨,我妈妈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变化?” 这是苏念每次都会问的话,她怕自己两三天没来,会错过母亲的一些事。 但她又没办法置外面的事不顾,天天守着母亲。 苏念当然很想把母亲接回家去住,但是首先陆景行就不会同意,况且疗养院医疗器械更完善,对母亲的治疗很有帮助,苏念家里也没有这样的条件。 护工回答道:“没什么变化,苏女士还跟之前一样。” 每次都同样的回答,苏念听后,也不觉得失望,其实很多时候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消息。 母亲就这样糊涂的活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如果她醒来,该怎样面对现实中这支离崩碎的一切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些痛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就好。 苏念对护工道:“阿姨我可以一个人和妈妈待一会吗?” “当然可以,苏小姐,那你在这,我先出去,有什么事您摇铃叫我就行了。” “好的。” 阿姨出去后,苏念看着坐在床上专注看着窗台小花,一动不动的母亲,轻轻叫了声:“妈” 苏母毫无反应,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盘小花。 苏念坐得近一些,靠近母亲,轻轻抱着她,“妈妈” 她有千言万语,不知道该说出口哪一句。 在这里把所有事情和压力倾诉出来,对苏念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妈妈妈妈” 苏念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苏母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压力也随着倾盆的泪水,释放了大半。 “妈妈,我该怎么办” 她知道母亲不会给她回应,但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 就像小时候一样,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问自己的爸爸妈妈,她们就像是保护孩子无所不能的神,没有什么是她们解决不了的事情。 苏母依旧怔怔的,没有任何反应。 苏念哭完后,给苏母整理了头发和衣服,心底依旧是空落落的。 但比之前的压抑要好很多了。 “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苏念站起身,和每一次一样,苏母都是给不了她回应的。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到门口,一只脚刚要踏出去,就听身后一声不完整的声音传来。 “花” 苏念脚步陡然顿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转头看向床上的苏母。 只见苏母慢慢抬起手,指着窗台上那盆小花,依旧用着不连贯略显生涩的语调,说道:“花” “花开花了” 苏念:!!! 她猛地冲过去,握着母亲的肩膀,“妈!妈!你可以说话了?!你认识我吗?” 苏母被她摇晃得不得不掉转头过来,她端详着苏念的面容,渐渐地将呆滞的目光向下移动。 随后,她抬手来到苏念的腹部,轻轻指着,依旧用那磕巴的语调说:“是花小花开了” 苏念:“” 她穿的是一件纯灰色职业衬衫,但衬衫的纽扣上印着一朵白色的小雏菊。 苏母就是指着她腹部纽扣上的那朵小雏菊说:“小花朵” 苏念的惊呼声引来了护工的注意,护工进来后看到苏母能崩出几个字也很惊喜。 连忙叫来疗养院的医生查看。 苏念出去等医生给母亲检查,等检查完后,医生告诉苏念。 “经过我们检查,你妈妈对于过去的事情依旧不记得,刚刚那种反应,应该是偶然,但也是一个好的征兆,如果她能讲话,能很好的说出自己简单的诉求,就是很大的进步,至于记忆恢复这事,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强求,毕竟有些时候,很多记忆对于患者来说也是一种过剩的负荷,说不定会引起大脑超载,从而更加混乱。” 医生说的点,都是拿苏念母亲当自己亲人的角度出发的。 岁数大的人,就简单一点多好,记得很多,何尝不是一种负累。 苏念对于检查结果没有感到失望,相反更多的是庆幸,她的想法跟医生一样,这样对她们这个满目疮痍的家庭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母亲能简单的开口说话,已经很好很好了。 苏念回到病房,又陪了母亲一会,只是除了开始那几个字,母亲后面没有在说话。 很快,就到了苏母午休的时间,苏念从病房出来,不再打扰母亲休息。 出来后,她没有打车,而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 之后便径直走向绿化带那里,停着的那辆银色轿车。 她敲了敲窗户,对方的车窗很快降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赫然是陆景行。 被发现,陆景行不显得意外,这车是助理的,很低调的大众车,不过苏念一向敏锐,早就发现陆景行让人跟着自己,只是没拆穿而已。 “明天上午,我们谈谈。”苏念冷淡的说。 说完这话,苏念就转身离开了。 没有丝毫犹豫。 来接她的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辉昂,陆景行看到开车的男人是那天来找他的律师周劼。 苏念恰巧接到周劼的短信,说有事跟她讨论,她也有事跟他说,便让他过来了。 另一面,她也是测试陆景行对于自己身边出现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举动,这个男人自私霸道,占有欲极强。 他说出的妥协,说的生完孩子以后就放她自由这些话,她并不是百分之百相信,所以她想看他的反应。 银色车里,陆景行看到苏念车里的男人,手指紧紧攥起。 倏尔后,他又慢慢放松。 他知道,他得忍,不能在这档口出任何差错。 第787章 唯一 苏念愿意谈,说明这件事还有谈的可能。 他打电话问疗养院的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疗养院的人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告诉陆景行。 陆景行放下电话后,沉默片刻,长长舒出一口气。 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流产的药物在苏念的手上,他提心吊胆地,怕苏念随时会把药给吃了,那就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虽然他威胁了,但连他自己都能听出威胁里的不自信,苏念并不是一个会被威胁震慑住的人。 相反,她倔强,认死理,不愿意屈服。 这些顽强的精神,放在普通人身上,这个人绝对能大放异彩,但在苏念身上,却被陆景行一次又一次的打压,磨掉了她所有的傲骨。 如果是平常人怕早就衰败了,但她仍然能让自己在无边的荒野里开出花来。 问陆景行对过往后悔吗? 当然后悔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留下她们的孩子。 希望苏母的好转,能对苏念产生好的效应,让她心软,留下这个无辜的孩子。 苏念刚回到家里,手机上就来了电话。 是上次就诊的医生。 她接起,“李医生,您好。” “苏小姐,今天越好的,你怎么没有过来?如果三天的药都吃了以后,下一步必须来医院啊,否则会有危险的。” 医生话语里都是担忧。 有时候她也会遇到这种病人,吃了药也不把这事当回事,在家出现出血现象才过来,对身体会造成伤害。 “李医生,药我还没吃。”苏念告诉她。 “没吃啊,没吃就好,那苏小姐是决定留下孩子了吗?”李医生问。 “我还在考虑中。”苏念说,“谢谢您关心。” “嗯,考虑好的话,该做检查就检查,孩子是无辜的,如果苏小姐有那个能力,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给孩子一个生的机会。”李医生说。 这个医生关切的话语,让苏念心头微微一动。 她说:“我知道,谢谢您医生。” 电话挂断后,苏念看到桌子上的药,怔了怔。 随后,妥帖地把药塞进了抽屉。 第二天,苏念刚准备出门,就遇到门口有一个女人,看到她就气势汹汹地过来。 “你就是苏念?”那个中年女人问道。 “是,您是哪位?”苏念皱眉。 “我?”女人哼了声,“我是陆景行的表姐,媛媛的妈妈。” 苏念听到这称呼就知道,来者不善。 陆媛媛的妈妈肯定是来找她麻烦的。 之前陆媛媛的妈妈就调查苏念的住址,但查到她真的还和陆景行住在一起后,便忍了下去,不敢来找麻烦。 毕竟陆景行明显袒护这个女人,本来她以为两人最多是形婚,没想到还真的在一起。 陆母忍下去后,这不刚得到苏念搬出来的消息,就立马找上门来。 看来两人是闹扳了,那她报复的机会也来了。 “有什么事?”苏念对陆母也不是很客气。 她可没有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嗜好,何况陆母摆明是要来找麻烦的。 “你害得我家媛媛那么惨,你说我来找你什么事。” 陆母眼底满是愤恨。 她本来前途大好的闺女,因为这个殴打事件被判了三十天的拘留,放出来后整个精神状态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听说是在里面被同室的狱友给吓唬的。 陆媛媛一直千金小姐脾气,以为进了拘留所别人还是要听她的,一副高傲的作风和语调,瞧不起同室的狱友,被另外两个狱友联合起来整了。 还被薅下好大一把头发,她在外面有人惯着她,有保镖保护她,在里面还想横行霸道,里面的人自然不会惯着她。 再说了,能关到那里面的人,哪个能是省油的灯呢! 可就算这样,陆景行还是坚持要送陆媛媛出国,不让她回来。 陆母所有的根基都在国内,虽然说出国不缺什么钱,但她也适应不了啊,主要一个现实的问题,外面比她富有的人比比皆是。 她到外面就没法横行霸道了,母女俩出去受委屈,谁愿意啊。 可陆景行不听她的哭诉,包括离婚这件事,也是陆景行一手操办的,徐氏出问题,陆景行还算有点良心,第一时间做主把两人的婚离了。 但离了以后的陆媛媛,还是要被送出国,陆母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苏念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好笑。 她冷冷道:“这位女士,你说错事实了,是你女儿殴打我,不是我殴打她,不然这会进去的就该是我,不是她了。” 陆母却不以为然,怒道:“还不是怪你这个臭女人,要不是你跟媛媛的老公就勾勾搭搭,她怎么会打你呢,你就是该打,不知廉耻,不要脸,下贱!” 陆母龇牙咧嘴的谩骂,仿佛苏念真的是她口中的下贱女人。 苏念忍无可忍道:“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跟徐砚珏勾搭了,我们清清白白,没有做任何越轨的事,就连接触都没有,何来的勾引一说?” 在徐砚珏和陆媛媛结婚后,她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但也只是暗中调查,并没有去和徐砚珏接触。 况且徐砚珏那时候记忆缺失,也不认识她了。 至于婚前的时候,那时候陆媛媛在哪都不知道,她们认识和相处,又关系到陆媛媛什么事? 这个陆母就是强词夺理的诬陷。 陆母才不觉得自己是强词夺理,直接在苏念的小区门口嚷嚷起来。 “你还说你没有,你没有那个姓徐的会不跟我女儿同房吗?会让她结婚这么久一直到离婚都是有名无实吗?就是你,你这个狐狸精诱惑了姓徐的,把他的心勾走了,让他给你守着身体呢是,你可真不要脸,勾引一个姓徐的还不够,之后又勾勾搭搭我们家景行,那可是媛媛的小舅舅啊,你还真是伦理纲常都不顾了,脸也不要了!” 陆母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手臂,左右招呼道:“大家快来看看啊,看看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是怎么勾引别的男人的。” 第788章 愚蠢 陆母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胡搅蛮缠。 但周围看热闹的人,可不知道中间的干系,只以为苏念真的是小三,被对方家里找上门了。 小区这个点大爷大妈出来的很多。 也特别喜欢八卦,瞬间围聚在一起,对苏念指指点点。 陆母听得更是起劲,她今天来就是来下这个贱人的脸的。 她继续嚷嚷道,“你们的老公可都要看看好啊,在一个小区里面被勾走了怎么办啊!” 苏念气得脸色发青,斥责道:“请注意你的措辞,再这样诬陷和造谣,我会提起控告的。” 苏念抬手准备报警,却被陆母一把打掉手机,她当然不会让苏念报警,她就是想来羞辱羞辱苏念的。 手机啪一下摔落在地上,苏念气不过刚想跟她理论,就被陆母抬手一推。 她站在台阶上,见陆母伸手过来,下意识地她往后退了退,然后扶着自己的腰。 苏念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给吓到了。 她这是怎么会这么在意这个孩子 好像无形中,身体就率先替她做出了决定,要保护这个孩子。 她竟然在还没完全下决定的时候,就想要保护这个孩子了。 难道这就是母亲的天性,才让她做出这种举动的吗? 陆母以为苏念是心虚了,怕了她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这下更是洋洋得意,她大声骂道:“你们都看到没有,她这明明就是害怕了,心虚了啊!还说自己没有勾引,我看就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个狐狸精,还不承认,你们好好看看她这张脸,生来就是勾人的騒狐狸样子,小不要脸的东西!” 周围的人听陆母这么说,纷纷议论起来。 “没想到啊,我们小区还住着这样的人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姑娘长得挺漂亮挺不一样的,竟然干出这种事,勾引人家老公还要勾引人家老婆的小舅舅” “漂亮有什么用哦,越是漂亮的人越会不道德的事,这些人就是利用自己的漂亮去伤害别人” “” 周围的议论声,更加助长了陆母的气焰。 她虚构起来也就更加的来劲,陆母大声道:“你们说得可太对了,像她这种人就叫有其母必有其女,估计她妈也不是个好东西,才能教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东西!” 听到这话,苏念再也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陆母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把陆母的脸煽到一边去,顿时红肿起来。 “陆女士,我尊敬你是个长辈,才没有动手,可你显然不把自己当个长辈,你造谣侮辱我母亲的事,我绝不会这么算了的。” 苏念愤愤道。 陆母什么时候被这样下过面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辈扇耳光,简直把她的脸都丢光了。 “敢打我!”陆母眸光血红道,“你个贱人!!!我杀了你!!!” 她疯了一样冲上来,就要撕扯苏念,苏念有心躲避,但却不小心动作幅度过大,突然往后仰去。 苏念惊呼一声,拿手扶着自己的腰。 就在这时,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扶住了自己。 “没事,苏小姐。”开口的是周劼。 他今天早上和苏念约好的见面,为了制定协议的事情。 到这后,就见到了发狂的陆母,和站立不稳的苏念,幸好他来得及时,苏念才没有摔跤。 而一旁发了疯的陆母也被旁边窜出来的黑衣人,给一把拦住。 “你谁啊,敢拦我,不想活了吗!” 陆母被黑衣人紧紧抱着,还拼命往前挣的样子,实在是滑稽。 她嘶吼道:“你个小瘪三子,哪儿来的,你赶紧松开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陆家人!陆氏的总裁是我的弟弟,你们这群瞎了眼的狗东西,竟然敢拦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等我弟弟来,让你们通通滚出北城!” 陆母断断续续,喘着粗气狂吼着。 殊不知,这个黑衣人就是陆景行派出来的保镖。 他听到这个女人跟陆总的关系,一时也不敢下死手,只是把陆母手背束缚着不让她去伤害苏念,毕竟他的任务就是保护苏念不受伤害。 但他也定夺不了,所以刚刚陆母跟苏念争吵起来,他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给陆总去问了。 陆母这会已经上头了,看着扶着苏念的周劼,不屑道:“我就说,你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刚跟我弟弟分开没几天,现在这是又勾上一个了?不要脸的小三就是不要脸的小三,才几天的功夫,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陆母这话说得非常难听,苏念恨自己刚刚没有一鼓作气多扇几下陆母的脸,才能让她说出这么多话! 周劼看着陆母,表情严肃道:“这位女士,污蔑他人也是要入刑的,你这样信誓旦旦说我的当事人是小三,却又拿不出证据,是属于造谣诬陷,根据律法,稍后我们会严正像你提起诉讼!” “还有——” 周劼话音一转道:“你女儿不久前才因为殴打我当事人,被警局判了拘留,您就这样来造谣污蔑,看来您也想进去体验一番对吗?” 周劼说话口齿清晰,听起来好像并不是全是苏念的错。 周围人的眼光发生变化,毕竟这个女人刚刚说的话说自己有权有势的,背后又有人,这样厉害的人的女儿,还能被判拘留,说明她真的做了错事,才被判定的。 那现在她跑来说这一通,更多的因素肯定是出于报复打击,根本就谈不上真实。 现在的大爷大妈也不好忽悠,见这样的场景,直接说道。 “我看我们还是散了,不知全貌,不予置评,大家说话都被冲动了。” 陆母看大家刚被自己挑起来的情绪,就这么压下去了,很是不甘心。 她大骂道:“你们这群墙头草,就是这个贱女人害了我一家,本来我女儿前景大好,却因为这事留下了案底,这辈子都被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毁了,你们懂什么,一群蠢货!” 第789章 毁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就被骂得这么厉害! 陆母还在骂道:“我说的就是事实,就是对的,一群蠢猪。” 周围看热闹的人:“” 没想到刚刚还同情这个女人,现在却会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的。 真的是无语。 七嘴八舌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难怪她说别人有其母必有其女的,原来她就是这种没素质的妈妈,那她女儿肯定也不会好到哪去!” “是啊,要是好人,能被拘留吗?” 陆母:“!” 她没想到风评会那么快转变,怒骂道:“你们懂什么,是这个女人害的我的女儿,我女儿是受害者,要不是她胡说八道,我女儿能被拘留吗?” 可大家才不听陆母的,她大喊大叫的骂人样子,着实让人看着很没品。 “你不是说你有背景有权势有后台吗?那你被冤枉的女儿,怎么还会被抓?” 一个大妈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 “就是就是,那好好的,怎么不拘留我们啊。”另一个大妈附和道,“我们还没权没钱没背景的呢,为什么不拘留我啊!” “好了好了,都散了,这里不是看热闹的地方。” 小区的物业跑来,把看热闹的人群全部劝走。 而另一边。 陆景行正在高层会议上,王简接到了这个电话后,面色露出为难。 陆景行现在参加的会议是能源会议,和国外着名的高企洽谈,至关重要,任何情况都不能打扰他。 但陆景行又特别交代过,关于苏念的事情,都要一字不漏的,第一时间告诉他。 王简犹豫了几秒,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会议室,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走到陆景行身边,把这事汇报给他。 陆景行立马把手上的文件一放,拉住王简说:“你来主持会议!” 助理王简:“” 他何德何能能帮老板开这么重大的会议啊,再说他要是有这才干,也不会就只当一个助理了。 可没等他开口拒绝,陆景行已经起身离开了。 留给王简的,是一扇被急匆匆关上的门。 王简:“” 他转头和会议室的一众高层大眼瞪小眼,半晌,他才挤出一句。 “不好意思各位,我们老板啊,前些天救了个人,这人现在情况危急,陆总他不得不赶过去,对不起大家啊!” 王简说得声泪俱下,像模像样的。 也算是暂时稳住了局面。 要不说助理怎么是全能的呢,就得有随机应变处理各种事情的能力,在任何场合都不能露怯。 会议继续下去 苏念这边。 周劼苏念还有陆母三个人,这会已经被物业带到调解室里。 苏念不想理会陆母,可陆母不让啊,说自己被苏念打了,她非得打回来。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之时,陆景行从外面进来了。 陆母一看到陆景行,想到苏念这会已经搬出来,两人十有八九是闹扳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直接就哭得稀里哗啦的指责起苏念来。 “景行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个女人这样对我,不仅骂我,竟然还打我,她啊” 陆母倒打一耙,胡说一通。 苏念面色冷冷的,听得很想笑。 她倒要看看陆景行会说出什么来。 没想到陆景行也没有听的兴趣,面色发冷看着一旁干站着的保镖道:“你是来做什么的,还不把人带走?” 保镖被陆景行盯的那一眼,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底发毛。 连忙说:“对不起,陆总,我这就把人带走。” 陆母以为陆景行要给自己撑腰,上前一把拉住陆景行的手腕道:“景行啊,还是你最好,对啊,你得记住,咱们姐弟才是一家人,这个女人算什么东西,竟然妄想挑拨我们姐弟之间的关系,你啊,现在醒悟就好,你也不知道媛媛在里面受了多少苦,都瘦了好大一圈了,还在家哭说舅舅不理她了” 话还没说完,陆母就觉得不多,那个保镖怎么来拉她? 怎么不是去拉那个贱女人??? “诶诶诶你搞错了,景行是叫你把那个贱人拉出去,还有她旁边那个什么律师的,一块给我轰出去!” 保镖可不像陆母那样没有眼色,跟个傻子一样。 怎么看,陆景行嘴里说的人,就是这个一直在败坏陆总名声的好姐姐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到处说陆总有背景,还提到陆氏,还大放厥词说什么,谁敢动她? 陆总这表姐可真是个搅屎棍! 保镖不理会陆母的胡言乱语,就把她拉走。 陆母不相信,紧紧抓着陆景行的手臂,看着陆景行说:“景行,你说句话啊,你不是要赶那个女人走吗?我才是你的表姐啊,你怎么能向着一个外人呢,景行” 陆母哭哭啼啼道:“你说话啊!” “表姐!”陆景行甩开她的手,一脸严肃道:“我上一次就跟你说过了,这是我的妻子,她不是什么随便的那个女人!” “看来你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正好——” 陆景行冷冷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表姐,国外的事,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不管你和媛媛愿不愿意去,以后我们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其实陆景行还是感念她们的,之前表姐的雪中送炭,他一直记得。 所以才处心积虑想要送媛媛出国,让她避一避风头。 因为陆媛媛这次得罪的,可不是苏念一个人,陆景行知道,苏念肯定不屑于用卑劣的手段去报复陆媛媛,但方家可就不一定了。 方琳琅和方慎都进去了,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 方慎犯的那些事就不说了,都被翻了出来,这次少不得要判个十年以上,有可能更多。 下半辈子,算是毁了。 至于方琳琅,也不会这么轻易出来,她还有一些暗地指使的事被翻出来,应该也会被判刑,但判多久就说不准了。 主要看方家舍不舍得保她。 第790章 胡说 但就算舍得,估计也不会轻,方琳琅的人生也没什么希望了。 陆媛媛是涉事最轻的一个,被拘留一个月出来,里面自然有陆景行的功劳。 是他给陆媛媛指派的律师会周旋,但偏偏她们母女并不领这个情,还一直认为他是为了苏念,才故意把陆媛媛送进去的,还对她们冷淡。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方家人的性格睚眦必报,他们已经认定方琳琅出事也跟陆媛媛有关了,一旦开展报复,后果难料。 还有徐家,陆媛媛在徐家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因为得不到徐砚珏的爱,让陆媛媛心理变得扭曲,再加上她的大小姐脾气,在徐家也得罪了不少人。 现在徐家败落,原本当蛀虫的这些人都被徐砚珏踢出来了,这些人好日子过惯了,突然落魄起来,难免不会有一些丧心病狂的想法。 如果陆媛媛还继续在北城招摇的话,难保不会遇到一两个人徐家人,对她憎恨在心,伺机报复。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陆媛媛和陆母一起出国,暂时避避风头。 偏偏陆媛媛母女俩不能理解陆景行的良苦用心,只觉得陆景行是被苏念迷惑住了,才会这么的不近人情。 陆母被带走的时候,竟然还恨上了陆景行,怒道:“景行,你这么对我,你是忘了当初我对你多好了吗?你这样狼心狗肺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对你的亲人?” 其实当初陆家表姐给陆景行的帮助,也就是没有落井下石,给了陆景行几千块钱罢了。 也许那时候陆表姐心底还有良知在,在自己条件过得去的情况下,给陆景行一点施舍。 而陆景行回报她的,早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一份价值的千倍百倍。 可是陆表姐不会这么想,她只觉得全世界都欠了她一样。 陆景行这么有钱,还她这一点又怎么够,最好是陆景行没有女人,没有孩子,孤家寡人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她们才好。 人永远会比自己想象得更贪婪。 当然这份贪婪也是给予者纵容的。 如果不是陆景行因为想要感恩,不停报答她们,她们也不会有这种并吞一切的扭曲心理。 等陆表姐走后,吵闹才渐渐消停下来。 陆景行看着周劼在,知道苏念应该是有事要跟自己谈,才会喊来周劼。 “你考虑好了?”陆景行问。 “嗯,考虑好了。”苏念淡定的说。 陆景行等着苏念宣布,就见一旁的周劼拿出一份协议道:“陆先生,这是我按照苏小姐的意思拟定的,麻烦您过目一下。” 陆景行拿过来看了一下。 苏念同意留下孩子的条件,跟他之前提议的差不多。 她上面要求在孩子出生后的一周内,她们就要完成离婚协议,一点不拖泥带水,可见苏念除了因为孩子,对于这段陆景行算计来的婚姻是没有半点留恋的意思。 并且在孩子生下前的这几个月内,苏念要求还是住在自己的公寓,不和陆景行同住,陆景行不得限制她的自由,也不得干预她做任何事情,并且不可以限制她见烁烁。 两人的关系就跟离婚无异,只不过那张证会在孩子生下后补上。 甚至苏念怕陆景行说到做不到,还要带上律师,还要将协议公正。 因为她太怕陆景行反悔了,她也不是第一次见陆景行反悔。 但留下孩子,不仅仅是因为陆景行的提议,更是因为母亲的转变,和心境的变化,动摇了她。 这个开始不受欢迎的孩子,慢慢的在她心底形象竟然立体起来了。 没错,孩子是无辜的。 错的是大人,不是孩子。 她不应该剥夺孩子生存的权利。 陆景行唇角轻哂,勾出一抹自嘲。 这么不平等的协议,他却无可奈何,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谁让他私心,想要留下这份羁绊。 他签了字,说:“放心,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会放你自由。” 放了她也放过自己,余生就保护她和孩子为己命,这样过下去。 陆景行此刻是真的这样想的。 只是他醒悟的太迟了。 “没什么事,就这样。” 苏念说着,就要和周劼离开。 陆景行看着她们走出去。 苏念走到外面,周劼去开车,就在这时,面前突然出现了陆媛媛的身影。 “苏念!”陆媛媛叫住了她。 她衣着凌乱,看上去神情也很奇怪,更可怕的是身上还有被凌辱和虐待的痕迹。 苏念微一皱眉,不知道陆媛媛经历了什么。 她站定想看她要说什么。 陆媛媛开口道:“我恨你,你毁了我的人生。” 她一开口竟然是跟陆母一样的话,苏念忍不住冷笑。 “为什么不是你们毁了我的人生?为什么你们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的行为,却要说是别人毁了你的人生呢?” 苏念不解这些人的脑回路,难怪她们很难跟别人共情。 她说:“只是因为徐砚珏不喜欢你,你就不择手段,甚至联合徐老爷子给徐砚珏下药,下蛊,来达到他听你们话的目的,那场婚礼是怎么来的,陆媛媛你真的不知情吗?” 据苏念所知,陆媛媛是清楚的,非常清楚,并且参与的。 当时。 苏念知道这些的时候,不禁怀疑陆媛媛真的爱徐砚珏吗? 这样的爱,真的不可怕吗? 宁愿毁了也要得到的爱,真是很令人窒息。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他,还有你们结婚后,我没有跟徐砚珏有过交谈,你们这样完全是因为害怕自己所作所为被发现罢了,别把自己做的错事,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再怎么装饰,也掩盖不了你们黑暗又肮脏的内心!” 苏念控诉她们的罪行,一字不漏。 陆媛媛和陆母的理念,难怪是亲母女,真的太像太像了。 陆媛媛听她这么说,突然,神色疯癫大声喊叫起来。 “你胡说!我明明是爱他的,如果没有你,他也会爱上我的!我就算控制他结婚又怎样,那是因为我爱他呀,我比你们所有的人都更爱他,你凭什么质疑我的爱!” 第791章 危险 苏念嘲讽一笑,说道:“你的爱就是得不到就害了他,那你的爱可真伟大。” “他本来就是我的,从他第一次跟我相亲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他了,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来跟我相亲呢?” 陆媛媛简直是越说越离谱,苏念都听得稀里糊涂的。 总觉得陆媛媛神色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她想着有必要跟陆景行提一下,把陆媛媛带到精神科去看一下。 是不是脑子什么地方,受到了什么刺激。 陆媛媛神色愤慨,还在重复道:“都怪你,怪你这个贱女人,狐狸精,你勾引我小舅舅还不够,还要勾引我的老公!” 苏念听着这些没有新意的骂词,很是无语。 跟刚刚陆母说的几乎不差分毫,跟这种人也讲不出什么道理来。 这样的人脑子里只有歪门邪道的道理。 她不欲跟陆媛媛多纠缠,不想理会她,转身准备离开。 可陆媛媛突然追了上来,面色狰狞地扬起手中的一个瓶子,嘴里大骂道:“你去死,我毁了你,毁了你,徐砚珏就会永远爱我了!” 这时,刚好开车过来的周劼见到这幕,大喊道:“苏小姐,小心!!!” 他开车没法撞过来,只得停下,拉门往这边冲。 而这时,陆景行的保镖也因为刚刚把陆母送走不在,苏念身边几乎是没有援助。 苏念还没反应过来陆媛媛手中那是什么,但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着瓶口的打开,一股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苏念眼睛一眯,立马知道了。 这味道——绝对是硫酸的味道。 陆媛媛这是想要毁了她的容貌,她这是真疯了吗!!! 苏念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护住自己露在外面的脸,另一只手挥舞想要推开陆媛媛,但很难,因为陆媛媛已经近在咫尺了。 就在苏念觉得自己会被硫酸侵蚀的时候,只听‘咚’一声。 陆媛媛被踹出去老远。 在地上还滚了两圈。 但后果是手里的硫酸像雨滴一样,在空中呈现喷洒状 苏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人飞扑过来,紧紧护在身下。 并且对方还考虑到她的身体,没有把她压在地上,极大可能的护住了她的肚子。 苏念不用抬头,都能知道上面护着她的人是谁。 陆景行闷哼了声,虽然硫酸大部分洒在旁边的地上,但那些细小的滴露,有些还是洒到了他的背上。 那种药水把肉烧得吱吱响的味道,格外刺鼻。 换做常人,早就疼得满地打滚了,但陆景行硬是撑着,仅仅是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闷哼声。 如果不是苏念离得近的话,这声闷哼,她都不一定能听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现场的人。 发疯的陆媛媛也被周劼按倒在地,随后就是保安到来,挟制住了陆媛媛。 陆媛媛的疯一半是装的,她就是心底愤恨,才表现出异常,装疯装傻,想要借着这机会毁了苏念的容貌,自己还不用负刑事责任。 没想到一瓶子的药水,竟然有四分之一都洒到了小舅舅的身上去。 她自己也吓呆了,半晌发不出话,直到被保安按在地上,才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小舅舅,小舅舅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小舅舅” 陆景行面色铁青,撑着地面站起来,还有余力拉苏念一把。 把她拉起来后,第一件事,他就关切道:“你有没有事,刚刚的硫酸有没有泼到?” 陆景行边问边上下打量,苏念的身上有没有破掉的地方。 苏念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尊琉璃宝瓶,不能有一丝丝的损伤。 苏念还处在震惊之中,有些愣愣道:“我没事” “真没有吗?”陆景行不放心地问。 苏念摇摇头,陆景行才长长松一口气。 他竟然难得的喃喃念了两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身后陆媛媛还在哭嚎,“小舅舅,你让他们放了我我好疼啊,你快让他们放开我!” 陆景行回头看陆媛媛,这个他一直疼爱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样子。 完全不是他记忆里面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孩了。 “媛媛,你太让我失望了。”陆景行说出这话时,情绪是深重的。 没想到想要害苏念的,竟然是他的亲人。 她们不仅会害到她,还有她腹中的胎儿,刚刚如果有一着不慎,就会让他抱憾终身。 他知道,这份亲情,他是没办法再顾念了。 陆媛媛有些害怕,但想到陆景行一向疼爱她,也没有太担忧。 她想,只要她哭一哭,陆景行一定会心软的。 以前也都是这样,不管她多胡闹,小舅舅都会帮她处理的。 所以,陆媛媛才会这么嚣张,这么的目中无人。 她哭道:“小舅舅小舅舅,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别生气” 陆景行这一次没有心软,直接冷着脸吩咐:“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意思,就是要保安把陆媛媛交给警察的意思。 这么多人证还有物证,陆媛媛这回是逃不掉了。 故意伤人可不是一项小的罪名,再加上她刚被放出来,显然这次会被判得更重,算是彻彻底底毁了。 陆媛媛当然也清楚的知道。 她没想到,陆景行竟然会不顾念她们之间的亲情了。 如果她知道,她的妈妈在刚刚已经磨掉了陆景行仅剩的怜惜之情,这会就不会做这么蠢的事了。 她哭哭啼啼道:“小舅舅,你救救我,我不能再进去了。” 现在她算是知道怕了,可是已经迟了。 陆景行根本不理会他,他身上的伤口不轻,要立即处理。 保镖已经打了救护车的电话,扶着陆景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陆景行面上不显,但额头上的汗和惨白的脸,瞒不了。 他现在已经处在虚脱的边缘了。 陆媛媛见陆景行不理会她,哭得更厉害了。 她楚楚可怜道:“小舅舅,我刚才是被人欺负了” 第792章 骂她 见陆景行还是不理会,陆媛媛也顾不得人多,在那大喊道:“小舅舅,有人强暴我,我被强暴了呜呜呜”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陆景行这才抬头看陆媛媛,皱眉道:“你说什么?” 简单四个字,陆媛媛像是听到了什么能救她一命的圣旨一样。 她知道,只要陆景行还关心她,就不会真的把她送进去。 毕竟陆景行在世上的亲人,已经不多了。 她和她妈妈算是他最亲的亲人了。 而且自己也是陆景行从小看着长大的,那种情谊不可能轻易抹杀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是方家的人还是徐家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把我眼睛蒙起来,然后拖到胡同里就按在地上就那样了” 陆媛媛哭得形象全无,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全身凌乱不堪,还有被凌辱的痕迹了。 保安这时候已经抓住陆媛媛了,就等着警察来交出去。 她伤害他人的行为,属于犯罪,不可能就这么让她走了。 陆景行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陆媛媛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但苏念觉得陆媛媛说的不是假话,她现在的状态,以及在大庭广众之下,能说出这事,都应该不是假的。 什么女孩子会名声都不要,把这种事大声嚷嚷出来。 但苏念也知道,她这样也不过是为了逃避罪责罢了。 “小舅舅,小舅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糊涂了,太生气了啊” 陆景行垂下眼眸,虽然对于陆媛媛的遭遇也有些不忍,但他还是说道:“你要求情的人不是我。” 虽然他帮苏念挡下了伤害,但陆媛媛真正要伤害的人是苏念,不是他说原谅就能原谅的事了。 况且他好不容易才跟苏念达成协议,和平共处了那么一小会,他不能因为这事,打破彼此的平衡。 而且刚刚要不是他,那苏念腹中的孩子 想到这,陆景行面色已经变冷了。 他对陆媛媛母女已经很不错了,确实顾恋旧情是一部分,但她们如果伤害了自己的孩子,那他也绝不会轻饶的。 陆媛媛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哭诉道:“小舅舅,你怎么能这样,她要怎样,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你说不同意难道她敢怎么样我嘛” 陆景行冷脸道:“我没办法替苏念做决定,如果要认错你就好好认错,后面她要怎么处理,我也不会干预的。” 陆景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就是,他不会帮陆媛媛。 陆媛媛顿时觉得万念俱灰,天都黑了。 “都怪你!!!” 她转手就指向苏念,眼底全是恨意,“要不是你,徐家和方家怎么会找我算账,我的人生都毁了,都是因为你啊!” 陆媛媛恨不得把苏念撕碎,但在苏念眼里这一幕何其可笑。 “陆小姐,有什么资格怪我?我从来没有主动惹过你,哪一次不是你找我麻烦?” 陆媛媛是从小被惯到大的,但别人难道就是泥巴里打滚长大的吗?就活该被她欺负,还得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下去? 陆媛媛哭得一脸狰狞,说:“如果不是你勾引徐砚珏,我会那样对你吗?我为什么只对你这样,不对别人这样呢?” 这一句反问就更好笑了。 苏念发现陆媛媛很有pua的本领,竟然倒过来反问她,想让她反思自己有没有错。 苏念要是这么容易被pua,都活不到今天。 “呵呵。”苏念微微一笑,“狗咬我一口,我难道要去思考狗怎么莫名其妙发疯的吗?” 苏念继续说:“不好意思,我没学过动物的语言,更不会跟一个畜生共情。” “你胡说什么!” 陆媛媛没想到苏念竟然骂她是狗。 她长这么大何尝被别人这样骂过! “你敢骂我,你这个蛇蝎女人,小舅舅你看啊,她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当着你的面都敢这样骂我,私下里肯定很想弄死我,今天我的遭遇说不定也有她的份!” 这血口喷人的指控,苏念一点不慌。 她又没做过,慌什么! 再说,她跟陆媛媛还有方琳琅陈娇这些人,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她还有人性,知道道德约束,而她们都是一群被情绪主宰的自私自利的怪物。 “你想多了,我,永远不会跟你们一样,你如果有证据可以去揭发我,我会在这等着。” 苏念看着陆媛媛表情变化,只觉得很爽。 陆媛媛罪有应得,她苏念作为一个受害者,为什么要反思自己? 要知道刚刚那一瓶子的硫酸,如果不是陆景行来得及时,自己早就被毁容了也说不定。 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不被毁容,那一瓶子硫酸喷溅出来的液体,也会对她造成伤害。 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一旦受伤,孩子肯定是不能要了。 陆媛媛这就算谋杀,所以不管她被别人怎么对待怎么惨,在苏念眼里,她半点都不值得可怜。 就因为别人对她这样,她就要来找她报复? 那最应该去到处报复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呜呜呜,小舅舅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吗?你为了一个女人要这样对我吗?她连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这样恶毒的女人,你怎么能放心让她接触烁烁呢?” 陆媛媛直接给陆景行上起眼药了,竟然想挑拨她和孩子的关系。 “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苏念觉得好笑,不客气道:“你遭遇的这一切都是自食恶果,我没有鼓掌呼唤,都算我有教养,但你放心,这并不妨碍我在心里为我国的司法公正叫好的!” 陆媛媛气得面色惨白,一个字都怼不出来了。 这时,呜呜的警笛声响起。 警察进来直接开口:“这里是谁报的案?” 苏念毫不犹豫举起手,“这里,是我!” “女士,什么情况?”警察走近问询。 苏念指着陆媛媛,说:“她,想要拿硫酸泼我!” 第793章 求饶 陆媛媛看到警察腿已经软了。 之前她是一时冲动,才会在被凌辱后,立马让人给她弄来硫酸,准备毁掉苏念。 但这会,见到警察来了,她怂得不行,大声喊道:“我没有!不是我!” 说着,她又哭起来,拿出装可怜的技能,哭诉道:“警察叔叔,我也是受害者,我被人强暴了,强暴我的人说背后有人指使,我知道是谁,警察叔叔,我知道是谁!” 警察被她紧紧抓住,皱眉甩开问,“小姐,您可以好好说话。” “是她!就是她指使的,所以我才会一时愤怒拿硫酸来泼她!” 不得不说陆媛媛还是挺聪明的,在陆景行那里看不到指望就立即给自己找到新的出路。 如果是因为苏念是幕后害她的人,她再来找苏念算账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 属于激情伤害,可能对于量刑方面,也有些好处。 不过,也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 这时,救护车也来了,急救人员把陆景行抬上车。 他后背的衣服都被灼烧了,还能看到里面后背的肌肤,有着一块一块的红肿溃烂,看着就很疼。 陆景行只能趴在担架上。 陆媛媛却只想到自己要面临的处境,上前一把抓住担架上的男人,哭道:“小舅舅,你不能不管我啊,我不要被抓进去,你帮帮我,帮帮我” 她手指死死扣紧,戳到了陆景行的伤处,都不知道,依旧死死扣着。 陆景行面色白得话都说不出来,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滴在地上。 下一秒,直接昏厥过去。 他已经撑了很久了,刚刚就很不舒服,但一直强撑着,害怕还有人会伤害苏念。 直到警察和急救人员都来了,他才放下心来,再被陆媛媛这么一抓,他直接被疼得昏了过去。 还是急救人员眼疾手快把陆媛媛拉开,并呵斥道:“你这个人,你抓到了患者的伤口没看到吗!都把人给弄昏了,想疼死他啊!” 陆媛媛手上扣的都是血,她这才发现,顿时眼皮一翻,就昏了过去。 倒不是逃避责任,而是真的怕得晕了过去。 陆媛媛和陆景行前后被送到医院急救。 苏念也跟着上了警车去了医院,顺道把笔录也做了。 之后,她打电话给陆景行的助理王简过来,在病房门口,王简赶到后,苏念已经觉得很累了。 听到医生说,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后,苏念便对王简打个招呼说:“我先回去了。” 王简没想到这种情况了,苏小姐也不愿意陪着陆总。 他觉得陆总等下醒来,第一眼想看见的人绝对是苏念。 不过王简这人善于察言观色,他关切道:“苏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了?我给你联系医生检查一下。” 苏念说:“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王简哪里能让,他说:“苏小姐,您现在怀孕身体可不比之前,咱们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再奔波了,医院这里就有休息室,很舒适的,我现在就给您安排,您在这帮我看着一下陆总,麻烦你了啊!” 王简说完都不给苏念拒绝的机会,直接人就一溜烟跑没影子了。 他这一走,苏念还真的没办法直接离开,不然有什么问题,医生叫人都叫不到。 苏念就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来等着。 床上陆景行刚刚做手术是打了一点麻药的,但不多,这会药效已经过去一大半了。 他慢慢睁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了一句。 “苏念!!!” 声音很是惊慌。 这样惊慌失措的陆景行,苏念还是头一次见到,一脸的奇怪。 就见床上的陆景行突然撑着想要坐起来,眼睛也四处寻找着,又叫了一句,“苏念” 苏念想到他刚包扎好的伤口,肯定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只好咳嗽一声,走近两步道:“我在这。” 陆景行抬眼看到她,问:“你没事?” “我没事。”苏念说。 听到这话,男人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松懈。 刚刚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差点梦魇了,他梦到陆媛媛手里拿着刀冲向苏念,而那把刀正好扎在苏念的小腹上。 他突然就伸手抱住苏念的腰,头刚好轻轻靠在苏念的小腹上,没敢贴得太紧,忍痛以这样不舒服的姿势感受着。 “苏念,别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 苏念突然被抱住很不适应,第一反应就是要挣脱,但男人箍得很紧,虽然虚虚靠着,手却紧紧抓着她的衣服。 “求你了” 陆景行低沉的声音,抬起头,深深看向她,“苏念,就当我求你,别不要孩子,我答应你的自由,一定会做到。” 苏念身体僵硬,表情凝固又抗拒。 这种下意识的抗拒,才是身体最深处做出的第一反应。 陆景行愣了愣,下一秒,唇角轻哂,松开了手。 担忧不舍这些情绪,苏念再也不会对他产生了。 唯一对他的情绪,只剩憎恶和讨厌了。 这个女人真残忍啊,把不爱表现得如此明显,一点希望都不留给他。 苏念对于陆景行刚刚的失态,只当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她说:“既然醒了,那我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能说出好好休息,也仅仅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爸爸,她们需要维持该有的体面。 再无其他。 “嗯,你回去休息。”陆景行说。 等苏念走向门口的时候,陆景行突然又叫住她。 “苏念!” 苏念回头看他,陆景行说:“媛媛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放心,我绝不会偏袒她。” 陆景行这是给苏念提前吃一颗定心丸,陆媛媛今天能泼硫酸,明天就能泼汽油,现在苏念怀着孕,是两个生命。 如果这次陆媛媛不付出代价,恐怕以后会更加有恃无恐。 陆景行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断。 苏念没说什么,她本就不打算放过陆媛媛,只要陆景行不插手就好。 一案归一案,陆媛媛被强暴纵容不幸,但她想害她,可是一点都不假。 苏念才不会可怜一个想害自己的人。 第794章 丢下 苏念回到家里后,什么也没管先睡了一觉。 说实话,硫酸铺天盖地泼过来的那一刻,她心里很害怕。 她毕竟是个女人,不可能不爱美,藏在身体上的疤痕可以通过衣服去遮掩,但脸上的话,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况且硫酸造成的毁容,不管花多少钱都没办法完全恢复,总归还是影响很大的。 陆媛媛也真是够狠,想出泼硫酸这么狠的招数。 女人对女人之间,怎么会这么恶毒。 想到那一刻是陆景行毫不犹豫地扑过来,怎么说呢,苏念心里也不是一点感激都没有。 但一想到陆媛媛并不是她主动招惹的,如果不是陆景行的纵容,她怎么敢这么猖狂和无法无天。 她心底那点感激就淡了许多。 陆景行一向是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无底线的纵容,这一次也算是吃了自己种下的亏。 苏念睡了一觉后,精神恢复许多。 至于医院那边,她也没时间去看,在陆景行住院这几天,她变得很忙碌。 白天她忙着苏氏公司的事情,公司她早就注册回来,还继续着爸爸的那一份事业,只是重新起步比她想象的困难许多。 这几年间,各种企业更新迭代,苏氏这种老牌企业在能源领域已经不占优势了。 再加上刚开始招不到多少有能力的人,苏念自己一人要身兼多职,不仅要赶报表,还要主持会议,和产品推广。 事情太多了,她又是孕早期很容易就会觉得累,几乎每天都没有休息够的感觉。 然后到了晚上还要去看烁烁,中间还要抽出时间去疗养院看妈妈。 所以苏念直接把陆景行住院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她之所以这么拼,也想着多赚点钱,以后她的两个孩子能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而不必受制于任何人。 或许陆景行是真的在乎孩子不假,但他的控制欲也是真的,她怕孩子受不了。 她得用能力让孩子们知道,任何时候,妈妈这里都会是他们避风的港湾。 这天,苏念又来到应酬的饭局。 因为她自己不能喝酒,就招了一个业务拓展的经理,对方虽然年纪不大,也才二十几岁,但酒量非常豪爽,性格也是八面玲珑,不管是对色眯眯的甲方,还是斤斤计较的供货商,她都能流畅应对,并且也不让自己吃半点亏。 这一点苏念很是欣赏,她一开始就告诉业务经理,她不能因为工作的事受那种委屈,她们苏氏也不推崇酒桌文化,如果甲方是动手动脚的甲方,可以直接拒绝反抗。 好在经理小阮很灵活,人际处理这事上,苏念都自愧不如。 她可想不到那么多应对的办法,小阮对于那种喜欢咸猪手的甲方不仅应对有招,还能在不得罪对方的情况下,直接让对方直接吃个哑巴亏。 但那些喜欢动手动脚的甲方毕竟不是好人,万一惹急了她怕小阮树敌,苏念也曾劝过她,不是所有的订单都要做,有些单子她们可以不做。 小阮感念遇到好老板,更加的尽心尽力。 但后来,苏念发现了一些端倪,起了开除小阮的心思。 原来小阮在来苏氏之前,在陆氏待过一段时间,苏念之前就觉得奇怪了,按理说小阮不像是小公司的业务员,那些应对和说话方式,都水准很高,一看就是经过高级磨炼的。 直到发现这事,秘密才都解开,原来小阮是陆氏的员工。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人才愿意待在苏念这种小公司了。 苏念不想接受陆景行的任何帮助,便严肃的跟小阮说了辞职的事。 但小阮反过来道:苏总,我来您的公司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混日子的,我之前确实在陆氏待过,而且说实话之前也有很多大公司通过了我的简历,但最后我还是从陆氏出来,选择了苏氏,因为在这里我突出的能力会被重视,但在别的公司,包括陆氏,那里都人才济济,我这点手段,人家领导不仅看不到,还看不上眼。 因为在那种大公司,有比我更八面玲珑的人,我样貌也不是最突出的,业绩能力也不是最好的,还要去应对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实在是太累了。 所以权衡利弊后,我才来了苏氏,并不是因为陆总叫我我才来的。 当时陆总让王助理找灵活的员工,王助理第一时间挑的并不是我,是比我更圆滑的员工,但她们其实心底都不大愿意离开陆氏那样的大公司,去一个前途未卜的小公司。 我是在查了您公司的资料之后,才毛遂自荐的,王助理见我真心想来,最终也选择了我。 而且我在陆氏已经办理了离职,现在我的老板早已不是陆总,我留在这,为的就是这里能受到重视,我也能快快乐乐赚钱,所以您别劝我离职,也别担心我,我不傻的,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小阮这一通话下来,苏念只能打消让小阮离职的想法。 一来,她看人也算准,小阮这话发自肺腑,确实出于真心。 二来,小阮虽然圆滑玲珑,但也不会作奸犯科做一些违法的事。 如果这是她的选择,她在这里赚钱能感到乐趣的话,苏念觉得自己应该更努力让苏氏壮大,给她更大的空间发展。 晚上的酒局,小阮依旧轻松拿下。 进行到快结束的时候,苏念有点不舒服,小阮见状便让苏念先坐车回去,小阮亲自把苏念送上车后,才回去酒桌继续谈事情。 路上,苏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受了凉气的缘故,肚子很不舒服,她扶着座位的沙发恳请司机开慢一点。 谁知司机是个急躁性子,车子开得也不稳当,苏念被转得要吐。 司机一听苏念要吐的声音就急了。 “哎,你别吐啊,别吐,吐车上你得给我五百!” 苏念:“” 她有些生气,“师傅,我让你开慢点。” 司机说:“我开车二十年了,一直这么快,你叫我慢,我怎么慢下来?” “你要是不想坐车,你就下去。” 司机说完这话,竟然真的把苏念丢在了路上。 第795章 不适 苏念简直惊呆了。 没想到这司机脾气这么大,她在考虑自己确实应该雇一个专职司机了。 因为怀孕的关系,她也不能开车,打车确实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就在她准备重新打车的时候,一辆车出现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驾驶座的男人看到苏念惊诧道:“是苏小姐啊,你怎么在这里?” 苏念没想到自己这么囧的时候,遇到周劼。 她无奈地把被司机丢下的事情说了。 周劼气愤道:“这个司机也太不负责任了,就这么把你放在路上,很危险的。” 他下来拉开车门,“苏小姐你上车,我送你,这么晚了打车也不安全。” 苏念想想也是,便上了周劼的车。 “苏小姐也太巧了,我刚好下班,竟然在路上遇到你。”周劼道。 “是啊,真巧,对了,上次的事我还没感谢你,周律师。” 苏念说的是那天在现场,周劼制服陆媛媛的事。 当时情况危急,周劼同样也是奋不顾身就冲过来,只是陆景行离自己更近,救了自己。 而且官司的事,周劼也一直尽心尽力帮自己去劝说。 “别客气,苏小姐,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一直有接触,算起来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周劼性格很好,很温和。 苏念一直怀疑没什么事情,能让周劼动怒。 “总之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苏念说。 “那苏小姐有空的时候,请我吃顿饭就好了。”周劼说。 “那是肯定的。”苏念笑道。 周劼不知道苏念要去医院,以为她是要去家里,便往苏念住处开。 他之前去过,知道在哪,只是开了没多远,他见苏念面色好像有些发白,便问,“苏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有一点。” 苏念本想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只是胃越来越不舒服,脸色也开始发白。 周劼慌忙掉转车头,把苏念送往医院。 到了医院后,苏念就被医生安排在轮椅上去检查。 周劼一直跟着,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是小腹受寒了,导致了腹部痉挛。 因为腹部跟胃的位置靠近,苏念才会误认为自己是胃不舒服。 医生给苏念开了孕妇可以用的盐水输液,并且把一些注意事项告诉周劼,苏念身边唯一的人就是周劼,医生自然就认为周劼是苏念的亲属。 周劼认真点头,等医生走后,也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苏念,并且对苏念怀孕的事,也没有发出任何疑问。 这一点挺好的,这样的话,也避免了尴尬。 不然周劼真的问起,苏念还有些羞于启口,跟陆景行的关系,周劼是最清楚的,她反正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主要是不想让人联想到跟陆景行有关系。 苏念感觉好些了之后,拿起手机,发现小阮打了好几个电话来。 她连忙回过去,小阮急得都带着哭腔了,“苏总,你没事,我打那个司机电话,他说把你扔下车了,然后我打那个傻逼司机多少个电话他都不接,还把我给拉黑了,我都快吓死了” 苏念连忙说:“没事没事,我就是肚子不舒服,现在在医院了,一个朋友送我过来的。” 小阮这才放一点心,担忧道:“你在哪一家医院啊,我现在过去。” “不用了。”苏念想到小阮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说,“你早点回去休息,我这边没事的,等输完水我就回去了。” “那怎么行啊,苏总还是我过去。”小阮一百个不放心。 “真的不用。”苏念道:“等下我朋友会送我,这一南一北的,等你到这我早就输完水了,还要坐在医院等你,你听话,回去好好休息。” 小阮这才作罢,叮嘱了好几句,才挂了电话。 苏念挂了电话看周劼还在这,便说,“周律师你先回去,我感觉好多了,等下就可以自己回去了。” 苏念刚刚只是不想麻烦小阮,毕竟她也很辛苦,她现在感觉好多了,等下自己可以回去。 周劼说:“那怎么行,你都跟你朋友说了,等下我这个朋友会送你回去,我当然得遵守承诺,等下送你回去。” 苏念都被他这绕口令逗乐了。 周劼这人还挺开朗的,跟他在一起挺轻松的。 “行。” 苏念也不推拒了,已经麻烦人家了,就麻烦到底。 苏念心里盘算着,得好好选一份礼物给周劼,直接给钱太俗了,周律师也不一定收。 确实他除了谈好的费用外,基本不会收客户别的钱。 但他帮了自己许多次了,苏念觉得太过意不去了。 就这么等到结束,周劼叫来护士给她拔针,然后又找来轮椅推着苏念走。 苏念看到轮椅说:“这不用了。” 她感觉自己好多了,应该不需要坐轮椅了。 周劼坚持道:“还是坐着,不然就是我扶着你,也不太方便,还是推着比较方便。” 周劼对男女有别这事,像是记在脑子里,不是万不得已,他都不会碰异性。 这点,苏念很欣赏,周劼做事总是能恰到好处。 苏念也就不再抗拒,坐在轮椅上。 周劼推着她来到电梯跟前,等电梯门打开,周劼刚要推着苏念进去,后面传来一阵嚷嚷声。 “让一让,让一让” 周劼还没来得及避让,后面一个男护士就驾着一个醉汉过来。 那人显然醉得不清,满身的酒气,到处飘散。 周劼不准备跟这个醉汉搭乘同一部电梯,对苏念道:“我们坐下一班。” 苏念也正有此意,点点头,周劼便推着她往后退。 还没退出去,那个醉汉突然向苏念扑过来,周劼抬起胳膊一挡。 那个醉汉就抓住周劼的手,上来就咬一口。 “嗯呐呐好吃”醉汉边啃还边发出呜咽。 “你松嘴!”周劼无语地想要甩开醉汉。 这个醉汉虽然醉了,但力气出奇的大,周劼竟然没有甩开。 还是旁边的男护士帮忙,才把醉汉拉开了,但此时周劼的手上已经被咬出一个带血的牙印了。 第796章 感染 苏念见状也很无语。 “这人怎么回事。” 她一脸不悦,看向醉汉一起陪同来的同伴。 那个同伴见到周劼手上的血口,眼神明显一惊,随后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他喝醉了,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替他给你们道歉了” 周劼见他态度好,摆摆手道:“算了,你们先把他送上去。” 那个醉汉嘴里还在说:“好吃好吃” 看着电梯门关上,周劼还在电梯口等着离开。 苏念有些不放心,“周律师,你这手还是消消毒包扎一下。” 周劼说:“没事,不用麻烦了。” 苏念不放心,开口说:“还是包扎一下,都已经在医院了,我们也不差那点时间回去。” 周劼在苏念的劝说下,选择去包扎。 护士那边忙,等了一会才给周劼消毒包扎,等弄好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了。 周劼还要推轮椅,苏念已经站起来了。 她说:“周律师,我没事了,不用坐轮椅了,怪不好意思的。” 周劼见苏念精神状态确实不错,便也不勉强她坐轮椅,把轮椅还回去后,两人就往电梯方向走。 刚走到电梯口,就见到两个神色慌张的护士,在那里说话。 “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什么啊?” “刚刚送来的一个病人,血液查出来患了爱滋,现在跟他接触的人,都要去检查。” “啊,为什么接触的都要检查啊!他自己没说自己有这病吗?” 一般来说,对于这类病人,医院也是很小心的,但架不住有的人会隐瞒病情,造成血液接触,那就麻烦了。 护士嗤一声道:“对的,这混蛋隐瞒了自己的病情,听说在电梯口刚刚还咬人了,医院正在查他咬的人的信息,准备通知对方呢。” “啪嗒——” 一声响。 周劼手里的药袋掉落在地上。 苏念的脸也一下惨白惨白的,联想到刚刚那醉汉的朋友的神情,一阵害怕。 两个护士才发现后面有人,连忙闭嘴不说话了。 这种事情传出去,总归对医院名声有损,她们不敢乱传。 周劼见两个护士要走,一把拉住其中一个道:“你说的那人是喝醉酒了吗?” 护士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们不方便透露。” 周劼面色冷白,还算冷静道:“我刚刚在电梯口被咬了,请问那个病人是喝醉了吗?” 护士脸色都变了。 没想到这人就在医院包扎还没走呢。 顿时,护士神色凝重起来,说:“先生,您跟我们去做个检查。” 周劼脸色一下垮塌。 看来明护士说的那个爱滋病人,就是咬他的那个醉汉。 苏念也整个人呆住了,从没想过,还会遇到这种小概率的事。 她跟着周劼去做了检查,医院的领导一直在道歉,周劼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苏念心里难过得不行,周劼要不是陪自己来医院,也不会遇上这事。 这也太倒霉了,简直是飞来横祸。 做完检查后,周劼就服用了阻断药,这期间他要每隔几天就来检查一次,一次没有不代表是真的没有,有可能病毒还没有进到那个地方。 这几十天的过程,想必对谁来说都是煎熬。 心态不好的人,估计直接就崩了。 苏念看着周劼,道:“周律师,都怪我,对不起,要不是我” 苏念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会不崩溃呢。 周劼看苏念眼圈都红了,反而安慰道:“苏小姐,我没事的,我有认识研究所的朋友,她们的技术要不了那么久,最多两周就可以确定我有没有阻断成功,放心,这个阻断药我问了,效果有百分之九十呢。” 周劼这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安慰苏念,这情绪稳定的程度,心态好到简直让人惊叹。 苏念很是过意不去,“周律师,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你的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我都承担。” 周劼除了刚听到那会情绪起伏特别大,这会已经趋于平静了。 他淡淡扯了下唇道:“苏小姐,没事的,我就当给自己放两周的假放松了,你也别担心了。” 苏念真是没见过比周劼还要情绪稳定的人了。 通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怕是已经晕过去了。 周劼像没事人一样起身,“走,苏小姐,我送你回去。” 苏念:“我给你叫个代驾。” 她觉得这种情况下,周劼开车不太安全。 周劼却微笑道:“苏小姐,你放心,我肯定能把你安全送到家,真没什么,其实我刚刚已经打电话给研究所的朋友了解过了,我已经得到最及时的救助了,被感染的几率可以说微乎其微,不用太在意。如果真的这么小概率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只能说是我命里注定的,我不怪任何人。” 苏念感叹周劼的豁达,她要是有周劼一半的心境都不会活得如此痛苦。 苏念最 第797章 医院 苏念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这次周劼换了家医院,是省一院,这里的专家对于这类传染病应对更加有经验一点。 苏念到的时候,周劼已经挂上了水,见到她来了,还挺惊讶的。 “苏小姐,你怎么来了?” 苏念说:“我正好在附近,过来看看你。” 她知道周劼怕麻烦人,就没说自己是特意来看他的。 苏念见他脸色发白,看起来似乎有些难受,便询问他,“你口不口渴要不要喝水?” 周劼这会不口渴,但是喉咙很不舒服,便开口道:“方便的话,麻烦苏小姐帮我接一点热水。” “好的,我现在去。”苏念说。 “我的杯子,在公文包里,现在不方便,还请苏小姐拿一下。” 苏念把周劼公文包里的杯子拿出来,一不小心把周劼的工作证给带出来了。 工作证的背面是一张照片,保护得很好,照片里面一个女人明媚皓齿,清秀可人,是个漂亮的人。 苏念想,这应该是周劼的女朋友,但她一次也没见过,也没听周劼提过。 不过周劼能把照片放在工作证的背面,随身携带着,想必肯定很爱他的女朋友。 周劼这会头脑昏沉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苏念把工作证塞回去,就去接温水了。 苏念找到医院接温水的地方,等接好后,拿着杯子往回走的时候,恰好遇到陆景行的助理王简。 王简看到苏念,满脸欣喜,“苏小姐,您是来看陆总的吗?” 苏念被王简的热情搞得有点尴尬,“不是的。” 王简看向她手里的男士保温杯,一脸疑惑。 苏念解释道:“一个朋友在这看病。” “哦,这样啊。”王简语气微微失望。 眼看苏念跟他点点头就要走,他立刻开口道:“苏小姐,能不能请您去看一下我们陆总,他这几天背部腐化的伤口有点严重,情绪有点不好。” 陆总在这治疗的这几天,虽然嘴上没说,但那阴沉沉的脸色足以说明一切。 王简知道,那都是因为他最想看见的人没来导致的。 他和小钟不一样,小钟因为跟随陆景行多年,对于陆景行的崇拜和对他曾经艰辛的心疼,让他对待苏念这件事上的角度有些不一样的变化。 他实则是把自己代入到陆景行家人的角度去看苏念,自然是偏袒陆景行,而憎恶苏念。 倘若小钟能换位思考,把自己代入到苏念的家人角色上去,想必很多要求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甚至感到愤怒的。 但王简就不一样了。 他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助理,职责就是给老板解忧,对于一些事情要灵活通透,他夹杂在苏念和陆景行之间,一下就能看出两人的问题,就把自己转换成调停的角色,说出的话也知道怎么让苏念不好意思拒绝他。 他见苏念犹豫,立马开口道:“苏小姐,主要是医生说的陆总也不听,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请求你的,如果不是今天在这遇到,我也是不好麻烦你的,毕竟陆总吩咐了,我们不能去打扰你,可是” 王简停顿道:“陆氏现在好多项决策等着陆总去下,还有很多会议,我也实在是脱不开身时时刻刻盯着陆总,还有那么多人等着陆总养活,我急死了,就希望陆总能早点恢复工作。” 王简说了这么一通,没有一句指责苏念不来看望陆景行,全是讲出他们作为打工人的无奈,这样一来,也不算是道德绑架,换谁都能接受,被他说动。 但苏念依旧没有立马点头,而是说:“辛苦王助理了,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看的。” 这话,没说要去,有时间,什么叫有时间呢? 她现在人不就站在医院吗? 但王简可不敢说这些话,说:“那苏小姐先忙,忙好还请去看一下陆总。” 苏念点点头,拿着保温杯离开。 到了输液室,周劼躺在那,像是睡着了。 苏念也没叫醒他,在一旁安静等着,就看周劼眼底的乌青就知道,周劼晚上一定没怎么睡。 也是,发生那么大的事,换谁都睡不着。 周劼的情绪算起来已经是很稳定的了。 等拔针的时候,周劼才醒过来,见护士来拔针,不过是全副武装。 输液室也是单独的,因为知道周劼的情况。 拔完针,护士离开前叮嘱周劼今晚不可以走,要留在医院观察看看有没有再发烧的情况。 周劼看苏念还在这,有些不好意思道:“苏小姐,真是麻烦你了,一直陪着。” “没事的。”苏念说,“我应该的。” 她把水递给周劼,然后手机响了,是外卖打来的电话。 她给周劼点了砂锅粥,这时候他适合吃点清淡的,苏念也没法给他做,就在外卖软件上挑了家评分高的,给他点了砂锅粥。 苏念起身说:“我去拿粥。” 周劼开口说:“不用了,苏小姐,我不饿的。” 但话音刚落,周劼的胃就发出了咕咕声,应该是饿的。 周劼有些不好意思,苏念看着挺难受的,这时候了,周劼还不想麻烦别人。 她说:“这是我该做的,周律师你让我做点什么,我会好受点。” 周劼顿了下,说:“苏小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一点都不怪你,这种小概率的事,能发生在我身上,只能说我命该如此,怪不得别人。” 苏念被周劼的豁达惊讶到,她说:“没想到周律师在国外留学生也信这些。” “有时候老天爷逼着你,不得不信命。”周劼说这话时候,神色有一点高深莫测。 苏念说:“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不管怎么样,尽力过就好。” 周劼说:“苏小姐说的对。” 苏念出去拿粥的时候,恰好撞见了王简匆匆离开,他没有看见苏念,手上在接着电话,应该是公司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 远远的,苏念只听到王简说了一句,“陆总状况还不是很好,暂时没办法恢复工作,你那边调停一下,多找些人手,别什么都等着陆总上手。” 第798章 女友 王简进了电梯,苏念在原地站了几十秒,才回病房。 周劼吃完粥后,对苏念说:“苏小姐,你回去,这里有那么多医生护士呢,我一个人呆着也没事,不用麻烦你了。” 苏念确实要回去的,因为晚上她会去陪一会烁烁。 她想着给周劼雇一个护工,但他这个情况护工还不太好找,因为不确定感染了没,谁都不愿意伺候这样一个病人。 周劼这会已经不发热了,看出苏念的顾虑,开玩笑道:“苏小姐你放心,这么大医院还能让我死在这吗?” 苏念问出心中的好奇,“这事,周律师你有没有通知你女朋友啊?” “女朋友?”周劼显然愣了一下。 苏念连忙道:“我刚刚拿水杯的时候,你的工作证不小心掉出来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看的,我以为那是你女朋友呢。” 周劼听了后,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反正苏念观察好像有点幽幽的深沉。 跟周劼乐于助人开朗的一面很不一样。 但很快周劼就恢复正常了,他说:“那确实是我女朋友,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 苏念震惊了好几秒才开口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没事的,已经是好久前的事情了。”周劼说。 “她很漂亮。”苏念说。 周劼微微笑道:“是的,她很爱笑,性格也很好,还很喜欢小动物。” 苏念心底很惋惜,那个女孩看起来很温婉,可惜英年殒命。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周劼再次催促苏念离开。 苏念拗不过,便起身离开,说明天再来看他,如果晚上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随时联系她。 周劼点头。 等苏念离开没一会,周劼的手机响了。 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周劼周先生吗?” 周劼‘嗯’了声。 “周先生您好,我们是医院的,前天的时候,您不是被一个病患咬了一口吗,当时那个病患疑似爱滋携带者,您在我们医院不也做了检查,你还记得吗?” “嗯,什么事。”周劼有点不耐烦。 那边女护士说:“这样的,周先生我们刚刚再次检查的结果出来了,那个患者并不是传染病携带者,当时的测试有误,真是不好意思,给您带来麻烦了。” “这样吗?”周劼好像也没有多意外,表情很淡定。 连护士都惊讶周劼的心理素质,她说:“对的,您当时不是在我们医院做了检查吗?那个结果也证明您没问题,您可以再去别的医院做一下检查,所有的费用我们这边会帮您协调的。” “好的,我知道了。”周劼说。 那边一再道歉,毕竟这事传出去影响不好。 医院护士当时也没及时制止,给旁人带来危险,医院也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的。 幸好这人不是真的传染病携带者,但大家就搞不明白怎么第一次检测出来对方带着那种病。 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再次给您道歉,是我们医院的食物,给您造成不好的感受,非常对不起。” “嗯。” 周劼挂了电话后,拿出工作证的照片,深深看着上面漂亮的女孩。 随后,他把照片贴在脸上,低声呢喃,“潇潇,你看到没,老天爷都在帮我呢,是你吗,是你在帮助我吗?” 照片里的人当然不会回应他,他眼角划下一滴泪,眼睛里则是深深的缅怀。 这时,周劼包里的另一部电话响了起来。 周劼看了眼号码,眼睛眯了一下,随后接起。 电话里,一个惊恐的女声传来。 “z先生,您得帮帮我” 周劼问:“我帮你,我怎么帮你?” 对面迟疑了一下说:“我、我想出国。” “呵呵” 周劼笑声突然变得阴险,“你是教训还没吃够吗?” “我我有你的秘密,你应该知道很多人在打听你的事,如果、如果我被抓住的话,那这个秘密肯定保不住了。” 对面哆哆嗦嗦的说。 “你现在还真的聪明不少。”周劼说。 “我也是被逼无奈,对不起z先生,只要你给我钱,我保证出国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周劼沉思了几秒,仿佛在思考。 半晌,他才缓慢开口道:“你想要多少?” “我要五千万。”对面女人说,说完她又好像怕周劼生气,解释道:“我去了国外也要生活,没有五千万,我活不了的。” 周劼冷冷道:“我这两天没有时间,大后天晚上海港口见。” “不了,z先生!”对面警觉道,“我觉得我们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你把钱放在那里,我去取就行。” 周劼哼笑,“行,我就放在海港口,时间我会再跟你说的。” “能不能现在就”对面的女人好像很着急走。 “你最好别跟我讨价还价!”周劼冷冷警告。 “好” 电话挂断后,就见周劼利落的删除通话记录。 他起身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看了好一会,才重新躺回床上。 另一边,苏念走出周劼的病房后,在电梯口犹豫了一会,还是去了陆景行的病房。 病房里面,男人躺在特制的镂空床上,表情很是凝重,眉头一直皱着,像是睡也睡不好的样子。 陆景行还鲜少有这么病态又虚弱的时候,苏念站在门口刚准备进去,手机震动起来。 是烁烁的电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来啊?”烁烁语气天真的问。 苏念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按照约定,现在她是只能探望烁烁不能接烁烁离开别墅的,所以她必须现在赶过去陪烁烁一会。 苏念这几天还蛮常去陆景行的别墅,正好他不在,也省去见面的不愉快,一举两得。 苏念转身,对着电话说:“妈妈现在就过去。” 病房内的陆景行并不知道,苏念来过这一趟。 苏念到了别墅后,烁烁已经洗好澡了,就等着苏念给他讲故事。 苏念刚打开故事书,烁烁突然开口:“妈妈,你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第799章 求情 苏念愣了一下。 之前烁烁一直没说过这话题,她本来想等月份大一点再告诉烁烁,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 苏念放下故事书,问:“烁烁,是谁告诉你妈妈怀孕的?” 烁烁说:“是阿姨,因为我很想你,所以想找你,阿姨就告诉我你怀孕了,不能打扰你。” 烁烁又问,“妈妈怀孕是你肚子里面又装了一个小宝宝吗?” 苏念点点头说:“对的,就是妈妈肚子里又多了一个小宝宝。” “真好。”烁烁接受度很高,开心都写在脸上。 苏念捏了捏烁烁的小脸说:“妈妈不是不告诉你,是想等三个月的时候再告诉你,有一个习俗就是怀孕要到三个月才可以说,这样宝宝就会平安健康的出生。” 烁烁说:“没事的妈妈,这个小宝宝一定很健康。” 苏念笑了笑:“你喜欢吗?烁烁?” “我当然喜欢,我一直很想有个人一起玩,这样就不孤单了。” “你喜欢就好。”苏念抱了抱烁烁。 烁烁说:“妈妈,不管是弟弟妹妹我都喜欢的,只要是你生的宝宝,我都喜欢,以后就算我不在了,也有弟弟或者妹妹陪着你,我就放心了。” 烁烁乖巧得让人心疼。 苏念眼眶一红,“烁烁,你怎么会不在呢,你会一直健健康康的,帮妈妈守护这个小宝宝的。” 烁烁懂事道:“我知道的,放心妈妈,我一定会照顾好宝宝的。” 苏念给烁烁读了一会故事书,看着他睡着,才起身。 她想到徐砚珏之前的研究结果,说那个药丸确实可以给烁烁吃,但药丸的功效对于烁烁能起多大作用,还不可知,只能试一试。 苏念犹豫很久,不知道该不该给烁烁试试。 而且这件事也要陆景行同意才行,他毕竟是烁烁的亲手父亲,对于烁烁的治疗他享有知情权。 眼下烁烁状态还好,但万一不好的时候,就迟了。 所以苏念觉得自己应该做决定,尽快进行了。 陆景行在病房里,就听到王简在外面问护工。 “昨天有没有人过来看陆总?” 护工摇头道:“没有。” 王简一阵失落,那看来陆总今天心情还是不好。 他走进去,按照惯例给陆景行读公司的摘要。 陆景行突然问:“你以为谁要来看我?” 王简:“” 他本来想说没谁,但他那点小伎俩怎么能骗得过陆景行,他实话实说道:“我昨天在医院里撞见苏小姐了。” “你说了什么?”陆景行问。 “我请苏小姐有时间就过来看看您。” 陆景行听后沉默了,看来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状况不好,但还是没来。 呵呵 也是,那女人要不心狠,就不是苏念了。 “她来医院干什么?”陆景行问。 他有点担忧,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王简道:“苏小姐说是来陪一个朋友输液的。” “朋友?”陆景行皱眉,“什么朋友?” 王简很灵活,早就打听出来了。 “是周律师,他好像生病了,苏小姐顺道来看望他的。” 这话说出口更扎心,陆景行觉得还不如不问,那个周劼算什么朋友,只是有过几面的接触,竟然这么重要。 王简见陆景行面色不好看,忙道:“苏小姐看了会,晚上就走了,我问了医院的护士了。” 陆景行没在说什么,神色依旧淡淡的。 王简也不敢再提这个话题,便开始汇报工作,刚汇报一会,外面就来了不速之客。 是陆景行的表姐来了。 “景行啊,你可要救救我们媛媛啊!” 陆表姐进来就哭天喊地的,好像之前和陆景行的争吵没有发生过一样。 陆景行皱眉,陆表姐也没给陆景行开口说话的机会,就哭喊道:“景行,我早上刚去看过媛媛,她都瘦了一大圈了,人也憔悴得不行,在里面还被人欺负了,身上全是伤啊,她才刚被人欺负过,现在又再进那种地方,怎么受得了啊” 陆表姐一边说一边抹泪,这泪倒是真心的,出于对女儿的心疼。 她这次学聪明了,决口不提陆媛媛犯的错,只说陆媛媛在里面怎么怎么受苦,装可怜来博取陆景行的同情。 主要是陆景行为这事也受到伤害了,陆表姐早上还骂了陆媛媛没用,该泼的人没泼着,倒把唯一可以依仗的小舅舅给泼成了病患。 这下好了,泼了自家人,还要被那个贱女人送进警局。 其实当事人如果是陆景行的话,这边如果出具谅解书,解释是一个意外或者什么的,陆媛媛很有可能被判个缓刑。 这样的话,人也不用进去受罪。 但现在由于苏念的口供,陆媛媛直接被定性为故意伤害。 这罪责可就大了,陆表姐咨询过律师了,几年肯定是没跑了,说不得还要坐个五年十年的。 真是遭老罪了,她们母女真是都栽在这个贱女人手上了。 陆景行说:“如果你和媛媛当初愿意听我的,现在也不会进去了,我现在也帮不了媛媛,表姐你还是再想想办法。” 陆景行冷淡的拒绝了。 陆表姐哪里肯行啊,陆景行可是她唯一的希望了,他要是不愿意帮,那陆媛媛被判刑是稳的了。 “景行啊,我知道我那天说话太冲动了,不好听,你生气了,你就原谅表姐好不好,你也知道我就这一个心肝宝贝啊,她要是进去了,我该怎么办啊,媛媛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陆表姐哭得凄惨,好不可怜的模样。 陆景行没说话,她继续道:“景行,你就算再生气,也得想想我们才是一脉同枝啊,我那可怜的姨妈姨父走得早,之前姨妈还给我打过电话,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那时候姐姐没有能力,只能给一点钱给你,姐姐也觉得很对不起你,但当时姐姐自己过得也不充裕,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们日子因为你好多了,可这好日子还没过多久,我唯一的宝贝就要进去了,你叫姐姐怎么活啊” 第800章 好处 “景行,你可不能忘记姐姐从前对你的好啊,当初因为给你钱,你姐夫对我什么样,你根本不知道,那个死鬼死之前还念念不忘我当初馈赠娘家的事呢” 陆表姐不停的提当初的情分,陆景行只觉得吵闹。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顾念亲情的人,况且陆表姐当初给的钱,并不是出于可怜他。 他冷声道:“表姐,这么多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开口说过,当初你给了我几千块钱,难道不是我母亲借给了你两百万,在我母亲死后,你借着去我家安慰我的借口,把借条找出来销毁了。” 陆表姐睁大双眼,她没想到陆景行竟然知道这件事。 她心底发虚,但她肯定不是会承认啊,连忙否认道:“景行你说笑呢啊,我什么时候借过姨妈的钱啊,你肯定搞错了,姐姐虽然不富裕,但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啊!” 陆景行听到这话,面色越发的沉。 陆表姐见陆景行沉默不语,越发觉得陆景行是在诈她,笑道:“景行,你想多了,你这是在哪听到的风声啊,我跟你说这人肯定是挑拨离间的,想挑拨我们姐弟间的关系,姐姐绝对没有借过你家的钱不还。” 陆景行说:“表姐,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他这会已经心寒了,就在不久前,家里的佣人收拾出来一个笔记本,上面是陆母记录的一些债务,上面清楚写着陆表姐借了陆家两百万,是母亲的私房钱借给她的。 而且还标注了日期,陆景行核对了一下日期,想起来了,那时候陆表姐刚投资开了一家小型的美容院。 在深入调查后,陆景行发现陆表姐的美容院竟然拉了陆母一起投资。 甚至就连她那一半本钱也是找陆母借的,而且她还说陆母做法人的话,会对陆景行以后公司有影响,哄骗陆母,让她成了美容院的法人。 相当于她一分钱没花,就成了美容院的股东,在陆母出意外离世后,陆表姐就成了美容院的唯一老板。 这事谁都不知道,她在母亲离世家里乱糟糟的时候,在家里四处翻找,把借条销毁了。 并且当时母亲的珠宝首饰都不见了,陆景行现在直接怀疑就跟陆表姐有关。 幸好当初母亲留下了这个笔记本,不然陆景行这辈子都被蒙在鼓里,还把陆家表姐当恩人对待。 本来在发现这件事后,陆景行也没打算追究陆媛媛母女,毕竟两家的亲缘关系不假,她们算是陆家在世上仅剩不多的至亲了。 而且陆媛媛小时候也是活泼可爱,很喜欢和崇拜他这个小舅舅,陆景行就想着算了,他也不缺这点钱,没必要再去追究了。 可是陆表姐却不是省油的灯,一再惹事,他想算了都算不了。 就连陆媛媛也被她教坏了,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敢做,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又冒出这事,陆表姐还拿当初的钱的事出来说,陆景行也再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必要了。 陆表姐怎么可能轻易承认,她倒打一耙道:“景行啊,你不想帮我们孤儿寡母也就算了,可你不能诬陷我啊,我可不欠你们家一分一毫,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女人,所以为了那个女人做任何事都愿意,但你也不能为了那个女人就牺牲我们家媛媛啊,媛媛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就这么忍心让她在里面受那么大的苦吗?” 陆表姐绕来绕去,直接岔开借钱的话题,又把问题绕回到陆景行身上。 不得不说,陆表姐还是很有心机的。 陆景行说:“表姐其实这笔钱,我想查的话就能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包括你当初起家的那家美容院,从头至尾都是我母亲的钱开起来的,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吗?” 陆景行都说得这么清楚了,陆表姐没法再装疯卖傻了。 她哭诉道:“景行,当初开美容院是姨妈的意思,我只是帮姨妈分担的,后来姨妈离世,你受了那样大的打击,你都不知道,当时美容院已经处在倒闭边缘了,我知道你肯定没法处理这个烂摊子,才帮你接手的,我明明是好心啊,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陆表姐随机应变的能力一般人根本比不过。 要是普通人倒真能被她忽悠住,但陆景行见过太多人和事,陆表姐这会的话语几分真几分假,他一眼便知。 人果然是会被贪婪吞噬的。 陆表姐此刻的嘴脸,简直不要太贪婪。 但她也知道利弊,这个时候陆媛媛还要指望陆景行帮忙才能脱困,她委屈不已道:“景行,如果你想要回美容院我绝无二话,虽然我经营了很多年了,但我本来就是帮姨妈在经营,我以为你这么忙是不愿意接手的,才一直没提,既然现在你提起了,那你就拿回去。” 如果真的想给,就不会说这么多话了。 说来说去,陆表姐就是在表示自己花了心血,如果陆景行一定要,那就拿回去。 但这样的话,陆景行又成了忘恩负义的那一个了。 陆景行说:“那个美容院我不会要了,但你和媛媛我以后也不会再管,我对你们已经仁至义尽,这些年补偿你们的也有大几千万了,如果你们不是太贪心的话,其实现在日子应该很好过的。” 陆表姐听到这话,忍不住急了。 “景行,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这是要跟我和媛媛断绝亲戚关系啊,就为了那么一点钱吗?你难道缺钱吗?我们这么多年扮演着你唯一亲人的角色,给你提供的情绪价值可是无价的,你现在不需要了,就要一脚踢开我和媛媛了吗?” 陆表姐歪理邪说很有一套,陆景行不想听下去,他做了决定也不是会被别人随意动摇的。 他叫外面的王简进来,说:“送这位女士出去。” 并且当着陆表姐的面吩咐,“以后陆媛媛家所有的事都不要再管。” 王简当即回答,“好的。” 他也早就看不惯这家子吸血鬼了。 第801章 虚假 刚刚王简在外面听得可清楚了。 什么情绪价值,那叫什么鬼,这个女人还真的很会pua别人。 如果没有陆景行给的那些好处,她还会假装关心他,提供那个什么劳子的情绪价值吗? 搞了那么多钱还不收手,反而更贪婪。 说实话,有时候这些所谓的亲戚,真的不如朋友。 王简把哇哇乱叫的陆表姐给拖了出去,直接交给保镖带走。 陆表姐大怒,“你敢这么对我,我跟你说我怎么都是陆景行的姐姐,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你现在对我不客气,以后有得你后悔的时候。” 王简冷淡道:“女士你不要再老说自己是陆总的姐姐了,你明明是个表姐,怎么老把那个‘表’字给忘了呢,是不是在外面经常说自己是陆总的亲姐姐招摇撞骗,说惯了改不了口了?” 王简不要太了解这个陆表姐哦。 借着自己是陆景行姐姐这个名头,大肆收刮好多老板的好处,再加上时不时就和陆总碰面,别的人不懂,还以为她真的是陆总的姐姐。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陆表姐如今终于要自食恶果了。 陆表姐愤怒道:“你这种人就是小人得志,狗眼看人低,我告诉你,等景行冷静下来,他还是会念起我这个姐姐的好的,到时候第一件事我就是叫他开除你!” “好啊,”王简笑眯眯道,“我等着您。” 陆表姐:“你!” 现在陆景行都不理睬她们了,王简自然不会理会陆表姐的胡搅蛮缠,直接吩咐保镖。 “带走,以后不许她来打扰陆总。” 陆表姐快气死了。 一嘴骂骂咧咧的扒着门不愿意走。 可这时,就有人找上门了,见到陆表姐,核对了一下姓名后,直接要带走她。 对方出示警官证,陆表姐慌了,忙问:“你们干什么要带走我,我又没犯什么事。” 对方说:“关于前天的那个伤害案件,当事人现在供述是受你的指始才会冲动去泼对方硫酸,并且她说她泼的硫酸也是你购买的。” 陆表姐:“”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女儿,为了逃避罪责竟然指控亲妈。 还把什么罪名都安到她头上。 偏偏她还没办法为自己辩解,因为硫酸确实是她买的。 “我,不是不是我啊,你们搞错了” 陆表姐大声抗议,但还是被请回去调查了。 王简进去把这事跟陆景行汇报,都觉得奇特得不行。 母女俩狗咬狗一嘴毛,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养出这种人啊 陆景行垂眸道:“切断所有和她们的关系。” 这样的人,也不配做陆家人。 之前,是他心慈手软了,还顾恋着那一点点可笑的亲情,到头来,他身边竟然是空无一人的。 就连他觉得唯一真心的陆媛媛母女,也不过只是想利用他。 王简又汇报了一下方琳琅那边的事,说:“方家好像有意要把方琳琅保出来,之前方家没有动静应该是想放弃的,但方琳琅非要见方老爷子一面,方老爷子不去,她就让律师带了一句话,方老爷子听后,就开始活动起来,想要保住方琳琅。” 方琳琅毕竟是个女孩子,方老爷子也有许多私生子,并不缺方琳琅这一个孩子,自然可以舍弃。 而方慎被判刑是板上钉钉的事,主要舆论影响太大了,方家的人脉基本都帮不上忙了。 经过这事,方老爷子精神气也大不如前,最看好的两个孩子同时出事,换谁都得颓废一阵子。 方琳琅估计是手里肯定握着方老爷子什么秘密,有了筹码,方老爷子才愿意费钱费力捞她出来。 王简说出自己的推测,然后道:“这方小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让方老爷子改变主意。” 陆景行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想着方琳琅如果一旦出来,那苏念肯定会成为她的头号目标,女人之间的嫉妒,是很可怕的。 陆景行吩咐王简,“你留意着,方家是怎么动员的,还有一旦方琳琅出来,一定让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她,不让她接近苏念。” 王简:“好!” 陆景行又问:“陈娇那边呢,有没有消息?” 陈娇又跑了,上次在医院被救后,身体好转后的她,趁着护士不注意偷偷溜了。 她想必已经知道了,陆景行知道她的身份了。 她担心陆景行不会放过她,所以逮着机会就溜了。 但苏念父亲当初的事情,跟她也有些关系,陆景行自然是要找她问个清楚的。 王简说:“我还在查,不过目前的话,应该还没出北城,因为那几个档口我都问了,没有她出城的消息。” 陆景行点头道:“不要放松,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王简说是。 陆景行也有些累了,说:“你出去。” 王简见床头管家精心制作的菜一口没动,开口道:“陆总,是不是不和您胃口,您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陆景行看着一桌子的菜只觉得索然无味,他说:“昨晚你看到苏念买了什么?” 王简说:“我看苏小姐提着的应该是砂锅粥。” 他也不是很确定,就看了眼袋子,是一家比较出名的粥店。 “给我也买一份。”陆景行说。 王简:“” 一瞬间,陆景行恋爱脑的形象在王简心中变得圆满了。 陆总好可怜,他想。 竟然也想吃砂锅粥,可惜人家不愿意给他买。 王简说:“好的,我现在就去。” 王简出门后,想着,一定要让陆总吃上香喷喷热腾腾的砂锅粥。 当即决定亲自去买。 王简买了砂锅粥回来的时候,又遇到了来看周劼的苏念。 他迎面走过去,说:“苏小姐,真是太巧了,你又来看朋友啊。” 苏念点头,说:“对的。” 王简想叫苏念去看陆总,但昨天动之以情也没能打动苏念,看来得换一个方法。 “哎呦,我肚子痛。” 王简突然面色痛苦,捂着肚子哼哼起来。 第802章 醋意 王简还是有几分演技在身上的,装得很逼真,甚至咬了一口自己的舌根,让自己脸色发白,还冒汗了。 苏念愣了下,问:“怎么样,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王简摆摆手道:“不了,我去个洗手间就行,这个” 他把手里的砂锅粥举高,怕苏念拒绝,他直接塞到苏念手里。 “苏小姐,请你了,帮我把这个送给陆总,医生说他现在不能吃冷的,引起别的炎症就不好了。” 说完这话,王简就一溜烟跑了。 苏念提着粥,左看看右看看,没办法还是拎着去了陆景行所的楼层。 到了门口,苏念本想把粥交给保镖,但没想到陆景行病房门口竟然空无一人。 她不知道的事,刚刚王简打电话让保镖立刻离开,就是为了给陆总创造机会。 苏念只好敲敲门,准备送进去。 里面,传来男人微沉的声音,“进来。” 苏念推门进去,陆景行还在低头看着手上的报表,并不知道是苏念进来了。 他以为是王简,头也不抬道:“放着。” 苏念看了一桌子没动的饭菜,再看看手上的粥,陆景行应该是突然想吃粥了。 只是这家粥店,她有点眼熟,跟她买的那家有那么一点的像。 苏念也没有多想什么,把手上的粥放下后,见陆景行还是没发现她,就准备离开。 陆景行却在这时抬起头,不太确定的语气,叫住她。 “苏念?” 苏念只得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解释道:“王助理刚刚突然不舒服,请我帮忙送过来的。” 陆景行默了下,说:“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 这话还有那么几分委屈的味道。 苏念:“” 来都来了,她象征性的也要说两句。 “你怎么不吃饭,如果不吃饭的话,恢复得就更慢了,烁烁也很关心你,一直问你怎么不回家。” 苏念是的是实话,烁烁好像对陆景行印象还不错。 在她去的时候,就听他问起陆景行两次了。 烁烁是个冷淡的性子,很少会这么挂念别人的。 陆景行说:“我伤口疼,吃不下。” 这话听着似乎怨气很重。 苏念可不吃他这套,说:“陆媛媛是你的亲人,也幸好是你替她挡下来,不然她应该会被判得更重。” 苏念说的是实话,陆媛媛要不是有陆景行撑腰,能这么目无法纪的发疯吗? 这罪他受得可不冤! 陆景行说:“嗯,是怪我,太放纵她们了,以后我不会再管她们的事了。” 苏念不是来听他解释的,他们俩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说:“你把粥吃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刚说完,陆景行突然咳嗽起来,一连串的咳嗽,加上背上的伤口,看起来被折磨得异常痛苦。 苏念还是没迈得出脚步,给陆景行倒了杯水,“喝一点。” 陆景行看着水杯,心里琢磨着苏念原来也是会心软的。 苏念见他脸都咳红了,以为他还没顺过气来,便说:“喝点热水。” 陆景行接过杯子,就把水喝了。 暖呵呵的热水,确实让身体感觉好多了。 刚把杯子放下,苏念就说:“那你吃饭,我走了。” 陆景行木着脸没说话,苏念也不等他回答就离开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后面‘咚’的一声,陆景行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 苏念回头一看,一米八八的大男人被摔得面色惨白,看上去十分虚弱。 她连忙过去扶他,“还能起来吗?” 苏念不明白陆景行怎么突然虚弱成这样子了,好好的,怎么就从床上跌下来了。 陆景行抿唇片刻,说了句:“我疼。” 这话一出口,苏念开始怀疑陆景行是不是在卖惨,但面色着实不像是装的。 确实很白,鬓角都被冷汗浸湿了。 背上的伤口,乍一感觉湿润润的,好像是崩开了。 因为硫酸腐蚀的伤口都是脓液,不是血,所以苏念也不确定是不是伤口崩开了。 想到那天他毫不犹豫扑过来,苏念终究没法做到铁石心肠。 她语气没有开始的冷淡,软了几分,说:“你别用力了,我拉你,你注意一点。” 陆景行靠在苏念的手臂上,只觉得大气都不敢出。 两人都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平和的靠近过了,苏念身上依旧有着淡淡的体香,就像是良药,陆景行这会都不觉得疼了。 苏念扶着陆景行重新回到床上,又给他调节了床的高度,让他坐得更舒适一些。 这些都做好后,陆景行看着苏念转身以为她又要走,连忙开口:“苏念,我饿了。” 苏念合理怀疑他刚刚那一摔是故意的,这会手一摔确实连饭都没法吃了。 “你护工呢?”她问。 “我没有护工,平时都是王简帮我。”陆景行说。 她没好气道:“为什么不雇护工,你又不是雇不起。” 陆景行说:“我不喜欢有陌生人。” 苏念说:“那你就等王简过来,我帮你催催他。” 她给王简打了电话,电话里王简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苏小姐什么事啊?” 苏念问:“王助理,你什么时候回来?” 王简拖着声调道:“苏小姐,我这会闹肚子了,腿都软了,可能还要去输液,麻烦你帮我把陆总的饭给喂了,行吗?” 听到这,陆景行都得夸赞一句王简的随机应变能力。 这技能简直是满分。 挂了电话,苏念没办法开脱了,只能拿出勺子喂他。 陆景行吃得很认真,一碗粥很快就下去小半碗。 苏念不由得说:“这满桌子的滋补菜,你一点不吃,偏要吃这个寡淡的粥。” 昨天她给周劼买,是因为周劼发高烧的缘故,只能吃清淡不油腻的。 但陆景行需要的是滋补,吃这个太清淡了。 陆景行说:“我想吃,你买给别人吃的粥,看看到底有多好吃。” 苏念愣了下,无语道:“你调查我?” 陆景行说:“没有,是王简跟我说的,你在这照顾周劼,却没来看我,还给周劼买了粥。” 第803章 委屈 这话听着真是十分委屈了。 所以昨晚到今天陆景行都没有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唯独想尝一尝别的男人能吃到的这碗粥。 苏念知道陆景行很小心眼,怕他找周劼的麻烦,就顺便解释道:“我照顾周劼是因为他为了帮我受伤了,而且还挺严重的,他是为我才遭受无妄之灾的,我不能不照顾他。” “那你可真善良。” 陆景行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的。 苏念不由得抬头看看眼前的男人,到底还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陆景行。 这转变也太过奇怪了。 少了一些冷冽,突然接地气起来了。 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苏念可不会照顾他的情绪,说:“当然,我确实挺善良的,不过我的善良也分人的。” 这话说得就指向太明显了。 陆景行沉默了。 过了会,他又说:“我想吃那个鱼。” 苏念顿了顿,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把鱼肚皮上那块没刺的挑下来就着粥喂给他。 这是陆景行以前的习惯,鱼肚皮上的第一块肉,陆景行总是先挑给苏念吃。 吃完了鱼肚皮上的肉后,陆景行说:“我饱了。” 苏念说:“你还是多吃点,早点恢复,王简也不用闹肚子了。” 她这是看穿了,王简闹肚子就是故意的。 陆景行也不掩饰了,他看着空空的鱼骨,说:“苏念,我后悔了,如果之前没对你那么残酷就好了。” 苏念手上一顿,没有说话。 陆景行就这么看着她,好像是因为又要多一个孩子的缘故,让他有了些感触。 他们之间,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傅司宴说他行为做事太极端,爱憎分明太过明显了。 当初他也犯过这样的错,好在及时悔悟,回头是岸,才有了今天的幸福。 幸福 他是不敢奢望了,只奢望苏念能让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降生就好。 他会补偿他们的。 苏念重新挖了一勺粥递过去,说:“以后不要说这些了,现在我们的关系就这样就很好,不远不近,互不侵犯。” 苏念别的也不多说,毕竟她们以后会有两个孩子,关系太僵像仇人一样,也不利于孩子的身心成长。 而且现在烁烁有点喜欢陆景行,说明他在教育孩子这一块,也是上了心的。 能做到让烁烁喜欢,也很不容易。 虽然暂时还不能替代徐砚珏在烁烁心中的地位,但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说到徐砚珏,苏念想到了一件事。 她说:“我请徐砚珏帮我测试了那个药丸,就是我们一起服用过的那个药丸,我想让烁烁试试。” 陆景行眉头皱起,“烁烁适合吗?” 那药丸的功效他也见到了。 苏念的体检报告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找的专家也解释不了这一奇特的现象。 总之苏念的身体是和常人无异了,但如果用在烁烁身上,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 “他说帮我测试了成分,反正不会有损害,烁烁体型太特殊了,如果一直等下去,恐怕会有危险,哪怕这个药丸只有遏制的功效,我也想试一试。” 她服用这么久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说明还是有点东西的。 况且巫女能延年益寿的功效也不假,就是没有她们鼓吹的那么神奇,能长生不老罢了。 陆景行说:“我不相信徐砚珏,等我让人去查验一番再决定。” 他说不相信徐砚珏,苏念也不跟他争辩,两人出发点都是为孩子好,他不相信徐砚珏,找他相信的人,说明他也很慎重对待这事。 这没什么好争辩的。 “好,你别拖太久就行了。”苏念说。 这时,苏念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一看,是周劼打过来的。 因为来之前,她跟周劼说过了来医院的路上了,这么久没去,周劼比较担心。 她接起来,告诉周劼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后,苏念发现陆景行直勾勾盯着她。 她起身道:“我得走了。” 陆景行说:“这个周劼,你不要接触过深,我觉得他不是很靠谱。” 这种感觉就是来自一种敏锐的直觉,陆景行其实让人调查过,没查出什么来,这人履历漂亮,身家清白,非常完美。 就是因为非常完美,才更让陆景行觉得不对劲。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接近苏念有什么企图。 但因为周劼之前在傅氏任职过,他去了解,也没有任何问题。 苏念问:“为什么这么说?” 她以为陆景行是查到了什么证据了,或者是有什么怀疑的事情。 结果陆景行就两个字,“直觉。” “” 苏念有些无语,说:“陆景行你别把所有人都想象成你的假想敌好不好,世上哪有那么多别有心机的人啊。” 陆景行没反驳,他确实是多疑的个性,那也是因为身边没有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导致的。 苏念走了后,王简适时的就出现了。 看着空了一大半的碗,王简很高兴。 “陆总,你得多吃点,才能恢复快。” “嗯。”陆景行说,“你做得很好。” 王简喜滋滋的,又给陆景行汇报小钟的情况。 “钟助理那事情,您让我去查,我还真的查出一些不寻常来。” 陆景行说:“什么情况。” 王简说:“那天钟助理自杀那天,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是他自己支开的。” 当时也因为这一点,才证明小钟是自杀,因为他支开了所有的人,看起来像是早有准备。 但陆景行不相信,因为前一天小钟还跟他说得好好的,没有半点轻生的念头。 并且小钟还对徐砚珏恨之入骨,按照小钟的性格肯定是要报复回来的,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但陆景行当时没有说出心中的疑惑,而是将计就计,把怒火发泄在苏念的身上,认为这一切都怪苏念。 实际上,他一直让人暗地里调查小钟出事那天的细节。 现在小钟被他送到国外救治,虽然没醒,还在生命无忧。 他没让小钟在国内医治,就是怕有人对他不利,这个神秘人好像串联了很多事情,应该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第804章 隐藏 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 陆景行只能压着情绪,等着这个神秘人下一步出棋。 王简继续说道:“不过我最近查到当时一个保洁员在地上捡到一支钢笔,她见到那个笔好看就带回去给孙子写作业了,我那天找到她问她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她想起来才告诉我。” 王简拿出从保洁员那里拿回的笔,说,“您看,就是这支。” 陆景行拿在手里看了看,签字笔沉甸甸的,看出来价值不菲。 跟他平常使用的签字笔一类,很像。 小钟那人肚里没有二两墨水,很少写字,就是写也是摸到什么就拿什么写,很少会特意随身携带这种高颜值的签字笔。 这笔跟他大老粗的人设,半点不相符。 王简也是这么觉得,他说:“钟助理从没使用过这种笔,我查过了,这是意国皇室贵族才会使用的签字笔,一支价值几千块,一般人不会在意一支笔的品牌,说明这笔的主人是有一个跟文化书写有关的工作,并且会经常使用到这支笔,本人应该也是儒雅斯文的表现,哪怕内心不是这样,装也会装出这样子的。” 王简的侧面分析非常到位,不管怎样这个幕后黑手的形象算是有点浮出水面了。 “既然是贵族笔,那北城用的人应该也不多,你查一查意国那边的订单,看看跟北城有关联的人选,全部筛查一遍。”陆景行说。 这个人一直躲在幕后,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就只有这一支笔,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在明,敌方在暗,很被动。 陆景行暗自决定,一定要尽快把这个人抓出来,在苏念生产之前,把这个黑手给铲除。 “还有陈娇,给我找到她。”陆景行吩咐。 陈娇肯定跟这个人也有联系,不然她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并且陈娇要害自己应该也是听从那人的吩咐。 现在陆景行觉得身边每一个人,好像都跟这个神秘人有接触。 连他自己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同时串联起这么多角色? 这个人的手段还是很厉害的。 还有这个人跟自己到底有多大的仇,才这么费心思。 这一切都是重重迷雾。 苏念到了周劼这边,他还在挂水,状态也不是很精神。 苏念关切道:“周律师,你今天有没有发烧?” “低烧,还好。”周劼道。 “我给你带了粥,我看你昨天吃的蛮多的。” 苏念刚刚来之前特地带了外卖上来,看周劼病房的垃圾桶是盒饭,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连个陪的人都没有,一个人在医院孤零零的。 周劼声音低沉道:“放这里,我等下吃。” 苏念热心道:“你要是饿的话,我给你拆开,摆放在这里,比较方便你吃。” “那就麻烦你了。”周劼也没有拒绝。 苏念跟昨天一样,陪着周劼用餐,等他吃完又把桌子收拾了。 苏念问:“周律师你除了低烧还有别的症状吗?” 苏念很担心,生怕周劼再出现别的症状。 周劼摇摇头说:“目前只有低烧。” 苏念紧张的心有一丝放松。 但也没有全然放松。 首先低烧就是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周劼看苏念担忧的神色,笑道:“苏小姐,你别担心了,我都说了生死有命,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认命,跟你也没关系,都是我命里注定的,你别自责。” 周劼越是这么说,苏念越过意不去。 她轻声说:“周律师,你别安慰我了,我觉得我的责任很大,要不是我突然不舒服,你也就不会送我去医院了,更不会被那个醉汉咬了,总之,我们一起祈祷结果是好的,不管结果怎样,这次我欠你过一个巨大的人情,以后有什么用的着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周劼说:“看来我怎么劝,你都觉得是你的责任了,哈哈,那以为我真有事,会找你帮忙的。” 周劼是半开玩笑的方式,这样说法苏念倒能接受了。 她点头说:“一定!” 这时,苏念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电话。 她走出门外接听,刚接通时候,里面没有说话。 苏念问:“喂,哪位?” “” “不说话我挂了。” 苏念以为是恶作剧电话,正准备挂电话时候,对面出声了。 “苏念姐姐” 苏念:! 这声音,她听出来了,是王琦。 已经好多天了,江棉说王琦家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家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把自己关在家里。 而王海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看来是她们打草惊蛇了。 王海警觉了。 苏念着急也没用,他不出现,她们就没有地方寻他。 没想到这时候,王琦会来电,她瞬间重新燃起希望。 她小心询问,“是王琦吗?” “嗯,苏念姐姐,是我。” 苏念问:“你怎么了?” 王琦又沉默不说话了。 苏念便说:“你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王琦这才回答,“没有。” “那” 苏念还没问完,王琦就开口了。 “苏念姐姐,我我爸爸他要带我离开。” 苏念:“” 看来王海这是准备潜逃了。 但王海放不下王琦,肯定是要带王琦一起离开的。 苏念说:“琦琦,我可以见你爸爸吗?” 王琦沉默了几秒后,问:“苏念姐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爸爸真的跟苏叔叔的死有关吗?” 苏念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琦琦,我也想知道答案,所以我很需要王海叔叔亲口告诉我。” 见王琦又沉默了,苏念继续道:“琦琦,你告诉我,是相信我的对吗?” 苏念说:“我保证只见王海叔叔,绝对不把他的行踪告诉别人可以吗?” 王琦思考了一下后,说:“姐姐,那我告诉你,你一个人过来。” “好。”苏念压抑住内心的激动。 她回到病房跟周劼说有急事要离开。 周劼笑着跟苏念说:“你去忙,我这没事。” 等苏念离开,周劼的眼神变得深沉了几分。 第805章 哀求 苏念按照王琦说的地址,一个人过去。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苏念就自己一个人,防止惊动了王海,什么都问不出来。 地点还挺远的,在郊区。 听王琦的意思,王海像是要带王琦出国,然后从北城这里坐车离开到另一个偏僻的边缘小县城,从那里边出发,有很多方法可以离开。 等苏念到地点后,天已经黑透了。 这个郊区也有几座房子,而王海此刻正带着王琦住在一个荒废的学校里面,等着离开。 苏念到门口,按照王琦说的,从后面围墙的一个破洞钻了进去。 里面荒废已久,到处都是野草,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她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认上面的字,然后终于找到了第三间教室。 教室内,一个高大却略显佝偻的身影,苏念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王海。 这么多年,王海的样貌几乎没什么变化,就是背没有以前那么直了,仿佛被生活压垮了一般。 她怀着激动的心,缓缓地敲了下门。 王海立刻警觉地转身,他手上还握着一个粗粗的棒子,死死盯着门口。 见到苏念后,王海的表情简直是五颜六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苏念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你” 苏念却率先开口:“王叔叔,好久不见。” 王海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念还没回答,王琦就已经抢先开口了。 “是我。”王琦说,“爸爸,是我叫苏念姐过来的。” “琦琦你疯了吗?”王海怒道:“我跟你说什么,你都忘了是不是?” “我没忘。”王琦站起来激动道:“就是因为没忘,我才会叫苏念姐姐来,你说要带我出国以后都不回来,那苏念姐姐怎么办,你为什么就不能告诉她当年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爸爸” 王琦哭得稀里哗啦道:“我不想有一个杀人犯爸爸,你不能为了我们小家的幸福就去拆散别人家的幸福,我那么崇拜你,可你呢?” 王琦说:“爸爸,如果你真的没做过,就跟苏念姐姐说清楚,让她了解真相,也让我放心不行吗?” 显然王琦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当年的事情真这么简单,王海也不会躲这么多年,一听到警察和当年有关的案件,就吓得瑟瑟发抖。 王海不说话,他手里的棍子还握得紧紧的,一双眼睛饿狼一样,显然是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苏念知道王海不准备放她走,这样自己的行踪就会暴露,这眼神明显是起了杀心了。 苏念没有害怕,表现得异常平静,说:“王海叔叔,好久不见。” 王海听到这称呼,整个人愣了下,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时候,那时候小小的苏念也是这样很热情的叫他‘王海叔叔’,半点没有千金大小姐的架子。 也不会像别的有钱人那样,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瞧不起人。 他以前真的很喜欢苏念,可能是因为有女儿的缘故,他把苏念这样有礼貌有教养的小女孩当成自己女儿的缩影,觉得自己女儿长大后,应该也会这样的好。 可现在 王海握着棍子的手,松了松,说:“你走。” 放她走,已经是王海最后的仁慈了。 不然,他应该把她敲昏,扔进江里去。 可他高估了自己,他下不了这个手,特别是对象还是小时候那个追着他叫叔叔叔叔的小女孩。 王海说:“你别找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如果不想受伤害的话,就赶紧走。” 苏念开口:“王海叔叔,我只想知道真相,求你了,告诉我,我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旧事重提,王海心头一个激灵。 伴随着的,还有排山倒海的歉意。 但现在,他也是个要保护女儿的父亲,还是个要赡养老人的儿子。 他没办法,也不能说出真相。 王海心一狠,举起棍子指着苏念道:“大小姐,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机会,你若是执意不走——” 他顿了下,眼底凶意明显,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苏念当然不会走。 王海能让自己走,就说明他的良心还没有泯灭。 当年想必也是为了救女儿,才一时糊涂,作为被害者的女儿,苏念不会原谅他,但她能理解,那种爱子心切的无力感。 她无论如何都要知道一个真相。 “王海叔叔,不知道真相我是不会走的。”苏念坚定地说。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啊!” 王海说完,猛地挥舞起手里的棍子,就想要冲向苏念。 “啊!” 一旁的王琦吓得大叫一声,猛地抱住王海的胳膊,大声哭道:“爸爸爸爸你不能,求你不要伤害别人” 王海无奈地看向女儿,这个傻孩子,难道不知道不伤害别人,他以后就不能保护她了。 王琦哭着道:“苏念姐姐还救了我你不能这样对她” 王海满眼无奈,只得说:“你赶紧走,看在琦琦的面子上,我不会伤害你,但大小姐你别逼我” 苏念还是站在原地,不说话但也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她离真相这么近了,怎么能就这么离开。 不然爸爸死不瞑目 王琦看着苏念红红的眼眶,心底有些难受,劝道:“爸爸,你告诉苏念姐姐不行吗?你告诉她,然后我们就离开可以吗?” 王海沉默着,王琦也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父亲,问他。 “爸爸,你不是说人不能没良心吗?苏念姐姐一家对我们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呢如果苏念姐姐的爸爸真的被人害了的,那真的好可怜,你更应该告诉苏念姐姐,而不是让她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苏念也眼眶含泪,她看着王海,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然后说:“王海叔叔,我求你了,告诉我真相” 第806章 说出 王海被这幕深深震撼到,他嘴唇蠕动了许久,然后说:“琦琦,你去另一个房间等我。” 王琦不走,说:“爸爸,我不能知道吗?” “听话,你去隔壁。” 王海说。 他当然不能让女儿知道,如果知道,一定会自责的,这负罪的枷锁,让他一个人背一辈子就好。 他希望琦琦能开心快乐的过往后余生。 如果知道,她的爸爸是为了她才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琦琦这辈子都不会快乐的。 王琦还是不放心,询问他,“你不会对苏念姐姐怎么样!” 王海看她,“你连爸爸都不相信吗?你放心,爸爸绝对没有杀人。” 有了这句话,王琦就像吃了定心丸。 她看了看两人,转身去了隔壁。 房间里,只剩下苏念和王海。 王海上前扶起苏念,说:“大小姐,起来。” 苏念起来后,低声道:“王海叔叔,我相信你,但真相如何,请你告诉我好吗?” 在一阵沉默后,王海终于开口。 “大小姐,你猜的没错,苏总确实是被人杀害的。” 苏念心底像一下被万箭射中,疼得无以复加。 原来爸爸真的不是自杀,他是被人谋害的! 王海回忆起那年的时候。 “当年在公司举行遣散大会前,有个女人找到了我,说只要我照她说的做,就会给我一笔很丰厚的报酬,我问她什么事,她说就是有样东西要我送给苏总看就行,我下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那个女人给我的录像带,里面是” 王海顿了一下,说:“是大小姐你被人欺侮的视频,那里面有好多个男人,但是大小姐的脸很清晰,我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拒绝了,我知道不管给我多少钱,我都不能做这种事,苏总已经身体很不好了,哪里还受得了这种打击。” 苏念沉默了。 这视频一看就是拼接的,至于来处,肯定就是她当初跟陆景行在一起时候,他录下的,小钟是不会出卖陆景行的。 那么唯一能拿到的,就是陈娇。 肯定是陈娇拿着视频,让人合成,想要送给爸爸看,好击垮爸爸。 王海继续道:“但是没过几天,我的琦琦就犯病了,还昏厥过去,那个女人又来到医院找我,说有合适琦琦的肾源移植,她不仅会帮我解决钱的事,还会给琦琦安排手术。我当时没有立刻答应,但琦琦一直在昏迷中,让我方寸大乱,等女人再次出现时候,我没有经受住诱惑,就答应了她,但她的要求又变了!” 王海有些说不出口,顿了下才说道:“她让我务必要刺激得苏总自杀,一定要苏总死掉才算完成任务,我当然不能这么做,苏总对我有知遇之恩,又对我们家那么关心,还对我女儿那么好,我这么做不就是畜生吗!但当晚琦琦就情况危急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当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王海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很痛苦。 当时女儿的垂危,让他整个人丧失了理智,但后来想想,琦琦的病情虽然重,但也不至于恶化的那么快,为什么就在那个女人来找了自己之后,琦琦就三番两次的病危,这里面肯定有那个女人的手笔。 只是彼时,他救女心切,双眼被蒙蔽得死死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后来我就答应了那个女人,在开遣散会那天,所有人都在楼下时候,我去了苏总的办公室,我知道走哪里能够避开监控,所以没人发现我,但当时苏夫人也在,她是知道我是最后一个见过苏总的人。” 苏念没想到妈妈也知道这事,可惜后来妈妈就遭受不住打击昏迷不醒了。 所以真相才会被埋藏这么久。 王海继续道:“我把那个视频播放给苏总看了,之后我劝了他,我说很多时候老人活着对儿女来说也是一种负累,如果苏总不想自己的女儿那么累,就该做出决断。” “苏总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但出乎意料的,他说他是不该拖累女儿,但也不让女儿在世上独自面对,所以他不会做出让女儿心理接受不了的举动。苏总是怕自己自杀会给你造成阴影,怕你想到这事,就觉得是自己的错,不得不说,苏总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他也很了解你,大小姐” 苏念眼眶全部湿掉了,大颗大颗的泪滴落下来。 心痛到连呼吸都是一种拖累! 王海说:“那时候,我被苏总感动了,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人,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女儿的安危,就想着去害另一个深爱女儿的父亲呢。我退缩了,跪在地上跟苏总坦白了一切,苏总很大度的原谅了我,我永远记得他当时对我说的那句话,他说‘小王,我原谅你,是因为你是一个父亲,而我,也是一个父亲,以后你千万不要再犯这种错误,有任何需要要记得寻求帮助。’” 王海泪目了。 没错,他们都是父亲,都有需要保护的人,而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 王海继续说道:“后来,我羞愧地离开,苏总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平静休息,我想要平复心情,羞于见人,我就还走上来的路径离开,但当我走到十八楼的时候,发现女儿送我的钥匙扣不见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掉在了苏总的办公室,我又重新折返回去拿钥匙扣。 但就在快要到达的拐角处,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另一侧的通道一闪而过,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是公司里的某个离职员工,我就继续上去,当我到了苏总办公室的时候,就发现门是敞开的,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进去后,也没有发现苏总,我还叫了几句,依旧没有回应,我以为苏总离开了,拿上钥匙扣我也准备离开。 但发现办公室的窗户没关,顶层的风很大,出于助理的细致习惯,我走到窗前准备关窗,这才发现楼下围着许多人。” 第807章 真相 至今,王海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还心惊肉跳。 “我听到楼下的哭喊声,才知道苏总出事了,但苏总才刚跟我交谈过,还说以后我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还可以找他,怎么会跳楼自杀呢?” 王海第一时间想到那个男人,是一个陌生的背影,那走路行色匆匆的姿态也不像是这里的员工。 而且并不是这一点,他才断定苏念的父亲是被谋杀,因为他当时看到苏总的电脑还开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画面还在播放着。 苏总那么爱自己的女儿,哪怕要离开去自杀,也会关掉并且销毁女儿的那种不好的视频,怎么会在桌面打开播放呢? 他再怎么也会想到后面会有人上来侦查,难道就不怕别人看到女儿的不堪吗? 当时王海来不及想这些,第一反应就是如果被人发现他在这里,那他就脱不了关系了。 家里女儿还在等着他,他绝对不能出事。 他慌张拔下电脑上的u盘,匆匆离开。 后来,他躲在乡下不敢出来,包括苏总葬礼,他都没有出席。 就这么躲了几天后,他出来打探消息,发现报纸都在报道苏总是自杀死亡的,他知道这个真相被掩盖了。 他将计就计拨通了那个女人的电话,那女人称赞他做的好,然后给了他境外手术医生的联系方式。 在风头过了以后,王海就带琦琦出去做了手术,但之后休养了一阵后,王海还是带着琦琦回国了。 他不适应外面的环境,每个人都有木仓,每天都心惊胆战怕女儿受到伤害。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国家最安全,就带着琦琦回国了。 回国后,王海很低调,一直在小区域活动,做一些小生意养家,他不敢去大公司应聘,怕履历被人翻出来。 就这么平安顺遂过了五年,他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直到苏念找上门,他知道事情可能瞒不住了。 苏念听完,久久说不出话来,她翻找手机里的相片,然后把照片怼到王海眼前说:“你说联系你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她?” 王海接过手机,细细看了看,然后肯定地说:“没错,就是她。” 王海记得很清楚,之前陈娇见他,为了伪装自己,每次都捂得严严实实,戴了口罩和帽子。 但王海也不是傻子,他总归也得知道对方的一些信息,所以他偷偷跟踪了陈娇,远远见过陈娇摘下帽子口罩的样子。 之后,他就把这个女人的样子深深刻进心里,想着有一天能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这个女人虽然不一定是杀死苏总的元凶,但她想苏总死的事情不假,想必作奸犯科的事情也没少做。 苏念今天才知道真相。 呵呵,陈娇这个毒妇,害不死自己,竟然就去害自己的父亲。 虽然爸爸的死是个阴差阳错,背后另有他人,但这个人难保不是跟陈娇有关旧案,哪怕以前没关,那么现在,应该也是有一些联系的。 苏念觉得,只要找到陈娇,肯定能揭开更深层次的真相。 至于陈娇为什么要从苏父下手,理由也很简单,就是想要通过苏父的死,造成陆景行和她之间不可逆转的矛盾。 她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恨死陆景行,以为是因为那份文件,爸爸才跳楼的。 然后她跟陆景行互相残杀,她自己则坐稳陆景行最宠女人的位置,当上陆太太。 这个女人何其狠毒,为了一己私欲就要迫害别人的性命,简直比蛇蝎还要毒上千倍百倍。 其实这么多年,苏念也一直心存疑惑,爸爸怎么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份漏洞百出的合同,害怕去坐牢就选择跳楼呢。 爸爸的心性根本不是那么脆弱! 只是当时,被爸爸去世的事冲击得只剩小半条命的苏念无暇去思考这个事情,再加上母亲昏迷,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苏念心如死灰,跟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哪还有思考的余地。 那时的她觉得,连多呼吸一口气,都是罪过。 王海说出一切,心里好过得不得了。 他背负这么多,一直藏着不说,其实就是怕被报复。 那人既然敢杀人,如果知道他是知情者,肯定会对他不利。 他自己没什么,但他还有个女儿,还有老人,他不能把她们的安危置于危险境地。 如今说出埋藏多年的事,王海对于苏总的愧疚虽然还是很深,但到底也畅快了一些。 苏念知道王海现在的处境,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不说出真相。 她说:“王叔叔,你不要这样出国,很危险,王琦也经不住折腾,这样,我给你一个电话,你联系他,会帮你出国,是我的朋友。” 王海没想到苏念竟然不恨他,还帮助他出国。 他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张了张嘴,“大小姐,你” 苏念说:“王海叔叔,我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你,你有你的立场,况且最后你也没有真的杀害我的爸爸,我不能说我对你全无芥蒂,有一些情绪肯定是有的,所以我帮你也是有条件的,你能接受吗?” 这么多年,遭遇了这么多事,苏念早就不是什么圣母了。 毕竟王海确实伤害了父亲的感情,父亲那么信任他,把他当得意门生看,到处提携,他却在背后给了父亲致命一击。 那些视频,父亲心里会作何感想,他都来不及问女儿是不是真的,就这样离世了。 就连死,都是带着对女儿过得不好的愧疚。 这样的遗憾,要她毫无芥蒂的原谅,她真的做不到。 所以她的帮助,也是出于等价的交换,再有就是王琦还是记忆里的那个好孩子,没有长歪,三观很正。 所以她也希望王琦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王海现在整个人都抱着赎罪的心理,不管苏念说什么,恐怕都会无条件答应。 他连忙开口道:“大小姐,你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苏念说:“等我找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站出来,出庭作证。” 第808章 伪装 陈娇这个女人的罪恶,简直是罄竹难书。 她想这么自在的逍遥法外,想都别想。 苏念发誓一定要找到陈娇,让她付出代价,并且还要揪出陈娇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这个人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等苏念说完话,王琦也从隔壁过来了。 她忐忑地看着苏念道:“苏念姐姐,我爸爸是清白的吗?” 苏念点点头,说:“对,你爸爸不是杀人犯,这也得感谢你,是你的存在,才让你爸爸做什么事之前都会想到你,他不想你失望是真的。” 王琦终于舒了一口气,心里很高兴,爸爸不是杀人犯的事。 她说:“苏念姐姐,我希望你早点抓住杀害苏叔叔的凶手!” 苏念点头,“我也希望。” 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要揪出这个人,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念给那个朋友打了招呼,现在让王海他们出去,也是出于保护的原则,不能打草惊蛇,否则王海不仅不能成为她的助力,还会给自身招来危险。 所以去国外躲一阵子,是最好的决定。 苏念离开后,把这事跟江棉说了。 江棉很诧异,苏念会选择相信王海,不过这事情,年头久远,又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比如说王海推人下楼的画面,这一类的证据。 确实如果王海这么说的话,很难定他的罪。 苏念说:“我相信王海叔叔,是因为我认识他很久,今晚他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王海叔叔就是一个人。” 这也是苏念选择相信的原因之一,王海没有伤害她的心理,最终也下不去手,她相信那么爱他女儿的人,应该跟爸爸一样,是个心软的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一闪而过的男人是谁? 苏念几乎可以断定,那个人就是杀害爸爸的真凶。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他把一个饱受摧残的老人推下楼? 苏念想不出来这个人会是谁。 江棉安慰她道:“苏念姐你放心,就连王海都找到了,那我们离真相还会远吗?我相信公平和正义始终是站在坚持的人这一边的,只要我们不放弃,真相就会有重见光明的那一天。” 苏念也是这么想,她不会放弃调查的,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找到陈娇。 这个狡猾的女人,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 她找到蓉姐,询问有没有可能知道陈娇的下落。 蓉姐听到小清就是之前陆景行的未婚妻时,惊讶得合不拢嘴。 “她叫陈娇?”蓉姐问。 “嗯,她本名叫陈娇。” 蓉姐猛地拍了拍心口,说:“那她伪装的可真好,之前在陆景行跟前晃悠都没被认出来。” 蓉姐当即给自己的姐妹打电话,让大家都帮她留意小清的下落。 苏念知道找人这事,急不得,眼下还有件关键的事,就是烁烁的治疗。 陆景行那边如果不同意,她也没办法给烁烁做强制治疗。 但很快事情出现变化,就是烁烁发起了高烧。 情况很是危急,陆景行身体还没恢复好,就来医院守着。 苏念也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知道现在是要做出决定的时候了,器官等待这事,幸运的人可能很快,但有的人等了十年都等不到。 而身体机能又不允许你就这么等下去。 苏念决定铤而走险,给烁烁尝试那个药丸,陆景行也同意了。 毕竟苏念现在的身体就恢复得很好,那样差的身体都能怀孕,就说明这药效还是很神奇的。 准备服用之前,苏念和陆景行两个人陪在烁烁身边。 她们一人一边握着烁烁的手,鼓励着他。 烁烁比她们想象的更勇敢,微笑面对,还鼓舞她们。 “爸爸妈妈别担心,烁烁一定会变成更好的烁烁的。” 烁烁服用了那个药丸,之后就出现了高烧等不良反应,他身量小,本来体质就弱,承受能力比不得大人。 苏念心急如焚,徐砚珏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烁烁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份深厚的感情,徐砚珏自然坐不住,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赶来了。 陆景行见到他,罕见的没有发怒,也没有叫他走。 因为他从徐砚珏的眼睛里,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关心。 他是真的关心烁烁,并且烁烁也喜欢他,陆景行希望烁烁醒来的时候能开心些。 当了父亲之后,陆景行变得不像之前的自己了,再也不会冷冰冰的做决定,反而多了一些有温度的思考。 可能这就是做父亲的改变。 此刻,三个人,有了一致的目标,就是希望烁烁健康。 第一次三人这么和谐的坐在医院的走廊。 烁烁在这里,所有专家都在待命,有任何异常就立刻抢救。 终于,在服用药丸的第二天夜里,烁烁醒了过来,面色红润,状态很好。 经过医生的检查,发现烁烁的心脏功能竟然在自我修复,比之前的指数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并且这期间,心脏还在不停地修复,虽然比不得健康的同龄小孩,但跟烁烁自己之前的心脏功能相比,已经强太多了。 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因为按照这样下去的话,烁烁最多就是体弱一些,做不得重活和不得进行太过剧烈的运动,但总归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苏念激动得哭了,她抱着烁烁哭着说:“烁烁,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烁烁也很开心,握着小拳头道:“妈妈,我以后可以保护你了。” 苏念她们没有打击烁烁,烁烁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想要保护别人还是做不到的,他这个体弱的毛病,可能会伴随他终身。 徐砚珏也摸摸烁烁脑袋,冲他笑道:“烁烁,徐叔叔等着看你成长为男子汉。” 烁烁见到徐砚珏也很高兴,开心道:“嗯,我一定会的,徐叔叔。” 烁烁醒了,陆景行就不待见徐砚珏还出现在病房这里乱窜了。 他冷冷道:“你的那个公司还没倒吗?怎么还有时间杵在这里?” 第809章 背后 徐砚珏知道陆景行是在赶自己走,他表情平静道:“谢谢陆总关心,暂时还没有。” “” 陆景行哪里是关心他,陆景行希望他落魄得在北城混不下去。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因为苏念说,徐砚珏是烁烁的干爸。 陆景行也不想自己儿子的干爸太落魄。 “你们徐氏的强劲对手,最近去海城考察了。” 陆景行没头没尾说了这一句。 徐砚珏轻微皱眉,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海城他们新洽谈的一个项目于,已经在最后阶段了。 这时候对手公司去海城的话,难道是接触他们的项目,毕竟两家都是一个赛道,竞争很正常。 但这时候在徐氏收尾前去接触,就显得格外不地道。 徐砚珏沉默了几秒,然后道,“谢谢。” 陆景行哼了声,“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你自己不行就别怪任何人。” 这话讲的很明白,如果他觉得当初陆景行给他的打压是一种报复,那就太蠢了。 没有他,也会有别人在徐氏动荡的时候,盯上徐氏公司。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千钉呢。 徐氏也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如果能趁机收缴徐氏手里的订单的话,对于上升中的公司是有极大的益处的。 但是因为陆景行出手了,直接吓退了一棒牛鬼蛇神,谁敢跟陆景行争,简直是不自量力。 并不是说陆景行实力强到可以称霸北城,而是他的手段和方式,都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 那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疯子,在生意场上,曾经创造过三小时倒闭一家上市公司的记录。 谁敢惹他,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也正是因为陆景行的出手,才让徐砚珏有了时间,一心一意的寻找对抗。 因为只要抵抗陆氏集团一家的打压就好的话,远比分心去对抗几家来得容易的多。 更是因为他能在陆景行的打压下,得以逃生,反而奠定了他在生意场上让人不敢小觑的能力。 进而在暗中就击退了很多心怀不轨的人。 再加上和傅氏子公司的项目合作的官宣,更是让徐砚珏的能力被众人所好奇,只觉得徐砚珏这个人神秘莫测,能让两个大佬一个打压,一个青睐,也是一种别人达不到的高度。 徐砚珏要是此刻还想不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那他也不配在生意场上行走了。 但他不明白,陆景行明明之前都是要置他于死地的,怎么突然就改肠子了,不仅不针对他,反而变相帮助他。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着陆景行问,“为什么这么做?” 陆景行没有意外,表情淡淡道:“因为我孩子妈相信你,她不希望你有事,但并不妨碍我不喜欢你,所以你没事别在我跟前晃悠,要见烁烁也别跟我撞见。” 陆景行说完这话,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只留下徐砚珏在原地思索了一会。 他感叹陆景行的变化和妥协,竟然连烁烁都愿意给他见了。 但又有点伤感,这样的话,是不是真的说明在这场追逐里面,他已经真正的出局了 门后,一个身影走过来。 是苏念。 显然她刚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事情不难理解,但她也比他们更震撼。 陆景行竟然可以让步到如此地步,是她没想到的。 “阿珏” “苏念姐” 两人突然同时开口。 苏念动了动嘴唇,“你说。” 徐砚珏说:“苏念姐,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这么拼搏,就是想要自己稳定之后,再给你幸福,但现在——” 他顿了顿,话音变得苦涩道:“我觉得幸福就是你安好就好,孩子安好就好,别的我不会再求了,但请你一定记得,任何时候,我就在身后,关心着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变。” 因为在这一瞬,他突然发现,他好像连陆景行都比不了。 他的能力,各方面,都不够。 就算他能在往后的几年中进修到想要的高度,但他觉得自己还比不上陆景行的豁达。 人陷进爱里,都会变得小气,自私,不想让别人觊觎。 烁烁也接受了孩子,苏念姐接受这一切,恐怕也只是时间关系 心底是深深的不可言说的失落,但只要苏念姐幸福,他什么都愿意。 苏念看着他,想说的很多,但到嘴边也只剩下一句,“我永远当你是家人,烁烁也是。” 曾经在一起取暖的日子不会忘记,徐砚珏对烁烁和她的照顾,她也不会忘。 但她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给不了他想要的期许,不如就把位置退回到最初亲人的位置。 而且她也答应了徐砚珏,以后都不会再婚了。 等孩子生下以后,她的重心就是孩子和重振爸爸的公司,再无其他。 “嗯,苏念姐,我不会忘的。”徐砚珏说完离开了。 苏念回到病房,刚到门口,就看到陆景行坐在床边,深深凝望着烁烁。 他以前不喜欢孩子,心里都被仇恨的怒火填满,根本装不下其他。 如今看着孩子纯真的脸庞和重获健康的身体,他才知道自己以前错过了什么,他不配当一个父亲。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很自私的要求苏念把孩子生下来,这是他们的羁绊,也是想要万一有一天,他不在了。 烁烁和孩子和苏念,在世上相互有个照应。 他专制蛮荒,但也有内心柔软的时候。 陆景行看着烁烁,低低说了句,“对不起,你受苦了” 身后,苏念的脚步顿住。 这一刻,她在想或者,陆景行并没有那么不堪,不管如何,他是孩子的父亲。 他不会对孩子做出怎样极端的事,人的性格是天生注定的,但后期引导同样重要。 而陆景行一生中,正确的引导几乎没有。 他就像是一个被仇恨塞满的机器人 他回头,看到苏念后,淡淡道:“烁烁刚睡。” 苏念点点头,陆景行也不在说什么,侧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 “” 第810章 王海 苏念叫住他后,带上门,也出来了。 然后低声说:“阿珏的事,是我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也谢谢你。” 苏念一直是个敢于面对的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不会羞于承认事实。 她的坦荡一直是难得可贵的品质。 陆景行唇角扯了下,似乎有点愉悦,但面上看不出什么。 嘴巴还是硬道:“我没帮他。” 他是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会去帮助了自己曾经的情敌。 苏念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转回正题道:“听说你也在找陈娇的消息,我也在找,如果找到的话,请你第一时间通知我行吗?” 她想要在陈娇进去之前,问她一些问题,因为这个人太狡猾了,进去之后肯定不会说实话,而且她身后还有神秘人指点。 总之,她必须亲自问过,才会死心。 “嗯,我知道了,你还是先别找了,我这边已经部署了。” 主要是太过危险,陈娇身后的人是谁,谁也不知道,但是似乎不仅神秘,还很有手段。 苏念点头,心里没认同。 因为这事关爸爸的死,她是无论如何都要亲力亲为的。 这时,苏念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江棉来电。 苏念接起,就听到江棉沉重的声音,“苏念姐,王海死了。” ‘轰’一声。 脑子里仿佛有什么炸开,王海怎么会死了。 按照她的安排,王海这会应该会和王琦在国外,怎么突然死了。 那王琦呢 她连忙问,“那王琦呢,他的女儿怎么样?” 江棉道:“他女儿目前安全,但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而且她不愿意说话,不管民警问她什么,她都沉默不语。” 苏念:“怎么会?” 苏念感觉不可置信,之前她安排王海和王琦走的事,没有瞒着江棉。 都告诉她了。 江棉说:“王海本来已经准备好出去了,可临到走的时候,他想要带走当初陈娇给的那笔钱,那笔钱被他埋在了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他带着王琦一起,让王琦在车里等着,但却很久没回来,王琦下去寻找,才发现她爸爸遇害了,现场还很惨烈,所以王琦这会受到打击很大,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江棉没说出口,其实何止惨烈,王海被捅了整整六十多刀,身上已经没有好肉了。 一张脸更是血肉模糊的可怕。 王琦见了后,没疯掉都算是幸事了。 毕竟常人的承受能力,很少会见到这么血腥恐怖的画面,特别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人。 苏念听了有些脸色发白道:“可以安排我去见见王琦吗?” 江棉其实也正有此意,因为王琦谁都不愿意开口,越耽误下去,寻找嫌犯就会越困难。 如果苏念能让王琦开口,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苏念挂了电话后,陆景行凝视她的脸色,问:“发生了什么?” 苏念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因为这事说不定跟陈娇有关,所以陆景行应该知道,陈娇或者陈娇的这个身后人,有多危险。 陆景行听完后皱眉道:“你也别太担心,现在还没有下定论,不过最近还是要注意安全,这样烁烁这边我会加强安保,然后再安排四个人跟着你。” 陆景行怕苏念拒绝,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 苏念没有拒绝,陆景行说的没错,她现在不是一个人,烁烁也不能没有妈妈。 她得保护好自己,在这一切结束前,都要谨慎才行。 陆景行筛选的人无疑是最好的,也省得她找的保镖身份不明,毕竟王海当初也是爸爸最相信的人,那样忠厚老实的人,也背叛了爸爸。 说明,没有人是一直可信的。 “你现在过去,我送你去。”陆景行见苏念不反对,又提出送她去警方指定的那家医院。 两人同行,到了医院后,苏念在江棉的带领下,去了王琦的病房。 门推开。 床上窝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自己的膝盖,头深深埋进去。 才几天不见,王琦竟然瘦得跟纸片一样,看着叫人心疼。 苏念走近一些,轻轻叫她,“琦琦” 王琦听到苏念的声音跟没听到一样,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动静。 苏念声音有些哽咽,“琦琦,我知道了,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们要提供线索,才能抓住杀害你爸爸的坏人啊” 同样失去过亲人,苏念对王琦的感受,感同身受。 同样是血肉模糊辨不清面目的尸体,连亲人最后完整的一面都不能见到,那种遗憾和悔恨,会将人彻底淹没。 她当时就在后悔,为什么没跟爸爸多吃几顿饭,多说几句话 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苏念劝完这一句后,也不再说话,抱着王琦小小的身躯,陪着她一起静默。 终于,王琦慢慢有了反应。 身体先是轻轻的颤抖,随后就是剧烈的颤抖,呜咽的声音也从小小的,变得越来越大。 “苏念姐” 王琦哭着叫出苏念的名字,呜咽道:“我的眼睛没法闭上,只要一闭上,我就想到爸爸的样子,他一定很疼很疼六十多刀啊,他到底是怎么忍着一声都没有发出来的” 苏念也是刚刚才得知,王海的尸检报告显示,他被插了六十多刀的时候,还是活着的状态。 器官破裂是最直接的死因。 但他从被插第一刀开始,一直到死,都没发出任何声音。 那是因为他要保护王琦,如果他大喊的话,王琦听到肯定会进去找他。 以王琦的身体,进去也是送死。 所以,这个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选择以血肉之躯,最后保护了女儿一次。 苏念眼眶湿润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 谁也不能否认,在王琦这里,王海是个好爸爸。 王琦呜咽道:“苏念姐,都怪我怪我” 第811章 遗漏 “怪我太贪心了。”王琦说。 苏念安静听着王琦说。 王琦嗓音嘶哑道:“如果不是我说想以后继续拉小提琴,爸爸就不会回去取那笔钱,也就不会被害了。” 当初王海跟苏念讲述那件事的时候,没有提起陈娇到底有没有给他那笔钱。 按照他的说法,虽然陈娇提出要给钱,但最后并没有给,所以是没有这笔钱的存在的。 但实际上,他当时确实拿到了一笔钱,不然他也不傻,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看到就选择铤而走险的。 就算对方说要帮她女儿看病,但又是国外,还没见到的事,谁敢轻易相信。 所以也是这笔钱先出现,才让王海下定决心去找苏念的父亲的。 但他没有跟苏念提起这个事,不然的话,苏念绝对不会让他去取这钱,这钱也会被警察收缴。 最终,王海这个人还是被贪念所害了。 苏念安慰王琦道:“不怪你,是坏人作恶,你也不想你爸爸出事的不是吗?琦琦,我希望你把那天的经过全都告诉警察,一定要清清楚楚,不要有任何遗漏,这样才能让警方很快抓到嫌疑人,以告慰你爸爸的在天之灵,明白吗?” 王琦点点头。 她不是不愿意说,而是太害怕了,有苏念在一旁感觉就心安了许多。 之前,是苏念救的她,小时候,苏念也是她最信任的姐姐。 王琦提出让苏念坐在一旁,她才能说得更清楚,因为她太害怕了。 江棉同意了王琦的要求,让苏念在一旁陪伴着王琦录口供。 王琦回忆起那天的全部行程,那天爸爸和她闲聊,问她出国以后,想做什么。 王琦便说出自己的梦想,但拉小提琴是很费钱的,王琦的水平需要名师指导,那又是一大笔钱。 她不想让爸爸觉得有负担,便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谁知王海说,不是开玩笑,他一定要帮王琦实现梦想。 之后,王海接了一通什么电话,表情有些凝重。 由于王海是在车外接的,隔着车窗王琦没听到王海说了什么,但只有在王海下车的第一时间时,听出对面是一个女人,声音比较年轻。 王海在车下好像跟对方发生了争吵,面色也比平时凶狠,王琦比较怕,等爸爸上车,她问爸爸怎么了。 王海说,没什么,就是之前工作上的纠纷。 随后,他就带着王琦到了一处偏僻的郊区,然后让王琦在车里等着,自己则下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临走时候,他还带了一把铲子。 那把铲子也在案发现场,之后王琦等了很久,都没见爸爸出来,她在车里坐不住了。 但想起爸爸说,不准她进去找他的话,她还是忍耐了下来。 又等了将近两小时后,王琦终于忍不住了,下车进去寻找爸爸,然后就在现场看到那样惨烈的一幕。 之后,她手脚发软的报了警。 这就是全部经过了。 这么看来,最可疑的就是王海接的那通电话,江棉拿出早已调好的通话记录,有一通跟王琦说的时间吻合的电话,经过查询是黑号,查不到机主的那种。 现在这个人的身份最怀疑的就是陈娇,因为跟王海有牵扯的女人并不多,这么多年,他也一直一个人,并没有交往女朋友什么的,重心也一直放在女儿和老人身上。 虽然王琦的奶奶劝过很多次,但王海一直说,自己这样的,不想再拖累旁人了。 可以确定的是王海确实没交往过女人,那么这个能发生争吵的女人,就很有可能是陈娇。 之后,王琦需要检查休息,江棉和苏念一起离开。 到了门外,苏念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她觉得以陈娇的力气一个人不足以杀了王海,还捅那么多刀。 王海好歹也是个一米八的壮汉,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长相,而陈娇因为一直受伤的缘故,身体向来不好,在蓉姐那工作的时候,也是碰不碰就身体不好要晕的样子。 再说她不久前才割腕过,失了好多好多血,应该也不可能养那么快。 所以,这里面要么就是陈娇和另一个人,反正不可能是她一个人能办到的。 不过,对一个人活生生的捅六十多刀,这是多变态的心理才会做出这种事,这人对社会的危害程度已经是顶级了。 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疯子。 江棉跟苏念的想法不谋而合,之前陈娇住院,她也跟陈娇接触过,那样子真不像是能打倒王海的样子,而且尸检报告显示,王海没有被用迷幻药物一类的痕迹,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说别的,就陈娇那样子,再来三四个,王海估计都打得过。 但现在首要的,就是要先抓住陈娇,才能查询到下一步。 就是不知道陈娇如今躲在何处了。 苏念怀着满腹心思,往医院外面走,不巧就撞到了一个人。 竟然是周劼。 “苏小姐,真巧。”周劼冲着苏念微微笑。 苏念愣了下,“你怎么” 问到一半,她禁声了,周劼还能来干什么,肯定是检查身体啊。 想到这,她就觉得愧疚,因为烁烁突然病重的事,她已经好多天没去看周劼了,人家毕竟是为了帮自己,才惹上被感染的可能。 而自己为了孩子,竟然把对方抛之脑后了。 “周律师对不起啊,烁烁他身体突然危重,我在那边陪了好多天,就没能抽出时间去看您。”苏念很是不好意的说。 “没事的,烁烁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周劼问,“还好吗?” 苏念更加不好意思了,她都忘记关心周劼那事了,人家还关心她的孩子。 这人真是好到没话说了。 “他现在好很多了,周律师,你呢,上次说结果两周出来,出来了吗?” 苏念殷切地看着周劼,希望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然这辈子她都过不去了。 她还是希望好人有好报。 “没事了,我查了,我没有被感染,应该是阻断药也有功劳。” 周劼很轻松地说道。 当时,他就开始吃阻断药了,苏念也是看到的。 第812章 接近 她长长的舒一口气,说:“太好了,太好了,老太爷这次总算没瞎。” 苏念看向周劼道:“不过周律师我还是欠你一个人情的,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您尽管说。” 不能因为周劼没有被感染,就觉得这事两清了。 那不是一半一半的概率吗,想必周劼也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只是这个人抗压能力出奇的好,遇到这事还能这么平静。 苏念真心觉得很佩服。 “小事,苏小姐不必挂在心上。”周劼面露笑容道:“苏小姐,怎么在这,是烁烁也在这吗?” 苏念摇头道:“烁烁没在这里,我是来这里看望一个妹妹。” “妹妹?”周劼问,“都不知道苏小姐还有个妹妹呢,要是方便的话,我可以一起去探望一下吗?” 这话有点唐突了,但放在周劼身上又很自然,他本身就是一个很热情的人。 苏念没有多想,说:“不用了,我刚刚出来,是以前认识的妹妹,她已经休息了。” “哦。”周劼说,“那要我送你吗?” “不用不用。”苏念忙说:“有人送我。” 话音刚落,陆景行已经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身材高挺,气势逼人的走到苏念跟前,“走。” 男人的表情仿佛没看到一旁的周劼,两人也不是没见过,周劼倒是先开了口,“陆总。” 陆景行依旧没说话,也没把周劼一个小小的律师放在眼里,哼都没哼一声。 苏念有些尴尬,缓解道:“刚刚偶遇了周律师。” 陆景行这打量一旁的周劼一眼,然后‘嗯’了声。 周劼似乎并不觉得尴尬,笑着道:“看来两位现在很融洽,见到当事人和被告能这样相处,我也很欣慰。” 陆景行这才不紧不慢开口,“周律师,你不忙吗?” 那语气简直就像是在说周劼吃饱了撑的,在这废话这么多。 周劼笑笑说:“还好,不怎么忙,比不得陆总。” 两人说话有淡淡的火药味,苏念敏感的觉察到了。 因为之前周劼面对陆景行就是一副不畏强权的做派,为防止再产生更深的误会,也怕周劼受到牵连。 苏念说:“周律师,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联系。” “好的,苏小姐。”周劼礼貌的点头。 然后,站在原地,目送着陆景行和苏念离开的背影,镜片下的一双眼睛寒光战战。 他转身来到了王琦病房附近,还没靠近便被看守的警察拦住。 “不好意思,这里不允许靠近。”对方说。 周劼说:“对不起,我走错了。” 他转身来到护士室,语气温柔道:“美丽的护士小姐,现在方便帮我包扎一下吗?” 周劼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指,护士惊讶道:“周先生,你刚刚不还是好好的,怎么弄的呀?” 说着,护士已经去拿工具箱。 周劼不好意思道:“开罐头开的。” 这话惹得一旁护士‘噗嗤’一笑,“周先生你这么厉害的律师,还会开罐子砸到手啊,简直不可思议诶。” 周劼微笑:“呵呵,你不知道,我其实生活中挺笨的。” “周律师尽说笑话。” 周劼很会说话,几句就将护士哄得满脸笑意。 他又开口,“那边是怎么了,我刚刚过去被拦下来了。” “那边啊,”护士头也不抬包扎道:“那边进来个小姑娘,听说家人被人杀了,小姑娘得了失语症,一句话也不说,刚刚找来小姑娘信任的人,总算开口了。” 周劼说:“小姑娘?看来小姑娘被吓得不清。” “可不是么,”护士说,“亲眼见到家人被捅了好多刀,换谁也接受不了。” “冤案那么多,能抓住凶手也算不幸中的幸事了。”周劼道。 “我看难呢。”护士说,“听说也没提供什么有用线索,小姑娘的爸爸为了保护她,没让她进去,她什么也没看到,能讲出来的都和民警知道的情况差不多,我看那个民警出来直叹气呢” 这个护士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她就是王琦房间换药的护士。 周劼还想说什么,另一个护士进来,说:“小李,你还在这啊,那边忙死了,快去支援一下。” 小李说:“好的,我这弄好就去。” 周劼包好,跟护士说声谢谢,小护士满脸通红道不客气。 等他走远,那个护士才说,“小李,你刚刚跟别人说了什么,那里的事,可不能乱说啊。” “我没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小李才不会承认,自己把什么都说了。 “哎,反正你注意就好,不然要问责的。”年长的护士提醒她。 “我知道呢。”小李响快道。 “你呀,我看你就是被美色迷惑了。”年长的护士说。 小李笑:“人家可是大律师,哪里会看上我,我就是觉得周先生比较和蔼罢了。” 确实周劼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暖如春,性格和情绪都是非常稳定的人。 苏念回到车上后,陆景行让司机开车。 但车子却不是驶向医院,而是驶向苏念现在的住所。 苏念也实在太累了,在车上靠了一会竟然也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没那么能控制住自己的睡姿,脑袋一点一点的,竟敢司机已经很轻很轻的放慢速度,以求平稳,但还是在过一个坑坑洼洼的路段时候,小小的颠簸了一下。 苏念的脑袋顺势就歪了下去,被一只大掌及时的接住。 陆景行小心翼翼的把苏念的脑袋扶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能很舒服的睡着。 等到了住处,也没有叫醒苏念。 但到底是在车上,睡也不安稳。 苏念还是很快的醒过来了。 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脑袋靠在陆景行的身上,立马缩回,然后挪了挪位置,离他很远。 “不好意思。”她说。 陆景行淡淡说了句,“没事。” 苏念环顾四周,看车子竟然到了自己家,不由得有些着急,“你怎么把我送这里来了?” 陆景行说:“这些天你累坏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第813章 打探 苏念摇摇头道:“我不放心,还是去看看烁烁。” “不需要。”陆景行斩钉截铁的拒绝。 他顿了下,怕苏念以为他是不给她看孩子,便解释道:“我在那看着,你放心,工作我都带到医院去做,你需要休息,明白吗?” 自打烁烁病倒后,苏念这些天几乎没有睡一个整夜的觉,眼底下已经有淡淡的乌青,但她一直强撑着。 苏念还是有些犹豫,怕烁烁见不到她会找。 陆景行像是什么都知道,直接把手机语音外放给她。 “爸爸,你让妈妈回去睡觉,要是不成功,我就要叫你叔叔了哦。” “让妈妈多休息,不然肚子里的宝宝长得慢,我很想快点跟宝宝见面呢,告诉宝宝,哥哥现在有的是力气,能背着宝宝” 微信里,烁烁声音奶呼呼的,还学上威胁陆景行了,看来两人相处的不错,烁烁听起来精神也不错。 苏念这才有点放心,想想也对,自己不休息好,孩子都能看出来。 现在她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就是对烁烁负责,所以她还是听话的下车回去休息。 四个保镖,在陆景行的吩咐下,两个守在小区门口,两个守在楼梯口。 严防死守,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陆景行的车离开后,不远处,一个女人探头探脑的出现。 她戴着一顶低调的渔夫帽,盖住了一大半的脸,还戴着口罩,形迹可疑的样子引起了小区保安的注意。 保安走上前问,“美女,你是哪一栋的,躲在这做什么?” 女人被保安吓了一跳,愣了下才神色恍惚道:“我找人。” “路过?”保安神色很是怀疑。 这小区虽然不大,也不算高档,但最近新换的安保公司是陆氏旗下出名的物业,安全性很高。 遇到这样可疑的人员,保安是绝对不会一赶了之,而是认真盘查。 “小姐,请问你找的住户在几栋?” 女人神色更慌了,急中生智看到墙上的楼栋号瞎编了一个,“十三栋。” “几零几?”保安追着问。 “六零三。”女人瞎诌了一个。 女人本以为随便胡诌一个,保安就会离开,没想到这个保安不仅不离开,还摆出一副为民服务的样子说:“我送您回去,小姐。” 女人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保安却不依,“没事的小姐,我正好要到十三栋全楼巡查。” 女人无语道:“我不是说了不用吗,我自己可以去。” 说完,女人就快步往前走。 眼看保安寸步不离,女人说:“你别跟着我啊,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现在网上新闻有人装成保安把人拖到楼梯道里预谋不轨,你别跟着我啊!” 女人开始胡搅蛮缠,希望能让保安离开。 但没想到保安还在坚持,“我们楼道全都有联网的监控,这位小姐请放心,我也是有证件的保安,如果我有不对的地方,您随时可以投诉我。” 女人说不过他,往前走,他就跟着。 当她走到小路上时候,保安说:“小姐,你走错了,十三栋在那个方向。” 女人无奈只好转身,保安又问,“小姐你第一次来看朋友吗?” 女人心里暗骂,这里的保安怎么回事,跟盘查犯人一样。 她敷衍道:“嗯嗯,是第一次来。” 眼看就到了十三栋门前,保安直接按了六零三的可视门铃,滴滴声很快响起。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 保安转头看向女人,示意女人说话。 女人:“” 她实在没办法了,突然低下头,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喊着。 “我肚子疼。”她一脸痛苦的说。 保安立马给她呼叫医疗救治。 就在保安呼叫的间隙,女人瞅准机会夺路而逃。 “诶你给我站住!” 保安反应比普通人更迅速,大声对着对讲机叫喊,“赶紧的,拦住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 女人慌得不行,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竟然就在她眼前缓缓降下压杆。 她懵了。 “诶别关啊” 里头保安听到,也冲着女人方向冲过来。 这些人好像就是专在这等着女人一样,速度迅猛得不似普通保安。 因为就在不久前,陆氏集团买下了这里的物业,全部换成了专业有素的保镖。 专门就盯着可疑人物,不论男人女人,只要可疑通通抓住,扭送到派出所。 女人哪里知道,浑身发软,不知道往哪里跑。 “抓住她,她是可疑人物。”之前和女人说话的保安大喊道。 眼看着女人就要被抓住,突然—— ‘砰’! 一声巨响。 只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直冲进来,撞破了栏杆。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愣住,还没反应过来,越野车直直撞了过来。 保安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反应迅速全都侧身滚开了,唯独余下女人在原地,看着朝她冲过来的越野车呆愣着不知所措。 越野车里男人一双眼犹如冰棱,深不可测。 女人深深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就在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越野车转了个方向,原地漂移后,车门打开,里面的男人对着地上已经吓傻的女人叫道:“上车!” 女人刚感觉自己死里逃生,呆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再次被大吼道:“还不上来!” 女人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上了越野车。 等保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越野车已经开出了大门。 几个人这才想起来要立即向上级汇报,然后得到回复后,立马前去追捕。 路上三辆黑色轿车追逐着前面的越野车,形成了三对一的追捕对抗。 面对身后穷追不舍的车子,女人吓得声音都变形了,嘴里不停呢喃道:“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被抓住啊,我不能被抓住”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全部希望都寄于这个人身上,询问他,“现在该怎么办啊?” 第813章 打探 苏念摇摇头道:“我不放心,还是去看看烁烁。” “不需要。”陆景行斩钉截铁的拒绝。 他顿了下,怕苏念以为他是不给她看孩子,便解释道:“我在那看着,你放心,工作我都带到医院去做,你需要休息,明白吗?” 自打烁烁病倒后,苏念这些天几乎没有睡一个整夜的觉,眼底下已经有淡淡的乌青,但她一直强撑着。 苏念还是有些犹豫,怕烁烁见不到她会找。 陆景行像是什么都知道,直接把手机语音外放给她。 “爸爸,你让妈妈回去睡觉,要是不成功,我就要叫你叔叔了哦。” “让妈妈多休息,不然肚子里的宝宝长得慢,我很想快点跟宝宝见面呢,告诉宝宝,哥哥现在有的是力气,能背着宝宝” 微信里,烁烁声音奶呼呼的,还学上威胁陆景行了,看来两人相处的不错,烁烁听起来精神也不错。 苏念这才有点放心,想想也对,自己不休息好,孩子都能看出来。 现在她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就是对烁烁负责,所以她还是听话的下车回去休息。 四个保镖,在陆景行的吩咐下,两个守在小区门口,两个守在楼梯口。 严防死守,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陆景行的车离开后,不远处,一个女人探头探脑的出现。 她戴着一顶低调的渔夫帽,盖住了一大半的脸,还戴着口罩,形迹可疑的样子引起了小区保安的注意。 保安走上前问,“美女,你是哪一栋的,躲在这做什么?” 女人被保安吓了一跳,愣了下才神色恍惚道:“我找人。” “路过?”保安神色很是怀疑。 这小区虽然不大,也不算高档,但最近新换的安保公司是陆氏旗下出名的物业,安全性很高。 遇到这样可疑的人员,保安是绝对不会一赶了之,而是认真盘查。 “小姐,请问你找的住户在几栋?” 女人神色更慌了,急中生智看到墙上的楼栋号瞎编了一个,“十三栋。” “几零几?”保安追着问。 “六零三。”女人瞎诌了一个。 女人本以为随便胡诌一个,保安就会离开,没想到这个保安不仅不离开,还摆出一副为民服务的样子说:“我送您回去,小姐。” 女人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保安却不依,“没事的小姐,我正好要到十三栋全楼巡查。” 女人无语道:“我不是说了不用吗,我自己可以去。” 说完,女人就快步往前走。 眼看保安寸步不离,女人说:“你别跟着我啊,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现在网上新闻有人装成保安把人拖到楼梯道里预谋不轨,你别跟着我啊!” 女人开始胡搅蛮缠,希望能让保安离开。 但没想到保安还在坚持,“我们楼道全都有联网的监控,这位小姐请放心,我也是有证件的保安,如果我有不对的地方,您随时可以投诉我。” 女人说不过他,往前走,他就跟着。 当她走到小路上时候,保安说:“小姐,你走错了,十三栋在那个方向。” 女人无奈只好转身,保安又问,“小姐你第一次来看朋友吗?” 女人心里暗骂,这里的保安怎么回事,跟盘查犯人一样。 她敷衍道:“嗯嗯,是第一次来。” 眼看就到了十三栋门前,保安直接按了六零三的可视门铃,滴滴声很快响起。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 保安转头看向女人,示意女人说话。 女人:“” 她实在没办法了,突然低下头,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喊着。 “我肚子疼。”她一脸痛苦的说。 保安立马给她呼叫医疗救治。 就在保安呼叫的间隙,女人瞅准机会夺路而逃。 “诶你给我站住!” 保安反应比普通人更迅速,大声对着对讲机叫喊,“赶紧的,拦住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 女人慌得不行,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竟然就在她眼前缓缓降下压杆。 她懵了。 “诶别关啊” 里头保安听到,也冲着女人方向冲过来。 这些人好像就是专在这等着女人一样,速度迅猛得不似普通保安。 因为就在不久前,陆氏集团买下了这里的物业,全部换成了专业有素的保镖。 专门就盯着可疑人物,不论男人女人,只要可疑通通抓住,扭送到派出所。 女人哪里知道,浑身发软,不知道往哪里跑。 “抓住她,她是可疑人物。”之前和女人说话的保安大喊道。 眼看着女人就要被抓住,突然—— ‘砰’! 一声巨响。 只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直冲进来,撞破了栏杆。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愣住,还没反应过来,越野车直直撞了过来。 保安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反应迅速全都侧身滚开了,唯独余下女人在原地,看着朝她冲过来的越野车呆愣着不知所措。 越野车里男人一双眼犹如冰棱,深不可测。 女人深深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就在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越野车转了个方向,原地漂移后,车门打开,里面的男人对着地上已经吓傻的女人叫道:“上车!” 女人刚感觉自己死里逃生,呆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再次被大吼道:“还不上来!” 女人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上了越野车。 等保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越野车已经开出了大门。 几个人这才想起来要立即向上级汇报,然后得到回复后,立马前去追捕。 路上三辆黑色轿车追逐着前面的越野车,形成了三对一的追捕对抗。 面对身后穷追不舍的车子,女人吓得声音都变形了,嘴里不停呢喃道:“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被抓住啊,我不能被抓住”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全部希望都寄于这个人身上,询问他,“现在该怎么办啊?” 第814章 查找 男人不耐烦道:“你知道不能被抓住,还来,简直是蠢材中的蠢货一个!” “我哪里知道这里的保安不像别的小区那些不问事的老大爷,这里的保安都赶上顶级保镖了。” 女人抱怨着,一旁的男人说:“陈娇,你就是我见过最蠢的蠢货。” 陈娇:“” 她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陈娇警惕地看向男人。 男人沉默没回答,鼻子下方是一块三角巾扎着,露出的一双眼流露出极度不耐烦的神色。 陈娇看着那双眼睛,忽然想到什么,看向男人,说:“你、你你你是z先生?” 男人没有理她,但没有否认,就说明了一切。 女人吓得快尿了,谁能想到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她吓得嘴唇颤抖道:“zz先生,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在这出现的,我我现在就滚” 惊吓已经让她没有了理智,竟然在高架上就要拉开车门跳下去。 和z先生相比,现在她都觉得后面追着她的保镖才是救世主了。 z先生在她心中才是最可怕的人,毕竟上一次,她差点就被z先生杀死了。 当她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才发现车门拉不开。 陈娇绝望地搓着两只手,做出求饶的姿态道:“对不起啊对不起z先生,你放我走,我一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车座狭窄,陈娇跪不下去,只能两手不停搓着,想求得一线希望。 男人显然有两下子,能一边开车躲避后车的追赶,还有闲工夫去问陈娇。 “所以,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犯蠢来这里?” 陈娇哭着眼泪鼻涕粘在一起,凄凄惨惨的样子道:“我、我是想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杀掉那个女人的” 男人挑眉,脸上有几分兴趣道:“你想杀了苏念?为什么?” 提到苏念,陈娇短暂的忘记了害怕,脸上都是嫉妒和恨意。 她张嘴说道:“因为我恨她,她凭什么总是能轻易得到那个男人的爱,我明明比她更爱那个男人,我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就让陆景行也尝一尝,失去挚爱,是什么滋味哈哈哈哈” 陈娇一脸疯癫的神色,换作平常人肯定会赶到害怕,但男人一点都不惧,嘴角带着莫名的微笑道:“原来你这么恨她,那你不应该也恨陆景行吗?你就该连着陆景行一起杀掉才是啊。” 陈娇听到陆景行也是满脸恨意,说:“你觉得我是不想杀了他吗?但他身边都是高手,我哪有什么机会接近,当然是挑容易的杀了。” 欺软怕硬这个词,在陈娇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再说她还等着出国,重新开始,拿着那些钱过没有人认识自己的潇洒日子呢。 当然不会去陆景行那里栽跟头了。 男人趣味的表情,道:“那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呢?” “什么机会?”陈娇可没忘记,自己在跟谁做交易,战战兢兢的问。 男人一双眼睛像是藏了星星,蛊惑的语调道:“给你一个杀了那个男人的机会,如果你能杀了陆景行,我就不追究你,让你平平安安出国,你看如何?” “真的吗?” 陈娇简直不敢相信。 面对这个z先生时候,她会产生错觉,就是杀掉陆景行的任务,其实并不比面对z先生更难。 当两个难题放在一起,就会有个比较。 显然眼前是z先生更可怕一些,因为他神秘不知道背景,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自然也没法对付他。 但陆景行的软肋就多了。 有苏念,还有苏念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那个该死的烁烁 一个个恶毒的计划,已经在陈娇心中形成了形状。 她甚至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z先生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成功,我肯定不会再追究你,我说到做到。” 说话间,男人已经轻松甩掉了后面追着的三辆车。 陈娇不惊讶,在她心中这个z先生向来有通天的本领,不管她怎么藏怎么躲,都逃不过z先生的眼睛。 这个z先生像是有三头六臂一般,可怕的很。 陈娇看着眼前的男人,表达忠心道:“z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一定完成任务,你不要杀我就行。” “嗯,我很期待。” “” 后面的三辆车相继跟丢了前车后,已经把实时信息传到了病房的休息室内。 为了不打扰烁烁休息,男人让王简到这边不太会吵到烁烁的休息室来。 这会,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陆景行紧紧盯着保镖们传过来的画面,最后视线落在那辆越野车的前玻璃上。 陆氏的物业接手苏念的小区后,监控还没来得及更换,所以现在只能看到一个高糊的画面,根本看不清开车人的正脸。 陆景行手紧紧握拳,冷声吩咐王简道:“调出所有的监控,我一定要知道这个越野车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庐山真面目。” 那个倒地的女人,不用看清楚也能猜出是陈娇,但此刻陈娇已经不是重要人物了。 眼前最重要的是陈娇身后的这个神秘军事,陈娇充其量就是一个被随手打出的武器,真正厉害的,是这个开越野车的才是。 王简答:“好!” 说着就准备下去安排这件事。 陆景行又吩咐道:“再往苏念的住处加派人手,这次不要派些废物过去!” 王简脸色也不好看,连连点头称是。 是他失误了,以为普通的三级保镖就足以应付小区安保,谁能料到这些人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最后还让那个女人和接应人两人通通逃了。 看来是要派一支精锐队伍过去才行。 王简要走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停下问道:“那陆总,那个陈娇要不要派人也去追踪?” 第814章 查找 男人不耐烦道:“你知道不能被抓住,还来,简直是蠢材中的蠢货一个!” “我哪里知道这里的保安不像别的小区那些不问事的老大爷,这里的保安都赶上顶级保镖了。” 女人抱怨着,一旁的男人说:“陈娇,你就是我见过最蠢的蠢货。” 陈娇:“” 她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陈娇警惕地看向男人。 男人沉默没回答,鼻子下方是一块三角巾扎着,露出的一双眼流露出极度不耐烦的神色。 陈娇看着那双眼睛,忽然想到什么,看向男人,说:“你、你你你是z先生?” 男人没有理她,但没有否认,就说明了一切。 女人吓得快尿了,谁能想到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她吓得嘴唇颤抖道:“zz先生,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在这出现的,我我现在就滚” 惊吓已经让她没有了理智,竟然在高架上就要拉开车门跳下去。 和z先生相比,现在她都觉得后面追着她的保镖才是救世主了。 z先生在她心中才是最可怕的人,毕竟上一次,她差点就被z先生杀死了。 当她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才发现车门拉不开。 陈娇绝望地搓着两只手,做出求饶的姿态道:“对不起啊对不起z先生,你放我走,我一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车座狭窄,陈娇跪不下去,只能两手不停搓着,想求得一线希望。 男人显然有两下子,能一边开车躲避后车的追赶,还有闲工夫去问陈娇。 “所以,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犯蠢来这里?” 陈娇哭着眼泪鼻涕粘在一起,凄凄惨惨的样子道:“我、我是想来看看有没有机会杀掉那个女人的” 男人挑眉,脸上有几分兴趣道:“你想杀了苏念?为什么?” 提到苏念,陈娇短暂的忘记了害怕,脸上都是嫉妒和恨意。 她张嘴说道:“因为我恨她,她凭什么总是能轻易得到那个男人的爱,我明明比她更爱那个男人,我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就让陆景行也尝一尝,失去挚爱,是什么滋味哈哈哈哈” 陈娇一脸疯癫的神色,换作平常人肯定会赶到害怕,但男人一点都不惧,嘴角带着莫名的微笑道:“原来你这么恨她,那你不应该也恨陆景行吗?你就该连着陆景行一起杀掉才是啊。” 陈娇听到陆景行也是满脸恨意,说:“你觉得我是不想杀了他吗?但他身边都是高手,我哪有什么机会接近,当然是挑容易的杀了。” 欺软怕硬这个词,在陈娇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再说她还等着出国,重新开始,拿着那些钱过没有人认识自己的潇洒日子呢。 当然不会去陆景行那里栽跟头了。 男人趣味的表情,道:“那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呢?” “什么机会?”陈娇可没忘记,自己在跟谁做交易,战战兢兢的问。 男人一双眼睛像是藏了星星,蛊惑的语调道:“给你一个杀了那个男人的机会,如果你能杀了陆景行,我就不追究你,让你平平安安出国,你看如何?” “真的吗?” 陈娇简直不敢相信。 面对这个z先生时候,她会产生错觉,就是杀掉陆景行的任务,其实并不比面对z先生更难。 当两个难题放在一起,就会有个比较。 显然眼前是z先生更可怕一些,因为他神秘不知道背景,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自然也没法对付他。 但陆景行的软肋就多了。 有苏念,还有苏念肚子里的孩子,还有那个该死的烁烁 一个个恶毒的计划,已经在陈娇心中形成了形状。 她甚至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z先生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成功,我肯定不会再追究你,我说到做到。” 说话间,男人已经轻松甩掉了后面追着的三辆车。 陈娇不惊讶,在她心中这个z先生向来有通天的本领,不管她怎么藏怎么躲,都逃不过z先生的眼睛。 这个z先生像是有三头六臂一般,可怕的很。 陈娇看着眼前的男人,表达忠心道:“z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一定完成任务,你不要杀我就行。” “嗯,我很期待。” “” 后面的三辆车相继跟丢了前车后,已经把实时信息传到了病房的休息室内。 为了不打扰烁烁休息,男人让王简到这边不太会吵到烁烁的休息室来。 这会,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陆景行紧紧盯着保镖们传过来的画面,最后视线落在那辆越野车的前玻璃上。 陆氏的物业接手苏念的小区后,监控还没来得及更换,所以现在只能看到一个高糊的画面,根本看不清开车人的正脸。 陆景行手紧紧握拳,冷声吩咐王简道:“调出所有的监控,我一定要知道这个越野车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庐山真面目。” 那个倒地的女人,不用看清楚也能猜出是陈娇,但此刻陈娇已经不是重要人物了。 眼前最重要的是陈娇身后的这个神秘军事,陈娇充其量就是一个被随手打出的武器,真正厉害的,是这个开越野车的才是。 王简答:“好!” 说着就准备下去安排这件事。 陆景行又吩咐道:“再往苏念的住处加派人手,这次不要派些废物过去!” 王简脸色也不好看,连连点头称是。 是他失误了,以为普通的三级保镖就足以应付小区安保,谁能料到这些人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最后还让那个女人和接应人两人通通逃了。 看来是要派一支精锐队伍过去才行。 王简要走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停下问道:“那陆总,那个陈娇要不要派人也去追踪?” 第815章 杀戮 听到陈娇的名字,陆景行十分淡定,缓缓吐字道:“不用了,估计她活不了了。” 王简:“” 他十分惊讶,陆景行怎么会知道,这个陈娇活不了了。 在他看来,陈娇既然被这个神秘人救出去,那就说明神秘人没有放弃她,还把她当成一伙的。 没想到,陆景行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陆景行手指在小区大门口的那端视频上,来回拨弄了一下,随后停留在越野车撞向陈娇的那一瞬。 那可是毫不留情,准备下死手的。 但可能是想到陈娇死在小区门口,实在是个麻烦,又有隐患,才更换了方案。 但最终,这个方案还是会被执行。 这个神秘人是绝对不会留陈娇活口的。 王简看了越野车,很明显是假的牌照,但也不是不好查,只要他在华国的土地上活动,那么天眼总会留下一些证据的。 而另一旁车内。 陈娇在看到到的地方后,脸色变了变。 她说:“z先生,您怎么把我放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我打车都不好打回去了。” “不来这里,想被人发现?”z先生不悦道。 陈娇抿抿嘴不敢说话。 “那我可以下去了吗?”陈娇小心翼翼地问。 黑衣人也不着急一根烟抽完后,才懒懒散散看向陈娇,“可以。” 陈娇高兴的去开车门,这次很轻易的车门就被拉开,她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心里高兴坏了。 可一只脚刚踏上脚下的地面,后背就被人重重踹了一脚。 “噗” 陈娇一下被踹得老远,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感觉自己身子都像是被踹散了一样。 z先生一步一步走下车,走到陈娇面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陈娇看着男人,懵得不行,问:“唔为什么为什么要踹我?” z先生在陈娇眼前一点一点扯下脸上的三角巾,然后在手上捆了两圈道:“因为你躺着才方便我发泄” 陈娇身子像破掉的棉絮,本就身体很差,被这一踹更差了。 她以为这个男人是想要她的身子,她当然不在乎,逃亡这些年,她一直在风月场所流蹿,都是靠出卖身子,才活到今日的。 “你想睡我吗?z先生,可以的,你尽情的来,你尽兴就好。” 谁料,这话引得男人一阵嗤笑。 “睡你?”男人走近些,缓缓蹲下道:“就你也配,我嫌脏,我从不睡脏女人。” 陈娇刚想问,那你是要干什么时候,就突然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她一脸震惊,“我、我、我我认识你!” 她指着男人的脸说:“你是那个律师先生?” 陈娇想起来了,这个男人不就是之前帮苏念打官司的那个律师嘛。 她之前在电视上看过,也在一次尾随苏念时候,看过这个男人。 陈娇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大名鼎鼎又让她如此害怕的z先生,原来一直就藏在她的身边,跟个平常人一样。 甚至她之前一直还觉得这个律师是个儒雅,又没什么战斗力的文人。 现在看来她大错特错! 陈娇讨好的看向男人,“律师先生,我愿意帮您做任何事,只要你” “嘘!” 男人突然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下。 陈娇被这一声‘嘘’吓得浑身冒出冷汗,汗珠直流,一句话都不敢说。 男人冲她微微一笑,接着手上寒光闪过,就听‘噗嗤’一声,手起刀落。 “你好,我叫周劼。” “啊!!!”陈娇冲天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叫。 刚刚那一刀没有戳在关键部位,但也足够她受的了。 紧接着,周劼又是一刀,依旧不是关键部位,而是骨缝里面的位置,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钻下去。 陈娇撕心裂肺的狼嚎。 周劼贴心道:“这是膝盖处的骨缝,下一个部位是脚踝处的骨缝,痛感可能会不一样哦。” “为为、什么?”陈娇声音嘶哑,费力地问出问题。 “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解释可言,就像你以前坏事做尽却没有受到惩罚一样,因果轮回罢了,你要知道道理都是一样的。” 周劼一边说话,一边找准骨缝的位置,利落的一刀下去,挑断了陈娇脚筋。 又是一阵可怕的嘶喊,周劼仿佛听不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我跟你说,当初我差点就成为法医了,以前我很喜欢人体解剖这一块的,根本就没想当律师,后来当律师是因为来钱快。” 周劼像是在唠嗑一样,跟陈娇说着家长里短。 陈娇疼死了,哭道:“你不是说放过我吗?只要我去杀了陆景行啊,你不是这么说的吗?” “我是这样说的,可是” 周劼继续着解剖骨关节的结构,说道:“我不信任你。” “一个废物,还妄想有第二次机会,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周劼毫不留情的嘲讽。 陈娇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不知道周劼弄到了哪里,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可上半身以及头脑还可怕的清醒着。 那个匕首还在一刀一刀的凌虐着她的上半截躯体。 她大声哭道:“你给我一个痛快我要痛死了” “还没结束哦,”周劼好心提醒道,“才二十三刀,上面重要的部位比较多,要精细一点,刀子也要划得小一点,所以会比下面的刀口多,还有三十好几刀呢,你闭上眼,慢慢享受。” 陈娇听到还有这么多刀,上半身忍不住的抽搐起来,情绪更是不受控制的崩溃。 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恶魔变态。 没想到她坏事做尽,临到头却被一个比她更坏的人给这样歹毒的弄死了。 “你杀了我,杀了我!” 陈娇不停求着,可周劼不为所动,手高高抬起,眼底更是一片猩红。 手起刀落,一刀接着一刀。 血花喷溅得他满脸都是。 第815章 杀戮 听到陈娇的名字,陆景行十分淡定,缓缓吐字道:“不用了,估计她活不了了。” 王简:“” 他十分惊讶,陆景行怎么会知道,这个陈娇活不了了。 在他看来,陈娇既然被这个神秘人救出去,那就说明神秘人没有放弃她,还把她当成一伙的。 没想到,陆景行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陆景行手指在小区大门口的那端视频上,来回拨弄了一下,随后停留在越野车撞向陈娇的那一瞬。 那可是毫不留情,准备下死手的。 但可能是想到陈娇死在小区门口,实在是个麻烦,又有隐患,才更换了方案。 但最终,这个方案还是会被执行。 这个神秘人是绝对不会留陈娇活口的。 王简看了越野车,很明显是假的牌照,但也不是不好查,只要他在华国的土地上活动,那么天眼总会留下一些证据的。 而另一旁车内。 陈娇在看到到的地方后,脸色变了变。 她说:“z先生,您怎么把我放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我打车都不好打回去了。” “不来这里,想被人发现?”z先生不悦道。 陈娇抿抿嘴不敢说话。 “那我可以下去了吗?”陈娇小心翼翼地问。 黑衣人也不着急一根烟抽完后,才懒懒散散看向陈娇,“可以。” 陈娇高兴的去开车门,这次很轻易的车门就被拉开,她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心里高兴坏了。 可一只脚刚踏上脚下的地面,后背就被人重重踹了一脚。 “噗” 陈娇一下被踹得老远,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感觉自己身子都像是被踹散了一样。 z先生一步一步走下车,走到陈娇面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陈娇看着男人,懵得不行,问:“唔为什么为什么要踹我?” z先生在陈娇眼前一点一点扯下脸上的三角巾,然后在手上捆了两圈道:“因为你躺着才方便我发泄” 陈娇身子像破掉的棉絮,本就身体很差,被这一踹更差了。 她以为这个男人是想要她的身子,她当然不在乎,逃亡这些年,她一直在风月场所流蹿,都是靠出卖身子,才活到今日的。 “你想睡我吗?z先生,可以的,你尽情的来,你尽兴就好。” 谁料,这话引得男人一阵嗤笑。 “睡你?”男人走近些,缓缓蹲下道:“就你也配,我嫌脏,我从不睡脏女人。” 陈娇刚想问,那你是要干什么时候,就突然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她一脸震惊,“我、我、我我认识你!” 她指着男人的脸说:“你是那个律师先生?” 陈娇想起来了,这个男人不就是之前帮苏念打官司的那个律师嘛。 她之前在电视上看过,也在一次尾随苏念时候,看过这个男人。 陈娇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大名鼎鼎又让她如此害怕的z先生,原来一直就藏在她的身边,跟个平常人一样。 甚至她之前一直还觉得这个律师是个儒雅,又没什么战斗力的文人。 现在看来她大错特错! 陈娇讨好的看向男人,“律师先生,我愿意帮您做任何事,只要你” “嘘!” 男人突然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下。 陈娇被这一声‘嘘’吓得浑身冒出冷汗,汗珠直流,一句话都不敢说。 男人冲她微微一笑,接着手上寒光闪过,就听‘噗嗤’一声,手起刀落。 “你好,我叫周劼。” “啊!!!”陈娇冲天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叫。 刚刚那一刀没有戳在关键部位,但也足够她受的了。 紧接着,周劼又是一刀,依旧不是关键部位,而是骨缝里面的位置,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钻下去。 陈娇撕心裂肺的狼嚎。 周劼贴心道:“这是膝盖处的骨缝,下一个部位是脚踝处的骨缝,痛感可能会不一样哦。” “为为、什么?”陈娇声音嘶哑,费力地问出问题。 “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解释可言,就像你以前坏事做尽却没有受到惩罚一样,因果轮回罢了,你要知道道理都是一样的。” 周劼一边说话,一边找准骨缝的位置,利落的一刀下去,挑断了陈娇脚筋。 又是一阵可怕的嘶喊,周劼仿佛听不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我跟你说,当初我差点就成为法医了,以前我很喜欢人体解剖这一块的,根本就没想当律师,后来当律师是因为来钱快。” 周劼像是在唠嗑一样,跟陈娇说着家长里短。 陈娇疼死了,哭道:“你不是说放过我吗?只要我去杀了陆景行啊,你不是这么说的吗?” “我是这样说的,可是” 周劼继续着解剖骨关节的结构,说道:“我不信任你。” “一个废物,还妄想有第二次机会,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周劼毫不留情的嘲讽。 陈娇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不知道周劼弄到了哪里,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可上半身以及头脑还可怕的清醒着。 那个匕首还在一刀一刀的凌虐着她的上半截躯体。 她大声哭道:“你给我一个痛快我要痛死了” “还没结束哦,”周劼好心提醒道,“才二十三刀,上面重要的部位比较多,要精细一点,刀子也要划得小一点,所以会比下面的刀口多,还有三十好几刀呢,你闭上眼,慢慢享受。” 陈娇听到还有这么多刀,上半身忍不住的抽搐起来,情绪更是不受控制的崩溃。 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恶魔变态。 没想到她坏事做尽,临到头却被一个比她更坏的人给这样歹毒的弄死了。 “你杀了我,杀了我!” 陈娇不停求着,可周劼不为所动,手高高抬起,眼底更是一片猩红。 手起刀落,一刀接着一刀。 血花喷溅得他满脸都是。 第816章 螳螂 地上全是绚烂的鲜血,开出的花朵。 周劼脸色却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仿佛对这种场景并不敏感,或许也是见惯了的缘故。 到最后几刀时,陈娇竟然还有呼吸,可以说这是最折磨人的死法。 就这么一点一点磨着你,想死又不能痛快的让你死掉。 陈娇气若游丝,看着男人处变不惊的那张脸,说:“我我知道了那电视上放的那个王海死掉,也是你” 陈娇脸上全是惊恐,她早该发现的,没想到到最后,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是你对不对” 她明白了这个道理,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来不及了,都来不及 那天她也在现场,在知道王海要潜逃的消息后,她偷偷跟踪王海到他存钱的地方,她知道那笔钱,当初是神秘人也就是周劼给的,但那时候她并不知道神秘人是周劼。 陈娇跟着王海想要拿到那笔钱,给自己潜逃做一些经费。 她看到王海挖出钱后,就拿出锤子敲在王海的头上,拖着那些钱上车逃跑了。 后来她躲了几天,想听听外面有没有风声,结果就打探到王海是被割了很多刀死掉的,可她明明就是重击而已。 并且力道不算太过,她目的不是要杀了王海,只想拿到钱。 倒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或者不敢杀人,而是她不想给自己逃跑增加难度,这个时候再惹上命案不是自找麻烦吗? 但陈娇怎么也没想到,真正杀死王海的人,竟然是眼前看似文质彬彬的周劼。 陈娇问:“为什么为什么杀了他还要杀了我” 周劼说:“既然你要死了,我就大发善心一下告诉你,因为王海他没有守住秘密,我要他想活命就闭上嘴,可他没有听从我的警告,跟警察告密,这是他咎由自取。” 这段时间,周劼一直在追踪苏念的行踪,发现了王海这个当年的漏网之鱼。 他曾经给王海一张纸条警告他尬,不要多管闲事,闭上嘴。 没想到王海没有听他的劝告,还是跟警察都说了。 虽然警察暂时不可能查到这个人是他,但泄露出去,总归是不爽的事情,所以他要王海死。 后来听说,王海的宝贝女儿也在现场,只是被他放在外面的车里。 不同于陈娇的鬼哭狼嚎,王海在被他杀害的时候,也是清醒的。 但他却硬抗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当时周劼没有多想,不知道王海是为了保护女儿。 否则以周劼这种狠辣的性格,必定会杀了王海的女儿,以绝后患。 不过周劼打听过,王海的女儿并没有说出有用的信息,当时她也没看到,否则这会她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周劼用力划下最后一刀,冷血又残忍道:“杀你,自然是因为你蠢到让我无法忍受了,你被陆景行那样的人伤害过,竟然还不是一心想要杀了他,而是心里还存着幻想,想要和他在一起,你真是恋爱脑没救了,我这么做只是在成全你!” 周劼说下这句后,拿下裹在手掌的三角巾,把刀擦干净后,重新收回到身上。 随后,就看也不看陈娇一眼,大步离开。 身后陈娇的死相惨不忍睹,咽气的那刻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看着天,死不瞑目。 苏念在家修养了一夜后,第二天下午就呆不住了,急急地赶到医院看烁烁,好在烁烁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她也欣慰不少。 陆景行把她叫出来,告诉了她那个最新的消息。 “陈娇死了!” 这一句犹如炸雷,苏念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 苏念不相信线索就这么断了,陈娇是最有可能知道杀死爸爸凶手是谁的人,现在就这么死了,那她们苦心寻找的线索不就又断了吗? 苏念心里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她和王海死状一样,”陆景行说,“同样是六十七刀,并且行凶者手法娴熟,像是上过解剖的课程。” 苏念警觉起来,“你说杀死陈娇的人是和杀死王海叔叔的是同一人” 如果真是同一人的话,那么这个凶手就肯定是杀死爸爸的那个凶手,不然别的人不可能把这两个人串联到一起的。 “嗯,我猜测应该是,你要注意安全,保持警惕。” 陆景行拿出一枚戒指递给苏念道:“这个给你。” 苏念看着戒指愣了一下,问:“这什么?” 陆景行见她并不伸手去接,知道她是误会了,眼神暗了暗。 随后,解释道:“这是防身的,你戴上,里面有一根针,针上有毒刺,可以让人身体无力。” 苏念听了功效,才觉得这小东西还挺有价值,她接了过来,戴在了手上,只不过她戴的不是婚戒的位置,而是象征着单身主义的手指上。 陆景行看后,眼皮扯了扯,没再说什么。 又拿出一袋子小东西,说:“这是我让王简给你准备的,都是防身的,功效王简会跟你说。” 苏念接过来,看里面有口红、化妆镜等等 全是女性会放在包包里面的小东西。 她说:“谢谢了。” 她没有跟陆景行客气说不要,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为了宝宝她是要小心一些,毕竟她是个女人,力气摆在那里,还是需要这些小东西防身的。 “还有。”陆景行又说道:“你那个小区不安全,就不要住了,回别墅,我那里的安保外部无法突破。” 这个要求,苏念要考虑一下子,她并不想回别墅住,两人现在的关系,还住一起,感觉很尴尬。 她说:“我觉得现在那里没问题,你不是给我安排了好几个保镖吗,我小心一些,没事的。” 苏念不愿意,陆景行也没法勉强她,告诉她:“那个凶手的性格侧写已经出来了。” 第816章 螳螂 地上全是绚烂的鲜血,开出的花朵。 周劼脸色却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仿佛对这种场景并不敏感,或许也是见惯了的缘故。 到最后几刀时,陈娇竟然还有呼吸,可以说这是最折磨人的死法。 就这么一点一点磨着你,想死又不能痛快的让你死掉。 陈娇气若游丝,看着男人处变不惊的那张脸,说:“我我知道了那电视上放的那个王海死掉,也是你” 陈娇脸上全是惊恐,她早该发现的,没想到到最后,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是你对不对” 她明白了这个道理,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来不及了,都来不及 那天她也在现场,在知道王海要潜逃的消息后,她偷偷跟踪王海到他存钱的地方,她知道那笔钱,当初是神秘人也就是周劼给的,但那时候她并不知道神秘人是周劼。 陈娇跟着王海想要拿到那笔钱,给自己潜逃做一些经费。 她看到王海挖出钱后,就拿出锤子敲在王海的头上,拖着那些钱上车逃跑了。 后来她躲了几天,想听听外面有没有风声,结果就打探到王海是被割了很多刀死掉的,可她明明就是重击而已。 并且力道不算太过,她目的不是要杀了王海,只想拿到钱。 倒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或者不敢杀人,而是她不想给自己逃跑增加难度,这个时候再惹上命案不是自找麻烦吗? 但陈娇怎么也没想到,真正杀死王海的人,竟然是眼前看似文质彬彬的周劼。 陈娇问:“为什么为什么杀了他还要杀了我” 周劼说:“既然你要死了,我就大发善心一下告诉你,因为王海他没有守住秘密,我要他想活命就闭上嘴,可他没有听从我的警告,跟警察告密,这是他咎由自取。” 这段时间,周劼一直在追踪苏念的行踪,发现了王海这个当年的漏网之鱼。 他曾经给王海一张纸条警告他尬,不要多管闲事,闭上嘴。 没想到王海没有听他的劝告,还是跟警察都说了。 虽然警察暂时不可能查到这个人是他,但泄露出去,总归是不爽的事情,所以他要王海死。 后来听说,王海的宝贝女儿也在现场,只是被他放在外面的车里。 不同于陈娇的鬼哭狼嚎,王海在被他杀害的时候,也是清醒的。 但他却硬抗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当时周劼没有多想,不知道王海是为了保护女儿。 否则以周劼这种狠辣的性格,必定会杀了王海的女儿,以绝后患。 不过周劼打听过,王海的女儿并没有说出有用的信息,当时她也没看到,否则这会她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周劼用力划下最后一刀,冷血又残忍道:“杀你,自然是因为你蠢到让我无法忍受了,你被陆景行那样的人伤害过,竟然还不是一心想要杀了他,而是心里还存着幻想,想要和他在一起,你真是恋爱脑没救了,我这么做只是在成全你!” 周劼说下这句后,拿下裹在手掌的三角巾,把刀擦干净后,重新收回到身上。 随后,就看也不看陈娇一眼,大步离开。 身后陈娇的死相惨不忍睹,咽气的那刻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看着天,死不瞑目。 苏念在家修养了一夜后,第二天下午就呆不住了,急急地赶到医院看烁烁,好在烁烁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她也欣慰不少。 陆景行把她叫出来,告诉了她那个最新的消息。 “陈娇死了!” 这一句犹如炸雷,苏念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 苏念不相信线索就这么断了,陈娇是最有可能知道杀死爸爸凶手是谁的人,现在就这么死了,那她们苦心寻找的线索不就又断了吗? 苏念心里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她和王海死状一样,”陆景行说,“同样是六十七刀,并且行凶者手法娴熟,像是上过解剖的课程。” 苏念警觉起来,“你说杀死陈娇的人是和杀死王海叔叔的是同一人” 如果真是同一人的话,那么这个凶手就肯定是杀死爸爸的那个凶手,不然别的人不可能把这两个人串联到一起的。 “嗯,我猜测应该是,你要注意安全,保持警惕。” 陆景行拿出一枚戒指递给苏念道:“这个给你。” 苏念看着戒指愣了一下,问:“这什么?” 陆景行见她并不伸手去接,知道她是误会了,眼神暗了暗。 随后,解释道:“这是防身的,你戴上,里面有一根针,针上有毒刺,可以让人身体无力。” 苏念听了功效,才觉得这小东西还挺有价值,她接了过来,戴在了手上,只不过她戴的不是婚戒的位置,而是象征着单身主义的手指上。 陆景行看后,眼皮扯了扯,没再说什么。 又拿出一袋子小东西,说:“这是我让王简给你准备的,都是防身的,功效王简会跟你说。” 苏念接过来,看里面有口红、化妆镜等等 全是女性会放在包包里面的小东西。 她说:“谢谢了。” 她没有跟陆景行客气说不要,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为了宝宝她是要小心一些,毕竟她是个女人,力气摆在那里,还是需要这些小东西防身的。 “还有。”陆景行又说道:“你那个小区不安全,就不要住了,回别墅,我那里的安保外部无法突破。” 这个要求,苏念要考虑一下子,她并不想回别墅住,两人现在的关系,还住一起,感觉很尴尬。 她说:“我觉得现在那里没问题,你不是给我安排了好几个保镖吗,我小心一些,没事的。” 苏念不愿意,陆景行也没法勉强她,告诉她:“那个凶手的性格侧写已经出来了。” 第817章 支持 陆景行把专家的侧写报告和自己请来的专家侧写报告总结起来,告诉苏念。 “经过研究,他擅用左手,这些刀子在用的时候,位置比对都是左手,而且这人有很严重的洁癖,还有严重的强迫症,就看到他每刀都在精准的骨缝位置就能知道了。” “还有这人的年龄应该不是很大,处于年轻力壮的年纪,握刀的手也格外的稳,这样性格凶残的人,生活中很可能是个好好先生类型,极其两面化,很有可能他小时候是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或者经历了什么悲惨的事,才导致现在这样的性格。” “而且这个人之前应该是有过练手的案件,只是被掩盖了,现在他能够以这样的手法一连两起作案,说明他在这中间有很大的满足感,不会轻易终止,还有再犯案的可能,而跟苏老这件事有牵连的人则是重点保护对象,总之这个人绝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苏念听得也有些毛骨悚然,第一时间想到妈妈,她担忧道:“那我妈妈她会不会有危险?” “伯母那里你放心,我已经布置好了,如果这个人来,那就是自投罗网。”陆景行不紧不慢说道。 虽然苏念并不怀疑陆景行的办事实力,但还是比较担心母亲。 她说:“那不如我把妈妈接回来住,她一个人在疗养院,我总归有点不放心。” 陆景行说:“最近可能不行,那个给伯母做康复的机器国内还没有,我已经订购了,但要两个月后才能运回国,现在在家里的话,就要停止给伯母治疗,医生那边的意思,难得伯母有这么好的表现,最好不要断了。” 苏念听到这个,已经打消了要接妈妈回来的念头,当然比起别的,治疗显然更重要。 她又问:“那个订购的机器是多少钱,我给你打过去。” 陆景行帮忙做这么多,她当然不能再要他付这个钱,并且她们现在的关系,也不适合。 陆景行说:“我们现在还是夫妻,这是共同财产,不需要分得这么清楚。” 苏念听到这话,短暂的沉默片刻后,说:“还有几个月就不是了,我还是不想太过麻烦你。” “不麻烦,我为伯母做的这些,也是希望你不要操心,好好养胎。” 陆景行话里的意思,并不是为了苏念这么做,而是为了宝宝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好像他更看重这个孩子一样。 苏念有些不明白,陆景行这样的条件想要人生孩子的话,应该有很多人,怎么会对一个没出生的孩子这样的看重。 不过她也没继续坚持,再谦让下去,这个男人估计又该生气了。 既然他要做,那就让他做。 “那就麻烦你了。”苏念说。 “嗯。” 两人相对无言,看完烁烁,苏念就回公司处理一些堆积的事情。 她现在是为以后的生产做准备,尽可能的多做些事情,以防她生产的时候顾不上。 现在公司本就是在起步阶段,一个不慎就可能业绩滑得不像样。 苏念在公司忙了一天后,明溪打电话给她,约她出去吃个饭。 想着两人也好多天没一起吃饭了,苏念答应下来,在陆景行保镖的护送下,苏念到了餐厅。 明溪听说她怀孕的事,早早就在楼下等着,看到苏念坐的车后,她拉着苏念的手道:“看来陆景行对你不错嘛!” 苏念不明白,愣了下问,“什么?” “这车啊!”明溪说,“这车可是防弹的,那保镖肩膀上有一个骷髅头的样子,那是他一直贴身保护他的保镖,我听司宴说是在国外训练出来的死士,现在都用来保护你了,说明陆景行对你还是非常在乎的。” 苏念想了想,说:“他在乎的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对了,孩子是怎么回事?”明溪拉着苏念坐下道,“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上次只是在电话里,匆匆提起,明溪还真不知道苏念这突如其来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是陆景行的。 “就是个意外。”苏念轻描淡写道,“如果我不生下这个孩子,他就不同意我见孩子,他想要用这个孩子跟我做交换。” “也不是全是交换。”明溪说,“我感觉陆景行还是很在乎你的,别的不说,就拿他上次在山里舍命去救你,说明他是非常在乎的,当时很多人都劝他不要进山,怕有危险,可他还是谁都没听去找你了,还有那次为了救你在山崖上差点掉下去那次也是总之我觉得他现在是真的挺在乎你的。” 苏念惊讶明溪会说出陆景行的好话,要知道之前明溪提到陆景行都是龇牙咧嘴的,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肉才好。 “你现在对他印象这么好了?”苏念说。 “我不是对他印象好,就事论事罢了,他救了你是事实,这点我是很感激他的,救了我的好闺蜜,但他以前是个混球也是事实,我说他在乎你,不代表叫你原谅他。” 这番话的言论,就很明溪。 感动和理性倒是分得很清楚。 “嗯,没错,他救我的事我感激,但之前的事,也不是能那么轻易抹平的,我还是希望我们就保持最熟悉的陌生人的状态,守好各自的职责,把孩子抚养好,才是真的。” 苏念还是第一次对和陆景行以后的可能,做出理性的分析。 她现在就等着这个孩子卸货之后,两人签字离婚,之后做好称职的父亲和母亲就行了。 她并不觉得让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折磨会对孩子好,与其互相都不痛快,不如做两个独立的个体,反而能轻松地抚养好孩子,孩子也会接受,更好的成长。 “对呢。”明溪赞同道,“你们现在有孩子嘛,还有两个,我是觉得如果陆狗一直保持现在这样,你们能和平共处的话,对孩子也好。” 明溪说着,把苏念紧紧抱住,脸贴着脸道,“反正你是我的姐妹,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一百个支持,就像你以前支持我一样。” 第817章 支持 陆景行把专家的侧写报告和自己请来的专家侧写报告总结起来,告诉苏念。 “经过研究,他擅用左手,这些刀子在用的时候,位置比对都是左手,而且这人有很严重的洁癖,还有严重的强迫症,就看到他每刀都在精准的骨缝位置就能知道了。” “还有这人的年龄应该不是很大,处于年轻力壮的年纪,握刀的手也格外的稳,这样性格凶残的人,生活中很可能是个好好先生类型,极其两面化,很有可能他小时候是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或者经历了什么悲惨的事,才导致现在这样的性格。” “而且这个人之前应该是有过练手的案件,只是被掩盖了,现在他能够以这样的手法一连两起作案,说明他在这中间有很大的满足感,不会轻易终止,还有再犯案的可能,而跟苏老这件事有牵连的人则是重点保护对象,总之这个人绝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苏念听得也有些毛骨悚然,第一时间想到妈妈,她担忧道:“那我妈妈她会不会有危险?” “伯母那里你放心,我已经布置好了,如果这个人来,那就是自投罗网。”陆景行不紧不慢说道。 虽然苏念并不怀疑陆景行的办事实力,但还是比较担心母亲。 她说:“那不如我把妈妈接回来住,她一个人在疗养院,我总归有点不放心。” 陆景行说:“最近可能不行,那个给伯母做康复的机器国内还没有,我已经订购了,但要两个月后才能运回国,现在在家里的话,就要停止给伯母治疗,医生那边的意思,难得伯母有这么好的表现,最好不要断了。” 苏念听到这个,已经打消了要接妈妈回来的念头,当然比起别的,治疗显然更重要。 她又问:“那个订购的机器是多少钱,我给你打过去。” 陆景行帮忙做这么多,她当然不能再要他付这个钱,并且她们现在的关系,也不适合。 陆景行说:“我们现在还是夫妻,这是共同财产,不需要分得这么清楚。” 苏念听到这话,短暂的沉默片刻后,说:“还有几个月就不是了,我还是不想太过麻烦你。” “不麻烦,我为伯母做的这些,也是希望你不要操心,好好养胎。” 陆景行话里的意思,并不是为了苏念这么做,而是为了宝宝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好像他更看重这个孩子一样。 苏念有些不明白,陆景行这样的条件想要人生孩子的话,应该有很多人,怎么会对一个没出生的孩子这样的看重。 不过她也没继续坚持,再谦让下去,这个男人估计又该生气了。 既然他要做,那就让他做。 “那就麻烦你了。”苏念说。 “嗯。” 两人相对无言,看完烁烁,苏念就回公司处理一些堆积的事情。 她现在是为以后的生产做准备,尽可能的多做些事情,以防她生产的时候顾不上。 现在公司本就是在起步阶段,一个不慎就可能业绩滑得不像样。 苏念在公司忙了一天后,明溪打电话给她,约她出去吃个饭。 想着两人也好多天没一起吃饭了,苏念答应下来,在陆景行保镖的护送下,苏念到了餐厅。 明溪听说她怀孕的事,早早就在楼下等着,看到苏念坐的车后,她拉着苏念的手道:“看来陆景行对你不错嘛!” 苏念不明白,愣了下问,“什么?” “这车啊!”明溪说,“这车可是防弹的,那保镖肩膀上有一个骷髅头的样子,那是他一直贴身保护他的保镖,我听司宴说是在国外训练出来的死士,现在都用来保护你了,说明陆景行对你还是非常在乎的。” 苏念想了想,说:“他在乎的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对了,孩子是怎么回事?”明溪拉着苏念坐下道,“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上次只是在电话里,匆匆提起,明溪还真不知道苏念这突如其来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是陆景行的。 “就是个意外。”苏念轻描淡写道,“如果我不生下这个孩子,他就不同意我见孩子,他想要用这个孩子跟我做交换。” “也不是全是交换。”明溪说,“我感觉陆景行还是很在乎你的,别的不说,就拿他上次在山里舍命去救你,说明他是非常在乎的,当时很多人都劝他不要进山,怕有危险,可他还是谁都没听去找你了,还有那次为了救你在山崖上差点掉下去那次也是总之我觉得他现在是真的挺在乎你的。” 苏念惊讶明溪会说出陆景行的好话,要知道之前明溪提到陆景行都是龇牙咧嘴的,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肉才好。 “你现在对他印象这么好了?”苏念说。 “我不是对他印象好,就事论事罢了,他救了你是事实,这点我是很感激他的,救了我的好闺蜜,但他以前是个混球也是事实,我说他在乎你,不代表叫你原谅他。” 这番话的言论,就很明溪。 感动和理性倒是分得很清楚。 “嗯,没错,他救我的事我感激,但之前的事,也不是能那么轻易抹平的,我还是希望我们就保持最熟悉的陌生人的状态,守好各自的职责,把孩子抚养好,才是真的。” 苏念还是第一次对和陆景行以后的可能,做出理性的分析。 她现在就等着这个孩子卸货之后,两人签字离婚,之后做好称职的父亲和母亲就行了。 她并不觉得让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折磨会对孩子好,与其互相都不痛快,不如做两个独立的个体,反而能轻松地抚养好孩子,孩子也会接受,更好的成长。 “对呢。”明溪赞同道,“你们现在有孩子嘛,还有两个,我是觉得如果陆狗一直保持现在这样,你们能和平共处的话,对孩子也好。” 明溪说着,把苏念紧紧抱住,脸贴着脸道,“反正你是我的姐妹,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一百个支持,就像你以前支持我一样。” 第818章 突破 “谢谢你,明溪。”苏念真诚道。 如果不是还有个这样理解她的闺蜜,她都不知道在这世上,那些苦闷和烦恼该向谁去倾诉。 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就在那些重压之下,彻底疯掉 “跟我客气什么!”明溪给她夹菜,说:“你现在不比以前了,要好好补一补。” 两人吃了一会,明溪又问起,“我听说伯父的案件有了新进展是吗?” “嗯,凶手另有其人,在调查中呢。”苏念说。 “天呐,伯父真的是被人杀害的吗?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可恶,竟然连伯父那样好的人都要动手?” 明溪简直不敢相信,苏伯父性格非常好,说实话除了陆景行,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会去杀伯父的人。 所以当初大家都把伯父的死,归结为陆景行的个人原因上,原来到头来,伯父的真正死因,跟陆景行没有任何关系。 她们也都误解陆景行了。 “我一定会抓住这个人的。”苏念说。 她的眼中仇恨未减,这个杀了她父亲的人,她一定要抓住他,亲口问他,父亲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让他这样对她的父亲。 “你还是小心一点。”明溪劝道,“伯父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抓凶手的事,我们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嗯,你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 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着,话题突然转到了周劼身上。 苏念想起说:“对了,之前幸好你帮我介绍周律师,他人真的非常好,后面还一直帮助我,我一直想感谢他,但是给钱又太唐突,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明溪说:“周劼吗?他回国了?” “对啊,你不知道吗?”苏念见明溪一脸疑惑,也有些不解。 “我不知道,他从傅氏出去后,听说在国外发展很不错,任职于wdc,那是全球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忙得很,在那里想要站稳脚跟的话,应该没时间回国的。”明溪说。 苏念之前在国外也听过wdc这家律所,很出名的机构,能进去的人都不一般,而且行程非常的紧密。 可她每次见到周劼,他仿佛都不慌不忙的恰好有时间,还能帮自己的忙。 想到这,苏念心里存了点疑问。 她又问明溪,“那你对周律师了解吗?” 明溪说:“不是太了解,我只知道他之前在傅氏非常厉害,当时你不是想要打离婚官司嘛,恰好周劼来给我们送一些礼物,感念傅氏对他的栽培,然后他提起了刚打赢一桩很险的财产分割离婚案子,那事我在圈里也听过,想要赢真的很难,没想到他能赢,陆景行手段那样厉害,我想除了他也没有别人能帮你打赢官司了,就把他推荐给了你。” 苏念听着,心底更加疑惑。 为什么这么凑巧,她打官司的时候,周劼就凑到了明溪跟前,说出他打赢离婚官司的事,不然明溪应该会找别人帮自己。 一次是巧合,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又是巧合。 这么多巧合串联在一起,就不一定是巧合了。 苏念总觉得不对劲,心里怪怪的。 她忙问,“你觉得周劼这个人怎么样?” 明溪又说:“周劼倒是没什么不良嗜好,唯一的要说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一直不谈女朋友,不过听说周劼以前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因为一些意外离世了。” 苏念抓住重点,“离世了,他女朋友是因为什么离世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明溪说,“得让我老公去查了告诉你。” “能不能让傅司宴隐秘一点查,不要让周律师发现分毫。”苏念说。 “可以啊。”明溪一口答应下来,又问,“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周律师是个危险的人吗?那你可一定要远离他,你发现了什么,告诉我,我让司宴去查。” 明溪非常紧张,周劼是她介绍给苏念的人,如果有问题,那她岂不是害了自己的闺蜜。 苏念现在也没证实什么,也觉得自己有可能想多了,她不想明溪多心,摇头道:“也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了解一点,总没坏处,他一直帮我,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那样好的人。” “行,我让司宴去查。”明溪说着电话就拨过去,跟傅司宴说了这事。 等一顿饭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傅司宴的电话过来了。 他说了周劼的女朋友死因是因病死亡,在查出来的资料是得了罕见病死的。 苏念听到这,缓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差一点,她就脑补出周劼是不是和自己家有什么仇什么怨了。 两人吃完,各自回去。 苏念回到家后,心绪总是不安,早早就睡下了。 到第二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非常的吵闹。 她连忙开门,门口两个保镖看到她出来,立马往门前一挡,试图挡住苏念的视线。 “出什么事了?”苏念问。 保镖说:“没什么苏小姐,您还是回去休息。” 苏念才不相信,她不想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是危险,也要面对了,心里才有数。 她直接拨开保镖,看向门口,这才发现门前是一只死掉的小动物,露出一截小尾巴,都是干巴巴的血迹。 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让苏念忍不住,当即干呕起来。 她实在忍不住,又跑回卫生间,又呕又吐起来。 好不容易一会平缓了以后,苏念才来到门前,那个小动物已经处理了。 苏念说:“好好安葬它。” 保镖说:“好的!” 想必这人是拿这个来震慑她。 这个小动物这是受到无妄之灾,这个人太可恶了! 陆景行也听说了此事,来到了苏念的住处,见到苏念后,他面色冷沉,一开口就道:“收拾一下,回别墅住。”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这个小区总归不太安全,这个人都能扔脏东西到苏念的门前,何止是威慑这么简单。 很可能是他想要告诉她们,这些保镖再多也没有用,他突破是迟早的事。 第818章 突破 “谢谢你,明溪。”苏念真诚道。 如果不是还有个这样理解她的闺蜜,她都不知道在这世上,那些苦闷和烦恼该向谁去倾诉。 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就在那些重压之下,彻底疯掉 “跟我客气什么!”明溪给她夹菜,说:“你现在不比以前了,要好好补一补。” 两人吃了一会,明溪又问起,“我听说伯父的案件有了新进展是吗?” “嗯,凶手另有其人,在调查中呢。”苏念说。 “天呐,伯父真的是被人杀害的吗?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可恶,竟然连伯父那样好的人都要动手?” 明溪简直不敢相信,苏伯父性格非常好,说实话除了陆景行,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会去杀伯父的人。 所以当初大家都把伯父的死,归结为陆景行的个人原因上,原来到头来,伯父的真正死因,跟陆景行没有任何关系。 她们也都误解陆景行了。 “我一定会抓住这个人的。”苏念说。 她的眼中仇恨未减,这个杀了她父亲的人,她一定要抓住他,亲口问他,父亲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让他这样对她的父亲。 “你还是小心一点。”明溪劝道,“伯父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抓凶手的事,我们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嗯,你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 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着,话题突然转到了周劼身上。 苏念想起说:“对了,之前幸好你帮我介绍周律师,他人真的非常好,后面还一直帮助我,我一直想感谢他,但是给钱又太唐突,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明溪说:“周劼吗?他回国了?” “对啊,你不知道吗?”苏念见明溪一脸疑惑,也有些不解。 “我不知道,他从傅氏出去后,听说在国外发展很不错,任职于wdc,那是全球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忙得很,在那里想要站稳脚跟的话,应该没时间回国的。”明溪说。 苏念之前在国外也听过wdc这家律所,很出名的机构,能进去的人都不一般,而且行程非常的紧密。 可她每次见到周劼,他仿佛都不慌不忙的恰好有时间,还能帮自己的忙。 想到这,苏念心里存了点疑问。 她又问明溪,“那你对周律师了解吗?” 明溪说:“不是太了解,我只知道他之前在傅氏非常厉害,当时你不是想要打离婚官司嘛,恰好周劼来给我们送一些礼物,感念傅氏对他的栽培,然后他提起了刚打赢一桩很险的财产分割离婚案子,那事我在圈里也听过,想要赢真的很难,没想到他能赢,陆景行手段那样厉害,我想除了他也没有别人能帮你打赢官司了,就把他推荐给了你。” 苏念听着,心底更加疑惑。 为什么这么凑巧,她打官司的时候,周劼就凑到了明溪跟前,说出他打赢离婚官司的事,不然明溪应该会找别人帮自己。 一次是巧合,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又是巧合。 这么多巧合串联在一起,就不一定是巧合了。 苏念总觉得不对劲,心里怪怪的。 她忙问,“你觉得周劼这个人怎么样?” 明溪又说:“周劼倒是没什么不良嗜好,唯一的要说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一直不谈女朋友,不过听说周劼以前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因为一些意外离世了。” 苏念抓住重点,“离世了,他女朋友是因为什么离世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明溪说,“得让我老公去查了告诉你。” “能不能让傅司宴隐秘一点查,不要让周律师发现分毫。”苏念说。 “可以啊。”明溪一口答应下来,又问,“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周律师是个危险的人吗?那你可一定要远离他,你发现了什么,告诉我,我让司宴去查。” 明溪非常紧张,周劼是她介绍给苏念的人,如果有问题,那她岂不是害了自己的闺蜜。 苏念现在也没证实什么,也觉得自己有可能想多了,她不想明溪多心,摇头道:“也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了解一点,总没坏处,他一直帮我,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那样好的人。” “行,我让司宴去查。”明溪说着电话就拨过去,跟傅司宴说了这事。 等一顿饭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傅司宴的电话过来了。 他说了周劼的女朋友死因是因病死亡,在查出来的资料是得了罕见病死的。 苏念听到这,缓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差一点,她就脑补出周劼是不是和自己家有什么仇什么怨了。 两人吃完,各自回去。 苏念回到家后,心绪总是不安,早早就睡下了。 到第二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非常的吵闹。 她连忙开门,门口两个保镖看到她出来,立马往门前一挡,试图挡住苏念的视线。 “出什么事了?”苏念问。 保镖说:“没什么苏小姐,您还是回去休息。” 苏念才不相信,她不想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是危险,也要面对了,心里才有数。 她直接拨开保镖,看向门口,这才发现门前是一只死掉的小动物,露出一截小尾巴,都是干巴巴的血迹。 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让苏念忍不住,当即干呕起来。 她实在忍不住,又跑回卫生间,又呕又吐起来。 好不容易一会平缓了以后,苏念才来到门前,那个小动物已经处理了。 苏念说:“好好安葬它。” 保镖说:“好的!” 想必这人是拿这个来震慑她。 这个小动物这是受到无妄之灾,这个人太可恶了! 陆景行也听说了此事,来到了苏念的住处,见到苏念后,他面色冷沉,一开口就道:“收拾一下,回别墅住。”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这个小区总归不太安全,这个人都能扔脏东西到苏念的门前,何止是威慑这么简单。 很可能是他想要告诉她们,这些保镖再多也没有用,他突破是迟早的事。 第819章 消失 苏念没说话,似乎在考虑。 陆景行不给她考虑的空间,直接拉起苏念的手道:“回别墅住,烁烁在等着你。” 这下苏念没办法拒绝了。 而且她住的地方确实不太安全。 苏念收拾了行囊搬去了陆景行的别墅住,公司的事情也被陆景行派人协助处理,她就在别墅里面做一些工作。 包括产检也是在别墅里让医生上门来做。 陆景行的严密防守还是有效果的,苏念在别墅里过得非常安稳,身体也养得丰腴了好多,脸色更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后来订购的机器到了,陆景行索性把苏母也接了过来住到别墅里,这样苏念不仅有烁烁陪,还有母亲陪着。 虽然母亲不会说什么话,总是安安静静的。 但只要在身边,苏念心情就别样的平静,重要的人都在身边,似乎很多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至于江棉那边一有消息就会通知苏念,但可惜的是,陈娇和王海的案件,还是没什么进展。 那个凶手就像消失了一样。 连警局那边的侧写师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侧写出了问题,这个人不会再为了满足谷欠望,再次犯案。 苏念知道急也没有办法,她现在的首要事情就是平安生下孩子,她挺着大肚子去查父亲的事,不仅不会有帮助,反而是给别人添麻烦。 她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她相信警方终有一天会给父亲一个公道的。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十二月的时候,苏念已经进入了孕后期。 预产期就在一月左右。 不过她肚子不是很大,行动还是比较方便,没受多大影响。 到了苏父忌日的这天。 苏念不得不出门,陆景行一大早就撇下所有的事情,全程陪着。 本来她们不准备带烁烁和苏母一起去,一来是怕不安全,二来,苏母的身体也受不得刺激,她现在能吃能睡,除了记不起从前的事情和不会说话,状态都非常好。 事到如今,能这样活着也是一种幸福,苏念想,如果母亲清醒过来的话,她跟父亲那样恩爱,想必会受不了随他而去。 所以,她宁愿母亲不要太清醒,就这样下去也好。 可这天,苏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一向很乖的一个人,突然闹腾不停。 看到苏念出门,更是跟个小孩子一样,非要跟着苏念一起出去。 苏念被闹得没办法了,只得带上苏母。 她们乘坐商务车到了墓地后,苏念给苏父献上鲜花和祭品,陆景行摆好祭品后,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低下头。 苏念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伸手轻轻触摸后,说:“爸,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不会让您死不瞑目的,你看看妈,她现在很好,我会照顾好她的,您放心” 苏母像是有感知一样,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眼角竟然滴出了一滴泪。 苏念抱着母亲,埋头痛哭,苏母也笨拙地抬起手臂拍了拍苏念的背,像是在安抚她。 祭祀完苏父后,她们重新上了商务车,车子行驶了一会,苏母突然又闹起来。 苏念跟母亲相处久了,知道她现在智力就跟一两岁的小孩一样,也能看懂一些她的动作了。 她看苏母指了指自己的小腹,知道苏母是想上厕所了。 总不能在车上,她问陆景行附近有没有洗手间,陆景行看了下导航,旁边正好有个商场。 商场人多,也更安全。 车子行驶到商场后,苏念在保镖和陆景行的簇拥下,扶着苏母一起去厕所。 陆景行一直跟着到了厕所门口,苏念说:“你不要这样紧张,人家都看过来了。” 陆景行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木着一张帅脸说:“你们的安全才更重要。” 苏念说服不了他,也就由着他去了。 等母亲进去上完洗手间后,苏念带着母亲洗洗手,然后出来后,一行人就往电梯方向去,准备回到车上。 走着走着,突然前方蹿出来一个小孩子,一路疯跑,眼看就要撞上苏念。 “停下!” 陆景行大喝一声,一把捞住小孩,幸亏捞得及时,才没让小孩撞到苏念。 “你跑什么,是谁叫你跑的?!”陆景行声音严厉,神色很是警觉。 这个小孩刚刚要是撞到大肚子的苏念,后果不堪设想。 小孩子被陆景行的神色吓到了,看着陆景行突然‘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别哭,说清楚,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陆景行可没有因为小孩的几滴眼泪就变得心软,而是继续追问。 苏念惊魂未定,没能及时出声。 这时,小孩的妈妈从不远处跑过来,看到陆景行抓住自己的小孩,赶紧冲了上来。 “你干什么?!” 小孩妈妈一把夺过自己的小孩报警,警惕的看向陆景行。 “你干嘛吓唬我的小孩?” 陆景行神色很冷,开口,“他刚刚差点撞到我太太。” “撞到就撞到呗,他一个小孩子难道是故意的吗?就算撞到也撞不死!” 小孩妈妈嘴巴恶毒又蛮不讲理道,“你一个大人,这样吓唬我家小孩,你都不知道羞耻吗?” 苏念简直无语,这个妈妈也太不讲理了。 不找自己孩子的原因,竟然这样说话。 陆景行才不想跟她啰嗦,对保镖吩咐,“给我好好查查这两人今天的行程。” 小孩妈妈抱着小孩,见保镖靠近,慌忙大喊道:“你干嘛,你想干嘛,抢小孩了啊,抢小孩了” 小孩妈妈的大喊引来许多人的围观,大家看着陆景行和那几个保镖冷酷的样子,自然就以为是陆景行仗着人多仗势欺人。 大家你一言他一语议论道: “怎么回事啊,光天化日的还有人贩子啊!” “对啊,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这种人,快报警,把这些人给抓起来。” “这些有钱人,就是没事吃饱撑的,专门欺负人。” “” 议论间,小孩的妈妈就带着小孩要溜走。 陆景行眼疾手快,一把住在那母子俩,呵斥道:“你们想去哪?” 第819章 消失 苏念没说话,似乎在考虑。 陆景行不给她考虑的空间,直接拉起苏念的手道:“回别墅住,烁烁在等着你。” 这下苏念没办法拒绝了。 而且她住的地方确实不太安全。 苏念收拾了行囊搬去了陆景行的别墅住,公司的事情也被陆景行派人协助处理,她就在别墅里面做一些工作。 包括产检也是在别墅里让医生上门来做。 陆景行的严密防守还是有效果的,苏念在别墅里过得非常安稳,身体也养得丰腴了好多,脸色更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后来订购的机器到了,陆景行索性把苏母也接了过来住到别墅里,这样苏念不仅有烁烁陪,还有母亲陪着。 虽然母亲不会说什么话,总是安安静静的。 但只要在身边,苏念心情就别样的平静,重要的人都在身边,似乎很多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至于江棉那边一有消息就会通知苏念,但可惜的是,陈娇和王海的案件,还是没什么进展。 那个凶手就像消失了一样。 连警局那边的侧写师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侧写出了问题,这个人不会再为了满足谷欠望,再次犯案。 苏念知道急也没有办法,她现在的首要事情就是平安生下孩子,她挺着大肚子去查父亲的事,不仅不会有帮助,反而是给别人添麻烦。 她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她相信警方终有一天会给父亲一个公道的。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十二月的时候,苏念已经进入了孕后期。 预产期就在一月左右。 不过她肚子不是很大,行动还是比较方便,没受多大影响。 到了苏父忌日的这天。 苏念不得不出门,陆景行一大早就撇下所有的事情,全程陪着。 本来她们不准备带烁烁和苏母一起去,一来是怕不安全,二来,苏母的身体也受不得刺激,她现在能吃能睡,除了记不起从前的事情和不会说话,状态都非常好。 事到如今,能这样活着也是一种幸福,苏念想,如果母亲清醒过来的话,她跟父亲那样恩爱,想必会受不了随他而去。 所以,她宁愿母亲不要太清醒,就这样下去也好。 可这天,苏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一向很乖的一个人,突然闹腾不停。 看到苏念出门,更是跟个小孩子一样,非要跟着苏念一起出去。 苏念被闹得没办法了,只得带上苏母。 她们乘坐商务车到了墓地后,苏念给苏父献上鲜花和祭品,陆景行摆好祭品后,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低下头。 苏念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伸手轻轻触摸后,说:“爸,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不会让您死不瞑目的,你看看妈,她现在很好,我会照顾好她的,您放心” 苏母像是有感知一样,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眼角竟然滴出了一滴泪。 苏念抱着母亲,埋头痛哭,苏母也笨拙地抬起手臂拍了拍苏念的背,像是在安抚她。 祭祀完苏父后,她们重新上了商务车,车子行驶了一会,苏母突然又闹起来。 苏念跟母亲相处久了,知道她现在智力就跟一两岁的小孩一样,也能看懂一些她的动作了。 她看苏母指了指自己的小腹,知道苏母是想上厕所了。 总不能在车上,她问陆景行附近有没有洗手间,陆景行看了下导航,旁边正好有个商场。 商场人多,也更安全。 车子行驶到商场后,苏念在保镖和陆景行的簇拥下,扶着苏母一起去厕所。 陆景行一直跟着到了厕所门口,苏念说:“你不要这样紧张,人家都看过来了。” 陆景行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木着一张帅脸说:“你们的安全才更重要。” 苏念说服不了他,也就由着他去了。 等母亲进去上完洗手间后,苏念带着母亲洗洗手,然后出来后,一行人就往电梯方向去,准备回到车上。 走着走着,突然前方蹿出来一个小孩子,一路疯跑,眼看就要撞上苏念。 “停下!” 陆景行大喝一声,一把捞住小孩,幸亏捞得及时,才没让小孩撞到苏念。 “你跑什么,是谁叫你跑的?!”陆景行声音严厉,神色很是警觉。 这个小孩刚刚要是撞到大肚子的苏念,后果不堪设想。 小孩子被陆景行的神色吓到了,看着陆景行突然‘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别哭,说清楚,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陆景行可没有因为小孩的几滴眼泪就变得心软,而是继续追问。 苏念惊魂未定,没能及时出声。 这时,小孩的妈妈从不远处跑过来,看到陆景行抓住自己的小孩,赶紧冲了上来。 “你干什么?!” 小孩妈妈一把夺过自己的小孩报警,警惕的看向陆景行。 “你干嘛吓唬我的小孩?” 陆景行神色很冷,开口,“他刚刚差点撞到我太太。” “撞到就撞到呗,他一个小孩子难道是故意的吗?就算撞到也撞不死!” 小孩妈妈嘴巴恶毒又蛮不讲理道,“你一个大人,这样吓唬我家小孩,你都不知道羞耻吗?” 苏念简直无语,这个妈妈也太不讲理了。 不找自己孩子的原因,竟然这样说话。 陆景行才不想跟她啰嗦,对保镖吩咐,“给我好好查查这两人今天的行程。” 小孩妈妈抱着小孩,见保镖靠近,慌忙大喊道:“你干嘛,你想干嘛,抢小孩了啊,抢小孩了” 小孩妈妈的大喊引来许多人的围观,大家看着陆景行和那几个保镖冷酷的样子,自然就以为是陆景行仗着人多仗势欺人。 大家你一言他一语议论道: “怎么回事啊,光天化日的还有人贩子啊!” “对啊,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这种人,快报警,把这些人给抓起来。” “这些有钱人,就是没事吃饱撑的,专门欺负人。” “” 议论间,小孩的妈妈就带着小孩要溜走。 陆景行眼疾手快,一把住在那母子俩,呵斥道:“你们想去哪?” 第820章 撒泼 那母亲被陆景行抓住更是激动,直接就睡倒在地上,大哭大喊道: “你要打就打我,别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不过跑得快了一些,他根本就没有撞到你老婆,你这是要做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她应该是听到舆论了,知道周围的群众都说陆景行她们仗势欺人。 再加之社会贫富差距的关系,很多人对有钱人是有仇富心理,见不得她们这么欺负别人。 “你们别拉扯人家,别这样啊” “就是,这样把人拉走是做什么,动私刑吗?我们国家不允许这样做的。” “有钱就了不起吗,这样对别人,真是过分!” 但很多人只敢嘴上教育,这时,有个不平人士跳出来,拉扯保镖,不让他们捉住那对母子。 甚至他还很激动的大声喊道:“要抓就抓我,我就不信了,还没有公正了,这世界难道就变成你们有钱人的天下了” 声讨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的。 陆景行眉头皱起,沉声开口:“他撞没撞我太太,你们看到了吗?” 男人面容冷静却不失威严,久居上位者气势也与众不同。 周围人一时不敢嚷嚷,有人小声道:“不管怎么样,你们人数这么多,这么大阵仗对人家一对母子,肯定就是你们不对” “她们人少,就是你们不明真相帮助加害者的理由?” 陆景行哼笑一声,继续道:“我只看到他是冲着我太太的肚子冲过来,而且这么大场地,想避开并不难,为什么小朋友明明看见我太太还要直直冲上来?如果我太太肚子里的宝宝出什么问题,你们这些伸张正义的人能负责吗?” 这会周围没一点声音,确实这个点商场人不对。 按照这人的说法,小孩子从拐角冲出来的路线,没道理会碰上怀孕女人的位置。 如果这么大场地,小孩子还撒泼的跑,眼睛已经看见了,还要去冲撞孕妇的话。 那这个小孩子应该是个熊孩子,还真不值得同情,应该严加管教才是。 妇女看大家都不帮助她们了,全都默不作声,当即不乐意了。 她混淆视听道:“这个先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既然没人看见我们家撞没撞,那不也正说明没人看见是不是你诬陷我们吗?” 陆景行勾了下唇角,冷淡道:“还要狡辩吗?” 他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商场的led大屏上就播放了刚刚的监控。 陆景行在第一时间,就让一个保镖去商场监控室调取,小孩出来之前有无可疑情况了。 这恰好是很好的证明。 画面里面显示这个孩子从拐角出来后,像是找准目标,就盯着苏念的肚子,明明旁边有那么大的空地,苏念身旁也有好几个保镖,他就盯着苏念跑过去。 如果说他没看见,那只能说明这小孩是个瞎子,但是瞎子又怎么可能跑得那么精准呢? 很明显这还真是个熊孩子,刚刚付出真心帮这对母女谩骂的人,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谁也没想到,这对母子就是在装可怜博同情。 那个跳出来帮助那对母子的男人,第一个被打脸,他低头就跟苏念道歉。 “对不起啊,小姐,是我眼拙,这种熊孩子太可恶了,我支持你追究她们的责任。” 周围人也这么说。 将心比心,自己遇到这样的熊孩子恐怕也会十分气愤。 而且这对母子分工明确,儿子捣乱,母亲巧舌如簧的狡辩,换到自己身上,恐怕能被气死。 围观的人一轰而散后,就剩下那对母子了。 陆景行上前一步,眼神居高临下看向小孩,语调很冷道:“谁让你撞过来的。” 母亲立马拉着小孩到身后,说:“没有人,都说了没有人,不就是我们家小孩调皮吗?” 女人说着还挤出眼泪,抽抽噎噎道:“你用得着这样吗实在不行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哎呦我怎么这么倒霉” 简直是摆足了受害者的姿态。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装自己是受害者。 关键眼神却一直在躲闪,不敢与人对视,一看就不对。 苏念感觉有些疲累,拉了拉陆景行,说:“算了,我们回去。” “等我一分钟。” 陆景行总觉得不对,他眼神越过那个母亲,直接看向那个小孩,很有压迫感的问:“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不然你和你母亲都逃不了官司。” 小孩胆子小,当场就被吓尿了。 哇啦一声哭起来,嘴里念叨:“是叔叔” 母亲想去捂嘴已经迟了,陆景行直接拉开母亲,看着小孩冷冷道:“说清楚!” “是一个叔叔他说我撞这个阿姨就给我妈妈五千块钱我妈妈答应给我买一个游戏机” 小孩哭得很凄惨,陆景行不笑的时候,拿出面对敌人的态度,是非常吓人的。 妈妈再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 陆景行看了小孩一眼,确定他说的不是假话。 只是那眼神,让小孩心里发毛,他还指向妈妈的口袋说:“叔叔,我没有撒谎,那个钱就在妈妈的裤子口袋里面,你不相信就去看看。” 那个妈妈立马哆哆嗦嗦道:“小孩子乱说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瞎问了” 陆景行却不吃她这套,说:“想说什么跟警察说去,那五千块你不是还留在身上么?” 这话一出口,小孩妈妈的脸色变了,刚才人家给的五千块,她放在口袋里面,根本还没来得及用。 本来以为今天有便宜占了,没想到吃了个大亏,还要被送进警察局。 真是倒霉啊 陆景行这会已经警惕起来,整个事件不那么正常,难道这个神秘人就是对着苏念的肚子来的吗? 他感觉不是这样的。 很快,疑团就解开了。 苏念在身后突然叫了声,随后大喊道:“妈、妈妈、妈你去哪了?” 第820章 撒泼 那母亲被陆景行抓住更是激动,直接就睡倒在地上,大哭大喊道: “你要打就打我,别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不过跑得快了一些,他根本就没有撞到你老婆,你这是要做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她应该是听到舆论了,知道周围的群众都说陆景行她们仗势欺人。 再加之社会贫富差距的关系,很多人对有钱人是有仇富心理,见不得她们这么欺负别人。 “你们别拉扯人家,别这样啊” “就是,这样把人拉走是做什么,动私刑吗?我们国家不允许这样做的。” “有钱就了不起吗,这样对别人,真是过分!” 但很多人只敢嘴上教育,这时,有个不平人士跳出来,拉扯保镖,不让他们捉住那对母子。 甚至他还很激动的大声喊道:“要抓就抓我,我就不信了,还没有公正了,这世界难道就变成你们有钱人的天下了” 声讨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的。 陆景行眉头皱起,沉声开口:“他撞没撞我太太,你们看到了吗?” 男人面容冷静却不失威严,久居上位者气势也与众不同。 周围人一时不敢嚷嚷,有人小声道:“不管怎么样,你们人数这么多,这么大阵仗对人家一对母子,肯定就是你们不对” “她们人少,就是你们不明真相帮助加害者的理由?” 陆景行哼笑一声,继续道:“我只看到他是冲着我太太的肚子冲过来,而且这么大场地,想避开并不难,为什么小朋友明明看见我太太还要直直冲上来?如果我太太肚子里的宝宝出什么问题,你们这些伸张正义的人能负责吗?” 这会周围没一点声音,确实这个点商场人不对。 按照这人的说法,小孩子从拐角冲出来的路线,没道理会碰上怀孕女人的位置。 如果这么大场地,小孩子还撒泼的跑,眼睛已经看见了,还要去冲撞孕妇的话。 那这个小孩子应该是个熊孩子,还真不值得同情,应该严加管教才是。 妇女看大家都不帮助她们了,全都默不作声,当即不乐意了。 她混淆视听道:“这个先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既然没人看见我们家撞没撞,那不也正说明没人看见是不是你诬陷我们吗?” 陆景行勾了下唇角,冷淡道:“还要狡辩吗?” 他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商场的led大屏上就播放了刚刚的监控。 陆景行在第一时间,就让一个保镖去商场监控室调取,小孩出来之前有无可疑情况了。 这恰好是很好的证明。 画面里面显示这个孩子从拐角出来后,像是找准目标,就盯着苏念的肚子,明明旁边有那么大的空地,苏念身旁也有好几个保镖,他就盯着苏念跑过去。 如果说他没看见,那只能说明这小孩是个瞎子,但是瞎子又怎么可能跑得那么精准呢? 很明显这还真是个熊孩子,刚刚付出真心帮这对母女谩骂的人,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谁也没想到,这对母子就是在装可怜博同情。 那个跳出来帮助那对母子的男人,第一个被打脸,他低头就跟苏念道歉。 “对不起啊,小姐,是我眼拙,这种熊孩子太可恶了,我支持你追究她们的责任。” 周围人也这么说。 将心比心,自己遇到这样的熊孩子恐怕也会十分气愤。 而且这对母子分工明确,儿子捣乱,母亲巧舌如簧的狡辩,换到自己身上,恐怕能被气死。 围观的人一轰而散后,就剩下那对母子了。 陆景行上前一步,眼神居高临下看向小孩,语调很冷道:“谁让你撞过来的。” 母亲立马拉着小孩到身后,说:“没有人,都说了没有人,不就是我们家小孩调皮吗?” 女人说着还挤出眼泪,抽抽噎噎道:“你用得着这样吗实在不行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哎呦我怎么这么倒霉” 简直是摆足了受害者的姿态。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装自己是受害者。 关键眼神却一直在躲闪,不敢与人对视,一看就不对。 苏念感觉有些疲累,拉了拉陆景行,说:“算了,我们回去。” “等我一分钟。” 陆景行总觉得不对,他眼神越过那个母亲,直接看向那个小孩,很有压迫感的问:“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不然你和你母亲都逃不了官司。” 小孩胆子小,当场就被吓尿了。 哇啦一声哭起来,嘴里念叨:“是叔叔” 母亲想去捂嘴已经迟了,陆景行直接拉开母亲,看着小孩冷冷道:“说清楚!” “是一个叔叔他说我撞这个阿姨就给我妈妈五千块钱我妈妈答应给我买一个游戏机” 小孩哭得很凄惨,陆景行不笑的时候,拿出面对敌人的态度,是非常吓人的。 妈妈再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 陆景行看了小孩一眼,确定他说的不是假话。 只是那眼神,让小孩心里发毛,他还指向妈妈的口袋说:“叔叔,我没有撒谎,那个钱就在妈妈的裤子口袋里面,你不相信就去看看。” 那个妈妈立马哆哆嗦嗦道:“小孩子乱说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瞎问了” 陆景行却不吃她这套,说:“想说什么跟警察说去,那五千块你不是还留在身上么?” 这话一出口,小孩妈妈的脸色变了,刚才人家给的五千块,她放在口袋里面,根本还没来得及用。 本来以为今天有便宜占了,没想到吃了个大亏,还要被送进警察局。 真是倒霉啊 陆景行这会已经警惕起来,整个事件不那么正常,难道这个神秘人就是对着苏念的肚子来的吗? 他感觉不是这样的。 很快,疑团就解开了。 苏念在身后突然叫了声,随后大喊道:“妈、妈妈、妈你去哪了?” 第821章 失踪 陆景行立马大步走过去,问:“怎么回事,伯母呢?” “我妈不见了” 苏念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明明刚刚发生冲突的时候,苏母还站在自己的旁边呢。 怎么回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苏母就不见了。 要知道苏母虽然能走路,但是她不怎么会说话,智商也跟个两三岁小孩子似的,能跑到哪里去。 苏念急急的就想要去寻找,陆景行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你别急,我们先看监控,我让保镖去找了,你现在走路不可能快过他们的。” 苏念觉得也是,她得稳住阵脚,不能先自己慌了。 两人来到监控室,里面的人已经把苏母出走的画面调出来了。 只见画面里,苏母一开始确实是跟在保镖身后,站在了苏念的身旁。 但就在人群发生冲突的时候,就是那个男人跟保镖拉扯的时候,动作比较大,保镖们怕苏念受伤,就全都围在了苏念和陆景行的两侧。 这个动作就把苏母放在了身后,按理说,这样苏母也是安全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苏母突然悄悄向着拐角走过去,好像那边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一样。 她走得非常快,而她们身后的拐角离苏母只有七八步的距离,保镖的注意力又都在苏念和陆景行身上了。 以至于苏母消失在身后也没有人发现。 下一个拐角的监控就照到苏念走向了安全通道里面,那个楼梯是没有监控的,下面出口唯一的监控也没有检测到苏母的身影,说明苏母不是从出口出去的。 那就只有一个通道,就是地下车库了,可地下车库出口的监控刚好坏了。 没办法查看,苏母是不是走那个出口出去的。 现在距离苏母失踪也不过才几分钟,找人最好的时机就是失踪后的黄金一小时内,当即陆景行吩咐保镖全部到地下车库,每一个出口开车出去查找。 再吩咐危机部门,全面盘查商场的监控,好在他和商场老板是旧识,老板同意他查找全部监控。 苏念心急如焚,要去地下车库看看。 陆景行拗不过她,就陪着她一同前往地下车库。 很快报警的民警也来到现场,好巧不巧出警人里面就有江棉,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江棉安抚苏念,陪同她一起前往地下车库。 她们从苏母消失的那个通道那里出发,按着楼梯向下,想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在通往地下车库的门后,苏念眼尖,发现了一枚珍珠发夹。 她费力蹲下,捡了起来,三秒就辨认出来。 “这是我买给妈妈的发夹。”苏念说,“绝对错不了,这珍珠是我亲自挑选的,很圆润很有光泽。” 通过对珍珠的辨认,苏念确认母亲曾出现在这里。 那也就说明,带母亲走的人是开车的,并且就是从地下车库出去的。 这下由江棉牵头,核查了路口对准地下车库的监控,这些监控这个人没法破坏。 很快,江棉就锁定了三辆全黑密封性极好的可疑车辆,在对车辆逐步勘察后,江棉发现其中一辆车是套牌车,那很明显这辆车的嫌疑可以说是百分之九十。 江棉立即吩咐下来,着重对这个可疑车辆进行排查,再加上陆景行吩咐公司的危机部门联合查,很快,她们就查到了车辆的行车轨迹。 陆景行当即让车辆前往追踪,但他拒绝让苏念前去追踪,因为现在在他看来,对方的目标不一定的苏念的妈妈,很有可能是怀着孕的苏念。 况且这种开车追逐的事情,太过刺激,苏念作为一个待产的孕妇,很容易会出意外。 苏念知道陆景行的用心,确实这种情况下,苏念如果跟着车辆追逐的话,如果出什么事,他们反而顾不上母亲,变得两头忙。 她听了陆景行的建议,就在原地等着,陆景行从公司调拨一班人马前往追踪对方的车辆。 剩下的这边商场的人不动,仍旧停在原地保护着苏念,为了让苏念放心,陆景行也前去追踪车辆。 就这样,几辆车都前往追踪那辆黑车。 苏念在商场的休息室内焦急的等待着,一度因为焦虑都被随行医生警告她必须要平复自己的心率,否则对身体无益,宝宝说不定会早一点出来。 江棉不放心苏念,就一直留在现场安抚,就连苏念上厕所,她也是寸步不离的陪着。 苏念在洗手间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棉也安慰她:“苏念姐,你放心,伯母一定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大的祸都熬过来了,她不会有事的,况且警队和陆总不都在追踪吗?你就放心!” 苏念知道这时候太焦虑也没有用,她焦急地等着陆景行带来好消息,但身体依旧很不舒服,有想呕吐的感觉。 就在这时,苏念的手机就响了。 是陆景行。 她慌张地准备接电话,却一不小心把电话掉在了地上。 江棉见她弯腰困难,忙说:“你别动,我帮你捡。” 江棉把手机捡起来,塞进苏念手里,这时,她自己的手机也响起来,是留在现场的同事,叫她过去,看样子是有发现。 苏念说:“你先去看一下那边,我没事的。” 江棉见苏念的状态,看起来还是留在原地比较好,便说:“我去去就来,门口有人守着,有需要你就出声。” 苏念点点头,等江棉走后,她才接起电话。 陆景行急切地声音传来,“你身边有人吗?” 苏念说:“没有,我在洗手间,不过外面有人守着,没事的。” 陆景行说:“你现在就去找人,叫人进来陪你,我记得她们不是有女警吗?” “嗯,你那边找得怎么样了?”苏念问。 陆景行语气沉重道:“我们被耍了,车里什么都没有,这个司机说是怕违章才套牌的,至于是不是说谎,还要等警局调查之后才知道。” 苏念紧紧握着手机,说不出话来,“怎么会” 那她的妈妈去哪里了? 第821章 失踪 陆景行立马大步走过去,问:“怎么回事,伯母呢?” “我妈不见了” 苏念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明明刚刚发生冲突的时候,苏母还站在自己的旁边呢。 怎么回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苏母就不见了。 要知道苏母虽然能走路,但是她不怎么会说话,智商也跟个两三岁小孩子似的,能跑到哪里去。 苏念急急的就想要去寻找,陆景行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你别急,我们先看监控,我让保镖去找了,你现在走路不可能快过他们的。” 苏念觉得也是,她得稳住阵脚,不能先自己慌了。 两人来到监控室,里面的人已经把苏母出走的画面调出来了。 只见画面里,苏母一开始确实是跟在保镖身后,站在了苏念的身旁。 但就在人群发生冲突的时候,就是那个男人跟保镖拉扯的时候,动作比较大,保镖们怕苏念受伤,就全都围在了苏念和陆景行的两侧。 这个动作就把苏母放在了身后,按理说,这样苏母也是安全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苏母突然悄悄向着拐角走过去,好像那边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一样。 她走得非常快,而她们身后的拐角离苏母只有七八步的距离,保镖的注意力又都在苏念和陆景行身上了。 以至于苏母消失在身后也没有人发现。 下一个拐角的监控就照到苏念走向了安全通道里面,那个楼梯是没有监控的,下面出口唯一的监控也没有检测到苏母的身影,说明苏母不是从出口出去的。 那就只有一个通道,就是地下车库了,可地下车库出口的监控刚好坏了。 没办法查看,苏母是不是走那个出口出去的。 现在距离苏母失踪也不过才几分钟,找人最好的时机就是失踪后的黄金一小时内,当即陆景行吩咐保镖全部到地下车库,每一个出口开车出去查找。 再吩咐危机部门,全面盘查商场的监控,好在他和商场老板是旧识,老板同意他查找全部监控。 苏念心急如焚,要去地下车库看看。 陆景行拗不过她,就陪着她一同前往地下车库。 很快报警的民警也来到现场,好巧不巧出警人里面就有江棉,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江棉安抚苏念,陪同她一起前往地下车库。 她们从苏母消失的那个通道那里出发,按着楼梯向下,想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在通往地下车库的门后,苏念眼尖,发现了一枚珍珠发夹。 她费力蹲下,捡了起来,三秒就辨认出来。 “这是我买给妈妈的发夹。”苏念说,“绝对错不了,这珍珠是我亲自挑选的,很圆润很有光泽。” 通过对珍珠的辨认,苏念确认母亲曾出现在这里。 那也就说明,带母亲走的人是开车的,并且就是从地下车库出去的。 这下由江棉牵头,核查了路口对准地下车库的监控,这些监控这个人没法破坏。 很快,江棉就锁定了三辆全黑密封性极好的可疑车辆,在对车辆逐步勘察后,江棉发现其中一辆车是套牌车,那很明显这辆车的嫌疑可以说是百分之九十。 江棉立即吩咐下来,着重对这个可疑车辆进行排查,再加上陆景行吩咐公司的危机部门联合查,很快,她们就查到了车辆的行车轨迹。 陆景行当即让车辆前往追踪,但他拒绝让苏念前去追踪,因为现在在他看来,对方的目标不一定的苏念的妈妈,很有可能是怀着孕的苏念。 况且这种开车追逐的事情,太过刺激,苏念作为一个待产的孕妇,很容易会出意外。 苏念知道陆景行的用心,确实这种情况下,苏念如果跟着车辆追逐的话,如果出什么事,他们反而顾不上母亲,变得两头忙。 她听了陆景行的建议,就在原地等着,陆景行从公司调拨一班人马前往追踪对方的车辆。 剩下的这边商场的人不动,仍旧停在原地保护着苏念,为了让苏念放心,陆景行也前去追踪车辆。 就这样,几辆车都前往追踪那辆黑车。 苏念在商场的休息室内焦急的等待着,一度因为焦虑都被随行医生警告她必须要平复自己的心率,否则对身体无益,宝宝说不定会早一点出来。 江棉不放心苏念,就一直留在现场安抚,就连苏念上厕所,她也是寸步不离的陪着。 苏念在洗手间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棉也安慰她:“苏念姐,你放心,伯母一定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大的祸都熬过来了,她不会有事的,况且警队和陆总不都在追踪吗?你就放心!” 苏念知道这时候太焦虑也没有用,她焦急地等着陆景行带来好消息,但身体依旧很不舒服,有想呕吐的感觉。 就在这时,苏念的手机就响了。 是陆景行。 她慌张地准备接电话,却一不小心把电话掉在了地上。 江棉见她弯腰困难,忙说:“你别动,我帮你捡。” 江棉把手机捡起来,塞进苏念手里,这时,她自己的手机也响起来,是留在现场的同事,叫她过去,看样子是有发现。 苏念说:“你先去看一下那边,我没事的。” 江棉见苏念的状态,看起来还是留在原地比较好,便说:“我去去就来,门口有人守着,有需要你就出声。” 苏念点点头,等江棉走后,她才接起电话。 陆景行急切地声音传来,“你身边有人吗?” 苏念说:“没有,我在洗手间,不过外面有人守着,没事的。” 陆景行说:“你现在就去找人,叫人进来陪你,我记得她们不是有女警吗?” “嗯,你那边找得怎么样了?”苏念问。 陆景行语气沉重道:“我们被耍了,车里什么都没有,这个司机说是怕违章才套牌的,至于是不是说谎,还要等警局调查之后才知道。” 苏念紧紧握着手机,说不出话来,“怎么会” 那她的妈妈去哪里了? 第822章 挟持 陆景行声音严肃道:“你现在赶紧去找那个女警过来陪着你,我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还在商场里面,我现在正在赶回去” 苏念突然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只见对面一个戴着白色人狐面具的男人正挟持着一位妇人,而那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家都在寻找的苏母。 竟然被陆景行说中了,妈妈真的在这里! 陆景行的声音还在不断电话里传来,苏念却无法开口说话。 原来母亲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被运出去,这个狡猾的面具人就把人挟持在商场里面,没有出去。 使用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招数。 至于那个套牌车,苏念不觉得是巧合,她更倾向于是这个男人的陷阱。 因为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聪明多了。 会揣测别人的心理! 面具人伸出手指对着嘴巴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意思叫苏念不要说话,挂掉电话。 苏念不敢不照做,苏母还在对方的手里。 挂了电话后,面具人吩咐:“把手机关机,扔过来。” 苏念乖乖照做了,关机后把手机扔了过去。 随后,她问,“你是谁?你想要什么?别伤害我妈妈!” 苏念勉强镇定自己,抛出两个问题,她唯一的诉求就是对方不要伤害自己的母亲。 说话间,苏念还在悄悄观察地形,不得不说这个神秘的戴面具男人选得非常巧妙。 这个洗手间是在休息室的里面,靠近后侧窗户的一侧。 而男人挟持苏母站在了门口的位置,是在苏念的对面,这样就很巧妙的形成了一个狭小的包围圈,把苏念困在了一角。 而当时男人手上有利器,根据苏念的观察他还有一把类似自制的手木仓,她忍住恨不得撕碎这人的情绪,不敢轻举妄动。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配合就行了。” 男人说话声音很粗矿,看起来应该是面具下面有一个变声器,苏念听不出这个人有多大年纪,不过看身形,他应该是三十左右的壮年,个子也很高。 苏念问:“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你不伤害我妈妈,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说,“你来代替你妈,我要你妈没什么用,我要的是你。” 而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还是因为苏念身边的安保太严密了,男人只能搞这么一出,先挟持苏母,然后来逼苏念就范。 “为什么,我认识你吗?你为什么要抓我?” 苏念的项链是一个小型的录音笔,也是陆景行给她防身用的,所以她才尽可能的想要套出有用的信息,知道对方的身份,才好找方法。 谁料,男人根本不搭理她,抬手就给了苏母一刀。 血‘噗嗤’一下就喷出来。 “啊!!!”苏念失控大叫起来,满脸都是泪,“住手!!!” 她哭着嘶吼着。 他在苏念震惊的目光中,慢悠悠问:“还有想问的吗?” “没有没有没有我跟你走,求你放了我妈妈” 苏念双手举过头顶,往男人的方向走去。 男人这才把受伤的苏母扔在地上,苏母已经昏迷了,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 苏念看似认命了,实则她在接近男人的时候,暗暗打开戒指里面的机关,有毒的刺一下就戳进男人的手臂上,瞬间,手臂像是被麻醉一般,酥麻的感觉往男人手臂上面蔓延。 “吗的!敢耍我!”男人一脚踢过来。 苏念尽可能的保护住肚子,但屁股还是被男人重重踹了一下。 她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抓住沙发站稳后,就大喊:“救命啊!救命” 身后男人冲过来,眼疾手快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苏念的嘴巴。 迷药的药效渐渐上来,苏念好像听到有人踹门的声音,随后就是‘砰砰’的几声木仓响。 她暗暗祈祷有人能救救妈妈,用尽力气把脖子里的项链拽在地上。 再后来,她就没有知觉,昏睡过去了。 等苏念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面,像是一个运输车。 她的嘴巴被塞了布条,包括她的手臂都被绳子绑了起来。 苏念心沉了下去。 看来她还是没能被救下来,被这个面具男给带出来了。 她连忙环顾四周,没发现苏母的身影后,松了一口气,只要妈妈没被带走,现场的人一定会把妈妈带去医院的,那就有一线生机。 但到底妈妈情况如何,她也不知,只能一遍遍的祈祷,有好运降临。 同时,她心里也恨死这个绑架的人了。 这人到底跟她有什么仇恨,要这么对她们! 苏念被颠簸得很想睡觉,即便这种状况下,但她毕竟是一个孕晚期的孕妇,嗜睡是很正常的现象。 虽然困意很深,她也没能很熟的睡进去,只是半眯的状态。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 苏念连忙眯着眼,假装还昏着。 很快,车厢门打开,苏念被面具人粗鲁地从车上拖拽下来,像是想要把她放在地上拖行。 苏念终于装不下去了,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被拖行。 “呜呜呜”苏念呜呜出声抗议着,站起来表示自己能走。 面具人见她可以走,就没有拖她,而是在后面拿匕首抵着她,让她进去。 苏念这才发现,她们竟然开车到了海边的密林深处。 这里倒是个很好的隐藏地点,外面还不容易找进来。 苏念被男人丢弃在地上后,男人就在苏念的眼前开始部署陷阱,在苏念面前的地上枯草下面被放了很多捕兽夹。 而男人的手臂鲜血淋漓,行动不便,看着苏念盯着他的手臂,男人把手臂伸到苏念面前,说:“看看,这就是你的杰作。” 苏念发现,这男人竟然把她刚刚刺进他身体的麻痹毒药的那块肉给剜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阻止毒素蔓延的好方法,但这人竟然对自己这么狠! 可见是一个心性歹毒的人。 等布置好了以后,男人也不再瞒着她了。 直接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第822章 挟持 陆景行声音严肃道:“你现在赶紧去找那个女警过来陪着你,我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还在商场里面,我现在正在赶回去” 苏念突然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只见对面一个戴着白色人狐面具的男人正挟持着一位妇人,而那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家都在寻找的苏母。 竟然被陆景行说中了,妈妈真的在这里! 陆景行的声音还在不断电话里传来,苏念却无法开口说话。 原来母亲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被运出去,这个狡猾的面具人就把人挟持在商场里面,没有出去。 使用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招数。 至于那个套牌车,苏念不觉得是巧合,她更倾向于是这个男人的陷阱。 因为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聪明多了。 会揣测别人的心理! 面具人伸出手指对着嘴巴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意思叫苏念不要说话,挂掉电话。 苏念不敢不照做,苏母还在对方的手里。 挂了电话后,面具人吩咐:“把手机关机,扔过来。” 苏念乖乖照做了,关机后把手机扔了过去。 随后,她问,“你是谁?你想要什么?别伤害我妈妈!” 苏念勉强镇定自己,抛出两个问题,她唯一的诉求就是对方不要伤害自己的母亲。 说话间,苏念还在悄悄观察地形,不得不说这个神秘的戴面具男人选得非常巧妙。 这个洗手间是在休息室的里面,靠近后侧窗户的一侧。 而男人挟持苏母站在了门口的位置,是在苏念的对面,这样就很巧妙的形成了一个狭小的包围圈,把苏念困在了一角。 而当时男人手上有利器,根据苏念的观察他还有一把类似自制的手木仓,她忍住恨不得撕碎这人的情绪,不敢轻举妄动。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配合就行了。” 男人说话声音很粗矿,看起来应该是面具下面有一个变声器,苏念听不出这个人有多大年纪,不过看身形,他应该是三十左右的壮年,个子也很高。 苏念问:“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你不伤害我妈妈,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说,“你来代替你妈,我要你妈没什么用,我要的是你。” 而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还是因为苏念身边的安保太严密了,男人只能搞这么一出,先挟持苏母,然后来逼苏念就范。 “为什么,我认识你吗?你为什么要抓我?” 苏念的项链是一个小型的录音笔,也是陆景行给她防身用的,所以她才尽可能的想要套出有用的信息,知道对方的身份,才好找方法。 谁料,男人根本不搭理她,抬手就给了苏母一刀。 血‘噗嗤’一下就喷出来。 “啊!!!”苏念失控大叫起来,满脸都是泪,“住手!!!” 她哭着嘶吼着。 他在苏念震惊的目光中,慢悠悠问:“还有想问的吗?” “没有没有没有我跟你走,求你放了我妈妈” 苏念双手举过头顶,往男人的方向走去。 男人这才把受伤的苏母扔在地上,苏母已经昏迷了,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 苏念看似认命了,实则她在接近男人的时候,暗暗打开戒指里面的机关,有毒的刺一下就戳进男人的手臂上,瞬间,手臂像是被麻醉一般,酥麻的感觉往男人手臂上面蔓延。 “吗的!敢耍我!”男人一脚踢过来。 苏念尽可能的保护住肚子,但屁股还是被男人重重踹了一下。 她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抓住沙发站稳后,就大喊:“救命啊!救命” 身后男人冲过来,眼疾手快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苏念的嘴巴。 迷药的药效渐渐上来,苏念好像听到有人踹门的声音,随后就是‘砰砰’的几声木仓响。 她暗暗祈祷有人能救救妈妈,用尽力气把脖子里的项链拽在地上。 再后来,她就没有知觉,昏睡过去了。 等苏念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面,像是一个运输车。 她的嘴巴被塞了布条,包括她的手臂都被绳子绑了起来。 苏念心沉了下去。 看来她还是没能被救下来,被这个面具男给带出来了。 她连忙环顾四周,没发现苏母的身影后,松了一口气,只要妈妈没被带走,现场的人一定会把妈妈带去医院的,那就有一线生机。 但到底妈妈情况如何,她也不知,只能一遍遍的祈祷,有好运降临。 同时,她心里也恨死这个绑架的人了。 这人到底跟她有什么仇恨,要这么对她们! 苏念被颠簸得很想睡觉,即便这种状况下,但她毕竟是一个孕晚期的孕妇,嗜睡是很正常的现象。 虽然困意很深,她也没能很熟的睡进去,只是半眯的状态。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 苏念连忙眯着眼,假装还昏着。 很快,车厢门打开,苏念被面具人粗鲁地从车上拖拽下来,像是想要把她放在地上拖行。 苏念终于装不下去了,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被拖行。 “呜呜呜”苏念呜呜出声抗议着,站起来表示自己能走。 面具人见她可以走,就没有拖她,而是在后面拿匕首抵着她,让她进去。 苏念这才发现,她们竟然开车到了海边的密林深处。 这里倒是个很好的隐藏地点,外面还不容易找进来。 苏念被男人丢弃在地上后,男人就在苏念的眼前开始部署陷阱,在苏念面前的地上枯草下面被放了很多捕兽夹。 而男人的手臂鲜血淋漓,行动不便,看着苏念盯着他的手臂,男人把手臂伸到苏念面前,说:“看看,这就是你的杰作。” 苏念发现,这男人竟然把她刚刚刺进他身体的麻痹毒药的那块肉给剜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阻止毒素蔓延的好方法,但这人竟然对自己这么狠! 可见是一个心性歹毒的人。 等布置好了以后,男人也不再瞒着她了。 直接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第823章 终章 随后,男人还心情不错的摘下苏念嘴里的布条,让她说话。 “怎么是你!” 苏念惊讶不已,面前的人竟然是一直帮助她的周劼! 虽然她也曾怀疑过他接近自己的动机,但后来听说他女友的病死的,觉得她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仇恨,没道理他要接近她。 没想到,最后这个神秘人竟然真的是周劼 “苏小姐很惊讶。” 周劼摘下面具后,仿佛刚刚残暴的那个人,与他无关了,瞬间恢复了斯文的面貌。 “为什么” 苏念不理解。 看到男人在放松的环境下,都是使用左手拿取东西,苏念豁然开朗道:“是你!” 她肯定道:“杀害王海和陈娇的人,是你对不对!” 周劼没有否认,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轻轻笑道:“苏小姐,难道不觉得他们都是该死之人吗?他们死了,你应该开心才是啊!是他们合谋杀了你爸爸,不是吗?” “不是的!”苏念否决道:“他们只是受指始的羔羊罢了,真正杀了我爸爸的人是你是不是,你只不过是在灭口!” “苏小姐好聪明啊!”周劼称赞道。 苏念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为什么!我爸爸做了什么,你要杀了他!” 周劼勾了下唇,说:“苏小姐你一定不理解,我之所以做这么多,是因为我跟陆景行有深仇大恨。” “那关我父亲什么事!” 苏念不理解,一点也不理解! “这么简单的道理,苏小姐难道会不懂?” 周劼微微笑道:“只有你父亲死了,才能激化你和他之间的矛盾,你就是我手里最好的利器,你可以让陆景行痛苦,这五年来,我最开心的就是看着一个有原则的人,一次次打破规则,痛苦不已。你带给他的痛苦,可不是陈娇那个蠢女人能给予的。” 而这也是周劼为什么能等到现在才下手的原因。 因为他喜欢陆景行痛苦,苏念就是陆景行痛苦的源头,她爸爸的死会让苏念恨死这个男人的。 可现在,两人竟然和解了,这是周劼不愿看到的,所以他才会让陈娇出手,可惜陈娇这个蠢货,一点用都没有。 周劼继续道:“可惜了,你爸爸当时是想为你活下去的,是我亲自伸手把他推下去的,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杀。” 苏念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整个人都愤恨不已。 就因为他恨陆景行,就搭上这么多无辜之人的生命,这个人简直太恶毒了。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恨陆景行!你知道我的女朋友是怎么死的吗?” 周劼娓娓道来,“她是车祸死的,那天本来她是要去取蛋糕跟我庆祝她怀孕的,可惜遭遇了连环追尾,她本来是可以活的,但就因为陆景行的保镖强烈要求,救护车选择救治了他,直接放弃了我的宝贝的生命。” 说到这里,周劼激动起来。 “难道我们普通人就该死吗,我们普通人的命就不值钱吗?” 苏念算是理清了前因后果,就因为这个让周劼心理扭曲了,布防了这么久的局,就是为了让陆景行痛苦。 她大声道:“这就是你随意残害他人的理由吗?那我的父亲有什么错?王海叔叔也不该死,他也是个普通人,他还有孩子和老人要照顾!” 周劼被苏念吼得很不高兴,怒道:“你给我闭嘴!” 他直接拿布条重新把苏念的嘴给塞上,接着周劼狞笑道:“陆景行已经来了,知道吗?他一个人来送死了!” 苏念却束手无策。 很快,陆景行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房前。 看到苏念,确认她还没有受到大伤害后,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看到周劼,他已经不意外了。 警方那边,已经查到了是周劼,真在追踪周劼的下落。 但他接到电话后,不敢拿苏念冒任何险,就一个人来了。 “我来了。”他对着周劼说。 周劼微笑道:“陆总来得可真及时,我们来玩个游戏。” 陆景行谨慎道:“你要玩什么,只要你不伤害苏念,要我的命都可以。” “别急嘛。”周劼说出规则,“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对了,你可以安全的前进一步,答错的话,有两个选项,一是我划你心爱的女人一刀,二是你自己从这个捕兽夹上走两步。” “我选二。” 陆景行根本不用考虑,今天他就是抱着死也要救出苏念的决心来的。 “呵呵,陆总可真深情啊。”周劼阴阳怪气道。 “那就开始,陆总,你还记得六年前你车祸时,死掉的女孩的名字吗?” 陆景行怔住,怕周劼伤害苏念,直接走了两步,捕兽夹‘砰砰’夹在他两条腿上,顿时血流如注。 他强忍着锥心的痛,站住了。 然后说:“我不知道。” 周劼握紧手中的刀,咬牙切齿道:“她叫林早,陆总这个得到全部资源救治的人,当然不记得。” 陆景行就算疼痛,脑子也是清醒的,他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那次车祸,我知道死了一个女孩,但当时救我的医疗团队,是我们陆氏自家的医院,他们会率先选择我,是因为我压迫到了大动脉,却没有预估到那个女孩也是同样严重的状况,后来我让人给女孩家属送去了抚恤金。” 虽然不是陆景行的责任,但毕竟是花季一般的女孩往生,他在看到女孩父母痛哭后,让小钟给女孩家属送去了一百万的抚恤金。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周劼大吼一声,看起来很偏执很可怕。 “事实就是你活下来了,而我的林早的离开,谁也不在乎!” 周劼神色跟疯了一样,也不玩什么游戏了。 “你们都是冷血无情的人,你们都该死!” 说着,手起刀落,尖刀就对准苏念的肚子插了下去。 陆景行一个闪身飞扑,那一刀直接扎在了他的小腿上。 他把苏念推过去,忍着剧痛和周劼缠斗在一起。 周劼好胳膊好腿的,当然比陆景行灵活,很快就占了上风。 而苏念本来想帮忙,却突然急促的宫缩,羊水直接破了。 她惊吓不已,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要生了。 周劼看了眼睛透红,说:“我的早早死了,你的孩子你以为能平安降临吗?” 他起身朝着苏念走过去,却被陆景行死死抱住。 周劼一脚两脚三脚直接把陆景行踢得鼻青脸肿。 苏念趴在地上,痛得哀嚎,不仅帮不了忙,自己都生死难料。 周劼看摆脱不了陆景行,直接拨出自制的土木仓,对准陆景行就要扣动扳机。 陆景行两条腿都已经被捕兽夹重伤,无力挣脱,只能死死抱着周劼,眼角猩红,对着苏念吼叫:“跑!” 周劼恶狠狠道:“一个也别想跑,你们都要死!” 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 苏念竟然靠着强大的毅力,挣脱了绳索,一个砖头砸在了疯癫的周劼头上。 子弹没有射中,打偏了之后,周劼手不稳掉在地上。 他捂着头,刚要捡,却被陆景行抢了先,他紧紧握在手中,对准了周劼。 局势扭转,周劼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微微抬眼,用一种诡异的笑声说:“陆景行,你敢杀我吗?” 他指了指不远处驾着的摄像机道:“这个相机是实时传播的,我在跟你求饶,你如果杀我,你就是杀人犯知道吗?” “我告诉你,我有精神疾病,是真的有病,还有诊断证明,你觉得你能奈我何,这次我杀不了你,下次我一样可以杀你,但我告诉你,我不会先杀你,我要先杀你儿子,再杀你这个孩子,然后杀了那个女人,最后才会是你,你知道吗?” 周劼偏执得可怕。 一句一句,不断地刺激着陆景行。 “你永远杀不了我,但我可以杀了所有你在乎的人,因为我不仅是病人,我还有超高的智商,我可以伪装成任何一个人接近她们,你觉得你能造出堡垒关她们一辈子吗?” “哈哈哈,我会让你的孩子和你心爱的女人永远活在恐惧之中,永远!” “你没有机会了。” 陆景行不会让孩子和苏念活在恐惧当中,说完,手指动了下。 “砰!” 第823章 终章 随后,男人还心情不错的摘下苏念嘴里的布条,让她说话。 “怎么是你!” 苏念惊讶不已,面前的人竟然是一直帮助她的周劼! 虽然她也曾怀疑过他接近自己的动机,但后来听说他女友的病死的,觉得她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仇恨,没道理他要接近她。 没想到,最后这个神秘人竟然真的是周劼 “苏小姐很惊讶。” 周劼摘下面具后,仿佛刚刚残暴的那个人,与他无关了,瞬间恢复了斯文的面貌。 “为什么” 苏念不理解。 看到男人在放松的环境下,都是使用左手拿取东西,苏念豁然开朗道:“是你!” 她肯定道:“杀害王海和陈娇的人,是你对不对!” 周劼没有否认,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轻轻笑道:“苏小姐,难道不觉得他们都是该死之人吗?他们死了,你应该开心才是啊!是他们合谋杀了你爸爸,不是吗?” “不是的!”苏念否决道:“他们只是受指始的羔羊罢了,真正杀了我爸爸的人是你是不是,你只不过是在灭口!” “苏小姐好聪明啊!”周劼称赞道。 苏念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为什么!我爸爸做了什么,你要杀了他!” 周劼勾了下唇,说:“苏小姐你一定不理解,我之所以做这么多,是因为我跟陆景行有深仇大恨。” “那关我父亲什么事!” 苏念不理解,一点也不理解! “这么简单的道理,苏小姐难道会不懂?” 周劼微微笑道:“只有你父亲死了,才能激化你和他之间的矛盾,你就是我手里最好的利器,你可以让陆景行痛苦,这五年来,我最开心的就是看着一个有原则的人,一次次打破规则,痛苦不已。你带给他的痛苦,可不是陈娇那个蠢女人能给予的。” 而这也是周劼为什么能等到现在才下手的原因。 因为他喜欢陆景行痛苦,苏念就是陆景行痛苦的源头,她爸爸的死会让苏念恨死这个男人的。 可现在,两人竟然和解了,这是周劼不愿看到的,所以他才会让陈娇出手,可惜陈娇这个蠢货,一点用都没有。 周劼继续道:“可惜了,你爸爸当时是想为你活下去的,是我亲自伸手把他推下去的,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杀。” 苏念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整个人都愤恨不已。 就因为他恨陆景行,就搭上这么多无辜之人的生命,这个人简直太恶毒了。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恨陆景行!你知道我的女朋友是怎么死的吗?” 周劼娓娓道来,“她是车祸死的,那天本来她是要去取蛋糕跟我庆祝她怀孕的,可惜遭遇了连环追尾,她本来是可以活的,但就因为陆景行的保镖强烈要求,救护车选择救治了他,直接放弃了我的宝贝的生命。” 说到这里,周劼激动起来。 “难道我们普通人就该死吗,我们普通人的命就不值钱吗?” 苏念算是理清了前因后果,就因为这个让周劼心理扭曲了,布防了这么久的局,就是为了让陆景行痛苦。 她大声道:“这就是你随意残害他人的理由吗?那我的父亲有什么错?王海叔叔也不该死,他也是个普通人,他还有孩子和老人要照顾!” 周劼被苏念吼得很不高兴,怒道:“你给我闭嘴!” 他直接拿布条重新把苏念的嘴给塞上,接着周劼狞笑道:“陆景行已经来了,知道吗?他一个人来送死了!” 苏念却束手无策。 很快,陆景行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房前。 看到苏念,确认她还没有受到大伤害后,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看到周劼,他已经不意外了。 警方那边,已经查到了是周劼,真在追踪周劼的下落。 但他接到电话后,不敢拿苏念冒任何险,就一个人来了。 “我来了。”他对着周劼说。 周劼微笑道:“陆总来得可真及时,我们来玩个游戏。” 陆景行谨慎道:“你要玩什么,只要你不伤害苏念,要我的命都可以。” “别急嘛。”周劼说出规则,“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对了,你可以安全的前进一步,答错的话,有两个选项,一是我划你心爱的女人一刀,二是你自己从这个捕兽夹上走两步。” “我选二。” 陆景行根本不用考虑,今天他就是抱着死也要救出苏念的决心来的。 “呵呵,陆总可真深情啊。”周劼阴阳怪气道。 “那就开始,陆总,你还记得六年前你车祸时,死掉的女孩的名字吗?” 陆景行怔住,怕周劼伤害苏念,直接走了两步,捕兽夹‘砰砰’夹在他两条腿上,顿时血流如注。 他强忍着锥心的痛,站住了。 然后说:“我不知道。” 周劼握紧手中的刀,咬牙切齿道:“她叫林早,陆总这个得到全部资源救治的人,当然不记得。” 陆景行就算疼痛,脑子也是清醒的,他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那次车祸,我知道死了一个女孩,但当时救我的医疗团队,是我们陆氏自家的医院,他们会率先选择我,是因为我压迫到了大动脉,却没有预估到那个女孩也是同样严重的状况,后来我让人给女孩家属送去了抚恤金。” 虽然不是陆景行的责任,但毕竟是花季一般的女孩往生,他在看到女孩父母痛哭后,让小钟给女孩家属送去了一百万的抚恤金。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周劼大吼一声,看起来很偏执很可怕。 “事实就是你活下来了,而我的林早的离开,谁也不在乎!” 周劼神色跟疯了一样,也不玩什么游戏了。 “你们都是冷血无情的人,你们都该死!” 说着,手起刀落,尖刀就对准苏念的肚子插了下去。 陆景行一个闪身飞扑,那一刀直接扎在了他的小腿上。 他把苏念推过去,忍着剧痛和周劼缠斗在一起。 周劼好胳膊好腿的,当然比陆景行灵活,很快就占了上风。 而苏念本来想帮忙,却突然急促的宫缩,羊水直接破了。 她惊吓不已,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要生了。 周劼看了眼睛透红,说:“我的早早死了,你的孩子你以为能平安降临吗?” 他起身朝着苏念走过去,却被陆景行死死抱住。 周劼一脚两脚三脚直接把陆景行踢得鼻青脸肿。 苏念趴在地上,痛得哀嚎,不仅帮不了忙,自己都生死难料。 周劼看摆脱不了陆景行,直接拨出自制的土木仓,对准陆景行就要扣动扳机。 陆景行两条腿都已经被捕兽夹重伤,无力挣脱,只能死死抱着周劼,眼角猩红,对着苏念吼叫:“跑!” 周劼恶狠狠道:“一个也别想跑,你们都要死!” 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 苏念竟然靠着强大的毅力,挣脱了绳索,一个砖头砸在了疯癫的周劼头上。 子弹没有射中,打偏了之后,周劼手不稳掉在地上。 他捂着头,刚要捡,却被陆景行抢了先,他紧紧握在手中,对准了周劼。 局势扭转,周劼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微微抬眼,用一种诡异的笑声说:“陆景行,你敢杀我吗?” 他指了指不远处驾着的摄像机道:“这个相机是实时传播的,我在跟你求饶,你如果杀我,你就是杀人犯知道吗?” “我告诉你,我有精神疾病,是真的有病,还有诊断证明,你觉得你能奈我何,这次我杀不了你,下次我一样可以杀你,但我告诉你,我不会先杀你,我要先杀你儿子,再杀你这个孩子,然后杀了那个女人,最后才会是你,你知道吗?” 周劼偏执得可怕。 一句一句,不断地刺激着陆景行。 “你永远杀不了我,但我可以杀了所有你在乎的人,因为我不仅是病人,我还有超高的智商,我可以伪装成任何一个人接近她们,你觉得你能造出堡垒关她们一辈子吗?” “哈哈哈,我会让你的孩子和你心爱的女人永远活在恐惧之中,永远!” “你没有机会了。” 陆景行不会让孩子和苏念活在恐惧当中,说完,手指动了下。 “砰!” 第824章 番外 法庭上。 法官当众宣判。 “被告人陆景行,因犯有杀人罪但念在其和被害人有纠葛关系,又结合了证人证词,本庭现做出如下判决,判处陆景行有期徒刑二十年” “老大” 刚醒来就来庭上指证周劼杀人的小钟,哭着叫他的名字。 身后,苏念抱着两个月大的小婴儿,什么也没说,但眼眶是红的。 陆景行看到小宝宝的脸,和粉红的小被子,心满意足。 他没有留话给苏念,而是看着小钟,说:“照顾好她们。” 小钟知道陆景行说的是谁,点头道,“老大,我会的,我等你出来。” 十五年后。 看守所门口。 陆景行走出来,穿着自己十年前进去的衣服,身姿依旧挺拔。 因为在里面改造优异,他被减刑后,提早释放了。 此时,经过十几年的冲刷,陆景行脸上已经有了岁月刻画的痕迹,不过更多是一种深沉和儒雅的帅气。 看守所外,王简和小钟早就在此等候。 看到陆景行出来,小钟第一个扑上来,抱着陆景行大哭。 “老大,你受苦了!” 一米八五的独臂男人,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老大” 王简在一旁点上一根香烟,递给陆景行。 男人接过点燃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随后说:“我现在裁缝做得不错,回头给你做一件衣服。” 小钟:“” 他真是服了。 悲伤的气氛,一下就被陆景行这句话给冲淡了。 小钟哭着笑道:“老大,那我可就等着了。” 陆景行嗤笑着骂了一句,“滚你的。” 陆景行看向远处,除了小钟和王简,没有其他人来接他。 他失落的同时,又释怀了。 她不来也好。 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孩子见了也不好。 王简挥了下手,不远处的司机立马把车子开过来。 他恭敬道:“上车,陆总。” 陆景行却微微一顿,拒绝道:“以后别叫我陆总。” 在监狱里,陆景行已经委托律师签好了离婚协议,并让律师协助苏念拿到离婚证,而且协议分割上,他也把陆氏的所有权交给苏念,至于他的财产也全部过户到苏念名下。 现在的他,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王简听到这,抿了下唇说:“知道了,陆总先生。” 小钟在一旁撇撇嘴道:“我不管了,反正我叫定你老大了,我现在可是残疾人,你得带着兄弟混口饭吃。” 陆景行看小钟性格变好了不少,也是很欣慰。 等小钟转身,陆景行看到他笔挺的西装后背上,全是萌萌的卡哇伊贴纸。 他顿了一下,抬手撕下一张。 小钟看到陆景行手里的贴纸,哭笑不得道:“这个小陆漉,真是服了,又趁我不注意往我身上乱贴,看我不回去挠她咯吱窝。” 陆漉,是陆景行的女儿,那个在绑架那天降生的女孩。 小钟现在变得这么开朗也有小陆漉的功劳。 她和沉稳的陆烁不同,小陆漉天真活泼可爱,谁都喜欢和她一起玩。 而小钟也遵守承诺,一直守护着苏念和两个孩子。 这么多年,苏念对孩子的付出,小钟看在眼里,之前的那些隔阂,早已烟消云散。 陆景行盯着那张小猪的贴纸看了片刻,随后什么也没说,默默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小钟知道,老大这是挂念小宝贝了。 在监狱里,陆景行拒绝任何人的探视,这十几年心里却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两个宝贝。 他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上车,老大。” 小钟打破沉闷,等陆景行上车后,他讲了这些年间发生的事。 “傅总一家子对苏总很是照顾,小孩子间来往也很密切” “还有顾总,也一直照顾着小陆漉和陆烁少爷” “还有明溪夫人的哥哥上官景羡先生在八年前结婚了,娶的是他们家保姆的女儿江苑,听说当时也跟老爷子闹得不轻,但现在过得很幸福,生了一个女儿,上官老爷子也接受了她们一家子” “哦对了,当初那个跟苏总来往密切的女警江棉,老大你还记得,没想到她竟然是苏总的亲生妹妹,当时苏总的母亲不是失血过多,命悬一线吗,是那个女警献血的,两人血液的融合度很高,苏总得知后,就给两人坐了亲子鉴定,没想到江小姐还真是苏总的亲妹妹,是以前被偷走,然后谎称死亡的” “” 小钟一路说着,车子来到一家豪华的酒店。 看起来是准备给陆景行接风洗尘。 陆景行却说:“不必了,我不想参加什么局了,现在只想休息。” 小钟却一反常态反对道:“那不行,这吉利饭肯定要吃的。” 王简也劝道:“对的,陆先生,我们准备的一点心意,还请您一定要赏脸。” 陆景行最后还是下了车。 等进入酒店包间后,陆景行发现竟然有一屋子的熟人。 这时,有一个漂亮的女孩软乎乎的撞上来,陆景行连忙伸手扶住。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陆景行,随后说:“你是我爸爸吗?” 看着女孩和自己无比相似的眉眼,陆景行脑海里只剩下震惊。 陆漉又开口道:“妈妈说你做了错事,在接受教育,等教育结束了,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所以,你是我爸爸!” “嗯。”陆景行声音近乎颤抖,“我是。” 陆漉抱了下男人,开心道:“欢迎你回来,爸爸。” 随后,她又眨巴下大眼睛,指着不远处已经长成青年的陆烁说:“我和哥哥一起欢迎的。” 陆景行眼眶湿润了。 陆烁也走近了,对着男人道:“爸爸,欢迎你回来。” 看得出来,两个孩子都被苏念教育得非常好。 旁边傅司宴和顾延舟也一一上前,跟陆景行拥抱了一下。 “兄弟,欢迎你回来。” 明溪和三个孩子微笑说:“叫陆叔叔。” 三个已经成长成青年模样的孩子,走上前,叫了陆叔叔。 最后,苏念也慢慢走近,看着男人,轻声开口,“陆先生,好久不见。” 陆景行看着还一如往常美丽妩媚的女人,眼角红透了。 十五年,五千四百多天,他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陆景行薄唇轻轻翕动,也回了一句。 “好久不见,苏念。” (陆念番外篇是开放式结局,欢迎大家自行想象,陆先生受到了惩罚,但最终还是回归到一家四口,算是遗憾里填上了圆满,谢谢大家) 第824章 番外 法庭上。 法官当众宣判。 “被告人陆景行,因犯有杀人罪但念在其和被害人有纠葛关系,又结合了证人证词,本庭现做出如下判决,判处陆景行有期徒刑二十年” “老大” 刚醒来就来庭上指证周劼杀人的小钟,哭着叫他的名字。 身后,苏念抱着两个月大的小婴儿,什么也没说,但眼眶是红的。 陆景行看到小宝宝的脸,和粉红的小被子,心满意足。 他没有留话给苏念,而是看着小钟,说:“照顾好她们。” 小钟知道陆景行说的是谁,点头道,“老大,我会的,我等你出来。” 十五年后。 看守所门口。 陆景行走出来,穿着自己十年前进去的衣服,身姿依旧挺拔。 因为在里面改造优异,他被减刑后,提早释放了。 此时,经过十几年的冲刷,陆景行脸上已经有了岁月刻画的痕迹,不过更多是一种深沉和儒雅的帅气。 看守所外,王简和小钟早就在此等候。 看到陆景行出来,小钟第一个扑上来,抱着陆景行大哭。 “老大,你受苦了!” 一米八五的独臂男人,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老大” 王简在一旁点上一根香烟,递给陆景行。 男人接过点燃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随后说:“我现在裁缝做得不错,回头给你做一件衣服。” 小钟:“” 他真是服了。 悲伤的气氛,一下就被陆景行这句话给冲淡了。 小钟哭着笑道:“老大,那我可就等着了。” 陆景行嗤笑着骂了一句,“滚你的。” 陆景行看向远处,除了小钟和王简,没有其他人来接他。 他失落的同时,又释怀了。 她不来也好。 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孩子见了也不好。 王简挥了下手,不远处的司机立马把车子开过来。 他恭敬道:“上车,陆总。” 陆景行却微微一顿,拒绝道:“以后别叫我陆总。” 在监狱里,陆景行已经委托律师签好了离婚协议,并让律师协助苏念拿到离婚证,而且协议分割上,他也把陆氏的所有权交给苏念,至于他的财产也全部过户到苏念名下。 现在的他,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王简听到这,抿了下唇说:“知道了,陆总先生。” 小钟在一旁撇撇嘴道:“我不管了,反正我叫定你老大了,我现在可是残疾人,你得带着兄弟混口饭吃。” 陆景行看小钟性格变好了不少,也是很欣慰。 等小钟转身,陆景行看到他笔挺的西装后背上,全是萌萌的卡哇伊贴纸。 他顿了一下,抬手撕下一张。 小钟看到陆景行手里的贴纸,哭笑不得道:“这个小陆漉,真是服了,又趁我不注意往我身上乱贴,看我不回去挠她咯吱窝。” 陆漉,是陆景行的女儿,那个在绑架那天降生的女孩。 小钟现在变得这么开朗也有小陆漉的功劳。 她和沉稳的陆烁不同,小陆漉天真活泼可爱,谁都喜欢和她一起玩。 而小钟也遵守承诺,一直守护着苏念和两个孩子。 这么多年,苏念对孩子的付出,小钟看在眼里,之前的那些隔阂,早已烟消云散。 陆景行盯着那张小猪的贴纸看了片刻,随后什么也没说,默默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小钟知道,老大这是挂念小宝贝了。 在监狱里,陆景行拒绝任何人的探视,这十几年心里却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两个宝贝。 他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上车,老大。” 小钟打破沉闷,等陆景行上车后,他讲了这些年间发生的事。 “傅总一家子对苏总很是照顾,小孩子间来往也很密切” “还有顾总,也一直照顾着小陆漉和陆烁少爷” “还有明溪夫人的哥哥上官景羡先生在八年前结婚了,娶的是他们家保姆的女儿江苑,听说当时也跟老爷子闹得不轻,但现在过得很幸福,生了一个女儿,上官老爷子也接受了她们一家子” “哦对了,当初那个跟苏总来往密切的女警江棉,老大你还记得,没想到她竟然是苏总的亲生妹妹,当时苏总的母亲不是失血过多,命悬一线吗,是那个女警献血的,两人血液的融合度很高,苏总得知后,就给两人坐了亲子鉴定,没想到江小姐还真是苏总的亲妹妹,是以前被偷走,然后谎称死亡的” “” 小钟一路说着,车子来到一家豪华的酒店。 看起来是准备给陆景行接风洗尘。 陆景行却说:“不必了,我不想参加什么局了,现在只想休息。” 小钟却一反常态反对道:“那不行,这吉利饭肯定要吃的。” 王简也劝道:“对的,陆先生,我们准备的一点心意,还请您一定要赏脸。” 陆景行最后还是下了车。 等进入酒店包间后,陆景行发现竟然有一屋子的熟人。 这时,有一个漂亮的女孩软乎乎的撞上来,陆景行连忙伸手扶住。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陆景行,随后说:“你是我爸爸吗?” 看着女孩和自己无比相似的眉眼,陆景行脑海里只剩下震惊。 陆漉又开口道:“妈妈说你做了错事,在接受教育,等教育结束了,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所以,你是我爸爸!” “嗯。”陆景行声音近乎颤抖,“我是。” 陆漉抱了下男人,开心道:“欢迎你回来,爸爸。” 随后,她又眨巴下大眼睛,指着不远处已经长成青年的陆烁说:“我和哥哥一起欢迎的。” 陆景行眼眶湿润了。 陆烁也走近了,对着男人道:“爸爸,欢迎你回来。” 看得出来,两个孩子都被苏念教育得非常好。 旁边傅司宴和顾延舟也一一上前,跟陆景行拥抱了一下。 “兄弟,欢迎你回来。” 明溪和三个孩子微笑说:“叫陆叔叔。” 三个已经成长成青年模样的孩子,走上前,叫了陆叔叔。 最后,苏念也慢慢走近,看着男人,轻声开口,“陆先生,好久不见。” 陆景行看着还一如往常美丽妩媚的女人,眼角红透了。 十五年,五千四百多天,他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陆景行薄唇轻轻翕动,也回了一句。 “好久不见,苏念。” (陆念番外篇是开放式结局,欢迎大家自行想象,陆先生受到了惩罚,但最终还是回归到一家四口,算是遗憾里填上了圆满,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