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 第1章 痴迷 夜晚。一个漆黑的夜晚。 在一个平平常常的家庭里,发生了一件不平常的事。 这个家庭,一共有八口人,他们共同挤住在一间只有二十平米的小土屋里。 这样的家庭,自然是穷人无疑。 穷人的家庭里,总是面临着两个像瘟疫一样难以摆脱的问题,一个是缺衣,一个是少食。 一九七五年冬天的中国,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比比皆是。 此时,一个五岁的男孩儿和一个八岁的女孩儿,正在那盘前墙直通到后墙的大炕上吱哇乱叫着玩耍。 他们的母亲坐在后炕,背靠着顺后墙叠起来的被褥,用一块儿从旧衣服上剪下来的蓝布片儿,在补一件黑棉袄上磨破了的洞,那件黑棉袄已经补了六七块蓝补丁。 他们的父亲和他们的大哥,屁股下各自坐着一个小马扎,围在那个用土坯垒成的火炉旁,看着他们玩耍。 他们的二哥和二姐,坐在炕沿上,用一根毛线做手指套绳的游戏。 他们的大姐,正坐在后炕的炕沿上,背靠着后墙在打瞌睡。 一个十五瓦的灯泡,吊在屋顶,用它昏黄的光线,照出了屋子里所有的图景。 两个孩子爬来爬去,笑着、闹着;把炕上折腾的一片狼籍。 那个盘腿坐在窗前热炕头上的老女人,头发已经全白。她紧闭着自己那双臃肿着的眼皮,正呼噜,呼噜,猫似的吞吐着嗓子里的那口痰。 突然,那个五岁男孩儿的注意力被老女人吸引过去。他听见老女人正急切地说着话:“冬雨!冬雨!那儿有一个刚刚烤熟的红薯,赶快去吃。” 听到老女人的话,五岁男孩儿的口里立刻弥满了烤红薯的浓香。香味儿浓浓的在他身体里蒸腾,马上就迷乱了他的对食物过分敏感的神经。 “在哪儿呢?”五岁男孩儿站直了身子,脑袋四处转着,扫视着整个屋子。 “就在那儿!”老女人仍然紧闭着眼睛,“还冒着热气儿呢!” 接下来,这个被老女人称作冬雨的男孩儿,开始急躁地寻找起那颗散发着浓香的烤红薯。一会儿,翻起炕席;一会儿,翻起被子;一会儿,翻起枕头;一会儿,跳下地,翻看盛煤的盆子;一会儿,搬老女人盘起的腿……可是,在哪儿也没找到那颗正散发着浓香的烤红薯。 渐渐的,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五岁男孩儿的身上。五岁男孩儿的行为实在好笑,所以,他们都像欣赏一只欢蹦乱跳的小猴在做游戏一样笑着。有的,还帮着老女人胡乱指点,故意让五岁男孩儿忽东忽西,忽上忽下的爬来跑去。 纵使这样,五岁男孩儿仍然没有从家人的笑声中听出那老女人说的只不过是一句胡话。 五岁男孩儿长那么大,还从没听老女人对他说过一句胡话。因为,那老女人是他的奶奶。奶奶从没骗过他,他相信,这回也一样不会骗他。 以前,五岁男孩儿就好几次从奶奶那里吃到过香甜美味的烤红薯。 哪里都没有找到,最后,五岁男孩儿终于认定,那个香喷喷的烤红薯就藏匿在奶奶那双紧紧攥着的圆鼓鼓的拳头里。 第2章 奶奶死了 因为,五岁男孩儿以前还从没见过奶奶的拳头攥起来有那么大、那么圆。如果不是里面藏了又大又软的烤红薯,奶奶咋会有那么又鼓又圆的大拳头。 五岁男孩儿像贪婪的寻金者突然发现宝藏一般,狂热地扑向奶奶那双神秘莫测的大拳头。用手掰,用牙啃,用拳头打……但那双手却一直都不肯张开。 突然,五岁男孩儿停止了吵闹,惊恐的睁大了自己的眼晴,原本使劲儿抓着奶奶拳头的一双手,仿佛被滚热的水猛的烫着了一般,骤然缩了回去。 那时,五岁男孩儿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既像是捏在一个没放蒸发剂的馒头上的感觉,又像是捏在一团湿漉漉的硬泥上的感觉。 五岁男孩儿的眼睛木木的盯着奶奶手背上那两个神秘莫测的深坑。那坑里分明正发出青绿的光,像暗夜中想吃人的狼的眼睛,阴森森地逼视着他。 五岁男孩儿瞬间感到毛骨悚然,惊骇的慢慢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后炕那堵冰冷的墙上。 一家人哈哈大笑着望着五岁男孩儿。五岁男孩儿突然前后判若两人的情形,看上去十分有趣,他们觉得很好笑,很好玩。在这样一个冷寂而又无聊的晚上,能看到这样可笑的事儿,帮他们打发临睡前那段难熬的时光,他们当然很开心。 他们并没有五岁男孩儿的感受,所以他们并不害怕。 一种特别的情绪渐渐在五岁男孩儿的胸膛里弥漫起来,笼罩了他迷惘的心。五岁男孩儿只看到一家人都在不停的动着嘴唇,一会儿在笑,一会儿在说。但究竟说了什么,为什么在笑,他却一点儿也没有听到,也没看出。 过了好久,五岁男孩儿正像在梦里,又像在清醒中,听到了一句清晰无比的话。那话是五岁男孩儿母亲说的:“冬雨,你说,你奶奶会死吗?” 五岁男孩儿正被痛苦的情绪折磨着。烦躁,恐惧,无所适从,正像一群疯狂的蚂蚁,啃食着他的身体;他厌烦的用发泄般的语气脱口而出:“会!” 家里的吵闹声骤然停止,变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五岁男孩儿在一片难耐的死寂中,终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冬雨,那你说,你奶奶啥时候死? ” “明天八点。”五岁男孩儿依然不假思索说出了这句话。这句话,听上去完全不像是从一个五岁孩子的口中说出。更像是什么人,借了五岁男孩儿的口说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五岁男孩儿只感觉瞌睡像波涛一样,正漫无边际的一阵又阵的向他袭来,眼皮沉重无比,身子一歪,蓦然倒在炕上,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觉,五岁男孩儿睡的好沉!沉的连梦都没有做一个,沉得仿佛天塌地陷了都不会醒来。 第二天,五岁男孩儿突然被一阵纷乱的嘈杂声惊醒,睁开眼,看到屋里已经亮堂起来。那个八岁的女孩儿正呆呆的立在窗前,一声不响的望着外面,瘦弱的身影在外面阴沉沉的光线烘托下,像一个纸人,飘忽不定。 五岁男孩儿悄悄的爬过去,在女孩儿的身旁站起身,轻声问:“二姐,你看啥呢?” 二姐把细弱的胳膊抬起来,轻轻的搭在冬雨的肩上,搂紧;用湿润的眼睛看了一眼五岁男孩儿说:“奶奶死了。” 第3章 预感 五岁男孩儿突然胸闷气喘,一种窒息的感觉漫上心头。 许多年后,钱冬雨的母亲还经常提到这件事。每次提到这件事情时,都会用这样一句话结束:“没想到,冬雨说话那么准!说八点,果然是第二天早晨八点,她奶奶就死了。” 钱冬雨的母亲每次说这件事时,口气里虽然毫无埋怨,甚至还带着几分自以为钱冬雨十分了得的惬意,但钱冬雨心里总觉的惭愧,认为奶奶的死,与他关系重大。 据钱冬雨的母亲回忆,那天凌晨六点左右,又在热炕头上孤坐了一夜的钱冬雨的奶奶,突然一声接一声的开始呼唤钱冬雨母亲的名字,直到把她叫醒。 钱冬雨的母亲睁开眼睛,把头转向窗户的方向,随口问:“妈,你是要尿吗?” 钱冬雨的奶奶语气平静的说:“你们快给我穿衣服,我要死了。” 钱冬雨的母亲以为老人又胡说,便并不当回事的安抚她:“你能吃能喝,活的好好的,咋会死呢,你要死,这两天也死不了,别瞎想了。” “冬雨昨天晚上说了,我今天早晨八点钟就要死了!小孩子说话是很灵的,我一定会死的!你们现在不给我穿衣服,等我死了,身子硬了,就不好穿了。” “小孩儿说话,哪有个准儿,你也相信?你是不是瞌睡了,我扶你躺下睡会儿?”钱冬雨的母亲半欠起身,做好的起来的准备。 “我刚才看到两个小鬼儿,一个牛头,一个马面,就站在我面前;我问他们站那儿干啥?他们说:‘你快死了,我们等着收你的魂魄呢!’我说:‘我活的好好的,咋就要死了?’牛头说:‘你的命只能活到今天早晨八点,昨晚你孙子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那是你昨晚听了冬雨的话一个人瞎想出来的;这世上哪儿有什么牛头马面的鬼!全是你从看过的那些戏里知道的,今天都被你胡乱联系起来了。” “我知道我是快死的人啦,说什么话你们都不信!我再说一遍,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那两个鬼这会儿还在咱家门口站着呢!” 听了这话,钱冬雨的母亲感觉自己后脊梁骨那儿忽然起了一阵冷风,身子跟着就乱颤起来,心跳声骤然变大,仿佛正月十五高跷队敲起的锣鼓那样轰轰作响。她恍惚觉得门口的地上真就站着两个样子丑陋的小鬼,正手提棍棒和绳索盯着她看。 钱冬雨的母亲立刻从热呼呼的被子里探出胳膊,搁着被子向钱冬雨的父亲猛的捣了两下。 钱冬雨的父亲从睡梦中惊醒,心中不满,火气上升,满含怨气地睁圆一双眼睛,瞪着钱冬雨的母亲,不满地问:“咋啦?!人睡的好好的不让睡?” 钱冬雨的母亲朝钱冬雨奶奶的方向仰了仰下巴说:“妈让我给她穿衣服,说她快死了,你看咋办?” 钱冬雨的父亲是干体力活儿的,干上一天的活儿,身体乏累,每晚睡的很沉,通常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所以,凌晨前钱冬雨奶奶与钱冬雨母亲的对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 第4章 惊惧 这会儿,钱冬雨的父亲听了钱冬雨母亲的话,晃晃还被睡意笼罩着的脑袋,才终于搞明白钱冬雨母亲叫他起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抬起头,借助门窗外面反射进屋里的那一点儿淡蓝色的月光,仔细的看了看钱冬雨奶奶那张青灰色的脸。似乎并没看出什么特别,于是轻声细语地问:“妈,你是不是觉着哪儿不舒服?” “我哪儿都不舒服,我都快死了,还能舒服得了!让你媳妇儿给我穿新衣服,她还不给我穿,你看那小鬼儿早站在门口等着我了,你们就让我穿这身旧衣服去见你爹呀?” “妈,你又说胡话了,门口哪有什么小鬼儿?黑天半夜的,你这样说,别把孩子们吓着了!” 钱冬雨的父亲说完,围了被子从炕上坐起身,向钱冬雨奶奶跟前挪了挪,再次借助外面的月光看了看钱冬雨奶奶那张泛着青灰的脸。 过了好一个儿,他又抓住钱冬雨奶奶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手上看了看,摸索了几下,自言自语的说:“今天妈真是有点儿不对劲儿!” 这时,钱冬雨的奶奶叹了口气说:“我想睡一会儿,我累了。” 钱冬雨的父亲把手探到后面,在钱冬雨母亲的被子上拍了拍说:“起来,快去找妈的衣服,我看不大对劲儿,妈脸上的皱纹都平了,手上的肿也好像消下去了,怕是开始放病了。” 钱冬雨的爷爷是在两个多月前去世的。钱冬雨的爷爷去世后,钱冬雨的父亲就把钱冬雨的奶奶接来和他们同住。 因为钱冬雨的父亲见过钱冬雨爷爷去世前的症状,所以,他从钱冬雨奶奶的脸上看出了钱冬雨爷爷去世前的某种相似。便不再犹豫,开始操持着准备钱冬雨奶奶的后事。 钱冬雨的母亲立刻从温暖的被子里坐起来,忍着寒冷,吸着气,飞快的穿起衣服。然后,下地到家里那个紧靠着北墙的红躺柜里去寻找钱冬雨奶奶的老衣。 钱冬雨奶奶的老衣,是在钱冬雨爷爷去世后,由钱冬雨的母亲缝制下的。她知道放在哪儿,所以,尽管没有开灯,钱冬雨的母亲掀开红躺柜的盖子,把手伸进去,掏摸了几下,便准确无误的提出一个紧裹着的包袱来。 给钱冬雨的奶奶穿衣服时,钱冬雨的奶奶已经意识不清,喉咙里呼噜,呼噜响个不停。 穿起衣服,再呼唤钱冬雨的奶奶时,老人已不再呼吸,离开了人世。 那时,钱冬雨的母亲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看家里那个样子老旧的闹钟,时针正好指在八点附近。 钱冬雨的母亲心里一惊,立刻就感觉头皮有点儿发麻,脸皮有点儿发紧,定定的呆了一会儿,才暗自悄悄的,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那一整天,钱冬雨的母亲始终心神不宁,老是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瞟向家门口的方向。有好几次,她恍惚真就看到那里立了两个鬼,一个牛头,一个马面。一眨眼,又不见了。 以后的几天里,钱冬雨的母亲总是不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直到过了差不多十天,才渐渐把心放宽。 第5章 离别 钱冬雨家住的那间二十平米的小土屋,是他母亲单位给职工盖的家属房。 那间屋,是在一排土屋靠中间的位置。那排土房紧挨着钱冬雨母亲正在工作的那个工厂的后墙。里面住着的,全是绿原县地毯厂的职工。 那排土房,每家一间,共八间,住了八户人家。 能分到这一间住房,还是因为钱冬雨的母亲在单位整整工作了十五年,并当上了单位的车间主任才享受到的福利。 十五年间,钱冬雨的母亲为厂里一共带出了二十一位技艺高超的徒工。这些徒工里,有三个男的,十八个女的。那十八个女的里,有三个长得特别漂亮。 这三个容貌出众的女徒弟,后来都陆续离开了工厂。 最先离开的那个,叫陈玉兰。当时,大家都叫她小陈。小陈离开的原因是,她嫁的那个副营长要转业回湖北老家去,她也要跟着走。 小陈长得小巧玲珑,是在她刚刚出徒三个月时结的婚。 那时,绿原县有一个团的驻军,部队驻扎在离县城六十多里路的一个山角下,这个团的营级干部都有随军家属,没有的也可以找。小陈的丈夫,就是在升了副营长以后,找的小陈。 这个团的家属大院儿,盖在绿原县地毯厂的旁边儿。那些随军家属,有很多都被安置在绿原县的工厂里上班。绿原县地毯厂也安置了不少。其中,有四个,还是钱冬雨母亲的徒弟。 小陈和那个副营长。就是钱冬雨母亲的一个军人家属徒弟给牵的线搭的桥。 小陈临走那天,正是数九寒天。钱冬雨的母亲带着钱冬雨到汽车站去送小陈。 小陈在车站旁的杂货店转了一圈儿,给钱冬雨买了一个手动玩具。那是两个对面站在一根塑料管子上的鸭子,一个红的,一个绿的。鸭子站着的管子里安了个弹簧机关,管子两边都有一个黑色的按钮,一按按钮,两个鸭子就轮番啄对方的嘴。 小陈送给钱冬雨这对儿鸭子时,抬起一只光洁如玉的手在冬雨头上轻轻的摸索了几下。这几下抚摸,让钱冬雨寒冷的感觉迅速的减轻了几分,也让钱冬雨的心生出几分温暖,几分柔情,几分留恋和不舍。 那对儿鸭子,是钱冬雨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所以就倍感珍惜。 钱冬雨手拿着鸭子,望着小陈从打开的车窗向母亲和自己挥手告别。 在汽车开动的瞬间,钱冬雨看到母亲眼里有泪花儿在闪动。 那一刻,钱冬雨突然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被那辆渐渐远去的班车悄悄的带走了;究竟带走了什么?钱冬雨很想搞清楚,可是想来想去,终久没有想出来。但心里却总感觉被带走的是一个很重要,很珍贵的东西。 在以后的日子里,那时那景,经常出现在钱冬雨的心里,清清楚楚,宛如昨天发生的一样。 有关小陈的记忆,叫钱冬雨难以忘怀,并对他产生重大影响的,除了那只鸭子玩具,还有另外一件事儿。 那件事儿,发生在小陈离开绿原县第二年的夏天。 第6章 遭遇 夏天,吃完晚饭,到睡觉前的那段时光,钱冬雨每天都同院子里那群孩子玩耍。 天黑以前,他们通常玩跳绳,跳方格,踢毽子等游戏。天黑后,就开始捉迷藏。 那晚,天黑后,十三岁的钱冬雨,又开始跟大家玩捉迷藏。 当时,钱冬雨已经发现了自己眼晴的异常,那就是到晚上,在既没有灯光,也没有月亮的时候,别人看不清东西,他却依然能像在月亮很圆的晚上一样,把东西看清楚。所以,每次在晚上玩捉迷藏,他赢的时候总会比别人多。 他们玩捉迷藏的地方,是在绿原县地毯厂和军属大院之间的那块儿地方。那块地方,差不多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那里没有种庄稼,杂草丛生,稀疏地长着几棵杨树和柳树,还有几丛红柳,枸杞。非常便于隐藏。同时,还有几条军属大院的人,到地毯厂上班时踩踏出来的便道。他们躲藏的时候,通常都是顺这些便道跑过去,躲进道旁的遮挡物后面。 那回,钱冬雨刚跑到小道边一丛枸杞后面,便听到旁边一阵响动,随即一个黑影向远处去了。 钱冬雨望了一眼那个黑影,立刻就认出那是一只小野兔。兔子跳动的并不快,这让钱冬雨产生了想追过去抓住它的想法。便猫着腰向前追去。 兔子见钱冬雨追了过去,立刻加快了速度。不知不觉就追了几十米远。渐渐的钱冬雨把捉迷藏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心一意追起了那只兔子。 眼见兔子钻进了一丛茂密的枸杞林不见了。钱冬雨害怕惊动兔子,轻手轻脚的绕过那丛枸杞。结果,他没看到那只兔子,却看到两个人影正立在不远处的那棵大柳树下。 那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他们的手紧搂着对方的身体,他们的脸紧贴在一起。明月惊愕的呆了一下,赶快把身体躲在那丛枸杞后面,然后悄悄探出头向那两个人望去。 这回他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抱在一起亲吻。 这种事儿她以前从没见过,感觉很新奇。所以,就站在那里多看了一会儿。 那两个人站的地方,离钱冬雨躲藏的位置大约有三十米。 天上那半弯月亮照下来,树下就形成了树荫,那两个人站立的地方正好在树荫下。如果换了别人,肯定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可是,钱冬雨却能看清楚。 钱冬雨不仅能看清楚他们抱着的样子,还能大致看清楚他们的脸,当那个女的侧过脸的时候,钱冬雨还认出了她的模样,分明就是母亲的徒弟小陈。 那时,钱冬雨心跳的特外快!仿佛刚才他正追着的那只小兔子,突然跑进了他的心里面。 钱冬雨明明记得,去年冬天,自己跟母亲亲自送小陈上了那辆去湖北的班车,现在,她怎么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呢? 难道,是小陈又回到了绿原县? 钱冬雨又仔细看了看,确认那个正跟小陈搂抱在一块儿的男人,并不是小陈的丈夫。 第7章 认姐弟 小陈的丈夫,钱冬雨见过好多次,因为小陈是钱冬雨母亲的徒弟,所以在小陈结婚以后,曾带那个副营长来过钱冬雨的家两次。 而且,在去年冬天,那个寒冷刺骨的早晨,钱冬雨跟母亲到汽车站送小陈时,小陈的丈夫也跟小陈在一起。所以,钱冬雨不会把别人错认成小陈的丈夫。 随后,钱冬雨便看到那男人的手伸进了小陈的衣服里…… 看着那两个人的行为,钱冬雨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两腿发软,几乎要像堆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了。 突然,远处传来了呼唤钱冬雨名字的声音。钱冬雨知道那是游戏结束,大家开始集体找他了。 钱冬雨怕大家找过来见到眼前这副尴尬的场面。赶快转过身,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那里。 走出很远,钱冬雨才直起身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加快脚步向家的方向赶去。那时,他才感觉自己裤子的前面湿漉漉的,仿佛刚才失禁了一般。 自那以后,钱冬雨对看到的那个场景始终挥之不去。 那天回去后,钱冬雨本想问问母亲,小陈是不是从湖北回绿原县了?但想到那天的情景,又羞于说出口来,便没有问。 小陈走后不久,钱冬雨母亲带出的第二位漂亮的女徒弟开始了她的初恋。这位女徒弟是钱冬雨家的邻居,与钱冬雨家一排房,中间隔着一户人家。钱冬雨全家都学钱冬雨母亲的口气叫她小云。 小云长相甜美,身条适中,脸蛋微圆,肌肤如雪,伶俐可爱。 那一年,小云二十岁,恰与钱冬雨的大姐同岁。因为小云打小就和钱冬雨的大姐一块儿玩耍,所以是钱冬雨家的常客。 小云在家里年龄最小,她一直想有个比她小好多的弟弟让她亲,让她疼。可是,她母亲自从生下她以后就做了绝育手术,再也没有生育。所以,并不能如她所愿。 小云每次来到钱冬雨的家,只要看见钱冬雨,就给钱冬雨悄悄递糖吃,让钱冬雨认她做姐姐。 钱冬雨开始并不答应,可是小云老给他吃糖,吃的钱冬雨都不好意思见他了。最后,只好答应了小云。这样,他再吃小云给他的糖时,就觉得心安理得了。 小云是个认真的人,钱冬雨嘴上虽然答应了,但她似乎并不满足,一定要跟钱冬雨搞一个正经八百的仪式。她说,不搞仪式,心里头就没有正式的感觉,就不踏实。 到说好的日子,小云跟钱冬雨去了城西的那个沙窝。小云先选了一个高大的沙丘,然后在沙丘的角下用手拢了三个馒头大小的沙堆,然后在每一个沙堆上插了一柱香,香前摆放了一个苹果,一个橘子,四块糖果。 把香点燃后,小云就拉着钱冬雨对着香跪下,磕了三个头,发了几个誓,就算正式认了姐弟。 仪式完毕,两人坐在沙丘上,一边儿说话,一边儿把带去的糖果和水果全部吃完了,又在沙窝里的一棵大杨树下躺了好久才回的家。 第8章 失落 认姐弟之前,小云就跟钱冬雨悄悄说,他们结拜姐弟,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钱冬雨不知道小云为什么跟他这样说?为什么会跟他提这样的要求? 钱冬雨当时猜测,可能是小云怕自己的姐姐们嫉妒。但又不能确定自己猜测的对不对。 钱冬雨很愿意跟小云之间有这样的一个秘密。因为,他确实喜欢小云胜过喜欢自己的两个姐姐。他也不想让两个姐姐知道自己心里的这个秘密。 钱冬雨喜欢小云,不仅是因为小云经常给他吃糖,还因为,小云长得特别漂亮,还因为,小云经常用她的手抚摸他的头,还因为,小云经常会一把将他揽进怀里,让他的脸紧贴在她柔软的胸膛上。 自从那天晚上玩捉迷藏的时候,钱冬雨无意间看到小陈跟那个陌生男人搂抱的情景后,每次小云把钱冬雨揽进怀抱的时候,钱冬雨的脑子里都会出现那副情景。那时,他就能体会到那种特别期待的感觉。 自从小云跟钱冬雨结拜以后,在没人时,他们就以姐弟相称,在有人时,他们还和平时一样。 这年冬天的一个傍晚,全家人正在煤油灯下吃着晚饭,大姐忽然把头扭向母亲说:“妈,你知道吗?小云过几天就要定婚了。” 母亲听了显得格外高兴,她微笑着说:“是吗?真是太好了!这丫头眼光高,我以为早着呢!没想到,这么快也有喜欢的人啦!到小云定婚那天,我一定要去看看她找了个啥样的女婿。” 接下来,大姐就把小云男朋友的相貌仔细的跟母亲描述了一番。照大姐的描述,钱冬雨感觉那应该是一位相貌英俊,身体健壮的年轻人。 不知道怎么,自从钱冬雨听说小云找下对象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感觉怪怪的,就像自己一个特别喜欢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抢跑了那么难受!本来还想再吃点饭,却怎么也吃不下了。 钱冬雨虽然已经十三岁了,但男孩子的玩性大,每天一放学,如果看到家里的饭没熟,都会跑出去玩一趟,这一趟往往会玩的顾不上回家吃晚饭,直到玩够了才回家吃剩饭。如果那天也是这种情况,钱冬雨可能就听不到小云要订婚的事情了。可那天的情况是,钱冬雨在放学的路上先跟同学玩了一会儿才回的家,回家后正好饭马上就熟了。 按照习惯,吃完晚饭,放下筷子,喝上大半瓢凉水,钱冬雨就会立刻往外跑,去找跟前的玩伴去。可是,那天他一点儿玩的心思都没有。吃完饭就爬上了炕,靠着后墙躺下了。 不明原因的家人问钱冬雨怎么不出去了。钱冬雨懒懒的回答说:“今天不知道怎么,瞌睡的不行,就想睡觉。” 家人以为他放学后玩累了,也就不再管他。 钱冬雨躺了没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睡着后,便开始做梦。而且这个梦很特别,梦里的情景都十分清晰,就跟真的在发生一样。 第9章 魔怔 在梦里,小云是一个美丽的仙女,她的男朋友是一个狐狸精。这个狐狸精有时候变成一棵树,有时候变成一只兔子,有时候又变成一只猫,更多的时候,它会变成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 钱冬雨把那个由狐狸精变成的男子叫做狐妖。 狐妖变来变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诱惑纯真善良的仙女小云。狐妖只要诱惑到了小云,就把她抱在怀里做那天晚上小陈和那个陌生男子做的事情。 狐妖每次都把小云弄得很疼很疼。疼得小云不停的叫唤。 小云不堪忍受狐妖给她带来的疼痛,就想尽办法一次次从狐狸人的怀抱里挣脱,然后跑掉。 可是,没多久,她又会被狐妖变的戏法抓住。 在梦里,狐妖的每一次变化,钱冬雨都能识破,他不愿意让狐妖抓住小云再受他的折磨。于是,便费尽脑汁想方设法帮助小云摆脱狐妖的纠缠。 这梦一直做到一家人都要睡觉了,母亲叫钱冬雨起来脱了衣服睡时,还在做着。 钱冬雨匆匆的脱了衣服,钻进被子,很快又开始接着刚才的梦做下去。 早晨来临,当钱冬雨被家人叫醒时,小云在他的帮助下总算又一次逃脱了狐妖的控制。 因为这个梦整整做了一个晚上,钱冬雨早晨起来的时候,感觉很累很累,就好像整个晚上他真就像梦里那样不停的奔跑了好几个小时。 早晨上课时,钱冬雨还在想梦里的情景。有两位老师看钱冬雨上课发呆,就突然叫他回答问题。见钱冬雨答不出,就把他训斥几句,让他在同学们幸灾乐祸的轰笑声中,站到教室后面去听课。 晚上,睡下后,钱冬雨再次坠入昨晚的梦境。与狐妖又进行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斗智斗勇。早晨醒来以前,钱冬雨仍没让狐妖得逞。 之前,一向倒头就能睡着又很少做梦的钱冬雨,如今几乎每晚都在做梦,而且做的还是同一个梦。这梦仿佛没有尽头,搞的钱冬雨整天都没精打采的,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人也瘦了许多。 钱冬雨的梦像连续剧一样,一晚接一晚地上演着,不知不觉过了六七天。 那天中午,放学回到家的钱冬雨,看到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正在做着面条,就顺嘴问:“我妈上哪儿去了?” 父亲一边儿擀面,一边儿回答:“上小云家去了。” “上小云家做什么?” “今天小云定婚,你妈去参加定婚宴。” 钱冬雨的心突然一紧,就感觉心上悬着的那块大石头轰隆一声落了下去。随即就感觉心情烦躁,坐立不安。脑子里空落落的,总感觉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但究竟丢失了什么,又总也想不出。 那晚,钱冬雨梦见小云又落入了狐妖的圈套。这一次,小云被狐妖捉住后,并没有逼她做小陈跟那陌生男子做的那种事,而是直接把她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并对那个屋子施了一个十分难解的魔法,使小云无法逃脱。 第10章 离别梦 小云被关住以后,心情烦躁,不停的叫着,既不吃也不喝。 钱冬雨想救小云,可是,小云被狐妖看的很紧。整整一个晚上,清明想了很多办法,全被狡猾的狐妖识破了。 接下来的几天,钱冬雨在梦里始终都在竭尽全力的营救小云。可是,狐妖总能把钱冬雨的办法一一破解,让他劳而无功。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小云由于心情郁闷,不吃不喝,身体日渐消瘦。开始还在屋里愁眉苦脸的转悠,后来就干脆躺下一动不动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小云,钱冬雨想:“她不会是快死了!”心里痛苦万分。 那天,上课时,钱冬雨一直心不在焉,又被两个老师分别批评了一顿。 下午放学,钱冬雨心情很差,走的很慢,比平时晚回去差不多有十几分钟。 路过小云家的院门时,看到门口立了一根木棍,木棍上系着根麻绳,麻绳上拴了捆剪成条状的麻纸。 这情景钱冬雨见过,那捆挑在木棍上的麻纸叫冲天纸。凡是挂冲天纸的人家,表示这家有人死了。 钱冬雨心里打颤,心想:“小云家死人啦?谁死了?是小云的姥姥!”这样想着,一直走回了家。 钱冬雨记着,前段时间,在小云家门口见过小云的姥姥,看上去精神气十足,咋会突然死了呢?钱冬雨有点想不通。 钱冬雨到家后,立刻问正在做饭的母亲:“小云家谁死了?” 帮母亲做饭的大姐眼睛红红的说:“小云死了!” 这时,钱冬雨才知道死了的不是小云的姥姥,而是小云。 随后,钱冬雨又知道小云是喝老鼠药自杀的,死时的状况十分悲惨。 那天,钱冬雨晚饭吃的很少,总感觉嗓子眼儿里堵了什么东西,肚子里虽饿,但就是吃不下,心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小云真的死了?!” 这晚,钱冬雨翻腾了大半夜,才终于睡着。睡着后,依然梦见了小云。 梦里,小云白衣白裙,两条细长的发辫优美地搭在肩背上,容貌艳丽而高贵。 钱冬雨惊异地问小云:“你不是死了吗?咋又活过来了?” 小云说:“我确实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魂魄。” 钱冬雨立刻心生恐惧,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两眼睁大,瞪着小云:“你真变成鬼啦?” 小云笑眯眯的望着钱冬雨说:“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你要去哪儿?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钱冬雨感到自己的心一阵接一阵的在收紧,眼里渐渐涌出了泪花儿。 小云春风满面的嫣然一笑说:“我要到天上去!我知道你不舍得让我走,以后,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你走了,你妈肯定会伤心的!”钱冬雨本想说自己会伤心的,但话到嘴边就改了口。 小云弯眉一锁,叹息了一声说:“这是没办法的!真的没办法!我也不想死,不想看我妈伤心。” 钱冬雨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认真而又急切地向小云表白道:“我也不想让你走,你走了,就没有人给我那么好吃的糖了。” 第11章 墓地 小云抬起一只手,走到钱冬雨的跟前,温柔地摸索着他的头发说:“你这么小,就这么重情意,真难得!将来肯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啥样的人是了不起的人?”钱冬雨追问道。 小云嘴角扬起,两眼微闭,望着远方,用回忆一般的神情表述道:“了不起的人,就是能办大事情,许多人能从你那儿得到帮助,你又能被很多很多人喜欢的那种人。” 钱冬雨点了一下头,说:“我很想做那样的人。” 说这话时,钱冬雨感觉自己的心正被一只手使劲儿往下拽,拽得一阵比一阵疼。 “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那样的人!再见!”小云向钱冬雨挥了挥手,身体飘荡起来,渐渐向远方去了。 五天以后,小云下葬了。 那天晚上,钱冬雨又梦到了小云。 在梦里,钱冬雨正跟几个玩伴在县城东边那片墓地跟前玩耍。那片墓地,是绿原县最大的一块墓地,方圆差不多有三四里路。几百年前,甚至几千年前死在绿原县的人,大多数都埋在这片墓地里。 小云也是被安葬在这块墓地里。 这块墓地,钱冬雨先前去过很多次。 因为墓地的旁边,有个湖。绿原县的人都习惯叫它东湖。湖里的水常年都是碧绿碧绿的。水里有鱼,有虾,有芦苇,还有各种水鸟。 最初,钱冬雨是跟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到湖边玩儿,后来大些了,就跟自己的玩伴儿一起来。他们有时进湖里游泳、摸鱼,有时进湖里捉水鸟,青蛙。摸到鱼,他们就在湖边烧了吃;捉到水鸟,他们就拿着玩儿。 湖里玩累后,他们经常会躺在湖边的沙丘上晒太阳,有时候也会一起走进墓地。墓地里没什么好玩儿的,他们就到处瞎转,看一个个墓碑。 墓碑上有字,记录了墓里人的名字和籍贯。墓碑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是木头的,有的是石头的,有的是水泥的;有的坟上还没有墓碑,只有一些杂草。 看多了,钱冬雨能随口说出好多碑文来。 除了夏天,他们冬天也会来。夏天,他们来墓地是为了进北湖里玩水,摸鱼,捉水鸟。冬天,他们来墓地则是为了在湖里滑冰。为了滑冰,他们还专门用木头和铁条做了冰车。 冬天,地里的庄稼被农民收回后,墓地的草就显得格外茂盛。 墓地的草大多都有半人高,还有一些,远远比人高。草再高也没人拿着镰刀割。谁家再缺柴禾也不缺死人坟上的那丛草。 正因为这样,原来躲在庄稼地里的那些小动物,像狐狸,野兔,野鸡等,那时便全躲进了墓地里。 钱冬雨和那些玩伴儿,冬天到湖边玩儿,通常都会先在墓地里下好套,然后再进湖里玩。玩累了,再进墓地看那些下好的套。有时,他们就会在套上看到一只兔子,或者一只野鸡。 在梦里,跟钱冬雨一块儿去墓地玩的,除了他的哥哥姐姐们,还有许多玩伴儿。就在同大家玩的高兴时,钱冬雨突然想起了小云。于是就离开大家,一个人走进了墓地。 第12章 坠入地下 因为钱冬雨经常进墓地里转悠,再加上他的胆子一向就很大,所以,他一个人进墓地时,并不觉得害怕。 钱冬雨进墓地是想到小云的坟上看看,跟她说几句话。 因为今天不是星期六日,钱冬雨要上课,所以小云的棺材被人从家里抬走时,他并没有见到,小云被人埋进墓地时,他更是没有见到。 由于钱冬雨是第一次来墓地找小云的坟头,所以他并不知道小云坟头的准确位置在哪里。他一边走,一边看着经过的一个个墓碑。 走入墓地很深了,钱冬雨才望到远处有一个好像是新堆起来的坟头 于是,心情忐忑的淌着半人高的草,向那个新坟走去。 在离那个坟头还有十来米的时候,钱冬雨总算从草尖上看清楚了墓碑上的字,没错,正是小云的名字。 那一刻,钱冬雨的心跳骤然加快,眼里一热,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于是,停下了脚步,站了一会儿,等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才再次往前走。 渐渐的,钱冬雨的脚步接近了小云的坟头。就在那时,钱冬雨感到脚下一空,好像突然从悬崖上坠落下去一般,身体呼呼的往下冲,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钱冬雨吓坏了,大叫着,手舞足蹈着,想让自己的身体稳定下来,保持住平衡。可是,根本做不到。 紧张让钱冬雨头昏脑胀,渐渐有点儿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钱冬雨仍在坠落中,下面的深渊似乎没有尽头,时间也好像停止了。钱冬雨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当钱冬雨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洞穴里。洞穴里的光线虽然暗淡,可是仍然能看到周围的事物。里面大约有二十米见方的空间。 钱冬雨扭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身下是一大堆干了的麦草,厚厚的,软软的。可能正是这堆厚厚的麦草。承接了钱冬雨坠落的身体,才没有把他摔坏。 钱冬雨坐起来,向四处看。洞穴里除了这堆麦草,就只有四壁上的泥土了。钱冬雨仰头观望,见遥远的高空上,隐隐约约能看得到一个圆月似的东西。 “我肯定就是从那儿掉下来的!这洞穴里的光,也肯定是从那里来的。这么高,我怎么出去呀?” 钱冬雨心里想着,又把目光移动到四壁,蓦然发现洞穴的一角,好像有一个洞口。 走过去,看到果然是个能够弯腰进入的洞。钱冬雨没敢贸然钻进去,先四处走了一遍,等确定除了那个洞,再没有其他出路时。才只好屈起身子,小心翼翼的钻入了那个洞。 洞似乎很深,钱冬雨向前爬行了两三米,拐了一个弯儿,再往前爬行三四米,眼前豁然开朗,进了一个方圆四十多米,高十来米的大洞穴。 洞穴的中间,摆着一个红漆棺材,棺材上面,靠近材头的地方,立着一个黄灿灿的铜烛台,烛台上没有插蜡烛,而是安放着一颗淡蓝色的明珠,洞穴里的光明,就来自那颗明珠。 第13章 找出路 在棺材的前面,有一个供桌,一尺来高,上面没有糕点,水果之类的供品,只有一个梳妆盒似的木匣。木匣有把铜锁,锁眼儿里还插着钥匙。 钱冬雨又四处看了看,再无其他物品。但却在洞穴的一侧,发现了另外一个洞口。 钱冬雨绕着棺材看了一下,上面除了红漆,就是黄色的“万”字图案。没什么特别之处。钱冬雨又瞅了瞅那个会发光的珠子,心想:“这可能就是人们传说中的夜明珠?” 钱冬雨不敢贸然动洞穴里的东西,慢慢向另一个洞口走去。他隐隐约约的感觉那个洞口就是离开这里的出口。 那个洞口和前面那个洞口大小差不多,仅能供一个人可以通过。钱冬雨低着头,弯着腰进了洞口。洞里长长的,感觉好像向上爬升,这让钱冬雨看到了出去的希望。 在洞里拐了两个弯儿,眼前又豁然开朗的出现了一个大洞穴。大小和前一个差不多,只是房间的中央没有棺材,而是爬着一只大狮子。 钱冬雨的头刚从洞口探出去,那狮子就立刻站起身,巨大的嘴张开来,吐出红红的舌头,向钱冬雨走过来。 钱冬雨吓得立刻缩进洞里,赶快退向放着棺材的那个洞穴。 刚出洞口,就听到几声尖锐的笑声。吓得钱冬雨全身一哆嗦,瞪大眼睛,仔细看了一下,却见不知何时,那棺材上面蹲了一只金黄色的老鼠,正睁着圆溜溜的一对小眼睛,望着他笑,笑得嘴上那几根胡子一抖一抖的。同时,竟然还说起人话来。 “小伙子,差点儿被那只臭狮子吃掉?” 钱冬雨四处张望了一眼,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的活物,才把目光盯在那只老鼠身上:“你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刚才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除了上不了天,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们老鼠到不了的地方。你是不是想从这里出去呀?” “当然想出去!你既然哪里都能去得了,肯定知道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知道啊,我每天都要出去好几次呢!只是我们老鼠能出去的地方,你们人可不一定能出去啊!” “这里没有人能出去的地方吗?” “有啊!就你刚才走的那条道。” “那里有一头狮子挡着,根本出不去!” “你把那个臭狮子杀了,不就出去了吗!” “那么大一头狮子,我哪能杀得了!” 你要杀不了它,就只能在这里呆着等死啦!” “除了从那里,就再没有别的出路啦?” “没啦!”老鼠说的很干脆。 “要杀死那头狮子,我怎么也有把刀?你能出去,你去帮我找把刀!” “供桌上的那个盒子里有把剑,你可以用它杀死那头狮子。” 钱冬雨将信将疑地在那张供桌前面蹲下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个梳妆盒。伸出一只手捏住那把铜锁,见没什么怪异,也没什么动静,这才用另一只手捏住钥匙的柄,轻轻扭动一下,听到一声清脆的锁簧跳动声,看见那把锁被打开了。 第14章 梦连梦 钱冬雨犹豫了一下,慢慢打开了那个匣子。 就在那时,钱冬雨突然感觉眼前一亮,惊愕地抬头看去,只见烛台上的那颗明珠不知怎么,竟弹了起来,在空中滴溜溜地转着,光线比先前明亮了数倍。 钱冬雨将匣盖儿完全掀起,看向匣里。 匣内分左右两格,左面放着一本小书,像《新华字典》那么大,有《新华字典》一半儿厚。右面是一件手饰。那是一个样式特别的发簪,簪子十公分长短,分明是把宝剑的模样。 钱冬雨把那个像宝剑的发簪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来,感觉有股冰凉从手指直透到后背去了,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对那老鼠说:“你就想让我用这么小的一把剑去杀死那么大一头狮子呀!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 “那本书上有口诀,你照着一念,它就变长了。” 钱冬雨伸手拿起那两本小书,看到封面上写着“鬼仙剑法”四个字。 钱冬雨翻开封面,看到第一页就有鬼仙剑长短变化的口诀。钱冬雨看了几遍记在了心里。伸手重新拿起匣子里那个宝剑样的簪子。嘴里说了让鬼仙剑变长的口诀,手里的簪子果然就比先前变长了许多,变成了一把一尺长的短剑模样。 钱冬雨又读了一遍,手里的短剑就变成了一把二尺长的短剑。 接着,钱冬雨又诵读了几遍鬼仙剑的缩短口诀。很快那个短剑就变成了簪子的模样,再诵读,就渐渐变成了一根针。 最后,钱冬雨又把鬼仙剑变成二尺长,在手里摆弄着说:“这还差不多!只是,我力气没那狮子大,估计不是它的对手。” “这把剑叫鬼仙剑,这本书里讲的就是鬼仙剑的用法。现在你只要按书上的剑法好好训练,等你长了本事就可以把那只臭狮子杀掉了。”老鼠瞪着眼睛,给钱冬雨解惑道。 钱冬雨听了,只好把那本书打开,仔细阅读起来,一边读,一边默记,一边站起身比划。 就在钱冬雨苦心钻研鬼仙剑法的时候,突然听到母亲大声在他耳边喊:“冬雨!冬雨!赶快起!再不起,上学就要迟到了!” 钱冬雨吃惊的睁开眼睛,呆了一会儿,才确定刚才自己一直在做梦!扭头看看,炕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哥哥姐姐们全都不见了,母亲正拿着一把小扫帚在扫地。 “几点啦?”钱冬雨嘴里问着母亲,坐起身,飞快的往身上穿衣服。 整个白天,钱冬雨的脑子里都在琢磨晚上做的那个梦,心里暗想:“梦里的事情要是真的,那该多好呀!” 这天夜里,沉睡中的钱冬雨,又幽幽地做起梦来。梦里的情景,异常的真实。 梦中的钱冬雨,正躺在炕上睡觉,忽然感觉鼻子尖上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猛得睁开眼,便看到昨晚梦见的那只金毛老鼠正立在他的被子上,用两只滴溜溜的红眼睛看着他,见钱冬雨睁开眼,金毛老鼠又开口说话了:“赶快穿衣服,到屋子外面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说完,金毛老鼠一抖身子,便在钱冬雨的眼前消失了,屋里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第15章 夜行 钱冬雨心里记着昨天的梦,并一直惦记着梦里的事儿。见金毛老鼠又出现了,非常高兴,立刻就从被窝里坐起了身,开始悄悄的穿衣服,穿好后,就蹑手蹑脚的溜下家里那盘大炕,轻轻的拉开屋门,悄没声息的来到了黑漆漆的院子里。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灯光,钱冬雨却能看清楚院子里所有的东西。他四处扫视着,并没见到那只金毛老鼠的影子,正想着刚才金毛老鼠是不是真的出现过,就见院门口光亮一闪,赫然就是那只金毛老鼠。 钱冬雨高抬腿,轻落步,向金毛老鼠走了过去,问:“有什么事情?你快说。” 金毛老鼠摇晃了两下脑袋说:“拿上你们家那把最锋利的锹,跟我走,事情路上跟你说。”说完,跳起来,翻了个跟头,跃出了院门。 钱冬雨站着想了一下,走向家里的炭仓,把手探进去,很快就抓在一根有点潮湿的锹把上。他品着劲儿,不让锹碰着什么造成响动,轻轻把锹提出了炭仓。 然后,钱冬雨把手挪到靠近锹头的地方,提起来,轻轻拉开院门,走进了门前的那条巷道。 巷道尽头是条土路,土路一边儿通向街区,一边儿通向乡村。 钱冬雨跟在金毛老鼠的后面,径直踏上乡村那条道。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潮水般向钱冬雨汹涌,却无法阻挡钱冬雨的视线。 晚上,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本来很寂寞,也很害怕。可是,因为有金毛老鼠在前面引路,钱冬雨就感觉没那么害怕了。 “你这个死老鼠,走慢点儿行不行。半夜把我叫起来,究竟想带我到哪儿去?”钱冬雨望着在前面一蹦一跳的金毛老鼠,大声问。 “你把东西丢在东湖边的那个坟里了,我带你去找回来。”金毛老鼠回头说完,又往前跳跃了。 “什么东西?你说清楚点儿!”钱冬雨心里预想到了什么,但还是追问道。 “就是昨天你在那个放着棺材的洞穴里看到的鬼仙剑和那本鬼仙剑谱。那是一个小仙女专门让我交给你的,没想到,昨天晚上出了意外,事情没办成,只能今天晚上辛苦你自己去把它们挖出来了。”那金毛老鼠没有回头,但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是一个什么样的小仙女?”钱冬雨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小云那天在他梦里的样子。 “我也跟你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仙女,你也别老是问我了,到了那里你自己见了她,就知道是谁了。” “我今天能看到她?”钱冬雨心里立刻兴奋起来。 “她说今天跟你有一面之缘,我估计她会跑出来见你的。” 钱冬雨突然感觉脚上的力气增大了,马上加快了脚步。 东湖那片墓地离钱冬雨的家差不多有五里路。钱冬雨走的很快,半个多小时以后,就赶到了目的地。 钱冬雨在小路尽头停下脚步,小路是上坟人踏出来的。再往前走,已经没有路,只有一个又一个馒头似的坟包。 钱冬雨向四周看了看,黑暗中一个挨着一个的坟包,象一笼蒸熟的馒头,摆在眼前。汹涌澎湃的蛙鸣,虫叫,夜鸟飞过的振翅声,在钱冬雨耳边回荡。每种声音都使钱冬雨心里阵阵发毛,两腿发软,全身毛孔拼命地张开。 第16章 挖坟 平时来墓地,钱冬雨都是和一群玩儿伴儿来。而且是在白天。如今钱冬雨来墓地,却是晚上。 晚上来墓地,钱冬雨还是第一次。 “快走!快走!再耽误时间,活儿还没等干完了天就要亮了!” “天亮怎么啦?” “天亮就干不成活儿啦!那两个东西你就又拿不到了。” “天亮为什么就干不成活儿啦?” “天一亮,我就得回到地里面去了。天一亮,人家就会看到你挖坟的!” “你让我拿上锹,就是让我挖坟用的?” “当然了!东西在坟里面,不挖坟,你怎么能拿到东西呢!” “坟里头有死人,我有点怕!” “死人就是睡觉着了的活人,有什么好怕的!” 钱冬雨想:“死人确实没什么好怕的!”那时,他脑子里出现了爷爷和奶奶死时候的情景,确实跟金毛老鼠说的一样,就跟睡着了似的。于是,又开始移动脚步。 在金毛老鼠的带领下,钱冬雨趟着草,渐渐走入了坟场的深处。跟前不时会有被惊动了的兔子,还有什么鸟儿,突然掠去。 走了好一会儿,金毛老鼠终于在一个墓碑着停下了说:“到了,你今天要挖的就是这座坟,东西就在这个坟里。” 钱冬雨睁大眼睛,借着金毛老鼠身上发出的光亮,去看那墓碑上的碑文。上面果然就写着小云的名字。路上,钱冬雨虽然猜测到金毛老鼠让自己挖的可能是小云的坟,但真正看到小云的坟包时,心里止不住一阵伤感,泪水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赶快动手!再磨蹭今天就白来了!”金毛老鼠跳到小云的墓碑上,催促着钱冬雨。 钱冬雨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问:“从哪开始挖呀?” “就从坟头上开始挖,反正你得把整个棺材盖挖出来,不然就拿不到那两样东西。”金毛老鼠跳到坟头上,又再跳回到墓上面。 钱冬雨握紧铁锹,转头四处看了看,既看不到人,也没看到鬼。 最后,钱冬雨定了定心神,瞅准了地方,将锹向下一铲,落下了第一锹。就听“咣”的一声脆响,锹头撞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几粒火星快速的一闪。身后不远处扑棱棱一阵响动,吓的钱冬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跳就像一阵急响的小鼓,要从嗓子眼儿没命地冲出来似的。 跟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奔跳声,渐渐远去。原来,又是惊走了一只附近潜伏的兔子。 虽确定是兔子,钱冬雨还是感觉两腿发软,站立不起。 “行了,快起来干活儿!不就一只死兔子嘛,有什么好怕的。”金毛老鼠又开始催促。 钱冬雨定了定神,用锹支着地,慢慢站起来,看着刚才铲过的地方,把锹头往旁边挪了挪再试,感觉东西不大,嘴里下意识的跟金毛老鼠说:“我是不是挖到金元宝啦?” 金毛老鼠抖了抖身子,身上的光线突然就亮了许多,就像一盏明亮的灯。然后,一下子跳到坟头上,用眼睛瞅着钱冬雨挖过的地方说:“你把它挖出来,我看看。” 第17章 敲棺材 钱冬雨看着亮闪闪的金毛老鼠说:“你能变的更亮,你怎么不早点变亮些!你变亮些,我才能看得更清楚,才更好挖嘛!” 说完,手上使劲儿,把那东西翻出来,原来是一块儿拳头大的黑石头。 “我说呢!你才挖了第一锹,怎么就能挖到金子呢!”金毛老鼠重新跳到了墓碑上。 钱冬雨把石头拽出,扔到一边儿,继续向下挖。 下面全是松软的泥土,再没遇到石头,钱冬雨挖的很顺利。挖一会儿,钱冬雨就停下,小心翼翼向四周看看,聆听一阵。一直没什么异常,也没再听到异响。钱冬雨胆子渐渐壮大,动作挥撒起来,很快,本来不高的坟头被挖去大半儿。 突然,钱冬雨听到锹下咚一声响,感觉锹头又撞上一个硬硬的东西。不过,这次撞上的不像石头,很像木头。钱冬雨心中一喜,立刻跟金毛老鼠说:“我好像已经挖到棺材了!” 棺材是用木头做的大箱子,箱子里虽然放了死人,但还有好多空间。锹铲在棺材上,自然就要发出咚咚声。 “那就赶快把上面的土铲掉。”金毛老鼠似乎很有经验的指挥着。 钱冬雨把锹放平,铲去上面的土,渐渐就看到了一个漆成朱红色的棺材盖。 “你再把自己变的更亮一些,让我能看的更清楚点儿。”钱冬雨向金毛老鼠提出要求。 金毛老鼠又抖了抖身子,果然变的更亮了。 钱冬雨用手拂去棺材盖上的土,看到一个黄色的圆圈儿。 钱冬雨直起腰,向四周看了看,还是没见到任何异常。暗自长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下来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来到人家门口了,想进去,除了敲门,还能怎么办?你把手指对准那个黄圈儿,轻轻敲。四下一组,一共敲击四组,不多不少十六下。”金毛老鼠说出了敲棺材的要领。 钱冬雨慢慢蹲下身,眼睛盯着棺材盖上的那个黄圈儿,心里既有点儿害怕,又有点儿好笑。待蹲好了,就按金毛老鼠说的,开始敲击。 手指敲在木箱上的声音,和敲在棺材上的声音没多少区别。熟悉的敲击声使钱冬雨紧张的心稍稍有所缓解。 敲完后,钱冬雨手握紧锹把,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棺材盖。握锹把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但他尽力控制着,保持住锹刃随时准备向棺材的方向要狠狠铲下去的姿势。 敲完好一会儿,棺材里并没什么动静。 钱冬雨那双握紧锹把的手渐渐放松下来。他抬起头,又望了望四周和天空,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回头望了一眼金毛老鼠说:“你说的办法好像没什么用!” “再等等。”金毛老鼠冲钱冬雨眨了眨眼睛。 钱冬雨重新把目光盯在了棺材上说:“我用不用再敲一遍?也许,她在棺材里睡的沉,刚才我用的劲小,没把她敲醒过来。” “不用。一遍就够了。她正在回来的路上,我们需要耐心的等一等。” 就在那时,钱冬雨分明听到一种动静,像牛车装了重物走动时的吱咯声。开始声音不大,很快高亢起来。 发出声音的地方就在脚下。 第18章 幻影 钱冬雨的脚下是棺材盖,声音自然就是从棺材里发出的。同时,钱冬雨还感觉脚下的棺材盖正在移动。 大惊之下,钱冬雨一下子跳到了离棺材盖一米远的地方,又慢慢往后退。 钱冬雨的心再次开始狂跳,两腿发软。他想跑的远远的,一口气跑回家。但又很想看个究竟。 一团淡淡的蓝光出现在钱冬雨刚才站立过的地方。蓝光中,一团烟雾状的东西不停地涌动,越升越高。到有一人高时,渐渐化成一个人影。 钱冬雨的目光被影子吸引着,脚步不自觉地站稳了。蓝光继续涌动,人影越来越清晰。是个女人的身影。钱冬雨感觉影子看上去有几分熟悉。他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团蓝光慢慢由扩散转向聚拢,最后停滞下来。 蓝色光团很淡。但钱冬雨还是认出了光影幻化出的人形,分明就是几天前死了的小云。 “小云姐,是你吗?”钱冬雨用微微颤抖的嗓音向光影凝成的人形问出这句话。 人影没有回答,只将手臂向下一指。然后,抖动一下,又抖动一下,慢慢缩小,越来越淡,渐渐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钱冬雨向光影消失的地方走了两步,想挽留小云,可是小云的影子已经完全消失了。 就在那时,钱冬雨惊愕地看到,刚才平躺着的棺材盖正渐渐斜立起来,像恶魔的大嘴,越张越大,像要把自己吞噬了一样。 “好了,快过去看看里面!”金毛老鼠又说话了。 钱冬雨慢慢挪动脚步,一点儿,一点儿向张开的棺材口移动。 没有任何支撑,棺材盖居然能一直那么斜立着,实在有点儿古怪。 钱冬雨一边儿走,一边儿侧耳细听棺材里的动静。可是,除四周扩散到墓地的虫鸣,什么也没听到。 那一刻,墓地变得死一般寂静。钱冬雨感到头顶像有盘巨大的石磨正慢慢压下来,平时根本听不到的呼吸声,不知怎么,听的异常清晰。 离棺材口还有四五步的距离时,他看到棺材里突然腾起了一团蓝光,然后双腾起一团红光,两种光渐渐交融,越来越亮。 于是,在这团光亮里,钱冬雨看到了小云那张美艳的脸颊,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是合上的,仿佛熟睡中一样。 看着这张脸,钱冬雨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小云欢笑时的样子。 “小云真的死了?还是睡着了?”钱冬雨紧张地想。 从眼前这张容光焕发的脸上,钱冬雨根本就看不出小云是个死人。 钱冬雨再次移动脚步,才注意到小云一丝不乱的头发上有新娘子才戴的那种艳美的头花。身上竟也是通红的新娘子常穿的纱质衣裙。 钱冬雨对小云穿新娘子的衣饰下葬感到格外惊奇。 钱冬雨之前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死人,一时竟看的呆住了,半晌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看到那个匣子了吗?赶快把它拿起来。”金毛老鼠不知何时,已经跳到了钱冬雨的跟前。 第19章 得到宝贝 钱冬雨把自己的目光向下移动,便看到一只暗红色的小匣,正搁在小云的肚上。匣子像个做工精致的梳妆匣,边上镶嵌了铜边儿。 那匣子看上去异常眼熟,钱冬雨马上就想起,正是昨天梦里见过的那个匣子。 钱冬雨在棺材边儿蹲下,看看小云安静俊美的脸,再看看小云肚子上的匣子。然后,慢慢把手向匣子伸去。浑身肌肉绷紧,做好随时逃离的准备。 小云的脸生动鲜活,好看!美艳!钱冬雨几乎忘记了她是一个死人。 钱冬雨的手离匣子还有一尺,匣子突然从小云的肚子上升起来,落进了钱冬雨张开的手掌。仿佛钱冬雨手掌上有股魔力,一下把匣子吸进了手中。 钱冬雨一把抓紧匣子,胳膊慢慢收回,放到并紧的大腿上。匣上有把古人用的铜锁,锁着,锁眼里插着一把铜质钥匙。 钱冬雨捏住钥匙,轻轻一扭,听到锁里一声脆响,锁挂弹开。 钱冬雨将匣盖儿轻轻掀开,匣内分左右两格,左面放着一本小书,像《新华字典》那么大,有《新华字典》一半儿厚。右面是一件手饰。那是一个样式特别的发簪,簪子十公分长短,分明是把宝剑的模样。 钱冬雨把像宝剑的发簪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感觉有股冰凉,放到眼前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装进自己的衣袋。然后,钱冬雨再把手伸向那本小书,拿起来,看到小书的封面上写着“鬼仙剑法”四个字。 钱冬雨把那本小书装进另一边儿口袋。随后,照原样把匣子锁上,慢慢把匣子向小云的肚上送去。 手离小云的肚子还有一尺,匣子在钱冬雨手里使劲儿一挣,脱手而去,轻轻的落在了原来的地方。钱冬雨惊骇的缩回手,便听到棺材盖吱、咯、轰地一阵响,瞬间便合上了,差点儿把钱冬雨的手指夹住。 钱冬雨向后惊跳了一步,稳住心神,再看时,棺材盖已严严实实原样盖好了,好像刚才的事情并没发生。钱冬雨下意识的捏捏口袋,簪子和书都在,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行了,东西拿到就赶快把坟堆起来!”金毛老鼠又立在了小云的墓碑上。 钱冬雨迟疑着,慢慢蹲下身,手在地上探摸到了锹把,开始往棺材盖上加土。 往坟上回填土,远比挖的时候轻松。 此时,钱冬雨的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恐惧,放开手脚,没多大功夫,坟丘便被重新堆了起来。 看到钱冬雨把事情做完,金毛老鼠说了声:“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后会有期!”身子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钱冬雨看金毛老鼠走了,心里感到少许失落,因为没有带表,也不知道时间,拿了锹,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当钱冬雨推开家里的院门时,听到了一声公鸡的报晓声。他把锹重新放回炭仓,才走向屋门。 母亲睡梦中被钱冬雨的开门声惊醒,悄悄、厉声地问:“谁?” 钱冬雨马上轻声回答:“妈,是我。” “你半夜跑到外面干啥去了?” “拉屎了。” 第20章 换学校 母亲翻了个身,又睡了。钱冬雨轻手轻脚的爬上炕,钻进被窝。很快,也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晚上的事很清晰地闪现在钱冬雨的脑子里。钱冬雨感觉既像是做的一个梦,又好像并不是梦,而是自己真的去做了那件事儿。 当他疑疑惑惑的把手伸进自己的衣袋里时,竟真的掏见了一本旧书和一个仿佛剑一样的发簪。 钱冬雨初中毕业时,没考上高中。绿原县只有绿原一中一所高中,每个年级只招四个班,每个班只招五十五个学生。也就是说,全县才招二百二十个高中生。整个绿原县,每年的初中毕业生是两千六百多,能考上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人。像钱冬雨念书的班级,一共有五十八名同学,考上高中的只有一位。 到又快开学时,钱冬雨的母亲问他是去补习第二年再考,还是给他找个活儿干。 钱冬雨知道,母亲所说的给他找活儿干,实际是送他到盖房的工地去当小工。那是重体力活儿。钱冬雨的二哥就是因为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又不想补习,才上盖房工地当了小工,整天和泥水打交道,又苦又累,每天衣服总是挂满泥点儿。 钱冬雨到二哥盖房的工地看过,知道那活儿累,不愿去,就说要再补习一年考高中。 母亲说:“你如果打好主意要补习,那就好好学,争取明年考上高中,不然你还是得上盖房的工地去。咱们家没有门路,给你找不下轻闲的工作。你要想干轻闲的工作,只有好好学习,考学校这条路。” 那时,钱冬雨好面子,不想回他原来上学的中学去补习,觉得不好意思。钱冬雨的母亲就托人帮他说好了离城十五里的一个乡中学,问钱冬雨行不行。 钱冬雨不想在补习的时候看到熟悉的同学,便满口答应了。 以前,钱冬雨一直在县城读书,从来都没进过农村的学校。第一次到农村中学读书,感觉很新鲜,到真正上课了,才发现这个乡中学原来竟那么小!全校一共只有三个班,一个年级一个班。老师也仅有十二个。 初三班有二十三名同学,加上钱冬雨,一共二十四名。学校每天上午九点上学,下午三点半放学。中午没有吃饭时间。 班主任问钱冬雨住不住校,如果住校,就把铺盖拿来安排他住宿。钱冬雨到学生宿舍看了一下,看到一个宿舍有两个用木板钉起来的大床,在门的两边儿,一边儿一个,从前墙直通到后墙。 一个铺上挤着睡十几个人,两个铺合起来有二十几个人。地是土地,连块儿砖也没铺,总是潮呼呼,还散发出一种怪味儿。学生的洗漱用品,臭鞋烂袜子扔的到处都是。想想每天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钱冬雨心里发怵。回去告诉班主任说他不想住校,每天骑自行车跑校呀! 农村的孩子,家离学校七八里,十来里跑校上学很普遍,钱冬雨说不愿意住校,班主任也没再劝他。所以,钱冬雨到这所名叫荣誉中学的学校后,就一直骑辆自行车上学,每天来回跑三十多里路。 第21章 到村子里 虽然每天走三十来里路上学有点儿辛苦,但钱冬雨想,权当是锻炼身体了,苦中作乐,不知不觉把一个多月过去了。 到了十月下旬,天气开始变冷。骑自行车走在上学的路上,受了几次风吹霜寒,钱冬雨渐渐有点儿后悔当初没有决定住校了。 一个多月后,清明已和班里所有的同学熟识了,并且还相交下两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其中有个叫游平的,与他最好。 这个游平,学习不怎么样,只是好动,又爱说话。虽是家住农村,却和城里孩子似的长了一身白皮肤。游平的身材略胖,圆脸盘,大眼睛,整天身上都不缺零花钱,而且出手大方,经常请同学吃零食。 到十二月份,下了一场大雪。大雪过后,天气骤然变冷,农民们陆续开始杀猪,农村正式进入杀猪的季节。 一个星期四的早晨,钱冬雨顶着满头白霜,大汗淋漓的刚赶到学校,书包还没从自行车上提下来,游平已站在了他的后面,并抬起一只手,在钱冬雨的肩上拍了一把说:“钱冬雨,今天你回去以后跟家里提前说一声,就说你明天放学不回去了,上我们家去;这个星期六我们家要杀猪,杀两口猪,你和我回去吃杀猪菜?” 游平一说请钱冬雨吃杀猪菜,钱冬雨口里立刻就泛起了杀猪菜的阵阵浓香,很高兴地答应了说:“行,我早馋了杀猪菜了。谢谢你的邀请!” 第二天放学,清明没回家,和游平一块儿骑了自行车往游平的家里走。 游平的家离学校挺远,农村又是便道,坑坑洼洼的不好走,加上下了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绕来绕去,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那时,天已渐渐黑了。 到了游平的家,钱冬雨才知道为什么游平身上老有那么多零花钱。游平家的住房很大,院里停着一辆半成新的大拖拉机,还有一辆半成新的推土机。游平说,那都是他们自己家的。 游平的父亲是他们那个村的村长,家里还开着本地唯一的一座砖窑,是本地有名的大窑头。 游平家的砖窑平时由游平的大哥管着,游平的二哥负责院里的那两辆车。平时,这两辆车如果窑上用,就帮窑上干活儿,窑上没活儿时,就等着本村和周围村子的人租用。大拖拉机经常被村民租用了耕地,推土机经常被租用了开荒地,或者平房地基,推鱼池。所以,游平的家早已是周围村子里首屈一指的富人家了。 游平的父母看游平带回了同学,晚饭就做了油烙饼炒鸡蛋和肉片炒豆腐。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钱冬雨说好久没下农村了,要出去转转。 游平说:“我带你到我们家窑上看看。” 两人穿好外衣,踩着积雪,一路向村外走。 其实,钱冬雨一大早起来,站在院子里的时候,就曾望到过村外砖窑的那两个高高的大烟洞。 砖窑冬天不生产,窑上盖着厚厚的白雪,窑口用砖封上了,进不去。游平与钱冬雨顺了砖窑的四周转了一圈儿。 第22章 大土堆 那时,钱冬雨注意到,砖窑周围除了取土时挖下的坑坑洼洼,还有一处特别显眼的大土堆,圆圆的高耸着,上面长了两棵大柳树。每一棵柳树的树干都得两三个人才能合抱,树冠更是枝条繁复,密密麻麻互相交错在一起。 现在正是隆冬季节,树冠没有树叶,但从那茂密枝条上也能看出这两棵树在夏天树叶长出时的茂盛景象。 那土堆的上面,除了那两棵大柳树,还长满了茂密的野草。正是因为这些草太多,太密,原本落在上面的雪,都早早的融化了。 在那两棵树的枝干上,钱冬雨看到了一个很奇怪地方,那就是上面系了许多红色的布条,有的细一些,有的却很宽大。 钱冬雨用手指了那土堆上的两棵树问游平:“那树上为什么要系红布条?” 游平说:“这两棵树,我们这儿的人都叫它们神树,逢年过节总有人来这两棵树下参拜,祈求保佑,有的是为儿子娶媳妇的,有的是为女儿出嫁的,有的是生了病的,有的是发了财的,有的是遭了灾的,有的是升了官的;反正什么样的人都有。” 钱冬雨好奇的问:“那些人拜了这两棵树以后管用吗?” 游平说:“有的人说很管用,有的人说不管用。不管人们怎么说,反正年年都有人来拜;不仅我们这儿的人来拜,还有许多外地人专门从很远的地方开了车来拜。” 钱冬雨仰望着巨大的树冠问:“这两棵树活了有一百年了?” 游平说:“有的人说好几百年了呢!但谁也说不清,你跟我来,我让你看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说着,游平拉了钱冬雨的手,向土堆的东面走去。 走到一处地方,两人停下脚步。游平说:“你从这儿看,你试试能不能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钱冬雨放眼向那土堆上的两棵树看,树还是那两棵树,只是从东面看过去,那两棵树由左右耸立,变成一前一后了。如此一来,两棵树的树冠便互相交织在了一起,枝条显得更茂密了。 那个土堆很大,差不多占了二亩地,土堆的周围由于砖窑取了土的缘故,几乎看不到植物的枯枝,而在土堆上,却长满了一丛丛黄色的枳机和其它乱草。那些草,高的地方差不多有一人高,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人曾经割过的痕迹。 钱冬雨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草丛中有一条细细的,很不显眼的,仅能通过一人的小径,把那些草分割开来。小径通到了土堆里面,被乱草遮挡住后,就看不分明了。 钱冬雨盯着那土堆,琢磨了好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别,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出什么情况来,你究竟是想让我往出看什么呢?” 游平神秘地笑了笑说“你好好看,向树顶的地方看。” 钱冬雨依照游平的提示,再次向树顶的地方看去。可是,看来看去,还是除了互相交错的枝条外,什么也没看出。 第23章 神树 钱冬雨又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你别跟我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我要是就这么看,恐怕看上一天也看不出你要我看的东西来。” 游平听了,笑了几声说:“你好好看,那树顶的地方像不像是一个人,那里是头,那里是衣服,胳膊,拿着一把佛尖,像一个老神仙的样子。” 钱冬雨照着游平的指点再看树冠,果然就和先前自己看时不一样了,分明就是一个人的形象,还是一个身穿古装的老神仙模样;而且越看越像,在冬日微微的寒风中,树枝轻轻摇动,真似一位飘飘然的神仙。 钱冬雨脱口赞道:“真像!太像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游平说:“这不是我看出来的,是我们这儿一个放羊的羊馆看出来的,他看出来以后,就喊村里的其他人来看,大家开头也是像你刚才那样怎么也看不出,后来经他指点后,就全看出来了,而且这个羊馆自从看出这两棵树上站着神仙后,就开始走鸿运了。” 钱冬雨问:“走了什么鸿运?” 游平说:“先是城里发行彩票,他只花了二十元,就抓到了十五万元的一等奖;不仅用这笔钱娶上了媳妇,还买了一辆农用车跑运输,跑了几年,一辆农用车变成了四辆大汽车,如今已经组成一个运输队了,每年在全国范围内帮人运输农产品,家里富的村里谁也比不了,现在连家都搬到城里去了。” “这树真有这么神?” “咋不神!你看我们家这些年又是开窑,又是买车,我爸说,都是靠这两棵神树保佑的。” “这树咋保佑你们家的?” “这两棵树长在我们家的承包地上呀!过去,承包土地时,谁也不愿要这块儿地,我爸是队长,他说你们谁也不愿意要,我要,这样,这块儿地就成了我们家的承包地。” “别人为啥不愿意承包这块儿地?” “据老辈人说,这两棵树下是座坟,你想,谁家承包地里愿意立这么大一个坟?多不吉利呀!而且,当时这块儿地,又在村子最外围,不仅出工走的路远;而且,地势还高,不好浇水,地又不肥,每年庄稼自然也长不好,要改造,就得加大投资,谁家也不想多花这笔冤枉钱。” “看来你们家是因祸得福呀!” “我爸当队长,自己承包这样的地,他才好开展工作;后来,我爸看村里人有了钱,开始翻盖新房,就借钱开了这个砖窑,跟你说实话,这也是被逼的。” “咋是被逼的?” “地要好,谁舍得挖土开砖窑呀!” “你们家在这儿种了这么多年地,就没看出这两棵树像神仙?”钱冬雨转换了话题。 “没看出来;不过,自从那个羊馆看出神仙后,我爸每天有空就蹲这儿看,还真让他看出了点儿别人没看到的东西。” “你爸看出了啥?” “我爸看出那神仙头上罩着一个光环,就像《西游记》里如来佛出现时,头上那种彩色光环。”? 第24章 怪事 钱冬雨听了游平的话,抬头又仔细看了看树冠,说:“你是在给你爸编故事?哪有彩色光环?我看这么半天了,咋没看到?” “现在看不到,那个光环到黄昏的时候才有。那时候,太阳就到了树的那边儿,站在我们现在的地方看,就能看到了;不过时间很短,只有二十来分钟,过了那二十分钟,又看不到了。”游平解释着。 “你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照你这么说,今天黄昏的时候,我也可以看到?” “当然了,每天都能看到!我爸看出光环以后,我们家干啥都顺利;先是开窑挣了钱,后来买车也挣了钱。” “我们到那两棵树下去?我想离近了,好好看看这究竟是两棵什么样的树,有这么灵验。” “好,走;不过,听我爸说,到那两棵树下的时候,不能大声说话,也不能做什么不敬的事,否则,会给自己惹灾祸的。” “啥事算不敬的事?” “尿尿,拉屎,倒垃圾,割草,砍树枝。” “知道了,走。” 于是,两人向长满荒草的土堆走去。刚走进草丛中那条小径,突然听到一阵响动,不远处的草丛立刻出现阵阵的摇晃。 游平两眼放光,兴奋地喊了声:“兔子!“几步抢到钱冬雨前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快的追去了。 钱冬雨没跟游平去追兔子,继续顺小径往两棵树下走。小径并不直通到两棵树下,曲曲弯弯的。 钱冬雨绕了两个来回,感觉两边儿的草越来越深,也越来越粗大。抬头看那两棵树的树冠,也感觉越来越高,越来越大了。 那时,钱冬雨已听不到游平追兔子的跑动声。他轻呼游平的名字,没听到回应;又放大嗓子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 钱冬雨觉得他喊游平的声音已经足够大,游平就是站在村里,也应该能听到了。可是,他偏偏就是听不到游平的回应。 钱冬雨想:“游平可能是怕惊动兔子!”便不再喊了,接着往前走。 越走,钱冬雨越奇怪,两边儿的草茎越来越粗,有的,差不多都有他的胳膊粗,抬头仰望,棵棵都像两三丈高的树。 又走了好一会儿,拐过一个弯,钱冬雨眼前蓦然出现一块儿开阔地,开阔地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很大的院落。 草丛里咋会突然出现一个院落? 院落的墙,墙上露出的屋顶,全是用蓝砖蓝瓦砌成。在钱冬雨的印象里,这种蓝砖瓦盖的房子已经有好多年不见了,现在的人们盖房子都在用红砖。 院落里里外外长满了树,有杏树,桃树,杨树,柳树,沙枣树。院落的墙壁掩映在一片片的树丛中,显得特别清幽,格外宁静。 钱冬雨的心跳突然开始加快!一个奇怪的念头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现在是冬天,那些树上咋都长满了树叶?” 一个屋顶和地上本该覆盖白雪的院落,却长满了生机勃勃的绿树!隐隐约约,从院落里还飘出紧一阵、慢一阵的琵琶弹奏。? 第25章 梦见老头 这情境,无论谁见了,都会吃惊。 钱冬雨暗想:“我一定是无意间闯入了谁家的地界!让人家突然出来看到,恐怕不好,便想转身踅回。 可是,当钱冬雨转过身想回去时,才蓦然发现进来时的那条小径不见了。环绕在钱冬雨后面的,是两三层楼高的荒草。荒草密密麻麻,穿插在一起,根本没有让人通过的一点儿缝隙。 钱冬雨又想:“这草不会在冬天里也生长!就是生长,也不会长的这么快呀!” 他再仔细观察那些草,但见那些草确实都是黄黄的,干干的,完全没有一点儿绿色,是实实在在的荒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钱冬雨吃惊的把头转来转去的比较着,左边是冬天里的枯草,右边是夏天里的院落。 看到这种异象,钱冬雨只感到身上阵阵发冷,嗓子眼儿发干,很想有杯热水喝;还想有堆火烤烤;更想躺在热炕头上睡一觉。 “我怕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 钱冬雨的心里一阵比一阵紧张,不由自主的把手伸进自己的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那是一个发簪,模样却像一把小小的剑。 这小小的貌似发簪的剑,是钱冬雨十三岁那年,在梦中,从小云的墓中找到的,同时,钱冬雨还找到一本名叫《鬼仙剑法》的书。 得到书和发簪的第二天晚上,钱冬雨就开始梦到那个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头。 老头告诉钱冬雨,那把小小的发簪叫“鬼仙剑”。他是接受小云的邀请,特意来教钱冬雨学习鬼仙剑法的。 钱冬雨马上着急的问那个老头:“小云姐在哪儿呢?我怎么才能见到她?” 老头笑着说:“她在天上。你上不了天,所以你见不到她。” 钱冬雨又问:“你是怎么见到她的?” 老头说:“是她来找我的。她跟我说完话,就离开了。” “这么说,你也上不了天?”钱冬雨追问道。 “天不是谁想上就能上去的!如果想上天的,都可以上去,那天岂不是早被压塌了!” “你上过天吗?”钱冬雨好奇的问。 “没上过。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这么说,你是有上天的本事的,只是怕给自己惹麻烦,才一直没上去,对不对?” “你说的很对!” “我想跟你学怎么上天的本事,你能教我吗?” “不能。我受到的委托只是教你鬼仙剑法。” “我学这鬼仙剑法有什么用?” “可以强身健体,让你成为一个体格强健的人;可以行侠仗义,让你成为一个浪迹天涯的大侠;可以除暴安良,让你成为一个受人爱戴的大英雄;当然,还可以做许多你现在做不了,但又很想做的事情。” 钱冬雨手里摆弄着那个发簪问:“这个东西为什么叫鬼仙剑?” 老头把发簪接过去,在手里一晃,发簪瞬间就变成了一把三尺长剑。老头把剑柄递到钱冬雨的眼前让他看上面刻着的三个字:鬼仙剑。 “这三个字是谁刻上去的?”钱冬雨又追问道。 第26章 地中子 “鬼仙。” “谁是鬼仙?” “许多年前的一个仙人。” “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到天上去了。” “你是谁?” “我是鬼仙的大弟子,地中子。” “你怎么没跟你的师傅一块儿到天上去?” “我不够上天的资格。” “我跟你学了鬼仙剑,以后就是你的弟子了,是吗?” “对。” “做你的弟子有什么规矩吗?” “有。必须先学会鬼仙剑,并达到第四重境界。到时候,我会专门跟你讲规矩。” “为什么达到第四重境界,才会告诉我规矩?” “因为,达不到第四重境界,就说明你没有学鬼仙剑的资质,你还算不上是我真正的弟子。所以,在那之前,你可以随便行事。 “你的弟子多吗?” “不多,目前只有四个。” “看来,想当你的弟子不容易。你的那些弟子也都有这样的鬼仙剑吗?” “没有。鬼仙剑只有这么一把。” 听到这个消息,钱冬雨心中暗喜。 “现在,我需要跟你行拜师礼吗?” “你要决定跟我学,就先磕三个头,叫我一声师傅。这是初级弟子必要的礼节,比较简单一些。到正式收你做弟子时,拜师礼会复杂的多。” 钱冬雨爬倒,给地中子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师傅。 以后,钱冬雨晚上睡下后,隔三差五的都会梦到地中子,并在梦里开始跟地中子学习鬼仙剑法。白天的时间,钱冬雨有了空闲,就自己研读那本《鬼仙剑法》,并练习鬼仙剑。 三年的时间,钱冬雨已将鬼仙剑的招法烂熟于心。只是功力欠缺,还不能将鬼仙剑的威力更大的发挥出来。 钱冬雨在梦里问过地中子,鬼仙剑的境界怎么才能提高的快一点儿。地中子告诉他:“苦练,打劳基本功。然后,就看你的机缘了。” “哪里来的贵客?走到门前,咋不进去坐坐。”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在钱冬雨身后响起。 钱冬雨大惊,回头看到不知何时身后两米开外已站了一个笑眯眯的人。 那人头戴一顶黑色瓜皮帽,身穿一件灰白的长衫,古代读书人打扮,身材中等,略显瘦弱,模样清秀,年纪大约二十岁上下。 看到钱冬雨回过身,来人两手抬起,胸前一抱,微微躬身道:“公子辛苦,请到屋里喝杯茶。” 钱冬雨也不由自主的模仿着他的动作,把手抬到胸前,抱了抱拳,微弯一下身问:“不辛苦!这是你家吗?看上去挺阔气。” “是我家,我母亲很好客,是她叫我出来迎你的。公子,请!”男子侧转身,用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你母亲咋知道我在你们家的外面?”钱冬雨好奇的问,“大哥,你请!”随即,也学那男子的模样,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母亲的年纪虽大,但耳朵特别好使,离的很远的动静,她也能听得到。刚才,她告诉我说:‘门口来了位年轻的公子,你帮我去把他请进来,我要请他喝杯茶!’我临出门时,她还叮嘱我说:‘他要是不肯进来,你就跟他说,我有重要的话要和你谈,务必请他进去。’所以,我就赶快出来请你了。” 第27章 进屋 钱冬雨看那男子穿着古代的装束,举止显得既谦恭,又礼貌,就觉得奇怪的厉害;当他说到有点特异的母亲时,更是让钱冬雨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些有关鬼怪的故事,心想:“我今天怕是遇到鬼了!他就是鬼,看来也是文鬼,不是恶鬼,我有鬼仙剑,没什么好怕的!” “好,我也正口渴了,想喝点儿水。”钱冬雨对那男人微笑了一下。 男子在前面带路,钱冬雨后面跟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门。 院里没有一点儿雪花,干干净净。到处繁花似锦,一片盛夏的景色。房屋是木雕门窗,门窗上糊着麻纸。心想:“这院子果然很古怪!”手里的鬼仙剑攥的更紧了。 第一排房子的正中间,留了个一丈多宽的走廊,通到后院。 进入走廊,男子问:“公子贵姓?我好进屋向母亲禀报。” “免贵,姓钱,叫钱冬雨,大哥你呢?” “我叫李吉祥。” “吉祥如意,名字起的真好!是你母亲起的?” “你咋知道?” “你母亲肯定是位有学问的老人,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还有个妹妹叫李如意,是不是?” “你咋知道的?” “我也就是瞎猜,吉祥如意!有吉祥,当然也应该有如意呀;多好的名字!比我的名字好听。” “你的名字也很好!我感觉你和别人有点儿不一样,说话很像我母亲!” “吉祥,快把那公子请进来让我看看。”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妈,儿按你的吩咐,把那人带来了,真像你说的,是个年轻的公子。”吉祥冲钱冬雨回头笑笑,把手一抬,做个请进的动作:“钱公子,我母亲请你进去。” 钱冬雨也学电影上看来的古代谦让方式,做个与李吉祥同样的动作:“李公子,你先请,我随在你后面进去。” “你是客人,还是你先请!钱公子,别谦让了,不然我母亲等急了。” 钱冬雨不再谦让,推开两扇门,抬腿迈过半尺高的门槛,一步跨进了屋。 钱冬雨原以为窗上糊麻纸的屋子里面很暗,进去才发现并不暗。 与门相对,屋子正中的墙上,贴着一副纸质暗黄的画。画中一棵苍松,长在一处岩石上,树根像龙爪紧抓在坚硬的石头上,显得苍劲有力。 苍松边,另一块石头上,站着两只仙鹤。仙鹤单腿挺立,姿态优美。还有几只,在云间飞翔。火红的落日高挂枝头,把天空涂染的绚丽多姿。 画两旁各有一幅字,字体骨骼苍劲。画下桌旁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扶龙头拐杖,满脸皱纹,笑容满面地向钱冬雨招呼道:“欢迎你来我这老婆子家做客! 请坐。” 钱冬雨看着老妇人,暗自想道:“这老人年龄看上去更象是那位李吉祥的奶奶,而不是他的母亲。我该怎么称呼她叫?是叫奶奶好?还是叫姨好呢?” 钱冬雨来不及仔细斟酌,突口而出道:“老姨,我听李公子说,是你邀请我进来的,谢谢你了!” 第28章 如意 老妇人笑眯眯地看着钱冬雨,说:“是我叫他去请你的;吉祥,叫如意给客人上茶,记住,上咱家最好的茶,就说有贵客到了,让她亲自端来。” 吉祥立刻答应着,转身出屋,把门轻轻关上了。 钱冬雨落座后,问老妇人:“我在外面,听李公子说,你坐在屋里,就听到我来了,是不是真的?” 老妇人依然笑眯眯地点点头:“是真的;我还知道你叫钱冬雨,今年十六岁,在中学读初三,和村里游玉强的儿子游平是同学,对?” 钱冬雨吃惊地睁大眼睛盯住老妇人:“我没见过你,你咋知道我这么多事儿?” “刚才,你不是听吉祥说过,我耳朵很好使嘛!这都是我听来的,你俩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伴随着脚步声,传来一个年轻女子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随后,两个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一个女子锐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妈,来了啥贵客?还让我亲自泡茶送过来。” 话音未落,门已打开。 吉祥手扶门扇,把一位十二三岁的漂亮女孩儿让进了屋。 女孩儿端着一个红漆托盘,托盘中间放着一只做工精致的碧绿茶壶,周围配着四只同样碧绿温润的茶杯。 女孩儿尽力忍着笑,目光下视,小心翼翼跨过半尺高的门槛,长裙摆动,一只绿底红花的秀鞋在裙摆下探了探头,又立刻缩了回去。 两排洁白如玉的牙齿,在女孩儿进屋那一刻,从两片红润纤巧的嘴唇间显露出来。那双原本垂着,薄的仿佛透明的眼皮,在进门后,向上一翻,水淋淋的大眼睛,向屋内一扫,目光落在钱冬雨身上。 女孩儿大胆的目光像团火,扑在钱冬雨的脸上。钱冬雨感觉自己的脸开始阵阵发烫,目光不敢与女孩儿对视,望向门口那只跟着女孩儿蹦进屋的兔子。 兔子浑身雪白,白的没有一根杂毛,毛色晶莹剔透,闪闪发光;两只红红的眼睛,灵光四射;温顺地蹲在女孩儿身后一尺的地上。 “这就是我请来的客人,叫钱冬雨。”老妇人向女孩儿介绍。 “见过钱公子。”女孩眼皮下垂,身子微微下蹲了一下。 钱冬雨立刻从椅子上起身,也学他的样子微微躬了一下身说:“见过如意姑娘。” “钱公子,请坐。”吉祥向前两步,向钱冬雨让座。 如意迈着细碎的步子,把茶盘放到钱冬雨和老妇人中间的桌上。提起茶壶,倒满茶杯,送到钱冬雨面前,轻声说:“钱公子,请用茶。” 放下茶杯时,如意那两片儿透明似的眼皮向上展开,看了一眼钱冬雨,见钱冬雨也正盯着她,又垂了下去。 如意的年纪和钱冬雨相差不多,钱冬雨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你们叫我钱冬雨,大家都这么叫;你们叫我钱公,我老感觉叫的不是我。”钱冬雨笑了笑说。 第29章 实情相告 “钱公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直口快的人性子豪爽!我喜欢;好,我们就依你,叫你钱冬雨;你们两个也坐。”老妇人向吉祥、如意点了点头。 如意在老妇人旁边儿那把椅子上落座,吉祥坐在了钱冬雨旁边儿那把椅子上。 钱冬雨站起身要同吉祥换地方,被吉祥拦住说:“你是客人,应该坐上座的。” 老妇人看吉祥和如意兄妹落了座,把脸转向钱冬雨:“你知道我今天为啥请你来家吗?” 钱冬雨摇摇头:“不知道。”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我听游平说,他们这里住了神仙,你们就是他说的神仙?” “我们不是神仙,我们是鬼仙。” 钱冬雨心中一惊,立刻想到自己一个人悄悄练习多年的鬼仙剑,又知道地中子也是鬼仙,便忍不住追问道:“啥叫鬼仙?” “仙有三种,一种是天仙,一种是人仙,一种是鬼仙;俗称三仙;天仙,是那种了生时就在仙界的仙;人仙是那种出生时在人界,后来修炼成仙的仙;鬼仙是那种死后进入鬼界,修炼成仙的仙。 钱冬雨心中更是一惊,心想:“原来他们都是鬼!”头皮一阵发麻,手攥的更紧。 钱冬雨手里正握着那把鬼仙剑,此时,鬼仙剑露出的那一点儿剑尖,有淡淡的蓝光在闪烁。 老妇人眉头一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鬼仙。”钱冬雨表情有点儿僵硬的说。 “有个叫小云的天仙跟我说,你是她的故交。” “我们从小就认识,不过,我们有几年没见了,你也认识她?” “昨天,她与我师傅一起来到我家,托我办件和你有关的事。” “啥事?” “她让我收你为徒,教你学习算命和治病救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学医还行!你说的那个算命,也就是算卦?那是骗人的东西,我学它有啥用?小云姐咋想起让我学算卦呢?” “我说的是算命,不是算卦,不是你说的那种江湖骗术。” “算卦和算命不是一回事儿吗?” “你已经知道我们是鬼仙;所以,我说话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教你的,是咋算出一个人的生老病死;然后再用适当的法子救下他们的性命!不是江湖骗子为混口饭吃的那种胡说八道。” “人命要能算出来,说明人命是天定的事,生老病死也并不由我控制;我算出来又有啥用?我想让她活长一些,他还是活不长;我不想让他活长一些,他照样活的很长!” “世人的生老病死,虽由天定,但很多人并不是以天定的生老病死而生老病死的;在阴间,冥王也就那么几个,他根本管不过那么多事;实际管理人间生老病死的,是那些地方鬼官;这些鬼官想让谁生老病死,只是他们的一句话,瞒着冥王就行了;你没听说一句话吗?” “什么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鬼界比人间要黑的多;酒、色、权、财,这些东西,在鬼界起的作用更大,经常引发各种事端;加上各种孤魂野鬼,流氓盗匪,指不定啥时候就会祸害人间;敛人钱财,害人性命,制造冤情;让人在不该生病时生病,不该出事儿时出事儿,不该死时死掉。” 第30章 答应 “我听懂你的话了,我记的,我爷爷和奶奶只活了六十八岁就死了,而且死的时间相差不到两个月;两个人得的病也是同一种病,叫什么肺气肿;听说这不是传染病,我爷爷才死几天,我奶奶咋也跟着得这种病死了!我一直就想弄清楚。你说的这个算命,能帮我搞清楚这个事儿,我学。” “你确定要学,就跟我来。”老妇人起身,抬起手里的拐杖,向地下一点。平展展的地面,立刻裂了一道缝,缝中显出一溜黑漆漆的台阶,直通向下面不知多深的黑暗。 “我先进去了,你顺着台阶下来。”老妇人身子忽然离开地面半尺,轻盈地飘起来,还没等钱冬雨反应过来,已顺着台阶飘进了那片黑暗。 一个走路颤微微,需要拄着拐杖的老妇人,一下子变得如此轻捷! 这情景,无论谁见了都会吃惊。钱冬雨吃惊的张开嘴,半天没合拢。 “钱冬雨,请进去!”吉祥的话,把钱冬雨从恍惚中拽回。 钱冬雨不会像老妇人那样飘飞,只好靠自己两条腿走下去。 他的两只脚刚放上台阶,台阶突然动起来,像商场的电梯似的,向下滚动。 台阶踩上去不像石头水泥台阶那么坚硬;软软的,像踩着厚厚的地毯上。 台阶很长,过了好一会儿,才到达下面一扇打开的石门前。门里露出荧荧的蓝光,诡秘幽深。 钱冬雨头发直立,呼吸急促,心跳声耳朵都能听到,两个手心早已经被汗打湿。 钱冬雨站在那扇门前,正犹豫不决时,里面传来老妇人的声音:“进来。” 钱冬雨慢慢挪动脚步,走进那扇门。 一进门,钱冬雨眼前蓦然出现一具阴森森的死人骨架,完好无损地立在屋中央。 骨架上每块儿骨头都发出蓝幽幽的光,眼眶里两只深蓝色的眼珠,滴溜溜转动着,仿佛活着。钱冬雨从屋外面看到的蓝光,就是这副骨架发出的。 老妇人正面对骨架,站着等她。 钱冬雨挪到骨架附近,问老妇人:“这是谁的骨架?” “算仙老祖的骨架,他是我师傅,我要做了你师傅,他就是你师祖;他已升天,只把骨头留在这里;你先等会儿,我跟他说几句话。” 老妇人手扶拐杖,慢慢跪下去,对骨架磕了十八个头,每个头都磕的认真、庄重。 十八个头全部磕完,老妇人上身挺起,手心向上,端在前面,闭眼,嘴里叽叽咕咕说了一段钱冬雨听不懂的话。 骨架的一只胳膊突然抖动着,慢慢抬起,将手骨里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颗淡蓝色的明珠,轻轻放进了老妇人的手掌。 老妇人慢慢睁开眼,看着手里的明珠,对骨架又说了一段话。 骨架点了几下头。 老妇人再次俯身,对骨架又磕了十八个头,这十八个头仍然磕的一丝不苟。磕完,才手扶拐杖,慢慢站起来。 老妇人走到钱冬雨跟前,告诉钱冬雨:“这颗珠子,叫阴明珠;是算仙老祖送给你的礼物;他老人家已经同意我收你为徒;你过去,给他老人家磕十八个头,就入了我们算仙门。” 第31章 阴明珠 钱冬雨走到骨架对面,跪下去,一连磕了十八个头。每个头磕得都像老妇人一样认真。 钱冬雨磕头时,老妇人站在旁边,对骨架不停地说着话。 钱冬雨最后一个头磕完,要起身时,头顶一股寒气逼来;要抬头看,头顶却被那骨架一只森冷的手骨压住了。 “别动,算仙老祖想摸摸你的头骨,看看你的天资如何。”老妇人提醒钱冬雨。 片刻之间,钱冬雨感觉像被突然扔进一个冰窟,心里直打寒战,浑身不由一阵颤抖。幸好,那手骨只在钱冬雨头顶触了片刻,就拿开了。 “起来,算仙老祖认为你慧根不错。” 钱冬雨起身,两腿酸软,几乎站立不住,稳了稳心神,才挪动脚步,离开那副骨架,走到老妇人跟前问:“还要做什么?” “你随我来。” 老妇人向门对面那堵墙走过去。当要撞上墙时,完好无损的墙上,竟突然出现一扇打开的门。 钱冬雨跟在老妇人后面跨过那扇门,进到另外一间屋。 这间屋,和外面那间大小结构完全一样。不一样的是屋中央没站诡异的骨架,而是摆了张蓝光四射的椅子。 椅子是黑石头雕刻的,镶嵌着几十颗蓝光闪烁的明珠。 老妇人坐进椅子,用拐杖点点椅前地上一块儿圆形石板说:“你跪在这儿给我磕九个头,行拜师礼;以后,我们就正式成为师徒了。” 钱冬雨跪在石板上,磕了九个头,叫了声:“师傅。” 老妇人起身,将阴明珠递到钱冬雨面前说:“接着,阴明珠现在是你的了!你吞下它,就可以看到阴间的一切事物了。” 钱冬雨接过阴明珠,不解地问:“师傅,我现在没吞阴明珠,一样能看到你和这间屋里的东西,你和这屋里的东西应该是阴间的事物?” 老妇人笑了:“你果然聪慧过人!心思缜密;你能看到我们,因为我们是鬼仙;平常的鬼魂,你要看到他们,只有吞下阴明珠才行。” 老妇人看钱冬雨还在犹豫,起身向门对面那堵墙走去,并说道:“你随我来。” 钱冬雨起身,跟过去。穿过又一扇在墙上突然出现的门,走进第三间屋。 屋中央是两个二尺见方的水晶箱。上没绳吊,下没东西支撑;那箱子居然就那么在一米高的空中飘着。 箱子没有缝隙,完全密闭。箱里各自放着一卷装订精致的古书,书纸是黄色的,封面没有一个字。 “这是算仙世代相传的两本书,我这就拿给你看。”老妇人伸手向右面那本书抓去。完全密闭的水晶箱,竟像不存在似的,被老妇人轻而易举把手伸了进去。 老妇人翻开那本书,递到钱冬雨眼前:“你看这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钱冬雨接过书,从前翻到后,看到的全是一张张蜡黄的纸,根本就没有一个字。钱冬雨最后断定:“这上面什么也没写!” “这上面写满了字,是你看不到而已!你把阴明珠吞下去,立刻就能看到书上的字了;当然,也能看到阴间的一切事物了;你要学算命和医术,就得看这两本书,要看这两本书,就必须吞下阴明珠。” 第32章 交手 钱冬雨捏着鸽蛋般大的阴明珠,皱着眉,嘴里不由自主的小声嘀咕道:“这么大,咋往下吞呀?” 阴明珠突然从钱冬雨的两指间滑了下去,落进了手心;仔细一看,似乎比先前小了许多。 钱冬雨惊异地睁大眼睛说:“再能小点儿吗?” 阴明珠像能听懂钱冬雨的话,又小了几分。钱冬雨再说几遍,珠子渐渐缩成一粒米大。 钱冬雨将一粒米大的阴明珠往嘴里一倒,舌头一股冰凉滚过,直滚进喉咙去了。 随即,钱冬雨就感觉胃里一片冰凉,股股寒意迅速扩散,瞬间袭遍全身。 紧接着,钱冬雨便打起了阵阵寒战,身上的棉衣立刻变得象纸一样单薄。全身仿佛在透骨的寒冷中不断收缩,肌肉渐渐缩成铁一般硬。 钱冬雨感觉浑身正在结成一块冰,一块坚实无比的冰!他从没受过这种罪,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恐怖的念头:“我要死了!我与老妇人只认识这么一会儿,咋就轻信她的话,吞食了那颗奇怪的珠子!” 越来越难受的感觉,使钱冬雨更确信自己的想法,愤怒地向老妇人吼道:“你骗我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想害死我!?”向前一扑,伸手一拳,狠狠击向老妇人诡异的笑脸。 老妇人的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像片羽毛,轻盈向上,背贴在屋顶,依然笑呵呵看着钱冬雨,说:“吞下阴明珠的人,都这样,一会儿特别冷,一会儿又特别热,等你适应就好了。” 钱冬雨用力太猛,又打了一个空拳,身子收不住,向前趔趄好几步才站稳。 随即,那阵彻骨的寒气骤然消失,一股火一样灼热,像先前那股寒意到来时一样,突然从肚子迅速向全身扩散。 钱冬雨感觉自己被从冰窟里突然拽出,又一把扔进蒸笼,汗水瞬间便从全身所有的毛孔喷涌而出。 片刻间,身上的水分已干,口干舌燥,喉咙像被捅进了一根烧红的铁棍。 此时,钱冬雨又感觉自己被扔进火堆,正像干柴一样熊熊燃烧。 一寒,一热,汹涌澎湃,来势凶猛。钱冬雨被折磨的几乎失去理智,心里认定被老妇人诱吃了剧毒。她想:“我要在临死前把这老妇人弄死,不然就白死了!” 钱冬雨手掌一翻,蓝光四射的鬼仙剑出现在手掌。钱冬雨口念咒语,一刹那,三寸小剑变成了二尺短剑,蓝色的剑光闪闪烁烁,刺人眼目。 老妇人惊呼出声道:“鬼仙剑!你咋得到这把剑的?” 钱冬雨不与老妇人说废话,身体纵起,挥剑向老妇人拦腰扫去。 这一剑,钱冬雨用了全身的力气,她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老妇人结果了。她认为自己肚里的剧毒随时会要自己的命,时间容不得耽误一刻。 老妇人拐杖摆动,来挡鬼仙剑。剑光闪过,拐杖断为两截。 “好剑!”老妇人一声夸赞,身子在屋顶一晃,突然消失不见了。 钱冬雨环顾四周,不见踪影。 第33章 昏迷 就在那时,钱冬雨感觉肚里一阵钻心的绞痛,肠子仿佛正被几只手使劲拉拽,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钱冬雨醒来时,看到一间小屋。窗下放着一张方桌,桌旁放着两把椅子。窗外照进的阳光,有点迷眼,钱冬雨眨动几下眼皮,才适应眼前的一切。 清脆的鸟鸣,一声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传进钱冬雨的前耳朵。 鸟鸣使这间小屋显得更幽静。 钱冬雨坐起,正要下地。屋外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一条身影,在窗前闪过,门随后被打开。 灿烂的阳光把满脸喜气的如意送进屋门:“你总算醒过来了!这一夜,都快把我急死了!”几步来到床前,伸手往钱冬雨头上摸。 钱冬雨偏头,抬手,将如意的手腕抓住。如意使劲往回撤手,没撤动,皱紧眉头嚷道:“放开我!你把我的手弄疼了!” 钱冬雨放开手,脸上泛起两片红,赶快向如意道歉:“对不起,我用力太大了!” 如意的手腕很细,很白,皮肤光滑,晶莹如玉。此时,在如玉的手腕上,却出现了几道红痕。 如意举起手腕,对在钱冬雨眼前,满脸不高兴地说:“你看,我手腕让你弄成什么啦?我只不过想用手摸摸你的头,看还热不热!你发了一晚上高烧。” 钱冬雨有点儿懊悔,那时,他才知道自己误解了如意,赶紧说:“真对不起!要不,你打我几下。”眼睛闭上,脸高高仰起。 “我才不打你!打了你,我手还疼呢!”如意将手掌轻轻放在钱冬雨额头上,重新试钱冬雨的额头热不热。 “烧退了!我给你弄点儿吃的去。”如意放下手,转身向门外轻盈地飘去。 钱冬雨睁开眼,看到如意飘渺的身子在门口一闪,消失了。被如意摸过的额头,有种温热绵软的感觉,像烙铁烙过,很难抹去。 同时,钱冬雨觉得身上什么东西被如意带走了。带走什么?又想不起。 好一会儿,钱冬雨才挪动身子,下地,穿鞋。手习惯地伸进口袋,心中一冷,一向形影不离的鬼仙剑不见了! 随后,钱冬雨脑子里闪现出举剑向老妇人挥去的场景,像真实,又像梦幻。 这场景,立刻让钱冬雨冷汗横流。 就在那时,窗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钱冬雨,醒来了?”一脸喜色的吉祥,出现在门口。 钱冬雨站直身体,回道:“醒来一会儿了,你母亲还好?” “很好,她说你醒了,让我叫你去见她。” 钱冬雨知道老妇人没出事,心里长舒一口气:“她没告诉你,我是咋睡过去的?” “她说,你受不了下面的阴寒气,昏过去了,然后,让我们为你煮药服下了。” 钱冬雨跟在吉祥后面,走过几重院落,穿过几个门庭,进到初来时那个院落。 一进屋门,钱冬雨就看到气色祥和的老妇人,正手柱龙头拐杖,笑眯眯望着他。 第35章 阴阳镜 “老姨好!”钱冬雨赶快向老妇人打招呼。 老妇人收敛笑容:“昨天你已经向我行过拜师礼了,以后要改口叫我师傅才对。” 钱冬雨脸色红了红,赶快说:“我一觉睡得把昨天的事儿都给忘了!请师傅见谅。”说话时,钱冬雨眼睛死死盯着老妇人的龙头拐杖,暗想:“她的拐杖不是被我的鬼仙剑砍断了吗!现在咋还好好的柱在手里,那件事究竟是梦,还是真的?” 老妇人从椅子上起身,把手里一个手掌大的锦盒递到钱冬雨面前说:“拿着,这是师傅送给你的礼物,你打开看看。” 钱冬雨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面明亮的铜镜。铜镜小巧精致,边缘镂着一龙一凤。 “这面镜子,叫阴阳镜;一面照阴,一面照阳;这面镜子最大的好处,是能照出人的心思来;你要小心保存,以后用得着;锦盒下面,有五句咒语,你若用时,默念那五句咒语,便能驱动此镜。” 钱冬雨低头,见锦盒下面一张铜片上,镂刻着方方正正四句话。每句四字,共十六字。问:“师傅,只有四句,你咋说五句?” “不懂的人,看着,是四句话;懂的人,看着,就是五句话。下面,我教你怎么念。正念,是驱阳镜,倒念,是驱阴镜。” 经老妇人指点,钱冬雨才发现,转圈儿四句话,每句四个字;中间那四个字,又是一句,一共五句。老妇人告诉钱冬雨,这是为防止别人拿了这面镜子乱用,才这么设计的。 学完咒语,钱冬雨向老妇人表示歉意道:“谢谢师傅送我的礼物!我也想送你一件礼物,作为拜师礼,可是,身上又没带啥东西,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带给你。” “你有这份孝心,我就很高兴了;你把这个也拿回去。” 老妇人手掌翻起,递到钱冬雨面前。手掌里放着的,是鬼仙剑。 钱冬雨脑海再次浮现出她挥剑砍向老妇人的场景;满脸涨红,语气关切地问:“师傅,昨天我错怪你了!没伤着你?”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这把剑已经失踪三百多年,你是咋得到的?” 钱冬雨接过鬼仙剑,放进口袋里,把十三岁时做的那个梦和得到鬼仙剑的经过向老妇人说了一遍。 老妇人拿起桌上两本书递给钱冬雨说:“你得到鬼仙剑,说明你们有缘分;这是我们算仙世代相传的《算命通鉴》和《鬼医药全书》,阴明珠昨天你已经吞下了;现在你就能看到书上的字了。” 钱冬雨翻开书页,果然看到书页上浮现出许多深蓝色字体,字中间还配着许多图。 “算命和医术,不需要特别教你,基本方法这书上全有,关键是,你平时多去观察体悟,有不懂的地方,只管来问,我帮你领悟。” “知道了,师傅,我回去一定认真看这两本书,好好观察体悟。” “我们这一行,师傅传弟子,主要是传这两本书。你要把这两本书保管好,千万不能丢失,如被别人得到,会惹下大麻烦的。” 第35章 离开 “我记住了,我会好好保管书的。” “另外,再教你两句真言,你记好了,这两句真言,一句可以让这书变小,一句可以将这本书变大,方便你阅读和保藏它。” 老妇人教了几遍,钱冬雨一一记熟。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你的同学游平全家都出来找你了;一会儿见到他们,问你上哪儿去了,你千万别提与我们见面的事,你就说不小心被树枝绊倒,头碰到一块儿石头上,昏过去了,才醒来,要回去,就遇到了他们。” “我在这儿呆了一夜一天,天这么冷,我睡在野地里,按常理早冻死了!我那样说,行吗?” “你一定知道阳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我知道。” “我们阴间也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地上一天,地下一年’,你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是真的?” “是真的!所以,你在我们这儿呆了一天一夜,对阳间来说,也就一会儿功夫;你只管照我刚才教的说,他们不会怀疑。” “我知道了,师傅。” 钱冬雨口里念叨真言,让《算命通鉴》和《鬼医药全书》缩成小饼干那么大,装进衣袋,向老妇人告辞,跟吉祥穿过院落,走出大门外。 门外仍被大树一样高大的荒草包围。他们走到草丛边儿时,面前突然出现一条能容一个人通过的小径。 吉祥指了小径,说:“钱冬雨,你顺这条小路出去,就到你进来的地方了。”两手抬到胸前,向钱冬雨恭手告别。 钱冬雨也对吉祥恭手,转身要离开,身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我正做饭,你咋就走了?” 如意快步从大门里跑出来,手里挥舞着一块儿红帕。跑到钱冬雨面前,将红帕递给他 “听说你要走,我包了两块儿点心给你,拿好了,路上吃;这次只能这样了,下次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钱冬雨接过红帕,捏到里面有两个圆圆的点心,心中生出一股暖意,咧嘴笑笑:“谢谢你!”眼睛深深看了如意一眼,“我走了,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会想你们的。” “我们也会想你的。”吉祥插话。 钱冬雨再次向吉祥恭手。 如意用洁白的门齿咬住下唇,抬手向他挥动了两下。 钱冬雨转身,紧走几步,踏上草丛中那条小径。走了一会儿,拐过一个弯儿,前面的草丛矮了许多。 钱冬雨停住脚步,扭头向后看。除了密不透风的草,什么也看不到。身后的小径已完全被草封闭了。 钱冬雨把红帕慢慢打开,两个小巧酥软的点心出现在眼前;鼻子凑上闻了闻,一股浸入骨髓的浓香立刻充满肺腑。 此时,钱冬雨肚里叽叽咕咕一阵乱响;耐不住诱惑,捏起一个,送到嘴边,咬了一口,一种从没品尝过的甜香立刻溢满嘴巴。 点心入口即化,奇香无比,只两三口,钱冬雨就把一个吞下,另一个不舍得再吃,重新包起,放入口袋,想回家送给母亲吃。 第36章 回去 再往前走,小径两边儿茂密的草丛很快矮了下去;到齐腰深,钱冬雨发现已到了坟丘的边缘。 抬头看天,阳光正烈烈地照着,几丝淡淡的白云慢慢在天空游走。 钱冬雨走出草丛,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呼叫他的名字。钱冬雨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很快就看到了游平的母亲。 钱冬雨大声答应着,向游平的母亲跑去。 游平的母亲看到钱冬雨,一只手不停地拍着高耸的胸脯,语气急促地说:“总算找着你了!真把我吓死了!找不到你,让我们咋向你爸妈交代呀!你上哪儿去了?咋到处找不着?” 钱冬雨用手指指远处那棵怪树:“我上那儿转,不小心绊倒了,结果,头碰到一块硬东西上,昏过去了,刚醒,从那儿走出来,就听到有人叫我,便过来了。” 游平的母亲一把拉住钱冬雨的手,情绪激动地说:“回来就好,没事儿就好!那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以后你可千万别再到那里去了?走,快跟姨回家。”说话间,拽了钱冬雨,快步往村里走。” 路上遇到找钱冬雨的游平,问钱冬雨上哪儿去了?钱冬雨把对游平母亲说的那番话,又对游平重复了一遍。 游平满脸疑惑地说:“我在那儿转了好几圈儿,还大声叫你的名字,咋就没见你?”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昏过去了,没听到你叫我名字!”钱冬雨装傻。 “你还不知道好好找了没!快叫你爸他们回家,就说你的同学找到了。”游平的母亲接过了话茬。 回去后,游平的母亲接着做饭。一边儿做饭,一边儿给钱冬雨讲了许多村里的怪事儿。有几件是游平给钱冬雨讲过的,还有许多是游平没讲过的。那些事情,件件都和那两棵长的像神仙的怪树有关。 说话的中间,游平的母亲将猪脖子肉切成块儿放进锅,烧火炒好后,又将两盆腌制好的酸白菜切成条,放进锅里接着炒,等菜被油全部浸过,加满水,用大火慢慢烧煮。 下午两点左右,游平的母亲宣布开饭。 此前,游平家陆续来了好多村民。一进门,便被招呼到炕上,在两张炕桌四周坐了喝酒。 酒是从村里那家小卖部打回的散酒,菜是用猪肉炒出的几个小菜和两盘咸菜。人们一边儿划拳,一边儿等猪肉绘酸菜出锅。 饭菜熟了,钱冬雨和游平单独坐到里屋那张炕桌旁吃饭。饭菜很香,钱冬雨吃了不少。 吃完饭,又喝了两碗茶,已是下午三点。钱冬雨和游平收拾上要拿的东西,跟自行车一起放到游平的二哥开的那辆大拖拉机的车斗上。拖拉机一直把他们送到公路上。游平骑自行车回了学校,游平的二哥一直把钱冬雨送进了县城,才转弯回去了。 以后,钱冬雨在学校常拿出那两本书看。 一位同学问他看什么书?钱冬雨把书递给他。 “一个啥字也没写的笔记本,你老盯着它干嘛?” “瞎看呗。”钱冬雨没做解释。 第37章 应验 钱冬雨自从看了那本《算命通鉴》后,再去观察班里的同学,惊奇地发现,只要头一天他预感到可能要发生的事,到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总会发生。 这种预感,是种再现。就像放电影的片断,会先在钱冬雨脑子里放一遍,到时候,曾经在钱冬雨大脑出现过的情境,便真就会在钱冬雨眼前实实在在地发生。 一天早晨,上课时,钱冬雨目光落到杨丽身上,突然一阵困倦袭来,眼皮不由自主地闭合上了,脑子里立刻出现了下面一个场景。 骨瘦如柴的物理老师马光明,一脸坏笑地站在讲桌前,用酒精灯加热一个用软木塞堵了口的导管,导管里的透明液体渐渐沸腾起来。 突然,一声非常意外的暴响;软木塞从导管口喷出,击打在离顶棚只差一尺的墙上,然后弹射起来,坠落到地上。 学生发出一片惊呼,坐讲桌附近那几个同学,被导管喷溅出的液体烫的四处奔逃,桌子撞的一片乱响。 纷乱中,杨丽从座位上笔直地弹起,然后,又笔直地向前摔出去,扑倒在地。 这时,钱冬雨感到有人使劲儿在她他胳膊上拉了一把:“上课了,快站起来。” 钱冬雨睁开眼,同学们全像秋天田地里的玉米杆儿一样挺立着,只有他一个人还稳稳地坐着。 透过人群的缝隙,钱冬雨看到化学老师正对他怒目而视。连忙站起,已经晚了,化学老师用她那特有的,阴阳怪气的声调斥责道:“钱冬雨,怎么?不想站!对我有意见?有意见,明说;不必用这种方法表达!其他同学都坐下,钱冬雨,你站着听课。” 这节课,钱冬雨从开始,一直站到最后。化学老师演戏般在讲台上转来转去,手舞足蹈,钱冬雨一句都听不进去。 第二天,物理课,物理老师马光明果真拿来了试管、酒精灯和水。接下来,将头一天出现在钱冬雨脑子里的情节,演示了一遍,导致杨丽突然惊恐地发出两声怪叫,从座位上笔直地弹射起来,扑倒在走廊的地上。 钱冬雨第一个跑向杨丽。其他同学还没反映过来,钱冬雨已经一把将爬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杨丽抱起,大声呼喊她的名字,想把杨丽叫醒。 杨丽双眼紧闭,口吐白沫,浑身瘫软。 钱冬雨抬头看了眼马光明,大声问:“马老师,咋办呀!” 制造这次事端的马光明,刚才还一脸坏笑的马光明,此时此刻,脸色惨白,面对钱冬雨的发问,手足无措,口里只是神经质地重复着一句话:“我只是想让大家对实验印象深刻点儿,咋会这样呢!” 那一刻,钱冬雨感到马光明是那么无能! 就在那时,有的同学出主意:“用手指掐她的人中穴,我看电影里演的,昏过去的人都这么救。” 钱冬雨照同学说的,挪出一只手,把大拇指的指甲掐在杨丽唇上那处凹痕里,掐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杨丽醒过来。 第38章 邀请 又有同学出主意:“做人工呼吸。” 钱冬雨立刻让他来做。 那同学将身子向后一撤,说:“我不会做,我只是听说过,溺水死过去的人,通过做人工呼吸,可以抢救过来。” 另一个同学补充道:“我好像在哪个电影里看过。” 钱冬雨马上应道:“我也想起来了,是一个有关地震的记录片,你们赶快把桌子靠到一块儿,弄成床的样子,我把杨丽放上去试试。” 同学们七手八脚把六张桌子拼到一块儿,将桌上的书本搬到别的桌上。 钱冬雨抱起杨丽,平展展放到六张桌上。然后,张大嘴,深吸一口气,用两根手指捏住杨丽的鼻子,把嘴对在杨丽的嘴上,将吸进去那口气吹进杨丽嘴里。 钱冬雨每年体检,都要对那个测试肺活量的气囊吹气。不过,体检时,他只吹一次,这回,为救杨丽,一连吹了十几次,吹的眼前金星乱飞,头重脚轻了,杨丽还是没醒,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好像不管用!” “用手按她胸脯,帮她呼吸。”又有同学出主意。 钱冬雨只想快点儿将杨丽救醒,没想太多,根据脑子里闪现出的电影镜头,将两手放到杨丽胸脯上,一下,一下,按了十几下,突然听到杨丽咳嗽,众人齐声喊:“醒了!” 钱冬雨又大喊了几声杨丽的名字。看到杨丽慢慢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四周的同学,奇怪地问:“你们都围着我干嘛?” 众同学立刻七嘴八舌地向杨丽讲刚才发生的事情。钱冬雨借众人抢着说话时候,悄悄从人群中挤出去,离开了。 校长和几位听到消息的老师也赶来了,问咋回事。知道已经没事儿了,叫几个同学扶杨丽到一个女老师宿舍的床上去休息。 这件事情发生后,钱冬雨的名字在同学和老师们嘴里成了高频词,整整议论了差不多一星期,才渐渐消停。 那段时间,钱冬雨每天不断被众多的目光扫来扫去,很不自在。特别是这些目光中,还夹杂着一双特别的目光,那是杨丽的目光。 开头,钱冬雨没觉得什么。后来,当钱冬雨的目光再与杨丽的目光相遇时,钱冬雨的目光开始有意躲避杨丽的目光。 事发的第三天,放学铃响过,钱冬雨刚把书包安放在自行车后座,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不用回头,钱冬雨就听出是杨丽。 钱冬雨有点儿心慌,知道她是想向自己道谢,就想假装没听到,立刻走掉;犹豫了一下,还是扭回头去。 果然,杨丽正站在钱冬雨身后,用一双大眼睛盯着钱冬雨,见钱冬雨回过头,用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钱冬雨,听说那天是你把我救醒的,谢谢你啊!” “我们是同学,帮个忙不算什么。”钱冬雨笑了笑。 “我爸妈让我请你这个星期六上我家吃饭,他们说,那天你救了我的命,他们要好好感谢你。” 第39章 杨丽 “你只是昏过去,算不上救命,回去告诉你父母,就说我不去了,他们的心意我领了。” 杨丽眼圈突然红起来:“钱冬雨,你一定要去,你不去,我没办法向他们交代,我求你了,你就去!” 钱冬雨不忍拒绝,犹豫了片刻,妥协道:“好,我去!” 杨丽脸上立刻灿烂起来:“谢谢你,我回去告诉家里人给你准备好吃的。” “不用破费,家常便饭就挺好。” “这你就不用管了,星期六放学我们一起走,到时候,我在校门口等你。”杨丽又嫣然一笑,转身走了。 星期六放学,钱冬雨故意在教室里多坐了一会儿,等同学们差不多走完,才把桌上的书本慢慢收拾进书包。 钱冬雨已答应杨丽上她家,走的太早,怕被别的同学看到他和杨丽在一块儿走问起来,有点儿尴尬。 那时,在钱冬雨看来,帮了别人一点儿小忙,就厚着脸皮去人家里吃饭,是件很丢脸的事儿。 钱冬雨推着自行车刚出校门,便看到杨丽站在不远处向校门口望着。 杨丽看到钱冬雨,立刻使劲儿向他挥手。钱冬雨抬手,也向杨丽挥了挥。然后,跨上自行车。 杨丽的家在离县城十里的一个村子里,两人边说话,边走。 钱冬雨从杨丽口里知道,她家只有她和弟弟两个孩子。她弟弟从小特别聪明,四年前的一天,出去玩儿,很晚还不回家,全家人到处找,后来在村后那片坟地找到了。 找到后,就发现她弟弟的神情有点儿不对,问什么话也不说;以后,她弟弟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整个人也变得痴痴呆呆。 杨丽的父母为治她弟弟的怪病,四处求医问药,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最初,在县里看,县里看不了到市里,市里看不了到省里,省里看不了,到北京。结果,还是看不了。 有人说她弟弟的病是心病,得找心理医生看,找了好几个心理医生,也没什么起色。 后来,又有人说她弟弟的病是中邪了,得找神婆神汉看,神婆神汉也找了不少,照样没一点儿起色。 现在,她弟弟书读不成,整天在家闲呆着。 她弟弟病一直不好,杨丽的父亲伤心失望,自暴自弃,地里活儿也不干,只是喝酒。不喝酒,就赌钱。家里的农活儿,全落在杨丽母亲的肩上。 杨丽的父亲不仅不干活儿,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生气发火。生气时,不是摔盆,就是打碗,经常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你父亲整天喝酒、赌博,是不是对你也不好?” “对我挺好,他每次发脾气,我妈劝不住,越劝越厉害,我一劝,他就不闹了。” 一路说着话,一点儿不觉得时间长。十几里路,很快便到了。 杨丽住的村子,和钱冬雨见过的许多村子一样,只有座新盖的红砖房,其余都是土房。 每家房子,或者房前,或者房后,都有一个放柴草的大园子。驴、马、骡、羊的影子闪现在这些柴草园里。 第40章 小军 杨丽的家在村后边儿,是几间半新的土房。房后也有一个放柴草的大园子。钱冬雨和杨丽从柴草园旁边儿经过时,听到里面传出一声长长的驴叫。 一进院,钱冬雨就闻到一股炖肉的香味儿;小声对杨丽说:“看来,你妈把肉炖熟了。” 杨丽扭头冲钱冬雨灿烂地一笑:“你鼻子真灵!”回头冲屋里大声喊:“妈,我回来了!”屋里没人答应。 杨丽疑惑地看了钱冬雨一眼:“咋没人应声?”紧走几步,把自行车靠在墙上,向屋里跑。一边儿跑,一边喊:“妈!你在家吗?”仍然没人答应。 钱冬雨跟在杨丽后面进屋,屋里确实没人;屋里的肉香味儿却很浓。 两人走进厨房,杨丽掀开锅盖看了看:“肉还在锅里炖着!人上哪儿去了?” 杨丽拉开门,站在门外台阶上又喊了两声,转身回来,向钱冬雨解释道:“可能出去干啥活儿了。” 家里没别人,钱冬雨和杨丽站在厨房说话。杨丽一边儿跟钱冬雨聊,一边儿照看炉里的柴火,并抽空给钱冬雨倒了碗水。 钱冬雨忽然听到后面有什么动静,扭头看,吃了一惊。不知何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站在身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她。 钱冬雨强压住自己急剧的心跳,问拨弄炉火的杨丽:“这是你弟弟?” 杨丽透过钱冬雨身体让出的缝隙,向外看了一眼,说:“这就是我弟弟,他不会说话。”然后,站起身,从钱冬雨旁边儿经过,走到少年身边儿:“小军,爸妈上哪儿去了?” 小军摇摇头,眼睛跃过杨丽的肩头,仍然死死盯着钱冬雨。看的钱冬雨脊背发冷,汗毛耸立。 钱冬雨冲小军笑笑,问杨丽:“他咋老盯着我看?” “他没见过你,可能看稀罕!” “小军长得挺清秀,咋会突然得这种病呢?怪可惜的!” 杨丽叹了口气:“谁知道这种倒霉的事偏偏让他遇到了!”用手将小军的衣角拉拉,问:“你饿了?” 小军点点头。 杨丽用手摸一下小军的脸蛋儿:“等一下,姐给你捞肉去。”回到厨房,从厨柜里拿出一只碗,打开锅盖,用筷子夹出一块猪排,放进碗,递到小军面前:“拿着吃,小心!别烫着!” 小军看看杨丽,又看看钱冬雨。钱冬雨微笑着冲小军点点头:“吃,我是你姐的同学。” 小军伸手,抓起碗里的排骨,转身向门外走。开门时,先将排骨倒腾到另一只手,并把先拿排骨那只手甩了甩。 这时,就听见院里一个女人高声喊:“小军,你咋从锅里拿肉吃!这么大人了!咋一点儿不懂事儿?那肉是招待客人的,你全吃完了,还拿啥招待客人!” “我妈回来了。”杨丽抬腿往门口走。拉开门,对外面那个女人大声解释:“妈,你别怪小军,肉是我捞给他的;妈,锅里炖着肉,你上哪去了?也不怕炖糊!” 第41章 隐形者 杨丽的母亲看到杨丽身后的钱冬雨,黝黑的脸上堆起层层笑意:“丽丽,那是你同学?” 钱冬雨听杨丽的母亲提到他,连忙回话:“姨姨好!” “好!你也好!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杨丽的母亲把手里一个酒瓶对杨丽晃了晃,又说:“我去小卖铺打了一斤醋,家里吃的一点儿醋也没了。” “我爸呢?” “帮人家杀猪去了。” “不是说好,我同学今天要来,不让他出去嘛!” “腿长在他身上,我能管得住!” “在谁家?我去叫他。” “王二柱家。”杨丽的母亲扭头看着钱冬雨问:“这同学叫啥名字?外面冷,快进屋里坐,别老在外面站着了。” 钱冬雨向杨丽的母亲报了姓名,将门推开,让杨丽母亲先进,杨丽母亲不进,一定让钱冬雨先进,钱冬雨推不过,只好在杨丽母亲前面进屋。 进屋后,钱冬雨坐在炕沿上同杨丽的母亲说话。 杨丽到王二柱家叫她爸去了。 钱冬雨同杨丽的母亲说了没几句,话题便转到杨丽的弟弟小军身上。 从杨丽母亲的口里,钱冬雨知道了小军更多的情况。知道小军自从得病后,不仅不再说话,而且行为也变得很古怪。 杨丽把她的父亲找回来。他们关于小军的淡话随之结束。 吃饭时,天色渐渐黑了。 杨丽的父亲拿出一瓶酒,一个人独自喝起来,饭没吃完,半瓶酒差不多已经下肚。 吃饭的中间,钱冬雨没看到小军,问杨丽:“小军上哪儿去了?” 杨丽的母亲赶快解释:“小军不愿过来吃,我给他端那屋了,大概是怕生人。” 吃完饭,大家坐在炕沿上看电视。电视机是黑白的,只有本县电视台一个节目。 刚打开时,放了一段本县的新闻。接着,就开始放一个武打电视剧。 电视剧演到中间,再次插播新闻时,钱冬雨出去上厕所。 杨丽家的厕所在房后的草园子,用桔杆围成,粪坑是在地上挖的一个坑,上面搭两块木板儿供人踩用。 上厕所回来,走进院,钱冬雨忽然看见一道奇异的蓝光,从另一间屋的窗帘缝透出来。 钱冬雨心生疑惑,好奇心促使她放轻脚步,向那扇窗子靠去。 到窗前,钱冬雨悄悄把眼睛贴近窗玻璃,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屋里看。 小军正躺在窗下炕头上睡觉,身上罩着一团蓝光,蓝光恰好组成一个人体的形状,那人体又分明不是小军! 那时,钱冬雨耳边清晰地响起师傅让他吞下阴明珠时说的话:“你吞下这颗阴明珠,就可以看到阴间的事物了。蓝光聚合的人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魂?”钱冬雨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害怕。 钱冬雨暗想:“小军的怪病原来出在这里,他身体里潜伏着一个鬼魂,怪不得他们找了那么多医生都没治好!” 钱冬雨将手伸进衣袋,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冰凉,一把将那股冰凉攥进手。那是他从不离身的鬼仙剑。 第42章 病因 过了一会儿,钱冬雨的手又慢慢离开鬼仙剑,悄悄向后退去,离开了那扇窗子。 钱冬雨没回看电视的那个屋,而是重新走出院落,来到屋后的草园子,站在园子中间,仰望着天空,心里异常纷乱。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天上点点繁星点缀在幽深的天空,让人感觉神秘莫测。 钱冬雨能看到鬼魂,却从没学过捉鬼。他很想把小军身体里那个鬼魂捉出来,又不知道如何来捉。 如果这鬼不是钻在小军的身体里,钱冬雨可以用鬼仙剑将其杀掉;如今,这鬼偏偏钻在小军的身体里,钱冬雨动用鬼仙剑,必然会伤到小军,甚至害了他的性命。 要想捉鬼,得先让鬼从小军的身体里出来。 钱冬雨苦思了好久,也没想出解决的办法。心想:“只有求助师傅了!或许她有办法。” 师傅住的地方离这里六七十里路,今天肯定去不了;只有等到明天了。 钱冬雨深吸了几口寒气,平静下纷乱的思绪,慢慢走出园子,重新回到院落;这次,他没再靠近小军睡觉那个屋,直接回去看电视了。 这天夜里,钱冬雨开始咋也睡不着,眼前反复出现小军呆滞的目光,以及那个钻在小军身体里的鬼魂,过了很久,才朦朦胧胧进入梦乡。 梦里,钱冬雨看到了更小时候的小军,正和几个村里的小孩儿聚在一块儿坟地,用一把铁锹,挖掘一个破败的坟墓。 他们一边儿挖,一边儿讨论会挖出什么陪葬品。有的说金子,有的说银元,有的说珍珠,争论不休。 孩子们力气小,不停倒换人,渐渐将坟墓挖出一个大坑。 小军是这帮孩子的头,在挖掘坟墓中,显得特别活跃。在他的指挥下,孩子们终于挖开了那座坟。 最后,小军接过锹,独自钻进那个挖开的大坑。 孩子们围在坑周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坑洞。 突然,大坑里传出小军一声惊叫。坑边儿的孩子,随后开始乱纷纷地叫喊着,四散而逃。 孩子们逃离开坑口,远远站着看,谁也不敢返回去,自然也没有一个孩子敢去救小军。 好一会儿,坑口露出一个人的头顶,孩子们睁大惊恐万状的眼睛,看着那个头顶慢慢从坑里冒出来,最终看清楚是小军,才纷纷跑过去,问小军刚才那一声惊叫是咋回事儿。 小军目光呆滞,谁也不看,一句话没说,只顾向前走去,离开坑口,离开了那些孩子。 几个孩子追上去问小军什么话,小军全都不理。 这帮孩子吓坏了,坐在一个坟丘上商量怎么办?后来一致认为小军中邪了。 他们还认为,如果让小军的家人知道小军的异常是他们一起挖坟导致的,每个人肯定会被他们的父亲狠狠揍一顿。 为了不挨揍,他们就绝不能让大人知道他们一起挖过坟。 于是,孩子们七手八脚把坟坑重新掩埋。又四处找些乱草,扔到上面,最后把他们踩下的脚印用树枝扫过。 第43章 求教 做的不留痕迹后,又跪在一块,对天发誓,绝不对任何人说;谁说了,让他也变成小军那样;如果变不成那样,其他人就一起把他揍个半死。 做好一切,孩子们才神情失落地向村里走。 大家散了以后,有两个仍不甘心,再次跑到在坟地转悠的小军旁,劝他回家。可是,小军不答理他们,没办法,他们只好自己回家了。 梦到这里,钱冬雨猛然惊醒,从炕上坐起,回忆刚才的梦境,钱冬雨知道,这就是小军出事时的情况。 小军和几个孩子为得到传说中的陪葬品换钱,挖了一座坟。正是这件事,导致小军被坟中的鬼魂附了体。 钱冬雨枯坐了好一会儿,才躺下重新睡觉。 第二天早晨,钱冬雨醒来时,杨丽的母亲已经在厨房忙着做早饭了。钱冬雨洗过脸,早饭也做好了。 吃饭时,钱冬雨告诉杨丽的父母,说他一大早要回去。杨丽的父母一再挽留,钱冬雨婉言谢绝了。 钱冬雨推车走出杨丽家的院落,杨丽跟在钱冬雨旁边儿,一直把钱冬雨送到村外很远,还不肯回去。 路上,钱冬雨悄悄地告诉杨丽:“小军的病也许能治好,我知道一个人好像能看这种病。” “他是谁?” “我们家的一个亲戚,看这种病很有办法。” 杨丽一把拉住钱冬雨的胳膊:“你这个亲戚住哪儿?我回去告诉爸妈,让他们马上带小军去看。”杨丽眼里有股激动兴奋的光在闪烁。 “你别急,我这么早回家,就是想赶回去找我那个亲戚,问问能不能看好小军的病,如果说能,我看他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到时候再说。” “我跟你一块去?” “路挺远,还是我一个人去,小军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放心,我会把小军的事当成我亲弟弟的事一样办好的。” 杨丽眼里蓦然湿润起来,感激地望着钱冬雨的眼睛说:“钱冬雨,我太谢谢你了!小军的病要是真能治好,你要我怎样感谢你都行!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成!”话说到最后,嗓子里带了几分哽咽。 杨丽的话像狂风中的海潮,激荡着钱冬雨的心,钱冬雨鼻子有点儿酸涩:“别这么说,我们是同学,帮这个忙是应该的;小军那么可爱,现在成了这样,谁见了都会帮忙的;你先回去,在家好好等我的消息。” “你路上骑慢点儿,注意安全啊!”杨丽用洁白的门齿咬着下唇,向钱冬雨挥了挥手。 钱冬雨对杨丽笑笑,也挥了一下手,骑上自行车,走了。 钱冬雨回到县城,直接去了二运汽车站,把自行车放在汽车站前,锁好了。坐上班车,向游平家的村子赶。 到达村子后,钱冬雨没上游平家,走向游平家砖窑旁长着两棵古树的坟丘。 寒气逼人的冬天,还刮着一点儿小风。由于赶路走的急,钱冬雨身上大汗淋漓,头发被汗水打湿,又被寒气冻住。 第44章 找如意 钱冬雨路过砖窑,穿过几块儿田地,来到坟丘旁,顺着荒草中那条曾经走过的小径,走了进去。 同上次一样,越往里走,荒草变得越高大,高如树木。 转过两个弯儿,熟悉的院落出现在钱冬雨眼前。与上次不同的是,满院树木,除了绿叶,还多了许多红的、黄的、粉的果实。 院门半开着一条缝隙,钱冬雨推门进去。院里寂静无声,满院花朵开的正浓。 钱冬雨没心情欣赏院里的风景,一直走到老妇人屋门前,听见老妇人的声音从堂屋传出:“冬雨来了?快进屋。” “师傅,是我;你没休息?”钱冬雨紧走两步,推开屋门,看到老妇人正笑眯眯坐在桌旁喝茶,桌上放着一盘新鲜的果品,一盘精致的点心。 老妇人指指对面那把椅子,让钱冬雨在椅子上落座,然后,笑眯眯地望着钱冬雨问:“你来找我有啥事?” 钱冬雨把遇到小军的情况讲给老妇人。最后说:“我想请师傅教我,咋才能把那个鬼魂从小军身体里弄出来。” “我只会教你如何算命,至于如何捉鬼驱鬼,我可不会,也教不了你。” “那可咋办?我答应同学了,说你一定能治了她弟弟的病!师傅,你肯定有办法,帮个忙。那是个特别聪明的男孩儿,把他病看好了,就是帮他们全家!” “你这孩子挺仗义,我没看错你!不过,这件事,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真帮不了你;你去找找如意,如意的师傅精通捉鬼驱鬼,他也跟着学了不少,这事儿,或许他能帮上忙。” “谢谢师傅!如意在哪儿呢?我去找她。” “她正在厨房做饭呢!” “厨房在哪儿?” “从我这屋出去,向左走,过两个月亮门,就到了。” “多谢师傅,我先去找如意了,一会儿再回来看你。”钱冬雨转身向外走。照老妇人指点,穿过一个院落,走进第二个院落时,听到锅铲与锅的碰撞声。 钱冬雨还没走到门口,就冲屋里大声喊:“如意,你在里面?”话音刚落,屋里传出如意清脆的答应:“钱冬雨,快进来,我正给你做好吃的呢!” 钱冬雨走进屋:“你的嘴真甜!我刚到,还没见你,你咋就说给我做好吃的?” 如意抬头看了眼钱冬雨,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笑,继续低头翻动锅里的菜:“你忘了我妈是干啥的了?几个时辰前,他就对我们说你要来了;所以,我就忙着来厨房给你做饭菜了;上次我跟你说过,你再来了,我要给你做好吃的;不做,怕你说我骗你。” 钱冬雨心中一动,上次如意追到院门外给她送点心的情景浮现在眼前:“我都忘了,真难为你记得,谢谢你啊!” “你来是有啥事儿?” “我遇到麻烦了,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愿不愿意?” 如意拿刀在一条大鲤鱼身上划着口子:“当然愿意!不过,那得看啥事儿!如果我帮得了,那没问题,如果帮不了,也只能说帮不了,你说说看。”洁齿一闪,冲钱冬雨笑笑。 第45章 吉祥 钱冬雨把遇到小军的情况大致向如意说了一遍。 “这种事,你算找对人了!等会儿吃了饭,我跟你走一趟,肯定能把那鬼魂弄出来;我做饭菜手艺是很好的,一会儿你要多吃点儿,跑这么远路,一定饿了。”如意拿起案板旁一个小盘,递到钱冬雨面前:“你先吃几个。” 小盘里放着几个艳黄色小果子。 “这是啥东西?这么好看!”钱冬雨拿起一个,举到眼前看。 如意笑嘻嘻望着钱冬雨:“你先吃一个,看好吃不好吃!” 钱冬雨拿起一个,放进嘴,咬开,清凉爽口,奇香无比:“真好吃!这果子叫啥名字?” “爽心果,吃了有开胃,清心,败火的功效;你多吃几个,等会保证你吃饭时胃口特别好。” 钱冬雨又拿一个,放进嘴:“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果子!饭啥时候熟?” “快了,看把你急的!我做了好几个时辰,你咋连这一会儿也等不及!” “我想快点儿吃了,赶快去救那孩子。” “你真是个急性子!他的病又不是快要命的病,而且好几年了,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这里油烟大,你还是先回那边儿陪我母亲说话,马上就开饭。” “如意哥在哪儿?我还没见他呢!” “可能在书房读,你要找他从这里出去,进你刚才路过那个院子,后面还有一个门,你从那个门穿过去,就到他的院子了。” “你做饭,我先去看他。”钱冬雨从厨房出来,按如意的指点,向后院走。 到后院,钱冬雨眼前一亮,大感惊奇。吉祥的院里绿树成荫,一条石子铺成的漫道,穿过繁花似锦的各种花木,通向后面几间屋子。 钱冬雨顺漫道向里走,大声喊:“吉祥哥,在屋吗?” 屋里传来吉祥的声音:“钱冬雨来了?快进屋。” 钱冬雨刚走到门口,吉祥已打开房门,两手举到胸前,抱在一起,向钱冬雨恭恭手:“欢迎光临寒舍。”将门口让出,请钱冬雨进去。 钱冬雨进门,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满目所见,都是书架。书架上各种古书,层层叠放。书架中间一处空地,放张巨大的书桌,桌上文房四宝齐备。 钱冬雨在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吉祥哥,你这儿真幽静!院儿里的好多树,我都是第一次见,花草也多半叫不出名字,你是从哪儿搞到这些珍稀品种的?” “我用了一种叫‘万木回春’的仙法,打造了院里的风景,那些花草树木,都是从各处仙山收罗来的。” “你们鬼仙真好!想过什么季节,就过什么季节,外面现在还是冰天雪地,你们院里却繁花似锦!这一屋子书你都看过了?” 吉祥为钱冬雨倒杯茶放在桌上:“大多数看过了。” 钱冬雨叹息一声:“我也喜欢看书,家里穷,买不起那么多书,我真羡慕你!” “这些书都是家父多年的收藏,他曾做过当朝四品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比他老人家,差多了!如果你喜欢哪本,尽管拿去看。” 第46章 出发 “我咋一直没见你父亲?” “他在外面做官,难得回来一次。” 钱冬雨起身,翻看书架上那些书,发现里面的文字都是繁体,有的还是篆字,本来想借两本回去,也没了兴趣。 “你今天来,是有事?”吉祥问。 钱冬雨一边儿翻书,一边儿把遇到小军的事说了一遍。 “这种事,如意可以帮你,一会儿我们找她说说。” “我听师傅说,如意的师傅是专门驱鬼捉鬼的,她也学了不少,让我找她帮忙,我刚才已经找过她了。” 那时,外面传来如意的喊声:“钱冬雨,吉祥哥,饭熟了,快过来吃饭。” “我们吃饭。”吉祥招呼钱冬雨,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院。 一张大桌,摆满色泽丰富的食品,格外诱人。有的钱冬雨见过,有的没见过。 显然,如意在今天饭食上很下了一翻功夫。连吉祥一进门都禁不住赞叹:“如意,你太厉害了!好精美一桌饭菜!我都不忍心下筷子吃它们了!” 饭菜看着漂亮,吃起来美味可口。吉祥一边儿吃,一边儿夸奖如意厨艺大有长进,最后,居然和如意开起玩笑:“哪位公子娶了你,他才有福呢!可以经常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又转头问钱冬雨:“钱冬雨,今天的饭菜好吃?” “好吃!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这么多,这么好吃的东西!” “那你多吃点儿,这是如意特意为招待你才做的,我们是跟着你沾光,平常,她只给我们做三菜一汤,多连一个也不做,是不是?妈?” 老妇人没说话,只笑眯眯看如意。那神色,明显是同意吉祥的说法。 如意洁白如雪的脸颊,飘起两朵红云:“妈,你看我哥说话越来越没个样子,钱冬雨第一次来咱家吃饭,我做顿好吃的招待,是常情常理,我哥他老往那些没边没沿的事情上扯!尽拿人开玩笑!你快管管他!” 老妇人把脸转向吉祥:“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上你嘴!看把你妹子急的!”从盘里夹了一筷子菜,送到钱冬雨碗里:“你好好吃,他俩从小闹惯了,别理他们,以后,你要常来,那次你走后,他俩每次吃饭,都总提起你。” “我以后一定常来看大家,来这里,我感觉像到自己家一样亲切,如意今天做的饭菜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钱冬雨抬头看如意,如意也正看他,眼光一碰,立刻分开。 吃完饭,如意回房准备东西。钱冬雨陪师傅和吉祥说话。 如意再次出现时,身上罩了件雪白的狐皮大衣,头上戴了顶同样雪白的狐皮帽,将一张脸映衬的白中透粉,蜜桃般水嫩。 老妇人和吉祥把钱冬雨、如意一直送到院门外,嘱咐如意要分外小心,别伤了自己后,又告诫:“钻在那孩子身体里的鬼魂要不是恶鬼,就不要伤他性命。” 如意笑嘻嘻地回话道:“妈,你放心,我又不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只管放心!” 第47章 查看 吉祥这时插话道:“尽管不是第一次,我们也知道你手段厉害,但这个鬼魂是野鬼孤魂,单独行事,还是被别的恶鬼控制,蓄意而为,你并不清楚;所以,还是小心一些,到地方先搞清楚再动手。” 如意听了吉祥的嘱咐,脸上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说:“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钱冬雨向老妇人和吉祥挥挥手,说了声再见,随如意走进来时那条小径。 顺小径走出荒草丛,穿过几块田地,在窑边儿停下。 “你怎么来的?”如意问。 “坐班车。” “坐班车太慢了!你把那地方的位置告诉我一下,我施个法,咱们去的快一些。” 钱冬雨说了小军家的具体位置。 “好了,你现在闭上眼,我什么时候让你睁眼时你再睁眼。站着别动,我这就施法。” 钱冬雨先是听到一阵风声,然后就感觉身体飘荡起来,过了一会儿,双脚落到地上。 “你看!是不是这里?”如意的声音传来。 钱冬雨睁开眼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笑着点点头说:“对,就是这儿!还是这样来的快!” “我们商议一下这个鬼该咋捉!” 接着,如意和钱冬雨商量起来。 荒草,在冷风中瑟瑟的抖动着。闪现在荒草中的,是一个个馒头似的坟。 馒头似的坟上,立着长短不一,宽窄不等的墓碑。 墓碑上都有碑文,提供墓中人一点儿简单的信息。 有些坟头,没有墓碑。没墓碑的坟头,给立在坟前的人,留下无限遐想。 钱冬雨跟杨丽的家人打过招呼以后,如今已经立在这样的一个坟前。坟头不仅没墓碑,而且高度也明显比周围低许多。显然,已很久没人在上面添土了。 钱冬雨抬起头,向四周扫了几眼说:“就是这座坟,我不会记错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钱冬雨身边儿响起:“这像一座很久没人照看的坟。”只有声音,没有人影。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它前面这块儿墓碑,上面写着赵景阳这三个字。”钱冬雨轻声说。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下去看看这个人的魂魄还在不在墓里。” “你下去时,自己小心点儿,注意安全。”钱冬雨叮嘱一句。 “我知道。”女人的声音回道。 钱冬雨立在原地,眼睛盯着墓碑,一阵风吹过,将他的头发掀动了几下,钱冬雨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仍没改变站姿。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墓穴里没有魂魄,棺材已经倒坍,显然被人挖过;跟你说的情况一样。” “没有你担心的那些事?” “我刚才去找墓地鬼村官问过了,他说这个墓穴已经有二十年没人光顾了,这人生前是村里一个老光棍,因为身材矮小,又是哑;所以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他是有一年冬天喝醉酒,躺在野地睡觉冻死的。” “看来,我们把他从小军身体里弄出来,不会惹下什么麻烦!” “问题是,把他弄出来,让他上哪去;他原来的棺材已经被你说的那几个孩子毁坏了;我问过鬼村官,他说,那个鬼魂钻进那孩子身体,是因为那孩子把他待的棺材弄坏了,他没安身的地方,才钻进去的。” 第48章 商量 “我们是不是得给那人弄副新棺材,把他的魂魄放进去,他就不用再祸害小军啦?” “鬼村官就是这么说的;他说,买个新棺材,把他送进去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钱冬雨站在了杨丽和她的父母面前,脸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这副表情是告诉听他说话的人,他讲的是件严肃的事,不是一个荒诞的故事。 “你们家小军几年前干过一件事,他和村里几个孩子用一把铁锹挖了村后一个坟。” 听钱冬雨讲话的几个人,眼睛立刻睁大,睁到他们能睁的最大限度。 “不会?小军一向很懂事儿,也老实,他咋会干这事!”杨丽有点儿不信。 “不可能,我也不信我家小军会干这种事!他那时才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干这种事?!”杨丽的母亲也强烈表示不信。 “你们找当年常和小军一块儿玩儿的那几个孩子私下问问,就清楚了;不过,我先提醒一下你们,在问以前,最好不要先告知他们的父母;问的时候,先跟他们讲,以后你们也绝不会跟他们的父母说这件事儿,问完后,也信守你们的承诺,不向他们的父母告密,他们最怕父母知道他们干过这事;否则,你们会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钱冬雨建议道。 “你说说看,他们那么小,为啥要去挖坟?”杨丽的父亲瞪着因喝酒过多,泛着红光的眼睛。 “村里几年前放过一个盗墓寻宝的电影,你们还记得吗?”钱冬雨问。 杨丽和她父母皱起眉头,冥思苦想后,几乎同时点头:“是放过那么部电影。” “这些孩子就是看完那部电影后,才想到去盗墓,他们想从墓中盗出电影中说的金银财宝。” “那么点儿小孩儿!咋敢做那种事?” “人人都有欲望,小孩也有;他们的欲望不能从父母那儿得到满足,会通过自己的方式获得,有时这样做虽得冒风险,但对女孩儿,冒险是他们的天性。” “小孩子,不缺吃,不缺喝,咋会对金银财宝有欲望呢?” “他们对金银财宝没欲望,但他们对玩的,吃的东西有欲望,这些东西需要花钱买,他们没钱,他们的父母也不给他们钱,这时,他们发现一种靠自己能搞到钱的办法,他们会怎样?” “他们真去盗墓啦!?那些坟墓都是他们的祖宗啊!这些败家子,是招报应了啊!”杨丽的父亲显然被钱冬雨说服了。 “他们没挖自己的祖坟,他们从小就知道祖坟轻易动不得,所以,他们选来选去,选中一座谁也说不出是谁家的坟。” “他们究竟挖了哪座坟?” “赵景阳后面那座坟。” “那是谁的坟?我咋想不起来了!”杨丽的母亲脸上一片迷惘。 “栓柱的坟;你不知道,你嫁到我们村前,他就死了;是个哑。”杨丽父亲的脸上显出怪异的表情:“小军现在也是哑!难道真是栓柱的鬼魂附在小军身体上了!”他眼睛突然睁大,红红的,充满血丝,狰狞可怕。 第49章 挖墓 “你猜的很对,在一个漆黑的晚上,他们几个孩子挖开了栓柱的坟,你儿子小军第一个走进墓穴,弄塌了栓柱的棺材,无处安身的栓柱只好钻进小军的身体。” “现在该咋办?你的亲戚没告诉你咋救我们小军吗?快救救小军!”杨丽的母亲请求道。 “说了。” 杨丽一把抓住钱冬雨的胳膊:“你快说咋做才行,我弟弟就靠你了!” “得准备一个棺材,把栓柱的尸骨摆好放进去,重新埋葬,给他找个住的地方;这样,他就会从小军的身体里出来啦;出来后,小军就能恢复到原来了。 两个小时后,村后墓地出现七八个人,他们拿着铁锹,开始挖一座坟,一座几乎和地面一样平的坟。 这座坟头,除了荒草,啥也没有。 多年来,每到一些特别的日子,比如清明,冬至,大年三十,别的坟头总有人摆些苹果,香蕉,蛋糕,肉骨头,供坟里的先人享用。 除了食品,甚至还不忘摆瓶酒,一盒烟;让先人把生前那点儿爱好、乐趣,延续到阴间。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就是烧把纸钱。他们知道,阴间和人间一样,什么地方都用钱,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古语,使他们确信这一点。 这座坟头,从没享用过这些美味,也从没人烧过纸钱。在人间,他孤零零一人,到鬼界,他还是如此寂寞! 今天,一向孤寂的坟头,来了许多人,他们不仅拿来各种水果,还拿来好多肉骨头,甚至烧酒,香烟,汽车,大房子,以及他一辈子都花不完的纸钱。 坟旁,放着口崭新的棺材,棺材上金色的图案,工整、艳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花了一个多小时,坟中朽坏的棺木才被完全挖出,棺里除了一副沾满泥土的骨架,啥也没有。 散落的骨头一块块被拣起,用红布擦拭干净,放进那口崭新的棺材。棺材里铺了块崭新的红布。骨头依次放在红布上,渐渐摆出一副完整的骨架。 围观的村民越挤越多,一边儿看挖墓,一边儿悄悄咬耳根。一些人围着那口新棺材,一边儿瞅,一边儿争论这副新棺材是哪来的?骨架上还缺哪块儿骨头? 后来,一致认定新棺材是杨丽奶奶五年前打下的寿材。据说,这副寿材,杨丽的奶奶每年都请村里的木匠杨二锁帮她漆一遍,到今年,已整整漆了五遍。 为救孙子,杨丽的奶奶肯把这副上好的棺材拿出,送给那个叫栓柱的哑,很叫村民们佩服。 那副骨架,大家早已考究出来。四十以上的村民,全见过那个矮小,老提着半瓶烧酒,满村转悠的哑。 当年,栓柱和村里的几个人还是表亲,但谁也不愿认他,彼此形同路人。 有几个年轻人聚在离坟头远点儿的地方,听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演义栓柱生前的故事,众人听的津津有味。 当最后一块儿骨头终于从土里被找到时,坟地爆发出一片欢呼。 第50章 成功 突然,大家四处散开。只有一个高个子,面貌俊雅,头发留的挺长的青年还站在墓坑边儿。 不认识的向跟前人一打听,也便知道指挥这帮人干活儿的,就是这高个子青年。 村民见过很多操办丧事的阴阳,这么年轻的阴阳还第一次见。 一刻钟后,大家目光转向村口。村口出现两个人,一个是杨丽的父亲,一个是小军。 小军的手被杨丽的父亲紧紧攥着,一步步向坟地走来,一直走到那副崭新的棺材旁。 随后,人们看到那青年弯下腰,用手攥住小军的另一只手,扭头对杨丽父亲说了几句话。 杨丽的父亲放开那只攥着儿子的手,从棺材前离开。一直走到杨丽和她母亲身边。 杨丽的父亲刚在杨丽和她母亲旁边儿站好,突然从墓坑里腾起一股旋风。 旋风离开墓坑,围着坟转了三圈儿,又围着新棺材和棺材旁的两个人转了三圈儿,再转回墓坑,骤然消失。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接下来,人们眼前出现了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小军居然开始向那崭新的棺材上攀爬,然后在那高个子俊雅青年的帮助下爬了进去,坐下,又躺了下去。 小军的头顶刚在棺材板上消失,只见那高个子俊雅青年突然伸手,抓起靠在棺材旁边儿的棺材盖,啪一下,盖了上去,活生生把小军封进了棺材里。 村民一片惊呼,眼光投向杨丽一家人。 杨丽一家人的手,相互紧紧攥着,一动不动看着那位高个子青年。只见他盖上棺材后,身子一跃,盘腿坐在了上面。 那股先前消失的旋风再次从墓坑出现。这回,速度明显加快,越旋越大,把地面的乱草、尘土一起旋起。一时间,尘土飞扬,翻江倒海般,扑向围观的人群。 众人纷纷躲避,四散而逃,谁也顾不上看旋风中的棺材和那位青年。 青年和棺材已完全被漫天的尘土包围。大约四五分钟后,旋风又回到坟坑,骤然消失。 漫天的灰尘散去,透过灰蒙蒙的天色,人们看到高个子青年正怀抱小军,向杨丽一家人站立地方慢慢走去。 杨丽一家人跑向那位青年。众人也从躲避的地方纷纷向杨丽一家围过去。 杨丽的父亲从青年手里接过小军,向村里走去。小军四肢摊开,像睡着了。 “小军怎么啦?小军怎么啦?”最先赶来的村民关切地向杨丽的家人询问,得到的回答是:“小军昏过去了。” 青年离开杨丽一家人,来到棺材前,轮起放在棺材旁的铁锤,照棺材上那些铆钉,噼噼啪啪,一阵敲打,将棺材盖完全封死。 几个挖墓坑的男人重新聚积到棺材旁,用绳索和木棒,抬起棺材,放进墓坑,挥锹如飞。不一会儿,堆起一座新坟。新坟旁摆上吃食,烟酒,糖果,一把把暗黄色纸钱在火光中燃烧,化为灰烬。不断有人对飞舞的灰烬喊一句话:“栓柱,拿钱来!” 众人还没离开坟地,就有人跑来传递消息:“小军醒过来了!病也好了!能说话了!” 第51章 约会 这天傍晚,天色渐渐变暗时,钱冬雨回到家里。一进门,便注意到母亲的脸色有点暗淡。果然,待他吃完饭,刚倒了一杯水拿在手里,准备坐下来喝的时候,一直坐在炕头上缝衣服的母亲突然开口问:“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钱冬雨含含糊糊的回答说:“还行,比以前强多了。” 母亲的脸色依然不变的说:“你要记住,你这是补习,如果今年下来再考不住高中,那可怎么办呀!除了上工地当小工,我们再给你找不到别的出路。你是不是还总看那些闲书?” 钱冬雨不假思索地说:“现在不怎么看了,只是有时候学习累了,看一看,换换脑子。” 母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反正你也不小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说完这句话,整个晚上不再开口,只是,偶尔好像有什么沉重的心事似的叹息一声。 母亲一晚上的沉默像千斤重石压在钱冬雨的心头,让钱冬雨整晚都处在一种慌恐不安的心境中。这种心境让他思考了很多问题,反省就要结束的半年补习生活,确实不很用功,而且考试成绩虽比过去强些,但一点儿不突出。 如果以这样的学习状况去参加中考,多半儿会再次落榜。那样的话,正如母校所言,钱冬雨还得上盖房工地当小工去。于是,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把心思多往学习上用。 从这天开始,钱冬雨每天一回家,就坐在南房,用两块木板拼起来的书桌前埋头学习,一直学到晚上十二点多钟才睡。第二天早晨六点半准时起床,七点赶往学校。到学校后,通常离上课还有近一个小时左右,钱冬雨就拿书到校园外面田埂上去,背诵文科知识和理科的公式、定理之类;一直背到上课的预备铃响起来,才回教室上课。 在这期间,钱冬雨发现杨丽经常用火热的眼光注视着自己,他都假装看不见,尽力调整好心态,控制好情绪,让自己不去想她,行为上也尽量躲避着杨丽,减少跟杨丽接触的时间和地点。 在第一学期结束的前几天,钱冬雨在语文书里曾发现过一张杨丽夹进去的纸条,纸条上说了一些对钱冬雨帮助救她弟弟十分感谢的话,最后问钱冬雨为什么这段时间老躲她? 过了两天,钱冬雨也写了一张纸条夹进杨丽语文书里,告诉杨丽,他是补习生,尝过中考失败的痛苦,他不想再次失败,他得好好学习,不然对不起父母,杨丽的心意他知道,也很感激,他会珍惜这份感情,这段时间,他想静心学习,冷落的事,请她原谅。 放假前一天,钱冬雨在语文书里又看到了杨丽夹进来的纸条,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明天放学后,我想找你谈一次话,要是不来,你会后悔的! 钱冬雨为这张纸条紧张了整整一个晚。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是学生们到校领放假通知书的时间。领完后,大家陆续开始回家,钱冬雨故意拖到班里的同学都走完了,才从校园里出来。 一出校园门,便看到杨丽在学校大门外墙角下站着,身子紧缩,一边儿跺着脚,一边儿用眼睛不停的向大门的方向看。尽管杨丽围了一条长长的白毛线围巾,但露在外面的脸颊仍然冻的通红。显然,她已等了钱冬雨好长一段时间。 钱冬雨看到杨丽那副被冻的样子,心里一颤,一种愧疚漫上心头。紧走几步,关切地问:“这么冷的天,把你冻坏了?” 杨丽看到钱冬雨,缩着的身子马上直起来,脸上也显出一副灿烂笑容,说:“没事儿,你能来,我就很高兴。” 钱冬雨问:“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今天一定要约我出来见面。” 杨丽没回答钱冬雨的问话,用下巴指指校墙外那片小杨树林,说:“我们到那边儿走走,好吗?” 钱冬雨马上表示同意说:“走。” 于是,两人拐上了通往小杨树林的那条小道。走了几步,杨丽侧过脸看着钱冬雨说:“祝贺你啊!政治考了全班第一。” 钱冬雨微微一笑,谦虚道:“那可能是我这段时间老背政治的原因;小军最近一段时间挺好?” 杨丽说:“挺好的,又和以前一样了;下学期,家里准备让他回校上学;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他现在还不会说话呢!上星期六,我回去,他说以后要好好学习,考进县一中去念书。” 钱冬雨赞许道:“小军挺有志气,将来一定是个有出息的男孩儿!” 杨丽解释说:“小军比我聪明,过去学习一向都考班里的第一名,得过好几张奖状呢!” 这时,两人已经走进了那片小杨树林。正是寒冬季节,树上叶子几乎已经落光,只偶尔还有几片残留在枝条上,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树干上,遍布着许多大大小小像人眼睛那样的树斑,特别生动。 杨丽停下脚步,用手指指前面一棵树,说:“你看,那棵树上有你的名字。”说着,将自行车立好,向那棵树走去。钱冬雨也将他的自行车立到杨丽自行车旁边儿,跟在杨丽后面走到那棵树下。 果然,在那棵树的树干上,不知何时,被人用小刀刻上了“钱冬雨”几个字。在“钱冬雨”那几个字下面,同样用小刀刻了“杨丽”两个字。由于树的生长,那些字已长成了树上的斑纹,和那些眼睛样的斑纹交错在一起。 钱冬雨猜测地问:“这是你刻上去的?” 杨丽回答说:“不是我刻的,我也是前几天来这里背书,无意中发现的。” 钱冬雨用不满的口气报怨道:”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闲的心难受,才做这种事!” 杨丽却表示了不同的看法说:“你觉得这不好吗?我却觉得挺好!这说明,连外人都早看出了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可是,你却总不理我!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我,你放心,我不会拖你的后腿;我这次叫你出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你以后也不用故意躲我,我也不会纠缠你!”说着,眼睛里便有晶莹的泪花儿闪动。 第52章 高玲珑 钱冬雨看着杨丽脸上的变化,心里一疼,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将他的心狠狠的拽了一把。钱冬雨强压住心里蓬勃而起的冲动,说:“我们是同学,我帮你那些忙都是应该的,你不必感觉心上有什么负担,老以为欠我什么似的,要还我,不还就觉得心里面不安,真的!我不需要你还我什么!我们过去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就挺好!” 杨丽声音幽幽地说:“你真这么想吗?你可能觉得这两件事不算大,可是,我觉得哪件事都很大;就说小军那件事,我们家花完了所有的钱,又借了一万多外债都没看好的病,你用一天的时间,就帮着看好了;在我们眼里,你就是救了我们全家人的神!再拿我那件事情来说,那天我昏过去,你当着全班那么多同学的面儿,不仅抱了我,还把你的嘴对了我的嘴做人工呼吸,拿手压我的胸脯,这事儿,早被同学传到全公社所有的人家去了!我是个姑娘,嘴让你亲了,胸脯也让你摸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不论你怎么想,我这辈子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钱冬雨大感意外地解释道:“我那样做,是很正常的救人动作,他们怎么能传成那种事儿呢!?” 杨丽抽吸了一下鼻子,回话说:“开头人们是按实际传的,可是,话传着传着,就走了样子;不过,你别担心,今天你能来见我,我就很高兴了,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那些天你一直不理我,我还以为你看不起我,所以,我才留了纸条约你出来,我想好了,如果你来见我,我向你把我心里的想法说清楚了,以后,我就再不打扰你了;如果你今天不来,说明你心里看不起我!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以后要整天纠缠你,让你一天也学不成,反正,你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把我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我还怕什么呢!” 听杨丽说出这样的话,钱冬雨心里一阵后怕,暗想:“幸亏我今天来了!不然,以后要真被杨丽那样不管不顾的闹起来,我还怎么学习!恐怕连书也读不成了。”心里这样想着,嘴上马上说:“你能这么理解我!真是太谢谢你了!将来你要有什么用我帮忙的事,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做的。” 杨丽拿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盯着钱冬雨,说:“你能抱抱我吗?”说完,向前跨了一步,站到了钱冬雨面前,脸上显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火热的目光紧紧盯了钱冬雨的眼睛。 钱冬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的圈在了杨丽后腰上。 杨丽说:“抱紧点儿!” 钱冬雨手臂还没用力,杨丽已情不自禁的一把抱住了钱冬雨的身子,将脸颊紧紧的贴在钱冬雨的脸上,又说:“抱紧我!”说着,杨丽的手臂聚然抽紧,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钱冬雨紧紧抱住,把嘴唇贴到钱冬雨的脸颊上,很响地亲吻几口。 然后,突然松手,挣脱的钱冬雨胳膊,深深的看了钱冬雨一眼,抽动了一下鼻子,说:“好了!我走了,我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了!”说完,牙齿咬了一下红润的嘴唇,转身向自行车走去,推起车,紧跑两步,骑上去,飞快的蹬着,顺来时的那条小路,走了。 钱冬雨看着杨丽头也不回,骑车走了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什么东西被杨丽渐渐远去的身影带走了。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又那么纠心。过了好一会儿,钱冬雨才回过神,已是两眼茫茫,不见了杨丽的踪影。 从那以后,杨丽果真不再和钱冬雨主动说话,直到中考结束。这期间,却是钱冬雨有时觉得心中不忍,想跟杨丽说两句话,但杨丽故意躲避,不理钱冬雨。 功夫不负有心人,钱冬雨从下学期开始,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提高的速度特别快,从班里的十几名,跃居到了前三名。七月份参加中考,八月初成绩出来,他以全班第二名成绩,考进了绿原县一中。最叫钱冬雨得意的是,上一年中考只考了50多分的数学,这次居然考了一百分的满分。 领通知书时,钱冬雨也没见到杨丽,杨丽成绩太低,中考落榜了。 再开学,钱冬雨就去绿原县一中报了名,成了绿原县一中的高中生。绿原县一中这届高一仍然招了四个班,钱冬雨被分到了四班。班里有六十一名学生,班主任是位五十岁上下的女老师,叫王素琴。 钱冬雨个儿大,班主任按个儿大小排座位,把他安排到了最后一排。钱冬雨的同桌儿是长了圆乎乎脸蛋儿的男生,叫马忠勇。 马忠勇从开学的第一天起,手里就拿了一本手相书,一有空闲时间便翻着看。而且,一边看,还一边把自己的手举起来仔细研究。 课间的时候,马忠勇经常掰了某个同学的手,乐此不彼地给他们看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 当然,钱冬雨的手也早被马忠勇掰着看过好几遍了。每当马忠勇从那本手相书上有什么心得时,总是先把他自己的手举在眼前仔细研究一番,然后,就拿过钱冬雨的手,像考古学家研究古人类化石那么细致入微地进行考究。 钱冬雨的前面,坐着皮肤白嫩细腻的高玲珑。高玲珑的身材一点儿也不玲珑,她比一般女孩子要高一些,也不很瘦,脸蛋儿是那种蛋型的圆脸,脸色白中透粉,格外娇艳,长着一副百里挑一的好容貌。 钱冬雨第一天见到高玲珑,就稀奇世间竟有如此水嫩皮肤的姑娘。过了几天,钱冬雨才知道高玲珑是一中特招的艺术生,歌唱的特别好。这种艺术生,通常和特招的体育生一样,文化课成绩都不太好,在艺术方面却都有一定天赋。 上了没几天课,钱冬雨就发现高玲珑老是回头问他数学题,而且问的都是一些其实并不太难解的数学题。每次给高玲珑讲题,钱冬雨的心总是跳的很快。说的具体点儿,是有点儿紧张。 第53章 手相 这种紧张,并不是因为高玲珑问的题目难,怕解答不了,或给她讲不清楚的紧张,而是他只要跟高玲珑一说话,就觉得紧张。特别是每次高玲珑回过头来,总有一股淡淡幽香钻进钱冬雨的鼻孔里来,那种香味儿钱冬雨还从来没闻到过,一闻到这股味道,钱冬雨的心就狂跳不止。 一天,下午自习课的时候,高玲珑又回过头来问钱冬雨数学题。旁边儿正研究手相学的马忠勇忽然插话说:“高玲珑,你看手相吗?我现在看手相的水平已经上升一个境界了。” 高玲珑的嘴唇一动,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嘻嘻地讥讽马忠勇:“你整天不好好学习,就看这些骗人的东西,是不是想等将来考不住大学,到大街上摆个地摊儿,去混饭吃?” 马忠勇不屑一顾地撇撇嘴,回话道:“兄弟我再差劲儿,也不至于混到那份儿上!我看这个,纯粹是为了消愁解闷儿,逗个乐子,整天看那几个课本儿,都烦死我了!” 高玲珑笑呵呵地说:“那就让你看看,我看你能看出什么门道来!”说完,将右手向马忠勇面前伸去。马忠勇的眼睛立刻死死的盯住了眼前那只白晰细嫩的手掌,半天不眨眼皮。 钱冬雨看到马忠勇那副神情,觉得很像一只恶狼正流着口水盯住一只肥美的小白兔,心中感到厌恶极了。 钱冬雨虽感觉自己无法看下去,也不好去阻拦高玲珑,就把头别到一边儿,去看窗外天空那几片正在游走着的云朵。 这时,马忠勇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不好!大事不好!高玲珑,你最近会遇到一点儿小麻烦!可能要破点儿财才能躲过去。” 高玲珑的表情顿时活跃起来,一脸春光明媚,意外惊喜,兴趣盎然的样子问:“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马忠勇摆出一脸故作高深莫测的表情,皱了两下没有一丝皱纹的宽阔额头,煞有介事地说:“我是从你的感情线上看出来的,这里有条不太明显的分叉。”说着,把一根肥胖的手指慢慢点向高玲珑那只肌肤细嫩的手掌心。 钱冬雨实在忍无可忍,猛转回头,突然嘻笑着插话道:“我看高玲珑不仅没有小麻烦,可能还会有一点儿小喜事儿!你敢和我打赌吗?不出三天,高玲珑就会发点儿小财。” 马忠勇愣了一下,脸上突然出现了猪肝色,骤然又笑了,说:“我不和你打赌,和你打这种赌,我肯定是输!” 高玲珑两眼瞬间就变得光华璀璨起来,完全换成了一副得理不绕人神色道:“你看!你看!露陷儿了?是你自己心虚不敢和钱钱冬雨打赌?” 马忠勇神色一收,抢辩道:“不是!如果钱冬雨三天后在你上学回家的路上故意丢下一块钱,让你顺手拣到,你说我输不输?” 钱冬雨也脸现讥讽的笑碰上说:“高玲珑三天后不会拣到钱,而是有人送给她五十块钱。” 马忠勇嘻嘻哈哈笑的浑身肥肉乱颤,满脸溅朱的说:“是你要送给高玲珑五十块钱?还是你请别人转交给高玲珑五十块钱?不论哪种情况发生,我都是输。” 高玲珑在一边儿听不下去,用一种看不起眼光望着马忠勇说:“你这人真没意思!自己看不准,就承认自己看不准!怎么老把别人想成那样!”说完,扭过头去,不再答理身后的两个人。 钱冬雨自我圆场说:“不打赌就算了!”说完,低头去写作业,好像学习突然显得格外重要了似的。 三天后的下午,高玲珑一走进教室,就显出满脸喜气;走到座位前,没有坐下,眼睛神采飞扬地看着钱冬雨,说:“钱冬雨,你那天说的话真准!” 钱冬雨正在看一本小说,思维还醉心于小说的情节中,听到高玲珑唤他名字,抬起头来,两眼迷惘地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高玲珑问:“什么话?” 高玲珑兴奋之色一丝不减地说:“你忘了?就那天上自习课时,你说三天后会有人送我五十块钱的事呀!今天中午,真就有人送了我五十块钱呢!” 钱冬雨灿然一笑,两手在胸前抱定,恭了两恭,说:“那恭喜你啊!” 高玲珑侧身坐下,扭过头来,神秘莫测地悄声问:“你知道这五十块钱是谁送我的吗?” 钱冬雨眼不离小说,顺嘴问:“谁送你的?” 高玲珑小声揭秘道:“是我的二姨!她今天上午突然从天而降,来我家患门啦!说好几年没见我,给我五十块钱作见面礼,让我想买什么,就买点儿什么去;钱冬雨,我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想不通,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有人送我钱的?” 钱冬雨笑眯眯看着高玲珑那双充满探索的大眼睛,同样小声地回话道:“我只不过是瞎猜的!没想到还真让我说准了!” 高玲珑并不确信钱冬雨这种说法,眉头微皱,思索着说:“你说是瞎猜的,那天你怎么没瞎猜是二十,三十,偏要猜是五十呢?” 马忠勇恰好大驾光临,书包往桌上一扔,笑嘻嘻插进嘴来:“这还不好理解!那不是突然来了一只瞎猫,不小心碰巧遇到一只死耗子嘛!” 钱冬雨听出马忠勇话里有明显的挑衅,心想:“这人心眼儿实在比针眼儿还小!这么多天的事情了,他居然还耿耿于怀!”便也笑嘻嘻反唇相讥道:“你说谁是瞎猫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人常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话放你身上,真是太合适了!” 高玲珑听出了两人话外之音,大感扫兴地说:“你们两别斗嘴了!有意思吗!” 马忠勇解释说:“我们又没斗嘴!只不过开个玩笑!”这时,上课铃响了。 高玲珑问钱冬雨下午第一节什么课?钱冬雨说:“地理。” 这天,活动课时,钱冬雨同郭志杰到县图书馆借了两本小说。一回来,便坐到座位上头也不抬地看起来。 高玲珑见钱冬雨回到座位上,她也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坐了没两分钟,扭过头,把她的数学本,放到钱冬雨的桌子上,问:“你看的是什么书?” 第54章 请客 钱冬雨把小说的封面翻起来,让高玲珑看上面的书名,问:“哪道题不会?” 高玲珑在作业本上指了一下,说:“这道题。” 钱冬雨看了看,那道题并不难。他知道,对自己并不难的题,对高玲珑,却并不简单,便认真给她讲解起来。那时,教室里大多数同学都到外面玩儿了,只有很少几个同学还呆在教室,说话,看书。 钱冬雨不一会儿就发现,高玲珑显得有点儿心不在焉。果然,题还没讲完,高玲珑却问起别的话。她先问钱冬雨:“你是怎么学数学的?听说你中考数学打了满分100分。”又问:“你们家住哪儿?家里有几口人?” 钱冬雨没办法,只好跟着应和,心里却想,高玲珑总是有什么心事!到最后,高玲珑竟说出一句叫钱冬雨很感意外的话。她说:“我今天过生日,想邀请你参加!你能来吗?” 钱冬雨犹豫了一下,说:“你二姨今天给你钱,是不是因为你今天过生日啊?” 高玲珑抿嘴一笑,说:“不是;她早忘了我哪天过生日了;我今天约的人不多,你可一定要来啊!”说完,告诉了钱冬雨她过生日的那家饭馆的名字,地点和吃饭的时间。 傍晚,快到七点钟的时候,钱冬雨跟家里人说,他要出去找同学玩一会儿,便走出家门,如约来到高玲珑告诉的那家叫“红房子”的饭馆。 红房子是一家小饭馆,里面全是像火车上硬座那种座位,只不过,中间桌子要比火车上的宽一点儿,长度跟跟火车上的座位一样。有的可坐四人,有的可坐六人。 钱冬雨刚进门,就看到高玲珑身穿一件格外鲜艳夺目的红裙,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他招手,说:“钱冬雨,在这儿呢!”脸上一片阳光明媚的春色。 钱冬雨走过去,坐进高玲珑对面那把高背双人座儿,看到只有高玲珑一人,疑惑地问:“是不是我来的太早了?其他人呢?” 高玲珑笑容可掬地回道:“没有其他人了,我今天只约了你一个人,快坐。” 钱冬雨心中一惊,热气上涌,脸上微微有点儿冒汗,已明白高玲珑今天请他过生日用意,并不简单,连忙站起身来,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递向高玲珑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这支英雄牌钢笔,花掉钱冬雨积攒了四个月的零花钱。由于家里收入不多,孩子多,钱冬雨平时很少能得到零花钱,其中三元,是钱冬雨拣费品卖了的所得。其余三元五角,是去年钱冬雨的大姐出嫁时,他去押轿,姐夫家给了钱冬雨六元押轿钱,二元五角被钱冬雨买了书,剩下的。 也就是说,钱冬雨为给高玲珑准备生日礼物,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这钱本来钱冬雨想用来买书,可是,为能给高玲珑送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只好全花掉了。 高玲珑接过钱冬雨送她的钢笔,谦让:“你来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啊!”说着,把那支崭新钢笔拿在手里看了看,欢喜万分地道:“我早想买支这种钢笔了,这回有你送我这支,我就不用再买了;谢谢你啊!” 钱冬雨大方地说:“不用谢,你能邀请我参加你的生日,就很高兴了!”对高玲珑笑了笑,放低了声音又说:“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 高玲珑的脸上顿现一副喜不自禁的笑容,说:“真的吗?这件裙子是前几天,我爸到北京出差,从北京给我买的;你先吃点儿东西,我让服务员上菜,你想吃点儿什么菜?” 钱冬雨看桌子上放着一小袋花生米,几块糖,还有几个核桃,拿起一块糖,剥着糠纸说:“我吃什么都行,我听说过生日都要吃面,就吃点面。”说完,把那块剥掉皮的糠放进嘴里。 高玲珑也不再客气地说:“那我就随便点了啊!”看钱冬雨点点头,“嗯”了一声后,她就去点了两小碗面,一盘过油肉炒木耳,一盘肉炒豆腐和一个凉伴黄瓜。问钱冬雨行不行。钱冬雨在这之前,只和父亲下过一次馆子,吃的还油条豆浆,所以,他面对高玲珑的询问,只是连连点头说:“挺好的!” 高玲珑又问钱冬雨喝不喝酒,钱冬雨摇摇头说:“我从来也不喝酒。” 高玲珑说:“今天我过生日,得喝点儿,别的酒我喝不惯,就要一瓶香槟。” 钱冬雨虽没喝过香槟酒,可是,钱冬雨在他大姐结婚酒席上看过香槟酒的标签;知道香槟酒和啤酒一样,酒精度为11度。尽管度数不高,喝了还是会醉人的。但今天高玲珑提议要喝,他也不好说不喝,便应和说:“行,就香槟。” 两个人一边儿吃饭,一边儿喝酒,一边儿说话,时间感觉过得很快。香槟酒虽然味道甜香,但钱冬雨第一次喝酒,所以喝了半杯后,已感觉头脑开始变得晕晕忽忽起来,脸上也阵阵发热,发烧。 高玲珑似乎对这种香槟酒很熟悉,喝酒的中间还随口说出了好几种香槟酒的牌子和味道上的区别,听的钱冬雨心里产生了一点儿淡淡的自卑感。尽管按照高玲珑的说法,以前她不止一次喝过这种酒,但是现在喝了,还是使她那两个嫩白的蛋儿上渐渐浮起了两片红霞。 钱冬雨看着高玲珑红润的脸颊,明亮的大眼睛,和那两片粉嫩如花瓣儿一般不停开合的嘴唇,觉得格外美丽生动,心里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愫。 吃饭的中间,高玲珑告诉了钱冬雨她过去的许多事情。这样,钱冬雨才第一次知道,高玲珑的父亲是绿原县水产公司的经理,家庭条件优越。加上家里只有她和妹妹两个孩子,所以,从小吃的好,穿的好,倍受家人和亲戚的宠爱。 一边儿听高玲珑说她的事,钱冬雨心里一边儿暗暗吃惊。这晚,他才突然意识到,就在他生活的这个小小的县城里,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不同! 第55章 爱意 钱冬雨出生在一个有五个孩子的普通工人的家庭,他的童年;平时吃的多半儿是粗粮,穿的总是老大老二穿小了的衣服,口袋里难得有零花钱。比比面前这个在水产公司经理家长大的高玲珑;吃的一直是细粮,穿的一直是自己喜欢的新衣裳,真有天壤之别哪! 钱冬雨越往下听,感觉他与高玲珑之间的差距越大,心中的自卑感也就越浓,越厚。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本来想说的好多话,钱冬雨都不想说了。这样,当高玲珑让他说说他过去事情时,钱冬雨只淡淡笑了一下,说:“我过去的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顿饭,他们两个人吃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才从饭馆里出来。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也早亮起来了,橘黄色的灯光把路上的一切东西都染上了它的颜色。 由于两人所住的地方正好在饭馆的不同方向,钱冬雨便在“红房子饭馆”门口与高玲珑挥手告别。钱冬雨虽然很想送送高玲珑,把她一直送到她的家门口,但他还是没有去送,钱冬雨感觉和一个漂亮的女生在大马路上一起走,很招眼,很担心被熟人看到。 和高玲珑告别以后,钱冬雨就一个人慢慢地往回走,心里面有几分兴奋,也有几分郁闷。 由于第一次喝了香槟酒,而且喝了一瓶,所以,走起路来,钱冬雨总感觉两条腿软绵绵的,像踩在云上似的。 这天晚上,钱冬雨到很晚才睡着,睡着前,他一直在回忆与高玲珑吃饭喝酒时的一个个情节,特别是高玲珑说话时的样子,那种动人心魂的美丽,叫钱冬雨有一种想大叫出声的冲动。 睡着后,钱冬雨做了一个梦,梦里也全是高玲珑的影子。 从这天开始后,钱冬雨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不由自主的回味起他和高玲珑在一起时的情景,并且伴随着这种叫他兴奋不已的回忆慢慢进入梦乡。 也是从这天以后,钱冬雨感觉高玲珑看他时的眼神也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感觉高玲珑的眼神里有一股火,一看到他,就使他脸上感到阵阵发热,发烧;甚至于连血管里的血也流动的快了起来。 也是从这天以后,钱冬雨还发现,高玲珑与他说话的频率比以前一下子高了好几倍。过去,高玲珑只是两三天才在自习课上回过头来问他一回数学题,现在差不多每堂课的课间都要回过头来与他说两句话。 钱冬雨的发现,也很快被其他同学发现了;于是,钱冬雨开始感觉到别的同学看他和高玲珑时的目光也发生了改变。 一天,在钱冬雨与郭志杰一块儿到县图书馆里借书往回走的路上,郭志杰突然问钱冬雨说:“你是怎么把高玲珑追到手的?” 钱冬雨的脸腾一下就变得绯红起来,连忙否认说:“哪儿有那么回事儿,你听谁说的?” 郭志杰笑嘻嘻地看着钱冬雨说:“你小子跟我还装蒜!你整天跟高玲珑泡在一起说话,两个人对视时的眼神就跟狂风暴雨前的闪电似的,闪得全班同学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说没有!” 钱冬雨的脸颊上的红色就更深了几分,说:“她那是向我问数学题,作为前后座的同学,我能不给她讲吗?” 郭志杰笑着说:“高玲珑有那么多数学题要向你问啊?扯淡!他怎么不问其他数学好的同学!不过,我真羡慕你!高玲珑可是咱们全班最漂亮的女生!我们才上高中几天,你就把她追到手,你小子有什么追女同学的绝招啊,给我传授传授。” 钱冬雨很认真地说:“我并没有追高玲珑,是她整天缠着我问数学题,慢慢说的话也就多了。” 郭志杰不相信地从眼镜片后睁大眼睛看着钱冬雨的脸:“,照你这么说,是她在追你了!看把你小子美的!高玲珑那么漂亮!家庭条件又那么好!打死我也不相信!” 钱冬雨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就是这么一个事情!”钱冬雨知道自己再怎么否认,郭志杰也不会相信他所说的事实真相。所以,也就不想再费口舌去跟郭志杰解释什么。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钱冬雨渐渐地意识到同学们对他和高玲珑都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样子。但钱冬雨一向好静不好动,别人不愿答理自己,自己也懒得去答理别人;每天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小说。 钱冬雨看小说看的很快,从县图书馆借两本小说,差不多一天的时间便看完了。所以,每天活动课,钱冬雨总是到县图书馆去换书。钱冬雨之所以看的这么快,那是因为钱冬雨不仅在下课的时间看,甚至于上课的大多数时间也看。 开学才两个多月的时间,那些过去听语文老师说过的名着,他差不多就全看完了。由于钱冬雨在上课的时间也看小说,不好好听课,回家也不认真去做作业,照样花大部分时间看小说。到期中考试的时候,钱冬雨的成绩出现了明显的下滑,居然只考了班里的第二十三名。 但钱冬雨已经很迷恋看书,面对落后的成绩,并不当回事儿,继续每天两本地从县图书馆借书看。后来,钱冬雨除了从县图书馆里借小说看外,也开始看一些美学,心理学,哲学,绘画方面的书籍。 钱冬雨之所以不把成绩当回事儿,是他知道高二的时候,学生们要进行文理分科。钱冬雨早就想好了要学文科,他想等文理分科以后,自己再加把劲儿,就可以把学习赶上来。 就在这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天,钱冬雨突然注意到高玲珑的脸色有些不对。于是,钱冬雨用《算命通鉴》里的方法,仔细地观察了一回高玲珑的脸色后,惊讶地发现高玲珑家里要出一件大事儿,一件要导致高玲珑父亲做牢的大事儿! 钱冬雨为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高玲珑很是苦恼。他知道自己所看出的事情,是还没有发生,但又是将要发生的事情。把这样一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告诉高玲珑,说:”高玲珑,你父亲过几天会被警察带走,去做监狱。她会相信吗?” 第56章 无奈 “不会!肯定不会!”如果钱冬雨是高玲珑,就绝不会相信这个种话。不仅不相信,还会认为钱冬雨是在咒她,咒她的父亲,咒她的家庭。 所以,钱冬雨如果跟高玲珑说了,她肯定会跟自己翻脸! 就算钱冬雨经过一番解释,高玲珑当时不和钱冬雨翻脸,可是过几天,当这件事情真的发生时,高玲珑还是会把出事儿的原因归结为是钱冬雨的诅咒。到那时,也一样会和钱冬雨翻脸的。 所以,钱冬雨很苦恼,他不能不苦恼!心里装着这样一件大事儿,又不能说,无论是谁,心里都会不好受。 那几天,钱冬雨不仅饭吃不香,觉也睡不好。 钱冬雨想,如果自己一直憋在心里不说,自然不会出现高玲珑怨恨自己的事情。可是,自己如今跟高玲珑的关系特殊,不说,总觉得于心不忍。 后来,钱冬雨想测算一下这件事情能不能通过其他办法进行化解,但测算的结果,无法化解。 钱冬雨在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中度过了三天。 这三天,钱冬雨连每天到图书馆换两本书的习惯也改了,因为他根本看不进书去。 第四天,高玲珑没来上课。第五天,高玲珑来上课的时候,两只眼睛是红红的,眼皮似乎也有点儿浮肿,显然是哭过了。 钱冬雨问高玲珑怎么啦?高玲珑只是惨然一笑,说:“我们家出了点儿事情。”这一整天,高玲珑都不怎么说话。而且接下来的几天里,高玲珑也一直情绪低落。 钱冬雨知道自己预感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由于高玲珑不愿意和自己说,自己也不好深问,更不好没理由的劝说高玲珑应该想开一些。 这样,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高玲珑的脸上才渐渐地好了起来。 钱冬雨虽然没有从高玲珑嘴里知道她家的情况,但高玲珑家的情况已经在同学们中间流传开来。 因为绿原县一中的情况比较特殊,县里面几乎所有当官的子弟和上班儿人家的子弟全在这里读书,他们的父母自然会把这样一件大事儿当成新闻在家里谈论。 当这个消息通过郭志杰的嘴传到钱冬雨的耳朵里时,已经是十天以后了。 那时,钱冬雨才知道,高玲珑的父亲是因为贪污受贿的原因被收审了。伴随着这个主要原因,似乎人们还在传说,高玲珑的父亲在外面混了一个女人。而且,他贪污受贿的那些钱大多给那个女人花掉了。 不知怎么回事儿,钱冬雨听说高玲珑的父亲在外面混了女人的消息后,心里总觉得有点儿想不通。他想,高玲珑长的这么漂亮,她的母亲也一定长的好看,她的父亲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去找别的女人鬼混呢! 钱冬雨想和高玲珑谈谈这件事情,想开导开导她,可是,高玲珑没和自己说,钱冬雨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来问,所以,也就一直没问。 随后,学校就放假了。放假的那天,高玲珑把钱冬雨叫到操场上,说:“假期这么长,我想经常见到你!我想见你的时候,怎么找你呢?” 钱冬雨想了想说:“今天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棵树,树上有一个洞,我经常去那儿。如果你哪天想见我,可以把一张小纸条放在那个树洞里,我去了一看,就知道在哪个时间,在哪儿找你了。” 高玲珑听了,很高兴,要钱冬雨立刻带她去看那个地方。钱冬雨就带高玲珑去看那个自己经常去练鬼仙剑的小树林。指给高玲珑那棵有个小洞的树。 高玲珑看了后,问:“这个洞是你掏出来的?” 钱冬雨点了点头说:“是我掏出来的。” 高玲珑忽然笑了说:“我怎么觉得我们两个现在特别像是两个地下工作者,在商量接头的地点和时间!你觉得像不像?” 钱冬雨看着高玲珑冻得有点儿微红的脸蛋儿说:“就是很像!” 高玲珑说:“那我们都各自起个名字的代号,这样才更像呢!”说完,笑眯眯地看了钱冬雨一眼,又说:“我叫白玫瑰,你叫黑树林怎么样?” 钱冬雨看着高玲珑好久以来少有的笑脸,说:“你长的白,叫白玫瑰,挺好!也挺合适!为什么给我起个黑树林呢?我好像长得也没那么黑嘛!” 高玲珑解释说:“这片树林是我们联络的地方,“黑”是相对于我的‘白’起的,暗示,我们两个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怎么样?还行?”说完,用一双期待的大眼睛看着钱冬雨。 钱冬雨笑着夸奖高玲珑说:“你的脑子反应真快!不错,就这样了,你是白玫瑰,我是黑树林。” 两个人又站着说了几句话。高玲珑说:“我该回去了,家里就我妹妹一个人,我还得回去给她做饭去!你知道,我们家出事了;我母亲现在的精神不太好;我们家的事情,现在就靠我了!”说着,用一双眼圈儿开始发红的眼睛看了一眼钱冬雨,把头扭到了一边儿,抽泣了一下鼻子。 钱冬雨很想把手抬起来,放到高玲珑的脸上去,把她脸上那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擦掉,可是,手在空中晃荡了两下,又落在了身子的侧面,说:“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那几滴泪珠立刻被高玲珑自己的手擦掉了,高玲珑放下那只手,抓在胸前的衣襟上,说:“不用,我走了。”说完,深深的看了钱冬雨一眼,这一眼看的钱冬雨心中一阵酸涩。 直到高玲珑的背影在视线中完全消失,钱冬雨望着背影的眼睛仍在望着,一动不动地望着。 钱冬雨就那么立了很久,像一副雕像。 就在这天晚上,钱冬雨梦到了一个人,一个胡子和头发都像雪一样白的老头儿。老头是突然出现在钱冬雨的眼前的。这就像梦里许多人的出现一样,说出现就出现了。 老头问钱冬雨:“你叫钱冬雨?” 钱冬雨说:“我是钱冬雨。” 老头说:“我想问你件事情?” 钱冬雨问:“你是谁啊?” 第57章 算仙老祖 老头说:“我是算仙老祖,你师傅是我的徒弟,她没有和你提起我吗?” 钱冬雨立刻就想起了那副会发光,会动胳膊,会动腿的骨架。同时也就想起了那颗阴明珠,想起了师傅说过,算仙老祖想见自己的话。 钱冬雨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师祖。” 老头嘿嘿地笑了两声,说:“想起就好,我听你师傅说,你得到了那把鬼仙剑?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吗?” 钱冬雨就把自己和小云,以及那把鬼仙剑的事情告诉了老头。老头迷惑不解地说:“这个小云又是怎么得到这把鬼仙剑的呢?” 钱冬雨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老头转移了话题说:“你能表演给我看看吗?” 钱冬雨就把那把鬼仙剑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手心,口中念叨了几句咒语,鬼仙剑便立刻光芒大盛地长大成一把三尺长剑,开始表演起来。 老头看过了钱冬雨的全部套路后,笑呵呵地说:“你的根基已经不错!缺少的只是历练,你把那剑拿来,看看我怎么用它。” 钱冬雨把剑递给老头,老头手掌一翻,那剑立刻在老头的手里缩成了半尺长短的样子。老头把短剑挥动了两下,在短剑的上面立刻汇聚出一把蓝色的光剑。 光剑一会儿长,一会儿短。长的时候有几丈长,短的时候,只有一尺。不论长时,还是短时,都杀气重重。不论击向什么东西,光剑还没到,那东西已经开始破裂。 钱冬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就是看不出同样的一把剑,为什么在自己的手里和在老头的手里竟是那么的不同。心中既惊讶,又羡慕,更兴奋。 老头说:“你要把剑练成我这样,还需要继续用功。” 看过了鬼仙剑的威力,钱冬雨对练习鬼仙剑的信心大增。他暗想:“如果我能把鬼仙剑练成老头这样,就可以干好多现在想干而干不了的事情了。”所以,钱冬雨立刻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练成你那样?” “只要你有决心,有干劲儿,以后再多些历练,肯定能练成。”老头嘿嘿笑了几声又说:“我这几招功夫,比起这把鬼仙剑当年的主人,可是差远了!这把剑三百多年没有出世,今天意外地出现在了你的手里,这说明你和这把剑是有缘的,你以后一定要更加刻苦练习,终有一天,你会练的像上一代剑仙一样强大的!” 钱冬雨听了老头的话,心中大受鼓舞,心想:“老头用起鬼仙剑来已经这么厉害!那个被老头夸的比他强的多的剑仙不知道会有多厉害!”于是,心里暗下决心,以后要更加刻苦练剑。 “那个阴阳镜你还带在身上?”老头问。 “我每天都随身带着呢!”钱冬雨从衣袋里掏出算仙送给他的铜镜,让老头看。 “这个东西带在身上不方便使用,而且还容易丢失,今天我帮你把它藏入身体,那样就既方便使用,又不容易丢失了。”老头说着,伸手接过那把铜镜,放在手心里,两手相对,嘴里念叨了几句话,但见老头的手掌间立刻就有非常强烈的蓝光射出来。 过了一会儿,老头分开两个手掌,便见他手掌里的镜子已经不见,只有一团小小的蓝盈盈的光盘。 “把你的左手伸开,手心向着我。”老头说。 钱冬雨照着做了。 老头把那只发出蓝光的手掌举起来,慢慢对在钱冬雨的手掌上,嘴里又念叨了几句什么,将他的手从钱冬雨的手掌上慢慢拿开。那蓝光便留在了钱冬雨的手掌心里,老头的手掌心里已经什么都不见了。 随后,老头又念叨了几句,钱冬雨手心里的蓝光也消失了。 “好了,成功了。你现在可以用它了。” 钱冬雨把手心翻过来,对着自己,念了一句背下来的咒语,只见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手掌心里就出现了一面小小的镜子,再背一句,那镜子便消失了。 “这样用起来就方便多了!”钱冬雨高兴的说。 “你最近在学习我们算仙的技艺时,有什么疑问吗?如果有,你提出来,我可以帮你解答。” 钱冬雨正为高玲珑的事儿难受,便马上问道:“我能算出别人身上将要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就是找不到破解的方法呢?” “你是在说高玲珑的事情?”老头仿佛什么都知道,立刻就点出了钱冬雨的心事。 “对。在她父亲出事的前几天,我就算出来了。想帮帮她,可是干着急,没办法。” “这正是我们算仙最大的痛苦。别说你没办法,我也一样没有办法。每个人这一辈子,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这些劫难。这是他们的命运。我们算仙的能力,只在一个‘算’字上。我们只能算人的命运,劫数,却不能帮他们改变。” “人的生、老、病、死,这些劫难,都是由谁决定的?真是阎王吗?他一个人能管得过来这么多事儿吗?” “这些劫难,一部分是由个人的选择决定,一部分由别人的选择决定,还有一部分由地下的地方官决定。阎王是管理这些地方官的,当然跟他也有一定关系。” “你能解释一下吗?我没太听明白。” “先说个人决定这部分,比如,一个人痛苦的时候,有的选择忍耐,有的选择自杀,有的选择发泄。不同的选择,就决定了他们将来不同的结果。这个能听懂吗?” “懂了。这么说,由他人的选择决定就是,他人痛苦的时候,可能选择什么也不做,也可能选择杀人。如果谁正好成了他选择要杀的对象,就可能导致这人生命的结束。是这样吗?” “你理解的很对。另外一种情况,就是人死后,都会进入地下,也就是进入地下世界。在这个地下世界里,跟地上的人间一样,都有专门管理的部门。这些管理部门的官员,对那些在地上世界失去了生命的人,或者按生死薄的规定,应该失去生命的人,都有往回收罗的职责。这些官员的履行职责情况,对人的命运,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第58章 交流 “我听说,阴间有个生死薄,人出生的时候,就会把他一生的命运写进去,之后,在这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按生死薄上写下的发生和发展,是这样吗?” “世上那么多人,他们怎么能把这些事情个个都写清楚呢!其实,在生死薄上,只有这个人的出生时间和回收的时间。这个时间,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一百二十年。实际上,大多数人活不到这个年龄,原因就是由上面说过的那三种情况造成的。” “我知道了,高玲珑的父亲被抓,是因为他选择了贪污的结果。他贪污,是为了一个女人。所以,归根结底,是他选择出轨的结果。是这样?” “对,就是这种情况。同样的道理,如果从他人的选择来看,那个女人要是不选择做高玲珑父亲的情人,也就不会有高玲珑父亲的出轨。” “这种人,是自作自受!受到惩罚是应该的。只是,因为他是高玲珑的父亲,所以高玲珑受到的打击就很大。” “对,这种打击带来的痛苦,随着时间和她自己的选择,慢慢都会平复。当然,你以后多去关心一下她,也许会对她以后做出正确的选择产生帮助。” “我懂了,谢谢老祖帮我解惑!”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暂时没了。” “如果没有,那我就走了!什么时候方便,我再来看你。”老头说完,身子一晃,便消失了。 以后,钱冬雨练习鬼仙剑更加刻苦了。钱冬雨经常练剑的地方,就是那片小树林。 一片小树林,是由一棵一棵的树长成的。那么多树长在一起,会像一块幕布似的阻挡住人的目光。一个人走进小树林,有时候就是为了让树枝树干把一些人的目光阻挡在外面。好让自己干一些不想让人看到的事情。 钱冬雨每天早晨都要走进那片小树林。那片小树林就长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小树林里有一块空地,钱冬雨一进小树林就直奔那片空地。空地上有许多脚印,那些脚印都是钱冬雨的脚印。是钱冬雨每天在这里练鬼仙剑时留下的。 钱冬雨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练剑,树枝掩映的小树林就是他最好的练剑场所。 钱冬雨每天黄昏的时候,也要走进小树林。不过这时,钱冬雨走进的小树林不是为了练剑,他是去干一件别的事情。 钱冬雨走进这片小树林,就直接走向一棵树,那棵树的根部有个很隐蔽的树洞。树洞里有时候什么也没有,有时候会有一张折起来的纸,纸上有字,字里的开头和结尾总会出现“白玫瑰”和“黑树林”这几个字。“黑树林”总是出现在开头,“白玫瑰”总是出现在结尾。 这张小纸条通常会把钱冬雨吸引到一个又一个地方去。但不论是哪一个地方,都有一个同样漂亮的女孩儿站在那里,等着钱冬雨。每次见到那个女孩儿,钱冬雨都会注意到,这个女孩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神情越来越忧郁。 一天,太阳高高的停在天空中,有一层淡淡的薄云笼罩在天上,阳光显得一点儿也不像平时那么刺目。钱冬雨看着身子靠在一棵柳树干上的高玲珑,终于忍不住问道:“高玲珑,你们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跟我说说吗?” 高玲珑的眼睛从上向下斜视着钱冬雨,嘴角抽动了两下说:“你真想知道吗?”说话时,眼角涌出了几点淡淡的晶莹。 钱冬雨认真地说:“从快放假时候开始,我就发现你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低落,脸上也总是没有笑容,我听咱们班的同学说,好像是你爸出了点儿事情,你能跟我说说吗?说出来也许你会好受一些儿。” 高玲珑抽吸了两下鼻子,说:“我爸他挪用了单位的钱,被抓起来了。”说完,眼角的泪珠便滚落下来,淌过微微红润的脸颊,消失在了她胸前的衣襟上。 钱冬雨问:“多吗?是不是会判刑啊?” 高玲珑说:“我也不知道,现在人家追着要把钱还上,把我们家里都搜查了好几遍了,也只找到几千块钱,离他们说的五万的数目还差的远呢!” 钱冬雨说:“你爸弄那么多钱,没放在家里,都放到哪儿去了?他没说吗?问清楚了,找到,拿出来给人家还上,也许还能从轻处理的!” 高玲珑叹了口气说:“听说他在外面混了一个女人,那些钱,都花在那个女人身上了;我现在恨不得去把那个女人杀了!” 钱冬雨问:“这事儿你妈一直都不知道吗?” 高玲珑说:“不知道,直到人家来我们家里抓我爸,她才知道那些事儿;我妈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好几天都没吃没喝,就是哭。” 钱冬雨说:“你要好好劝劝你妈,把事情看开一些,错误是你爸犯下的,又不是她犯下的。她不要因为你爸的错误,折磨自己。不划算!” 高玲珑说:“我劝了,可是她怎么也听不进去;她好几次说她不想活了;昨天晚上,她搂着我说,要不是有我和妹妹,担心我们没办法生活,她早就喝了老鼠药死了。” 钱冬雨说:“这说明你们就是她活下去的支柱,你这几天更要关心她才是。” 高玲珑说:“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听我妈说,我妈和我爸还是中学的同学呢!当时,我爸为追我妈还费了很大的劲儿,那时,我妈看不上我爸这个人;可是,我爸整天都缠着她,慢慢地,她就心软了,硬是嫁给了我爸。” 钱冬雨说:“按说,你爸费了那么大劲儿才追上你妈,更应该珍惜他们的感情才是的,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高玲珑说:“通过这件事情,我算是看透了!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只有我妈的感情是真的;那个女人缠着我爸,还不是为了花他的钱吗!现在我爸出事儿了,她躲的远远的,一分钱也不往外拿,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想救我爸出来的意思;她知道,就是救出我爸来,他的经理也是当不成了,工作也丢了,穷光蛋一个,没油水可捞了。” 第59章 想办法 钱冬雨说:”这种女人多半儿都是薄情寡意的人!我觉得,你这段时间还是应该把你妈看紧点儿,她现在情绪不稳,说不定哪会儿想不开,真有可能做出她跟你说的那种想自杀的事情来。” “我知道,我会注意着她的。”高玲珑点了一下头。 从高玲珑口中得到她母亲情绪异常的信息,这天,回去以后,钱冬雨特意给高玲珑的母亲算了一下命,结果显示,四天之后,高玲珑的母亲真会喝老鼠药自杀。 第二天中午时分,钱冬雨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的来找师傅算仙。 算仙看到钱冬雨来了,很是高兴,立刻吩咐给钱冬雨倒了一杯茶的如意赶紧去厨房做饭。 钱冬雨喝了几口茶,解了渴,马上对坐在桌子另一边儿的算仙说:“师傅,我的一个同学的母亲四天后会自杀,我不想让她就这么死了,她死了,我的这位同学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你能有什么办法帮帮忙,阻止这件事吗?” 算仙盯着钱冬雨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说:“看你这一脸严肃的表情,我猜你说的一定是你那个女朋友的母亲?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她为什么会自杀?” 钱冬雨就把高玲珑父亲挪用公款在外面混女人,高玲珑的母亲很伤心,情绪一直不稳定的事情同算仙说了一遍。最后,告诉算仙,根据他测算的结果,四天后,高玲珑的母亲会服用老鼠药自杀身亡。 算仙说:“这个事情应该很好处理的呀,到那天,专门有人在她跟前守着,把她看住了,不让她服用老鼠药不就得了吗?你至于这么着急忙慌的跑这么远的路来找我吗?” 钱冬雨说:“我已经让我的同学好好看着的她母亲了,可是,我又担心她看不住;这种事情,我也不能直接跟她说:‘你母亲四天后要吃老鼠药死掉,你要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好了,不然,她就真的死了!’你说,我这样说了,她会相信我的话吗?我估计她不但不会相信,甚至还可能责怪我在咒她母亲呢!” 算仙微微点了点头说:“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如果我刚才说的办法不行,这事儿还真不好处理呢!你等我想一想。”说完,算仙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算仙终于抬起头来说:“有一种办法倒是可以试试的,但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钱冬雨问:“什么办法?” 算仙说:“从鬼界想想办法。” 钱冬雨说:“我没听懂,你能给我说的清楚一点儿吗?” 算仙说:“你不是算出那个女人要自杀的吗,那鬼界肯定是已经把她的命锁定了;对这种情况,有一个办法就是像你说的那样,死死的看着别让她吃老鼠药,这一点,目前看来不能百分之百得到保证;所以,我觉得也许到鬼界去想想办法,让鬼界把她吃老鼠药自杀身亡的命运给她修改了,这样,就可以让她免于一死,你看怎么样?” 钱冬雨听了,大是惊奇地问道:“你是说去改鬼界里的生死薄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 “她的生死薄在哪儿呢?” “应该在绿原县地府哪个掌管生死的部门里。具体我也不清楚。” “过去,我看过的一本书里说,生死薄都在阎王那里。” 算仙笑了几声说:“地上有多少人你知道,地下有多少鬼?你知道吗?” 钱冬雨摇了摇头说:“地上现在有七十多亿人,地下的鬼有多少,我真不知道!” “鬼都是人死了以后变成的。从有人开始,到现在,多少年来,死了多少人,不记其数,所以地下的鬼也就不计其数。” “我觉得也是。” 算仙说:“天有九重,地狱有十八层,人间只有一层,这个话你听说过?” 钱冬雨点了点头说:“听说过。” 算仙说:“为什么天有九重,地有十八层,而人间只有一层呢?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钱冬雨说:“没想过。” 算仙说:“从古到今,死了的人无非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去天堂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天只有九重;更多的人是去了地狱,所以,地狱非有十八层才能放得下这么多死人,其实我听说,现在十八层也放不下了,已经建到三十四层了。 钱冬雨惊异万分地说:“有这么多了!” 算仙说:“地狱有这么多死人,地上又有这么多活人,而阎王每层地狱只有一个!你说他能管过来吗?” 钱冬雨摇了摇头说:“根本顾不过来!” 算仙说:“所以,阎王那儿的那个生死薄上,只有一部分重要人物;也就是在人间当官的,还有各行各业的名人。一般的人物是上不了那个生死薄去的。” 钱冬雨听到这时,已然明白了算仙的意思,说:“照这么说,我这位同学母亲的生死问题,根本就不由阎王管着?” 算仙说:“对,跟阎王没有关系。照理应该是由鬼界里的地方官管着。至于是县级,地区级,还是省级管着,这得到地狱里去打听。” 钱冬雨说:“事情搞明白了,可是,我怎么才能进入地狱呢?” 算仙说:“如果你真想去,我让吉祥带你去,他读的书多,又和他父亲学过为官之道。” 钱冬雨说:“那就让吉祥哥带我去!我也正好想到地狱里去看看。” 算仙说:“你们今天晚上就走。吉祥正好也在。” 钱冬雨说:“好。” 晚上,月明星稀,钱冬雨和吉祥站在院子里。吉祥把他的手向钱冬雨递过来说:“你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不要放开。” 钱冬雨就把手伸过去,一把抓住了吉祥的手掌。 吉祥口里念了几句词,身子一扭,呼一下离开了地面,飘了起来,钱冬雨的身子也跟着被带了起来。 吉祥说:“如果你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钱冬雨说:“我不怕。”说话之间,吉祥的身子已经飘起二丈多高,然后就向前急速地飞去。速度奇快无比,钱冬雨只感到耳边风声阵阵,眼睛被风吹的几乎不能睁开。 第60章 鬼城 钱冬雨的脚下已经掠过了好多屋脊,树木和沟壑。渐渐的,城里的灯光越来越远,闪闪烁烁的,变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样了。 突然,钱冬雨感觉他们飞行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他睁大眼睛,也不觉得风吹的厉害了。不远处,出现了一大片宛如镜子似的地方,亮闪闪的,十分显眼。 到了近前,钱冬雨才看出,那是一个湖,坐落在一片大沙丘的旁边儿。如今,正是冬天,湖面上结了冰。到了冰面的上方,吉祥的身子开始慢慢的往下降,最后带着钱冬雨轻轻的落到了冰面上。 脚一踏在冰上,钱冬雨才感到自己浑身已经被风吹的冰凉,鼻子里呼呼的向外冒着白气,两腿发僵,在冰面上有点儿站立不稳。 吉祥看了看钱冬雨问:“你没事儿?” 钱冬雨手抚了自己的胸脯,低了头说:“我稍微缓缓就没事儿了。感觉好像晕车一样。” 吉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着钱冬雨,嘴里说:“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我们绿原鬼城的北门,等你休息好了,我们一会儿就从这里进去。” 过一会儿,钱冬雨的心跳渐渐稳定下来,呼吸也平和了,就直起腰来,抬头四处望了望,除了冰面和冰面周围一团团芦苇的黑影,就只有不远处起伏的沙丘了,便奇怪地问:“鬼城的北门就在这冰下面吗?” “对,就在这片湖底。”吉祥平静的回道。 就在那时,钱冬雨扫了一眼吉祥,心中不觉一惊,他发现此时的吉祥,两眼正发出淡绿色的光来。就像是电影上看到过的夜晚狼的眼睛一样。 钱冬雨已经见过那个附在小军身体里的鬼,所以,对吉祥眼睛的变化虽有点儿惊异,但并不害怕。他稳定心神,平静地说:“走,我没事儿了。” 吉祥见钱冬雨的神色已经恢复,立刻身形挺立,面向冰面,两手展开,对着冰面平举着,口中念了几句词。念过之后,过了片刻,冰面上忽然腾起了一团雾气,先是淡淡的一点儿,随后慢慢旋转着,越来越浓,越来越大,渐渐扩散开来,将钱冬雨和吉祥的身体完全包裹住了。 过了一会儿,雾气慢慢散去,在钱冬雨的眼前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座城的模样。随着雾气越来越淡,那城的轮廓也越发清楚起来。钱冬雨慢慢看出,那城居然有一个差不多三丈高的城墙。 最叫钱冬雨感觉奇异的是,那城墙不是用砖,水泥垒起来的,而完全是用黄土堆起来的,堆那么高,居然像是用砖垒起来的一样高耸着,挺立的笔直。 随后,钱冬雨便看到了更奇异的现象,就是那城的上面大约二三十米的高空,居然迷漫着淡淡的粉红色薄雾,薄雾中有各种鬼影在闪动,来来去去,仿佛闹市一般。 而在那个城门口,则笼着一团淡蓝色的薄雾,不断有鬼影从那城门口出出进进。 钱冬雨指了那城上面飘荡的粉红色薄雾问:“吉祥哥,那城上面是怎么回事儿?是海市蜃楼吗?” 吉祥笑了两声说:“不是,那是鬼城的灵城;所有的鬼城都分层,上面飘荡着一层,下面座落着一层;上面的叫灵城,下面的叫幽城。” 钱冬雨的好奇心被大大的激发起来,立刻追问道:“鬼城为什么会有这样上下重叠着的两个城呢?” 吉祥仰了仰下巴,望着上面的灵城说:“你看到了,上面飘荡着的那些鬼,一个个都是影子,就像光影一样。” 钱冬雨点了点头说:“是了,全是一些影子!” 吉祥又说:“那些全是鬼界里的灵鬼;你再看看下面那些从城门洞里出来的鬼,和上面那些灵鬼一样吗?” 钱冬雨仔细的比较着看了看,摇了摇头说:“不一样,下面城门里进出的,跟我们普通的人差不多,只是这些鬼有一些走路时,好像腿脚有点儿不太灵便的样子,走的很慢,像腿脚上坠了铅;有的却走的特别快,两个腿脚没见怎么动,就走了很远的路,就像是飘着一样;还有的干脆就是跳着走,一跳一大截路。” 吉祥说:“上面的那些灵鬼,也就是你经常听说的死后失去肉体的灵魂,有时人们也叫他们魂魄;而下面的那些鬼,叫幽鬼;是那些死后没有失去肉体的鬼;本来,过去死后失去肉体的人很少,因为人们多年来一直实行土葬,肉体不会受到损坏,所以,过去的鬼城也就没有在上面专门为灵鬼们建一座灵城,那些灵鬼就四处自由飘荡;可是,近年来,被火葬的人越为越多,灵鬼也一下子大增,在这些灵鬼的强烈要求下,鬼界便渐渐地都开始在原来的鬼城上面,专门为灵鬼们建了一座新城。 钱冬雨听了后,恍然大悟地说:“因为灵鬼们的身子轻灵,可以自由飘在空中,所以,在上面和在下面是一样的;而那些幽鬼们就不能像那些灵鬼一样自由飘荡,只能呆在下面了,是吗?” 吉祥笑着说:“你想的和那些鬼官们想的一样!不然他们也不会把灵城建到幽城的上面去。” “这样做,倒是为阴间省了不少空间!”钱冬雨也跟着笑了两声。 吉祥转头看了一眼钱冬雨说:“我们走。”说完,在前面迈开步子先走起来。钱冬雨不敢耽搁,紧走几步,赶到吉祥的旁边儿。 钱冬雨和吉祥一起走近那座幽城的城门,快到城门下时,钱冬雨才看清那城门上挂着一个黑色的木牌,上面写着“绿原幽城”四个字。到了城门下,看到城门洞里一边儿站立了三个穿着黑制服的士兵模样的鬼;这几个鬼兵的打扮,居然都是抗日电影里演过的,被称作狗腿子,或者乌鸦兵的伪军打扮;全都打着白绑腿,戴着有白边儿的黑色大盖帽。 那六个守门的鬼兵背上都背着一把鬼头大刀,刀把上缀着一根白布条。城门洞里不停的刮着一股幽风,在幽风的吹拂下,那些白布条轻轻飘扬着,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 第61章 找县府 六个鬼兵神情木然,仿佛石雕泥塑的一般,一动不动,笔直的站立着,甚至连眼皮都不眨动。 走出城门洞,钱冬雨感觉眼前一亮,发现城里似乎比城外亮堂了许多。 钱冬雨抬起头来,却并没看到绿原灵城,心里很是奇怪,心想:“从城外明明可以看到飘浮在“绿原幽城”上面那座淡粉色的绿原灵城的,进了城门,咋就不见了呢?”于是,立刻向旁边儿的吉祥小声询问。 吉祥也小声回答说:“从幽城里要是能看到灵城,这两座城里生活的鬼就会互相干扰,所以建上面的灵城时,就把它们专门隔开了。” “幽城我们现在是进来了,那怎么才能进了上面的灵城呢?”钱冬雨再次询问道。 “上了幽城的城门楼,那里有上灵城的通道。”吉祥回道。 钱冬雨又抬头看了看,再次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说:“吉祥哥,这鬼城的天上既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月亮和星星,怎么会这么亮堂啊?” 吉祥说:“鬼城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永远就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像你平时见到的阴天一样?” 钱冬雨点了点头,说:“差不多,我总感觉这里随时随地就要下雨了似的;而且还有点儿阴冷。” 吉祥说:“你第一次来,不习惯,以后来的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钱冬雨还有些迷惑不解,接着问:“我在你们那儿住过,那儿好像是有白天黑夜的,这里怎么没有?” 吉祥说:“我们那儿是乡下,这儿是城市,乡下怎么能和城市比呢!你看在人间,城市总是灯火通明,乡下哪有啊!” 钱冬雨吃惊地说:“鬼界也有城乡差别啊?” 吉祥说:“怎么没有!连天堂都有差别;像天皇那样的神仙都住在第九重天上,而那些刚上去的小仙,却只能住在第一重天上。” 钱冬雨笑着说:“原来不管是做人、做神仙、还是做鬼,都一样有郁闷呀!什么事情都得论资排辈!” 吉祥说:“那是肯定的啦!天界和地界都是由生活在人间的人建造起来的嘛!” “听你这么说,仔细想想,还真是!不论是天上的神仙,还是地下的鬼,都是由人间的人变成的。” 吉祥伸手拦住一个正从身边儿经过的中年男鬼问:“这位老兄,向你打问一下,县府在哪儿啊?” 那男鬼看了吉祥一眼,问:“你是刚来的?你顺着这条街一直走下去,就会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在那里,向左拐,再走一百多米,会看到一个大院子,院门口挂着县府的牌子呢。” 吉祥连说几声谢谢,转过身来,对钱冬雨说:”我有几年没来这儿了,我以为他们的县府早搬地方了,这一问才知道,还是在老地方!走。” 鬼城里的街道,也和人间的街道一样,两边儿都排满了各种各样的店铺,店主们也不停地向街道里来来往往的鬼们叫卖各种物品,热闹的情景就如同人间的集市一样。 走了没一会儿,钱冬雨就发现,鬼街的店铺有一样很特别,那便是大多数的墙几乎都是用土垒成的,有时候偶尔还会看到木板房,几乎不见有砖垒成的店铺。越过这些店铺的上面,远远的可以看到后面的住宅区,那些住宅房,却不仅有砖垒起来的高屋大房,甚至还有画梁飞檐的二层三层小楼。 走了一会儿,钱冬雨又发现,鬼街上的这些鬼们,大多数都是老头老太太,年轻点儿的很少,偶尔看到一个年轻点儿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儿,就是脸色惨白,一副病态的样子。 钱冬雨跟着吉祥,顺了街道一直走下去,果然如那指路的男鬼所说,不久便看到一个十字街。十字街的每一个拐角上,都有一个高大的建筑,钱冬雨仔细看过上面的招牌后,确认为一个邮局,一个医院,一个商场,一个酒楼。 看了这些公共设施,钱冬雨扭头对走在他身边儿的吉祥说:“吉祥哥,看来我们那儿有的东西,这鬼城里也全有啊!鬼用邮局寄信寄钱,在大商场购物,到酒楼喝酒,这些都好理解,我第一次发现鬼还需要看病!鬼也会生病吗?” 吉祥嘿嘿笑了说:“鬼是由人变来的,人有什么毛病,鬼自然也有啊!鬼做人时习惯的毛病,做鬼了也一样有!你看那酒楼的生意还很不错呢!鬼进鬼出的,生意一点儿也不比人间的差多少!” 钱冬雨说:“真是的!只是不知道这些鬼吃的都是什么饭菜?真想进去开开眼!” 吉祥说:“如果你真想进去看看,一会儿我们去县府办完正事儿后,我带你进去,如果没有变故,这家酒楼的主人应该还是我准备去看的一个朋友。” 钱冬雨听了,马上高兴地说:“我先谢谢吉祥哥了!” 吉祥的脸上闪现出一种捉摸不定的笑容,说:“你进去看了他们的吃食,恐怕你不是吃不惯,就是不敢吃,这里做菜的方法,和人间有很大的不同。” 钱冬雨问:“是很难吃吗?” 吉祥说:“有的东西确实难吃,但有些东西却非常好吃;等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前面那个大院子就是县府,我们走的快点儿。” 吉祥指了指前面隐约显露出的一处大院子,让钱冬雨看。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那大院子的整个轮廓。钱冬雨看了,说:“吉祥哥,我怎么觉得这个县府像是一座古庙啊!” 吉祥说:“你这么一说,真还有点儿像。” 走到大门口,钱冬雨注意到门口一边站着一个鬼兵。他们的穿着跟城门口那六个乌鸦兵一样。两个鬼兵脸上的表情也是僵硬的,眼神也很呆滞。 吉祥走到一个乌鸦兵跟前,问:“你们县府里有没有掌管本县阳城生死薄的部门?” 那乌鸦兵看着吉祥,忽然嘿嘿地笑了起来,说:“你活了多少岁了?” 第62章 瘦鬼 吉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不多,才活了二十七岁。” 那乌鸦兵的眼睛突然睁的很大,两个眼球突然像弹珠一样弹出了眼眶,舌头也一下子从嘴巴里伸出有差不多十公分长,整个表情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疆住了,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桩人形的枯木。 钱冬雨看到这副情景,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就把身子向后一撤,心跳声立刻便传进他的耳朵里来。 过了大约二十来秒钟的时间,那鬼兵才把脸上一副过分夸张的吃惊表情骤然收起,两眼眯缝成一条线,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黄牙,嘿嘿笑了两声,说:“你比我整整少活十岁!你还这么年轻,就要被弄死了,实在可惜的很!” 吉祥重新问道:“你能告诉我,你们县府里有没有掌管阳城生死薄的部门?” 那鬼兵又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准备活多大岁数呀?” 吉祥说:“谁不想多活几年!我想活到一百岁呢!” 那鬼兵又嘿嘿笑了两声说:“你的钱带够了吗?” 吉祥说:“当然带够了,连你的我也带来了。”说着,手伸进口袋里,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出现了几张百元大钞,在鬼兵的眼前晃了晃,接着问:“你们县府里有没有掌管阳城生死薄的部门?” 那鬼兵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吉祥手里的那叠百元大钞,声音突然变得十分谦卑的说:“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吉祥用另外一只手抽出一张,递到那鬼兵的手里说:“告诉我,你们县府里有没有掌管阳城生死薄的部门?” 那鬼兵一把抓过那张百元大钞,放到嘴边用舌头美美的舔了两下,又拿在手里,用手指摸索了几下票面,说:“你给我的还是真钞哪!有,当然有,哪个县府里会没有掌管生死薄的部门呢!” 吉祥又把一张递向那鬼兵的手里问:“那个掌管生死薄的部门在这个县府里的哪个办公室?” 可是,那张百元大钞并没有进入那鬼兵的手掌,而是落在了另外一个鬼兵的手掌里。连钱冬雨也没有注意到另外的那个鬼兵是怎么一下子就立在吉祥后面的。 钱冬雨只看到在那张钱就要递进第一个鬼兵手掌里的一瞬间,突然从吉祥的后面伸出一只手,闪电般的就把那张百元大钞给抢走了。同时,那鬼兵的嘴里也说话了,他说出的,正是吉祥想要的答案,他说:“进第二排房的走廊,向左拐,第四个屋子就是,上面挂着牌子呢!” 吉祥听了,也不回头,只说了一声谢谢,把手里那叠百元大钞往口袋里一装,拔步就走。钱冬雨也立刻跟了上去,走到了吉祥的旁边儿。 没走几步,钱冬雨就听到门口两个鬼兵开始为那张百元大钞应该归谁争执起来。 钱冬雨说:“那两个鬼兵闹起来了?” 吉祥说:“闹去!反正他们也闲着无聊。” 照着门口鬼兵所说,他们走到第二排房子,直接就进了走廊,然后向左拐,来到第四个门前,看门牌,果然写着“阳城生死股”的字样。吉祥说:“就是这儿啦。”说完,把手放在门板上敲了三下。 跟着便听到里面一声阴阳怪气儿的“进!” 吉祥推开那扇门,直接走了进去。 钱冬雨跟进去,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鬼,正坐在一张污迹斑驳的办公桌后面抽烟,抽的居然是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雪茄烟。整个屋子烟雾弥漫。 吉祥一进去,便对那个瘦鬼说:“你是阳城生死股的股长?” 那瘦鬼猛吸一口烟,翻了翻那双奇大的金鱼眼,上下左右看了几遍吉祥和钱冬雨,才开口说话:“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吉祥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想向你买一个人的阳寿。 那瘦鬼抽蓄了几下鼻子,露出两排鼓起来的黄牙,说:”把姓名和地址告诉我,让我查查看。“ 吉祥扭头对钱冬雨说:”你把姓名和住址告诉他。“ 钱冬雨向那瘦鬼说了高玲珑母亲的名字和住址,瘦鬼从桌上一叠文件夹里拿起一本来,打开目录,看了一眼,向后翻动几下,说:“杨丽春,女,42岁;他丈夫前几天因贪污公款被收审了,有两个小孩儿,全是女的;是这个人吗?” 钱冬雨说:“就是她,她是不是过几天会服老鼠药自杀?” 瘦鬼听了,突然抬头用那双怕人的大金鱼眼盯着钱冬雨,仔细看了几眼说:“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呀?决定让她在四天后服老鼠药自杀,是我们上个星期一的行政例会上才定下来的事情,应该只有我们四个行政人员知道的!这事儿怎么会外泄了呢?” 吉祥说:“照你这么说,这是个事实了?我们不想让这个女人死,想让她活下去,你看给你多少钱,你能把这件事情帮我们办成了。” 那瘦鬼转动几下金鱼眼,说:“我有件事情想不通,这个事情就没法办!” 钱冬雨不解的问:“你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瘦鬼眼睛死死的盯着钱冬雨的眼睛,没有接话。 钱冬雨看到瘦鬼紧盯着他的眼睛里渐渐发出一丝红光来,盯得钱冬雨心里直发毛。 过了好一会儿,瘦鬼才猛吸一口雪茄,将一大团烟雾吹出口,眯合起两片儿薄薄眼皮儿,说:“我想不通是谁把这机密泄露给你们的?是局长?还是那两个副局长中的一个?” 钱冬雨说:“和他们谁也没关系;是我自己猜的。” 那瘦鬼嘿嘿笑了两声,把烟递到嘴巴里噙住,并没有吸,歪了嘴巴,斜了眼睛看着钱冬雨说:“没有哪个鬼会相信你的话!如果是局长告诉你们的,那我收你们一点儿小钱,做了这个事情,还无大碍,如果……” 说到这儿,瘦鬼的眼睛又盯死了钱冬雨眼睛,想从钱冬雨的眼睛里品出些对他有用的信息,看的钱冬雨忍不住想扑上去一把掐死他。 第63章 胖局长 过了一会儿,那瘦鬼似乎并没看出他想要看到的东西,才又把话头接下去说:“但如果是哪位副局长透露给你们的,要是局长追问下来,我就没办法交代了。” 这时,钱冬雨才听出,这个瘦鬼是既想吃热的,又怕烫嘴巴。 吉祥说:“照你的意思,只要局长同意了,你这儿就没问题,是?” 那瘦鬼立刻满脸带笑地点了点头说:“是,基本是这样;我一向只听局长的话。” 吉祥说:“其实,你悄悄做了,你们局长未必就会知道;那样得到好处的可就只有你一个鬼了;但是,如果局长同意后,你再做,那就只有局长的好处,没你的份了。” 那瘦鬼点了点头说:“是这样;有道理!可是,如果我这样做了,万一局长知道了,我这个股长就当不成了,当不成了股长,哪个鬼还会理我啊!现在好处都让局长得去了,所以,局长才长得那么胖!我什么也得不到,所以才长得这么瘦!尽管我现在有点儿瘦,但是等将来我一旦有机会当了局长,用不了多久我也会胖起来了!” 吉祥把手放进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居然抓了六根光灿灿的金条。吉祥把那把六根光灿灿的金条在瘦鬼的眼前晃了晃,说:“看来,我的这些东西就只能送给你们的局长了,是?” 瘦鬼一看吉祥手里那六根光灿灿的金条,两个金鱼眼珠呼一下,就从眼眶里扑了出来,停在了离他的他脸有一尺,离那六根金条只有三寸的地方;同时变得像两颗乒乓球那么大,发出碧绿的光芒。嘴巴也骤然张开,鲜红的舌头歪斜着哒拉在下唇上,口水像小溪一样嘀,嘀,哒哒地从嘴角流淌下来。 那神情,叫钱冬雨觉得又恐怖,又可笑,还可爱;使钱冬雨立刻想到了一只小狗突然看到了一块很大的肉骨头时的表情。 吉祥把那六根金条就那么举在那两只鼓得好像要爆炸了似的眼珠前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瘦鬼的反应。 过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那个哒啦在瘦鬼下唇上的舌头突然慢慢地动了起来,从嘴巴上渐渐抬起,向前探出。当探到够着吉祥手里攥着的那六根金条上时停住了。然后,瘦鬼便把舌尖贴在吉祥手中的那六根金条上轻轻的舔了起来,舔的那么温柔,那么甜蜜!仿佛一只狗熊在舔食美味无比的蜂蜜似的。 又过了一分钟,瘦鬼那两颗跳出来的眼珠,那条伸出来的舌头,那张滴着口水的嘴巴在一瞬间全都收了回去。手里的那根还在冒着烟雾的雪茄重新伸进了嘴巴里,头摇了几下,终于又开始说话了。 而且,在说话前,瘦鬼先嘿嘿笑了两声:“去,把这些东西全送给我们局长,他肯定会答应你们的请求的。” 瘦鬼的决定使钱冬雨大感意外,看刚才瘦鬼的情形,钱冬雨几乎已经完全肯定这瘦鬼动心了,没想到他的心却如此坚定不移,断然地拒绝了吉祥手里那六根金条的诱惑。 吉祥把那只攥了金条的手重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说:“你是个真正的鬼才!我一会儿请你喝酒!你们局长的办公室在哪儿?” 瘦鬼眯缝着眼睛,神情懒懒地说:“顺了走廊再往里走,最里面,对着走廊的那个门就是;门上有牌子。” 吉祥说:“好,我先去见你们局长了,我们一会儿再见!”说完,转身便向外走。 钱冬雨紧跟在吉祥的后面,走出了瘦鬼的屋子。一出屋子,钱冬雨便小声对吉祥说:“这个瘦鬼的胆子真是太小了!看刚才那副贪婪的样子,我以为他会动心的,没想到他却不敢收。” 吉祥也小声对钱冬雨说:“不是胆子小,是小心谨慎!这个鬼我看将来肯定会当上局长!你看到他刚才见到金条时的模样了,这说明他很贪!但他又能控制住自己,知道什么钱能贪,什么钱不能贪;不简单!” 钱冬雨又小声说:“吉祥哥,看来并不是有钱就能使鬼推磨啊!” 吉祥说:“鬼不爱财的多的是,你将来接触的多了就知道了;好了,别说话了,到局长的门前了。”吉祥抬头指了指前面正对了走廊的那个门。 这个门比起走廊里其他门来,显得宽大许多,而且门上的把手也比别的办公室粗大结实。门上贴着一块儿牌子,上面写着“局长室”三个字。 吉祥抬手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三下,里面传来一个粗大的嗓门儿说:“进来!” 吉祥手往前一推,把门打开,走了进去。钱冬雨也紧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果然要比瘦鬼那屋子宽大的多,而且也比瘦鬼的屋子整洁的多。 一个身型仿佛日本相扑运动员的中年男鬼坐在一张巨大的石头办公桌后面,手里把玩着两颗鸡蛋大小,明晃晃的钢珠,瞪着一双尽力张大的小眼睛看着走进来的吉祥和钱冬雨。 吉祥还没有走到那张桌子跟前,就开口说话道:“你是生死局的局长?” 那胖鬼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吉祥说:“我们是来买一个人的阳寿;局长,您看多少钱能通融?” 局长一边儿哐啷,哐啷地转动着那两个钢珠,一边儿眯缝起那双小眼睛说:“那要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钱冬雨立刻把高玲珑母亲的情况向胖局长进行了说明。 胖鬼局长说:“她不是当官的?” 钱冬雨点点头说:“不是当官的。” 胖鬼局长又说:“她不是名人?” 钱冬雨又点了点头说:“不是名人。” 胖鬼局长又说:“那她是不是哪个当官的或者名人的亲戚?” 钱冬雨说:“也不是。” 胖鬼局长说:“那你们能出多少钱呢?” 吉祥说:“我们想知道局长需要多少钱能通融这件事情?” 胖鬼局长嘿嘿笑了两声,说:“这种事情哪儿有什么价钱!要真有的话,那不是让你们说我们生死局在明码标价出售生死吗?!” 第64章 事成 吉祥拿出一根金条,放在胖鬼局长的办公桌上,说:“你看这点儿行吗?” 胖鬼局长没说话,把他那双眯缝的小眼睛突然闭上了,哐啷,哐啷地转动着那两个钢珠,声音一阵比一阵响。 吉祥又拿出一根,放在桌子上,问:“局长,你看这回行了吗?” 局长仍然不说话,照样哐啷,哐啷地转动那个钢珠,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吉祥的说话一样。 吉祥嘴里唉了一声,又把手放进口袋,这一回他拿出了两根金条,一块儿放在了桌子上说:“我就只有这么多了!” 吉祥的那两根金条刚落在桌子上,胖鬼局长的小眼睛立刻便睁开了,说:“好!我答应你们,但你们要记住,这件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告诉任何鬼!否则,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说完,将他面前的抽屉拉开,把桌子上的那四根金条一把搂进抽屉里。 吉祥说:“那我们还到哪儿去办手续呢?” 胖鬼局长对钱冬雨说:“年轻人,你去生死股把那个瘦鬼给我叫来。” 钱冬雨立刻出门去找那个瘦鬼股长。瘦鬼股长一听说胖鬼局长叫他,立刻嘿嘿地呲着满口黄牙对钱冬雨说:“怎么样?局长很痛快?” 钱冬雨说:“很痛快。” 瘦鬼股长说:“我说痛快,他就痛快,只有我最懂我们局长的心事啦!”说话之间走出了办公室。 瘦鬼股长一走进局长的办公室,立刻便向胖鬼局长轻声说:“局长大人,您在忙啊!” 胖鬼局长说:“他们两个找我办件事儿,就是前几天我们开会定下来让一个叫杨丽春的女人吃老鼠药死掉的事情,把她那个阳寿改了,让她接着活下去?” 瘦鬼股长马上说:“请局长大人示下,你看让她活到什么时候呢?” 胖鬼局长说:“你就让她活着,活多大,以后我们再商量。” 瘦鬼股长立刻弯了弯腰说:“属下这就去办;您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属下的吗?” 胖鬼局长说:“没了。”然后,又扭头对吉祥和钱冬雨说:“你们两个跟他去。” 吉祥和钱冬雨就向胖鬼局长告辞,说:“那我们走了,多谢局长帮忙。” 瘦鬼股长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局长的办公室。吉祥和钱冬雨跟着也走出胖鬼局长的办公室。三人一块儿来到瘦鬼股长的办公室。 一进门,瘦鬼股长便满脸兴奋地说:“怎么样?局长那儿很顺利?” 吉祥说:“确实很顺利,多亏你的指点才这么顺利的!一会儿我请你到十字路口那家大酒楼吃饭去;这回,你就能把那个决定给撤了。” 瘦鬼股长说:“好,我这就撤了!”说着,拿起桌上还摊开在那里的文件夹,把张丽春的那一张撕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打出火来,把张纸点着了,拿起桌上扔着的半截雪茄烟,就着那张纸燃起来的火点着,猛吸一口,说:“这回你们就算放心了!这个张丽春这回死不了了。”说完,瘦鬼股长把那张还没有完全燃尽的纸,扔进了他脚下的一个红色罐子里,又说:“你又是一个运气太好了的女人啊!” 吉祥说:“到此,我们这件事情就算了结了;股长,走,我们这就到酒楼吃饭喝酒去。” 瘦鬼股长说:“我不能去,现在正是工作时间,说不定什么时候局长就会找我有事儿;我得在这儿随时随地等着;以后。” 吉祥说:“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每天就是辛苦,真不容易啊!”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金条,放在瘦鬼股长办公桌上,说:“本来想请你吃饭的,也算交结一下你这个朋友,可是,你公务在身走不开,这个,就算我对你这次帮忙的感谢了。” 瘦鬼股长看到那根放到桌子上的金条,立刻一伸手,抓进手里说:“我也没帮你们多大的忙,你们怎么就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呢!”说话时,那只手在金条上不停地摸索着,显得珍爱无比。 吉祥说:“股长!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说不定我们什么时候还得请你帮忙呢!” 瘦鬼股长眼睛看着金条,说:“对,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这样的人真够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 吉祥说:“那你忙着,我们先走了,以后再见!” 瘦鬼股长把那根金条放在嘴巴上亲了一口,说“好的,以后见。 ” 吉祥转身和钱冬雨从瘦鬼股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那瘦鬼股长并没出来送他们,他的两眼还在死死的盯了那根金条看,连手里那半截雪茄都顾不上抽了。 走出了那排办公室的大门,钱冬雨对吉祥说:“这个瘦鬼股长这么贪财!” 吉祥笑了笑说:“你还没看出来,生死的决定权在胖鬼局长的手里攥着呢,他只不过是个跑腿的;平时好处都让胖鬼局长得了,除了我,谁会送他这么重的礼呀!” 钱冬雨不解地说:“既然我们找局长已经把这事儿办了,你怎么还送他那么重的礼呢?” 吉祥说:“这个瘦鬼不简单,说不定以后会当局长呢;我们以后说不定还会求着他,现在送他点儿,以后找他办公事儿就顺当。” 钱冬雨说:“这次请你办这件事儿,让你破费整整五根金条!吉祥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五根金条我以后一定想办法还给你!” 吉祥说:“你不用还我,你是我母亲的徒弟,就是我的兄弟,既然是我的兄弟,我这个当兄长的帮助你这个弟弟,那是应该的;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其实那几根金条也不值几个钱!” 钱冬雨听了,吃惊地说:“五根金条了!你还说不值几个钱?” 吉祥嘿嘿笑了几声说:“那确实不值几个钱!”说话之间,两个已走近县府的大门口。 那两个看门的鬼兵远远的看到吉祥和钱冬雨,就咧开了满口的黄牙。还没等吉祥和钱冬雨走到他们的跟前,他们便主动地打招呼说:“两位要走啦?” 第65章 杨花 吉祥说:“两位辛苦了!” 那两个鬼兵笑逐颜开地说:“不辛苦,不辛苦!欢迎下次再来啊!” 等离开了县府大门,钱冬雨问吉祥:“我们这就回去吗?” 吉祥说:“既然来了,你就同我去见见我的那位朋友,顺便也吃顿饭,让你开开眼,看看鬼都吃些什么样的饭菜。” 钱冬雨立刻高兴地说:“好,事情办完了,我的心情也舒畅了,还真是想吃点儿东西;吉祥哥,我们走。” 他们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往前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那个十字路口。 吉祥在前面带路,钱冬雨紧跟在后面,一前一后,走向十字路口那座四层高的“幽城大酒楼”。 幽城大酒楼的门口站两个模样俊俏的门童,他们见到吉祥和钱冬雨,立刻弯了弯腰,齐声说:“欢迎两位光临!”说完,一人一扇门板,把门打开来,让他们进去。 吉祥站下了,问:“你们老板是不是叫杨花?” 两个门童立刻又齐声回道:“是叫杨花。” 吉祥问:“她如今在不在楼上?” 两个门童齐声说:“在楼上。” 吉祥又对两个门童说:“你们哪位上去告诉杨花一声,就说是她的一个老朋友来看她了。” 一个门童转身向里面喊道:“雪燕!你去给老板说一声,门口来了一个自称是她老朋友的,想见她。” 就听里面一个嗓音很脆的女声答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便见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快步向楼上去了。 钱冬雨和吉祥站在一楼大厅的门口等着雪燕去叫杨花。 那时,钱冬雨开始用目光扫视了一楼的大厅。见格局和布置跟人间的并没什么不同。整个大厅放了差不多有二十几张木头桌子。有十几个食客正在吃饭。有一桌是七个围在一块喝酒,其余的都是一个,两个,三个的散客。 大厅的台后面,立着两个模样娇好,古装打扮的姑娘。在台旁边儿的那张桌子边儿上,还坐着三个同样年轻,也古装打扮的姑娘。 由于离的远,钱冬雨看不出那些客人都吃些什么。但他们吃东西的样子有几个却很特别。 靠窗子坐着的一个干瘦的老头,桌上放了一壶酒和一盘花生米。他喝酒不往杯子里倒,直接将壶嘴儿放进嘴里吮吸。最有意思的是,他不用筷子去夹那盘里的花生米吃,而是先将嘴巴张开,然后将口里一条细长的舌头闪电般伸出来,舌尖放到花生盘里,舌尖一卷,便把一粒花生卷入了舌中,再闪电般收缩回去。显然,他的舌头便是他的筷子。 另外一张桌子前,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中年男子,桌上放了一壶酒,三盘菜。他们两个都在用筷子夹着吃菜,可是他们把菜夹起来,不是喂到自己的嘴里,而是送进对方的嘴里。桌上的酒杯也一样,不往自己的嘴里喝,全送进了对方的嘴里,让对方喝。 钱冬雨悄声对吉祥说:“吉祥哥,你看那两个怎么吃饭呢!” 吉祥顺了钱冬雨的目光看过去,看了片刻后,笑了笑,小声对钱冬雨说:“他们两个是换脑鬼。” 钱冬雨好奇地问:“什么是换脑鬼?” 吉祥正要给钱冬雨做解释,这时,就听一个甜美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我说是哪个呢?这不是吉祥哥嘛!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呀?” 吉祥抬头一看,脸上立刻就是一片灿烂,说:“杨花!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风姿不减哪!” 钱冬雨顺了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衣装艳丽的女人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女人看上去二十三四岁上下的样子,容貌清秀,头发高挽,眉心一小片儿鲜艳夺目的水红色树叶痣分外的招人眼。 “这位是你带来的新朋友?给小妹介绍一下!”杨花走到近前,眼睛望着钱冬雨。 “他叫钱冬雨,是我母亲的弟子。冬雨,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老朋友杨花。”吉祥笑着给两人做了介绍。 “欢迎钱公子光临小店,想吃什么,一会儿尽管说,我让厨师给你做。”杨花向钱冬雨抱了抱拳,算是行了礼。 “见过杨花姐,客随主便,我吃什么都行。”钱冬雨也冲杨花抱了抱拳。 杨花走到台前,对站在台后面的那位高个子姑娘说:“雪莲,你吩咐厨师长,让他亲自上三楼来给我们做几个好菜,并且开两坛好酒;拿到三楼的“仙客居”里去,我要在那里和我这位老友叙叙旧;二位,请跟我上楼。说完,抬手向前,做了个很优美的邀请动作。 一直跟在杨花后面的雪燕立刻紧走几步,赶到前面引导着吉祥和钱冬雨,向楼上走去。楼房由于全部是用木料做成,所以走在上面,响声很大。 上了三楼,先看到一块儿不大的平台,对面出现两个宽大的门,每一个门上都有一块儿大牌子。左边儿那个门上挂了一块儿银光闪闪的牌子,上写“贵客居”,三个字。右边儿那个门上挂了一块儿金光闪闪的牌子,上写“仙客居”三个字,字体端庄有力。走在前面的雪燕打开了写着“仙客居”三个字的那扇门,站在门的旁边儿,身子微微前倾,向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口里说:“各位请里面坐!” 跟着杨花也说:“两位,请进。” 吉祥也不谦让,抬腿在前面走了进去。钱冬雨看吉祥走了进去,也不说什么,紧跟在后面走了进去。杨花最后也跟了进去。 从门口雪燕的身边儿经过的时候,钱冬雨的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不觉第一次抬头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个叫雪燕的姑娘。却见雪燕也正满脸笑意地用眼睛盯了他看,好像还对他微微地点了点头。钱冬雨不觉嘴角动了动,也在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对雪燕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对视,使钱冬雨心里一阵慌乱,心想天下竟有这么美艳的姑娘!感觉脸上有点儿微微发热,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让心情渐渐镇定下来。这才抬头去看走进来的这间 “仙客居”,一看之下,心中一阵惊异。 原来这“仙客居”里实在大的出奇,竟然差不多占了整整半层楼,也就是说和一楼的那个大厅的一半儿大小相当。里面只放了一张几乎把整个屋子占满了的长方形大桌子,四面围着一圈儿椅子。 正面对了门的那面墙上,整墙雕画着一副苍松、仙鹤、祥云图,色彩清新,一看就让钱冬雨感觉神清气爽。两边儿墙上也都画着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后羿射日,夸父追日等神仙故事。将整个大厅营造的一片仙气。? 第66章 请客 杨花和吉祥互相谦让了一翻,杨花还是坐了那副苍松、仙鹤、祥云图下面的主位。吉祥坐了门口正对杨花的客位。钱冬雨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哪儿,便站着没动。 “钱公子,你就坐靠里边儿的中间。那里上菜方便,看厨师们做菜也方便。”杨花及时给钱冬雨指明了位置。 钱冬雨就走过去,在中间的位置坐下了。抬起头,发现杨花正拿目光打量着他,不敢与她对视,便把目光移到了对面墙上的壁画。 只听杨花说:“钱公子好相貌,英气外露!一点儿也不比吉祥哥逊色啊!” 吉祥笑着说:“他是我母亲万里挑一选出来的弟子,资质一流,将来大有前途,我母亲非常喜爱,以后你见了他,可要多多帮助啊!” 杨花说:“钱公子这么好的人才资质,你母亲是怎么发现的?别说是她,连我今天一眼看到他时,都感觉好像与他有缘似的。” 钱冬雨左右看了看,他离左面的杨花和右面的吉祥一样远,都有差不多两丈的距离。杨花和吉祥之间差不多有四丈远近的距离。 如此一来,吉祥和杨花之间说话的声音就自然不能小,小了他们全都互相听不到了。所以,两个说起话了全都放开了嗓门。 钱冬雨心想:“这个杨花干嘛不弄个小点儿的桌子,坐的紧凑一点儿,说话,吃菜都方便,偏偏弄这么大一张桌子,搞的干什么都费劲儿!” 杨花和吉祥说话,钱冬雨插不上嘴,就坐着听他们两个说。 雪燕在把三位让进屋子后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推进一辆小推车来,推车上放了碗筷吃碟之类食具,先从吉祥那里开始,再到钱冬雨,最后到杨花一个个分发。 雪燕在发食具的时候,钱冬雨就拿眼睛看着她,心里感觉这雪燕不仅模样长的好看,连身姿也修长挺拔,特别招人眼。端放食具时的动作显得格外优美,钱冬雨看着不觉有点儿心思萌动。 当雪燕站到钱冬雨对面,探身向他递来食具的时候,钱冬雨还在暗暗观看雪燕的动作姿态。不想,雪燕在把一只碗送到钱冬雨面前时,也把一句话送了过来:“再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说完,继续在钱冬雨面前的桌上摆放其他食具。 钱冬雨看雪燕时,始终没见雪燕抬头看他。所以他很奇怪雪燕昌怎么会知道他在看她的。经雪燕这么一说,脸上腾一下就感觉热了起来,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去看自己面前的那些食具。这些食具就是平常家里面使用的食具,并不见什么异样。 吉祥和杨花互相聊着几百年前他们两个共同认识的人、鬼、仙。钱冬雨不感兴趣,继续悄悄地观察着雪燕站在门口的样子,越看心里感觉越喜欢。心想:“雪燕要是自己的同学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她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一阵脚步声渐渐走到门口来。钱冬雨抬头看去。只见两个壮年的男子一人怀里抱了一个大坛子。坛子漆黑,上面盖着一张污迹斑斓的白纸,坛子的壁上也有一张同样污迹斑斓的白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毛笔字“酒”。 杨花对那两人说:“把酒在他们两个跟前各放一坛,再去给我抱一坛去。” 钱冬雨连连摆手说:“我从来也不喝酒,我吉祥哥是知道的,不要抱了,把这个抱过去你们喝,我喝点儿茶就行了!” 吉祥看了看钱冬雨发红的脸颊说:“杨花,我确实从来没见他喝过酒,他还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易喝这烈性酒,你这儿有温和一点儿的酒,给他拿一壶来,让他陪陪我们,有个意思就行了。” 杨花听吉祥这样说,便对那两个抱酒上来的男子说:“钱公子既然平时不喝酒,那你们就去给钱公子拿一壶雪梨酒!把钱公子面前的那坛酒给我抱来。” 那两个男子答应了一声,一个下去找雪梨酒了,一个走到钱冬雨对面,把钱冬雨面前的那坛酒抱到杨花面前,转身正欲出门,又转回身来,对杨花说:“老板,这两坛酒现在就开封吗?” 杨花说:“打开。”又转向对面坐了的吉祥说:“这两坛酒可是存放了一百多年的陈酒,今天我们好好喝点儿,想当初如果不是你救我,我就过不上今天的好日子啊!一会儿,我得好好敬你几碗,再次表示一下感谢。” 那男子手法娴熟,没几下便将那两坛酒的封泥开启了。 吉祥抽吸了两下鼻子,满脸兴奋地说:“好酒!味道香甜纯正,我真是好久没喝到这种好酒了!” 吉祥的话音刚落,钱冬雨的鼻孔里也马上有一股浓郁的香气钻了进来,不由的也深深吸了几下鼻孔,真就在这股浓郁的香气中品到了一股甜丝丝的味道。一时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俯都变得通畅起来,同时就感觉血管里的血也加快了流动的速度。 杨花对开启酒坛的男子说:“你先下去。”然后拿起桌上的酒碗递进坛口里,再拿出来时,碗里已盛了满满的一碗陈年老酒。 钱冬雨看到在那碗离开坛口的时候,碗上还在流淌着一丝晶莹,那情形,就如从油里拿起来一样。 所以,钱冬雨马上断定,那酒一定是非常的浓稠。 如果不是存放了多年的老酒,绝对不会有这种拿碗带丝的情形。这种酒很容易醉人,所以,一般酒家在开坛之后,会稍稍掺进一点水去,再放一段时间,才拿出来饮用。可是,今天这两位,一开坛,就这样直接用碗舀出来喝。 吉祥也以和杨花差不多快的速度把碗伸进坛口里舀了一碗,拿在手里,将碗举到口边儿,将眼睛微微闭上,抽动着鼻翼,品味着美酒的芬芳。 吉祥那份对美酒的陶醉,让钱冬雨看着嘴巴里的津液直往外冒,心中也不由地生出想品尝一口的欲望。可是,自己刚才已经说了不喝酒的,现在提出要喝,又不好意思。没办法,只能尽力忍受着酒香的诱惑,看着他们喝。 第67章 火烧活鱼 过了好一会儿,杨花才笑眯眯地看着吉祥开始说话:“怎么样?是不是还没喝,刚闻着也就醉了三分?” 吉祥说:“太香了,我都不忍心把它喝下去了!” 杨花笑出声来,说:“好!你喜欢就好!来,我们先干了这第一碗,好好品尝一下它的味道。”说完,把那酒碗向前一顺,那根挂在杨花脖子上,搭在杨花手臂上的粉红丝带突然之间将一头托在了那碗的上面,直向对面的吉祥送了过来。 随着那碗的移动,那根丝带也跟着变长,渐渐在碗和杨花的手臂之间拉起了一条粉红色的桥来。与此同时,吉祥手里的酒碗也随着他的手臂向前一伸,脱离开他的手掌,平直地向杨花那个用粉红丝带托起来的碗移动过去。 他们两个的动作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的,那两只碗移动的速度也一点儿不慢,一眨眼间,两只碗已经同时停在了钱冬雨的眼前。一只碗用粉红色丝带托着,一只什么也不托,相距半尺,稳稳不动。 两碗沉酿一百多年的老酒,就停在距离钱冬雨眼前二尺远的桌子上方,一股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猛烈地向钱冬雨的鼻孔里钻,向钱冬雨的心肺里钻,向钱冬雨的肠胃里钻。钱冬雨感到自己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里已经汗津津的了。 如果不是钱冬雨用最大的忍耐力控制着两只手,他的两只手很可能已经抓住其中的一只碗,甚至已经把碗放到了自己的嘴边儿。 就在这时,只听杨花和吉祥同时很激昂地说了声:“干杯!” 钱冬雨只见眼前那两个相距半尺的酒碗同时向前一冲,轻轻碰在了一起。有几滴酒汁从那两只酒碗中飞溅出来,落向了钱冬雨面前的桌子。 与此同时,那两只在空中碰撞过了的酒碗突然分别向自己的主人飞了回去,落在了各自主人的手里,两人相视着,哈哈一笑,微闭上眼睛,慢慢的将酒碗对在嘴唇上,喉咙涌动,渐渐将碗底子翻到了上面,再举到头顶一尺的地方,让对方看,竟是一滴也没有流淌下来。 就在两位又低头把碗放进面前的坛子里再次舀酒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响动,显然是又有什么鬼走了上来。钱冬雨心想肯定是给我拿酒来了。等那声音响到门口的时候,钱冬雨看到进来的是一辆小车,车上支着一口油锅。 推着小车的,是一个特别肥胖的矮个子男人。整个形象看上去,就仿佛一个大蘑菇上立着一个小蘑菇。那小蘑菇,是他的头,上小下大,脖子上的肉折子叠了整整三层。那个大蘑菇,是他的躯干,一个滚圆的大肚子像一个百折裙从胸部开始向四面乍开,下面安着两根上大下小圆椎形的腿。 钱冬雨很奇怪他这么细的两条腿竟能支撑起那两朵异样的蘑菇来,两眼不由地睁的大大的,只顾看那胖子,直到雪燕突然站在他的对面,将一个银制的小酒壶放到他面前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酒也被拿来了。而那个把酒递到雪燕手里的男子,钱冬雨居然没有注意到。 胖子那么胖,可是走起路来却一点儿也不显得费劲儿。他一直把那个小车推到钱冬雨的对面,才停下来。只见他把车子转动几下,找到了平衡,然后站到车子的一边儿,把正面对住了钱冬雨,将脸转向杨花说:“老板,我都准备好了,想吃什么,你点!” 杨花把舀满了酒的那只碗放到桌子上,用细长的手指一指那胖子,说:“吉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幽城大酒店的首席厨师长,郭浩荡;今天,就由他来为两位现场做几个拿手的小菜,来让两位品尝。”又转脸看着钱冬雨说:“钱公子,你的雪梨酒也拿来了,请你自己倒一下,喝多少你自便,没什么意见?” 钱冬雨连忙接话说:“没意见,这样就挺好的,刚才闻到你们那酒味儿,我就感觉头脑晕晕忽忽的,好像有了醉意了。你们两位只管喝你们的,别管我了。”说完,拿起雪燕放在他面前的那只酒壶,对着自己面前的那只小酒杯倒了半杯酒。 倒酒时,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隐隐约约的飘进钱冬雨的鼻孔里,钱冬雨有点儿发昏的头脑立刻便感到略略清醒了一些。抬起头,发现雪燕正用眼睛看着他,可是当他的目光与雪燕的目光相遇时,雪燕却迅速的把目光躲开了。 杨花对郭浩荡说:“郭师傅,你先给我们做道火烧活鱼,让吉祥哥他们尝尝。” 郭浩荡立刻答应了一声:“是。” 随后,便见郭浩荡将一只手掌向车子的下面一探,立刻便有一只活蹦乱跳的金红色鲤鱼出现在他那只肥厚的手掌里。 郭浩荡把另外一只手也伸过去,抓住那金色鲤鱼的尾巴,两手向油锅里一伸,再提起来时,那鱼的身子上便浸满了油脂,通体油光闪烁。只见他用嘴对着鱼吹了一口气,然后放开手掌,那鱼居然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停在了厨师长面前的锅上。 厨师长拿起一个锅盖,将油锅盖上,拿起一盒火柴,取出一根,擦着后,放到那鱼的下面。鱼身上浸满了油脂,见火便燃烧起来。随后,厨师长两手在鱼前一推,那鱼便向钱冬雨的方向移动过来,同时,鱼的身子也重新摇摆起来。 从钱冬雨坐着的角度观看,那是一尾金色鲤鱼正带着一团火焰,摇头摆尾地向他游来。随着那尾鲤鱼身子的不停摆动,鲤鱼身上燃烧的火焰也变幻出五颜六色。鲤鱼被火烧的无法忍受时,就会使劲儿摆尾,那时,就有一些火星像焰火一样从鲤鱼的身上蹦射出去。 那鱼到了桌子的正中,一拐弯,正对了吉祥的方向游去,那样子仿佛不是游在空中,而是游在水中一样。就在那条鲤鱼向吉祥游去的同时,郭浩荡又开始动手做第二条金色鲤鱼。 第68章 芙蓉携子 当那第一条鲤鱼带着零星的火焰停到吉祥面前的时候,那第二条鲤鱼也飞到了钱冬雨的面前,上下翻滚,火焰腾腾。 当第二条鲤鱼到达钱冬雨面前的时候,厨师长的第三条鱼也被火燃着,开始从他的面前向杨花的面前飞进。 杨花看到吉祥面前那条鱼的最后一点火焰已经熄灭,便微笑着说:“吉祥哥,尝尝这条鱼烧的怎么样?看看跟你之前吃过的鲤鱼的味道一样不一样!” 吉祥伸手抓住那条鱼,撕了一块儿放进口里,嘴巴融动着,过了片刻,张口赞道:“外焦里嫩,鲜美无比,实在是多年没有吃到过的美味了!”说完,又撕了块儿鱼肉,放进嘴里,微闭起眼睛,开始慢慢享受着“火烧活鱼”还给他的美妙滋味儿。 随后,钱冬雨眼前的那条鲤鱼身上的火焰也跟着熄灭了。只听杨花又转而对他说道:“钱公子,请你品尝一下这道‘火烧活鱼’,这可是我们幽城大酒楼的独家名菜之一;如果你需要什么调料,你面前桌子上的那些碗碟里都有,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儿把它们放在鱼肉上调配。” 钱冬雨对杨花点了点头,说:“我闻着就很香,吃起来一定也很好吃!”说完,也学吉祥的样子,没有拿桌上放着的筷子去夹,而是直接伸过手去,将那一尾烧的金黄的鲤鱼抓在了手里,将外面带着烧焦色的鱼皮一撕,里面白嫩的鱼肉便露了出来,一股扑鼻的鱼香味儿立刻钻入了钱冬雨的鼻孔里。 钱冬雨撕了一块雪白的鱼肉,放进嘴里,虽然没有放调料,可是,味道却是异常的鲜嫩爽口,别有一种滋味儿。钱冬雨心想:“鱼做的好,不放什么调料竟然也这么好吃!”想到自己母亲每次炖鱼时,在锅里放很多调料,甚至还放一些香菜,山药,豆厨,猪肉进去;比起今天吃到的这个什么调料也没放的鱼,实在是有很大的区别。 钱冬雨再撕一块儿肉,在桌上的那碟盐里略沾一下,放进嘴里,却又是一种美味感觉。钱冬雨正在品尝,这时,便听到杨花又说:“你们弟兄两位别只管吃鱼,拿起酒来,我们再喝一碗,这一碗,是敬你们的,我也陪你们一块儿喝,这碗酒,是对你们能来这里看我表示欢迎!” 吉祥立刻放开手里的鱼,拿起面前的酒碗,向前送出,当钱冬雨放开手里的鱼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抬起头来时,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停了两只酒碗,一只凭空站着,一只放在一块红丝带上,相距半尺。 只听杨花说:“钱公子,举起你的杯来,我们一块儿碰一下,干了这杯酒,你给吉祥哥的母亲做了弟子,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希望你以后多来我这儿做客,我让厨师长给你做好吃的美味。” 钱冬雨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把手里那条鱼放开,那鱼就又停在了他面前的桌上。然后,钱冬雨把那只酒杯伸到两只大酒碗的中间,那两只酒碗几乎同时向他的酒杯撞来,一声脆响,三件酒器碰到了一起。 随后,那两只酒碗快速地向两边儿撤了回去。钱冬雨也收回自己的酒杯,拿到嘴边儿,张嘴便喝,这酒入口清凉,回味起来,在浓浓的酒香里居然真有一股爽口的梨的味道。 杨花看到钱冬雨面露喜色,立刻向钱冬雨问道:“钱公子,怎么样?这酒味道不错?这可是我们幽城大酒店的调酒师专门为调出来的酒,在别的地方你是根本喝不到的。” 钱冬雨接话说:“你这里的酒好喝,鱼也好吃,我下次有机会一定再来这里品尝美味。”说话时,钱冬雨不敢与那杨花的目光对视,他总感觉杨花的眼光像一把利剑,能刺进他的心里似的。 吉祥说:“冬雨,杨花是我的故交,你下次再来绿原幽城,只管来找她,吃的,喝的,住的,用的,她都会帮你解决,如果想办什么事情,她也可以帮着你办,所以,你今天要好好地给杨花敬一碗酒。” 钱冬雨连忙站起身来,端起自己的酒杯,双手向杨花举起来,说:“杨花姐,我向你敬一杯酒,第一,感谢你今天对我们兄弟二人的盛情款待;第二,正如刚才我吉祥哥说的,我以后可能还会来绿原幽城,到时候不免要来这里打扰你,希望到时候能再次品尝到你这里的美味佳肴;为此,我恭恭敬敬地敬你一碗酒,我不善喝酒,就陪你喝了这一杯,我先喝为敬了!”说完,把那满满一杯酒放到嘴边,脖子上仰,一饮而尽。 杨花脸上满是喜色,拿起自己的酒碗,说:“好!钱公子,我就满饮此碗了,下次来绿原幽城,你可一定要来看我!”说完,把那碗酒递到唇边,咕噜,咕噜几口便将那酒碗喝的底朝天了。 喝完酒,杨花把那只碗口朝下的酒碗对了钱冬雨举了举,说:“我可是全喝完了啊!” 钱冬雨两手抱到胸前,向杨花恭了恭说:“谢谢杨花姐!”同时,把腰也对着杨花弯了弯,这才坐下。 杨花待钱冬雨坐下后,对那个肥胖的厨师长说:“下面再给我们做一道‘芙蓉携子’。” 那胖厨师长听了,手向车子下面一伸,手里立刻便出现了三朵鲜艳盛开的芙蓉花,每朵花的花瓣儿上仿佛还有晶莹的露珠垂挂。那胖厨师长将三朵芙蓉花在他面前顺次排成一条线,那三朵花就没有任何支撑地静静地停在他面前的空中。 然后,胖厨师长的手又向桌上一伸,手里便多了一把崭新的刷子,他打开车上的一个小盆上的盖子,将刷子放进里面,再拿起来的时候,钱冬雨看到那刷子上浸了一种透明的,晶莹的液体。接下来,胖厨师长就把那把刷子拿到芙蓉花瓣儿上去刷,他刷的很仔细,里里外外都刷了一遍,才罢手。 第69章 舞女 钱冬雨不错眼珠地看着那厨师的动作,他没想到胖厨师长这么肥胖笨拙的一个人,侍弄起这三朵芙蓉花来竟然如此细心,一丝不苟!心想,他会不会是要把一道菜做好了,放到那朵芙蓉花的中间给他们这三个食客端上来吃呢!如果是那样,却也别致! 过去,钱冬雨只见过用盘子,碗盛菜的,用花朵当作盛菜的器具,这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见,更不要说是第一次吃了。 在钱冬雨心里正猜测时,只听杨花轻轻的提醒说:“两位下面仔细看好了,这道菜马上就要完成最后一道工序了,很精彩的!” 杨花的话音刚落,只见那胖厨师长把手伸进车子上的一个盆子里,抓了一把像盐又像糖的细小白色晶体,两手半握了那些晶体,在胸前拉开半尺的距离,然后突然两手一张,那些白色的晶体立刻从他的掌心弹射出去,汇聚到两掌中间的空中。 像一团尘沙似的晶体急速旋转着,越转越快,胖厨师长的两手也在身前不停地摇动着,控制着那些晶体的旋转。当那胖厨师长的两手渐渐慢下来的时候,钱冬雨看到在胖厨师长两手间出现了一团乳白色的雾,而那些晶体却看不到了。 随着胖厨师长的两手渐渐向两边伸开,那团白雾也慢慢扩大。眼看就罩住了那三朵鲜艳夺目的芙蓉花。透过那团白雾,钱冬雨看到那三朵芙蓉花朦朦胧胧的姿影,清新雅致,就有一种在晨雾中的荷塘上看花似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那些白雾渐渐消散,三朵艳丽鲜嫩的芙蓉,花瓣上挂着晶莹的晨露开始从胖厨师长的面前慢慢地向三位食客的面前移动,那三朵花一边儿移动,还一边儿慢慢地旋转着,就像是轻盈舞蹈中的纤丽女子似的,翩翩地向三位面前飘过来。 钱冬雨离胖厨师长最近,自然向他移动着的那朵芙蓉也最选到达。那花似乎很有灵性,在移动到离钱冬雨还有一半尺的距离,便不再向前,开始静静的在他眼前旋转,似乎在向钱冬雨展示它上面的每一个优美的细节。 杨花看到那朵芙蓉停到了钱冬雨的面前,轻声对钱冬雨说:“钱公子,这道菜最大的特点是一边儿赏花,一边儿食用,你要先好好欣赏一下啊!顺便再考虑一下,你一会将要从这朵花的哪部分开始食用,我每次吃这道菜,总是不知道先从哪片花瓣开始下手的好呢!” 钱冬雨听了杨花的话,注意去看那几片花瓣,果然个个水灵灵的,如刚出水似的鲜艳夺目,一时以为是用晶莹的剔透的美玉雕琢出来的;一时又以为是梦中幻化出来的样子。 就在钱冬雨对眼前晶莹的芙蓉花痴迷的时候,又听到杨花轻轻浅笑着说:“这么美的花,我知道两位现在不忍下手去吃,不如我再助助兴,给两位弄个尤物好好欣赏欣赏。” 杨花说罢,手臂一晃,手里便多了一只碧绿的玉箫,放到唇边,轻轻一吹,一阵轻柔婉转的箫声便立刻在屋里回荡起来,听的钱冬雨精神振奋,血流如泉。 与此同时,钱冬雨忽然看到在他面前的那朵荷花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古装女子,轻盈慢舞,将一条火红的丝带抖动得像一片片绚丽多姿的云霞。 钱冬雨向吉祥和杨花面前的那两朵芙蓉花看去,发现花里也露出半个舞动着的古装女子。由于离的远,钱冬雨不知道自己面前花朵里的女子是否和吉祥、杨花面前花朵里的女子一样。 钱冬雨收回目光,仔细观看自己面前那个舞动中的女子,越看越觉得美妙,心中美滋滋的,有一种说不说口的骚痒难耐,如猫抓心似的。又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不停地随了那女子的舞姿动荡,飘摇。 杨花的箫声吹的缠缠绵绵,听着杨花的箫声,看着美丽女子姿态万千的美妙舞姿,闻着诱人心腑的醇香美酒,钱冬雨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如醉如痴的感觉。 在这种如醉如痴的感觉中,钱冬雨的眼睛渐渐地变得迷离起来,他忽然发现那在芙蓉花朵上舞动的女子面容很是熟悉,仔细想想,似乎是高玲珑,再看,又似杨丽,再看,又似雪燕。不知怎么,总也不确定,那女子的容貌也似乎是在不停地变幻,让钱冬雨越看越恍惚,就如梦游一般。 突然,杨花的箫声骤然而止,花上女子也将身上的裙摆向上一翻,露出里面碧绿的衣里,将她整个的身子遮盖起来,钱冬雨再凝神看,女子翻上来的裙摆,竟然是一片反扣着的小小荷叶,那女子似乎就羞涩地躲进了那片小小的碧绿的荷叶下。 杨花劝酒的声音立刻又传了过来:“欣赏了这么美妙的荷花仙子舞,听了我这练了五百年功夫的玉箫声,你们两位难道不想喝一点儿美酒吗?”说着,将面前满满的一碗酒端起来,向吉祥和钱冬雨举了举。 吉祥也拿起酒碗,朗声说道:“杨花的箫声真是妙不可言,多年没听,再次听来,功力更是深不可测!吉祥十分佩服;更妙的是,居然能用这箫声唤来这美丽佳人舞蹈助兴,更是天地之间的一绝啊!不喝这一碗,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来,干!”说完,不再把那酒碗送到中间桌子上方来碰杯,只是对了杨花的方向举了举,便急不可耐地送到嘴边儿,一饮而尽。 杨花把她的酒碗又向钱冬雨举了举说:“钱公子,请满饮你杯中美酒,希望你能早遇佳人啊!”说完,把酒碗送到唇边,也是一饮而尽。 钱冬雨听了杨花的话,感觉似有所指,心想:“刚才一定是被她看出了心思!”不觉血往上涌,脸色腾一下便堆满了红云。连忙把手里的那杯酒送到嘴边,也一饮而尽。 杨花放下酒碗,说:“两位请用菜,你们是先吃美人,还是先吃花瓣儿?自己选啊!我可是不忍食用美人儿,先吃花瓣儿了。说完,她果然一伸手,从那朵还在旋转的莲花上掰下一片花瓣儿,送到嘴边儿,张口便咬。咬过之后,立刻大加赞赏道:“真是美味,两位快尝尝,这道菜,你们肯定从来也没有品尝过!入口即化,清香无比哪!” 第70章 冲散 吉祥也不客气,抬手也掰一瓣儿,送进嘴里,脸上马上眉飞色舞起来,说:“好吃!好吃!果然是不同凡响,世间绝品!冬雨,快吃!吃了以后,肯定让你终生难忘!“ 钱冬雨口中津液横流,也伸手从面前的那朵莲花上取下一瓣儿,送到嘴边儿,张口咬了一口下去,竟是酥脆甜香,入口便化,一股淡淡的清香直透肺腑,妙不可言。也不由张口称赞道:”确实很好吃!“说完,再张开嘴,将那片儿花瓣儿全部送进了嘴里。 吃了几片花瓣儿,杨花提议又喝了一回酒,放下酒碗,说:“这回我们看看荷叶下的美人儿怎么样了,是不是这会儿等的睡着了。”说着,伸手去揭莲盘上的那片儿碧绿的荷叶儿。 钱冬雨也跟着把手伸向自己面前那莲盘上的荷叶儿,往起一掀,心中一惊,刚才明明看到翻身躲进荷叶下去的那个舞蹈的小小女子,居然并不在那片荷叶下面,出现在荷叶下面的,是几颗嫩白的莲子。 “妙!简直太妙了!”吉祥突然大声叫道,两眼熠熠生辉地看着他面前的莲盘。随即,扔掉手里的荷叶,用手捏起莲盘上的一颗莲子放进嘴里,品味了一下,说:“好吃!真是绝品!吃了莲花,再食莲子,杨花,你的厨师长真是太有才了!原来菜名‘芙蓉携子’是这么来的,真是构思奇妙!吃的叫人神清气爽啊!” 杨花说:“钱公子,你别尽看吉祥哥吃,你也尝尝啊!不然一会儿,他把自己的吃完了,抢你的吃,你可就吃不着了!”说完,大笑起来。 吉祥一听此言,脸上红光大现,说:“杨花,你怎么在冬雨面前提起这事儿!是不是喝多了啊!” 杨花似乎也自感在钱冬雨跟前说这样的话有点儿冒昧,立刻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说:“好,好,你不让说,我就不说了,我自罚一碗!”说完,把碗拿到嘴边儿,一仰脖子,全喝了进去,把碗倒过来让吉祥看了看,又顺手伸进坛子里舀了一碗放在桌上。 钱冬雨乘他们两个人说话喝酒的中间,捏起那莲蓬上的莲子放进嘴里去吃,果然味道鲜嫩爽口,别是一种风味儿。心想:“能把花瓣儿做的这么甜香脆,能把莲子做的这么鲜香嫩,真是不容易!” 这时,又听杨花说:“一会儿,我再让张厨师长给你们做我们‘幽城大酒楼’最有名的那道叫“金猴献宝”的大菜。”说完,站起身来,不想竟然没有站稳当,身子晃荡了一下,手里的酒碗也跟晃荡了一下,碗里的酒就向外面扑出了一点儿。 吉祥看到了说:“你已经醉了!醉了!你看看你,连站你都站不稳了!这百年老酒确实厉害,连我也感觉头脑发昏了;行了,不喝了,你那道大菜我也不吃了,下次,下次来了,我再吃你那道大菜。” 说着,吉祥也站起身来,钱冬雨看到他的脸颊上一片红润,显然,这会儿,那陈年老酒的酒劲儿已经上来,连说话也开始变得不太流利起来了。 杨花说:“不行,吉祥,你一定得吃这道‘金猴献宝’,你不吃,你会后悔的,你说我醉了?我告诉你,我没醉,再喝五碗也没问题!来,再喝一碗!”说着,将那酒碗向前一推,她手臂上的那根丝带也摇摇晃晃地托在了那个酒碗上,直向吉祥移来。 吉祥一看,也不甘示弱地把他的酒碗向前一推,两只碗都仿佛也喝醉了酒似的,在空中变得摇摇晃晃起来,在钱冬雨面前没有停留,直接就碰到了一起,力道有点儿过大,两个酒碗里的酒各自向对方的酒碗里扑进去一点儿。 然后,只见双方都将手急不可耐的一伸,那两只碗以比平时差不多快一倍的速度落进了他们的手掌里,又以同样快的速度被送进了他们的嘴巴里,他们都喝的太快,有不少酒从嘴的两边儿流淌下去,打湿了他们胸前的衣襟。 吉祥举起喝空了的酒碗,对正喝最后两口的杨花说:“痛快!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喝酒了!”说完,又把手里的酒碗伸进了面前的酒坛里。钱冬雨听到了清晰的碗与坛底的摩擦声。显然,吉祥已经把一大坛百年的老酒喝的马上就要见底了。 钱冬雨站起身来,对吉祥说:“吉祥哥,你确实不能再喝了,看你的脸都红成什么样儿了!” 杨花接了钱冬雨的话说:“钱公子,你别管他,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今天要一醉方休!”说完,摇摆了一下身子,把她的酒碗也伸进了面前的坛子里,钱冬雨也同样听了很响的酒碗与坛底的摩擦声。 就在这时,外面的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钱冬雨扭头看去,只见雪莲快步走进屋来,说:“老板,县府来了!他点名要你下去,说他有要紧话要对你说。” 杨花神色立刻一变,将手里刚舀了半碗酒的酒碗往桌子上一放,说:“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真是扫兴!” 吉祥说:“既然县府亲自来找你,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别在这儿陪我们了,去见县府,我们也该走了。” 杨花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下去看看,你们再坐着吃点儿,让张厨师长再给你们弄几个好菜;一会儿等县府走了,我再上来陪你们接着喝。” 吉祥说:“我是喝酒都喝饱了,饭是一点儿也不吃了,就此告辞,下次来了再吃你们那个什么‘金猴献宝’!” 钱冬雨也移动脚步,向门口走。就在杨花走过吉祥身边的时候,吉祥把手往衣袋里一伸,又拿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红色丝绸包了的东西,递向杨花的手里说:“这是有人专门托我带给你的一件东西,你收好了!” 杨花问:“什么东西?谁叫你送我的?” 吉祥说:“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第71章 妖树 杨花用手捏了一下,并没有打开顺手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说:“如果你们二人实在不坐,那我就不再挽留两位了,下次再来绿原幽城,一定要上我这儿来。” 说完,杨花转身向她的座位上走,一边儿走,一边儿又说:“我们最后再喝一个酒,算我给你们送行了。”走到座位前,拿起那只酒碗,又送进酒坛中,去舀酒,可是酒坛里的酒太少,舀不满,她便端起坛子,由坛子口向碗中倒了满满一碗,身子微微有些摇晃地端着走过来说:“我们共同喝了这一碗,你们想走就走。” 钱冬雨和吉祥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钱冬雨倒了满满一杯酒,吉祥和杨花一样把坛子拿起来倒了满满一碗酒,三个在门口把三件酒器碰过以后,一口气全喝了进去。吉祥把酒碗放到桌上说:“今天喝的痛快!我们这就告辞了。” 杨花说:“走,我送你们下去。”说完,便和吉祥并排走出“仙客居”,一起向楼下走去。 钱冬雨紧紧跟在他们的后面往出走,经过门口站了的雪燕身边儿时,听到雪燕悄悄的话语:“下次一定要来啊!” 钱冬雨抬头去看,正看到雪燕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睛里似有不舍之意。 钱冬雨对雪燕微微的笑着点了点头,也悄声说:“会来的!”说完,加快脚步,雪莲随在后面也走出了屋子。 钱冬雨一边走,心里一边回味着雪燕说话时的那副表情,不知怎么,总感觉有一种形容不出的东西叫他心动。 到了二楼,雪莲对杨花说:“县府在二楼的‘幽静居’等着你呢。” 杨花说:“知道了,我把他们两位送出去再去见县府,你去跟县府说一声,我马上就到。”转身对吉祥说:“吉祥哥,你现在来我这儿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说实话,你老不来,我可是整天都惦记着你的!你以后一定要多来看小妹啊!” 钱冬雨注意到,杨花说这个话时,眼睛明显湿润起来,那种依依惜别的深情溢于言表。 吉祥的脸上,也显出一片凝重,说:“我一定会来看你的!县府正等着你,可能有重要事情找你,你还是忙去!别送我们了。”说完,转身向楼下走去。 杨花却并没止步,仍然摇摇摆摆地跟在吉祥后面送下楼来,一直送到幽城大酒楼的门外。吉祥向杨花摆摆手,说:“告辞了!”看神情,还想说点儿什么,但终是没说出口。 钱冬雨也匆匆地向杨花在胸前抱了抱拳说:“杨花姐,我和吉祥哥走了!” 杨花向钱冬雨和吉祥摆摆手,说:“吉祥哥,钱公子,以后要常来!” 钱冬雨说:“我以后会常来的。” 吉祥说:“你回去。” 钱冬雨听吉祥说这话时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隐忍;看他的眼神,似乎也似有几分不舍。心想:“这吉祥与杨花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不然,两人的神情怎么都这么激动呢!” 离开“幽城大酒店”,钱冬雨和吉祥顺了原路往幽城的城外走。这时,钱冬雨才发现吉祥是真的有点儿醉了,走路时的步子明显有点儿摇晃。钱冬雨怕吉祥摔倒,便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吉祥的胳膊,继续向前走。 走了一会儿,钱冬雨的好奇心上升,不由张嘴向吉祥问道:“吉祥哥,你和杨花姐是怎么认识的?” 吉祥扭头看了钱冬雨一眼,说:“你怎么想起问到这个事儿?” 钱冬雨说:“我看你和杨花姐的感情很不一般,刚见面时,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到你们要分别时,我看出你们之间似乎还有好多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呢!” 吉祥苦笑了一下,说:“我认识杨花是四百多年前,当时,我救过她一命。” 钱冬雨立刻很感兴趣地问:“你是怎么救了她一命的?” 吉祥说:“当时,我正从阴山的上面经过,突然看到阴山脚下的一颗大杨树下围了好多人,心生好奇,便下去观看,就发现那些人正在做一件十分古怪的事情。” 钱冬雨问:“什么古怪的事情?” 吉祥说:“那些人正在一个道人的指挥下,用很粗的铁链在把那棵高大的杨树缠绕起来,而且在杨树周围的地上打了好多大木桩,那些缠绕杨树的铁链都固定在那些大木桩上。” 钱冬雨大感奇怪地问:“这些人为什么要用铁链去捆绑一棵大杨树呢?” 吉祥说:“我也奇怪,便向那些人打听,他们告诉我说,那棵杨树是棵妖树,专门祸害周围的人,所以,他们专门请来了一位道法高深的法师来除掉这棵妖树。” 钱冬雨问:“一棵杨树怎么会祸害人呢?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吉祥说:“我也奇怪,便问那棵杨树怎么祸害人了?那些人告诉我说,别的杨树只有到了春天的时候,才会开花飞絮,可是,这棵杨树,不论什么季节,都会开花飞絮。” 钱冬雨说:“如果真是这样,这棵杨树就确实是有点怪异,可是,不能因为这点特别,就说这是一棵妖树啊!” 吉祥说:“他们说,那棵杨树虽然四季都能开花飞絮,但又不是总是开花飞絮,只有当村子里哪个男人从树下经过时,那杨树才会开花飞絮,这时,经过的男人就都会闻到一股异香,男人闻到这种异香,就迈不动步了。眼前就会出现一个打扮艳丽的妖艳女子,坐在家门口向那男子招手,男子就不由自主地走进那间屋子里。” 钱冬雨说:“真有这种事情?” 吉祥说:“他们就是这么说的,他们还说,那些走进女人屋里的男人再出来的时候,都会得一种怪病。” 钱冬雨急忙问:“什么怪病?” 吉祥说:“就是他们那男人会变成一个废物,无论再见了什么样的女人,都无用武之地;这样,他们就认为那棵杨树是树妖,特意花钱请了阴山上修道的一位道长来帮助他们降妖除怪。” 钱冬雨问:“那后来呢?” 第72章 神药 吉祥说:“后来,道士来了,在那棵树上贴了一张符,先把树镇住,然后,就请村里所有的铁匠合力打造了好几根粗大的铁链,把那棵杨树捆绑起来;又让村民们抱来许多干柴堆在树下,准备放火把那树妖烧死。” 钱冬雨问:“那棵树真是树妖吗?” 吉祥说:“当时,我也搞不清楚,所以,马上去找当地的幽村村官去打听,幽村村官说:‘那棵杨树本来是一棵普通杨树,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特别偶然的事,那棵树就变得不普通了。’” 钱冬雨,问:“那是一件什么事啊?” 吉祥说:“几年前,有一位上仙四处云游,走到这阴山地界,感觉累了,远远望见这里长了一棵杨树,落下来,躺在树下乘凉,顺便拿出一只酒壶喝了几口酒,瞌睡上来,便躺在树下睡着了。” 钱冬雨,说:“神仙也泛困睡觉啊?我以为神仙从来也不睡觉呢!” 吉祥说:“大多数神仙原来都是人,从小就落下的老毛病,到什么时候都变不了!后来,那神仙睡醒了,有点儿尿急,便对着杨树撒了一泡尿,不想自那以后,这棵杨树便有了灵性,居然一年四季都会开花飘絮,后来渐渐能够化作人形,四处走动,开花飘絮也能随意,想什么时候开花飘絮,就什么时候开花飘絮。” 钱冬雨说:“可是,这棵杨树为什么要祸害村子里的男人呢?” 吉祥说:“这事儿啊,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是我把这棵杨树救下后,问她时,她才告诉我实情;她说,由于她是那神仙喝酒后撒了泡尿有了灵性的,所以,从此落下一个毛病,树根上得经常用男人的尿液和酒来浇灌,不然就感觉干燥的难受,浑身上下奇痒无比,没一处地方舒服。” 钱冬雨恍然大悟说:“这么看来,她变成女人引诱男人,只是为了让他们在树根上撒尿啊?” 吉祥说:“正是这样,而且男人们平时都爱喝酒,经常喝的醉酗酗的;从树下经过,这杨树闻到酒味儿,感觉特别香甜,便忍不住要把男人留下来,让他们在树根上撒尿,因为喝了酒的男人,尿液里都有酒。” 钱冬雨笑了几声说:“我说她一个女人,怎么会那么能喝酒,原来,是这样落下的毛病啊!吉祥哥,你刚才说有那么多人已经把她围住,又有道士在树上贴了符把她镇住,还拿铁链把她捆绑起来!准备拿柴草把她烧死;那么,你是怎么把她救下来的?” 吉祥说:“我听了幽村鬼村官的话,心想,一棵杨树能有灵性,那是太不容易出现的事情了,就这么轻易把她给毁了,实在太可惜!何况,她这样做,也并非因为她本性残暴,而是身体需要所做下的一种错误,如果加以引导,她改掉了那些不好毛病,是完全有可能的。于是,我就更下了救下她的决心。” 钱冬雨说:“说的也是,我看过很多修仙炼道的书,那上面说,有人一辈子寻找成仙的灵药,却怎么也找不到,有的人,并不刻意去寻找,可是,机缘巧合,那灵药突然之间偏偏就被这人得到并吃上了;这种人往往都是不同凡响的人!我看这棵杨树,就是一棵不同凡响的树!” 吉祥说:“冬雨,你能这样想问题,我妈选你做徒弟,真是一点儿没选错!她确实是一棵不同凡响的树!所以,后来,她也做了许多不同凡响的事;这些事,进一步向我证明,我救她,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钱冬雨又问:“你是怎么把她从那道士和一群人手中救出来的呢?” 吉祥说:“我去求了本地的地仙,把这棵有灵性的杨树从那里移开了,移到了阴山深处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钱冬雨说:“那棵树被那道士贴了符,而且又用铁链子捆绑起来了,地仙能移得动吗?” 吉祥:“那道士的道行并不深,否则他就不会让那些铁匠打那么多铁链子来捆绑那棵杨树了!所以,地仙使用移地法,一下子就把那棵树和那树周围方圆三十丈的土地一块儿移走了,如果只移树,而不移树生长的土地,这树也是活不成的。” 钱冬雨说:“你们想的确实挺周全,我们平常移花移树的时候,都要在树根上带一些原来的土,带的土越大越多,这棵树越容易成活;那么,那个道士没有再找这棵杨树斩草除根吗?我在很多书上经常看到这样的情节。” 吉祥说:“没,我刚才说了,这位道士本来道行不深,为了迷惑他,让他没有胆量再去找这棵杨树,我作法制造了一股大旋风,刮得飞沙走石,让这些人眼睛都睁不开,四散而逃,等风停之后,再睁开眼睛看的时候,那棵树连同捆绑了树的铁链,木桩之类全不见了。” 钱冬雨问:“那个道士和那群人看到那棵被他们用铁链捆绑住的大杨树突然不见了,当时是一种什么反应?” 吉祥说:“他们都以为是那棵妖树作法刮起的妖风,并借这股妖风逃遁了;他们由此推断,觉得那妖树法力太大,实在不好对付,并认为这棵妖树这次逃走了,以后一定会找机会报复他们的,所以,都很害怕;都求那位道士不要走,留下保护他们;那道士却也很慷慨,大约没有制服那棵妖树,为民除害,心中有点儿过意不去,另外也想在村民们面前显示他的大义凛然,决定留下来等那棵妖树再次出现。” 钱冬雨说:“这道士明知道自己可能不是那妖树的对手,却还不顾个人安危,留下来担当起保护村民的义务,这种精神实在让人佩服!” 吉祥说:“这位道士确实很正直,也很仗义!听说,这位道士后来道术大有长进,还做了几件很叫人佩服的事情。” 钱冬雨说:“你们把那棵杨树移走后,那杨树生长的好吗?再做以前那种事情了吗?”? 第73章 帮助 吉祥说:“移走后,我帮她把张道士的符揭掉,又把那些铁链除掉,木桩拔掉;她知道是我救了她的命,对我感激涕零,立刻化作一位年轻女子的模样,跪下来给我磕头,感谢我对她的救命之恩,并且想求我做她的师傅。” 钱冬雨问:“你答应她了?” 吉祥说:“我是从来也不收女弟子的,我当然不能答应她;我问她为什么要做那些害人的事情,她就把她的苦衷告诉了我;我说,你如果还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会被缴杀的;我今天救了你,下次可就不会再救你了!她哭哭啼啼地说,她也不想那么做,可是,得不到那两样东西,她又噬骨挖心般的难爱,活着,实在是比死了还难受。” 钱冬雨说:“这事儿确实不好解决,你不让她做那种事情,她活着也是受罪,真还不如死了的好!你给她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了吗?你认识那么多的神仙,他们中肯定会有能治她这种毛病的,你去找找他们,也许会有办法的。” 吉祥说:“当时,我就把我认识的那些神仙们想了一遍,还真没听说有能治得了她这个毛病的;为了稳住她的,我就告诉她说,我会想办法给她治这毛病的,让她好好地在那里修炼,耐心等待。” 钱冬雨疑惑地问:“她得不到那两样东西,很快就会难受起来,她能等得了吗?” 吉祥说:“她等不了也得等啊!因为我让地仙把她移到了阴山的中间,周围一百多里地没有人烟,她的灵气还不足,虽然已经能够变化成人形,但她走不远,她这是不等也得等。” 钱冬雨说:“那她难受起来怎么办?这样做,我觉得对她来说稍微有点儿残忍了!” 吉祥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就向她许诺说,每过天,我会给她送一坛好酒过来,她喝了酒,就可以缓减身上的那种难受了。” 钱冬雨说:“后来,你真那么做了?” 吉祥说:“我想,既然我已经把她从那道人的手里救了出来,就得把她救到底,否则的话,就不是在救她,而是在害她了;如果她因身上难受,而又苦于无法解脱,必然会牵怒于我,心生恨意,不仅不会使她变好,反而会使她变得更坏。” 钱冬雨说:“就是这个道理!吉祥哥,你想的很周全,以后,你就真的信守了你对她的诺言,是吗?” 吉祥说:“是这样,从那以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她送去一坛好酒,她也每天潜心修炼,吸收阴山的天地灵气,慢慢的,也能来去自由了;到后来,她甚至已经能够自己去给自己搞回酒来了。” 钱冬雨说:“这样,是不是就再不用你每隔一段时间给她送一坛好酒了?” 吉祥说:“虽然不送也行,但是,我还照样每隔一段时间给她送一坛好酒。” 钱冬雨问:“这是为什么呢?” 吉祥说:“虽然她能来去自由,也能搞到酒喝,但她没有钱,没有钱而又想搞到酒,你想她会是怎么搞到的呢?” 钱冬雨说:“那只有偷了。” 吉祥说:“对,所以,她就是能够搞到酒,我也不能让她去搞,因为她去搞酒,只能是去偷人家的酒,有了这种品行,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我多次劝她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她要喝的酒,我会继续给她送来,后来她听了我的劝,便不再自己从别处搞酒了,而只喝我送给她的酒。” 钱冬雨说:“吉祥哥,你这一点做的很好!不过,是不是也慢慢地把她培养成了一个女酒鬼了!” 吉祥笑了笑说:“她确实能喝酒,有时候,连我也喝不过她;记得那时候,我每次给她送酒过去,都要陪她喝上几杯,多半儿是我醉的时候多,她醉的时候少。” 钱冬雨说:“那时候,你还经常陪她喝酒?是不是还弄几个小菜,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啊!” 吉祥用摇晃的身子把钱冬雨使劲儿扛了一下,说:“大山深处,哪儿有什么花?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应该叫石前月下还差不多;可是,她既不会识文,也不会断字,哪里会吟什么诗?” 钱冬雨笑嘻嘻地对醉眼朦胧的吉祥说:“你可以教她识文断字啊!” 吉祥说:“后来,我确实教她识文断字了。” 钱冬雨说:“是不是后来她也能吟诗作赋了?” 吉祥说:“她非常聪明,自然后来也会吟诗作赋了。” 钱冬雨说:“后来,杨花怎么又开起酒楼来了?” 吉祥说:“是我帮她开起来的。” 钱冬雨问:“你为什么要帮她开酒楼?” 吉祥说:“因为她离不开酒,所以,开了酒楼,她就可以经常喝到酒了,也不用我经常给她送酒了。” 钱冬雨说:“你是不是又去求地仙把那棵长在阴山里的树也移到了这绿原幽城里了?” 吉祥笑了笑说:“没有;她后来已经能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因为她吸收阴山的天地灵气,又经常能喝到美酒,修为日日见长,那棵树也渐渐可以大小变化,随意移动了;只要不缺了水和酒,她哪儿也能去。” 说话之间,钱冬雨和吉祥已经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绿原幽城,渐渐走进了绿原幽城外面的黑暗中。此时,吉祥的醉意更浓,两只眼睛闭的紧紧的,几乎自己连路也不能走了,如果不是有钱冬雨扶着他,吉祥很可能早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钱冬雨扶着吉祥,问他出城究竟该向哪个方向走,吉祥随手一指说,一直,一直向前走就可以了。说完,又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了,半睡半醒地靠在钱冬雨身上,任由钱冬雨扶着他向前走。 钱冬雨按照吉祥所指方向,越走,感觉天色越暗,渐渐变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回头看看,绿原幽城已经离的很远,看去像在天上飘浮着似的。四周除了一片漆黑,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第74章 鬼打劫 钱冬雨不敢走了,他记得自己当初与吉祥一起进入鬼界的地方离绿原幽城并没有自己现在所站的地方远。想叫起吉祥来问问,可是,吉祥一睁开眼,便随手一指,让他一直往前走;显然已经醉的不能辩明方向。 钱冬雨想坐下来等一会儿,等吉祥酒醒一点儿,向他问清楚方向了再走。钱冬雨觉得如果自己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很可能迷了路,那样的话,就算吉祥一会儿酒醒了,能找回去,也是费了事儿了。 就在钱冬雨把吉祥的身子刚刚放到地上的时候,忽然听到自己的后面传来了一种声音,一种什么东西在空气中飞动的声音。 钱冬雨扭头一看,不知何时,在他的后面竟出现了许多蓝幽幽的光点,就像是天上的星星突然落到了地上一样。而且那些星星还在不断地移动,不停地变换着位置,离钱冬雨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 只一会儿功夫,那些星星就到了钱冬雨的跟前。当钱冬雨突然意识到那些移动的光点不是星星,而是什么活物的时候,那些光点已经很快环绕着钱冬雨和吉祥所在的地方围了一圈儿。 钱冬雨知道自己遇到什么麻烦了,他想:“这多半儿是一群狼!只有狼的眼睛才会在这样漆黑一团的地方闪出这样青绿色的光亮。”想到这么大一群牙齿尖利的恶狼围住自己和吉祥,钱冬雨的心里立刻就被恐惧笼罩了,心跳的速度急剧加快,血液流动的哗哗声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回响。 钱冬雨慢慢的俯下身子,推了推闭了眼睛还在沉醉的吉祥,他想叫起吉祥来和自己一起面对这群恶狼。钱冬雨觉得,吉祥作为一个很有法术的鬼仙,对付起这群狼来,一定会比自己有办法。可是,吉祥醉的太厉害了,醉的连眼睛也没法睁开,钱冬雨连推了好几下,又叫了两声吉祥哥,也没把吉祥弄醒。 叫不醒吉祥,钱冬雨便不再叫了,他想:“吉祥已经醉成这样!就是有再大的法力,恐怕也是用不出来了!” 于是,钱冬雨把手放进衣袋里,等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冰凉后,便立刻把那股冰凉一把攥在手里,慢慢的又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拿出鬼仙剑,钱冬雨低头看了一眼,正看到鬼仙剑在自己的手里闪闪发光,那光蓝幽幽的,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目。 钱冬雨还从没见过鬼仙剑在自己的手里发出如此明亮的光芒,心里很是疑惑。 就在这时,一对儿闪烁的光点突然向钱冬雨和吉祥快速的飘荡过来,距离只有三米左右时,停了下来,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也传进钱冬雨的耳朵里:“把你们身上带的金子都给我交出来,不然的话,你们两个现在就得死!” 然后,钱冬雨便看到一个东西在他面前一晃,借着鬼仙剑的光芒,隐隐约约的感觉像一把很宽的大刀片。 听到说话的声音,钱冬雨才确定那些闪烁的光点不是狼。 在鬼界里,不是狼而又会说人话的东西,那只能是鬼了,而且这鬼手里还拿着大刀片。 遇到这么一大群鬼拿了大刀片子,站在面前,向他们要金子,钱冬雨自然从没遇到过。 那时,钱冬雨只感到心里阵阵发慌,暗自惊讶,这鬼界里怎么也有劫道的! 钱冬雨情急之下,又忍不住用手推了推躺在地上的吉祥,吉祥不仅没有醒来,甚至还发出了一两声轻轻的鼾声。 钱冬雨心想:“看来这群鬼只有我自己一个人面对了。” 长这么大,钱冬雨别说对付这么一大群拿了大刀片子的鬼了,就是连一个拿了大刀片子的鬼也没有真正面对过,钱冬雨心里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恐惧。 想好后,钱冬雨迅速的转了几下脖子,看了看周围那些闪烁的光点,按每两个光点就是一个鬼计算,这些鬼大约有十几个。 钱冬雨知道除了和这些恶鬼拚命一搏,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也没有任何别的办法了。 钱冬雨紧紧地攥着鬼仙剑,鬼仙剑上传来的阵阵冰凉使钱冬雨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一点儿,他对那个对他说话的鬼说:“我们没有金子,你们想要金子还是去别的地方找。” 那个声音随后又传了过来,说:“你们有金子,你们有很多金子,赶快把你们的金子交出来!交出来,就放你们走,如果不交出来,你们就得死!” 钱冬雨说:“我们真没有金子,如果有金子,我早拿出来交给你们了,金子再值钱,也不如我们的命值钱!” 那个声音又说:“看来我们只好把你们先杀了,再从你们身上找金子了。”说完,那两个亮光突然比先前大了几分,直向钱冬雨扑来,同时,钱冬雨便听到了一声刀片儿的破空之声,像呼哨一样尖利。 钱冬雨的身子本能地向旁边儿一跳,口里默诵一句词,手里的鬼仙剑立刻光芒大盛,一眨眼间变成了一把三尺长剑,对着那把追逐过来的大刀片子迎了上去。 只听一声金属的撞击声清脆的响过,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把比鬼仙剑宽三倍的大刀片子居然被鬼仙剑给削为两截。与此同时,钱冬雨的手臂感到一阵酸痛,原来,尽管钱冬雨的鬼仙剑削断了那把大刀片子,但那鬼的力气实在太大,居然把钱冬雨的手臂震疼了。 借着鬼仙剑发出的蓝色光芒,钱冬雨看到了对面那个满脸惊愕的青色鬼脸,原来这是一个身材高大,身穿一身黑衣的鬼。这鬼长的并不凶恶,只是头发留的很长,长长地披在脑后。 那长发鬼看着手里只剩下半截儿了的大刀片,吃惊地问:“你拿的是什么剑?这么厉害?” 钱冬雨也没有想到鬼仙剑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居然一剑便将长发鬼那么宽的大刀片子一下便能削断,听见那长发鬼的问话,随口说:“鬼仙剑!” 第75章 围杀 那长发鬼听了,身子慢慢向后退去,当退到离钱冬雨有一丈开外的时候,把那个大刀片子向后面一挥。 钱冬雨立刻看到周围那些明亮的光点一眨眼间便都飘到了他的跟前,居然都是一样打扮的十几个身穿黑衣,手拿大刀片子的鬼。、 这群鬼飘到钱冬雨跟前,也不说话,举起手里的大刀片子便向钱冬雨的身上招呼。 就在这群鬼把大刀片子纷纷砍向钱冬雨的时候,钱冬雨听到了刚才那个退后了的长发鬼的叫喊:“谁把这个小子弄死了,我奖励谁一根金条!” 听了这话,那些鬼的大刀片子挥动的更加虎虎生风。 见到如此情景,钱冬雨热血沸腾。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此一搏了,别无选择!于是,大叫一声:“来,你们都去死!” 随着钱冬雨的这一声喊叫,他手里的鬼仙剑对了最前面的那几个鬼横扫过去,同时,身子下蹲,剑尖略略上挑。 钱冬雨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他看到了刚才鬼仙剑把那长发鬼大刀片子一下子削断的威力。他想既然这鬼仙剑能够削铁如泥,那么这些鬼的大刀和身子也自然不在话下,所以,才这样一扫。 果不出钱冬雨所料,鬼仙剑所过之处,完全无可阻挡,一剑扫过。在钱冬雨的面前喷出一片片血雾。随后,一声声惨叫伴随着一片乒乒乓乓的断刀片子的落地声,离钱冬雨最近的四五个鬼已经向后倒去,有的当场死掉,有的则抱了被破断的手臂满地打滚儿。 其他那些黑衣鬼看到眼前的惨状,纷纷向后退去,在离开钱冬雨一丈远的地方把大刀片子停在身前做出防卫的动作,两眼惊恐万状地看着钱冬雨手里那把光芒闪闪的鬼仙剑。一时,哪个也不敢再贸然进攻。 钱冬雨手握鬼仙剑,两眼扫视着周围的那些黑衣鬼,心里感觉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低头扫了一眼鬼仙剑,发现沾了鬼血的鬼仙剑上光芒比刚才更盛几分,那些落在鬼仙剑上的鬼血一眨间就不见了,不知道是被鬼仙剑上光芒蒸发掉了,还是被鬼仙剑吸噬掉了。 那长发鬼举起手里的大刀片子,再次向那些黑衣鬼发出一声吼叫:“一起上,谁不上,我就砍了谁!谁把这小子砍死了,我奖励两根金条!”说完这个话,那个长发鬼发声喊,将那半个大刀片子向他身前不远处正抱了胳膊大声惨叫的一个鬼的头上一刀砍下,那个惨叫的鬼的脑袋立刻被砍为两半儿,再也不叫喊了。 那长发鬼再次把那半截刀片子举起,向那剩下的十来黑衣鬼大叫道:“杀!” 那些黑衣鬼便个个奋勇,挥舞着手里的大刀片子,从四面向钱冬雨扑来。 这一回他们改变了进攻的方式,五个从四面进攻,两个跳到空中头下脚上,举刀砍来。而那个拿着半截大刀片子的长发鬼则身子向下一缩,钻入了地下。看这阵势,钱冬雨是必死无疑了。 因为这些鬼们分了东西南北,上下六个方位展开了对钱冬雨的全方位攻击。他们的进攻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而钱冬雨就被困在了这个圆的正中间。钱冬雨要想顶住这些四面八方的进攻,除非像哪吒那样长出三头六臂来。 可是钱冬雨并没有哪吒那样的本事,能够长出三头六臂来。钱冬雨只有两只胳膊,也只有一把剑。所以,钱冬雨看来是根本没办法抵挡这些鬼的进攻了。 这些鬼们都已经杀红了眼,因为他们在前面看到了同伴儿的惨死,看到了那个长发鬼是如何把他们那个伙伴儿的头颅一刀砍为两半儿的。所以,他们全都抱了一击致钱冬雨于死地的念头。 一个人要拚了命的时候,一个的力量就能变成两个。一个鬼要拚了命的时候,一个鬼的力量也能变成两个。当这十来个鬼要拚了命的时候,十来个鬼的力量就变成了二十来个鬼了。 事情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了。几声惨叫,几声铁器的撞击,几声身子倒在地上的闷响过后,钱冬雨依然站在地上,而在钱冬雨的身侧,又有三个鬼倒在了下去。 这一回,钱冬雨选择了侧面的三个鬼,用鬼仙剑横扫过去的同时,身子也跟着从地上纵起,从那三个鬼的方向冲出了包围圈儿。 这样既躲开了后面的大刀片子,也躲开了地下那个长发鬼的突然袭击,可是却没有完全躲开上面一个大刀片子,被那把没有躲开的大刀片子在后背上划了一道口子。 那个长发鬼从地下钻出半个身子,手里的半截刀片仍抓在手里,他看到了钱冬雨后背上的刀痕,也看到了刀痕渗出的血。长发鬼知道钱冬雨已经受伤,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只见他身子又是一缩,再次钻入地下,在钻入地下的同时,对其余的同伴再次发出的进攻的命令。 其余的几个黑衣鬼再次从四面和头顶向钱冬雨攻来,当钱冬雨再次用刚才那种凭借鬼仙剑削铁如泥的优势专攻一个方向的时候,被攻击的那一方的黑衣鬼却并没有和钱冬雨硬接,而是机灵的向后轻轻飘去,躲开了钱冬雨向他们扫来的鬼仙剑。 如此一来,钱冬雨虽然也跟着他们向前挪动了地方,但是后面和上面的鬼立刻就从他的后面乘机攻来。每一刀都恨不得将钱冬雨的性命结果。而在钱冬雨的脚下的地里面,还有一个长发鬼随时都可能从地下钻出来,将钱冬雨的双腿砍断。 钱冬雨不敢大意,他知道自己既不能站下不动,也不能四面招架,站下不动,容易被地下那个自己看不到的长发鬼从下面突然袭击,四面招架,却会过分消耗体力,最终死于这些鬼的大刀片子下。 钱冬雨情急之下,仍然用了刚才的专攻一个方向的办法,却又稍加改变,他不再是攻击一下向前移动一下,再攻击一下再向前移动,而是一路挥剑直向正面的那两个黑鬼不停地攻击过去,导致那两个鬼也一路向后躲去。 第76章 意 这样,便形成了另外一种形势,前面两个鬼在向前狂奔,钱冬雨在后面挥剑追击,在钱冬雨的后面,四个鬼在跟着钱冬雨追击,空中两个鬼在飞行着追击。这样一来,就把下面的那个长发鬼一下子甩到了后面。他从地下要追上钱冬雨,自然慢了许多。 突然,钱冬雨收住自己的脚步,反身向后急速跃去,鬼仙剑带着越来越夺目的光芒横扫向从头顶飞行着追过来的那两个鬼。那两个鬼正追的起劲儿,根本没有意识到钱冬雨会突然反身来攻击他们,大惊之下,想收住身子时,已经晚了,只见耀眼的剑光闪过,两声惨叫声中,两个黑鬼四分五裂地从空中散落下来。 后面追击的那四个黑衣鬼所处的位置恰好在那两个飞行的黑衣鬼后面八尺远的地方,看到钱冬雨突然转身,挥动鬼仙剑反击过来,强行收住脚步,总算没有被鬼仙剑从空中斜扫下来的剑锋伤着,但也不敢再向前抢进一步。 随着空中那两个黑鬼的身体四分五裂噼噼啪啪的落地声,钱冬雨接着向后面那四个黑衣鬼挥剑攻去。 此时,钱冬雨感觉鬼仙剑正有一股接股的凉气通过剑柄传递进他的手臂上来,这凉气使钱冬雨的心情变得镇定许多。 那四个黑衣鬼一看钱冬雨砍杀掉了上面那两个后,又向他们攻来,不敢硬接,纷纷向后快速飘去,躲开了钱冬雨的攻击。这时,刚才跑在前面的那两个黑衣鬼也返身来追,不失时机的向钱冬雨挥刀砍来。 钱冬雨身子斜跃出去,把前后两班儿黑衣鬼都甩到了自己的一面,站住脚跟,略略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步子。喘息未定,突然在钱冬雨脚下二尺的地方,那个长发鬼窜出了半个身子,挥舞着半截大刀片子,向钱冬雨的双腿砍来。 钱冬雨本能地把手里的鬼仙剑向下一捅,一股鲜血立刻从长发鬼身上顺了剑峰喷涌而出。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惊得钱冬雨后背上直冒冷汗。心想,自己的反应如果稍慢那么一点点,自己的双腿就被这长发鬼给砍为两断儿了。 那几个黑衣鬼乘着钱冬雨低头去捅下面长发鬼的时候,又一次大声鬼叫着挥动大刀向钱冬雨攻来。这又是一次绝好的进攻机会,是那个长发鬼用命换来的一次机会,他们当然不会错过。 而且他们也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机会,这回错过了,就再不会有机会了,所以,他们都一拥而上,开始进行最后一次的搏击。 钱冬雨的鬼仙剑还没有完全从长发鬼的胸膛上拔出来,六把大刀片子伴随着一片凄厉的鬼叫,已经从四面向钱冬雨砍了下来。大刀片子的破空之声清晰可闻。当钱冬雨从长发鬼的胸膛上拔出鬼仙剑,再去招架这四面砍来的大刀片子,似乎有点来不及。 随即,就听到一片惨叫声和铁器的撞击声,之后,除了三个身子站立着外,其余的全部倒在了地上。倒下去的身子中,有一个便是钱冬雨。 不过,钱冬雨既没有死,也没有受伤,他是自己倒下去的。 钱冬雨倒下去,是为了避开那些向自己砍来的刀片,他倒下去的时候,顺势往旁边一滚,鬼仙剑也跟着从长发鬼的身上抽了出来,同时向攻到近前的两个刀片挥了出去。 忽然之间,四周变得一片寂静,只有鬼仙剑的蓝色光芒还在闪闪跃动,钱冬雨不动,那三个还立着的鬼也不动,仿佛这里没有人,也没有鬼,只有三根木头柱子静静地立在地上。 远处有笑声传来,笑声是从一片黑暗中传来的,那笑声很怪,初听时离的还很远,可是再听时却已经如在耳畔,笑声落时,一个白色的影子已经立在了三根木头桩子的跟前。 看到白色的影子,钱冬雨笑了,白色的影子也对着钱冬雨笑了。 钱冬雨说:“吉祥哥,你醒了!” 吉祥说:“我才睡了一会儿,你就杀了这么多鬼了?” 钱冬雨说:“刚才是你出手帮了我?” 吉祥说:“我睡梦中被一阵怪叫声惊醒,看到你正被一群鬼围住,情急之下,就向他们扔了几块儿随手从地上摸到的小石子。” 吉祥的话音刚落,那三个笔直竖立的鬼里面,突然有一个身子一纵,向黑暗中弹射进去,还没等钱冬雨反应过来,就消失不见了。 钱冬雨有点懊悔的说:“跑了一个!” 吉祥说:“是我有意留了一个活口,想跟他打听一下情况,没想到他跑的这么快!”然后,抬手向另外两个直立的鬼一挥,那两个鬼的身子仿佛被刀拦腰砍了一般,立刻从中间断为了两截儿。 “这两个刚才就被你用石头打死啦?”钱冬雨问。 吉祥说:“对,你问了吗?他们为什么要攻击你?” 钱冬雨说:“他们说,想要我们身上的金子。” 吉祥问:“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身上有金子?” 钱冬雨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说我们身上有金子,把我们身上的金子给他们,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否则就只有死。” 吉祥说:“你没把金子给他们,所以他们就动手了?” 钱冬雨说:“对。” 吉祥说:“他们只是想要金子,并不想杀我们,因为我们不给他们金子,他们才要动手杀我们,其实只要我们把金子给了他们,他们就不会动手杀我们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能明白,为什么不把金子给他们呢?” 吉祥说:“因为我没有金子,我告诉了他们,可是他们不相信,说是我不肯给他们,所以他们就动手了。” 吉祥说:“你那儿没有金子,但是我这儿有呀!” 钱冬雨说:“可是,你睡着了。” 吉祥说:“你可以把我叫醒的。” 钱冬雨说:“我叫了你几声,可是你睡的很沉,叫不醒。” 吉祥说:“你叫不醒我,所以你就只好和他们拚命了?” 钱冬雨说:“我只能这样,别无选择。” 第77章 猜测 吉祥忽然笑了说:“其实我这儿也没有金子。” 吉祥把他的一只手放进那个曾经拿出金子的口袋里,再拿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只有三块儿石头,三块普普通通长条形的石头,这种石头到处都可以拣到。 吉祥把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同时,也把他那个口袋的里子翻了出来。 吉祥的口袋里确实除了这几块石头,什么也没有。 钱冬雨在县府的时候,明明曾经看到过吉祥从那个口袋里掏出过六根金条,四根给了胖鬼局长,一根给了瘦鬼股长。除了这些,至少还应该有一根金条在他的口袋里。可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三块儿石头。 钱冬雨不解地问:“吉祥哥,你不是还有一根金条在口袋里的吗?怎么不见了?” 吉祥笑了笑说:“这就是那些金子。” 一眨眼间,钱冬雨就看到吉祥手里握着的已经不是三块石头,而是三根光灿灿的金条! 点石成金,这种本事钱冬雨只在父母给他讲的故事中听到过,没想到今天却活生生地在钱冬雨的眼前发生了! 钱冬雨恍然大悟地说:“原来那些金条全是你用这些石头变得啊!你那会儿跟我说这些金子不值几个钱的,我还疑惑,好几根金条,你怎么会说不值几个钱呢?原来是这个意思!” 吉祥说:“知道我们有金子的,除了你和我,只有两个。” 钱冬雨说:“胖鬼局长和瘦鬼股长。” 吉祥说:“对。” 钱冬雨说:“吉祥哥,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些人是受他们两个指使的?” 吉祥说:“很可能!你说过,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我们的金子。” 钱冬雨说:“那么是胖鬼局长?还是瘦鬼股长呢?” 吉祥说:“都有可能。” 钱冬雨说:“可惜,这些鬼全死掉了,否则,我们向他们问问就知道了;刚才那个真不应该让他跑掉!” 吉祥说:“如果我不让他跑,他是跑不掉的。” 钱冬雨不解地问:“你什么故意放跑他?” 吉祥说:“当然是为了让他回去给他的主人报信。” 钱冬雨说:“让他去告诉他的主人,我们把他派来的人全杀死了,这样,他们肯定会报复我们的?” 吉祥说:“把他也杀掉了,他们就不会报复我们了吗?他们照样会报复的,因为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从我们手里搞到金子,如果他们被一个也不剩的全杀了,不用问,他们肯定也知道是我们杀的。可是,如果放一个回去,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钱冬雨不解地问:“有什么不一样?” 吉祥说:“这个回去的鬼会把他们和我们要金子的过程告诉他们的主人;那样,他们的主人就能清楚的知道这些杀手是怎么死的了,就会知道我们杀这些杀手,是被逼所为,是迫不得已,而且还知道我们并没下死手,把一个没再动手的放了回去。” 钱冬雨说:“这的确有点儿不同!对了,你送给胖鬼局长和瘦鬼股长的那些金子,现在不会也像你口袋里的那根金条一样,变成石头了?” 吉祥说:“不会。我在那些金条上设了禁,除非我解了它们的禁,否则是不会变成石头的。” 钱冬雨说:“这我就放心了!不然,那两个鬼知道我们骗了他们,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吉祥接着说:“这些,我都考虑到了。尚且,那个鬼回去,还会告诉他的主人,我们并不是好惹的,并不是轻易可以杀得了的,甚至并不是一般的人,这样,他很可能因为惧怕而放弃报复的想法。” 钱冬雨说:“还是吉祥哥考虑的周全,有时候,放了确实要比杀掉了好!”这话说完,钱冬雨突然感到后背上一阵疼痛,不由的把眉头皱了皱。 吉祥问:“你怎么了?” 钱冬雨说:“我受伤了。”说着,把背转向吉祥。 吉祥用手拉开钱冬雨后背上被大刀片子划破的衣服,看了看说:“问题不大,只是破了点儿皮,没有伤着里面的骨头,我给你上点儿药,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吉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拧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点白色的粉末,用手抹在了钱冬雨后背的伤口上。刚抹上时,钱冬雨感觉一股灼热,疼痛不减反加,过了一会儿,疼痛便突然消失了。 吉祥刚才还睡的那么沉,似乎要睡两三天才醒的样子,可是,现在却好像完全清醒了。 当钱冬雨问吉祥是不是已经错过了出鬼界的地方的时候,吉祥笑了笑说:“确实错过了。” 钱冬雨收起鬼仙剑,走在吉祥的旁边儿,心里不知怎么,对吉祥实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如果说过去他觉得吉祥像一桶水,那么现在却觉得他像是一井水了。 当他们走到能清楚看到绿原幽城的时候,吉祥停下脚步说:“到了,我们就从这里出去。”说完,两手向前一推,口中默读了几句词,立刻在他们的面前腾起一团白雾,白雾渐渐地扩大,将钱冬雨和吉祥笼罩了进去。 当那团白雾慢慢散去,天空露出满天的繁星,远处还可听到此起彼伏的狗吠声,钱冬雨知道,他已经和吉祥回到了现实的人间,回顾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恍然如一场大梦。 吉祥把手递向钱冬雨,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说完,将他的手向钱冬雨递来,钱冬雨紧紧地攥住吉祥的手掌。吉祥身子一摆,便离开地面,向上飞升起来。钱冬雨的身子也跟前吉祥离开地面,升到了半空中。 随后,吉祥身子又一摆动,马上加快了飞行的速度,向还依稀闪烁着灯火的县城方向飞驰而去。这一次飞升,钱冬雨感觉比来时情况稍稍好一些,甚至在经过城市上空的时候,还睁开眼睛看了几眼,但仅只看了几眼,他就感到心慌不已,便马上把眼睛闭上了。 吉祥一直把钱冬雨送到每天练鬼仙剑的那片小树林上空,才停住身形,降落下来。 第78章 杨丽来了 吉祥带着钱冬雨到绿原幽府将高玲珑母亲喝老鼠药自杀的命运改变了以后,心情舒畅了许多。 高玲珑每次见到钱冬雨的时候,虽然还是满脸的愁绪,但钱冬雨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情况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所以心里并不着急。 为了帮助高玲珑排泄心中的不痛快,钱冬雨带着高玲珑去滑了几次冰,还用铁锥敲开冰洞,让她和自己一起从冰洞里抓鱼。每次一起从冰洞里抓鱼时,高玲珑都显得很兴奋,欢奔乱跳的很像刚从冰洞里抓出来的鱼。高玲珑高兴了,钱冬雨也感觉心情舒畅。 人在忙乱中,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不知不觉中,下一个学期又开学了。 开学后,班主任王素琴又重新调整了座位。这样,钱冬雨的同桌就不再是马忠勇了,钱冬雨的前面也不再是高玲珑了。钱冬雨的同桌是位新转来的男同学,叫韩永军。 韩永军的个子和钱冬雨一样高,皮肤白净,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儿,很斯文的样子。 开学不久,钱冬雨就发现这个韩永军跟马忠勇一样,不爱学习,手里整天拿着一本《朦胧诗选》看那些朦胧诗。不看诗的时候,就会在一个笔记本上写诗。挺厚的一个笔记本,都快让他给写满了。 开学十来天的时候,钱冬雨意外地见到了一个久违了的人。当时,正是早晨第三节课刚下的时候,钱冬雨坐在座位上看一本武侠小说,突然有同学站在班门口大声地他的名字说:“钱钱冬雨,外面有人找!” 钱冬雨以为是同学开玩笑,或者是别的班的同学找他,加上看武侠小说正看到精彩的地方,不想动地方,便大声地回话说:“谁呀?你让他进来!” 那同学说:“你快点出来,不骗你,来了两个人,好像是你们家的亲戚!” 钱冬雨听那同学话音,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把书放在桌洞里,起身往外走,刚走两步,钱冬雨便从打开的门口看到了外面站着的杨丽。 钱冬雨看到杨丽,心中一动,心想:“不是他们家的小军又出什么事儿!”连忙加快步子,从走道中的同学中间挤过去,来到门口。到门口的时候,钱冬雨看到杨丽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女人。 钱冬雨一走出教室门,就脸高兴的说:“杨丽,你怎么来了?” 杨丽微微笑了笑说:“我来找你有点儿事儿?” 钱冬雨问:“什么事儿?” 杨丽看了看周围那些围观的同学,欲言又能止地说:“你们几点放学,放学后,我们在校门口等你。” 钱冬雨看杨丽的表情,好像真有什么事情的样子,着急地问:“是不是小军又出事儿了?” 杨丽摇了摇头说:“不是,你先上课,我一会儿放学的时候在大门口等你,那时候再和你说,我们先走了。” 说完,杨丽用那双睫毛长长的大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钱冬雨,对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中年女人说:“姨,我们先走,他还得上一节课,等下了这节课,我们再和他说。”抬起头来,对钱冬雨挥了挥手,说:“一会儿见。” 钱冬雨也对杨丽挥了挥手,说:“一会儿放学的时候,我到大门口去找你们。” 杨丽和那个中年女人转身走了,钱冬雨回教室接着看那本武侠小说。可是,刚才还很吸引他的那些情节,此时此刻却一点儿吸引力也没有了。 钱冬雨的脑子里不断地跳出他在荣誉中学补习初三时的一个个情景,在这些情景里,都有杨丽的影子。这么长时间以来,钱冬雨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杨丽了,也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把她忘记了。可是,今天杨丽一出现,钱冬雨才发现,他并没有把杨丽忘记,而是把杨丽锁在了心里一个角落里了,一个他平时尽力忍着不去触及的角落里。 时间永远都是那么快地流动着,有时候让人觉得很长,有时候又让人觉得很短。平时钱冬雨在课堂上看小说,觉得没一会儿就下课了。可是今天这最后一节课,和平时一样,还是四十五分钟,却显得格外漫长,漫长的好像是一个月,甚至是一年。 钱冬雨觉得时间长,是因为他心中有急事,人有急事时,就会觉得时间长。不过,再长的时间也会过去,因为时间总是流动着,只要流动的东西,总会到来,也总会过去。一节课,也就四十五分钟,四十五分钟说长也挺长,说短,其实也挺短。 下课铃一响,老师就宣布下课了,老师也想快点回家,所以早早就把课讲完了,在走道里转来转去等下课。老师回家有很多事情要做,到幼儿园里接孩子,买菜,做饭都是事,每件事情都要花不少时间。中午就那么两个来小时,回的迟了,等吃完饭,连在床上躺一会儿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又得到幼儿园送孩子,来学校上课。 老师刚宣布下课,钱冬雨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往教室外面走,平时钱冬雨走不了这么快,他得先把桌子上的书本放进书包里,书包得放进桌洞里。可是,今天这些事情钱冬雨在上课的时间就全做完了。他是在老师讲完了课,在走道里转来转去的时候做的,桌子上只放了一本书,就是课本。所以,钱冬雨随手拿起课本放进桌洞里,从桌洞里拿出那本今天正在看的武侠小说就往教室外面走。 钱冬雨走的太快了,他忘记了一件事情,平时他忘不了,今天却忘记了。今天忘记了,是因为今天他心里有急事儿。 杨丽在学校的大门口等着他,已经等了整整一堂课的时间了。钱冬雨最后一次见杨丽的时候,杨丽说她再也不来打扰他了。自从那次以后,杨丽就果然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可是,今天却突然来找他了。 钱冬雨知道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杨丽是不会来找他的,所以,钱冬雨急着想快点儿见到杨丽,听杨丽跟他说那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样,钱冬雨就把那件他应该记着的事情忘记了。 第79章 吸血 别的事情忘记了,可能不会惹来麻烦,可是忘记了这件事情,就给钱冬雨带来了麻烦。钱冬雨急匆匆地走出教室,很多同学都看到了,别的同学看到了也就看到了,心里不会有太多的想法,可是被高玲珑看到了,高玲珑的心里就有想法了。 高玲珑很快就跟出来了,高玲珑跟出来是想喊住钱冬雨。高玲珑不知道钱冬雨是去找杨丽,杨丽下了第三节课的课间来找钱冬雨的时候,高玲珑上了厕所。高玲珑想喊住钱冬雨,是想和平常一样与钱冬雨一块相跟了走。 可是,钱冬雨走的太快,高玲珑出来的时候,钱冬雨已经走的挺远了,高玲珑想喊钱冬雨,钱冬雨也听不到了。因为放学后全校的大部分学生都拥到了通向大门的那条路上。而且,这些同学并不都是在安安静静地走路,有许多在说话,有的还大呼小叫,追逐打闹。 高玲珑要想和钱冬雨相跟了一块走,她就必须在放学后拥挤的学生中赶快追上钱冬雨。钱冬雨个子大,个子大的人腿也长,腿长的人迈的步子也就大。有急事的钱冬雨不仅步子迈的大,而且还迈的快。高玲珑要想追上钱冬雨,就必须用更快的速度走。 高玲珑后来追上钱冬雨了,追上钱冬雨了,高玲珑却愣住了。高玲珑愣住了,是因为她看到钱冬雨正在和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女孩儿在说话。那个女孩儿高玲珑从来也没见过,可是看钱冬雨和那女孩儿说话的样子,她们又好像挺熟。 高玲珑想听听钱冬雨和那女孩儿在说什么,可是又不好意思过去。后来,高玲珑站着看了一会儿,赌气走了。高玲珑刚走,钱冬雨就带着杨丽也走了。 与钱冬雨、杨丽一块儿走的还有一个中年女人。高玲珑只看到了那个女孩儿,没有看到那个中年女人。如果高玲珑看到那个女人,她心里的想法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钱冬雨把杨丽和那个女人领到了学校门口的一个小饭馆里。进小饭馆是那中年女人的主意,不是钱冬雨的。钱冬雨想不出这种主意,因为钱冬雨身上没钱。没钱的钱冬雨怎么会把两个人领到小饭馆去呢! 女人对钱冬雨说:“我有事儿要求你,我想请你吃顿饭,你看你们学校跟前哪个饭馆好一点儿,我们一起去,我的事情,我们一边儿吃饭,我一边儿和你详细说。” 钱冬雨说:“有事儿你就说,饭就不用请我吃了,我家里的饭这会儿也快熟了,我回去吃。” 女人说:“你今天一定得跟姨去吃顿饭,其实就是没有你,我们两个也得去饭馆吃饭,你一块儿去,不就相当于多放一双筷子吗!你不用替姨省,这顿饭你一定要吃。” 旁边儿的杨丽也帮着女人劝钱冬雨,钱冬雨推不过,就只好带着两个人找饭馆。 钱冬雨平时不下饭馆吃饭,钱冬雨也不知道哪个饭馆好。但钱冬雨听住校的同学说过哪个饭馆好,所以钱冬雨就把杨丽和那女人带进了离校门口不远的那家叫“家常便饭”的饭馆。 钱冬雨不想让女人花太多的钱,吃点儿家常便饭就行了。 选了桌子坐下了,女人问钱冬雨吃什么?钱冬雨说他吃什么都行。 女人让钱冬雨点菜,钱冬雨就点了一个家常炒豆厨,说:“我就点这一个就行了,你们看还想吃什么,就再点一两个。” 女人又点了一个猪肉炒粉条,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女人还在点,钱冬雨说:“别点了,行了,够吃了,点的多了吃不了都浪费了。”说着,从女人手里抢过菜谱,合上递给服务员让就按刚才点的上。 服务员给三人每人倒了一杯水,到厨房传菜去了。钱冬雨喝了口水问杨丽:“你们究竟是想跟我说件什么事情?” 杨丽看着女人说:“姨,你跟他说。” 女人就放低了声音说:“我们家那口子好像是被鬼缠上了!” 钱冬雨一听,连忙把头向女人的脸凑过去,小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女人悄声说:“前一段时间,我们村子里发生了一件怪事儿,每天晚上的时候,全村子的狗都一起叫,第二天起来,指不定哪家人院子里养的牲口就突然死了,死的症状都差不多,脖子上都有被什么东西咬过的痕迹。” 钱冬雨问:“从那留下的痕迹上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咬过的吗?” 女人说:“看不出来,好像是一种很尖利的牙齿咬的,最叫人奇怪的是,牲口身子里的血都被吸干了,可是,肉却一点儿也不吃;看那样子,好像是一种专门吸血的东西咬的;你说那驴马牛那么大!身上有多少血!那东西一晚上就全给吸干了,真是怕死人哪!” 钱冬雨心中不觉一惊,说:“有人看到过是什么咬的吗?” 女人摇了摇头说:“开头的时候,人们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咬的,或者是哪家人家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故意报复干的事情。可是,接连发生了几次以后,大家坐在一块儿议论,就把上面的想法给否定了,都觉得是鬼闹的,晚上家家都把门插的死死的,谁也不敢出来,你说上哪儿看去。” 钱冬雨说:“除了狼以外,我们这儿平时也没有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照你说的情况又不像是狼咬的?” 那女人说:“狼才有多大!能把一头牛的血都吸干了!肯定不是狼。” 钱冬雨说:“这么看来,还真是有点儿古怪,说不定还真是鬼闹的,而且还是吸血鬼!” 杨丽的脸上显出一片惊恐之色,说:“吸血鬼!吸血鬼是不是也吸人血啊!” 钱冬雨说:“说不定,有的只吸动物的血,有的只吸人血,有的什么血都吸,从目前来看,是不是还没有人被吸了血的?” 女人和杨丽同时说:“还没有。” 钱冬雨说:“看来这个鬼目前还没有威胁到人,这还好点儿,如果这个鬼袭击人,那就麻烦了。” 第80章 怪事 杨丽说:“你能帮她们去把那鬼除掉吗?现在还没有袭击人,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袭击人呢?她们全村人都快被吓死了!不过,还有一件怪事情,是我姨家里的事儿,她也想找你说说。” 钱冬雨就转脸问那女人:“你刚才说是你男人被鬼缠上了,是怎么回事儿?” 女人把声音又放低了一些,说:“我男人最近一段时间有点儿怪怪的,我怀疑他是不是中了邪了,或者是跟了鬼了。” 钱冬雨也把声音放低几分问:“你说说他的情况,我帮你判断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女人说:“在我们村子里那些牲口开始被咬断脖子吸血以前不久,我就发现我家男人的性子变了,每天连一句话也不说,就和当时杨丽她弟弟一样;而且家里的活儿什么的,也不伸手干,早晨一起来,就一个人出去到野地里转,到晚上天黑了才回来,一回来就睡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再出去转。” 钱冬雨说:“这么看来,你这个男人是有点儿不对劲儿;他还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女人说:“其他就是吃饭吃的很少;过去哪顿也吃两三碗米饭,现在却只吃半碗;馒头也只吃一个,过去能吃三个。这段日子身子看见已经明显的比以前瘦了,我怎么劝他吃,他都不肯多吃。” 服务员拿来了饭菜,等服务员离开他们的桌子后,钱冬雨,杨丽和那女人一边儿吃饭,一边儿接着小声往下说。 等吃完饭,钱冬雨对那女人说:“你们今天先回去,回去后,平时怎么样,就还怎么样。今天是星期四,明天是星期五,我到星期六才休息,才有时间上你们那儿去,最晚,我在这个星期六下午赶到你们那儿。” 到了星期六下午,钱冬雨如约骑着自行车赶到了杨丽二姨家的村子,然后,便躲起来,悄悄观察村子里的情况。 太阳在西天消失不久,夜幕便开始降临。 实际上,从黄昏开始,村子里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如果不是偶尔传来一两声狗的吠叫,会让人误以为整个村子仿佛已经死了,死的一个人也没有了。 前几天下了一场春雪,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雪的味道。钱冬雨站在一间柴房里,透过门板上的缝隙,吸着从缝隙里吹进来的冷空气,望着远方一个慢慢移动过来的黑影。 那黑影在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点儿微光中,从村子外面慢腾腾地走进这死一般的村子里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透过窗帘后的玻璃,门缝远远地望着这个孤独行走的黑影。 村子里的人每天的这个时候,都能看到这个黑影从远处慢腾腾地走进村子里来,走进那个叫桂花的女人的院子里去。这个黑影村子里的人全认识,他是桂花的男人,叫喜来。 今天,同样的时间,喜来迈着同样缓慢的步子,走进了村子,走进了桂花的院子,又走进了桂花的屋子。坐在了一进门放着的那张桌子旁。 那张桌子上放着一盘菜,一双筷子,一只碗,碗里盛着半碗雪白的米饭,喜来拿起筷子,低着头,开始吃饭。 当饭快吃完的时候,另外一个屋子里坐着织一件毛衣的桂花走了出来,走进了后面的厨房里,当她出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只白瓷缸子,缸子里有半缸水。 桂花把半缸水放在桌子上,没有说话,默默地走进了旁边儿的屋子,又重新坐在了她刚才坐着的炕头上,重新拿起那件才织了一半儿的毛衣,在房顶吊着的那只昏黄的灯泡下,继续织起了毛衣。 屋子里除了桂花,就只有在外面屋子里坐在桌前吃饭的喜来了。他们的女儿青青,已经在半个月前被桂花送到了二十里外的姐姐家。 这半个多月以来,桂花只见过青青一次,那还是三天前她去组组家时见到的。她去姐姐家,是去找姐姐的女儿杨丽。她找杨丽是想让杨丽帮他找到钱冬雨,那个曾经帮助杨丽弟弟小军摆脱鬼魂附体的人。 喜来吃完饭,慢腾腾地走进里屋来,爬上炕,盘腿坐在桂花的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桂花的脸颊,一句话也不说,看了很久,仿佛已经看痴了。 桂花一针一针地织着手里的那件毛衣,头一直低着,眼睛一直看着手里的毛衣,仿佛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正痴痴地用眼睛看着她的喜来;她也似乎织毛衣织的痴了。 突然喜来伸出了一只手,把手指贴放在桂花的脸颊上,开始轻轻地抚摸,就像抚摸一件特别珍贵的物品一样。桂花继续织着那件毛衣,好像那只抚摸着她脸颊的手根本不存在似的。 放在那对儿板箱上的钟表的指针走动的声音显得特别的响,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八点。喜来突然扭头看向了那只表,那只手仍然放桂花的脸颊上抚摸。 当时针指向八点,分针指向十二点位置的时候,喜来把抚摸桂花脸颊的那只手拿了下来,放到了桂花的一只胳膊上,这样,正织毛衣的桂花就不能织毛衣了。桂花把正织了一半儿的毛衣放到身子的一边儿,闭上了眼睛。 喜来突然站起身来,一把将桂花的身子从后面抱起来,走到炕的中间,把桂花的身子平展展地放到炕上,两手开始慢慢地解桂花身上的衣扣。 桂花紧紧地闭了眼睛,完全是一副睡的死死的样子,任由喜来把她上衣解脱开来,……喜来是桂花的丈夫,丈夫脱老婆的衣服,桂花就只能让他脱。 喜来解脱开桂花的上衣,先是盯着看,看了足足有十分钟,才把一只手放到桂花的胸膛上,……桂花不动,紧紧地闭了眼睛,仿佛已经死了,根本不知道喜来正把一只手掌放在她的身上。 桂花并没有死,更没有睡着,她的心完全被一种极度的恐怖笼罩着,她是不敢动,也不敢叫。她知道自己的只要一动,一叫,立刻便会有一只凶狠的手掌捏在她的脖子上,叫她立刻就喘不上气来。 第81章 喜来 二十天前,丈夫喜来突然失踪了一天,桂花找遍了村子都没有找到。直到黄昏将尽,才在村头的小路上远远地看到喜来在田地里转悠的身影,桂花快步走过去,叫喜来回去的时候,她发现喜来不知怎么,突然变得神情木然,不论桂花问什么,一句话也不肯说。 桂花想,喜来一定是中了什么邪了,她在已经完全昏暗下来的天色中,攥了喜来的手,把他领回了家,从那时起,喜来就再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那晚,睡到半夜,桂花突然被一只手掌的抚摸给弄醒了,桂花知道那是喜来的手,可是又感到不像是喜来的手。喜来的手从来也不像这双手这么仔细地抚摸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不仅摸她的头发,脸,脖子,肚皮,胳膊,手,大腿,小腿,甚至连脚和脚趾都摸到了。 桂花的身子还从来也没有被一双男人的手这么仔细地摸过,这双手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但同时却也给她带来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这双手的抚摸下,桂花感觉自己变得就像是白天迷了眼睛爬在热炕头上打瞌睡的一只猫一般温顺。 突然间,那双手撤了回去,随后喜来便急不可耐地钻进了桂花的被子里。 早被那双细致入微的手掌撩拨起来的桂花,立刻振奋的张开身体,迎接了他。 随后,桂花体验到了一种跟喜结婚以来从没体验过的快乐。 过去,喜来总是只顾他自己,正当桂花情绪上来的时候,他却已经结束。 可是,今晚却大不相同,喜来像一个无坚不摧的猛士,不停地向前进攻,直到把桂花这块阵地完全攻陷。 桂花被彻底征服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第一次体验到要死了的感觉。 那一刻,桂花觉得这个不说话的喜来,在炕头的表现不知道要比以前那个会说话的喜来要好上多少!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快便把她这种感觉彻底的摧毁了! 那晚,喜来整整要了桂花四次。每当桂花要拒绝的时候,喜来那像钢钳一样的手掌就会死死地锁住桂花的脖子,让她连气也喘不上来。一次次的反抗失败以后,桂花终于放弃了挣扎。 桂花的身心由快乐转向剧痛,由剧痛又转向麻木。最后,她完全变成了一个死人,任由喜来摆布。 因为她只要表现出一点儿不想让喜来摆布的动作,喜来那只像钢钳一样有力的大手就会锁在桂花的脖子上。 这样的日子连着出现了四天,才终于结束。这四天的四个晚上,每晚桂花都像是生活在地狱中。 这四天的四个白天,桂花出逃过八次。可是,每一次都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喜来拦了回来。 从第五天开始,喜来把每天晚上把桂花压在身下的次数,四次,变成了两次。 一次是在刚睡下的时候,另外一次在凌晨。 也正是从第五天开始,喜来不像前四天那样每天呆在家里睡觉了。 他开始外出。早晨一起来便出去,直到天色昏暗下后才回来。 就在第五天,杨丽来桂花家给她姨送来了二斤毛线,说是他妈让桂花帮她织一件毛衣。 桂花不敢同杨丽说家里的事情,只说喜来到城里找工作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照顾不过女儿,让杨丽把六岁的女儿带到杨丽家住一段时间,过几天不忙了,她再过去把女儿接回来。 桂花让杨丽把女儿带走的意思,是想让女儿先逃离这个家,然后她再想办法逃脱。 女儿还小,带着走不方便,自己一个大人,逃起来也容易一些。 在女儿被杨丽领走两个小时以后,桂花再次踏上了逃走的道路。 可是,她刚出村,便看到了站在她前面不远处正用眼睛死死地盯了她的喜来,吓得她转身便往回走。 自那以后,桂花再没有想过逃走,她觉得自己根本逃不出喜来的手掌。她对逃走已经感到绝望了。 于是,她也不再想着逃走了,每天用做活儿来排泄心中的恐怖和担心,白天忙地里的活儿,晚上就织毛衣。 直到那天实在想女儿想到极点了的时候,才又一次勇敢地走出了村子。 这一回桂花没有遇到喜来,这叫她欣喜若狂,骑了自行车一路猛蹬,好像后面有恶狼追着似的。 进姐姐家院门的时候,桂花的心还狂跳不已。 桂花一进门那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立刻引起了姐姐疑问。 姐姐一问,桂花郁积了多少天的痛苦立刻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再也无法控制地向姐姐痛哭流涕地倾述出来。 喜来的手慢慢地在桂花的肌肤上移动,桂花的心在胸膛里战战兢兢地颤抖。 她知道钱冬雨就呆在外面的柴房里,她担心钱冬雨在这个时候突然闯进来,让他看到这副难堪的场景。 因为桂花进屋的时候没有插门,喜来也没有插门。 如果钱冬雨想进来,只要一推门,便进来了。进来了,就会看到躺在炕头上的桂花,和把手掌放在桂花身上的喜来。 喜来根本不知道桂花的心思,他照样一丝不拘的摸着桂花的每一寸肌肤。 一副珍爱怜惜的神情清晰的表现在喜来那温柔的动作中。 突然,喜来就把手放到了桂花的裤腰上,一下便把桂花的裤子解开了。 桂花本能地把摊在身子两侧的手抬起来,紧紧的抓在了自己的裤腰上。 立刻,一只手便铁钳般地卡在了桂花的脖子上。 一阵阵眩晕向桂花袭来,血往上涌,脸颊很快胀成绯红。 桂花抓在裤腰上的手垂了下去。 那只卡在桂花脖子上的手也马上离开了,落在了桂花的裤腰上,向下一拉。 桂花的裤子被拉了下去。 桂花又变成了一个死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炕头上了,眼睛闭得死死的,任由喜来把他每天必做的一套程序做完。 做完后,喜来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桂花两个眼睛睁的大大的,呆滞地看着顶棚,一动不动。 第82章 显身 钱冬雨一直蹲坐在柴房的柴草上,透过门上的缝隙看着对面正房的那扇门。他一直没有走出柴房,他担心自己走出柴房会惊动了喜来身体里的那个鬼。 当喜来在薄幕中走进院子里的时候,钱冬雨已经看到了喜来身上那个淡蓝色的鬼影。 那是一个个子虽不大,但身体却似乎格外强壮的鬼,最叫钱冬雨奇怪的是,这个鬼居然穿着一身他在电影里看到的日本鬼子的军装,头上还戴着一顶日本鬼子的军帽;而且那军装上到处是斑斑的污渍。 钱冬雨最初看到这个日本鬼子的魂魄时,感到很震惊,他想不通日本鬼子的魂魄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村子里。 钱冬雨想:“怪不得杨丽的二姨桂花说,这个鬼不说一句话,原来这是个日本鬼!很可能这个日本鬼既不会听中国话,也不会说中国话,所以他才一直不说话!” 相到这里,钱冬雨浑身的血液立刻就沸腾起来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日本鬼杀掉了,绝对不能让他再害人了。又想:“这日本鬼子活的时候残杀中国人,死了变成鬼,还是祸害中国人!真是可恶至极! 情绪平稳了一些后,钱冬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日本鬼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村子里呢? 钱冬雨想:“既然有日本鬼在这里出现,而且还穿着过去抗日战争时期的日本鬼子的军装,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这个日本鬼是当时死在这个村子附近的日本鬼子。” 随后,钱冬雨便想起他看过的绿原县的县志上记载过,在当年抗日战争时期,绿原县发生过一场围歼日本鬼子的战役。而且,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役中,中国军民还打死过一个日本鬼子的将军。 钱冬雨想,那场战役的地点很可能就在这村子的附近!不然,这个村里怎会出现日本鬼呢?自己回去一定要到县图书馆重新查阅一下县志,把那次战役发生的地点搞清楚。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重大发现! 想到这儿,钱冬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日本鬼既然有一个,也许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恐怕要花更大精力和功夫来对付才行。” 联想起桂花跟他说过的那个吸血的怪物,钱冬雨又想:“会不会就是这个日本鬼把那些牲口的血吸干了呢?” 这样想时,钱冬雨的脊背上感觉一阵发冷,头发根子也直直的竖了起来,不由的把身子缩了起来,将身上那件皮袄裹的更紧一些,两眼也睁的更大,紧盯了桂花家的屋门,就怕在他眨眼的功夫,让那鬼溜出去了还不知道。 钱冬雨今天晚上给自己确定的任务,就是盯住喜来身上这个鬼,因为他听桂花说,喜来每天晚上都在家里的炕上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起来出去。牲口被吸血的事件,都是发生在晚上,如果附在喜来身上的这个鬼夜晚不出屋,村里又出现被吸血的牲口,那么这个附在喜来身体里的鬼就可以排除掉吸血的嫌疑。 钱冬雨想到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如果真是附在喜来身上的日本鬼吸了那些牲口的血,喜来又每晚上睡在家里的炕上,那么,就可以推断,这个鬼每晚出去吸血时,会从喜来身体里出来。 鬼不从喜来的身体里出来,钱冬雨没办法。可是,只要那鬼从喜来的身体里出来,钱冬雨就可以用鬼仙剑对付他了。 天色暗下去以后不久,月亮便升上来了。月光如水,青幽幽钻进柴房的门缝,落在钱冬雨的身上。时间分分秒秒的慢慢流过,桂花家的屋门口还是不见那鬼出来时的影子。整个村里连狗都不叫了,一片寂静,静的跟死了似的。钱冬雨渐渐困倦起来,眼皮不由自评的老往一块合。 就在钱冬雨想睡觉,实在挺不住了时,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束蓝色的光亮。光亮就在桂花家的屋门口,是从桂花家屋门的缝隙里露出来的。随后,钱冬雨便看到一副奇异的景象,那束光亮居然像融化的钢水似的,从屋门的缝隙里流了出来,渐渐在门口形成一大团光亮,光亮动了几动,渐渐显出了那个日本鬼的模样。 原来,那个日本鬼魂从喜来身上出来了!而且通过没有关紧的门缝像钢水一样流了出来,化成了人形。当那个日本鬼的人形完全形成后,站立在院里时,桂花家屋门口的光亮也不见了,全都汇聚到了那个鬼的身上。 钱冬雨稳住呼吸,悄悄透过柴房门上的缝隙,观看着那日本鬼的变化,身子一动不动,以免惊动那个日本鬼。钱冬雨想看到这日本鬼下一步要做什么,是马上去找牲口吸血,还是要作别的什么事情。如果去吸血,就证明,那些被吸掉血的牲口都是他弄死的。 那个日本鬼开始向院外飘去。他不是走,而是飘,很快越过了墙头,出了院子。钱冬雨轻轻拉开柴房门,轻手轻脚走出柴房,也跟出院子。 远远的,钱冬雨看到那个日本鬼蓝色的身影慢慢顺了村里那条小路,一直向前飘着。 钱冬雨紧紧跟上去,躲在屋后,悄悄探出头去观察日本鬼的行踪。当那个日本鬼飘到一处院子的外面时,停住了。迟疑片刻,向上升起,跃过院墙,进了院落。 钱冬雨随后赶过去,他还没把头从墙头探出去,便听到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声。 钱冬雨一惊,马上向后撤身,退到旁边儿那家的屋后。随即,狗吠声突然停息了。 钱冬雨放开胆子,手攥鬼仙剑,再次趋身,轻手轻脚向那墙头走过去。心想:“那狗大概已被日本鬼吃了!”果然,直到钱冬雨身子挪到那家院墙下,也再没听到狗的叫声。 就在钱冬雨把弯曲的身子要直起来,悄悄向院里窥探时,突然,有一物,黑呼呼的越过墙头,从钱冬雨的头顶上经过,吓得钱冬雨连忙低头缩身,强蹲下身形。再扭头看时,只见月光下一条巨大的狗子正顺了钱冬雨身后小路,快速向村里跑去。 第83章 红雾 那狗实在太大,像头小毛驴。钱冬雨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狗。不过,躲进狗体里那个日本鬼谈蓝色的影子,钱冬雨还是清晰可见的。 看到这条狗,钱冬雨就恍然大悟了那些被吸干血的大牲口是怎么回事儿了。一只像小毛驴一样高大威猛的狗,要吸干一匹马,一头牛的血,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而且,人们搞不清的,牲口脖子上那些尖锐的齿痕,也一定是这条狗的杰作。 如果那日本鬼躲在喜来的身子里,钱冬雨不敢去杀,担心把喜来也一块儿杀了;但是日本鬼钻进狗的身体里,钱冬雨便不怕了,最多不过是杀条狗而已。 钱冬雨看清那狗所去的方向,立刻身子向前,快速追了过去。 当钱冬雨追了大约四五十米远时,前面那大狗拐过了一个房角后,从钱冬雨眼前消失不见了。钱冬雨加快速度,猛跑几步,追到那个房角,只见大狗的身子正向上纵起,越过一家人家的院墙,进入院落。 钱冬雨放慢脚步,轻手轻脚的向那家人家的院墙靠去,慢慢把头从墙头探出去看,只见那大狗已将一头牛按到地上,大嘴咬在牛脖子上,两眼闪着莹莹的蓝光,正在贪婪的吮吸牛身上的血。牛腿还在空中胡乱的踢动着,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 钱冬雨到看后,热血上涌,心想:“这狗长成小驴驹子一股大,真比一只老虎还厉害!”手中的鬼仙剑随着钱冬雨口中的咒语,光芒大盛,一刹那,变化成了一把三尺长剑。 钱冬雨纵身跃起,翻身过墙,挥剑向那头正吸牛血的恶狗一剑砍了下去。那狗虽在专心吸吮牛血,但警觉性却极高,就在鬼仙剑落下去时,突然松口,放开牛脖子,身子向前窜出,居然躲开了钱冬雨剑锋,身子灵敏地一转,张着血盆大口,反向钱冬雨的脖子一口咬来。 一股腥臭的气息,从那张呲着尖利獠牙的猩红大口扑鼻而来,把钱冬雨呛的几乎无法呼吸。如果被这张大口咬下,恐怕连钱冬雨的头也会被一口咬掉。 钱冬雨不敢怠慢,将身子向旁边儿急速的闪开。但还是慢了一点儿,肩膀上一阵剧痛,衣服居然被尖利的狗爪划破了。 钱冬雨反手一剑,砍向了恶狗的脖子,那恶狗的身子还在空中,竟能转回头来,一口向鬼仙剑的剑峰咬来。只听到一声响过,鬼仙剑与那恶狗的獠牙相撞,那狗头被鬼仙剑从口中一分为二,半个脑壳向空中飘飞出去,血花四溅,弄了钱冬雨一身。 随着那恶狗的头颅被鬼仙剑一劈两半儿,钻在恶狗身子里的日本鬼魂腾身而起,从恶狗身子里脱了出来,飞快的向院落外面飘逝而去。 那条恶狗的身子轰然坠落地上,腿蹬了几下,身子骤然变小,居然就是家常养的一条黄毛狗。 钱冬雨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死狗,顾不上察看肩头被狗爪弄伤的地方,身子跟着那飘逝而去的日本鬼,纵身越过院墙,全速向那个淡蓝色的日本鬼魂追去。 那日本鬼魂没向桂花家的方向逃避,而是一直向村子外面跑。他跑的很快,钱冬雨用了最快的速度奔驰,还是与那日本鬼魂越拉越远。钱冬雨知道,如果放弃了这次机会,再抓住这个日本鬼魂,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钱冬雨依然紧追不止。 出了村子,是广袤的田野,由于是初春时节,地里还没有耕作,除了地梗上成排的杨柳树,再没有什么遮挡,所以,那个日本鬼离钱冬雨就是远一点儿,钱冬雨照样可以看得到他去的地方。 钱冬雨一直追出村子差不多三四里路程,忽然,那淡蓝色日本鬼在前面消失不见了。 钱冬雨脚步不停,一直追过去,到了那日本鬼消失的附近,才放慢速度,将鬼仙剑紧紧地攥在手里,高举过头顶,借了鬼仙剑的光芒,四处察看,想看到周围的东西有没有异样。 鬼仙剑光芒所及的前方,渐渐在钱冬雨眼前出现了一片荒草丛。在这么冷的初春夜晚,这片草丛看上去好像罩着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像烟雾,又像水雾,颜色有点微微泛红。确切地说,那更像是一团红雾。 那团红雾从远处看,是淡淡的一片,随着钱冬雨越走越近,红雾的浓度似乎也加深了几分,而且越到地面草丛的地方红色越浓,上到高处却渐渐淡了下去。 钱冬雨慢慢走进那团红色的迷雾,脚旁的荒草也被红雾所染,在鬼仙剑的光芒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红光。红雾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钱冬雨每迈动一步,都会踩在那些干枯的草上,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可是,就这一点响动,似乎也格外刺耳。 钱冬雨不敢走的太快,担心会突然出现什么异常现象,弄得措手不及。所以,他一边儿观察周围情况,一边儿保持着警惕慢慢向前迈步,渐渐走进了红雾中间。 淌过一片枯草,钱冬雨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丛丛的红柳,这些红柳大多都长的特别茂盛,每一丛有一间住房那么大。由于还不到发芽的时节,这些红柳上没有绿色的针叶,只有水红色的枝条,在红雾中挺拔,微微泛出油光。 钱冬雨小心翼翼的站在红柳丛的边沿,打不定主意是进去,还是向后撤出。他回头看了看,发现刚才进入红雾的路已完全被红雾遮盖起来。犹豫了片刻,钱冬雨还是继续向红柳林的深处慢慢走去。 每株红柳中间都有差不多一米到两米的缝隙可以通过,钱冬雨顺了这些红柳中间的缝隙,一直向前走。 红柳林里异常安静,钱冬雨尽力把脚步放到最轻。越向红柳林中间走,红雾越浓厚。钱冬雨暗中又诵了一遍咒语,鬼仙剑的光芒更加辉煌,耀眼的蓝光穿过红雾,打在红柳水红色的枝条上,使那些枝条看上去仿佛活着一般。 第84章 被困住 突然,钱冬雨感到前面那株红柳的枝条似乎动了一下;再看,又仿佛没有动;他眨了眨眼睛,心想,也许是看错了,今晚一丝风也没有,红柳的枝条怎么会动呢! 钱冬雨又向前迈动脚步,刚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种轻轻的动静。钱冬雨猛然扭回头去,发现身后那丛红柳的枝条正在微微摇动。再仔细看,又不动了。钱冬雨把鬼仙剑的剑尖递过去,在那株红柳枝条上捅了捅,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时,钱冬雨又一次听到了刚才那种响动,还是出现在他身后。钱冬雨扭回头去,发现后面那株红柳的枝条正在颤动。这回看的确信无疑。钱冬雨大惊,心想:“一定是刚才有什么活物从他身后急速掠过,带动了红柳的枝条。” 钱冬雨不敢大意,两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眨也不敢眨,透过红柳中间的缝隙,尽力捕捉着红雾丛中的每一丝异常,随时准备挥剑刺出。 突然,钱冬雨身后一片大响。同时,感到背后有一股奇寒冷风吹来。钱冬雨心想不对,剑随身转,挥剑向后扫去。 后面除了一棵枝条丰茂的红柳外,什么也没有。钱冬雨手里的鬼仙剑收势不住,一剑正砍在那棵红柳枝条上。 几根红柳的枝条随剑断落。钱冬雨鼻孔里突然钻入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昧儿。随后,钱冬雨就愕然的看到那几枝被鬼仙剑砍断的枝条上,竟然流出滴滴的血液。 就在钱冬雨微微发愣时,背后又是一阵响动,还没等钱冬雨转身,后背已靠在一棵红柳的枝条上。 钱冬雨再想转身时,已无法转动,身子已被红柳枝条紧紧缠绕住了。 钱冬雨用力挣扎,想突出那丛红柳枝条的缠绕,却被红柳的枝条越缠越紧。 突然之间,前面那个被钱冬雨砍断枝条的红柳抖动几下,蓦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军装的日本鬼,这个日本鬼的一只手上正在向下不断的淌血。 原来,他原本完整的三根手指,现在已变成三根断指,血正从那三根断指上滴滴下落。 随后,钱冬雨又听到四周传出一片阴森森的狞笑,眨眼功夫,眼前就出现了一大片日本鬼,有的断胳膊缺腿儿,有的拿着日本军刀,有的拿着带刺刀的长枪。 这群日本鬼一个个面目狰狞,举着日本军刀和上了刺刀的长枪,在浓重的红雾中一步步向钱冬雨逼过来,就像一群恶狼扑向一只无路可逃的小羊羔。 钱冬雨感到自己鼻孔里闻到的血腥味儿更浓了几分。 那个手指滴血的日本鬼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瞪着挣扎中的钱冬雨,身子向后一转,扑向后面十几米外一个拿了长枪的日本鬼,一把抢过那日本鬼手中的长枪,不顾手指还在淋淋流血,举了长枪,把寒光闪闪的刺刀对准钱冬雨的胸膛,跑步刺来。 刺刀还没有剌到,阵阵寒气已直向钱冬雨袭来。钱冬雨想躲开这日本鬼的刺刀,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身子被后面那棵枝条坚韧的红柳死死的缠住了,难以挣脱。不仅难以挣脱,就是移动半步,也无法办到。 那日本鬼离钱冬雨还有十步远时,已张开嘴巴,大喊起来,两只鬼眼在红雾中闪着可怕的红光,看那架势,恨不得一刺刀便将钱冬雨的胸膛穿出一个大洞。 钱冬雨脊背上冷汗横流,心想:“今天恐怕要死在这日本鬼的刺刀之下了!” 虽然钱冬雨的心里已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本能地想做一点儿最后挣扎。 钱冬雨意识到,要想躲开对面那日本鬼的刺刀,他只能先从后面红柳枝条中挣脱。可是,红柳枝条把他缠的太死,根本无法摆脱。而且,红柳的枝条已开始慢慢把钱冬雨身子向后拉了过去,同时正有更多枝条不断从后面伸过来,不仅缠绕钱冬雨身子,还向钱冬雨腿脚和手臂缠来。 如果钱冬雨腿脚被缠绕住,钱冬雨的身子便会失去重心,如果钱冬雨的手臂被缠绕住,钱冬雨手里的鬼仙剑就无法使用,这样,钱冬雨就更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了。 对面那个日本鬼的刺刀明显比钱冬雨手里的鬼仙剑长,钱冬雨想用鬼仙剑与对面那日本鬼的长枪对刺,肯定先被刺到。这时,钱冬雨才真正体会那句对兵器的评价:一分长,一分强!如果钱冬雨手里拿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把长矛,那肯定是他先刺到日本鬼,而不是日本鬼先刺到他。 这时,钱冬雨想到了地中子,想起了地中子那天在他面前使用鬼仙剑时的情形。钱冬雨想,如果他能像吉祥那样有更深的功力,能把鬼仙剑练到可长可短,来去自由的境界,那么,对面那个日本鬼就会在还没刺到他时,被他斩死于剑下了。 眼看日本鬼手里的刺刀已递到钱冬雨的眼前,钱冬雨用力抬手,鬼仙剑向日本鬼手里的刺刀挑去。 一声撞击声过后,日本鬼的长枪断为两截儿,鬼仙剑向前递出,日本队鬼收势不住,鬼仙剑洞穿了日本鬼的胸膛。 鬼仙剑从那日本鬼胸膛穿过时,钱冬雨看到鬼仙剑的光芒变得异常明亮。随后,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挂在鬼仙剑上的日本鬼的身子,突然像只被扎破的气球,骤然缩小下去,附在鬼仙剑的剑锋上,眨眼之间,被吸进鬼仙剑的剑锋之中不见了。 钱冬雨这才意识到,原来鬼仙剑还有吸噬鬼魂的功能。鬼仙剑把那日本鬼的魂吸纳进剑锋以后,仿佛充足了电的灯泡似的,光芒更加辉煌。 那些正端了刺刀和手握日本军刀向钱冬雨逼来的日本鬼,看到鬼仙剑居然在一瞬间把那愤怒的日本鬼吸噬,似乎全被镇住了,都停下了脚步,吃惊地看着钱冬雨手里那把光华夺目的鬼仙剑。 同时,紧紧缠住钱冬雨身子的那棵红柳的枝条也抖动了几下,抱着他的力量似乎松了几分。 钱冬雨想:“莫非这棵会缠人的红柳也怕鬼仙剑?”这个想法在钱冬雨脑子里一闪而过,钱冬雨毫不迟疑,手腕一翻,把鬼仙剑向身后的红柳砍去。 第85章 搏斗 钱冬雨反手用力,虽然力量大减,但还是砍断了两根红柳枝。红柳枝被砍之后,又是一缩,缠着钱冬雨的力量似乎又松几分。钱冬雨见状,剑锋翻转,再次向后面的红柳砍去了第二剑。 此剑砍下,又有两根枝条断落。当钱冬雨再想将鬼仙剑翻转时,发现鬼仙剑已被红柳枝紧紧缠住,想抽出来,却没有抽动。同时,先前松了几分的红柳枝也突然抽紧,力量比先前缠绕时还大,缠的钱冬雨几乎站立不稳。 那些刚才已停下脚步的日本鬼,看到钱冬雨身子再次被红柳枝缠紧,哇哩哇啦怪叫着,挺着长枪,军刀,再次步步向钱冬雨逼近。 眼看钱冬雨就要被砍在这群日本鬼的乱刀之下,钱冬雨用尽全力再次抽动被红柳枝缠绕住的鬼仙剑,只听一阵嘎巴声响过,鬼仙剑从那些红柳枝条中竟很轻松地抽了出来。 随后,钱冬雨感到那些绕在身上的红柳枝也一下子没有了那种缠劲儿。钱冬雨乘机身子向前挣了挣,又是一阵嘎巴声响起,那些缠绕在钱冬雨身上的红柳枝随着响声,纷纷断裂,落在地上。钱冬雨竟从红柳的缠绕中解脱出来。 钱冬雨低头看去,原来缠绕在身上的那些柔软枝条,忽然之间都变成了发脆的枯枝。身后那株缠绕他的高大红柳,居然已是一棵颜色发黑的枯树。再看他手里的鬼仙剑,比刚才又亮了几分,而且紧握在钱冬雨手里的剑柄似乎有一种想从钱冬雨手里挣脱出去的冲动。 确切地说,鬼仙剑变得像一个活物了。就在这时,那个走在最前面,举着一把日本军刀,模样像个日本小队长的日本鬼,已经一步跨到钱冬雨面前,举刀向钱冬雨的肩头斜劈下来。 钱冬雨挺剑相迎,鬼仙剑和日本军刀在空中相遇,一声大响,一片光芒闪耀,像电火花似的刺目。钱冬雨手臂一阵酸麻,愕然看到那日本军刀居然没被鬼仙剑砍断,只是在刀刃上砍下了一个不大的豁口。 钱冬雨原以为,鬼仙剑会像刚才砍那把日本鬼的长枪一样,把这把日本军刀砍断,并没有用上全力,不想,这把日本军刀的质量实在太好,居然一下子没有砍断,结果使他吃了点儿小亏,被震的两臂发麻,鬼仙剑几乎脱手。幸亏钱冬雨反应灵敏,躲的快,不然便被那把顺势而下的日本军刀伤了肩膀。 钱冬雨正要退身撤剑,翻手再攻击那日本鬼,突然眼前一片光华,如电弧一样耀眼,同时伴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炸裂声,在鬼仙剑与日本军刀相接的地方出现了叫钱冬雨吃惊的异像。 钱冬雨看到一条电弧像蛇一样扭动着,顺了那把日本军刀向日本小队长的手臂闪电般窜去。眨眼之间,那个日本小队长的身子乱抖起来,变得像树根一样扭曲,面目狰狞,眼睛突出眼眶,浑身乱颤,撒手想丢掉那把日本军刀,可是却丢不开,那刀仿佛长在了他手心上似的。 日本小队长在这股电弧击打下,发出声声惨叫,一声比一声痛苦。那些正向前走的日本鬼,看到这个日本小队长情形,一个个脸上都显出惊恐万状之色,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随后,有两个日本鬼似乎看出了问题的所在,挺身向前,端着刺刀,一左一右,从两边儿向钱冬雨胸前刺来。钱冬雨手里鬼仙剑正在对付那个日本小队长,如果不收回剑来,肯定会被两把刺刀刺中。没办法,钱冬雨只好用力一拽鬼仙剑,把鬼仙剑从日本军刀上撤了回来。 鬼仙剑撤离后,日本小队长轰然倒地,四肢摊开,一动也不动了。日本军刀也脱手落在地上。这时,两把刺刀也向钱冬雨胸膛刺到。钱冬雨身子向后一跳,躲开两把刺刀,身子再向旁边儿一跃,落到了一个日本鬼的侧面,鬼仙剑剑芒闪过,那日本鬼头颅脱身而飞。身子向前跑了一步,突然向后倒去。 就在此时,从那群日本鬼外围传来了一片喊杀声,钱冬雨看到远处正向他这里移动而来的日本鬼全都停下脚步,向后面扭回头去。站在钱冬雨对面那个日本鬼听到后面的喊叫声,也是一愣。钱冬雨乘机身子前纵,鬼仙剑横扫过去,连枪带鬼一剑斩为四段儿。 四周那些日本鬼,突然全都转回身去,不再理会钱冬雨,一起向发出喊叫声的地方跑去。钱冬雨很是奇怪,不知道那发出喊声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钱冬雨犹豫不决之时,那发出喊叫声的地方传来一阵比一阵激烈的铁器撞击声。凭经验,钱冬雨听出那是一种铁器搏斗的声音。钱冬雨一时搞不清什么人在和这些日本鬼拼命。 钱冬雨想,难道是村里的男人拿了铁锹,铁叉来救自己?又一想,不可能。自己来抓鬼的事情,除了桂花,村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来救自己呢!听桂花说,这段日子,因为害怕鬼怪,家家不到天黑就早早关门闭窗了,显然这些村民胆子都很小,怎么突然有胆量来这里救他呢! 如果不是村民,在这荒原上又会有什么人和这些日本鬼拼命?听那喊杀声,有喊日本话的,有喊中国话的。日本鬼子的话,钱冬雨一句也听不懂,可是,中国话,钱冬雨却能听懂。那些话,全是一些骂日本人的粗话。 日本鬼跑向那喊声震天的地方后,红柳林里只剩下了钱冬雨自己和那三具日本鬼尸体。钱冬雨四处看看,红雾比先前更浓更密,在鬼仙剑如此明亮的光芒照耀下,二十步以外的东西,还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钱冬雨回头看了看,他身后除了密密层层的红柳林,便是漫无边际的红雾。什么也看不到。红柳林里的雾气更重,能见度更低。红柳林和红雾在不远的地方纠缠在一起,融为一体。 钱冬雨很想走进红柳林深处,想知道里面究竟会有什么东西;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日本鬼在这里守着。钱冬雨又想到那些日本鬼冲过去的地方,想知道是些什么人向这里的日本鬼进攻。他们为什么要向这里进攻?难道他们也是为了红柳林里的什么东西而来? 第86章 复仇 考虑再三,钱冬雨决定先去喊杀阵阵的地方,看看情况后,再向红柳林深处走。想定以后,钱冬雨念声咒语,将鬼仙剑变回三寸,握在手里,迈开大步向喊声连连的地方走去。越走,红雾越淡,渐渐能看清远处的事物了。 那时,他已经走到红雾稀薄的地方。天空上的月亮也朦朦胧胧的显出一张淡淡的圆盘,平静地俯视下来。 很快,拚杀的场面便出现在钱冬雨的眼前。仔细观看,原来是很多穿着中国国军衣装的鬼兵正和穿着破旧土布衣服的国民,与那些凶残的日本鬼拚刺刀。 激战双方此时已拚到最激烈的时刻,大刀,长矛,长枪,木棒,铁锹,铁钯,凡是能进行捕击的东西,差不多全用上了。惨叫声不断,不停的有日本鬼或者中国的军民倒下。 从整个搏斗的情形看,那些装备较好,又训练有素的日本鬼渐渐占了优势。中国军民大有抵挡不住的样子。钱冬雨看着,不觉热血沸腾,义愤填膺,情绪高涨,口中念声咒语,手中的鬼仙剑又变成了三尺长剑,光芒四射。 随后,钱冬雨就毫不犹豫的移动脚步,直向日本鬼的后面冲去。 钱冬雨还没冲到那些日本鬼的跟前,鬼仙剑耀眼的光芒便引起几个日本鬼的注意。当钱冬雨赶到时,已经有四个日本鬼挺着刺刀等着钱冬雨,二话不说,一起举着刺刀,向钱冬雨迎面刺来。 钱冬雨过去从书上看到,说日本鬼子拼刺刀很讲武士道,总是一对一,一般不会出现二对一的情况。没想到今天这些日本鬼,居然一点也不讲武士道,四个一块儿就向他一个人冲过来。 钱冬雨一剑扫过,四把长枪立刻全部断为两截儿。四个日本鬼大吃一惊,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在他们发愣的瞬间,鬼仙剑再次挥出,看到寒光闪耀,四个日本鬼才意识到面前临了劲敌。 一个胆怯,向后急退,刚退了两步,上半截身子突然从腰间折断,掉了下去,只剩下屁股,被两条腿支撑着,继续向后又退出三步,才停下不动,呆呆站立,如木桩一般。另外三个一起挥动手中的半截枪把,当木棒使用,趋步向前,一起向钱冬雨的头上猛砸下来。 就在他们三个的枪把砸下来时,他们的上半截身子突然一块儿齐腰断裂,变为两截儿;上半截儿滚落在地,下半截六条腿支撑着三张屁股照样站立。原来钱冬雨那一剑实在太快,一剑斩断了四个日本鬼的腰,他们居然浑然不觉。到他们再要动作时,才骤然断裂。 钱冬雨不再搭理这四个下半截儿站立,上半截倒卧在地的日本鬼,拔步向离自己最近,正与一个中国军人拚杀的日本鬼冲去。 钱冬雨只迈出一步,便不能再动。低头一看,三个倒卧地上的半截儿日本鬼突然伸手,一齐抱住了钱冬雨两腿。有一个张开嘴,一口向钱冬雨的腿上咬来,口里露出狼一样尖利牙齿。 钱冬雨的脑中一闪,刚才村里那吸血的日本鬼出现在眼前。 钱冬雨不想让这日本鬼把血吸走,鬼仙剑一动,三颗日本鬼的脑袋马上变成了六半儿。半截身子这才直直一挺,再也不动了。站着的六条腿,也随着三颗脑袋的破裂,站立不住,全都轰然倒卧地上,不动了。 钱冬雨没想到,这些日本鬼没了半截身子还这么有战斗力,不禁背后生寒。同时,也意识到,对付这些日本鬼,只砍他们的身子不行,必须砍他们的脑袋,只有砍裂他们脑袋,才能一击致他们于死命,否则,这日本鬼凭剩下的半个身子,还会和你拚命。重新把你伤着。 钱冬雨抬头眺望整个血腥搏斗场面,发现那些与日本鬼拚杀的中国军民,并没意识到这一点,有的把日本鬼身子砍断了,再和日本鬼剩下的半截身子苦斗,结果日本鬼用那剩下的半个身子反把他们弄死了。 眼看那些日本鬼渐渐强势,中国军民在日本鬼强大的攻击下,伤亡惨重,整体慢慢开始向后退却。钱冬雨心中大是着急。急忙甩掉那几双缠在他腿上的日本鬼手,快步向前,向离自己最近那个日本鬼后脑壳一剑砍去。 那日本鬼正专心与一个拿大铡刀的中国壮汉捕击。这日本鬼很有搏击经验,个子虽然不大,但身子很是灵活。那中国壮汉个子高大,明显力气不小,把大铡刀舞的虎虎生风。可是,却怎么也伤不到那日本鬼,肩头反而被那日本鬼捅了一刺刀,血正从被捅破的地方流出来,把衣服染了一大片湿漉漉血痕。 那中国壮汉尽管受伤,仍全然不顾一切的向日本鬼砍杀,恨不得一刀便将那日本鬼斩为两断儿,才解心头之恨。钱冬雨手中的剑光闪过,那日本鬼上半个脑壳便飞上了天空,一片血雾喷出,与天空的红雾融为一体。 看到这景象,钱冬雨突然意识到这满天的红雾很可能就是血雾,是这些激战中的鬼喷射出的血液蒸腾在天空中形成的。一想到这个,钱冬雨身体里的血液突然好像沸腾了似的,翻滚不已。 看到钱冬雨一剑帮他解决了小个子日本鬼,拿大铡刀的壮汉用一副沙哑的大嗓门对钱冬雨称赞道:“兄弟,好剑法!”说完,顾不上再说话,转身又向另一个日本鬼挥动大铡刀奋力砍去。 钱冬雨也毫不犹豫紧随在壮汉身后,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日本鬼,手起剑落,日本鬼的头颅变成两半儿。 钱冬雨一边儿痛杀日本鬼,一边儿帮那壮汉解围,一剑一个,剑剑都不走空。只一会儿功夫,已杀了三十几个日本鬼。 钱冬雨杀的干净利落,给中国军民帮了大忙,很快就有六七个军民渐渐聚拢到钱冬雨周围,与他一起向前奋力砍杀。六七个军民和钱冬雨在日本鬼群中横冲直撞,所向无敌。一会儿功夫,将日本鬼的阵营冲的七零八落。 第87章 痛恨 其他军民看到钱冬雨他们这里把日本鬼杀的毫毛还手之力,死伤一片,大受鼓舞,群情激愤,精神大振,个个奋勇,很快便将日本鬼的强劲势头压了下去。 钱冬雨在中国军民喊杀连连中,也是情绪高昂,热血沸腾,跟着众人大声呼喊,鬼仙剑挥舞的更快更急,随着鬼仙剑起落,不断有团团血雾喷溅而起。鬼仙剑沾了血后,大放异彩,光华道道,刺人眼目。 在中国军民的奋起攻击下,日本鬼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向后退却。中国军民并不就此罢休,紧追其后,一直将日本鬼追进了红柳林。 奇怪的是,当大家冲到红柳林边的时候,突然都停住了脚步,不再前进。 钱冬雨问身边儿那个拿了大铡刀,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壮汉:“大家怎么都停住不追了?” 壮汉说:“那些红柳很古怪,一进去,就会被缠住,再也出不来了;而且那些红柳还会吸血,谁如果被缠住,不一会儿功夫,就会被吸干血死掉,过去我们有好多军民是被这片红柳林给弄死的,所以,我们现在谁也不敢进去。” 这时,又有几个人走过来,问钱冬雨拿的是把什么剑,那么厉害!一会儿功夫,杀死了那么多日本鬼!还有的说:“小兄弟,你的功夫真不错!杀起小鬼子来就跟砍瓜切菜一样。” 一个身穿军装,长官模样的中国军人走过来,问:“兄弟,你是怎么来这里的?这里可是阴间。” 他这一问,那些军民才意识到钱冬雨是人,而不是鬼,纷纷附和道:“是呀,兄弟,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钱冬雨把他追杀那个吸牲口血日本鬼来到这里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大家听了,义愤填膺,周围响起一片对日本鬼子的咒骂声。 那长官模样的军人说:“我叫郭峻,是傅作义将军的部下,少校营长。”又转身指了指他身后那些穿着军装的鬼兵说:“这些都是我过去手下的弟兄,他们是当年和我一起阻击日本鬼子时,牺牲在这里的。” 钱冬雨好奇地问:“听说人死了都要去阴间地府报道投胎转世的,你们怎么没去,全聚到了这里?” 郭峻悲愤地说:“我们不能走,我们得看着这些日本鬼子。” 钱冬雨说:“这些日本鬼就是你们当年打死的日本鬼子吗?” 郭峻说:“是那些日本鬼子,他们死后变成鬼,又聚到一起,在这片红柳林里建立了一个秘密基地,也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活动。经常出来抢劫杀戮,强奸妇女,无恶不作。” 钱冬雨不解地问:“我在绿原县长这么大,也没听人说过有日本鬼子在村里抢劫东西,杀人越货,奸人妻女的事情呀?” 郭峻说:“这些日本鬼不敢到人间去,怕人把他们藏身的地方全部捣毁了,他们只在阴间祸害阴民。你不知道,附近村里年轻点儿的阴间妇女,几乎全被日本鬼弄进这片红柳林里去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把附近所有坟墓里的陪葬品洗劫一空。甚至把那些阴民赖以存身的棺材板儿也抢了来,让他们变得无家可归。” 钱冬雨心中怒火中烧地说:“这些日本鬼子真是坏透了!没想到进了阴间还改不掉他们这种杀人越货的恶劣品性,真该把他们千刀万剐,才解人心头之恨!” 那手提大铡刀的壮汉悲愤地说:“我老婆就是被这帮小日本儿鬼子用刺刀捅死的,死后,又被这帮畜生弄进了这片红柳林,什么时候不把这帮日本鬼消灭了,我绝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郭峻说:“二愣原来是附近村里的村民,过去是个铁匠,日本鬼子打绿原县城路过他们村子时,把他们村里的男人全杀光了,女人多数都是先被这帮畜生强奸,然后再杀死的;他媳妇就是那时候遇害的;多少年来,他和我们一起每天紧守在这里,只要看到日本鬼子从那片红柳林里出来,我们就来和这帮畜生拚杀。” 钱冬雨大受感动地说:“这么多年来,真是难为你们了!今天我来了,一定和你们齐心协力,把这个日本鬼的魔窟捣毁了,让他们尝尝我们中国人的厉害!” 郭峻说:“现在最难办的是这片红柳林,也不知道这帮日本鬼在这片红柳林施了什么魔法,我们军民一进去,立刻会被红柳枝条缠住,再也挣脱不开;而且这个红柳林上不论什么时候,都罩着这么一层红色浓雾,谁也搞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这么多年,我们把日本鬼打败了好多次,每次他们都躲进红柳林里逃避我们的追击,我们对他们毫无办法。” 钱冬雨说:“红柳是草木,你们没试着用火攻?放把火把这红柳林烧掉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郭峻苦笑一下说:“我们当然想到了!有一次,我们用车推了好几车柴禾,用火点着,向红柳林里冲,可是,还没等我们的柴草车到红柳林跟前,从红柳林里突然吹出一股黑色旋风,直奔柴草车翻卷而来,柴草车上的火哪经得起这么大的风吹,立刻就熄灭了。” 钱冬雨惊异道:“竟有这种事情吗?” 二愣说:“那天,就是我推了一车柴草冲在最前面的,那股黑旋风吹来,不仅把柴草上的火吹灭了,还把柴草车也吹到了半天上,我们几个推车的也跟着被那股黑旋风吹起,吹到半天上,过了好一会儿,那风突然消失,我们才从半天空落下来,幸亏我摔下来时落到一辆柴草车上,才没受伤。其他几个都摔伤了。” 钱冬雨说:“这么说,这片红柳林还真不好对付!” 郭峻说:“我们没办法,只好在红柳林外等这些日本鬼出来,每天派两个弟兄站岗值勤,什么时候发现小日本儿出了红柳林,立刻召集大家一起来杀这帮恶魔。” 钱冬雨大受感动地说:“这么多年,你们浴血奋战,真是太辛苦了!今天让我试试!”说着,用力把手中鬼仙剑举起来晃动两下。又说:“刚才我发现这把剑好像可以对付这些红柳。”说完,钱冬雨身子向前纵起,落到一颗红柳前,鬼仙剑光华闪烁,向离他最近那株红柳急速击下。 第88章 凶灵 郭峻和二愣两个也紧跟钱冬雨的后面,一左一右分立在钱冬雨的两侧,一个手里举把大刀,一个手里举把铡刀,眼睛睁的大大的,随时准备应对什么意外出现。 但意外还是出现了,那红柳在鬼仙剑的一击下,居然动了,枝条一晃,向后退了一米。鬼仙剑袭击落空。钱冬雨撤招再击,鬼仙剑还没挥出,那株红柳突然又向钱冬雨近前移动了一米,同时,红柳的枝条带着呼啸直向钱冬雨的身上扫来,还没扫到,钱冬雨已感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钱冬雨不敢大意,把鬼仙剑立起,迎着那株红柳扫来的方向砍出。几枝红柳向天空抛撒出去,一枝扫在钱冬雨的胳膊上,一阵疼痛,直透肺腑。 随后,钱冬雨撤回身,抬头向前,立剑护在身前。眼见从那株红柳的枝条断口处正有殷殷鲜的血流淌下来。 钱冬雨口念咒语,鬼仙剑脱手飞出。冲向那株红柳。那株红柳见鬼仙剑直向其飞去,晃动枝条,想把鬼仙剑扫开。 鬼仙剑离红柳还有半米,突然改变了运动的方向,绕着红柳转起圈儿来,越转越快,开始还能看到剑身,刹那间只剩下一道蓝色的光圈儿环绕在那株红柳的周围。 过了片刻,蓝色光圈儿霍地消失了,鬼仙剑已插进红柳主干的根部,光芒骤然增亮了许多。 那株红柳在眨眼间萎缩下去,成了烧焦的干枝。鬼仙剑挣扎两下,从那株红柳的根部退出,一道蓝光,飞回钱冬雨的手中。 钱冬雨接住鬼仙剑,满脸兴奋地说:“那棵红柳死了!”说完,暗诵咒语,鬼仙剑再次脱手飞出,向另一棵红柳飞去,一剑直插那棵红柳根部,眼见那株红柳的枝条挣扎几下,扭曲起来,突然不动,变成了焦黑的干枝。 如此反复,钱冬雨渐渐把鬼仙剑用的更加纯熟,没有半个时辰,已有十几棵红柳死在鬼仙剑下。鬼仙剑每一次,都直插红柳根部,吸噬红柳的精血,使红柳骤然死亡。 鬼仙剑吸噬红柳精血后,似乎灵气大长,剑身也越来越长。过去钱冬雨通过咒语只能让鬼仙剑变成三尺长剑。现在,吸噬了红柳的精血后,鬼仙剑竟然已能变成六尺长短,而且长短之间,可以随意变化,灵活自由。 鬼仙剑的变化使钱冬雨身心大悦。跟在钱冬雨身后的中国军民也是欢呼雀跃,大大为鬼仙剑威力折服。钱冬雨手握六尺鬼仙剑,也觉的浑身力量倍增。急念咒语,挥剑向一棵红柳砍去,剑还没有砍到,剑气已吹动红柳枝条不断的抖动。 随着一声炸响,那株红柳像被雷电击到一样,从根部炸开,枝条四分五裂散落出去。空中一团血雾,蒙蒙顿起,一声鬼嚎过后,又归于平静。钱冬雨不断挥舞鬼仙剑,渐渐在红柳丛中杀开一条两丈宽的通道。 那些中国军民跟在钱冬雨身后,慢慢向红柳林深处推进。越往红柳林深处走,空中的红雾更浓,甚至能看到血色的小小颗粒,在空中游动,血腥气息逼人肺腑。 大约走了一百米远,突然前面白光一闪,一股墨黑的烟雾在白光中腾起,钱冬雨抬头观看,一个身高过丈的日本鬼出现在眼前,手拿一把日本军刀,两撇小胡子微微上翘,小眼睛里射出闪闪寒光,挡在了前面。 钱冬雨向他身后的中国军民挥挥手,让他们向后撤出十米。六尺鬼仙剑光芒闪闪,紧握钱冬雨手中。钱冬雨两眼仰望比他高大许多的日本鬼,心中大是疑惑。心想,小日本个子一向不高,这个日本鬼为什么会长这么高大? 中国军民刚退到钱冬雨身后十米开外,日本鬼嘴里一阵呜哩哇啦乱叫,晃荡几下手中那把乌光发亮的日本军刀。 钱冬雨听不懂这个日本鬼在喊什么,但看那副狰狞的表情,狂暴的动作,显然是想阻止中国军民前进。 钱冬雨知道跟这个日本鬼说什么,他也听不懂,所以也不和他费话,把鬼仙剑举起,对那日本鬼摇动两下,意思告诉他,再不让开道,就用鬼仙剑和他见分晓。 那日本鬼看钱冬雨并没一点儿退缩意思,暴怒起来,把手中那把巨大的日本军刀举起来,照钱冬雨一刀袭来。随着刀锋,一股劲风吹向钱冬雨,钱冬雨衣角随风掀动。 钱冬雨知道日本鬼这一刀力量必定奇大,不敢硬接,脚下用力蹬揣,身子一跃,不退反进,两步窜到那日本鬼的身前。鬼仙剑对准日本鬼的心脏部位用尽全力,坚决的剌了出去。 那日本鬼做梦也没想到他那一刀居然砍空,钱冬雨突然站到他面前,并一剑刺入他的心脏。脸上顿现一片惊愕的模样,两眼暴睁,嘴巴大张,一声狂嚎,凄厉无比。手里日本军刀,直挺挺横举在前,已无力操纵。 鬼仙剑骤然变亮,光芒璀璨,剑身突然暴长,将剑尖上那日本鬼向前推出一米。眨眼之间,六尺长剑变成了九尺长剑。日本鬼的身子随着鬼仙剑的暴长,霍地收缩起来,不肖片刻,全身碳黑,变成了一具干尸。浑身的精血已被鬼仙剑吸噬的干干净净。那把巨大的日本军刀,仓啷一声跌落地上。 钱冬雨正要将剑撤回,那日本鬼的头颅却怪眼一翻,大嘴张开,一团黑雾蓦然从嘴里喷出,迎面扑来。钱冬雨措不及防,一股腥臭直入口鼻,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一头裁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钱冬雨从幽幽梦中醒来,眼前是一副娇美的面容。娇美面容在钱冬雨睁开眼睛瞬间,像含露绽放的芙蓉般笑了。一声惊喜交集的:“你醒了!”送进钱冬雨的耳中,驱散了钱冬雨脑中的迷蒙。转头四顾,钱冬雨发现他居然正躺在有着娇美容颜女孩儿的怀抱里。 “那个日本鬼呢?”钱冬雨惊问。 女孩儿眼里满是激动神色地回答:“杀死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把我都快吓死了!” 旁边儿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接话解释说:“那个日本鬼就是被这位姑娘杀死的。” 第89章 探讨 钱冬雨看着女孩儿娇艳容颜,感激地笑笑说:“如意,谢谢你救了我!” 如意眼圈红红地回话:“如果我再早来一会儿,你就不会被那日本鬼的毒雾迷昏了!” 旁边儿,那个沙哑的男人声音又接话解释说:“本来这位兄弟一剑扎在了那日本鬼的心脏上,眼看着那日本鬼变成了一具黑漆漆的死尸,谁曾想看着已经死了的日本鬼,脑袋居然还活着,竟还能吐出那股黑沉沉的云雾来,反把这位兄弟伤了;我们和这些日本鬼打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还会吐黑雾的日本鬼。” 钱冬雨把头转向那声音沙哑的男人,问:“二愣哥,你们都没事儿?” 二愣说:“我们没事儿,你刚倒下,我们正要往前冲,要帮你彻底把那日本鬼弄死,还没等我们跑两步,这位姑娘出现了,将一把闪亮的飞刀钉进了那个日本鬼的头,那日本鬼才最终倒下;等我们赶到时,你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我们不敢再往里走,就带着你撤出来了,是这位姑娘给你服了随身带着的解毒药,才把你救醒。” 钱冬雨深情地看了一眼如意,疑惑地问:“如意,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如意嗔怪地搡了一下钱冬雨的身子,说:“你忘了你师傅是干什么的了?是她告诉我,说你会遇到危险,让我赶来帮你,我一听,就急着朝这里来了;紧走慢走,还是稍微迟了一步,才让你吃了这个大亏!” 钱冬雨心里一阵颤动,一种温柔的情愫回环激荡,他从如意的话语里,体会到了一份关切,一份真诚,一份温柔。躺在如意的怀抱里,靠在如意软绵绵的身子上,钱冬雨想:“如果一切都停滞下来不动,那该多好!”钱冬雨声音柔和地问:“师傅还好?” 如意点了点头,回答:“挺好的。”说完,把一只手放到钱冬雨手腕上,去按他的脉搏,眼神微微上飘,像在聆听,又像在感受,片刻之后,抬起手来,撩了一下额前落下来的秀发,微微一笑,说:“你的脉搏很稳定,也很有力,看来是没事儿了。” 钱冬雨担心地问一直关切地守在他旁边,默默看着他的郭峻,郭营长:“你们大家都好吗?再没有别的日本鬼出现?” 郭峻脸上显出一副沉痛表情说:“弟兄们都挺好!也再没有出现日本鬼,只是等我们从那片红柳林里撤出来不久,那条被你辛苦开出的路,又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红柳封住了,真是前功尽弃了!” 钱冬雨抬起一只手,抓住郭峻的胳膊安慰他说:“郭营长,没关系,我们不是已经有办法清除那些红柳林了嘛,现在日本鬼又弄起来,我们还可以把那条路重新再开出;我是下了决心的,不把这些日本鬼铲除了,誓不甘心!” 郭峻也拿起一只手,紧紧抓住钱冬雨的手腕,情绪激动而愤慨的表示:“有兄弟你来给我们助阵,我们现在更有信心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在这儿抗击日本鬼子,屡不如愿,都没悔心过;现在,有你帮忙,我们都看到了消灭他们的杀望,我手下的这些弟兄,个个都感觉精神百倍。” 二愣粗声哑气地说:“兄弟,你一定要带领我们将这帮日本鬼彻底解决了啊!” 郭峻也语气坚决地应和:“兄弟,从现在开始,我们这些弟兄就全听你指挥了,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四周那些军民也纷纷附和道:“对,我们都听你的!” 钱冬雨顿觉浑身一震,身上气血翻涌,力量倍增,身子向上一抻,就要站起来。如意一把抓了他的胳膊按住,关切地制止说:“你刚醒,身子还虚着,再休息一会儿!” 钱冬雨对满脸担心的如意笑笑说:“没事儿,我已经全好了。”身子向上一挣,挣脱如意的手,站起来,说:“我的剑呢?” 如意把手伸进袖子里,拿出那把已变回三寸长的鬼仙剑,递到钱冬雨手里说:“我看你的剑术又精进了不少,鬼仙剑居然已能长成九尺长剑,我看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进入鬼仙剑法的第四层境界了。” 钱冬雨很是惊奇地问:“你也知道鬼仙剑法?” 如意笑呵呵地说:“知道一些,鬼仙剑法每进入一个境界,就能将剑身增长三尺,现在你已经能将鬼仙剑操纵成九尺长剑,就说明你已经进入了鬼仙剑的第三重境界了。” 钱冬雨似有所悟地说:“我也感觉今天鬼仙剑的威力变得越来越大。”说完,暗诵咒语,鬼仙剑在钱冬雨手里蓝光闪烁,变成一把三尺长剑;钱冬雨再诵一遍咒语,三尺长剑变成六尺;诵到第三遍时,六尺长剑果然变成了九尺。再诵咒语时,便不再增长。 钱冬雨让鬼仙剑恢复为三寸小剑,紧攥手中,转身面向如意,问:“如意,你是捉鬼行家,你知道这些日本鬼怎么对付好呢?” 如意略一沉吟,摇摇头说:“看这漫天红雾,再闻充斥在空中这股浓重的血腥味儿,这里必是一群吸血恶鬼聚积的地方;而且这帮恶鬼肯定是杀人如麻;只有无数人的鲜血流淌在这里,才会使这里的土地也变成红的,草木也变成红的,空中的颜色也变成红的;这种吸血恶鬼,吸的血越多,他们的灵力越大;照目前这里血腥场面来看,恶鬼的灵力恐怕已经不是一般的法力所能对付的了。” 二愣忍不住插话说:“照这位姑娘的话说,我们根本打不过这些日本鬼了!是吗?我们这帮弟兄,没有一个是怕死的!我们就是战死,也绝不会退缩的。” 如意解释道:“并不是这个意思,大家已看到,这里完全被一团红色迷雾笼罩,你们知道这些迷雾为什么总是不散吗?” 二愣着急地问:“那你说为什么不散?” 第90章 进入 如意说:“这些迷雾一直不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群恶鬼中至少有一位超强法术的恶鬼,是他施了法术的结果;另一种是,他们有一种特别的法宝,他们用这法宝制造了这团迷雾;究竟是什么情况搞出来的,我们一点儿都不知道。” 二愣不以为然的反问说:“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吗?” 如意说:“你没看这里只长一种红柳吗?而且这些红柳都带着一股妖气,个个通灵,这真不是一般的法力所能做到的!所以,我们如果贸然进攻,和他们硬拼,那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郭峻问:“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如意说:“我们应该先摸清这帮恶鬼在迷雾中究竟干什么,他们的实力如何?再考虑对其实施有效的攻击,那样,才会将他们彻底铲除,否则,我们不仅不能铲除他们,很可能把我们自己也搭进去,那就不好了。” 二愣坚决地说:“我们不怕死,怕死我们就不会一直紧守在这里和他们干了!” 如意说:“你们大家不怕死,这种精神是好!但是,我们没必要白白送死!我的意思是,大家先在外面继续守候着,我和冬雨哥先进去查探一下,摸摸红雾里面的情况,等我们把情况探明了,再出来和大家一块研究进攻的办法;你们看怎么样?兵法上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吗?这道理,你们当兵的应该都懂?” 郭峻担心地说:“这样做,你们俩太危险了?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如意婉言拒绝说:“你手下这帮弟兄离不开你,你还是跟他们在一起;我有法力,我冬雨哥有鬼仙剑,你们不用担忧,遇到一般的情况,我们足可以应付过来的;再说,两个人目标也小一点儿,进去相对容易,如果进去遇到什么难以对付的事情,往外撤时也方便;所以,还是我们两个进去更好一些。” 郭峻说:“那就辛苦你们了!有什么情况,你们尽快出来通知我们,需要我们出力时,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众人听了,也纷纷扬扬附和:“对,我们拼死相随,万死不辞!” 如意也情绪高昂地说:“既如此,现在我就和钱冬雨哥先进去打探情况,回来再与各位商量怎么办?” 说完,钱冬雨、如意向众军民挥手告别,踏上了进入红柳林的征程。 钱冬雨和如意离开那些中国军事民住地,走向那片神秘莫测的红柳林。走过红柳林边缘时,钱冬雨心存疑虑地问如意:“我们两个这样进去,能行吗?刚才为进去,只对付那些红柳林就费了不少力气!” 如意说:“如果我们一路像你刚才那样杀进去,肯定不行。” 钱冬雨不解地问:“如果不杀进去,我们连那片红柳林都过不去,更不用说进里面打探更多的情况了!” 如意满脸笑意地说:“你忘了我和你驱除小军身体里那个鬼时是怎么做的了吗?” 钱冬雨一拍自己的脑袋,笑着说:“你看我这个死脑筋!你会隐身,隐了身从红柳林里穿过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去了!那对你倒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我哪儿会隐身呀!让你一个人进去,我又不放心。” 如意笑呵呵的从袖里拿出一个微微泛出绿色光芒的珠子,在钱冬雨眼前晃了晃说:“我早给你准备好了。” 钱冬雨皱了皱眉头,问:“那又是什么珠子啊?” 如意笑眯眯地回答:“隐身珠,你吞了它,就能像我上次那样隐身了;然后,我们一起从红柳林中间的空隙穿过去;那些红柳不就跟没有一样了吗!” 钱冬雨不相信地盯着如意手里的珠子说:“这么小小一个珠子吃了就能让我隐身?我怎么听着不像呢!” 如意诡秘地笑笑说:“信不信,你一试不就知道啦!你不是连这点儿胆子也没有?”说着,把那珠子在钱冬雨眼前又晃悠了几下。 钱冬雨接了珠子,拿在眼前看了看,发现绿色的珠子居然是透明的,像一块儿绿色的玉一样,拿在手里,手感也像玉一样温润。钱冬雨疑惑地问:“这珠子是不是像阴明珠那样,吞下去会很难受?” 如意收敛的脸上的笑,认真地说:“一点儿也不难受,还会很舒服,你吞下去就知道了。” 钱冬雨犹豫不决地把珠子放进嘴里,珠子入口清凉,仿佛活物似的在钱冬雨的舌头上打转,很快滚过钱冬雨舌头,滚进咽喉,进了他的肚子里。钱冬雨闭上眼睛,等待着珠子进肚后可能出现的折腾。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出现吞阴明珠时那种忽冷忽热的迹象。 如意笑容满面地对钱冬雨说:“你现在看看你自己还在不在?”钱冬雨睁开眼睛,低头去看,他的身子果然在眼前消失不见。钱冬雨把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遍,发现身上的衣服,口袋里的东西全在,只是什么也看不到。 钱冬雨心中大喜,说:“这珠子真是太神奇了!果然现在我就隐身了,不过,我的鬼仙剑能用吗?” 如意说:“能用,不过,你身上的东西如果离开你身子一米远,就会显出原型来。” 钱冬雨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说:“这就好,我就担心用不成鬼仙剑。” 如意提醒道:“我们进去了,你可千万不能乱来,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惹下什么乱子,我们查探的事情,就会前功尽弃。” 钱冬雨保证说:“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的,你放心!” 如意嫣然一笑,在淡淡的月光下,身姿是那么秀美!容颜又是那么娇艳,只见她抬起一只玉手,伸向钱冬雨,说:“你攥住我的手。” 钱冬雨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过去,轻轻抓在了如意那只柔软的小手上。那只柔软的小手在钱冬雨抓住的瞬间,似乎微微抖动了一下,钱冬雨的心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第91章 凶残 钱冬雨的眼前马上出现了他服用阴明珠,被算仙老祖击昏,第二天醒来,如意匆匆忙忙跑来看他的情景。那时,如意就是把这只手急切地要按到钱冬雨的额头上去,想试试钱冬雨还发不发高烧。不明原因的钱冬雨以为如意要伤害他,手向上翻,死死抓住了如意的手腕,结果,把如意手腕抓下了几道红红的指印。 如今,如意把这只手主动递到钱冬雨手里,钱冬雨心中不觉浮想联翩;神情呆滞。就在这时,如意的身子一晃,在钱冬雨的眼前消失了,只有一个声音传过来:“走!” 钱冬雨这才恍然从迷梦中惊醒,手已被如意拉着走出了两步。 钱冬雨和如意虽都隐了身,但他们的手却紧紧的牵在一起。淌过红柳林外的杂草,钱冬雨和如意钻进了红柳林。那些红柳在他们经过时,都静静不动。显然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存在。 红柳林确实不小,走了差不多一百五十米左右,才到尽头。走出红柳林,出现在眼前的,是片明晃晃的水域。 钱冬雨望着浓厚的红雾,轻声问如意:“这么大一片水,没有船,我们怎么过去?” 如意声音低沉地回道:“这不是水,全是血!你没闻到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儿吗?我猜的不错,这里的漫天红雾,都是从这个血域蒸腾起来的;这帮恶鬼,他们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才汇聚起这么多的血来!” 钱冬雨抽动了几下鼻子,果然闻到这里的血腥味儿比红柳林里更加浓重,想到有那么多人死在这些日本鬼手里,钱冬雨心中倍感沉重。 如意似乎感觉到了钱冬雨的情绪变化,把她的手更紧地在钱冬雨手上攥了两下。 钱冬雨浑身一震,马上恢复了有点儿迷乱的心绪,问:“我们下一步向哪儿走?” 如意轻轻的声音传过来:“我们顺着血域的边缘走走,看有没有通向血域里边儿的路。”说完,拉着钱冬雨的手,沿了红柳林和血域中间那片空地,慢慢向前走去。 走了很长一段路,那血域和红柳依旧环绕在两边儿。 钱冬雨忍不住问如意:“这里怎么这么大?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到头!” 如意停下脚步,说:“我猜那些日本鬼应该是在血域里面,你抓紧我的手,我们进血域里看看。” 钱冬雨把抓住如意的那只更紧地攥住。随即,身子被如意那只手牵引起来,慢慢飘向那片血域上空两米高的地方。 血域上迷雾蒸腾,细小的血色颗粒在眼前游走,钱冬雨甚至能感到那些血色颗粒撞到脸上的触觉。 飘飞了大约三四十米远,钱冬雨和如意才越过那片血域,慢慢降落到地上。再往前走了五六十米的距离,迷雾渐渐稀薄,月亮皎洁地照下来,周围的事物已能够分辨清楚。 钱冬雨和如意的眼前出现了一些断壁残垣。焦黑的土墙,烧成半截儿的屋梁,随处可见。钱冬雨问如意,这是什么地方?如意轻声回答说:“好像是一座残败的村落。” 从这些断壁残垣中走过,不见一个人影鬼影。 当走过一处还算完整的院落时,钱冬雨挺身从低矮的院墙向里面看了看,说:“好像那里躺着一个人。” 如意停下脚步,也向那院落里看了一眼说:“是躺了一个人,我们进去看看。” 如意话音才落,身子已带着钱冬雨飘起来,飘过那低矮院墙,落在高低不平的院子里。 一个人的脚从半开的门缝里露出来。 走到门前,钱冬雨伸手将门慢慢推开,借着明亮月光,一个面部朝上的女人身子出现在眼前。 女人一副村妇打扮,上身衣服从胸前被撕开,露出一片血糊糊前胸。女人裤子拉到膝盖处,下腹被利刃刨开,片片血污浸染在衣裤上。 钱冬雨看了,血气上涌,身子不由一阵战抖,口里痛愤之激地骂了一句:“这帮狗强盗!真该把他们千刀万剐!” 如意的手紧紧攥着钱冬雨的手,语气沉痛地说:“他们居然连腹中的婴儿也不放过!我虽见过强盗无数,但真还没有见过这么残暴的强盗!” 钱冬雨听了如意的话,眼睛向屋子深处看去,果见地上歪倒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婴儿肚上一个血糊糊大洞,显然是被刺刀之类利刃刺穿留下的。 钱冬雨感到肚里一阵抽搐,心好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纠了一把。 屋里没有任何家具,一张光秃秃的土炕塌了半边,窗棂也破损不堪。墙上有几处被刀剌出的痕迹。那几处刀痕四周,全是斑斑血迹。 如意拉了一把钱冬雨的手说:“走!” 钱冬雨被如意拉着,退出屋子,走出院落。心里沉重无比,脚上仿佛坠了铅,每移动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气。 如意从钱冬雨手上感觉到了阵阵颤动,声音低缓地说:“这是一座被屠城了的村落,手段残暴,令人发指!” 走过另一处院落时,如意说:“这家也被杀光了!” 钱冬雨越过破败的院墙,看到一个男人身子脸朝下爬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半截儿木棍,显然,他是在搏斗中战死的。 钱冬雨还想拐进去看看,如意却拉住他手阻止说:“别进去了,不堪入目!到处都一样;我已经知道这村子外面为什么会围了一圈儿诡异的红柳了,他们是想把这个村子遮挡起来,不让外界知道。” 钱冬雨悲愤填膺地说:“事实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血债只有用血来还!” 越往村子深处走,景象越惨烈,几乎每个院落都有搏斗过痕迹,都有被枪杀,或被刺刀捅死的男女。女人,上到七十老妇,下到十岁女孩儿,无一例外,都被强暴!很多还被割掉胸膛,刨开肚子,刺破下身,剜去眼睛,切下鼻子,削了耳朵。 许多村民不仅人死了,而且家里东西也被洗劫一空,甚至房梁,椽檩,门窗等木料,也被刨光拉走了。锅碗瓢勺菜刀更是一个不剩。 第92章 愤怒 一路走着,目睹残状,钱冬雨的心在滴血!如果不是被如意一只手紧紧攥着,不断提醒着他,钱冬雨几乎要跳起来撕心裂肺的怒吼了。 走过村落,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用铁丝网围住的宽阔地。看样子,这片开阔地过去应该是村子用来晾晒粮食的场地。此时,铁丝网内已盖了许多大房子。大房子的正中间,用木椽架着一座三丈多高的哨楼,两个持长枪的日本鬼正在上面放哨,枪上的刺刀被皎洁月光照着,明晃晃的闪烁着。 铁丝网的一侧,有一个大门,用木栅栏挡着,四个身背长枪的日本鬼,走来走去,在门口值勤。其中一个,牵着一头东洋狼狗,狗嘴里吐出一条血红的舌头,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 几排房子的中间,停着几辆破旧的汽车,不知能不能用。几乎所有的房间都亮着灯。昏暗的灯光,从门缝和窗子泄露出来,将房前房后的景物照出来。 从那些房中,不断传来乐器打击的弹奏声,喝酒猜拳声,男女肆意的狂笑、浪笑声,男女哭叫的惨号声。听的钱冬雨头皮阵阵发紧,悄声问如意:“这些日本鬼晚上怎么都不睡觉?” 如意“哧”一声笑了,说:“鬼哪有晚上睡觉的?鬼都是夜猫子,只在晚上活动;他们怕阳光,太阳出来,鬼就躲藏潜伏;现在,正是鬼的活动时间,自然就要闹腾啦!” 钱冬雨好奇心大升,提议道:“我们进去看看这些鬼都在干些什么?顺便找找你说过的那些灵力强大的日本鬼。” 如意同意道:“走。”说完,身子轻动,带着钱冬雨飘飞起来,越过铁丝网,进入了日本鬼的营盘。 两下人飘到最近那排房外,轻轻的落了地。钱冬雨拽着如意,悄悄走向一扇窗户。窗里正传出一片呼五喊六的划拳声。靠到窗边儿,里面的情景清晰可见。 这是一个大餐厅,摆着十几张饭桌,有三张桌子旁坐着日本鬼。一张围了七个日本鬼,划拳的就是这一桌。一张坐了两个日本鬼,一边儿喝酒,一边儿低声说话;其中一个头缠白纱布。一张坐了一个日本鬼,一只胳膊上吊着一根白绷带;桌上放着两盘菜,一壶酒,他正独自吃饭,饮酒。 人最多的那张桌上点着两盏油灯,其余两张桌上各点着一盏油灯。灯光映照出的日本鬼的面目,并无特别之处。从衣着上看,这些都是鬼兵。屋门口的墙壁上,靠着一排长枪,显然是这帮日本鬼的武器。 钱冬雨拽着如意,蹑手蹑脚的从窗前离开,走到房屋拐角地方。钱冬雨说:“这是日本鬼的餐厅,我们到第二排房看看。” 如意没说什么,跟着钱冬雨向第二排房走。第二排房正传出手风琴的演奏声,中间还伴着男女一声高,一声低的歌唱声。 钱冬雨和如意靠过去,看到里面一张办公椅上,坐了一位穿雪白衬衣的日本鬼,正如痴如醉拉一架手风琴。屋子的中间,两位身穿艳装的女子,正在轻歌慢舞。两女子一个头发盘起,一丝不乱;一个长发飘飘,轻轻摆动。她们身材很好,舞姿娴熟,动作拿捏特别到位;不论身体摆动,还是眼波流转,都特别优美,充满诱惑。 屋中的地上,铺了地毯。地毯上,盘腿坐着两个赤着脚的日本鬼。每个身前都摆放了一张小小的条桌,桌上放着几样小菜,一只酒杯,一壶酒。两个日本鬼一边儿喝酒,一边儿观看两个女人的舞蹈,不时抬起手臂,为两个舞女鼓几下掌。 两个日本鬼的身边儿,各自跪坐着一个艳装的女孩儿。女孩儿的年龄不大。日本鬼每喝完一杯酒,两个女孩儿就赶快拿起桌上酒壶,将杯斟满,一丝不苟。 两个日本鬼看到高兴处,把身边儿的女孩儿一把搂进怀里,在她们娇嫩脸蛋儿上响亮的亲一口,再把手伸进她们衣服,摸索几下。两个女孩儿,不论日本鬼做什么,都是一脸欢笑,毫无不悦之色。 如意不愿再看,拉了钱冬雨便走。拐过屋角,钱冬雨小声说:“这两个日本鬼好像是小头目。” 如意“嗯”了一声,说:“我们再到别处看看。”说完,拉了钱冬雨向后面那排房走。 后面那排房里,正发出阵阵的女人的惨叫声。如意、钱冬雨走到窗下,向里看去。房子很大,中间顺次摆放着一排单人床,大约十几个。每张床上都铺了一块儿黑色的油布,每块儿油布上,躺着一个赤着的女人。 女人的双手被绑在头顶的床架上,两腿分开,绑在两边儿的床腿上。 她们只能挣扎,却挣脱不开。 此时,正有两个日本鬼,分别爬在两个女人身上。他们一边儿按压着女人,一边儿抬起巴掌抽打女人的脸,胳膊和胸膛。 女人在那两个日本鬼的抽打下,不停的惨叫着,身体不断的剧烈扭动,很明显,她们早已经不堪忍受。 日本鬼残暴成性,故意折磨身下的女人,让她们大声的惨叫,能满足自己。 如意不想再看,拉着钱冬雨便走。 钱冬雨不愿走,放开如意手说:“我要把这几个强盗宰了!” 如意一把没拉住钱冬雨,钱冬雨已从如意的手里挣脱出。 如意语气轻而急促地制止钱冬雨:“你不能乱来!闹出事情,让他们警觉就不好了!” 钱冬雨回话说:“我们隐了身,日本鬼看不到我们。”说完,已离开如意身边,重新回到那扇窗前。 此时,一个日本鬼还在专心折磨着身下的女人,两个巴掌轮番煽到女人的脸上,女人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惨叫。 那日本鬼在女人的惨叫声中,纵声狂笑,身子上下颠簸,仿佛正骑在一匹狂奔的烈马上。 另一个日本鬼,已换了女人。看样子,他要把屋里所有女人折磨过,才肯摆休。 这个日本鬼,比前一个残暴疯狂有过之无不及。 他将两只鬼爪放在女人胸膛上,一会儿使劲儿揉、搓、拉、拽,一会儿狠命抽打,故意让女人难受哀号。 第93章 偷袭 这一声声惨痛哀叫,宛如仙乐,使这日本鬼兴奋不已,跳跃欢腾,不停仰头长笑。 钱冬雨用手试试窗扇,想把窗扇推开,从窗口悄悄潜入屋里,摸到日本鬼身后,宰杀他们。可是,窗子从里面插上了,推不开。钱冬雨从窗里看到对面那扇门正半开着,便从窗前离开,贴着墙根,向屋对面绕去。 拐过墙角,钱冬雨突见前面有两个日本鬼刚走到那扇门口。门口透出来的光照,使钱冬雨认出那是两个身穿日本军服的鬼兵,腰扎皮带,肩上还背着长枪。看样子,好像刚刚换岗下来,便直奔这里。 当钱冬雨走到门口,再向里看时,两个穿军装,提长枪进屋的日本兵,已把长枪靠在门口的墙上,站到墙边儿开始解脱身上的衣服,并把脱下的衣服随手挂在长枪的刺刀上。他们干这事儿很熟练,没几下已将身上的衣服剥下,狂笑着,分别扑向两名捆绑在床的女人。 钱冬雨蹑手蹑脚的从敞开的门缝里侧转身子进了屋,口里默诵咒语,让鬼仙剑紧贴着身侧,长成二尺短剑,以免被日本鬼看到。然后,轻手轻脚绕过床角,走到一个日本鬼身后,一剑挥出,日本鬼的脑袋齐耳被削为上下两半儿。血光飞溅,日本鬼身子向右一翻,从女人的身上滚落下去,歪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两腿一蹬,呜呼哀哉了! 钱冬雨片刻不停,身子横纵,向另一日本鬼掠去,鬼仙剑蓝光一闪,日本鬼大叫一声,脑袋一分为二,身子翻倒在地。其余两个日本鬼刚爬到女人身上,听到这边叫声不对,扭头来看,正见那日本鬼脑袋突然从中间裂开,大吃一惊,眼睛惊愕的睁大,一时不知道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 一个日本鬼反应颇快,从女人的身上迅速的跳下,扭头向门口飞奔。钱冬雨口诵咒语,鬼仙剑蓝光闪耀,脱手飞出,像一束闪电洞穿了日本鬼的脑壳。随后,剑身一抖,从日本鬼的脑袋上挣脱出来,返身转回到钱冬雨的手中。 另一个日本鬼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在地上立了片刻,身子突然一缩,钻到了身边儿的那张床下,想躲开面临的灾祸。 钱冬雨飞身跃到那张床前,向床下一看,却不见那日本鬼的影子,弯腰顺地面仔细察看,唯见一只大老鼠正从旁边儿的床下窜出,向屋门口快速的溜去。钱冬雨再向其它地方察看,不见一个活物。 钱冬雨直起腰,那只一尺多长的大老鼠已窜到了离门不足一米的地方。突见寒光一闪,那老鼠翻身仰面倒在了地上,一把雪亮的小刀正插在老鼠的身上。 钱冬雨正疑惑哪里飞来的这把小刀。却听如意的声音传进耳中:“这只老鼠就是刚才那躲在床下的日本鬼。” 钱冬雨这才恍然明白,为什么那日本鬼会突然不见,原来竟化成一只老鼠,想乘机溜出屋去逃命。结果被如意甩出一把飞刀刺中,倒地而亡。 钱冬雨走过去,从老鼠身上拔下那把亮闪闪小刀,走到门口墙边儿,那些挂在刺刀上的衣服旁,掀起一只衣袖,仔细将小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慢慢走回到一张床前,小刀递到女人的脚边儿,割断一根绑了女人脚腕的白布带。 就在钱冬雨要割开另一只脚腕上的白布带时,听到如意的声音在他旁边儿响起:“冬雨哥,别割!你割开她们也跑不出去,反而可能被日本鬼疑心她们逃跑,借机杀害她们。” 钱冬雨收回小刀,佩服地说:“还是你想的周全!我差点儿又做下错事。”说完,伸手把那条割开的布带重新系好。那女人挣扎着,不愿让钱冬雨把她那只脚绑住,嘴里哀求道:“你们一定是神仙!快把我放了!我实在受不了啦!” 这个女人一喊,其他女人也跟着喊叫起来,哀求钱冬雨和如意把她们放走。钱冬雨和如意立刻制止道:“你们不能乱喊,你们一喊,把更多日本鬼招来就麻烦了!你们不仅跑不出去,很可能还会被他们杀掉!” 那些女人这才住嘴。钱冬雨压低嗓音说:“你们现在被关在日本鬼的军营里,我就是给你们松了绑,你们也根本出不去;我们刚来,对这里日本鬼的情况还不清楚,等我们把日本鬼的情况了解清楚了,才能确保安全地把你们救出去,所以,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行动,暂时忍耐一下。” 几个女人立刻低声表示同意。钱冬雨又说:“一会儿,日本鬼来了,问这几个日本鬼是怎么死的,你们就说不知道!反正你们的手脚都被绑着,他们不会怀疑到是你们干的!这对你们更安全一些;你们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那些女人纷纷小声回答道:“我们知道了,反正已经忍耐不止一天二天了,只要你们能救我们出去,摆脱这群恶魔!让我们怎么做都行。” 如意问旁边儿那个女人:“你们每天就这样被绑着吗?” 女人说她被这样绑着好几个月了,这些女人中有的已被这样绑着好几年了。那些日本鬼每天两次来给她们喂吃的,免得她们饿死;其余的时间就这样绑着,供鬼兵在她们身上发泄。那些日本兵每次值勤下岗,都要先来这里发泄完,才回宿舍休息。 女人最后声音悲哀地说:“我来这几个月,亲眼看见已经有好几个女人被日本鬼折磨死了!死了的,就拖出去喂狗;日本鬼养着很多大狼狗;这些大狼狗专门以我们这些中国女人为食;个个吃的油光水滑!长得像身条丰满精神十足的女人似的!日本鬼前头把死了的女人弄走喂大狼狗,随后又弄来新的女人绑在这里顶替。” 如意满含同情地说:“你们真是受苦了!以前我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现在知道了,就一定要想办法把你们救出去!你们先再忍耐一下,等我们把日本鬼营盘的状况摸清楚,把他们消灭了,你们也就能解脱了! 第94章 军官 那女人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的语气急切问道:“你们真能把我们救出去吗?我们真有希望从这里出去吗?我们这些姐妹都盼着早死呢!平时大家看到哪个姐妹快被折磨死了时,都要向她祝贺,说:‘祝你早日快乐!’死,对我们来说,就跟上天堂一样幸福!谁早死,谁就能早解脱这种残忍的折磨!”说着,那双已流尽泪的眼睛里,又重新出现了晶莹! 如意安抚女人说:“一定能出去,我们正在想办法,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回到亲人跟前了;我们现在要先去别的地方察看一下,你们要好好活着,等我们来救。” 如意又转向钱冬雨说:“冬雨哥,我们先走。” 钱冬雨和如意走出那间日本鬼用来发泄的地方,来到了外面。 钱冬雨情绪激愤地对如意说:“我真想放把火把这儿全烧掉!” 如意冷静地说:“现在还没到时候,我们去那处看看情况再说。” 钱冬雨和如意走到第四排房,向里面看去,只见屋里四周吊了好几个沙袋,几个日本鬼正在练拳击。屋中间铺了几块大毡子,上面有两个身体矮小精瘦的日本鬼和两个身材高大的中国壮汉。日本鬼一次次狂笑着,突然出拳击脚,把两位中国人打倒,再勾手示意,让他们爬起来,继续遭受击打。两位中国壮汉早被他们打的浑身青肿,遍体鳞伤,他们一边儿从地上爬起,一边儿对两个日本鬼嘿嘿傻笑!仿佛已被打上了瘾,乐此不比! 钱冬雨悄声对如意说:“这是健身房,我们到后面去。” 再往后,是一个比前面房子高半截儿的大房子,没有窗子,只有一个紧闭的大铁门,挂了一条粗大的铁链,上了一把大锁,里面黑漆漆一团,什么也看不到。 钱冬雨和如意正要绕过这个大房子,突然听到一阵恶狠狠呵斥声。然后,又传来一阵皮鞭的抽打声,沉重的推搡声,痛苦的叫声。他们停下脚步,向声响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对面那排房前,几个日本鬼正拿着长枪,手里挥舞鞭子,驱赶几个绳捆索绑的男子。 钱冬雨和如意快步赶过去。只见六个日本鬼押着八个中国男子,正向一座大房走。那大房子像个大礼堂,一共三十来级台阶,前面有宽大的门和门厅。那些中国男子的手脚上都戴着铁链,虽然身体还算壮实,但却走不快。那些日本鬼根本不考虑实际情况,不停的挥舞鞭子,抽打他们。 受打不过的中国男子,不停的发出声声惨叫,日本鬼似乎特别喜欢听他们的惨叫声,谁叫的声高,故意向谁身上挥舞手中的鞭子。那被打的中国男子好像特别喜欢被重新抽打似的,再次发出更为高亢的惨叫,于是,他又一次如愿以偿地被再次抽打一鞭。 钱冬雨和如意跟着他们走进大礼堂。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并不像一般礼堂那样,上面一个舞台,下面全是一排排椅子。这个大礼堂,上面确实有个舞台,但下面却没有椅子。 舞台上的正中位置,此时,正站了一个手拄日本军刀的日本鬼,身穿军官服,两边儿各站两名身背长枪的鬼兵。其中两个鬼兵手里还各端一个雪白的陶瓷盘,盘里放着两块叠得像豆腐块似的雪白毛巾。 钱冬雨不认识日本鬼军官服装代表的官级。那些日本鬼把八个中国男子押进大厅,一字排开,站到日本鬼军官对面的舞台下。 日本鬼军官瞪着贼亮的小眼睛,扫视了一遍台下的中国男子,对下面押解的鬼兵叽哩咕噜说了几句日本话。两个日本鬼兵立刻跑到边儿上,站到了一个中国男子身边儿,用一串钥匙打开男子身上铁链。然后快步从男子身边儿跑开,又和两个柱子似的立在了那排中国男子的后面。 日本鬼兵刚站好,只见台上的日本鬼军官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刚被打开铁链那个男子的腰。日本鬼军官个子不高,胳膊本来也只有正常人那么长,可是他一伸手,却伸到了离他有三丈远的中国男子面前。而且,手也一下变得很大,成了一张巨手,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中国男子的腰。 日本鬼军官手臂一曲,中国男子马上被举到了他面前。中国男子伸胳膊蹬腿脚想从日本鬼军官的魔爪里挣脱。可是,他的四肢在那只巨掌中显得特别单薄,像蚂蚱腿儿似的软弱无力。 日本鬼军官满脸狞笑,看着手里像只小青蛙似的中国男子,将另一只手向上一翻,那把乌亮的日本军刀辉煌一闪,中国男子的头颅立刻便从他的脖子上腾空而起,血花儿像使劲儿摇过后,突然开盖的啤酒,天女散花式的喷溅起来。 日本鬼军官的大嘴一张,把中国男子喷血的脖颈一口含进嘴巴里,像赛酒会上拼喝啤酒的勇士一般,把中国男子的身子倒栽起来,贪婪的吮吸着,喉咙在快速涌动。瞬时,中国男子的皮肤变成了雪白,就像敷了极品美白霜似的。同时,身上的肌肉也迅速收缩起来,一下子苗条了许多,四肢宛如减肥后的少女。 日本鬼军官的巨手一扬,中国男子扭曲的身子在空中画了一个优美弧线,像体操运动员做出的一个漂亮腾空翻。只可惜,最后一下立地不稳,仰面倒在了其余七个中国男子的面前。他的血已被吸尽,肉也被吸干,像一个枯枝歪曲在地。 日本鬼军官扔掉了中国男子,那只巨大的手和嘴又恢复原样。旁边儿一个鬼兵迈着升国旗时那种笔直的正步走过来,将手中的盘子像转交骨灰盒那样凝重地举到日本鬼军官的面前。 日本鬼军官拿起盘中那块雪白毛巾,像下台的戏子一般,把手和脸上的血迹仔细擦拭干净;动作宛如猫每次吃完东西用爪子抹试脸蛋儿,做的一丝不苟。 然后,日本鬼军官把那块毛巾又原样叠成方方正正,放回盘里。鬼兵迈着笔直的正步,拐了个直角,向舞台后面那个小门里走了进去,像给国宴贵宾送菜似的,郑重其事送那条脏毛巾去了。 第95章 搏斗 日本鬼军官重新拄了军刀挺立在舞台上,对下面的鬼兵们大声咕噜了几句日本话,那两个拿钥匙的鬼兵照先前那样走到第二个中国男子的旁边儿,用手里钥匙去开中国男子手脚上的铁链。看样子,他要把刚才的动作重新表演一翻。 钱冬雨小声对旁边儿的如意说:“你看这个日本鬼军官是不是你说的那个灵力最高的日本鬼?” 如意也小声回话道:“不知道!不过从刚才吃那男子的动作看,灵力确实很强;看样子,他是想把这八个男子身上的血全部吸掉,你看他这么小的身材,竟有如此大的食量,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钱冬雨着急地说:“我们现在先把他除掉!不然那七个男子也全完了。” 如意声音平静地说:“他可能每天都要这样吸掉八个男子身上的血,我们还是再去别处转转,看看有没有更强大的恶鬼。” 钱冬雨固执地说:“不行,我不能眼看着这七个男子被他这样活活的弄死。” 如意小声喊止道:“你别乱来!他每天都这样,不知道已经弄死多少了!如果我们今天没来这儿,他们不照样都是要死的吗?我们只当没看到,先去别处看看,如果没有灵力更强的恶鬼,我们再来对付他。” 钱冬雨暗念咒语,让鬼仙剑贴身长成三尺长剑,坚决地对如意说:“不行!过去我没看到也就算了,今天我既然看到了,就绝不能让他残害更多的中国同胞!”说完,身子轻轻向那日本鬼军官掠去。 钱冬雨离那日本鬼军官还有三丈远的时候,本来两眼盯着舞台下那些中国男子的日本鬼军官突然转过头来,看向钱冬雨方向。同时,他的两眼像手电筒猛然按下开关似的射出两道红光。红光中,钱冬雨隐去的身形清晰可见。 正快速掠向日本鬼军官的钱冬雨,并不知道他自己的身形已现,只以为是日本鬼军官听到了动静,向他看来。所以,尽管他的身子已经被那两道红色目光照住,还是不以为然,杀气大盛,势不可当的急步趋身,勇猛的向前扑去。 日本鬼军官看着钱冬雨离他还有一丈之时,突然伸出了手,手里的日本军刀直指钱冬雨的胸肚。 钱冬雨无耐,只好顿住身形,静候日本军刀刺来,再撤身变招。眼看军刀离钱冬雨还有一尺,钱冬雨侧身,挥动鬼仙剑,由下向上斜削向日本军刀。 鬼仙剑与日本军刀相遇,一声炸响,火花四溅,日本军刀居然没被削断,不仅没被削断,甚至那刀纹丝没动,继续向钱冬雨的肚子刺来。 刀剑相撞,日本鬼军官没事儿,钱冬雨却有事儿了。先是握鬼仙剑那只手臂虎口震裂,奇痛无比,鬼仙剑差点儿脱手而飞。然后身子歪斜,站立不住,胸肺发闷,气血上涌,恶心欲呕。一股奇寒刀风,直逼肚肠。 钱冬雨已无还手之力,心想:“没听如意劝阻,才吃了眼前这个大亏!”懊悔不已!眼看着日本军刀马上便要刺破肚皮,让他肚中的景物春光乍现;钱冬雨已经心灰意冷。 突然一道雪亮的光影闪电般穿过大厅,击在了日本鬼军官那只握刀手背上。日本鬼军官大叫一声,军刀脱手落下,手背上已多了一把雪亮的飞刀,穿掌而过。只差三寸的距离,钱冬雨险遭不测。 钱冬雨翻身向后急滚出一丈远,才腾身立起,向大厅之中如意刚才所立的方向深情望去了一眼,心中一股暖流涌过。手上一阵剧痛,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感觉虎口已经裂开,正有鲜血缓缓流下,落到鬼仙剑的柄上。 钱冬雨正欲将鬼仙剑交到左手,活动一下右手掌,却忽然感觉鬼仙剑一阵颤动,随后一股清凉的气流从剑柄传递进他的手掌上来。 目光所及,只见那丝流到鬼仙剑柄上的血线,竟然发出淡淡的蓝光,从鬼仙剑柄直爬到钱冬雨虎口的开裂处,瞬间,那道裂缝已经弥合,疼痛顿消,那股清凉的气息仍然源源不断的传递上来,通过手臂爬上肩头,直传进钱冬雨的五脏六腑。 随着这股气流不断渗入,钱冬雨顿觉神清气爽,浑身力量倍增。原来鬼仙剑竟通过那丝血线,以它的灵力来反补钱冬雨。 就在此时,那日本鬼军官已一把将手上的飞刀拽出,不管手背血花奔流,眼睛的红光从大厅扫过,盯在隐身的如意身上。手臂一扬,将还在滴血的飞刀反向如意抛去。同时,那只手臂紧跟在飞刀后面,迅速暴长,直扑如意。 钱冬雨这才意识到,刚才日本鬼军官那把军刀为什么竟然准确无误的刺向他肚子。看着日本鬼军官眼睛射出的红光,和红光里显现的如意的身影,以及那只扑向如意,可怕异常的巨手,钱冬雨的心中无比复杂。 既有对如意当初阻拦他袭击日本鬼军官时,表现出那份沉着的佩服;也有对因他的鲁莽,招来这么大麻烦的痛悔;还有对如意能否逃过眼前日本鬼军官袭击的担心! 事情不容钱冬雨多想,他暗诵咒语,鬼仙剑光华大盛,瞬间长成九尺长剑。钱冬雨知道,现在已到了拼命时候了!脚下一顿,身子快速的向日本鬼军官纵去。身体纵起后,钱冬雨暗吃一惊,竟发觉异常轻灵,比他预想居然多纵出三倍的距离,心里猜测定是刚才吸纳鬼仙剑灵力所致。 由于没有心里准备,身子落地时,站立不稳,晃荡几下,差点儿摔倒。日本鬼军官眼角瞅见钱冬雨摇摇欲坠的身子,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没理钱冬雨,继续把鬼手探向如意。 眼看飞刀将致,后面还紧跟可怕巨手。如意要想躲开,似乎根本不能。日本鬼军官算的很准,如意能躲开飞刀,却绝对不会躲开他的巨手。他已心花怒放,宛如吃了炖肉的心情一样美好舒畅。一阵狂笑,声音巨大,底气十足,震得整个大厅颤动起来,足有炮弹爆炸的威力。 第96章 奇迹 那把巨手越向如意面前冲来,变得越大,如意的身子与那只巨手相比,显得越来越小,就像一只巨大的苍蝇拍扑向一只小小苍蝇一般。 千钧一发之际,如意的身子突然下坠,两手轻动,两柄雪亮的飞刀直射向那张巨手。同时,钱冬雨挥动着九尺长剑,照着日本鬼军官的头颅砍下。 日本鬼军官一声惨叫,那张巨手突然收缩。如意身子已钻入地下,躲开了巨手的袭击,并把两柄雪亮飞刀钉入那巨手掌心。此时,钱冬雨的鬼仙剑也已落下。 随后,又是一声惨呼,钱冬雨的身子突然从日本鬼军官的身前倒飞出去,像射离膛口的炮弹,急速的撞在八丈远处大厅那面坚硬的墙壁上,又跌落在地。眼前金光闪烁,美丽无比,嗓子眼儿甜滋滋如糠似蜜,嘴巴一张,一口鲜艳夺目的血雾像节日的焰火喷薄而出,点缀在身前的地面和手里鬼仙剑的剑锋上。 日本鬼军官把手掌举到眼前,不相信地看着掌心里那两柄雪亮的飞刀,伸手拔下,血花立刻喷溅出来。他两眼茫然四顾,舞台下除了那七个被铁链锁着的中国男子,刚才被巨手带倒爬在地上外,就只有那几个日本鬼兵,还手拄长枪,笔直的挺立着,保持着军人的尊严。 日本鬼军官两眼放着红光,像两只巨大的探照灯似的,扫视着整个大厅,除了被他一掌推送,撞到墙上,摔下来已经躺倒不动的钱冬雨外,哪里也看不到如意的影子。 突然,一股冷风向日本鬼军官袭来,就在他回头想看的刹那间,三把雪亮的飞刀已钉在脑袋上。每一把都深深嵌入,只剩下一点儿剑柄还在闪闪发光。 日本鬼军官一声凄厉嚎叫,两臂突然上举。 大厅的屋顶,轰隆一声大响,生生被日本鬼军官那双暴长的巨大手掌击出一个巨大的洞穴,尖土立刻弥漫在整个大厅。然后,日本鬼军官才轰隆一声,仰面倒地,震荡的门窗嗡嗡作响。 如意在一片尘土飞扬中,从日本鬼军官上面飞掠过去,扑到钱冬雨跟前,一把抱起钱冬雨,猛烈的摇动身子,声音哽咽的急呼钱冬雨的名字。听到钱冬雨一声轻“哦”了一声,才长呼一口气,说:“吓死我了!你还活着就好!” 钱冬雨缓缓睁开一双疲倦的眼睛,镇定一下心神,关切问道:“如意,你没事儿?” 如意说:“我没事儿!” 钱冬雨又轻咳两声,涌动了两下身子,又问:“那日本鬼军官哪儿去了?” 如意侧转身体,示意钱冬雨去看躺倒在地的日本鬼军官,说:“他已经死了。” 钱冬雨的目光向日本鬼军官躺倒的地方看去,只见日本鬼军官仰面向上,两手高高举起,像两根巨大大的柱子,从大厅顶棚的一个大洞里穿出去。身子还在不停的抽搐,两只通红的小眼睛,寒光闪闪的盯向他们所在地方。眼见是活不成了,正在做垂死挣扎。 钱冬雨微微一笑,说:“刚才把我吓坏了,以为你会像那个被吸血的男子一样,让他一把抓住,撕成碎片儿。” 如意一把抱紧钱冬雨身子,声音哽咽地说:“如果不是你扑上去和他拼命,使他分神,出手慢了一点儿,我可能真就被他抓住了!你为救我,差点儿把命都搭上!你让我说什么好!”说着,两个眼圈儿红了起来。 两滴眼泪落在钱冬雨的脸颊上,温热湿润。如意再不用说什么,钱冬雨的心已被她无限的柔情淹没。 这时,大厅外渐渐响起一片纷乱声音,有狂怒的叫喊,有尖利的哨音,有快速的奔跑。钱冬雨挣扎一下,想站起身来。如意扶着他的身子说:“你行吗?” 钱冬雨着急地说:“你没听到外面的声响?那些日本鬼一定都向这里拥来了!我们得想办法冲出去。”说着,身子使劲儿一挺,在如意搀扶下站了起来。 钱冬雨看到了鬼仙剑此时正静静的躺在地上,蓝光中有点点红星闪烁,钱冬雨踉跄着向前走出两步,弯腰拣起鬼仙剑。 鬼仙剑一握进钱冬雨手里,立刻便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剑柄渗入手掌心,穿过手臂,直透肺腑,身心不觉一振,身体里那股疲劳之感,立刻减轻了许多。 钱冬雨对用手扶了他胳膊的如意说:“走,我们赶快离开这儿,一会儿恐怕走不了了。” 如意不放心地看着钱冬雨说:“你真没事了?” 钱冬雨微笑着,举起手里鬼仙剑,说:“没问题,这把剑好像能给我治疗,我一拿到它,身上马上就有了力气。” 他们说话时,舞台下那六个日本鬼已端着刺刀跑上台阶,大叫着向钱冬雨和如意冲来。大概这几个日本鬼已从外面叫喊声中听出援兵到了,胆子也大了起来,这才挺着刺刀扑向钱冬雨和如意。 如意手在袖子里一伸,两把雪亮飞刀已拿在那双白晰手掌上,随手一丢,雪亮光华一闪,击向最前面两个日本鬼,准确无误钉入他们的眉心。两个日本鬼身子向前一抢,扑倒在地。 钱冬雨正要挥动鬼仙剑向后面那四个日本鬼砍去,听到旁边儿一声怪叫,声音奇大,震耳欲聋,浑身不由一抖,眼角瞟去,只见那躺在地上,一直用仇恨眼光看着他们的日本鬼军官,随着一声狂嚎,身子翻起,盘腿坐地,身体骤然比先前高大了三倍,两只高高举起的大手,一曲一伸,在胸前做抓握状,眼中红光闪烁,像给足了电的探照灯,又亮了几分。 钱冬雨和如意看到日本鬼军官的异变,全都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看着要死了的日本鬼军官,竟然仿佛死而复活,复活的样子看上去居然比先前更强大可怕。 钱冬雨来不及多想,暗诵咒语,鬼仙剑向已经冲到面前的四个日本鬼一扫,四个日本鬼惨叫声声,两个头颅被劈为两瓣儿,另外两个,头虽保住,但帽子却被削掉了半个。还没等钱冬雨再动手,已有两把雪亮飞刀钉进了他们的眉心。 第97章 昏厥 最后两名日本鬼的身子还没完全倒下,那个盘腿坐着的日本鬼军官又是一声大叫,两只举在胸前的胳膊上肌肉块块暴起,像男子健美体操队员上场前那样,晃了两晃,两个血糊糊的手掌外翻,对着钱冬雨和如意同时扑来。 刚才一个巨大手掌抓向如意,已经很可怕,如今两个巨大手掌同时抓来,而且还是在日本鬼军官突变之后,带着极度的暴怒抓来,那可怕程度更是可想而知。 两个巨掌还没到,一股冷嗖嗖的劲风已扑到面前。 钱冬雨一把将如意拉到身后,将九尺鬼仙剑向日本鬼军官两双巨手果断的削去。 只要有钱冬雨在,他就绝不能让如意受伤,因为他是男人,男人有义务比女人承担更多的责任。 日本鬼军官看到鬼仙剑削来,居然毫不退缩,一把抓向鬼仙剑的剑锋。仿佛一双巨手是精钢打制出来一样。 这是亡命的一击!因为日本鬼军官头上已钉了三把雪亮的飞刀,他知道必死无疑,所以才做这拼死的一搏。 一个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鬼,和一个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人的想法没有多大区别。 既然已经是死,还会在乎一双手吗?这双手伸出去,本来就是一次赌博,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这一击出去,也许连收回手的可能也没有。 因为那三把深深钉在他头颅里的飞刀,随时会让他失去指挥手的能力! 瞬息之间,鬼仙剑与日本鬼军官巨手相遇。一只巨掌被鬼仙剑齐根削断,另一只虽也被鬼仙剑的剑锋切进肉里,但还是因力量减缓,被日本鬼军官抓进了巨掌。 日本鬼军官嚎叫一声,不顾巨掌血花飞溅,往回一收。钱冬雨的身体跟着鬼仙剑被拉了过去。如果不是拼命的抓紧剑柄,鬼仙剑几乎就要突手。 鬼仙剑虽没脱手,但钱冬雨已倒在地上,被拖了六丈远。 钱冬雨的身上只穿一层薄衣,裤子拉破,皮肉磨到地上,疼痛难忍。 开头,钱冬雨只觉的日本鬼军官力大无比,根本无法抗拒。后来,当日本鬼军官抓了鬼仙剑要把钱冬雨举起甩掉时,怪事儿发生了。 日本鬼军官突如遭到电击一般,全身抖动起来。抖动通过鬼仙剑,传到钱冬雨手臂,导致钱冬雨也跟着抖动不止。 随着一阵紧似一阵抖动,钱冬雨感到鬼仙剑变得越来越活跃,好像鱼儿遇到了水,欢奔乱跳。 很快,钱冬雨便感觉从鬼仙剑上传来一股极强的气流,像汹涌澎湃的大河从高崖上倾泻而下一般,滚滚不息传进他身体中。 那股气流进入钱冬雨身体,如一股清凉的井水注入肺腑,渐渐汇聚到他的下腑时,却变成了一团火,越来越炙热。 钱冬雨大汗淋漓!全身颤抖,脸孔变形,四肢扭曲,痛苦不堪。 站在原地,手里握了两把雪亮飞刀正欲投出的如意,蓦然停手,因为她忽然发现手中的飞刀已不必出手。 钱冬雨和日本军官一瞬间都变成一种模样,一种癫痫发作时的模样。 连接着钱冬雨和日本鬼军官的鬼仙剑,此时光芒比任何时候都辉煌灿烂,一股绿光,一股红光,加上鬼仙剑本身发出的蓝光,三股光交织在鬼仙剑上,翻转游动。 如意抢步上前,一把搂住钱冬雨,急声问道:“冬雨哥!你怎么啦?”话声没落,钱冬雨的手臂一挥,如意感到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向她袭来,两手立刻脱离了钱冬雨,身子倒飞出去,落到了舞台下那七个中国男子身后。 幸亏如意会飞行术,在空中努力控制住身形,才没被甩到大厅的墙上。如意站稳身子,犹豫了一下,她想不通钱冬雨突然哪来如此大的力气。 只听舞台上的钱冬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意浑身一抖,仿佛被一只利箭射中心脏,大叫一声“冬雨哥!”身形一顿,重新飘飞到舞台上。 钱冬雨和日本鬼军官全都不再抖动。 日本鬼军官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像几枝随便扔到舞台上的扭曲的树根。 钱冬雨的身子已经不见,只有鬼仙剑的剑锋,光芒闪动,正渐渐暗淡下去。 如意又叫一声:“冬雨哥。”没有听到回应,鼻子酸涩,扑到鬼仙剑的剑柄那一侧,顺剑摸去,找到钱冬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钱冬雨手腕上的脉搏跳动的十分有力!但身体却滚烫如蒸笼。 鬼仙剑失去钱冬雨控制,光芒越来越暗,剑身慢慢收缩。如意把鬼仙剑拿在手中,抱起钱冬雨,身子一摆,从大厅顶上被日本鬼军官击出的大洞飞出去,落在了大厅的屋顶上。 如意把钱冬雨平放在屋顶,用手摸索着将一粒药丸放进钱冬雨嘴里,这才站起身来,向四周观看。只见原本空落的日本鬼军营,已变成一片纷乱。 院子中间,一百多名日本鬼排起几路纵队,在一个日本鬼军官指挥下,每组拉着几只东洋狼狗,有次序地向军营四处散开,开始仔细搜索。 如意和钱冬雨处在隐身状态,如意并不担心那些日本鬼的搜索,她担心的是钱冬雨目前状况。 如意眼前不断出现刚才钱冬雨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挺身向日本军官刺出的那一剑。如果不是这一剑,钱冬雨也许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在钱冬雨被日本军官巨手拖走那一刹,如意的心感到寒冷如冰,她以为钱冬雨必死无疑,没想到那鬼仙剑却诡异无比,居然在不到一分钟时间内,将日本鬼军官吸噬成一具干尸。 刚才在摸钱冬雨脉搏时,如意发现钱冬雨身体里有一股异样的气流在涌动,凭经验,她知道那是一股深厚的灵力。 钱冬雨凭空怎么会有这样一股强大的灵力聚积在身体里?想到钱冬雨说过鬼仙剑能给他治疗伤痛的话,如意断定,那一定是鬼仙剑把刚才吸噬日本鬼军官的灵力,送入了钱冬雨体内。 钱冬雨定是一时不能承受如此强大灵力,才昏厥过去。 第98章 恢复 想到这里,如意心中又暗暗为钱冬雨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以后钱冬雨凭借这股强大的灵力,可以把鬼仙剑威力发挥到更大。 也许,钱冬雨一会儿醒来,就能突破鬼仙剑的第四层境界了。如果钱冬雨能够突破鬼仙剑第四层境界,那么,钱冬雨便能算得上一名真正鬼仙剑客了。 如意弯下腰,抱起钱冬雨,身子摆动,轻轻飘飞起来。她想把钱冬雨带出这片地方,让钱冬雨好好睡一觉,让他恢复身体。那时,再来收拾这些日本鬼,将更有胜算。 如意飞出日本鬼军营,飞过来时经历的那片荒村,越过村外红雾迷蒙的血域。 就在如意想飞过那片红柳林时,蓦然发现红柳林已长成参天大树,直入云霄。红柳枝之间紧紧勾连,竟没一处空隙可以钻过去。 如意只好向上飞升,想从更高的地方飞过去,可是飞了半个小时,还是密密层层的红柳枝条。再往上飞,发现四面的红柳枝条在高空中已连成一片,将这一区域完全遮蔽,根本飞不出去。 如意只好降下来,飞过村外那片血域,借着稀微的天光,落进一个破败的院落。院落中,有一个柴草房,屋顶虽已坍塌,但里面却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干草。 没有月亮,只有无边的黑暗在周围拥动,如意靠在钱冬雨的身边儿,手紧紧抓在钱冬雨手腕上,摸索着钱冬雨的脉搏,等着他醒来。 这时,只听见四面渐渐响起日本狼狗的狂叫声。空中出现一道道飞掠过去的光影。随后,日本军车轰鸣的马达声也呼啸起来。显然日本鬼开始了大规模的搜捕行动。 不久,一队日本鬼从这座破败的村里搜了进来。手电筒的光芒像闪电在空中划来划去。当经过如意和钱冬雨所在的院落时,日本狗狂吠不止,马上引起日本鬼的怀疑。 日本鬼立刻冲进院落,把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甚至有两个日本鬼还飞到空中,把手里光源充足的大手电筒从上而下不停的扫射了好几遍,但也没发现如意和钱冬雨的影子。 最后,尽管那两条日本狼狗确定无疑,狂啸不止,但那些日本鬼看过之后,还是相信了他们自己的眼睛,而没相信那些只会狂吠,不会说日本鬼话的狼狗。 日本狼狗被日本鬼强行拉走时,还十二分留恋地对钱冬雨与如意躲藏的院落声声哀鸣。一个脾气暴躁的日本鬼小队长在它们秀丽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声色俱厉地咕嘟了几句日本话,两个日本狼狗才只好很不情愿地离开这个院落。 如意看着那些日本鬼消失的背影,嘴里小声骂了一句:“活该!谁让你们这两个狗东西不好好学说日本话!” “你骂谁呢?”如意话音刚落,身边儿传来钱冬雨轻轻的问话。 如意激动地把钱冬雨的胳膊一抓说:“你总算醒过来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钱冬雨意识还有点儿模糊地问。 “我们是在来时路过的那个村子,你身上还难受吗?”如意急于想知道钱冬雨身体状况,因为,钱冬雨身体状况如何,对他们能否冲出红柳林有很重要的作用。 钱冬雨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脚说:“没什么毛病,挺好的!而且,我感觉身体里好像有股很充沛的气流在涌动;另外,身子也感觉比以前轻灵了许多;你没受伤?” “我没事儿,你刚才向那日本鬼扑去时,真把我吓坏了!我以为-----幸亏有这把通灵的鬼仙剑,是它吸干了那日本鬼的精血和灵力,才把你救了!看来它和你真是有缘的。”说着,如意抓过钱冬雨的手,把鬼仙剑轻轻放进钱冬雨手掌心里。 鬼仙剑一入手,钱冬雨马上全身一振。鬼仙剑随着钱冬雨心意,如蛇一般在他的掌心融动了一下,紧紧的贴在了掌心上,似乎向他亲昵撒娇似的。 “现在,日本鬼那边儿的情况怎么样了?”钱冬雨问,将手掌翻转过来,手心向下,果然,那鬼仙剑如他感觉到的一样,没有坠落地上,而是像一只倒悬在顶棚上的壁虎似的,紧紧依贴在他的掌心。 如意告诉钱冬雨,日本鬼正进行全面收搜,想找到是谁闯入了他们营盘;并告诉钱冬雨,现在这块儿区域已被长成参天大树的红柳林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出不去;照此推断,在日本鬼里面,还有比刚才那日本鬼灵力更强大的对手。 “那些红柳一定是被那个灵力强大的日本鬼施了法,才变成参天大树的!所以,我们要想从这里出去,只有先解了这魔法,而要解魔法,只有先消灭那个灵力最高的日本鬼。”钱冬雨一边儿思索,一边儿说出这番话。 “对,这是最主动的办法;当然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等,等到他们找不到我们,失去耐心后,以为我们早已跑掉了,那时,他们可能会解除红柳林的魔法,我们就可能乘机出去。”如意接了钱冬雨的话说。 “如果死等的话,那会把外面郭营长、二愣他们急坏的,忍不住硬往里面冲;那样,他们就损失惨重了!我觉得还是我们主动出去的好。”钱冬雨思维清晰地分析道。 “我原以为你身体一时半会儿不会恢复过来,所以才急着想带你离开这里,等你的精力充沛了,我们再反回来收拾这帮可恶的日本鬼,可是,你现在既然已经完全恢复了,就不必急着出去了。” “我们今天一定要把这个日本鬼的窝端掉了!不然,他们说不定还会做多少坏事儿呢!”钱冬雨说着,站起身来。这时,他感到浑身是胆,一身轻松。深深吸入一口气,让气流在肚腑中运行了片刻,感觉身体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异常的好。 “你真好了?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了?”如意仍然不放心问道。 “真没事儿了!走,也许刚才被我们那么一闹腾,日本鬼里那个大魔头会跑出来呢!”钱冬雨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第99章 小屋 钱冬雨精神状态好了,如意也信心倍增,手伸过来,摸索到钱冬雨的手说:“我们回去看看情况!”话刚说完,身子一动,向上飘去。钱冬雨也被如意拽着升上空中。 “你的身子比以前轻多了!”如意小声对钱冬雨说。 “我也感觉身体比以前轻快了许多,有点轻飘飘的,就像在水里游泳时那样。”钱冬雨回道。 当两人飞到日本鬼营上空时,如意停下来。两人从空中向下观望。只见日本鬼营盘里一片忙乱。一队队日本鬼手里牵着身姿性感的日本狼狗,不停的在营盘内巡视。 正看之时,只见突然从一个不大的小房里透出一股极亮的红光,随后又消失了。 “你看那是一股什么光?我看不像是灯光!”钱冬雨疑惑地问如意。 “不是灯光,好像是一种灵光,说不定,就是那个灵力最高的日本鬼发出的光芒!”如意说话时,钱冬雨感到她的手抓的更紧了,而且似乎出现了一点儿湿润。 “从这道光芒看,这个日本鬼的本事是不是很强大啊?”钱冬雨轻声问如意。 如意略顿了一会儿,才回话说:“看这道光芒的气势,至少已有上千年的修炼功力;可是,听你和郭营长、二愣他们说,这群日本鬼来到这儿,也就五六十年的时间,应该不会有这么强大的灵光出现。” “照你这么说,他们这儿是不是还隐藏着一个修炼千年的怪物,狐狸精,蛇精什么的?”钱冬雨担心地问道。 “有这种可能!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修炼者有一种特殊的练功方式,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吸纳别人的灵力,而后使他自己的灵力突飞猛进地增长;像你就有这种本事。”如意分析道。 “我也有这种本事?我怎么不知道?”钱冬雨反问道;他实在想不通如意怎么会这么说。 “你没发现你现在的灵力在今晚已经有了一个突飞猛进的增长了吗?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现在已经突破了驾驭鬼仙剑的第四重境界,能够将鬼仙剑幻化成一丈二尺长了。” “不是?为什么会这样呢?”钱冬雨迷惑不解地问。 “因为你可以凭借鬼仙剑从别人那儿吸纳灵力;刚才在大厅里时那个日本鬼的灵力,全被鬼仙剑吸纳进你的身体里去了,所以,你刚才说你的身体里有气流在涌动,并且感觉身体变得很轻灵。”如意进一步解释道。 “我是有这种感觉,难道这就是吸纳了那日本鬼灵力的反应吗?”钱冬雨肯定了他的感觉,但还是心存疑惑。 “应该是这样,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现在一定可以一跃上房了;不信,你一会下去试试看。”如意说完,带着钱冬雨向日本鬼营盘后面的一排房屋飘落下去。 等落地后,如意放开钱冬雨手掌说:“你自己试着跳一下,看能不能跳到房上去。” 钱冬雨凝神聚气,两腿下屈,再向上一纵。果然身子飘飞起来,居然比房子还高出一米多的距离。 钱冬雨一缩身子,轻轻落到房顶上。再一纵身,跳回到地上。 如意问道:“是不是你我说的那样了?” 钱冬雨兴奋异常地回答道:“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我能跳房子那么高了!” “这就好了!有你现在的灵力,再加上鬼仙剑的吸噬灵力的功能,我想,我们也许能够把那个日本鬼消灭掉了!”如意说。 “我们走,看看那个日本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钱冬雨抓住如意的手,两人身子纵起,轻轻落到那个发出灵光的小屋旁。 小屋很不起眼,在这一大片日本鬼营房里,这小屋应该是最不引人注目一个地方。在小屋门口甚至没有一个鬼兵把守。 如果不是看到那束奇异灵光从这小屋中发出,钱冬雨和如意是绝对不会走近这间小屋的!小屋周围,显得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冷清。不论谁看到这小屋,都会以为这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可是,当钱冬雨和如意来到小屋前时,却感到阵阵寒意直透心肺。钱冬雨将如意的手攥得更紧几分说:“我怎么觉得这小屋跟前比别的地方冷啊!就像到了深秋的样子。” “我也有这种感觉,这里冷森森的,确实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可能就是外面没有日本鬼鬼兵接近的缘故!可是,有一点很奇怪!”如意的语气里带着不解。 “你感觉什么地方不对?”钱冬雨追问道;用力捏了一下如意的手,仿佛害怕她会突然脱手而去似的。 “一般来说,通过血炼方式提高灵力,炼功者身上散发出来的应该是火一样的灼热!可是,这里却显得异常寒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如意说出了她的迷惑不解之处。 “我们进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吗!反正,我们两个现在都隐了身,他们看不到我们。”钱冬雨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他想以这样的方式来缓减一下如意心里的紧张。 如意也把钱冬雨的手抓紧了说:“他也许能看到我们隐身!刚才那个眼睛会发出红光的日本鬼军官就看到了我们隐身!我们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你说的很对,我们是应该小心点儿,走。”钱冬雨拽了如意的手,就要向小屋走。 如意却没动地方说:“等等!一会儿遇到了险情,我们两个很可能会分开,那时,你要找到我,可能会很难!这样,我先向你传授几句口诀,你记住了,到你想看到我时,只要念这几句口诀,我就知道你在哪儿了。” “那就快告诉我!一会儿看不到你,我就会担心的!”钱冬雨急切地说。 如意便将几句口诀告诉钱冬雨,钱冬雨小声诵读了几遍说:“记住了。” 如意说:“那你读了试试看。” 钱冬雨刚读完那几句口诀,眼前立刻闪现出了如意一点儿淡蓝色的影子;那影子就和钱冬雨平时看到的鬼影一样。钱冬雨立刻兴奋地说:“我看到你了!” 第100章 冰宫 “你吞服过阴明珠,再加上这套口诀,所以,才能看到我;不过,你一定要记住,这套口诀只能你一个人悄悄用,绝不能再传授给其他任何人!因为,这是我师傅秘传给我的绝技,除我们本门弟子,外人是不允许传的,否则,就要受到很重的惩罚!” 钱冬雨听了如意的话,心中一颤,对如意倍加感激!立刻神情严肃地说:“我对天发誓,以后绝不向别人传授这套口诀!” 如意说:“你记住就行了,否则,你就把我害惨了!” “如果你师傅知道了,他会怎么惩罚你?”钱冬雨好奇地问。 “上次,我一个师兄向外人传授了隐身术,师傅知道后,就把这个师兄带回山洞,关进一间秘室,罚他面壁一百年;那个被他传授了法术的人也被我师傅抓上山,关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用铁链锁着,直到那人死了,也没放出去。” “你师傅这么残忍!你怎么还要跟他学艺啊?”钱冬雨心中很是不平地问。 “我师傅平时对我们还是很好的,只有犯了规矩的时候,他才会变得那么凶;我在前面,你跟在我后面走,把脚步放轻了,别弄出动静来。”如意向钱冬雨安顿一句,迈步向那小屋的门口走去。 钱冬雨已能看到如意,所以,随在如意身后,高抬腿,轻落步,慢慢向小屋移动。 走到离小屋越近,钱冬雨感到身上越冷,真像走进了冰窖似的;皮肤上明显发紧,发硬。连忙暗中提气,驱动血液加快流动,以此来抵御寒气的阵阵侵袭。 走到门口,如意站住,先把身子向门的一侧墙上靠去。然后,又抬手示意钱冬雨靠到门另外一边儿的墙上。 如意等钱冬雨站好后,手伸进衣襟里,拿出来时,三柄小小飞刀已经捏在手指间。钱冬雨看到如意拿出飞刀,也将右手张开,把鬼仙剑握在手里。 如意用另一只手,轻轻将小屋门扇一推。小屋门上居然并没上锁,随着一声“吱呀”,跟着如意的手,慢慢打开。 小屋里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到,如意手掌一翻,一把飞刀脱手飞入小屋黑暗中,随着“噗”一声响,好像钉在了什么东西上。 侧耳听听,小屋里异常安静,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如意将手伸进衣襟,再拿出手时,手里捏了一颗绿色的珠子。手指轻扬,那绿色珠子慢慢飞入小屋,融入了小屋无边的黑暗中。 如意待绿珠飞入小屋后,口唇轻动,默诵咒语,那颗进入小屋的绿珠渐渐发出一团淡绿色的光芒,将小屋里事物朦朦胧胧地照射出来。 钱冬雨和如意探头向里面看去,小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如意甩入小屋那把飞刀,亮晶晶钉在小屋后墙上。 如意向钱冬雨打一个手势,两人先后进入小屋。小屋里更是奇寒无比,钱冬雨和如意身上单薄的衣服,根本无法抵挡逼人的寒气。 如意走到后墙跟前,轻轻将那把钉在墙上的飞刀取下。钱冬雨则仔细察看小屋里的情况。 小屋的地面,是用差不多半米长宽的石板砌成。墙是土墙。屋顶的椽子黑幽幽的。屋子一边儿,靠近窗子的下面,放着一口石质棺材。这是小屋里唯一的物件。 如意和钱冬雨的目光同时落在那口棺材上,又同时抬起头来,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如意走到棺材前,将棺材外面仔细观察一番。回过身来,对钱冬雨点了点头,指着棺材前部一处地方让钱冬雨看。 钱冬雨向如意手指那个地方看去,那里果然与别处不同。别的地方都有尘土,唯独这个地方光洁明亮,没有一丝尘土。 如意将手指放在那处地方,用手轻轻按了一下,没有什么动静。直起腰来,看看钱冬雨,摇了摇头。钱冬雨走过去,把手放在那处地方,用劲按了一下,也不见动静,再按住,向一边儿推了一下。 只听“轰隆隆”一阵响动,棺材盖竟动向一边儿滑去。从棺材里散发出一团蓝光,同时,还腾起团团云雾状的烟埃。 两人慢慢把头向棺材里口探过去,看到棺材里原来别有一片洞天。下面居然是一个大洞,确切地说,是一个大坑,差不多二十丈深。 坑里全是奇形怪状的冰柱,冰柱有的像某种植物,有的像某种动物,有的像桌子;猛一看去,就仿佛是一座大型冰雕博物馆似的。 看到这些冰,如意和钱冬雨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们越靠近小屋,会感到越寒冷。从棺材口冒出来的那团团雾埃,其实是从下面冰窟里升起的阵阵寒气。 在那些奇形怪状的冰柱里,有蓝荧荧的光芒散发出来,将整个洞窟照的幽暗,神秘,甚至还有几分恐怖。 从棺材口到坑底,没有任何支撑物。一个人如果从棺材口落下去,一空会摔的粉身碎骨。 “怎么办?”如意悄声问钱冬雨。 钱冬雨说:“你在外面,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如意说:“还是我先下去,你在外面守着。”说完,不等钱冬雨说话,身形一动,已轻飘飘落进那口棺材里。 钱冬雨只好守在棺材旁等着如意。透过棺材口,钱冬雨看到如意身姿飘飘渺渺浮在大坑半空中游动,仿佛九天仙女一般,在荧光闪烁的冰雕映衬下,美艳绝伦!心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如意那样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翔啊!” 那一刻,钱冬雨眼前幻化出了一副美妙的图景,图景里有蓝天,白云,小鸟,还有他和如意手牵着手。轻风在他们耳畔吹拂,将如意的长发掀动,像黑色的瀑布---- 就在钱冬雨痴情于幻想出的画面时,如意身形优美地一摆,从棺材口里飘荡出来。 “有什么情况吗?”钱冬雨急切问道。 如意摇了摇头说:“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很冷,感觉人的骨头都快给冻僵了。” “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大炕,还是通向别的什么地方?”钱冬雨探寻地问。 “好像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大炕;但这是不可能的,一定在什么地方有通道,不然,那个发出灵光的日本鬼上哪儿去了?”如意解释道。 第101章 探寻 “我们现在就下去把那个通道找出来!”钱冬雨说着,趋身便要往棺材口里跳。 如意一把拉住钱冬雨说:“等等!我们先把这里处理一下。” 钱冬雨顿住身形。如意将手向那颗绿珠伸去,将那颗飘在空中的绿色珠子收回。手探进衣襟,从里面拿出一团软软的黑色东西,往空中抛去。 那黑色的东西在空中铺展开来,竟是一张黑色的网,像蜘蛛网一样罩住了半间屋子,隔断了门通向棺材的路。 “这样,外面的那些鬼就是进了小屋,也到不了棺材旁!这样,我们就切断了日本鬼的外援!我们走;这里有点儿高,你拉住我的手,我带你下去。”如意说完,把手递向钱冬雨。 钱冬雨拉住如意那双白晰的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占头,身子同时纵起,飘入棺材里的那个寒气逼人的大坑。 进去了,钱冬雨才看出这里比他从棺材口看到的要大的多。真可以算作是一座大型冰雕博物馆!里面花鸟虫,无所不有,看得钱冬雨眼花缭乱。 如意先拉着钱冬雨的手在空中飘荡了一圈儿,一边儿转,一边儿仔细观察着这些冰柱冰雕的特别之处,想从中发现进入另外一个洞天的珠丝马迹。 可是,两人转了两圈儿后,还是没发现什么。 “我们下去看看。”钱冬雨建议道。 如意将身形向下落去,钱冬雨跟着下降。两人落到坑底,站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 两人的旁边是一座猫的冰雕,那猫雕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特别是两只眼睛,发出幽蓝的光芒。 钱冬雨妒忍不住抬起手来,在猫头上摸索了一把。那猫突然“喵唔”大叫一声,嘴巴大张,一口向钱冬雨手腕咬来。 钱冬雨大惊,手腕本能的后撤回来,躲开了这一咬。如意手指间的飞刀已脱手击向那只冰猫,一声脆响,一团白色光华炸起,冰猫被如意的飞刀击成了碎片。 冰猫的碎片纷纷扬扬散落到了下边的冰面上,四处滑动,那两只猫眼落到冰面上后,仍然光芒不减,滚出很远,还在闪闪发光,变成了两颗会发光的冰珠。 “这些东西看来不能乱动!它们很可能都被那个日本鬼施了法!”如意进一步提醒钱冬雨,手腕一递,向前伸出,落到冰面上的那把飞刀,从一丈开外飞起来,落回如意的手掌中。 钱冬雨不敢大意,手掌展动,将鬼仙剑化成二尺短剑,紧握在手中,两眼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周围冰雕的特异之处,提防着突然出现什么异变;紧紧跟在如意后面,在这大冰坑里慢慢的向前走。 两人在诺大冰窟里走了一圈儿,尽管十分用心,万分仔细的观察着,还是没发现什么能通向别处洞天的机关。 “我们不能就这么乱转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想一想才对!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把机关安装在什么地方?”钱冬雨停住脚步,向旁边儿如意问。 “一个最明显,最不起眼的地方;或者是一个特别隐秘的地方。”如意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们刚才已经看了一圈儿,这里除了冰,什么也没有!如果有机关,也肯定是在冰上,是用冰做成的;这冰窟里,大大小小的动物植物上百个,机关肯定安装在其中之一上,如果你来做这机关,你会做到什么动物上呢?”钱冬雨近一步分析道。 “我特别爱好的动物,或者植物的身上!”如意仍然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么,你说这个日本鬼最爱的动物会是什么呢?”钱冬雨继续追问下去。 “这个你应该知道,因为你是算仙的传人!”如意提醒钱冬雨。 钱冬雨一拍脑袋说:“关键时候,还是你们女的细心!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钱冬雨说完,身体下沉,盘腿坐在冰面上,两眼轻闭,口中念动咒语。片刻之后,钱冬雨眼睛大睁,身体原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渐渐像一只陀螺。再过一会儿,慢慢停下来说:“这冰雕里只有两只狼是完全一样的,其余的都只有一个!” 如意顺次将大坑里的冰雕扫视一遍,很快找到了那两只狼,一只在中间,两眼发出绿光,另一只在一个角落,两眼发出粉红色光芒。 两只狼不在一块儿,所以,刚才两人看时,并没注意到狼是两只。钱冬雨站起身来,先走到中间那只狼跟前看了一会儿,又走到边儿上那只跟前观察了一番问如意:“你看出机关在什么地方了吗?” 如意摇了摇头说:“没看出来,我只看出这两只狼的眼睛不一样,别的没看出来。” “这两只狼一只大点儿,一只小点儿,最主要的是,那只大点儿的,是条公狼,那只小点儿的,是条母狼。”钱冬雨肯定地说。 如意又走近两条狼观察之后说:“真是一公一母两条狼!也就是说,这个日本鬼对狼格外喜欢!” “应该是这样,我刚才推算的时候,眼前出现一个小日本在冰天雪地里,拿着一把柴刀追一只狼羔子;这个小日本一定是日本北海道的,那里冬天总是冰天雪地的。” “那么,你说机关会在哪只狼身上?又会在身体的哪个部分呢?”如意又提出一个难解的问题,秀眉微蹙,显出一副深入思考的神情。 “只有拭一拭了!”钱冬雨说着,手掌上扬,鬼仙剑在他手里光芒闪烁,又增长一尺,变成了一把三尺剑。钱冬雨举着鬼仙剑,用剑尖慢慢探向坑中间那只公狼的眼睛。 “小心点儿!”如意急促地提醒钱冬雨一句,早将手里三只飞刀夹在指缝里,后腕上扬,做出随时准备将飞刀甩出的动作。 鬼仙剑慢慢接近那只发出绿光的狼眼,钱冬雨的心渐渐开始狂跳起来,他尽力压制着心绪,通过呼吸来调节心里的慌乱;并随时准备着应付突发性变故。 鬼仙剑被隐去了形,所以,在接近那只狼眼时,只有钱冬雨和如意能看得到。最后,鬼仙剑终于搭在那只狼眼上。 第102章 突破 在鬼仙剑与狼眼接触的那一刹那,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鬼剑剑突然放出了电弧一样的蓝光,“哧哧”几下闪过,那只狼眼上的绿光骤然消失了;眼珠变成了漆黑一团,像一块儿煤球一样的东西。 一股浸凉的气息通过鬼仙剑传入钱冬雨的身体,他立刻感觉神清气爽,身上的寒意也减弱了几分。 那狼头扭动了几下,随着狼眼上光芒的消失,也凝然不动了。钱冬雨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挪到另一边儿,将鬼仙剑同样放到另外一只狼眼上,又几下电弧闪过,那只狼眼也变成了漆黑一团。 “我知道这些冰雕为什么会活过来咬人啦!”钱冬雨垂下鬼仙剑兴奋地看着如意。 “为什么?”如意问。 “问题全在这些冰雕眼珠上,你看看,它们眼睛都会发光。这些光全是灵光,很可能是那个日本鬼给它们注入的灵光,是这些灵光使它们活过来的;不信,我这回拿手摸这只狼,它肯定不会像刚才那只猫那么跳起来攻击人了。” 钱冬雨说着,伸手就去摸那只狼的后腰。如意急忙提醒道:“小心点儿!” 钱冬雨的手掌落在那只公狼的后腰上,那只冰狼果然没有活过来。 “照此看来,你只要用鬼仙剑将这些冰雕上的灵力吸掉,它们就全变成一堆不会攻击人的冰雕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再担心被他们攻击了。”如意一脸轻松地说,也垂下了她那只举了飞刀的手。 钱冬雨走到那只母狼前,照对付公狼的办法,把母狼两只眼睛上的灵力全都用鬼仙剑吸入自己体内。两只狼眼上的灵力被吸入体内后,钱冬雨感到身上的寒气完全消失了;心中大感畅快! “这两只狼是不会动了,但机关在哪儿呢?”如意说着,将手放到那只公狼头上去摸索,掰动,可是,从头到爪都弄了一遍,也没见什么动静。 钱冬雨也照如意的样子弄了一遍那只母狼,也是一个部件都掰不动。 两人对望一眼,摇了摇头,一时陷入困境之中。 “看来机关不在这两只狼身上!”如意失望地看着钱冬雨。 钱冬雨向大坑里看了一圈儿说:“我再试试别的冰雕。”说完,走到大坑中间那根最大的龙柱跟前,将鬼仙剑对着一只龙眼点去。龙眼同那狼眼一样,在一片弧光以后,变成了漆黑一团。 钱冬雨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异样,只是龙眼上的灵力明显要比狼眼上多一些。两只龙眼全点过,钱冬雨伸手将龙角,龙嘴,龙牙,甚至一片片龙鳞都用手拭过以后,仍是一无所获。 钱冬雨拭过龙后,又去拭虎,去拭大象,去拭马。结果都没有结果。钱冬雨一屁股坐在冰面上,看着眼前那只公狼说:“看来我们的思路有问题!” 如意也是一脸愁绪,身子一曲,也坐在了钱冬雨身边儿;将头侧靠在钱冬雨肩头,轻声说:“别急,我们再好好想想;你冷吗?我觉得骨头都快冻僵了!” 如意抬起微微发红的脸颊,看着钱冬雨的脸,举手在钱冬雨脸颊上摸了摸,又说:“你的脸好冰啊!”钱冬雨扭回头来,看到如意红红的鼻尖和脸颊,将一只手抬起来,捂在如意一边儿的脸颊上说:“我给你温温!” 如意感激而又幸福地看着钱冬雨说:“你的手真暖和!你说那个通道的机关究竟会在哪儿呢?” 钱冬雨抬头看着面前那只公狼,忽然眼睛里闪现出欣喜的光芒来,挺身站起,快步走到那只母狼跟前,低头向母狼的屁股后面看了看;又转回身来说:“可能有门儿了!” 钱冬雨走到公狼跟前,弯腰朝公狼的身下看了看,手伸过去,再拿下来时,手里多了一根冰棒,那冰棒上隐隐有一点儿灵光闪动,那是银白色的光芒,如果不注意,和冰本身的颜色混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 钱冬雨拿着那根冰棒,急步走到那只母狼跟前,将冰棒的一头对了母狼后面的一个小洞插进去。 钱冬雨刚把那根冰棒插好,便见灵光一阵闪耀,随后,一声不大的“吱嘎”声响过,只见中间放老虎的那个底座突然从中间裂开了,一股暗红色光芒从裂开的缝隙里透出来。 钱冬雨和如意对视一眼,慢慢向裂隙挪去。钱冬雨手里的鬼仙剑闪烁着淡淡蓝光,如意手指间三把飞刀闪着阵阵银光。 两人走到缝隙边儿,向里探头看去,只见里面是一条宽敞走廊,走廊里两边儿并排站着两只东洋狼狗,个个都有一米高,血红的舌头伸出口外,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 狼狗的两只眼睛里,发出红色光芒,将整个走廊照成一片红色。走廊里显得阴森恐怖,仿佛地狱一般。 钱冬雨轻声对如意说:”这些狼狗都是鬼狗,我们下去要小心了,这些家伙虽然看不到我们,但是能闻到我们的气息!我先下去,你跟在后面,如果被这些狗东西发现,我用鬼仙剑对付它们,有必要时,你再用飞刀帮我。” 如意点了点头说:”就这样,不过,你还是当心点儿!这些狗看样子很凶残的!” 钱冬雨身子一纵,跳下裂隙,脚刚着地,走廊两边儿那两条东洋狼狗嘴巴张大,血红舌头长长伸出口外,向着钱冬雨方向狂吠起来。钱冬雨知道它们看不到自己,将鬼仙剑举到身前,防着它们突然扑上前来进攻,身子先站着没动,观察了一下走廊里情形。 从钱冬雨所站的地方看过去,走廊大约有一百米长,两边儿每隔十米远就有两条东洋狼狗站立,钱冬雨数数,不多不少,整整二十条。 钱冬雨手举鬼仙剑,做出欲砍下去的动作,一步步向前挪去,在离最前面两条东洋狼狗还有两米远时,那两条狗突然同时跃起,仿佛能看到钱冬雨一般,从两边儿张开血盆大口咬了下来。 第103章 人鱼 钱冬雨将鬼仙剑一挥,两条恶狗立刻断为四截儿,血花飞溅,喷射到两边儿的墙上,形成斑斑血痕。这里两条狼狗一死,后面那十八条狼狗马上蜂拥而来。 钱冬雨一看,大事不妙,别说让这帮东西咬住,就是让它们用狗爪踩上一遍,也是九死一生。 情急之下,钱冬雨紧握鬼仙剑,正要做拼死一搏之时,只听后面如意急促的呼叫一声道:“抓住我!到上面去!”一只手已搭在钱冬雨胳膊上。 随后,钱冬雨的身子被如意一把拽起,升到洞顶处。如意脊背紧贴顶壁,一手紧抓着钱冬雨手腕。时间只在一瞬间,后面那些狼狗纷纷从两人的身下穿过,向洞外扑去。 如意并不怠慢,将钱冬雨的胳膊用力一拉说:“我们走!”身形展动,顺了顶壁,向着狼狗扑来的方向,朝洞里面飞掠而去。 当那些狼狗全部扑出洞外之时,两人已经到达洞的尽头。洞尽头,是一块二米见方的大玻璃,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一个巨大的水池,池中有水,水上腾着粉红色的迷雾。 迷雾中隐隐约约显露出一座亭台楼阁。楼阁的最高处,有一颗明珠闪烁,变化着七色光辉,为整个水池提供光亮。水池的光亮随那明珠在不断变幻。 “怎么办?看来只有打碎玻璃进去啦!”钱冬雨征询如意意见。 如意说:“我来拭拭。”说完,口中念叨几句咒语,手中忽然出现一个大铁锤。如意两手抡起铁锤,向那看似不厚的玻璃砸去。 没想到,一锤下去,玻璃并没碎,似乎还有弹性,在铁锤与玻璃接触那一瞬间,还有蓝色电弧闪现,刺人眼目。 电弧过后,那玻璃上突然现出一只凶猛虎头,张开血盆大口,发一声吼,向钱冬雨和如意一口咬来。事出意外,两人想躲已是不能。 因为那虎口太大,上嘴唇在洞顶,下嘴唇在洞底。除了向后躲,绝无逃身之路。后面那群恶狼听到虎吼,此时也返身回来,离两人身后还有不足三丈的距离。 钱冬雨和如意随即落入虎口之中。只要虎口一合,锋利如刀的虎牙必然会把两人撕为碎片!千钧一发之时,如意和钱冬雨求生的本能飞涨,各自使出救急一招;想做最后的挣扎。 钱冬雨是将鬼仙剑直立起来,想通过鬼仙剑支住虎口上下颚,使虎口合不拢,从而逃生。如意却不退反进,身形一顿,将一把飞刀伸到前方,直向虎口深处冲去。同时没忘将钱冬雨左手一拽。 如意这一拽,使钱冬雨身子跟着向前冲去,鬼仙剑还没支好,便随着如意向里面冲了进去。不想,两人这一冲,用力过猛,竟冲过了那道玻璃,“扑通”一声,双双跌落里面的池水中。 原来,那虎口便是进入里面的通道!如意在无意之中,竟带钱冬雨闯了进来。两人从水中站起,惊魂未定,互相对视一眼,喜极而笑,身子向前一扑,紧紧拥抱在一起。 突然,钱冬雨和如意相拥的身子颤抖起来,钱冬雨听到如意在他耳边用轻轻的、颤抖的声音道:“你看水里!” 钱冬雨看着水里说:“我看到了!”话刚说完,如意用起神功,身子骤然从水里带着钱冬雨,像箭一样射向空中。 到了空中二丈高时,才顿住身形,两人低头向下看去。水里有无数女人光着身子,像鱼一样潜行着向钱冬雨和如意刚才站立的地方游来,她们每个人都张开着腥红的嘴巴,吐出一条鲜红的长舌头,露出四颗尖利的獠牙。 显然,她们是闻到了钱冬雨和如意的味道,一起拥来分享!幸亏如意反应快,果断的从水里升到空中。再迟疑那么一点儿,便会被这些看似饥饿至极的水鬼抓住,撕成碎片。 尽管如此,还有几个不甘心的水鬼,从水里像鱼那样跳跃起来,向空中的如意和钱冬雨扑来。不过,她们大概受了某种禁制,不像一般灵鬼那样能飞升到空中,最高跳起一丈左右,又坠落进水里。 这些女人,居然都变成了真正的人鱼,而且是食人鱼!看着这些全身光滑,美艳无比的美人鱼,钱冬雨感到心被一根尖利的针狠狠的刺了一下。 “这些女人,肯定就是二愣他们说的那些被日本鬼从周围坟墓里掳掠来的女人!”钱冬雨语气沉痛地说。心里暗想:“二楞的妻子大概也在这些人鱼里!” 那些跳起来没有追捕到钱冬雨如意的人鱼,有的落下去时,踩了别的人鱼;那被踩的便不让了,张嘴伸手向对方攻击起来。于是,很快便有几对撕打在一起。不一会儿,水面上浮起片片撕裂皮肉浮起的血花。 那些血花,很快便引来周围更多的人鱼,她们张开嘴巴,贪婪地扑向那些有血花的水面,张开嘴巴,将那些有血花的水一口口吸进嘴里。 过了片刻,突然一起拥向那个被撕破了皮肉的人鱼,纷纷动手,动嘴,不一会儿,便将那人鱼撕成碎片,成群地聚在一起分享。 一时之间,水面处处翻涌,不断有争夺激起的浪花飞溅!嗡声嗡气的的咒骂声从水里传来。看的人毛骨悚然,听的人魂飞魄散。 如意和钱冬雨两个看得心惊肉跳,没想到这些女人居然都变成了如此凶残的人鱼!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刺耳的怪笑,从水池中央那亭台上传来。随着笑声,亭台顶上那颗明珠光芒大盛,整个池子上空亮如白昼。 一个日本鬼出现在亭台上,个子不大,甚至比一般的日本鬼还小一点儿。但这日本鬼身上却像瓦数极低的灯泡似的发着暗红色光芒。 只听那日本鬼对着池里搅动的地方一声长啸,池水里那些争夺的你死我活的人鱼们立刻四散开来,身子全部下俯,两膝着地,面向那日本鬼方向跪拜下去。 这些女人们,每个人的动作都非常一致,训练有素,身子向前爬倒,胳膊肘儿着地,额头放在交叠在一起的手掌上,一动不动! 第104章 疯狂 那日本鬼又是一声喊,随着喊声,日本鬼的身体突然暴长,眨眼之间,变成一个身高足有五丈的大个子。身上的衣服随着身体暴长,撕啦啦,全部碎裂,最后,一片不剩。 再看那日本鬼的身上肌肉,块块隆起,配上红黑色的皮肤,仿佛铁铸的一般,散发出阵阵的红光,一看,就是那种力大无穷的主。 只见那日本鬼把两只手掌一翻,对准池水,长嚎一声,骤见手掌里红光大现,真射向水面。红光所到之处,水里那些女人浑身阵阵发抖,仿佛要被投入熊熊燃烧的火炉一般。 日本鬼两只掌心射出的红光在水面上慢慢移动,所到之处,水面掀起阵阵波澜,那波澜不是红光激起的,而是水面下那些女人身子颤抖晃动引起的,可见,日本鬼那红光之威,在这些女人心里有着多么强大的威慑力。 “这一定就是那个灵力最强大的日本鬼了!”钱冬雨轻声对如意说,两手紧紧住如意的胳膊。 如意点了点头说:“应该就是,这日本鬼已经练到身体发光的程度,确实不简单;恐怕我们两个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怕!为了给那些惨死的中国人报仇,为了二愣、郭营长他们多少年的浴血奋战!我今天就和这个日本鬼拼了!”钱冬雨抓了如意的那只手,几乎嵌入如意的肉里。 如意语气平静地说:“没关系,我们好好观察一会儿,不论多少强大的对手,都会有弱点的;只要我们找到他的弱点,集中力量攻击他的弱点,胜算就会很大。” 两人说话时,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那个日本鬼。突然,日本鬼手掌心里的红光强度大增,随后,一声长嚎,水面霍地腾起两条水柱。 水柱中两个女子光滑水嫩的身子翻滚着,画出优美的弧线,顺着两道红光,迅速的飞向日本鬼的掌心。随即,两个女人落入了日本鬼的掌心,一手一个。 两个女人进入日本鬼手掌里,就仿佛两只小鸟落入猎手的手掌中一样,显得娇小无助。光滑、白嫩、水灵的四肢,四处舞动着,口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那叫声,就和女人坐在高速飞驰的过山车上时发出的惨叫声一样。日本鬼手里抓着两个女人,拿到眼前仔细看看她们的容貌;嘿嘿发出几声狞笑。 笑声中,日本鬼将一只手掌张开来,让那光滑水嫩的女人的身子完全暴露在他的眼里。日本鬼看着女人优美的身段,眼睛阵阵发亮。只见他大嘴一张,露出两排焦黄的牙齿。 “他不是要把那女人吃了?”钱冬雨吃惊地问。 “不知道,很可能这一池子女人都是他的食物,他每天就是靠吃这些女人来凝聚他体内的阴力,从而增加他的功力。”如意两眼冷冷地看着那日本鬼,眉头紧皱。 日本鬼张开的大嘴里,伸出一条血红舌头,舌头长长伸出来,一直伸到手掌心里那个女人身上。然后,那条舌头慢慢开始在女人的肌肤上舔了起来。 舌头一舔,蜷缩在日本鬼掌心里的女人的身子便开始翻滚,嗓子里一会儿发出疯狂的大笑,一会儿又发出疯了一般的大叫。随着这些大笑和大叫,女人身子变得像一条刚从水里捞出来,扔到岸上的鱼似的;欢蹦乱跳!让人搞不清是痛苦,还是兴奋! 在女人的翻跃和叫声中,日本鬼突然舌头一卷,女人的身子便被卷进了日本鬼舌头里。舌头再一收,女人惨叫声中,被卷入日本鬼血盆大口。 那些水下匍匐的女人,身体又开始出现阵阵颤抖,她们不停的晃动,使水面再次涌起波澜。 “这家伙一口就把那女人吞下去了,如果我们能钻进他肚子里,便好制服他了!”钱冬雨把嘴对在如意耳边说,声音放的轻轻的,生怕惊动了那日本鬼。 “办法是好办法,可是,我们没机会进去啊!”如意回答道。 就在这时,日本鬼把第二个女人也放在嘴边,像对待第一个女人那样,先作了一番拨弄。只见那个女人也是一阵慌乱的挣扎,照样无法摆脱日本鬼的控制,一任日本鬼的摆布。 “看来,他是专门把女人弄的活跃起来,再吃!实在太可恨了!”钱冬雨声音沉重地说。 “经历过生死无常战争的人,在心态上大多都有病,他的病可能更重一些!”如意解释道。 他们说话之间,那个日本鬼用舌头把第二个女人也卷入那张血盆大口。 然后,只听日本鬼大声嚎叫一嗓子,身子一晃,两腿曲回,盘腿坐在亭子中,双手在身前做了几个动作,但见浑身突然红光大盛,像一团燃烧起来的烈火,将亭子照得通红一片。 日本鬼两手挥动之间,红光像火一样四处闪现。片刻之后,日本鬼把两手放在肚子上,做顺时针方向推拿,又做反时针方向推拿。 “他这是干什么?”钱冬雨问。 “应该是消化那两个女人。”如意解释道。 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日本鬼身形晃荡,缩小回原来的大小,大概已经消化掉了那两个女人。 随后,但见日本鬼身子在亭子里一闪,骤然消失不见了。钱冬雨不解地问:“那日本鬼哪儿去了?” “不知道,我们过去看看。”如意说,牵着钱冬雨的手,慢慢向那亭子方向飞去。 日本鬼一消失,水里那帮刚才还战战兢兢的女人,立刻又恢复了先前的活跃,一涌而起,继续争夺水里那被撕碎女人的残渣剩肉。 如意带着钱冬雨飞到亭台上方,没有了雾气的遮挡,如意和钱冬雨这才看清楚,亭台上居然没有台板,完全是一个大洞。两人落到那洞边儿,弯腰曲身向洞下看去,只见洞里红通通一片。 两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洞里的红光是从洞中间那个正旋转着的火红色圆球里发出的。那圆球中间是空着的,日本鬼正盘腿坐在那颗红球里手臂挥动着,练功。 第105章 怪物 下面的洞很大,看不到四边儿,只见有四条桥一样的长廓,上面铺着红地毯;从红球向四面伸展过去。究竟伸到了什么地方?从钱冬雨和如意的地方是看不到的。 “我们下去看个究竟?”钱冬雨建议道。 如意没说话,身子一动,带着钱冬雨飘了下去。 一进洞里,钱冬雨和如意才看到这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大厅。 那四条长廓正通向四面的四扇门。四扇门紧紧关闭着。四面的墙壁全都被刷成雪白。从大厅边儿上看那颗飘浮在大厅中央的红球,感觉像一个火红的太阳。 想到像太阳,钱冬雨脑子里一闪,浮现出了日本国旗的模样。再定睛去看那颗红球,衬托着后面雪白的墙壁,感觉真就和日本国旗一个模样。 钱冬雨悄悄对旁边儿的如意说:“这儿肯定就是这帮日本鬼的老巢了!” “我想也是,那个红色圆球很古怪,他又呆在里面不出来,我们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如意说着,把身子向钱冬雨靠了靠。 钱冬雨抬手搂住如意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又一起把眼光投向那颗火红的圆球。 一场生死攸关的恶战就要发生,钱冬雨和如意都预感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的身子此时此刻才会靠的如此近! “钱冬雨哥,你说我们会活着出去吗?” 钱冬雨把搂了如意的手臂更往身边儿收了收说:“肯定能!” 如意把她一只胳膊,从钱冬雨后腰伸过去,搂紧了说:“这个日本鬼的灵力已经非常强大,不说刚才的变身,就他能自由控制这颗奇怪大圆球,也能看出,他的灵力至少已经达到修炼千年的水平了。” 停了片刻,如意又说:“这日本鬼能有这么大的灵力,一定和这颗古怪的红球有关系!并且用了一种特殊的修炼方法。” 就在这时,只见红球里那日本鬼身子一转,面向一个方向两臂一合一张。 奇迹出现了!本来完好无损的红球居然从上到下裂开了一道缝隙,而且像河蚌壳似地张了开来。张开的裂缝正对了一条地毯铺就的小桥。 但见日本鬼对着小桥尽头的那扇黄色的门,伸出一只手掌向前一推,一股红光像波浪一样向那门翻卷而去,最后撞上那扇黄门。 黄门立刻大开。过了片刻,从黄门里走出两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女人。女人腰身上穿着红色皮衣,四肢全部露着,硕大的胸膛无遮挡的垂挂着,上面分别贴了一面日本国旗。 两个女人分立在黄门的两侧,每个女人手里都提着一条红色皮鞭。两个女人站好后,向门里发一声喊。立刻便有一排女人从门里陆续走了出来。 那一排女人个个身体肥硕高大;仿佛一群重量级相扑运动员出场一样,顺了那个通过向大厅中央的小桥,慢腾腾走向红球。 那些女人身上不穿衣物,身上的肥肉在走动中不停的颤动,最招眼的是她们的胸膛,个个硕大,就像极品奶牛的一样饱满。 “她们怎么吃成这样?”钱冬雨不解地小声问如意。 如意紧紧搂着钱冬雨的腰,脸颊贴在钱冬雨的胸脯上,声音轻轻地说:“她们好像都是挑出来的。” “不会是让她们到那个红球里表演相扑!小日本儿最爱搞这种玩儿艺!”钱冬雨说话时,明显带着股愤愤不平。 “什么是相扑?”如意不解的问钱冬雨。 钱冬雨说:“就是一种日本人的摔跤。” 如意“噗哧”一笑说:“那红球最多也就放她们两三个站立的空间,哪里有地方让她们摔跤。” 钱冬雨和如意正猜测时,只听红球里那日本鬼一声喊叫,那十个肥硕的女人听到喊声,立刻在离红球还有十米的距离时站住不动了。 日本鬼又发一声喊,第一个女人开始移动脚步,慢慢走进了那颗红球,红球上面的缝隙在那女人的身后很快合上了。红球壁很薄,从外面看里面,就像透过一层薄薄的红纱看着一样。 只见那女人一直走到日本鬼跟前,站住了。日本鬼的手抬起来,放到女人的一只胸膛上,摸索了几下,把头慢慢凑了过去,一张嘴,噙住了,开始贪婪地吮吸起来。 “这家伙原来是喝奶!”钱冬雨大有所悟地说。 不一会儿,便见女人一边儿的胸膛明显瘪了下去。随后,日本鬼又噙住了女人的另外一个胸膛。十个女人的胸膛就这样一个个被日本鬼吸吮成干瘪的布袋,垂贴在女人的胸脯上。 “这家伙真能喝,一只骆驼也喝不了这么多!”钱冬雨惊奇地说。 “人的奶是最有营养的东西!怪不得这个日本鬼的体质那么好!现在他已经吃了两个女人,喝了十个女人的奶,接下来应该是要练功了!”如意猜测地说。 那些被吃光了奶的女人,排成一排,又慢慢走回到那扇黄门里。日本鬼伸手发出一团红光,那扇黄门随后关上了。 日本鬼身子一转,面对了那扇蓝色的门。红球慢慢找开,日本鬼对那扇蓝门一掌推出,门随后打开了。过了片刻,两个腰缠半尺宽蓝色腰带,浑身赤着的高个子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们腰带前面,都有一面日本国旗。随后,四个高个子的女人出现在门口,也是排成一排,每个手里端着一个大木盘,盘里放着一些毛巾,瓶子之类的东西。 “日本鬼这回又要干什么?”钱冬雨轻声问如意。 如意说:“不知道,看看再说。” 那四个女子迈着一致的步子,慢慢走到红球前,听到日本鬼发一声喊,四个全站住了。 随后,但见日本鬼慢慢躺在了他坐着的那张床上。第一个女人走进去,把手里的盘子放到到床边儿。从盘子里拿起一个瓶子,将一些液体样的东西倒在日本鬼的身上。然后,用手一点一点涂抹匀称了。 “日本鬼这是搞美容?”钱冬雨忍不住笑了说。 如意却有不同的看法说:“我觉得可能是什么药物。” 第一个女人涂抹完毕,离开红球。第二个女人又走了进去,同样把另一个瓶子里的液体涂抹在日本鬼身上。四个女人涂了四种液体。 第106章 练功 四个女人一字排开,慢慢走回了那扇蓝色的门。蓝色的门被门口那两个缠腰带的女人从里面关上了。 红球也随后合上了。 仰面躺在红球里的日本鬼两手挥动了几下,突然发了一声喊,红球慢慢的开始旋转起来。 那时钱冬雨和如意都看到红球上的异样,它正发出一种金黄色的光芒,那光芒正像手电的光弧,向躺在床上的日本鬼射去。 不一会儿,就见日本鬼的身上开始升腾起层层雾气,显然是那些涂抹上去的液体蒸发了。 随后,日本鬼的身子竟渐渐从床上飘浮起来,上下翻转着,就像电子烤炉里一只正被烤成金黄色的烤鸭。不断有汁水从日本鬼的身上滴下。那情形,也像烤鸭身上的油脂被烤炉逼出一样。 “这个红球果然不一般!也不知道这个日本鬼是从哪儿搞到的!”钱冬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红球中旋转的日本鬼说。 “我看这日本鬼的灵力除了受他刚才那种特殊饮食方式影响外,跟这个红球也有极大的关系!”如意回应道,抬头看了看钱冬雨的脸。 这样过了十来分钟后,红球突然从上面裂成了几瓣儿,像莲花似的慢慢绽放开来。火红的花瓣上发出金色的光芒,把整个大厅照耀的金碧辉煌。 日本鬼的身子悬浮在莲花之上,那些金色光芒一股股的射向日本鬼,日本鬼身体也渐渐变成了金黄色;好像一尊金身佛像一般。 随后,只听得日本鬼一声长嚎,身子上仰,盘腿坐起,两手在胸前挥舞,但见两掌之中不停有金光暴射出来。日本鬼的浑身也被一团金色的光晕包裹着,十分耀眼。 又过一会儿,日本鬼霍然将身子转向红门那一面,两手一张一合间,那扇红门大开,立刻有两个腰缠红色腰带,腰带前面有一面日本国旗的女子,从门里出来,分立门到了门的两边儿。 片刻之后,门里走出三位身穿日本和服,打扮娇艳的女子,慢慢走上通向中间红球的那个通道。前面两位女子一边儿走,一边儿跳着有模有样的日本艺妓的舞蹈,后面一个女子,手里敲打着一个手鼓样的乐器。 三个女子走的很慢,她们舞姿优美,每一个动作,都与手鼓样的乐器声相配合,袅袅婷婷,渐渐接近了那日本鬼。 日本鬼的两手放在腑前,两眼痴痴的望着女子舞蹈。他身上的红光闪烁着。过了好久,那三个女子才慢腾腾的走到日本鬼前面。 那时,日本鬼发出了极为低沉的一声喊叫,随后,便听见击鼓那女子的鼓声一变,两个舞蹈的女子一边儿舞蹈着,一边儿开始解身上衣物。 日本鬼观赏着女子的舞蹈,两手挥动起来。只见他周身那些红色,金黄色的光芒闪闪烁烁,忽远忽近的在身边儿荡漾。 突然,日本鬼的身子向最后那道黑门的方向转了过去。手掌对着黑门一挥,一道璀璨的金光直扑向黑门。“噗”一声,黑门大开。 在日本鬼一声大叫过后,门里立刻走出两名腰缠黑腰带女子,腰带中间都有一面日本国旗。 又过片刻,从门里鱼贯的走出一线身姿曼妙的女子,女子每个之间相隔两米,慢慢向中间的日本鬼走去。 所有的女子都高梳着日本女人那种发髻,脸上的脂粉打的光滑粉嫩,甚至她们的肌肤也同样被脂粉打过,个个白里透粉,在大厅一片红光衬托下,显得艳美极了。 钱冬雨感到如意搂抱着他腰身的手臂变得越来越紧,他的手也不由将如意的肩膀搂的更紧。 那时,钱冬雨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像敲鼓一样在他耳边回响。 当第一个女子走到日本鬼跟前时,后面门里的女子还没有走尽,似乎无穷无尽似的。日本鬼手掌一挥,第一个女子的身子突然凭空飞起,轻轻地落到了日本鬼的面前。 日本鬼的身子一转,又面向了那两个舞蹈着的女子。被日本鬼招到身边儿的女子似乎很熟悉她此来的任务是什么。只见她一声不响走到日本鬼后面,两手一张,从后面抱住了日本鬼的身子;将她的前面贴在了日本鬼的后背上。 日本鬼靠在后面那女人身上,就像靠在一张柔软的椅背。日本鬼的手再一招,第二个女子又站在了日本鬼的面前。 第三个女人很快也走到了离日本鬼最近的位置上。后面的女人跟着都向前移动了一下位置。 第二个女人面对着日本鬼慢慢的坐在了他的腿上,两手搂住日本鬼的脖子,头向上仰,身体向前移动,把日本鬼紧紧的抱住了。 突然,日本鬼身上的那个女人一声惨叫,被日本鬼从身上抛了起来,落到了大厅的地上,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日本鬼再一招手,又一个女人站到了他的面前。这女人重复着上一个女人先前的动作,然后,也是一声惨叫,被日本鬼从身上抛开,落到大厅的地上。 女人一个接一个,不停的重复着前一个女人的动作,渐渐在红球下面的地上躺了一片,而那扇门里的女人还在不停的向外走,仿佛永远也没个完! 那击鼓的女人,还在不停击鼓。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那两个跳舞的女人,还在跳舞,对听到的一切充耳不闻! 那些从日本鬼身上抛出来的女人,过了好久,才慢慢从地上爬起身来,跪坐着,面向那颗红球,爬俯下身子,一动不动,仿佛全变成了石像! 钱冬雨搂着如意,如意把头紧紧的贴在钱冬雨的身上,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声音淡淡地说:”他这是在练一种邪功!“ “找到他的破绽了吗?”钱冬雨每过一会儿,就会问一遍如意! 如意每次都摇摇头说:“没有。” “你知道这些女人一共有多少位?”如意问。 钱冬雨数了一遍说:“有一百八十一个了。” 当钱冬雨数到第三百个的时候,那扇门里才不再有女人走出来。 第107章 袭击 如意说:“这个日本鬼每天竟是如此练功,怪不得他的灵气会有这么雄厚!” 当最后一个女人被抛下来后,日本鬼的身子慢慢开始长大。肚子圆鼓鼓的,像个孕妇。只见日本鬼两掌散发着金光,放在鼓起的肚子上,左右揉搓了一会儿,眼见那肚子渐渐的小了下去。 此时,那些被抛下去的女人已全部跪坐起来。日本鬼长嚎一声,两手一张,手掌里的金光立刻化为数百颗金光闪闪的星星,向下面跪坐的女人飞去。 女人两手向前上举,那些星星全部很听话地落进了她们张开的手掌里;一人一颗,不多也不少。女人们把手里捧着的星星向她们张开的嘴巴移动,那颗星星就飞进了她们嘴巴里。 随后女人的身体全都是金光一闪。敲手鼓的女人突然再次敲击起来,那些女人随着手鼓的节奏,开始手舞足蹈地运起功来,动作一致,姿态优美。 “这么多女人在一块儿运功,真是美极了!”钱冬雨悄声说。 如意说:“是挺美!但看了叫人心惊!不知道这日本鬼还会玩儿什么花样儿!” 日本鬼盘腿坐在那个火红色的莲花台上,全身金光闪闪,两手慢慢舞动着,就像一个技艺高超的乐队指挥,控制着台下那三百个女人的舞姿。 等那三百个女人一整套动作做完后,都齐喊一声,又像先前那样,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她们又一次全都成了石像。敲手鼓的女人也停止了敲击。 那日本鬼再次嚎叫了一声,只见他身下突然暴长,随后像喷泉似的,向高空喷出一片片白色的液体。 那些液体点点滴滴的散布到空中,并不下落,只是像尘埃似的悬浮在空中飘移。 日本鬼金光闪闪的两只手,向那些液体击去,空中立刻出现了一片闪烁着金光的小蛇,那些小蛇像游鱼似的争食起悬浮在空中的那些液体,很快便将那些液体吃的干干净净。漫天只剩下数不尽的金色小蛇四处游动,异常壮观。 日本鬼双掌翻飞,那些小蛇随着日本鬼的掌风很快的四散开来,慢慢下落,每一个爬在地上的女人身上都落了好几条。 那些女人身上落了小蛇,她们既不敢抬头看,也不敢晃动身子。那些小蛇落到女人的背脊上,慢慢的开始游动,很快就缠满了一身。 就在那时,那个敲手鼓的女人突然又开始敲起了手鼓,原本爬在地上的这些女人突然就全都随着鼓声舞蹈起来,那些金色的小蛇也随着女人们的舞蹈在她们的身上舞动。整个大厅,瞬间又是一片金光闪耀。 那些小蛇在舞动中有的钻进了女人的衣服,有的钻进了女人的嘴巴。很快,便全部消失了。手鼓声也渐渐低落下去,终于又停止了。 那些女人再次一动不动地爬在了地上。 日本鬼两掌前伸,一声长嚎,两个手掌像探照灯似的发出两股红光,向下面的女人照去。 被红光照到的女人马上来了精神,立刻跪坐起来。只一会儿功夫,所有的女人便全都跪坐起来。 日本鬼再发一声喊,那些女人突然像一群受了惊吓的麻雀似的,从地上扑啦啦的飞起来,一鼓脑全向他们刚才出来的那扇大门里飞去。 如意从钱冬雨臂弯里挣出来说:“现在正是个好机会,我先找拭看,你也随时准备好进攻。”说着,身子一飘,到了离开钱冬雨几丈远的地方。抖手一扬,三把雪亮的飞刀在那群女人乱纷纷飞动中,向日本鬼急射而去。 女人们飞动的声响掩盖了飞刀的声音。如意这一击,又是用上了全力,飞刀之快,快如闪电,只见亮光一闪,便到了日本鬼的面前。 日本鬼全身心在练功,绝不会想到有人袭击他,当他意识到有寒光击来时,想躲,已经不能。 因为如意的三把飞刀是成品字形击向日本鬼的,一把指向头,一把左胸,一把右胸。 眼看着那三把飞刀就插进日本鬼的身体去了。可是,突然间,日本鬼的身体上红光大盛,日本鬼身下那个莲花状的红球也金光璀璨,飞刀在进入红球以后,居然顿住了,速度大减,后来竟停在了日本鬼身前一尺的地方,再也不动了。 日本鬼一声大嚎,两掌向其中两把飞刀推出。但见那两把飞刀的后面带着红光,呼啸着原路返回,向如意刚才发出飞刀的地方急射而来。速度比如意刚才发出飞刀的速度要快一倍,任你是什么人,也休想躲开。 幸亏如意发出飞刀后已快速从刚才的位置掠开,否则,恐怕很难躲开这一击。那两把飞刀击在墙上,火星四溅,连刀柄也没进去了。 日本鬼两眼大瞪,四处看了一圈儿,居然没有发现如意和钱冬雨。原来,这个日本鬼没有先前那个日本鬼的本事,他看不到隐形人。 如意和钱冬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日本鬼的反击,使如意和钱冬雨都意识到,如果这个日本鬼能看到他们两人,恐怕一招之内,他们的身体就会化为齑粉。因为他们面对的这个对手实在太强大了! 如意身形飞掠,向钱冬雨飞去,想和钱冬雨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那时,日本鬼突然双掌推向他头前那把飞刀,那把飞刀居然像长了眼睛似的,向如意飞来,从她身后二尺的地方飞过,击到了后面墙壁上。 原来,这日本鬼虽然眼睛看不到钱冬雨如意,但他的耳朵却格外好,像日本东洋狗一样灵敏。从那么远的距离,在那些女人的一片飞掠声中,居然能听到如意飞掠的位置!实在叫钱冬雨如意叹为观止! 如意落到钱冬雨跟前,把嘴巴贴到钱冬雨耳边说:“这个日本鬼太厉害了!怎么办?我们根本打不过他,我看还是撤!回去找我师傅他们来帮忙,你看怎么样?” 说话时,如意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那日本鬼,生怕他会突然进攻。钱冬雨也把嘴贴到如意耳朵边儿悄悄地说:“我再用鬼仙剑拭拭,如果也不行,我们就撤。” 第108章 拼死 此时,大厅里只剩下了日本鬼和那三个舞女。日本鬼将两只手掌向那三个女人轻轻一推,便见三个女人的身子立刻倒飞起来,一直飞回到她们出来时的那扇大门里,大门随之“啪”一声关上了。 就在同时,如意带着钱冬雨慢慢的飘了起来。如意不敢飞的快了,她担心飞掠的声音会被那日本鬼听到。 他们两个是想飞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对日本鬼实施攻击。 安全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这洞穴进出的那个大洞口。一个是那颗红球之下,也就是离那日本鬼最近的地方。他们选择的是红球上面。 因为红球下面有红球阻挡,不利于进攻。而红球上面,从日本鬼头顶进行进攻,是绝好的位置!因为,那里不仅可以进攻,而且,进攻后还可以快速逃离。 他们已经测算过了,如果钱冬雨一旦开始进攻,大厅里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日本鬼攻击的目标。甚至那时,日本鬼还有可能封锁上面大洞,到时候,两人很可能一个也出不来了。 如意带钱冬雨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的飘飞着,飞的很慢,慢得像飘在空中的一粒尘埃。过了好久,才渐渐到了那红球上方。 此时,钱冬雨和如意的手拽得更紧,甚至连呼吸都停住了,生怕被那耳朵灵敏的日本鬼听到呼吸声突然对他们发动进攻。 还好!两人终于飞出了那个大洞。出洞后,他们又飞离大洞很远,才停下来。 两人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等呼吸平稳了,如意才说:“你要小心啊,不行就赶快撤离!” 钱冬雨说:“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说完,转身就要过去。 如意却一把抓住钱冬雨的胳膊,扑进钱冬雨怀里,将他的脖子紧紧的搂住了。 钱冬雨也一把抱住如意的腰,两个人在这关键时刻,竟是谁也不忍离开对方。 那一刻,钱冬雨恨不得时间突然停滞下来,永远不动! 那一刻,如意恨不得就这样和钱冬雨一起变成石像! 最后,钱冬雨把嘴唇对在如意耳边,用手摸索着她的脸说:“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挣脱如意的怀抱,轻手轻脚向那大洞走去。 如意飞升起来,紧跟在钱冬雨的后面,两只手里夹着六把雪亮的飞刀,随时准备从后面救援钱冬雨。 钱冬雨走到那个大洞跟前,探头向下看去,只见那日本鬼盘腿坐在莲花中间那张床上,两手放在腿上,全神贯注地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 钱冬雨默诵咒语,手指反复摸索着鬼仙剑的剑柄。鬼仙剑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在钱冬雨的手心里变得异常活跃,有一种想脱手飞出的意图。 钱冬雨将鬼仙剑高高举起,对着下面那日本鬼轻轻的抛了过去。 钱冬雨知道鬼仙剑有吸噬的灵力,只要鬼仙剑能刺中日本鬼,鬼仙剑就会自动去吸噬日本鬼的灵力。 所以,他没有用最大的力气,他担心那样会有破空之声传进日本鬼耳朵里,让日本鬼早早听到而有所防备。钱冬雨想用的是鬼仙剑吸噬灵力,只要鬼仙剑能刺到日本鬼的皮肉就行。 这也正是钱冬雨想最后拼死拭拭的原因,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钱冬雨早和如意逃之夭夭了。因为他们两个合在一起,也接不了这个日本鬼两招。 钱冬雨涌完咒语后,盘腿坐在洞穴边儿,用意念感知着鬼仙剑慢慢向日本鬼接近。这一天以来,钱冬雨越来越能感觉到他与鬼仙剑之间存在着某种默契。 鬼仙剑像一条游龙,鬼魅地向日本鬼游去。它似乎很懂得钱冬雨不想惊动日本鬼的心意,所以,一点儿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可是,日本鬼身下那个正张开的红球却感知到了鬼仙剑,突然红光大起,并迅速向上合拢回来。但它毕竟慢了一点儿,鬼剑剑已在他合拢的那一刻,钻进了红球,剑尖在刺到日本鬼头顶之上时,停住了。 因为红球在那一刻合拢了,将鬼仙剑的剑柄夹住了。一时之间,鬼仙剑发出的蓝光,红球发出的红光,交汇在了一起。 开始动静不大,片刻之后,红光与蓝光越来越强烈。只见两道光亮像两条游龙争斗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身居红球之中的日本鬼出不了红球,被两种光弧裹在中间,大是受罪,两种光线像闪电一样暴裂开来,不断击到他的身上,每次击到,都使日本鬼发出阵阵惨叫。 钱冬雨感到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立刻口中大声诵出几句咒语。一瞬间,鬼仙剑暴长成六尺,随后又长成了九尺。 随着鬼仙剑的暴长,剑尖下刺,本来没有刺到日本鬼的剑尖,在与红球的争斗中四处乱动。红球里本来空间不大,日本鬼无处躲藏,鬼仙剑最终还是扫到了那个日本鬼。 鬼仙剑一接触到日本鬼,便开始吸噬日本鬼身上的灵力,日本鬼竭尽全力抵制鬼仙剑的吸噬,盘腿打坐,与红球一起对抗鬼仙剑的进攻。 钱冬雨和如意看到红球的光芒越来越红,渐渐变得像一个真正的太阳一样刺人眼目,使他们二人不敢直视。 鬼仙剑的蓝光在红光中交织着,虽也是越来越强。一时,竟难分胜负。 钱冬雨情急之下,双手在胸前合十,口中接着大诵一遍咒语,暗运体内充沛灵力,贯注掌心,感受着鬼仙剑的跃动。很快,鬼仙剑又长了三尺,终于变成了一把一丈二尺的长剑。 如意看到鬼仙剑真能抵挡住日本鬼和红球的攻击,心中也是大喜。看到钱冬雨闭目用功,控制着鬼仙剑,头上汗珠直冒。立刻飞到钱冬雨身后,对钱冬雨大声而坚决地说道:我来帮你!你只管涌咒,如果鬼仙剑再长三尺,灵力发挥的将会更强大! 如意说罢,盘腿坐在钱冬雨身后,两掌放在钱冬雨后胸,调整气息,将自己身上的灵力一股股向钱冬雨的体内传输。 第108章 拼死 此时,大厅里只剩下了日本鬼和那三个舞女。日本鬼将两只手掌向那三个女人轻轻一推,便见三个女人的身子立刻倒飞起来,一直飞回到她们出来时的那扇大门里,大门随之“啪”一声关上了。 就在同时,如意带着钱冬雨慢慢的飘了起来。如意不敢飞的快了,她担心飞掠的声音会被那日本鬼听到。 他们两个是想飞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对日本鬼实施攻击。 安全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这洞穴进出的那个大洞口。一个是那颗红球之下,也就是离那日本鬼最近的地方。他们选择的是红球上面。 因为红球下面有红球阻挡,不利于进攻。而红球上面,从日本鬼头顶进行进攻,是绝好的位置!因为,那里不仅可以进攻,而且,进攻后还可以快速逃离。 他们已经测算过了,如果钱冬雨一旦开始进攻,大厅里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日本鬼攻击的目标。甚至那时,日本鬼还有可能封锁上面大洞,到时候,两人很可能一个也出不来了。 如意带钱冬雨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的飘飞着,飞的很慢,慢得像飘在空中的一粒尘埃。过了好久,才渐渐到了那红球上方。 此时,钱冬雨和如意的手拽得更紧,甚至连呼吸都停住了,生怕被那耳朵灵敏的日本鬼听到呼吸声突然对他们发动进攻。 还好!两人终于飞出了那个大洞。出洞后,他们又飞离大洞很远,才停下来。 两人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等呼吸平稳了,如意才说:“你要小心啊,不行就赶快撤离!” 钱冬雨说:“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说完,转身就要过去。 如意却一把抓住钱冬雨的胳膊,扑进钱冬雨怀里,将他的脖子紧紧的搂住了。 钱冬雨也一把抱住如意的腰,两个人在这关键时刻,竟是谁也不忍离开对方。 那一刻,钱冬雨恨不得时间突然停滞下来,永远不动! 那一刻,如意恨不得就这样和钱冬雨一起变成石像! 最后,钱冬雨把嘴唇对在如意耳边,用手摸索着她的脸说:“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挣脱如意的怀抱,轻手轻脚向那大洞走去。 如意飞升起来,紧跟在钱冬雨的后面,两只手里夹着六把雪亮的飞刀,随时准备从后面救援钱冬雨。 钱冬雨走到那个大洞跟前,探头向下看去,只见那日本鬼盘腿坐在莲花中间那张床上,两手放在腿上,全神贯注地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 钱冬雨默诵咒语,手指反复摸索着鬼仙剑的剑柄。鬼仙剑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在钱冬雨的手心里变得异常活跃,有一种想脱手飞出的意图。 钱冬雨将鬼仙剑高高举起,对着下面那日本鬼轻轻的抛了过去。 钱冬雨知道鬼仙剑有吸噬的灵力,只要鬼仙剑能刺中日本鬼,鬼仙剑就会自动去吸噬日本鬼的灵力。 所以,他没有用最大的力气,他担心那样会有破空之声传进日本鬼耳朵里,让日本鬼早早听到而有所防备。钱冬雨想用的是鬼仙剑吸噬灵力,只要鬼仙剑能刺到日本鬼的皮肉就行。 这也正是钱冬雨想最后拼死拭拭的原因,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钱冬雨早和如意逃之夭夭了。因为他们两个合在一起,也接不了这个日本鬼两招。 钱冬雨涌完咒语后,盘腿坐在洞穴边儿,用意念感知着鬼仙剑慢慢向日本鬼接近。这一天以来,钱冬雨越来越能感觉到他与鬼仙剑之间存在着某种默契。 鬼仙剑像一条游龙,鬼魅地向日本鬼游去。它似乎很懂得钱冬雨不想惊动日本鬼的心意,所以,一点儿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可是,日本鬼身下那个正张开的红球却感知到了鬼仙剑,突然红光大起,并迅速向上合拢回来。但它毕竟慢了一点儿,鬼剑剑已在他合拢的那一刻,钻进了红球,剑尖在刺到日本鬼头顶之上时,停住了。 因为红球在那一刻合拢了,将鬼仙剑的剑柄夹住了。一时之间,鬼仙剑发出的蓝光,红球发出的红光,交汇在了一起。 开始动静不大,片刻之后,红光与蓝光越来越强烈。只见两道光亮像两条游龙争斗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身居红球之中的日本鬼出不了红球,被两种光弧裹在中间,大是受罪,两种光线像闪电一样暴裂开来,不断击到他的身上,每次击到,都使日本鬼发出阵阵惨叫。 钱冬雨感到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立刻口中大声诵出几句咒语。一瞬间,鬼仙剑暴长成六尺,随后又长成了九尺。 随着鬼仙剑的暴长,剑尖下刺,本来没有刺到日本鬼的剑尖,在与红球的争斗中四处乱动。红球里本来空间不大,日本鬼无处躲藏,鬼仙剑最终还是扫到了那个日本鬼。 鬼仙剑一接触到日本鬼,便开始吸噬日本鬼身上的灵力,日本鬼竭尽全力抵制鬼仙剑的吸噬,盘腿打坐,与红球一起对抗鬼仙剑的进攻。 钱冬雨和如意看到红球的光芒越来越红,渐渐变得像一个真正的太阳一样刺人眼目,使他们二人不敢直视。 鬼仙剑的蓝光在红光中交织着,虽也是越来越强。一时,竟难分胜负。 钱冬雨情急之下,双手在胸前合十,口中接着大诵一遍咒语,暗运体内充沛灵力,贯注掌心,感受着鬼仙剑的跃动。很快,鬼仙剑又长了三尺,终于变成了一把一丈二尺的长剑。 如意看到鬼仙剑真能抵挡住日本鬼和红球的攻击,心中也是大喜。看到钱冬雨闭目用功,控制着鬼仙剑,头上汗珠直冒。立刻飞到钱冬雨身后,对钱冬雨大声而坚决地说道:我来帮你!你只管涌咒,如果鬼仙剑再长三尺,灵力发挥的将会更强大! 如意说罢,盘腿坐在钱冬雨身后,两掌放在钱冬雨后胸,调整气息,将自己身上的灵力一股股向钱冬雨的体内传输。 第109章 获胜 如意的灵力,再加上钱冬雨今天吸纳的那个日本鬼的灵力,以及外面那些红柳精怪的灵力,综合起来,已是不弱。 鬼仙剑在钱冬雨的操控下变得更加活跃,日本鬼渐渐抵挡不住鬼仙剑吸噬,身上的灵力开始向鬼仙剑里汩汩流淌。鬼仙剑借了日本鬼身上流淌进来的灵力,又转而去对付那颗红球,越战越勇。 日本鬼苦于被困在红球中,想躲没处躲,想逃没处逃,只能在拼命挣扎中任体内灵力一点点向鬼仙剑里流逝。而且越流越快! 日本鬼变得越来越力不从心,全身乱抖,两眼暴睁。最后,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任由鬼仙剑抽干了他身上最后一滴精血,变成一副火红的枯骨。 鬼仙剑吸纳了日本鬼的灵力,在钱冬雨不断涌咒声中,突然之间,又暴长了三尺,然后再长三尺,变成了一把一丈八尺长的巨型长剑。蓝色光芒随着剑身的暴长,更加灿烂! 洞穴里的蓝光渐渐盖过红光,鬼仙剑暴长后的剑尖已从下面刺穿了红球,鬼仙剑就从那刺穿红球的地方,像吸噬日本鬼灵力那样,开始吸噬红球的灵力。 红球像个被针刺破了的大气球似的,开始一点点儿向外泄气,最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慢慢收缩到了鬼仙剑的剑尖上。 钱冬雨和如意已经大汗淋漓,他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钱冬雨身子向后摊倒在如意的怀中,如意喘息着将钱冬雨紧紧搂住。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的喘息才安定下来。 两人探身向下看,只见一丈八尺长的鬼仙剑刺在一个火红色大圆球上。圆球红的晶莹剔透,像露珠一样鲜艳欲滴。 钱冬雨站起身来,口诵咒语,鬼仙剑的身子开始收缩,然后飞回到钱冬雨手中。那颗鲜红的圆球已缩小成一颗红色的圆珠,被吸附在剑尖上。 钱冬雨伸手取下红珠,发现红珠依然和大球时一样通体透明,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那日本鬼的枯骨,像琥珀中的蚊蝇一样被紧紧包裹在里面。 钱冬雨把那颗红珠向如意一递说:“送给你!” 如意接了红珠说:“我回去问问师傅,这是一颗什么珠?会这么厉害!” “这日本鬼死了,他实施的那些魔法应该全部失效了?”钱冬雨问爱不释手观看红珠的如意。 如意说:“应该是。” 钱冬雨说:“我们去把那些被日本鬼抓来的女人全放了!” 如意说:“外面还有那么多日本鬼呢!你现在放了她们,出去还不是要被那些日本鬼杀掉!我们还是先去把那些日本鬼消灭了,再来救她们的好。” 钱冬雨说:“那我们这就去消灭他们。” 如意把手伸向钱冬雨说:“走!” 钱冬雨把左手伸过去,抓住如意的那只手,两人相视一笑,飞了起来。 缩成三尺长的鬼仙剑在钱冬雨飞起那一刻,似乎感知到了钱冬雨的意图,竟然先行上飞,和如意一起将钱冬雨的身子带到了空中。 两人飞到那面玻璃墙前,钱冬雨用鬼仙剑向玻璃墙一点,那只庞大的老虎头果然又出现了。钱冬雨将鬼仙剑向老虎头上刺去,一道强烈的蓝光闪过,“哗啦啦”一片响声,那面玻璃墙碎成了无数碎片。 外面的那些东洋狼狗正在玻璃外守候着,一看玻璃碎裂,立刻蜂拥而入。如意两手连挥,六把雪亮的飞刀已经击出,前面几只应声而倒。钱冬雨手里的鬼仙剑暴长成一丈二尺的长剑,剑尖向前,顺着那道长廊直捅过去。 鬼仙剑刚吸噬了日本鬼和红球强大的灵力,气势磅礴,没等钱冬雨用劲儿,它自己已经带着钱冬雨像飞一样冲向前去,把那些东洋狗像串糖葫芦一样,串了一串,只见道道蓝光闪烁,钱冬雨感到有股股充沛的灵力通过鬼仙剑传进他的身体里来。 原来,鬼仙剑将它吸纳到的狗灵力全部传导进了他的身体里。如意紧跟在钱冬雨后面,两人从那洞里钻出来,进入那个冰窟。冰窖里的冰依然还在,那一个个精致的冰雕栩栩如生。 钱冬雨和如意顾不及去欣赏那些冰雕,如意一拉钱冬雨的手,两人从那个棺材口飞出来。那张黑色的网还在,上面挂着两个日本鬼,已经气息皆无。大概是刚才发现异常,进来看情况的两个日本鬼,被如意布下的黑网弄死了。 如意收了那张黑网,那两个日本鬼的尸体扑倒在地上。钱冬雨和如意走出小屋。外面的日本鬼还在加紧巡夜。一副高度警惕的样子。 消灭了灵力最强的日本鬼,钱冬雨和如意心情大是放松。如意拉着钱冬雨飞上日本鬼军营那座高塔,高塔上那两个哨兵被如意两把飞刀斩下塔去。 钱冬雨和如意落在塔上,四面的日本鬼看到塔上的鬼兵突然坠落,营里立刻大乱,哨声,狗吠声,人声响成一片。看着乱成一片的日本鬼营房,钱冬雨说:“这么多日本鬼,杀起来也挺费劲儿啊!” 如意把那颗红珠递向钱冬雨说:“你用这个拭拭,这里面是他们的最高长官,他们看到了,一定都会聚拢过来的,那时候,再消灭他们,就容易一些了。” “可是这个东西已经缩成这么小了,他们怎么能看得到?”钱冬雨迷惘地问。 如意说:“它显然已经被鬼仙剑收服,你只要把鬼仙剑点住它,让鬼仙剑把灵力给它传输一点儿,它定会重新放出光彩来。” 钱冬雨将信将疑地接过那颗红珠,放到鬼仙剑尖上,那红珠落到鬼仙剑上,果然吸附上去,并不落下。钱冬雨手握剑柄,口中默诵咒语,通过意念,让鬼仙剑给那红珠传输灵力。 果然,那红珠显出光芒,并慢慢长大起来。钱冬雨让鬼仙剑长成一丈二尺长,远远地将红珠伸出去。 由于钱冬雨和如意依然隐身,那些乱纷纷的日本鬼猛见空中突然出现一把蓝色的巨剑,剑尖上一颗红球慢慢长大,全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第109章 获胜 如意的灵力,再加上钱冬雨今天吸纳的那个日本鬼的灵力,以及外面那些红柳精怪的灵力,综合起来,已是不弱。 鬼仙剑在钱冬雨的操控下变得更加活跃,日本鬼渐渐抵挡不住鬼仙剑吸噬,身上的灵力开始向鬼仙剑里汩汩流淌。鬼仙剑借了日本鬼身上流淌进来的灵力,又转而去对付那颗红球,越战越勇。 日本鬼苦于被困在红球中,想躲没处躲,想逃没处逃,只能在拼命挣扎中任体内灵力一点点向鬼仙剑里流逝。而且越流越快! 日本鬼变得越来越力不从心,全身乱抖,两眼暴睁。最后,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任由鬼仙剑抽干了他身上最后一滴精血,变成一副火红的枯骨。 鬼仙剑吸纳了日本鬼的灵力,在钱冬雨不断涌咒声中,突然之间,又暴长了三尺,然后再长三尺,变成了一把一丈八尺长的巨型长剑。蓝色光芒随着剑身的暴长,更加灿烂! 洞穴里的蓝光渐渐盖过红光,鬼仙剑暴长后的剑尖已从下面刺穿了红球,鬼仙剑就从那刺穿红球的地方,像吸噬日本鬼灵力那样,开始吸噬红球的灵力。 红球像个被针刺破了的大气球似的,开始一点点儿向外泄气,最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慢慢收缩到了鬼仙剑的剑尖上。 钱冬雨和如意已经大汗淋漓,他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钱冬雨身子向后摊倒在如意的怀中,如意喘息着将钱冬雨紧紧搂住。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的喘息才安定下来。 两人探身向下看,只见一丈八尺长的鬼仙剑刺在一个火红色大圆球上。圆球红的晶莹剔透,像露珠一样鲜艳欲滴。 钱冬雨站起身来,口诵咒语,鬼仙剑的身子开始收缩,然后飞回到钱冬雨手中。那颗鲜红的圆球已缩小成一颗红色的圆珠,被吸附在剑尖上。 钱冬雨伸手取下红珠,发现红珠依然和大球时一样通体透明,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那日本鬼的枯骨,像琥珀中的蚊蝇一样被紧紧包裹在里面。 钱冬雨把那颗红珠向如意一递说:“送给你!” 如意接了红珠说:“我回去问问师傅,这是一颗什么珠?会这么厉害!” “这日本鬼死了,他实施的那些魔法应该全部失效了?”钱冬雨问爱不释手观看红珠的如意。 如意说:“应该是。” 钱冬雨说:“我们去把那些被日本鬼抓来的女人全放了!” 如意说:“外面还有那么多日本鬼呢!你现在放了她们,出去还不是要被那些日本鬼杀掉!我们还是先去把那些日本鬼消灭了,再来救她们的好。” 钱冬雨说:“那我们这就去消灭他们。” 如意把手伸向钱冬雨说:“走!” 钱冬雨把左手伸过去,抓住如意的那只手,两人相视一笑,飞了起来。 缩成三尺长的鬼仙剑在钱冬雨飞起那一刻,似乎感知到了钱冬雨的意图,竟然先行上飞,和如意一起将钱冬雨的身子带到了空中。 两人飞到那面玻璃墙前,钱冬雨用鬼仙剑向玻璃墙一点,那只庞大的老虎头果然又出现了。钱冬雨将鬼仙剑向老虎头上刺去,一道强烈的蓝光闪过,“哗啦啦”一片响声,那面玻璃墙碎成了无数碎片。 外面的那些东洋狼狗正在玻璃外守候着,一看玻璃碎裂,立刻蜂拥而入。如意两手连挥,六把雪亮的飞刀已经击出,前面几只应声而倒。钱冬雨手里的鬼仙剑暴长成一丈二尺的长剑,剑尖向前,顺着那道长廊直捅过去。 鬼仙剑刚吸噬了日本鬼和红球强大的灵力,气势磅礴,没等钱冬雨用劲儿,它自己已经带着钱冬雨像飞一样冲向前去,把那些东洋狗像串糖葫芦一样,串了一串,只见道道蓝光闪烁,钱冬雨感到有股股充沛的灵力通过鬼仙剑传进他的身体里来。 原来,鬼仙剑将它吸纳到的狗灵力全部传导进了他的身体里。如意紧跟在钱冬雨后面,两人从那洞里钻出来,进入那个冰窟。冰窖里的冰依然还在,那一个个精致的冰雕栩栩如生。 钱冬雨和如意顾不及去欣赏那些冰雕,如意一拉钱冬雨的手,两人从那个棺材口飞出来。那张黑色的网还在,上面挂着两个日本鬼,已经气息皆无。大概是刚才发现异常,进来看情况的两个日本鬼,被如意布下的黑网弄死了。 如意收了那张黑网,那两个日本鬼的尸体扑倒在地上。钱冬雨和如意走出小屋。外面的日本鬼还在加紧巡夜。一副高度警惕的样子。 消灭了灵力最强的日本鬼,钱冬雨和如意心情大是放松。如意拉着钱冬雨飞上日本鬼军营那座高塔,高塔上那两个哨兵被如意两把飞刀斩下塔去。 钱冬雨和如意落在塔上,四面的日本鬼看到塔上的鬼兵突然坠落,营里立刻大乱,哨声,狗吠声,人声响成一片。看着乱成一片的日本鬼营房,钱冬雨说:“这么多日本鬼,杀起来也挺费劲儿啊!” 如意把那颗红珠递向钱冬雨说:“你用这个拭拭,这里面是他们的最高长官,他们看到了,一定都会聚拢过来的,那时候,再消灭他们,就容易一些了。” “可是这个东西已经缩成这么小了,他们怎么能看得到?”钱冬雨迷惘地问。 如意说:“它显然已经被鬼仙剑收服,你只要把鬼仙剑点住它,让鬼仙剑把灵力给它传输一点儿,它定会重新放出光彩来。” 钱冬雨将信将疑地接过那颗红珠,放到鬼仙剑尖上,那红珠落到鬼仙剑上,果然吸附上去,并不落下。钱冬雨手握剑柄,口中默诵咒语,通过意念,让鬼仙剑给那红珠传输灵力。 果然,那红珠显出光芒,并慢慢长大起来。钱冬雨让鬼仙剑长成一丈二尺长,远远地将红珠伸出去。 由于钱冬雨和如意依然隐身,那些乱纷纷的日本鬼猛见空中突然出现一把蓝色的巨剑,剑尖上一颗红球慢慢长大,全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第110章 残局 红球里面渐渐显出他们最高长官的干枯尸体。 一时之间,所有的日本鬼全都不动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天空中那个火红的灯笼一样的东西,以及那个灯笼里他们熟悉的身影。 最后,他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立刻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全部跪拜在地,一个个头也不敢抬。 等所有的日本鬼都聚拢后,如意将手里那早已准备好的黑网向空中一抛。那张网在天空中迎风招展,很快变成一张扑天盖地的大网,从上而下,向下面那些日本鬼盖去。 那些日本鬼正在顶礼跪拜,哪里会想到黑漆黑一团的天空中那张巨大的黑网落下。当有的日本鬼发现不对时,那网离他们的头顶已经不足一丈。 那些日本鬼刚一站起身来,立刻就看到那网上火花一溅,身子马上被大网吸了上去。片刻之间,身上的灵力便被大网吸尽,“啪”一声坠落下来。 钱冬雨站在塔上,只看到下面火花四溅,就像放焰火似的,异常美丽,看得他心情愉快。前后也就二十来分钟,下面的火花渐渐消失。如意将网收回手中,小小一团黑丝装回衣袋。 只见地上,日本鬼的尸体倒下一片,还有日本东洋狼狗的尸体,也躺着不少。如意收:“冬雨哥,你也可以把那颗红珠收起来了。” 钱冬雨答应一声,立刻用意念去控制着鬼仙剑,让鬼仙剑将红珠里的灵力吸噬出来,那些吸噬进来的灵力通过鬼仙剑,直接进了钱冬雨身体。这时,钱冬雨才意识到,只要鬼仙剑握在他手里,鬼仙剑吸收的灵力就会自动输入他身体里来。 当那只红珠缩小到鸽子蛋那么大时,钱冬雨拿在手里,递给如意,如意没接说:“我看还是你拿上,这东西是被鬼仙剑降服的,我看只有鬼仙剑才能控制它,你还是留下。这里面有个恶鬼,对别的鬼有很大的震慑力。将来你遇到了别的鬼,它多半儿会对你有帮助。” 钱冬雨说:“你不是要拿去问你师傅是颗什么珠吗?” 如意说:“我把这珠的情况说给他,他听了也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珠的,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钱冬雨听了,便将那颗红珠装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如意对钱冬雨说:“走,我们去把二愣和郭营长他们叫上,一块儿来救那些被掠夺来的女人,人多力量大,这里的一些女人,他们一定还认识。” 如意和钱冬雨念诵咒语,显出身形,驭空向进来的方向飞掠而去。当他们到达红柳林边儿时,只见二愣和郭营长他们已经带着那些鬼兵和村民杀到了血域的边上。 钱冬雨问郭营长:“你们怎么杀到这儿来了?” 郭营长和二愣说:“我们等不及了,就一块儿杀过来了。不过也真奇怪,那些红柳林过去是很厉害的,不仅会抓人,还会吸人血,吃人肉,这一回却只会挥舞枝条,什么也不会了;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钱冬雨说:“里面的日本鬼我们已经全部消灭了,我们是来叫你们一起去救那些被掳去的人。” 郭营长一把抓住钱冬雨的手说:“兄弟,太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帮忙,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消灭这些日本鬼呢!哪里有桥?我好带弟兄们过河那边和你们一道去救那些人。” 钱冬雨摇了摇头说:“这河上没有桥!” 二愣和后面的那些鬼兵立刻纷纷嚷嚷地说:“那我们怎么过去呀?” 如意从地上拣起一截木棍,往血域里一扔,口中念动咒语,片刻之间,那木棍变长,变宽,从血域这边,通向了那边,居然成了一座巨大的浮桥。 郭营长立刻指挥那些军民排成一排,顺次踏着浮桥,通过血域,在钱冬雨和如意带领下,直扑日本鬼的军营。 一进日本鬼的军营,便看到四处都是倒卧在地上的日本鬼尸体,众军民义愤填膺,扑上去把他们手里的大刀,长矛,棍棒,菜刀,铁钗一鼓脑地住那些日本鬼尸体上招呼。 日本鬼的尸体都被如意那张黑网吸干了精血,早变得干巴巴的了,经军民们这么一折腾,几乎化为齑粉。胳膊,腿,头滚的到处都是。 然后,钱冬雨,如意指引着那些军民,一排排察看日本鬼军营的房间,去找那些被日本鬼抓来的中国男子和女人。 在那个钱冬雨和如意去过的房间里,他们救下了那几个被日本鬼绑在床上,任日本鬼发泄的中国女人。在她们的带领下,大家在日本鬼军营的后面,找到了他们原来居住的地方。 在那里,还有几个日本鬼守卫着。中国军民一见,立刻蜂拥而上,片刻功夫,便把那几个日本鬼砍成了肉酱。 在那个院子里,一共有面对面两排房,每排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上着铁栅栏门窗。每间房里都铺着乱草,草上拥挤着三十个女人。 这些女人衣不遮体,个个骨瘦如柴,两只眼睛深陷,神情呆滞。钱冬雨用鬼仙剑把门锁削掉,众人指挥着那些女人陆续走出那所大院。 在另外一处院子里,众人又找到了关押的三百多个男子,个个也是骨瘦如柴。那里看守的几个日本鬼,也同样被众人砍成了碎屑。 在一些库房里,大家找到了许多日本鬼抢劫来的财物。多的叫钱冬雨和如意感叹不已。 地上的营房全部清理完毕后,钱冬雨让二愣带一部分人看护那些解救出来的人、财、物。然后,带着郭营长和一部分人来到那个最强日本鬼练功的小屋前。 钱冬雨让郭营长他们在外面等着接人,他和如意两个又钻进那口棺材,回到日本鬼练功的那个大厅里。去解救那些被关在四个屋子里的女人。 钱冬雨和如意先来到那扇黄门外,钱冬雨一掌推开那扇门,门一开,一股浓烈的奶味扑鼻而来。 第110章 残局 红球里面渐渐显出他们最高长官的干枯尸体。 一时之间,所有的日本鬼全都不动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天空中那个火红的灯笼一样的东西,以及那个灯笼里他们熟悉的身影。 最后,他们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立刻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全部跪拜在地,一个个头也不敢抬。 等所有的日本鬼都聚拢后,如意将手里那早已准备好的黑网向空中一抛。那张网在天空中迎风招展,很快变成一张扑天盖地的大网,从上而下,向下面那些日本鬼盖去。 那些日本鬼正在顶礼跪拜,哪里会想到黑漆黑一团的天空中那张巨大的黑网落下。当有的日本鬼发现不对时,那网离他们的头顶已经不足一丈。 那些日本鬼刚一站起身来,立刻就看到那网上火花一溅,身子马上被大网吸了上去。片刻之间,身上的灵力便被大网吸尽,“啪”一声坠落下来。 钱冬雨站在塔上,只看到下面火花四溅,就像放焰火似的,异常美丽,看得他心情愉快。前后也就二十来分钟,下面的火花渐渐消失。如意将网收回手中,小小一团黑丝装回衣袋。 只见地上,日本鬼的尸体倒下一片,还有日本东洋狼狗的尸体,也躺着不少。如意收:“冬雨哥,你也可以把那颗红珠收起来了。” 钱冬雨答应一声,立刻用意念去控制着鬼仙剑,让鬼仙剑将红珠里的灵力吸噬出来,那些吸噬进来的灵力通过鬼仙剑,直接进了钱冬雨身体。这时,钱冬雨才意识到,只要鬼仙剑握在他手里,鬼仙剑吸收的灵力就会自动输入他身体里来。 当那只红珠缩小到鸽子蛋那么大时,钱冬雨拿在手里,递给如意,如意没接说:“我看还是你拿上,这东西是被鬼仙剑降服的,我看只有鬼仙剑才能控制它,你还是留下。这里面有个恶鬼,对别的鬼有很大的震慑力。将来你遇到了别的鬼,它多半儿会对你有帮助。” 钱冬雨说:“你不是要拿去问你师傅是颗什么珠吗?” 如意说:“我把这珠的情况说给他,他听了也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珠的,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钱冬雨听了,便将那颗红珠装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如意对钱冬雨说:“走,我们去把二愣和郭营长他们叫上,一块儿来救那些被掠夺来的女人,人多力量大,这里的一些女人,他们一定还认识。” 如意和钱冬雨念诵咒语,显出身形,驭空向进来的方向飞掠而去。当他们到达红柳林边儿时,只见二愣和郭营长他们已经带着那些鬼兵和村民杀到了血域的边上。 钱冬雨问郭营长:“你们怎么杀到这儿来了?” 郭营长和二愣说:“我们等不及了,就一块儿杀过来了。不过也真奇怪,那些红柳林过去是很厉害的,不仅会抓人,还会吸人血,吃人肉,这一回却只会挥舞枝条,什么也不会了;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钱冬雨说:“里面的日本鬼我们已经全部消灭了,我们是来叫你们一起去救那些被掳去的人。” 郭营长一把抓住钱冬雨的手说:“兄弟,太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帮忙,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消灭这些日本鬼呢!哪里有桥?我好带弟兄们过河那边和你们一道去救那些人。” 钱冬雨摇了摇头说:“这河上没有桥!” 二愣和后面的那些鬼兵立刻纷纷嚷嚷地说:“那我们怎么过去呀?” 如意从地上拣起一截木棍,往血域里一扔,口中念动咒语,片刻之间,那木棍变长,变宽,从血域这边,通向了那边,居然成了一座巨大的浮桥。 郭营长立刻指挥那些军民排成一排,顺次踏着浮桥,通过血域,在钱冬雨和如意带领下,直扑日本鬼的军营。 一进日本鬼的军营,便看到四处都是倒卧在地上的日本鬼尸体,众军民义愤填膺,扑上去把他们手里的大刀,长矛,棍棒,菜刀,铁钗一鼓脑地住那些日本鬼尸体上招呼。 日本鬼的尸体都被如意那张黑网吸干了精血,早变得干巴巴的了,经军民们这么一折腾,几乎化为齑粉。胳膊,腿,头滚的到处都是。 然后,钱冬雨,如意指引着那些军民,一排排察看日本鬼军营的房间,去找那些被日本鬼抓来的中国男子和女人。 在那个钱冬雨和如意去过的房间里,他们救下了那几个被日本鬼绑在床上,任日本鬼发泄的中国女人。在她们的带领下,大家在日本鬼军营的后面,找到了他们原来居住的地方。 在那里,还有几个日本鬼守卫着。中国军民一见,立刻蜂拥而上,片刻功夫,便把那几个日本鬼砍成了肉酱。 在那个院子里,一共有面对面两排房,每排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上着铁栅栏门窗。每间房里都铺着乱草,草上拥挤着三十个女人。 这些女人衣不遮体,个个骨瘦如柴,两只眼睛深陷,神情呆滞。钱冬雨用鬼仙剑把门锁削掉,众人指挥着那些女人陆续走出那所大院。 在另外一处院子里,众人又找到了关押的三百多个男子,个个也是骨瘦如柴。那里看守的几个日本鬼,也同样被众人砍成了碎屑。 在一些库房里,大家找到了许多日本鬼抢劫来的财物。多的叫钱冬雨和如意感叹不已。 地上的营房全部清理完毕后,钱冬雨让二愣带一部分人看护那些解救出来的人、财、物。然后,带着郭营长和一部分人来到那个最强日本鬼练功的小屋前。 钱冬雨让郭营长他们在外面等着接人,他和如意两个又钻进那口棺材,回到日本鬼练功的那个大厅里。去解救那些被关在四个屋子里的女人。 钱冬雨和如意先来到那扇黄门外,钱冬雨一掌推开那扇门,门一开,一股浓烈的奶味扑鼻而来。 第111章 解救 这是一个三百平米的大房子。四面墙上吊着四盆蓝色的磷火,为屋子取光。 屋子中间是两排能放两张单人床那么大的房子,大约有二十间,每一间都用铁栅栏门关着一个身体肥胖的女人。每个小格里都放着张单人床,床靠着外面的铁栅栏。 在大房子的一侧,有三间小房子,一间里有两张单人床,里面是那两个腰上缠了黄腰带的女人。中间那一间,是做饭的地方。 另一个小房子里,关着一个脖子上套着项圈,锁了铁链的高大肥胖的男人。男人的身高在二米左右,体重足有二百五十斤重。 钱冬雨和如意走到那两个身缠黄色腰带的女人跟前一问,才知道那个男人是专门为那二十个女人服务的。也就是说,如果把那些女人比作奶牛,这个男人就是公牛。 钱冬雨和如意告诉这帮女人,那个日本鬼已经被消灭,外面兵营里的日本鬼也全部消灭,他们是来救她们出去的。最后,让那两个腰缠黄色腰带的女人带那些肥胖的女人和那个同样肥胖的男人到大厅中央集合,一会儿会统一带他们出去。 在两个腰缠黄色腰带女人组织那些胖人到外面集合的功夫,钱冬雨和如意又来到第二个蓝门前。用手重重敲了几下门,那两个身缠蓝色腰带的女人打开了门。 钱冬雨和如意向她们两个说明外面情况,那两个女人一听日本鬼已死,钱冬雨和如意是来救她们的,立刻高兴的泪流满面。大声冲里面喊道:“那些日本鬼子全死了!” 里面那些女人听到喊声,先是没有一点声息,过了片刻,才有人大声问道:“真的吗?” 那两个女人马上把钱冬雨和如意拉进房子说:“你们看,就是他们来救我们了。” 走进屋子,钱冬雨和如意才看到,屋子中间摆着几个大盆,二十个赤着的女人正坐在盆前,搅动盆里的一些液体,那些液体一共十种颜色。她们看到钱冬雨和如意进来,全都害羞地低下头,背过身去,不敢面对钱冬雨和如意。 原来她们看到钱冬雨是个男人,女人的本能使她们不好意思面对钱冬雨。 钱冬雨把身子向外撤出,对如意说:“你给他们解释!我在外面等会儿。” 如意就留在屋里,向那些女人说明了外面发生的情况,告诉她们马上就可以和她们亲人团聚了。 如意的话还没说完,钱冬雨已听到里面哭成一片。如意又告诉那两个身缠蓝色腰带的女子组织那些女人到外面大厅集合后,也走了出来说:“看了,真叫人伤心!” 钱冬雨和如意又来到那扇红门前,用手使劲拍打,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两个身缠红色腰带的女子出来开门。一看钱冬雨和如意,又要把门关上,钱冬雨一把推开。 屋子也很大,里面全是一屋子身穿日本和服的女子,个个打扮的鲜艳夺目,脸上脂粉涂抹的很厚,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吊嗓子唱歌,有的在摆弄乐器。 钱冬雨大声问:“你们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那些女子全说是中国人。 钱冬雨说:“是中国人就好!”于是,就把这里的日本鬼已经全部被消灭的事情告诉她们。 听了钱冬雨的话,大数女人都高兴的真跳,只有那两个身缠腰带的女子眼泪哗哗地流。钱冬雨扭头问:“她们都很高兴,你们两个为什么反而哭呢?” 那两个女人说她们是日本人! 钱冬雨告诉那些女人到大厅中央集合,一会儿带她们出去,那些女人立刻一窝蜂似的拥出了门口。只有那两个身缠腰带的女还坐在地上哭,不肯动地方。 钱冬雨说:“如果你们不愿意出去,就在这儿呆着。”说完和如意又来到那扇黑门前。 钱冬雨只在门上拍了一下,门便开了。那两个腰缠黑色腰带的女子出现在门口。 钱冬雨和如意向她们两个简单地说明外面发生的事情,两个姑娘一听,立刻高兴万分地打开门,向里面宣布了日本鬼已经被消灭的消息。 屋里那些女人一听,马上传来一片欢呼声。钱冬雨如意往屋里一看,这屋子远比外面任何一个屋子都大,里面的女人全部都是身材很好的女人。 屋子里还有好多健身器械,一些女人正在上面健身。 这些女子,由于受过专门的训练,在屋子里窜上跳下,身体轻灵,个个姿态优美,身段娇好,她们看到钱冬雨也不羞,有的甚至还对钱冬雨眨眼睛,抛媚眼,大有挑逗之意。 钱冬雨受不了这么多女人向他飞眼风,转身出来,把余下的任务交给了如意去完成。 如意留下在屋子里,向那些女人说明外面发生的事情。刚说完,那些女人立刻便从门里飞了出来。这屋里的女人个个都有飞升的功夫,而且看那样子,功夫还不算太差。没一会儿,她们就全集中到了大厅里,把大厅挤的满满的。 钱冬雨和如意站在先前那日本鬼练功的平台上,向下面站着的女人说明出去的路线和方式。那些不会飞的女人,都皱了眉说那洞口是在半空中,他们怎么上去? 如意从口袋里拿出一段竹简,向洞口一抛,口中暗念咒语。立刻就有一架竹梯架在了洞口。又有更多的女人提出:“我们身上一点衣服也没有,怎么出去啊?” 钱冬雨想起那些穿日本和服的女人的屋子里有好多衣服,便告诉她们去找了穿。钱冬雨的话音刚落,那些会飞的女人立刻冲天而起,你挤我扛地向那扇门掠去。 乱了一阵以后,又有四五十个女人穿了日本和服出来。其余还是没有衣服,空了两手。那些得到衣服的,也是少了袖子,缺了腿的。原来,在争抢中,都被撕破了。 那此没有得到衣服的女人,很不高兴!得到衣服的,却很欢喜。钱冬雨想了一下,对那些女人说:“把你们身上的衣服都撕开,撕成能把胸膛和下边挡住的内衣样子,先用着,回去再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出了外面,有很多死了的日本鬼躺在外面,你们不嫌弃,可以剥他们的衣服穿。” 第111章 解救 这是一个三百平米的大房子。四面墙上吊着四盆蓝色的磷火,为屋子取光。 屋子中间是两排能放两张单人床那么大的房子,大约有二十间,每一间都用铁栅栏门关着一个身体肥胖的女人。每个小格里都放着张单人床,床靠着外面的铁栅栏。 在大房子的一侧,有三间小房子,一间里有两张单人床,里面是那两个腰上缠了黄腰带的女人。中间那一间,是做饭的地方。 另一个小房子里,关着一个脖子上套着项圈,锁了铁链的高大肥胖的男人。男人的身高在二米左右,体重足有二百五十斤重。 钱冬雨和如意走到那两个身缠黄色腰带的女人跟前一问,才知道那个男人是专门为那二十个女人服务的。也就是说,如果把那些女人比作奶牛,这个男人就是公牛。 钱冬雨和如意告诉这帮女人,那个日本鬼已经被消灭,外面兵营里的日本鬼也全部消灭,他们是来救她们出去的。最后,让那两个腰缠黄色腰带的女人带那些肥胖的女人和那个同样肥胖的男人到大厅中央集合,一会儿会统一带他们出去。 在两个腰缠黄色腰带女人组织那些胖人到外面集合的功夫,钱冬雨和如意又来到第二个蓝门前。用手重重敲了几下门,那两个身缠蓝色腰带的女人打开了门。 钱冬雨和如意向她们两个说明外面情况,那两个女人一听日本鬼已死,钱冬雨和如意是来救她们的,立刻高兴的泪流满面。大声冲里面喊道:“那些日本鬼子全死了!” 里面那些女人听到喊声,先是没有一点声息,过了片刻,才有人大声问道:“真的吗?” 那两个女人马上把钱冬雨和如意拉进房子说:“你们看,就是他们来救我们了。” 走进屋子,钱冬雨和如意才看到,屋子中间摆着几个大盆,二十个赤着的女人正坐在盆前,搅动盆里的一些液体,那些液体一共十种颜色。她们看到钱冬雨和如意进来,全都害羞地低下头,背过身去,不敢面对钱冬雨和如意。 原来她们看到钱冬雨是个男人,女人的本能使她们不好意思面对钱冬雨。 钱冬雨把身子向外撤出,对如意说:“你给他们解释!我在外面等会儿。” 如意就留在屋里,向那些女人说明了外面发生的情况,告诉她们马上就可以和她们亲人团聚了。 如意的话还没说完,钱冬雨已听到里面哭成一片。如意又告诉那两个身缠蓝色腰带的女子组织那些女人到外面大厅集合后,也走了出来说:“看了,真叫人伤心!” 钱冬雨和如意又来到那扇红门前,用手使劲拍打,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两个身缠红色腰带的女子出来开门。一看钱冬雨和如意,又要把门关上,钱冬雨一把推开。 屋子也很大,里面全是一屋子身穿日本和服的女子,个个打扮的鲜艳夺目,脸上脂粉涂抹的很厚,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吊嗓子唱歌,有的在摆弄乐器。 钱冬雨大声问:“你们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那些女子全说是中国人。 钱冬雨说:“是中国人就好!”于是,就把这里的日本鬼已经全部被消灭的事情告诉她们。 听了钱冬雨的话,大数女人都高兴的真跳,只有那两个身缠腰带的女子眼泪哗哗地流。钱冬雨扭头问:“她们都很高兴,你们两个为什么反而哭呢?” 那两个女人说她们是日本人! 钱冬雨告诉那些女人到大厅中央集合,一会儿带她们出去,那些女人立刻一窝蜂似的拥出了门口。只有那两个身缠腰带的女还坐在地上哭,不肯动地方。 钱冬雨说:“如果你们不愿意出去,就在这儿呆着。”说完和如意又来到那扇黑门前。 钱冬雨只在门上拍了一下,门便开了。那两个腰缠黑色腰带的女子出现在门口。 钱冬雨和如意向她们两个简单地说明外面发生的事情,两个姑娘一听,立刻高兴万分地打开门,向里面宣布了日本鬼已经被消灭的消息。 屋里那些女人一听,马上传来一片欢呼声。钱冬雨如意往屋里一看,这屋子远比外面任何一个屋子都大,里面的女人全部都是身材很好的女人。 屋子里还有好多健身器械,一些女人正在上面健身。 这些女子,由于受过专门的训练,在屋子里窜上跳下,身体轻灵,个个姿态优美,身段娇好,她们看到钱冬雨也不羞,有的甚至还对钱冬雨眨眼睛,抛媚眼,大有挑逗之意。 钱冬雨受不了这么多女人向他飞眼风,转身出来,把余下的任务交给了如意去完成。 如意留下在屋子里,向那些女人说明外面发生的事情。刚说完,那些女人立刻便从门里飞了出来。这屋里的女人个个都有飞升的功夫,而且看那样子,功夫还不算太差。没一会儿,她们就全集中到了大厅里,把大厅挤的满满的。 钱冬雨和如意站在先前那日本鬼练功的平台上,向下面站着的女人说明出去的路线和方式。那些不会飞的女人,都皱了眉说那洞口是在半空中,他们怎么上去? 如意从口袋里拿出一段竹简,向洞口一抛,口中暗念咒语。立刻就有一架竹梯架在了洞口。又有更多的女人提出:“我们身上一点衣服也没有,怎么出去啊?” 钱冬雨想起那些穿日本和服的女人的屋子里有好多衣服,便告诉她们去找了穿。钱冬雨的话音刚落,那些会飞的女人立刻冲天而起,你挤我扛地向那扇门掠去。 乱了一阵以后,又有四五十个女人穿了日本和服出来。其余还是没有衣服,空了两手。那些得到衣服的,也是少了袖子,缺了腿的。原来,在争抢中,都被撕破了。 那此没有得到衣服的女人,很不高兴!得到衣服的,却很欢喜。钱冬雨想了一下,对那些女人说:“把你们身上的衣服都撕开,撕成能把胸膛和下边挡住的内衣样子,先用着,回去再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出了外面,有很多死了的日本鬼躺在外面,你们不嫌弃,可以剥他们的衣服穿。” 第112章 成果 女人中立刻发出一片惊呼声!随后,那些没有衣服穿的女人全都围到那些有衣服的女人旁边儿,有的从屋里取来刀子,剪子没一会儿功夫,大多数女人的胸脯上和下边都有了遮羞的布片儿。 钱冬雨在里面指挥着那些女人从梯子上往上爬,那三百个会飞的女人早已在如意的带领下飞掠出去,再从亭台飞过那片水池,穿过打碎的玻璃门,进入那条长廓;再从长廓上钻出去,进入冰窟。最后,从冰窖上那个棺材口钻出。外面有郭营长众人接应。 如意送出那些会飞的女人,再返身回来,那些身材正常的女子早已爬上洞口,在亭台上站的满满的了。还有几个身材肥胖的女人慢慢地爬着梯子。 如意一看,从亭台到那玻璃门,没有桥是过不去的。于是,便从衣袋里又掏出一段竹简,往水里一抛。那竹简立刻飞长,从亭台直长到那个玻璃门前,一架浮档桥便架好了。 如意指挥那些亭子上的女人踏了浮桥过去。几个女人抢先走上浮桥。可是走了十来步,突然从水里伸出几条胳膊,将桥上女人的脚脖子一拽,“扑通、扑通”片刻之间,五个女人惊呼着落入水中。 接着,水花飞溅,好些潜伏在水里的人鱼,从四面快速的游来,片刻之间,便将那几个拉下水的女人撕得四分五裂,鲜红的血液,把整个水池都染红了。 一时之间,那些还没走上浮桥的女人惊叫着向后退缩,向亭台里面挤成一团。上面的惊叫惊动了洞穴里的钱冬雨,大声问如意怎么回事?如意把刚才的情况对钱冬雨大致说了一下。 钱冬雨听了问如意:“你看能不能架一座高一点儿的桥?”说着,身子纵起,跃出洞穴。看了一下说:“你把这一头搭在亭台顶上,另一头伸过那边儿去,这边儿的人爬到亭台顶上去,向下一滑,像滑梯一样,就滑下去了。” 如意担心地说:“你看这些身体肥胖的能行吗?我看不行,她们最难过去了。” 钱冬雨又想了一下,脸上一喜说:“你不是有那张黑网嘛!现在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如意问:“怎么利用?” 钱冬雨说:“你先用网把这个水池子罩住,让那些人鱼上不来,然后再把桥搭在网上面,那样就安全了。” 如意听了,立刻从怀里拿出那个小网,伸手先把那段竹简收回来,然后将网向空中一抛。等那张网罩住水面后,又把竹简向网上抛去,木桥便真就架在了那座网上。 此时,洞穴里的女人全都上了亭台。钱冬雨指挥那些女人上浮桥,这一回,谁也不肯上去,都缩成一团,全身上下抖动不止。钱冬雨如意费尽了口舌,也说不通一个。 没办法,钱冬雨只好自己走上那浮桥,让那些女人看,来消除她们心中的恐惧感。钱冬雨走了没有五步,立刻便从水下伸出几双细长胳膊来拽钱冬雨的腿。 可是,她们的手臂刚一接触那张黑网。马上火花四溅,那些胳膊被黑网吸住,声声惨叫从水中传来。叫声中,那些被网吸住的女人身体乱动,把池中的水花搅动的不断翻腾。 片刻之后,再也不动了,白嫩细腻的胳膊变成了焦黑,“扑通”一声落入水中。钱冬雨继续往前走,又有胳膊伸上来,于是,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亭台上那些女人睁大惊恐的眼睛,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在如意的请求下,终于战战兢兢地打着哆嗦,慢慢走了桥来。水下仍有不甘心的人鱼拼命想冲出来拉桥上的女人,于是,一片惊呼惨叫过后,被黑网吸尽了精血而坠落水中。 当最后一个肥胖的女人走过桥后,如意收走黑网和竹简。钱冬雨问水中那些怎么办?如意说这些虽长了人样儿,但已经没有一点儿人性,救上来没有人的头脑,就别管她们了。 两人意见一致后,不再管这里的事情,跟在那些女人后面,一直把她们护送出那个棺材口。郭营长他们把接上去的女人一起带到日本军营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广场。 经过清点,一共一千二百三十一个。钱冬雨问二愣找着他媳妇没有,二愣眼里含着泪花说:“没有。” 钱冬雨满含同情地拍了拍二愣的肩膀说:“可能早被折磨死了!你要想开点儿啊!毕竟,我们消灭了这帮日本鬼,而且还救出了这一千多个!” 二愣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我知道。” 郭营长过来说:“我们这就走。” 钱冬雨说:“你不讲两句,让大家心里也安定一点儿。” 郭营长说:“是应该讲两句,让大家心中有数。” 钱冬雨指着不远处一块大石头说:“你就站在那块儿石头上说。” 郭营长几步走过去,跳上石头,向下面乱纷纷的人群喊了两声安静后,开始进行了一段演讲。 演讲的内容包括,他们是什么部队;这些女人是怎么被日本鬼掳掠到这里来的;多年来,他们为救出大家,做了哪些努力;这回他们来,就是要带大家跳出魔窟,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去;最后告诉大家为了走的顺利,希望大家站好队,听统一指挥走。 郭营长跳下石头,问钱冬雨说的怎么样? 钱冬雨说:“你说的太好了!现在就带大家走。” 于是,在郭营长的统一指挥下。所有的男女都排成队,两边儿由郭营长的鬼兵维护着秩序,一路向军营外走。 当走到血域边儿上时,还是由如意用竹简搭出一座浮桥。部队指引着那一大帮女人陆续过桥。因为担心血域外的红柳林会攻击,钱冬雨先到前面,将鬼仙剑变成一丈八尺长,用鬼仙剑将红柳林中间那条道又往宽斩了二丈。 然后,让军队走在女人们的两边儿,护卫着,一直把大家送过红柳林。等众人过完血域,钱冬雨和如意向郭营长和二楞等军民告别。大家对他们二人都很留恋,不愿和他们分开。 第112章 成果 女人中立刻发出一片惊呼声!随后,那些没有衣服穿的女人全都围到那些有衣服的女人旁边儿,有的从屋里取来刀子,剪子没一会儿功夫,大多数女人的胸脯上和下边都有了遮羞的布片儿。 钱冬雨在里面指挥着那些女人从梯子上往上爬,那三百个会飞的女人早已在如意的带领下飞掠出去,再从亭台飞过那片水池,穿过打碎的玻璃门,进入那条长廓;再从长廓上钻出去,进入冰窟。最后,从冰窖上那个棺材口钻出。外面有郭营长众人接应。 如意送出那些会飞的女人,再返身回来,那些身材正常的女子早已爬上洞口,在亭台上站的满满的了。还有几个身材肥胖的女人慢慢地爬着梯子。 如意一看,从亭台到那玻璃门,没有桥是过不去的。于是,便从衣袋里又掏出一段竹简,往水里一抛。那竹简立刻飞长,从亭台直长到那个玻璃门前,一架浮档桥便架好了。 如意指挥那些亭子上的女人踏了浮桥过去。几个女人抢先走上浮桥。可是走了十来步,突然从水里伸出几条胳膊,将桥上女人的脚脖子一拽,“扑通、扑通”片刻之间,五个女人惊呼着落入水中。 接着,水花飞溅,好些潜伏在水里的人鱼,从四面快速的游来,片刻之间,便将那几个拉下水的女人撕得四分五裂,鲜红的血液,把整个水池都染红了。 一时之间,那些还没走上浮桥的女人惊叫着向后退缩,向亭台里面挤成一团。上面的惊叫惊动了洞穴里的钱冬雨,大声问如意怎么回事?如意把刚才的情况对钱冬雨大致说了一下。 钱冬雨听了问如意:“你看能不能架一座高一点儿的桥?”说着,身子纵起,跃出洞穴。看了一下说:“你把这一头搭在亭台顶上,另一头伸过那边儿去,这边儿的人爬到亭台顶上去,向下一滑,像滑梯一样,就滑下去了。” 如意担心地说:“你看这些身体肥胖的能行吗?我看不行,她们最难过去了。” 钱冬雨又想了一下,脸上一喜说:“你不是有那张黑网嘛!现在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如意问:“怎么利用?” 钱冬雨说:“你先用网把这个水池子罩住,让那些人鱼上不来,然后再把桥搭在网上面,那样就安全了。” 如意听了,立刻从怀里拿出那个小网,伸手先把那段竹简收回来,然后将网向空中一抛。等那张网罩住水面后,又把竹简向网上抛去,木桥便真就架在了那座网上。 此时,洞穴里的女人全都上了亭台。钱冬雨指挥那些女人上浮桥,这一回,谁也不肯上去,都缩成一团,全身上下抖动不止。钱冬雨如意费尽了口舌,也说不通一个。 没办法,钱冬雨只好自己走上那浮桥,让那些女人看,来消除她们心中的恐惧感。钱冬雨走了没有五步,立刻便从水下伸出几双细长胳膊来拽钱冬雨的腿。 可是,她们的手臂刚一接触那张黑网。马上火花四溅,那些胳膊被黑网吸住,声声惨叫从水中传来。叫声中,那些被网吸住的女人身体乱动,把池中的水花搅动的不断翻腾。 片刻之后,再也不动了,白嫩细腻的胳膊变成了焦黑,“扑通”一声落入水中。钱冬雨继续往前走,又有胳膊伸上来,于是,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亭台上那些女人睁大惊恐的眼睛,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在如意的请求下,终于战战兢兢地打着哆嗦,慢慢走了桥来。水下仍有不甘心的人鱼拼命想冲出来拉桥上的女人,于是,一片惊呼惨叫过后,被黑网吸尽了精血而坠落水中。 当最后一个肥胖的女人走过桥后,如意收走黑网和竹简。钱冬雨问水中那些怎么办?如意说这些虽长了人样儿,但已经没有一点儿人性,救上来没有人的头脑,就别管她们了。 两人意见一致后,不再管这里的事情,跟在那些女人后面,一直把她们护送出那个棺材口。郭营长他们把接上去的女人一起带到日本军营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广场。 经过清点,一共一千二百三十一个。钱冬雨问二愣找着他媳妇没有,二愣眼里含着泪花说:“没有。” 钱冬雨满含同情地拍了拍二愣的肩膀说:“可能早被折磨死了!你要想开点儿啊!毕竟,我们消灭了这帮日本鬼,而且还救出了这一千多个!” 二愣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我知道。” 郭营长过来说:“我们这就走。” 钱冬雨说:“你不讲两句,让大家心里也安定一点儿。” 郭营长说:“是应该讲两句,让大家心中有数。” 钱冬雨指着不远处一块大石头说:“你就站在那块儿石头上说。” 郭营长几步走过去,跳上石头,向下面乱纷纷的人群喊了两声安静后,开始进行了一段演讲。 演讲的内容包括,他们是什么部队;这些女人是怎么被日本鬼掳掠到这里来的;多年来,他们为救出大家,做了哪些努力;这回他们来,就是要带大家跳出魔窟,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去;最后告诉大家为了走的顺利,希望大家站好队,听统一指挥走。 郭营长跳下石头,问钱冬雨说的怎么样? 钱冬雨说:“你说的太好了!现在就带大家走。” 于是,在郭营长的统一指挥下。所有的男女都排成队,两边儿由郭营长的鬼兵维护着秩序,一路向军营外走。 当走到血域边儿上时,还是由如意用竹简搭出一座浮桥。部队指引着那一大帮女人陆续过桥。因为担心血域外的红柳林会攻击,钱冬雨先到前面,将鬼仙剑变成一丈八尺长,用鬼仙剑将红柳林中间那条道又往宽斩了二丈。 然后,让军队走在女人们的两边儿,护卫着,一直把大家送过红柳林。等众人过完血域,钱冬雨和如意向郭营长和二楞等军民告别。大家对他们二人都很留恋,不愿和他们分开。 第113章 改变 但二人执意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郭营长和二楞等才最后眼含热泪,与他们挥手再见。 此时,天空露出一点晨曦,亮了;原来笼罩在红柳林四周的血色红雾,渐渐变得稀薄起来。如意和钱冬雨穿行在淡淡的红雾中,离郭营长和二楞他们越来越远。 一夜惊心动魄的经历,使钱冬雨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如意手抓着钱冬雨一只胳膊,将身子半依在他的身上,两只明亮的大眼睛不断地抬起来,看向钱冬雨的脸。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仿佛已无力说话。 直到前面出现了那座村庄,钱冬雨才才淡淡地呼了一口气说:“也不知桂花和喜来怎么样了?我们去看看。” 两人走近村子时,听到村里的鸡叫声渐渐响成一片。天色也渐渐明亮起来,村舍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安静。 钱冬雨带着如意来到桂花家的院门外。桂花家的院门还完好无损地关着。两人身子向上一纵,从院墙上跃进院落。院落里静悄悄的,像任何一个平常的早晨一样。 钱冬雨走到门前,把手指放到门板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听到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声发问:“谁呀?” 钱冬雨报了名字。听到那女人的声音说:“我这就给你开门。” 同时,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是在向女人发问:“钱冬雨是谁?” “你醒了!”钱冬雨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 “你这么大声吵!我能不醒吗?”那男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钱冬雨回头对如意笑笑说:“看来没问题了,我们走。”两人相视一笑,身子纵起;飞出了桂花家的院落。 钱冬雨和如意分手后,直接回了家。这一天,钱冬雨整个白天都在睡觉,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从炕上爬起来吃饭。吃了饭,接着再睡。他太累了!母亲问钱冬雨一晚上都到哪儿去了,怎么能瞌睡成这样?钱冬雨说和同学打了一夜的扑克。 吃过晚饭,钱冬雨感觉已经没有睡意,便坐到桌前学习,一直学到十二点半,才又重新躺下睡觉。 早晨六点半,钱冬雨准时走进校园。 进了校园没走几步,就被高玲珑拦住了。高玲珑今天的气色特别好,远远的看到钱冬雨,嘴唇就张开来笑。 钱冬雨问:“你看上去气色不错,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高玲珑说:“我爸昨天被放出来了!” 钱冬雨听了,心中也是一喜,立刻高兴地问:“是真的吗?” 高玲珑说:“是真的,我妈把我爸挪用的公款给还上了,法院就把我爸放出来了。只是经理当不成了!” 钱冬雨说:“人出来就好,当不当经理无所谓的!你爸出来了,你妈一定很高兴?” 高玲珑说:“我妈脸色比前几天好多了!可是,我们家现在欠了别人好几万的债,我们以后就得过苦日子了!” 钱冬雨安慰高玲珑说:“没事儿,欠点儿债没什么,只要一家人能安安稳稳地在一起,就挺好。” 两人说着话,一块儿走回了教室。 接下来的一个月,钱冬雨的生活过得很有规律,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家做作业,自学。学累了的时候,就到外面去练功。 这一个月中,钱冬雨的学习有了很大的进步,他写的一篇作文,还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在全班同学面前读了一遍。这使钱冬雨又风光了一回。 但最叫钱冬雨开心的是,鬼仙剑法有了突破性的进步。钱冬雨不仅已能够自如地和鬼仙剑互相交流灵力,而且,钱冬雨还能让鬼仙剑缩的更小,小的像一料尘埃,紧紧吸附在他的手掌心里,让外人一点儿也看不出鬼仙剑的存在。 每天放学,钱冬雨仍然要与高玲珑一块儿走。在这段时间里,钱冬雨总觉得高玲珑情绪起伏不定。钱冬雨问了几次,高玲珑都用别的话转移了话题。 期中考完试后的一天下午,钱冬雨同郭志杰一块儿到县图。路上,郭志杰突然问钱冬雨:“你和高玲珑最近是不是关系处的不太好?” 钱冬雨奇怪地看着郭志杰说:“挺好的呀!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话?” 郭志杰犹豫了一下说:“同学们私下都说你和高玲珑的关系要断了。” 钱冬雨“噗哧”一声笑了说:“我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郭志杰看着钱冬雨的眼睛盯了一会儿说“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你和我还不说实话?最近,高玲珑经常和高鹏飞一块儿出去;连我也看到过两回,看他们两个的样子,有说有笑的,关系已经很不一般了;你会不知道?” 钱冬雨心中一冷,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我真不知道!这事儿,我还是第一次从你的口里知道。” 郭志杰认真地说:“高玲珑一看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靠不住的,我觉得你们分开就分开,你自己要想开一点儿。” 听了郭志杰的话,钱冬雨那半个下午心情一直感到很郁闷。借书回来,却一页也看不进去。自习课的时候,钱冬雨的眼睛不停地往高玲珑的身上瞟,想看出些什么不同。 看了没一会儿,钱冬雨就看出了一些不同,那就是他发现高玲珑比以前爱说话了,整个自习课上,她跟前后左右的同学都在不停地说话,仿佛她们家里那些变故早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放学后,钱冬雨与高玲珑一起走出校园,路上,高玲珑表现的很沉默。钱冬雨注意到她不断扭过头来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钱冬雨问:“你有心事儿?” 高玲珑笑了笑说:“没有。” 钱冬雨说:“刚才自习课上,我看你有说有笑的,这会儿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 高玲珑说:“我不知道说什么!” 钱冬雨问:“你和他们都说什么了?” 高玲珑说:“乱七八糟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钱冬雨说:“我们到那边儿走走,我想和你说点儿事儿。” 钱冬雨指了指路边儿那块田地。 第113章 改变 但二人执意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郭营长和二楞等才最后眼含热泪,与他们挥手再见。 此时,天空露出一点晨曦,亮了;原来笼罩在红柳林四周的血色红雾,渐渐变得稀薄起来。如意和钱冬雨穿行在淡淡的红雾中,离郭营长和二楞他们越来越远。 一夜惊心动魄的经历,使钱冬雨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如意手抓着钱冬雨一只胳膊,将身子半依在他的身上,两只明亮的大眼睛不断地抬起来,看向钱冬雨的脸。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仿佛已无力说话。 直到前面出现了那座村庄,钱冬雨才才淡淡地呼了一口气说:“也不知桂花和喜来怎么样了?我们去看看。” 两人走近村子时,听到村里的鸡叫声渐渐响成一片。天色也渐渐明亮起来,村舍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安静。 钱冬雨带着如意来到桂花家的院门外。桂花家的院门还完好无损地关着。两人身子向上一纵,从院墙上跃进院落。院落里静悄悄的,像任何一个平常的早晨一样。 钱冬雨走到门前,把手指放到门板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听到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声发问:“谁呀?” 钱冬雨报了名字。听到那女人的声音说:“我这就给你开门。” 同时,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是在向女人发问:“钱冬雨是谁?” “你醒了!”钱冬雨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 “你这么大声吵!我能不醒吗?”那男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钱冬雨回头对如意笑笑说:“看来没问题了,我们走。”两人相视一笑,身子纵起;飞出了桂花家的院落。 钱冬雨和如意分手后,直接回了家。这一天,钱冬雨整个白天都在睡觉,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从炕上爬起来吃饭。吃了饭,接着再睡。他太累了!母亲问钱冬雨一晚上都到哪儿去了,怎么能瞌睡成这样?钱冬雨说和同学打了一夜的扑克。 吃过晚饭,钱冬雨感觉已经没有睡意,便坐到桌前学习,一直学到十二点半,才又重新躺下睡觉。 早晨六点半,钱冬雨准时走进校园。 进了校园没走几步,就被高玲珑拦住了。高玲珑今天的气色特别好,远远的看到钱冬雨,嘴唇就张开来笑。 钱冬雨问:“你看上去气色不错,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高玲珑说:“我爸昨天被放出来了!” 钱冬雨听了,心中也是一喜,立刻高兴地问:“是真的吗?” 高玲珑说:“是真的,我妈把我爸挪用的公款给还上了,法院就把我爸放出来了。只是经理当不成了!” 钱冬雨说:“人出来就好,当不当经理无所谓的!你爸出来了,你妈一定很高兴?” 高玲珑说:“我妈脸色比前几天好多了!可是,我们家现在欠了别人好几万的债,我们以后就得过苦日子了!” 钱冬雨安慰高玲珑说:“没事儿,欠点儿债没什么,只要一家人能安安稳稳地在一起,就挺好。” 两人说着话,一块儿走回了教室。 接下来的一个月,钱冬雨的生活过得很有规律,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家做作业,自学。学累了的时候,就到外面去练功。 这一个月中,钱冬雨的学习有了很大的进步,他写的一篇作文,还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在全班同学面前读了一遍。这使钱冬雨又风光了一回。 但最叫钱冬雨开心的是,鬼仙剑法有了突破性的进步。钱冬雨不仅已能够自如地和鬼仙剑互相交流灵力,而且,钱冬雨还能让鬼仙剑缩的更小,小的像一料尘埃,紧紧吸附在他的手掌心里,让外人一点儿也看不出鬼仙剑的存在。 每天放学,钱冬雨仍然要与高玲珑一块儿走。在这段时间里,钱冬雨总觉得高玲珑情绪起伏不定。钱冬雨问了几次,高玲珑都用别的话转移了话题。 期中考完试后的一天下午,钱冬雨同郭志杰一块儿到县图。路上,郭志杰突然问钱冬雨:“你和高玲珑最近是不是关系处的不太好?” 钱冬雨奇怪地看着郭志杰说:“挺好的呀!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话?” 郭志杰犹豫了一下说:“同学们私下都说你和高玲珑的关系要断了。” 钱冬雨“噗哧”一声笑了说:“我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郭志杰看着钱冬雨的眼睛盯了一会儿说“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你和我还不说实话?最近,高玲珑经常和高鹏飞一块儿出去;连我也看到过两回,看他们两个的样子,有说有笑的,关系已经很不一般了;你会不知道?” 钱冬雨心中一冷,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我真不知道!这事儿,我还是第一次从你的口里知道。” 郭志杰认真地说:“高玲珑一看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靠不住的,我觉得你们分开就分开,你自己要想开一点儿。” 听了郭志杰的话,钱冬雨那半个下午心情一直感到很郁闷。借书回来,却一页也看不进去。自习课的时候,钱冬雨的眼睛不停地往高玲珑的身上瞟,想看出些什么不同。 看了没一会儿,钱冬雨就看出了一些不同,那就是他发现高玲珑比以前爱说话了,整个自习课上,她跟前后左右的同学都在不停地说话,仿佛她们家里那些变故早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放学后,钱冬雨与高玲珑一起走出校园,路上,高玲珑表现的很沉默。钱冬雨注意到她不断扭过头来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钱冬雨问:“你有心事儿?” 高玲珑笑了笑说:“没有。” 钱冬雨说:“刚才自习课上,我看你有说有笑的,这会儿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 高玲珑说:“我不知道说什么!” 钱冬雨问:“你和他们都说什么了?” 高玲珑说:“乱七八糟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钱冬雨说:“我们到那边儿走走,我想和你说点儿事儿。” 钱冬雨指了指路边儿那块田地。 第114章 找茬 两人顺了田梗,慢慢向前走。 高玲珑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钱冬雨说:“听说最近你常和高鹏飞在一起,是吗?” 高玲珑的脸腾一下,红了半边儿,犹豫不决地说:“他在追我!” 钱冬雨看了一眼高玲珑的眼睛问:“你喜欢他?” 高玲珑用牙齿咬了一下嘴唇说:“说不上喜欢!他爸是副县长。” 钱冬雨果断的说:“大家都知道,他爸是常务副县长,你想做县长家的媳妇儿,是吗?” 高玲珑吞吞吐吐地说:“我们家都成这样了,我想找一个有权有钱的人家,将来能找一个好工作,这样就能帮家里一下,不然,我们家就彻底完了!” 钱冬雨感到心被一只手狠狠的拽了一把,钻心地疼。但他忍住了说:“你应该这么想,能找到一个好工作是最现实的问题;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应该考虑将来嫁给他。” 说这话时,钱冬雨真想狠狠的揍自己一拳,但他又觉得非说这个话不可。自从与高玲珑交往以来,钱冬雨一直就有一种压力,这种压力,就来自他一贫如洗的家庭。 让高玲珑这么漂亮的女孩跟着自己过一辈子穷日子,对钱冬雨的良心来说,是很难接受的。钱冬雨觉得自己能帮高玲珑过上好日子,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高玲珑睁大两眼,紧紧盯着钱冬雨的眼睛问:“你真这么想的?可我又觉得离不开你!我不舍得离开你,我的心里很矛盾;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钱冬雨看到高玲珑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动,眨了眨眼皮,脸上挤出一丝笑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将来是应该过得好一点,高鹏飞有他爸帮忙,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的;我们家祖上就是穷人,你跟着我,将来可能会觉得委屈。” 高玲珑眼泪汪汪地看着钱冬雨,突然,身子向前一扑,搂住了钱冬雨的脖子,把嘴唇紧紧地压在了钱冬雨的唇上,像一个饥饿的人在啃一个终于得到的馒头似的,不停地吻着钱冬雨。 钱冬雨被高玲珑吻着,浑身的血液渐渐沸腾起来,两手也紧紧的搂在了高玲珑腰上。过了好久,高玲珑才从钱冬雨怀抱里挣脱出来,眼里满是泪花地说:“以后,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哥哥,好吗?你不会不认我这个妹妹?” 钱冬雨伸手为高玲珑擦去眼角的泪花儿,灿然一笑说:“行,以后我就认你做我的妹妹了!” 高玲珑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又一头扑进钱冬雨怀里,将她的脸颊贴在钱冬雨脸颊上轻轻地叫了几声:“冬雨哥!” 钱冬雨也答应了几声。那一刻,钱冬雨突然感到心地里变得特别明净,像被用世界上最纯洁的水清洗过了一样。怀里搂抱了高玲珑柔软的身子,感觉是那么的亲昵! 从那以后,钱冬雨和高玲珑就以兄妹相称。只是,放学后,他们不再一块走了。高玲珑每天和高鹏飞一块走。 同学们背后都传高玲珑攀了高鹏飞这棵高枝儿,将钱冬雨甩了。钱冬雨都当没听到,照样每天到图看,不看书时便学习。 这一学期再没发生什么大事,过得很快。到下一学期,钱冬雨升到了高二。高二的学生要文理分科的。由于学文的人少,学理的人多,高二分了一个文科班,三个理科班。 钱冬雨,高玲珑,高鹏飞,郭志杰都分到了文科班。班主任叫张俊逸,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教语文,个子不大,喜欢抽自已用烟叶卷的喇叭筒。每次讲完课,同学们做作业的时候,他就会拿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抽出一条纸,卷一根夹在手指间来抽。 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张俊逸留了篇作文,题目是《徜徉在----》。钱冬雨苦思苦想了两节课,写了篇《徜徉在蓝天》交了上去。没想到,这篇作文大受张俊逸赏识。不仅在全班同学面前作为范文读了一遍,还居然刻印出来,贴在了教室墙上的学习栏里。使钱冬雨在全班同学面前大大地出了一回名。 从那以后,钱冬雨就成了班里公认的作文写的最好的同学。经常有同学写了作文让钱冬雨看,帮助修改,提意见和建议。 其中有一个叫孙秀雅的女生,更是不耻下问,三番五次地拿了她写好的作文请钱冬雨提建议。渐渐和钱冬雨熟识起来。 一天放学,钱冬雨刚走出大门不久。突然三个身材高大结实的身穿校服的男生拦在了钱冬雨面前。钱冬雨问他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拦住他的路。 其中之一说:“这路是公家的,不是你的,你搞清楚点儿!你能在上面走,我们也能在上面走,你怎么不说是你拦了我们的路,而偏偏要说是我们拦了你的路?小子,难道是想找抽吗?” 钱冬雨把身子侧到路边说:“你们要这样说,我也无话可说了,我让开,请你们先走。” 那其中之一说:“我们为什么要先走,你怎么不先走?小子,我们走不走,难道还要听你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指挥老子!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挥拳向钱冬雨胸脯上打来。 钱冬雨手向上一抬,便抓住了那男生的手腕。那男生这一拳,要打钱冬雨没打到,想撤回手去,又撤不回去;抬腿就是一脚,向钱冬雨踢来,钱冬雨却以比他更快的速度,一脚踹在了男生的肚子上。 那男生受了这一脚,向后连着退了四五步,“噗”一声,跌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另外两个见领头的吃了亏,一起挥拳向钱冬雨打来。钱冬雨两只胳膊一挥,他们本来击向钱冬雨的拳头,不知怎么就分别打在了对方的身上。 随着两声嚎叫,两个男生一个捂脸,一个捂着下巴,蹲坐在地上。钱冬雨笑了笑问:“你们还打吗?不打我走了。”三个人吃了如此大亏,一看钱冬雨要走,忍着疼痛,互相一使眼色,从地上爬起来,一起扑向钱冬雨。 第114章 找茬 两人顺了田梗,慢慢向前走。 高玲珑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钱冬雨说:“听说最近你常和高鹏飞在一起,是吗?” 高玲珑的脸腾一下,红了半边儿,犹豫不决地说:“他在追我!” 钱冬雨看了一眼高玲珑的眼睛问:“你喜欢他?” 高玲珑用牙齿咬了一下嘴唇说:“说不上喜欢!他爸是副县长。” 钱冬雨果断的说:“大家都知道,他爸是常务副县长,你想做县长家的媳妇儿,是吗?” 高玲珑吞吞吐吐地说:“我们家都成这样了,我想找一个有权有钱的人家,将来能找一个好工作,这样就能帮家里一下,不然,我们家就彻底完了!” 钱冬雨感到心被一只手狠狠的拽了一把,钻心地疼。但他忍住了说:“你应该这么想,能找到一个好工作是最现实的问题;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应该考虑将来嫁给他。” 说这话时,钱冬雨真想狠狠的揍自己一拳,但他又觉得非说这个话不可。自从与高玲珑交往以来,钱冬雨一直就有一种压力,这种压力,就来自他一贫如洗的家庭。 让高玲珑这么漂亮的女孩跟着自己过一辈子穷日子,对钱冬雨的良心来说,是很难接受的。钱冬雨觉得自己能帮高玲珑过上好日子,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高玲珑睁大两眼,紧紧盯着钱冬雨的眼睛问:“你真这么想的?可我又觉得离不开你!我不舍得离开你,我的心里很矛盾;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钱冬雨看到高玲珑的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动,眨了眨眼皮,脸上挤出一丝笑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将来是应该过得好一点,高鹏飞有他爸帮忙,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的;我们家祖上就是穷人,你跟着我,将来可能会觉得委屈。” 高玲珑眼泪汪汪地看着钱冬雨,突然,身子向前一扑,搂住了钱冬雨的脖子,把嘴唇紧紧地压在了钱冬雨的唇上,像一个饥饿的人在啃一个终于得到的馒头似的,不停地吻着钱冬雨。 钱冬雨被高玲珑吻着,浑身的血液渐渐沸腾起来,两手也紧紧的搂在了高玲珑腰上。过了好久,高玲珑才从钱冬雨怀抱里挣脱出来,眼里满是泪花地说:“以后,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哥哥,好吗?你不会不认我这个妹妹?” 钱冬雨伸手为高玲珑擦去眼角的泪花儿,灿然一笑说:“行,以后我就认你做我的妹妹了!” 高玲珑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又一头扑进钱冬雨怀里,将她的脸颊贴在钱冬雨脸颊上轻轻地叫了几声:“冬雨哥!” 钱冬雨也答应了几声。那一刻,钱冬雨突然感到心地里变得特别明净,像被用世界上最纯洁的水清洗过了一样。怀里搂抱了高玲珑柔软的身子,感觉是那么的亲昵! 从那以后,钱冬雨和高玲珑就以兄妹相称。只是,放学后,他们不再一块走了。高玲珑每天和高鹏飞一块走。 同学们背后都传高玲珑攀了高鹏飞这棵高枝儿,将钱冬雨甩了。钱冬雨都当没听到,照样每天到图看,不看书时便学习。 这一学期再没发生什么大事,过得很快。到下一学期,钱冬雨升到了高二。高二的学生要文理分科的。由于学文的人少,学理的人多,高二分了一个文科班,三个理科班。 钱冬雨,高玲珑,高鹏飞,郭志杰都分到了文科班。班主任叫张俊逸,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教语文,个子不大,喜欢抽自已用烟叶卷的喇叭筒。每次讲完课,同学们做作业的时候,他就会拿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抽出一条纸,卷一根夹在手指间来抽。 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张俊逸留了篇作文,题目是《徜徉在----》。钱冬雨苦思苦想了两节课,写了篇《徜徉在蓝天》交了上去。没想到,这篇作文大受张俊逸赏识。不仅在全班同学面前作为范文读了一遍,还居然刻印出来,贴在了教室墙上的学习栏里。使钱冬雨在全班同学面前大大地出了一回名。 从那以后,钱冬雨就成了班里公认的作文写的最好的同学。经常有同学写了作文让钱冬雨看,帮助修改,提意见和建议。 其中有一个叫孙秀雅的女生,更是不耻下问,三番五次地拿了她写好的作文请钱冬雨提建议。渐渐和钱冬雨熟识起来。 一天放学,钱冬雨刚走出大门不久。突然三个身材高大结实的身穿校服的男生拦在了钱冬雨面前。钱冬雨问他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拦住他的路。 其中之一说:“这路是公家的,不是你的,你搞清楚点儿!你能在上面走,我们也能在上面走,你怎么不说是你拦了我们的路,而偏偏要说是我们拦了你的路?小子,难道是想找抽吗?” 钱冬雨把身子侧到路边说:“你们要这样说,我也无话可说了,我让开,请你们先走。” 那其中之一说:“我们为什么要先走,你怎么不先走?小子,我们走不走,难道还要听你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指挥老子!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挥拳向钱冬雨胸脯上打来。 钱冬雨手向上一抬,便抓住了那男生的手腕。那男生这一拳,要打钱冬雨没打到,想撤回手去,又撤不回去;抬腿就是一脚,向钱冬雨踢来,钱冬雨却以比他更快的速度,一脚踹在了男生的肚子上。 那男生受了这一脚,向后连着退了四五步,“噗”一声,跌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另外两个见领头的吃了亏,一起挥拳向钱冬雨打来。钱冬雨两只胳膊一挥,他们本来击向钱冬雨的拳头,不知怎么就分别打在了对方的身上。 随着两声嚎叫,两个男生一个捂脸,一个捂着下巴,蹲坐在地上。钱冬雨笑了笑问:“你们还打吗?不打我走了。”三个人吃了如此大亏,一看钱冬雨要走,忍着疼痛,互相一使眼色,从地上爬起来,一起扑向钱冬雨。 第115章 约架 钱冬雨身子一蹲,一脚点地,一条腿向四面扫了两圈儿,三个人全都仰面跌倒地上。钱冬雨问:“不服可以接着来,你们还来吗?” 三个男生都摇着手说:“不来了。” 钱冬雨嘿嘿一笑说:“你们不来,我可要来了!”说着,向那领头的慢慢走去,做出一副要一脚踹下去的样子。 那男生吓坏了,一翻身跪倒在地说:“你放过我们,我们再不敢惹你了!” 钱冬雨语气恨恨地问:“那你告诉我,你们三个为什么突然要和我闹事儿?说实话,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那个跪倒在地的立刻说:“是我们班的吴江让我们修理你的。” “我从来也没听说过这个人,他为什么要你们修理我?”钱冬雨追问。 那个男生说:“我们班吴江说你勾引他女朋友!” 钱冬雨一听,火气大升,骂道:“放他妈的屁!老子连他女朋友的鬼影子都没见过,老子什么时候勾引他女朋友了?” 那男生马上补充说:“吴江的女朋友就是你们班那个孙秀雅;他说你最近老找孙秀雅,让我们教训教训你,让你以后离孙秀雅远一点儿。” 钱冬雨火气更大地骂道:“这小子真他妈是活的不耐烦了!你让那小子好好到我们班调查考查,看看是孙秀雅勾引老子,还是老子勾引孙秀雅!你们回去告诉那小子,老子本来没这意思,因为这件事情,老子以后还真就勾引她了,老子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钱冬雨说完,在那男生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转身走了。 第二天下午活动课时,钱冬雨正在座位上看一本小说。有一个男生来班里找钱冬雨。钱冬雨问有什么事儿?那男生气势汹汹地说:“吴老大让你今天放学到校园东边儿那片小树林见面。” 钱冬雨问:“谁是吴老大?他是个什么东西?他是我孙子啊,他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老子不去!有本事让他来这儿找老子来。” 那男生冷笑一声说:“我量你也没胆子去!如果你怕了,最好老老实实去向吴老大赔礼道歉!不然,有你好日子过!” 这时,班里已经有好多同学围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儿?钱冬雨在这么多同学面前当然不愿丢面子,于是改换了口气说:“老子不去东边儿的小树林,老子在西边儿那块儿菜地边儿等你们这帮孙子;有胆子你就让那孙子放学后到菜地找我!” 等那下战书的男生走后,钱冬雨的座位边立刻便有好几个班里的同学围过来问他:“你怎么惹着吴老大了?那可是位打架不要命的主。” 接下来,大家就你几句,他几句地在钱冬雨面前说起了吴老大的丰功伟绩。有人劝钱冬雨去道个歉,服个软。有人问钱冬雨用不用他帮忙。钱冬雨都一一回绝了说:“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随后,钱冬雨不再搭理这些人,像没事儿人一样,打开桌上的小说,接着往下读。上自习的铃声响过,才把那帮议论纷纷的同学招回他们的座位。 这节课,钱冬雨一直看那本小说。 下课铃刚响,孙秀雅从她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钱冬雨面前问:“听说你要和吴江打架?” 钱冬雨看着孙秀雅那双睫毛很长的大眼睛,平静地说:“是他要和我打架!” 孙秀雅问钱冬雨:“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钱冬雨笑了说:“为了你!” 孙秀雅不解其意地问:“你什么意思?我可没有鼓动吴江和你打架!” 钱冬雨冷静地说:“他说我勾引了他的女朋友,要找我算账!” 孙秀雅的脸腾地变成绯红,深深看了一眼钱冬雨说:“你别去!他们人多,会把你打坏的!我找他去!” 钱冬雨阻挡孙秀雅说:“你最好别去!我和他的事情,我和他解决最好!” 孙秀雅说:我不能看着他们把你打坏!钱冬雨大声说:说不定是我把他们打坏呢! 孙秀雅回头瞅了一眼钱冬雨,大声叫道:“你这人,怎么比头驴还倔!”说完,不理钱冬雨,跑出了教室。 又有几个同学过来劝钱冬雨别去了,说:“孙秀雅是吴老大的女朋友,她去了一定能把吴老大摆平。” 钱冬雨笑着说:“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孙子能打过他爷爷的!”说完,钱冬雨把书包往肩膀上一背,走出教室。 出了校园,钱冬雨拐向西边儿那块菜地,走到菜地田梗上,在一棵树干上靠了身子,等着吴江那伙人。 过了没一会儿,便见从校园另一边儿黑压压走来一大片人,足有三四十个之多。在那群人后面,远远的,还跟来上百个看热闹的学生。 那帮人中领头的,是个光头。那光头实在是亮,虽然是黄昏时分,在阳光照射下,依然光芒万丈,很晃人眼。钱冬雨心想:“这个家伙可能就是被学生们叫做吴老大的吴江了!” 那帮人在走到离钱冬雨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时,站住了。昨天被打的那三个人紧紧跟在那个光头后面。这帮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两个半块的砖头。有的还把砖头在手掌里掂来掂去,斜着眼睛瞅着钱冬雨。 “你就是钱冬雨?”光头向钱冬雨大声问。 钱冬雨没动地方,仍然斜靠在那棵树上说:“我就是,没少带人来啊!” 光头冷冷一笑:“听说你小子身手不错!今天一见,才知道你小子胆子也够大,居然敢一个人来!” 钱冬雨微微一笑说:“我一个人的事情,自然而然是我一个人来处理,不像某些狗东西,自己的事情不敢自己处理,却拉来一帮无用的狗腿子帮忙!” 此话一说,把这帮人全骂了,那些人听到钱冬雨骂他们为狗腿子,立刻乱纷纷地就要往前冲。被光头大叫一声,制止住了。 只见光头向前走了几步,把他的光头向下低低,斜着眼睛瞅着钱冬雨,用手指着光秃秃的头顶说:“你小子看明白了,这儿,这儿,这儿,都是过去打架时落下的伤疤!” 第115章 约架 钱冬雨身子一蹲,一脚点地,一条腿向四面扫了两圈儿,三个人全都仰面跌倒地上。钱冬雨问:“不服可以接着来,你们还来吗?” 三个男生都摇着手说:“不来了。” 钱冬雨嘿嘿一笑说:“你们不来,我可要来了!”说着,向那领头的慢慢走去,做出一副要一脚踹下去的样子。 那男生吓坏了,一翻身跪倒在地说:“你放过我们,我们再不敢惹你了!” 钱冬雨语气恨恨地问:“那你告诉我,你们三个为什么突然要和我闹事儿?说实话,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那个跪倒在地的立刻说:“是我们班的吴江让我们修理你的。” “我从来也没听说过这个人,他为什么要你们修理我?”钱冬雨追问。 那个男生说:“我们班吴江说你勾引他女朋友!” 钱冬雨一听,火气大升,骂道:“放他妈的屁!老子连他女朋友的鬼影子都没见过,老子什么时候勾引他女朋友了?” 那男生马上补充说:“吴江的女朋友就是你们班那个孙秀雅;他说你最近老找孙秀雅,让我们教训教训你,让你以后离孙秀雅远一点儿。” 钱冬雨火气更大地骂道:“这小子真他妈是活的不耐烦了!你让那小子好好到我们班调查考查,看看是孙秀雅勾引老子,还是老子勾引孙秀雅!你们回去告诉那小子,老子本来没这意思,因为这件事情,老子以后还真就勾引她了,老子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钱冬雨说完,在那男生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转身走了。 第二天下午活动课时,钱冬雨正在座位上看一本小说。有一个男生来班里找钱冬雨。钱冬雨问有什么事儿?那男生气势汹汹地说:“吴老大让你今天放学到校园东边儿那片小树林见面。” 钱冬雨问:“谁是吴老大?他是个什么东西?他是我孙子啊,他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老子不去!有本事让他来这儿找老子来。” 那男生冷笑一声说:“我量你也没胆子去!如果你怕了,最好老老实实去向吴老大赔礼道歉!不然,有你好日子过!” 这时,班里已经有好多同学围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儿?钱冬雨在这么多同学面前当然不愿丢面子,于是改换了口气说:“老子不去东边儿的小树林,老子在西边儿那块儿菜地边儿等你们这帮孙子;有胆子你就让那孙子放学后到菜地找我!” 等那下战书的男生走后,钱冬雨的座位边立刻便有好几个班里的同学围过来问他:“你怎么惹着吴老大了?那可是位打架不要命的主。” 接下来,大家就你几句,他几句地在钱冬雨面前说起了吴老大的丰功伟绩。有人劝钱冬雨去道个歉,服个软。有人问钱冬雨用不用他帮忙。钱冬雨都一一回绝了说:“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随后,钱冬雨不再搭理这些人,像没事儿人一样,打开桌上的小说,接着往下读。上自习的铃声响过,才把那帮议论纷纷的同学招回他们的座位。 这节课,钱冬雨一直看那本小说。 下课铃刚响,孙秀雅从她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钱冬雨面前问:“听说你要和吴江打架?” 钱冬雨看着孙秀雅那双睫毛很长的大眼睛,平静地说:“是他要和我打架!” 孙秀雅问钱冬雨:“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钱冬雨笑了说:“为了你!” 孙秀雅不解其意地问:“你什么意思?我可没有鼓动吴江和你打架!” 钱冬雨冷静地说:“他说我勾引了他的女朋友,要找我算账!” 孙秀雅的脸腾地变成绯红,深深看了一眼钱冬雨说:“你别去!他们人多,会把你打坏的!我找他去!” 钱冬雨阻挡孙秀雅说:“你最好别去!我和他的事情,我和他解决最好!” 孙秀雅说:我不能看着他们把你打坏!钱冬雨大声说:说不定是我把他们打坏呢! 孙秀雅回头瞅了一眼钱冬雨,大声叫道:“你这人,怎么比头驴还倔!”说完,不理钱冬雨,跑出了教室。 又有几个同学过来劝钱冬雨别去了,说:“孙秀雅是吴老大的女朋友,她去了一定能把吴老大摆平。” 钱冬雨笑着说:“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孙子能打过他爷爷的!”说完,钱冬雨把书包往肩膀上一背,走出教室。 出了校园,钱冬雨拐向西边儿那块菜地,走到菜地田梗上,在一棵树干上靠了身子,等着吴江那伙人。 过了没一会儿,便见从校园另一边儿黑压压走来一大片人,足有三四十个之多。在那群人后面,远远的,还跟来上百个看热闹的学生。 那帮人中领头的,是个光头。那光头实在是亮,虽然是黄昏时分,在阳光照射下,依然光芒万丈,很晃人眼。钱冬雨心想:“这个家伙可能就是被学生们叫做吴老大的吴江了!” 那帮人在走到离钱冬雨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时,站住了。昨天被打的那三个人紧紧跟在那个光头后面。这帮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两个半块的砖头。有的还把砖头在手掌里掂来掂去,斜着眼睛瞅着钱冬雨。 “你就是钱冬雨?”光头向钱冬雨大声问。 钱冬雨没动地方,仍然斜靠在那棵树上说:“我就是,没少带人来啊!” 光头冷冷一笑:“听说你小子身手不错!今天一见,才知道你小子胆子也够大,居然敢一个人来!” 钱冬雨微微一笑说:“我一个人的事情,自然而然是我一个人来处理,不像某些狗东西,自己的事情不敢自己处理,却拉来一帮无用的狗腿子帮忙!” 此话一说,把这帮人全骂了,那些人听到钱冬雨骂他们为狗腿子,立刻乱纷纷地就要往前冲。被光头大叫一声,制止住了。 只见光头向前走了几步,把他的光头向下低低,斜着眼睛瞅着钱冬雨,用手指着光秃秃的头顶说:“你小子看明白了,这儿,这儿,这儿,都是过去打架时落下的伤疤!” 第116章 胜败 钱冬雨向光头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光头的头顶上,有好几块像受戒的和尚头顶那样不长毛发的地方。不过那些不长毛的地方,不是圆形,而多是长条形的。 钱冬雨看了,心里暗笑,心想:“原来这小子留光头的目的,是故意想让他头顶上的伤疤露出来,以此来宣扬他的丰功伟绩,从而把对手吓倒。” 钱冬雨嘿嘿一笑说:“原来你有这么厉害啊!我的腿都被你吓软了!” 光头听了,立刻顺杆子往上爬道:“小子,如果你怕了,就快点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说以后再也不勾引我女朋友了,我就放过你!不然,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吴老大的厉害!” 钱冬雨从树上站直身子,向光头一字一句地说:“吴江,你听好了,老子从来也没勾引过你女朋友!如果说勾引,那也只能说是你女朋友勾引我!因为,每次都是她主动找的老子,老子从来也没有主动找过她。” 钱冬雨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又说:“另外,你这样到处宣扬我勾引你女朋友,给老子的名声造成了很大的损害,对这一点,你小子得承担责任;再说了,你小子连个女朋友都看不住,你还在后面这帮人前面混什么混!我要是你,早一头撞墙上死了,还活什么人!” 吴江听着,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但他却还能强自忍着说:“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要不,我们握手言和,加入我们,我让你做第二把交椅,你看怎么样?如果你真看上了孙秀雅,哥哥我情愿把她让给你。” 钱冬雨一听,肺都快气炸了,心想:“这小子,真是个标准的无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居然要把孙秀雅像个东西一样送给我。” 钱冬雨冷笑两声说:“你这么随便就把你女朋友送人了!看来,她对你来说也无所谓!这叫我看不明白了,你既然对她无所谓,为什么还要为她来找我拼命?” 吴江晃着光头说:“这不叫拼命,这叫以武会友。女朋友满校园到处都能找到,像你这么有功夫的朋友,可不那么好找。怎么样?如果你考虑好了,今天哥哥我做东,现在就请你喝酒去。” 钱冬雨忍不住笑出了声道:“看这样子,你是不想打了,既然不想打,那么我就回家吃饭去了。”说完,钱冬雨迈步就走。 这时,吴江后面那帮人立刻嚷嚷起来说:“绝不能放这小子走了,他打了我们的人,不能就这么白打了!这样下去,弟兄们以后还怎么混!” 吴江大叫一声,制止住众人的嚷叫。对钱冬雨说:“兄弟,你也看到和听到了,不是哥哥我不给你面子,你这样随随便便走了,我在后面这帮弟兄面前可没法交代!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或者加入我们,或者我们就势不两立;今天在这儿见个高下,到时候,兄弟你吃了亏,别怪哥哥没跟你说明白。” 钱冬雨站住了问:“你们是单挑,还是一块上?” 光头嘿嘿一笑说:“你昨天一个人打了他们三个,我们这帮人,哪一个单挑是你的对手,当然是一起上了。” 钱冬雨冷冷地说:“那就上。”说完,走到那棵大树跟前,把肩膀上的书包取下来,挂在树杈上,转回身说:“你们上。” 光头向后面那三四十个人一挥手。立刻从光头身后挥舞起一片手臂,跟着天空中出现了一片半块砖头,扑天盖地向钱冬雨飞来。 原来,这帮家伙一起把手里拿了的半块儿砖头向钱冬雨扔来。三四十个人,每人扔一块,就是三四十块。 要躲开这三四十块砖头,实在不容易。因为,这三四十块砖头是这帮人蹩足了劲扔出来的;他们对打架斗殴很有经验,知道与人打架,能用器物解决的时候,就尽量不用身体接触。 他们知道,这三四十块砖扔过来,怎么也有六七块砸在钱冬雨身上。一个人被六七块砖砸了,哪还有反抗能力。然后,他们再一拥而上,对手通常都会被他们打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可是,这回他们错了;因为钱冬雨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只见他把身子晃了几晃,那些砖头在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他却安然无恙;居然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些人一看扔出的砖头没起作用,立刻蜂拥而来,手臂高举着剩下的那半块砖头,从四面向钱冬雨攻来。这回,他们没有一个扔砖头的,因为他们每个人手里剩下的那半块砖头,已经变成了他们攻击的兵器。扔掉了,就相当于没有了兵器。 钱冬雨看众人扑到跟前时,突然身子向地上一躺,翻滚似陀螺,两条腿横竖左右一顿乱踹,再看地上,乱纷纷倒下一片。那些倒下的,个个呲牙咧嘴,噢噢嚎叫。钱冬雨并不起身,再一顿乱转,除了几个胆小跑开的外,在他周围三丈之内没有了一个站立的人了。 然后,只见钱冬雨身子一挺,笔直立起身来,拍了拍两手上和身上沾了的泥土,看着满地翻滚的那帮人问:“还有要上的吗?” 众人都怕再挨打,有的真疼,有的装疼,都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钱冬雨慢慢向光头走去,一边走,一边冷笑着问:“你用不用也拭拭?” 光头吓得直往后退,连连摆手说:“不拭了,兄弟,你真是黄飞鸿再世,我们打不过你,我们认输。” 钱冬雨“哼”了一声问:“以后还找不找我麻烦了?” 光头连声说:“不了!再也不敢了!” 钱冬雨又问:“我是不是勾引过你女朋友?” 光头连声说:“没!从来也没有!孙秀雅本来就是你的女朋友,我以后再也不打她的主意了!” 钱冬雨“噗哧”一笑说:“照你这么说,是你勾引我的女朋友了?” 光头连忙否认说:“没,兄弟怎么敢勾引你的女朋友呢!” 第116章 胜败 钱冬雨向光头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光头的头顶上,有好几块像受戒的和尚头顶那样不长毛发的地方。不过那些不长毛的地方,不是圆形,而多是长条形的。 钱冬雨看了,心里暗笑,心想:“原来这小子留光头的目的,是故意想让他头顶上的伤疤露出来,以此来宣扬他的丰功伟绩,从而把对手吓倒。” 钱冬雨嘿嘿一笑说:“原来你有这么厉害啊!我的腿都被你吓软了!” 光头听了,立刻顺杆子往上爬道:“小子,如果你怕了,就快点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说以后再也不勾引我女朋友了,我就放过你!不然,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吴老大的厉害!” 钱冬雨从树上站直身子,向光头一字一句地说:“吴江,你听好了,老子从来也没勾引过你女朋友!如果说勾引,那也只能说是你女朋友勾引我!因为,每次都是她主动找的老子,老子从来也没有主动找过她。” 钱冬雨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又说:“另外,你这样到处宣扬我勾引你女朋友,给老子的名声造成了很大的损害,对这一点,你小子得承担责任;再说了,你小子连个女朋友都看不住,你还在后面这帮人前面混什么混!我要是你,早一头撞墙上死了,还活什么人!” 吴江听着,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但他却还能强自忍着说:“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要不,我们握手言和,加入我们,我让你做第二把交椅,你看怎么样?如果你真看上了孙秀雅,哥哥我情愿把她让给你。” 钱冬雨一听,肺都快气炸了,心想:“这小子,真是个标准的无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居然要把孙秀雅像个东西一样送给我。” 钱冬雨冷笑两声说:“你这么随便就把你女朋友送人了!看来,她对你来说也无所谓!这叫我看不明白了,你既然对她无所谓,为什么还要为她来找我拼命?” 吴江晃着光头说:“这不叫拼命,这叫以武会友。女朋友满校园到处都能找到,像你这么有功夫的朋友,可不那么好找。怎么样?如果你考虑好了,今天哥哥我做东,现在就请你喝酒去。” 钱冬雨忍不住笑出了声道:“看这样子,你是不想打了,既然不想打,那么我就回家吃饭去了。”说完,钱冬雨迈步就走。 这时,吴江后面那帮人立刻嚷嚷起来说:“绝不能放这小子走了,他打了我们的人,不能就这么白打了!这样下去,弟兄们以后还怎么混!” 吴江大叫一声,制止住众人的嚷叫。对钱冬雨说:“兄弟,你也看到和听到了,不是哥哥我不给你面子,你这样随随便便走了,我在后面这帮弟兄面前可没法交代!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或者加入我们,或者我们就势不两立;今天在这儿见个高下,到时候,兄弟你吃了亏,别怪哥哥没跟你说明白。” 钱冬雨站住了问:“你们是单挑,还是一块上?” 光头嘿嘿一笑说:“你昨天一个人打了他们三个,我们这帮人,哪一个单挑是你的对手,当然是一起上了。” 钱冬雨冷冷地说:“那就上。”说完,走到那棵大树跟前,把肩膀上的书包取下来,挂在树杈上,转回身说:“你们上。” 光头向后面那三四十个人一挥手。立刻从光头身后挥舞起一片手臂,跟着天空中出现了一片半块砖头,扑天盖地向钱冬雨飞来。 原来,这帮家伙一起把手里拿了的半块儿砖头向钱冬雨扔来。三四十个人,每人扔一块,就是三四十块。 要躲开这三四十块砖头,实在不容易。因为,这三四十块砖头是这帮人蹩足了劲扔出来的;他们对打架斗殴很有经验,知道与人打架,能用器物解决的时候,就尽量不用身体接触。 他们知道,这三四十块砖扔过来,怎么也有六七块砸在钱冬雨身上。一个人被六七块砖砸了,哪还有反抗能力。然后,他们再一拥而上,对手通常都会被他们打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可是,这回他们错了;因为钱冬雨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只见他把身子晃了几晃,那些砖头在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他却安然无恙;居然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些人一看扔出的砖头没起作用,立刻蜂拥而来,手臂高举着剩下的那半块砖头,从四面向钱冬雨攻来。这回,他们没有一个扔砖头的,因为他们每个人手里剩下的那半块砖头,已经变成了他们攻击的兵器。扔掉了,就相当于没有了兵器。 钱冬雨看众人扑到跟前时,突然身子向地上一躺,翻滚似陀螺,两条腿横竖左右一顿乱踹,再看地上,乱纷纷倒下一片。那些倒下的,个个呲牙咧嘴,噢噢嚎叫。钱冬雨并不起身,再一顿乱转,除了几个胆小跑开的外,在他周围三丈之内没有了一个站立的人了。 然后,只见钱冬雨身子一挺,笔直立起身来,拍了拍两手上和身上沾了的泥土,看着满地翻滚的那帮人问:“还有要上的吗?” 众人都怕再挨打,有的真疼,有的装疼,都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钱冬雨慢慢向光头走去,一边走,一边冷笑着问:“你用不用也拭拭?” 光头吓得直往后退,连连摆手说:“不拭了,兄弟,你真是黄飞鸿再世,我们打不过你,我们认输。” 钱冬雨“哼”了一声问:“以后还找不找我麻烦了?” 光头连声说:“不了!再也不敢了!” 钱冬雨又问:“我是不是勾引过你女朋友?” 光头连声说:“没!从来也没有!孙秀雅本来就是你的女朋友,我以后再也不打她的主意了!” 钱冬雨“噗哧”一笑说:“照你这么说,是你勾引我的女朋友了?” 光头连忙否认说:“没,兄弟怎么敢勾引你的女朋友呢!” 第117章 纠缠 钱冬雨又反问道:“那么,孙秀雅现在究竟是谁的女朋友?” 光头马上笑眯眯地说:“是你的女朋友,绝对是你的女朋友,以后兄弟一定躲得她远远的,再也不碰她一根手指头。” 钱冬雨笑嘻嘻说:“那就这么说好了,你以后不许碰她一根手指头,如果碰了,我就打断你的狗腿,不信你就拭拭!” 光头连连点着头说:“我信,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 钱冬雨把一只手放在光头的光头上轻轻摸索了一下,摸到湿漉漉一手汗说:“那我就走了,你没意见?” 光头低着头说:“没意见。” 钱冬雨转身向挂了书包的那棵树走去,准备拿了书包回家。突然,他感到后面一股劲风向后脑袭来,回头看,已是来不及,连忙弯腰低头,只听嗖的一声,一块砖头从他的头上飞了过去。 钱冬雨回头一看,光头脸色惨白地看着他,两腿打颤,一步步向后退去,然后,撒腿便跑。原来,光头乘钱冬雨回头之机,从后面搞偷袭。 钱冬雨看光头跑的飞快,光头在阳光下像一面镜子似的晃人眼,感到很可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对跑出五六十米开外的的光头喊:“我先让你跑上三百米,我最多用五分钟就追上你,你信不信?” 钱冬雨说着,走到那棵树边,取下自己的书包,背在肩上,向光头跑去的方向追去。 光头以为钱冬雨刚才是和他说着玩,跑出一百米,站在那里向钱冬雨这边看。 如今一见钱冬雨真的背了书包向他追来。想起钱冬雨说过,让他先跑三百米,用五分钟就能追上他的话,现在他才离钱冬雨有一百米远,立刻扭头,没命地向前跑去,一看,就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钱冬雨假装追了五六十米,离那些躺在地上和围观的人远了,就停下脚步,向自己家走去。一路上想着光头逃跑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路。 第二天早晨,钱冬雨刚进教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孙秀雅就走到钱冬雨座位跟前,在他前面的座位上坐下,两眼可怜巴巴地看着钱冬雨说:“钱冬雨,我做你的女朋友好吗?” 钱冬雨看着孙秀雅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心想孙秀雅这么说一定和昨天他与光头打架的事情有关。脸上故作平静的表情问:“你不是光头吴江的女朋友嘛!怎么一夜之间又想做我的女朋友了?” 孙秀雅小嘴一鼓,脸上红了一红说:“我和光头断了!他说他再也不和我好了,让我和你好!他还说,如果我不和你好,他就会收拾我!用刀子在我脸上划道口子,毁了我的容。” 钱冬雨有点不相信地问:“光头真是这么说的?” 孙秀雅用门齿咬着下唇,用一副可怜虫的表情看着钱冬雨点了点头说:“就这么说的!你就和我好,如果你不和我好,她是不会放过我的!” 钱冬雨心里一时感到哭笑不得,小声骂了一句:“光头真他妈是个地地道道的无赖!” 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眼看就上早自习了,教室里的同学也越来越多。钱冬雨连忙点了点头说:“那就当!好了,快上课了,你先回你座位上去,这事儿,我们放了学后再说。” 孙秀雅听到钱冬雨答应了她的请求,脸上马上露出一片欢喜的表情,用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深情地看钱冬雨一眼,一步两回头地走回了她的座位。在自习的过程中,还不停地回头向钱冬雨的位置看,弄得钱冬雨很无奈! 刚下自习课,孙秀雅就又挨到钱冬雨跟前问:“你吃饼子吗?我去给你买。” 钱冬雨冷冰冰地说:“你买你自己的,我早晨从来也不吃东西。” 孙秀雅关心地问:“你不吃东西不饿吗?我早晨不吃东西,上不了两堂课,就饿的怎么也坐不住了!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居然早晨不吃东西!” 钱冬雨眼睛看着手里的书说:“你快去买你的饼子!一会儿人多,挤不进去,买不到,你还得饿肚子。” 孙秀雅含情脉脉地看了钱冬雨一眼说:“那你看,我去买饼子了!” 钱冬雨看了没几页,孙秀雅手里捏了两个饼子进了教室,没到她自己座位上去,直接走到钱冬雨面前,坐在了前面的座位上,把饼子向钱冬雨一递说:“给,吃一个,我给你买上了。” 钱冬雨头也不抬地说:“我说不吃就不吃!你自己吃。” 孙秀雅举了一会儿,见钱冬雨并不伸手接,只好缩回手来说:“那我自己吃了啊?” 听到钱冬雨说了声:“吃”;才把一个饼子拿到嘴边儿咬了一小口。 这一天,孙秀雅几乎每堂课下了,都要来钱冬雨跟前找话说。弄得钱冬雨很尴尬,没办法,只好一听到打下课铃,就往教室外面跑,一刻也不敢在教室里呆。 一天过下来,钱冬雨感觉好像过了一年似的漫长。心里不停地骂那个光头吴江,把孙秀雅这么个宝贝打发给他,真比让那帮混混揍一顿还难受。 晚上,回到家里,钱冬雨感觉很累,累极了!就跟爬了一天山似的累。吃完晚饭,什么事也不想做,就想睡觉。于是,躺到炕上去睡。躺了好一会儿,又怎么也睡不着。 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地出现光头和孙秀雅的影子。钱冬雨越来越感到这两个影子就像两个阴魂不散的小鬼似的缠着他,搅得他心神不安。 想想以后的日子每天要这样度过!钱冬雨觉得可怕极了。第二天一大早,一进校园,钱冬雨没到自己班里,而是直接到了高三教室去找光头吴江。 光头听说钱冬雨在找他,以为钱冬雨要找他算账,吓得躲藏起来,不敢见钱冬雨。钱冬雨找了一圈没找着,只好回到自己班里去。从教室里把孙秀雅叫到操场。 孙秀雅不知道钱冬雨为什么突然叫她到操场去,一路跟在钱冬雨后面不停地问。钱冬雨不理她,迈开两条长腿只顾在前面走,孙秀雅走路追不上钱冬雨,只好小跑着紧紧跟在后面。 第117章 纠缠 钱冬雨又反问道:“那么,孙秀雅现在究竟是谁的女朋友?” 光头马上笑眯眯地说:“是你的女朋友,绝对是你的女朋友,以后兄弟一定躲得她远远的,再也不碰她一根手指头。” 钱冬雨笑嘻嘻说:“那就这么说好了,你以后不许碰她一根手指头,如果碰了,我就打断你的狗腿,不信你就拭拭!” 光头连连点着头说:“我信,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 钱冬雨把一只手放在光头的光头上轻轻摸索了一下,摸到湿漉漉一手汗说:“那我就走了,你没意见?” 光头低着头说:“没意见。” 钱冬雨转身向挂了书包的那棵树走去,准备拿了书包回家。突然,他感到后面一股劲风向后脑袭来,回头看,已是来不及,连忙弯腰低头,只听嗖的一声,一块砖头从他的头上飞了过去。 钱冬雨回头一看,光头脸色惨白地看着他,两腿打颤,一步步向后退去,然后,撒腿便跑。原来,光头乘钱冬雨回头之机,从后面搞偷袭。 钱冬雨看光头跑的飞快,光头在阳光下像一面镜子似的晃人眼,感到很可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对跑出五六十米开外的的光头喊:“我先让你跑上三百米,我最多用五分钟就追上你,你信不信?” 钱冬雨说着,走到那棵树边,取下自己的书包,背在肩上,向光头跑去的方向追去。 光头以为钱冬雨刚才是和他说着玩,跑出一百米,站在那里向钱冬雨这边看。 如今一见钱冬雨真的背了书包向他追来。想起钱冬雨说过,让他先跑三百米,用五分钟就能追上他的话,现在他才离钱冬雨有一百米远,立刻扭头,没命地向前跑去,一看,就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钱冬雨假装追了五六十米,离那些躺在地上和围观的人远了,就停下脚步,向自己家走去。一路上想着光头逃跑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路。 第二天早晨,钱冬雨刚进教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孙秀雅就走到钱冬雨座位跟前,在他前面的座位上坐下,两眼可怜巴巴地看着钱冬雨说:“钱冬雨,我做你的女朋友好吗?” 钱冬雨看着孙秀雅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心想孙秀雅这么说一定和昨天他与光头打架的事情有关。脸上故作平静的表情问:“你不是光头吴江的女朋友嘛!怎么一夜之间又想做我的女朋友了?” 孙秀雅小嘴一鼓,脸上红了一红说:“我和光头断了!他说他再也不和我好了,让我和你好!他还说,如果我不和你好,他就会收拾我!用刀子在我脸上划道口子,毁了我的容。” 钱冬雨有点不相信地问:“光头真是这么说的?” 孙秀雅用门齿咬着下唇,用一副可怜虫的表情看着钱冬雨点了点头说:“就这么说的!你就和我好,如果你不和我好,她是不会放过我的!” 钱冬雨心里一时感到哭笑不得,小声骂了一句:“光头真他妈是个地地道道的无赖!” 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眼看就上早自习了,教室里的同学也越来越多。钱冬雨连忙点了点头说:“那就当!好了,快上课了,你先回你座位上去,这事儿,我们放了学后再说。” 孙秀雅听到钱冬雨答应了她的请求,脸上马上露出一片欢喜的表情,用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深情地看钱冬雨一眼,一步两回头地走回了她的座位。在自习的过程中,还不停地回头向钱冬雨的位置看,弄得钱冬雨很无奈! 刚下自习课,孙秀雅就又挨到钱冬雨跟前问:“你吃饼子吗?我去给你买。” 钱冬雨冷冰冰地说:“你买你自己的,我早晨从来也不吃东西。” 孙秀雅关心地问:“你不吃东西不饿吗?我早晨不吃东西,上不了两堂课,就饿的怎么也坐不住了!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居然早晨不吃东西!” 钱冬雨眼睛看着手里的书说:“你快去买你的饼子!一会儿人多,挤不进去,买不到,你还得饿肚子。” 孙秀雅含情脉脉地看了钱冬雨一眼说:“那你看,我去买饼子了!” 钱冬雨看了没几页,孙秀雅手里捏了两个饼子进了教室,没到她自己座位上去,直接走到钱冬雨面前,坐在了前面的座位上,把饼子向钱冬雨一递说:“给,吃一个,我给你买上了。” 钱冬雨头也不抬地说:“我说不吃就不吃!你自己吃。” 孙秀雅举了一会儿,见钱冬雨并不伸手接,只好缩回手来说:“那我自己吃了啊?” 听到钱冬雨说了声:“吃”;才把一个饼子拿到嘴边儿咬了一小口。 这一天,孙秀雅几乎每堂课下了,都要来钱冬雨跟前找话说。弄得钱冬雨很尴尬,没办法,只好一听到打下课铃,就往教室外面跑,一刻也不敢在教室里呆。 一天过下来,钱冬雨感觉好像过了一年似的漫长。心里不停地骂那个光头吴江,把孙秀雅这么个宝贝打发给他,真比让那帮混混揍一顿还难受。 晚上,回到家里,钱冬雨感觉很累,累极了!就跟爬了一天山似的累。吃完晚饭,什么事也不想做,就想睡觉。于是,躺到炕上去睡。躺了好一会儿,又怎么也睡不着。 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地出现光头和孙秀雅的影子。钱冬雨越来越感到这两个影子就像两个阴魂不散的小鬼似的缠着他,搅得他心神不安。 想想以后的日子每天要这样度过!钱冬雨觉得可怕极了。第二天一大早,一进校园,钱冬雨没到自己班里,而是直接到了高三教室去找光头吴江。 光头听说钱冬雨在找他,以为钱冬雨要找他算账,吓得躲藏起来,不敢见钱冬雨。钱冬雨找了一圈没找着,只好回到自己班里去。从教室里把孙秀雅叫到操场。 孙秀雅不知道钱冬雨为什么突然叫她到操场去,一路跟在钱冬雨后面不停地问。钱冬雨不理她,迈开两条长腿只顾在前面走,孙秀雅走路追不上钱冬雨,只好小跑着紧紧跟在后面。 第118章 事故 到了操场边,钱冬雨站住。孙秀雅气喘吁吁地追上钱冬雨,抬头看着钱冬雨的眼睛,着急地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就把我叫到操场上来。” 钱冬雨看着孙秀雅那副很着急的样子,心里想笑,但又泛起一阵酸涩。忍不住“噗哧”一笑说:“只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 孙秀雅看着钱冬雨的眼睛说:“你只管说,肯定能办到!只要是你让我办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办的!你快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钱冬雨盯着孙秀雅的眼睛,看了片刻,认真地说:“在教室里,你不要老是到我座位跟前,你能做到吗?” 孙秀雅继续看着钱冬雨眼睛,嘴一鼓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到你跟前?” 钱冬雨说:“什么时候也不要到我跟前!” 孙秀雅嘴鼓的更高说:“那我还算你女朋友吗?” 钱冬雨马上回答说:“算。” 孙秀雅追问道:“算,为什么不让我到你跟前?我老不到你跟前,怎么能算是你的女朋友?” 钱冬雨被问住了,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们都是学生,在教室里老腻在一块儿,让别人看见了不好!要不这样,我们每天放学后一起走,你看怎么样?” 孙秀雅鼓着嘴,不情愿地答应道:“放学就放学!我都不在乎,你一个男生还怕!” 钱冬雨说:“你记住了啊!在学校期间,你绝不能跟我说话,不然我就再不理你了,把你交给光头去处理!” 孙秀雅脸上做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沮丧表情,鼓着嘴,扭动着身子,皱着眉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钱冬雨,过了好一会儿,才用门齿一咬下唇说:“那我也向你提一个条件,你答应我了才行!” 钱冬雨问:“什么条件?” 孙秀雅脸上微微显出一丝羞涩的笑意,瞥了钱冬雨一眼说:“你每天要抱抱我,亲亲我!”说完,用一双火热的眼睛盯住了钱冬雨的眼睛,脸蛋上出现了两朵红云。 钱冬雨看了看四周,皱紧了眉头说:“每天我哪有时间抱你亲你?” 孙秀雅笑逐颜开地说:“放学回家的路上。” 钱冬雨严肃地说:“放学回家的路上那么多人,怎么能干这种事情!让人看了笑话。” 孙秀雅情意脉脉地盯着钱冬雨的眼睛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怕什么?谈恋爱不都要抱要亲的嘛!” 钱冬雨无奈地说:“谁摊上你,真是倒了大霉了!我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又没承认要和你谈恋爱,女朋友和谈恋爱根本就是两码事!” 孙秀雅突然“噗哧”一声笑了说:“不谈恋爱,那能叫女朋友吗?那不跟女同学是一样的嘛!” 钱冬雨叹了口气说:“你真是我的克星!我算是倒了大霉了!怎么会遇到你这么个人!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我提出的问题,你绝不能犯,如果你一违反,你的条件就全报销!” 孙秀雅听钱冬雨答应了她的条件,立刻满脸灿烂,身子向前一扑,一把抱住钱冬雨的腰,脚尖点地,两眼一闭,嘴向钱冬雨鼓起,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那你现在就亲一个!” 钱冬雨没想到孙秀雅说风就是雨,没防备,感到有点不知所措。四处一看,操场上还有体育老师指导着体育生在训练。情急之下,两手把孙秀雅的胳膊一抓,往外一推。 钱冬雨的力气大!又是事出突然,应急推出。孙秀雅被钱冬雨这么一推,唉呀一声惊叫,向后退了两步,立刻仰面颠倒在地,头碰到地上,又滚了三滚,弄了一身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钱冬雨大惊,抢步上前,急叫孙秀雅的名字。孙秀雅却表情松弛,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过。钱冬雨把手放到孙秀雅的鼻孔上拭拭,还有气,没死!心里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一把抱起孙秀雅,就往校医室跑。 那时,上自习的铃声正好响起。校园里除了训练的体育生和几个打扫卫生的学生外,再没有什么人。钱冬雨抱着孙秀雅向校医室跑,幸好没有什么人看到。 到了校医室,校医不在,只有那个校医室的小护士值了一夜班,刚睡起来,正在洗脸。一看钱冬雨送来一个晕倒的女生,立刻停止洗脸,招呼钱冬雨把孙秀雅放到病床上。 然后,表现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又是用指甲掐仁中穴,又是做人工呼吸,又是揉胳膊搓腿,搞了半天,也没把孙秀雅弄醒过来。急得钱冬雨和小护士满头冒汗。 钱冬雨着急地问小护士:“我们送医院!” 小护士说她要先申请一下校医再说,于是给校医打电话问该怎么办? 校医说他马上就到,到了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就准备送医院,让小护士做好随时送医院的准备。 小护士到里屋去准备东西时,钱冬雨站在孙秀雅躺着的床前!看着一脸安详的孙秀雅,心急如焚。 突然,钱冬雨想起自己曾用人工呼吸的方法救醒过杨丽。很想拭拭,乘小护士不在跟前,连忙把头俯下去,把孙秀雅的鼻孔捏住,嘴唇紧紧贴在她的嘴唇上,鼓足了气,向孙秀雅的嘴里吹去。 钱冬雨身体里吸纳了日本鬼,树精等深厚的灵力,气息深长,这一口气吹进去,只见孙秀雅的胸脯鼓起来了,像两座山丘;然后肚子也鼓起来了,鼓得像一只大篮球。 钱冬雨一松口,孙秀雅肚子里的那些气息立刻冲了出来,冲了钱冬雨一脸,味道很是难闻,熏得钱冬雨直皱眉头,连续咳嗽了两声。 再看孙秀雅的脸色,似乎比先前红润了一些,并且随着那口气息冲出,喉咙里还发出了一声。这令钱冬雨大是兴奋,心想:“也许有门!”于是,立刻又把嘴唇贴到孙秀雅嘴唇上去。 不想,这时那小护士听到了孙秀雅喉咙里的声音,以为孙秀雅醒过来了,立刻跑出来看情况,正好看到钱冬雨把嘴唇贴在孙秀雅嘴唇上,以为钱冬雨是在强吻孙秀雅,脸色立刻羞红,惊叫一声道:“你干什么呢?你这个男生怎么这么干,怎么能乘人家晕过去是占人家便宜!” 第118章 事故 到了操场边,钱冬雨站住。孙秀雅气喘吁吁地追上钱冬雨,抬头看着钱冬雨的眼睛,着急地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就把我叫到操场上来。” 钱冬雨看着孙秀雅那副很着急的样子,心里想笑,但又泛起一阵酸涩。忍不住“噗哧”一笑说:“只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 孙秀雅看着钱冬雨的眼睛说:“你只管说,肯定能办到!只要是你让我办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办的!你快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钱冬雨盯着孙秀雅的眼睛,看了片刻,认真地说:“在教室里,你不要老是到我座位跟前,你能做到吗?” 孙秀雅继续看着钱冬雨眼睛,嘴一鼓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到你跟前?” 钱冬雨说:“什么时候也不要到我跟前!” 孙秀雅嘴鼓的更高说:“那我还算你女朋友吗?” 钱冬雨马上回答说:“算。” 孙秀雅追问道:“算,为什么不让我到你跟前?我老不到你跟前,怎么能算是你的女朋友?” 钱冬雨被问住了,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们都是学生,在教室里老腻在一块儿,让别人看见了不好!要不这样,我们每天放学后一起走,你看怎么样?” 孙秀雅鼓着嘴,不情愿地答应道:“放学就放学!我都不在乎,你一个男生还怕!” 钱冬雨说:“你记住了啊!在学校期间,你绝不能跟我说话,不然我就再不理你了,把你交给光头去处理!” 孙秀雅脸上做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沮丧表情,鼓着嘴,扭动着身子,皱着眉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钱冬雨,过了好一会儿,才用门齿一咬下唇说:“那我也向你提一个条件,你答应我了才行!” 钱冬雨问:“什么条件?” 孙秀雅脸上微微显出一丝羞涩的笑意,瞥了钱冬雨一眼说:“你每天要抱抱我,亲亲我!”说完,用一双火热的眼睛盯住了钱冬雨的眼睛,脸蛋上出现了两朵红云。 钱冬雨看了看四周,皱紧了眉头说:“每天我哪有时间抱你亲你?” 孙秀雅笑逐颜开地说:“放学回家的路上。” 钱冬雨严肃地说:“放学回家的路上那么多人,怎么能干这种事情!让人看了笑话。” 孙秀雅情意脉脉地盯着钱冬雨的眼睛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怕什么?谈恋爱不都要抱要亲的嘛!” 钱冬雨无奈地说:“谁摊上你,真是倒了大霉了!我承认你是我的女朋友,又没承认要和你谈恋爱,女朋友和谈恋爱根本就是两码事!” 孙秀雅突然“噗哧”一声笑了说:“不谈恋爱,那能叫女朋友吗?那不跟女同学是一样的嘛!” 钱冬雨叹了口气说:“你真是我的克星!我算是倒了大霉了!怎么会遇到你这么个人!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我提出的问题,你绝不能犯,如果你一违反,你的条件就全报销!” 孙秀雅听钱冬雨答应了她的条件,立刻满脸灿烂,身子向前一扑,一把抱住钱冬雨的腰,脚尖点地,两眼一闭,嘴向钱冬雨鼓起,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那你现在就亲一个!” 钱冬雨没想到孙秀雅说风就是雨,没防备,感到有点不知所措。四处一看,操场上还有体育老师指导着体育生在训练。情急之下,两手把孙秀雅的胳膊一抓,往外一推。 钱冬雨的力气大!又是事出突然,应急推出。孙秀雅被钱冬雨这么一推,唉呀一声惊叫,向后退了两步,立刻仰面颠倒在地,头碰到地上,又滚了三滚,弄了一身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钱冬雨大惊,抢步上前,急叫孙秀雅的名字。孙秀雅却表情松弛,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过。钱冬雨把手放到孙秀雅的鼻孔上拭拭,还有气,没死!心里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一把抱起孙秀雅,就往校医室跑。 那时,上自习的铃声正好响起。校园里除了训练的体育生和几个打扫卫生的学生外,再没有什么人。钱冬雨抱着孙秀雅向校医室跑,幸好没有什么人看到。 到了校医室,校医不在,只有那个校医室的小护士值了一夜班,刚睡起来,正在洗脸。一看钱冬雨送来一个晕倒的女生,立刻停止洗脸,招呼钱冬雨把孙秀雅放到病床上。 然后,表现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又是用指甲掐仁中穴,又是做人工呼吸,又是揉胳膊搓腿,搞了半天,也没把孙秀雅弄醒过来。急得钱冬雨和小护士满头冒汗。 钱冬雨着急地问小护士:“我们送医院!” 小护士说她要先申请一下校医再说,于是给校医打电话问该怎么办? 校医说他马上就到,到了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就准备送医院,让小护士做好随时送医院的准备。 小护士到里屋去准备东西时,钱冬雨站在孙秀雅躺着的床前!看着一脸安详的孙秀雅,心急如焚。 突然,钱冬雨想起自己曾用人工呼吸的方法救醒过杨丽。很想拭拭,乘小护士不在跟前,连忙把头俯下去,把孙秀雅的鼻孔捏住,嘴唇紧紧贴在她的嘴唇上,鼓足了气,向孙秀雅的嘴里吹去。 钱冬雨身体里吸纳了日本鬼,树精等深厚的灵力,气息深长,这一口气吹进去,只见孙秀雅的胸脯鼓起来了,像两座山丘;然后肚子也鼓起来了,鼓得像一只大篮球。 钱冬雨一松口,孙秀雅肚子里的那些气息立刻冲了出来,冲了钱冬雨一脸,味道很是难闻,熏得钱冬雨直皱眉头,连续咳嗽了两声。 再看孙秀雅的脸色,似乎比先前红润了一些,并且随着那口气息冲出,喉咙里还发出了一声。这令钱冬雨大是兴奋,心想:“也许有门!”于是,立刻又把嘴唇贴到孙秀雅嘴唇上去。 不想,这时那小护士听到了孙秀雅喉咙里的声音,以为孙秀雅醒过来了,立刻跑出来看情况,正好看到钱冬雨把嘴唇贴在孙秀雅嘴唇上,以为钱冬雨是在强吻孙秀雅,脸色立刻羞红,惊叫一声道:“你干什么呢?你这个男生怎么这么干,怎么能乘人家晕过去是占人家便宜!” 第119章 抢救 钱冬雨正向孙秀雅嘴里吹了半口气,听到小护士的叫声,一惊,赶忙要从孙秀雅的嘴唇上离开。不想,孙秀雅的嘴一张,竟将钱冬雨的嘴唇一口咬住,不肯放开。 钱冬雨想挣脱,偏偏挣不开,急得没办法,只好把手伸向孙秀雅,想抓她腋下的痒痒处,让孙秀雅被迫松口。 没想到,钱冬雨眼睛看不到,伸手没有准头,那只手竟一下子抓在了孙秀雅的胸膛上。想撤手时,已经晚了,孙秀雅发出了一声大叫,松开了钱冬雨的嘴唇。 护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看到钱冬雨先是亲孙秀雅的嘴唇,后来又伸手抓孙秀雅的胸膛。直觉告诉她,这个男生在对孙秀雅图谋不轨。孙秀雅的那一声叫,也被护士当成了挣扎时的嚎叫。 她眼睛四处一瞅,看到墙角立着的拖布,两步跨过去,操在手里,大喊一声,照着钱冬雨的后脑勺便是一下。 钱冬雨后脑袋被打,心想:“事情传出去怕要坏事!”情急生智,头一歪,惊叫一声,眼白向上一翻,仰面颠倒在地。竟也不醒人事。 护士看看地上躺倒的钱冬雨,再看看她自己手里的拖布,做梦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厉害,出手只一下,便将那么大个子的一个男生给制服了。 在护士还愣神的功夫,躺在床上的孙秀雅却一翻身坐起来,“咚”一声跳到地上,一把搂了钱冬雨的头,用手轻轻拍着钱冬雨的脸颊大声呼叫起钱冬雨名字来。 可是,孙秀雅叫了好几声,钱冬雨也没醒过来。孙秀雅简直急疯了,抬头冲还在愣神的护士大声斥责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呀!” 护士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扔掉手里拖布,抢步上前,扑到钱冬雨跟前,手指放到钱冬雨鼻子下面,去掐仁中穴。掐了半天,钱冬雨就是不清醒。又把两只手掌放在钱冬雨的胸膛上挤压了一顿,还是没效果。 孙秀雅不愿看着钱冬雨就这么一直躺在地上,向护士大声叫道:“你来帮帮我,我们两个人把他先弄到床上去。” 接着,她们两个人一个搂住钱冬雨的头,一个抱了钱冬雨的腿脚,想把钱冬雨抬起来。 钱冬雨一米八六的身材,两个姑娘用尽了力气,也没能把钱冬雨弄到床上去。反而把两个人累得呼呼直喘气。 孙秀雅一边喘气,一边儿报怨那护士:“你怎么能打他呢?打就打,还出手那么重!你要真把他打出个三长两短来,我可跟你没完!” 护士为自己辩解道:“他刚才对你又是亲,又是摸的,如果不是我打他这一下,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占你便宜呢!我是一时着急,才那么做的。” 孙秀雅气呼呼地说:“我是她的女朋友,他抱我,亲我,摸我都是应该的,你管得什么闲事!这回好了!一下把他打成这样了;如果醒过来没事还好,你要是把他的脑子打坏了,打成个傻子,你让我怎么办呀!你不知道,他的脑子有多好,是天才的脑子,是考名牌大学的料!我跟你说,他要是将来考不上名牌大学,就都是你害的,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护士被孙秀雅一顿数落,两只眼睛里泪汪汪的,突然一低头,一只手捏住钱冬雨鼻孔,猛地把嘴唇紧贴在钱冬雨嘴唇上,“噗”一口气就向钱冬雨嘴里吹了进去。 孙秀雅一看,护士突然低头去亲钱冬雨,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手一伸,一把揪住护士的耳朵,将护士的头从钱冬雨脸上提起来说:“你干什么?他是我男朋友,你怎么能乱亲呢?” 护士被揪的叫起来,呲牙咧嘴地斜眼瞅着孙秀雅说:“我在给他做人工呼吸,刚才你昏过去,就是被他做人工呼吸弄醒的!” 孙秀雅冷笑一声,放开护士的耳朵说:“我是他女朋友,要做人工呼吸也是我做,现在还轮不到你。” 说完,照护士刚才的样子,一手捏钱冬雨的鼻孔,头低下去,深吸一口气,把嘴唇对在钱冬雨嘴唇上,使劲吹了进去。 钱冬雨知道是孙秀雅在向他嘴里吹气,暗自用功,将孙秀雅口里的气流全部吸纳进肚子,不仅如此,还继续向她口中不停的吸纳。 孙秀雅一口气呼出,本打算抬起头再吸一口气,来第二下。没想到钱冬雨的嘴巴里像个无底洞,她吹的那口气被吸进去后,仍然继续向她口中吸纳气息。 片刻之间,孙秀雅觉得她肚子里残存的气息也被那个无底洞吸走了,孙秀雅的身体突然变得像一个空壳;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眼前金星乱飞,身体软弱无力。 孙秀雅严重缺氧,几乎又要昏厥过去时,钱冬雨这才把口一松,孙秀雅吸入了新鲜的空气,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爬在钱冬雨身上起不来,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护士一看孙秀雅只做了一下人工呼吸,就累成那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问孙秀雅怎么了?孙秀雅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钱冬雨的嘴唇说:“你来!我不行了,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护士一听孙秀雅让她来,心想:“刚才我要来,你偏拦了不让,这回知道自己不行了!我虽不是医生,好歹也是个护士,怎么说也比你有经验!” 护士想归想,但毕竟还是觉得救人要紧,也不推脱,把钱冬雨鼻孔捏住,猛吸一口气,贴在钱冬雨嘴唇上便向里面吹。钱冬雨知道是护士给他做人工呼吸了,照刚才对付孙秀雅的办法,暗自用功,将护士肚子里的气息全吸纳进他的肚子里来。 护士刚向钱冬雨口里吹气觉得没什么,可是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当她气息用尽,要把嘴唇从钱冬雨的嘴唇上拿开的时候,却怎么也拿不开来了!她的嘴唇竟然被钱冬雨的嘴唇紧紧吸住了,怎么也分不开,像用万能胶水粘住了似的。 第119章 抢救 钱冬雨正向孙秀雅嘴里吹了半口气,听到小护士的叫声,一惊,赶忙要从孙秀雅的嘴唇上离开。不想,孙秀雅的嘴一张,竟将钱冬雨的嘴唇一口咬住,不肯放开。 钱冬雨想挣脱,偏偏挣不开,急得没办法,只好把手伸向孙秀雅,想抓她腋下的痒痒处,让孙秀雅被迫松口。 没想到,钱冬雨眼睛看不到,伸手没有准头,那只手竟一下子抓在了孙秀雅的胸膛上。想撤手时,已经晚了,孙秀雅发出了一声大叫,松开了钱冬雨的嘴唇。 护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看到钱冬雨先是亲孙秀雅的嘴唇,后来又伸手抓孙秀雅的胸膛。直觉告诉她,这个男生在对孙秀雅图谋不轨。孙秀雅的那一声叫,也被护士当成了挣扎时的嚎叫。 她眼睛四处一瞅,看到墙角立着的拖布,两步跨过去,操在手里,大喊一声,照着钱冬雨的后脑勺便是一下。 钱冬雨后脑袋被打,心想:“事情传出去怕要坏事!”情急生智,头一歪,惊叫一声,眼白向上一翻,仰面颠倒在地。竟也不醒人事。 护士看看地上躺倒的钱冬雨,再看看她自己手里的拖布,做梦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厉害,出手只一下,便将那么大个子的一个男生给制服了。 在护士还愣神的功夫,躺在床上的孙秀雅却一翻身坐起来,“咚”一声跳到地上,一把搂了钱冬雨的头,用手轻轻拍着钱冬雨的脸颊大声呼叫起钱冬雨名字来。 可是,孙秀雅叫了好几声,钱冬雨也没醒过来。孙秀雅简直急疯了,抬头冲还在愣神的护士大声斥责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呀!” 护士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扔掉手里拖布,抢步上前,扑到钱冬雨跟前,手指放到钱冬雨鼻子下面,去掐仁中穴。掐了半天,钱冬雨就是不清醒。又把两只手掌放在钱冬雨的胸膛上挤压了一顿,还是没效果。 孙秀雅不愿看着钱冬雨就这么一直躺在地上,向护士大声叫道:“你来帮帮我,我们两个人把他先弄到床上去。” 接着,她们两个人一个搂住钱冬雨的头,一个抱了钱冬雨的腿脚,想把钱冬雨抬起来。 钱冬雨一米八六的身材,两个姑娘用尽了力气,也没能把钱冬雨弄到床上去。反而把两个人累得呼呼直喘气。 孙秀雅一边喘气,一边儿报怨那护士:“你怎么能打他呢?打就打,还出手那么重!你要真把他打出个三长两短来,我可跟你没完!” 护士为自己辩解道:“他刚才对你又是亲,又是摸的,如果不是我打他这一下,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占你便宜呢!我是一时着急,才那么做的。” 孙秀雅气呼呼地说:“我是她的女朋友,他抱我,亲我,摸我都是应该的,你管得什么闲事!这回好了!一下把他打成这样了;如果醒过来没事还好,你要是把他的脑子打坏了,打成个傻子,你让我怎么办呀!你不知道,他的脑子有多好,是天才的脑子,是考名牌大学的料!我跟你说,他要是将来考不上名牌大学,就都是你害的,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护士被孙秀雅一顿数落,两只眼睛里泪汪汪的,突然一低头,一只手捏住钱冬雨鼻孔,猛地把嘴唇紧贴在钱冬雨嘴唇上,“噗”一口气就向钱冬雨嘴里吹了进去。 孙秀雅一看,护士突然低头去亲钱冬雨,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手一伸,一把揪住护士的耳朵,将护士的头从钱冬雨脸上提起来说:“你干什么?他是我男朋友,你怎么能乱亲呢?” 护士被揪的叫起来,呲牙咧嘴地斜眼瞅着孙秀雅说:“我在给他做人工呼吸,刚才你昏过去,就是被他做人工呼吸弄醒的!” 孙秀雅冷笑一声,放开护士的耳朵说:“我是他女朋友,要做人工呼吸也是我做,现在还轮不到你。” 说完,照护士刚才的样子,一手捏钱冬雨的鼻孔,头低下去,深吸一口气,把嘴唇对在钱冬雨嘴唇上,使劲吹了进去。 钱冬雨知道是孙秀雅在向他嘴里吹气,暗自用功,将孙秀雅口里的气流全部吸纳进肚子,不仅如此,还继续向她口中不停的吸纳。 孙秀雅一口气呼出,本打算抬起头再吸一口气,来第二下。没想到钱冬雨的嘴巴里像个无底洞,她吹的那口气被吸进去后,仍然继续向她口中吸纳气息。 片刻之间,孙秀雅觉得她肚子里残存的气息也被那个无底洞吸走了,孙秀雅的身体突然变得像一个空壳;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眼前金星乱飞,身体软弱无力。 孙秀雅严重缺氧,几乎又要昏厥过去时,钱冬雨这才把口一松,孙秀雅吸入了新鲜的空气,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爬在钱冬雨身上起不来,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护士一看孙秀雅只做了一下人工呼吸,就累成那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问孙秀雅怎么了?孙秀雅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钱冬雨的嘴唇说:“你来!我不行了,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护士一听孙秀雅让她来,心想:“刚才我要来,你偏拦了不让,这回知道自己不行了!我虽不是医生,好歹也是个护士,怎么说也比你有经验!” 护士想归想,但毕竟还是觉得救人要紧,也不推脱,把钱冬雨鼻孔捏住,猛吸一口气,贴在钱冬雨嘴唇上便向里面吹。钱冬雨知道是护士给他做人工呼吸了,照刚才对付孙秀雅的办法,暗自用功,将护士肚子里的气息全吸纳进他的肚子里来。 护士刚向钱冬雨口里吹气觉得没什么,可是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当她气息用尽,要把嘴唇从钱冬雨的嘴唇上拿开的时候,却怎么也拿不开来了!她的嘴唇竟然被钱冬雨的嘴唇紧紧吸住了,怎么也分不开,像用万能胶水粘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