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龙王太温柔》 第一章 出嫁前夕惊魂一遇 大红灯笼高高挂,双喜窗花贴满了整个高家的大院,这一夜,高信注定兴奋到彻夜难眠。明天她就要嫁给心上人章正了,那个与她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男孩。 章正是管家的儿子,虽然高信是高家的五小姐,可是因为从小不得宠,都是放在后院交给下人抚养的,也就是这样,她才能遇上此生挚爱。两人经历了许多磨难,父亲高庄荣终于答应了他们的亲事,对于高信来说,简直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 高信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小闺房内看着衣架上撑着的一套喜服,怎么看都看不够。 月上柳梢,高信将蜡烛吹灭,打算早点就寝,她再怎么睡不着也要逼着自己睡,她可不想明天拿着一副憔悴的尊荣嫁给她的正哥哥呢。 躺在床上,月光洒进窗户,高信正要闭上眼睛,眼前的床帐却突然无风飘了起来,高信坐起来伸手将床帐拉下来,帐幔下落的一瞬间,高信透过帐幔隐约看到了房间的桌子前正坐着一个人。 高信以为自己看错了,就用手搓了搓眼睛,定睛一看,桌子前的确坐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赶紧往床里面退去。 “你、你、你是谁?”高信吓得花容失色,支支吾吾地问。 此人背对着她坐着,他身穿黑色长袍,倾泻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更加衬托出他的邪魅冷峻。他的两肩宽阔,身形提拔,墨发披散在背上,未曾蓄冠。 他缓缓回头,一双邪魅的丹凤眼对上了高信的杏目,高信有那么一刻竟然看痴了。不过几秒后,高信回过神来,甩甩脑袋,再次警惕地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谁,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闺房里?” 此人带着一张青铜色的雕花口罩,只露出宽阔的额头和那一双绿色的眼眸。他看着高信说:“让你久等了,我是来接你的。” 高信惊讶不已:“什么意思啊,你干嘛来接我啊?” 男人不高兴了,他的绿眸发出了骇人的光,高信害怕地往里面缩了缩。男人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高信说:“你不知道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期限一到,你就得跟我走。”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走……”高信想继续反驳对方,说着说着却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了,看到了面前站着的男人他身下没有脚,用来支撑他站起来的竟然是一条尾,一条黑色的蛇尾,这条蛇尾足有成年人的身体那么粗,盘绕在地上,他,竟然是一条蛇妖。 “妖怪、妖怪……救命啊!”高信发了疯地往床的另一边爬去,连滚带爬地想夺门而出。蛇妖一甩尾巴将高信拦腰圈住,带到了自己的怀里,他将高信钳制在自己胸前,强制性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蛇妖的眼眸带着怒意,他沉声道:“你是逃不掉的,不管你轮回多少次,重生多少次,只要你在这世间出现过,本尊都能找到你,以前本尊不打扰你,是因为你还未长大,现如今期限已到,你理应跟我走了。可是你竟然想瞒着本尊嫁与他人?本座告诉你,你谁都不许嫁,你注定是我的新娘,是我唯一的女王。” 高信被他霸道的话震慑住了,而那一刻她再次对上了蛇妖那双泛着绿波的眼眸,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然有隐隐的痴迷,还泛着隐隐的心痛,想这么一直看着他,不愿移开。 “等等,听说过妖物都是容易摄魂心魄的,他在摄我魂!”突然有什么认知涌进了高信的心头,高信强烈地甩甩头。 高信怒瞪他骂道:“我才不嫁你这个妖怪,这里是阴阳玄门高家,我爹一定会来收拾你的,你等着灰飞烟灭!” 蛇妖冷哼:“哼,你说高庄荣,他是不会理你死活的,你应该比本尊更清楚,高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会在乎你的生死!” 蛇妖的话触及到高信内心深处的痛,她知道,她不过是三姨娘沈若熏带回来的野种,尽管沈若熏一直坚持说她是高庄荣的亲骨肉,而高庄荣最终能接受她们母女俩,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但是因为高庄荣的态度,她从小没少受高家上下的白眼和欺负。不过无论她有多不被人待见,可是却始终有一个人处处维护她,对她好,那个人就是章正,她明天要嫁的人。 高信硬气地说:“你胡说,正哥哥才不会不管我,就算全天下的人不管我,他也定不负我!” 蛇妖暴怒,一挥手将高信甩在地上骂道:“愚不可及!你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本尊的,他人妄想觊觎,你休想用你自己的命,去验证他人对你的好坏,本尊是不会给你机会的,想嫁他,简直痴心妄想,今天你必须跟本尊走!” 高信大骂:“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这个妖怪!” 蛇妖怒道:“本尊不需要经过你同意!”话音刚落,蛇妖的手一伸,高信又重新被他禁锢在他怀里,高信被点了穴,根本无法开口呼救,她惊恐万分,却无法挣脱。 蛇妖带着高信越窗而出,这时月亮躲进了云层,月光被遮住,一阵风吹过,高信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味道,而蛇妖却突然猛烈咳嗽着,他惊恐地低声骂道:“雄黄烟,可恶!” 蛇妖一闪身带着高信飞出老远,可是高信却看到了他抱着自己的一双手背上出现了蛇鳞,而蛇妖的咳嗽仍不断。那股浓烈的味道一直都在,无论他们跑到哪里都如影随形般,高信心里大喜,雄黄克蛇,她有救了。 还没有逃出后院,高信就被迫摔倒在地上,她痛得龇牙咧嘴,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却看到自己脚边躺着一条大黑蛇,高信吓得跳了起来。 大黑蛇看着很虚弱,他不甘地说道:“可恶,高信,要不是本尊为了你一次又一次地散去修为,这区区的雄黄烟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本尊!” 高信站起来后退后几步说:“你这蛇妖为什么一直在胡说八道,我又没宰过你,又没杀你全家,你干嘛来抓我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蛇妖的身上升腾出微红的光,它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可是一双蛇眼却死死盯着高信。 “高信,你何止杀我一次,本尊修为受损,依然凝聚人身不计前嫌来见你,而你却想将本尊置于死地!本尊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你,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脱离本尊了吗,高信,本尊还会回来的,你欠本尊的,他日本尊一定要让你双倍奉还!” 蛇妖在说完这句狠话后,身体就消散开去消失不见了,唯独一道红光似乎是彰显着蛇妖的不甘心,依然飘荡在半空。 高信还怔愣在原地,她抱着双臂喘着粗气瑟瑟发抖,她心想:“我招谁惹谁了,别说是杀死过一条蛇了,我可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为什么这只蛇妖说我杀了他,要找我报复呢?” 蛇妖的狠话犹回荡在周围,突然那道红光串到了她的跟前,一下子撞进了她的身体内,高信瞬间感觉到胸口很痛,像火烧般,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可是一会儿,那种痛苦的感觉就没有了,高信不明所以地从新站起来,茫然不知所措。 突然一阵淡淡的兰花香味传进高信的鼻子内。 “五小姐?”背后有人叫了她一声,高信吓得“啊”一声大叫。 “五小姐,你怎么了,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当高信看清楚叫她的人是家中的下人赫嬷嬷后,她松了一口气,她不能告诉赫嬷嬷今晚的事,于是找了一个借口说道:“赫嬷嬷,我、我明天要嫁人了,我有点兴奋,睡不着,所以随便出来走走。” 赫嬷嬷是这高家为数不多的一个不会欺负高信的下人,她笑着对高信说:“五小姐,夜深了,不如让老身陪你回房间就寝。”高信点点头。 高信稍微走在前面,赫嬷嬷跟在高信后面,赫嬷嬷走了两步后回头看向刚才蛇妖躺过的地方,眼中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第二章 血洗婚宴 新婚之夜,外间人声鼎沸,内间新房里面却喜气洋洋。高信盖着红盖头,她现在的视线只能看到自己的裙子以及婚床,她伸出纤纤玉手摸着红色的床单,在那只刺绣鸳鸯上轻柔地抚摸,嘴角扬着幸福的弧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间的热闹不减更甚,之前只是觥筹交错把盏言欢,现在却是乒铃乓啷,甚至是有桌子和椅子摔倒的声音。高信心想这些客人有那么高兴吗? 正在她纳闷的时候,只听到她父亲高庄荣一声厉骂:“阿正,你这是要干什么?”然后她听到自己的新婚夫君的声音,带着阴仄仄的笑说道:“哈哈哈,干什么,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高庄荣,今晚过后,以宁国六大玄门大家中,高家将会从此被划掉名字!” 章正说完,高信大大吃了一惊,她完全无法相信这是她温柔的正哥哥说的话,她摇摇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孽障,你在说什么,你竟然敢!老爷对我们家恩重如山,还不嫌弃你,把女儿嫁给你,你竟然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这是章正的亲爹章伟和的声音,但是随后却是他“啊”地一声凄厉的惨叫,只听章正说:“老不死的废话真多,收起你那说教的嘴脸,给老子跪下!”“你!你!”章伟和似乎很痛苦和气愤,他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这会高信听得很清楚了,她真的不敢相信,章正这么一个孝顺的人会这样跟他爹说话,而且直觉觉得外面似乎还有激烈的打斗。 高信坐不住了,她掀开盖头,走向房门,就在她准备伸手去拉门的时候,却突然有人从外面撞门进来,“砰”一声,高信被双开的门撞倒在地,她背部着地,痛得她龇牙咧嘴。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一群人居高临下看着她,然后有两个人把她架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再次被重重摔倒在地上。 她痛得似乎全身骨头都散了,但是却没有人给她在地上缓和的机会,她被人拉起来押着双肩跪在地上。她的视线只能看到前方人的一双绣龙黑底马头婚鞋。 她茫然地逐渐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可是此刻那个人却用一双带着寒霜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她迷茫地叫了他一声:“正哥哥……” “芃丹持有者,嘿嘿,藏在哪里呢,拿出来!”章正喝问。 高信吃了一惊,她的正哥哥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为什么他会这样喝问自己,高信觉得这个人很陌生。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别处,天呢,入目的竟然是满地的狼藉,到处都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的尸体,管家章伟和的双膝盖冒着血,而他本人却被两个黑衣人按在地上,远处她的爹爹高庄荣正单膝跪地,左手捂着左胸,右手握着剑,剑尖撑地,嘴角噙血,脸色苍白。 她的二姐高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妹妹高仙胸口流血躺在地上似乎没了生机,大哥高仲和三哥高健也身受重伤。高信吃了一惊,她叫道:“爹爹!哥哥!” 还没等她和家人说上话,章正已经不耐烦地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那两个按着她的黑衣人顺势将她拉起来。 章正骂道:“老子在问你,芃丹在哪里?” 高信何时受到过章正如此粗鲁的对待,她一时三刻反应不过来,她说:“正哥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爹爹他们,是你做的吗?” 章正摇晃着她问:“废话真多,老子在问你,芃丹在哪里!快交出来!”高信被他摇晃得心都碎了,她流着泪说不知道不知道。 章正愤怒地拍了她一巴掌,把她拍得万念俱灰,一时间头脑空白一片,就在她失魂落魄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阵钝痛把她惊醒,她茫然地低头看去,章正长着锋利指甲的右手已经插入了她的心脏,她还听到章正幽幽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让老子剖开你的心脏看看,是不是藏在里面。” 高信张大着嘴巴,她觉得肺部缺氧,心脏痛得她都无法呼吸了。她震惊地瞪着章正,那个她从小青梅竹马,她受人欺负,第一时间会跑出来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孩,那个他们山盟海誓,为了在一起背叛亲人携手逃离私奔,就算死都要死在一起的情郎,那个她今晚就要嫁给他,成为她高信夫君的男人,竟然在他们新婚之夜,带着一群人来扫荡高家,血洗婚宴,一爪插进她的心脏。 她看到他还穿着大红婚服,两人身上的喜服颜色太过耀眼,就如高信胸口上潸潸地流出来的鲜血一样,太夺目,夺目得深深地灼伤了她的双眼。 “啊!”一声痛苦凄厉的惨叫,高信痛得几乎就要晕厥过去。她双眼都快看不清事物了,但是她依然能看到章正从她心脏内拔出的手上,赫然有一枚红色的珠子散发着透红的光。 “芃丹,哈哈哈……找到了终于找到了!”章正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神色。高信虚弱地软下来,押着她的两个黑衣人也不再拉着她,她就势软倒在地上。 “这是……芃丹,芃丹?信儿,你竟然是芃丹持有者。七百年了,除了我们高家首任家主高云持有过这个无上的力量之外,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一代,却是信儿你持有?”在远处身受重伤的高庄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喃喃自语,不敢置信。 他复而看着一眨不眨盯着芃丹看的章正骂道:“章正你这个畜生,你是不是一早已经知道信儿是芃丹持有者,才接近她,为的就是今天?!” 可是章正却充耳不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芃丹,那眼神带着几许深情。虚弱的高信咬着牙撑住身体,抬头看着章正,她艰难地说:“正哥哥,到底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信儿,为什么,正哥哥从来就不会伤害信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可是章正却连正眼都不看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芃丹,他用另外一只没有沾满血的手轻轻擦拭着芃丹上的血迹,那动作轻柔,就仿佛芃丹才是他的新婚妻子,而那个躺在血泊中的高信却不是。 那一刻章正的眼神让高信愤恨,伤口的痛哪里能比得过心伤的痛,她不甘心,她生气,她一定要章正说出为什么,她在心中逐渐升腾起一股怒意,一股微红色的光慢慢从她胸中浮现。 章正无视了周围的一切,他自言自语地对着芃丹说:“你就是那个无上的力量吗,可以毁天灭地是吗?我终于得到你了,那个大人说,只要我吸收了你,和你融为一体,我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成为这天下的霸主了!哈哈哈!” “正哥哥……章正!”面对章正的冷漠和无视,高信用尽力气愤怒一吼,她已经顾不得自己是否会有生命之忧,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刚才还那么虚弱,现在竟然能奋力地挣扎着站起来。 飘荡在她胸前的微红色的光逐渐扩大,她浑然不觉,她一声怒吼,就在这时,章正手中的芃丹似乎是有感应般,随着高信的愤怒之气升腾,它也在同一时间散发光辉,光辉灿烂,刺眼耀目,仿佛要把整个天地都瞬间照亮,在场的人都捂住双眼。 高信突然感觉到自己心脏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虽然依然疼痛无比,但是呼吸没有那么困难了,她捂着胸口一阵,低头再看去,发现伤口处不流血了,她感觉到被捅破的伤口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惊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芃丹的力量吗,可恶,可恶,为什么不是长在我身上!”章正愤怒的话语传来,高信思绪被拉了回来。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那么冷漠,无上的力量,难道你真的只是为了力量?难道我们的感情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才接近我的吗,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能相信呢?”高信伤透了心,她在余光中看到,周围那些黑衣人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而自己爹爹和兄长也在其中。 她回头再看着前方的章正,他单膝跪在地上,抓着芃丹的那只手却已经鲜血淋漓,有三个手指都已经断了,可是他的手掌和另外两个幸存的手指依然死死地抓着芃丹,不过此刻的芃丹已经只剩下半颗。 高信艰难地向着他走来,她不死心地要拉住章正的衣服,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他有苦衷,还是受到了他人控制或蛊惑。 高信拉着他的衣袖,艰难地说:“正哥哥,为什么,为什么……”章正一脸嫌恶,他大袖一挥,立马站起来对着她踹了一脚,大骂道:“贱人别想觊觎我的力量!” 高信扑倒在地,喷了一口鲜血,鲜血激发了高信的恨意,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冲过去揪着章正说理,也就是那一瞬间章正发现手中的半颗芃丹开始了像上一回那样的躁动不安,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突然半空中快速落下一团红雾,直直地向着高信的天灵盖罩来,高信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危险降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啪”重重一声闷响,高信木讷地转身回头看去,她不觉惊呆了。自己的爹在自己身后替自己顶了袭击她的一掌,此刻高庄荣正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她茫然地轻声叫了一声:“爹……” 下一秒一团带着劲风的红雾向着她爹爹身上拍来,高庄荣口喷一口鲜血摔倒在地。“爹!”高信发了疯地扑上前抱着自己的爹。 而再下一秒,同样带着劲风的红雾就直直向高信的脑袋拍来,高信抱着爹爹的躯体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叮”一声,高信再次吓得睁开眼,一把三清铃将红雾挡了回去,一把浑厚的中年男声喝到:“可恶的魔族妖孽,速速拿命来!” 高信心中一喜:“这是阴阳师玄门钟家家主钟前希,是钟伯伯?”她回头看去,果然是钟前希带着钟家本家阴阳师来救他们了,钟前希带来的人和那个红雾人打了起来,而钟前希的儿子钟毓秀就上前将高庄荣的身体背起来,并带着高信离开打斗范围。 钟毓秀说:“信姬,莫怕,我爹和几个师叔会救你们的。” 高信说:“十三郎,谢谢你们,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我们遇袭了呢?” 钟毓秀说:“实不相瞒,我们家也刚受到袭击,是魔族人干的,不过幸好我爹和几位师叔抵挡住了,不过可惜我们家也元气大伤了,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我爹猜到那些魔族的杂碎一定也是会冲着你们来的,我们解决了自己困境后,就火速赶来你们家了,幸好还是赶上了,最起码你没有事!” 在高信和钟毓秀说话期间,钟前希等人已经控制了局面,红雾人喝醒了还在懊恼芃丹不归顺他逃走了一半的章正,拉着他一跃而起逃离了。 在他们逃离的那一瞬间,高信分明看清楚了那个红雾人脚上竟然穿着一双奇怪的靴子,那双靴子鞋面很高,长至膝盖处,鞋面一路上来都左右有一个小洞,有绳子在小洞之间串联,由棕色的奇怪材质制造,高信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一双鞋子,以至于她一眼过后终身难忘。 第三章 电影中梦梦中电影 敌人撤离了高家大院,高信还在刚才红雾人那双鞋子上出神,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搭着,她吃了一惊回过神来,低头看到自己爹爹正努力地想握着她的手。 她惊喜道:“爹爹,你醒了?” 高庄荣艰难地对她说:“信儿,对不起,爹爹对不起你,是爹爹没有发现你的潜力,一直把你忽视……” 高信微笑着摇头说:“信儿不介意,爹爹不要自责。” 高庄荣说:“不,是我没有发现歹人的奸计,让你受苦,信儿,爹爹不行了,将来高家靠你了……”高信茫然。 高庄荣继续说:“……靠近爹爹,爹爹告诉你……”高信不明所以,低身靠近高庄荣,高庄荣在她耳边说着只有他们父女俩才听得到的话…… 七天后,高家族人齐集灵堂为高庄荣和高家牺牲的族人上香。今天是亲爹的头七,高信作为高庄荣的女儿,现任高家家主,她理应住持大局,将亲爹送殡入殓,之后继承亲爹遗志,坐上高家家主之位,带领高家族人重振高家声威,为玄门雄风不倒出一份力,势必要与魔族抗衡,守护世间太平。 高信自觉自己没有什么能耐,她本来就是一个废材,从来就没有学过任何阴阳术,也没有灵根和天赋,她就跟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任何区别,她拿什么来重振高家声威,更别说与魔族抗衡、维护和平那么大的重任了。 长兄高仲阴阳术学得最好,然后他也不得不听从亲爹高庄荣的遗言,组织族中上下一起推高信成为家主。 大姐高偲和四姐高倩多有不满,四姐高倩和三哥高健更是暗地里厌恶她是害人精,不但害死了小妹高仙当场香消玉殒,还害得爹爹为她挡了致命的两掌,害得她家被血洗差点就被灭族,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她高信带来的。 面对这诸多的困难,高信不畏惧艰难,咬着牙关一一度过,因为在她心中,她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她还不能带着自责交付了自己的性命谢罪,她不但要继承爹爹的遗志,还要做到最好,因为只有自己成为了真正厉害的阴阳师,有了真正的本事,才能有能力找到那晚上的那个红雾人,将他打败为高家报仇,找出章正,然后亲口问清楚他,他到底为何要这样对她。 曾经那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是否真心过,高信多么希望,他只是受人控制,而并非真的为了从她身上取走芃丹得到无上的力量才要置她于死地。于是带着这份执念,高信努力修炼,成为高家家主,守候高家基业,这个高家家主一当就当了一千年,但是却很可惜,高信辛苦寻觅一千年,也至今没有再见过章正一次。 一千年后,高信通过修炼活在了现代化物欲横流的当代,而在这个时代,堂堂以宁国玄门世家高家也不复存在,时代的变迁,玄门术法早已稀疏,高信之后,高家后裔也逐渐没落,最后也只剩下高信这个老祖宗孤孤单单地继续在现世流浪,而与她有同样境遇的,还有钟家家主十三郎钟毓秀。 当代,某一天,高信居住的地下旅馆。 穿着居家服的高信今天收到了快递,她想着现在还会有谁寄快递给她,除了钟毓秀这个小子了,她打开快递箱子,看到里面是一个dvd机,还有一盘光盘。 高信纳闷,钟毓秀这二货干嘛给她寄来这么一个老机器,还附带一盘光盘,还是一盘电影光盘,光盘上的宣传贴纸上写着《新农夫与蛇传记》。 高信嘴角抽搐地自言自语道:“十三你有那么无聊嘛,你是怕我也跟你一样无聊,所以寄一盘电影给我看嘛,还是光盘,现在谁还用dvd机和光盘这么落后的设备,看什么片直接用手机下载app平台看就是了。” 反正也没事可干,高信拿出说明书研究了一番,在自己租住的地下单间里面捣鼓那台房东配备的电视机,幸好还是台老式电视机,不然也无法和这台dvd机安装到一块去。 安装完毕,高信将光盘放到了dvd机上,按下播放键,开始看看钟毓秀这家伙到底送给她看什么,是不是那些什么大整蛊大惊喜之类的。 没想到看了几分钟后,高信才知道,这哪里有什么大惊喜啊,这分明就是正儿八经的一部电影,讲述的真的就是一个小农夫和一条小蛇的故事。高信嘴角再次抽搐,这无端的礼物真的是很别致呢,好,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看看。 电影画面上,一个寒冷的隆冬之夜,一个叫大寒的小男孩被黑心的继母叫出屋外面铲雪,大寒在铲雪的时候看到了雪地上突然闪耀了一束红光,他吓了一跳之余禁不住好奇,战战兢兢地挖开雪查看,挖出了一条小蛇,小蛇已经被冻僵奄奄一息了,大寒觉得小蛇可怜,就悄悄带它回到屋里,把它藏在自己的被窝里面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它。 可是没想到半夜大寒觉得口干舌燥,心里难受,人没醒过来就不断在梦呓,结果把他家里人吵醒了,大寒的父亲一把掀开大寒的被子,然后惊呆了,大寒的被窝里面竟然有一条蛇,不过,很不幸运的是,这条蛇竟然被大寒生生压死了。 看到这里,高信哈哈大笑,这电影真的是太搞笑了,还真的是“新农夫与蛇”呢,这原来不是农夫将冻僵的蛇放在自己胸口上温暖,蛇醒了后受到惊吓就咬死了农夫嘛,这部片可好,竟然是农夫好心做坏事,没把蛇救醒,倒是把蛇压死了,高信抚额,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啊,难为钟毓秀这二货竟然能找到这种片给她看。 高信在觉得电影搞笑之余,发现影片中的蛇有点熟悉,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她摇摇头放弃去回忆了,她想大概蛇都长那样。因为影片也挺无聊的,高信看着看着就打起哈欠了,然后她眼睛逐渐上下打架,最后闭起来完全睡着了。 电影依然在继续播放,当影片播放到高潮部分,大寒的父亲和继母不知道被谁袭击身亡后,大寒就想找弟弟大暑一起逃亡,没想到大暑站在房门口对着他诡异地笑了,那裂开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大暑露出獠牙,伸出一双长满尖利长指甲的双手向着大寒飞扑过来。 就在这时,被大寒压死在床上的小蛇身体内逐渐升腾起一团红色的光晕,那道光晕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向着大暑袭来,大暑躲闪不及被甩出去三丈开外,直接把土房子的墙壁都砸穿了。 那股红色光晕仿佛是有意识有形体那样,化成一条绳索,紧紧捆着大寒,大寒惊恐之下,看到了红光若隐若现泛着鳞片状,他此刻觉得全身灼热,心痒难耐,好像有什么就要从身体内炸裂开,也就在这时,大寒迷糊中,仿佛看到了一双幽绿色的泛着寒光的双眼,还有那一伸一吐的红信子…… 打着瞌睡的高信在无意识状态下似乎跟着剧情的起伏而起伏,在梦中,她似乎觉得自己全身灼热,心痒难耐,模模糊糊地看到泛着鳞片的状的红色光晕。 这时,影片中的剧情发展到大寒的弟弟大暑从地上爬起来,他全身暴涨着黑色的死气,厉声尖叫着再次向着他飞扑过来,就在这时,那团红色光晕放开了大寒,它突然大肆闪耀,亮如白昼,迎面与大暑的黑色死气相撞,两处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能量。 大寒只能看到红黑光交汇闪耀,他吓得啊地一声大叫。也就在这时,高信被影片中人物的叫声惊醒,仿佛心脉都被震慑到了那样,高信“唰”地睁开双眼,条件反射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满头大汗,尚处于迷茫的双眼定格在自己前方的电视机上。此刻,电视机屏幕上已经全部都是“雪花”。 高信稳定情绪半分钟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看着电视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而刚好做了一个恶梦惊醒了,看到播放着满屏“雪花”的电视机后,她就知道,这该死的老爷机又坏掉了。 高信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站起来走过去查看电视机,却发现怎么都弄不好,然后干脆关了开关不看了。 第四章 女王,再见了! 高信刚想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却感觉到周围异样的气场波动,她瞬间收起慵懒的状态,全程进入警惕。 她心道:“我已经租房子都租到了地下室内,为何那些混蛋还能找到我!可恶!”她快速手上结印,两个傀儡从她手腕脉海中飞出来,一前一后将她护在中间。 “嘭”一声双重巨响,高信的傀儡一出来就和无形力量碰撞在一起,高信快速动起十指,操纵着傀儡和来人打斗起来。 “咯咯咯……没想到你躲到地下来了,你就像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啊,是不是呢,高信?”空气中有两股黑烟逐渐幻化成人形,两个穿着黑色长纱裙,盘着高高的灵蛇发髻,戴着白色面具的女人在高信一前一后对峙着。 高信面对对方的冷嘲热讽不为所动,她只是细心地观察,务求找到对方破绽。 白色面具女人甲继续说:“高信,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被我们吓傻了不会说了吗?”白色面具女人乙说:“姐姐,她不是被我们吓傻了,而是直接就傻了,咯咯咯……”两姐妹一起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就在这时,高信发现了两人的破绽,她又甩出了两个傀儡,张牙舞爪地冲过去要撕咬两个女人,而傀儡口中又突然吐出一只傀儡。 两姐妹看到这种情况不怕反笑,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雕虫小技!”两姐妹挥动锁链弯刀,一个打向傀儡们一个袭击高信。电光火石之间,再次“嘭”一声巨响,两姐妹的锁链尖刀已经刺穿了她们命中的对象,两人以为得手,都不约而同地在面具后面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可是下一秒,她们的笑容就僵硬了,她们还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后背心就被刺穿了。“雕虫小技。”高信勾了勾嘴角,十根手指一挥动,两只傀儡的双手就从两个白面具姐妹后背抽了出来,傀儡们血染的双手,以及血洒满地,让小小的不到20平米的地下宾馆房子充满了肃杀阴森。 高信看也不看地上的两个死人,她拍了拍双手不存在的灰尘,她的几个傀儡也跟着她拍手,高信笑着看他们说:“你们拍什么拍呢。”傀儡们委屈地说:“阿信,我们手很脏,那两个女人很臭。” 这时高信裤兜里面的电话响了,她掏出来一看,来电提醒上显示“十三”两个字,高信笑着自言自语道:“钟毓秀这二货敢情也是没钱开饭问我借钱了。” 她接通电话说道:“喂,说话。”那边的钟毓秀嬉皮笑脸的说:“嘻嘻信姬,吃过晚饭了吗?”高信满头黑线,现在都大晚上十点多了,她不好气地说:“十三,你应该问我吃了宵夜了没有才对。”钟毓秀哈哈笑道:“哈哈,我以为你要减肥所以可能还没吃晚饭吗!” 高信更加无语:“十三,我天天都和人互动做剧烈运动,还需要节食减肥吗,我都有上顿没下顿了。”那边钟毓秀的语气严肃起来:“怎么,魔族人又找上门了?”高信说:“嗯,两个女魔头,不过已经被我打死了。” 高信话音刚落,她突然觉得脉海非常疼痛,傀儡们惊恐地叫道:“阿信,有埋伏!”“阿信,我们动不了。”“阿信,小心东边。”作为阴阳傀儡师,高信和她的傀儡们是一脉同心的,她的脉海疼痛,控制傀儡的本能突然失控,傀儡们也无法行动。 高信急得全身冒汗,她感知了此刻正有一个危险潜伏,可是她却竟然状态不上线。 电话那头的钟毓秀还在喋喋不休,却突然发现高信不再说话,他就觉得古怪,他叫道:“喂喂喂,信姬,你还在吗,信姬,你怎么不说话啊?” “啊!”一声震耳欲聋,透过手机喇叭传过钟毓秀的左右耳,钟毓秀心中一颤,他惊慌地叫道:“信姬,你怎么了!”可是没有人回答他,他知道高信出事了,他转身一拍桌子,一把宝剑弹出来握在他手中,他正要转身冲出门去,没想到一把剑从门外突然捅进来,钟毓秀快速后退堪堪躲过。 “钟毓秀,往哪里跑,今天你是怎么都逃不了了!”一把粗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来。 钟毓秀警惕地看着门外,厉声骂道:“尹水恨,你这个魔族的贼匪,竟然敢口出狂言,看你十三爷我怎么把你打到魂飞魄散!”大门“嘭”地从外面打开,叫尹水恨的魔头持剑飞进来剑尖就直刺钟毓秀,钟毓秀挥剑迎了上去。 那边,高信奋力抵挡,奈何还是棋差一招,此刻她的腹部已经被敌人打了一个洞,血正不断地往外涌。她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手腕都在滴血,她的傀儡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高信恨自己,怪自己太大意,这次魔族派来的是实力性的高手——魔族现任诸三长老:凌眸影、凌眸霜、凌眸屏,她们是三胞胎姐妹,而刚才被她杀死的是老二凌眸霜和老三凌眸屏,可是她没想到,老二和老三只是幌子,老大凌眸影为了能杀死她,牺牲了两个妹妹的性命。 两个妹妹长期服用禁药,她们的血液刚好是可以克制高信的,高信的傀儡接触了她们的血液,就相当于服了毒,所以高信才会行动受阻,中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 凌眸影咯咯地笑着说:“高信,看本小姐今天还杀不死你。”高信咬着牙艰难地低声骂她:“凌眸影,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魔头,为了杀死我,竟然连亲生妹妹的命都不顾。” 凌眸影咯咯笑着,白色的面具遮挡着她的面容,尽管如此也依然能感受到她得意洋洋的表情,她说道:“成大事肯定有所牺牲,我家妹妹能为大人而死是她们的荣幸,我这个当姐姐的为她们高兴呢。赔了她们两个的命,却能杀死你,真的很划算啊,咯咯咯……” 凌眸影笑得疯狂无比,她突然笑容一滞,手中狠狠地甩出她的锁链弯刀,直直地往高信的心窝方向飞去。“高信,受死!”凌眸影厉声叫道,收割高信的命已经志在必得。 高信知道今天自己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她认命地闭上了双眼。那一瞬间心内思绪万千:“快一千年了,我活了快一千年了,和魔族对抗也就快有一千年了,我一手重振高家,从当时拥有三百人阴阳师的鼎盛大家族到至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影单形只,可谓凄凉呢,快一千年了,按道理我已经活够了,但是,我依然执着地想再多活些时日,正哥哥,我还没有找到你呢,我还没有亲口问清楚你当年的事情呢,要是临死前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我也死而无憾了,可是,信儿已经不行了,正哥哥,来生再见……” 高信已经感觉到自己心脏前的皮肤触碰到刀尖的冰冷与刀锋带来的疼痛,她想,她很快就不会再觉得痛了…… 一会,高信确实不再感觉到更深的疼痛,她依然闭着双眼,可是她依然还在呼吸着。 她惊讶地努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凌眸影被打破的半张面具,而露出来的半张脸却显示出了她的惊恐,高信不解,她还来不及思考凌眸影的怪异表情,就发现凌眸影往她自己的右边倾倒,重重摔倒在地上。 凌眸影的身体倒下后,露出了那个站在她后面的人。丰神俊朗,伟岸而英挺,这是谁?不过容不下她再继续思考,腹部上流的血太多,她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高信感觉自己似乎走了一段很漫长的路,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茫然地走到一个路口,发现此处形成了一个十字,高信自嘲,难道这就是人生的十字路口,我又有什么需要选择的吗?浑浑噩噩地过了快一千年了,看着至今样子还是妙龄芳华,底子里不过是一个千年老妖罢了。 “信儿!”一个温柔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惊喜地抬头看去,她笑了:“正哥哥!”温柔英俊的男子微笑着对她张开双臂说道:“信儿,我是章正,我在这,快过来我这里!”高信高兴地迈腿就要跑向她的情郎。如果真有什么选择,那务必就是眼前的人,那个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准备和她拜堂成亲的人了。 突然一道红光在自己眼前乍现,她被刺痛了双目。她条件反射地别开脸并且用双手遮住双眼,然后她感觉那股红光将自己包裹住,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心痒难耐。 当她发现她能看清事物的时候,她发现前方的正哥哥竟然变成了一个丑陋的魔鬼,他对着她诡异地笑着,两边的嘴角都可以裂到耳根边了。他依然张开双手,温柔地对高信说:“信儿,我是章正,你的正哥哥,快来正哥哥这里。” 高信看着这个场景怎么那么熟悉,但是还容不下她多想,她就听到有人在她背后说:“不许靠近他。跟我走。”高信吃了一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疑惑,背后的声音继续说:“女王,不要去。”女王?谁是女王?高信不觉回头看去,红光之中,隐隐约约看到泛着鳞片状。 “信儿,快到正哥哥这里来。”高信再次看向前方,情郎章正的俊美容颜和温润笑容重新映入她眼帘。“正哥哥……”高信竟然看痴了。 她情不自禁地想走过去,但是她的脚似乎被谁拉住了,她低头看去,竟然是包裹着自己的红光。“回来!”一声厉喝,吓醒了高信,高信很气愤,这谁啊,凭什么趾高气昂地命令她,为什么要阻止她和她的正哥哥相遇。 高信愤怒地骂道:“何人如此放肆,敢管我信姬的去向!”她奋力地挣扎,奈何红光却将她缠绕得更紧,她感觉到自己肺部都好像要炸开了。她叫道:“正哥哥,救我!” 只听到情郎章正问道:“信儿是要正哥哥救你吗,那么信儿可否答应正哥哥要永远和正哥哥在一起?”高信想马上答应他,才开口那把声音就喝道:“不要答应他!” 高信越是听到那把声音阻止她,她就越倔强,她强硬地要在喉咙里发出一个“好”字,就在那个“好”字才刚发出半个音节,高信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它压爆了,她出于本能地冲口而出一个“不”字。 “不”字说出来后,身体的压迫感没有了,是缠绕着她的红光没有再束缚了,她喘息着抬头,却看见了章正狰狞的面孔,他露出满口尖牙,伸长长着锋利指甲的双手向着她扑来:“你这可恶的女人,竟然敢不答应我,你去死!” 章正粗嘎的声音恶狠狠地怒骂着她,她茫然不知所措,这,真的是她的正哥哥吗?就在她愣神之际,包裹着她的红光唰地集中一处往前迎上了暴走的魔鬼,红黑光交汇撞击,高信感觉这个场景又似乎在哪里见过。 “女王,再见了!”刚才那把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来。高信被光芒刺痛双眼,她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不再听得清…… 第五章 一朝身死重生四千年前 半晌后,有人呼叫她:“信姬,你醒醒,信姬,你醒醒!” 高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好基友钟毓秀平凡普通的脸。高信虚弱地说:“十三郎……” 钟毓秀看到她醒了,高兴得不行,他问:“信姬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都睡了很久了,聂恩公说,你能否醒过来完全靠你自己的意志。你一直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神智不清说了很多梦话,但是就是怎么都不醒。” “我怎么了?我现在在哪里?”高信似乎断片了,她头脑一片空白。钟毓秀将她扶起来拿了个枕头让她靠着,然后倒了一杯水给她喝,他还细心地拿勺子一勺勺喂她,高信听话地喝着水。 这位好基友,已经跟她相交了千年,两人在这茫茫人海中相互扶持,互相勉励,努力修炼,好好活下去。高信没有朋友,这千年来多得这个好基友照顾,想必这次九死一生也应该是这个好基友及时赶到救了她一命,她不觉感激地说:“十三郎,谢谢你救了我,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十三郎喂水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喂,高信摇摇头示意够了,他就将水杯放好。 高信继续问:“十三,这里是什么地方?”钟毓秀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被子替她推了推上肩膀处,说道:“不忙,你先把身体养好,目前你什么都不要想。” 好基友对着她说话从来不吞吐不逃避,但是今天的钟毓秀有点奇怪,她直觉觉得他有事瞒着她。 她追问:“十三郎,你是不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我?”钟毓秀说:“什么事情?”高信环顾四周,发现这房子的装潢不像现代的风格,更像是古代……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拿眼问钟毓秀,不过钟毓秀没看她,还打算站起来出去。 “十三!老实告诉我,我们是不是回去了。”高信单刀直入地问。钟毓秀知道瞒不过她,只有正面回答他:“本想着等你恢复了才告诉你,免得你动气,不过看来还是被你猜到了。” 高信惊讶不已,她问道:“我们不会重生了?”钟毓秀笑着说:“的确如此,不过不是像小说那样的重生,很复杂,应该这么说,我们在当代可以说真的是已经死了的,地府中的生死簿上我们的名字都被划了一个大红叉。”钟毓秀说得轻松自在,可是听在高信耳里面却是心惊肉跳。 高信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你也死了?”钟毓秀微笑着点点头说:“是的,我应该比你晚一点死,聂恩公先去救你,不过那时候你已经离死不远了,等他收好你的魂魄再赶过来救我的时候,我也剩下最后一口气了。”高信听得目瞪口呆,看来魔族人不但找上了她,还找上了钟毓秀,不过很不幸,他们都双双被魔族人杀死了。 高信缓缓神说:“你刚才说,有人救了我们?他是谁?”钟毓秀说:“你会见到他的,你亲自见到他后,你就会知道一切了,我觉得你现在还是需要休息,你怎么那么羸弱啊,我跟你一样死翘翘,一样重生了,可是你看我现在老虎都能打死几十只,你啊,害我每天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份恩情可是恩重如山的,可是要还的。” 高信满头黑线,这臭十三又开始碎碎念并且开始进入黄婆卖瓜模式了,这些报恩的话不是应该由她来说吗,他说出来怎么像是讨债的。 高信嘴角抽抽说:“我是一只白眼狼,你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报答你的滴水之恩呢?”钟毓秀脸上五颜六色,他不管不顾地捏上了高信的脸蛋,故意生气地说:“那我就灭了你这只小狼崽子,我捏我捏我捏!”“臭十三,本小姐可是伤患,你轻点!”多年来钟毓秀完全没有把她当成女的,所以都不轻不重的。 高信痛到咳嗽,钟毓秀马上停止,赶紧说:“信姬你怎么样,不好意思,我玩过火了。”“你丫的你现在才知道啊!”高信嗔怒。钟毓秀扶着她躺下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高信躺下后很快睡着了,不过这一觉没有再梦到别的,一觉睡得精神饱满。 高信休养了一天后,她主动坚持要求见那位恩公。钟毓秀雇了两匹马打算骑马前往恩公的住处。高信看到这两匹棕色的大马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钟毓秀熟门熟路地跨上了马,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高信,眨眨眼笑道:“怎么,活得久了,连老交通工具都不会用了?”高信回转调侃道:“我不像你这老司机,会开各种类型的车。”说完酷爽地踩脚踏、跨马被、拉缰绳,一气呵成。钟毓秀赞许地点点头。“驾!”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两匹骏马就奔腾开去。 路上,两人还不忙聊天。高信问:“十三,这里的感觉不像我们出生的那个年代啊,这是什么时候啊,之前问你不回答,现在能开谜了?”钟毓秀回答:“以宁国,元和十一年。” 高信不解:“那是什么国家啊,元和年又是哪个皇帝当朝啊?” 钟毓秀说:“元和十一年,距当代四千年之前,而距离我们出生的那个年代是三千多年前。这是临界大陆时期刚过去不久,种族分化已经开始模糊的时候,也就是说人族已经越来越占据大多数,差不多可以说正往主导这个世间的方向前进了。” 高信静静地听着,钟毓秀继续说:“我只听聂恩公说,临界大陆时期,种族分化有八:天、人、仙、神、妖、魔、冥、羽这八族,现今我们所在的这个时代,已经是临界大陆的末期,这时候妖族开始没落;羽族开始退化成为普通的鸟类;仙族直接收归天庭管理,没有了自己的疆土,也不能随意在凡间行动;神族早已经灭亡,只剩下的次神散落世界各地。” 钟毓秀继续说:“这个时期,能登天的种族已经修炼登天,要么在凡间好好过日子,或者死后在冥界安顿,开始逐渐形成三界的雏形,但是那些三界之中都不能去的种族,就开始带着怨念在凡间游荡。本来魔族也和神族差不多越来越不景气导致几乎灭族,不过那些带着怨念堕落的次神,反而堕入了魔道,成为了魔族的生力军,我们后来遇上的魔族人其实基本都是堕落的次神的后代。堕落的次神不甘心就这样活着,于是他们开始发动很多阴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高信诧异:“临界大陆后期的以宁国,我们竟然穿越到了这里,我们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你口中说的聂恩公带我们来的?”钟毓秀回答:“正是。” 钟毓秀继续解释:“这个时期不是远古时代,这里已经比较开明进步了,而至于我们会来到这里,那是因为恩公是这个时期的人,他救了我们将我们带到他的地盘上,就可以躲开地府的追查,卡了个时间纰漏。” 即使再怎么复杂,高信还是多少明了,他们在当代已经被抹杀,是恩公将他们扔进了时间和空间的漩涡里面,他们仿佛时间和空间内的一颗尘埃,随处飘荡,只是他们并非随机落下,而是被恩公有意着陆于某个时间点和空间层内,至于为什么要选择今昔此地,那只有见到恩公后就知分晓了。 某高山上的一处凉亭内,高信见到了钟毓秀口中的那个恩公。他,一身玄色繁纹披风,一身灰白色丝光长袍,简约大气,更为他英挺伟岸的身影锦上添花。 “原来是你,我被魔族追杀临失去意识前我看到了你,原来你是来救我的,高信在此感谢恩人。”高信握拳对着这个男人行礼。 男人背对着他们,此刻正在专心泡茶,他倒了三杯,侧脸伸手示意:“在下聂惊鸿,两位家主不必多礼,请来品尝一下聂某泡的茶。”富含磁性的嗓音虽然说得清冷,但是同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高信反而没有觉得不自在。 高信说:“既然是聂恩公邀请,信姬没有推却之理。”高信和钟毓秀一起走到男人对面石凳子上坐下。高信赶端起石桌子上的茶,举起来对对方说:“信姬以茶代酒,敬恩人,先饮为敬。” 然后打算一饮而尽,没想到聂惊鸿却伸出手在半空阻止她说:“信姬且慢,豪酒细茶,需慢品方出滋味。”高信尴尬,她不懂茶,但是还是有模有样地轻轻喝一口。聂惊鸿问她:“觉得怎么样?”高信尴尬地微笑着说:“好、好喝。”男人笑了,他的笑仿佛璀璨星辰,令人赏心悦目。他也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好喝?真的?” 钟毓秀也呷了一口,只觉得不就是普通的茶吗,不难喝就是了,不过不能直接说出来,他也呵呵笑着附和:“好茶,好茶,好喝好喝。”聂惊鸿说:“谬赞了。” 高信知道,恩人不会是专门请他们来喝茶的,所谓大恩不言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高信并不是喜欢欠人家人情的人,更何况是生死之恩,她单刀直入地问:“聂恩公,我和十三郎都很感谢你救了我们一命,我俩无以为报,今后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聂恩公,你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请您不要客气。”这已经是很明显在问对方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了。 聂惊鸿笑笑,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正认真地盯着他们两人看,然后他什么也没说,而是将视线转移到远处的风景,对他们说:“你们来到这里有几天了,可还习惯?有没有到处走走呢,不如今天就让我这个东道主尽尽地主之宜,带你们游历一下四千年前的以宁国大好风光。” 钟毓秀和高信两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聂惊鸿拍了拍几下手,一辆由两匹黑色的骏马拉着的黑色马车就跑了上来,那车并没有车夫。高信和钟毓秀却看出了马车的诡异之处,他们缓缓站起来,定睛看着这辆马车,两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天眼观看,随后两人瞳孔放大,同时惊讶出声:“鬼马流驾!” 鬼马流驾乃冥界中物,难怪他们会大吃一惊。 只见聂惊鸿对着他们邪魅一笑说道:“两位,请。”聂惊鸿站起来倏忽就不见了,随后两人也感觉到自己眼前一花,待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此刻已经身在马车之内。 高信吃了一惊,她急忙问道:“聂恩公,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聂惊鸿看了看他们,邪魅一笑道:“以宁国一日游。”话音刚落,马车已经绝尘而去。 第六章 重生后的第一个任务 这一天没有人知道在偌大的以宁国的国土上,有一辆黑色的马车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奔驰着,直到晚上零点才停下来。 一身玄衣的聂惊鸿站在黑夜中让夜风吹拂着他飘逸的墨发,高信和钟毓秀也分别从马车上下来,两人环顾四周发现此处是一个郊外荒园 钟毓秀问:“聂恩公,这又是以宁哪的名胜古迹啊?”聂惊鸿没有直接回答钟毓秀,而是问他们:“今天两位游历了一下我大以宁国的风光后,可有什么感想吗?” 两人对视一下后,高信首先说:“满目苍夷,百废待兴。”钟毓秀接着说:“流离失所,匪患四处。”美男听他们说完,鼓起掌来:“两位眼光果然不同凡响,评价得也是一针见血。”高信直觉觉得聂恩公一定是故意让他们看到,应该接下来他们的报恩方向也会跟以宁有关。 “魔族。”聂惊鸿口中吐出了两个字,表情不再是云淡风轻,反而严肃凝重。 他慢慢走向荒原的一个亭子前停下说:“以宁,曾经是繁荣文明的国家,因为魔族的践踏,如今变成这样。”高信和钟毓秀眼神凛然,他们不约而同地说:“魔族确实是面目可憎,人人得而诛之,聂恩公,你让我们看到这些,是要我们也出一份力,除魔卫道吗?如果是,我们定必不遗余力,铲除魔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两人抱拳坚定地说道。 聂惊鸿笑了,他抱拳回礼说:“两位家主快人快语,聂某佩服,在此聂某代以宁国百姓感谢两位了,当今刚平定魔患,战后复兴也不劳烦两位英雄家主,只不过……”高信说:“只不过什么,恩公但说无妨。”聂惊鸿说:“只不过聂某人这次是有求于两位家主的。听闻两位的画骨相心术和阴阳傀儡术出神入化,聂某人恳请两位可以帮我一件事,迷惑一头魔。” 高信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聂惊鸿要他们怎么做。只见聂惊鸿在他面前的亭子前施法,一会儿只见金光大闪,两人条件反射地用手遮住双眼挡光,又一会儿后金光退去,展现在高信两人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大门入口。 钟毓秀不解:“聂恩公,这是……”聂惊鸿转身对他们说:“请两位随聂某进来,两位放心,这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不过是我寄托思念的地方而已。我的心上人她遇到了困难,我需要求助两位帮一帮她,恳请两位能够帮忙。”于是聂惊鸿就带着他们进去了。 这个大门入口与其说是房子入口,倒不如说是一个地道入口,聂惊鸿举起了照明烛台,带两人深入里面,两人越来越觉得这个并非什么住人的地下洞穴,而是一个墓穴入口,走廊上有很多壁画,都是仕女图、春闺图、凤凰孔雀图等,高信认为这个墓穴主人一定是个女性。 聂惊鸿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各处机关,墓穴实在太大,三人一路走了很久仿佛永无尽头。高信纳闷:“聂恩公的心上人到底是什么人,这墓穴的豪华程度比她高家族墓还要高出许多。” 直到他们来到了主墓正厅里,一口精美的水晶棺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才带着诧异的心看着聂惊鸿。聂惊鸿爱怜地抚摸着棺材,然后缓缓将棺材盖打开,看着棺椁里面深情地笑了。 聂惊鸿的表情灼伤了高信的双眼,曾经也有一个人用过这种眼神看她,那时候她觉得无比地幸福,她以为这种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伴随自己一生,可是,到最后,那抹深情的凝眸竟然变成两把尖刀直刺她心脏,要生生将她心脏剥离出她身体外。 高信强烈地摇摇头,不想去想这些事情。钟毓秀拍拍她肩膀,用眼神问她有没有事,高信摇摇头。 “你们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吗?”聂惊鸿似乎是在问他们,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等两人有什么反应,他就继续说:“躺着的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以宁国的大公主佩颖,我们差一点就成亲了,不过那时候我身在福中不知福,错过了我们的婚事,也错了我们彼此,一念不成,遗憾四千年。本来,我想即使阴阳相隔,只要她能够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那也便是我的晴天,不过,即使她去世了,魔族那群畜生还是不会放过她的,这口棺材,他们三天后就会来撬开,把她带走。” 钟毓秀不解:“魔族人为什么要把恩公的未婚妻遗体劫走呢?”聂惊鸿说:“因为我爱她,她是我唯一的软肋,魔族人如果盗走了她,已经等于杀了我。”高信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一个痴情种子。钟毓秀说:“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聂恩公你让我们帮忙重生公主,我想我们没有那个本事呢。” 聂惊鸿说:“两位家主误会了,聂某并不是要复活她,聂某只想还她安静,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破坏一只魔四千年后的计划。” 高信似乎有点明白是什么事了,她说:“聂恩公,你的意思是,那只魔在四千年后的当代,也就是你救我们的那个时代,他准备有一场阴谋?而这场阴谋的关键是恩公的未婚妻? ”聂惊鸿笑着说:“高信姬,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即破。” 钟毓秀说:“在下愚钝,还请恩公多多明示。” 聂惊鸿说:“距离今天的三天后,一个魔尊会带着一群魔兵和机关师来闯入这座皇家陵园,盗走佩颖的遗体,将圣魂植入佩颖的遗体,把她变成一个受他控制的杀人武器。”高信两人大吃一惊。 钟毓秀问:“可是聂恩公怎么知道那个魔尊会在三天后盗墓呢?” 聂惊鸿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应该也知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 钟毓秀说:“钟某才疏学浅,但是年少时候也听父亲说过,有一个宝物叫时光殿,可以穿越到不同时空,钟某想恩公就是用这个宝物带我们来到这里的。” 聂惊鸿说:“不错,钟十三郎博学,聂某在心爱的人去世后,曾经经受不住思念来过一次这里探望佩颖,我前脚刚进去,后脚就有人进来盗墓,我启动了机关,发现那些人也懂得这些机关,而且我认出了一个人,断定他们并非是普通盗墓贼,一定是冲着佩颖遗体来的,于是我就带着佩颖遗体离开此处,他们第一次找不到佩颖遗体,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查了很久,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为了让他们奸计无法得逞,我只有启动时光殿回来四千年前的今天,打算让他们顺利地盗取佩颖的‘遗体’,四千年后某一天就会爆发阴谋。” 两人也终于明白了,聂惊鸿是要他们制造一个和本体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是要一模一样到顶级高手都不会轻易看出来的傀儡肉身。 两人对视,感觉到任务艰巨。不过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这个情太重,不还是不行的。于是两人打算尝试,高信说:“恩公可否让我两人瞻仰一下佩颖公主的风采?”聂惊鸿眼睛一亮知道他们是答应帮忙了,他笑着说:“当然可以,聂某感谢两位家主。” 当高信看到佩颖公主的遗体后,她不觉震惊了,这是多么端庄秀丽,美艳动人的姑娘啊,她抬头看聂惊鸿,聂惊鸿此刻正目不转睛地凝望着爱人的睡眼,那眼神再次灼伤了高信,她想:“如果有一天,我躺在了棺材里面,会不会也有人这样深情地凝望着我的遗体,对我说着我们的过往,跟我道一声珍重,跟我说一句来生再见呢?” 高信此刻在自怨自艾,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若干年后,当她自己真的躺在棺材里面那时,还真的有一个人这样深情地凝望着她,只不过,不同的是,那人凝望完她后是带着愤怒和痛惜地一把将她从棺材里面揪了出来。 高信和钟毓秀小声商议了一下,对聂惊鸿说:“聂恩公,我们愿意帮这个忙,但是有两件事必须要和恩公道明:一,必须要有一具和公主的身材以及八字一样的尸体,二,以目前我和十三郎的能力,也只能让术法维持得七天,七天后,尸体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聂惊鸿看出了两人的难处,他邪魅一笑,对两人说道:“两位家主不必担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要两位同意帮助聂某人,合适的尸体不是问题。” 高信说:“不过我们有一个原则,就是不滥杀无辜,也不会在没经过死者家属或者他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就使用他人的遗体。”钟毓秀说:“是的,因为我们是阴阳师,不是魔鬼,不做伤天害理以及不尊重他人的事。” 聂惊鸿说:“两位大可放心,我聂某人在生的时候是当时皇上亲封的镇魔大将军,死后也是和魔对抗的鬼神,堕入魔道之事聂某人不屑做。更何况,我的未婚妻就是死于魔族人之手。” 高信两人听了聂惊鸿的话后有点惊讶,聂惊鸿微笑着说:“怎么样,两位很意外聂某人的身份。” 高信说:“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有点意外,聂恩公竟然是冥界中人。” 聂惊鸿说:“现在两位可对聂某人有新的想法?” 钟毓秀说:“恩公不要误会,我们并没有对你产生怀疑,从看到你的鬼马流驾后,我们也猜到了几分,聂恩公也不是打算隐瞒我们的意思。” 高信也说:“人必有一死,我俩也差点变成了孤魂野鬼了,但是我相信聂恩公跟我们一样,死后都带着生前的善念,做鬼都是一只好鬼。” 聂惊鸿哈哈大笑,他说:“感谢两位家主对聂某人的信任。不过至于你们提到的第二点,我希望这时效更长些,不知道两位可还有办法?” 钟毓秀问:“那么恩公想多久?” 聂惊鸿说:“我想,到这身体死亡后。” 聂惊鸿说完,两人面面相觑,这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聂惊鸿从新将棺材盖子盖上,然后对他们说:“两位不必顾虑,你们是最厉害的画骨尸和傀儡师,我相信你们一定办得到。” 高信面有难色地说:“承蒙聂恩公谬赞,可是我们……” 聂惊鸿说:“失落的秘籍!”聂惊鸿打断了高信的话后,两人再次吃了一惊。 钟毓秀说:“虽然每个玄门大家都会有一本无上的秘籍,都叫《失落的秘籍》,但是这都是传说,我们没有一个家主见过。” 三人有短暂的沉默。最后是聂惊鸿打破了安静,他说:“如果,让你们再回到一次你们生长的那个时期,你们可还有信心将秘籍重新找回?”两人听了聂惊鸿的话后吃了一惊,两人对视,眼神交流中最终得出了一个结果。“如果能回去,我们但可以一试!”随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聂惊鸿从怀中拿出两个信物,一根小型木笛子钗和一把木匕首。他将两件物品分别交给高信和钟毓秀两人,说:“这是我给两位的信物,也算是一个联系你我的媒介。”两人接过。 聂惊鸿勾勾嘴唇笑道:“那么,两位可准备好了?”钟毓秀支支吾吾地说:“聂恩公你、你说的是……” 聂惊鸿没有等钟毓秀说完,从手中变出一个雕花木盒子,结印十几下后双手掌心中出现两团幽蓝色的火,他将两团火随意在两手间变换,然后对他们说:“进到时光殿里面需要耗费灵力,而且在某个时空里面逗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就像现在我们三人在这个时间里那样,事不宜迟,聂某人现在就送两位回去。” “回、回去,真的,现在吗?”虽然已经和钟毓秀意见一致,但是真的要回到过去,高信还是很紧张,回到过去,可以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或许能完成自己未完的心愿,但是也同样要面对一切经历过的经历,再次面对过去,她还没有那个勇气。 高信还想说什么,但是聂惊鸿双手突然光芒大闪,两人双目都被照得睁不开,他们条件反射地用双手挡着双眼别开脸去。 “十三郎、信姬,保重,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一个月后见!”这是高信在失去意识前听到聂惊鸿的最后一句话。 第七章 回家后再续蛇缘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高信直接被吓醒,她睁开眼后大大吸了一口气,肺部瞬间冲氧扩张,惹得她咳嗽了好几下。 “五小姐!五小姐!您醒了吗?请您快点起床,都快要过吉时了!”一把年轻女声在门外叫道。 高信激灵一声从床上弹起来,茫然地看向尚在关闭的房门。门外的丫鬟见房内没有动静,又再次喊道:“五小姐,五小姐,请您起床!”高信认真一听,她听出了是丫鬟金桃的声音,她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先答应了再说:“醒了,我醒了!” 金桃听到高信的声音后非常高兴,她说道:“五小姐,您醒了,请您开开门,奴婢们这就进来为您梳妆打扮。”高信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然后下床打算去开门。 她刚打开门的一瞬间就觉察到头顶上有危险,她快速抬头看去,大大吃了一惊,然后她快速地重新把房门关上。 “嘭”地一声把正准备进来的金桃等奴婢关在了门外,金桃还差点被门撞到了鼻子,幸好她及时止住脚步。 惊魂未定的金桃等人缓过了几秒钟后,终于发现了什么事情。 她有点儿生气,但是又得隐忍,她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些说:“五小姐,请问您为何将奴婢们关在门外呢,今天是五小姐的好日子,五小姐是嫁也得出门,不嫁也还是要出门的,这耽误了吉时,老爷可是要怪罪奴婢们的,还望五小姐多多担待我们做奴婢的不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再等一下!”高信在里面应付地说。金桃挤着笑容,想尽量来缓解自己此刻的怒意,说道:“好的,五小姐。”金桃哪里知道,此刻高信在房内可是危机四伏。 高信不知道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蛇,刚才她就是感觉自己头顶有一双眼睛在瞪着她,她才会抬头看去,没想到竟然是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蛇,它正倒挂在房子上的横梁上,一副就要冲下来的感觉,她生怕误伤了外面的奴婢,就只有快速地将房门关上,然后闪身退后,果然她刚退后,那条蛇就真的从横梁上掉下到地上,然后对着高信吐红信子。 高信摆好了架势,正准备催动灵力到双手手腕动脉处,唤醒脉海里的傀儡们战斗。然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高信发现自己竟然一点灵力都没有,甚至她压根就感觉不到自己脉海的磁场,也就更加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傀儡们。 她大吃一惊,还容不下她多想,那条蛇就嗖一声飞向她,就像一条绳子那样,将她捆绑住。这时候金桃在门外叫唤,她以免伤及无辜,只有不说求救话,而是敷衍她们暂作缓兵之计。 高信奋力挣扎,奈何这条蛇就勒得更紧。高信纵使在危险中,但是她还能沉着冷静,她心想:“这条蛇怎么只是绑着她却没有咬她,这不符合逻辑,而且这房梁上怎么突然有那么一条蛇呢?等等,怎么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在哪里遇到过……” 在高信愣神之际,只见大蛇已经将她绊倒,然后拖着她往房间窗户方向去。高信更惊讶了:“这蛇怎么回事啊,是要打劫她,而且它用自己身体绑着我还能拉着自己走,这蛇都成精了!” 高信张开口大大咬了蛇一口,蛇吃痛回头对着她张开血盆大口,高信死死瞪着它,然而蛇却并不伤害她,而是仿佛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高信诧异不已,这蛇竟然还有人类的表情? 这蛇转头打算拖着她继续往窗户挪去,高信急道:“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可是蛇并不回答她,而是一刻不停地继续挪向窗户。 这时,门外的奴婢们再次拍门喊道:“五小姐,快点开门!”这回高信听出来多了一个高家高级奴婢周嬷嬷。 周嬷嬷语气非常不佳:“五小姐,你如果再耽误吉时,惹怒了老爷,得罪了钟家,这个罪名恐怕五小姐担当不起,奴婢们命贱受处罚倒无所谓,但是五小姐身娇肉贵了不得了呢,五小姐再想想三姨娘!” 高信即使被捆绑还被拖动很是辛苦,但是她也听清楚了周嬷嬷的语气,这个小人嘴脸的狗奴才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脾性,高信冷笑:“拿我娘威胁我,我高信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突然高信想到了什么,她恍然大悟,她穿越回来了,不过聂恩公将她穿越到的时间竟然是她嫁给钟毓秀的那天,不会,着落时间点在哪一天不好,竟然在嫁给十三郎,和十三郎合谋双双逃婚,和心上人私奔的那一天。 高信苦笑,完全忽略了门外周嬷嬷的冷嘲热讽,也忽略了自己已经被黑蛇拖动到窗边,准备被“搬上”窗台去了。 当她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处境后,她低声喝问那条蛇:“你这条臭蛇,放开本小姐,怎么哪里都能看到你!”高信说完这句话,心中突然激灵一声,对了,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她真的曾经见过这条蛇吗? 又一个遥远的记忆冲进她头脑,她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对那条蛇说:“是你!是你!你曾经挟持过我,也是这么拖我出去的,你、你到底是谁啊!我跟你有仇啊,我可从来都不吃蛇羹的,你报仇找错对象了!”面对高信的控诉蛇却不以为然,继续无声地搬动她的身体,高信怒了,小小孽畜竟然敢轻视她堂堂高信姬! “你快点放开我,我要和我的正哥哥私奔,别耽误我的正事!”高信上半身被蛇身“绑着”,但是双脚还是自由的,她双腿勾着桌子防止自己继续被拖动。 高信话音刚落,那条蛇就回头瞪着她,她也瞪着它,然后那条蛇突然一下子钻进了她的领口,从这里进去了她的衣服里,她吓了一跳,一股冰凉的触感令她打了一个冷颤。 然后她发现那蛇大大咬了她心脏方位一口,那一口可痛了,痛到她连声音都叫不出来,她都快痛得晕厥了,就在她意识有点模糊的时候,她分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女王,不要去……” 这是一条色蛇吗?可是,她记得那时候她成亲当天,并没有发生过这些事,这条蛇也没有出现过啊,虽然金桃和周嬷嬷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还是一模一样,可是她那时候好像不是在躲蛇,她是在干吗?她在干吗? 高信虽然又痛又无法动,但是她还是强行保持清醒,她还能思考,不过很显然她这种状态也保持不了多久了,有一股暖流从口中流进喉咙,直接进入了她的肚子内,她的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高信在心中说道:“好舒服啊,我这是上天了吗?”高信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情不自禁地享受起来。“不要去……不要去……我、不要你去……我的女王……”高信耳边听到了喃喃自语,谁在跟我说话,他不要我去哪里……女王又是谁…… “嘭”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强力撞开,高信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入目的是周嬷嬷和金桃一众奴婢严肃的脸。 高信茫然,她环顾四周,这里还是她的小闺房,三寸地,简陋的家私,可是,哪里有蛇?刚才,就像一场梦。而自己此刻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地板上,这形象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周嬷嬷眼中露出了鄙夷神色。 这场景跟以前一样,周嬷嬷和金桃不再跟她废话,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按在梳妆镜前打扮起来。然后三下五除二就被背上了花轿。 第八章 逃婚 高信记得那年自己还是十七岁,那时候的她还是比较紧张的,因为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可是新郎并不是她心上人,她要随了父亲的心意,将她许配给同是玄门世家的钟家,与他们家那不成器的十三郎钟毓秀成婚,为的也就是家族联姻,而且两人都是庶出,都是废材,婚配最合理,然而两边的家长心中的废材子女,却都各有小主意,钟毓秀刚好也有心上人,两人在相亲的时候无意获悉了对方的心思,于是两人就开始“密谋”一场逃婚戏码,他们收买了轿夫和媒婆,打算来一场李代桃僵,偷龙转凤。 而现在她也很紧张,她在紧张什么,很复杂,五味杂陈,不再是单纯要和爱郎私奔的紧张了,而是等下面对那个他,她会有怎样的心情? 唢呐锣鼓声响彻大街小巷,钟高两家为当时以宁国两大玄门大家,连当今的朝廷都给几分脸,两家结为儿女姻亲,这排场不可为不大。不过在当时的高信和钟毓秀心中,这些都是浮云,他们压根就不在乎家人为他们做的多与少,他们在乎的是等下的交换角色行动。 高信在轿子内听着外面人声鼎沸,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听到外面的热闹嘈杂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后来变为安静。然后轿子停下来了,喜娘揭开轿帘,对高信说:“高小姐,到了。” 高信了然于心,她出了轿外,环顾一看,果然是城东的郊外,她微微一笑,将头上身上的金银首饰脱下来交给了喜娘,说:“谢谢陈妈妈相助,这些给您老人家和各位兄弟喝茶。”喜娘接过高信的首饰,笑逐颜开,她不断逢迎说:“高小姐真客气了,老身祝愿高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这时候一辆小马车走近,从车内走出一个和高信穿着一模一样喜服的女人,她掀开盖头,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高信和她相视而笑。 高信从手腕上脱下一只玉手镯,套在她手上说:“静儿,这是我娘送给我的,我时常带着,你带上了这个你现在就是高家五小姐了。” 静儿不好意思地说:“高小姐,这怎么能行?” 高信说:“行的,你必须带着,这样就不会让人怀疑,另外,也当是我对你和十三郎的祝福,虽然我和他无缘夫妻,但是我们相识之下甚觉投契,我们都是为爱无畏的人,十三这个大哥我认了,静儿从今后也就是我大嫂了,小妹祝福兄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静儿握着高信的手感动不已,她说:“嫂子谢过妹妹祝福,嫂子也祝福妹妹和妹夫永结同心。” 两人寒暄几句后,喜娘说:“两位小姐,吉时就快到了,请静儿姑娘赶快上轿。”静儿点头上了轿子,轿子就启程返回。高信看着远去的轿子,心内更加是五味百陈,等会,她就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正哥哥了。 花轿远去了,高信微微一笑转身往相反方向跑去。 穿越前她也是这么兴高采烈地奔向远方,那里有她的幸福,这次也一样,她相信,她的幸福依然在远方等着她。 跑过这条道,在前面的那棵松树下,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英俊身影正站在那里张望,他也是在等他的心上人呢。高信高兴的招手叫道:“正哥哥!”她的爱郎章正听到她叫唤,就转身回头看她。 在章正正面对着她的时候,高信吓了一跳,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一双眼睛没有眼白只有眼黑,笑意浓郁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露出两排尖牙。 高信惊恐地瞪大双眼,双脚也因为突然而来的惊讶而顿住了。她不敢相信这张脸会是章正的,而那种场景,她似曾相识,她闭着眼摇了摇头,当再次抬头的时候,章正温文尔雅的脸庞映入她眼帘。 高信笑了,这才是她的正哥哥吗,刚才自己一定是因为太兴奋而花了眼。哪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是自己在当代遇到魔多了,都糊涂了而已。 “信儿!”章正高兴地叫她。高信就像小鸟那样飞奔到他跟前,两人拥抱在一起。 章正说:“信儿,你总算来了,可把我等得急死了,还害怕会中途有变故,你来不了呢。” 高信说:“正哥哥,信儿一定会来的,信儿要跟正哥哥永远在一起。” “信儿,我也要跟你永远在一起……”“正哥哥……”“信儿……”两人你侬我侬一会后,就手拉手离开了这里。 他们要在天黑前出城去,躲过她爹的眼,到了外面山高皇帝远,两人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穿越前的高信是这样想的,现在再经历一次,高信依然是这么想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过去的,也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她现在什么都不管,只管重温旧梦。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高信踩到了什么,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蛇,这条蛇竟然“嘶嘶”地一跃而起,扑向高信旁边的章正,蛇嘴大张对着章正的面门就要咬下去,高信眼神一凛,正想从腰间拿起匕首对付,却没想到旁边的章正竟然快她一步拿着一把匕首手起刀落,砍向蛇的七寸,蛇当场毙命,掉落地上。 高信大吃一惊,她问道“正哥哥,你没事?”高信担心地抓着章正的双臂说。 有一瞬间,高信看到章正的眼神竟然带着几分狠辣,高信都微微吃了一惊,不过章正很快就恢复了柔和的眼神,他看都不看地上的蛇尸一眼,而是微笑着对高信说:“信儿,天色不早了,我们出发。”高信点点头,他们再次拉着手向前出发。 就在高信跨过蛇尸一瞬间,她眼角余光看到一缕红色的烟晕从那只死蛇头脑袋上冒了出来,蛇依然毫无生机地躺着,但是身体上的鳞片仿佛在脱落,又或者是消失? 高信心道:“这条蛇在哪里见过呢,为什么她觉得很熟悉?”不过不容她多想,她已经跟上章正的步伐往前走去,不再回头。而在他们远去的时候,那条蛇的残骸正在逐渐消失溃散。 第九章 私奔当天怪诞频生 在天黑前,他们赶不出城,就在小县城里投宿。因为两人还没有成亲,所以分开两间房住。 是夜,高信躺在床上还很兴奋,辗转难眠。按照前世谱写的“剧本”,他们会在后天就会被她爹爹的人抓回去,虽然后来经过她据理力争,说她和章正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另外一边的钟毓秀和静儿也已经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两边的家主商议后最终成全了双方,但是接下来就要经历高信最期待,也再害怕的经历。 她窝在被窝里,开始觉得彷徨,她既然再次能够回到过去,重新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么她就不能让历史重演,她一定要改变现状。 突然她觉得脑袋上有点痛,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头顶,摸到了一根小钗,她拔下来看,咦,这根钗是怎么回事,没见过,我在下花轿后已经将全身的首饰都送给喜婆了,为什么还有一根那么好看的钗,细看这根钗子,形状怎么那么像一根笛子?笛子?笛子?她不自觉地放到嘴边想试下能不能吹凑出声。 没想到竟然能吹出来,呜呜的笛声竟然如怨如诉,如泣如慕。“信姬,不要忘记去寻找你们高家失落的秘籍,不要忘记我们三天后的约定。”聂惊鸿的声音竟然夹杂在笛声中,高信一惊,她“唰”地瞪大了双眼,入目的还是客栈自己的房间。 她终于完全清醒起来:“高家失落的秘籍,三天之约,对呢,我能穿越来到这里,是聂惊鸿用时光殿送我回来的,目的就是让我回到过去找出高家秘籍,提高我自身实力,为了再回到再过去的时代,替聂惊鸿制造出几乎和他未婚妻本体无异的傀儡体,对呢,人家救你不是白送你回来的,可是,我怎样在短期内找到高家秘籍呢?聂恩公说的三天后见,他说的三天后相当于我现在所处空间的一个月,我现在已经私奔了,接下来不出几天娃耦合正哥哥就应该会被爹爹派的人抓回去。那么我是先找出逃脱方法呢,还是找出高家绝顶秘籍呢?” 高信烦恼了,情和义,真的很难选择。 高信熄了房内的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突然,她发现门外竟然有人,她瞬间安静起来,感受到外面人的气息并不是客房的掌柜和店小二,她就纳闷,谁会半夜三更出现在别人的房前,难道是爹爹的人?她悄悄把铺盖伪装一下,然后赤脚下床蹲到窗户下。 高信才躲好,就发现自己头顶的窗户纸被什么捅了一个洞,然后一股淡淡的烟味飘了出来。高信知道那是迷香,马上捂着口鼻。门外的人喷完烟后不久,高信就听到了外面的拍门声:“信儿?信儿?” 此刻整个房内都是迷烟缭绕,她不能开口说话,她知道门外的人是章正,可是她纳闷章正为什么半夜会来找她,而且刚才喷迷烟的人并没有走开,难道章正是喷迷烟的人? “信儿?信儿?”章正继续轻轻拍门叫道。高信没有出声,她依然捂着口鼻。虽然说高信现在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体,可是那股一千年历练出来的警觉和忍耐力还是带回来了。 不一会儿,她发现章正已经离开了,她等人一走,立马推开窗户,把头探出去大口深呼吸,然后她觉得不够把大门都打开。她来到客栈走廊上缓气。 高信静静地回想起穿越回到这里来后,她的正哥哥种种怪诞现象。 章正是一个文弱书生,他的双手只会打算盘写账目,他是他们家章管家的独子,章管家从小把他培养成为自己这样的人,就想着将来能得到高庄荣的赏识,让他继承他管家的职位。可是白天她逃婚和他结伴而行,遇到蛇袭击,章正对着蛇手起刀落的模样,根本不像一个文弱男人所为。 虽然还是夏天,可是已经是夏末,白天很炎热,可是晚上依然还是有点凉意,高信只穿着亵衣,夜风一吹过,她还是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打算还是先回房去,就在她进房门回转身打算关好门的时候,她看到远处的房顶上似乎有黑影,她赶紧关好门只留一条缝隙窥看出去。 高信现在是普通人的身体,还没有受过特殊训练,她现在还没有夜视能力,可是她懂得放松视觉神经,让自己尽可能看得清楚点。 饶是她还不能完全看得真切,可是,那个身影由于太熟悉,熟悉到印入骨髓,所以她认出了那就是自己爱郎章正的身影。 “正哥哥?他三更半夜去哪里,刚才的迷烟,他不想我知道什么?”高信坐不住了,她快速穿衣穿鞋,打算出去碰碰运气。 她猜测着章正可能会前往的地方。 夜晚的小县城很安静,高信独自一人并不感到可怕,不过这样漫无目的地找寻也不是办法,高信以为自己找不到打算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地上一个醒目的东西,她走过去捡起来,那是一个香囊,是她送给章正的定情信物,他从不离身,可是现在在这里,那就证明章正应该经过这里,她凭着直觉找了一条路继续寻找。 她选择的这条路越往里面走路就越来越窄,简直像羊肠小道,再走到尽头,她看见了一个院子,还有一间木屋。她发现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高信赶紧躲到旁边的树木后面。 她从树木后偷看,她看到了她的情郎章正率先从小木屋出来,他穿着夜行衣,还没有蒙脸,他出了门后左看看右看看,在他身后一把声音说:“不用那么紧张,这里位处偏僻,不会有人发现的,就算是山野村夫也不会大晚上来的。” 章正回转身对着门里面抱拳说:“那好,在下告辞,一个月后,章正一定不辞劳苦,让大人满意。” 门内人说:“那本尊也事先恭喜公子,能够得偿所愿,获取芃丹,释放能力,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章正阴笑几下后就蒙上脸,转身快步走出院子。他的步伐轻盈,踩在地上没有声音,一看就是练家子的行动。高信捂着自己的口鼻,也所幸自己并没有上胭脂水粉的习惯,身上没有香味,白天的艳丽新娘妆已经在晚上洗澡时候卸掉。 她目送着章正远去,她转头看向小木屋那边,只见乌漆麻黑的房门内竟然有红光,刚才和章正对话的那个人看不见身影,就连人的形状也没有,因为他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团散不去的红雾中。 这时候乌云被风吹开,皓月当空,有那么一段光明拂过小木屋,照出了红雾人的全身,可是很遗憾,依然是红雾光影看不清容貌和身影,不过,他那双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鞋子,却映入了高信的眼帘,让她大吃一惊。 一双棕色的马丁高筒靴!高信心中激动无比,和章正成亲那晚的场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红雾人,穿着马丁靴的红雾人。 那双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鞋子,当年的高信并不知道那就是现代社会制造的产物,可是活了快一千岁后,她也终于知道,这个谋害她一家的幕后黑手穿的这双鞋子竟然就是当代的鞋子款式。 她曾经想过,那个幕后黑手可能是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如果是,那么事情就很复杂了 “嘭”一声,打断了高信的惊讶,红雾人已经关闭了房门,月光也再次被乌云笼罩,周围又恢复了漆黑。 高信从藏身处出来原路返回,一路上她都在纳闷,章正大晚上为何要专门迷魂自己然后独自一人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约见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们为何见面,章正说一个月后定必会让他满意,那么章正到底要做什么呢?难道是…… “获取芃丹,释放能力,成为天下的霸主”,突然高信想到这句话后全身都颤抖了,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心跳加速,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芃丹,能力,章正冷漠的眼神,一个月后,一个月后,不就是,不就是她和章正的新婚之夜吗? 刚才正哥哥说,一个月后让他满意,难道,难道,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一场阴谋,而章正却是这场阴谋的主谋? 高信连呼吸都很困难,她抓着胸口,粗重地喘息着,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死死捏住,就要被捏碎那样。她慢慢发现,自己心脏的位置隐隐泛着光,她大吃一惊,芃丹,芃丹要发作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现在,她记得芃丹第一次发作是在她和章正的新婚之夜当晚,现在为什么会无来由地痛。 她痛得跪在地上,满头大汗,他感觉到全身灼热,呼吸困难歪倒地上。迷糊中,她看到一条黑影在地上匍匐前行,逐渐靠近自己。 她无力逃离,那条黑影也不让她有这个机会,就一下子窜到她身上,将她紧紧缠绕。蛇?是白天那条蛇,可是它不是被章正杀死了吗,都一刀砍成两段了,为何它还会活生生地出现,而且它为何无处不在,似乎就是要缠着她。 “臭蛇,放开我……”尽管很痛,可是高信还是努力地咬牙骂道。那条蛇却二话不说就卷起她将她“拖走”了,它一路把她拖到草丛中,然后还爬上一棵大树。 这蛇上树可谓得心应手,可是现在拖着她一个大活人,还能轻松爬上树的,简直六六六啊! 黑蛇将她安置在茂密的树冠上,放开了她,然后下一秒她崩溃了,那条黑蛇竟然钻到了她衣服里面。好恶心啊,你这臭蛇,你想干嘛。 蛇体冰凉滑腻的身体爬过高信的身体,高信竟然发现这些灼热感逐渐消退,而自己心脏也逐渐不痛了,高信正享受着,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大晚上在树上跟一条蛇缠绵,她特么是有病吗! 她发现自己心脏不痛后,行动也自如了,她快速地从衣服里拉出那条黑蛇,厌恶地往远处一扔,也许是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高信也从树上重重地摔下来,她痛得全身都仿佛被摔碎了,她咬着牙爬起来,就往回跑。 她还能感受到那条蛇嘶嘶嘶的声音,它在追她,高信现可是柔弱的女子,要是一千年后,一个傀儡就灭了你!现在只有跑的份了。 “女王,不要去……不要去……”高信听到身后仿佛从地底下传来的呼唤,她有短暂的停顿,她在纳闷:“那条蛇叫我,女王这称呼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这条蛇为何会说话,还会给我取女王的称号,还不断想打劫我叫我不去,不去哪里?它能说人话,应该是一条有修为的蛇。可是我不认识它啊,我记得一千年前的今天也没遇到蛇啊。” 同一天它竟然出现了三次,一次在自己闺房就想绑架她,第二次在她和章正在私奔的路上拦截她,不过被章正手起刀落,以为它死翘翘了,没想到它这样都死不成,大晚上又拖她进小树林轻薄,这到底是啥玩意啊! 高信一口气跑回客栈,回头看去没见那条蛇,难道被她甩掉了? 她稳稳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客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后轻轻关上门,她出门前的被窝伪装现在还好端端地,估计她没被发现,毕竟按照当时高信的身体素质,绝对一口迷烟就可以搞定她,只要她“睡着了”就肯定一觉天亮,不用监管。 高信窝在被窝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差不多到天亮,高信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十章 蛇妖的恩仇录 第二天起床,高信洗漱,感觉胸口有点痛,她想起来昨晚被蛇咬了,因为当时情急没有注意查看伤口,如果这蛇有毒,她应该毒发身亡了。 她不自觉轻轻将自己衣领拉了一些下来,镜子中照出了一块红艳的伤疤,她不觉吃了一惊,她吃惊的并不是伤疤丑陋不堪,而是这个伤疤竟然像一个印章。 她用手指轻轻抚摸,发现“伤口”的皮肤很平滑,这个红色的印章就像是画上去的那样。 高信将镜子取下来,对着胸口照着,想看清楚那是什么,却发现竟然是一个符号,咋一看是一个字,可是只有一部分,并不能看出什么。高信想再仔细看清楚,发现这个印记很熟悉,在哪里见过。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高信赶忙将衣服拉上来,回头看着门口问道:“谁?”“信儿,是我,你起床了吗?”门外是章正的声音。“额,是正哥哥,我正在洗漱呢,你等等。”高信说。 高信将镜子放好,然后赶紧洗漱好穿好衣服打开门。两人一起下楼到客栈一楼吃早饭,他们还打包好干粮准备出发。 按照原来的事情发展,他们会在今天下午就被她爹爹的人抓住,她爹爹知道他们肯定会走林荫小道,那样就可以避开更多人知道。高信想,如果这次他们走官道会不会有不同的发展,她突然想到走水路可能会不会更好。 “正哥哥,不如我们走官道。”高信说。 章正诧异道:“走官道,可是这样就很容易被你爹爹发现的。” 高信说:“我们走水路试试,爹爹一定想不到的,如果我们走小路,他可能更能猜到我们的想法。” 章正说:“信儿说得不无道理,不过如果走水路,我们就得绕很多弯路了。” 高信说:“没关系的,只是多走些路而已,只要能最终甩开爹爹就好了。”章正点头。于是两人在县城搭乘了船出去。 在半路,高信发现有一艘船跟在他们的客船身后,她有一种预感,那艘船似乎在跟踪她。 她看到章正看着船外面的风景似乎心情很愉悦,他还拉着她的手说:“信儿,下了这趟船我们又远离了高家一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煽情之话,从爱郎口中说出,高信本来就很容易满足,她回握住他的手,满眼都是感动,是的呢,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想和深爱的正哥哥在一起,一直都是她的愿望,现在愿望准备成真了,她怎么会不感动,怎么会不高兴。 正当她情绪进入了状态的时候,昨晚的经历突然就在她脑中掠过,她不觉带着质疑的眼神抬起头看章正,可是章正却浑然不知,他对着她温柔地笑着说:“信儿,船舱内闷热,不如随我一起到外面透透气?” 高信有直觉不想出去,她的第六感令她觉得后面的船有危险。但是章正却满心欢喜地拉着她出去,她只有硬着头皮跟着到了甲板上。章正微笑着看着河流,高信却不自觉瞟到后面那艘船上。 随着时间的过去,晌午时分,他们的船只到达最近一个口岸,船只会在这里停靠补给,同时搭乘在这里等候的新乘客。而那艘跟在他们后面的船只也同样靠岸。 船家对船上乘客说:“各位客官我们会在这里停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重新出发。”船上的乘客也有三三两两下船买些什么的,也有在船上休息的。 章正对高信说:“信儿,不如我们下去买些东西。”“不用了,我们带够了干粮,在船上呆着就好。”高信直觉下船会有危险,不过章正似乎坚持,所以她只有跟着。 他们在口岸处的商贩之间走动,但是也没确定买什么。这时候高信感觉身后有脚步声,才要回头,他们俩就被人搭住了肩膀。 “五小姐,可算找到了你,老爷挂念,你还是跟我们回去。”高信听到背后人的声音正是她家的家仆高谭的声音,她暗道不好,不管他们逃去哪里,最终都是逃不出爹爹的手掌心吗,那么事情的发展依然会按照原来的路线走吗? 只见旁边的章正身后,正有家仆拿着刀指着他后腰,意图非常明显,如果她不肯就范,那么章正就要血溅当场。 高信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快速地在心中想到一个万全之计,她不想剧情再次演变成过去那样,既然有机会重生穿越,她就要改变她和章正的命运,她不想被抓回去后再谎话连篇地欺骗父亲,然后让他们成亲,再之后就是经历那悲惨的新婚之夜。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有了主意,她说:“阿谭叔,我跟你们回去,可是和正哥哥没关系,你放了他。” 高谭说:“章正拐带小姐你,老爷很生气,属下要带他回去向老爷复明。” 容不下他们多说,高谭的人已经在不被人发现端倪的情况下将他们挟持,正往那艘跟着他们客船的船上去。 就在他们准备到达那艘高家的船的时候,高信突然踹了一脚劫持着章正的那名家仆的膝盖,虽然她现在还是柔弱的女子,但是那种快准狠的铆劲还是带到了穿越回来的她的身上,现在她的力道还不足以让那名家仆腿受伤,但是却能出其不意让他突然跪下来,高信大叫:“正哥哥快跑!” 说完一手肘撑开身后的高谭,再快速一脚踹向另外一名劫持章正的家仆。 高谭一时间惊呆了,高信他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她有多废材多柔弱他是知道的,他也没想过对她有多大的束缚,对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高谭还是不用上心的。可是这五小姐竟然突然就变了一个人。等高谭反应过来的时候,高信拉着章正飞跑,往人群中去。 高谭怒了,他大喝一声:“五小姐哪里跑!追!”他和一众家仆都追上去。 高信知道他们两人此刻根本不可能跑得过练家子的高谭等人,她现在不过是挣脱开高谭的束缚而已,她拉着章正冲向人群,然后一把将章正推到一个装满禾草的小艇子上,章正还反应不过来是什么事,他就被禾草掩盖,然后高信继续奔跑。 高谭等人已经拨开人群看到了高信的身影,高谭已经准备抓到高信了,这时更让高谭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高信竟然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水下。 高谭大惊,不得了了,五小姐竟然要轻生,虽然五小姐不被老爷待见,但是好歹也是小姐,如果这次人带不回去,老爷也是会怪罪的,他让家仆高三和高四跳下去救人。招呼另外的人去寻找章正。 一千年前的高信并不会水,但是一千年后的高信穿越回去后,把她的人生技能都带回来了,所以高信在跳下河的时候已经快速地游走了。 她想着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高谭万万不会想到她会水,而且游到高家的船只下,她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就躲到船舱里面伺机而发。 而章正一早在她推他到口岸边一艘装满禾草的小艇子里面之前就将他打晕,高信认清楚了那小艇子的外形,以及估算到它的去向,她打算等自己稳定下来就去找章正。 她游到高家船底下,打算找能抓住的物体,她沿着船底不断地扶着游,就在这时,她贴着的船底处有一个地方吸引了她的眼球,她不自觉转头去看。 由于太近且水波荡漾,她看不真切,但是鬼使神差地她竟然想看个究竟,因为那个地方血红一片,甚是惹眼。 她稍微游离了一点距离,想看清楚,当入目以后,她瞳孔放大,吃惊不已,她看到了那个船底上那块血红一片竟然是一个印记,这个印记和她胸口上被蛇咬的图案非常的相似,只不过她胸口上的印记是一个左三角,而这个船底的印记是右三角,如果把两个角拼在一起,真的很像一个印章的上半部分。 她大大吃了一惊,脑中快速地转动:“莫名的蛇咬印记,而在高家的船底上也有一角印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条蛇是要告诉她什么吗?她记得一千年前她和章正私奔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过那条蛇,也没有这些奇遇,这到底是什么信息呢……” 正在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水波抖动,她被动地撞上了船底,“嘭”一声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撞歪了,胸口一阵灼热刺痛,她几乎不能呼吸。 这时,她看到了那条蛇的身影在水中游过,隐隐约约地,她似乎听到它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的好心令本尊身死,而你却想逃脱本尊,你与本尊结下恩仇各半,我俩前世今生早已纠缠不清,你若要嫁也定必嫁与本尊,但本尊已经因为你一次次修为尽散,肉身尽毁,再有下次本尊也将不复记起你,本尊在你身上打下印记,如若有来生,你定必逃不出本尊手掌心,本尊绝对不会放手,再见了,我的女王!” 高信不知道为何这条蛇一次次地缠着她,她也在失去意识前脑中突然清明了。 她瞬间记起了一千年前她准备和章正成亲的前一晚,一个人身蛇尾戴着面具的男妖要强行把她带走,一出门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雄黄烟喷了一脸,雄黄烟四处飘散,结果男蛇妖还没带她出到院子,就被打回原形,就在他准备灰飞烟灭之前,他就说过一番类似的狠话。 难道只是她重生一次后,虽然经历的过程不一样,但是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是吗。最重要一点是,高信十分不解,这条蛇到底是谁,它为何说自己与他恩仇各半? 已经容不下她多思考,她就逐渐失去意识,在意识一片黑暗之前,她分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游过来一口将蛇拦腰咬断,河水瞬间血红,她在血红一片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张青面獠牙的脸狰狞地看着蛇,她心中大吃一惊:“正哥哥?”然后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意识。 第十一章 祠堂内的香味 高信醒过来后入目的是自己小闺房的天花板,高信自嘲:“我终还是回来了,无论再重来多少遍,都不可能改变历史的结果……不过,我似乎可以改写个中的剧情发展。但是,我怎么有点不记得昏迷前的事情呢,我自己跳下了水底,看到了高家船的船底,那个红印……” 高信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起来,找到自己的小铜镜,拉开胸口的亵衣看去,天呢,这个红印的面积比之前更大了,仔细一看,怎么刚好像是一个四方印章的上半部分,能看到是两个字,但是却有点模糊。 高信放下镜子独自思忖:“难道说,这真的是一个印章,如果印章合成完整,会不会看得清这些字或者图案呢,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信息呢,前世绝对没有这些经历,难道是聂恩公给我的提示,对了,十三郎他应该跟我一样重生过来了,如果能找到他,就可以跟他商量一下了?”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赫嬷嬷走了进来,她微笑着对高信说:“五小姐你醒了,快把这碗粥喝了。”她走到高信床边。 高信问:“赫嬷嬷,我昏睡了多少天?”赫嬷嬷说:“小姐昏睡了一天一夜了。”高信觉得肚子有点饿,就端起碗大大喝了几口。 一碗粥还没见底,就看见周嬷嬷带着两个丫鬟气势凛人地走进来说:“哟,五小姐醒了,既然醒了,就到前厅去,老爷夫人叫呢。” 赫嬷嬷说:“五小姐刚醒还没吃过东西,可否等小姐先吃完。” 周嬷嬷冷冷道:“难道五小姐要老爷夫人等吗?金桃春兰,去请小姐。”周嬷嬷说完,金桃春兰两个丫鬟就走过来夺过高信手中的碗,一左一右将她架起来要往外带。 高信在被两个丫鬟架起来后一把推开两人,硬气地说道:“本小姐会自己走,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没规矩了吗?” 周嬷嬷忍着怒气说:“那就请五小姐快点过去。”高信一甩袖子高傲地往周嬷嬷身边走过,周嬷嬷和两个丫鬟跟在身后。 到了前厅,高庄荣和大夫人林素琴、二姨娘李晴云还有高信的亲娘沈若熏都在了,高信看到这个阵势就跟前世一样,是要被审判的。 高信跪拜后说道:“女儿见过父亲母亲和两位姨娘。”高庄荣“哼”了一声,林素琴就喝问:“你可知错!”高信回答:“女儿知错。”高庄荣喝问:“错在哪里了?” 高信说:“女儿错在,错在不该和正哥哥真心相爱,惹恼了高钟两家结秦晋之好,让高家丢脸。” 高庄荣拍了桌子一下骂道:“你还要不要脸,到现在还是死不悔改,野种就是野种,上不得台面,你、你、你……”高庄荣气愤地复而指着沈若熏继续骂道:“就是你这样的贱人才教出这样不知检点的臭丫头。” 沈若熏马上跪下来哭道:“老爷请您息怒,信儿她不懂事,都是妾身的错,老爷你要怪就怪妾身,求您不要责罚信儿。”林素琴和李晴云看到后心中都在窃喜。 高信心想:“前世自己就是咬定自己已经与章正有了夫妻之实,爹才会气到把她关在柴房里面断水断粮三天,后来气消了,也得娘亲不断求饶,爹才会答应我和正哥哥的婚事,如果我不这样说,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经过。” 高信想了想说:“娘,别求饶了,你何曾有机会教过我,我都是下人教的,你自责什么,反正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我的,今天我犯了让高家丢脸的事,不过就是一死谢罪,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娘今后信儿不在你身边,你可得好好活着。” 沈若熏吃了一惊,她想不到女儿会这么说,高庄荣也想不到,他气得一拍桌子骂道:“孽障,你这是在威胁我是吗?” 高信站起来说:“女儿不敢,反正您一直都不待见我,说多无益,今天就用我这条你养了那么多年的贱命还给你,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高信说完冲过去就拔出离她最近的二姨娘李晴云头上的发钗,一把就往自己喉咙插去。高信在赌,如果结局最终她会和章正成亲,那么今天她就不会死,如果她死了,按照时光殿的规定,她会在死后重生回到她一开始来的那个时代。 “啪”一声,高信突然全身都不能动了,那根发钗离自己的喉咙只有半寸。李晴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反应过来当场吓晕过去。 “孽障,想死,就算我用狗食喂养你,好歹也浪费了十几年的狗粮,这些狗粮够我养好几条听话的狗了,你现在竟然用这种方法威胁你爹我,简直不知所谓!”高庄荣骂道。 “老爷……”沈若熏想帮女儿求情,结果被高庄荣骂回去:“贱人你给我闭嘴!”然后走过来高信前面骂道:“章正这混小子也想着以死谢罪,你也想着死,你以为为父会让你们在地府做一对鬼鸳鸯吗。你说你都是下人教的,你是在怪我没有好好培养你是吗,好,我就留下你的小命,从今后我就好好培养你!” 林素琴听出了味儿来,她生怕高庄荣会因为面子问题而真的会当高信一回事,她马上站起来说道:“老爷,你这是……”高庄荣伸出手制止她说话,林素琴很识趣地住口了。 高庄荣冷冷地对高信说:“孽障,今天开始你就去高家祠堂抄家规,抄一千遍,抄不完不给饭吃,阿谭,带五小姐下去。”高谭应声:“是的老爷。” 高谭过来把她手中的发钗拿走,高庄荣撕掉刚才凌空飞贴在高信后背的定身符,高信一下子就能活动了,然后就被押着出去了,沈若熏在后面叫道:“信儿!”高信回头给她娘一个安心的微笑。 高信被锁在了祠堂内抄写家规,刚醒才喝了半碗粥呢,这会子饿得头昏眼花,还得浪费体力抄写,好,比前世还要倒霉,前世只是被关在房间饿着,并不需要做这些脑力活。她都佩服自己,改变故事发展过程就是自找苦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本来她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折腾来折腾去后就变成了晚上,高信早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她扔掉毛笔,想着睡一下补充体力,然后就趴下来闭上眼睛小憩。 肚子饿的时候都是睡不踏实的,“咕噜”一声,肚子发出了一声很大的控诉,高信很无奈地醒转。 “好饿啊……”高信自怨自艾道。“嗯?这味道……好香呢……”高信一个激灵跳起来,太香了,这味道,这味道,食物的味道。她顾不得手软脚软,循着这香气一路过去。 高家祠堂比较大,这香味却奇怪地单一散发着,高信就闻着这股味道一直在祠堂内绕圈,到最后却不觉撞到了供奉祖先的灵台上。高信一脸无语道:“不会,我绕了那么大的圈子,那食物的香味竟然是这张桌子,那我干嘛要绕来绕去啊,浪费体力,再说,这里一个供奉祖先的水果都没有,俺爹真是小气,想饿死祖先啊。” 她所不知道的是,因为谨防她偷吃贡品,高庄荣一早已经命人把这些贡品用结界封起来了,这时候一点修为灵力都没有的高信是看不到的。 高信颓然地坐在灵台前背靠着灵台唉声叹气,她耷拉着脑袋看着前方,发现前方地板上有些若隐若现的烟气。高信好奇支起身认真地看去,咦,这是,这些烟气怎么像一个图形? 高信发现烟气最终汇聚到她坐的灵台之下,她慢慢站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道:“这些烟气是我刚才绕圈走过的路,难道我这是无意中布了一个阵?那么是不是这个灵台下有个秘密?” 不容分说,高信已经将灵台的桌布掀开,探头进去看,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突然红光乍现,刺痛了高信的双眼,她马上闭上眼睛,突然觉得心口仿佛被火灼烧般痛,她大叫一声:“啊!”然后就昏过去了。 第十二章 第三块红印 当高信再次醒过来后,看到的依然是自己小闺房上的天花板,她此刻脑袋一团浆糊,胸口一阵刺痛,浑身不自在。 “信儿,你终于醒了。”沈若熏喜极而泣。高信虚弱地说:“娘亲,信儿让你担心了,信儿不孝。”沈若熏擦着眼泪说:“傻孩子,只要你没事就行,是娘亲对不起你,没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高信缓缓直起身说:“娘亲,不要责怪自己,你也吃了不少苦。” 高信问:“我在祠堂晕倒了,爹是不是很生气。”沈若熏说:“老爷是很生气,但是你别往心里去,虽然他骂人的话不中听,但是他是你爹,一定不会害你的。” 高信知道,其实高庄荣不就是一个大男人主义的人吗,那时候的大户人家家主都把家族声誉摆在第一位,自然心就冷硬凉薄点。记得千年前自己在婚礼上差点被红雾人杀死,高庄荣可是为她挡了致命的两掌,这份父女情,高信永生难忘。 高信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婚礼,她和章正的婚礼,他们还会按照前世的剧情发展下来吗,她已经说了不一样的话,这次爹爹还会促成他们的婚事吗?” 这一刻,高信反而有点害怕了,她害怕历史重演,她害怕这种躲不过的宿命周而复始,要真要这样,她还不如不嫁的好,是不是这样子,就不会让高家被血洗,差点被灭族了。 “信儿啊,不要不开心了,其实你爹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他之前只是在气头上,他哪里会不知道你和章正的感情。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听闻钟家十三郎那边也和她心上人米已成炊了,一切都是定数。”沈若熏见高信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想劝说她顺便告诉她一件喜事。 高信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沈若熏继续说:“你要尽快养好身体,等你好了,你还要和章正举行婚礼呢。”沈若熏的话让高信反应不来,她惊讶道:“什么?娘亲你说什么,你意思是爹爹答应我和正哥哥在一起?”沈若熏高兴地点点头。 高信有一瞬间的高兴,可是一想到刚才的顾虑,她就有点犹豫了,她知道她在逃避,历史就是历史,不可能会改变得了结果,她不自觉叹了一口气,捂着心口呼吸都有点重。 沈若熏料想不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她以为她会高兴,没想到女儿竟然闷闷不乐,看到女儿捂着胸口以为是女儿不舒服。 沈若熏握着她捂胸口的手急切地问:“信儿,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要吓娘亲。”高信摇头,沈若熏不相信,碰到她胸口发现有点烫,她吓了一跳说:“信儿,你的胸口怎么那么烫,让为娘看看。”说完就拉开她的衣服看,沈若熏瞪目结舌吃了大大一惊。 高信看到她的表情,也疑惑地低头看去,余光中发现自己胸口一大片血红。“娘亲,把我的铜镜拿来给我。”高信说完沈若熏马上拿镜子给她照。 高信从镜子中看到,自己胸口上的红印又比之前大了点,而且认真看去,它有了下边左半角。 沈若熏说:“信儿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一块伤口,天呢,这些天你在外面都受到了什么伤害,不行,我要告诉老爷找大夫过来。” 高信马上抓住沈若熏的手说:“娘亲,先别慌,我在外面没受伤,其实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先别惊动爹,我害怕爹又以为我惹事,不答应我和正哥哥的婚事了。” 沈若熏坐回床上,脸上各种焦急。 “娘亲,没事的,可能是皮肤过敏,你给我取些治皮肤的药膏就好了。”高信说了一连串话想打消沈若熏的担忧,沈若熏只有七上八下地答应了。 一个月后,婚约如期进行,高信依然凤冠霞披准备嫁与章正,出嫁前一晚上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和心爱的人成亲是开开心心的事,很多结婚多年的恩爱夫妻都说,如果再回到当初,我还会继续嫁给你,可是,这一刻,高信无来由地有点害怕。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高信问:“谁?”沈若熏说:“信儿,是为娘,睡了吗。”高信说:“娘亲,我没睡,您进来。”沈若熏推门进来。 沈若熏坐在她身旁对她说:“你从小就不能在我身边长大,我们母女俩也没能聊过多少句,这一晃又到了你出嫁的日子,这今后啊,我们母女俩就更说不上话了。” 高信安慰她说:“娘亲,不要这样说,我现在嫁也是在家里,以后大家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怎么说得好像生离死别那样呢?” 高信这边安慰她,她心里只是不好说出来,千年前那场血染的婚宴上,沈若熏可是死在了魔族人的刀下,钟家前来救援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在一张桌子旁找到了沈若熏的尸体。 高信叹了一口气,千年前没能好好侍奉她,再次重生也是身不由己啊。 “信儿,你明天出嫁,为娘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这是娘唯一一块宝贝,送给你。”沈若熏突然塞给她一块玉佩。 千年前沈若熏也是塞了一块玉佩给她,沈若熏是个不得宠的姨娘,这些年没少受林素琴和李晴云欺负,所以她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不过这块玉佩却是上乘的好物。 高信觉得娘亲本来就身无一物,自己出嫁了哪好意思再要她的,所以没有要这块玉佩,那时候沈若熏无论怎么塞给她她都坚持不要,最后沈若熏无可奈可地收起来,后来这块玉佩找到的时候已经碎裂在沈若熏怀里。 高信叹了一口气,心想既然大家都逃不过宿命,她何不收起娘亲的祝福,好等她老人家没有遗憾。于是她接过了那块玉佩,对沈若熏说:“谢谢您,娘亲。”沈若熏笑着摸摸她的头说:“傻孩子,母女俩还何须那么客气。”两母女笑着抱在了一起。 那一刻,高信觉得很温暖,一千年了,孤独已经让她心冷,重生一回,虽然这几天的经历都不甚见好,但是能重温一刻母亲的拥抱,也算是值了。 沈若熏走后,高信竟然睡着了,她重重复复梦到小时候自己跟着母亲流落街头的时候,那时候她只有五岁,可是记得很清楚,母亲带着她到处做苦工养活她,受尽别人白眼,可是母亲很坚强,从来不肯向命运低头,她的倔强坚强的性格都是学母亲的。 她七岁那年,父亲终于肯认她们了,母亲带着她进了高家,可是一到高家她就与母亲分离了,她被赶到了后院和下人一起生活,两母女也很少能再见面。 虽然是小姐,但是高庄荣的态度让全高家都觉得她是三姨娘带回来的野种,而且还是一个没有灵根和天赋的废材,根本无法学阴阳术修炼,不过就是她这张脸长得出众,高庄荣觉得她以后还会对家族有用处,才不用干下人的活。 被欺负是免不了的事,高等的奴才都狗仗人势看不起她,低等的奴才会把上层欺负他们的气迁怒到她身上。而大夫人林素琴更是把她当成出气筒,受了一点错都是大刑伺候。那时候能够真心待她的人没几个,赫嬷嬷是一个,章正是一个。 第十三章 躲不过的劫难 章正是高家大管家章伟和的独生子,老管家对儿子寄予厚望,希望儿子以后得到高庄荣的赏识,让他当大管家,继承他衣钵,所以章伟和并不喜欢儿子跟她来往,但是,章正偏偏喜欢和她玩。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是人间美意。高信记得十岁那年,林素琴生辰,破天荒请了她们母女俩来参加,本是女眷的小宴会,可是高信两母女在宴会上却被林素琴和李晴云羞辱,说她们都是狗娘养的。 高信那时候自尊心很强,气愤骂了林素琴一句“你才是狗娘养的”,林素琴就愤怒地让丫鬟将高信压着,她亲自上去刮了她两个耳光子,喝问:“臭丫头,你竟然敢骂我,你就是狗娘养的,我有骂错你吗?” 高信死不肯低头回骂:“大夫人才是狗娘养的,大夫人全家都是狗娘养的!”林素琴一口气冲上头脑,从头上拔下一根芙蓉金钗对着她插下去。 林素琴的芙蓉金钗做得很唯妙唯俏,俨然就像是一朵真的出水芙蓉,花瓣都打薄了,有点锋利,她就是拿着钗柄,用芙蓉花来插高信,如果高信被插中了,不会丧命,但是却会被插得很伤。 那时候高信只见眼前一黑,一个黑影出现抓住了林素琴的手,林素琴吓了一跳,待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章管家的儿子章正。 林素琴大骂:“臭小子,你竟然以下犯上!” 章正放开林素琴的手,马上跪下来求道:“奴才不敢,求大夫人开恩,放过五小姐?” 林素琴大骂:“今天她目无长母,我绝对不会饶过她的,你这狗奴才快给我滚,今天我就要教训这个不孝女!” 章正不断磕头道:“大夫人,五小姐是无心之失,求你饶过她,奴才愿意为她受罪!” 林素琴眯起眼看着章正说:“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帮小姐顶罪!” 章正说:“只要大夫人说奴才有,奴才就有。”林素琴突然来了兴致看章正说:“哦,你难道不怕死,我可是要用这根发钗把她处死!” 章正说:“奴才不怕,奴才愿意为五小姐死!”说完,夺过林素琴手上的钗子,就往自己的胸膛插去。 当时还是十二岁的章正,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用锋利的芙蓉花瓣插向自己。他的举动倒是让大夫人吓了好大一跳,看到从他胸膛流下来的血,林素琴吓得跌坐在地上。 这件事之后,虽然章正并没有死,但是胸膛上从此就多了一朵若隐若现的芙蓉伤疤。也就是那时候开始,不知情为何物的高信决心,此生非正哥哥不嫁。 高信迷迷糊糊地做着梦,突然感觉到什么在她面前晃动,泛着寒光,那种感觉很像,很像林素琴的那朵芙蓉金钗,不像梦,有点真实,高信想醒过来,可是怎么都睁不开眼。 果然一股冰冷的刺痛感袭向她胸膛,她痛得死去活来,可是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她痛得再次失去知觉晕过去了。 天亮了,赫嬷嬷拍门叫她,她此刻也醒了,她应声叫赫嬷嬷进来,赫嬷嬷推门进来,手上捧着一个托盘,盘子中有一套嫁衣和一些首饰。嫁衣和首饰都是简单的款式,和出嫁钟家那件喜服和饰品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过高信并没有介意,能嫁给章正比什么都重要。 赫嬷嬷为她梳妆打扮,她由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赫嬷嬷以为她是出嫁前紧张,就安慰她很多句,她都微笑着点头应是,那心思都用在了担心上,至于担心什么,她自己都很难说清楚。 “鞭炮声响起,和你华发的心更无比坚定,是否你的心思,也和我一样呢,正哥哥?”高信迎着院门外鞭炮声响,由赫嬷嬷搀扶着她走出了后院门,上了花轿。 新婚当夜。高信惴惴不安地坐在婚房内,她一直在想出路,可是无论怎么想都不是万全之策。 在她胡思乱想间,那似曾相识的打斗声从外间传进来,高信大吃一惊:“竟然那么快,我依然逃不过吗?不,我不能再经历一次,我无法面对心上人的欺骗。” 高信想完,冲出了房门逃了出去。 “主上,我们没有找到高信!”“废物!竟然连一个弱女子都抓不住!她应该逃不远的,给老子搜!”章正听了下属的汇报后,就愤怒地下命令。 高信发现到处都有魔族的人在找她,幸好她对高家家园熟悉,小时候和章正一起胡闹,家里哪个山洞角落没有去过了。对了,如果她知道在哪里,章正也会猜得到她在哪里。 对了,高家禁院。小时候没去过的地方就是这里了。那个地方是高庄荣明令禁止高家上下都不能去的,就连是在这个院子前面经过都不能靠得太近。 高信以前还听过下人在议论过,那个地方封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是历代高家家主都务必要守护并且不能逾矩的,这个地方也从来不需要人去守,只要是进了这个院子内就会被这个院子的守门神打散魂魄。 “主上,刚看到那个小妮子跑到西边去了!”“西边?那里尽头是高家禁院,哈哈,那里面可是死路一条,看她插翅都难飞,追!”章正和他的手下的声音就在身后不远处了,高信听到了声音,她心想他们很快就会追到抓住她,她不能被抓,不能被他抢走芃丹,她不能面对章正再一次伤害她。 她抬头看着这个禁院上已经模糊不清的牌匾,一种无来由的恐惧从她内心散发到她全身,引起她一阵惊悚。 “这里有一股邪恶的结界,为何阴阳玄门世家会有这么一个地方,高家到底在守着什么秘密,记得前世爹爹临死前在她耳边就说的话。 “信儿,你当了家主后,除了要振兴我们高家这个责任之外,你、你一定、一定要誓死守候住高家禁院,一定、一定不能、不能让任何人进去,也包括、也包括你自己,你可明白!”高庄荣嘴角流着鲜血,说话非常吃力,但是高信还是重重地点头。 高庄荣不相信她,还让她发毒誓,她举起手来发了毒誓,高庄荣才满意,这时候大哥高仲跑了过来,高庄荣就当着高仲和钟毓秀的面将高家家主腰牌交给了高信,用尽力力气大声宣布高信是下一任家主之后就咽了气。 高庄荣到死都没有告诉她里面到底有什么,也或许,连他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而高信成为了高家家主后,确实没有进去一探究竟,经过时代变迁,高家的宅院早已经受到时代政府的影响,不复存在,而高家禁院也跟着高家宅院深埋在黄土中,永远成为了一个秘密。 而今天,她在逃亡,已经穷途末路了,这个禁院,到底是她的避风港还是她的死亡墓地?她站在院门前踟蹰不前。 第十四章 芃丹持有者 一身婚服的章正已经带着一群魔族人马追到了禁院前的空地上。这个空地最接近禁院,所以下人们都不敢来这里打扫,这里也没有种植什么植物,只是一地的灰尘,颓废而萧瑟。 章正眉宇间带着邪气,他站在追兵最前面,虎视眈眈地看着禁院前面的高信,冷冷地说道:“贱人,我看你还往哪里跑!你跑什么,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呢!” 高信看到章正这似曾相识的眼神,她就心痛欲裂,一千年前的婚礼上,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她的,陌生而嗜血。不是他的正哥哥,不是呢,或许,她的正哥哥真的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切都是假象,是面前这个嗜血魔鬼做出来给她看的假象。 “正哥哥,你当真要将信儿逼上绝路?”高信问。 “废话少讲,将芃丹交出来,我还会给你一个全尸!”章正恶狠狠地骂道。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是不是那个人控制你的,还是你有什么苦衷,这一切是不是都不是你的原意,你对信儿的感情不是假的?”这一番疑问已经困扰了她一千年了,现在能和这样的章正面对面,她必须要问清楚。 可是,事实上并不能如她所愿,章正对她的话避而不谈:“知不知道你废话很多,赶紧把芃丹拿出来!” 高信说:“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烦死了!烦死了!快点把芃丹给老子,你这贱人!”章正非常烦躁地打断她。 “主上,她的家人已经带到!”有魔兵将高庄荣和沈若熏以及她的兄弟姐妹,还有林素琴和李晴云押了上来。 章正对高信说:“快点,老子没那么多耐性,你再不交出来,老子就命人将你的家人一个个斩杀在你面前。” 高信已经知道,这个章正已经疯了,想起她重生回来和他私奔那两天,他的种种怪异现象,就可以知道他已经不再是她的心上人,只不过那时候她尚困在自己的美梦中不肯接受现实。 高信说:“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章正愤怒了:“装蒜,你这个该死的贱人,好,我就先杀了你娘,看你嘴硬!” 章正一声令下,魔兵就推了一个人一把。高信惊叫:“不要!”可是魔兵手起刀落,李晴云的人头滚到了地上。高信怔住了,三哥高健和高仙悲痛欲裂叫道:“娘亲!” 章正低头看去,发现魔兵砍错人了,他就踹了魔兵一脚骂道:“该死的废物,这个是她二娘,不是亲娘!”魔兵连连求饶说:“主上饶命,我现在就杀了她亲娘!” 高信马上知道了因为魔兵的失误让沈若熏有了一线生机,她马上制止:“不要杀我娘,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 高信知道章正那么大一批人马都不敢走上前抓她,是因为章正忌惮她身后的高家禁院的大门,高信站在这里都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压着她,但是她此刻更关心的是家人和自己的安危,所以她的注意力全部在前面,对那股压力反而少害怕了两分。 章正嘿嘿笑道:“一早就该这样,快点给我!”高信心想要剖开我的心脏才能取到的东西,谁那么傻。 高信说:“你先放了我娘!”章正骂道:“你这贱人麻烦死了,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这么啰嗦,我就全部杀完你的家人,再杀死你!”高信没想到章正竟然那么的疯狂而急躁,根本很难拖延。 李晴云的儿子高健非常仇视章正杀死了他的亲娘,他突然用力挣脱魔兵的束缚,冲上去要攻击章正:“你这个狗杂种,我要杀了你!”章正回头踹了他一脚,直接踹得他肋骨都断了两根。 章正冷冷地道:“杀了!”魔兵就要一刀砍死高健,他的亲妹妹高仙看到兵器的寒光就要降临到她最爱的亲哥哥身上,她大吼一声:“哥哥!不要!”用力挣脱冲上去趴在高健身上,用背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砍。 “仙儿!”高健悲恸地大叫一声,高仙头歪在他身上当场死了。 高信看着这一切,心内仿佛翻江倒海。终归还是躲不过历史的结果,高仙死了,就像一千年前重生前那样,他们六个兄弟姐妹,只有高仙死了,死的还有他们的三个亲娘。 无论自己怎么想着改变过程,也无法改变结果,为何要她再经历一次,为何她到现在依然无法相信这是章正本意。懦弱,对,高信,你就是懦弱。 高健哭喊道:“仙儿,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帮我挡,我的好妹妹啊!高信,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你和章正到底有什么阴谋,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亲娘和妹子,害我高家!” 高信摇头叫道:“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正哥哥,你为何要这样做!” “一个两个都吵死了,是不是都想死!”章正大声一喝,高健只有怒目圆瞪的份,全场没有人再敢啰嗦。 章正扔了一把匕首到高信脚下,拿着剑架在沈若熏的脖子上骂道:“高信,你不知道是吗,老子现在就告诉你,你用它把你自己的心脏挖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死你娘!” 高信慢慢地蹲下身,手触碰到地上那把冰冷的匕首。这一刻她恨,她恨自己现在一无是处,根本救不了沈若熏,昨晚,母亲温暖的怀抱让她多么留恋,而如今,却有人想将这份温暖从她身边夺走,而想夺走这份温暖的人,竟然是她的新婚丈夫。 她捡那把匕首,伤心欲绝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靠近自己的心脏。 “信儿,不要!”沈若熏声嘶力竭的叫声震了她心脉一下,高信清醒了。沈若熏快速地说道:“信儿,你不要管为娘,躲进禁院内,找到出路!” 高庄荣骂道:“闭嘴,你到底说什么,那是高家禁院!”“老爷你闭嘴!”沈若熏瞪了高庄荣一眼喝道。 高庄荣没想到一生唯唯诺诺的三姨娘,竟然今天会吼他,他不觉怔住了。沈若熏没有理会继续说道:“老爷你没听到吗,他们要找信儿要芃丹,信儿是高家千年一遇的芃丹持有者,是高家的希望,老爷你难道要看着她落入歹人之手吗?” 高庄荣怔住了,他刚才一直不做声,是听到章正说“芃丹”他就有所怀疑,但是他没想到真的会在高信手上,所以他一直在静静地观察,哪怕李晴云和高仙的死也无法撼动他,现在沈若熏竟然这么一说,他的怀疑又减少了几分。 但是,沈若熏不过一介女流,她是怎么知道的?有这个疑问的,还有高信,她娘亲怎么会知道这些? 沈若熏没有再看高庄荣,她看着远处的高信叫道:“信儿,别犹豫,相信为娘,躲进禁院,永远不要让魔族人觊觎你!”章正拍了沈若熏一掌骂道:“臭婆娘,你给老子闭嘴!” 沈若熏无惧无畏地抬起头继续叫道:“信儿,快走!为娘不会连累你的,为娘先行一步了!”说完她撞进了章正的剑上,一剑穿心,气绝当场。 “娘!娘!”高信声嘶力竭地叫道。娘,我还是没能改变你的死,为什么,为什么! 章正越来越暴躁,他骂道:“真是烦死了,老子要多久才能拿到芃丹,杀杀杀!给老子全部杀死!”说完,他看都不看就乱砍下一个人,那人是林素琴,她的胸口冒着鲜血,死不瞑目。 魔兵得到了这个命令后开始就要手起刀落,突然高庄荣挣脱开束缚奋起反抗,二公子高仲也同时挣脱开加入了反抗行列。打斗的混乱气场将大小姐高偲震晕,四小姐高倩咬了魔兵一口踹了魔兵一脚,反被魔兵打吐了血。 高信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母亲,一咬牙,拿着匕首转身就砍向锁着的大门门锁。 章正已经飞身过来骂道:“想跑,没那么容易!”说时迟那时快,斑驳的锁头被匕首砍掉应声而落,高信用力推开大门提步进去,章正的魔爪就要刺向她的后背了,突然那股来自禁院的力量将他弹出去,而高信却被那股力量拉进了院子内,高信扑通一声摔倒在院子内,院门紧接着“嘭”一声关上。 第十五章 神秘的高家禁院 高信被摔了一个狗啃屎,她缓缓爬起来,抚摸着被摔痛的胸口,她抬头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小院子,院子上还种植着一颗郁郁葱葱的大银杏树,树下是一个蓄着清冽水质的水池,不过水里面没有饲养任何水产。 最让高信觉得奇怪的是,这里和外面不一样,无论是青石地板还是水池以及杏树周围,无一不是一尘不染。 高信捡起地上的匕首,慢慢往里面走。连着院子后是一座房子,只有一层。她走近去,缓缓伸手想推开那扇门。 门被她轻轻推开,里面漆黑一片。高信一时三刻不敢进去,她就站在门口杵在那里。可是院子实在很寂静,没有鸟叫虫鸣,仿佛死一般,而自己前面的房间内更是透着一股漆黑的未知恐惧。 高信咬咬牙,迈步进去,当她前脚踏进去后,室内就亮了,她吓得抽出脚来,然后室内又一片漆黑。高信诧异:“难道这是声控的?”然后大着胆子又迈进去一步,室内又亮了,她又将另一只脚步了进去,然后门的“嘭”一声关闭。 入目的是三扇门,每扇门前都一左一右有一盏蜡烛壁灯。高信在想她要进去吗,可是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那死死关闭的房门,她知道她自己是没有选择的。她深呼吸一下,推开了自己面前那扇门。 门吱呀一声响了,前方依然是一片漆黑,她就迈了步子进去,里面就亮了起来。 这扇门口是一条通道,通道并不窄,两边都有壁画,不过灯光很暗,只够照明,却不够看清楚。有什么在呼唤着高信,高信竟然不自觉就进去了。 走着走着,突然肩膀一痛,她回头看去,一只双眼只有血洞的鬼正用嘴咬着她肩膀,她吓得尖叫着用匕首插向那只鬼,那只鬼被插到了额头,尖叫着弹开,高信立马往前奔去。 高信惊讶:“为什么这里会有鬼,刚才那鬼的级别应该是一个厉鬼,不过好像章正扔给我的这把匕首竟然能伤到它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可是,为什么堂堂玄门世家家里会有鬼,难道我的祖先以前是养鬼人?” 高信在一边跑一边思考的当头已经从四面八方飞扑来很多鬼。高信现在毫无修为,肩膀上的伤口还在冒着黑气,整条胳膊都开始麻木了,她知道她再不解开这尸毒这条胳膊就废了,并且一定有性命之忧。 不一会,高信已经被包围,在这个通道上高信简直就是困兽。她在想还是逃不过的,她现在没有修为,也不是大阴之体,这身血肉也不值钱,这些鬼估计都是饿疯了,只不过是便宜了它们分食自己的芃丹了。 “对了,芃丹!芃丹芃丹,你可否帮我呢!”高信在内心呼唤。这时候一只鬼抓向她的胸口,她的胸口瞬间出现了一条血痕,又有鬼抓了一下她的左臂,她左臂上一小块肉被抓去。又有鬼的指甲插到了她的腰部,她瞬间血流如注,那只鬼把手指放在舌头上舔舐。 其它鬼一拥而上将高信叠罗汉叠起来。高信咬牙切齿心道:“鬼压床!我高信死都要死得那么难看吗?”呼吸困难,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觉得这些鬼应该喜欢吃肉饼,把她碾碎了分食更好吃? 她闭上了眼睛等死,突然逐渐觉得身体越来越轻松,她竟然能正常呼吸了,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竟然连一只鬼都看不见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幻觉?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一个身影背对着她,他手持一个奇怪的武器,不是刀剑,不像长枪画戟,更像一把叉子,距离太远光线也不够,她看不出男女,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想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他救的她? 等走到近前,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她心内一寒。 突然轰隆隆地响了起来,高信听到是前面发来的声音。她借着不知何处射来的微弱灯光,看到前方似乎是齿轮的开启,很快,所有齿轮都分开了,里面竟然是一个点满篝火的天地。 高信想都到这里了,有什么也看个究竟,她勇敢地踏进去。 当她想定睛看清楚的时候,发现灯光迷蒙中刚才那个身影又出现了,他依然看不出男女,手上依然拿着一把像叉子的奇怪武器。高信竟然大胆地问他:“请问你是谁,刚才是你救的我吗?” 没有人回答她,她眨眨眼,发现那个身影竟然不见了。她在室内走动着,却发现这里空无一物,虽然灯光微弱,但是她能看出这里是一尘不染的,不过没有窗户,阳光无法透进来。 高信想着待在这里也不是事,她就打算原路返回。虽然刚开始来的时候被一群鬼怪包围,但是她想既然她刚才可以脱身,那就证明了这返回去应该安全。 然而她想错了,当她折返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刚才突然消失不见的那群鬼却分布在周围贴在墙壁上,一看见高信出来就都扑向她。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躲闪一边用匕首自保,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到了门边,还被鬼扯住了头发,高信回头用匕首一砍鬼手,鬼吃痛松手,她就因为没了拉扯力被惯性摔出了门口,她一出了门口,门口就关上了。 高信坐在地上喘气,良久缓过来后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如果是一千年后的她,她绝对是一点不怕,还会想着勇闯,不过现在她就是一个弱质女子,还是小命要紧。 她站起来要打开房门,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她用匕首劈,那扇门却纹丝不动。“难道是要我把三个门都走一遍,是不是有两个是死门,一个是生门啊。”高信在自我推敲后,打算选择右边的门走一遭。 这会进去依然是闻人而光,不过这次没有鬼怪追赶,倒是平平顺顺。在她走了一段路后,她发现越往里面就越窄,到最后竟然窄到只容下她一人,她不敢再前进,想转身往回走,却发现转身后依然是一样的,高信想:“我被困住了,这里前后已经一样,也就是说不想走也得走。” 高信一咬牙,她继续往前,到后来,她根本就走不下去,她此刻的空间只能让她爬着前进。她心道:“才从鬼怪口中脱险,这会又要被生生夹死吗?” 此刻她根本连爬都无法爬了,她完全就被石壁包裹住,并且还不能让她平躺着,她得不断蜷缩着身体,直到自己都怀疑自己就像一个胎宝宝那样的姿势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这个罪,这种死法比被章正直接杀死她还难受。 在她觉得冰冷而身体仿佛要被压碎了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息,这股温暖包裹着她,就像母亲的怀抱。她觉得自己仿佛被谁抱了起来,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她虚弱地睁开眼,模糊中看到的是自己身边站了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她。 她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心惊肉跳地想:“这个背影不就是我刚才在中门看到的那个背影吗,他此刻那么近地站在我的旁边,他想干什么?”高信警惕地想支起身远离他,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身体根本不能动。 第十六章 三个白影 那个背影竟然慢慢地转过身,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里是未知事物的惊恐。而让她窒息的是,那个人转过来的正面竟然跟他背面一样,高信无法说话,可是却用粗喘的呼吸证明了她的恐惧。 那人缓缓举起手,向她伸过来想摸上她的脸。她害怕地闭上眼大叫一声就昏过去了。 当她再次醒过来后,她的身体能动了,她爬起来发现自己就在那三扇门前面,她自言自语:“难道刚才是我的梦,我是从中门逃出来后一直都躺地板上,也许是高度紧张的原因,我在这里晕过去还做了个恶梦?” 高信疑惑地看了看右门,不打算进去了,她站起来继续推房门,依然是纹丝不动。她又有一种感觉,她也许刚才已经去了右门了,那么也就是说,她还必须要走左门。 高信转身,咬咬牙心道:“走就走,如果一切都是躲不过,那暴风雨你就来得猛烈些。”坚定意志,高信无所畏惧地推门走了进去。 高信走了一小段路,都很平顺,但是突然间前面的地面上就出现了一排排尖刀,这些尖刀并不是普通的尖刀,它们锋利的刀体上泛着黑气,看着像是有腐蚀性的。 高信认真地看了看,惊讶地说出了声:“噬魂怨气,无论人鬼妖神,只要接触一下皮肤,都会被逐渐吞噬,化成一滩血水,而血水也会被逐渐蒸发,变成一股怨气,就是噬魂怨气。” 她回头看去,果然,刚才自己来的路已经汇聚成一条小河,她此刻站在的地方估计是一个中间地带,一小块只够她站着凸出的石头。 而她身后的小河却不是普通的小河,这条小河里面有一群不明生物,有几个跳起来的,高信看清楚了,那是食人鱼,里面全部都是食人鱼,而且那些食人鱼都没有眼珠,也就是说都是一群被操纵的傀儡。高信冷笑:“这里是有行家施法吗?” 两边都是苦海,对于此刻的她,无涯。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她大声一叫,刀海里面的尖刀竟然一把把从地里飞起来往着高信飞过来。高信躲闪着无奈却被刀划伤,一滴滴血落到了小河上。 小河里面的傀儡食人鱼闻到血腥疯狂至极,顺着血腥找到了高信的位置,一只只跳起来要咬高信。高信被几只得逞的鱼扯掉了几块肉,痛得她根本无法站得稳 她此刻的身体只是一个弱质之人,根本提不上力,她难道就要这样被一刀刀地凌迟死掉吗? “啊!”一声尖叫,她摔倒在尖刀海里面,她的胳膊被刺穿了,大腿也被刺穿了。她咬着牙拔出来,双手都伤了,她发现自己的伤口泛着黑气,皮肤溃烂疼痛。一条食人鱼飞起来,她用匕首将它拍到刀海里面,刀海把食人鱼贯穿,食人鱼也开始腐烂。 她咬着牙爬上了刚才那个窄小的安全石上,却不曾想两三只食人鱼飞起来咬着她的脖子,她痛得再也站不稳摔进了河里。很快,她就被鱼群包围,成百上千的鱼在撕咬她的血肉,她痛苦地想:“我的人生到底要死多少次才行呢!” 逐渐,高信感觉到自己的痛苦开始减少,她的眼睛还能看到事物,她发现河水以自己为中心向周围分开,那些食人鱼在里面挣扎,只见河水将尖刀冲进去,和里面的食人鱼搅合在一起,一时间血肉模糊,血水浸染,高信只觉得周围全是波光粼粼的一片血红。 高信茫然地看着周围,发现血红的粼光中有一抹白影在飘荡,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他!高信纳闷:“他到底是敌是友,刚才三次险境,只有他出现了,我都化险为夷,他到底是谁?” “你是谁,是你救的我吗?”高信虚弱地问。可是依然没有人回答她。因为实在是身体太痛了,而且她发现自己应该是流血过多了,她眼睛开始花,她逐渐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醒过来后,她又是躺在了三扇门的门外。她查看自己的身体,竟然一身都是伤,也就是刚才的并不是幻觉,也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这里就是高家禁院! 可是除了这三扇门后的经历之外,她并没有看到别的。这里虽然自进来后都很诡异,看着都是有得选择的,但是其实这里每一处都在静静地逼迫着你,你根本无从选择。 她尝试再次推开房门,这次依然推不开。高信心道:“怎么办,难道又要进去那些门里面经历一遍吗,我是否可以就站在原地?” 她贴在门口上看着那三扇门,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突然,三扇门都同时打开,入目的是三个无边的黑暗。高信逼迫自己冷静,敌不动我不动。 远远地,有什么从三个门口出来了,高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近了,近了……那竟然是刚才的白影,它们都是像一个人的身形背对着她那样从远处飘来。三个门后都很黑,可是唯独它们就像三个发光体,高信能看清楚它们。 直到它们仨到了三扇门的门口就站着不动了。高信看着它们也是敌不动我不动。 然后三个白影倏忽一下就窜到了她面前,高信胸口一痛,痛得死去活来,心脏仿佛被火烧那样,有什么力量要从身体内蹦出来。 高信痛得竟然撞开了身后的房门,她发了疯地奔向了院子,她扑到水池边,看着清冽见底的水,她想都不想就跳了进去。 “咚”一声,高信摔在地上,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一把熟悉的陌生,陌生得嗜血的声音从额头顶响起来:“你这个贱人,终于舍得出来了吗,害老子好找,快点把芃丹给我!” 高信被人拎了起来,她只能够来得及看到章正狰狞的脸,就觉得火烧火燎的胸膛被他一爪子刺穿,可怕的经历再次上演。高信继续在心中自嘲:“我这是又继续无限循环死的节奏吗?” 恍恍惚惚间听到一阵笛声悠扬,似乎是从自己的脑袋间发出来的。她听到一把声音叫道:“信姬,三日期限已到,你该回来了!”高信一惊,心道:“这是聂恩公的声音,坏了,说好回来找高家失落的秘笈,然而我什么都没做!” 章正已经取到芃丹,就一把将她扔到地上,她躺在地上看到从自己怀中滚出一块玉佩。高信心道:“这是……娘亲的遗物……”她颤抖着手将它捡起来,血染了一部分在上面,隐隐约约印出了一个字。 “这是……很熟悉……”有什么突然冲进她的记忆中。她惊叫道:“那个红印!”容不下她多想,她发现一阵头晕目眩,只感觉到自己仿佛在茫茫沧海中飞速浮沉。 第十七章 高家失落的秘籍 当高信觉得自己头不晕眩后,她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此刻正单膝跪在地上。她慢慢站起来,发现前方亭子很熟悉,她张大口自言自语道:“啊,这个地方,是以宁国元和十一年,皇家陵墓。我,穿越返回这个时期了。” “欢迎归来,信姬!”聂惊鸿充满磁性的声音从亭子后面传出来,然后高信看到了他走出来的身影。 高信有点小高兴,至少她返回了这个出发点,也就意味着不用再全程经历一遍那场肃杀的新婚之夜了。她跟聂惊鸿打招呼:“聂恩公,我们真的回来了。” 聂惊鸿点点头。高信左顾右盼问道:“十三呢?”“我在这呢!”钟毓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高信看到他后,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高信交叉双手取笑道:“真慢!”钟毓秀不服气地说:“不就比你慢了一丢丢吗。我在那边跟父亲赶着去救你,去到那边发现你已经不是你了,所以才比你慢了一点儿。” 高信纳闷,什么叫你不是你了,转而一想,在自己新婚之夜高家被血洗的时候,钟家家主钟前希曾带着自己剩下的玄门能人过来救援,而钟毓秀的意思是,他的经历比自己延长了一点,没有中途返回穿越前的出发地,而是跟着钟前希一起前来救援。 她自己虽然在那个时间消失了,但是不等于在那个时间的事情没有继续进行,所以这个时间的“高信”会继续按着历史的轨迹走。钟毓秀之所以说发现你不是你了,只是发觉不是那个穿越回去的自己罢了。 聂惊鸿问两人:“两位家主刚回来风尘仆仆,聂某人理应为两位接风洗尘,但是当下事情比较急,所以还请两位家主能再辛苦一下,尽快进行下一个阶段。” 钟毓秀爽快地说:“我十三郎已经随时可以候命,听凭恩公差遣。”聂惊鸿微笑,然后看向高信。 高信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我的情况可能比十三会糟糕点,但是也应该算是拿到了失落的秘笈,只不过信姬还没有来得及学习,而且……” 聂惊鸿赶紧问:“而且什么?”高信反问:“请问聂恩公,我们还又多少时间?”聂惊鸿回答:“还有十二个时辰。”高信深呼吸一口气说:“可否请聂恩公给我一个房间,我想用一点时间来解读我家的秘笈。”聂惊鸿点头同意说:“两位随我来。” 聂惊鸿叫出了他的“鬼马流驾”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处别院。高信没有再跟他们唠嗑,直接到了一间客房里面就关起了门。 高信在房间里就把衣服脱掉,铜镜中照出了自己的身体上那个红印,这时候的红印竟然完整了,四四方方的一个印章,上面有四个字,此刻再清楚不过了——傀芳宝乩。她看到这四个字后吃了一惊。 然后她从搜索自己的衣服,此刻全身都没有别的伤口了,衣服也是穿越前自己穿的那套,她不确定自己有带得回来。可是命运就是那么得心应手,她竟然在自己的衣服里面找到了这块娘亲送给她的宝玉。 她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宝玉上,直接将它上面的花纹用血涂抹,然后现出了四朵奇怪的花朵。 高信也是秉着尝试的心理,拿玉佩贴在了胸口上,一贴上胸口就像是在灼热地燃烧着,逐渐发出了一道红光,高信将玉佩慢慢拉离胸口后放手,玉佩就悬浮在半空,与她胸口上的红印齐平,中间连着一道红光。 有什么逐渐冲进脑袋,高信马上打坐运气施法闭上眼睛,一股股文字和图案就在脑中不断浮现。高信微微一笑,高家失落的秘笈,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六个时辰过去了,房外的钟毓秀踱来踱去一点不自在。可是聂惊鸿依然云淡风轻。 “信姬这家伙搞什么,那么慢,都快没有时间了!”钟毓秀在喋喋不休,他不好意思地看看聂惊鸿,生怕他不高兴,没想到不高兴的只有自己,人家一副很自信的样子。 钟毓秀忍不住问:“聂恩公,你别怪信姬,我们既然应承了你,就一定会完成任务。” 聂惊鸿微微一下说:“我知道,我相信你们。我聂惊鸿从来不会看错人!”话音刚落,高信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钟毓秀一个箭步走上前问道:“信姬,怎么样了?”高信显得有点疲惫,但是她却笑得很开心:“高家失落的秘笈,我已经烂熟于心!现在我只等实践,可以大展拳脚一番。” 聂惊鸿露出了佩服的笑容,钟毓秀松了一口气。 聂惊鸿说:“既然两位那么看得起在下,那么在下就马上带两位到一个地方,那个人会提供给我们适合的尸体。” “鬼马流驾”再次带着他们飞奔,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个山林里面,山林里有一间独立的木屋。三人下车后由聂惊鸿带她们进去。 聂惊鸿在门口叩门问道:“司马姑娘,聂某人已经按约定来到,请姑娘也能遵守承诺。”聂惊鸿话音刚落,一把好听的女声从屋外传出来:“请进来。”然后门就自动开了。 三人走了进去,高信看到屋内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别说这个女子长得怎么样,但是她眉宇间竟然和佩颖有几分相似,她看到他们三人后,她站起来,高信目测这个女子连身高也跟佩颖相差无几。 钟毓秀看着女子在掐着手指,一会后他说:“这位姑娘的八字命格和佩颖公主非常吻合。” 司马蝶奕说:“如果你们觉得我适合,可以马上开始了,毕竟还有不到六个时辰就天亮了,他们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他们不会在夜晚盗墓,他们选择在天亮的时候动手。” 聂惊鸿问道:“司马姑娘,上次匆匆别过,聂某人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姑娘,请问姑娘为何要帮助我?” 司马蝶奕微微一笑说:“我是将死之人,何以吝啬这具残躯,我想用我这具躯体救赎一个好朋友。” 聂惊鸿很想再多问两句,可是司马蝶奕却已经倒了下来,高信冲上去扶着她,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对着两人摇摇头。 第十八章 想拜师 在聂惊鸿为他们提供的密室内,他们联手奋战了四个时辰,终于大功告成,然后两人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等他们一觉醒来,聂惊鸿说已经做好了一切,那些盗墓贼也准时来盗墓了,而真正的佩颖肉身却也被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去。 高信两人没有多问,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其他的事情他们也无需过问。 任务完成后,高信觉得心又开始乱了,回想起再次遇到章正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很多伤痛和不甘,她依然还是无法问清楚章正,依然带着遗憾。 “信姬,我们要继续在这个时代生活吗,我们现在能去哪里呢?”钟毓秀问高信。 高信回答:“十三,我不想留在这个时代,因为这个时代我等不到他。” 钟毓秀瞪大眼睛质问道:“什么,你还想着这个混蛋!他害得你不够惨,你都经历了两次了,还不够吗,就算你再次穿越回我们出生的时代,结果都是一样的。” 高信说:“我知道,历史不可能改变,我不是想企图改变什么,我只是觉得他欠我一个说法,我要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钟毓秀表示很生气,他大声地骂道:“荒谬!你就是问一百次也不可能问得到,他已经入魔了,魔鬼做事需要理由吗?!” 高信说:“十三,你不懂!” 钟毓秀马上说:“你是在自欺欺人,你在期盼他口中不可能存在的那一丝安慰……” 高信打断他说:“十三,别说了……” “那个两位……”聂惊鸿出现站在两人面前。 两人刚还在吵架吵得忘乎所以,没想到聂惊鸿什么时候来的。 聂惊鸿问两人:“聂某人感谢两位家主鼎力相助,两位此刻也是我的恩人了,两位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向聂某人提出,聂某人能做的绝对不会推诿,请问两位今后有何打算?” 钟毓秀想了想说:“聂恩公,你救了我们一命,以上的话应该是我们说的才对,我们习惯了四海为家,我们自有我们的生存之道,聂恩公不需担心我们。” “聂恩公,我想跟着你!”一直没有出声的高信突然就插嘴说道,两人都吃了一惊看着她。 聂惊鸿微微一笑说:“聂某人承蒙信姬厚爱,可惜聂某人习惯了孤身一人,四处飘零,实在是没有收下属的习惯。” 钟毓秀小声对她说:“信姬,你搞什么?”高信白了他一眼,转而认真地看向聂惊鸿说:“聂恩公,我们是认真的,我们的厉害你也是见识过了,我们跟在你身边不会拖你后腿的。” 聂惊鸿笑而不语。钟毓秀觉得很尴尬:“明明人家就无心,信姬呢,你何必自轻自贱要做别人的跟班呢?” 高信不死心地道:“其实我也不想做聂恩公的跟班,如果聂恩公不嫌弃,我倒是更想做聂恩公的徒弟。” 聂惊鸿正眼看着她,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有这个想法,他不自觉笑道:“两位已经是自成一派厉害的阴阳师,你们的能力不在聂某人之下,聂某人无福当你们的师傅。” 更让聂惊鸿惊讶的是,高信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说道:“你不需要教我们任何术法,你只需要教我们人生道理就好。信姬和十三都活得很迷茫,需要聂恩公指点迷津。” 聂惊鸿诧舌,钟毓秀脸都红了,他在心里捏汗:“信姬,你这是干嘛,聂恩公又不是和尚,你让人家给你指点什么迷津啊,还教我们人生道理,这都什么跟什么,话说,你要拜聂恩公为师,你干嘛扯上我,我活得一点不迷茫……” 聂惊鸿哈哈大笑,他没想到除了佩颖之外,他竟然遇到了第二个这么有趣的女子,他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真的想收她们为徒的心思,只不过…… 聂惊鸿笑着说:“两位家主让聂某人汗颜,可惜,聂某人一年后就会身死魂归故里,我们三人注定有缘无分。” 高信说:“缘分的东西很微妙,以前你不也没想过我们三人还能有这么一出相遇吗?” 聂惊鸿细思,确实呢,他之所以会找到他们来帮忙,纯属是因为算出来的,他算到了只要救下这两人,就一定能帮助他。那么,或许他们真的可能有师徒缘呢,只不过凡事都是需要考验的。 聂惊鸿说:“我会回到四千年后的当代,我且也一同送你们回去,在当代现世,如果我们能够再见面的话……” 高信说:“这算是你给我们的考验,好,我同意接受考验。”高信瞥了一眼钟毓秀,钟毓秀看到好基友这么说,他也只有跟随道:“我和信姬想法一致。” 聂惊鸿邪魅一笑,拿出时光殿,施法运转说道:“两位,考验开始……”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高信和钟毓秀两人竟然晕过去了。 当代。 穿越回到当代已经一个星期了,高信每天窝在出租屋里面研究高家失落的秘笈,想让自己能力更上一层楼,她想提高能力也是拜师考验的一部分。 不过钟毓秀就不一样了,他从头到尾都是被高信扯着走,说真的他还真的不想拜师呢。 这天钟毓秀找到了高信,问她:“信姬,你当真要拜聂惊鸿为师?要知道他的阴阳术跟我们不同属性。” 高信说:“十三,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和你两个孤身一人,能对抗整个魔族吗,魔族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必须要有组织。” 钟毓秀想了想说:“你说得也对,我们在明魔族在暗,我们不知道魔族的动向和阴谋,也不知他们藏身何处。” 高信笑道:“你总算想明白了。我看聂惊鸿并不是普通人,他绝对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是孤身一人的。这次拜师,我拜定了。” 钟毓秀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他在哪里?” 高信说:“暂时不知道,很快就知道了。我现在要去应聘了。” 钟毓秀问:“应聘?”高信说:“你不是人吗,你不用吃饭吗,吃饭得要钱,钱是工作来,工作是要应聘的,明白了?” 钟毓秀说:“你又去打散工啊,能赚多少钱,要当就当个出名人物,比如当明星,来钱快。” 高信惊讶道:“你是怕魔族不清楚你方位是,还出名人物,分分钟被秒杀。” 钟毓秀不满道:“喂喂喂,别说得我那么弱鸡好不,等我完全熟学了我家秘笈后,我就会拥有一张不一样的脸,魔族人轻易找不到。” 虽然说钟毓秀有一把富含磁性的好嗓音,但是奈何却相貌平平,看脸的时代还没后台想混进娱乐圈比较难,所以高信一直都觉得他在做梦,没有理会他,直接出了出租屋,拿着那张应聘单前往她想应聘的那家奶茶店的位置。 g市是个三线小城市,东城区还是百年老街,有很多建筑还保留民国时期的古朴,就算一条街道,也会有旧社会的城门标志,而且都以“城”命名。 高信一边看着应聘单上的地址看到这条街前一个大大的牌匾上写着“御龙城”,高信点点头知道自己到达了目的地。 突然刮了一阵怪风,她手中的应聘单就被吹走了。高信回头要去追,却仰望着这高高的天空却步了。高信嘟囔着自语:“好,幸亏姐我已经记住了那个地址。” 转身打算走进去,她的前脚刚踩在街道入口上,她就感觉到一股烟雾雾的感觉,明明还是烈日当空,为何她有一种阴凉的感觉?有妖气! 第十九章 鬼街、浓雾、白练 高信勾勾嘴唇毫不犹豫踏进街道去。 高信自言自语道:“这些森罗气息到底是何方妖孽呢,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为非作歹。” 高信脉海里面的傀儡开始蠢蠢欲动了,一个个都显得很兴奋,高信放出了傀儡防,用它的傀儡面防护住自己的口鼻,在外人看来,高信的脸和平常无异。 防说:“阿信,这不是普通的雾气,也不是毒瘴。”高信说:“是不是更像鬼魂怨气造成的呢?”防说:“像,也不像。”高信勾勾嘴唇说:“有点意思。” 高信越往里面去,雾气就越浓重,已经厚重到看不清前方了。高信往自己旁边的一家店铺走去,这是一家蛋糕店。 “欢迎光临!”高信推开门进去后听到的是一把好听的声音。 高信看到玻璃展柜前有一个女孩在弯腰放蛋糕,有一个收银员站在收银台前微笑着看她。 “哟,新鲜出炉的吗?”高信调侃道。“是的,客人,您要来点吗?”摆放蛋糕的女店员说。“嗯,全部给我。”高信说。“好的,客人稍等,我这就帮您打包。”女店员直起身子要帮她打包,高信用手制止她说:“我不用打包,现在就吃。” 女店员吃了一惊,但是还是从玻璃柜里面取出那个装满小蛋糕的托盘,放在玻璃柜上,高信拿起整个托盘,以一种常人无法做到的动作——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整盘蛋糕顷刻间全部倒进嘴里,然后“唧唧”地咀嚼起来,末了还伸出一条大舌头舔了舔大嘴唇。 做完这些后,高信的容貌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脸上露出了回味的神色道:“好吃好吃,真的很不错。” 女店员漠然地看着高信做的一切,等高信吃完了,就说:“谢谢客人夸奖,谢谢一百二十三元。” 高信勾勾嘴唇一笑道:“划算!”然后将手伸进口袋里面,从里面取出了一叠黄色的纸,一把拍向女店员。女店员瞳孔放大,因为高信速度太快,她压根躲闪不及就被那叠黄纸拍到了额头上,额头瞬间就被洞穿了。 女收银员左手一挥动,带着黑色的劲风就要袭向高信的面门,高信冷哼一声,单手抓住那把劲风,已然让女收银员无法动弹,高信从背后突然伸出一只傀儡手将女收银员的脖子掐住,用力一拧,女收银员脖子就歪了掉了下来。 女店员一惊剩下半张脑袋,她“呜哇”一声尖叫双手变成锋利的爪子袭向高信,利爪还差一公分就插到高信的心脏了,可是高信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个女店员再次“啊”一声尖叫瞬间就挫骨扬灰了。 高信冷哼笑着,摇摇头,打算拍一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突然一条白色的像绸布一样的东西从蛋糕店内飞进来,带着灵力缠上了高信的脖子。高信眼神一凛,单手抓住白布,发现自己的手碰上绸布后像火烫般,而此刻自己的脖子同样也是火烧火燎。这 高信心道:“可恶,我大意了,她们不过区区几十年厉鬼,竟然有一个灵力那么高的同伴,那气息感觉不像鬼怪。难道是,养鬼师?” 高信从脉海中唤出傀儡英,英将她替换出来并且瞬间将白布烧掉,火势一直将白布烧到店门外,突然复而很多条白布飞进来。 傀儡英如法炮制烧白布,高信有一秒时间思考:“这些绝对不是普通的白布,这手法,难道是大黄原失传的祭术白练?” 门外的白练已经将傀儡英缠住无法动弹,此刻火烧都不行了,高信食指和中指合并化成手剑指向店内的饮水机,把那桶纯净水用灵力提出来,再将大水桶打爆将水流到白练上,纯净水已经注入了高信的傀儡术,现在水就是她的傀儡。 白练仿佛有生命一般,受到水傀儡的灵力攻击,它竟然出现扭曲。傀儡英找到了机会反击,所有白练被打出了门外。 高信不想被动,在白练退出去的时候,高信已经放出了傀儡助协助傀儡英,两个傀儡飞到门口处。傀儡助飞出了它的关节手,手掌飞出去的时候五指变成锋利的尖刀袭向外面的人。傀儡英不断放着火钉仿佛一阵火雨飞袭出去。 对方也不示弱,白练如钢铁般攻击两个傀儡。隔着挂着半透明空调帘子的店门,两个还素未谋面的高手就酣战起来。 那层浓雾越来越浓,高信也打得越来越兴奋,然后随着两方的灵力冲击,蛋糕店的屋顶就“嘭”一声被掀顶了,门口那面墙壁也倒了下去。 傀儡英和傀儡助使用了四分五裂功法,全身每一块能脱离的部件都成为了一件行走的武器,他们与那些烦人的白练在殊死搏斗着。高信的灵力丝线一直在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助力。 雾气越来越浓,高信看不清对手的脸,她只能够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一个身影,看不出男女。两人打了很久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在两人交手的最后一击的时候,竟然发现对方就近在眼前不见了。 高信吃了一惊,下一秒连对方的气息都全无。高信和脉海中的傀儡们说:“各位宝贝,提高警惕,那个歹人不见了。” 高信发现周围已经白茫茫一片。高信问傀儡防:“防,你还好吗,这些雾气看着很毒辣,你还撑得住吗?”傀儡防说:“阿信,我完全没事,刚才吃下的那些蛋糕好像有解毒作用。” 高信吃了一惊问道:“当真?我还以为你做个样子吃下去呢。”“没做样子,我送到阿信肚子里消化了。”防说。高信捂着嘴巴作呕吐状说:“你不会,趁我战斗的时候你竟然阴我,你还当我是主人吗,哇吐,那是鬼做的食物!” 防说:“阿信,没听过以毒攻毒吗,幸好你吃了小蛋糕,不然可能现在我和你都毒发身亡了。” 高信抚摸着还隐隐发闷的胸口,无可厚非地承认了防的说法。 “金!出来带路!”高信放出脉海的傀儡金。金的能力是辨别方向,它在前面带路,就相当于是充当了高信的眼睛。 傀儡金带着高信在雾气中行走,高信还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店铺轮廓,但是一眨眼又被雾气遮住了。走了很久,高信觉得她一定是被困住了。这不是普通的鬼打墙。 高信思索:“自从进来这里后就一直感觉到有鬼的气息,所以我才会到蛋糕店闹事,那里面的分明就没有一个人,可是现在雾气那么大,但是鬼的气息为何却越来越淡了。” “吱吱吱”有什么从高信身旁跑过,高信感知能力强一把抓住了那个身影,那个身影被高信抓在手上不断地“吱吱吱”叫着。 高信把它举在半空,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老鼠。她冷冷道:“装老鼠就能躲过本座吗,你这只该死的阴沟鬼!”说着抓住这只大老鼠的手收紧起来,灵力催动就要将它捏碎,魂飞魄散。 突然一条白练飞过来打向高信胳膊,高信冷不防被打了一下,手臂出现了血痕,而这只阴沟鬼就摔了下来,屁股还没有到底呢,就被另外一条白练缠住。阴沟鬼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救命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高信眼疾手快指挥一直带路的金一把拉住阴沟鬼的老鼠尾巴,让白练无法得逞,两边相持下,把阴沟鬼拉得呱呱叫。 高信纳闷:“刚才被我杀死都没有求饶,现在竟然被那不知道的谁抓住了就开始鬼哭狼嚎了。真令人火大,难道那鬼连我信姬都不怕,怕那谁?对了,鬼虽然最怕被杀,但是更害怕被囚禁炼化,难道她真的是养鬼师?” 高信一张黄符打向阴沟鬼的身上,阴沟鬼痛得死去活来,逐渐身体就被灼伤,魂魄消散了。那条白练在阴沟鬼中符痛苦大叫的时候就收了回去。 第二十章 毒娘子和欧阳三娘 傀儡金冲了出去,高信知道它肯定是找到路了。高信捻着灵力丝线跟着金的步伐。一会儿,金停下来了,高信站定脚跟,抬头看去,一间外观装潢别致的店面赫然眼前。 高信念出那家店的店名:“珊记奶茶店?”挠挠头觉得很熟悉,突然想起来了,自言自语道:“啊,这里不就是我要应聘打工的地方吗?金,你带我来干嘛,现在不是应聘的时候。” 金说道:“阿信,不是的,我是跟着刚才那个耍白练的人过来的。” 高信奇怪地问:“你竟然能跟得上她?刚才与她交手,此人的功力并不在我之下。除非她受伤了。“ 金说:“是的,而且很伤,她应该比阿信你还要伤。” 高信说:“走,我们进去应聘。” 高信推门走了进去,室内是一个很有情调的奶茶店,还有二楼,不过此刻无论是台还是别的座位上都没有一个人。 “你好,我是今天下午约好来应聘当店员的,请问老板在吗?”高信扯着嗓门问。 “带了应招通知了吗?”突然一把声音从高信身后传来,高信跳起转身退避三舍盯着身后人。 此刻,高信只见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位清雅的少妇,她的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双流星般闪耀的眼睛顾盼神飞,给她的清雅气质带上了若许英气。她身穿一件白色蕾丝蝙蝠袖上衣,下身穿一条合体的牛仔裤,最重要的是,高信知道她是个人。 高信说:“额,我带了,不过……在街口的时候被风吹走了。”少妇毫无表情地说:“没有应招通知,看来我帮不了你了。” 高信说:“你就是这里的老板,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我是真心求职的,希望老板能聘请我。” 少妇说:“对不起,店里规矩不可破,就算我是店长。” 高信说:“老板,我可以一个人做十个人的工作。” 少妇说:“这位小姐我想你是开玩笑了,你一个人如何做十个人的工作?” 高信冷冷一笑说道:“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啊……”说完催动脉海,两个傀儡登场。 少妇也冷冷一笑说:“呵,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你这个妖怪!” 高信被形容是妖怪,十分生气:“你说什么!你说我是妖怪,别贼喊抓贼了,谁是妖怪心知肚明!” 高信确实十分生气,她是不是妖怪对方肯定是看得出的,因为她看出对方是一个人,而且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极有可能是刚才与她两次交手的那个人,这样的人不可能看不出她也是人,除非是对方有意激怒自己。 两人又打了起来,这次是正面交锋了,当高信看到对方的白练武器的时候,她就更加确定那就是刚才与自己交手的人。 十几个回合下来,高信感觉对方明显没有第一次交手时候那么强了,好像是浪费了很多灵力,表面看不出有什么伤,可能那伤在内里,只有对方比自己灵力低,能力低的时候,傀儡金才能有感知对方的能力,直接找到她。 高信操纵着傀儡助,成功打了少妇一掌,少妇捂着胸口气息不稳,高信感觉到她的灵力有点若隐若现,难道是中毒,中了这雾气的毒,如果真要这样,那么说这些雾气就有可能不是面前这个人的所为了。 不过少妇也强悍,她也成功偷袭到了高信,高信肩膀被甩了一记白练,整条左臂都有点麻痛,但是这种程度毕竟比较轻,两个回合手臂就正常了。 突然一条带着鬼气的白色鞭子从楼上飞下来,缠着少妇的脖子,少妇用左手拉住白色鞭子。高信吃了一惊,楼上有人,不对,楼上的气息绝对不是人,是鬼,一只大鬼。高信直觉觉得,必须要救这个女人。 高信命令傀儡助将那条白色鞭子砍断,傀儡英喷了一圈火到少妇的脖子上,将那条白色鞭子的残线烧断,而且没有伤到少妇,傀儡金冲上二楼。 少妇跌坐在地,她没想到高信竟然会救她,抬头用审视的眼光看她。高信只是关注她的脖子以及回忆刚才那条白色鞭子是什么。 高信一个激灵拍头自语:“那是毒娘子的万毒蜘蛛丝,怎么会有鬼气,擦,这贼婆娘不会死掉了!”高信再也不看少妇一眼,就要冲上二楼,看到金被扔下来,高信一拉灵力丝稳住了金的身体。然后再次冲上楼去。 少妇看到高信的所有举动,心中疑惑不解。她心想:“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个大鬼而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三番五次破坏我的好事,不会是跟我抢东西的!” 高信冲上楼在楼道就遇到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高信操纵傀儡英喷了蜘蛛网一网火,没想到蜘蛛网不但没有被烧烂,它还像一张弹簧那样将火如数反弹给高信,高信旋身躲过。 她勾勾嘴角冷哼道:“毒娘子,你作妖的时候不怎么样,没想到做鬼后还有两下子!” 楼上的毒娘子听闻高信的声音后,有一瞬间的吃惊说道:“你是……”高信打断她说:“不错,就是我,你个贼婆娘总算没把本座忘记。” 一大群小蜘蛛从楼上爬下来,只听毒娘子愤怒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孩儿们,给我杀死这贱人!” 高信冷笑道:“雕虫小技!”她操纵着傀儡用灵力将小蜘蛛打死,可是数量多,她也知道不可能短时间内能打完的,她想不给点厉害这只臭蜘蛛尝尝,她就记不住她高信姬。 高信手中结印,口中念念有次,口诀一出,她双手一张,一股灵力在她双掌之间被拉开,然后她用力一推出去,全部打到小蜘蛛身上,不过可惜的是灵力打在小蜘蛛身上却消失不见了。 毒娘子在楼上看得真切,她以为高信会有什么大招,没想到却不堪一击,她哈哈大笑道:“我毒娘子已经不是以前那只被你随意踩到脚下的蜘蛛了,你的那些伎俩是对付不了我的!” 少妇在楼下也看得真切,她和毒娘子的想法一样,看着高信有模有样的,没想到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她没有动手,她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打杀猎物,既然那位小姐想表演就让她表演,她不行了就让她把那只鬼收了,那可是妖鬼,比普通人死后变的鬼更珍贵啊! 可是,高信并没有让两人失望,她的表演远不止于此,刚才被打中的所有蜘蛛,却突然全部折返回楼上,顺便把那层大蜘蛛网破了,纷纷涌上了毒娘子那里。 毒娘子大惊失色,她骂道:“反了,你们都反了!”毒娘子再催了一批小蜘蛛对付刚才那批,没想到新的小蜘蛛一接触到那批蜘蛛就全部一起倒戈相向。高信交叉双手在楼梯间笑着看好戏。 少妇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高信竟然有如此邪术,回想起刚开始在蛋糕店那里和她对弈的时候,那些普通的水竟然似乎有生命般当她的白练是咽喉,不断地扼着,以此来截断她输送在白练上的灵力。这个人太危险,不知是敌是友。 毒娘子已经疯了,她现在被自己的小蜘蛛反噬,别提多痛苦,记得以前被高信追捕过两次,没见过这个害人的招式,而每次自己濒临垂危的时候,那个大人总会派人来救她,她想这次,大人一样会救她。 高信乘胜追击,把毒娘子打得落花流水。就在高信准备将她制服的时候,突然从后面飞出一个袋子,将毒娘子罩住,高信一惊心道:“养鬼师!那个人果然是……” 毒娘子被收起来后,收鬼袋“嗖”一声飞往高信身后,高信带着满腔怒火,双唇挤出笑容,转身看向身后的人说道:“道友好一个顺手牵羊啊。” 少妇冷冷地道:“这是本座应得的,道友何出此言。” 高信抿着嘴尽量微笑着说:“道友如果喜欢,刚才为何不努力争取,本座浴血奋战的时候,道友就在一边翘起双手,坐享其成吗?” 少妇说道:“本座承认道友在收复蜘蛛鬼的时候确实出了不少力,但是如果不是本座将这条鬼街上大大小小的鬼消灭,浪费了不少灵力,也不会让道友出手相助。” 高信说:“本座刚才还救你一命呢?” 少妇说:“那我欧阳珊珊就欠道友一条命,他日有需要本座的,道友大可来我珊记奶茶店找本座。” 看来人家也是知书达理的,高信本来满腔怒火的,但是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好生气的,而且这个鬼自己也没什么用,杀了就杀了,也不是非要争取不可,在江湖上行走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高信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她刚才说我可以来这家奶茶店找她,难道她真的是这里的老板?” 她问道:“额,请问一下,道友可是这家奶茶店的老板?” 欧阳珊珊回答:“正是。” 高信突然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的消息,她立马过去抓住欧阳珊珊的手说:“老板,你收留我,你收留我可好!” 欧阳珊珊倒是吃了一惊,刚才那人还是神采飞扬,说话眼里还冒着火气,这一刻,竟然求她收留她。 欧阳珊珊不好意思地问:“道友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高信说:“是的,我本来今天要来你这里应聘的,我的应招通知书在街口被一阵怪风吹走了。” 欧阳珊珊总算明白了,高信刚才进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不是胡话,原来她真的是来找工作的啊,可是,她近期没有发过什么应招通知书啊。 欧阳珊珊说:“道友,实不相瞒,我近期确实没有发布什么招聘宣传,也没有发出过应招通知书。” 高信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啊?真的没有吗,老板,你就通融一下,再没有工作我就得饿死街头了,你也不想看着这个世界上从此少了一个美阳师?” 欧阳珊珊脸皮薄,容易心软,刚才的较量和亲眼看着她打败毒娘子的情景,觉得这个姑娘不是坏人,应该是一个有困难的阴阳师罢了。 欧阳珊珊说:“刚才大家好歹也经历过生死,敢问道友名号?” 高信回答:“高信,高山的高,信念的信,阴阳傀儡师,江湖上称号信姬。” 欧阳珊珊说:“我叫欧阳珊珊,炼丹师、祭术师、养鬼师,江湖称号欧阳三娘。” 两人抱拳算正式认识。欧阳珊珊笑着说:“这里实在太乱了,小高,你把这里收拾一下,第一天上班不用紧张,先熟悉一下环境。” 高信怔愣两秒后,马上回身,不断点头道:“多谢老板关照,多谢老板关照。我去干活了。”然后勤快的小高就在奶茶店里面辛勤地工作着。 毒娘子除去后,这条街的雾气也逐渐散去。欧阳珊珊调制了解毒的剂液,打算用她的白练沾上解药水打散在空气中,这里被毒雾毒昏的百姓就会闻到这些混合在空气中的解药后醒过来,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高信说,你这样一个人得洒多久啊,今天她第一天上班,理应好好表现。她把解毒剂分在十几个瓶子里面,然后放出自己十几个傀儡,每个一瓶,满大街跑着洒,有些还爬到高楼处往下撒。 欧阳珊珊都惊呆了,她回想了一下,记起了曾经听人说过傀儡术这一门秘术,只不过会用的人很少,少到你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遇上一个,更别说像高信这样炉火纯青的高手。欧阳珊珊不觉从心底不动声色地多了一份考究。 第二十一章 小女鬼聂悠悠 高信在珊记奶茶店有了工作,生活上得到了一些保障,每天就是打打杂跑跑腿,也逐渐跟着欧阳珊珊学调制奶茶,日子也总算安稳。 一天晚上高信已经下班了,到了半路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忘在了店铺,她只有折返回来取,反正她有店铺钥匙。 到达了店铺门口,她看到了一只飞翔的纸鹤,她想都没有想就将纸鹤扣了下来放在手上接收信息。 “三娘,速来湿地公园。聂惊鸿。”听完信息后,高信的呼吸一窒。 聂惊鸿!这不就是聂恩公吗,聂恩公和欧阳珊珊到底是什么关系?高信将信息重新放出去,纸鹤就飞到了店里面。高信躲在暗处,一会欧阳珊珊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出了店铺,跨上她的战地摩托就出发了。高信叫了辆出租车跟着。 出租车一路跟着,直到来到人烟稀少之地,司机对高信说:“小姐你到底要去哪里啊,这再去就是殡仪馆了!”高信吃了一惊问:“师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司机说:“小姐你是外地人,再往前一公里就是湿地公园了,也就是本市唯一的一个公立殡葬区,你这大晚上要去那里干什么呢?” 司机已经不打算再开,在路边停好车,说话都有点颤抖。高信看着前方几乎漆黑一片,只有稀稀拉拉的路灯泛着昏暗的灯光,确实有点阴森的感觉。司机快承受不住心里压力了,他说:“小姐,你应该是认错路了,要不我现在送你折返出市区。” 高信问:“刚才我不是叫你一直跟着那辆男装摩托车吗,怎么跟着跟掉了。”司机诧异道:“什么摩托车啊,我老早就看不见了,不是你一直叫我快点开,快点开,我就一直开了。” 高信无语至极,实在佩服这位司机大佬,他跟掉了竟然不说。“什么时候跟掉的?”高信不好气地问。司机肩膀一缩,非常害怕,他支支吾吾地说:“在、在刚离开市区那时候就跟掉了……小姐,你到底是人是鬼呢? 高信扶额,她从包里面拿出一叠钞票拍在司机的肩膀上说:“我到家了,不用找零了。”随后开门下车。她下车后,司机竟然从车窗内将钱扔出来,大叫一声:“妈呀鬼啊!”然后就飞也似地绝尘而去。 高信哈哈大笑,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人民币,放在胸口心痛不已:“幸好他不要,这可是我的血汗钱啊。” 闹了个小风波后,高信站在原地茫然了。这二货司机跟掉了竟然还一个劲地开,好的,也怪自己竟然看漏眼了。也或许是,欧阳珊珊发现了有人跟踪她,所以耍了障眼法,故意甩开她的? 高信放出了傀儡金,拿自己的工作证给傀儡金闻闻,说:“金,找找欧阳珊珊。”金站在原地几秒后,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去,高信就跟着它。 走着走着,高信眼神一凛,手中变出一张黄符,快速往自己身后一扔。“啊!”一声尖叫,黄符定住了一个鬼魂。 高信转身骂道:“何方妖孽,竟敢冒犯本座!”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七岁的女孩,这个女孩面容俊俏,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粉色的丝带绑着两条辫子,她此刻被符困着,正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 高信心道:“是个新死鬼,一般小鬼见到我这个阴阳师都会退避三舍,她倒好竟然不怕死跟着我?” 小女鬼说:“姐姐,我不是坏孩子,求你放过我。” 高信喝问:“你死了不好好投胎,跟着本座干什么,说,有什么企图!” 小女鬼说:“姐姐,我叫聂悠悠,我没有死,我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我认不出回家的路。” 高信对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和嗲嗲的话无动于衷,鬼她见得多了,特别这些小孩子的鬼都是厉鬼恶鬼幻化,能迷惑人的心智。 高信骂道:“你认不出回家的路是吗,那就不用回去了,让本座把你打到魂飞魄散!”高信手中又捻了一张符,就势要拍上小女鬼的头,小女鬼害怕地闭上眼。 就在高信的黄符离聂悠悠还有一寸的时候,她突然愣住了。聂悠悠瑟瑟发抖,良久发现没有动静,才敢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高信震惊的脸。 高信放低手中的黄符,蹲下来,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端详。 “姐姐,你不打悠悠了吗?”聂悠悠眨巴着眼睛问。 “说,你为何要变成这幅模样?”高信冷冷地问。 聂悠悠不明所以,她说:“姐姐,悠悠变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变丑了,悠悠从小就生病,大家都说悠悠一生病就很丑,所以我要尽快好起来,悠悠就会变漂亮了。悠悠一直很听话吃药,可是悠悠还是没有好起来,悠悠就一直那么丑……” 聂悠悠说着说着就抽噎起来。高信说:“哭什么哭,谁说你丑了,叫他出来,我跟他理论理论。”小女鬼吃了一惊,听到高信这么说以为在维护她,她扑哧一声笑了,然后甜甜地说:“姐姐你真好。” 高信说:“我好,我可是想灭了你的,小鬼,你知道什么是灭吗,就是死!” 聂悠悠这回不害怕了,她笑着说:“姐姐是吓唬悠悠的,姐姐才不是真的要杀死悠悠,悠悠从见到姐姐第一眼开始,就想跟着姐姐。” 高信说:“你为什么想跟着本座?” 聂悠悠说:“不知道,今天悠悠在这条街上找妈妈,看见了很多人,但是妈妈说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所以悠悠一直都不跟人说话,可是见到姐姐以后,悠悠就觉得姐姐一定能带悠悠找到妈妈。” 高信叹了一口气,新死的小鬼阳气都足,能够在大白天下行走,而且枉死的人刚开始还不知道自己死了,这小女孩看着也是可怜见的,小小年纪估计是死于非命,家人将她送到殡仪馆的途中才灵魂出窍,灵魂飘荡在了这里,无所皈依。她的锁魂符没有马上灼伤小女鬼,看来小女鬼灵魂很纯净。而且她那张脸怎么长得…… 高信问:“你叫聂悠悠是,这是你原来的样子吗?” 聂悠悠点点头说:“是的呀姐姐,你为什么一直在问悠悠的样子。姐姐你很漂亮,悠悠也想像姐姐那么漂亮。” 高新叹了一口气心道:“这有没有那么邪门啊,我活了一千年,还没有见过谁跟我高信长得一模一样,这个小女孩啊,就是小时候的我吗,如果她有幸长大,应该就跟我现在一样了。难道这就是她觉得我亲切,想跟着我的原因?” 高信将锁魂符撤掉,小女孩没了束缚,伸展一下四肢,嘻嘻笑着说:“姐姐你刚才贴在悠悠身上的是什么啊,是跟悠悠玩木头人一二三吗。悠悠从小有病,不能跟小伙伴玩,我天天都在我房间窗户上看小区院子里的小朋友在玩,悠悠也很想玩啊。” 这时候,金跑回来了,它对高信说:“阿信,我找到欧阳珊珊了。” 聂悠悠看见了金,笑着跑过去想抱金:“娃娃,姐姐这是你的娃娃吗,好大一个啊,妈妈不给我买娃娃,说我经常跟娃娃说话,会说出毛病来的。” 傀儡金被聂悠悠抱着大腿,它低头看着这个小女孩竟然没有抗拒。高信说:“它不是娃娃,是傀儡,会动的,你不怕吗?” 聂悠悠说:“傀儡是什么啊,会动的,还会说话,真好啊,姐姐真幸福,有这么可爱的朋友。” 高信心内为这个女孩感叹,从小有病,不能像其他小孩那样活在阳光下,不能愉快地玩耍,没有朋友,就连玩具都不给买,高信想起了自己悲催的童年,何尝不是和这个女孩一样。只不过那时候,她至少身体健康,她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正哥哥。 高信说:“聂悠悠,你想回家是,那就跟我来。”聂悠悠“嗯”了一声,就追上几步,拉着高信的手。 高信想甩开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抗拒,她只是瞪着眼佯装生气地说:“谁让你那么放肆?”聂悠悠嘟嘟嘴说:“姐姐,悠悠想拉你的手一起走可以吗?” 高信那一刻竟然心软了,但是她依然板着脸说:“小鬼别得寸进尺,跟掉了我可不会回头找你。” 聂悠悠点点头道:“嗯,悠悠明白,妈妈说,出门要拉着大人的手,一定不能跟掉了,不然就会被人贩子拐走的。” 高信突然想在这个女孩面前展示一下她的傀儡术,她对她挑挑眉毛说:“小鬼,想不想骑马?”聂悠悠点点头。 高信从脉海中放出傀儡呈,施法让它变成一匹高大的傀儡马。高信英气十足地跨上马,低头看着聂悠悠说:“厉害?” 聂悠悠满眼都是崇拜:“厉害!厉害!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啊,姐姐是魔术师吗,你能变大狮子、大笨象吗?” 高信笑着说:“那当然,还要不要上来了。”高信伸出手去,聂悠悠将小手搭在她手上,高信将她拉上来坐在自己前面。傀儡马就嗒嗒嗒地奔跑起来。 聂悠悠张开双臂作迎风而去,她高兴得不行:“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悠悠好开心,悠悠好开心!” 第二十二章 停尸间群尸诈 傀儡马跟着金一路来到了湿地公园——这个公立殡葬区前,高信就收起了傀儡们。 聂悠悠眨巴着眼睛问:“姐姐这是什么地方?”高信说:“这是殡仪馆。” 聂悠悠问:“殡仪馆是什么?”高信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的人,没多少耐心,可是她却破天荒地跟聂悠悠解释:“殡仪馆就是躺死人的地方。”聂悠悠一脸天真地点点头。 金说:“阿信,欧阳珊珊也在这里,刚才她一个人在这里不断转悠。”高信惊讶道:“一个人,你没看到有别人吗?”金说:“没有。” 高信有点纳闷,那个传信符不是聂惊鸿约欧阳珊珊出来的吗,为何现在只有欧阳珊珊一个人。 “趴下别出声!”高信远远看到了欧阳珊珊的身影,她马上将聂悠悠压下来,快速拿出一张掩眼符贴在她背上,这样除了她之外,就没有别的人鬼能看到聂悠悠了,还能敛去聂悠悠的气息。欧阳珊珊是个养鬼师,她怕欧阳珊珊发现了她会收了她。 高信有阴阳眼,她的夜视能力高,能看到远处的欧阳珊珊在干什么。欧阳珊珊不断来回走动,每走过一个地方就绕一条白练上去,然后施法将这条白练隐藏起来。看情形她应该在布阵。 欧阳珊珊在此处逗留一会后就离开了,高信小心翼翼地跟着她。跟着跟着,竟然发现自己旁边的建筑就是停尸间。聂悠悠想走进去。高信拉着她说:“小鬼你想干嘛?”聂悠悠不明所以地说:“姐姐我不知道呢,我就是很想进去。” 高信想了一下,猜想聂悠悠想进去,应该是有什么吸引她,召唤她,这是停尸间,最大的一个可能就是,她的肉身在里面。 通常情况下,人死了后不会马上埋葬或者火花,家人会对死者进行遗体告别后才会选择是土葬还是火葬,城里人一般喜欢火葬,讲究环保,聂悠悠白天就在这附近徘徊,那就应该是今天被送到殡仪馆的,那么她的家人会明天来拜祭,然后家人亲眼看着她被送入焚化炉。 作为一个阴阳师,她理应把这个小鬼收了,然后联系阴间,交由鬼差处理,可是这天,她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和这个小鬼一起聊天、一起骑马,现在竟然还想着帮她找回肉身,人已死,灵魂出窍,焉能再还阳,万一搞不好,这小女孩成为了僵尸,可就不得了了,可是这一刻,高信竟然为了这个小女鬼违了一次规。 她不去追欧阳珊珊了,她拉起小鬼,带她进入了停尸间。她给自己也贴了一张掩眼符,躲过了值班管理员的眼睛,不过似乎她的做法是多余的,因为管理员小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聂悠悠凭着感觉走,不一会儿就在一间房间内停下来了。 “小鬼,你可确定是这里了?”高信问。聂悠悠点头。 高信将门打开,她和聂悠悠两个走了进去。停尸间内很寒冷,就像一个冰室,每一个格子柜里面都装着一条尸体。 聂悠悠走到了其中一个格子前,不明所以地看着。高信走过去对她说:“小鬼,等下我打开这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如何你都要接受事实,好吗?勇敢点,相信姐姐,一切都没事的。”聂悠悠不知道高信说的是什么,懵懵懂懂地点头。 高信拉着冰柜把手,用力地慢慢打开,逐渐,在里面的尸体呈现了出来。 当聂悠悠看到了冰柜内躺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后,她的眼神就开始变了。高信用手压着她的肩膀说:“悠悠,知道她是谁吗?”聂悠悠扁着嘴似乎快哭了,她摇摇头。 高信继续说:“你看她和你长得很像,你告诉过姐姐,悠悠并没有姐妹。”聂悠悠开始抽噎了。 高信继续说:“所以,躺在这里的小女孩,就是悠悠你了。姐姐说过,殡仪馆就是躺死人的地方。也就是说……” 聂悠悠打断高信的话说:“也就是说,悠悠已经是个死人。”这一刻高信听到她这么说,心痛了一下。 她将冰柜关上,蹲下来对她循循善诱说:“是的,悠悠很勇敢,肯接受事实,如果悠悠能不哭,那就更勇敢了,虽然说了你也不懂,但是鬼魂是不能流泪的。” 聂悠悠哽咽着说:“那么姐姐,悠悠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回家了?”高信到口的话说不出来了。 “砰砰砰……”停尸间内突然响起了撞击的声音,高信诧异地环顾四周。“砰砰砰……”高信已经猜到了几分,聂悠悠茫然。高信突然站起来警惕地说:“不好,停尸间的尸体要诈尸了!” 高信话音刚落,聂悠悠地神色都不对了,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看着高信问:“姐姐,悠悠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家了?”高信吃了一惊,她大声说道:“悠悠,你振作点,你确实不能回家了,但是你还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姐姐骗人!”突然聂悠悠大喝一声,从她眼中射出了一股煞气,高信后退三舍。她心道:“不好,悠悠的灵魂受到影响了,不应该啊,难道是欧阳珊珊布的阵影响?不好!” 只听到停尸间内“砰砰砰”声不绝于耳,突然同时十几个冰柜从里面被打开,被打开的还有聂悠悠的冰柜。 聂悠悠转身伸手就要触碰自己的尸体,高信大叫一声:“悠悠,不要碰!”她扔了一道符过去,打在冰柜边缘上,把聂悠悠吓退了几步。 聂悠悠回头恶狠狠地说:“姐姐,你在阻止悠悠回家,你真狠心,我要杀了你!”聂悠悠伸出双手就要扑过去掐高信的脖子,高信旋身一闪,躲过了聂悠悠的攻击。 高信原本只想好言相劝,告诉聂悠悠她已身死,让她的灵魂不被其他鬼怪利用,不随便在外面游荡,被捉鬼师消灭或被养鬼师炼化,但是她没想到今晚竟然突然生变。欧阳珊珊她到底布的是什么阵?她要干什么? 这时候,躺在冰柜里面的尸体缓缓坐起来,高信看到他们的身体和聂悠悠的尸体不同,他们的身体都有大块大块的紫斑,高信心道:“不好,这里的尸体竟然变成僵尸了。” 僵尸们一个个从冰柜内跳出来,无意识地看着周围,当他们看到高信后都张牙舞爪地袭击高信,高信瞬间放出两个傀儡抵挡。 高信下令:“全部将他们打回冰柜!”高信命令一下,灵力丝的挥动给傀儡注入了动力元素,傀儡们根据命令和这些低等的僵尸打了起来。 这些僵尸确实没有什么攻击力,不过它们此刻毫无意识,都十分难缠,打倒了哪怕是被打残肢了,他们也要爬着过来。 聂悠悠的魂魄本就很弱,她一早被打趴下,她此刻爬着去自己的尸体上,高信扔出一张锁魂符,就将聂悠悠困住了,随后一跃到她身边一掌拍到冰柜门上,柜子关闭,高信在柜门上贴上符纸,再将聂悠悠的灵魂提起来跑出了停尸间。 当高信跑出去后,却发现其他几个停尸间的尸体都跑出来了,一个个僵尸不断往走廊上走。 高信招呼傀儡们为她开路。她抱着聂悠悠的灵魂一路跑到停尸楼的大厅,她一脚提醒打瞌睡的管理员小哥。管理员小哥吓得跳起来,看到高信后叫道:“有贼啊!”高信大喝一声骂道:“贼你妹,停尸间的尸体都诈尸了,快逃啊!” 管理员小哥凭着平时胆子大才会做这份工作,他此刻就是不怕高信,他断定高信就是偷尸贼,他指着高信骂道:“你这个偷尸贼,竟然用诈尸这一招骗我,我现在报警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高信十分火爆地飞身一脚踹向他,将他整个人踹出了停尸间,然后让傀儡将两边大门一关,贴了两张符纸上去。停尸间的僵尸们赶到大门前不断拍门,符咒显灵,不断将他们弹回去。 被踹的管理员小哥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就要骂高信:“你你你这个贼婆娘,你竟敢踹我!”高信大声骂道:“你这个大男人怎么长得像个娘炮似的,特么地赶紧逃命了,现在马上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如果你不想被僵尸咬死的话!” 管理员小哥看到里面一阵阵凄厉的声音,多少都信了几分,他犹犹豫豫地还是一掉头就跑出去了。 高信突然觉得腹部一痛,她快速用手制止,低头一看,却是聂悠悠的鬼魂咬了她腹部一口,锁魂符竟然掉到了地上,高信一惊:“糟了,刚才踹那小子不小心蹭掉了。” 被鬼咬伤,她体内就有鬼气,如果不及时处理,鬼气入体,会伤及经脉,腐蚀肉体。可是不知道为何,高信竟然在这一刻都不想伤聂悠悠,她拍了两张符将聂悠悠定住。 傀儡们说:“阿信,她伤了你,你为何不马上灭了她!”高信取出一瓶药膏涂抹在伤口上,防止毒性蔓延。 高信将聂悠悠交给其中一个傀儡抱着说:“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她的灵魂很干净,她只是受到了控制,我不想杀死这样的灵魂。” 高信觉得整个湿地公园上空都弥漫着死气。她刚才锁着的那个停尸间的符就快撑不住了,里面的僵尸都仿佛不怕死地要冲出这里。 高信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普通的死气,好像是一种召唤。”她跑出去,竟然发现东区的土葬墓地中的土在不断地往上冒,仿佛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 “不会,连墓地里也……”高信边跑边说。果不其然,从墓地泥土中伸出了一只只带着泥土的腐烂手,有半腐的,有白骨森然的,有长满尸斑还没腐烂的,随后泥土一蹦,一只只埋葬在里面的尸体全部跳了出来,一出来都纷纷往一个方向走去。 高信用傀儡罩着身体,掩盖了自己的阳气,此刻没有僵尸注意到她。高信心想,跟着他们一定知道发生什么事。 第二十三章 召唤 “哇!救命啊!鬼啊!”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高信听出了是管理员小哥的求救,她马上奔向发声源。 只见在一棵树下,管理员小哥拿着一根树枝在自卫,几个僵尸正要靠近他。高信放出傀儡将几个丧尸打倒,管理员小哥劫后余生看到了高信,大叫道:“女侠,救命啊!”马上扑过去抱着她。高信很不喜欢别人触碰她,她一个闪身就让管理员小哥摔了个狗啃屎。 高信骂道:“我说帅哥你是脑残是吗,叫你马上离开这里你听不进去是吗? 管理员小哥说:“我倒是想走啊,但是遇到了刚才的怪物,怎么办啊,我才三十岁啊,我还年轻,我还没有女朋友。” 高信没心情听他说话,她往他身上贴了一张符说:“我已经用符把你的阳气隐藏了,你现在就算走在他们旁边他们也不会觉察你的,你只要不让符纸离开你身体。” 管理员小哥说:“美女,你是不是捉鬼师啊,你看着很厉害呢,你人心地善良,帮人帮到底,不如你送我离开这里。” 高信说:“你是个男人,你完全可以自己离开这里,我都已经帮你贴符了。如果你再不男人一次,你就再也找不到女朋友了!” 似乎被说到了痛处,管理员小哥立马来了精神:“你别乱说,我可是爷们,别小看我,我一定会找到女朋友的!”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跑了。 高信也不理会他,径直找到那些僵尸,跟着他们去。跟着跟着,傀儡就对高信说:“阿信,那小子跟在后面。”高信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她瞬间回头,果然见管理员小哥就鬼鬼祟祟跟在高信身后。 “我说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还在这!”高信不耐烦地问。管理员小哥哂哂笑道:“我是个爷们,怎么可能留下你一个弱女子不管呢,我要保护你。” 高信已经无语到不想跟他说话了,她清清嗓门说:“随便你,等下你被鬼吃了,我这么一个弱女子是没力气救你的。”说完也不理他继续走。 管理员小哥见她不拒绝他跟着,干脆和她并肩走。 “嗨,美女,你真的是捉鬼师吗,我从来没有见过捉鬼师呢,没想到捉鬼师可是像你这样的美女,我还以为是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老头子。”管理员小哥为了释放恐惧,只有不断地找高信说话。 高信压根就没理会他,他继续问:“那个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沐尘南,三水沐,红尘的尘,南方的南。”高信依然懒得理他。 沐尘南继续说:“美女不要那么高冷了……”“闭嘴!”高信瞪了他一眼,他看到高信的眼神瞬间就蔫了。 一会,沐尘南又问:“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呢,你不是往门口走吗,你怎么往后山那边去了。”这回高信总算跟他说话了:“你说什么,这是后山,后山是什么地方。” 沐尘南说:“后山是还没来得及开发的山地,前山那边政府已经开发规划好用来土葬了,后山那里一直无法动土。那里就一个小山头,没有出路。” 高信站在原地,她突然想到,欧阳珊珊刚才在园中布阵,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她在召唤什么?她突然想到什么返回园中,沐尘南紧紧跟着她。 高信跑回园中,发现那里僵尸鬼魂聚集最多,他们在此处徘徊,似乎无法走得出去。高信猜想,欧阳珊珊应该是知道今晚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提前在这里布阵,就是为了拦截这片区域的僵尸。 不过由于这里僵尸众多,所以欧阳珊珊的阵法依然还是有勇士闯了出去,哪怕闯出去后只剩下半截躯体,可是他们却浑然不顾。 沐尘南已经瑟瑟发抖,他话都说不清楚了:“那个美女,这些都是什么啊,难道是生化危机,世界末日了?”高信白了他一眼,讽刺道:“就你这胆量,居然敢来这里工作?还不如我来做呢!” 沐尘南此刻已经非常害怕,他说:“我是个唯物主义者,我就是不怕这世上有鬼,所以我才会来这里应聘这份高收入的工作,可是今晚这十来分钟的经历已经颠覆了我所有世界观了。” 高信若有所思地说:“对哦,我怎么想不到来这里应聘呢,这里听说收入高,嗯,明天我就辞去奶茶店的工作,来这里应聘。” 高信完全不理会沐尘南,她转身继续往后山方向去。沐尘南看到高信跑了,纵使因害怕双脚仿佛灌铅那样,他还是一个劲地努力抬脚跟上。 高信虽然不知道欧阳珊珊搞什么,她直觉相信欧阳珊珊并不是为恶,她一路走一路也帮忙困住那些僵尸。 离后山越来越近了,高信站定看向前面,她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结界。有很多僵尸陆陆续续地跑过来要冲进结界里面,可是都被结界弹了出去。 傀儡呈一直抱着聂悠悠的灵魂,它也混进了僵尸群中,它看到高信后就直接跑过来高信这边,沐尘南看到了傀儡呈吓得跌坐在地上。 “美女,快、快跑,僵、僵尸!”沐尘南双脚像筛糠,眼神惊恐,牙齿打架,高信看到他这个样子都觉得好笑。她说:“沐尘南是,它不是僵尸,是我的助手。” 傀儡呈对高信说:“阿信,聂悠悠的魂魄有点奇怪,我都快撑不住了,她不断在挣扎。”高信看到呈怀中的聂悠悠,只见她在不断想挣脱开黄符的束缚,眼神阴狠而冰冷。” 呈说:“阿信,这个小鬼受今晚环境影响,看来是没得救了,放任不管以后只会成为厉鬼为祸人间,不如现在就灭掉。” 高信迟疑了,她说:“不可,她刚新死,还没有作恶,我不能随便杀了干涉阴间事宜。” 突然高信感觉到了一股腐烂的气息往她方向冲过来,她眼神一凛,回头甩出了傀儡艾,艾一脚踢开一只僵尸,然后又一只僵尸冲过来,艾又劈死了一只,随后高信发现那些要冲进结界的僵尸都涌向了她这里,连傀儡呈都被袭击。 高信纳闷,低头看到沐尘南坐在地上还瑟瑟发抖,可是他身上的符纸却并没有掉下来。 高信叫道:“沐尘南,你快躲到那边的石头后面去,快!你还没有女朋友呢,你也不想今晚就交代了自己!”沐尘南一听到自己的逆鳞,马上变得非常有气魄,站起来,拿着一块石头扔向一只往他飞扑过来的僵尸,那僵尸被砸中脑袋往后退了几步,沐尘南趁机跑到高信指的那块大石头后面躲着。 高信见沐尘南躲好了,就挡在那块大石头一丈开外,任由千军万马的僵尸,只要有她在,就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沐尘南在石头后面看到她英姿飒爽的身影,不觉看呆了,他自言自语道:“我还没有女朋友呢……” 结界内,一身白色紧身衣的欧阳珊珊和另外几个气质不凡的人站成了一排,不断地往那座未来得及开发的山丘输送灵力。一身复杂的玄纹大衣的聂惊鸿站在他们前面,双手托着一根长着绿叶的仙枝,不断往仙枝输送灵力,仙枝的光射到后山的方向,几处灵力直逼一个点,若隐若现只见一道大型的灵力灵符上的字符正在逐渐清晰。 众人都已经满头大汗,聂惊鸿眼看着就要成功过了,却突然发现符文竟然变淡。众人都吃了一惊。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阵狞笑传遍了整个湿地公园,在结界外的高信也听到了。高信心想:“里面一定有大家伙,难道欧阳珊珊是在对付什么?” “聂惊鸿,看来你就快黔驴技穷了,想用万年仙枝的木灵力来克制这里的土行,从而想加固封印,简直痴心妄想!”一把粗犷的男声响彻山头。 结界外的高信听到后,心中惊讶:“原来聂恩公和三娘是来加固封印的,难怪越接近后山就越是觉得那个地方很邪恶,应该是封印了什么大鬼?” 只听聂惊鸿喝到:“绝王倾后,自从两千年前本王将你二人封印至今,你们没少挣扎过,可是有哪一次你们不是嚣张开场,哭丧收场,这次也不例外!” “咯咯咯……”一把尖锐带着粗犷气息的女声笑道:“以往是我们中了你的奸计,但是今天我们有贵人相助,定必让你奸计无法得逞!” 聂惊鸿骂道:“贵人相助?你是说这湿地公园的所有僵尸吗,我们一早已经识破了你的诡计!你们很厉害,两千年前本王封印了你们的本体,你们却能在封印之地分裂你们的分身,借助凡间各处适合温养你们的地方来继续用分身修炼,并且趁机利用分身来作乱。” 绝王说:“不错,聂惊鸿,纵使你狡猾如狐,但是你依然棋差一招,我夫妻二人岂是那么容易被你打倒的,你可知我们是魔君。不过不得不佩服你,你竟然还能洞悉我们的分身所在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封印我们的分身,以此来加固我们本体的封印。” 聂惊鸿说:“你以为你们能逃得过吗?” 倾后说:“可是这次不一样了,我们的确有贵人相助,咯咯,你看,他不正来了!” 聂惊鸿的眼神有变,可是脸色依然淡定,他在思考,绝王和倾后说的贵人到底是谁? 跟在他身后的几人脸色也有变,欧阳珊珊心想:“我已经布好阵,那些僵尸应该被我的阵困住才对,但是由刚刚开始我怎么能够闻到大量尸气?” 欧阳珊珊对聂惊鸿说:“师尊,我怕我的阵已经被人破了!” 聂惊鸿说:“四平,你去维护结界,不要让那些僵尸进来!” 周四平说:“是!”然后撤出加封阵营转而向身后的结界输送灵力。 结界外,高信不断在杀僵尸,那些源源不断的僵尸竟然一时无法靠近。结界内的人都感觉到了,在外面腐臭的气息中,竟然有一股灵力在上蹿下跳。 绝王说:“聂惊鸿,你竟然还有帮手!” 聂惊鸿没有作声,他也在纳闷,外面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他们,看情形她似乎是友非敌。 第二十四章 尸魂合体 高信这边在杀尸,很多紫僵已经逐渐往白僵升级,傀儡金看管着怀中的聂悠悠的灵魂,聂悠悠双眼已经开始没有眼白,龇牙咧嘴张牙舞爪要挣脱。 高信抬头看到皓月当空,周围却弥漫着一层红色雾云,此刻僵尸变异,鬼魂发疯,都是受到这个怪异现象影响。 高信开始有点吃力,越来越多的僵尸加进来,没有死的僵尸都开始快速升级,高信对付那么多就更吃力了。加上之前被聂悠悠鬼气灼伤,此刻腹部还在刺痛。 周四平也觉得奇怪,他忍不住靠近结界问道:“外面的道友,请问你是敌是友?” 高信听闻了说:“不知道呢,我只知道这些僵尸不杀就会跑出去祸害人间。”周四平听闻后不再说话,高信这样回答,他根本无法问下一句。 在高信和周四平说话间,她发现聂悠悠竟然挣脱了金的束缚,一掌拍飞了金,然后再回旋一掌劈向高信的后脑。躲在石头后面的沐尘南大叫道:“美女,小心后面!” 高信堪堪低头躲过,只见聂悠悠并不恋战,她飞起来停在半空,俯视着这下面的一切。 高信心想:“这小丫头看来是不能再留了,可是,为什么我会有莫名的不舍呢?信姬,你不应心软,千年来你杀鬼抓妖无数,心硬如铁,今天也一样!” 只见远处似乎有很大的骚动,那些准备涌上来的僵尸竟然都转身仿佛去迎接谁,然后在众尸当中,突然飞起来一只僵尸,停在半空,和聂悠悠的鬼魂面对面。 高信大吃一惊,她叫道:“聂悠悠,你干什么!” 结界内,聂惊鸿听闻高信喊“聂悠悠”的名字时候,他的心一紧。 “哈哈哈……哈哈哈……贵人相助,得道升天!”绝王和倾后不约而同发出了胜利的笑声。 高信知道聂悠悠的僵尸体和鬼魂体要合体,如果合成一体,高信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她明明在出停尸间前就用符封住了聂悠悠的尸体,为什么她还会跳出来变成了僵尸,一定有人搞鬼! 高信大喝一声:“变阵!”催动脉海,二十几个傀儡们都跳出来将高信包围组成了一个飞鹰战士的模样,她一飞冲天横插一脚将僵尸悠和鬼魂分开,让她们无法合体。 鬼魂悠尖声骂道:“姐姐,悠悠再也不能回家!” 高信大声说:“姐姐也跟你说过,让你勇敢地面对现实,就算你死了,也还会有新的开始!” 鬼魂悠说:“不会的,那位大人说,悠悠无法和自己肉身合体,悠悠就不能活过来,活不过来悠悠就不能回家,悠悠只想回家。” 高信骂道:“你回什么家,难道你想吓死你爸爸妈妈吗?” 鬼魂悠说:“爸爸妈妈会嫌弃悠悠吗,大家说我生病就丑,是不是因为悠悠丑,所以爸爸妈妈不给悠悠回家了!” 高信都烦死了,她最不会就是安慰人:“你这个小鬼,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 僵尸悠阴阴地说:“别听她胡说,悠悠,来,和我一起,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合体后,我们就能回家了!” 结界内,一直在努力输送灵力的神拳术士伯摇低声骂道:“外面这女人谁啊,会不会哄小孩啊,这样说只会激怒她而已!” 聂惊鸿没有说话,他一直在专心施法,同时也在仔细关注结界外的动静,他听出来了,外面的人是谁。他没想到今晚她竟会出现,他还记得他和这两个人的拜师之约——穿越回到当代,如果他们能找到聂惊鸿,那就证明是师徒缘分已定。想到这里,聂惊鸿勾勾嘴唇笑了。 结界外,高信和僵尸悠打了起来,起初鬼魂悠还在犹豫,但是禁不住那股极端的情绪影响,鬼魂悠也加入了战斗行列。底下那些僵尸也不断攻击高信。 “列阵!”高信一声令下,傀儡们在结界前站成一排形成一层灵力墙,防止僵尸攻进结界内。 高信和一鬼一尸在战斗,高信纳闷:“聂悠悠一个新死的鬼在一个多小时前还是一个干净的灵魂,但是现在竟然瞬间变成了厉鬼,而那具僵尸,竟然能够左右鬼魂的意志,到底是怎么回事?” 绝王和倾后说:“聂惊鸿,没想到你还有部署,看来我们是小看你了!” 聂惊鸿不作声,他心想:“这两个魔君解封时间十分不定,哪怕是千算万算都很难找到最精准的时间地点,今晚我紧急集合我的徒弟们,除了三娘之外,他们能在千里之外赶到已经实属不易,还要赶在这个红云绕月的怪异天象出现前部署就更是仓促了。我实在是漏算了,而悠悠,她竟然在白天的时候就死了?可是,信姬的出现,难道是天意……” 结界外的高信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她现在可是对抗千军万马啊,还要制服一鬼一尸,谨防他们合体。 两相对峙之下,一鬼一尸找到了破绽,将高信打飞出去,刚好撞到了沐尘南躲着的那块石头上,沐尘南吓得缩成一团,而高信的背部就生生撞到了石头上,痛得她仿佛五脏六腑都碎裂了。 沐尘南偷偷探个脑袋出来小声问道:“美女,你没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高信吐了一口血,缓缓低声说:“有,做一分钟我的男人!”话音刚落,沐尘南瞬间呆若木鸡,明明是冷冷的语气,此刻听进他的耳朵里,竟然是暧昧柔情,那一刻,处男情结瞬间萌动。 鬼魂悠和僵尸悠凑到了一块,两个飞在半空,正要两相合掌,高信一咬牙,催动灵力,将身后躲着的沐尘南四肢用灵力套住,沐尘南瞬间觉得自己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飞上了天,然后一个箭飞,双手成拳,一拳一个准将正要合体的一鬼一尸打飞开去。 这事还没完,沐尘南漂亮地打飞了两个后,身体“从天而降”稳步站立在地,然后噼里啪啦地耍起了功夫,将自己周围的僵尸打到落花流水。 高信无奈地笑了:“果然,这活人的身体内有潜藏的灵力可以提取,不过用活人做傀儡都是万不得已,毕竟太残忍,沐尘南,对不起你一次了,算我高信欠你的。” 一分钟到了,高信遵守承诺将沐尘南拉回石头后面藏好。自己刚才利用沐尘南那一分钟,让自己灵力得到了舒缓,她此刻又可以继续战斗了。 她不忘对石头后面惊魂未定的沐尘南说:“沐尘南,刚才谢谢你了,我叫高信,算我欠你的,我答应你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你随时想好了要实现愿望都可以找我,只要我高信做得到。” 高信说完已经飞身出去继续战斗,在她奔出去的时候已经幻变出真身——一身天蓝色襦裙,简单的灵蛇发髻上别着一根玉笛形状发钗。 沐尘南从石头后面偷偷露出眼睛看,他笑了笑道:“高信,可是你说的啊,我可还没有女朋友呢。” 结界越来越稀薄,已经有僵尸逃过高信的控制打算穿过结界,伯摇和阴阳剑士司空烈就负责将准备进来的僵尸杀掉。他们两人也隐隐约约看到结界外一个蓝色衣袂飘飘的人。 司空烈喃喃自语:“她是谁呢,为什么会帮我们呢?”伯摇也说:“我也很好奇,很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高信此刻左手拉着僵尸悠,右手拉着鬼魂悠,无论如何都不让她们靠近。 僵尸悠咬她手臂,竟然发现牙齿还差点被咬掉,她骂道:“你到底是什么,你的肉怎么比石头还要硬!” 鬼魂悠食指和中指成手剑往高信的腹部伤口上打了一记灵力,高信痛得满头大汗。鬼魂悠问:“姐姐你快放手,你再这样你会死的!” 高信说:“我高信姬已经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差这一回。倒是你,小鬼,你再死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最好想清楚!” 在高信和一鬼一尸周旋的时候,不料两只僵尸袭向她面门,她正要躲开,突然一串三清铃飞过来打在两个僵尸头上,僵尸应声倒地不能动弹,随后一阵剑气拂过又倒了一批。 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的颀长身影站在高信面前,他缓缓回头,一张大众脸出现,正是钟毓秀。 当时伯摇和司空烈也想帮高信挡下那两只僵尸,没想到一个“程咬金”杀出来,看着身材不错,身手也不错,应该是个不凡的人,在钟毓秀转过身的时候,两人都同时大跌眼镜。 高信勾勾嘴唇笑了:“十三,你怎么在这里?”钟毓秀问:“那你呢,你怎么也在这里?”高信大声道:“我先问的你!”钟毓秀说:“问别人前先说自己的。”高信大声道:“你说还是不说,你就一句!” 最后钟毓秀还是蔫了,他回答:“我是在街上见到你急急忙忙叫了一辆出租车,我担心你就又打了一辆车跟着,不过我那个司机跟掉了,我就靠感觉指路,结果来到了这个湿地公园。我下车后见很多鬼魂飘向一个地方,就跟着来到了这里,然后我被外面的阵法困住了,花费了些时间进来,不过后来见那些鬼魂开始狂暴,之前都不搭理我的呀,所以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杀了再说,杀到手都软了,一路杀进来的。” 结界内的人都有点吃惊,这又是何方神圣啊!一开始大家都在怀疑为何这里只见到僵尸,除了鬼魂悠之外,连一只鬼魂也没有,原来是有一个大神在外围杀鬼,根本无鬼可进。 聂惊鸿摇摇头笑了:“这两个人,当真有意思。” 被封印着的绝王倾后也许是急了,这都拖了多时了,如果“红云绕月”现象过后,他们就很难把握了,他们和聂惊鸿争斗多次,聂惊鸿最惯打持久战,一直在耗,耗到时机逝去。 绝王和倾后说:“聂惊鸿,你以为你一直拖着我们就行了吗,我们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准备!东南西北中,开路!” 绝王和倾后话音刚落,聂惊鸿瞳孔一下子收缩起来。然后四面八方一大股灵力排山倒海灌来,凡人看着是无形的,但是他们修炼之人看到的是一只只由土灵力幻变出来的土石怪,而他们设置的那层结界竟然被破开了。 聂惊鸿说:“糟糕!这里还隐藏着一个高手,大家戒备!” 那层灵力变幻出来的封印也逐渐变淡。此刻结界内外的人总算能看清对方了。不过此刻都没有人有心情互相欣赏。 第二十五章 我替你活下去 鬼魂悠和僵尸悠挣脱开高信的桎梏,一下子冲上聂惊鸿站的位置。聂惊鸿单手往上一指,两个就被分开,然后四面八方的土石怪就冲上来攻击众人,企图分散众人,特别是要逼迫聂惊鸿离开这个中心。 如是三番,聂惊鸿的步伐却是偏离了中心地带,他手中始终捧着那颗万年仙枝,土石怪不敢轻易靠近,无法伤及他身。 而高信由头到尾都在关心鬼魂悠和僵尸悠,这一刻她非常执着,她不想这个叫聂悠悠的小姑娘有事,她想救她,至于为什么,直到多年后高信依然无法找到答案,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高信跑到聂惊鸿身边说:“聂恩公,这两个孩子交给我。” 聂惊鸿说:“信姬,你可知今晚我们在干什么,而你此刻又在干什么吗?” 高信回头看着聂惊鸿说:“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完就加入了战斗。 聂惊鸿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他笑了笑,打算看看高信会做些什么。 绝王和倾后似乎是“见”到了两个孩子上了中心,他们一起说道:“红云绕月,忠于我心;贵人相助,得道成仙;东南西北中,齐齐迎君躬!” 一鬼一尸在中心地带面对面地旋转,土石怪们就在地下围着转圈。场外所有僵尸都仰天长啸,双手举起来做吞月状。 降魔人宋阳对聂惊鸿说:“师尊,看来大事不妙了,封印就要破了!” 聂惊鸿依然云淡风轻地在旁看着一切说:“不急,今晚我们有贵人相助,加封仪式定必成功!” 半狐医仙甄七七不解:“师尊,七娘不明白。刚才两个魔君说他们有贵人相助,想必就是前面的一尸一鬼,她们绝大可能是解封钥匙,加上这红云绕月作为天时契机,对于我们来说,何以说是贵人?” 聂惊鸿笑着说:“七娘,事物有相生,也有相克,他们的贵人来了,说不定克星也跟着来了呢。” 欧阳珊珊问:“师尊的意思是,信姬?你就这么肯定?” 聂惊鸿笑而不语。 这边高信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靠近一尸一鬼,她十分生气,可是她依然在稳定心神。她指着半空的两个问道:“聂悠悠,你不是想回家吗,你真的确定这么做?” 鬼魂悠说:“我就是想回家,所以我才要跟她合体。” 高信说:“可是悠悠有想过吗,你跟她合体以后,悠悠的病就会好了吗,你还是你,你还是会在七岁那年死去,你已经死过一回了,你还想重新死一遍?” 高信的话抓住了重点,即使是七岁的小孩,也是懂的,布娃娃破了,缝好了,布娃娃还是有缝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它还是破的,就算缝好了,并不能改变它破旧的命运。 鬼魂悠犹豫了,僵尸悠打断她思绪说:“别听她的,我们合体后你就能活过来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高信说:“刚才姐姐陪你玩了木头人一二三,姐姐变了魔法和你一起骑马,姐姐还给你抱了我的娃娃,姐姐陪你一起说话一起玩,难道你不开心吗?” 鬼魂悠的眼睛发光,不断点头:“开心,开心,这是悠悠长这么大最开心的时刻。“ 高信说:“悠悠,如果你就这样回家了,刚才的一切你就不能再有了。” 鬼魂悠惊讶地问:“为什么呢?” 高信说:“因为这些是姐姐我拥有的,并不是悠悠的啊。” 僵尸悠说:“别听她的,以后你都会有的。” 可是鬼魂悠有点犹豫了,毕竟高信说得对,她想拥有的从来没人给过她,却偏偏只有高信给过她。 高信继续循循善诱:“悠悠,你不是说过姐姐很漂亮吗?” 鬼魂悠点头道:“是的,姐姐是悠悠见过最漂亮的女孩,悠悠长大了也想像姐姐那么漂亮。” 高信说:“可是可惜呢,悠悠如果跟她合体了,长大了就永远不会像姐姐那么漂亮了。” 鬼魂悠惊讶道:“为什么?” 高信说:“你看看她,你觉得她有姐姐好看吗?” 鬼魂悠看了看僵尸悠,此刻僵尸悠的脸青白交错,实在不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七岁的小孩也是喜欢漂亮的人事物的,她摇摇头说:“她没有姐姐好看。” 高信说:“所以,你还想跟她合体吗?” 鬼魂悠摇摇头,僵尸悠生气了:“你说的什么话,你竟然说你自己不漂亮,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鬼魂悠摇头说:“可是,你真的没有姐姐漂亮,我不想变成你,大哥哥说我丑,不喜欢我,肯定说的是你,是你害我变丑的。” 僵尸悠如果有气,她此刻应该是一口气堵在胸口,她“你你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高信看鬼魂悠摇摆了,她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对聂悠悠说:”悠悠,姐姐再问你一遍,你想不想成为像我一样漂亮的女孩?” 聂悠悠点头说:“想,我想成为像姐姐一样漂亮的女孩!” 聂悠悠说完,高信用树枝在泥地上大手一挥动,众人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 伯摇低声说:“我怎么觉得她在哄骗小孩?”其他人点点头,唯独聂惊鸿一直在静观好戏。 高信说:“悠悠,你想不想回家!” 鬼魂悠点头:“想,我想回家,想爸爸妈妈!”高信继续在地上用树枝大手一挥。 高信继续问:“悠悠,你想不想隔壁家的大哥哥称赞你漂亮,以后跟悠悠一起玩。”高信继续在地上挥动树枝。 鬼魂悠说:“想,我喜欢隔壁家的大哥哥,悠悠希望长大以后能成为大哥哥的新娘!”高信听到这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这小女孩啊,竟然那么早就怀春了,好,每个女孩都有一个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在一起的梦,她继续在地上挥动树枝。 然后让她几欲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地上她用灵力写的字,竟然出现了一个她毕生难忘的名字——章正。 聂悠悠的愿望之一:长大以后能成为大哥哥的新娘,那个大哥哥就叫章正。 高信呼吸都急促了,她旁边的钟毓秀看出了她的异样,可是却不敢在大敌当前暴露高信的虚弱。 高信怎么都想不到,她会再见到这个名字,难道今晚自己的一切反常行为都是为了这个名字吗,难道冥冥中注定了什么? “还等什么,这是什么场合哪里容得下你们在这里叙旧聊天!东南西北中,各路诸侯攻!”绝王和倾后打断了高信和鬼魂悠的对话,也惊醒了高信。还差一步呢,就大功告成了! 僵尸悠伸出双臂,飞扑向鬼魂悠,想单方面强制性合体。鬼魂悠看着飞扑过来的僵尸悠,心里十分犹豫。 高信急道:“聂悠悠,想不想和我合体!”聂惊鸿等人都做了反击阻止的准备,却冷不丁听到高信的话,全场人诧异不已。 高信继续乘胜追击:“和我合体,我可以完成你所有心愿,你治不好的病,我帮你治!你活得不愉快,我让你快乐一生!你活不过今晚,我替你活下去!你想长成美丽的姑娘嫁给喜欢的大哥哥,我让你如愿以偿!你说,你要还是不要?” 鬼魂悠怔住了,高信继续说:“我给你一秒时间,一秒后我就反悔,要还是不要!”一秒时间很短,但是一秒时间可以改变人的一生,也包括改变今晚所有困局,僵尸悠已经就要抱着鬼魂悠了,可就是这一秒,鬼魂悠却大声地说:“我要!” 她话音刚落,突然金光大闪,亮如白昼,吓退了僵尸悠,也吓到了被封印的两个魔君。当众人能看清事物的时候,却发现高信和鬼魂悠正一人一边抓住僵尸悠的两条胳膊,将她架在了刚才高信用树枝比划的那片地上,此刻这片普通的泥土地却不再普通,灵力变幻出一个书帛,上面写了很多看不懂的文字。 鬼魂悠说:“我,聂悠悠,在此许下愿望,将我的未来和人生,我的灵魂和躯壳交给高信,高信需完成我毕生所有愿望以此作为条件,互成契约,如其中一方违背契约,将形神俱灭,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高信说:“我,高信,在此立下毒誓,我会用我的生命和人生,我的灵魂和力量守护聂悠悠,聂悠悠需一心一意信任高信,用她的全部作为条件,互成契约,如其中一方违背契约,将形神俱灭,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僵尸悠非常害怕,她大声吼道:“你们要干什么,聂悠悠你是要背叛我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把我们都交给高信,你是要成为她的傀儡吗,你竟然如此毫无尊严!” 僵尸悠被两人抓住,根本动弹不得,聂悠悠也压根没有理会她,而是和高信一起继续说道:“契约甲方高信,一旦完成契约乙方聂悠悠所有愿望,契约立刻失效,高信与聂悠悠的一切将毫无关系,高信将无需再对聂悠悠的生死负责,而高信将从此在聂悠悠的世界内被遗忘。而因契约所产生的一切后果,将由契约甲方高信一力承担!” 这就是傀儡协议的霸道,和普通傀儡立契不同,傀儡师和阳人做契约,在双方立契那一刻开始,已经是逆天而行,与天抗争,其直接和间接性的影响将是不可知的。 如果可以,高信并不想和聂悠悠立下契约,可是,这时候她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救下聂悠悠,只有这样做,才能不被绝王倾后利用,成为魔鬼。 钟毓秀看见了高信竟然和聂悠悠立傀儡契约,他就急了:“信姬,你要干什么,你是要把你自己陷于不义吗?” 高信说:“十三,我意已决,不必相劝!” 钟毓秀看到契约书上“章正”二字,他大概猜到了什么,他马上说:“信姬,你是不是因为他,你以为这个人就是他吗,你别胡思乱想了,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他才叫‘章正’!你醒醒!” 高信眼中惊涛骇浪,可是心中却坚如磐石,她坚定地说道:“十三,你错了,我不是为了他,我就是想救聂悠悠,仅此而已,这一切都不过是巧合,你不必担心,至于我为什么要和悠悠立下契约,你也别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钟毓秀吃了大大一惊,吃惊的还在在场的其他人。聂惊鸿笑了,这个姑娘不知道为何要做而做,率性而为,倔强得可怕。 钟毓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信姬,你这个疯子,你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高信勾勾嘴唇说:“十三,帮我掩护!” 绝王和倾后隐藏的力量一直都在企图想阻止她们,聂惊鸿却不谋而合地帮高信抵挡。 绝王和倾后愤怒骂道:“尔等鼠辈,竟敢破坏本座好事,简直痴心妄想!东南西北中,赐予本座力量,消灭坏事之人!” 高信哈哈一笑道:“迟了!”她话音刚落,高信和鬼魂悠合力将僵尸悠压趴在灵力锦书上,三人的心头血自动通过僵尸悠的身体被灵力吸纳进帛书中,瞬间锦书血红一片,带着冲天红光,再次将湿地公园的天空照亮。 第二十六章 魔君分身被灭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众人看到了中心地带单膝低头跪着一个小女孩,她缓缓抬头,一双明亮的双眸泛着淡淡玫红色的光,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见她一跃而起,手中灵力线一扯,两只傀儡飞出来变幻成一把弓箭,小女孩弯弓搭箭,一箭射向后山前那一张几乎就透明的灵力封印符。 绝王和倾后骂道:“区区傀儡师,竟然想灭了本座,不自量力!” 高信的灵力箭离封印符只有两寸了,却被绝王倾后的灵力保护盾抵挡着。 封印符既然不能加封,如果被封印者尚处在封印的状态下,哪怕只是困着对方一条发丝,只要马上毁掉封印符,也等同于消灭了被封印者。不过消灭和释放也就在一线之间,如果方法不得宜,消灭就轻易变成释放。 聂惊鸿知道时机来了,高信已经胡闹了半天,是时候该他们接手了。聂惊鸿一声令下,其他人各自归位,他本人飞身在小女孩高信的身后,将万年仙枝放在小女孩高信的弓上,在她耳边快速说道:“用它射。” 小女孩高信立马会意,她再次弯弓搭箭,聂惊鸿在她背后输送灵力助她一臂之力,两人合力,终于将万年仙枝射穿了封印符,封印符瞬间爆炸,电光火石之间,聂惊鸿拎着小女孩高信的后领拉出爆炸范围,钟毓秀也同时在小女孩前面弹出一个灵力保护盾。 “啊!聂惊鸿,我们与你势不两立!”绝王和倾后一声凄厉的喊叫后,他们的分身就被挫骨扬灰了。其他七人拿出法宝将那些仅剩下的尘埃吸收起来,以免他们会卷土重来。 聂惊鸿抱着小女孩高信,钟毓秀跑过去担心地问:“信姬,你怎么样了?”小女孩正是高信,她此刻已经和聂悠悠的灵魂和肉身合二为一,她现在就是聂悠悠,聂悠悠就是她。 高信倔强地从聂惊鸿怀里挣扎着下来,站在地上双脚虚浮,倒将下来,钟毓秀眼疾手快地将她一把扶着,她就就势软下来,钟毓秀也跟着矮身下来用身体作为她的依靠。 高信坐在地上喷了一口鲜血,钟毓秀急得不行:“信姬,你怎么样了!” 高信抬起右手放在自己胸前释放灵力打算为自己自我修复,钟毓秀也盘腿在她后背输送灵力,没想到高信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钟毓秀吓得不行:“信姬,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受了重伤,怎么一直在吐血?” 高信虚弱地摆摆手说:“我没事,我之前就摸过这个小姑娘的骨,知道她五脏六腑都已经衰竭,可没想到进入她身体后才发现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这小姑娘差不多和个死人没区别。” 钟毓秀急忙说道:“是不是呢,我刚就劝你,你就是不听,这孩子生死与你何关,你干嘛要为她卖命。你说你每次做事前可不可以先想想后果,现在后悔了?” 高信说:“十三,你是知道我的,我做任何事从不后悔,你别担心我,再给我点时间,我就能修复好她。” 钟毓秀都急死了:“这是要浪费你的修为的啊,我说你这是……”他这边在聒噪,那边高信已经在运气,钟毓秀只有赶紧住嘴,对着她的背运气。 突然高信感觉到一阵阵不同的灵力传输进她身体内,让她的修复进展更快,这灵力大量得来很蹊跷,绝对不是她和钟毓秀两个人可以做到的。 高信尝试睁开眼看去,却看到了聂惊鸿的倾世美颜在自己面前,她吃了一惊。 聂惊鸿说:“信姬请专心运气,我等助你一臂之力。”高信知道大家都在催动灵力帮她,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看来这份人情必须还了,不过眼下聂悠悠的身体真的要修复好,不然真的见不了明天的太阳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高信觉得舒缓了很多,她将气息收起来,众人都回气,陆陆续续站起来。钟毓秀扶着高信也站起来。 高信对着聂惊鸿等人抱拳鞠躬,被聂惊鸿阻止,高信抬头不解地看他。 聂惊鸿笑着说:“高家主,你不必向聂某人言谢,要谢反而是聂某人要谢你。”高信问:“为何?” 聂惊鸿指着这后山的一片狼藉说:“高家主可知道我们今晚所为何事,要在这里大张旗鼓搏杀?”高信摇头。 聂惊鸿继续说:“我们曾在两千年前封印了魔族的一对魔君夫妇,绝王郭天承和倾后泠俜,不过他们很狡猾,能力也不在聂某人之下,他们本体虽然被封印,无法挣脱,但是他们却可以分裂出分身,隐藏于适合他们温养分身的地方,然后在背后指挥手下为非作歹,而我们洞悉了他们的奸计后,无时无刻不在推算他们的方位,以此来封印他们的分身,这两千年来,我们一直在做这些事。” 顿一顿,聂惊鸿继续说:“两个魔君的修为和灵力也基本达到了极限不能无限分裂分身,但是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既然本体和分身都被我们封印,他们就找契机解封,契机需要合适的天时人和,合适的钥匙,就像刚才:‘红云绕月’是天时,这封印地的所有僵尸鬼魂是人和,钥匙就是聂悠悠魂体合一,加上湿地公园的地利,四者缺一不可,当四者合一,可以顷刻间摧毁我们之前辛苦做的封印,他们的分身就会被放出来,如果所有分身都逃了出来,他们合体之时也就是本体被全部解封之时。” 高信说:“所以,刚才你们是在加封,谨防封印在这里的分身逃出来?”聂惊鸿点点头。高信说:“而我和十三郎的无意加入,是对你们有所帮助?” 没等聂惊鸿解释,甄七七说:“何止呢,你不但帮我们阻止了绝王倾后的逃脱,甚至你还帮助我们灭了他们。” 高信惊讶:“什么,我竟然杀了他们,不会,什么时候的事?” 伏魔人祁练月说:“你太谦虚了,你刚才的最后一击,直接插中魔君的命脉。没想到你射箭技术那么精湛,祁练月自愧不如。” 高信看到祁练月的武器是一把伏魔弓,她尴尬不已,一看人家就是行家,她是刀枪剑戟武术都各会一点,贵多不精,刚才也是情急之下,没想到射中了。 她不好意思地说:“姐姐谬赞了。” 高信心道:“好的,今晚多事跟踪人家,结果在路边捡了个小鬼,然后无意卷入了人家的战斗,为了莫名其妙地救那个小鬼,还顺便帮人家杀了魔,额,这都是什么事啊。” 高信说:“额,那个,不用客气,我,也没帮什么忙,我,我有事先行告退了。”她转身想拉着钟毓秀就走,高信是那种做了好事却很不好意思的腼腆人。 聂惊鸿说道:“两位且慢,你们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我们怎么可以没有表示就让两位离开呢?” 钟毓秀说:“除魔卫道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你们不需要道谢了。” 聂惊鸿说:“可是聂某人却不能放着聂悠悠不管呢。” 高信回头不解地问:“为何?”聂惊鸿说:“悠悠,你可是我的曾玄孙侄女,我这个曾玄叔父怎么可以不管你呢?”高信听完聂惊鸿的话后吃惊不已,对呢,聂惊鸿,聂悠悠,这两人都姓聂。 高信说:“你是悠悠的亲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让她来这里送死?” 聂惊鸿说:“你误会了,一开始我们推断的解封钥匙是另有它物,而并不是悠悠,我们还把那所谓的解封钥匙破坏了。悠悠的出现是我意料之外,我并不知道她白天亡故后就马上送到殡仪馆来了,更猜不到尸体和鬼魂分离后再合体竟然是解封钥匙。” 高信想了一下,觉得也在理。在一旁的伯摇问:“你当真能让悠悠活着,我看你现在似乎像是占据了她的身体?” 高信说:“怎么,你不相信我?不错,现在是我主导这具身体,但是你并不知道,悠悠已经是个死人,而且是病死的,她现在的身体有多残缺你是想象不到的,也正因为如此,她的灵魂比我弱,所以现在还在沉睡根本无法主宰身体。” 钟毓秀帮腔:“信姬可是需要浪费修为去修补聂悠悠的身体的,等她修补好她的身体后,聂悠悠的灵魂就会苏醒,到时候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信姬也不会干涉。” 聂惊鸿上前对高信抱拳说:“信姬,我相信你,从我们第一次合作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两人都不同凡响。怎么说,现在我都算是你的亲人了,悠悠是我哥哥一支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悠悠一家平时我也是有所照顾的,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聂惊鸿帮助的,但说无妨。” 高信笑了笑道:“行,那悠悠回家,也需要你为她打点一下了,因为总不能我昨天才进殡仪馆,今天我就好端端地回家去。” 聂惊鸿说:“明天悠悠的家人会来参加遗体告别仪式,我到时候也会出席,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放心。” 第二十七章 拜师 高信点点头表示很满意,她话锋一变,问道:“好了,聂悠悠的事情已经算初步尘埃落定了,那么得说说我们之间的事。” 聂惊鸿惊讶道:“我们之间的事?” 高信点点头说:“嗯,我们之间的事,我、你、十三郎,可是有一个约定的,不知道聂恩公可否记得?” 聂惊鸿恍然大悟,他转身看着这已经恢复平静的夜空,问高信:“信姬,十三郎,你们就那么想拜在我聂惊鸿门下,做我的徒弟可是没什么好处的,只有干苦力活的份,不信,你问他们?” 高信笑道:“我们天生就是干苦力活的,而我们本身就是好处,如果师傅不嫌弃我们这两份拜师礼,但请笑纳。”钟毓秀也凑热闹说道:“我们不会打扰你的,有刚才这样的活动,我们随时候命。” 聂惊鸿哈哈大笑,突然大声说道:“跪下!” 高信和钟毓秀相视一笑,不约而同跪下,异口同声地说:“苍天在上,我高信,我钟毓秀,从今开始拜在聂惊鸿门下,谨遵师命,除魔卫道,还世间太平,如有违背,逐出师门,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两人一说完,其他七人已经笑了,欧阳珊珊和周四平上前将他们扶起来,两人还低声对他们说:“刚才那些礼节,你们不用做的,直接叫他一声‘师尊’就好,我们都没做过。” 高信和钟毓秀瞬间尴尬当场,司空烈马上打圆场说:“哈哈,礼多人不怪,哈哈,是,师尊。” 欧阳珊珊和周四平对他们说:“我们虽然同一个师傅,但是我们都不分辈分,你直接叫我们名字就好。” 聂惊鸿背对着他们早已经憋笑憋到内伤。 聂惊鸿稳定好了情绪后,转身对他们说:“很好,信姬,十三郎,以后我们就是师徒了,你们叫得我一声师尊,天涯海角,不论生死,守望相助,我聂惊鸿也断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虽然同门没辈分,也不妨认识一下。” 周四平抱拳说:“在下鬼师周四平,江湖上称我为周九爷,周氏集团的董事长。” 司空烈说:“在下阴阳师司空烈,叫我四郎就好,我的职业是一个吟游诗人,哈哈。” 司空烈旁边的伯摇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吟游诗人,不就是无业游民吗。” 司空烈不服气道:“哎哎哎,摇姬,话不可以乱说,我可是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两位新人,这个火爆妹子叫伯摇,别管她,她就那性格。” 伯摇冷哼一声道:“我会自我介绍用不着你。两位好,我叫伯摇,伯家神拳后人,大家都叫我摇姬。” 祁练月说:“我叫祁练月,伏魔人,我大半的时间都在辟谷修炼,我在家排行第二,大家都叫我二姑娘。” 宋阳说:“我叫宋阳,捉妖师,降魔人,我在现世是做的哥的,以后你们要叫车的,光顾我打8折。我排行第五,叫我宋五爷就好,额,叫小宋也可以。” 甄七七说:“我叫甄七七,阴阳医仙,我是一名医生,在当代开诊所,不管是人还是鬼怪,甚至是神仙,没有我治不好的,你们叫我七娘就好。” 欧阳珊珊说:“信姬,我就不用介绍了。”高信握着她的手笑了。 高信抱拳说:“我叫高信,江湖上都叫我信姬,我是一名阴阳傀儡师,额,原本我就是个散修人士,在当代没有固定职业,本在三娘的奶茶店做个店员,额,现在我变小了,得等我长大了才行了。”众人听到后都笑了。 钟毓秀说:“我叫钟毓秀,江湖称号钟十三郎,阴阳画骨师,是个未来的当红明星。” 高信听闻钟毓秀“大言不惭”的话后,她呵呵笑道:“十三,你说你是未来的当红明星,少吹牛了,就你的姿色,给你演个配角都不错了,估计还活不过两集。” 钟毓秀反驳道:“还说我们是闺蜜,有你这样损我的吗,高信,你等着瞧,到时候你求我拿签名我都不给你!” 高信说:“就是把你当成好基友了,我才在这里给你一劝,别把青春浪费在白日梦上,好好好,别瞪我,我等着你成功这一天。”然后两人都“哼”一声扭开头了,惹得众人又是一笑。 众人在这里唠嗑,聂惊鸿给了宋阳一个眼神,宋阳会意,盯着一块大石头喝问:“谁!谁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出来!”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沐尘南战战兢兢地挪出来。“你是谁啊,为什么一直蹲在那里偷听!”宋阳继续喝问。 高信惊讶道:“沐尘南,你还没死,死不成你不是应该跑吗,这里尸横遍野,真爱呆在这吗?” 沐尘南哇地一声跪在地上哭了:“你是高信吗,我、我吓死了,我根本不敢离开这块石头啊,哇,高信,你怎么变小了,刚才我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在拍戏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高信对聂惊鸿说:“师尊,这个人我认识,是这里的职员,停尸房的管理员,他倒霉,今晚值班遇到这大阵势了。” 聂惊鸿笑了笑说:“原来如此,是个无辜之人,有这样的经历,以后说不定是一场梦魇,七娘,有办法除去他的记忆吗?” 甄七七走出来说:“师尊,交给我。”说完就走向沐尘南,只见她突然往他头上插了几根银针,再拔出来后,沐尘南就晕过去了。甄七七说:“放心,他睡一觉以后,明天就会自动消除今晚的记忆了。” 聂惊鸿舒展了一下筋骨,慵懒地说:“活都干完了,辛苦大家了,都散了!” 高信说:“好,我和十三送沐尘南回去,师尊,今晚我在停尸间等你明天到来,各位,晚安。”说完,钟毓秀就背起沐尘南,和高信走进了夜色中。 祁练月疑惑:“信姬她一个女孩子在停尸间睡,她不怕吗?” 司空烈说:“我觉得这姑娘挺可爱的。” 伯摇说:“你是看上人家了?” 司空烈说:“打住,你师兄我只爱美食,不过,人家信姬的确比你漂亮,比你可爱多了!” 伯摇哼一声说:“别乱叫,你才不是我师兄,漂亮也不能当饭吃。” 宋阳说:“摇姬,你这是嫉妒。” 伯摇说:“去,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脑残,只爱皮囊!” 甄七七说:“我同意摇姬的话,男人就是外貌协会,不过话说回来,信姬还的确挺漂亮的。” 欧阳珊珊说:“信姬的性格也是挺可爱的,倒是那十三郎有点浮夸,四郎,我觉得你们会成为好基友。” 司空烈说:“咋就扯到我头上呢,三娘你意思是我也是个浮夸之人。” 周四平说:“我倒不觉得十三郎浮夸,他应该是少年持重,深藏不露。” 聂惊鸿走在前面摇摇头笑着。 一众人说说笑笑地也逐渐消失在夜色中,他们离开后,就有鬼奴来善后清理战场。 钟毓秀将沐尘南放回停尸间门口的休息室的桌子上趴着,高信见休息室有张架床,她就打算到上面小憩一会,临睡觉前为了以防万一沐尘南突然半夜醒过来,发现了她吓个半死,她就给他弄了个昏睡结界。 钟毓秀不便留在这里,只有离开了。忙了一晚上,加上聂悠悠的身体经过那么大的活动,高信早已经疲惫不堪支撑不住,她爬上上铺,倒头就睡过去了。 半夜,高信正睡得香甜,一个身影上了上铺,坐在床尾静静地端详着她许久,他缓缓伸出手来,想轻抚她的小脸,却不曾想高信皱了皱眉头,也许是睡得不舒服,翻了个身,盖在她身上的钟毓秀的衣服被蹭到了一边,那个人干脆把钟毓秀的衣服扔到地下,想了想,从下铺扯了一张沐尘南的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那人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笑了,心想:“你现在还那么小,等你长大了,做我女朋友可好,我会等你的,十年后我们再见,到时候可是你实现我愿望的时候了哦,小美女。” 那人从床边退开,逐渐消失不见。 天刚朦朦亮,高信就醒过来了,她发现了身上的被子,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底下沐尘南哼哼唧唧的,似乎要醒过来的样子,她也不多想,直接下来将沐尘南的被子放到他床上,捡起地上钟毓秀的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休息室,打算去停尸间准备。 上午九点多,聂家人就过来了,他们隆重地给聂悠悠搞了一个丧礼,然后聂悠悠的父母亲自送聂悠悠的遗体到焚化间,聂惊鸿全程陪着。 聂家夫妇白头人送黑头人,肯定有诸多不舍,两夫妻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的尸体静静躺在铁床上,正缓缓地被推进焚化炉。就在聂悠悠的尸体离火炉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高信突然大叫一声:“妈妈!” 聂母吓了一跳,她怔怔地看着尸体继续推进,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高信又再叫了一声“妈妈”,这回不光是聂母听到,在场亲戚都听到了。 聂母急忙说:“等等,我女儿还活着,我女儿还活着!”可是聂悠悠的脚已经到了火炉边了,眼看着已经是来不及救了。 这时候聂惊鸿一个箭步冲过去跳进轨道内拉着放聂悠悠尸体的铁床防止它继续被推进去,聂父马上反应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抓住聂惊鸿的脚,其他男性亲戚见到这种情形都冲去救人。 在一众亲戚的抢救中,聂悠悠被拉出来了,聂母冲上去看着她,聂悠悠嘴唇嚅动说着:“妈妈……妈妈……救我……”聂惊鸿将手放在她鼻子下,说道:“大哥大嫂,孩子还有气,她真的还活着。” 聂母差点激动得晕过去,聂父比较镇定,他马上说:“打电话给急救中心!”聂惊鸿已经马上拿出手机打了起来。 十分钟后,救护车来了,把聂悠悠抬上车到医院急救。经过一轮抢救后,聂悠悠活了过来,医生都惊讶不已,行医二十多年,头一会见过昨天宣布死亡的人,今天竟然还能救过来,不过医学现象无奇不有,难以解释也是常事。 在高信的暗中修复下,聂悠悠的身体已经大好,出院后回到家,逐渐已经和一个普通孩子无异,从此以后,高信的灵魂就躲在聂悠悠身体内,作了聂悠悠的“守护天使”,指导着她一一去实现她的愿望,这样一晃就过了十年。 第二十八章 小情敌农水零 十年后。聂悠悠17岁,聂家费尽心思去搞了一个a市户口,并举家从g市迁居到a市,就为了让聂悠悠能有考上并就读在a市重点高中的机会。 聂悠悠不负众望,经过很多个浴血奋战的日子,最后中考分数线稳稳地达到了a市高中的录取线。 聂家以女儿为荣,以为女儿胸怀大志,却不知道聂悠悠那么努力备考和争取家人支持,皆因邻居家的大哥哥章正到了a市建筑工程学院读大学,她是为了追随他的。 七夕节当天。 聂悠悠拿起床头的一只人形娃娃,对它说:“信姬大人,你在吗?”如是呼唤了几声后,娃娃的玻璃眼珠泛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玫红色光。 “悠悠,何事呼唤本座?”娃娃发声了,不过它的声音也只有聂悠悠一人能听到,这个娃娃相当于是聂悠悠和高信的传声筒。 聂悠悠笑着说:“信姬大人,自从我们家来到a市后你都没有去a市玩过,a市是全国首都,比我们以前住的小城市好玩多了,你今晚要不要去逛一下a市夜景呢?” 高信说:“也好,你一天到晚为了学业家里学校两点一线,是该出去玩玩劳逸结合才对。” 聂悠悠摇头:“不,很快就期中考试了,我还不能放松,等期中考试完后再说,今晚我还要去复习。” 高信说:“既然你要学习,那你向我提出今晚去玩是为何?” 聂悠悠说:“额,我的意思是,信姬大人一直守护我,从没为自己考虑过,我听同桌适梅说,今晚市政府广场有大型活动,我是想,信姬大人那么辛苦,能去轻松地玩一下就好了。” 高信说:“丫头,守护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没有什么辛不辛苦的。” 聂悠悠赶紧说:“不不不,我不能总是因为自己的事而让信姬大人受累,我今晚就在家学习,很安全的,你也不必担心我了,你今晚去玩就当放放假了。” 高信说:“丫头,你是在撵我?” 聂悠悠不断摇头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今晚是七夕啊,信姬大人一直单身……” 高信打断道:“丫头,你想说什么呢,你信姬大人我的岁数都可以做你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了,还跟我说七夕,说,是不是要去你的小章哥那里补习,想单独跟他一起?” 聂悠悠不断摇头,高信说:“丫头,本座在你心里,你能骗得了本座?” 聂悠悠被拆穿,脸马上酱紫。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聂母探进身说道:“悠悠,你都多大个闺女了,还天天对娃娃说话,让别人瞧见,会说你是傻瓜。” 聂悠悠嘟囔着嘴说:“妈妈,你怎么进我房间不敲门呢,人家可是有隐私的!” 聂母说:“你是我十月怀胎的宝贝女儿,你的事我什么不知道,还跟妈妈说隐私。” 聂悠悠哼一声回头不再跟聂母说话,聂母不好气地说:“你爸回来了,赶紧出来洗手吃饭!”说完就出去了。 十七岁的年龄正是叛逆期,聂悠悠在高信和聂母两边都讨不了便宜,心里就开始不舒服了。 高信能感受到聂悠悠的不满,她心想:“对呢,都多大个闺女了,还这么束缚着她,是不是我和聂妈妈都过分了呢,想当年我十七岁的时候都当了家主撑起一个家族的兴衰了。悠悠一向乖巧懂事,除了崇拜隔壁家比她大六岁的大哥哥章正之外,就没有别的不良嗜好了。” 高信知道,章正这个小伙子虽然家里穷了点,没有聂家有钱,但是也从小是个励志青年,生性善良憨厚,读大学也是靠自己半供读的,这不,他就做兼职补习教师,给初高中的学生补习数理化,赚点生活费。当然了,这个补习老师一开班,聂悠悠绝对是第一个去报名的。 高信思虑再三后,从聂悠悠的身体内出来了。聂悠悠没想到她会出来,瞪大眼睛看她。 高信说:“今晚妈妈又做东坡肉了,本座吃腻了,今晚本座不在家吃饭了。”高信是半魂体,能幻化实体或虚体,可以自由出入阴间和阳间。 聂悠悠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她眼睛发亮地跳起来说:“信姬大人,你同意今晚放假了是吗?” 高信冷冷道:“不乐意?那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出去吃东坡肉。” 聂悠悠马上摆手说:“不不不,你不爱吃我可不能勉强你,这是大不敬,那么肥腻的食物,还是交给小悠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聂悠悠,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质疑你妈我的厨艺,什么叫做那么肥腻的食物,吃了你会下地狱!”聂母的河东狮吼从大厅外传进来,吓了聂悠悠一跳。 高信勾勾嘴唇笑道:“祝你和东坡肉今晚过得愉快!”说完已经化为魂体飘出了窗外。 聂悠悠追到窗边嘟囔着说:“哎哎哎,信姬大人,你取笑人家,人家也不爱吃东坡肉了,你怎么就不陪我吃完晚饭再走呢?” 七夕节,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节日,也是普天下有情人的节日,不过她高信形单影只,要不是想成全聂悠悠,她才不想去上街凑这个热闹,看洒得满大街都是的狗粮呢。 高信经过一个摆卖莲花灯的摊位,她就打算买个到河边放一放打发时间。 “二十元一个,好看又精致的莲花灯了!”老板吆喝着,就见到一个棕色小波浪卷发的女孩走过来跟老板说:“老板,二十元一个那么贵,能不能便宜点。” 老板说:“哎呀美女,我这是厂家直销,二十元一个很便宜了。”女孩说:“老板,这么多家店我都不问,唯独问你家,我那么诚心诚意来买,你就便宜一点了。” 老板说:“美女,你说多少钱呢?”女孩说说:“十元。”老板说:“这我可卖不出去,我本钱都不得呢。” 女孩说:“老板,你就卖给我,你卖给我以后准保你生意兴隆!”老板说:“那你要买多少个呢?” 女孩说:“一个。”老板说:“一个不行,你多买几个就算是我薄利多销了。” 女孩似乎有点为难,高信想了想,要不要帮一下这个小姑娘呢,她倒是可以多买几个,为聂悠悠一家人祈福。 于是高信说:“老板,我跟这个姑娘一起买,我买三个,她买一个,合起来四个,你看十元一个卖得出吗?” 老板想了想,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看高信又看看老板,非常期待,最后老板松口了,他一拍大腿说道:“好的,就冲着美女说的,做了你生意后我就生意兴隆这句话,我卖给你们!” 女孩听了老板的话后笑逐颜开,她侧脸对高信投去感激的眼神,高信对她笑了笑。 “姐姐,我叫农水零,刚才真谢谢你了,我只有十元钱了,幸好能买到了,你也是去放水灯的吗?”女孩追上几步问高信,高信回答:“是的。”女孩问:“那我们同路呢,一起去,姐姐怎么称呼”。 高信回答:“我姓高。”农水零说:“那我叫你高姐姐。” 女孩很活泼,吱吱喳喳说了一路,高信都插不上嘴,两人一会儿就到了河边。 河边有很多人放水灯,高信将三盏水灯点燃放到河里面,闭上眼为聂悠悠和聂父聂母祈祷。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聂家就是她最亲的亲人,她守护聂悠悠十年,也和他们结下了十年的感情,虽然聂父聂母并不知道她的存在,但从此她就有了一个安身的归宿,无需再一人四处漂泊。 她看着三盏顺水飘远的水灯,只觉岁月静好,她想:“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就做聂悠悠,忘却所有前尘往事。” “高姐姐,你为什么买那么多盏灯呢?”农水零打断了高信的思绪。 高信说:“因为姐姐有三个在意的人,他们分别是我的父母和妹妹,小姑娘,你可知道,水灯,不一定是用来求姻缘的,也可以用来许愿祈福,或为亡故的亲人寄托哀思。而这三盏灯,是为我家人许愿祈福的。” 农水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能这姑娘藏不住事,她对着一个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竟然敞开了心扉。 她对高信说:“高姐姐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放水灯吗,我是求姻缘的。” 反正高信闲着也是闲着,她饶有兴致地听农水零娓娓道来。 “我有个喜欢的人,他比我大六岁,他是我爸爸的学生,他叫章正,有一次我不小心掉到水里了,是小章哥救的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他了,我已经十七岁了,还有三年我就到结婚年龄了,可以跟小章哥结婚了。” 高信汗颜,这小姑娘思维挺开放的,等等她说她喜欢的人叫章正,这个章正不会是那个章正? 高信问:“小姑娘,你男朋友他叫章正,名字很特别吗,他是不是文章的章,正义的正啊?” 农水零说:“是的,高姐姐你真聪明,一猜就猜到了,他就是我心中正义的文章。” 高信心中“咯噔”一下,心道:“不好,悠悠你遇到情敌了。”高信为了帮悠悠打探消息,她继续问农水零:“小姑娘,你是哪个学校的啊?” 农水零说:“我是a高的高一学生了,姐姐呢,看姐姐的样子应该也是大学生?”高信心中再次“咯噔”,竟然是校友。 高信点头撒了个谎话说:“是的,我是a建学院的大四学生。” 农水零眼睛瞪得大大的,笑着说:“哎呀,高姐姐也是那家大学的学生啊,我爸爸是那家学校的教授,我的小章哥就是这所大学的大四学生,他读的土木工程专业,我以后也要考上这所学校,我也要读这个专业,姐姐认识我的小章哥吗?” 高信感觉自己很邪恶,一直在套这个女孩的话,然而这个女孩却单纯得可怕,她都不好意思再跟她聊下去了,她说:“我不是这个专业的,也不认识他了。” 农水零觉得非常可惜:“嗯,有空我带小章哥给高姐姐认识,他可是又帅又聪明的才子,你认识他以后一定觉得没交错朋友。” 高信再次觉得这个女孩真的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可能在她心目中一早认定了小章哥就是她男朋友,她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人,她男友多好多优秀。不过可惜呢,高信不但认识这位小章哥,而且他还是聂悠悠要追求的人,也就是说呢,农水零,咱们算是情敌呢。 第二十九章 尸瞳鬼灯 高信和农水零一起蹲坐在河边瞎聊了一阵后,她看看手机,已经九点了,聂悠悠都应该去补习回来了,她也必须回家进到她的魂识中去。 她站起来抬头刚好看到对面的男人,不知道为何,高信看到这个男人后眼睛一时间移不开了。 在花灯遍布的夜色中,没有掩盖住男人英俊的容颜,宽阔的额头,英挺的鼻梁,刻薄的嘴唇似笑非笑,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泛着深邃的秋波,也许是河水中花灯摇曳映衬的缘故,他的瞳孔有点泛绿,像一对掉落水中的绿宝石。 这一眼,高信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一眼,她仿佛感到了已是万年。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感觉,高信都对自己有这样的感觉而百思不得其解。 美男颀长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很出众,他身穿一件白色无袖立领长衫,露出一对粗壮有力的手臂,立穿的白色外套,黑色牛仔裤,白色休闲鞋,此刻正一手捧着一盏莲花灯,另外一手拿着打火机准备点火。 在他周围的女孩都偷看着他,悄无声色地想挤到他旁边的位置站着。美男对周围大大小小的美女不为所动,他用虔诚的眼光看着手中被点燃了的水灯,缓缓蹲下身子将水灯轻轻放在河面上。 高信想,是什么样的祈祷,或者是什么样的姻缘才会引起他竟然有如此的眼神? 农水零轻轻撞了一下高信的手臂说:“高姐姐,你看,对面那个帅哥真的很帅啊!” 高信汗颜,她说:“哦,那是你的小章哥帅,还是他帅呢?” 农水零说:“这位帅哥很帅啊,但是我小章哥在我心目中是最帅的!”高信摇摇头笑了。 突然,高信闻到了一阵血腥味,这股血腥味还夹杂着一丝丝妖气,高信大吃一惊,这周围有妖孽! 高信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河面上,烛光粼粼的河面上,常人是看不出所以然的,但是高信却感觉到这些水灯里有这股奇怪的妖气。 林林总总的水灯飘着,有什么在某一盏灯上升腾起若有如无的气,高信沿河边追了过去,想靠近些看清楚,无奈位置总不对。她急中生智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伸过去将那盏可疑的水灯勾过来。 高信的动作让周围的人惊讶,他们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都在对她指手画脚议论纷纷,很多人还担心地看着她,生怕她把他们的水灯打翻了,那就是大不吉利了。 一个女人看不下去走过来说:“这位小姐,你要把放出去的水灯勾回来吗,送出去的怎么可以收回来呢,河神是会怪罪的。” 高信挤出笑容说:“额,我不会碰到你们的,我就是觉得我的水灯太丑了,送给河神怕亵渎了神灵,我不打算勾上来换一盏吗?”说话间高信已经成功将那盏可疑的“妖灯”勾上来了。 高信急着去求证,一勾上岸就马上查看了,她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她的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 “小姐,这是我的水灯。”美男富含磁性的声音说道。 高信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却对上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高信马上回过神来,尴尬地说道:“额,不好意思,这原来是你的水灯啊,我的水灯跟你的很像,我一时间认错了,请你原谅。”可是手依然拿着水灯没有马上还给对方,因为她真的感受到了这盏水灯有妖气渗出。 美男笑了,笑得魅惑众生,他说:“没关系,我重新放回去就好。倒是小姐你,再不找你的水灯,估计就被冲到下游了。” 美男说完就伸手要将水灯取回,在美男的手碰到水灯后,高信竟然发现里面的妖气荡然无存了。直到美男将水灯完全拿走,高信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感觉错了。 为了打破尴尬,高信只有再跟美男道一次歉后,就往下游走去,才一转身就看到了再次令她尴尬的事情——人群之间,聂悠悠正和她的小章哥在愉快地放水灯。 高信不好气地看着她们心想:“好丫头,竟然连老娘都敢骗,虽然知道你今晚肯定是和章正那小子在一起的,怎么说都是情人节吗,但是没想到不是补习,是去玩,不怕我碰见是因为契约的关系,我都必须要成全她。小丫头你过了哈,再怎么泡仔也得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啊。” 高信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对面,此刻农水零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她想她应该回去了,遂松了口气,不然以两个姑娘对小章的执着程度,恐会打起来,她们家悠悠自幼身体那么弱,肯定是要吃亏的。 高信想了想,既然这里刚才有妖气,那么还是跟在聂悠悠周围,找机会进入她魂识里面,这样还可以保护她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她悄无声色地移步到两人身后。 刚才被高信误拿了水灯的美男此刻看着高信的背影,心中疑惑:“明明我跟这个女孩素未谋面,为何我会觉得她很亲切,恨不得想马上将她带走的感觉呢?” 高信的身影没入了人海,美男也不再纠结,他看着手中已经熄灭了灯火的水灯,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又一盏灯被毁了,凑不够七七四十九盏,那人会不会暴跳如雷呢?” 高信才想靠近聂悠悠,夜风中吹来,那股夹带着妖气的血腥味又出现了,这次她捕捉到了,是在河水的下游远处。 她快速地往下游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感受,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她站定脚跟,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已经人烟稀少,只有大型机帆船一艘一艘地并排停泊在靠岸边缘,那里面都是定居在船上的船家。 高信走近河边,只见稀稀拉拉有几盏水灯流到了这里,高信看着没人,用灵力催动脉海放出了傀儡渺,渺如其名,身体小到只有一粒米那么大,但是力气和本事却不小。 “渺,去,去看看那几盏水灯有什么古怪。”高信发布命令,渺就冲进了水面上,嗖嗖嗖在水上滑行,在几盏水灯上跳来跳去,一会用灵力丝线将那几盏水灯窜在一起拉近河边交给高信查看。 渺说:“阿信,太可怕了,你看里面都是什么!” 高信蹲下来查看,却发现这几盏看似普通的水灯里面的燃体,都不是普通的蜡烛,而是单独一只死眼,这只眼睛还保存着眼白和眼球,那发光的地方就是那眼球,一阵阵妖气从里面升腾起来,在夜色中就彷如一团小小的火焰。 高信取出黄符贴在这些水灯上面,她对渺说道:”这些是尸瞳鬼灯,不过很奇怪,除了有带着血腥味的鬼气之外,为什么会有妖气?” 渺说:“阿信,你从上游就已经闻到了妖气,我觉得一定是上游有妖怪混在人群中放下来的,可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呢?” 高信沉默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将那些尸瞳鬼灯全部消灭掉,往上游方向跑去。渺跟着跑问:“阿信怎么了?” 高信说:“悠悠有危险,如果我没猜错,那些水灯有古怪,点燃它放它的人估计现在已经双目失明,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没了眼睛就相当于没了心,那人就会成为行尸走肉。悠悠,你一定不要有事。” 跑到上游,她看到很多人徘徊在河边和公园周围,他们面无表情,有站着的,也有机械地走着的,也有坐着的,而那些异样的人,双眼空洞,没有聚焦。 而河边还有三三两两拿着水灯过来兴致勃勃地准备点燃的人。高信躲在一棵树后,催动脉海放出十几个傀儡,让他们一部分装成人过去阻止那些未点灯的人,而另一部分就潜到水里面想将已经点燃的灯摧毁。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干嘛推我,我好好的灯被你摔坏了,你赔!”傀儡们不动声色地故意撞掉游客们手上的灯,游客们都抱怨他们,在这些混乱当中,高信闭上眼睛在魂识中启动契约效应,感知聂悠悠的身影。 她正在集中注意力,已经感应到了聂悠悠的气息,大约在离公园五百米以外的广场那边,不过广场很大,具体地方还得再加把劲感知,正当她就快完全感知清楚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带着劲风的血腥味向着自己袭来。 高信一惊,睁眼往后一缩,一双正准备掐她脖子的手扑了个空。高信定睛一看,那个人不就是刚才劝她不要勾水灯的女人吗,她的右眼只剩下一个洞,还在流着血水,而左眼尚在,只不过却空洞无光。 独眼女人攻击她不果,继续攻击她,不过她的招数很单一,都是直接掐脖子,不断地冲上前掐她脖子。高信一个闪身一掌劈到那个女人后脖子上,那个女人竟然晕过去了。 高信心道:“会晕倒,证明还有人的神经五感。” 高信跑出树周围,发现刚才那些毫无表情的人开始袭击周围的普通人了。有人看到一个个“独眼龙”冲到人群掐人,个个都四散而逃。 高信催动灵力对傀儡们下命令:“全部听我命令,协助正常人逃走,阻止那些独眼龙攻击人群。” 傀儡们得了命令后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助那些普通人逃跑,还一边尽量制服那些“独眼龙”。 高信在设置了一个结界,傀儡们把那些被制服的“独眼龙”全部放到结界里面关着。 她现在发现,那些“独眼龙”失去一眼是有规律的,男人失去的是左眼,女人失去的是右眼,男左女右,这个情况很奇怪。 那些刚被打晕的“独眼龙”很快醒过来了,他们纷纷站起来走出去,却不料撞到结界上被弹了回来,但是他们仿佛不怕痛般,不断往结界上撞。 高信自知自己并非制造结界的能手,她的结界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她得想办法别让这些人祸害了这里。 脑海中一阵钝痛,高信心道不好,悠悠有危险。有傀儡汇报:“阿信,有几只独眼往广场那边的方向逃走了。” 高信无法远距离操纵傀儡,五百米以外的广场实在是鞭长莫及。她只有把那些在公园里的“独眼龙”都用灵力绳索捆了,在结界上贴上黄符控制住,然后收掉所有傀儡往广场方向跑去。 第三十章 熟悉的道士 在广场外围,高信就听到了一个男生的声音骂道:“你这个大叔到底是要干嘛,快走开!”但很快那个男生就似乎是摔倒在地上了那样,只能听到“咚”一声的闷响,然后是某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小章哥,救我!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小章哥,救我!”这是聂悠悠的呼叫声。 高信听到后往着发声源奋力一跃上广场平台,就看到了聂悠悠被一只“独眼龙”抱起来带走,聂悠悠奋力挣扎着。而小章却躺在地上表情痛苦,不过他还努力地爬起来,一把拉住“独眼龙”的脚,“独眼龙”很机械地继续想往前走,却怎么都走不到,不慎被绊倒,连同聂悠悠一起摔倒在地上。 高信打算先飞出去一张黄符将“独眼龙”定住,没想到突然凌空飞出一个人,将聂悠悠拉起来并闪身护着她,而他手一挥动就兜头拍了“独眼龙”一掌,独眼龙闷哼一声倒地。 当时高信是在一棵树旁边的,她看到这个情景后就躲到树后面去悄悄观察,心里在怀疑,这个人到底是谁,是敌还是友。 只见刚出现的那个人身穿黄色长马褂,戴着一顶道士帽,他抱着聂悠悠轻轻将她放到地上站好,轻声问道:“你没事?”惊魂未定的聂悠悠怔怔地看着他摇摇头道:“没事,没事,请问你是……” 那个道士模样的人微笑着对聂悠悠说:“你不记得我了吗?” 聂悠悠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一脸懵逼的还有高信,她们都同时吃了一惊,心想:“这人谁啊?” 这十年来,高信以魂体的形式一直寄居在聂悠悠的魂识里面,像今晚两人这样分开过那么长时间的次数不超过五个手指,所以说聂悠悠认识什么人,高信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然而两人都不认识这个男人呢。 聂悠悠打量了他一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额,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记得了,你是个天师,额,谢谢道长你救了我,刚才那个是什么啊,是僵尸吗,他、他只有一只眼睛,好恐怖啊……” 道士见她没有认出他有点失落,但是他还是笑了笑说:“刚才那不是僵尸,只是个被人害了的可怜人,你不用怕,他已经被我制服了,等下送他去医院让医生看看就好了。” 聂悠悠点点头似懂非懂,这时小章已经爬起来,他走向聂悠悠,只见一只女“独眼龙”往他身后跑过来。聂悠悠眼尖看见了,她大叫一声:“小章哥,小心你后面!” 小章快速回头看到了又一个可怕的人冲上来,他一把推开那个女“独眼龙”,用了很大的力道,女“独眼龙”摔倒在地,道士趁机往她头顶拍了一掌。 “小章哥你没事!”聂悠悠跑上两步拉着小章说。 “我没事,悠悠你有没有受伤?”小章扶着聂悠悠的肩膀说。 聂悠悠摇头,小章说:“刚才我真没用,害你差点有事,对不起悠悠。” 聂悠悠不断摇头说:“小章哥才不是没有用,要不是你一直缠着那个大叔,我早就被带走了,幸好有小章哥在,悠悠才会没事。” 然后两人眼神害羞地交流一番。这边道士在打怪,那边就“郎情妾意”,道士回头看着两人,眼里露出复杂的神色。 高信看着这一切心想:“好呀,聂悠悠,你都爱慕这小子爱慕到这么深的程度了,看情况那小子也是喜欢悠悠的,看他刚才的表现,一个普通男人敢对抗一只怪物不贪生怕死,不放弃喜欢的女生,这个品行还算可以,如果这是契约者的愿望,这愿望也不亏。” 这时候聂悠悠咳嗽了几声,高信心道:“离开太久,她身体撑不住了,虽然用了五年时间来修复她身体,近几年已经大好,但是她这病不易受到刺激,不然会影响心血功能,刚才应该是吓得不轻。” 高信启动契约召唤,聂悠悠收到了信息,她知道高信来了,她心一下子安定了,只要高信回到她身体里面,那种五脏六腑病发的痛苦就会消失,而她周围也不会再有危险,她马上回应召唤,高信就以一个魂体的形式穿回她身体内,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高信回到聂悠悠身体后,在魂识内跟她说:“悠悠,今晚出现事故了,你现在必须要马上和小章回家,而且如果有危险,我会随时替换你解决危险,你做好心里准备。” 聂悠悠回应:“我知道了,信姬大人。” 聂悠悠对小章说:“小章哥,我们回家,这里真的很恐怖啊。”小章点头说:“好的,我们走,我的摩托车就在下面。”两人手拉手地跑下了广场。 道士解决了几个“独眼龙”后,回头却看见这对“小情侣”手牵手地跑掉了,他心里的失落又加重了几分。 这时跑来几个普通人,她们拉着道士说:“你是个道士吗,刚才看你打败那些怪物很厉害的样子,你能到那边的公园去吗,那边有很多这种怪物,我的家人还被困在那边出不来。求你了道长。” 道士说:“好的,我马上过去。”说完就往公园那边跑去。 高信知道后松了一口气,现在有人收拾烂摊子了,她就可以护送聂悠悠回家,又不用暴露身份。 小章载着聂悠悠飞速往聂悠悠家方向开去,因为公园动静闹得很大,所以有人报警,警车已经出动,打算去镇压暴徒。现在才晚上十点多,对夜生活比较丰富的首都a市来说,这个点数依然是热闹非凡的。 聂悠悠搂着小章的腰,把侧脸贴在他后背,也许这样会显得安心点。 眼前的景物从她眼前飞速而过,在反向道上一辆黑色的男装摩托车和他们擦肩而过,那个驾驶员侧头看去,刚好和聂悠悠目光交错,一闪而过,高信透过聂悠悠的眼睛捕捉到了两道宝绿色的光,高信竟然呼吸一滞,再回头看后面,已经看不到那辆摩托车的身影。 第三十一章 书中仙 “叮铃铃——”校园内响起了一声下课铃声。 聂悠悠伸了一个懒腰,打算去卫生间,她推了推同桌适梅说:“小梅,上洗手间吗,一起呗。” 适梅单手趴在桌子上,不作声,聂悠悠觉得奇怪,刚不还好好的吗,难道小梅不舒服。她站起来凑过去偷看她,却发现她并非不舒服睡着了,而是在看一本漫画书。 聂悠悠问:“小梅,你在看什么?”适梅吓了一大跳,马上直起身差点撞到聂悠悠的脸。 适梅嗔怪道:“悠悠,你干嘛呢,吓我一跳。” 聂悠悠说:“我才问你干嘛呢,我有叫你,你不应我,害人家还以为你不舒服,原来,是在偷看什么,还不跟我分享。” 适梅摆手说:“没有呢,这书可好看了,刚班主任的课我都不敢偷看,好不容易熬过45分钟,你以为我容易啊,我这不抓紧时间看吗,看完了以后,我第一个借给你。” 聂悠悠好奇地伸手去抢说:“什么漫画书那么好看,我倒要瞧瞧。” 适梅把书放在身后皱着眉说:“好了,悠悠,别闹了,我看完会给你看的。” 聂悠悠撇撇嘴说:“神神秘秘的,好了我不看了,等你借我还不行吗,那么,你现在陪我上厕所可好?” 适梅摇摇头:“我不急,不去。” 聂悠悠不好气地离开桌子。农水零跑上来说:“悠悠,我和你一起去,我刚好也想去。”聂悠悠点点头,农水零就上前拉着聂悠悠的手一起上洗手间了。 一连两天了,每次下课适梅都抓紧时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那本漫画书,无论聂悠悠怎么推她她都不会离开座位半步。 聂悠悠很担心她,想跟适梅谈谈,但是适梅都不愿意接受,每天那本漫画书不离手,作为她的好朋友,聂悠悠连书本的封面都不给看,适梅直接给漫画书包了封皮。 一天晚上她对着床边的娃娃和高信聊了起来:“信姬大人,你说小梅是不是撞邪了?” 高信说:“是的,但是你别想叫我救她。” 聂悠悠问:“为什么?” 高信说:“每个人都有她的命运,这本书就是她选择的路,你强加阻止,搞不好会影响了她的命运轨迹,有什么事,她是会记恨你的。” 聂悠悠问:“命运?你说这本书是小梅的命运,她一天到晚沉迷在里面,人不会傻吗?” 高信说:“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在适梅的眼中,这本书能满足她在现实世界中无法得到的愿望,你制止了她,她愿望落空,你说她的心会怎么想?” 聂悠悠说:“可是……” 高信说:“悠悠,我和你,就像适梅和她的漫画书,是一样的。” 聂悠悠恍然大悟:“啊!原来那本书是她的守护神啊?” 高信说:“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可以这么说,我和你本就是靠着契约互相依靠,适梅也一样,至于她依靠的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想去了解,每个人都有隐私,就像我并不愿意别人知道我们俩的秘密那样。” 聂悠悠点头:“原来如此。” 高信说:“多给你朋友一点空间,她会和自己的‘神’相处好的。” 聂悠悠释怀了。 这天放学,聂悠悠和适梅一起回家,今天适梅竟然说要去买吃。聂悠悠吃了一惊,这都什么情况,没看出平时适梅喜欢吃这小孩子的玩意。她拉着聂悠悠来到了步行街,那里有很多小店铺。 适梅拉着聂悠悠看见了一家卖、棒棒糖的小店,高兴得拉着聂悠悠跑过去,聂悠悠叫道:“小梅,你慢点,慢点!” 两人准备跑到那家糖店的时候,适梅不慎掉了她的漫画书。“哎呀,我的书!”适梅又拉着聂悠悠往回跑,弯腰想将书捡起来,没想到却有人先她一步将书本捡了。 适梅抬头看到竟然是糖店隔壁卖灵异物品店的店主捡起来的。 两人抬头看到一个穿白衬衫的帅气小哥,聂悠悠一怔,这人好熟悉啊,在哪里见过。 而适梅先是楞了一下,大概是对小哥的帅气吸了一下魂,然后还是觉得自己的漫画书重要,她就礼貌地对帅气小哥说:“帅哥,谢谢你,这是我的书。” 帅气小哥拿着这本书顺手翻翻,适梅显得很紧张,她伸手就要抢过来,帅哥手一缩她抓了个空。适梅急道:“麻烦你还给我帅哥,这本书不能看。” 帅气小哥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能看呢,我觉得挺好看的,小妹妹,我是这家灵异物品店的老板,我叫沐尘南,要不你在我店内随便选一件商品来换你这本书如何?” 适梅急了,她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换,它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聂悠悠此刻总算认出了他,她惊讶道:“哥哥,原来是你,我记起来了,你就是七夕节在政府广场救我们的道长!” 沐尘南对着她笑得春风满面:“小妹妹,你可算记起我一次了,可是我们不止一次遇到过呢。” 聂悠悠侧头想了想,问:“我们以前有见过吗?” 高信刚才还在魂识中睡觉,刚听到沐尘南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就醒了,然后透过聂悠悠的眼睛看清楚了,就是他,那个十年前在湿地公园遇上的停尸间管理员小哥。 没想到十年不见,这人变得成熟了,难怪事别多年,七夕那天在市政府广场见到,她会觉得熟悉,那时候沐尘南也应该是认出了聂悠悠的脸,错把聂悠悠当成了自己了,毕竟她和聂悠悠可是长得一模一样的,随着年龄增长,聂悠悠的样子越来越像她,也难怪沐尘南会认错。 高信对聂悠悠说:“这是我的朋友,他把你认错是我了,你敷衍一下就行,别怼我出来。” 聂悠悠听到后恍然大悟,她笑道:“哈哈,世界那么小,相同的人那么多,也许我是跟你的朋友长得像。” 沐尘南也哈哈大笑道:“哦,也对,也对,不过既然我们都见过两次了,也算是朋友了,小店新店开张,要不进来作作客。” 聂悠悠在心里对高信说:“信姬大人,你朋友真会抓准时间做生意,他叫我进去挑东西呢?”高信说:“那就进去逛逛呗,你的同学都快抓狂了。” 适梅十分不耐烦,一直在盯着沐尘南手中的漫画书,一直想找机会抢回来,可是沐尘南总是不动声色地躲开,泰然自若地和聂悠悠瞎聊。 这回,他一手拉着适梅将人带进了他的店内,聂悠悠也自然地跟着进去了。 沐尘南在店内大肆地介绍了一番自己的商品,什么“上古雷柱”有防电避雷功效,说白了就是避雷针;“天玄雨衣”,有隐身功效,披上了鬼魂就看不见人了,说白了就是一件黑色雨衣,长到脚边,的确在全黑的夜晚人是看不见的,但是鬼吗,看不看得见你就有待考证了;还有“灭魂水”,洒在鬼怪身上,他们就会被断魂致死,说白了就是杀虫水,杀虫就可以,杀鬼怪吗,真的不敢相信啊。 聂悠悠在哂哂地笑着敷衍,而适梅却更烦躁了,因为沐尘南把她的漫画书随手放到了一个比适梅高的展架上。 适梅忍不住叫道:“我说这位沐老板,我们是学生,没什么钱买你的上古神器,你快把我的书还给我,我们得回家了。” 聂悠悠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也点头道:“沐老板,我们真要回家了,不然妈妈可是会着急的,你就把小梅的书还给她。” 沐尘南带着商业的微笑笑着说:“哦,我还想着借小梅的书给我看两天呢……” 适梅马上打断:“不行!我说你是不是想打劫我的书,你这么大一个人抢我一个小女孩的书,要不是看在你是悠悠的朋友的份上,你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马上把书还给我!” 聂悠悠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暴怒的适梅,适梅的性格比较和善,人也长得如其名,如梅花般美艳而坚毅,他们两个在a高里面是一对大家公认的美女姐妹花,但是聂悠悠确实第一次见到好友竟然这样。 聂悠悠说:“小梅,你别生气,我看沐老板也是跟我们开个玩笑的,沐老板又不是学生,不看这种书的了。是,沐老板。” 高信对聂悠悠说:“悠悠,我这个老朋友以前就一个普通人,可能这十年来学了些阴阳术,他应该是看出了适梅的漫画书有问题,有心想帮她。” 聂悠悠问:“那怎么办,小梅那么在意这本书她是不会借给沐老板的,再说,你不是说那是小梅的守护神吗?” 高信说:“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存在,很多现世的阴阳师都视为妖孽,依附在人类身上是天理不容的,必须铲除。” 聂悠悠说:“所以,刚才你才不让我在沐老板面前提起你的原因。那现在怎么办了,两边相持不下啊,我看小梅都快想把人家店拆掉了。” 高信说:“没事,沐尘南很快就会把书还给她了。” 果然一分钟后,沐尘南从展柜上把书拿下来还给适梅,适梅伸手去接,但是还没碰到书本,沐尘南就放手了,书本直线掉落,适梅尖叫一声,聂悠悠眼疾手快快速接着,书本免遭落地的命运,适梅小心翼翼从聂悠悠手上接过,左看右看,发现没有什么损害,就放在胸口上宝贝似的一种失而复得的样子。 “梅娘,这个道士刚才把我放在了一个法器上,我受伤了,你快来救我。”突然有一把好听的男声传进聂悠悠耳朵里,聂悠悠吓了一跳,她环顾四周,发现店里面除了他们仨,再无别人,聂悠悠挠挠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旁边的适梅却眉头紧锁,表情焦急,还怨恨地瞪了一眼沐尘南,沐尘南看在眼里,但是依然微笑相对。 “悠悠,快走了,什么破店,我们再也不来了。”适梅拉着聂悠悠出门,聂悠悠回头向沐尘南摆手说:“沐老板,打扰了,再见!”沐尘南回以微笑招手。 两个姑娘走远后,沐尘南靠在门边若有所思地想:“看来我真认错人了,你不是高信,那么高信去了哪里呢,当年聂惊鸿想让他的医仙徒弟把我记忆消除,可是技法不成熟呢,我还是记得了一半,只是有什么细节我还是没有记起来,不然我就能找到她了。高信,我可是想念了你十年了,我还有一个愿望你没有帮我实现呢?” 第三十二章 漫画书被偷 晚上,聂悠悠关灯睡觉,一会儿就睡着了。高信白天睡得太多了,所以也睡不着,听到了聂悠悠平稳的呼吸声,她就想溜出来透透气什么的。正想施法出来却突然听到了露骨的对话。 “梅娘,你终于来见我了,你知道吗,我被那个臭道士摆了一道,都以为自己快见不到你了。”一把好听的男声说道。 “雪郎,我也想尽快来见你,可是我赶回家后,妈妈又督促我复习功课,说我测验成绩太差了,怎么迎接期中考试,所以我只有现在睡觉的时候才能与你相聚。” 高信愕然,然后她眼前一亮,一副画面就出现了,她心道难道这是悠悠的梦境? 只见林海雪原的地方,梅花盛开,艳红无比,一个墨发飘飘,蓄着玉冠,面如傅粉,身穿红色长袍,披着白底银色梅花纹绸缎披风的美男,在梅树下与一个女子相会。不过这个女子却穿着白色羽绒服,黑色牛仔裤和棕色雪地靴,和整个画面不甚和谐。 雪郎说:“梅娘,你不想见我,休要说此托词了,你我二人相处数载,我只道朝朝暮暮,而你却竟然带我去这些地方折损我,你真的狠心呢,你是要看着我魂飞魄散吗?” 高信听到这个男的说的话那么肉麻,鸡皮疙瘩全起了,她仔细看那个女孩,咦,这不是适梅吗,怎么变成梅娘了? 适梅说:“雪郎,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我今天放学后,是想去买给你吃的,我跟你提起过我们凡间有一种小食叫‘’,柔柔的就像这雪海一样,又甜又好吃,我就是想买给你吃的,可是却不小心被那个臭道士拉进了他的店伤了你。你以为你受伤,我心里会好受吗?” 适梅说着已经梨花带雨,雪郎心痛地抱着她不断道歉:“原来是这样,是我不对,是我误会你,辜负你一片好意,我该打!” 然后还真打了自己一巴掌,适梅赶紧抓住他的手,轻抚他的脸娇嗔:“你这个傻瓜,你怎么打自己了,让我看看……” 尽管那里是冰天雪地,可是高信并不会感受到场景里面的寒意,但是听了他们的对话和言行后,高信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雪郎说:“梅娘,我来帮你把你这身丑陋的衣服换掉,你们这个时代的衣服没有我们那时候好看。”说完雪郎手一挥,适梅的一身羽绒服就不见了,瞬间就换了一套粉色带羽毛吊苏的古风长裙,原本披散的直发此刻也盘了一个好看的发髻,发髻上还别着梅花造型的珠花。 适梅娇羞地靠在雪郎的怀里,高信不得不承认,适梅很有古典美,这换了一身古装简直就美若天仙更胜从前,如果这是真的,还真的是郎情妾意,羡煞旁人,不过高信知道,那全部都是梦魇。 高信想,这应该是悠悠的梦境,可是为何适梅竟然会出现在悠悠的梦境中呢,这不合理。高信不敢轻易打破梦境,怕伤害了梦中人后悠悠会受到反噬,她只有不动声色在一边晾着看人家你侬我侬。 如果他们就那样子还行,可是一会儿,他们竟然热吻起来,饶是她这个活了一千岁的老祖宗,对此情此景也不忍直视啊,她别开脸去用手挡着不看。 再一会儿,高信听闻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浓重的喘气声,高信受不了了,等等,他们干什么她才不管,可是这是悠悠的梦境,那不被悠悠看到了。 没办法,她得叫醒悠悠,悠悠才17岁,不能学坏啊! 启动契约效应,高信大声叫醒聂悠悠,聂悠悠也慢慢醒转,那些限制级画面和声音也瞬间不见了。 聂悠悠揉揉眼睛说:“信姬大人,你干嘛叫醒我啊,这还大半夜呢?” 高信问:“你刚才梦到了什么?” 聂悠悠挠挠头想了一回说:“梦到什么,嗯,有人在说话咯,嗡嗡嗡的都听不清,嗯,其他的不记得了。” 高信问:“当真只有这么多?” 聂悠悠打了一个哈欠说:“嗯,就这么多了,哎呀,别吵我了。”说完扑回床上瞬间睡着了。 高信长吁一口气,幸好幸好。 几天后。 上完体育课,聂悠悠趁下课时间去校区小卖部买了一瓶饮料就回教室。适梅说她不口渴不想买水,就直接回了教室去了。 等聂悠悠回到教室,却发现教室内沸沸扬扬,一群同学围在一处,还能听到争吵声。 聂悠悠走过去从人群中探头出去看,竟发现是适梅和农水零在争吵。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吵到激动处,聂悠悠只听到农水零大声骂道:“适梅你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天天捧着一本黄皮书在仔细研究,还诬陷我偷你的,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没人要,对着漫画里面的丑八怪自我幻想啊!” 聂悠悠吃了一惊,农水零这人平时看着挺开朗健谈的一个女孩,没想到嘴巴那么臭,竟然骂她们家适梅? 聂悠悠想跑到适梅身边,没想到适梅却给了农水零一巴掌。农水零震惊不已,周围的同学也在唏嘘。聂悠悠跑到适梅身边,拉着她。 农水零“哇”地一声哭了,她哭哭啼啼地说:“你打人,你竟然打人!” 适梅恶狠狠地骂道:“打的就是你,偷了我东西还有理了是,你说我可以,你敢说他半句不是,我何止打那么少。” 农水零捂着脸哭着说:“我要告诉老师去,你等着被记过!” 适梅揪住她骂道:“你站住,今天你不把我的书交出来,你哪里都别想去!” 农水零骂道:“你放开我,我才没有偷你那破书!” 适梅眼睛一瞪:“你竟然说我的书是破书,农水零你看我不打死你!”说完提起手来就要打下去。 聂悠悠制止:“小梅,不要啊!” 就在适梅的手掌离农水零的脸只有10厘米的时候,突然班主任苏敏及时赶到大喝一声:“住手!”适梅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 苏敏让围观的同学走开,她走到两个女孩前面,大声道:“都干嘛了,适梅收起你的手!”适梅缓缓收起自己的手,但是眼睛还在瞪着农水零。 农水零知道有人来为她主持公道了,她就不怕了,开始告状:“老师,她刚打我……” 苏敏喝止:“住口!”农水零想告状的心缩了回去。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归位,聂悠悠不想离开适梅身边,苏敏说:“大家都各就各位上课去,聂悠悠你也回位置去。你们俩,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聂悠悠回到座位上,苏敏将两个女孩带走了。任课老师来了,教室恢复了平静。 这是最后一节课了,同学们都陆陆续续收拾书包走人,聂悠悠担心适梅,就留在教室内等她。 不久后,只见农水零先回来了,聂悠悠站起来张望教室门口,并不见适梅的身影。 农水零经过她身边,发现了她衣领处的桃木牌吊坠掉出来了,农水零站在她面前盯着她脖子看。聂悠悠不知道她这是干什么,就问道:“农水零你有事吗?” 农水零不自然地指着她脖子上的桃木牌问道:“额,我见你这个牌子很特别,在哪里买的?” 聂悠悠说:“啊,不是买的,朋友送的。” 农水零问:“是哪个朋友送的,男的还是女的?” 聂悠悠飞红着脸,这时高信说道:“别告诉她实话。”虽然聂悠悠不知道高信何出此言,不过她一向听高信的话,于是她没有正面回答农水零:“小梅送的。” 听到适梅的名字,农水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遂不继续问,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收拾书包。聂悠悠也不再理会她,她再次往教室门口张望,这回适梅总算回来了。 适梅的眼眶有点红,显然是哭过,聂悠悠梅见过适梅哭过,她是个很坚强的女生,上体育课爬栏杆摔下来两个膝盖出血了她也不曾流过一滴泪,可是今天哭了,那一定是受了很大委屈。 适梅回到座位发现自己的东西被聂悠悠收拾好了,她就对聂悠悠微笑点点头,两人一起手挽手走出教室,农水零不服气故意抢在她们前面走出去。 “小梅,刚是不是苏老师骂你了?其实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说农水零偷了你的书,是真的吗?”聂悠悠问。 适梅肯定的说:“绝对是农水零偷了我的书,你也知道,我的书是从不离我身的,除了上体育课没办法带在身上。我这几天看到农水零总是偷偷摸摸在我们座位周围转,我起初都不在意,我还以为她掉了东西在我们周围,是找东西的,而今天上完体育课回来,我就见她一个人在教室,我回到座位上后就找不到我的书了,我就问她有没有看见我的书,她说没有,但是她的眼神闪闪烁烁的,一定是说谎。” 聂悠悠分析:“虽然你这么说看起来都像是农水零偷的,但是也确实没有实质证据证明是她偷的。” 适梅激动地说:“一定是农水零偷的,他出事的时候曾向我求救,叫我小心那个耳垂有一颗痣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农水零。” 聂悠悠诧异地问:“他?他是谁?” 适梅自知自己说漏嘴了,她将脸转向前方说:“没谁,反正我就知道肯定是农水零偷的,悠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聂悠悠说:“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帮你分析吗……” 适梅说:“算了,反正你也帮不了我,我有急事先回家了,明天见。”说完她就急匆匆跑过马路。 聂悠悠在后面叫道:“哎,小梅,小梅!” 高信说:“别叫了,她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以后,你也尽量离那个农水零远一点。” 聂悠悠说:“信姬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农水零为什么要偷小梅的漫画书呢,漫画书也不值钱,她自己买一本不就行了。” 高信说:“傻姑娘,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本书对适梅来说很重要。” 聂悠悠恍然大悟:“难道,农水零也知道了这是一本神书,要据为己有,可是农水零怎么会知道呢,对了,她知道你存在吗,姐姐,她会把你从我身边偷走吗?” 高信不好气地说:“聂悠悠,你犯傻的时候一点都不萌。可以用脑子想想吗,谁有那个本事把我信姬整个人带走!” 聂悠悠嘿嘿地傻笑起来。 第三十三章 求救 晚饭时分,聂悠悠正在家里吃着饭,突然脑袋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然后听到了一把虚弱的声音说:“救救我,救救我……” 聂悠悠吓了一跳,她环顾四周,最后眼神定格在电视机上,刚好播放了老妈喜欢看的悲情剧,剧中男主身上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苦不堪言,他就在不断地叫着“救救我,救救我”。 聂悠悠摇摇头,不好气地说:“妈,你怎么在吃饭的时候老是喜欢看这种片啊,还吃得下吗?” 聂母说:“那这部片刚好在这个时间段播放,我能不看吗,我都看了四十多集了,都快大结局了。” 聂悠悠已经不想跟她说话。她不想再继续受到电视的折磨,就快速吃好饭离开了饭桌。 高信想:“这丫头最近老是能听到适梅那边的声音或梦境,到底这两个姑娘发生了什么事呢?刚才那明明就是适梅漫画书里面的心上人雪郎的求救声。白天漫画书被偷了,估计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高信正在思考着,就听到聂悠悠的电话响了。 聂悠悠接听:“小梅是你啊,怎么了,那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适梅的声音有点彷徨,她说:“悠悠,我们还是好姐妹吗?” 聂悠悠说:“一直都是好吗,我们从初中就在一起了,没想到大家念高中还有缘一起在a高,咱们都穿一条裙子了,还说不是好姐妹。你傍晚时候说的那些话,我可有点伤心了,我什么时候不站在你这边啊,只不过……” 适梅说:“对不起,悠悠,我那时候心里着急,所以语气不好。” 聂悠悠说:“行了,如果你是为了傍晚的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适梅说:“那么,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聂悠悠说:“可以啊,你说。” 适梅说:“你不是认识南国灵异店的沐老板吗,你能带我找他吗?” 聂悠悠说:“额,说真的,其实我跟他不熟,你跟他有多熟,我就跟他有多熟啊。” 适梅说:“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能否陪我一起去找他吗?我想请他帮忙,我一个人去又不敢。” 聂悠悠说:“你找他干什么?” 适梅说:“我当你是好姐妹,我才跟你说,其实我那本漫画书不是普通的书,它是一件宝物,是比我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聂悠悠说:“相信,我完全相信你。” 适梅说:“现在它丢失了,我的心很痛,很彷徨,他一定是出事了,我想就算报警也是没用的,警察不会因为一本书而浪费警力帮我找的,更何况这肯定非普通人为可以找到,我又不认识那条道上的人,只见过沐老板,所以我想你陪我去找他帮忙。” 聂悠悠马上就回答了:“好,我现在就出去找你,不过我得先忽悠一下我老妈。” 高信真想拍死这小丫头,她答应得那么快,她都没来得及提醒她,要让她远离是非。 聂悠悠经历过一次生死后,体质和命格都受到影响,由普通人变成了命格带阴者,而且长期患病,体质虚弱而摄寒,属阴,她如果没有高信在保护,说不定早就被鬼追杀致死了,甚至可能被逼生出阴阳眼,更加成为众矢之的。 “聂悠悠你有带脑袋说话吗,你答应得那么快干嘛,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写完作业赶紧睡觉去。”高信骂道。 聂悠悠倔强地说:“信姬大人,我一定要去帮小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去帮她谁帮啊,我自己肯定没啥斤两了,但是你有啊,是,姐姐。” 高信斩钉截铁地说:“我今晚放假,再见。”说完就从她身体直接出来,越窗而出,压根不作任何商量。聂悠悠呆愣当场,当知道高信果真离开后,她生气地直在房间里跺脚。 高信并不是真的不管聂悠悠,而是帮她探路,她直觉觉得沐尘南肯定是知道什么事的,但是她更想先知道农水零是什么事。她以鬼魂体的形态快速瞬步到农水零家里。 农水零此刻刚好去洗澡了,她就窜到她房间查看。发现并没有别的异样,只见她的枕头底下露出了一条绳子,高信好奇地拿出来。发现是一条红绳穿着一只精致的桃木牌,这只牌子的样子和聂悠悠脖子上戴的差不多,或者说,和小章脖子上戴的差不多。 高信冷笑:“看来情敌效应开始生效了,如果没记错,这个牌子应该是七夕节后章正来家里做客的时候送给悠悠的,悠悠全家都各有一个,只不过呢,只有悠悠这个是和章正同一块木刻下来款式一样的。这个农水零啊,肯定是自己照着章正戴的那个拍照找人做的。” 转而一想,那就奇怪了,她应该找悠悠晦气才对,为何会整适梅呢?不过可能看来她被人利用了,适梅的漫画书一定不是普通的宝物那么简单 这时,农水零洗完澡出来,她裹着一条浴巾,露出雪白的肩膀和手臂,她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抹护肤品,高信看到了她左手臂上有一个纹身——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高信正在端详着,却发现那朵莲花竟然独自盛开了,逐渐怒放成为一朵盛莲,盛莲露出花蕊,竟是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农水零皱着眉头用右手捂着左臂,表情有点痛苦,她闭上眼睛一会后,就站起来找衣服穿。 高信吃了一惊,暗中思忖:“这小姑娘的手臂上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纹身,而这个纹身怎么和七天前的七夕节日上的尸瞳鬼眼那么像。这个女孩身上一定有不可思议的秘密……她天真无邪是假,那天不断拉着我说话想拖着我是真?” 高信双手握拳,恨自己走漏眼了。 农水零穿好衣服后将床铺伪装一下,然后关了灯,从窗户爬下楼去,高信一路跟着她。 跟到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见到聂悠悠和适梅急匆匆地走过,高信纳闷,她们不是找沐尘南的吗,这会怎么往相反方向去了,而且这也不是回家的路。 农水零转进了一条巷子里,高信现在是不知道跟哪边好,可是最终还是担心聂悠悠,于是就转身跟在聂悠悠两人身后。 两个女孩跑到一条十字路口处,从一个环保袋内拿出一只红色的小脸盆,拿了一瓶液体,将小脸盆淋湿,再围绕着小脸盆周围淋一圈,然后只见适梅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一阵。聂悠悠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小脸盆看。 “小梅,你看,有图像了!”聂悠悠突然兴奋地说。 适梅睁开眼,马上往小面盆里面看去,高信走近去,看到了刚才还是一面喑哑红色的盆内,竟然出现了图像。 图像中映照出的是一幢废弃的大楼,倏忽一下画面又变成了在一间房间的门口。突然一个穿校服的女孩靠近房间,她在东张西望,她的正面在图像上显示了出来。 “是她,是农水零!”适梅指着图像说。“农水零干嘛呢?”聂悠悠疑惑道。 画面倏忽一下又变了地方,只见农水零背对着捣鼓什么,末了,她在地上寻找着,拿起几块烂砖头走到她刚才捣鼓的那个花盆上,放在花盆里面堆了起来。做完这些之后,农水零转过身来,阴仄仄地笑了,她带着诡异的表情走开了。 倏忽一下,画面全部消失。 “怎么没有了,什么意思啊?”适梅急道。聂悠悠摇摇头。适梅蹲下来拿起小脸盆摇晃,可是小脸盆不再显示任何图像。 聂悠悠制止她说:“哎,小梅,你别弄,沐老板说这个是法器,你弄坏了可不得了了。” 适梅说:“这奸商要了我们那么多钱,就只给我们这些信息,还法器,我砸烂了它!” 聂悠悠拉着她说:“小梅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想想,刚才图像上不是显示了很多信息吗。你想,那幢大楼,你不熟悉吗?还有那个农水零鬼鬼祟祟地走进一个房间,在那花盆里面藏了什么,还用东西压着,你说,会不会是你的漫画书?” 适梅把话听进去了,她站直身体在仔细思考。 “悠悠,刚才那图像显示不是有一幢废弃的大楼吗?”适梅对聂悠悠说。聂悠悠点头。 适梅说:“我知道那幢大楼,是城西区那个石嘴街里面的一幢废弃大楼。” 聂悠悠惊讶道:“城西石嘴街,那是地痞流氓的集中地啊,小梅你是怎么知道的?” 适梅说:“电视上看到的啊。我想想,那幢楼好象叫‘宝御大楼’,出过命案,轰动一时,我上网查查。” 适梅拿出手机搜索着,聂悠悠凑近去看。原来,在石嘴街里果真有一幢叫做‘宝御大楼’的楼,是秦氏集团的二公子秦兆投资建立的。不过这幢楼在建工开始就一直出事故,因为事故没有多重大,所以当时对继续工程也没有多大影响。 几个月后,就在准备竣工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死了十几人,每个人死相恐怖,最重要的是,这些死者竟然都是之前受过伤的民工,警方介入了调查,却查不到任何线索,而这件事纸包不住火传开了,宝御大楼名声就臭了,哪里还有人会买这幢楼,秦兆只有把这幢楼搁置了。 石嘴街很多地痞流氓乞丐聚集,但是那些人就算是想作奸犯科或者无家可归都不会在这幢楼里面落脚。那条街的人都说,那里大白天都能听到有鬼哭的声音传出。 聂悠悠惊讶道:“小梅,如果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幢楼真的是宝御大楼,这么恐怖的地方,那个农水零一个人敢进去?” 适梅说:“我也觉得奇怪啊,但是你也看到了,刚才我们看到的图像上的大楼跟网上新闻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啊。” 两个姑娘沉默了。高信趁机回到聂悠悠的身体内,对她说:“丫头,你别去那种地方。”聂悠悠一喜:“信姬大人你回来了!” 高信说:“我刚去农水零家看过了,农水零应该是接触了鬼怪,身上都是死气,她可能已经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同学了,估计就是冲着你们来的,你们不要上当。” 适梅打破了沉默说:“我要去那里看一下,按照图像上显示,农水零应该是偷偷把什么藏在了大楼里面某个房间里,我有一种预感,她一定是把我的漫画书藏到那里了。” 聂悠悠说:“小梅,不要去了,那里很危险的,你看那农水零的眼神,一定不正常,我怕……” 适梅打断她说:“悠悠,好姐妹,今晚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毕竟找书也是我自己的事,那里危险,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天晚了,你回家去。” 聂悠悠摇摇头说:“不,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高信骂道:“聂悠悠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当成耳旁风?” 适梅说:“可是,万一有危险,我也不能让你为我冒险啊!” 聂悠悠完全无视了高信,拉着适梅说:“别磨叽了,赶紧走,找到你的书我们马上就走!”两个姑娘手拉手到外面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了城西石嘴街。 第三十四章 去石嘴街“探亲” 高信知道聂悠悠可能应有此劫,现在劝说无果,也只有默默守护她,让她免遭伤害,至于适梅,没办法,也只能一同救了。 别说靠近那幢大楼了,就是石嘴街这个地方就已经让人感到害怕了,两个那么清秀的小姑娘大晚上在这个地方出现,所到之处全是挑逗的眼光,或许还引起了别有用心的人的目光。 “别害怕,拉紧你朋友,不要到处张望,一直往前走到尽头再转右过两百米就是宝御大楼,如果有人缠着你们,你们就说要去宝御大楼探亲的。”高信对聂悠悠说。 聂悠悠心中大喜:“信姬大人,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高信说:“啰嗦。”聂悠悠嘻嘻笑着。 两个姑娘一路上没少被人撩,有些杀马特会对她们吹口哨,还有不知死活的喝醉酒上前一拦,调戏道:“小姑娘,去哪里啊,是不是找不到地方住啊,哥哥我的家里可是又温暖又舒服的。” 适梅骂道:“走开!”聂悠悠赶紧接上话:“别耽误我们的路,我们可是要去宝御大楼探亲的。” 小混混听到聂悠悠这么说,酒都醒了半分,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她们,聂悠悠不再和他周旋,拉着适梅一刻不耽搁地直往前跑开。 她们走出去一段路了,那个小混混突然大叫:“鬼啊!”一溜烟跑得没影。再之后整条街看她们两个脸色都变了,就好象看到鬼那样。 适梅笑道:“悠悠你这招真灵,可是我们该怎么走呢,我用手机导航一下。” 聂悠悠说:“不用,我知道怎么走,直往前走到尽头转右。”适梅诧异地看着她,聂悠悠就拉着她似乎熟门熟路地走。 两个女孩按照高信的意思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可是之前还灯红酒绿的街道,在走到尽头开始就变得昏暗,转右后,那条街道的路灯稀稀落落的,有些还忽闪忽暗的,甚是诡异。 两个女孩紧紧拉着手,手心都出汗了。 “小梅,不如我们白天再来找。”聂悠悠算是怕了,七岁那年死了还魂的经历在她心中种下了阴影,让她的恐惧油然而生。 “悠悠,我不能再等,我从进入石嘴街开始,我的心就砰砰直跳得飞快,我知道,他一定就在这里。哎呀,我听到了,我听到他在叫我,他现在一定很辛苦,我一定要去救他!”适梅着急地说。 聂悠悠疑惑不解:“小梅,你说的他到底是谁啊,你不是来找书的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适梅避而不谈:“没有,我就是来找书的,你害怕的话你现在快点离开,今晚你真的帮我很多了。” 聂悠悠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帮你,如果你有事瞒着我,我怎么帮,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适梅想了一下,一咬牙说出了实情:“我跟你说过,我的书不是一本普通的书,它是一个宝物,书里面住着一个男子,他是我前世今生缘定三生的丈夫,他叫冷冥雪。他在书中等了我好久了,好不容易寻到我,我们还没过上几天温存,他就不见了,他不见的时候一直在向我求救,你说,我能不找他吗?” 聂悠悠的嘴巴张得老大,眼镜也瞪得老圆,不可置信。 高信说:“她说的是真的,你还听到过他情郎的求救,只不过你不在意,他们在梦中相会你还一并梦到过,只不过你醒过来就忘记了。” 聂悠悠更惊讶:“为什么会这样啊,信姬大人?” 高信说:“一般情况下,就算是血亲也不可能和契约有感知,就像我和你,你父母也不知道不是吗,但是你们这种情况太特殊,我一时间还未能参透。不过你先不要告诉她,等搞清楚情况再说。你跟她一起进去,都来到这里了,放心,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高信没有告诉聂悠悠,有可能适梅和漫画书并非契约和被契约的关系,有可能他们本来就是一体。 适梅和聂悠悠都从背包里面拿出手电筒照明。适梅说:“这个手电筒还真好用,简直亮如白昼啊,那个沐老板总算没有骗我们一次。”聂悠悠说:“这都花了我们90块了,还说买两个优惠点。才优惠了10元啊。” 高信说:“这两个电筒是好东西,它发出来的光不是普通的光,可以说是一种结界,虽然凡人看到是光,能照明,且无害,但是如果鬼怪遇到了就被灼伤。” 聂悠悠说:“这么厉害,看来这个沐老板果真神人也。不枉我们今晚花了一千元买了他很多宝物。” 高信咆哮:“什么,一千元,你这小姑娘怎么大手大脚的,你这个月的零花算是没了,那你答应给我买的手机呢?” 聂悠悠不好意思地说:“今晚为了帮小梅,我都差不多刷完了。嘿嘿,信姬大人,下个月我再帮你买。” 高信:“本座表示不开心,我要放假!” 聂悠悠赶紧道歉:“别别别,信姬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你饶过我,下个月我一得到钱,马上给你买手机,你不就差五百块吗,下个月就凑齐了。”高信冷哼一声不做声。 这边聂悠悠和高信在魂识里面斗嘴,这边两人已经不知道不觉找到了宝御大楼的正大门。 此刻正大门的伸缩大铁门已经用大锁链锁住了,透明的窗户都已经蒙尘,从外面往里面看,总有点阴阴森森的感觉。 一阵阴风吹过,两个小姑娘冷得抱在了一起。 “悠悠,你说这秦兆干嘛在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投资这个楼盘啊,这石嘴街都是在a市出了名最臭名昭着的地方,哪个有钱人会在这里买房子住,买店铺经营啊。”适梅说。 聂悠悠说:“我也不知道,看这里感觉秦兆有可能是想在这里建一条商业街,另辟蹊径赚钱,哎呀,这些大富豪的事我们也不懂了,我们看看哪里有地方进去啊?” 适梅说:“那个农水零是怎么进去的呢?” 正当两个女孩在大楼前左看看右看看的时候,一个影子悄悄靠近了她们,适梅首先发现了,转身一看啊地大叫一声,聂悠悠也跟着大叫着吓了一跳。 第三十五章 鬼楼 聂悠悠两人手拉手警惕地看着那个影子,只听那个影子摆摆手说:“喂喂喂,老头子我长得很丑吗,叫成这样!” 聂悠悠说:“你是人是鬼啊!” 老人说:“你这小丫头乱说什么,我当然是人了,真没礼貌。我是住在这附近的,大家都叫我秦伯,现在都几点了,你们两个小姑娘竟然还在这里瞎逛,等下没被鬼抓了,贼都抓你们了,还不赶紧回去!” 聂悠悠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人,吓死宝宝了。 适梅说:“秦伯,我们有东西掉到了里面,我们要进去里面找。” 秦伯说:“你这小姑娘是骗老伯我没文化吗,这楼半年多了,都没人,人人都称呼这里为鬼楼,你说你们能有东西掉到里面去吗?老伯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都爱大冒险,哪里恐怖神秘的就往哪里闯,然后第二天又大肆炫耀,觉得自己很炫酷,我说,这要是没事就好,真要是有事了,担心的还是你们的父母。听老伯我一句劝,还是快点回家去!” 适梅急道:“不是的,是有一个人恶作剧偷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藏到了里面去,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一定要去找回来。” 秦伯想了一下说:“我想起来了,白天有个跟你们一样大的小姑娘也想进里面,我远远地看见还没来得及劝,她就直接把一扇窗户打破,自己爬了进去,等我过去看的时候,她自己又爬出来了,我当时还说了她几句,那丫头没你们礼貌,反骂我叫我别多管闲事,哎,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哟。” 适梅眼睛发亮,急忙问:“真的,那她长什么样子的?” 秦伯想了想说:“太远了,老伯我看不清,不过她应该是穿某个学校的校服。” 适梅高兴得不得了:“我就说一定是这里的没错,农水零一定拿我的宝贝藏到这里来了。悠悠,我们找那扇窗户。” 秦伯不断劝阻:“哎呀,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听劝呢,里面死过人,有鬼魂的,你们就不怕吗?” 适梅已经兴奋到无言以对,她此刻一心就想去寻书,她平时就比别的女孩胆子大,此刻她哪里听得进旁人的一丝劝,她拉着聂悠悠绕着这幢楼找那扇被农水零打破的窗户。 “在这!”适梅首先爬了进去,然后在里面拉聂悠悠进来。要不是聂悠悠有高信这个契约者保护,她心安定不少,她还真的不想大晚上去那些地方,七岁那年的阴影还在啊。 秦伯不断在念叨:“阿尼陀佛!愿佛祖保佑这些孩子们。” 两个女孩进去后用手电筒不断照着一楼大堂。发现这里有一个破旧的前台,还有几把横七竖八的木梯子,水泥都有两包,其他就是灰尘和蜘蛛网。 适梅说:“我想这里没有那个房间,应该不是这层,我们上楼去。”适梅拉着聂悠悠的手往楼上走去,聂悠悠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看着,不觉回头看去,顺带手电筒也跟着照到身后,发现依然空无一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高信说:“悠悠,你和适梅一个走在前一个走在后,一前一后用电梯照着前后两个方向,形成结界。这里起码飘荡着不止十个鬼魂,你体制属阴,它们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你们呢。” 聂悠悠“啊”地叫了一声,吓得适梅差点电筒都掉了。“怎么了,怎么了?”适梅叫道。 聂悠悠说:“没事没事,我是看到了一只大老鼠跑过。” 适梅舒了一口气:“悠悠,你吓死我了,别大惊小怪好吗。” 聂悠悠说:“不好意思啊小梅,要不这样,你走前面,我背对你走后面,你拉着我,大家前后都可以看到,就不怕被那些老鼠蛇虫袭击了。” 适梅说:“好的,都由你。” 于是适梅走在前,聂悠悠拉着适梅的手,往后倒退着上楼梯,虽然这样走很难行,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为了图安心。 到了二楼。她们首先到达的是一层商场的大堂,大堂对着的是一个大的商铺,不过此刻只有展柜没有别的东西。而左右两边都有几排商铺。两人走了一遭,发现那些商铺的格局都没有一间像图像中农水零去过的房间。 聂悠悠说:“小梅,我看这幢楼有四层,大概都是这种格局的商铺了,就像秦氏名下别的商场一样,大宁商厦和金成大厦都跟这个差不多。我们还走吗?” 适梅说:“走,说不定就有那么一间是特别的呢?”她们正在说着,就发现手电筒忽闪忽明了。 高信说:“不好,这手电筒是用灵力输入的,灵力快没了,看来这沐尘南有两手,不过也就只有两手了……” “啊!小梅你后面!”聂悠悠根本没听到高信说什么,因为她看到了站在适梅后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影子。适梅被吓了一跳,她回头看去,微弱的手电筒光刚好照到那个影子上,那个影子被弹开了一些距离。 “悠悠你又看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好吗,这明明就是一个空楼,除了没有灯光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们了,那些什么鬼不鬼的都是危言耸听。”适梅张望着周围嗔怪道。 高信纳闷:“悠悠体制属阴,在这里阴气盛的地方能看到鬼影子很正常,可是这个女孩却看不到,难道她体制是……” 容不下高信多思考,她们手上的电筒光已经越来越弱了。高信说:“悠悠,我现在要和你交换灵魂,由我掌控这具身体,你意下如何?” 聂悠悠点头说:“好好好,我同意,信姬大人你快来……”聂悠悠已经害怕到直接说出口了,适梅皱着眉头看她说:“悠悠你又在胡说什么,我们的电筒就快没电了,这沐老板就是坑,不知道是什么电池,才照几分钟就没了。” 高信替换了聂悠悠灵魂,她将手放在两只电筒上,输入灵力,两只手电筒又可以照亮整层商场了。 适梅惊讶道:“哇,怎么又能用了,你真厉害!” 第三十六章 鬼打墙 “走,跟着我,别走掉了。”已经和聂悠悠交换了灵魂的高信说道。 适梅吃了一惊,她总觉得悠悠怎么突然间就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她的话仿佛命令,不容拒绝。 适梅拉着她的手跟着她。“拿手电筒放在后背上往后照。”高信说。“为什么啊?”适梅问。“你照做就是了。”高信说。适梅虽然不知道朋友为何这么说,但是她却发现自己不可违背地照做了。 “适梅,你看到图像上是一个有窗户的房间,房间上有一个花盆是吗?”高信问。适梅回答:“是啊,你不也看到了。” 高信继续问:“你说你在路口已经感觉到心跳加速,接近这幢大楼的时候心很痛,能听到冷冥雪的求救声?”适梅点头说:“是啊是啊,不过一进来这幢大楼那种感觉就荡然无存了。” 适梅说完,高信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适梅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只觉得这个好朋友很陌生,但是仔细看,这就是悠悠啊,应该没有鬼上身。 高信自言自语:“难怪你还找不到他,原来是感应被切断了。如果真在这幢大楼里,哪怕是没有感应,那书还是存在的,除非,是已经转移了位置……哈,农水零,这丫头急急忙忙跑出门,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个?” 适梅奇怪地看着她说:“悠悠你从刚才一直在那里呢呢喃喃什么呢,你要么大声说出来,这里空阔,小声说还是有点瘆呢,我似乎是听到你提起了……农水零,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高信没有理她,而是拉着她往三楼走。“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员工休息室。别在卖场徘徊了。”高信拉着适梅直接去了三楼,刚才她们在二楼那里看了一圈并没有休息室。 上到三楼,她们找到了这个卖场的休息室,推门进去,除了空无一人之外,她还发现这个格局跟图像上农水零藏书的房间格局并不一样,高信纳闷了,这中间哪里出错了呢。 适梅急了:“怎么不是这里呢,难道我们走错了,还有别的地方吗?” 高信想了想说:“丫头,你说对了,我们的确来错地方了,而且,已经被人下套了,等下会有一场恶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适梅不解:“悠悠你又在说什么,从刚才你一直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高信把她背包拿下来,翻出了一堆在沐尘南的南国灵异店买的东西。她拿出一件貌似雨衣的东西给适梅说:“穿上这个,可以防鬼魂上身。” 又找出了一袋子小木珠,递给她说:“等下看到除我之外所有,是所有可动物种,你给它们都扔一颗珠子,不论准不准,对着它们扔出去就是,扔准了最好。还有这个电筒不要离身。好了,我现在告诉你,从刚才开始本座就已经不是聂悠悠了,本座是悠悠的守护神,就像你的雪郎那样,你可以叫本座信姬大人。” 适梅目瞪口呆,诧异不已地说:“你真的,不是悠悠,你真的是悠悠的守护神,你还知道雪郎?” 高信说:“是的,你不是叫冷冥雪做雪郎吗,他叫你梅娘,你们俩秀恩爱都秀到悠悠的梦境中了,本座能不知道吗?” 适梅脸红透了,她说:“你都看到了?”高信说:“一部分,我是被迫看的,我现在还搞不明白为何你们可以到悠悠的梦境中来。” 适梅说:“我想,那应该是悠悠拿过我的,我的书从不离身,也从不给任何人碰。” 高信摇头:“不会,光拿一下不会有共通关联的。现在没时间研究了,来,小丫头,跟着姐姐我去杀鬼!” 适梅拉着她,坚定地点点头。高信回头看了看她,发现这小姑娘真特别,竟然不怕,如果是悠悠早就瑟瑟发抖了。 从休息室出来,她们所经过的空商铺,全部都亮了起来,这种突然一间间房间亮起来,而且还是那种幽幽的绿火之光,让人一点都没有遇到光明的兴奋感,反而还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寒意。 高信左手拉着适梅,右手一边走一边画符结印,手一挥,所有刚刚亮起来的商铺全部“啪”一声灭了,伴随着一声声鬼哭狼嚎。 “嘭”一声声玻璃破碎的响声又从四面八方飞传来,玻璃碎渣冲到她们身上,适梅吓得躲在高信身后抱着脑袋大叫。高信依然腰肢挺拔,双手催动灵力,往自己周围发了两记灵力冲击波,将那些玻璃碎渣全部打向四面八方,随后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突然身后的适梅大叫一声,一只青面獠牙,长着又长又黑的指甲的鬼抓住适梅,碰到她身上披的雨衣后双手被灼烧成碳,可是它没来得及躲闪,就被身后的同伴,另外一只白面红眼的鬼踹了一脚,青面鬼一下子整个鬼扑到适梅身上,它也不顾被烧灼的痛苦,死死抱住适梅。 适梅哇哇大叫着挣扎,高信转身往那只青面鬼身上拍了一张符后,青面鬼就大叫着烟消云散了。随后又飞扑出两只鬼想抓适梅,两只鬼在前面牵制高信。 高信正要催动脉海将傀儡放出来,没想到适梅这小姑娘竟然冷静自若地从包装袋内往那两只袭击她的鬼身上扔了几颗红珠子。珠子被扔出一瞬就变成了红粉,沾到两只鬼身上,它们瞬间被红粉灼伤燃尽。 高信见适梅能自处,她那边也轻易解决了几只鬼。她回头向她投去一丝赞许的眼神:“小丫头,看不出你还挺有胆识的。” 虽然她也看出了其实适梅哪里是不害怕,穿在外面的雨衣都一抖一抖的了,但是对于一个十七岁的人类女孩来说,实属不易。 高信拉着适梅跑下楼去,却发现下一楼的场景似曾相识。高信自语啐了一口:“鬼打墙,幼稚!” 高信两人站在三楼商场大堂上,静观其变。 “哈哈哈……”苍老沙哑的笑声响彻整幢废楼。 第三十七章 落入阵法中 “我还以为逮到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没想到却是两个身手厉害的小仙姑啊,鄙人也该猜到,怎么会有两个普通的小姑娘大晚上来这鬼楼转悠,如非高人又是谁,失敬失敬!”苍老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是谁又与你何干,鬼鬼祟祟的装什么高人,出来!”高信喝道。 “哈哈哈……你们已经在我的阵中,很快你们的灵魂就会被掏空,剩下一具残躯,我会用你们的皮囊做成一对人皮灯笼,挂在我的宝御大楼的大门外,绝对是一道招牌风景,一定能够吸引更多的客人到来,哈哈哈,到时候我还不客似云来!”苍老沙哑的声音继续疯狂大笑。 高信冷冷地道:“秦兆,你做生意都做到鬼身上来了,真的是满身铜臭味十足啊,为了钱,竟然什么都做,你咋不收冥币呢。” 秦兆的声音有点惊讶:“你、你竟然知道我是谁?” 高信冷哼:“本座不仅知道你是谁,还知道你的样子,刚门口那位秦伯可是你?” 秦兆更惊讶了:“你竟然一早知道我的身份,那么、那么你为何还要进来?” 高信冷冷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座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搞什么花招?” 秦兆说:“哦,想看看我搞什么花招,那你们就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他话音刚落,高信见周围一阵扭曲,她们站在这里就仿佛是在波浪之间浮浮沉沉飘飘荡荡。高信放出了一只傀儡贴在适梅的身上,谨防她走掉,就算不慎走散了,有傀儡在她身边她也方便找到她。 适梅觉得头很晕,她觉得自己身体似乎软绵绵的,就像一条海藻随波飘扬,她看到高信的样子都是扭曲的,她辛苦地说:“信、信姬、大人,我很辛苦……”她的声音听得自己都怕,因为就仿佛连声带都跟着扭曲飘摇,发出的音节都是飘出来的。 高信此刻也是一样的感觉,她心想:“难道这就是秦兆这老贼说的阵?掏空灵魂?就是灵魂出窍,要随波飘出去了,不好,适梅快撑不住了!” 她双手凝聚一个灵力球,往楼梯方向打去,楼梯通常是一层楼的“脊柱”,打断脊柱相当于打残整体。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发动的那记灵力竟然也像是打到了柔水中,扭扭曲曲,飘飘荡荡,就这么散开去了。 “哈哈哈,是不是发现在这里使不上力呢,放弃,我的阵法是无人能破的,你们就在这里乖乖地受死。”秦兆得意洋洋地说。 高信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轻飘飘的,脚跟都无法站到地了,脑袋也越来越空白,总有一种随时会飘走的感觉。再看适梅,她已经脸色苍白,眼神开始空洞。 高信在心中呐喊:“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俩的灵魂就真的会从自己的身体内飘走了。” 她打开聂悠悠的背包看看里面会有什么,结果都是女孩子的东西,还有一堆在沐尘南店里买的“法器”,不过这些东西在这个灵力无处施展的阵中是没有用的。 突然一个小物件从袋子内溜了出来,高信握在手里,原是一个像药房卖的西药药瓶子那么大的玻璃许愿瓶,瓶子里面装的不是彩色沙,也不是幸运星,而是一些泥土。 她记起今年春游时候,聂悠悠和适梅专门带两个瓶子去采回来的,说是春天的泥是万物生长之源,它可以提供给所有植物生长所需要的养分,是希望的代名词,比那些普通的幸运物更灵验。 春泥?土?土行…… 脑中激灵一声,高信找到了破阵的希望,她游过适梅身边,从奄奄一息的她身上取下背包,搜寻里面的东西,心想,一定要有啊,一个冰凉的触感落到她滚烫的手心上,高信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同款春泥许愿瓶。 她拿出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将两个瓶子里的泥倒在手心上,取出一张黄符,将手中带血的泥土抹在黄符上,并用右手食指中指捏着,放在额头上念念有词:“无上天尊,渺渺真人,五方净土,助我破阵!土解,开!” 高信念完咒语,黄符开始逐渐闪光,高信大喜:“五行相克,土克水,水阵还需土解啊!即使这里根本用不上灵力,但是我阴阳师的血液还是能让这份‘希望之土’激活,聚我灵力!” 在符咒的作用下,周围飘摇的环境逐渐稳定下来,而高信那种头晕眼花,头脑空白的感觉也逐渐得到缓解,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敌人还躲在暗处虎视眈眈,阵法有损,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的。 高信快速地催动脉海将傀儡们释放出来,组成一把大斧头,高信挥动大斧头,带着一触即发的冲天灵力,一击砍下,眼前的景象似乎是震动了一下,随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凄厉鬼嚎充斥了高信的耳膜。 高信咬牙恨道:“用灵魂为载体,组成阵法,那得要害死多少人才能够组成如此大的阵困住我们呢,秦兆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 高信一刻不停再次趁势往适梅身后的地方一砍,这时候灵力竟然在砍下来的一刻就散开了,高信大惊,她右手食指中指合并一点,黄符移动过来,现在附着在上面的春泥已经所剩不多了,她集中所有精力,就势趁着这一瞬间一斧下去。 “嗷——”的阵阵凄厉叫声响起之时,适梅也“唰”地一下睁开双眼,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气,也就在下一秒,她“噗”地一口鲜血喷出,扩散在周围,那个飘摇的阵法缺口竟然逐渐修复合并。高信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再次陷入险境。 “适梅,你、你到底是什么……”高信因为刚才使用了血咒,又浪费了那么多的灵力,加上之前被阵法所伤,终于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前,她低声地说出了那句话。 第三十八章 誓言之咒 “信姬大人!信姬大人!”聂悠悠不断呼唤着高信,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方向而来,很无力很无力,就像她此刻的状况,很无力很无力。 高信记得,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分明看到适梅突然口喷一口鲜血,瞬间将阵法修复,不过也就在那一瞬,高信已经用傀儡包着自己,以至于自己可以少受些罪,但是,现在她仍然处于黑暗中,也就是说,她此刻还在昏迷,只是自己的魂识被聂悠悠唤醒了而已。 “悠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高信尝试问她。 聂悠悠回答:“信姬大人,我不知道呢,自从你昏迷过去后,我就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我很害怕呢,你总算回答我了。” 高信安慰道:“对不起悠悠,是我没用,让你和你同学受罪了。” 聂悠悠说:“不是的,信姬大人尽力了,我看到的,你都差不多能破了那个阵了,可是小梅她……” 高信沉默了,她心想:“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适梅准备的。首先,让农水零偷了适梅的漫画书,先藏到宝御大楼这幢鬼楼内,靠着适梅和漫画书的感应,吸引适梅来这里。” “然后,农水零在鬼楼内等待适梅进入后,就把漫画书带走转移别处,所以我在农水零家里见到她突然就跑出去应该就是为了去做这件事。” “最后,等适梅完全进来鬼楼他们布好的阵中后,就开始收割她的灵魂。可是他们也许是不知道悠悠也一起跟着,而悠悠有我,所以耽误了他们一点时间,按照我此刻已经算是束手就擒的情形看,他们依然没有偏离了他们的计划。” “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适梅身上又藏了什么秘密呢?还有什么细节我是漏了的?可恶,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呢。” 高信独自一人在思考,这时她感觉黑暗中逐渐泛起微红色的光。高信纳闷,啥玩意啊? 微红色的光逐渐在她眼前清晰,她定睛细细端详,发现此光仿佛有形有态慢慢地形成一个大水管的形状,绕着高信在盘旋。高信试探性地慢慢伸出手去碰,竟然有触感,有一种冰凉滑腻的感觉,高信都吓了一跳。 不过除此之外,这微红色的光也不见得有伤害她的意思,她就大胆地凑近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离得远点看,这条“红光水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近距离看才发现竟然是有纹路的,再仔细点看,那纹路像是鳞片,再再仔细地看清楚,竟然像蛇鳞。 高信纳闷:“难道,难道,这是一条蛇吗?”她这边想着,却冷不丁侧头一看,眼中突然映入了一个血盆大口,它对着她大张着,一对尖牙直逼她视线,高信瞬间懵逼了,紧接着大口合上,长长的红信子吐出来,“舔”着高信的脸和唇。 明明只是一道红光,奈何却质感清晰,就像真的一样。饶是高信见过很多世面,胆量早已经是胆大包天,但是突然的面对面遭遇,也是吓得她瞬间石化,从而令她“啊”一声往后直直倒去。 “不、要、过、来……”高信僵硬着全身,双眼瞪得大大地盯着高处的那条“红光水管”,竟然忘记了反抗。 往事如风,直冲脑海,二次重生穿越,不明蛇类多次将自己一卷就走,还在、还在树上,在树上和自己那个、那个…… “我的初吻就是被你这种无耻的生物抢走的,你竟然还敢出现!”高信突然一声咆哮,从地上弹起,双手交叉于胸前就要催动灵力召唤脉海中的傀儡出来。 “老娘说过,如果是一千年后,我定必一个傀儡灭了你!”高信再次一声咆哮,傀儡没有被召唤出来,倒是“红光水管”跟着她一起咆哮着冲着她而去,高信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斗,却不曾想,“红光水管”撞到她身上后就形态溃散,红光变会无形之态,围绕在高信周围。 高信的愤怒已经一触即发,即使没有攻击到对手,但是那股蓄势待发的势力还是随着她的愤怒爆发出来,红色的灵力将整个黑暗都撞得四分五裂。 当高信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自己此刻正身处鬼楼的三楼之中,借着从玻璃墙照射进来的月光看到,周围的环境毫无异样,就连刚才那股死气都荡然无存。 高信快速环顾周围,发现适梅趴在地上,脸色惨白,微微喘着粗气,眼神全是无助和虚弱,她伸出右臂,往着一个方向努力地张开手。“把、把雪郎、把雪郎还给我……”她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双眼倒了下去不省人事了。 高信跑过去扶她起来,摇着她叫道:“适梅,适梅,你振作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适梅却纹丝不动。 高信抬头往适梅刚才伸手的方向看去,只见两排商铺中间的走廊深处若隐若现地单膝跪着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有点颤抖的样子。高信轻轻将适梅放在地上躺着,她慢慢站起来,试着催动双手,发现灵力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有一种汹涌之势。 高信此刻没时间考究灵力的异样,她缓缓向着那个人影走过去。“哪路神仙,为何躲那么远,不来跟我会会吗?”高信调侃道。 那个人影慢慢站起来,高信看出应该是一个女性的身材,而且跟自己身高差不多,应该说是跟聂悠悠的身高差不多,也就是说,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农水零。 那人并没有和高信纠缠,她转身就想逃跑,高信早已经洞察到她的想法,傀儡宁早就挡在了她的身后,她大叫一声就被傀儡打倒反剪双手压在地上。高信一拉灵力丝线,傀儡宁就压着她飞到了高信的脚下。 高信定睛一看,果然是农水零,她手上拿着一本白色的书。高信左手发动灵力将书吸到手上,喝问:“说,你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们目的是什么!” 农水零想抬头看她,可是傀儡宁压着她不让她抬头。农水零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不知道……”高信大喝:“还想狡辩,快点说,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农水零不断摇着头。 这时,一个黑影不知从何而来想着偷袭她,高信一脚就将那人踹开,那人摔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痛。想偷袭她的人就是秦兆。 高信骂道:“好端端一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长期与鬼物接触,又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竟然生生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简直是愚蠢之极!” 秦兆趴在地上求饶:“仙姑饶命啊,我们也是不得已啊,求你放了我和我表妹。”高信现在知道,原来秦兆和农水零是表兄妹,难怪农水零一个好端端的高中生会帮这种老怪物办事了。 一阵阴风吹过,秦兆“啊”地一声嚎叫,高信也是眼疾手快,把那个偷袭秦兆的利器当下来,秦兆只是被伤到手臂,避开了要害,而另一边,傀儡宁也在得到高信的快速指示后带着农水零躲过毒手。 高信突然想到什么立马转身,却发现刚才放在地上躺着的适梅已经不见了。月光照耀下的玻璃墙外,但见一抹黑影飞走了。高信此刻追出去已经是赶不及了,她生气地一脚就踹烂了一块扶手上的玻璃。 最后,秦兆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那把插到他手臂上的飞镖却是喂了毒的,这毒霸道,可以说是瞬间杀人于无形,秦兆几乎是当场就死亡,整张脸和手臂都发黑了,高信只有让傀儡将他埋在鬼楼后的泥地下。而农水零倒是没有受伤,她害怕得瑟瑟发抖,最后被打晕直接让傀儡宁扛着带出了鬼楼。 鬼楼此时已经毫无死气怨气,整栋楼除了荒废之外,就和普通的烂尾楼没有什么区别,高信想,也许,她这次无意捣毁了敌人的一个老巢,住在这里的百姓也该少些危险了,虽然这里都是些烂人多,但是毕业也是人命,更何况这里还是有不少原生或外来讨生计的善良居民在呢。 高信脱离聂悠悠的身体,以魂魄体将农水零送回她家中房间休息,然后带着聂悠悠回家。回到家,少不了被聂母骂,因为八点多出门说是去适梅家里温课,没想到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差点就要打电话到适梅家了。 高信和聂悠悠回到卧室后,聂悠悠哭哭唧唧的各种担心适梅,高信安慰她说一定会找到适梅的,至于适梅的家人那边就真的不好交代了,高信想,等明天再想办法。 好不容易哄睡了聂悠悠,高信也了无睡意,事情一定还没有结束,很多事情还没有理清,高信从聂悠悠的身体内出来坐在桌子前看着窗户外的月亮思考。 第三十九章 身藏大秘的适梅 夜半,高信把从农水零手上抢回来的漫画书放在桌子上。聂悠悠的桌子是靠窗的,高信刚好把窗户打开后,月光直接就照射在书本上。 一会儿后,高信低声说道:“出来,你不出来,我是帮不了你的。” 书本开始没动静,后来慢慢地抖动了几下,再之后就是自动打开快速翻页。“沙沙沙”的翻书声在宁静地夜晚显得特别明显,不过高信设置了结界,不会吵到任何人。 半晌后,从书页之间慢慢飘出了一个影子,月光洒满他一身,脱俗出尘,如暮雪一般的男人出现在高信面前。 “在下冷冥雪,信姬大人有礼了。”冷冥雪从桌子上飘下来,向着高信行礼。 高信站起来,向他抱拳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高信说:“说说看,你在之前都经历了什么?” 冷冥雪回答:“白天,梅娘在上体育课,她把我藏在了书包里,不一会我就发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靠近,然后就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藏身之处。” 高信知道,他所说的藏身之处就是漫画书。 冷冥雪继续说:“之后她用了什么将我包起来,我就失去了与外界的感觉,整个人都置身在死寂一样的黑暗中。” 高信说:“那你那时候可还有与适梅的感应?” 冷冥雪想了想说:“当时却是完全没有了,我尝试过用我们的方法来呼唤梅娘,可是我依然无法联系得到她。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很痛苦,我觉得自己似乎被千斤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我想念梅娘,我害怕梅娘会有危险。于是我奋力地呼唤梅娘,我呼唤了很久,才能感知到她一二,可是却很微弱,不久后,我就虚脱地晕过去了。” 高信在房间内踱步思考着。 冷冥雪描述的那个时候,应该是农水零将漫画书放在某个废弃房间的花盆内,然后用石头压着的时候。 冷冥雪想和适梅取得联系,就不断浪费自己的灵力呼唤,然后小小地冲破了一点禁制,让适梅感知到了冷冥雪有危险,可是却无法感知到确切的方位。 晚上八点多适梅打了电话给聂悠悠,适梅告诉聂悠悠说她知道他有危险,一定要找到他,想聂悠悠帮忙去找南国灵异店的老板沐尘南指点迷津。 于是两个女孩就去找了沐尘南买了一堆“法宝”,其中一件就是一个红色的小面盆和一瓶不明液体。两人应该是按照沐尘南指导的方法将小面盆放在一个十字路口中间,然后在小面盆盆里或周围洒上液体,然后小面盆显灵了,通过图像的形式告知了两人线索。 两人通过线索初步获知石嘴街的宝御大楼和线索相近,于是两个女孩就前往那个地方一探究竟,而自从来到石嘴街开始,适梅和冷冥雪的感应就越来越强烈,更加令适梅相信,漫画书就被藏在鬼楼的某处,然后才有了后来的事。 至于秦兆和农水零? 前者应该就是一直看管鬼楼的人,他应该得到高人指点,利用这条现代“三不管”街道的混乱,物色倒霉鬼,把他们的灵魂禁锢在里面,为他服务。至于秦兆为何要收集那么多鬼魂用于做什么阴谋就不得而知了。从昨晚的断魂阵来看,似乎他们是蓄谋已久,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而农水零,她的手臂上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纹身,在莲花绽放的时候露出眼珠花芯,农水零感觉到痛苦,这也许是一种信号,农水零在此之后就偷溜出来很有目的地一路狂奔,如果猜测得不错,农水零应该是接到谁的任务然后前去鬼楼伺机而动。 适梅自从进入鬼楼后,和冷冥雪的感应就断了,并且遍寻不到他,有两种可能,藏得太深或已经转移,不过后来在里面抓到了农水零,这应该是第一个可能性比较高。 高信将整件事情过滤了一边后,就发现了几个无法解释的疑点:尸瞳鬼眼和农水零的纹身?沐尘南和他的法宝商品?劫走适梅的神秘人身份?这些夹杂在整件事里面的如果都能一一解释得了,那估计她们离真相也不远了。 不过她没有声张,她还需要考究得更深一点。 高信问:“冷冥雪,你们之前可有得罪什么人?” 冷冥雪说:“在下一直住在书中,并未曾与外界交集。至于梅娘,她温柔善良,知书达理,怎会与人结怨,而真的有,也就是这一次和那叫农水零的姑娘了。不过她们虽然是同学,可是梅娘和那个姑娘交集也不多,平时别说结怨了,连话也没说上几句,在下实在难以言明。” 高信知道,适梅人虽然清秀,长得很漂亮,但是性格比较清冷,和别人交际也平淡,只有和聂悠悠关系最铁,说的话也最多,在她所处的圈子中确实保持着不好不坏的状态,读书成绩中上,娱乐活动也不丰富,这存在感不高的女孩,应该不会和人结怨。也就是说,农水零会和她有仇,可能性不高。 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知道,适梅身上一定有一个很大的秘密,背后的神秘黑手这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算好的,目的就是利用适梅周围的人事物来引诱抓捕她。 高信说:“好了,你且先回去,这些天我会让悠悠带着你,你的人我一定会救的,再怎么说,她也是悠悠的好朋友,但是在这之前你也不要太担心,那些人做那么多也只是想打劫适梅,既然适梅对他们有用,就不会轻易伤她性命。” 冷冥雪虽然表面很云淡风轻,但是那眼神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他很着急,高信看出来了,刚才也是不忍才安慰他的。 冷冥雪向着高信抱拳说:“虽然在下一直住在书中,但是这天下事还是略知一二的,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信姬大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高信诧异:“啊?我有那么出名啊?” 冷冥雪笑着说:“信姬大人深藏不露,确实不易被大多数人觉察,但是我是书仙,还是能略知一二的。” 高信点头佩服道:“啊……一本漫画书都能知道一二,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 冷冥雪笑着回到了书中。 第二天,聂悠悠照常上学,她在教室门口外就见到了“适梅”坐着看漫画。聂悠悠高兴地跑过去拉着“适梅”说:“小梅,你回来了,你没事?” 适梅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摇摇头,然后继续看漫画书。 聂悠悠觉得今天的适梅很陌生,就想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然后高信就阻止了她。 高信在魂识内说:“她是假的,我用傀儡制造的。适梅还没找到,目前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失踪了,不然你会被司务事缠身,还可能会产生别的以外枝节。” 聂悠悠瞬间失望,她只有坐回座位上,拿出书本准备上早读。 一会,农水零走进了教室,聂悠悠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看。 高信继续说:“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就像往常那样就好。” 聂悠悠说:“这家伙还有脸上学啊,她害得小梅那么惨,现在还不知所踪,信姬大人,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高信说:“当务之急是先要找到适梅,别的事情以后再说。昨晚的事情,她比我们更加不想别人知道,瞧她不就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了。她和她表哥秦兆在这件事中只是一个棋子,我们必须要找到幕后主脑,才能救出适梅。这段时间,你好好读书,我会处理的。” 聂悠悠回答:“好的,信姬大人,我都听你的。” 高信说:“下午放学,去一趟南国灵异店。” 聂悠悠问:“为什么去哪里啊,你怀疑沐老板?” 高信说:“去了再说。” 第四十章 琉璃樽 放学后,聂悠悠独自一人去了南国灵异店,老板沐尘南在店内擦拭商品,一看见聂悠悠进来,他友好微笑着放下手中的活对她说:“小姑娘,我知道你今天会来找我的。” 聂悠悠说:“老板会算命吗,算出来我会今天来找你?” 沐尘南笑道:“哈哈,小姑娘你真会开玩笑,我不过是卖法宝的,又不是半仙。” 聂悠悠问:“那老板怎么知道我会来呢?” 沐尘南笑着对她说:“昨晚你在我这里买了很多东西,是我的大客啊,我当然期盼着你今天还会来了。” 聂悠悠有点嗔怪道:“老板你还好意思说,你的法宝都没用,我和我同学去探险,差点就栽在鬼的手里了。” 沐尘南惊讶道:“这世界上还真有鬼啊?” 聂悠悠凑近他故作神秘地说:“有,而且有很多只,特别是有一只大鬼,还会毒死人,还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个大活人带走好藏着吃掉。” 沐尘南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啊,那么恐怖,这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都看见了?” 聂悠悠斜睨着他说:“看见了,虽然看不到正脸,但是他的背影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背影太帅了,跟我见过的一个背影很相似。” 沐尘南好奇地低声问:“谁啊。跟谁的背影相似啊?” 聂悠悠直起身指着后面的展柜说:“老板,你这个花瓶很漂亮呢,能给我看看吗?” 沐尘南转身,看着身后的展柜,他笑道:“你说的是这个吗,这不是花瓶,它叫琉璃樽,是专门收集妖怪灵性的……你想要?” 沐尘南转身后,聂悠悠拿出了手机“咔嚓”一下将沐尘南的背拍下来。沐尘南听到声音后转身奇怪地看着她。 聂悠悠俏皮地笑着,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刚才拍的照:“看,我把老板你拍得多好!”沐尘南看着手机自己的背影,他眼中有不明眼神一闪而过,然后他笑着说:“小姑娘没想到你也学会偷拍呢,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哦。” 沐尘南说完,聂悠悠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一个天真无邪人畜无害。沐尘南也跟着笑起来,他手上拿着刚才说的“琉璃樽”放在玻璃柜上说:“是不是喜欢这个花瓶呢?”聂悠悠点头。 “既然你那么喜欢,都是老客户了,我给你打八折。”沐尘南堆着商业化的微笑说道。 “多少钱呢?”聂悠悠问。 “六千四百八。”沐尘南说完,聂悠悠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 “啊哈,这么划——算啊,不过我现在看看,好像又不怎么对眼了,额,我还是先考虑考虑。”聂悠悠尴尬地说。 沐尘南笑得更深了,聂悠悠此刻只想马上离开这家店,她心中各种悲苦,信姬大人你让我装纯情装可爱跟这个老板说话,还特意拍别人背影,装神弄鬼的,现在人家叫我买东西我哪买得起啊,真的好尴尬啊。 可是有令聂悠悠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聂悠悠正摆摆手转身准备就这么离开店,没想到沐尘南竟然抓着了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聂悠悠一个脚下不稳,上半身趴在玻璃柜台上,她茫然地抬头看着沐尘南。 沐尘南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不明的深邃,他左手抓着聂悠悠的右手,右手拿着琉璃樽,将它轻轻放在玻璃柜上,聂悠悠条件反射地侧脸看去。 沐尘南稍微弯腰,和聂悠悠凑得很近,有点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她说:“小美女怎么不对眼了呢,这么漂亮的琉璃樽,这世界上可是只有唯一一个哦,就像小美女一样,你在我眼里,也是唯一一个。” 沐尘南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聂悠悠傻眼了,她一个小姑娘何时经历过这些,她瞬间脸红心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时间仿佛静止了,聂悠悠很想说点什么,她开嘴支支吾吾地发了几个音节却一个字都说不完整,沐尘南的脸却慢慢凑近过来。 高信此刻如果在聂悠悠面前一定会给她一巴掌,这小姑娘干嘛呢,这就被迷倒了,沐尘南的确比你小章哥帅,但是你也不能就这么被征服啊,真的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喜欢皮囊什么的真肤浅。 高信大声骂道:“聂悠悠你给我躲起来,等本座和他交涉,你真是没鬼用!” 就在这时,一把声音响起:“悠悠,你在这干什么呢?”被人打断,聂悠悠瞬间从迷蒙中清醒,她立马抽出自己的手,直起身看向门外。 聂悠悠目瞪口呆,心想:“饿滴神呢,竟然是章正,小章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他不会是误会了?” 见到喜欢的人突然出现,聂悠悠竟然来了精神,充分发挥了她急中生智的过人之处,她一把夺过沐尘南手中的琉璃樽,对门口的小章说:“小章哥哥,你怎么在这呢,你跟我一样也是来买东西的吗,你来了刚好,下个月我姑妈生日,她最喜欢收集花瓶了,我就是经过看到这个花瓶好看,所以就进来看看了,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呢,小章哥你给我个建议呗。” 小章走进店内,伸手拿过琉璃樽仔细地看,然后笑着说道:“这花瓶挺好看的,我想聂绮姑妈一定会喜欢的,悠悠你眼光真不错。” 聂悠悠尴尬地说:“可是很贵呢……看来我得长大赚到钱才能买了。” 小章问:“多少钱呢?” 聂悠悠说:“老板说打了八折都要六千四百八。” 小章的眼里闪现出惊讶,不过很快他就笑道:“悠悠真的喜欢吗,喜欢的话,小章哥买给你如何?” 聂悠悠吃了一惊:“啊?可是很贵的啊……我这怎么好意思……” 小章说:“我小时候经常受聂绮姑妈照顾,就当是我买来送给她老人家过生日。老板,帮我包起来。” 聂悠悠尚在震惊当中,没想到沐尘南夺过小章手上的琉璃樽,说道:“我这个可是非卖品,我只会赠给有缘人。”小章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沐尘南笑着对聂悠悠说:“小美女,你说你喜欢,我就送给你。” 聂悠悠瞪大眼惊讶不已:“啊?送给我?为什么啊?” 沐尘南说:“因为你就是我口中说的有缘人啊,只要你说你喜欢。” 聂悠悠瞬间石化了,小章不高兴了,他说:“六千四百八的商品随意送人了,老板真是大方啊,我今天遇上了,是不是说明我也是个有缘人呢,悠悠不喜欢,要不送给我。”说完伸手去拿,沐尘南躲开了小章的手,眼中是不喜神色,小章眼里充满挑衅。 聂悠悠看着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高信也惊讶不已,心想没想到聂悠悠你可以啊,竟然有那么多男生为你争风吃醋,不过呢,这种虚荣要来也没用。 这琉璃樽一看就不是善物,不是聂悠悠这等普通小女孩有福消受的。 高信对她说:“别傻愣了,你想他们打起来啊,那个琉璃樽别看它外表那么漂亮其实是收鬼用的,赶紧拉小章出门,远离那个沐尘南,远离这只妖樽。小丫头,你永远记住姐姐的一句话,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比如美男、美物,还是普通的务实,比如小章和他送给你的桃木牌更适合你。” 聂悠悠对高信说:“姐姐呢,你怎么这么形容我的小章哥呢,他在我心目中可是最帅的男生呢,他才是我的男神。”然后嘿嘿笑着打圆场,拉着小章的手说道:“小章哥哥,你别听沐老板开玩笑了,这是他的营销策略了,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花瓶了,说不定姑妈有很多这种类型的,还是等我有空去姑妈家看看,她没有这个款式我们再来考虑买。” 小章还支支吾吾地问:“你真的,不喜欢吗……”聂悠悠拉着他往门口去:“哎呀,不喜欢,走了走了……”两人一直走出了店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剩下沐尘南不甘心地看着门外。 高信松了一口气,听到聂悠悠说小章才是她心目中的男生,她就放心了。 第四十一章 与美男搏斗 在回家的途中,一只紫色的纸鹤在聂悠悠头顶盘桓,聂悠悠感觉不到,但是高信却看到了,这是聂惊鸿专门用来和他们九个徒弟作为特殊通讯联系的,当高信看到了信息内容后,心中诧异,怎么会那么巧。 晚上,高信趁聂悠悠睡着了,就脱离出来,靠着魂体来到南国灵异店。 此刻整条步行街都已经冷冷清清,各个商铺都已经关门闭户,也包括南国灵异店在内。 高信在店外查探过,并没有克制鬼魂的法宝或灵符,也没有设置结界,反而这样更令高信怀疑,但转而一想,就算是龙潭虎穴此刻也不能回头了。 她慢慢穿进店铺内。此刻店内一片漆黑,不过她不用开天眼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在店铺内不断地找寻着,却怎么都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难道是今天叫悠悠来试探,反而是打草惊蛇了,几次接触后,直觉觉得沐尘南绝对不是普通道士,他身上一定隐藏着一些秘密,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店铺内有她的任务目标。 高信不死心地继续找寻,可是依然找不到。这时她发现一个展柜后面竟然有一些血迹,高信拿手摸了摸,还没有凝固,看来是刚留下不久的。 高信思忖:“难道,沐尘南受伤了,难道,在我来之前已经有了一批人过来,沐尘南和那些人打了起来,所以此刻店铺里面才会空无一人?那么说,东西不就是被抢走了?” 正当高信为自己来迟了懊恼不已的时候,突然店铺的一扇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高信一惊躲到了一个展柜里面,虽然她是鬼魂体,正常情况下也不是普通鬼怪能看到她的,怕就怕万一来者不是普通鬼怪,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好。 高信抬头看去,一个人从一扇窗的缝隙滑了进来。不错,就是像纸片那样滑了进来,其形态身体是柔软到不可理喻,那人很快就进到店里来,并且站定身姿。 他穿着一身黑色修身的网状压纹皮衣皮裤,衬托出他健美挺拔的身材,他留着一头略带波浪卷的潮流短发,帅气之间带着妖孽之气,而最让高信惊讶的是,他一双眼眸在黑夜中仿佛两颗绿宝石。 高信一惊:“是他——在七夕放花灯的男人!他来干什么?” 美男左手凝聚出一个红色的灵力球,在店铺内不断地试探着。高信想:“难道他也是来找这个东西的?” 就在高信纳闷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一股红光在自己头顶闪着,带着煞气的劲风。高信快速双手成掌往上一顶,接住了这一招,随后高信在对方下一个动作出来之前当机立断快速转移藏身之地,美男的灵力球本想再次打下去却停在了半空,他勾勾嘴角笑了。 “哼,沐尘南你果然还藏着后手,那个谁,别躲着了,出来,既然被本尊发现了,那就好好出来跟本尊打一场!”美男富含磁性的声音很好听,但是此刻高信却无暇欣赏。 高信默不作声,美男也不恼怒,他一边摸着这些玻璃展柜一边说道:“怎么,想跟我玩躲猫猫吗,没关系,我不急,这漫漫长夜,总得找点乐子才不无聊,你说是吗?”高信依然默不作声,反正目测对方是看不到她,只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而已,如果出声了反而是暴露了自己,她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气息,降低对方的寻找率。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长什么样子是吗?”美男继续在店内不停地搜索,此刻他背对着她,他继续说道:“长发飘飘,伊人娇俏,身材那么好,穿普通t恤衫牛仔裤浪费了,如果你穿蓝色的连衣裙肯定像个仙女呢,你说,是吗,美人?” 高信听到他的话后,二话不说站起来就一记灵力打过去,美男一闪身躲过,面向她道:“哟,还是个小辣椒呢。” 高信已经不管不顾,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快准狠地出招,将对方打倒。电光火石,灵力冲击交汇,两人在沐尘南的店里大打出手,玻璃展柜展架和上面的商品碎裂一地。 交手十几招,高信已经感觉到对方身手绝对不在她之下,长久打下去,她不一定能斗得赢他,而且,极有可能等到他同伴到来。看来今晚这个东西不会在这里了,沐尘南应该是被人袭击被人引出去了,然后这个不明人物就来偷,看情形也不见得这东西就在店内。也就是说,现在得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高信卖了一个破绽,夺路就要逃跑,就在这时候,店铺的卷闸门从外面“哐啷啷”地被抬高,高信迟疑了半步,只见卷闸门升高的底部露出了一双脚,还有脚边一段铜钱剑的样子。 高信心想,不能从正面穿出去了,还是从窗户那边穿出去,这把铜钱剑可是会伤害我的魂体的。 她这边想着才要转身,却不料被美男从后面抱住。 高信一把抓住他的手就要来一个反转大摔,而美男竟然捂着她的嘴说:“女鬼,别动,你现在冲出去是想寻死吗?” 女、女鬼…… 高信瞬间石化,她在心中叫道:“老天啊,他竟然叫我女鬼,他竟然将我和那些低等鬼物相提并论,天呢,这个混蛋是瞎了狗眼了吗,他从哪里看得出我是一只鬼啊!” 高信她自己都忘记了一件事,她此刻就是鬼魂体的状态,人家觉得她是女鬼一点都不出奇,只是她傲娇的心态自始至终都不会承认自己半秒是鬼了。 卷闸门已被拉了一半,美男抱着高信就要躲到一个箱子里面,高信发现这个箱子里面竟然有朱砂,她此刻不能碰朱砂,她感叹自己幸运,刚才打斗那么激烈,竟然没碰翻那箱朱砂。 “等等,这个混蛋是不是故意陷我于不义的!”她压低声音骂道:“想我死,没那么容易!”随后脚一蹬展柜,身后人被那力道撞到后退好几步,脚下一个不稳,两人撞在了一个地方后就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什么吸了进去…… 第三十六章 我逃避着的他 高信感觉到自己身处半黑暗的环境之中,正躺在一个十字路口上,在其中一个路口尽头有黑烟逐渐幻化成一个人形,她艰难地抬头强行性睁开眼看去,这是……章正?对,是章正,当然不是聂悠悠的小章哥,而是那个一千多年前她差点就嫁给他的章正,她的正哥哥。 高信认出了章正后,一时间兴奋不已,竟然抵挡了一部分晕眩。她想爬起来,但是爬不起来,她就高兴地叫道:“正哥哥……真的是你吗,正哥哥……一千年了,我都不曾真真正正地见过你,我重生一次再次遇见你,虽然你依然还是那么对我,但是我知道,既然我爱着你,我也能原谅你,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是吗,只要你说一句,你是受人胁迫,你是有苦衷的,信儿就会相信你,信儿就会原谅你,你说一句,好吗,正哥哥?” 原来,她以为她会忘记,她以为她会记恨,可是这一切,都不过是自欺欺人,她对他的爱竟然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小小的迷烟就能激发她内心深处的那份执着。 章正裂开嘴笑了,他向她伸出双臂像是要拥抱她,她也笑了,她以为这一刻就可以回到过去,她竟然凭着那份执念抵抗了迷烟的药效,而是要想方设法地靠近章正,想被他拥抱,想获取他的爱恋,挥去她这一千年的孤独。 章正已经将她拥进怀里,她幸福地笑了,就在她觉得甜入心肺的时候,突然背后一阵强烈的疼痛让她双眼圆瞪,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章正,只发现那个她帅气温暖的正哥哥,此刻却青面獠牙,非鬼非尸,正对着她阴仄仄地笑着,那眼里的嘲讽灼伤了她的心。 章正的魔爪又在她后背加深了几分,高信口吐鲜血痛苦叫着,可是章正依然没有停手,他再次深深地用尖利的爪子贯穿了高信的后背,然后用不可理喻的手法从她后背用力拔出爪子,高信只觉得心脏都被挖走了。 章正的眼神迷恋地看着她后背,然后缓缓站起来,任由高信的身体像一个破布袋那样倒下来。他眼神贪婪而嗜血,看着手中半颗珠子舔着舌头,他阴仄仄地说道:“好美啊,芃丹,我的宝贝,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这一幕仿佛又让她回到一千年前的新婚之夜,就是那个表情,就是那个眼神,章正,他未来的夫君,完全无视她这个新婚妻子,哪怕是仇人都会恶狠狠地瞪她两眼,可是,这个章正在看到芃丹那一刻,就好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夙世因缘,眼神只会在它身上停留,别人根本就是透明的。 不甘心再次充斥了高信全身,她内心恨矛盾,既然爱他,却对他的所作所为充满仇视,只要稍有偏离自己的想象,高信就开始出现反抗情绪,但只要对方给自己一个希望的微笑或舒心的拥抱,她就开始松懈下来。 若干年后,当高信回想当初,她才发现,都不过是一口气不服罢了,对于魔王章正,其实在自己心中一早已经没有了所谓的什么爱,所谓的什么恨了。当她幡然悔悟,她就自嘲自己竟然生生地自我折磨了一千年。 “为什么你还是要这么对我,章正,你这个畜生……”愤怒的气焰让高信想就势扑上去,可是她还没不及直起身,章正就唯恐她会来抢他的芃丹,提脚就要踹她一脚。 就在章正这一脚准备踹到她面门的时候,突然红光乍现,将章正的脚撞了出去,章正整个人都被迫往后飞去,而就在这时,他手中的半颗芃丹也被一团红光卷走,章正竟然始料不及,他大声惊呼:“芃丹,还我芃丹!” “恬不知耻,芃丹是你的吗,芃丹是她的!”高信只听到有人将她扶起来坐着,她的背就靠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富含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还来不及细想这个人是谁,她就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半颗芃丹拍进了她的心脏内。 高信轻轻地低呼一下,发现自己的心脏不痛了,后背也不痛了,她整个人都似乎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静静地闭上眼,留恋着这个怀抱。 富含磁性的好听声音继续在她耳边喃喃细语:“芃丹是你的,你却是我的,是吗,女王?” 高信被对方雷人的话吓到了,她睁开眼想回头看看那人是谁,她曾记起,每次在人生十字路口中遇险,背后那条路永远都会有一个她至今都还未知道的陌生人救她,她之前完全将对方排斥在外,可是,现在她不想忽视,她真的很想好好看看他。 她艰难地回头看去,却怎么都看不到,这时候,章正已经爬起来向着她扑过来。 她背后那个人伸出另外一只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往前一伸,地上的琉璃樽被他提了起来打到章正身上,章正发现了琉璃樽后惊恐地闪开,骂道:“妈的,该死的琉璃樽竟然还要吸收老子,滚你妈的蛋!”骂完一闪身就溜,可是跑不出几步又被吸了进去。 琉璃樽吸收完后就回归到地上。 此刻十字路口恢复了平静,高信感觉到背后的人似乎要离开她,她竟然条件反射地抓着他扶着她肩膀的手,依依不舍什么的很明显了。 “你现在不再抗拒我了吗,还是不舍得我了?”背后的男人轻声问道。高信羞红了脸,但是她却不肯承认,只有默不作声。 那人继续说:“可惜,我现在也只能在你最危急关头的时候出现了,在我修为还没有回来之前,我也离不开这里,我每天期盼着你能来这里让我见见你,可是你每次来这里都是因为你有非常大的危险,一想到要这样才能见到你,我就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 高信诧异,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她这次真的要好好地回头看看这个人,可是她的身体却被那人定着不让她回头。 男人说:“别看现在的我,等我,总有一天我会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你面前,到那时候,希望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不过就算你要逃走,也是不可能的,我会紧紧抓住你不放手的。” 高信问:“请问……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说:“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无名无姓,要不你帮我取个名字,你喜欢章正,那我就叫章正,至少这样你就不容易忘记我了。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只有我才会从一而终只为你一人。” 霸道而煽情,高信的心无来由地砰砰直跳,她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一千年前,我出嫁前一晚想带我走的那个蛇妖也是你吗?” 男人说:“是我,一直是我。” 高信说:“你原来不是来打劫我的,是来救我的,你知道了他必定会伤害我?” 男人说:“是的,但是你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我不会说的,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来都不会害你。不过幸好,我在你身上下的誓言之咒,还是能帮助你脱险,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性命。” 高信还是不解,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从不认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不应该有任何理由会这样帮助她。 高信摇头道:“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何会为我做那么多?” 男人说:“不为什么,只因为是你。” 高信郁闷,这算是哪门子回答,但是却霸道得足够甜腻浪漫呢。 男人手一挥,将琉璃樽放到她手上说:“你不是想要这个吗,等下出去后,你会忘记这里的一切,虽然在外面我帮不了你,但是还有誓言之咒保护你,莫怕,好好保重。” “誓言之咒,这是什么?”高信纳闷,可是男人不想作解释:“以后你会知道的,你该离开了,我送你。”他将高信扶起来,高信还有很多疑问呢,她急忙问道:“为什么我出去后会忘记这里的一切?” 这次男人反而解释了:“这是我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这是你心灵的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内的记忆只能留下不能带走,当你出去之后,你就记不起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了,除非你再次回到这里来,之前的所有记忆也就如数回归。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吗,那是因为你内心深处一直在逃避自己,也在逃避我。” 高信心里抽痛,这是她的缘故,因为她不想接受第二个人,所以自己却一次次辜负了某个爱护自己的人,不行,她真的要好好看一看这个人,哪怕,下一秒就会忘记。 她瞬间转头,却不曾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高信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中竟然握着琉璃樽,她惊恐地环顾周围,发现自己刚才竟然躺在街上,还是一条巷子内。她马上爬起来,发现地上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刚才在店内与自己大打出手的人,此刻他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想了想,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躺在这里,既然琉璃樽到手了,她没理由再逗留,她将琉璃樽收好,悄咪咪地走了。 在她刚离开不久,那个美男也醒了,他迷茫地环顾四周,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呢,刚才在沐尘南的店里和一只女鬼打,见沐尘南准备回来了,不知为何突然好心想带她藏好,这臭婆娘发什么神经,踹了一脚柜子,累我头撞在墙上,我应该是晕倒了,可是为何我会在这里醒过来呢,如果我是在店里面晕倒的,沐尘南不会杀了我吗?” 一大波疑问根本无法解释,他就打算先离开这里再说。今晚本想着借刀杀人,引诱一群不知死活的妖去打冲锋招惹沐尘南,把沐尘南引开,来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他就偷溜进来找琉璃樽,没想到遇到了一只同样来偷的女鬼,折腾一晚上,结果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回去后肯定会被他的师叔章业之嘲笑了。 美男站起来身影一闪,就离开了巷子。 高信回到家,第一时间验证琉璃樽的真伪,确认是货真价实之后,就发了纸鹤信符告知聂惊鸿:师尊,徒儿已经顺利完成任务。 天刚蒙蒙亮,高信收到了聂惊鸿回复:信姬,你做得很好,两个钟后,七娘和十三会来接应你。 第三十七章 暗流漩涡 今天周末,聂悠悠刚好可以去机场接机。一身西装的钟毓秀见到聂悠悠后就各种飞扑拥抱,聂悠悠吓得尖叫,这怪蜀黎到底谁啊? “信姬,这么多年不见,可真想死我了!你用了什么法术啊,竟然越长越粉嫩了?”钟毓秀就是抱着聂悠悠不撒手。 身穿碎花雪纺连衣裙的甄七七微笑着将钟毓秀拉开到:“这不是信姬,是她的契约者聂悠悠了。” 聂悠悠的脸被捂在了钟毓秀的怀里,都快喘不过气了,她艰难地说道:“这位大叔,我不是信姬大人了……” 钟毓秀才恍然大悟放开了聂悠悠,聂悠悠大口大口地呼吸。 高信都无语死了,这死十三还是那般马大哈德性,她对聂悠悠说和她交换,聂悠悠早就不想与这个奇怪的大叔交流了。 高信替换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是给钟毓秀一个爆栗。“哎哟,小妹妹看你胳膊小小的,手劲还蛮大的啊。”钟毓秀哂哂地笑说。 高信不好气双手叉腰说:“我是高信!”钟毓秀这回已经一脸懵逼,脑回路完全转不过来。 甄七七咯咯笑着,她拉过高信说:“信姬,我肚子饿了,快带我们去吃好吃的,尽尽地主之谊。” 高信回拉她说:“好的,七娘,我跟你说,有一家新开张的餐厅特别好吃,我门走。”说完拉着甄七七就走了。 钟毓秀发现他完全被遗忘了,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后面追着说:“喂喂喂,你们别走那么快,等等我,等等我啊!” 一小时后,a市大酒店某房间内。 高信、钟毓秀、甄七七三人将琉璃樽放在桌子上,甄七七查看半天后说:“信姬,你寻到的这个确实是真的,只不过却是子樽,并非母樽。” 高信惊讶道:“这东西还分母子啊?” 甄七七点头道:“是的,小时候我随父亲回过妖界的呼延家一次,那时候我不懂事贪玩,偷偷躲在呼延家的法宝室内,亲眼见过琉璃樽子母樽的样子。” 钟毓秀说:“那子樽和母樽有什么区别吗?” 甄七七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我查过呼延家的法宝卷宗也没有对此有详尽的介绍,只是寥寥数笔说明了,子母樽制作的材料是同一个,制造出来后却是一先一后,一大一小,但是两者的功能却不一般,但是都是收妖的法宝。” 高信开玩笑道:“难道是一个大一点收得多一点,另外一个小一点能收得少一点吗?当初取料的时候发现做完了一个后还剩下不少材料,扔掉浪费,做个同等大的夫妻樽又不够材料,那就干脆做一个小一点的,就变成了子母樽?” 高信自我分析完,甄七七不觉笑出了声:“信姬,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梗直得可爱。” 高信摸摸额头不好意思地说:“哈哈,我都是瞎猜的,我对这些也不太懂。” 钟毓秀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可以,信姬,你从小学一年级开始苦读到高中,实属不易。” 高信拿起筷子就要打钟毓秀说:“讽刺我是,看我不一筷子抽死你。” 钟毓秀对着她吐吐舌头。 甄七七微笑着听着他们的打闹,然后再仔细地看着琉璃樽。高信想起了正事,她对她说:“七娘,这次师尊有什么指示吗,是不是魔族人又有什么阴谋了?他老人家这次会来a市吗?” 钟毓秀抢着回答:“的确是魔族有新的动向,但是目前情报还太少,师尊还没有正式的指示,只是叫我们都静候他的通知,他老人家这次是不会来的,他还有正事要到别的城市去逛逛。” 高信了然:“是不是师尊收到了消息,所以又开始往返各处寻找他的未婚妻了?” 甄七七和钟毓秀点点头。 高信也叹了一口气说:“真是一个情字害人啊,有了情就会被情所困。” 钟毓秀说:“别装情圣了,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高信斩钉截铁地反驳:“胡说,我现在是两袖清风。” 钟毓秀说:“你就装,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若是两袖清风的话我把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高信不好气地说:“我才不坐,恶心。” 甄七七笑道:“好了,你两个又小孩子气了。对了信姬,你在信上说,你这次发现琉璃樽纯属是一个巧合,你本意是想找一个人,然后才发现琉璃樽所在。” 高信点头说:“是的,是悠悠的同学适梅失踪了,而这个适梅也不是普通人,她有一本漫画书,书中主角就是她的情郎,从另一个角度说,这本书也是她的守护神,或者是契约关系。” 钟毓秀和甄七七都吃了一惊,于是高信就将从七夕节开始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了他们。 当两人听完后,高信就拿出了漫画书,当着钟毓秀两人的面召唤冷冥雪出来。酒店房间内一早设置了结界,所以就算是此刻室内被人偷偷装了针孔录像也不会知道里面的情况。 高信将琉璃樽放在桌子上,问冷冥雪:“冷公子,你能感受到适梅的气息吗?” 冷冥雪摇摇头说:“没有,其实信姬大人你从昨晚就带回了此宝物,可是我由头到尾都感受不到此物有梅娘的气息。” 高信疑惑道:“这就奇怪了,我原本以为那个劫走适梅的可疑人物或许会是沐尘南,所以才让悠悠用普通人的身份去他的南国灵异店试探,却不巧见到了这个琉璃樽,我感受到樽里面有很大的气息,如果不是收了很多妖那就是收了一个有另类的人,所以我才会夜半偷樽,想着适梅会不会被收到里面去了,看来我的想法是错的?” 冷冥雪伸手想碰一下,甄七七喝止:“你要干什么?” 冷冥雪说:“这位仙姑莫慌,在下并非贪图此樽,只是有一丝怀疑想验证一下。” 甄七七问:“什么怀疑?” 冷冥雪说:“我需要触碰此樽才可以下定论。” 另外三人互相交换了眼色,最后三人都同意了。冷冥雪伸手轻轻抚摸一番后神色有点变,高信问他:“冷公子怎么了,可有发现?” 冷冥雪稳定一下心神说:“为何,为何我能看到梅娘?” 高信惊讶地追问:“你看到适梅了,怎么看到了,发生什么了,你刚才不是说这个瓶子压根就没有适梅的气息吗,为什么说现在又看到了,你快说清楚啊。” 冷冥雪闭闭眼睛,随后坐下来看着琉璃樽说:“在下的意思是,在信姬大人带回琉璃樽之时,在下的确感受不到梅娘的气息,但是就在刚才,在下专注凝视此樽,却发现有一丝气息汇入我心田,于是在下才会有想触碰此樽的想法,只是刚才思路未顺,不便告知三位,就在刚才在下仔细触碰此樽之时,我逐渐看到了梅娘,她,她应该和此樽有过交与。” 高信追问:“你看到了她干什么?” 冷冥雪回忆:“我、我看到了她手碰此樽,此樽在她手上竟然灵力充沛,之后,我还看到了,看到了她哭了……” 另外三人都吃了一惊,这是要告诉他们一个什么信息呢? 冷冥雪担忧地问三人:“三位,你们可知,梅娘她到底在哪里,她现在到底怎么了呢?” 三人都摇头,毕竟信息太少,他们也一时三刻无从考究。 高信说:“冷公子,按照你目前说的,适梅应该没有危险,只是可能你的女朋友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异能,所以抓她回去的那些人要她做些什么。” 甄七七说:“冷公子,他们本意是要抓住你来威胁适小姐的,但是他们算不到的是信姬将你救了,那些人没了威胁适小姐的筹码,就抛出了琉璃樽作为诱饵,引你前去。” 冷冥雪说:“也就是说,他们是故意让我看到刚才那一幕的,他们为何算得那么准呢?” 钟毓秀说:“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在人家的圈套里面了,我们在明,对方在暗,也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呢。” 几人分析完,房间内一下安静下来。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暗藏的漩涡正将所有涉及有关的人都逐渐卷了进去。 第三十八章 梅花仙子 第二天后,聂悠悠在收拾书包的时候发现漫画书不见了,她惊慌失措地叫道:“信姬大人,书不见了!”高信在聂悠悠魂识中诧异,她问道:“有没有找清楚?”聂悠悠不断说:“有啊,里里外外都找遍了。”高信说:“不对啊,今天早上我还见到的,为什么到中午就不见了?” 她尝试呼唤冷冥雪,却发现根本无人回答。如果他是被人劫走地,可是在她监视的范围内根本就没有人接近。 突然聂悠悠的手机响了,聂悠悠接听:“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那边钟毓秀打电话过来说:“悠悠吗,快通知信姬,冷冥雪逃走了,我和七娘正在截住他,快叫她过来西聊街。”说完就挂了电话,聂悠悠还没说话,高信就从她身体内以鬼魂体出来了,她对聂悠悠说:“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要去追冷冥雪回来。”说完已经破门而出,剩下聂悠悠一个人在家郁闷不已。 高信的修为比较高,而且不是实际意义上的鬼魂,所以在大白天还是能行走自如。高信快速赶到西聊街,只见这里简直灵力飞天。 “十三,怎么回事啊?”高信见到了钟毓秀问。钟毓秀说:“信姬,你有没有搞错啊,你竟然让一只小小书妖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走?”高信说:“我想着他一心求我们救他的契约者,我根本从来就没打算防着他。” 甄七七正在与冷冥雪打,钟毓秀说:“你没有防着他,可是人家不是这么想的啊。” 高信不理会他,转而问冷冥雪:“冷公子,你这是为何?” 冷冥雪冷冷道:“我不是你们的奴仆,我去哪里有我的自由,也不需向你们交代。” 甄七七骂道:“你去哪里我们才懒得管,但是你必须要留下琉璃樽!” 高信诧异:“什么,七娘,琉璃樽不是交到你手上了吗,为什么冷冥雪会有。” 甄七七表示很生气,她瞪着冷冥雪大声骂道:“我相信他是和我们一道的,没想到他竟然偷袭我,枉我对他诸多信任,还同情他与恋人失散,却不曾想他竟然是奸细!” 高信目瞪口呆,她真的没想到,适梅是聂悠悠的好友,本着爱屋及乌的心理,她是对适梅和冷冥雪充满信任的。可是,如果那个她信任的人背叛她,她就会怒从心中来,胆向两边生。 听完甄七七的话,又看到冷冥雪嘲弄的眼神,她二话不说就一个瞬步飞到冷冥雪面前,对着他发动凌厉的进攻。冷冥雪没想到高信的速度那么快,一下子就到了自己面前,他差点就无法抵挡她,却没想到他以为挡住了高信的一招,然而背后却受敌。 冷冥雪吃了一惊,这人是会分身术吗?高信压根就没有跟他有任何交流,出招快准狠。 甄七七和钟毓秀被冷冥雪偷袭受了伤,冷冥雪用的是雪火攻,他们此刻的身体外冷内热,一运气身体就出现极大的冰火两重天境界。 高信大声说道:“七娘,你们先歇着,我来惩罚这个狼心狗肺的臭男人!” 话音刚落,冷冥雪以为抓得住这个空档发了一记雪火攻给高信,没想到高信却一点不躲避生生冲向他,胸前凝聚强烈的灵力迎接了这记雪火攻。 而让冷冥雪大吃一惊的是,明明已经中了雪火攻的高信竟然一刻不停地冲向他,高信的气势逼人,冷冥雪讶异半秒,也就是这半秒的时间高信已经离冷冥雪只有一寸之遥,而就在这时,高信胸前有什么喷涌而出,直直向冷冥雪兜头兜脸喷去。 冷冥雪本来可以闪,但是他的双手双脚竟然被另外两个“高信”抓住,冷冥雪还来不及回过神来,高信刚才用胸前凝聚的灵力,就连同向她袭来的那招雪火攻混合在一起,全部反弹给冷冥雪,冷冥雪直直受了自己的雪火攻,他“啊”地一声大叫从天上掉下啦。 还没有完呢,高信根本不让他喘口气,冷冥雪发现自己前面和两边的“高信”不见了,而是感受到两道骇人的眼光在他的身后,仿佛要将他贯穿,他双手快速挥动施展一波雪痕作为护盾护住自己的后背,可是高信却双腿交叉形成剪刀脚卡出冷冥雪的脖子。 冷冥雪何时见过如此粗鲁野蛮的招式,他哪里知道高信此刻有多么的愤怒,愤怒到压根就想灭了他。 高信的剪刀脚将冷冥雪的身体强行性反转,反手一掌就打在了他的背上,冷冥雪吐了一口鲜血,高信狠狠骂道:“把琉璃樽交出来!”冷冥雪根本没有机会回答,高信已经再次挥掌。 突然街上漫天红色的花瓣飘落,带着劲风席卷高信。冷冥雪心中一喜,也就势摆脱高信,借着这梅花雨发动漫天雪落。 甄七七骂道:“哼,竟然有帮手,梅花针,看看是你的花厉害还是我的银针厉害!”说完甄七七袖子一挥,一根长针已经串起十朵梅花。 在刀光剑影之间,飞雪落梅之中,一个身穿大红色汉服长裙的美女飞舞于半空,冷冥雪见到她后,高兴得不得了,他叫道:“梅娘,真的是你,你没事!” 飞舞的大红色身影正是失踪的适梅,她快速飘落在冷冥雪身边,两人手拉着手,感动得热冷盈眶。 “雪郎,我没事,这段时间让你挂心了。你嘴角怎么有血?”适梅伸手轻轻碰了碰他嘴角,冷冥雪握住她的手说:“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不要骗我,是谁把你打伤的!”适梅心痛而悲愤地说道。 “是本座打的,怎么样!”高信大骂。 适梅吃惊地看向高信,蹙眉说道:“是你伤我雪郎!” 高信大声说道:“是又怎样,本座还嫌打不够,你现在来了,刚好,你这对狗男女本座就可以一起打了!” 冷冥雪骂道:“住口,不许你说梅娘!” 高信也回骂:“狗奴才滚一边去,你家主人来了,哪里有你吼的份!要打就打,本座没兴趣看你这对狗男女在这里郎情妾意!” 适梅阻止冷冥雪出声,她站在冷冥雪前面对高信说:“信姬,我知道你是悠悠的守护神,我无意与你对抗,我们也有做得不对,刚才雪郎的伤我就算了,今天看在悠悠的份上,我们就此别过!” 高信骂道:“想得美,你这对狗男女,还有脸提起悠悠,适梅,你隐藏身份,和悠悠成为好朋友,她那么信任你,什么事情都想着你这个好姐妹,你要找你情郎她二话不说就和你一起去了,刀山火海都不怕,而你呢,却为了得到琉璃樽,设了那么一个局,骗了本座就算了,还骗了悠悠,本座就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适梅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自己前世就是梅花仙子,也无意骗悠悠,我当时真的只想救回雪郎。” 冷冥雪打断她说:“梅娘,这不能怪你,你并没有骗他们,反到是他们不安好心,一群玄门世家的人,他们口口声声说帮我救你,却迟迟未动,他们寻了琉璃樽回来,我就知道他们必定是要害你的,还在那里假仁假义!” 高信骂道:“冷冥雪,你是脑抽是,本座一直费尽心思想寻你主人,还冒着生命危险抢夺琉璃樽就是为了找到你主人,你竟然在这里口吐狂言,早知道你们是两头白眼狼,当初就不会去鬼楼救你!” 两人哑口无言,但是冷冥雪却倔强地说:“你救了我,我冷冥雪欠你一个人情,但是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伤害梅娘的,琉璃樽,我不能交给你们!” 高信冷眼一横,怒道:“那就是没得谈了,出手!” 虽然刚才甄七七和钟毓秀中了雪火攻,但是甄七七也在他们谈话的当头为自己和钟毓秀缓解了伤,于是此刻他们两人也一起加入了战斗。 经过一轮打斗后,最后适梅和冷冥雪被三人打败。两人搀扶在了一起,钟毓秀将宝剑架在了冷冥雪的脖子上,让冷冥雪交出琉璃樽。 适梅对高信说:“我们把琉璃樽还给你们,但是请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 高信骂道:“你们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冷冥雪慢慢从怀中拿出琉璃樽,甄七七戴上手套伸手想接过,冷冥雪突然将琉璃樽往天上抛去,众人一惊,也就在趁着这当头,适梅一甩广袖,一阵梅花雪雾往众人洒去。 高信眼疾手快放出傀儡接住半空的琉璃樽,钟毓秀一旋身一阵剑风将梅花雪吹散。 尘埃落定后,三人聚在一起,却发现适梅和冷冥雪不见了。 “可恶,那两人逃走了。”钟毓秀说。 “走就走,琉璃樽抢回来了。”高信拿出琉璃樽。 三人看了后都认定这是真的,甄七七再次收好,三人小商议了一下后就离开了。 在大庭广众打斗肯定会伤害到人群,钟毓秀在周围设置了结界,在三人离开后,结界解除,那些沉睡中的人都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第三十九章 高信收到情信 甄七七把这次遇到的事原原本本地发了纸鹤符传信给聂惊鸿,而她和钟毓秀就逗留在酒店内。钟毓秀还抱怨,他可是推了多少个广告代言专门来参与行动的,没想到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骗了,想想就气人。 十年前钟毓秀发誓一定要成为大明星,当时高信还看扁他,可是十年后,他做到了,改了个艺名叫钟杰,现在高调得很,住洋楼,出入有豪车,有保镖前簇后拥,拥有几千万粉丝。而且很吝啬,从来就不肯给他们八个同门一个签名。 此刻三人只等聂惊鸿指示。 这时候高信收到了一封信,这是她回家后在聂悠悠家的信箱内收到的。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聂家上下早已经睡了,那封写着“高信收”三个大字的信却明显地放在了家门口信箱上,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高信这个名字,不可能会有普通人知道,知道的人都不普通。她将信取下来,发现这是一封粉红色的信,信纸是粉红色的,信的内容也是粉红色的,而落款署名却是——沐尘南。 第二天晚上,高信如约而至。明华西餐厅内的贵宾座上,一身剪裁得宜的黑色条纹西装的沐尘南,衬托了他俊美的身材。沐尘南也算是个帅哥,只是眉宇间却带着一点阴郁之气,这跟十年前那个在殡仪馆停尸间工作的管理员小哥确实有点不同。 高信今晚随便穿了一身休闲服,她一来到,沐尘南就站起来为她扶座椅,搞得高信各种不自在。 “高信,我多担心你不会来,很多年不见了,你还是像当初那样漂亮。”沐尘南微笑着说。 高信面无表情,只礼貌地回应:“谢谢。” 沐尘南问:“这是a市最有情调的餐厅,看看喜欢吃什么?”服务员拿了一本菜谱过来,沐尘南将菜谱递给高信。 高信本来就是生人勿进,但是因为沐尘南身上有诸多的谜团,所以她这次以免遭对方起疑,瞒着钟毓秀两人“单刀赴会”。 她看了看菜谱,只点了一杯咖啡。沐尘南问:“你不点些吃的吗?”高信摇头说:“不用。”沐尘南说:“这里的牛扒很好吃的,要不我帮你点个牛扒,你要几成熟?”高信说:“真不用,谢谢,我减肥,晚上不吃东西的。”沐尘南会意,他为自己点了一些食物后就将菜谱交还给服务员。 两人在菜没上来前,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多数都是沐尘南说的多。最后高信说:“我想,你不是最近才知道我在a市的。” 沐尘南低了一下头然后抬头笑着说:“是的,之前我就见过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孩,我以为她是你。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 高信说:“哦,是吗。” 沐尘南说:“高信,你在怪我,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 高信不以为意地说:“没有呢。” 沐尘南说:“十年前那天之后我就失去了记忆,有很多年我都一直想不起来,但是近几年在我脑海里一直徘徊着一个女孩的影子,直到今年我才完完全全记起了她的样子,可是就算是记起来了,我也只记得你当时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而离现在已经十年了,所以当我见到聂悠悠的第一眼,我以为她就是你。” 高信笑了笑说:“哦,是吗,有劳挂心了,你应该这十年还混得不错,都成了一个法师了,而且还当起了老板呢。”然后心想:“七娘你的失忆术不行啊,不应该是永久消除记忆的吗,为何只有十年时间啊,回去我要说一说你。” 沐尘南说:“没有呢,不过混口饭吃,但是我想再养一个女朋友还是可以的。” 高信说:“哦,是吗。” 沐尘南说:“想起十年前,我受你保护,我就是一个普通男人,而且还是个胆小的普通男人,如果不是你,我早都死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但是你却说你欠了我一个人情,说以后可以实现我一个愿望,想起那天仿佛就在昨天呢。” 高信心想:“好的,愿望,终于说到重点了。” 高信问:“那天,我虽然救了你,但是当时的情形,我作为一名阴阳师,降妖除魔保护无辜百姓也算是我的使命,你无需谢我。不过当时利用了你的身体杀怪,这就是我的不对了,所以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也不为过,我高信答应你实现一个愿望,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时候食物端上来了,沐尘南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很绅士地为高信布菜,虽然高信并没有点什么,沐尘南却帮她点了一叠盘着心形造型的青菜。 “先吃点东西,虽然你在减肥,但是青菜却没脂肪,而且有助于健康。”沐尘南还在不断地推荐菜肴,高信非常不自然地喝着咖啡,用叉子叉两条青菜随便吃吃。 一顿饭吃完,沐尘南埋了单,他开车带着高信兜风,然后在河边散步,沐尘南无微不至地就像一个男票那样关心着高信,高信都只是勉强挤出笑容笑笑。直到这条路走到了尽头,两人站在原地,高信面对面地看着他。 高信直接问:“今晚开心吗?” 沐尘南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微笑着点头说:“和美女在一起当然开心。” 高信说:“好的,既然如此,那我总算还你一个人情了。”说完将肩膀上沐尘南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他。 沐尘南并没有接过衣服,而是说:“今晚你一直肯陪着我,你其实就是想还我人情?” 高信说:“不然呢?” 沐尘南说:“可是我还没有说出我的心愿呢?” 高信说:“你不用说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也答应过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你,我已经在尽量地做了。” 沐尘南还想说什么:“可是……”可是高信已经没有耐心等他说下去了,她见沐尘南迟迟没有接过外套,她就直接将外套塞到他怀里,打算转身离开。 沐尘南不死心,就在高信将外套塞给他的时候他就势抓住了高信的手,在他碰到高信的手那一刻,高信抬头冷眼地盯着他。 这样的眼神,任由谁都会畏惧几分,但是沐尘南却一点不介意。 他急忙说道:“高信,今晚我的确很开心,但是我还想贪心点,我想今后的日子都想与你共度这样的晚上。做我女朋友,高信,这是我对你的唯一愿望。” 高信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依然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说出的话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她说:“请你自重,松开我的手。” 沐尘南依然不死心想继续说话,但是高信却打断他继续重复这句话:“松、开、我、的、手。” 沐尘南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他缓缓松开高信的手。高信没有洁癖,但是却非常不喜欢与人接触,甚至是达到了十分抵触的境界,就连聂悠悠已经是她最亲近的人,也知道她脾气,不敢贸贸然去触碰她身体任何部分。 沐尘南尴尬地道歉:“弄疼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刚才太着急了,我生怕你就这么走了,没听完我的愿望。” 高信冷冷地道:“那我现在听完了,然后呢,还有什么吗?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我许你一个愿望,我能做到的,一定会为你实现,可是我做不到的,也请你不要强人所难。” 沐尘南说:“高信,你这样算是拒绝我吗,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已经跟十年前不一样了,虽然我有段时间是忘记了你,但是因为我喜欢你的初衷并没有变,你知道吗,我从那晚上开始就喜欢你了,所以我才会在这几年拜师学艺,学习阴阳术,虽然那几年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走这条路,但是现在我记起来所有事情后,我终于知道了,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想着终有一天我不但不用你救我,我还能保护你,高信,你明白吗?” 任由沐尘南多么深情的告白,但是高信依然冷漠地说:“沐尘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恕我无能为力,因为,我并非单身,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个修炼之人,我已经活了一千年,先别说我比你年龄大那么多,最重要的是,我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成婚,我是有丈夫的人,而且他现在还活着,你现在让我做你女朋友,岂不荒谬?也不要跟我说你不介意的话,如果你真的这么说了,那你就不是真心喜欢我高信了,因为认识我高信的人都知道,我高信绝对不是个不忠不义朝三暮四三心二意之徒。” 高信的一席话直接截断了沐尘南所有后路,沐尘南受伤当场,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后他稳定了自己的心绪后,平静地对高信说:“谢谢你对我坦白,也许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没关系,今晚依然是我最开心的一晚。额,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 高信说:“谢谢,但是不必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各有各的路,就此别过。” 沐尘南说:“各有各的路,难道我们连朋友都不可以做吗?” 高信说:“我高信,只交真心实诚的朋友,我人比较直接,说话也不好听,请恕我无礼了。”高信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信已经走远了,但是沐尘南依然站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 第四十章 黑斗篷女人和莲瞳使 高信独自一人徒步出到马路,然后打算截一辆出租车回家,毕竟今晚已经离开太久,她担心聂悠悠的安全,虽然说出门前在聂府设置了结界,但是并不是绝对的安全。 就在她等车的时候,一个行人往她左边的方向走来,起初她并不为意,但是随着那人越来越靠近她,她就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 高信突然侧脸看去,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全身穿着黑斗篷的人。现代人如果不是玩spy,是不会有人穿得像个死神那样满大街走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今晚并非万圣节,也不是愚人节,更不会是中元节。 高信转正身体,面对面地看着对方。对方也识趣,她在高信一米之外站住了,高信看到她全身都罩在宽大的黑斗篷中,包括脸,唯独露出一张涂着桃红色唇彩的桃口。 高信问:“来者何人?” 黑斗篷女人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找到他。” 高信诧异,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但是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她问:“你什么意思?” 黑斗篷女人勾了勾嘴唇说:“刚才,你和那个男人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请恕我无心偷听,我只是有心想找信姬大人合作,所以才会心急想对信姬大人多了解点。” 高信冷冷道:“阁下对我高信姬的认识可能并不止于此,而我根本就感觉不到阁下,可见阁下功力之深厚,处事之谨慎,或许说,我们会不会认识?” 黑斗篷女人的嘴唇紧抿了一下,随后笑着说:“或许认识,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找到你夫君,我知道他在哪里?” 高信心加快了跳动,她急问:“你真的知道他在哪里,他还活着,你快说!” 黑斗篷女人不紧不慢地说:“我当然知道,我甚至知道是谁劫走你夫君的,不过信姬大人也切莫心急,我这次是诚心来找信姬大人合作的,所以还请信姬大人作出相应的交换,我方可和盘托出?” 高信问:“你想要什么?” 黑斗篷女人说:“信姬大人果然快人快语,我要的很简单,我只想要琉璃子母双樽,我知道子樽在你的人手里,只要你找到母樽,并将两樽双手奉上,我定必知无不言。” 高信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就此别过!”说完就转身走了。黑斗篷女人怔楞半晌,然后她走上前两步叫道:“且慢!你不相信我!” 高信说:“大晚上的我应该相信一只女鬼说的话吗,简直是鬼话连篇。” 黑斗篷女人恼怒地说:“你和章正成亲当晚,他血洗了婚礼,杀你全家,灭你族,还差点杀死你,可是他也因为你体内的芃丹遭到反噬,这一千年来他都在养伤呢,否则,现在统领魔族,在那里呼风唤雨的又怎会是那两个被封印了本体的绝王和倾后!” 黑斗篷女人说完,高信站住了,但是随后又提步走了,依然头也不回,黑斗篷女人不死心地叫道:“高信,你总有一天会相信我说的话,到时候你就会来求我的了,哼!”说完,一甩斗篷就消失了。在那个女人离开后,高信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几天后,甄七七收到了聂惊鸿的回信,聂惊鸿说:琉璃子母双樽内暗藏玄机,而且极有可能会牵扯到信姬,d市微山之行我和四平他们无法离身,a市此事有劳七娘和十三郎担待,特别谨记,一定要保护好信姬。 甄七七接收完信息后,和钟毓秀说了。钟毓秀听到后在酒店房内来回踱步。 他对甄七七说:“七娘,师尊说的不会有错,如果真那样,能和信姬扯得上关系的,恐怕只有他了。” 甄七七叹了一口气说:“虽然我和你们俩只认识十年,但是这十年内我们九人一起用时光殿穿越回过去各个时间空间内打击魔族人,我们九个可谓已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了,她的事我又怎会不担心,只是有些事情,还真的要她当事人才能解决。” 钟毓秀说:“我知道,但是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信姬的命。” 甄七七也坚定地说:“我也一样。” 四天后的早上,聂悠悠睡醒,正打算习惯性地先伸个懒觉再起床,却发现自己并不能伸展自己的手脚,她惊讶大叫:“信姬大人,你干什么跟我换位了,我还要上学呢!” 高信说:“今天你生病了,我帮你请假了,你不用上了。” 聂悠悠大吃一惊:“什么,我哪有生病啊,等等,你说那点感冒,我今天大好了,不至于要请假!” 高信说:“要的,带病学习,脑子很容易学坏的,还是在家好好休息。” 聂悠悠急忙道:“哎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不上学爸爸妈妈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高信说:“放心,爸爸妈妈今天也请假在家了。” 这时候,聂悠悠听到了爸爸在大厅把电视机打开了看早间球赛,妈妈在厨房煮早饭叮叮当当的响,如果是平时,这个点数,爸爸妈妈一早已经出门了,她算是最迟起床的,可是今天…… 高信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想回答了,乖,今天我就不陪你了。”高信说完,聂悠悠就发现自己手脚能自如控制了,而同时她也知道了,高信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 “难道,今天信姬大人是要打怪的节奏吗?为什么她打怪总是不叫上我?啊,我真的很想跟她并肩作战啊!”聂悠悠一个人在房间内跺脚。 “聂悠悠,你是不是要把房间地板给我踩坏了,还在房间磨蹭到什么时候,早饭都凉了,你还要不要吃!”聂母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聂悠悠肚子咕噜一声响,好,先吃饭。 高信以人体形态行走在街道上。昨晚她已经收到了甄七七的信息,最近必须有大事情发生,虽然具体时间地点会发生什么事,这都不明确。高信为了聂家上下的安全,只有将聂悠悠和父母先暂时安置在家中。 高信经过一间花店,只见一个年轻瘦高的女老板将包装好的一束花交给一个顾客,顾客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拿出手机扫了扫柜台上的二维码付款后就抱着鲜花出门了。 高信定睛看到,这个男人手上捧的花隐隐约约散发着黑气,那些黑气正在逐渐渗进那个男顾客的身体里,高信吃了一惊,往店里看去,寻思之间已经走进了店内。 “老板娘,我想买一束康乃馨。”高信直接问。老板娘微笑着问:“欢迎光临,客人,是送给妈妈还是老师呢?”高信说:“今天我妈妈生日,我想给她老人家一个惊喜。”老板娘说:“好的,客人您是想要什么颜色的呢?”高信说:“黄色的。”老板娘说:“请问客人需要多少呢,需要包装吗?”高信说:“你帮我包装五十二朵,今天是她老人家五十二岁生辰。” 老板娘一直微笑着跟高信谈话,她正要开口应承,却突然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左臂。 老板娘是穿着一件无袖蕾丝背心,外披一件带流苏的披肩,在她突然想伸出左手捂着右手臂的时候,披肩不慎滑落,露出了她的手臂,高信刚好看到了,然而她很快就将披肩扯上肩膀,一脸痛苦地捂着右臂。 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纹身,沃然于花店老板娘的左手臂上。这个纹身高信曾经见过,在农水零的手臂上。 “莲瞳使!”高信心中叫道。“莲瞳使”这个称呼也是昨晚甄七七给她的信息上交代有的。 莲瞳使的特征都是手臂上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普通人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纹身,但是高信在农水零手上见识过了,那个纹身是活的,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会绽放,完全盛开后,会露出眼睛花蕊,眼珠还会转动。 而拥有这种纹身的人,都是今年七夕节上买过莲花灯,去过河边亲自放灯的人。男左女右,是男人会失去左眼,是女人会失去右眼,当晚就会出现疯魔症状,但是据说那些被送去医院的失眼男女,第二天都痊愈了,眼睛也恢复如常了,这就是奇怪之处。 高信问:“老板娘,你怎么了?” 老板娘恢复镇定后,勉强挤出笑容说:“没什么,额,刚才客人说要五十朵黄色康乃馨,我想跟你说声不好意思了,小店没有那么多货。” 高信说:“要不,我选别的颜色。” 老板娘马上说:“别的颜色也没那么多。” 高信说:“要不我混色也行。” 老板娘赶紧说:“混合的也不够数。要不客人到别家看看。” 高信明显看出了蹊跷,她也不勉强,微笑着说那真可惜了之类的话就离开了,老板娘从刚才开始自始至终都在捂着右臂。 高信有一种预感,那朵纹身花开了。 上次农水零的纹身花开她就是这么痛苦的,然后她整装待发后就飞出了窗户,非常人可有的能力,最后她出现在鬼楼里面,高信有一种猜测,这个纹身花开之时,可能是一种信号传递,或者是命令发布。 而自己走进花店内要买花,刚好老板娘的纹身花开,极有可能是有人一直在监视她,看出了异样,让老板娘推了她的生意,也许是不想她多事或探出什么秘密。 第四十一章 鬼化的妖物 高信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总感觉到此刻a市的街道上,若隐若现地漂浮着黑气,就和刚才在花店买花的那个男人手上捧的那束花散发出来的黑气一样。高信观察,最主要的是,这些黑气并非在人或鬼魂身上飘出来的,而是在物体上飘出来的。 高信走在一条小巷子内,看到一个蹲在巷口角落的老婆婆,她满面沟壑,可是脑壳却断了半边,那缺口还不断流着黑血,她遍体是伤,手臂上还露出被车轮碾过的痕迹,高信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只被车撞死的鬼。 她不断地在盯着巷子内那些来来往往的两轮车看。 这只鬼魂站的地方后面墙角上放着一把破扫帚,这把扫帚也不知道是谁不要没公德心扔在这里的,可能因为是死角里,环卫工人也顾及不到。 这本应该是一把普通的破扫帚,可是高信却看到从它身上散发出阵阵若有若无的黑气。 高信站在老婆婆鬼魂面前,老婆婆鬼看见了高信,恶狠狠地对着高信张牙舞爪吓唬高信。高信勾勾嘴唇摇摇头在她身边走过,直接走到那把破扫帚前面。 老婆婆鬼见到高信靠近那把扫帚,她就紧张地往高信后背伸出一双锋利的双爪。高信摇摇头手指一弹,老婆婆鬼就被弹飞出去砸在她身后的那栋楼的外墙上。 老婆婆鬼惊恐万分,她想爬起来却发现全身都像散架了那样,她此刻知道面前的不是普通女人,估计是个法师会分分钟灭了她。 但是禁不住高信想移动那把扫帚,她急忙忍住全身疼痛跪爬在地乞求道:“这位上仙,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高信没有回头,而是冷冷地说:“好好说话不行吗,做了鬼就可以倚老卖老吗?” 老婆婆鬼说:“对不起上仙,对不起上仙,都是我这老太婆糊涂,有眼不识泰山,请上仙放过我们?” 高信问:“你一直叫本座放过你们,可我由头到尾只见你一只鬼啊。” 老婆婆鬼跪爬上两步,小心翼翼地说:“上仙,您可以不可以,放过小田?” 高信稍微回头问:“谁是小田?” 老婆婆鬼用手指指那把扫帚。 高信诧异不已:“一把破扫帚也有名字,敢情这是你的孙子啊?” 老婆婆鬼赶紧解释:“回上仙,这把扫帚是这栋楼的田大婶的,她退休前是个环卫工人,平时搞街道卫生搞习惯了,退休了没事情做,她就把这把扫帚放在这里,方便每天下楼来的时候扫扫楼道门口,可是田大婶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这把扫帚也没人敢动,就一直放在这里。” 高信问:“然后呢?你不要告诉我这田大婶死后鬼魂寄托在了这把扫帚上?” 老婆婆鬼继续解释:“回上仙,不是的,我也是住在这里的,我刚好也在这个地方被一辆摩托车撞死了,那个摩托车司机把我撞了之后就逃逸了,这里没有监控,查不出是谁,也没人为我超度,我怨气缠身,魂魄就在此处徘徊,只有小田,它每天都陪着我,求上仙放了小田,老太婆我不想独自一人,太可怕太孤独了。” 高信端详这这把扫帚,点点头说:“哦,原来是一只还没成气候的妖精,俗话说得好啊,扫帚靠在墙上久了,也能靠成精了,每天都在这里吸收日月精华,还有这角落里的阴沉暗气,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能吸引周围的孤魂野鬼与之相伴,然后逐渐吸收这些鬼魂的鬼气,助自己修炼成精。” 老婆婆鬼听完高信的话后,心中一惊,她不解地看着扫帚。 扫帚在“听”到高信的话后,从它身上散发出的黑气比之刚才更浓重,似乎是在“生气”。 高信问:“说,你在这里多久了?一年、二年、五年还是十年啊?”扫帚小田不理会她,高信就一记灵力打过去,扫帚竟然跳起来避开。 高信再发了一记灵力丝线,将扫帚小田缠住,扫帚小田刚开始挣脱不出,随后散发出更浓郁的黑气,生生挣脱了高信的灵力丝线,但是它的身子都已经被高信的灵力丝线灼伤发黑,它“嗖”一下窜到老婆婆鬼身边,往老婆婆鬼兜头就要拍下来,高信手快,挥动手掌劲风一扫,老婆婆鬼被她拍开一边,扫帚小田扑了一个空。 “人类,你不要多管闲事!”一把稚嫩的声音骂道。 老婆婆鬼惊魂未定,才知道是高信救了她,她终于知道扫帚小田并非是她的亲密挚友,而是一只靠长期吸食鬼魂的扫帚妖。她连滚带爬地缩到高信身后,觉得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上仙大人,求你救救我刘婆,我仇人未找到,心愿未了,我不想再多死一次啊。”刘婆不断哀求道。 高信说:“行了,躲好。”得了高信的话后,刘婆安心地缩在角落里。 高信两三下把扫帚小田打趴下了,一条锁妖线就令它无法动弹。 高信走过来看着瑟瑟发抖的刘婆,刘婆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看着她。 高信说:“本座知道你只是个冤死的鬼,每天在这里等着你的仇人经过报仇,看你身体都快透明了,估计你还没有等到你的仇人,你一早就被这只扫帚妖吸光鬼气魂飞魄散了,你还当它是你的朋友?” 刘婆听完高信的话后双眼流出了血泪,高信摇摇头说:“别伤心了,有空我会帮你完成心愿让你得偿所愿后好投胎为人。” 刘婆两眼发光,露出了人类的欣喜,她跪在地上不断叩头:“谢谢上仙谢谢上仙!” 高信问:“先别高兴太早,刘婆,现在本座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本座后,本座会考虑帮你。” 刘婆马上问:“上仙你问,只要是我刘婆知道的,我一定会说的。” 高信说:“在你周围你有没有发现除了你们鬼魂之外,还有别的不同物种出现了,还和你们有相同的气息,比如像这只扫帚妖。” 刘婆说:“有啊,东街放着的那张板凳,上两栋楼门口的石狮子,都像我们鬼魂一样,散发着鬼气,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我就是觉得很有亲切感。” 高信点点头,她纳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按照道理,鬼魂是人死后从肉身出窍的产物,而鬼气也是鬼魂专属的气息,至于物体,虽然很多动植物或普通物品都有机会成为妖,但是他们的修炼途径和鬼不一样,身上更不可能散发着和鬼一样的气息。像这只扫帚妖,它竟然可以让自己全身遍布鬼气,从而吸收鬼魂的鬼气助于它的修炼,这就真的很不可思议了。 她回想起七夕节那晚上的莲花灯,明明花蕊是一只死人的眼睛,却隐隐藏着妖气。人鬼妖三者不同,怎么可能有如此的物种? 高信正在思考,突然刘婆却惊恐异常,高信问她:“你怎么了?”刘婆瑟瑟发抖地说:“我不知道呢,我就是感觉很害怕,有什么声音在召唤我,很可怕啊……” 高信在她额头上拍了一张符,她慢慢地镇定下来。 她抬头看见乌云压顶的天空,她有一种预感,大事情即将发生了。 高信的手机响了,甄七七说:“信姬,你在哪里,天变了。” 高信说:“我知道,我在东街,等等,这不会是冲着东望公园去的?” 甄七七说:“很难说,我和十三郎在酒店算到是西街那边,不如这样,我们三人分头行动,找出作恶地点再联系。” 高信说:“好的。”挂了电话就飞奔去东望公园。 东望公园是a市比较大的一个公园,可是奇怪的是,她去到却扑了一个空。她观天察地,突然心内大惊,她马上打电话给甄七七,这时候电话完全没有信号。 “糟糕,城市的磁场出现波动了。”高信发出了纸鹤符,纸鹤飞出去后又折返回来,也就是说,此刻不管是什么信号都被干扰无法传递了。 想起十年前湿地公园封印绝王倾后分身的一战,那已经是比较声势浩大的战事了,可是这次,她有一种预感,这次一定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震撼。 看着南边,高信突然心脏跳动得很快,快得还开始隐隐作痛,她纳闷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又是什么预感? 南边的明华大农场,是隶属于a市的郊区最大农场,这里土壤肥沃,植物生长奇好,种植什么都基本大丰收。传说,这里曾经是万人坑,乱葬岗,后来被政府开发了以后,就变成了综合大农场,老一辈都说埋葬无数尸骨之地,化出了上乘的肥料,所以种什么都是好的。 a市市区离明华大农场太远,高信只有变出真身,才能瞬移到那里,她摇身一变,一身天蓝色襦裙,盘着灵蛇发髻别着玉笛流苏钗的真身出现,她催动灵力施法瞬间移动到明华大农场。 冲天妖气混杂着鬼气布满了整个明华郊区,住在这里的百姓都感觉到心惊肉跳,出个门都发现是遮天蔽日。 高信对着迎面走过来的几个人说:“没事就回家待着,没看见昏天暗地了吗!”“这这是谁,在玩角色扮演吗?”“不是,那,那是鬼!”“鬼啊!”一个个见到高信奇怪的打扮,都以为是大白天见鬼了,一个个都飞奔逃离,高信耸耸肩心道:“还好,不用浪费唇舌。” 第四十二章 启樽大会 明华大农场周围都设置了强大的结界,高信一撞上去就被弹了出来。当她第三次冲破的时候,是更大的反弹,她的身体飞了出去,她以为自己的背就要摔倒在地上了,没想到却摔在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上。 “啊!痛!”一把富含磁性好听的声音叫道。 高信挣扎着爬起来,低头一看,吓得再次栽倒在地。那地上躺着一条大蛇,而自己刚才就是摔倒在这条蛇身上,把它当成了肉垫。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高信对蛇有点心有余悸,看到蛇就脚软,但是很明显对方是一条会说话的蛇妖,她一个阴阳师,怎么能够惧怕任何一种妖呢! “谁那么重啊,我都快成肉饼了。”蛇妖唧唧歪歪地说着,就是躺在地上翻白眼,吐着血信子一副要生不死的样子。高信则是侧躺在它旁边,喘着粗气,警惕地盯着它。 “别、别过来……”高信的声音有点干涩。 蛇妖舒展了一下身子,转动眼珠定睛看着高信,然后在地上翻滚了两下,翻滚着就到了高信面前,它竟然露出了人类才会有的促狭表情,吐着血信子凑得她很近。 “别过来,啊!”蛇妖竟然一下子就贴上了她的脸,吓得高信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姑娘,不要怕,我是找你有事情商量的。”蛇妖说。 高信缓缓张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英俊邪魅的脸,高信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两下,可是她还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两人此刻还在面对面地侧躺着,这姿势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是你,你竟然是蛇妖?”高信诧异,之前在南国灵异店与之交手的,就是这个美男。 “我们认识吗,嗯……看着还有点眼熟,啊……你是那个女鬼?”蛇男恍然大悟地道。 高信满头黑线,又说她是女鬼,这有完没完,她低声骂道:“你才是女鬼,你全家都是女鬼!” 蛇男想了想,不好意思笑道:“嘿嘿,不好意思啊,我误会了,姑娘莫怪啊。啊对了,我有正事要找你商量。” 高信问:“什么事?” 蛇男说:“你是不是也要进去呢,我其实也想呢,不过也是像你刚才那样进不去,我就打算变回真身看能不能混进去,没想到这结界有点凶猛呢,我差点被里面渗出来的灵力侵蚀,实在太可怕了呢。我刚才见识了你的身手,我想合我们两人的力量一起或许能混进去。” 蛇男说话的内容倒是似乎很惊心动魄,但是那表情却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在陈述别人的事。 高信问:“你为什么要进去,对了,上次在南国灵异店你来找什么,你说跟我合力进去,我怎知道你是敌是友?” 蛇男说:“哎,美女,别紧张,我上次的确是想要琉璃樽的,你不也是想要吗,现在全世界都在找琉璃樽啊,这也不是秘密了。” 高信说:“既然我们目标一致,我为何要跟你合作?” 蛇男说:“就是因为我们目标一致才要合作啊,如果你我都不想要琉璃樽,那我们还会在这里相遇吗,看,现在我们谁也进不去,那就谁也得不到琉璃樽了,起码我们合力进去了,再来个公平竞争,那还有戏啊。来都来到这里了,你甘心只在门外干着急吗?” 蛇男陈述了利害关系,高信反而觉得有道理,但是她担心妖怪的话怎可能尽信。 蛇男继续循循善诱:“你放心好了,我虽然是妖,但是妖也有妖道,咱们相识一场也是缘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呢?” 高信细思着,觉得在理,她看了看那复杂的结界,一咬牙,说道:“好,我可以跟你合作,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的话,我绝对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蛇男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好好,美女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么,要不我现在先扶美女起来?” 高信被蛇男提醒,她才发现自己此刻有多么的狼狈,自己竟然大意到跟一个陌生男子躺在地上说了半天话,她脸红耳赤,没有接受蛇男的搀扶,自己站了起来。 蛇男想走近她,她立马指着美男说:“你,离我远点,别靠近我。”蛇男双手举起来作投降状,微笑摇头后退两步。 高信问:“你有什么对策?” 蛇男笑着说:“有的,姑娘,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五分钟后,高信醒过来,她一睁开眼就马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此处是一间小房子,看情形应该是农户的临时休息地。 她记得五分钟前她和那只蛇妖合作,她用阴阳术护着蛇妖让他免遭结界内的灵力侵蚀,而蛇妖即在合适的时机瞬间灵力暴涨,爆发冲天妖气,那妖气将两人包裹住,然后两人靠在一起一鼓作气地将结界打破。 两人在冲进了结界内后,高信就觉得眼前开始黑,她知道这是被几种力量震到了心脉,让她有即将休克的迹象,她本来也考虑过这个风险,但是她别无选择,只能跟一只妖合作,赌一把。 没想到的是,这只妖真的是妖亦有妖道,他没有抛下自己离开,也没有在自己失去意识前趁人之危将她杀了,甚至是带她到还算安全的地方去休息,甚至,她发现他为她疗过伤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对蛇的嫌恶开始有所改观,她想,即使等下有一场恶战,两人还是敌对,但是起码对方还是一个君子,与之交手还算值得。 事不宜迟,高信跑出了休息室,她发现了一个地方的上空有一大团黑色的像蘑菇云那样的景象,高信知道,那是混合的灵力团。 现在根本联系不上钟毓秀和甄七七,她只有自己先去查探究竟。 越靠近那个地方,高信的心就跳得越快,而那遍布的不知名的灵力也让她举步维艰。 高信逐渐走近,只见不远处,有七七四十九个人盘腿围成一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他们的共同特征都是手臂上有一个盛开的鬼眼莲花纹身,每个人都只有一目,另外一目却空洞无一物只剩下一个黑洞。而要说有区别的,却是纹身手臂和缺眼位置分男左女右。这就是情报上说的莲瞳使。 莲瞳使们都表情木纳,毫无人色,手上结印,有源源不断的鬼气妖气凝聚在他们的结印中间,再往中间输送,四十九个人形成一个大阵,护着中心的两人。 高信看到,莲瞳使中间站着两个人,都是熟人,一个是已经觉醒仙子身份的梅花仙子适梅,而另外一个却是沐尘南。 高信勾唇笑了:“沐尘南,你果然不简单,还妄想施展美男计来算计我,别说我已经不会再谈儿女私情,就算我谈,也不会找你这种满身都是秘密的人。” 而再看他们两人,却一起在施法,在他们中间漂浮着一个瓶子,正是琉璃樽,不过这个琉璃樽比她寻到的那个大很多。 高信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母樽了,她催动灵力想打破他们的阵法,这时候一个人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惊就要反手给对方一下子,却听对方急忙道:“信姬,是我!” 高信定睛一看,竟然是钟毓秀,还有甄七七也在旁边。 高信大喜:“是你们,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们,现在看到你们平安无事可算好了。” 钟毓秀说:“你平安无事才是好,对了,你怎么能进来的?” 钟毓秀心想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地方,就是不想告诉她实话,想着她能在寻找地方上被耽误了,然后他们就可以在她找到这里来之前解决了这里的事情,让她永远都不用参与此事。 不过看来他们的隐瞒政策不凑效,外面的结界那么难进来,钟毓秀和甄七七可是有琉璃子樽作为引导才能进来的,而她竟然靠一个人就混进来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高信说:“这事先别说了,你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一看他们就不会干什么好事!” 甄七七说:“信姬你先冷静点,他们是不会干好事,但是他们的阵法已经开启多时,莲瞳使们吸收a市的鬼妖混合之气,为那两人护法,此阵坚不可摧,我们根本毫无办法突破,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目的为何。” 高信说:“最近我发现有很多静物快速突破成妖,而且它们却不靠妖的修炼方法修炼,而是专吸食鬼魂的鬼气为己所用提升修炼进度。” 钟毓秀说:“是的,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通过莲瞳使去引导的。每个被选中的莲瞳使都拥有让一切动植物和静物快速成妖的能力,并且不按常理来修炼,为的就是让那些新妖拥有妖气鬼气混合的灵力,再收归所用,为的就是今天。” 甄七七说:“可惜我们了解得太迟,来不及阻止了。” 高信说:“他们出其不意,都是在月余之间的事,我们又怎能来得及了解。” 钟毓秀鄙视道:“我看都是蓄谋已久,这手法绝对和魔族有关!” “哈哈哈!几位的分析真的很透彻,本尊真的是心服口服,不过可惜呢,能看透的都与红尘同路,最终化为尘埃。”中厚的声音响起,众人处于警戒当中,随后分别散开去。 第四十三章 琉璃樽抢夺战 在刚才三人站的地方,缓缓降落一人,虽然是缓缓降落,但是他脚下却是一触即伤的灵力。此人全身几乎包裹在一片红雾当中,看不清男女,唯独能看清的是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马丁长靴。 高信见到此人,简直终生难忘,一千年前,她被血洗婚宴,她的爹爹被连中致命两掌死亡,她的夫君被怂恿带走,全是这个红雾人一手造成,即使从未谋面,但是这个奇特的造型以及那声音,那气息,早已在高信心中生根发芽。 “竟然是你!”高信骂道。红雾人“看”向高信,然后话语中饶有兴致地说:“哦,你是高信?你竟然来了,本尊寻你追杀了你一千年,你今天可算送上门来了。” 高信骂道:“灭族杀父之仇,我与你不共戴天,你不寻我我也会去寻你,你不杀我我也会去杀你,今天我就是来要你命的,但是在这之前,你把章正交出来!” 红雾人哈哈大笑道:“哦,你是来寻仇的,真的很欢迎呢,不过你让本尊交章正出来,你有用错动词吗,为何你认为我需要交出来呢?” 高信说:“要不是你给章正下了什么妖术,他定不会伤害生养他的高家,也定不会辜负我,一定是你这个可恶的魔族头目,迷惑了他的心智!” 红雾人哈哈大笑道:“高信,看来你挺痴情的,痴情得就像一个白痴,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未婚夫呢,枉费了你一片痴心了。” 高信不服气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不会相信你半个字,不就是打吗,出招,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钟毓秀马上制止:“信姬,你冷静点,不要上当!” 高信大声说道:“十三,你不要劝我,今天我一定要报仇!” 钟毓秀说:“我对他的恨并没有比你浅,他也差点灭了我族,我曾经发誓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高信大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是时候,仇人就在你面前,你说现在不是时候,钟毓秀,我看错你了,这仇今天我报定了!” 高信说完,催动脉海发动傀儡向红雾人打去,红雾人哈哈大笑着,高信的傀儡却打了一个空,红雾人竟然消失了。 高信诧异,却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高信快速躲避,另外两人也同样受到了偷袭。 高信站定看去,却是一个头罩黑金沙头巾的男人,他的头巾从头罩到肩膀上,唯一能证明他是男人的就是他扁平的前胸。高信喝道:“竟然是你,魔族诸三长老之一——洛敢秋!” 洛敢秋操动她的娘娘腔道:“正是鄙人,有劳信姬赐教!” 高信骂道:“废话少讲,杀了你我好尽快找你主子报仇,出招!”说完两人就开始打了起来。 而钟毓秀面对的是魔族诸三长老的沈容容,一个使用双刀和暗器的中年女人,甄七七对付的是魔族诸三长老的于金,一个使用法杖和邪术的肥胖中年人,这个于金还是个好色之徒,当她看到妩媚动人的甄七七后,那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不断在姑娘身上打量。 三对三的决斗一触即发,强对强的对弈一时三刻也难分胜负。而法阵中依然在不断继续,直到法阵不断上升到白热化程度的时候,甄七七突然大叫一声,腹部一痛,于金找到了破绽一掌拍到她后背,她口喷一口鲜血摔到在地,而同时,藏在她腹部内袋里面的琉璃子樽冲了出来,不顾一切直飞向法阵中心。 刚才甄七七觉得腹部被突如其来的力量袭击到,就是琉璃子樽搞的鬼,尽管甄七七已经封闭了它,但是在灵力达到一定程度后,子樽就会“听到”母樽的召唤,会不顾一切地冲破所有障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母樽的怀抱,然后整个樽身落到母樽的“肚子”里,合二为一,就像孩子还是胚胎时期在娘胎时候的样子。 “七娘!”钟毓秀和高信看到了甄七七的状况,都想摆脱掉面前的对手,前往救甄七七,但是两个对手都很难缠,两人根本无法脱身。 于金嘿嘿坏笑着走近倒在地上的甄七七,说道:“哟,这不是半妖医仙甄七七吗,听说狐族的女子都与众不同,今天我于金可真有幸见识了。” 甄七七对他怒目圆瞪,手上拈着银针瞅准机会往他射去,可是于金却看出了她的意图,早有准备闪身并快速冲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慢慢将她提起来。 高信看到此种情况愤怒不已,她暴涨灵力,远程放了一个傀儡过去偷袭于金,也就是这样却被洛敢秋找到了空子一拳打中,高信只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震碎那样。 高信心道:“金沙拳果然名不虚传,但是别小看我高信,大仇未报,我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那边于金被傀儡困扰,甄七七缓过气来,也奋起反抗,一时间六人又成为了掎角之势。 就在六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阵法中的适梅和沐尘南同时划破自己的手掌,并同时一掌打向琉璃樽,琉璃樽逐渐被血染得通体冰红,伴随着这嗜血而迷人的颜色升腾,有什么从里面冲了出来。 一个身影,一个高信再熟悉不过,又想念了一千年的身影,章正一身黑色绣金华服,一头狂傲的墨发飘扬,拥有一双邪恶阴郁的双眸和一张嗜血嘴唇,他从琉璃樽出来了。 章正此刻仿佛在仰吞北斗,将刚才莲瞳使凝聚在阵法上方的蘑菇云状的灵力吸收,他吸收得越多,身体就越真实,直到他整个人都从琉璃樽里面出来,他已经是完全的真实体。 “哈哈哈,一千年了,老子在这该死的瓶子里面养伤养了一千年了,可把老子憋坏了,了规,你没有食言,你让老子忍耐再忍耐,我都忍无可忍了,可算你还是把老子放出来了!”章正大声粗鲁地说道。 红雾人了规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他对章正说道:“恭喜魔王复活,千年大计,本尊可有劳依仗您了!” 魔王章正说:“放心,了规,你是魔尊,老子是魔王,这天下都是咱们的,谁跟谁呢!” 然后两人就哈哈哈大笑起来。 高信看见了魔王章正,她由起初一瞬的高兴到后来的逐渐失望,那个人,真的是他的正哥哥吗,不会的,一定不是,一定不是的,她一定要问清楚! 高信奋力摆脱开洛敢秋,飞身上前叫道:“正哥哥!” 可是无论她怎么叫唤,魔王章正却压根由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她,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复活当中。 就在高信准备靠近阵法中,就在魔王章正和魔尊了规沾沾自喜的时候,冰红色的琉璃樽突然开始黯然失色,而同时魔王章正已经真实了的身体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突然变虚,从而“唰”地一下被琉璃樽全部吸收进去,魔王章正被吸收后,琉璃樽就变回透明白色,随后子樽也跟着从母樽“肚子”里面飞了出来。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场所有有意识的人都是一脸懵逼,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失去法力支撑的琉璃子母双樽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也就是这半秒时间,突然两个黑影飞过来都伸手去抢夺琉璃子母樽。 了规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也飞身过去出手阻止那突如其来出现的两人。而那边打斗的六人,也都加入了阵营,一时间混战得烟尘滚滚,琉璃樽不断在不同的手之间被抓住又被放开。 而最为凄惨的就是底下本是普通人的莲瞳使,他们受不到高手对弈间的劲风,都纷纷被打倒下,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在场中,唯一没有加入抢夺战的,只有适梅和沐尘南。 适梅还走到远一点冷眼看着中间一大片混乱,透过打斗的人群,她还冷眼审视着沐尘南。 沐尘南离开阵营不远,他一直在观察着打斗,也感受到了适梅的眼光,他毫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却透露出信号,适梅知道他想对她说的是:“别来碍我事!”适梅却没有给予他任何眼神和表情。 就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谁手上的血擦落在母樽上之时,母樽和子樽竟然再次合体,而开始出现冰红色的颜色。 抢夺的众人又是一轮傻眼,就在这一秒众人心思不一之时,沐尘南突然出手攻击了规,了规始料不及此人会攻击他,他反手回击,却发现沐尘南竟然绕过他身影一闪。 虽然也有人明白了他的意图,但是却料想不到他出现的方向和手法,就这样,沐尘南竟然成功抢到了合体了的琉璃樽,而下一秒,高信发现自己腰部一紧,就被沐尘南抱着飞出了打斗范围。众人紧接着去追,沐尘南却早有准备撒了一阵毒气烟雾,遮住了追赶众人的视线,众人一惊马上知道了烟雾有毒,纷纷回避。 待众人能看清事物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沐尘南和高信以及琉璃樽的身影。 诸三长老想去追,被了规喝住:“不要追了!”三人停住步伐。但是钟毓秀和甄七七却不能放着高信不管,他们选择了追出去。刚才突然同时冲出来抢夺的两个黑衣人——黑斗篷女人和蛇妖美男,他们见形势不对也快速逃离闪身不见了。 第四十四章 沐尘南表白二次遭拒 明华大农场。 此刻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追的追,只剩下了规一众人在现场。 此刻了规站在池塘前,背对着他的手下在静思,诸三长老和适梅都站得远远的,谁也没有出声打扰他。 了规看着远处,心中却不断在骂人:“沐尘南你这个叛徒,竟然敢在本尊眼皮子底下抢走法宝,而你,竟然不是我理想中人选,实在可恶!” 一千多前,刚觉醒魔王身份的章正还没有具备太多的修为,所以他必须要得到有助于提升他能力的芃丹,借着芃丹的力量逐渐修炼方可恢复他魔王的所有能力。 但是因为章正太心急,想当场就吞食芃丹马上复苏力量,而又在这时激起高信的愤怒,芃丹受到原主人的召唤,强行挣脱章正的手要回归原主人体内,而执着于力量的章正却死死不肯放手,强行要留下芃丹,结果造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芃丹被分成两半,一半回归高信心脏,一半还在章正手上,可是章正本人却被芃丹震伤。 了规带他回去后,却发现他伤势非常重,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于是,了规为他寻得琉璃樽,让他躲在琉璃樽里面吸收法宝灵气温养,而同时了规也不断抓一些高级的鬼怪或妖物放到樽里面让章正吸收。 一千年后,由于章正长期呆在樽中,樽中已经自动识别他为樽中身体的一部分,如果章正需要从樽中出来重获自由,那就必须要找到这琉璃子母樽的“初代主人”,用他们的血来解除樽中禁咒,了规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才找到,而这“初代主人”就是适梅和沐尘南二人。 了规筹谋一千年只为今朝,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为何却在他以为已经大功告成之时,出现了物极必反的现象,最终让自己得而复失,而现在情况还更糟糕的是,那个法宝竟然被其中一个“初代主人”抢走了。 而更为讽刺的是,这其中一个“初代主人”竟然是假的,如果不是在最后混战夺樽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的血滴落在樽上,重新激活了子母樽合体,他都还被蒙在鼓里。 了规转而一想,不过也算是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其中一个“初代主人”一定是在刚才在场的人其中一个。当时除了自己和自己的三个手下之外,就是聂惊鸿的三个徒弟,还有两个黑衣人,而极大可能性就在那两个黑衣人中其中一个。 想到了这里,了规有了新的计划。 他转身回到他的下属身边,看着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适梅,他走过去,伸出手来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他。适梅看到的只是红糊糊一片,但是依然能感受到了规那寒气逼人的眼光。 “了规大人有什么吩咐吗?”适梅冷冷地问。 “刚才的一战,梅花仙子为何不出手?”了规问。 适梅回答:“我才疏学浅修为低,刚才高手大战,我怎敢加入,我怕我帮倒了忙。” 了规冷哼:“万年前梅花仙子可是仙族一个佼佼者,不然天庭也不会委派梅花仙子下凡降妖伏魔,诛杀当时祸害三界六道的皆无怨妖了。梅花仙子的英姿可是传遍了当时整个临界大陆呢!” 适梅勾勾嘴唇笑道:“承魔尊大人谬赞了,可是我当时不就在那一战中肉身尽毁,三魂七魄都受损了吗,幸得天祖垂怜,收我灵魂碎片,置于瑶池温养几千年,再投入转世池中轮回转世,方有如今的适梅。可惜呢,适梅就是适梅,终究是一介凡人罢了。” 了规笑出了声,他放开适梅,笑着说:“不错,仙子还真是伶牙俐齿呢,不过有一件事你说得对,你是适梅,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梅花仙子,那么,仙界那些繁文缛节你也可以不必理会了,毕竟,你现在可是为我魔族办事的呢。” 适梅冷冷道:“哼,为你办事,不过是被迫罢了,就算我不再是仙子,好歹我转世为人,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如果不是你拿雪郎来威胁我,我怎么可能会受制听命于你们这些坑脏的魔鬼!” 在一旁的沈容容骂道:“休得对魔尊大人无礼!”适梅转而瞪着她。了规摆摆手,沈容容点点头退后几步。 了规笑道:“你成为了人,倒是读过不少书,明白很多道理,弱肉强食,你应该也很清楚的,本尊的确就是拿你的情郎来威胁你,有一就有二,只要你一天有用,你的情郎就一天安全不是吗,这交易很划算的。” 了规一边说着,一边从手中变出一本书,适梅看到了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你要干什么,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做了,你还想对他干什么!” 了规说:“本尊没有想对他做什么,只要你再帮本尊做一件事,本尊就可以放过你们。” 适梅骂道:“你又想怎样?” 了规让她凑近,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后,适梅激动地说:“我不会帮你做这些事的,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了规生气,手中用力一紧,书本就发出了痛苦的声音,适梅心痛欲裂,她急道:“别再折磨他了,我、我答应你!”了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在情与义之间,适梅最终还是选择了爱情。 三天后,某郊外山庄内。 穿着一身翠绿连衣裙的高信在亭台楼榭之中吹奏笛子。笛声悠扬,令人心旷神怡。高信也仿佛一个画中仙,清丽脱俗。 沐尘南站在远处,不觉看呆了,他不敢靠近她,怕打扰了这份美好的宁静。 三天前,他在明华大农场一战中抢走了琉璃樽,也劫走了高信,他带着高信来到他这个临据点,为的就是当时那一刻的嫉妒。 高信拒绝他那晚上说她早已经在一千年前完婚,且丈夫还活在世上,他当时就觉得万念俱灰,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可是转念一想,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直到三天前一战,他才知道高信口中的“丈夫”原来却是尚在琉璃樽内温养的魔王。 沐尘南觉得好讽刺,从而也庆幸,因为一个阴阳师是注定和邪魔外道没有将来的,更何况,作为一个局外人,他看清楚了,那个魔王章正似乎对她的感情没有她描述给他听的那么深。 一个只会关注力量,嗜血成性的魔头根本就不会谈爱,特别像魔王章正这种痴迷力量到不可理喻程度的奇葩,更是像一只没有理智的疯狗。 他心痛高信,他不想高信为了这样的人沉迷,他想将她带出来,他想爱护她痛惜她。 一曲终了,高信将手中玉笛缩小,变回一根玉笛小钗,她将三千散落的青丝盘起,用玉笛小钗别上,淡雅可人。 “谢谢你为我疗伤,三天了,我也没什么大碍了,不知道阁下可否放我离开呢?”高信对着空气说。沐尘南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往高信的方向走来。 他站在高信的身边,高信转身看着他。沐尘南说:“你就那么急着要离开我吗?” 高信说:“请您体谅,我和我的契约者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久,她没有我是不行的,时刻守护她却是我不可违背的责任。” 沐尘南说:“看来,除了你丈夫之外,也会有你记挂的人,可是这其中却不能加我一个。” 高信别开脸看向别处说:“我高信姬的心眼儿很小,容不下那么多人,阁下本不是俗人,何必介怀他人对你上不上心呢。” 沐尘南说:“可我想为你做这么一个俗人,为何你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明明,明明你口中说的那个丈夫,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触到高信的逆鳞,她面带怒容地大声说道:“你住口,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我明明知道你与魔族为伍,可我还是对你客客气气的,为的就是念在你还有一点良知,但是我是有底线的,不要随便惹怒我!” 沐尘南急道:“高信,我并不是想惹你不开心,你是如此特别出众的一个女子,我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我的心好痛啊,他都已经自称魔王,和魔尊共谋天下了,你却对他念念不忘,而我呢,不过是与魔族合作,各取所需而已,你却如此责怪我,这对我公平吗!” 高信冷冷地说:“你本来就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对你公平,他是我夫君,他不过一时走错了路,作为他妻子我当然有责任带他回归正途!” 一句话把沐尘南的心插得千疮百孔,高信的心是如此冷硬决绝,不给自己留下丝毫机会,也不给别人留下丝毫机会。 沐尘南一甩袖子生气地说:“哼,琉璃樽在我手中,魔王也在我手中,不过是一个瓶中困兽,我随时都可以捏死他!” 高信骂道:“你敢!”沐尘南冷冷道:“你看我敢不敢!” 高信还要反驳,突然觉得脑袋非常地痛,她立马捂着脑袋痛苦异常,沐尘南刚才还在说狠话,他看到高信如此,心又软下来,他上前伸手要扶住高信:“高信,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滚,别碰我,离我远点!”高信厌恶地瞪着他,沐尘南是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悠悠,悠悠,你不要有事!”高信捂着脑袋很痛苦,这是她感受到聂悠悠有危险。 沐尘南问:“怎么了,是你的契约者出事了吗?” 高信说:“我必须要回去,沐尘南,快放我回去!” 沐尘南沉默不语,高信骂道:“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如果你不想我永远恨你的话!” 沐尘南咬咬牙说道:“好,我送你回去。” 第四十五章 被下咒的三角恋 很快,高信又回到a市市区内,她感知到了聂悠悠的方位,赶上了一座立交桥上。 聂悠悠一副失魂落魄,生无可恋的样子,她坐在桥栏杆上,凝望着底下滔滔江水出神。 “悠悠!悠悠!”高信跑近聂悠悠。聂悠悠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高信,看见高信飞奔向自己,她立马害怕起来,她叫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跳下去了!”高信在她一米外站住。 “悠悠,你别激动,我不过来,我不过来。”高信轻声说。 聂悠悠看见她满脸警惕,真生怕她会跑过来那样。 高信小心翼翼地问:“悠悠,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告诉我,让我帮您,好吗?” 聂悠悠被问道,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抽抽噎噎地说:“你帮不了我的,你帮不了我的,谁也帮不了我的!” 高信说:“悠悠,你在说什么呢,我是谁呢,我可是你的信姬大人啊,我是你的守护神,你有什么事我是帮不了的,从你七岁那年开始,你连死我都可以让你活,还有什么是我帮不了你的,你说出来啊!” 聂悠悠摇摇头说:“我知道,信姬大人你可以起死回生,可是,可是悠悠,悠悠不想活了,你又怎么救得了我!” 高信问:“那悠悠为什么不想活啊?” 聂悠悠一直在摇头。高信都急死了:“你为什么不想活啊,好端端的,你这是为什么啊,我陪着你与天抗争十年,整整十年你都勇敢地挺过去了,为什么到现在你却说不想活!” 聂悠悠说:“早知道今天那么痛苦,我当初就不该想着活下去!” 高信想了想问道:“是不是小章,是不是因为他!” 聂悠悠被说中,一下子语塞。 高信说:“果然是他,哎我说你和小章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吗,你为了追随她,你努力读书,成为学校数一数二的学霸,你用行动感动家人,让家人搬到a市,你又可以与你的小章哥更近了。我还记得,你为了和他单独相处,你把我都支开了,七夕节你们不知道玩得多开心,别以为我不知道呢,你说,为什么突然这样,是不是小章这小子欺负你!” 聂悠悠呜咽地摇摇头说:“不怪他,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我喜欢他,他喜欢农水零……呜呜……” 高信讶异,小章会喜欢农水零,骗谁呢,虽然农水零的父亲就是小章的恩师,但是从农水零跟她说过的话可知,农水零都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小章和悠悠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的感情好得无话不说,七夕节一起去玩两人看对方的眼神是傻瓜都看得出来,还有遇到发了疯的莲瞳使袭击,小章明明害怕得瑟瑟发抖,可还是咬牙保护悠悠,这不是爱慕又是什么,这三天自己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诅咒。”和她一起过来在后面不做声的沐尘南说。 高信惊讶地回头看他,沐尘南的表情没有在开玩笑,高信对空画了一道符,拍向聂悠悠,在聂悠悠周围呈现出一只只魂体般的阴郁之气,果然,是被人下诅咒了。 如果是个人问题一下子看不开尚可劝说,但是如果是诅咒,那就一定是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是听不进去的,她此刻的心情只会下一刻比上一刻更低落。 高信也二话不说,想趁机进到她体内,哪知道,聂悠悠竟然拒绝她,拒绝她进入她身体。聂悠悠一激动,就纵身往江里面跳去。 “悠悠!”高信冲过去发了一条灵力丝线缠住她身体,自己则在上面拉,沐尘南上前要帮她,高信回头制止:“不用帮我,我一定要亲自将她救上来,这是我个人的责任!”沐尘南吃了一惊,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女子,梗直得决绝,倔强得可怕。 高信没有对聂悠悠食言,她靠自己已经将聂悠悠拉了上来,这契约关系她高信无时无刻不在遵守,无时无刻不在扞卫。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死,是不是你觉得我死了你就无法完成契约了,然后你将遭受五雷轰顶之苦是!”聂悠悠大声骂道。 高信也回骂:“是的,我怕死,我的命可是很宝贵的,容不下别人伤害一分一毫,你的命也是很宝贵的,你爸妈给你第一次生命,而我高信却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你的命承载了很多人的期盼,谁也别想随意收割,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行!” 聂悠悠说:“放弃,高信,你是完成不了我所有愿望的,我永远都不可能嫁给小章哥的,小章哥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强扭的瓜不甜!” 高信骂道:“完不完得成契约是我的事,不是你需要考虑的,强扭的瓜不甜,但是我们却可以顺藤摸瓜啊,你咋不换个角度想呢,他如果一开始就不喜欢你,我无话可说,可是他对你的心你自己又不是感觉不到,可是这次却突然不喜欢你,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也许他有苦衷呢,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就把他放弃了,就把自己也放弃了,你不觉得你很懦弱那!喜欢一个人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吗!” 尽管在诅咒当中,聂悠悠会一直情绪低落到不能自已,但是被高信这么当头一喝,心里还是有两分清明的,只不过都是稍纵即逝的事情。 高信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说:“走,我带你去找小章,找到他后,你再想要跳河还是上吊,我绝对不拦着你!” 高信不容聂悠悠反抗就直接把她塞进了一架出租车,高信拒绝了沐尘南上车,单独带着聂悠悠去找章正。 沐尘南还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为高信刚才对聂悠悠说过的话,他从心底升腾起一层绝望。对爱情的执着和决绝,让她心存善念地看待每一个出现奇观的现象,带着半分理性半分疯狂去一探究竟,哪怕真相是血淋淋一片,也无惧将来是生还是死。 这样的高信很特别,特别到可能并不是一个普通男子能够驾驭的。 高信带着聂悠悠去找小章,最后他们在东望公园的小望亭找到了相拥在一起的小章和农水零。看到这一幕,聂悠悠就哇地一声哭了,农水零却对她投去挑衅的眼神。 农水零对小章撒娇道:“小章哥哥,这两个女人很吵闹啊,不如你快点赶她们走。” 小章对农水零露出了宠溺的神色,抚摸着她的脸说:“好的,宝贝,我这就帮你赶走她们,你不要生气啊。”说完转头瞪着聂悠悠,厉声骂道:“你这个女人真碍眼,赶紧滚!”聂悠悠被小章骂得万念俱灰,她脚下一个不稳就跌坐在地。 高信想将聂悠悠扶起来,却发现怎么都扶不起。 农水零斜睨高信,张狂地对她说:“没想到聂悠悠身边有一个阴阳师保镖,上次在宝御大楼就见识了你的身手,我就说聂悠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身手,原来是你帮的她。哼,亏我七夕晚上还把你当成好心的大姐姐,什么事都跟你说,原来你却是我的敌人。” 高信冷哼道:“书没我们悠悠念得好,模样儿也没我们悠悠长得漂亮,小小年纪不学好心肠倒是十分恶毒,和鬼怪为伍,生生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农水零骂道:“那又怎样,聂悠悠是什么都比我优秀,可是我却得到了她永远得不到的!” 高信骂道:“小丫头片子,你自欺欺人的本事还是挺高的,小章哥真正喜欢的是谁,恐怕你比谁都清楚。” 农水零在小章面前堂而皇之地和高信高谈阔论,可是小章却对她们的对话不为所动,眼睛由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农水零,那眼神是过分的爱慕。看来,小章的心智都完全被迷惑得不轻呢。 农水零说:“不管你怎么说,小章永远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那位大人说过了,这个诅咒是没有解除方法的,就算你再厉害也是徒劳,小章哥哥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这个咒自被下了三天后,聂悠悠如果得不到喜欢的人表白,那么她就算不自杀也会暴毙身亡的,哎呀,这样算来,好像今天刚好是第三天呢!” 高信眼神凛然,她看向聂悠悠发现她死寂一样的脸完全是意志消沉得不能自拔的样子,而且她流出的眼泪开始变成了血泪,也就是说诅咒开始发作了。 高信恨恨地在手上凝聚一股灵力,骂道:“农水零,本座现在就一掌劈死你!” 农水零哈哈笑道:“就算你杀了我,诅咒也是无法破解的,我死了小章哥也会追随我的,而聂悠悠也同样会暴毙身亡。” 高信冷笑道:“无妨,既然悠悠要死了,那么我为何要成全你们,我倒不如把你也杀了,来个同归于尽也好啊!” 农水零被高信说得开始害怕了,虽然她是莲瞳使,可是她依然是一个普通人,她根本没有修为没有灵力可以对付得了高信。 农水零拉起小章,让小章挡在她自己前面,战战兢兢地说:“你别过来,小章哥哥你要保护我!” 小章痴痴迷迷地笑着说:“我好喜欢水零,我要保护水零。喜欢、保护……”说完小章就真的往高信身上扑过去,高信一闪身一掌劈在他的后脖子上直接将他打晕了。 农水零目瞪口呆,她恐惧地不断后退。高信冷笑道:“农水零,你不是很喜欢你的小章哥哥吗,可是呢,你的喜欢真廉价,遇到危险就把喜欢的人推上前去送死,自己好一走了之!” 农水零支支吾吾地说:“男生就是要保护心爱的女生,这、这、这是天理……” 高信说:“你说的对,男生会为了心爱的女生拼命,你可知道在你成为莲瞳使的那晚上,你的同类袭击他们俩,小章是怎么舍身保护悠悠的,哦,你没见到,也不会感受得到,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这个男人喜欢的女人,怎么能够体会到这一切呢?” 农水零被高信说得内心悲苦,她什么都知道,自从小章来她家拜访她父亲的那天开始,她就喜欢上了他,可是他由头到尾都把她当妹妹。 她曾经见过他的钱包放照片的地方放了一张女孩的大头贴,只不过他很快就合上了钱包没有让她看清楚,还有他脖子上的桃木牌,她也想和他有个一模一样的,他曾经使出浑身解数想他也送这么一个牌子给她,但是小章却怎么也不送,说是独家贩售,只此一个,她就只有自己偷偷拍了照拿出去让木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戴在身上。 可是她后来知道他骗了她,自从那天看到聂悠悠脖子上也有这么一个牌子之后,她也终于知道荷包里面那张照片的女孩到底是谁了。她嫉妒,她愤恨,直到这次那位大人给了她一个可以得偿所愿的机会。 第四十六章 大战上古怨妖的故事 高信一掌就拍下去,农水零吓得晕了过去,高信的手掌停留在半空,根本就没有打下去,她不可能会杀了她的,只不过是吓吓她,为聂悠悠出一口恶气而已。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农水零的照片。 她回转身将小章唤醒,拿着手机给小章看,问他:“你章正是否喜欢她……”小章看到农水零的照片,马上笑逐颜开地就回答:“我章正喜欢她……” 就在小章说出“她”字的同时她把手机放下来,露出了聂悠悠的人,小章的笑容还停留在刚才那一刻,那个“她”字也刚好是看着聂悠悠说出来的。 就在这时,已经死气沉沉离死不远的聂悠悠在听到小章“对着她”说的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睛突然就亮了,也不再流血泪了,她高兴地抬起头看着小章,小章竟然也在那一刻突然脑袋就清醒了几分,他疑惑不解地端详着聂悠悠。 高信看到他的眼神也有几分清明了,虽然这个做法很荒唐,但是高信都是死马当活马医治,不就是要心上人对她表白吗,只是表白而已,不说出名字,应该也算。 世事就是如此简单而荒谬,或许感情的事就那样,你想它复杂它就自然复杂,你想它简单,或许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悠悠,是你……”小章迷惑不解地说。聂悠悠笑着说:“是我,小章哥哥,是我,是我悠悠,小章哥哥刚才说喜欢的是不是悠悠。” 高信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如果她赌错了,小章刚才一时间的脑袋清明只不过是错觉,其实他根本没有解咒,那接下来他就会说喜欢的人是农水零,那么悠悠,悠悠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小章竟然红了脸,他低头不敢看聂悠悠,但是又想抬头偷看,他低声地说:“是悠悠……”聂悠悠惊喜到整个人都坐起来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站在一旁的高信更是紧张到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小章继续发出了低低的声音:“我喜欢……悠悠,一直都……喜欢……”然后说完就涨红了脸。 这一刻高信差点脚一软就跌坐在地上,而聂悠悠却已经直起了身体,定定地看着小章,或许是幸福来得太快,聂悠悠有点不适应,呼吸急促,脸红心跳起来。 小章的脸都成了猪肝色了,他慢慢抬头看聂悠悠,两人的眼神就这样相汇在一起。 “悠悠,也喜欢……小章哥哥,很久了……”聂悠悠说完,眼泪就决堤了。 小章手忙脚乱地伸出双手要帮她擦眼泪,他不断道歉:“怎么了悠悠,你为什么哭了,小傻瓜不要哭了,我喜欢悠悠,特别是喜欢笑着的悠悠,因为,她的笑容真的很甜。”说完整张脸都熟透了。 聂悠悠“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高信算是服了,刚才两人还是命悬一线九死一生,这会子就开始旁若无人地互诉衷肠了,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他们旁边还有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呢。 “不!不会的!不会的!”一声凄厉的吼叫,高信三人都看向那个发声源,却是已经醒过来的农水零跪在地上不敢置信地咆哮着。 小章和聂悠悠搀扶着站起来盯着她,小章质问农水零:“水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给我吃不干净的东西,我肚子一痛就晕过去了,可是刚才的事情我都还记得,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心意,你是我恩师最疼爱的女儿,也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你不应该害悠悠的。” 农水零也从地上站起来叫道:“可是我不想做你妹妹,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哪怕一丁点的爱情都不给我,就算我给你下毒下咒也无法改变你吗,你竟然还会醒过来,为什么,我们才度过三天美好的时光,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天长地久。” 小章说:“水零,你别这样,这世上有比我更好的男人,你以后的路还长,你无需在我这棵树上吊死。我早在你之前就已经认识悠悠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她七岁那年差点回不来了,但是老天又把她送回了我身边,从那时开始,我就喜欢上了她,一直到现在,我不想为了任何人再失去她。” 一席话说得聂悠悠脸红耳赤心跳加速,原来他们是相爱的,那她之前那些轻生的行为简直就是一场笑话,幸好高信救了她,不然她永远都无法知晓心上人的真心。 聂悠悠感激地看着高信,高信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也为小章竖起了一个大大的拇指。我家悠悠果然没看错人! 可是听在农水零耳朵里,就仿佛万箭穿心,生不如死,她捂着耳朵大声吼道:“不,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别的男人,我只要你章正,可是你今天却这么狠心地对我说这番话,我恨你,我恨你们!”农水零骂完就转身跑了。 “水零,水零!”小章跑了几步,没有追上去,他转身看着聂悠悠。聂悠悠说:“小章哥,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小章走向她说:“怎么会,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聂悠悠听完脑袋都垂到脚跟了,有多害羞就有多害羞。 高信完全就成为了一盏几万伏特的电灯泡,她慢慢挪步离开。 她走出小望亭后,感受到了一股气息,她想了想对着空气说:“是你做的,绝情咒,你的出手还真的挺狠毒的,但是你却从中取巧,让一个可怕的诅咒就这么轻松地被破解了,可见你还没有到达丧心病狂的地步,是你故意放过悠悠一马。” 适梅走出来,她此刻变回了那个高中生,她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信姬大人,有你在,我就不用担心悠悠了,悠悠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我根本不想害她,但是每个人都有私心,都有想守护的人,雪郎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软肋,很多事情我只能自私地先以他为先。如果你们要怪我,要对付我,我也毫无怨言。” 高信说:“今天我不会对你出手,看在悠悠的份上,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敢伤害悠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过,现下我却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适梅说:“信姬大人请问,就当是我欠了悠悠的。” 高信问:“三天前的阵法,你和沐尘南是怎么回事?” 适梅说:“我和他,都是这对琉璃子母樽的‘初代主人’,只要用我们两个人的血才能唤醒琉璃樽,只有我们两人在此才能命令琉璃樽释放魔王章正,还他自由。” 高信疑惑道:“‘初代主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适梅说:“那信姬大人就要听我讲一个遥远的故事了,那个众神仙大战上古皆无怨妖的故事。” 高信说:“本座洗耳恭听。” 适梅走了两步后讲到:“一万年前,我还是梅花仙子的时候,我住在雪仙山,过着与世隔绝,独自一人清闲自在的日子,我每天除了护理我的梅园之外,就是赏雪烹茶弹琴作画,雪郎就是我入神绘画时候诞生的精灵,我与他相爱,本想着我可以和他一起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但是突然有一天,天祖向我下旨,要求我立刻前往共北山诛杀怨妖,我只有辞别雪郎,答应他完成任务后我一定会再回来。” 说到这里适梅顿了顿,神情带着几许怀念,然后又继续讲到:“可是,等我去到共北山与各路神仙一起诛杀怨妖之时,奈何怨妖的力量实在太强大,各路神仙死的死伤的伤,而我却是死战到最后的一个,不过就算我是最后一个又如何,依然无法改变战局。” “我为了完成天祖的任务,和怨妖同归于尽,怨妖被打散了三魂七魄,元神也碎裂,而我肉身毁灭,同样三魂七魄和元神几乎尽毁。可有些事就是天意弄人,我和怨妖其中一粒元神碎片分别撞进了共北山一块被我们打斗凿出来的陨石上。后来,这块陨石吸收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后,逐渐有了灵性,被能人异士开采出来打造了一对一大一小的瓶子,就是你看到的琉璃子母樽。”适梅说到这里回头看着高信。 “琉璃樽如何在岁月中辗转,这些我也不能尽述,因为那时候我可以说已经是死了,但是天祖垂怜我,将我别的元神碎片以及残存的魂魄收集起来,放到瑶池中温养数千载,最后获得天帝允许,投入到转世池,让我有机会获得轮回,再世为人,而那个轮回的人,就是如今的适梅。” 高信终于明白,她急问:“那怨妖呢,你不要告诉我,沐尘南就是怨妖的转世?” 适梅说:“原本我和魔尊了规都是这样想的,我也不知道了规从哪里找来这号人,可是三天前你也看到了,琉璃樽竟然在最后失效了,魔王从新被束缚。不过奇怪的是,你们在抢夺的时候,琉璃樽竟然重新被激活。” 高信瞪大眼说道:“你的意思是,在我们这群抢夺琉璃樽的人之中,有一个人才是真正的怨妖转世?” 适梅点点头说:“是的,我是这样想的,我相信了规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些事都已经不是我想关心的,我能告诉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我家雪郎还在了规手上,我现在要回去复命了。” 高信说:“你甘心一直受制于他?” 适梅说:“不甘心又如何,我已经再世为人,我也不再是梅花仙子,现在你看到的我,不过是因为我触碰了琉璃樽,琉璃樽将我部分力量归还给我,让我觉醒了仙子身份而已,可是我这一张人类皮囊,也不过就是a高的一个高一学生适梅罢了。” 高信说:“每个人都想置身事外,安居乐业,可是,世道不稳,你我都不过是这浑浊大气中其中一颗尘埃,谁也无法挣脱,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适梅说:“也许。”适梅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去,突然听闻小章大叫:“你干什么,放开悠悠!悠悠!” 高信和适梅快速对视一眼,一起飞奔到小望亭。只见小章被谁打倒在地,可是聂悠悠却不见了踪影。 高信扶起小章,急切问道:“小章你怎么了,悠悠呢?” 小章急道:“你是悠悠的远方堂姐,悠悠他刚才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可恶,我竟然如此没用!” 高信问:“是什么样的男人?” 章正描述:“他长得还可以,他有一双讨厌的桃花眼,他的鼻子还很高。” 高信咬牙切齿道:“沐尘南,这家伙有完没完!” 第四十七章 艰难的抉择 高信去沐尘南的山庄找到了他,没有任何的客套,高信直接问:“沐尘南,你到底又要干什么,你干嘛把悠悠劫走!” 沐尘南看到她来了,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质问他,他倒是没有恼怒,他伸出手去拉高信,高信躲开一脸防备骂道:“你要干嘛?” 沐尘南没有理会她的冷漠,而是重新拉上她的手说:“跟我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高信挣脱开他的手,说道:“你要带我去哪里用脚就行了,休得碰我!”沐尘南见她如此坚持,他也只好作罢,背对着手转身带路,高信和他保持一段距离跟着他。 九曲十八弯地来到一间雅致的房间内,高信看到了聂悠悠。沐尘南没有为难她,没有绑着她还好茶好菜招呼她,可是聂悠悠哪里吃得下,她一看见高信,就像是遇见了亲人,站起来飞扑向高信,却在离高信一米远的地方撞到了什么被弹了回去。 高信伸手触摸,竟然是结界,她回头瞪着沐尘南说:“沐尘南你到底要干什么!”沐尘南微笑着说:“没干什么啊,我就是给你一个交代,你家小妹在我这里很安全而已。” 聂悠悠站起来哭哭戚戚地说:“信姬大人,救我,救我!” 高信安慰她道:“悠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然后转身问道:“你为何要抓悠悠,还囚禁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不是什么大罗神仙什么圣魂转世,她对你们这些大人物没有任何用!” 沐尘南说:“不,她也许对那些人没有用,但是对我沐尘南却不是。” 高信问:“你什么意思?” 沐尘南深深地笑了,他没有回答高信的问题,而是反问她:“我且问你,你和她的契约内容是什么?” 高信也不回答他:“你问来干什么,这与你何干!” 沐尘南说:“与我息息相关,你回答我就是了。” 高信说:“我不想回答!” 沐尘南说:“你是不敢回答我是吗,是不是你答应为她实现的其中一个愿望是‘嫁给邻家的大哥哥章正’!” 高信心中惊讶,但是却没有接话茬。 沐尘南说:“看你的表情就已经告诉我答案了。起初我还以为是这小妹在骗我,没想到却是真的。” 高信吃惊地回头看聂悠悠,聂悠悠低下头,高信不好气地问:“悠悠,是你告诉他的?哎呀,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把我们的事告诉任何人的吗,哪怕死也不能说的!” 聂悠悠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嘟囔着说:“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了。”高信急问:“是不是他对你严刑逼供了?”聂悠悠摇头道:“那倒没有。” 沐尘南说:“高信,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 高信反问:“难道你会是好人?” 沐尘南眼里是满满的失落,不过他很快收起内心的情绪,而是伸出右手将琉璃子母樽变出来。 高信问:“你这又是要搞哪一出,难道你想拿它来把我像妖怪那样收起来?” 沐尘南勾勾嘴唇说:“把你收进去,好让你们双宿双栖吗?” 高信愕然,心想:“这沐尘南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我只是担心自己安危而已,他以为我想和正哥哥一起,我倒是没有那个想法啊,就算要和心上人在一起,我也选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安顿了,怎么可能住在这暗无天日的樽里面,我又不是那个梅雪恋,两人在书中相会,还自顾自地浪漫。” 沐尘南见她不出声,以为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他内心的嫉妒更甚,他忍住那股不甘的情绪,耐心地说:“从你第一次叫聂悠悠来我店里试探我的时候,你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来我店中偷走子樽的人也是你,你费尽心思想要这个,不就是想释放魔王章正吗?” 高信没有回答他,他说的话不全对,主要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师尊叫她找到琉璃樽是为了什么,而甄七七他们也说不知道,直到明华大农场一战,那时候她才知晓一切。 聂惊鸿没有告诉所有人这次任务的目的,其实有可能最大的一个原因是不想她提前知道而去做傻事,而让她去寻樽这个任务,也是因为情报指向琉璃樽出现在a市,而刚好她住在a市而已。 沐尘南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又是猜中了,他内心一直压抑着的嫉妒又多了两分。 他说:“你的心真的很大,你爱魔王想救他和他再续前缘,可是你也在乎聂悠悠想为她实现心愿,我真想知道,你到底能做到哪一件事?” 高信坚定地说:“哪一件事我都会做好,因为哪一件事都是我的责任,他们都是我高信最重要的人。” 沐尘南笑出了声,他放出了狠话:“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同时又可以和契约者的心上人结婚,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荒唐吗?” 聂悠悠急道:“信姬大人,你要抢我小章哥吗?” 高信不好气地扭头骂她:“你在说什么胡话,人家说风你就是雨是,聂悠悠你能用脑子想问题吗?我答应过一定让你披上婚纱和那黄毛小子结婚的,别跟我乱疑神疑鬼!” 聂悠悠想了想,说道:“哦,是呢,信姬大人才不会这么坏,你这个坏男人乱说话离间我们,哼!” 沐尘南说:“你一直住在聂悠悠的身体内,你们两人共用一个肉身,将来聂悠悠嫁给那小子的时候,不就是等同于你嫁给他了!” 高信简直无语之极,这人的什么逻辑啊,我和悠悠的事轮到他管吗? 高信都不想跟他说话了,她最不耐烦就是跟这种有着奇异脑回路的人说话,她不耐烦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说重点,说得直白一点,我发现我根本理解不了你的思路。” 沐尘南说:“我的目的是,我要你二选一,你是选择聂悠悠,还是选择魔王?” 高信说道:“你设置的ab选项我一点都不想选,今天聂悠悠我要带走,琉璃樽我也要带走!” 沐尘南说:“如果我非要你选呢!” 高信大声说道:“那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话音刚落,高信已经出手,沐尘南只有快速收好琉璃樽,然后接住高信的招数。 高信放出傀儡,沐尘南亮出了金钱剑,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沐尘南说:“高信,我并不想与你为敌,你何苦相逼!”高信骂道:“你不想与我为敌,可是却处处在为难我,简直是在睁眼说瞎话!” 两人又打了五六个回合,沐尘南一收手,结界里面的聂悠悠就开始痛苦不堪地捂着脑袋。沐尘南说:“不要再逼我!”高信看到如此,怒从心中来,她也骂道:“沐尘南,你也不要逼我!” 沐尘南见高信依然是不肯就范,他就变出琉璃樽,手掌心凝聚灵力,将掌中琉璃子母樽压迫得不断在抖动,仿佛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它们就会被捏碎。 沐尘南冷冷地说道:“我还可以逼得你更紧,你应该也知道,我是它们的‘初代主人’之一,我有决定它们生死的生杀大权,我现在就可以把它捏碎,同时把聂悠悠杀死,让你谁都选择不了!” “你!”高信一口气涌上心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两人的眼神在对峙,不同的是,高信恨他,沐尘南却是嫉妒。 高信骂道:“你为何要我选,你到底有何居心!” 沐尘南大声说道:“居心,为什么我在你心目中从来就不见好,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想法吗,我根本就不想你为难,我根本就不想你选!” 高信已经乱了,这人到底要干嘛,她问道:“那你又做这些事情是为何!” 沐尘南说:“我喜欢你,我想你选择我!” 高信瞬间目瞪口呆,这人怎么了,逼迫她在聂悠悠和琉璃樽之间选择,可是那最终的目的却是要她选他?! 沐尘南见她不说话,急道:“高信,我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正视我?” 高信别开头去,伸出手制止:“别说了,你不要喜欢我,我不可能选择你的!” 沐尘南说:“为什么,我有什么做得不好吗,你说我可以改,你为何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看到你总是对我冷漠,我心就痛,看到你对谁都好,我就很嫉妒。”说着激动之处就要飞扑上来抱高信,高信反应过来给了他的脸来了一巴掌。 “沐尘南你清醒点,并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你自然有你的优点,但是我不喜欢你,这跟我对别人好没有关系,我就不懂了,你喜欢我什么呢,你真的好奇怪啊?”高信问道。 高信自认是一个女汉子,人人都说她长得漂亮,但是对于自己这张皮囊,她压根就并不在意,她确实搞不懂,沐尘南到底缘何要为她如此执着,他们最大的交集,也顶多就是十年前那个时候。 沐尘南说:“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不喜欢一个人可以找千百个借口,可是无论如何,今天你都必须选择。要么琉璃樽,要么聂悠悠,要么两者都不要,而选择我,留在我身边,做我心爱的女人,你既可以继续保护聂悠悠,也可以得到琉璃樽养魔王。” 高信一个傀儡打过去骂道:“简直胡说八道,无耻之极,我高信最恨就是别人拿我在乎的人威胁我,沐尘南你死心,我根本不喜欢你,也不会作出任何选择!” 高信如此愤怒彪悍,可是看在沐尘南眼里,却是性情真挚,这更加加深了他爱而不得的心态。他想,也许,只有将她打败了,才能够拥有她。 第四十八章 你不怕我了吗 高信不得不承认,沐尘南的灵力和法术不在她之下,而且他此刻还有聂悠悠和琉璃樽两个皇牌在手,处处都在威胁她,高信感觉自己逐渐处于了下风。 她其实很想知道沐尘南到底是什么人,他能够启动和控制琉璃樽,看情形又很像是真的“初代主人”,或许重新束缚魔王,是他故意迷惑人搞的鬼。 再有几个回合后,高信被沐尘南打了一掌摔倒在地,这力道大了一点,高信吐了一口血。沐尘南眼中露出了心痛,他强烈忍着冲上去扶起她的冲动,而是冷冷地说道:“高信,你输了,你打不过我的,看来你也别无选择了,接受我,做我的女人。” “呸!绝不可能!”高信咬牙切齿地说。 沐尘南生气地飞身上前要抓住她,高信奋力跳起来用傀儡替换了自己,一闪身消失逃走。沐尘南扑了个空,生气地一剑挥到地板上,地板瞬间开裂。 “高信,你逃不掉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沐尘南冷静下来,静静地感知着高信的气息,获知她的方位。 高信受了伤,加上愤恨自己竟然救不了聂悠悠,她在逃出来之后怒火攻心再次喷了一口鲜血,她靠在一棵树前气喘吁吁。 高信觉得刚才沐尘南打的那一掌火辣辣地痛,她轻轻拉开衣领口看向自己的锁骨,发现竟然青黑一片,她吃了一惊,虽然知道沐尘南那一掌的确狠辣,但是她没想到竟然是毒掌,她开始视线模糊,身体摇摇欲坠,一会眼前一黑她就不省人事了。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站在了自己的梦境十字路口之中。她紧张地四处张望,在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可是那个她想见的人还没有出现,她就看见前方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沐尘南。她催动灵力放出傀儡打向前方的“沐尘南”,沐尘南勾勾嘴唇一笑,手中变出琉璃樽将它瞬间捏碎。 “嘭”一声琉璃双樽都一同化为碎片,高信冲出去的傀儡也扑了一个空。 紧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琉璃樽碎裂后,一股黑色的烟雾逐渐幻化成一个人形,和沐尘南混为一体,黑影就像是沐尘南的背后灵一样,和沐尘南相得益彰。 黑影裂开嘴笑了,高信看清楚他的样子,他就是魔王章正。 高信诧异:“怎么回事,以往前方看到的都是魔王,为何现在加上了沐尘南,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关联?” 在高信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魔王章正和沐尘南一起对她发动攻击,沐尘南出的是左手,魔王章正出的是右手,两个根本就不协调,为何两个人就仿佛合体了一样,威力更大于前。 在千钧一发之际,有红光从高信背后喷薄出去,夹杂着漫天剑雨,将琉璃樽碎片凝聚一起,琉璃子母樽瞬间就复完了,高信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紧接着,琉璃子母樽瞬间合体且变得通体冰红,魔王章正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沐尘南却眉头紧缩十分厌恶。然后毫无预兆地,魔王章正瞬间就被吸收进去,而沐尘南则口喷一口鲜血痛苦不堪。 他恶狠狠地抬头瞪着高信这个方向,然后一闪身就消失不见了。琉璃樽缓缓往高信的方向飞过来,高信一惊躲闪开去,琉璃樽就落到了她背后人的手上。 “是、是你吗?”高信都不敢马上回头看。“是我。”背后的男人说。“你、你是怨、怨妖?”高信小心翼翼地问。“是。”男人说。高信再也忍不住转身看去。 宽阔的额头下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碧绿色的眼眸像两颗绿宝石,应该是英俊帅气的脸,却被一个浮雕口罩遮住了鼻子以下的容貌。他一头墨发蓄起了高高的玉冠,一身黑色长袍衬托出他英挺的身姿,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下身却是一条大蛇尾。 有什么从高信的脑海中闪过,那是一段记忆,一段遥远的记忆,一千年前,她成亲前一晚,曾有一条蛇妖想劫走她。 “是你……”高信后退了两步,想了想之后,她又提步走近了他。 “幸好今天还算是我这么多状态中最好的一次,要是以往几次,你可能会被我吓到。”怨妖说道。 高信再走近他两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之前你都是什么样子呢?” 怨妖说:“不说也罢。” 高信说:“你为什么会屡次三番地救我,帮助我呢,我以前认识你吗?” 怨妖说:“说不上认识,但是我们却在不知不觉间缠绕在了一起。即使一千年前我不在那晚上出现带走你,日后某一天我们也是会相遇的,只是我感知到你有危险,就想把时间提前一点而已。” 高信说:“为什么每次我来到这里首先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你,而是前方的危险呢?” 怨妖吃了一惊,他想不到高信会说这样的话,他说:“你不怕我了吗?” 高信低下头,嘟囔着说:“怕,但是我更怕见不到你……”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但是因为此处安静异常,所以就算她声音再小都还是能让对方听得很清楚。 怨妖说:“对不起,我生长于蛮荒时代,临界大陆之前,我万年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三界六道都视我为不祥煞星,都要将我除之而后快,我满身血腥和煞气,我也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之前吓到你了。” 高信突然间觉得这个蛇妖已经不可怕了,她抬头对着他甜甜一笑,随后又低着头说:“那么,为什么现在又懂得和人相处了呢?” 怨妖默不作声,高信抬头看他,只见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柔情,他伸出左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高信的脸上轻抚,指尖微凉的触感让高信脸发烫起来。怨妖伸出右手贴在她另一边脸颊上,高信的心脏就砰砰跳动。 她都猜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对于与人肢体接触,她是有多抗拒她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她却想不到,她竟然也会与一个几乎陌生的男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萌生了亲切感,而且这个男子之前她可是抗拒过的。 在高信出神之际,怨妖的左手突然绕到她后脑勺处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右手则紧紧配合着搂着她后背。这一刻,高信觉得自己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是跟他学的。”怨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跟他学,学什么,他指的是学习如何和人相处?不过那个他到底是谁啊?”高信这样想她就禁不住将疑问问了出来。 “他是我,我也是他。”怨妖说。 “什么意思啊?”高信疑惑不解。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你离开这里以后也是会忘记的,你会忘记我,忘记我们说过的话,忘记这里所有发生的事,甚至是,你会连你自己的感觉都忘记。” 高信大吃一惊,她微微推开怨妖,抬头看着他的下巴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光是记忆会忘记一点都不可怕,会像失忆症那样,总会有一天我会记起来的,但是为什么连感觉都会忘记,这样太可怕了。” 怨妖低下头问她:“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觉得忘记了感觉就很可怕?” 高信支支吾吾地,很想说,但是又很害怕说出来,她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怨妖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出去,你找到他后,他会帮助你的,虽然他也和你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他会有被你吸引的本能。” 高信问:“他是谁?” 怨妖没有再回答她,而是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自己逐渐后退,再后退……高信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却伸手无法触及,她终于感觉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咫尺天涯。 高信很想叫他的名字,他上次说过他没名字,如果他真要她唤他一个名字,他就叫章正,因为章正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章正!”高信大叫一声,而怨妖却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章正!”当高信睁开眼的同时,她坐起身情不自禁地呼唤了一声,随后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落地窗外的阳台上,背对着高信站着的颀长身影不觉肩膀抖了抖。他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他在想:“这小妞在叫我?可是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他转身看向房间内,隔着落地窗的轻薄纱帘,若隐若现地看到此刻坐在床上,青丝散落在背上,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高信,微弱的日光隔着纱帘透进室内,只能达到昏暗的照明状态,可就是在这个状态下,他看到此时的高信有说不出的楚楚可怜,有一瞬间他想将她拥进怀中,给予她所有的温暖。 “谁?”高信完全清醒后,觉察到了外面有一个人的气息。 高信一声冰冷的呵斥,蛇男也回过神来,他心中自嘲:“我刚才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女人对于我来说不缺,反正都是日常易耗品,用完可弃,也不需记挂在心上。” 他略带几分调侃说道:“醒了?”蛇男拨开窗帘,高信看清楚了来人是谁,正是上次在明华大农场结界外遇到的蛇男。 “是你?我现在在哪里?”高信环顾四周,发现应该是一个宾馆的房间。 蛇男说:“日月红宾馆内。你在附近的小树林内中毒昏倒了,是我救的你。” 高信问:“我中毒了?昏倒了?”昏迷前的记忆又如数归来了,她问他:“谢谢你救了我,你除了看见我之外,还见过有其他人吗?” 蛇男说:“没有啊,我路过,是在远处刚好看着你晕倒的。” 他勾勾嘴唇笑了,他没有告诉高信实话,他并非是看着高信晕倒的,而是看着沐尘南出现将晕倒的高信背回去的,然后他就变回真身,以蛇体一直跟着沐尘南回到他的山庄内。 当时他趁沐尘南安置好高信的时候就悄悄游荡在各处,不巧来到关着聂悠悠的房间,小姑娘一看到他就大喊大叫,他只有将她弄晕了以免被沐尘南发现他这个入侵者。 他本来打算就这么开溜了,但是他回头看了看晕倒的聂悠悠,发现她竟然长得和高信很像,他想:“为什么沐尘南这怪物会劫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呢,难道是他很重要的人,嗯,既然暂时找不到琉璃樽,把这两个女孩劫走,让沐尘南拿来交换也好。” 然后他就将聂悠悠带走,而刚好沐尘南出来发现了,就一枚铜钱打过去,蛇男一闪身将聂悠悠放在旁边靠着,然后变回人形,亮出他的武器海神三叉戟和沐尘南打了起来。 几人打了十几回合后,两人都发现聂悠悠不见了,他见到沐尘南大惊失色,也不恋战转身冲回刚才安置高信的房间,蛇男本来现在就可以脱身,可是他一个好奇,就跟着沐尘南的步伐去了那个房间。 再后来,他在门外看到沐尘南似乎对高信很紧张,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他就攻击了沐尘南,然后很不巧地,他竟然逮到机会将高信劫走,还甩掉了心急如焚暴跳如雷的沐尘南。 最后,他就带着高信来到了十公里外的这家日月红宾馆内,发现她身中奇毒,他一时间发了慈悲用自己的蛇毒以毒攻毒,解了高信身上的毒。 第四十九章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高信对蛇男说:“原来是道友救了我一命,我不想欠你人情,道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做得到我都可以帮忙。” 蛇男坐到她床边,笑道:“那倒是有一件事要美女帮手。” 高信问:“什么事?” 蛇男说:“我想你帮我把琉璃樽夺回来,然后交给我。” 高信诧异,随后也了然于心,这个人一开始都是冲着琉璃樽而来,虽然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但是他毕竟是妖,琉璃樽如此宝物如果交给一只妖,就有机会黑化变成魔物,于是她想拒绝他。 高信说:“不好意思,这件事恕难从命。” 蛇男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是做不了还是不想做?” 高信别开头说:“我做不到。” 蛇男不相信:“不可能,琉璃樽在沐尘南手中,而你,沐尘南可是挺上心的,只要你出面,别说抢夺,他绝对会把琉璃樽双手奉上给你。” 高信冷哼:“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和沐尘南本是仇敌,你觉得他是一头猪,会双手奉上宝物给我这个仇人?” 蛇男不相信道:“你们会是仇敌?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啊?” 高信冷哼:“阁下哪只眼睛看见他对我上心了,你刚不是为我解毒了吗,我身上的毒就是他给我一掌得来的。” 蛇男半信半疑,高信也不想理会他。 就在这时,突然房间门被人从外面轰开,房间内的两人都吃了一惊。 “蛇妖,把人交出来!”沐尘南的声音仿佛地狱修罗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他的人也踏了进来。 蛇男跳起来亮出了兵器,高信虽然身体疼痛,但是还是从床上爬起来站在蛇男身后。 这时候她发现了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双手,她惊讶地发现,这具身体不是她的,是聂悠悠的,也就是说她和聂悠悠合体了。 她快速地感知一下自己体内,发现了聂悠悠的灵魂在身体某个角落里晕过去了,她查看了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累倒而已。她一定是自己身体被毒伤了,所以变成了鬼魂体自行召唤契约宿主与自己合体,是傀儡协议里面一个防御和保护双方的功能。 这时蛇男和沐尘南已经开战,高信心想,现在她的状况加入打斗是不明智的,毕竟这个是悠悠的身体,损害了那就麻烦了,于是她趁机想从阳台那边逃跑。 “女人,你别走!”沐尘南发现她想逃走,就要追她,却被蛇男拦住说:“哎,你想要回你的女人,就拿琉璃樽交换!” 高信听到蛇男这么说,一生气回头骂道:“我才不是他的女人,老娘单身,岂容你们这些贼人在这里污言垢语!” 蛇男看到高信那种吃人的眼神就吃了一惊,沐尘南冷冷道:“迟早有一天你都会是我的女人!” 高信骂道:“无耻的人我见得多了,沐尘南像你这么无耻到令人反胃的人实在是第一次见,我实在受够你了!” 高信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在沐尘南身上吃了那么多瘪,还多番言语“侮辱”,她此刻真的很想撕烂了沐尘南的嘴。 她愤怒地凝聚一股强大的灵力一挥手将室内的一张大沙发提起来快速打向沐尘南,然后又紧接着升起桌子椅子全部扔向沐尘南,她还想将大床升起来,却不料刚恢复的身体实在无法支撑,而且这具身体还是聂悠悠的柔弱之躯,她噗一声喷了一口鲜血。 沐尘南将那些家私砍成两边,蛇男看到高信的言行竟然如此强悍,那看沐尘南的眼神,就像是看到恶心的苍蝇在到处飞,恨不得要狠狠用苍蝇拍拍它个肠穿肚烂不死不休那样。 他突然就觉得高信好样的,也突然觉得很解恨,对于沐尘南这种怪物,章正确实看不起他,如果琉璃樽不是在他手上,他根本不想找这种“死苍蝇”做对手。 沐尘南想制服高信,蛇男的三叉戟挡住了他,他说:“小妞,你还能走,能走的话哥哥带你离开!” 高信捂着胸口难受不已,根本无暇回答他的话。蛇男和他打了几个回合后就找到机会一把拉起高信飞出了阳台,沐尘南也冲出去跟上。 虽然蛇男抱着一个人,可是那速度却并不赖,沐尘南一时三刻也无法追得上。 高信低声说道:“放下我,你会跑得快点,他要追杀的不是你而是我。” 蛇男听到高信这么说,他不觉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虽然知道她肯定是用了什么法术才会变成这个小姑娘,但是他低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坚毅自信的眼眸,那淡淡泛着玫红色光的瞳孔就像两颗玫瑰石。 蛇男突然就对她有兴趣起来了,他问:“小妞,你确定你不是后面那只怪物的女人?” 高信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绝对不是,永远都不是!你再说我就杀了你!” 蛇男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然后邪魅一笑道:“很好,孺子可教也,有前途,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身后追赶的沐尘南一边攻击一边追逐,两方的距离可谓是望其项背了,但是蛇男却能够在他的魔爪即将碰到他们的时候又比他快了一点。可以这么说,他是故意的,因为他要让沐尘南听到他们的对话,目的就是想气死他。 高信低声说道:“无可奉告!” 蛇男也不恼怒,他说:“真小气,我刚才救了你,告诉我名字就当报答我了。” 高信诧异极了:“什么,你不是想要我帮你夺取琉璃樽吗?” 蛇男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怎么可以违背一个美女的意愿,让你在这只大怪物身上涉身犯险呢,我这是君子所为吗?!” 高信无语之极:“呵呵哒,那我要跟你说谢谢吗?” 蛇男说:“不必客气,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就好。” 高信说:“好的,下次告诉你!” 蛇男说:“为什么是下次啊,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高信想了想,促狭地说:“我喜欢给美男制造悬念,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这话太暧昧,后面的沐尘南灵力暴涨生气不已,可是蛇男听到高信如此说却很受用,他也带着促狭的语气说:“的确很有趣,我喜欢。” 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刻,都看出了对方的恶搞性质,在这么紧张的氛围下,两人竟然同时“噗嗤”一声相视而笑。 后面的沐尘南看到前面的两人如此暧昧,他非常愤怒,可是速度又不够蛇男快,心里各种恨。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股灵力打向他们,逃走和追逐的人都躲闪开去。高信只见眼前红雾光一闪,魔尊了规就站在了他们中间,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沐尘南,沐尘南只有快速抵挡迎战。 “沐尘南,你这个叛徒,看你还往哪里跑,赶紧把琉璃樽交出来,否则休怪本尊无情!”来人正是了规,他恶狠狠地骂道。 沐尘南没想到了规会突然出现,他一直顾着追逐高信,却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气息,很自然,了规就能轻易地找到他。 他冷哼一声道:“想要,还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蛇男和高信都看出了,了规的出现一定是对琉璃樽志在必得的。蛇男对高信说:“小美女,你说我们现在是逃走呢还是等一个黄雀在后。”高信快速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形后说道:“逃走,了规在这里,我们是拿不到的。” 蛇男想了想,抬头看看那边,又低头看看怀中的人儿,虽然不甘心,但是他还是一咬牙就抱着她转身跑了。 两人跑出了老远的地方,刚好跑到了一个马路边,看见了一辆公交车刚好停在站前,蛇男抱着她上了公交车。 他看见高信的样子已经虚弱不已,脸色苍白,她现在急需休息。他抱着她找了个双人位置坐好,高信就开始不断咳嗽,咳着咳着就睡着了。 蛇男塞了一颗药丸到她嘴里,药丸入口即化,高信的脸色开始有了点血色。蛇男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她说:“我这颗回还丹可是很贵的,师叔只给了我两颗,要是他老人家知道我就这么浪费了,绝对一掌就把我打到灰飞烟灭了。哎,感觉欠了你似的。” 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可是高信却睡得香甜一句都听不到。 公交车一路开出了市区,在终点站的时候,司机叫醒了高信:“小妹妹,快点醒醒,到站了!”高信一个“激灵”醒过来,他茫然地环顾四周,问司机:“师傅,这是哪里啊?”司机说:“这是市区,已经到终点站了,看你个小姑娘睡得那么死,是不是坐过站了,赶紧下车到对面车站,乘坐回程车回去!” 高信点点头站起来准备下车,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有一件大衣,她突然想起来,她是和蛇男一起上车的,他人不见了,她问司机:“师傅,你有没有看见跟我一起上来的那个男孩?” 司机回头说道:“你说你那男朋友啊,这一站到的时候他就先下车了,我都觉得奇怪,既然他是你男朋友为何不叫醒你,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闹起情绪来怎么可以不负责任的!” 高信尴尬不已,那人怎么可能是她男朋友,不过她跟一个陌生大叔解释什么呢,赶紧下车就是了。下车后她发现手机都不见了,今天在外面奔波一天,都不知道丢哪里了,她只有发了一个纸鹤出去告知甄七七他们。 高信赶紧回到聂悠悠的家,聂母见她灰头土脸还那么晚回来,足足盘问了她两个小时,后来得聂父劝阻她才罢休。 高信还偷偷地用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给小章,说自己回来了让他不要担心,但是实在太累,今晚不能相见,改天再约。小章很高兴,让她好好休息,他会等她电话。 高信回到房内,马上运气调息,好尽快恢复身体。 第五十章 回校考试的鬼魂 当晚高信收到了甄七七的回信,说是他们也找到了沐尘南,当时赶到的时候了规和沐尘南正在打斗,他们就躲在暗处伺机而行。 沐尘南虽然也很厉害,但是他们打了很久最终沐尘南还是逐渐处于下风,这时候琉璃樽不慎掉出来,被了规截获,虽然甄七七和钟毓秀两人快速去抢,但是了规狡猾,他一得到琉璃樽后就逃跑了,结果甄七七两人无能追上他。这件事事关重大,她会向师尊汇报,等待师尊发落。还让她好好养伤。 高信一晚上都在房中打坐运息,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高信已经大好,她叫醒灵魂里的聂悠悠,聂悠悠也醒转了。今天还是要上学的,她让聂悠悠替换出来活动。 今天连适梅和农水零都上学了,一切都好像恢复如初,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还是普通的高中生活,可是大家都不过在各怀鬼胎罢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离七夕至今也有一个多月了,还有两三天就期中考试了,高信算是服了聂悠悠,才刚脱离虎口,这边就敢找借口说为了期中考试,得找小章补习作最后冲刺。高信心想:“好的小丫头片子,我不会拆穿你的。” 这三天内一切风平浪静,但是高信却觉得一场波谲云诡正在暗中涌动。 看情况他们三人可能是很难夺到琉璃樽了,聂惊鸿的回复是,他们那边的微山之行差不多可以尘埃落定,他会尽快赶过来支援,如果在他没有赶得及来之前就发生变故,他们首要的事情就是一定要保存好自己,琉璃樽其次。 在高信心中,她比较希望能抢到琉璃樽,因为魔王章正就在里面,可是一想到自己无能为力,她就心烦意乱,她自嘲,她连沐尘南都打不过,又怎么能从魔尊了规手中抢过来? 她拿出母亲留给她的遗物——那块记载有高家失落的秘籍口诀的玉佩,这十年内她都没有懈怠在勤奋修炼,可是秘籍中后面大半章节她都无法参透,所以修为只比以前好一些。但她深知,要完成打败魔族救出章正这场持久战,修为不高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三天后,期中考试现场。 监考老师罗美心走进来,例行交代了几句之后,将第一场考试的试卷分发下去,聂悠悠的学号排序排到第三排倒数第二桌子,发到她的时候,她还要把试卷递给后面桌位上的同学。 聂悠悠取了试卷,侧身将剩下的试卷递给后桌,见后桌的胖子陈杰没有接试卷,她没有看后面就将试卷反手放在后面的桌子上。没想到她后斜对面的同学李霞低声说:“聂悠悠,你后面没人,你把试卷放那干嘛。” 聂悠悠诧异,什么没人啊,陈杰不是坐在这里吗,她扭转身子看去,对啊,陈杰就是坐在这里的啊,不过就是低头看桌子啥都没做而已。 她疑惑不解地看向李霞,李霞的位置是陈杰旁边,按道理李霞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么大一个陈杰胖子在那里,李霞就算没有戴眼镜都能看清楚的。 罗美心发话了:“各位考生,考试已经开始,请大家不要交头接耳了。”聂悠悠没有理会李霞,转回身就开始作答。李霞摇摇头也不再理会。 考试进行了一段时间,聂悠悠突然觉得一个身影站在她旁边,她以为是监考老师罗美心,遂不在意,继续专心作答。可是她发现罗美心在她旁边站了很久了,出于好奇,她缓缓抬头看去。 背光的人影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盯着她看,那眼神充满阴鸷,还流着血泪,十分惊悚,让人不寒而栗,而最重要的是,站在她旁边盯着她看的并不是罗美心,而是陈杰。 这一刻聂悠悠吓得大叫,安静的考场被聂悠悠尖锐的叫声惊扰,所有考生都被吓到转过头去看她,罗美心更是有点生气道:“聂悠悠,你干什么,考试期间禁止喧哗!” 聂悠悠吓得指着旁边说:“不是,老师,他、他、他……”罗美心疑惑不解地看了看她旁边,还以为她指着旁边的那个考生金时光。 罗美心走到他们中间问:“聂悠悠你想说什么,他怎么了?” 罗美心刚好站在了陈杰站着的位置,而陈杰不见了,转而是罗美心取代他站的位置后,罗美心就变成了那个眼神阴鸷,流着血泪的人。聂悠悠目瞪口呆吓得差点就要从座位上栽倒下去。 罗美心不断问她到底在说什么,聂悠悠恐惧到欲哭无泪,她害怕到都忘记呼唤高信了。 此刻高信正在魂海里面修炼,有一个口诀她就快突破了,可是却发现聂悠悠有异动,她唰地睁开眼睛,缓慢地把灵力收回体内,不然她强制性中断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周围的考生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表示不满了,罗美心也失去了耐心,她严肃地说:“聂悠悠,请你记住自己是个考生,考场上制造混乱就想趁机作弊的,就死了那条心,如果你再吵闹,我就请你出去!” 罗美心一边骂她,从聂悠悠的角度看,罗美心一张一合的嘴里面全是尖利的牙齿,一边说一边还流出黑血,聂悠悠已经崩溃。 高信快速地将聂悠悠换回去,高信此刻作为肉身主导,她瞪着罗美心,坐直身体,平静地说道:“是的老师,我刚才只是看见了一只蟑螂从我脚边一直跑到金时光那里,我才吓到的。” 罗美心眉头皱起来骂道:“真是胆小,不过一只蟑螂而已,就不分场合叫起来,都给我安静,继续考试!” 罗美心说完就走回讲台上。 高信代替聂悠悠继续作答,聂悠悠哭着说:“信姬大人,刚才我见到鬼了,陈杰和罗老师,他们、他们……” 高信打断她说:“我知道了悠悠,我知道,你别害怕,有我在呢,先考完试再说。我不懂这些题目,你现在稳定情绪,你来教我怎么做。” 下半场考试陈杰又出现了,他就是用这种阴鸷的眼神瞪着高信看,高信咬破手指趁罗美心不注意,快速往旁边一拍,陈杰就龇牙咧嘴地被消灭了。聂悠悠刚才闹过,罗美心对她特别关注,总是在她周围走来走去,不过刚才高信处理了陈杰之后,罗美心来来回回经过这个位置就没有异样了。 考试终于结束了,高信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农水零经过她旁边瞪了她一眼,而适梅却赶上高信和她并肩走着。 两人默不作声地出了教室,走到操场上的体育健身区那边,适梅和高信都不约而同地坐到一棵树下。 适梅说:“刚才你看到了,那个亡魂。” 高信说:“看到了,我打发走了。” 适梅说:“这是我们班的胖子陈杰,不知道为何,昨天还上学,今天就请假,看来是已经死了。” 高信说:“他死就死了,有心愿未了,想着今天是期中考试,回来考试很正常,可是他却不在座位上好好作答,而是走去吓唬悠悠,这就是他不对了。” 适梅说:“或许这是农水零的新招式,不过她没有多大能耐,纯属是那个人……” “咯咯咯,吓尿了吗,聂悠悠别以为你有人撑腰就……”农水零在她们身后阴狠地说。 第五十一章 死亡的语言 高信和适梅两人立马同时将她拉过来夹在中间坐着,在旁人看来,她们此刻的姿势就像是三个要好的同学在并排坐着聊天。 高信低声喝问:“农水零你又想玩什么花招,你以为你也有人撑腰就很了不起,只怕给你撑腰的那个人并不是的?让我猜猜,你是出卖灵魂还是出卖肉体作为交易呢?” 农水零恼羞成怒地骂道:“你胡说,那位大人是如此善良仁慈,他热心帮助我们这些弱势群体。” 适梅说:“呸,不知所谓,善良仁慈,简直就是狼子野心!” 农水零恶狠狠地骂道:“适梅,不准你这样辱骂大人,你别嚣张,你的破书还在大人手中,你不想要了吗?”农水零话音刚落,适梅就生气地拍了她一巴掌。 农水零捂着自己的右边脸,双眼发红,她噙着泪说:“你、你敢打我,我一定到大人跟前告你一状,烧了你那本破书,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大人交代你的事,你以为不上心就可以了,任务失败你就等着千刀万剐!” 适梅听闻她再次骂“破书”两个字,她就手提起来想再次打下去,农水零马上捂着脸。 高信冷笑:“农水零,我劝你还是积点口德,别辱骂别人的夫君。” 农水零就是刁蛮任性惯了,人单纯可是心胸却狭隘,从小太过优越,只有别人迁就她的份,她哪里受过那么多气,她骂道:“聂悠悠,你没资格说我,你不就是有一个下三滥的阴阳师帮你吗,你那个姐姐上次破了我的好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高信对她说自己是下三滥的阴阳师却不以为意,她冷哼道:“是不是下三滥也轮不到你这个小蝼蚁说三道四,你可别忘了,我就是破坏了你的好事怎么了,你还得感谢我呢,如果不是我,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是有多可笑,小章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女生?” 农水零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可是聂悠悠却生气了,虽然高信平时说教她口气也不好,但是高信在她心目中等同于母亲一样重要,她也是真性情的人,她就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姐姐被人骂了。 聂悠悠自行和高信交换出来,一巴掌打下去骂道:“不准你说我姐姐坏话,你才是下三滥,你全家都是下三滥!” 适梅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出来了,她幸灾乐祸地笑了。 农水零哭了,她现在是左右脸颊都火辣辣地痛。“我要告诉老师你们欺负我!”农水零呜呜咽咽地说。 “你告诉老师啊,我也可以顺便告诉老师,你纹纹身!”适梅说完就拉高她的衣袖,露出了那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农水零一惊,立马把衣袖拉下来。她低声骂道:“你们到底想干嘛!” 聂悠悠喝问:“这句话是我们问你才对!我们无冤无仇,好歹也是同班同学,你为什么总是害我,难道就是因为小章哥哥,你就可以做那么多坏事吗,你可是a高的学生啊,你爸爸还是大学教授,你怎么会这样是非不分!” 农水零瞪着聂悠悠道:“你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小章喜欢的是你你肯定无法感受我的痛苦,我真的好喜欢小章哥哥,你把他还给我啊!” 聂悠悠说:“简直不可理喻,小章哥哥又不是物品,还什么还,小章哥哥喜欢谁都是他个人意愿,你那时候害我中咒,我以为小章哥哥喜欢的是你,我也没想过害你啊,你凭什么害我!” 农水零骂道:“不凭什么,我就是要害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小章哥哥就会喜欢我了!” 聂悠悠气得不得了,适梅对她摇摇头说:“悠悠别跟她争辩了,她已经失心疯了。” 适梅冷冷地对农水零道:“一个人有了阴暗面,还带着这些阴毒的想法去放水莲灯,自然会被魔族选中,被鬼气挖去一只眼睛作为水灯的灯芯,失去了半边光明的人就会看不清事实,出现茫然、发疯、魔怔的状态,直到天亮以后,尸瞳鬼眼被水灯黑化炼成,再重新还给原主,原主就会自然在手臂上生出一朵莲花纹身,成为炼眼人的奴隶,莲花花开,奴才听命,这些人眼里已经看不清这个世界,理智也被蒙蔽,从此心眼合一,成为别人的奴,直到那只奴才被榨干了灵魂和血肉为止。” 适梅每一个字农水零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农水零却对适梅的话置若罔闻,她不屑地骂适梅:“废话连篇,我们是莲瞳使,神圣的职位,不是奴!” “说!莲瞳使,陈杰是不是你害的?”高信换了出来,问道。 农水零不肯回答。高信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打回娘胎去,让你再也无法做你的莲瞳使?”农水零支支吾吾地道:“你敢,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高信冷笑道:“你看我敢不敢,你那个大人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屁,而且你在你那大人眼中也是一个屁,莲瞳使可不止你一个。” 农水零说:“是我杀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农水零抬高下巴不可一世地说完,高信和适梅就同时分别握住她两只手,一起给她输送灵力威压,农水零全身无法动弹,但是一对手臂却仿佛被截断了那样痛得入心入肺,然而嘴巴张大喉咙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一分钟后,两人放过农水零,农水零此刻全身都冷汗直冒,脸色苍白。高信问:“说,是不是你杀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农水零流着眼泪十分委屈,她支支吾吾地说:“不是我杀的,我刚才就是骗骗你们,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杀的,我只是刚才看到了陈杰的魂魄而已。” 适梅问:“你说的是真的?”高信说:“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农水零呜呜咽咽地说:“是真的,我没有杀他,大人最近也没有分配任务给我,我真的不知道。” 这时候校园内响起了“叮铃铃”的钟声,这是上午放学的铃声。这时候逐渐很多学生三三两两地从教室出来。高信和适梅也站起来放过了农水零,以免被人怀疑。 下午也有一场考试,聂悠悠照常回校备考。校园内铃声一响,考生们就要到指定的考场里面各就各位等待考试。 聂悠悠拿着笔袋和水壶往自己的考场走去,而罗美心刚好走在她前面,走着走着,罗美心越走越慢,聂悠悠也跟着走慢,后来走到实在是只能停下了,聂悠悠就打算绕过她往前。没想到她还没有来得及绕道,罗美心整个人就往后倒去,直直地往聂悠悠身上砸下来。 聂悠悠还来不及反应,罗美心的后背已经砸到她脸上,她大叫一声条件反射举起双手顶着,奈何罗美心太重,她根本撑不住。 “救命啊,罗老师晕倒了!”聂悠悠叫道。周围还有别的男老师和男同学走着,他们见状都冲上来拉的来,撑住的撑住,七手八脚地扶住罗美心。聂悠悠都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男老师和男生们合力将罗美心扶住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一个男老师看到罗美心的样子都吓了一跳,他大胆一点,双手捧着罗美心的脸,叫道:“罗老师,你怎样了?罗老师,你快醒醒!” 周围的老师学生都一阵唏嘘,因为罗美心已经脸色乌黑,她紧闭的双眼中已经流出了血泪。 另外一个男老师赶紧拿出手机打120呼叫救护车。 罗美心的事故没有影响考试的正常进行,辅导员出面处理了这件事,并马上换监考老师,让监考老师带学生去考场考试。 聂悠悠手脚还冰冷着,高信鼓励她不要怕,不要被刚才的情况影响,那个老师只不过可能是突然间心肌梗塞而已。 可是在聂悠悠的心里阴影很大,因为罗美心刚才的状况和早上她见到的陈杰的鬼魂状况一模一样,都是脸色乌黑双眼流着血泪,不同的是,陈杰是睁开眼的,罗美心刚才是闭着双眼的。 她回到自己的考试座位,坐下来后不断喝着水想让自己镇定一下。新的监考老师还没有来,此刻教室已经坐满了考生,考生们都在议论纷纷,聂悠悠旁边座位的金时光不断拿眼瞟着她,和他后桌的李霞说悄悄话。 金时光说:“李霞,你说罗老师刚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倒下了呢,你看到她的样子了吗,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病啊?” 李霞说:“我觉得更像中邪,你知道吗我当时和罗老师并肩走着,我前一秒还看到她很正常的,但是下一秒她突然整张脸都乌黑了,然后她就一闭眼往后倒去了。你知道吗,她倒下去的背后刚好是聂悠悠在那。” 金时光听到这里不自觉地斜睨了聂悠悠一眼,然后凑近李霞低声说道:“你说,会不会是聂悠悠邪门,把邪气传染给了罗老师啊?” 李霞脸色一白,根本不敢看聂悠悠,她低声说:“有可能啊,你知道吗,上午她后面的座位明明没人,她还将试卷传到这里,我都告诉她了,她还回头看了竟然没有理会,我想她是不是有问题。” 金时光接过话茬:“何止啊,你没见她考试考着考着突然就指着我怪叫,吓我一大跳,她竟然说是蟑螂经过,别说蟑螂了,我压根就没见过半只虫子。” 两人后来越说越小声。 新的监考老师进来了,她清了清嗓子,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准备考试,开始分发试卷。” 一开始,聂悠悠几乎就心不在焉,不过高信不断鼓励她,她的心里稍微安定下来,她努力地让自己镇定,努力作答。 高信心想:“悠悠没有阴阳眼,上午她能见到陈杰的鬼魂,那一定是他故意让她看到的,目的是什么呢?而且罗美心老师经过陈杰鬼魂的时候,悠悠看到她的状况就跟陈杰一样,难道,这是什么预兆,预兆着下一个死的人是谁?” 刚经历过琉璃樽启樽一事,现在又莫名其妙进入了一个连环死亡环节,根本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第五十二章 聂悠悠被排斥 这一场试考完后,考生陆陆续续走出考场。这次适梅和农水零都不见了踪影,聂悠悠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离开。 “就是她了,罗老师就是倒在她身上的,一定是她有什么邪气。”“哎呀,这不是高一六班班花聂悠悠吗,人长得那么漂亮读书成绩也好,怎么就中邪了呢?”“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她那么优秀都是鬼上身呢!”“你说这世界上真有鬼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许我们每天都跟一只鬼上课呢。” 罗美心的事传得很快,而校园内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多,聂悠悠一出考场就开始听到了很多风言风语,这些话很明显都是针对她的。她委屈地抱着双臂低头跑开了,她不要听她不要听。 放学后回到家里,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发呆。高信安慰她:“悠悠,不要往心里去,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 聂悠悠还在气头上,想起那些人说的话,她就冷言冷语道:“他们说的也不算胡说八道啊,我的确满身邪气,而且还……” 聂悠悠欲言又止,高信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你是不是还在想十年前的事,我说过那都过去了,你现在活过来了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聂悠悠拿笔在本子上胡乱涂鸦,高信这样说她依然无法释怀,她说:“可我不还是一只鬼,他们没说错啊……” 高信说:“你怎么老是这么想,老是那么悲观……” 聂悠悠说:“事实如此啊,我可能一只都是一只鬼,被鬼上身了呢……”说到这里她就住口了,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果然,高信不高兴了,她冷冷地说:“聂悠悠你到底要说什么呢,你说清楚,还是你一直都这么认为,一直都在嫌弃是不是?” 聂悠悠自知失言,她也有点后悔,她爱高信,等同于爱自己母亲,她不过就是耍耍小孩子脾气,只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没有了……”聂悠悠低声说道。 “没有?那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别人说的话,是不是别人说你鬼上身,所以你就一直把我当成鬼是,你现在所有一切都是鬼给的,你现在觉得自己满身邪气,很难接受了是?”高信问。 “没有没有,我都说没有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你知道你很烦吗,像个老妈子那样,一直在那里喋喋不休,老说我嫌弃你,我看是你自己嫌弃自己,我又没说你是鬼,是你听到别人的话以后在对号入座而已。”聂悠悠赌气地口无遮拦一口气说出来。 说话一时爽,说完就有点后悔了,但是叛逆的心里让她没那么快承认自己的错误。 半晌后,高信淡淡地说:“好。”说完后就安静下来,没有再说任何话。 聂悠悠等了一分钟,发现高信没有说别的,她就疑惑起来,要是平时高信一定扯高嗓子骂她“能带脑子说话吗”“聂悠悠你是不是傻”之类的话了,可是今天的高信却安静得出奇,安静得让聂悠悠不适应。 她开始尝试着叫道:“喂,还在吗,信姬大人?高信?姐姐?”可是无论聂悠悠怎么叫唤,高信都没有再出声,聂悠悠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聂悠悠正常上学,可是直到上午考完了两场试后,高信由头到尾都没有和她有过任何交流。周围依然还有人在说三道四,但是聂悠悠选择忽略了,因为她更关心高信怎么了,怎么还没有开始骂她呢? 下午还有两场考试,考完了以后整个期中考试就全部结束了,下午聂悠悠照常上学考试。 准备到达学校了,只要跨过那个马路,对面就是学校的大门了,聂悠悠和其他a高的学生都在这里等红绿灯,眼看着绿灯一亮,大家都准备启步过马路,金时光走在最前,他捂着腹部也许是肚子痛要尽快如厕的节奏,所以他想快点跑回学校上厕所,于是他第一个跑出了马路,就在这时候,一辆车飞速开来,毫无预兆地“咚”一声,其速度迅猛,金时光以抛物弧度被撞飞出去,然后重重摔落地上,肇事小汽车也瞬间刹车停住,那刺耳的刹车声让准备过马路的人魂都刹没了。 两秒后,马路上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聂悠悠看到金时光倒在血泊中的身体,她捂着嘴根本说不出话来,而最令她恐惧的是,金时光的脑袋竟然一歪就转向了他们那边,那死不瞑目的双眼圆瞪,还流着血泪,整张脸都乌黑乌黑的,那死状就和陈杰、罗美心一模一样。 不久后,有人报了警,警察和急救中心都来了,警察侦查了现场,那名肇事司机也没有逃走,他也因为急刹车满面都是血,他被警察拉下车的时候还浑浑噩噩的。 警察知道目击证人都是a高学生,他们在和学校沟通了以后,就在学校找了一间安静的教室对这些学生进行问询,自然这几个学生包括聂悠悠在内,下午的考试是考不了了,学校只能专门安排这几个学生的考试改天再安排考了。 被问询了半天后,聂悠悠的心绪十分不宁,以往平时,高信都会主动安慰她,可是今天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一幕,高信却仿佛消失了一样,她知道昨天她话说得难听,今天高信应该是生气了,不会再理她了,她又不好意思呼唤高信,就这么自己一个人憋着。 出校门的时候,那几个和她一起等公交的学生看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都在窃窃私语地说:“就是她,有她在的地方总会死人,我们还是离她远点,她就是一个扫把星,天煞孤星!” 聂悠悠终于忍受不住冲出了校门,她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走着,从兜里面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小章,想告诉他这两天自己的恐怖经历,想寻求安慰,可是刚想按拨打键,她就住手了。 “我是一个扫把星,天煞孤星,我本在十年前就该死了,我不能把邪气带给小章哥哥,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我不能……”她把手机关掉放回口袋里面。 她一个人心事重重,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她不想回家,她怕把邪气带给父母,她经过了适梅家住的那幢楼下,她很想按响她们家的门铃,可是她还是不敢,不能把邪气带给好朋友,而且好像今天适梅请假了,并没有来考试,她是不是也出事了呢,手机再次拿出来拨打过去,可是适梅并没有接听。 最后,她自己一个人又累又饿坐在马路边的石凳上睡着了。当她醒过来以后,她吓了一跳,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她才知道自己回到家里自己房间内了。她爬起身打开灯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这…… 她看到桌子上的杯子,里面空空如也,她就知道自己是喝过牛奶了,聂悠悠有个习惯,每晚临睡前都会喝一杯牛奶,高信曾经笑过她这个习惯就像小老太,可是她就是喜欢甜奶一杯,暖暖地喝,沉沉地入睡。 她记得她一个人在街上流离浪荡,最后坐在了路边石凳子上,之后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那她是怎么回来的,又怎么喝的牛奶?对呢,应该还吃过饭洗过澡换了睡衣。那这一切,为她做的只有高信了,聂悠悠想:“信姬大人并没有不理我,到最后我哪怕是走投无路,哪怕是被世人抛弃,你始终都会陪在我身边,守候我保护我……” 她抱着床头的那只通讯娃娃哭着说:“对不起姐姐,我错了。对不起,信姬大人,小的不应该这么说话的,我我我……” 可是高信并没有说话,聂悠悠就抱着通讯娃娃窝在被窝里面哭,直到哭累了,心中也舒爽多了。 “哭完了吗,去洗脸睡觉。”不说话的高信突然就冒出了一句。聂悠悠一喜,她破涕为笑道:“信姬大人,你说话了,你终于不生我气了?”“情商那么低的人,我懒得跟她生气。”高信说。聂悠悠鼓着腮帮子说:“我哪有情商低了啦!” “聂悠悠,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你又对娃娃说话了是,还是跟适梅煲电话粥啊,你明天还要不要上学了?”半夜起床去厕所的聂母看见了房间有灯亮着,还有说话声,就敲门训话了。 “没有呢妈妈,我不就刚醒去了一趟厕所吗,我现在睡觉了,晚安妈妈。”她马上把灯关了,还故意打起呼噜来,听到聂母的脚步声走远了,她就对着通讯娃娃说:“晚安,信姬大人。”高信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摇摇头笑了。 半夜,高信在打坐运息,在参详失落的秘籍里面的下一个要诀,这个要诀她练了整整三年,都毫无进展,冲不破这一点,那么下面的就更不用练了,明明差一点就能冲破这极限了,就总是少了点什么,在关键时刻灵力扩散,相当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的小妹已经被人欺负到上头了,这两天在聂悠悠周围的死亡连环,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但是那个背后操纵者拿聂悠悠来出气,就像是威胁她那样。她不努力点修炼提升能力,就无法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第五十三章 适梅分析高信内心 第二天早上,高信收到了甄七七的纸鹤符,昨晚她已经将这两天发生的诡异连环死亡事件告知了甄七七,甄七七这天应该是探明了事情,给了她回复。 甄七七说:根据线报,其实琉璃樽真正功效并非收复魔王章正,这所谓的收复只不过是因为魔王章正还没有恢复,此刻的修为无法使用芃丹来提升能力,所以他要一直在琉璃樽中温养。 琉璃樽熟悉了他的气息自然将他归为自己的“所有物”,而他此刻的修为比琉璃樽低,所以他才会被琉璃樽收复。如果要根本上摆脱琉璃樽,就只有把自己修为提升超过琉璃樽,而提升修为的方法反而有好多种,只要找对了方法,魔王自然就能脱离琉璃樽,然后他就可以使用芃丹继续修炼将自己的能力提升到更大。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在了规找到让魔王修为恢复脱离琉璃的方法之前阻止他。 按照目前围绕在聂悠悠周围的连环死亡,这可能是了规要密谋新的方法。 了规他到底要干什么? 第一次,通过莲瞳使的尸鬼瞳引发整个城市所有静物变成妖,让它们不断诱惑吸收城市里面鬼魂的鬼气,用来提升修炼,不过这都是一个幌子,他并非对万事万物充满仁慈,帮助它们修炼,而是想通过它们炼成妖鬼混合的灵力,为启动琉璃樽而用,再找到两个“初代主人”的血来唤醒琉璃樽内温养沉睡的魔王,待魔王复苏脱离琉璃樽之后,魔王就可以使用芃丹的力量辅助自己修炼,让他达到毁天灭地的能力。 不过世事不尽如人意,万事俱备东风都已至,可惜却算漏了风吹来的方向并非从东边而来,两个“初代主人”中其中一个是假冒的。 既然一计不成那就又另生一计了。难道他要把这个城市的人都变成鬼,拿鬼气来降伏琉璃樽? 等等,有什么是我漏了的?高信想到这里,她不觉在聂悠悠魂海里面踱步。 “不对不对,如果是了规的做法,他怎么可能专门在悠悠的周围制造混乱,悠悠的老师和同学都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在事发后我已经算了他们的命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也不是什么至阴之躯,即使是针对我,了规也没有理由为了针对我而大费周章地做那么多事?”高信依然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在自言自语。 “如果做这件事的那个人只是想吸引你注意,或给你一个警告要求你就范,那自然就解释得通了,只不过,了规是不可能存此心思的。”一把清冷好听的声音说道。 高信吃了一惊,回头望去,只见适梅出现在自己面前。高信惊讶不已,这可是聂悠悠的魂海,她当自家房门可以自出自入吗?高信指着她一时三刻无法想通。 适梅笑了笑说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为何我可以出现在这里,那我且问你,你之前不是在这里看到悠悠的梦,梦中却是我与雪郎在相会吗?” 高信点头说:“是的,我一直想问你,只是事多,忘了。” 适梅说:“那是因为悠悠的血落到了雪郎的载体——那本漫画书上,所以我们才有了共识,悠悠可以梦到我们。其实其他人,哪怕强如了规,就是血滴落我的书上,也不会出现梦境互通现象,但是聂悠悠不是普通人,她是我的有缘人,再加上你,她就变得更不普通了。” 高信说:“你这样解释也算是解释得通,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适梅说:“我只想告诉你最近发生的连环死亡事件的线索而已。” 高信问:“你知道了什么?” 适梅说:“我只是猜测,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是八九不离十的。” 高信惊讶道:“猜测,你也敢来告诉我?” 适梅说:“我说出来,相不相信由你,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悠悠,毕竟她是我在人类世界唯一的好朋友,她整天活在恐慌中,学习和生活受到了困扰,终日惶惶,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自然是担心的,而且我确实亏欠过她。” 高信说:“算你还有点良知,那你且说来听听。” 适梅说:“你最在意的人是悠悠,可是你可曾想过,最在意你的人是谁?” 高信想了想,摇摇头说:“在意我的人现在不多了,我师尊、师兄弟姐妹应该都还会在意我,还有,悠悠这丫头也在意我。嗯,应该没了。” 适梅说:“但是你以上说的那些在意你的人,你觉得他们会做这些事情引起你的注意吗?” 高信立马回答:“当然不会,他们可都是善良正直的人,哪里会做如此变态的事,就算为了我也绝对不可能这样做……除非,除非,有些不正常,但是对我……” 适梅说:“看来你已经猜到是谁了。” 高信说:“真的是这个家伙吗,如果是他,那还真的解释得通了。” 适梅说:“其实,你为何不喜欢他呢,也许你当时接受了他,或许他就变得正常了,也不会有现在这些事发生了。” 高信不高兴地说:“适梅,你是在奚落我呢,还是在嘲讽我,我为何要喜欢他,我可是成了亲的人。” 适梅说:“成亲只是你的借口而已,我知道你和你夫君的事,但是在我看来,你对你夫君的感情,就像你对沐尘南是一样的。” 高信说:“看来你还真的是无所不知啊,说得自己像个爱情专家那样,你自己的事情理顺了吗,你的雪郎呢,不要随便评论别人的感情,我深爱我的丈夫,不可能对别的男人有一丝爱慕。” 适梅说:“别生气,我也是就事论事,我本是梅花树修炼成仙,植物是最能收取信息,也最能感知感情的生物,我们只要挥挥我们的枝叶,飘散我们的花絮,我们就能有所感知。我看得出,你的确对沐尘南毫无感觉,而且因为沐尘南违背了你的原则,违反了你的心意,你俩出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情况,你不但不喜欢他,而且对她还越来越产生厌恶感。” 高信说:“你的能力那么神通广大,那么天下人在你眼里都是透明赤裸的了?” 适梅摇摇头说:“我们也并非如此厉害,只不过是感知能力比别人强一些而已,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三分感知,三分自我分析,还有四分全凭运气,毕竟谁都无法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 高信无语地摇头。 适梅继续说:“可能我说的话你会觉得荒谬,但是我本着出于想帮助你的心,我还要说最后一点,我之所以会说,你对你丈夫的感情和沐尘南没什么区别,也是因为,我感知到你的心中对魔王章正并无悸动,有的只是不甘和愤怒,你丈夫的所作所为都与你的原则和心意相违背,你对他没有感觉不存喜爱之心也实属正常,不正常的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你内心的真实想法罢了,有时候感情的输赢也是很让人磨心的。” 高信立马制止她说:“够了,你不用再说了,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评价。” 适梅说:“我已经说完了,告辞。” 高信叫住她说:“等等,你今晚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对了,你现在不是一直在了规身边办事吗,了规这样的大魔头能让他的下属这样自由自在?” 适梅也不恼怒,她说:“毕竟我有错在先,你不相信我也很正常,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心从来就不是了规的下属,我每做一件事每走一步路其实都是有人监视的,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就算雪郎在他们手中,但是我也依然有可以掣肘了规的筹码,我想做什么我还是愿意随心。” 高信惊讶不已:“也就是说,你现在来找我,了规也知道了?” 适梅说:“你放心,别的地方了规的人可以随时看着我,但是这里就不一样了,了规控制不了我的梦境,哪怕有梦魇魔也进不来这里,因为这里已经不止是梦境了,有了悠悠的血作为契机,已经是属于半契约的范畴了。” 高信明白,确实,契约范畴是霸道的行规,就算修为最高,也无法控制。 适梅说:“上次伤害了悠悠,是我太害怕雪郎被了规害了,可是有些事情就算再怎么害怕,可我还是要做,就算我没有筹码我也许还是会随心做我想做的事,因为我也是有脾气的。” 高信点点头,心道:“好的,我又遇到了一个不正常的人,这梅花仙子真的是有个性得可怕,自尊心超强,而且桀骜不驯得出奇,哪怕身陷囹圄,也要挤出自己的活法。不错,虽然这人不正常,但是好歹还是令我信姬佩服的。” 高信说:“好的,情圣梅大师,谢谢你,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可要我帮忙救你的雪郎。” 适梅说:“不用,我的夫君我自己会救,告辞。”适梅说完就消失了。 第五十四章 沐尘南的真实身份 两天后,高信和钟毓秀以及甄七七三人在河边找到了沐尘南。 沐尘南在聂悠悠周围造成恐慌,就是想让高信主动找他,他没想到的是,高信是找他了,可是却带了两个人来。 沐尘南说:“信姬,你是找两个帮手来杀我的吗?” 高信没有回答他问题,直接说:“沐尘南,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伤害那么多人的性命,双手沾满了鲜血,我不应该杀了你吗?” 沐尘南说:“琉璃樽已经被了规夺去,你是不是很高兴,了规一定会想方设法释放魔王的,他被释放的时候,就是你们重逢之时了?” 高信说:“不知道你为何总爱胡言乱语,你说的这些跟你杀人有关系吗,不要拿我说事,人是你杀的,不管你是什么动机,杀人就是杀人!” 沐尘南说:“我杀人不是应该交给警方吗,你们也不是执法人员有什么资格杀我?” 钟毓秀说:“如果你是人,我们的确报警就可以了,可是,你偏偏不是人,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我们是阴阳师,收妖抓怪是我们的本分,生杀大权必须在我们手上。” 沐尘南说:“你是谁,你竟然敢说我是怪物!” 甄七七说:“怎么,恼羞成怒了,五千年前上古大战皆无怨妖一战,当时的打斗无意凿出了一块陨石,融入了梅花仙子和皆无大妖的元神碎片,后这块陨石被能工巧匠看中,将它开采出来,制造了一对琉璃子母樽,当时这个工匠团队有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工匠,贪图陨石,私下偷了一小块,却不慎被陨石伤了手,陨石污染了他的血液,让他变成了一个长生不老的不死人,沐尘南,你说这个人是谁呢?“ 钟毓秀说:“不用说,那个人就是你了,沐尘南,你不过是一个被陨石辐射污染了的贪婪之人,就算可以长生不老,但是每过一段时间五脏六腑就会因为辐射留下的后遗症而腐烂,血液流干,形同一具僵尸,与僵尸不同的是,你不吸血,但是你需要吃鬼,用鬼魂来滋补你,直到你的五脏六腑重新长出来。可是你内脏腐烂的时候刚好是你最虚弱的时候,那时候你的修为会降低,根本无法抓鬼,所以你会在你虚弱之前就抓好鬼豢养着,到了那天你就直接可以吞食了那些与你签了契约的鬼了。” 高信说:“所以你才会在殡仪馆工作,为的就是能让自己得到补给。七娘,我一直觉得你的失忆术不行呢,才十年就失效了,原来不是人,所以才没那么容易封印他记忆。” 甄七七说:“是我大意了,当初没验证过他的身份。” 高信说:“不怪你,我也是看漏眼了呢,亏我当初还救他,不过是一直在那里装疯卖傻罢了。” 钟毓秀说:“我还后悔背他回去,现在想起来,还真恐怖,信姬,你那晚上可是跟他同处一室呢!” 高信说:“十三,你别说了,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幸好他睡死过去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出沐尘南的真实身份,还故意嘲讽他,沐尘南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听着他们说,脸上早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了。 当他听到高信最后说的话的时候,他就恨恨地道:“要说后悔的人是我才对,信姬,你知道吗,那晚上我知道自己就要失忆,我害怕记不住你,我一直在你床边默默守护你,直到天亮,失忆术终于侵蚀了我的意志我才完全失去意识。我真后悔当初不杀死你,杀死了你,我今天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沐尘南说完,高信心中起了一阵恶寒,他竟然坐在自己床头看着自己睡觉直到天亮,这人还真变态,幸好那时候自己命大,不然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也怪自己大意,竟然与一只怪物共处一室而自己却呼呼大睡。 钟毓秀靠近高信,抚摸着自己的双肩说:“信姬,你你你竟然一点都没觉察他盯着你看了一晚。” 高信的脸都青了,她低声制止钟毓秀:“哎呀十三你别说了,我现在心里还毛毛的。” 高信岔开话题说:“废话少说,沐尘南,这次你就为你的所作所为忏悔!”说完高信催动脉海,放出两个傀儡,钟毓秀和甄七七也分别亮出了武器。 钟毓秀说自从上次启樽大会后,他们也一直在着手调查适梅和沐尘南,只是很多侦查工作没有让高信参与,也是师尊的意思,因为高信要保护聂悠悠,他不想让聂悠悠一家涉险,所以能不让高信参加的活动都尽量不叫她,高信其实自己也理解,她也不是那种擅长侦查的人,而且她确实不能忽视聂悠悠一家的安危,而且只要是除魔卫道,通知她去参与战斗就好了。 而这次连环死亡事件发生,高信和甄七七两人沟通过后,将沐尘南的真实身份曝光了出来,一切事情也就解释得清楚了,虽然沐尘南是个怪物,他们也不一定犯得着要杀死他,但是他手段实在是残忍到不可理喻,那他们就不能无视这样发生在身边的事情了。 因此,沐尘南必须除去。 三人在海滩边打斗,钟毓秀已经在周围设置了结界,以免伤及无辜。 钟毓秀挥剑砍向沐尘南,沐尘南向后仰去躲过,高信的傀儡爪就要洞穿他的后背,沐尘南一个旋身再次躲开,同时释放灵力逼开两人,甄七七的银针无情刺向他,他释放一堵灵力盾抵挡住甄七七的银针,高信和钟毓秀那边已经回转过身一同向他袭来,一时间三人的灵力和沐尘南的灵力对峙。 不到一分钟,双方分别奋力一推全部弹向两边,两边的人都站好姿势后虎视眈眈看着双方。 “信姬,你真的不念旧情,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沐尘南恶狠狠地问道。 高信冷哼:“沐尘南我看你是有妄想症,我们有什么旧情,真是不知所谓!” 钟毓秀骂道:“不要再吃我们家信姬的豆腐了,就算是口头上的都不行,老怪物,哪来那么多废话,受死!” 钟毓秀说完,高信三人就冲了上去。沐尘南也不再说话,他从手中变出一把乌金大锤,抵挡住三人的攻击。 四人又再战了十几个回合,依然是不相上下。甄七七对他们另外两人低声说道:“这个老怪物实力不差,我有一种怀疑,十年前湿地公园封印之时,我们本来已经控制了局面,却不料绝王和倾后突然灵力大增,他们不是说有高人相助吗,我怀疑就是这厮在暗中帮助。” 高信说:“你这么说我现在倒是觉得事情很蹊跷啊,这可能性十分大啊。” 钟毓秀骂道:“这狗贼,真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兽。” 高信说:“合我们三人的力或许能将他打倒。” 甄七七说:“好,上!” 沐尘南阴阴地笑了,他说:“你们真的以为就凭你们就可以打败我,我活了上万年,不是吃素的!” 岸上打得风起云涌,海里却在隐隐作动。 海底下的水晶宫内。老黑蛟王章业之手上捧着一个水晶球站在自己的书房门口,他抬头看着海上方高不见岸的地方,捻着胡子,若有所思。 水晶球隐隐开始波动,里面闪耀出一些像雷电一样的丝线体。章业之低头看着水晶球,闭上眼念念有词一阵后再睁开眼,叹了一口气。 章业之正全神贯注地观察水晶球和海里的动向,压根就没发现有一个穿着紫色长衫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书房内。 “师叔,您老怎么一大早就在这里唉声叹气了?”章业之听到自己的师侄的声音后,也不理会。 “师叔,做好饭了吗,我饿了。”章业之头也不回,不好气地回答:“没做,自己搞定!” “不会,都快中午了,你连早饭都没做吗,你还真不给力,你没时间操持家务就赶紧给我找个师婶回来啊。”章业之扭着嘴呼着粗气,稍微回头斜睨了一眼他这个浪荡不羁的师侄。 章业之低声骂道:“你个臭小子,你还知道准备中午了,你不睡个日上三竿才起床,昨晚又跑到哪里风流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找吃的!叫我老业叔找媳妇,你是要我一个老头伺候你还不够,你还要再荼毒一个老太是,你还有良心吗你,你怎么不娶个媳妇来管管你呢,也顺便孝顺一下我老业叔啊!” “哎呀,我不还是小孩子吗娶什么妻啊,我怎么能先抢你头呢,不合规矩不合规矩。”章业之生气地转身骂道:“你滚,你这条小蛇崽子,蛇中情圣章正,你的风流韵名已经传遍整个蛇界了,你的女人就如这海里的海藻,你还小孩子!” 只见他的师侄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瓶酒出来,开盖就直接喝。章业之瞪大眼紧张不已,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夺过酒瓶,骂道:“章正,你这个臭小子,你从哪里找到我的‘女儿红’!你知不知道在现代这物欲横流的时代,已经找不到这么好的‘女儿红’了,我存了两百年都不舍得喝,你是怎么找得到的!” “很难找吗,这么香,我寻香就找到了。”面对师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章业之就气不过一处来,他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然后广袖一甩,不理他,一手抱着宝贝酒,一手托着水晶球,又走回书房门口看球看海。 第五十五章 小的现在是你的人 章业之的师侄正是蛇男,很不巧的是,他也叫章正,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所以一直随母亲姓章,她母亲为他取名“正”,就是希望他像其他孩子一样,可以正常地成长,可以拥有正常人的幸福生活,不过章正却辜负了做母亲的一番期待,母亲在他八岁那年就去世了,他的成长和生活并不一帆风顺,也无法正常。 这不,终日放荡不羁,让他这个师叔章业之,也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操碎了心。像天下间所有爱子女的老人家一样,章业之已经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他希望章正能够娶妻生子,能够渡劫成龙等等。 但是章业之深知,从章正出生那天,他和他师姐,也就是章正的生母章淑齐就已经算出了,此子身犯命杀,克父克母,克兄克弟,稍有不慎,还能毁天灭地,所以为了让章正能够像普通孩子那样过正常生活,章业之和章淑齐各损耗自己五百年修为,耗尽千条灵蛇精血,制造出一颗念珠,植入襁褓中的章正的灵珠内,掩盖住他命格中的煞气,企图影响他的命格。 章正天资聪敏,悟性也高,五百年成蛟,早在五百年前章正已经从一条小黑蛇靠修炼成为了蛟王一样的存在,只是五百年成蛟后,还要五百年成龙,成龙渡劫需遭受九道天雷,期间风险也极度高,稍有不慎定必灰飞烟灭。章正已经差不多一千岁,再有些时日,就快到他渡劫之时。 当然,章业之为了让他渡劫成功率更高,可是费尽了心思,想为他寻求辅助的灵丹妙药,让他降低风险。幸好章正虽然为蛟王,但是修炼之路只靠自己没有杀生,虽然平时生活作息并非一心向善,可也非大奸大恶,所以章业之对章正渡劫成龙还是有信心的。 章业之一直在考虑,只要章正渡劫成龙后,或许龙族之性可以改变他的命杀之格,而且只要他成龙后他就有资格去龙乡点名,寻找他的生父金龙氏的东方怀。 章正见小气的师叔不肯割爱美酒,就又在他书房找寻别的,看看有没有吃的。 “师叔啊,你这书房怎么没放点心呢,你说你一个人看书看累了,还能吃上两口补充体能吗。”章正一边找一边说。 “别吵,别影响我看海。”章业之低声说。 章正说:“师叔,你天天捧个水晶球看,有什么好看的吗,虽然我们是一方之主,但是在我们的统治下,这海还是很平静祥和的了。” 章业之说:“你懂什么,海底平静,不等于海面平静,这海上的人啊,动不动给你扔两车垃圾,动不动就跳个海死两个人,动不动又是放电电鱼虾,你说闹不闹心,不好好看着,能有这么湛蓝的家园吗,水族们又置于何地!” 章正终于在某抽屉内找到了一包南乳花生,撕开包装就吃,发现还真好吃,是什么牌子呢,岸上的产品,等上岸买两包吃吃。 突然,海水波动,很多鱼蟹虾都感受到波动纷纷四处游串,章业之手上的水晶球里面仿佛电闪雷鸣般,哔哔啵啵地响,大有一种准备裂开的感觉。 吃着花生的章正也感受到了,他走出门边和他师叔并肩站着,一脸凝重地看海。 章业之惊道:“不好,刚才我就见海岸上有动荡,不过还没有波及我海,可是现在似乎有人想借海生事。” 章业之话音刚落,他们所住的水晶宫都开始震荡了。章业之面色大变道:“岸上有一个高手,不好,他这样会毁了我们的家的,正儿!” 章正也怒了,他一扔花生,怒道:“哪个狂妄之徒,竟然敢打我海的主意,让我上去收拾他。师叔,记得做好午饭等我,我去去就回来。”他拍了拍章业之的肩膀然后就往岸上游去。 “正儿,小心一点啊!”章业之叫道。 岸上。 高信三人身上都挂了不少彩,虽然沐尘南看着也有点疲惫,但是状态比他们三人好多了。此刻他露出嗜血的笑容,背托五行乌金锤,大锤发出的灵力使到他身后的大海在波澜壮阔。高信三人都震惊不已,这都是什么招式。 大海是生命的摇篮,自然灵力也丰富,水元素也是最多的地方,沐尘南将五行锤用灵力震荡海水,吸收海水所有生灵的灵力,以及水元素,成为他的攻击招式,如果他行此大招,定必会危及海里面生物们的性命,水元素被过分吸收,海水就失去了滋养生命的能力,从而会令海域失去平衡,严重的会造成逐渐海枯的可怕后遗症。 章正在海里面已经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可怕之处,而且他还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 高信虽然不知道沐尘南会出什么大招,但是目的一定不简单,那就先阻止了再说。 “我们阻止他!”说完已经冲上去打算阻止他,没想到却被灵力反弹出去。 沐尘南哈哈大笑道:“你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吗,无论你怎么反抗,你都是属于我的,你就是那样,倔强高傲,冷若冰霜,可是我偏偏就是喜欢这样的你,看来想征服你,不把你打败,你是不会心甘情愿的!” 高信骂道:“可恶的贱男人,就算我被你打败了,大不了一死,我也不会随你愿的!” 沐尘南眼里全是失落:“你竟然情愿死都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高信骂道:“就不愿意,死都不愿意,我看着你前面就觉得你后面恶心,看到你后面我就想掉头跑了懒得看!” 沐尘南恶狠狠骂道:“好,那我就把你杀死,你死了我就将你的灵魂禁锢在我的身边,让你永生永世都属于我的!” 章正离岸上不远准备到的时候,就是刚好听到这段对话,他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又是这可恶的老怪物在这里强逼人家,女人,是用来哄的,不是恐吓的,人家女孩不喜欢你别勉强,强扭的瓜不甜。 这老怪物喜欢死的吗,禁锢人家灵魂那么恶心的事都想得出,活生生的一个人,活色生香不好吗,非得要血淋淋阴仄仄的才好看,这死变态! 章正从海里面突然冒出来,他亮出海神三叉戟,飞在半空在海面上旋转,顷刻间截断了沐尘南的灵力,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被中断了的沐尘南受到了小小反击,他惊讶地回头看去,竟然又是这只不知所谓的蛇妖来搞事。 “蛇妖,怎么又是你!”沐尘南骂道。 “老怪物,怎么不能是我了,你说你一个上万年的老怪物害不害臊,人家小姑娘不喜欢你,你还死皮赖脸的,有意思吗,还搞得满城风雨,你是要告诉天下人知道,你,沐尘南,被美女拒绝了,还是多次被拒!” 沐尘南恼羞成怒骂道:“你!你这个可恶的臭蛇妖,滚回你的蛇窝,别来碍本座的事,否则本座定把你大卸八块!” 章正调侃:“我可不能走,我走了谁来保护美女啊,是。”章正快速飞身挡在了高信跟前。高信都吃了一惊,心想:“这何方神圣啊,怎么突然出现就出现了,他说要保护我,为什么啊?” 沐尘南哈哈大笑:“你这是要学人英雄救美吗,小破孩,才一千年的修为,你就想打赢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章正勾勾嘴唇笑道:“是吗,那就要打过再说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表个白,稍等!” 沐尘南诧异,诧异的还有另外三个人,什么叫得先表个白,只见章正转身面向高信,高信瞪大眼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然后她就听到了章正雷人的“告白” “美人,从现在开始小的就是你的人了,小的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让我从了你,好不好嘛!”半分卖萌半分撒娇半分柔情半分促狭……哎呀,哪有那么多半分啊,高信已经不知所措目瞪口呆地看着章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不好嘛,美人……”章正又开始“撒娇装萌”起来。高信支支吾吾地吐出两个字:“啊……好?” 而当高信吐出这模棱两可的两个字后,全场人都被雷到了,包括高信本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当意识到的时候竟然面红耳赤起来,而章正也竟然想不到她那么配合,他还想了很多后招让高信看似答应了他,然后他就可以气死沐尘南了,打前先挫一挫他的锐气。 甄七七和钟毓秀两人已经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他们家信姬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答应了这来路不明的妖怪呢。 沐尘南呢,已经开始气到七窍生烟了,他一时间接受不到这个事实。 章正快速地回过神来说道:“谢美人垂爱!”说完竟然靠近高信,伸手一把搂着她的纤腰靠近自己,低头就吻去…… 全场人再次傻眼,高信出于本能想伸手抵住他的胸,却又突然停顿住,双手慢慢放了下来。 因为章正并没有真的在吻她,他靠近高信的脸却是紧抿双唇,他抱着高信腰部的手快速地在她背上写了一个字——戏,冰雪聪明如高信,她马上会意,原来章正只不过是要她配合他在做戏。 虽然不知道章正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她却突然想到这可以气一气沐尘南也是解恨之事,于是她就配合了。 两人近距离的对视都把双方看清了,还有近距离的呼吸都能互相感受到,那一刻,章正觉得高信很美,很温柔,很想就这么一直抱着她看着她,高信那一刻觉得蛇男很亲切,很英俊,很想就这么一直被他抱着看着他。 沐尘南是真的气到了,章正是背对着他挡着高信的,从这个角度,沐尘南看不到事实全部,他当真以为章正正在和高信拥吻,而除了高信两人之外,也就只有钟毓秀和甄七七知道,那是一场戏,因为他们两人站的角度能看清事实全部。 第五十六章 沐尘南战败将死 沐尘南再也忍受不住,他大喝一声:“我要杀了你们!”他一挥动五行锤,往章正背后发了一记灵力,灵力夹带着刚才的海水元素,排山倒海向着章正奔腾而至。 高信感受到了强大的灵力,她急忙道:“小心背后!”章正由头到尾双眼视线都没有离开过高信,他勾勾嘴唇邪魅一笑道:“谢谢美人关心,小的心花怒放。”单手一挥海神三叉戟往身后一挡,已经将沐尘南打过来的海灵力如数吸收,高信听到他调侃的话,这时候并没有觉得那叫调戏,只觉脸再次一红。 沐尘南大吃一惊,才想起来这个人是海中霸王,水在他面前如同家中一样。不过随后他冷笑一下,再次挥动五行锤,一轮变换,整个锤子周围旋转飘着仿佛山石一样的灵力,高信拉开章正的手绕过他身前探头看去,章正也趁机摆正身体看去。 高信大吃一惊道:“土行法?”甄七七说道:“原来真的是你,十年前湿地公园封印,你就是绝王和倾后说的那个高人!那天突然出现了冲天的土灵力!” 沐尘南哈哈大笑道:“是我啊又怎样,他们给我绝对多的报酬,我何乐而不为,不过是躲在一边用我的工匠锤敲敲地板就能克制你们了,多么轻松的活!” 钟毓秀和高信同时出声骂道:“卑鄙无耻!” 沐尘南看着高信笑道:“幸好得你一直保护着我,我刚好不用刻意去掩饰了。” 高信咬牙切齿骂道:“你这个畜生,简直天理不容,人神共愤!” 沐尘南说:“别生气,后来绝王和倾后的分身还不是被你灭了吗,那时候我也没有去阻止你们啊,我这不算是还了一个恩情给你了吗?” 钟毓秀骂道:“那我们要感谢你吗?要不是你这个无耻之徒干的好事,欺骗了我们,我们也不至于差点九死一生,也不至于让那么多灵魂得不到安息!” 沐尘南哈哈大笑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有本事就打败我报仇啊!”沐尘南说完大锤一挥,土灵力直接往他们打过去。 五行相克,如果是同等级的修为那就只有比拼灵力了,没有绝对的相克也没有绝对的相生,都可以为之一搏,或许能绝处逢生。 高信不知道沐尘南和蛇男章正谁的修为更高,谁的灵力更强,她只见那两人在单挑,刀光剑影打得不可开交。 章正的灵力很强大,武术一流,他的战斗运用技巧比较灵活,而沐尘南的五行锤却可以五行相调配,变化无穷,再配以他同样强大的灵力,两人却是不相伯仲。 甄七七和钟毓秀两人已经凑到高信身边。 钟毓秀问:“信姬你没事,刚才那人没对你做什么?”高信摇头说:“没有,他只是想我配合他做戏气沐尘南而已。”钟毓秀点点头。甄七七说:“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呢?”钟毓秀说:“先观察,有时候男人和男人的战斗不喜欢被第三者加入的。” 于是三人在静观其变。 两人打了几十回合,沐尘南突然一招分身瞬间变成了五个人,将章正团团围住,五个“沐尘南”看着完全一模一样,可是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瞳孔颜色不一样。他们分别是金色、棕色、蓝色、红色、褐色,每个人虽然手上都拿着五行锤,但是使用的术法却不一样。 章正调侃道:“可以啊,五行分身,既相生又相克。” 五个“沐尘南”一起说道:“蛇妖,你逃无可逃了,现在求饶或许我还会饶你一命。” 章正不可一世地笑道:“我不懂求饶怎么求哦,从小就没求过,不如你教教我!” 沐尘南大怒,五个人一起开始对他发功。 钟毓秀低声说:“惨了,惨了,蛇男遇到难题了。不知道我们要不要帮助他呢?” 甄七七说:“你刚才不是说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战斗不容许第三者加入吗?”钟毓秀摸摸后脑勺不出声了。 高信则有点紧张,她紧张什么,自己都说不清楚,如果简单来说,那就是希望蛇男赢,或者说希望他不要死了。 章正在抵挡了五行沐尘南五六回合后,他突然飞上高处将三叉戟举过头顶。就在他做了这个动作后,突然天上乌云密布,伴随着狂风大作,整个海滩都开始飞沙走石,满地黄沙飞扬在天空金光闪闪,高信三人跑得远远的设置了结界才免遭磨难。 逐渐开始电闪雷鸣,凶猛的雷击还将沙面劈出了火焰,紧接着开始倾盆大雨,大雨过后,沙滩上刚被烧过的地方竟然发芽长出绿色植物,植物疯狂生长最后成为了参天大树,将沐尘南和章正围在了里面。 刚才,在章正的操作下,金木水火土五行全部在几刻钟之间轮番展现,他的海神三叉戟如有神助般,将“五行沐尘南”的灵力全部吸过来,通过他的三叉戟传递到天空去。 高信看到“五行沐尘南”当时的脸色是惊恐而不敢置信的,大概他做梦都想不到,章正的海神三叉戟就像是一个传输吸管那样,将他的五行术法和灵力吸上天空,召唤五行大神,幻变五行阵法。 钟毓秀发出了惊呼:“这都是什么妖术啊,那个蛇男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一个蛇妖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些?” 甄七七说:“我活得比你们时间短,我才六百多岁,你们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啊。” 高信说:“我感觉到,他不是神仙,你们没觉得他的妖气很强烈吗,不过我也理解不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会,高信三人看到那些参天大树围起来的迷你森林好像有一道金光从里面渗透出来,随后强光一闪,高信三人赶忙拿衣袖遮住双眼,高信从指缝中偷看到,那些参天大树已经被金光拦腰截断,大树轰隆倒下,可是到了沙地上后,竟然化成了轻烟消失不见了。 待一切尘埃落定,乌云散去,阳光重新出来,狂风大作不再,飞沙走石也稳定了,暴雨也停滞了,高信三人才将挡着眼睛的手放下来,直直盯着前方看。 只见一身紫色风衣的章正手持海神三叉戟,站在波光粼粼的碧波大海前,长长的墨发随海风飞扬,说不出的狂傲。而他前面的地上,满身是伤的沐尘南却倒在地上,捂着胸口,鲜血不断从嘴角流出来,他的五行锤早已经被折断像一把废铁撇在旁边,十分狼狈。 高信三人目瞪口呆,刚才如此强大的沐尘南竟然被打倒了。高信心中窃喜,这条蛇总算没有辜负我对他的期望,还真赢了。 沐尘南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章正,眼里是震惊、不甘、不可置信。他艰难地说:“怎么会,我的、我的五行狂人怎么会、怎么会败在、败在你这个黄毛小子,手上……” 章正勾勾嘴唇笑了:“你本来是一个人用一把大锤就可以使用五行变换,你现在五个人却每人每次只能使用一种五行术,那五个人跟一个人有区别吗,老怪物,你不觉得你的那什么,五行?狂人?那招式很可笑吗?” 沐尘南被章正的语气侮辱到了,他怒火攻心口喷一口鲜血。章正说:“如果不是你心存杀念,处处想置我于死地,你也不会像现在那样生不如死,你要干嘛我可懒得理,但是你敢打海域的主意,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沐尘南已经无从反驳,他艰难地说:“今天是我败北,既然已经落到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章正冷哼道:“我才懒得杀你,看你也离大限不远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被辐射污染的后遗症也开始发作了,你在不久后五脏六腑将会化成一滩脓水,你也会失血流尽而死,不过你这次重伤如此,又比之前提前了那么多时间发作,这次你能不能重生,就看你造化了。” 沐尘南开始还不相信,后来他发现自己的体内痛苦异常,他就相信了,他惊恐万分,本想着章正就算随便捅死他,他也会复活的,但是看情形,他现在无法吸食鬼气,就算吸食了,以他现在灵力散尽之时,能不能死而复生,实在是很难说啊。 他恶狠狠地瞪着章正,为了保存自己的尊严,他吞食了一颗还魂丹,让自己可以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好让自己能够站起来离开这里。 他艰难地一步一沉重地走,他恶狠狠地瞪了章正一眼,在经过高信旁边的时候,他侧脸看着她,可是高信的眼里没有丝毫的同情,有的只是冷如寒潭。 那一刻,他什么也没说,但是在心里面已经立下了一个毒誓:“如果我不死,我一定会回来的,章正,我沐尘南此生最大的仇人,到那时我一定亲手手刃你,定必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高信,我沐尘南此生最爱的女人,你等我,到那时,我一定会将你的灵魂和肉身永远禁锢在我身边,你将永远只成为我沐尘南一人的!” 良久后,沐尘南走远了。 钟毓秀说:“就这么放过他了?”高信说:“算了,既然他都已经活不长,我们何必赶尽杀绝呢?”甄七七说:“是呢,没得污了我们的手,让他自生自灭,听天由命。” “哎呀,累死了,可以收工了!”一阵欢呼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高信三人看到章正已经把武器收起来,然后别样风情地伸展了几个懒腰。突然咕噜一声响,章正很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叹了一声:“好饿啊,早饭没吃,午饭时间也过了……” 高信想起了腰包里面好像今天出门时候带了聂父平时下酒的一包南乳花生出来,本来想着一边出发一边吃的,现在吃剩半包,不知道他介不介意。 高信将半包南乳花生拿出来,走过去递给他说:“我只有这个了,如果道友不嫌弃的话,可以先拿来充充饥。” 章正惊讶地看了看她,又看到她手中的半包南乳花生,突然他眼睛一亮,说道:“美女,你真的送给我吃吗?”高信点点头。章正哈哈大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不许反悔哦。”他不客气地接过半包南乳花生,掏了几颗放到嘴里,然后一边吃一边转身走向河边,还不断说“好吃好吃”,走着走着就跳下水去不见了。 看来,蛇男章正是回家了。高信三人也一起离开了现场。美丽的沙滩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沐尘南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他只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体内的五脏六腑疼痛异常,他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他终于走不动摔倒在地上,仅存了那一点意识,在默默地感受着死亡的来临。 “噔噔噔……”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阵阵兰花幽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中,一身黑色大斗篷从头到脚遮住一个人,唯独一双涂着桃红色的桃口带着轻佻的笑意露在斗篷外。 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出现在沐尘南的眼前,一个女人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真可惜呢,一个万年的老怪竟然被人打残至此,好不狼狈。”女人蹲下身,盯着沐尘南一双流着黑血却依然不甘的眼睛说:“怎么,不服、不甘?如果呢,我有机会让你重生,你会不会找你的仇人报仇,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呢?” 沐尘南的眼里带着考究和期盼,女人阴阴一笑,接收到了他强烈的求生信号后,她咯咯笑着说道:“或许我能够帮你呢……”女人说完,沐尘南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第五十七章 你若婚许爱人,我亦功成身退 今天,甄七七和钟毓秀就要离开a市了,线报显示,了规已经离开了a市,目前估计短期内了规是不会再回来了,他们俩也没必要在此逗留了。而高信也知道,自己这次算是再次错过了和魔王章正见面的机会。 甄七七要回h市继续经营她的诊所,钟毓秀也该回去录专辑、拍戏拍广告了,每个人又回归到平凡的生活中。 适梅转校了,她们全家都搬走了,她们家什么时候离开的没有人知道,她也没有让聂悠悠送行,某天聂悠悠只收到一条短信,是适梅发来的:悠悠,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我走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以前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我欠你一句道歉。祝你和小章永结同心,好好珍惜眼前人,保重。 聂悠悠看到这条短信后哭得稀里哗啦,她抱着通讯娃娃说:“信姬大人,小梅离开我了,好伤心好伤心。” 而农水零倒是没事人还在上学,偶尔会和聂悠悠有点小矛盾,吵吵架之类的,倒再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而一恍又过了半年,高一下学期结束后就开始分文理科班了,聂悠悠是文科尖子,自然分配到了文科尖子班,而农水零却选择了理科,平时她学习成绩一般,可是不知道她私下是不是努力过了,这次分班她竟然考到了理科尖子班。 后来听她和聂悠悠吵架的时候说过,她一定要考上小章就读的那个大学,和他选择同一个专业,将来出来工作也要跟小章同一个单位,所以她努力学好数理化,就是为了这伟大的目标。 聂悠悠在高信的教导下倒没有那么盲目幼稚,去选择一个自己不感兴趣的专业,女人除了男人之外,还得有自我,自信自尊的女人才能得到更多的爱、更多的尊重。 一恍又过了六年,这六年来倒也风平浪静,高信陪着聂悠悠快乐地生活,快乐地学习,快乐地恋爱。聂悠悠靠自己努力终于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选了自己喜欢的专业,这不,今年就刚毕业了,今天她信心满满地穿了正装,拿了学历证明和简历到一家上市公司应聘经理助理这个岗位。 晚上,聂母紧张兮兮地等待女儿回来,她做好了一桌子的菜,不断张望门口。聂父说:“老婆,你别看了,脖子都伸长了,女儿不是告诉你了吗,她今天已经面试成功了,不过因为经验不足,暂时从部门文员做起,这总是一个好消息,她说好了晚饭会回来跟咱们庆祝,你何必五点钟就开始等呢。” 聂母说:“这丫头啊,找到了工作不是先回来跟我们庆祝,说中午要先跟同学聚会,这丫头真没良心。” 聂父说:“好了,好了,年轻人总是有活动的,她不答应了回来吃饭了吗,还那么计较。” 聂母不好气地说:“去去去,看你的球赛去,别烦我。” 这时候门“咔嚓”打开了,聂悠悠甜甜的声音响起来:“亲爱的爸爸妈妈,俺回来咯!” 聂母知道女儿回来了,整一个笑逐颜开,她们家小公主飞扑到餐桌前,不忘给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今天好丰盛啊,美丽的妈妈做的菜就是那么香。” 聂母拍拍女儿的头说:“你这臭丫头啊,快去洗手赶紧吃饭了!”聂悠悠嘻嘻嘻地跑去洗手间洗手去了。 洗手间内,聂悠悠忍不住从包包里面拿出一个首饰盒,轻轻打开盖,露出了里面的钻石戒指,想起中午时候小章和她求婚,对呢,就是求婚,她就感动到一塌糊涂,小章毕业后出来工作三年,默默存钱买了一个戒指,这个戒指还是刻了她的名字的,她为什么为什么可以那么幸福,一毕业就找到了一家上市公司的工作,这边找到了那边男朋友就求婚了,然后,然后…… 聂悠悠心儿已经飞得老高老高,双手握着戒指放在胸前不断跺脚害羞兴奋高兴。 “悠悠,你怎么那么慢!”聂母在大厅叫道,聂悠悠吓了一跳回答:“我上厕所了,我这就出来了,妈妈!”她小心翼翼地收好戒指,洗好手就出去吃饭了。 在魂海里面的高信笑了,小姑娘终于长大了,也逐渐得偿所愿了,她也快功成身退了,她笑着叹了一口气说:“悠悠呢,我们很快就分别了,以后可能你会忘记了我这么一个守护神,但是,没关系呢,只要你永远幸福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两年后,小章做了很多事说服了聂父聂母,加上两家人本来以前就是十几年的邻居了,都是知根知底的,对小章的人品也是满意的,聂父聂母心里一直有点膈应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女儿才刚毕业不久,就要嫁人了,他们还没有心里准备而已。 可是,女儿大了总归还是要有归宿的,作为父母的也就逐渐看开了。 聂悠悠结婚,农水零却做了她的伴娘。说来人与人的命运交集就是那么神奇,高中时代剑拔弩张的情敌,却在毕业后大家考进了同一间大学。 原本农水零的志愿是考上小章的大学母校a市建筑学院,但是她高考的成绩却在全市前十,这个成绩还可以报考更高的学府,她父亲农教授可是对她期望很高的,所以全家动员做了她思想工作,她才被迫报考了农教授一心想她去的大学。 新生入学的时候,当两个小姑娘在大学校园,互相看到都拿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对方的时候,她们就傻眼了。 虽然后来知道不是同一个专业,可是同一个校园,难免会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校园专业互动活动,校园综合文艺表演等等之类的校园生活,让她们越来越多交集,她们由互相看不顺眼,到互相帮助,最后竟然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直到最后,聂悠悠结婚,聂悠悠想请她做伴娘,农水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而农水零的男朋友,听闻她要去做伴娘,他就找到聂悠悠,求着说要做她老公的伴郎。反正小章也没有什么合适人选,就答应了。 聂悠悠还笑她,看你男朋友多紧张你,连你做个伴娘都不舍得伴郎是别人。农水零红了脸,露出了幸福小女人应有的神态。 不错呢,她上了大学的时候,选的也是小章读过的土木工程系专业,也就是在这个专业里,她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一个对她无微不至,无论什么困难都会陪在她身边的男生,在男生的攻略下,农水零弃械投降了,成为了男生捧在手心上的小女友。 高信也是在那时候发现,她右臂上的那朵莲花纹身不见了,因为心中有善,心中有爱,就无惧黑暗的侵蚀,心是你的,谁也无法左右,那些入魔的人,都不过是自我蒙蔽了自己,让自己的心失去了方向罢了。 在与魔对抗这一战,农水零赢了,她本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只要她找回了自己,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时候黑暗就过去了,黎明就出来了。 聂悠悠结婚当天,高信没有再在她魂海里面呆着,她坐在教堂最后面,默默地看着这个小姑娘踏上红地毯行礼,默默地祝福她永远幸福快乐。 在两人交换了戒指,小章吻上了她脸颊那一刻,全场宾客拍手祝福的时候,高信就默默离开了教堂。 她一个人在教堂外漫步,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她心情很舒畅,她低头走下教堂外那条长长的阶梯,每走一步,心里都微微泛起酸楚。高信心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悠悠啊,你我就不用道别,就此别过了。“ 在高信落到了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却听闻身后很大一声叫道:“姐姐!” 高信怔住了,她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下不了这最后一级。 “姐姐,你别走,等等我!”聂悠悠穿着拖地的婚纱,七寸长的高跟鞋,她竟然拎起裙摆,噔噔噔不怕死地从上面跑下来。高信回头看她,都吓到生怕她一不留神就摔了下来。 “聂悠悠,你做事有脑子吗,你穿那么长的高跟鞋你跑那么快干嘛!”高信骂道。聂悠悠笑了,真好,又能听到你骂我没脑子了。聂悠悠终于跑到了高信的面前,她气喘吁吁地,高信等她缓过气。 聂悠悠说:“姐姐,你要去哪里?”高信回答:“四海为家。”聂悠悠说:“你说什么呢,这里就是你家了。”高信笑着摇摇头说:“这里是你家,不是我家,你结婚后,一定要好好经营你的小家,好好珍惜眼前人。” 聂悠悠说:“你和小梅都这样说,你们都要离开我吗?” 高信说:“聂悠悠,你是要我做你们家天花上几万伏特的电灯泡吗,你小两口生活还要我参与啊!” 聂悠悠嘟着嘴说:“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我舍不得你……”说着说着眼眶湿润,都快要哭了。 高信心有点软了,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跟她一辈子,这无关乎契约的事情,人总是要独立,要学会长大,更何况,她高信本来就是一个过着腥风血雨,与鬼神打交道的主,她留在聂悠悠身边,只会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灾难。 高信说:“悠悠,你长大了,你有了自己的丈夫,将来也有自己的孩子,还有你的双亲也要你赡养照顾,你必须要学会独立去面对你将来的生活,你知道,我不是普通人,我长期待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会给你带来伤害。” 聂悠悠摇着头说:“不,就是有你才会有今天的我,姐姐不是悠悠的伤害,姐姐是悠悠,是悠悠的亲姐姐。” 高信那一刻很想抱着这个妹子嚎啕大哭,但是她忍住了,她此刻端正屹立,冷若冰霜,说道:“不准哭,今天可是你结婚呢,哭成个大花猫笑死人了。” 聂悠悠忍住抽泣道:“这妆是防水的了,姐姐。” 高信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高傲女神形象瞬间土崩瓦解。 “好了,小鬼,本座走了。”高信没有再逗留,转身就走了。 “我还能联系你吗?”聂悠悠叫道。 “你记得起我才联系我,臭丫头,别以后有了老公没姐姐了。”高信依然没有回头,说的话也不客气,可是她的双眼已经湿润,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高信远去后,聂悠悠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不过哭了那么久,妆面还是那么美好,当真验证了防水的功效。 第五十八章 再回高家禁院 高信练习失落的秘籍已经有大半,在第九篇的时候冲不破这个梗,这六年来她一直没有偷懒,每天都会抽空修炼。 当初过不去的坎也已经参详透彻了,可是这秘籍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一篇,她前前后后却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能达到第九篇,就仿佛三篇一个梗,冲破后才能顺利进入下一篇,在未来两篇却非常容易突破。 第九篇里面有一句话是:趋之有空,运度聚炉,空即有三,凝三而见庭,遇水入门,方知皆无。 高信参详许久,终不得法。 这天她又在高山上练习,这个意思应该是让她打坐,她不断地将体内灵力慢慢运度到丹田再散开,让其冲进四肢百骸形成放空忘我形式,这样可以让自己更加清楚周遭敌人的变化,可是也就到这里,她就无法做到“空即有三”,也就更加无法“凝三而见庭”了。 她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再尝试了一次,这次不但能感应周遭变化,还能让全身都随时布满强劲的灵力,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全身都可以是武器。 这是迄今为止高信练习很多次后,第一次得到的成果,可是除此之后,就堵在这里了。 她不死心继续练习,这次还是这样,一直从早上练习到中午,毫无进展。高信肚子咕噜一声响,哎,还是先练好自己的肚子先。她带了包子和牛奶坐在树荫下吃饱了休息下继续练习。 这次又从中午一直练习到傍晚时分,依然毫无进展,高信已经打算结束今天的练习了,她睁开眼看了看天,貌似也不是太晚,天还没完全黑呢,再练习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无论成果如何都回去。 于是高信不死心地继续入定。 这次她不但发现全身都是随时可动的灵力,甚至发现自己身体轻巧,她尝试就座之时把自己体重放轻,然后她发现自己坐着却已经飞起来了,或者说是升腾起来了。 这时候一阵风吹过,飘落很多树叶,此刻高信身体里面扩散开去的灵力出现了条件反射般,一下子凝聚到她双手的手腕处,直击脉海,脉海里面的傀儡们兴奋不已,她双手一挥,用灵力凝聚的傀儡幻影竟然从她脉海中冲出来将周遭的落叶全部击落。 高信落到地上后,看着自己一双手腕,充满了惊讶,她自言自语道:“我竟然不用放你们出来,你们就用我的灵力将你们的身体灵力化,用灵力来进行攻击,这样子你们就可以在保存实力的情况下,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只不过……” 只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高信会瞬间就全身没有灵力了,看来这一招其实是要练习到足够威力后,用来一招将敌人毙命的,现在她还没有练习好,暂时无法到达那个效果。 高信心想,好今天就练习到这里了,她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后就打算下山去了,就在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天旋地转,眼前似乎有点黑,她马上坐下来想就地打坐恢复元气,当她做好打坐的动作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致模模糊糊,似乎是陈旧的木门,用斑驳的锁头锁着,她抬头,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牌匾上写着什么庙。然后眼前一闪,再次睁开眼看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大水池,水池旁长了一棵大树,她再往别处看,是一间朱门红墙绿瓦的房子,然后视线开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最后高信眼都花了,再之后她又处于黑暗当中,当她再次能看到东西的时候,她看到的是夕阳西下的高山风景。 高信缓缓站起来,心想敢情刚才是突然晕倒然后作了一个奇怪的梦呢。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夕阳后,她就下山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她还心事重重,百思不得其解,第九篇不知道算不算突破了,但是后面那几句“空即有三,凝三而见庭,遇水入门,方知皆无”真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高信有一种直觉,这几句口诀一定和刚才下山前她那个梦有关。 吃完饭她去洗澡,在浴室氤氲的水气中,她逐渐舒展了身心,她躺在浴缸里面,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她又睡着了。 宽阔的山洞,刻满奇怪的壁画,鬼魂追杀,闻血食人的食人鱼,遍布满地泛着黑气的尖刀,逐渐变窄会生生将人压碎的山洞,还有……还有三个白色的背影,它们向着自己……同时……冲来…… “啊!”高信被惊醒,她从浴缸内弹起来,气喘吁吁。 “高家禁院!是高家禁院!”高信瑟瑟发抖,她从浴缸内爬出来,取过浴巾就胡乱地擦拭着身体,披上浴袍六神无主地从浴室出来。她爬上床,企图让自己冷静,想细细地思考着。 高信自言自语道:“空即有三,是那三道门;凝三而见庭,将三道门的秘密合在一起就会见到我想见到的吗;还有,遇水入门,那个大水池,门,是哪个门,是那间房子吗,不对,这顺序不对,我进禁院的时候是先看到大水池和大银杏树,怎么口诀是先说那房子,而不是先说水池呢,那门是什么意思呢?” 她掀开被子,下床来回踱步,继续自言自语:“门?门?啊,是那棵大银杏树,我记起来了,我被那三个小门里面的白影子攻击后,觉得身体灼热,就夺门而出,然后我就扑到水里面去,最后我就从禁院里面出来了,难道那其实就是一扇门。可是‘方知皆无’是什么意思呢?猜不到,看来还是要回去高家禁院一趟。” 虽然高家已经不在,那个旧址所在地也模糊了,但是如果要找还是能找到的。高信睡了一觉,天亮后,她就开始着手调查。 经过调查,她知道了地方,她整装待发后,就独自一人坐飞机出发来到e市,雇佣了当地的向导,往深山老林进发。直到接近了目的地,那些向导说里面是黑森林,有妖怪出没,如果是要旅游的就到此为止了。高信给了向导们钱,然后独自一人进发。 他拿着指南针找东南方,她越往那个方向去,就越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高信想,她应该找对了。 荒山野岭之中,唯独有一间庙宇建在这里,这个庙一看就是香火败落,破旧不堪的光景,那扇木门却竟然在风雨间还能保持门的形状关闭着,它上面还锁了一把生锈的锁,高信细细一想,这不就是自己在a市的山顶上做的那个梦中的地方吗。 高信心中一喜,她伸手碰了碰那扇门,却不曾想,那扇门竟然摇摇摆摆地似乎要倒下来,高信好奇地再次用力一推,那两扇大门就在门铰处直接断了,然后连锁都不用开,就轰然倒塌了。 高信尴尬当场,她双手合十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呢,有怪莫怪啊,我不知道不用开锁你就倒了,呵呵呵呵……”说完就径直走了进去。 当她走进去后,她傻眼了,这哪里是什么庙啊,这不就是高家禁园的前院吗! 和一千年前一样,一样的一尘不染,一样的水池池水清冽,一样的银杏树郁郁葱葱,一样的朱门红墙绿瓦房子,这一切似乎都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它是它,永远独成一格,这里的时间仿佛就停留在了某一时刻。 高信怀疑,她第一次为了逃命躲到这里来看见的这一切,估计不是刚开始,也许在她来到这里之前,这个地方就一直都是这样的。 高信站在那个依然什么水产都没养,清冽见底的大水池,还有那棵郁郁葱葱的大银杏树下,银杏树没有开花结果,估计它永远都无法开花结果了。 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是重生后才有机缘巧合进去躲避的,如果不是重生过一次的话,按道理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去过那里,哪怕那日后她已经成为了高家家主,但是族中遗训也让她对这个大门望而却步。 如果她跟失落的秘籍无缘,可是为何又会在一千年后自己濒临死亡之时得到聂惊鸿相救,让她重生回到一千年前,进了这高家禁园,获得了秘籍。 有些事情仿佛有谁冥冥中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高信觉得自己就像站在一个棋盘上,如果她不小心走了偏离的位置,就会有人重新改变她周围的布局,让她重回那个她“应该在的位置”上。 她尝试跳进那个大水池内,却发现只有把自己弄到全身都是湿的份。她懊恼地从大水池内爬出来,却发现被自己弄得水花四溅的周围,竟然在她肉眼可见的速度全部干透复完,再看看自己,全身无一点湿润,一切又回到了原来那个时间点,如果高信不是有记忆,她都怀疑她自己从来没有进过水池。 她不死心地想爬上那棵大银杏树,她爬到树顶上,坐在树枝上,依然毫无反应,她往下看,清冽的水里面竟然没有树与她的倒影。 她有点懊恼,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那句口诀,她马上就在树干上打起座来,开始运气聚灵。 逐渐地,当她进入状态后,虽然她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她能够感受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灵力,慢慢传输进她的体内,然而,她也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将周围都浸染了。就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自己,不过是世间的一颗尘埃,而世间于己而言,也是一颗尘埃。 突然,高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顷刻间就四分五裂开去,然而这个情况也就只有一秒钟,一秒钟的形神俱灭,一秒钟后又恢复平静。 高信满头大汗,她缓缓睁开眼,伸手擦着额头上的汗。她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刚才那么激烈居然没有掉到树下,真是神了。再认真看看自己的身体,咦,怎么会有阳光? 她抬头看去,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还是阴天沉沉,毫无生气,此刻怎么春光无限好了,还有小鸟在树上飞,还有鸟巢呢。那些在树间飞跳的小鸟好像并不怕她,在她身上飞过甚至跳到她的肩头。 她低头看到下面,这个大水池里面此刻竟然游了很多锦鲤。 “啊……”突然一个女子痛苦的叫声从那间房屋传出来。高信吃了一惊。 第五十九章 皆无怨妖 高信想下去看看,可是发现自己身体除了头之外根本动不了,高信惊讶,心道:“难道、难道我和这棵树长在了一起?” “啊……好痛。”“然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肚子,不是,孩子,孩子要出生了,羊水、羊水破了。”“真的,你在床上躺好,为夫现在出去找稳婆。”“大白,你快点去,我受不了了。”“好的,你别紧张。”“不是了,我不是紧张,我也不是第一胎了,我生小糕子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大白我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傻娘子,你胡思乱想什么,你先休息,为夫马上出去!” 然后,那个房子的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快速推开,一个穿着棕色长袍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他长得英挺俊朗,皮肤有点黝黑,年龄三十岁左右,眉宇间透着高贵的气质。他快步跑出去,应该是她的妻子准备要生产了,他焦急着去找接生婆。 这时,他们家的门扉被叩响了:“然姐姐、白姐夫,你们在吗?” 男人将门打开,门口正站着一个穿着粉色纱衣的年轻女子。男人有点愕然,随后说道:“是熏儿啊,你然姐姐准备生了,我这是要去找稳婆,你来了刚好,你帮白姐夫先照看你然姐姐。”年轻女子一脸惊讶,随后点头说道:“好的,姐夫你快去,姐姐交给我了。” 然后两人就兵分两路。 高信在树上看下去,觉得这个粉衣女子很面善,只见女子小跑着往屋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叫道:“然姐姐,我是熏儿,我来看你了!”高信再次定睛看去,心中讶异道:“这个人,这个人不就是我娘亲沈若熏吗,她刚才叫自己薰儿,那就错不了了,这应该是我娘亲年轻时候的样子?” 沈若熏推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里面的产妇还是一个劲地叫痛,她还在骂着自己的丈夫:“大白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啊,怎么那么慢啊,我好痛啊,心也跳得很快,孩子要出生了。” 沈若熏的声音显得很焦急:“然姐姐,你先喝口水,你不用担心,白姐夫很快就回来了。” 然儿说:“来不及了,大白可能在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熏儿,你来帮姐姐。” 沈若薰大惊失色地说:“啊?我?姐姐,我还是黄花大闺女,我不会接生。” 然儿说:“谁说黄花大闺女就不能接生了,以前接生我大儿子的那个稳婆就是个黄花大闺女,六十多岁还是玉女,你怎么就不行了。” 沈若薰不知所措起来:“我我我……” 然儿说:“放心,我生过一胎,我知道怎么做,你只要照我的去做就行了。你现在马上去烧水,然后去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还有烧一炉子火,还有……” 高信只听到里面开始出现乒乒乓乓的声音,应该是沈若熏在屋里按照吩咐张罗的声音了。高信偷笑,娘亲啊,你以前也是个小迷糊啊,原来你还帮别人接过生,嘿嘿。 这时候只见刚才还晴朗的天气突然开始阴沉下来,高信感觉到那不是一般的天气现象,给人感觉仿佛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压抑感,高信都开始心惊肉跳起来。 “然姐姐,你用力……用力……”“姐姐,你不要有事啊,怎么办啊……”“姐姐,你醒过来了,姐姐,你没事……” 高信一直听到沈若薰非常不淡定的声音,还有然儿痛苦的叫声,估计是然儿中途晕倒了,吓哭了沈若熏,后来然儿通过自己顽强的意志清醒了,她就开始用力生孩子了。 高信都被里面搞得很紧张,毕竟是一条生命啊,沈若熏又什么都不懂,有什么事该如何是好。为什么她丈夫还没有回来呢? 就在她寻思着的时候,突然大门被外力撞开,大白的身影往后倒着进入院子内,他是飞着进来的,他的双脚在努力地与地面摩擦,努力地稳住地面站定。 “你果然躲在这里,云出白,把你妻子云却然一起叫出来,今天不是你们夫妇俩死,就是我亡,万年的账,今天我一定要跟你们算清!”一把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仿佛地狱修罗,高信在树上如果不是根本无法动,她想她估计会被这股气势震慑掉下来。然而,这个叫云出白的男人却面不改色,看来是一个高手。 云出白骂道:“皆无,你这万年怨妖居然还没有死,你这一路上给我使绊子还不追杀我就是想找到我的家!” 高信吃了一惊,怨妖,刚才云出白说门外那个是怨妖,它,会不会是适梅口中说的,各路神仙大战上古怨妖的那个主角?如果是,它跟这户人家有什么恩怨吗? 皆无怨妖说:“云出白,万年前你联系各路神仙以及人类法师一起想将我杀死,可是我福大命大,就是死不了,哪怕我元神俱灭,那不过也就是花些时间重新塑造一个新的元神罢了。云出白,是你和云却然上辈子做的孽才制造出的我,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我可是很顽强的,我无形无体无血无骨,我可以幻化成世间万物,再以此修炼,你杀死了一个我,这世上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我,你又能杀得了几个?哈哈哈……” 云出白说:“上辈子是我和然儿之间的纠葛才无意中形成了一股怨气,但是没想到我和然儿的肉身都已经化作了枯骨,我们的灵魂也重新转世,可是你居然还不肯散去还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人间!” 高信听到这里,看到大门外逐渐飘进一些微红色的光,那些光似乎像一个人,但是又没有实体,明明没有五官,可是高信却能感受到他仿佛在恶狠狠地瞪着大白那样。 皆无怨妖骂道:“你们转世了,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然而我不是魂魄,无法转世投胎做人,也不是天生的妖身,无法修炼成妖,就连成魔,我无心也成不了魔,我每天都在这万恶的世间中飘摇,过着被风吹雨打电击雷劈的日子,每经受一次都仿佛身心俱裂,痛不欲生。然而,人类却当我是邪祟,找阴阳师找法师打杀我,让我永不安宁。可最令我绝望痛苦的是,我还散不去,无论我死多少次,我都能复生,继续过上那些永无天日的日子。云出白,你和云却然为什么可以那么开心,你们那么该杀,我又怎么可能让你们那么开心,我要让你们尝试我这样的痛苦!” 高信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怨妖竟然是这么可怜的一个存在,而且它的存在是这对云氏夫妇上辈子造下的祸根害的? 云出白大骂:“废话少说,妖就是妖,就算你有多痛苦,这也不是你用来祸害天下的理由,如果你心存善念,你总会有一天修成正果的,可是你却冥顽不灵,荼毒生灵为非作歹,所以五万年前我们才会将你伏法,结果你死性不改,那既然你一次死不了,我就会让你死两次、三次甚至一百次一千次!” 皆无怨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云出白,杀伐果断,初代魔王就是初代魔王,就算轮回转世为人,也终究还是那么残忍,那么你就休怪我比你更残忍了,我今时不同往日,不知道是你杀死我呢还是我杀死你呢?” 两人对话结束,接下来是高手间灵力冲天飞天扑日的战斗。高信自认见过的战斗不下一千也有几百次,但是像这种那么精彩刺激的战斗还是第一次见。院子并不是很大,但是高信却感受不到灵力的杀伐,原来是云出白设置了结界,这大概是为了保护屋中还在生产的人。 灵力扑闪,高信都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那个微红色的皆无怨妖升起在半空,仿佛是举起双手,然后突然出现漫天金沙飞扬,电闪雷鸣,倾盆刀雨,地狱火烧,陨石陨落,最后是土地无故生根发芽将这所房子团团围住。 黑暗、死亡、嗜血都聚集在一起,高信在恐惧之时只觉得这个招式很熟悉,在哪里见过。细思后,她发现,这个招式她见过蛇男运用过,只不过这位使出的威力要大得多了。 不过云出白也不是吃素的,他的眼神看出了这一招已经很厉害,但是他也很沉静,他使出一招连高信也看不出手法的法术,将皆无怨妖那铺天盖地的‘五行相生相克互转之法’全部化解,并且还能将皆无怨妖一击即中,只见红光扭曲,皆无怨妖似乎是四散开去。 云出白使完这招后,他就突然单膝跪地,捂着胸口口喷一口鲜血。 “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云霄,沈若熏在里面喜极而泣道:“生了生了,然姐姐你生了,太好了太好了,哎呀,是个女孩,真漂亮!” 云出白听到屋内的动静,他含着血笑了,他艰难地站起来,转身要往屋里去,他的孩子出生了,他又再次当爹了,他要去看看他的妻女。听说是个小女孩,他最喜欢女孩子了,如果像她娘子那样长得又可爱又漂亮就最好了。 他拖着身体一步一步走近房门口。突然他眼神一凛,手中快速凝结灵力一转身往身后打去。 第六十章 我的身世 微红的光与他的灵力相撞,他摔倒在地,那个皆无怨妖虽然往后倒退了数丈远,但是高信却感觉到它比之前更强大了,然而云出白仿佛油尽灯枯了。 云出白再次单膝跪在地上,皆无怨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云出白,我已经说过,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你是打不过我的,今天我要让你们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皆无怨妖突然往云出白快速冲过来,就在他准备伤害到云出白的时候,突然一记强大的灵力从房门内直取皆无怨妖,它被击退了,再次弹出几丈开外。 “大白,你没事!”一身素衣,样子甜美的一个小仙女从屋里出来,看着约莫也就是十八岁的光景,她脸色有点苍白,大概是刚生产完失血过多的缘故,她将跪着的丈夫扶起来。 云出白说:“然儿,你刚生完孩子,你怎么出来了!” 云却然说:“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对付他,大白,亮出你的武器!” 云出白大声说:“不,我没有武器!” 云却然一拧眉毛说:“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想吗!” 云出白反驳:“从那时候开始,不管什么时候,你不再是我的武器,而我也没有武器。” 云却然大声说:“可我本来就是你的武器!” 云出白说:“你不是,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娘!” 高信听到这对夫妻的对话只感觉到很无厘头,但是他们对话中所包含的感情却让高信心内触动了。 皆无怨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云氏夫妇,你们那么恩爱,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们到地狱做一对鬼鸳鸯!”皆无怨妖说完就开始运功准备发动攻势。 云却然心一急,双手发出灵力丝线连在云出白的手腕上,她叫道:“夫君,快点,就当是为了我们刚出生的女儿,你知道吗,她长得真漂亮!” 云出白笑了:“真的吗?可是然儿,我还是要纠正你刚才说的话,你不是我的武器,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长相厮守的夫妻!” 云却然甜甜一笑,云出白双手一挥动,云却然就直飞向皆无怨妖,高信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夫妻刚才使用的招式,那不是,那不是傀儡术吗,还是生人傀儡,他们,他们原来是祖师爷级的存在啊!那么云出白是傀儡师,云却然是他的傀儡武器,难怪刚才云出白言辞那么激动,他们是曾经有过怎样的故事,才能有今天的人与武器的相恋? 这第二轮战役非常精彩,高信毕生难忘,相对于她曾经参加过的战斗,或者见过的战斗,与现在相比,她都感觉那些都是小打小闹。 不过云氏夫妇两人也没能坚持多久,就败下阵来。两人都被灵力冲击撞进了身后的屋门内。 高信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也很心急,很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许她的想法太强烈了,她发现这间屋子的房顶透明了,她竟然能看清楚屋内的全貌。 屋内是古代人的摆设,简约朴素,云氏夫妇都躺在了地上,而屋内还有一间房,沈若熏正紧张地抱着怀中的婴儿。 皆无怨妖听闻房间内有哭声,他就“走”进去,云氏夫妇想爬起来却根本爬不起来,云出白叫道:“熏儿,快带着孩子跑!”皆无怨妖却没让沈若熏有半分逃跑的机会,他一闪就到了沈若熏的跟前并且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沈若熏脸色酱紫,快呼吸不到了。 “哇哇哇……”孩子再次哇哇大哭,皆无怨妖一把夺过沈若熏怀中的孩子,然后将沈若熏本人扔出了窗户外面,沈若熏躺在地上晕倒了。 宝宝白白胖胖的,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闪亮闪亮地看着面前的不明物体,可是那么可爱的孩子,放在皆无怨妖的“眼中”却完全激发不了他半丝怜悯之心,他抬高“手”,就要往孩子的头上拍下去。 “不要!”云氏夫妇声嘶力竭地叫着,可是他们根本没有能力爬到孩子身边。高信在树上看着,心里五味杂陈,惊涛骇浪。 “咯咯咯……”一声轻笑从宝宝的嘴巴里面传出,她粉嫩的小嘴巴张开着对着皆无怨妖笑了。而就是这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让皆无怨妖迟疑了半分,他即将落到宝宝头上的“魔爪”停住了。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宝宝挥舞着白白胖胖的小手,要抓住皆无怨妖的“魔爪”,本来他的身体任何一部分如果不是他想去接触,普通人去接触他是碰不到的,因为他是无形无体的,除非像云氏夫妇那样有修为的用灵力打在他身上也能打到他。 即使这个小宝不是普通人所生,但是她始终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宝宝,她应该一点修为都没有,可偏偏她却竟然碰到了皆无怨妖的“手”,小小的手指企图想紧紧将他捉住。 那一刻,皆无怨妖的世界仿佛静止了,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和自己怀中的小宝宝。他尝试着回握小宝宝的小手,小宝宝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温柔”,她竟然再次“咯咯咯”地对着他轻笑出声。这时,皆无怨妖的心被震了一下,有什么画面在他面前一扫而过。 云氏夫妇惊呆了,惊呆了的还有树上的高信。高信心内冒汗:“宝宝啊,你这是在老虎身上求抱抱吗,多危险啊,我的老天!” “小农夫?小农夫?是你吗,你救了我,却为何我还是死了……”皆无怨妖口中不断念叨着,他“口中”的小农夫到底是谁,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更令人惊呆的是,皆无怨妖竟然将宝宝轻轻放回床上,两人对视了半晌后,皆无怨妖想抽出手来,宝宝竟然抽抽噎噎地想哭了。 然后,皆无怨妖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既然你抓住我不放,那你以后就别想逃离我了,你注定是我命中的新娘,是我的另一半。现在你还小了一点,等你长大了,我再来迎娶你。” 宝宝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小眼睛开始打架,很快就闭上双眼甜甜睡去,小手松开,皆无怨妖不舍地把“手”收回来。 云出白骂道:“皆无怨妖,你别痴心妄想,我云家的女儿,绝对不会委身于你!” 皆无怨妖转头“盯”着他说:“如果她长大了你们敢将她嫁与他人,我就将她碎尸万段,我得不到的也别想别人得到,云氏夫妇,你们好自为之!” 皆无怨妖说完狠话后手一推,往宝宝身上打下什么,然后就飞出窗外飞走了,宝宝的心脏之内有红光闪耀,逐渐汇聚成球状然后消失。 皆无怨妖走了之后,乌云散去,太阳出来了,天空放晴。 高信感觉到眼前一黑似乎是失去了意识,然后又被那种灵神被突然四分五裂的感觉生生痛醒。 她再次睁开眼,看到云氏夫妇和沈若熏站在树下谈话。 沈若熏说:“然姐姐、姐夫,你们真要这样做吗?” 云却然说:“是的,熏儿妹妹,你是我们最信任的人,我只能求你了。”说着云却然已经想跪下来,沈若熏马上扶着她道:“姐姐,你别这样,要不是你们,我沈若熏早就死在仇人之手,父母的仇也不得报,如果我这样做能保全我的小外甥女,熏儿愿意。” 云却然笑着握着她的手说:“谢谢妹妹成全。你一定要把她带到大黎国的阴阳师玄门世家高家那里去,他们现任的家主叫高庄荣,想办法混进高家,让我闺女成为高家的后人,我们夫妇会在背后为你们筹谋安排,你大可放心。我不想明目张胆地直接投靠高家,这样太明显了,我不想皆无怨妖知道她的身世。” 沈若熏点点头,云出白将宝宝交给她说:“这孩子命格奇硬,就算没有皆无怨妖,她也是不能待在我们身边长大的,我们夫妇俩本来也是命格奇硬之人,我和然儿种善积德千年才能诞下一个孩子。本来我们以为我们命中注定只有一个儿子,却没想到,一千年后上天垂帘,送了个小公主给我们,可是……可是我们和她竟然是命里相克,父母子女缘浅。” 云却然看着宝宝流下了眼泪,沈若熏也哭了,她抱着宝宝说:“姐姐姐夫,你们不必担心,以后她就是我的亲生骨肉了,我一定会代替你们去爱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云出白和云却然再次双双想向她下跪,沈若熏一咬牙,转身就抱着宝宝跑出了大门。云氏夫妇想追出去,但是他们都咬着牙站在了原地。 看到这里,树上的高信目瞪口呆,呼吸加速,心跳加快,她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什么,我娘抱的孩子是谁,她说她以后会把她当成亲生骨肉一样对待,她的亲生骨肉只有我一个啊,这怎么会,这不符合逻辑。他们刚才说将这孩子带到高家,高家家主是高庄荣,高庄荣不是我爹吗?不,可能都不是,他们都不是我父母,这孩子是谁,那我又是谁,我的父母到底是谁?”高信一个人自言自语心中充满了万千疑问,她不断摇头不知所措,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她低头看着树下。 只见云氏夫妇抬头看着她,或许应该是说看着树。云却然惊喜地说:“大白,你看,是银杏果!” 云出白也看清楚了,他笑着说:“是啊,怎么突然间就满树银杏了呢,这树都几百年不结果了!” 高信听闻他们这样说,她转头看着周围,果然呢,周围不知不觉结出了很多银杏果。 云却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握着丈夫的手说:“大白,不如,我们的女儿就叫云杏!”云出白口中念叨着:“云杏、云杏,好听,好名字!”夫妇俩相拥在一起。 高信双眼被泪水模糊了,她呜呜咽咽地说:“云杏,她到底是谁,你们又到底是谁,难道我就是云杏,你们是,你们就是我的父母吗?” 突然,高信再次眼前一黑,她又再次失去知觉,然后又再次经历了一次灵魂和肉身被四分五裂的一秒痛苦。 第六十一章 你回来了我就改变主意了 当高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依然是在树上,依然是云家庭院。不过,银杏树没有结满果子,水里也没有养鱼,这里的天气还是万年阴天。 “我回来了,刚才我看到的是这所院子以前发生过的故事,那之前的都应该是幻影。我知道了,空即有三,意思不是那三扇门,而是三个契机——银杏树、水池还有我,我和前两者合在了一起后,就可以凝三而见庭,我看见的是庭院,庭院里面曾经发生的一件大事。‘遇水入门,方知皆无’,这水的确是回到过去的大门,我进去后就能看到一切,关于我的身世。方知皆无——就是皆无怨妖。”高信逐渐在分析所有遇到的幻境。 她从树上跳下来,正面看着那所房子,继续自言自语道:“皆无怨妖,是你将我从父母身边带离,是你让我和我的父母骨肉分离,而我高信,却在高家苟且偷生了十七年,是你,都是你害的!难怪,我娘沈若熏会叫我逃到高家禁院里面去,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禁院,而是我家,是我云杏的家!” 高信越说越激昂,她喘着粗气泪流满面。她狠狠地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继续对着空气骂道:“皆无怨妖,你不是想要迎娶我吗,我现在已经长大了,都一千岁了,你倒是出来娶我啊!你出来啊!你敢出来,看我怎么将你碎尸万段!” 高信骂声刚落,房子的大门自动打开了。 高信木讷地看着那扇门,然后笑出了声:“我知道了,我之前逃到这里来的时候,发现了三道门,每道门里面都是凶险万分,但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总是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救了我,那个影子是不是你啊,皆无怨妖!” 没有人回答她,她就盯着那扇门里面黑漆漆一片继续骂道:“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感激你吗,我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你把我亲生父母怎么样了!你不是还在吗,你倒是出来说啊,你这个缩头乌龟!” 高信双手凝聚了灵力,往门口发射出去,直冲进屋内,还不觉得解恨,高信跑到里面去,果然里面依然是有三扇小门,还是和之前见到的一样,每扇门两边都各有一个壁挂烛台,各燃着一根蜡烛。 高信来气了,她凝聚了灵力同时将三扇门打开,然后各放了一只傀儡进去。傀儡们来势汹汹地冲了进去,高信能通过傀儡的眼睛看到里面一切,果然还是之前遇到过的那些考验,但是今天的高信已经不是一千年前那个小可怜了,她现在的心情很愤怒,她只想拆了这里。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高信控制到了里面的情况,可是就在高信准备冲破三个洞穴里面最深处的时候,傀儡们的感知竟然断了,她什么都看不到,灵力丝线也失去了控制力。 高信纳闷:“怎么回事!”说时迟那时快,高信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的余光中只见到三个白影一晃,而自己就被一个人掐住了脖子并且慢慢提了起来。她瞪大眼要看清楚偷袭他的人的样子,只见那人低着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脑后,美人尖的额头宽阔饱满。 高信完全提不上力,她都快窒息而死了,就在她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那人竟然放开了她,她就一下子软倒下来,可是那人没让她摔在地上受罪,而是快速将她抱住拥进了怀中,高信只来得及看到他一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眸,就被这个男人拥吻住了,她再次觉得自己准备窒息而死。 而这都不够,高信听到男人身后的三个小门都轰然坍塌,整个房间内开始天旋地转地变幻着,然后男人放开了她,她得到了呼吸的机会,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可是下一秒她就怔住了,这是什么,红绸挂满了房子,墙壁上窗户上贴着双喜,床头点燃了一对龙凤烛,有一张铺着大红鸳鸯织锦被褥被子的婚床,还有桌子上的酒壶和两杯酒。再低头看自己,自己什么时候一身大红喜服的? 高信惊呆了,然后她就被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拉到桌前,她还是没来得及看清楚男人的样子,就被人与之双臂交叉,她也被逼就势一杯酒灌进了肚子里。高信心中大惊:“合卺酒?” “不!”高信出声控诉,可是随后房间的蜡烛全部灭了,黑暗中,高信被男人扛在肩膀上然后再粗鲁地扔到床上,月光倾泻进窗,一个黑影笼罩了她……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对方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无力挣扎,她开始觉得脑袋越来越眩晕,身体也越来越虚弱,然后她就迷迷糊糊地只剩下些许意识。 良久后,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伸出左手递到了她面前,明晃晃的金属光泽把她从模糊意识中惊醒,她吓了一大跳。 “拿这个,杀了我,你就解脱了。”这是自从高信遭遇这个男人后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然而,他的声音真好听,富含磁性,带着些许清冷和柔和。 高信茫然不知所措,刚才想强行占有她,然而现在却要她马上找他报仇,这是怎么回事? 月光打在他半边脸上,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他分明的轮廓,最明显的是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男人勾勾嘴唇,黑暗中高信能感受到他笑中带着邪魅。 他将手中的匕首刀柄放到高信的右手上,再次说道:“你不是很恨我吗,恨我让你失去了一切,你现在杀了我,就可以报仇了。不过,即使你杀了我,也别妄想可以脱离我,你永远是我的。” 高信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她说道:“不错,我就是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男人继续笑了:“小农夫,你知道吗,你曾经在冰天雪地中救了我,给予我温暖,但是最后我却因你而死,从那天开始,我们两人早已经纠缠在一起,谁欠谁早已算不清,你出生的时候我不杀你,是我认出了你,你轮回了,我当时很高兴还能遇到你,所以我是来报恩的,也是来讨债的。” 高信打断他说:“住口,你一直在胡说八道的那些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既然你已经给了我刀,我就没理由不结果了你!”高信握着匕首的手再次抓得更紧。 男人说道:“我为了在这里等你,我将自己部分修为分散在这里,设置了多重障碍保护我这些修为,刚才你都已经去过那些地方了,是不是很凶险啊,其他人进来一个死一个,进来一双死一双,唯独是你,有惊无险。我没想到你当真不会等我,我真的很生气,我等了你很久,我发誓只要你回来了,我就一定不会让你离去。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高信惊讶,他说他为了等她,竟然将自己修为分散,留一部分在这里。修为对于任何修炼之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这人,竟然会敢这么做,这也太决绝了。 男人看着她变幻不穷的脸,他继续说:“怎么,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还有更不可思议的,我还分散了另外一部分修为默默守护你,还剩下的修为就用来去找你。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等你找你,我甚至想过死了之后到地狱去和你一起轮回,不过我挺讨厌我的属性的,死不容易却轻易就复生了。不过现在好了,终于找到你了,我就有了主意了。” 高信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什么主意?” 男人说:“为了完整地拥有你,我只有让你杀了我。” 高信觉得诧异不已,他到底在说什么,可是容不下她多想,那个男人已经抓住她的手用力往他自己的心脏插去。高信大叫一声,再次惊醒。 她茫然看着周围,周围是烛光摇曳,灯火通明,她发现自己还是躺着,她就慢慢直起身,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是原来穿的那套,再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难道刚才全部都是幻觉。 她坐起来后,面前出现的是三扇打开的小门,脉海中的灵力丝线在抖动,她感受到了她的傀儡们在里面,她重新驱动灵力丝线,傀儡们也感受到了她,她命令它们全部撤退。傀儡们纷纷从门内出来。 “你们怎么了,去了那么久?”高信站起来问。 傀儡们说:“我们在里面不久后就和阿信断了联系,我们有一段时间失去了五感,只有刚才感受到了阿信,我们的五感就回来了,但是我们发现刚才我们遇到的所有危险都荡然无存了,只有黑漆漆的山洞什么都没有。” 高信诧异不已,难道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不是幻觉,是真有此事,我杀了皆无怨妖之后,他设置在这里的所有危险障碍都跟着消失了。 高信不想再在这里逗留,她收起傀儡们,转身夺门而出。出到前院,发现哪里还有门,明明她进来的时候可是连门板都推倒了的,现在是四处都是墙壁。 她抬头看了看那棵树,打算爬上去继续打坐试试,可能因为心急,不慎一滑就摔到了大水池里。一阵天旋地转后,高信发现自己此刻正站着,她环顾四周,这里,不就是这深山的山脚吗? 一切都充满不解,她一时三刻也无法理清,就打算离开这里以后再好好研究。 已经是大晚上,她要出到外面必须要经过一个村子,今晚看来是得找一个农家借宿了。 第六十二章 莫名其妙地男人 a市。某单身贵族公寓内,某套房子内突然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痛苦叫声。蛇男章正突然被什么撞击了,全身瞬间仿佛被撕裂开去,继而是火烧火燎的,痛不欲生,他实在忍受不住一脚踢开准备与他有所交涉的女人叶佩。 叶佩被这位爷不明所以地踢到床下,全身都像散架了那样。 章正抱着头感觉像是有什么侵蚀了他全身,又好像有什么迫不及待的力量就要迸发出来。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打算打坐运气将这股气息压下去,却只能有片刻清醒,他现在需要释放,他下床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从阳台上飞了出去。 叶佩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却发现章正跑了,她追出阳台大叫道:“章正,你这个混蛋快给我回来!”可是章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佩生气地不断拍打阳台围栏,她骂道:“章正你这大混蛋,人家期盼了你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能有一次跟你花前月下的机会,你竟然把我踢下了床,你这混蛋到底惦记着哪个小姐,那么急着跑,你为什么就不肯和我好!” 章正一路狂奔后,终于体力不支停下了,他气喘吁吁地单膝跪在地上,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再痛苦,却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他急需回到海里面询问他无所不知的师叔。 水晶宫内,章业之听到了他的遭遇后,用灵力检测了他的身体,发现他并无不妥,只是他的力量真的更醇厚,只需要练习短短数载,就能大大地提升修为。 “不是的,师叔,我脑中总有很多画面出现,很乱我说不清。”章正说。 章业之拍拍他的肩膀说:“正儿,你别急,你先回去休息,或许等你冷静下来后事情就都理清了。” 章正点点头,回房洗了个澡就躺床上睡觉了。他一闭上眼睛就开始沉沉睡去,梦中,那些画面又仿佛走马观花那样不断在他面前闪现闪现,不断折磨着他的神经,他捂着眼不断说:“都别转了,看得我眼都花了,不给我看就别给算了!” “稳住,你不要去理会它们,它们自然不会折磨你。”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章正惊讶,他放下手环顾四周,只见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男人慢慢向他走来。“阁下是……”章正皱着眉歪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直到那个男人完全站在他面前,保持着友谊交流的距离之时,章正吓了大大一跳:“你是谁?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男人邪魅一笑道:“我是你,你也是我啊,我自封了一千年,也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就打算出来了。不过在你成我之前,你还需要多加修炼才能成为我,不然,你还是如此放纵你自己的话,那再过些时日,我就会成为你,而你,也从此消失了。” 章正惊讶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你你我我的,我就是我,章正!不是别人,而你,也不要妄想成为我!” 男人勾勾嘴唇说道:“容不得你选择,我话已至此,将来就看你了。哼,要不是我全身都没有感觉,我也不会改变主意去找你,我可舍不得把她让给无用之人。” 男人说完就消失不见了,章正实在还搞不懂那个男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在那里大呼小叫。 最后只听到男人飘在半空中的一句话:“看到你不知所谓的样子,看来不给你点提示只会白白浪费我的心思,想知道一切,就到云家宅院去。” 章正问道:“云家宅院?那是什么地方啊?”章正问完,一幅画轴就出现在他手里,章正打开看,当他合上画轴的时候,他就从梦中醒来。 章正醒来后他感觉整个脑袋都像糊上了浆糊,他伸手去拍拍自己的脑袋,却发现自己手中竟然拿着一个东西,他把那东西凑到自己跟前一看,竟然是梦中的画轴。他大吃一惊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不是梦,都是真的?” 高信下山后,在山下的村庄上找到了一户人家,刚好是这条村的村长,村长一家见她一个姑娘家十分热情地招待了她,还让女儿收拾,要把房间让出来给她,她都不好意思起来。村长家酿了很多好酒,村长夫人还拿出来给她喝,这人家太热情了,还不断给她倒酒,结果高信三杯下肚后,就醉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对话。 “朱惠,都绑好了吗,明天一早李大麻子来了,就把人交给他。”这是村长的声音。 “大哥,都绑好了,这妞也太强悍了,我们这烈性迷药普通人喝一小口都马上倒了,她竟然喝了三杯!”这个叫朱惠的声音正是村长老婆的声音。 村长说:“再强悍又怎么样,还不是给迷昏了。别废话了,莫四,把她抗下去关好。“ 叫莫四的应到:“是大哥。”这莫三的声音正是村长的儿子的声音。 “哎呀四哥,你带人下去可要老实点,别对别的女人动手动脚的,我警告你,你可是我的男人!”这声音却是村长女儿林娟的声音。 莫四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烦,总是疑神疑鬼的。”说完就扛着高信往屋里房间去,然后移动一张桌子,露出地下室的通道口,莫四就扛着高信往楼梯爬下去。 高信是被迷药弄晕了,可是她身体素质异于常人,所以也就是被迷昏了片刻就醒了,醒了以后虽然感觉身体还有点软,可是再过些时候就可以完全恢复了,也就是这样,她脑子非常清醒地听完了这家子人的对话,看起来,就像是一窝人贩子,并非是以家庭为单位,倒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团伙。 高信很讨厌被这种满身汗臭味道的男人背着,她现在都是强烈忍着那股挣脱绳子再将他杀掉的冲动,她就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大概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高信闻到了一股酸臭的味道,这是潮湿发霉又气又散不出去的味道,这种霉霉的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香水味,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以及急速的呼吸声。 高信单着一只眼看去,天呢,这确实是地下密室不错,这里面还有好多个女孩子,目测起码有五六个,她们全部都被绑着,被堵着嘴巴。 莫四将高信放到地上,然后瞪着这些女孩子低声恐吓道:“都给我老实点,哼!”说完就爬上上面去,把上面的暗门关掉了。门一关掉地下室又开始昏暗起来,只有一个大概5w的灯泡在那里照明。 高信确认莫四已经离开后,她就开始为自己松绑,这种程度怎么可能难倒她高信,她为自己松了绑后,把嘴巴上那块破布拔出来,然后“呸呸呸”地感觉整张嘴都不好了。 她的背包和身上的东西肯定是什么都没有了,她环顾了一遍这个狭窄的地下室,真的就只有豆腐块那么大。那五六个女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凑近她们说:“都想被救是吗?”女孩们点头。高信说:“等下我帮你们松绑,你们不要得意忘形地出声,这样是会惊动那些人贩子的知道吗?”女孩们不断点头。 于是高信就一个个帮松绑,这些女孩子果然很乖巧,虽然都害怕得泪流满面眼神还惊慌躲闪,但是一个个都很听话没有出声。 高信找了一个看着比较淡定的女孩问:“你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那女孩说:“姐姐,我叫林西微,是e城理工大学的学生,今年21岁,我是跟着我们老师来这里采风的,但是后来我迷路了,就遇上了上面的那群人,他们就把我迷昏了,等我醒来以后就到这里了。” 高信问:“你来到这里多久了,你可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林西微说:“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多久了,我也不认识那些人。” 高信点点头又问了其他几个女孩的情况,她们都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有是从外面拐进来的,也有是男朋友是这个村的人被骗来的,她们互相都不认识,也不知道绑她们的是什么人。 高信想,估计就是一个拐卖妇女的地方罢了,应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一个人就能搞定了。于是她也没理会什么,今天一天都累坏了,她倒头就睡了。 第六十三章 女鬼人贩子 大概是第二天了,高信听到头顶有打开暗门的声音,高信立马清醒过来,放了根食指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女孩们都缩在一起不做声。 下来的依然是莫四,他一下来就发现女孩们身上的束缚都松开了,他就惊讶不已,还没等他叫出声,高信就从后面捂着他的嘴一下子打晕了。 在上面的村长李松仁见莫四那么慢就叫道:“喂,阿四,你在下面干什么,赶紧把那些女孩吊上来了。” 林娟娇嗔道:“四哥,你是不是要吃那些女孩的豆腐,你不能对不起我!” 高信模仿莫四的声音说:“这就好!”然后抓住那条绳子把自己吊了上去。上面的人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高信已经从地下一飞冲天,单拳一个,再飞起两腿把另外两个踢倒。 林娟和朱惠当场被踢晕了,而李松仁被打翻在地后脑勺着地,痛得头昏脑涨。高信掐着他的脖子骂道:“别动,不然我捏碎你的喉咙!” 李松仁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高信问:“说!你为何要绑架这些女孩子!你还有什么同伙?” 李松仁说:“我们只是混口饭吃,就我们四个人,没有别的同伙了!” 高信喝问:“胡说,你不是说今天要跟一个叫李大麻子的人交易吗,说,你是要把她们卖去什么地方?” 李松仁说:“我也不知道呢,那个李大麻子每过一段时间就来我们这里下订单要人,每次都说要七个21岁的花龄少女,而且都要是二月出生的。我这不准备到交货期了吗,可是我还是凑不够七个少女,我昨晚看见你来我这里投宿,我就只能把你弄晕了凑数了。” 高信听到他如此说,自尊心严重受挫,他这样说也就是说自己不是廿一花龄,还是凑数的。高信一巴掌打过去骂道:“居然敢拿我凑数,虽然我不止21岁,可是我这不刚22岁吗,你特么的说谁凑数了!” 李松仁急忙解释:“不是不是,22岁也是花龄少女了,只不过呢,买家要求一定是21岁的,多一个星期都不行,这我也是没办法。” 高信再次生气地又拍了他一巴掌,还是同一张脸,骂道:“没办法你个头,居然做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我看你是没办法活了才对!”说完再次将他打晕,然后释放傀儡将其他三人捆绑了,再把那些姑娘拉上来。 高信找回了自己的背包,手机也找到了,幸好这里还有信号,她刚想打电话报警,却突然听到门外有鸣笛声,她惊讶不已,只见一群警察下了警车,为首的一个人问:“我们乡派出所的,刚才是谁打的电话报警?”高信看着还没有播出号码的手机,她还不知道怎么说,她身后的林西微说道:“警察先生,是我报的警。” 高信回头看她,只见她手上正拿着一个手机,高信问:“你怎么会有手机?”林西微说:“我刚从那个叫莫四的坏蛋身上找到的,然后我就用它来打电话报警了。”高信点点头,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趁她上去制服那几个人的时候,她就懂得搜索晕倒的李四的手机报警求救了。 警方了解了情况后,打算把这些女孩子先带走送她们回家,并把四个人贩子都抓上了警车,还有部分警察埋伏在这里,准备将那个买家李大麻子绳之于法。 这都不是高信可以管的事了,那些犯罪事情就交给警察处理好了。她跟着别的女孩子坐上警车离开,就当时坐了辆车出城,省了车费。 途中,高信发现警车开的方向越来越偏僻,根本不像是出城的路,貌似是往那深山老林的方向去的。她不禁诧异地看着那些警察,那些警察发现了她在看他们,他们也在看她。 其中一个警察阴阴笑着问:“小姐,怎么了?”高信问:“警察先生,我们这是去哪里?”那警察说:“当然是送你们出城了。”高信问:“为何路越走越偏僻,是不是你们走错了?”那警察说:“错不了,就是这条路,今天你们本来就要去的不是吗?” 高信一惊,骂道:“马上给我停车!”那个警察突然对着她撒了一包药粉,高信早有准备,一挥袖子药粉反弹到那个警察面前,那个警察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够那么彪悍,他被反了道就倒下了,车上其他警察也一哄而上要抓住她,高信三下五除二地踹翻了他们。 突然,期中一个警察拿着一把刀架在了其中一个女孩的脖子上,喝道:“再不住手,我就杀了她!”高信停止了反抗,她瞪着那些警察道:“你们不是警察,你们跟刚才的那些人是一伙的,都是人贩子!” 那个脸上长有很多黑痣的假警察说:“哼哼,想不到还是有人发现了我们,小姐,你还是挺机灵的,不过这样又怎样,只会让你们死得更快。” “老大,这女的会武功,她刚才把兄弟们打了,你赶紧把她杀了!”一个大鼻子的人贩子捂着被打得更肿大的鼻子说。 人贩子头目李大麻子说:“别吵嚷嚷了,瞧你这出息,这女的不能杀,我们要把她们都交给山神大人的。” 同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一个下巴有颗大痣的人贩子说:“老大,山神大人只要21岁的华龄少女,你瞧她那样子,一定不止21岁了,我看着就已经是三十岁的中女了。” 高信听到后骂道:“你个大肉瘤的你说本小姐是中女,你丫的我现在就让你见阎王,让你向他老人家打听打听我到底多少岁!” 李大麻子大声喝道:“不许动,如果你不想她们都毙命的话,你就尽管对我们动手!” 高信骂道:“本小姐最讨厌人威胁我,不想死的就别伤害她们!” 李大麻子说:“这已经是深山老林了,这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就算你现在杀光我们,你们也走不出去的!” 高信咬牙切齿,心想这人当真比鬼还要阴险毒辣,稍不注意就要上了他们的当。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高信感觉到了一股煞气自背后袭来,高信一惊闪身就躲闪开去。她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大红长裙的女子,撑着一把同样是大红色的油纸伞站在她刚才站着的地方。 只见李大麻子见到她后都点头哈腰道:“虹媃大人,您怎么来了。” 高信看出这个大白天都能在烈日下照晒的虹媃,却是一只厉鬼,且修为绝对不低。她五官长得精致,只是一张小脸却非常煞白,而那樱桃小口却涂抹得殷红如血。 虹媃的声音清冷婉转,她斜睨着高信却是骂着李大麻子:“我再不来,你们准保又把事情给办砸了。” 李大麻子羞惭地说:“虹媃大人,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都是这个臭婆娘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总是给我们使绊子。那个天煞的李松仁,这次的货怎么混进了这么一个茬!” 虹媃从李大麻子开始絮絮叨叨的时候就没有再注意他,她转过自己的右边盯着高信看,高信也盯着她看。 虹媃默不作声,但是眼中杀意颇深,高信只感觉到有无形的压力向着自己袭来。 虹媃双手突然快速转动了一下伞柄,一波鬼力就向着高信打来,高信傀儡一放就挡在了自己面前,并且傀儡坛交叉的双臂除了有防御能力之外,还有一定将灵力反弹之力。虹媃快速用伞挡着,并同时从伞尖上放出一波带着鬼气的暗器。 傀儡坛双手就像是风车突然就旋转起来,将暗器全部打掉。虹媃身体一旋,伞也跟着飞转,突然四面八方的草疯狂长长快速绑住高信的手脚。 高信指挥着傀儡坛用掌将那些被鬼气浸染的鬼草全部劈断,虹媃的身体有小小震动,高信虽然也摆脱了鬼草的束缚,但是身体来不及防御,手脚表皮被鬼气小小侵蚀了一下此刻还有点发麻。 两人站在相距50米的距离,虹媃阴阴一笑道:“人类阴阳傀儡师,这品种世间少有,你一个人的血能顶上一百个花龄少女,你何不跟我回去,我还可以释放这些少女。” 高信冷冷道:“千年厉鬼,红衣女鬼,鬼界凶恶残暴之徒,杀了你一个顶一百个鬼魂,你何不乖乖赴死,我还可以为你超度。” 虹媃的眼眸笑意散去,她大骂一声道:“区区阴阳师就想杀死我虹媃,实在是不自量力,我这千年修为就是踏着阴阳师的尸体练出来的,而你,跟那些无耻之徒一样,也是我的陪练罢了!”说完她挥动红伞向着高信发动攻击,高信也不再废话,她驱动着灵力丝线指挥着傀儡反击。 一鬼一人战到满地都是泥坑,草枯树倒,李大麻子想开车带着那些女孩逃走,却被高信一记灵力打过去打爆了车胎。而一直被绑着的李松仁四人已经挣脱了绳索,这四人狡猾得很,趁着混乱竟然逃脱掉了。 此刻周围已经灵力鬼力膨胀,李大麻子自己都举步维艰,根本无法带着那么多女孩前进,于是他和他几个手下就都弃车而逃了,而那些女孩虽然都害怕得要死,但是林西微带头让大家都不要出去,都躲在车里面,感觉车能够保护她们。 高信知道李大麻子等人已经逃走,她就趁机设了一个结界罩着那辆假的警车,让这些女孩子免受伤害。 虹媃讽刺道:“你自身都难保,还有多余的心思管别人!” 高信反讽道:“口气别那么大,说别人自身难保的人怎么不感觉害臊!” 虹媃一怒对她展开了更猛烈的攻势,高信沉着应战,不骄不躁,在两人又战了十来回合后,高信看准时机快速让傀儡变身为一把巨大的桃木剑,她握着桃木剑直直向虹媃心脏刺去。 虹媃大惊失色,她迅速躲过,可是还是慢了一点,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却被桃木剑刮伤了手臂,她“啊”地一声大叫,手臂瞬间就被桃木剑剑气腐蚀,一缕缕鬼气从手臂的伤口上冒出来。鬼魂被桃木剑伤过后,伤口是无法愈合的。 高信一刻不停继续对着虹媃穷追不舍,虹媃有点慌了,她不断躲避着桃木剑,招式都紊乱了,就在高信以为再次得手之时,突然后背传来一阵冷风,高信一惊快速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攻击。 一个全身穿着一尘不染雪白无暇的碎短发男子飞身抱着虹媃,他右手凝聚灵力放在了虹媃手臂上的伤口上,为她疗伤。 “虹媃师妹,你没事?”白衣男子温柔地问。 虹媃摇摇头说:“我没事,云祺师兄。” 高信感受到这个叫云祺的白衣男子却是一个人类,女鬼称呼他为师兄,想必两人也渊源颇深。 第六十四章 高信大战四彩高手 云祺看着高信,眼神不悦道:“虹媃师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道友何以出手如此之重?” 高信冷哼道:“你师妹就像一只母老虎,何来柔弱,我不用力点,怎么打死她!” 云祺怒了:“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师妹,受死!”云祺说完手上的白色折扇一甩,就直接飞向了高信,高信向后一仰躲过了折扇,折扇运转回来落到云祺手上,云祺一握着折扇就飞身直取高信要害。 可是就在他以为得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左一右有两道黑影,云祺一闪身躲过两边黑影袭击,却只听到虹媃急切地叫道:“三师兄小心底下!” 云祺感觉到腹部一阵寒煞靠近,他用折扇一砍下边,一只傀儡被划裂了身体,然后他一眨眼的功夫三面的傀儡都不见了,他重新站起来盯着前方,发现三个傀儡都回到高信身边,而刚才被他致伤的傀儡的伤口竟然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完。 云祺惊讶不已,这时候虹媃飞到他身边低声对他说:“三师兄,她那些傀儡真的很碍事呢,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 云祺说:“确实是很棘手,这个傀儡师比你我以往见到的都厉害多了。” 虹媃说:“不如我们一起上!”云祺点头。 高信大声道:“喂,你们商量完了吗,磨磨唧唧的干嘛呢,你们是要拖延时间等帮手吗,不如一次性出来,我高信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好大的口气,只怕等你生不如死的时候,看你的嘴还怎么硬起来!”突然一把浑厚的男中音说道。然后在高信左边不远处却突然多了两个人——穿黄衣的男人和穿蓝衣的女人。 黄衣约莫三十岁左右,一身黄色大风衣,白色上衣黑色休闲裤,棕黄色皮鞋,普通的男装短发,样子倒是一般,没有云祺那么帅气。他使用的武器是一条蟒状的铁链,这种铁链和魔君倾后使用的幽荧绿鞭很像,都是魔族贵族或高层最常用的软武器。高信初步断定,此人应该是魔族人。 蓝衣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蓝色的皮绒长款无袖,黑色的牛仔裤,白色的球鞋,剪着时下流行的女短发,短发染成淡淡的蓝紫黑相间,和娇美妩媚的虹媃相比,她的气质是英气十足。她使用的武器是柄长枪。虽然她整体看着比较惬意,但是从她长枪枪身上那只露出獠牙的威武狼头可以猜测出,这个女子是妖族,而且还是狼妖。 云祺看到他们后说道:“大师兄、二师姐,你们也来了。” 虹媃也打了招呼:“雷天师兄、仙城师姐。” 雷天只是点点头,但是兰仙城看到了虹媃后,那眼神却充满了宠溺,他们走到两人的跟前,兰仙城直接越过云祺,靠得虹媃很近,像一个长辈那样安慰着小辈说:“小师妹,等一下我们打斗的时候你站在我身后就好了,我绝对会保护你的。” 可是虹媃却满不在乎地躲开她的手,转而稍微站到云祺身后,嘟囔着说:“谢二师姐关心,但是虹媃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师姐不用处处保护虹媃。” 云祺接过话道:“师姐,我会保护你们的。”虹媃眼里露出了一抹柔情,她痴痴地看着云祺的后背,低声说:“三师兄……”兰仙城看着云祺的眼神竟然充满不屑,她冷冷地说:“师弟,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两人眼神交汇,都能看出闪出电来了。 就在三人磨磨蹭蹭的时候,他们的大师兄雷天已经和高信达成了战斗共识,两人已经交手了好几个回合。 “二师姐、三师兄,你们快看,大师兄已经和那个女人打起来了,我们也去帮忙。”虹媃趁机为此刻的剑拔弩张岔开话题。 她再也受不了了,她明明和云祺三师兄相爱,郎情妾意的多好,可是兰仙城二师姐总觉得云祺师兄不够踏实,不会照顾她。 小时候虹媃和仙城是好姐妹无话不谈,但是长大了以后就各有心事,虹媃有什么都第一时间和云祺分享,就无形中冷落了一直待她如亲姐妹的师姐,作为师姐,一直要好好保护的小师妹不再依赖自己,多少心里都有点失落。 也就在虹媃胡思乱想的时候,云祺和仙城已经争先恐后地加入了战斗,虹媃想,她也不能落后于师兄师姐们,也举起红伞飞了过去。 高信这六年来努力修炼《失落的秘籍》,今天就是大展身手的时候,哪怕这几个都是高手,可是高信相信自己,自己并不亚于他们,看似他们是同门,应该默契很好,但是细心观察他们从一开始出场的所有交流就可以得知,他们四人并非不可攻克。 一时间深山之处,高信大战黄蓝白红四彩高手,而且这一组合还是魔妖人鬼的另类组合。 冲天灵力震荡了小半片深山,尽管四人合围,高信也一时三刻打不赢他们,但是他们也占不了高信半分便宜,双方对峙不下。 另一边,章正被梦惊醒后,看着手中的卷轴,他思考再三,决定按照上面的指示去找一找那个“云家宅院”,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e市离a市也不远,天亮后他就收拾了一下订了机票,坐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卷轴上显示的路线非常清晰,章正都怀疑这太过明白的东西会不会有诈,但是禁不住好奇,他还是选择相信这个卷轴说的,租了一辆高级山地车,雇了一个金牌导游,带着他往大山里进发。 一直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导游开着山地车载着章正已经在大山半路上。 章正卷轴上的提示路线和高信自己去寻找的路线是不同的,虽然两条路线都能到达目的地,但是不同的是,高信去的那条路线一路上只是普通的山林,没有危险埋伏,但是章正卷轴上的路线却必须要经过山神的宫阙,明显路线也比高信多走了很多冤枉路。 只不过此刻的章正根本不知道他被梦中男子阴了。 导游小哥开着那车十分兴奋,他对章正说:“大哥,你的车真的很厉害,这爬山还真溜啊,我从来没有开过这么棒的车,你坐好了,准备有一个小山坡要上,比较颠簸,不过我相信它,一定是没问题的。” 导游小哥非常热情,这一路上和章正相谈甚欢,两个都是喜欢侃侃而谈的人,还真是一路上不寂寞啊。 章正说:“那是,这可是我的爱驹啊,就算你拿宝马跟我换我也是不换的。” 导游小哥说:“嗨,大哥你说笑了,能有这样的车,肯定宝马也有几辆了,你哪还用得着稀罕换。而且,我也没有宝马可以跟你换了。”然后两个人就哈哈哈地欢笑起来。 导游小哥一加速,山地车简直所向披靡了,导游小哥一直以为这大山头的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多少个人,所以开得开心也无所顾忌,没想到速度快了点,却迎面看见了一个女孩向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他吓得瞪大眼睛,脚死死踩紧刹车,大声惊叫着。 可是,车子还是无法停下来,而那个跑着的女孩也没能及时发现危险扑面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章正暗中催动灵力,强制性地制止车辆减速刹车,他右手伸出窗外一记灵力打过去,将那个女孩打偏了车道,女孩摔在旁边的草地上总算避过了一劫。 导游小哥惊魂未定,脸色铁青。章正也不打扰他,怕此时拍醒他,他会灵魂出窍了。章正下车,想看看这个女孩有没有事。只听到有人叫道:“臭婊子,你给爷站住,你跑不掉的!” 李大麻子和大鼻头一起追了出来,章正都从草丛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两个人。女孩正是被绑架的林西微,她好不容易趁他们不注意逃出来,就没命地见路就跑,不曾想前方还是遇到了危险。 她艰难地抓住章正的手,泪流满面地乞求道:“先生,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章正扶起她靠在一棵树上,这时候李大麻子赶到了,他看到了这一幕,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想大概也是来这里登山观光的人,对方只有两个人,他们可是有很多人的,怕什么。 李大麻子骂道:“你这个臭婊子,想逃,还找到帮手了是不,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转而瞪着章正骂道:“你,别碍爷的事,马上给爷滚!” 章正也不恼怒,他笑着问李大麻子:“这位大叔,请问这位小姐她得罪你什么了吗,至于那么凶神恶煞的吗,还是说他是你什么人,她做错了什么你要惩罚她?” 李大麻子撒谎说:“她是我的妹子,她偷了家里给娘治病的钱,我这个做大哥的教训她有什么不对吗!” 章正说:“哦,你说你是这位小姐的大哥,那么这位小姐承认吗?”转而问林西微:“小姐,他说是你的大哥,你认识他吗?” 林西微惊恐地摇头,她紧张地缩在章正身后不断说:“不是,他不是我大哥,我不认识他,他、他是人贩子,他拐骗了我,还有五六个女孩,他说是要把我们送到山神宫阙里面祭祀给山神的,他,他要杀我们,先生,求你救救我。” 章正点点头道:“你不用怕,你长得那么漂亮,这人那么丑陋,怎么可能是你大哥,我是不会相信的,我会救你的。”林西微得到章正的救助,她感激地看着章正,现在认真看到,章正简直是帅得人神共愤,刚才章正还称赞她漂亮,少女心被撞击了一下。 章正站起来对李大麻子说:“你这人贩子,聪明的就给我放了剩下的女孩子,不然……” 李大麻子打断他对着他举起枪喝道:“不然、不然怎样,要你多管闲事,老子现在一枪就毙了你!” 第六十五章 兰仙城兽化杀云祺 李大麻子话音刚落,章正就已经将他手到擒来,大鼻头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被章正顺道撂倒在地不省人事。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李大麻子瞬间就蔫了,他不断求饶着,痛得哇哇大叫,双手都被章正绞得快断了。 “说,剩下的女孩子在哪里?老实的话兴许我还会放你一条狗命,不然这荒山野岭的杀了你也没人知道。”章正低声放出了狠话。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李大麻子哭丧着说。 很快,另外几个女孩子也找到了,而李松仁等人也不是章正的对手,章正用灵力丝线将他们全部捆住就随意扔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章正将几个女孩带上他租的山地车,打算让导游小哥先将这些女孩子送出城。 林西微想了想对章正说:“先生,你是个好人,不如请你再救一个人?” 章正惊讶地问:“还有谁,你们还有同伴没得救?” 林西微点点头说:“是的,有个姐姐跟我们是一起被抓来的,但是她为了救我们和那些绑匪打了起来,后来又来了很多绑匪,姐姐就和很多绑匪打,就无暇救我们了,刚才那个李大麻子就趁机想拉我们上山。他们人那么多,姐姐一定会有危险的,求你救救姐姐!” 章正惊讶,居然有这么一个女的,以一敌多,虽然说李大麻子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只蝼蚁,但是对于一个普通女子来说绝对就是危险了,一个普通女子能对付得了那么多歹徒,除非这个女子并不普通,他倒是有兴趣去看一看。 章正说:“好的,我这就去救人,小姐,那你就先跟车出城。”林西微急忙说:“先生,我叫林西微,不如我带你过去,我认得路,就让这位导游小哥先送其他人出去。” 章正问:“你不怕吗,你不想马上离开这里吗,你带我过去可能你也会遇到刚才的危险。” 林西微脸红道:“我不怕,有你在,我不怕。” 章正点点头说:“好,谢谢你带路了。” 然后导游小哥就开车送了那些女孩子下山去,章正就跟着林西微去事发地点。 再走了一段路后,其实不用林西微带路,章正已经感受到了冲天的混合灵力在这里造成了威压。章正率先走在前头,感知着方位,林西微气喘吁吁地跟着,可是此刻的章正心里七上八下地跳着,就是想快点过去一探究竟,压根就没有多注意身后,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怜香惜玉。 林西微说:“先生,你等等我。”章正回头问她:“这个方位可是正确的?”他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林西微点点头,章正转身就想走了,林西微说:“先生,你走那么快我走不动了。”章正说:“那就请你在原地休息。”说完已经快步跑开了,林西微眨一眨眼就不见了他。 当章正找到事发地点,躲在一棵树后面看去的时候,他都惊呆了,一个女子战四个,还越战越勇,他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四个人还都不全是人,竟然人鬼魔妖都有,这实在是搞笑的组合啊,但是很明显,那只红衣女鬼已经鬼气开始溃散,她被多处灼伤,一个人类的法师多时护着她,不然她估计早被那个女子重创了。 “咦,那个女子怎么那么熟悉,那身段,那脸蛋,啊呀,竟然是她,她、她、她叫什么来着,哎呀,与她见面也有好多次了,为何没有一次是问到她名字的呢?不过貌似我们也有六七年不见了,这多年不见,她竟然比以前强了那么多啊,嘿嘿,还想着英雄救美呢,看来再过一阵子,那四个人就成为她傀儡下的亡魂了。”章正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他干脆飞到树上找了个最好的角度观赏着这场战役,他还从背包里面拿了一包瓜子出来嗑。 林西微终于爬上来了,她气喘吁吁地找了一棵树靠着,刚好就是章正坐着的那棵树,章正低头看到了是她,就对着她发出“嘶嘶嘶”的声音,林西微四处张望找不到,章正就觉得她有点笨笨的,他低声说:“喂,那个谁,我在上面了。” 林西微终于发现了树上的章正,她差点叫出声,章正说:“嘘,别那么大声,上来,这里有位置,还有瓜子,饮料只有可乐,合适吗?” 林西微尴尬地说:“先生,我、我爬不上去。” 章正想起来她是普通人类,他尴尬地说:“没关系,你闭上眼睛,我拉你上来。”林西微闭上了眼睛,章正勾勾手指头,林西微就已经坐在了她旁边。 林西微张开眼睛,竟然发现自己真的在树上,她吓得差点就叫出声摔下去,章正捏着她的后衣领她才稳住了身体。她还惊魂未定,章正就把可乐递给她说:“喝口可乐压压惊。”林西微抖着手接过打开瓶盖咕嘟咕嘟地喝着,总算是定神了。 这时,高信躲过了雷天的锁链——断魂碧的袭击,顺势让傀儡散抓住雷天的断魂碧下半段,冒着傀儡散会手断的危险一把甩动下半段锁链,将她身后的陆虹媃袭去,云祺大惊,可是他想去救他的小师妹已经鞭长莫及了,就在这时候,离得最近的兰仙城却扑过去挡在了陆虹媃面前,断魂碧打在了兰仙城的胸前,瞬间出现了一条大伤口,鲜血涌了出来。 雷天大惊,他一挥动断魂碧,想将傀儡散打死,傀儡散还是断了一只手臂,但是随后那只手臂就化成了烟尘,高信这时候右边嘴角上扬,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她快速地发出几张黄符,让断臂的傀儡散带着黄符冲过去,云祺看到了挥动折扇就要打傀儡散,却不曾想傀儡散如其名,它竟然变成烟尘散开了,云祺大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器,不过让他更惊讶的是,已经散掉的傀儡竟然瞬间附身在自己的师姐兰仙城身上,兰仙城痛苦地闷哼,她此刻还是有意识的,她激发自己的灵力,将傀儡散弹了出去,傀儡散再次变成烟尘飞向高信,高信将它收回脉海中,称赞道:“好宝贝,做得好!” 雷天骂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妖女,使的什么妖术,竟然如此奸诈!”高信哈哈大笑道:“你说我是妖女,那你师妹是什么,你们人那么多,我不用点狠的,还真以为我等着任由你们宰割啊?” 雷天语塞,他赶去将自己的二师妹护在身后,然后却在下一秒,他的二师妹对着他的背拍了一掌,雷天震惊,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仙城还要拍第二掌,他旁边的云祺抓住她的手要阻止她,她竟然伸出了獠牙和尖爪,反手就扑向云祺,要对着他脖子咬去。 云祺惊呆了,从来冷傲不可一世的师姐,此刻竟然像一只畜生那样对他张牙舞爪,虹媃吓得脸更煞白了,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拉住仙城叫道:“二师姐,那是云祺师兄,你别伤害他,我求你了,你醒醒,你醒醒,我求你了!” 云祺不敢对她动粗的,他们平时再怎么争风吃醋,好歹都是自己的师姐,他们四人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只有强撑住拦住她叫道:“二师姐,你醒醒,我是云祺,是你师弟,你不要中了敌人的诡计,你醒醒,我是云祺!” 仙城越来越疯,已经半兽化,她完全不管不顾地已经将云祺的手臂和前胸都抓伤了,虹媃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了,雷天想去帮助,可是又要防着高信,他只有叫道:“虹媃、云祺,你们快把仙城打晕,她已经兽化了,她认不出你们了!” 陆虹媃得到了大师兄的主意,一掌劈到兰仙城的脖子上,但是竟然劈不晕她,她转而怒目圆瞪陆虹媃,陆虹媃吓了一跳,她咬一咬牙手上凝聚鬼力再次向她打去,可是兰仙城却怒了,她一把推开云祺,转而双手掐上了陆虹媃,陆虹媃的鬼力掌落在了她左边腋下,按道理会震到她半边身体麻木,可是兰仙城此刻似乎完全不觉得痛那样,她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 陆虹媃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兰仙城瞅准机会张开嘴就要往她纤细的脖子咬下去。 云祺大惊,他大叫道:“仙城,放开虹媃!”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扑过去带着灵力打了兰仙城一掌,兰仙城被迫松开了陆虹媃,震开了一边去。 可是兰仙城更怒了,她没有尝试到鲜血的味道她是不会停止的,她瞪着云祺,再次向着云祺飞扑过去,云祺想快速躲闪,但是又怕她会伤害陆虹媃,就挡在陆虹媃身前,结果凶猛而至的兰仙城就咬到了他的脖子。 在云祺身后的虹媃眼睛都瞪大了,她大叫一声:“不!二师姐求你不要杀我师兄,求你!”可是云祺却不让她上前,死死用身体挡住,他咬着牙忍受着兰仙城咬破他的血管。 还在和高信打斗的雷天因为与高信单打独斗,反而逐渐处于下风,他也受了几处傀儡的重击,突然听到身后凄厉的高呼,他吃了一惊回头看,也不恋战了,快速冲过去要阻止兰仙城。可是等他赶到的时候,云祺已经面如纸白,身体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摔倒下来,陆虹媃愤怒地一掌打向兰仙城,兰仙城倒在了地上。 第六十六章 正不知情为何物 陆虹媃赶紧去扶起地上的云祺,可是云祺已经是出气多过进气了。而被打在地上的兰仙城逐渐退去兽化迹象,眼睛也逐渐清明起来,直到她完全变回人形,她茫然地坐起来,看到眼前的惨状后,她快速地跑过去跪下来问:“三师弟,你……” 只见陆虹媃大力推了她一把,骂道:“你滚开!”兰仙城直接被陆虹媃推懵逼了,雷天喝道:“虹媃!”他转头看到兰仙城说:“仙城,你终于清醒了……” 兰仙城没有作声,但是她却意识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她马上直起身,跪走了两步过去叫道:“三师弟,是我伤的你!怎么会,怎么会,我刚才……” 陆虹媃骂道:“你刚才发什么疯,你怎么兽化了,你把三师兄……” 云祺虚弱地说:“虹媃……不要怪……师姐,她无心……” 兰仙城十分内疚,心里也非常痛,这毕竟是自己的师弟,小时候他和虹媃都很粘她,她怎么可能伤了他。“云祺,是师姐,对不起你……”兰仙城从来都没有哭过,她此刻竟然流出了眼泪。 “无妨,师姐……我不怪你……我死了……替我照顾……虹、虹、虹、媃……”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头一歪就死了。 “云祺师兄!”陆虹媃大叫道。雷天惊道:“云祺!云祺!师弟!”兰仙城完全跌坐在地上。 陆虹媃哭着却怎么都摇不醒云祺,她就瞪着兰仙城大骂:“兰仙城,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被疼爱的师妹骂了这一句后,兰仙城已经万念俱灰,随后是满腔的怒火升腾,她恨,她恨什么,她恨的并不是骂她的师妹,而是恨自己。 雷天制止陆虹媃道:“陆虹媃,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师姐说话,她是你师姐,刚才的事,根本就不是你师姐愿意的,她是受那妖女控制的,你看不出来吗!” 陆虹媃没有再说话,她只抱着云祺呜呜咽咽地哭着。 兰仙城听闻雷天说是高信所害,她也立马想起来了,刚才那只会身体变成烟尘的傀儡,还有那些黄符,她什么都明白了,满腔怒火终于找到了方向发泄。 她从地上跳起来,变出狼头长枪,对着高信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傀儡女,我要杀了你,为我师弟报仇!” 高信冷笑道:“你师弟可是你一口咬死的,怎样,同门的血好喝吗?” 兰仙城全身灵力暴涨,她咆哮道:“混蛋!我要杀了你!”她带着凄厉的狼嚎声飞奔向高信,坐在树上观战的章正和林西微都捏了一把汗。 章正心想:“美女你可能玩大了,狼妖一族可不是小角色啊,目测这只狼妖起码有两千年的修为呢,而且她还那么愤怒!” 可是高信却勾勾嘴唇笑了,似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章正纳闷,旋即又想看看高信有什么后招,一副充满兴趣的样子。 林西微说:“好残忍啊,这真的是姐姐做的吗?她怎么可以这样做?” 章正诧异地看着她问:“小妹,你这话从何而来,你为什么会说姐姐残忍呢,那些都是坏人,是妖怪,是抓你上山神祭祀的主脑啊。” 林西微低头说:“可是,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这样……” 章正一副看智障的样子看了她两秒后,就不看她了,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继续嗑瓜子。 这就是生长在和平环境的人类的想法,特别是一个小女孩,看到血腥会害怕,看到弱势的一方都会引起同情,有时候会盲目地遮住了她们分清是非的心。 可是章正是妖,他的生存环境与教育可跟普通安居乐业的人类不一样。而同是人类,高信已经活了一千年,这一千年来她整天与肃杀、与妖魔鬼怪打交道过日子,在她心中,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的心早已经冷硬。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头,章正竟然发现狼妖兰仙城竟然败下阵来,她此刻已经全身都是伤,她单膝跪在地上用长枪撑着身体。但是那一双黄色的瞳孔却恶狠狠死死盯着高信。 高信一个傀儡打过去准备给她最后致命一击,同样已经身受重伤的雷天却突然将兰仙城扑倒,高信的傀儡就要打在他身上。就在几人都准备全军覆没的时候,突然阵阵兰花幽香袭来,随后是漫天的兰花雨,然后倏忽一下将四人都变走了。 高信的傀儡扑了一个空,她环顾四周竟然一个人影都不见。她吃惊地问:“是谁,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一把婉转的声音在这深山中响起:“得饶人处且饶人,请道友饶过他们。” 高信听这声音很熟悉,但是一时间不知道在哪里听过,她问道:“饶过他们,他们不过是一群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畜生,我为何要饶过他们!你是谁,是他们的主脑吗,你出来,咱们打一架再说!” 女子咯咯咯地笑着说:“你说他们是杀人如麻的畜生,那么你呢,你杀的人不少,你双手沾满了鲜血,我可以说你也是个嗜血成性的畜生吗?” 高信冷笑道:“你这话激不怒我,我高信杀的妖魔鬼怪的确数都数不清,我是一个阴阳师,除魔卫道乃我本分,但是,我也是有原则的,就算是妖也好,是鬼也罢,哪怕是人,也都是有善恶好坏之分,我只杀那些作恶多端的妖魔鬼怪,我绝对不会伤害一只好鬼,杀害一只好妖,除掉一只好怪,更别说是伤害一个好人!” 高信这番话让树上的章正心内小小有触动,他是妖,其实他对于阴阳师、天师、捉妖师等都是很排斥的,不论他们强弱还是老幼,遇到一有不喜就是杀之而后快的可能,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与这个女子接触,心内无半点排斥,今天她说了这番话,他就知道她和那些人并不同。 她可能不一定愿意主动与妖魔鬼怪成为朋友,但是她并非是一个充满种族歧视不分好坏的人。 他与她合作,见到她休克过去却不忍对她下手,还为她疗伤。 他见到中毒昏迷过去的她,就怕他被沐尘南欺负,心内还有点小不舒服,于是就救走了她。 他明明可以不用帮助她逃走,可是却对刚去毒身体虚弱的她产生了恻隐之心,还有她狠狠拒绝沐尘南的时候心里竟然大快人心,所以将她带走,一路上竟然还好不愉快地戏弄沐尘南。 在公交车上,他依然无法对她不管不顾,给她服用了那么宝贵的丹药不止,还一路照顾她到达公交的终点,公交车广播报站后,他才清醒过来,他为何要坐公交车,又为何要坐了那么多站,他在她醒来前赶紧“落荒而逃”。 沐尘南要动他的海域,他是上来打退他的,却无意听到高信骂沐尘南的话后,他竟然心花怒放,就突然想耍起帅来,还暗暗叫高信配合他做一场戏激怒沐尘南。 可是那时候,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假戏真做,很想低头吻上那一张性感的樱唇,不过他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觉得自己怎么可以那么无耻,女神,是不能亵渎的,然后他又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可能把一个女人想得那么神圣,女人对他来说,就是衣服,对的,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已经六七年没有任何交集了,可是,为何今天巧遇,她一句短短的话,却能让他有了悸动呢,这是怎么回事呢,章正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见到这个女子之后却总有奇怪的感觉出现。 章正的心“砰砰”直跳,他深呼吸一口气,夺过林西微手中的可乐瓶,咕嘟咕嘟地喝下去。林西微脸一红,想阻止,已经来不及,那瓶可乐刚才可是她喝过的呢。 那边,高信和隐藏在暗处的女人似乎谈不妥了,那女人躲在暗处不断对着她放兰花飞镖。 章正看到,那个虽然是兰花状的飞镖,但是却隐隐感觉到奇怪。他食指和中指合并在自己眼前略过,开了天眼看去,他发现那些兰花飞镖中包含的灵力很像,很像他族的灵力,而且,上面还喂了毒,那毒,他屏住呼吸都能闻到是蛇毒,还是一条有几千年修为的眼镜蛇。 章正大惊,这个藏在暗处的女人一定是蛇妖,而且,修为绝对在高信之上,刚才那四个简直无法跟她相比。“不行,美女有危险,她会在短时间内还没看见对手的脸就死于非命。”章正自言自语,林西微却紧张地看着他。 果然,刚才高信大战四个高手都已经精疲力尽,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这回躲避得很吃力,她自己也深知,就算自己是状态良好时期,也不是对方的对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走为上,可是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决定是要将她置于死地,还她大将一条命。 “想逃,没那么容易,你杀了我的白云将军,我就让你偿命!”暗处的女人一声厉喝,那些盘旋的兰花就组成了一条蜿蜒的大蛇对着她缠绕过来,势必要将她绞杀毒杀。 第六十七章 奈何太匆匆 章正大惊,他从树上飞身过去,手中变出海神三叉戟就要去救高信,他心中叫道:“希望我能够赶得及啊,这条恶毒的蛇女竟然用这么阴狠的招式,美女会在三秒内就全身化成毒水死掉的!” 高信发现死神这次是真的看中她了,她觉得自己已经逃无可逃,她这次当真要死定了,她…… 章正在半空用海神三叉戟对着那条“兰花蛇”一指,一股灵力打过去企图将蛇形打散,或者留一个缺口让高信可以有逃走喘息的机会。 就在他发出的灵力碰到“兰花蛇”的身体那一刻,同时在高信周围突然绕出了一条散发着微红色光芒的蛇影,将高信围在中间,避开“兰花蛇”。高信惊呆了,章正也惊呆了,这是…… 高信惊呆的是,这条蛇又出来了,总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这条红光蛇影总是会及时出现保护她,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高信很排斥,第二次第三次出现后,她就深深感受到,这条“蛇”是在救她。 她茫然地抬头,却看到章正彷如天神般的身影在半空慢慢降落,他威武的海神三叉戟正发着一股强烈的灵力打在“兰花蛇”身上,他碧绿色的眼眸映入了高信的眼里,慢慢走进了她心里。 “是他……难道是他救的我吗……”高信在心中喃喃自语。 章正用力一顶,“兰花蛇”出现了缺口,章正的灵力就源源不断地注入了那条红光蛇影中,红光蛇影竟然更加强大,直接将“兰花蛇”撞散,章正一个漂亮的旋身,将那些带着毒的兰花飞镖全部吹到四面八方,高信此刻完全安全。 章正缓缓降落在高信面前,那条盘旋在高信周围的红光蛇影却突然蛇头对着章正,蛇口一张一合,说着只有章正才听得明的蛇语,章正吃了一惊,可是又觉得莫名其妙。 章正纳闷:“这个灵力和招式他也会使用,可是怎么就突然出现在高信周围呢,还有谁隐藏在这里吗?” 章正听到红光蛇影对他说:“皆无追寻,皆无等待,你们都太慢了,我是不会把她让给你们这等无用之人的。”红光蛇影说完就慢慢消失了,高信此刻正与他面对面站着。 时间仿佛静止了,此去经年,两人多年不见,可是再见竟然还是这种生死相依的场面。高信不知道如何开口,章正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而且他还在纳闷刚才红光蛇影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却有人打破了他们的四目相视。 “竟然是你!哈哈哈,你出现了,事情就更加有意思了,好,今天我就放过你们,日后我定必将你们两人碎尸万段!”蛇女放完狠话后就不再说话,那股压迫人的气息也随之消失不见了,看来蛇女是离开了。 那些在地上的兰花飞镖也随后消失,章正快速从地上挑起一枚,放在手上看去,在飞镖消失不见之前,章正分明看到了一个蛇族的贵族标志,这个标志…… 高信走过去问:“你知道那人是谁吗?”章正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手掌回答:“我在师叔的卷宗中看见过这个标志,这个标志上还有一朵兰花纹的,只有一个人使用,她就是蛇中贵族——蛇郡主克洛伊,但是奇怪,她不是死了一千多年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活着呢?” 高信也诧异,她惹到蛇族了,难道这个蛇郡主就是那个山神吗?她要劫持那么多21岁的花龄少女干什么呢? 两个都在想问题的人从低头再慢慢抬头,高信身高只到章正的肩膀处,所以高信抬头刚好看到他宽阔的胸膛,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眼神,她再逐渐抬头,刚好对上对方的眼眸,此刻章正没有发功,所以他的眼睛又恢复了普通人的黑色。 两人相视那刻,又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那个……”当两人同时说话的时候,然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章正在心里咬咬牙,装出一副嬉皮笑脸说道:“啊哈,今天风光无限好,我清晨来此散心,不才英雄救美,啊哈啊哈,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高信不好意思地笑道:“刚才,谢谢你救了我,那个……” 章正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不客气不客气了,是美女吗,我都会救的了。” 这时,坐在树上坐不稳的林西微“哎呀哎呀”地叫着,两人都看向那处,章正一个箭步飞过去将从树上掉下来的林西微抱住,林西微惊魂未定,发现美男接住了她,她不好意思地脸红道:“谢谢你,先生……” 章正将林西微放下来嬉皮笑脸地说:“啊哈啊哈,不客气了,美女吗,我肯定救了。” 高信听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他是谁都救的啊。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情绪竟然有些许低落,而肢体也受到心情影响,低下了头,还在搓着自己的手指。 林西微跑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说:“姐姐!”高信抬头看她,发现是被绑架的其中一个女孩,她惊喜道:“是你,林西微,对了,你没事,其他的女孩呢?” 林西微摇摇头说:“我没事,其他人也没事,我们被那个李大麻子抓上山,我逃出来了,差点就被抓回去了,是这位先生救了我!其他人也被他用车送下山出城去了。我担心姐姐有危险,所以就求先生回来救姐姐,可好,姐姐也没事了。” 原来如此,那些女孩子没事就最好了,因为她没有注意到,误信了那些假扮警察的绑匪,差点害了那么多人的命。 “谢谢你。”高信说。林西微摇摇头说:“是我谢谢你才对,没有姐姐,我们早就被抓上山了,根本没有一丝生机。对了,其实你们是什么人呢,你们刚才唰唰唰飞天遁地的……” 高信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章正说:“没什么啊,小妹妹,我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们全部都是……鬼……”然后林西微的脸开始煞白,章正哈哈哈地大笑,手一挥,林西微就晕过去了。 高信不解地看着他,章正将林西微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对高信说:“没事,她睡一觉就不会记得这段经历了。”高信点点头。 然后章正变成一条大蛇,林西微就躺在他的蛇背上,他回头对高信说:“上来,要是徒步爬下山,可是天黑都下不去,荒山野岭的,手机也没信号求救。” 高信不好意思地爬上蛇身,这条蛇挺大的,那头仿佛还长有一对小角,是蛟吗? 章正以蛟身下山就各种溜溜溜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山下,到了山下,它看见四处无人就变回人身,山下有信号,高信就打了电话求救,很快警方就来处理,他们也例行跟着去了警察局录口供。 由于说出那些鬼怪,对于唯物主义者来说也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两人在录口供的时候直接略过了高信与那群人打斗那一段。 醒过来后的林西微也不记她和章正在树上看到的那些经历了,所有罪证都归咎到李大麻子,警方在山上抓获了李大麻子和李松仁等人。 后来警方在山顶上某个洞找到了很多具女孩的干尸,那些是之前被七个一组抓上山的女孩尸体。警方见过那么多案子,却没有一宗比得上这起案子的惨状,如果高信这次不是误打误撞地入了贼窝,经历过一番搏杀,救出了这七个女孩,通知到警方介入,估计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孩被害。 自从他们进入警察局录口供后,高信就没有再见过章正,两人每次见面都是身处危险之中,匆匆见面,又匆匆分别,基本上每次连名字都无法相问。 真乃奈何太匆匆也。 而章正却是在后来终于成功地找到了云家宅院,在云家宅院内屋里面的三个小门内,他遇到了一些很不可意思的事。 第六十八章 讨论大会 高信回到宾馆休养两天后,她就收到了聂惊鸿发给她的纸鹤符。魔君绝王和倾后又有新的动向,她要前往y市和其他同门汇合。而纸鹤符在传完话后就变成了一场演唱会的入场券,高信简直受宠若惊,这小气明星钟杰终于肯送我入场券了。 当高信来到y市,坐在演唱会现场观众席的时候,她发现了两个熟人,这其中一个人可以说化成灰都认得出她。那十八年来结下的情谊,怎么可能是离开就可以断掉的,高信自认心已经冷硬,可是冷硬的表皮下却是流淌着沸腾柔软的血液。 “悠悠,你都准备为人母了,你怎么挺着个大肚子,还顾着追星呢,小章你要照顾好她母子俩啊,不然我要你好看!”高信在自己心里嘀嘀咕咕的,不知不觉都已经眼眶湿润了。 钟毓秀这次会给她一张演唱会,应该是知道了聂悠悠一家会来,毕竟聂悠悠可是钟杰的死粉啊,那么声势浩大的演唱会怎么可能错过。 演唱会结束后,观众都陆陆续续离开了,高信却回避着不敢让聂悠悠见到,她害怕这一见就是诸多不舍,既然已经放手让对方长大,那就不能再像保护雏鸟那样再将她圈在自己的羽翼下。 第二天晚饭时分,高信按照指示来到了一家叫“花间梦事”的情调饭馆,听着这个名字好像有点旧店的感觉,但是高信并不为意,这地点不是问题,问题是见的谁。 她径直来到一间叫做“辰梦阁”的房间,用左手有规律地敲响三声,用右手再有规律地敲响三声,然后门就自动打开了,蒙在它表面的一层若有若无的结界也自动解除,高信推门进去后,那层结界又自动设置上。 “信姬,欢迎回归!”坐在沙发上的聂惊鸿依然是丰神俊朗,岁月根本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师尊,多年不见,徒儿甚是想念呢!”高信抱拳说道。 聂惊鸿哈哈笑道:“的确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坐。” 高信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发现了旁边的人,再侧脸对着那人微笑道:“呵呵呵,原来是摇姬呢,信姬见过摇姬姐姐。” 伯摇深深地笑道:“呵呵呵,原来是信姬呢,摇姬见过信姬妹妹。” 然后两人在假客套说:“不敢不敢……” 正在吃着小食的司空烈说:“你们烦吗,一见面就如此客套,等下是不是先来打一架呢。” 伯摇直接将他面前的小食碟子夺过来,叉了一只鸡翅尖就放到嘴里面,司空烈不满地伸手要去夺,伯摇闪身躲开,却不料被旁边的高信叉了一个去,伯摇瞪着她说:“那是我的。” 高信不以为意地说:“哎呀那么小气干嘛,小气可比吃得多更容易发胖。”“你……”伯摇嘴巴没有高信利索,她只有怒目圆瞪的份。 吃货司空烈被人抢了小食,他已经“深恶痛疾”,他指着对面的两个“小偷”不满地说:“什么你们的,那是我的,摇姬,你抢我食物是不是想死!” 伯摇过去两个位置的宋阳伸出手来也想拿一个鸡翅尖尝尝说:“有那么好吃吗,你们都在抢。”伯摇躲开他的手,没想到防不胜防旁边的甄七七,她谁也没让得逞,直接飞过去对面的欧阳珊珊手上,欧阳珊珊接过,其他人都在看着她,本来以为不会玩这种无聊抢夺游戏的三娘,竟然促狭一笑,就开始将司空烈和伯摇都馋着的鸡翅尖扔上半空,手快者有。 祁练月抢到了,可是她竟然将整碟子恭敬地递给坐在旁边的聂惊鸿,说:“师尊,请用膳。” 司空烈打着哈哈说:“二姑娘,师尊是鬼,不吃东西的,这等苦力活还是交给我。”司空烈扑了个空,那碟子还在祁练月手上,然后又有人去抢,结果还是在祁练月手上。 然后众人都齐声说:“师尊,这是徒儿们的恩怨!”聂惊鸿尴尬地举起双手说:“可不关为师的事啊!” 结果场内除了聂惊鸿这个观众内,所有人都参加了这场鸡翅尖争夺战,就连才进来的周四平和钟毓秀也不明所以地参与了其中,结果这抢了半天,最后整碟鸡翅连同碟子一同贴到了包房的天花上,谁也没赢。 聂惊鸿摇摇头调侃笑着说道:“怎样,大家的恩怨都两清了吗,为师现在可以发言了吗?”众人都点头不语。 聂惊鸿严肃地说:“绝王和倾后两个魔君正在筹谋下一场解封,只是具体时间、地点、解封钥匙是什么都没有明确,这次我们把收集到的情报拿出来供大家讨论,四平。” 周四平拿出了一些资料分发给大家看。 宋阳看了后说:“师尊,这不是上次我们一起去过的微山吗,那时候我们还以为那就是绝王倾后的封印契机地,可是我们在那里被折腾了一番,结果什么都不是。”宋阳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气恼。 聂惊鸿笑了笑说:“小宋,别生气,虽然我们这一次被困微山,似乎是被耍了,但是也并不是全无收获。我们跟魔君周旋多时,他们的心思和伎俩为师还是略知一二的,有时候他们就会言左而顾右。” 欧阳珊珊说:“师尊的意思是,微山一行只是他们的一个彩排?” 聂惊鸿说:“这可能性极高。” 在他们说话的当头,高信看到了其中一张图很熟悉,这不是前几天她去寻找“云家宅院”的时候经过的那座深山老林吗,她拿出这张照片递给聂惊鸿说:“师尊,这个地方也许我知道。” 聂惊鸿问:“信姬,说说你知道的。” 高信说:“两天前,我根据我家秘籍上指示到这里找修炼之地,却在途中遇上了一群人贩子绑匪,他们把我和六个女孩一起抓上山,准备送到山神的宫阙内,献祭给山神。我控制了那些人贩子,但是途中却出现了四个高手,我和他们打了起来,说来古怪,这四个高手只有一个是人类法师,其他三个分别是魔、狼妖和厉鬼。但是他们互相称呼对方为师兄弟姐妹,我想他们可能师承一人。” 众人听到高信的话都觉得惊讶,周四平问:“信姬,后来怎样了?”高信回答:“那四人虽然是同门,但是我运用技巧还是攻克了他们,那个人类法师已经被我设计杀死了,其他三个也重伤,特别那只女厉鬼伤得最重,就在我准备将他们一举歼灭的时候,他们突然被一个神秘的女人救了,而我也差点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手上。” 聂惊鸿问:“那么信姬后来是如何脱险的?”高信回答:“我也是被一个人救的,那个人从她的武器上认出了那个神秘女人的身份,她应该是蛇族女子,还是蛇皇族的蛇郡主——克洛伊。” 众人再次沉默。高信继续说:“在事情暴露后,克洛伊应该是舍弃了她的这个窝点,我报了警,警方在山顶上的一个洞穴里面,找到了二十多具女孩的干尸,她们都是一滴血都不剩下死去多时的,只不过上面还有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后来回去就养了两天伤,就收到师尊的信息赶往这里了。” 其他人听到高信的阐述后,都觉得实在太残忍了,二十多个女孩子,全部一滴血都不剩下,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可是想想都觉得恶寒。 聂惊鸿问:“信姬可有见过那个克洛伊的真容?还有那四个和你较量的高手又叫什么名字?他们都使用什么武器?” 高信回答:“徒儿没能见到她真容,但是她想将我致死的武器是兰花飞镖,且喂了蛇毒。而那四个人,他们分别是:魔,叫雷天,是他们四人的大师兄,使用的是一把锁链,和倾后使用的幽荧绿鞭很像;二师姐是狼妖,叫仙城,使用一把狼头长枪;三师弟是人类法师,叫云祺,使用白色折扇和咒语;小师妹是千年厉鬼,叫虹媃,使用的是红伞,应该生前是一个普通的习武之人。” 甄七七说:“信姬,你说他们的二师姐是狼妖,叫仙城?”高信点头,全部人都看着甄七七。 甄七七说:“我认识她,她是狼妖族——琨将兰野的小女儿兰仙城,血统高贵,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兰仙城并不讨父亲喜欢,所以自小就离家出走游历,我也是十二岁那年在人间遇到她,她看出了我半狐的血统,就找我茬,所以我才认识她。” 其他人都点头,高信却好奇地问:“七娘,她找你茬,后来有没有伤到你?”其他人都拿眼问甄七七,甄七七摇摇头说道:“我那时候修为低,本来打不过她,但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兰仙城竟然兽化了。” 高信说:“她突然就兽化了,你没有对她使用过什么特殊符咒?” 甄七七摇摇头说:“那时候的我并不懂得太多阴阳术法。” 高信说:“那就奇怪了,我和他们四人打的时候,我是趁她不注意用了回形符,她中招了才会兽化,然后兽性大发袭击了自己人,然后那个人类法师云祺才不慎被她咬死的。” 伯摇问:“会不会是那时候的兰仙城道行也不是很高,所以比较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兽化?” 甄七七说:“虽然我那时候才是12岁,但是兰仙城绝对比我妖龄高,她当时的修为也不低,我根本抵挡不了她两招,说起来丢脸,我都已经被她生擒了。” 众人讶异,当时的甄七七虽然12岁,功力不高,但是足以自保,逃脱是没问题的,可是这个女狼妖竟然用两招就将她擒拿住了。 伯瑶说:“看来这个兰仙城实力真的不容小觑,幸好我们的信姬大人狡猾,不然也不会挫伤她,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啥?你说什么?我眼瞎听不见!”伯摇话音刚落,高信就将她压在椅子背上一字一顿地问道。 伯摇哂哂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口误口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是魔,你是道,嘿嘿。”高信瞪着眼凑近她说:“那么,我这个道,还狡猾吗?”伯摇摆摆手说:“不不不,你是靠实力取胜,哪里需要用这些旁门左道。” 高信瞪大眼睛张大嘴吸了一口气:“你你你说我的招式是旁门左道?”伯摇再次“呸呸呸”地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伯摇越说越错,高信步步相逼,众人看着这两人打闹,已经在偷笑不止。 甄七七见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松了一口气,她是不会告诉他们,那个兰仙城不但生擒了她,还告诉了她自己叫兰仙城,是那个即将成为她主人的人,她说既然大家都是独自一人,何不立下血契,让甄七七做她一个人的奴仆,跟着她这个逍遥主人,一同结伴肆意人生。 当时的甄七七虽然还小,但是也知道这是多么屈辱之事,堂堂甄家大小姐怎可以做一只流浪狼妖的奴,幸好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兰仙城突然就发狂,抱着头痛苦异常,甄七七看到她双手开始兽化,她的眼神都变了,当时十二岁的甄七七害怕不已,不过兰仙城并没有伤害她,而是跑掉了。 欧阳珊珊说:“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兰仙城是个女子,所以她父亲兰野才不喜欢她,毕竟狼族可是很好胜以男权当道的种族。” 众人都七嘴八舌地觉得“就是这样”,还扯上甄七七说让她以后一定见到这个人就马上跑掉,并不是怕她,而是跟她交手都觉得毛骨悚然,甄七七越来越尴尬。 聂惊鸿咳嗽两声,众人停止了讨论。聂惊鸿说:“好了,那个狼妖的事就讨论到这里,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不需要费心,刚才信姬提到了这个地方,还有这个蛇郡主克洛伊,也许可能是事情的关键,你们对此还有什么看法?” 这时候,有服务员拍门上菜,聂惊鸿打了个响指,结界解除了,服务员们就推门进来上菜了。 第六十九章 车祸,聂悠悠命悬一线 等服务员走后,聂惊鸿重新设置了结界,讨论大会继续。 众人都讨论不出结果,高信问:“师尊,你们微山之行,可否告知信姬?” 聂惊鸿说:“当然可以,这期间除了四平、小宋、三娘之外,其他人也因事无法参加,我说出来大家也可以参考。” 原来,聂惊鸿等人收集到所有线报后,他就带着三个徒弟前往微山,他们也见到了绝王和倾后的分身,就在他们以为有一场恶战的时候,他们却被困在了一个迷宫之中。 微山的地形就是迷宫的基盘,至于那些树木和山石就是迷宫的路障,这时候,指南针、地图、阳光方向等一切正常的指路工具和方法全然用不上,直到夜幕降临,太阳下山后,他们都走不出去,然而这时候整个微山都很奇怪,明明应该是露天的山峦,待黑夜降临的时候整个微山就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密室,而迷宫也就变成了封闭的迷宫了。 封闭的迷宫比白天更凶险,聂惊鸿四人在里面遇到了火焰兽,差点就将他们烧死在密室中。还有上千只前后夹击的玄鬼狼,它们爱吃一切,从不厌食,聂惊鸿四人差点被葬身狼腹。还有各式各样通关守门将:血尸、闻声虫、猫老太等,以及幻魔,引发众人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让他们沉沦,让他们忍受不住痛苦而选择自裁。 聂惊鸿等人尝试过用灵力打破这里,可是都无济于事,只有老老实实通关,然后就顺利地出来,见到了真正的微山。 然而,等聂惊鸿等人闯完关出来后,哪里还有绝王和倾后的影子,一切都是如此地宁静致远,整个山岗根本毫无魔气。聂惊鸿等人就觉得他们是被耍了,也许两个魔君是另外有目的,只为了将聂惊鸿困住。 聂惊鸿其实也一早收到魔尊了规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他才会派了高信三人夺取琉璃樽,阻止了规将新魔王复活,但是他们还是棋差一招,高信三人却有负聂惊鸿所托,琉璃樽最终还是回到了了规手上。 即使如此,他们的出现却也一定程度阻止了了规将魔王释放,让了规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高信听完了聂惊鸿的阐述后,心中还是有愧,她站起来说:“师尊,信姬有愧,其实我是有一个机会可以获取琉璃樽的,但是我错过了。” 聂惊鸿讶异,可是钟毓秀却突然站起来打断道:“高信,你说什么,你有一个机会,什么机会,你别说话,你是不是告诉我你那个机会就是沐尘南那个老怪物劫走你和琉璃樽那时候啊?” 高信点头。钟毓秀不好气地说:“你都被他劫持了,你是个人质,你能有什么机会,你能逃脱掉就不错了。” 高信说:“可是,我哪怕是逃,也先把樽偷走,可是我却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没有冷静地找到时机。” 钟毓秀说:“你还想偷,沐尘南这老怪物分明就是喜欢你想占有你,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偷是把他心先偷走,然后让他把琉璃樽送给你。” 高信皱着眉头拍了钟毓秀一掌说:“臭钟十三,你胡说什么,哪有你说得那么难听,不过其实这也算是一个办法了,等我得到了琉璃樽再逃走就好了。” 钟毓秀一副很铁不成钢的表情,他伸出手捏着高信的脸说:“你还真这样想,你居然还敢用美人计了你,你你你这是送羊入虎口,你要死气我是!” 甄七七也站起来说道:“是啊,信姬,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拿自己当诱饵,那个老怪物的修为比我们都高很多,我们当时三人联手都打不过他,而且就算逃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你说你一个人能逃得掉吗?” 高信被钟毓秀和甄七七一人一句噎得说不出话来。 聂惊鸿终于发话打断了他们,他问:“十三、七娘,你们刚才说的真有其事?”两人点头。聂惊鸿问:“七娘,为何在你的汇报中并没有这一段故事?”甄七七不知道怎么说的好,她低下了头。 聂惊鸿知道她肯定是因为不好意思把这段说进去。他站起来,对高信说:“信姬,我倒是庆幸你的暴脾气没有收敛住,要是你当时真按照你刚才想的去做,就算你拿到了琉璃樽,为师也不会原谅你的!” 高信吃了一惊,她抬头怔怔地看着聂惊鸿,聂惊鸿认真地说:“虽然阻止魔族的事情很重要,但是你们所有人的命更重要,而且,我决不允许你们任何人的尊严受到伤害!” 高信惭愧地低下头,就像一个做错事受教的孩子。 伯摇站起来将她拉回座位上坐着说:“好了,陪姐喝一杯。”高信抬起头露出一副可怜楚楚委屈的小媳妇的样子看着伯摇说:“摇姬姐姐,师尊刚才说了,他绝不允许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尊严受到伤害,这酒,小妹不能从。” 伯摇张大嘴目瞪口呆,她伸出手捏着她的脸,这一边脸还是刚才钟毓秀捏的同一边,她说:“什么,陪我喝酒是有损尊严?”高信拉着她的手说:“疼疼疼,怎么都捏这边,两边不对齐了。” 然后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宋阳拿遥控开了电视说:“谈了那么久,不如看个电视轻松一下。”遥控一开,结果开到了儿童频道,此刻正在播放小猪佩奇。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宋阳尴尬地再按了一个频道,这次是喜羊羊,众人都无语地看着宋阳。 “可以啊,五爷,原来你喜欢看这些啊。”司空烈说。宋阳尴尬不已,他说:“我哪里喜欢了,我平时都是开车哪有时间看电视啊,我怎么知道哪个台有什么看啊,那你来选台。”然后把遥控递给司空烈。 司空烈有模有样地选了一个台。 然后是夜间新闻。主持人播报:“今天下午在滨港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奔弛失控连续撞倒了五辆摩托车,随后侧翻倒向了人行道,致使人行道上7人受伤……” “四郎,你可以换个台吗,我想吃饭呢。”祁练月说。司空烈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呢,我这就换,我这就换。”宋阳对着他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看你说我不会选台,你选的那台还不如看小猪佩奇。 “等等,先别换!”高信突然叫了一声,吓了全场人一跳。只见高信站起来定定看着屏幕。 “那个人是……是……悠悠!”她的眼神越来越惊恐,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话后,全部人都站起来盯着电视看。 新闻播报中,聂悠悠闭着双眼躺在血泊中,而她丈夫小章也是满面是血,他抱着聂悠悠在那里喊叫,估计是向周围的人求救。 钟毓秀说:“那还真的是悠悠。”高信已经站不稳了,她缓了一口气后激动地说道:“师尊,悠悠有危险,我要离开了,我要去看她……”说完就要离开座位,聂惊鸿马上制止她说:“信姬,你知道在哪家医院吗。”高信愕然,聂惊鸿说:“我和你一起去,我开车送你。”高信猛地点头。钟毓秀说:“我也陪你过去。”然后三人出了酒楼。 大半小时后,高信三人终于探听到是哪家医院,并找到了小章。聂悠悠还在做手术,小章的脑袋已经包扎好了,他木然地坐在手术室门外,盯着手术室的灯看。 小章看到高信后,认出了是聂悠悠的远房堂姐,高信胡乱介绍,说聂惊鸿是聂悠悠的远房叔父,钟毓秀是远房表哥,都说是在市出差或者旅游的,刚看到新闻就赶过来了。 有了亲人在旁的小章心没有那么慌乱无助,他自己本身都是一个伤者,现在已经很晚,他还不敢打电话告诉他的岳父岳母。 手术做了半天都没完成,小章此刻已经身心疲惫,强撑住精神想等母子平安。这一起车祸,聂悠悠受了重伤,而肚子里的宝宝却要早产了。 “都怪我抢了两张钟杰演唱会的票,她大着肚子怎么可以长途劳顿到外地去看呢,可是我就是想她开心,却根本没想到后果,如果我没抢到那两张票,我们就不会来这里,悠悠就不会出事了,都怪我!”小章在抓狂,钟毓秀和高信阻止他。 只见医生跑出来问:“谁是聂悠悠的家人?”小章跑过去说:“我是她丈夫。”医生说:“病人情况非常严重,她的心率越来越微弱,且她失血过多,大人小孩随时都有危险,我们一定会尽力保全大小,但是先生,我要郑重问你一句,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要作出选择,是大人,还是小孩。” 小章听到医生这么说,他直接懵逼了,懵逼的还有高信。医生见多了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他补充了一句:“我还要告诉你的是,你妻子之前也做过产检了,你应该也知道了,你妻子怀的是双胞胎。”小章再次一个打倒退。 高信已经跑到一个转弯的地方,看见没人,也不理会有没有监控见到,她放了傀儡渺出来,傀儡渺身体可以缩小,她让傀儡渺进入手术室看看聂悠悠,果然她的情况非常糟糕,紧接着她也不管是什么情况,就将自己和傀儡渺对调,自己在手术室内变成鬼魂体,在聂悠悠的手术床旁边叫唤她:“悠悠!悠悠!悠悠!你听到我说话吗,我是高信,我是高信!” 可是聂悠悠的灵魂似乎在沉睡,没有回答她,她一急就进入了她的身体。 没想到,聂悠悠竟然没有解除傀儡契约。 傀儡契约完成后,是契约者甲方,也就是聂悠悠这个角色主动解除的,如果甲方不解除的话,乙方也不会受到限制,也可以不履行甲方提出的愿望,但是一年后就算甲方不解除,契约也会自动解除。 可是还没到一年呢,她的小宝宝才七个月,也幸好聂悠悠因为不舍得高信,不想主动解除那段契约关系,所以今天她出事了,高信才能进入到她的魂识里面救她一命。 高信在她魂识中呼唤,然而,聂悠悠却在沉睡,她的灵魂体在滴血,高信看着她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聂悠悠本来就是已死之人,如果她再出现一次大意外,那么和死没有分别了,所以在照顾聂悠悠这十八年内,高信都会提醒她不能吃刺激性食物,不能过熬夜等放纵的生活,还要定期去医院检查,谨遵医嘱等,务求她在养生保养方面辅助她的身体健康,而自己也一边用灵力帮她维持,本来聂悠悠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就算生孩子也不可能要了她的命,可是这场车祸… 高信还看到了两个微弱的生命,他们很小很小,如果能出生,她相信他们一定是最漂亮最可爱的孩子。高信没有再耽误,她催动灵力帮助聂悠悠修复她的身体和灵魂。 而在外面的小章,依然无法在妻子和孩子之间选择,医生不管他,继续进去抢救,他叫小章一定要尽快作出决定。 聂惊鸿和钟毓秀在安慰小章的时候,发现高信不见了,两人对了一下眼色,再看了看手术室大门,他们都了然于心了。 第七十章 狼族的委托烟火 高信陪着聂悠悠一起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时间,高信已经脸色苍白,体内已经没有多少灵力了,可是聂悠悠依然没有醒转,聂悠悠两个孩子已经被医生剖腹顺利取了出来,不过因为是早产,所以他们一出生就被送到了重症室,高信刚才也输送了很多灵力给两个小宝宝,她尽力了,她希望他们平安,现在她就能专心救他们的母亲了。 医生检查出宝宝的生命迹象比母亲好,在劝说小章做选择时候,也有意引导,可是小章咬到嘴唇都要出血了还是要坚持母子平安,到最后,实在是不能再等了,他只有含泪说保母亲,说完这句话他就晕过去了。聂惊鸿和钟毓秀只有叫了医生来看看他情况。 高信也听闻了小章作出的这个艰难选择,她同时两边都要一起救,就算全天下都放弃了他们仨,她高信永不放弃。直到医生发现病人的状况突然间好了起来,而且还是越来越好,医生就惊呆了,但是救人刻不容缓,直到医生放弃了保大弃小的决定。 当聂悠悠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高信已经晕倒在聂悠悠的魂识中…… 三个月后,小章和聂悠悠为一对宝宝做百日宴,分别为他们取名章晓晖和章晓昶。小章为报答那三个亲戚,都有叫聂悠悠去请他们,但是他们却因事务繁多而无法出席,只有送上厚礼祝贺两个小宝宝快高长大。 聂悠悠在没人的时候说:“信姬大人,你不出来吃东西吗?”高信说:“不吃,我减肥。”聂悠悠笑了心想:“谢谢你回来救我,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还你了。”高信知道她心想什么,她说:“好好活着,养大两个小宝贝,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我告诉你聂悠悠,你敢辜负我试试。”聂悠悠再次笑了,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 某天晚上,高信趁着聂悠悠一家睡着了,她就从魂识中出来,来到阳台上独自一人沉思,她看着天上一捧明月,心内是异常的平静,家里的闹钟响起了“铛铛铛”的声音,高信微笑,零点到了,新的一天来临,也就是她高信整整一千岁生日到了。 她拿了聂悠悠专门为她买的手机,拨通了钟毓秀的电话。也许夜深人静本不应该打扰钟毓秀,可是今天的日子,却不是普通日子,高信习惯了每年都听到钟毓秀对她说一声“生辰快乐”。 高信的生日,除了钟毓秀这个好基友外,她从来就没告诉过别人,甚至是聂悠悠她也没告诉过。不知道为何,她就是喜欢把这个当成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就仿佛是一件只属于自己的宝贝那样。 那边钟毓秀的彩铃不知道响了多少遍,就是没人接听,高信失望地挂了电话,心里嘟囔:“钟毓秀这家伙不会是忘记了,去年的今天不还记得吗?” 她双手手肘撑在阳台上,托着腮帮子发呆,想了想,就恶作剧地打给伯摇,伯摇那边也是响了很久都没接听,哎,估计在地府,淮北王府她夫君那里温存。然后高信赌气地把其他七人都打了,结果都是一样的。不会,这也太巧了? 高信有直觉,觉得今晚应该是有什么事的。半年前他们在“花间梦事主题饭馆”开会的时候,就说过微山之行和她找云家宅院经过的那个深山老林的经历,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师尊没有再提起过一句。 一般情况下,魔族的事有了开头就不可能中途放弃的,所以不可能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是没到时辰呢,还是,还是师尊他,根本就没打算叫她,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因为她要照顾聂悠悠一家。 可是她是一个阴阳师,降妖伏魔才是她的主要活着的职责,即使真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左右到她,令她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把全部放下的话,她估计这个人还没有出生。 高信想了想放出了一个纸鹤符。过了一段时间后,纸鹤符有回复了,高信正要伸出手去,却发现这只纸鹤符不对劲,他们师徒使用的是紫色的纸鹤符,而且色泽是他们十个人的灵力才能控制和感应得了的,可是这只纸鹤符不但不是紫色的,还带着妖气。 高信想自己不会那么幸云截获了妖族的什么重要信息。高信相信,她那时候只是好奇,她用灵力打落这只妖符。 妖符加了多层保护,根本就不能知道里面的信息,高信都打算放弃了,她手一挥动,就将妖符打落很远,看着它不见了,就打算转身回去睡觉。 却在这时候,突然在天空上放出一个烟花状的图案,高信还没转身呢,所以她是看到了,那是……那是狼头,是狼族的人发的信号,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妖符被她高信不小心打开了。可是高信并不懂那个狼头代表的是什么,她觉得她自己应该是动了不该动的好奇念头。 这一晚,高信没有等到自己人的回复,而那个狼头烟火也就好像一个普通的烟火那样,燃烧过后就什么都没有发生。高信守在聂悠悠一家周围胡思乱想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以为她一千岁的生日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没想到在当天晚饭时分,高信发现了楼下蹲着一只哈士奇。高信只要看出去,那只哈士奇就会很有意识地抬头看她,那眼神幽深,根本不像哈士奇的呆萌,再认真看去,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哈士奇,而是一头狼。 高信得到这个认知后吃了一惊,她想到昨晚零点过后她不小心打开的妖符,以及那个狼头烟火。 今晚小章加班没有那么快回家,所以她才得以从聂悠悠体内出来,和她一起照顾宝宝,也就是这样,她才注意到楼下这头大狼。 高信下楼来,大狼就站了起来,高信转身就走,大狼就跟上,高信拔腿就跑,大狼也跟着跑,高信跑着跑着脚下已经生风,大狼的速度也越来越块快,高信用灵力提速,仿佛一阵风在城市里面穿梭,大狼也如鬼魅般看不清身影紧紧跟着。直到一人一狼跑到了郊外才停下。 高信站在原地运了一下息,然后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大狼。 “阁下追了本座九条街,请问找本座所为何事?”高信问。 大狼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穿着狼皮服风度翩翩的少年,他说:“吾乃狼都使秦歌,汝点燃吾族委托烟火,吾前来接受委托。” 高信目瞪口呆,不会,她竟然点燃了狼族的委托烟火,也就是委托书了, 高信不好意思地说:“你说你是狼都使,来接受我的委托,可是不是我放出来的啊,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狼都使秦歌说:“鄙人从无找错过委托者。” 高信摸摸头尴尬地说:“说实在的,我昨晚其实也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你们狼族的通讯符,我不是那个真正的委托者,委托者应该另有其人才对,我想你还是快点去找到他,免得他着急了。” 秦歌说:“何人点燃委托烟火,何人就是吾等之委托者,不论种族,不论身份,不论男女,不论老幼。” 高信还要说什么,秦歌打断她说:“还请委托者告知吾委托之事。”“我……”高信挠挠头,她要委托什么呢,她真的是什么都不需要委托啊。 她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你叫秦歌是,这样,我一时三刻也想不出要委托你什么事,不如你先回去,等我想好了再找你可以吗?”秦歌脸带着诧异,然后又有点难色。 高信赶紧问:“难道委托是有时效性的?”秦歌回答:“非也,委托不受时间空间限制。”高信吃了一惊,不受时间就算了,还不受空间限制,这也太神了点。 “那就是了,既然如此,我现在不想委托你,改天不行吗?”高信问。秦歌垂下眼皮想了想,再对着高信抱拳说道:“诺。”然后扔给高信一枚小令牌说道:“如需委托可将汝血喂之。” 高信急忙问:“等等你先别走,你们是认委托人的呢还是这个令牌?” 秦歌回答:“只认两者相合。”高信再问:“那么我可以转赠他人吗?”秦歌说:“将汝之血与受赠者之血一起喂于令牌即可。”高信点点头,秦歌见她没有别的问题了,一旋身就变走了。 秦歌走了后,高信把玩着手中这枚小小的令牌,她想着可以串条绳子将它挂在脖子上,想着想着就觉得很好玩而笑出了声。 突然一道劲风向着她袭来,竟然是冲着她手上的委托令牌来的,她一闪身,躲过了对方的偷袭,然后就和那个人来了好几个回合。 待两人分开后,都吃了一惊。对方不是陌生人,而是狼妖兰仙城。 “竟然是你这个傀儡女!”兰仙城由起初的震惊转变为恨意。 “狼妖?你怎么还敢出现在人类的世界里?”高信不客气地问。 兰仙城冷哼:“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高信说:“那又怎样,这也不是你能随便在人间自由活动的理由。” 兰仙城说:“我自有我的自由,轮不到你这些低等的蝼蚁管,有本事就将我打回妖界,废话那么多干嘛!”高信只能发出一个“你”字根本反驳不了。 兰仙城盯着高信手中的令牌说:“昨晚竟是你夺了我的委托烟火?”高信看着手中的令牌,心想原来她是想委托同族人帮她办事啊,我竟然截了她胡,难怪她不由分说地来抢了。 “怎么了,这上面也没写你名字啊,就不能是我的吗?”高信说。 兰仙城骂道:“你!上次你陷害我,让我错手杀死了自己的师弟,我还没跟你算账,没想到你今天还抢了我的委托令牌,这新仇旧恨,今天我一并跟你算了!” 兰仙城说完,亮出狼头长枪,高信也放出了傀儡,两人一触即发地展开了战斗。 第七十一章 女鬼复仇 两人打斗进行得如火如荼,可是兰仙城还是逊色于高信,而且她还带着伤,很快就败下阵来,高信的傀儡已经压着了她。 高信讽刺道:“怎么,合你们四人之力都打不过我,你觉得单靠你一人就可以了吗?”兰仙城抬头恨恨地瞪着她。 高信说:“怎么,不服气,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兰仙城骂道:“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狼族绝不求饶!”说完兰仙城别开头去等待宰割。 高信说:“虽然你是一介女流,但是好歹也是有骨气的,如果你不是帮着你那毒蛇师傅滥杀无辜的话,我还不会与你为敌。” 兰仙城说:“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套我话了,我是不会告诉你有关我恩师所有事情的,恩师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岂会背叛她,不管恩师做什么事情,我作为徒弟是绝对的服从和支持!” 高信想这样的人严刑拷打都是无济于事的,还想着能从她口中得知那个蛇郡主克洛伊的一些事情,看来现在是此路不通了。转而一想,这狼妖虽然是凶残,但是也只是谨遵师命而已,顶多就是愚忠,没跟对师傅。 高信说:“你狼族可算是妖族的一个大种族,听闻琨将兰家也是狼族中的大将之家,和钺将州家,烽将鲁家,鑫将慕容家同为狼族四大猛将家族,我在想,他们的后裔怎么会拜一条蛇为师?” 兰仙城说:“这与你无关!你再怎么套我的话也是没用的!” 高信摇摇头手一收就把傀儡收了回来,兰仙城没了束缚,差点倒在地上,她立马稳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抬起头看着高信,缓缓站起身,不解地看着她说:“你这是何意,你要放了我?” 高信说:“不然呢,没事我拽着一头狼干什么!”兰仙城冷冷道:“你放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他日,师弟的仇和委托令我定会找你如数取回!” 高信挑着眉说:“恭候大驾,我还真期待你能变得强一些,不要让我感受不到一点被寻仇的快感!” 兰仙城咬着牙又对高信无可奈何,她暗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回去好好修炼,他日绝对找高信算账。可是她的武功和术法都是蛇妖所授,她从来没有练过自己狼族本家的功法,虽同是妖,可是每只妖的修炼方式都有本质的差异,兰仙城没能抓住自己的长处来练习,所以才总会比人期差一招。 她把长枪收起来,打算离开,却不料瞥见了高信胸前的胸章,她竟然出神了半晌。高信喝了她一声:“喂,你看什么?” 兰仙城回过神来问:“你的那枚胸针从何而来?”高信淡淡地说:“与你何关,手下败将没资格问我。”兰仙城哼了一声,一闪身就把自己变走了。 兰仙城走了之后,高信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针,她摸了摸,心内纳闷:“这枚胸针是七娘送给我的,虽然很特别,但是那个狼妖看到它之后那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呢,好像是遇到了老朋友那样?” 这枚胸针的别针是特制的针,出门在外可以试毒,其坚硬程度可以抵御世界上大部分的硬物,而这不是最特别之处,最特别的地方是这枚胸针是用七十七颗“小水晶”制造,而每一颗所谓的小水晶都是一颗拥有灵力的丹药,每颗丹药都有其特殊药效,七十七颗小水晶巧妙地组成了一只半狐半人的形状。 这个款式的胸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十个,他们师徒十人每人一个,都是甄七七独家制造,在市面上绝对无法买到的。 突然高信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难道,难道那个狼妖认出了是七娘制造的,那么她也是找七娘报仇的?那我真的要告诉七娘让她防范。” 夜已深沉,高信垂头丧气地回去,她的一千岁生日还真的就是这么无聊地就过去了吗? 高信回到聂悠悠的家,小章已经回来吃过饭了,此刻一家子也洗好澡准备睡觉了,高信打算等聂悠悠睡着了以后再进入她身体内睡觉。 聂悠悠两夫妻和宝宝都睡着了,高信对着窗户打了一个哈欠,正要一旋身就化成轻烟进入到聂悠悠魂识内。却不曾想她迷糊着睁开眼,突然看到窗户上贴着了一张脸。 高信看到这张鬼脸后,也知道是什么事了。那只鬼伸出满是血污的双手砰砰砰地直打阳台。由于她打得又急又重,聂悠悠两夫妻在睡梦中都开始皱着眉头被惊扰到了。 高信打了一记灵力过去阻止她,这只鬼一闪身就不见了,高信飞出窗户外后用结界将聂悠悠所住的整栋楼都笼罩了,然后凭着气息去追寻这只女鬼。 女鬼正是陆虹媃,高信以为她已经随着她的师傅克洛伊一起隐匿起来了,没想到今晚先见到克洛伊的二弟子,现在又见到小弟子。可真是烦人呢。 高信追着陆虹媃一段路后,却突然撞到了什么,动不了了。她大惊,竟然中了这只女鬼的招。高信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什么绑住了,她开了天眼看,竟然是符咒,四条用符咒组成的灵力“缎带”正在死死缩紧将高信绑住,高信越挣扎,“缎带”就越是绑得死死的。 高信纳闷:“这些符咒不是捆妖的吗,为什么能捆住我?” “哈哈哈,是不是很震惊,很不可思议啊?”陆虹媃出现在她面前,哈哈大笑讽刺道。 高信问:“你这只女鬼,你用的什么法术,你区区一只鬼竟然能用此符咒?” 陆虹媃勾勾嘴唇冷笑道:“怎么,想知道为什么,咯咯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反正你死到临头,知道那么多也没用,我倒是想你含着怨气死掉,这样正合我意。” 高信骂道:“区区小鬼,竟然如此狂妄自大。”陆虹媃不以为意地说:“你没听说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吗,我就是如此狂妄自大又怎样,你使阴招让兰仙城兽化神志不清杀我云祺师兄的时候,你何曾不是狂妄自大!” 高信说:“你们这些妖魔邪道,涂炭生灵,就该死,你们抓了那么多年轻女孩上山,抽干她们的血的时候,你们也很狂妄自大,不,应该是丧心病狂!你师兄,好端端一个人类法师,却与你这等鬼物为伍,也死不足惜。” 陆虹媃见骂她师兄,她生气地大声骂道:“你住口!不准你侮辱我师兄,我们没有错,我们只是让那些女孩子得到永生而已,我们是在帮她们,何错之有!” 高信骂道:“你简直强词夺理,歪曲事实,被抽干血而死也是永生,你咋不将你自己抽干了,你咋不将你云祺师兄抽干了呢,简直是大言不惭,看来,本座杀死你那个人面兽心的师兄简直就是做对了!我只怪我当初没能杀死你们三人!” 陆虹媃大骂着一掌鬼力打去高信身上,高信吃痛吐了一口鲜血。陆虹媃大骂着:“谁叫你骂我师兄,谁叫你骂了,你才人面兽心,你才人面兽心!”陆虹媃发了疯地不断向她打着鬼力掌,高信被绑着手脚根本无法动弹,只有咬牙地忍受着。 陆虹媃发泄了一通后,她喘着气停下来,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她说:“该死的傀儡女,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的,你死得那么容易怎么可以告慰我云祺师兄的在天之灵。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高信嘴角挂着鲜血,她的眼神依然凛冽,她盯着陆虹媃说:“你以为本座就会怕了吗,死女鬼,有本事你就折磨死我,我死不了,本座定必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陆虹媃冷哼一声说:“哼!是吗,我看等下你是否还那么嘴硬……”说完,陆虹媃从手中变出了一只收鬼袋,拉开系绳,倏忽一下,从里面跳出来很多鬼魂,这些鬼魂都有中级左右,一个个张牙舞爪地对高信虎视眈眈。 高信并不是怕了这些鬼魂,只是,她此刻完全被束缚了自由,这些鬼闻到她阴阳师血液的气味,一定会生生撕掉她,而她也只有忍受凌迟的份。那些中级以上的鬼吃掉了她后就是大补,修为也瞬间提炼很多。 陆虹媃说:“去!将她分尸了!”一只鬼冲过去咬了她手臂一口,高信咬牙切齿地忍受着,而她也惊讶不已,那只鬼碰到绑着她的符咒竟然一点事都没有,高信都怀疑这是不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 容不下她多想,又一只鬼冲了过来,随后又是两三只鬼。陆虹媃看到高信身上挂了那么多鬼,看到她表情如此痛苦,看到她鲜血淋漓的样子,她就哈哈大笑,眼里全是疯狂的嗜血之光。 “很快了,师兄,很快我就能帮你手刃仇人了,你当初受过的苦,我也要她尝尝,让她尝试着被啃咬的滋味是有多不好受!”陆虹媃哈哈大笑着自言自语,她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可是流在她嘴角上却带着苦涩的咸味,让她想起情郎的死,更加痛彻心扉。 可是就在这时候,她放出的十几个鬼竟然出现了内讧,一个鬼不满意另外一个鬼捷足先登,打了那个鬼,然后那个鬼还手,然后骚扰到别的鬼,更多鬼打了起来,最后就开始混战,变成了真正的鬼打鬼场面。 陆虹媃懵逼了,刚才那些鬼不是乖乖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这副模样。她大喝道:“你们都干什么,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给我撕了她!” 那些鬼被主人呵斥了,然后都默默停手,最后又看向高信,一窝蜂冲上去要撕咬。陆虹媃再次露出了阴仄仄的微笑。 第七十二章 高信被困“锁妖符” 在陆虹媃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只鬼却依然不听指挥地私下捣鼓。高信很吃惊,她低头看到一只缺了半边脸的老太婆鬼对她眨眼睛,她都只有一只眼了,可是却眨得一个促狭。 “信姬大人莫怕,我们这就解救你?”老太婆鬼低声对她说。高信惊呆了,她认识我吗?然后又觉得很面熟,难道是…… “你是刘婆?”高信低声问。刘婆说:“哎呀,你记得我了,看来我刘婆还是有点知名度的。你莫怕,这符咒我们不怕的,它已经用云祺那人类法师的血喂饱了,现在只认人来捆,对我们鬼魂没影响。” 高信诧异,刘婆说这个符咒是用那个法师的血喂饱的,那她被捆也就说得通了,可是陆虹媃那么爱云祺,她不可能为了杀死自己去毁灭情郎的尸首的啊,难道陆虹媃并不知情? 呼地又有一个小孩童在她脚边拆绳子,冷不防还给冲上来的鬼或妖几下子,这个小孩童的发型就仿佛一个扫帚,她认出来了,问道:“你是扫帚小田?”扫帚小田甜甜一笑道:“是我,信姬大人,看来我知名度也不错,当初我还是个小扫帚,现在我都修炼成人了,我无亲无故,就跟着婆婆一起了。” 高信更诧异了,当初她可是要灭了扫帚小田的,怎么现在他还会救自己。高信问出了自己的想法,扫帚小田说:“那时候感谢信姬大人把我打醒了,你也没有灭了我,给了我重新做妖的机会,我现在是来报答你的。放心,这条带子也对我没有影响,唯独克制信姬大人。” 高信吃惊,这条“带子”还真的是为她高信量身定做的啊? 还有一只鬼窸窸窣窣地一边踹了另外一只鬼一脚,一边还假装啃咬高信,手上却不停地解绳子。 高信定睛一看,这不是林西微吗? 高信低声问:“是你啊,林小妹,你怎么死了?”林西微说:“姐姐,我后来跟同学去大荒山采风,听说那里的绿化植物保持得最原始,没想到山崖突然踏了,我就随着碎石滚下了山崖。” 高信满头黑线,她低声骂道:“去过一次深山老林差点没命,好不容易把命捡回来了,你居然还敢再去这些地方!” 林西微说:“坏人不是抓住了吗,我还是禁不住这些神秘风景的诱惑。” 高信低声骂道:“你这丫头,你还真以为天下无贼了,上次你是幸运,这次就算你不是被歹徒抓住的,但是,瞧,你这就碰上天灾不走运了。” 林西微嘟囔着说:“我怎么知道我人品那么差。”高信已经无语,这人都死了,这人品已经不是特别的差了。 由于这边的动静有点奇怪,陆虹媃见那么久高信还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她就开始怀疑了,她终于发现了有几只鬼和妖在搞鬼,她大骂一声:“你们几颗老鼠屎,竟然在本小姐眼皮底下耍花招,看我不灭了你们!” 陆虹媃手上结印,就要灭了他们仨,高信右手的一条“捆妖符”松动开了,她伸手一记灵力挥动抵挡住陆虹媃的攻击,陆虹媃吓了一跳后退好几步。高信快速地单手灭了想咬他的几只鬼,那几只鬼虽然没有轻易就魂飞魄散,但是它们却被打倒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很快,“捆妖符”又重新将她右手束缚上,高信大叫道:“你们仨,快跑!” 刘婆说:“可是,我们不能丢下信姬大人……” 高信打断他们道:“我现在保护不了你们,如果你们不想灰飞烟灭的话,就赶紧给我跑,不用管我,日后,要坚持做一只善良的鬼,总有一天,上天会体恤你们的善念,让你们轮回得到最好的结果。” 扫帚小田呜咽起来,高信骂道:“不许哭,快跑,你给本座好好修炼,等你成仙的时候,你会发现扫帚也能撑起一片天!” 两鬼一妖心内无比触动,他们一咬牙,就跑掉了。 陆虹媃缓过神来来了,她大骂道:“你们这些叛徒,想跑,没那么容易!”陆虹媃愤怒地向着他们三个打着鬼气,三个没命地跑。 高信用尽力气奋力挣扎,右手的束缚重新解除,她快速地催动脉海放出傀儡抵挡陆虹媃,可是坚持不了两秒,高信的手重新被捆上,然后傀儡也自动回到她脉海里面。 可是这两秒足可以为两鬼一妖争取到逃脱的时间,陆虹媃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他们。然而高信却累得虚弱地软了下来。 陆虹媃非常生气,原本预想高信定必会在分秒的时间内就挫骨扬灰了,可是竟然有几只“老鼠屎”冒死都帮助她,这个傀儡女,为什么不去死! 陆虹媃愤怒异常地又打了高信一掌,高信已经单膝跪在地上口喷一口鲜血。 高信缓过气来说:“女鬼,就算你今天杀死了本座,你的情郎也无法得到安息。”陆虹媃骂道:“住口!死到临头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师兄!”高信艰难地说:“哼、哼,你情郎的精血还真给力啊,喂饱了捆妖符,的确能牢牢捆住本座呢。” 高信的话音刚落,陆虹媃闪过了诧异的表情,随后就觉得高信是胡说:“简直胡言乱语,我师兄已死,他堂堂一个千年法师,当然法力高强,精血醇厚,要是他还在生,这捆妖符哪里只是捆住你那么简单,在捆住你的一瞬间就可以结果了你!” 高信觉得这女鬼实在是崇拜他师兄到扭曲事实的地步,云祺虽然法力高强,但是合他们四人之力都难以正面打到她,单靠一个“捆妖符”就能将她秒杀,实在可笑之极,她那个二师姐刚还不是被她打趴下了。 高信说:“你知道自己师兄的遗体在哪里吗,或许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干尸,就跟你们抓去的那些死去的女孩子是一样的死法。” 陆虹媃打了一掌高信骂道:“胡说八道,师兄的遗体是我亲手埋葬的,我岂容他人亵渎!”高信笑着说:“有一种事叫做‘盗墓’,谁给你‘锁妖符’,谁就去亵渎他咯。”高信说完,陆虹媃马上反驳:“你这嘴怎么那么贱,看我不撕烂……”陆虹媃伸出手正要给高信一下子,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那一招停在了半空没打下来。 陆虹媃问道:“傀儡女,你到底想说什么?”高信笑着说:“‘锁妖符’只能锁妖困鬼,可是偏生能镇住我一个阴阳师,你不觉得奇怪,而且,你区区一个女鬼,有修为你不怕这符也就算了,可是,可是刚才那十几个鬼和妖,他们修为那么低为何不怕?” 陆虹媃这会算是将高信的话听进去了,她快速地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但是毕竟她对于这些并不太懂,加上锁妖符是她恩师所赠,她不相信恩师会利用云祺的尸体,也就不会把矛头指向自己的恩师,她想恩师是如此强大的一个人,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转而骂高信:“混账傀儡女,我差点就相信了你的话,恩师待我们恩重如山,怎么会伤害我们,你休得再侮辱我们。刚才被鬼怪分尸你不喜欢是吗,那么我现在就让你化成一滩血水,同样让你生不如死,死无葬身之地!” 陆虹媃再从手中变出一个瓶子,得意洋洋地递在高信面前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化尸水,只要我在你伤口上滴一滴,你说等一下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很有趣呢?” 高信依然无所畏惧,她说:“要杀就杀,哪里来那么多废话,说了那么多简直就是一个白痴!” 陆虹媃面色一变,被高信的毒舌噎到了,她怒火中烧地说:“好,那我就成全你!”她劈开化尸水的瓶盖,将整瓶子扔上天,打算让瓶子直线垂下之时直接整瓶倒在高信身上。 陆虹媃看着半空的瓶子,阴仄仄地笑了。“师兄,你看到了吗,你在天上一定要看着,保佑着媃儿杀死仇人,替你报仇。”陆虹媃一个人在喃喃自语,却不曾想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形,而化尸水的瓶子竟然被一个灵力罩子罩着,随后被人抓在了手里。 陆虹媃吃了一惊,她找寻着这个身影,却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陆虹媃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是你……二师姐?”将化尸水瓶子接住的人正是兰仙城。不光是陆虹媃觉得惊讶,就连高信也觉得惊讶,兰仙城竟然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陆虹媃随后骂道:“你怎么会在这,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报仇?”兰仙城说:“师妹不要误会,我不是阻止你,也不是为了救她。而是我有一样东西在她手上,我要向她寻回。” 陆虹媃说:“什么东西?”兰仙城说:“恩师交代,我还不能告诉你是什么。”陆虹媃说:“我们从小无话不谈,连这都不能告诉我吗?”兰仙城说:“对不起师妹,我不能告诉你,我比你更仇恨她,毕竟是她陷害我才害死了三师弟。” 陆虹媃听闻她这样说,想起了那天的事,虽然高信是罪魁祸首,虽然她也知道兰仙城不过是被陷害的,但是她心里就是有个隔阂,她就是觉得云祺的死,兰仙城也脱不了关系。 她别开头去说:“如果是恩师交代,那请师姐快一点找回你要的,我还要忙着报仇呢!”兰仙城知道自从那天以后,陆虹媃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本来二人的关系早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友好,再加上云祺的死,她们可以说在暗下里已经算是决裂了。 第七十三章 仙城的震惊和皆无的占有 兰仙城叹了一口气,先不管怎么修补师姐妹的关系了,她务必先寻回“委托令”,如果可以的,还想问一下她那枚胸针。 兰仙城对高信说:“说,委托令在哪里,把它交出来!”高信抬头看着她,也不说话,她都忘记了“委托令”的事,可惜她现在被捆绑着无法取出委托令,不然她还真想尝试一下使用委托令能不能救到自己。 可是兰仙城看出了她的心思:“别拖延时间了,它救不了你,别忘记你现在可是无法动弹的,聪明的就告诉我在哪里,我还可以给你一条全尸,否则你也见到了,我师妹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你好死的。” 高信冷笑道:“不管我交不交出来,你们也不会让我好死的,那我何必成全你们呢。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委托令’就在我的体内,我觉得那么重要的宝贝还是吃进肚子里面安全,等我化成尸水的时候,我的血就可以和委托令成为契约了,那么到时候我心中默念的委托,也就生效了。” 兰仙城说:“你!你竟然如此狡猾!” 高信冷笑道:“你知道我的委托是什么吗,要不要听一听……” 兰仙城骂道:“住口!你说在你肚子里是吗,那我就打到你吐出来为止!”高信说:“这也好,我五脏六腑吐血了,直接更如我所愿,你说是你将它打出来快,还是它和我契约得快呢?而且它不是只认我的血和人吗?” 兰仙城现在气得只能说“你你你”了。 陆虹媃可不管什么委托令,这又不是她的任务,她眼里全是报仇,她见兰仙城那么慢,已经非常不耐烦,看着这天色,也就快四更天了,恩师说了,这个符有时效,四更天就会失效,变回普通的符咒,对高信再也产生不了作用,而且,这符咒在这世界上只此一个,非常珍贵,错过了以后更难杀死高信了。 陆虹媃说:“师姐你好了吗?”兰仙城说:“还没有,请你等等。”兰仙城看到她胸前的胸针,此刻都已经染上了血污,但是依然无法让兰仙城认错,一定是属于她的物件。 兰仙城说:“高信,你别犟嘴了,就算我没有委托令,我也不会怎么样,拿这个威胁我是没有用的,你难逃一死!”她伸出手来,将高信的胸针取走,高信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兰仙城将胸针放在手上,果然感受到了一丝她熟悉的气息,她冷冷地说:“高信,这是你重要的东西,如果我捏碎了,你会不会心痛呢?”高信不以为意地说:“那你捏,我干嘛要心痛,某网店双十一限时特价,你赶紧捏碎了,我好今年双十一再买个新的。”兰仙城骂道:“我看你是活不到那天了!” 兰仙城说完,将胸针放在手上狠狠用力,就要将它捏碎,却不料被胸针的那枚特制扣子刺伤手掌出了血,这一刻,她觉得心好痛好痛,那种痛比手掌上的伤更甚,有什么画面浮光掠影在脑海中飞过,那些不曾发生过的,未来的画面。 突然,兰仙城捂着胸口单膝跪在地上,眼里全是震惊。陆虹媃看出了端倪,她走过去轻微弯腰问道:“你怎么了?”兰仙城没有回答她,她此刻还处在那些画面中回不过神来。 陆虹媃抬头瞪着高信说:“是不是你给我师姐用了毒?” 高信也不知道兰仙城到底怎么了,她也很惊讶,她回答不上来,她在心中揣测:“虽然说七娘医术高明,对用毒也颇有研究,但是她送给我们的不会是有毒的啊,不然我们早中毒了,为什么兰仙城会变成这样,不过看清楚兰仙城可一点不像是中毒啊?更像是受伤?” 陆虹媃责怪兰仙城:“师姐,我都说了,让你尽快,这傀儡女狡猾着呢,你中了一次招还不够,还会中第二招,真是愚不可及!” 陆虹媃不再理会她,化尸水也在兰仙城那里,她可不想搜她身,万一等下她兽化了第一个拿自己开刀怎么办。她离得兰仙城远远的。 陆虹媃挥动着双手,催动一个鬼气灵力球,说道:“傀儡女,本来想让你生不如死,不过看来你运气好,总是有碍事的人来救你,不过这一次就算不能让你承受万般折磨,可是你也别想死得太轻松,吃我一个鬼炸弹,让你爆破而死!哈哈哈!” “鬼炸弹”酝酿好了,陆虹媃双手向着高信一推,骂道:“高信,你去死!” “鬼炸弹”向着高信冲过去,高信已经命悬一线,她对自己摇摇头自嘲道:“一千岁生辰快乐啊,高信!正哥哥,我依然还是等不到你的一句交代,还有……还有,那个……他……”哪怕在这生死关头,哪怕在生命最后一秒,高信竟然在最后却想起了他,以及他那一双如绿宝石般深邃魅惑的双眸…… “嘭”一声巨响,高信惊讶地看着自己面前,然后紧接下来令她更惊讶的是,一把狼头长枪竟然将她身上的符咒打散了。很快,高信已经感觉到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全部没有了。 她还处于震惊中无法回神,突然在自己周围绕出了一道微红光圈,将自己包围起来。高信认出了它,一条微红色的光影蛇,上次在她受到克洛伊的兰花蛇阵困住的时候,它就出来保护她了。 她那时候以为是蛇男救的她,因为它和蛇男是同时出现的,或者说,从那时候起蛇男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施展这样的保护术,还有,既然是保护自己的,为什么刚才自己多次命悬一线,它却不出来,现在才出来,有意思吗? 陆虹媃凄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兰仙城,你这是干什么!”兰仙城回头抱歉地对她说:“对不起师妹,虽然我也很恨她,但是现在我还不能让你杀了她,她对我还有用。” 陆虹媃咆哮道:“兰仙城,我看你是失心疯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还谎言百出,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就是一个叛徒,当初云祺师兄死的时候,是不是你故意的,你兽化无意识是假的,其实真正的是合这个傀儡女一起杀害师兄,杀害我们的是不是!” 兰仙城解释:“不是的,师妹,你听我解释!”可是陆虹媃已经愤怒到听不进去了,她对着兰仙城打了一记鬼力,兰仙城躲开,陆虹媃变出她的红伞武器,招招狠厉地杀向兰仙城。 兰仙城不断躲闪着说:“师妹,我真的不是叛徒,我也不想与你为敌,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放她走,她现在还真的不能死,还真的对我有用!” 陆虹媃骂道:“兰仙城你去死,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我一早就该知道,我一定会告诉恩师,让她铲除你,铲除你狼族!” 兰仙城急忙道:“这是我个人的事,与狼族无关!” 陆虹媃骂道:“我看就是有关,你这个叛徒,一直藏匿在恩师身边,一定是图谋不轨,你杀我师兄,一定也是想找机会给恩师一个杀马威,你这个居心叵测的狼妖,我恨你,我要杀死你!” 兰仙城不断说:“师妹,我不是我不是……”纵使兰仙城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说服已经疯魔般的陆虹媃。 而全身是伤的高信,此刻正被那条红光蛇托起来带走了。兰仙城发现了,撇开陆虹媃,飞起来追着高信。陆虹媃以为他们要逃走,也在后面穷追不舍。 “喔喔喔……”一声鸡啼,四更天到了,就算此刻再有一张“锁妖符”也失去功效了。 高信虚弱地晕过去了,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她自己又在十字路口中间了,她抬头看到前方兰仙城正背着长枪在四下张望,她的眼神就要看向自己的时候,突然有什么罩着了她。 她吃了一惊,却听到耳边有喷薄的气息,还有一把熟悉的声音:“别怕,有我在,她看不到你。”高信回头看到,是他。 高信很高兴,她转身搂着他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他胸前,将自己所有的柔弱都释放出来,在他面前,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已经放下了坚强的盾牌,可以无所顾忌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皆无怨妖吃了一惊,明明美人在怀,他却对她一点触感都没有,明明自己都已经心跳加速,奈何奔腾在自己体内的血液却是如此地冰冷。他不服气,他明明先于他们获取了她的芳心,他不服气这种现状,他伸出双臂将高信紧紧拥进怀里。 高信娇嗔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救我,我都快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舍得见不到我吗?” 皆无怨妖爱恋地抚摸着她的后脑说道:“不舍得,怎么可能舍得,可是,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高信干脆哭出来了,皆无怨妖更心痛了,他紧紧将她拥抱着,急切地解释:“我感受到你有危险,可是我出不来,我都急死了你知道吗,那个专门为你特制的‘锁妖符’是用那法师千年精血以及其它辅助材料炼制而成,难为那个克洛伊想得到这么歹毒的方法。这符有克制你的功能,你一旦被它锁住,包括你的一切就无法释放了,我本是藏在你体内的‘誓言之咒’,是属于你力量的一部分,我自然也就无法挣脱出来保护你,对不起,对不起。” 高信惊讶地抬头看他,蛇妖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就伸手出来想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他明明已经触碰到她挂在脸上晶莹的泪珠了,可是他却无法感受到那种湿润的感觉。 高信看不出他的端倪,她嘟着嘴说道:“这是真的吗,那个克洛伊为什么那么想我死啊,我并不认识她啊,我是杀了她全家吗,可是我记得我没有捉过一条蛇啊,真的没有了。” 皆无怨妖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很多东西,都是要外面那家伙才能有机会去查,如果你想知道,也只有找他了。” 高信问:“你一直说的外面那个他,他到底是谁呢?” 皆无怨妖说:“他,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他是谁的。现在告诉你,你离开了这里也一样是记不起来的。” 高信嘟囔着说:“又装神秘,为什么要迟早,不如现在告诉我不行吗?” 可是皆无怨妖并不回答她,而是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富含深情,高信对上他碧波荡漾的眼眸,也不再吱吱喳喳地问话了,她就静静地看着他,竟然被迷住了。 皆无怨妖柔声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高信微笑着问:“什么事情?” 皆无怨妖说:“为你疗伤。”高信侧着头问他:“怎么疗法?” 这一刻皆无怨妖想全部拥有她,他用自己的大袍罩着她和自己,在这小小的大袍空间内,两人贴得好近,高信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一凉, 高信瞪大眼看他,眼里是惊讶,同时脸一红,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皆无怨妖语调充满了调情:“疗伤。” “不、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疗伤……”高信想推搡他,可是双臂却不自觉地圈着他的脖子,皆无怨妖富含磁性的声音在她额头前说道:“信,我爱你,一千年前就爱上你了,不要再逃了,好吗……”多么煽情的情话,高信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她还没有准备好,他怎么就这么热情了呢,可是就在她愣神之际, 还是像上次那样,她的理智逐渐沉沦,她的身体逐渐虚弱,意识也逐渐迷糊。 在她昏昏沉沉之际,只听到皆无怨妖的声音仿佛从远方而来,虚无缥缈地传进她耳里:“还是不行,我还是对你一点触感都没有,不管是我,还是皆无等待,我们两个都做不到……” 等高信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发现她正躺在聂悠悠家的小阳台上。她吓得立马跳起来,发现自己身轻如燕,虽然衣服还是破破烂烂,还有不少血污,但是那些伤口竟然没有了。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百思不得其解。 第七十四章 甄七七的故人 某天高信终于收到了纸鹤符,是甄七七发来的,说她现在已经来了a市,在东望公园小香林等。 高信依约来到,在小香林入口的假山石上,见到了坐在那里等她的甄七七。甄七七今天穿了一条粉紫碎花连衣裙,披散又黑又长的秀发,戴了一个粉紫丝质蝴蝶结发箍,淡雅动人。 高信低头看看自己t恤牛仔裤和布鞋,还随意系了一个马尾辫,这感觉站在甄七七的旁边会不会不配她啊,等下人家会说:“瞧,真漂亮,她的闺蜜。” 高信走过去和甄七七打招呼,甄七七见到她后站起来迎上去。 “这多久不见,发信息你们一个个消失了,是不是都当我死了?”高信嗔怪。 甄七七过去挽着她的手说:“好了,怎么说话的,有谁会咒自己死的呢。” 高信说:“哎,你还不说,前段时间我还真的差点就死了。” 甄七七瞪大眼问:“你说真的?” 高信点点头说:“是啊,而且还是差点死得尸骨不存。” 甄七七看她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遂认真地问道:“是什么人做的?” 高信回握她的手说:“我们去小林子里面走走,一边走我一边跟你唠嗑。”说完两人就一起走进了小香林。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还没走完小香林,高信就说完了。甄七七瞪大眼睛说:“你竟然经历了这样的事,看情形,那个克洛伊真的是想将你置于死地呢,她为了可以绝对地杀死你,竟然挖她徒弟的山坟,抽干尸血来炼制这种丧尽天良的‘锁妖符’?” 高信说:“是啊,她竟然把我当成妖来锁,可是我就是挖空心思地想,也想不出我哪里得罪她了,说真的,这一千年来我的确捉过很多妖,也灭过很多鬼,但是还真的是一条蛇都没杀死过,哪怕是普通的小蛇。” 甄七七抿抿嘴说:“要是连你也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了。这段时间师尊也有派我们去查这个克洛伊,但是这个克洛伊真的很神秘,除了能查到你之前说的那不算信息的信息外,别的没了,而现在当权的蛇王叫文克里奥,克洛伊算起来,应该是文克里奥的祖姑姑,可是这个人却在他们蛇族中已经是个死人。” 高信说:“那就难办了,我在明人家在暗,我还不知道人家为何要杀我。哦,对了,别说我那闹心事了,上次开会时候,不是说好了下次的任务了吗,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不要告诉我你们没有叫我。” 甄七七说:“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你说抱歉的,我们的确有任务没叫你,因为悠悠的事情,师尊说以后悠悠就有劳你多担待了,所以你的身份更加不能轻易暴露。” 高信还是有点失落:“是吗,那么你们顺利吗?” 甄七七点点头说:“顺利,原来微山和你去过的那个深山老林都是有关联的,我们通过它们的关联,成功的封印了绝王和倾后的分身,他们又有一段时间不能作恶了。不过,师尊说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了规和琉璃樽都没还有任何消息,师尊害怕他们是声东击西。” 高信低头沉思:“正哥哥可是在琉璃樽里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了规,找到琉璃樽,那就能找到……” 正当高信在暗自思忖,甄七七就拉住了她,一脸警惕,高信也回过神来了,用眼神环顾四周,低声问甄七七:“七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甄七七“嗯”了一声。 然后,在林子树木葱郁之处,两人都看到一个身影正在拨开树木,慢慢向她们靠近。 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直到对方拨开最后一片遮住视线的枝桠后,她们也看清了来人。 高信眼睛稍微瞪了一下,然后沉下脸来说:“是你,兰仙城!” 一身黑色休闲服的兰仙城此刻正面对面地站在她们面前不远,可是她的眼睛却压根就没看高信一眼。 “果然,跟着她,就能找到你……”兰仙城显得有点激动,她在强忍着那股内心的感受,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云淡风轻一点,可是她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高信听出了味:“你竟然跟踪我,你上次放了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说到这里,高信侧脸看向甄七七。 只见甄七七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平淡,只是她的眼睛自从兰仙城出现后,就没有移开过兰仙城,此刻的她,根本没有人知道她想什么。 “你还记得我吗,小七?”兰仙城尽量平静地问。高信吃了一惊,兰仙城叫我们家七娘什么,小七?这称呼,我们家七娘跟她很熟吗? 可是甄七七的表情却很冷漠,语气也很冷淡:“狼妖一族琨将兰野之女——兰仙城。” 兰仙城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她笑着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甄七七依然冷淡地说:“当然记得,我十二岁那年,你可是欺负得我够厉害的,这仇我记着呢。” 兰仙城惊讶道:“是不是后来我兽化伤害到你了?”甄七七说:“幸好你兽化了,老天有眼,赶走了你这瘟神,不然我会受多大的屈辱。” 高信听着她们的对话你一言我一语,听得云里雾里,这里面的内容可能包含了一些爱憎怨仇啊。 被甄七七这么奚落,兰仙城的眼里是些许落寞,她垂下眼皮,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后重新抬头看着她说:“那年的事,我还要对你说声对不起,你那年十二岁,可是我也不大,我才五十岁,自己一个人偷溜出妖界,流落人间,找不到一个同类,孤单寂寞,刚好遇到了你,我感受到了你体内有妖族的气息,所以我那时候就想跟你交朋友,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 甄七七说:“有你这样交朋友的吗,我那时候小,修为也不高,结果你就以大欺小,打伤了我,居然还厚颜无耻地……” 甄七七说不下去了,她瞟了一眼高信,高信感觉自己此刻是多余的,人家是老乡见老乡,数落对方在他乡,她一个本地人在这瞅着干嘛,嗯,她跟聂悠悠过来的,聂家已经转了户口是正宗a市人了。 高信吞吞吐吐地问:“七娘,你们口渴,我要不去帮你们买点喝的?” 甄七七打断道:“信姬,不用,我不渴。” 高信哦了一声,继续站在原地不动。 甄七七对兰仙城说:“你这次找我干嘛,你不会还想着那年未完成的事?” 高信瞪大眼睛看甄七七,那年的事,那年什么事啊? 甄七七被高信看得不好意思,她对高信说:“信姬,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兰仙城却直接说出了高信想知道的答案:“我以前的确很顽皮,想法也极端,想着与你立下血契后,从此以后你就只会跟我一个人玩了。” 高信现在何止瞪大眼看甄七七了,她还张大口面向兰仙城。 甄七七尴尬死了,她就是最不愿意被人知道她十二岁那年竟然那么弱,弱到可以随意任人奴役,可是她又想高信在场,给自己壮壮胆,她可没高信大大咧咧,情商高到可以脸皮几丈厚。 高信知道甄七七并不想第三个人知道,她心想:“我明明是想去买水来着,是你说不渴不让我走的。”高信自己都尴尬地挠挠头。 甄七七说:“怎么,现在你还有这种想法吗,你以为我还是当时的小孩子,任你宰割?” 兰仙城摆摆手说:“不不不,我这次见你,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把这个还给你。”兰仙城从怀里取出那枚从高信衣服上拿下来的胸针,递还给她。 高信一看说道:“这可是我的,你抢我的,还给我才是!”高信才不管,她走上前一把从兰仙城手上拿回自己的胸针。高信心想:“想下什么狠招冲我信姬来,别想伤害我们家七娘。” 兰仙城也没有为难高信,她依然是连看都没看高信一眼,就对着甄七七说道:“小七,希望下次我们见面,能成为朋友,不用再如此剑拔弩张了。我也希望,你能做一个比这个更好看的送给我。” 兰仙城说完,对甄七七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了。直到完全感觉不到兰仙城的气息后,甄七七和高信才回过神来。 高信说:“那头狼妖走了?”甄七七点点头。 高信说:“她来就是为了还你胸针,不对,这胸针是我的,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那上次我差点就死在那只女鬼手上,她突然临阵倒戈,放了我,也是因为看见了这枚胸针,啊,我懂了,难怪她会说,跟着我就能找到你了,如果我死了,她是怕她就断了找到你的线索了。哇,七娘,她真的是你的仇人吗,我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呢?” 甄七七转过身来,非常郑重其事地看着高信说:“信姬,今天我和她的对话,你千万不能告诉第四个人,包括师尊和他们也不行,哪怕,是三娘也不行。” 高信点点头,心想:“我看出来了,只有七娘觉得对方是仇人,人家兰仙城却把她当成故人。儿时的打闹让兰仙城认作是一场羁绊,但是在七娘幼小的心灵里却埋下了阴影,谁叫打不过人家的是她,她自觉被欺负了,那股委屈六百多年也无处伸而已了。 第七十五章 适梅回来了 “叮咚”门铃响了,高信帮聂悠悠哄小晓昶睡觉,聂悠悠就哄小晓晖睡觉,两个小家伙要睡一起睡,要闹一起闹,要病一起病,要饿一起饿,要粑粑也是一起粑粑,要同时照顾俩,可把聂悠悠累坏了。 聂母最近住院了,聂父也是医院家里天天跑,悠悠的婆婆早年去世了,悠悠的公公一个老爷子也不懂照顾小孩,所以老公上班后,照顾孩子的重任就只有交给当妈的聂悠悠了,幸好有高信帮助,聂悠悠才没那么忙。 高信喜欢这两个小鬼头,所以她也努力学怎么照顾小孩,无形中就变成了一个月嫂、保姆,可是她却乐在其中。 聂悠悠抱着孩子去开门,没想到来客竟然是农水零。 “hello,没想到,亲爱的,惊不惊喜啊!”春风满面时尚动人的农水零拎着大包小包笑得一个开心。聂悠悠见到闺蜜来了,当然是高兴的了。 “惊喜!怎么,度蜜月回来了,看把你高兴得,快进屋里坐。”聂悠悠招呼着农水零进来。 农水零看到聂悠悠抱着的娃娃白白胖胖的,她就把大包小包的放在门边,伸手要去抱。 “这是小晓昶呢,还是小晓晖呢?让姨抱抱,乖。”农水零一边抱小宝宝一边哄着,结果小宝宝到了她手上后就安静了,他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农水零,他裂开嘴对着农水零笑,让农水零又惊又喜,她对聂悠悠说:“他对我笑了,他对我笑了。” 聂悠悠哄了半天都还在哭闹,没想到农水零抱过来就不哭了,聂悠悠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房间内的小晓昶也不哭了。 一会儿,小晓晖就睡着了。农水零轻声说:“他睡着了,我还想多抱会呢,嗯……宝宝我不依嘛。” 聂悠悠为了不惊醒宝宝,就指导着农水零抱着宝宝移步到婴儿房内,此时高信很识趣地“消失”了,小晓昶已经安然睡着。农水零慢慢将小晓晖放到婴儿床上,盖好被子,两人再蹑手蹑脚出去。 客厅内,农水零在一包包展示着她度蜜月的手信,大多数都是婴儿的奶粉、保健品、玩具、衣服,她只买了两包果仁和一盒糖给聂悠悠。 聂悠悠非常“不满”:“我说你是光想着孩子们就不理会他们妈了?”农水零还托着腮一脸满不在乎地说:“我早就把你忽略了,我可是给我两个小侄子带手信的,你可别偷吃偷玩。” 聂悠悠右手做剪刀状佯装插她双眼,农水零还笑得一个没心没肺。 “话说,两个小宝宝那么像,你怎么认得出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呢?”农水零问。 聂悠悠回答:“老大的左脚底有一颗很小的痣,老二没有,所以我能认出来。”农水零点头,又问了很多聂悠悠关于宝宝的事。 聂悠悠笑她:“怎么了,问我那么多,自己是不是也想生一个啊。” 农水零红了脸说:“哎呀,这不是正常的吗,我老公说大家刚结婚,不想给我那么大的压力,所以我们顺其自然……”说着说着,农水零突然皱起眉头,她马上用手捂着嘴巴,干呕起来,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洗手间去。聂悠悠拿了纸巾和毛巾跟了进去。 等农水零出来后,聂悠悠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说:“刚才那冰饮料别喝了,喝点暖水。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了?” 农水零摇摇头说:“我还不确定,我度蜜月的时候就老是这样了,我老公见我那么辛苦,以为我是水土不服,所以我们就提前结束了蜜月,两天前就回来了。” 聂悠悠问:“那你有没有到医院检查,或者自己测试?”农水零摇摇头。 聂悠悠就到房间里面找了两盒子验孕棒出来递给农水零说:“这个是我刚发现怀了他们的时候买来测试的,还剩两盒,别浪费了,你拿回家按照说明书自己测试一下。这事尽早知道尽早注意身体,前三个月是危险期。”农水零似懂非懂地点头。 农水零将两盒子放进包包里面,就对聂悠悠说:“你知道吗,我这次蜜月遇见了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聂悠悠问:“谁啊?”农水零神神秘秘地问:“你猜?”聂悠悠不好气地说:“猜不了。” “哎呀,你一定会猜到的,真没耐心,好了,我开谜底了,我遇见了适梅,高中时代你的死党。”农水零话音刚落,聂悠悠也吃了一惊:“你说真的,你果真看见了她,这么多年了,她应该会有变化,你怎么认得出她?” 农水零说:“拜托,我眼力还是很好的,而且我一天遇到了她三次,一次在商场试衣间,我以为里面没人,冒冒失失拿了衣服就进去试穿,她也没锁门,我和她照了个面,我当场就失神五秒,她本来想推我出去,可是后来又没推我,反而自己出去了,她似乎没认出我来,我就叫了她名字,她没回头。” 农水零继续说:“我当时也以为我是认错人了,我和我老公去风景区拍照的时候我不小心被人撞到了,一看还是她,她拿着手机自拍,大家都没注意到大家就撞到了一起,我差点把她撞到水里面去,幸好我手快,拉住了她,她没掉下去,也许是吓到了,她条件反射没拉到我的手,她抓到了围栏上,靠着围栏就把身子退回岸边,我当时都吓死了呢,可是她就是神色匆匆看了我一眼也没骂我转身就跑,我还是叫了她名字,但是她依然没有应我。” 聂悠悠瞪大眼睛看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农水零以为她不相信,继续说:“这第三次呢是晚上,当时满城烟火啊,多美呢,我和我老公正在欣赏拍照,却突然遇到一群不礼貌的人将我们挤散了,我还被挤倒在地上,有个人扶起我,没想到却是适梅,她这次倒是先说话了,她问我有没有事,是不是跟老公失散了,我当时说是,她说她刚看到我老公在那边找我了,说带我去,于是我就跟着她去了。” 农水零说到这里,就停下来喝了一口水,聂悠悠追问:“后来呢?” 农水零说:“后来啊,她带我去找我老公,但是越走就越离开人群,我就觉得很奇怪,我就问她,适梅你是不是记错路了,我老公应该不会在这里找我,她就拉着我说她确定刚才就在那里看见的,让我耐心再找找。这时候,我老公在我身后不远叫住了我,果然我老公这家伙还真跑到少人的地方找我,真是的。“ 聂悠悠继续问:“那后来呢?”农水零说:“后来,我和我老公走远了,她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看着我们。悠悠,你说,她是不是还生我气呢,毕竟高中的时候我对你和她都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聂悠悠握着她的手说:“怎么会呢,都过了那么多年了,那你后来不是都承认错误了吗,那时候也不全是你的错,你是被蛊惑的,我们已经和好了,成了最好的朋友,我想小梅她也一定会原谅你的。” 农水零回握她的手说:“谢谢你悠悠。其实那天我想跟她道歉的,但是我老公拉着我走,我都来不及说。” 聂悠悠说:“没事的,会有机会的,既然你遇到了她,我想我很快也会遇到她的,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定能聚到一块,好好地喝上一杯。哦,你怀孕了,你只能喝牛奶。” 农水零赶紧说:“你也只能喝牛奶,你还在哺乳期呢。”两个不觉都笑了起来。 在房间内的高信听着她们的对话,就觉得纳闷。适梅已经失去音讯八年,一直没出现过,一出现就直接出现在农水零面前,而且出现的方式和次数都实在是太蹊跷了。 如果她要报仇,这八年内有的是下手的机会,当时的农水零哪怕是“莲瞳使”,也终究只是一个没有灵力没有术法的普通人,她要对付她并不是难事,那么她今天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何呢? “咦,你脖子上的是什么啊,好特别啊。”聂悠悠说。 农水零捏着脖子上的吊坠说:“这是我老公的传家之宝,是我嫁到他们家,我婆婆送的,说是专传给媳妇的,我婆婆说,这是她婆婆,也就是我老公的奶奶送给她的,而我老公的奶奶也是她的婆婆,我老公的曾祖母送的,反正就是一代传一代,保佑子孙绵延,福泽安康。我婆婆还说一定要随身戴好不能脱下来。” 高信好奇,探头出去看,虽然有点距离,但是那个吊坠却隐隐散发着天罡正气,高信再定睛一看,竟然是传说中的“铁血水晶”。 铁血水晶,原材料不详,它通体散发着透明的黄色,而它之所以会有如此颜色,皆是由九十九个充满正气的猛将的一滴心尖血凝聚而成,这个颜色和黄水晶很像,所以才会称为“铁血水晶”。 农水零脖子上的“铁血水晶”形状像一颗水珠,黄灿灿的用一条编制好的五色绳串起来戴在脖子上,高信看到这条五色绳的编织手法与一般的绳艺不同,高信想,看来农水零的夫家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 客厅内的两人还在继续愉快地聊天。 只听聂悠悠说她孩子老是容易夜半惊醒,容易哭,农水零说:“我听老人家说婴儿的五感都比成人强,也许是他感觉到令他不舒服的气场所以才会惊吓到哭了,我听我婆婆说,我的‘铁血水晶’可以抵御一切妖邪,戴在身上可以让人安神定气。悠悠,要不我借我的水晶给你家宝宝戴几天,或许这惊吓病就能好了?” 聂悠悠拒绝了:“这哪里能行,这是你的传家宝啊,你婆婆送的,万一你婆婆发现不见了,准保是不高兴的。” 农水零说:“我跟你谁跟谁啊?”说着就要脱下来,聂悠悠按着她的手说:“这既然是你贴身之物,我就没有拿来用的理由,再说我已经拿了你很多手信了,你就别再折腾了。” 农水零见她坚持,只有作罢,她说:“好,好,等你需要到再向我借。”聂悠悠点点头。 农水零下午四点多就离开了。送走了农水零,宝宝也醒了,聂悠悠该帮他们换尿布和喂奶了。 高信一边帮她忙一边跟她说:“幸好你刚才推却了,这个吊坠,可是保她命的。” 聂悠悠诧异:“什么,保她命,水零她有危险吗?” 高信现在也只是猜测,适梅的出现可能就是冲着农水零来的,而她同一天三次出现都没有伤害到农水零,有可能是忌惮铁血水晶。 适梅这一世本来是普通人,就算觉醒了仙子身份,铁血水晶对她也不会造成影响,除非,适梅已经不是当初的适梅。 高信不想对聂悠悠说出自己的猜测,她害怕她猜错了,以聂悠悠和适梅的感情,她怕聂悠悠会担心和难过。 “咳咳咳……”聂悠悠突然咳嗽起来。高信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今天吃药了吗?” 聂悠悠摇摇头说:“我没事,今天早上吃了。” 高信嗔怪:“早上吃了,那意思就是中午也没吃了,你咋这样丢三落四的呢。”高信说完就去帮她拿药和倒开水。 自从聂悠悠出了一场车祸后,命是捡回来了,但是身体却变差了,加上照顾两个孩子也辛苦,所以身体更是虚弱。 聂悠悠说:“我不在哺乳期吗,我不想吃太多的药影响宝宝的健康。” 高信说:“这是医生开的药,他是考虑到你的情况才开的,你担心宝宝,好歹也要担心自己的身体,你要是垮了,你别想我帮你一天到晚带孩子啊。我可一分钱保姆费都没收呢。” 聂悠悠鄙视地斜睨她说:“哼,我才不会给你一天到晚地带呢,毛手毛脚的。” 高信“你”字出口旋即又沉下气说:“我又没养过宝宝,我这一个大姑娘能做到如此,很厉害了,我这不正在学吗。” 聂悠悠噗嗤一声笑了,结果两个宝宝也跟着咯咯笑着,高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第七十六章 农水零失踪 三天后,聂悠悠接到农水零老公蔡恒的电话,他急切地问:“悠悠,你有没有见过水零?” 聂悠悠说:“今天吗,今天她没来我家呢,不过三天前她倒是给我了手信。” 蔡恒失望地说:“这样啊,那好,没事了。” 聂悠悠觉得奇怪,就追问:“蔡恒,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蔡恒说:“水零她……不见了……” 聂悠悠吃惊道:“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蔡恒说:“昨天早上出门后就没回来过,我到处询问她的朋友,也问了亲戚们,就是谁都没见过,我本来昨晚想打电话问你,我怕你太忙了没时间接,所以才忍到今天早上打给你。我报警了,但是警方说失踪不到48小时,不接受报案。” 聂悠悠惊讶道:“不会,你先不要着急,你有没有打她电话?她会不会是去了哪里来不及跟你说?” 蔡恒说:“打她电话是关机的,水零从来就不会没有交代,也不会夜不归宿,她肯定是出事了,她……” 蔡恒显得很沮丧激动,聂悠悠安慰他,说和他一起去找,挂了电话,聂悠悠就想将孩子托付给高信,自己出去找。 高信说:“你还是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一会儿孩子要喂奶了还得找你,我出去就行,反正我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太熟悉的人一时三刻也认不出我。” 聂悠悠说:“拜托你了,有什么事,记得电话联系我。” 高信点点头就出门去了,和农水零的老公接头后,两人就分散去找,一起去找的还有他们的亲戚朋友,可是从大早上找到大下午,依然不见踪影。 高信突然想起来,农水零三天前来家里的时候就有早孕的症状,会不会是去医院做检查了呢,高信问蔡恒:“小蔡,你知道你老婆怀孕了吗?” 蔡恒瞪大眼惊讶地问:“我老婆怀孕了吗?” 看来蔡恒并不知情,高信说:“三天前她来我家作客,我见她有早孕迹象,就给了她两盒验孕棒回去测试,还叫她尽快去医院检查清楚,她昨天白天出门的,会不会是去医院了,平时你们生病她都习惯去哪家医院。” 蔡恒冷静地想了想说:“我们家附近的同福医院,因为近,我们全家生病了就去那里的。”高信说:“走,我们去那边打听一下。”两人一起来到同福医院。 经打听,确实是有一个叫农水零的女人来做检查,前台护士说,那个女人还拿着自己的报告给她看,一脸幸福高兴地说她怀孕快两个月了,很快就有一家三口了,她老公还不知道,现在检查清楚了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她打算现在去菜市场买菜今晚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和他老公一起庆祝。 蔡恒听到这里眼眶都湿润了,高信推了他一把说:“你先别感慨了,既然她是安全地出了医院,那就也许是在去菜市场的路上出事了,我们顺着菜市场的路一路去打听。”蔡恒恍然大悟。 两人顺着医院去菜市场的路一路打听,都说没见过这个人,甚至去逛完整个菜市场了,都没问到。这时候,一个猪肉摊的胖老板叫住了他们:“喂,你们是不是想找一个很爱说话的女人啊?可能我见过。” 蔡恒走在前头,拿着手机给他看农水零的照片,急切地问:“老板,你真的见过这个女人?” 老板看了后说:“就是她了,这眉心有颗美人痣,我最记得的,她要买一斤五花肉,她说她老公爱吃东坡肉,叫我一定要挑好的给她,她说今晚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有喜事和他庆祝。她还说了很多话,是个很健谈开朗的美女了。” 高信也听到了老板的话,她也走上了前面问:“她买了猪肉后你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吗?” 老板定睛看着高信,然后惊奇地说:“她去了哪个方向,我就不知道了,她不是跟你一起离开的吗?” 高信和蔡恒面面相觑。高信问:“什么意思啊?” 猪肉摊老板说:“不会,你不记得吗,昨天那个健谈的美女买完我的猪肉后转身走了两步就遇见你了,然后你们聊了两句后就手挽手地离开了,你倒问我她往哪个方向去,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高信再次惊讶,这不可能的,她和聂悠悠都没有离开过家里,一天到晚在照顾两个小宝宝,家里的菜都是小章一个星期买一次储存在冰箱内的,如果真要聂悠悠一个人抱两个娃娃出门还买菜的不累死呢。 高信不相信再次问:“你当真见到和那个女人离开的人是我?” 猪肉摊老板不好气地说:“我的眼力还是很好的,怎么可能认错,我说你这人也特怪,才昨天的事你怎么可能忘记呢?” 高信和蔡恒怀着诧异的心情离开了菜市场,在菜市场入口处两人都同时站住。 蔡恒淡淡地问:“悠悠,你真的没见过水零?” 高信看了看他,说道:“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家里,我真的没见过水零,我也不知道那个猪肉老板为什么说水零是跟我走的。” 蔡恒说:“可是那个老板为什么那么笃定说是你呢?” 高信说:“小蔡,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拐走了水零?” 蔡恒知道自己的话语造次了,他低头不好意思地说:“悠悠,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太紧张了,所以现在是见风就是雨。” 高信也没有生气,她说:“没事,我理解。我只是假设,猪肉老板没说谎的话,一定是有一个人假扮我的样子诱骗走了水零。” 蔡恒说:“又不是电视上的人皮面具,戴上去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玄乎。我想肯定是那个老板说谎,糟了,说不定他才是人贩子。”蔡恒说完激动紧张地往回跑就要去揪住那个猪肉老板理论,被高信死死拉住,说大家继续找,一定还会有线索的。 可是自从在菜市场那里后,线索却断了,蔡恒累了一天,精神都到了边缘,高信打车送他回家后才敢离开。 高信坐车返回聂悠悠家。一进门聂悠悠就问长问短,可是高信的回答都令她失望之极。 “怎么办,除了小梅之外,我最好的朋友就是水零了,她千万不能有事啊,她还怀着身孕呢,怎么办呢,信姬大人,你说怎么办啊?”聂悠悠慌乱地问高信。 高信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她猜测,是不是有人假扮聂悠悠而骗走了农水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必须是普通人。 高信不死心地没吃晚饭,再次来到菜市场。这个时间菜市场都准备关门了,只有零零星星的摊贩在收拾东西,还有清洁工在搞卫生。 她在那里转悠,有个清洁工见到了她后对她说:“美女,市场已经打烊了。” 高信微笑着说:“哦,是吗,今晚我加班了,还以为赶得及买上两把青菜随便煮点吃,哎,看来今晚又得吃那些不卫生的快餐了。”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却是瞟着其中一个菜农的摊位,那是一个中年大婶,她看着手中的一把青菜,想了想就对高信说:“闺女,别吃那些快餐了,油腻腻的对身体不好,还不如自己炒一碟青菜吃着营养,婶我只剩下这把空心菜了,本来以为最后一把也没人要了就拿回自家炒了,既然你比我更需要,我就不收你钱,送给你。” 高信诧异不已:“大婶,这怎么行,我不能白拿你的,多少钱我帮你买。” 大婶说:“不用不用,你们年轻人经经常加班熬夜,有一顿没一顿的,不容易,就当婶我做好事了。” 高信把钱塞到她手里说:“婶,要不我向你打听一个人,这钱就当是你的酬劳,如何?” 大婶想了想点头说:“好,你问,闺女。” 高信拿出手机,把农水零的手机递给她看,问她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大婶认真看后过,想了想,回答道:“这闺女看着面熟呢,我想想,昨天的事也不远……啊,我记起来了,她来过这里买青菜,不过她没挑上我的,她挑了我旁边的李大嫂的,她还跟李大嫂说,本来今晚她要做东坡肉慰劳她老公,但是那猪肉肉色她看不上,所以就放弃不做了,打算去挑只鸡做五杯鸡,经过这里看到李大嫂的青菜嫩,就先买把青菜。” 高信问:“那么她买青菜的时候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吗?”大婶摇头说:“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来的。” 高信诧异,怎么这菜贩和猪肉老板说的话不一样,猪肉老板说农水零在他这里买了五花肉然后转身就遇上了聂悠悠然后两人结伴而行。但是菜贩却说她来买青菜就抱怨猪肉不理想放弃做东坡肉改而打算去买鸡做五杯鸡,而且她是一个人来的? 高信拎着一把空心菜若有所思地往菜市场入口出去,她见到一个清洁工在大门口洒水冲垃圾,她就拿着手机向他询问。 清洁大叔想了想后说:“这姑娘我有印象,她走出菜市场的时候拎了大包小包地,她看见我好像是对我笑了笑,呵呵,也许是我误会了,不过后来她老公过来接她走了。” 高信惊讶地问:“什么,你说她老公来接走她了?你怎么知道是她老公来接她的啊?” 清洁大叔说:“是啊,她没走多远就有一辆黑色面包车车停在她面前,有一个高大的男人,还戴着个太阳镜呢,帮她拿东西,还扶着她上车,这么好心帮她,不是她老公又是谁呢?” 高信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农水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劫走了,既然直接方法不行,干脆就雇佣人类绑匪,一个弱女子轻易就被抓住了。 第七十七章 奇怪的面包车 高信在没有人的地方打算发一个信号出去向甄七七请求支援,如果要寻找一个被魔族人抓住的人,她高信自认还没有这个本事,要不然,这一千年来就能从了规手中找到她的未婚夫了。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了角落里一个乞丐手上拿着一个东西宝贝似的放在手心抚摸,借着昏暗的路灯,高信直觉那一定是个宝贝。 她走过去,乞丐发现了她抬头不明所以盯着她,她却盯着他的手,那是……铁血水晶?! 高信目瞪口呆,大大深呼吸一口气蹲下来要夺过乞丐手上的东西,乞丐护着那块东西,对着她龇牙,高信从裤兜内拿出钱包扔给他说:“把它给我,这就全部是你的了。” 乞丐打开钱包,眼神马上放光,他把铁血水晶扔给高信,把高信的钱包揣在了怀里打算离开,他生怕高信反悔。 “等一等!”高信叫住了他。乞丐惊恐回头道:“你反悔?”高信说:“没有,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得得得,你问你问,你可以问我很多问题,我我我都回答你。”乞丐又将钱包放在衣服里死死捂住,蹲在高信面前说。 高信拿着铁血水晶问他:“我问你,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乞丐回答:“我在街头那里要饭,一辆面包车经过,有人从里面打开了车窗从里面扔出来的,刚好扔到了我的饭碗上,我见是一个那么漂亮的石头就收起来了。” 高信问:“你知道这个车子往哪个方向去吗?能看到车子的车牌吗?” 乞丐回答:“车子往西边去了,车牌吗,我也没注意,就大概记得是d·u57什么的。” 高信了解完后,就到了一个无人无监控的地方放出了纸鹤符,向宋阳求助。 宋阳是的哥,平时开出租车、滴滴打车他认识不少人,应该能查到这辆车的来由。 几小时后,高信收到了宋阳的回复:信姬,查到相符的车辆共几十艘,但是有可疑的只有三辆车。 它们分别是白姓车主被人偷盗的面包车、停在玛嘉里小区停车场很久没人开的面包车,还有就是锦绣大超市用来送货的面包车。 高信直觉前两者的面包车最可疑,她按照宋阳给她的地址先找到了那名白姓失车车主的家,假扮警察上门问讯才得知,这个白车主丢失这辆车已经一个月了,他的面包车牌子是东风,车牌号是d38u57。 而在玛嘉里小区露天停车场停放的那辆面包车也是东风牌的,车牌号是d·63u57。高信对这里的保安使用了一个“问声符”,这里的保安就对她知无不言了。 保安们说由于车主一年内也就回来五六次,所以他通常是年头回来过春节时候就一次性交了一年的车位管理费,这车就相当于交给物业看管了。 高信在这辆车周围看了几圈,也看不出特别之处来,她就拍下几张照片后就打算去看一看超市的那辆送货车。 锦绣大超市的那辆东风牌送货面包车竟然是停在露天的泊车位上,它的车牌号是d·86u57。 这辆送货车它主要是帮符合超市送货上门条件的顾客运送他们在超市购买的商品,所以它一般驾驶的时间都是在超市营业期间内,晚上10点半后超市送货司机就会下班,直到第二天有需要送货的时候才开始使用。 高信想,这三辆车都有可能让魔族人偷去拐带农水零,可是高信又说不上来,总觉得这几辆车除了车牌子一样,车身颜色一样,车牌号都差不多之外,还是有某种关联的。 她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农水零家附近的那条街上,还是在那条巷子,那些露宿者一个个都躲进了自己的“家”里面睡觉了,高信在一根灯柱下坐着,打算静静地思考,她拿了一块石头,在地上写着。 写着写着,刚才那个乞丐竟然好奇地来到她旁边观察,高信知道是他也不理会,她此刻自降身份,也不怕脏不怕臭,就是觉得这个地方够安静,想好好地思考怎样才能找到线索救农水零。 “这些数字真的很像呢……”乞丐自言自语道。高信微微抬头问:“像什么?”乞丐挠挠头咬咬手指说:“就是像啊,反正就是像……”高信也不追问,她没打算他会给出什么有用的分析,高信小声嘀咕地说那个乞丐:“像像像,像啥,又不是大象……” 突然有什么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深吸一口气,随后想到了,她拿着石头将那几个车牌号前面两个数字并排在一起。 白姓车主的是:d38u57——取数字38。 玛嘉里小区停车场的是:d63u57——取数字63。 锦绣大超市的是:d86u57——取数字86。 38、63、86,这几个数字真的好像…… 乞丐看着她一个个数字写下来然后就哈哈大笑道:“我都说很像的呢,‘3’多一边是‘8’,‘8’缺一边是‘3’,‘6’多了半边脸是‘8’……” 乞丐一直在说一直在说,高信就马上拿出手机拍下刚才拍的图。除了白姓家的车因为丢失了没能拍照之外,另外两个地方的车她可是拍得很仔细的。 虽然车牌的数字也不是想擦掉一边加上一边就能蒙混别人的视线的,但是如果三辆车的车牌都随时调转呢,那么能蒙混别人的视线,那就是很容易的事了。不仔细看,远远一看车牌都会觉得就是同一辆车。 不过问题来了,玛嘉里小区保安说,那个长期在外的业主一年才回来几次,那辆面包车平时都是在车库停的,如果是开出来应该会受到保安的关注。而且,锦绣大超市的送货车上贴满了他们超市的标志,这三辆车是怎么蒙混过关的呢? 高信回头盯着那个乞丐,那个乞丐也盯着她看,两人默默注视了对方一分钟后,高信一拍大腿,叫道:“原来如此!”把那个乞丐吓了一大跳。 高信站起来,非常有礼貌地扶起乞丐拍拍他身上的灰尘说:“谢谢你小哥哥,你真的是我的福星,今晚我给你的钱你就去买一张彩票,相信我,你绝对会中奖的,然后拿着那笔奖金发家致富!” 高信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只剩下这个青年乞丐不明所以地在风中凌乱。 高信打了个电话给聂悠悠,告诉她家里设置了结界,他们目前还是安全的,她有线索找到农水零了,让她不要太担心。 这么一来回折腾,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超市一早已经关门停止营业,除了守夜的一个退休大叔在商场内打盹外,整个商场内没有别的人。 高信用黄符蒙蔽了那些摄像头,一直来到超市的仓库门前。她用发夹将仓库的钥匙打开,偷偷溜了进去。 仓库内都是超市的储备货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高信挪动着这些储物架看看有什么机关,却依然一无所获,她晦气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却不曾想坐到了一个大篮子里面,大篮子里面是仓管员临时放在这里还没来得及点清楚数目入库的货物。 高信这一屁股下去,咯得生痛。她站起来摸索着篮子内,摸出了一件物品。这物品,竟然是一小节带血的手指头…… 高信稳住呼吸,警惕周围,发现周围并没有异样,但是这根指头从何而来? 这是一根小尾指的指头,看尺寸应该是女人的小手指,切口处很平整,看来是用一把很锋利的利器快速砍下去才会有的,伤口处的血已经干涸凝固,看来这根手指已经被砍下来有一段时间了。 高信查看着那个大篮子,发现篮子内并没有太多血迹,有一种可能性是,这根手指头并不是在仓库砍下来的,而是在别处砍下来后再由谁带到这里丢弃的。 谁的刀法那么娴熟,可以连肉带骨一刀下去切口平整,就算是刀锋很锋利,可是也得力道和技巧把握得相当好才能有如此功力,而且最重要一点就是,除非是有必要,不然谁会专门去切得那么平,那就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是长期做这个切肉斩骨的工作的。 印象中,一个光头满脸油腻腻的中年壮汉出现在高信脑海里…… 高信将指头归于原位,再次摸索,走着走着,却突然不明所以地脚下一垮,就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高信快速放出傀儡,傀儡们都像一只只蜘蛛侠那样攀附在周围的石壁上,连在他们腰间的灵力丝线就连着高信的手腕和腰部上,高信此刻防止了自己的身体快速向下滑落的危险。 “渺,下去看看!”高信放出傀儡渺,渺遵命地飞了下去。一会儿它上来了对高信说:“阿信,下面是一个密室,那里阴暗潮湿,还有发臭的霉气,好恶心啊,那里有人把守,我不敢深入进去,我只知道这里应该像个监狱,关押犯人的。” 高信打算下去看看,她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以免惊动下面的人。 到了下面之后,果然看到了很多守卫,而她刚才下去的那面墙上有很多粗大的麻绳,直通上面,好像是要绑着什么升降那样。 高信尝试着化成鬼魂体,掩人耳目。虽然鬼魂体也坚持不了多久,但是一两个小时还是可以的。 高信发现这里一个个所谓的监仓内跟电视上关押犯人的布置不一样,每个监仓就像一间房间,里面有舒适干净的床铺,有整齐的桌子椅子,还有小卫生间,而蹲房子的人都是女人,每个人住一个监仓。 那些女人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她们有些腹部扁平,有些微微隆出肚子,见一个大肚子的都能联想到这里所有女人都是有身孕的。高信走过一个监仓,发现了一个短发的女子只穿着背心,她抱着腿坐在床上,而刚好她的右手手臂就对着外面,那朵盛开的莲花尸瞳纹身赫然印在她的手臂上。 高信吃了一惊,难道,难道?如果农水零被抓住了,那估计是因为她是莲瞳使。本想着她已经靠善良来净化了自己,尸瞳鬼眼也在她手臂上消失了,她都差点以为那个诅咒解除了,没想到呢,魔族人还是不会放过她。 她一间间找,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是——农水零。高信此刻离农水零的监仓还有两三间的距离,她之所以能看见她,是农水零站在监仓口前往外面张望。 一个守卫经过,拿着狱棍打了监仓口一下,骂道:“看什么看,回去躺着!”农水零往后退了两步,她反驳:“你们为什么要关着我,我已经跟你们没有关系了,快放了我!” 守卫不断拿狱棍敲打围栏,他恶狠狠地骂道:“闭嘴!闭嘴!闭嘴!再吵就割掉你的舌头,反正只要不伤到你的肚子,就算折断你四肢也不要紧!” 这句话吓到了农水零,她捂着嘴后退到床边,战战兢兢地盯着那个守卫,摸索着床边找依靠。 高信听了那个守卫的话后,心中大概也猜测到了,这次魔族要的是女莲瞳使怀的孩子。 第七十八章 好样的,零妹子 这时候一个偏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打开了,一个身穿大红色梅花绣图斗篷的女人走了出来,高信一眼就认得出,这个人就是消失多年的适梅。高信赶紧给自己用了一张“屏息符”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 适梅身后还跟了两个穿着同样紫色练功服的女人,她们应该是适梅的贴身侍女。 刚才那个凶恶的狱卒见到了适梅后,就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向她行礼:“奴才见过适大人。” 适梅冷淡地发话:“刚才是什么事令你如此大声喧哗,你不知道,这里的犯人都是需要细心照顾的吗?” 恶狱卒瞬间蔫了,他马上跪下来求饶道:“适大人饶命,适大人饶命,小的只是一时心急,声音才大了点,请适大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魔尊大人有命,这里是半点差错都不许有的,既然本仙接管了这里,眼里就容不下半颗沙子。”适梅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话,一边慢慢地伸出左手,待话音刚落,她的左手掌完全伸直,并有玫红色的气倏忽之间就打在了恶守卫的脸上,恶守卫瞬间倒地灰飞烟灭。 农水零看到了这一幕,吓得不轻,她爬上床,用被子盖着脑袋。 适梅用食指指了指,她身后就有一名紫衣侍女拿出钥匙打开了监仓的门。适梅优雅地步入监仓内,仿佛进入的不是一个关押要犯的黑暗所在,而是走进豪华的寝宫内那样神态自若。 “老同学,怎么见了我,也不招呼我坐坐喝杯茶呢?”适梅说道。 农水零抱着被子瑟瑟发抖,适梅也不恼怒,倒是她身后其中一个紫衣侍女骂道:“适大人在跟你说话呢,你听不到吗?” 适梅摆摆手说道:“没长记性吗,刚那狱卒怎么死的,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了。” 那个出头的紫衣侍女马上跪下来说道:“适大人,奴婢知错了!”适梅摆摆手,那个紫衣侍女才敢站起来。 适梅继续对农水零说:“农同学,我们多年不见,适梅分外想念,想起我们在高中时代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我就怀念着。” 农水零躲到床里面最远处,不太敢抬头看她,她战战兢兢地说:“适、适梅,以前,以前是我心高气傲,做过一些对不起你和悠悠的事,给你带来过伤害,可、可是,我,我这么多年,真的,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我也一直在想方设法,想方设法去弥补我的过错。悠悠,悠悠她说她原谅我了,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和好了,她结婚的时候我和我老公还当他们两口子的伴郎伴娘,我,我一直没遇上你,其实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如果,如果你还怪我,你打我骂我就好。我,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求你不要伤害他。” 适梅淡淡一笑道:“老同学,你说的什么话呢,以前大家年纪还小,都不懂事,难免做事情会冲动,那都过去很久了,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农水零看到了希望,她从被子里面爬出来,跪在床上,拉着适梅的手问:“真的,你真的没有怪我?上次我去度蜜月的时候,我遇见的也是你,那时候你对以前的事只字未提,原来是已经原谅我了。” 适梅再次淡淡一笑“嗯”了一声。 农水零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她握紧适梅的手说:“那,适梅,既然你原谅我了,可不可以求你放我回去,我已经失踪很久了,我老公一定会急死的,我还没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 适梅听闻她这样说,眼里露出了嘲讽,她甩开农水零的手说:“放你回去,是可以的,谁叫我们是老同学呢,但是,得等你孩子八个月,我们让他诞生人间以后,我自然会放你回去的。” 农水零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捂着自己的肚子后退两步,惊恐地问道:“什么意思,我孩子八个月,八个月你就要他出生,那怎么行,他还没有足月,而且,我不想在这里生,我不想我不想,你们是要伤害我孩子……” 适梅依然是淡淡一笑道:“你放心,我们只要你的孩子,不伤你性命,这可是我对你这个老同学最大的优惠了,要是她们……”适梅看了看监仓外,继续说道:“那可是要,一、尸、两、命的。” 适梅的一字一顿,让农水零心惊肉跳,她不解地道:“你已经原谅我了,可你为何还要伤害我,我就是当时放水灯的时候许了一个恶毒的愿望,希望小章哥哥永远属于我的,除了我以外,接触他的女生都会死,我就是许了这么一个愿望而已,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坏,可是我真的并不是想别人死的,我也忏悔过了,为何你们要选中我,我已经尽力去做好事弥补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高信听到这里,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农水零这想法确实偏激了点,可是她也就是想想,当真的没有去害死过一个人,也就是心中黑暗种子在发芽的时候,使用过一招绝情咒在小章身上,让聂悠悠差点自杀,可是如果没有魔族始作俑者,农水零也做不了这些,更何况,她这些年来确实是本本分分地做人,是真心悔改,真心与聂悠悠做好朋友的。这样的一个人,心中存着善念,就不该死。 适梅冷冷道:“别装了,就算你忏悔了多少遍,错了还是错了,你被选中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水零,我是原谅你了,可是你自己原谅得了你自己吗,有些事情恨错难返,你以为你忏悔了补救了,这事就真的没发生过了吗?” 农水零乞求道:“适梅,那你想怎么样,就算千错万错也是我的错,与我孩子无关,求你让我孩子平平安安足月出生,把他送到他父亲身边,我任由你处置。” 高信心里恨恨地,农水零她根本无需如此,她孩子是无辜的,她也是,这次绑架她的人才有错,特别是适梅,堂堂一个仙子,竟然堕入魔道,简直不可理喻,还歪曲事实,夸大其词给他人定罪。如果农水零当初盗走她的漫画书有错,可是她也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这真正伤害她适梅的罪魁祸首是她口中口口声声虔诚之极的魔尊大人才对,农水零也是一个受害者。 虽然高信心中有情绪,但是她不会轻举妄动。 适梅不以为意地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啊,魔尊大人要的,从来都不会改变的,你以前也侍奉过他老人家,你应该懂得他的心思。” 农水零说:“我以前虽然是你们魔族口中所说的‘莲瞳使’,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魔尊大人,我只是远远见过他,自从上次明华大农场启动琉璃樽我参与过作法后,魔尊大人也就再也没有叫过我办事,这么多年,我都以为我这个小人物已经被那位大人遗忘了,后来我手臂上的图案没有了,我以为我是自动退出了。” 适梅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自动退出,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天真,你不知道吗,一日为魔终身为魔,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也是魔尊大人的一条狗,狗只有听主人的话,主人让它站着就一定不能坐着,主人没有叫你,你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主人要命令你去死,你得马上引颈受刑!” 农水零绝望地瘫软在床上,她害怕得瑟瑟发抖。适梅的眼中满是得意和嘲弄,她突然跪上床,拉过农水零的手臂,把衣袖拉开,农水零看到了自己的手臂上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朵莲花图案。 适梅的笑意更浓了,她冷冷地对农水零说:“看,你以为你做了那么多好事后,真的可以掩盖住你曾经的罪行吗,不会的,那只不过是你自欺欺人而已。” 农水零眼里是绝望和惊恐。高信心中急道:“零妹子,别听她的,她是在蛊惑你,是让你相信你就是那个罪无可恕的人,多大点事啊,你这十几年来做过的善事足以弥补当初那丁点过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做错了不要紧,关键是悬崖勒马,知错能改,回头是岸啊!” 高信捏了一把汗,可是她低估了农水零的坚定。 也许是为母则刚,她挣脱开适梅的手,抬起头来,虽然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是她的眼神和声音却无比坚定。 她说:“不,我没有自欺欺人,我这些年来为人处世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朋友,我无愧,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当初伤害你的事情不可饶恕,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你,可是,既然我的纹身已经消失过了,那我就不可能再是魔族之人,不可能是那个再帮你们做坏事的人。就算我想做这个坏人,我宝宝也是不允许的!” 一席话说得适梅吃惊不已,她没想到农水零竟然会说出这么一段,特别那一句“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当初伤害你的事情不可饶恕,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你”,那一句确实是小小触动了适梅,不过也就是一会儿的事,适梅就放弃了相信她。 她站起来,走了两步,背对着农水零说:“你还是放弃,为了宝宝这些话不过是给自己套的一顶冠冕堂皇的帽子罢了。你这想法还真是讨厌呢。” “你没有孩子,你不懂为人父母,那你好歹也有父母,你为何不为他们想想,他们都希望以自己的子女为荣,那么我们作为子女的呢,不也应该以他们为榜样吗?”农水零的话越说就越坚定,高信都深深触动了。 适梅被说得羞惭不已,当年魔尊了规怪她办事不力,还故意放水,让聂悠悠逃过一劫,他就扣押了冷冥雪,适梅为了追随而去,动用自己的武力逼迫这一世的亲生父母离开a市,并为她做了很多违背良心的事。她父母自此知道了自己女儿并非凡人后,他们都当她是一个怪物,都刻意想避开她,她就威胁她父母,如果他们敢将她的事说出去半句,就要了他们的命。现在两个老人家还活得战战兢兢。 农水零的话让她恼羞成怒,她转身指着她大骂:“住口!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人!你以为你自己能净化莲花图案就很了不起吗,我跟你说,学坏容易学好难!我不就说了一句,你不也……” 她想说,你不也把那图案变出来了吗,可是她这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刚才还若隐若现有个图案轮廓的手臂,此刻却白皙光滑,连污垢都没有。 “你这手臂,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适梅不敢置信,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进来这里的孕妇,就算手臂上已经干净,也依然会被这里的环境激发内心的黑暗从而重新生出莲花图案,再次被魔尊左右,无一人例外,可是,农水零却是第一个能够抵抗黑暗力量生长的人。 农水零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她会心地笑了,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宝宝,妈妈做到了,妈妈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你鼓励妈妈的,谢谢你,宝宝。” 适梅看着农水零幸福的微笑,她只感觉到双眼被灼烧了,她放出了狠话:“农水零,别得意忘形,你总有一天会跟我一样,都会成为魔尊大人不折不扣的魔奴!” 农水零反驳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死心!” 适梅生气地一挥袖子,转身就出了监仓,紫衣侍女锁好牢门紧跟其后。 农水零也不再理会她了,她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充满了爱怜:“宝宝别怕,妈妈一定会带你逃出生天,和爸爸团聚。” 高信简直喜极而泣:“好样的,零妹子。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会带你和你宝宝一起逃出生天,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第七十九章 柳瑛姬和陈贵才 高信知道农水零暂时还是安全的,她必须要找出解救她的方法,进去劫狱是下下之策,万一失败,他们就会转移那批怀孕的莲瞳使,到时候她就会被迫回到,进入被动状态。 高信敲响了农水零两口子家里的门,蔡恒打开门,看到高信后,以为是好消息,他马上请了高信进来。蔡恒此刻已经灰头土脸,两个黑眼圈很深,高信知道他这几天都彷徨无措。 高信进来后,看到了大厅沙发上坐着一个老妇人,看样子似乎是蔡恒的母亲,也是农水零的婆婆。 蔡母侧脸看向高信,高信也看着她,然后高信微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蔡母也微笑点头以示回礼。 蔡恒跟蔡母介绍:“妈,这位是水零的闺蜜聂悠悠。”又跟高信介绍:“悠悠,这是我妈妈。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蔡恒离开了,高信坐在蔡母对面的沙发上,场面瞬间就有点压抑。 两人对视好几秒后,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蔡母:“聂小姐,你好,这几天你也帮忙打探我儿媳妇的消息,辛苦你了。”高信说:“蔡妈妈无需客气,我和水零从高中到大学,这段友情足可以令我不辞劳苦也一定要找到她。” 蔡母微笑着,问道:“谢谢,我想请问,聂小姐今天来是给我们带来好消息的吗?” 这时候,蔡恒端了一杯水给高信,高信接过水,喝了一口,将水杯放在玻璃茶几上,抬头看到蔡恒坐在他母亲旁边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她不觉在心中叹了口气,该如何告诉他们这件事呢? 她只有从包里面拿出“铁血水晶”,递给蔡家两母子。蔡恒见到了“铁血水晶”后,激动地接过放在他和自己母亲中间看。蔡恒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高信问:“悠悠,你在哪里见到的,这是水零的东西。” 蔡母从儿子手上拿过“铁血水晶”,她仔细端详着水晶,脸色凝重。 高信看到这两母子的反应都不一样,直觉觉得蔡母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不过猜也猜到,拥有铁血水晶这样一件厉害法宝的家庭,其家人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高信就将昨晚晚饭没吃就去了菜市场,随后巧遇乞丐得到“铁血水晶”的事说了一遍。 蔡恒眨巴着眼睛问:“然后呢?”高信摇摇头说:“乞丐只见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往西边去了,并不知道它具体要去哪里?” 蔡恒颓然地坐回沙发上,满眼全是失望。 这时候蔡母发话了:“聂小姐,我想请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儿媳妇这个吊坠是水晶?”高信吃了一惊,她不知道蔡母为何会这样问,蔡恒也是不解地看着母亲。 高信回答:“是水零告诉我的。”蔡母对她露出了审视的目光。 高信心想上次农水零蜜月回来送手信,她的确没有跟聂悠悠介绍这个吊坠叫什么,只是她知道那是什么而已,刚才她是失言了,但是为了不作诸多解释,只有说是农水零告诉她的。 似乎这样回答更加让蔡母起疑,可能蔡母并没有告诉过农水零这个是什么,不过从而也可以知道,蔡母更加不是一般人,就是不知道蔡母到底有多不一般,能不能帮助她救出农水零。 蔡恒问蔡母:“妈,你为什么这样问?” 蔡母收起了那些目光,转而看着儿子说:“没什么,随口一问而已,我想,聂小姐刚才说的也是一种线索,阿恒,别灰心,一定会找到的,等下我们去警察局补充线索,让警方留意。” 高信想了想,又说道:“还有一点,那个乞丐看清楚了那辆车的车牌是d·86u57,我昨晚也托了我一些开车的朋友帮我查找,这辆面包车是东风牌的,锦绣大超市的送货车。” 蔡家母子的眼神都闪了闪光,他们都问:“这线索可靠吗?”两人问了后,又觉得这样说似乎带着不相信高信的感觉,遂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但是高信没有介意,她说:“我想应该可靠的,我相信我的那些司机朋友。” 蔡母说:“阿恒,事不宜迟,你现在赶紧去警察局报这一线索,看来是祖宗的预言显灵了,说一个星期内,必定有线索,我们必定有贵人相助。聂小姐,真的感谢你了。” 这会蔡母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激,高信吃了一惊,祖宗的预言,也就是求神拜佛求祖宗保佑了,高信不动声色在心里摇头,看来救水零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不要劳烦普通人了,她打算向同门求助,昨晚如果不是宋阳相助,她也无从找起。 蔡恒说他不宜留高信,他现在要赶去警察局了,怎知道蔡母却对她儿子说:“阿恒,你自己一个人去小心开车,妈妈腿脚不便就在家里等消息了,人家聂小姐为你媳妇忙活了大半天,你怎可以如此赶人,妈在这里帮你招呼客人。” 高信说:“蔡妈妈,不必了,不必和我那么客气,你们要忙的就先忙,我也出去看看还能找到什么线索。”高信想救人要刻不容缓,不知道水零在里面吃的什么,万一是对她身体有害的,那就麻烦了,虽然说宝宝八个月前她相对安全,但是也不是绝对啊。 怎知道蔡母却十分坚持:“聂小姐再坐一坐休息下,就当是妈妈我的一片心意。”高信只有坐回沙发上喝水,蔡恒就匆匆出门去了。 蔡恒出去后,高信和蔡母大眼瞪小眼,还是蔡母先开口:“聂小姐不是这里的人?” 高信回答:“嗯,我原来出生地在市,是跟着家里人迁移户口到了a市,就成为了a市人了。” 蔡母微妙一笑道:“老身的意思,并不是说聂小姐的户口。”高信诧异,不是问自己户口的,那什么意思啊,难道…… 蔡母见高信不回答,她继续说:“能知道我这块传家宝是水晶的,还长得那么年轻,一定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高信的心“咯噔”一下,心想:“她在考究我,她到底是谁?” 蔡母见高信依然不回答,她就继续说:“我相信聂小姐掌握的线索绝对不止刚才说的那些,不知道老身猜得对不对?” 高信微微一笑问:“我不是太懂蔡妈妈的意思,蔡妈妈不相信我呢,还是有别的想跟我说?” 蔡母说:“道友,不必遮掩了,救人要紧,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从你进门开始老身就感觉到了。” 高信喜欢明人说亮话,她笑了笑道:“蔡妈妈爽快人,不过你似乎不止看出我是个修道之人,也看出了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蔡妈妈点点头道:“只不过是老身的猜测,这块水晶的出处连阿恒的太奶奶也不清楚,家族的宗籍上也没有记载,只是说传媳不传女,每一个当婆婆的必须要将此宝亲手传于儿媳妇,并且戴上后绝对不能脱下来假手于人,直到传给她的儿媳妇为止。因为我对这块水晶知道的不多,所以干脆也不告诉水零,没想到聂小姐你竟然知道这是水晶。” 高信笑了笑道:“蔡妈妈果然心思细腻,不过我对这块水晶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我只知道它的名字叫‘铁血水晶’,是由四十九个正义精忠之猛将的一滴心头血所喂养而成,有趋吉避凶,防患邪祟的作用,至于原材料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我想它可能不是水晶,只不过颜色黄亮,像水晶一样,所以才会有‘铁血水晶’的美名。不过这块宝物却有一个弱点,就是对普通人没有防范作用。” 蔡母搭腔:“所以,劫走水零的一定是人,但是害她的就不一定了,是吗?”高信点头。 高信说:“昨晚我见过水零了。”蔡母的眼神一亮,高信继续说:“她被关押在锦绣大超市的地下室内,这个地方位于这家超市的仓库下面。目前水零一时三刻是没有危险的,可是,你的孙子,也就是水零肚子里的宝宝却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蔡母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严肃地说:“那些人竟然敢动我柳瑛姬的孙子,他们是谁,我对他们绝对不手软,是不是陈贵才这个老光头做的!” 高信没想到蔡母那么激动,她提到的陈贵才她不知道是谁,看来,她更注重的是自己的孙子,不过没关系,救到大的就能救到小的。 高信回答:“蔡妈妈可知道,魔族。”蔡母的眼神明显告诉了高信她知道得不多。高信继续问:“请问你口中说的那位陈贵才是什么人?”蔡母说:“我蔡家一个仇人。”高信继续问:“你说他是个老光头,请问一下,他是不是一个中年人,长着一个大肚子,满面的油光,头也秃,眼角还有一颗肉瘤。” 蔡母惊讶不已,她赶紧问:“你见过了那个老光头了?” 高信问:“我是见过这么一个人,但是我不确定他就是蔡妈妈你口中所说的陈贵才。小蔡也见过的,昨天白天我和他一起去菜市场打听,就有一个猪肉摊贩主动跟我们搭腔,说他见过水零。他也是个光头,他给过我们假线索,所以我特别想起了他,刚才听您说起一个光头,我就估摸着想这个人会不会是你口中说的人,如果是,那一切就都解释得清楚了。” 蔡母听了高信的话后,恍然大悟。 蔡母问:“那么道友可有救人的方法,今天道友上门来告诉我们这些,想必是已经想到方法了?” 高信说:“今天我是来给你们线索的,目前我还不打算打草惊蛇,我怕我们一旦劫狱失败他们就会迁移地方,我们就更找不到了,我本来打算跟我的同门求助,但是现在多了蔡妈妈这一方的助力,我相信水零很快就能就出来了。” 蔡母问:“老身也是一筹莫展,聂小姐如果你有妙计但说无妨,老身一定会配合。” 第八十章 围堵、困兽 高信让蔡母柳瑛姬利用自己的人脉,打听到陈贵才原是锦绣大超市的一个送货员,而且他还是租住在玛嘉里小区的租客,只不过他取了个化名叫陈良生,他还在菜市场内租了一个摊位和他的哥们儿合伙卖猪肉,平时经营猪肉摊的都是他的哥们儿,他基本很少露脸。 那天高信和蔡恒去菜市场打听,他是专门侯在那里等他们来,就是为了给他们放假消息的,他还故意说成是农水零买完猪肉就遇到高信,和高信一起离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怀疑高信。 陈贵才算好了时机,利用职权之便,开公司的面包车假装送货到玛嘉里小区,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偷龙转凤,然后再开小区业主的面包车出来打劫农水零,将农水零劫上车后,装成顾客的车停在锦绣大超市的地下车库里,从地下车库内的暗门里将农水零押进了地下监牢。 而同时他的哥们儿就开着白姓车主遗失的面包车招摇过市,还故意将从农水零脖子上取下来的“铁血水晶”随便扔出来迷惑警方的视线,再将白姓车主的车一路向西开去,随便停在了郊外,让人以为农水零是被打劫到了荒山野岭之中的。 而陈贵才之所以能在玛嘉里小区和锦绣大超市内作案而不怕被监控拍到,那是因为那些保安人员里有他的人,对监控做做手脚,迷惑警方。 可是陈贵才想不到的是,高信的思维方向竟然就是不偏不倚地想到了锦绣大超市,她从车牌号中推敲出了这些数字的可疑之处,从而好运气地正确找到了真正的关押地。 而柳瑛姬对自己身份的坦诚以及迫切要救人的心态,很快就让她和高信对了口供,得知陈贵才这号人物,再顺藤摸瓜,用阳间的法则——将线索转告给警方,警民合作,警方通过有力的线报和途径盘查了锦绣大超市。 高信知道魔族人不会坐以待毙的,警方在盘查锦绣大超市当天,她就已经和甄七七,以及柳瑛姬等一众江湖玄门大家的朋友一起堵在了地下室周围。 在热闹繁华的市区内建立的锦绣大超市,其实是魔族人在阳间的一个基地,地面上是光明经营,可是地下却是黑暗的监牢。而最可恶的是,这次被关押的都是怀孕了的女莲瞳使,而看管女莲瞳使的却是那些男莲瞳使。而如果有未怀孕的女莲瞳使被抓来,那么那些看管她们的男莲瞳使就会被派去与这些女莲瞳使……,目的就是要让所有女莲瞳使怀上身孕为止。 这件事是如此肮脏龌龊,魔族人明目张胆地派自己人去做这件事,务必会被玄门中人觉察,不利于他们顺利行事。如果委托同样是阳人的江湖黑帮人士去做这件事,就变成了绑架案,玄门中人也不会马上觉察到而去阻止他们。 这次明面上陈贵才等打手被警方困住了,魔族人就没有可以帮助他们疏通的人了,而高信等人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和他们正面起冲突了。 高信和甄七七以及柳瑛姬等一众玄门中人前去围堵魔族,可是高信一路上都心惊肉跳,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高信对甄七七说:“七娘,从我们找到线索开始,我就觉得太顺利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是不是我们漏掉了什么?” 甄七七想了想说:“信姬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高信说:“直觉,说不上来。”甄七七笑她:“你在寻找线索的时候可就像一个大侦探,可现在为何又凭直觉了。” 高信说:“七娘你别笑我了,我哪里有那么灵光的脑袋,所以我才会觉得很奇怪啊。” 甄七七说:“信姬,一定是你多虑了。我们快点救人,你就不会乱想了。”高信点头。 由于高信等人突然袭击,所以地下监牢根本就措手不及。高信等人一路杀进去,制服了很多男狱卒。 那些一起去的玄门中人纷纷去救出那些孕妇,可是他们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农水零的身影。 柳瑛姬慌了:“信姬,水零怎么不见了?”高信说:“我记得她就被关在那个监牢里面,现在人不见了,那……”甄七七也说:“不见的不止农小姐一个,还有……适梅。” 甄七七说完,高信和她以及柳瑛姬三人对视了一下后都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中计了!” 带着一大群孕妇根本难以撤离,更何况是敌人一早布置好的牢笼。那群孕妇没跑几步就晕倒了,而他们闯进来的那道门的门口却突然“嘭”一声爆破,站在门口边的两个玄门中人都被炸死当场,高信等人在最里面勉强躲过一劫。 烟尘滚滚过后,高信等人咳嗽着站起来,却发现那个入口已经被砖石堵死了。 柳瑛姬大惊:“他们是要把我们困死!” 那些跟过来的玄门中人其实也就会点道术,没什么修为,只比普通人高了一点,他们都是听闻这里有魔族中人,想来大展拳脚立立威的。但是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这些没见过如此阵仗的人生出了恐惧。 一个叫李友寒的道士说骂柳瑛姬:“瑛姬,我们是听说你的儿媳妇被抓,特来助你一臂之力的,但是你事前没有跟我们说过竟然有这么一出,我们现在都被困在了这里,难不成要与你陪葬吗?” 柳瑛姬好言相劝道:“李老师,你莫慌,我们既然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你们能来帮助老身,老身感激不尽,老身怎么可能让助我的恩人受到伤害呢?” 一个叫段九明的天师鄙夷道:“说得好听,你看看,站在门口的两个道友都已经死了,我看你就是一个扫把星,年轻时克死了三个老公,嫁给蔡严,结果把老蔡都克成了个植物人,一睡就睡了十二年,要不是看在老蔡的份上,我才不会来帮你!” 柳瑛姬被这个大舌头的段九明捅破自己的家事,她气得反驳:“住口,段九明,谁要你跟来的,什么看在我家老蔡份上,说得好听,还不是想来凑热闹,除个魔想扬名立万吗,你现在倒是来攻击我的人身了,有本事的你就杀出一条血路攻出去啊!” 段九明语塞,他脸都气青了,他旁边的罗成师说:“柳瑛姬,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都是听了友寒兄说你亲人被魔族抓了,想都不想就跑过来帮你了,我们有谁说过半句吗,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寒心呢。”其他的玄门中人也在附和。 柳瑛姬刚才也是气糊涂了才会接了段九明的茬,她双眼通红,呼吸浓重,在隐忍着满腔怒火,她咬咬牙说道:“我柳瑛姬在江湖上还是有一说一的,真心帮助我的我眼睛雪亮着,只要我不死,他日必当涌泉相报,我说话向来直接,也许不大中听,可是却句句是我的肺腑之言,绝不糊涂。” 一个叫广文羽的捉妖师打断道:“好了好了,现在大家都在困境中,理应团结一致,想出逃生的办法,现在搞内讧有意思吗?” 众人听了广文羽的话后,都觉得有道理,把自己的情绪压下来,都打算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众人突然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来,都大吃一惊看向发声源,柳瑛姬也吃了一惊,就在刚才他们内讧不休的时候,高信和甄七七完全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寻找新的出路,这会子,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出口。 众人都纷纷跑到高信和甄七七身后往外看,这里有光源,虽然散发着下水道的味道,但是仔细听,却能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甚至是车辆的鸣笛声。 “这是下水道的废弃处理口!”段九明首先冲了出去,抬头看到果然有一个天井盖,众人喜出望外,一个个抢着找家伙来砸。高信和甄七七无奈地看着,等那些人都忙乎了一会儿后,高信不耐烦地说:“各位大神,请问你们玩够了吗?” 李友寒骂道:“你这个女娃子说的什么话,你不但不帮忙,还说我们这些大师傅在玩,你这年轻人还真不礼貌,都不知道柳瑛姬你到底交的什么道友,毛都没长齐,会念两句咒语,就也是大师了吗?” 高信已经不想跟他废话,直接一记灵力打上那个沙井盖,瞬间就被砸烂了,直接把段九明和李友寒都吓得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而被吓到的还有上面的行人和车辆。 只听到上面有行人在惊叫,也有人在议论纷纷。“天呢,这沙井盖裂开了,快报警!”“公路局这沙井盖是什么质量啊,天气热晒晒就爆裂了,真差劲呢!” 待段九明和李友寒两人回过神来想骂高信的时候,高信和甄七七已经走开了,她们一刻不停地继续深入探索。 柳瑛姬刚才也被吓到了,她之前只是猜测高信的身份,现在她更加笃定了,她和那个女孩看着是最年轻的,但是两人由头到尾都淡定如斯,说话少但实际行动多,哪里像这群三流术士,早知道就不找他们帮忙了,本想着人多好办事,可是这老鼠再多也是起哄的份,根本帮不了事。 怕死的段九明和李友寒已经爬了上去,底下的广文羽叫到:“两位老师,你们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大家说好要团结一致,帮瑛姬救出她儿媳妇的,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 段九明鄙夷道:“我们好心帮她,你看看她刚才什么态度,这都死了人了,我们要去报警,说好的魔没见着,倒是让我们差点被活埋,这黑社会绑架妇女关我们什么事,简直不可理喻!” 广文羽还想说什么,柳瑛姬抢着说:“碍事的人不留也罢,我柳瑛姬一个人也可以救我儿媳妇。广师傅,您一片好心老身心领了,这毕竟是我个人的事,我也不想你涉险,您请回,如果今天我柳瑛姬不死,他日必登门拜谢。” 广文羽还想说什么,却被罗成师拉住道:“广道友,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还是走,报了警等警方来处理就好,我们何必强出头呢,再说,我们也要找人替这里死的两个兄弟收尸啊。” 在他们前面已经有点距离的甄七七说道:“他们两个死不了,你们大可现在就抬他们走,当然你们怕被牵连的也可以一走了之,反正他们躺在这阴冷潮湿的地面上过一个小时也会醒的。” 广文羽惊讶道:“这位小姐,你说这两位道友还活着?” 甄七七说:“我七娘要救的人,阎王都不敢收。在你们吵嚷嚷的当头,我已经帮他们封住了心脉,也用银针为他们疏通了血脉,作了急救处理了,只不过你们现在不带他们出去,他们一个小时后就算醒过来也会半身不遂的。” 广文羽等四人吃了一惊,准备爬出去的李友寒和段九明面面相觑,罗成师也看着广文羽。 广文羽想了想折返回去,蹲下来探了那两个倒下去的人的鼻息,他惊喜道:“他们还有呼吸他们还活着,而且他们身上的伤口也不流血了。各位道友,你们快来扶他们出去啊!” 罗成师跑过去,也证实了广文羽说的话不假,也招呼那两个准备爬出去的人,那两个人只好折返回来,两人一组分别抬一个搬到沙井盖缺口处。 这时候接到警讯的警察们已经在上面,下面的人就求救,上面的警察就马上通知支援取工具来救下面的人。 就在他们都接受着警方的救援的时候,广文羽回头看去,却已经不见了高信三人的身影。广文羽本来想招呼她们一起获救的,但是此刻也无可奈何了,他最迟被拉上去,他一上来就说下面还有很多晕过去的孕妇,都是人贩子拐带藏在这里的。 警察们大惊,打算派两人绑着绳子下去救援,没想到还没下去,沙井盖处就突然爆破,警察们和广文羽等人急忙躲闪,虽然没有危及到性命,但是依然有两名警察重伤,连广文羽等四人都被震到休克过去。 待尘埃落定之时,警察们看到哪里还有什么沙井盖,已经是稀巴烂的一段路了,幸亏刚才拉了警戒线,不然被震伤的就不止那么少人了。 第八十一章 地下监狱的最深处 高信、甄七七和柳瑛姬三人不断摸索着墙壁前行,越往里面虽然监仓也有,可是已经没有人了,而且也不像外面那样布置过。偏门倒是有很多,她们三人慢慢打开那些偏门,看到里面的不是一个杂物间,就是洗手间,或者是休息室,甚至还有小厨房的。 “信姬,前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们还要前进吗?”柳瑛姬问。 高信说:“水零还没有找到,当然要前进。”高信其实都不想回答柳瑛姬的话,她就有点小直觉,觉得这个柳瑛姬不是太喜欢农水零,对她的关心程度都仅限于她怀着身孕。从她第一次见到她,她那高傲不可一世的眼神她看着就不舒服,没有她儿子蔡恒那么开朗。 柳瑛姬说:“但是前方我们不明确,唯恐有危险。”高信说:“不忙,我有办法。”说完她催动脉海将傀儡渺放了出来,傀儡渺就像一个人那样趴在地上匍匐前进,那样子有多逼真就有多好玩。 柳瑛姬惊讶,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人,而且看见高信一身清爽,也没随身带着什么巨大的行李,她到底在哪里放出的娃娃,难道是传说中的乾坤八卦袋?柳瑛姬自认为活久见,什么大风大浪没遇到过,但是她在这两个年轻女人面前,她就发现自己是多么地孤陋寡闻,相形见拙。 一会儿,傀儡渺回来了,它跳上高信的手,对高信说:“阿信,前面乌漆嘛黑的,什么都没有,我只感到了一股强烈的邪恶气息。”高信微笑着摸摸它的头对它说:“好的,辛苦了。”手一转,傀儡渺就回脉海里面去了。 柳瑛姬就眨眨眼功夫就不见了高信手上的傀儡,她再一次汗颜,她在稳住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被发现是无知。 高信刚才开放了傀儡渺的对外语言,所以另外两人也能听到。 高信问甄七七:“七娘,你可有主意?”甄七七说:“让我试试。”说完,她手上就多了几根银针,她唰唰唰地将银针飞向前方黑暗之处,如是再三方停下来。 高信走上前两步与她并肩一起,问道:“怎么样?”甄七七点点头说:“我已经将银针打在了里面,就算是空气也被我钉死了,应该没问题了。” 柳瑛姬听后诧异,这空气无色无形,这也能钉住,如果是今天之前她断不会相信的,但是今天她所见到的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刚才那两个被炸到重伤身死的人,就是靠着这个七娘的几根银针保住了命。 两个年轻女人相视点头,高信回头说:“瑛姬,我们走。”柳瑛姬点头,跟了上去。于是三人一起慢慢走向了那个前方未知的黑暗。 走了一小段路,大约也就十几步,甄七七突然伸手说:“慢!”另外两人停住脚步。甄七七说:“从现在开始跟着我走,千万别碰到我的银针。”于是高信很配合地跟在甄七七身后,柳瑛姬跟在高信身后。甄七七走一步她们就走一步。 柳瑛姬看到了一根银针漂浮在空气中,她记住了甄七七的话,尽量避开了别碰到银针。三人继续保持这个阵营行走。 突然前面的甄七七叫道:“散开!”柳瑛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被高信拉着滚到了另外一边,她眼前一个恍花,就见到了好多根银针在自己眼前飞过,待她坐在地上的时候,她脸色铁青着喘着粗气,眼睛瞟着周围,刚才,如果不是高信拉着她闪开,她估计不能在黑暗中既避开银针又飞快逃离的。 上一秒她还感觉到高信在自己身边,下一秒她就发现她已经在自己身后,而甄七七却在她视线范围内上蹿下跳跟一团黑色烟雾打斗,这团烟雾融合在黑暗中,如果不是柳瑛姬天生长了一双能辨妖识魔的妖瞳,她也不能在这黑暗中看得见这团烟雾。她转身看到高信同样在对付这团烟雾。 几分钟后,高信和甄七七已经打败了那些烟雾,她们依然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危险了才收起了自己的灵力,转身凑近对方。 甄七七将柳瑛姬扶起来问:“你没有事?”柳瑛姬笑着说:“老身没有事,多谢七娘关心。”甄七七点头,然后继续走在前方。 柳瑛姬很想问刚才那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魔”? 柳瑛姬的妖瞳只见过一些小妖,但是大妖和魔,还真从来没见过。她心中在独自思忖。 走在她前面的高信说:“前方还有很多未知危险,请瑛姬集中精神。”柳瑛姬被一个小辈说教,尽管人家是好心,可是却依然老脸拉不下,脸有羞惭,她咬咬牙忍下去,说道:“我知道了。” 这时候甄七七伸出手来,高信止步,柳瑛姬也跟着止步。 甄七七说:“前方有一扇大门,木制制造,涂黄色,信姬,你可有主意?”高信稍微探头出来看,一伸手飞出一道黄符,黄符贴在大门上,瞬间起火,大门就开始被噼里啪啦地烧着了。 柳瑛姬惊讶不已,竟然那么暴力,直接烧烂?可是几秒钟后,那些火就全部熄灭,黄符消失,那道大门依然完好无损。 柳瑛姬说:“用烧的不行,我们看看有什么机关?”前面两人听闻她说话后,都回头看她,柳瑛姬发现两人的眼神怪异,但是随后前面两人也不说话,都转过身去,继续面向那扇大门。高信竟然继续发出黄符,黄符贴在门上继续开烧,不过也是一会儿就熄灭了。 柳瑛姬被忽视了,心内很不服气,但是却隐忍不发。 高信如是再三地烧门,用了五张之后,她说:“我没有符了,但是魔气还没有除尽,怎么办?” 甄七七说:“让我来试试。”说完她手指飞出很多根银针,她用食指和中指合并指挥着那些银针组成了一个八卦阵型,然后她咬破手指甩向“银针八卦阵”,这个八卦瞬间就变成了一边红一边黑,看得柳瑛姬一个劲地惊讶。随后只见甄七七双手在胸前作花朵状旋转一周,然后两掌往前一拍,“银针八卦阵”就打向了木门,木门似乎被震动了“很痛苦”那样,柳瑛姬只见它扭曲了几下,她都怀疑自己是老眼昏花了,然后下一秒,木门又平静如初。 甄七七施完法后后退了一步,她马上就地盘腿运息,高信也跟着盘腿打在她后背给她度真气,一会儿后,甄七七觉得好点了,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头对高信说:“谢谢你信姬。” 高信将她扶起来说:“你我客气什么,如果我知道你刚才用这个阵法破解,我就想别的方法了。” 甄七七摇头说:“你让我直接用这个阵法,你就不会浪费几张灵符了,画一张得浪费你多少灵力啊。” 高信笑道:“怕啥,不过躺一天而已,才画一张画就能好吃好住一天,反正悠悠这家伙会伺候我了。” 甄七七用手指指了指她的额头说:“你啊,又折磨悠悠了,人家可是两个孩子的妈,还要多照顾你一个啊。” 高信嘻嘻笑道:“嘻嘻,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也不算少嘛。”两人处在危险当中还有说有笑,柳瑛姬就觉得很尴尬,她再次被忽略了。 两人上前一人一边手拉住门把手,将门打开。柳瑛姬看着两人拉门就觉得那门有千斤重,她很识趣地走想其中一边帮忙拉门。甄七七说:“瑛姬,你不用帮我们,你等下看见有缺口了就先进去,然后在里面帮我们推开。” 柳瑛姬只有听命在门口前等着缺口的出现,很快,门口出现了一个半人可进的缺口,柳瑛姬说:“有缺口了,我先进去了。”说完她就侧身进去了,她进去后也在里面往外面推,位于甄七七这边的门受到柳瑛姬的帮忙,门扉开了一点,高信说:“七娘你近点,你快进去。”甄七七也不废话,稍微松开手一闪身就进去了,甄七七进去后她马上回转身帮高心推门,可就在这时候,一阵硝烟味道穿进三人的鼻孔里面,高信和甄七七的眼神瞬间变了。 甄七七突然松手拉住柳瑛姬飞离门边,而那边的高信也同时松手飞离门边。 轰隆隆,熟悉的爆炸再次出现,尘埃落下之时,那扇门也不再是门,炸碎的砖石堵塞了那扇大门。 甄七七大惊叫道:“信姬!”柳瑛姬惊魂定下来后,她环顾四周,这里竟然是一个密室,四边高处都挂有一盏白炽灯,也许是瓦数不大,也许也是挂的高度太高,照明程度根本不理想。可是隐隐约约看到高处周围似乎悬挂了什么,影影绰绰的。 柳瑛姬说:“七娘,你看这是什么地方?”甄七七回头环顾四周,脸色大变。 门的另外一边,高信被气浪震到,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背都被震麻了。高信躺在地上缓口气,慢慢支起身,她感觉到自己也没有内伤,看来那火药的威力并不大,只把门炸碎,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有烂砖石堵门,而它周围的墙壁却完好无损呢,难道是这些门本身就是碎石伪装,又或者是机关术的一种,她们参透不到而已。 现在也容不下她多想,她想知道门那边的甄七七两人有没有事。她叫道:“七娘、瑛姬,你们还好吗?”甄七七听到了高信的声音,刚才还是脸色不好,这会转而一笑叫道:“信姬,我们很好,你也没事?”高信在那边叫:“没呢,我也很好,就是屁股被摔痛了而已,没事好着呢。你那边什么情况啊?” 甄七七被问道,脸色再次凝重:“我这边,可能是一个屠宰场,刚才闻到硝烟味不太觉察,现在硝烟味散去了,我只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柳瑛姬也闻到了,她没有修为,脸色也非常不好,忍着不吐,高信见她那么辛苦就插了一根银针在她天灵盖处的穴位上让她缓和。 第八十二章 我们真正的目的就是你 高信惊讶不已,屠宰场?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异样,她马上转身,那个影子倏忽一下就消失了,高信全身警戒,那个黑影就在她周围不断地飘忽闪身,高信只能感觉到他却无法抓得准他所在的确切方位。 高信只有闭上眼睛好好感受,果然一道劲风往她身后袭来,高信勾勾嘴唇,一只傀儡挡在她身后,傀儡坪双手掐着那道黑影,黑影惊叫一声踹了傀儡一脚,高信一闪身,傀儡坪就势配合着高信的动作一手捂着黑影的脚,一手插向黑影的腹部,黑影中招大叫一声,挣脱开逃脱。高信一张符拍在他身上,他瞬间定格。 那人是一个小魔,刚才的身法只有速度还见得人,功力确实不怎么样。高信喝问:“说,你家主子在哪里,还有被她扣押的孕妇又在哪里!”小魔阴仄仄一笑,随后高信发现他身体突然膨胀,高信一惊快速退后,小魔就像一只充着超量气体的气球,“嘭”一声爆破,浓黑的粘液喷洒四周,高信快速用设置结界抵挡。 可是让她惊恐的是,那个结界竟然在逐渐被腐蚀。高信心道:“难道是想化掉我?” 然后又有不少这种小魔出现,他们一个个的都不用高信出手,一个个都阴仄仄地笑着自爆,浓黑的液体都喷洒四周,特别是高信的结界,高信再次加强结界,可是这都只不过是徒损灵力而已。 周围被小魔液体沾到的墙壁也被腐蚀,高信觉得怎么有这种魔,这都是什么恶毒的产物啊! 高信心想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一件盔甲从天而降套在高信的身上,这件盔甲连着帽子,还有一个只露出两个眼睛的面罩。 高信诧异,她一下子注意力不集中,结界就不稳定了,那些腐蚀液体也就无所顾忌地溅到她身上,高信大惊,可是如期的皮肤烧灼感觉没有来,她发现那些腐蚀液喷到她身上来的时候,那件盔甲是完好无损的。 那些爆破小魔也越来越少了,到最后一只都没有了,高信就在盔甲内安然无恙。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能怎样,这盔甲还真重,想脱下来还不知道那里是拉链或者纽扣。 “哎呀,吓死我了,幸好赶上了,不然美女就要变得血肉模糊了。”一把略带调侃好听的声音说道。 很熟悉,真的很熟悉,这种熟悉就像仿佛隔世那样,明明应该是忘记了,可是当再次听到,又是如此亲切,令人舒心。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他背对着自己,高信都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他是,咦,他是谁,啊,不是,我知道他是蛇男,但是我竟然见过他那么多次,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高信被自己这个认知吓到了,为什么至今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呢,冲口而出,他是,就是不知道怎么称呼。 来人正是蛇男章正,章正转过身,微笑地看着她说:“嗨,美女,我们又见面了,你没有事?” 高信苦笑,是没事,不过这个盔甲又重又局促,她现在是气闷而已。高信说:“我没事,谢谢你,请问你能帮我脱下这个吗?” 章正凑近她问:“你待在里面是不是很难受。”高信回答:“是的,很重,很闷。” 美男说:“这是正常现象,这个苍莽盔甲是师叔借给我的,他说上古战神留毅就是穿着这件盔甲与祸害三界六道的皆无怨妖大战,后来战神留毅战败,这件盔甲就被皆无怨妖捡走了,它甚是喜欢这件盔甲,就穿在身上,感觉自己有了形状,其形态威武……” 高信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去听故事,这就算是听,好歹先将自己放出来。她此刻已经被盔甲压得喘不过起来,也被盔甲闷得快无法呼吸了。 “麻烦你,先帮我脱出来……”高信气喘吁吁地说。 怎知道蛇男却对着她邪魅一笑,幽幽说道:“不能呢,美女。” 高信诧异,蛇男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脱……”高信汗颜,他不会脱竟然就这么罩到她身上来,他有想过后果吗。 “你……你不会脱,你……实在……过分……”高信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只有自己听到了。 蛇男担忧地敲打着盔甲说:“美女,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没事,你别合眼啊,喂喂喂……”可是高信实在是太累,合上了眼…… 高信只是累了,并没有深睡,她还是有半分迷蒙半分清醒的。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可恶至极,你这只蛇妖,怎么总是出来碍事!”这是适梅的声音。 “哟,美女,你好啊,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蛇男调侃道,高信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在嘲笑这蛇男说话怎么那么像一个登徒浪子啊,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一个登徒浪子? 适梅骂道:“我什么时候认识你这种不知所谓的妖怪,你既然是来碍事的,休怪本仙不废了你的修为!” 然后高信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她刚才确实是被这个盔甲坠得全身都累死了,还很闷热,不过现在适应了一点,她倒是觉得身体没那么沉重了,她努力地慢慢睁开眼睛,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她能看到一个大红色的身影以及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飞来飞去。 打斗那么激烈,蛇男还不忘调侃:“美女,看你柔弱无骨的样子,可是你为何下手都那么狠厉呢,太像母老虎了,这样很不符合你的身份。” 适梅骂道:“满口胡话的妖怪,看本仙不撕烂你的嘴!” 然后高信看到适梅应该是在放大招,霎时间整个昏暗的地下室内明亮如白昼,高信在盔甲内都感觉到隐隐的压力,她眯起了眼睛,从这个角度看出去,能看到蛇男的背,他突然回头看了看她,还对她眨了眨单眼,那神情可以电死人了,高信假装睡着了不理会,可是脸已经红了。 为什么到现在,这条蛇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呢,是不是所有蛇都是那么懒散无所谓的。高信明明都见到他的衣服都被适梅的梅花雨划破了,皮肤受伤渗出的血都染上了他的白衬衫,可是他依然毫无反应,高信想,莫非已经死掉了? 就在高信真以为他死掉了的时候,章正却突然嘿嘿笑出声说:“美女,你在给在下挠痒痒吗,很舒服呢,你玩够了吗?” 适梅大骂:“狂妄之徒,死到临头还嘴硬,那就让本仙把你碎尸万段看你还如何嚣张!”高信在盔甲里已经觉得自己闷得想吐血了。这时候她发现自己眼前一黑,章正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有一股温暖的感觉围绕了她,刚才那股气闷感得到了舒缓。直觉觉得,这次又是章正帮助了她。 突然章正双臂一伸展,高信看到一股强大的灵力从章正身上冲了出去,而在他对面的适梅却被打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再摔了下来口喷一口鲜血。 只听章正没有了调侃的语气,而是非常认真地对适梅说:“区区一个觉醒仙子,那能耐还没有沐尘南这老怪物一半厉害,如果你能脱离了这柔弱的肉身,修炼个一千几百年估计还能跟我打几下,真以为是美女我就不敢下重手啊,我不过是看看你有多好笑而已。” 适梅爬起来,坐在地上惊讶地说:“你、你到底是谁,你、你为什么身上会有他的灵力,你、你和他什么关系……” 章正莫名其妙地问:“你说的他是谁,什么我有他的灵力?”适梅并没有为他刚才的讽刺话而在乎,她的眼里全是震惊,她定定看着章正,似乎是自言自语道:“难道,难道,你竟然是他的,他的,转世……” 章正还是不懂她说什么,他回头问高信:“美女,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吗?”高信闭着眼根本不理会他。 章正自讨了没趣,缩缩脖子,又转身对适梅说:“不知道你这疯婆子在说什么疯话,本座没空和你唠嗑,人,今天我是要带走的,告诉你家主子,她是我的,谁也别想得到。” 适梅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她马上制止道:“等等,你不能带走她!”章正嘲讽道:“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阻止我吗?”适梅说:“哼,你想把她带走,那也得看她想不想跟你走。别再装睡了,你以为你躲在盔甲里面就安全了,那农水零呢,你还救不救?” 高信唰地一下睁开眼,看向了适梅的方向,她深呼吸一口气大声道:“你把她藏在哪里了,赶紧放了她。” 适梅慢慢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道:“农水零对你那么重要,我当然会把她藏得好好的了,你放心,她真的非常安全,只要你做一个动作,我就可以马上放了她。” 高信问:“你什么意思?”适梅冷笑着说:“你没有觉察到吗,从农水零失踪,到你们一路查到的线索,一路找到这里来,是不是觉得很顺利啊?”高信沉默,她已经发觉了,只是当时已经深入腹地,没有回头路了。 适梅继续说:“看来你其实一早已经觉察了,但是你还是一头栽进来了,看来朋友的情谊还真是你的致命打击啊,像你我这等活了那么久的异类,就不该拥有与人类多余的感情,你看,你这不就栽在我手上了。你看不出来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而量身定做的,我们的真正目的就是你,高……”适梅没有说完高信的名字就咳嗽起来 第八十三章 委托令召唤狼族战士 高信诧异,魔族人的真正目的就是自己,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因为他现在需要自己,需要自己心脏内的芃丹…… 高信越想越觉得呼吸痛,这盔甲沉重而局促,而自己的心也在气结。他最终还是要苏醒了,他最终还是要与魔为伍,他最终还是需要我付出我的生命来助他一臂之力吗? 章正回头看她,虽然她现在只能看到一双眼眸,可是她眼睛里面的落寞和悲伤,章正全部都看到了,她闭上了双眼,想将这种懦弱的情绪关在心间,不被世人捅破。 对于魔王章正,从千年前的新婚之夜开始,她对他的感情就很复杂,如果要说还爱着他,可是为何这一千年来连梦都不曾梦见过他呢,平时漂泊流浪孤单一人,也不曾去回味两人曾经在一起的甜蜜。 如果不再爱他,可是为何一提到他就痛彻心扉,就有一股不甘、悲愤的情绪泛起心间,只逼迫得她喘不过气来呢。 师尊聂惊鸿曾经问过她:“信姬,如果有一天,你要背负杀死他的重任,你会作何选择?”高信无法回答,当时聂惊鸿就拍拍她的肩膀说:“没关系,你还有时间去想,或许,师尊能够阻止这一天发生,那你就无需选择了。” 高信问:“师尊,你要怎样阻止?”聂惊鸿说:“为师也不知道,我想,如果能让他永远沉睡在琉璃樽内,也不失为一个方法,起码这样你不用选择,他也没有机会选择了。” 高信说:“可是我没能抢到琉璃樽,而且,就算琉璃樽在我们手上,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封印上古神器的方法啊。”聂惊鸿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说道:“肯定会有那么一个方法的,为师会努力去找寻,十三他们也会,我想你也会,是吗?”高信坚定地点点头。 其实,她知道的,没有这个方法的,她知道聂惊鸿是在骗她,安慰她,最终有一天,她还是要作出选择的。 高信还在自我感伤,她就感觉到自己面前有黑影,她微微张开双眼,却对上了一双好看的眼眸,这双眼眸有一瞬间是宝绿色的,高信吓了一跳。 “在想什么呢,美女,你是在感慨人生呢,还是在怀疑人生?”章正问她。她微微垂眸,不想回答章正的问题。 适梅在手上变出一个盒子,她打开盖子后,倏忽一下,农水零就从里面飞了出来,适梅抓住她,押着她让她跪在地上。 高信抬眸看去,瞳孔放大,这两天不见,农水零的样子憔悴了,也不知道她的肚子怎样了。 “水零,水零!”她努力大声叫道,农水零缓缓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个都不认识的,她眼里全是惊恐:“不要伤害我宝宝,我绝对不会屈服的,我绝对不会屈服的!” 适梅说:“性格还是挺倔强的,无论如何都保持着理智,我倒是有点佩服你了。”农水零对身后的适梅说:“适梅,回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适梅骂道:“住口!” 农水零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本来就不是个坏女孩,你只是有你想保护的人,为了保护他,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你冲我来就好,你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也不要再折磨别人了,为魔族办事,万劫不复,就算你为他们披肝沥胆,他们也不会信守承诺善待你和你爱人的,魔族人,本来就是些言而无信的鼠辈组合!” 适梅很想反驳,但是她无从出口,其实她并非忠心于魔族,她比谁都恨魔族,恨了规,恨那些拆散他们的魔,但是她无从选择,她的爱人在了规手中,她一个人无法救出他,只有为了保住爱人一命,就甘愿堕落。 高信没想到农水零的觉悟那么高,看来经历过一次起落后,不但没让这个女孩堕落,反而令这个女孩心智更成熟。这样的人,她高信管定了! “那个……帅哥,你能否放我出来?”高信小心翼翼地问章正。章正说:“你想去救那个女孩?”高信点点头说:“是的,她是我的朋友,我非救不可。”章正说:“可是她与我无关啊,我只要救走你就行了。” 高信惊讶,他为什么要救走自己,他刚才和适梅的对话,难道都是因为要抢夺她,从她身上得到什么,那么说,这个蛇男也是不怀好意。 高信说:“她自然对尊驾没有关系,但是尊驾刚才不是想要我吗,如果我此刻来个玉石俱焚,那尊驾今天就白忙活了。” 章正的微笑很深,他对高信说道:“美女不要威胁我,你威胁我也没用,反正我不懂得怎么打开。” 高信说:“尊驾不要装了,你不知道怎么打开,又怎么能从这个盔甲里面取出我?” 章正被拆穿了,他吐了一口气说:“好,被美女威胁,我还是挺享受的,不过,我不放心,万一美女跑了怎么办,这样,我就辛苦一下,帮美女救下这个女孩,如何?” 高信说:“那麻烦你帮我把旁边那个房间里的人也一并救了。” 章正说:“美女你太贪心了,这可是过了。”高信也不说话,她用实际行动来告诉章正什么叫“玉石俱焚”,章正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大吃一惊道:“你要干什么,你不会是自杀,你死了可不值钱!” 高信听到他这么说,心中对他之前细细碎碎累计的好感荡然无存,她高信在他们这些魔或妖心目中都只不过是一个香饽饽,所以,正邪不两立,人和魔,人和妖也是势不两立的。 高信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血腥充斥进自己的鼻息内。章正的脸拉下来了,他刚才看到她在自我伤怀的时候,那眼神就让人心痛,那时候他就想脱掉那件沉重的盔甲,将她拥进怀里,可是一瞬间的想法让他在自己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 而此刻,他虽然看不到她到底在做什么,但是那股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以及她闭上的双眼,他就有种很害怕她就会这么消失的感觉。 适梅也发现了,她叫道:“你要自杀,你死了,我拿什么去跟了规换我的雪郎,你不能死!” 可是高信并没有理会他们任何人,她在赌。她高信每一次在生死边缘上都是在赌,走着一条钢丝,赌着一次次的命。 适梅慌了,她叫道:“蛇妖,你还不去救她!”章正心内也开始动摇,可是他没有适梅那么慌乱,他背对着适梅,也在等一个时机。 适梅等不下去了,她放开农水零飞身上去,一甩丝巾,就要将那个盔甲打破。这时章正手指一指,一记灵力将农水零身上的枷锁打断,再在她周围设置了一个结界。 适梅骂道:“原来你们是合起来的,真是可恶至极。”说完适梅就发了疯地往章正打去。 高信睁开眼,看到农水零已经安然无恙,她心中稍安,她想:“七娘,我连累了你,现在向师尊和其他同门求救,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也只能找她来了,虽然你不喜欢她,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刚才高信确实划破了自己的手,血也不断地流,但是她却是把血流在了狼族的“委托令”上,呼叫狼都使救出甄七七、柳瑛姬和农水零。 “嗷呜——”四面八方响起了阵阵狼嚎。 适梅和章正都吃了一惊,不明所以。下一秒,四面八方的围墙上都被不明生物撞开了墙壁,众人定睛一看,才知道那是一匹匹绿眼睛的狼,他们在室内东奔西跑,高信看到了其中一头大狼身上坐着一个英姿飒爽的战士,那个人竟然是兰仙城。 高信叫道:“兰仙城,快去那边房间救七娘!”兰仙城听到了有人叫她,回头看到了一个盔甲俑,她吃惊了半秒,随后也大概猜到了那是谁,兰仙城挥手指挥着,群狼将旁边的碎砖石撞开,惊扰了里面的打斗。 甄七七和柳瑛姬一到了这个密室内后不久就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她们开始看到的影影绰绰的其实是一条条倒挂在天花上的尸体,而且那些尸体全部都是胚胎尸体,也就是已经成型却夭折了的胎尸。 其残忍至极,令人发指。那些胎尸一遇到有活人的气息,就一个个都“活”了过来,它们都纷纷挣脱束缚,落到地上来,瞬间长出獠牙尖爪,向她们扑来。 两人艰难地对付着胎尸群,却发现那些胎尸一只只都死而复生。她们身上挂了不少彩,体力也逐渐不支,特别是柳瑛姬,如果不是甄七七救她,她几乎就已经多次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兰仙城驭狼而来,雪狼凶猛,那些尸胎都纷纷躲避,躲不过的都被雪狼咬死。兰仙城看到了全身是伤的甄七七,她急忙指挥着大狼冲过去,伸出手来叫道:“小七,抓住我!” 甄七七也没多想就拉着她的手,兰仙城一把将她上来坐在她身后,甄七七说:“还有她!”甄七七将结界取消,兰仙城甩出一条麻绳将柳瑛姬缠着就一带带到了另外一头狼身上。 兰仙城指挥道:“杀出去!”群狼再次折返出去,高信见到甄七七得救,心里安定了,她叫道:“七娘,水零在那边,快去救她!” 可是适梅却快速地重新控制了农水零,而章正也挡在高信身前。 这时候农水零突然大叫痛,适梅吓了一跳,她骂道:“农水零你不要再在那里演戏了。”农水零痛苦地叫道:“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适梅看到了有血从她大腿上滑下来,适梅突然脸色苍白。 骑在狼上的柳瑛姬看见了农水零,她大惊失色叫道:“水零!水零!孩子!孩子!”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不理会自己的身子骨,直接从狼背上跳下来,她一撅一拐地爬起来要走到儿媳妇身边。 农水零见到了自己婆婆,她哭喊着说:“婆婆,婆婆……”柳瑛姬叫道:“水零,你撑住,千万不要让孩子有事啊,这可是我老蔡家唯一的后了!”柳瑛姬转身跪下磕头:“请雪狼上仙救我儿媳妇和孙子一命,老身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兰仙城很惊讶,那个女人竟然叫自己雪狼上仙? 甄七七说:“救救她。”兰仙城说:“等下我去牵制那个红衣服的女人,你去救那个女孩。”甄七七点头,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后非常有默契地从狼身上飞下来袭向适梅。 一时间打斗又进行了。 第八十四章 冷冥雪牺牲 高信使用委托令的时候只许了让狼族人来救甄七七、柳瑛姬和农水零,她甚至还想着可能兰仙城会来,然后委托令就全部如她所愿。而她却唯独忘记了自己,所以狼族来到的时候,连兰仙城也一起去救那三人,就偏偏谁都忘记了她。 本来章正看见那么多狼突然间冲进来,他以为会有一番恶战,没想到那些狼冲进去旁边的房间胡搅蛮缠一顿后,现在又冲过去适梅那边,然后他发现自己和高信就成为了遗忘的一方。 “美女,好像你的朋友们把你忘记了。”章正轻声对她说。可是高信没有回答他,她的视线完全在前面的方向。 这时候,狼群在冲撞着,适梅就算能力再强也双拳难敌众狼,甄七七成功救下了农水零,她马上想用银针来为农水零保胎,可是农水零的血还是不断流,甄七七慌乱了,从来就没有一个病人能在她手下丧过命,难道,难道这次农水零的宝宝就要死在自己的手上了。 兰仙城和众狼控制住了适梅,适梅被一只大狼踩在了脚下。 兰仙城看到甄七七满头大汗,神情慌乱,她就跑过去问:“小七,你莫慌,如果连你也慌了,你怎么救她。” 农水零拉着甄七七的手说:“你是医生吗,求你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柳瑛姬也跪下来向她磕头:“求你了七娘,你的医术老身是见识过的,请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孙儿。” 甄七七取出银针,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找不到穴位了,刚才在密室对付那些尸胎的画面走马观花般浮现在自己眼前,即使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腥风血雨,但是为何她会因为这一次战斗就开始慌乱了呢。 兰仙城担忧不已,她扶着她的双肩说:“小七,你怎么了,你冷静点,你是个医术高明的医仙,你一定行的!”她们越是这样说,她竟然就越是不知所措,她眼神惊恐只说了一字:“我……” “她不行了,哈哈哈,刚才那个房间里的污秽之气已经让她魔怔了,你们现在让她治病,那就是让农水零母子俩死得更快些。”适梅哈哈大笑。 兰仙城一惊,她突然看到甄七七的左肩膀冒着黑气,她瞬间拉下甄七七的领口,露出左肩,她左边肩膀上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牙印。兰仙城和柳瑛姬都大吃一惊,柳瑛姬叫道:“是刚才,是刚才七娘为了救我才被那只小怪物咬伤的,七娘她中毒了。哎呀,我作孽啊!” 适梅依然哈哈大笑,她笑到眼泪都出了:“你们谁也救不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得死,我无法交差,了规就会杀死我的雪郎,我的雪郎死了,你们一个个就为他陪葬!” 柳瑛姬怒道:“你这个可恶的妖女,你害我孙儿,我要让你先死!”柳瑛姬拿出桃木剑就要砍下去。 “婆婆!不要杀她!”突然农水零大叫一声,柳瑛姬微微颤颤地站住,不解地回头看儿媳妇:“水零,你说什么,她害你,你还为她求情?” 农水零已经痛苦异常,可是她还是尽力劝说:“婆婆,她原本是我的高中同学,她有个爱人,被我害了,所以她现在才找我报仇的,是我先对她不住,她拿我出气也是应该的,她本性并不坏,只是误入了歧途,我答应过她,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我对她当年造成的伤害,如果你现在杀了她,那么儿媳妇下辈子都还不清了,求你,婆婆,求你放过她,给她一条生路!” 柳瑛姬骂道:“农水零,你糊涂,你放她一条生路,那谁来放我孙儿一条生路啊!我老蔡家从此就要绝后了!” 农水零说:“不会的婆婆,我和宝宝商量过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变成魔鬼,错了一次就不能再错,就算我们付出了生命代价,也要死得清白!” 农水零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孩子会随时离开自己的痛苦心里准备,但是即使如此,她依然没有恨适梅。 有什么东西撞进了适梅的心里,让她的心骤然心痛。或许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就叫良心。 柳瑛姬跪在地上痛苦大哭,农水零捂着自己的肚子跟自己的宝宝道别,而甄七七却开始眼神涣散,出现魔怔之状,兰仙城为了不让她被侵蚀,她取出自己的灵珠为甄七七疗伤。 而这一切,高信都只能在苍莽盔甲里面眼睁睁地看着。 高信骂道:“蛇男,你放我出去!”章正依然云淡风轻,面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笑道:“美女,你出去又能做什么,你不是医者,也不是救世主,你一个都救不了。”“这与你何关,我不用你管,你这可恶的蛇男,你快放我出去!”高信急骂道。 章正说:“我不能让你出去,你是我的,我不可能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高信骂道:“谁是你的,不要脸!” 章正也不恼怒:“你刚才竟然拿自残来威胁我,我那时候真的信了,才会帮你救那个女孩,可没想到,你却召唤了狼族过来,你那么聪明,我怎么舍得放你出去呢!” “你……”高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现在满眼都是对章正不满,她眼眶都红了,那边那么需要她,然而她现在竟然是一座“雕像”。 这时,依然被狼控制住的适梅伸出手往自己的胸口方向拉动灵力,缓缓地一颗灵珠被她拉了出来,她将仙珠递给嚎啕大哭的柳瑛姬说:“这是我的仙珠,你拿去给你媳妇服下,可保她母子平安。”适梅取出了自己的仙珠后,说话都有气无力了。 柳瑛姬唯恐有诈,她一掌拍开适梅的手,她的仙珠就被打到地上,那边的章正笑骂:“愚蠢的人类,她是梅花仙子,她的仙珠简直就是人间瑰宝,真的是给不识货的人就是白费力气。” 适梅已经没有力气,她重新倒在地上,那只踩着她的大狼都松爪子了。适梅心想:“既然我无力救雪郎,那我就跟他一起死,我先走一步,在死之前我把欠农水零的都还给她,下辈子互不相欠,她婆婆阻止那就是她婆婆的罪孽了。” 柳瑛姬听了章正的嘲讽,又看到兰仙城用一块看着跟适梅那珠子差不多的珠子为甄七七疗伤,她就意识到自己刚才鲁莽了,她马上连滚带爬地捡起地上的仙珠,跪爬着到媳妇身边。 她正要喂农水零吃下去,却听到章正说:“仙珠是极品,不过可惜啊,仙子已经变成了魔仙,所以,仙珠也被魔气侵蚀,不复纯洁无瑕,不知道吃了之后会怎样?” 柳瑛姬愠怒地看着他道:“你到底说的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啊,就不能一次性说清?”章正没心没肺地说:“我哪一句都是真的啊,我记起哪句就说哪句咯。”柳瑛姬气得咬牙切齿。 高信知道章正说的都是真的,她也看出了适梅的仙珠已经隐隐泛着魔气,但是魔气不多,如果能有什么法宝净化一下,那也是很快的事。 高信看着章正说:“求你,我求你,可不可以帮帮她。”章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美女你在求我一只臭蛇男?”高信自知刚才自己骂人一时爽,现在求人就寸步难,她说:“求你,我求你,你能帮我净化仙珠,救水零母子一命,我就随你处置。” 章正大大吃了一惊,她可以为了朋友竟然无视自己的尊严,自从认识她开始,她就是一个高冷傲娇不可一世的女人,但是现在她竟然说自己可以随他处置。 高信垂眸,章正看不到她的眼神和表情,他相信她一定是有万分不甘。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就想帮她了。 他手中变出一个法宝,转身手一伸将柳瑛姬手上的仙珠吸过来,放在一个法宝上净化,一会儿的功夫,仙珠就纯净了,他将仙珠送到柳瑛姬手上,柳瑛姬知道这次应该没事了,就在她准备将仙珠喂给农水零吃的时候,却发现手一轻,仙珠就不见了。 除了已经晕倒的甄七七,以及为她疗伤的兰仙城之外,其他人都是一惊。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大袍仿佛谪仙的人出现在适梅身边,他手上正握着适梅的仙珠。 狼群当他是敌人,他手一挥动那些狼就被打退了好几米,一时三刻都不敢向前,然后他快速地将仙珠重新拍到适梅胸内。 适梅慢慢醒转,她睁开眼就虚弱地笑着说:“雪郎,是你,你没死……”冷冥雪笑了,他柔声对适梅说:“梅娘,你为何那么傻,为了我做了那么多傻事,你可知道,就算你做什么,了规这小人都是不会放过我的。”适梅说:“那为何你现在……”冷冥雪说:“我自毁了书籍,我的元神就不受控制可以出入自如了。” 适梅的眼神全是惊恐:“你自毁了藏身之处,元神就会俱灭也是迟早的事,你为何要如此,我很快就能救出你了!” 冷冥雪温柔地笑道:“因为我不想梅娘受到那小人胁迫,曾经你是一个多么高雅之人,你纯净得就像漫天白雪,是我冷冥雪心中唯一的女神,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包括我自己。” 他抱起适梅,将她放在墙边靠着,然后站起来,适梅拉着他说:“雪郎你要干什么!”冷冥雪说:“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包括我自己,我就是那个让你受到胁迫,让你没有尊严,受到伤害最大的人。”适梅死死拉着他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能是伤害我的人,你是我的挚爱,是我的夫君!” 冷冥雪回头看着她,那眼神充满了感动:“谢谢你,谢谢你,能成为你心中的挚爱,能成为你的夫君,我冷冥雪死而无憾。”话音刚落他就打了一记灵力到适梅身上,适梅瞬间就不能动了。 “雪郎,你干什么,你放开我。”适梅叫道。 冷冥雪没有再看她,他转过身去,将自己的仙珠吸了出来,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他,就连脸色苍白为甄七七疗伤的兰仙城都惊讶不已看了看他。 适梅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雪郎,你住手,没有了仙珠,你会死的,我不要你死!”可是冷冥雪却一下将仙珠打进了农水零的嘴巴里。 “不!”适梅声嘶力竭地叫道,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冷冥雪口喷鲜血,身体也逐渐透明,冷冥雪说:“梅娘欠你们的,我冷冥雪替她还了,日后,你们谁还要为难她,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雪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一万年,一万年等待,为何等来的还是分离!”适梅哭喊道。 “梅娘别怕,只要是有雪的地方就有我,只要有画的地方也会有我,雪郎永远都在你身边,永远都不离开你……”冷冥雪想伸手摸适梅的脸,可是他再也摸不到,就在冷冥雪准备消失的时候,适梅也不再哭喊,她坚定地看着他说:“我不会跟你说永别的,这次换我来等你,就算再等一万年,我都等你!” 冷冥雪温柔的笑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第八十五章 我被吃豆腐了 农水零服用了冷冥雪的仙珠后,血止住了,她感觉到身体的不适都全部消失了,柳瑛姬扶起她轻声问道:“水零,你现在觉得怎样?”农水零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她的精神气也回来了,她微笑着点点头说:“婆婆,我没事了。”柳瑛姬老泪纵横,双手合十祈求道:“感谢蔡家上下祖宗保佑,感谢蔡家上下祖宗保佑……” 甄七七肩膀上的伤口也净化得差不多了,兰仙城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灵珠认主进入了她的身体内。甄七七醒过来,扶起晕倒的兰仙城惊慌地叫唤:“兰仙城,兰仙城,你怎么样了?你为什么要用你自己的灵珠救我,你知道你转移了这些魔气到你灵珠身上,你自己也会入魔的。” 兰仙城虚弱地说:“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是一只控制不住自己随时会兽化的狼妖,这多加一层魔气,不就是半斤八两吗。不过,以后我再也不能找你玩了,我会走得远远的,那样你就见不到我了,起码我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甄七七眼泪在眼里打转,她叫道:“不,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的,要走一起走,你不是要与我一起逍遥人生吗,你怎么那么自私,自己一个人去玩却不带上我。” 兰仙城突然一把推开她,招呼着狼群,狼群将她托上背,兰仙城上了狼背后,她抓住胸口痛苦大叫,有隐隐的魔气从她身上冒出来,甄七七知道她开始魔化,她叫道:“兰仙城,你别走!”可是兰仙城压根就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指挥着狼群:“走!” 狼群“嗷呜”着成群结队地从那些已经被打穿的地方冲了出去,甄七七不顾一切地追上狼群,跳上一只狼的背,追随兰仙城去了。 适梅失魂落魄地站起来,从别的缺口中出去了,室内只剩下四个人,柳瑛姬看着章正那边,章正说:“别看我,我可没空救你们,你们自求多福。”说完,就连高信带盔甲一起抗在肩上飞出了地下室。 柳瑛姬慢慢扶着农水零也从缺口中走出了地下室。 东望公园小望亭内。 高信觉得口干舌燥,咳嗽了几声后就醒过来了,她茫然地望着这奇怪的天花板,她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醒了,我可是守了你大半天呢。”慵懒而富含磁性的声音在高信旁边响起来,高信吓得跳起,警惕地看向发声源。 只见章正背靠凉亭柱子,左腿支起来,左前臂搭在膝盖上,右腿自然地掉下来,整个姿势随意而妖娆。 高信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公园,不过此刻都月上柳梢了,公园内也没有任何游客了,只有昏暗的路灯在照明。 高信问:“我真的睡了大半天那么久?”章正点点头。 高信的记忆也如数回来了,她记得他们去地下室救人的时候是早上,这般一折腾,发生了那么多事后,章正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大概也就是下午时分,现在是大半夜了,看情形还真的是睡了大半天。而她求章正,答应他的事她也记起来了。 高信不喜欢慢悠悠地仿佛凌迟,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人家确实也做到了自己的要求,那么她高信也不欠别人的人情,兑现承诺是必须的。于是高信对章正说:“白天在地下室的事情,我记起来了,我已经做好准备,兑现承诺。” 章正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她没有马上说话,高信想也许他是想看看自己怎样兑现承诺。 高信说:“我说过随你处置,你说,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是要割我五脏六腑哪个器官吗,心肝脾肺肾,还是把我整个人拿去炼化了,或者说,你其实只想要我的心脏。” 如果章正真的是要她心脏内的芃丹,那么她这么提出就很明显了,章正不会听不出。此刻,高信突然有一种想法,自己体内的半颗芃丹,与其让魔尊了规夺了去拿给魔王章正提升毁天灭地的能力,荼毒三界六道残害生灵,倒不如给了这条蛇妖,或许这条蛇妖只是想吃了芃丹修仙而已。 这也是高信的一个私心,因为她不想面对将来某一天被动的选择,无论怎么选择,对自己来说都只会是痛苦。既然无法永远封印魔王,那么也许将芃丹转手他人这个就是唯一的办法了。 章正问:“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高信说:“自然知道,从你和适梅的对话中,我就知道了。不用说太多的话了,请动手。” 章正说:“你可知道,我一旦动手,你就香消玉殒了,你不怕死吗?” 高信勾勾嘴唇笑了,她摇摇头说:“如果我是贪生怕死之辈,恐怕不会活到今天了。不过在你动手前,我可不可以向我的朋友们道别,你放心,我并非求救,我答应你了,自然就不会食言,我只是不想他们担心我,而且,之后他们也不会因为我而为难你。” 章正笑了,他笑得很好看,月光映照下让人心动。 他站起来面对面地看着高信说:“看来美女似乎是对在下处处着想啊。” 高信说:“着想说不上,不过是各求所需而已。” 章正说:“你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有意思的,我突然间都对你感起兴趣来了。那在下请冒昧地再向美女询问一件事情。”高信问:“什么事?” 章正再次笑了:“敢问姑娘芳名?” 高信没想到他会问她名字,她还以为他会问她知道的什么秘密呢,但是高信并没有什么心思报姓名,而她也根本不想知道他叫什么名。 高信转过自己右边,不再正面看章正,她冷笑道:“不过将死之人,名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也不想知道尊驾的名字,我害怕我死了以后怨气太重会变成厉鬼找你索命。” 章正哈哈大笑起来,这女子实在太有意思了,每一次相遇都能让他有惊喜,她真的和那些与他行鱼水之欢的女子不一样,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让他在分别后记住超过三分钟以上,但是这十几年来两人相遇的次数五个手指就能数出来,可是每当下一次相见,章正对她的记忆竟然一次比一次深,就像真的是认识多年的密友,哪怕岁月沧桑,也不会忘记对方的一颦一笑。 高信没有理会他的笑意,她想就算她即将赴死,也要死得硬气,死得不卑不亢。高信自行放出了纸鹤符,将自己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还发了一个信息给聂悠悠。诸事妥当后,她转身面对面地看着章正。 章正也不再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他感受到了来自高信身上的煞气,下一秒,高信眼神一凛,两只傀儡就打向章正。章正快速躲过,笑着问道:“美女现在是要反悔了?” 高信勾勾嘴唇一笑道:“没有,本座从不欠别人人情,但是也不会束手就擒,想取本座的芃丹,那就光明正大地先将本座打败,今天我们就来决一胜负,十招之内如果本座败了,本座定当将芃丹双手奉上,如果是尊驾输了,那就是尊驾倒霉了。” 章正哈哈大笑起来:“我越来越想知道你的芳名了,既然要打,不如先互相自报姓名?” 高信打断道:“不必,我不想告诉你,但是也不想知道你的,你不许说,你要是说了我就不给你芃丹,你应该也打听了,芃丹如果不是由持有者自愿给出,就算使用者得到了也会经历被反噬走火入魔的危险,甚至一着不慎还会修为尽废,但是如果持有者自愿给你,那就不一样了,使用者简直事半功倍。” 章正说:“这芃丹挺顽皮的,竟然还有这样的脾气,但是美女,你也挺顽皮的,你这脾气我喜欢。” 高信再次攻击章正,厉声道:“废话少说,出招,刚才已经是第一招,蛇男,你还有九个回合!”说完再次攻击,章正再次躲闪开去。 美好的月夜,在静雅的公园内,俊男美女大打出手,刀光剑影好不凛冽。 天刚蒙蒙亮,高信再次被惊醒,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小望亭内,她将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心脏搏动有力地跳动着,以及存在在里面沉睡着的灵力也依然还在,那就是说,她没死,芃丹也没有被取走。 她站起来遍寻不到章正的身影,她就站在原地细细思考。 刚才,不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只记得她和章正在凉亭内对弈,她一直在攻击,但是章正却微笑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躲闪着,压根就没有还手,在第十招的时候高信打算一击即中,却不曾脑袋嗡一声就开始头昏眼花了。 她只来得及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清冷而好闻的味道传进自己的心脾,好听富含磁性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还没问出你的名字呢,我真不想就这么让你死了,给我好好活着,下次一定要告诉我你的芳名哦。”随后,她只感觉到“啵唧”一声,自己的脸颊碰到了微凉的柔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突然,高信整张脸都火辣辣的了,她捂着自己的脸惊叫道:“我被他亲了,他他他,他亲我,啊,我被这只臭蛇男吃豆腐了,啊,苍天啊,我要杀了他!” 海底水晶宫内。 章业之满脸怒容,指着正在大快朵颐地就餐的章正骂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障,到手的芃丹你竟然不要了,没有芃丹,你渡劫怎么办,你以为靠着你那点懒散的修为就能躲过九道天雷,我怕你两道灰飞烟灭了,你当真要气死我了。淑齐师姐啊,我对你有愧啊,我照顾不好你儿子,我有愧啊!” 章业之刚还是盛世凌人地骂章正,这会儿又变成了一个悲伤的小老头,跪向门外的方向哭哭戚戚地忏悔。 章正知道他这个师叔就是一个老顽童,性情就像个小孩子,要哄的。他擦擦手站起来走过去要扶章业之起来,章业之甩开他的手继续呼天抢地。 章正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再次拉着他好言相劝:“好了,师叔,正儿不孝,惹你伤心了,你先起来说话吗,地上凉,你老的关节还要吗。” 章业之耍脾气道:“我不起,你让我跪死算了,我要以死向淑齐师姐谢罪。” 章正实在是忍不住笑了,他就是要拽他起来,说:“师叔,你放心,我并非是放过了芃丹,我只是想把另外半颗芃丹找回来以后再去取持有者身上的芃丹,放在持有者体内温养,等取出来的时候效力更高了。而且,我已经收到了消息,魔尊了规那么急着要取持有者体内的半颗,其实是因为他原本抢走的那半颗被人偷掉了。” 章业之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站起来看着他:“你这消息从何而来,果然当真?” 章正说:“当真,我的线报并不比你的差好吗,你只要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虚实了。” 章业之问:“可知道是谁偷走的?”章正说:“具体不知道是谁,我的线人只查出了偷盗者是一个女人,身手不凡,连了规都措手不及。” 章业之瞪大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他问:“那你怎么找,既然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 章正说:“也许找起来不容易,但是也并非没有办法,再给我些时间,我会找出来的。但是在这之前,师叔,我要麻烦你,一定要帮我保护好芃丹持有者,她是我的,我才不会让给任何人。” 章业之以为他说的是芃丹,于是点点头应承下来。 第八十六章 我们有小师娘了 高信又回到了聂悠悠的家,这次发出的信号她就得改口再发一次,本来以为今次死定了,所以是向大家道别的,特别是聂惊鸿,一定要告诉他清楚,信姬已经自己解决了一个难题,师尊不用再为封印魔王烦恼了。 回到聂悠悠家后,聂悠悠以为她这次一定是死了,哭了一晚上,这会见到她,喜极而泣晕过去了。高信带她去医院,检查出,她怀孕了。高信汗颜,聂悠悠的繁衍能力那么强悍,一对双胞胎儿子还没到一岁,这会子就怀了三宝了,这已经不是三年抱俩了,是三年抱仨。 不过医生却说聂悠悠的身体不怎么好,很虚弱,需要多加注意,不然会危及生命,医生劝说如果保胎不行要作出选择,但是聂悠悠却不想放弃这个宝宝,她说这个宝宝可能是女儿,她老公小章一直想要一个女儿。 为了她能安心养胎,高信就一直躲在她的魂海里面为她输送灵力,照顾她母子俩。 在高信发出信号后的第二天,钟毓秀就大老远赶来a市了,他约了高信出来,各种问长问短,说想死的时候能不能先顾及他这个好基友的感受,没有了高信,他会觉得很孤单的。前一秒高信听到他这句话是非常感动的,但是下一秒高信就想暴打他一顿。 钟毓秀继续说:“你知道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凄惨的人,可是你比我还要凄惨,如果你死了,我就变成那个最凄惨的人了,我可是大明星,我不能有如此不堪的过去。” 高信给了他一个暴栗,骂道:“钟十三,原来你是这样关心我信姬的,看来为了让你成为那个全世界最惨的大明星,那我还真得去死了。” 钟毓秀哂哂地笑着说道:“呵呵哒,不就开个玩笑吗,别当真别当真,你可千万别死啊,才是我真心。” 高信给他伸了一脚骂道:“真心你妹夫,钟毓秀,你别逼我说粗口,我今天非踹死你不可!”高信脚下生风,钟毓秀边躲边跑,直到钟毓秀给了她一堆个人签名写真的她才放过他。 晚上回家,她就拿这些来哄聂悠悠,聂悠悠见到这些宝贝,果然心情开朗了不少,有利于身体健康。 一晃又过了一年,聂悠悠又九死一生生了宝宝,这次如他们夫妻所愿,生了个小公主,小公主出生的当天万里晴空,爸爸就为她取名章晓晴,一家人当然是其乐融融了。 可是,妈妈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了,恐怕这未来的日子都要药不离口,还要定期去医院检查。悠悠已经不能太过于劳累照顾孩子,聂母生病出院后身体还硬朗,就过来帮女儿带孙子,一家的生活总算是得到了平衡解决。 这样又过了几年,高信在当年的事后也有去打探过农水零的消息,听闻农水零已经顺利生了一个儿子,只不过也自此之后蔡家举家上下都迁居了,农水零也是来不及跟聂悠悠当面道别,跟高信当面道谢,就匆匆离开了,只能留下短信聊表心意。 聂悠悠感叹,为什么她的好朋友都一个个以这种方式离开她呢,没有告别仪式,也没能见上一面,只有冷冰冰的手机屏幕上一句让人心酸的道别语言。 同样,这几年农水零就像适梅那样,再也没有与聂悠悠有任何联系。高信想,也许她现在也身不由己了,蔡家绝对不是普通人家,做了他们家的媳妇,当然也无法再过普通人的生活,至于蔡家到底有什么秘密,那也不是她高信需要知道的了。 也在这个时候,高信收到周四平发来的消息,说是他们的师尊聂惊鸿终于找到了自己未婚妻的转世,并且已经结了婚,他们可是都有小师娘了。 不过随着小师娘的出现,魔族人的暗中行动也更加诡异频繁,小师娘是圣魂体,围绕在她身边发生的怪异事情都与魔族人脱不了关系,魔族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周四平让大家都务必要小心行事,一发现魔族的动向一定要向师尊汇报。 高信记得几年前,在锦绣大超市地下室的一战,魔族人复活魔王的计划是失败了的,不然也不会安静这几年。 原本,了规是计划让怀孕的女莲瞳使在孩子八个月的时候强行令其诞下,这些被迫夭折的胎儿都带着强烈的怨气,而且女莲瞳使的体质属阴,选择七生八死诞生的胎儿也属阴,将这些胎儿制作成无意识,有攻击性的尸胎,就能炼成彻底的魔物。 再精选出四十九个尸胎,与琉璃樽一起炼化,就可以让琉璃樽彻底变成魔族所有物。在温养好魔王的同时,可以让魔王脱离琉璃樽的束缚,全身而退。 而另一方面,半颗芃丹被盗,了规就计划用冷冥雪威胁适梅,精心设计了一个局,套高信进笼,抓捕高信,获取高信的半颗芃丹。 但是很不巧的是,本来了规是想亲自监督这个局的,但是却计划赶不上变化,中途突然出现变故,有一群搞事的人来阻止他,还妄想抢夺琉璃樽伤害虚弱的魔王,了规和那群人大战过后,那群人死死伤伤地撤退了,经查实,这群搞事的人都是蛇族,了规从此与蛇族结下了仇怨。 后来,等了规赶到现场,他发现了现场除了一片狼藉后什么都没有了,怀孕的女莲瞳使逃的逃死的死,炼化了的尸胎也大部分损毁。 冷冥雪竟然趁他与蛇族大战的时候自毁藏身处逃了出来,当然赶到现场后,适梅也就不见了,没有了冷冥雪作为威胁,适梅有心躲藏,了规也不能轻易找到,目前适梅虽然有用可是也犯不着花大力气去寻找对付,于是了规只好沉住气,再静待时机。 直到聂惊鸿未婚妻的转世黎颖儿的出现,了规就嗅到了卷土重来的味道。 高信从周四平给的卷轴中得知黎颖儿的身世。 黎颖儿,黎家村孤儿,今年即将二十三岁,就读于a市民族大学,是一个普通的大学女生,除了天生有阴阳眼,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但是,这个普通人的三魂七魄中的天魂,却是圣魂体,这圣魂体一直没被发现,是黎颖儿还没有到解封的年龄,前面二十三年她安然无恙地生存着,她就像茫茫人海的一颗细小的沙子,全世界都注意不到。但是二十三岁即将来临,她潜藏的封印也就逐渐被解除,也就是这样,聂惊鸿也就终于能找到她,而她也就被魔族窥视了。 而圣魂又是什么呢?高信查了典籍,里面记载了一些事。 圣魂,是上古圣物或天庭法宝经过修炼成人后拥有的魂魄,它们的魂魄就叫圣魂。而黎颖儿三魂七魄中其中一魂天魂却是圣魂体,那就说明,黎颖儿的前世是某圣物或法宝转世再生。 高信看卷轴,一路看下去,大吃一惊,他们的小师娘,竟然有三世呢,第一世是天庭禁宝离天镜,第二世是离天镜下凡,投胎到了以宁国皇室,成为了大公主佩颖,第三世就是现在的黎颖儿。 高信笑着说:“哇,这前前后后经历了四千年,师尊和小师娘这段生死爱恋还真不容易啊,真替他们高兴,起码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但是,即使重逢了,也还是有很多人不看好,那些该死的魔族,就是想拆散别人,在公在私,我信姬绝对不会对你们手软!” 第八十七章 聂悠悠一病不起 看完卷轴,高信就到聂悠悠的魂海里面休息,她发现聂悠悠也在睡觉,就躺在她旁边,自顾自地说话,东扯西扯的,就是觉得无聊,可是说了那么久,聂悠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高信就觉得奇怪,她推了推聂悠悠,聂悠悠也还是毫无反应,高信再次用力推了推她,她也是毫无反应,高信知道聂悠悠肯定是晕厥了。 她对着她施展灵力,聂悠悠咯噔一下醒了,高信松了口气,可是聂悠悠却虚弱地看着她说:“信姬大人,我刚才是不是又睡不醒了。” 高信“呸呸呸”地说:“说什么不吉利的,你只是刚才睡得太香而已。” 聂悠悠露出了苍白的笑容:“信姬大人,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我可能也没多少时日了,只可惜我没能看到我的儿女成长,没能跟我老公白头到老。” 高信打断她说:“不会的,有我在,你的这些愿望都能实现。” 聂悠悠说:“可是这已经超出了契约范围了,这些年你为我们一家做的,已经太多了,我不能总是成为你的拖油瓶,牵绊着你。我知道信姬大人是做大事的人,你不一定要照顾我的,悠悠怕,下辈子都还不清。” 高信握着她的手说:“我跟你,早已经不分彼此了。” 聂悠悠笑了,眼里尽是泪花,她摇摇头说:“尽管如此,可是高信就是高信,聂悠悠就是聂悠悠,我们终究还是两个人,悠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就算是死,也此生无憾,可是信姬大人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你一直成为我的依靠,可是谁能成为信姬大人的依靠呢?” 高信嗔怪道:“你姐我那么强大,我要什么依靠啊,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 聂悠悠“扑哧”一声笑了说:“姐,你永远都是那么开朗,就算日子再苦,你总能用笑容来面对,所以,你把悠悠的天空都绚烂了。可是,悠悠知道,你却把阴霾掩藏了起来,你一直在悠悠心里,你看得见悠悠,悠悠也看得见你,其实姐姐也是一个女孩子,也有一颗需要呵护的柔软的心,姐姐,是个好女孩,姐姐理应得到幸福。” 高信说:“喂,你今天怎么那么有诗意啊,你是不是又看什么无聊的言情小说,这会又在那伤春悲秋了,少看那些没营养的。” 聂悠悠说:“姐姐的经历就是一本很好的小说啊,如果悠悠有那个文笔,我也想把你写下来寄给出版社拿稿费去。” 这会轮到高信“扑哧”一声笑了。 聂悠悠继续说:“不过姐姐,不管怎样,我还是想拜托你,如果我有一天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是很想自私一下,希望你能帮我照顾我三个孩子,还有我老公。” 高信不好气地说道:“喂,帮你照顾三个孩子就算了,好歹我也是他们的干妈,但是,你不会傻到连老公都送给我。” 聂悠悠尽管虚弱,可是却露出了没心没肺的笑:“有福同享吗……”高信马上打断她:“滚!”聂悠悠继续没心没肺地笑了,她说:“我只是让你帮我看着他别让他拈花惹草,可没说送给你啊。” 高信满头黑线,轻轻弹弹她额头说:“你这臭丫头,在揶揄你姐我是,等你病好了,信不信我要你好看,我啊,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我成了你的保姆,还得成你孩子们的保姆,现在我还要成为你老公的保姆,喂,这保姆费我可是一分没收啊。” 聂悠悠说:“我有一张银行卡,是我的私房钱,那里有我一点心意,其他的储蓄我就不能给你了,我要留给这三个小鬼以后长大了读书结婚生子用的,结婚戒指就留给老公了。” 高信吃了一惊,其实可以这么说,这两人没有秘密,聂悠悠的所谓私房钱她也知道,那还真的是一笔不少的钱呢,这个为子女为丈夫的女人,从来就不考虑自己。 高信似乎看出了端倪:“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你现在算什么意思,你在,你在说……遗言吗,我一句都听不懂。好了,你该起床了,睡那么久人容易发胖的。” 聂悠悠笑了笑道:“谢谢你,阿信。” 这是聂悠悠第一次这样称呼她,没有加后缀尊称,也不单独叫她“姐姐”,这一声“阿信”比任何一个称呼都将彼此拉到最近,那是聂悠悠不再以仰望高信的姿态与高信相处,而是平等,真心地当她就是自己一样。 聂悠悠白天是醒过来了,可是当晚就突然晕倒,吓坏了小章和聂母,聂母打电话叫了悠悠的父亲过来,和小章一起送女儿去医院,而自己只有在家里照看三个孙子,睁着眼到天亮等消息。 聂悠悠这一次晕倒后,不省人事三天,高信不断为她修复魂魄,可惜,她灵魂虽然没有死去,但是却不醒转,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高信只有代替她而醒过来。 从聂悠悠家人接她出院后,聂悠悠就不再是聂悠悠,而是高信在主导这具身体。后来聂悠悠的灵魂偶尔会醒转过来,和高信交换主导权与家人团聚,可是没能过几天就又昏迷过去,直到后来,几乎就不曾醒过,如果不是高信主导着她的身体,聂悠悠基本就是一个植物人,甚至比植物人的状态还要差,她的五脏六腑如果没有高信的灵力滋养,她已经一早衰竭而死。 又一年秋天到了,每天早上高信起床都得吐血,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她都会很早起来先去洗手间整理自己,而且还拿身体不适为理由,一早已经和小章分房睡,她答应过照顾聂悠悠的家人,可是却无法做到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 开始小章还是挺能理解的,但是后来也会有点不满,只是小章人的性格比较温和,虽然有不满,可是对她依然还是照顾有加。 小晖和小昶已经七岁了,小晴也准备五岁了,可是他们还不知道,妈妈已经不再是自己妈妈。但是高信对他们视如己出,孩子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生活依然要继续,可是魔族那边的花招也层出不穷,这几千年来的争斗不息,以聂惊鸿为首的正派和以了规为首的反派在对弈之间都是看谁的动作更快。 一早已经互相了解对方的身份和动向,魔族不断出招,我方不断拆招,我方为了不被动,也总会给魔族使绊子,魔族也在策划阴谋过程中防范着我方的牵绊。 这样的日子,高信觉得有点厌倦,虽然现在的家庭并不是她的,她只是帮聂悠悠看管的,可是,这样的普通人家的居家生活却是高信此刻向往的。 刀尖舔血的日子,腥风血雨的生活,她腻了,正如聂悠悠捅破她说的那样,高信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心还是软的,还是需要有人呵护,有人温暖的。 只不过高信知道,那个人还没有出现,或许在她的人生中,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人出现,她高信,是不是注定就要孤独终老,孤苦无依地死去呢? 这天,高信收到了聂惊鸿的信息,她和钟毓秀要前往乐延村出行任务。聂惊鸿很少会叫她,如果真叫了,那就是非她参加不可的。 她只有安排好家里的事后,就佯装公司出差,需要出外地几天。家里人没有怀疑有他。 高信来到乐延村,与聂惊鸿和钟毓秀汇合。 聂惊鸿对他们两人说:“这次为师叫你们来,主要是为师查探到另外半颗芃丹极有可能出现在这里,而刚好,你们的小师娘也到这里出差,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查探多年的红雾人或许也会在这里。” 当两人听到聂惊鸿的话后,眼神都变了,两人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聂惊鸿谁都不叫,却偏生单独叫他们两个。 高信自不必说了,她是芃丹持有者,只有她才能感受到另外半颗芃丹的存在,几年前有人胆大在魔尊手上偷了芃丹,了规那时候就慌了,可是芃丹的踪影始终和那个神秘小偷一起消失了,而几年后的今天,芃丹极有可能出现在乐延村,了规怎么可能不亲自前来,所以说,红雾人也会出现。 红雾人是千年前杀害高信和钟毓秀全家,差点灭了他们族的幕后主脑,对于他,两人是恨之入骨的,而这多年的查探,也大概可以断定,红雾人就是了规,了规就是红雾人,只不过,了规的真面目却从来没有人见过,所以这次的任务,也是想揪出了规。 而这个任务还有一个番外的目的,那就是,他们的师尊要保护他们的小师娘,当然了,小师娘本来就是处于这场阴谋漩涡的中心人物,在公在私也要帮师尊一起保护啊。 黎颖儿的公司金时代杂志,下一期刊的主题涉及到公益活动,杂志别出心裁决定打算到政府重点扶贫地区——乐延村去取材,而乐延村最与政府政策接近的特色工作就是有一个乐善家在村东头建立了一家惠生颐老院,专收留和接待无家可归或留守的老人,让他们得到照顾。 钟毓秀和高信两人赶在金时代的队伍到来之前就来到了乐延村私下查探。 第八十八章 诡异的蛇村 两人打扮成游客,天刚蒙蒙亮就来到这个村庄上,他们并没有从村东头进村,而是从村西尾进的村。聂惊鸿在他们来之前就给了他们一张乐延村的地图。 这个村庄表面上看起来很祥和,可是却很荒废。庄稼地长满了稻草,水塘满是泥污飘萍,树木倒是林立,可是枝叶却不茂盛,一棵棵树木耷拉的,仿佛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人。 钟毓秀对高信说:“信姬,有没有觉得,这里真的很奇怪。” 高信说:“觉得。” 钟毓秀说:“这里真的很贫困,有种颗粒无收的感觉。” 两人走着,就见到一户人家打开了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捧着一个菜篮子,拄着拐杖出来。她的眼珠浑浊而毫无生气,仿佛一只扯线木偶。 老婆婆一步一个脚印艰难地走在黄泥地上,钟毓秀两人对视一眼后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只见老婆婆往树木多的地方去,走到某一处,她就慢慢坐到地上来,放下篮子不知道在等什么。 高信两人躲在别的树木后面,面面相觑。 一会儿后,两人听到有“嘶嘶嘶”的蛇声,两人都捂着口鼻,以免打草惊蛇。 只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蛇,往老婆婆靠近,老婆婆看见了那些蛇后,暗淡的眼神突然放光,就像看见了自己亲儿子回来那么高兴。 蛇群越来越靠近她,她就兴奋得张开双臂,非常夸张地要迎接它们。高信两人看到老婆婆的举动,都觉得非常诧异,常人见到蛇都会吓得半死,而她却兴奋得不能自已。 蛇群很快就将她围起来然后都往她怀里钻,明明那些蛇在咬她,然而她却一脸享受,那表情有说不出的诡异。良久后,那些蛇咬够了,一条条离开了老婆婆,转而爬进了她的菜篮子内。而更令高信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爬进去的蛇竟然一下子全部变成了不同的蔬菜。 老婆婆看到那些蔬菜后那眼神更加的兴奋,她明明满身都是血,她也不懂得痛,也不会去擦一擦身上的血,而是提着篮子往回走去。 一直回到她的家里,她打开门进去,此刻家里已经亮了灯,老婆婆一进门就对家人说:“儿啊,娘上山摘了很多蔬菜回来,今天我们可要好好吃一顿。” 高信两人好奇地蹲在窗户外偷看,只见土木瓦房里面,坐着一个少年,他面容枯槁,似乎生了很大的病,他咳嗽着看着自己的娘,却毫无反应,但是看到了她菜篮子里面的菜,他的样子突然变得很贪婪。 病少年伸出手去抓了一把青菜就直接往嘴里送,他唧唧地吃得一个香甜,吃相非常难看,有菜汁从他嘴角流下来,而最令人作呕的是,那些流下来的菜汁竟然不是蔬菜的青色,而是血红色,就仿佛他刚才咀嚼的并非蔬菜,而是肉。 老婆婆看着儿子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她就充满了宠溺,她也拿了一把“蔬菜”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两母子咀嚼的声音很大,在安静的早上显得格外地突兀,细听还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老婆婆原本进屋的时候是满身都是血的,可是慢慢地她的身体竟然复完了,而她儿子的脸色也逐渐红润了。 这时候,陆陆续续有村民从自家出来,纷纷往不同的地方去,高信两人都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跟着其中两个人身后去查看,结果那两个人也跟刚才那个老婆婆一样,都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然后等着被群蛇撕咬,再将群蛇变成的“蔬菜”带回家,供一家人当场生吃,那些等待家人带“蔬菜”回来吃的人,一个个都似乎病得不轻,但是吃了那些“蔬菜”后却一个个神采飞扬了。 两人觉得这条村十分诡异,他们绕着村庄走了一遭,只感觉到处都是阴冷冷的,可是除了见到那些咬人后变成蔬菜的蛇之外,却不曾多见一条别的蛇,甚至是别的牲口。 两人打算折返出外面的金乐镇与聂惊鸿汇报再听候下一步怎么走。 两人从村西过来,要去金乐镇必须要从村东头出去,在经过那间惠生颐老院的时候,高信见到一个中年女人正在用棍子赶蛇。 “去去去,你们这些烦人的蛇,别来害人!”女人穿着颐老院的工作服,看来是这里的员工。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拿了一包粉末直接往那些蛇身上撒去,那些蛇就落荒而逃了。 中年男人对中年女人说:“马小莹,打蛇要打七寸,你这样赶它们还是会回来的,你不会打也得像我这样给它们撒些雄黄粉,绝对让它们夹着尾巴走。” 马小莹说:“知道了,吴云院长。” 吴云院长说:“等下王静来上班了,你让她到镇上去买多些雄黄粉,镇上实体店卖的才是货真价实的,你别再在网上买了,现在还有几家网店是不卖假货的,别花了冤枉钱还治不了蛇,还得闹心给他们差评,退货又浪费邮费又浪费时间。” 马小莹说:“知道了,老公大人,院长大人,你别人到中年就开始唠叨好不。”说着接过他手上的雄黄粉撒地上。 吴云说:“不是我爱唠叨,是你太笨好吗,老是要我操心,你这是不是人没老倒是痴呆了。” 马小莹说:“哎你个老吴啊,我让着你你还真顺杆子上了,说我老年痴呆,你才是呢,上星期是谁把自己的手机忘在厕所的,不见了就问我在哪里,结果是掉到了马桶里面冲了下去,不见了事小,你塞了马桶还得花钱找师傅通衢……” 吴云说:“哎呀,老婆大人,副院长大人,别再说那事了,你是不是每次反驳我都得提起这事。” 马小莹说:“我懒得说你,我到后院撒粉去。” 两夫妻一边互相损着对方,一边往后面去了。 高信和钟毓秀本来想停下来听听他们的对话有什么发现,结果却是两夫妻一大早在唱“二人传”。高信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老夫老妻的日常多有意思,也从中知道了,这对夫妻就是惠生颐老院的正副院长。 回到金乐镇已经是中午,他们和聂惊鸿在旅馆内一边吃中饭,一边汇报今天上午的事。 聂惊鸿问高信:“信姬,你们在村里面绕了一圈后,你有没有特别的发现?” 高信问:“师尊是想问信姬,是否感觉到另外半颗芃丹的存在?”聂惊鸿点头,而高信却摇头。 钟毓秀说:“我们一开始只觉得这个村庄祥和得很奇怪,后来看到了一幕幕恐怖得不可思议的事后,就觉得这个村庄很阴冷,但是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不像是妖气,也不像是魔气,更不像是鬼气,似乎是有人在刻意地隐瞒什么秘密。” 聂惊鸿说:“如果十三的分析正确,那么我倒是有一个猜测,我怀疑这是芃丹的力量,是芃丹让这里变得分辨不出气息。” 高信两人惊讶,高信问:“师尊的猜测可有根据?” 聂惊鸿说:“这里明明就不正常,不可能用凡间的逻辑来解释这里村民的生活方式,可是我们这些有修为的人偏偏只能凭借直觉觉得这里不对劲,却找不出根源,如果不是有一个厉害的法宝来支撑,实在是不符合逻辑,而我曾经在一些古老的卷宗中查到对芃丹的解释,虽然只有寥寥数句,可是却提到,芃丹长于人心,却源自皆无,所以,它并非只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它还有什么其它不为人知的力量,只有待人心窥视,我参详这些话许久还是参详不透,信姬,你可能比我更了解。” 高信低头想了想后说道:“说实在的,芃丹虽然随着我出生到长大,可是我压根就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以前我只是一介凡人就不必说了,可是我修炼了千年有了修为,也只有专门去感受才能感受到它的气息,而且很微弱,就像是沉睡了那样,它还有什么功能,我真的并不比师尊你了解得多。” 聂惊鸿点点他,随后又问:“信姬还记得自己去过那个深山老林吗,那时候你还经历了一次绑架案呢。”高信点点头。 聂惊鸿继续说:“后来我们没叫上你先行去了那个地方,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与微山一样的困扰——迷宫阵,微山和深山老林并非同一个地方,可是我们却在不同的地方内遇上了同一样的迷宫。” 高信诧异不已,她想,她当时是在山腰间,如果上了山顶是不是就真的被困死出不来了,只不过那些警察是怎么进去又能顺利运出那么多被抽干血的少女尸体的,难道,这些莫名其妙的迷宫阵只是专门针对他们的? 迷,一切都还是一个迷,无法解释。 聂惊鸿说:“开始我们并没觉察到这个迷宫的规律,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迷宫和微山的迷宫的格局一样,只不过是左右前后相反的,我们走了出来后,合力将两个地方的迷宫画出来,通过研究将两个迷宫平面图合并,最后得出了一个图案,而这个图案就是现在的乐延村的平面图。” 钟毓秀和高信都很吃惊,上一次的任务高信没有被叫上,其实钟毓秀也没有参与,他们两个对此都毫不知情,而聂惊鸿给他们的乐延村的平面地图竟然是任务所得。 高信将平面图拿出来,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个小小的村庄竟然是两个迷宫平面图的合并。 高信还是有疑问,微山迷宫和深山老林迷宫又与芃丹的功效有什么关系。 高信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聂惊鸿说:“信姬可还记得蛇郡主克洛伊?”高信点头,随后瞪大眼似乎是想明白了些什么,只是比较模糊,她一眨不眨看着聂惊鸿,就是想聂惊鸿说得详细点,好证实自己心中猜测。 聂惊鸿说:“我的线报上查出,当年偷盗了了规持有的那半颗芃丹的人,就是克洛伊,克洛伊隐藏在深山老林上可能目的并不单纯,她也在研究一些事,她可能也发现了迷宫的秘密,所以才会偷盗了芃丹带到这里来探索秘密的,所以为师在猜,也许乐延村的种种怪诞现象出现,都是克洛伊在背后操纵,而她操纵的过程中,芃丹一定脱不了关系,所以我猜测,乐延村的怪诞现象都是因为芃丹其不为人知的功效造成的。” 聂惊鸿的分析正中了她的猜测,她和钟毓秀对视,钟毓秀点点头,他也猜测到了。 现在虽然一切都是迷,那个克洛伊到底偷走芃丹是为了什么,到底来到乐延村又是为了什么,他们都不得而知,但是克洛伊的神秘举动却直接性引起了了规的到来。 其实他们也无需知道这个蛇女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他们只有自己的任务,那就是,看清了规的真正面目,并且要先于了规找回另外半颗芃丹,将其好好保管,谨防了规虎视眈眈。 第八十九章 乐延村新旧村长之争 后来,金时代的队伍来到了乐延村,这次公司开了一辆商务面包车过来,车载了十几个员工,以及两辆私家小轿车,这两辆私家小轿车内分别有两个大明模——金时代的签约模特蒋丹彤,以及签约模特加股东之一李少湛,一行人在惠生颐老院落脚,第二天后他们就开始进行拍摄。 为了可以暗中保护黎颖儿并监视所有动向,高信用两个傀儡交换了惠生颐老院的两个员工,护工阿姨王静,以及杂工火生。 聂惊鸿事先已经伪造了颐老院的放假通知,让王静和火生以为颐老院放假,就都待在县城的家里没有去上班,此刻没有谁知道这两个员工竟然是傀儡。 金时代的拍摄一开始还是好端端的,就在拍摄的第二天晚上,颐老院竟然出现了很多蛇。当时吴云和马小莹也很惊讶,主要是他们明明在几天前才在院中周围撒上了雄黄粉,理应不会有蛇靠近,怎么那些蛇可以不怕死地窜进来呢。 吴云出去探视一周后回来,整个人都心事重重。马小莹问他:“院长,你怎么了?”吴云纳闷地说:“真奇怪,副院长你还记得吗,几天前我不是跟你一起在院子周围撒过雄黄粉了吗?”马小莹点头。 吴云说:“那就奇怪了,刚才我去看了一周,发现一点雄黄粉都没有了,不知道是谁那么黑心,竟然把雄黄粉清除得一干二净。”马小莹说:“难怪会有那么多蛇混得进来。”“王静”说:“会不会是那批人啊……”” 当时在场的还有李少湛和主要拍摄的蒙导演,还有其他几个员工都在场,蒙导听出了端倪,就追问:“那批人?哪批人啊?” “王静”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转而低头不语,吴云院长和马小莹副院长对视一下后,貌似都不愿意说。 这时候李少湛发话了:“你们是有什么困难吗,我们是媒体,我们也是来给政府做宣传的,你们这条村庄都被列入扶贫计划当中了,你们的颐老院也是重点献爱心示范对象,你们有什么为难的,也可以说出来的。” 众人看向李少湛,这位金时代的股东之一,杂志社的签约模特,这个主题的男主角,他的话自然在此处多少都有点分量。蒙导对吴云说:“这位也是我们老板,姓李,你有什么难言之处不妨说出来,我们李老板能帮到你的。” 两个院长看着李少湛,又互相对视一下后,由马小莹开口说:“既然李总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就不瞒大家了……” 原来,这个小村庄一直都很平和,虽然说穷一点。吴云和马小莹在这里开这间颐老院也是为了让所有留守老人得到照顾,让出门打拼的后生可以安心,但是从他们谈好这块地到建立这间小院的过程中,都不断有人闹事。 可是他们两人都不畏艰巨,好不容易排除了所有困难创立了这家小院,也做好了宣传工作吸引了不少老人来这里。开始大家对这里是排斥的,但后来也逐渐被这里的和睦氛围取代了。 而刚好遇到了国家扶贫工作,政府看中他们这一人性化的举动,在给村民做了宣传后,他们也安生了好一段时间,可是近日又开始出现问题了。 听了马小莹的阐述后,李少湛问:“你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吴云说:“大概是村里那群所谓的‘恶霸’,他们带头的是前任村长的儿子周大石,他们一向在村里面有一说一,别人也不敢说二的,不过自从周老村长死后周大石没能当上村长,他就开始更加变本加厉,凡是村里面有什么新的改变,都得经过他过问,现任村长廖克文是个善良的人,他主张平和,也鼓励我们创新,才能改变我们穷山恶水的命运,我们这里的开展也是廖村长批的,可是那周大石不同意,什么权都没有就想着闹事来震慑人,我们哪里会听他的,所以他们就搞破坏。廖村长带人阻止过他很多次,但是有好多次都被这刁民打了。廖村长和那个周大石的争斗也不是一时三刻了,断断续续很多年了。” 当时黎颖儿就在旁边整理道具,那边的对话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她心想:“怎么感觉就像是新旧村长的战争,而整条村都是他们战斗的受害者。” 李少湛说:“好的院长,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回到城后一定会曝光给政府,让政府为你们出面处理的,你放心。”吴云点点头表示感谢。 黎颖儿的正面是对着大厅的窗户的,在她余光中见到窗户有一个黑影,黎颖儿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去,而这时蒙导也眼尖,比她反应还要快,他对着窗户那边大喝一声:“什么人!” 那个黑影被发现后就跑掉了,蒙导马上追了出去,他的助手小李也跟着跑了出去,一会儿,两人折返回来,蒙导说:“不知道是谁,被他跑掉了。” 吴云说:“有可能是周大石的人,我们的对话有可能被他们听到了,他们知道你们会曝光他们,你们可得小心啊,你们都是我们的贵客,有什么闪失我们心里过意不去。要不,明天你们就回去,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们的拍摄。” 李少湛说:“不打紧,我们拍摄还有两天,也不忙着走,周大石的人知道了也好,或许能收敛一点。” 马小莹摇头说:“你们不知道周大石的为人,不是人可比的,要不是廖村长一直护着我们,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李少湛拍拍两个院长的肩膀说:“两位不要怕,这事我们金时代管定了。要不明天你带我们去见一见你们的廖村长。” 李少湛说完,两个院长脸有难色,还是王静忍不住发话:“小伙子,廖村长被周大石打伤已躺在床上半个月了,他出不来呢。”众人听完后惊讶。 蒙导终于忍不住发话了:“我就说奇怪,我们来到这里,首先见到的应该是村长,再怎么说我们在他的村子拍摄也得经过他同意啊,虽然事前沟通过了,但是也得打招呼,一直没见到村长本人,原来村长是有苦衷啊。” 李少湛说:“那我们更加要看看他了,明天你带我们去探望他。”吴云见他坚持,只有同意了。 第二天,李少湛和蒙导带着两个男助理——小方和小李,以及两个女助理杨艳和黎颖儿一起出发去村中探望村长廖克文。 高信一早已经派了傀儡渺跟在他们身后,傀儡渺变成了这草丛中的蚱蜢,一跳一跳地跟着又不会被人发现。 一行人来到了村长家,村长的妻子刘兰开门迎接了他们。 刘兰虽然是农村人,皮肤有点干巴枯燥,可是也依然能看得出她比较年轻,约莫就是二十多岁的光景。 刘兰带他们到内屋去,已经变成蚱蜢的傀儡渺也跟着进去,就在它进去的当头,却被一只皮鞋踩扁了,傀儡渺只有装死了,它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眼光正盯着已经被“踩死”的自己的尸体看,尽管傀儡渺只是娃娃,可是它依然觉得不寒而栗。 然后那只“踩死”它的皮鞋一脚将他踹出了门外,“哐当”一声,门就随后被关上了,傀儡渺被杜绝了在外,线索中断。傀儡渺身影消失回到在附近潜伏的高信脉海里面。 高信问:“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就被踩死了?”傀儡渺委屈地说:“阿信,我也不想嘛,那个穿皮鞋的人真恐怖啊,它对小动物一点都没有爱心,踩死就踩死了,还恶狠狠地瞪我,还一脚将我踢出了门外,痛死我了。” 高信安慰了它,心内也很诧异。虽然说没爱心喜欢踩死小虫子的人大有人在,可是为什么她接收了傀儡渺的记忆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难道傀儡渺是被某人发现了? 踩它踹它的是一只皮鞋,今天所有男士都穿了皮鞋,可是傀儡渺还来不及看清楚到底是谁,也描述不清楚那只皮鞋的款式。高信打算多留一个心眼。 本来想着去看看廖克文村长长啥样,看看他家里有什么可疑之处,可是现在线索断了,她不敢贸然再放傀儡去侦查,只有另想办法了。 他们在村长家里半天后,也就是下午两点那样,他们一行人就从屋里面出来了,刘兰送了他们一小段路后就折返回去。 高信找到了机会,趁刘兰送他们出去,门还开着的当头,傀儡渺变成了一只蝴蝶飞了进屋去。 傀儡渺在这间不大的病房里面飞来飞去,发现了一个房间,就飞了进去查看。 这间房内十分奇怪,虽然是大白天,可是却昏暗无光,那就算了,为何不点灯呢,即使大白天光线不足的时候点灯也很正常啊,难道是因为要省电? 傀儡渺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了一个人躺在床上,而这个人估计就是村长廖克文,傀儡渺看到他闭目养神,就是面色苍白瘦弱一点,并无异样,于是它就在他的房间内飞来飞去,飞到床尾的时候,它停在了他的床位围栏上。 高信传音问:“渺,怎么样了,可有发现?”渺传音回答:“没有啊……啊,等等,村长的脚……呀……”高信急问:“怎么了?”渺说:“村长的被子里面怎么是一条大蛇尾。”高信心中咯噔一声,果然有问题,那个村长不是人,那几天前在村中看到那些村民与蛇交集的所有怪诞现象就解释通了,有蛇妖在作祟。 这时候,刘兰回来了,她进屋后将门关上,廖克文也瞬间睁开眼睛,看向房门外。傀儡渺马上躲到角落里面降低自己的存在。 刘兰进来了,站在了廖克文的床前,说:“都走了。”廖克文点点头说:“他们之中,有一个不是人。”刘兰说:“妾身知道。”廖克文说:“你去安排一下,不要让碍事的人打扰我们的计划。”刘兰说:“是的,王上,不过妾身有个主意。”廖克文说:“说来听听。”刘兰说:“利用碍事的人来赶碍事的人。”廖克文露出了阴森的微笑,他点头道:“王后好主意。”刘兰福了福身说:“妾身领命。”说完就出了房门。廖克文见她离开了屋子,就重新合上眼睛闭目养伤。 傀儡渺就回到了高信那里,高信接收了它的记忆后,马上传纸鹤符给聂惊鸿。 聂惊鸿收到消息后,马上安排了下面的行动。 第九十章 死亡的伪装 傍晚时分,一行人回到了惠生颐老院。吴云看见李少湛背上背了一个人,就迎上去惊讶地问道:“李总,这是怎么回事啊?” 蒙导回答:“我们去看望村长回来的路上,小李被蛇咬了,李总背他回来,不过看他情况不好,我们必须要送他到医院去。” 吴云说:“镇上有个医院。”蒙导说:“我正想带他先去那里急救,不过天黑了我不太认得路。”吴云马上说:“你来开车,我送你去。”马小莹打断他道:“吴院长,颐老院还需要你主持,万一周大石那个恶霸来了我们怎么办?”吴云为难了,这时候杂工火生自告奋勇地说:“不如让我带路,我家就在镇上,就算是闭上眼我也认得路。”吴云点头同意。 事不宜迟,蒙导开着车载着火生、小方以及昏迷不醒的小李开车出去了。 晚饭时分到了,众人都各就各位去用餐了。吃完饭后,伪装成王静的傀儡拿着一条毛巾截住了正要去公共浴室洗澡的黎颖儿。 “王静”问:“你是小黎对?”黎颖儿回答:“是的,我姓黎。”“王静”将毛巾交给她说:“啊,这是你掉的东西,上面写着黎字,我想是你的。”黎颖儿接过毛巾后似乎是明白了,她微笑着说:“谢谢你阿姨,这是我的。”“王静”点点头离开了。 高信在心中取笑:“师尊啊,你想见小师娘一面,还得我去通风报信,不容易啊。” 大晚上,聂惊鸿和黎颖儿在宿舍缠绵,同室的杨艳已经被贴了一张安神符,无论发生什么动静她都会安然熟睡,而黎颖儿住的房间也被设置了结界,没有人知道两夫妻在里面造成的动静。 两人不知不觉纠缠到窗边,聂惊鸿将窗帘拉上,在缝隙中,黎颖儿看到了外面走廊上有一条蛇在爬行。她低声惊叫道:“惊鸿宝贝,这里有蛇!”聂惊鸿看到了蛇,手指一点,这条蛇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惊鸿宝贝,这里有人放蛇,白天我们去采访了那个村长,途中回来有男同事还被蛇咬了,导演送他出去外面就医了。”黎颖儿断断续续地说。 聂惊鸿“嗯嗯”两声又将她反转过来抱起,在她耳边轻轻说:“好的,为夫知道了,为夫明天就为娘子驱蛇。” 而在聂惊鸿和自己妻子温存的时候,高信那变成火生的傀儡却经历了一番激战。 傍晚时分蒙导开车载着火生、小李和小方几个连夜开车出县城带小方去急救,可是开车出去不久车子的抛锚了。蒙导急得满头大汗,他和小李下车查看,“火生”陪着小方待在车上。 一会儿后,“火生”发现自己旁边有一双冰冷的眼神在盯着他看,他就慢慢侧头看去,入目竟然是小李苍白青灰的脸,那一双眼白比眼球多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原本小李应该是昏迷躺着的,可是此刻他竟然坐起来瞪着“火生”,然后他突然张开嘴,整张嘴都裂开了一个人类无法做到的开合度,唾液也沾在上面的四个尖牙就要咬向“火生”的脖子。 虽然是傀儡,但是它被植入了真火生的记忆和性格,所以它会产生人类的害怕恐惧以及条件反射。 “火生”吓得大叫一声开了车门就跑出去,而小方扑了个空也跟着追出车外去。在车尾后面查看的两人吓了一大跳,只见到小李追着火生满路跑,两人也跟在后面叫道:“小李,你怎么了!” “火生”是傀儡的体质,所以他跑得很快,小李追不上他,可是却发现了后面追过来的蒙导和小方两人,他停下来,脑袋瞬间180度转向后面看他们。 正在后面追着的两人突然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两人都吓得刹住脚,一脸惊恐,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小方。 小李扭动着手脚腰肢,那行走的幅度根本不像人,就仿佛他根本就是柔弱无骨那样,他一双冰冷可怕的眼睛对着两人露出了贪婪的光。 蒙导和小方惊恐地盯着他,小李走近他们一步,他们就倒退一步。 小方战战兢兢地说:“蒙、蒙导,小、小李,他很不、很不对劲啊,他,是不、是不、是不是,撞撞撞邪了。” 蒙导解释不到,只见小李突然眼神一紧,双手举起来做爪状,蒙导就大叫一声:“跑!”小李张牙舞爪地就飞扑上两人,两人吓得撒丫子就跑。 “救命啊!救命啊!”“鬼啊!鬼啊!”两人一边没命地跑一边求救。他们三人绕着车子转,可是小李也狡猾,他追着追着两人突然转身打算在两人往前跑的方向截住他们,两人果然因为太慌乱而着了他的道,在车头的地方被飞扑过来的小李抓住,蒙导一把推开小方,用双手死死抓住小李的手,正在与他较劲。 小方大叫:“蒙导!”蒙导叫道:“快跑,快回去颐老院求救,告诉湛少!”小方叫道:“可是蒙导你呢!”蒙导骂道:“你个糊涂,走一个是一个,我快撑不住了,你快跑啊!” 小方一咬牙转身就跑,蒙导也再也支撑不住,眼看自己的血管即将被小李的尖牙咬破。 千钧一发之际,小李的尖牙只离蒙导脖子一公分的时候,小李定格住了,浓重的血腥味传进蒙导的鼻子内,蒙导傻眼了,随后小李往后飞去,蒙导身上一轻,几欲摔倒,他马上条件反射扶着车头。 只见小李被谁打到在地上,他还在地上扑腾着,发出了凄厉的怪兽嘶吼声。一个人在他身上再次插了一刀。 蒙导定睛看去,借着昏暗的路灯,他看到那个救了他杀死小李的人是“火生”。火生骂道:“欺负俺,俺可是很厉害的!” 小李折腾了一会儿后就两眼一翻死掉了。蒙导缓缓走过去看,他问“火生”:“他怎么了,他死了?”“火生”点点头。 蒙导惊恐道:“你杀人了!”“火生”不好气地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他一早已经死了,已经不是人了,我怎么杀的他。” 蒙导说道:“你还狡辩,他是我的助理小李,怎么不是个人了!”“火生”怒道:“你见过哪个人长成这样,还攻击你。我跟你说不明白,你的助理小李早就已经被蛇咬死了,刚才是蛇妖附身,是要找人索命的。” 蒙导哑口不语,突然听到小方大叫:“救命啊,有蛇啊有蛇啊!”两人回头看去,只见跑远了的小方跑回来了,他身后追了一大群蛇,“火生”提刀冲去小方身后,一刀一条蛇,全部正中七寸,而且速度很快,蛇群瞬间身首异处。 蒙导和小方两人看傻眼了,这小杂工竟然那么厉害。 “火生”灭完蛇后跑回来对两人说:“这里很危险,如果我们不死,他们是不会罢手的。你们先跟我来躲避。”于是容不下他们两人有任何异议,“火生”就一手一个拉着他们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高信和钟毓秀就出来了,高信将事先扎好的三个稻草人一变,就变成了蒙导、小方、火生他们三个人的样子,然后钟毓秀用他的画骨相心术将三个稻草人描绘一番,让他们成为三个被蛇咬被水泡肿胀的死人模样,之后两人将三个假人放上车,将车门窗全部关紧,再合力用灵力将这辆车打下了旁边的水塘。 做完这些后,两人将小李的尸体化掉,就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第九十一章 少了一条尸体 第二天,金时代众人正在惠生食堂内吃早餐,突然听到外面在吵吵嚷嚷的,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出食堂门外。 “你们占了村东的地,把俺们整条村的风水都灭了,害得俺们村那么穷困,你们这老人窝不该拆吗?”一个粗嘎汉子的声音说。 吴云说:“周大石,你讲讲道理,什么叫我们颐老院占了村里的风水,你是风水大师吗,都得由着你说吗,我们的成立是廖村长批的,你有什么权利叫我们拆掉!” 周大石骂道:“俺没有权利,俺是这里的村民,全村的村民都有权利阻止,好好的搞什么老人窝,谁没家住啊,专门骗钱,占了村的地,还有理了,你收的那些钱有用到村里吗,还不是收入了你的口袋里,什么爱心工程,去你妈的狗屁!” 吴云也骂道:“周大石,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是廖村长批我们在这开颐老院的,不需要经过你周大石的同意,我们所有收支情况我也只会向廖村长汇报,你也无权过问,你要赶我出去,还看你有没有这个权利!” 周大石骂道:“廖克文那个小白脸,不就一个寒酸书生吗,他娘是外嫁进来的,他也是个拖油瓶,根本不算是俺们村的人,他是啥狗屁村长啊,俺石头哥的老爷子当村长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这村长位置本来就是俺周大石的,他一个妖怪使了什么妖术,把村民们都迷惑了才选的他!俺周大石不服,你们说,你们服吗!” 周大石对着他的人说。他的人都一起起哄:“不服不服!” 外面的吵闹声不断,李少湛从楼上下来,拿着照相机就往大门口方向去,黎颖儿也坐不住了,也跟着出来,一时间食堂正在吃早餐的员工也三三两两出去了。 当黎颖儿跟着李少湛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只听到周大石在大骂着吴云:“你这个老杂毛你居然敢说老子,你还冤枉老子,老子什么时候放蛇了,你给老子说清楚!你丫的老杂毛,看俺石头哥如果不打到你连你娘都认不出你来,俺就不姓周!” 只见一个穿着破背心,剪了一个小平头,五大三粗,满面横肉的汉子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就要往吴云身上砸去。 李少湛见状,马上大喝一声:“住手!” 周大石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他放下石头端详着李少湛,随后露出了鄙夷的笑容说:“呵,又是哪里跑出来的小白脸啊?” 李少湛说:“我们是金时代杂志专门来这里拍摄的,我们好歹也是媒体,如果你再在这里闹事,我们可是要曝光你的!” 周大石哈哈大笑道:“曝光?什么叫曝光啊,老子只知道暴露!” 周大石一说,他身后的哥们就哈哈大笑起来。 李少湛也不恼怒,他拿出相机对着周大石说:“刚才你们在这里的一言一行都被我录下来了,你们可以继续你们的行为,但是你们的行为一定会受到法律的问候!” 周大石怒了,他重新举起手中的石头,用石头指着李少湛骂道:“你个娘娘腔小白脸的,你丫的敢拿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对着你石头哥,兄弟们,把这小白脸给老子打成猪头!”几个人一哄而上。 吴云大惊,万一贵客被打了,他们村就没希望了,他马上挡在李少湛面前说:“周大石你敢,你敢碰一下政府派来的贵客看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大石大骂:“吴云你个老贼俺今天都要打,这小白脸是你们的人俺也要打,老子管他政府不政府,在乐延村,老子就是政府!” 一直躲在外面不远的“王静”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她见差不多了,就突然大叫,一边叫一边跑向颐老院:“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王静”的声音又大又急,把这里闹哄哄的场面全部镇住了,所有人都看向发声源。 吴云看见自己的员工正慌慌张张跑向颐老院,就迎上去问:“王静,怎么了,你慌什么?” “王静”气喘吁吁地弯腰撑着膝盖缓气,想说都说不出,马小莹上去帮她抚背。 等“王静”缓和过来了,她第一句就说:“院长,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到底什么事啊!”吴云都急了。 “王静”指着外面说:“在外面,水塘边,俺经过的时候看到了客人们的车,半个车子都埋在了水塘里面,俺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就跑过来告诉你了,俺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呢!”” “王静”说完,李少湛脸色一白,金时代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李少湛跑过去问:“王阿姨,在哪里,你带我去!”“王静”点头,然后一行人都一起去了。 到了王静说的地方,果然看到了金时代的商务面包车半个车身都埋在水塘里,周围还爬有几条小蛇。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追过来看热闹的周大石等人。 “报警!”李少湛拿出手机,可是发现手机信号并不好,根本无法打出去。 李少湛也慌了,他想下水塘过去看看,被黎颖儿拉住了:“湛少你莫慌,这说不定水里有蛇!”李少湛定睛一看,也看到了周围有几条小蛇。 吴云怀疑是周大石做的,上前骂他,周大石反驳不是他做的,两人还在吵闹着,黎颖儿已经拿着相机将出事之处拍照。 李少湛觉得他们吵得头痛,他大声喝止:“都住口,都别吵了,我们必须得先救人!” 黎颖儿问吴云村里面有没有保安科,吴云说村里面没有保安科,只有镇上有派出所,李少湛就说他可以开他的私家车到镇上报案,让吴云给他带路,吴云应允。 周大石说道:“等你们到得镇上报案,这人都耷拉了,俺来帮你!”于是招呼着他的哥们儿回去拿了工具,合力将面包车拉上了岸。 车子拉上来了,他们把车门打开,三个尸体就从里面掉了出来。众人都吓死了,特别是有女孩的。 蒋丹彤和几个胆小的女孩已经受不了,王静带着几个女孩回去。黎颖儿看着也想吐,那三个尸体都被池塘水泡得肿胀了,只从衣着上可以初步判断这三个尸体分别是蒙导、小李和火生。 李少湛对黎颖儿说:“小黎,你害怕的话你也回去。”黎颖儿说:“我不怕的,作为一个记者怎么可能害怕这些。”李少湛对她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不过大家都发现了一个问题,小李不见了。 周大石说:“车门全部都密封关闭的,怎么可能掉出个人来。” 周大石的话显然让李少湛和黎颖儿听进去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可是听在吴云的耳朵里就显得不是味了,少不了吴云就开骂了,周大石不服气也怼回去。 最后周大石也不与吴云争吵了,她转而问李少湛:“我问你小白脸,你们来了以后都去过哪里了,有没有离开过这村东头?” 李少湛回答:“我们也没有去哪里,我们只是进了村子,找过廖村长,回来的路上我们有同伴被蛇咬了,然后我们同去的两个同伴就送受伤的同伴出镇上治疗,有什么问题吗?” 周大石说:“这就是问题了,你们去找了那个书生,回来不就出事了!” 李少湛以为他有什么高见,结果还是兜回去要说廖克文的不是,李少湛也不跟他说了,招呼着吴云一起去拿车出县城去。 这次是吓坏了蒋丹彤,她吵嚷着这地方住不下去了,一定要马上离开这里,李少湛只有允许她的助理开着她的车一起出县城。 一行人打点好后就出发了,那个周大石见大家都散了他也叫他的哥们儿回去,但是自己一个人却在颐老院的院子内溜达。 “王静”送了蒋丹彤等女孩子回去后,她有偷偷溜出来往这边看,她也发现了小方的尸体不见了,随后把这个记忆记下。 在众人忙活的时候,楼上的宿舍是没有人的,除了那些在房内休息的老人。“王静”径直找到一间客房,在门外左手三下,右手三下敲响了门。 房门自动打开,“王静”看着无人就马上开门溜了进去。 黎颖儿和杨艳住的客房内,此刻聂惊鸿正半躺在床上看书,“王静”走近去,恭敬地说道:“汇鬼王大人,我已经按照信姬大人的吩咐,完成了布局,刚才在他们打捞商务车上来的时候,尸体只有三个,那个中蛇毒身死的小方尸体不见了。” 聂惊鸿点点头,“王静”恭敬地后退到门边,然后快速开门出去了。出去后,她又像没事人那样去干活了,她才离开不久,黎颖儿就气冲冲地上楼来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进去。 看到自己夫君在里面休闲地看书,她就抱怨刚才周大石骚扰她,硬是要塞什么护身符给她,聂惊鸿说那符是好东西,这个周大石绝对不是普通的山野村夫,身上有点灵力,应该是个修道之人。 黎颖儿听了聂惊鸿的话后,又跑下楼去找周大石。不久后,黎颖儿回来了,给聂惊鸿看了周大石给她的符,说周大石对她说今晚一定会有邪祟入侵,让她在房内闭门不出,躲得过就吉人天相了。 聂惊魂说:“这符是好东西,老祖宗留下的,现在少有了。也许周大石说得对,今晚应该有好戏看。宝贝你带着一个宝物防身也好。幸好我尽快处理了我的事情,赶紧来看我的宝贝,不然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还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九十二章 避邪祟 中午,聂惊鸿在黎颖儿睡着后就离开了,他要赶在今晚之前筹备好一切。 李少湛和吴云等人已经开车出去了,这途中不会太顺利,钟毓秀已经一早被安排在暗处护送,毕竟里面可是有很多都是凡人,与妖对弈,保护凡人是义不容辞的。 果然,这些蛇妖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对于这些突然过来的外乡人,蛇妖认为是碍事之人,必须要除去。 途中,突然一群蛇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两辆车子团团围住,蒋丹彤的女助手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她吓得手一滑方向盘就往池塘旁驶去,蒋丹彤吓得大叫,就在这时候,躲在暗处的钟毓秀挥动灵力托起了车子,将车子的轮子方向往路里面摆正,帮助女助手将车子驶进正常轨道。 李少湛的状态还好点,他还能稳住车,他隔着车玻璃看出外面,哪里还有蛇,难道刚才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李少湛摇下车窗,探头出去问后面的蒋丹彤等人还好吗,女助手擦了一把汗,探头出去回答自己还好。 于是两辆车又继续启程。钟毓秀看见他们离开了,看着这满山被他秒杀的蛇尸,他就摇摇头,心道:“这蛇还真恶心。” 后来的路途他们总算顺坦了,就在准备到达小镇的时候,突然两边树木倾倒,把李少湛的车子兜车顶压下来,后座的人已经看到车顶凹陷下去了,说时迟那时快,钟毓秀隔空劈了一掌,将那段大树劈开两段,并将这两段断木飞离车子两边,在后面跟着的等人都看傻眼了。 李少湛下车,发现刚才那两段断木拦在了他和蒋丹彤的车子之间,于是他和吴云两人用力去推树木。 为了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蒋丹彤和几个女生也不矫情了,都纷纷下车移树木,钟毓秀想,就他们这样推,推到天黑都推不动,刚才那两段断木真的是太调皮,飞开的方位都可以那么让人闹心。 他手一伸,用灵力托着断木,推树木的人都瞬间觉得不吃力了,仿佛如有神助般,断木很快就被推开了。众人兴高采烈地上车马上开进了县城。 李少湛去派出所报了案,警方做了笔录,由于现在人手不够,答应晚上会出警前去调查。 李少湛安排好了蒋丹彤后,他和吴云就打算先开车回来,直到傍晚时分,回到了惠生颐老院。 众人又累又饿,王静做好了饭菜,招呼着大家吃饭。马小莹说周大石还在后院那里赖着不肯走,吴云就来气了,他跑到后院去跟周大石理论,一时间两人又吵了起来,就在两人斗嘴的当头,众人听到外面响起了鸣笛声。 镇上的警车正要到达村东口,却突然前方一片漆黑,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周围斑驳的树影子也没有了,仿佛重回混沌,众人看不清彼此,一会儿后只觉得困意袭来,警察们都打着哈欠睡着了。 在他们睡着的当头,一辆跟他们一模一样的警车凭空出现,在他们的警车前面往前开去,而警察们都睡着了浑然不知。 一身警服威风凛凛的聂惊鸿从警车上下来,问道:“请问谁是李少湛和吴云?”黎颖儿听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后,就想挤上人群最前面看个究竟。 吴云说:“警官,我是吴云,是惠生颐老院的院长。”李少湛说:“警察先生你好,我叫李少湛。”聂惊鸿问:“是你们报的警?”两人回答:“是的,是我们报的警。” 黎颖儿终于挤上来了,当她看到自家一身制服帅气到人神共愤的夫君的时候,她的鼻血就止不住地流。这可吓到了周围的人,李少湛以为她心脏病发了,马小莹马上扶着她,唯恐她摔倒。 聂惊鸿在心里偷笑,他微笑着说:“这位小姐可能是上火的缘故,多喝些凉茶就能解掉体内热毒了。”他掏出一包纸巾放在黎颖儿手上,还抽出一张贴到她鼻子上说:“小姐,我想你需要擦一擦。”黎颖儿如梦初醒,她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同来的高信和钟毓秀眼神中都带着笑意。 聂惊鸿自我介绍:“我是镇上的警司,我姓云,请两位带我们到事发地点。”李少湛和吴云应声是就走在前面带路。 夜幕已经降临,来到事发地点,聂惊鸿下令他的部下装大灯照明,然后开始进行侦查,当然除了高信和钟毓秀两人外,还有另外一辆车上载有法医和别的警员,而这辆车上的人却全部是聂惊鸿的鬼奴假扮的。 李少湛说明事情经过,以及当时他们情急才自行将车辆打捞上来,还有他们还有一个同伴失踪了。聂惊鸿下令其他人带工具搜索,一时间无果。 有警员汇报找不到,这时候,从池塘里爬出一条小孩子手臂粗的蛇,它不动声色正要袭击其中一个警员,趁这个警员不注意,它打算扑上去咬他。就在蛇头准备咬到这名男警员的大腿上的时候,那条蛇突然就停顿住了。 钟毓秀捏住了它的七寸,然后往旁边一甩,蛇就摔到地上,但是钟毓秀没有让他喘气,他拿出一把匕首将蛇钉在了地上。蛇挣扎着,满身是血。 聂惊鸿说:“池塘里有蛇,大家要小心。”转而问吴云:“吴院长,请问你们这水塘经常有蛇吗?” 吴云见问到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他就一股脑地抖出来:“我们上去一点就是颐老院了,如果经常有蛇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开张的,所以这里以前一直都没有任何事,这水塘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水塘,但是自从昨天开始,我们颐老院就突然多了很多蛇,不过暂时没有人受伤。警官先生,我怀疑是这个叫周大石的人放的,因为有蛇的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大吵大闹,还扬言今天我们不搬走就要我们吃不了兜着走那样!” 跟着过来的周大石又听闻吴云在损他,他就扯开嗓门反驳道:“吴老贼,你嘴里有屎是吗,说不出一句好话?老子都说了我没放蛇就没有放蛇,你要老子说多少遍啊!”” 吴云说:“你说你没有就没有嘛,为了阻止我们在这里开颐老院,你不知道上门闹事了多少回,你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周大石正要反驳,聂惊鸿喝止道:“都不要说了,有什么话,等我问你们再说。几位,我要给你们做笔录,吴院长可否借你的地方一用。”吴云应声说可以可以。聂惊鸿叫其他人继续侦查,他带着高信到了颐老院里去。 他和高信分别对这里的人问了话做了笔录,随后折腾了大半天后也到了晚上9点多的时间了。聂惊鸿要求今晚要在这里留宿,原因是看着不像是意外,有可能是他杀,所以可能凶手还会折返现场查看。 这时,钟毓秀来汇报:“云警司,我已经把那条蛇放了。”聂惊鸿点点头。 他走出房门找了吴云,交代他今晚一定要关好门窗,注意防火防盗,吴云应声是就下去安排了。 半夜,在后院打盹的周大石被周围的冷风惊醒,他唰地睁开眼站起来环顾四周,他天生有一对妖瞳,比阴阳眼还要厉害,能见鬼识妖,不过由于他修为也不高,所以能见到识别到的鬼怪不多。 他心道:“不好,邪祟入侵了。”就在这时,他听到楼上一阵惊叫,他听出了是黎颖儿的声音,白天还给过这个妹子一张保命符呢,他马上从背包内抽出桃木剑就冲上了楼去。 这边,高信和钟毓秀已经带着颐老院的人跑出了颐老院外,将他们暂时安置在警车上。高信抬头,不其然地和李少湛视线交汇,有那么一瞬间,高信感觉到了来自李少湛目光中的阴冷。有一个记忆在她脑海中闪过,几天前,廖克文的家里,他对刘兰说的话:“他们之中,有一个不是人。” 有一个不是人,不是人,那就是鬼了,如果不是鬼,那就肯定是……魔了。 高信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她将人群带上了警车后,将车门一锁就和钟毓秀等人离开了,往颐老院跑去。 转身那一刻,高信嘴角勾了勾,心道:“躲在地沟里面的老鼠,还揪不出你的尾巴?看你能一直装到什么时候。” 两人跑回去支援,钟毓秀首先跑上楼,高信先在一楼查看,一些不成气候的蛇妖冲出来围堵高信,高信三下五除二就灭掉了它们,高信听闻二楼有说话的声音,以为还有遗漏的凡人没带走,她就跑上去二楼,刚好看见聂惊鸿正在赶黎颖儿和周大石走,说他们跑了出去为什么要折返回来。 聂惊鸿见到了高信,高信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什么都没说就拉过黎颖儿的手要将她带离,聂惊鸿对黎颖儿点点头眼神给出的信息是:快跟信姬一起离开。 周大石不放心两个妹子单独离开,他只有打算先护送她们出去后再回来帮助人民警察除蛇。他们刚离开,钟毓秀就从另外一边的楼梯上一路清路清上来了,聂惊鸿和钟毓秀对视了一眼,就一起跑上了三楼。 高信三人跑出去后,也是同样往警车上去,高信打开车门,她扶黎颖儿首先爬上车,然后一把拉过周大石,将他推上了车,周大石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高信就已经“嘭”一声把车门关掉并按了锁车键,然后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转身折返回去。 周大石大叫:“唉,警察妹子,你锁着俺干嘛,俺要去帮忙呢,你们这些警察是搞不定的,你快放俺出去!”高信压根不理会他,她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只有黎颖儿知道,高信才不会有什么事。 高信跑回颐老院,一楼已经被清场,她就爬上二楼,她打算先找到聂惊鸿,告诉他李少湛有古怪,小师娘跟他在一辆车里面,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但是刚才情势复杂紧促,她不能贸贸然地专门在李少湛的视线范围内隔离黎颖儿,她恐怕打草惊蛇,所以她必须先告诉聂惊鸿。 可是她才上到二楼,就被困住了。 二楼,依然是那些不成气候的蛇妖,但是数量多,他们一见到人来就袭击,还有些有意识的还比较难缠。 高信沉着地对付,并不会因为它们数量多就开始手忙脚乱。 第九十三章 青花葬 一条竹叶青和花蛇飞过来,高信闪过,它们的速度很快,傀儡追不上。 “咯咯咯,青青,你看这些丑陋的生物到底是什么呢,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啊。”花蛇对竹叶青说。 叫青青的竹叶青蛇妖说:“花花,那些是傀儡,我听古奇大臣说过,人间有一种术法叫傀儡术,使用这种术法的就叫傀儡师,傀儡师通过用灵力来操控傀儡,把傀儡当成对付敌人的武器。” 叫花花的花蛇称赞道:“青青,你果然见多识广,可是这些傀儡长得好丑好奇怪啊,那个女人居然拿这么恶心的东西当武器。” 高信怒了,说她可以,不能说她的傀儡家人,它们每一个可都是她高信的心头肉,缺一不可,是陪伴她高信一路披荆斩棘,一路风雨共舟的密友。 “住口,你们才丑陋奇怪,不过两条妖怪,倒是说起我的傀儡来了,简直是恬不知耻!”高信骂道。 两条蛇女见被反骂丑陋,她们一旋身就变成了两个美女,一个穿着青色的汉服,另外一个穿着粉色碎花汉服,两个女子都长得妖艳妩媚,她们都梳着灵蛇发髻,竹叶青蛇头上别了一根天青色的如意,花蛇头上戴了一朵红黄相间的水晶宫花。 花花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哪里丑了!” 高信骂道:“修炼成人形又怎样,都不长人样!” 花花气得不行:“你!”青青制止花花道:“花花,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妒忌,你看,她就长成那样,一看就是一个弃妇,八百年没人稀罕的,哪像是我们,拜倒在我们石榴裙下的男人何止千千万万。” 高信的容貌从来就没人说丑的,虽然她并不在乎容貌,但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异议过,所以今天突然被两个蛇妖说了不是,女人的小虚荣心就被严重挫伤了,她骂道:“是的,拜死去的人的时候也是拜倒,恐怕那些男人都是把你们当死蛇拜!” 这会两个蛇妖都一起怒了:“你个丑女,你说什么!看我们不撕烂你的嘴!” 青青使用的是青色的水练丝巾,花花使用的是两把铁色的手叉,她们一起向着高信袭来,高信发动傀儡抵挡,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让她痛苦异常,两个蛇妖的武器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两个傀儡堪堪为她挡住,她一个后滚翻飞出去老远躲开,可是双脚还是擦着地面滑行了一小段路。 两个蛇妖冷笑道:“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不但人长得丑,身手也差劲,把你当成对手实在是有辱我们的身份!” 高信捂着自己的胸口,心中诧异:“是芃丹,另外半颗一定在这附近,为何我来了那么久却偏生这个时候感觉到,一点预兆都没有。” 高信努力呼吸一口气,这一呼吸却带着气闷的痛。两个蛇妖已经容不下她多想,步步紧逼,高信只有不断防御抵挡。 另外半颗芃丹的磁场非常大,在吸引着高信心脏内那半颗,心脏内的半颗就好像要冲出她心脏的桎梏,和外面那半颗团聚。 高信心中骂道:“可恶,为什么不是你回来,你本来就是属于我身体的一部分,这些年你离开了家,就忘本,认不出我这个一家之主了是,你这不孝的芃丹!” 高信不知道自己这样骂有没有用,可是她也只能一边打一边骂了。 心脏还是痛,可是那半颗芃丹没有那么蹦跶了,似乎是都听到了她的心声,两半芃丹都若有所思。 高信继续在心中说道:“不管你们是正还是邪,是丑还是美,是强还是弱,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既然是生于我体,长于我体,你们,就全部都属于我的,只有我,只有我,才是你们的最终归宿!” 高信突然觉得心脏要爆炸了,她大大叫了一声“啊”! 颐老院外的警车上,吴云似乎听到了什么,他呼吸一紧,他老婆马小莹以为他不舒服,拉着他的手说:“老吴,怎么了?”吴云摇摇头,将后背靠回座椅上。 前面车座的周大石已经出了车门外,正与蛇后打斗,周大石不断挥动桃木剑以及使用黄符,大蛇想绞杀周大石,想将自己的毒气喷进车窗内。而刚才黎颖儿还和李少湛在理论,黎颖儿想下车上楼去看看,帮助那些警察灭蛇,可是李少湛却不允许说是危险,一时间两人相持不下。 吴云趁没人注意到他,他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缓缓打开。 手帕上绣着一棵结满果子的银杏树,手帕的右下角缝着两个字“云杏”。吴云抚摸着这方手帕,又抬头看向车窗外,往颐老院的方向张望,眼里全是担心。 吴云心想:“我明明刚才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不会是她有事?”马小莹握住了他的手,他回头看向妻子,马小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吴云拍拍她的手背点点头,随后把手帕叠好放回怀中。 这时,只听到颐老院的四楼突然出现爆炸,车内的人吓了一大跳,刚才与周大石打斗的蛇后竟然撇下他们,往颐老院方向爬去。 黎颖儿惊恐地大叫:“惊鸿!”李少湛离她最近,他奇怪地看着她。黎颖儿压根就不理会什么,她想拉开车门就出去,李少湛拉着她说:“小黎你怎么了?” “他们还在上面,他们有危险,我要上去看看啊。”黎颖儿说。 “他们?你说的是警察他们,其实我们也帮不了他们,你上去反而要他们照顾你。”李少湛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担心,我就是想看看。”黎颖儿说。李少湛拉着车门不给她打开,于是两人又相持不下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少湛为了阻止黎颖儿贸贸然下去有危险,竟然不知道为何将黎颖儿压在了车座上,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直到黎颖儿提醒李少湛,李少湛才知道自己有多失礼。 其实吴云也很想进去看看,和黎颖儿一样,他也有他担心的人。吴云看到现场气氛实在是压抑,他就笑着打圆场:“那个,那个小黎,李总为员工着想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那个,李总,小黎担心朋友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应该在那批警员当中也有小黎的亲人朋友。”黎颖儿点点头。 吴云继续说:“不过小黎有句话说得很好,他们都在为保护我们而拼命,我们四肢健全的都躲在里面成什么事啊。”李少湛脸红极了。 吴云说:“我们身上也有周老弟给的符,要不这样,我和小黎一起下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老弱妇孺的就留在车里,小莹、王静,你们在这里照顾几个老人家。” 李少湛说:“那我也一起。”另外两个男士想保命却不敢下去。 他们在商议期间,突然再次“轰隆”一声,整个颐老院都好像是要准备坍塌那样,震得车子都仿佛要被气浪掀翻了,不过也刚好,还在周围爬着的小蛇也就都被震飞震死了。刻不容缓,黎颖儿等人下车往外走。 二楼内。 高信和两条蛇妖斗了几十个回合,突然楼上轰隆了两声,影响到了楼下,青青的水袖丝带就像鬼魅般怎么甩都甩不开,处处遮挡着高信的视线,让花花的双叉偷袭。 刚开始高信受到芃丹互相召唤的影响,干扰了她的正常发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高信用意志控制住了芃丹的暴动,而且她想,既然养了一个毁天灭地的力量,为何自己偏偏不会使用,真是岂有此理! 在她思量当头,一条青水袖缠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脉海受到阻碍,操纵傀儡缓慢了。青青和花花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大概猜到了高信的出招路数,只要控制了她的双手手腕,高信那一大批傀儡就当真成为了垃圾。 这会儿,两个蛇妖调转了位置,原本是青青掩护花花,花花主攻,现在是花花掩护青青,让青青有机会控制高信的双手,控制了她后花花就可以反助攻变主攻了。 本来是天衣无缝配合无间的招式,青青也成功地将高信的双手缠绕住。高信发现这条竹叶青的水袖是布满毒液的,湿滑的水袖缠着她的双腕竟然有寒凉丝丝入扣地渗进她的皮肤内,让她一双手腕都在刺痛。 可是高信不止会傀儡术,她还会阴阳术和武术,所以,两个蛇妖的招数即使成功了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制衡到她的。 花花举起右叉插向她的心脏,高信侧身一闪,叉子扑空插向她腋下的空挡处,花花吃了一惊再次插向她,高信往后一仰,花花又插空了,青青看得真切,她再飞出两条水袖将高信的腰肢双腿都缠住谨防她再有机会躲闪。 可是高信却勾勾嘴唇笑了,若说这蛇妖的水袖操练得出神入化,那三娘的白练却是鬼斧神工啊,记得第一次自己去她店应聘,就遇上了鬼街,两人都以为对方是敌人打了起来,那时候的三娘还没有用毒用阴招呢,高信就与她打了平手,今天这不过区区一条蛇妖,还没有三娘一半那么厉害,能奈她信姬何? 很快两条蛇妖就为她们自己的得意忘形付出代价。 青青缠住了高信,花花以为青青控制住了她,她奋力向前冲去,就在她的双叉快抵在高信的胸膛上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青青大叫一声,水袖被四分五裂,一股灵力也跟随着从高信身体中冲出来,花花躲闪不及被震飞了出去,好几张黄符死死黏在青青刚才缠着高信的水袖上。 这些水袖其实并不是单独的静物武器,与三娘的白练不一样,它们是青青用精血和灵力炼制的,相当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种从自己身上变出的武器,好处就是比其它常规的武器好操作好练习也更容易和主人一起强大,而坏处就是,修炼过程很容易走火入魔被反噬,也会像现在一样,被敌人控制了武器,就相当于控制了自己。 高信在自己身上贴了很多黄符,在青青缠着她的一瞬间就与黄符接触,这些黄符专门是克蛇的,所以青青才会被伤害到,而花花也被连累了。 高信双手得到了自由,可是依然因为刚才青青的毒而令她双臂麻木难以操纵傀儡。 花花被震出去摔在青青身上,两人此刻都哎哟哎哟地叫着痛,不过两人虽然娇媚,但是却不娇滴,她们很快互相搀扶着起来,调整好自己的气息,重新拿起武器严阵以待。 花花说:“青青,她中了你的毒,还没能够灵活操纵傀儡。”青青冷哼一声说:“中了我的竹叶青毒,是不可能解毒的。花花,我们出大招!”花花也跟着吼了一声:“好,我们不陪她玩了,出大招,上!” 两条蛇妖来了一场华丽丽翻飞合体,青色的水袖飞散,仿佛一朵青色的玫瑰,螺旋状态的双叉花芯正是致命的攻击,青青和花花齐声叫道:“青花辞,葬天涯!” 高信看见这两条蛇妖的“表演”后,甚觉得滑稽,她哈哈大笑道:“什么?青花瓷?我还是碰瓷的呢!” 两条蛇妖冲向高信,一大朵致命青花势如破竹般要将高信碎尸万段。 第九十四章 任性的芃丹 高信刚才双臂麻木,但是却隐隐感觉到芃丹又在体内暴动了,高信心里骂道:“刚才没空‘骂’你们,现在你们两个“家伙”就开始趁我不注意在那里闹情绪了是,有那精神想合体,倒不如给我力量,杀掉面前两条蛇妖,老娘我亲自带你们一起合体!” 芃丹感受到持有者的愤怒和决心,突然有什么融会了她的四肢百骸,那股力量是?高信只觉得自己此刻身轻如燕,脚丫稍微一点地就飞了上天花,头还差点撞到了天花上,两条蛇妖的攻击扑了个空,一时三刻不明所以,眼前的高信竟然是眨眼间就消失了,去哪里了呢? 高信挥动双手,竟然发现她的双手不麻木了,而且更灵活了,她这一挥手的功夫,连自己的双眼都捕捉不到自己的动作,就发现什么时候出现了四只傀儡,一只拉住青青的两条水袖,另外一只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直接贯穿了她的身体,而第三只和第四只却一个一边抓住花花的双手,两只傀儡各伸出一条腿同时踹了花花一脚,可是手却死死钳制住花花,花花直接是被双腿踢断了肋骨。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两条蛇妖始料不及,连高信都吓到自己了,当她从天花上下降稳步站在地上后,两条蛇妖已经奄奄一息。 高信看看自己的双手,又摸摸自己的心脏位置,她竟然感受到心脏内那半颗芃丹在兴奋,对,那是孩子被大人称赞了的兴奋感觉。 高信纳闷:“是我称赞它了吗,因为这抚摸心脏的姿势?”高信再次轻轻摸摸自己的心脏,果然还是那个感觉,不过很快,芃丹就好像很累那样,又慢慢归于平静。 高信自言自语叫道:“喂喂喂,你怎么突然就睡了呢,你刚才可厉害了,你真的如师尊说的那样啊,你不但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只要是我这个持有者发掘,你还有别的能力啊。比如刚才是你帮我解毒的,还有那个速度,刚才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灵力充斥了我全身啊,你能不能再多给我一点这种能力啊,喂喂喂,别睡!” 可是芃丹压根就不理睬它,完全毫无动静,睡着了。 可是高信以为不能再感受到芃丹的活力了,却发现来自外界还有一股类似自己心脏内的力量,难道,难道是另外半颗在寻找它,它应该是被什么困住了,或者是有点距离,所以另外半颗才没法来寻找同伴。 高信捶打自己的心脏自言自语骂道:“喂喂喂,你别睡了,你的另外一半在寻你啊,你竟然还睡得安心,一千年了,你不想念它吗,它似乎很想念你呢,喂喂喂,你这臭丹!” 高信在自顾自地怪责芃丹,可是花花和青青却并没有死,她们变回蛇形,不动声色地修复身体,然后趁高信不注意,张牙舞爪地冲向她。 黎颖儿等人已经来到了颐老院一楼,李少湛抱着黎颖儿躲避了一块掉下来的水泥块,黎颖儿害怕地发现,他的后背着地都被那些碎石头刺伤了。几人在谈话间,却听到了楼上传来了刺耳的蛇叫声。 周大石和吴云搀扶着李少湛上楼。突然两条受伤的大蛇飞扑出来,差点和众人撞了满怀,它们张开血盆大口要咬他们。周大石正要抵挡,却突然发现两条大蛇不动了。 “小小孽畜,看你们往哪里跑!”两双带着关节的手刚好拿捏着两条大蛇的七寸,两条凶恶的大蛇瞬间就焉了。然后两双关节手将两条大蛇一甩往天花,瞬间两个蛇头都撞得脑浆迸裂,场面血腥。这两条大蛇就是花花和青青,她们刚才变成蛇形偷袭不成就打算逃走,结果被高信暴力地秒杀。 “哼,让你们这群小畜生瞧瞧信姬大人的厉害!”一身警服的高信一边手扯着一个傀儡,英气十足。 吴云看到了高信后,他竟然喜极而泣地走前两步,黎颖儿刚想跟高信打招呼的动作就停住了,她讶异地看着吴云。 一只傀儡冲向吴云,高信喝问:“谁?”吴云也不回避,快速地回答:“是我,吴云。” 傀儡瞬间停止然后后退,高信走上几步看清楚众人,疑惑地说:“吴院长?还有……小师……啊,小黎同志……”差点就想说小师娘了,幸好幸好没有暴露身份。 李少湛的表情讶异,好像在惊讶一个警察小姐竟然在操纵着两只大娃娃,他还不断看黎颖儿,黎颖儿以为他是不敢置信找她问解释的,黎颖儿倒是想解释,可是该从何说起呢,所以她干脆就哂哂地笑着敷衍过去。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李少湛的眼神却是很微妙的。 突然吴云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头,快速往高信扔去,高信条件反射躲闪,却发现那块石头根本就没有接触到她,而是直接飞到后面将她身后飞扑过来的小蛇击杀。 高信看看身后,也看看吴云,心里也带着些许谢意,她说:“有劳吴院长了。”“不客气不客气。”吴云摇头摆手地说。 高信看见了黎颖儿就知道她又在任性了,面对比自己更任性的人,高信无法对付,她总不能找自己小师娘置气,她只有带她上去找聂惊鸿,她在祈祷,但愿聂惊鸿不会骂她啊。 “不会的,有我在他不会骂你的。”黎颖儿拉着她的手臂示好,高信拍拍额头很是无奈。 不过刚才黎颖儿说到,那条和周大石打斗的蛇后已经爬上了楼上,现在聂惊鸿估计是一对二,也难怪她会担心,反正二楼已经清场了,那她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二楼,应该上去帮忙才对的。 到达三楼的时候,她又感受到了那股与心脏内释相似的力量。高信知道,接近了,越来越接近另外半颗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体内那半颗却突然像傻子那样安静了呢,它就不懂把外面那半颗吸引过来吗,难道是刚才释放了太多力量后就油尽灯枯了? 也许是听到高信在“骂”它,它竟然又开始活跃了起来,在高信心脏内上蹿下跳,高信快速抓住心脏,可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这一异常举动,她是强忍住疼痛,冒着冷汗也要腰板挺直昂首阔步走在前面。 三楼依然危险重重,高信看到刀光剑影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就叫道:“十三!”她这一叫也是在缓解痛楚,大吼一声基友的名号,总比凄厉地叫一声“啊”的好。 她叫完,竟然发现心脏不痛了,而外面那股相似的力量也不躁动了,高信汗颜:“这芃丹怎么那么有个性,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钟毓秀吃了一惊,挡开和他打斗的蛇妖一击后,飞远离一段距离,他瞟了一眼楼梯口的高信问:“你怎么上来了,下面清场了?” 高信勉强笑笑说:“清场?可以这么说。”看到她身后一群人,其中还有黎颖儿,多少都知道了。 钟毓秀说:“可是我不用你帮忙啊,这个蛇精病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高信说:“我也不打算帮忙,我不还有事吗……”高信低低地说。” “什么蛇精病,你才是蛇精病!”蛇精男话一出,全场人反胃,娘娘腔还带着奶音,竟然是一个大男人嘴里说出来的,确实很蛇精病啊!高信拉着黎颖儿打算离开,那个蛇精男一甩软鞭子想阻拦他们,周大石见状用桃木剑抵挡。 蛇精男说:“呵,天师,还是有两下子的,不过在本公子面前你可占不了便宜。” 钟毓秀说:“喂,娘娘腔你看哪里呢,你的对手是我!” 蛇精男说:“本少爷叫古奇力骨,我一开始就自我介绍了,别随便给别人安花名。” 钟毓秀说:“叽里咕噜?这么难听的名字你都叫得出口,还不如叫蛇精病呢!” 古奇力骨非常生气:“你,放肆!”古奇力骨对着钟毓秀一甩软鞭,两人打了起来。但是高信他们也走不了,一群蛇奴缠着他们。 那些蛇一下子变成人形扑向他们,高信想打死他们,身后的李少湛叫道:“小方?”吴云也惊道:“黄大爷?张大婶?陈阿狗?” 其中一个男人就是失踪的小方,还有些是乐延村的村民,黎颖儿也认出来了,她捂着嘴吃了一惊:“小方怎么会在这里,他,他难道也是蛇吗?” 为首的一个蛇奴头头安查德干说:“嘿嘿,他们原本跟你们一样,是如此弱小低等的生物,但是现在经过了我们蛇魔大王的钦点,成为我蛇一族,那身份就尊贵多了。” 周大石生气道:“尊贵?一条蛇也配说尊贵,你们这群畜生把人命当成什么了,把俺们乐延村村民都当成什么了!自从廖克文这畜生当了村长以后,这里就成为你们的蛇窟圣地了,这多半的村民都被你们残害了,失踪过的再回来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原来都是你们把他们变成蛇了,你们这群愚弄人的畜生!” 吴云也不敢置信,他支支吾吾地说:“周老弟,虽然你这么说,但是可能跟廖村长……” 周大石说:“吴院长,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为什么一直为难你们,其实我就是想你们这些外乡人离开这里,我们连本村人都受害了,我实在不想再看到别人受到伤害了。那个廖克文他真的那么容易被选上村长,他能有那么多人拥戴,那些拥戴他的人都不是人了,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蛇!为什么自从李娃子他们来了以后突然间你们的颐老院会有那么多蛇,这都是冲他们来的,廖克文要他们这群娃子的命啊!我一直都提醒你们,可是你们都不听呢!” 高信想起了他们来乐延村的第一天看到的人喂蛇,蛇养人的怪诞血腥行为,她就对他们说:“吴院长,石头哥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在金时代来之前就已经勘察过现场了,我们亲眼看到那些村民自己去山上用自己的血肉喂那些蛇,而那些蛇就变成村民需要食用的食物反哺村民,让村民们都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存在。” 吴云和李少湛听得目瞪口呆,今天晚上一下子颠覆了所有,原本叫恶人的人却一直是个善良的守护者,而大善人却一直是个邪恶的妖怪。 这么多年来,全村人都误会了周大石,周大石其实是继承老村长的遗志,用所学之术保护生育自己的故土,保护如亲人的乡亲父老。虽然在车上已经知道了周大石并非坏人,可是当知道廖克文才是坏人的时候,吴云就震撼了。就如一个信仰倾塌了,一时间接受不了所有事实。 “嘿嘿,我们蛇王大人就知道你这混球有一天会坏了事,所以一直想除去你,可是你这小子命还真硬啊,怎么打都打不死。一天到晚在这里叫嚣。”蛇奴头安查德干说。 “怎么,老子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怎么了,你们的蛇王还不是被老子打得下不了床了?”周大石骂道。 “那天是蛇王大人蜕皮的日子,你竟然趁着他虚弱的时候偷袭,实在是卑鄙小人的行为!”安查德干说。 “对着你们俺不需要讲什么道义,要不是他婆娘来得及时,老子要了他的命都可以。”周大石说。 原来廖克文并非是被恶霸打伤了,而是差点就没命了,难怪那么久都无法出门,当时大家都怪责周大石凶残,其实这位“恶霸”是差一点就为民除害了,而大家竟然还为这妖怪怜惜。 吴云含着泪说:“周老弟,对不起,我们一直都错怪你了。”周大石说:“没事,俺不是说了吗,俺爹妈生了俺这一身横肉,就是要当丑人的,俺爹说了,只要是帮助了乡亲们,俺是什么样的又有什么关系!”吴云拍了怕他的肩膀。 高信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思忖:“蛇后刘兰到底是什么人呢,难道是蛇郡主克洛伊,可是克洛伊按道理应该是现任蛇王的祖姑姑,不可能会当现任的蛇后啊,那么克洛伊到底在哪里?” 高信为了探听消息,她喝问:“安查德干,你口口声声说你的蛇王英明,可我觉得他也不过如此,蜕皮还要老婆帮衬着才不会死,还真的是没用啊,我想你家蛇王就是个靠女人吃软饭的,对了,还不止靠一个女人,除了依靠蛇后之外,连姑姑都仰仗了?” 安查德干不知道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侮辱蛇王,作为臣子他就不高兴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王上英明神武,岂是需要依靠女人的,我们圣洁的王后追随王上多年一直是蛇族女子的模范,替王上上刀山火海是荣幸,还有,什么姑姑,我们蛇族上下,只有王上王后,并无二心!” 安查德干的表情和语言都说明他并不知道蛇王姑姑的事,看来要知道一切还不是时候呢。 第九十五章 我叫章正 周大石一挥桃木剑对安查德干喝道:“蛇妖,让俺周大石来做你对手,为俺村村民报仇!警察妹子,你不要插手!” 高信见周大石似乎有两把刷子,就说了一声:“保重!”就带着另外三人要前往四楼。 安查德干想拦住他们:“哪里跑!”周大石飞身拦住他骂道:“你的对手是我!” 这时再次“轰隆”一声巨响,四楼再次有了大动静。高信设置了一个结界,将三人罩在里面挡住那些气浪和飞出来的碎石渣。 待尘埃落定后,高信让三人躲在角落里,她率先走向楼梯几步。四楼的楼梯口一片浑浊,仿佛被设置了不明结界,又仿佛是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力量。 高信放出傀儡渺,下命令:“渺,去看看!”傀儡渺说:“阿信,渺领命。”渺小心翼翼地像一个人类那样靠近那股浑浊。突然渺一个后滚翻跳回高信的肩膀上。 高信左手一挥,一道灵力抵挡着袭来的浊气。 “阴阳傀儡师,实力不错,有点意思。”一把熟悉而邪魅的声音响起,逐渐,四楼楼梯口那股浑浊之前逐渐出现一个幻影,那幻影越来越清晰,直到完全呈现出一个人形。 当对方与高信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都同时吃了一惊说道:“是你!” 又是几年,匆匆相见一次总会分别一大段光阴,当下一次相见,种种复杂情绪就开始涌上心头,不管是他,还是她,都似乎冥冥之中互相纠缠在了一起,说不清为何,道不明为甚。 章正首先打破了沉默:“我就说是哪个傀儡师那么厉害,原来是美女你啊。” 高信再次想起了上一次见面大家不愉快的经历,他救自己其实想要她的芃丹,他还亲了她,高信想,毕竟是妖,妖的性情能与人一样品吗,不会的,既然如此,那她何必再有诸多的心里负担,她只需要知道,他是自己的敌人就行了。 于是想通了这一点,高信也不想再客套了,她直接问:“哪里都见到你,你到底是谁?” 章正微微一笑道:“在下姓章名正,敢问傀儡师小姐芳名?”章正想,我说过下次再见到你一定要知道你的姓名,就当是我们两人互相认识了,我想认识你。 高信听到这个名字后,吃了一惊,她继续问道:“你说你叫章正,哪个zhang,哪个zheng?你的同伴都有一个又长又古怪的名字,为什么你就俩,还为什么要叫章正?”高信听到章正自我介绍,显得有点小激动。” “在下文章的章,正义的正。”章正回答。 “章正,正义的文章,你说你叫正义的文章?”高信似乎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她说:“章正,你居然还配叫章正!” 章正没想到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会是如此的反应,他的名字怎么了,很难听吗,这可是母亲取的,由不得他呢。 高信没有再跟他废话,她不喜欢再有人用这个名字,或者是说,她不喜欢这个名字,聂悠悠的老公叫章正,她忍受着最初的不适听了二十几年,也总算是适应了,但是大多数时候,聂悠悠都叫自己男人做小章哥哥或者老公,所以高信很容易就自动忽略了。 高信心中骂道:“为什么这个人竟然叫章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听到这个名字,一字不差,一字不差啊,老天,你是在讽刺我高信吗!” 高信一言不合就开打,几个傀儡冲向章正。章正躲闪着,也不恼怒,他不怒反笑说:“看来小姐对本尊的名字很有意见呢,不好听吗,可是这是爹娘给取的,改不了呢。” 高信讽刺道:“爹娘取的,你特么蛋生的家伙还会有爹娘!”章正说:“这位小姐说话很没礼貌呢,本尊不是蛋生的,本尊是蛟。”高兴冷冷道:“蛟,那不就是蛇吗,还说自己不是蛋,滚!”高信脾气越来越大,傀儡术凶狠,章正躲闪着,也不急着还击。 “砰”一声,周大石满身是血地飞将出来撞在墙壁上然后倒下来。他双眼肿了,有一只眼都睁不开,鼻子嘴巴都被打伤了,身上也多处伤痕。“周老弟!”“周道长!”“石头哥!”黎颖儿三人同时叫道。 安查德干从里面出来,看着奄奄一息的周大石,冷笑道:“嘿嘿嘿,还以为有多厉害,再怎么厉害还不是一个弱小的人类。”在狭窄的楼梯转折口处,高信默不作声,她将三人推到角落里,护在身后,一边还关注着楼梯上的章正,以及楼梯下的安查德干。 章正倒是没有任何动作,他靠在楼梯扶手上,双手交叉,嘴角带着微笑,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而安查德干却轻蔑地扫了一眼高信,然后右手举起来对着高信,掌中一团不明物一喷。 “砰砰砰”几声,电光火石之间,黎颖儿三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高信的傀儡已经打落安查德干由四面八方放出的蛇。看着招式是从正面发来的,其实却是四面八方放出的,如果高信头脑不够好,速度不够快,那么靠着墙壁的三人就会被从墙壁中钻出的蛇咬到。 安查德干奸笑着说:“你这个人类有两下子,比那窝囊废要好点,不过也只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了。”高信勾勾嘴唇说:“哦,是吗,不知道谁才是垂死挣扎呢?”安查德干笑容一滞,口喷一口血。“这……这怎么可能,你是什么时候……”一只带着匕首的傀儡从他身上飘出来,带着狡猾的笑鄙视着他。 高信还是没有说话,她不能过多地分心去呈口舌之快,她还要防着楼上的章正。 安查德干哪里知道,他成为了高信的出气筒,刚才高信还在恼怒为什么这头蛇男竟然叫章正,所以把怒火全部发泄到安查德干身上,所以她出招也更凶猛狠辣。 “你这可恶的女人,竟然敢伤我安查德干!你受死!”安查德干幻变成蛇身飞扑向高信,口中喷着绿雾,傀儡若高速旋转身体制造风暴将安查德干的绿雾吹散,不过安查德干本身却没有丝毫减速。 这时候他却突然停止了,他身后的人说:“你这条大南蛇,你看哪里呢,你的对手是俺!”幻变成蛇形的安查德干被周大石抓住了七寸,一时间行动不便,不过他不是小角色,所以也不会因为这样就轻易被制服。 “没想到你这个窝囊废竟然没死呢,早知道老子就先一口咬死你!”安查德干回转身要反抗,周大石已经被打成猪头了,但是他还是挤着难看的笑容说:“今晚蛇羹,你这条蛇俺是宰定了!” 轰一声响,整块墙壁都崩了,钟毓秀和古奇力骨打出来,墙壁都坍塌了,章正在上面看得自在,他弯腰双手撑在楼梯扶手上,一副看大戏的样子。 今天的他穿着一套白色绣金丝长袍,长袍开胸,内里是纯白色长衫,还穿着一双全银色的长靴,幻变成实体后都是古风样貌,黎颖儿想,要么不打,打起来全部都像是做戏的。 “那个谁谁,你的样子很不行啊,要我帮忙吗?”钟毓秀调侃周大石。 周大石说:“俺叫周大石,俺本来就长得不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钟毓秀给他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 “十三,你太慢了。”高信说。 “喂喂喂,信姬,不能这么说的,我刚还是热身的,你不用插手哈,你倒是可以帮帮那边那位大哥。”钟毓秀说。 “不用,我周大石还犯不着要妹子帮忙。信妹子,你不用管俺,俺今天一定要炖了这条大蛇。”周大石扔掉了被折断了的桃木剑,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新的,安查德干也顾不上高信,抵挡着周大石的攻击。 安查德干用余光看到了站在上面的章正,他叫道:“章正,你还愣着干嘛,你快点把这个女人杀了!” 章正对安查德干投去了一个看智障的眼神,然后移动身体,不看他,而是用背靠扶手,双肘撑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安查德干很是气愤,更气愤的还有古奇力骨,他同样是对章正的态度很不满意,他也骂道:“章正你不要得意忘形,保护好王上王后是你的责任,出了什么差池,你吃不了兜着走!” 章正却不咸不淡地说:“要你管,还是先管好你自己,打那么久还打不死别人,真差劲!” 古奇力骨简直肺都气炸了,因为够不着章正,他就把气撒在钟毓秀身上,钟毓秀不慌不忙,看中了他的破绽就是来一记,别看大家都打那么久似乎不相上下,但是明显钟毓秀还是神采飞扬,古奇力骨却是灰头土脸。 第九十六章 激烈打斗情愫泛滥 高信见钟毓秀和周大石都不用帮忙,她就将所有警惕都放在了章正身上,章正看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冰冷而充满敌意,心里就有点失落,她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看过自己,虽然说不上友好,可是也不会像现在那样剑拔弩张的呢。 章正还想着缓和一下气氛,他说:“你叫信姬?这是你真名吗?” 高信冷冷地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章正也不恼怒,他笑着说:“哪个信啊,诚信的信吗?”高信不想回答,没想到他居然蒙对了。 “沉默就当你说是了,信姬,信姬,这名字也挺好听的啊,您姓什么呢?”章正继续问。 高信已经很不耐烦了,这人在那里唠嗑什么,是拖延时间吗啊,她喝道:“让开!” 章正调侃道:“姓让开?这姓氏很奇怪呢?” 高信骂道:“我叫你让开!” 章正问:“叫我让开?嗯……你很想过去吗,信姬?” 高信不跟他废话,释放了一个傀儡袭击章正,章正躲避,长袖一挥将傀儡拍到了一边去,高信继续操纵着傀儡。 章正温柔地笑着说:“告诉我你全名,我对你的芳名很感兴趣呢。” “将死之人,不配知道本座的全名!”两人在楼道间交手,虚影幻化,看得人眼花。 安查德干和古奇力骨交换了一个招式,钟毓秀打了一个空,本来周大石都以为是冲着他来的,没想到也是一个虚招,钟毓秀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大惊:“信姬,小师娘有危险!” 高信听闻反应也快,可是她的傀儡挡在三人面前还是迟了一点,被古奇力骨拦腰截断,魔爪伸向三人,预期的偷袭并没有成功,他没想到高信竟然在傀儡后面,高信手持匕首对着他的脸部狠狠一划,他躲闪不及瞬间半边脸皮都被划掉了。 安查德干大叫一声,银叉狠刺高信,高信将灵力丝线黏住三人的双手,把他们当成傀儡操纵,同时拿自己的傀儡移花接木换成了三人,三人就被高信扔下了下一层的楼道上,而代替他们三人的三个傀儡刚好可以为高信所用。 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的事,高信就已经果断地判断快速地出招,将事情逆转。钟毓秀舍开安查德干,先不管周大石能不能抵挡,他必须要帮助朋友。宝剑对着古奇力骨背后刺来,想着给他致命一击。 在楼上和高信打着,却突然发现女子变成了傀儡,他在与傀儡周旋的同时也看到了楼下的情形,他勾起嘴唇,一种发现猎物的眼神。 他发现了一个小规律,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猜对,他突然卖个破绽给傀儡玳,傀儡玳往他胸口打了一掌,这一掌似乎软绵无力,但是却后劲很大,章正喷了一口鲜血,嘴角带着嗜血的笑。 他疯狂地抱着傀儡玳,往她身上某个部位拍了一记灵力,傀儡玳像人那样口喷了一口鲜血,在楼下的高信也口喷一口鲜血,他看到了后疯狂大笑,他竟然猜对了! 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怀中冰冷的傀儡突然变得温暖起来,他有稍微的迟疑就发现自己的下体被一个膝盖撞来,他快速用手将膝盖拍下来,一把推开怀中的“傀儡”,而另外一只手因为混乱中也不知道推到哪里,只感觉两手上都有柔软的感觉。 “无赖!”高信大骂,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她愤怒地给了章正一巴掌。 章正的帅脸就有了一个手掌印,他也终于知道自己怀中的已经不是傀儡,而是活生生的美女,还有自己刚才一只手还碰到了美女的胸部,另一只手却是抱着美女的臀部,而那只替换掉美女的傀儡不知道何因和美女换了位置,不过很快高信就拉动了几个傀儡对他打了起来。 章正带着几分茫然,他应该不止一次抱过高信,第一次是带着她逃离沐尘南的魔掌,第二次是在东望公园的小望亭内,而这是第三次,为什么每一次抱她都会让他有不一样的感觉,而这一次他竟然想抱着她,一生一世? 章正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害怕,心中似乎有什么力量要喷涌而出,是他,是那个藏在自己体内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他左右自己,对,是他,我是我章正,并不会是谁? 高信的傀儡手持的武器已经离他天灵盖只有10公分了,他一个激灵迅速化蛇游走,不过章正这次没有完全蛇化,不是高信记忆中在深山老林时候背她下山的那条头上长着一对小角的蛟,而是一个人身蛇尾的人。 有什么记忆在自己脑中快速飞过,可是因为太快,而此情此景又比较紧张,所以高信捕抓不到任何,而因为打不中章正,高信的暴躁心情就掩盖了刚才的一瞬出神。打不中他要害还被他逃了,那口恶气实在是不出不行啊。 那边,周大石已经制服了安查德干,钟毓秀也快逼得古奇力骨不行了。 古奇力骨也知道自己准备招架不住了,他对楼上的章正求救:“章正!章正!来帮我一把!”可是章正现在满眼都是面前的美女,他已经变回人形,明明人家招招命中他要害,他还对着人家满脸微笑,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那样。 “能近距离看到你英姿飒爽的美态,实在是本尊的荣幸啊,信姬!”章正说。 “住口!你这个满嘴雌黄的流氓!”高信已经组建了一个傀儡武器,章正也使出了他的海神三叉戟抵挡。 “告诉本尊你全名,就算本尊是死也死而无憾了!”章正说。 “你没有资格知道本座的名讳!”高信骂道。 章正问:“怎样才有资格啊!” 高信骂道:“怎样都没有资格!” “是吗……”章正略带失望,但是越是不能满足他的事他越想做,高信越是不肯告诉他,他就越想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是想着她还有没有别的乳名啊小名啊之类的他都想知道。 结果,古奇力骨最终都是被众人打死了。 钟毓秀和周大石在互相赞美对方,很快就称兄道弟了,他们竟然还在商量着今晚开蛇羹的事。黎颖儿看着他们整一个汗颜。 钟毓秀终于发现了高信那边的情况,他叫道:“信姬,要帮忙吗?”“不用!”高信打断道。 楼道比较狭窄,两人都是大范围的打斗,施展起来也很吃力。这时候,轰隆一声,里面出现一声刺耳的惊叫。四楼外面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一直一副漫不经心的章正也不与高信纠缠了,他闪身扑进了身后的浑浊当中。“站住!”高信想追上去,但是理智让她止住脚步。 钟毓秀和黎颖儿等人也跑上来了。“ 怎么回事,那家伙竟然消失了。师尊应该在后面。”钟毓秀说。 “我们有办法进去吗?”黎颖儿问。 高信的傀儡渺跳出来钻了进去,随后也被弹了出来:“阿信,不行,不行。”渺说。“好的,你休息。”高信安慰它道。渺消失了。众人也就一筹莫展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高信说完就拉出了六个傀儡。 “喂喂喂,信姬,你不要乱来,你施展此法会损耗你的真气的。”钟毓秀大声惊叫道。 高信打断钟毓秀说:“鬼叫什么,我自有分寸。请各位站好,我要用我的傀儡替换你们进去,放心,毫无痛苦的!” 吴云马上说:“信姬如果会损耗你的身体,你就不要管我了。” 黎颖儿也说:“信姬,虽然我很想见惊鸿,可是我也不想你有事。” “信姬小姐,我们也帮不了忙,我们在外面就好,你和十三兄弟和周道长进去就好,你不要为我们浪费力量了。”李少湛也说。 “都别废话了,十三都是你多嘴,留着你们三个凡人在外面万一有什么事如何是好,不要再说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意已决。”说完,她就开始施法了,施法需要时间,一下子是六个人确实很难办到,可是她却办到了,当众人还云里雾里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天地。 四楼已经残破不堪,但是他们却发现这里并没有人,而是到处蛇尸遍地。 高信捂着胸口喘气,钟毓秀过去扶着她,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子要给她吃一丸子,高信摆手说:“不用了,我刚服过,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师尊,师尊可能在天台上。” 众人也看到四楼天花有一个很大的窟窿,上面还有打斗声。“你休息一下,我上去。”钟毓秀说。 高信点点头,吴云显得略担心,他说:“我留下来照顾信姬小姐。”说完已经过去扶着她。“我也留下来。” 黎颖儿说。“不,你上去,师尊在楼上呢。”高信说。“可是你……”黎颖儿为难了,人家为了自己的任性而损耗了那么多真气,而现在自己哪里能丢下别人不管。 “小黎,没事的,这里有我呢,我是院长,我照顾人多的是时候,你放心好了,你一直担心你的亲人,都到了这里了,哪有不上去看看的理。”吴云说。 黎颖儿点点头,只有站起来打算跟着钟毓秀走。 “我也去,我堂堂七尺男儿,虽然我不才,但是好歹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李少湛说。 钟毓秀看着这个白面小子,说实在也不是很喜欢,一个普通人类本来就不可能对付得了一群妖怪,但是难得他一路过来都不拖后腿,那就带上他又如何呢。 于是四人说好了,钟毓秀拉着黎颖儿嗖地一声就上去了。而周大石跳了上去,还得在大窟窿处把腰带掉下来让李少湛抓着,把他拉上来。 天台上,黎颖儿惊呆了,这里也是乌烟瘴气一片浑浊,她努力地在这烟雾中找寻聂惊鸿的身影。 钟毓秀说:“这里烟雾很奇怪。”一阵乒铃乓啷的声响,包括已经爬上来的周大石和李少湛两人在内,都在找寻那个发声源。 “聂惊鸿,你是打不过本王夫妻二人的,你就束手投降!”一把浑浊的声音说。 “你都准备灭族了,你们俩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聂惊鸿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黎颖儿一听到兴奋得不行:“惊鸿,惊鸿……” “小师娘莫冲动,我们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莫要暴露自己的位置给敌人知道。”钟毓秀制止黎颖儿继续叫唤。 黎颖儿也明白是自己失态了。钟毓秀带着众人躲到一个类似电房的小房子后面。 第九十七章 芃丹的秘密 楼下,高信给吴云和自己放了一个结界,然后对吴云说:“吴院长,照顾好自己,我要运气,无法照顾你了。”吴云点点头说:“信姬大人,你不用管我的,你快点运气。” 高信没有再理会他,她闭上双眼,开始调息运气。 心静则无魔魇,气息才能顺畅。高信一开始还是好端端的,可是越来越觉得烦躁,心脏内的芃丹又开始躁动不安了,它在呼唤,在呼唤另外一半。 高信在心中自嘲:“另外一半,你都尚且有另外一半,那我呢,我的另一半却一爪插进了我的心脏,不理我死活,只为了得到无上的力量。为什么,青梅竹马的情谊何在,两小无猜的感情何在,永结同心的誓盟何在,何在,何在,正哥哥,你回答我!一千年了,你为何不回答我!” 脑中一闪而过的新婚之夜,血染,死亡,不甘,愤怒,痛苦……一幕幕充斥了高信的双眼,一刀刀凌迟着高信的精神。 高信又听到了一个声音说道:“高信,你真的很自欺欺人呢,你问来有何意义吗,何在?何在?哪里有什么何在,因为根本就从来都不存在过啊,那个你的所谓另一半,那个你爱着的正哥哥,根本就从来没有出现过!” 高信睁开双眼,要骂那个人,不许她说自己的正哥哥,她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全身穿着红色衣服,还包了一个红色头巾的小孩,看不出男女,他白净的脸上全是不屑。 小孩对她冷嘲热讽道:“他本来就是魔王托世,一出生就是魔王,只是转世到了一个凡胎肉体,魔王之力尚未觉醒,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就会慢慢知道自己是谁,十岁那年他醒过来了,无奈肉身虚弱,光有魔心却没有魔力,是了规,这个魔尊,找到了他,告诉他,芃丹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只要让芃丹持有者心甘情愿将芃丹交给他,那么他就可以轻易地用芃丹来提升自己的力量,复活自己魔王的身份,于是……” 高信紧张地看着小孩,她追问:“于是什么,你快说!” 小孩交叉双手很不屑地说:“怎么,你想知道,你不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吗,既然你那么喜欢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你干嘛还想知道答案,你觉得就算他亲自告诉你答案,你会想知道这个答案吗?” 高信沉默不语,新婚之夜的场景再次令她心寒,她不自觉的口喷一口鲜血。 在外面守着她的吴云吓了一跳,他不知所措,看着闭目打坐的高信,无端端喷了一口血,都不知道她有没有事? 吴云双手合十不断地祈祷:“父亲母亲啊,我该怎么办啊,她会不会有事啊?” 高信还在自己的梦魇中不能自拔,吴云只是不知道她已经走火入魔。 高信在自己的魔魇中沉默不语,可是那个小孩却嘲讽不断:“怎么,怕了,怕知道答案了,其实你一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何必要问我!” 高信不死心地反驳她:“不,我才不会听你的鬼话,除非他亲口告诉我,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那个小孩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说道:“真是冥顽不灵,看来皆无真没用,一点都无法感化你,你还是在这泥潭中翻滚却怎么都出不来。” 高信惊讶地问:“皆无,你说皆无是谁,这名字很熟悉,我怎么觉得有一股亲切感。” 小孩骂她:“你居然连皆无都忘记,看来我看错你了,早知道当初我就不会奋力回到你身边,陪着你千年,我还不如跟着另一半去随了魔王呢,起码我死了也不是死在像你这样的窝囊废手上。” 高信糊涂了:“你又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的魔魇吗,你说什么另一半,说什么当年不如追随魔王,什么意思!” 小孩听闻高信竟然不认识自己,她怒了:“原来我们谈了那么多,你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我真为皆无感到伤心呢,你刚才在楼下二楼,不是骂得我很厉害吗,还说我是傻子,为什么要追随我另一半出去,不能吸引另一半回来吗,还说你是我们的一家之主,你还答应我们合体的!” 高信听得目瞪口呆,她指着小孩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你,难道你是芃丹?” 小孩别开脸去一脸傲娇地说:“哼,总算认出我了!” 高信站起来想走近他,想摸摸他,不得了了,芃丹竟然都修炼成精了,都能幻化人形出来骂我了。 她伸出手去,芃丹躲开了骂道:“你干什么,不相信我,看不起我,你就是看不起你自己,你修炼千年,我也修炼千年,你死我也亡,你生我亦活,我有这臭脾气也是随你的,你别看着我感觉不自在。” 高信更加惊讶了,她突然觉得芃丹很可爱,不自觉噗嗤一声笑了。真好玩呢,我的世界亮了!高信此刻心里竟然乐开了花。 在外面守着她的吴云突然看见她竟然闭着眼笑了起来,他就汗颜,他又开始双手合十在祈祷:“父亲母亲啊,姐姐她竟然笑了,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高信在魔魇中。 芃丹像看智障那样看她,然后骂道:“喂,你在取笑我,哼,既然你不喜欢我,我就去找我另外一半,一起和他助魔王一臂之力!” 高信说道:“芃丹,等等,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没想到你还能实体化,我很开心而已,唉,我高信,活了一千年都是一个人,傀儡是我的家人,悠悠也是我的家人,我没想到我还有一个家人,就是你,芃丹宝宝。” 芃丹竟然脸红了,但是他却依然傲娇地哼了一声道:“哼,我可是跟他们不一样的,我是皆无主人送给你的无价之宝,他们怎么可以和我相比!” 再次听到了皆无的名字,高信又开始恍惚了,她追问:“芃丹小宝,你说的皆无到底是谁呢?我为什么觉得我好像认识他那样,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 芃丹的表情显得有点伤心:“你还是没有记起他,太可恶了,太令人痛心疾首了!” 高信追问:“那他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呗,对了,你刚才叫他主人,是他将你送给我的,什么意思啊?你不是随我出生而出生的吗,怎么是他送的?” 芃丹说:“看在你那么笨的份上,我都不忍心不告诉你了。我,芃丹,才不是随你娘胎出生带来的,是你出生后,我的主人皆无将我植入你心脏,陪着你长大的,我的任务是替你挡煞,给予你力量,保护你平安的,你以为你一介凡人竟然可以练成傀儡术,将实体的傀儡自由转换虚实形态,藏于你的脉搏魂识中,而你自己本人也可以有虚实两个不同形态与活人成立契约。高信,你是特别的,你知道吗,是因为有了我你才会那么特别,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这样,而你拥有这样的能力,却是因为我主人制造了我又将我送给了你。” 高信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皆无,可是她,竟然不知道皆无是谁? 突然又有什么冲进了脑海里,云家宅院,银杏果累累的树木,院子中的激战,婴儿的笑,霸道的话语“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新娘,是我的另一半”,房间里诡异的三扇小门,三个白色的影子,摇曳的龙凤红烛,被迫喝下去的合卺酒,还有那个人…… 高信突然呼吸困难起来,她想起来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还有,不止,还有,那个戴着面具的蛇妖,那个总在她危难之际,她徘徊在人生十字路口之时,总会在她身后默默守护着她的人,他就是皆无,皆无怨妖。 高信抓住芃丹说:“带我去见他,每一次我出现危险,我都会见到他,为什么这次他没有现身。” 芃丹被逼问,眼神闪烁,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她。 高信见他不说话,就摇晃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了,他没有事?” 芃丹说:“主人没事,你不用那么紧张,只是你现在的危险不是别人带来的,他是感知不到你有危险而出来帮你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伤害你,他是无法帮助你的。不过就算现在我告诉你所有事,你还是会忘记的,只要你回到现实中,你还是会将主人忘记的一干二净,还是会把心停留在魔王章正身上。” 高信哭着说:“怎么会,怎么会,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忘记他,他守护了我千年啊,陪伴了我千年,我怎么会忘记他!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见见他,我想亲口告诉他,我没有忘记他。” 芃丹说:“唉,你会忘记他也是很正常的事,主人现在被一分为三,你也在蒙蔽自己的心,你们两人都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对方。” 高信听到芃丹这样说,低落地跌坐到地上。 芃丹说:“我本来是主人和你之间的信物,我是他迎娶你的聘礼,他原意也是想让你得到这世界上无上的力量,不被人欺负,可是,我的存在反而让你更加受人欺负,很多有心人在觊觎我的力量,所以不断地想伤害你,而我的顽劣也造就了有一半随了魔王而去,长期在魔族那另一半的我可能心性已经变质了,就算他和我合体为完整,再留在你身边,可能对你伤害更大,唉,如果被主人知道,他送给你的聘礼在伤害你,我和那另外一半可能会被他毁灭。” 高信听得目瞪口袋,她突然搂着芃丹说:“不,不会的,你没有伤害我,当年我呼唤你们,你还是挣脱魔王的手回来我身边了,这千年,也是因为有你,才有今天的阴阳傀儡师信姬,我相信,你和皆无都不会伤害我的。” 芃丹触动了,他老气横秋地拍拍她的背说:“孺子可教也,看在你笨鸟先飞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再帮助你一把,我答应你,如果将来有一天,魔王章正要召唤我,我也誓死不从,如果那另一半入了魔,我就和他同归于尽。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才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怕我再伤害你主人会真的灭了我。” 高信感动不已。可是芃丹说的却是实话,保护和帮助高信是他芃丹存在的义务和责任,如果将来他芃丹危及到了高信的命,那么他的主人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毁掉他。 芃丹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他只是在争取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已。 第九十八章 得到半颗芃丹 颐老院四楼。 恢复了部分灵力的高信缓缓张开眼睛,吴云小心翼翼地问道:“信姬小姐,你没事?” 高信看到吴云一脸担忧的脸,心有半刻是软的,她说道:“谢谢你关心,我没事。” 吴云松了一口气说:“真好,你没事就好了,你刚才的样子真的是吓死我了。” 高信问:“我刚才怎么了?” 吴云说:“你刚才打坐一会儿后就口喷鲜血,一会儿又在笑,一会儿在哭,一会儿又在悲伤皱眉,我都吓死了。” 高信诧异不已,她刚才不是好端端地在运气调息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她刚才梦到了什么,可是她什么都记不起来啊。 因为想不起来,高信也放弃了,尽管还是很虚弱,她的真气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完全回来的,但是她也不能安心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她努力地站起来,吴云想去扶着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高信却对吴云一点排斥感也没有,反而觉得他有几分亲切感。 “我们上去看看。”高信说。“信姬小姐你还很虚弱,不如你多休息一下。”吴云担心道。“我的师傅和师兄还在上面拼命,我不能一个人在这里偷懒。吴院长你要跟我一起上去吗?”高信说。吴云自然是要的。 高信和吴云两人上到天台,高信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磁场,她知道肯定是师尊和哪个高手在打斗了,她感受到了钟毓秀的气息,她小心翼翼避开锋芒找到了钟毓秀,发现他眼神空洞无焦距,就知道他是中了幻术。 她摇动他身体,他依然是毫无反应。吴云看到躺在地上的周大石和李少湛,就过去查看他们的情况。高信派了傀儡辽过去查看他们的伤势,协助吴云给他们两人做简单的包扎处理。她再放出傀儡灵与钟毓秀对视,让傀儡灵走进他的魂识中,将他的魂魄带出来。 阿信,我找不到十三呢。”灵的魂识正在与高信对话。 高信说:“灵,你看到了什么?” 灵说:“阿信,我什么也看不到呢,不过我能感受到周围一片迷茫,还有海水的腥味,还有水纹波动。” 高信说:“灵,你可能置身在海洋之中,你没有呼吸,所以你无法感觉到那股窒息感。那么你再努力些打开魂眼看,再尽可能找到多一些线索。” 灵说:“遵命阿信。”过了一会儿,灵有了回音:“阿信,阿信!”高信问:“可是找到十三了?”灵回答:“没有呢,可是我听到了一个声音。”高信问:“什么声音?”灵回答:“一把男声,一把好好听的男声,不过他一直在痛苦地叫唤,还不断地说着,说着……” 高信紧张地问:“说着什么?”灵沉默地再认真地侧耳倾听,然后说:“阿信,我说出那个男人的话,你可以不生气嘛?”“什么话啊,那男人说了什么,我为什么要生气呢?”高信问。“你先说你不生气先。”灵执拗地说。 高信知道她又来耍小脾气了,她的傀儡们就像她的家人,一个个都是她高信有血有肉陪着她有哭有笑有喜有忧,永不离弃对方的重要家人,所以对于这位家人,她也是习以为常的,她用对家人的语气跟她说:“小样的别给姐我磨磨唧唧,快说,不然罚你不许上厕所尿尿。” 灵委屈地说:“阿信你好毒啊,我喝了饮料不上厕所我会被憋死的。”高信说:“知道我厉害就好,就算你有消化系统你还不是要上厕所,嘿嘿。”灵说:“阿信讨厌,那我说了,你准备好了吗?”“好了,说,乖乖。”高信洗耳恭听着。 灵说:“那男人说:‘信姬,我一定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成功惹起了本尊对你的兴趣。’”灵说完,全场是短暂的沉默,随后,是高信竭嘶底里的吼叫:“他妹夫的!谁敢对本姑奶奶感兴趣,哪个臭不要脸的给姑奶奶我滚出来!姑奶奶保证不打死他!” 灵都被她吓了一跳,缩成一团不敢说话,良久后才敢支支吾吾地说:“不是说了不生气嘛,生气起来很容易长皱纹的。” 高信继续在钟毓秀的魂海中大吼大叫:“我能不生气嘛,能不生气嘛,这谁啊,谁那么大言不惭说我惹他感兴趣了,特么的他有这个资格对我感兴趣吗?他是谁啊,算哪根葱啊!……等等,想知道我的名字,这话从哪里听过……那个混蛋,那个称呼自己叫章正的混蛋蛟男,是不是他!” “就是谁啊?”突然一个声音问到。灵马上警惕起来,当看清来人的时候她就笑了,她对高信说:“阿信,是十三,终于找到他了,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啊,瞧,十三不用找了自己就出来了。” 钟毓秀认出了是高信的傀儡,他对灵说:“你们找我啊,我能不自己出来吗,我的耳膜都被某人快吼破了。我应该被人施展了幻术,一直走不出这海底,如果不是听到你家主人的河东狮吼,我估计也还是找不到方位呢。” 灵嘿嘿笑道:“还真的是错有错着啊,那十三大人,请跟我来。”灵伸出关节手给钟毓秀,钟毓秀拉住了那只手。只听高信继续大叫:“钟十三,你丫的舍得出现了吗,找你找得老娘都心力交瘁了,你说你浪费了老娘那么多灵力,你怎么赔。” 灵促狭地回头对钟毓秀说:“嘻嘻,十三大人你又得辛苦了,阿信发起飙来你懂的。”钟毓秀无奈地摇头说:“懂的,哪次我不是沙包啊,她都舍不得拿你们出气,我这个绝顶好闺蜜肯定是两肋插刀的了。”很快,灵就把钟毓秀的魂带回来了。 钟毓秀一清醒过来,大力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始正常舒缓。他抚抚胸口,抬头看去,正看到高信一脸怒容,仿佛全世界都是她敌人那样。 “信姬,你没事?”看起来还真不像灵力耗损啊。“你看我样子像是没事的吗?”高信现在是无处发泄。钟毓秀自觉拿出左臂,将衣袖拉上来,递到她嘴边说:“呐,速战速决!” 高信正要抓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下去发泄,这时候磁场轰烈,影响到了这边,高信和钟毓秀等人都吃了一惊。高信也顾不得咬钟毓秀了,两人纷纷看向外面的战场。 当高信和钟毓秀都看到的战场情景却是,聂惊鸿和章正嘴角都挂着鲜血,身上也多处挂彩,可以看出两人都非常疲惫。 在高信打坐运息之时,天台上的战斗可谓是异常激烈。 那时,聂惊鸿大战蛇王文克里奥和蛇后兰扎兰,两条蛇妖已经处于下风,恐怕再有一段时间也支撑不住了,他们看到那个漫不经心的章正,虽然来气,恐怕也只有求他帮助了。 兰扎兰说:“章正,你想要的东西还要不要了!”章正说:“当然要了。”兰扎兰说:“那你这个被雇佣者很不称职呢!”章正笑着说:“你们只是雇佣我来帮助你们的,却没有说要劫持别人的妻子呢?” 聂惊鸿将黎颖儿带在身边免受章正偷袭,而钟毓秀等人都中了章正的幻术,钟毓秀也是在高信赶上来的时候才解除幻术的。 蛇王文克里奥生气地道:“这就是你对待雇主的态度吗?”章正勾勾嘴唇说:“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我要的东西没到手,你们凭什么要我花力气?” 文克里奥咬牙切齿地要骂他,被兰扎兰低声阻止:“王上息怒,现在还不是跟这只蛟置气的时候。”文克里奥知道他王后的意思,遂忍了这口气。 兰扎兰从手中变出一个锦盒,“嗖”地一下扔到章正手上。章正快速接过,打开看,果然是他想要的,不知道为何,他看到了芃丹后,他有种直觉,他就知道那一定是芃丹。 他的线报没错,这半颗芃丹的确是克洛伊从了规手上偷走的,然后交给了文克里奥这个废物去修炼,这么一条在蛇族出了名的废物王上,能挖掘到芃丹什么力量,除了利用芃丹的力量将整个乐延村设置了无人能觉察的结界之外,他不就只会在乐延村欺负一下那些村民,那么宝贵的几年时间,竟然都浪费了,空拥有芃丹自己却一点都没好好运用到,果真是废物! 他突然想到,对了,芃丹遗失多年,了规肯定是最上心的一个,今天那么关键的时刻,他会不来吗,不顾就算你再怎么隐瞒身份,骗骗那些低等生物还可以,骗得了谁,你就混在了那些人中,连我都知道,那个鬼王会不知道吗,对了,信姬知道吗,了规会对她做什么吗? 不过转而一想,师叔多年在她身边安插了一些不可见的线眼,了规也不能轻易地伤害到她,哪怕是今天,了规,你也别妄想觊觎她,她是我的,哎呀,小美女,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害我心痒难耐很想知道啊! 为了不让人起疑,章正假装是对芃丹一无所知,他假装不满地说:“你们耍本尊是,为什么只有一半!”兰扎兰说:“这是我们千辛万苦得到的,另外一半别说我们,就是天皇老子都没见过,你应该知道的!”章正沉默半晌掂量了一下她的话,也只有收敛起他的痞性,说:“好的。” 章正袖子一挥,聂惊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着自己袭来。他挥动着惊鸿剑抵挡着这股力量,然后那股力量就像裂帛那样被聂惊鸿打碎了,文克里奥和兰扎兰的双头蛇身形突然就趁机缠住他了,他和黎颖儿被他们的蛇尾缠住,黎颖儿被勒得生痛。 聂惊鸿对着她投去一个安心的微笑,黎颖儿挤出笑容看着他。只见章正手持海神三叉戟对着聂惊鸿两人刺来。眼看章正就快逼近了,聂惊鸿却动弹不得。聂惊鸿愤怒极了,他大喝一声:“雕虫小技,孽畜们竟敢放肆!” 第九十九章 结下仇怨 当高信看到章正的时候,已经怒从心中来恶向两边长了。 章正和聂惊鸿已经战了几十个回合,他发现聂惊鸿是他见过的不可多得的对手,打了那么久,他们还是平手之势。 其实章正也知道自己快灵力不支了,他本来威力很大,但是一念成龙一念为蛟,在没有修炼成龙之前,他的能力都像被封印那样受到限制,对于持久战他还是没有聂惊鸿那么有实战经验。 本想着速战速决,但是计划却赶不上变化。不过章正很快就改变作战计划,既然暂时打不了,那收了人家好处,好歹还得保存别人,留得青山在先撤为上。 他一手扛着一条蛇,打算撤走,聂惊鸿也知道自己快油尽灯枯了,他抱着黎颖儿已经非常吃力,看着同样吃力的章正,他也不打算去阻止他要带走文克里奥和兰扎兰。 章正说:“聂惊鸿,后会有期!下次我们见面,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聂惊鸿也说到:“本王也是!”章正打算飞走。突然看到两个傀儡对着自己打来,章正堪堪躲过一个却被另一个拍了一巴掌,他吃痛愤怒,蛇化迅猛地一口咬住打他的那只傀儡的脖子和肩膀之间的位置。 等他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他不自觉吃了一惊并松了口。 这时候另外一只被躲过招数的傀儡就对着他继续打来,他头脑一热愤怒地一甩兰扎兰的蛇尾,傀儡瞬间被迅猛威力打散了,摔到地上支离破碎了。 兰扎兰发出一声闷吭,吐了一口血后不省人事,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现在几乎有死翘翘的症状了。 高信看着被打落零碎了的傀儡永还有被咬伤的傀儡艾,她愤怒地幻变成真身,聂悠悠的肉身被另外一个傀儡带走了,从聂悠悠身体内出来的高信本体,却让章正眼中是无限的惊艳。 一身天蓝色古风襦裙,一头乌黑的秀发,盘着一个简单不失淡雅的发髻,发髻上还别着一根玉笛子造型的发钗,裙摆和青丝皆无风自动。 因为和傀儡一脉连心的关系,高信的嘴角流血,也是受了不少伤,她倔强地用玉手擦掉嘴角的血,让整张樱唇染红更显艳丽,她漂亮的杏目正对着章正发射愤怒的光,整个人仿佛血色妖姬,带着复仇的厉意。 “信姬?”章正小心翼翼地问,虽然高信的本尊吸引他眼球,但是他依然不能掉以轻心,现在他孤身一人,刚才情急之下出于本能已经牺牲了兰扎兰,现在还不知道兰扎兰有没有生命危险,他不能再有顷刻耽误了。 “信姬,很高兴能看到你的本体,不过本尊也没有时间和你交流了,下次本尊再来问你的名字。”章正说。 “不需要有下次了,你不是想知道本座的名字吗,那本座就告诉你,本座姓高名信,高山的高,信念的信,你杀我傀儡伤我师尊害我朋友,我现在就让你碎尸万段,好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高信不顾自己身体已经无法支撑,聂惊鸿和钟毓秀是看出来的,他们都劝说:“信姬,不可!”可是两人的劝阻完全没用,暴怒中的高信已经冲向前,章正也不得不迎战,灰尘滚滚之中,不消几下,高信就被打飞出来,钟毓秀要飞过去接住她。 章正狂傲的声音回荡在半空:“高信?你叫高信?哈哈,本尊终于知道你的芳名了,本尊一定会好好记住的,你要找本尊报仇,本尊随时奉陪呢,高信,再会!” 看着水仙一般的高信被自己打飞出去,他狂傲的心无来由地抽搐了一下,但是却被他忽略了,他说出了那句最后的狠话,就是用来强烈地掩埋住那一秒的悸动。 高信眼白白看着章正这个“仇人”在自己眼前消失了,而自己也在这一秒闭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觉。“信姬!”“信姬!”朋友们的叫唤声若有若无地在她耳边飘过…… 三天后。乐延村外的金乐镇某宾馆的后花园内。 高信被救后的当天就已经醒过来了,她一醒过来第一时间不是关心自己,而是在查看受伤的傀儡永和傀儡艾。傀儡艾被咬伤了,身上还中毒了,而傀儡永却是断裂了,不过经过她治疗,永在休养中,可是艾就没那么幸运了,它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 傀儡的生命和人类生命不一样,它们的生命是主人给的,当然被主人深爱着的傀儡,自己也拥有像生物那样的生命,仿佛有心脏的跳动,傀儡是很坚固的武器,即使被打倒支离破碎,化成灰烬,也能靠着主人的灵力和自身的意志重新拥有“生命”,重新能为主人所用。 可是,一旦已经拥有了“生命”的傀儡因外力失去了“生命”,那么他们就真的是“死”了,无论主人怎么给它们输送灵力都是无济于事了。 就像现在的傀儡艾,它被章正咬死后,伤势太重,不治身亡,加上高信昏迷了几个小时,艾也错过了主人的亲自治疗,所以等高信想救艾的时候,艾就真的是一个无生命的娃娃,死了。 高信将它的四肢零件等放在阳光下,吸收日月光华,一边还运用着灵力企图想将它连接起来,可是,高信试了一次又一次,艾都无法组装,死寂一样。 三天了,三天都如此,聂惊鸿和黎颖儿还有钟毓秀等人都不敢打扰她,怕伤害到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叹气。钟毓秀说,等她缓过这口气,他会好好跟她聒噪一番,她就会忙着对付他而忘记了悲伤了,以前高信不开心,他这个好闺蜜都是这么为她排解的,这次也一样。 今天,高信带着傀儡艾的残肢放在宾馆后花园的石桌子上晒太阳,她最后忍不住一滴眼泪滴落在艾身上,她擦了一把,然后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站起来往宾馆员工后勤部走去。 一会儿后,高信出来了,她问到员工借了一把铁铲,她打算就在此处埋葬了艾。 这时候,吴云抱着个大锦盒出来阻止她。 “信姬,请等一等。”吴云说。高信不解地看着他。“它还没有死呢,还有得救。”吴云解释。高信以为他在安慰她,她摇摇头说:“吴院长,你不用安慰我了,它和我一脉连心,我都听不到它的脉搏跳动了,它不可能再生了。” 吴云说:“谁说脉搏不跳动了就是死了呢,信姬你有听说过置诸死地而后生吗,你所见到的生并不是生,你所见到的死也并非是死,生生死死都不过是人的一念之间,如果,我告诉你,我可以治好它,你相信我吗?” 高信摇摇头道:“谢谢你吴院长,可是它不是普通的娃娃,不是说给它装个关节装个电池发条的它能动了就是活过来了……” 吴云打断她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除了是颐老院的院长外,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吴云从口袋内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高信接过看后,吃惊地抬头看他。 吴云微笑不语。高信惊讶道:“你竟然,你竟然是人形设计师,而且,你还是我的傀儡供应商,我的宝贝们都是你制造的?” 吴云笑着说:“这会儿,你该相信我了,我就是一直和你有交流的傀儡设计师,我除了制造普通的玩偶外,我还专门帮特殊的爱好者,比如你,精心打造属于他们的宝贝。” 高信破涕为笑,她心内激动不已。 吴云说:“请你将你的宝贝交给我试一下,或许我真的有办法治好它呢,将来有一天,你们一定能团聚的。” 高信看到吴云连锦盒都带来了,看来他是真的想治好艾。高信点点头说:“好的,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真的不想它死,如果吴院长你能治好它,我高信定必不忘记吴院长的大恩大德。” 吴云笑着说:“大恩大德不敢当,我不过和你都是一样的,深爱这些孩子们。” 高信笑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吴云就打开锦盒盖子,小心翼翼地将艾的残肢一块块地放进锦盒里面,然后对着高信说:“我带它回去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高信笑说:“有劳了。”吴云离开了,钟毓秀等人看到高信和吴云一番对话后,高信愁眉苦脸的表情竟然豁然开朗了。 他们准备回a市的时候,钟毓秀还拉着吴云问东问西,吴云都是笑笑敷衍着,由于他死拉着人家,高信走出来看见了,就给他兜头一记,然后他就不敢多事了。高信还给了他一个斜睨,他立马吓得缩了缩脖子。 章正回到海底水晶宫内。 当章业之见到了章正顺利带回来了半颗芃丹后,他高兴不已。他端详着锦盒内安安静静地躺着的半颗红色丸子,自言自语看着芃丹似乎是对它说道:“真好呢,如果另外半颗也回来了,与你一起合并好不好。” 正在喝茶的章正没有说话,假装听不到。 章业之知道他在装傻,他继续说道:“合并了力量更大,合二为一才不会弄掉,不然,不然,还是会很容易被别的人抢了去,到时候啊,你哭也没用了,你还是那么不完整呢。” 章正依然不理会他,他放下茶杯,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章业之问道:“去哪里?”章正说:“洗澡睡觉。” 章业之说:“真休闲呢,以为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可以歇息了是,也罢,反正得到了半颗芃丹了,满足了,我刚也把我那些隐性保镖撤走了。” 章正回头瞪着他,他没想到师叔竟然如此。章业之用满不在乎的表情控诉他。 章正想了想说:“唉,真累,洗洗睡了,师叔午安!”章正抱抱拳转身出去了。章业之气得在他背后“你你你”了半天。 章正真的回房洗澡了,他躺在浴缸里闭目养神,一会儿,他觉得心慌意乱,心情烦躁,胸闷气痛,仿佛灵魂被谁暴打了一顿。 “唰”地一下,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虚空的地方,他惊恐地环顾四周,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色婚服的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章正站起来骂道:“又是你这个家伙,你怎么总爱出现在我梦中,一天到晚唠唠叨叨的你烦不烦!”结果话音刚落被对方一拳打倒在地,而自己竟然无力还手。 “可恶,是我给你力量,你竟然敢对我叫嚣!而最可恶的是,你竟然敢打她!”章正面对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被这人打得无力还手,他就是又气又无奈。 他反驳到:“你给我力量我还不想要呢,我可是连那只鬼王都打不死,你那力量有什么用吗,上次被你骗去深山老林云家宅院那里,差点就被你设计的那些机关杀死,好不容易获得失落的秘籍,但是我至今还是不能理解,你又不说清楚,那等同于没有给我力量。” 红衣男人说:“简直是愚蠢之极,你自己愚钝就不要怪我没有赐予你力量,要不是你拥有一张臭皮囊,我才不会这么帮你!” 章正站起来摆摆手说:“免了,虚妄的好意我不想要,还有我至今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她是谁?” 红衣男人抬起自己的右手盯着出神,他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我明明已经触碰到她的身体,可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章正,如果当年我和你一样勇敢,不留下来等她,直接去寻找她,带她走,是不是今天能和她长相厮守的人就会是我呢?” 章正问:“你到底说的是谁啊,我认识吗,还有你的事与我何关,不要长得三分像我就以为是我了,我章正,可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红衣男子转身盯着他看,一字一顿道:“不错,你的确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你比我和皆无守候更特别的是,你拥有属于你自己的肉身,而我们都是一抹幻影。虽然你这吊儿郎当的性格很可恶,但是最起码,哪怕你已经什么记忆都没有了,但是就算是靠着感觉都会喜欢她,只不过你的动作太慢,我每天看着你的进度,我就想杀掉你取而代之,章正,如果你还是这样,那么有一天,我就会取代你,成为你口中说的,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章正听了他说了一堆话,还是一点都不明白。 红衣男子转身背对他说:“还有,以后不要再打她了,我很心痛,难道你不心痛吗,不要以为靠着掩饰就能骗过自己的感觉,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章正还是非常不明白,他打断道:“喂喂喂,大哥啊,你能不能说明白点啊,我真的是一句都听不懂啊,你说的是佛语吗?” 红衣男子不理会他的聒噪,而是最后提醒了他一句:“好好修炼,不要令她失望……” 红衣男子消失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章正。 章正从梦中醒来,他看了看自己,还在浴桶中,水都变凉了,他只有起身。 第一百章 白雾迷心 蛇战后,高信发现聂悠悠的身体不但越来越差,连自己的精神也是越来越烦躁,她在怀疑,那时芃丹的影响。现在可以断定,蛇王文克里奥和蛇后兰扎兰当时扔给章正的那个锦盒里面装着的就是另外半颗芃丹。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两半芃丹互相感应带给自己身体的强烈刺激。她运气调息的时候,吴云说她又哭又笑又皱眉又吐血,可见自己当时是走火入魔了,只不过有了意识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剩下一身沉重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芃丹造成的感觉。 只不过有一件事令他们都不明白的是,了规那么在乎芃丹,为什么当时不出现去抢夺,还是他在忌惮什么,所以有所迟疑,如果光是隐藏身份的话,他大可派个手下来做这件事,那不一举两得,可是,了规在那次竟然完全没有动作? 高信想到这些又开始心烦意乱,她很想暴走,她在房间睡觉,没想到小章今天提前下班回来了,他还把孩子们都接回来了。聂母已经去市场买菜了,她原本以为今天向公司请了个年休假在家休息的,可是这会子休息算是要中断了。 做父亲的难得今天早下班,就想去洗个澡然后趁晚饭之前小休一下,高信就出去陪孩子们玩。 三个孩子在吵吵闹闹地抢玩具,小晴在哭,小昶在砸玩具,小晖不理他们,小晴就把小晖的作业本都撕掉了,小晖拍了一掌小晴,小晴跑到她身边告状,小昶又跑到她身边告状,最后小晖也跑到她身边告状,大家都要妈妈评理,高信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嗡地响,那股狂躁的情绪就开始升腾了,她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站起来骂道:“都给我闭嘴!” 三个孩子木了,一个个都瞪大水灵灵的眼睛一脸懵逼地看着她。随后,小晴突然“哇”地一声大哭:“妈妈生气了……”高信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怎么可能舍得骂小公主呢,她可是聂悠悠拼了命都要生下来的,还有两个双胞胎,也是她九死一生抢回来的,她惊慌失措地抱抱这个又哄哄那个。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骂小晴,小晴那么乖,妈妈为什么要骂小晴呢,但是妈妈很伤心呢,你们明明是相亲相爱的三兄妹,为什么要为了这些玩具而吵架嘛……”高信在哄孩子,孩子的爸从房间出来,知道了事情后,也加入了大劝说,结果,孩子们的姥姥回来了,也是不明所以地加入了家庭大劝说,结果,一家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又和好了。 姥姥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三个孩子就都忘记了下午的不愉快,一个个都夹好吃的给高信。小晴夹了一块冬菇放到高信的嘴边说:“啊——妈妈张嘴嘴,乖,小晴喂妈妈——”高信张大嘴巴说:“啊——妈妈乖乖,妈妈吃菜菜——小晴真孝顺——啊——” “妈妈我也要喂!”“妈妈我也要喂!”两个双胞胎也不甘示弱,夹到什么是什么就是要送到妈妈的口中。 高信笑了,也许这就是家庭幸福,有了那么可爱的三个孩子,她那些情绪都没有了,她突然在想:“如果将来我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家,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幸福,悠悠,你真的很厉害,你努力地拥有了三个孩子,作为你姐我,怎么可以输给你,将来我一定会有四个孩子,最好一次四胞胎出生,不用像你那么辛苦,还要分两次怀,两次生。” 想象是很美好的,可是现实很残酷,那就是,一个美好的家庭组合,首先得有一个爱她爱孩子爱家的男人,然而,这个男人,高信坚定,那一定不存在于世。 为了不让自己被芃丹带来的不良情绪左右,她打算每天都上山清修一下后再上班。 这天天蒙蒙亮她就出门去了附近的白云山顶上修炼。上次高家失落的秘籍第九章她冲破后,第十章果然是很容易就达到了,可是,第十章似乎是平平奇奇,主要是教会她如何运气度息,她其实也在怀疑,这么简单的话,不可能出现在这本秘籍中,也不可能在倒数第二这个章节上。 高信在想,如果能有一个人和我一起运气度息,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效果,只不过,高家已经没有后人,她也一时三刻找不到适合的人选,所以只有自己一个人再慢慢参详。 这时候,高信听到了脚步声,这山经常有退休的公公婆婆来爬山,她也不在意,她在那里盘腿打坐,她还怕别人以为她是神经病呢。 可是那个人却不怕她是神经病,而是缓步向她走近,而且那气息绝对不像是普通人。 鬼气?! 高信“唰”地睁开眼,入目的竟然是陆虹媃的鬼脸。她的脸依然是苍白无一丝血色,她的一双眼眸依然是无边的深渊漩涡,她的一双樱唇依然是殷红如血,她撑着她的大红油纸伞,依然是那身大红色的长裙,在绿草如茵树木葱荣的山顶风光中,是如此的突兀。 “是你,你来是想报仇的吗,你以为你能杀得死我吗,你还有什么法宝,尽管使出来!”高信双眼放出寒光,厉声喝道。 陆虹媃冷冷一笑道:“怎么,那么快急着想死啊,可是我还没有玩够呢,云祺师兄他死得那么痛苦,是你和兰仙城合谋活生生咬死他的,我怎么可以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高信勾勾嘴唇说:“云祺堂堂一个法师,却拜一条蛇妖为师,还与一只鬼成为师兄妹,就算是死,也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陆虹媃生气地指着她骂道:“你!高信,我会让你为你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我会让你在阳间的家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让你……” 高信打断她道:“你真以为你能杀得死我的家人,如果你有这个本事,你不需要今天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我高信岂容你等鼠辈碰他们一根汗毛,你应该试过,你碰他们比碰我更受伤害。” 陆虹媃语塞,的确,高信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她根本无法伤害到聂悠悠的家人。其实她根本不知道的是,除了高信给聂悠悠的家人设置了法术外,聂惊鸿也为她在阳间唯一的血缘至亲设置了法术,这多重法术的保护,根本是无人能伤害到,除非是绝顶高手。 不过,像了规那样的人也不会贸贸然用聂悠悠的家人来威胁高信,可想而知,这陆虹媃还真的是不懂人情世故啊。 高信满脸都是嘲讽:“怎么,你不是想杀我吗,不动手吗,那我就要先动手了!” 高信先发制人出手,陆虹媃挥动油纸伞一旋身就不见了。高信警惕地环顾四周,说道:“怎么,要报仇又躲起来,那算是什么事呢?” 高信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了周围泛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雾。虽然清晨的早上有白雾很正常,可是这层白雾却来得奇怪。 高信继续说:“怎么,这次你又要动用什么法宝吗,你怎么那么多法宝呢,你那个恩师给你的,一个蛇郡主也能有那么多法宝,她是掏了她老蛇家的家底了吗?” 高信说完,周围再次泛起一层白雾,雾气仿佛更浓了。高信看到周围景物的视线也开始不清晰了,然而她的脑袋也开始不太清明。高信的脾气不是很好,但是在战斗中她都很冷静,很少有慌乱之时,但是她这会儿却觉得有种心烦气躁的感觉——是那种感觉,那种什么都看不惯要发泄一通的烦躁感。 高信甩了甩脑袋,她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控制了。 “高信,你不是想知道我用了什么法宝吗,我用的就是你的命啊,你感受到了吗,你的命在逐渐地消散,咯咯咯……”陆虹媃尖锐的声音在这空旷安静的山顶上响起来。 高信看到雾气中陆虹媃的一抹红影,高信一个傀儡打过去,陆虹媃的影子消失了。 “咯咯咯,打不中呢,我在这啊,你相不相信呢,你打中了我你会吐血呢?”陆虹媃说完高信骂道:“妖言惑众!”倏忽一下陆虹媃的身影出现在她后背,她一个傀儡打过去,竟然将陆虹媃打中了,陆虹媃吐了一口血,紧接着自己也吐了一口血。陆虹媃擦着嘴角边的血,发出了阴冷的笑,渐渐消失在雾气中。 高信心想一定是幻觉,可是心脏却异常疼痛,就像是自己的心被打了一掌那样。 “怎么样,你相信了,无论怎样你都是打不到我的,你以为这是幻觉是吗,可是不是哦,这全部都是真实的呢,不信你可以放眼看下去啊。”陆虹媃的声音再次令人讨厌地响起来。 高信干脆也不动了,就地打坐,想运气度息来化解这场幻境。陆虹媃见她不理会她,就在她周围飞来飞去,高信感受到背后有劲风她马上躲过,可是背后什么都没有。 “怎么样,你以为你可以无视一切,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会的,发生了就发生了,不是吗,那些死去的人都死去了,被一个叫做章正的人杀死的,他是你的谁呢,情郎还是夫君呢,你爱他入心入肺,可是他只爱你心脏之内,是不是呢,所以,他骗了你,骗了你的感情,骗了你的家人,骗了你一场婚姻,他用鲜血来洗掉这一切感情,用你的生命来结束他的阴谋,是不是呢,高信,一千年前,你的新婚之夜……”陆虹媃的声音带着讽刺将高信的思绪拉回到一千年前。 印着大红囍字的灯笼着火了掉落地上想烧毁一切,沾满鲜血的一把把刀刃在她面前晃过,痛苦、尖叫、血腥、绝望……还有那被利爪掏空了的心脏,只剩下空洞洞一片…… 高信的呼吸急促,心脏骤然收缩,她满头打开“唰”地一下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青面獠牙,穿着大红婚服的男人举着一只只有骨头的爪子,那尖利的骨爪还捏着一颗泛着微红色的丹珠…… 高信怒了,她骂道:“到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章正!”她愤怒地向着他打了一掌,她明明打到了他,可是她自己竟然喷了一口鲜血。 “咯咯咯,真的是很闹心呢,看着你愤怒不甘的样子,我就觉得非常好玩,你喷,你喷,你喷干了你的血,就给我死……”说到最后一个“死”字,陆虹媃是挤着牙缝说的。 高信愤怒地站起来不断地往四面八方打着灵力,她骂道:“陆虹媃,你这女鬼,你怎么知道我的事,你出来,看我不杀死你!”可是她打在周围,伤的却是自己,她实在不敢置信竟然有这样的事。 她想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却禁不住内心泛起的那股狂躁。 这时候,突然有人叫她:“信姬,信姬!”高信警惕地听着,发现这把声有点熟悉。 “信姬!信姬!你在哪里?”那人一边叫一边接近了她。高信不作声,对方是敌是友还是未知之数。 “信姬?是信姬吗?”若隐若现地在浓雾中出现了一个身影,这个身影似乎是挥动了双手,然后雾霭淡去了一点。此时虽然还是不能看得清楚,可是这身影她熟悉,所以高信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七娘?”高信尝试着低声叫出声。甄七七听见她的声音后笑道:“信姬,果然是你,刚才我在山下就能感受到你的气息,可是这里雾气很浓,带着强烈的妖气,我担心着就赶上山来了。” 甄七七一边挥动着双手将那些雾气拍散,一边走近高信。 高信问:“七娘,小心警惕周围,我被一只女鬼困住了。”甄七七听了高信的话后神色凝重,她警惕地环顾四周。 高信问:“七娘,你怎么会来这里?”甄七七说:“是师尊让我来通知你,有新任务。”高信问:“什么任务?”甄七七说:“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杀出去再说。”高信同意。 第一百零一章 兰仙城怒杀高信 高信和甄七七两人且观察且离开,甄七七还一边用双手来拍开那些雾气,高信刚才怎么都打不散那些雾气,甄七七竟然徒手就驱赶开了,而且,她压根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高信突然纳闷,这个甄七七出现得实在太蹊跷了,她身陷囹圄她就突然出现,轻易地就进入了雾气中,而且她一出现,那个女鬼就不再说话了。 高信尝试着骂道:“陆虹媃,你这个克夫的扫把星,谁爱上你谁就会死,你那个云祺师兄为保护你免遭袭击才会死的,你还怪我和兰仙城,不过是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而已。” 可是她这样骂陆虹媃,陆虹媃居然一句都没反驳,高信更加怀疑面前这个甄七七是陆虹媃假扮的,目的就是让她松懈后来个出其不意。 她不骂陆虹媃,转而问甄七七:“七娘,我和十三是一起来的,刚才被这雾气分散了,你看你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吗?” 甄七七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感受不到呢。” 高信追问:“真的吗,恐怕十三已经凶多吉少了,我一定要去找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刚才我就是在那边与他失散的,我们去那边。” 高信说完就拉着甄七七要往那边去,却被甄七七手中的银针刺伤,高信吃痛缩回手放在跟前看,一根银针竟插在自己手掌上。 她抬头看见甄七七阴冷的眼神,她骂道:“你果然是假的,装神弄鬼,可恶至极!”高信将银针拍出来弹向甄七七,甄七七一旋身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就夹住了那根银针。 甄七七冷冷地道:“你果然是假的,你明明就没有跟十三郎一起来,你却说谎。”高信冷哼:“你不也一样吗,我不就试探了你一下,你那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废话少说,陆虹媃,接招!” 甄七七也不再多言,两人打了起来。眼前的“甄七七”长得和真的一模一样,可是那双眼彷如毒蛇的眼,死死剜着高信。高信越见这双眼就越讨厌,刚才被她偷袭中了银针的手心在隐隐作痛,看来是中了毒了,高信心想:“可恶,仿着七娘的样子就算了,这个冒牌货竟然还使用七娘的武器,实在是欺人太甚!” 高信越想就越气愤,越气愤出招就越狠厉,她完全无视全身的伤痛,高信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哪怕她全身只有一个部位能动,她也要将面前的冒牌货撕烂了。 她的傀儡手插进了假甄七七的腹部,假甄七七应招大叫一声,喷出一口血,高信终于如愿以偿了,心内狂喜不已,她一把将傀儡手从假甄七七腹部抽出来,假甄七七倒地闭上了双眼,高信哈哈大笑:“陆虹媃,我终于杀死你了,看你还怎么模仿七娘!” 这时候,雾气逐渐散去,高信的视野也逐渐开阔了,直到山顶的美丽风景再现,高信也松了一口气,觉得心里也清明了许多,轻松了许多,她看着地上的冒牌货,想着都死了,竟然还没有变回原形,她就打算蹲下来查看一下有没有贴着人皮面具。 “棋儿,你在哪里,你不会还没爬上来,嘿嘿,看来是我赢了,还是我这头狼比你这只小狐狸快!”又一把高信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高信警惕地看向前方,只见不远处留着一头利索的短发,身穿一套灰色运动服的兰仙城出现。她微笑着四处张望,看来是在找人,最后她确定看不到她想找的人后,就不再四下张望,而是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感受着这清晨洒下来的阳光。 高信诧异,竟然是兰仙城,自从上次在锦绣大超市地下密室内她不惜取出自己的灵珠为甄七七祛除魔毒快速撤离现场后,高信就没见过她,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她也没有来得及联系甄七七问他们都怎样了,可现在兰仙城竟然没事人地出现在这里。 高信尚在百思不得其解当中,就见兰仙城终于注意到了她这里,她定睛一看,自己不远处地上蹲着的人,竟然是高信,她就对高信招招手跟她打起了招呼:“嗨,你是……信姬,你怎么在这呢,你也是来爬山的吗,嘿,可巧了。” 兰仙城的表情很轻松,似乎真的只是来爬山的,可是,她刚却杀了她的鬼师妹,她如果发现了她师妹死在她手上,她的表情就不会像现在那样轻松了。 兰仙城见高信不说话,脸色还有点凝重,她也注意到了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她侧头端详着,总觉得这个人的身影很熟悉,还有那身衣服,怎么跟今天甄七七穿的一模一样。 突然兰仙城想到了什么,她一个箭步就跑到那人前面,慢慢蹲下来,再伸手慢慢地将那人翻转过来……甄七七的秀美容颜此刻正死气沉沉地展现在她面前。 兰仙城不敢置信自己的双眼,她目瞪口呆大叫道:“棋儿!棋儿,你怎么了!”她将假甄七七抱在怀里,不断摇晃她,叫着她的名字:“棋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快醒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抬头问高信:“信姬,棋儿她怎么了,她刚还是好好的啊,我们相约在山下爬山,我们约好大家都不用灵力,谁先爬上山谁就赢,输的那一个要帮赢的那一个按摩一个月的,她怎么现在……信姬,你说话啊,她到底怎么了,是谁,是谁伤的她!” 高信听着她的话,心中惊讶不已,她今天约了甄七七来爬山?她低头看了一眼假甄七七,还是笃定她是假的。高信看着她认真地说:“她不是七娘。” 兰仙城悲愤的表情在听了高信那句话后定格住了,她不解地看着高信说:“你说她不是甄七七本人,可是她……”兰仙城低头看着假甄七七,样子长得一样,兰仙城还伸手去摸她的脸,发现并没有贴人皮面具的可能。 她当然是不相信这就是甄七七,所以她愿意再多点耐心去查看这个人,她将她左边肩膀的衣服拉下来一点,看到了那块被尸胎咬伤的疤痕,她还是不死心,将她左边的衣服拉好,又去把她右边的衣服拉下来,结果露出了一块印记,这个印记是呼延家的印记。 甄七七是半狐妖血统,只不过没有继承狐族的传承,其实际上她是一个人,而她的本家就是妖族中狐妖一族赫赫有名的呼延家,她的祖爷爷呼延止水曾经娶了一对双胞胎连体姐妹花为左右王后,两个王后分体后,右王后拥有全人身体,左王后的下身移植了狐体,呼延止水三人同命,一起创造了狐族的神话,成为至尊狐王狐后,称霸和统领过妖族。 当时天下都害怕呼延家,所以为了天下苍生能安居乐业,三界约定,互为友好和平,呼延止水主张和平,因此为了释疑,将右王后的后代送到人间做特使,实际上是人质,并取王后娘家姓氏甄姓,隐姓埋名游走在人间,这样一过就是几千年。 虽然三代后,呼延家因为人丁单薄没落了,呼延止水也退居了太上皇的职位,移居郊外行宫,现在执掌狐族大权的是令狐家,而整个妖族之王也尚没有合适人选,多方妖族都在暗下争夺妖皇之位。 但是,右王后一支,却依然流落在人间至今,到甄七七为止,也是人丁单薄,只有她和她的旁支几个尚在,而旁支几个却只是普通人,根本一点学习术法的灵根都没有,所以也根本无法在呼延家留名点印,唯有甄七七尚能修炼,继承呼延家的根基,所以在呼延家的族谱上,甄七七依然是有辈分的,在族谱上她的真名叫呼延加棋,她身上自然就拥有呼延家的印记。 不知道这段时间这两个女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令她们的友情有了质的变化,而甄七七竟然也将自己那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了兰仙城,以至于兰仙城看到这个假甄七七身上的印记后终于就不淡定了,她笃定,这个人不是假的,而是真的甄七七。 她抬头严肃地看着高信说:“信姬,她不是假的,她是真的棋儿,就是你的师姐甄七七!” 高信的眼里出现了惊讶,但是她依然不肯相信那是甄七七,她反驳道:“兰仙城,你冷静点,虽然她长得跟七娘有七分相似,但是也不是十足一样,我刚才在这里遇到了敌人,是她假装成七娘的样子来迷惑我的,如果她是七娘,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被我杀死!” 兰仙城激动地说:“你说她不是,我知道,样子可以是假的,但是伤口也可以装成假的吗,连位置和伤疤深浅也会一样,好的,就算都可以伪装,那么她这个印记呢,这个不是普通的印记,而是呼延家的族印,是根本无法伪装的!” 兰仙城坚定的眼神,让高信心中动摇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错了,这个人并非是假的,而是真的甄七七。她低头看着这个印记,虽然她也不懂这个印记的真伪,但是,她却无来由地开始心虚了。可是,刚才甄七七的眼神又那么陌生。 突然,高信想到,她在怀疑对方是不是朋友,对方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朋友,难道七娘都是因为被那些白雾迷失了心智,就像自己那样,而判断出错,也把她当成了假的高信。 有了这个认知后,高信的脸色都不好了。对啊,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所有。还有,为什么一个假的人死掉后还能保持原来的样子那么久,难道这个真的是甄七七? 兰仙城从她沉默不语的表情中什么都猜到了,她厉声问:“高信,你说,是不是你伤的她!” 高信被兰仙城一喝,心中那层烦躁不安又升腾起来,她烦躁地回答道:“是我杀的!” 兰仙城震惊到不能自已,这就是棋儿说的,那些她像亲人一样的同门,面前这个她在自己面前提的次数最多的信姬,却将她杀死了。 兰仙城骂道:“为什么!她当你是亲人,为什么你却要杀了她!她与你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你为什么杀掉像手足一样的她!” 高信无法回答兰仙城,她缓缓站起来,非常害怕。兰仙城轻轻将挚友的尸体放在地上,低声对她说:“棋儿,你等我,我这就为你报仇。” 兰仙城站起来,满脸的肃杀,她从手中变出她的狼头长枪,指着高信说:“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而杀害了棋儿,我也不管你是谁,今天,我兰仙城就算是死,也要为她报仇!” 兰仙城先发制人,招招狠辣地要将高信置于死地,高信不断躲闪,眼中全是地上躺着毫无生机的甄七七,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杀死了真的甄七七,自己亲手杀死了像亲人一样的同门。 兰仙城一边攻击她,一边悲愤地骂道:“你可知道,我好不容易和棋儿和好,我们好不容易成了无话不说,没有秘密的挚友,她告诉我她的真名叫呼延加棋,我可以称呼她为棋儿,她称呼我为仙儿,我以为我终于不会再孤单一个人,我终于可以有一个和我一起畅游三界六道的好姐妹、好知己,可是你却把她杀死了,把她从我身边夺去。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为她报仇!” 高信听到兰仙城的话后更加心如死灰,兰仙城虽然曾经与自己敌对,可是兰仙城却不是一个狡猾的人,相反她内心很热血,所以兰仙城说的话做的事不会是假的。 兰仙城可以记住一次与甄七七的交集,就当成了一辈子的羁绊,以真心与之相交。其实他们这些活了很久,却依然游走在人间的修炼之人,都是孤独无依的,哪怕是一丁点温暖,只要是属于自己,那是多么地弥足珍贵,是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和尊严都要守候的宝物,然而,却因为自己的鲁莽和不信任,而将别人的温暖剥夺,而自己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她才知道,自己也在不断地将自己推进黑暗的冰冷之中,与温暖绝缘。 她压根就没有还手,只是在不断躲闪,躲闪到最后,她的意志终于被摧毁,然后兰仙城的长枪就刺进了她的腹部,痛,很痛,痛的不是被利器挫伤的腹部,而是心,很痛,很痛…… 有什么力量想从高信体内冲出来,可是高信却万念俱灰地闭上了双眼,纵使还有那一丁点的意识,可是她依然在潜意识杜绝这股力量从自己体内冲出来。 皆无怨妖被拒绝保护,他无法利用“誓言之咒”来保护高信,因此高信就只有迎接死亡的来临。 “小信,小信,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我救你,不要死,不要死……”皆无怨妖的呼叫高信再也听不到…… 第一百零二章 痛彻心扉 高信倒地后,兰仙城气喘吁吁地看着她,又回头看着闭着双眼的甄七七。 她是报仇了,她已经亲手手刃了仇人,可是她却一点报仇的快意都没有,纵使高信死了,可是他日自己与甄七七在黄泉相见,她又如何和甄七七交代,她杀死了她师妹,即使是为了替她报仇,可是善良的甄七七就一定会赞成她这么做了吗? 兰仙城迷茫了,她开始焦躁不安,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高信争执的时候,周围的白雾又开始泛起,一层层,一层层地加深,她越是心中烦躁,那些浓雾就更浓厚。 到最后,她终于无法冷静下来而开始暴走,她抱着似乎要裂开的脑袋,痛不欲生,她的獠牙开始长出来,她的双手开始长出利甲,她的头顶开始长出兽耳,兰仙城迷失了心智,开始兽化。 “嗷呜——”一声凄厉的嚎叫,响彻整个白云山顶,一头嗜血凶恶的母狼在浓雾中徘徊,找不到归宿,找不到方向。 隐隐约约地有人影在浓雾中走动,母狼锐利的双眼瞪着人影,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要扑杀对方,可是她却扑了一个空,母狼恼怒,她龇牙咧嘴地环顾四周,又看到人影攒动,她有一个箭步冲过去飞扑,结果还是扑了一个空,如是再三,母狼已经进入疯狂崩溃的边缘,她开始自残,开始无所适从,没有方向感地冲撞。 撞到石山上头破血流也不管,撞到树木上震落了树枝插到自己背上也不管,兰仙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哈哈哈……”陆虹媃躲在暗处看清楚了一切,她觉得心里是无比地舒畅,那群人在鬼打鬼真的很好看呢。 陆虹媃慢慢走出来,拍散了那些雾气,看着暴走的兰仙城嘲讽道:“兰仙城,看你现在就是一头畜生,什么狼神一族,不过就是一场笑话,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要的野种而已。以前,你还妄想与我义结金兰,想我永远成为你的附属,只与你朝夕相对,你配吗,除了云祺师兄,谁也不配我陆虹媃待在他身边。可是你却和高信合谋杀害了他,你实在是可恶至极,妄云祺还叫你一声师姐,到死也不怪你,你这头没有人性的畜生!” 陆虹媃骂着,兰仙城听到了声音转身往陆虹媃飞扑过去,陆虹媃冷笑着手一扔,一个法宝飞向了兰仙城,兰仙城一头撞进了法宝里面,法宝将兰仙城罩在其中,逐渐收缩变小,兰仙城痛苦异常地挣扎嚎叫,可是法宝无情,就要将它吸收殆尽。 陆虹媃疯狂地扬天大笑:“哈哈哈,云祺,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你在天之灵,保佑我手刃仇人,我终于做到了,媃儿终于做到了,我终于把所有伤害过你的仇人杀死了,哈哈哈……” 陆虹媃狂笑声响彻云霄,可是却突然戛然而止,陆虹媃的表情还停留在那疯狂的笑意上,她就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出声了。她缓缓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凸出了一个利器。而同时,她眼前正在不断吸收兰仙城的法宝也被什么打落黯淡无光,最后“叮”一声掉落地上,兰仙城也被“吐”了出来摔倒在地上,瞬间变回人形。 陆虹媃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还容不下她多想,那把利器已经被人在后面抽出来,她的心窝上那个黑洞就开始流着黑血,自己周身的鬼气也开始往外扩散,她艰难地回头,却看到了一张美艳动人,可是嘴唇间却带着嗜血笑意的脸,那一股熟悉的兰花芬芳气息曾经事她多么向往敬重的温暖,可是现在,却是那么冰冷无情。 “师傅,怎么……是你……”陆虹媃到死也不敢相信,明明一直帮助她如何去手刃仇人的师傅,待自己视如己出的师傅,竟然会杀死她。 “媃儿,你做得很好,不枉师傅对你如此信任,所以作为奖励,师傅会让你死得痛快。”全身穿着黑斗篷的克洛伊连大半张脸都遮住了,但是那轻佻刻薄涂着桃红色唇彩的嘴唇却无时无刻不再提醒陆虹媃,你被出卖了。 陆虹媃倒地那一刻,她还是不敢置信地问:“为……什……么……”克洛伊将法宝收回来,自言自语道:“狼族很快就会来了,你是师傅的好徒弟,这罪你就替为师顶了,也算是你作为报答师傅的养育教导之恩了。你这么好的徒弟,为师希望下辈子,还做你师傅,哈哈哈……” 随着克洛伊令人血液凝固的笑声响起来,她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白雾之间,而随着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高信的尸体。 克洛伊前脚一走,就有个人上了山顶,这时白雾逐渐散去,那个人也逐渐出现在事发地带。 为首一个长得五官字正方圆,长着一字胡,双臂粗壮浑圆的汉子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兰仙城,他一个箭步地冲上去,蹲下来查看,他身后的几个部下也一起跟了上去。 “九姑娘!”汉子将兰仙城抱起来。他的部下说道:“是谁伤了九姑娘!”汉子和他的部下环顾四周,发现了躺在地上鬼气正在溃散,但是还一时三刻死不了的陆虹媃。 陆虹媃还在喃喃自语:“我要杀死你……我要杀死你……你出卖我……” 一个比较急躁的部下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骂道:“你这只女鬼,是不是你伤我们的小姐!” 陆虹媃眼神已经开始溃散,她看到那人指着她的武器上有一个狼头,她就以为是兰仙城索命,她激动地说道:“兰仙城,你竟然联合师傅,要杀我,兰仙城,我要杀死你,兰仙城,你去死,你去死……” 这样的回答无疑是与死无异,狼族的人再也不怀疑就认为是她所为,那个为首的汉子愤怒地飞了一把长枪直接将陆虹媃刺杀当场,陆虹媃马上就被挫骨扬灰了。 “副将军,那只女鬼死了,九姑娘她怎么样了?”一个部下问。兰太明说:“九姑娘受了很重的伤,不过幸好本将及时护住了她的心脉,我们马上带她回妖界,她就不会死了,辛一,你马上传信号给大将军,告诉他这一切。” 叫辛一的部下马上放了一个狼头烟火告知兰仙城的父亲兰野,然后兰太明就抱起兰仙城和部下一起离开了白云山顶。 夏日的清晨阳光普照空气清新,如画美景再次展露,这里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打斗。不过甄七七还在闭目躺在阳光之下似乎不想醒来。 高信再次徘徊在人生十字路口,她蹲坐在路中间,抱着自己的双腿,只露出双眼,非常害怕地看着前方。甄七七满身是血躺在地上,兰仙城就像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在痛苦疯狂暴走,陆虹媃却飘在半空笑得冷血疯狂。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杀不死陆虹媃,救不了甄七七,也劝不回兰仙城。 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她的卑鄙自负,耍了手段阴了兰仙城,让她狼化无意识地咬死了自己的师弟云祺,师妹陆虹媃就怀恨在心,想方设法都要杀害她们为师兄报仇,于是,七娘就是这个无辜的替罪羊,这都是因为她,如果当初不是她这样做,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这不是你的错。”皆无站在她背后说。高信沉默。皆无继续说:“当时如果你不这样做,死的就是你,战斗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高信低声说:“可是,可是兰仙城不是敌人,她是,她是七娘的挚友。” 皆无说:“当时还不是,只是后来她们才成为朋友的,所以当时你无论做什么也是没有错的,你无需责怪自己。” 高信说:“可是现在呢,现在我却亲手杀了七娘……” 皆无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是被那只女鬼迷惑了心智,当时甄七七也是被迷惑了,所以你们都没有错。” 高信将脸埋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不断摇头道:“不,不,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是我害的,如果我的心智能再成熟一点,能再稳定一点,我就不会伤害七娘了,都是我的错……” 皆无很心痛,这样的高信他不喜欢,他喜欢那个泼辣、傲娇、嘴皮子不输任何人、心直口快、爱憎分明、活蹦乱跳的高信,他蹲下身想将高信拉起来,高信却抖动着双肩甩开他道:“你不要管我,我不值得你管我,我不值得你再守候我,你走,离开我,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了,你就让我自生自灭!” 皆无非常气愤,他愤怒道:“你说什么,我守了你千年,你今天居然跟我说叫我不要管你,不可能,你对于我,无关乎值不值得,我从来就不去衡量得失,我只想你安好。” 高信哭喊道:“你走,我以后再也不需要你守护我,不需要,你就让我去死。” 皆无骂道:“什么,我一次次救你的命,你今天却要对我说你要轻生,我不管,我绝对不允许你自轻自贱,高信,你给我站起来!” 皆无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高信在挣扎,她要挣脱开皆无的双手,皆无就死死拉住她要往自己怀里拽,高信一口咬在他手臂上,皆无也不放手。 “你放开我,你这条臭蛇,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管我!我本来就是个不该出生的人,千年前,如果没有我,魔王就不会来我家,我家就不会差点灭族,我爹娘就不会死,我就不会痛苦千年,依然在等待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如愿的答案,等待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高信一口气说出来,听在皆无的耳里却是锥心之痛。 皆无想,她在怪自己,她之所以被魔族觊觎,是因为芃丹,而芃丹却是她出生那天,他将种子种入她心脏内的,是他送给她的聘礼,陪伴她成长,保护她的信物,可是,也就是这个聘礼信物,将她放在了阴谋的中心,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且,她至今还想着魔王章正,一直未曾忘记,千年守候,都无法取代那个伤害他的魔在她心中的位置吗? 皆无胆怯了,带着内疚,带着心伤,他缓缓放开了高信,他的眼神黯淡,逐渐退后,消失在十字路上, 高信茫然,此刻她已经孤身一人,就连皆无,那个默默守候自己的人也离自己而去。高信的心跌落到万丈深渊之中…… 第一百零三章 可怕女人的棋局 高信还是处在自己的梦魇当中无法醒过来,此刻,自己的人生十字路口消失了,而自己整个人都处在了黑暗当中, 心脏的痛苦已经延伸到全身都在痛苦,她不知道自己的肉身到底在承受什么,她明明记得她是被兰仙城一枪捅到腹部上就昏死过去了,那么她应该是死了才对,那她不应该是到地狱去的吗,此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到处都是黑暗,还有痛苦,以及灼烧的感觉。 “我说过,你不跟我合作夺取琉璃樽,你是一定会后悔的。你现在还是不知道你该后悔什么,不用太久,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琉璃樽我是一定要的,没有它,我怎么和那个可恶恶心的男人斗,还有你,我曾经还怜悯过你,可是你的存在竟然害死了他,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你,恨了规,恨魔王章正,恨一切伤害他的人,你们杀死了他,我就要你们一个个在饱受折磨后给他陪葬!”一把尖锐的女声怨毒地说着话。 高信虽然看不到,可是她能听到,她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在哪里听到过,她在猜测这个人是谁? 夺取琉璃尊,合作?有什么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对了,很多年前,琉璃樽启动仪式之前,沐尘南向她表白那天晚上,有一个全身罩着黑斗篷的女人来找她,要求与她合作,她拒绝了,那个女人,她……她身上有一股兰花香味,难道,她,她会不会与蛇郡主克洛伊是同一个人? 可是容不下高信多想,她比之前更加痛苦了,有什么要从她胸腔内生生剥离。 高信惊讶:“克洛伊也要我的芃丹,为什么呢,如果她想要琉璃樽,对付她的仇人,那她要芃丹干什么,难道,她的仇人就是了规。” 高信很佩服自己现在都那么痛苦为何还有理性去思考,可能是习惯了,千年的肃杀造成了她就算在逆境中也会习惯思考,起码死,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 最后一口气被抽离出来的时候,那种痛中带着空虚的感觉又再次体会,看来,芃丹,是被抽出来了,只不过可能魔王章正和克洛伊的方法不一样,一个是直接粗鲁地用利爪抽出来,一个是用阵法吸出来。 高信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但是她有直觉,觉得她应该在一个鼎炉或者阵法中心,受到烈火烧,受到符咒所趋。而事实上,她的实际情况与她想象中差不多。 高信被克洛伊带回去后,被她投入到了一个炼丹炉中,炼丹炉的火已经百年没熄过,一直在烧制一炉的汤药,这味汤药不是普通的汤药,里面放进了许多奇花异草,奇珍异兽,还有特殊的妖魔鬼怪的内丹,而炼制这味汤药的水也不简单,可以说,是克洛伊千辛万苦从不同的地方采集到的,比如说北漠中沙魔女的蓬莱之沙里的一滴甘泉、地府忘川河里面的一滴忘川水等。 这一切收集了几百年,就是为了精心筹谋一场阴谋,而今天高信坐浴于此炉中被逼出芃丹,也是她克洛伊计划中的一个小节目。 半颗闪着红光的芃丹从炉中缓缓升起,克洛伊深深地笑了,她手托一只像酒樽那样的器具,对着芃丹伸过去,芃丹就像听话的孩子那样飞入器具中,克洛伊再将盖子盖上。 克洛伊看着手中的器具,又看着那只巨大的鼎炉,她说道:“高信,你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那就做我的炉中仙,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就会被炼化,为我所用。哈哈哈……” 没有了芃丹,高信只会越来越虚弱,直到心脏衰竭而死,即使到死她也想不透这个疯婆子克洛伊到底与自己什么仇,她刚才说是她有份害死他,那个他到底是谁,是她的谁,她高信降妖除魔无数,可能是不小心杀死了哪只妖怪,刚好就是她的奸夫,唉,这真的是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所以说,高信都不想恨那个伤害他的人——魔王章正,恨,只会让自己变成魔鬼,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那样活着。而像师尊那样,虽然憎恨绝王倾后,可是对于曾经是手足一样的倾后,他又不忍心将她诛杀,他带领他们一起封印绝王和倾后,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救赎他们。 或许将来有一天她也能够救赎到魔王章正呢,可是,在这之前,又有谁来救赎她呢? 突然,她听到了地动山摇的声音,有什么触发到了机关那样,咔嚓咔嚓,只听到克洛伊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竟然那么早就到了,真是让我意外呢。” 随后不久,高信就听到外面有打斗声,应该是克洛伊和谁打了起来。 只听到一个男人说:“哼,你这该死的蛇女,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本尊的计划,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到底有什么居心,你到底替谁办事?” 克洛伊发出了刺耳的大笑,她说:“你问我到底替谁办事,那你听好了,我替他办事,可是他却被你害死了,你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怎么可能!” 了规喝问:“他到底是谁,按照你的意思,那个人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你是为他报仇的,不过本尊听说,你一直孤身一人,早年被阴阳师断了灵根,修为尽失,蛟族的三侯爷章本轲原与你有婚约,但是听闻你如此落魄后也马上退婚了,你无脸回到蛇族,后来你连人形都维持不了,在深山老林当一条蛇,蛇族都已经当你是死了的,说说看,是哪个养蛇的山野村夫捡你回来,你与她产生了人蛇恋,本尊又不小心杀死了他,你现在是要为你的情夫报仇?” 了规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直戳克洛伊的死穴,高信虽然与了规有着深仇大恨,但是此刻也不得不给了规一个赞,骂的好! 克洛伊果然恼羞成怒了:“住口,他才不是山野村夫,你休得侮辱他!不过你再怎么犟嘴也无用,我是不可能把这半颗得来不易的芃丹送给你的,这颗芃丹可是比你丢失的那一颗更宝贵,这可是高信自愿送给我的,使用者服用后更加事倍功半不会被反噬!” 了规骂道:“哼,你这不知羞耻的蛇女,本尊另外半颗不是丢掉的,是你这个该死的蛇女偷的,一直忠心耿耿跟随本尊多年的炼丹师雷利,居然是你徒弟雷天的孪生兄弟,你调教出来的徒弟还真是绝情啊,为了达成目的,连孪生兄弟都杀害,假装成雷利,盗取本尊芃丹!” 克洛伊说:“哈哈,了规,是你收买人心没我强,我的徒弟每一个都是本事过人又忠心耿耿,哪怕是死也要被我这个恩师利用完了再死,哪像你那些什么诸三长老的,一个个都喜欢争风吃醋,起内讧倒后台,你说你这几千年来换了多少批首席长老了,按照你的行事方式,难怪你到至今都对付不了聂惊鸿,聂惊鸿和九个徒弟打天下,就可以把你了规玩得团团转!” 了规骂道:“住口!本尊怎样行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今天不交出芃丹,本尊就将你这里夷为平地,将你做成蛇羹分食!” 克洛伊说:“想夺取芃丹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人短暂交谈后就开始大打出手,而在丹炉中的高信也听清楚了,一切都是克洛伊为了吸引了规过来,夺取琉璃樽而做的。 首先她利用大弟子雷天杀害了自己的孪生兄弟雷利,假扮成雷利伺机而动,然后趁了规派适梅设计一场囚禁怀孕莲瞳使炼制尸胎的阴谋之时,就趁机让兰仙城带领狼族前去捣乱,为了掩护雷天将半颗芃丹盗出来。 之前兰仙城想寻找狼族的委托烟火也就是为了这次任务需要,只是委托烟火被高信意外截获,所以兰仙城只有另想他法,不过正如克洛伊所说,她的徒弟们可是有本事又忠心,兰仙城竟然在没有委托令的前提下也能召唤大批狼族战士,前去了规巢穴捣乱,让雷天成功盗出芃丹。 雷天盗出了芃丹后,克罗伊就将半颗芃丹卖给了蛇王文克里奥,并怂恿文克里奥到乐延村那里修炼,连修炼方式都提供了给他,文克里奥本来就是个不怎么样的人,他本来头脑就不怎么好,又不肯努力修炼,专喜欢走旁门左道走捷径想一步登天,结果潜伏在乐延村贻害一方,却最终是等着聂惊鸿等人来灭了他。 而芃丹的功效早已经被克洛伊传遍了天下,于是,也引起章业之和章正的想法,文克里奥惧怕聂惊鸿,所以临时委托了章正前来帮忙阻止聂惊鸿,但是章正的条件是要芃丹,其实文克里奥使用芃丹多年却一直无法参透,芃丹对于他来说就是一颗无用的珠子,还没有他直接吸食村民的精血而成效快,所以他答应了章正的条件。 后来章正得到了半颗芃丹就离开了,当时了规因为种种原因,因为要顾全大局,即使就在现场他也因为要躲过聂惊鸿等人的怀疑而除去了魔身,当时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前去支援的诸三长老等人却因故被聂惊鸿派去的人阻拦在金乐镇之外,所以他当时只有忍气吞声地眼白白看着章正将芃丹带走。 克洛伊算准了了规肯定会打高信的主意,但是却一直无法找到机会,所以克洛伊就为了规制造了这个机会。 克洛伊利用小徒弟陆虹媃对高信和兰仙城的仇恨,来诱杀高信,她也算到蛇战一役,高信曾经走火入魔,芃丹也受到了左右,高信每天都在受到芃丹影响而心神不稳定,所以这时候让能力比高信低的陆虹媃去诱杀高信简直就是得心应手。 而她却居然算得那么准,算好了今天高信和甄七七以及兰仙城三人都会来白云山上。 哪怕第二个上山的是兰仙城,兰仙城也会因为白雾迷了心智而与她为敌,高信或者兰仙城其中一个死,都会引起甄七七的仇恨,随着白雾的迷失,甄七七也会杀死她或兰仙城,也就是说不管她们三人谁先死谁后死,最终都会死,躲在暗处的陆虹媃都会出来补刀。 然后克洛伊就出来杀了陆虹媃,掩盖这件事的秘密,将奄奄一息的高信带走,投入到丹炉中催出她心脏内的芃丹,然后将自己炼化在丹炉内。 也许了规的到来也是她放出的消息,吸引他前来,估计克洛伊对了规的目的是为了他手中的琉璃樽。 高信笑了,她和师尊等十个人一起与了规敌对多年,没想到了规这么狡猾的一个魔尊,也会被那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了规想完成自己的霸业,而这个疯女人就利用了规这种心态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说玩弄权术玩弄心机,克洛伊是非常娴熟的。 可能在克洛伊的眼中,世界都是一个棋盘,每个人都是她棋盘中的棋子,随她摆弄,可是高信很好奇,那个她口中所说的要为他报仇的人,到底是谁,这个人竟然可以令她疯狂至此。 第一百零四章 别怕,我们来“双修” 海底水晶宫。 章业之依然每天都会抽时间拿着水晶球望海。今天他发现明明海上海下都那么宁静,为何他的水晶球却闪烁不定。 昨天蛟侯章本轲来找他把酒言欢,其实就是想他这个老蛟王利用他的人脉来招兵买马,助他章本轲共谋霸业。 对于三界六道的统一大业,章业之两师叔侄是没什么兴趣的,章正有更大的志向,而章业之只会助章正,所以章本轲就只有带着失望离开了。 不过章业之知道,章本轲这人有勇无谋,又死要面子,所以他自己也成不了什么事,总会有一天他的谋士想好了对策,还会来打扰他们。 章业之打算望海结束,他找章正谈一谈,可是等他去章正房中找他的时候章正已经不在了,只有满房间的狼藉,就好像他刚才与谁在里面打斗过那样,不过很显然,没有人在他章业之的眼皮子底下潜入水晶宫的,也就是说,章正刚才在修炼过程中走火入魔了,自己和自己打了起来。 而事实上是的,章正还感受到了内心十分的不安,有什么要将他的心生生抽离,有什么让他痛彻心扉,他修炼高家失落的秘籍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已经在短短几年时间内突破到第九章,在第十章的时候,他似乎参透出了什么,他想找一个人和他修炼,他想到了藏在自己魂识中的那个红衣男人,于是他就和那个男人打了一场,而事实上是,他赢了。 他以为那是因为他之前的那些感觉都是因为修炼带来的痛苦,而他打败了那个男人后,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个男人在消失前,带着微笑对她说:“恭喜你,终于成为了我,可惜了,我没有机会等她了。” 章正狂傲地说:“你守护不了你在意的人,是你的问题,与我章正无关,可是我绝对不会像你那么窝囊,让她对我失望的。我现在就去找她,将她据为己有。” 章正带着赌气的心态就下定决心。 其实章正有点嫉妒那个男人,他嫉妒他起码能有自己想守护想爱护的人,可是他章正没有,他在花丛中打滚多年,却没有一个女人能在他心间停留三分钟以上,童年看着悲苦的母亲那可悲的爱情,他就不相信爱情。可是,不知道何时开始,却有那么一个女子的身影总是在他心间走过,留下朵朵白莲,引得他想采撷。 在红衣男人被他打败消失之前,他放出了狠话,他想找到高信,证明给红衣男子看,我也很厉害,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人,而且我相信我做得比你好。 而章正自己还不知道,他和红衣男子想守护的是同一个人,所以章正这最后的狠话并不能让红衣男子觉得绝望,相反,他竟然露出了胜利的眼神。 章正并不知道实情,他只是来气,可是人都消失不见了,他就没处发泄自己的感情,于是他带着半颗芃丹飞出水晶宫,有了这半颗,就能感受到她的方位了。 克洛伊的巢穴里。 克洛伊和了规打得不可开交,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了规处处受制。由于了规谁都不再相信,他会将琉璃樽带在身上,于是乎,早已经算到如此的克洛伊就处处都在寻他身上的琉璃樽。 克洛伊说:“了规,是不是魔王准备不行了,毕竟在琉璃樽内那么多年,早该成为琉璃樽默认的一部分了,如果不是你用半颗芃丹阻止琉璃樽,我估计现在魔王也就成为了樽中仙了。可是再怎么样,时间越长,魔王脱离不了琉璃樽就越是危险,所以,连尸胎你都敢想出来,真有你的,现在你是无计可施了,一定要芃丹直接强行提升魔王章正的能力,好摆脱琉璃樽了是?” 了规说:“你这该死的蛇女,废话真多,你以为你可以夺得我的琉璃樽吗,简直痴心妄想,本尊这次前来你以为本尊就毫无准备吗,琉璃樽你妄想得到,但是芃丹本尊是要定了!” 克洛伊说:“琉璃樽我要定了!芃丹对我来说就是垃圾,我会毁掉了也不会给你!” 两方相持不下,克洛伊以为自己练成了大功之后,就能对付了规,了规虽然被她算计过,但是毕竟了规也不是平庸之辈,所以克洛伊才无法轻易得到琉璃樽,本来这次引了规前来就是想利用这里的机关以及自己的盖世武功就能打败他,没想到了规其实也是个难缠的人。 高信在丹炉中已经开始迷蒙,外面打斗那么疯狂,她却越来越没有意识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麻木,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开始出窍,她死不足惜,可是可怜了聂悠悠的肉身和灵魂,她还有三个儿女要抚养成人,此刻死了,孩子们就没有妈妈了。对不起,悠悠,对不起,孩子们。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股灼烧感没有了,逐渐被清凉所取代,然后她感觉到似乎是被谁偷窥来着,可是她睁不开眼睛,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仿佛在一个颠簸的轿子里面那样,被人抬着走。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是连人带丹炉一起被人举在头顶上整个带出克洛伊的山洞。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章正。 还在斗法的克洛伊和了规两人竟然都不知道高信和丹炉已经不翼而飞了。 良久后,高信的感觉和听觉也开始回来了,只是依然无法睁开双眼,精神力也不足。 可是,某人调侃的声音却传进了她耳里,而那么磁性的声带却竟然说出如此欠揍的话,高信就想痛扁他一顿。 “哟,信姬,你真奢侈,你竟然用这么豪华的十全大补汤来洗澡,你这么浪费已经很不好了,而你最不好的是,你竟然一个人洗又不叫上我。”然后高信听到某人脱衣服的声音,然后还有落水的声音。 苍天,请你杀了我,我现在不会是和一个男人在洗鸳鸯浴。你这该死的蛇男,你给我滚。 高信心儿清明着呢,可是就是全身都无法动弹,不然她绝对会让章正好看。 “哎哟,可怜见呢,怎么那么伤啊,他们又打你心脏的主意了,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半颗,有了它,你就死不了了,只不过呢,这半颗很顽皮,长期呆在一群魔鬼身边,多少都变质了,需要净化了才能从新植入你的心脏内。不过,别怕,我们来双修,就可以净化芃丹了。”章正的一番话说得高信脸红耳赤。 高信心想:“你这该死的章正,你想对我干什么,你敢碰我试试,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章正继续说:“高家失落的秘籍你也有修炼,是不是都在第十章那里卡着呢,我一直参透不了,一个人运息调气进展不快,我在想,要不要再找一个人试试,我找了一个臭男人来试过,效果不好,我想,如果是个美女的话,可能效果更佳,所以,美女,我想到你了,高家家主高信,只有你才练过高家失落的秘籍,也只有你才能与我章正双修。” 章正继续雷人的话让高信真的想杀了他,他竟然知道高家失落的秘籍,他难道去了云家宅院,难道他也得到了秘籍,他也练到了第十章,他是怎么知道的,几年前在深山老林遇见他,就知道他怎么可能是路过的,他原来是去找他们家的秘籍,这个可恶的男人! 可是接下来,高信没有时间去怪章正了,章正已经一边念口诀,而她也竟然跟着章正一起与他双掌对双掌,在炼丹炉的“大补汤”之中一起运气调息,半颗芃丹悬浮在他们之间。 高信被炼丹炉灼烧的感觉也逐渐消失了,四肢百骸全身经脉是从来没有过的舒畅,她此刻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跟着章正的口诀走。 半颗芃丹在两人的气场中逐渐得到了净化,然后突然唰地一下撞进了她的心脏内,高信和章正同时大叫一声,全身都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然后那一锅克洛伊精心炮制的所谓的“十全大补汤”竟然就成为了两人修炼的辅药,在两人修炼了三天三夜后,那一锅也被两人吸收,两人在炉中晕了过去,相拥而眠…… 当高信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的是满眼的白色,以及一瓶点滴。 有一个人凑近她端详着,然后惊奇地冲出门去大叫:“医生,我老婆醒了!医生,我老婆醒了!” 高信的记忆还停留在和章正一起修炼的时候,她就想骂章正:“谁是你老婆!”但是一出口竟然沙哑无声。 很快,她就看到了穿白色大褂的医务人员走近她,赶了刚才那个叫唤的男人出去,然后拉起了帘子,对着她左检查右检查,最后那个医生就拉开帘对外面的男人说:“病人醒过来也稳定了,不过还是很虚弱,需要再多观察一两天。”男人不断说:“多谢医生多谢医生。” 医生出去了,男人就问:“悠悠,你觉得怎样了,能认出我吗,我是你老公啊。” 高信终于记起来了,她现在不叫高信,她叫聂悠悠,是a市某上市公司的一名办公室助理,她老公叫章正,是某建筑工程企业的建筑工程师,她还有三个可爱的儿女:章晓晖、章晓昶和章晓晴,还有慈祥的父母双亲以及一个开明的公公。 “就差不多了,原来我活过来了,我和悠悠都活过来了。”这是高信在知道发生什么事后的感叹,虽然现在还虚弱着,可是悠悠的魂魄还在,还有她也能感觉到那半颗芃丹还在自己的胸腔内沉睡,还在,真好,都还在。 下午,有两个人来看她了,一个是钟毓秀,另外一个是钟毓秀推着轮椅的甄七七。 看见甄七七,她简直就是热泪盈眶,真好,真好,都还在,都还在呢。 第一百零五章 师尊失踪了 自从高信出事到现在醒过来后休养,已经是三个星期了,这天,高信和甄七七以及钟毓秀三人在医院楼下的餐厅内吃饭,也顺便理清一下大家最近发生的事。 因为高信醒过来后,聂悠悠的家人几乎就围着她转,她想出院,医生又不给,好不容易等到有那么一时半会是有空的,她也好与另外两人对对口供。 高信没有想到的是,她出事后竟然昏迷了两个星期,高信觉得时间不对。 高信说:“七娘,那天我在白云山顶修炼,遇到了女鬼陆虹媃,不知道她使用了什么妖术,周围起了大雾,我的心智也迷失了,后来我见到你竟然出现在雾中,呼唤我,我以为你是假的,与你大打出手,你当时给我的感觉就觉得你不是本人,而我竟然也那么顺利地杀死了你,这时候,兰仙城出现了,她说她是和你相约一起比赛爬山,看在不用灵力的状态下谁才能到达顶峰。” 甄七七回答道:“是的,那天我的确是跟仙儿约好,一起去爬山的,可是我在爬着半山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你的气息,以及山顶上若隐若现的妖气,我就加快了脚程想上山看个究竟,我是用了灵力的,当我上到山上只见到处白雾,我自己也感觉到我的心有点狂躁,直到我见到了你,觉得你不是真的,一定是迷惑我的,所以我才会与你大打出手。” 高信一拍额头说道:“唉,原来我们都那么傻啊,都把对方当成是假的,我,我还捅伤了你,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甄七七拉着她的手说:“信姬,我不怪你,如果当时我不是突然眼前一花,你才捅伤我的,估计换成是你,可能捅伤你的就是我了。这是歹人所为,你我都没错。” 高信点点头说:“好的,得到你的原谅我就安心了。当时你死了,兰仙城上了山,她看到了死去的你,证实了那个倒地的就是你本人,我当时就心如死灰了,兰仙城怒了,就攻击我,我当时也没还手,我想还你一条命,就让她替你报仇,我被兰仙城捅伤了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甄七七惊讶不已:“仙儿捅伤你了,仙儿她,她真傻,她还是那么冲动,就看不出有诈吗,你可是我同门,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伤害我。” 甄七七又想了一下说:“后来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我听护士说,我是被登山客救的,当时我还进了重症室抢救,可是,在我醒过来后我就没见过仙儿来看过我。我也有尝试打听你的消息,后来我知道了,你也与我在同一天被登山客救了,并且就跟我在同一个医院,可是这段时间医生不允许我下床,所以我根本无法去看你,直到你醒过来那天,十三郎来看我了,我们才能一起去看你。” 钟毓秀说:“七娘,你这就不对了,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在第一个时间给我们告个信?” 甄七七说:“过去我自己九死一生都是自己治好的自己,哪里需要别的医者治过,而且我想着自己能解决,所以才没第一时间通知你,直到后来我打听到信姬也住院了,我才给你告信的。” 高信说:“如果兰仙城从来没有来看过你,我想,她可能出事了。” 甄七七惊讶道:“为什么?”可是转而想了想又道:“有这个可能,毕竟那时候我和你都被暗算了,仙儿不可能逃得过,我真粗心,我怎么没想到,我应该要去找她的。” 钟毓秀说:“七娘,你先别着急,或许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如果兰仙城也会被暗算,那么她应该也会被登山客遇到,为何会是消失不见呢,我想她一定是逃走了有什么苦衷暂时不能与你相见。” 甄七七点点头说:“但愿是这样。” 高信说:“七娘,你说你是和我同一天被救的,可是,在我有意识开始,我觉得我并非在那天就与你一起获救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被一个人救了,而且你们猜那个人是谁?” 钟毓秀和甄七七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问:“是谁?” “克洛伊。”高信说完,那两人的脸色都变了。高信继续说:“而且她是为了这个。”高信说完就将自己的手放在心脏位置。那两人更是呼吸一滞,异口同声说道:“她已经取出来了,那你现在怎样了?”高信说:“你们放心,我现在没事,可是一切事情都非常地匪夷所思,你们且慢慢听我说……” 于是高信就将她被兰仙城捅伤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掠过了章正救她,和她一起突破修炼高家失落秘籍第十章这一件事,用后来她听到克洛伊和了规打斗后,自己不知不觉失去了知觉这话来掩盖。 其实他可以断定,那时候章正从文克里奥那里取得的半颗芃丹,是章正通过和她一起修炼净化了以后重新植入她的心脏内,救了她一命。 她不想现在说出来,一是她至今不知道这个蛇男到底是正还是邪,是敌还是友。要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好处,可是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他那天大可不必救她,而且他的武功和法术都在自己之上,之前多次接触他随时都可以取走自己另一半芃丹,为何迟迟不下手,而是情愿找文克里奥要,而且又为何还要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重新还给她。 再者,这个蛇男为何有高家失落的秘籍,他是怎么知道云家宅院的,虽然高信并不十分清楚云家宅院到底还有没有失落秘籍的备份,因为她两次去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并未能深究。可是她自己身上的秘籍却从不离身,而且必须要用沈若熏的玉佩和她胸口上已经被她隐匿过的红印记合二为一才能看到秘籍的内容,如果蛇男是从她身上得到的,这根本不可能,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个蛇男全身都是迷,在还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她不想朋友们误会。 而且还有一件事,高信羞于启齿,一直冰清玉洁洁身自好的自己,却居然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个炼丹炉里泡浴相对,修炼秘术。这传出去她颜面何存。 于是,她要私下好好查一查这个该死的臭蛇男到底有什么居心! 钟毓秀紧张地说:“你说你当时被取出了珠子,可是等你醒来后你又能感受到珠子的存在,这还真的很匪夷所思啊!我在想,这现场会不会有第四个人存在,然后善后了这一切。” 甄七七说:“难道是仙儿,是仙儿躲在暗处伺机而行?”转而一想又说:“不可能的,以仙儿的功力不会是克洛伊和了规的对手,她是无法单独一个人从那两人手里夺走珠子,然后又救下你我,从新将珠子放回你体内。” 钟毓秀和甄七七两个人在纳闷,高信就低头喝一杯奶茶,她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另外两人在思考都毫无觉察。他们都不知道,高信的脸都熟透了。 “你们说的第四个人,就是那条该死的蛇男!如果没有猜错,他肯定是假扮成登山客,不但救了我,还救了七娘,而且还篡改了部分人的记忆,让周围的人都以为我们两个是当天被救的。七娘就不知道了,我绝对相信我和他在一起起码有两三天的时间,后来我还昏过去了,后来后来,他有对我怎么样吗?”高信在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 两天后,高信和甄七七都出院了,高信回到家才休息下,就收到了周四平的电话,周四平从来没有给过她电话,虽然他们十个人都知道对方的电话,但是自相识以来从来没有用电话交流过,这就很奇怪了。 高信接听,周四平问:“信姬,师尊可有寻过你?”高信回答:“没有呢。”周四平说:“师尊失踪了,我问了其他人,都没人见过。”高信说:“师尊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很正常啊,九爷何故如此慌张?”周四平说:“这次不一样,以前是师尊不让我们参与,只择其中弟子相随,可是,他这次,是我们九个人都没有叫过。” 这就匪夷所思了,聂惊鸿处事除了自己老婆黎颖儿的事会自己处理几乎没有麻烦过他的徒弟们之外,凡是关于魔族的事,都会叫他们其中一个相随,可是这次人没见了,他们九个之中谁都没叫? 高信说:“师尊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师尊真的出事突然就没了还没来得及跟我们交代后事;二就是,师尊在秘密处理一件事,而这件事是只关乎他和小师娘两人的私事。” 没等周四平说话,高信迅速补充:“我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周四平沉默两秒后说:“信姬,你分析得在理,我会继续查找师尊的踪影,有什么情况我会让旭儿随时通知你们。”高信说:“不必,我和你们一起寻找,不要推脱,他是你师尊,也是我师尊,就这么定了。”周四平沉默不语,然后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挂了电话。 第一百零六章 聂惊鸿的踪迹 高信才刚复完,就不遗余力地查探聂惊鸿的消息,可是都无果。直到后来林西微、刘婆和扫帚小田找到了她。 在车水马龙的路边,高信拿着一根扫帚,对着空气说话,周围经过的行人都绕路走,都以为她是疯子。 高信才没在意,她把玩着扫帚小田说:“哟,好几年不见,长进了,你们都长进了不少,看来那时候叫你们潜心修炼,是不错的。” 扫帚小田邀功地道:“是的,信姬大人,小田都听你的,我除了修炼,还去做好事,我天没亮就帮环卫工人们扫大街了,让他们没那么辛苦,我还……”他一直娓娓道来,害得林西微和刘婆都不耐烦了:“你说完了没有,我们还没有回报呢!” 高信笑着摇摇头说:“行了,看你们的样子,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了,你们都是好鬼,好妖,只要稳定住自己的心神,不受魔化,你们继续坚持下去,总会有轮回投胎或者修炼成仙的一天。” 林西微说:“我不投胎,做人爬山还得摔死,做鬼就不一样了嗖嗖嗖地就上去了。” 高信笑道:“可是做鬼只能吃清香蜡烛,不能吃好吃的了,做鬼只能等着别人烧纸钱烧寿衣,就不能自己去逛街买漂亮衣服穿了。” 林西微说:“我才不稀罕这些,我喜欢的是游走在各处名山大川,神秘深山老洞,将那里的秘密探索出来,再登记在册,为世人留下一份历史的卷宗,这才是我作为考古研究生的志向。” 高信说:“你一个女孩子,居然去读考古,不怕辛苦啊,做人的时候看你的小身板。” 林西微说:“信姬大人,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是登山能手,我体能很好的,只不过就是那根登山索有问题,质量不好,肯定是中途断了害我摔了个粉身碎骨。” 刘婆笑着说:“信姬大人,你别劝她了,这小姑娘啊,一天到晚都想那些稀奇古怪的,没点少女的活泼可爱。她要立志当鬼仙,稳居山中,占山为王!” 高信汗颜,小姑娘是不是看电视看多了,喜欢做山大王,山鬼,山魈,山神? 林西微说:“你不管,我有我的志向,哪怕是做了鬼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意志!” 高信算是懂了,林西微的未完心事就是要好好当一个考古学家,探索这世界上地质里面的奥秘,让世人得到对这个世界更多的认知。那么按照这样下去,她还真的无法转世,只能好好修炼成为鬼仙,成为一方之主,或许还能混个神位。 高信问:“那婆婆你呢?”刘婆此刻已经是花容月貌了,她靠着行善积德才拥有的年轻美貌,和之前那个缺了半张脸的恐怖容貌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刘婆露出了娇羞的笑容说:“俺刘月容也有今天,我于愿足矣,我没想到我善修还能修出一副美貌来,哎呀,信姬大人,你别以为做好事容易,特别是鬼做好事更难,不过排除患难后,果然是好鬼有好报的。” 高信问:“那刘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难道你也不转世?” 刘婆说:“不,俺还是想争取转世为人,俺想下辈子如果我做了个大美女,可能我的人生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高信说:“一定能如你所愿的。” 这时候,一阵月黑风高,众人都一惊,林西微和刘婆产生了恐惧,高信定睛一看,笑道:“别怕,是黑白无常来了。” 两鬼吃了一惊,只见黑白无常果然向他们缓缓走来。 黑白无常看见了高信后,对着她行了一礼说:“见过信姬上仙。”高信也回礼道:“见过两位大人。”黑无常说:“我两人奉命将刘月容鬼魂带回地府转世,请信姬大人行方便。”高信摆摆手说:“两位大人误会了,你们公事公办就好,这几个小鬼是本座以前所救,现今只是为他们道别而已。” 白无常对着自己手上的册子念诵:“刘月容,享年74岁,死亡时年岁为65岁,于年9月23日死于a市小南路北二巷内,死因:晚上路灯昏暗,被醉酒开摩托车的司机所撞,脑袋被碾压致死。一年后肇事司机已经伏法,心愿已了,原本应该投入到枉死城中等待寿元已尽再可转世,但是念在你死后并无危害阳间,且多次做好事,刘月容你的功已经完全可以抵消,现陆院判宣布,刘月容即刻随我等到地府报道,再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到转世池内转世。” 刘月容听到后欣喜若狂,马上跪下来对黑白无常千恩万谢,又转过来不断跪拜高信:“多谢你信姬大人,多谢你信姬大人,是你点化我,让我不要报仇,用平常心宽容这个世界,恶人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那人,那人做了坏事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报应,而我,而我,做了好事,呜呜呜,我也终于得到善终了!” 高信将刘婆扶起来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你的名字可是叫刘月容呢,留得花容月貌在,不怕来生不富贵啊。本座不便为你送行,一路走好!” 刘婆擦了一把眼泪说:“好。”非常愉快地等待黑白无常带她走。 林西微说:“我也要被带去转世吗?” 白无常看了看手中的册案说:“林西微,享年81岁,死亡时年岁为22,于年6月10日死在北漠以南大岭壁的断崖处,死因:自己失足摔落崖底粉身碎骨而死。由于心愿未了,徘徊在阳间,因寿元未尽就死于非命,需速速跟我等回归地府,在枉死城内思过,直至寿元时辰已到再行转世事宜。” 林西微马上躲到高信身后说:“不不不,我不走,我不要呆在什么枉死城,这世界的名山大川神秘幕府洞穴我还没去过,我不能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的。” 黑无常喝道:“林西微,你区区一个小鬼莫要做无谓的挣扎。” 对于黑白无常办公,高信也是无可奈何,她只有劝说林西微说:“林小妹,你还是听黑白无常的话,你一个鬼魂流落在凡间,是很容易出事的。” 林西微死死拉着高信的衣服说:“信姬大人求你救我,我还有心愿未了,我真的不想就这么待在一个地方过60年,下辈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猪还是狗,我还有没有机会像现在那样可以自由自在地去不同的地方。你不是说我只要做好事就能修炼成鬼仙吗,我的志向就是成为一个鬼仙,然后游历天下。” 高信循循善诱地说:“可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每只鬼,都有自己不同的路要走,志向是你的,但是路却是一早已经安排好的,这个是天命所为,你我都不可违啊。” 林西微呜咽着说:“我还没有去完北漠呢,我还没有见过沙魔女呢,为什么同是鬼,我这种小鬼就要被关住,为什么人家是鬼王就可以来去自如,还有还有,那个鬼王身边的鬼小姐,她是女鬼,我也是女鬼,为什么她可以跟在鬼王身边建功立业,为什么我这种无人管的小鬼就要任由别人欺凌,为什么为什么!” 林西微在悲悲戚戚地说,高信却听得很清楚,她突然转身抓住她双肩说道:“林小妹,你说什么,你说你在北漠见过一个鬼王,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鬼王啊?” 林西微被高信的样子吓住了,她半晌后才回过神说:“我想去北漠北边看沙魔女,然后在途中见到了一个很帅气的男人,那时候我以为他是人了,想跟着他,不过被他一个眼神我就蔫了,后来有一个女鬼,当时我能感觉到她跟我是同类,她跑过来恭敬地对他说什么的,我听不太清楚,就只听到他说‘回鬼王大人的话’,所以我就知道了。后来我逃走了,幸好逃得快,不然那个帅气的鬼王会不会以为我图谋不轨而要杀死我啊?” 高信听得目瞪口呆,她有一种直觉,那个林西微见到的鬼王,可能就是他们的师尊聂惊鸿。 高信回头对黑白无常说:“两位大人,可否行个方便,这个小鬼对本座目前有用,我怀疑她见过失踪多时的平西鬼王聂惊鸿,本座想从她口中得到些线索。” 黑白无常说:“信姬大人,请恕我等无法通融,还请您不要阻拦。鬼王大人的事不是我等管辖范围,鬼王们的行踪又岂能是一个小鬼的话就当真的。” 高信还想说什么,可能是因为耽误得太久了,黑白无常已经开始不耐烦要发作了。高信说:“请你们等一等,我找个能通融的人过来。”她马上发了纸鹤符说明情况,一会儿后,黑白无常就收到了信号,他们向高信行礼后说:“既然是至尊鬼差余川大人做担保,那我等就先行带刘月容回去复明了。”高信行礼:“给两位大人带来不便,请见谅,有劳两位了,慢走。” 黑白无常消失了,高信吩咐扫帚小田先回去,她就带着林西微说:“我带你去见些人,你要把你刚才对我说的,到时再详细说一次。这次我帮你躲过了鬼差,你可要报答我啊。” 林西微简直把高信当成了神,现在高信说什么她都答应,她不断把头点得像捣葱那样。 第一百零七章 夜半激情聊微信 几天后高信就以出差的名义坐上了前往北漠的火车,聂悠悠的老公本来十分不想她去,她才好几天,就又要上班去操劳,他让她辞职,他可以养她的,可是高信又怎么好意思跟他解释,这不是钱的问题。 临出门上火车的时候还和这个“挂名丈夫”闹了些矛盾,可是她没时间帮聂悠悠哄夫了,这次她务必要和同门们一起前往北漠支援聂惊鸿,他们的师尊可能有生命危险。 在高信从小鬼林西微的口中获悉了聂惊鸿的踪迹后,她和尚在a市的钟毓秀、甄七七,以及高信求通融林西微鬼魂去向的聂惊鸿的朋友——地府的至尊鬼差余川一起,确认了林西微的话。然后几人都分别前往,就在高信坐火车的当天,他们收到了周四平的信息。 周四平:信姬,你的消息我们收到后,我们已经马不停蹄地前往北漠了,是无独有偶,师尊已经主动打电话给我,让带着周旭前往北漠,看来师尊已经没有人身危险,但应该还有棘手的事情要我们帮忙,所以,请你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前来。 高信几个也回了音,都说已经在路上。 三天后的晚上一点多,高信在车站附近的酒店要了个房间暂住,还点了一份宵夜拿到房间吃。正当她在大快朵颐的时候,手机微信铃声响了。 她右手拿着筷子,嘴巴还塞得鼓鼓的,左手滑动手机锁屏,点击微信,高信眼睛一亮,心道:“咦,我怎么被拉入了群,这群……这群的名字怎么叫‘我们都来了’,这谁取的,群主是谁啊……秋于九天,这个名字那么有诗意,我所能想到的九字,也就只有周九爷了,呀,是九爷,不会,九爷也有这种雅致,他不但给我们打电话,还创建微信群,不得了了。” 高信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加进来的,早已经有好几个,都没有改昵称,一个个都还不知道是谁。 高信眼睛再次一亮,竟然有人发了语音,这大漠孤鸿谁啊,难不成是师尊? 大漠孤鸿(聂惊鸿):四平,你把他们都叫过来了? 秋于九天(周四平):我没有叫,我就是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你。他们都说没见过。 大漠孤鸿(聂惊鸿):所以你意思是他们很久不见过我,很想念我,然后专门过来北漠看一看我? 高信突然觉得实在太好玩了,天呢,从来没有和他们一起玩过微信啊,那么值得参与的事,怎么可以少了她高信姬呢。 高信的微信昵称是“重蓝剪影”,因为她有很多傀儡,就有很多身份,她本尊千年穿的标配蓝色,她想了很久觉得这个昵称最符合她也最有诗意了,钟毓秀说这个名字太秀了不适合她,对于她这种“男人婆”还是叫“信我者生不信我者亡”比较好,高信当时就给了他一脚。 高信抢了这个语音来说。 重蓝剪影(高信):我就是想念你了,我来看看我曾曾曾曾曾……伯父不行吗? 高信炸了第一弹后,紧接着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十三林道郁葱葱(钟毓秀):你是不是有毛病,师尊是你曾曾曾曾曾……叔父才对,不是伯父。 重蓝剪影(高信):额……是哦,哎呀,也可以这样说了。 两个人的对话让在拿着手机的聂惊鸿不觉失声笑了,他此刻和周四平坐在医院走廊上的休息椅上,他们正在等已经潜进去重症室病房人,正在热切救人的周旭。 空谷兰月(祁练月):师尊,我想回御景花园住,那里装修好了吗? 不善言辞,性格内向腼腆的祁练月难得也说话,实在是令高信大吃一惊。出行任务的时候,高信很少和祁练月搭档,就算是九人集中一起,她都几乎没跟祁练月说过多少句话,有时候觉得她就像是空气。 不过她知道,祁练月曾经有过一段伤心事,双胞胎哥哥入魔逃走与自己夫君打了起来,她为了保护哥哥竟然刺伤了自己的夫君,她内疚了几千年,也躲避了几千年。她的夫君就是聂惊鸿的朋友,高信求通融的地府至尊鬼差余川。 大漠孤鸿(聂惊鸿):已经装修好了,你随时可以入住,只不过原来的钥匙不能用了,我把新钥匙放在了小川那里。 祁练月不说话了,但是却有人不解风情搭腔。 大仙女雪无痕(司空烈):哈哈哈,二姑娘,我知道你很忙的是,我很有空,不如我帮你去地府问余川拿。 高信听到这里露出了没人看得见的鄙夷眼神,这个司空烈,是聂惊鸿的大弟子,是聂惊鸿一手带大的,两人可谓情同父子,但是这个家伙却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可恶的是怎么吃都一身肌肉,还有天天自恋地拍抖音,又没人点赞,吊儿郎当地活着,没心没肺地过活,活了四千年,居无定所,就知道贫嘴,这会肯定是想蹭住了。 咦,不过听说他最近和小师娘的同源地魂呼延添有点小意思,呼延添还是七娘的亲戚,一只纯种九尾白狐,他爷爷是师尊的老朋友呼延止水,狐族现在的太上皇宓皇甘比座。 五阳子(宋阳):放着那条钥匙,让我来,二姑娘,你不要被司空四郎骗了,他现在是无家可归拿了钥匙就住起来了。还是让我帮你拿,余川这小子还欠我钱没还,我顺便问他。 姗姗来迟(欧阳珊珊):那一两钱?你还好意思问要? 然后全场爆笑,这爆笑还都是按着语音发出来的,高信当场就笑喷了,她也不甘示弱。 五阳子(宋阳):喂喂喂,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一两银,到现在利息都不知道多少钱了。 宋阳语音刚出完,一个红包发了出来,众人手快去点击,谁知道是个专属红包,上面写着:还宋五。 棋逢对手惜相知(甄七七):这谁啊,不会是余大人? 十三林道郁葱葱(钟毓秀):还真是余大人啊 食人摇不摇(伯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谁拉他进来的? 伯摇是伯家神拳传人,最厉害的招式是一招千变万化的“食人”,所以,她才会取这么个奇怪的昵称,平时呢,两姬——信姬和摇姬一见面最爱互怼,但是摇姬的嘴皮子没有信姬厉害,每次都吃瘪,但是摇姬会运用“武力”,比如挠痒痒和捏脸蛋,把信姬弄得哇哇求饶,每次两姬一打闹,众人就想笑。 高信这次也想怼她几句,没想到有人比她快。 川流不息(余川):摇姬,你似乎不太欢迎本差啊。 食人摇不摇(伯摇):没、没呢,欢迎欢迎,是,二姑娘。 那边聂惊鸿在听着这群家伙的语音,摇摇头不好气地笑了。 空谷兰月(祁练月):是我,是我加川进来的。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竟然是娘子拉夫君进来的,这都什么情况。 听着周四平临时建立的微信群里面那群二货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心里面暖暖地泛起一层涟漪,变成鬼体多年,早已经不知道温暖是什么,自从找回黎颖儿后,他才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和血液流淌的温度,可是今天,此刻,他何止觉得温暖,是觉得湿润,眼里充满了湿润。 鬼是不能流泪的,流泪相当于流失灵魂,断去鬼命,但是他除了为过黎颖儿流泪之外,他就没有为过任何事和物流泪,但此刻,他真的想放下坚强男儿的外套,好好地哭一哭,感动一下。 “四平,我去一去洗手间。”聂惊鸿站起来往洗手间方向去,周四平勾勾嘴唇笑了。 聂惊鸿没有出声,但是大家的兴奋劲根本就越来越高涨,疯狂语音根本停不下来。 大仙女雪无痕(司空烈):喂,老九,怎么不见师尊说话啊,他死了吗? 秋于九月(周四平):师尊去洗手间了。 食人摇不摇(伯摇):司空烈,你语句有毛病,你怎么能说师尊死了呢,师尊分明一早就是死了的了。 大仙女雪无痕(司空烈):摇姬,你那么拽,你们家老成知道吗? 司空烈说的老成是伯摇的契约夫君——淮北鬼王成于祈,两人就是欢喜冤家,打打闹闹两千年。不过他们两人爱得很苦,伯摇受到诅咒,每一次轮回转世都只能活25年,25岁生日一过第二天就死翘翘了,之后灵魂不不知道飘去哪里,也不知道什么会后就又转世了,然后她们家老成就到处找她转世,好不容易找到了,还得等她长大记起他以及他们的过往,两人就这么断断续续过了两千年,成于祈从没放弃过。 高信想,每个人都不容易,追求美好的爱情,追逐华丽的人生,追忆过往的哀思,追寻生死的故友。他们俩,至少相爱,而我呢,其实我和正哥哥或许从来就没有过爱情,就算有,那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一千年了,我还是没有放弃,有时候自己夜深人静问心,我这苦苦等待和寻觅一个结果,就真的是因为还爱他吗? 高信放下手机,把吃完的宵夜盒子推到一边,托着自己的腮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自己眼前瞬间就一片漆黑了。突然,一道红光闪过,一个英挺伟岸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黑暗视线之中,那身影回头,一张邪魅狂狷的脸看着自己,对着自己邪魅一笑。 “哇!”高信吓得瞬间睁开眼,差点连手机都摔到地上了。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无来由地加速,她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咦,怎么有东西在跳动,是芃丹,是芃丹在活跃,不过,很奇怪,芃丹每次活跃,她都难受,为何这次不是难受,而是带有点儿——兴奋? 高信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自骂道:“高信你发神经啊,胡思乱想什么!” 只听到手机还是不断地响,高信就打开手机继续听语音,哇塞,居然那么多条了。 食人摇不摇(伯摇):别提他,我已经休了他,我现在单身。 十三林道郁葱葱(钟毓秀):哟,又吵架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食人摇不摇(伯摇):和什么和,和离! 姗姗来迟(欧阳珊珊):余大人在吗? 川流不息(余川):在呢。 姗姗来迟(欧阳珊珊):你知道成鬼王的微信号吗? 川流不息(余川):这个……那个成大冰块吗,还真没有。 棋逢对手惜相知(甄七七):我有! 食人摇不摇(伯摇):你怎么会有? 棋逢对手惜相知(甄七七):摇姬别误会,上次我去地府教我徒弟远儿学医,巧合遇到就顺便加的。 高信刚好看到了这里,于是她就马上抢了话题。 重蓝剪影(高信):“七娘,拉进来! 高信才按了语音马上就有一个号被拉了进来,哇,七娘手真快。 食人摇不摇(伯摇):七娘你竟然敢拉进来! 棋逢对手惜相知(甄七七):哎呀不是我拉的,我还来不及找他的号呢! 空谷兰月(祁练月):我、我拉的…… 众人一起发了语音“可以啊,二姑娘,你手快。”“二姑娘你怎么会有的,厉害啊!” 食人摇不摇(伯摇):哇,我要退群! 伯摇已经崩溃了,他们一个个都在寻自己开心呢,高信已经躺在床上笑得不可开交。 空谷兰月(祁练月):我也是上次去地府找川,认不到路,刚好遇见成鬼王也在找摇姬,然后他帮我指的路,我、我也是瞬间加的。 高信终于忍不住要顺便揶揄两句。 重蓝剪影(高信):哎,摇姬,你看,你家成于祈多爱你。 食人摇不摇(伯摇):才不是才不是,他老是惹我生气哪里爱了,不行了,我要退群! 我爱伯摇(成于祈):摇儿,对不起…… 全场瞬间轰动起来,高信都笑到肚子痛了,成于祈取的名字也实在是太张扬了,伯摇此刻应该是心花怒放了,哈哈哈! 笑得不可开交的还有聂惊鸿,他一边笑还一边流泪。真好啊真好啊,大家都还活着,几千年了,大家经历过多少九死一生了,可是今天大家还能活着啊! 平时但求不相见,相见都是危机时,生死情谊永存彼此心间,再见彷如天天就在一起。 第一百零八章 四千年前的伏笔 微信聊天继续,可是大家也终于知道了,聂惊鸿为什么这次孤身一人去沙漠,只带了自己的鬼奴听信子去,其实,是黎颖儿和他都出事了,聂惊鸿还差点死在了沙漠的最北边。 大仙女雪无痕(司空烈):宓皇大人,请问一下,你有呼延添的微信号码吗,拉他进来,我意思是,以后大家方便共同对抗魔族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狐妖太上皇甘比座也加入了群,然后司空烈小心翼翼地问。 甘比座:添儿没有固定手机号,上次那个号码现在已经是空号了。 大仙女雪无痕(司空烈):哎呀,我竟然忘记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小师娘!我怎么想不起来,我这就找一找小师娘的号码。 食人摇不摇(伯摇):司空烈,你想死是吗? 大仙女雪无痕(司空烈):什么意思啊? 食人摇不摇(伯摇):拉也是师尊拉了,你瞎掺和什么。 姗姗来迟(欧阳珊珊):九爷,把四郎踢了。 大仙女雪无痕(司空烈):为什么啊? 后知后觉的司空烈还真的是傻不拉几地问。 大漠孤鸿(聂惊鸿):四郎,别找了,颖儿现在有危险,她没那个心思的。不好意思,大家,我这次没有告诉你们,正是我和你师娘都出事了,我们中蛊了,有人在你们师娘身上下蛊,目的就是要铲除我。 这时候聂惊鸿说话了,他已经回来坐在了周四平的旁边。 聂惊鸿说完,众人都沉默了,刚才的吱吱喳喳荡然无存。 有那么一段时间,群内竟然鸦雀无声,各人都满怀心事。高信把自己的宵夜垃圾扔掉了,快速去洗了一个澡整装待发,她直觉等下就肯定有什么事会宣布,果然,群内聂惊鸿发布命令了。 大漠孤鸿(聂惊鸿):都听到了,十分钟后在安全屋见。 为了方便,这次高信运用了灵力将傀儡们造了一辆摩托车出来,高信跨上车一发动油门就绝尘而去。 安全屋内。 众人已经齐集一堂,并且聂惊鸿已经与他们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分析。 原来,这次聂惊鸿和黎颖儿出事,是因为被人下了蛊,而且还是很厉害的嗜情蛊,敌人下蛊的方式是利用毕业证。黎颖儿是一个大四准毕业生,今年回校领了毕业证后就出事了,接触了毕业证后蛊虫的卵就在黎颖儿体内安家,只要黎颖儿和聂惊鸿亲热之时,蛊虫就会吸收养分而快速长大破卵而出,它破卵而出之时,也是产子蛊之时,子蛊就可以通过恋人之间的亲热而移植到对方身上。 体内有子蛊的聂惊鸿会成为母蛊的养分提供站,只要聂惊鸿和黎颖儿两人亲热,哪怕只是亲吻,聂惊鸿身上的灵力和鬼气都会溃散,这对于一个修行的鬼体之身来说,是致命的打击,长久下去,聂惊鸿就会修为尽散,鬼气尽无,烟消云散,化成灰烬而死。 至于体内有母蛊的黎颖儿也会被母蛊反噬,从而被蛊虫化掉肉身而死,除非她能再寻觅新的恋人让母蛊将子蛊产在新的恋人身上,继续为母蛊提供养分。 这个蛊毒非常阴险毒辣,让人发指。不过后来有惊无险,聂惊鸿终于找到了沙魔女,除了身上的子蛊,只要再找到合适的时机,将黎颖儿带到沙魔女那里将母蛊除掉就可以了。 聂惊鸿对他们说了一件非常令人震惊的事情:“各位爱徒,我要和你们宣布一件事,我和你们的小师娘,准备离婚了。” “什么!”“啥!”“纳尼!”“why?”当众人觉得非常震惊不可思议的时候,多国方言全部出来了。 聂惊鸿说:“蛊虫让我们必须分开,我怕你们师娘担心内疚,所以我假装冷落了她,她误会了,然后她和我吵了一架,最后就闹离婚了。” 跟着一起去的余川很不解风情地问道:“离?”聂惊鸿冷冷地说:“阳,难道你还想我解除?”余川拍拍胸口说:“吓死我了。” 聂惊鸿鄙视地看了看他,然后对大家说:“不过我想求大家帮我保守秘密。我来沙漠她并不知情,她这次来沙漠是因公出差,也是我暗中安排的,我是怕她一个人在a市不安全,所以就带上她了,我还派了高手在她身边保护她,也有我的聂卫在暗中帮助,只不过敌人很狡猾,他似乎对我的动向比较了解,我的聂卫受到了攻击,部分人死里逃生,颖儿也受到袭击,不过我派在她身边的高手已经让她成功脱险,目前没有什么重大事故发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原来,聂惊鸿发现了这件事后,就故意狠心疏远了黎颖儿,暂时保住两人的命,还将计就计,故意与黎颖儿吵翻,转而靠近敌人派驻去用美色诱惑他的女人景舒,一切都是为了迷惑敌人。 而这个叫景舒的女人,也不是普通人,她是聂惊鸿前世的未婚妻——佩颖公主打散三魂后,其中一魂命魂的转世。 会议结束之后,聂惊鸿专门找了她和钟毓秀单独说话。 聂惊鸿问:“十三郎、信姬,你们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我救你们那时候的事。”两人点头。 钟毓秀说:“那时候我们还是孤身一人,魔族派驻了前诸三长老——凌家三姐妹,以及护法尹水恨分别来刺杀信姬和我,那时候是师尊你及时赶来保住我们半口气去,用时光殿带我们重生穿越回到四千年前的以宁国。” 高信也说:“是的,那时候你就带我们去了皇家公主墓里面,让我们一睹你前世未婚妻佩颖公主的尊容,你还说你知道三天后会有人来盗取公主的遗体,行阴谋之事。” 聂惊鸿点头说:“是的,为师那时候就希望你们能用你们的看家本领帮我一把,伪造一具和佩颖肉身几乎无异的假体。” 钟毓秀说:“要伪造一个和本体无异的肉身,能骗过所有人,这一术法还得保持到肉身再次受毁之时才会打回原形,以当时我们的实力还是不够。” 高信说:“所以,师尊才会再次运用时光殿的力量,将我和十三传送回我们出生的那个时代,让我们寻找我们各自本家从来没有人读过的失落的秘籍,而我们也幸不辱命,再次回去,获得了新的力量,顺利回来完成任务。” 聂惊鸿点头说:“你们可还记得,伪造假体还需要有一个载体,就是一个八字和身材都与佩颖几乎就一样的人,而那时候,我仿佛如有神助,还真的有这么一个将死之人愿意交出她的遗体。” 钟毓秀说:“是的,我记得这位自愿者叫司马蝶奕,我还记得她临终前说的话,她说她愿意提供自己的遗体,都不过是为了替好友赎罪。” 高信问:“师尊,信姬有一个猜测,司马姑娘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那个好友是不是就是了规,她要为了规的暴行赎罪?” 聂惊鸿摇头道:“这么多年为师也参详不透司马姑娘临终前的话,我们也就姑且先当成是,不过她的话也没有影响我们这四千年的埋笔。” 钟毓秀笑着说:“是的呢,师尊料事如神,知道了规肯定想盗取公主的遗体,然后他日利用公主的遗体来做坏事,迷惑师尊,铲除师尊。” 聂惊鸿说:“我也想不到,他还真敢这么做了,幸好你们帮我做了一个假体,让他一直以为那个是真的,也难为他竟然抓到佩颖的命魂,将命魂移入假体内,伪造成命魂的转世之身,在适合的时机,混到我身边,意图迷惑我,让我以为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佩颖转世,从而让我放弃颖儿,转而去爱上这个肮脏的魔女。” 高信冷哼:“了规实在是居心叵测,为了铲除你,竟然可以潜藏一个阴谋几千年,实在是个可怕的大魔头。不过他还是棋差一招,还是师尊你比他先想了一步,找到徒儿两人,将计就计,成全了他的阴谋,他到至今还在沾沾自喜毫不知情。” 钟毓秀说道:“师尊这伏笔埋得好啊,我有份参与,我都觉得大快人心,我真想看看日后了规知道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竟然一早被我们识破后,他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 聂惊鸿笑了,他说:“是呢,我也想看看,一定非常有趣,竟然敢亵渎佩颖的遗体,还敢拆散我和颖儿,可知,颖儿才是佩颖被打散的三魂之一天魂的真正转世,而并非是人造的。而且,颖儿虽然容貌和能力也与佩颖不一样,可是,她难能可贵的品行,却是与佩颖一致啊,她,才是我今生今世真正要寻找的人。” 高信听到聂惊鸿这番话后小小触动了,为什么好男人都是隔壁家的呢,如果将来有这么一个男人将自己放在心间重要的位置上疼爱,她就会用生命去与他守护这段爱情。 想到这里高信甩了甩头,不会的,不会有这样的人的,我高信,只会注定孤独终老,我知道呢,我是芃丹持有者,我还有一个使命,这个使命可以说,我到头的未来只会是不得善终,既然如此,有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有没有那个可以值得相爱永远的男人出现,又有什么关系呢? 高信还在小小地出神,钟毓秀说道:“师尊,佩颖公主的转世不是还有一个人吗,地魂转世,宓皇大人甘比座的孙子呼延添,那个,他……”钟毓秀欲言又止,他想这是头男狐,雄性的,师尊不喜欢很正常。 可是钟毓秀的鬼心思还是瞒不过聂惊鸿,聂惊鸿轻轻咳了一下说:“十三郎,你想多了,缘分的东西很微妙的,要说命中注定,偏生有诸多不合,总是一错再错,毫无交集;要说是要经历诸多波折,寻觅许久才能在一起,可是她却在不经意间就出现在你面前,走进你心里。” 高信没想到师尊竟然能说出那么煽情的话,看来爱情的力量真的很大呢,可以融化一座冰山,攻破一座城池,此刻的高信根本不知道,命运的轨迹,让她的爱情演绎得比聂惊鸿的爱情更轰烈,她和他的爱,真的可以摧毁一个世界又改变一个世界。 钟毓秀听到师尊说的话红了脸,这怎么可能,还是小师娘最配师傅了,晕,我想这些干什么,与我钟十三何干吗。 钟毓秀想到这里,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不小心又出神了:“等等,他们……我记起来了,去年我们一起去玻璃琉璃谷封印绝王和倾后那一次任务,在那么激烈的战场打斗中……额,我当时就被雷到了,还不小心被敌人袭击飞了出去久久不能回神,幸亏是三娘救了我,不然我死了的话觉得是被几万伏特电击雷到的。刚才开会结束后,四郎这家伙不断想从宓皇口中探听呼延添消息!” 钟毓秀在那里天马行空地想,表情变幻莫测,他完全不知道聂惊鸿和高信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他的眼神与另外两人交汇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失态了。 高信不好气地说:“你个臭十三,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师尊在跟你说话呢!”聂惊鸿不好意思地说:“额,看来为师的理论比较深,感情的事对于十三郎来说,还是不太适合。” 钟毓秀哂哂地笑着说:“额,哈哈,师尊,不好意思,我就是榆木脑袋,信姬最清楚我,我就真的很适合光棍。” 聂惊鸿说:“是师尊扯远了,我们言归正传,刚才开会的时候,你们也清楚了自己的任务,而现在为师单独跟你们说,就是想让你们随时做好准备。” 高信说:“师尊,你让呼延添到小师娘身边凑一起,就是想集中两人便于保护?而且,呼延添本身就有自保能力,又可以做了一次小师娘的保镖?” 聂惊鸿笑道:“信姬,你冰雪聪明,可不要老是都拆穿为师呢。”高信和钟毓秀都不其然地笑了。 第一百零九章 中秋掩护 高信还有一个小任务,就是要利用她的傀儡术将黎颖儿传送到沙漠以北——沙魔女的蓬莱之沙,交给她为黎颖儿除去母蛊。 没有人知道飞机上多了一位前凸后翘的美女空姐,在飞机起飞前,机舱服务员都会例行巡机,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或手机关机等。 黎颖儿乘坐过飞机,她也不用人提醒,很自觉地系好安全带,还检查好没问题了坐好。昨晚李少湛向她表白,她就当场拒绝了,明确了自己就算和丈夫离婚,自己依然还是爱着他,不想找别人。今天公司安排了专机启程回去,她就坐在飞机最后面,而同是作为公司签约模特的呼延添坐到了李少湛旁边和他说话,李少湛也只有不断地应付他。 “小姐您好,您的安全带系错了,不如让我帮您。”突然一把清丽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黎颖儿侧头看去,是一个身材傲人的空姐,她的皮肤很白皙细腻,貌似没有毛孔那样,黎颖儿不觉好奇地看看她的脸,这个空姐的双眼真好看,又大又亮,一双亮黑的眼眸中泛着玫红色的光,就像一颗玫红色的暗黑曜石,看着看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空姐是高信的傀儡,彷如一个人,有呼延添在掩护,缠住李少湛,还有荷花仙子萧晓涣和其他职员周旋,根本没人发现坐在最后排的黎颖儿被换走了,此刻坐在最后面的是傀儡空姐装成的黎颖儿。 北漠一行就告了一段落,但是高信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其实也就是聂悠悠的身体越来越差,所以聂悠悠的灵魂已经无法醒转了,高信知道,现在只能够尽量用奇异的药物来保持身体的衰竭,也就同时保住聂悠悠的灵魂不死。 而凡人的药物已经对聂悠悠一点作用了,聂悠悠现在可是药石无灵了。不过倒是有一个地方的药物,能够帮助到她,那就是鬼市。 鬼市不是谁都能进,别说你能不能找到位置,就算能找到,没有通行的“钥匙”,同样此路不通。 一晃又到了秋天,很快就到中秋节,这美好团圆的节日里,高信特别亲自下厨做了一大顿丰盛的节日晚餐,慰劳一家老少。 高信以前孤身一人,吃得很随意,可是自从和聂悠悠签订了契约后,就被聂悠悠的小女人心感染教化了,聂悠悠从小就喜欢厨艺,有零花钱还喜欢买这种书回来自己试着做,有了这位“小师傅”在,高信是不会都看到会了。 自从聂悠悠病发沉睡后,她就充当了家中大厨的角色,只是聂母心痛她,不想她老是那么操劳,所以把下厨的活都包了,孩子们很久都没有尝试过妈妈的手艺了,今晚,高信大展拳脚,一家人吃得一个开心。 晚饭后,聂母在家看电视,聂父和章父下起了象棋,高信和小章带着三个小包子去玫瑰湖公园看花灯。她一早已经收到了聂惊鸿的消息,今晚有激战,虽然她带着三个孩子,但是也希望能用她的傀儡术来助他一臂之力。 聂惊鸿从北漠回去后就和黎颖儿签了离婚协议,黎颖儿并不知道那是假离婚,聂惊鸿把自己的财产留给她,她拒当亿万富婆,自己一个人净身出户,搬到了一间单身公寓里住,而呼延添在金时代成为了签约模特后,混得风生水起,住起了别墅,本来呼延添要叫黎颖儿做室友,不过黎颖儿怕影响呼延添的工作,毕竟是娱乐公众人物,被狗仔队抓中了绯闻,那就很麻烦了。 而作为好基友好闺蜜,还有保镖这层身份,呼延添一直在照顾着黎颖儿的安危。 今晚聂惊鸿会和景舒来玫瑰湖公园游玩,而他也收到消息,了规也会有所行动,所以黎颖儿今晚会有危险,所以能在a市的人都已经潜伏在黎颖儿和呼延添周围,伺机而动。 高信和聂悠悠的家人一起在玫瑰湖公园逛夜市,经过一个卖布娃娃的摊档,女儿章晓晴吵着说要买一个娃娃,高信就让她挑娃娃,自己也一边在做建议介绍给女儿,可是女儿只喜欢小猪佩奇。 小章说:“好的宝贝,爸爸帮你买。”在小章付钱,孩子抱着娃娃玩的当头,高信已经不动声色地在一个娃娃身上下了傀儡术,并且在这个摊档的招牌上布上他们的暗号。 刚做完这些,章晓晴就过来拉高信:“妈妈,那边有表演,小晴要去看,妈妈抱小晴去看。”小章将女儿抱起来说:“好的,爸爸妈妈这就带小晴去看表演,不过让爸爸抱小晴好吗,妈妈身体不好。”章晓晴懂事地点点头。 那边章晓晖和章晓昶两个大孩子也吵着要买两个玩具飞机,然后被小章呵斥:“你们那么多玩具,还要买。”两个双胞胎不服气道:“爸爸偏心。”高信笑着说:“今晚中秋节,就给他们买一个。”小章说:“就你宠着他们。”高信说:“说得好像你这个当爸的就少宠那样。”小章想了想哈哈笑了起来。 高信帮两个儿子买了玩具,两个男孩就一路叫着:“妈妈万岁!”高信不好气地笑了,于是,一家四口就走过去那边看表演了。 他们走后不久,聂惊鸿就带着他的“新欢”景舒经过这个娃娃摊贩,景舒少女心泛滥,也想过去买一个娃娃。聂惊鸿抬头看到了摊贩的招牌上的记号,就不阻止景舒,陪着她一起去看娃娃。 景舒左挑右挑,就是不知道选哪一个好。聂惊鸿仔细地看着这些娃娃,一个眼珠微微泛着玫红色光泽的娃娃吸引了聂惊鸿的注意,他拿起这个娃娃,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娃娃的眼睛看。 “师尊,你玩得开心吗,呵呵呵呵。”“你说呢,信姬。”“我和小章还有孩子们在看表演,要一起来吗”“好啊。”魂海对话后,聂惊鸿拿着这只娃娃问景舒:“这个怎么样?” 景舒拿过来看开心地说:“好啊,还是你眼光最好,那就要这个。”聂惊鸿付了钱,他说:“那边有精彩的表演,我们去看看。”景舒答应道:“好啊。” 聂惊鸿走前几步带路,景舒还以为他会拉着她手走,有点小失望,但是还是跟上去。 中秋主题表演进行得如火如荼,周围还有很多游客走动,还有小孩在追逐打玩。 “小昶,别跑,看路!”小章快走着跟着奔跑的儿子章晓昶身后叫道。章晓昶慌不择路和聂惊鸿撞了个满怀。 “叔叔,对不起……”章晓昶抬头眨巴着眼睛对聂惊鸿说。 聂惊鸿微笑着说:“没关系的孩子。” “哥哥你在哪里?”章晓晴跑过来,他们的爸爸赶上来说:“小晴你也别跑。” 小章对聂惊鸿说:“这位先生对不起,我家的孩子太皮,撞到你了。” 聂惊鸿说:“没关系的先生,小孩子只是天真活泼而已。” 章晓晴眨巴着眼睛看着聂惊鸿,心想:“嗯嗯,就是这个帅叔叔了,妈妈说见到这么帅的叔叔一定要将荧光棒交给他,这样小晴今年生日许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 章晓晴递给聂惊鸿一个荧光棒说:“叔叔,送给你。” “这是小晴的,叔叔怎么能要呢?”聂惊鸿和蔼可亲地说。 章晓晴天真地说:“小晴还有一个,叔叔很帅,小晴想送给叔叔。” 聂惊鸿微笑着接过了章晓晴递给他的荧光棒说道:“谢谢小晴。” “好了小晴小昶,妈妈和哥哥还在等我们呢。”小章对聂惊鸿微笑点头后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聂惊鸿和景舒一起来到表演台那边,两人找了个比较好的位置观演。 台上的演员卖力地表演,台下的观众不断举着荧光棒来助兴,聂惊鸿也跟着别人一起举起刚才小晴送给他的荧光棒。 在荧光棒的摇晃之下,台上的表演就换了一副画面。 某新公寓楼内,魔族的上层方翠翠和仇肆风来到了717房的门口,正要打开大门,却突然被一层妖气弹了出去,两人尝试多次攻克后都无果。 聂惊鸿心想:“呼延添,你怎么释放得那么多妖气,不过这样就不能让那些魔族妖孽伤害到颖儿了。” 他的双眼在专心致志地注视着演出台,景舒站在他旁边也在认真看表演,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动,于是他继续不动声色地挥动荧光棒,接收自己媳妇黎颖儿现在藏身的公寓楼内的场景。 高信与公寓楼设定了傀儡协议,将整个公寓楼变成了自己的傀儡,而傀儡连接体就是她买给章晓晴,让她送给聂惊鸿的这根荧光棒,所以聂惊鸿拿着这根荧光棒就能在高信的傀儡协议设定中看到公寓楼内的情景,是高信这些年揣摩出的一个有侦查功能的傀儡术。 刚才给摊档娃娃施展的傀儡术,相当于是纸鹤符一样的传递信息的功能,甚至是可以移魂转体。 聂惊鸿继续查看公寓楼内的情景,发现方翠翠和仇肆风出尽了各种法器去攻克大门,其结果是那扇房门却岿然不动,只是墙壁被震裂了一些。 就在两个魔族领导准备再次酝酿更强烈的攻势的时候,墙壁从里面突然整堵碎裂,砖石冲向他们,他们被弹了出去。 待尘灰沉淀下来后,聂惊鸿终于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此刻黎颖儿因为伤心醉酒刚醒,正一脸懵逼地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一切。 不过似乎她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自己面前,她突然大骂:“小狐狸你搞什么,你怎么把房东的墙都拆了,我没钱赔,你自己赔!”然后又倒回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她这边睡了,她口中叫骂的呼延添才一脸疲惫地从洗澡房出来。 呼延添今晚陪黎颖儿喝闷酒,结果黎颖儿不胜酒力的醉了,自己的情绪也被黎颖儿感染了,惹起了伤心事,结果千杯不醉的自己,却几杯啤酒下肚,就跟着醉醺醺,跑去洗手间发酒疯去了。 他看了看外面,也是一脸懵逼,不过他很快发现了外面的动向,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黎颖儿床前,手托在椅子背上,撑着头,双眼迷蒙,说不出的慵懒,说不出的魅惑。 聂惊鸿看到他们这样子,还有地上残留侥幸未被扫荡出去的易拉罐后,他就知道这两人肯定还是醉酒未醒,而基本上可以猜到,是黎颖儿买醉,呼延添作陪。聂惊鸿心里一酸,真的很想去抱紧床上的黎颖儿。 缓过来的方翠翠和仇肆风从废墟中灰头土脸地出来,他们怒看着一脸漫不经心的呼延添,方翠翠首先开口大骂:“我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你这只九尾狐。” “是九尾美男子。”轻佻的眼神,加上伸出来修长的食指轻摇,整一个欠揍但又风情万种的样子。 仇肆风看呆了,但是再好看也是男人,他仇肆风喜欢浪荡的婆娘。方翠翠也是看得喉咙干燥,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好看的人,简直雌雄难辨。 仇肆风发现了方翠翠走神,他哼哼两声,提醒着她,方翠翠才如梦初醒。仇肆风一边鄙夷方翠翠一边向着呼延添发了第一记灵力攻击。呼延添那只竖出来未收回去的手指轻轻一点,一道冰晶屏障就挡在了他们前面,仇肆风的灵力被反弹出去竟然毫不认主地向他们袭来。 看到呼延添这样,聂惊鸿反而担心了,他观察到呼延添的状态仿佛即将油尽灯枯。 刚才将方翠翠和仇肆风震飞出去的冲天妖气,还有呼延添走出来看着周围的场景一脸懵逼的样子,他猜测呼延添刚才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无意识释放了大量的灵力,现在应该是满身疲惫,一时三刻还没办法恢复过来,他只是用一脸轻松惬意来掩饰自己,迷惑敌人而已。 果然不久后,呼延添已经开始额头冒汗,聂惊鸿担心起来,此刻他们需要支援。 他斜睨旁边的景舒,她还在专心看表演,可是有她在,他不方便发布命令,就在他一下子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荧光棒划动的画面出现了逆转之机。 一个身穿银色长衫,屁股后还拖着一条狐狸尾巴的男人挡在了呼延添前面,这个男人的身影实在太熟悉了,聂惊鸿想认不出都不行,这不就是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大弟子司空烈吗? 他这番乔装打扮,还戴了一个人皮面具把容貌都掩盖了,做了那么多突然陷阱杀出打退方翠翠和仇肆风,不就是因为呼延添在这里吗。只要呼延添有危险,司空烈就不会坐视不理,聂惊鸿在心里摇头笑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啊,是那么地微妙。也就刚好可以不用下命令了,真省事。” 第一百一十章 湖畔遇故人 这边,聂惊鸿在暗中保护妻子,那边,高信的任务也完成了,今晚她带着一家大小,不可能参与战斗。趁小章带着三个孩子在专心看表演,她就说去给他们买雪糕吃。 在经过湖畔的时候,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七夕晚上,聂悠悠为了摆脱她,想和小章单独约会,她就自己一个人在街上瞎逛,经过一个卖莲花水灯的地摊,有个小姑娘在跟摊贩讨价还价,高信当时心血来潮顺便买一盏随便放放,也帮帮这个小姑娘,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农水零。 “漂亮的莲花水灯,买一送一,独一无二纯手工制造,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三十元一盏,三十元一盏。”一个地摊老板在奋力吆喝。 高信看过去,笑了,十几年前是二十元一盏,现在都物价上涨了,那时候自己买了四盏,农水零搭买一盏,就十元一盏,现在家里人多了,一人一盏,要八盏灯,不知道老板会不会便宜些呢? “老板,是不是买一送一,我买四盏。”高信走过去问。老板说:“是的,小姐,买一送一,你买四盏就有八盏。”高信说:“能不能便宜点呢?”老板说:“哎呀,小姐,我这已经很便宜了,我买一送一,都是收你个手工钱,不多赚呢!”高信砍价:“哎呀老板再便宜一点吗,你看我一次性买那么多,街头那家二十五元一盏还买一送一呢!我不就见你是纯手工制造独一无二吗!”老板还在争取自己的利益:“哎呀,我已经很便宜了,我都是……” “老板,我跟这位小姐搭着一起买,我再买两盏,你能再便宜点吗?”突然高信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对老板说。 高信侧脸看去,那人也看向她,然后两人都呆住了。 “是你!”这是两人见到对方后的反应。 高信笑了,最美不过重逢,恋爱男女的重逢感觉是什么,高信还没有体会到,但是女性朋友的重逢,她此刻体会到了,是惊喜和心安。 多年不见,农水零再也不是当初的小女孩、小媳妇,她现在整体气质端庄高雅,淡着胭脂,一身姜黄色的套装裙,盘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她对着高信微笑,那是友人相遇的笑。 两人在湖畔放起了水灯。 农水零说:“信姐姐,没想到呢,以前是你搭我买帮我砍价,今天我们就倒过来了。” 高信笑而不语。 农水零说:“这些年你都过得好吗,我知道我见到的是你,那个,悠悠她好吗?” 高信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好。她已经昏迷很久了,我现在都在为她续命。” 农水零的表情很悲伤,她说:“当年匆匆一别,没想到多年后我还是没办法与她重逢,不知道她有没有怪我。” 高信说:“怎么会呢,如果悠悠知道你回来了,一定非常高兴,我今晚回去一定告诉她。” 农水零笑着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当年举家迁离,然后又杳无音讯吗?” 高信说:“虽然详细情况不得而知,但是能猜到两分,是因为你的孩子,你婆婆柳瑛姬应该是想保护他,免受歹人觊觎。” 农水零说:“果然是信姐姐,一点就破。的确是这样,我的夫家蔡家也是现世少有的玄门世家,不过,比起我婆婆柳家来说还是稍逊,蔡家的玄门之法已经快失传了,已经很多代人都是普通人,也没有什么灵根可以修炼,我的丈夫蔡恒就不用说了,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蔡家和柳家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我们的后代都会出现妖瞳,我公公蔡明有,我丈夫蔡恒也有,我婆婆柳瑛姬有,所以我的孩子,他叫蔡商林,他也有。” 高信说:“两个拥有天生妖瞳的世家结合在一起,他们的后代一定不可小觑,所以当初你的婆婆柳瑛姬才会那么紧张这个孙子。” 农水零说:“是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曾经受过魔化,得到过尸瞳鬼眼,所以我和蔡恒的孩子就比过去的蔡柳两家的子孙更不一样。可是,我婆婆那么紧张我的孩子,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蔡家是一个被诅咒的玄门世家,所以他们都是代代单传,我儿子商林是唯一一个蔡家正室后人。” 高信终于懂了,柳瑛姬对孙子的执着远远超过儿媳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水零,为什么你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你还是那么单纯。”高信笑道。 农水零笑笑说:“信姐姐,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农水零了,可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我依然把你和悠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我对你们只有推心置腹,绝无一丝猜忌。” 高信很惊讶,没想到,她能有这个待遇,这就是当她见到农水零的时候,会有故人相遇的温馨感觉。以心比心,将心比己,心自然就有灵犀。 高信说:“谢谢你。” 农水零说:“我这些年生下商林后,我婆婆基本上就无视我了,我的莲花瞳已经继承给了商林,现在我婆婆就把他当成了特级保护对象,严加看管,严加管教。蔡恒又是个性子软的,都听妈妈的话,我为了能待在儿子和丈夫身边,只有听从婆婆的,幸好蔡恒对我很好,我们是恋爱自由的,在这些难过的日子里,有他陪伴,有他呵护我,我总觉得上天还是眷顾我的。我儿子商林也很孝顺,虽然是奶奶管教他养他,可是他从来没有一刻是忘记过我这个亲妈的。” 农水零说着这番话后眼里是带着伤感的,但是当说到丈夫儿子的时候,眼里却充满了幸福。 从小蔡恒因为天生有妖瞳眼,所以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他能听到静物说话的声音,能看到静物的动态表情,能听懂动物说话,也能看到真正的妖,因为异于常人,总是被常人所不理解而疏远,直到他读大学,通过妖瞳看到了同样不一样的农水零,两人相知相爱,拥有一样的秘密,拥有彼此,农水零因为他的纯爱而被净化了魔气,而蔡恒也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他们通往婚姻的殿堂拥有幸福的生活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世事难料,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却不知道自己就在漩涡里面,都是溺水挣扎的其中一人。蔡柳两家的结合,他们长辈级别的不愿意安守本分,注定苦了他们。高信见识过柳瑛姬这个人,是一个很强势的人,明明自己本事也没多少,总想着怎么得到更大的力量,所以期望在儿子孙子身上,只是折腾了后人罢了。 这是别人的家事,高信也爱莫能助,她心痛农水零,也只能是叹一口气罢了。 “水零,就冲着你叫我一声姐,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打电话给我就好,电话不方便打的,拿着这些纸鹤放出来我就能收到。”高信说完趁人不注意变出了一叠纸鹤符。 农水零也不推却,收了纸鹤符,甜甜一笑道:“谢谢你,信姐姐。就冲我农水零叫你一声姐,同样,需要我帮助的,也可以叫我,绝对义不容辞,虽然我能力没你强,但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还是跟我的婆婆学了一些技术,她人脉广,我也跟着认识了不少,我婆婆见我那么积极,也同意教我,毕竟她这样想,有一个能力的妈,能帮衬着儿子,还算是有用的,蔡家,是不需要软弱的儿媳妇的。” 高信点头说:“好,一定。”农水零拿出一个钥匙扣递给她说:“我想你一定需要,为了悠悠。”高信看了看钥匙扣,这个骨头造型的钥匙扣看着就很奇怪,她不解地看着弄水零。 农水零说:“悠悠的身体,我想已经是药石无灵了,这个是钥匙,我想你一定知道这个地方,也只有这个地方能帮助她。” 高信惊讶不已,她要去那个地方还愁苦着怎样进去,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高信说:“水零你……” 农水零说:“其实信姐姐,我跟你一样,都有一个很爱自己的男人,所以这个忙我还是要帮的,我不想你和悠悠有事。” 高信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我已经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 农水零回握她的手说:“信姐姐,今天我是偷溜出来的,我婆婆闭关了,所以我和蔡恒才敢带商林出来,过一段普通人的生活,他们还在那边等我呢,我要回去了。还有这个,是我送给一点念想,虽然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用,可是我希望你看到它的时候能想起我这么一个人,曾记住有我这么一个闺蜜。” 高信接过农水零的信物,那是一条丝巾,女孩子的东西,可是这条丝巾却是农水零最喜欢的,父亲送给她升大学的礼物,已经那么多年了,还保存完好,可见是她多么重要的东西,她现在送给了自己,还有她说的“闺蜜”两字,让高信哽咽了。 农水零没有逗留,她转身离开了,在不远处,她的丈夫蔡恒和一个帅气的小男孩站在那里等她,见她回来了,小男孩举起手中的玩具说:“妈妈,这是我和爸爸刚才在那边赢取的奖品。”农水零满眼都是宠溺,蔡恒也是这种眼神,农水零称赞道:“我们家小林最厉害了,棒棒哒!” 高信笑了,水零啊,是你有一个很爱你自己的男人才对呢,不,是两个男人,爱自己的丈夫还有爱自己的儿子。谢谢你,祝你幸福!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过年的要去封印 高信得到了农水零的馈赠,有了去鬼市的钥匙就能为聂悠悠求药了,高信查好了要去的路线,以及大概地理位置后,已经计划好要出发,这时候聂惊鸿传来了新任务。 绝王和倾后的下一个封印地是黎家村,时间地点和解封钥匙以及契机都已经非常明确,这次事关重大,必须要全体出动。高信直觉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大。 这次任务的时间竟然是大过年的,她非常抱歉地说要出差加班,别说小章不愿意,孩子们都不愿意,可是没有办法,她只有各方推塘。 小章越来越对她不满意了,虽然在家还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可是,两人就像是同住的,根本没有什么感情。 也对呢,高信本来就不是聂悠悠,她根本不可能去代替聂悠悠爱她的丈夫,自然,小章也感觉到他老婆变了,变得不像以前那样爱他了,所以两人的矛盾也很多。 高信本来就是一个比他年龄大的长辈,她又不愿意听一个小辈在训斥自己,自然与小章相处的所有言行举止都是以一个长辈的态度展现,小章一个男人又怎么受得了,自然,两人就更加形同陌路。 而高信经常不顾身体健康的频繁“出差”,小章甚至怀疑,她只是有心躲避他,到后来疑心重到认为她有可能出轨。不过高信都不理会他,敷衍一下就绕过去了,这种情况只会造成两人所谓的“夫妻”感情更差。 高信在除夕之前就出发前往黎家村。黎家村是黎颖儿的老家,今年黎颖儿自己开车回家祭祖,这大过年的祭祖总是不怎么吉利,可是,黎颖儿已经孤身一人,在a市也是顾影自怜,这年过得一个凄清,倒不如回老家陪伴长眠的亲人。 聂惊鸿和他的鬼奴开车跟着黎颖儿,就是一路上保护她,而那个因为和司空烈闹了情绪而玩失踪的呼延添,周四平他们也查出了他也去了黎家村躲避。而景舒,发现自己的“男人”突然间失踪了,遍寻不到,就收到了了规的通知,聂惊鸿去了黎家村,她的任务是去黎家村找到聂惊鸿,并破坏聂惊鸿所有行动。 所以说,今年过年,黎家村一定是很热闹的。 高信的任务是到达黎家村的瀑布景区,与周四平等人汇合,随时听候聂惊鸿的吩咐,列阵加封。 话说这个瀑布景区并非一直都有的,而是去年年头,村庄小河的对面山的山体突然坍塌,然后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山上的水倾斜下来,形成了一个自然瀑布。 黎家村的村民都觉得是天降奇观,是给黎家村添福气的,有了这个瀑布,就有了一个旅游景区了,那些会赚钱的都在这里发现了商机,纷纷开采什么原生态旅游景点。 在老百姓的眼里是好现象,可是在他们修炼之人眼里却是诡现象,所谓事出有因必有妖。好端端的却山体滑坡,好端端的却地表破裂,并非靠近湖光水岸地带繁衍生息的黎家村,却因为一场自然灾害就出现了一个瀑布奇观,绝对就是有古怪。 年三十当天,高信已经到达与周四平等人汇合,第二天高信就到达河对面的瀑布景区随时听候。 大家一起在瀑布前列阵,九个人分居七个点,除了欧阳珊珊是和伯摇一组,宋阳和祁练月一组之外,其余六人都各居一点,组成七星之势。 众人都在筹备着,晌午时分,聂惊鸿过来了,他看了看天色,对着众人说:“时辰到,开始。” 九人开始施法,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高台,小高台上放置了一个大的水晶球,众人往水晶球施法,水晶球很快就被灵力催动得变色,而每个变色的水晶球又放出了灵力磁场,球与球之间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灵力阵,将瀑布周围的地方全部罩了起来,让人无法靠近,望而生畏的气场。 而聂惊鸿则在瀑布前施法,将瀑布作为阵型中心,与七星水晶阵互为照应。 众人布阵正进行得如火如荼,那个“千里寻夫”的景舒已经摸索到这里,在了规的掩护下,聂惊鸿的手下都被了规派去的人牵制住,因此,景舒才能顺利地到达这里。 她看到满天灵力散布,还看到玄门大家们在作法,她知道她不能耽搁,一定要阻止。可是此刻如果她冲上去,必定会被灵力所伤。 她在外围观察着,发现了一个灵力最稀薄的地方,就是那个因为山体崩塌,山石临时叠放成的一个浅洞,这里就仿佛是死角,没有人会理会,灵力散布也不均匀。 她小心伸手去触碰,却瞬间缩回手,就算这里是灵力最薄弱的地方,也足可以碰一碰都让她手掌发麻。她看到瀑布已经被灵力包裹,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雾,刻不容缓了,景舒一咬牙,开始施展灵力,将自己全身包裹,她大叫一声冲进了这个浅洞当中。被灵力碰撞,景舒冲进去后被甩出了几丈远,她口喷一口鲜血差点晕过去。 有入侵者,众人都发现了,所有人看着景舒,只有聂惊鸿背对着她。她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近他。 “聂郎,你们在干什么?”她看着聂惊鸿的背影道。聂惊鸿不作声。 景舒继续说:“聂郎,为什么你突然就不见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景舒受了伤,加上现在还是灵力浓郁,所以她每走一步都很艰难,眼看着也就200米的路,她好像觉得自己要走一天的样子。不过她这么辛苦,都还是没能让聂惊鸿转身上前迎接她。 她继续说:“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吗,你说我改,我一定会改的,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聂惊鸿依然没有作声,可是玄门大家们依然不停止手中的动作。 景舒急了,聂惊鸿不理她,她就一定要让他看她! 她环顾了一周,打了一记灵力对着甄七七,甄七七一早已经防备着她,手中银针飞出去组成一个圆圈,将景舒发来的灵力圈在其中,然后砰一声四散碎开,甄七七的银针飞回她左手广袖上,甄七七右手依然不停施展灵力,可是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灵力无法注入面前的水晶法器,她这边的灵力竟然开始稀薄起来。 景舒也发现了,她冷笑着对着高信和钟毓秀打去,两人均在与她接招后都无法将自己的灵力注入水晶法器内。因为失去了平衡,所以整个灵力群开始淡薄,众人看向聂惊鸿。 景舒得意忘形,继续发动一记灵力向着宋阳和周四平,她心里冷笑:“我只不过是随便施展一下,又不费力,竟然就开始打破阵势了。”不过周四平和宋阳躲开了她,反而不与她过招就没事。 不过景舒是不会放过这些破坏的机会的,她等两人躲闪着的时候不断攻击两人,两人躲闪着也无法专心注入灵力。 突然聂惊鸿大袖一挥,一个黑球飞向景舒,景舒吓得躲闪开。 “娘子,娘子我可想死你了!”景舒听到这个声音心中诧异。 黑球绕着她周围旋转,她大骂:“何方妖孽,竟敢阻拦本小姐!”“娘子,是为夫呢!”黑球在她面前停顿,露出了一张满面胡子邋邋遢遢的脸,那张脸还咧开嘴对着她笑,露出了阴森的牙齿。 景舒吓了一跳,她后退两步,大骂道:“竟然是你这个邋遢鬼,谁是你娘子,滚!”邋 遢鬼说:“你就是我娘子啊,我们可是有契约的,在地府都已经登记在册了。” 景舒骂道:“胡说,我的夫君可是聂惊鸿,你竟然敢占我便宜!” 邋遢鬼说:“娘子,我就是聂京鸿啊,我和娘子亲亲密密的是合情合理的,怎么可能算是占便宜呢。来,为夫连娘子衣角都没得碰一下,主人说娘子害羞还需要准备,可是为夫都等了那么久,求问娘子准备好了吗,为夫随时都可以满足你!” 面对此等污言秽语,景舒都疯了,她看向聂惊鸿求助道:“聂郎,他侮辱我,你快来帮我啊!夫君,他欺负我,你快来把他杀了!”没想到邋遢鬼生气了,他跳起来大声道:“娘子你怎么这样称呼主人,聂郎这个称呼应该是对着我说的,你个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女人,看为夫不好好教训你!” 邋遢鬼张牙舞爪仿佛要撕掉景舒,景舒愤怒地向他打着灵力。 这时候聂惊鸿大袍一挥动一条捆线索绑着了景舒,邋遢鬼就一把抱着她,打了她几个耳光,她直接懵逼了,她懵逼的不是因为邋遢鬼打了她耳光,而是聂惊鸿的做法。她茫然地看着聂惊鸿,瞪大眼半晌后她大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聂惊鸿转过身来,冷冷笑着说:“果然,你就是那个破坏解封的信物,想不到啊,了规经营多年,竟然制造出了你那么厉害的武器,不但能装神弄鬼,还有破坏的力量,看来之前那一两千年我们能顺利地解封,是因为你还没被完美地创造出来,上次琉璃谷为什么不用呢?嗯,本王想,了规可能还没有将你的作用用尽,留着你到最后,毕竟封印还有三道,提早用了你,我们就会有所提防了,后面那几道封印他就没有皇牌了,不过可惜呢,上次琉璃谷失败了,他急了,竟然拿出你这张皇牌了。啧啧啧,了规啊了规,真是会机关算尽啊。” 景舒茫然地问:“聂郎,你到底在说什么?”聂惊鸿深深地笑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琨氏夺丹报恩 这边聂惊鸿等人在加封封印,且准备识破了规的阴谋和身份,而另一边,黎家村最南边的山路上,却有一群穿软甲和围兽皮的狼族战士从此路经过。 为首的是兰仙城,她看见那边有冲天的灵力,就觉得奇怪,她站在原地盯着瀑布那边的方向看着。 “明叔,你说那边到底是干什么呢,难道不会是……?”兰仙城问。 兰太明说:“九姑娘,那是平西鬼王聂惊鸿和他的徒弟们在加封封印魔君绝王和倾后。” 兰仙城说:“原来如此,难怪章正会选择今天出动,了规此刻也是分身乏术了。” 兰太明说:“嗯,蛟乃狡猾之徒,最会挑时间行事,如不是太夫人要还章正亡母章淑齐的恩情,我们狼族也绝不与蛟蛇为伍。” 兰仙城点头,抬脚就继续赶路,还一边与兰太明说话:“明叔,你说祖母和章淑齐到底有什么恩情呢,父亲不说,母亲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明叔你知道吗,仙城实在是有点好奇。” 兰太明想了想后说:“大将军不说,八姨娘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卑职也知之甚少,大概就是章淑齐救过太夫人一命。” 兰仙城说:“原来如此,我们狼族滴水之恩定必涌泉相报,咱不欠别人人情的,所以我们这次出动帮章正夺取芃丹,就是帮祖母还了这份人情,以后各不相欠?” 兰太明说:“九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帮章正夺取芃丹还了他们的恩情是其一,其二就是,把这段恩情延续下去,让我们和蛟族有了一份情谊,有机会可以游说蛟族出兵,助我们一臂之力,发兵虎族,夺取妖皇一位。” 兰仙城点头说:“父亲深谋远虑,仙城要学的还很多。” 兰太明说:“九姑娘自五岁开始就在修炼之塔内努力修炼,自然对世事和当局政要不甚知之,现在九姑娘你学有所成,正是大将军的一个得力臂助啊,以九姑娘的天资,假以时日,九姑娘一定会让大将军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 兰仙城说:“我哪里有四哥、六哥和七哥那么厉害了,一直跟着父亲东征西伐,立下赫赫战功,如果大哥二哥三哥五哥还在生,父亲一早荣登妖皇的宝座,也就不需要现在绕了个弯求蛟族相助了。” 兰太明说:“一切都成定局,大将军想人所不能想,另有更深的筹谋也不可而知。”兰仙城点头,不再言语,一行人继续专心赶路。 兰太明是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好,如果兰野的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和五儿子都还在生,兰仙城就不会成为现今琨氏上下最被看重的九姑娘了。 兰太明想:“你那同胞的哥哥八公子是个纨绔无能儿,而你又是女孩,你们刚好是大将军最看不起的两种人,所以你才会被不闻不问那么多年,直到现在,大将军身边忠诚而可用之人不多了,四、六、七公子又有暗中起内讧存反叛之心,他现在只能相信还被蒙在鼓里的你了。” 兰太明只忠心兰野,虽然对兰仙城的遭遇还是存在一点同情,但是他是怎么都不会将事情真相告诉兰仙城的。 兰太明看着在前方奔跑着的兰仙城的背影,他不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大将军让卑职将你寻回,封存和篡改了你流浪那些年的记忆,让你在修炼之塔内服用禁丹逼迫你快速地修炼狼族本家功法,对外扬言你学有所成出关成为大将军的左臂右膀。要是你记起了大将军曾经对你母子三人的一切,九姑娘,你会怎样呢,你会背叛大将军吗,如果真到那么一天,卑职也还是会站在大将军那里,九姑娘,卑职真的不希望与你为敌呢。” 兰仙城在兰太明的辅助下,杀进了克洛伊的新巢穴。 在上一次,克洛伊抓了高信提取芃丹,也同时引诱了规前来,她的计划是要夺取了规的琉璃樽,可是却造成了两败俱伤的趋势,两边都瞎忙活一场都得不到对方想要的,而后又发现了高信和炼丹炉竟然不翼而飞了,克洛伊气得半死。 克洛伊和了规都负伤各自撤退后,克洛伊从新找了新的巢穴休养生息,雷天为她把守,她就可以争取时间来养伤。 而了规也同样回去养伤,并且算到天时地利已到,绝王和倾后两个魔君的解除封印最佳时机就要到,他必须一边养伤一边部署,筹谋今天的黎家村解封。现在新魔王还在琉璃樽中无法复出,新魔后也还没有成熟,所以,绝王和倾后这两个魔君,还大有作用。 兰仙城等人一早已经部署好,就是要围攻和逼迫克洛伊交出芃丹,这边的抢夺战一触即发,而另一边黎家村的封印也同样是进入到了白热化状态。 自被景舒恶意攻击了九人后,被攻击且还过手的一方都不能再将灵力注入水晶球内维持阵法。 甄七七对聂惊鸿说:“师尊,我们仨的灵力根本就注入不了水晶法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聂惊鸿马上下令:“全部人撤阵,保护谭松子洞房花烛!”九人听到命令后马上行动,都撤回灵力将水晶法器收起来,护在谭松子前面。 景舒是了规精心制造破坏阵法的秘密武器,而聂惊鸿的鬼奴谭松子却是破坏武器的武器。只要谭松子破了景舒的身,那么景舒就没有用了。 了规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偷袭了谭松子,谭松子差点就被刺穿后背血溅当场,他惊魂未定,可是他却不死心,到口的肥肉怎么可以被抢了去,他知道主人一定是会帮衬着他的,他就抱着景舒头也不回地往瀑布方向跑去! 就在谭松子准备跑到瀑布口的时候,一道剑气带着凌冽的煞气再次打向谭松子,聂惊鸿一挥惊鸿剑挡住这道剑气,一时间瀑布四散,山石俱落,在那一瞬间,一个英俊的美男子身影就出现在瀑布口上面,他身穿月白色的长袍,蓄着玉冠,正是金时代的李少湛,也就是了规。 从蛇战开始聂惊鸿等人就怀疑过李少湛的身份,直到后来的多方查探验证,也基本证实了李少湛就是了规,但是此刻能逼迫了规现出原形,对于聂惊鸿等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两个高手一见面就已经飞扑向对方,在空中打了起来。因为刚才的山石被两人的剑气所迫,造成这一瀑布奇观反而倒向了山的后面。谭松子警惕地看着两人打斗,还要注意周围会不会有人偷袭,虽然有玄门大家在护着,可是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 一时间整个原生态风景区都在刀光剑影当中,无不精彩。 混乱中,一支有毒的箭矢射向了谭松子的手臂,不出两秒他就开始脸色发黑,景舒虽然被绑着上身,但是双腿还是自由的,她一脚踹开谭松子,趁机逃跑。甄七七考进谭松子快速给他穴位插了两根银针,护着他心脉,暂时抑制毒性扩散。 聂惊鸿看得真切,一道剑气打向逃跑中的景舒,她啊地一声大叫跪在地上,了规及时将景舒救走,带到自己的阵营中。 了规眼神一沉,冷冷说道:“聂惊鸿你竟然还有时间偷袭!这可是佩颖的身体,你当真一点不在乎,这段时间你也应该看出真伪了?”聂惊鸿冷笑道:“是吗,你真有心啊,送了个女人给我享用,可惜我如素的,我还压根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呢!” 了规冷笑:“你的定力那么好倒出乎我意料,不过本尊还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了规?”聂惊鸿说:“没什么的啊,不过略施小计。”两人已经降落下来,两边人马都往他们的头那边聚拢,形成了两大阵势。 另一边,兰仙城正在攻克克洛伊的山洞,而因为机关的关系久难攻下。就在克洛伊以为可以困住狼族,令他们一时三刻都无法得逞之时,却突然感受到背后有一股杀气将至,克洛伊瞬间暴涨出护体术,背后的利刃就差一寸就会贯穿了她的后背。 后背的偷袭者与她较劲着,可是克洛伊的实力还是比他高很多,克洛伊大吼一声,用灵力将偷袭者震飞出去,然后她快速一个转身,飞扑掐住对方的脖子。 克洛伊眼中有小小的惊讶,她骂道:“是你,雷天,你这个逆徒!”雷天哈哈大笑道:“恩师,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就找不到你的儿子敬儿了。” 克洛伊眼神闪出了犹豫,雷天嘿嘿笑道:“怎么样,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克洛伊眼神微微眯了眯眼,她问:“为何要出卖我,是不是狼族人给了你很多好处。” 雷天说:“当然,狼族人可没你那么恶毒小气,我只要杀了你我就能得到无上的力量和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我跟着你那么多年,你可给过我什么好处,而你却总是对我呵斥使唤,何曾当过我是徒弟?” 克洛伊说:“你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我需要给你什么好处吗,狼族人给了你金山银山又怎么样,也看你有没有命享用!” 雷天嘿嘿笑道:“我的命在恩师手中,可是你儿子敬儿的命却在我手中。” 克洛伊眼神一凛,语气带着呵斥,低声骂道:“不要企图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我儿子的踪迹我自己会寻,但是你,必须现在就死,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说完手上用力一拧,雷天脖子一歪,就死了。 克洛伊哈哈大笑道:“雷天,做魔都可以做得那么蠢,了规的种族是吃屎的!以为用我儿子来威胁我,我就会就范,简直蠢得无可救药。一个流着臭男人血脉的野种,也能让我克洛伊紧张吗,雷天,你就不该说刚才那句话,敬儿的命在你手上就对了,你死了,他也就死了,是。哈哈哈……” 克洛伊疯狂地笑出了声,随后发现自己突然间胸口一闷痛,眼前眼花缭乱。就在这时,兰仙城已经带领了部下攻到了这里,兰仙城伸出长枪指着克洛伊喝道:“克洛伊,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兴许我还会饶你一条蛇命,否则你就等着死无全尸!” 克洛伊冷哼道:“小狼崽子,当年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被人剥了皮毛了,要是我不引找你的狼族人前来白云山,恐怕你被谁杀死了都不知道。你现在竟然拿武器对着养育你的人!” 兰仙城骂道:“蛇妖住口!简直胡言乱语,我堂堂狼族琨将之女,怎会拜你一条蛇为师?!” 克洛伊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了,难怪还能一脸正经地跟我贫嘴,没关系,我是不会告诉你真相的,我想你父亲兰野会告诉你的,你就好好挖掘……” 兰太明给了克洛伊一记灵力,克洛伊躲闪不及受痛摔倒在地。兰仙城一刻没有让她喘气,又一枪刺下去。 克洛伊快速在地上打滚躲避,可是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无力,最后她一咬牙变成蛇体快速躲到地洞里面躲避,就在她变回真身的时候,一个器具滚了出来,兰仙城未能追上克洛伊,只有捡起来打开一看,竟然就是他们要找的半颗芃丹。 兰仙城和兰太明对视后笑了。兰仙城叫道:“东西已经拿到,全体成员撤退!”于是兰仙城和兰太明就带着人马出了山洞。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黎家村瀑布景观。 聂惊鸿和了规两边已经打了一小场,尔后了规终于知道,自己当初盗取佩颖公主的遗体来制造景舒这个秘密武器,都只不过是一场笑话,因为聂惊鸿一早已经洞悉了他的阴谋诡计,制造了一个假的佩颖公主的遗体让他盗,他忙活经营了几千年,以为是在最后给别人埋下一个定时炸弹,却不知道炸弹的火药已经一早被换过,根本就炸不响。 可是,现在最觉得愤怒的不是了规他自己,而是聂惊鸿,聂惊鸿现在仿佛魔怔了那样,他没有给了规喘气的机会,不断向着他们两人打着剑气,了规发现他更多的是瞄准景舒。 聂惊鸿怨恨地怒骂:“你们制造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来接近我,还用她的样子,她的动作,模仿得再像也是个冒牌货,还学她口吻来叫我,我听着真的很恶心啊,你们不断地在亵渎佩颖,我忍够你们这群畜生了!” 高信和钟毓秀一左一右地护着聂惊鸿,谨防他人偷袭。 了规将景舒扔给助手王轩看着,他也主动抵挡聂惊鸿的攻击,突然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挡在聂惊鸿面前,了规一掌打过去,了规大骂:“信姬,你的雕虫小技也想迷惑本尊!” 高信冷冷地道:“你不也被这些雕虫小技迷惑了四千多年了吗,蠢货!” 了规大骂道:“没想到果然是你搞的鬼!” 钟毓秀调侃地说:“还有我,我的相心画骨术怎么样啊,你们接触了那么久的傀儡,有没有觉得连灵魂都那么契合啊?”两人一人一句,将了规说得惊心动魄。 “不可能,就凭你们才一千岁的黄口小儿,怎么可能做到这样!”了规震惊得不能自已, “怎么不可能了,我们早在你盗墓之前就已经把佩颖公主的尸身运走了,等你找到的不过是我们两个一起为您老人家精心炮制的傀儡,几千年你们不也使用得很满意吗?”两人继续嘲讽了规。 高信坏笑着说:“觉得我们质量好服务态度好的请给我们五星好评哦!”钟毓秀补刀:“过了7天无理由退货时间,退货也是不可能的哦,亲。”两个人仿佛在唱双簧,了规肺都气炸了,他身后的诸三长老抵挡着高信和钟毓秀两人的攻击。聂惊鸿和了规打了起来,两边再次一触即发进行下一轮的博弈。 了规一边抵挡着聂惊鸿无理由的疯狂攻击,一边结印放出了泠俜和郭天承两人的分身,两人从禁锢中释放,虽然只是一魄,但是力量也不容小觑。 了规下命令:“绝王、倾后,本尊赐给你们力量,你们给本尊杀了他!” 郭天承和泠俜终于有机会出来透气,感受到自身的力量得到补充,确实是了规的赏赐,他们阴邪地笑着说:“遵命,了规大人!”对聂惊鸿深恶痛疾的两人,早就等不及要开始嗜血了,泠俜甩出了幽荧鞭,郭天承挥出囚天剑,一起扑向聂惊鸿。 那边打得很激烈,而在一大块碎石头后面躲着的两人看着这边的打斗和对话,心里都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黎颖儿回老家祭祖,也找到了呼延添,两人此刻阴差阳错地来到这里,并且目睹了一切。如果说之前聂惊鸿对自己变了心,可是眼前看到的听到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黎颖儿心内乱了,聂惊鸿,你对我的心到底是哪样的? 黎颖儿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她低头不语,抱着双臂,默默地离开这硝烟的战场,呼延添也默不作声地跟着她。 “小狐狸,你别跟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静静。”黎颖儿低声对身后的呼延添说。 “没事,我其实也想一个人静静,你就当我是空气就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呼延添说完,黎颖儿没有再说话,二人就默默地往前方走去,毫无目的。 不知不觉黎颖儿来到瀑布旁,她抬头看着飞流下来的水,心情就如瀑布般瞬间倾斜而下,巨大的起落反差令人窒息。 黎颖儿和呼延添两人想静静,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个穿着一身剪裁得宜的条纹西装的英俊男人却站在瀑布高处居高临下看了看他们,发现不是自己想见到的人,很不耐烦地看向别处。他隐藏了气息,所以没人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唉,狼族怎么那么慢啊,等得本尊心都烦了。”章正自言自语。 随后想了想又再次自言自语道:“信姬在那边呢,我要不要去看一看,也不知道她的契约者的肉身还撑不撑得住啊,中秋的时候不是让农水零将去鬼市的钥匙交给她了吗,为什么她还是没去买药呢,再这样撑下去,别说契约者的肉身了,恐连她自己本体都会受到影响呢。” 章正在原地徘徊,在这里等得不耐烦,心里又痒痒想过去那边战场上瞧一瞧。可是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去。 就在章正不断考虑要不要去看一看高信的时候,底下的水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副冰画,然后他听到那个叫黎颖儿的聂惊鸿的妻子在那里热泪盈眶惊呼,那只叫呼延添的九尾狐在不断地对黎颖儿谆谆教诲,大概就是开导她关于爱情的真谛。 他们说了什么,章正一句都没有听清楚,但是那副冰画他却惊艳了。 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他们手上戴着的一对钻石对戒闪闪发光。画中的人儿穿着白色的西服白色的婚纱,如梦如幻的王子和公主的故事,这幅画每一个细节都画得很出神,就仿佛是真的那样,可以见得,作者是多么用心啊,他以心作笔,将自己的心都描绘了出来。 章正笑着摇了摇头,这是聂惊鸿的故事,这也应该是他画的,呼延添用他的冰术在河上展现出来给黎颖儿看的。 虽然看着是别人的故事,但是当他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心里竟然小小地震撼到了。至死不渝,忠贞不二的爱情,真的非常轰烈而绚烂,可是,他章正,会拥有吗? 突然他甩了甩脑袋,自嘲道:“我乃蛟中情圣章正,风流不羁,风度翩翩,风流潇洒,风流浪子,这种那么束缚那么令人窒息的爱情,我怎么可能想有。”然后自己说完,脑中一道天蓝色的身影闪过,她回眸一笑百媚生,章正当场就呼吸困难脸红心跳。 之前盗取了克洛伊的炼丹炉救了她,还与她一起突破了高家失落的秘籍第十章后,两人的功力都突飞猛进,修为更上一层楼,当时他们赤裸相对,他也没有起任何歹心,只是单纯地想救她,尝试和她一起修炼。 受到修炼的震慑,两人都晕过去了,他先于她醒过来,看到沉睡中的她,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水芙蓉,令人又爱又怜不忍亵渎。 他为她伪造了一切假象,掩饰他救过她的痕迹,唯独不想抹去自己和她相处的那一段记忆,那时候他真的很想占有她,不过这种占有不是肤浅的肌肤之亲,而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时候,黎颖儿和呼延添离开了此处,也刚好这时候,兰仙城带着自己的队伍来这里赴约了。 “章蛟王,您要的东西,我们狼族人已经帮您寻回。”兰仙城说着从手中变出了一个器具,章正接过,验了货,证实了是货真价实的半颗芃丹。 “狼族人有勇有谋,尤以琨氏为首,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在下佩服。”章正称赞道。 兰仙城和兰太明抱拳回礼,兰仙城说:“谢过章蛟王谬赞,我祖母和令堂的恩情,我这作孙女的,总算替她老人家归还了。” 章正抱拳说:“恩情是已归还,但是你我两家情谊尚在,以后九姑娘有空,可以到我水晶宫作客,我师叔章业之可是藏了很多名贵宝酒,等着款待贵客呢。” 兰仙城抱拳道:“仙城谢过章蛟王,也代我向老业叔问候。” 章正说:“一定。” 兰仙城说:“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章正说:“后会有期,慢走。” 兰仙城和兰太明带着部队离开了,章正收好半颗芃丹,想了想,还是先打道回府。 他最后不舍地看了一眼那边远处的战场,闪身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没有兴趣并肩作战 那边的战场,因为打斗的变迁,形成了各人恩怨各人了的场面,大家打着打着都分散开了,都只有自己眼前的敌人。 虽然高信和于金以及洛敢秋对上了。有一次高信跟随聂惊鸿和另外八人去玻璃琉璃谷出行封印任务的时候,这诸三长老的组合就被聂惊鸿打散了,三个之一的沈容容被聂惊鸿重创,现在变成了一个植物人,今天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出场了。 十几年前高信在明华大农场破坏魔族的启樽仪式的时候,就单独和于金对垒过,那时候她可能还和于金不相上下,但是今天的她修为已经更好,她无所畏惧地一对二。 半晌后,高信的傀儡打落了洛敢秋的黑金面纱,洛敢秋大惊,他的黑金面纱是用专门的材料特制,坚韧无比,就算用上灵力也不一定能轻易打裂,可是高信竟然将他整张面纱都打碎四散飞开。 洛敢秋大惊,惊讶的还有于金,说真的,于金虽然与他同为组合搭档多载,可是从从来没有见过他真容,也一直以为他的黑金沙是坚不可摧的,现在竟然轻易就被这个傀儡女打碎了,他也着实吓了一跳,外加一些好奇。 一张漂亮的女人脸出现在众人面前,高信眼睛一亮,于金的小眼也一亮,两人都想不到于金竟然是个女人? 高信笑道:“哟,江湖上人称铁沙流银的洛敢秋竟然是一个女人!这粗嘎的嗓子和男人的躯体还真骗了不少人呢!”于金默不作声,期待有惊喜,洛敢秋很怕别人看到他的脸,但是现在都已经穿帮了,他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开腔说道:“哼,我是谁你管不着,不过一个死人竟还敢出言不逊!” 于金很失望,那么美的一张俏脸,竟然开口就是一把粗男人的嗓音,于金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高信的其中一个傀儡幻对高信说:“阿信,我认识这张脸!” 高信惊讶,她的傀儡们虽然就像一个人,但是他们很少对敌人议论,高信眼睛一亮问道:“幻,你认识他,他是谁?” 幻说:“我记得他,阿信你还记得嘛,那一年我们交手,有个女人躲在暗处偷看,被幻发现,逼了出来,不过很快就逃走了。” 高信接收了傀儡幻的记忆,恍然大悟到:“哦,原来是那个女人,不过奇怪呢,那个女人的脸怎么长在了洛敢秋的脖子上呢,莫不是洛敢秋想做个女人做不成就杀掉人家用头充数?”然后她和傀儡们都哈哈大笑。 洛敢秋怒了:“住口!不准你侮辱婷儿!”洛敢秋向高信发动攻击,于金也跟着。 高信另外一个傀儡志说:“婷儿?主人,我记得洛老贼身边有个红颜知己叫做塞上婷,据了解是个出身在塞外的孤女,战乱时候被人拐卖到中原的青楼里面,因为容貌数一数二,还有区别于中原女子的风骨,被当时推重为红极一时的花魁。这个婷儿莫不是就是那个塞上婷?” 高信一边打一边回忆着说:“志,听你这么一说,本尊细看还真的是她呢,不过塞上婷都死了八百多年了,尸身不腐烂吗,怎么还有脸长在他脖子上了!” 洛敢秋大骂:“高信你不要信口雌黄,侮辱婷儿,婷儿她没有死,她没有死,她永远就在我身上,永远都在!”洛敢秋怒了,他发了疯地攻击高信,于金劝说着:“秋,她这是激涨法,你不要中了他计了!”三人打得不可开交。 洛敢秋在暴怒中,他的攻击迅猛激烈,招招杀意,于金就不断地冷静补刀,虽然没有了沈容容,而这两人平时也多有争吵,但是毕竟还是搭档,两人此刻还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过高信并不畏惧,他沉着应战,见招拆招,还能轻易识破于金的偷袭。洛敢秋和于金两人心里都暗暗地惊讶,才十几年不见,这个女人竟然修为那么高了。 来找聂惊鸿的黎颖儿和呼延添,悄悄躲起来看到高信一对二,呼延添做做手势,两人悄咪咪到了别处继续找。这两人循着打斗声再找了两次都找不到,却不料被魔族将领仇肆风的尸鬼发现,呼延添加入了宋阳和欧阳珊珊的战斗,与仇肆风以及他的尸鬼军团打了起来。 突然“嘭”一声巨响,仇肆风躲闪开去,他原来站的地方已经打下了一个大坑,由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战斗的祁练明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他此刻正对着仇肆风怒目圆瞪,他厉声喝道:“想邀功,先过我这关,仇肆风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祁练明是祁练月的龙凤胎哥哥,四千年前因为不肯努力就想得到无上的力量,想得到魔族培养的“言灵之心”,换掉自己原来的心脏,入魔提升自己的能力,于是他枉顾祁家的期盼,也枉顾自己和胞妹祁练月一脉同心的命,毅然地投靠了魔族。 这四千年后,他成为了魔族的弃子,他就回来向聂惊鸿投诚,聂惊鸿看在祁练月的份上,暂时放过他一码。他也终于认清楚了魔族人的可恶,想改邪归正。 祁练明和仇肆风过着招,他对着身后的众人说:“你们快离开,今天是我和这个小人的生死对决,其他人莫要干涉!颖儿小姐,如果你见到月儿和余川,麻烦你跟他们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今生辜负他们的,来生再报,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我不配他们原谅我,但是希望他们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彼此,我这个作为哥哥的没有什么能给他们的,我只能给他们送去一个祝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黎颖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急道:“你的话那么长,我哪里记得住啊,要说你自己跟他们说去,他们还想听你亲口说一句心里话呢!” “没时间了,求你转告,我现在必须要先杀了这个小人!”祁练明手上不停。 呼延添拉着黎颖儿说:“走,各人恩怨个人了,你还要去找聂老鬼呢。”黎颖儿点点头,呼延添和欧阳珊珊以及宋阳护送着黎颖儿离开。 祁练明和仇肆风对决着,高信也在不远处与于金和洛敢秋对决,两边的波动都互相影响。 仇肆风的尸鬼被祁练明震开去,刚好摔在高信那边,高信差点就被尸鬼撞到,她快速闪身,又用傀儡挡住才没事。 这会子,见到不断有尸鬼被“扔”过来,她就来了主意,她让傀儡们都操控尸鬼,将尸鬼当成了新的武器。被傀儡操纵的傀儡,是多么有趣的事,被操纵的尸鬼只要闻到不属于高信的气息就乱扑乱咬。虽然这些尸鬼的能力都不高,但是数量一多就对人造成困扰了。 高信对那边的祁练明说:“哎哎,那边的那位帅哥,你是叫……祁练……明,二姑娘的哥哥?你再扔点尸鬼过来呗,谢谢了!” 祁练明听到有人叫他,百忙中看去,只见是阴阳傀儡师高信,他记得妹妹有一个小师妹就是傀儡师,以前都是听说过,没见过,这是第一次见面,他没想到高信竟然向他提出这么有趣的要求。 祁练明就答应下来:“好的,既然信姬需要,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 仇肆风骂道:“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他话音刚落,高信和祁练明竟然不约而同打向了仇肆风,仇肆风赶紧接招,差点就着了道。 那边的于金和洛敢秋被尸鬼纠缠,高信一时三刻也不用理会他们,于是高信就和祁练明与仇肆风周旋。 十几回合后,仇肆风受了皮肉伤,不过那边的两人也摆脱了尸鬼的纠缠,冲向高信。 不其然地战场变成了二对三。高信勾勾嘴唇笑了,她对祁练明说:“怎么样,二姑娘的哥哥,有没有兴趣并肩作战,反正杀魔而已,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双也是杀,杀三个吗,不就是举刀头点地的事情吗!” 高信此刻站在他旁边不远,她勾唇之笑后给了祁练明一个魅惑的斜睨,祁练明的心竟然漏跳了半拍,还从来没有过女孩子这样看他,他马上答应下来:“好!” 高信其实不就是兴奋了一点,把于金他们耍得团团转她就高兴了,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在勾引人。两人果然并肩作战二对三与魔族肝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色变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各方的战场都越演越烈,祁练明手臂受了伤,差点被偷袭出现事故,高信眼疾手快救了他。 于金嘿嘿笑道:“以前本座和信姬对过手,那时候本座还没发现信姬你原来是那么地明媚,今天本座再目睹你的英姿,甚是赏心悦目啊。” 高信也不来气,非常领情地说:“我一直都很美啊,称赞我的人实在太多了,我都没时间跟他们道谢,于大人请见谅啊。”于金嘿嘿嘿地笑着,那一双眼色眯眯地盯着她看。 此刻的高信已经变回真身,一身天蓝色的襦裙,简答的发髻盘绕,用一根玉笛钗子别着,余下青丝飘摇,清丽脱俗,杏目樱唇,顾盼神飞。 她和聂悠悠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却比聂悠悠多了几分成熟韵味,高信本体确实是非常地迷人的。 于金本就是个好色之徒,他眼下哪里还有半分仇恨,只有想打倒这个小娇娘后好行不轨。祁练明的心脏再次漏跳。 仇肆风和洛敢秋鄙夷于金,都不管他,纷纷向他们凶狠袭来,高信沉着应对。高信对祁练明说:“二姑娘的哥哥,你还能打吗,要不你到一边休息一下。” 祁练明马上来了精神说:“信姬,我叫祁练明,我不用休息,仇肆风这个小人我一定要亲手手刃。”高信点头。于是两边也一触即发。 那边聂惊鸿已经打退了了规,多得了黎颖儿和呼延添合体,变成狐狸战车让了规措手不及,绝王和倾后见势不妙也不想自己这一魄都毁去,他们马上请辞了规,了规还没有答应他们就撤退躲起来了,了规双拳难敌四手,看看天色,即使这次没有抓到天魂地魂,可是封印的接触也势在必得了,于是他就撤离逃走了。 这时候天色披红,瀑布水倒,往天上浇,花草枯萎,落叶凋零。 聂惊鸿大叫:“不好,大家赶快离开这里!” 黎颖儿叫道:“信姬、九爷、五爷还有祁练明他们还在那边!” 祁练月听到了自己哥哥的名字,她叫道:“哥哥来了,他在哪里?” 黎颖儿说:“她跟仇肆风打了起来,还留了遗言,让我转告你们他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希望你们不要因为他而耽误彼此,他还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祁练月和余川吃了一惊,祁练月拉着余川急切地说:“川,哥哥有危险,我要去救他!”余川拉着她的手说:“我跟你一起去!”众人也一同跑向了那一边的战场。 一路上尸横遍野,他们在途中救了宋阳、欧阳珊珊以及周四平,聂惊鸿让鬼奴送了他们回去休养,祁练月都急死了,怎么还不见她哥哥。 呼延添指指那边说:“刚才我和小镜子是在那里见到他的。”祁练月跑到他指的方向不断在地上找。众人也帮忙,可是就是不见祁练明的身影,哪怕是仇肆风也不见。 众人再走了一段路,却看到满地的傀儡残肢,众人走上前去,那些傀儡残肢突然就从地上升起来然后自行组合成人,他们一个个摇头晃脑看着他们,聂惊鸿说:“本王是信姬的师尊,他们是信姬的师兄弟姐妹,信姬今何在?” 钟毓秀跑出去招手:“塔,是我,是我!我是十三啊!”其中一个傀儡塔认出了钟毓秀。“十三,十三,你来了,我们刚才晕过去了,我们没用,没用。”塔自责地说。傀儡源说:“找到阿信的方位了,大家快跟我来!”众人跟着几个傀儡一起跑。 他们看到的是,高信和祁练明肩并肩严阵以待,对付着洛敢秋、于金和仇肆风,周围都是尸鬼和魔兵的尸体,五人都喘着粗气。 祁练明比刚才还要伤,他说:“高信,谢谢你救了我,没想到你会帮我,只要我祁练明今天还能活着,我一定会报答你。” 高信高冷地说:“不用报答我,受不起,今天如果你能活着出去,麻烦你以后好好修炼,别走什么捷径,这样你身体会结实点,你的家人就不会为你担心了。” 祁练明吃了一惊,他想起了妹妹,而同时也很感激高信,以前是没怎么接触过,今天倒是见识到,高信这个泼辣又漂亮的女子,很是有趣。他不自觉地细看旁边的高信,精致的五官呈现在他的面前,祁练明的心脏再次漏拍了一步。 高信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一扯手中的灵力丝线,远处的塔几个傀儡就不见了,倏忽就到了于金那三人的身后,三人往后抵挡,高信和祁练明就往前攻击。 “鼠辈竟然偷袭!”洛敢秋骂道。“你们不是鼠辈却胜似鼠辈,嘴巴放干净点!”高信骂道。 聂惊鸿等人出现在战场上,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聂惊鸿却瞅准一剑砍下去,洛敢秋的脑袋就被砍下来了,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洛敢秋脖子上塞上婷的头颅滚了下来,可是洛敢秋本人却没有死,一个无头身体茫然地在地上找头,脖子上还不断流着血,已经没有嘴巴的他却还能发出声音:“婷儿,婷儿,你在哪里?快回来,快回来。” 可是头颅离开了身体,也没有死,它发出了惊恐的表情,不断滚到别处去,发出凄厉的叫声:“别靠近我,你这个恶鬼!”众人都惊呆了,包括于金和仇肆风在内。 塞上婷的头颅看到了众人,向他们求救:“求你们救救我,我不要成为这个恶魔的附属品,我想转世投胎,我不想成为丑八怪!” 洛敢秋的身体骂道:“婷儿,你说什么,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我那么爱你,我为了你连自己都没有了,我还把你的美丽容貌保留在身上,让你青春常驻,你竟然不领情!” 塞上婷的头颅不断求着众人说:“求各位好心人帮帮我,我压根就没爱过这个恶魔,他为了得到我杀死我全家,我不从他他就让人把我从家乡塞北带到中原当妓女,我天天接客,过着非人的生活,直到我答应成为他的禁脔,他才停止让别的男人侮辱我,我以为就算给一个人糟蹋总比给很多男人糟蹋的好,可是他,他竟然是个太监,他每天不停地折磨我,变着戏法来折磨我,那些客人,起码是人,但是他根本就是一个恶鬼,我伺候他不好他就拿不同的东西,不同的东西,还有动物,来折磨我……”塞上婷的头颅非常惊恐也许是想起了可怕的经历。 洛敢秋说:“婷儿,我那么爱你,你竟然要嫁给别人,我就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啊,你那个未婚夫哪有我好啊,我带你去中原最繁华的烟火之地做花魁,多好的荣耀啊,所有男人都巴巴地想你,作为一个女人,这不是无上的荣耀吗,每天被那么多男人疼爱,不好吗,我可是很嫉妒的,不过你肯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当然只宠爱你了。于金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我为什么不能,我想在你身上成为一个男人,可是为什么你不能让我成为男人。你为什么要自杀,你死了我怎么疼爱你,我想到了,把你的头插在我的头上不就好了,我每天都能看到你!” “你走开,你走开!”塞上婷不断滚动着要离开洛敢秋流血的身体,众人都觉得想呕吐。 聂惊鸿捂着黎颖儿的眼睛不让她看,黎颖儿说:“惊鸿,你快点杀死那个恶心的鬼,救救那个姑娘,实在是太可怕了!” 聂惊鸿说:“好的,宝贝!”没等聂惊鸿下手,于金却一刀砍死了那个血身子,再插烂了那个脑袋。黎颖儿拿开聂惊鸿的手,瞬间就想呕吐。 于金对聂惊鸿说:“做个交易,聂惊鸿!” “本王为什么要跟你做交易?你连自己人都杀,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聂惊鸿冷冷道。 仇肆风也看到了,他骂道:“于金你个叛徒!” 于金说:“我本来就是个大财主,是你们的了规大人大言不惭说能给我一辈子荣华富贵不用我干任何活,可是呢,我还不是要为他卖命,你没看到吗,这些家伙都一个个恶心透顶了,我才不想成为这样的恶魔。那是个植株人,身体死了,头也中毒的,我不两个都杀了,你我今后就倒霉了。” 仇肆风骂道:“强词夺理,叛徒就是叛徒!”“别光骂我啊,你也是叛徒,你本来就是从正派那边过来的叛徒,了规那家伙都是饥不择食的,是条狗都收留。”于金讽刺。仇肆风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下一句来。 祁练月看到了哥哥,她叫道:“哥哥!哥哥!”祁练明看到妹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再看看他旁边的余川,他想躲到高信的傀儡身后,不想看他们。 高信低声骂道:“冷血,连自己亲妹子都不肯相认,有什么用,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个亲人,活了那么长时间说不定某一天自己怎么不在了都不知道,亲人之间还能见上几面呢。在魔族待了几天,果然人都变得冷硬了。”高信的语气很冷,可是却句句在理,说得祁练明无地自容。 在众人寻人的当头,此处的天气和地理环境已经变幻莫测了,周围的石头开始无端碎裂。聂惊鸿大声道:“这里不能再待了,赶紧离开。” 他怒向两人说:“今天本王不跟你们计较,如果你们不想死马上给本王滚!”仇肆风发现情形不对,了规都已经不见了很久了,周围也是人家的人,于金这家伙看来也是要反的,自己不如趁早离开的好。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于金出其不意地刺了一剑,仇肆风被于金摆了一道,懊恼自己大意了,于金的剑上有毒,仇肆风很快就晕死了。 于金将剑抽出来,他阴险地笑了,转而跟聂惊鸿说:“这就当是我的诚意,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的交易随时都可以开始。” 黎颖儿看见于金就来气,她大声道:“惊鸿,不要跟他交易,上次他在狱中欺负我,要不是你给了我法宝还有冯银周旋着,说不定我那时候就没了。” 于金脸色一变,他都几乎忘记了这件事,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说:“以前大家是敌人,我们肯定是对敌人不会手软的,在交易面前那点过节算什么!” 聂惊鸿怒了:“在我娘子面前,那点交易算什么!”手中剑一挥就要打向于金,可就在这时,地面坍塌,把高信、祁练明和于金三人都摔了下去。众人因为有这个提醒,都迅速跳离地面。祁练月看到自己哥哥被摔下去了,想跑过去,余川一把抱起她跳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誓死都不向魔族靠拢 良久后,地裂停止,众人下降跑到那个山坑那里,只见从山坑里面一只只傀儡爬上来,众人上前把傀儡拉上来。 傀儡源说:“在下面,在下面,阿信在下面,还有臭男人!”当五六个傀儡拉上来后,就看到了高信拉着祁练明上来了,准备到洞口的时候,突然祁练明有滑下去的姿势,余川一惊,迅速拉住他才免遭他突然被拉下去的情况。 高信往下看,骂道:“可恶的于金,居然敢拉大腿!”拉住祁练明的正是于金,于金情况很不好,他的脸被石头砸伤了还在冒血,但是他死死抓住祁练明的脚不放手。可是明明他的体重也就比祁练明重十来斤,可是余川在拉住他的时候都仿佛千斤重,众人死死拉住余川。 “哥哥,拉住我的手!”祁练月哭着伸手拉他哥哥。祁练明叫道:“月儿走开,你不够力气拉我的,你会被拖下去的!”祁练月哭道:“不,我不要哥哥死!”“我死了不更好,我这个害人精,月儿,哥哥错了,哥哥已经回不了头了,你不要为了哥哥耽误自己,哥哥已经把心取出来保管好了,那个地方你知道的,我们从小最喜欢的一个地方,我死了,也不会连累你!”祁练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说什么疯话,你以为把你破心脏取出来,月儿就不用死了吗,她会为你伤心死的,如果她死了,我也不活了大不了咱们一家人在地府相聚。我是鬼差,应该阎王会给点面子。”祁练明吃了一惊,祁练月也怔怔看着他半晌。 高信骂道:“你们一家人在这里唠嗑什么,要说家常话回家说去,下面那只死肥猪真够缠人的,我的傀儡居然打不中他!” 祁练明又被拖下去了一点,众人又是一滞。聂惊鸿想把高信拉上来,怎奈高信却说:“师尊拉他们,我可以的,我现在还不能上来,我的脚被这死肥猪缠住了,我在解绳子。” 于金在下面哈哈大笑道:“我现在的身体可是千斤重的,我的双手就像灌了铅的那样,紧紧套住祁练明的脚,我现在跟他成为一体了,你们杀了我他不死也得残废!哈哈哈!怎么样,聂惊鸿,你现在要跟我合作了吗!” 聂惊鸿恨得咬牙切齿。祁练月回头哭着求他:“师尊,求你,救我哥哥!求你!”“要不先把大舅子和下面这个混球拉上来!”余川说完,祁家兄妹又是一愣看着他。 “小川,你没发现他根本不想被拉上来吗,他现在是要逼迫我跟他合作!”聂惊鸿最讨厌被人威胁。余川不敢说话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祁练月只有哭的份。 聂惊鸿虽然讨厌祁练明,可是他好歹在这最后关头认错了。而且他刚也是奋勇对付魔族的,不然高信也不会救他。最重要的是,他不再自私地想利用妹妹,而余川也默认了这个大舅子,这样的一家人,他不忍心拆散。 他一咬牙说道:“于金,只要你放过祁练明,本王答应你的合作。”于金哈哈笑道:“聂鬼王果然快人快语,行,不过我于金只是个小人物,我怕聂鬼王不理我,所以不如来个血盟,这样对我等小人物也有个保障,对于你也有美名。”聂惊鸿深吸一口气,说道:“好!” “不好!”聂惊鸿才吐出半个音节,就被高信打断:“你个死肥鬼,你想威胁我师尊伤害我的朋友,你丫的你还嫩着呢!” 高信的大骂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更吃惊的是,“嘭”一声高信和祁练明的位置调换了,众人还反应不过来,高信已经说:“还不快把他拉上来!” 聂惊鸿手快一把将祁练明拉上来,这次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将祁练明拉上来后马上伸手拉高信。 “信姬,你为何这么做,为师答应他就是!”聂惊鸿说。 “不行,我不准你答应他,你答应他就不再是我高信的师傅,我说过,我高信誓死都不向魔族靠拢!”高信的眼神倔强而坚定,含着泪看着聂惊鸿。 这一刻聂惊鸿的心被震撼,他知道这里每一个人都憎恨魔族,但是最憎恨的却是高信,有多爱那个人就有多憎恨那个人,一千年,原来高信一直都没有忘记那段感情,那些平时的轻松自在,全部都是装出来的,聂惊鸿都以为她忘记了过去,快乐活在当下,积极面向未来,可是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高信只是躲在聂悠悠的身体内逃避着自己的内心,她根本就从来不曾在那个人那里离开过。 聂惊鸿说:“信姬,你这是何苦呢?”高信的身体又往下了一点,上面那么多高手都根本不够力。祁练明惊呆了,他不曾想也有人会为了他这样付出。 在下面的于金哈哈大笑说:“这细皮嫩肉的腿,我都不舍得拉断了,啧啧啧,章正的女人,果然是极品!” 高信愤怒异常:“滚你娘的蛋,不准你提他的名字!”高信怒吼一声,有那么一刻司空烈都觉得她的声音比自己的虎啸更厉害。也就在这时候,新的一轮天崩地裂开始了,众人所在的位置比较动荡,可是没有一个人想放弃高信。 高信却叫道:“你们快跑,都松手,今天我就跟这个死肥鬼决一死战!”“信姬,不能!”众人大叫。高信叫道:“师尊,我死了后帮我照顾小章和孩子们,我对不起悠悠的丈夫,你对孩子们说,妈妈对不起他们,妈妈爱他们!” 聂惊鸿傻愣地看着她摇头:“不要,信姬!”一只犬形傀儡张牙舞爪对着为首的余川和聂惊鸿就是一爪子一大口,还加上一脚,瞬间把余川踢开,此时山体摇晃,众人都没办法站定阵型,高信就和于金一起摔了下去。 这时候的于金害怕了,他叫道:“高信你个疯婆子,你想和老子同归于尽,你休想,你个疯婆子,难怪章正不要你!” 高信和于金在掉下去的时候,高信还听到于金提章正的名字,她愤怒到极点,全身灵力暴涨,她怒吼道:“他妈的老娘叫你不要叫他的名字,你丫是听不懂人话吗!去死,死肥鬼!”冲天的灵力从石坑中喷薄而出,众人急忙躲闪着。 待这一轮尘埃落定后,众人都从藏身之处灰头土脸地走出来。众人看到已经被碎山石堵死了的石坑,一个个心情都十分低落。 聂惊鸿上前打算砍一剑下去,就算人死了,尸体他也要找回来,众人都上前帮忙,祁练明也没有闲着,他此刻心里五味杂陈,要不是高信,现在在下面的就是他了。 就在众人不断砍啊劈啊的时候,嘭一声,吓得众人四散逃离。几个巨形傀儡从里面顶开了碎石头,嗖一声,众人看到了一个物体从石坑里面被抛出来,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众人一看,竟然是于金血肉模糊的身体。 众人一喜,看向石坑,傀儡们手臂搭着手臂形成了一层层阶梯,让高信一步步走上来。一身蓝色的襦裙,发髻高高束起,泰然自若的高信仿佛一个尊贵的女王优雅地向着众人走来。 “我似乎……让人担心了。”高信轻松自在地冒出了一句。祁练月首先忍不住冲上去紧紧抱住她哭道:“信姬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哥哥,幸好你没事了,不然我拿十条命都换不了你。” 高信脸一红,极度不好意思,她打着哈哈说道:“哈、哈、哈,不要客气,举手之劳,哈,小菜一碟。” 聂惊鸿都差点想哭了,看到高信没事,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不过那个让人放心的高信在下一秒就维持不了帅气,眼前一黑就栽倒在祁练月怀里。“信姬,信姬……” 结果到最后,封印还是被打开了,而且还是两层。黎家村出现了灭顶天灾,方圆几百里都没有出现别的问题,只有黎家村出现地震迹象,那天还天降凶兆,下雷闪电,将很多人和牲口劈死,整个黎家村无一生还。 海底水晶宫内。 章业之和章正正一起将刚得来的半颗芃丹净化,他们还一边商量着事情。 “师叔,我看这次琨氏来还恩情不是那么简单呢,我留了一个后路,让他们有机会顺着上。”章正说。 章业之说:“正儿,你做得很好,琨氏必定会来找我们的,这妖皇的位置,兰野这小子从来就没有放弃过。” 章正说:“可是师叔,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们现在的大王沉渊呢,而是先假意向我们报恩,跟我们结缘呢?” 章业之说:“文钦候章本轲来找过我,不止他,还有沈王爷庭满奎也来找过我,他们都打算争夺妖皇之位,沉渊知不知情就很难说了,现今的蛟族一个个都在潜伏,各怀鬼胎,他们抓不准主意,都来找我这个闲散前任蛟王套话。” 章正笑道:“他们不是找你套话,是忌惮你神秘的权力,还有你那深不见底的人脉,有你说一句话,各路神仙都驾到助你一臂之力。” 章业之不好气地说:“别说得你师叔我神乎其神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我还有什么神秘力量各路神仙啊!” 章正“啧啧啧”地说道:“师叔,好肉麻啊,什么你只有我啊,我可是美女的,你别觊觎我,再说,我也不能跟师婶抢啊。” 章业之说:“再说一遍,你没有师婶!等等,你刚才说你是美女的,那美女是谁?” 章正说:“就是美女啊,我哪里知道她们是谁?” 章业之说:“我还以为真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停留呢,你啊,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等你渡劫成龙后,带一个好姑娘去龙乡照顾你,像你这种吊儿郎当的人,没了我在你身边照顾你起居饮食,你还不饿死!” 章正说:“哎呀,你要我找个煮饭婆啊,算了,女人那么麻烦,我情愿饿死了!” 章业之说:“死了算了,我看着你更烦!” 章正扁扁嘴,一脸小媳妇的委屈,章业之不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突然,他们净化着的芃丹出现了躁动,章正两人都吃了一惊。“她有危险……”章正自言自语喃喃道。 章业之听清楚了,他赶紧追问:“谁有危险,她是谁?”章正被听到了,他别开脸去一脸不自在地说:“什么谁啊,师叔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章业之一点都不相信他地盯着他看,章正突然捂着胸口咳嗽几声说:“师叔,净化工作今天就到这里,正儿已经灵力不支了,师叔告退。”说完一溜烟跑了。 章业之看着门口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在这我的小女王 章正一离开章业之的工作室后,他就直接离开了水晶宫,上了岸,直接去找高信。倏忽一下就到了黎家村,可是此刻的黎家村已经是屠宰场了,章正一挥手十分生气,来迟一步了,还不知道高信有没有事。 他想到了高信会出现的地方,可是都找不到人,在懊恼之余他怪自己当时为什么就这么走开了,没留下来陪她,万一她有什么事也可以暗中帮衬一下嘛。 “章正!”一把清脆的女声叫道。章正没有回头,可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已经飞扑过来从后面搂着他的腰部。 有美女投怀送抱,章正再不喜欢,按照平时都会嬉皮笑脸敷衍了事,绝对不会得罪女人,但是今天他比较烦躁,他将抱着他的女人的双手拉开,看都不看身后就说道:“别惹我,我心烦着。” 叶佩很久都没见过章正了,每一次都想和章正有一次鱼水之欢,但是每一次都很不顺利。 叶佩也不恼怒,她拉住章正的手说:“烦什么呢,我可以做你的聆听者,不如来我家里喝一杯。”叶佩长得妩媚妖娆,她拉着章正绕到他跟前,面对面地抬头看着章正,口吐香兰,轻声细语。 章正低头看了她一眼又抬头,轻轻推开她说:“那个,你叫什么名字,额,忘了,其实我们也不熟,说了你也不懂,麻烦让让,我还有事呢。” 叶佩的眼神黯淡,她心里抽搐,他竟然不记得她。 那天在酒,她对他一见倾心,两人相谈甚欢,末了,还一起去了她家继续喝酒,正当他们准备有下一步的时候,章正突然发狂地将她踢下床,飞跳出窗。 第二次,他们相见,他也是不记得她的名字了,她们在白云山上风景优美之处相遇,美男站在山边眺望,仿如谪仙,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她每天都会爬山,没想到今天却那么特别,能等到他。随后她就上前攀谈,两人聊了一会儿后就熟悉了,两人还一起下山去兜风游玩,在郊外停车休息期间,叶佩以为两人即将有下一步的时候,章正竟然叫出了一个名字“高信”,他眼神黯淡,就像现在那样,然后扔下自己直接打开车门离开了。 而第三次,就是现在,她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遇到了他,可是他依然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依然是打算匆匆就离开。叶佩不死心,既然能相遇三次,命运就证明他们是有缘的。 “章正,你有什么事要去办吗,我或许能够帮助你。”叶佩问。章正说:“我想找一个人,你不认识的,你帮不了我。”说完打算离开。叶佩急忙问:“那她叫什么名字呢,你告诉我,或许我真的能帮助你。” 章正侧脸看着她,反正自己目前也没有主意,不如多问一个人。章正说:“她叫高信,和你一样,是个傀儡师,你可认识这个女孩?”叶佩听闻这个名字,心中一滞,可是还是挤着笑容问:“哦,原来和我也是同行啊,或许我打听一下会知道,她,是你什么人呢?” 叶佩这么问他,章正不懂回答,高信,她,到底是自己什么人呢?其实,她还真的不是自己什么人,哪怕是朋友也算不上,对呢,他为什么在知道她有危险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冲出去找她,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行为呢? 章正忤在原地,低头思考这个问题,叶佩见他不回答,就推了推他,章正回神道:“先谢谢你了,如果你有消息的,再打电话给我,你应该有我电话。”章正说完就消失在原地,叶佩还来不及拉住他。 叶佩在原地跺脚,又这么与喜欢的男人错过了。“高信?我还真的想知道她是谁呢,和我一样都是傀儡师。哼,这现世的傀儡师已经屈指可数了,既然是同行,我还真想会一会,看看谁更厉害。”叶佩自言自语道。 刚才章正被叶佩这么一问,心里就开始沉重了,他在想自己是继续找高信呢,还是打道回府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为什么选择后者自己的心会空落落的。 就在章正踌躇不前的时候,他的衫尾被人拉了拉,章正低头看去,是一个五六岁孩子模样的小妖,他的头发就像一把扫帚,章正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问:“小鬼,你要干什么?” 扫帚小田说:“我认识你,你叫章正。” “大哥哥!”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来,章正强忍住怒气转头看去,林西微眨巴着眼睛说:“大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林西微。” 章正不耐烦地说:“我需要认识一只女鬼吗?”林西微不好意思地低头说:“大哥哥嫌弃我,人家以前也是人,大哥哥还救过我呢。”章正诧异不已:“有这回事吗?”林西微点点头。章正说:“你找我干嘛,是来报恩的吗?”林西微说:“不算,我们是刚听见大哥哥说要找信姬大人,所以是想告诉你的。” 章正眼神一亮,问道:“你们知道信姬在哪里?”扫帚小田和林西微点点头。 半小时后,章正在扫帚小田和林西微的带领下站在了一家私人医院的门口。他们偷溜进去在一间房间内找到了高信。 高信躺在床上昏迷着,她穿着病号的衣服,脸色苍白,挂着盐水,还插着心电图。 扫帚小田说:“章正上仙,这里是甄大人开的私人医院,你可要小心点,很容易会被发现的。” 章正说:“你们出去,我想单独看看她。” 林西微有点小嫉妒,但是她又怎么能和信姬大人相比,扫帚小田拉着她出去了。 章正设置了结界,免遭打扰,他手一挥动,窗帘全部都拉上了。昏暗的室内,只有他和她两人独处。 高信感觉到自己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浮,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皆无怨妖绿色的双眸。 “皆无……”高信想起了之前在白云山上错杀甄七七的时候心中那种伤感内疚彷徨的情绪涌现而得不到发泄,就拿皆无出气,好不容易现在才能见到他,她要向他道歉。虽然他很虚幻,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到毫无保留的人。 “对不起……皆无,对不起,别生我气了好吗……”高信伸出双手在黑暗的虚空中游动,想接近他,皆无伸出双手拉住她,她就扑到他怀里。 “我的小女王,真傻,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生的是我的自己的气。”皆无回抱着她,两人紧紧相拥,不想分开。 “皆无,我觉得我留在现世很辛苦,我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降妖伏魔,这么伟大的事情,其实我真的做不来的,而我活着,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我身上有那些歹人想要的东西,他们都会来抢,我的朋友为了保护我,他们也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真的觉得很累,我很害怕错杀七娘的事情再次发生。”高信对着他诉苦。 皆无抚摸着她的头说:“小女王,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上次的事真的不是你的错,有错都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的错。其实,芃丹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是我迎娶你的聘礼,我原意只是想你通过它修炼,变得更强大,这世上再无人欺负你,哪怕我不在了,你也能保护你自己,可是没想到,就是因为有了它,才会让你受到如此困惑。小女王,如果你真的很不喜欢它,那我就将它毁掉以绝后患。” 高信抬头看着他说:“可是,我又舍不得,我不是舍不得它带给我的力量,而是,而是,它是你送给我唯一的礼物。” 皆无看着她,她也看着皆无,两人都不再说话,可是两人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内心深处。 “皆无,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永远留在这里,和你一起长相厮守呢?”高信微笑着问他。 皆无震惊了,她说的是留下来,与他长相厮守,那么她,爱上了自己? 高信见他不说话,他以为他想拒绝自己,她以为是自己表达得不够真诚,她眼神坚定地说道:“我是真心的,我不是说笑的,经历了那么多,我明白了,其实在你出现了以后,我根本就不再爱那头魔了,我一离开这里,我就忘记了这份感觉,我很不喜欢,我很讨厌这样,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命运抓弄的那样,我明明喜欢的是你,可是我却忘记,我不要这样子……” 高信说着说着就委屈地哭了,皆无更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高信见他不说话,她就更加坚定了想留下来与他厮守的心,她微微垂眸,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天蓝色的外套缓缓退落,皆无吓了一跳,之前有一次他主动想占有她,他还觉得有些内疚,虽然她除了有点害羞之外,其实并没有怎么抗拒他,但是现在,她主动,他就害怕。 高信抱着他,他咬着牙根本不敢回抱她,他的心情很复杂,他真的很想她留下来,外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在这里可以相宿相栖,直到地老天荒。 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让高信留在这里,那就是,高信必须死掉,肉身消散,灵魂永远留在她自己的意识中。 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是高信的内心深处的潜意识,皆无怨妖的其中一个分身住进了这里,把这里形象化,待高信意志薄弱或者灵魂虚弱的时候就能躲到这里疗伤,他就能在这个时候看见她,与她相会。 为什么其他时候她不能见到他,也就是这个原因。如果高信永远留在了这里,那她就只有一死,永远成为一抹残魂,无回。 皆无很想自私地占有她,可是,这就完全违背了自己爱护她保护她一世周全的初衷了。他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她身死魂灭,如果真的舍得她死,那么在她出生那一天,他一掌劈死她不就一了百了了。 可事实是,他不舍,他爱她,从很久之前就爱上了,至于那是什么时候,就连月老也无法解释得清了。 突然,高信感觉到自己全身都有力量喷涌,好像自己在黑暗中都闪闪发光那样,她吃了一惊从皆无的怀抱中脱离。 皆无戴着面具,看不出眼睛以外的表情,但是高信却感觉到他笑了,那是安心的笑。 高信隐隐约约听到了仿佛有人在念诵什么,一遍遍传进自己的耳朵里,令自己全身四肢百骸都仿佛再次重生复活了那样。 皆无从地上捡起她的衣服,给她套上,说道:“回去,我明白了你的心,我真的很高兴,可是我却不能那么自私,别说是我自己不允许我这么做,就是他也不允许的。” 高信急问:“他是谁,他凭什么阻挠我们?”皆无说:“他不是阻挠我们,而是在帮助你,爱护你保护你,让你活着。” 高信倔强地说:“我不要他爱护我保护我,我只要你保护我爱护我。” 皆无笑道:“小女王,听话,我不允许你死,不管是我还是他,我们都从来不会伤害你,也决不允许别人伤害你。回去,我们下次再见。” 高信任性地叫道:“我不要下次,我不要离开你……” 可是皆无低头不看她,甚至是将她推了出去。 高信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抛弃之感,她哭着骂道:“皆无你抛弃我,我以后再也不见你,我讨厌你!” 皆无的心抽搐了,他明明没有感觉,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感觉得到。 高信的灵魂回归了,此刻她所不知道的是,章正正带领着她,与她一起练习第十章,而高信的身体也在快速地复完。最后,两人再次因为修炼的震慑而相拥晕倒过去。 高信那时候还醒过来了一下睁开了眼,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眸,还有一个邪魅的微笑,高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她幽幽地张口叫道:“皆无,别走……”章正听到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他幽幽地顺着高信的话回答:“我就在这呢,我的小女王……”然后下一秒,两人同时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鬼市求药 前一天高信还是奄奄一息,众人带着高信去了甄七七开的私人医院,甄七七就开始忙到焦头烂额,一边在查医书,一边在为她治疗,这会子中西医都相结合了,众人也用灵力为她治疗,可是高信就是昏迷不醒,身体也不见得好转。 由于这次众人都七劳八伤的,所以甄七七叫他们都回去了,不要打扰她的治疗,众人扭不过甄七七,只有都回去了,但是都不敢离开a市,怕甄七七要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前去帮助。 而第二天,通宵达旦不眠不休研究的甄七七却发现高信非常大好地自己走出了病房,见到了她,她还愉快地跟自己打招呼,当时甄七七因为喜极而泣,一下子就昏倒了,这会子,倒是要高信反过来救她了。 高信“出差”回来了,带着抱歉,说今年过年余下的时间全部都是家人的,为了补偿家人,高信说下个月章晓晴的生日不如全家人去旅游。 孩子们高兴得欢呼,小章马上就上网查看有什么地方好玩的,然后选了几个地方,高信都不喜欢,高信提出去秦岭,主要原因是秦岭有野生动物园,孩子们应该会喜欢。小章马上订了下个月去秦岭的机票,打算在小女儿下个月生日前一个星期就去旅游,回来再陪小公主过一个美美的生日。 高信有私心,她要求去秦岭,其实是想去鬼市,鬼市就在秦岭某处,她只是为了方便去那里而已。 这次黎家村一战自己是活过来了,可是聂悠悠的灵魂和身体更差了,她知道,寻药续命刻不容缓。 一个月后全家出发到达了秦岭的野生动物园,大家租了一辆车开车游,在途中,高信获知了鬼市的方位,她让傀儡代替了自己继续陪着家人游玩,而自己则深入森林,找到鬼市入口。有了农水零给她的钥匙,她很顺利就进去了。 鬼市,仿佛都置身在黑夜之中,高信在外面的时间是白天,可里面似乎只有黑夜,连月亮和星星都在天上挂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高信没有心思去细看,她必须要找到一家叫做百草堂的药店求药。 这里的建筑有仿古代的倾向,中间也夹杂着一些现代建筑,可是放在这个神秘的地方,似乎也没有不妥。这里的店铺和地摊琳琅满目,有卖人用的,也有卖鬼用的,有卖妖用的,也会有魔需要的东西。 古董字画、灵丹妙药、晶石玄宠、心肝脾肺、法器灵符,还有各式酒肆美食店,还有卖服务的,杀人生子,求婚求娶,只要你想,你出得起价钱,都能在鬼市买到。 高信走着走着,却发现了后头吵吵嚷嚷的,有马蹄蹬蹬的吵杂声,很多人都躲避开去,高信也一个闪身,躲到了旁边的酒楼屋檐下。 烟尘滚滚一行马队跑过,骑马的是一群全身穿着软甲制服,腰间围着兽皮,脚穿马丁长靴的人,他们一个个都长得比较魁梧,脸上都有肃杀之气,除了为首唯一的一个女子之外。 她的身材修长,婀娜动人,她长着一头波浪长发,而长发却梳到右边打斜别着,这么媚妩的发型,可是配着她一张英气而美丽的脸,却有说不出的高傲冷艳。 高信见到这个女子后,她惊讶不已,她惊讶的不是这个女子有多美,而是这个女子她认识,她不是别人,正是狼女兰仙城。 自从上次白云山上大家产生矛盾,她刺伤了高信后,高信和甄七七都不知道她的去向,甄七七在去了北漠后,就不断寻找她,可是都无果,没想到呢,想见她的人没见着她,而竟然让高信见到了她。 兰仙城带着一群马队一路往前,高信突然想看看她去哪里,也是帮甄七七打探她的消息。双腿赶不上四腿的,于是她也不怕在鬼市内暴露身份,放出傀儡术组装成马匹,保持着一段距离跟着兰仙城的队伍走。 高信这边离开,刚才她躲避的那间酒楼的其中一个窗户上,探出了一张英俊的脸庞,他勾勾嘴唇邪魅一笑道:“信姬,你终于来了。” 高信一路追着兰仙城的队伍,可是结果还是跟丢了,害自己浪费了那么多灵力,白忙活一场,她下“马”将傀儡收了起来,十分失望,还想着帮七娘探消息,结果却一无所获,空欢喜一场。 一回头,她就发现了“百草堂”三个篆字刻画的大牌匾赫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才浪费了那么多灵力奔跑,也不是白浪费的,虽然跟掉了人,可是却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找的地方。 高信欣喜地走了进去。 “客人,您好,想买些什么草药呢?”老板是一个看起来憨厚的中年人,不过高信知道,在这种地方,看着面越和善的人,可能越凶恶。不过她只是来规规矩矩求药的,只要不生事端,对方也就一做生意的不会找你麻烦。 “老板,您好,我想找一副续命的药,延续我这残破身体的寿命,如果可以,能治好它就更好了。”高信指指自己说道。 老板端详了一下她,然后问道:“客人可否让我帮您号号脉?” 高信伸出右手,老板就拿了一个棉垫子帮高信垫着,然后把起脉来,他一边捻着胡子,一边在思索,一会后,他把好了,就对高信说:“客人,您这病,请恕我无能为力,我并不能根治此病,皆因一个腐化之身,已无任何生机,傀儡矣,何治也?” 高信就知道,本来就不抱希望,但是还是怀揣着一丝期盼,现在什么都是浮云,虽然失望也不至于伤心。 高信问:“那么,可否可以延长它的寿命,或者说,是使用时间。” 没办法,连老板都说了,聂悠悠这具身体早就应该是一具死尸,等着腐烂的份,现在自己在使用,不过是用灵力来修复她肉身的损害,可以说就相当于是个傀儡了,高信用使用这个形容词来形容,虽然好像有辱聂悠悠人格,可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老板微微一笑说:“好说好说,我百草堂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客人这个请求虽然难办,但是也并非不可,只要这价钱出得起……” 高信说:“老板大可放心,来得这里,就不会吝啬所有。” 老板说:“好的,客人快人快语,我们这里的规矩,先看定金。” 高信说完就从背包里面取出了两袋子,里面全是黄灿灿的黄金,这些财富都是高信这一千年来赚的,拜了聂惊鸿为师傅后,接任务都还有钱得,加上为他照顾曾玄侄女,她可是收了很多叔父的保姆费的,只是她平时都无处使用,她很庆幸自己是个守财奴,这会子终于有钱可以给聂悠悠续命了。 老板看到那么多黄金后,眼睛亮了,但是他哪里敢收,刚才也就是演一场戏而已,在高信来之前,已经有人为她埋过单了,只要是高信来买任何东西,哪怕是要了他的老命,那也必须卖,并且还不能收她钱,不收她钱还得照顾她感受,不能让她马上知道而心生疑窦。 老板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很爱这个女人,不然哪有人出了一笔巨款来讨好这个女人,还不能让她知道的,可知道这笔巨款足以买下他整间店包括里面所有货物,也包括里面所有人的命呢。而且,讨好她还怕她不肯受这份恩惠,多照顾她的感受啊。这不是真爱,他都不信。 老板收了她两袋黄金,他就让她到店内稍等,配好了药之后打包好给她带走,高信谢过老板,就出了店。 高信只觉得这一大串草药有点重,可能是她病得太重了,所以需要的药材都比普通药每样多几斤,高信一边想一边自嘲地呵呵哒。 既然已经求得了药,她就打算离开了。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她与两个人擦肩而过,而她只顾得自我讽刺而浑然不知。 一个小女人对她身边高大的男人说:“惊鸿,是我眼花吗,我怎么看到了信姬。”男人对她说:“宝贝你没眼花,她就是信姬。”黎颖儿惊讶道:“她也来了,不是说鬼市很难进来吗,为什么我们今晚遇到了那么多熟人?”聂惊鸿说:“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能进来肯定也有自己的方法,只是我不懂她进来干什么。我好像还看到了她手上拿着的是一大袋‘百草堂’的药袋子,信姬生病了,难道是上次黎家村留下来的内伤,她为什么不找我呢,或者说是悠悠有事?” 黎颖儿低下头不敢看聂惊鸿,其实她倒是知道了高信吐血的事。 早在好几天前她一时嘴馋上街买蛋糕吃,就遇到了周旭被魔族的两个准诸三长老之二——惠婆婆和吉婆婆袭击,是高信帮小女儿取生日蛋糕刚好经过而救了周旭,因为周旭受了些伤,而三人也刚好聚到了一起,就一起到附近的咖啡馆喝杯咖啡。 高信用微型傀儡进入周旭的身体内帮他做简单的修复治疗,而自己就和高信聊起了哪家商场有限时大特价,突然高信当场口喷鲜血,吓坏了两人,高信自我稳定后,要求他们两人替他保密,连聂惊鸿也不能说的,高信是怕大家替她担心,万一有什么除魔任务也顾及她而不让她参与。 既然答应过高信,那就是有帮她保密的份,可不能食言的,她马上说:“惊鸿,走,你的徒弟们个个都那么高冷,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找你的了,你都说他们不是普通人,那肯定也能解决自己的事情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听了黎颖儿的话,聂惊鸿的心里稍微舒缓了点,他点点头后就拉着黎颖儿继续走了。 高信拎着一大包往出口方向走,还差一百米就能经过刚才进来时躲避马匹的那家酒楼。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高信眼睛一亮,不会,这不是司空烈吗,四郎他也来鬼市,还来鬼市的酒楼吃饭吗?她突然好奇起来想跟上去看看。 她跑了一小段路,却不料从被从酒楼里面冲出来的人撞到了。对方跟自己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高信转头想发作,却发现又是一个熟悉。“呼延、呼延添?”高信诧异地问。“信、信姬?”那人不是别人,是地魂呼延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是我的一个小消遣 呼延添看见她后,表情惊慌,他一把将高信拉进酒楼里面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神色慌张地看向外面,高信非常纳闷他到底怎么了。 等呼延添的脸终于转向自己的时候,高信问:“呼延少爷,请问你是要请我吃饭吗?”呼延添不好意思地说:“额,信姬大人,能请您吃饭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啊。既然都坐下了,我想你也没吃东西,不如就好好吃一顿。小二,好吃好喝的都给我上!”呼延添对高信说完后就吆喝道。小二马上答应下来。 高信诧异不已,她不就这样说说他就这样听听好了,还当真了。高信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呼延少爷,我就随便说说,你也不用那么客气,我还真不敢让你请你。” 呼延添非常豪气地说:“有什么不敢的,怎么说你也是小镜子老公聂老鬼的徒弟,我们好歹也出生入死伏过魔,也算是过命之交了,请你吃一顿饭算得了什么?”呼延添说的小镜子,就是黎颖儿,是呼延添对黎颖儿的昵称。呼延添刚才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高信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很快,店小二就将好酒好菜摆了一桌子,全部都是有助于修炼的菜肴,高信诧异,虽然说这些吃了确实对提升有帮助,但是只要她再努力些也是可以提升的,不需要那么奢侈,毕竟她还真的一分钱都没有呢,她的毕生积蓄都给了百草堂的老板了,她现在可是两袖清风地打算出去的,找到了小章,她自然就有钱用了。 不过都已经端上桌了,不吃白不吃了,反正呼延添已经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她也只有大吃大喝了。可是高信发现和呼延添吃饭他压根就没有理会过自己,那眼神都在往外瞟,高信就觉得这人有点奇怪,好像在防范着谁,突然她想起来了,刚见到司空烈从这家酒店出来,然后后脚就见到呼延添撞出来了,难道,呼延添是在躲避司空烈? 得到这个认知后,高信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挡箭牌,她尴尬不已,万一被司空烈知道她在“掩护”呼延添而不让他见他,那她应该会被司空烈打死。 她放下饭碗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呼延少爷,我已经吃……”话还没有说完,呼延添已经抢先说:“信姬,这顿饭我吃得很开心,真的很感谢你一番美意,这一餐我呼延添记住了,他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只要说一声我绝对不会不帮忙,在下还有急事,就此别过。”呼延添匆匆一抱拳然后就一溜烟冲出酒楼,只剩下还拿着筷子的高信怔楞当场。 说好的请我吃一顿呢,还叫了那么多,两个人根本吃不完,这很多钱啊,最重要的是,你为何没有埋单就走了,我可没有钱啊! 高信哭丧着脸,店小二早看出了端倪,他走过来笑容可掬地说:“客官,我们小店的酒菜你可还满意?”高信尴尬地说:“满、满意……”店小二说:“谢谢客官赞赏,这总共是一百八十两银子,啊,当然本店什么货币都收,如果你有凡间的rb、美币也都是可以付的,当然……”店小二的眼里很好,他一眼就瞧出了高信放在桌子上的药包里面其中有两袋里面装的就不是药。 “……当然,这黄金也是可以的,我们也有找零。”店小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高信的药包。 高信本来很想说我没钱,可是店小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药包,她还以为这些药他看中了,可是这些药是拿来救命的哪里能给他。 “小二,不好意思,这药我不能给你,我也没钱,要不这样,我留下来帮你们洗碗。”高信说完这话全身都是汗,她还从来没有那么窘迫过。 店小二诧异不已,居然有人带着两大袋黄金上街然后来酒馆吃饭还吃霸王餐的? 店小二的脸色很难看:“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本店已经有专人洗涮,不需要啊客官如此矜贵的客人洗碗。客官还是莫要跟小的说笑了,请您付款。” 高信说:“可我真的没钱呢,要不我留下四肢什么的。”高信想我用傀儡术应该能瞒过他,傀儡们壮士断臂很英勇的,就帮阿信一把!来自脉海的对话后,傀儡们发出了讥笑,高信更加窘迫了。 店小二已经要开始发作了,他举起手来就要拍桌子了,然后被柜台上的老板喝了一声:“阿三,住手!”店小二的手掌停在半空,老板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不断给高信鞠躬道歉:“这位贵客,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店小二新来的不懂规矩,请您高抬贵手原谅我们!对不起对不起!”他还将店小二的腰压下来一起和他鞠躬。 高信窘迫不已,她马上站起来也对着老板反鞠躬:“对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吃霸王餐的,真的是我我我……”高信还真的编不出一个理由啊。 老板眼睛一亮说道:“没呢,贵客怎么可能吃霸王餐,已经有人替贵客付钱了,而且,还是一付就付了三个月的饭钱,只要是您来小店吃,小店绝对随时恭候大驾!” 高信瞬间跌坐回椅子上,老板还是笑容可掬地轻声问:“客官,是不是还需要点什么,我马上让厨房上!”高信马上说:“不用,不用,不需要了,我、我、我就想一个人静静,不要问我静静是谁。” 老板马上知趣,拉着店小二马上就离开了。高信扶在桌子上还缓不过气来,她在脑中飞速旋转:“到底发生了什么,呼延添不是走了吗,他是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的,还付了三个月的饭钱,可是,我怎么可能还回来嘛,这鬼市的钥匙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弄到的,如果不是遇到了水零,我也得不到啊,这三个月的饭钱我怎么消化。等等,这呼延添那么不靠谱,肯定就是一个坑货,他会那么好心折返回来付钱,绝对不可能,那么说,就是另有其人了,不行,我要问问老板是谁!” 高信刚想问老板,然后突然就从外面走进一个人叫了她:“信姬!”高信诧异地回头看,哟,居然是司空烈! 司空烈看到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几乎就没怎么动过,他的吃货馋虫就上来了,他自来熟坐下后说:“信姬,那么巧啊,你怎么也来鬼市了?” “那你又是怎么来的,一个人吗?”高信看着他就来气,刚才被呼延添整了一场,现在她还处在尴尬、窘迫、震惊、不解当中,这重重杂味聚起的气是无处发泄啊,看到司空烈后,再想想呼延添,她搞怪的心就上来了。 司空烈说:“是啊,一个人啊,你也是?”高信摇头说:“不是,我刚和别人一起吃饭。”司空烈看到了还有一双动过了的碗筷,问道:“谁呢,那么有雅兴啊,跟谁一起来鬼市吃饭啊?”高信不咸不淡地说:“跟小狐狸啊。”司空烈一个大表情盯着高信问:“小、小狐狸,哪个小狐狸?”高信勾勾嘴唇说:“俊美无双,呼延家的大少爷啊。” 司空烈的样子瞬间就像是吃了翔那样,高信的目的达到了,她站起来拍拍司空烈的肩膀说:“他还付了三个月的饭钱,说是会经常约我来此吃饭的,嗯,他有事先走了,我也饱了,就失陪了。”高信得意洋洋地拿起自己的药包,就大摇大摆走出了酒楼,高信心想:“都在愚弄我是,我让你们好看,哼哼!” 司空烈还怔楞当场,一脸悲苦。 高信走出饭馆后,楼上那扇窗户的一张英俊的脸就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了。 “章蛟王,这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吗?”一把中性的女声问道。 直到高信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再也看不见后,章正才关了窗户,看向对面的兰仙城。 章正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喝着酒,似乎是对这酒很满意,也似乎是对什么事情意犹未尽。 兰仙城也不催促他,也拿起酒杯饮了一口。 章正放下酒杯看向兰仙城说:“不是,是我一个小消遣,不过,她身份特殊,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可不想你们打她主意。” 兰仙城说:“自然不会,我们狼族对芃丹没有兴趣,既然是合作伙伴,我们自然也不会与章蛟王的人为敌。刚才我们提出的,不知道章蛟王考虑得怎么样?” “成交!”章正微微一笑,兰仙城不觉小小吃了一惊,不过随后又恢复了云淡风轻,她举起桌子上的酒杯说:“为我们合作愉快干杯!”章正也举起酒杯说:“干杯!”两人将酒杯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兰仙城想好了一百个与章正周旋的说辞,而章正确实也在一开始谈判的时候表现出各种难缠,但是,在这傀儡女出现开始,章正就开始不断地分神,全程只有关注楼下的美女,帮美女付钱解围后,章正竟然就马上答应了他们提出的要求,实在匪夷所思,难道,是因为这个傀儡女的出现让他突然心情大好,他就想都不想答应了,还是他本来就满藏城府。 不过不管如何,她初出闭关之塔,父亲交代她的两个任务,她算是完成了,她可以回去复明了。 兰仙城站起来要离开了,章正说:“九姑娘怎么来的还得怎么回去,免得引人注意。”兰仙城说:“谢章蛟王提醒,就此别过。” 兰仙城出来后,和兰太明一起离开了,他们骑马出去还是绕了鬼市一周后再离开鬼市的。 第一百二十章 新的腥风血雨在酝酿中 不知道为何,虽然与魔族争斗断断续续几千年,可是近日来,聂惊鸿发现在凡间活动的魔更多了,他们都鬼鬼祟祟地似乎在周旋着什么。明明黎家村一战了规已经成功一次性解封了绝王和倾后两层封印,只需要再有一层封印,两个魔君三魂七魄就能归位,完全释放出来,到时候天下又将会有一场新的腥风血雨、 可是,似乎了规并不满足于此,他还有更大的筹谋。别人猜不透了规,可是聂惊鸿却能猜透,而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新的魔王诞生,势必新的魔后也会接踵而来,而新魔君的复出,需要的力量也将是必不可少的。 伯摇二十五岁生日准备到,潜在的危险也即将发生,聂惊鸿和成于祈一起出发前往龟元岛阻止一场阴谋,拯救伯摇。而在他出发之前,他还担心一个人,他写了一封信给她,虽然这封信可能也就是一封啰嗦的交代,并没有实则性的意义,但是,聂惊鸿就是想写下这一封信,告诉她,一切都要保护好自己。 高信收起聂惊鸿给她的嘱咐语,心里觉得暖暖的,至少,她高信还是有人关心的,因此她更加要尽快好起来,不要拖了师傅和同门们的后腿。 她打开窗户往外想将风透点进来,却发现楼下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皱皱眉,心想:“这祁练明到底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地就会出现在我家楼下,他想干嘛,有什么企图?” 祁练明感觉到她开窗户看了出来,他也抬头看她,高信的眼神冷淡,还带着些许防备,这眼神祁练明有点尴尬,也有点失望,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她,如果能与她说上两句话就更好了,可是,别说跟她说两句话了,就是连见面都时间不吻合。 高信没有将窗户关上,而是转身回到了里屋去。祁练明叹了口气,既然已经见到了她,那今天也该回去了。 在祁练明离开后,在高信住的那幢楼的楼下有一家强记云吞面店,两个男人正在里面吃东西。 吴云对坐在他对面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云吞面的傀儡艾说:“我说你就一个娃娃,你竟然还能吃东西,而且还比我吃得多。” 傀儡艾说:“正因为我是个娃娃所以我才不知道饱,我才可以吃常人无法吃到的食量。” 吴云说:“我就应该在修复好你的时候将你的吞咽系统取消掉,你看你吃的一顿比上了我三天,你可把我吃穷了,吃了还得我帮你剖腹掏出来,我觉得我真的是自作孽而不可活。” 傀儡艾说:“吴大师,不要这么说你自己,其实你只要给我安装个消化功能就好了。” 吴云说:“给你安装个消化功能还得再给你安装个滞食神经,这工程量太大,还不如直接切断你的吞咽系统更好。” 傀儡艾说:“那我就直接打开天灵盖将食物倒进去。” 吴云吃了一惊,这小兔崽子的竟然顶他嘴:“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吃呢,你吃得出味道吗?” 傀儡艾说:“没感觉,我是帮阿信吃的,等我吃得多了,我回到阿信身边后,我可以把营养传输给她。” 吴云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制造的傀儡还有这样的功能呢?” 傀儡艾说:“这不是你制造的功能,是阿信和我们一起修炼出来的,是修为,反正说了你也不懂,我和阿信是一脉同心的就是了。可是,为什么现在我不能上楼找阿信。” 吴云说:“不说过了吗,要沉住气,父亲母亲算到了姐姐将来有一个劫难,到时候她可能会一无所有,如果你现在回到她身边,你也会在那时候没了的,你不能没了,你要成为她最后的期盼。” 傀儡艾说:“我会没了,那么说,渺、坛、塔、幻、坪他们都会没了吗?” 吴云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那是一个什么劫难,我只是隐隐觉得非同小可,反正为了姐姐,你也不能现在出现就好了。” 傀儡艾把吴云还没吃完的那一碗端到自己面前继续吃着说:“知道了,吴大师,只是我怪想念她的。” 一人一傀儡的对话让周围的客人汗颜,老板也汗颜,怎么可能有个人把他一天的食材都吃掉了,可以说他等下就可以关门不用干了,今天绝对是赚得盘满锅满。 傀儡艾现在活像一个人,因为现在还是早春,天气还冷,他穿了长袖长衫还戴了围巾帽子,把它的关节处全部遮住了,根本没有人觉得他不是一个人。 只是两人的对话毫无顾忌,周围的客人都觉得这两个人是神经病而已。 高信到了里屋里面,就接到了甄七七的电话。 “怎么了,美女,想我了?”高信调侃道。 “是想你了呢,信姬,你到时间来我这里复诊了。”甄七七说。 “不用了,我都大好了,老虎都能打死几个。”高信说。 “讳疾忌医不是一件好事,快点过来了。”甄七七说。 “好了好了,现在就过来。”高信拗不过甄七七,只有拿了包包就出门了。 今天医院也不多人,甄七七大可好好为高信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高信说:“七娘,我真的没什么问题的。” 高信为她检查过了一遍说:“你确实没什么问题,你身体一直都很好,就算受了伤也能很快复完,可是,聂悠悠的身体就不一样了。别骗我,你今天来只有你一个人,你没带聂悠悠来。” 高信说:“你不是为我检查吗,与悠悠何关,我把她留家里睡觉了。上次黎家村受伤的可是我的本体啊,你检查我不就行了。” 甄七七放下医用器具,很认真地看着高信说:“信姬,你有事瞒着我们。” 高信心想:“惨了,是不是小师娘或者周旭不小心跟他们其中一人透露过了,为啥今天师尊突然就写信给我,然后同一天七娘也叫我来复诊呢?” 甄七七见她不说话,眼神闪烁,她再次逼问:“真的是有事情,说,我们十个人就不该有秘密,特别是我和你。” 高信摸摸额头,很不自在,她快速在脑海中想了想说:“我是……有事……瞒着你,不过只是关于你的事……不算瞒其他人。” 甄七七诧异道:“我的事?” 高信点点头说:“是的,我从黎家村回来后,想补一补身体,但是又不想麻烦你,那天看到你一见到我醒过来了马上就昏过去了,我着实吓了一跳,我想你也要休息的,所以我就自己一个人去鬼市买药,然后我看见了一个人……” 甄七七见她欲言又止,追问到:“你看见了一个人,什么人啊?” 高信心想:“虽然不确定,但是好歹我不会认错是兰仙城,为了掩饰悠悠的身体状况这一事,我只有先怼兰仙城出来了。” 高信说:“是的,一个人,你认识的,还很挂念的人,兰仙城。” 甄七七惊讶到手中的听筒都掉了,她发现自己失态了,就捡起听筒放好,然后追问:“信姬,你告诉我,你真的在鬼市看见了仙儿?” 高信点点头笃定地说:“是的,我绝对不会认错她,而且,她不是一个人,她是和一群人,我看他们的装束打扮,应该是狼族琨氏家族的人,仙城和她的族人一起骑马在鬼市里面跑着,我本想跟着去的,可是我不小心跟丢了。” 甄七七说:“什么,她跟她的族人在一起,这不可能啊,她和她的族人已经一千多年没联系了,她都说她家人估计是把她当成了死人了。” 高信说:“我也觉得很匪夷所思啊,可是我绝对没认错她的样子,除非是外貌一样但是却并非同一个人,比如说,像周旭和他双胞胎哥哥周昇那样,两人就长得几乎一样,可是就不是同一个人。” 甄七七陷入了沉思,又喃喃自语道:“确实有这个可能啊,如果仙儿还活着,她不可能不回来找我的。又或许她有什么苦衷,一时间不方便来找我。” 高信说:“七娘,我们都是在瞎猜,还是得多方查证了再定夺啊。我看见的那个兰仙城吗,她的整体感觉就跟你的仙儿有区别,或许真的是我看错了,不过,也不妨是一个线索。” 甄七七笑道:“信姬,谢谢你安慰我,我会从这条线路找一找的,也许,我得回一趟妖界,找太祖爷爷帮忙。” 高信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一定要叫上我,其实,我也很想找回仙城。” 甄七七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妖界大纷乱 甄七七想回妖界打探消息,于是高信想和她一起去,阳人的肉身在非人界中逗留太久都有损害,所以,高信只有让聂悠悠躺医院里面,家人都以为她病发,医生更说她这种情况可能会成为植物人,醒过来时间不定,可能几天后会醒来,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甄七七说:“信姬,你要照顾悠悠你就不用陪我回去了。”高信说:“七娘,我不放心你一个回去,我和你谁跟谁呢,我给悠悠服用了一剂鬼市取得的药,她应该能撑半个月,只要在这之前我回到她身体里就可以了。”甄七七说:“信姬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医好聂悠悠的方法的。”高信说:“神医甄七娘想医治的人,连阎王都不敢收呢。”甄七七拍了她一下笑骂:“就你爱取笑我。” 两人说笑着就来到了妖界的入口,甄七七有妖界入口的特殊传送符,可以让她能自由出入妖界。两人到达妖界的第一个地方是一个叫做空桑山的地方,这里相当于是妖界的边境,是人界和妖界的交界处。 甄七七熟门熟路地往一个方向去,高信跟着,两人一路上看到成群的妖在奔跑,仿佛是在逃亡。高信问:“七娘,这里平时都那么多妖在踏青吗?”甄七七说:“信姬,你觉得他们像是在踏青吗,而且,平时这里可是很少人的,毕竟这里是边境之地,荒无人烟的,谁会来这里呢?” 有一户人家五六口人的拖着大包小包迎面与她们走来,那一户人家因为有老有少的原因,走得比较慢,而且满身疲惫。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两人。 一个老妇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后,表情微妙,对她身边的一个少妇说:“儿媳,你看,那两个不像妖呢,我闻出了人的味道。”她女儿说:“娘,这里怎么会有人呢,她们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她儿媳说:“婆婆,您不是说人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吗,要不我们把这两个人做成肉干,也够我们一家赶路吃了。”老妇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说:“你这主意不错呢,管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的儿子说:“娘,让我和弟一起把这两个人宰了。”老妇点头。 虽然一家人都在窃窃私语,有两个男人盯着她们的眼神都带着杀气,可是高信两人都听得非常真切,她们压根就没把这家人放在眼内,佯装继续往前走不知道他们打的坏心思。 就在她们走过这家人的时候,那两个男人拿出砍刀悄悄跟着她们,一靠近她们就举起了手中的砍刀即将要砍下去。 “噔”一声响亮,两只黄鼠狼躺在了地上,高信和甄七七两人还没有回头呢。那家人看见了自己人被打回了原形,都吓得不轻,她们还惊魂未定,就听闻刚还在板车上的自家其中一个孩子的尖叫声,等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却发现孩子在高信的手上拎着。 高信调侃道:“七娘,你说将黄鼠狼的肉做成水煮鼠肉,会不会很好吃呢?”甄七七配合地说道:“没吃过呢,这小崽子嫩,我想做起来一定很好吃。”高信说:“嗯,那我们今晚可有菜加了,走,我们赶紧回家做饭去!”说完两人转身就走。 “奶奶、妈妈救我!”小黄鼠狼在挣扎着呜呼大叫。老妇和少妇以及少女吓得大叫,她们赶紧追上去,都冲着高信和甄七七打,甄七七几根银针射过去,少妇和少女瞬间就倒下来变成了两只黄鼠狼。老妇这会害怕不已,她马上跪下来求饶道:“两位上仙饶命啊,饶命啊!” 高吸冷冷地说:“怎么了,还把不把我们做成肉干了?”老妇说:“不敢了不敢了,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请两位上仙饶命啊!” 甄七七骂道:“饶命,刚才你们一家人还筹谋着把我们给吃了,现在知道怕了,知道要求饶了!” 老妇不断求饶:“对不起,对不起,老身是胆大包天,不识好歹,求两位上仙放过我的孙子,我老黄家至此一子了。” 高信喝问:“说,你们是不是举家来此狩猎的,专门抓过往的人来吃?” 老妇哭着说:“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是举家逃亡的,哪里会专门在这荒山野岭之地来狩猎呢。” 甄七七问:“逃亡,你们为什么要逃亡?” 老妇说:“我们家本是住在城中做点小本生意的,但是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我们这些老百姓天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的,都不知道今天这里太平了,明天是不是就打到家门前了。这城啊没法待了,这镇啊村啊都到处毁了,我们举家只有跑到这边境来逃生的。” 高信和甄七七互相对视,都觉得不可思议。高信说:“七娘,你家乡居然在战乱,怎么回事呢?”甄七七摇头说:“不知道呢。” 甄七七问:“是谁和谁在打战,妖界有狼王不乞皇的统治,妖民一直都安居乐业的,怎么会打仗呢?还有,这仗打了多久呢?” 老妇说:“不乞皇是不想打仗,但是连我们百姓都知道,不乞皇不过就是傀儡帝王,都是狼族四大将说了算的,现在是琨氏兰野大将军和州氏州阔海大将军他们两位将军主战,要与虎族一争高下。这仗是在半个月之前开始的。” 高信和甄七七对视,更觉得不可思议。 高信将小黄鼠狼还给老妇,两人转身就跑了。 “七娘,我们现在去哪里?”高信问。甄七七说:“我们先去我太祖爷爷的郊外行宫内找他老人家了解事情。” 越往里走,流民匪寇越多,甄七七说:“我们的速度太慢了,信姬,你拉住我,我要带你瞬移。”高信问:“会浪费你很多灵力的。”甄七七说:“没办法,这样快点。”说完,甄七七就开始运气,然后拉着高信闪身不见了。 当高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座雄伟而古朴的宫殿,这座宫殿建立在山上,已经占据了半座山的位置。有仙气缭绕在宫殿周围,让人以为自己站在了天宫之前。 甄七七递给高信一块丝巾,说道:“把这个戴在脸上。”高信诧异地问:“啊?”只见甄七七也拿了一块丝巾围捂住自己的脸,在后脑勺后面打了一个蝴蝶结,高信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要搞什么鬼? 甄七七见她没有跟着她做,就取过她的丝巾帮她戴上,高信刚想问,甄七七说:“等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取下来。” 高信还想问什么,可是甄七七已经不跟她说话,伸出双臂在一个高大上的大门前比划着什么,两扇门扉就自动往里面打开,“吱呀”悠长而沉重的开门声,让人感觉到了古老的气息。待到大门完全打开后,甄七七对高信说:“我们进去。” 高信跟着甄七七进去,九曲十八弯地,左绕右转,走过了很多走廊,上下了很多楼梯,经过了很多房间,依然还没有停下来。 走了一段路后,高信发现她们来到了一个院子这样的地方,有一个正屋大堂,甄七七站在门口,向着大门行礼说:“加棋给太祖爷爷请安。”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回答。 甄七七再次行礼:“加棋回来了,特向太祖爷爷请安。”可是依然没有人回答她。 甄七七纳闷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太祖爷爷不在?” 这时候,一个蒙着白色面纱,穿着白色改良汉服的小姑娘从偏门内走出来,她看到了甄七七后对她行了礼后说:“奴婢见过七小姐。“甄七七看见这个小姑娘后笑着走近她问道:“小半,你知道太祖爷爷在哪里吗?” 叫小半的小丫鬟回答道:“回七小姐的话,宓皇大人他已经离开好一段时间了。”甄七七惊讶地问:“离开一段时间了,怎么那么巧啊,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小半回答:“具体情况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奴婢猜测是因为大少爷的事情,宓皇大人才离开的。” 甄七七惊讶道:“祖叔父?祖师父他怎么了?”小半回答:“大少爷他应该是闹情绪离开了,宓皇大人出去劝他回来。” 甄七七挠挠头说:“啊?真的是为了这个,祖叔父闹情绪都离家两千年了,太祖爷爷两千年都不找,最近这一年半载的祖叔父自己出现了,太祖爷爷反而上心了?啊,我想起来了,之前师尊派祖叔父留在小师娘身边当保镖,祖叔父就闹过一次情绪离开了,然后师尊就让太祖爷爷去寻祖叔父,哎,可是黎家村一战,祖叔父不是回来了吗,为何太祖爷爷还没回来啊,不会有事,哎呀,不会不会,太祖爷爷那么厉害一个人……” 甄七七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高信拍了她一下,她就回神了。高信说:“担心谁你都不用担心宓皇,只不过现在他老人家回来了,估计你也问不出他什么事,按照宓皇出去找呼延添的时间,应该比这里的战争开始还要早些时候。” 甄七七说:“对呢,刚才那个黄鼠狼老太婆说了,这仗才打了半个月,黎家村一战都在一月前。” 高信说:“你倒不如问问这位小半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甄七七问:“小半,你知道妖界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小半说:“是的,最近妖界的确发生了很多事,小半可以回答七小姐,七小姐那么久没回来,不如先和这位小姐一起进去坐下,小半为你们泡杯茶。” 甄七七一路着急着打探消息,这礼节都忘了,她不好意思地回头对高信说:“不好意思啊,信姬,你看我一着急都忘了你还没得坐下休息呢。”高信说:“不打紧,不过我还真口渴了。” 高信和甄七七两人跟着小半进了里屋内,为她们沏茶,然后恭敬地站在了她们面前说起了最近妖界发生的事。 原来,在半个月前,兰野和州阔海结为了儿女姻亲亲家,两家达成共识,要向不乞皇请旨,给年年不进贡的虎族一个意欲谋反的罪名,要求不乞皇给他们军令,让他们出兵攻打虎族。 战争一触即发,才短短半月就令整个妖界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了。 其实不乞皇根本不想打,他都已经九千岁了,与天同寿,很多人都说他只想修炼成仙,早已经对权力不上心了,也有很多人说,不乞皇本来就是个懦弱无能之辈,空有狼族的血统,却没有狼族的威信,实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软蛋,所以四大将领一早已经想推翻不乞皇了。这次,琨氏和州氏合作攻打虎族,其实也是给不乞皇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四大将领的厉害,让他自动退位让贤。 高信嘴角抽搐,敢情这还是封建社会啊,外面的人界都已经是人人平等,普通百姓当家作主,政府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人民为政府,政府为人民的和谐社会了,想不到妖界的政治竟然还那么落后啊。 不过也是,既然甄七七的太祖爷爷呼延止水是上一任的妖皇,由于呼延家后继无人,退位变成了现在的太上皇,还改名为甘比座,那这里的妖有皇帝也就不出奇了,有帝位,必定也就有帝位之争了。连小半这样的仆人还会对甄七七以小姐奴婢称呼,这也就是说,这里的封建社会因素其实是渊源颇深的。 甄七七问:“琨氏和州氏两家结为亲家的儿女是谁?” 小半回答:“是兰野的小女儿兰仙城和州阔海的三子州炎订了婚。” 甄七七听到这个消息后,手一抖,茶杯差点就摔地上了,小半看出了端倪,她担心地问:“七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茶水太烫了,奴婢这就为你将茶水温度调低。” 甄七七摆摆手说:“不用了,茶不热,我只是震惊到了,兰仙城离家那么久了,要么不回来,回来竟然都把婚都订上了,有点觉得雷人而已。” 小半惊讶道:“七小姐,你说兰仙城离家很久了,这怎么会呢,我听闻兰家这个小女儿自从五岁开始就一直被锁在修炼之塔内学本领强化修炼,直到几个月前才出塔成为兰大将军的左臂右膀,而且她一出来就屡屡立功,现在是一军的副帅呢,怎么可能是离家的呢?” 甄七七惊讶到手中的茶杯直接从手上滑落,高信眼疾手快马上接住了茶杯,茶杯才免遭粉身碎骨的结果。 高信担心地问:“七娘,你冷静点,也许这都是坊间传闻,并不为实。” 小半说:“不可能啊,兰州两家永结秦晋之好这件事已经公布了整个妖界,这兰小姐和州公子会在战争胜利后完婚,这婚还是皇上亲赐。” 甄七七整个人都不好了,高信都以为她会从椅子上软将下来,高信担心地试探性地叫她:“七娘……”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说好的终身不嫁呢 小半退下去替甄七七和高信收拾房间,两人就在大厅内坐着喝茶,甄七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了,高信也不知道如何打破这个静局好。 高信在脑中飞速旋转,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七娘啊,你家太祖爷爷的行宫那么大,为何我们一路走来,除了小半之外,都不见别的人呢,这么大的地方,应该奴仆成群才对啊,不然怎么打扫啊?” 甄七七没有看高信,眼睛在定定地看着手中的茶杯幽幽地回答:“这行宫是不乞皇赏赐的,太祖爷爷现在只是太上皇,理应低调生活,不能给新王看出有异心,所以家里除了本家人之外,不能有别的人,小半她是爷爷在空桑山捡到的一只半人半狐的小妖,她那时候受了伤,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太祖爷爷救了她,还特别请求皇上恩典,皇上恩准了,小半就一直在行宫内长大,陪伴太祖爷爷,伺候太祖爷爷。” 高信点点头,原来小半还有这么一个悲惨的身世啊,而且宓皇感觉也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云淡风清,难怪他隐去了自己呼延止水的名号,给自己取了一个叫“甘比座”的古怪名字,意思就是对现在的状况觉得很满意,甘愿呆在一个房子里面度过余生? 没了权力,背后生活的一举一动都得受到皇家监视,偌大的行宫赏赐,感觉就像是一个困兽牢笼,牢牢套你在里面,告诉你,皇上对你多好,你得感恩。 这就是封建皇权的争斗,高信只是一个活在当今开明社会的女性,尽管自己也是从古时候走过来的,但是与时俱进,高信还是懂的。 高信继续问:“为什么小半姑娘她要罩着面纱呢?对了,为什么我们进来开始也得罩着面纱呢,我现在能不能脱下来,就连刚才喝茶也不能脱啊,还得像古代时候的习俗,用袖子挡住嘴喝呢。好了,虽然我年龄比你大几百岁,我曾经也是个古代人,但是在我家,就算是像我大姐这么受宠的大小姐,也不会在家里蒙着脸呢,为什么妖界还那么严啊。” 甄七七幽幽地回答:“在妖界的皇室以及贵族女子,都得戴面纱,出门在外也是的,但是平民百姓不用,刚才我们在外面跑大家都不认识我们,所以不戴也行啊,但是要进到行宫里面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高信诧舌,心想:“这做妖比做人还难啊,特别是做皇家贵族的妖,哎,还是做人好。” “我们大家说好的,终身不嫁,一起相伴于江湖,为什么她食言!”甄七七突然大吼了一声,刚高信还在自我思忖,突然间被甄七七的“河东狮吼”吼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七、七、七娘,你没事,没事……”高信战战兢兢地看着她问。 “你看我是没事的样子吗,信姬,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男人了,当然,太祖爷爷、祖叔父、师尊和师兄们是好男人我不讨厌,可是其他男人就是穿肠毒药!”甄七七站起来看着高信说,虽然她蒙着面纱,但是那双眼睛迸发出来的火光还是很是烧得很旺盛的。 高信一句话都说不出,因为她不知道怎么搭话,认识那么久,她还真的从来不知道甄七七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甄七七继续说:“仙儿对我说,她也很讨厌男人,她说男人,像她父亲那样的,娶了一个又一个,加上她妈妈,总共有八个老婆,而她妈妈是最小的妾,又刚好生了她,她父亲知道她是女儿以后,从出生开始就对她不闻不问,所以仙儿才从小像个野丫头那样没人管,她长大后在这个家真的呆不下去了,所以她才逃到人间里闯荡的,她说,已经两千年了,兰家从来没有人来寻过她,她都以为他们一早把她当成死了的。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克洛伊救了她,给她饭吃,教她法术,她那时候和一条蛇以及一头魔生活在一起,才感到了一些温暖,后来克洛伊又收了一男一女两个徒弟,她才有了很多同伴。” 高信怔怔地看着她点点头,甄七七继续说:“你知道吗,她为什么会对那只女鬼陆虹媃那么上心,是因为她那个师弟云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就把陆虹媃的肚子搞大了,陆虹媃不知道,在修炼的时候一尸两命,是克洛伊拯救了她的魂魄,本来也想拯救她未出生的孩子的魂魄,就算是鬼也能练成子母煞,总比魂飞魄散的好,可是陆虹媃竟然一点都不怪云祺,所以她孩子的魂魄竟然得到了轮回,而她自己因为对云祺的执念太深,所以一直留在他身边,陆虹媃靠着这种另类的执念修炼成了千年厉鬼,依然和这个男人恩恩爱爱的,仙儿只是担心她,怕她一而再再而三被骗了。” 高信哦哦地应着点头。 甄七七就在房间里踱步继续说:“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大姐姐,她只是想保护像我们这样的小姑娘,她说过的,她一定会像姐姐那样永远留在我身边,保护我,不会让我受到那些臭男人靠近我,我们已经结拜为金兰姐妹,一起立下了誓言,终身不嫁,一起恣意人生,笑傲江湖的,可是,可是,信姬,你看,你看她竟然回到了兰家,当起了她的大小姐,她她她,居然还订婚了,还是跟臭男人订婚!” 甄七七的手中依然捏着茶杯,虽然杯子里面已经没有茶了,但是她说话时候那个激动劲,手上的力度也随之加大,高信真的很害怕她会把茶杯捏碎啊。 高信哂哂地笑着站起来,拉过她的手,轻声说道:“别生气别生气,放轻松放轻松啊,也许,也许,仙城她有什么苦衷呢,你你你,先把利器放下来,别伤到自己。” 甄七七皱眉扁嘴生气地说:“我哪里有拿利器了。” 高信握着她的手腕,想从她手中取出茶杯,甄七七低头看着,慢慢放松手,让高信取出了茶杯,高信松了一口气。甄七七说:“信姬,你那什么表情,你以为我会砸碎杯子割腕自杀吗?” 高信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这个茶杯太漂亮了,我不舍得它就这么碎了……” 甄七七说了一个“你”字就交叉双手于胸前,转向了一边生闷气。 高信把茶杯放回桌子上后劝道:“一个这么疼爱你的大姐姐,怎么可能突然间就无端端地毫无预兆地回去当起了她的大小姐了呢,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的仙儿姐姐都两千年了家里人没人找过她,这为何突然间就找了呢。别人不知道,可是你我知道啊,兰仙城怎么可能是五岁就闭关了呢,那之前在人间游荡那一个是谁呢,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呢,你与她朝夕相处过的。而且,你都说了,她对她的女鬼师妹都那么上心,对你,又怎么可能抛下呢,要知道,她可是看到了你送给我的半人狐的胸针后,她就马上认错了是出你的信物,还故意放了我就是想通过我去找到你,与你相认,如果,她真的是那个无情无义的人,她用得着费力气找你吗?” 听了高信的一席话,甄七七总算冷静下来了,她转回身看向高信,高信扶住她的肩膀说:“也许,她真的有苦衷。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白云山上,她以为我杀了你才伤了我的,之后发生的事你我都不知道,当时那个陆虹媃可是还藏在暗处,她是不可能放过仙城的,你想,会不会刚好兰家人找到了仙城然后救了她,之后带回去疗伤呢,也许是她伤得太重,失忆了呢?” 甄七七说:“信姬,那怎么办,如果仙儿真失忆了,那我又是一个人了。” 高信说:“怎么会呢,不管怎样,你也不会是一个人啊,你还有我们这些同门兄弟姐妹啊,我们九个人虽然都各管各的,可是谁有事,还不是第一时间冲上去护着他,像我,你还不是通宵达旦不眠不休地研究方法救我,我怎么没觉得我是一个人呢。” 甄七七说:“你不懂,你有聂悠悠作伴了,可是我没有,我以为仙儿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高信总算听明白了,她为何对兰仙城那么执着,那是因为,兰仙城是她的知己,是最懂她,她也最懂的人,高信叹了一口气心道:“莫要怪我们这些修炼了几百年几千年的老怪物,其实我们都很害怕孤独,很害怕被抛弃,知己、知音比谁都重要,一个真心的承诺,也比这全世界都重要。也许我们都很幼稚,可是成熟地做人真的做得太累了,在内心深处一隅中,却藏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高吸扶着她的肩膀说:“好了,甄宝宝,别生气了,在这里瞎猜也没用,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兰家看看,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不还好。” 甄七七点点头。高信见她冷静下来想通了,就说:“嘻嘻,这面纱能不能不戴了,我说话的时候口水都喷到上面去了,好闷啊。” “不能!”甄七七斩钉截铁地说,高信瞬间就蔫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军中滋事 如果正儿八经地去兰家打听消息,是绝对会被拒之门外的,而且她们也打听到,兰仙城并不在兰府上,而是在战场上。战场上自然有战场上应有的姿态,于是乎,高信和甄七七排上了应征入伍的队。 甄七七本来就有半狐的血统,只是她的体质很特别,如果她长期生活在人间,与人接触多了,她的基因就会偏向于人类,而属于狐类的基因就会像沉睡那样不为人知,而刚好相反,如果她长期在妖族中生活,那么她的两个基因就被逆转,而如果她想快点将两个基因逆转过来,那就直接服用妖宁丹,就可在短期内将基因逆转而变成狐妖。 至于高信,她发现自己藏在傀儡的身体里面就能蒙混过关。 被分配了盔甲和武器的高信和甄七七两人在营帐中休息的时候窃窃私语。 高信说:“小七,你说这兰州两家挺大手笔的,发给我们的都是上好的材料制造的盔甲和武器啊,上面还印着兰家的族徽。” 甄七七说:“那是下了血本的,毕竟虎族也是勇猛一族,也不是轻易就能打下来的。” “喂,你两个,新来的,站起来!”就在两人在专心聊天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粗鲁的呵斥声。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们,在他身后还有几个士兵。 高信两人对视了一下,站起来看着他。这个粗汉子的身后的一个跟班说:“我们大哥叫霍京,所有新来的都得奉上点礼物给咱们大哥,这样才能显得一团和气,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这自然就军心合一了。” 高信说:“大哥?霍京?我们只知道我们步兵营的队长叫陈东南,并不是什么霍京。” 那个跟他们说话的跟班眼睛一瞪,恶狠狠地推了高信一把,力气比较大,高信一个没防备倒退了好几步,甄七七赶紧扶住她。那个跟班骂道:“好你个不识好歹的,一个新兵还敢拿陈队长来压我们,你算哪根葱啊,这营帐之中,就我们霍老大说了算,你要是晚上不在这里睡的话!” 高信和甄七七对视,都了然于心了,敢情原来这是军中霸凌辱呢,新来新猪肉,都是等着这里的老油条宰割的。 甄七七回瞪他说:“那你想怎么样?” 那个跟班说:“想怎么样,老子现在想打你!” 高信冷冷道:“哼,你那个霍京老大是个哑巴吗,自从进了这个帐子之后,都没说过一句话,都是你这只他头上的苍蝇一直在嗡嗡嗡,我看你才是老大,一山容得下二虎吗?” 那个跟班脸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只见霍京制止他,然后对着两人冷冷一笑,突然就抬腿一脚踹过去,高信和甄七七快速躲过,霍京踹了个空。 众人惊呆了,霍京也惊呆了,他那所谓的万中无一不虚踢竟然今天踹空了,他现在那条粗腿还尴尬地停在半空。那个跟班马上圆场:“敢反抗我们霍老大,小的们都给我上去狠狠教训他们!” 一声令下后,所有跟班一哄而上。 军营中其中一个营帐里面传出了闹哄哄的声音,随后是一个个士兵从营帐中飞了出来,首先飞出来的是那个装深沉的霍京老大,“咚”一声摔砸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溅起阵阵灰尘,第二个飞出来的是那个聒噪的跟班,霍京还没有缓过气来,那个跟班就被砸到了他的背上,随后是七八个士兵像叠罗汉那样一个个叠在霍京的身上。一时间这个营帐前嗷嗷大叫,周围的营帐都好奇地过来看。 军营里面的吵闹声惊动了队长陈东南,他跑过来赶紧了解情况,他喝问:“都围在一起没事干是吗,都在干嘛,都在干嘛,谁在军营里面闹事!” 围观的士兵都让开一条道给他,陈东南雄赳赳地走出来,当他看到那一层层罗汉之后,他就气不打一处,他喝问:“这他妈都是谁干的!” 霍京终于装不了深沉了,也许是身体比别人都强壮,他就算被七八个人压着也依然能大声骂人:“陈队长,是他们,那两个新来的,他们……他们……” 陈东南听了,对周围的士兵说:“都愣着干嘛,赶紧给我把他们放下来啊!”周围的士兵才赶紧上前拉那些人下来。 陈东南转身盯着营帐喝道:“里面的还有谁,都给老子滚出来!”高信和甄七七走出来。 陈东南见到是两个矮小秀气的士兵,他就觉得诧异,竟然是他们两个就把勇猛士兵霍京和其他老兵给打倒了? 陈东南喝问:“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甄七七回答:“回陈队长的话,卑职叫胡小七。” 高信回答:“回陈队长的话,卑职叫胡小六。” 陈东南说大声问:“来当兵几天了?” 甄七七回答:“今天来的。” 陈东南骂道:“新来的是,不懂规矩是,他们是不是你打的?” 高信回答:“是的。” 陈东南骂道:“还回答得那么理直气壮是,军中杜绝打架滋事,喝酒赌钱,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是吗?” 甄七七回答:“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如果有人欺负到头上,我们是不是就不能还手!” 陈东南骂道:“不能!不管是谁先动的手只要是出手了就都是违反军规,我们的拳头,是绝对不向着自己人,要出拳,那也是要对着敌人,听明白了吗!” 高信和甄七七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抱拳道:“是的,陈队长,卑职知错了。” 陈东南见他们态度还好,气也消了一点,他大声说道:“知道错了,那也知道自己该罚了,胡小六、胡小七、霍京等人听命!”陈东南一声令下,高信两人只好跪下来,霍京等人勉强撑着身体跪下来。 陈东南继续下令:“尔等违反军规,理当重罚,每人领赏鞭刑五十!” 霍京不服道:“陈队长,明明是这两个姓胡的小子伤的我们,为什么连我们都要受罚啊!” 陈东南骂道:“刚才你没有听到我说的吗,不管是谁先动的手,只要动手了,就都是违反军规,霍京你再有异议,就再加十下!”霍京马上住嘴。 鞭刑五十,也够是严厉的,但是高信不怕,她可以用傀儡来保护两人。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外围问道:“步兵营的士兵为何都聚集在此,不安守自己的岗位?” 清冷中性而带着威严的声音,甄七七的心被撞击了一下,她站起来往那个声音发源方向张望,高信也听出来了,她也站起来。 陈东南马上招手对自己的士兵说:“还看什么热闹,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然后转身快速走上前几步抱拳低头道:“末将陈东南,拜见州将军,拜见兰将军!” 兰仙城比其他女孩都高,有一米七的身高,加上这一身银色合身的盔甲,她整个人站在军营午后的阳光之下,英姿飒爽,她没有带头盔,而是用右手夹在右腰间,她盘起了发髻十分清爽。 甄七七许久未见兰仙城,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的,她是威风凛凛的兰将军,而自己却是准备受刑的罪兵胡小七。 “仙儿……”甄七七喃喃地说着双脚就不自觉地走上前,高信拉住她,对她摇摇头,让她不要冲动。 站在她身边的就是州阔海的三子州炎,他有一米九的身材,同样的银色盔甲,轮廓分明的五官,眉宇间带着英伟之气,小麦色的皮肤让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男性雄浑的气息。 州炎和兰仙城两人站在一起,有说不出的般配。 州炎问陈东南:“我和兰将军恰巧巡查,就看到了你们步兵营如此乌烟瘴气,陈东南,你该当何罪!” 陈东南马上跪下来说道:“末将知罪,只是两个新兵以及几个不成气候的老兵在聚众滋事,末将已经下令处罚他们,其他人也明确自己的位置,并无被影响。” 兰仙城问:“聚众滋事,一律严惩,陈队长你是如何处理的?” 陈东南说:“所有涉及的人,一律处以五十鞭刑。” 兰仙城说:“刑罚太轻了,鞭刑之外,再扣罚半月军饷。”话音刚落,陈东南马上回答:“是的,末将偏颇了,还是兰将军英明。” 可是听在甄七七的耳朵里,却是无比刺耳,她的仙儿怎么会这样。 高信心想:“不会,这白干活挨打还得罚钱啊,我高信可从来不干没收入的事啊,去一趟鬼市花费了我所有积蓄,不对不对,我那些药没要钱啊,老板为什么不收我的黄金呢,还装在药袋子里面让我带回来,难怪那时候我觉得那么沉,去酒楼吃饭那个店小二一直在盯着我的药袋看,其实他不是看我的药,而是看我的黄金啊,难怪他会生气,我是带着黄金去吃霸王餐呢,居然情愿洗碗抵债,也不愿付钱,这凭谁都觉得我是耍人的,谁不生气呢!可是百草堂老板的做法实在是匪夷所思呢,为什么不收我的钱呢?” 就在高信胡思乱想的时候,甄七七已经脱离了她的禁锢,走上前去和兰仙城理论:“兰将军不觉得刑罚太严厉了吗?”兰仙城惊讶,陈东南大吃一惊,这个小兵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跟兰将军叫板,他一脚踹过去骂道:“胡小七,你胡言乱语什么,跪下跟兰将军道歉!”甄七七的双眼盯着兰仙城,压根就没有注意陈东南,没防备下甄七七被陈东南踹到跪在了地上。 甄七七的膝盖疼痛,她瞪了一眼陈东南,没有理会他,而是抬头倔强地盯着兰仙城看。兰仙城对上了甄七七的眼神,有一瞬间她觉得很熟悉,那眼神倔强而坚定,还带着对自己的点点依赖,然后突然铺天盖地的画面在脑海中瞬移,兰仙城有一刻地震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的仙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州炎见兰仙城不说话,以为是她气到了,再看向那小兵,他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上级,实在是桀骜不驯,不可饶恕。州炎骂道:“大胆士兵,竟然敢顶撞上司,军中一切从主帅,作为军人,只有服从命令……” 甄七七不喜欢这个男人,她觉得他实在太聒噪了,她打断州炎顶撞道:“以极刑管军队,震慑了人却服不了心,何以让军心合一。军队纪律散漫,却不深究根源所在,看着是一视同仁,却道理不通,酷刑之下必有反,难道州将军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甄七七的伶牙俐齿让州炎勃然大怒,他骂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人才啊,陈东南,这样的人才应该叫他去考状元,而不是来我兰州军营。但是可惜啊,你既然身在军营,军有军规,就理应受到军中的约束,在军中,我就是道理,来人,将这个叫胡小七的小兵拖出去砍了!” 高信大惊,她不就一个走神的时间而已,甄七七竟然一下子得罪了州炎,还惹来了杀身之祸,七娘怎么看见兰仙城后就那么激动了,不像她了。他们九个人,其实甄七七是心儿最清明的,她经历的事情并没有他们那么凄厉,他们这些高手背后都有一个伤心的往事,可是据了解,甄七七的经历应该是最自在的才是啊。 高信马上跑上前去跪下来求道:“求州将军高抬贵手放过我弟弟,我们兄弟两人来自山野乡村,不懂世事,我这弟弟说话也不玲珑,从来不知道得罪人……”她推了一把甄七七骂道:“老弟快跟将军道歉!”然后又不断求饶道:“我们的父母还靠着我们兄弟二人从军立功做点光宗耀祖的事,求两位将军看在我们新来的份上,看在我们对兰州军一片赤诚的份上,求两位大将军给我们兄弟俩一次机会!” 高信演戏演上了头,一边哭丧着一边还不断磕头碰地,简直声情并茂。可是州炎却并不吃这一套,他喝道:“军令如山倒,岂有收回之理,胡小七不服从军令,就得用军刑,以一儆百以儆效尤!来人啊,还等什么!” 高信在心中骂娘:“靠,我都忍不住想爆粗了,你丫的我高信那么宝贵的膝盖都给你跪下了,你丫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管你是州将军还是州皇帝,惹怒我姐妹二人有你好看!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高信正要站起来发作,却听到兰仙城伸出手去阻止那些要上前抓住他们两人的士兵:“且慢!”州炎不解地看着她。 兰仙城说:“刚才这个叫胡小七的士兵说的话不无道理,要军心合一,增强士气,的确人心服了,军心和士气也就自然提高了,州将军,难道不觉的很有道理吗?” 州炎和这个未婚妻的对弈已经不止一次了,两人虽然即将成为夫妻,现在又同在一个军营中筹谋,一起并肩作战同仇敌忾,可是两人的意见几乎就没有一致过。 之前,兰野在家中设宴宴请他们父子四人,他在宴会上看到兰仙城穿着一身素衣,却依然无法遮盖住她的风姿卓越,他当时就惊艳,这就是传闻中闭关两千年修炼的兰家九姑娘,果然是超凡脱俗,不染世事尘埃,当时他的心脏就漏跳了半拍,回去后就跟父亲说此女可作州家媳妇。 当时州阔海就有心和兰野缔结儿女姻亲,两家结秦晋之好,他也就安心可以和兰野一起向不乞皇请旨,要求发兵攻打虎族,事成之后趁机向皇上逼宫。 兰野爽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当兰仙城知道了后,就拒绝过这门亲事,但是兰野却说,作为兰家儿女,从一出生就没有自己的人生,他们每走一步路,都要以家族荣耀为主,感情对于兰家儿女来说,都是无谓的事,感情是成功之路的绊脚石,他让兰仙城收回自己的私心,她生下来不是为了爱的,只有无上的权力和财富才是她应该争取的。 兰仙城知道父亲并非疼爱她,她是家中最被看中的九姑娘也是假的,她不过是亲生父亲谋权夺利的一颗棋子,她闭关两千年并非是为了历练她,而是因为她那时候还没有用,而现在大哥二哥三哥五哥都战死了,父亲只是发现身边缺少可用之人,才让她出关,补充可驱使的人马而已。 这时候的兰仙城心灰意冷,可是她又不想背叛父亲,只有从此没有提过拒婚一事,后来父亲将她安排在了军队做副将,和同是做副将的州炎一起共事,其实兰仙城并不讨厌他,可是她就是想让他放弃自己,既然自己无法反抗,倒不如让对方来帮助自己。 所以老是跟他唱反调,两人也不止一次争吵,可是奈何州炎就是从来没有提出过退婚。后来兰仙城终于知道,这不过都是自己太单纯,两人背后的家族都是大家族,退一场婚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涉及到两家的利益和颜面问题,一旦踏进了这个漩涡中,根本就没有人能轻易退出来,哪怕自己浑身不自在,也要咬着牙走下去。 州炎问道:“那以兰将军之意,怎样才是妥善之处?” 兰仙城说:“既然是一个不忠心的士兵,要来又可用,杀掉了还损了州将军的美名,何不驱逐出去,令他永世不得从军,岂不更好,当然,虽然当了我军一日士兵,这军纪还是不能赦免的,鞭刑五十照旧,扣罚半月军饷也要照扣,新来的士兵还没有领过军饷的,就让他们自行掏腰包补齐。另外,陈队长必须查明军纪散漫现象,一经查出,严惩不贷,如有包庇,请陈队长自行领罚!” 兰仙城的赏罚比较分明,处事也有理有据,州炎找不出错处来,而且兰仙城最近跟他唱反调都没有那么激烈,语气都缓和了,州炎是个文武双全的人,会带兵打仗,但是也懂得人情世故,饱读诗书,文采风流,他想了想后吩咐下去:“那就依兰将军的主意。” 陈东南很醒目地回答:“末将听命!”两个将军处理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可是甄七七却不死心,她想冲过去叫住:“仙儿!”高信马上捂着她的嘴,这也太冲动了,不能暴露自己啊。 走在前面的兰仙城站住了,州炎也很吃惊,这人叫他未婚妻的小名,州炎回头剜着甄七七,心道:“不就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吗,一个山野黄毛小子也敢觊觎我州炎的未婚妻,不杀了他怎么可以平息我的怒气。” 当兰仙城听到甄七七这样叫她,她的心突然无来由一紧,又有什么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记忆中一个奔跑的女孩的背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叫着:“棋儿,你跑不过我的!” 棋儿?棋儿是谁?一个名字就要蹦出来了,可是兰仙城的脑袋却突然“嗡”一声响,很痛,很痛,随后头脑有短暂的一片空白。 “大胆狂徒,竟然敢直呼兰将军的闺名,实在是可恶至极!”州炎拔出宝剑就要给甄七七一刀,高信快速挡在甄七七跟前,用金刚傀儡护着自己的后背,州炎的宝剑就算是削铁如泥,那砍到她身上的力道也只能引起她皮肉轻伤。 “住手!”兰仙城大吼一声,她也根本不知道为何她会阻止州炎痛下毒手,她应该是最讨厌狂徒的,可是这时候她的脑袋就再次“嗡”一声响,痛不欲生,她抱着头额头都冒着汗了。 州炎看出了她的异样,举起宝剑的手停在半空,而脸却转去兰仙城那边看她,兰仙城痛得直说:“痛!痛!痛!”州炎将宝剑插回剑鞘,他走到兰仙城身边问:“仙儿,你怎么了?” 甄七七心里闷极了,兰仙城说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粗男人,她的闺名绝对不会让粗男人叫的,这个不知好歹的州炎竟然叫她闺名。 “炎,没事,我可能是老毛病犯了。”兰仙城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气势,很虚弱,真的就像是一个女人怕自己男人担心而说的话。 “我陪你回营帐服药。”州炎说。兰仙城甩甩头,好像又感觉不到痛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多了,她就说:“不用了,我又不痛了。” 州炎从怀里拿出手帕想替她擦擦额头的汗,可是又改变了主意,将手帕放在她手中,说道:“没事就好,但是也不能不服药。”兰仙城点点头。州炎也忘记了处罚甄七七,说完就走了,兰仙城也没有回头看甄七七一眼,跟着州炎走了。 刚才的一幕仿佛就是一场闹剧,甄七七无比落寞,她叫她了,可是她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东南在两个将军还没完全离开的时候,恐这两个人又生事,他就马上喝令:“来人啊,带胡小六、胡小七、霍京等人受刑!”“是!”士兵们应了一声。 “报!”一个探兵一边跑一边叫:“报!”那个探兵跑到州炎和兰仙城的跟前单膝跪下汇报:“报告州将军、兰将军,虎族大将军阿能已经带领军队往我们军营进发,距离刚才只有五百里了!” “什么!”州炎和兰仙城同时惊讶道。 州炎马上叫道:“传令下去,各部整装待发,准备作战!”州炎下完命令,兰仙城和他肩并肩跑开了。 刚想拉他们下去受刑的士兵问陈东南:“陈队长,那他们怎么办?”陈东南骂道:“什么怎么办,刚才你没听到州将军的命令吗,各部整装待发,这刑罚战后再执行。霍京、李多、张林、胡小六、胡小七,你们也要加入战斗,我告诉你们,好好表现,你们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否则老子也帮不了你们!” 霍京和李多等人马上应道:“是!”马上就进入了状态去整装。高信推了还没有回归状态的甄七七一把低声在她耳边说:“快啊小七,我们也准备啊,你真想被赶出军营啊,你还有很多事都没跟你的仙儿姐姐说呢!再说,我可不想被打还倒贴军饷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甄七七嗯了一声就和高信一起整装待发。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女战神兰仙城 高信没想到,自己当兵第一天就能加入战斗。她还是有点小兴奋的,毕竟吗,她活了一千岁了,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工作没做过,她还去过殡仪馆做化妆师,因为她的化妆技术很不错,得到了很多死者家属的五星好评,很多人家家里人死了后,指名道姓要她化妆的,所以她辞职的时候,殡仪馆老板还不断拉着她让她别走,他给她加薪资。 只是高信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而已,她那门化妆技术,还都是牺牲了多少张傀儡的脸才学好的,傀儡们被她化得乱七八糟都嫌弃她不行,每天选傀儡练习的时候傀儡们就都一个个不愿意从脉海里出来,打死都不出那种。 高信想,嘿嘿,宝贝们,我又带你们到了一个新的领域,来,我们都来做一次勇猛无敌的花木兰! 双方派出大将先来打一场,虎族阿能大将军的副将毕丹首当其冲大声吆喝:“狼崽子们,你们毕丹虎大爷驾到,还不速速迎接!” 州家一名将领州一云骑马冲出来,轮着一双铜锤,他骂道:“狼族烽氏州家州一云,特来应虎族毕丹副将军!” 毕丹以为冲出来的会是州炎,没想到却是一个无名之将,他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毕丹应战,滚回你娘胎去,叫烽氏州炎滚出来!” 州一云被看轻了,心里十分不爽,还敢辱骂他们的将军,更加怒从心中来,他骂道:“不就是一个虎族的杂碎吗,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州大将军对战,就算我是一个无名小卒,也足以令你粉身碎骨,毕丹,接招!” 两方的对弈一触即发,高信在军营中就像是一个看客,她看到了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真实版大将与大将之间的单挑对战,实在是激动人心啊,她都差点想举起手中的长枪呐喊助威了。 可是,州一云却很快败下阵来,他被毕丹打下了马,毕丹的刑天斧就要砸到他的身体上来了,这时候兰仙城在军中看得真切,她马上拈弓搭箭,三箭齐发,硬生生地将毕丹的刑天斧挡了下来,毕丹大吃一惊,望向兰州军营中,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还在握着弓,他瞳孔收缩,络腮胡子下的厚唇勾了勾嘴角。 兰家军的一名将领兰于剑冲出来喝道:“毕丹,看你兰于剑大爷的长枪!”毕丹马上接招。州一云退了下来。 但是同样的,兰于剑也是没能打很久就被毕丹打败了,兰于剑退回军营中。 毕丹吼道:“你们这样算是给本将挠痒痒吗,都一起上,州炎,你是要躲在军中做缩头乌龟吗,还是你不行……” 毕丹还没有说完,兰仙城就已经骑马冲出来了,毕丹盯着来人,竟然是刚才射箭的那个女将。 兰仙城狼头长枪一指对方,大声喝道:“狼族琨氏,兰州军副将兰仙城,应你一战,虎族毕丹杂碎,害怕的就束手就擒!” 毕丹以为出来的是一个壮汉,没想到却是一个美娇娘,他哈哈大笑道:“多漂亮的一个女娘啊,一个女人逞什么英雄,看你细胳膊细腿的,我都不忍心把你折断了,还是赶紧回家生娃娃去!” 随后,虎族的军营中发出哈哈大笑,兰仙城也不恼怒,眼神锐利,死死盯着毕丹,然后趁他笑着的当头,快速拈弓搭箭对着毕丹的嘴巴就射去,其速度之快,让毕丹汗颜,他堪堪躲过,一下子激发了他愤怒的好战血液。 他大骂一声:“好你个臭娘们,看老子不砸烂了你这漂亮的脑袋!”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甄七七手心都冒汗了,她多害怕兰仙城会有闪失啊。高信对她摇摇头,叫她不要过于担心,让她相信她的仙儿姐姐是棒棒哒。 一开始毕丹勇猛无比,招招狠厉,兰仙城仿佛只有退让的份,可是兰仙城只是在不断防御,招式并没有凌乱,州炎在军中看得真切,他似乎并不担心兰仙城会不敌,他相信他看中的女人,一定与众不同。 果然,兰仙城没有让大众失望,她防御之中是在找对方的破绽,毕丹有点得意忘形了,却被兰仙城一击即中,毕丹被打了一记,他都大吃一惊,吃惊的还有在军中观战的阿能大将军。 虎族的虎啸是很厉害的,毕丹大吼一声,震耳欲聋,在狼族的军营中,高信和甄七七两人都能感受到那种震慑心魂的力量,兰仙城对着他那么近。 只见兰仙城双手捂着耳朵,双手的护甲刚好就像是一对耳套,只要双手捂在耳朵上,兰仙城闭着双眼,屏住呼吸,抑制着这周围被震动的磁场。 毕丹抡起刑天斧,就要往闭着双眼的兰仙城砍下去,众人都捏了一把汗,毕丹以为得手了,却发现刚还在马背上的兰仙城却倏忽一下不见了,毕丹马上将刑天斧回抡身后,谨防兰仙城偷袭,可是他的武器依然是扑了一个空,他茫然之中,却发现自己腹部一痛,一把狼头长枪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 毕丹左手快速抓住狼头长枪,虎族力大无穷,兰仙城和毕丹一时间在对峙着。突然兰仙城手中护甲内射出几枚手里箭,毕丹大惊侧身闪开,而兰仙城已顺势飞起来一个后空翻越过他,在他后脑勺一踢,再在他背上踢了一脚,狼头长枪竟然从他身体内震飞了出去。 毕丹大怒,他从马背上飞起来虽然腹部已经血流如注,可是他依然单手捂着腹部,另一手挥动着刑天斧。于是两人就在两匹马背飞来飞去打得不可开交。 可是虎族毕竟是勇猛之辈,刚才兰仙城只是抓住了他大意,以及凭借自己的细心,发现了他的破绽,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是当毕丹全神贯注之后,在体力方面,兰仙城还是略逊色,如果没有被打中她是没事的,万一毕丹打中了就会受不轻的伤了。 兰仙城躲过了毕丹的刑庭一断,却躲不过毕丹的虎门一踢,正中腹部,兰仙城双脚在地上滑行数米才停得下来。可是她却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震碎了那样,嘴角流出了鲜血,她拿着狼头长枪撑在地上。 毕丹眼神中露出了轻蔑的神色,他骂道:“骚娘们,还不吃你毕将军一脚,刚才贼溜得像只猴子,你到底是狼妖还是猴妖啊,不过不管你是什么妖,是石头蹦出来的也行,上了我毕将军的床,什么狠劲都没了,再辣的辣椒都能让我毕将军给你治得服服帖帖的。”然后又是一场哈哈大笑。 狼族人听闻虎族如此污垢,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他们的将军,州炎更是愤怒于他那不干不净的嘴,他举起手中的宝剑对天叫道:“虎贼无道,杀之后快!”狼族人一个个都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叫道:“虎族无道,杀之后快!” 州炎发出了狼嚎:“上天赐予狼神力量,定助兰将军杀了毕丹虎贼!”兰仙城听到了未婚夫的声音,心中触动了,就算平时自己怎么和他不对付,但是至少,他们在战场上是同仇敌忾的战友。 为了他这句话,兰仙城斗志盎然,发挥了前所未有的战意,十几回合后,多次瞄准毕丹的肌肉部位,一刀刀地凌迟他,最后,毕丹韧带和肌肉多重组织受损,即使他想再挥动刑天斧应战,都有心无力了,他“咚”一声重重地和他的刑天斧摔在了地上。 兰仙城手握长枪,在阳光下彷如一个女战神,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军营,她的眼神定格在最明显的人——州炎身上,虽然有数丈距离,可是两人看到对方的眼神却是那么真切,也许,此刻世上,只有他和她两人了,那一刻两人无需语言,已然读懂对方。 两人几乎是同时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对着自己的军队高呼:“兰州军士,杀!” 正副主帅已经下令,一直严阵以待,跃跃欲试的兰州军士再也等不及了,举起武器就冲上前。而敌方的阿能大将军见到自己的心腹猛将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他也愤怒地下令:“阿能军士,给我杀,为毕将军报仇!” 一时间两边士兵都冲上前去开战对垒。高信和甄七七刚看到兰仙城的风姿后,心中热血澎湃起来。高信心想:“没想到曾经在我之下的她,今天竟然是那么地厉害了,真的是士别三日既当刮目相看啊,她现在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啊,而且她还有那么厉害的实战经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州阔海的阴谋 这一场仗打得天昏地暗,高信终于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血肉横飞,马革裹尸,这时候,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但是在这里只有自己人和敌人两种,所以也难得高信居然可以和刚才的仇人一起并肩作战。 霍京向着高信飞了一个铜锤,高信大惊闪开,却听闻后面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高信诧异回头看去,霍京的铜锤正不偏不倚地砸在一个虎士兵头上,然后那柄铜锤飞回来霍京的手上。 霍京勾了勾嘴唇,高信飞出了一把匕首,只取霍京,霍京一偏头,他身后又发出了一声凄厉叫声,霍京回头看去,高信的匕首已经刺穿了霍京身后士兵的心脏。 霍京回转身,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高信摆摆手不好意思地笑笑。霍京从身后倒下的士兵身上拔出那把匕首,就用这把匕首又杀了两个虎士兵,高信也用长枪刺杀了两个士兵,然后两人就走到了大家的跟前,然后两人突然很有默契地背对背杀敌。 这一刻,比每一次和师尊同门们封印魔君杀魔兵更热血,兰州兵,在州炎和兰仙城的共同管理下,其实还是很团结,很军心合一的。 夕阳西下,残阳抹血,双方已经鸣金收兵,死伤无数。高信和甄七七帮忙将士兵抬上担架,集中到医务帐篷内,然后甄七七就留了下来帮军医岑科的忙,岑科发现她的医术高明,得一助手心中大喜。 晚上造锅生火,霍京递给高信一块煎饼,高信接过说了声谢谢,霍京说:“大家是兄弟,不必言谢。”然后就坐到她旁边啃大饼。 霍京不说话,倒是对面的张林搭腔了:“嘿,小兄弟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啊,看你个子那么小,杀敌的时候可不含糊。” 高信摆摆手说:“没什么了,既然加到了兰州军中,阿能军就是我的宿敌,哪有见了敌人手软的时候。” 张林笑着指着她说:“谦虚,谦虚!我喜欢!”高信笑着摇摇头。 “今天谢谢你,之前得罪了。”这是霍京说的,高信转头看向他,发现他露出了友好的神色。 张林搭腔:“小六兄弟,我们大哥比较腼腆,不会说话,你啊,也不要把自己当成哑巴,多跟大家说说话。” 高信说:“小弟之前也不懂事,战场上也多得各位大哥照顾了,在这里,我胡小六自罚一碗。”高信说完,就拿起地上的酒瓶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看得众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霍京拍手叫道:“好!好!好!豪气!”张林马上拿起酒瓶给每人倒了一碗酒,众人都举起酒一饮而尽。 霍京说:“小六兄弟,你这个兄弟我霍京交定了。这个还给你,是你用这个救了我。”霍京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就是高信今天使用的这一把,其实这把匕首是傀儡银的手掌制造而成,她刚还在抬尸体时候到处找寻,没了那手掌,傀儡银还不急死。原来这只手掌在霍京手上。 高信接过匕首说:“霍大哥不用言谢,是你先用你的拿手武器救了我,我也只是还了大哥的人情而已。” 张林搭腔:“既然那么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小六兄弟何不赠与了大哥,做个纪念呢。” 高信木然,这不是普通的匕首啊,是傀儡的手啊,怎么能给人呢,她脸上显得有点为难,张林马上说:“就一把匕首你还舍不得啊。” 高信想了想撒了个慌说:“霍大哥,并非小弟我不想割爱,只是这把匕首有来历,它是我死去的师傅送给我的礼物,我从不离身,这个请你原谅,我真不能给你,不过,如果大哥不嫌弃,我倒是有一礼物送给大哥。”说完就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飞镖,送给他说:“这个是小弟学习的暗器,也是跟了我很多年了,也曾经救了我多次,如果大哥不嫌弃,就请大哥收下。” 霍京接过高信手上的飞镖说道:“好精致的武器,谢谢小六兄弟割爱了,大哥不会说话,所以平时都是小林子替我说的,小林子有时候说话也不经过大脑,你不要见怪就好。”张林嘿嘿地笑着,高信说:“怎么会呢,霍大哥和张大哥都是性情中人,我胡小六佩服。” 这边高信在结交兄弟,那边甄七七就想着怎么才能去将军营帐内为兰仙城疗伤。得到了军医岑科带着她一起去,甄七七才得以进入兰仙城的营帐。 州炎在作陪,兰仙城说:“州将军,你也操劳了一天了,现在岑大夫来了,你也可以不用守着我了,你早点休息,也许今晚阿能会有劫营的可能,莫要叫军士过度喝酒耽误军事。” 州炎笑道:“本将自然会安排好一切,你也不要费神想事了,岑大夫为你疗伤后,你就好好休息。”兰仙城点点头。 州炎站起来看见了甄七七,他惊讶问道:“是你这个小士兵,你怎么会在这里,岑大夫?” 岑科不知道是什么事,他急忙道:“回州大将军的话,这个胡小七他虽然是新兵,但是却学得一手好医术,刚才的士兵都是她一起和末将救的。” 州炎说:“医术高明又如何,然而心术不正,怎么知道是不是存行刺之心呢?” 甄七七不服气道:“兰将军英明神武,卑职缘何要行刺将军,白天,卑职也是奋力杀敌的,并无二心,卑职只是随师傅学习医术,只想帮助刚才生死相交的兄弟而已。” 州炎说:“果真如此尚好,否则,你的小命本将也就是手起刀落的事!” 兰仙城说:“州将军不必动怒,我看一个小小的士兵也掀不了什么风浪,有岑大夫看着,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州炎说:“既然兰将军深信此人,本将也不是不通情理的,本将不打扰兰将军休息了。”说完就拂袖而去,兰仙城感觉到他心中尚有怒气,她搞不明白,州炎为何总是看这个小士兵不顺眼。 两天后,兰仙城收到急报:兰野和他的军队在九封山失踪了,已经三天,至今下落不明。 兰仙城心急父亲的生死,她特别向州炎请辞,要前去九封山寻父亲,本来兰仙城作为军中副将不应该擅自离开职守,但是兰野的命可大可小,兰仙城作为他的女儿,怎可能坐视不理,于是他批了兰仙城的请辞。 兰仙城带上自己的心腹兰家兵前去九封山寻父,因为是去寻人,所以只能带上十来人前去。甄七七才不管什么军队纪律,她是悄悄尾随兰仙城而去的,高信知道了甄七七离开了,她不可能也留下来的,只有也一起跟着。 兰仙城离开后当晚,一个神秘人来到了州炎的帐篷内。 “父亲,你为何深夜到儿子的军营中?”州炎问自己的父亲,那个神秘人正是州阔海。 州阔海说:“兰野和虎族路蒙一战于九封山,据探子汇报,他是亲眼看见兰野被叛徒兰华打下黑悬崖的,这次就算他死不了,也活不成了。” 州炎说:“这其中可有父亲的筹谋。” 州阔海冷哼道:“为父从不轻易与人合作,一旦合作,就意味着合作方已经是死人。” 州炎问:“那与兰家结秦晋之好,也是父亲的缓兵之计了?” 州阔海笑道:“炎儿果然雄才伟略,无需为父多说,一点就破。” 州炎说:“那么儿子也是父亲计划的一部分吗?” 州阔海说:“炎儿怎可如此说,你我乃父子,为父怎会算计你。” 州炎抱拳说:“儿子只是紧张父亲的筹谋,语言上过于担心了,望父亲莫怪。” 州阔海说:“无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炎儿,兰仙城是否已经知道了兰野的事,现在她身在何处?” 州炎说:“她今天收到线报,已经在中午时分向儿子请辞离开。” 州阔海深深地笑了:“很好,他父女二人很快就会在阴曹地府团聚了。” 州炎说:“父亲与琨氏兰家、钺氏鲁家和鑫氏慕容家三家之争已经千余载,另外两家正看着我们鹬蚌相争呢,父亲将兰氏赶尽杀绝后,难道单靠我们能制衡另外两家?” 州阔海说:“炎儿无需多虑,为父已经与你两个兄长设好了局,烽氏和鑫氏这两个懦弱之族,不在话下。” 州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向桌子上的蜡烛,心内五味杂陈。 三天前与阿能军打的那一战,他和兰仙城可谓是并肩作战,两人的马背是互骑,武器互换,同仇敌忾,还有之前两人意见不合争吵之后又照样一起商谈军事,秉烛夜谈的情景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半月的相处一桩桩一件件都历历在目,植入心田。 “炎儿,你心中不够明朗,是不是因为那兰仙城。”州阔海看出了州炎的心思。州炎没有看父亲,他回答:“父亲想多了,儿子并非心不够明朗,而是父亲已经谋划好一切,荣登妖皇宝座已经是指日可待,儿子只是有诸多感慨想说与父亲,可是却无从说起,只有在心中细细品味。” 州阔海说:“果然是吾儿,总是处处为为父,为家族着想,等为父荣登宝座后,这太子一位,为父也是心儿明朗的。” 州炎他抱拳说:“父亲英明。”州阔海满意地离开了。 州阔海离开后,州炎苦笑,今晚父亲来寻自己并说了这么一番话,都不过是试探,试探他有没有二心,父亲不缺儿子,外人知道的州家内室只有他们三兄弟。他们三兄弟都是同一个母亲所出,可是这不等于州阔海就不能有私生子,州阔海的外室可不少,这些年他和两个兄长也探明了,只是都不捅破,自己的父亲不过一直在利用他们兄弟三人而已,州阔海最爱的是外室所生的一个私生子——州敬,而现在州阔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州敬铺路,而他们兄弟几人也不过是为州敬做嫁衣裳罢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兰仙城身陷囹圄 九封山山脚。 兰仙城带着自家十几个亲兵来到山脚下,抬头看着这似乎高耸入云的高山,她陷入了沉思。 父亲与路蒙战于这山外的关口吹风关,本来这关口就是易守难攻,父亲之所以会选择这里,是因为之前已经设计好了,阿能大军会被我们引到修名道,我和州炎的兰州军一早已经在修名道上驻扎,只要阿能来了修名道,我们就在此处牵制他,不管是胜还是平手,只要不败就可以。 父亲趁着阿能这支大部队离开后,吹风关的守兵薄弱,父亲就率大队攻打吹风关,吹风关一破,就相当于断了虎族一条送粮之道,无粮等同于战败。 而且,州阔海一早已经买通了虎族的副将刘麟凯,父亲只要和刘麟凯互通信号里应外合,吹风关被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可是为何父亲会上了九封山呢。 九封山就如其名,三层又三层,层层将山峦封起来,并不是说这里有什么九曲十八弯的山路,而是这里有一层瘴气作为天然屏障。这些瘴气很奇特,在山脚下看不到,抬头只看到山峰高耸入云,可是人只要进去了,瘴气“听”到了声音后,就会开始泛起,声音越大,瘴气越浓郁,到了半山腰,瘴气更浓,如果到了山顶,那就几乎看不真切了。 没有人知道九封山顶到底长什么样子,很多九死一生去那山探险的人回来,都道只往半山腰上一些,就再也看不真切周围,而且,瘴气有毒,闻久了可以损人心肺。 因此,父亲会上九封山那就非常令人匪夷所思了,除非,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父亲是被逼上九封山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军士们,这山很诡异,大家服下避毒丹,用浸泡过解毒百草药汁的面巾捂住口鼻,武器随时不离身,精神集中,不要走散,准备上山寻找大将军!”兰仙城下命令。“是!”兰家军齐声应是。 军士们都准备好了,兰仙城一招手下令:“出发!” 甄七七和高信一路尾随兰仙城的人马,可是在途中还是跟丢了,她们偷溜出来的时候怕被人发现,而且又匆忙,都没有骑马,是高信用傀儡组成马匹骑着跟来的,用傀儡自然就需要耗费高信很多灵力,这一路上奔跑过来,高信已经非常疲惫了,等两人找到九封山的时候,高信已经气喘吁吁了。 “信姬,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东奔西跑的。”甄七七很内疚,这完全都与高信无关,是她自己要追随兰仙城的,现在让高信那么虚弱了。 高信摆摆手,在山脚下盘腿运息:“不要再说这些生分的话,如果是我家悠悠有事,你也会帮我的是,我不跟你说了,我调息先。” 甄七七也不再说什么,拿着武器给高信护航。 半个时辰后,高信觉得自己的灵力回来了,她站起来说:“我好了,咱们上山!” “等等,这九封山诡异得很,听说山上有山神守护,多起瘴气,我要为你我两人施针,还要吃下避毒丹,一定程度抵御瘴气。也不知道仙儿的防护措施做得够不够,她怎么跑那么快就不等等我呢。”甄七七说。 “那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地!”高信伸手接过避毒丹。 两人也准备好后,就开始爬山了。 两个时辰后,两人艰难地上到了半山腰,可是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高信和甄七七两人为了不走散,都是用绳子系着两人的腰,高信还为了保险,放出了一只四十五公分的傀儡趴在甄七七的背上,远看傀儡就像一只背包。傀儡和高信是一脉同心的,挂在甄七七身上,万一走掉了高信还能通过傀儡对她发出的感知而寻到甄七七。 这时候,避毒丹已经失去了效果,甄七七一早已经用银针封住了两人的经脉,免遭瘴气侵蚀,但是依然无法抵挡住半山腰瘴气的侵蚀。 高信又浪费灵力用傀儡制造了两个面具分别给两人戴上。傀儡的面具并没有防毒作用,但是却有杜绝外界的作用,只要高信的灵力充足还是能坚持很久,只不过两人就无法说话交流了。幸好两人还是有聂惊鸿传授的内部交流方式,高信和甄七七两人光从肢体的互动中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两人手拉手在双方的掌心中画着简单的符号。 两人且行且走,突然甄七七似乎踢到了什么,她还差点被绊倒。两人来了警惕,发现那个“绊脚物”并没有危险,就都蹲下来查看。这竟然是一个人,这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此人的穿着,是兰州军。 甄七七在高信手中画着:“信姬,这个人是兰州军,也是兰家亲兵,他死了,也许仙儿他们遇到危险了。” 高信画着:“也许是前面,我们继续找。” 两人得到共识后,就继续前行。没过去一段路,都能发现兰家亲兵的尸体,甄七七越来越担心。 兰仙城和自己的亲兵一路上了山,在半山腰时候一样是遇到伸手不见五指,看不到对方的境遇。他们的避毒丹和解毒面巾都已经开始不管用了,但是兰仙城依然不放弃找寻父亲的踪迹。 这时候突然听到周围有奔跑的声音,兰仙城正在诧异间就听到了有士兵和谁打斗的声音,兰仙城冷静一听,这金属碰撞的声音和兰家军的武器很像,她怀疑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可能别人也看不真切,都以为是敌人,难道是父亲的士兵? 兰仙城循着声音过去,到近处后能模模糊糊看到,她一边阻止着两方的打斗,一边认真仔细观察,果然是父亲的士兵,兰仙城想尽办法在无法说话的状态下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兰仙城,最后对方终于知道了。 刚才跟自己士兵打斗的只有五六个兰野兵,他们也是和兰野失散而出不去的。兰野兵知道是自家九姑娘后,简直喜极而泣,他们一行人凑到一块继续找。 在兰野兵的指示下,他们和兰野分散的方位。他们一行人到了兰野兵指明的方位后,发现这里是一个小断崖,这里的瘴气最少,起码大家都能在四五米范围内看清楚对方。兰仙城尝试说话:“各位……”她发现并无异样。心中甚喜,她说:“各位,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刚才所经过的地方瘴气都太重了,大家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 兰野几个士兵说:“九姑娘,你哪还有心情休息,兰大将军现在还生死未仆啊,要是再迟些可能会有性命之虞啊。” 兰仙城也知道,但是她是领队,不能自乱阵脚,她说:“兰华队长,我明白你的心情,兰大将军是我的父亲,我比你更紧张,可是士兵们都累了,我们必须要缓口气,请您稍安勿躁,等我们缓过这半口气,我打算到在这周围看看。” 兰华问:“刚才九姑娘就是从山脚上上来的,请问你们并没有在山脚下查询过?” 兰仙城惊讶道:“线报上并没说父亲已经掉落山崖了,我还以为父亲还被困在山上,所以并无查探,兰华队长你为何如此问,难道,难道,父亲已经掉下了山崖?” 兰华抱拳说:“回九姑娘的话,大将军就是从这里和我们分散的,当时我们感觉到一股浓郁的瘴气升起,然后就听到了一些士兵的惊叫声,最后还听到了大将军的声音,这时候雾气浓郁,我们看不见路,想寻找大将军,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我们也是探了很久路才找到方向,想着回到这里来再查探寻找,不曾就遇到了九姑娘。再回这里,刚才末将看到那个崖口,似乎是新断裂的痕迹,末将有一个不好的猜想,也许大将军他……” 兰华欲言又止,他低着头一副不敢说下去的样子。兰仙城已了然于心,她马上站起来往那个断崖口查看,发现这石头断裂处痕迹很新,应该是长年累月风吹日山电扇雷劈让这块石头的一处已经开裂,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掉下去,而兰野和他的士兵可能恰巧经过这里,又恰巧站到上面来,然后石头不堪负荷就断裂,把站在上面的人都一起摔了下去。 兰仙城那一刻开始呼吸急促,要真是这样,父亲真的是九死一生了,她就怪自己,刚才为什么不现在山脚下搜寻,这样瞎折腾上来,可能父亲还在山脚下奄奄一息呢。 她要下山,她想马上站起来发布命令,却突然间看到那个山石断裂处有点奇怪,刚才是心急而不仔细,这巧合下突然看到的,就令兰仙城产生了怀疑。那个断裂口怎么看着有点奇怪,如果说是天然的断裂,可是为什么…… 三秒钟内,思绪已经在兰仙城脑海中光速飞过,兰华的话有问题!兰仙城握紧武器战了起来,她刚站起来,后背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而带着肃杀的气息传来,兰仙城一旋身,狼头长枪格挡住了一把长枪。 “兰华你果然有问题!”兰仙城骂道。 正是兰华偷袭他,兰华冷哼道:“兰仙城,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识破了我,你可比你老子机灵多了,只不过,你还是比我差了一点,现在才发现,还是为时已晚。” “放肆!士兵们给我上!”兰仙城喝令,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兰华哈哈大笑道:“兰仙城,刚才还称赞你,你怎么现在糊涂了呢,你以为我会给你留着帮手。” 兰仙城斜睨一下周围,发现她的士兵们都已经躺在地上,刚才在她查看断崖的时候,她的士兵们已经被兰华的人悄无声息地干掉了,她是最后一个要被兰华处理掉的人。 兰仙城骂道:“父亲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他!”兰华冷哼:“再怎么好也没有他们给我的好,而且还是好得多呢!”兰仙城喝问:“谁指示你的,是虎族,还是谁?”兰华骂道:“将死之人还问那么多干嘛,想知道啊,下去找你老子问去!”兰华说完就挥动武器和兰仙城打了起来,兰华的士兵也一起加入了战斗,兰仙城一敌五苦苦抵挡。 不出十个回合,兰仙城感觉到肚子闷痛,心肝脾肺肾都好像受到了影响,兰华看到了她的表情有点痛苦,他就哈哈笑道:“兰仙城,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啊,那是当然的,你以为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唯独这里没有,那是因为我已经在这里处理过了,瘴气是过不来的,可是呢,要驱赶出瘴气,那就必须要用到克制它的药物,当然这药物也是有毒的,那叫以毒攻毒,而我们都是服用过解药的,呆在这里完全没问题啊,倒是你,哈哈哈,我想我们不动手,放着你在这里,你也撑不过一炷香了,哈哈哈,可是,我却不想夜长梦多,马上看着你死了,我才安心回去复明呢!” 兰仙城越来越痛苦,她口喷一口鲜血,单膝跪在地上,她死死用手撑着狼头长枪谨防自己倒地。兰仙城此刻已经在断崖边,她气喘吁吁,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兰华。 兰华阴仄仄地笑着向着她走来,到了她跟前,然后突然对着她胸口踹了一脚,兰仙城的身体就往山崖方向那边飞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相认不果 兰仙城看着蓝天白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失重,她都以为自己死定了,这次黄泉之下,再孝顺父亲,却不曾想自己的后背竟然贴了什么,然后自己的下降的速度就慢了,她还来不及查明是什么事,她就发现自己被人从后面环抱着,她低头看到一双奇怪的手,那双手的手腕处能看到关节,然后她发现眼前一花,竟然站在了刚才的地方。 入目的眼前,是充满惊恐的兰华,他捂着脖子,脸色发青,当他看到兰仙城竟然突然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就更惊恐了。有一个“人”从兰仙城身后走出来,对着兰华发出了诡异的笑,兰华一惊,却不曾想又受到了袭击,兰华的手下都已经倒地,兰华的额头中了几枚银针,他突然就倒地不省人事。 兰仙城诧异不已,她警惕地跳开,看着刚才救她的那个“人”,问道:“阁下是谁?”那个“人”对着她裂嘴笑了,然后“嗖”一下就不见了,只见一个穿着他们兰州军盔甲的士兵站在兰华前面踢着他。 “七娘,他死透了。”高信说道,甄七七从瘴气中走出来,拍了一颗药丸到高信口中说:“快把它吃下去。”然后看到了兰仙城也冲过来,一下子又将一颗药丸拍进了她嘴里,兰仙城根本反应不过来,然后她就感觉五脏六腑不痛了,她吐出一口黑血,感觉到自己全身灵力和精神气都回来了。 甄七七微笑着将她扶起来问:“你好点了吗?”兰仙城点点头,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她军中的两个小士兵,自己前面的这个还是岑科新收的助手,几天前还为自己治疗过。 “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兰仙城问。 甄七七说:“我是担心你才会跟着来的。” 兰仙城诧异:“担心我?可是你是兰州士兵,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士兵,你现在理应在军营里面,你这样出来了就是一个逃兵,犯了军纪。” 甄七七委屈极了,自己那么担心她一路追随,刚才还救了她为她手刃仇人,可是她现在一句好话都没有,还反过来责骂她,还说她违反军纪。 高信看不下去了,她说:“兰将军,七娘她真的只是担心你,你就不要责骂她了。” 兰仙城诧异地问:“七娘?你叫他七娘,难道,你是个女人?” 高信说漏嘴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甄七七见都被识破了,干脆就将头盔摘下来,把发带拉下来,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就披散开来了。高信也跟着这样做。 兰仙城更加惊讶不已,她道:“我军战士除了我本人以外,并不招纳女兵,你们为何要女扮男装混入军营。” 兰仙城话音刚落,一支箭矢往甄七七后背射来,同时一把宝剑出其不意地架在了高信的脖子上。 甄七七躲过并飞出几枚银针将其格挡开去,而拿着宝剑的那人却喝道:“不许动!” 高信不敢动,甄七七和兰仙城吃了一惊,只听到那人说:“仙儿,拦住那个女人!”甄七七还没反应过来,兰仙城已经一掌劈向甄七七的面门,甄七七一惊堪堪躲过然后飞出数米远,她不可思议地看到兰仙城竟然对她动手,她骂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兰仙城摆着阵势站在原地,她斜睨高信那边,只见州炎正用宝剑架在她肩膀上。 兰仙城跑过州炎身边问:“炎,你怎么来了?”州炎说:“我担心你,所以来找你了。”兰仙城说:“那军中岂不是无将领?”州炎说:“放心,我的心腹州玄副将已经帮我打点好了,现在军中没有人知道我不在了。” 高信说:“喂喂喂,你们夫妻俩叙旧能不能把刀先放下?” 州炎喝道:“闭嘴!休要伤害仙儿,要是我来迟一步,你就能得手了!” 高信嗤之以鼻道:“切,等你来,要不是我们赶到,恐怕你得在山底下找你仙儿的尸体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州炎喝问:“你们两个女扮男装混在军营中有什么居心?” 高信冷冷说道:“有什么居心,我们两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为何要和你们这些臭男人为伍啊,我没饭吃吗,我还要那么辛苦去打仗混你两口烙饼吃啊,真是可笑,你不带脑子想问题吗?” 州炎骂道:“你竟然敢辱骂本将,看本将不把你脑袋给砍了!”说完就要手起刀落,兰仙城抓住他的手腕说:“炎,且慢,先问清楚。” 高信对甄七七说:“七娘,我真为你不值得,你不辞劳苦为了你家仙儿,你家仙儿可不领你情,还以为你我是细作,我感觉我们真的是自讨苦吃啊,刚才还不如让她给那个叛徒杀死了算了,我的暴脾气就上来了,我可没你那么好说话,” 甄七七心里也很失落,她说:“信姬,你别说了。” 高信说:“为什么不说,我忍不住了,这一路过来,我就无所谓了,反正我舍命为姐妹,可是我替你不值得,我觉得来气,我就是忍不住了。” 甄七七打断道:“信姬,如果你当我是姐妹,你就不要再说了,我求你了!” 高信住了嘴,可是那表情一百个不服。 州炎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个在唱对台戏呢,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甄七七委屈死了,一口气堵在喉咙,根本就说不出来。兰仙城问:“刚才你的姐妹说你是为了我,为什么为了我才来军营,你说清楚。” 甄七七说:“说不清楚,你就当我别有用心!”甄七七赌气地交叉双手于胸前看向另一边。 州炎说:“仙儿,我看他们就是细作,不是虎族派来的就是兰华派来的,兰华可能是苦肉计也说不准。” 高信讽刺道:“承蒙州大将军谬赞了,兰华是苦肉计,他用死来掩护我们,我们才是大招是?” 州炎大声说:“难道不是吗,被我拆穿了你无地自容了!” 高信都有点怒了:“如果要是这样的话,为何七娘不在治疗的时候给兰将军下毒呢,还有,如果是兰华的大招,我们不过是两个无名小卒,又不是你们的亲信,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你能相信我们吗,就像现在这样,我们该怎么解释我们的出现呢?” 高信说的不无道理,州炎一时间语塞。兰仙城问:“其实我也很好奇,看两位的气质和身手,不像是常人,仙城刚才身处险境中自然有多多提防,两位恩人也的确救了我,确实是无礼了,炎,先放了这位姑娘。” 州炎看了看兰仙城,随后放下剑,高信活动了一下脖子,也不回头看州炎,优哉游哉地走到甄七七旁边。 “七娘,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瞒着兰将军吗,说出来。”高信说。 甄七七抬头看着兰仙城,向着她走近两步说:“其实,我女扮男装混进军中,是专门为了找你的。”兰仙城问:“为了找我,为何,我们认识吗?” 甄七七又走前两步说:“我叫棋儿,我有一个姐姐,她叫仙儿,我们感情很好,可是后来她失踪了,我怎么都找不到她,后来我听闻过别人提起你,我觉得百姓们描述你样子的时候很像我姐姐,所以我就专门参军就是为了见到你,证实你是不是我失散的姐姐。” 兰仙城诧异不已:“你说你姐姐叫仙儿,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甄七七点头。兰仙城再问:“你的名字叫棋儿?”甄七七点头。 有什么从兰仙城脑袋中一闪而过,一个女孩的背影,一句话:“棋儿,你是跑不过我的!”兰仙城心中一滞,她不自觉地向着甄七七走了两步,她目不转睛得盯着甄七七看,甄七七心里不断期盼着,仙儿,快点认出我。 可是,兰仙城除了那个画面和那句话之外,什么都记不起来,而同时,她头一痛,那个画面也被疼痛打散了,她咬着牙闭上了眼睛,甄七七看出了她的异样,她走上前一步问:“你怎么了?” 兰仙城甩甩头,感觉不痛了就睁开眼,眼神也放松了,她回答甄七七:“我没事,你叫棋儿是,我叫兰仙城,并不是仙儿,我是家中的老小,没有弟弟妹妹,棋儿,你认错人了。” 甄七七赶紧说:“仙儿姐姐不是我亲姐姐,她也是狼族人,而我是狐族人,曾经仙儿姐姐不顾自己的性命拿自己的灵珠救了我,我们义结金兰,说好一起相伴于江湖,云游天下的。” 兰仙城笑了笑说:“那还是让棋儿觉得失望了,我从五岁开始就没离开过家里,一直潜心修炼两千年,我没有机会交朋友,更没有机会结拜像你这么好的义妹。从你帮我疗伤到追随我到这里救了我一命,我都能看出,棋儿很疼爱这个姐姐,我相信,你的仙儿姐姐也一定还在等着你去找她,说不定她也跟你一样在苦苦找寻着你,我想,总有一天,你和你姐姐一定会重逢的。” 甄七七急了,她想进一步解释,却听到了周围异样的声音。州炎和高信同时喝道:“谁!”这边在说话的兰仙城和甄七七也马上进入了警惕。 州炎说:“蛇族的气息,不对,不像是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条又粗又长的蛇尾在高信身后出现将她缠住,高信一惊叫道:“何人!”然后就被那条蛇拖进了白茫茫的瘴气中。 “信姬!”甄七七冲过去想拉她,可是却够不着,兰仙城叫道:“棋儿别过去,那边瘴气浓!”州炎叫道:“仙儿警戒,有敌人埋伏!” 高信只能听到这么多声音了,后来眼前一花,背部就靠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她想叫出声,可是嘴巴却被一只手捂住了,高信挣扎着想放出傀儡,可是在她有这想法之前她发现她双手刚好在手腕处竟然被人用一条缎带绑住了,瞬间高信就觉得灵力都堵着出不来,也无法感受到傀儡的存在,她大惊失措,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高信的嘴巴和鼻子被人捂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要说话哦,你已经身在浓密的瘴气中,只要你一开口说话,或者一呼吸,就会马上中了瘴毒,只需要十分钟左右你就会慢慢毒发身亡。”充满磁性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她鼻息间闻到这个人的手掌上有浓浓的药味,而那把声音也非常熟悉,竟然是这只该死的蛇男。 高信不断地扭动着身体在反抗,蛇男收起他的蛇尾不再捆着高信,可是高信却依然行动不得自由。 一会儿后,章正慢慢放开了捂着她口鼻的手,高信回头怒瞪着他,可是她也把蛇男的忠告听进了耳里,一时间不敢说话,还拿没有控制住的手掌捂着自己的鼻子,一双杏目却依然怒视着章正。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惺惺相惜 章正此刻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一大条蛇尾极尽妖娆地盘绕在两人周围,将两人圈在了其中。 “信姬,我们又见面了,最近别来无恙啊?”章正勾勾嘴角笑问。高信发现他怎么能自如地在浓瘴中说话,她就不信邪,她拿开自己被捆绑的双手,骂道:“什么又见面了,你怎么在这里,你抓住我干什么,你到底有何居心!” 章正邪魅一笑道:“看到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迷人,我越来越欣赏你了。”这话说得真的是太轻佻了,高信伸腿就踹他,章正及时抓住了她的脚踝,高信那条腿就不能动了,高信骂道:“放开我!”章正欣赏着这条腿唯一露出的地方,那一点点脚踝,只觉得手感很滑嫩,别的地方应该更加…… 高信奋力挣扎,终于抽出了自己的腿,她气不打一处来,她骂道:“章正你这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章正说:“是我问你才对,我在这里接应狼族人,而你却和你的朋友出现在这里,我还想知道你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呢。” 高信惊讶地问:“什么,你来这里接应狼族人?你接应哪个狼族人?” 章正轻佻地笑道:“你求我一声,我就告诉你。” 高信骂道:“不说拉倒,我也能猜到,你是和兰野接应。兰野被兰华背叛,被兰华打下山崖是假的,兰野根本就是将计就计,骗了兰华,而需要帮助演绎这场苦肉计的,就要靠你们蛇族帮衬,如果我没猜错,兰野是假装被兰华打下山,然后你们蛇族就在下面接住他们,在这个潮湿而有毒瘴的地方,也就只有你们蛇族能够抵御这样的环境,如果我还没猜错的话,你们一定有解开这里毒气的解药,你刚才捂着我口鼻的手我就闻到一股药味,而我现在在这浓瘴中还能呼吸说话,那就是证明你们有解药。” 高信说完,章正马上拍手叫好:“你果然与众不同,冰雪聪明,蕙质兰心,一点就破,我可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刚才你所说的一切都对了,就是差一点不对,我们并不是那些低等的蛇族,我们是蛟族,我是蛟,听明白了吗?” 高信环顾了一下他的蛇尾,不以为意地说:“是吗,跟蛇没什么区别吗,还不是滑腻腻长糊糊的一大条。” 章正不怒反笑,他觉得高信很可爱,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高信挣脱开他骂道:“你干嘛,既然栽在你手里,要杀就杀,何来戏弄人。” 章正笑着说:“不敢呢,我哪里敢戏弄你呢,那你既然知道了我来这里的目的,那你也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呗?” 高信别开脸去说:“无可奉告。” 章正笑着说:“好,不想说就不说,我很有耐心的,那就留在我身边,等想说的时候再跟我细细道来。” 高信转头瞪着他,真的气死了,她举起被绑着的双手就不管不顾地打向他的胸前骂道:“还留在你身边细细道来,你还想得真美,你这个轻佻的浪子,我要与你不共戴天!” 章正抓住她双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高信就靠在了她的胸前,高信抬头吃了一惊,在高信微微启唇的一瞬间,章正非常准确地堵住了她的唇,攻城略地。高信瞪大了双眼。 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苍茫的天地中,世间一切都没有了,唯独眼前的良人。 章正蛇化或者有心释放妖气的时候,双眼会变成绿宝石,这是他的本色。 而高信的双眸不认真看是一对黑曜石,但是近距离地盯进她眼里,你会发现她在微微地散发着玫红色的光,那是芃丹造成的。 两人都瞪大双眼看着对方,两人都看到对方一双好看的眼眸,两人都将对方深深地映入了眼中,印进了心里。 高信从来没有与一个男子那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着她手腕的那条缎带已经脱落,她的双手已经自由,而得到自由后的双手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催动傀儡攻击对方,而是推搡着对方又不知不觉地绕着了对方的脖子。 章正也情不自禁地抱着她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高信快呼吸不过来了,她开始慌乱,她轻轻地闭上了双眼,章正也同时闭上了双眼,两人长长的睫毛都刮动在对方的脸上,激起心中的千层浪。 到最后,高信的贝齿不小心咬到了章正的嘴唇,一股血腥味传进了高信的口腔鼻息内,高信瞬间清醒了,她睁开双眼,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做着多么荒唐的事,她手忙脚乱地推开章正,两人分开了。 两人分开的距离不大,但是高信已经看到他嘴唇上一抹殷红,不但不难看,还让他性感的薄唇更加性感了,高信竟然不是第一时间觉得屈辱,而是有点小抱歉,但是当发现了自己的想法后,她就想抽死自己。 她双手抵在章正胸前想用力推开他,可是章正却意犹未尽根本不肯现在放开她,他腾出一手放在她后脑勺处往自己靠近再续刚才的事。 另一边,甄七七对兰仙城说:“兰将军,我刚才给你们服用的药丸是可以抵御瘴气的,就是维持的时间不多,只有三刻钟,自我们刚才对话的时间来看,也快过三刻钟了,我怕信姬有危险,其实根本就没有她什么事,她是为了帮我寻人才跟着过来的,我一定要找到她,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安。” 甄七七从怀中取出药瓶,倒了三颗出来,自己服用一颗,递给兰仙城和州炎说:“我也只有这么多了,还有一颗我要留给信姬用,如果你们相信我,就请服下。”兰仙城没有怀疑取了一颗吃下去,她也拿了一颗递给州炎,州炎想了一想后也服了下去。 甄七七说:“药效太快,你们快下山,我还要找我的同伴,我相信有一天,我的仙儿姐姐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再会了!” 说完甄七七已经深入到浓瘴中。 “棋儿!”兰仙城为什么觉得刚才有一瞬间心痛,她看着甄七七娇小的背影,她觉得似曾相识。 “嗷……”一声怪兽的叫声震耳欲聋,一条蛟蛇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扑向了州炎,州炎拿宝剑抵挡,兰仙城也去帮忙。两人和蛟蛇一起战斗出了这片安全地,而他们发现,这些蛟蛇都主要冲着州炎而去。 兰仙城被蛟蛇撞到了地上,一条蛟蛇对着她嘶吼,兰仙城向着它刺出了长枪。州炎被好几条蛟蛇缠住,他看到兰仙城倒在地上与蛟蛇抵抗,他叫了一声:“仙儿!”然后不顾一切冲向兰仙城的方向,打退那条蛟蛇,他将兰仙城扶起来问:“仙儿,你没事,有没有受伤?” 兰仙城摇头说:“我没事。炎,你有没有发现它们并非普通的蛇族,它们是蛟蛇。” 州炎说:“是的,看来虎族已经与蛟族合谋。” 兰仙城说:“可是我觉得他们主要冲你来,这是为何呢?” 州炎说:“来不及多想了,我们用灵力飞下山下去,如果兰大将军真的被害了,我们也应该会在山下找到他的尸首。” 兰仙城说:“可是刚才那两个姑娘……” 州炎说:“仙儿,刚才那两个姑娘并非普通人,他们一定有机会脱困的,你没有听棋儿姑娘说吗,药性只有三刻钟,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防备,留得青山在,我们必须要先撤了。”这会兰仙城也同意了,她和州炎与蛟蛇对战,一起突围出去,手拉手跳下山崖逃命。 两人逃下山崖后,蛟蛇还跟着飞下来,两人团结一致奋起反抗,兰仙城发现州炎其实是单枪匹马来救她的,她有点感动,即使他们只是政治婚姻,可是至少他并没有对她置之不理。 夜幕降临,兰仙城和州炎两人终于摆脱了蛟蛇的纠缠,躲在了一个山洞内。 兰仙城为州炎处理伤口,州炎是个汉子,全程都在咬牙挺过。 良久后两人都终于累了,面对面地坐着靠在山洞壁上休息。 一会,首先是兰仙城打破沉默:“其实刚才你无需照顾我,害得自己受了那么多伤。” 州炎说:“无妨,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兰仙城说:“其实我们也不过是政治婚姻,我来寻父,你大可不必过来冒险寻我的。” 州炎说:“不抛下同伴是我州炎一向的原则。” 兰仙城说:“谢谢你。” 州炎说:“你我不必言谢,今后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很长,谁关照谁还不知道呢,我要不要现在先跟你说声今后请多多关照。” 兰仙城笑出了声,然后又严肃地说:“如果,只是父母之命,等战事过后,你大可让州大将军向我兰家退婚的。” 州炎看着她,严肃地问:“我刚才说了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你缘何要说起这个?” 兰仙城摇摇头说:“按照目前的情形,我父亲凶多吉少了,如果我父亲战死了,两家的姻亲之约也不牢靠了,州家也再没有需要兰家帮衬的了,到时候我们的婚姻始终都是名存实亡的。” 州炎认真的说:“不会的。” 兰仙城打断他说:“会的,我们因政治而连在一起,也会因政治分开,很高兴和你并肩作战过。” 州炎问:“你有心上人了?”兰仙城摇摇头说:“没有,我两千年都是独自一人,我还真不知道情为何物,但是起码我知道,你我的婚姻都不过是一个任务而已。” 州炎说:“我们兄弟三人从小的路都是父亲安排的,世人说我文武双全,也都是父亲逼出来的,我比你更嫌恶这种生活,可是,我们再怎么嫌恶,也无法摆脱,我们只会在这个漩涡中飘荡,像溺水之人,伸出双手等着那个救自己的人出现拉自己一把。” 兰仙城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心中升腾起感慨,不错,他们都是一样的。 州炎继续说:“如果当你举起双手举了很久,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救你的人,而你又刚好碰到了同样举起双手求救的人,那么,为何要舍近求远,为何不去抓住那个同样溺水的人,和他一起想办法获救呢。” 兰仙城说:“可是,两个同样需要获救的人,只会将对方活活缠死,比自己一个人死得更快。” 州炎说:“也许是的,但是你没听说过吗,一个人的力量小,两个人的力量大。” 兰仙城问:“你想联合我反抗你父亲,反抗州家?” 州炎笑出了声,他摇摇头说:“反抗?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都是漩涡中的人,包括你我的父亲在内都是,何来反抗?” 兰仙城问:“那你说刚才那番话是为何?” 州炎微笑着看兰仙城,看得很认真,他说:“我只想和我旁边一起溺水的人合力找一块烂木板,一起在上面缓口气。” 兰仙城吃了一惊,她没有说话,而是也同样认真地看着州炎,两人沉默地看着对方,足足有一分钟。 到最后都是兰仙城打破了沉默:“或许,你能遇到一个和你一起找到一搜小艇的人。” 州炎笑道:“我已经遇到了。”州炎说完,兰仙城的心无来由地漏跳了半拍。 州炎继续说:“其实,我也不懂情为何物,我的上半生都在努力迎合别人把自己变得更强,但是至少,我目前跟她并肩作战过,至少,不管什么情况,我们谁也没有扔下谁,至少,我在那个宴会上见了她一面后,我还有这个心思求我父亲下聘。” 兰仙城低下头去不敢看州炎,州炎也不再说话。 良久后,兰仙城抬起头,看到州炎已经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她想了想,捡起地上的他的外套,轻轻为他盖上,然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侧身靠着山洞,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腿,用下巴抵在竖起的两个膝盖上,思绪万千,也许是太累了,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睡着了,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人为她披上了外套。 山洞外,因去寻高信途中遇上蛟蛇,被蛟蛇逼退飞下山崖,也要找地方躲藏,刚好又找到这个山洞,在山洞口听得一清二楚的甄七七,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甄七七站在原地无法回神,也许,她的仙儿姐姐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和自己相伴江湖,云游四海的人,也就是,她不再需要她了。 在她的世界中,也许不再有臭男人,即使现在她冲进去告诉兰仙城一切真相,也只会是让兰仙城受到困扰而已,因为可以看出,兰仙城并非讨厌他父亲,相反,缺乏父爱的她,在没有了对父亲坏印象的记忆后,她却处处为父亲着想,站在父亲一边支持他孝敬他,如果她知道了她敬重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利用她的骗子,那她会有多伤心啊,她不想兰仙城伤心。 而至于州炎,如果他果真真心对兰仙城,对于兰仙城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哪个女孩不需要一个归宿,不需要一个在风雨飘摇的乱世中,相依为命长相厮守的另一半。 相信爱想拥有爱的男孩女孩们,都是传说中的缺翼天使,只有找到了另一半,才能变得完美而翱翔于天宇。 甄七七悄悄地离开了,她还要上山找高信呢。 第一百三十章 你的音容我最好的礼 夜晚,充满瘴气的山顶上,在章正附近有很多蛟蛇在不断地喷洒药粉将瘴气驱逐开,净化出一大片干净的环境。 今晚,漫天繁星,一闪一闪。高信躺在章正的怀里,正在甜甜地睡着。如此美景夜色,章正都不看一眼,低头看着怀中的美人,半眼也没有移开。高信身上笨重的盔甲已经被章正脱掉了,山顶风大,章正用自己的大袍裹着她。 “启禀章王爷,兰野已经脱险回到军营中,而州阔海的私生子州敬也被我们抓到了,此刻州阔海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却让州炎逃走了,兰野之女兰仙城一直与州炎在一起,我们很难下手。”突然一个人走过来单膝跪地,抱拳回禀,此人站在的位置在一个下方,他由头到尾都不敢抬头看章正这个地方。 章正勾勾嘴角笑道:“做得很好,兰野这个人情算是还了,你们也没有伤到他女儿,已经很懂把握这个分寸了,至于州炎,暂时放过他又何妨,一个不得宠的儿子,没什么气候。至于州阔海和州敬,抓住了小的,老的就不敢嚣张了。克洛伊啊克洛伊,你处心积虑地想将自己的野儿子收藏起来,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你的野儿子竟然和人家的宝贝儿子调换了,要是让人家州阔海知道了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说,他会不会把你儿子炖了做成蛇羹吃呢?” 汇报的人离开了,连那些在周围忙活净化空气的蛟蛇都离开了,全世界又只剩下章正和高信了。 章正抬头看着美丽的星空,自言自语道:“高信,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我都心跳加速呢,每次都想杀了你,这样就一了百了了,可是我偏生对你不舍,这又是为什么呢?曾经有很多女人在我章正眼前晃动过,可是我一个都记不住,除了你,自从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以后,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了,我一天到晚都想着你,再无法装得下别人,我听人说,这就是爱情,高信,你说,这是真的吗,我喜欢你了吗?” 章正微笑着低头看她,高信依然安详地睡着。他口中有迷药,高信不小心咬破他的唇舌,就尝到了他口中的迷药,高信很快就迷离了,在他怀中甜甜睡去,他就这么抱着她没有离去,他将她带到山顶上,他让他的部下将周围的瘴气驱逐开去,让她安心地睡。 高信当然没能回答他,其实他也不想知道答案,他其实很好奇这个答案,但是又害怕知道这个答案,他一直坚信,感情是多余的东西,女人是麻烦,这些他章正都不需要。 他知道她来了妖界,也知道她和甄七七来九封山寻兰仙城,他一早在这里派人暗中为她保驾护航,他要攻击州炎,就先将她劫走,免得她去帮忙。 章正再次看上高信,又移不开眼了,唇齿间的香味,还留着呢,他真的很想再次品尝。章正是个想到就会去做的人,于是他复而吻上了她的唇,高信在梦中呓语,出于本能地回应他,他心中欢喜,这就当是他向她告别,她送给他的礼物。 山风吹乱了两人的发丝,他轻轻为她理顺,在她耳边说道:“高信,今天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准备渡劫了,渡劫成龙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到下一片天地去闯荡了,我们,从此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真的很想留下你的一点信物带在身上,可是,你的音容笑貌就是送给我最好的信物,带上它已经够我沉重的了。” 章正将高信打横抱起来,仿佛要向着这漫天繁星的方向走去。“我送你回去你朋友身边,能带给你快乐的,不是我呢,以后记得喝药,不要为难自己,不要爱那些会伤害你的人或魔。”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越说心里的感觉就越酸,提到那只魔,他就嫉妒,他查到了,那个在高信心中永远挂着的魔到底是谁。但是知道了又怎样,他不是她的谁,有些事情他根本无权去管。 既然什么都管不了,什么都留不住,那不如就这样说一声道别。 章正将高信放在了山脚下一块大石头上,用大袍将她裹紧,他已经派人去引导甄七七过来接高信。 他转身准备离开,高信却突然在梦中呓语叫道:“皆无,皆无,别走……” 皆无?皆无是谁,一个魔王还不够,还有一个叫皆无的人,为什么,你心中会藏着那么多人,然而却没有我章正呢? 章正一咬牙背对着她说:“如果我们还会见面,我绝对不会放开你。”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甄七七刚才被蛟蛇追赶,后来到了一处又不见了那些蛟蛇,甄七七正在纳闷之际,去不其然看到了躺在大石头上的高信。她跑过去摇晃着她:“信姬,信姬!”高信还在美梦中没有醒转。 第二天,当高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甘比座行宫内客房的天花,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摸摸扁平的肚皮,多久没东西下肚了呢?她从床上爬起来,甩甩睡糊涂的脑袋。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只见甄七七从外面进来,她笑着说:“哟,醒得真及时啊。”“七娘,你没事真好。”高信说。“我当然没事了,倒是你,自从在半山腰失踪了我就一直找你,都担心死我了,幸好你没事。 高信的记忆如数回来了,她急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甄七七说:“说来奇怪,我是在山下的一块大石头上找到你的,当时你身上还包了一件大袍,你看,这衣服在这里,是不是谁救了你呢?” 高信下床在衣架上看到了这件章正的大袍,不用说她都知道绝对是章正的。她摸着这件大袍,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 甄七七问:“你知道是谁救你吗?”高信不想告诉她章正的事,到目前为止,章正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迷,这个男人全身都是秘密,就算她想提起他,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好,于是她只有摇头。 “不知道就算了,先来吃东西,这粥我可是熬了一个上午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小半离开了,她之前就跟我说过,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向太祖爷爷请辞过,说是想自己一个人出去闯闯,太祖爷爷也答应过,这会子估计是时间到了,她自然就离开了。其实这也是道理的,毕竟小半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初孤苦无依的小孩子,而且太祖爷爷也是不管事的,她那么大一个人呆在这么大这么清冷的行宫中天天打扫,成什么事啊,年轻人吗,不管男女都得到外面去挥洒一下青春,你说是。”甄七七一边为她盛粥一边说。 高信说:“嗯嗯,这粥还是挺绵软的,你说得对了,那么,你呢,你的青春得到了适当的挥洒了吗?” 甄七七说:“这次来也来了,虽然遗憾,可是也没有什么痛心疾首的,那个州炎对仙儿还是有几分情真意切的,反正仙儿现在都往事随风了,她又是一个重情义孝顺父母的人,我要是把真相说出来,她会受到困惑的,倒不如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当是从新来过,我呢,又回到了一个人的时代,没啥,我天天要对付那么多病人,有我忙的,我根本没时间闯荡江湖,云游天下啊。” 高信问:“你能这样想我就安心了,你真的没事?” 甄七七说:“没事了,仙儿是我姐姐,作妹妹的看到她能幸福,我肯定是替她高兴的了,我为什么会有事呢。这次呢,我还真感谢你这个肝胆相照的好姐妹,等你好两天后我们还是回到人界去,毕竟悠悠还在等着你呢,悠悠家人此刻都应该哭肿双眼了。” 高信点头说:“以后肉麻的话能不说吗,鸡皮疙瘩全起了,不过我的确要回到悠悠身边了。” 甄七七撇撇嘴说:“说得好像你一点都肉麻那样。”高信对她吐吐舌头。 等高信和甄七七回到人界的时候,聂惊鸿放出的纸鹤符已经在他们的住所周围徘徊了很久了。 高信和甄七七接了符后,面色大变,又出事故了,这次还是大事件,非常大的事件,比上次黎家村还要大。就在她们俩去妖界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聂惊鸿和成于祈一行人去龟元岛三苗氏族中拯救了伯摇,伯摇重新轮回投胎到三苗牛神一族中,聂惊鸿识破了了规想征用她做魔后的阴谋,此刻刚出生的伯摇转世——小姜黎已经在三苗中得到了特级保护,三苗的大门也从此关上,了规没有机会找寻与魔王章正八字相配的新魔后助他一臂之力了。 而另外,在聂惊鸿等人从三苗回来后,一场去银风山阻止解封的任务,令到司空烈身受重伤而失踪,然后去找他的呼延添也失踪了,两人至今生死未仆。 黎颖儿自从到了银风山不久后就开始沉睡不醒,身体越来越虚弱,全身长满花斑。 他们本来要封印的银风山却诡异地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聂惊鸿通知他们前去支援,只是纸鹤符无法到达妖界,而聂惊鸿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妖界。 甄七七说她要马上出发前去g市的银风山了,因为黎颖儿看着快不行了,她要救治她。而高信无法马上出发,因为离开聂悠悠太久,聂悠悠的身体吃不消的,她要缓和几天。 于是两人只有前后脚出发。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地震 高信回到聂悠悠的身体,醒过来后,医生给她做了详细检查,又说是要留院观察,高信都急死了,那边那么大一件事也需要她参与一份子的,现在医生不给她出院,家人不给她出院,说是先留院观察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呢,绝王倾后都解封了,这时候世界都开始变了。 自从从妖界回来后,暗藏在人界的氛围都不一样了,虽然看着还很平静,可是却到处都在隐藏诡异。过年前街上出现很多生魂,之后就出现了黎家村的妖景,又遇到伯摇转世,紧接着就是银风山消失了出现变故了,根本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而自己还得躺在这里舒服。 在医院待了三天后,高信终于忍不住了,她只有用傀儡来装成她了,由于傀儡离开她太远就会露出原形,于是她在傀儡肚子里面藏了一张定型符,这张符可是她花费了她很多灵力才画好的,本来画这个后需要虚弱一天一夜,可是她真的等不及了,她只有偷溜出来连夜买车票出发。她现在不但没有灵力瞬移到g市,就算有,她也得保存实力,接下来一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高信在车上休息,终于在一天一夜后,高信赶到了银风山脚下。 所谓的银风山脚下,根本就不见山呢,最近各大媒体都在疯传报道,说银风山突然间在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毫无预兆,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令人匪夷所思,诡异得毛骨悚然。 事出有因必有妖,这历来都是定律。 当高信风尘仆仆来到目的地的时候,差点就找不到聂惊鸿他们,因为实在太多人围在那里了,有警察和记者就算了,还有一大群“说书的”,还有一大群什么道士真人的,连地质考古队都来了,真的是本年度华夏大轰动啊。 “我不会是最迟来的?”高信看见了伙伴们问。 “不会,四郎还没来呢。”回答高信的是聂惊鸿,司空烈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的,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暴走消失不见的,追着他去的呼延添都不见了。 司空烈受的不是轻伤,他是在打斗的时候中了现诸三长老中贵婆婆的烈性媚毒,没有找到解药就会暴毙而亡。出事当晚,聂惊鸿找了他一晚,都找不到,第二天黎颖儿还打了电话给两人,电话没人听,聂惊鸿一路上带着沉重的心情前往银风山打点,他始终相信,四郎,他的大弟子没有死。 高信看到其他人表面不显示出来,可是心里还是各种伤感,只是在大是大非之前,也是要以公为先,个人感情是其次的。聂惊鸿有派柏罗子和谭松子去找寻司空烈,可是他们没有带来任何消息。 高信不敢问过程,那种伤感的情绪也不比别人少。 聂惊鸿对着消失的银风山地带自言自语道:“四郎,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回家一趟,家就在这里了,可是你还是没能回来。” 周四平说:“师尊,大师兄不是一般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遇害的。” 宋阳说:“可是已经好几天了,杳无音讯。” 高信说:“以前你们都没有叫过他大师兄,现在叫他他会不会高兴到飞出来呢?” 欧阳珊珊说:“信姬,别开玩笑了,你不难受吗?” 高信别开脸去:“没有啊,难受什么,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我干嘛要为他难受呢,不过他不在这里聒噪,我好像也有点想他而已吗,好歹,好歹是大师兄吗。” 就在大家说着话的时候,有一个一身银白色长披风,高领白毛衣,白色休闲裤,短筒靴,头发依然是很有范的男人缓缓向他们靠近。就在高信说完那一句话之后,男人笑道:“哟,小师妹,没想到你对我这个大师兄那么在意啊!” 众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他们刚才以为已经凶多吉少的大师兄此刻冷不丁地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还露着傻里傻气的笑容。 聂惊鸿激动地第一个走上前去问:“四郎?”司空烈笑着说:“师尊,是徒儿,徒儿令您老人家担心了。”聂惊鸿上前哈哈大笑着和他拥抱,司空烈也和他拥抱,众人喜极而泣,都一一和他拥抱。 只有高信站得远远的,她此刻在装高冷,有什么在眼眶打转,最近这段时间她差点就杀死过甄七七,失去手足的心情她怎么想再次体会,那种潜藏在内心的酸楚,她不想显露出来,反正装高冷什么的就对了。 可是司空烈却不允许她高冷,他走近她向她张开双臂说:“都认识你很久了,这一声大师兄叫得真是甜,来,小师妹抱抱。” 高信别开脸去双手交叉继续装高冷,但是司空烈心情大好还在张开双臂等待,几秒后高信维持不了高冷形象了,噗嗤一声扑上去大大地拥抱他。众人都哈哈大笑。 就在众人说笑的当头,突然脚下地动山摇,银风山周围的人都吓得不轻,人群中有人叫道:“地震了!”于是乎所有人都一窝蜂往安全地方跑去,或者是慌不择路地靠感觉跑。 警察在维护着现场的秩序,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死伤,可是人群太慌乱,很难控制 狂奔的人群中有冲向聂惊鸿众人那边的,众人都躲开,突然几个人扑向欧阳珊珊,欧阳珊珊感受到了杀气,她快速躲闪,众人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散开。 那几个冲过来的人带着灵力挥手袭向欧阳珊珊,欧阳珊珊快速甩出白练抵挡。“是魔族的暗下十四里!”欧阳珊珊叫道。 聂惊鸿听闻后对众人叫道:“大家警戒,魔族人混在了人群中!” 高信才来呢,战斗却一触即发。 暗下十四里围着了欧阳珊珊,她的白练如云将暗下十四里的死士打得落花流水,欧阳珊珊暗道雕虫小技,没想到那些打倒的死士脖子上的青筋暴涨后全部站了起来,一个个的眼仁都变成了绿色。 欧阳珊珊吃了一惊,那些死士发动攻击,欧阳珊珊将几个死士缠在一起绞杀,那些死士被扭断脖子倒下,可是一会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后那些瞳仁变绿的死士又全部站起来,欧阳珊珊诧异不已。 一道剑气袭来,刚才那几个死士脑袋全部应剑离体,头落地,身体也软瘫下来,宋阳出现在那些死士后面,两人看见对方后相视一笑。 他们看到那些身体一会儿就化成了水。不过神奇的是那些脑袋却一个个飞走了,两人都吃了一惊,追着这些头去看。那些头仿佛在找什么那样,看见四散的普通人群后全部贴到那些凡人的头顶上,然后他俩就看见恐怖的一幕。 那些死士的人头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啃咬那些普通人的脑袋,那些人发出了死亡的凄厉叫声,然后那个死士的人头就自动安插在那些被啃食掉脑袋的普通人脖子上,脖子开始青筋暴涨,那人身体一僵,转身就对着他俩发动攻击。 欧阳珊珊说道:“五爷,会不会是那些脑袋里面有什么?”宋阳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目前要先把那些脑袋戳烂,不要让他们伤害无辜的百姓。” 他话音刚落,两个傀儡冲出来将几个死士脑袋砸到稀巴烂,那两个傀儡吐吐舌头说:“阿信,他们脑袋有毒。” 高信说:“大家小心,那些魔兵是植株人,而且还有毒!诛人先诛头,切头毁脖项!”众人听到高信的话后都了然于心,纷纷对着植株人的脑袋和脖子攻击。 黎家村一战,高信亲眼见过植株人洛敢秋的真容,还与他打了几百回合的,事后高信还抽空去研究了一下,对植株人的事高信比他们都要清楚。 除了暗下十四里之外,魔族人几乎倾巢而出,之前的几张加封绝王和倾后的战役之时,很多老面孔都已经被众人诛杀不见了,但是此刻又重新出现了很多生面孔。他们九人都找到了对手,一时间又开始风起云涌。 双方还刚开始进入打斗状态,突然又再次出现地裂天崩的迹象。不管是自己还是敌人,大家都站不稳了。刚才高信还和宋阳以及欧阳珊珊一起杀植株人,第二次地震一到,三人就分散了,待尘埃落定后,聂惊鸿都发号施令让徒弟们聚到一起。 所有人都跟在了自己师尊周围,唯独不见了欧阳珊珊,聂惊鸿问:“有没有人见过三娘?”高信说:“刚才我和宋五爷还和三娘一起打植株人,可是地震以来我们就在那边分散了。”宋阳说:“三娘还推了我一把让我免遭碎石击中,可是等我回头看,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就在大家都纳闷的时候,突然一个和高信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走向了大家。 第一百三十二章 假面傀儡师叶佩 高信惊讶不已,其他人更惊讶,怎么会有两个信姬? “师尊,十三,她是魔!”刚走出来的高信说道。众人一惊,都有意识看向在他们中间的高信,并不动声色地保持一小段距离。众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个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分清谁是谁。 “信姬,你的小内内掉了!”钟毓秀突然大声说道。众人吃 了一惊,包括两个真假高信在内。和众人一起的那个前高信却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左摸摸右摸摸。而从尘土飞扬中走出来的那个后高信却一脸寒霜地瞪着钟毓秀看。 钟毓秀继续说道:“信姬,你今天根本就没穿内内,你找什么!”前高信瞪了他一眼骂道:“谁说我没穿内衣,你个死十三!”钟毓秀说:“别生气,我猜的。”众人嘴角抽搐,十三郎你到底要闹哪出?聂惊鸿和周四平感觉很尴尬,他们一路警惕着周围。 前高信指着他大骂:“钟毓秀,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从来不穿内内呢,你全家都不穿内内!” 后高信听到钟毓秀说到这里,竟然一个傀儡飞向钟毓秀,前高信眼神一凛也甩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傀儡出来挡住她的傀儡。 前高信冷哼一声道:“怎么样,忍不住要出手了,你个冒牌货!”后高信也冷哼一声道:“你才是冒牌货,魔女,十三他刚才一直在试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我高信从来就不会像你那么失礼。” 后高信话音刚落钟毓秀就挥剑向着她一砍,后高信惊讶不已往后弯腰躲闪,甩出一个傀儡顺带发动攻击。 钟毓秀骂道:“你才是假的呢,以为装信姬高冷你就是信姬了,告诉你,信姬不止高冷,脾气还很暴躁呢,这时候怎么可能那么镇定!” 后高信骂道:“钟毓秀你是不是白痴,你不说我一次你会死啊!” 前高信骂道:“十三说我脾气暴躁你现在就装起来了,太后知后觉了!”嗖一声对着她发动了一个傀儡,后高信躲闪着,却不曾想被前高信偷袭,身后出现一个傀儡,她躲闪不及后背就被戳中了,后高信应声倒地,瞬间变成了一个傀儡。 众人松了一口气,原来后面出现的那个是假的,幸好钟毓秀机警,不然大家还真被为难了。 前高信说:“原来是同行呢!”话音刚落,钟毓秀一剑刺到前高信的后背,前高信回头不解地看着她,还有不解的是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 还没等半秒,一只傀儡双手将前高信拉进了地缝里面,前高信的脑袋卡在地缝中,瞬间变成了傀儡的脸。众人吃了一惊,原来两个高信都是假的。 这时候,一个女子从众人侧面走过来,她还顺道杀了几个暗下十四里的人,众人定睛一看,竟然又是一个高信,众人都举起武器警惕着。 可是这个高信却非常淡定地走过来,钟毓秀用剑指着她道:“别过来,你这个冒牌货!”这个高信不为所动直接走向他拨开他的剑骂道:“你丫的钟十三,你竟然说我不穿内衣,你特么有病是吗,我哪里不穿了,我还穿了两件!你用话试探能否拿别的话题,你是不是还要说我内衣型号多少啊!” 钟毓秀傻不拉几地说:“是啊,她们再不说实话我就要公布你的型号了,反正也不是很大……”钟毓秀还没说完,高信就冲上去一把拿着他的手臂咬了起来。 “呜哇,信姬大人,饶命啊,饶命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不是还没告诉别人你才34b吗!”作死的钟毓秀令高信气得七窍生烟,这跟说出来了还有什么区别,好几个长得很萌的傀儡出来兜头就噼里啪啦拍打他还不断骂道:“让你欺负阿信,让你欺负阿信。” 吃瓜群众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是真正的高信。 不过除了聂惊鸿和周四平依然觉得尴尬无比没有细听之外,其他几人都眼神放光,各怀心思,一种八卦的表情挂在他们面上,几人相互交换眼神,好像是在讨论,不会,看高信那么瘦小,竟然还有34b那么大?34b算大吗,至少得36才算。 高信不去理会被群殴的钟毓秀,而是转身看着周围说道:“出来!” 刚才被打死的两个傀儡身体零件全部飞向半空,组成了一个新的人形,缓缓降落,和高信面对面站着。 这是一个样子长的很清秀,可是眉宇间却狠厉的女子,她的嘴唇上翘,带着轻佻还有浓浓的煞气。她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长及腰际,此刻她穿着一身时尚的紧身衣,胸前别着一个骷髅头胸针,说不出的冷艳,这人正是叶佩,一个专门用死人改装城傀儡作为武器的傀儡师。 叶佩说道:“我就是叶佩,请多多关照。”声音婉转动听,是男的听到都能让人软化。 高信说:“我叫高信,请多多关照,我没想到今天的战场上还能遇到一个同行,毕竟现世傀儡师已经很少了。” 叶佩说:“我听了规大人说,聂鬼王有一个很厉害的阴阳傀儡师徒弟,我就很好奇,想会一会,我还在布吉岛享受阳光明媚呢,可是了规大人说得我心都动了,千年来傀儡师本来就很少,没想到在现世还能遇到一个,我就急着来见你了,什么事情都没有比与你相见那么重要呢!”说得很客气也很友好,可是这其实就是死亡约定。 高信扁扁嘴唇笑了笑说:“谢谢你对我高信上心了。” 叶佩甜甜一笑道:“不客气呢,其实我这次来除了想看看你以外,还想跟你做一个交易。” 高信问:“什么交易?” 叶佩莞尔一笑:“我们来比试,如果我输了,我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如果你输了,你也永远别妄想再得到他!” 高信皱皱眉头,这女人是神经病吗,她说啥。她不好意思地问道:“请问这位叶小姐,你说的他是谁呢?” 叶佩有点小生气,蹙着眉说:“你竟然在装蒜,自从你出现后,他就没有再正眼看过我一眼,我查了好久,是谁令他如此神魂颠倒的,后来我才知道,是你,是你这个芃丹持有者。” 叶佩说完,高信吃了一惊,她脑中飞过很多思绪,心也加速跳动,她此刻非常想知道叶佩口中说的“他”是谁,可是又很害怕她说出来。 高信故作镇定地说:“叶小姐,我还是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得遇见同行,能比划比划分个高低本来就很有趣,但是你那所谓的交易我觉得毫无意义。”叶 佩说:“没有意义吗,还是你不敢跟我打赌,你也爱着他,他这样优秀的男人没有谁会不爱的,自从我遇见他以后,我就认定了他是我叶佩的唯一,我不能没有他,也不允许他心中有别的女人,可是他太优秀了,总是吸引很多的狂蜂浪蝶,不过我知道,他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天亮后那些女子就被他自动遗忘了,这些逢场作戏我可以容忍,但是我不能容忍他心里时刻装着别的女人!” 高信说:“你说了大半天,一堆废话,你的那个男人与我何关,我见都没见过,别说把我自己装进他心里那么高难度的动作了,简直是无稽之谈嘛,叶小姐啊,我可是有丈夫的人,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好吗,不就是跟你打吗,打就打,魔族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哪里来那么多絮絮叨叨的!” 高信已经不耐烦了,开始还以为她会说出一个她最不想知道的男人的名字,可是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是那个男人,可是那个女人又不说清楚,一直在那里啦啦的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能不烦吗! 叶佩生气了:“我不是魔族人,我只是了规大人请来的。可是你还在装,既然你有丈夫,你还缠着章正干什么!” 最后,叶佩还是说出来了,那个她最不想听到,可是又很想念的名字,她怔楞当场。她身后的众人也吃了一惊,对于高信的事情,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也是高信的终身之痛。聂惊鸿走上前对她说:“信姬,别听她乱说,恐有诈!” 叶佩听到聂惊鸿的话后急道:“我没有乱说,章正的女人就像衣柜里面的衣服,天天不重样,可是自从你出现后,他就没换过衣服,也不再找我!” 钟毓秀都觉得这女人是疯了的,他忍不住上前两步对高信说:“信姬,这女人真的乱说,章正就算当年背叛了你,那也是芃丹的缘故,跟花心没关系,而且你觉得章正会是花心大萝卜吗,还一天一件衣服不重样!” 聂惊鸿也说:“十三说的对,不管是哪个章正,是他还是悠悠的丈夫,两个章正都不可能是朝三暮四的。”二人的话让高信清醒了,对啊,正哥哥都已经失踪一千年了,几乎就没见过一面,就算他花心为何一千年没有别的情敌找上门,却突然在今天出现了一个叶佩,这不匪夷所思吗?还有悠悠的丈夫小章,可是却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工程师,想到这里她松了一口气,自嘲地对聂惊鸿和钟毓秀说:“谢谢师尊和师兄的提醒,我差点就被她说得乱了方寸。”两人松了一口气。 高信抬起头来冷笑一声说:“叶佩,不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打,你把我打趴下了再跟我提要求!”叶佩也说:“好,那就打!”两人也开始蓄势待发。 而第三次地震好巧不巧在这时候发作了,而魔族人也趁机偷袭他们,他们虽然一直在当吃瓜群众,但是警戒心从来没有放下,于是乎,在地震中同时上演了一场大混战。 第一百三十三章 傀儡师的对弈 高信和叶佩已经对打到了一个地方,两人都站在两棵树上,跳上跳下用傀儡配合作战。 叶佩一个傀儡发出来和高信的傀儡坪接招,坪却发现对方的样子跟自己一样,就连招式都跟自己一样,一拳一脚都仿佛克隆。“阿信这娃是怎么回事?”坪边打边问。没想到那个傀儡也学着坪的语气说:“阿信这娃是怎么回事?”在坪惊讶的一刻,两个傀儡调换了,坪回头看去发现操纵它的并不是高信,而是叶佩。 他看到了高信竟然在敌对面,那么说高信现在操纵的是和他打的那个傀儡,坪大惊失措想告诉高信,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嘴巴根本只是一个摆设,只能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叶佩在心中冷笑道:“小小傀儡也敢反抗你主人,现在本座才是你的主人,本座要你说话你才能说话,本座不让你说话你就是憋到口臭都不可以开口!” 坪在心中大骂:“用尸体改装成傀儡的女人不配做坪的主人,坪的主人是阿信,你放开我!” 叶佩发出了骇人的冷笑,她粗暴地扯动着坪攻击着高信。 “放开我,臭女人,我不要和阿信打,我不要和阿信打!”坪张大着嘴巴,却无法说出一句话,虽然是傀儡,没有心脏的跳动,也没有体温,可是在高信面前他们一个个都是人,高信一早把他们当成了自己身体一部分,自己最亲密的家人,自己的灵魂伴侣,一早已经被倾注了感情,系入了灵魂的它们,是有生命的,高信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而他们也对高信很重要。 “阿信,是我,我是坪,快认出我,快认出我。”坪在内心哭诉,它希望高信还能像以前一样,能在魂海中与它交流,可是换来的却是叶佩的大骂:“下贱的傀儡,不过是主人的玩物,没有傀儡师,你们什么都不是,不听主人的话,还有什么用,我打烂你这不听话的木偶!” 坪大叫:“我的主人是高信,我的主人是高信,你这贱女人才不是我主人,坪就算死了也绝不屈服你!阿信救我!”叶佩一扯坪,将坪狠狠甩到身后打算当场毁掉,同时放出了她自己的傀儡。 高信看到叶佩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心痛,快速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扯着的傀儡,她以最快的速度放出了另外的傀儡扑向叶佩。 而同时叶佩手中一扯,高信操作的那只傀儡“嘭”一声回转身往她心脏插了一剑,高信放出的那两只傀儡却飞向叶佩身后接住被叶佩甩出去的坪,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叶佩没想到高信出招竟然是为了救她将要毁灭掉的那只傀儡,可是因为分神,高信自己就被“自己的傀儡”亲手杀死,叶佩觉得这真的是非常完美的死法。 叶佩哈哈大笑:“高信,我以为你真的很厉害,我还以为你会有三头六臂,没想到你不过是一个愚蠢至极的人,你心痛傀儡却害了你自己,而且你还是心痛敌人的傀儡,哈哈哈,章正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愚蠢的女人,你以为你会得到他的爱吗,别痴心妄想了,他不过是看中了你体内的芃丹而已,只要我杀了你,取出芃丹,我一样可以和章正双宿双栖。去,把她心脏内的芃丹取出来!” 她的灵力丝线搭上了偷袭高信的傀儡,扯动着他要挖出高信心脏的芃丹。 就在这时候,她感觉到背部阴凉,她大惊失措快速释放傀儡掩护,却发现自己双臂都被抓住动弹不得,就在她已经感觉到后背有武器准备刺穿她的时候,她的傀儡打开了她的禁锢。两个傀儡护着了它们的主子,高信和她的傀儡们跳出三丈开外。 叶佩的傀儡回转身帮她止血,她恶狠狠地抬头看到她那个和坪交换的傀儡已经“砰”一声碎裂,而那个假装高信的傀儡抬头向着她飞出一把手里剑,叶佩另外一个傀儡用武器抵挡,假装高信的傀儡对着他们吐吐舌头回到高信身边。叶佩转头看向高信,眼神狰狞。 高信在远处嘲笑着她:“怎么样,你觉得我现在还蠢吗?我就是心疼傀儡怎么了,一个傀儡师不懂得爱惜傀儡,在你眼里傀儡就是你的玩物或者日用品,这该是多么不专业啊!我跟你不一样,傀儡们是我的家人!” 劫后余生的坪“热冷盈眶”地抱着高信说:“阿信,谢谢你!”“心肝宝贝儿,让你受苦了。”高信拍拍它的背安慰道。 高信一早已经洞悉了她的小九九,虽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但是和傀儡一脉连心的她在坪被飞出去的那一瞬间的心痛让她快速地知晓一切,并快速地实行了以上的一连贯动作。 叶佩冷笑着,感觉到高信说的话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傀儡不就是一些零件吗,没有傀儡师的组装以及给他们注入灵力,它们只是一个娃娃,甚至送给小孩,小孩也不玩,是我给了它们生命,它们就是我的奴仆,不听主人的话,奴仆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高信摇头说:“终于见识了,这现世为数不多的傀儡师,竟然有你这么不专业的人在,我还真不想跟你打,没意思!”叶佩凶狠地放出几个傀儡扑向高信,高信的三个傀儡坪、烨、汶接上叶佩傀儡的招。 叶佩恶狠狠地说:“高信,今天咱俩一定要分出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说我不专业,那么就让你瞧一瞧我到底专不专业!” 高信笑了笑说:“很好啊,在女魔头面前我高信就没有输的理由,今天无论胜负鹿死谁手,你也是一个永远不专业的傀儡师,不懂爱,何来专业,一开始就不专业了!”高信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怒喝着和他的傀儡们一起作战。 高信和叶佩打得热火朝天,其他人也和自己的对手打得天昏地暗,可是新的一轮地震又来了。 可是高信和叶佩两人已经打红了眼,不管是地震还是天崩,都丝毫没有影响她们一对一的战斗。 叶佩没想到高信的能力那么高强,她和她的傀儡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她一开始趁她不注意玩的小把戏,到后来可是在人家面前起不来作用。 她的假面傀儡越来越少,而高信却越战越勇,她明明已经杀死了她那么多傀儡,到后来那些傀儡都全部复完,而且比之前更强,傀儡的强大预示着主人的强大。 叶佩的傀儡补给是死人,死得怨气越重越好,她尽量将她们的战斗范围拉到尸横遍野的地方,可是她这一意图也被高信看穿,高信将那些死尸悄悄地清理走了,叶佩却浑然不知。 高信和叶佩正打得不可开交,突然两道黑影飞来,高信快速躲避,她离开后,原来站着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大片烧焦的迹象。而那两条黑影此刻正站在叶佩前面。 高信定睛一看,是一男一女,女的没见过,但是在资料消息中见过这个女人的相片,她应该就是准诸三长老之一的贵婆婆——贵娜,但是她旁边的男人,她轻蔑地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她也不多说,意料之中的人和事,没什么好出奇的,这个男人就是祁练明。 上一次黎家村自己不畏生死地救他,原本想着他应该会幡然悔悟,得到了妹妹和妹夫的原谅,有了家人的关心照顾,相信不会再从恶,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这种人本来就没在他们心中有多少期盼,现在不过是证实了心中所想而已。祁 练明看到高信眼中对自己的不屑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他得忍,等一下就能让高信知道,他已经改邪归正,他为了她在她背后做了很多事。 叶佩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个人,警惕地问:“你们是谁?” 贵娜说:“我是了规大人的人,我叫贵娜,准诸三长老,他是祁练明,了规大人说叶小姐到目前还没有兑现承诺,实在是太慢了,了规大人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所以派了我等前来助叶小姐一臂之力。” 叶佩被人看轻了,十分不爽道:“我叶佩不需要别人来帮忙,我不会耽误了规大人的时间的,你们且让开,我很快就会杀掉这个女人。” 贵娜说:“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叶小姐见谅,这个猎物,我们帮你除掉!阿明!”“好的,贵娜!”祁练明回答道。 于是两人一起对高信发动了进攻,叶佩再次被别人看轻,她咬牙切齿地加入了阵营,不过她可不是专门配合另外两人攻击高信的,她是来扰乱那两人的攻击。 贵娜发现了端倪,她骂道:“叶小姐,你干什么妨碍我们,你知道你这是对了规大人的大不敬吗,还说你是个叛徒!” 叶佩骂道:“我叶佩不是你们了规大人的奴婢,不要把我跟你们这些狗奴才相提并论,我叶佩受他了规邀请,是看得起他了规,少在这里狗仗人势,我叶佩的猎物由我来打杀,哪里有你们的插足资格!” 贵娜气死了,这女人不自量力还自大得很,自己打了半天全身狼狈,人家就看着只是头发乱了一点,她还在那里拽什么呢! 不过贵娜毕竟还是有点表面功夫修养的,她耐心地说:“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耽误了了规大人的事,我们担当不起,至于抢了叶小姐的猎物,我们也深感抱歉,但是我等也不能不这样了。” 高信早已经不耐烦了:“三个一起上,罗里嗦一大堆,省了浪费我的时间。” 叶佩咬牙切齿地说:“贱人休在那里嚣张,看我不撕烂了你!”叶佩马上发动了进攻,高信勾勾嘴唇接招。 高信比较急性子脾气也不好,但是在战斗的时候却非常冷静,淡定自若,观察能力极佳,这都是跟得聂惊鸿多的原因,她知道,暴躁只会令自己更加地紊乱。 叶佩心中有鬼,急于打败她,可是高信却不是,所以她总是被高信抓到破绽,高信也逐渐摸清了她的路数。 贵娜想上前,被祁练明拉住,贵娜不解地看着他,祁练明说道:“贵娜,既然我们这样贴上去人家也不领情,倒不如我们在一边观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更好?” 贵娜明白了祁练明的想法,但是还是担心会耽误了了规的事受到责罚,她犹疑地说:“可是……” 祁练明说:“没关系的,你看叶佩的招式已经开始紊乱,她很快就会败下阵来,我们也就抓住关键一刻攻击高信,不就结了,相信我,时间不会太久的,耽误不了大事。更可况,我们现在加入,人家会配合吗?”贵娜点点头,两人退到了一旁。 第一百三十四章 高信突然病发 祁练明仿佛处处为贵娜着想,贵娜魅惑地看了一眼祁练明,露出了赞赏的表情,这男人还是比其他男人不一样,有点头脑,而且样子也帅气,而且那活,也真的很好呢…… 正如祁练明所说,叶佩果然败下阵来,祁练明说:“趁这时候!”拉上贵娜就往前冲去,贵娜不疑有他和祁练明一起冲上去打算“黄雀在后”。 祁练明说道:“拿命来!”最先向高信攻击,可是却打偏了,打到了叶佩的后背。叶佩喷了一口鲜血,恶狠狠地回头看他,她一下子还说不上话,但是贵娜不解地问:“阿明,你这是干什么?” 祁练明阴阴地笑说:“了规大人给我的任务是,没用之人要除掉,叶佩,你可是大人给予厚望的,可是你却那么丢脸,耽误了大人那么久,现在还败下阵来。” 叶佩骂道:“了规这小人算什么,我可不是他的人,你凭什么处置我!” 祁练明冷笑道:“你说不是了规大人的人你以为你就不是了,凡是和大人有过合作、交易、纳降、投靠的所有妖魔鬼怪人,全部都是大人的下属,反正这将来的天下都是大人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大人的奴仆,不过是早晚的事,叶小姐又何须计较这一时之争呢?”叶佩骂道:“你放屁!”过于激动口喷一口鲜血。 高信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道:“祁练明,你真的是丢了祁家的老脸了,二姑娘那么善良正直的一个人,却有你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哥哥,上次在黎家村还以为他会改邪归正,好言相劝,也不介意为同门救她的亲人,害得自己差点就把命搭上了,却不曾想救的是一个渣滓,这次就算对不起二姑娘,那也没办法了,一定要除掉祁练明! 贵娜没想到祁练明还是有任务的,不过想想也是,祁练明这段时间不断给了规大人透露消息,看来他也是忍辱负重在正派那边当卧底的,真不容易啊,不觉更高看祁练明一眼。 祁练明伸出剑刺向叶佩骂道:“叶佩,接受处罚!”祁练明一剑刺向了叶佩的眉心,叶佩应声而倒,祁练明得意洋洋地笑了。几秒钟后他的表情僵硬,叶佩的身体开始变成了一个傀儡。 “可恶,被她逃走了!”祁练明说道。贵娜看到祁练明错过了任务,突然间觉得很难受,她必须要为他做点别的挽回,她冷眼看着对面的高信,高信此刻正在偷空暗中运气,等下有两个劲敌,她必须要更加狠厉。 “阿明,杀了那边的傀儡师也是一样的,那个叶佩受了那么重的伤跑不远的。”贵娜说。 祁练明说:“好!”没想到贵娜身先士卒冲上去,祁练明也紧紧跟着。 高信接招,贵娜的武器离高信还有一米远她突然就大叫一声停住了,高信疑惑不解。只见贵娜面色苍白口吐鲜血,她惊讶地回头看去,高信也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她身后,只见祁练明握着剑已经刺进了她的后背,贵娜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祁练明加深了这一剑,剑身从她后背穿过了她的胸膛,而且祁练明似乎还怕她有反抗的余地,这一招上都带着很大的灵力和剑气,贵娜的身体开始抽搐,祁练明将剑拔出来,贵娜的身体就摔倒在地上,她双目圆瞪,只有出气的份哪里还有进气。 她死死地瞪着祁练明,即使死也要将他钉进眼里心里,她做鬼都要记住他,就算下辈子轮回也要记住他,可是祁练明似乎不给她这个机会,他飞出两枚暗器直接将贵娜双眼戳瞎,两枚暗器钉在两个眼睛上,血糊糊一片,十分恐怖诡异。 祁练明冷笑道:“下辈子还想找我报仇,没门呢!”他还残忍地放出了锁魂铃这个道术法器,将贵娜的灵魂收了进去,看着锁魂铃当当响,祁练明发出了阴仄仄的笑。 高信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们是窝内斗吗,魔族中人真是令人反胃,明明对方已经死了,却还要那么残忍的对待,好生冷漠绝情,令人发指。 祁练明做完了这些,抬头看着高信,眼里竟然毫无杀意,全是柔情,他说道:“信姬,你没事,让你受惊了。” 高信吃了一惊,她警惕地道:“祁练明,你想怎样?” 祁练明笑着走上前两步说:“信姬,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 高信喝骂:“站住!再往前一步小心我的傀儡!” 祁练明站住,他急忙解释道:“信姬,你误会了,我不是想伤害你,刚才我也无意想与你为敌,我只是权宜之计,我假装是你们的卧底,骗住他们,然后趁机偷袭,你看,我不是打跑了一个杀了一个了吗?” 高信喝问:“祁练明,你居心叵测,谁信呢!”高信这么说,祁练明感到难受:“信姬,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值得信赖吗?”高信想都不想就回答:“是的,不止我,我们都不信任你,你说一套做一套,谁知道你哪是真哪是假?” 祁练明说:“对不起,我以前确实是个大恶棍,我做了很多欺师灭祖,做了很多人神共愤的事,我对不起我的亲人,对不起我的家族,也对不起那么多信任我的朋友,可是我自从回来以后,我就开始改过自新了,上次你在黎家村救我,我真的很感动,我就下定决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改邪归正,永远不会跟魔族服务,以后只一心向善。” 高信听着他的话,感觉怪怪的,她说:“什么叫就算是为了我,你休要再鬼话连篇了,说到上次黎家村救你,我还后悔呢,看在二姑娘的份上,我高信不遗余力救她的亲人,我也不想她整天封闭自己黯然伤神,我以为你真的会改过,没想到我却救了一个渣滓。” “我已经改过了!”祁练明非常急切地说:“信姬,请你相信我,我跟那个贵娜合作也真的是权宜之计,我也没接了规什么任务,了规根本不知道我和他的人沟通上了,那个贵娜,是我故意骗她的,没想到她上钩了,我就趁机除去了规一员大将。” 高信说:“是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可是你叫我怎么相信!”祁练明说:“你看这个!” 祁练明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他从里面拿出来几样东西递到高信的面前说:“你看,我勾上那个贵娜,就是想从她那里拿到几样东西,千药炉,这个只要你随便放上任何药材,心中想着要炼的药,然后注入灵力,它就能自动生成。还有这些都是我从她那里得到的名贵药材……” “等等,你不要再献宝了,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这就能证明你是清白的?”高信很不耐烦了。 祁练明说:“信姬,你听我说,这些都是我为你求的……”高信听到这里眼神惊讶,一种这什么情况的表情。 她不解地问:“为我求的?”祁练明说:“是的,我是专门为你求的,自从上次黎家村后,我就欠了你一条命,也是那一次,是你彻底让我有了从新向善的信心,我知道你身体最近出现了状况,所以我就为你寻了这几样宝贝,送给你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高信大惊,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体出了状况?你跟踪我?对了,我记得你最近隔三差五就在我家楼下,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祁练明着急得不得了:“信姬,你冷静点,我没有安什么心,我就是想帮助你,我不是故意想跟踪你的,我只是,我只是……” 高信喝问:“你只是什么……”祁练明鼓起勇气说:“我只是,我只是喜欢你!” 高信吃了大大一惊,祁练明接着说:“自从上次黎家村以后,我就喜欢你了,我忘不了你,就忍不住去关注你,知道你有事后,我就想方设法去帮你寻药,我以前和贵娜有过交情,我知道她有一个这样的宝贝,所以就在她身边做起了卧底,就是想得到这些治好你的病。我真的没有再投靠魔族,我真的……” 高信伸出手打断他,别开脸说:“不要再说了!”祁练明不死心:“可是……”高信瞪着他骂道:“我一句都不会相信的,祁练明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以为我是被你杀死的那个贵娜吗,想色诱,没门,你当我高信是什么人,我会因为你的花言巧语就相信你,你也太小看我了!” 祁练明说:“我知道,你有丈夫有孩子,我不会在意的,现在社会都那么开明,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跟他一起照顾你!” 高信已经吃惊到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人呢,竟然有如此无耻的想法,还说社会开明,我不介意,一妻两夫制吗,这么荒诞的想法他都能想得出,简直就是变态! 高信的暴脾气上来了:“祁练明,我真是高看你了,把你当成对手我都不想和你较量,你实在是污了我的眼睛脏了我的耳朵,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 高信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想不出一个可以形容祁练明那么变态的形容词,然后放弃了,转而说:“罗里嗦一大堆废话,出手,看我高信不扇烂你的嘴!” 祁练明赶紧说:“信姬,且慢,你听我说……” 高信刚想放出傀儡,却突然感到心口一痛,一股腥甜就冲上了喉咙,祁练明看到了,要上前扶她,她以为祁练明要偷袭她,忍着痛甩出傀儡抵挡,祁练明躲闪开去。 祁练明急切地说道:“高信,你是不是不舒服,你不要再动气了,我真的不是想伤害你,我不想对你出手,我真的没有再向魔,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请你相信我!” 高信捂着心口,骂道:“别小看人……”祁练明说:“好,我走,我走,你不要生气,我把这些留下来,你一定要使用,它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祁练明将那些宝物放在地上,然后逐渐后退,担心地看了一眼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就跑掉了。 祁练明离开后,高信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这病怎么现在就发了,近日已经服药想着能延缓个一头半月,这一头半月也足够和师尊一起并肩作战,铲除魔患,那时候,就算我保不住悠悠的命,起码我也不会那么内疚,还能面对师尊,可是,就算这样,我也对不起悠悠的丈夫,对不起,孩子们,妈妈对不起你们…… 她眼光看向祁练明放在地上的宝物,突然怒从心中来,伸手一记灵力打过去,傀儡满出来挡着,高信吃了一惊问到:“满,你干什么!”傀儡满说:“阿信,这个真的是好东西,可以治好你的病。” 高信责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用魔族的东西!”满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既然主人都不喜,它没有理由阻止,它转身帮高信打烂了这堆宝贝。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三界陷恐慌 高信此刻需要运气调息,她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设置了结界隐藏好自己,她要尽快调整好,不能拖大家后腿。 另一方面,在高信和叶佩打斗,以及经历了祁练明一事的当头,聂惊鸿已经和了规以及绝王和倾后打了上百个回合。 了规劫持了依然还在沉睡中的黎颖儿,要挟聂惊鸿。聂惊鸿对绝王和倾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他们能够回头是岸,免得走入万劫不复才悔恨晚矣。可是绝王和倾后已经入魔几千年,对了规已经是万分崇拜,对称霸天下的执念已经是非常深,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说服的。 聂惊鸿也知道劝说是无效的,但是毕竟绝王和倾后的前身是天宝,跟自己前身一样,在情在理都要作最后的规劝,也算是对自己的老爹——天帝有所交代了。这两人要选择永堕阿鼻地狱,也只能是咎由自取了。 了规对两个魔君说,银风山是最后一道封印,这道封印破了之后,他们就完全自由了,再也不用受到三魂七魄分别被封印,能力受阻人身受束的困扰了,只要他们一释放,他们想称霸天下,也就是片刻之间的事。已经几千年,两个魔君也已经受不了了,眼看着期盼的功业就要成功了,他们根本就不会理会所有。 可是两个魔君并不知道的是,了规的如意算盘正敲得很响,他正在将两人一步一步套进他早已经设计好的圈套中,而两人却浑然不觉,真的以为了规一直在助他们称霸天下。 离开妖界一个多月前去寻找自己孙子的甘比座也赶来了银风山,这次他还带了一个在半路认识的小帮手——小辣椒妖辛十月,在辛十月的帮助下,出其不意地将黎颖儿从了规手上夺回来。聂惊鸿就少了后顾之忧。 一时间聂惊鸿和了规两边都对峙不下,绝王和倾后已经回到了规左右,而余川和祁练月两夫妇也跑到聂惊鸿身边。 周围依然打得纷乱,了规看了看天色也不再多言,双手开始作法,两个魔君配合着了规作法,地面开始隐隐作动,似乎是要出现新的一轮地震。 余川问聂惊鸿:“老聂,了规掌管琉璃樽多年,温养魔王章正多年,他今天完全不像是要解封绝王和倾后那么简单啊!” 聂惊鸿说:“了规狡诈多端,从来就不会只有一个计划,绝王和倾后此刻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是了规的弃子。” 甘比座说:“惊鸿,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了规就这么猖狂下去。再说,魔王和魔后本是一对,双剑合璧其威力更甚,无人能阻挡得了。” 聂惊鸿说:“没事,魔后不会再复生了,摇姬已经顺利转世到三苗氏族中,受牛神一族守护,牛神圣地龟元岛也已经完全封闭,了规再也没有机会。” 余川说:“牛神封闭了龟元岛,那成于祈这大冰块不就是再也见不到摇姬了,他同意啊!” 聂惊鸿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是保护摇姬,谨防魔后复活,铲除了规阴谋,保护天下最好的做法了。至于淮北鬼王,他也深明大义,日后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只有靠自己争取了。” 余川点点头,很同意这个说法,他回头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祁练月拉着他的手,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甘比座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添儿去了哪里,我遍寻不着,我想对他说一声抱歉,是爷爷对不起他,他是一个聪明乖巧的孩子,如果我多关心爱护他,他就不会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小辣椒辛十月拉着甘比座的手说:“水爷爷你别难过了,小月儿也想跟着哭……”甘比座慈祥地抚摸她的小脑袋说:“水爷爷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做爷爷的快乐,水爷爷见到他后一定会知道怎么和他沟通的。” 众人问聂惊鸿,此刻怎么办,聂惊鸿说:“现今之下,只有阻止消失的银风山再次出现,才能有一线生机。” 此刻,银风山已经成为了全天下的焦点,这里所发生的事就跟直播差不多,已经传到了三界六道之中,全天下都在密切关注银风山的动向。 人界在承受山崩地裂天灾人祸的同时,也得承受猖狂逃逸的鬼魂妖怪的侵害。 冥界。 在了规事前的怂恿下,已经有两代江南鬼王出现变节,聂惊鸿两个都灭了,但是南疆鬼王纳兰辞渊却在悄无声色地筹谋叛变。此刻,鬼界出现缺口,恶鬼冲出人间,魔化的妖物窜进了地府,这都与纳兰辞渊脱不了干系。 其他七方鬼王在阎王的授权下,出兵在地府以及人间进行镇压恶鬼,清除地府妖孽。三大鬼神在冥界中心大阵中进行护法,他们不辞劳苦哪怕鬼气散尽也会保持此阵不破,如果此阵一破,冥界没了隔离层,从此人间和地府将失去平衡,人和鬼也就再也分不清。 而最严重的是,阎王抱病在殿中闭门不出,多处召唤鬼医前去问诊,可是没有一个鬼医从阎王殿内出过来。没有人知道,或许阎王已经被囚禁,又或许已经开始魔化,如果阎王完全魔化后,就会成为了规的一个大奴,冥界也就成为了了规的囊中之物,其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妖界。 还在打仗中的虎族和狼族收到了人界银风山的事后,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都开始鸣金收兵,停战各自回去议事。 全妖界都一直看轻的傀儡皇上不乞皇,这时候发挥了自己真正的实力,他亲自到虎族的营地和虎王南破天交涉,说服了南破天派兵将混在妖界入魔了的妖收复净化。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可以令一直互掐不顺眼,每一个都野心勃勃想登上妖皇宝座的狼族四大家族齐心合力,分别守护妖界几个入口,防止魔兵攻进来。 而同时,妖族中有能力战斗的种族都纷纷严阵以待,弱小的种族就做好后勤,全妖界上下同仇敌忾,誓死守卫家园。 州家和兰家也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又成就了一桩好事。不乞皇亲自为州炎和兰仙城主婚,两人今天成婚第二天就策马战场,夫妻二人夫唱妇随成为妖族乱世之中的佳话。 天界。 天庭之中,几十个仙人在分别操纵一面玄镜,天帝在玄镜中看得真切,现在人界、妖界、冥界都在大混乱,如果这几界的缺口破了,人、妖、冥三处就会变成魔窟,如果了规能够重组离天镜,他将会通过离天镜上天下地的能力,将魔窟里的魔从离天镜中引上来,危及天庭的安危,从此三界六道将不复存在,这天下,也就只有魔。 杨戬抱拳向天帝请命:“启奏天帝,现在凡间的银风山由云兴仙童把守,恐力有不逮,臣恳请天帝允许,派臣带天兵下凡镇压。” 天帝摆摆手说:“朕知道杨卿家维护三界六道和平心切,但是朕相信云兴孩儿,他一定不辱使命。而且啊,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云兴、霞蔚、天蚕丝和离天镜共同惹出来的祸,他们需要自己去把这个祸给抹平了,他们自身的劫才能过。” 杨戬说:“那么皆无怨妖呢,他流荡在三界六道上万年,不断地为祸人间,多少上古神仙为了与他抗争,为了镇压他都修为尽散,元神尽毁,然而他还一样完好无损地以不同形态存活于世,更可恶的是,他还嫌自己的威力不够,还制造出了一个隐形的毁灭武器——芃丹持有者,这不就是间接地助长了规复活魔王,毁灭三界六道,称霸天下吗,这个皆无怨妖简直就是祸害。天帝,臣请求现在就去将皆无怨妖和芃丹持有者杀死,以绝了规后患。” 天帝没有回答杨戬,他手指一点,其中一面玄镜放大出现在他和杨戬面前。 玄镜中,在自己的结界内运气调息的高信皱着眉头,嘴角流血,非常痛苦。画面一转,是海底水晶宫,章业之正看着水晶球担心地望海,而章正也站在他旁边,再没有轻佻的表情,而是一脸凝重。 天帝笑了笑道:“杨卿家,凡事有两面,如果好的一面利用得好,就能扬长避短,造福苍生。皆无怨妖存活在世间上万年,虽然为祸无数,可现今能轮回转世,也不能不说,那是他的造化。有造化者,我等焉能将其抹杀。有时候有些事一开始的出发点只是为了爱,但是谁也无法猜测到这将来会有什么深远的后果,只能说万般皆是命,冥冥中早有注定。” 玄镜之中,高信已经运好气了,她擦了一下嘴角上的血,走到战场中杀魔,而画面一转,出现的是章正正怔怔地看着锦盒里的半颗芃丹,章业之拍拍他的肩膀,劝说他不管三界发生了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好好为渡劫作准备。 天帝再次一笑道:“杨卿家,朕问你,鲜花和武器,你会选择哪一种?” 杨戬吃了一惊,天帝竟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这跟这天下的和平有什么关系吗,但是老大的话怎么能不回答呢,他想了想说道:“回天帝,臣是一介武神,臣选武器。” 天帝哈哈笑了几声道:“朕想,皆无怨妖他会不会选鲜花呢?”杨戬更加吃了一惊,皆因天帝说的话太雷人了,一只万年的祸害,见人杀人见鬼杀鬼见佛杀佛,毁坏山川湖泊震裂苍天碾碎大地的妖狂,他会选择鲜花这般脆弱的植物,他懂欣赏鲜花的美吗? 半晌后,天帝说:“龙族自从在万年之前出现了霸神之癫这条恶龙之后,整个种族都受到惩罚,被封印在乡渊之地,与世隔绝,里面的一切永远不得踏出此地半步,但是近千年来乡渊出现了缺口,封印松动了,有些能力强的龙族能悄悄地自由出入躲过天界的法眼,而也有些宵小好奇想进去看看,可惜能力不强只能进不能出。” 杨戬一惊,由于这龙乡已经被封印上万年,之前一直是有专人严加把守的,上万年都没有发生任何事,自然而然把守之人就开始松懈了,而且万年后的今天三界六道基本和平相处,天下太平,大家都早已经忘记了还有龙之乡渊这个地方,现在天帝突然提出来,杨戬真的是大吃一惊啊。 杨戬马上抱拳请命:“天帝,臣愿意前往乡渊之地加封把守。”天帝笑着说:“杨卿家,不忙,每件无妄之事出现,均有相应的无妄之人可破。就像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样,一个为祸苍生的不祥之妖都可以轮回转世,那他肯定也就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这代价是鲜花还是武器,还真的是有待考证了。杨卿家,朕问你,你觉得皆无怨妖会选择鲜花吗?” 杨戬觉得皆无怨妖会选择鲜花真的是很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斩钉截铁地说:“臣认为,他必定会选择武器!” 天帝笑而不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正的心思 银风山下,纷乱不息,可是明明上一分钟还是下午三点多的光景,后一分钟就开始出现奇异现象。天空乌云密布,仿佛夜幕降临,半月高挂,皎洁如雪。 此刻聂惊鸿和甘比座、余川祁练月两夫妇、小辣椒辛十月,还有一个解梦师盖心宋站在一处尚好的山石上,而聂惊鸿则抱着依然沉睡的黎颖儿。 黎颖儿全身都长满花朵状的斑纹,五颜六色,甚是恐怖,身体很冷,微微似乎布上了一些雪霜,她不断呓语,整个状态都很不好。聂惊鸿很担心,即使有甄七七和盖心宋在,也没有一点办法可以唤醒她。 聂惊鸿一边在担心娇妻的安危,一边在感叹这“倒天”的不祥天象,这时候,两个飞在半空还闪闪发光的人吸引了他的眼球。不止是他,整个银风山上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打斗的都停止了,纷纷抬头看向半空,这到底是嫦娥奔月呢,还是天仙飞升? 而这时,黎颖儿嘤咛一声,将众人看天的注意力拉回了她身上。众人发现她身上的寒霜竟然消失了,身体也逐渐有了该有的温度,似乎有复苏的迹象,可是下一秒她的身上突然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苞,聂惊鸿伸手一抓,却发现只是一个幻影,那些幻影花苞从黎颖儿身体“生出”并“开花”,然后再升腾上空中,五颜六色的鲜花幻影一朵朵升上天空,飘向银风山的方向,落在缠着藤蔓的山石上。 不一会儿,黎颖儿也醒了,她轻轻叫了一声聂惊鸿,聂惊鸿简直欣喜若狂,甄七七马上过去为她检查,然后笑着跟聂惊鸿说:“师尊,小师娘她怀了一月身孕了!”聂惊鸿简直被兜头砸了一个大糖果。 众人震惊还没有过,一束半月的光影从飞在半空中的两人身上飞了出来,和天上的半月光撞在了一起,在两人头顶的天空上形成了一轮圆月光影。两人都傻眼了,不到一秒,众人看到那两人就失重快速下降,紧接着一声“啊——”地惊呼后,就是直直地摔进了怒放的花海中。 “那声音和身材是……添儿?”甘比座无比惊讶。聂惊鸿说:“另外一个人是四郎,四郎和呼延添一起掉下去了?”辛十月说:“我认出来了,这就是狐狸姐姐,小月儿还是小北鼻的时候,狐狸姐姐常常来我家做客,狐狸姐姐经常拿小小的我放在手中把玩,我妈妈还跟狐狸姐姐说小月儿很辣的,摸了我以后要洗手,不然用手揉眼睛,眼睛是会被辣瞎的,所以小月儿认得出另外一个人就是狐狸姐姐,是水爷爷的亲孙女。” 众人听了辛十月的话后,都觉得非常诧异,甘比座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各位,不错,呼延添其实是个女孩,是我的孙女,她原名叫呼延添袖,因为我不喜欢孙女的缘故,她把自己修炼成了男性,跟我赌气离家出走两千年。” 众人吃了一惊,聂惊鸿说:“看来,是四郎让她找回了自己啊。” 在众人说话间,天上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众人环顾四周,都不觉傻眼了,刚还像夏天那样争奇斗艳,现在是六月飞雪,寒气逼人吗? “嗷——”一声再次地动山摇,刚才的繁花似锦也被从地底继续冒上来的不知名庞然大物毁掉了。 盖心宋脸色大变地说:“花开漫山遍野,繁花似锦,繁花,繁华也。繁华过后,必定凄凉。鹅毛大雪,飞在六月,含冤莫白,妻离子散流离失所,皓月有缺啊!它、它要苏醒了,它沉睡五千年,它要苏醒,给自己讨一个公道啊!”盖心宋絮絮叨叨地说着,越说越激动。 聂惊鸿说:“了规一早已经知道了银风山的真身其实就是一个雪山怪兽,虽然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这个怪兽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近日突然悄无声息的消失,多半是了规在作怪,了规只是想通过这个几千年的怪兽的力量来复苏新的魔君,而要让怪兽臣服,必须要有祭品,就像驯服一条猎犬那样,要抛出诱饵引导之,而这个祭品诱饵正是绝王倾后。” 盖心宋说:“聂鬼王,你说对了一半。”聂惊鸿不解,盖心宋继续说:“雪山怪兽的突然消失并非了规所为,就算他是魔帝,也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它的时辰到了,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那样。”聂惊鸿了然。 海底水晶宫内。 在雪山怪兽准备破土而出的当头,地动山摇,也惊动到水域里面不得安宁,水族们也同样经历了一次水底地震,房舍倾倒,四处逃窜。 然而,章业之却笑了,他对章正说:“正儿,了规和聂惊鸿斗法,上面搞得越乱,对三界六道影响越大,这龙乡的缺口就越大,封印就越松动,到时候你进去就更方便。” 章正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对章业之说的,自己并没有多大上心,他关心的是另一个层面的事。他问:“师叔,了规做了那么多,无非是要复活新魔王,借助新魔王的力量毁灭三界六道,让魔族称霸天下是吗?” 章业之点头道:“是的,了规已经处心积虑几千年,就是为了这个,不过他一直被聂惊鸿打压,而且他早期选择的魔君,也就是绝王和倾后,不太给力,所以他的进程一而再再而三受阻,他不可能只有一手准备,他一刻都没有放弃过寻找新的力量,他很幸运,两千年前找到了一个储备魔后伯摇,一千年前也找到了一个储备魔王章正。不过好可惜,最后都被聂惊鸿识破了他的阴谋,救了伯摇,没有魔后,力量减半,只能靠魔王一个,不过没关系,只要魔王有了助长他威力的能量,没有魔后,也可成事。” 章业之拿着水晶球在房中踱步,他继续说:“千年之前他寻到的魔王章正转世诞生在人间,魔王一出生,他就秘密地留在他周围护着他成长,教育他做一个有城府的人,从小培养他成为一个嗜血成性却又深藏不露,冷漠无情,眼中只有力量别无他物的邪恶之徒。待这个邪恶之徒到了解封的年龄,他的魔王之性就完全显露出来了。哼,可是巧啊,他在找到储备魔王的同时,也找到了可以提升魔王力量的芃丹。一株毒花开得艳丽无比也需要花根提供养分,而刚好,要想这株毒花在最后傲然怒放,那就需要把花根的养分抽干,直接助毒花艳丽一开,至于花根会怎样,谁知道呢!” 章业之在说故事呢,说得那么轻巧,可是听在章正的耳朵里却是无比沉重,这毒花就是魔王章正,而花根就是高信,芃丹就是花根里面的全部养分。 魔王复生,高信必死。可是,要高信死,他章正允许了吗? 章业之怕他太多顾虑,而影响了自己几天后的渡劫,也影响他前进龙乡的步伐。 他对章正循循善诱道:“正儿,你也有你自己的事要做,你可还记得,你出生后,我和你母亲已经知道你命格奇硬带煞,将来注定毁天灭地,如果不是我和你母亲各耗费自己五百年修为将你的命格隐去,说不定你比魔王章正还要可怕。可是,你是你母亲的宝贝儿子,是她与她挚爱的爱情结晶,所以她不愿意你成为众矢之的,被天下唾弃的怪物,你也是我章业之最疼爱的子侄,我们只想保护你。但是你可知道,我们用修为隐去的能力也是封印的一种,也就是说,你还是这个命格,这个是永远改变不了的,等封印有效期一过,其后果我都不敢想。所以渡劫成龙,回龙乡点名成为正式的龙族之人,才是你唯一的选择,靠着这龙族之气护息,能慢慢消除你命格中的戾气,就算不能改变你的命运,起码能改善你的处境。” 章正说:“师叔就不怕我成龙回乡后,我这不祥的命格会带到龙乡中来吗,就像万年前的霸神之癫。” 章业之马上打断他说:“不会的,你是你,霸神之癫是霸神之癫,这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没有一模一样命运的两个人。正儿,相信我和你母亲的判断,你回龙乡绝对没有错。” 章业之严肃地看着章正,章正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点点头。章业之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哪里知道,章正坚定的眼神背后是一个想走另类路线的心。 即使回到龙乡,他也不会原谅那个抛妻弃子,在龙乡独自风流快活的生父,也不会原谅那些来辱骂她母亲勾引龙贵,让她受鞭刑一千之苦的龙族杂碎。 其实,章淑齐受到如此侮辱,章业之并不知情,事后章淑齐也从无提起,但是当时还是小孩子的他却偷看到了。 每天母亲都会站在海岸口望东等待父亲归来,而他也是每天都会抽空躲在角落里陪母亲等待,他渴望父爱,想着父亲出现后,自己也能第一时间见到他。可是,他们母子二人等待来的不是自己期盼的亲人,而是龙族的惩处官吏。 他们趾高气昂,压着母亲跪下,数落她是一条不知廉耻的蛇女,竟敢勾引龙贵,还到处说自己的丈夫就是龙贵东方怀,这已经严重影响了龙族的声誉。 母亲坚决说自己没有勾引,她和父亲是真心相爱的,但是龙官吏却不管,说她死不悔改,于是将她抓走,章正哭着在海岸边等母亲,等母亲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血,他后来知道,她竟然被那龙官吏鞭打了一千,以示惩罚,扬言这只是小惩大诫,如果他日再有毁坏龙贵的声誉,就往死里打。 龙族对他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母亲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都一定要他成龙回乡点名,找到生父,一家团聚,以及他师叔也说只有成龙了让龙气遮盖住自己的煞命的话,他压根就不想渡劫成龙,还不如在人间做一只逍遥快活的蛟好。最起码,在蛟族中,他还是一名王爷,还受到别人的尊重,还能够呼风唤雨,回到龙乡,那个所谓的父亲,真的会认他吗?龙乡,真的有他的一席之地吗? 他听讲过万年前恶龙霸神之癫毁天灭地的事,他想,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两个相同命运的人,他不会成为癫,但是他还可以成为狂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高信,给我忘记他! 银风山周围。 当聂惊鸿赶过去的时候,雪山怪兽已经破土而出,远远地就能看见它一双血红色如两只太阳般配的双眼,它贪婪地看着两个被定身符缠着的祭品——绝王和倾后。 绝王和倾后已经被了规刺伤,穿着的衣服都是血,他们已经奄奄一息,正顺着滑雪就要滑到雪怪的口中。 聂惊鸿急忙叫道:“阿月,小川,拦住他们!”祁练月和余川心领神会,她快速捻弓搭箭一波伏魔穿云箭射向怪兽的双眼,怪兽吃痛嗷嗷大叫。一条鬼差链捆住郭天承和泠俜防止他们被滑下去。 了规依然闭着眼睛,但是嘴唇微笑,喃喃自语:“碍事的人,一个都不放过!”话音刚落,雪怪举起一艘轮船那样大的前爪一拍,就将余川和祁练月拍飞出去,两人“啊”一声大叫,飞出老远,余川的鬼差链也断开了,郭天承和泠俜两人继续滑下去。 聂惊鸿见余川两人失手了,他快速出剑,带着鸿鹄戾气的剑气划过雪怪的嘴巴,一道血溅飞起,怪兽吃痛狂叫。 雪怪非常生气,一下把自己从大雪掩盖中“拔”出来,他们只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雪怪不断地捶胸顿足,不断地甩动着尾巴,聂惊鸿和众人像弹丸那样被他拍飞来拍飞去。 绝王和倾后这时候缓过了气,不想这样坐以待毙,于是他们挣扎着爬起来,即使上半身被绑着,但是双脚还是能跑的,就在他们跑出几步后,身体就被利器刺穿了,他们回头怒目仇视地瞪着了规。 了规却阴阴地一笑说道:“你们确实是很好的祭品,你们忠心于我多年,灵魂早就是我的傀儡了,雪神吃掉你们之后,它就能继承你们的意旨,替你们为我服务。” 绝王骂道:“你是想让一个野蛮的怪兽做你的魔君吗!” 了规笑着摇头:“不不不,他,是一个藐视爱情亲情友情,能狠心对心爱的人下手,为了力量可以六亲不认的人,他还很有演绎天赋,装了半辈子的好男人,欺骗一个无知少女的感情十余载,新婚当夜灭她全族,生生挖出了她的心脏,多么狠,多么完美的性格啊,但是你们跟他相比,真的是相去甚远了。” 了规突然大声地骂道:“你们却连半个聂惊鸿都铲除不了,别说聂惊鸿了,就连当时那么柔弱的一个佩颖公主你们也搞不定,你们说你们除了拿来当祭品之外,还有什么用吗!” 在了规呵斥绝王和倾后的时候,高信刚好赶到,那时她远远看到一只像山那么大,全身雪白的怪兽在吼叫,它的一双大如两轮红日的双眼在这白雪皑皑之地甚为惹眼。 高信知道聂惊鸿等人一定在那边,她一路杀一路跑过来,就是想帮师尊一臂之力,可是她刚赶到,就听到了了规的话,顺着了规的话,她千年前新婚当夜的记忆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呼吸都开始急促难受起来,心脏开始痛。 她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白雪掩盖下的是被地震震得碎裂的地表,她整个人在不留力地跪下去,双膝瞬间就被碎石烙伤,可是她却浑然不觉,因为心之痛比身之痛可是要痛上千倍百倍的。 不应该呢,自己不应该还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为什么呢,其实明明自己就是知道记忆中的正哥哥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那个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正哥哥,根本就是假的,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一切都是阴谋,是了规授权这个恶魔来欺骗自己的感情的,如果之前还是怀疑,那么刚才了规说的话绝对就不会是假的了。 这个人不值得她高信付出真心去爱,高信一咬牙,低声骂自己:“高信,给我忘掉他!”可是心脏还是很痛啊,那种痛是什么来由,她不知道,她解释不到。是不甘、是绝望还是别的…… 就在高信自我懊恼的当头,聂惊鸿等人被雪怪牵制,而绝王和倾后也在无人救助的情况下,被了规一脚踢飞在半空,雪怪回转身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食掉。 聂惊鸿眼睁睁看着泠俜就这么掉进了雪怪的口中,说心里没有一丝恻隐,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本就是同一块玉雕琢出来的,他心里悲伤地说道:“爹爹,对不起,我最终还是保护不了她,对不起……” 雪怪吞食完两人后,更加疯狂,力气更加大了,它开始狂奔出去,往公路的方向跑去,虽然现在哪里是公路也看不清了,但是刚才逃生的人群也就是往这个方向去的。 聂惊鸿大惊:“不要让它跑出去!”雪怪一旦往外面的世界去了,那后果都不敢想。可是,了规和他的魔兵魔将却不可能让聂惊鸿等人如愿以偿,众人在一天一夜的打斗中已经筋疲力尽浑身是伤,就算他们再怎么勇猛,都力不从心了,可是,即使如此,也依然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雪怪狂奔出去,就在路口的时候竟然戛然而止,它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发了疯地在原地拍打,他单脚跳动着双脚,每一脚下去,地面都被深深凹陷,雪地上也沾染了大片的红色。随后,缠着他们的魔兵也被另外一群冲出来的人袭击。 宋阳说:“师尊,他们是……”聂惊鸿看到了那群人,不,应该说是鬼所穿的衣服后面印着一个“成”字后,他就勾勾嘴唇笑了。 了规愤怒,竟然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一道劲风扫过他的面门,聂惊鸿看准时机也回转身给了规添堵,了规瞬间两边受敌,七八个回合后,了规滑到一边,抬头凶狠地看着前方的聂惊鸿,又稍微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人——成于祈。 了规阴狠地说道:“成于祈,你也来多管闲事吗?” 成于祈邪魅一笑道:“你把阳间都变成了修罗场,现在地府的鬼差都忙不过来了,害我这个鬼王都要出马做那些粗重活,你说本王是来多管闲事的吗!” 了规强词夺理道:“本尊给你们制造了那么多兵马,你应该开心才对吗!” 成于祈哈哈大笑道:“聂惊鸿,难为你了,本王一直觉得你办事能力那么差,几千年都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魔帝,原来,这个了规是疯子,和疯子过招,还真的是打赢了也没劲啊!” 了规面对成于祈的冷嘲热讽无动于衷,他哈哈大笑道:“本尊就是一个失心疯,本尊要咬死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黄毛小子!”话音刚落向着两个鬼王发动攻击。 聂惊鸿和成于祈大战了规过了一段时间,甘比座也解决了几个次级长老后加入了战场,不过了规并不恋战,他趁机逃走了。虽然自己也很厉害,但是对付聂惊鸿一个已经很吃力,加上成于祈在内,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如果加上甘比座,他就只有保存实力了。 聂惊鸿三人找不到了规,可是聂惊鸿和成于祈的人也控制不住雪怪,聂惊鸿三人要去帮忙的时候,突然斗转星移,皓月下沉,曙光泛起,成于祈说:“天亮了?”聂惊鸿说:“本王看不是,应该是子夜到了。”成于祈诧异,甘比座说:“已经黑白颠倒多时,现今准备旭日东升,也就是实际零点时分到了。” 甘比座话音刚落,雪怪突然大吼一声,全身灵力暴涨,牵制它的所有人全部被弹飞开去,天上飘着的鹅毛大雪,突然被他的灵力吸附,往它的方向飞去,贴在它的背上,一层一层又一层,在肉眼可见的迅猛速度中,它背后很快就长出了一双翅膀,它咆哮着一煽翅膀一飞冲天。那双闪动着的大翅膀遮天蔽日,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此庞大的身躯却跟小鸟那般灵活,它煽动着翅膀向着冉冉升起的旭日飞去。 “不要让它接近旭日,不要让它接近旭日,一定要杀死它,杀死它!”盖心宋的声音尖锐急切地响起,聂惊鸿三人回头,看到头发蓬乱一路狂奔过来的盖心宋,辛十月提着小短腿跟着她。聂惊鸿迎上去,盖心宋看到他后猛说:“聂鬼王,你快点去阻止它,一定要阻止……”聂惊鸿三人互相对视后,都不约而同冲上前去追着那只展翅高飞的雪怪。 高信心脏痛得半昏迷在雪地中,她的双眼布满了泪水,视线也模糊一片。此刻,旭日东升,刚才还黑漆漆的天也开始泛白,高信仰躺在雪地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天空看,震耳欲聋的怪兽嘶吼声不绝于耳,高信却毫不关心,她的心在麻木着。 “信姬大人!”突然有一把重音叫了她一声,应该是两个人同时叫的她,导致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信姬大人,你振作点!你快醒过来,如果你出事了,主人就会毁了我了!”高信的身体再次颤抖了一下。 “你快醒醒,我需要你,孩子们也需要你,求你了,阿信!”高信已经“唰”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环顾四周,此刻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了,她想起了什么,低头摸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自言自语道:“你是谁?是悠悠吗?还是你——芃丹?” 此刻反而没有人再回答她,她再次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明明上一次一直跟着我的那半颗就被克洛伊取走了,可是这头蛇男多事,又把另外失踪千年的半颗植入了我心脏内,了规肯定会打我主意的,到时候就是给了规机会助长魔王的力量了。” 然后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对,又自言自语道:“不能怪蛇男,如果他不将芃丹放回我心脏,我就会死的,他应该也是不想我死,可是他为什么不想我死呢,还有上次他在九封山竟然轻薄我,他,到底什么居心啊,他不是想要芃丹助他渡劫的吗,哎呀,他既然拿走了拿去渡劫就好了,干嘛还给我,便宜那个了规。” 她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大堆话后,心脏竟然不疼痛了,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自己的灵力和精神都回来了,虽然身体还有些伤,可是那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看来,只要不再去想念那只恶魔,也就不会被那些伤心的过往刺痛自己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找寻着雪怪或聂惊鸿等人,她想只要加入战斗中就能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那一刻我还相信爱情 这里太大,高信想接近目的也很费力,明明那座“大雪山”就在跟前,可是却怎么走都似乎走不到那样,偶尔在路上能找到几个尸鬼合成人,或者是植株人、无面人的,不过都是小魔,一两下就结果了。 “四载觅尔,鸣兮;爱知通之,聚兮;吾恩感矣,摧兮;世之哀莫,抚兮;伊人慧眼,清兮;情郎拈梳,顺兮,此为亘古也。” 高信正在往前赶,突然一阵悦耳的歌声响起来,歌声如空谷幽兰,空灵而悦耳,在冰天雪地中穿梭着,传递到每一个角落,传进了聂惊鸿的耳朵里,传进了躲在暗处的了规耳朵里,更是传到了雪怪的耳朵里。所有人都很诧异,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 高信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想寻找歌声的方向,直觉只要寻到歌声就能找到什么。可是歌声都洒遍每个角落了,直接将高信带偏了方位,高信往着一个方向而去。 “四载觅尔,鸣兮;爱知通之,聚兮……”歌声再次响起,高信加快了步伐,往着一个方向去。 “吾恩感矣,摧兮……”高信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音律亘古,委婉而带着伤感,仿佛在说一个过往的遗憾,一个无疾而终的爱。 “世之哀莫,抚兮……伊人慧眼,清兮;情郎拈梳,顺兮,此为亘古也……”高信对这些文言古文颇有研究,毕竟是从古代生而来,而且活到现世在空闲时候自己也会研究一下,从来没有丢下过这些知识,所以,当她听到这首歌曲的时候,她就逐渐悟出了歌词的内容。 高信想,这首歌大概意思就是:“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寻觅守候四千年的人,必定能和我们产生共鸣,他将会用他的爱和智慧去开拓一条通往我们亲人身边的道路,我们将会带着感恩的心摧毁这世间的邪恶,抚平这人世间的悲哀。我们只看到情人的双眼明亮而清澈,妖魔鬼怪无法映入她的眼眸深处,你拿起妆台上的一把香木梳轻轻为她梳妆,她乌黑亮丽的三千青丝拂动了你的心弦,那一刻才是永恒。” 高信一边奔跑往所谓的目的地前进,一边自言自语为这首歌翻译,一边在心中泛起阵阵酸楚的共鸣。 这首歌真的唱得太好了,有没有那样一首歌让我轻轻地跟着呵,有没有那样一段情让我深深地爱无悔。 高信那一刻,她坚定,一定有的。 跑着跑着,她到了一处还没完全被毁的小山林处,她在下面见到了一个人,她在看向那个人看的方位,刚好就是雪山怪兽和聂惊鸿等人在的地方,那边很多人,也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但是她想既然师尊在这里,她也不需要急着前去帮忙,反而是上面那个人,她看着就来气,都是他,一切都是他做的! 高信偷偷走到他身后,发现他似乎也被那歌声被迷住了,她已经催动了手中的灵力,想着给他一击毙命,可是就在这时,刚还被歌声迷住的了规瞬间清醒,直觉觉得大事不妙,他瞬间收起思绪,想赶紧作法去阻止这件事发生。 “不要动!”高信看出异样大喝一声,了规吓了一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站定身躯。 高信喝道:“再有什么小动作我就不客气了!”了规认真听去,知道了在背后威胁他的是谁。他勾勾嘴唇笑道:“信姬,你以为你打得过本尊吗?”高信说:“没试过怎么知道呢。”了规动了动身体,高信喝道:“不许动!”背后的傀儡已经将武器刺到他的皮肤上,了规马上不敢动了。 高信喝道:“放下你手中的法器!”了规照做。 突然从侧面飞出一把飞镖,高信快速抵挡,了规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也在这关键的时刻反抗,可是高信的傀儡差点就砍了了规的脑袋,了规闪得快脖子上也被划了一道血口,随后后背依然被傀儡抵住。而那个偷袭的人也没能得手。 了规暗道,聂惊鸿的徒弟果然是名不虚传,每一次接触都比上一次更厉害。 记得以前高信和钟毓秀还是孤身一人游走在江湖上的时候,虽然厉害,可是还是能轻易铲除。不过后来他们被聂惊鸿救了并且做了他徒弟后,两人的实力竟然更强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佩颖肉身这件事情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打击。 不过没关系,他还是找到了她的弱点,本来在聂惊鸿的保护下,她的弱点根本不算是弱点,不过现在聂惊鸿都自身难保了,自然高信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本来想着在最关键的时刻才使出来,不过现在得提前做来挡箭牌。 偷袭高信的人叫闵长安,上一任魔帝的儿子,也是上一任魔族太子,了规许以他继承下一任魔帝的承诺,他就甘心为他卖命。 高信冷哼:“哼,哪里来的魔族杂碎,也敢偷袭本尊!”穿着一身紫色和绛红色长袍的闵长安留着一头乌黑的秀发,浓眉中泛着白色,血红的嘴唇上也泛着白色,他幽蓝色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邪气。 他说:“本太子可不是杂碎,傀儡女!” 高信说:“本太子?哼,了规这种人还会有后代,实在是太搞笑了。” 了规对高信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闵长安有点恼怒:“休得侮辱了规大人,本太子和了规大人情同父子。” 高信冷笑道:“哦,本座知道了,你就是上一任魔帝的儿子,琉奇太子闵长安,你和了规情如父子,哼哼哼,简直认贼作父,他杀你父皇谋取你的江山,你还跟他情如父子,魔族人都是这般德性吗!” 闵长安骂道:“不要胡言乱语,你说这些不能离间我和了规大人,你们这些所谓正派人士不也有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像仇肆风、祁练明、方翠翠、宋南瑞、周昇等人,还不是一个个投靠我族,高信姬你何必自打自己的脸呢!” 高信也不示弱:“哼哼,的确我们是米缸里面有坏米,我们正派人士有丢弃善道投奔魔道的,但是你们魔族呢,却没有弃暗投明改邪归正的,一缸子都是坏米,喂老鼠都不吃呢!” “你……”闵长安气死了,但是了规制止了他:“长安,注意你的身份,莫要跟这种低等奴婢有口舌之争。”闵长安对着了规握握拳说:“是的,大人。” 高信切了一声反驳道:“以为自己在山旮旯的地方做个草寇王就是天下之主了,殊不知说别人是低等奴婢的人,还指不定连低等奴婢也不如呢。” 了规也不再和她争辩这个问题,他冷笑道:“高信姬,一千年前杀不死你,现世也杀不死你,你还真的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啊,可是今天不知道你这只蟑螂还能不能活命!” 高信说:“本座是蟑螂也比你这个屎壳郎好,只会吃翔,你以前打不死本尊,今天你也没那个本事,屎壳郎。”了规冷笑道:“长安,把他们带上来。”闵长安领命。一会后,魔兵们压着几个人上来,高信看到后内心波澜起伏。 了规看着强作镇定的高信,冷笑道:“其实你们九个人之中,你和周四平的弱点最多,可是你一介平民,竟然也能保护得家人那么周全,其实本尊也还是有点佩服你的,只不过,今天你可能要为你的高傲付出代价了。” “爸爸,这是妈妈吗……”“小晴不要乱说,那肯定不是妈妈。”“不是的,那肯定是妈妈。”被压上来的正是聂悠悠的家人,而同时也是她的家人。高信听到家人在讨论自己到底是谁的时候,她心里是难受的,她怎么可以在他们面前露出真身,告诉他们,自己不过是一个千年老妖而已。 高信骂了规说:“卑鄙小人,你抓住我的家人,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吗?” 了规冷笑道:“嘿嘿,这就是我们的魔族风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高信姬,你说他们是你的家人,那么章正呢,你可否还把他当成家人,你们正派人士不是喜欢锄强扶弱吗,那么今天你能坚持得了你的正义吗?” 高信问:“你说什么,不许你提起他的名字!” 了规说:“你应该也一早已经知道了,你的前夫章正,那个新婚之夜就要杀死你,你最心爱的郎君,一直都在本尊手里,通过本尊一千年对他的培养,他现在可不再是你以前家里的那个管家的儿子了,他可是未来的……” “住口!”高信愤怒地就要杀死了规,那边闵长安也喝道:“住手,再不住手本太子就杀了这个小兔崽子!” 闵长安拎起章晓晴,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脖子上都被刀刃擦出了血。 章晓晴呜呜大哭着叫道:“妈妈救我!妈妈救我!”高信叫道:“小晴不要怕,妈妈很快就来救你!”小章想挣脱掉束缚要冲上去救女儿,他骂道:“畜生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冲我来,你冲我来!” 魔兵对他一顿拳打脚踢。高信骂道:“住手!再不住手我对你们的了规大人不客气了!”了规伸出手来示意他们都停止。魔兵停止了打小章,闵长安的匕首也离开章晓晴脖子一些距离。 了规冷笑道:“高信姬,你放了本尊,本尊的人自然也会放了你的家人!”高信骂道:“放了你,纵容你去蛊惑章正,纵容你去毁灭世界吗!”了规说:“这怎么算是纵容呢,你的正哥哥可是心甘情愿地跟着我走的。” 高信很想反驳他,可是她那要反驳的话一句都说不出,了规冷笑着继续说:“人之初,性本恶,他们在未出生之前一个个都是地府里面投胎的厉鬼,出生后也带着上辈子的戾气,长大后,人心的种种丑恶就逐渐浮现了,我不过是告诉他们这个真相,那些有悟性的人,只是遵从自己原来的意志而已,像你们这些愚钝的人,只是注定要失败的!” 高信骂道:“简直一派胡言,为了达成你自己的野心,拿着你这些蹩脚的歪理来蛊惑人,你真的是连屎壳郎都不如!” 了规也不恼怒,他哈哈大笑道:“本尊是不是一派胡言,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就算今天雪怪死了,新魔王也是要复活的,到时候你见到了你的正哥哥,你大可当面问他,到底是我蛊惑的他,还是他遵从了自己原来的意志心甘情愿的做这一切!放了我,不然我就一个个地杀,我会先从你女儿开始!” 了规的话音刚落,闵长安的匕首再次贴近章晓晴脖子上的皮肤,章晓晴吓得哇哇大哭,不断喊着:“妈妈救我!妈妈救我!”听到女儿的呼救声,高信的心抓在了一起。 小章大声说:“不管你们是谁,请你们放了孩子们,我不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没犯着你们!” 闵长安说:“要怪就怪你老婆,是她招惹到了我们了规大人!” 小章不可思议地看着高信,从一开始他就认出了是自己老婆本人,但是他却不愿意相信这次绑架与自己老婆有关,他也没法相信,他老婆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舞刀弄枪。 “你们一定是误会了,她一定不是我老婆,她只是长得跟我老婆很像,你们一定是认错人,找错冤家了!”小章在极力解释。 虽然爱的并不是这个男人,但是却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就算没有爱情,也是有深厚的亲情,这二十几年来,高信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但是现在这个亲人却不想承认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了规哈哈大笑道:“高信姬,你再怎么厉害,可是最终你还是众叛亲离啊,你的未婚夫章正在新婚之夜就背叛了你,现任的丈夫章正也不想承认你,看来你真的活得很失败,你所维护的那些正义,你所付出的那些感情,你所爱的那些章正,不过就是一纸笑谈罢了……” “住口!收起你那些恶心的言论,你蛊惑得了他人,却休想说得动我高信!我的家人你必须放,但是你的人头也必须落地!”高信喝骂。 “简直痴心妄想,长安!”了规骂道。长安用力就要抹刀,高信一个傀儡甩过去阻挡闵长安,也同时给了规找到了脱身的机会,虽然高信也知道自己的分神会成为破绽被了规抓到,她也做好了准备,可是还是被了规逃过了一劫,了规摆脱了高信的威胁,尽管章晓晴的生命暂时保住了,可是一家四口子也还依然在敌人手中,反而现在高信手中没有任何的筹码。 第一百三十九章 高信救出家人 了规哈哈大笑道:“高信姬,还以为你很高冷,一提起章正,三言两语就能让你失去判断力,你成也章正败也章正,看来章正是你的克星呢。早知道本尊几十年前就不费力去杀你和钟毓秀,让你们给我偷梁换柱,反正迟早有一天也会像今天那样,光是章正就能把你逼死!” 小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老是说到自己的名字,可是直觉又觉得他们口中说的章正并非自己,而听到了规说几十年前杀死了她然后现在的她还能站在这里,他觉得实在是不可能的事,他都快疯了,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高信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了规还在她伤口上撒把盐,他对小章说:“小伙子,看你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就让我告诉你,对面那个就是你老婆聂悠悠,不过呢,她体内还有另外一个灵魂,叫高信,是一个阴阳傀儡师,她为了能在阳间有一个身份,就骗了聂悠悠,用了她的身体和你结为夫妻,她高信本人是个活了一千岁的老妖怪,每天晚上跟你睡在一起的就是这个妖怪。” 高信骂道:“了规你住口!小章,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你不要相信!”高信现在是百口莫辩啊,小章已经对她露出了恐惧的眼神,再看看孩子们都一个个瞪大眼睛看她,章晓晴都哭得小脸通红,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高信被小章的眼神灼伤了,也被孩子们无辜的眼神戳痛了。她大骂道:“了规,我要杀了你!”了规凛然下令:“全都给我上,不遗余力杀掉这个傀儡女!”他一声令下,闵长安将章晓晴推到身后给魔兵看管,带着大部分魔兵冲上去抓拿高信。 高信奋起反抗,了规就拿出匕首架在其中一个孩子章晓晖身上,提起刀就要手起刀落。小章大叫:“不要!不要!”高信甩出一个傀儡去救,可是却因为分神被划伤了手臂,而放出的傀儡也被赶上来的魔兵截住,眼看章晓晖就要死了。 “妈妈救我!”章晓晖用尽力去呼喊。高信在章晓晖凄厉的呼救声下她大叫一声,全身灵力暴涨,穿着天蓝色古风长裙的真身随着灵力喷发一下子从聂悠悠的身体内分离出来,灵力造成的冲击波震倒了周围的魔兵,闵长安快速地释放一个灵力盾抵挡,双脚也在地上擦离了一段路才停下来。 倏忽间,高信真身已经飞扑到了规前面,了规提起准备杀害章晓晖的匕首抵挡。 高信发了狠地攻击他,而步伐不但没有紊乱,而且还逐渐将家人带离了规的威胁范围。高信的傀儡已经将看管她家人的魔兵杀死,此刻正将家人围在中间保护。 高信一人独战了规和闵长安。其中一个傀儡抱着聂悠悠的身体冲出战斗当中,其他傀儡和其他魔兵打。 了规发现高信的真身出现比在契约者肉身中还要厉害,在契约者的身体内就像是一个封印,封印解除后,就是威力无穷。不过毕竟高信一个战两个高手,还要分一部分灵力来指挥傀儡保护家人,杀掉别的魔兵,自然是灵力需求量也增加,她已经用心法加快了灵力的凝聚,维持着战斗的后劲。不过,她不敢深战太久,按照目前的情况她一定不能恋战。 突然一阵腥甜堵在喉咙里,可是高信却感觉不到血液在喉咙里流淌,那就是说,此刻要吐血的是聂悠悠,契约者也是阴阳傀儡师的傀儡,只不过属性不一样,但是也是和契约主一脉同心的,傀儡有事,主人是知道的,主人有事,傀儡也跟着出事,主人死,傀儡死,傀儡先于主人死,主人不一定能救。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聂悠悠死了,如果这样,章正就真的没有老婆,孩子们就真的没有妈了。她想突破重围冲出去逃离,可是了规就是看中此刻她全身都是弱点,正是诛杀她的最好时机。 高信是了规一直都抓捕杀害的人,取出它心脏内的半颗芃丹,放在新魔君的心脏内,就能让新魔君变得无敌。 “四载觅尔,鸣兮;爱知通之,聚兮;吾恩感矣,摧兮;世之哀莫,抚兮;伊人慧眼,清兮;情郎拈梳,顺兮,此为亘古也。” 这时候,这首歌谣再次在空旷的雪地中响起,了规的心兀自被撞了一下,高信的傀儡差点打到他的头部,被闵长安挡住了。 “大人,你可好?”闵长安担心地问道。了规强烈地甩甩头,努力地不去听这首歌。 “四载觅尔,鸣兮……”这首歌就像是音乐播放器里面按了单曲循环的那样,不断地重复重复再重复,了规的心就不断地被撞击撞击再撞击。 高信观察到了这个破绽,趁机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家人逃走,这时候了规咬了一咬舌头,疼痛让他恢复了些许清明,他看到了逃走的高信,就将气全部发泄到高信那里,他大喝一声:“哪里逃!”释放出大量灵力就要势要将对方撕成碎片,这时候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用剑抵挡住这冲天灵力,但是由于灵力暴涨,他一下子也抵挡不了,被弹飞出去,那股灵力也直直地袭向高信的家人,高信回转身甩出十几个傀儡抵挡,也依然被弹飞出去,那刚才被弹飞出去的人接住了她的身体,她就重重摔在那人身上。 两人都胸口闷痛,口吐一口鲜血,就在高信吐血的时候,她感觉到聂悠悠的生命气息更微弱了。主人受伤,傀儡更伤。再这样下去,聂悠悠恐怕等不到病发就要死于非命了,她毕竟是凡胎肉体,和其它特殊材质制造的傀儡不一样,其它傀儡死了还有机会修复如初,而她,死了不可再造,和人那样身死魂灭,死了就真的死了。 “信姬,你没事?”冲出来挡着这一招的正是祁练明,接着高信的也是他。高信看到了祁练明后惊讶不已,她想不到他竟然会来救她,他不是魔族的走狗吗? 了规看到是祁练明就骂道:“祁练明,你这条养不熟的狗,上次被你逃走,本尊一直找不到你,本尊想你应该是回到你的窝那里去了,可是也奇怪那些正派人士竟然会接纳你,安顿你,把你藏起来,看来你多年在本尊的组织中原来是个细作,好啊你,隐藏得可真深啊。” 了规这么说,高信不可思议地看着祁练明,祁练明说:“你这个卑鄙无耻言而无信的小人,我不会再替你办事,难道我祁练明还不能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吗!”了规哈哈大笑道:“狗改的了吃屎吗!”祁练明骂道:“总比你狗都不如的好!”了规切地一声,不屑再跟他理论。 闵长安在魔族中一早看不惯祁练明,只不过了规并不想他内斗,所以他忍了,忍住一腔怒火,怎么学做一国之君的大度。现在祁练明已经不是自己人了,那股隐忍多年的气,可算是名正言顺可以发泄出来了,他说道:“大人,这个乱臣贼子就让本太子为你除掉!”“好!”了规下令完毕他并不想在此耽误,日出已经开始高升,再有段时间就过去实际的子夜时间了,到了丑时,就毫无意义了。他打算还是亲自去处理一下那边的正事。他飞离这里,往雪怪那边飞去。 了规飞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在他和高信打斗的时候,竟然发生了一个大转折,雪山怪兽被那一道歌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也找回了自己的爱人,找回了自己的后裔,雪山怪兽也就心愿已了,和爱人化成一道幻影双双飞去。 他所不知道的是,黎颖儿和欧阳珊珊竟然找到了在此等待雪山怪兽几千年,早已经只剩下是一抹执念的爱人,她们两人将它的爱人带出来,刚才那一阵阵如怨如诉悠扬动听的歌声就是雪山怪兽的爱人所唱。 那首歌不是普通的歌,是一个善良的女子等待爱人的歌,是一颗哪怕伤痕累累也依然坚信忠贞不二至死不渝爱情的心。 有时候,真爱,真的能让满天冰雪融化,真的能让一场肃杀的战争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难道不是吗? 一切的打斗都暂时休整了,聂惊鸿和黎颖儿团聚了,其他的众人也稀稀落落的回来了。唯独不见了高信和司空烈几人。聂惊鸿急道:“有谁见过信姬,对了,自从四郎掉进了花海中后就再没有消息,有谁见过他们了?”这时候钟毓秀接到电话了,他拿起来听完后对聂惊鸿说道:“师尊,是信姬打来的,她要我帮忙处理一件事。”聂惊鸿说:“什么事,为什么只叫你一个人,要不大家一起去帮忙。”钟毓秀面有难色。聂惊鸿说:“还有什么大家是不能知道的,我们现在九死一生都已经是自己人了,还分彼此。”钟毓秀只有带他们一起过去。 第一百四十章 孩子们 当众人过去看到那么多人,还有小孩子的时候,惊呆了,高信也惊呆了,她只让钟毓秀一个人过来,没想到全部人都过来了。 她嗔怪:“十三,不是叫你一个人过来吗?”聂惊鸿说:“信姬,是我要求大家一起过来的,我怕你又自己一个人扛了,有什么事,师尊也可以帮你。”其他人也说:“是啊,我们也是一个师傅的,虽然不说,好歹也是我们的小师妹,你的事,我们怎么可以不管。”高信是感动的,她看看小章和孩子们,又看看聂惊鸿,聂惊鸿就知道了一切——高信的身份在她阳间的家人面前暴露了。 小章将孩子们护在身后问:“你们、你们都是什么人?” 高信指着聂惊鸿和钟毓秀说:“这两个亲戚你也是见过的。”小章认真看了看他们两人,不觉表情惊讶,没想到呢,这两个亲戚竟然也是怪物。 小章说:“可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你也不是,你到底是谁?” 高信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钟毓秀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两步说:“小章,你听我说,我们的确都不是普通人,我们为什么会存在,真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反正基本上我们就是斩妖除魔的阴阳师、天师、道师、鬼师就是了。你也不要惊讶,我知道你是个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有些事情科学解释不了,但是不等于不存在的。刚才,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你在做梦,也不是我们在拍古装片,是传说中真正的正魔两道大战,而且这种战争在你们凡人所看不到的情况下,已经不止一次发生了。” 小章说:“可是为什么要挟持我和孩子们。” 钟毓秀说:“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是你老婆聂悠悠的守护神,她的职业是个阴阳傀儡师,也是除魔人之一,而那些人挟持你,是因为要拿你和孩子们威胁她,杀死她。” 小章说:“她是我老婆的守护神,我看到她刚才从我老婆的身体里出来了,你,你到底对我老婆怎样了,你是吸了她的魂魄,占用了她的身体了吗?” 钟毓秀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有点来气,高信为他和他们家劳心劳力,他居然这么说高信,而祁练明也很不高兴,他也想跳出来说小章的不是。 高信伸出手制止钟毓秀发作,祁练明也就不敢动作了,高信走上前两步对他说:“小章,你听我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悠悠,她……”傀儡凡从旁边出来,抱着聂悠悠的身体。 小章紧张了:“你把悠悠怎么样了?” 高信继续说:“悠悠,她从小体弱多病,在七岁那年更是被判了死刑,她患了绝症,活不过七岁,可是她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就是希望长大后能嫁给她喜欢的邻家哥哥,那个哥哥,就是你小章,可是她不可能熬到长大,我是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她,她的八字和我非常合宜,心愿也非常善良简单,所以我就跟她签订了契约,契约也就是我帮她实现她的心愿,我就可以用她的肉身在阳间行事,她答应了,我就为她续命,让她完成心愿,她的愿望中没有说要和你白头偕老,可是我却想帮她实现,我知道她很想和你一起走到白头,只是她没有信心还可以有这么一天,我说我答应帮她,她很感激我这样做,于是我们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年。” 小章说:“难怪我就觉得自从你生了小晴以后,你就很奇怪,原来一早已经不是同一个人!” 高信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一直以来在你和孩子们面前多数都是她活动,我只是躲在她魂海中,但是这些年,她身体每况愈下,无论我怎么帮她续命,她的身体都不见好,反而一天比一天差了,这些年她多数是在我的魂海中沉睡,只偶尔会醒来。” 小章听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还可以问什么好,他站在原地也无所适从,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个女人,他接受不了,自己竟然和两个女人朝夕相处,还生了三个儿女,该怎么面对这段婚姻,以后大家还怎么一起生活,能当没事人那样吗。 “小章,对不起,我并不是有心瞒着你的,只是我怕我说出来你也不会信,就算信了,你也会像今天那样的。”高信低声说道。 “她、现在怎么样了,还能活多久?”小章问。 高信以为他想通了,就告诉他实话:“悠悠她……小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悠悠她可能活不了一个月了,不过如果是我在她身体里,再灌输灵力给她的话,也许还能续命长久一点,这期间我争取想到别的续命方法……” 小章冷漠地打断她说:“不用了,既然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何必还让她带着这个病活得那么累呢,人生老病死不都是正常规律吗,我们要做的不就是让她安心地走,我会风风光光地厚葬她的。” 小章说完,不止高信,其他人都惊讶不已,没有人想到小章竟然会这么说。也就是说,小章为了不想高信留在他们身边,情愿让聂悠悠死掉。 虽然这个男人并非自己真的丈夫,可是他却是自己最重要的亲人,现在这重要的亲人竟然暗示着要让自己离开,这种心情真的是难受得无法形容。 祁练明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说:“信姬为了你们一家,可是呕心沥血的,她害怕你被魔族人伤害,处处运用自己的机智来躲过,她相夫教子,持家有道,哪一样对不住你了,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说不救她的契约者,再怎么说她的契约者聂悠悠也是你的结发夫妻。” 小章说:“我们家的事你不用管,我知道悠悠是我老婆,可是我们都做了夫妻那么多年了,我也不愿意看着她死,可是,你们强行继续留她活着,她不也是个行尸走肉吗。” 他的话不无道理,就像很多人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活在病魔痛苦中的时候,都有人情愿让他安乐死,好毫无痛苦早登极乐。高信伸手制止祁练明,也制止那些想帮她说话的人,她看向别处,心情复杂。 “爸爸,你说什么,妈妈会死吗?”章晓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爸爸说。 “小晴,妈妈没有死,刚才我们在开玩笑呢,妈妈只是睡着了。”小章亲切地说。 章晓晴嘟着嘴说:“你骗人,你说不救妈妈的,是你说让妈妈死的,爸爸为什么不救妈妈,爸爸为什么舍得让妈妈死!” 小章急切地到:“没有,没有,爸爸没有想妈妈死……” 章晓晴大声说:“爸爸是坏蛋!”然后挣脱小章的手跑向高信,扑到她怀里抱着她的大腿呜呜大哭:“呜呜呜,小晴不要妈妈死,小晴不要妈妈死,小晴要妈妈……” 小章急了:“小晴,你过来,那个不是你妈妈!”章晓晴大声地说:“她是我妈妈,她是我妈妈,小晴没有认错,小晴要妈妈……”小章急了:“她不是你妈妈,她是个会耍木偶的……的魔法师!”章晓晴大声说道:“我的妈妈就是魔法师,小晴一早就知道了!妈妈喜欢玩娃娃,妈妈的娃娃会说话,妈妈的娃娃会保护小晴,这些小晴都知道了,是爸爸你不知道!” 小章指责高信:“你的心真黑,竟然这样吓孩子们!”高信摇摇头说:“我没有……”“妈妈才没吓我们!”章晓晖大声地骂自己爸爸,然后也跑过去抱着高信说:“我知道妈妈的娃娃一直都在保护我们,小晖也知道的,小晖被班里的小胖子欺负,是妈妈的娃娃,就是这个哥哥……” 章晓晖指着那边抱着聂悠悠的傀儡凡说:“就是这个哥哥帮我打跑了那个胖子,以后那个胖子都不再欺负我了,爸爸,妈妈不是坏人,她一直都在保护我们!她是我的妈妈!” “是的,是的,她就是我们的妈妈!”章晓昶也边说边跑过去抱着高信。 高信看到孩子们居然在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一幕后还能认她这个妈妈,她非常感动,这三个宝宝,简直就是她的无价之宝,她抱着他们哭了。 如果说到要从此分离,她最不舍得的当然是孩子们,虽然是从聂悠悠的身体生出来的,可是却是她高信养大的,生娘不及养娘大,孩子们是最天真无邪的,谁对他们好,谁又待他们如母亲,他们是最清楚最能感受到的。 孩子们善良暖心的举动让周围对高信愤愤不平的人心情多少都平静下来了。小章也尴尬在现场,他不知道是拉孩子们回来好还是怎样。 高信拉过章晓晴说:“小晴让妈妈看看你脖子上的伤。”章晓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道:“小晴长大了,这点伤小晴不怕,小晴会很懂事很懂事的,这样妈妈是不是就不用离开了。” 高信无法回答她,现在能不能回到原来的家,已经不是她可以控制了,就算现在小章答应了她回去,可是聂悠悠已经准备日落西山了,到时候聂悠悠一死,她和契约者的协议也就是无形中解除了,解除了协议后的结果就是,契约者的所有事情均与契约主无关,契约主的一切也和协议一样,会随着契约者的死亡而不留下一点痕迹,也就是说,不管是小章也好,还是三个孩子也好,再也没有人记起她高信。他们会觉得他们一出生妈妈就死了,那个男人也会记不起自己老婆的样子,周围的人都会认为他是因为老婆死了伤心过度后失去了记忆。契约者和契约主的消失都被自然合理化。 聂惊鸿说:“不还有时间吗,好好跟孩子们一起,那是美好的回忆。”高信抬起头来看他,她知道自己师傅说的是什么意思,聂悠悠还有一个月的命,既然聂悠悠的丈夫都不愿意让她续命,那么她也没必要再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唯一值得留恋的,也就是未来那一个月来之不易的母子团圆,也许孩子们以后都不记得了,但是回忆就是回忆,不记得也曾发生过,在这世间上也曾真实地存在过。 高信点点头,她坚定地站起来对那个本来应该叫丈夫的人说:“小章,我要回家,哪怕是为了孩子们,你阻止不了我。”小章被她的气势吓到了,倒不是因为她可怕,而是因为她眼神坚定,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他只有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看到自己爸爸同意了,孩子们欢呼雀跃。 “好啊,妈妈又可以和我们一起了,妈妈你可以介绍一个美女娃娃跟我做朋友吗?”最大的章笑晖人小鬼大,惹得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高信拍拍他的小脑袋说:“臭小子,一天到晚不好好读书,想些什么,你再偷偷看棒子片试试,信不信我把家里的电视给卖了!”章笑昶马上阻止:“母上大人不要啊,你把哥哥关禁闭面壁就好,电视机是给我看《熊出没》的!”又是一片哈哈大笑。“好了,孩子们,妈妈现在要表演人魂合一,你们会害怕吗?”高信看到聂悠悠后,知道不能忽视了她,她要赶紧回去,不然连那一个月都没有了。 孩子们都摇头说:“不会啊,妈妈刚才多威风啊,简直就是,就是……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章笑晖想不出一个好的形容词,章笑晴提醒道:“哥哥,是以一敌十!”高信眼睛亮了,她摸摸女儿的脑袋说:“哟,妹妹竟然学会了一句新成语,老师教的吗?”“不是,昨晚的棒子片有个帅帅的哥哥说的。”章晓晴说完,众人又笑了。高信教的这三个儿女实在是太可爱了。 高信在孩子们的惊艳眼神中完成了一次“人魂”合体。章晓晴说:“还是刚才的妈妈漂亮,妈妈比古装片那些古典美人还要漂亮!”高信亲亲她的小脸说:“真的吗?”“是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三个孩子同时说。孩子的爸已经完全被忽略了,他尴尬地站在一边,不敢向前也不敢出声。高信抱着三个孩子,再次哭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立下生死状 到处都是废墟,公路、车站早已经没有了,聂惊鸿和周四平是运用自己聂氏和周氏的实力叫来了一架直升飞机,将他们带离开这里,并且找到一家还能经营的宾馆让众人住下。而小章一家已经妥善安排了。另外,在雪山怪兽消失后不久,一直失踪的司空烈和呼延添袖两人一边打闹一边拖着绝王和倾后的身体出现在雪地中。 原来这四人都前后不同时间到了雪山怪兽的肚子里,直到雪山怪兽的爱人唤醒了它的理智,它将几人吐出来后,他们才得救。司空烈和呼延添袖看着这两个敌人,突然起了恻隐之心,探探还有气息,就一并将他们拉着走出来。 刚好在半路就遇上了聂惊鸿众人,众人当然喜极而泣,而同时也而暴露了两人的关系,少不了甘比座的一阵聒噪,也少不了大家一阵劝说。 住进宾馆当晚,高信就做噩梦了,梦中混乱,恐怖而肃杀,她一个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抱着自己的双臂,瑟瑟发抖。一会儿后,她下床,披了件衣服,独自走到窗户边,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出神。 梦中,她见到自己的芃丹破碎,不复存在,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破碎的景象,还有很多其他的事,可是,惊醒后都不记得了,但是那种感觉,她还记得,也不用费力再去猜想,该来的还是回来的,该要出现的还是要出现的,一切都尽在不言中罢了。 一千年,我与你也终究有一个了解,一千年,我也终于要承担起自己的宿命了吗? “咚咚咚”一声敲门响声惊动了高信,高信拉回思绪,她走到门边,感受到是熟人的气息,她知道,他也知道了。 高信问:“谁?”“是我。”聂惊鸿回答。 高信打开了门,她看了看聂惊鸿,侧身让道给聂惊鸿后说:“师尊,进来说。” 聂惊鸿走进房间里的时候一直都是低着头的,直到他坐下来后,他才抬头说:“这次师尊来,其实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高信打断了聂惊鸿的话说道:“师尊,你不用说了,刚才我的梦告诉了我一切。” 聂惊鸿惊讶不已:“你的梦,你刚才也梦到了?” 她抬起头来也带着惊讶看着聂惊鸿,随后眼神平静:“原来师尊也梦到了吗,那可能不是一个巧合或意外了,可能有人故意告诉我们的,不过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师尊知道吗?” 聂惊鸿说:“为师也不知道,不过,我却相信。”她点点头说:“嗯,我也相信。”聂惊鸿看着她,高信知道他想读一读此刻她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她此刻却一片平静。 聂惊鸿小心翼翼地问她:“如果真有这一天,你怕吗?” 高信再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许久都不说话,聂惊鸿不敢打扰她,但是也不敢就这么离开,他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 “师尊,我最近心没在痛了。”沉默许久后,这是高信能想到而说出的第一句话。 聂惊鸿问:“以前一直有痛?” 高信回头看他,摇摇头说:“自从一千年前那晚之后,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痛,不是那种心痛欲裂的痛,是真的在痛,肉体的痛。” 聂惊鸿总算听明白了,她没有在形容自己的心事,而是在陈述一件生理上的事。 高信继续说:“可是最近却不再痛了,是不是有预示着,我即将要死了呢?” 聂惊鸿马上说道:“你不会死的,师尊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高信走到聂惊鸿跟前的椅子上坐下,认真看着他说:“可是师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救了我一次已经不易,我不可能有第二次那么幸运,如果,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照顾他们的。” 聂惊鸿说:“自然,他们也是我的家人,但是,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不会让你死的……” 高信打断聂惊鸿道:“可是师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你还是会选择大义?”聂惊鸿一时三刻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就接着说:“我也会。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聂惊鸿沉默,他转头看出窗外,定格在外面的一片灰暗当中。 在聂惊鸿回房后,高信也没有睡,她坐在床上施法,一份竹简卷轴变了出来,她对着竹简念念有词,一会儿,竹简中就不断地出现了字迹,待高信念完,竹简上也停止了变字。 然后她拿起竹简,继续施法,随后很多只手分别将自己的手指血按在竹简上。 高信问道:“你们后悔吗,跟了我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主人?” 傀儡们都纷纷说:“不后悔,死都不后悔。”她笑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大家都死了,大家都离她而去,后悔的会是她吗? 她缓缓收起竹简,在最后面一个血手印处停止了收起竹简的动作,而是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印在了上面。 傀儡们都在不解地看着她,她抬起头来对他们说:“不要担心嘛,我跟你们一样,不后悔,死都不后悔,只有能跟你们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傀儡们笑了,笑得很愉悦,他们拥着她,伺候着她躺下,她闭着双眼嘴唇保持着微笑。 “睡,我们都在呢。”傀儡们这样的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她依然微笑着,在闭上双眼的时候,眼角却溢出了泪水。 第二天,高信起床洗漱好就出了房门,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祁练明,她吓了一跳,疑惑地问:“祁练明?” 祁练明微笑着说:“我等你很久了,你总算出房门了。” 现在才早上八点多,他就说等自己很久了,那他不就是很早起来等了。高信疑惑地问:“你有事找我?”祁练明点头。 高信说:“有急事你敲我门就好了,干嘛在这里傻等,说,有什么事吗?” 祁练明说:“我们能进去说吗?”高信想了想也应该到集合时间了,一边走一说。她说:“咱们走着说,我都起晚了,怕师尊等。”说完关了门。祁练月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肩并肩地走着,可是祁练明就是不说,害得高信很好奇,他们刚好经过消防通道,高信左手拇指竖起来指指里面说:“要不我们到里面说,应该没人的。”祁练明只有点点头同意。 两人进到消防通道门后,站在楼梯口面对面,高信问:“可以了,说。” 祁练明满面通红,高信就这么直愣愣盯着他等他说话,高信满眼的期待,皆因越是这样她就越好奇,祁练明到底有什么大秘密要跟自己说? 终于,祁练明鼓起勇气对她说:“信姬,我喜欢你!” 高信大大吃了一吓,她双眼瞪了瞪,随后有点小尴尬,虽然在战场上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祁练明对自己有意思,不过她都已经忘记了,现在他再次说出来,她竟然还真的很不好意思。 祁练明生怕她会马上拒绝自己,他马上说:“信姬,我这么说,你或许觉得我轻浮,可是我是真心的,我知道你是个直肠子的人,所以我也不想转弯抹角地表达心意,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直接向你表白。信姬,请你和我交往,我们尝试在一起可好?” 祁练明说了一大波雷人的话,高信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是她对祁练明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虽然已经知道他确实是弃暗投明了,但是也只能说她看他顺眼了,但是,如果将来,她还不见得想与他有什么交集。她摸摸脖子很不自然,想着用什么说辞拒绝他才不会伤害人。 祁练明见高信不说话,他急道:“信姬,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高信说:“祁练明,对于上次我很抱歉,错怪了你,你并非是了规的细作,我也相信你确实是改邪归正弃暗投明了,也很感激你上次救了我,从那天开始,在我高信心中,你已经是我的朋友,只要你是真心向正的,我保证我们的友谊必定天长地久万古长青!”这是高信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话了。 祁练明急切地道:“可是我不想我们只做朋友,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在一起试试?” 高信非常不自在,听着没感觉的人不断对你说“喜欢你喜欢你”其实心中还是很排斥的,她想,既然自己对人家无心,何必给人家错觉,反正自己估计就要时日无多了,哪怕是朋友,今后大家都很难做了,倒不如现在说些狠话,不好意思了祁练明,伤害你都在所难免了,或许这样你能讨厌我,那也未尝不是好事啊。 于是高信说:“念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我就当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听过,不要再说第二遍了,我说过我有丈夫。” 祁练明说:“那是你契约者的丈夫,而且,你也看到了,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后,他的态度是怎样的。” 高信说:“不管他是怎样的态度,他也是我在阳间身份的丈夫,而且,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的。” 祁练明不解道:“为什么不可能,这世间上没有任何一个规定是我们不可能的!” 高信说:“可也没有任何一个规定是我们可能的!我就是规定,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非要我说出来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并不爱你。” 祁练明说:“目前要你一下子接受我可能太快,但是只要你给机会我,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还是会爱上我的。” 高信直接打断了他的后路:“你还是马上放弃,我们是永远不可能的,当然,并不是说我嫌弃你,觉得你不好,相反,其实你也很好,你也有你的优点,你并非一无是处,可是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爱你,我们真的就是不可能。” “信姬,如果你丈夫去世了,你会不会就会爱上我了,我的意思是,他只是一介凡人,生死不过百余年,他百年之后,你会不会就会没有顾忌地爱上我了?”祁练明不死心地说。 高信冷冷地笑了:“祁练明,我真服了你,你的结论是从何而来的,你的逻辑思维实在太超前了,恕我高信愚钝跟不上,我那么蠢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你,我都不懂得怎样没有顾忌就爱上你,呵呵,不想说了,告辞!” 说完高信推门就要出来,然后门外的人躲闪不及全部暴露。祁练明和高信尴尬现场,不过高信很快恢复镇定,从消防门出来往前走去,站在门外偷听的是祁练月、余川和钟毓秀,还有恰巧经过的聂惊鸿和黎颖儿,黎颖儿是八卦上了,聂惊鸿只有作陪。 祁练月担心地看着哥哥,叫了声:“哥哥……”祁练明却头也不回转身从楼道下去了。 祁练月说:“川,我担心哥哥,我想去看看他。”余川说:“月儿,我想你还是现在不要去看他的好,男人都是要面子的,等过一段时间后就好了。”祁练月点点头。余川说:“我们回去。”钟毓秀说:“那我去看看信姬。”聂惊鸿说:“十三,我想你还是别去了,信姬不见得想跟你谈论这些话题。”钟毓秀止住脚步,摸摸脑袋。聂惊鸿说:“都散了,等下大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毕竟这些感情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我们都是局外人,参与不了。”众人点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要坚强看清内心 吃早饭的时候,高信还是像平时那样谈笑自如,祁练明倒是有点沉默,余川也带动着气氛,钟毓秀也尽量配合,其他人是不知道情况,整个早餐过程也没有什么异样。期间高信去了一趟洗手间,高信前脚去,黎颖儿也想去,就跟聂惊鸿说一声,追上高信。 高信打算去厕所,准备到洗手间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胸口异常痛苦,那种痛很不寻常,就像是要碎裂的痛,又像是心脏要被拉扯出来的痛。她狂躁不安,她感觉到要发生的事即将要发生了。 “信姬,你怎么了?”黎颖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她大概也是想上洗手间。高信不想她靠近自己,她怕她随时都会狂暴,于是她回头瞪了黎颖儿一眼。 高信的眼球突然泛着玫红色的寒光,与平时那种黑曜石中泛着闪闪玫红光不同,现在整个眼瞳都是玫红色的,即使是美瞳也没有那种颜色啊。 高信在极力隐忍,狠狠抓着胸口,非常难受。黎颖儿既害怕她又担心她,她小心地再次问:“信姬……你还好……”高信冷漠地喝到:“离我远点。”黎颖儿背部贴着墙壁缓缓往原路移动,准备提腿跑回去告诉聂惊鸿,突然高信大吼一声,将一面墙壁徒手打烂,黎颖儿吓得腿都软了。 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餐厅所有人,聂惊鸿等人快速跑过来,他一看到黎颖儿马上过去拉她到怀里,他看着前方的惨况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黎颖儿结结巴巴地说:“信、信、信姬撞邪了……” 钟毓秀和祁练明同时叫了一声:“信姬!” 高信却冷漠地骂道:“滚,都离我远点!”众人都吃了一惊。高信发现身后的人没有移动的迹象,她又大吼一声将另外一面墙打烂,众人总算是后退了。餐厅内早已经鸡飞狗跳,聂惊鸿看到高信突然撞破玻璃窗飞了出去。 高信飞出了窗户外,她全身灵力暴涨,都是从心脏内汇聚到丹田,就好像芃丹想要一次性释放它所有能量那样,高信捂着自己的胸口骂道:“小混蛋,别再释放能量了,你是想我的心脏坏死啊,我可没钱做心脏换取手术啊!” 从来就没忘记过讽刺自己,这是一千年来高信最爱和自己互动的事情。 此刻天气都是灰蒙蒙的,不才大早上吗,不,这不是普通的天气现象,那灰蒙蒙一片,都是魔瘴。高信再次自嘲:“为什么我总是经历迷茫的天气啊,白云山白雾毒不死我,九封山瘴气也毒不死我,那么这次呢,魔瘴能弄死我高信吗?了规,你丫的你还有什么大招,一次性放出来!” 高信大声地对着天空吼道,而心脏更痛了,她咳嗽了几声,不行,现在还不能死呢,先躲起来,免得被魔族人觊觎,这次不要让师尊他们担心,也不要连累他们,这是我和魔王章正,还有了规的了断。 那边聂惊鸿已经开始部署了,他已经告诉了众人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他要保护高信,也要铲除魔王,消灭了规,但是,如果,高信最终要选择与魔王相见,那么大家就一起送送她,但是,哪怕是死,都要保护她。 众人都心照不宣,除了钟毓秀与她相交数千年之外,其他人与高信相识的时间最短,然而,那份潜藏在心中的友情,却一点不短,它很长很长,也很深沉…… 高信躲到了一间已经没有人住的小房舍内,她在打坐运气,利用高家失落的秘籍中一些运气调息的口诀让自己的气息不紊乱,尽量抑制芃丹的“暴走”。 慢慢地,慢慢地,高信做到了,她还慢慢地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这样就算她不设置结节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但是这个运气调息所进入的高境界就是整个人都沉睡在自己的虚空中,高信想:“如果真这样,谁都找不到她,那么她干脆就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地断气、腐烂,连同心脏内的芃丹一起……” 当高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想起来了,虽然还不是“人生十字路口”但是她只要来到自己的内心世界里面,她就能够记起所有事情,然后和她心爱的皆无相会。 “皆无,你在哪里?”高信对着黑暗叫道,她将双手放在嘴两边大声地叫:“皆无,你在哪里?我是小信,我来了,你快出来,别闹了!”可是皆无去没有出来。 高信想起来了,上一次两人闹得不愉快,她还说了狠话,说讨厌他,以后都不见他。“皆无,对不起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谁叫你不要我留下,我才会闹别扭的,你就不能原谅我的任性吗,我可是你喜欢的人呢!”高信面对皆无,完全没有了泼辣傲娇的神色,她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小女人。 有谁出现在她身后,她惊喜地转身笑着叫道:“皆无!”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皆无,而是一个穿着红色连帽衣服的小孩。 “啊,你是,芃丹?”高信尝试问,可是这个芃丹很高冷啊,跟上次的那个不一样,也许上次那个是一直跟着自己成长的,而这个是一直被了规调教的,不过,不是给章正净化了吗,怎么还一脸和我找不自在的样子啊。 高信在自我思忖,芃丹就坐下来了,然后他伸手拍拍旁边的位置,高信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疑惑地看着他,他再次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然后抬头,还是一脸高冷地说:“坐。” 高信了然,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两人就并排坐着,高信也不知道说什么。 芃丹首先打破了沉默:“你打算永远留在这里吗?” 高信说:“有何不可?” 芃丹说:“知道为什么主人不肯见你?” 高信侧脸问他:“为什么呢?” 芃丹说:“因为他不想你留下来,如果他想你留下来,上次就这样做了。” 高信说:“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他不是说他爱我吗?” 芃丹说:“如果他的爱是凌驾在你死亡之上,那主人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高信诧异:“我留下来就会死?” 芃丹点头说:“是的,而且是死得彻底。这里的世界,你也知道了,是你的心理世界,内心深处的执念,然后由我主人将这里实体化,然后你才能在这里看见我主人,而你每次能来这里,都是你意志最虚弱,灵魂最脆的时候,就相当于你会躲到这里来疗伤,等你伤好了你就可以出去了,所以,你想永远留在这里也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直接死掉,而且是魂死身灭,只留下一缕执念,那就能永远留在这里陪伴主人了,但是,你觉得主人会允许你这样做吗?” 高信沉默了,爱一个人就不会将她的生死置之度外。 “那怎么办,除了在这里,我才会记起一切,包括我对他的感觉,但是在外面,我不但会忘记他,还会以为自己还爱那只魔,芃丹,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怎样才可以永远和皆无在一起?”高信问。 她真的不想再被命运耍了,这种另类的咫尺天涯真的很可怕啊。 芃丹侧脸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虽然只有一半在你心脏内,但是我并非两个人,我只是力量被削弱了而已,所以上次我对你说过的话我还记得,那你还记得吗?” 高信想了想说:“上次在乐延村的时候,你说的话?”芃丹点头,高信说:“我记得。” 芃丹说:“我不会食言的,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主人,我都不会食言的,但是,你必须要坚强,我们都知道你很坚强,但是就是爱钻牛角尖,如果你能稍微不那么倔强,放下那些所谓的不甘不服,你就会看清你的内心,而不需要通过这里才能看到,高信,你懂吗?” 高信现在就像一个听老师指导的孩子,而芃丹那个小屁孩才是老师,整个画风显得滑稽。可是高信却从芃丹稚嫩的脸上看出了一副沧桑的感觉,一种长辈级别的眼神,在对她谆谆教诲着,高信想了想,坚定地点点头。 “放心好了,我和傀儡们都会帮你的,但是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帮你自己,只有你看清了自己的内心,认清了自己的方向,你就不再害怕会忘记主人。”芃丹说完,站了起来,因为他个子比较矮,即使站起来高信也不用仰望他太多。 她看到芃丹双手握在她手腕上,“唰”一下拉出一个东西,高信看到那个正是自己昨晚和傀儡们签订的“生死状”,然后芃丹将它打开,咬破手指按了上去。高信瞪大双眼看他,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还有我呢!”一把甜甜的声音说道,高信认识这把声音,她马上站起来,果不其然,聂悠悠就出现在她面前,对着她微笑。她不再是睡着的样子,高信激动不已。高信还没来得及向她打招呼,聂悠悠就咬破手指按了上去。高信定格了三秒后说:“悠悠,你干嘛呢……”可是聂悠悠却晕倒了。 高信想扶着她,芃丹阻止她说:“别担心她,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不过是剩下对你的一缕执念才会苟延残喘至今,她爱你,胜过爱这世界上的一切。高信,其实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真的,以你的命格,你本来就已经应该死了几百次了,可是,你居然还活了一千岁,除了你自身不屈的精神和对生活的努力外,其实,我们也功不可没啊。但是,在有我们之前,你应该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的主人皆无怨妖,他哪怕已经记不起你,他也会凭着本能去爱你,哪怕以后他要毁天灭地,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抛弃你,伤害你。高信,出去,去勇闯夺命关!” 高信看着他变化无常的神态和肢体语言,她就觉得心情大好,全身充满了斗志。 芃丹举起双手高呼,但是没坚持多久他又垂头丧气了,他说:“我已经算到了我的命运,这次事件之后,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必须会死,我主人一定会捏碎我的。” 高信取笑他道:“你还会算命啊,看不出啊。” 芃丹老气横秋地横了她一眼说道:“别小看我,我可是很厉害的。其实我的主人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修为被一分为三,成了三个分身,目前我知道了主人的两个分身已经合二为一了,只剩下现在在你潜意识世界里这位分身主人了,虽然现在这位主人不会杀死我,但是外面那位主人一定会的。” 高信还是不太明白:“什么三个主人啊,我不要那么多了,我只要皆无一个。” 芃丹鄙视她道:“以你的智商很难跟你解释,你走,不要管我,我要一个人静静,你也不要问我静静到底是谁。” 高信噗嗤一声笑了,芃丹简直就是一个活宝,她被他逗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然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身体一轻,就好像被什么吸掉了那样,高信吓得闭上双眼,等高信睁开双眼的时候,入目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个拿着大刀就要砍向她的人,高信反应很快马上躲过并在地上一滚一踢再跳起来用匕首一砍,那人就当场毙命了。 高信站起来警惕地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血逐渐从他背上大面积地流下来扩散在地上,高信才确定他必死无疑了。 看穿着,应该是魔族人,她庆幸自己醒转得快,不过奇怪的是,她明明都已经隐藏气息和灵力了,为什么还会被发现,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嘲道:“哎呀,我傻啊,我又不是透明人,不管谁在这里经过用肉眼就可以看见我了。” 然而醒过来后心脏还在痛,高信站在原地想了一小会后,还是要坚持自己这千年的决定,那就是亲自找魔王章正当面对质,问清楚一千年埋藏在心里的问题,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逃避,关键时刻,不过同归于尽,哪怕粉身碎骨也浑不怕,她不是已经立了生死状了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同门相送 高信捂着心脏,一边咬着牙忍着痛楚走一边在细细地分析,哪怕其实现在满额头都是汗她也不理会。了规这次急着要复活魔王章正,没有了魔后,单靠魔王一个,就必须要重新找一个助力,无疑,芃丹就是了规的后备计划,所以,其实她找了规,了规更想找她,或许只要她细心点观察,说不定了规会留下暗号给她呢。 高信自嘲地想着。 “妈的!那么大一块肥肉竟然传递到本将这里就掉了,还不被别的同僚抓到把柄,了规大人那边本将怎么交代。你们都听好了,挖地三尺都得把地魂找出来。”突然一把粗汉子的声音从葱郁的树群那一边传来,高信吃了一惊。 高信心想:“一定是魔族人,刚才他说什么,地魂,呼延添袖,难道她出现意外了?呼延添袖可是我未来的大师嫂啊,她对四郎来说是多么重要啊,我要不要去找她呢,可是,我更想快点见到魔王和了规,我还要与他们做一个了断。可是,这压根就不耽误我去找添袖啊,救人要紧,先通知四郎。” 高信打定先去找呼延添袖,反正了规肯定比她更想找到对方。她正要拿出纸鹤通知司空烈,这时候一把大刀往她头顶砍下来,她吓了一惊就地打滚出老远后定住身看去,却是魔族将领南赛龙,他怒目圆瞪地看着她喝问:“何人藏在草丛中!” 高信心道不好,刚才大意被这厮发现了,现在打斗起来,真的是浪费时间,救人和灭魔王都两误了。 当下也容不得她选择了,只有解决了眼前的障碍才能干别的了,一只傀儡放出来反击南赛龙。 南塞龙吃了一惊说道:“傀儡师,你是高信?”高信没有回答他,只想速战速决,出招在于快准狠。 南塞龙虽然是一个魔族上层将领,可是也接不了高信二十多招就倒地了,除了南赛龙是个意外之外,高信一路上都没有再遇到过别的岔子,她知道这一定是聂惊鸿的暗中安排,那些守在四面八方的魔族高级将领,都有人在牵制他们,为的就是掩护她接近魔王。 就快到了,魔王章正,我就快见到你了,一千年了,难道你就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此刻高信的心脏比刚才更痛了,痛得都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同时也令她意识到,越来越接近目的地了。 高信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很大的中央广场上,这应该是市中心或文化广场的一处,不过此时却空无一人,只有几个雕刻着浮雕的大理石柱子在那里安静地矗立着。 整个广场烟雾缭绕,让人窒息。“出来,正哥哥。”高信平静地说道,她声音不大,但是已经可以让整个广场都能传遍。可是没有人回应她,除了她的回音。 “正哥哥,我是信儿,你的新婚妻子,还记得我,我们青梅竹马,好不容易爹爹答应了我们的亲事,我们还没有完婚呢,你就不辞而别,信儿很伤心呢,你不该给信儿一个交代吗?”虽然已经一早下定了决心,关键时刻会与魔王同归于尽,但是自己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那股从内心泛起的情绪,都令她的声音在哽咽了,可是就算是如此,也依然没有人回答她。 突然周围响起了一阵阵骚动,不一会儿四面八方爬出很多大蝎子,一只只都有一头中型犬那么大,它们张牙舞爪向着广场中央的高信奔来,高信眼神一凛,就要开始作战。 “嗖嗖嗖——”一阵箭矢飞蝗,四周射出很多弓箭,,高信抬头看去,不知道何时祁练月和几个伏魔人站在了那些浮雕圆柱子上往下面射箭。 祁练月说:“信姬,魔王准备诞生了,在此之前可不要被他们抓住,保护好自己。”高信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谢谢你,二师姐!”祁练月也对她投去微笑,然后不再说话专心迎战。 祁练月等人在处理蝎子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阵摄人心魄的音韵,祁练月大叫:“大家小心,是魔音功!”高信快速将自己五感屏蔽,但是大家依然很难抵挡,那些被射杀的蝎子仿佛复活了那样,一只只都爬起来,往柱子上爬去。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四面八方穿梭着一根根银针,把飘荡在空气中的无色无味的魔音灵力打散,让那些悠扬的音韵变得曲不成调,音韵一破,施加在众人身上的压力就没有了。隐藏在周围的魔音功高手都被甄七七带领的人逼了出来。 高信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等待,魔王章正是不会乖乖出来的,毕竟他们不是在约会,魔王章正什么时候出来,以什么方式出来,都不得而知。 “信姬,顺着这个阶梯走上上面的舞台。”甄七七的声音传到了高信的耳朵里,高信马上提步上前。“小师妹,保重!”高信停顿了两秒后,没有回头说道:“你也是,七师姐。” 高信快步跑上台阶,可是她发现才短短100米的台阶为什么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高信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被人拖住,她低头看去,竟发现有上百只鬼在拖着她,一个个张开锋利的牙齿就要啃咬她,傀儡们保护着高信,一个个都将高信替换出来,可是即使如此,高信依然觉得自己在原地踏步。 突然周围的景物像镜子被打碎开裂,瞬间高信眼前的所有画面都荡然无存,那些拖着她的鬼怪也没有了,她立刻身轻如燕了。 高信笑了,说道:“谢谢你,三师兄。”周四平出现在她面前,竟然伸手去拉她,说真的,周四平这人很保守,平时也是最中规中矩的一个中年人,不像他们那样喜欢打打闹闹,没个正经,可是此刻他却拉了她的手。 周四平长了一张国字脸,非常的正气带着威严,此刻和高信站在一起,就像是一个长辈和晚辈那样。“让三师兄送你一程,前面的路不好走。”周四平笑得很平和,高信的心觉得暖暖的,也仿佛没那么痛了。她回握着周四平的手说:“有劳三师兄了。” 两人往中央广场后的小山路走去,这条所谓的小山路已经铺好了石头阶梯,往上走很方便。 “三师兄,就送到这里,信姬会继续走下去的。”两人来顺着台阶到了一处小平地,高信就对周四平这样说。 周四平还想说什么,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不说就放开了高信的手,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高信环顾着这个小平地,看到周围设置了很多斑驳的浮雕画,她在一幅幅画前面走过,她伸出手来放在那些画上,滚烫的指尖划过冰冷的大理石浮雕,突然那些浮雕版画将高信包围其中,形成了一个围拢之势,她抬头看到小平台上的圆顶也向下压来,高信大惊,这是要将我困在里面吗,她开始突围,却发现怎么都冲不出去。 就在这时候,高信感觉到了强大的剑气,那个要困住她的“牢笼”被强大的剑阵打碎,却是钟毓秀和司空烈两人的剑气布阵,高信惊讶,他们两个什么时候那么默契了,虽然大家都是用剑的,这属性不一样也能组成剑阵吗,而且还只有两个人? 高信这边在惊讶当中,冷不防被钟毓秀吃了豆腐,钟毓秀上前一把抱着她,左抱抱右抱抱,吓了高信一大跳,她正想骂她,钟毓秀说:“信姬……你可以不去吗?” 这时候司空烈拉开钟毓秀说:“别磨蹭,我还没抱呢!”然后张开双臂又戛然而止,对着高信眨眨眼说:“快走啊,别管这货……”高信了然,钟毓秀与她相与最好,他们两个都成为不可分割的死党、闺蜜,最舍不得她受伤的就数钟毓秀了,司空烈现在是在帮她解围。她感激地说道:“谢大师兄,麻烦你帮我照顾十三了。” 说完转身离开,钟毓秀在后面大叫:“高信你敢离开,我们以后就断绝姐妹关系,我以后也不再和你好了!”高信头也不回,可是眼泪已经哗啦啦地流,她叫道:“十三,对不起!” 高信一刻不停地往小山上跑,突然有什么拦住了她。 “美女,要坐车吗?”一辆兰博基尼拦在了高信面前,高信看到了宋阳后,点点头,打开车门上去了。 宋阳飙车,其乐融融,高信头晕目眩,没忍住呜哇一声往窗外吐了,吐过后,发现心脏竟然不痛了,她不解地看着宋阳。 宋阳说:“小师妹,你晕车了?”高信摇摇头又点点头。宋阳递给她一小瓶东西说:“送你个晕车灵,抹在鼻子上,立马不晕。”高信默然地接过。 车门自动打开,高信下了车,然后宋阳就绝尘而去。高信看到那个小瓶子上插了一个小纸条,她取出来打开看,却是宋阳的一句话:“加油,小师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喜欢你!” 高信吃了一惊,不会,五师兄也喜欢我,我高信有那么好吗,怎么那么多人喜欢我啊,突然间女人的虚荣心就开始泛滥了,当她发现瓶子里面还有一张纸,而拿出来看的时候,她的眼前就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那纸条上写着:“小师妹,我还有一个秘密告诉你,其实刚才我是开玩笑的。”高信尴尬当场,有没有搞错啊,看不出啊,你个宋老五,你平时就好像一个处男,特么的原来其实是一个老司机啊,还会开这种想杀人的玩笑。她将那小瓶子放在鼻子前闻闻,真的芳香怡人,仿佛来自仙界,她心情瞬间就舒展开来了。她感激地在心里说了一句:“谢谢你,五师兄。” 高信最后一个见到的是欧阳珊珊,她带领着祭术师们为她打开最后一道阻碍魔王出生的禁咒,欧阳珊珊跟高信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师妹,听四师姐我的话,那个丰胸产品效果真的很好,值得一试。”高信笑了,呼延添袖女孩的身份暴露了后,她们几个女弟子看到了人家的身材就嫉妒,还私下讨论要怎样保养才能有她那么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想到有一天她和欧阳珊珊的共同兴趣竟然是丰胸。 聂惊鸿一早已经知道,新的魔王诞生不可避免,无法扼杀在胚胎当中,就要将他扼杀在摇篮当中,而作为力量源泉的高信,就是魔王诞生的必须之人,就像小鸡孵化,需要高温,这个温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否则都无法让小鸡破壳而出。高信从出生开始天生注定就是魔王诞生的祭品,而芃丹就是那个力量的种子,在高信心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一千年前,了规算出了三界六道中最适合继承绝王和倾后的下一任魔王的就是章正,魔后候选人就是伯摇,而高信就是那个有助于魔王魔后诞生的能量,他没想到他那么幸运,两个宝物竟然同一时间出现,找到一个另外一个就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高信命大,一次次躲过了他的魔掌,顽强地活了千年,后来还被聂惊鸿所救,有了组织的高信,行踪更加诡异,能力比以前更加强,这也是了规一直无法动高信的缘故。 不过了规不可能只有一个计划,他也同时寻觅着别的力量方法,因此才有了后面银风山雪怪的事情发生,他想借助雪怪复苏的怨气戾气积攒的能量转变成魔王章正提升能力所需的养分,不却被黎颖儿的无意介入,化解了雪怪的几千年怨恨,力量也随之烟消云散,最终了规在愤怒之下,想到了高信。 高信,是他释放魔王力量的最后机会。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过是逃避现实 了规相信,高信一定会来的,说到底都是世间情爱误事,魔王章正从没爱过高信,过去对高信的好都只不过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高信对他产生爱意,将来心甘情愿地将芃丹给他,那样他才能提取里面的能量。 可是千年前魔王章正太心急,到最后一刻稳不住心态了,想马上获取力量,生生从高信心脏内取出芃丹,结果高信怒了,不心甘情愿了,所以芃丹才会感受到原持有者的意识,挣扎着要回到她心脏内,如果不是他不顾手残废的危险也要死死捏住芃丹不放手的话,芃丹就不会只挣脱得一半留下一半了。 后来那些年,了规找了很多厉害的炼丹师都无法提取到芃丹的能量,皆因高信还是没有心甘情愿,直到有个炼丹师雷利出现,通过他的不懈努力以及多方求证,雷利终于研究出一个方法成功地提取了半颗芃丹的能量。 可是可恶的是,蛇族和蛟族竟然在从中作梗,让他现在小半颗都没有了,而且雷利还被克洛伊设计害死了,不然他也不用计划到今天才实行。 了规此刻在赌,他赌高信经历了一千年,对魔王章正还是眷恋有加,并且有增无减的,或者他们还能绝处逢生也说不定。 高信终于爬到了小山顶上,山顶上建立了一个小教堂,这个小教堂很别致,从外面看,好像是三层楼的建筑,但是进到里面看却只是一个天花有三层高的单间房子。 高信在教堂里面走着,左看看右看看,开声说道:“章正,你在吗,一千年了,我想你,每天都在想,我想起我们过去是那么的开心快乐,我又想起了我们新婚那晚,你这样对我,我真的不相信这是你做的,虽然大家都说那个人的确就是你本人,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你会这么做。” 高信在教堂慢慢走着,她见没有人回答她,她就继续说:“ 从小,信儿就不得爹爹疼爱,信儿虽然为高家五小姐,可是我都却是在后院下人中长大的,我可是连下人都不待见呢,可是除了你,每当信儿受到别人欺负,你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为我出头,你挡在信儿的前面,信儿看到你的后背,信儿就觉得安心了,你说过,信儿不要怕,有正哥哥在,你是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就算是死,你也会拼死保护信儿的……这样的正哥哥,是不会伤害信儿的,是吗,你会这样做,一定是了规,一定是他蛊惑威胁正哥哥做的,是不是?” 高信说到这里,教堂内开始乌气升腾,那些乌气仿佛带着人的五感那样,一团团的都“瞪着”高信,当高信在说了规的不是的时候,那些乌气就“嗖”一下向高信撞来。 高信快速躲避,她不断大骂:“了规你这个卑鄙小人,有种你出来跟我打,躲在暗处像个缩头乌龟那样也配称帝称王,你自己没本事就把我的正哥哥抓走,了规,你这个混蛋快把我的正哥哥还给我!” 那些乌气听到高信骂了规对她发动攻击就更凶猛,高信躲避着也开始主动出招,傀儡尚说:“阿信,这些乌气有毒,我们虽然不是血肉之躯,但是也不一定能撑太久。”傀儡方说:“阿信先撤离,我们想章正并不一定在这里。” 高信想想有道理,正要夺门而出,却不曾想哪里还有门,这里已经四面都是镜子,高信能看到镜子里面千千万万个自己,一个个都在对她怒目圆瞪骂道:“贱人休得再侮辱了规大人!” 高信骂道:“了规,你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吗,还来这招,又是摄魂又是幻觉的,你以为有一就有二吗,我高信姬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中招吗,简直是白痴!” “贱人,死不悔改,掌嘴!”突然出现无数只手就势要打高信耳光,高信躲避并回击,突然发现镜子里面的人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一“出现”,高信就瞬间定格了,然后脸蛋就被一只手找到了机会狠狠甩了一巴掌,高信被打得整个人砸到了地上,随后又是一巴掌,她已经被打得七荤八素,本应该在尚有意识的时候还击,可是她却完全都没有力气去还击,她此刻的心在颤抖,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镜子里面的人,那个她心心念念了一千年的人——章正,她的正哥哥。她喃喃地说:“正……哥哥……” 可是镜子里面的章正却并非柔情蜜意,而是恶狠狠地瞪着她骂道:“你这个贱人,居然躲了一千年,让了规大人好找,让老子等了那么久,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耽误老子那么久,还口出狂言,看老子不煽死你!给老子打,打残了看她还跑!” 高信不敢相信这是章正会对她说的话,她愤怒地大吼一声,全身灵力暴涨,那些对她动手的怪物全部都被她弹开,镜子里的章正看到了这一幕后,眼睛发亮,眼里是满满的惊喜,还泛着贪婪的目光,他兴奋地说:“这就是芃丹的力量,现在居然那么成熟了,不枉费我等待了一千年啊,了规大人,我什么时候可以拥有,了规大人,我想现在马上要,了规大人,求成全!”魔王章正近乎疯狂地叫道。 这时候了规的身影出现了,他看着镜子里的魔王章正说:“魔王殿下,很快你就会吃到你的美味大餐了。莫心急,离吉时还有段时间呢,请您稍等。” 章正不高兴了:“还等什么,我都等了一千年了,如果不是这贱人不听话,芃丹一早就是我的了,我何须等那么久。每天被锁在琉璃樽里面闭关修炼多么的枯燥无味,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可以一口吃成胖子的机会,为何还要我等!” 了规说:“魔王殿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您必须要将火升高了快炖,才能将食物的滋味逼出来,原汁原味才更有味道。” 高信非常愤怒,了规竟然把她当成了食物,还和魔王章正讨论如何炮制她,真的是太侮辱人了。 高信大骂:“了规,你都是几千年的泡菜坛子了,你那么陈,你为何不把你自己煮来吃呢!你这个冒牌货,别顶着我正哥哥的脸说话,有种变回你自己!” 了规冷笑:“信姬,你到现在都还不相信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的心上人,你还一直觉得是我蛊惑他的,威胁他,诱惑他的?哈哈哈,看来今天不让你死的明白,是不行的了,魔王殿下,只好请您纡尊降贵出来一趟,给这个小祭品一个明白了。” 镜子里面的魔王章正却不屑一顾:“切,一个小小的祭品也配我浪费唇舌。了规,别浪费时间了,直接杀掉取出芃丹让我吸收力量!”了规微笑着手中结印,周围的镜子全部碎裂,碎片纷纷涌到高信头顶足足有三层楼高的天花顶上,高信警惕地瞪着。直到镜子碎片组合成一个人的样子悬挂在半空后,高信看清那又是一个“章正”。 天顶上的魔王章正说:“了规大人,我终于能从琉璃樽那个该死的地方出来了,这个该死的瓶子,把我魔王当成它的附属品了,真是岂有此理!了规大人,是不是现在就要让我吃掉祭品?” 了规微笑道说:“琉璃樽是个不识好歹的法器,侵扰了殿下,我已经为殿下找到了完全让你脱离它的方法了,殿下自然就能够摆脱琉璃樽,让它成为你的弃履了。不过殿下不要心急,殿下忘记了吗,食物还差一点火候。” 魔王章正说:“切,那还要我做什么?”了规耐心地说道:“请殿下委屈一下,展示你身上的印记给她看。”魔王章正飞下来,十分不耐烦地说:“那块很丑的伤疤,切,我早就看不顺眼要剜掉它了,是你说非要留着。” 魔王章正一扯领口,将胸膛前的衣服拉开,露出了魔王章正黝黑结实的胸膛,不过胸膛上却有一块小婴儿巴掌大凹凸不平的伤疤,伤疤的形状很特别,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 高信看到这块伤疤后,心内震惊不已,她呆呆地看着,又傻傻地走过去,想近距离看清楚,这时候她的傀儡让说:“阿信,恐有诈,让去帮你看看。”让说完就闪身到了魔王章正面前,脸几乎贴在章正的胸前端详,魔王章正被它这么不礼貌的做法惹怒,他一点都不耐烦地伸手就要拍开让,让快速躲避,回到高信身边。 让回来后,高信颤抖着声音问:“怎、怎么样?”让不做声,低着头,高信再次问:“怎么样啊,我问你!”让点点头。高信脚下不稳,后退了两步。 了规微笑着说:“怎么样,信姬,这会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你的正哥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十岁那年,正哥哥为了保护我,帮我挡了大夫人的莲花金钗一下,大夫人的金钗插到了他的胸膛,印下了这朵莲,也从此印下了我对正哥哥的思慕,信儿决定此生非正哥哥不嫁。可是为什么你也有这块伤疤,难道,你真的是正哥哥,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高信的心中是崩溃的,尽管在来到这里之前自己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以铲除魔王为首要己任,个人私情是其次的,可是当面对着自己逃避了千年的真相的时候,又是那么地残忍,让她难以承受。 她终于也再也无法逃避现实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章正本人,她心心念念的正哥哥。她一直想要章正面对面给她的那个所谓的交代,不过是自己一直逃避的现实罢了。 了规笑着说:“为什么?那么让本尊告诉你……”“闭嘴,不用你说!”高信喝止住了规说下去,因为她其实一早就已经知道了,在银风山的时候,她就偷听到了了规对绝王和倾后说的那番话,那番话就是真相的一部分。只是当时她听到后,虽然震惊,心痛,可是到最后都是无形中选择了逃避。 了规端详着她的表情,然后勾勾嘴唇笑着说:“哦,看来不用本尊多嘴,你其实一早就已经知道了?” 高信内心非常起伏,她没有接了规的话,而了规身旁的章正却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幸亏了规大人在很早时候就找到了我,及时告诉我真相,教我如何成为一个魔王至尊,我才忍辱负重,一直陪你这个一天到晚哭唧唧的黄毛丫头玩过家家,现在想想那段时间就觉得恶心,浪费了老子那么多宝贵的时间!”了规微笑着说:“魔王殿下雄才伟略,聪明绝顶!”章正笑得更加凶了。 高信被章正的笑灼伤了,他的笑有多疯狂,她就有多惨烈。她要的交代,也终于得到了,他竟然还说和她相处的那段时间令他恶心,是自己浪费了他那么多宝贵的时间? 了规看到几乎崩溃的高信,心中暗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将火候升起来,快炖,让食物无所遁形,原汁原味被逼出,让祭品心甘情愿地付出,那样效果更佳啊,就算有人来救她,只要她不愿意被救,他就可以不废吹灰之力获得能量来复活觉醒魔王的力量,只要真正的魔王复活了,操控权在他手中,他就可以操控魔王取得天下,达到自己的目的。 章正走上前两步厉声喝道:“将你的力量给我,你这个贱人,释放你的力量,让我吞噬,啰里八嗦的说一大堆,我不想听你的废话,拿出来,贱人!” “贱人,别在这里流眼泪叽叽歪歪的了,把力量释放出来,释放出来,释放出来,释放出来!”章正的声音就像是魔咒那样,一下一下地撞击在她的心脏上,她的心脏就仿佛要撞破她的胸腔飞将出来那样。 高信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都快无法呼吸了。 魔王章正对她步步逼近,不断说着:“把力量释放出来,把力量释放出来,释放出来,释放出来!”章正的咄咄逼人,了规的讽刺大笑,还有周围窒息的空气,心脏剧烈的疼痛,一件件都快把高信逼疯了。 高信心中大痛:“正哥哥,不要再帮了规办事了,他把你扶植成魔王,都只不过是把你当成他杀人的工具。正哥哥,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信儿不想看着你一错再错,求你了好吗正哥哥。”高信不死心地劝说,她现在已经快连站都站不住了,心脏内的半颗芃丹不断撞击着要冲出来释放能量,高信死死抓住自己的胸膛,她咬着牙坚持。 可是章正已经非常不耐烦,他骂道:“你这贱人怎么那么不听话,祭品就活该为老子而生,你这个高家野种,你的命除了对老子有用之外,你还有谁稀罕,你不死掉还有什么用!” 她真的很恨魔族人,很恨了规,她将满腔怒火都发泄都了规身上,她放出几个傀儡打过去骂道:“了规,你这个混蛋!” 了规交叉双手,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而高信对着他放出去的两个傀儡却被章正截住一掌打死,化成了碎片。 “贱人!”章正一掌打到她脸上,打倒了她的人,也打灭了她一千多的等待,一千年的期盼,一千年的生机。 第一百四十五章 众人抢救高信 教堂的铜钟“铛铛铛”地响起,了规微笑着说:“吉时到,请魔王殿下用膳。”了规话音刚落,章正露出了狰狞的大笑,他的嘴巴裂开,四肢伸长,整个身体开始膨胀变形,一头三层楼高的怪兽出现在高信面前。 怪兽嘶吼着,它看着底下生无可恋的高信,捏起来就要放到嘴巴里面。傀儡们不断地保护着高信,魔王怒了,他两只手指一捏就捏死一个。高信看着从自己脉海中出来那么宝贵的傀儡家人,一个个的却被自己心爱的人捏死,那种感觉让她痛得麻木,可是即使是那么丑陋的怪物,她也知道那就是她心爱的人,她根本连反抗都不敢。 了规哈哈大笑:“很好很好,章正,你比绝王和倾后那两个废物更够意思,你够狠够毒够无情,简直就是可造之材,来吸收你的力量,来,觉醒,复苏,踏平这天下,这天下就是你的了!哈哈哈,聂惊鸿,你虽然知道我的计划,可是你还是比我慢了一步呢,你想突围来救你的爱徒,别浪费力气了,这里你是冲不进来的!哈哈哈!” 外面的聂惊鸿却怎么都攻不进教堂,甚至,当他们赶来的时候,教堂就逐渐在他们眼前消失了。原本,聂惊鸿的计划是让大家一路护送着高信到这里来,然后出其不意跟在她身后与她一起攻进去,可是,却棋差一招,他们不但赶不及,而且就算赶得及也被了规算计了。 徒弟们都很急,可是聂惊鸿却要镇定自若,他在想办法,和众人一起研究,可是那些方法都无济于事。 这时,被闵长安追赶的盖心宋、辛十月和周旭、彭玉等人逃到这里来,周四平等人就将闵长安制服了,他在逼问着闵长安怎样才能找到了规,闵长安誓死闭口不说。 盖心宋看到聂惊鸿手中的梳子后说:“聂鬼王,你手中的是什么?”聂惊鸿递给她看,盖心宋看后脸色大变,她说:“这,这把梳子,怎么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聂鬼王,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聂惊鸿说:“鬼市,上次求盖大师给我的鬼市出入证就是为了这个。”盖心宋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克制了规的法宝?”聂惊鸿说:“按照我的情报上说是的,但是本王一直不得其法,现在也是一筹莫展,不知道盖大师可否指点一二?”盖心宋摇摇头说:“抱歉,老身孤陋寡闻,实在无法相助。” 聂惊鸿很失望,他看着手中的梳子,突然就愤怒地往地上一摔。“嘭”一声响,梳子被重击碎裂成几块,骨碌碌地滚到周围,就在这时候,梳子碎块滚动所到的路线均形成一条灵力线,以刚才聂惊鸿摔梳在地为中心四散开来。 聂惊鸿吃了一惊,众人也吓了一跳。这时候,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在飘摇的天气中,教堂的影子若隐若现。 聂惊鸿惊奇地说:“你们快看,出来了!”众人都看到了,大家互相对视,蓄势待发,等待教堂展现出来时候冲进去。梳子碎块滚动到相应的地方就失去惯性停下来,滚动的灵力路线组成了一个图腾,聂惊鸿刚好就站在图腾的一个点上,看情形像中心,这时候教堂悬浮在半空,众人冲上去却扑了一个空,竟然只是一个幻影。聂惊鸿命令众人站在梳子碎片的地方和站在中心点的他一起施法,企图出现别的奇迹,可是都徒劳无功,而高信的生命符却越来越淡。 聂惊鸿已经非常气愤,但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怪自己,怪自己是那么无用,自己徒弟的命竟然不能救,辛苦得来的法宝和情报竟然此刻完全无用功,他能不气愤吗。聂惊鸿已经失去了镇定,他暴怒道:“全部人再试一次!”所有人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也感受到了绝望中那仅有的一丝藕断丝连的希望,再试一次,众人不留余力地施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心中那仅剩下的一点希望都开始随着灵力的付出燃烧殆尽了的时候,突然轰隆一声,震耳欲聋,凭空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众人吓了很大一跳,聂惊鸿正想打一记灵力过去,却在零点一秒的时间内看清楚那个大物到底为何物时候,那蓄势待发的手势也瞬间收起来,他惊喜地大声说:“全部人不能停手!”所有人听到他的命令,尽管心中还是不明所以,可是也非常配合地不停下手中的施法动作。 九狐拉车,战车奔腾,展翅高飞,势不可挡。 一辆长着黑色大羽翼,由九只狐狸拉动的战车出现在半空,它一出现就在聂惊鸿的中心上空停顿,聂惊鸿将众人施法的灵力从自己处传输到战车上,战车仿佛是被打了鸡血那样,带着暴涨的灵力冲向了若隐若现的教堂那个方向。再次“嘭”一声的巨响,教堂虚影被战车撞得大门都碎了,所有窗玻璃都碎裂开去,聂惊鸿惊喜大叫:“全部人,跟紧它!”所有人都了然于心,和聂惊鸿一起奔向战车。 庞然大物的突然闯入,以及尾随它来的聂惊鸿等人的出现,令在教堂内的了规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聂惊鸿还能闯得进来。 魔王章正被惊动了,它此刻正在吸收高信的力量,高信悬浮在半空,有红色的光不断从她体内散发出来。聂惊鸿大叫:“信姬,快醒醒!快醒醒!”可是高信却无苏醒的迹象。 聂惊鸿众人打向魔王章正,魔王章正受到干扰咆哮着回击。了规生怕他们抢走高信,就要过去夺取,却不曾想被庞然出现的战车撞到了一边,他双手抵挡着战车,企图阻止它停下来,拉车的狐狸怎么会让他这么做,了规受到狐狸攻击,他放开战车,飞到另外一旁,聂惊鸿的剑已经准备刺到他后背,他大惊堪堪躲过。 飞翔的战车在教堂中绕场,看到高信就冲过去要夺,魔王章正的魔爪一掌拍下去它快速躲避,众人的武器打在魔王章正身上,魔王章正十分愤怒。 虽然他们很努力,可是却无法从魔王章正手中夺得高信。魔王章正不耐烦了,他突然灵力强大,从口中喷薄而出,众人都被灵力波动撞到周围的墙体上,飞翔的战车也因此而被撞散架,车上的驾驶员们也从中摔落下来。聂惊鸿和了规的武器相抵后两人分开,聂惊鸿护在破碎的战车前,了规挡在高信和魔王章正前。 聂惊鸿暗道:“这就是魔王吸收能量后的能力,这还只是吸收了部分,就可以如此厉害,如果是完全吸收,那不就势不可挡了?” 了规勾勾嘴唇阴阴地笑道:“怎么样,聂惊鸿,这就是魔王的力量,是不是很震惊,本尊筹谋了几千年,为的就是今天,即使你不断阻挠本尊,也只是延迟本尊的步伐,可是终有一天会到达今天,这就是宿命,注定本尊会赢。” 聂惊鸿骂道:“简直满口狂言,有本王在,你休想动歪脑筋!” 了规骂道:“今天谁也阻止不了本尊,就算是天帝本人来临,本尊也会杀了他!”看到他身后缓缓站起来的景舒,他骂道:“景舒原来是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出卖本尊,你不怕本尊让你生不如死!” 聂惊鸿没有回头,在她们一出现他就看到了车上除了黎颖儿和呼延添袖外,还有一个景舒,他有短暂的惊讶,可是也有几分在意料之中,离天镜三魂合体的雏形,即使不尽完美,但是已经有畅通各处空间的能力。 这时,甘比座、余川、成于祈来到聂惊鸿身边,四人简单商量,从哪个方位进攻和突围。聂惊鸿做着手势,他的徒弟和徒孙们就一起同时对了规发动攻击,聂惊鸿等人趁机绕到魔王章正周围去,虽然他们配合得很好,但是了规也识破了他们,他喝令一声,那些魔兵魔将都出动来阻止他们。 高信的三千青丝此刻正渐渐布上霜华,玉笛子发钗已经从发髻上脱落摔在地上粉碎,发丝没了束缚后随风飞扬,她幼嫩的皮肤开始布上皱纹,生命迹象正逐渐失去。众人奋力着想去救她却奈何怎么都无法触碰到她,明明只在咫尺,却仿佛天涯。 高信感觉自己在空气中漂浮,意识也逐渐模糊,五感开始尽失。除魔?卫道?大义?与她高信何干,她本来就是红尘中一粒弱小的尘埃,为何她要肩负如此重任?她本来应该是依偎在爱人怀里的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为何她要与那个心爱的丈夫为敌? 可是,弱小的她却从小怀揣了一个毁灭天地的力量,所以她要举起细小的胳膊与天抗争,为生存、为信仰、为朋友、为善良无辜的人…… 而同时,那个她心爱的丈夫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欺骗、阴谋、杀害,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她,那个她心目中的好男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她明明知道的,她明明在漫长的岁月里已经基本就猜到了一切,可是她不死心,非要弄清楚所谓的真相,真相残忍地告诉她,你,高信,不过自欺欺人,你,就是一场笑话。 你,根本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你爱的真的是这个男人吗,你明明自己都已经下定决心,立下了生死状,誓死歼灭魔王,不成功则成仁,哪怕与魔王同归于尽。你都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你还在乎一个交代有何意义,不过是自己认为的爱情竟然成为一纸空文,你不甘心不服气罢了。 高信,你在自欺欺人,你懦弱,你无能……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们与你同在 高信躺在空气中,一副生无可恋的感觉,她觉得全身四肢百骸都很软,高信提起自己双手放在眼前,发现自己双手有点透明。我、我要死了吗,死了也很好啊,死了就没有痛苦了不不是吗……逐渐地,最初的心痛欲裂也慢慢由麻木和空白取代。 高信发现自己的记忆都开始模糊,头脑开始一片空白。她只感觉有什么从她身上流失,是生命,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他们是谁,为什么我能感觉到他们在我身体里,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死亡,为什么他们每死亡一个,我的身体就感觉被抽离了什么,越来越空虚。 我是谁,他们是谁,我在哪里,我到底怎么了? “阿信!”有把甜甜的声呼唤。高信茫然的心颤抖了一下。“阿信!”那把声音继续呼唤。 高信弱弱地问:“谁?”她此刻虚弱到连说话的声音都像蚊子在叫。只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从黑暗中走出来,她微笑着,走近高信,柔和地看着高信,那笑容和眼神让高信心安。 “阿信,别怕,是我。”女孩说。“你是?”高信问。 “阿信,我是悠悠,是你的契约者,是你从死亡中拉回来,守护了二十多年的人。”聂悠悠说。 高信诧异:“你叫我阿信?你说我救过你,还守护过你?可是,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聂悠悠点点头道:“阿信怎么会忘记我呢,阿信只不过是睡糊涂了而已,等睡醒了,阿信就什么都记起来了,阿信,你不要再睡了啦,都日上三竿了,太阳晒屁股了哦。” 高信摇摇头说:“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很困,我想睡,,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聂悠悠握着她双手,高信只觉得心一暖,聂悠悠继续说:“你看看我,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们曾经那么亲密无间,没有秘密,就像同一个人。” 高信端详着聂悠悠的脸,她有一时间出神,这个女孩多漂亮啊,漂亮得就像是自己一样。咦,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这个人就是自己,不对,她不是我,那我到底是谁,她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聂悠悠继续微笑着说:“从小就是阿信在救我,帮助我,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而阿信从来都没有要求过我什么,而现在,阿信快要死了,我一定不能让阿信死。哪怕是我最后只剩下一缕残魂,我也要阿信醒过来。” 高信感觉到了什么,她此刻空白了的心从新布满了名为泪水和感动的色彩,她回我聂悠悠的手,生怕她就这么离开了,她坐起来面对面地对聂悠悠说:“你,你是要走吗,你可以不走吗?”高信惊讶,我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孩有不舍的感觉。 聂悠悠说:“别怕,我不走,只要有阿信在,我就在。” 高信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喃喃自语:“有我在,你就在?有我在,你就在?” “唰”地一下有什么冲进了她的脑袋里。 “天地同在,万物归宗。日月经纶,乾坤无碍。绿水长流,青山依旧。歼灭邪祟,还世光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长生远寿,尽皆同命。死而复生,昌盛苍生!年月日时分秒立下生死誓言,一旦立下此誓,绝无反悔。契约者在,傀儡亦在。——《生死契约令》!” 高信心脏一缩,一口空气撞进鼻腔,她抚着脖子大大张嘴深呼吸了一口气。 《生死契约令》,对,我叫高信,我是一名阴阳傀儡师,我的天职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我天生拥有芃丹这个力量,我是芃丹的守护者,也是魔王的终结者。 “悠悠,我想起来了,我记起了自己,也记起了你,还有他们——我的傀儡家人们,不好,他们现在有危险,我刚才感受到了他们一个个远离我!”高信一口气说完一段话,聂悠悠喜极而泣:“阿信,你终于想起来了,太好了!” “差劲,她情商那么低,都不知道是怎么混到了今天的!”一把傲娇的声音说,然后芃丹宝宝就走了出来。 高信看到他的身体此刻也很透明,高信抓住他肩膀问:“芃丹你怎么了?对了,我刚才意志薄弱,中计了,魔王现在在吸收你的力量,我与你同在,你死了我离死也不远了。那怎么办呢?” 芃丹斜睨了她一眼说:“怎么办,给你个眼神你自己体会。” 高信“噗嗤”一声笑了。 “信姬,你不想救赎他吗,你忍心看着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成为了规的木偶吗,我都替你不甘心,你怎么可以在努力了一千年后现在就放弃了呢……” “这又是谁在说话啊?”高信问两人,两人同时回答:“黎颖儿。”高信问:“小师娘?我怎么会听到她声音?” 两人说:“她一直在说话啊,絮絮叨叨的,是你心如死灰都听不到。” 高信凝神静听,听到黎颖儿继续骂高信:“高信,你这样算什么,没有男人你会死是,你以为你活了一千多年是因为章正这混蛋吗,错了,他不是你活着的理由和动力,你自己本人才是你活着的理由和动力,你不是很憎恨魔族吗,所以你为了铲除魔族你活下来了,魔族人杀了你全家杀了你,所以你活下来了,是因为要报仇,是因为你叫高信,你的使命就是为降魔而生,你这个降魔人做了什么啊,大家都在浴血奋战,你却在这里睡觉,枉我黎颖儿还觉得你胸大呢!” 额……小师娘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啊,骂得好,骂得好! 高信一甩广袖,转身就要出去。 聂悠悠和芃丹跟着她,高信往后伸出手去一手拉一个让她们和自己并肩走。 “走,兄弟们,我们一起去打怪!小师娘说得对,我天生就是打怪的,我管那只怪到底是谁,惹急了我高信,我砍到他哭爹喊娘求饶都没用!”高信昂首阔步。 聂悠悠笑着说:“我们家阿信回来了!” 芃丹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嗯,孺子可教也,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了。不愧是主人看上的女人。” 高信侧脸问芃丹:“皆无现在在哪里,他是不是躲在暗处观察我,我的表现好吗?” 芃丹勾勾嘴角笑道:“我想问你,你现在要去哪里?” 高信说:“出去找了规和魔王算账啊!” 芃丹继续问:“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高信突然站住,瞬间定格了,对呢,我该怎么出去啊? 芃丹笑道:“我想我可以回答你刚才问我的话了,你的表现很差,主人现在正在对你摇头。” 高信脸红透了:“不会,羞大发了,被他看到了我那么窘,他不喜欢我了,不要了……” 聂悠悠嘿嘿笑着说:“阿信只是蠢萌而已。” 高信突然转身回头对着虚空的黑暗叫道:“皆无,我走了,我要去打怪了,如果这次我不死,我就永远跟你在一起,你这次不要再推开我了,死了,我都要爱!我绝对一定会记起你的!吼吼吼!” 芃丹在看一个白痴那样看高信,聂悠悠竟然跳起来助威。 高信伸出双臂,开始凝聚灵力,《生死契约令》出现在她面前并展开悬浮在半空,她口中念念有词:“天地同在,万物归宗。日月经纶,乾坤无碍。绿水长流,青山依旧。歼灭邪祟,还世光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长生远寿,尽皆同命。死而复生,昌盛苍生!年月日时分秒立下生死誓言,一旦立下此誓,绝无反悔。契约者在,傀儡亦在。——《生死契约令》。” 高信念完契约台词后,《生死契约令》散发出金光,逐渐,那些盖在上面的血手印也开始发出血红的光辉,仿佛一个个都活过来了那样。 “我们与阿信同在!”“我们与阿信同在!”“我们与阿信同在!”“我们与阿信同在!” 刚才已经离高信远去的傀儡们一个个都回来了,哪怕已经被魔王章正捏碎粉身碎骨的傀儡们,也瞬间复完灵活自如,高信嘴角弯起来,她笑了,真好,你们又回来了,哪怕是昙花一现,也要死得轰烈,死得其所,刚才那种死简直不知所谓! 芃丹和高信身高有一段距离,他飞起来,一手搭在她左肩膀上,坚定地对她说:“我也在,我答应过你的,誓死保护你,不助魔王功。还有呢,你的情商那么低,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培训你自己,知道吗?” 聂悠悠将手搭在她右肩膀上,坚定地说:“我也在,你已经守护了我以及我的家人那么久,你尽力了,你不欠我的,可是我却欠了你很多,从今往后,你不需要再为我考虑了,你要多想你自己,好好照顾你自己,还有,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高信没有看两人,她只是“嗯”了一声就当是回答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切都在泪眼哽咽中。 “你们爱我,胜过爱一切,我也爱你们,这件事过去后,我也不打算活着,活着没有你们,我高信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不能除一辈子的魔,降一辈子的妖,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活了一千年,赚了。这次歼灭了魔王之后,就当是我高信的终结。或许我以后会为你们伤心欲绝,但是,不管如何,我和你们同在,我就从不后悔!皆无,如果这次我死了,是不是我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你才是我的挚爱,是我愿意托付一生的人,我的命应该是你的,我情愿死在你手下,也不想死在这只肮脏的魔手上,可是,此刻,我别无选择了,原谅我,皆无!” 高信为自己忏悔完后,灵力也同时凝聚好了,她双臂一伸,大喝一声:“破!” 教堂内。 呼延添袖拍拍她肩膀说:“小镜子,好样的,可是可以了,留着口气,看你嗓子都哑了,高信是听不到了。”“可是……”黎颖儿流下了眼泪,呼延添袖拥抱着她以示安慰鼓励,她不想打击黎颖儿,看着高信的样子,估计是已经快油尽灯枯,五感尽失了,哪里还听得到她说话。 在黎颖儿哭泣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高信依然安静地悬浮在半空,从她身体发出来的红光依然在扩散,可是魔王章正咆哮着,声音变得凄厉,他突然捂着脑袋痛苦异常,它怪异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看向它,打斗也在瞬间停止了。 魔王章正开始抓狂,它的脑袋开始出烟,它甩动着让自己的脑袋撞向天花,撞向周围的墙壁,教堂被他撞得几乎就要倒塌,所有人都意识到我先冲了出去,但是聂惊鸿等人不忘去救高信,混乱中竟然是抢到了高信,聂惊鸿对众人说:“救到信姬了,撤!”所有人都听从命令全部往教堂门口跑去。 了规没有离开教堂,他喝令:“所有魔将全部留下来保护魔王,逃逸者格杀勿论!” 魔将们在了规的指挥下为魔王章正作法,但是无论怎样,它的身体还是不断地在冒烟,整个身体仿佛置身在烟雾中。 了规大惊:“散魂,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好好的吗?高信?”他知道高信已经被夺走,他正要骂娘,却发现在魔王章正大叫着的血盆大口中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他飞起来过去看,烟雾中,看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她单手撑着魔王章正的上颚,她满头银发在血红的唇舌和森然的黑色獠牙中飘扬。 了规惊讶:“高信不是被他们抢走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难道……他们救走的是高信的契约者,那么造成魔王被反噬被散魂的是本尊搞的鬼! 第一百四十七章 捡了个大美人 了规确定了心中所想后,他对着魔王口中英姿飒爽的高信骂道:“你个贱人,一千年前坏我好事,一千年后也坏我好事,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制服魔王,活着出去吗!” 高信冷笑道:“哼,我就是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怎么样,不服气啊,不服气也是事实,我何止在千年前后坏你的事,我还做过佩颖的肉身迷惑过你,你忘记了,刚才这怪物吸收的只是我储存在契约者身上的力量,虽然不多,但是够纯,也能够迷惑你这个白痴了,怎么样,没想到我能在怪物口中拔牙,魔王我要制服,而我自己也没想过活着出去!” “贱人!你竟然敢,啊!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啊!回来,给我回来!”魔王章正咆哮着。 高信突然提高声音说道:“我高信,在生,是个降魔人,死后,也是个名流千古的降魔人,别说是我的夫君,就算是我亲爹入了魔,我高信一样大义灭亲,誓死不与魔族为伍,畜生了规,受死!” 高信托着魔王章正上颚的那只手逐渐射出刺眼的光芒,她心中也在默默地感叹:“你们的高信回来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既然那是我的宿命,我就会义无反顾,永别了,各位!” 高信大吼一声,划破自己双手手腕,将冲天灵力通过划破的双脉瞬间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进心脏,与心脏内的半颗芃丹相呼应,那些之前被魔王章正打死打散打碎的傀儡们的身体瞬间复完,与高信魂海中回归的灵魂融合,重组傀儡军团。 魔王章正大吃一惊,还有大吃一惊的是了规,这就是真正的芃丹之力吗,尽管只有半颗效应,确实已经非常强大,如果有一整颗的话,那就更不得了了。 “魔王,杀了她!”了规大叫。不用了规说,魔王章正已经想对她杀之而后快。他全身暴涨灵力,张牙舞爪要抓住口中的高信。 高信勾勾嘴唇一笑,然后眼神一凛大吼一声:“全体!出动!”红色的光波和黑色光波相撞那一刻,天地瞬间空洞了,空洞得肃杀,空洞得仿如残阳一笑。 魔王章正的胸膛裂开了,它在胸膛撕裂之时灵力快速大量溃散,它膝盖一软就跪下来准备倒下。 而高信双手手腕滴血,只不过须臾的时间,所有刚才还将魔王团团围住的傀儡军团,又再次逐渐在她眼前消失,而她自己也虚弱得在半空摔下来。 了规看到此情景,他怒了,他出尽力往高信打了一记剑气,剑气如刀穿过高信的身体,将她撞飞向教堂的墙壁,直接将她撞出了外面十几丈开外。 这一刻高信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最后一个傀儡铭极力保护她,她才不会被了规剑气砍成两段当场毙命。 “阿信,我撑不住了,永别了!”铭带着哭腔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脱离了高信的身体,然后一主一仆摔进了河里面。 “信姬!”她只来得及听闻聂惊鸿和钟毓秀等人的几声若隐若现的惊呼后就不省人事了。 高信三千秀丝已然爬上霜,在碧绿的水波中荡漾,水蓝色的衣袂飘飘,仿佛清水仙子好不美丽,可是,这如仙的意境却是死亡的轻舞。 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突然一个黑影快速地游过来,并绕着高信游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高信紧闭双眼的睡容上。 “高信?”黑影凑近去看,可是水波调皮随意摆动着高信的身体,令对方看不真切,饶是如此,那个黑影还是对着高信一卷就卷上了背上游走了。 “高信!高信!你能听到吗?能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天呢,伤得真重,疼不疼呢!没关系,我来救你。”黑影边带着她离开边叫她,可是她却紧闭双眼没有任何意识。黑影加快了速度,碧波荡漾中看不清他游动的英姿。 海底水晶宫,一间舒适的房内,高信赤裸着上身正趴在一张矮桌案上,她长长的白发已经被盘起来,露出了美背,背上插了很多银针,她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眉宇深锁痛苦异常。 室内的火炉烧得很旺,穿着黑色真丝长袍的男子正在为她施针,良久后,男子将她背上的银针拔完下来,再用药水轻柔地擦拭她的身体,在男子帮她擦拭的时候,她的表情没那么痛苦了。 男子做完这些后就将她抱起来放到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为她盖上被子。男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庞,捋着她的银丝,眉宇间显出了心痛。 “虽然你现在好像芙蓉仙子,但是我还是喜欢小辣椒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信姬,我们终于能再见到,我怎么舍得呢……”说着,男子已经低下头吻上了她,一阵阵真气灌进了高信体内,高信嘤咛一声,银丝白发竟然有部分在变黑。 不过男子没有继续,他看着高信的睡颜说:“今天先度这么多给你,怕你承受不住,这三天我会定期为你施针上药,再配合真气传度,三天后你就能生龙活虎了,别怕。”男子微笑着对她说完就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迷梦中,高信梦到了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她很高兴,她终于还是死了,然后就能见永远与挚爱在一起了:“皆无,皆无!”她抬头看去,前方是诡异高能,她勾勾嘴角:“一直以为前进才是我的方向,却没想到,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你也别叫我了,我不会再走下去,因为我已经选择了,如果前路是错的,我不想一错再错。” 高信站在原地,闭上双眼,她想,也许,站在原地,皆无就会像以前那样出现,轻轻拥抱自己了。 突然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她惊恐地睁开眼,低头看到自己的腰间缠着一条黑色的蛇尾,随后就被拥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面,一股魅惑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泛起一阵酥痒。她一喜,叫道:“皆无,你来了!” “是的,我的小女王,你的路在我这里,你转身后又是一个新的前进方向了。”富含磁性的声音响起来,高信不断点头道:“好。”说完她就要转身,却发现心脏一痛,眼前一花,她尖叫出声。 “啊!”高信从床上弹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随后因为起床的动作太大,而令她再次晕过去,倒回枕头上缓和。慢慢地她再次睁开眼看着周围一切。古色古香的装潢带着水域风味,这是哪里? “醒了?”一把好听的声音说道,高信吃了一惊,没想到房间内竟然还有别的人。摇晃的珠帘间有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她。她尝试问:“请问,你是谁?”对方没有回答她,而是说:“该喝药了。”然后站起来往她床上走来。 高信紧张地支起身往床里面躲,然后珠帘哗啦一声被分开,高信抬头看到了来人,她惊讶到不能自已:“是、是你……蛇男……章……正……” 章正邪魅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呢,这可以说我在你心中还是有点位置的。”说完他就坐到她床边,高信惊恐地退后低声喝道:“别过来!” 章正微笑着说:“别怕,我是救你的人,两天前你落到了我的水晶宫上,差点没把我的房顶砸穿,我本来想看看是哪个狂徒竟然敢毁坏蛟王的宫殿,没想到不是狂徒,而是美女。” 三言两语已经解释了所有,高信聪明,一点就明,她不好意思地低头想到,原来自己昏睡了两天,当时抱着和魔王章正同归于尽的决心后的最后一击,自己被了规打下了水,原本想着自己应该是死了的,却不曾想被她讨厌的人救了。 在她思索间,章正已经端着药碗用勺子勺了一勺汤药送到她口边:“来,喝药。” 高信吓了一跳,迅速躲到里面警惕地说道:“你干什么,什么药!” “救你的药,昨天你都喝过了,看,今天不就醒了。”章正微笑着很有耐心地说。 可是高信却用审视的眼光看他,随后她倔强地别开脸去说:“不喝,走开。” “乖,你喝了才会好的,来,我加了蜜不苦的。”章正没有放弃继续劝药,高信生气地双手推开药碗,结果药烫了她自己的手,也洒了章正一身,高信怔住了,她知道弄到了对方,他应该会发怒,果然她看到章正重重地将药碗放到桌子上后很大动作地站起来。 高信别开脸去心道:“好,打我,打死我也好。” 章正跪上床去靠近她拉过她双手急切地说道:“你烫到了,让我看看。” 高信惊讶不已,同时也有点害怕,她抽出手往旁边躲着说道:“走开,别碰我!” 可是章正却从新拉过她,她挣扎着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推搡的手就像给人家拍蚊子。章正很轻松就将她拥进怀里,拉着她的手看:“别动,让我看看严重不。” 高信挣扎着说:“放开我,我不用你管……”“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让我看看你的手……”“不用你那么好心,放开我……” 章正眼神带着危险的气息:“听话,不然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高信也不怕了,反正她都是将死之人,她自己知道的,她说:“那你杀了我。” 她话音刚落,章正眼神带着复杂的情绪,随后不再理会她任何控诉,低头……,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她,她被…… 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小,高信都快窒息了,然后她发现一股暖流传进体内,她瞬间诧异,这、这是真气……他、他不是占自己便宜,是给自己度真气? 高信逐渐安静下来,她不再挣扎,可是内心依然很澎湃,那股汇入身体内的暖流让她出于本能觉得舒坦。 章正开始忘情,而她也不自觉地闭上双眼,竟情不自禁地回应,章正心中欢喜,今天她还没有服药,还不能承受他太多真气,但是他真的很想拖长此行,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他轻轻放开高信,看到因受伤而如此虚弱的她,他心里是无来由地抽痛。他拿起旁边的药碗,那里还有半碗没有洒出的汤药,他呷了一口到自己的口中,然后低头凑近了高信得脸。 高信才还没缓过来就又被章正这样喂药,她不觉脸红心跳,可是药咕嘟一声就滑到了她的咽喉中,她不觉皱眉,一只小手抓住章正趟开的衣领。 “很苦吗?”章正轻声问道。不应该啊,他明明放了很多蜜糖的。 高信摇头道:“难喝难喝,不苦不甜的,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章正愕然,原来她并不喜欢蜜,真是个特别的女孩,他还以为每个女孩都喜欢甜的呢,不过高信怎么可能是那些普通的女孩呢。 高信不怕苦,却厌恶甜,小甜可以忍受,但是大甜真的反胃,这蛇男是要毒死她吗,她是不是放了一罐蜜糖进去的呢?她从章正怀里挣扎出来爬开两步,一脸警惕地盯着桌子上的药碗,生怕它会飞过来咬她那样。 章正觉得尴尬又好笑,他说:“不好意思哦,原来你不喜欢甜的,那我等下再去熬过一碗,你休息一下。”高信擦着嘴,听到身后的章正说的话,她就回头。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砸坏了你的房顶,你不是很恨我吗?”高信问。 章正促狭地笑着说:“不为什么啊,救美女还需要理由吗?” 高信满脸黑线,鄙睨着他。 章正微笑着说:“你先休息,我出去熬药,我一会就回来,不要太想我。”然后就笑着站起来走出房门。 高信已经非常无语,这人怎么那样呢,说话轻佻,没有一句不是调戏。 章正出去后,高信就打量着这张雕花木大床以及周围,发现装饰风雅,看情况应该是一个文雅女子住的房间。 突然她想到,蛟王情圣章正风流倜傥,身边的女人多得就像海里的水草,而且款式就像衣柜里面的衣服,一天一件不重样,这张床会不会是他和那些女人……的地方啊? 高信突然觉得恶寒,不想再呆在这张床上,即使头很晕,脚也浮,但是她还是努力地下床去走出外间,在一张矮桌案前坐下,低头看到自己的衣服,不是自己原来的标配蓝色襦裙,倒是一件上好的丝绸亵衣,这问题来了,谁帮她换的,难道是这只蛇男,想到这她马上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侍女给她换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无可恋 高信端坐一会儿,人安静下来后,心就开始胡思乱想了,两天前的情景又历历在目,那时候她使用禁术复活了全部傀儡,然后又牺牲了所有傀儡,也划破了自己的脉海,将自己所有修为和傀儡们倾注一起,孤注一掷。 作为一个傀儡师,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使用此项禁术的,因为一旦使用,注定要牺牲自己,牺牲所有傀儡,就相当于放弃了自己是傀儡师的身份,轻则魂断身死,重则魂魄散尽肉身成灰,可是她高信现在却竟然还有命在,还苟延残喘地活了两天,嘿嘿,真的是很讽刺呢,这算是幸运吗? 可是此刻的高信却并不这样认为,既然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必死之心,就是已经对人世间不再有诸多的留恋,活了一千年了,够了,现在这样以废人的形式活着又有何意义。 她看着自己被绷带缠绕的一双手腕,她就不觉泣不成声,曾经,在这脉海里面,有很多陪伴她一起度过一千个寒暑的家人,他们陪她哭陪她笑,他们护她周全,她也救他们于危难,可是,可是,因为一个魔王章正,他们全军覆没,连尘埃都不再,而她作为他们的主人,她还有何脸面多活两天。 她将双手放在唇边吻着,眼泪扑簌簌地流着,她全身都颤抖着,想着想着,这一切都是什么造成的! 想到这里,高信无处发泄,她双手成拳,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那里应该有一个伤口,她捶打此处瞬间痛得她龇牙咧嘴,可是她没有因为痛而停止,她还是用力地一下下捶打着,伤口受到击打,刚结痂不久就裂开了,血逐渐染红了她胸前衣服一大片,彷如一抹残忍盛开的红花,而她一双手腕上的绷带也逐渐染上了红色。 高信喘着粗气,痛得连呼吸都困难,她想,就这么把自己一下下捶打致死也行。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已经熬好药的章正进来看到了此情此景,他吃了一惊,他快速放下药碗,冲上前抓着她的双手骂道:“你这是干什么,刚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自残起来了?” 高信看见章正阻止她,她就低声骂道:“与你何关,放开我!” 章正眼神凛然,他严肃地说道:“与我何关?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说与我有没有关系?” 高信冷冷地说道:“我没有要你救我!” 章正将她的双手绕到自己腰后防止她再伤害自己,然后抱着她的肩膀说:“可是我就是救了你了,我那么辛苦地救了你,你还没有对我报恩呢,我怎么可能让你死了?” 高信抬头瞪着章正,冷冷地说:“那既然如此,你就把我的命拿走。” 章正眼神带着生气,他冷静一下,依然笑着说:“我在救你的时候,还救了它,它应该是和你一起掉落水中的,我想它应该是你的傀儡。” 章正说完,高信果然冷静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章正,发现他似乎并没有骗她,她激动地说:“你真的把它也救了,它现在在哪里?” 章正说:“在我师叔那里,放心,他老人家在帮它维修呢。” 高信说:“你带我去见它,它不是一个娃娃,只有我才能修好它,你快带我去见它。” 章正说:“你都想着死了,你还修好它干嘛?”高信语塞,她尴尬地低头,章正见凑效了,他就乘胜追击:“不过,如果你好好地接受治疗,不自残的话,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去见它。” 高信抬头看他,眼里闪现着曙光,她复而尴尬地低头,直起身,从他腰间抽出两只手。 章正看到她的手上的绷带和胸前的衣服都染红一大片,心就无来由地痛,这昏迷的时候担心她醒不过来,好不容易醒过来了还要防着她自残。 章正知道她听进去了,就帮她拆下带血的绷带,重新上药,再换过新的绷带。 包扎完手后,章正说:“把衣服脱掉。” 高信吃惊地看着他说:“你要干什么?” 章正说:“上药,你是要自己脱呢,还是我帮你?” 高信交叉双手捂着胸前说:“不用你上药。” 章正眼神凛然道:“不要让我重复说第二遍。” 高信也强硬地说:“你没资格命令我!” 章正说:“那我不但不会带你去见它,我还会叫我师叔此刻就毁掉它!” 章正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已经可以震慑到她,高信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心道:“如果是平时,我早就一个傀儡打死你这个臭蛇男!” 许是知道了她的想法,章正调侃地说:“想杀死我,那也得等你完全康复,有气有力才能杀死我,就你现在这种程度?” 高信吃了一惊,被知道了想法后,她语塞并尴尬地看向了别处不作声。章正轻声说:“乖,听我的话,好好接受治疗。” 高信隐忍着,咬咬牙说道:“那你把侍女叫来。” 章正似乎也吃了一惊说道:“侍女?我家没有侍女,这里只有我和师叔两人住。” 这会到高信呆住了,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章正,章正却依然笑容可掬,然后高信脸就红成了猪肝色,她张大口喘着粗气瞪着章正,难道,难道这衣服就是他帮自己换的。 高信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屈辱,她生气地骂道:“臭流氓!”然后挥手就要往章正脸上打一掌,章正趁机抓住她那只手,然后轻松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再打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你放我下来,你个臭流氓,臭蛇男!”高信惊叫道。章正将她平放在床上,同时房间的灯“啪”一声全灭了。 高信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已经被章正在黑暗中三下五除二脱掉了上衣,她还感觉到他微凉的手指正触碰到她的肌肤。 “你个臭流氓,别碰我!”高信骂道,章正喝止她:“不要动,你伤口裂开了,必须马上止血上药!”章正碰到她的伤口,高信痛得不自觉地叫出了声,章正轻声问:“对不起,很快就上完药了。” 章正娴熟地帮她上药,缠绷带,整个过程都在黑灯瞎火的之中操作,高信知道他在帮她,也顾及了她的感受,没有令她在现场尴尬,高信心里面也稍微舒服,但是黑暗中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亲密地触碰,她还是羞得满脸通红。 章正帮她上完药后,还不知道去哪里帮她重新找了一件衣服,帮她套上,做完这些后房间的灯才亮起来。章正将她扶起来,捧着一碗药对她说:“喝药,我来喂你。” 高信赶忙接过药碗说:“我自己来。”章正没有勉强,他看着高信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咕嘟咕嘟地喝完一碗药后,他才露出了满意的笑。 “你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它了?”高信迫不及待地问。章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过药碗就站起来说道:“好好休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还不忘关上了门。 高信心中冷笑:“哼,好好休息,我还有多少天日子呢,这以后有得我好好休息的,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想见到铭最后一面啊,它现在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虽然知道,它也许也命不久矣了,但起码能跟它道别,也此生无憾了。” 为了能见上铭一面,高信在未来的一天内非常听话地按照章正的要求做了,好不容易在第四天,章正才答应带她去见铭。 高信已经能自如走动了,现在她虽然还虚弱,但是起码可以像正常人那样吃喝拉撒,也不知道章正给她上的什么药,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竟然就在三天内全部愈合了。 这些天的照顾,也让她对章正有点改观,虽然他有点霸道,而且还不顾及男女有别,在为她施针上药的时候都亲自来,但是她知道,他就真的是为她治疗,并没有别的歪心思,虽然尴尬难为情,但是好歹心里不是觉得受到了屈辱。 而且她此刻也有点满不在乎了,自己都是将死之人,将来也是魂灭身死,此刻又何来在乎这些无谓的清白呢? 章正带她到了章业之的房间内,在章业之的工作床上,她看到了自己一直想念的“亲人”。她激动地跑过去抱着铭,因为跑得急,她双脚还是因虚弱而虚浮,几乎就要摔倒,她还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铭的身边。“铭?”高信叫道。 铭缓缓张开眼睛,对着她微笑说:“阿信,是你吗,你还活着,铭,好高兴。” 高信忍不住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抱着铭呜呜咽咽地说:“是的,我活着,你也要活着。” 铭眼神黯淡了:“阿信,我快不行了,是老业叔为我续命,我才能坚持见到你,能见到你最后一面,铭终于可以安心走了,阿信,我们离开你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高信知道,她自己都将死,铭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能吊着一口气见到最后一面,已经非常不容易,她说:“好的,我答应你。” 铭露出了人类应有的表情——会心一笑,然后永远闭上了眼睛,它的四肢百骸也在同时全部断裂,俨然就是一副没有组装好的娃娃。高信知道,它这会,真的是死了,她笑着泪水打在铭身上,就这么沉默地看着它。 在旁边的章业之都看得心酸,不觉擦了一把老泪。章正看着这一切,虽然脸上很平静,可是眼里却很复杂。她的傀儡死了,她是不是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了,然后就可以放弃自己,魂归地府了吗? 章正心中抽痛,一下一下地抽着,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情绪,自从与这个女子相识后,他就不断地出现这种情绪,他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是喜欢上了她?章正还在心中问自己,就见高信已经拿着一张桌布将铭的残肢包起来,默默地走了出去。 章业之不明所以地看着章正,章正摊摊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就跟着她出去。 高信没有目的地一路抱着铭出去,章正就跟在她身后,她一直走一直走,没有方向感,直到来到了一处珊瑚群处,她就停下来了,她把铭埋在了珊瑚群内后,就站起来转身打算离开。 她转身后就看到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章正。章正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扰她。 高信看了他半晌后,就往他走近。章正看到她的脸色已经不再是惊涛骇浪,而是一脸平静,眼中也毫无情绪,似乎是什么都想通了,但是看在章正眼中,却觉得她其实已经看破红尘,心如死灰。 第一百四十九章 报恩 高信对他笑笑说:“谢谢你。”章正很意外,她竟然会感谢他。 高信继续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也救了铭,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虽然之前很憎恨你杀死了我的傀儡,不过现在你也救了我救了我的傀儡,我知道你并没有你外表看起来那么可恶,我不再恨你,我们就当扯平了。” 章正笑了,他又开始调侃道:“小美人,你开始觉得我好了。” 高信低头笑笑,然后抬起头对他说:“蛇男,我想报答你。” 章正听到她这么说更加意外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哦,小美人想怎么报答我呢?” 高信问:“那么你想我怎么报答你呢,你提出的,只要我还有能力做到的,我都会做的。” 章正认真地问她:“真的,只要我提出的要求,你都会答应?”高信点头说:“是的,决不食言。” 章正深深地笑了:“我想要你体内的半颗芃丹。”高信吃了一惊,不过想想也是,上次他从克洛伊手中救了她后,他就把自己得到的半颗芃丹植入了她心脏内救了她一命,这几天他救她,也应该是为了芃丹。 章正问:“怎么,反悔了?” 高信摇摇头说:“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芃丹持有者。” 章正笑着说:“一开始不知道的,后来知道了,是因为,另外半颗在我手上。” 高信再次惊讶,章正微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慢慢打开给她看。当高信看到了里面的确就是半颗芃丹的时候,她瞪大眼看着他。原来克洛伊从她身上取出的最初那半颗竟然在他手上。 章正将锦盒合上说道:“我渡劫化龙需要这个力量,所以芃丹我是一定要得到的。” 高信心内小小诧异,原来如此呢,看来芃丹威力无比啊,真的是一个香饽饽,谁都想要,不过没关系呢,对于一条蛟来说,渡劫成龙可谓是最大的心愿了,反正欠了人家的是要还的,她高信不喜欢欠别人的,她之将死,她不想到轮回的时候还将这些债务留到下一辈子。 于是她说:“原来是这样,的确,一整颗芃丹威力更大。既然恩人需要,高信没有不舍得之理。” 章正更意外了,他问:“当真,那个力量其实也可以为你续命。” 高信摇摇头说:“于我,并没有多大用处的,反而是我一千年的困扰,这如此麻烦的东西,我想于恩人更大有用处。恩人想什么时候要呢,现在也可以。” 高信为表诚意,她竟然直接拔出章正腰间的佩刀,就要往自己胸口插去,章正吃了一惊赶忙阻止她说:“你要干什么?” 高信说:“给你芃丹啊。” 章正说:“取丹不是随便儿戏,你跟我去找我师叔,他老人家有办法取出来的。” “好的。”高信回答。章正拿走他的匕首收好,拉着她回到水晶宫内。 当章业之听闻高信自愿捐出芃丹后,他惊喜地看着章正说:“正儿,你终于等到了,没想到,你救人一命却是天赐良机啊。有了一整颗芃丹,你渡劫绝对是百分百地成功的。只不过,这芃丹是有灵性的宝物,会认主,特别最优先受到持有者的掌管,对于新的主人,它可是也有选择的,修为大的人可以强制性让它‘屈服’,为新主人提供力量,但是如果在某些特定的环境意志中被持有者召唤,芃丹还是会收回成命,反噬使用它的新主人。” 章业之说得不错,她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悬崖勒马,坚定了意志,势要铲除魔王,与此决一死战后,芃丹就受到她的召唤从新听从于她,所以才会给魔王章正致命反击。 章业之如此说,他也不过是担心芃丹不能为自己的师侄好好所用而已,她笑了笑,自己都命不久矣,要那个东西何用,这个东西,于她而言,简直就是累赘,是债,是孽,她怎么可能无法割舍。 于是她说:“老业叔,你多虑了,信姬已经下定决心报答两位恩人,哪里有不情愿之理,老业叔可以随时将它取出来。” 章正心内不是滋味,她就那么喜欢舍弃自己,属于自己的一切吗,为何你心甘情愿给我,我一点都不高兴呢? 章业之点点头,心道:“这姑娘看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报恩的啊,既然你非常愿意,芃丹能感受到你的舍弃,它也不会赖着你,也不会反噬正儿,这如此甚好啊。” 章业之正想说他会在当天准备好然后取出芃丹的时候,章正说话了:“师叔,除了直接从信姬体内取出芃丹为我所用这个方法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毕竟信姬才刚恢复,又在她身上动刀子,我不白救了。” 高信吃了一惊,她在斟酌章正的话,他为何这么说,他救她不就是因为要她的芃丹吗,他还吝啬自己白救了? 章业之也有点惊讶,这个师侄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他从小顽劣,虽然说不是大恶人,可是也不是个大好人,他和高信想法都一样,他会花费那么多高级药材甚至是度真气给她续命,不就是为了芃丹吗,可是他现在话里似乎对这个姑娘有点恻隐之心呢,他不是说女人一直就是个麻烦吗,这不像他啊。 两人沉默地看着他,章正说:“师叔,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不用伤害信姬的命,但是也能好好利用芃丹。” 章业之说:“容老夫想想。”他在房间踱步,其实他一早已经有了主意,为了帮助章正化龙,他可是在背后查了很多资料的,他其实对芃丹还是知道一些的。 芃丹,是力量的种子,运用它的力量修炼之人都可以事半功倍,不过运用它的方法可也不止一种,一是芃丹持有者努力修炼,自己修为大增,芃丹也成长得更快,力量也更稳固醇厚,然后在芃丹成熟的时候直接从持有者体内取出为修炼者所用,不过芃丹持有者的生死就很难说了。 再有一个方法,就是芃丹持有者和修炼之人两情相悦,两人一起和合双修,其效果更佳。只不过,这情爱的事情,并不是说修炼就能修炼得到的,有些人一见钟情,可是有些人同在一个屋檐下都仿佛陌路人,这个方法,他不敢提议啊。 不过这个师叔作为章正唯一的亲人,章正哪里会不了解他,其实他已经看出师叔想到了别的方法,可是也看出了他有顾虑。 章正说:“师叔,别走了,地板都被你踏平了,你说出来,我知道你想到了方法。”高信也好奇地看着他。 章业之被看穿了,不自然地止步并坐下来,喝了一口水,然后抬头对他们说:“的确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你和高姑娘真心相爱,一起双修,这个方法,两个人一起努力修炼,真比一个人养肥芃丹更好。”章业之话音刚落,室内一片安静。 章正听到这个方法后,竟然心中有一丝窃喜。高信听到这个方法后,低头不语。 章业之静静地拿着茶杯不动声色地喝茶,可是眼神却是在瞟着这两个年轻人,果然呢,人家姑娘是不愿意的,别说突然叫人家喜欢你那么突兀了,就是你这臭小子的风流韵事,名声都臭了,人家会喜欢你吗,更何况,你这风流不羁的性格,会停留在一棵树上,你不把整片森林都砍了就不错了。 打破沉默的是高信,她平静地说道:“敢问章前辈,还有没有第三个方法?” 章业之放下茶杯说:“老夫才疏学浅,目前我只查到这两个方法。” 高信说:“那就用第一个方法。”话音刚落,章正就说:“此事容后再议。”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章业之和高信都对他的反应吃了一惊,只是两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章业之想:“正儿,你这臭小子竟然在生气,你从小到大没心没肺的,哪里见过你生气啊,你竟然在生气,你生的哪门子气啊,是对这个高姑娘生气,咦,什么情况,难道你这臭小子竟然喜欢这个姑娘?” 高信也不知道章正为何这么说,他不是急切地要芃丹吗,直接取出来不更快?高信纳闷,只有告别了章业之,自己一个人回到了那个疗伤的房间内。 独自一人在房内,高信就开始静静思考,现在她没有什么可以做了,她已经是一个废人,不能帮助师尊一起降妖除魔,自己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了,真要说还有什么没做,那就是报恩,报答完蛇男后,她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死去,从此不再过问世间之事,与世划清界线。 可是,为什么蛇男不马上取走芃丹呢,难道她要我爱上他,怎么可能,别说她高信今生不可能再爱,就算是他蛇男章正也不可能爱上自己的,蛟王情圣章正,风流不羁,怎么可能有固定的爱侣,这方法完全不可能的吗。 她尚在一个人思索,想着想着她不觉在桌案上睡着了。 睡着后,她做梦了,他梦到的全是往事的碎片,林林总总,肃杀的新婚之夜,血染婚宴、重生穿越后回去看到章正怪异的种种行为,以及三天前那一场战役,魔王章正残忍的眼神,自己心脏缺口内灵力的溃散,她痛不欲生伤心欲绝的心,以及同归于尽心如死灰的那最后一击…… 一幅幅画面浮光掠影在她梦里回放回放再回放,她痛苦得啊一声就醒了,睁开眼看到的是水晶宫的天花,她发现自己是躺在地上,旁边就是那张矮桌案,原来她睡着了,并没有死呢,她活过来了,还活了三天多了,真是幸运。 她不觉自嘲失声笑了。人家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活着每天都是痛苦,又何苦呢?她坐起来,重重地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痕后,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尽快报完恩后就了无牵挂地结束了自己。 第一百五十章 取出芃丹 高信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她靠着感觉找到了章正。她敲响了章正的房门。章正正一个人在房内喝酒发呆,却不曾想有人还会深夜造访。不过他不用问都知道是谁,偌大的水晶宫,只有他和师叔住,还有高信。师叔不会半夜造访,他老人家此刻已经是呼噜声都冲到房顶上了,那么高信为何深夜来找他呢? “进来,门没锁。”章正仰头喝了一杯酒后回答。高信推门进来,站在门口。 章正微笑道:“哦,是信姬呢,怎么了,小美人,睡不着,要找我把酒言欢吗?” 本是挑逗的话,高信并不恼怒,她径直向他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来说:“这杯信姬敬恩人。” 说完就要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没想到章正却阻止了她,她不解看着他,章正说:“你才刚好,不宜饮酒,我刚才都是一派胡言,我这么说说你就这么听听好了。” 高信不知道为何有点小感动,这个蛇男说的话每一句都没心没肺的,但是当他有心说出来的话却的确是真心的。至此,高信更加要坚定尽快报答他的决心, 高信放下酒杯说:“谢谢你救我,可是我还没有报答你。白天的事,不知道你考虑得怎样?” 章正似乎不明所以地说:“白天的事?白天很多事,哪一件啊?” 高信耐心地说:“你需要芃丹渡劫,章老前辈不是说可以直接从我心脏内取出芃丹为你所用吗,早一点取出来,你就可以早一点达成心愿了。”高信说完,章正的眼神带着几许落寞,高信都有点惊讶,不过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想章正这样的人,不可能有这种眼神的。 章正拿起她的那个杯子,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很畅快的样子,复而放下酒杯。调侃地看着高信说:“我那么辛苦救了你,你说你想马上死就马上死吗,那我不是很亏?” 高信问:“那么恩人还需要高信做什么呢,请你提出,高信能做到的,一定会做的。” 章正笑得邪魅,看着高信的眼神很复杂,他凑紧高信,在耳边说说:“我想要的是……”高信听到后表情有点愕然,不过倒也没有多大激动。章正说完这句悄悄话后复而坐正身体继续补充道:“如果你死了,你说你又怎么报答我这个恩呢?” 这句悄悄话本带着挑逗,可是高信却一点都不生气,也对呢,一个男人救一个女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他都还没有得到,怎么可能觉得不亏。高信心想:“无所谓了,我高信不过就只剩下这张残壳了,如果他喜欢拿去就好。” 高信没有说话,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章正看着她的背影,真想拍死自己,他都说了什么话,喝酒喝昏头了,高信这样的女子是可以对她随便说这样的话的吗,但是他怎么会这样说呢,是因为生气,刚才高信叫他尽快取出芃丹,她是情愿这样自残也不愿意用第二个方法? 他正在这边自我讽刺,可是却发现高信走到门边“嘭”一声就将门关掉了,还不忘反锁。 章正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然后又怔怔地看到她折返回来走向他。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她坐下来的距离和他很近,近得章正都能闻到她如兰的呼吸。 下一秒,高信伸出双手圈着他的脖子,章正瞪大眼吃了一惊,他瞬间定格住了,两人的双眼都在对方眼前近距离放大,高信缓缓闭上眼睛,她如蝉翼的长长的睫毛就轻轻划过了他的眼帘。 章正心里是大大的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高信不但没有生气,竟然主动了,他内心是复杂的,在他思索当即,他也逐渐沉沦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对上的是章正深情的双眸,她不觉有半晌的呆了。那是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此刻离得她那么近。 章正修长的手指碰到高信的伤疤上,不觉心脏一紧。如果他选择第一个方法,那么就要生生再次割开这个伤口,然后取出芃丹,让她心脏再次穿洞,让鲜血不断流出来吗? 他不忍,如果他的渡劫成功是要牺牲掉她的话,他就算化成了龙,他也觉得自己飞不起来。 那条伤疤并不是近日才造成的,是一千年前她和魔王章正新婚之夜,那个狠辣的魔鬼造成的,一抓插进她心脏,留下了这一条伤疤,一留就一千年,一直跟着她,从生到死,从死到生。 往事瞬间像走马观花那样映入高信的脑海之中,那个白天在自己房间梦到的梦魇碎片就像一把把小尖刀刺进她一千年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上。 章正依然沉醉在她的温柔中,而她却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泪无声在眼角落下。水波荡漾,室内照明的夜明珠不知道怎么就滚到地上掉进了黑暗的角落里,此刻房间昏暗,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昏暗的环境带动了高信的情绪,她悲伤地,幽幽地说了一句:“正哥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章正所有动作瞬间戛然而止。 他双手撑在她的头的两边,高信的一边脸庞就靠在他的前臂上,眼角溢出的泪水打湿了他的手臂,也湿透了章正的心。 这一刻,他承认自己确确实实喜欢上了她,上一次在九封山分别之时,他就说过,如果还能再相见,定必不会放手。 他感受到了她的伤心欲绝,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不能自拔的样子,他就无法占有此刻的她。从而,他嫉妒,嫉妒那个她口中的“正哥哥”。 他闭上双眼,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伸手将地毯卷起来包裹着高信。高信被他这一动作惊醒了,她茫然地看着章正。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清章正的全貌,但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撞进了她的心里,伴随着章正那一句话也同样将她从悲伤中撞醒。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不想要芃丹,我想要你的人,你的心,高信,爱上我,我等你爱上我后,再来报答我。”说完,章正拿过旁边自己的衣服穿上,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房门在“嘭”一声关上的那一刻,高信吓了一跳,她发现章正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之后,她不敢置信地坐起来茫然地看着房门。 她心中不解:“他到底在说什么,他为什么临阵刹车了,他刚才说要我爱上他?”高信不觉笑了,嘲讽地笑了,她不觉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章正听,也许章正已经离开了,但是她依然说道:“爱?爱上你?哈哈哈,爱,我还有什么可以爱的吗?哈哈哈,爱……太累了,太累了,我不想再爱,我不想再爱,我不想再爱……”最后呜呜咽咽地泣不成声。 原来她并不坚强,一向泼辣的她,可以说崩溃就崩溃,可以说软弱就软弱。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马上离开,所以高信最后哭着说的那句话他也是听到了的,他心瞬间狂乱不已,他快步离开了此处,一路直接出了住处,直接游上了岸,在陆上漫无目的地徘徊。 高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一个人静静地呆了一天一夜,期间没有任何人再来找过她。她想了很多,有很多事情晾在一边也不是事,总归还是要解决的,其实这几天的相处,她对章正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他和想象中的恶人不一样,可以说,他其实也算是一个好人,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爱上他,因为她真的不想再爱,更何况,她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资格去爱,这几天光阴,不过是章正给她的,她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哪里才是她的归处呢,落叶归根,她想到一个地方,也只有那里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下定了决心,她来到了章业之的房间。 章业之知道她一定会来的,因为他就断定,高信这样一个女子不可能爱上他们家没个定性的正儿,章业之慈祥地对她笑着说:“孩子,下定决心了?” 高信点点头说:“是的,章前辈,信姬的命是两位救的,这份恩情也不得不还,更何况,章老前辈也应该知道,信姬是个将死之人。” 章业之说:“孩子,好死不如赖活着呢,既然你有机会活过来了,何不走下去看看呢?” 高信说:“信姬无法承受活着的责任。” 章业之叹了一口气道:“好的,既然如此,我老业叔就在此感谢你了,多谢你的成全,正儿离渡劫成功又近一步了。” 高信说:“前辈不用客气,不过信姬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章业之说。 “无论等下信姬生死与否,可否请前辈将信姬送回我高家族墓,我只想落叶归根。”高信如此说,章业之触动了,多善良的一个孩子啊。 章业之说:“冲着你这句话,我老业叔也会尽力保住你一口气,平平安安送你回家。” 高信跪拜在他面前说:“多谢前辈成全!” 章业之将她扶起来说:“起来,好姑娘,可能我们要事不宜迟了,正儿出门去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啊,还是在他没回来之前完成的好。”高信点点头。 章业之的手术很娴熟,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高信都咬牙挺过了,她觉得就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恶梦,芃丹就取出来了,而胸膛上的伤口也愈合了,甚至并不疼痛了,不过她也觉得自己身体更加虚弱了。 她看到那半颗芃丹放在一个锦盒里面,她突然有一种一块大石落地的感觉。 “孩子,刚动完手术,先躺躺。”章业之都佩服她,整个手术过程那么痛苦,她竟然没叫一声痛。 高信说:“如果不麻烦前辈,敢问信姬现在可否就出发?” 章业之说:“不麻烦,那好的,孩子,你坐好,现在我要施法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正你懂爱吗? 一阵天旋地转,高信都快呕吐了,等她能够睁开眼看的时候,她竟然发现自己坐在了高家的墓群前。她惊喜极了,真的回来了,一千年了,她都没有回来过,没想到呢,最终还是回来了。 她的家主棺椁应该还在,都一千年了,这个棺椁也不会再空了。即使没有了灵力,但是这里的机关她还是熟门熟路的,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的家主墓室。 她摸着这口青铜棺材,她笑道:“真够大够宽敞的,在里面打滚也行了。以前自己怕自己死了之后会变成厉鬼,才命人打造了这口纯铜的棺材,我还吩咐我的后人如果我死了以后让人在这口棺材上钉上铜钉,镇压着我这只厉鬼。哈哈,没想到呢,我这只厉鬼却活了一千年,然后都没有人为我送葬了呢。没关系,我悄悄地来正如我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高信一个人自娱自乐,一边启动机关,将棺盖打开,安安静静地躺了进去,棺盖逐渐合上,高信心无旁骛,在只剩下一点亮光的时候,突然蛇男章正英俊帅气邪媚狂狷的脸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不自觉地喃喃叫出口:“蛇男……” 随后棺材盖就完全合上,遮住了所有亮光,高信也安静地闭上了双眼,心里默默地说:“永别了……” 棺材内的空气很稀薄,高信也逐渐迷糊,她的头脑也开始一片空白,也许这就是临死前的征兆。 章正回来了,他心想,这次上了岸才知道,上面真的很乱,都快成为地狱修罗场了,那个平西鬼王聂惊鸿在上面伏魔,打得到处天昏地暗,那个了规还带着一个那么丑陋的怪物,这就是魔王章正,晕呢,和我章正同名同姓也没得长那么丑的。 不过信姬这次摔到水里来有古怪,她是聂惊鸿的徒弟,聂惊鸿在伏魔,她应该也会帮忙,那么说,她应该是被魔王或者了规打下水的。这件事他要回去问高信确认,这几天为了让她好好休养,根本没多问一句,现在回去确认一下,要是她满身是伤都是拜那个魔王章正所赐,那么她口中的正哥哥就是他了,很不服气,如果是个比自己帅的帅哥也就算了,竟然是那么丑的一只怪物。 章正带着赌气的心态回到水晶宫,一回来就直接去找高信,不过来到她的房门,他却不敢敲门了,一天前自己和她闹得不愉快,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呢。 在房门踌躇再三,他还是敲门了,敲了很多下,都没有应门,他就直接推开房门进去,发现房间很整齐,根本就是不曾住过的模样。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马上冲到章业之的房间,直接问他:“师叔,信姬呢?” 章业之此刻在喝着一口小酒,冷不防被章正踢门进来,他一口酒就呛到咽喉不断咳嗽起来。 章正不耐烦了,他快步走过去坐在他对面问:“师叔,信姬不见了!” 章业之回过神来说:“哦,哦,不见了,正常啊,不见就对了。” 章正说:“你说什么不见就对了?” 章业之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章正急道:“你意思是信姬离开了?”章业之点点头。 章正问:“她为什么要离开,什么时候离开的,她身体都还没有复完,你怎么可以让她离开。”说完就站起来打算出去找。 “正儿,站住!”章业之快速站起身叫道。章正不耐烦地回头看他。 章业之说:“今天是你的渡劫之日,别的事情你不用做了,专心迎接天雷。” 章正说:“渡劫,信姬走了,我拿什么渡劫。” 章业之听到他说的话,心里稍微舒缓了,原来急着找高信,是因为还惦记着芃丹啊,嗯,这就对了,渡劫成龙才是正事,别的无谓的儿女私情都不是事呢。 章业之笑着说:“不忙不忙啊,师叔帮你留下来了,你看你看!”章业之取出锦盒递给他说:“现在你快点将两半合二为一,慢慢吸收能量,说不定还能赶得及迎接天雷。” 章正一把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瞬间心里万念俱灰,他怔怔地抬头看他师叔,他师叔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话,他就一掌拍到桌子上,章业之都吓了一跳,傻愣愣地看着他。 “这是你从信姬心脏内取出来的?”章正严肃地问他,眼中带着隐忍怒气。章业之也严肃地看着他说:“是的。”章正说:“你这样做有经过我同意吗?”章业之说:“可是我经过了高姑娘的同意。” 章正说:“信姬自愿的?”章业之说:“不然呢,你以为你师叔我会残忍地强行取出来?”章正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他缓和点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怎么不知道。” 章业之说:“你早知道和迟知道不都一样吗,有区别吗,高姑娘主动找上我,二话不说就要我直接取出来送给你,说是报答你。” 章正说:“哼,她竟然这样报答我,我需要她这样报答吗?”章业之走上前两步说:“不然呢,你要人家怎么报答你,她都是一个将死之人了,她还有多少天命谁知道呢,她不就为你设想,趁自己还有命可以报答你咯,不然她死的时候芃丹还在她体内,芃丹也会跟着死的,到时候取出来还有什么用。” 章正生气地道:“为我设想,为我设想为什么不选择第二个方法,这样她就不用死了!” 章业之嘲讽他说:“你真幽默,人家为什么要选择第二个方法,你凭什么要人家选择第二个方法,你要人家爱上你吗,你凭什么要人家爱上你呢,人家大好一个姑娘,为什么要选择爱上你这么个风流蛇男呢?”章业之的话让章正语塞,他一时间沉默不语,却也满身不自在。 章业之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别想那么多了,你章正的目标是成龙,然后回到龙乡去,寻找你的生父,完成我师姐,也就是你娘的心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龙乡有你的宿命,这就是你活着要做的事情。你看你一千年不好好的过吗,你不是一直都说女人是麻烦,感情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反而是负担,两袖清风只等闲最好吗。” 章正不想听他叨絮,转身就要出房门。章业之喝道:“去哪里!”章正说:“我去找她。”章业之说:“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明白吗,你去找她干什么,浪费时间!你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今天可是你最重要的日子,你哪还有精力去做无谓的事!” 章正说:“信姬不是无谓的事,找她回来,根本不影响渡劫!” 章业之大声道:“不会吗,你觉得真的不会吗,就算被你找到了之后呢,人家姑娘肯被你带走吗,如果她肯跟你走根本就不会离开了,她根本不喜欢你,你何必自轻自贱,以前的你何曾受过女人的掣肘,今天你看你成什么样!” 章正说:“我乐意。”章业之说:“呵呵。你乐意,可是人家乐意吗,你懂爱吗,章正,我问你一句,你懂爱吗?”章业之这么一说,章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章业之乘胜追击道:“你要人家爱上你,可是你会爱上人家吗,你懂怎么爱她吗,你看不出来吗,高姑娘不是你那些鱼龙混杂的女人,她满身是伤,心内也千疮百孔,她需要什么你知道吗,她需要爱,需要有人爱她,她还需要一个家,收留她无所归依的身心,可是你有吗,你能给她这些吗,爱和家,你章正是没有的,既然如此,被你找到她之后呢,又能如何!” 章业之的话句句敲到章正的心田,爱?家?他真的没有。 虽然他有一个很疼爱他的母亲,但是他却没有父亲,从小就受人白眼,说他是没有爹要的孩子,他母亲每天都会到海岸上等待,一等就是大半天,每次一个人出门,依然是一个人回来。 十岁那年,母亲过世了,临死那一刻,都没能等到他父亲回来,她手中握着一把发钗,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她说,他们的爱情是从这根发钗开始,既然她等不到那个人,那么也应该由这根发钗了结,交还给那个深爱的人,就像是团聚了那样。 自此,章正就把母亲的心愿当成了自己的目标,他知道自己父亲是一条龙,能找到他也只有回龙乡去,而他就必须要渡劫成龙了才有资格回去。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他的煞命,想抑制这个命格,只有渡劫成龙才是唯一的希望。 五百年成蛟,五百年化龙,一旦成功就可以一飞冲天,一旦失败就可能会挫骨扬灰。是啊,他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只要过了今天他就能成功了,他就能回龙乡寻找生父,找到唯一的亲人,完成母亲的心愿,而同时,龙乡那里还有一个等待着他的重要宿命,他哪里还有别的精力做无谓的事,可是,为什么,他不觉得高信是无谓的事呢? 爱?家?我章正会吗,会配拥有吗? 他突然冲了出去,章业之吓了一跳,嗯嗯,看来,这小子是想通了,不过等等,他为何不拿芃丹。他叫道:“正儿,忘记带东西了!”章正听到了章业之的呼唤后又折返回来,差点和章业之撞了个满怀。 他接过章业之手中的锦盒问道:“师叔,我懂了,你快告诉我高信去了哪里?”章业之恼怒了:“冥顽不灵,我不会告诉你的!” 章正这会也不恼怒,他直勾勾地看着章业之,一种想把他盯出花来的感觉。最后,章业之受不了他的眼神,说道:“高家古墓。”章业之说完,章正的眼神竟然发出了骇人的光,他一言不发地夺门而出,剩下章业之一个人在那里郁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别想逃了 高信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又站在了十字路口。她心情有点低落,她已经很久没有正面见过皆无了,今天他还会出来见自己吗。 “高信,你在哪里!”一把富含磁性的声音叫道。高信心中大喜,皆无? “高信,你在哪里,别躲着,快出来!”那把声音再次响起来,高信侧耳倾听,明明是皆无的声音,可是为什么又有点不同呢,但是不同在哪里呢? “高信,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同意,你竟然敢死,你还没有报答我呢!”这会高信听出来了,那是蛇男章正的声音,高信冷哼:“什么跟什么,我没有报你恩吗,我把心脏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实在是不可理喻,我死我的事,与你何关!”高信闭着眼,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听到他的咆哮。 “高信!”章正的声音近在耳边撞击了她的心,她唰地睁开眼,咦,依然什么都没有啊。哐当哐当的声音响起来,高信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恍恍惚惚。 “高信,你果然在这里!”章正的声音再次撞进了她的心里,她胸口一闷,一股空气也冲进了她的鼻咽内,她肺部好像被瞬间灼烧那样非常难受,她咳嗽了好几声。 “高信,你醒醒!”高信被章正叫得头痛,她缓缓地想睁开眼看,可是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然后她发现自己被人抱着摇晃。 “高信,你醒醒,不要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能就这么死了!”章正都把她快摇晃零碎了,高信心里叫苦:“特么的章正你这个混蛋,你是要把老娘我拆掉是吗,你摇什么摇啊,我不死都被你摇死了。” 章正生气地道:“你再不醒过来,我就对你……”说完高信就发现自己的嘴被人堵着了,攻城略池。 高信在心中骂道:“死蛇男,你又占我便宜,还有完没完!”高信愤怒地出于本能咬了章正一口,章正吃痛,离开了她,而同时她的眼睛也能够睁开了。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蛇男章正的倾世美颜,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带着满满的担忧,这个眼神让高信无来由地心脏漏跳了一拍。 高信想说话,骂一骂这个臭男人,她开口说出的话竟然是:“蛇男,还以为见不到你了。”说完后,高信自己都吃了一惊,同样吃惊的还有这头蛇男。 章正笑了,他说:“我也怕见不到你了,我怕你一睡就不醒了。”高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来找她了,来到了她高家古墓,他是怎么过到那些层层机关的,他怎么会来找自己? 带着满腔疑问,高信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 高信发现自己已经从青铜棺内出来了,今天穿着一身白色大袍的章正在暗黑的古墓内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暗黑中踏步而来的谪仙。高信不觉看呆了半晌,不过很快她就甩甩头让自己冷静。 想到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他吵醒,那感觉就很不爽,她骂道:“你这个蛇男你怎么会在这里?” 章正不答她反问:“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高信说:“这是高家族墓,任何人不得擅闯!” 章正很拽地说:“是吗,可是我闯进来了,那你该怎么惩罚我这个入侵者呢?” 高信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现在的确是没有能力惩罚他,她只能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章正翘着双手说:“我要是不出去呢?” “你!”高信咬咬牙,问道:“那你想怎样,你这样扰我安宁到底是何居心,你的恩情我已经还了,我已经让你师叔把芃丹取出来了,难道他没有给你吗?” 章正从怀中拿出那个锦盒,就随便扔在一旁说:“给了,然后呢?” “你!你这人真欠揍,你既然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你还来找我干什么!”高信气得满脸通红,章正却不紧不慢地说:“离开这里,跟我出去!” 高信说:“凭什么要我离开这里,这是高家墓穴,这是我的……”“这是你的什么,你想说这是你的家?”章正打断她说。高信语塞,的确很牵强,没有人会把墓穴当成自己的家。 “说不下去了吗,那就跟我出去。”说完章正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要往外面走。高信奋力甩开他的手骂道:“你凭什么要我跟你走,你又不是我的谁,我跟你毫无关系,别趾高气昂地命令我!”章正回头看着她,那眼神让高信觉得害怕。 “你说我凭什么,就凭我救了你,你这条命是我的!”章正说完,高信就反驳他:“还有完没完,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杀了我,把这条命拿去!”她抬高脖子一副引颈受刑的状态。 章正也来气了:“为什么你老是想死,你死了之后你是想惩罚我吗,让我永远记挂着你,为你伤心落泪,如果你觉得这样就算是打败我了,那我现在就想反败为胜!” 高信吃了一惊,她没想到这个蛇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墓穴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此刻章正的脸都红透了。 高信很想反驳他,但是她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不应该啊,平时巧舌如簧的自己,口舌之争输过谁了,为什么在这个蛇男面前,她竟然说不下去。 “怎么,还有话说吗,没有的就跟我走。”章正看到她对着他干瞪眼却无从反驳的表情就觉得很好笑,这才是他喜欢的小辣椒吗,前几天那个死气沉沉的信姬看着就令人揪心。 章正拉着她的手要往外走。高信想挣脱,无奈他的手就像铁钳。 高信跟着他走到门口,她不动声色地踢了一个机关,然后一张网从天而降,高信大叫小心,章正发现天上有危险,想着拉高信逃离,没想到高信却奋力推了他一把出去跌倒在地,然后她一个打滚往墓室内“躲避”,顺带扭动了另外一个机会,章正被推出了门外,而高信第二次启动的机会却是墓室的大石门正徐徐地降落。 “信姬!”章正想跑回去可是高信却把第三个机关启动,门口突然飞出很多弓箭,高信叫道:“不要过来,有危险!” 章正快速躲闪,而大门又降落不少。高信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跑到棺材旁边把那个锦盒拿起来奋力往大门外扔去。她叫道:“蛇男,你会渡劫成功的!”做完这些,高信已经气喘吁吁摊坐在地上。 章正看到墓室内的高信,以及徐徐下降即将隔绝他们两人的石门,他想都没有多想一矮身一翻滚就到了里面,他拿着匕首将那些插在门口的箭矢劈开,这些做完一气呵成已经到了高信身边。 高信捂着胸膛喘息着,却眼睁睁看着章正竟然闪身进来,随后大门咚一声发出了沉重的落地声。 “蛇男,你为什么要回来……”高信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章正表示非常生气,又非常心痛地说:“为什么,为了你!”他将高信扶起来拥进怀里,声音带着寒霜:“你竟然敢甩了我,想趁着我睡着了就逃跑吗?!” 墓室昏暗,只有长明灯在扑闪着,高信看到章正的表情不禁呆住了。她没想到他知道了是她故意为之,她也没想到到了这时候他竟然都不肯放弃自己。高信心内五味杂陈:“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废人,从内到外都废了,你要我何用?” 高信已经很虚弱,章正马上给她度气。高信倔强地别开头去,章正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移动。 高信一狠心咬了章正一口,章正作为男人的尊严被触怒了,她将高信抵在高大的棺材壁上, 严肃认真地看着她。 此刻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喘息着看着对方放大的脸。“高信,你刚才说我不是你的谁,我们没有关系,我管不了你是吗?”高信沉默不语,眼皮垂下来不敢看他。 章正说:“那么我们来制造些关系。”高信茫然,不知道他想干嘛,只见他轻轻推离了她,然后拿出匕首,割破了自己左手掌,血流了出来,高信惊讶地看着他,还不等高信想明白,章正已经拿起她右手用匕首划了一刀。 “哎呀!”高信冷不防被划破手不觉叫了一声痛,然后章正快速地用他受伤的左手握着她受伤的右手,掌心对掌心,十指相扣,举起到半空,章正深情地看着她,口中念念有词:“一阳初动二姓克谐庆三多具四美五世其昌征凤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奏八音歌九如十全无缺羡鸾和。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高信一脸懵逼地听着章正念完以后,就看到章正对着自己邪魅一笑,然后他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两字总结:“礼成。” 高信回过神来问:“什么礼?” 章正说:“我和你的结婚仪式啊?”傻愣一秒后,高信几乎就跳起来了:“你你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她将右手抽出来,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伤疤,她不知所措。 章正微笑着说:“高信,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你现在是我的娘子,我就是你夫君了。” 高信气急败坏地说:“你,你,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逼婚,我都没有答应嫁给你!” 章正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我这个夫君能管我娘子的事了?” 高信委屈极了,她说:“你是个疯子,随便跟人结婚,你以为有了仪式就行了吗,你知不知道婚姻的重要性,你知不知道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你以为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吗!” 章正说:“我并非儿戏,我知道,婚姻代表什么,代表我拥有了对你生死的管辖权,以及,对你婚后生活的提供权,而且,你也有同样对我持有这样的权利。” 高信吃了一惊,这蛇男的脑回路,竟然是这样的,她到口的教训话竟然吐不出口了。章正抱着她飞进了棺材,然后对她说:“娘子,上次放过了娘子,我只想等娘子爱上了我后我们再进行周公之礼,不过为夫等不及了,皆因娘子总是让人不省心,为夫只有和娘子先成亲后恋爱了。” 上一波雷人的话尚没有被消化,现在竟然又来了一波煽情的话,高信还处于呆愣当中,就只见章正已经躺好在棺材内说:“娘子,我已经准备了。” 高信已经目瞪口呆,两秒后她反应过来,马上离开他远一点说道:“额,章大人,您老喜欢我的棺材你躺,我不打扰您休息了,晚安。”说完就要快速爬出棺材去。 还没有到棺材边缘,就被一条粗壮冰冷滑腻的蛇尾缠住了。章正蛇化,用尾巴将她缠住,一把将她拉回棺材内。 章正调侃的语调在她后背响起来:“娘子又想趁为夫睡着的时候逃走了?”“蛇男你不要再闹了……”高信求饶着。 棺材盖“咚”地一声全部盖上了,将外界完全杜绝,掩盖了一棺材的暧昧。 良久后,高信累得全身都无力了,她缓缓睁开双眼,对上了章正一对绿宝石一样的眼眸。有那么一刻,高信恍惚了,那么好看的眼眸她不是今天才见过的,还有那气质……他不自觉地用手遮住章正的脸,只露出一双眼。很熟悉,很熟悉,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不是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高信的喉咙有点干,声音有点沙哑。章正亲了亲她的掌心,轻轻拿开她的手,握在手里摩挲着,微笑着说道:“是的哦,我记得最早的时候在那个七夕的晚上,娘子找自己的莲花水灯,没想到把我的莲花水灯打捞上来了。” 有久远的记忆映入高信的脑海里,她张大口说道:“我记起来了,我、我、我那时候不是故意的……”章正笑着说:“是吗,娘子那时候把我的愿望捞上来了,没想到我的愿望却实现了,娘子想知道为夫的愿望是什么吗?” 高信傻傻地循着他的话题问:“是什么啊?”突然想到自己为何想知道呢,然后她就不自然地躺直身体不去看他说道:“不,我不想知道,你别说。” 章正却欺身上来说:“真的不想知道吗?”高信推搡着他,然后干脆背对着他说:“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应该……应该……应该、该走了,我现在对你……应该,应该没用了。” 话音刚落,章正就摆正了她的身体,满脸怒容,高信吃了一惊,竟然有点害怕他这个表情。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章正全身都散发着寒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高信无来由地害怕,她害怕什么,她不知道,她委屈地流出了眼泪,她咬着嘴唇说:“你……走……” 章正一字一顿地说:“想我走,没那么容易,你是我的,我曾经说过,如果我们再相见,我定不会放手。就算这天下人觉得你没用了,我也不会觉得你无用,你休想用这个借口来打发我,我可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娘子,我怎么可能扔下你。” 高信怔住了,章正的话配上他的表情,高信突然就不怕了,她心脏砰砰直跳,一句话都说不出。 棺材盖再次“咚”一声盖上了…… 高信所不知道的是,她刚才的话触到了章正的逆鳞,也刚好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良知。他也许现在还不一定完全参详得透什么是爱,什么是家,但是他却无比坚定地,无论成为什么样的人,他也绝对不会成为像他父亲这样的男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雷劫 高信在最后一次醒过来看到的是章正在帮她系腰带,她看到自己衣服已经基本穿戴整齐。章正温柔地对她说:“娘子醒了,不好意思哦,为夫应该让你多休息,不过现在没有时间了呢,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娘子都不用管为夫,为夫能应付。” 高信的确全身都像被车碾压过那样,都快散架了,但是看到章正凝重的脸,她知道等下有重要事情发生。“怎么了?”高信努力直起身,就听到一声闷雷响,高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章正没有回答她而是快速地抱起她往墓室内的角落深处扔出去。高信一脸懵逼,就这样突然被刚才还跟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扔了出去。 “章正你这混蛋!”伴随着高信一声怒骂,“轰隆”一声,一道巨雷把刚才他们躺的青铜棺直直劈下来。而高信也被扔到了角落里面一个装陪葬品的木箱子内。高信被撞得生痛,可是也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挣扎着要爬出箱子。 她在箱子里面往外看到,青铜棺霹利啪啦地被电包裹,高信捂着嘴吃了一惊:“金属导电,蛇男在里面不被劈到外焦里嫩?” 她爬出来叫道:“喂,蛇男,你还好吗?”“叫夫君。”只听到青铜棺内传出了章正沙哑的声音。高信不好气,这称呼那么重要吗,现在你都被雷劈了。 高信每走一步都全身痛,她说:“你没事?”“别过来……”章正似乎很痛苦,但是他这么说高信也不敢贸贸然过去。 高信想这大地底下的怎么会有雷电劈到?然后脑中激灵一声,难道今天是这只臭蛇男渡劫的日子? 她不觉跑前几步问到:“你是不是今天渡劫啊?你你你……今天你那么重要的日子,你刚才都做什么呢,不省点力气。” “嘿嘿,和娘子在一起的肯定要不遗余力了吗!”章正说着双臂攀上棺材边缘,露出他依然丰神俊朗的脸,他对着高信眨眨眼一脸坏笑,高信低头脸都红透了,喃喃细语:“你乱说什么呢?” 章正艰难地爬出来,高信想上前扶他,章正阻止她说:“别过来,小心被电到。”章正自己爬出来,跌跌撞撞地,高信忍不住上前抱着他。 章正搂着她说:“第一道雷劫没想到那么快就到了,这里我们不能久留了,第二道雷很快就来了。” 高信点点头,她摸索着墙壁上的机关,在墓室后面的墙壁打开了,高信和章正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 这是出入古墓的捷径,两人快速地离开。只听到又一阵轰隆声响起来,章正骂道:“这雷不按常理出牌,那么快就来了,娘子等下一定离开我远点。”高信不好气地说:“夫君,有难同当,我怎么会离开你远远的。” 章正很惊喜,高信似乎开始接受他了,但是就是这样,他怎么可能让她涉险,她不过一个凡体肉胎,哪里受得了雷击,如果是以前全盛时期的她还可能。 章正没皮没脸地说道:“娘子你对我真好。”高信再次脸红,然后为了掩饰她故意恶狠狠剜了他一眼说:“再敢扔我出去试试,刚才是谁说我是他娘子怎么可能扔下我的呢!”章正吃了一惊,随后会心一笑。 两人出到墓穴外,那个刚被警告的男人竟然再次抛开高信,高信被摔在了鲜花烂漫处。她胸口着地,她都怀疑自己都扁了,她决定有命出去后一定要买欧阳珊珊介绍的那个丰xiong产品试试。 “臭蛇男,枉我还叫你一声夫君,竟然把新婚娘子抛弃了,还是两次,你对得我住,你个臭蛇男,我再也不跟你好了!”高信骂骂咧咧地站起来,然后轰隆一声,吓得她往后仰倒,然后一道巨雷直接劈到他们出来的墓穴后门,也随着轰隆一声坍塌,后门山石滑坡瞬间封堵。 高信爬起来吃了一惊,章正这混蛋刚还站在那里,他……高信害怕地爬起来,跑过去叫道:“章正,蛇男,你在哪里?你不要有事啊!”坍塌的泥石前哪里还有章正的身影。 高信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她想都不想就徒手要搬石头。“蛇男,夫君,你不会被埋了,你不要有事啊!”可是柔弱的她怎么可能搬得动,她憎恨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废人,要是以前这种程度怎么可能难倒她。 她现在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救她娶她关心她生死的人被活埋了,而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她都急哭了:“你这个混蛋,叫你不抛开我你竟然敢,我恨死你了,如果你死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轰隆一声,高信吓了一跳,灰头土脸的章正将土山石从里面撑开,可是他身体依然站得笔直,虽然一身都灰了,发型也不再,俊脸还很邋遢,但是高信看到他竟然哭着跑向他一把抱住。章正受宠若惊,随后魅惑一笑。他打趣她说:“娘子,你是不是刚才说再也不跟我好了?” 高信拍打着他娇嗔:“谁叫你又扔我,又扔我,你个负心汉,你吓死我了,我讨厌死你!讨厌死你!”高信骂着骂着也不理会他满是灰尘的脸,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章正惊呆了,她的泪滴落在两人的唇间,章正的心无比激动:“从来没有人担心过我,为过我流泪,在我危难之时对我不离不弃,小辣椒,你是第一个,不枉我章正的心只在你身上停留。” 章正回应着她的吻,良久后,他问:“小辣椒,你爱我吗?”“不爱!”高信别开脸去。“为什么呢?”章正有点小受伤。高信指着坍塌处生气道:“你把我的青铜棺打烂了,还把我家族墓穴都封了,我以后再也回不去了,我才不爱你这个大坏蛋呢!”其实高信已经不想回去,她不过就是对他耍小性子而已,不过恋爱中的女人是白痴,恋爱中的男人其实更白痴。 章正想歪了,他以为他们已经患难与共,可是她竟然还想着自我埋葬?章正严肃地说:“你想死,也不是现在,那也是将来你寿终正寝我和你合葬之时。”多么煽情的誓言啊,高信的心砰砰直跳,可是她还回不过神来,章正就化成蛇驮着高信飞走了。 “我们去哪里?”高信问。章正说:“找你娘家人。”高信诧异:“我娘家人?” 章正带着高信腾云驾雾,一路向北。高信从天空往下看到了地下是多么的惨烈,不过貌似冥界和妖界都有人出来帮忙了,场面还算是得到了控制,凡间的浩劫起码没有加深。 高信心想:“不知道师尊和十三他们怎么样了呢,有没有把了规和魔王杀死?”她正在纳闷间,就发现章正带她飞来的地方竟然是银风山。 “蛇男,这不是银风山吗?”“叫夫君。”“额,好了,夫君,你带我回来这里,是不是要找我的朋友们?”“是的,刚不说带你去见你娘家人吗?”“他们还在那里,那么说事情还没有解决?”“不知道呢,反正我是感觉到他们就在那里。哼,我要让你娘家人看着你,免得等下你趁我渡劫的时候又自寻短见。” 高信惊讶,她没有想再自寻短见了,他为什么这么说呢,不过能见到朋友们,也确实是高兴的。 这时候电闪雷鸣,高信吃了一惊,看着变幻的天气,她惊呼道:“是不是下一道天雷就要来了?”章正说:“可能是。”到现在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高信就急了:“什么叫可能是,你怎么办啊?对了,芃丹,你带出来了吗,快点服下去啊?” 高信没有修过仙,不知道渡劫是怎样的,但是看着刚才那两道雷劫,她就心有余悸,她是真的担心,章正会受不住。 章正没有接她的话题,而是说:“看到聂惊鸿了,娘子抓稳了,我要下降了。”高信马上趴着扶好。然后章正就一俯身往地上飞去。 “砰”一声着地,章正的华丽登场将现场一分为二,所有人都避开,他还趁机威风地“嗷”一声大叫,惹起烟尘滚滚,随后淹没在烟尘之中。 倏忽一声,章正人化,怀中还抱着高信。高信惊讶发现,他刚在墓穴时候不是一套月白大袍吗,怎么变了个身就变成了现在一身紫色蟒纹大袍了。 禁不住好奇,高信问:“你怎么换了衣服,你出门带几套的吗?”章正臭美地问:“娘子,为夫是不是更帅更吸引你了?”高信白了他一眼,这根本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吗,既然如此她只能自个脑补,那肯定是受了两道雷劫把衣服都染色了。 章正抱着高信从雾气中走出来,他看到这里到处惨烈,不禁感叹道:“不会,这里怎么那么乱,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这里了,还不如将你送回水底安全。” 他找着聂惊鸿的身影说道:“聂惊鸿,你在哪里?钟毓秀呢?甄七七呢?”刚才还在与魔王章正酣战的聂惊鸿听到了有人叫他名字,警惕地看向声音源。钟毓秀此时已经摇摇欲坠了,一听到有人叫他立马就高度警惕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托付终身的约定 章正看到了烟尘中聂惊鸿众人的身影,他对高信说:“找到你的师傅和师兄了。”然后嗖一下就接近了他们,聂惊鸿等人当看到来者何人的时候都震惊不已。 震惊不已的当然还有高信,她以为此生都和她的师傅师兄弟姐妹们永别了,没想到才几天后,竟然再次重逢,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她激动得叫道:“师尊……十三……”叫的时候用了点力气,虚弱的她小咳嗽了一下。 “信姬!信姬!真的是你!”聂惊鸿和走路都不稳的钟毓秀冲上去迎接。 聂惊鸿两人激动地说:“信姬,你没死。”章正说:“没死,有我在,死不了呢,先交给你们,好生看着她,不要让她再做傻事了,人都还有呼吸呢,竟然就想着寻死觅活的,自己躺棺材等死。” 钟毓秀扶着已经站在地上的高信说:“信姬,他说的是真的吗,你自寻短见?”高信低下头惭愧不已。 章正说:“好了,小辣椒,有你的娘家人看着你我就放心了,乖,听话,等我回来。” 高信回头急切地说:“蛇男,你要小心。” 蛇男章正促狭地笑笑说:“你是在关心我吗?” 高信不想承认,她说:“我、没有,那个,你服用了嘛?” 蛇男章正说:“你说这个东西,我觉得我不需要它也可以的,你看,我不受了两道雷了?” 高信说:“是,你受了,你来我高家的墓穴,你把雷带来了,还把我棺材劈烂了。” 章正不好意思地说:“你还惦记着你的棺材啊,谁叫你不乖,我说过了,你就是要躺棺材也是你寿终正寝我来陪你合葬之时,不得再提起自轻的话。” 虽然章正的语气显示出不耐烦,但是听在高信的耳朵里却是那么地暖心,然后顺道想起两人在高家墓穴里面……,她就心跳不已,整张脸都绯红了。 一旁的钟毓秀不明所以,他忍不住问高信:“信姬,他说的都是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章正没皮没脸地说:“高信,告诉你的娘家人,我们都这样那样了,你还打算逃避吗。”高信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她娇嗔道:“你个臭蛇男,别乱说。” 钟毓秀目瞪口呆,他们家师妹难道被吃豆腐了?正要质问高信,只见章正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说:“我章正不信天,只相信自己,小辣椒,如果我渡劫成功,你就要跟我回龙乡,如果我死了……”他没有说下去,而是打开锦盒,两颗都只有一半的芃丹从锦盒中飞出来。 “芃丹?!”不止是聂惊鸿等人,就连了规以及魔王章正都惊讶。原来这一半的芃丹一直都在这个蛇男章正手上,如果现在将两颗芃丹合二为一的话…… 所有人都眼神一凛,冲上去就要抢过芃丹,但是章正也看出了双方的意图,但是他也有他的想法,这芃丹毕竟是自己妻子的,要怎么处置,还轮不到其他人来。 他勾勾嘴唇一笑,电光火石之间,聂惊鸿和了规触碰到他的锦盒的时候,他一早已经将芃丹握在手上,以至于他们两人都只是把锦盒拆开两边,一人手持一边罢了。 他刚将芃丹握在手上,却突然发现有什么碰了一下他的手,等他发觉的时候,芃丹竟然不翼而飞了,他心中吃惊不已。 高信骂道:“你个臭蛇男,你干什么,没有芃丹你怎么渡劫,你会死的!”她冲上去捶打他的胸膛,双眼湿润。 章正对高信的哭诉看在眼里,但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黑影非常快速地闪过,快得他都以为眼花。不过那股气息,似曾相识。 “哈哈哈,芃丹是我的了,高信,你还说和章正没有什么,你这个骗子,章正,你也是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既然有了我,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有染?你可对得起我?”众人看向那个发声源,却是假面傀儡师叶佩。 高信说:“叶佩?”章正一脸懵逼地说:“你谁啊?我们认识?”章正却是已经记不起叶佩,他还在脑海快速搜索我什么时候和这个女人结怨。 叶佩听到蛇男章正的话,她露出悲伤的表情:“你竟然忘记了我,我是叶佩。” 章正还是想不起来,不过他大概也猜到应该又是自己以前种下风流债了,他心中懊恼:“哎呀,现在他可是有妻室了,不能让小女王不高兴啊,咦,小女王,我怎么会想到那么可爱的称呼,这称呼真地很适合我家的小辣椒啊。” 章正的脑海都在高信身上,叶佩的喋喋不休他基本就没听清楚几个字,他不明所以:“叶佩?不认识,我能记起来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娘,另外一个是……” 章正深情地看着高信说:“另一个就是我的妻子,她叫高信。”章正捏着高信的下巴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就想当场亲一口,高信打掉他的手说:“哎呀你正经点,她抢了你的芃丹。” 章正说:“你说那个困扰你上千年的玩意,既然你都取出来了,那就相当于把麻烦抛开了,你还想着它干嘛。” 高信跺着脚说:“哎呀,我说的不是我自己,我说的是你了,它对你渡劫有帮助,你没有它你会有危险的,我不要你死。” 章正听出来了,他的小女王关心他,他坏坏地笑着说:“还嘴硬说不是关心我,放心,小女王,我一定会带你回龙乡的,等我回来,这个烦人的东西,我帮你处理了。” 他看都不看,一伸手就打了一记灵力过去,由于叶佩根本没想过他会来这一招,所以压根就没防备,然后手中的芃丹就化为灰烬,连带着她拿芃丹的手都被烧成碳。 叶佩冷笑:“难怪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冲自己来的就可以毁了芃丹了,章正,你还真狠心呢,你想帮这个小贱人出气,可是,没有芃丹,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呢!” 那边战场其实没有停止,刚才了规在章正那里吃了憋,抢不到芃丹已经很恼怒,他发现竟然是叶佩截了胡,在她罗里嗦控诉章正的时候他就想先一步抢过来,不曾想看到了她身后的蛇军队,他思量着他们应该是有备而来的,所以不敢贸然出招,但是他也没想到的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竟然被这头可恶的蛟毫不爱惜地毁掉了,他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魔王章正发出了愤怒的咆哮,聂惊鸿却惊喜了,本来对这个蛇男没好印象,但是却突然对他有了点改观。 文克里奥看到了落寞的叶佩,心想这个时候嫉妒的女人最疯狂,他要抓住此刻这个女人的心态让她回击章正。 文克里奥对叶佩说:“叶佩,你看到了,这就是负心汉,你心系对方,人家却相宿相栖,你甘心吗,你不愤怒吗?”叶佩不断摇着头说:“不甘心,我不甘心。” 文克里奥继续怂恿:“你看高信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章正准备渡劫九死一生,你还等什么,还不趁机给他们一刀,结果了这对狗男女!” 叶佩说:“蛇王,你说的对,男人没有一个是有本心的,我那么地爱他,他却连正面都不看我一眼,玩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到最后却竟然忘记了我。” 叶佩憎恨地看着他们俩,发狠地放出了四个傀儡,章正眼神一凛,抱着高信转了一个圈,打死了一个傀儡却也被另外一个傀儡损伤。 “你受伤了。”高信担心地说。这时候天雷滚滚,下一轮雷劫已经闷着多时,眼看就要来临。 章正说:“来,小女王,先跟你娘家人在一起,我才能安心,如果我死了……”“不准你再说了……”高信打断他,他微微一笑,瞬间将她推向钟毓秀,而自己就面向高信背向那电闪雷鸣之间飞去。“我的女王,既然你不想我死,那就是答应做我妻子跟我回龙乡了,等我!”章正笑得魅惑众生,那个笑容高信终生难忘。 钟毓秀扶着高信,高信定神一想:“他、他刚才叫我什么,女王,女王?怎么这个称呼那么熟悉?”往事如风,一些记忆若有若无走马观花地在脑中闪过,她痛苦地捂着头。 钟毓秀担心地问:“信姬,你没事?”高信摇摇头说:“没事,只不过想到了些什么,又抓不住……” 第一百五十五章 渡劫 “轰隆”一声,把高信拉回现实。第三道天雷已经下来,高信惊呼:“章正!” 叶佩自言自语道:“高信,你看哪里呢,嘿嘿!”她扯动手中的灵力线,悄悄地放出了她的傀儡,她本意偷袭,两个傀儡已经悄悄到了她身后不远处,而刚巧这时候,一个魂体从景舒肉身中脱离,伴随着“吖吖吖”的尖叫着,众人看到了一只黑色大鸟一飞冲天,同时惊扰了叶佩的傀儡。 钟毓秀发现了奋力打了一记剑气过去,叶佩用那两只傀儡抵挡,钟毓秀也终于油尽灯枯跪下。高信扶着钟毓秀叫道:“十三,你怎样了?” 叶佩抬头看着高信竟然还安然无恙,她心中就非常愤恨,她茫然地看着蛇男章正飞向雷电中,她的心突然很痛,她痛得都无法呼吸了,她抢了他渡劫的能量,而他却一点不在乎,哪怕自己会顶着灰飞烟灭的可能,也要帮高信消灭掉困扰她上千年的麻烦。 叶佩对着天空骂道:“章正,你这个负心汉,你忘记了千千万万的女人,也包括我,可是,为什么偏偏没有忘记她,你为什么明明和我在一起,却偏偏叫的是她的名字?不公平,不公平!我恨你!我恨你!” 爱本来就没有公平对错,爱只能是无私或自私,然而章正从来就没有爱,所以连无私和自私都不存在于他身上,至于他对高信的感情,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不过缘分的东西就是那么奇妙,人生中总有一个人,却偏偏是你的夙命。 可是叶佩不懂这些,也没有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夙命,她只知道自己无法占有,就变成因爱生恨。 高信抬头恨恨地看着叶佩,她怪自己现在太柔弱,作为一个阴阳傀儡师,没有傀儡,根本就是一个废人。 叶佩缓了口气说:“高信,原来你根本没有傀儡了,你这个废物,什么都没有就想用美色来勾引男人吗,看我不毁了你这张脸,看还有谁救你!”“快跑……”钟毓秀艰难地说。 那边的大战场上,了规已经发了疯,他不顾一切想冲过去黎颖儿那边,他想看清楚景舒的脸,为什么景舒死了,灵魂出窍后,她的肉身竟然变化了,她的脸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脸,而那个女人,却是了规这一生都想寻觅的人。 了规发了狂地出了一记强烈的灵力,聂惊鸿抵挡着将那股灵力弹去了一边以免伤到自己人,也就是这样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叶佩身后躲着的蛇军队内,瞬间一片烧焦的味道,叶佩再次被惊扰,她的傀儡也踟蹰不前。 叶佩骂道:“你们这些废物,我让你们打你们躲什么!”她的傀儡一说:“这不能怪我们,主人你刚才也害怕了。”叶佩大骂:“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顶撞我,不听使唤的木偶就没有用处!”叶佩愤怒地扯烂了那只顶嘴的傀儡,傀儡二三四看到傀儡一的惨状都吓得不轻。 叶佩恶狠狠地对它们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听主人话的下场,你们要效仿吗?”傀儡二三四都摇头。叶佩骂道:“那还不给老娘杀了高信!”“是!是!”傀儡们开始蓄势待发。 这时候第四道天雷准备开始,高信看着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她担心章正,她看向天空,恨自己现在一无是处,根本帮不了他。 “轰隆!”一声巨雷,第四道雷已经打下来,可是章正却生死未卜。 “臭蛇男,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找谁报仇啊,你欺负我,我可要跟你没完的!”高信叫着,她的泪就流下来了。高信心道:“我为什么要为你这种混蛋流泪,讨厌!” 叶佩的傀儡已经冲向了她,眼看就要打到高信,钟毓秀躺在地上叫不出声,聂远的银针钉住了两个傀儡,另外两个却躲开了一刻不停地就要穿过高信的背后。 “轰隆”一声,一道灵力夹杂着雷电不偏不倚打在了那两只傀儡身上,两只傀儡瞬间就支离破碎。 高信一喜,他没死,他竟然没有死,他明明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可是他却依然在帮她。高信剜了一眼叶佩,心道:“如果此刻我还有傀儡我一定会将你打到死无葬身之地。” 叶佩捂着心脏恶狠狠地看着天上骂道:“章正,你个畜生,你就连死都要护着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竟然喜欢这么一个半老徐娘!章正你瞎了狗眼了!” 高信听到她的辱骂就非常来气,这女人长得一张清秀脸却嘴巴那么臭,竟然说她是半老徐娘。 等等,蛇男你个混蛋你到底祸害了多少个少女啊,你个混蛋我讨厌死你了!高信还在生闷气,就看到一把海神三叉戟“嗖”一声从雷电中飞出来贯穿了叶佩的身体,叶佩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倒下去,死不瞑目。 高信捂着嘴吃了一惊,她没想到章正真的可以那么狠,是因为叶佩刚才辱骂了她吗。她怔怔地看着天空,又看了看魔王章正,看到他,她有一瞬间的内心复杂,可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她心想:“这人不人兽不兽的是什么来呢,这就是我的一千年守候,他为了力量可以演戏演了七八年,她竟然还傻乎乎地等了他一千年。” 她又再次凝望天空想:“蛇男,他叫章正,你也叫章正,你会跟他一样吗,你可比他风流多了,你那么多女人,我只是你其中一个,迟早有一天你还是会离开我的。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想再爱,我很累、很怕,可是你还是那么野蛮地打开了我的心扉,让我的脆弱暴露在你的面前,你为何要这么残忍,你是想要像他那样再伤害我一次吗?魔王章正和悠悠的丈夫章正,都叫章正,为何同是章正,他们都不想我生,而你却不想我死呢?” 第五道雷打下来,这次是又急又猛,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在一片乌云盖顶中高信分明听到蛇男章正的一声高呼:“高信!等我!”“轰隆”一声盖过了蛇男章正的声音,却盖不住高信的心。她激动到热泪盈眶说道:“为何不想我死,看来这就是你的理由。” “章正,你怎么了!”高信对天叫道。可是除了电闪雷鸣之外没有人回应她,她再次憎恨自己,为什么她此刻却一无是处,没有一个傀儡。 在第五道雷劈的时候,景舒的灵魂——残魂寒鸦也逐渐透明消散,不知所踪,不知道是被雷劈散了还是自己无意识飞到哪里去了,没有人有机会为她收尸,也没有人有机会为她超度。而直到她的身体完全消失,了规都没能接近她,反而了规因为心急如焚而露出很多破绽让聂惊鸿等人有机可乘。 叶佩造成的危险解除了,高信暂时安全了,但是当第六道雷打下来的时候,她内心依然是很崩溃,她看着那边自己的师尊在浴血奋战,看到钟毓秀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她就懊恼自己,既救不了钟毓秀,也帮不了聂惊鸿,还要眼白白看着章正独自一个人渡劫。高信自己骂自己,我有什么用,我有什么用! “请问信姬大人在吗?”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高信回头看去,混乱中有两个人的身影出现,看着有点熟悉,却又一下子记不起来。 聂远喝问:“来者何人,为何要找信姬大人?”来人说:“我是傀儡制造商,我叫吴云,我认识信姬大人,信姬大人交给我维修一个傀儡,我已经修好了,这车站没了,路也废了很多,我很难才能找到这里。” 吴云?高信眼中一亮心中有了希望,她叫道:“吴云,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来人正是吴云和他的妻子马小莹。 吴云看到高信后高兴地说道:“信姬大人,是我吴云,我听闻你们在这里伏魔,我已经日夜兼程赶来了,可是总是找不到,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希望还能赶得及。” 高信赶忙说:“赶得及赶得及,你来得刚刚好!”吴云抱着一大袋东西,和马小莹气喘吁吁地跑来,看到了高信,高兴得不得了。 吴云说:“信姬大人,你看我把你的傀儡艾带来了,这终于修好了。艾,快出来见你主人!”吴云将大袋的链子拉开,傀儡艾就蹦了出来,高信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她那个活蹦乱跳的艾吗?艾高兴地说:“阿信,艾想你。”高信简直热泪盈眶:“艾,真的是你,你活过来了,我也很想你。” 在乐延村大战蛇妖的时候,艾被章正打死不能再使用,是吴云带回去说一定能帮她修好,吴云没有食言,真的修好了,而且修得很及时啊。 章正打死了她的艾,却在她落水的时候救了她,也顺带救了一直在最后都拼命保护她的傀儡铭,高信醒后还能看到铭最后一面,那时候高信就原谅了他,一仇一恩已经扯平了。 黎颖儿在那边看到,那个傀儡不就是上次在马路上救她的那个吗,傀儡说不要告诉别人它的存在,包括高信,她遵守承诺,事后也忘记了,现在想来,那就一定是为了等待今天的吗? 艾回来了,可是问题来了,她脉海受损,已经无法操纵灵力,该如何是好?高信抬起自己一双手,再看看天空还不知道生死的章正,她突然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她从钟毓秀手中拿过他的剑,钟毓秀吃了一惊,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对准了自己双手脉搏再次一划。 这段时间章正对她的治疗基本让她伤口恢复了,但是就是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灵力,还能不能通过极端来激发出来。吴云看到她一双手流着血,心内不知道有多着急,他叫道:“信姬大人,你没事?” 高信没有理会周围,她集中注意力,尝试着看看能否催动,却发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感觉到又隐隐的灵力涌动,虽然很少,但是这一点灵力已经足可以让她操纵艾带着她一飞冲天了。 “艾!”高信叫道。“收到!”艾已经感应到了高信的灵力,他手脚全部沾上了灵力丝线。高信知道这都只能够一鼓作气,她估摸着,可能只能维持得几秒。 “飞!”高信挥动双手,艾已经拉着她将她抛上了天空,可是不够呢,艾心领神会,它一蹬地面,接近高信,高信双脚一蹬艾的肩膀,她人就飞上了烟雾之中,艾随后也跟着她飞了上去。不过两秒后,艾自动从空中落下,站在地上,挺得笔直。吴云不知道高信是否已经成功了,他惴惴不安地仰望着天空。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化龙 这边,已经失心疯的了规疯狂地啃咬着魔王章正,令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当一切定格的时候,新的魔王诞生了,人不人鬼不鬼魔不魔妖不妖的了规出现了,八手四脚,还长了一双残破的羽翼,他的五官已经扭曲,长着獠牙,头顶还有角,他咆哮着,看着很痛苦的样子,他看见聂惊鸿等人就吼叫着冲过去攻击他们,众人四散开去躲避着。 高信飞上了天空,她看不真切,她也没几秒钟可以逗留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飞上天去,她就只是想看看他,那个刚才说爱自己的男人,哪怕是什么都帮不了,也不想一个人安然待在地上,有难必须一起面对。哪怕,哪怕是香消玉殒,只要能帮到他,也可以为他顶一个天雷。 艾掉下来了,高信也几乎撑不住了,她大叫一声:“夫君,你在哪里?”说完她也徐徐下降,不甘心不甘心呢。 她双手摇晃着,真的撑不住了,要快速下降了,突然,自己双手被一只手抓住了,她抬头看去,对上的是章正一张被烧黑的脸。 “你上来干什么,为何不听话!”章正骂道。这一声语气非常不好,但是高信一点都不生气,她看到章正的脸,她就心痛,这还是那个丰神俊朗的蛇男吗,看着多痛啊! 章正想扔她下去,大声道:“给我下去乖乖待着!”“你再敢扔我试试,我从此与你恩断义绝!”高信大声说。两人对话刚过,第七道雷一点没商量就直直打下来了,两人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拥抱在一起。 高信本想着一定会皮开肉绽疼痛不已,却没想到两人只是被小小震动一下根本没别的事。两人茫然地看着对方,发现两人身上都有小小的电触,为何这次程度那么轻? “女王,是你帮助了我,你来了,我就减轻了很多痛苦了,你真的是我的幸运女神!”章正恢复了嬉皮笑脸,不顾自己的嘴唇有多么焦黑,一把堵着高信的樱唇。高信也很激动,她做到了,她做到了,起码她的到来能帮到章正了。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第七道雷劫大部分已经冲着下面那只已经失心疯的魔鬼去了。 那时,黎颖儿为即将要和了规同归于尽的聂惊鸿唱了一首白话版的《子夜颂,恋人歌》,了规所有注意力都关注在黎颖儿身上,不曾预料到浩劫降至。他全身被雷震激,痛苦不堪,他的一双手脚都被雷电烧灼。 当第八道天雷打下来的时候,聂惊鸿和了规都同时冲向对方,暴怒的惊鸿一斩,和魔帝的死亡魔爪撞击在一起,仿佛世界被分开两边,面临重回混沌。时间仿佛静止了,众人的思维也开始定格了,每个人都在等,等什么,谁也说不清。 容不下章正和高信两人喘气,第九道天雷几乎就是尾随着第八道下来的。“怕吗?”章正紧紧将高信护在怀中,轻声问道。“不怕。”高信坚定地回答。 “轰隆——”一声浩劫,章正想:“有你相伴,便能化险。” 高信不记得当时怎么样了,她一直被章正护在怀中,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感受着章正尚在跳动的心跳,她就知道他还活着,可是此刻,她面前一空,那搏动有力的心跳声竟然突然就听不到了。 高信呼吸瞬间窒息,她看不到听不到也感受不到任何事了,世间仿佛进入了次元层,一滴眼泪从她右眼流出来。 “嗷”一声龙吟似乎震动了整个世界,高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就觉得自己被什么掠到了一块坚硬的所在,背部摊在了上面。 “娘子,吓到你了。”熟悉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高信什么话都说不出,她喉咙哽咽着,眼泪像断线的珍珠那样止不住地流。 “不要哭了,小女王,谢谢你陪着我。嘿嘿,这会,你可要跟我回龙乡了。”章正继续打趣。 可是高信依然说不出任何话,是的,他赢了,她就要遵守承诺了。 她翻身抱着一身龙鳞的庞然大物,扯着他的一对龙角,哭得稀里哗啦,心里骂道:“吓死我了,你这只臭蛇男,不,现在是臭龙!” “娘子,坐好了!我们下去!”章正再次发出一声嗷叫,踏着祥云而来,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降落刚好冲进了一个对峙的灵力中心地带。 聂惊鸿和了规的对弈,景舒的寒鸦残魂瞅准了时机折返回来加入了阵营,加上章正化龙那一瞬间无意的冲撞,恰巧造成了四股力量相撞,众人已经傻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秒后,四股力量分开,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众人赶忙拿衣袖挡住眼睛。 良久后,风雨雷电停止,乌云散去,阳光从云层中露出,天空放晴。这是渡劫后的美好景象,黑龙首先飞出来,威风凛凛地向着蛇群方向飞去,然后对着他们一声吼叫。 文克里奥吓得面如土色,他颤抖地说:“章、章正你,你竟然渡劫成功,化龙了。”然后威风的大龙操纵着浓厚的声音发出了挑衅的大笑,这样子别说多滑稽了。 章正笑道:“哈哈哈,正是你章正大爷,小蛇文克,你要挑战本大爷吗?”文克里奥说:“你你你,别嚣张……”可是脚步却不断后退。刚才魔化的了规突然发了疯去袭击蛇群就看着挺可怕的,但是起码文克里奥还能怼死他,但是这条龙,他是有点后怕。 高信说:“别跟他扯,浪费时间,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好的,娘子。”黑龙一甩大尾巴就飞走了,根本不再理会文克里奥。 章正飞到黎颖儿等人藏身之处,矮身让高信爬下来,高信高兴地对他们说:“十三、小师娘!”钟毓秀和黎颖儿出来迎接她,钟毓秀更是激动不已。 他噙着泪说道:“你这臭丫头,你怎么说飞走就飞走了呢,几十万伏特的电呢,我都以为你会被电死了,你这个令人不省心的臭丫头!” 高信说:“你看我不是没有事了吗,这条臭龙不会让我有事的。” 章正化回人形,得意洋洋地说:“放心,我不会让我娘子有事的。” 钟毓秀斜睨了他一眼说:“幸亏她没事,不然我绝对不放过你。” 章正掏掏耳朵说:“娘子,你的娘家人挺凶悍的吗。”高信笑着说:“当然了,他们都很疼爱我的,看你以后敢欺负我我就回娘家去。” 章正哂哂地笑着说:“哪敢哪敢呢。”他将高信拉到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怎么敢气你呢,我现在可是一刻都不能离开你呢。”高信脸红得像猪肝色。 这时,一声凤鸣啼叫,一只白凤凰涅磐冲天从硝烟中飞出来。黎颖儿紧张地看着,展翅的凤凰向他们方向飞来,黎颖儿激动得热泪盈眶,她飞奔过去迎接白凤,白凤背上的聂惊鸿看到了黎颖儿的身影后,就飞跳下来一下子来到黎颖儿跟前,黎颖儿飞扑到他身上,喜极而泣,聂惊鸿紧紧地拥抱她,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黎颖儿说:“了规这畜生呢?”聂惊鸿说:“躺地上了。”众人都聚在了一起,看向刚才那个地方。只见烟尘滚滚当中,一只怪物躺在地上,有什么从他身体内散发出来。一只寒鸦残魂在他身体上盘旋。 高信只记得,后来来了很多人,都是一群临界大陆时期的高手,他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了规和寒鸦的方向,像在是等待什么。一个穿着灰色长袍,银色长发的年轻男子出现后,叫帝姬萄的人鱼公主激动地叫了一声“相公”就冲了上去和那个男子相拥,紧接着其他上古高手的亲朋好友都出现和他们一一团聚。 当时高信也好奇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但是那头臭龙却发现她的注意力竟然不在他身上,就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一把将她拉到人群最后面靠近大树那个地方去,把她的脑袋摆正与他正面相对。 “为夫我刚才可是九死一生的,你怎么都不多关心一下我呢,为夫表示很受伤呢。”讨厌的章正竟然柔声在撒娇。高信就不好气地说道:“受伤的是我好不。”她举起她刚结痂的双手给章正看,章正双眼惊恐,但是却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双手输送着灵力。 高信感觉到一股暖流涌进手腕,刚才还在刺痛,现在逐渐得到了舒缓,而且眼看着愈合得很快。高信瞪大眼睛神奇地看着,又感激地对着章正甜甜一笑。 章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高信,没想到啊,女王你还真的是可盐可甜可辣啊。他捧着她的双手放在唇上吻着,这样子很安静很温馨,高信害羞地低着头,两人就如此,前方的在干什么都不知道了。 章正突然将高信的双手搭在自己的双肩上,他搂着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低头吻着她的樱唇。高信再次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离他们最近的钟毓秀想找一找高信的身影,才回头就发现吴云两夫妇竟然挡在他面前,他吃了一惊,问道:“吴大师,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信姬?”吴云摇头道:“没有。” 钟毓秀打算绕过他们看向后面,吴云突然对他勾肩搭背拧着他看前面说:“你看,那是不是神仙下凡,是传说的天帝吗?”钟毓秀好奇地回头看去,果不其然呢,难怪刚才金光四闪,原来是这天庭的人都下来了,真的是神仙吗,没在拍戏?因为仰望神仙的风采,完全忘记了小师妹了。 章正越吻越深,高信都喘不过气来了,她是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貌似隐隐约约听到前面聂惊鸿和那批临界大陆高手在讨论“天芬”,高信虽然也略有所闻但是没见识过也不在意,她现在最在意的是如何挣脱,她想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缺氧而死,无奈挣扎很久都无法挣脱禁锢。 第一百五十七章 信物 突然章正松开了她,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靠在他胸前,她想章正你这家伙终于良心发现要放我一马了,然后她家夫君竟然是因为听到前方在讨论“天芬”才放开她插嘴的。 章正稍微提高一下声量说:“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吗:昌盛路,到天芬,芬兮,坟兮。”聂惊鸿和黎颖儿都惊讶的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在哪里听到过的?”然后两人都互看了对方。 聂惊鸿问:“颖颖宝贝你也听过。” 黎颖儿点头:“是的,我是从手机里面听到的,当时你去追了规,景舒来找过我,跟我说了规的真实身份,然后我一激动就不小心按到了手机,刚好点到了微博,微博上在播放着十几秒的广告,广告台词就是这句话,而且我也是根据这个广告找到灵感,才怀疑你的真身可能会在地府,然后我我才冒险去地府一趟。”聂惊鸿惊讶不已。 高信趁聂惊鸿和黎颖儿说话的当头,大家注意力还没完全在她那里的时候就快速地躲到章正身后,她一定不能被别人看到她脸红耳赤,嘴唇红肿的样子啊。 章正发话了:“嗨,那个天芬,不就是一个时男时女,时老时幼的怪胎吗,经常都能见到他了,蛟能通灵,我能看到他,而且经常见他在大街小巷游荡,不就是到处招摇撞骗吗,他开的那个天芬拍卖会,你们也有去过吗,他也给我发了请帖了,可是我没钱啊我去啥啊,叫我拍个锦盒,我没啥兴趣呢。” 高信虽然没有去过天芬,但是她也听闻天芬给了你邀请函如果你不去,或者去了不拍一两件商品都是会大难临头的。 高信惊讶地问道:“那么你后来怎么样了呢?”章正说:“后来,后来没什么啊,说是我不去天芬就会大难临头,我还不是能吃能睡,好好的吗。” 高信满头黑线,看来这个才是怪胎,或许灾难来过他也浑然不觉,高信觉得以后跟了他,绝对就是每天活在惊险中。 章正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迟疑,他回头凑近高信说:“小女王,你别又想趁我睡着了连夜脱逃,我可是会天涯海角都会把你找回来的,我说了,我一刻都离不开你,你注定是我的。” 高信也来了脾气:“你离不开我而已,又不是我离不开你,你少来凶我。” 章正对着她邪魅一笑道:“看到你跟我使小性子我就放心了,这才是我心中的高信吗,小女王,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 高信娇嗔:“你个变态,你有自虐倾向吗?” “我喜欢你虐我。”章正无赖的话却让高信红透了脸。 高信拧眉说:“我不喜欢你的名字,你别叫章正了,你改名。” 章正说:“你怎么那么讨厌章正这两个字啊,那好,都依你,那你说我应该叫什么好呢。” 高信点点嘴唇说:“嗯……那就叫,就叫章鱼。”这回到章正满头黑线了,章正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的小女王啊,这名字太有创意了,可以低调些吗?” 高信摇头,章正说:“其实我已经成龙,回到龙乡后,我会被从新点名,这个改名字搁后再说。” 高信不依不挠:“不行,不管你以后叫什么,我就要叫你章鱼。”章正这老司机总算听出来了,这是她对他的昵称,也就是说,高信又接受了他一分,他赶紧说:“行行行,那我就是你的章鱼,这是你专利,好了,我的小女王。” 高信说:“嗯,那才差不多。”章正再次搂上她的腰说:“真霸道,像个女王,那我叫你女王,好吗。”高信眉开眼笑,点点头说:“行!” 不知不觉两人又进入了旁若无人模式,章正在她耳边低声说:”其实吗,我也不是不在天芬拍过东西,当时邀请函的意图是叫我拍压轴一。” 高信好奇道:“压轴一是什么啊?” 章正说:“一个旧式的dvd机和一盘光碟,最有意思的是,天芬经理说,他们知道我一定会想着跟别人分享的,我当时说他们怎么知道我的想法,他们说,他们已经帮我将这份拍卖品寄出去了。我当时就惊讶,我花费了1亿拍的东西竟然没问过我就寄出去了,我肯定是不乐意了,追问之下,他们也不告诉我是寄到哪里去,说是总有一天,自然就水落石出了。我当时就气得不行,但是又无可奈何,可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天芬,这是对我的惩罚。” 高信惊讶不已,天芬竟然有如此霸道而强人所难的规矩,这不都是客户至上吗,1亿啊,连摸都没摸过就被送出去了。 高信急道:“你不走法律程序告他们吗,你花了那么多钱,我活那么久都没见过1亿呢,这钱花得多冤啊!” 章正说:“没办法了,虽然觉得天芬这挺故弄玄虚的,但是我也不想麻烦了,就随它去。” 高信问:“那么你有看过那个光盘是什么吗,说不定里面是什么高级密码,破解了就发达了。” 章正说:“没看过,但是听过名字,好像是叫《新农夫与蛇》,我听到这个名字我就不想把那东西追回来,农夫与蛇啊,说得我们蛇那么坏,把农夫咬死,我们也是有良心的生物呢,他们为什么不歌颂一下‘灵蛇报恩’呢!” “新农夫与蛇”,这个片名,怎么那么熟悉?高信兀自在纳闷,好像在哪里看过,可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想什么呢,女王,不想了,都过去了,你快看,那是神仙呢,咦,聂惊鸿叫前面那个老头叫天帝爹爹,哟,你师尊大有来头哦。”章正的话吸引了高信的好奇,她回头看去,眼睛发亮了,呀,这真的是天帝吗,金光闪闪好夺目啊。 那边天帝带领一众神仙下凡,对了规进行了处置,了规本是天帝亲弟弟,下凡误入歧途入魔成为了堕仙,可是至今还不知悔改,天帝就命天兵将他押回天庭处罚。 处置完了规后,天帝抹着胡子,笑得和颜悦色,他对聂惊鸿说:“云兴孩儿,你没有令朕失望,你在伏魔道路上能稳固自我,又平定了叛乱,实属难得,很好!很好!” 聂惊鸿跪拜说:“谢天帝爹爹谬赞。”天帝说:“云兴不用谦虚,你和你的九个徒弟们,以及妖界宓皇、冥界阎王、鬼王们都有不可多得的功劳,还有刚才渡劫化龙的章正,你的出现适时地给困境增加了解决的几率,朕感谢了。这为时四千多年的魔患,跌跌宕宕,终于解决了,不容易呢。朕都有赏赐。” 章正眼神放光,没想到还能被天帝提到,嗯嗯,天帝就是天帝,果然有眼光。 这里事情结束了,天帝也再次踏着祥云,拥着金光离去。后来连那些临界大陆高手都离开了,基本上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 章正见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就打算带高信离开了。 虽然高信已经下定了决心忘记从前追求将来,可是真的要离开人间,去到未知的龙乡,还是有点不知所措,还是有点依依不舍的。 章正看出了她的心思,也不逼她,对她说:“我回去跟师叔道别,三天后我回来接你,你这几天好好陪陪你的娘家人。” 章正说完,将一对玉镯子套在了她的一双手腕上。高信看着这对羊脂白玉的手镯,被章正二话不说就突然套上来,一左一右的,看着真的很像一双手铐,不过定睛一看,这双华丽的“手铐”里面竟然还有一缕游走的彩霞,她惊讶道:“这对手镯很漂亮呢,你这是要送给我吗?” 章正说:“喜欢吗,这是我娘的遗物。”高信吓得想脱下来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可是却怎么也脱不下来,一道霞光在高信手腕上亮了一下后,手镯就仿佛认了主人不肯离开。 然后高信神奇地发现自己脉海惊涛骇浪,蕴藏了很多能量那样。高信不解地拿眼问他,可是章正却笑着说:“看来我娘很喜欢你呢,你脱不下来的了。”高信脸红了。 章正亲亲她的脸颊说:“女王,我走了,乖,等我回来。”章正说完转身化龙飞走了。 高信抓着自己戴着手镯的手看着天空出神,心内非常复杂,这难道也是命中注定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自从和这只蛇男,好,是这头臭龙,这个坏家伙相处后,他的一切仿佛都跟自己很合得来。 高信尝试吸收手镯灵力,那道彩霞就进入了她的脉海内,一会儿一对手镯就变得黯然无光了,高信惊奇地想:“难道这手镯可以吸收周围看不见的灵力,收放自如为我所用,真的是灵器啊,臭章鱼说是他娘的遗物,他娘不就是我婆婆吗……”想到这里,高信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地低头了。 “阿信,你喜欢他,不要骗自己。”脉海中的艾说。 高信说:“有吗?”艾说:“有。只有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我才能更有力量,阿信以后的傀儡术才会更上一层楼。” 高信说:“啊?你怎么说得好像我们是双修伴侣那样。” 艾说:“就是这个意思啊。” 高信说:“啊?真的啊,难怪我戴上这个手镯后我感觉到了我受损的脉海似乎在修复,也有很多力量涌进我的身体里,我感觉我能够更好地指挥你。我想起来了,芃丹是我身体一部分,我没有了它离死也不远了,可是现在芃丹都被销毁了,我依然没事,难道真的与他有关?” 艾说:“芃丹没有了,额,阿信你现在没事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关啊,不过自从阿信戴上手镯后,我感觉自己都身轻如燕浑身都是力量。阿信,是不是因为你内心接受了他,所以才会吸收消化了他给你的力量啊。” 高信说:“是这样吗,我,我真的喜欢他,这么一个大坏蛋?” 艾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高信黑线:“艾,我说你一个娃娃,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艾说:“我其实一早就已经好了,是吴大师修复好的我,但是他说你将来有一个大劫,我是你保存的最后实力,也是你心的一个鼓励,所以我一直没去找你,直到这次。” 高信说:“吴大师说的,他怎么知道我会有一个大劫,吴大师也会算?”这时候高信转身看着吴云,而吴云似乎一直都在看她。 高信问:“吴云院长,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吴云笑而不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的亲生父母 这时候众人听到叮铃叮铃的声音响起来,都去寻找那个发声源,吴云听到这个声音后更是脸上带着喜悦。 只见远处有两个穿着古风简约装的人向着他们徐徐走来,众人都有点惊讶,这是何方神圣?按道理说,现在是当代社会,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穿着打扮的人,除非是拍古装片或者是唱歌跳舞演小品的。 聂惊鸿从他们的气息中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邪气,可是直觉觉得他们并不是普通人。 这是一男一女,男的大概三十多岁,女的顶多也就二十岁的样子,男的长得正气凛然,宽宽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穿的是枣红色古风长款内衫,黑色无袖长款外套,看着儒雅而神闲;女的年轻貌美,苹果脸,一双丹凤眼却闪着灵动的光,看着活泼可爱,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古风长裙,清丽脱俗。 两人身上都背着行囊,仿佛两个行者。从这对男女出现开始,高信就无来由地心跳加速,眼睛根本无法移开两人,他们的样子,虽然才见过短短几面,可是…… 白衣女孩对枣红衣年轻男人说:“大白,我们是不是来迟了,好像错过了什么那样。”大白说:“然儿,我们没有来迟,我们是不迟不早刚刚好。” 站在不远处的黎颖儿听到枣红衣年轻男人叫身边的女孩“然儿”后她的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虽然快,但是黎颖儿却似乎是捕捉到了。 吴云和马小莹见到了他们后,非常恭敬地迎上去,想接过他们的行囊帮他们背着。 然儿看到吴云,露出了不符合她年龄的慈爱笑容说:“小吞子,小莹儿,你们吃过饭了吗?” 吴云恭敬地回答:“不劳母亲挂心,儿子和媳妇都吃过了,父亲母亲这一路走来辛苦吗。”众人诧舌,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叫一对年轻男女叫父亲母亲,这是什么事啊,求问一下,这对年轻夫妇是多小的年纪开始“偷的禁果犯的罪”,才能生下这么大龄的儿子啊。 然儿捶捶自己的肩膀说:“累死了,怎么到处都稀巴烂,我脚都起泡了。” 大白说:“然儿,你的脚起泡了,你怎么不早说,让我看看,我都说我来背你走了,你就是喜欢折腾。” 然儿嘟囔着对大白说:“我们这不是周游列国吗,不用脚走的怎么叫做周游,人家长大了不需要大白来背了嘛。” 大白宠溺地说:“然儿,为夫背着你走一样是用脚来周游的,这跟你长不长大没有直接关联。” 然儿嘟嘟嘴说:“大白就爱欺负人。” 吴云笑着打圆场说:“母亲,父亲也是关心你而已。” 大白和然儿看向吴云身后的高信,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她,高信的心非常紧张,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对夫妇。 大白说:“都出落得那么水灵了,唉,真的是岁月如梭啊,孩子们长大了,我们也老了。”大白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似有似无地看着高信,高信的心更激动了,他会不会是跟我说的呢。 然儿说:“是啊,当初呱呱坠地,还是两只手就能捧着的小婴儿,现在都比我高了。”两人看着高信发出了慈爱的目光。 高信听着他们说的话,已经激动到说不出话来,她在等,她在认证自己的内心所想是不是真的。 吴云对他们说:“父亲、母亲,请到那边坐下休息一下,儿子都擦干净了。”两人点点头正打算转身走到吴云指的那块石板去。 突然然儿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又转身看向高信身后的那些人,她多走了几步向前,然后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她看着聂惊鸿的方向说:“黎颖儿,是你,你也在呢。” 然儿话音刚落,在黎颖儿脑中的那道白光就再次闪过,激灵一下,黎颖儿的嘴巴张大,她激动地也向前多走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你是、你是,然、然儿,对,然儿,云却然,你真的,真的是云却然吗?” 云却然调皮地对她眨眨眼睛,笑着说:“嗯嗯,漂亮的大姐姐,我们又见面咯,虽然已经三千六百年不见了,可是漂亮的大姐姐还是没有变老哦。” 黎颖儿激动得都双眼闪泪了,她说:“真的是你呢,然儿,你、你还记得我。” 云却然笑着说:“怎么可能忘记呢,你说你叫黎颖儿吗,然儿可是一直都记得的哦,你叫黎颖儿。” 黎颖儿奇怪道:“我一直没变过吗?”云却然点点头说:“是的啊。不过很高兴大姐姐还记得然儿。” 黎颖儿说:“我当然记得了,你和梅大师是我的大恩人,我还记得,你全名叫云却然,你的主人叫云出白,你们都是很厉害的阴阳傀儡师,对。”云却然微笑点头。 云却然说:“大姐姐,你总算能脱离命运的考验,最终和你心上人在一起了,就像我和大白那样……”她提到大白,就回头看向那个枣红衣年轻男子,那男子看到她回头看自己,露出了宠溺的眼光。 黎颖儿挑通眼眉,她看了看男子后,对云却然说:“然儿,这就是你的主人吗?你终于找到他了。”云却然点点头。云出白却说:“不,现在她才是我的主人。”云却然回头对他嘟嘟嘴:“大白讨厌。” 黎颖儿已经明了,云却然终于找到了她的主人,并且和自己主人结为夫妻,生儿育女,如果是他们的话,吴云这个大龄儿子却有这么年轻的父母,就说得通了。 不过出于八卦好奇,黎颖儿问:“然儿,恭喜你了,那个吴云院长,他、他是你们的亲儿子?” 云却然过去用手臂圈着吴云的脖子,问黎颖儿:“是啊,小吞子是我和大白的亲生儿子,不像吗,我还有一个大儿子和一个女儿,不过,唉,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儿子已经离世两千年了,在他走了一千年后,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闺女出生时候命硬,命中带几个大劫,命格还不能跟我们夫妻一起生活,不然我夫妻两人的命格就会克死她的,我们只有含泪送走了她,这一送就是一千年了,骨肉分离生死两茫茫,不思量。” 云却然说着这番话的时候,露出了沧桑的表情,那些陈旧的记忆仿佛走马观花般在高信的脑海中掠过,高信对上了云却然似有似无看向她的眼神,她心中已经泣不成声。 云出白走过来搂着妻子,说:“然儿,莫悲伤,梅花香自苦寒来,经过了时间的历练,我们的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吴云也搂着母亲。云出白在说着这句话后却回头看了她一眼。 云却然再次看向高信的方向,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大白,你说得对,我们的女儿现在真的很好呢,可是刚见面我们是不是就要分开了呢?” 云出白沉默,他也看向高信的方向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就别开头去。 高信听闻他们这就要走了,心里很失落,很难过,她真的很想冲上去拉住他们问,你们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是不是我高信的…… 一分钟后,这一家子就忽然豁然开朗了,云出白和云却然夫妻俩走到吴云为他们清理好的地方坐下休息,而云却然却很调皮,没有坐在石板上,而是坐在还有一段没有坏掉的铁栏杆上,吊着一双腿,在那里甩动,这动作就活像一个小女孩。 聂惊鸿上前说:“原来云前辈当年曾救下内子,聂某人在此谢过,他日为牛为马定必报答大恩。” 云却然说:“大姐姐的夫君,你的仙名是叫云兴,我们五百年前可是一家哦,你就不用那么客气了,种善缘积善德,将来有一天可以惠泽亲人后代,大白,你就是这样教我的是。” 云出白说:“对的,然儿,当初你的一个善举,却帮助了后来我们出生的女儿。” 云却然对着黎颖儿甜甜一笑说:“云兴和黎颖儿,谢谢你们了哦。”聂惊鸿和黎颖儿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云却然何出此言。 不过这两个人并不打算解释,他们对吴云和马小莹说:“小吞子,小莹儿,爹娘要继续上路了,你们夫妻俩要相亲相爱,虽然你们姐姐有了新的开始,可是在你有生之年,你一定要竭尽全力保护你姐姐,做她最坚实的娘家人,父母没用,辛苦你了。” 吴云含着泪说:“父亲母亲,照顾长姐是我做弟弟义不容辞的责任,您两老安心出游。”两夫妻得到了儿子的承诺,不觉看了看高信,但是很快他们就转移了视线,转而看向聂惊鸿和黎颖儿两人。 云出白说:“两位,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聂惊鸿说:“敢问两位前辈何去何从,可有找寻两位的地址,他日聂某定必登门答谢。” 云却然说:“小伙子你真的不用那么客气了,我和黎颖儿大姐姐可是老朋友了,互相帮助而已。” 云出白说:“是的,要答谢,我们一家才是更要答谢你们呢。我们夫妻俩四海为家,开设命理店,替人算命打斋超度看风水,为儿女积善德,两位是很难寻得我夫妻俩的了。” 云却然说:“漂亮的大姐姐,有空可以回你老家黎家村里哦,说不定然儿也会来看望过大姐姐呢。” 黎颖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说:“额,我老家黎家村,年头天灾,没了。” 云却然笑笑说:“是吗,可是我上次回去取点东西,怎么还好端端的呢。” 云出白说:“那是正常的,然儿,那叫重建。”云却然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两人背起行囊离开了,吴云恭敬地目送他们远去。 直到这一刻,高信都没有勇气上前问这对夫妇,请问你们是不是我的父母。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黎颖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对聂惊鸿说:“惊鸿,刚才然儿说让我回黎家村看看,她还说回去取东西,难道她是黎家村的人,或者她来过黎家村居住?” 吴云笑着说:“家父家母的确在黎家村开过命理店,他们开业的时候我还去发过宣传单。” 黎颖儿瞪大双眼,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们在我们黎家村开过店,我记得我们村东头有一个神婆,姓白,她算命很灵的,我奶奶和爸爸都不识字,我出生的时候,我奶奶挖了地里新鲜的蔬菜当礼金,求白神婆为我取名,我的名字就是她取的。” 吴云笑道:“家母说你们家种的蔬菜实在太好吃了。” 黎颖儿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激动地说:“然儿就是白神婆?” 吴云点点头:“黎家村的白神婆正是家母,当时家父一直在后堂没有出来直接为村民服务。” 黎颖儿更惊讶了:“那我的名字,黎颖儿,她帮我取的啊……”吴云笑道:“家母不是一直都在叫你黎颖儿吗,说三千六百年前,你就已经告诉过她,你叫黎颖儿了,而且你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过,就算是婴儿的你,家母也一眼认出来了。”黎颖儿吃惊得都合不拢嘴了。 黎颖儿抓着聂惊鸿的双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情在,她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却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聂惊鸿也拍拍她的手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用行动告诉她,他一切都明白了,你我的姻缘线一早在三千六百年前就拉好了,只不过红线太长,容易产生各种活结死结,需要两人从线的两端一路走来一路解开,才能顺线相汇。 突然司空烈冲着这满千感慨,站起来看着呼延添袖说:“呼延添袖,我们相爱!”呼延添袖脸红透了,她也站起来,跟着豪迈地说:“司空烈,我有了你的骨肉!” 两秒后,司空烈傻愣愣地看着她,突然高呼:“什么,你有了,你有喜了,远远,远远,过来看看你姨妈,过来!”聂远应声过来。 聂远为呼延添袖把脉,然后高兴地说:“恭喜司空师伯,恭喜添袖姨妈,虽然现在脉像还很细微,可是远远也能把出来,已经有三周了。” 众人都恭喜两人,可是甘比座的脸都黑了,他骂道:“呼延添袖,你竟然未婚先孕,你真是……”然后一群人乱成一团。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是我们的无价之宝 高信走到刚才云氏夫妇坐的地方,跳上了云却然坐过的那条铁栏杆。她看着不远处的众人,感受着大家的喜悦,她心中就无限欣喜,她心想:“多好啊,大家都终于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好了,现在只有我和钟毓秀两个家伙,应该还在迷茫。” 钟毓秀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问道:“信姬,将来有什么打算,你真的打算跟那条龙走吗?” 高信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按照情况,应该是这么走下去的,但是她心中尚对人间诸多留恋,虽然聂悠悠已经不在了,契约者一死,那个挂名丈夫以及那群可爱的儿女也不记得她了,现在唯一让她有所依托的只有章正了,可是如果真的说离开就离开,又哪里会一下子舍得,最起码,这里有她浴血奋战过的人生,也有一大群关心她的师兄弟姐妹,他们都是她高信的亲人。 良久后,高信说:“十三,其实我并不舍得你们。” 钟毓秀赶紧说:“舍不得就不要走啊,你不是非要嫁给他啊,男人是毒药,浅尝辄止,细品穿肠。” 高信噗嗤一声笑了:“十三,你这样说男人坏话,你把你自己排除在外了?” 钟毓秀刚才只顾得劝高信,没想到嘴快说错话了,他尴尬地笑笑说:“我是好男人,不一样。” 高信说:“你的确是好男人,你这么好一个男人,不应该活在孤单之中,是时候放下静儿,从新找一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了。” 钟毓秀说:“我们这些千年老怪,哪家姑娘会不怕啊,还找什么,万千花儿红,也没有你嫂子美。” 高信说:“十三,我说真的,嫂子很好,可是嫂子也不想你自己一个人黯然伤神度日是,这万千花儿红,总有一个是嫂子对你的希望。” “哎哎哎,说着你的,怎么绕我这来了。”钟毓秀想避而不谈自己。 高信笑着他,自己却沉默了,对呢,自己在劝十三忘记过去找第二春好好过日子,那么自己呢,何尝不是需要这样,既然自己都下了决心,眼前就有一段可开拓的姻缘,为什么自己还要愁眉深锁,望尘却步呢? 高信想:“这不是我高信的性格,勇往直前,那才是我的人生哲理啊。虽然龙乡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这一去估计也很难再回来,远嫁虽然会有思乡之苦,可是说真的,只要自己创造,自己也可以有自己的家,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乡不是吗。可是,你这只臭章鱼,浪荡风流惯了,你真的可以给我一个家吗?” 吴云走上前来说:“信姬大人,其实你并非不想从新来过,而是怕他不是你值得拼搏的对象。” 高信吃了一惊地问吴云:“吴云院长你似乎看通了高信。” 吴云笑着说:“不是我看的,我没有那个本事,是家父家母帮信姬你算出来的,这条龙,这条路,是你命中注定。” 高信惊讶道:“令尊令堂怎么会帮我算呢,两位前辈是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帮我这个小人物算命理呢。”她口中这样说,可是心里却一直在嘀嘀咕咕,她想找机会套吴云,她想证实一下云氏夫妇是不是她父母。 吴云说:“也许你觉得你自己是个小人物,但是你在他们,不,在我们心中,却是无价之宝。”高信惊讶不已,连钟毓秀都吃惊不少。 高信终于忍不住问吴云:“吴院长,你开玩笑了,只有他们的女儿才是他们的无价之宝,我,我会有可能,会有可能是吗……” 吴云微笑着说:“对呢,女儿才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无价之宝。” 钟毓秀问吴云:“吴院长,你说的到底都是什么呢,快点说清楚了。” 吴云微笑着,并不马上回答钟毓秀的话,他说:“你知道吗,为什么我父母都姓云,而我却姓吴,其实我真名叫做云吞。” 吴云说完,钟毓秀和高信都不约而同地噗笑出声,两人都说:“吴院长你的名字,不会,是小名吗?” 吴云笑道:“不是呢,我的小名你们也听过了,我母亲不是一直叫我小吞子吗,云吞确实是我的真名。只不过我们家有个规定,我们长大到十八岁后就要出去独立,而且不得用真姓,所以呢,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读了,不过毕竟也估计没人姓吞,所以我就把我的名调整一下,刚好成了个吴字,所以我就叫吴云了。” 高信哈哈大笑道:“有你的吴院长,原来呢,口天不一定是‘吴’,也可能是‘吞’呢。”钟毓秀也笑得眼泪出了。 吴云说:“会笑了,那就好了。”高信把眼角的眼泪擦掉说:“你是故意哄我开心的?”吴云说:“是的,哄你开心也是应该的,我母亲说了,虽然我的姐姐有了新的开始,可是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一定要竭尽全力保护姐姐,做她最坚实的娘家人。” 高信听到吴云的话后,不知所措,她站着不是站着,坐也不知道坐哪里,她在原地打转,也不敢再看吴云,她基本已经确定,云氏夫妇就是她的亲生父母,他们从来就没变过,千年之前是这个样子,千年之后也是这个样子,所以高信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她的父母,可是,他们明明知道她就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不和自己直接相认? 吴云走近她,微笑着对她说道:“你就是我父母口中的那个女儿,而我,也应该叫你一声,二姐。” 吴云说完,高信脚下已经站不稳,她连呼吸都很困难,钟毓秀扶着她,马小莹也在另一边扶着她,吴云关心道:“二姐,你没事?” 高信伸出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说:“他们果然是,果然是我的亲生父母……” 吴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次父母过来,其实是想看看你的,他们不敢对你说话,怕吓到你,也不敢直接跟你相认,怕你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怕他们的命格会克到你。” 高信大声说道:“为什么不与我相认,我是不确定,可是他们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不与我相认!而我,为什么会姓高!” 吴云也不急着解释,他反问高信:“那么,你做了高家家主那么久,你可知道高家的第一任家主的名字叫什么吗?”高信顺着吴云的问题回想,高家的家谱她是看过的,作为高家的现任家主,不可能连高家的首任家主都不知道叫什么名,那就贻笑大方了。 高信回答:“当然知道,他叫高云,那又怎样了?”吴云笑着说:“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家的规定是,孩子到了十八岁后就要自己到外面的世界历练,而且还要隐姓埋名,我原名叫云吞,倒过来就叫吴云,我这个倒名法还是跟我大哥学的呢。”吴云的话点到即止,他相信,像高信那么冰雪聪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他话中的意思。 “高、高云,云、云高……”高信喃喃地说。吴云笑道:“我大哥就叫云糕,不过此糕非彼高,云糕是一个食物,云吞也是食物,我们儿女的名字都是我母亲取的,大哥也是把自己的姓名倒过来叫,把糕点的‘糕’字改成谐音高矮的‘高’,不就是一个姓氏咯。” 高信听到这里,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吗,当年自己父母让沈若薰托孤,沈若熏就带着她嫁入高家,也不知道她怎么能让高庄荣接纳她们的,高信就跟着她在高家做了不起眼的五小姐,也难怪当初高庄荣会看高信不顺眼,他们压根就没有血缘关系,他自然也不会感觉他是自己的女儿。 吴云耐心地说:“二姐,你还不相信吗,如果不是来看看你,你觉得像我父母亲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经过这里,那会是因为我这个儿子在这里吗,他们情愿云游四方到处积德行善,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可是他们经过了这里,是因为你在这里。” 高信喃喃地说:“我没有不相信,从他们一出现就认出了他们,可是他们却不认我,让沈若薰带着我四处流浪,带着我去高家那里受尽白眼。我知道我命格硬,我一出生就招惹了上古大妖,全家几乎死了,我知道他们送我走是保护我,我不怪他们,可是都一千年了,他们刚刚就站在我的面前说话,为什么哪怕是跟我正面说两句也不肯呢,为什么要那么冷漠地对待我!” 吴云说:“我们的大哥曾经留下过遗言,当然其实你和大哥相差一千岁,你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故去很久了,也刚好是高庄荣当家主的时候,是父母在高家的遗训当中写上一句话,高庄荣才会娶了三姨娘沈若熏,也就是后来你一直叫娘的那个女人,其实我父母是沈若熏的救命恩人,她为了报答我父母的恩情,就把还是襁褓的你带着,嫁给了高庄荣。” 高信流下了眼泪,吴云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要怪父母这样安排,当时能照顾你的也就只有大哥留下来的高家了,而且还不能告诉高家人真相,虽然你在高家不待见,但是总比风餐露宿,居无定所的强啊。” 高信冷笑:“是吗,有得吃有得穿就可以了是吗,我不需要父母的爱吗,我活着的一千年来九死一生,他们何曾管过我,我以为我从来就是一个人,我也认了,然后当我已经接受了这一切的时候,却让我看到了真相,突然有一天他们却出现在我面前,而我还不可以与他们相认!” 高信很激动,这是吴云意料之中,看到她这样,吴云也是心痛的,这可是他崇敬的二姐啊,吴云耐心地说:“你先不要激动,天下哪有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子女的,哪有父母舍得自己的子女不承欢膝下的,父亲和母亲刚才说的那番话全部都是真心真意,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其实真正只想让你知道,不是他们不想照顾你,是他们不能,他们只是想保护你。” 高信泪眼模糊地看着吴云,吴云继续说:“你更不知道的是,父母双亲前世今生的真实身份,如果你知道了,你就会明白,他们上辈子造的孽报应到了子女的身上,很不幸的,你就是那个要承受他们冤孽的孩子,把你送走骨肉分离,这才是保住你的唯一方法,由沈若熏这个正直贤淑的女子带着你住在大哥后代的家里,也是父母能随时关注你最方便的地方。” 高信的眼神看向了别处,她在思索,在回忆,想着想着,眼泪就不断流下来。她幽幽地问:“那么,你告诉我,我的父母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吴云走近她,她将耳朵凑过去,吴云用一只手挡着嘴巴,在她耳朵边轻轻地说了一番话。 第一百六十章 怨妖的报复和父母的信物 钟毓秀看到高信的表情由平静茫然到震惊不已,高信想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前世竟然是初代魔王,自己的母亲是被降魔人制造出来克制魔王的杀魔容器,当两人相遇后,初代魔王被杀魔容器杀死,初代魔王临死前不死心,怨气带动一魂一魄传入了杀魔容器身体里面,和杀魔容器的一魂一魄纠缠。 万年之后,杀魔容器成为了怨气不灭的尸鬼娃,而初代魔王别的魂魄飘荡万年后投胎到上古临界大陆时期的大黎国成为二皇子,二皇子长大后成为一名出色的阴阳傀儡师,受到古墓召唤,将尸鬼娃身体内那股纠缠不清的怨气去除,后收复了尸鬼娃作为自己的傀儡武器。 吴云说:“父亲就是转世后的二皇子,母亲就是被我父亲收复的尸鬼娃,他们一主一仆相伴于江湖,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股纠缠不清的怨气却因为得不到净化,又无所皈依,就化成怨妖徘徊人间,四处作恶,无论捉妖师怎么消灭它,它都会生生不息,总会在不经意间就复生,而最后,那只妖孽找到父母,他们对付不了我父母,就立下毒誓,要把它两千年承受的这些痛苦加诸在父母的后代上,报复我父母,要让我父母痛不欲生,而那个被报复的孩子,就刚好是二姐你,所以为了保护你,才会把你送走。” 吴云说完了,高信喘着粗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吴云,吴云依然带着微笑,他在等,在等她慢慢消化。 吴云补充:“在送走了你以后,父母就开始云游四方了,将他们毕生所悟出的心法写成一本秘籍留在了家中,并指导沈若熏在合适的时机内引导你到这里来取走并学习这本秘籍。不过似乎世事难料,怨妖后来果真在你十七岁那年来到家里等你,不过那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我们的父母不是普通人,怨妖也不能轻易找到,而且他心系你所以就一直在那里等你。当时父母心里还忐忑,不知道你回来寻秘籍之时,会不会受到怨妖的伤害,可是最后你还是没事,父母断定,这漫长的等待中,怨妖对你的执念已经有了变化。” 高信想起几年前在深山老林云家宅院看到的那个幻影的一切,都不是假的,那只怨妖确实是立下了毒誓,而且他还在云家徘徊着,只是那时候父母已经不在宅院里了。可以猜到,怨妖一直在此处等她回来赴约的,那个洞房花烛夜,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不解的是,怨妖却让她亲手杀死了自己,之后就没有了下文。此去经年后,发生的事太多,高信也逐渐淡忘了这件事,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细思极恐啊。 高信突然四处张望,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奔去。那边的聂惊鸿等人也关注到了这里,他们听到他们的对话后,都希望高信能和父母相认。 高信这会跑出去,就是去追她的生父生母的,既然他们怕与她相认会伤害她,可是她不怕,她怕的是再次被抛弃。可是这走了好半天了,还能追到吗? 钟毓秀问吴云:“刚才那两位前辈真的是信姬的亲生父母,你,你真的是信姬的亲弟弟。”吴云笑着说:“钟大人,我小吞子是不会撒谎的,这姐姐也可以乱认的吗?”钟毓秀点点头。 高信跑出去也不知道父母会往哪里去,她说:“艾,你能找到我爹娘的方向吗?”艾说:“我感受到了一股和阿信相通的气息,那应该是阿信的父母,不过我们的速度一定跟不上。他们太快了。” 高信看着那个方向叫道:“爹!娘!等等女儿!”无论高信怎么叫,可是那个路口依旧没有别的人。 高信急了,一千年了,你们为了保护我,就把我分开,即使是这样,我依然无法原谅你们就这么对我,凭什么要为我作主,说什么我命格硬,和你们一起你们会克死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在你们身边承欢膝下,孝敬你们的机会,你们不尝试过又怎么知道我们一家三口不合呢? 高信突然想道:“章正,对,他是龙,他能飞,一定能追到,可是我该怎么联系他呢?”她慌乱地看着周围,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条桥上,周围就是水,对了,我不就是被了规打下这里的吗,章正就住在下面的。 “夫君!夫君!章鱼!章鱼!你在哪里,你出来啊,我有事找你,夫君!夫君!”高信声嘶力竭地叫道。 突然,水面开始有沸腾的迹象,章正魅惑的声音在周围响了起来:“女王,你在呼唤为夫我吗,是不是想清楚要迫不及待地跟我回龙乡了呢?”说着章正已经从水中出来了。 高信看见他后急得冲过去差点就扑到水去,章正冲过去抱着她。她气喘吁吁地说:“快,快追上去,再不追上去就来不及了。” 章正疑惑地问:“怎么了,追去哪里?”高信急着哀求道:“追上我父母,我要见他们,求你了。”虽然还是不太清楚事情因由,但是章正还是倏忽一声化成龙驮着她往那个方向飞去。 “怎么不见呢,艾,你确定没有感受错气息吗?”高信一路看都见不到父母的身影,她急得心情很烦躁。艾说:“阿信刚开始我没有感受错,不过现在不太确定……”高信生气地说:“什么,你竟然……” 章正赶紧说:“女王,稍安勿躁,你冷静点,既然他们是你的父母,你们骨血连心,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你更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高信安静下来,看着这蓝天白云,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 一会后,高信兴奋地睁开眼,露出喜悦之色说:“章鱼,我想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了,他们在……”一侧头,高大的枣红色身影和娇小的白色身影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高信激动得竟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爹!娘!”高信在龙身上站起来对着他们叫道。章正很识事务地放慢了速度和那两个人处在平衡点。 一条残破的小路上,云出白和云却然听闻了高信的呼唤,他们不约而同回头看着天空上女儿,他们对着她宠溺一笑。 “爹娘,请你们别走,女儿,女儿……”高信已经激动得语不成句了,章正也很识事务地往云氏夫妇方向靠近。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章正怎么飞,都无法靠近他们。高信急得不得了,她说道:“章鱼你就不能快点吗?”章正抱歉地说:“女王,对不起,他们的速度很快,岳父岳母似乎在躲着我们。” 高信喃喃地说:“他们在躲,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与我相认?”章正一喜说道:“女王,别担心,我追到了。”高信也看到了父母的后背就尽在咫尺了,她心中也是一喜,云氏夫妇也再次回头看了他们,微笑着。 等章正着陆后,高信跳下来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不对啊,我明明看到了他们了,为什么不见了呢?爹娘你们去了哪里了?”高信懊恼不已。“女王,你看,这是什么?”章正变回人形说道。高信回头顺着章正的目光看向地下,发现有一块金属物件。 高信跑过去捡起来一看,这个金属物件是金铜色的,尖尖的,倒是一把剑的剑尖。高信纳闷:“这是什么?”章正摇头不知道。高信说:“怎么像是这里废墟的废品呢?”可是转念一想道:“会不会是父母留给我的?”章正说:“我看这个废品不像是普通的废品。”高信将它放在胸口闭上眼静静感受,睁开眼说:“有父母的气息,我想……真的可能是父母给我的,只不过这个到底是什么呢?”章正说:“可能是你们家族的一个什么信物,信物往往都是玄乎其玄的了。”高信“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章正知道她在失望,明明都见到了,可是却无法说上一句话,只见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所谓信物,心里怎会高兴得起来。 他走过去抱着她说:“不要不开心了,你还有我,今后你的幸福由我来守候,你只要负责每天开开心心就好了。”高信在章正的怀里抬起头来,对上了他一双布满柔情的丹凤眼。 她轻声问:“你真的会让我幸福,让我开心吗?”章正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会,真的会,相信我。”高信继续问:“那么,你会离开我吗?”章正将额头抵在她额头上说:“你若不离,我亦不弃。”高信再问:“那么,今后你只会爱我一个,有且只有我一个妻子吗?”章正吻了吻她的唇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凝望着对方,感受着彼此的气息。突然,高信手中的信物发出了光辉,两人都吃了一惊,分开低头看着那段剑尖,光辉闪耀几秒后又归于平静。 高信笑着说:“哈哈,显灵了,这一定是一个灵器,呐呐呐,刚才你说的话,我听到了,它也听到了,你可不能食言啊,否则,它就代表我高信消灭你!”章正刮刮她的鼻子说:“好的了,我决不食言,它可以作证呢。那么,现在你得跟我回龙乡了。” 高信说:“还不行呢,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道别。还有虽然父亲母亲不想和我相认,可是三弟刚还叫我一声姐呢,你想不到,他竟然是惠生颐老院的院长吴云,还是个人形设计师,我的傀儡都是他做的,艾也是他修好的。”章正不断听着她说话,此时两人已经边说边往回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云氏夫妇变幻出身影,看着渐行渐远的女儿,云却然首先发话:“大白,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让女儿再次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吗。”云出白说:“别无他法,她是上天选中的人,如果可以,我真想她能快快乐乐地过简单的日子,可是,皆无怨妖一日不除,她永远也过不上这样的日子。”云却然苦笑着说:“我可怜的女儿,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她一定会恨我们,也一定会恨这个世界的。”云出白叹了一口气。 云出白说:“好了,然儿,这也是我们女儿需要度过的一个劫,是无可避免,无人能阻止的。别说我们,连那个蛇郡主克洛伊想从中作梗,也是不可能的。” 云却然听了丈夫的话后,心情也逐渐得到了排解,她说道:“大白,还是你看得透,闺女有我们给她的宝物,以后就算她遭到不测,也能保护到她。” 云出白点头说:“会的,它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宝贝的。” 说完,他们的身影就逐渐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叫幸云 多半天后,高信和章正手牵手一起回来了,章正不断对她说着什么,她就一副小女人的样子点点头,但是还是看到满脸的失落。 高信看到吴云后,走近他对他说:“我看到他们了,不过怎么都追不上,都怪这只臭章鱼,还说自己是龙,怎么那么慢,追两个老人家都追不上。” 章正表示很委屈:“我的女王啊,你一呼叫我我马上就飞奔过来了,也带着你追上了岳父岳母的身影了,可是一看岳父岳父就是高手,他们两位老人家不想让我追上,我怎么可能追得上,如果他们想见你,这不倏忽一下就出现在你面前了。” 高信说:“是这样吗,那我是错怪你咯。”章正柔声说:“那当然,章鱼表示很受伤。”高信噗嗤一声笑了。 高信转而问吴云:“三弟,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肯让我追上?”吴云微笑着说:“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父母亲想着,希望你能了无牵挂地往前走下去。”高信转头看着高大俊美的章正,摆出一副鉴赏的样子说:“这就是父母算出来给我配的夫婿吗,看着还行,凑合着过。” 章正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说道:“我,我很差吗?”高信说:“不知道,你还在试用期当中。” 章正忍着那股想惩罚她的气,微笑着说道:“娘子说的是。”心道,回去后我再好好收拾你,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让你评定一下我的试用期表现。 高信走近吴云,给了他一个拥抱,吴云都吃了一惊,没想到高信会拥抱他。 高信说:“谢谢你,三弟,是你帮我修复好艾的,我那时候就奇怪了,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何会那么热情地帮我,还帮我留着艾到关键时刻出来帮助我,原来你是我亲爱的弟弟呢。还有我们的父母亲,我真的很高兴,我不是高家野种,我有父母,我有兄弟,他们还是响当当的阴阳傀儡师,傀儡制造商,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我其实从来就不是一个人,你们一直在我背后默默守护着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吴云双眼也湿润了,他拍怕高信的背说:“二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吞子自认比你幸福,起码我和大哥都能在父母身边长大,只有你过得最辛苦,守护你也是我应该做的。” 章正吃醋了,他的女王只有他可以抱了,他将高信拉过来搂着说:“我的小女王,你以后就交给我了。”高信听了他的话后,心里却像灌了蜜那样,噗嗤一声地笑了。 钟毓秀反而不是味了,他和高信是同时期的人,钟家和高家也是世家,两人本来也很友好,这一千年来也是亲密的战友,很多困难,很多心事都是两人互相排解,现在这个好基友就要远嫁他乡了,从此能见面也不容易,哪里会有不感慨的。 钟毓秀说:“信姬,你真的想好了将来要走的路了?”章正对他投去“情敌”的眼光,这人怎么老是劝我的女人不要跟我,跟我抢女人,要来决斗吗? 高信走过去扶着他双肩说:“十三,你听我说,相信我的眼光,相信我的决定,其实,就算没有父母为我算命理,我也打算选择他,作为我将来的路。” 章正什么话都不说,但是那股喜悦之情很明显地溢于脸上,他还得意洋洋地给了钟毓秀一个胜利的眼神。看,我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眼光独到。 吴云这时候很适时地打圆场,他说:“二姐,其实父母亲为你取了名字,你想不想知道。” 高信点头:“想啊,也是母亲取的吗?” 吴云说:“是的,而且也是一种食物。” 高信想了想道:“我应该知道是什么名字,我记得的?” 吴云诧异,她是怎么知道的,他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他说:“这是母亲的物品,上面绣着你的全名。” 高信打开这方洁白的绣帕,只见里面绣着一棵结满果实的银杏树,在树底下还绣着两个篆字,高信对古代文字颇有研究,她一眼就认出这两个字——云杏。 她高兴不已,果然是它呢,她笑着抬头对吴云说:“三弟,果然是这个名字,这上面写着云杏两个字,我真的是叫这个名字呢?” 吴云点点头说:“是的,而且二姐在我们家里的名字是最好听的了。” 高信说:“怎么跟师尊的仙名同音呢?”聂惊鸿笑着说:“信姬,刚令堂不是说了吗,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高信更惊喜了,她说:“那我是不是也要隐姓埋名,把名字倒过来念啊。我看看,云杏,倒过来是杏云。” 吴云说:“倒过来还和幸运谐音呢。”高信像个少女般笑了,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那样高兴地说:“幸运!哈哈哈,我好像也挺幸运的吗,那我以后就叫幸运了。” 她转身蹦蹦跳跳地来到章正身边说:“臭章鱼,你说我叫幸运好不好听呢?”章正没想到她会来问他,对于这个小女人的变化,他看在了心里,她开始把自己的事跟他分享,问他意见了。 章正说:“挺好听的,不过字体改一改,幸云,幸福的幸,云朵的云,不更贴近你娘家的规矩。” 高信高兴极了,她跳着脚说:“对对对,大哥叫高云,我叫幸云,三弟叫吴云,那样我们都永远记着我们是云家的孩子。” 吴云说:“是的,我们都是云家的孩子。”高信将母亲的手帕捧在手上宝贝着,高兴得像个孩子。 水晶宫。 晚饭时分,章业之给自己做了两个精致的小菜,拿出了珍藏的百年好酒出来,打算小酌一杯。 “正儿,这臭小子,现在应该是死了,喝喝喝,喝死了就没忧愁了,以后偌大一个水晶宫,就我章业之一个人住了,你们谁也别来跟我抢房间。”章业之愁容满面,给自己满斟一杯。 “嗷——”一声巨大的龙吟,响彻整个水底,章业之正打算将这一杯酒一饮而尽,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整杯酒都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师叔,我回来了!”章正化成龙打算帅气地进入水晶宫,没想到龙头太大,卡在了章业之的房门口。章业之拿杯子的手一抖,杯子就摔在地上碎了。 幸云跑过去伸出手想帮他把卡着的龙角拉出来,却发现卡的位置实在是太倒霉了,怎么都拉不出。幸云说:“章鱼,都叫你别耍帅的了,现在如何是好啊。”章正说道:“女王你退后,等我变回人身就好了。”幸云马上退避三尺。 章正变回人身,咚一声摔在了地上。“哎呀,痛死我了,师叔你长得那么胖,你的房门那么窄,你就不怕失火的时候你逃不出去变成烤蛇啊?”章正一边爬起来一边抱怨。 章业之总算是看清楚了,他指着门口大骂:“这是水底,失火那情况可能吗,倒是我的房子啊,被你拆了才有份!”章业之骂着就跳离了座位,冲到房门拿着手杖不断捶打章正的背说:“你个臭小子,成龙了很厉害吗,有什么了不起,还敢拆你蛟王的府邸,看我不打死你。” 章正一边避开一边劝说:“好了好了师叔,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我让你老人家担心了,正儿不孝,您别生气了吗。”章业之装出一副怒目圆瞪的样子骂道:“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担心我的房门。”章正嬉皮笑脸地说:“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坏了可以重新装修了,反正我印象中这里八百年都没装修过了。”话音刚落,章业之又抡起手杖就想打他,结果变成了狠狠地拥抱了他。 然后,章业之很不争气地哭出来了,哭出来的样子完全就像个小孩子。章正拍着他的背说:“好了好了师叔,我不平安归来,渡劫成功了吗。你看,我一化龙第一时间就跑回来把这好消息告诉你了。” 章正心里不好意思地想:“呵呵,本来是想回来的,不过刚到水底就听到媳妇呼唤了,这不就又折返回岸上,呵呵,这小骗一下师叔应该没问题的。” 章业之左看看右看看他,章正说:“好了师叔,我还有一件喜事告诉你。”章业之问:“还有什么好事情要告诉师叔啊?” 章正招呼着一直站在门外没有打扰他们聚旧的高信道:“小幸,快进来!”高信听到章正叫她就走了进来。 章业之看到了高信后惊讶道:“高姑娘?”高信走近章正身边,章正拉过她对章业之说:“师叔,我成亲了,这就是我妻子,你也见过了,不过她已经不叫高信,她刚认回了父母,她现在叫幸云。小幸,快叫师叔。” 高信行了一个古礼,恭敬地叫道:“侄媳妇幸云见过师叔。”比起章正渡劫化龙成功更为令章业之震惊的竟然是他认为不可能的事,现在竟然是,铁板钉钉了。 章业之一副担心的模样问:“这是真的吗,高姑娘,不对,你叫幸云,好孩子啊,你,你是不是受到了这臭小子的威胁,你,果真嫁给了他?”章正听到师叔这样黑他,他心想你真的是我的亲师叔吗? 高信脸一红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师叔,你别这样说,夫君很好,我能跟夫君结成连理,我觉得自己很幸福。”章正听到高信由衷的话,心里乐开了花:“听听,这才是我的媳妇,真有眼光。” 章业之也无话可说了,不过震撼而喜悦的脸还是洋溢在脸上,他突然跪下来对着门外高呼:“师姐啊,你看到了吗,正儿他不但渡劫成龙,而且还成家立室了。双喜临门,你泉下有知,安息了!”说完又开始老泪纵横了。 章正和高信将章业之扶起来。章业之拍了章正一掌后说:“臭小子,还不带你媳妇入席,咱们一家人喝一杯。”章正和高信笑着应诺,随同章业之一起坐下来用餐。 酒过三巡后,章业之半醉半醒地对章正说:“正儿,化了龙,接下来你就要前去龙乡了,几时动身啊?”章正说:“才刚回来,我们会陪在师叔身边,多尽几天孝。” 章业之骂道:“谁要你尽孝了,以前没见你尽过啊,走走走,马上给我动身,别跟我抢茅房,水晶宫太窄了,我容不下你们!” 章正和高信都知道章业之是酒后醉话,都不放在心上,章正给他夹了菜,章业之竟然一拍桌子,似乎是动了真格地骂道:“你们吃了那么久,没吃饱啊,还赖在这里干嘛,走走走,叫你们走!”章正幽幽地道:“师叔……” 没想到章业之从座位跳起来,把两人都吓得跟着跳起,章业之拿着手杖就往两人打去,两人都逃也似的跳到房间中间。章业之满脸通红,说话都不玲珑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了一个皮质的手提箱子兜头就扔给章正说:“拿走你的东西,别占我地方!” 章正哭笑不得:“师叔啊,你何时帮我收拾好的包袱啊?”可是章业之已经拿着手杖追着出来了。章正拉着高信边跑边说:“我们快跑!” 两人跑出一小段路后,高信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章业之正老泪纵横地站在房门口偷看。高信一笑心道:“师叔,你这是何苦呢……” 章正说:“别看了,师叔就是孩童心性,心软泪腺低,看不惯分离,我们再不走,他等下就帅不过三秒,准保抱头痛哭了,他的眼泪可以爆发洪水。”幸云满头黑线,额,不会,这师叔还真有趣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黄金圣地 来到了水陆交界处,高信问章正:“章鱼,我们现在就要去龙乡了嘛?” 章正问:“嗯,女王你还有什么在人间没有完成的心愿吗?” 高信点头道:“倒是没有了,只不过我现在脉海还没有完全恢复,娘亲的玉镯子有对我很合适的灵力,我需要时间融合,去到龙乡,前路艰险,我想自己能变得强大点,不拖你后腿。” 章正笑着说:“你是我的女王呢,那些打打杀杀的粗重活就让我这个仆人来做了吗,你享福就好。” 高信说:“你喜欢这样的信姬吗,可是我自己却过不了自己这关。” 章正怜爱地抚摸她的脸说:“不管是哪一个信姬,章鱼都喜欢啊怎么办。”说完章正拿她的手放在自己嘴前吻着。 高信瞬间脸颊绯红,不好意思地低头。 去龙乡很远,这一路上两人一边游山玩水,一边修炼。高信不断从新研究傀儡术,凭借章正娘亲章淑齐留下来的玉镯子,高信修复了自己的脉海,并且发现运用灵力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 傀儡艾现在是她唯一的本命傀儡了,她在想传统的傀儡术都是一个傀儡一个技能,如果艾可以千变万化就好了。 艾说:“阿信,吴大师说了他修复我后我已经比以前更不同了,他说阿信见到我后绝对会大吃一惊的,不过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改变了,吴大师说要阿信自己发现哦。” 高信眼前一亮,说道:“三弟把你改装过了,哈哈,我要看看!”可是高信把艾拆了半天都看不出端倪,被放在一边的艾的头露出了无语的表情,它不满地说:“阿信还要多久啊,你都拆了人家半天了,人家好想去睡觉。” “哎呀别吵再等等……”高信满头大汗烦躁地说。章正看她在旅馆房间内不吃不喝半天了,打包好的外卖都凉快了。 他知道高信的脾气,也不好劝她,于是他就偷偷地坐在她旁边观察,看着看着然后就不自觉伸手拿起艾的一只脚掌,高信没有看他,她说:“哎呀老公你别打扰我了,再弄弄我就吃东西。” 章正很意外她竟然叫自己什么,老公,这是当代人对自己结发丈夫的尊称,他嘴唇勾勾笑了,心情很好,然后不作声又拿了一块零件。 “你又干嘛了,别弄坏了,等下艾会残废的。”高信娇嗔着,手上不停也无暇顾及看章正。 “哎呀,那是我的腿吗,还能这样啊!”突然艾叫道。高信被艾的突然咋呼吓了一跳,她不满道:“你干嘛了嘛,吓我一跳,鬼叫啥!”艾没理会她,眼睛发光,本来被“随意”摆在床上的它的头都兴奋到飞起来瞪大眼睛看了:“哇哇哇还能这样,好酷啊!” 高信没见过这样的傀儡表情,都好奇转头看去。她瞬间张大口瞪大眼睛,她跳下床凑到章正跟前,抚摸着手中的组装腿说:“老公这是你拼的?”“嗯嗯。”“好厉害哦,还能这样……等等,我知道了!三弟给我的提示!哈哈,谢谢你章鱼!”高信一高兴对着他的脸就是“啵”一下,直接把章正啵得受宠若惊了。 高信跳回床上背对着他跪在床上开始捣鼓,她在宾馆没出去过,穿的也是浴袍,她跪趴在床上,翘臀就对着章正,若隐若现,章正此刻真的很想将她就地正法,不过他忍了,比起征服,他似乎更享受被高信征服,就像刚才,这一些细小的亲密动作都可以透露出,他已经逐渐走进了高信的心里,并且开始在这里开疆拓土筑起万里长城。 而章正所不知道的是,他也逐渐在用他认为的方法宠爱高信的时候,他也在逐渐地学会了爱。 高信在继续研究着艾的最新构造,章正适当时候也给点意见,在两夫妇同心合力下,艾的全新威武造型就展现出来了。艾自己看到自己后都高兴得不行,高信尝试驱动灵力操纵艾,发现艾的新造型和自己通过玉手镯获得的新灵力契合度非常高,就好像量身定做那样。 章正说:“嗯嗯,小舅子有点意思。”高信说:“那是,别看小糕子就一个隔壁家老王的模样,可是却是很厉害的人形设计师、机械工程师,还得到父母亲的真传,虽然不会运用阴阳术,可是对灵力也颇有研究呢。” 章正额头出现了黑线,无奈地笑着拍拍她的头说:“你这是亲姐姐吗,有你这样说弟弟是隔壁家老王的吗?”高信不好意思地龇龇牙笑了:“嘻嘻,反正老弟听不到。” 远在工厂正在打包的吴云打了一个喷嚏,马小莹拿了一件衣服披到他身上说:“披着别着凉了。”吴云把衣服脱下来指着自己满头大汗说:“你看我这一头汗,我这是冷吗?”马小莹看到丈夫的状态的确不是着凉的样子,尴尬地笑笑说:“我听到你打喷嚏了吗……”吴云不好气地将打包好的包裹交给马小莹说:“把它寄给姐姐,这是我们送给她的新婚礼物。”马小莹微笑着点头,抱着大包裹出去了。 高信和章正两人一边去一边游山玩水,可以说,这是高信最快乐的时光了,可以毫无顾虑地感受各处自然风光,舒缓心情。人说,独自旅行是自由,可是两人结伴同行大有风雨兼程的深刻意义。章正看着像小鸟一样快乐的娇妻,他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他在想,也许两个人一起还真的比一个人好呢。 “章鱼,我们还有多久才到龙乡啊,我感觉我一直在人间啊?”在动车上,高信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问。 章正说:“很快就到了,再有一会你就离开人间了。” 高信诧异地回头看他:“啊?这么快,怎么没听你说过?难道我们坐动车去?” “这不看你那么高兴,就让你多玩玩,其实我们旅游的路线一直往龙乡方向去了。”章正说。高信点头,反正她也不认路,听老公的就对了。 这时,动车开进一个隧道,窗外一下子黑暗起来,高信见没有风景看就靠回座椅上,没想到章正却凑近她亲起了她,高信推着他想说公众场所呢!可是章正却吻得陶醉。 一会儿他放开她说:“女王,我们进去了轨道,准备到了呢。”高信看看周围,发现动车似乎速度比之前快,快到连室内的场景都开始模糊,高信不解的看着章正。章正笑而不答,高信就发现周围还坐满的乘客此刻都不见了,她吃了一惊。 “女王,你要抓紧我咯。”说完他将她抱在怀里,高信圈着他的脖子。“怕吗,等下速度会越来越快,怕的你闭上眼睛靠着我。”章正说。 “这辆车是进入龙乡的专车吗?”高信问。章正点头,高信一个大大惊奇的眼神,她不但不怕,还东张西望观察。章正看着她笑了,没想到他的小女人一点不紧张,反而是他紧张了,因为紧张,他还突然吻着她来掩饰。 或许,在高信心中,他就是她的后盾,前方都是未知之路,可是因为有了他带领着,所以她就放心了。那么自己呢,怎么可以那么脆弱,他要由内到外强大了才能保护她,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再也不能吊儿郎当,什么都无所谓了,师叔问过他,你懂爱吗,你懂家吗,她只想要一份爱,只想要一个家。 正如章正所说,动车越来越快,高信都开始有点头晕了,她迷离地看着自家夫君,却发现他气定神闲,章正对着她微笑,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在她耳边轻声说:“睡,我的小幸女王,到站了我叫你。” 高信说:“好的老公,等到了龙乡,我就叫幸云,不叫高信了,我们是不是要从新来过呢?”章正说:“是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幸女王了,不管是我,还是你,我们都重新来过,只有彼此的人生好吗。”高信甜甜笑着点头道:“好,那你就抱紧我,不要抛下我了啊。”章正马上抱紧她说:“那你再也不要趁着我睡着的时候跑掉啊。”高信噗嗤一声笑了,她重重地点点头靠在章正的胸前,章正低头再次吻上她的唇,高信就逐渐开始迷离了,她想撑开眼,可是动车太快,她觉得空气有点窒息,胸膛也有点闷,眼睛也迷离,不知不觉地,她看着章正的重影,就闭上眼睡着了。 当高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挂在一棵树上,刺目的阳光让她再次闭上眼睛,她用手挡在她眼前,等自己慢慢适应。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处境,慢慢回忆:“咦,自己不是刚在动车上和老公一起的吗,现在老公他人呢,我又怎么会一个人在树上?” 还容不下她多想,突然仿佛万马奔腾,地动山摇,高信差点就摔下树,她死死抓住树枝,稳固自己的身体,她稳定好自己后侧头往下看,天呢,一大群不明生物成群结队地在她树下的地方奔跑,它们在干嘛,是在逃亡吗? 良久后,那群生物跑开了,可是底下依然有地震迹象,高信再次死死抓牢树枝,她倒是想变换个姿势,可是这样子一动就很容易保持不了平衡了。 突然“嗷”一声吼叫,震耳欲聋,吓得她差点就摔下树,她稳定身子后往地下看去,瞬间吓得她瞪大眼,心道:“这,这,这怪物是啥啊,这不是一头恐龙吗?还是,还是霸王龙?” 那只高信认为的霸王龙追到了一只落单的草龙,用血盆大口咬住,不断往地上摔,那头草龙挣扎着,可是很快就被霸王龙拆卸入腹了。 高信在树上看得目瞪口呆,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是真实版的侏罗纪公园吗,她怎么在这里,话说,她不是跟着夫君坐动车回龙乡吗,龙乡,龙乡,就长这样子,难道龙乡就是侏罗纪公园,或者叫白垩纪? 在高信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她躺着的树上不小心有一条枯枝断掉掉落地上,刚好不偏不倚砸到霸王龙的头上,霸王龙被惊扰,口中还咬着一条草龙的腿,它就抬头看上来,高信和霸王龙四目相对,那一瞬间高信心脏都收缩了,那是死亡的目光,她预感到自己正处于危机当中。 果然,霸王龙“嗷”一声吼叫,吐掉口中的草龙残肢,撞向高信所在的大树,高信本来在上面就窝得不稳定,现在更是撞一下都差点要摔下来。 霸王龙用它一双退化的瘦小前爪攀抓树干,意图想将她勾下来,而身体不断地撞树,高信在上面都摇摇欲坠了,看来不战斗就要被成为盘中餐了。 “嘭”一声,树干被强力动摇,幸云被霸王龙撞了下来,在摔下树的一刻,霸王龙一口咬住了高信的身体,就要将她撕掉两半,可是霸王龙还没有感受到美食在口的质感那张血盆大口就被撕烂,两个嘴角裂开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霸王龙被重创倒地,可是它很顽强,因为疼痛而显得它更暴躁,它的上下颚都无法合拢了,它还在咆哮着,想用一双粗壮的大腿踢高信,高信一个漂亮的回转弧度,霸王龙的双腿脚跟已经被划断,它也瞬间倒地。 傀儡艾跳回高信身边说:“阿信,这怪物是啥啊,从来没见过,看着气势逼人,可是魔族的低等怪兽都比它强。” 高信说:“它是恐龙,出现在还没有人类的时期,智商不行,就是比较凶猛,在侏罗纪世纪,它可是这里的霸主呢。” 艾挠挠头说:“侏罗纪?霸王龙?阿信,我还想着可以拿小吞子送给你的嫁妆玩玩呢,那么弱的对手看来用不上了。”高信摸摸自己的乾坤袋,里面正装着娘家人的祝福。 在她们上了这辆动车前一天,吴云寄给她的快递就在半途送到了,然后打开一看一大袋呢,听那位快递小哥说,本来只有吴云一个人送的,可是在途中,不断有人说要托运寄送给幸云小姐,结果就变成了一大袋,足足有一卡车。 快递小哥说这些快递数量以及保价都已经达到了会员等级,所以特别送乾坤袋一只,便于储存和携带。高信当时就呵呵了,这年头的玄幻快递公司也很给力啊,达到一定数量的保价,还有礼品送啊,不过也好,不然这一卡车的怎么带上路啊。 高信拍拍艾的肩膀安慰道:“别急,以后会用得着的,现在我们新到这里也不知道情况,我在担心我会不会是穿越到了侏罗纪世纪了,这样就麻烦了,我们就真的是回龙乡了,这里除了龙还是龙呢。不知道夫君在哪里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诡异的青铜门 高信发愁,她想森林各种危险,她还是小心行走为上。躲躲闪闪地走了大半天,她又累又饿又渴,看到一条河流,她想着先坐下来歇歇喝口水。 她捧了些水洗脸,还喝了两口,嗯,果然是原生态,水质清冽甘醇,比现代那些受污染的水源强多了。 正当她自我愉快的时候,突然一条黑影冲上来对着她的左手咬去,说时迟那时快,艾迅速替换了她那条手臂,那只黑影的钢牙就咬到了艾的钢筋手臂上。高信眼神一凛然另外一只手变成尖刀一把刺到黑影的双眼上,黑影嗷一声叫痛就放开他们沉到水中去,刚才清冽的河水瞬间一大片血红。高信快速地跳离河边。 “阿信,刚才那是什么,差一点就咬到你手臂了,那个力道可以当场折断一个成人的手骨!”艾说。 高信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那是恐鳄,是鳄鱼的祖先,刚才我大意了,河流是它的地盘。可是艾,你竟然比以前更强了,谢谢你保护了我!” 艾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了,是章鱼改装的我,他拿了你的嫁妆其中一个什么宝物把我包装了一下。” 高信惊讶:“什么时候的事啊?” 艾说:“就是前晚你睡着的时候,他还怕吵醒你设置了结界呢。” 高信听完艾的诉说后就玩着自己的头发低头小女人般脸红了:“原来是他帮了我,没想到呢,他改装傀儡还那么有天赋。”突然眉宇间又带着忧愁:“可是,他到底在哪里呢?都不知道他生死,我们一直就在一起啊,为什么现在只剩下我了。” 晚上的森林是危险的,高信再没常识也懂得生火,她很幸运能找到一个山洞,在山洞里面生火取暖。在河边打了两条鱼,串着烧烤。 当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孤单、寂寞、对陌生环境的彷徨感就涌上心头,她啃着烤鱼,好不落寞。现在是满脑子都在想念那头龙,担忧他的生死,也想念他的邪魅狂狷,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撑多久,她会在这里成为野人吗,然后在这里默默死去,成为恐龙的食物…… 一个人胡思乱想着,她就睡着了,迷蒙中她感受到一股邪恶的气息包裹了她,她吓了一跳惊醒了,环顾周围,火已经熄灭,山洞还是山洞,并没有别的人在。 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以为是自己吓自己,可是,那股邪恶的气息又仿佛一双无形的手逐渐攀上她的脊背。高信瞬间回转头,身后是山洞无尽的黑暗,她就在山洞入口过去一点落脚,她一开始也看到了山洞深处的黑暗,只是别无选择只有先在此将就一晚上。 一直到她吃完晚饭她都没有觉得这山洞深处的黑暗有什么异样,但是为什么睡一觉就觉得汗毛直竖呢?难道山洞深处有什么。高信这样想着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想站起来走进去。 高信发现自己的动作后,都为自己吃了一惊,她怎么会一边警惕那股气息,一边还身不由己想进去,难道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召唤我? 突然,高信听到山洞外有人说话。 “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人为而不是它们互相相残?”“小的绝对检查清楚了,虽然龙使只剩下残骸了,但是小的还能从它伤口上看到这绝对就是受到武器的攻击致伤。”“呵,有意思,这黄金圣地,竟然会有人进来,就不怕打扰霸神休息。”“小的也觉得奇怪,这入侵者竟然哪里都不来,直接就通过圣地的入口进来,居心叵测啊。”“哼,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我倒是感兴趣是谁会那么大胆擅闯龙之乡渊。小三,我们到里面检查一下。”“是的朴大人。” 洞口那两人说完,就开始打算进山洞来。 高信大惊,没想到啊,竟然还是有人的啊,她不是穿越到侏罗纪或者白垩纪世纪的吗,从那两人的对话可以听出,这里的确是龙乡啊,他们还说入侵者什么来着,那就是说的是她了,不管怎样,对方是敌是友都未可知,她得赶紧离开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她快速拿周围的泥土将她生火取暖的痕迹掩盖,因为时间紧迫,她只能够快速地做好这些后就跑到洞穴深处躲着。现在顾不来那么多了,虽然不知道山洞深处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但是一时间也别无他法。 跑着跑着,她发现她的双眼竟然能看到前方的事物,黑暗的山洞似乎不再黑暗,她边跑边看两边,发现两边的石壁上竟然雕刻了奇怪的图案,高信想,看来这里并非是什么侏罗纪白垩纪世纪,这里一定有故事。 可是转念一想,为什么自己的双眼竟然像猫眼睛那样有夜视能力呢?突然刚才那股邪恶的力量又出现了,她感觉到了,而且自己奔跑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她心里一惊:“难道,难道是那股力量在召唤我?” 得到了这个新的认知让她吓了一跳,她马上止住脚步,可是当她定睛看向前面的时候,她吃了一惊,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没路了,只有一扇青铜大门。 高信定定地看着它,心想:“里面会有什么,一个山洞竟然有门,难道这是一个墓穴,洞葬?那么那股危险的气息就说得通了,敢情我是擅闯别人的安息之地啊。” “芸芸众生,冥冥相遇,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有什么在高信耳边“嗡”一声响起来,高信就发现自己被青铜门吸引过去,高信想极力制止自己的动作,却不曾想青铜门竟然瞬间将她吸附在上面。 灵力不断从自己身体内输出去,高信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她胸口贴着的那个位置,她看到了发光,那层光仿佛一个光晕,一层一层地往外扩展。 高信呼吸困难,动弹不得,眼神迷离……她眼角余光中突然看到有个什么东西从自己身后飞过来,“砰”一声砸到了青铜门上,吸附高信的力量没有了,胸口上的光晕也跟着消失不见,高信瞬间就摔到地上来。还没让她喘口气,她就被谁一把长枪抵住喉咙。 “汝是何人,竟敢擅闯禁地!”高信躺在地上,看到居高临下瞪着她的两个人,她稳定了一下心神,定睛端详着那两人。一个身材高大点的,长了一对白垂眉,嘴唇处如龙嘴,头上有尖尖犄角;另外一个身材矮小,整张脸都像龙,他们都穿了一身暗红色色龙纹狱卒服。 见高信不说话,矮小的狱卒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站定喝问:“朴大人在问你话呢!快说!” 高信小呼吸一口气回答:“两位大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朴大人骂道:“满口胡言,肯定是什么外族细作,想入侵我族禁地作奸犯科,说,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高信不能把章正怼出来,她说:“这位大人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就一个人。确实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 “朴大人,不跟她废话,带回去严刑逼供肯定什么都说了。”教小三的狱卒说。高信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如果被抓,她更加很难找到章正,不行,她一定要逃走,正当她想暗中催动灵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灵力滞留怎么都冲不出来,她心中大惊,怎么回事? 在她愣神的时候,她已经被两个狱卒用锁链绑了带出了山洞。高信在心中呼唤:“艾,你在吗?” 高信叫了很多声,艾才打着哈欠说:“怎么了,阿信,有情况吗?”“你刚才在睡觉,还睡得那么死,怎么叫都不闻!”幸云在魂海问。 艾莫名其妙地说:“我?好像是,我就是觉得很累,你叫了我很久吗,我怎么没听到?”高信觉得奇怪,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你从什么时候睡着的?”幸云问。艾想了想说:“好像,好像是阿信被电击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道电光,阿信被青铜门吸住,我也被吸住了,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嗯,应该在那时候。” 高信吃了一惊,心道:“竟然是那时候,也就是说,那时候青铜门后藏着的什么有抑制自己的作用,如果那两个狱卒没出现,说不定她可能会被青铜门吸干而死,等等,我为什么感觉我被吸附的时候,胸口前泛光,门扉在打开呢,难道,我不会是那些什么封印钥匙,那两人说这里是禁地,难道是关押像绝王和倾后两个魔君那样的危险人物?” 高信想到这里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她更坚定自己一定要逃走,不然触动了什么,破坏了什么,她可担当不起。 不过容不下她多想,她已经被带到了一个牢房里面。只听那个叫朴大人的说:“小三,你好生看着她,我要去禀告总管大人。”小三恭敬地说:“是的,朴大人。”朴大人离开了,小三拿着狱卒棍敲了一下牢房低声喝道:“别耍花招,不然小心我三爷的棍!”对着高信怒眼瞪了一下后就离开了。 高信趁他离开了,就坐起来稳定心神,默默催动灵力,脉海里面的艾说:“阿信我恢复了。” “艾,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我心中想的疑问你也知道了?”高信问。 艾说:“嗯,阿信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幸云说:“你能到周围看看了解情况吗?”艾说:“可惜艾太高大威猛了,如果有渺在的话就好了,我好想念我的老朋友们……” 渺是高信以前牺牲的那批傀儡之一,娃如其名,身材可以有多渺小就多渺小,艾提起来,也触动了幸云那段不堪的过去,她不觉悲伤起来,是呀,她何曾不想他们。 突然高信拍了自己一巴掌说:“不是说放下从前,积极面向将来的吗,你怎么又提起来呢,莫要伤怀了,渺他们不想看到我们这样的。还有,我和夫君约定了,我来到龙乡后就要改名叫幸云,重新生活,你以后也不要叫我阿信了,叫我阿幸。” 艾挠挠头说:“阿信和阿幸不是同音吗,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一样发音。” 高信想了想,也对,也就随他了,不过她自己倒在心中重复叫着自己的新名字:“我叫幸云,幸云,从此就是幸姬不是信姬了。” 艾搭腔:“信姬和幸姬又有什么区别吗,发音还是一样啊。”高信耷拉着脸说:“艾,你被改装后,是不是连语言系统都丰富了,老是贫我嘴。”艾嘻嘻地笑着说:“没有了了,幸云。” 第一百六十四章 娘家人的祝福 幸云对艾说:“容我想想办法。” 艾说:“不如看看你的嫁妆有什么可以用的。” 幸云说:“对呢,你不一直帮我收着吗,这玄幻时空快递的赠品竟然那么神奇,还可以收在灵魂里。你快搜搜看,他们都送了我什么。” 艾在翻找,突然找到了一个什么,艾惊奇:“噫,这小人是什么?” “拿给我看看。”幸云说完,她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手指头那么大的微型机器人。幸云吃了一惊,捣鼓了几下惊奇道:“这不是微型机器人吗?它还可以更小,然后进入到人的血管里面,帮助病人通血管堵塞呢!这谁送的?”幸云惊讶不已,她的嫁妆竟然有这等物品。 艾说:“小吞子送给我最敬爱的家姐。祝家姐新婚快乐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幸云笑了:“老弟这家伙!”“他竟然拿了像小孩那么大一个箱子装着,小吞子要闹哪样!”艾抱怨说。高信噗嗤一声笑了。 “哎呀,阿幸你看,这是什么?”艾送了一个东西出来,高信一看,这不就是一个偷听器吗,而且还是录像偷听器,带投影仪,这个规格就像是微型机器人的耳机,安装上去刚好合适。 幸云说:“这是不是这个小机器人的配件?”艾说:“同一个盒子,好像是,又不是?”幸云说:“啥是也不是啊?”“嗯,这么说,这个微型偷听器吗,是另一个人送的,署名:十三郎赠予死党基友信姬,祝她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幸云吃惊:“十三一个当歌声的,也有这种东西啊。”艾说:“应该是他买小吞子的,不止呢,这个大盒子里面的机器人所有配件都不是小吞子一个人送的,每个配件就有一个人署名,总结出来就是,都是向小吞子买的。” “啊?还有这样的事?”幸云诧舌。艾自我分析:“我想吗,小吞子应该搞设计不够钱就出售配件,然后那些人就出出钱又不费劲。”艾说完,幸云噗嗤一声笑了:“不会,还有这样的。真有他们的。让我组装起来看看。” 幸云快速地组装起来,很快一个装备齐全威风凛凛的微型小战士就出现了,而且还有盔甲和头盔。 “真逼真呢,还有小衣服,这小衣服也是配件吗,谁送的?”幸云问,艾说:“黎颖儿送的,应该是帮小宝宝做衣服一起做的。” “小师娘的手艺不错,果然是准备当娘的,她和师尊的孩子也应该还有大半年就出生了,一定是个漂亮的孩子。不过这小机器人真的很漂亮啊。”幸云说。 “哼,一般般了。”艾赌气说。幸云听出了醋味,她笑着道:“哎哟,好酸啊!”“哼,我不服,吴大师竟然那么偏心,不把我设计得厉害点,不公平,他置我于何地啊!”艾仰天长啸。 “不管是沧海桑田,你,还有离开的他们,永远是我幸云心中的一个宝,没有哪个搭档可以取代你们任何一个。不过呢,我有了渺以后,也不会不疼爱你啊,你看,后来你们不就是最要好的朋友了。”幸云一翻推心置腹的话让艾感动到热泪盈眶。 幸云说:“好了宝贝,快帮我看看说明怎么用。” 幸云说完,艾立马去找说明书。“没有说明书。”艾说。幸云惊讶,拿着小机器人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想到什么,慢慢对它注入灵力,机器人竟然动了。 “不会,启动的动力竟然不是电池或者充电,竟然是灵力,我还以为这是一个现代科技技术产品呢,我还想我们这些活到当代社会的老古董都食古不化了,难得潮流一回,原来科学中还需要注入传统元素啊。”幸云诧异。 艾说:“吴大师不就是怕你来到这复古的龙乡会没有插头和电源吗,这不就更符合你傀儡师的身份了。”幸云了然于心,真贴心啊,老弟。 事不宜迟,幸云马上注入灵力尝试运用一下她的新傀儡,很快,她就能运用自如了。小机器人傀儡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帮她收集情报,还把关押她的这个牢房走了一遍,很快,幸云就收集到了大量信息。 幸云说:“艾,不如我们为这个新朋友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就叫……章鱼。” 艾说:“阿信,好随意的名字啊,章鱼,你是想念你夫君了。” “这臭章鱼,到底去了哪里了呢?”幸云一口气堵在胸口就很闷痛。 当晚,幸云受到了严刑逼供。她看到了很多在电视中长着龙的特征的人在对她审讯,她还尝试了一遍这里所有的酷刑刑具,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艾帮她顶了很多罪过,不然她一个凡体肉胎,全部尝试过一遍,她都可以当场香消玉殒了。 龙狱卒们没见过那么顽固的罪犯,倒是折磨了一晚上后他们都累了,狱卒小三将她押送回牢房听候发落。 幸云回到牢房,不动声色地指挥小傀儡章鱼为艾疗伤,艾发现它比渺还要专业,它对它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艾就尝试跟它聊天,发现它很高冷,基本都是不搭理艾,好不容易说一句话竟然是冷笑话。艾很挫败,一种交新朋友失败的感觉。 章鱼帮幸云治疗好后,突然说了一句:“处死。”幸云吃了一惊问它:“你说什么?”章鱼毫无表情地继续说:“你,午时。”幸云不明所以地“啊”一声看着章鱼,不过章鱼没有再说任何话就进入了她脉海中,剩下幸云一人干坐此处一脸懵逼。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章鱼的意思是我明天中午就要被处死?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么快,那我必须今晚就要逃出去了,现在离明天早上大概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了。” “艾、章鱼,我们不能再耽误了,清晨是他们交班的时间,那段时间是我们最好逃走的机会。我已经背熟了章鱼给我的地图。离交班时间估计还有一个小时了,你们准备好了吗?”幸云问。 艾说:“收到!”章鱼只是“嗯”了一声当回答,幸云和艾都尴尬地笑笑,还真高冷啊。 幸云一直躺在牢房里假寐,她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能感受到狱卒巡逻很频繁,难道是因为害怕她会逃走,不过也难怪,毕竟她明天就要被处死了,是个头号重犯呢。 刚来到龙乡,竟然就被逮捕了成为了死刑犯,就算是嫌疑犯都得断好案了才能定罪啊,这匆匆审问一晚,因为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要将自己处决,宁杀错勿放过,真是草菅人命,看来这里真的堪比奴隶社会啊。对了,章正不会有事的,这多半没见他人,会不会是出现危险了。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她担心不已的丈夫,却在一进入这黄金圣地后,就直接掉进了一个黑暗的夹缝中,他在里面过了一段混沌的时间。 章正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仿佛在一叶轻舟上随波荡漾,他舒服地平躺在上面,头枕在双手上,闭着双眼微笑着静静享受着这悠闲的时光。此刻他没有想过自己是谁,也没有想过自己身在何处。 “芸芸众生,冥冥缘分,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来来去去,去去来来……”一把空灵的声音,分不出男女,仿佛从遥远中传来。章正唰地一下睁开双眼,他警惕地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为何一片黑暗,分不清方向,这是哪里,不对,难道我失明了?”章正睁开双眼看到的竟然是黑暗一片,他茫然不知所措。 “芸芸众生,冥冥缘分,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来来去去,去去来来……”空灵的声音再次从遥远中来。 章正仔细一听,也听不出所以然,他尝试着问:“是谁?是女王吗?幸云、幸云、幸云?是你吗?”没有人回答他。 突然有什么在章正的脑袋中仿佛走马观花地经过,章正瞬间呼吸困难抓住自己的脑袋蹲下来。良久后,他自言自语道:“刚才那是什么画面,那是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 章正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跃而起,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就爱故弄玄虚,不过多谢你提醒呢,差点就忘记了正事。”随着他神识的坚定,他很快抓到了自己的主动权。 在禁地另外一个看不见的空间处,一身黑色西装的章正在一个黑暗的国度行走,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也不知道周围会隐藏了什么,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何,在心中就是有一个想法,要一直走下去,走下去,就会看到他想要的。 沉重的枷锁在地面摩擦带动的声音在黑暗安静的空间内,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可是章正却觉得兴奋,他勾勾嘴唇笑得魅惑众生,在黑暗夜幕中甚是耀眼夺目。 “嗷——”一声闷闷的低沉吼叫让章正更确定方位。他站定身姿,手中变出他的海神三叉戟,往空中一抛,双手结印,对着三叉戟施法。随着章正的施法,他的双眼变得殷红如血,一头墨发逐渐变成雪霜银丝。 在他面前的那层混沌的黑暗也逐渐像镜子那样支离破碎,逐渐“砰”一声破碎四散,露出里面一个宽大的铁笼。章正站在的位置瞬间也流满了水,那些水漫上了他的脚踝处他也置之不理。 第一百六十五章 霸神之癫 “嗷——”一声震耳欲聋地动山摇,突然一只布满鳞片的长着尖利指甲的爪子从笼子内伸出来,就势就要贯穿章正的身体,可是就在离他胸膛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处停止了,那只爪子卡在了铁条之间。 “嗷——汝乃何人,竟敢擅闯禁地!”铁笼里的庞然大物保持着浓重的嗓音说道。它很大,在人类的平面视线内只能看到它长满尖牙的血盆大口,以及长有两条长长的白胡须和一对长得像大风箱的大鼻孔。 章正对于这个大怪物没有显出任何惊慌失措之态,他勾勾嘴唇,冷冷道:“可笑,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大怪物骂道:“嗷——汝等杂碎竟敢口出狂言,若吾不困于荆棘荒芜之地,吾必令汝碎尸万段!” 章正冷哼:“是吗,我看未必,霸神之癫?” 大怪物一愣,问道:“汝到底何人,竟知吾真姓?” 章正说:“我是谁,你不一早知道了吗,我不说了吗,是你叫我来的,当然,我觉得高兴,不妨也过来看看。” 霸神之癫趴下来,瞪着一双仿如两个太阳的眼瞳直直射着他,无形中那种逼人的气势仿佛一个黑暗漩涡,将所有眼中人事物全部吞没殆尽。可是章正与之对视却是淡定如斯,额头间连冷汗都不曾有半滴,他还侧头促狭地向着他眨了眨左眼。 “嗷——原乃尔,狂徒、无礼之极!”霸神之癫大吼一声骂道。 章正不以为意地说:“你是癫,我就是狂,咱们臭味相投。” 霸神之癫带着颇为审视的语气说:“狂,汝今系替吾乎?” 章正说:“代替你坐牢吗,想得美,我能来这里,你知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即将代替你,成为龙族的顶峰!但是你目前的遭遇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因为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记住了嘛,大龙?” 霸神之癫说道:“嗷——哈哈哈——当年吾与汝所想一致,何乃太傲,惜哉惜哉……”章正听完它的感慨也不想多言,他想直接跟这头大龙神说明来意,他想得到的,也一定要得到。 可是霸神之癫已经看出了他的想法,不容他提出,它就首先发话:“区区新小龙就想一蹴而就,何乃太急,吾观之,汝比吾更有耐,莫急莫急,汝无计释放吾,汝也不存非分之想也。” 章正其实是一个懒散之人,他不太愿意做麻烦的事,除非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才会不遗余力去争取想要的,他一到这里就幸运地跌落在合适的地方,被那股邪恶的力量召唤,一路所向披靡直接找到他最想找到的人,最想获得的力量,他哪里觉得自己需要再等待什么,但是为何霸神之癫会觉得他很有耐心呢?他不解,也不想理解。 他说道:“不管怎样,今天我们的相遇都是你招惹我的,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唇舌,直接将你的力量交出来,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毕竟你如果没有我,这一万多年的时间内,你也不曾见到除自己外第二个人,是吗,癫?” 霸神之癫似乎被章正说中了,它沉默不语,章正勾勾嘴唇继续说:“曾经,你是整个龙族的威望,你是他们的神,在这里你可以呼风唤雨何等威风,甚至蛮荒时代各大种族也对你充满敬畏,人人称你为霸神,可惜呢……” 章正露出颇为惋惜的神情,然后继续说:“你咎由自取,你后来做了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了,反正那时候我也没出生,不过最后你竟然让世人失望,让三界六道惧怕,甚至憎恶,他们给你取名为癫龙,只想将你杀之而后快,不过谁也杀不死你,那些降龙者也只能把你关起来,一关就万年,而且因为你,整个龙族都受到牵连,天族统帅了天下,将你和龙族人全部关在了这个乡渊之地,与世隔绝万年,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全部人都像是困兽那样被关了起来。啧啧啧……” 章正的讽刺调侃让霸神之癫恼羞成怒,它双爪伸出笼外,张开大口咬着铁笼柱子,愤怒大骂道:“黄口小儿,竟敢侮辱本神,看本神不将汝拆卸入腹。” 可是无论霸神之癫怎么想冲出牢笼,它也丝毫无法推开,而那些铁笼柱子仿佛感受到它强烈的反抗,一根根变粗,就像一副行刑的手夹,把霸神之癫夹得痛苦大叫。章正看到它的囧样就开始哈哈大笑,霸神之癫有多愤怒痛苦,他就笑得有多疯狂。 霸神之癫在痛苦中不忘向章正泼冷水:“黄口小儿,莫狂,汝无钥,吾无释,你亦耐我何,但吾若释,汝必死无疑!”霸神之癫话音刚落,章正的笑容僵硬了,他收敛起笑容,冷漠地看着霸神之癫。 霸神之癫知道他把它的话听进去了,我不再狂暴,那些铁柱子也逐渐变回原形。就在两人都僵持的时候,突然锁着霸神之癫铁笼的大锁链上其中一个锁头咔嚓咔嚓地似乎有脱掉下来解锁之意。章正看得惊心动魄,心内也逐渐升腾起激动。 两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锁头看,都在期待些什么,就在锁头似乎就要解锁的时候,突然咔嚓一声重新锁上,两人都吃了一惊。 霸神之癫吼叫了一声说:“钥匙!钥匙!为何突然没有了!”章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下子忘记了危险冲过去伸手抓住刚才那把锁头,一股红光在章正握着锁头的手上亮起来,他自言自语道:“幸云……她有危险!” 霸神之癫问:“幸云,何人?”“与你何关!”章正说完转世就要离开。 霸神之癫说:“以汝对此人之态,其乃汝之重要之人乎?” 章正说道:“当然,她是我妻子。” 霸神之癫说:“噫,妻子,钥匙。”准备离开的章正听到霸神之癫的话后停止了脚步,他回转身问:“你什么意思?” 霸神之癫说:“吾之话系汝心之意,汝言吾甚?” 章正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霸神之癫说:“欺人不能自欺,汝妻与吾分神遇,破分神封印。吾被囚万年,已被降龙者分去七魄,吾修尽散,若集七齐,所向披靡,汝不用装,汝若不知,亦不现于本神面前也,吾已诉过,无钥汝亦奈若何!” 章正回头冷眼相看,说道:“我知道,我说了我叫狂,就必定要得到我想要的,既然我有钥匙,我怎么会不用呢。癫,等着瞧,你是我的,我也即将取代你,成为龙族的神话!” 章正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只听到霸神之癫在他背后疯狂大笑,其笑仿佛地动山摇。 这边幸云根据章鱼收集到的情报,顺利地逃出了牢房,她一路在黄金圣地中东躲西藏,她在躲避一群龙追赶的时候,发现那群龙并不敢靠近某个地方,她想,那个地方会不会就是出口。 果然她找到了一个像屏障那样的结界,她从结界中还能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她更坚定,那就是出口,不过问题来了,既然那是禁地,就不可能有人可以轻易从结界中进得来,相反也一样不可能轻易出的去。 这时候章鱼自己不听指挥跳了出来,它悠哉悠哉地走到那里,用它的机械小手指触碰一下结界,又将小手指放到自己嘴巴里面尝了尝,幸云看得目瞪口呆,这是糖浆吗,也能尝吗? 在幸云和章鱼捣鼓出口的时候,已经有几个龙狱卒追到了幸云,他们在山坡上看到了下面的幸云,就打算悄无声息地追下去,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应声而倒了。 几个龙狱卒倒下后,章正高大颀长的身影就出现在他们后面,他在山坡上往下看到了幸云,表情平静,可是心内却五味杂陈。 章正看着她苗条的背影,他知道,那是他的妻子呢,在动车上,他抱着她香软的身体,看着她靠着自己睡得香甜的睡颜,他就知道她此刻有多信任他,她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展开一段新的人生。 当时他亲吻着她饱满的额头,他真的想给她一个家,他真的想就这么折返回去,不管不顾,在人间里和她生儿育女,过普通人家的生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从他出生那时候开始,他就注定无法过普通人的生活,去龙之乡渊完成他要做的事情,他已经熬了那么久,他不想放弃。 “幸云,我的女王,你永远都是我的女王,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可是,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真到了那一步,也许都无法回头了,你会恨我吗?”他说着这番深情的话的时候,章鱼已经将那层结界当糖浆全部舔食掉了。 全程幸云都由惊讶变成了饶有兴致地交叉双手看着它,直到它吃完了,她还看到它依依不舍地舔着自己的手指头的样子,幸云忍不住笑出了声。 章鱼舔完了嗖一声跳到幸云的手背上,在她手背上打滚到手腕,逐渐没入了她的脉海。幸云抚摸着自己的手腕,笑道:“嘻嘻,还能这样。艾、章鱼,走,我们去找夫君了。” 没想到艾和章鱼却同时说:“那是你夫君不是我们的。”幸云哼一声道:“啰嗦!”一闪身,像一只蓝色的蝴蝶翩翩飞舞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进龙宫 幸云跑着跑着,就发现这里跟禁地简直一个天一个地,禁地是原始森林,而外面简直就是人间天堂鱼米之乡,有山有水有风景,她还看到了村庄。折腾两三天,也没什么东西下肚。幸云现在是又累又饿。她偷偷摸摸来到一个村庄里面,想着能不能找到一户人家收留她。 她来到一户人家窗前,听闻里面有人唉声叹气,她突然来了好奇,听起了耳墙。 “老头子啊,你说咋办啊,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这龙王爷也要收了她吗。”一个老婆子说。 一个老头子说:“她娘,你就不要在这里唉声叹气了,这龙王爷要人,我们这些小百姓,是能说一句的吗!” 老婆子说:“就不能想想办法吗,你我两人在很小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自小离乡背井,在这到处恶霸一样的地方好不容易能活下来有了一家三口,这老天爷为什么不怜悯我们,硬是要拆散我们。你说这里的龙王爷是个人还好,偏偏是龙,说白了就是妖怪,你说我们红儿到了这龙宫,还有命吗!” 老婆子口无遮拦,老头子就低声喝骂:“哎呀我说你这婆子怎么说那么大声,不要命了是吗,这里人多口杂,你道都是人吗,这里头还混着三三两两的妖怪你也不是不知道啊,万一被人听到了我们都得掉脑袋!” 老婆婆闭了嘴。一会一个年轻女孩说道:“爹娘,你们快别说了,人家心里堵得慌。” “红儿啊,我这命苦的孩子啊。”老婆子发出了凄苦的声音。 幸云想这家人的女儿应该是要被选入宫,本来是天大的喜事,但是他们却愁眉苦脸,看来要么是姑娘家有心上人,不想入宫,要么就是对皇宫生活存在未知的恐惧。 只听那姑娘继续说:“爹娘你们也莫慌,女儿听说我们人族女子进了宫都是安排当宫女做粗活,我们寿命不长,在宫中待载就能放阴,到时女儿一样能回家侍奉双亲。” 两个老人似乎是有点相信了,不过当娘的心都多一点,老婆子说:“可是要是龙王爷不肯放人呢,咱家红儿长得那么标志,没准……” “哎呀,我说老太婆啊,哪有那么巧啊,你不要老是说些有的没的吓唬孩子。”老头子不耐烦地喝骂。 老婆婆闭嘴不说话了,一时间屋里面安静下来。 幸云突然想,龙宫应该是收集最多情报的地方,当然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她想在这茫茫龙乡之中,哪里能够找到夫君?他们不像师尊和师娘,是契约婚姻,就算失踪了也有契约效应,双方还能通过某些特定条件联系,可是自打来到这龙乡,幸云就觉得跟穿越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一个封建社会,别说电话这么高科技的东西,飞鸽传书千里走单骑都很奢侈,也不是谁都用得起,哎,难道他们真的什么感应都没有吗。 幸云抚摸了一下自己一双手腕上的白玉手镯,此刻没有释放灵力它变得黯淡无光,看着就像次品。幸云心想:“臭章鱼,你到底去哪里了呢?是要抛下我一个人吗,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还管不管我的生死了。” “谁在外面?”屋内的人叫道,幸云吃了一惊,她转身看去,刚才她靠着窗户的那户人家打开了门,一个老婆婆站在门口。 幸云尴尬地笑笑说:“你好,大婶,我是路过的,我迷路了,遇到贼,身上的东西也不见了。那个,不知道婆婆您可否收留我,给我点吃的呢。我我我不会白吃白喝的,我会帮你们干活报答你们,我什么都会干的。”老 婆婆看到她衣衫褴褛的样子,甚觉可怜,问到:“闺女,你是人类。”“是、是的。”幸云回答。老婆婆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啊,要到哪里去啊?”“我是从东边来的,听说龙宫选宫女,我家穷,就让我去碰碰运气。”幸云胡刍了一翻。老婆婆想了一下说:“闺女看你怪可怜的,快往屋里来。” 老婆婆让幸云进屋,叫唤道:“红儿,有客人,快出来给客人倒杯茶。” 里屋走出来一个水灵灵的姑娘,约莫十八岁,和幸云现在的表面年龄差不多。 “这是我女儿,水红儿。这我家老头子。”老婆婆一边介绍一边让她坐。水红儿给幸云倒了茶,上了一些包子煎饼之类的。幸云饥不择食,她说了一声谢谢,就拿起来吃了一个精光,吃完了还不好意思擦擦嘴巴看着这一家三口。 老爷爷问:“闺女,看来你挺饿的,你大老远从东边来,就是专门去龙宫?”幸云点头。 老婆婆说:“你的行李都不见了,那应诏文书可还在?” 幸云尴尬地低头摇摇头,她心道:“我哪里有这个东西呢!”然后一家三口互相对视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老婆婆对自己女儿说:“红儿,你陪陪幸姑娘,我跟你爹有事去一下后院。”水红儿乖巧地点点头,两个老人离开了,她就对幸云甜甜一笑,两人安静坐了一会儿后突然就自来熟了,聊起了女儿家的事。 等两个老人出来,两个老人正不好意思地想跟幸云说什么,就见两个女孩手拉手站起来看着他们,两个老人家都有一点惊愕。 幸云首先发话:“水大叔、水大婶,我刚才跟红儿商量过了,红儿想侍奉两位终老,无意龙宫竞选,可是我不一样,我家里人就是想着让我去龙宫谋份好差事好帮补家计,而且我文书也丢了,要不,你们把红儿的文书给我,我代替红儿去就好。” 两个老人吃了一惊,他们本意也是想要幸云代替自己女儿去,可是商量了很多可以说的劝话,竟然现在连一句都不用说了,两人瞬间觉得有点尴尬。 他们互相对视,老婆婆首先反应过来说:“幸姑娘,你代替了我们家红儿,那么你呢,缺了一个人,到时候皇宫问罪起来,你家人可是也要问罪的。” 水红儿抢着说:“云儿说了,其实她也没被皇宫应诏,只不过是家里人催她,说她又没婆家上门,在家也是个蛀米大虫,所以她再不能在这次应诏谋份差事,她家里人就说要把她卖到青楼去。娘,你看云儿怪可怜的。” 幸云一个劲点头说:“是的,水大叔水大婶,你们就帮帮我,反正红儿也不想去,红儿也怪可怜的,你们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你们也不忍心让她远离他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加上两老心里有小九九,所以哪里有不肯答应的,对幸云简直就是千恩万谢。 于是,幸云就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水霞渔村小妹水红儿,三天后,她带着文书来到了接送她们这些进宫女孩子的龙船,在上船前,有专人一一检查过她们的文书。 因为谁也没有见过水红儿,所以只要有文书的都很轻易就通过。 幸云想,不知道自己选择这条路能不能找到夫君,真怕一入宫门深似海,没自由,怎么找,不过也总比自己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流浪,饥不果腹,风餐露宿的好。见一步走一步,有什么事,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逃走。 想通了后她就找了个窗边的位置托腮坐着,看着外面的汪洋大海出神。 突然一个女孩头一歪倒在她肩头。幸云吃了一惊,她扶着她问:“姑娘,你怎么了?”“我……头晕……”那个女孩说。幸云知道她肯定是晕船了。 幸云叫道:“那边的官爷,这位姑娘晕船了,请问可否有晕船的药物?”那个站在船头的官员说:“怎么回事,你们人类怎么那么麻烦,晕船,听都没听过,我们怎么可能有这种药,自己悠着点。”说完转过身不再理会她们。 幸云听得目瞪口呆,这就是龙乡的人情世故吗,还没到龙宫呢,那股冷漠无情已经可见一斑了,比之人族的皇室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能龙族人都看不起外乡人,特别人族,在他们眼里人族就是蝼蚁,是低等生物,所以他们压根就不会把人类的生命看重,难怪水红儿的父母听闻自己女儿被应诏,就感觉大难临头。 周围的女孩也是你眼看我眼没有任何办法。幸云找着自己的包袱,看看有什么,包袱里也就水姓夫妇给幸云准备的一些他们女儿的衣物干粮,没别的了,突然想到自己的嫁妆,就在脉海里面问艾,艾找了找,找到了一些药品丹药,上面写着“甄七七祝贺信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七娘是厉害的医师,她配的草药肯定是最好的,应该都是给她应急用的,很多都是独家配方。 幸云悄无声息地用背包挡着在手上变换出来,在外人看来是她在包袱里面拿的。 她拿了一瓶香草味道的药物,专门治疗晕眩,将瓶子放到那个女孩鼻子上让她闻了闻,那个女孩逐渐醒转。 “姑娘,你觉得怎样了?”幸云问。那个女孩迷茫地看了看她,用手摸摸脑门,对着幸云微微一笑说:“我觉得好点了。”幸云对她笑笑,那个女孩就靠在她的肩膀上直到觉得好点了才坐好。 她眼里对幸云充满感激,刚才自己那么辛苦,都没人理会她,那个龙官的话她也是听到了的,当时她的心就觉得很凉,不过幸好却有人雪中送碳。 她问幸云:“姑娘,刚才真的很感谢你,我叫林美儿,来自金井村,人族,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呢?” 幸云说:“林姑娘,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叫水红儿,来自水霞村,我也是人族的。” 林美儿说:“我今年十七,红儿呢?”幸云想了想,差点想说自己一千岁,额,这不就穿帮了,她现在不是幸云,可是水红儿,她回答:“我十八。” “你比我大,那我叫你姐姐可好?”林美儿说。 幸云说:“好,好,敢情好。” “那红儿姐姐,你叫我美儿,我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美儿的命是姐姐救的,以后姐姐有什么需要妹妹的,妹妹一定在所不辞。”林美儿严肃认真地说。 幸云觉得她太热情了,都有点不好意思,来到龙乡第一个认识的女孩儿是水红儿,这个女孩子天真直率,她和她三言两语就聊起来了,说到底都感觉水红儿像个孩子,不过林美儿吗,她就觉得有点说不出的不好意思。不过人家那么热情,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只有附和着:“美儿不用那么客气的,不过既然大家都是人族,互相帮助也很应该,呵呵,呵呵。”林美儿握着她的手笑了。 一路上很快就来到龙宫,幸云看到龙宫真身后,活了那么久自认有什么不见过的她,都不禁感叹。 金碧辉煌就不用说了,而那个宫殿竟然是悬浮在半空,大有空中花园之势,云雾缭绕,幸云想,如果真要逃走还真的是插翅难飞呢。 幸云突然间有点后悔来这里,不过转念一想,来都来了,就当见识一下。林美儿自从在船上和她单方面认了姐妹后,就一直都拉着她的手,也许是想寻找依靠。 这时候突然从龙宫出现了一条桥,飞筑过来,一路到达她们所站的地面,在桥的对面一直站着一个身穿内侍官服的内侍以及几个宫女,桥在地面生成后,龙内侍和龙宫女走下来。 那几个送她们来的龙官上前恭敬地行礼:“参见元大人。” 东方元说:“敖周护卫辛苦了,一会儿还得再麻烦几位。” 敖周说:“不敢当,我等都是为王上披肝沥胆,在所不辞。” 幸云听到这里嘴角抽搐:“还披肝沥胆呢,护送女孩子有什么浴血奋战的吗,还臭摆着脸。” 东方元也微微一笑回礼,然后对着女孩子们说:“诸位姑娘,来自龙之乡渊五湖四海,你们能出现在龙宫之前都是经过王上精挑细选的,只要诸位造化好,将来一样有机会成为龙上龙。” 幸云想:“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龙上龙,我是人难道我还有机会变龙,又不是章正那家伙,蛟龙出海。哎呀,章正你这死鬼到底去哪里了,想死人了。” 突然幸云感觉到了什么,马上看向身后,她目光捕捉到一个影子,不过那影子很快就闪开不见了,饶是这样,幸云也似乎觉得那黑影很像,很像某人,夫君! 她眼睛一亮,转身就要往那个方向跑去,林美儿叫道:“红儿姐姐,你去哪里!”结果林美儿的叫声惊动了前面,东方元大喝一声:“本官在前说话何人在后骚动!” 幸云被喝住,发现那个影子也不见了,她甚是失落,眼光依然不死心地往那个地方张望,林美儿上前拉着她说:“姐姐,元大人在问你话呢。” 幸云不动声色地睨了她一眼,心道都怪你多事,害我看不真切,不过转而一想,如果真的是夫君,他又怎么可能不出来与自己相认,入宫哪怕是一个粗使宫女,也是王上的女人,这霸道龙哪里会肯啊。 幸云转身,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那个东方元在那么远的距离,目光也竟然能直接射到幸云身上,幸云低下头不作声。 东方元指着她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后随便扰乱?” 幸云说:“小女子叫水红儿,就好奇,看到身后美景就不觉走动了一下。” 东方元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她说:“身后的美景就让你沉醉,如果进了宫,岂不更是把持不住心性,此等顽劣脾性,难登大雅之堂。” 幸云嘴角抽搐,我称赞你龙宫周围美景怡人你就说我心性顽劣,真有病,说我难登大雅之堂,不就是一个破皇宫吗,不是为了找夫君,暂时混口饭吃,你求我幸姬大人来我还不来呢,切! 幸云低头说:“元大人教训得是。” 东方元冷冷地数到:“哼,你叫水红儿是吗,态度还算诚恳,人族女子吗,也就那样了,本官也不求你们这些低等的人类有什么出色,来了龙宫,锻炼一下做人也是好的。” 幸云嘴角抽搐心中鄙夷:“我本来就是人,还要你一头龙教我怎么做人,笑话!” 随后女孩子们就分成几部分:龙族本土人、人族、妖族、没落了很久的神族和仙族竟然也有,幸云感叹,这龙乡还真的是龙蛇混杂啊,几批人分批依次走向那条飞桥。 一路经过,仿佛蟠桃仙境,虽然幸云没见过真的天庭,但是电视看多了,也就知道了大概。到分配各宫人员的时候,很明显幸云给了东方元一个不好的印象,所以很自然被分配了去浣衣坊,幸云也不在意,那地方那么不起眼,逃走更方便。 而林美儿人长得美,虽然是人族,可是回答问题的时候乖巧伶俐,得到执掌嬷嬷东方小绵的赏识,将她点入了荟萃宫丽妃处做侍女。 临分别前,林美儿还抓着她双手说:“姐姐,等我上了位,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今天你被人当众呵斥的仇我一定帮你报,他日我定必不会让你受人欺负。”幸云哂哂笑到:“多谢妹妹。”心道多大点事啊,她都不记得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惹事端 浣衣坊工作很辛苦,幸云想起了小时候在高家后院要做粗使活的时候,就觉得仿如隔世,做了当家后这些活没干过了,在现世流浪一千年自己一个人也是很随便的过活,就和聂悠悠签订契约后,倒是不咸不淡做过家务活,现在呢,可是从五更天开始起床一直做到掌灯时分,真很想说,她都在现代生活,还有现代人的身份,都是一个现代人了,这一回到龙乡竟然就有穿越的感觉,先从侏罗纪时代直接来到封建社会,饿滴神呢。 晚上,幸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宫女宿舍门前的阶梯上胡思乱想。突然她听到有两三个人往她走来。幸云抬头一看,原来是这浣衣坊的三个老人。 瘦高的女子大约二十三四多岁,是半龙半人,父族不愿承认她,所以随母姓,叫廖盈珍。 她还有两个跟班,一个是半妖半人,母亲是人族,父亲是狐族,姓父亲姓氏,叫令狐葵落。见到这个令狐葵落的第一眼,幸云就觉得很熟悉,特别是她开口说话的时候,那把声音真的很熟悉,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另外一个是人族,虽然也是个普通人,可是懂得阿谀奉承见风使舵,能给廖盈珍出谋划策,是军师般的人物,叫万蔓。 凡是有新人来她们都要振振威望,听她们的,自然以后日子就会好过,否则就没有好果子吃。幸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是要上演宫斗戏吗,哎,烦人。 幸云站起来看着她们,她们也看着她,为首的廖盈珍下巴一抬,趾高气昂地说:“这么晚你在这干什么,到了晚上宫女是不能随处走动的!” 幸云都不想跟她说话,转身就走,廖盈珍何时受到过这般不识抬举的对待,她吃了一惊后指着幸云的后背叫道:“你,给我站住!”幸云头也不回。 廖盈珍骂道:“你个不识抬举的狗东西,敢对你珍姐我目中无人,葵落、阿蔓,抓住她!”令狐葵落和万蔓冲上去就要扭住幸云,幸云一个大动作转身,眼神凛然瞪着两人,两人不知道她突然转身,差点刹不住脚抬头刚好对上了幸云的眼神,两人都小小被吓住了。 “怎么了,不是说大晚上不能随处走动吗,我这不就回房间去吗,怎么,你俩过来难不成是要扶我回房吗,怕我不认路,要导盲犬带吗?”幸云突然大声地说,倒是吓了三人一跳。 令狐葵落首先反应过来伸手就要给幸云一巴掌,幸云快速后退,令狐葵落扑了一个空,令狐葵落变出尖利的指甲就要直取幸云咽喉,幸云不断后退,廖盈珍打了一波灵力,幸云一躲开,灵力就打在了一根房梁柱子上,房梁柱子出现了一个大洞,幸云调皮地在洞口中看出去笑到:“哇,这手掌还比男人还要刚劲有力的啊!” 被说自己手掌像男人,女孩子都受不了,廖盈珍骂道:“你个贱人,区区人类,竟敢对我出言不逊!” 幸云讽刺:“你不也有一半人类血统吗,能比我高贵多少,再怎么说我也是纯种人类,你呢,还是个杂种!” 一句话激怒了两个人,廖莹珍和令狐葵落都恼羞成怒,在龙族只要不是纯种龙,都会受到歧视,特别是那些带着龙族一半血统的半龙更是被人称为杂种,歧视是双倍的。 龙族大淫,不论男女,龙生九子就是龙与各种生物淫乱的罪证,但是龙族却不会为自己的淫乱埋单,所以龙与别族诞下的子女都要靠自己造化,他们的龙父龙母是不会对他们有丝毫的照顾的。 廖盈珍和令狐葵落愤怒地幻化成妖体攻击幸云。廖盈珍骂道:“你这个小贱人,看我不撕烂了你!”幸云看着他们的招式就觉得很稀疏平常,都不屑跟她们交手,都是在左躲右闪,不过她们动作太大,惊动了别人,早已经有龙内侍带人过来查看。 “何人三更半夜还在这里胡闹!”管理这里的龙内侍付书文和嬷嬷尹惠顺带着人赶过来,幸云知道有人来了,就促狭地对三人说:“你们想不想玩躲猫猫,我来当鬼,你们来抓我啊!”她一个闪身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付书文和尹惠顺赶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廖盈珍三人站在原地和一个被打了个大洞的柱子。 付书文喝到:“廖盈珍,你们三个人三更半夜不睡觉竟然把浣衣坊的柱子打坏了,你们该当何罪!” 廖盈珍慌了,她赶紧跪下来说:“付大人恕罪,这柱子并不是奴婢三人毁坏的,是新来的水红儿,是她,是她找我们茬,她打坏的!” “水红儿?”尹惠顺疑惑地周围走了几步看看,说:“你说是水红儿毁坏的,她现在人呢?” 令狐葵落说:“回尹嬷嬷,她逃走了。” 尹惠顺说:“胡说八道,可有证据证明她刚才在这,而且一个人族的渔村丫头,还能有这个能耐!廖盈珍,你不要以为我和付大人是三岁小孩好糊弄!” 付书文指着大洞说:“这手笔也只有你这个半龙才使得出来!” “两位大人,我我我,那个不是的……”廖莹盈慌了,她本来就心虚,现在更是被问到百辞莫辨。 三人中万蔓最冷静,她上前两步说:“回两位大人,这柱子的确是珍姐姐打破的……”廖盈珍听到这里惊讶地看着万蔓,但是万蔓不慌不忙地说:“可那也是水红儿逼得珍姐姐自卫出手的,如果珍姐姐不出手,那此刻被穿了大洞的就不是这个柱子,而是珍姐姐的身体了。”两位大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付书文问:“此话怎讲?” 万蔓说:“我们三人经过这里,看到水红儿妹妹在这里闲坐,我们就好心提醒她该回去了,可是水红儿妹妹说,去哪里是她的自由,我们管不着,珍姐姐性子直爽,就说了她两句,为何不遵守规矩,这是对整个浣衣坊大不敬,也是对两位大人大不敬,可是水红儿妹妹性格刚烈,经受不住两句说,就拔出头上珠钗往珍姐姐身上捅,珍姐姐多次忍让奈何她还是不依不饶,我和葵落姐姐劝阻也无济于事,珍姐姐一晃神才会错手出招,我趁机夺下她手中钗子,虽然钗子夺了,可是奴婢也被钗子刮了。” 尹惠顺提起她的右手拉开衣袖,看到确实是有一条用钗子刮破的血痕,而万蔓手中也握着一根钗子,尹惠顺拿过钗子放在自己跟前一看,眼睛瞪大,神情震怒。她回转身将钗子递给付书文看。 付书文拿过来仔细一看,点点头,然后对身后两个助手说:“去,把水红儿给我找出来。”他身后两个宫女走出来往宫女住的水岚阁走去。 幸云已经回到房内,一会儿就有两个大宫女走进来,其中一个指明叫水红儿出来,态度语气很不好,幸云知道肯定是刚才的事情,看来宫斗剧要开始了,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她穿好衣服跟这两个宫女来到前苑,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肯定是向着自己不利方向发展了。幸云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以前除魔卫道逍遥自在的生活好啊,自作孽不可活,来什么宫里混口饭吃,这饭比杀一只魔,收一只妖还要难。” 幸云行了礼,付书文和尹惠顺都盯着她看。 尹惠顺说:“长得倒是挺标致的,可惜你命不好,后宫你就无缘了,既然来了这里,就要收敛起你高傲的心性,我们这里是没有千金小姐的。一日为奴终身为奴。” 幸云觉得很好笑,不过也不能笑出声,也许今晚自己确实闹大了,她应该存在感再低一点,好好干活好好打探夫君的消息,这里不比她熟悉的人类世界,也没有娘家人在,这里应该也是高手如云,比她厉害的人应该大有人在呢。调整好心态后,她向尹惠顺福一福身后说:“尹嬷嬷教训得是。” 尹惠顺问:“我问你,刚才你在哪里,干了什么?” 幸云说:“奴婢刚才与三位姐姐在此交流。” 尹惠顺说:“哼!交流,说得真好听,怎么个交流法?” 幸云侧脸看着旁边的柱子说:“额,呵呵,这就是交流的成果。” 尹惠顺冷冷道:“是吗,你可知道这交流的后果?” 幸云摇摇头说:“奴婢新来,不识大体,不懂规矩,还望尹嬷嬷指责。” 尹惠顺问:“不懂规矩就能撒泼吗,你伤了人,还间接毁坏了公物,你可知罪?” 幸云心里诧异,她有伤人?她不动声色地瞟了旁边的三个人,她眼力好,一眼看到了万蔓的右前臂,她就知道了所有。 幸云组织一下语言说:“交流之中难免有所误会,不知道奴婢伤了哪位姐姐呢,妹妹在这里给这位姐姐赔不是,但是妹妹也就一界凡人,恐怕难有这等本事。” 幸云话音刚落,只感觉到一股煞气袭来,按照这种速度,幸云是躲得过的。但是她却一咬牙生生地顶住了付书文那一招灵力,幸云只发觉胸口闷痛自己都被摔出了一丈开外,背着地后她口喷一口血。 “阿幸!”脉海里面的艾惊叫,没有得到主人同意它是不能擅自行动的。“不要动,他在试探我!”幸云马上制止道。“是……”艾十分不甘也很悲伤。而一向高冷的章鱼摸摸她无声给予安慰。 付书文眯着眼看她,对她的惨状无动于衷,廖盈珍三人低头跪着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刚才为何不出招?”付书文问。 幸云用左胳膊撑着地面,右手抚着胸膛,艰难地说:“付、付大、人,奴、奴婢不敢,也、也没,没这个本事,奴婢的、爹娘乃水霞村本分渔民,并不曾、不曾教得奴婢像、像大人,这般神武的本事。” 付书文被称赞也无动于衷,但是心冷硬,不曾轻易相信人,他飞过去一把抓住幸云双手将她强行提起来,双手用力握着她手腕,幸云痛得撕心裂肺,按照平时就算再痛她都不会在敌人面前轻易喊一句,但是此刻她必须要表现一个柔软女子应有的姿态,她大吼大叫,就差没差点晕倒。脉海里面的两个傀儡受到刺激,都想反击,幸云在脉海叫道:“你们两个都别动!”就在幸云准备痛晕过去的时候,付书文终于放开了她,然后她就软绵绵地就势要倒下来。 “扶着她。”付书文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之前来叫幸云出去的两个宫女瞬移到她身边将她扶着。付书文看着她一双被他抓得红肿的手腕,也没有显示任何抱歉之意,刚才他抓着她手腕的时候他就看到她手上有一对玉镯子,不过成色不好,不是上乘货色,估计也就是爹娘送给她的念想,一个渔村人家能有什么好的东西。 刚才没有留情的攻击也是想探探幸云的底,毕竟能在廖盈珍手上逃过的人在浣衣坊目前还没有,但是刚才的试探却完全显示出,幸云并没有一点武功底子,也没修炼过根本没有任何灵力,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 付书文纳闷,是这个奴婢隐藏得太深还是她根本就是靠运气躲过廖盈珍的,目前一时三刻付书文还没能完全搞清楚,不过疑心重的他不可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在他的浣衣坊里面,他要清楚掌握每一个人,不能对他存在异心。 尹惠顺问:“大人,现在该如何处置这几个妮子。” 付书文从衣袖里面拿出手帕准备擦他的双手,却突然又把手帕放回去,然后说:“四人都有过,不过念在还算态度良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四人每人杖打二十,克扣半月粮饷,立刻执行,就当小惩大戒。” 幸云在心中草泥马付书文一百遍,刚才把她打得半条命,还缓不过气来,就要继续杖打二十,才工作几天,钱没得到,就要白做被克扣,要是放在现代社会,可以告他故意伤害他人身体,无故克扣工人工资,受到法律制裁,好,现在只是人微言轻的封建社会,龙乡,不就是一个落后的封建社会君主独裁专权的时代吗。 她想起在妖界的时候,自己和甄七七去参军,又是第一天就得罪了这里的老大,然后被罚鞭刑五十克扣半月军饷,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集体生活。 哎,要不是跟随这只臭龙,她真不想这样从新开始。不过熬过苦难的她没有怕,不就是被打得不要不要的吗,没关系,她受得住。 当晚,浣衣坊鬼哭狼嚎,廖盈珍三人在这里横行无忌惯了,除了执掌内侍和嬷嬷之外,她们何曾怕过谁,付书文平时更是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竟然会栽在这个新来的渔村丫头的手里,罚她就行了,为何她们也要一同挨揍,还得被扣钱,这仇恨也从此结下了。 幸云直接晕过去了,第二天还发了高烧,可心痛死艾了,他一天到晚哭哭唧唧地说:“阿幸你又不给我出来照顾你,又不给我替你受,可急死我了,我讨厌死章正了,他都往哪去了,到现在都不出现,还说爱我们家阿幸,我还感谢过他改装我,可是现在他都抛下我们不管了,阿幸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幸云不是真的不省人事,她虽然身体疼痛,可是对于练家子的她,这点皮肉苦她还是受得了的,付书文那攻击她的招式也不是很狠厉,还不至于丧命,她只是在装,装得连自己都相信自己快不行了,才能降低付书文对她的怀疑,直觉觉得这个人不好惹。 第一百六十八章 厌胜之术 这天一大早五更天,所有浣衣坊的宫女都起床干活了,身体结实的廖盈珍三人也能下床勉强干活了,再不干活,连剩下半月月钱也没有了。而幸云还在躺尸。 天色还没有亮,幸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她突然发现有人进来了,她提高了警惕,但是依然闭着眼睛。 那人越来越近,那气息袭来,她一惊,都想从床上跳起来了,可是随后不知道为何意识竟然模糊了。 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抚摸她的脸,然后那双手带着微凉的气息透过了衣服内,轻柔地划过她的受伤之处,所到之处幸云只感觉到一股清凉,所有疼痛都没有了,然后她本能地感觉到有一个人正在用他那一双大手在抚摸她的背,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的背上,不过这人没有继续别的动作,而是帮她穿好衣服,然后将双手覆盖在她的那对手镯上,源源不断的灵力冲进了她的脉海,幸云本能地在颤抖,可是意识却依然很模糊,最后那人亲了亲她脸颊后就消失不见了,幸云努力地想睁开眼,可是无奈地也只能打开一条缝隙,飞扬的紫色龙纹披风映入了她模糊的视线中。 睡到晌午,幸云是被饿醒的,她一骨碌爬起来,竟然发现自己身轻如燕,虽然不知道为何那么快就好了,倒是幸好她们都去吃饭了,没谁看到她,她就假装步行艰难地出房门去饭堂找吃的。 幸云一进去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她发现那些人都像避瘟神那样避开她,她也不在意自己拿碗去饭桶内盛饭,还没到饭桶呢,就被三两个人撞开把整个饭桶都拿走了。 她就只有去看看还有没有菜,结果那些人看见她马上冲过去将所有菜全部放自己碗里面,很多人应该是吃饱了,直接把那些饭菜倒掉,幸云摇头,还真浪费,为了排挤她,这些人还真是作孽呢。好,不吃就不吃,喝口水总可以了。结果所有茶壶一滴水都没有。幸云摇摇头,放下碗筷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无聊!”就转身出去了,留下一屋子等着看她发怒看好戏的人。 廖莹珍嘿嘿笑了心道:“还惩罚不了你,打不死你饿死你渴死你,水红儿,看你能熬多久!” 出了门,幸云对脉海里面的艾说:“咋办,被饿死了,找找我的嫁妆还有什么可以充饥的?” 艾找了找说:“有一大袋子辟谷丹,祁练月送的。”“先拿一颗给我充充肌,二师姐修炼不吃不喝估计都靠它,应该一颗顶几十顿,不过咱们得做做样子,我先找找看哪里有野菜,没有的树叶也嚼嚼。”幸云还真的找了一颗矮树吃了起来,其实是拿树叶挡着劈谷丹了。 正当幸云吃得“津津有味”,付书文正好经过看到了这一幕,他问:“前面的是谁,在干什么?” 幸云还咬着草根,她转头似乎受了惊吓那样看着付仇书文。定睛看到了他后就福身行礼:“奴婢、奴婢参见付大人。” 付书文问:“水红儿,你在这里干什么?” 幸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在这里……”付仇文问:“你在吃草根?”幸云马上求饶:“求大人原谅,奴婢并没有破坏公物,这草根是野生的。”付书文说:“本官不是在责问你,而是在问你为什么!”幸云装出委屈状,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也许是去迟了,没饭了……” 付书文吃了一惊,因为没饭吃所以去吃草根,有什么从付书文内心深处冲了出来,一瞬间他心中在惊涛骇浪,不过很快他就将这种情绪压下来,脸上依然冷若冰霜,他说:“自己拖延懒惰导致没饭吃是活该自找的,但是下午你依然要干活,若没有力气干活,我浣衣坊不养没用的人!”幸云唯唯诺诺地说:“是……”付书文拂袖而去不再理她,幸云在他身后吐吐舌头。 “饭”是吃完了,那就得等下午干活了。 一大群宫女在一条人工河流处洗衣服,各宫衣服都是分好组别清洗的,幸云和另外几个女孩子被分配清洗荟萃宫丽妃的衣服,丽妃是纯龙,水龙族东方氏的族女,闺名东方凤珠,她的妹妹东方雁珠是当今龙王的亲弟弟翰明王东方森田的正王妃,朝中也有家人在朝,在宫中可谓是厉害人物了,她的脾气也是从小就刁蛮任性骄横跋扈,现今她就是宫中受宠之人,幸云不懂为何那么重要的工作竟然分配给她和几个新来的做,敢情是要她们出丑事小,受罚事大。真是你不惹别人,别人却想欺负你啊,如果不给她们点厉害怎么行。我幸云可不是吃素的。 细心的幸云发现了荟萃宫衣服的规矩,以前做高家家主的时候高家作为玄门大家没少出入宫廷应酬,也没少收到过皇家馈赠,龙乡产物也不过如此,高级到哪里去。 她悄悄告诉每个搭档,那些小姑娘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听幸云说得头头是道的,都相信了她大半,等她们差不多洗好的时候,副执掌嬷嬷罗克岚巡查一下,发现她们这一组人虽然都是新人,没想到却工作细心,做事利索,甚为满意,她微笑着还拿她们的成果做示范,其他人看到后,有真心佩服他们厉害的,也有嫉妒的,也有像廖莹珍三人无法奸计得逞懊恼的,要知道她们可是费了劲才把这个“艰巨”的工作送给幸云做的,没想到幸云却被称赞了,她恨得牙痒痒。 一计不成,又有一计。傍晚时分,衣服晾好了,奴婢们都陆续到饭堂吃饭,这次因为幸云受到罗克岚嬷嬷的赞扬,有很多人对她刮目相看,都不再为难她用餐,幸云终于可以吃上一顿正常的饭了,虽然,还没有她在“禁地”中自己打的那两条烤鱼好吃,不过吗,劳动是光荣的,吃的饭也香就是了,幸云心态乐观,适应力也强,倒没觉得啥。 吃饭时候,很多姑娘在嚼舌根,说东宫太子至今无出是不是不行啊,西宫又传来消息说哪个嫔妃生了皇子还是公主,哪个不得宠的又被打入冷宫,哪个受到家族连累,还连续降级的,哪个宫的奴婢帮人顶罪被杖打致死,龙王爷今晚不知道他又会翻谁的绿牌,听说荟萃宫的丽妃的绿牌都被翻烂了,辰忠王后敖滟也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诸如此类,章鱼都不动声色在帮幸云做笔记。 高信说:“都是后宫轶事,没啥作用,艾、章鱼,我们去埋伏。” 艾说:“哎呀,阿幸,你是降妖除魔的阴阳师,哪里受过这些气,你是一傀儡就可以令一个妖邪魂魄断的,现在做人家的粗洗丫鬟,艾不服气。”幸云说:“好了小宝贝不要闹情绪了,现在天下太平了,没有妖魔鬼怪作祟了,就算有呢,不有师尊和十三他们看天下吗,我现在呢,退休随夫,伺候官人,顺便找些别样的乐子。” 晚饭后就是奴婢们去沐浴的时候,沐浴过后有一小段时间活动,之后就要就寝,不能随便外出。幸云没有去洗澡,她快速地溜到晾晒台那边,在那些衣物之间躲着。 果然不久,她就看到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晾晒台周围走动,幸云夜视能力比较好,她一眼看出那个人并不是廖盈珍三人,只是一个小丫头,也是,杀人哪用亲自动手。 小丫头左顾右盼,在衣服中间走动,幸云躲在暗处观察,当小丫头找到了她晾晒的衣服那里的时候,幸云的手上已经捏了一颗小石子,只要她一动,她就把小石子飞过去打她的手。 可是令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小丫头没有将她晾晒的衣服怎么样,而是绕过她的衣服串到了一处草丛中,小丫头离她那个藏身处很近,她可以清楚看到她的容貌。 这个小丫头叫杜小珠,比她来得早一点,平时也不大爱说话,和别的奴婢也没有什么争执。只见杜小珠捡起旁边的石块不断挖泥,待挖出一个小洞的时候她就将一样东西埋进里面,然后从新将泥土盖好,还用脚踩踩,之后再次鬼鬼祟祟地离开。幸云疑惑,原来杜小珠并不是来搞破坏的,是有私事。不过别人的事她就不要理会了,她还要守株待兔呢。 “阿幸,章鱼说让你去洗澡,它来守,它说你离开太久也是很容易让人生疑的。”脉海中的艾说。幸云说:“我当然知道了,可是在这里我尽量不要用傀儡术,我怕被人发现,你看那个付书文,别看才二十五六多岁的小伙子,样子长得还算正气,可是那双眼睛全是阴霾,一看就是个心狠毒辣的人,可不能被他发现,我们的存在一定要低。” 一会,又有一个人影出现,这次搞破坏的来了,廖莹珍派来的是她的其中一个拥护者上官冰菲,她是一只纯种猫妖,随父族上官家姓,她和令狐葵落有矛盾,总是在争取廖盈珍亲信的位置,不过目前廖莹珍还是喜欢令狐葵落和万蔓跟在身边。 现在有重要任务,她怎么可能会不争取表现。果然,上官冰菲打开手中一包粉末,就要往她清洗好的衣服上面撒,幸云正想一石子过去,却没想到突然一阵怪风吹过,生生把那些粉末全部倒后吹去,一部分吹到了上官冰菲的身上,而另一部分竟然绕大老远就吹到了廖莹珍她们洗的衣服上。 幸云捂着嘴巴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呢。幸云心中诧异:“好,我叫幸云,难道还真的是幸运吗?不过这股风很怪,是有人在帮助我?”幸云回头看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心中疑惑不消。 上官冰菲这回慌了,她不但无法完成任务,还让廖盈珍的劳动成果遭殃,她赶紧过去查看,发现那些粉末一沾上衣服就开始起黑点,她大惊失色,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这时候沐浴完的宫女们成群有说有笑地出来了,上官冰菲马上躲起来害怕被别人发现,慌不择路她竟然逃到幸云那里,不过还好没有靠近幸云,而是刚好踩到杜小珠埋藏东西的那个地方。 等那些宫女离开后,上官冰菲才打算出来,没想到脚根一滑,竟然摔倒了,她觉得晦气极了,就拿石头不断敲打刚才的杜小珠埋的泥地,还站起来踢,结果,这样一折腾,杜小珠埋的坑就出来了。 上官冰菲疑惑不解,她重新蹲下来查看,用手慢慢扒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这回幸云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小人,估计是杜小珠给谁做了厌胜之术。这龙乡竟然还有这种,不过杜小珠是人族,一个人微言轻生命脆弱的人族,也只能使用这种小动作为自己出气了,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杜小珠要诅咒谁。 幸云都开始好奇,她放出章鱼让它去看看,章鱼靠近了上官冰菲,幸云看到上官冰菲由开始一副惊讶样,到后来她点点自己的脑门后,突然想到什么,就把那个贴在小人上面的布条撕掉,取出自己的手帕,撕掉贴在小人身上,再咬破手指写上血书,然后好好揣在怀里,宝贝似地走了,那张被撕掉的布条也被她当场毁掉了。 章鱼回来了,进入幸云的脉海中,放映出当时的情景。原来杜小珠拿出来的是诅咒一个她们都不认识的人的名字,而上官冰菲看到这个小人后突发灵感,把这个小人名字换上廖盈珍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幸云转念一想,她大吃一惊,马上从原地弹起来,飞也似的跑回去自己的宿舍。等幸云回来宿舍的时候,活动时间也过了,大伙儿都准备就寝了了。因为幸云没有洗澡,有个叫南小丝的姑娘走过她身边说:“红儿,你没沐浴吗,怎么还一股汗味?”幸云说:“不是的,我洗过了,不过刚才走动又出汗了,我等下喷些香薰就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血脸怪物 幸云说到外间找香薰,其实是在找上官冰菲藏的小人,不管在哪里,使用邪术都是严令禁止的,而且一旦被发现,轻则严惩,重则处死。幸云不得不派章鱼去“侦查”,而自己却“安然”入睡。 半夜,浣衣坊突然发出了一阵阵凄厉的叫声,声音很大,已经惊动到了所有人,所有宫女都吓得从睡梦中惊醒不知所措。 幸云这间宿舍的“舍长”姚星彤叫道:“大家稳住,嬷嬷们没有叫我们出去我们暂时不要出去,免生事端!”姚星彤在这里是老人了,虽然是人族,但是她做人比较踏实沉稳,也不爱惹是生非,谨慎行事,她的干娘就是罗克岚,所以即使如廖盈珍这样的人也不敢轻易欺负她,自然在场她说的话姑娘们还是会听的。 不过凄厉声此起彼伏,宫女们都穿好衣服抱在一起很害怕。一个叫陈香的宫女说:“彤姐姐,我们呆在这里也不是事,要不要我们派人出去看看。”另外一个叫做甘丽的宫女说:“阿香,你说得轻巧,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派谁去啊,难不成你去啊!”陈香也很害怕,她马上住了嘴。“好了都别说了,大家锁好了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执掌大人和嬷嬷不会不管的。”姚星彤说。宿舍内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嘭、嘭、嘭……”宿舍的房门被敲响,房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人敢回应。 “嘭、嘭、嘭……”依然是不断的敲门,但是咋一听,又像是撞门。姚星彤深呼吸一口气冷静地问:“请问是谁呢,是不是尹嬷嬷?”姚星彤话音刚落,房门发出了更加强烈的撞击,室内的女孩子吓得惊呼大叫。 几次猛烈撞击后,宿舍房门从外面撞开,一只血脸伴随着凄厉的尖叫闯了进来,室内所有女孩子瞬间吓得面如土色,有胆小的当场晕倒,胆大的都往后退去,可是宿舍就那么小,能避去哪里呢? 姚星彤随手抡了一张板凳拍向血脸,血脸吃痛回瞪姚星彤,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冲过去撕咬她,姚星彤吓得脸无人色,后退几步瘫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受死。 幸云眼疾手快抓起另一条长凳子堵着血脸的大口,血脸大口“咔嚓”一声将板凳咬断,然后幸云继续将房内的茶壶什么的都塞它嘴里,她大叫道:“阿香,扶彤姐姐离开,其他人快逃啊,傻愣干嘛,快去找付大人和尹嬷嬷!” 姚星彤劫后余生也快速反应过来,她连滚带爬推搡着姑娘们出去,回头看到血脸怪物和幸云在对扛,姚星彤叫道:“红儿,快跑啊!” 幸云叫道:“你们都先跑,我撑住,不然我们大家都得死!”姑娘们都跑出去了,幸云现在不能用傀儡术,就左躲右闪,幸亏她练家子的身型还是很轻盈的,姚星彤一咬牙,拔出自己的发钗回转身不断刺血脸的后背,血脸受痛,也不攻击幸云,它回头瞪着姚星彤,姚星彤拿着钗子的手在不断颤抖,双脚都仿佛灌了铅,她瞳孔放大,已经惊恐得不能自已。 血脸哇一声大叫就要撕咬她,幸云跳起来双脚缠住它的腰部,一只手臂缠着她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将它下巴托起来往后仰,要是平时这个动作她不用傀儡就能扭断这么低等的怪兽的脖子,但是她现在还不能这样做。 “彤姐姐快逃,不用管我!”幸云叫道。姚星彤泪流满面叫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你快走啊,我撑不住了,我俩都得死,活一个是一个!”幸云大叫。姚星彤倔强地叫道:“不,要死一起死!”幸云都气死了,她大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快跑啊!” 就在大家都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把大罗盘旋转着飞向了血脸怪物的肚子,它大叫一声跪倒在地,幸云也快速从它身上爬下来。那把旋转罗盘不断嵌入怪物肚子中就势要将它截断两半。幸云跑到姚星彤身边扶着她,出现在门口付书文已经一手一个拉着她们冲出了宿舍房门,然后一脚将房门踹起来关上,拉着两个女孩跑出了宿舍院子。 幸云问:“付大人,就放着这怪物在里面吗?”付书文说:“它很快就死了,先离开这里!” 出到外院,浣衣坊所有宫人都聚集在此处了。尹惠顺和罗克岚也在这里,还有一些别的助手内侍和带班宫女。各组各班汇报,没有人员伤亡。 付仇文让大家排好队,严肃地说:“今晚大家可都见到了什么?”一个宫女说:“一个大怪物,它、它满身是血……”随后很多人都说:“是啊,是啊……”“好了好了,都住口!”尹惠顺一声尖声厉喝,刚还在吱吱喳喳的宫女全部安静下来。 尹惠顺严肃地说道:“今晚一定是有人使用了邪术,将妖物引出来,我们浣衣坊的高层们一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将搞破坏的人绳之于法,但是在此之前,今晚的事,谁也不需声张,过了今晚,浣衣坊内不允许再讨论此事,对外,你们出了浣衣坊,也不能对任何人提及此事,不管谁问到今晚任何动静,你们也只字不能提,如果有人胆敢嚼舌根,浣衣坊被龙王查办事小,要是得罪了暗地里的邪祟,那后果并不是你们可以承担的。” 这边尹惠顺在警告,下面依然有人在窃窃私语。 “丹丹,三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吗,像不像今晚?”宫女吴玉雯对旁边的李丹曼说。李丹曼说:“雯雯,你休要再说了,真的很像,不过今晚比三年前恐怖多了。”柳絮说:“那时候也是彻查此事不得惊动上头,可是三年了,我们坊亏也瞒得住,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黄韵娇说:“三年前思儿就是死在那场离奇的事件中,可是上层却报她得了急病而亡……” “啪”一声,黄韵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带班宫女乐正丽吉打了一巴掌。 “尹嬷嬷才话音刚落,你就如此乱说话,是不是不把嬷嬷放在眼里!”乐正丽吉骂道。 尹惠顺喝道:“谁如此斗胆,给本嬷嬷滚出来!”乐正丽吉将黄韵娇揪出来推到付书文和尹惠顺面前,付书文抬起她的下巴,黄韵娇已经眼角流泪,半边脸红肿,她抽泣着惊恐地看着付书文。 “看来你站得太远了,听不清我们这些上层说的话是吗,要不去柴房多听几遍?”付仇文不咸不淡地说着,似乎很平静的一句话,可是却令黄韵娇吓得梨花带雨,她不断摇头,跪地求饶:“付大人饶命,付大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听得很清楚,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真的听得很清楚!” 可是付书文却丝毫不动容,他轻轻挥一挥手,就有两个内侍将黄韵娇拖走了。有了黄韵娇这个倒霉鬼前车之鉴以后,现场谁都不敢再说半句。 巨头交换了一下眼色后,由罗克岚最后发话:“好了,天色已晚,你们明天还要干活,都早点回去休息!” 别的宿舍的宫女倒没什么大反应,可是幸云那个宿舍十几个女孩子就瑟瑟发抖了,毕竟别的宫女都只是看到那个血脸怪物在自己房前经过,或者只是听到凄厉的叫声,可是只有她们宿舍是刚受到怪物直接袭击的,每个人都死里逃生,特别是姚星彤,要不是幸云,她已经葬身于怪物口中两次了。那十几个女孩子都不敢回房,有些胆小的都当场哭了。 尹惠顺骂道:“都哭什么,大半夜哭丧呢,本嬷嬷刚才说什么来着,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们怕什么,难不成我们这些长辈还会害你们不成!” 姚星彤说:“可是,可是,星彤和姐妹们亲眼所见,我们都害怕……” 付书文说:“姚侍女不必担心,你们今晚所见都不会再见到,你们大可安枕无忧。”幸云觉得付书文对姚星彤说的语气比较微妙,起码凭女人的直觉,他对姚星彤是最客气的。其实幸云也想回房看看,阴阳家的直觉,那一定是邪物不错,一种见猎心奇的兴奋感油然而生。 她拉着姚星彤的手说:“彤姐姐,既然几位大人都说没问题,想必就不会有问题的,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干活呢,不如我们回房休息。”姚星彤听到幸云这么说,心里也稍微平静一点,她回拉幸云的手说:“好,红儿妹妹我们走。” 付书文对幸云投去了斟酌的眼光,刚才幸云在徒手与怪物肉搏的那一刻他是看到了的,这冷静与大胆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渔村丫头具备的,而且她还很有义气,替同伴掩护,身先士卒,他不觉重新对幸云有了新的审视,他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她来到浣衣坊,来到龙宫到底为了什么,她是一个有组织的人还是有别的目的?她是敌还是友? 幸云感受到了付书文的眼光,但是她低着头拉着姚星彤的手用她的身体遮挡,就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其他的宫女都还不敢动,罗克岚说:“你们要是今晚还不回自己的房去休息,就没你们睡的地了,是不是都想去柴房陪黄韵娇听课呢?” 宫女们听到柴房就害怕,都稀稀拉拉跟着幸云两人身后。等她们回房后,发现这里恢复如常,哪里有什么怪物,就连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包括幸云在内,所有人都很诧异,这到底是怎样干净的善后工作才能做到这个份上。宫女们恐惧的心又去了一半,大家都分别睡好,但是各人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只有幸云一人一靠枕头就呼呼大睡了。 第一百七十章 付书文有问题 第二天,廖盈珍被上官冰菲错弄脏的晾晒衣服归咎到昨晚血脸怪物的破坏,浣衣坊上层没有追究谁的责任,只是吩咐各组检查自己的工作,并加班加点及时处理好,在指定的时间内交给各宫宫人。 幸云在第二天就开始暗中勘查,只是这血脸怪物来得太突然,而且那么大动静,即使浣衣坊地处龙宫偏僻之地,也不见得就不会一点消息都不惊动外面的,可是从昨晚宫女的窃窃私语知道,三年前也有一次类似的事情发生,为何三年后还会发生,上头说禀明龙王,可是为何三年都没有别的结果? 幸云又利用沐浴时间去了昨晚看的地方呆一下。直接觉得杜小珠小人上写的字有问题,而那张纸已经给上官冰菲销毁了。章鱼说看到的时候名字只有一个“王”字,姓名没来得及看,她要诅咒谁,还不清楚,至于被换了廖盈珍名字和生辰八字的那个小人还没有发现在哪里。 一时间也查不出所以然来,她就打算遛去后院的假山流水那边随便凑合洗个澡,反正一个阴阳师行走江湖皮粗肉糙得很,洗个凉水澡有什么。行事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如幸云,她这样想就这样去做了,大晚上谁会去后院,遇到怪物更好,一傀儡灭一个。 “章鱼,把风。”幸云放出了章鱼,章鱼交叉双手四处走动。幸云扶额,这是把风吗,怎么成巡逻了?也没空管它了,早点洗好为上。轻轻脱掉外套,她小心地将衣服收好,只穿着抹胸和小短裤,长长的墨发轻轻一卷,树枝一叉就盘起来了。大夏天的,这水真凉啊,不好好享受一下都不行。 幸云开心不已,突然她眼神凛然,准备伸到水中的脚一踢,水就被她的脚力踢成了一把薄刃往一个方向砍去。 “嗖”一声,水刃刀切去后山一个黑暗所在后没有出现激烈碰撞,反而水花四溅,幸云跳起来挥动双脚不断踢水刃刀,随后一个飞腿旋转夹杂着劲风踢向那个黑暗所在。 一双骨节分明的双手突然抓住她的右脚踝,幸云左脚紧接着踢向对方胸部,对方放开她右脚,她只看到对方紫色身影一闪就到了自己身后,她一惊双手手肘快速向后撞去,对方速度也快将她双手一扣,然后顺势往前滑过她的腰部将她抱住。 幸云倒吸一口凉气,内心激动不已,她就在脉海责骂道:“艾!”艾压根没回答她,幸云继续骂:“都反了是吗!”艾依然没有回答她。 来人在她身后凑近她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警觉性是有了,但是你的伪装就没了。”温热而熟悉的气息吹进她耳朵里,她不觉觉得半边都麻了,但是又觉得很委屈,生气地扒开环着她腰的双手。“你走开!”莫名火噌上来了,女王表示很生气。 幸云跑到放衣服的地方快速拿衣服穿起来,整个过程都背对着身后人。 背后人慢慢走过来,幸云伸手阻止:“臭章鱼,别过来!”可是身后人并不听她的,依然我行我素走上来要继续抱她,她生气地转身瞪着他。看到章正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她就更来气,委屈到眼眶都红了。 章正慌了,他摸着她的脸颊说:“哎哟我的小女王,不要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也就只有现在有机会见到你。” 幸云娇嗔:“你骗人!你绝对不是现在就找到我的,你肯定是跟着我来的!”章正心虚,不好意思地眼神飘忽。 “怎么被我说中了,也肯定不是现在才有机会与我相认,我至少在这之前感应到了你两次,而你,故意,躲着我,说,是不是!”被幸云质问,章正嬉笑着说:“哎呀我家女王真聪明,当鬼都轻易被你发现。” 幸云生气地说:“好啊,承认了,那意思就是抛弃我了,把我带到这里来,不闻不问了,任由自己老婆去当洗衣服的,还要被打被骂,也不管了,好,那你现在来干什么,任由我自生自灭好了。”说完哭哭唧唧地就要走了。 章正马上抱住她,把她拥进怀里,幸云就不断捶打他的胸膛,俨然一个小媳妇模样,章正看着又心痛又爱怜,不断哄着她,最后幸云只能用像蚊子那样的声音控诉:“大坏蛋,放开我了……” 章正摇头柔声说:“说什么都不舍得……”两人的瞳孔放大在双方眼里,然后迷糊上一层水汽,视线模糊起来……幸云觉得肺部的空气都快抽干了。 “哒哒哒……”这时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后院中响起来,越来越近,幸云还在迷蒙中,虽然听到声音但是反应还是慢了点,可是章正已经抱着她慢慢沉入了水中,没有发出一点异样声音。 水中,幸云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她听到了那个脚步声有点熟悉,还有那双鞋子的声音,她突然眼睛瞪大,知道了来人是谁,不过她嘴巴依然被章正堵着,章正正在给她度气。一会后,脚步声远去,最后是两声似乎有重物移动的声音后就没有了。 章正抱着幸云浮出来,把她抱到阴影遮挡处,两人都抱着对方喘气。 “刚才的是……”幸云断断续续地说,她是人类在水中呼吸有限制,她没有运用傀儡术,刚才全部靠章正给她度气,而章正是水族出身,水中呼吸没问题,他也跟着喘气,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才是付书文经过。”章正说。 “他?他怎么会来这里?”幸云疑惑,章正说:“他有秘密呗,反正不会是好事,我的小女王你要小心他,不要被他害你,不过我会暗中保护你的。” “你为什么要暗中保护我,你不能光明正大带我走吗?”幸云不满。 章正说:“你以为我每天少了你在身边我很开心啊,我都难受死了,你明明就在我面前,可是就是碰不到。我有苦衷呢,这次寻父不容易,我一条来路不明的龙他们很难相信我是这里的血脉,所以我要拿出诚意。” 幸云问:“什么诚意?” 章正说:“找出龙王敖英伟的把柄,交给长老殿,长老殿才能同意我过五关斩六将,过关后才能点名,列入我父亲金龙氏一族的宗室。” 幸云瞪大眼问:“啊?还有这种操作?” 章正说:“我骗你干嘛。” 幸云问:“那么你为什么不一早跟我说。” 章正说:“我们来到这里后我就和你失散了,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后来知道那个地方叫黄金圣地。” 幸云说:“黄金圣地就是有很多恐龙,很像侏罗纪公园那样的地方?” 章正说:“是啊,你应该也在,我一直在找你,但是找不到,后来找到出口了,出来后就发现外面才是别有天地,才是真正的龙乡。” 幸云说:“你当然找不到我,我在这里过了两天被恐龙追,饥不果腹的生活后,就被抓了,我到了一个山洞有什么吸收我的灵力差点就死了,后来又被两个龙差抓住,以为我是细作,对我严刑逼供,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当然找不到我了。”幸云说得一脸平静,好像在陈述一个别人的故事,可是章正却听得心惊肉跳,他紧张得左摸右摸,幸云打掉他的手说:“讨厌,别借机吃我豆腐。”章正不好气地说:“吃、掉、你,是我的权利,还用借机!” 章正说:“嗯,娘子是不是很想我。”幸云说:“不想,你这大坏蛋!”章正说:“不要生气嘛,我找不到你我也很慌张啊,在这里又没有手机又没有网络的是很麻烦,我一边找你一边去寻亲,后来长老殿就给我出了难题了,刚好要到龙宫,也在来的第一天看到了某人竟然入宫选妃?” 章正抬起头来给她发出了危险的信号,幸云扁扁嘴说:“选你个大头鬼,我不就是去找份工作吗,饭都吃不成了,我老公又不养我,我命苦啊……”这么矫情的话都说得出,她高信姬绝对是被这头坏龙带坏了。 坏龙果然心痛死了,将她抱得更紧,抚摸着她的背安慰道:“对不起哦,老婆,是老公的错,让你受苦了……”就在两人都忘我的时候,那些奇怪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来。 付书文再次从假山暗门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离开,这次幸云也看到了他。 当幸云拖着疲惫的身体偷偷摸摸回到宿舍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了“自己”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宿舍吗,艾这家伙在这里装自己睡得真香。难怪刚才在假山处她怎么都叫唤不了它,还有章鱼,让它把风它就走开巡逻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两个家伙因为知道了男主人回来了,反了反了,正牌主人都不听了,章正你都给我的孩子们吃了什么听话药,疯了,改天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两个家伙。 艾见她回来了笑笑躲起来了,幸云无语到躺在床上。不过转念一想刚才,她就满脸绯红,心花怒放。心中娇嗔:“臭龙!” 第一百七十一章 潜在阴谋 浣衣坊经历了十天前的事后,大家都还心有余悸,每个人都噤若寒蝉,虽然表面上都在该工作的工作,该作息的作息,但是大家都比以前更规矩,一到晚上就早早很合拍地回房锁门上床睡觉。 这晚,幸云让艾装成她睡觉,她偷偷地跑出去和章正汇合。 “女王,这里!”章正低声呼唤,幸云飞扑过去,两人抱在一起,不容分说先好好抱抱。 “老公,我帮你查到了一点事,关于那个杜小珠埋的纸人。”幸云从怀中拿出那个小人。 章正问:“这个不是我帮你偷回来了吗,你拿出来干嘛,毁掉就好了,那个廖盈珍脑子没问题吗,嫁祸你也找个好点的地方,把小人藏在你枕头芯里面,不会烙得慌吗?” 幸云说:“廖盈珍可能脑子并没问题,这个小人是特殊材质做的。”幸云拿着这个小人放在手上抓抓,原本女人巴掌大的小人竟然在揉搓下变成了拇指大。 幸云继续说:“你从我枕头拿出来的时候有这么大吗?” 章正说:“血脸怪物袭击你们宿舍当晚,付书文救了你们出去后,因为场面太乱时间也仓促,我躲在暗处马上出来,只故拿走小人,倒没有在意它大小。” 幸云说:“这个我查过我三师姐欧阳珊珊给我的书,这里面有一个典故是写反厌胜之术的,意思就是拿死者身体上的遗物制作而成,然后在上面写上生辰八字,在死者死忌之日埋藏在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等待它爆发。” 章正说:“还有这种邪术,那个宫女杜小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天你有没有看清楚她原来写的名字?” 幸云说:“来不及看,章鱼也只能看到一个‘王’字,不过血脸怪物出现当晚,那些劫后余生的宫女们提起过三年前一个叫思儿的宫女死的事,我怀疑这个小人可能与她有关。” 章正问:“那么她们有没有说到那个叫思儿的宫女死的时候是怎样的?” 幸云说:“宫女们没有说,而且当时她们也不能继续说下去,付书文和执掌嬷嬷们制止了。”幸云觉得奇怪,转念又问:“老公,你怎么这么问?” 章正交叉双手说:“我有一个疑问,不过现在思路还不是很清晰,但是我怀疑那个血脸怪物浣衣坊的上层都知道是谁。”幸云诧异地瞪大眼睛张大口看他,章正趁机塞了一颗糖果到她嘴巴,幸云下意识咀嚼:“这是什么那么好吃?” 章正说:“荟萃宫的精美茶果。” 幸云一边吃一边说:“你怎么会有,你去荟萃宫拿的,你怎么会过去,你是不是去偷窥。” 章正说:“哎哎哎,说得你老公我像个偷窥狂,我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干嘛,当然是去御膳房取的了,我见这糖果精致可爱,挂着荟萃宫的牌子,想必是丽妃的膳食,好东西,就当然先拿来给我老婆尝尝了。” 幸云对他射出怀疑的眼神问:“真的?” 章正说:“当然,我也得吃饭吗,吃饭当然去御膳房了,想我老婆当然来这里了。” 幸云娇嗔:“哼,口甜舌滑,不过这糖果很好吃,叫什么,你拿了多少?” 章正说:“一大袋,叫沁心糖,你看,还吃吗,啊……”说着又塞了一个糖果进幸云的嘴里,幸云从他那袋子里也拿出了一颗糖果塞到他嘴里,两人就你一颗我一颗甜甜地喂糖。 幸云娇嗔道:“臭章鱼说正经的了,大晚上喂我吃糖果想吃胖我呢!”章鱼突然哼起了小调:“吃胖你就别想跑了,跑了也没人要了……” 幸云“噗嗤”一声笑了,拍了他一下说:“讨厌,你怎么也会这首歌,我胖了你就嫌弃我了,到时候还不找小三啊!” 章正说:“你又想趁我睡着的时候逃走是吗,幸云你想都别想!”幸云已经满头黑线,这蛇渡劫成龙后是不是傻了,这什么逻辑,幸云想张嘴反驳竟然无从下嘴。 章正就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搞得她好像才是那个有二心的人。然后两人僵持三秒后,幸云挤出笑容说:“很晚了,老公,晚安。”转身就走,然后还没转身成功呢,就被章正拉进了怀里,抬头看到他光洁的下巴,幸云忍不住咬了一下,章正“嘶”一声,捏捏她鼻子说:“淘气的小女王。想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与那些人有关?” 幸云的脑回路马上回来了,跟着这只“速龙”多,真的随时要回转得了思路。“嗯,你怎么知道的?” “当晚我一直在暗处,想着伺机救你,正当我要出手的时候,付书文不是及时出现把你和姚星彤救出去了吗,在你们出去后,那只怪物就被付书文甩出去的武器打到倒地了,这时候我看到你的枕头破了,露出了那个小人,我就捡起来了,我才刚捡起来就听到有脚步声,我前一步隐藏起来后一步就看到了一群人进来了。你说那些是什么人?” 幸云急问:“什么人?”章正说:“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幸云嘟着嘴说:“不说拉倒,老公晚安。”章正说:“真小气,我给了你那么多糖果,都不赏我一个香吻。”幸云皱眉说道:“我的嘴唇成香肠了。” 章正坏坏地笑了,然后他也不逗她了,继续说:“尹惠顺带着乐正丽吉还有几个内侍进来,尹惠顺还对她的手下说:‘处理得干净点,悄悄送回房间内,不要被人发现。’几个内侍给怪物盖了一块布,然后就合力将她抬了出去,而她和乐正丽吉则仔细地清理现场,她们是用法术将这里复完的,他们的法力都不是泛泛之辈。” 幸云点点头,感觉到事情有点复杂了。 “那下一步怎么办?”幸云问。 “你别为我劳累,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会暗中查的,你在明我在暗,我比你方便,你比我危险,我不想你为我冒险。” 章正不依道:“我们是夫妻,理应一起分担,我们双剑合璧,才能天下无敌呢!” 章正笑道:“真的吗,我的媳妇真贴心,不如今晚你就别回宿舍了,反正艾不是……” “老公晚安!”说完快速啵了一口章正,然后从他身上滑下来,还顺带把糖果拿走了,转身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章正也不拉她,摸摸自己的嘴唇,高兴地笑了。 就在幸云回来的路上,尹惠顺的助手乐正丽吉带着一个人来查房,本来是例行看一下就走,就在她经过假扮幸云的艾的时候,她站定在他那里看了好几秒,看着他那双露出被子的小脚,她看了两秒后,缓缓伸出手去要摸他的脚。就在乐正丽吉的手离艾的脚只有一寸的时候,艾就将脚收回被子里面并且翻了一个身。乐正丽吉的手停在半路戛然而止,她抬抬眼皮看了一眼艾,就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转身出门去了。 在乐正丽吉离开后,幸云回来了,启动法术替换回艾出来。艾躲回了她的脉海里面后说:“吓死我了,刚才那个女人要摸我脚,幸好我没睡,不然就穿帮了。”“谁要试探你?你确定没被发现?”幸云问。“刚才值班宫女乐正丽吉查房,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停留在我前面看我,看得我毛毛的,然后还想摸我的脚,不过我机灵,把脚缩回去翻身换睡姿。”艾说。 幸云沉默了,她知道乐正丽吉是尹惠顺的贴身助手,尹惠顺应该也是和付仇文一伙的,乐正丽吉今晚的怪异行为难道是在怀疑她。也难怪,自己有好几次表现出和普通人女不一样,眼尖的人都会怀疑她了,他们应该是在密谋什么,而又摸不清她的底,害怕她是一个会阻止他们的人,难怪章正说不让她查,她已经被人盯紧了。 幸云对艾说:“艾,夫君说让我不要插手了,可是我又想帮他,你说我怎么办呢?” 艾说:“那你就先听听夫君的话,先安安静静做个美女子,虽然我每天装你都基本有九成一样,但是你离开我太远,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法力就会少,像刚才如果乐正丽吉摸到了我的脚,她就会知道我没温度还没人类质感,就穿帮了。这样你危险了,你夫君就举步维艰了。”艾难得做了一回循循善诱的导师。 幸云想想点点头,她从怀中拿出那包沁心糖,取出来放了一颗到自己嘴里吮吸着,闭上眼慢慢回味,不知不觉地沉沉进入梦乡。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亏大发了 一个月后,尚宫局派了人来传话,付书文接见,恭敬地问派来的内侍:“奴才参见登明大人,不知大人纡尊降贵大驾光临浣衣坊,是不是龙王有何圣意?”敖登明是纯龙族,所以才有资格坐上尚宫局二等奴才的位置,他轻蔑地看了一眼付书文说:“咱家当然是奉了龙王的旨意才会来的,付书文,快点接旨,你这地方,咱家还真不想多呆。” 付书文恭敬地接过圣旨,打开一看,赔笑道:“龙王添妃,可喜可贺!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全部宫人都一同山呼。 敖登明说:“辛月初六,龙王会正式册封柔妃,届时会举行封妃大礼,柔妃可是龙王现在再宠爱的人,这天全龙宫上下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待命,哪怕是你们这些不起眼的东西也得给咱家长点心,浣衣坊还是我们尚宫局管的,到时候别丢了我们脸!” 付书文不断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别人可能看不到,但是从幸云在他斜边的角度,她感觉到了付仇文跪在地下低头奉承的时候,那眼神却发着森寒的光,只不过敖登明眼睛长在头顶上压根就无法感觉到而已。 敖登明送了旨后就离开了,付书文站起来后将圣旨交给尹惠顺说道:“你去好好安排。”尹惠顺接过圣旨说道:“好的,大人,我会的。”幸云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道:“他似乎话中有话,难道在封妃大典上,他们有什么新搞作?额,还是她想多了。一个多月了,章正根本不让她查,而他们见面也少了,也不知道章正现在在搞些什么。让她天天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浣衣女,真的很无聊啊! 圣旨下达后,整个浣衣坊都忙碌起来,反正幸云并不太关心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忙碌,这妃子册封,不都是那些尚衣局、尚饰局、尚品局、尚膳局的事情吗,貌似跟他们没啥多大关系,不过都是听从领导安排,该干嘛就去干嘛。 罗克岚过来分配任务,让廖盈珍作为小组组长,幸云很不幸运地成为了她组员。没事,不就多干点活吗,不跟这种宫中怨妇一般见识。 幸云正在浣衣,廖盈珍突然走过来,拿起她盘子里的衣服看了看后脸上露出不满神色,然后一把将她整盘衣服扔进洗衣池里面,骂道:“重洗,今天你都第三次了,要再洗不好,午饭你就别想吃了!”面对廖盈珍的刁难,幸云显示了“顺从”,她低声应道:“是。”然后继续洗,于是乎,真到午饭时间幸云都没能做完上午的工作,午饭无缘了呗。 “阿幸,要吃辟谷丹吗?”艾问,幸云擦擦额头的汗,抬头看看毒辣的太阳,说:“不吃了,再吃我就升天了。”“联系章正去御膳房偷食物。”艾说。幸云摇头:“不了,我这么柔弱的一个人女,劳累一天不吃饭还能活蹦乱跳,不奇怪吗,这时候啊,我得晕倒才对。”“晕倒?不至于。”艾不解地说。“走,我们找个地方晕一下。”幸云心中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幸云把一大盆衣服拎到后山去,一边走还一边休息,直到走到假山边,就开始摇摇晃晃,衣服洒了一地,她单膝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然后慢慢捡起衣服进盘子,再艰难地摇晃走到假山水旁。她在假山水旁洗衣服,洗着洗着她就开始移动位置,直到靠近那个付书文隐没的地方。她在那里左敲敲,右敲敲,想找一下机关。不过哪里能轻易找到呢。 突然幸云发现了有可疑的声音,她快速地就地晕倒。一双官鞋出现在她头边。 “水红儿?”付书文伸脚推推幸云的肩膀,幸云纹丝不动。付书文看到周围都是散落的衣服,假山边还有没做完的活。 付仇文蹲下身,拍拍幸云的脸,幸云闭着眼皱着眉依然“毫无知觉”,然后幸云的肚子很适宜地发出了“咕噜”一声响。 “饿了,来后山挖野菜,哼!”付仇文在幸云头顶发出了冷冷的声音。一会后,幸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抱了起来。 当幸云“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简约大方的房间内,这个房间很干净,收拾得很整齐,她艰难地翻身,一转脸就看到了一张刚毅的侧脸。 幸云吓了一跳,她马上从床上弹起来,惊讶不已地看着在床旁凳子上坐着的付书文。 “付、付、付大人……”幸云“吓得”支支吾吾。“醒了。”付书文面无表情,转头冷眼看着她说:“你为什么会在后山?”幸云“吓得脸色铁青”,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奴婢,奴婢……”“你在找什么?”付书文的双眼布满阴霾,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奴婢、奴婢、奴婢没、没找什么……”幸云赶紧跪在床上噤若寒蝉。 付书文站起来欺身上床,靠近她,突然伸出右手卡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抬头与他直视,幸云被迫看着他双眼,那一双眼就像两把尖刀可以直接刺入人的心脏,而自己的脖子被他掐着,气血上头憋得她满脸通红。 “还不说实话!午饭时间你不吃饭跑来后山,你是要找什么?”付书文冷冷地说。“我、没……”幸云“惊恐万分”。“说!”付书文大吼一声,幸云直接眼角流泪梨花带雨。“奴婢、奴婢,在找水……”说完胳膊抽搭抽搭的好不可怜。“你找什么水?”付书文问。“洗衣服的水。奴婢……洗了一……上午,珍姐姐说我洗不干净,不给饭吃……奴婢……想……换水洗……就到后山……找……水……”幸云断断续续地说。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是吗,你拿宫中贵人的衣服去洗后山的水,你是要想死是吗!”付书文恶狠狠地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拿的是自己的衣服,奴婢愚钝,怎么都洗不好,所以想在休息时间多学一点。又、又不敢,不敢浪费浣衣池的水……”幸云急切地解释。 付书文盯着她看了三秒,然后逐渐松开她的脖子,幸云逐渐感觉到空气开始灌进自己的肺部。就在她准备吸下一口气的时候,付书文还没完全抽离的手再次捏紧她脖子,幸云在心中瞬间草泥马付书文一万倍,可是表面还要装得“怪可怜”,她双手抓住付仇文的手,不断说:“大人饶命,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再也不敢了……”付书文又掐着她两秒后逐渐放开她。 也许是怕了他,付书文的手稍微离开她的脖子,幸云就想快速离他远点,而付书文也不打算继续掐她,所以手很自然就拿下来了,就在这错位之间,付书文的手指竟然扣到了幸云的衣领,幸云快速逃离带动的力跟着往旁边一去,“擦”一声,幸云左肩膀的衣服就被扯了下来。 这一幕两人都始料不及,两秒后,付书文快速支起身离开床上,而就在同时,幸云已经条件反射伸手去拍了一巴付书文,而这两人的动作同时出现的时候,两人再次对视对方两秒。 “大胆!”付书文在骂出这句话的时候呼吸一滞,幸云也反映过来追悔莫及,她干嘛那么冲动,刚还弱质纤纤,现在竟然那么彪悍,直接打上司脸,天呢,这刚才的伪装都白做了。幸云心中叫苦:“这都是女性天生防卫条件反射啊,你这个死面瘫竟然扯我幸姬大人的衣服,看我不煽死你,我的衣服只有那头龙才可以脱!哎呀妈呀,我现在想这些干什么,赶紧补救啊!” 幸云马上跪下来不断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幸云在磕头的时候那被扯下来的香肩还没扯回去,付书文看到她的时候眼光也不自觉盯到了上面,他呼吸再次一滞,脸也微红。 “好了,好了,本官不追究了!”付书文别开脸去。幸云也停止了磕头,低下的脸上表情诧异:“不会,这么快就饶恕我了。”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拉好衣服,心道:“亏大了,顾着装可怜,让你看了那么久。被老公知道,他不拆了我呢!” 付书文侧过身去说:“本官今天姑且相信你的话,但是你私自用公物清洗你自己的衣物,就算是为了提高工作水平也是不应该的,下次不要再犯。” 幸云说道:“奴婢知道。”付仇文说:“你刚才晕倒在后山,想必没有吃午饭,不吃饭更没力气工作,不用每次都挖草根吃,这草根也是浣衣坊的公物,破坏公物也是有罪的!”幸云说道:“奴婢知错。”“这是吃的,吃完了马上到前面去,以后不要随便到后面来,这不是你家大院,不要总以为自己是新来的就随便犯错糊弄过去!”“是的,奴婢谨记付大人的教诲。”幸云继续唯唯诺诺。 付仇文回头看了看她,不巧对上了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什么又让他心脏收缩了一下,他回转身拿过桌子上的一碟子糕点递给她说:“快点拿了离开这里!”幸云得了话后如蒙大赦,她马上从床上爬下来然后捧过碟子,不断千恩万谢,然后飞也似的跑出去了。一路跑还一路吃,妈呀,真的很饿啊,演戏也很费脑力啊。付书文从窗户内看出去,看到如此的水红儿,俨然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他竟然嘴唇勾了勾笑了。 “阿幸,你刚才的演技实在太好了,我和章鱼都很佩服你,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一点都不像你啊!”艾说。 幸云说:“哎,急中生智,急中生智,矫情了,我都丑大发了,不要让夫君知道,不然我就死定了!”艾说:“绝对保密,不过你亏了,被看到了。”幸云说:“哎呀别说了,才看到了一点点,别往心里去!”幸云一边在脉海里和艾絮絮叨叨一边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降死尸 是夜,幸云利用洗澡后的休息时间来整理这段时间暗中查探的思路,她想尽快将这些信息交给章正。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她不合群,太特别,所以她都是学着别人小女人的样子拿着一个什么刺绣,和别的宫女一起坐在凉亭内乘凉,一边聊天还一边做自己的女红。艾说她真有创意,用刺绣来传情报,这都得绣到什么时候才传得出去,这时效性还有吗? 夏天的夜晚在凉亭上乘凉能偶然感受到丝丝凉意,很多人都选择在这里。幸云和几个女孩子围坐在凉亭里面有说有笑。 李丹曼凑近去看了看幸云的刺绣,好奇地问:“红儿,你绣的是什么图案呢,好奇怪哦,没见过呢?” 幸云说:“丹丹啊,这是一副风景画,我现在是在绣一座桥下的石头。” 李丹曼笑道:“红儿,你这刺绣的顺序咋那么怪呢,为什么先绣石头。” “因为……石头他……”幸云做小女生害羞状低下头。好,自从进了这龙宫,随身都得是戏,这要装得有多矫情就有多矫情。 她对面的柳絮看到她的样子后说道:“哈哈,我猜,这石头大有来历,是不是……他就叫石头呢?” 黄韵娇马上进入了八卦模式:“哦哦哦,红儿的心上人叫石头,这想着想着就先绣起来了!” 幸云很造作地推了黄韵娇一把说:“娇儿,你讨厌了!” 黄韵娇哈哈笑道:“那就是我猜对了!” “没有没有了,我哪有想念石头哥了!”幸云继续装。 几个女孩都嘻嘻笑了,幸云抢白:“说我呢,絮儿天天在系一个同心结,这都大大小小系了有几百个了,都送给谁呢,难不成要卖出去的?” 黄韵娇开始转移八卦线路:“卖肯定就舍不得了,一天一个,代表我想念表哥的心。” 柳絮拍了黄韵娇一把说:“好你个黄韵娇,就你最爱嚼舌根,你老说我们,你呢,你这小心肝没装人?” 吴玉雯说:“她能有什么人给她装,她都不喜欢男人的。”黄韵娇碎了吴玉雯一口说:“你才不喜欢男人呢,我又不是那杜小珠,喜欢和女人厮混。” 黄韵娇说完,幸云就抬头看着她,直觉觉得她说的话有内容。“娇儿,你刚才说杜小珠她,是个百合女?啊……应该是叫磨镜。”幸云小心地问。 黄韵娇藏不住事,她想马上开口说的时候,她旁边的李丹曼说:“快别说了,廖盈珍她们来了!” 果然,廖盈珍三人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幸云背对着她们,也感觉到了她们仨咄咄逼人的气势。 “珍姐姐、葵落姐姐、蔓姐姐!”宫女们都陆续站起来对着她们仨打招呼。幸云也跟着站起来打招呼。廖盈珍笑着阴阳怪气地对大家说:“妹妹们,都在乘凉呢,姐姐能坐下吗?”李丹曼赶紧说:“珍姐姐哪里的话,自然能啊,珍姐姐请坐。”李丹曼赶紧擦了擦地方让三人坐。 廖盈珍坐下,看到了站在她前面的幸云手上的刺绣,勾勾嘴唇笑道:“红儿妹妹好兴致啊,姐姐我也对刺绣略懂一二,不如让姐姐帮你看看。”说完,不由分说就直接夺过了幸云手上的刺绣看了起来。 然后带着讽刺的表情递给另外两人看:“哟,红儿妹妹的女红挺好的啊,虽然说不知道绣的什么图案,但是看起来丝线还是挺缜密的。” 万蔓假装仔细看说:“是啊,还不错呢,这绣的什么,让我猜猜,不会是石头?”令狐葵落说:“石头,那就是脚底泥咯。”廖盈珍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哈,红儿妹妹,你还真的很……特别。”万蔓说:“红儿妹妹,女儿家不是绣花草虫鱼的吗,你绣这个干嘛,难不成你不会绣,只会绣这个?” 对于她们仨的讽刺,幸云并不为意,但是也不想听她们阴阳怪气,她就大大方方地说道:“是的,红儿才疏学浅,还不会绣那些复杂的的图案,就随便找个东西学学绣咯。” 廖盈珍觉得无趣,这人这么快就顺势而下了,廖盈珍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好。她摆动两下幸云的绣品看了看后就递给旁边的令狐葵落说:“葵落,帮我还给红儿妹妹。”令狐葵落心领神会,接过手,微笑着将绣品递给幸云说:“给,红儿妹妹。” 幸云伸手去接,还没等她能碰到绣品,绣品就从令狐葵落的手中掉下来了。“哎呀,真不好意思……”令狐葵落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的手误,赶忙走上前一步打算弯腰去取,而脚就刚好踩到了绣品上。幸云瞳孔收缩,抬头看着令狐葵落。 令狐葵落大吃一惊,她马上将脚挪开,捂着嘴巴很抱歉地说:“红儿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姐姐在这里向你赔不是。” 幸云盯着她看,然后挤出笑容,从牙缝中发出音节说:“没关系,葵落姐姐一时失足而已,又不是什么事,你不用在意。” 令狐葵落说:”妹妹宽宏,但是始终都是姐姐的错,不如这样,姐姐我房里有一幅千锦阁的上好绣帕,不如我送与妹妹就当是赔礼,也省得妹妹你慢慢学绣了。” 千锦阁是龙乡民间比较好的一家绣坊的店名,这家店铺的绣品栩栩如生,很多达官贵人都会找他们家做绣品,令狐葵落说送一幅这家绣品当是赔礼,也就是讽刺她绣得那么差,不如直接买一幅现成的给你,而且看你就一个渔村丫头,也没见过这等上等货。 幸云笑了笑弯腰将地上印了一个脚印的绣品捡起来,轻轻抚摸上面未绣完的图案说:“红儿多谢姐姐馈赠,但是这幅绣品对我来说,却是无价之宝,一针一线绣好后,才是我的心。” 黄韵娇都忍不住插嘴了:”这幅画是红儿妹妹绣给她石头哥的。“令狐葵落瞪了黄韵娇一眼,黄韵娇马上低头闭嘴。 幸云笑笑说:“几位姐姐,天色已晚,也快到休息时间了,红儿就先行回去了。”她对着廖盈珍点点头打算转身走。 令狐葵落不依不挠地说:“等等,妹妹刚才说是绣给你石头哥的,难不成石头哥是妹妹的情郎,你可听姐姐一句劝,进了宫,可就要修心养性了,我们这些奴婢都是龙王的女人,哪里能存二心的。” 幸云觉得这个令狐葵落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啰里八嗦,三个人整人手段不高明,但是却总爱胡搅蛮缠。幸云只是微笑着淡淡地对她说了一句:“谢姐姐提醒。”话音刚落,突然“哗啦”一声响,凉亭的天顶被砸穿了,“咚”一声闷响,一个重物摔在了姑娘们中间。 一瞬间所有人都定格了,待大家反应过来低头看向地下后,几乎所有姑娘都发出了尖声大叫。坐着的廖盈珍也都吓得站起来惊恐地看着地上。 黄韵娇都将脸贴到幸云的后背上哇哇大叫,李丹曼几个姑娘大叫:“死人了,救命啊!”全程幸云是最冷静的,这时候她的异常没有人注意,地上被砸死的那个人已经深深吸引了大家的眼球。死的人她们并不陌生,就是这里的宫女杜小珠。 “玉雯和絮儿,你们快去通知嬷嬷!”幸云马上说道:“所有人,不得靠近死者,在嬷嬷们没来之前,谁也不要离开,恐生事端。”玉雯和柳絮马上跑去通知尹惠顺。 幸云等人都慢慢离开亭子内,但是谁都不敢离开。黄韵娇一直抱着幸云,身体像筛糠那样发抖:“红、红、红儿,我我我我怕……”幸云回抱着她说:“别怕,没事的。” 很快,付书文和尹惠顺以及罗克岚都赶过来了,付书文冷眼看着地上杜小珠的尸体,弯腰伸手探了探她鼻息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人回答,他抬头看到了廖盈珍,就问她:“你来说,怎么回事!”廖盈珍说:“回大人,我们正在这里乘凉,突然凉亭被砸穿了,杜小珠就躺在这里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夜半上门 杜小珠紧闭双眼,嘴角流血,她是趴在地上死的,侧脸朝下,可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多恐怖的死状。 幸云凝视着杜小珠,总觉得她的死法有点奇怪,按照道理,一个八十多斤的成年女子从高空落下直接砸穿了一个凉亭的天顶后摔落在地上,应该会大出血,可是,杜小珠却只有嘴角和周围有点血,这不奇怪吗?幸云想,难道这不是案发第一现场,而且杜小珠并不是摔死的,在之前已经死了? 幸云正盯着尸体一眨不眨的,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审议的眼光,幸云马上会意,知道付书文又开始注意到她了。 她发现黄韵娇还抱着她,她就拉着黄韵娇说:“娇儿,有手绢吗?”“有啊,怎么了,红儿?”“给我……”黄韵娇见幸云似乎很辛苦的样子,就将手绢递给她,幸云拿她的手绢放在口中咬着喘着粗气。 黄韵娇说:“红儿,你看久了是不是头晕啊?”幸云点点头,黄韵娇低声说:“我也晕啊,可是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呢……” 幸云在假装咬手绢低头的时候看到了杜小珠的鞋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闪而过。 付书文对尹惠顺说:“事关重大,人命关天,尹嬷嬷你亲自去走一趟,禀告尚宫局。其他目击证人暂时不能离开现场,其他人谁也不能靠近尸体。” 尹惠顺出去了,一会儿内禁府的人来了,看到了这个场面后,带头的敖云命人对尸体进行了侦查,然后又问了目击证人,最后他们将尸体带走了,并命人将现场清理干净后就让众人散了。 回宿舍的路上,众人都上床睡觉了,谁都不敢再提起。幸云躺在床上睡不着,杜小珠的尸体还历历在目,关于她尸体的一些可疑之处让幸云觉得很不舒服,她闭着眼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哒哒哒……”深夜,哪怕是细碎的脚步声都犹为刺耳,一声声、一声声撞进了幸云的耳朵里。幸云还在迷迷糊糊中,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往自己身上传来。一双毫无温度的手覆上了她的双脚,幸云“激灵”一声睁开双眼双脚一踢。“啊!”一声厉声尖叫,似乎有什么物体弹飞出去。 “何方妖孽竟敢触犯我幸姬!”幸云大喝一声。 “上神饶命!上神饶命!贱妾无意冒犯,只是死得冤枉,魂魄无回。求上大神打救!”一个凄厉如怨的声音说道。 幸云坐起来,放眼看去,定睛一看,感觉到有点意外。“你是谁?”幸云问道,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来冒犯她的冤鬼竟然不是刚死的杜小珠,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子。这个女子年龄也就十六七岁左右,虽然五官端正,但是却长了一张方正的脸,整个人看起来线条有点粗糙。 “你是谁,有什么冤情,快快道来,半句都不得隐瞒,否则休怪本座将你打到魂飞魄散!”幸云厉声喝道。 女鬼马上跪下来磕头说道:“是的,上神,贱妾名王思思,是龙宫浣衣坊的四等宫女,贱妾已经进宫三年了……” “等等,你说你叫王思思?”幸云听到了更加不可思议。“是的,贱妾名唤王思思。”王思思说。 “好的,你继续说。”幸云凝神静听。 “贱妾在一年前死于非命,至今不知自己怎么死的,贱妾寻不到自己的肉身,魂魄无所归依。”王思思说。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也找不到自己的肉身,那你来找本座所为何事?”幸云问。 “贱妾在浣衣坊徘徊多时,谁也无法见到贱妾,而上神是唯一一个见到贱妾的人,所以,所以贱妾才斗胆接近上身,求上神打救。”王思思恳求道。 “你说本座是唯一一个见过你的人,何以见得?”幸云问。王思思说:“贱妾每晚都在坊内徘徊,惊扰他人,可是却一直不能如愿,除了今晚。” 幸云问:“在这之前你知道我是谁吗?”王思思说:“在这之前贱妾并不认得上神,还以为上神是宫女水红儿。” 幸云轻蔑地说:“所以如果本座只是水红儿的话,你是要索我命了!”来自幸云的威压,王思思吓得瑟瑟发抖,不断求饶:“贱妾不敢,贱妾不敢,贱妾真的不是想害您的,求您相信贱妾,只是贱妾已经在这里徘徊很久了,郁郁不得,才会冒犯上神,求上神饶命!” 幸云已经从床上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思思,周围的人都在沉睡,她们那么大的动静却浑然不知。 幸云说:“你能单独和我见面,能抵挡住我的气息,你也不简单,王思思!”话音刚落幸云已经伸出右手发出一束灵力缠着王思思的脖子。王思思惊恐万分地看着幸云,一双只有眼黑没有眼白的双眼布满了人类的恐惧。 “说实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再鬼话连篇,本座马上就结果了你!”幸云说完手又夹紧。王思思不断摇摆着手,幸云就放开了她。王思思得到解放扑倒在地气喘吁吁,身体都有点透明了。 “求上神、明鉴、明鉴,贱妾,真的没有别的目的,贱妾真的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肉身,真的想轮回,不想再漂泊了,呜呜呜……”王思思呜咽说道。 幸云其实一早已经知道,这只女鬼并没有什么法力,揣测还不过是一个一年的新鬼,的确不成什么气候,而且浣衣坊一整年都没有闹鬼,可见的确没有别的人见过她。不过问题来了,那么今晚,她为何会见到对于鬼魂来说满是煞气的她。 “天快亮了,王思思,你的事,本座会斟酌,不过目前你必须要躲起来免得被人发现,既然你今晚能见到本座,也必定有别的有心之人见到,你不想再死多一次就要听本座的话。”幸云说。王思思得了话,开心得笑了,一开口不断流着黑血,然后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王思思这边消失这边就鸡啼了。幸云闭上了眼睛,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好好地躺床上睡觉。黄韵娇翻了个身手搭在她肚子上,砸砸着嘴说梦话,幸云摇摇头将她手放下来,打算继续小憩一会,感受到有一股眼光射来,幸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午饭时间,大家又在议论纷纷。黄韵娇说:“你们知道吗,听说因为最近柔妃准备册封,所以小珠的案子延后了,说不定会不了了之了。”柳絮说:“这多半啊就是当意外自己不慎摔下来。”“我们这些宫婢的命谁在乎呢,死了还不自己倒霉,去年思思也是这样啊。”吴玉雯神色有点哀伤。“都别说了……”李丹曼说,然后大家都不再讨论。 “小珠走了,好歹穿双像样的鞋子……”黄韵娇还在絮絮叨叨。李丹曼低声嗔怪:“都说不要说了,你怎么还说!”黄韵娇马上塞了一块菜进嘴巴里不敢再说。一语惊醒梦中人,鞋子!有什么在幸云脑中一闪而过,她突然站起来离开了食堂。“红儿!你去哪里?”几人叫道。 幸云跑回宿舍,拿出了自己的刺绣,那幅被令狐葵落踩到的绣品。她用手指触碰上面的鞋印,还放到鼻子前嗅,然后闭上眼回想那晚上杜小珠的鞋子。鞋子、鞋子、鞋子……激灵一声,幸云恍然大悟,她马上拿出针线马上开工。 当晚,幸云放出了信号,她来到指定的地方等待章正。看到大树后章正的背影,幸云就小跑过去。章正听到了脚步声转过身看到自己的娇妻正向自己跑来,他就高兴地迎上去说:“慢点,别摔着,太想我了。”幸云推推他说:“不想。”“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啊。”章正促狭地笑道。 “哎呀老公先别闹了,我有急事!”幸云跺着脚急道。“有什么急事也不比先和老婆团聚急啊。”章正抱着她深情地说。幸云脸都红透了,她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章正胸膛前说:“嘴巴老是那么甜,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章正笑着说:“是不是真心实意,难道我的女王感受不到吗?”“还真会说话呢,把问题抛回给我,没诚意没良心,亏人家还帮你查了那么多信息,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幸云说完转身就要走。 章正把她拉回来哄道:“我的小女王,老公不会说话,不要生气了吗,我章正对天起誓,我爱幸云永生永世,忠贞不二,矢志不渝,我生为幸云的龙,死为幸云的死龙,若有二心,必将成为狂龙受天下人诛灭!“ 幸云吃了一惊,她不过就是跟他说说笑,没想到他竟然发此毒誓,不觉看呆了章正。章正问:“我的女王,你相信为夫了吗?” “人家没有不信你了,你怎么发那么恶毒的誓。”幸云说。“只要你的心你的人都是我的,再毒又如何。”章正认真地说,幸云看着他的眼神坚定无比,心内是无比地触动。 第一百七十五章 线索 幸云不知道章正把她抱到哪里去了,这个地方应该是龙宫里一个空的宫阙,里面的家私都蒙尘了,却难得有一张雕花梨木大床擦得那么干净,还竟然有简单的被褥。 “臭章鱼,这是什么地方啊,你不会把这里当客栈了?”幸云问。“这里叫寿昌宫,我的临时据点,也是我查找线索的一个可疑点。”章正说,幸云问:“你找的线索和这里有关,我也有些线索要告诉你呢,你可以先缓缓吗?” “我的、我的衣服里面有我绣好的图,那里有我想给你的情报,近日我们这里死了一个宫女,昨晚有个一年前死的宫女鬼魂找上我,让我帮她找她的肉身,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无回徘徊一年没人看到她,除了昨晚,我是第一个看到她的。”幸云说。 发现章正嗯嗯回应她,她就继续说:“我发现这两个宫女有关系,前两日死的叫杜小珠,上次埋小人那个,那个女鬼叫王思思,杜小珠诅咒的小人就是写的王思思生辰八字,而杜小珠却死了,开始我以为是这两个人有仇怨,但是昨晚我看到她们的鞋子我想通了,她们,并非仇怨,而且还是亲密的人,她们穿的是相思履,证明是情侣,同性恋,用现代的说法就是百合,古时候叫磨镜。”幸云一口气说完了第一轮分析。 “然后呢?” “女王,近日你坊内的事我都知道了,只不过王思思的鬼魂会找到你我觉得有点意外。不过按照你刚才说的,她们是亲密恋人的话,有可能杜小珠的死才触发了王思思能见到你。”章正陶醉在她的美颜中,却不忘好好分析。 “还有这等事,那么你的意思是,杜小珠是自杀的,为的就是帮王思思?”幸云说。 “不一定,杜小珠还没有这个本事知道你的身份,可以说,应该是有人想杀死杜小珠,而阴差阳错地让王思思能看到你,目前你的身份还没有人知道,就算是付书文他也只是觉得你有点奇怪,还不知道你,如果你身份暴露,你说你一个阴阳师在满是妖怪的地方会有什么后果,这里可一个会捉妖的都没有。” 幸云咬着嘴唇缓气,说道:“所以你不让我帮你查就是怕我暴露身份?”“现在才知道你老公我的用心良苦啊。”章正说。“可是我是你妻子,我想帮你。”幸云说。 章正很感动,他媳妇永远都想着他,他爱怜地摸摸她的脸道:“我知道,所以我想更加疼爱你,让你跟我来受苦我已经很内疚了。” 幸云马上用手捂着他的嘴说:“不准你这么说,既然我选择了你,我就认定,无悔……”章正惊呆了,一句认定,一句无悔,多么情深似海,他,能承受和负担起这份沉重的爱吗? 幸云就想保持清醒,所以继续拿事情分析:“夫君,我发现令狐葵落有问题,她鞋子上的泥印和杜小珠鞋子上的泥印一样。我怀疑杜小珠是她杀死的。” 章正说:“要真这样,事情就有点复杂,你给我的绣品上有没有都说明?”幸云点头。 章正继续问:“那么,有没有一些除情报外要给我的?”幸云脸又红了,说道:“不知道,你自己看。”章正勾勾嘴唇,贴着她耳边说:“那为夫现在就看看……”幸云死死咬着枕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可是不久后,幸云就迷离了…… 这晚上章正没有放她离开,第二天她是怎么一张开眼就看到宿舍的天花板的,她都无法想起来了。反正嘛,这头坏龙是不会做让她暴露身份的事情的,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今天早上集会分配工作的时候,罗克岚已经向大家宣布,几天前杜小珠的死纯属意外,是她自己在楼上不慎失足跌落下来砸穿了亭子摔下来摔死的,这个结果基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一个宫婢的命,还是一个低等的人族,根本不值得龙宫浪费人力物力和时间去查,死则死矣,只怨自己命不好。 离封妃大典还有半个月了,浣衣坊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可是幸云一直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司命局断定杜小珠是不慎失足摔下楼身死的,这个按照地理环境来说,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亭子是在院子里,而院子后面就是一栋两层的小楼,这座小楼是放无关紧要的物资的,也有一定的娱乐空间,里面也有几张桌椅,有时候供姑娘们在这里玩戏牌、聊天之类的,杜小珠会在楼上也不足为奇,只不过当晚很多人都在院子里的亭子内聊天,而小楼上难道除了杜小珠外,就没有别的人,的确那天场面很混乱,幸云并没有来得及往楼上看。 幸云利用休息时间悄悄跑回这里,因为这里死过人,姑娘们短期间内也不敢来这里乘凉了,所以事发三天后幸云再次来到这里,却是空无一人的。 幸云来到亭子内查看,亭子的顶子已经重新修葺好了,基本上不存在漏洞痕迹,而地面也被清理干净了,实在是还完得够可以的,那么现在唯独那栋楼没有查过了。幸云走出亭子抬头看去,此刻小楼大门锁着,看情形是根本进不去的。 幸云不死心,她在楼前徘徊,看看哪里能溜进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把声音从幸云身后响起,幸云吃了一惊,她马上转身,看到付书文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 幸云马上行礼道:“奴婢见过付大人。”心里却在疑惑,为什么付书文靠近,她竟然一点感觉没有。 付书文说:“水红儿,怎么又是你,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来这里干什么?” 幸云说:“回大人的话,奴婢并没有鬼鬼祟祟,奴婢只是来找东西。” 付书文问:“找东西,找什么东西?” 幸云说:“奴婢在几天前弄掉了一只耳环,遍寻各个地方无果,遂想到只有此处未曾找过,所以才前来试着找寻。” 付书文说:“这里几天前死了人,你不怕吗?” 幸云说:“怕,怕得要命,但是奴婢更想找回那只耳环。” 付书文说:“那只耳环对你很重要吗,怕得要命也要回来找。” 幸云说:“是的,非常重要。”说着”眼神还“不死心”地往地上看。 这时,付书文看到不远处几颗草之间若隐若现地有闪光,他就走过去,弯腰将草拨开,发现里面竟然真的有一只贝壳耳环。付仇文拿起那只耳环放在眼前端详,发现是一只晒干了的小贝壳加工成的耳环。 “我的耳环!”幸云高兴地走上几步一眨不眨地看着付书文手中的耳环,然而心中却想:“咦,还真的有一只耳环啊,这谁的啊?”脉海中的章鱼说:“揣你兜里了,另外一只。”幸云更加吃了一惊,不会,章鱼这丫的竟然不听指挥就擅自作主。 付书文将耳环递给她说:“这果真是你的?”幸云马上伸手从兜内掏着,还真发现有另外一只,她将这只耳环拿出来双手放在手心上递给付仇文看说:“是的,大人,它们是一对儿。”付书文算是相信了,他就将自己手上那一只放到她手中。幸云得了一对儿耳环成双后,作小女儿家开心状放在胸口前高兴地说:“我的小贝壳,终于找到了。”一幅模样简直喜极而泣。 付书文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有一种很想知道这只耳环来历的想法。于是他问:“那么高兴,这对耳环是你父母送给你的?” 幸云很想顺势而下是的,免得想来想去,结果自己冲口而出竟然是:“不是,是他送的。”说完后,自己都吃了一惊,额,我都说了什么,什么他嘛,这不明摆着给人知道自己有心上人,这在宫中是大忌。 幸云“吓得”脸都黄了,她低下头解释:“他,他,他是我叔叔。”这么蹩脚的解释,不说付书文,连自己都觉得很假。 可是,付书文却竟然说:“那就收好,不要再弄掉了。”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幸云还觉得一脸不可思议,咋就相信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付书文转身那一刻,他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 付书文离开了,幸云问脉海中的章鱼:“章鱼,你咋就知道帮我弄周全了呢?”章鱼说:“三天前男主人说你会来这里的,所以才会把这对耳环准备好,嗯,不止,怕你会说别的物品,他留了一大堆东西在乾坤袋内,你放心,你随便说一样都会有。”幸云扶额,三天前肯定是趁她累得睡着了就塞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进去,不过,这耳环还挺可爱的。 “男主人还说,心疼你,让你别查了,他已经在查了。”章鱼继续传话,幸云嘟嘟嘴,一种不服气的感觉。不用我查,哼,无聊死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诡柜和密室 半月以后的初六,封妃大典就开始了,这天全皇宫都一大早起床严阵以待,幸云听嬷嬷们说,这次龙王十分重视这位妃子,除了辰忠皇后这位正宫之外,就连荟萃宫的丽妃册封的时候,都还没有那么大的排场,这个林柔妃,不过区区一个人族,竟然可以让龙王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她们要是有机会还真要瞻仰一下这位新妃的美貌呢。可不是呢,幸云也好奇,所谓天仙下凡,不论男女,都爱看。 龙宫各局各坊都得做好准备,在指定的吉时由上层带领自己的部下前往寿昌宫向柔妃祝贺。寿昌宫?那么熟悉的?这是幸云听到这个宫名后的第一反应。经过脑海搜索,她瞬间红了脸,心想:“额,这个地方该不会是臭龙的临时据点,那晚,那晚,我还和他在那里……额,这雕花梨木大床,新妃上位,应该会全部换掉……”尴尬,尴尬啊,幸好没人知道。 “等等,上次夫君说那个宫也是他发现新线索的地方,那么说……”幸云想到这里,她就想再次去寿昌宫看一看,不过呢,她不过是一个四等宫女,不可能随上层前往的。 这边,所有浣衣坊的宫人已经集中在前院,尹惠顺也安排好了一同前往的坊内中上层,以及留守管理的临时中层领导。幸云想不能去也没关系,她就可以趁付书文不在的时候查一查假山秘密之地,或者到处侦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王思思的尸体。 付书文带着一群人离开了,临时带班的就分配她们工作,让她们都别闲着。这些工作也算不上什么工作了,倒还真像做做样子应付大领导的消遣。 幸云偷偷溜到小凉亭那边,看着已经没有上锁的小楼,心中还有点失望,毕竟那证明这里可能什么都找不到了,她推门进去转了一圈,小楼还是小楼,从上面能看到凉亭,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她叹了一口气,打算下楼去了,在经过一个储物柜的时候,有什么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回头看去,储物柜还是储物柜,她试着摸柜子,里里外外左左右右每个边缘都摸了,为什么就是觉得和刚才有点不一样呢。 幸云已经打算放弃,她转身就要离开,在转身那一刻,她直觉感觉到了什么,再次回头,竟然觉得有什么和刚才不一样了。“艾、章鱼,你们出来帮我看看。”幸云说完,放出了它们俩。 “阿幸,这柜子有什么古怪嘛?”艾和章鱼问。 “看着没什么,但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每次看到都感觉不一样。”幸云说完,三个又一起再次看看。艾和章鱼都说很奇怪。 “这里可能有人使用了五行八卦术,而且还使用得很高明。我虽然对五行八卦也有研究,但是我却看不出来。可是,一个柜子,为什么要做这些呢,难道这里是机关?最重要的是,龙乡竟然也有人会五行八卦术?”幸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阿幸,这个可能性很高,杜小珠死在这周围,估计会不会是杜小珠发现了这里的端倪,然后被人杀人灭口的?”章鱼一次性说了一大句话。幸云吃了一惊,心里暗暗称赞:“老弟的新作品还是挺有意思的。” “而且阿幸你不是说过嘛,这里一个会捉妖的都没有,所以谁会使用五行阴阳八卦术呢?”艾也不甘示弱。幸云点点头,都被改造过的,都升级了,很好很好,这段时间虽然做洗衣服的,可是她却没有闲着,总是能抽空找机会修炼,在这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自己不变得强大就会拖夫君后腿,甚至帮不了夫君。 “有人来了!”幸云说完,艾和章鱼就躲进了她脉海,她同时也躲到了柜子后面去。 “咦,阿蔓,你不是说刚好见到水红儿进来了嘛?”这是廖盈珍的声音。幸云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很无奈,这人呢,一天到晚不找她茬就不舒服那样,烦死了。万蔓说:“珍姐姐,我的确看见了,可能这臭丫头躲起来睡觉了。”廖盈珍说:“有可能,我们分散找找去。” 两人说完,就开始在小楼上寻找起来。幸云觉得柜子也不安全,总会被找到,她想阎王好说小鬼难缠,单独遇到这些人总是要和她们周旋,实在是麻烦之极,只有避开了事。不过问题来了,小楼就三寸之地,能躲到哪里去。“艾,我的嫁妆有没有什么隐身法宝?”幸云问。艾说:“没有呢。”幸云叹了一口气还是自己想办法算了。 她顺着柜子摸来摸去,又看看柜子后面那个地方,就一个小窗户,窗户下面是几个麻袋,麻袋里面通常都是打包一些废旧没来得及清理的器具,看情况这几袋子都已经蒙尘多时,估计都“年代久远”了。万蔓已经接近柜子,幸云还没有找到地方躲好,她在想要不要直面迎上去一个出其不意打晕了她算了。 万蔓来到柜子前面,在镂空格子上看去,看不到蹲下来了的幸云,她就不死心地绕过去,幸云就蹲行着在下面绕到前面来,万蔓到了柜子后面刚好看不到幸云,幸云都打算开溜了,可是万蔓似乎不死心地绕着柜子出来了,幸云继续蹲行快速走回柜子背面,然后这样的动作两人做了三次,在第三次幸云已经身在柜子正面,可以直接跑出走廊到楼梯去的时候,却不曾想廖盈珍在小楼另一边一边叫一边走过来说:“阿蔓,你那边找得怎么样?” 万蔓应道:“没找到。”“我这边也没有。”廖盈珍说着脚步声已经离这边越来越近,万蔓为了和廖盈珍汇合,已经从柜子后面走出来。 幸云觉得一万头草泥马,这也太巧了。万蔓走出来有点急,裙边不慎碰到柜子边缘,结果摔了一跤,她摔倒后理应看到蹲着的幸云,可是就在她摔下来的那一刻,她们两人四目相对后,万蔓就在她面前消失了,幸云吃了大大一惊。这时廖盈珍的身影就要出现了,幸云快速绕到柜子后面躲着,廖盈珍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阿蔓,阿蔓?”廖盈珍觉得奇怪打算绕到柜子后面去看看。幸云想着先躲开她,回转身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那几袋子杂物,幸云也不在意,在准备绕到柜子转角的时候,也就是万蔓消失的地方,幸云竟然发现自己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咦,阿蔓呢,她的声音刚不是在这里发出的嘛?”幸云只来得及听到廖盈珍这句话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幸云感觉到自己仿佛有短暂的失去五感,除了意识尚有,她觉得自己就仿佛在一个混沌虚空中度过。当她发现自己五感全部归来的时候,首先冲击她的是闷进心肺的浓郁血腥味,饶是在生死线上搏杀过,闻惯血腥味的她,也几欲呕吐。她慢慢张开眼睛,已经做好了即将会看到人间炼狱的心理准备。 幸云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双惊恐的双眼,幸云条件反射往对方身上拍了一掌。“啊!”一声尖叫此人摔倒在一丈远外。幸云定睛一看,这人竟然是万蔓。 “水红儿,你竟然敢打我!”万蔓捂着胸口趴在地上有点痛苦,幸云看到她就觉得烦,她说:“万蔓,怎么是你啊,你想吓死我呢?”“你,我告诉执掌嬷嬷有你好看。”万蔓骂道。“省口气,先看看我们在哪里,出不出的去再说。”幸云都不想跟她多费唇舌。 幸云环顾四周,都大吃一惊,这里到底是什么啊,人间炼狱嘛? 一个一百平方的室内,挂满了奇形怪状的器具,和幸云在电视上看到的刑具不一样,它们有像一把弯曲的大型剪刀,也有的像一把双面锯齿的锯子,还有很多看似生活中都会常用的工具,可是都换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一把把的挂满了一面墙壁,每一把都泛着暗红黑光,远看还以为是黑铁,幸云走过去凑近看,本想伸出去摸一摸的手变成捂着鼻子。 “呕——”幸云听到了背后万蔓的干呕声,她转身一把捂着她的嘴说:“别吐出来!”万蔓闭着气,把那股冲动吸了回去,幸云才松手。 这面墙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木方桌,上面也布满了黑血痕迹,看着就像一个屠宰台。万蔓再次想吐出来,幸云瞪了她一眼说:“怕的就别跟在我身后,去刚才那里站着。” 万蔓委屈地瞪大眼睛,说道:“谁跟着你了,我不就怕你乱闯坏事嘛!” 幸云冷哼一声说道:“随你便。”也不再理会她,周围走着看。 在另外一面墙上,有好多个玻璃透明的长方柱子,柱子里面泡着药水,走近去看里面并没有任何标本,幸云倒有点失望,还想看看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生化人标本呢。 幸云继续往别处走去,她有一种预感,这里似乎能找到她想要的什么。“我说……水红儿,不要再走了……”面对万蔓的啰里八嗦,幸云不好气地回头对她说:“我说万大小姐,你管我呢,你不喜欢走你可以离开啊。” 万蔓急红了眼:“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啊,这里那么恐怖,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出去……” 幸云冷哼:“原来是不懂出去啊,你平时不是很厉害的嘛,怎么现在就像个鹌鹑?” 万蔓心虚地低头,幸云趁机说:“平时欺负我的时候不是一副高姿态嘛,怎么现在就这熊样了?”万蔓双眼通红,羞惭满面。 幸云说:“没办法就不要乱出声,没见我在找路嘛?”说完转身继续周围查看并不再理会她。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密室遇袭 幸云继续周围查看,发现这里除了刚才的那些设备之外,就是到处斑驳陈旧,一大股血腥味。幸云从衣服里拿出一方手帕包在手上,一边走一边用手敲着墙壁,看看周围有什么。“笃笃笃……”看着哪里都是实实在在的土墙,估计不是空心的,不过就是敲下去有点奇怪的感觉。万蔓依然跟着她。 万蔓在这里,幸云不敢放艾和章鱼出来,但是她能够在脉海中和它们对话,又不会暴露能力给万蔓知道。 幸云问:“你们说,这些土墙是不是有点奇怪?”艾说:“是的,听声音总觉得有点跟浣衣坊的墙壁不一样。”幸云说:“看着是实心的,但是就是总觉得里面藏的不是泥石灰。”章鱼说:“人!”幸云吃了一惊,人?“章鱼,你为什么这么说。”幸云问。“人形。”章鱼继续说了俩字。 幸云突然间脸色很凝重,万蔓偷偷看去,禁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问:“水红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幸云摇摇头,低头看看地上有什么衬手的家伙,发现地上没有别的杂物,抬头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刑具,她就走过去选了一把看着像锤子的工具,走到其中一面空白的墙壁前,看准了就是一锤子下去。 “咚!”一声巨响,预期的墙壁粉碎没有出现,幸云也只是稍微运用了一点灵力,按道理这力道,应该会令墙壁出现一个坎才是,可是,可是,让幸云大吃一惊的是,这面墙仿佛受到了刺激那样,平整的墙面突然凹凸不停,似乎有什么藏在里面要冲出来那样,凸显出来的形状就仿佛一个发了疯嗷嗷叫的人。 万蔓再次“啊”一声大叫,幸云回头骂了一句:“别叫了!”“水红儿,好恐怖啊,我要疯了!”万蔓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抱头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那些想冲出来的“人形”在挣扎了一分钟后就都归于平静,幸云将万蔓扶起来说:“好了,没事了。”万蔓都哭出来了,她抓住幸云的手哭问:“水红儿刚才的是什么呢,好可怕,真的好可怕,跟她一样……” 幸云抓到了她惊恐中断断续续的关键话。幸云将万蔓扶正身体,认真地问她:“你刚才说什么,跟哪个她一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万蔓被幸云问到,突然就默不作声了,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她。 幸云盯着她看,万蔓转移了话题说:“水红儿,不如我们找出路,待在这里瘆得慌。” 幸云交叉双手说:“我们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哪里找出路去?而且我们在这里那么久,又那么大动静,为什么会没有人发现呢?” 万蔓似乎想到什么,惊恐地说:”怎么办,这里该不会是司命局废弃的监狱什么的,那就是没有人发现我们了,我们会不会困在这里?” 幸云说:“你平时那么聪明,你就想不明白了,你是从哪里消失的,这里是司命局的可能性大吗?” 万蔓听了幸云的话后,转念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对了,我和珍姐姐在浣衣坊的小楼那里找你,我在那个柜子那边看见你了,可是突然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你,看到了这里,难道,我们还在浣衣坊,没有离开过,这里就是浣衣坊的一个地方?” 幸云点点头说:“不错,其实你的心是挺清明的,如果不是用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稳定了一些情绪后,万蔓对幸云的无边讽刺也开始有了情绪,她不服气地说:“水红儿,你凭什么这么指责我,我怎么乱七八糟了,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平时看你一脸唯唯诺诺的,现在你跟我单独一起,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是。” 幸云挑衅地说:“怎么着,不服气啊,你是不是想等出去以后,我告诉珍姐姐有你好看,万蔓,刚我还称赞你聪明呢,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别说我们现在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就算我们出去了,你真敢告诉别人啊,包括你那珍姐姐?” 万蔓说:“水红儿,你什么意思啊?” 幸云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给你个眼神,你自个体会。”说完也不再跟她有口舌之争,跳上了那张“屠宰台”坐着,晃荡着双腿在思考问题。 不错,她们的确是在浣衣坊小楼上的储物柜处消失的,她一早发现了这个储物柜有古怪,应该是有一个高手使用了外面人间的五行八卦术来锁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的入口就是那个柜子,她最后见到万蔓是她摔倒在地上后凭空消失的,其实当时的情况比较混乱,她看不真切,细想,当时万蔓并非凭空消失,而是被柜子吸进去了,也就是说,她会来到这里,也是被柜子吸进去的。至于为什么会被柜子吸进去的,那一定是她们两人在躲闪的时候触动了什么机关。 幸云闭上双眼细细地回想了每一个细节,万蔓看到她在思考也不再打扰她,她一个人站在那面刚才有“东西”要冲出来的墙壁前面也觉得害怕,虽然她很讨厌幸云,可是幸云现在却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慢慢走过去幸云那边靠近她,也不敢再聒噪,静静站在她旁边。 约莫过了两刻钟,幸云再次睁开眼睛,万蔓都吓了一跳。她跳下来看着万蔓。万蔓由头到尾都紧张地看着她,突然间见她看着她,也倒是吓了一跳。幸云说:“我刚想出了一个可以出去的方法,不过需要你配合,请问万大姑娘愿不愿意配合呢?”万蔓不断点头:“愿意愿意配合。”“不会后悔?”幸云问。万蔓说:“不会。”“好的,那我们准备开始。”幸云说。 “等下!”万蔓说。 “怎么了,反悔了,害怕了?”幸云问。 “不是,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万蔓问。 “什么问题?”幸云问。 万蔓小心翼翼地问:“水红儿,你到底是谁?” 幸云干脆地回答:“水霞村渔村小妹水红儿。” 万蔓摇头:“不是的,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族,从我第一次和你打交道开始我就知道。” 幸云笑笑说:“是吗,那么如果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族,那么依你看,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万蔓答不上来。 幸云说:“那么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蚱蜢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现在适合内讧?”万蔓问:“你真的有办法出去?”“不知道,但可以试试。”幸云说。“那么你要我怎么做?”万蔓问。 幸云轻轻在地面上擦了一点尘痕,说:“我站在这里,你在我对面,我们一起顺时针走动绕圈,如是三圈。”万蔓点点头。“那好,我们开始。”幸云说完,她们就开始站好位置绕圈,三圈过去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幸云说:“我们逆时针试试。”两人再次尝试,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有。然后两人在密室内什么都绕过了,就是不行。万蔓开始不耐烦了:“水红儿,你到底行不行啊,我陪着你耍猴子戏呢!” 幸云觉得很苦闷,她们明明就是绕柜子三圈后才会来到这里的,为什么现在不行呢,难道这里是有去无回?头痛呢,她在现世都不爱玩“密室逃脱”游戏,对于这种困兽之局,她被难住了。万蔓已经开始忍不住呜呜咽咽起来了,她平时多么骄傲都好,给廖盈珍出多少鬼主意都好,可是真的到了一个未知恐怖的地方,柔弱女性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 就在幸云觉得愁苦,万蔓无助呜咽的时候,突然间两人感觉到地面上似乎有震动,开始只是微微震动,后来越来越动荡,就好像地震那样,两人站在地上都几乎站不稳了。“有妖气!”幸云闻到了一阵冲天妖气,而且这股妖气很是熟悉,好像是在哪里闻到过。 突然,“嘭”一声,有什么从地下把地面顶穿开来,直接把万蔓掀翻,幸云快速跳开。 “嗷”一声凄厉的兽吼,幸云看到这是一只血脸怪物,血脸怪物只有头穿透了地面,身子还埋在地里,它嘶吼着旋转着脑袋看着周围,当看到万蔓的时候,它瞪着她看了两秒,万蔓还坐在地上,当她看清血脸怪物那一刻,她突然惊恐大叫:“是她!是她!”在这个混乱关头,幸云捕捉到了万蔓的异常。 血脸怪物大吼一声,挣扎着从地里面伸出一只无皮肤只有血肉的胳膊,往万蔓的方向伸去,万蔓根本就回不过神来,只一味地看着怪物颤抖着说:“是她!是她!是她!”“万蔓,快跑啊!”幸云叫道,可是万蔓已经完全怔住了,幸云没办法,毕竟是一条人命,万蔓就算再可恶,也罪不致死,她放出了艾,艾快速伸长手臂一把抓住了血脸怪物的胳膊,带血的胳膊只差半寸就刺进了万蔓的胸膛。 幸云一刻不停,指挥着艾一把将血脸怪物的胳膊截断,血脸怪物痛得声嘶力竭,它愤怒地从地里拔出了另外一只手攻击艾,幸云操纵着艾将它另外一只胳膊截断,幸云冲上去从后面一手压着它的头顶,一手托着它的下巴,双手一拧,生生将这只怪物的脑袋拧断。 万蔓看到了这血腥的一幕,直接晕死过去。这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从地底下再次涌出了几个血脸怪物,有一个就在万蔓旁边,幸云眼疾手快,指挥着艾先去阻止那只血脸怪物。虽然这些血脸怪物能力一般,但是数量多,幸云单靠艾双拳难敌四手,还得救一个晕死过去的人。 “艾,现在我们就来试验一下我们最近的修炼成果,出招了宝贝们!”幸云大叫一声,艾发出了人类应有的傲娇微笑,随后一阵快速的旋转乾坤,艾已经变成了一只“蜘蛛人”,它腹部喷涂钢丝,将身后的血怪贯穿,八只爪子如锋利的尖刀快准狠地对准了血怪的要害。 就在这时,天花砸穿,一只血怪出其不意就势要直接咬掉幸云的头顶。“咔嚓”一声,血怪以为得手愉快地咀嚼着“人头”,却不曾想它的嘴巴却往嘴角两边裂开了两道大口子,然后它的下巴和脑袋就分离了,半个身子还吊在半空就死翘翘了。 艾从它脑袋里面出来,一脸嫌弃:“阿幸,好恶心啊,这家伙真臭,下次这活能不能让章鱼做啊。” 幸云此刻已经是中心的“蜘蛛人”,她已经将万蔓放在了蜘蛛背上护着,她完全忽视了艾的控诉,还看着自己说:“艾宝,可以啊,这身蜘蛛装好帅啊。” 艾从新将自己的头安装回身体里后就和幸云换回来了,幸云发现自己还帅不了几秒就被换回来了,一脸不满:“喂,那么小气,给你的盔甲我玩会。”艾说:“哼,不给,这是我的。”幸云叉着腰说:“我可是你主人!”艾扭过头去说:“哼,主人也不给。”“你你你你你个小家伙,看你娘我打不打你屁股!”幸云完全将所谓的危险抛诸脑后追着艾就真要打它的蜘蛛尾巴,艾跑不出几步就被幸云召唤回来了。“嘿嘿嘿,孩子你是斗不过大人的。”艾不服气地说:“阿幸作弊!” “还玩!我打你们屁股才对!”突然间有谁说了一句,幸云大吃一惊,艾快速与她配合变成一把巨剑刺向说话的人,只差半寸幸云就刺到了,她才发现来人是谁,想马上收住冲出去的阵势,可是哪里是能马上收就收的,不过眼前一花,那人已经闪躲开去,幸云那一剑就打向了那面刚才会出现挣扎人形的墙,墙壁被打穿,一汪汪鲜血流了出来。 幸云惊魂未定,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转身一看,冲过去抓着那人的双手左看看右看看:“有没有事,有没有打到你。”章正看到她的紧张样就很受用,证明她关心他紧张他,他抓住幸云的双手说:“没事没事,为夫没有事了,不要紧张,小女王。”幸云松了一口气:“哎呀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死我了,差点就伤到你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逃出密室 章正帮她撸顺刚才打斗混乱了的发丝说:“我一直都在龙宫处,平时除了查线索,我都不会离你太远,今天想着封妃大会,浣衣坊人少,我还想找你拍拍拖呢,可好,遍寻不得人,为夫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你的,你这个淘气的小女王。” 幸云吐吐舌头,一幅做错事的样子。“说好了不让你查,你看你,竟然暴露了,还误闯了人家的养怪基地,搞得那么大动静,付书文回来一定对你更加起疑。” 章正继续指责,幸云低头一脸心虚。 “不作声,不承认错误?”章正严肃道。 “不是了了,对不起嘛,我只是答应过王思思,帮她找回她肉身,所以才回小楼看看啊。”幸云低头说。 章正怀疑地看着她说:“你一个阴阳师,竟然还会关心鬼魂的事,我看你是因为也想顺带查一查别的。” 幸云说:“我真的直觉觉得那小楼有我想找的东西。” 章正说:“强词夺理,赶紧跟我离开这里。” 幸云说:“你能找到出路?” 章正说:“当然,我都不是第一次来了,这里是付书文培植怪物的一个基地,在浣衣坊挖地三尺之下。” 幸云诧异:“付书文这人怎么培植这么恶心的东西,他到底要干什么?” 章正说:“他在策划一场阴谋,这场阴谋初步确定与寿昌宫有关。” “为什么跟寿昌宫有关啊?”幸云好奇。 章正说:“寿昌宫的上一任主人叫仁妃,一个狐女,不过进宫不到三个月就被赐死了,她死后,有一块玉佩被一个贪心的小内侍捡到收为己有,不巧被我发现了,我见这块玉佩上的纹络和付书文身上的胎记很像,所以才会顺藤摸瓜摸到了很多线索。” 幸云吃了一惊:“付书文身上有胎记你也知道,你莫不是偷看人家洗澡?” 章正严肃地说:“我怎么可能去偷看一个男人洗澡,要看也是看你了,不过呢,我是不小心偷看到他更衣而已,哎,简直辣眼睛。” 幸云听完哈哈大笑,两秒后突然揪着章正的衣领严肃地问:“说,你除了看过付书文的,你还看了谁的,有没有偷看过宫女的……你给我说!” 章正邪魅一笑说:“当然有了,我经常偷看一个宫女,反正她都不去集体澡房,喜欢洗凉水。”反应迟钝的幸云摇晃着他说:“好啊,你这个坏蛋,你对得起我!” 章正没心没肺笑着说:“是啊,我经常看的……” 幸云生气极了,她骂道:“好啊,你竟然还经常看……” 章正打断她说:“而且人家的名字比你名字强,还多一个字。” 幸云骂道:“比我多一个字就很强嘛,说,叫什么名字!” 章正说:“当然强了,她叫‘水红儿’。” “水红儿,哪个宫女,看我不拍死她……”幸云口快冲口而出,结果当自己发现后舌头就打结了。 章正噗嗤一声笑了说:“水红儿,你要不要把自己拍死呢?” 幸云知道自己被章正耍了,委屈极了,她拍打着章正的胸膛说:“臭章鱼,拍死你才对,太讨厌了,你在愚弄我。” 章正就喜欢她这个对外强势,对自己一幅小媳妇的模样,他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幸云就打不着他了,两人面对面呼吸近在迟尺。 “小女王,不要生气了,为夫不就是逗你玩嘛,我怎么可能去看别的女人,我娘子都已经让我神魂颠倒了,知道吗,为夫一天到晚都想你想疯了。”章正温柔地说着,幸云板着脸不买他账:“哼,口甜舌滑,尽说好的,说多了都不像是真的,哄我以为我是小女孩呢。”“娘子当然是要哄的了,但是呢,为夫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一会儿两人已经脸红耳赤。 “咳咳……”一声咳嗽打断了他们,他们回头看去,艾背上的万蔓似乎准备醒了。章正手一指,她再次昏睡过去。 “老公,她似乎知道血脸怪物的事,刚才有两次情急下她说漏嘴了。”幸云说。 章正点点头,他说:“你已经在她面前暴露了,我要想办法除掉她。” 幸云说:“不可,虽然她平时没少找我茬,不过也只是这龙乡中的一个底层人物,这样的人杀之不武,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消除这次的记忆呢?” 章正想了一会说:“也不一定要她忘记这段回忆,你不是说她可能知道血脸怪物的事吗,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章正在幸云的耳边低语,幸云听到后都大吃一惊,不过转而莞尔一笑,觉得章正真是一个大疯子,不过还好,这样挺刺激的,省得她一天到晚洗衣服都洗到发霉了。 两人商议完毕,章正就在这几面墙之间瞬移,他告诉幸云,付书文确实是一个布局高手,其实他并不会使用五行八卦术,幸云以为那是五行八卦术,都只不过是类似而已,这种术法是出自狐族的迷魂阵。 当幸云听到出自狐族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半人狐令狐葵落,杜小珠死的当晚,廖盈珍让令狐葵落奚落幸云,故意在她的绣品上踩了一脚,那鞋印上的泥尘和杜小珠鞋子上的泥尘目测一样,她就怀疑过杜小珠是令狐葵落在别处杀死的,然后尸体再被带到小楼上,可能还有第三个帮凶,在宫女们都在凉亭乘凉的时侯,第三个帮凶趁机将杜小珠推下凉亭,而在凉亭内的令狐葵落有不在场证明,也就能洗脱了嫌疑,只不过,令狐葵落为什么要杀死杜小珠,那就很匪夷所思了,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杀人就要有动机。 章正说,他会一直查的,现在她也不用闲着了,给万蔓一点压力,让她带着恐怖的记忆来过每一天,他在赌,万蔓是否会敢告知其他人,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万蔓真敢暴露幸云的身份,那么也没关系,他已经给幸云找了后路,幸云问是什么,章正却笑而不语,一直卖着关子。 幸云问他为什么会知道那是狐族的迷魂阵,还能破解,章正说,过去他不是一个孤陋寡闻的蛟,结实三界江湖朋友,这种交际能力还是有的,令狐家的废柴小侯爷令狐南英还是他的酒肉朋友呢,把酒言欢的时候,把他家族的看家本领都施展出来了,他不过因缘得法而已。 幸云满头黑线,她对章正说:“老公,你以前真的很纨绔,不过从了我后,我会好好调教你,让你成才的。” 章正邪魅一笑道:“为夫悉听娘子的教导。”幸云对她的态度表示满意。 两人出来后,站在了储物柜后,廖盈珍已经不在这里,章正将窗户下面的那三袋杂物摆好,幸云让艾将万蔓放在柜子旁靠着,然后两人就拉着手小心翼翼离开了。对于今天遍寻不着的人儿,章正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章正拉着她出了浣衣坊,一路来到了龙宫一片偏僻的小草地上。 “臭章鱼,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你该不会想、想在这里……”幸云说着不觉脸都红了。 “娘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不过是为夫不对,这段时间没有好好陪你。”章正说完,幸云拍了他一掌说:“陪你的头,你才坏。” 章正坏坏一笑,双袖一挥,一股劲风吹拂过,幸云只闻到一阵阵花香,慢慢地,一只蝴蝶飞来,随后是两只、三只、四只……越来越多,一只只蝴蝶翩翩而至,在他们周围飞舞。 幸云惊讶不已,心道:“这,这,都是冲着章正来的吗,那个,那个是,是香妃化蝶吗,呸呸呸,什么吗,分明就是男神汲碟。章正啊章正,你那么香艳,还真的是能吸引不少狂蜂浪蝶啊,我还能驾驭你这头浪龙吗?”正当幸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章正已经一把抱着她的腰飞在空中旋转,两人在蝴蝶丛中,也仿佛是一对翩翩起舞的恋蝶。 香风、男神、艳碟、浪漫意境,这都是她幸云一人的。 幸云高兴地欢呼着,管他呢,谁听到谁爱听去,她此刻很高兴,她想到了一首很古老的歌,嗯,好像是这样唱的‘我愿为你化成蝴蝶,若你无怨我也无悔,爱的感觉…… 第一百七十九章 偷盗风波的弦外之音 封妃大典如火如荼进行了大半天,但是浣衣坊的祝贺队伍已经于午饭后回来了,而幸云也于午饭时分春风满面地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一边吃饭一边花痴地笑,吓到了小伙伴们,黄韵娇还摸摸她额头,号号她的脉,确认一下她是否真的有病。 付书文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检查坊内工作,发现坊内还是井井有条,他难得露出淡淡的微笑。幸云想,如果当他看到自己的基地稀巴烂了的话,那个表情是不是更微妙。不过转而一想,如果付书文不是一个暗藏阴谋诡计的人,其实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他具备管理者应有的素质和能力,虽然浣衣坊执掌内侍职位低微,但是却杂务多,真要每样都理顺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刻幸云和一众宫女都在浣衣池做下午的活,她余光中看见万蔓捧着一盆子的衣服走过来,在她对面的地方蹲下来浣洗。 幸云压根就没有看她一眼,但是她能感受到她偷看她的目光。 她和章正离开的时候就把她靠在储物柜旁,不知道她醒来后会作何感想,会把之前经历的一切当成自己做的一场恶梦,还是会偷偷私下里查探她的身份,章正说过,虽然小鬼难缠,但是只要道士师傅给力,一样能治到这只小鬼,说不定这只小鬼会因为活命而求救于大鬼王,他们就能通过它捉到大鬼呢。不过是赌一赌罢了。 这时,只见廖盈珍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指着幸云骂道:“水红儿,交出来!” 幸云一脸懵逼,反问:“请问珍姐姐,你要我交什么出来?” 廖盈珍骂道:“别装蒜了,敢做不敢承认是吗?” 幸云问:“红儿不懂珍姐姐说什么?” 廖盈珍非常怒火骂道:“臭丫头,你以为你偷了本小姐的项链你就能戴在脖子上吗,小心你脖子断!” 幸云说:“珍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会偷珍姐姐的东西呢?“ 廖盈珍冷哼:“还在装是吗,你一个渔村穷丫头有什么不能偷的,我有人证,阿蔓,你说,好让她死心!” 万蔓走出来,支支吾吾地说:“早上我去净手,看到了水红儿也假装去净手,然后,然后我见她鬼鬼祟祟地进入了珍姐姐的房间。” 万蔓说完只看了幸云一眼,就看向别处。 廖盈珍冷笑道:“听到了吗,你不住这宿舍,你进去干嘛,你进去后我的项链就不见了,还不是你偷的?”幸云十分无语,她正想反驳,没想到她旁边的姚星彤抢着说:“不会的,万姐姐一定是看错了,上午我和红儿一直在一起,从没离开过,不可能会去珍姐姐房间的。” 幸云吃了一惊,她没想到姚星彤会维护她而敢顶撞廖盈珍,而同样廖盈珍也是一样的反应,不过很快廖盈珍就发怒了,她指着姚星彤大骂:“好你个姚星彤,平时见你中规中矩的,没想到你竟敢包庇小偷,你知不知道包庇者犯的是同罪,你以为你有一个副执掌嬷嬷做你干娘,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以为你这么一个低等的三等奴婢的话会有人信吗,我和万蔓是二等宫女,也能让你们欺负到我头上来。水红儿,聪明的就马上交出我的项链,兴许我高兴了还可以向执掌嬷嬷报告的时候给你说两句好话,让你少遭些罪,要是你不听劝告还执迷不悟的话,你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姚星彤说:“可是,可是,红儿那么善良,她一定不会偷珍姐姐的东西的,求珍姐姐……”姚星彤的话还没有说完,廖盈珍一巴掌带着劲风拍过来,姚星彤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可是幸云却迅速地面对着姚星彤把她挡在了廖盈珍面前,廖盈珍的耳光就照着幸云的右边耳朵打来。 “啪”一声耳光响亮,直接把幸云的耳朵打出了血,姚星彤吃了一惊,她尖声惊叫:“红儿,你、你流血了!” 幸云捂着耳朵,还感觉到耳朵里面嗡嗡直响,幸云这次是真的有点怒了,平时廖盈珍在浣衣坊攀高踩低趾高气扬的她也没多大在意,不过觉得是一个跳梁小丑,跟她计较都浪费时间,但是她这次的找茬却还有个不知收敛的帮凶万蔓,她就觉得这种人就该给她点教训,而最重要的是,她凭着自己有别于普通人天生的能力,就用这种能力横行霸道欺负一些弱小的人,还一不高兴每次都下重手,将对方置于死地,这种人基本就是畜生不如。 廖盈珍嘿嘿大笑,她交叉双手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讽刺道:“哎呀,真是现世报,这贱人就活该被打,不给你们这些贱人一点教训,就学不乖!” 廖盈珍抓着幸云的手臂将她强行掰过来骂道:“贱人别装腔作势了,赶紧把我的项链交出来!” 幸云在转身那一刻一脚踩到廖盈珍的脚上,廖盈珍始料不及叫了一声痛还反应不过来,幸云就一巴掌打向廖盈珍的粉面,打廖盈珍的时候只是用普通的力道,可是打完廖盈珍后,幸云的手掌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手掌顺势拍向了廖盈珍旁边的万蔓的脸上,拍向万蔓的时候幸云却是带了一点劲风,直接将万蔓打得当场脸颊肿胀摔倒在地,幸云还不解恨,一脚就将廖盈珍踹下了浣衣池子,宫女们都一哄而散,廖盈珍就整个人都摔到池子里面。做完这些一气呵成,低头瞪着地上的万蔓,万蔓捂着自己的脸颊一脸懵逼抬头看,对上了阳光下幸云凛冽的眼神,她的心脏收缩了一下,害怕得缩了起来。 廖盈珍挣扎了几下浮出水面,此刻她正恶狠狠地瞪着岸上的幸云,在浣衣坊一向横行无忌惯了,而这个水红儿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挫伤她的自尊和威信,今天还让她如此狼狈,这仇怎可不报,廖盈珍双眼通红,是暴怒的征兆,她的额头和眼角开始出现龙鳞,那是她想放大招的前兆,姚星彤看到这样的状况已经跑掉了。 万蔓看到这样都开始惊恐起来,本来幸云应该是她觉得生气愤怒的存在,廖盈珍准备放大招教训幸云,那应该是她大快人心的时候,可是她却惊恐地一眨不眨地定格在廖盈珍身上,她开始战战兢兢地说:“是她……是她……” 虽然幸云也在怒火中烧中,还在专心与廖盈珍对峙,可是地上的万蔓低声语无伦次的话却让她听得很清楚,第三次了,万蔓说“是她,是她”已经第三次了,前两次是在地下恐怖密室见到血脸怪物的时候,而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她竟然是看着廖盈珍说的。 幸云不觉低头看了她一眼。廖盈珍冷冷地说:“水红儿,你这个渔夫生的贱人,竟然敢对本小姐动粗,今天就让本小姐将你打残了喂血怪!” “血怪,血怪,是她,是她……”半边脸肿成猪头的万蔓依然盯着廖盈珍惊恐万分支支吾吾地说着。 这时候廖盈珍已经从水中跃起,一记灵力打过去,直接命中幸云的要害,幸云冷眼瞪着她,心道,就这点程度,太慢了!正想反击,万蔓却在这时候跑掉了,她连滚带爬地跑了,而廖盈珍看到同伴竟然被打了脸就吓得落荒而逃她就觉得丢脸,她心道这没用的万蔓,还不如上官冰菲好,以后就不用这小妮子跟着了。 幸云一闪躲过了廖盈珍的攻击,她转头瞪着她正想趁机抓起一条被单借着被单的掩饰顺带发一记灵力过去将她重新打下水去,却不曾想她突然感受到了一大波人正往这里赶来,其中一个还是付书文,她也瞬间冷静下来了,和廖盈珍这种小人物斗法真的是耽误大事呢,差点就因为自己的不冷静而暴露了,她把那条抓在自己手上的被单往自己身上打去,就势大叫一声摔到地上,原本要打向廖盈珍的灵力就收了回来打到自己身上。就在幸云倒地那一刻,付书文等人刚好赶到看到了这一幕。 “住手!”付仇文一声励喝,廖盈珍吓了一跳,她降落回浣衣池内,不知所措地看着付书文,又看看幸云,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 付书文和罗克岚快步走进来,后面姚星彤紧紧跟着。 当付书文看到倒地捂着胸口痛苦不堪的幸云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出现了短暂的微妙变化,不过很快他就转过脸去看向站在浣衣池内全身狼狈,可是却一幅蓄势待发模样的廖盈珍。 在过来之前,姚星彤已经跑过去向罗克岚报告了,他刚好经过听见了姚星彤气喘吁吁地对罗克岚说的话后,他竟然放下正要准备去做的工作就亲自跑过来了。 “坊内任何情况下严禁打斗,上一次罚得你们还轻吗,长不住记性!”付书文一声厉喝,廖盈珍回过神来,蹚水走回岸上,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付大人饶命,奴婢并不是故意要破坏坊内规矩,而是这个水红儿,是她先打的我,这里的宫女都能作证,奴婢只是自保。”付书文骂道:“廖盈珍,还强词夺理,她打你你还手就是打架,不管你们谁对谁错,打架就是打架,还有理了是吗?!” 廖盈珍自知理亏,然后转而又想到了说辞:“付大人,是水红儿她偷了我的项链,奴婢让她交出来就可既往不咎,可是水红儿她死活不肯交出来恼羞成怒就打了奴婢!” 付书文打断她说:“你的东西不见了为何不上报执掌嬷嬷,是不是本官太纵容你,你觉得可以在这里一人独大,横行咆哮了?” 廖盈珍不断磕头说:“奴婢不敢,浣衣坊是大人的浣衣坊,奴婢也是大人的奴婢,奴婢不敢逾越!” 付书文冷哼一声说:“你也知道呢,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付书文森然的威压吓得廖盈珍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付书文转而看气喘吁吁的幸云,姚星彤再也忍不住跑上前去扶起幸云。 付书文开始想训斥幸云,却发现幸云“脸色苍白”,心里突然有一丝恻隐,他沉一沉自己的气,提高点声量严肃地问:“水红儿,本官问你,你可否有偷盗廖盈珍的东西?” 幸云摇摇头说:“回付大人,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偷珍姐姐的东西,奴婢虽然是一个渔村丫头,可是奴婢爹娘自小教育奴婢做人要端正,靠自己双手勤勤恳恳养活自己,鸡鸣狗盗之事,万万碰不得,奴婢绝不做贼匪之事。” 幸云一番肺腑之言,竟然撞击了一下付书文的心,靠自己双手勤勤恳恳养活自己,这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他心里对幸云是相信了大半,但是他却不想表现出来,他快速组织了一番狠话说道:“说得头头是道,是不是清白的,一查便知。今天你们不管谁先动手,只要动手了就得受罚,你们去‘书房’领罚!” 姚星彤向付书文求饶:”付大人,红儿被打伤了,奴婢求大人从轻发落。”付书文说:“规矩不能因为是谁就改变,这对其他人不公平,姚侍女,你求情无理。”“可是……”姚星彤还想说什么,幸云已经打断了她,而是恭敬地说:“多谢付大人的教训,奴婢甘愿受罚。”付书文说:“好,既然你有觉悟,那你也知道去‘书房’领罚?”幸云点头。 付书文看到她脸色苍白,似乎很辛苦的样子,但是自己的话已经放出来了,不好改,就在他寻思着的时候,幸云已经支撑不住双眼一闭晕倒在姚星彤怀中。 姚星彤吓坏了,她惊慌失措地叫道:“红儿,红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醒醒,你醒醒!” 幸云已经在付书文面前第三次晕倒,每一次的感受都不一样,付书文都被自己吓一跳,因为这一次,他竟然先第一时间冲上去抱起她送去急救,而事实上他的双脚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可是这一步又在下一秒折返回去。 第一百八十章 尸体脖子后有红印 幸云昏迷了一天一夜,这次她自残掩饰,可算是对自己下了狠手了,姚星彤向罗克岚请了假照顾幸云,幸云醒过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姚星彤喜极而泣的脸。 “红儿妹妹,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御医说你是中了灵力五脏六腑受到了震击,所以导致筋脉混乱才失去意识的。”姚星彤说。 幸云想慢慢坐起来,姚星彤将她压回去说:“你才刚醒,不要急着坐起来,御医开了药,我煎好了,让我喂你喝完了再说。” 幸云说:“我不用服药,姚姐姐你费心了。” 姚星彤急了:“妹妹你不能讳疾忌医,你是怕苦是吗,我已经放了很多蜜糖进去了,一定不苦的,哦,你也没吃过蜜糖,你放心,这些不是我偷的,是付大人给的,付大人真好,他还帮你找御医,像我们这些奴婢,哪里能请得动东方炫一御医,没有付大人,妹妹此刻还在吃苦呢。” 幸云诧异,付书文竟然会为了一个四等宫女请宫中的中级御医,平时他们这些奴婢奴才生病,都是学徒御医给看的,治好你是你运气好,治不好你你就是别人实习的白老鼠。凶神恶煞的付书文这次是吃错药了? 姚星彤见她在发呆,就将药勺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幸云闻到了一大股中药味的同时也闻到了一大股蜂蜜味,她瞬间就反胃了,她不爱甜也就只有她夫君知道了,章正第一次给她喂药,就被她泼了一身,皆因蜜糖有多甜就有多难下咽。 幸云赶紧说:“姚姐姐我刚醒,还有点不适应,要不你先把药放一边,我缓过来了自然就喝了。”姚星彤说:“这样啊,那好……”她把药碗放回桌子上,坐在她床边。 幸云问:“姚姐姐,你有什么事要忙的,你先去忙,我醒了就没事了。” 姚星彤说:“我没别的事忙啊,要忙的事就是好好照顾你,我已经向罗嬷嬷请假专门照顾你,我都照顾你一天一夜了,你不会这样就赶我走。” 幸云惊讶:“姚姐姐,你专门请假,我水红儿何德何能呢,要姐姐你处处维护我还专门照顾我?” 姚星彤笑着说:“你曾经在怪物面前救过我啊,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 幸云不好意思地说:“可是,可是我当时也是头脑发热,我不自量力而已,要感谢的还得感谢付大人,是他救了我们俩。” 姚星彤说:“是啊,付大人是好人,不过,要不是你先救了我,我也等不到救援。” 幸云问:“可是,姚姐姐就相信我不会偷东西吗?” 姚星彤听到她这样说,就一脸认真地对她说:“相信,我相信你一定没偷她的东西。”姚星彤笃定的脸让幸云觉得意外,没想到一次的意外救助却种下了一份信任,幸云微笑着说:“谢谢你姚姐姐,你放心,红儿绝对对得起姐姐的信任。” 姚星彤笑着“嗯”一声,然后拿过药碗递到她面前说:“好了,该吃药了。”幸云一高兴就仰头将蜜糖伴药一饮而尽,喝完后因为实在太反胃了而全部吐出来,这大大吓了姚星彤一跳,幸云尴尬不已。 幸云第二天身体就大好可以干活了,不过这次回宿舍住的时候发现多了两个人——廖盈珍和万蔓,原来她们俩犯了聚众斗殴和污蔑他人之罪,连续降级成为四等宫女,自然只能从二等宫女的双人房搬出来了。幸云心里都有点小乐:“不就是恶人有恶报了。” 两天后的晚上,姑娘们沐浴完三三两两地打算回房,李丹曼和柳絮走在前面,她们首先打开了房间门,门一开,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两个姑娘以为是扣到了什么,合力将门推开,门扉强制性被推往里面后,有什么吊着的东西往她们撞来,她们躲闪不及都吓得往后仰倒在地上。吴玉雯跟在她们后面就上前打算扶她们说:“哎呀你们两个怎么开个门都那么不小心。” 她看到柳絮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就问她:“絮儿,你干嘛了?”柳絮颤抖着抬起手,指着前面说:“有人、有人……”李丹曼也抬头看去,也是瞬间脸色苍白,她眼白一翻就晕倒了。吴玉雯惊叫:“丹丹,你怎么了!” 后面等进门的姑娘听到动静都围上来,当众人看到这一幕后都吓得不轻。幸云定定地看着,眼里充满了奇怪。走在最后面的姚星彤走上来说:“你们别进去,我去找执掌嬷嬷。”说完姚星彤就马上离开了。 “呜呜呜,万蔓怎么在宿舍上吊了,有什么看不开吗?”黄韵娇呜呜咽咽地说。 其他姑娘都吱吱喳喳地说:“多可怕啊,她死在宿舍我们怎么睡啊,上次是怪物,现在是死人,我们怎么那么倒霉啊?”“可不是吗,这万蔓平时就像个狗腿子那样跟着廖盈珍欺善怕恶的,现在被降级了是受不了打击了。”“你快别在死人面前说了,说不定晚上她回来勾魂。”“哎呀,快别说了,好可怕啊!” 宫女们的话幸云并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看着门梁前上吊的万蔓,正在快速地从她身上找着线索。 一条白绫挂着万蔓的脖子,万蔓的双眼圆瞪,死不瞑目,舌头吐出老长,死相吓人,她披头散发,发丝上若隐若现沾着水汽,身穿白色齐胸打底裙,衣服也有点湿,而她的双脚没有穿着鞋。 幸云心想:“这很奇怪,怎么看都不像自杀,表面看万蔓应该是刚在沐浴,但是在浴堂却并没有见过她,按照她被降级的身份,不应该还会回去二等宫女的浴室洗澡的,那么有几种可能,一就是她在她们之前先去洗,怕我们污了她的水,而凶手就在这段时间将她勒死,再背她来这里吊起来,二就是她被人按到水里面淹死的,再被人背到这里吊起来。怎么看,都不像万蔓会自己洗着澡突然想不开来这里上吊。” 很快,尹惠顺就带着几个内侍过来了,这次付书文没有过来,尹惠顺也是走了程序上报了司命局,司命局的人过来了,命人将万蔓的尸体放下来,并把她脖子上的白绫取下来,虽然有点距离,但是幸云也看得很真切,万蔓脖子上的勒痕明显比白绫还要细,而且很整齐的一圈绕脖子,一点不像是上吊造成的,这就更加可以证明,万蔓并非自杀,而是他杀。 虽然说万蔓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的死实在是蹊跷,司命局对于一个人族宫女是不会多花心思的,绝对查都不查就当因无法接受降级的打击而上吊自杀,如果尸体被贸然处理了,那么凶手就会肆无忌惮逍遥法外,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王思思、杜小珠、万蔓,下一个还会是谁?她们的死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难道都是与血脸怪物有关,和付书文有关?付书文到底在干什么,他要筹备一场什么阴谋? 幸云在思考的时候,司命局的人正要将万蔓套进一个大袋子里面,这时万蔓的头一歪,露出了后脖子一小块皮肤,雪白的皮肤竟然有一个半圆的红印,幸云努力端详,可惜司命局的人已经挡着她将万蔓套起来了。 幸云内心十分诧异,那个印一定就是凶器留下的,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冤情,一定有冤情。”司命局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其中一个人问:“你个婢女你到底在说什么?”幸云说:“万蔓死得很奇怪,她双目瞪得那么大,死不瞑目一定有冤情。”司命局的人不好气地说:“真是个没常识的人类,眼睛圆瞪那是上吊死亡的状况,什么叫死不瞑目!”幸云不死心继续说:“可是万蔓脖子后面怎么有红印?” 司命局的人觉得她的话有点古怪,就对视一下想打开袋子重新将万蔓的尸体露出来检查一下。这时尹惠顺说道:“小丫头别在这胡说八道了,耽误了两位大人的事,两位大人眼睛雪亮着,他们都没有看到,你说你站的那么远,你可是眼花了?” 姚星彤也在幸云耳边低声说:“红儿你是不是看错了,这还要把尸体取出来吗……”旁边的宫女都窃窃私语,每个人都害怕再次看到尸体。司命局的人听到尹惠顺的话后,也住手了,他们责备幸云:“你个婢女休要再贫嘴了,难道我们还会看错吗!”幸云不作声了,人类的天性,都敬畏死者,谁想尸体在活人周围多呆一秒啊。 万蔓的尸体被带走了,有内侍来清理房间,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依然是那样,就算你再怎么怕,也得进去睡觉,否则你就是违反这里的规矩。姑娘们战战兢兢相拥进去,李丹曼也被掐了人中弄醒了,吴玉雯告诉了她一切,几人也是互相搀扶着进去。 幸云看到廖盈珍在人群中也跟着进去,她就偷偷看她的表情,只见她面无表情,一声不吭,死了一个好友,却无半丁点伤感,幸云觉得这种人就是冷硬凉薄之人。 幸云默默地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就不想理会她,正想移开眼光,却发现她衣领口处露出的那节脖子上,若隐若现似乎有一些红色的丝线,幸云放慢脚步想与她齐步,看清楚一点,也许是廖盈珍感受到了她注视的目光,她也回头看她,然后给了她一个冷哼就快步往房间走去,自然幸云也不再看得清楚。 右边姚星彤牵着她,左边胆小的黄韵娇也牵着她,三人一起进了房间。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夜闯停尸房 是夜,幸云打算偷偷去司命局的停尸间内查看万蔓的尸体。事情越来越复杂,不能再像杜小珠那样,死的不明不白还掩藏了很多线索。 从浣衣坊到司命局有一段距离,期间有重兵巡逻和把守,除非你会飞天遁地还能躲过这里的视野。 不过芃丹在没被章正捏碎之前,他就告诉过幸云,因为有了他存在于她身体千年,随着她修炼而不断成长,无形中影响和改变了她的缘故,幸云的体质是一半实体一半魂魄,两者可在一定范围内随便切换,因此幸云可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司命局的停尸间的。 只不过,因为灵力分散的关系,那个睡在宫女宿舍装成她的艾此刻除了脑袋之外,身体各个部位都轻易可看出是傀儡的身体,艾将自己全身包裹着只露出头,期盼着今夜祥和宁静。 停尸间内。 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幸云正在逐个逐个尸体寻找,掀开一块块裹尸布找着万蔓的尸体。这停尸间还真是大呢,放眼看去起码有几十条尸体,而且还有好多口棺材,这龙宫的司命局都是怎么回事,停那么多尸体在这里不处理不会发臭吗? 这边没有找到,去那边看看。幸云这样想着就这样轻手轻脚走过去,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气息,幸云刚要找寻就听闻外面有守卫在对话。 “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个黑影,从停尸间那边经过?”守卫甲问。守卫乙回答:“没见到,不过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守卫甲说:“好。”然后两个守卫就推门进去,幸云马上找了地方躲好,两个守卫进来后,先在停尸间外间查看。 “这里没有,我们到里面看看去。”守卫乙说。于是两个守卫就都深入里面。幸云只有且行且小心,不断地躲到里面去,实在不是办法就随便找了一口棺材打开盖躲了进去。 幸云才刚进去就感觉到了一股活人的气息,而且那气息还有点熟悉。 这口棺材很窄,幸云窝在一角甚是难受,她还没有完全摆好姿势,突然就有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肩膀,她瞬间汗毛直竖,她第一反应就是这棺材的尸体诈尸了。 幸云贴了一张符去那只手,那只手却根本对那张符不感冒,而是变本加厉地想搂着她,幸云大惊正要发作的时候却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她心中十分不好气地就想给背后人一巴掌,却不觉闹出了一点动静,棺材被弄响了。 “那边有动静。”守卫甲低声说。于是两个守卫就亮出了武器,一边走一边警惕地盯着前面看。越来越靠近幸云藏身的那口棺材的时候,还是没有发现情况。守卫乙就说:“那个人可能藏在了棺材内,我们去看看。” 这时候听到外面响起了铃铛的声音,守卫甲开始不耐烦了:“可能是我们看错了,交班的时间到了,我们也别耽误时间了,走。”守卫乙犹豫不决地说:“可是还没看清楚呢……”守卫甲说:“可能我刚才看错了,我们别自己吓自己了,这大晚上要为非作歹也是到金库那边去,谁来停尸间瞎逛啊。” 守卫乙似乎觉得也有道理,于是两个守卫收起了武器,提着油灯走了出去,然后重新将房门关上。 直到那两个守卫的脚步声听不到了,幸云马上将棺材盖打开,飞也似地从里面出来,还不断大口大口透气呼吸。章正也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从怀里取出一瓶玉露从后面环着幸云的腰,将玉露凑到她鼻子上让她闻。 幸云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吸着,一会她觉得好了,就转身露出一脸质问的表情。章正低头看着她仰起来的小脸,看到那眼神和表情,就觉得很好笑,他低头想亲一亲那嘟起来的嘴,幸云伸手将他的脸轻轻拍开低声娇嗔:“别闹,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被人发现了。” 章正笑着说:“我还想问你呢,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吗,你怎么大晚上不在宿舍睡觉,跑来这里玩尸体。” 幸云轻轻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说:“玩你的头,你没看到我在查案吗,今天晚上我们这里死了一个人,就是上次在地下密室你见到的那个万蔓,我觉得事情有蹊跷,怕司命局那些没脑子的草草把尸体处理了,所以我才连夜赶来的。” 章正说:“我一直不断地说过,让你安安稳稳过日子,让你别查了,你就是不听,你现在还有理了是。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你就可以有恃无恐了是。是不是觉得你吃定我了,我还治不了你!” 幸云不好意思地低头,她不服道:“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我哪里能一个人好好待着,每天洗衣服的日子多无聊啊,我就是想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我就是想帮你吗。” 章正说:“我知道,让你过着这种下人的生活实在是委屈你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让长老殿的人为我点名,到时候我就能入了我父亲的族谱,我们就能被承认,就能有一处安身之所了。” 幸云说:“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我们的将来努力,可是我真的不想闲着吗。” 章正低头将脸埋在幸云的脖子上,然后轻轻咬了一口,幸云低叫了一下。章正说:“老婆,你真的好到无可挑剔,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幸云做委屈状轻声问:“你、你要惩罚我吗?”章正低语:“要的,不过不是现在,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查案,趁着那些守卫交班,我们抓紧时间。” 章正离开她的脖子,幸云对着他笑了,然后两人一起去找尸体。 幸云将白天她在万蔓尸体上发现的事跟章正说了,章正也交换了他的发现。他说:“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寿昌宫的上一个主人仁妃有一块玉佩被一个小内侍偷了,而付书文肩膀上也有一个和玉佩花纹一模一样的胎记。”幸云点头道:“是的,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章正说:“你刚才跟我说万蔓的尸体脖子后面也有一个红印,我有一种直觉,觉得那个红印可能和那玉佩有关。” 幸云诧异道:“什么,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怀疑,难道单靠直觉?”章正说:“不全是直觉,只是所有从浣衣坊出去的尸体,我都持有怀疑的态度,今天你们这里死了一个宫女,我今晚来验尸就是想查一下,证实我的猜测。” 幸云点头,此刻两人要做的就是要找出万蔓的尸体。 幸云继续说:“我发现廖盈珍脖子上有若隐若现的红色丝线,而且万蔓临死前的怪状,我觉得廖盈珍有古怪。” 章正惊讶地问幸云:“红色丝线?”幸云点头,章正说:“刚才我们躲的那口棺材里面的尸体脖子上也有红色的丝线呢,我当时打开棺盖进去的时候有一瞬间光线照到了尸体的脖子上,我隐约看到了是红色的丝线状。”幸云马上问:“真的,那是谁的尸体呢?”章正摇头,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就都小跑到刚才那口棺材处,快速将棺材盖打开。 当两人看到这具尸体后都吓了一跳,这条尸体竟然是杜小珠的!两人再次吃惊地对视后,都蹲下来仔细查看,发现杜小珠的尸体脖子上果然有红色的丝线。 幸云说:“是这种丝线,若隐若现,红得有点反光,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一条又细又长的虫子在爬动?”章正接过幸云的话说道。幸云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恶寒,如果这条是虫,那么杜小珠和廖盈珍会不会是中蛊毒了。 幸云说:“我们刚才还触碰到她的身体,这东西会传染吗?”章正说:“我想会的,只不过不是见人就钻,不然那些替她们收尸的司命局的人很容易就被惹上了。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这不像是外面人间苗疆的普通蛊毒,也许是来自龙乡特产,也或许是付书文的一个实验品?”幸云听了章正的分析后吃惊不已。 章正说:“小女王,你没有发现吗,杜小珠都死了起码有一个星期了,这大热天的为什么一点腐烂的味道都没有,可想而知,这些尸体背后都有很大的秘密。” “要不剖尸?”幸云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平静,一点都不紧张。章正不觉对她投去了赞赏的眼光,我家媳妇就是与众不同,绝对是可甜可盐可辣可爽脆。 “事不宜迟,我工具都带来了。”章正拍拍自己的包袱道。幸云兴奋不已,哇,终于可以亲自上演一段仵作验尸大戏了,哪里能不激动。 就在两人准备动手的时候,外面出现了嘈杂的走路声,看来是交班的守卫已经到岗了。而且每次交班后,新站岗的守卫都会来这里仔细查看一遍,这样子,章正和幸云两人就很难再进行下去了,两人只有趁机离开这里。 等幸云赶回宫女宿舍的时候,刚看到乐正丽吉查房完毕从宿舍出来,幸云等她们完全离开后才敢以鬼魂体姿态回到艾身上。 “红儿,红儿,我想去解手,你起来陪我一起去吗,好吗,我一个人去害怕。”幸云进到房间来就看见了黄韵娇摇晃着艾低声在它耳边说,艾紧闭双眼不应她。 也许是黄韵娇憋得太急了,傍晚时分宿舍死了人令她心有余悸,所以她大晚上的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单独上茅房,就想找个伴一起去。 黄韵娇见艾不理她,她就一扯盖着艾的被子,露出了艾一双放在胸前的关节手。 黄韵娇用疑惑的眼光盯着艾的双手,正想伸出手去触碰,幸云吓得快速地进到艾身体里面,并快速将艾收进脉海换成实体化的自己躺着,一切都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进行,晚上昏暗,黄韵娇看到的只不过是幸云在轻微移动身体罢了。 黄韵娇的手放在了她手上,幸云就睁开眼看着她说:“好了,我陪你去,被你吵醒了,我就感觉到我也有尿意了。”黄韵娇大喜,马上坐起来,幸云也坐起来,两人结伴一起去了茅房。 在两人轻手轻脚离开宿舍的时候,有一股审视的眼光正直直地射着她们的后背。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中毒 第二天,宫女们照常干活,午饭时分,也是照常去食堂吃饭,照常开“八卦大会”。 幸云吃饭是很少说话的,她就是喜欢听这些姑娘们在唠嗑。 龙王敖英伟昨晚谁的绿牌都没有翻过,就是一个人带着贴身内侍东方益海在龙宫的偏僻小径散步,不巧遇到了在这里跪拜月光为龙王诚心祈祷的敖敏小主,龙王一见倾心,当晚就宠幸了她,第二天就封了淑仪,因她声音婉转如黄鹂,因此龙王赐她封号鹂淑仪。 兔女祥嫔南宫云岸昨晚诞下一个公主,这已经是她第三个公主了,一个王儿都生不出,以后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内务局的东方浩大总管终于被东方祈副总管抓到了把柄,他被格去了大总管的职位,司药局以后可捞油水就少了之类的。 幸云觉得很好玩,这些姑娘们聊的八卦都从每天送衣服过来的宫人口中听说的,然后又在休息期间添油加醋地互相瞎聊,不过都是枯燥的生活中的一个小娱乐,像黄韵娇这种传得神乎其神的,其他姑娘的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敢情都全信了,其实嘛,这些话题就相信三四成已经很多了。 幸云一边吃一边听姑娘们说八卦,突然感觉到肚子有点小痛,她就放下碗筷,想缓一缓,后来发现越来越痛,她就握着双拳靠在桌子边缘。 她对面的柳絮首先发现了幸云的不妥,她就问:“红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幸云摇摇头,可是越来越痛,幸云感觉到自己的肠子都要被折断了那样,幸云艰难地说:“我、肚子疼,菜、菜有毒……”说完仿佛用尽了力气,她再也撑不住而倒在了地上。姑娘们惊恐地发出了“啊”的声音。 坐在她旁边的黄韵娇马上蹲下来扶起她道:“红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可是幸云头却喷了一口鲜血,头一歪就靠在黄韵娇肩膀上不省人事。黄韵娇呜呼大哭着,李丹曼最冷静,可是她口齿都快不清了:“找找找御医,报报报执掌嬷嬷。”姚星彤跑过来查看,也说:“你们快去啊,玉雯絮儿娇儿跟我一起把红儿抬回宿舍” 宫女陈香支支吾吾地说:“把她抬回宿舍,她会死在宿舍吗?”也许是最近宿舍发生太多事情了,姑娘们也是怕了。姚星彤骂道:“你说的什么话,难道你想红儿躺在地上吗?”陈香不敢说话了。 一会儿,付书文和尹惠顺赶到,看到脸色发青,唇边都是血的幸云,付书文瞳孔收缩,他蹲下来查看幸云的情况后马上对身边的尹惠顺说:“尹嬷嬷马上去找炫一大人。”尹惠顺马上动身。 付书文二话不说就打横抱起幸云将她带到一间单独的房间内。一段时间后御医东方炫一御医来到,他给幸云号脉后摇摇头说道:“竟然是食魂草。”站在一旁的付书文一惊,他问道:“炫一大人,您说的可是黑云崖边生长的食魂草?”东方炫一凝重地点点头。 付书文马上问:“可有解药?”东方炫一摇摇头说:“此草无解药,一旦进入了五脏六腑,就算是真龙天神也救不了了,她现在还在苟延残喘,可是离死也不远了,一天一夜过后,等食魂草的毒性侵入血液和骨髓里面,就是大限已到了。”东方炫一说着的时候已经站起来收拾药箱准备出去了。 在经过付书文的身边的时候,他念叨了一句:“付大人,本官告辞了。唉,这药房啊,还真的是乱呢。”说完就离开了。 付书文看着床上脸色发青奄奄一息的幸云,他的心在抽搐,瞳孔也不断在收缩,牙紧紧地咬着。他这个表情有点吓人,站在他旁边的尹惠顺不敢出声,等着他下命令怎么处置幸云,而也同样在一旁的姚星彤却淡淡地看着幸云,有转眼偷偷看着付书文,那眼神却带着审视。 按照规矩,幸云这种将死之人是不能放在活人待的地方的,所以她只能被抬到了柴房里面自生自灭,其他宫女不能看望她,唯独姚星彤苦苦哀求付书文和尹惠顺,他们才允许她去看她。 原本御医都判了她死刑,一天一夜后幸云就会死,但是幸云却在无药治疗的情况下,硬生生地撑了三天,这三天姚星彤一有时间就会来看望她,喂她点水喝,帮她擦擦脸,擦擦手,陪她说话鼓励她好起来,可是幸云除了呼吸之外,俨然就像是一个死人。 章正在幸云中毒当天就已经知道了,他一心想着去看她,那个龙庸医治不好的,他一定会治好自己的媳妇,就在他以为没人,正要窜进柴房看幸云的时候,一个脚步声靠近了柴房。章正马上躲了起来。 姚星彤打开了柴房的门,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水壶和水杯,还有盛满水的脸盆和一块毛巾。 姚星彤蹲下来看着幸云,眼里充满了忧伤,她用干净毛巾湿好了水拧开,帮幸云擦着脸和手,一边擦还一边说:“红儿,你真命苦,你才进宫多久呢,就要受到如此痛苦,御医都说你救不过来了,可是,我,我不相信,一定是他们不肯为你用药。对不起,可惜我人微言轻,没办法为你求药,对不起……” 姚星彤一边哭哭戚戚,一边为幸云擦掉身上喷出来被沾到的血迹,擦完了,就从水壶中倒了水出来,一手扶起她的头,一手将茶杯端到她嘴边说:“红儿妹妹,姐姐能为你做的事只有那么多了,你喝口水,哪怕你吃不了东西了,喝点水也好啊。”说着已经慢慢地将水倒进了幸云的嘴里,幸云根本没有意识,水也是喂得一半洒出来一半。 躲在暗处的章正真想骂姚星彤,人都昏迷了,还专门拿壶水来喂什么,在那里罗里嗦地妨碍他见他媳妇。 姚星彤擦完脸喂完水还不是马上离开,还坐在幸运旁边一直在说着话,这样磨磨唧唧地竟然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才端着东西出去。 等她一离开,躲在暗处的章正刚想出来,就听到一群人过来,来的是三个宫人,他们是来取工具和柴禾的。三个人都很害怕躺着的幸云,他们低头到指定的地方拿砍柴刀,在离幸云比较远一点的地方拿了些柴木放在箩筐里面。 宫人甲说:“阿平,你手利索点行吗,你很想呆在这里啊。”宫人乙说:“嘘,别那么大声,别让人家听到。”宫人甲说:“你是不是傻啊,她都快死了,哪里听得到咱们说话,你看她那张脸都青黑得,我就觉得瘆得慌,像跟一个死人呆在一个房子那样。所以啊我让阿平快点啊。”宫人丙说:“好了,别催,要快你也来帮忙啊。”宫人甲说:“行行行快点了,阿成你也来帮忙。” 三个宫人一边说着一边七手八脚把东西取好就匆匆出了柴房们。章正当时就想一脚踹飞他们三个,居然说他媳妇坏话。 章正就要出来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马上又躲好。有一个人站在柴房窗户外面一会儿,他就打开了柴房门走了进来。章正定睛一看,竟然是付书文。章正惊讶地心想:“他来干什么,难道是要害我的小女王。” 可是付书文自从进来关上柴房门后,他就一直依靠在柴房门上定定地看着幸云。他的眼神很复杂,表情倒是平静,他什么都没有做,不靠近也不隔空做别的动作,他这样站着看一个将死之人一看就是大半个小时。如果他是普通宫人,章正已经在暗处给他一颗石子让他昏睡过去,可是这个人却不简单,他还不能马上暴露,只有气得牙痒痒的份。 良久后,付书文转身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径直就离开了。章正诧异不已,这人是不是变态,他竟然在这里盯着自己媳妇看她睡觉那么久,她媳妇的睡颜只有他可以欣赏,这个仇他记下了。 章正趁那些多事的人都离开了,他再也忍不住从暗处冲出来抱紧了她的媳妇。 “小幸,我的小女王,你醒醒啊,媳妇,老婆,你不要不理老公啊。”章正亲吻着她,心痛不已,跟着他来到龙乡后一分钟都没有享受过幸福,就要在这里干下人的活,低三下四看别人的脸色做人,还处处受人欺负现在竟然还被人下毒谋害。他章正才是那个伤害她最深的人。如果她此刻在外面的人间,她一个逍遥自在的阴阳师,可以随时畅游人生,和娘家人把酒言欢,哪里需要在这里和他一起受苦啊。 他知道她中了食魂草的毒,食魂草产自龙乡的黑云崖悬崖边,就算是会飞的龙也难以采摘,皆因这里有奇怪的天气现象,只要有生物来了黑云崖,定必引起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对着那个“入侵者”兜头劈来,没有谁是不怕雷电的。 然而,这么珍贵的毒草,竟然会有人专门弄来毒杀一个浣衣坊的四等宫女,这就匪夷所思了,难道幸云的身份暴露了,可是按照目前的情况又不见得。 他在来龙乡之前在章业之的卷宗中研究过很多关于龙之乡渊的事,也包括这里的草药,他是对这个毒草了解的,确实普通生物服食下这种毒草研磨成的粉,哪怕只有指甲边缘那么少的分量,也会在一天内死去,如果只是生命体很弱小的生物,当场就死了。然而幸云能熬到第二天,那有可能是她有修为在身,而且她还服用了娘家人给她的一些丹药,只是外面的世界根本不了解龙乡,自然欧阳珊珊他们就不可能研制出解除这里毒草的解药,大概这些也只是普通的解毒药丸,幸云情急下服用了,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努力为自己续命而已。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七天生死 章正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幸云的口中,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是师叔专门研制的还魂丹,这世界上只有两颗,在人间你已经吃过了一颗,没想到,在龙乡你还要吃一颗。幸好,我都宝贝着,全部都留给我媳妇用,我的小女王,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都给你留着,只属于你一个人,你一定要好起来,永远待在我身边让我宠爱好吗。不过这颗还魂丹并不能帮你解毒,只是护着你心脉而已,最多能为你撑七天的命,这段时间,我会找到解药救你的,别担心,我的小女王。” 章正觉得事不宜迟,他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他轻轻放下幸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此刻要争分夺秒地寻解药。 幸云昏迷后,就听到一直有人叫她,可是她压根就睁不开眼。 “女王,女王,你醒醒,你醒醒……”有谁一直在呼唤她,迷蒙中幸云想:“会叫她女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夫君章正,另外一个是……皆无。皆无,她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自从在人间与魔族在黎家村一战后,两人闹了情绪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似乎一直都在躲着我,直到现在自己都嫁人了,命运就是这样子,总是让你无所适从。该如何面对两个男人,两个男人自己都爱,两个都是对自己非常好的,我该如何面对呢?” “女王,求你别睡了,你醒醒,为什么我的能力只到此,为什么我没有解毒的能力,你现在中毒我竟然救不了你!”皆无的声音无比痛苦,幸云的心被撞击得也无比痛苦,内心在自我诉说衷肠。 你们都不想我死,总想着怎么救我,你们又都把我当成女王,可是,我却那么不小心被人暗算了,命悬一线。 如果是以前,我并不在乎生死,活着也就是两袖清风,死了自己好歹也活了千岁总算不亏,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了,我拥有了爱人,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都为了两人的将来一起披荆斩棘携手并进,我不想死了留下他一个人。 “小女王,我知道你不想死,只要你求生意志强烈,兴许我还能用我的灵力护住你的经脉,一定程度阻止毒素传进你的经脉中,但是如果再没有解药,恐怕你……”皆无在她耳边说,可是她就是无法睁开眼,也无法说话,但是心儿却清明,她听得清清楚楚。 皆无说不下去的意思是,恐怕你就真的会死了,死了以后就永远都留在了这里。 如果是以前,她会非常乐意留在这里,陪着皆无,哪怕到处都是黑暗一片,可是有他在哪里都是光明一片。可是,现在她已经成婚,她不想抛下夫君一人,而且,她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爱他了,一刻都不想与他分离。 对于皆无,她心里十分抱歉,一次又一次地令他失望,而他却毫无怨言。 “不好,是谁喂你喝藤霜玉缝花的汁液?”皆无惊恐地说。 高信疑惑不解:“滕霜玉缝花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皆无自言自语道:“此花娇艳无比,它本来无毒,但是只要把它的花瓣研磨成粉用热水搅匀,它的汁水就会变得无色无味,如果把这种液体喂食中了食魂草毒的人,那个人只需要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死去,谁这么歹毒,竟然怕你死不透。” 幸云觉得心里寒毛直竖,是谁那么憎恨她到这个地步,她在龙乡没认识几个人啊,如果能结怨的,也就只有廖盈珍、令狐葵落和万蔓了,可是万蔓都死翘翘了,那就只有前两个人了。 可是他们不过是两个宫女,竟然能找到那么厉害的毒药,而且还懂得药理,将两种不可能的植物炮制过让她服下?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们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默默操控一切,难道是付书文,难道是知道了我和万蔓曾经来过了他的基地,还毁坏了他很多怪物,他害怕我们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先杀死万蔓,后杀死自己?如果是这样,就真的什么都说得通了,这个男人真的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啊。 “可恶,非物理性攻击我根本出不来保护你,不然也不会让你轻易中毒。女王,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外面那个家伙了,他比我更紧张你,他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皆无说。 那个家伙?谁,是夫君吗,只有夫君才会在乎自己的命,难道皆无认识我夫君?对了,以前他就一直说外面的那个人,以前自己压根就不在意,一到了这个内心的十字路口后,眼里心里全部只有皆无一人,现在回想起来,皆无说的那个人就是夫君了。皆无一直不想我死,不想我留在这里,情愿把我让给夫君,他也知道夫君喜欢我?这世上怎么可以有这么一个无私的男人! 人说女人心海底针,看来简单的人是我了,男人才是很难理解的生物呢。不过不管怎样,你们俩对我的好,对我的爱,我是能真切地感受到的。可是我却不能那么贪心呢,我不能两个都占有。那这样,在生时候与章正共结连理至死不渝,若死后与皆无邂逅于十字路口转身就能相伴一起。我我我是不是太幸福了点?我这算花心吗? 幸云一边在胡思乱想,皆无也一边用灵力护住她的经脉尽量杜绝毒素浸染。不知不觉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把熟悉好听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喃喃碎语。 这是……是夫君,是他,他来救我了吗?幸云想认真地听,仔细地听,确实听到了就是自己夫君的声音,只不过他倒想救自己呢,可是他目前也是束手无策。 她思索着的时候,逐渐感觉到了浑身都似乎有了知觉,她稍微动动手脚,竟然能动,只不过就是比较虚弱。 “是他,他用还魂丹为你续命,可是只有七天时间,七天之后若再找不到解药,你还是会死,不过这起码能争取得了一点时间。”皆无说道。 幸云流下了眼泪,心内呜咽着对自己说:“他果然是不会抛下我的,还有你,你们都不会抛下我的。那么就算我毒发身亡了,也是值得的了。” 幸云想努力地说话,好不容易从喉咙里面发出了几个音节:“谢……谢……你……们……” 皆无轻轻用手擦着她眼角的泪痕,柔声道:“小傻瓜……” 龙乡之黑云崖。 食魂草生长在黑云崖悬崖峭壁上,只要人一靠近崖边,就会产生黑云和雷电,直接命中“入侵者”劈去,很少有人躲得过,就算躲过了也九死一生。 但是传说中这食魂草的克星却是生长在这里的秋常鸟。这种鸟类对雷电绝缘,且体积比较小而轻盈,灵活而敏捷,之所以叫秋常鸟是因为它们只会秋天出来觅食,而其它四季都是躲在不为人知的窝里面冬眠。它们的主食是食魂草,如果取其肝胆让中食魂草的患者服用就能够解毒。 这个方法也是章正从他师叔的卷宗中了解到的,他不知道师叔为何能够知道那么多,但是现在别无他法,他一定要去黑云崖尝试找寻秋常鸟,尽管现在是夏天,秋常鸟都躲起来了,就算难以寻找,章正也必须要为她冒险。 在外面一路走来,这个地方和普通的悬崖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随着越来越靠近崖边,章正就发现开始乌云压顶狂风大作。章正化成龙盘旋在崖的上空,天空就开始闪电了,随后轰隆一声,一道雷直直照着章正的背上打下来,章正“嗷”一声大叫,痛得都感觉五脏六腑被烧熟了。 不过相对于这黑云崖的雷,哪里比得上他度过的天雷滚滚啊,那时候他是和幸云一起度过的,他能够成功化龙,其中少不了幸云的陪伴鼓励。 一想到幸云此刻的惨状,他就咬着牙在崖周围盘旋飞翔着找寻可疑之处。章业之的卷宗上对秋常鸟的记载不多,它的样子,它的藏身处都没有记载,除了知道它是一只只有男性成人拇指那么大的小鸟之外。 虽然说黑云崖的雷没有天雷威力那么大,可是却频繁,基本上章正飞到哪里雷就追着他到哪里,章正左躲右闪,眼睛还得一眨不眨不能放过每个角落。躲避着躲避着就会不经意被雷劈到,有一个雷竟然打到了他的后脑上,痛得他几欲昏倒,他嗷叫着失去了平衡往下坠落。 可是黑雷却根本不理会你是否已经很虚弱,它不断噼里啪啦地打着章正,章正全身都被烧灼受伤,他痛得已经无力反抗,只有急速下降的份。 他不断地在心中提醒自己:“章正,你给我振作起来,你的挚爱还在等着你去救!” 挚爱?我刚才说了什么,我的挚爱,是的,我说了,我要救她,她叫幸云,她就是我的挚爱。 “嗷!”一声龙啸,章正咬牙一翻身一个回旋躲过了黑雷,黑雷没有打中章正,似乎是发了怒那样,更加变本加厉地追逐章正。 章正摆正了心态,他不断嘲笑着黑雷:“来啊来啊,你这个大奔雷,不就是只会这样吗,还以为你有什么大本事!” 黑雷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嘲弄,仿佛带着人类的意识也跟着章正一翻身一旋转地跟着他。章正算是看清楚了,那哪里是什么雷,分明就是一个妖怪。人类历史漫漫长河中出现过一个神话人物雷震子,那么这个呢,这个可以说是龙乡的特产黑雷怪。 章正骂道:“原来你竟然是一只妖怪,本尊道是什么雷还会转弯,竟然是你这只装雷的怪物。” 黑雷怪没想到被识破了身份,这几千年以来,都没人敢来这里,就算有不怕死的来这里也直到死也从来没有人认出它,就算有个别侥幸逃得掉的,回去对其他人说也不会说它是妖怪,所以一个传一个的,几千年来这里的人都以为黑云崖不过就是有一个恶劣奇怪的天气的悬崖罢了。 黑雷怪恶狠狠地骂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就更加不能留你的命在,入侵者,黑云崖是我的家,我不会让你们这些可恶的家伙来破坏我的家的,受死!” 第一百八十四章 黑云崖内的神秘空洞 黑雷怪发了狠地攻击章正,虽然它的招式并不复杂,但是就是单靠它矫健的身姿以及本体的物理攻击已经非常厉害了。 如果是天气现象,那就很难对付,但是如果是妖精妖怪,那就有弱点了。章正也不慌张了,尽管他全身都疼痛,但是他依然能挥动灵力对付这只妖怪。黑雷怪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它竟然发现自己被章正打痛了,更加暴躁如雷,不对,它本就是雷,只能说是火上浇油。不过黑雷怪越是暴躁,章正就越是冷静,一边躲避着以退为进,一边还找准机会还击。 就在最后一次交锋,一龙一雷灵力撞击后双双撞进了一处漩涡中,待两人进去后,漩涡也随后关闭了。这时候天空放晴,黑云崖又恢复了祥和平静,只不过经过了刚才的打斗,影响了这里的气流,导致一时间整个黑云崖都似乎秋高气爽那样。秋常鸟从窝里苏醒,它们睁开睡眼,歪着脑袋感受着周围的天气,然后吱吱喳喳地飞出了鸟巢。 章正和黑雷怪被卷入了一个漩涡内,进入到了一个未知的空间里。 黑暗、滴水声、风箱般的喘息声,章正一惊随后心中一喜,难道是…… 他化为人身,一袭紫色龙纹古风长袍衬托着他颀长而挺拔的身材,衣领处比较松,他精致的锁骨和胸膛上部分结实的肌肉半露,十分性感。不过他此刻来不是诱惑人的,而是带着一股识别到故人气息的心情来的,他又要跟他谈判了。 他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一扇巨大的青铜双开大门,这两扇大门用一个大锁锁着,大锁上还刻着很多符文。 章正勾勾嘴唇笑了,他亮出了海神三叉戟,潇洒地耍了一套功法后就用武器对着那只大锁一指,灵力涌动,在逼迫着这个大锁开窍。 随着章正对着它不断施压灵力,大锁上的符文开始跳动,纷纷浮在半空,章正已经满头大汗,可是大锁依然纹丝不动。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章正感受到了巨大危险,他快速地一收灵力,一旋身躲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雷劫。章正刚才站的地方焦黑一片,而在大门前站着一个身穿银黑色铁甲衣的男子,他背后长着一个风车一样的装备,他头上长着一双巨大的鹿角,一张脸长得英俊清秀,可是眉宇间尽显凛冽之气,反而抵消了他轮廓和五官带出的柔弱,他两手各拿一个大铜锤,正一脸不满地盯着章正看。 章正站定身体定睛一看,他一出口就是:“四不像!”这个形容激怒了他,他挥动其中一只大铜锤向着章正打去,又是一道雷电。“你竟然敢侮辱我!就算我是妖,好歹我也有神的血统,我怎么都算得上是妖神,你竟然敢骂我是四不像!” 章正躲闪后冷笑道:“妖神,你太抬高自己了,不过是想占山为王,说白了也就是一只山鬼而已,神气什么!” 黑雷怪更生气了,他指着章正大声说:“我可是临界大陆时期雄霸一方的幻夜国国王凤临帝的亲儿子,我父皇是鹿神伊祁席凤,而我母后是神族分支玻璃琉璃国最后一任祭祀——风车大神柔吉安,我可是有名有姓的,我复姓伊祁,单名朔,并不是什么低等的山寇,你休得再侮辱我!” 章正点点头说:“原来阁下大有来历啊,临界大陆不是外面的世界吗,请问这位伊祁皇子,你缘何会来到龙之乡渊,又在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中安家呢?” 伊祁朔语塞,他脸色一沉说:“我的事与你何干,倒是你呢,是龙族,你是何来历?” 章正礼貌地抱拳说:“在下金龙族章正。 伊祁朔疑惑道:“金龙族章正,听都没听过你这号人物,金龙族姓东方,怎么会姓章,你休得骗我,我看你就是一条野龙!” 章正脸色一沉道:“阁下请说话礼貌点,这样能彰显你的皇族贵气,否则说得再好听也没人相信。” 双方都奚落了对方一番,口头上谁都占不了便宜,伊祁朔问道:“你为什么来黑云崖,想必又是想偷东西了是?” 章正说:“偷,我偷谁的了,这悬崖的所有动植物都是天生天养的,并无人饲养种植,我偷你的了,难不成你觉得你占山为王以后,这里的一切都标上你名字了?” 伊祁朔冷哼道:“你都说天生天养的了,那你好歹先问天要,你谁都不问就直接想取,就是不问自取是为偷也。” 章正被将了一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伊祁朔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章正拿着武器指着他说:“是男人的就不要跟我斗嘴,像个娘娘腔,以为耍嘴皮子就能蒙混过关,那你就不要做男人了。” 伊祁朔表情一变骂道:“你竟然说我不配做男人,那我就用男人的实力将你打得落花流水!” 说完双方都打了起来。 龙宫浣衣坊。 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付书文依然是来到柴房关着门依靠在门背上看着幸云,幸云脸色依然铁青,紧闭双目奄奄一息。 姚星彤端着一壶水和一个茶杯来到柴房门口,发现里面除了幸云外还有一个人,她就踟蹰着不敢打开房门。经过了一分钟的挣扎,她下定决心准备上前敲门。 “彤儿!”姚星彤听闻身后有人叫她,她住了脚。她回头看去,是自己的干娘罗克岚。“干娘。”姚星彤微微福身行礼。 罗克岚问她:“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呢?”姚星彤说:“干娘,我这是去看看红儿妹妹。”罗克岚叹了口气走过来说:“不用看了,你天天去看,都看了三天了,她根本就是药石无灵了,你再怎么看她,她都不可能活过来了,你何必白费心思呢。” 姚星彤说:“可是干娘,红儿妹妹还活着呢,她还有呼吸,哪怕我什么都帮不了她,至少我还能喂她水喝,虽然水也不能解毒,可是如果连水都喝不了了,岂不太惨了。” 罗克岚劝道:“彤儿,你就是太善良了,在这个龙吃龙,妖吃妖,人吃人的地方,你这迟早是要吃亏的。你要知道,这食魂草是何其珍贵的毒药,却轻易就用到了一个小宫女身上,你想想,这个小宫女可能大有来历,指不定是谁的手下,这龙宫明争暗斗的,谁是鬼都不知道呢,你对谁都掏心掏肺的,万一出现了意外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姚星彤说:“不,我相信红儿妹妹是个善良的人,一定不会像廖盈珍那样的。”罗克岚赶紧打断她说:“都别乱说了,赶紧跟干娘回去,不要再生事端了。”“干娘……”“跟我走,跟我走。”姚星彤被罗克岚硬拉了回去。 一直在柴房内的付书文把外面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发出了苦笑的声音,随后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转身开门出去了。 黑云崖未知名漩涡空间内。 章正和伊祁朔打得不可开交,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青铜大门的门锁却在蠢蠢欲动,刚才刻在大锁上的符咒被两人的打斗所产生的磁场冲撞,符咒竟然慢慢变淡。 “嘭嘭嘭——”两人依然没听见,“嘭嘭嘭——”两人终于是听见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停战,都看向那个青铜大门处。 有什么就似乎要撞门而出,章正紧张兮兮地盯着大门看,他并非是惧怕后面的不明生物,而是兴奋,兴奋到想见到。但是伊祁朔心情却不一样,他虽然也紧张,但是他紧张的是万一里面的生物冲了出来他应该怎样将它打回去。 那个不明生物已经撞了许久,那把大锁的符咒不断变淡,随后大锁就不断地抖动,似乎真的就要断了。 “当啷当啷”地不断响着,响着响着突然大锁被里面的力道撞断了,咔嚓一声有什么就要冲出来了。 “嗷——”一声排山倒海的咆哮,令两人都被震慑住了,不过两人的脚步都没有移动半分,依然站得笔直。“嗷——”一声,一股怪物形态的黑光撞开大门冲了出来,同时伊祁朔挥动两只大铜锤砸向了黑光怪物,黑光怪物躲闪开去根本不恋战继续要往外冲,伊祁朔追着它。 章正看清楚了那是一条黑龙的影子,带着强大的灵力磁场却并非实体,他勾勾嘴唇笑了,对对对,就是你,看来你根本不需要钥匙就能冲出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伊祁朔不断地和黑龙影子周旋,奈何发现自己力有不逮,他看到章正在一旁交叉双手看好戏,他就来气,一条野龙也想来看扁我,哼,让你看看我鹿神一族的威风。可是他依然心有余力而不足,他已经看到章正在嘲笑了。 “你这条野龙,你笑什么,你这次来是不是为了这个!”伊祁朔不忘大声问他。 章正佯装惊讶道:“什么,为了这个,你搞不搞笑,这是什么,龙吗,我自己就是一条威风凛凛的龙,我还需要一条龙为和我作伴吗,我可是有妻子的人,我妻子中了你黑云崖的食魂草毒,我才会来你这个鬼地方找秋常鸟的,不然,你请我都不来。” 伊祁朔心里诧异道:“原来是为了救爱人,可是我这食魂草谁会轻易拿到,除非是那个人,她是唯一一个从我这里取走食魂草但是又能逃脱的人,虽然才是一条蛟,可是实力不容小觑,为了得到这两种植物,她情愿浪费自己的精血抵抗我也要将它们拿走。这个章正的妻子到底与那个偷盗者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那个偷盗者竟然不惜损害自己也要拿这种草来毒杀她。虽然中了此毒也并非无药可治,秋常鸟的肝胆就可以救,可是秋常鸟又不是经常可以出现的,除了我知道它们的去处之外,也只能等到秋天才会容易见到,可是现在是夏天呢,也就是说如果这时候中了此毒就相当于是没有解药了。怪不得这个章正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也要来此处了。” 伊祁朔依然是无法困住黑龙影子,他转念一想,不如用秋常鸟的肝胆与他交换,让他来帮自己一把。 伊祁朔说:“喂,章正,你是不是想要秋常鸟的肝胆,现在可是夏天呢,你往哪里找去呢,这世上除了我才知道它们藏身何处。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呢?” 章正问:“什么交易?” 伊祁朔说:“你来帮我牵制这条黑龙,我给你秋常鸟的肝胆,而且还会告诉你,怎么正确使用才可以解毒。你不要真以为生吃或者晒干研磨成粉就可以了,这是没用的。” 章正吃了一惊,伊祁朔说得不无道理,如果真的是用错了方法,一样会害死幸云的。他偷看了那把大锁,此刻它依然挂在门上,其实两扇大门也没有完全打开,就是开了一条缝,所以才会有影子冲出来,那个大锁上的符文似乎又开始清晰了。 如果大锁重新锁上了,那么他就没有机会向伊祁朔要解药了。他马上回答:“成交!”说完举起武器飞上去与伊祁朔一起困住龙影。 经过两人合力,终于将黑龙影子重新打回门里面,那把大锁也很适时地锁上,符文也瞬间清晰了。 两人气喘吁吁,伊祁朔擦了一把汗松了口气,章正问:“喂,伊祁朔,你说话还算话?”伊祁朔斩钉截铁回答:“当然,我伊祁家就没有不忠不信之人。等这个漩涡开启的时候,我们就能出去了,到时候我自然会找到秋常鸟。” 章正惊讶地问:“你知道这个空间?”伊祁朔说:“那当然。”章正问:“那漩涡什么时候再开啊?”伊祁朔回答:“十天后。”章正听后暴跳如雷:“什么!十天后,还魂丹只能为我妻子续命七天,十天后她都香消玉殒了,伊祁朔你是不是耍我!” 伊祁朔摆摆手说:“兄台,莫慌,我伊祁朔并不会耍人,我说的也是事实,漩涡一旦出现,就要十天后才能再次开启,不过……”章正急道:“不过什么?”伊祁朔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让它提前开启。”章正问:“什么方法,快说!”伊祁朔说:“那就是我俩再打一架,让这里的磁场受到了波动产生不稳兴许漩涡入口会再次开启。” 伊祁朔话音刚落,章正就拿武器打向他,伊祁朔惊诧地问道:“兄台你干嘛?”章正急道:“打啊,你刚才不是说只有这个办法了吗?”伊祁朔哦哦地应道,于是两人的战斗又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清宫肃 第四天,浣衣坊内的宫人们还在如常干活,突然就看到一大群义禁卫来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带头的义禁首领敖平厉声问:“付总管可在?”有人已经通报了付书文,付书文赶紧出来迎接道:“付书文见过平禁领。”敖平说:“本首领奉龙皇口谕,怀疑浣衣坊内藏有禁药食魂草,请付总管配合。”付书文说:“下官息听平禁领吩咐。”敖平也不再废话,对着他的部下下令:“搜!” 义禁卫们得到了命令都开始在整个浣衣坊内大肆搜索,一时间吓得宫女宫人们都躲闪不及,除了他们的工作场地,就连宿舍以及后院都全部搜过了,到处都是乱糟糟一片。 搜索了半个时辰后,都毫无发现,敖平就纳闷了,就在这时一个义禁卫手中捧着一个盒子跑过来向他汇报。 “报!平首领,您看,小的在一个四等宫女的房间内找到这个小盒子,小盒子里面有禁药!”敖平眼睛一亮,接过这个义禁卫呈上的小盒子,打开一看,果然如药书中的图标一样,他厉声喝道:“是谁藏匿了禁药!” 那个义禁卫说:“回首领,那个藏药的宫女小的已经查到。”敖平喝道:“拉上来!” 众人只见两个义禁卫押着一个宫女上前。那个宫女不断嚎叫:“不是我不是我!”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廖盈珍。 廖盈珍被压着跪在了地上,敖平将小盒子递到她面前问:“这是不是你藏匿的!”廖盈珍惊恐地不断摇头叫道:“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平大人,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敖平怒了:“死不悔改,是不是你的,等我押你到义禁府细细审问后,看你还嘴硬!来人,带走!”那两个义禁卫就生拉硬扯地将廖盈珍带出了浣衣坊,廖盈珍不断地挣扎嚎叫,可是都无济于事。 付书文赶紧上前行礼道:“平首领,是下官管教不周,请您在龙皇面前多担待下官。”说完眼神瞟了瞟,尹惠顺马上会意,恭敬地上前递了一个钱袋。敖平眼里全是贪婪,他勾勾嘴角,接过钱袋,放在手上抛了抛掂量了一下,觉得满意,就将钱袋扔给身后的禁卫。 抱拳对付书文说道:“付总管兢兢业业,将浣衣坊管理得井井有条实属不易,只是有个别宵小之辈不识好歹,根本就与付总管无关。”付书文抱拳笑笑,敖平说:“本首领只是执行公务,不必久留。”说完就带着他的义禁卫离开了浣衣坊。 宫女宫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尹惠顺喝道:“都在嘴碎是,活干完了吗?”宫女宫人们被执掌嬷嬷一呵斥,都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干活,谁也不敢再有多言半句。 晚饭时分,姑娘们又在聊天了,本来还是谈笑风生,后来不知道是谁提到今天白天的事,就都在低语。 吴玉雯说:“你们听说了吗,真的是廖盈珍毒害红儿的。” 柳絮说:“真的啊,可是她怎么能得到这种药材呢?” 廖盈珍说:“她肯定得不到了,我是听今天司药局送衣服来的小内侍说的,说是有一天看到廖盈珍来到他们司药局,说是想换点妇治月信疼痛的药,当时小内侍在内间擦桌子,廖盈珍以为没人,一转身就折返回来,直往刘司药的工作房去了,你说这还不古怪?” 李丹曼问:“娇儿,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么说,那个廖盈珍是和那个刘司药勾结了?” 黄韵娇说:“可不是吗,你看这女人多毒辣,不就是大家闹了点情绪吗,至于花费那么多周章去毒死一个人。我们家可怜的红儿啊,都被这坏女人害死了!” 柳絮说:“红儿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不过,我们几个是最要好的,前几天大家都还一起坐着吃饭,现在这凳子上都少一人了,可是我们又帮不了她。” 李丹曼说:“你们都不要哭了,害我也想哭,我听每天照顾她的姚姐姐说,她一天比一天差了。呜呜呜……” 黄韵娇说:“你个死丹丹,你叫我们不哭,你自己还哭。” 那边桌子的陈香不耐烦地说:“清明呢,哭哭哭,影响我们吃饭呢。不就是一个奴婢吗,这宫里死人都不天天吃饭睡觉的事,有什么出奇啊。” 黄韵娇不服气道:“我们哭我们的,关你什么事啊,你没胃口还怪我们影响你食欲啊,你这人怎么这么黑心,说得倒轻巧,不就是一个奴婢,你也是奴婢,敢情出事的不是你,坐着说话你不怕闪腰是。” 陈香反驳:“我本本分分做人,我怕什么,水红儿自己生事而已,她才来多久呢,怪事情都在她身上转悠,咋没发生在我头上呢!” 黄韵娇站起来就想打她,被柳絮拉住坐回座位,吴玉雯帮腔道:“我们都是人微言轻的奴婢,谁不在本分做人了,今天死了谁明天又到谁又有谁知道呢,留点口德,别那么天真以为,你本分了就万事大吉了,再说,本不本分谁知道呢!” 陈香气得站起来要发作,被她旁边的上官冰菲拉回来坐好,低声对她说:“阿香你少说两句,你是不是要闹到嬷嬷都听到。”陈香只有夹了一条青菜到嘴里狠狠地咀嚼着,把它当成了那边桌子的人。 现场也都安静下来了,各桌子各吃自己的,没有人再讨论。 第二天有别宫内侍来取干净衣物,于是又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昨晚廖盈珍被严刑拷问了,最后承受不住酷刑,供认不韪了。原来是她和水红儿多次闹矛盾,憎恨水红儿让她降职,于是就给了重金给刘司药,刘司药把一小包药粉给她,她就将药粉混合水抹在水红儿的碗筷上,让水红儿用有毒的食具盛饭菜,等她吃下去毒发身亡,那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一根眼中钉肉中刺了。 因为食魂草非常少见,龙宫从来就没有进购的记录,这纯属是刘司药的自己的珍藏,就算是御医查出来了,也查不到他们头上来。 第五天下午,他们又收到了消息,人在做天在看呢,还是逃不过义禁府的法眼,义禁府办案神速,顺藤摸瓜查出了刘司药和廖盈珍勾结的同时,也从中查出了刘司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利用职权之便中饱私囊,私自兜售药材,获取暴利,其中还牵涉到御医院的御医敖先卫,司药局和御医院一干人士,还有实行采购的库坊副总管南宫云。 晚饭时分,姑娘们聊天时候都甚觉诧异,廖盈珍的一场看似单纯的报复,竟然能牵扯出那么大一件案件,这样一来,龙宫中几个部门的很多人员就被清掉了,而重新替换上的人员可谓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啊。这谁是谁非,又有谁考究得了。 外面天翻地覆,可是幸云依然奄奄一息,她开始那几天灵魂还能动一下手脚,可是到了第五天,幸云就连灵魂都像最初那样,俨然一个植物人。到第六天早上,幸云连皆无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已经五感尽失,只有那一点心智尚在。 这天姚星彤和付书文都没有再去看望她,大概他们都觉得,幸云已经算是死了,即使有呼吸,那也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了。 幸云在自己心中苦笑:“看来,七天准备到了,夫君还是没能为我寻到解药,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我自己,要你伤心难过了,以后没有我,我想你还是会像以前那样风流潇洒,无牵无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又仿佛是静止了,不过是在等死罢了。 “夫君……正……”幸云已经发现自己没有事情做了,那就默念自己的丈夫的名字,这样死后在阴间轮回的时候,喝了孟婆汤大概也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 嗯……好温暖啊,是什么那么温暖……是谁为我生了火吗,不,还是有人将我放在柴禾上用火烧啊。能不能不要烧死我,最起码能让我夫君为我收尸啊。 不对,这股暖融融的感觉却不灼热,不像是火,而是…… “呜哇——”幸云直起上半身后喷出了一口黑血,然后又倒了回去,这会儿不是倒在冰冷的地上,而是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嗯嗯,暖融融的,幸云不自觉地靠得更近。 “像个小蚕虫那样,真是丑怪。”一把富含磁性的声音调侃道。 幸云唰地睁开眼娇嗔道:“臭章鱼,你竟敢说你老婆我丑怪,你皮痒是!”对上了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幸云茫然了。 她看看章正,又看看自己,又看看周围,举起双手放在自己跟前看,自言自语道:“我……”又抬头看去:“夫君,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是不是到了地狱,我临死前居然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章正用手指弹了一下她额头低声怪道:“不要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敢诅咒自己死是,看我不惩罚你。” 幸云被弹了一下,刚才又有点情绪起落,她就觉得有点头晕,她右手放在有脑门上,眼睛半眯着就要晕乎乎了。 吓得章正马上抱着她,不断道歉:“娘子对不起呢,你才敢好,我手劲大了,你有没有事啊?” 幸云慢慢张开惺忪的睡眼问:“夫君,我没死是吗,你救了我……”“没死没死呢,总算让我赶到了,吓死我了,看到你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好心痛哦,还真的以为你活不过来了,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是好。”章正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幸云流下了眼泪,天呢,我竟然活过来了,我真的活过来了,感谢有你,我亲爱的夫君,是你对我不离不弃,是你不遗余力地又救了我一次,我们终于又能团聚了,真好,真好! 幸云挣扎着抱着他的脖子,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吻。章正惊呆了,他迎接了幸云的热情,将真气度入了她的咽喉里。 幸云哭得更凶了,连我们亲密呢,你都还是在救我。 第一百八十六章 活过来吓了大伙一跳 章正从御膳房偷了很多好吃的食物过来,在浣衣坊的柴房内摆了一个小夜宴和娇妻对酌。因为再也没有人敢来柴房,所以两人倒也自在。 吃饱喝醉了,幸云觉得体力都回来了,两人还一起练习了高家失落的秘籍里面的双息运气功法,幸云觉得自己全身的灵力都回来了。 夜晚,两人在柴房的禾草堆上相拥而眠。幸云根本睡不着,眼里都是自己的男人,不断欣赏着每一个细节。又帅气又有点小洁癖,注意保重形象的章正,这几天为了去帮她寻解药,搞得衣服又破,胡子渣都出来了,憔悴得令人心痛咯。 幸云不断摸索着他的脸,章正张开眼抓住她这只“不老实”的小手笑着说:“娘子不睡觉,是要邀请为夫吗?”幸云“噗嗤”一声笑了道:“我睡不着,我睡了那么久,一直都没看见你,好不容易看着了,我就要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章正说:“为夫现在一点都不帅,有什么好看的。”幸云说:“不,我家相公最帅了。要是这么说,那我一定是最丑的了,我中毒期间一定像个青面鬼。”幸云低垂眼皮,反身背对着他。 章正从后面抱着她说:“小傻瓜,你怎么会这么说你自己呢,我娘子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漂亮呢。”幸云小心翼翼地问:“那有一天,我真的变得又老又丑,你还会要我吗?”章正打趣她道:“现在是最丑的了,我都敢抱着,你说到你又老又丑的时候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幸云听得很不是滋味,她转身严肃皱眉看着章正说:“呵,刚才骗我的,果然觉得我现在是最丑的,你嫌弃我。”说完就离开他挪到了里面去背对着他生闷气。 章正“噗嗤”一声笑了,他靠近她,想将她拉进怀里,幸云躲开,章正再拉,幸云再次躲开,章正干脆居高临下地压着她,将她身体摆正面向自己。 幸云看着自己帅气的夫君就在自己面前,心怦怦直跳。“生气了,小傻瓜,逗你玩的,不然怎么惩罚你这胡思乱想的小脑瓜呢。说太多你也觉得我那是甜言蜜语,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心只有你一人,你永远是最漂亮的。” 多美的情话啊,幸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娇羞地把自己的脸埋在章正的衣服里。看着她娇美动人的样子,章正就想将她就地正法。可是她刚好身体太虚弱了,他就忍了。 既然大家都睡不着,那就一起看星星月亮,一起说情话到天亮。章正平躺着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臂弯上,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法宝扔到天花板上,瞬间砖瓦房顶就不见了,露出了外面的夜色天空。 今晚星星密密麻麻一闪一闪的,十分好看。 “哇,夫君你变魔法呢?”幸云像个小女孩那样惊喜。“喜欢吗,我把柴房的瓦顶都掀了,让我娘子看星星。”章正说。幸云点头说:“喜欢,谢谢你。”她亲了亲章正的脸,章正又开始忍不住了,他说:“娘子,你为何那么美,我快忍不住了。”幸云脸红彤彤地,她低着头说:“那,那你可以不忍的啊。” 章正的心怦怦直跳,好明显的邀请,幸云很少那么主动,他已经口干舌燥,可是他还是咬一咬牙忍了,他捏捏她水嫩的小脸蛋说:“今晚先放过你,等你身体康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惩罚你。”幸云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不行的,现在再这样下去,章正又会忍不住了,他一定要转移话题。 “你知道吗,小女王,我这次去黑云崖寻药遇到了什么吗?”章正说,幸云问:“你遇到了什么,怎么一身都是伤回来。”章正说:“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龙乡版本的雷震子,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幸云瞪大眼睛听着他说,章正说:“他长了一对很大的鹿角,但是身后不是像人间神话的雷震子那样长一双大翅膀,而是长了一个风车。” 幸云惊叫道:“什么,这么奇怪,不就是四不像吗!”章正哈哈笑道:“娘子,你真的是跟为夫心有灵犀啊,为夫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称呼人家的。” 幸云问:“啊,你还说出口了,那么那个‘雷震子’有没有恼羞成怒啊。”章正不断点头说:“有有有,他为了表明身份,说自己是什么上古临界大陆幻夜国的皇子。” 幸云说:“相公,你说他背后有风车,我想起了我的契约者聂悠悠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里面有一个机器人背后也是长了一个大风车样的装备,他起飞的时候那个风车就会转动。”章正说:“对对对,就是那样飞的,一飞起来就转动。”幸云哈哈笑道:“哈哈哈,这皇子怎么长得那么奇怪啊。” 于是夫妻两人就说说笑笑到差不多天亮,快五更天的时候,幸云累得在他臂弯内甜甜睡去。 大天亮后,付书文和尹惠顺以及罗克岚几个上层第一时间不是像往常那样监管坊内工作,而是先来柴房看看幸云死了没,死了就通知司命局的来收尸。 柴房的门被打开了,三个上层走了进来,此刻幸云还保持着趴在章正身上睡着的样子,不过章正不在这里了,她就变成了趴在禾草上。 付书文叹了一口气道:“来人,把她抬出去。”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内侍就走上前来打算将幸云抬走,没想到幸云刚好睡醒了,她快速地翻了个身变成了仰躺着,把那两个宫人吓了一大跳,以为她诈尸了。 付书文瞳孔收缩,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尹惠顺和罗克岚也小小吓了一跳,但是有付书文在,又不敢将害怕全部显露出来。 幸云翻了个身,觉得舒服多了,就伸展了一下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尹惠顺说:“她、她这是,还活着?” 幸云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了前面一群人看着她,她就慢慢坐起来,摸摸脖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罗克岚已经吓得尖叫,只有付书文还是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幸云对着他们摆摆手说:“各位大人,早上好啊。” 付书文问:“水红儿,你还活着?” 水红儿看看自己,然后哂哂地对着付书文笑道:“额,我想是的。” 付书文一招手对身后的尹惠顺说:“尹嬷嬷,快去请炫一御医。”尹惠顺马山答应着“是”就跑出去了。 付书文再下令:“罗嬷嬷,让内侍们扶水红儿到别间。”罗克岚也应了“是”继续叫那两个宫人赶紧将幸云扶起来,幸云也装着不明所以地任由两个人扶着她走出了柴房。 付书文下完令后率先走出了柴房往偏房去了。 半个时辰后,东方炫一过来帮幸云把脉,他掠着胡子,随后说:“奇怪了奇怪了,老夫行医上百年,从未见过如此情形,水姑娘现在不但什么毒都没有,身体还非常健好。请问付大人,您可有给这位姑娘用别的药?” 付书文说:“并没有,只是每天有侍女喂她喝点开水。” 东方炫一点点头说:“也是,食魂草的毒根本无药可救,如果真是这白开水的功劳,看来是老夫才疏学浅了,老夫还是先行告退,好好研究。水姑娘只需要多休息两天,正常进食即可。” 付书文问:“我想再请问炫一大人一件事,水红儿身体里面除了没有毒素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药物成分?” 东方炫一不知道付书文为何这么问,刚才他不都说了没有让水红儿服食过任何药物吗,他为何还会这样问自己呢,心下有些猜测,但是不好表现出来,毕竟少一事比多一事好,在龙宫里面太好奇绝对不是好事。 东方炫一回答:“付大人,水姑娘身上还真的是什么成分的药物都没有,她现在非常的健康。”付书文了然于心,他给了东方炫一一个钱袋,双方行礼后,东方炫一就带着自己的药箱出去了。 付书文说:“罗嬷嬷,这两天内给水红儿的伙食多添加一点肉和蔬菜,均衡饮食,两天后,我要看着她在浣衣池边工作。”罗克岚回答到:“是的大人。”然后付书文没有再看幸云一眼就出去了。幸云心里倒是诧异,不会,对我那么好,这人是做贼心虚吗? 两天后,当众人看到幸云蹲在浣衣池旁洗衣服的时候,一个个都惊讶不已地看着她。黄韵娇都激动到直接抱着她大哭着。 “好了好了娇儿,我没事了,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水红儿拍拍她的背说。李丹曼也抱着她说:“你这死妮子,你吓死我们了。”吴玉雯不断地拉着她的手都拿她的衣袖当成手帕了,她哭哭戚戚地说:“还以为再也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等吃饭的时候,幸云想拿碗盛饭,柳絮一把夺过她的碗,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钗子,放在碗里左探右探,发现没事了,才让她盛饭。 这些姑娘们的举动让她很感动,谁说龙乡是一个无情之地,无情之中还是有患难见真情的,即使她们都很弱小,根本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她们的心却是无时无刻地向着你的。 作为朋友,这就够了,幸云将她们都记在了心里。 第一百八十七章 和付书文对话的神秘人 平平静静地做了几天浣衣女,幸云现在也听夫君的话,她现在估计是被人盯上了,为了不再令人抓到把柄,她就什么都不做。 有天晚上她要去小解,刚出门就看到一张煞白的脸,幸云看看周围无人,招呼着这只女鬼跟她来到一个偏僻处。 “你找本座干什么?”幸云问。王思思的鬼魂说:“上次上神说帮妾身寻找妾身的尸体,请问上神目前可有眉目?”幸云说:“你放心本座并没有忘记过,但是你给本座的信息太少也不是一时三刻能找到的。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的是,你的鬼魂还在浣衣坊徘徊,那就证明你的尸身还在浣衣坊从没离开过。”王思思看到了希望,拜谢她。 幸云打发了王思思的鬼魂后,就继续去找茅房。上完了茅房后回来经过一个房间,听到了有动静。这个房间就离茅房不远处,这个时辰倒夜香的老内侍都已经离开了,除了有需要上茅房的人还有谁会在里面聊天啊。 “收手,不要做多余的事了,你为难水红儿有什么用吗,做了那么多事情出来,找了个替死鬼才能掩盖住这件事,下次能有那么好运吗?”这是付书文的声音。 “你没觉得水红儿很有问题吗,我这不过是试探一下她。”这是一把女声,不过这把女声的声音比较冷漠,咋一听觉得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不过这两个人在谈论自己呢,估计是和这次中毒事件有关。 付书文说:“她是有问题,我一直在监视她,但是没有必要为了她动用食魂草。” 女人说:“怎么,你心痛了,还是说你动心了。” 付书文说:“我并没有。” 女人说:“没有,你看谁的眼神都是带着寒光的,唯独她是在寒光中带着柔化,我是女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付书文,你的名字从何而来,你还记得吗?” 付书文说:“你别多想,我自然记得。” 女人说:“最好是我多想,你可知道,感情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用。记住,我们只有彼此。” 付书文的语气很平和,他说:“我知道了,我一直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彼此才会真心对对方,其他人,都该死。” 女人笑了:“看来我的阿文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幸云听得目瞪口呆,她刚好站在门口,想着躲到窗户下面听久一点,没想到却踩到一根枯枝发出了声响。 付书文喝道:“谁!”说话期间房门已经打开,幸云根本躲闪不及,就在门完全打开付书文的身影一下子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幸云也同时被一块布罩住了身体。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幸云压根就来不及反应。 付书文走出房门几步,快速旋转着身体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在自己的前面,他盯着幸云这个方向看。“女王别乱动,他是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的声音的。”有人在幸云背后提醒她,幸云定定神听出了是章正的声音,于是她大气都不敢出。 付书文盯着她这个方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后,发现不了什么,就折返回房间去,关上了门。房间内一会儿亮起了灯,付书文看来没打算离开,可是里面却已经没有对话了。 章正在幸云耳边说:“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了,我们走。”章正抱起她飞走了。 他们来到一个小偏房里面,坐在一张裸床上面对面。幸云看着手中的一件风衣问:“相公,你这个是什么法宝啊?”章正说:“隐形衣。刚才你还是那么冒冒失失的,上个茅房你都可以遇到事。”幸云说:“这就不能怪我了,我都听你话不去查了,可是我还是有这个接触危险的机缘。”章正刮刮她鼻子说:“什么机缘,真是的。” 幸云说:“相公你知道和付书文对话的人是谁吗?”章正说:“不知道,那人隐藏得很深,我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就像是鬼魅那样。”幸云说:“从他们的对话我听出来那是个女人,而且和付书文的关系很紧密,说不定他们是情侣。”章正说:“有这个可能,但是我听出来,是那个人给你下的毒,我一定要揪出她,居然敢拿我娘子开刀。” 幸云抚抚他结实的胸膛说:“好了相公,别生气了,不要为了我乱了你的计划,反正呢,歹人总有一天会伏法的,就让她多活两天。”章正拉着她的小手,对她发出了危险的信号,他沙哑着声音说:“是吗,那么我前面这个小坏女人,是不是就要伏法了?”幸云涨红了脸,推搡着他说:“讨厌。” 幸云拖着略微疲惫的身体回房,她双颊还绯红着,心情很愉快啊,一路回去一路微笑着。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低声叫道:“王思思?王思思?”王思思的鬼魂浮现出来问:“上神叫妾身?”幸云问:“是不是除了我之外谁也见不到你?”王思思点头道:“是的。”幸云问:“连付书文、尹惠顺、罗克岚他们也看不见你?”王思思说:“是的,我谁都试过了,我甚至在付大人面前装过鬼脸,他也看不到我。”幸云一拍她的肩膀说:“好样的。这样,王思思,我分配个任务给你,这对找到你的尸身有帮助,你可愿意帮忙?”王思思马上开心地点头。幸云招手让她过来,王思思凑近她,她就在王思思的耳朵边说起了悄悄话。 这天,幸云和令狐葵落撞了个满怀,令狐葵落显得有点慌张,但是当看到她的时候,又仰起头一脸傲气,幸云斜睨着她绕开她走了,令狐葵落也不纠缠,也是径直离开了。幸云还好奇回头看她,发现她不断看地上,一边看一边走,这样子就像是在找东西。幸云也不在意,也许是掉了什么耳环手链之类的小饰品,那就能解释得了她那个慌张若失的表情了。 幸云耸耸肩离开了。今天龙王带着王后妃子以及一众大臣出去狩猎了,宫中也稍微得了空闲,于是各宫各局各坊都能有小半天的休假,这对于长年累月都只有干活的份的奴才奴婢们,这是非常难得的恩赐了。 黄韵娇她们就约幸云吃完中饭后到后院一块小空地上踢毽子,幸云应允了,她这会儿就是去和她们集合的。 来到约定的地点,远远就看到她们都到齐了,黄韵娇就对着她招手叫道:“红儿,快点来,就等你一个呢!”幸云笑着小跑着过去叫道:“我来了我来了,不好意思呢我迟到了,刚去解手了。”吴玉雯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是刚到。” 几个姑娘凑到一块后就开始愉快地踢毽子了,别看平时大家都只会埋头洗衣服晾衣服,其实大家的技术还是不赖的,相对于她们,幸云逊色点了呢,不过幸云觉得很开心,至少这样的生活平淡而真实。 柳絮将毽子踢到幸云那边,幸云接不住,毽子就飞到了后面的小树林里,这小树林也算不上是林,只不过种植了十几棵大叶榕,还有一片草坪,草坪上的草长过人的脚踝。 “哎呀,不好意思,我接不住,我去捡回来。”幸云说,她旁边的黄韵娇说:“让我来,这次等我先开局,看她还欺负红儿。” 柳絮嘿嘿笑着说:“你来开局啊,等下就变成欺负你了,我可是很厉害的哦。”黄韵娇娇嗔道:“你等着瞧。”说完就转身往小树林那个方向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还没有见黄韵娇回来,幸云就对着小树林叫道:“娇儿,你怎么那么慢啊,我有踢得那么远吗,要你找半天的。” 可是小树林里面的黄韵娇却没有任何回应,其实这里也不大,幸云的叫声足以传得进去。幸云纳闷极了,她往小树林张望着再次叫道:“娇儿,你听到没,娇儿?”那边的柳絮她们几个也觉得奇怪,都走到幸云身边跟着她一起往里面张望,一起叫:“娇儿!娇儿!” 可是依然没有人回应她们,几个人互相对视,幸云说道:“不好,不会是出事了?”几个人一起跑进了小树林。 “娇儿!娇儿!”几人一边找一边叫着,突然吴玉雯尖叫了一声:“啊!是娇儿!”另外几人都跑过去一看,黄韵娇正躺在草地上,嘴角流着血,手上还握着毽子。几人一起冲上前去,幸云扶起她叫唤,可是黄韵娇却不醒,幸云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息,她叫道:“我们一起合力把娇儿抬回宿舍,再叫御医!” 几个姑娘七手八脚地将黄韵娇抬回宿舍,李丹曼跑出去找御医,一会儿御医院一个实习御医来了,给黄韵娇把过脉后说:“这位姑娘是头部被硬物击中才晕倒的,头上有伤口,幸好发现得及时,不然恐有性命之危。” 幸云问:“敖洵大人,请问娇儿除了头部有伤之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这个实习御医是纯龙族的,叫敖洵,是个白净的年轻小伙,他是托了关系才混进御医院的,不过这个人倒是勤勤恳恳,他说的话幸云还是相信的,只是她希望引导他更专业一点,让黄韵娇得到更好的检查。 怎知道敖洵脸一红道:“我还没有官位,这位姑娘不用叫我大人,叫我敖洵就行了,额,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姑娘的身体……” 幸云打断道:“医者父母心,众生在您面前都是您的病人不是吗,他们都需要得到你最好的照顾。请敖洵大人您行行好,替我们娇儿再认真检查一下。”其他几人都纷纷这样说,敖洵的脸更红了,但是禁不住幸云说的那句话实在有道理,平时师傅也是这么教导他的,他轻咳几下打破尴尬说:“那好,不过烦请几位姑娘回避,我才能专心。”幸云几人只有无奈地出去了。 一会儿后,敖洵从里面打开了门,他说:“这位娇儿姑娘身体上没有别的伤,我也已经为她施过针了,这些是我为她开的药方,能活血化瘀,养骨健生,你们自己到司药局取药,服过药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不过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费神,恐引起别的后遗症。” 只听到房间里面的黄韵娇虚弱地说了一声:“谢谢你,敖洵大人。”敖洵听到黄韵娇跟他道谢,他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转身向她行礼:“娇儿姑娘不必言谢,应该的应该的。娇儿姑娘,一定要好好保重。”说完他的脸已经红到好像猪肝色了,然后他背起药箱就离开了。 几人回到床边看黄韵娇,问她觉得怎么样了,黄韵娇说:“虽然头还有点痛,可是好歹舒服很多了,敖洵大人真的是妙手回春啊。”她说着脸都红了。 幸云说:“你先休息,我去司药局帮你抓药。”说完就出去了,她为了能快点去抓药,没走大道,而是绕小路去,在经过二等宫女的房间的时候,幸云随意地转头看了看其中一间房,这间房的窗户本来是关着的,但是可能是关不紧,风一过它就自己慢慢打开了半扇,幸云刚好经过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女子背对着大门,双手拉着一条缎带,并举起在半空端详,缎带中间似乎还串着一个什么东西。 “咦,这不是令狐葵落吗,原来这是她的房间啊,真不合群,小休假竟然一个人在房间内黯然伤神,难道是睹物思人?”幸云自己在思索着,不觉在心中偷笑。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王思思的发现和记忆 晚上,幸云正在宿舍睡觉,王思思就来了,幸云让艾替换她,她以鬼魂体和王思思出去外面说话。 “你今天来找本座是有什么发现吗?”幸云问。王思思说:“回上神的话,奴家连日来一直在观察付书文,发现他基本都是一个人,就在昨天晚上,我看到他在茅房附近的小木屋里和一个人对话,不不不,不能说是人。” 幸云疑惑不解道:“什么意思啊,你一次性说清楚,我们不能耽误太多时间,恐被人发现。” 王思思点点头,组织一下语言一口气说完:“昨天晚上奴家看见付书文从自己房间出来鬼鬼祟祟地来到了茅房附近那间小木屋里面,随后我也看见了一个影子跟着他进去,刚开始奴家看到那影子应该是一只动物,嗯……这动物好像,好像是狐狸,然后那只狐狸跑到小木屋门口的时候,就倏忽一下变成了一个人,是一个女人,奴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当场就吓到了,不过因为没人看得见奴家所以奴家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幸云追问:“然后呢?” 王思思继续说:“然后奴家就想跟着进去,不过奴家进不去呢,奴家一靠近那个房子周围就总是有一道无形的墙挡着奴家。” 幸云说:“看来是三天前我的动静让他们有了警惕,敢情是设置了结界了。那么,你可听得到他们说了什么吗?” 王思思点点头说:“本来是听不到的,但是奴家不死心呢,不断地冲撞进去,头算是撞到了窗户里面了,当然奴家是鬼魂肯定是没有把窗户弄开得,奴家听到付书文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竟然把我送给你的玉佩弄丢了,还居然被宫女捡到了。’那个女人说:‘付郎,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虽然是被那宫女捡到了,不过我把她打晕了,她根本不知道是我做的,你看,玉佩也回到我身边来了。’付书文说:‘你总是那么丢三落四的,前几次任务你都几乎露出马脚,要不是我替你收拾烂摊子,死的人就不是廖盈珍而是你了。” 幸云听到这里觉得非常诧异,虽然几乎确定付书文就是幕后黑手,但是按照他们的对话可以知道,他那个阴谋执行者是一个宫女,还混在了她们当中,昨天黄韵娇在小树林受到袭击,竟然是发现了对方一些秘密才会遭到毒手的,她悔恨为什么不是自己进去小树林,这样她就能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幸云问:“那你可有看清楚那个女人的样子?” 王思思摇头说:“看不清楚,奴家的头是进了屋里,可是奴家却是脸朝下的,奴家倒是想看看,可是无论奴家怎么努力就是抬不起头,后来奴家就被弹出去了,然后摔在地上缓了好久才能起来,也再也听不到任何话了,对不起呢,上神。” 幸云搭着她的双肩问:“你有没有事呢,魂体可有受损?”王思思没想到幸云会关心她,在这里卑微惯了,遇到比自己强大的,都把对方当成了主子,现在这位主子关心她,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感动。 幸云从手上变了一个法宝出来,是一对玉耳钉,周四平这位古玩收藏家送的,这对小耳钉的材质是一块上好的古玉,因为这块玉是一个千年古尸的陪葬品,被古尸握在手里千年,据了解这块玉摄了古尸的一魂一魄在里面,又受到古墓风水的长期滋养,非常有灵性,可以用来温养魂魄,幸云一半实体一半鬼魂体的体质,这种类型的玉可以对她的魂魄有帮助,这块玉叫月魂。 周四平得到月魂后将此玉打了一套首饰:玉珠项链带玉佩一条、玉珠手链一条、玉耳钉一对还有一根玉钗,这些款式都是很简约大方的,送给她作为新婚礼物,高信很喜欢都没机会戴,现在却毫不犹豫地给一个鬼魂戴上。 王思思并不知道这对玉耳钉的意义,但是当她戴上这对耳钉的时候,她感觉全身都有力量了,头脑也清醒了。 “上神大人,你,你这对耳环太贵重了,奴家,奴家岂敢接受?”王思思不好意思地说。 幸云说:“大家都是这龙乡里面的低微之人,你叫我上神,不过是抬举我,其实你也知道,我睡在宫女宿舍,不就是一个浣衣的四等宫女罢了。与其互相争斗,不如互相帮助,这日子也总算过得下去。” 王思思触动了,突然有什么记忆灌进了脑里面:“上神大人,奴家,奴家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幸云惊讶地问:“你想起了些什么?” 王思思说:“上神刚才说的话,互相帮助,这日子就能过下去,我,我有一个好朋友,额,她是一个很瘦小的女孩,她,她是谁,我不记得了,我,但是我就是知道她。” 幸云心里“咯噔”一下,她说的一定是杜小珠,可只是,她还不知道杜小珠已经死了,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很崩溃,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杜小珠已经离开了。 “那除此之外,你还记得些什么?”幸云追问。 王思思想了一会后说:“奴家记得,记得一个坑,是的,一个坑,奴家看到了自己在坑里躺着,不,不是看到了自己,是奴家被人推下去的,还有,还有,那个人……” 幸云追问:“那个人怎么了?” 王思思眼神越来越惊恐,她吞吞吐吐地说:“那个人……她,她眼神很凶狠,她,她眉心间有一颗痣……啊……”王思思似乎记起了惊恐的事情,她就大叫一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幸云马上给她输送灵力,让她得到缓解。 王思思逐渐安静下来,可是那表情已经非常木然。 幸云知道她能记起一点事情是因为戴上了月魂打造的耳钉让自己清明了一点,一下子要逼迫她记起太多事情反而会让她崩溃。 “好了,别想了,是本座不好,逼着你想那么多。”幸云扶她起来。王思思摇摇头说:“没事的,是奴家没用,上神只是想帮奴家,只有奴家想起更多,才能帮助奴家尽快找到尸身。” 幸云说:“欲速则不达,今天就到这里,你先隐去休息。” 王思思对她行礼后就隐去了身影,幸云也回去睡觉了,只是幸云躺在床上暂时还睡不着。 刚才王思思应该是梦到了自己临死前那一刻,她是被人推到一个坑里而死的,推她的人眉心上有一颗痣,眉心上有一颗痣的人,她遍寻了一遍脑中的回忆,在龙乡她认识的又有这个特征的人,似乎只有一个人,她就是——杜小珠。 想到这里,幸云心里“咯噔”一声,有点小震撼。这是怎么回事呢,王思思上一刻还记起挚友,下一刻竟然记起了挚友将自己杀死。这也太残忍了,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么杜小珠和王思思的感情似乎真的没有外间说的那么好,但是,这中间又有很多疑点,似乎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幸云叹了一口气,她不就是一个抓妖灭鬼的而已吗,怎么来了龙乡之后,倒成了神探狄仁杰了,哎,这生活的方向真的是进展得不可思议啊。 她翻了一个身,看到了黄韵娇的侧脸,她额头包着纱布,昨天还受了那么大的伤,可是今天她依然还是那么愉快地工作吃饭,食堂中还是数她八卦最多。 幸云笑了,做人就该像你那样,苦中作乐,对生活充满信心,毫无怨言。她帮黄韵娇拉了拉被子,黄韵娇却翻了个身,手搭在幸云的腰间,喃喃梦呓:“红儿,开饭了。”幸云忍不住低声笑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柔妃 “柔妃娘娘驾到!”太监在门口一声尖声高叫,浣衣坊的人就开始乱了。什么情况,他们这个小地方竟然会来宫中贵人!早已经有人通知了付书文,付书文和尹惠顺以及罗克岚带领坊中上下人齐齐出来迎接。 当柔妃的仪仗队伍出现在浣衣坊里面的时候,浣衣坊全体人员黑压压地跪了一片。柔妃优雅地由他的贴身太监东方北尚扶着下辇,她站在众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说道:“平身。”声音婉转动人,扣人心扉。 “谢娘娘!”付书文带头起身,其他人依然稍微低头,付书文走上前两步低眉顺眼地问道:“下官付书文,恭迎娘娘凤驾,娘娘,这里不干净,请您移步到里间坐。” 柔妃微笑着说道:“谢付大人款待,只是本宫这次突然造访,恐影响了坊内的工作,所以本宫也不必逗留太久。自从本宫册封以后,事务繁多,不曾得空来见一位故人,这次来叨扰,还望付大人给本宫这位故人一个短时的方便。” 付书文惊讶,他监管的坊中竟然有柔妃的故人?付书文笑着问:“娘娘客气了,娘娘要与故人叙旧,本是美事,下官岂有不允之理,只是不知娘娘的故人可是哪位?” 柔妃张望了一下在下面站着的黑压压的一群人,发现并没办法找到,于是就说:“本宫的故人名叫水红儿,在本宫入宫以前,曾得到这位红儿姐姐的照顾,本宫进宫以来耽误多时,未曾来看望姐姐,心里实在难安。” 付书文听到后吃了一惊,水红儿竟然和现下宫中红人有交情,红人还唤她“姐姐”。付书文赶紧说:“水红儿正在坊中,娘娘稍等,下官马上请她前来与您相认。”罗克岚马上招呼下去,已经有人通知了站在最后面四等宫女那排的幸云。 幸云被带上来了,马上给柔妃行礼:“奴婢见过……”还没有说完,就被柔妃扶起来了:“红儿姐姐不必多礼,是妹妹不好,这多久才来看姐姐。” 幸云诧异,还真的有贵人认识她啊,她不自觉好奇地稍微抬头看,这个动作本来就就是大不敬,可是人类的好奇心燃起,哪里有记得规矩的。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这不是林美儿吗?原来,柔妃竟然是林美儿。 “姐姐可曾记得美儿?”柔妃柔声说道。柔妃人如其名,声音婉转动人,还柔和舒心。水红儿笑道:“回娘娘,奴婢记得,谢娘娘来看望奴婢,奴婢惶恐。” 柔妃握着她的手说:“昔日妹妹进宫的时候身体不适,是姐姐救了妹妹一命,这恩,妹妹没齿难忘,今天才来看望姐姐,是妹妹惶恐才对呢。” 幸云不好意思地说:“水红儿只是举手之劳,娘娘不必介怀。”柔妃说:“滴水之恩势必涌泉相报,红儿姐姐,可否请妹妹到您的闺房一聚,咱姐妹俩好好说说话呢?” 幸云心里有点尴尬,她的闺房,额……那个集体间吗?不过很明显柔妃说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给付书文听的。 付书文马上会意说道:“请娘娘移步到内间。”于是一行人跟着付书文来到一间宽敞明亮且干净整洁布置舒适的房间内。东方北尚在旁伺候,付书文也不敢下去。 柔妃说:“付大人还要管理坊内工作,本宫不必多扰。”付书文会意道:“谢娘娘,下官告退。”付书文等人下去了,然后就关上了门。东方北尚一直从旁伺候,柔妃拉着幸云坐下,东方北尚就给两人倒了茶。两个女人就开始说起了体己话。 其实幸云哪里有什么体己话要跟柔妃聊的,才见那么一会子面,就是在进宫的船上林美儿晕船,当时谁也不理她,只有幸云拿出香露给她闻,让她舒服提神而已,然后林美儿就单方面和她姐妹相称,还一直拉着她的手进宫,就是在分配人员的时候两人才被分开的,期间两人也没有说那么多话,也不了解对方。 不过幸云也挺佩服她的,一个人族,竟然能混到一个贵妃的位置,而反观自己,进宫前是水红儿,进宫后还是水红儿,前几日还差点把自己混死了。这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不过也没多大关系,她有她的富贵风流,自己也有自己的贫穷快活。 柔妃在这里呆了半个时辰后就离开了,临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了一袋子的宫廷美食小点心。 午饭时间,幸云第一次得到了礼遇,令狐葵落、上官冰菲和陈香这些见高攀见低踩的人一个个都推她上食堂里所谓的“上宾”位置坐,还让她安坐不用她排队,早有人抢过她的饭碗帮她打饭。幸云摇头,这就是封建社会,不,这就是社会,不管是哪里。 幸云拿回自己的饭碗自己排队打饭,然后坐回她平时坐的位置,和她要好的那几个女孩扎堆。 “你们别给我搞特殊,我就是水红儿,你们的好搭档,好朋友。”一上桌幸云就拿着筷子指着几人,说话动作非常随意。 黄韵娇笑道:“谁跟你搞特殊了,再特殊还不是我的姐们。”幸云最喜欢黄韵娇了,性格憨厚可爱。幸云捏捏她的脸蛋说:“识货!”吴玉雯笑道:“红儿,你给我们长脸了,看上官冰菲和陈香她们还怎么叽叽歪歪!”柳絮说:“那是,都以为自己是主子,眼睛长在额头上,还不就是一个浣衣宫女。”吴玉雯说:“就是,我们都是浣衣宫女,谁又比谁高贵呢,来这里不就混口饭吃,给自己存点嫁妆,到了出宫的年龄找个好人家把自己嫁了,相夫教子,男耕女织,不就短短几十年的事。” 幸云说:“不错,你最通透了,我们人类寿命短,不就是生下来活下去的事。”吴玉雯和幸云击掌齐鸣。 柳絮说:“我可不这样认为,我还打算存点钱以后出去开个铺子当老板娘,开个小酒馆,我烧的菜最好吃了,可惜当初进来的时候没什么后台,去不了尚膳局,只能在这里洗衣服呗。”柳絮说道这里情绪有点低落。 幸云拍拍她的肩膀说:“别灰心,以后出宫后自己当老板娘总比帮别人打工的好,就算让你在这里当上了司膳,还不是帮人打工,一样要看总度尚宫的脸色,还有大总管的脸色,还要看管好下属,下属出错,直属上司罚双倍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柳絮拿起饭碗敬她:“红儿你说得对,我以饭代酒,敬你这碗饭,我先吃了。”说完就低头吃饭了。幸云笑了。 李丹曼说:“我没有你们潇洒,能自己安排自己的人生,我兄弟姐妹多,而我是老大,我在这里的月钱都大部分寄回家里了。我爹娘还恨不得我不用出宫,反正有钱回家就行了,我家那么穷,哪个媒婆帮我说媒,哪户人家会娶我。做生意没手艺,也没本钱,我还不如老死在宫中,起码还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用听家里人唠叨。” 听丹曼的名字,就不像是个穷人家的姑娘,可是有时候命运就那样,总爱跟你开玩笑。其实丹曼人长得还挺漂亮的,她父母当初送她入宫可能都希望她能当个妃子,不过她人就是比较内向,不会说话,而且她家穷也没有金钱疏通上下,所以只能在这里浣衣。 “别那么灰心,积极一点,说不定后面会有好运气等着你呢!”幸云说。李丹曼说:“但愿一切如你所愿。” 黄韵娇说:“其实……在宫里也挺好的啊,不出宫应该也不错……”黄韵娇的小心思她们都看在眼里,那天她受伤,敖洵和她其实都对上眼了,只不过两人身份悬殊,很多时候两人都是借看病来故意见面,可是毕竟两人身份悬殊,爱慕之情只能埋藏在心里。其实黄韵娇是有一门娃娃亲的,只是她被点入宫后才搁置了两人的婚事,但是听说婆家还在等她出宫,她出宫后就会完婚,所以其实娇洵之恋前路也不容易。 李丹曼说:“娇儿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人族那么卑微,是能跟纯龙族有结果的吗,就连杂龙也看不起我们。我们人啊,生死不过百年,龙呢,本身就有几百年寿命,而他们也可以通过修炼有成千上万年,抛开身份不说,你觉得光是这个你能有结果吗?” 黄韵娇不复之前的活泼,低下头对付着饭碗里的饭不说话了。李丹曼又说:“如果你想留在宫中我倒是挺欢喜的,起码我们两个目标一致还能做个伴。”黄韵娇又高兴起来了:“我留下来可以,你可不能偷看洵大夫。”其他几人噗嗤一声笑了。 黄韵娇的伤已经大好,这都多得敖洵给他开的药,虽然真的有点贵,按照黄韵娇的收入根本抓不起一副药,可是谁叫幸云和黄韵娇交好呢,幸云自己为她贴了些钱,这钱还是从乾坤袋里面拿出来的,不过上面没有说明是谁送的。 如果按照古代的计算方式,这有一千两黄金,一千两白银,珍珠一千斗,另外还有黄金首饰若干,白银首饰若干,首饰上镶嵌的都是翡翠玛瑙珍珠,如果折合成外面人间的rb,她不是千万富婆也是百万富婆。 幸云知道后都汗颜,原来我是一个白富美啊,我特么居然还带金做贼,自虐去帮人洗衣服,赚每个月二两银子。而最重要的是,她至今揣摩不出这到底是谁那么大手笔送这些给她? 几天后,有个内侍带了一份调岗手谕过来,指名道姓点“水红儿”的名到仁寿宫任职内务宫女。浣衣坊上下每个人都觉得幸云交了好运气,可是幸云不但没有感觉还觉得非常发愁。 浣衣坊还有一大堆秘密无法挖掘,而且她离开了,王思思也无法跟她过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以后与夫君约会就没那么容易了,贵人的宫内会比其他地方更严格,守卫也更森严。 没办法她只有将章鱼留下来做卧底了。 第一百九十章 敖洵和变异菊 柔妃林美儿为了报答她,用自己的能力将她调到仁寿宫内当差,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定必没有人欺负她。确实,别说她和柔妃有那么一点交情,她在仁寿宫的处境不会艰难,就连别的宫女内侍在她的宫中都能够安心作息。 幸云被分配到了仙草园当差,平时的工作就是对仙草园的奇花异草浇浇水、除除草、施施肥之类的,还能轻松自在地偷个懒,与浣衣坊的工作相比,不要轻松太多。 只是这里的人反而没有浣衣坊的宫女们那么友好,或许幸云也有点想念那几个姐妹淘了,毕竟来到这吃人不吐骨的龙之乡渊里,黄韵娇她们几个可为是她幸云的好友了。 多待了几天后,幸云就发现,她之所以觉得仁寿宫的人没有那么友好,都是因为与柔妃有关,盛宠之下必有嫉妒,可以说大部分仁寿宫里面的人明面上是派来伺候柔妃的,其实是在监视她。 就好比柔妃的贴身内侍敖北尚,他是一个纯龙族人,却偏偏被指派给了一个人族妃子当内侍,由此可见,柔妃现在有多红,可同时也预示着她每天的生活都在步步为营。 柔妃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甚至是上茅房去了多久,整个仁寿宫都自成了一套暗下的监视系统。而柔妃那么隆重地来浣衣坊探望她,调她到宫中工作,她自然就莫名其妙地被别人当成了是柔妃想拉拢的亲信,宫人们对她,自然就是表面客气的多,可是内心都各种审视。 幸云千年为人,见的人多了,自然就能感受到整个氛围的人与人之间的磁场。没关系,不就是混吗,她就那么过着就好,反正她也有她的事要做,就是等章鱼给她回复。 这天,幸云把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做好了,就坐在花园的一棵树根下乘凉,她托着腮看天自言自语道:“浣衣坊那边刚有点眉目就被调到仁寿宫来,真是不是时候,王思思无法走出浣衣坊半步,也不知道章鱼能否成功地将情报带出来,莫要在半路被人当玩偶捡起来玩就好。” 有些时候大白天就不能说人,大晚上不能谈鬼,虽然章鱼非人也非鬼,可是却和幸云一脉连心,傀儡有事,主人是感受到的。 幸云只觉得胸口突然一阵钝痛,她抓住了心脏,深呼吸一口气。幸云心道:“章鱼还真出事了,这谁啊,难道是要拆掉它吗?” 艾在脉海中也同样感受到了,它惊叫道:“阿幸,阿幸,章鱼有危险,它被人抓住了,啊,是哪个熊孩子,要拆我们家章鱼,阿幸快救救它,它没有你在近距离控制,它真的就是一个娃娃,呜呜。” 幸云说:“艾你别哭了,我知道,虽然这仁寿宫与浣衣坊还真的是十万八千里啊,可是浪费点灵力还是能救到章鱼的,你出来帮我把风,以免被人看到我施法。” 艾出来装成幸云坐在树下,幸云就变成鬼魂体快速跑到一个偏僻的无人居住的房间里面开始施法。 透明的灵力丝线穿过诸多宫阙,越过诸多园林景观,正以零点零零零的秒速全速前进找到章鱼。就在幸云的灵力丝线已经感知到章鱼的方位,幸云正要将丝线搭上它的时候,却突然“啪”地一下丝线竟然断了,被什么力量阻碍着,然后灵力丝线“嗖”一下就撞回幸云身体里面,幸云震惊不已。 “竟然有人能打断我的灵力,这龙宫的人实在是不容小觑,我是否已经被发现了?”幸云在心里纳闷。 突然发现这间房的床底有声音,她警惕地跳上床,只见床下似乎有什么生物在刨土?一会儿后,从床底下探出一个小脑袋,幸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微型龙头,然后那生物探出了身子,他的下身竟然是一只老鼠的身体,这是什么生物啊? 幸云想了想恍然大悟,这就是传说中的杂种龙的真身啊,敢情是这只鼠龙刚才在刨墙洞,偷吃东西了呗,没想到呢,这有龙的血统,却还是继承了鼠的贼性呢,幸云抿抿嘴笑了。 鼠龙完全跑出来后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拥有俊美身材的男子,男子穿着宫中御医的官服,背对着幸云,幸云只觉得这个身影有点熟悉,再定睛一看,不会,他,他,他竟然是敖洵? 敖洵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不其然地回头看去,当看到蹲在床上的幸云的时候,他吓得弹到门边大叫一声。 幸云哂哂地笑着跟他摇手打招呼:“嗨,你好啊,洵大人。”敖洵也哂哂地笑着跟她摇手打招呼:“海,你好啊,水侍女。” 两分钟后,两人都坐在房间内蒙了尘的桌椅前聊起了天。 幸云说:“洵大人,没想到呢,你竟然都会为了找不到药而到仁寿宫内偷药啊。” 敖洵纠正她说:“这不叫偷,叫借。等我把种子带回去种植有了收成,我自然会把借走的如数还上。” 幸云说:“那娘娘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敖洵不好意思地低头说:“柔妃娘娘尚未知情。” 幸云说:“那跟偷有区别吗?”敖洵语塞,随后他说:“大家相识一场,你不会告发我?” 幸云说:“现在仙草园可是我水红儿在打理,万一娘娘知道了,治我一个办事不力工作疏忽之罪,甚至会因为你我这点交情而判我监守自盗的大罪名,洵大人,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 敖洵被吓到了,他惊讶地说:“那么严重啊,其实我也没拿什么了,就几颗种子,这些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啊,毕竟一个妃子也不懂这些,权当它们都是观赏植物,多浪费啊,这里面有救人的有帮人治病的……” 幸云说:“那你为何不直接向娘娘要呢,我们家娘娘很好说话的。” 敖洵说:“我倒是想直接问了,可是如果是别的龙族娘娘我还敢问,可是她是人族娘娘。” 幸云不喜道:“喂,人族娘娘怎么了,我们家娘娘平易近人,温柔善良,就是一个弱女子,压根就不会伤人,你们龙族呢,才会动不动就用蛮力解决,我也是人,娇儿也是人,我们有伤过你吗,更何况,我们有这个能力伤你吗?” 敖洵说:“哎呀水姑娘,你别误会,我并没有歧视你们人族的意思,在我的眼里龙族和人族都一样,不瞒你说,我的奶娘就是人族,她可亲切了,对我最好,把我都当亲儿子对待,可是奶娘很多年前死了,我也长大了,家中也不许我与人族有太多的往来,说以前要不是只有我奶娘抱我我才不哭,我也只吃奶娘的奶,别的什么都不吃,家里绝对不会让我吃人奶长大。可是我奶娘就是我奶娘啊,是我最亲的亲人。” 幸云没想到原来她感觉到这人还不算坏,是因为这人对人族有过感情,她问:“那既然你不嫌弃人族,那你为何说刚才的话?” 敖洵说:“不怕得罪你,也许这也不是秘密,人族在我们龙乡可是一个被看扁的种族,人族寿命太短,又脆弱,天生没有灵力,得靠修炼,就算修炼也不见得比我们快,所以呢,人族入宫,能混到的职位都很低,哪怕有能力也不一定能混到一个好的职位。宫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有人族当了嫔妃,除了公事之外,我们龙族尽量不要与人族嫔妃打交道,以免落下话柄,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幸云诧异,竟然还有这样的规定,这都是谁私下定的,竟然有那么多人推重呢。 敖洵继续说:“所以我才不敢直接问柔妃娘娘要啊。” 幸云说:“所以你才会化成真身来借药?对了,我很好奇,听你的姓氏应该是个纯龙族,怎么刚才看你的真身那么像一只老鼠?” 敖洵说:“我当然是纯龙族,才不是什么老鼠呢,我不过刚才服了我自制的变形药,短暂性地将自己的体质改变了,所以我才会变成一只老鼠,不只有老鼠才可以打洞吗,要不是为了求药心切,我才不想变成一只老鼠呢。” 幸云心想:“还有这么神奇的药,能把人的体质短暂性变掉,变掉体质按照外面人类世界的科学解释,其实就是基因突变,一般都是人或动物接触了特殊的生化物后,把体内的基因弄到变异了去,变成了一个怪物,这种情况一般都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可是这个敖洵他竟然能研究出这样的药物,让自己的基因变成老鼠,之后还能变回去?这龙乡难道是产异药的地方?” 敖洵见幸云不出声,还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他就以为幸云不相信他是纯种龙,他马上解释:“水红儿,我跟你说,我必须是纯种龙,我真的是服了药才会变成老鼠的,我告诉你,你可别到处跟别人说我是鼠龙啊。” 幸云促狭地笑道:“是吗,想封住我的口,那就给封口费。” 敖洵问:“那你要多少?” 幸云说:“黄金千两。” 敖洵说:“成交!” 幸云诧异,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怎知道敖洵接着说:“能不能按月付给你啊?”幸云满头黑线,这人真是,居然欠债都有分期付款,幸云摇摇头说:“不行,要一次性付款。” 敖洵就求她:“水红儿姑奶奶,你就饶了我,我不刚来龙宫当差不久吗,我那微薄的月钱……” 幸云说:“刚来龙宫当差不久,你就可以有那么多成本去研究那么厉害的药物啊,还可以变身!” 敖洵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谁叫我是天才呢。” 幸云说:“我不是在夸你,说,你是不是在研究禁药,有什么目的!” 敖洵马上摆动双手解释:“不是不是的,我哪里是研究禁药呢,哎呀,我告诉你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一次,我在荟萃宫门前的花圃中意外地发现了一朵特别的黄菊花,你知道我这种医药界的天才往往都是见猎心奇的,看到从来没见过的植物我肯定是要了解一二的吗,它就在所有的黄菊花之间,可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它和其它黄菊花不一样,所以我就把它小心采下来带回去研究,没想到原来它是黄菊花的变异品种,经过我很多个月不眠不休的研究,终于让我提炼出它的精髓来,然后跟其它药材以及动物的一些精髓混在一起再次提炼,我还拿自己尝试过很多遍呢,最后终于成功了。这事呢,我连我师父,连我父亲都没告诉,你是第一个人知道的,看,我诚意那么足,这封口费可以按月分……” 幸云急忙问道:“你说你竟然通过一朵变异的黄菊花研究出这么厉害的药物?”敖洵点头说:“是啊,我是不是很天才?”幸云问:“你没有用别的法术?”敖洵摇头说:“没有呢,我都不会法术,虽然我有灵根,但是我不喜欢修炼,那么枯燥无味,还是医术最有意思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付书文的“情人” 幸云低下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一闪而过,然后她继续问:“敖洵,我问你,除了在荟萃宫前你见过一朵这样的花之外,还在别的地方见过吗,我的意思是除了宫中,在宫外有吗?” 敖洵说:“其他地方没见过,不过这朵花大,我用它研究了几百遍后还够用,我差点就把它浪费完了,最后剩下一些够我弄了一小瓶子。” 幸云追问:“那朵花还有什么剩下的吗?”敖洵说:“没有了,一点都不剩下了。”幸云说:“那你能把它画下来吗?”敖洵说:“能啊,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问得那么详细干嘛,难不成你也要研究,你会医理吗?”幸云说:“我就是想一睹芳容啊,这么奇特的花,难道我不是学医的,我就不能好奇啊。” 敖洵想想有道理,然后从自己的药袋里面拿出纸笔,将那朵花画了下来,幸云说:“你还真画下来给我看啊,真谢谢你了。”敖洵摆摆手说:“不客气,不过那个封口费的事……”幸云说:“看在你那么有诚意的份上,免了。” 敖洵心中一口大石下了地,他不断抚摸自己的胸口,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幸云看到他那么大男孩子气就觉得好笑。 幸云很想向他讨要那瓶“变形药”,但是生怕敖洵会怀疑,她打算以后想办法从他那里偷回来。 幸云问:“对了,你这次来我们仙草园,要取什么药啊?” 敖洵说:“凝碧草,这个调制成玉露能去除伤疤。还有这个蘅香草,和其它养骨的草药一起调制成药丸,每天吃一颗,不但能让骨头断裂处快速愈合,还能去除淤血。这个风芙蓉,是美容养颜的极品呢,做成胭脂,每天抹一抹,保准青春常驻!” 幸云满头黑线,还以为是要研究什么旷世秘药,原来是这些,幸云说:“你至于吗,精心研究了几百遍才得的变形药,竟然用在了偷这些普通的药材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敖洵来了点小情绪,他急忙说道:“我才不是暴殄天物呢,这些药材虽然算不上最名贵的药材,可是却是药材上的妙材,只要运用得当,它的药性也是非常好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它药性温和,对女人最适合,像娇儿……” 说到这里,敖洵就突然舌头打结了,他的眼睛瞟向别处,然后继续幽幽地说:“像娇滴滴的姑娘们,最适合了……”幸云斜睨着他,嘴角抽抽地说道:“对呢,像娇滴滴的娇儿这样的姑娘,最适合了……” 敖洵脸一红,站起来无所适从地说:“本官叨扰多时,先行告退。”然后背着药箱飞也似地跑了,幸云噗嗤一声笑了,转而变成哈哈大笑道:“敖洵,真有你的,做了那么多居然是为了我们家黄韵娇。” 幸云笑过了,突然脉海动荡,幸云马上将自己的灵力丝线施展出去,这次竟然成功地搭上了章鱼的身上,幸云一拉灵力丝线,章鱼瞬间就回到了她身边。 幸云捧起它高兴地说:“我的小宝贝,你回来了,你没事,刚知道你有事,担心死我了!”幸云将它放在自己的脸上不断揩着,章鱼显示出了尴尬不好意思的表情,它用它的小机械手推推她的脸说:“你的脸太粗糙了,别把我的皮肤磨掉。” 幸云满脸黑线地瞪着它。章鱼瞬间就蔫了,但是还是挺起胸部,表示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刚才到底遇到了什么?”幸云问。 章鱼坐下来说:“我正准备躲起来,却遇到了一个人,尽管我已经缩小到肉眼不能看到的身形,但是我却能感受到她的眼光,后来她就离开了,我以为是我的错觉,然后我就一直出去,出了浣衣坊,因为距离太远,我无法呼唤你,我只能一边走一边找到合适的距离呼唤你,好接应我,可没想到……” 幸云急问:“没想到什么?” 章鱼说:“没想到我竟然被人跟踪了,而我竟然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术,竟然要将我当蚂蚁踩,我发誓,我当时的体型绝对比灰尘还小,可是她就是发现我了。” 幸云问:“你确定她是发现你而并非是随意踩下去的?” 章鱼说:“如果是随意踩下去的,我倒不在意,反正我躲开了就好,但是我发现她还不依不挠了,我躲到哪里她就踩我到哪里,最后我竟然偏离了位置,离你越来越远了,我不但无法联系你,而且你留在我身上可自如行动的灵力也被消耗掉了,于是我就被打回原形……” 幸云说:“所以你就被她直接抓住了?”章鱼点头。 幸云心道:“完了,难道我已经被不知道的谁发现了吗。”幸云问:“那你可知道是谁抓住你的呢?”章鱼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女人。”“那你后来是怎么脱身的呢?”幸云问。 “是章正救的我。”章鱼回答。幸云惊讶道:“夫君,是夫君救你的,那不连夫君都暴露了?” 章鱼说:“那倒没有,章正装成侍卫巡逻刚好经过,然后……”幸云见章鱼欲言又止,急问道:“然后怎么样了,你快说啊,急死我了。”章鱼说:“阿幸你冷静点,不要是听到关乎你夫君的事,你就慌里慌张的,这一点都不像你。” 幸云红着脸说:“我、我有吗?”章鱼点点头,然后慢条斯理地说:“章正就是喝住了那个人,问她在这个偏僻所在干什么,那个人就支支吾吾地说是找东西。章正就喝问了她几声后,指着她手中的我说;‘这不是司设局制造的玩偶吗,怎么会在你手上?’那个人说是她捡到的,然后章正就要求她马上交出来,那个人只有交出来,章正就带着我离开了。” 幸云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复而坐回桌子上。 “看来我的灵力丝线估计是被夫君将打断的,如果这时候我刚好连上你了,她准保会跟踪你找到我,那我还真的是暴露了。”幸云心中释然了。 幸云还是打算先将艾替换回来,免得再生事端。 下午干活,当幸云只有一个人在仙草园的时候,她就在脉海里接收章鱼从王思思口中收到的情报。 那晚与付书文在小屋子聊天的人是令狐葵落,他们两人是情侣,而很多事情付书文都不会出面去做,一直是令狐葵落去执行的。幸云中毒,差点死掉,也是令狐葵落所为,为了确保一定是幸云本人中毒,所以令狐葵落下毒一定要抓准幸云打饭的前后。 章鱼说到这里,幸云开始回忆,那天她在排队等打饭的整个过程都没有问题,自己的碗筷还是握在自己的手中,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 幸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每一个场景。 “红儿,今天居然有鱼,我口水流了,多久没闻到鱼腥味了。”排在她后面的黄韵娇探出头去看到鱼两眼就发光。怎知道,排在她们前面的人都点鱼,然后轮到幸云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份鱼了。 “娇儿,这是最后一份鱼了要不要我让给你?”幸云对黄韵娇说。幸云和她都很喜欢吃鱼,她想让这份菜给小姐妹,黄韵娇说:“想吃,可是红儿也喜欢吃不是吗,要不你要。”两人推脱着,分发饭餐的上官冰菲就不耐烦地道:“你们还要不要打饭,不要的就下一个。” 黄韵娇抢先说:“要的,水红儿要一份鱼。”幸云知道她有心让给自己,也只好盛情难却了。这时候上官冰菲刚好不小心将勺子弄掉在地上,她旁边的陈香赶紧去后面找了一个新的勺子过来,上官冰菲就用这把勺子帮幸云打鱼的。 幸云吃了一惊,竟然是勺子,那勺子肯定是事先已经用毒汁抹过,然后她们也知道她喜欢吃鱼,那么说这份最后的鱼是专门为她留的,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幸云没有要鱼,而是吃别的饭菜,那个掉勺子的举动一样是有的,而且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幸云这天什么都不吃,她相信令狐葵落也一定有后招,务必就是要让她中毒。 因为他们行事十分谨慎,所以王思思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的,虽然王思思的情报也不尽善,但是足以让她顺藤摸瓜了解更多。 幸云想理清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于是她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了起来:王思思之死——血脸怪物——杜小珠之死——浣衣坊地下怪物养殖基地——万蔓之死——自己中毒——廖盈珍之死——黄韵娇被袭击,还有一件事看着与这件事无关,但是又不能忽视,那就是,自己在这个时候被调到了仁寿宫来。 这一桩桩命案怪事的发生,都貌似是单独的事,可是每一件事都是有着看不清的千丝万缕在牵连着,而这一切都汇集到一个中心之中,那就是付书文。 如果不是付书文暗中有什么阴谋,也不会出现那些事。从表面上看,付书文是策划者,而令狐葵落作为他的爱侣,替他办事,是那个实际执行者,似乎也说得通,似乎一切矛头都指向付书文和令狐葵落,但是幸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太过于明显的事情反而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阿幸,有人!”脉海里面的傀儡说道,幸云马上拿起旁边的除草工具佯装干活,章鱼迅速跳出来装成蚂蚁在幸云刚写了字的地面上打滚,快速地将地上的字遮盖。 是大嬷嬷例行经过检查她的工作,发现她没偷懒,就绕过去出了仙草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偶遇龙王 来到仁寿宫又一个星期了,幸云在此处每天照顾花草,却是非常无聊,平时的生活刺激惯了,现在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她都生怕自己发霉了。其实这种休闲生活她也是向往的,只不过她只是想与自己的夫君一起过。 这天又在偌大的仙草园里面干完活后就坐在地上托腮望天。她情不自禁地哼唱起自己自创的歌谣:“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想君郎,想君郎……”正唱得忘乎所以,幸云就发现自己突然身体一轻,就被带离了原地。 她什么时候警觉那么低了,她什么时候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抱走了,难道是因为对着这些花花草草时间久了,自己就变得迟钝白痴了。 “听说有人很想念为夫,是吗?”章正邪魅的笑容以及魅惑的丹凤眼出现在幸云的眼前。幸云此刻被章正压在一棵大树上,此树枝繁叶茂,还长着很多幸云叫不出名字的果实,果实还是青色的,应该还没熟。 章正摘了一粒果子说:“醉青衣,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十年后成熟,成熟之时青绿反光,入药后可用于舒筋活络活恒血化瘀,但是这都是它的表面功效,如果遇到厉害的制药师,它就变成了提升修为令人心境宁静防止走火入魔的良药。” 幸云看着午后阳光下自家夫君的倾世容颜,她的心跳得很快。阳光下,男神笑,魅惑众生,众生魅惑。 章正看着她花痴的样子,继续笑道:“这满树的醉青衣,都反光得刺目了,可是我们家的小园丁怎么还不把它们采摘下来呢?” 幸云听到后脸红了,她哪里懂这些花花草草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嬷嬷要分配她到这里工作,万一死了一株半朵的,那就是大罪了。 章正将手中的醉青衣放到她口中,幸云用嘴含着,果子还有一半露在外面,章正低头咬着这另外一半的果子,幸云瞬间脸红到耳根。 经过章正的带动,两人用这种高难度的方法分食了这只果子,吃着吃着幸云就陶醉了。醉青衣,醉青衣,夫郎采实我尝食;醉青衣,醉青衣,我自动人郎爱之。 一树的摇曳,醉青衣果实不断地掉下来,幸云迷醉着双眼,欣赏着自家丰神俊朗的夫君,她一刻都不想移开眼。 “娘子,还要吃果子吗,可以增强修为防止走火入魔的哦?”章正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来,温热的气息已经融化了幸云,她娇羞呓语:“要、要、要吃……” 幸云在内心嘟囔着:“说好的这个果子的功效是可以使人心境宁静防止走火入魔的,我为何此刻已经魔怔了呢?章正你是不是说错了,这果子绝对是有迷惑人心智的功效,我现在就是那么地痴迷着你啊,你个大坏蛋!” 醉青衣,醉青衣,一掩红尘一生知。 一整个下午的时光,两人巧妙地躲开前来检查工作的嬷嬷内侍之后,就在仙草园里游玩了起来,爱玩的章正和喜欢新奇的幸云两人把仙草园都玩了一个遍,期间对百草一窍不通的幸云,在“章药师”的教导下,加上本人的蕙质兰心,对百草也略知一二了。 夕阳西下,两人依依不舍。幸云很不喜这种分别的时光呢,为什么两人就不能有自己的一个家,可以整天腻歪在一起呢?看出了娇妻的心思,章正也是着急的,他不介意独自一人流离浪荡,但是他却介意幸云不开心,他更加坚定,只有自己在龙乡站定了脚跟,才能给自己的女人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幸云还是一转身就跑开了,尽管不舍,也要忍,她相信只要两人努力,总有一天他们就能长相厮守,不用再经历这种短暂的相聚,尔后是不知何年月的分离。 吃过晚饭后,幸云就去洗澡,打算早早睡了,那么无聊的日子不睡觉干什么,没有姐妹淘打闹,她还不想跟那些长期面瘫的仁寿宫宫人瞎聊,他们一早已经是约定俗成不会互相说多余的话,皆因他们伺候的是一个人女当红娘娘。 早十几天前幸云还佩服过林美儿,觉得她很厉害,一个低微的人女都能混个盛宠贵妃当当,现今深入了解后,林美儿的生活简直就是寸步难行,每走一步都得算过度过,稍有差池,就有可能上一秒是凤凰,下一秒就变成了山鸡。这龙宫的宫斗比外面人间古时候的宫斗还要诡异呢。 还是自己好,做人就该放肆地爱,阔达地活着,如果做人没有自由,没有爱情,没有友情,没有亲情,没有方向,没有希望,即使给你金山银山又有何意义,不过是活在繁荣的沙漠里而已。 白天的时候,她已经和章正互相分析了目前的情况,他现在混在了宫廷侍卫当中,更方便行事,他觉得敖洵意外在荟萃宫前发现的那朵变异菊有很大的可疑之处,一个能改变形态的植物,大有可能是培养血脸怪物的一味重要的“生化材料”。章正说如果在宫中遍寻不到,他还打算动身去黑云崖那里找一找。 至于王思思,他说他也见不到这个女鬼,如果幸云要从她那里查信息,那么他会想办法制造机会让她调回浣衣坊,这样她行事就不用那么危险了。 上次纯属是运气好,章鱼被发现的时候他刚好经过,感应到幸云的灵力丝线,他生生将丝线打断,再饰演一场恶侍卫抢宫女玩偶的戏码。幸云问他知不知道那个宫女是谁,章正说,是令狐葵落。 果不其然呢,叫付书文“付郎”,与付书文秘密见面的女人,是令狐葵落,给自己下毒的也是令狐葵落,自然那个抓住章鱼的是令狐葵落也就不出奇了。只不过仿佛还有什么是他们漏掉的,因为时间关系,两人连情话都说不了多少句,哪里分析得那么多。 半夜,幸云被尿憋醒,打了个哈欠起床就打算上茅房。迷迷糊糊地走着,觉得前面似乎有人,肯定是夜晚巡逻的内侍,她免得半夜跟人家打招呼,就绕路去茅房,走小路要经过一条比较短的人工羊肠小道,走着走着突然被人呵斥一声:“何人!” 因为突如其来,加上幸云真的很内急,被那人一吓,差点被吓尿了。幸云有点恼怒,这丫的大晚上上个茅房不给啊,你个内侍你巡你的逻,认不出本宫宫女吗? 幸云转身不好气地说:“我是仁寿宫宫女水红儿,请问这位公公你认不出来吗?” 幸云说完,定睛一看,咦,后方的人哪里是什么巡逻内侍啊,分明就是两个人,一个穿着明黄龙袍,另外一个穿着黑色大总管官服。 明黄龙袍?额,那是……龙王敖英伟?! 幸云马上跪下俯首山呼:“奴婢参见王上,吾王万岁万岁玩玩岁!”幸云心道:“不会,大晚上上茅房遇到的不是鬼吗,竟然会是龙王,对了,今晚听说了龙王驾到,宠幸柔妃娘娘,大嬷嬷和大内侍都在忙里忙外打点,我这个小宫女仿佛没事人那样。” 龙王敖英伟缓缓走过来说道:“抬起头来。”幸云慢慢抬起头来,也不敢抬起眼皮看他,怕又不小心被治罪,她倒是不怕他治罪,但是就是不想浪费时间来处理这些麻烦。 “再抬起头来,看着朕。”敖英伟说。幸云说:“奴婢不敢瞻仰王上龙颜。”敖英伟清冷说道:“朕叫你抬起头来,否则就治你罪。”幸云只有抬起头来看他,只见眼前的龙王宽额阔脸,五感倒是挺英挺的,整体感觉确实很龙颜,帅气逼人肯定比不上自家夫君的了,甚至没有付书文英俊,只不过整个人都比较霸气,拥有王者的气息。 幸云疑惑,这个龙王是不是智障,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怪怪的,难道是因为自己这样盯着他看久了他生气了,果然这些龙上龙都怪怪的,幸云马上低下头不看了。 龙王说:“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幸运说:“回王上,奴婢叫水红儿。”龙王问:“水红儿,这三更半夜的你来这条路上干什么。”幸云直言不讳地说:“上茅房。”在她看不见龙王的时候,龙王的表情有点尴尬。 他轻咳两声缓解尴尬,他身边的贴身内侍东方益海说:“撒谎,你个小宫女上茅房为何走这条小路。”幸云心道:“果然是来过这里很多次的人,连茅房路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幸云回答:“回王上,奴婢不想打扰在前巡逻的内侍公公们值夜,所以才会从小路过去,奴婢绝无撒谎,望王上明察。” 幸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好你个东方益海,你个死太监,老娘上个厕所都有撒谎的吗,有毛病。” 龙王说:“益海,不要为难她,让她去。”东方益海应诺:“是,王上。”转而对水红儿摆手说:“去去去!”幸云如蒙大赦,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开了,连声招呼都不打。这动作气得东方益海说道:“这奴婢,怎么这般无礼,怎么不懂行礼,王上息怒,老奴回头会指责仁寿宫的馥嬷嬷。” 龙王看着幸云离开的方向,露出了笑容,东方益海看到他这个表情,一下子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龙王说:“一个人族宫女竟然有这样的气质和模样,朕在这偌大的宫中从未见过,水红儿,水红儿,这名字清雅,好听好听。” 东方益海总算知道龙王的心思了,他马上说:“王上,这小宫女欠缺点规矩,要不要老奴赶明儿让馥嬷嬷将她调到娘娘的身边管教管教? 龙王看了看他笑着说:“如此甚好。”说完两人就离开了。 今晚柔妃侍寝,龙王幸了她三个时辰之后,就独自一人走出了寝宫,说是自己还毫无睡意,他不想让爱妃如此辛苦劳累,让宫女伺候她先休息,他说他天亮前不会离开。结果,龙王才在花园溜达半个时辰,就连夜摆驾回宫了,这离明天早上上朝时间还差两个时辰呢。 柔妃一夜不合眼,这种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龙王会匆匆离开。 “双儿。”柔妃叫道,叫双儿的侍寝宫女走近床边问:“娘娘您有何吩咐?”柔妃让她靠近,小声地说着话,双儿了然于心。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守夜 自从那晚见了龙王后的第二天,她就莫名其妙地被执掌嬷嬷东方兰馥调到了前院中工作。她的职务是替娘娘打扫她的主寝宫,随时在娘娘宫中伺候。而最神奇的竟然是,有专门嬷嬷教她礼仪和规矩,免得她伺候娘娘不周。 这天幸云和一众宫女端了午膳到正宫中伺候柔妃用膳。柔妃却坐在贵妃踏上心事重重。宫女们依次将膳食摆上了桌子,然后站在一旁垂首随时听候吩咐。 东方北尚谄媚地笑着对柔妃说:“娘娘,您的午膳已齐,请您用膳。” 柔妃只是瞟了一眼,就别开脸去说:“本宫没胃口,你们把膳食都退了。” 东方北尚说:“这膳食可是不对娘娘口味,奴才吩咐厨房再更换。” 柔妃摆摆手说:“不用了,即使山珍海错摆在面前也如同嚼蜡,心有哽咽,难以下咽。都退了,不用再让厨房劳顿周章了。” 东方北尚见主子不喜欢,也就只有赶紧招呼宫女们让她们把膳食都端下去。 “谁惹到了朕的柔爱妃了,爱妃好端端地为什么会心有哽咽呢?”龙王敖英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一时间整个房子都开始紧张起来,柔妃马上站起来就要迎接龙王,东方北尚搀扶着柔妃上前。 龙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柔妃马上福身行礼,幸云等宫女马上跪下来,柔妃说:“臣妾参见王上!”龙王马上伸手要扶起她说:“爱妃平身。”柔妃就要站直身体,怎知道眼前一花,就有晕眩之感,她眼睛微闭,脚下一歪,龙王眼疾手快扶住她,急切地问道:“爱妃你怎样了?”柔妃定定神睁开眼虚弱地对龙王说:“请王上恕罪,臣妾刚才站不稳失礼了。” 龙王担心地说:“你莫要骗朕,你刚才不是不小心站不稳,而是头晕了,你看你的脸色如此苍白,小尚子,你是怎么伺候娘娘的!” 东方北尚马上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说道:“奴才该死,是奴才没发现娘娘身体不适!” 柔妃马上说:“王上莫要怪罪小尚子,他是王上您赏赐给臣妾伺候臣妾的,一直尽心尽力,忠心不二,从没有任何差错,你要怪就怪臣妾,是臣妾不注意身体。” 龙王柔声说:“你啊肯定是不肯用膳导致的,有什么不开心的,都不要为难自己,来,朕陪你吃,你可赏脸。” 柔妃林美儿马上说:“谢主隆恩!” 两人坐到桌子前,柔妃林美儿说:“来人,把这些菜都换掉,让厨子赶紧做日出东南花、霜隆壁上华……”龙王敖英伟马上打断她说:“爱妃,不用换了,现在满桌子的菜不是很好的吗?”柔妃说:“可是……”“每次来你宫中,这桌上总是摆着朕最爱吃的,可是爱妃爱吃的一样都没有,你就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一心一意都是朕。”龙王说。 柔妃红着脸说:“臣妾是王上的妻子,一心一意为了王上,是臣妾的本分,也是臣妾的愿望。”龙王抱着柔妃说:“爱妃,这宫中上下唯独你最贴心,今天这菜就都别换了,朕也要尝尝爱妃所爱。”说完龙王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细细品尝,然后不断点头说真好吃,又夹了一块肉放到柔妃嘴里,柔妃用袖子遮住也细细品尝,两人都相顾有情。 在旁边偷瞟的幸云只觉得这两人还真够酸的,而且酸得有点假,夫妻之间客气过头了就变得有点儿虚伪了,长此以往,大家对大家只会越来越陌生。不过帝王之家的婚姻不比平常百姓家,帝王都爱听好话,都总想着别人心里有他,而他却只是对每一个人都蜻蜓点水,帝王的爱情从来就不存在坦诚和真心。 龙王和柔妃酒过三巡后,两人都有点微醉了,龙王说:“爱妃,朕知道你总是受到委屈,你这性子温和,不喜与人争斗,又温柔大方,明白事理,朕就是爱这样的你,这是你的优点,但同时也是你的缺点,你啊,有什么委屈都憋在心里,堵着气情愿不吃饭来惩罚自己,万一你把自己熬坏了,你让朕心痛啊!” 柔妃眼眶湿润,说道:“王上,臣妾只是想与王后和各位姐姐好好相处,是臣妾不识大体,每次都惹得王后和各位姐姐不开心,我……” 龙王说:“哎呀,朕的好美儿啊,你没有不识大体,是王后她刁蛮任性,朕从小与她一起长大,她那暴龙脾气,朕是体会过的,只是她毕竟是王后,难为美儿你忍让了。但是你如此的好,朕是不会亏待你的,在朕的心中,朕的美儿永远都是最美的,永远都是朕的至爱。” 龙王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让柔妃林美儿感动到瞬间哭出来了,龙王也不管不顾此刻有那么多宫人在,而是马上亲起了自己的爱妃。 幸云和别的宫人只管低头不语。 龙王在仁寿宫睡中觉,这大白天的就和自己的爱妃……了,下午他神采奕奕地从仁寿宫出去,而那个没胃口的柔妃此刻正在品着香茶,吃着甜点。 这件事不出两个时辰就传遍了半个龙宫,这本就很震撼,而更震撼的是,晚膳时分,龙王又移驾到仁寿宫了,这也就是说,龙王除了早朝之后,就几乎都是在仁寿宫食和寝了。 很多人在背后窃窃私语,龙后敖滟为难柔妃,结果只会惹得龙王去哄柔妃,柔妃笑了,龙王龙颜大悦,这宫中上下都其乐融融了。 这晚上,龙王依然留在仁寿宫内。在掌灯时分,除了近身守夜侍婢之外,其他宫人必须要退下,幸云也跟着一起退下,这时候龙王发话了:“你,站住!”龙王喝令,全部准备退出去的宫人都停下来。 东方兰馥问龙王:“王上,请问您是否还需要哪个宫女守夜?”东方兰馥也是个挑通眼眉的人。坐在床上的柔妃眼神微妙,她搞不明白龙王为何会突然叫着那群宫人,有谁是需要龙王特别留下的? 龙王指着其中一个人说:“她,留下,别的都退下。”龙王的手指停在半空足足有三秒钟的时候,这时间足以让东方兰馥看清楚龙王所指何人。 东方兰馥走上前指着幸云说:“说的是你,赶紧站到那边去。” 幸云吃了一惊,吃惊的还有柔妃,她疑惑不解地看着龙王,而幸云也是疑惑不解地回头看向龙王。龙王见她回头看去,对她勾勾嘴唇笑了笑,幸云只觉得这个龙王的表情有点白痴,不过既然是上级的命令那还是要服从的,她退出来归入守夜宫女一行列,而其他宫女都有序地离开了寝宫。 东方兰馥走过去小声交代了守夜宫女几句,特别是幸云,她专门对她说:“水红儿,你是第一次守夜,一定要机灵点,如果触怒了王上,今晚当班的谁都没有好果子吃,有什么不懂的,就多向这些前辈学习,知道了吗!”幸云回答“是”。 龙王示意东方兰馥不要说太多了,东方兰馥马上会意福身后退了出去。 柔妃站起来微笑着对龙王说:“王上,让臣妾为您宽衣。”说完伸出玉手就要帮他脱腰带,龙王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说:“每一次都是爱妃亲自为朕更衣,你辛苦了,今天爱妃什么都不用做,让这些宫女多分担你的工作,你也能多休息。” 龙王这么说,柔妃就不明所以了,她一时三刻揣测不出圣意,龙王也不再做更多的解释,他牵着柔妃的手将她拉回床上,让她坐下,然后转身面向门外,张开双手严肃地说道:“刚才都没听到朕的话吗,朕不想娘娘辛劳,你们还不快来帮朕宽衣?” 龙王话音刚落,守夜的五个宫女都一同上前,幸云只是不明所以地跟着。当那四个宫女熟练地七手八脚帮龙王宽衣的时候,幸云就像一个白痴那样不知道从何下手,她此刻尴尬死了,帮一个陌生男人宽衣,她可从来没有受过如此侮辱啊,对,这对于她幸姬大人来说,就是侮辱,她只会帮一个男人宽衣,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结发夫君章正。 龙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勾勒的角度更深了,在龙王敖英伟的眼里,这个小姑娘就是少不更事的一张白纸。 龙王故意呵斥一声:“笨手笨脚的,馥嬷嬷没有好好教导你们吗?”他说这话似乎是呵斥所有宫女,其实眼睛只盯着幸云看。 柔妃吓了一跳,她生怕那些宫女真的毛手毛脚惹恼了龙王,扰了今晚的兴致,万一就这样拂袖走人,还没有到天亮定必传遍半个龙宫,这还不是让她成为一场笑话。柔妃马上站起来上前说:“王上息怒,这些奴婢手脚都不利索,还是让臣妾伺候您!” 龙王对柔妃笑道:“爱妃无需多虑,朕没有生气,新来的难免会有做得不周全的时候,但是也是情有可原的,朕说了不让爱妃今晚辛劳,爱妃还是好好休息一会。” 龙王都这么说了,柔妃只有退回床上坐着,她还在纳闷龙王为何会说那句“新来的难免会做得不周全的时候”这句话,这几个宫女都是老人了,对于守夜也是非常熟悉的,龙王来仁寿宫那么多次,都是这些宫女伺候啊,除了,除了一人…… 柔妃用审视的眼光盯着幸云,此刻幸云的窘迫更甚了,她拉着龙王的衣袖,再听着龙王说的那话,她就想一下子将龙王这华服撕了个稀巴烂,我让你脱,我让你脱啊!不过她忍了,没有那样做。 终于给龙王宽好衣了,五个宫女退出去,龙王也与柔妃就寝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鱼牌手机聊天中 在外间跪着守夜,何其辛苦,想起在浣衣坊,此刻自己已经呼呼大睡,还能被可爱的娇儿突然来个拥抱,以及说着叫她红儿开饭了的梦话,哪里需要跪在那里还不能睡的,这些前辈说,里面的主子随时都会有需要让她们伺候的,比如口干需要喝水的等等。 幸云的抗睡能力还是可以的,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她就开始想念自家男人了。 上次章正来仁寿宫找过幸云后,两人除了风花雪月之外,还是有正经事做的。他们一起再次改装了章鱼,让章鱼成为一个现代通讯设备,可以称之为仿手机。 只不过这个“章鱼牌手机”所需的能量和接收信号的磁场不是电力和发射台,而是用两人的灵力。 两人想联系对方的时候,只需要将双方的灵力注入章鱼身体内就可以得到联系,能听到对方的心音。幸云注入灵力就很方便,不过章正注入灵力就需要隔着千山万水了,虽然麻烦但是这是唯一一个最方便两人的联系方式了。 两人还不需要同时注入灵力才能联系到对方,其中一人注入灵力,即使另外一个过段时间再注入灵力,两人一样能互相得到联系,听到对方想对自己说的话。 幸云也惊讶,章正的灵力和自己竟然有互通的作用,还能一起操作章鱼,有时候幸云怀疑,是不是因为他们一起练过高家失落的秘籍,才会在灵力上有了同根同源之意啊。不管怎样,他们在没有契约、阴缘或血嫁的情况下,还能“千里传音”已经非常难得了。 这就是缘分啊! 幸云在体内暗中催动灵力的话,是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就像你的血液在你自己身体内流淌那样,外人也不会看得到,也无法感受得到是一样的道理。 灵力搭上了,没想到章正也给她留了信息,只要她的灵力搭了上去,马上就能收到章正的话了。 章正说:“我的小女王,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我不见你一天如隔三秋啊,哎,真的很想尽快破了付书文那案,让长老殿看出我的‘诚意’为我点名成为龙族一名成员啊,到时候我就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幸云马上用心音说:“夫君,我也好想你啊,我不介意过那些漂泊的日子,只要是和你在一起,过什么日子都无所谓。我这千年以来几乎都是独自一人漂泊惯了,现在还能住在王宫里啊,真比以前好很多了。我相信我们夫妻双剑合璧,定必天下无敌,很快就能破了此案了!” 没想到章正马上有回复了,幸云很是惊喜,原来此刻夫君也无眠啊,他应该在王宫某个房梁上对月独酌? 章正说:“真的很庆幸我娶了你,我一直都担心,你会介意,会介意我这么草率地娶了你,介意我带你来龙乡这恶劣的地方,介意我……” 幸云已经马上打断他说:“不要这么说吗,如果不是你,我此刻应该已经腐烂掉了,还没有在高家古墓里面躺尸那么好,说不定就在海底被海水泡烂了,被鱼虾吃了,死无全尸死去葬身之地,但是就是因为遇上了你,我肃杀的人生从此多了许多色彩。” 章正说:“你知道你这么说我此刻多么想抱着你吗,其实我回想起来,你其实不必这样报恩的,我心里还是怕你会介意我的粗鲁。” 幸云听出了味儿来,她赌气说:“你怎么会这样说,你一直说怕我介意,是不是你现在后悔了,后悔娶我了,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的女孩?” 章正马上说:“我怎么会喜欢别的女孩,自从遇上了你,你就逐渐占据了我的内心,我满眼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挥之不去,我曾经试过找别的女孩代替你,想忽略你,不理会你,可是,我做不到,你知道吗,在九封山那时候,我并非想轻薄你,我只是想跟你告别,我离渡劫的日子不远了,我想着我也会九死一生,如果成功了我也会离开这里,以后都不会再与你在人间相遇,但是我还是很舍不得你,我就对自己说,如果我还会遇上你,我定必不放手。结果,命运之神却还是将你送到了我身边,所以那时候我就没有打算放开你。” 幸云满脸通红,心砰砰直跳,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自己每一次与章正相遇,都在他心中留下了一片倩影,直到自己的身影完全刻在了对方的心间为止。 章正见她不说话,他就急道:“小女王,为什么不说话呢,还在生我气呢?” 幸云就想故意逗他:“当然在生气,你不是说尝试过找别的女孩代替我吗,那就是说你还跟别的女孩有染。” 章正急道:“不是了,我压根就没碰她们,再说我还真不记得那些人是谁了,以前没认识你我还以为我会一个人,所以都随便过活,可是自从遇上你我真的没有再与别的女孩有过肌肤之亲,真的,我现在在荟萃宫的房顶上,我可以对月起誓,若我章正有半句假话,我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幸云马上截住他说:“喂喂喂,不要说了,我是逗你玩的,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一定没骗我,你不要这么诅咒自己吗……” 章正说:“心疼我了吗,小女王……” 幸云说:“你讨厌死了……” 章正说:“你刚才居然逗我呢,你不乖,我现在就要振振夫纲教训教训你,小女王,现在赶紧出来。” 幸云说:“我现在出不来呢,我不是在宿舍睡觉了,我现在在娘娘的寝宫前厅里守夜。” 章正说:“什么,你在那地方守夜,为什么啊,你不是仙草园的护林宫女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值?” 幸云说:“不就两天前的事咯,突然间就把我调到前殿那里伺候娘娘,我都晕死了,一点都不自在,没有仙草园那边的工作那么快活。现在倒好,人家夫妻在里面滚来滚去,我和几个宫女就在外面跪着,说是主子们随时会要喝茶啊什么的,要随时伺候,还不给打瞌睡,真是气死了。” 章正惊道:“幸云,你知道守夜是什么意思吗,不光是伺候主子用茶,你还知道还要你做什么吗?” 幸云说;“还能要我做什么啊,不知道啊。” 章正有点生气地说:“亏你活了千年,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幸云说:“喂,章正,你怎么这样说我,我活了千年也没进过宫,我怎么知道这些所谓的常识啊,知道这些常识后能当饭吃吗?” 章正缓和语气道:“好了,刚才是我语气重了,夫君向你道歉,我只是紧张你,我怕那龙王老儿会为难我,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巧的。” 幸云疑惑不解道:“什么那么巧啊,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对了,我跟你说哦,我第一次看见龙王的时候,觉得他的眉宇之间像一个人,嗯,和付书文很像,但是又不太像,额,其实我也不确定了。” 章正说:“和付书文很像,说真的,我一直想见一见龙王,可是都混不到机会,我想着先把付书文的事情理顺了,自然能顺藤摸瓜查到龙王身上,毕竟付书文身上的胎记纹和仁寿宫的前主人仁妃的随身玉佩纹是如出一辙的,再听你这么说,我怀疑付书文可能是龙王敖英伟和仁妃令狐茵的儿子。” 幸云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里面龙王传呼:“来人!”幸云只有长话短说:“老公,龙王老儿醒了,他应该口渴要唤人伺候喝茶了,我先挂了。”幸云说完就把灵力收回来了。章正听到后马上说:“喂喂喂女王,你刚才说什么,龙王老儿唤人了,你说话,别挂啊……”可是幸云已经不在线。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刺客杀到 龙王一说来人,有两个大宫女就想马上冲进去了,还是有一个宫女机灵点,抢先走到内间去,那个稍微慢了半拍的宫女都非常懊恼,斜睨着看那个宫女,幸云心想:“这伺候人那么亏本的事都抢着做,没大志,真是食古不化的古人。”某人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古人。 没想到刚才进去的那个宫女没到半刻钟就被赶出来了,她满脸失落跪回原位,龙王继续说:“来人!”那个慢半拍的宫女马上走了进去,结果那个宫女比前一个宫女在里面逗留的时间还要短,龙王继续说:“来人!”第三个宫女进去了,她应该是前脚进去后脚还没迈进去呢就被赶出来了,第四个宫女的处境也是一样的,但是龙王依然在说“来人”,现在只剩下幸云了,她再不想去也得去啊。 她不情不愿地进去,福了福身说:“王上,请问您……”“过来!”龙王打断她道。幸云吃了一惊,想了想,倒茶也要过去的,于是就过去了,她拿起茶壶和茶杯就要帮龙王倒茶,却不曾想龙王按住她的手,然后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旁边坐着。 幸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龙王看到她这种眼神,就觉得有趣,他见得最多的眼神是敬畏惧怕,阿谀奉承,见风使舵,阴险狡诈,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对自己毫无心思的眼神。 幸云的样子很漂亮,那双眼睛更漂亮,龙王喜欢幸云的美眸,他很想亲一亲,看一下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于是,他就对着幸云凑近了脸,幸云一个条件反射就跳起来退得老远。 “王上,请问您有何吩咐?”幸云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了,自己的小老婆都被他折腾得昏睡过去了,这人还有呼吸躺在床上呢,敢情这老色鬼就想着继续找人发泄,以为我幸云没文化想欺负我,简直没门。 龙王有点生气,他现在火气未消,可是柔妃今晚是不行了,他不找个守夜宫女发泄怎么行,每个守夜宫女都是非常顺从的,一个个都巴不得主动贴上他,这个小宫女倒好,竟然反抗,难道是欲擒故纵,刚还觉得她的眼神很特别,对他没有所求,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计,这美眸中全部都是城府啊,很好很好,你叫水红儿是,那朕今晚就成全你。 “你躲什么,朕叫你过来!”龙王的口气有点强硬,幸云心想:“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啊,那我不就是小狗!” 幸云是过来了,不过却是在桌子前,和龙王隔着桌子,她也不出声,等着龙王发作。 龙王笑了笑,他说:“第一次侍寝吗,把你怕成这样,你们柔妃娘娘第一次可顺从了,你主子没教过你吗?” 幸云心想:“这龙王白天还是器宇轩昂的,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了一个老流氓了,说话哪句像真龙天子了,更像是piao客。你的老婆们是你的妓,她们随意,可是我幸云却不是你的奴,简直恬不知耻痴心妄想!” 龙王说:“不说话,连礼节都不懂了。朕再说一遍,朕让你过来!” 幸云说:“奴婢年幼,诸事不懂,无法伺候好王上,奴婢到外面找别的姐姐进来。”幸云话音刚落,龙王已经愠怒地将挡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一手推开到一边,而这么大的动静,柔妃竟然没有醒转,只是梦呓了一声。倒是把外间的几个宫女吓了一大跳。 幸云淡定如斯,只要对方在动粗,就能激发她体内的战斗因子,幸云此刻的眼神,不但不能让龙王打消对她有想法的念头,甚至激发了龙王的征服欲,自从他登基以来,龙宫上下无不对他低眉顺眼,现今竟然遇到一个不服自己的人,那种感觉就像捕猎一头野性难驯的猎物那样。 “给朕侍寝是你的荣耀,你竟然不屑!”龙王缓缓站起来,幸云也没有害怕退却求饶,她只是说:“奴婢没学过规矩,恐无法胜任此等荣耀,请王上恕罪。” 为了不让对方怀疑,幸云只有跪下来求饶服软。龙王缓缓向她走过来说:“朕说你胜任,你就能胜任,水红儿,难道你不愿意伺候朕?”幸云马上磕头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那就赶紧给朕站起来!”龙王喝道,幸云只有装出瑟瑟发抖的样子,眼里全是惊恐,龙王很满意她的眼神转变,刚才那么淡定,原来都是因为害怕,强行装出来的,现在被自己呵斥两句后就瞬间蔫了,看来再难驯服的猎物,都会在自己的龙威下变得服服帖帖的。 龙王已经走近了幸云,两人只在呼吸之间,幸云一直在找机会脱身,她想过唤醒床上昏睡的柔妃,或许她才是唯一一个能让自己不动武就能帮到自己的人。 就在幸云和龙王对峙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人喊道:“有刺客!有刺客!”龙王一惊,幸云也一惊,龙王马上推开幸云,警惕地看向外面叫道:“益海!” 东方益海马上跑了进来说道:“王上,奴才在!”龙王问:“外面怎么回事?”东方益海说:“回王上,有刺客,突然就有一个黑影窜进了仁寿宫,巡逻的内侍发现了一直追打他,现在侍卫们已经在控制了,王上您莫担心!” 龙王大怒:“岂有此理,竟然敢刺杀朕!小尚子!”东方北尚跑了进来,龙王说:“你照顾好娘娘,要是娘娘有什么差池,朕要你脑袋!益海,你随朕一起出去看看那刺客到底耍什么花样!” 东方益海马上取过衣服给他穿上后他就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走出寝宫。柔妃总算醒转了,她全身酸软无力很是痛苦,东方北尚招呼着幸云说:“还不赶紧来伺候,还有外面的人,都别愣着,都赶紧进来伺候!”外面的宫女走了进来,幸云和她们一起伺候柔妃。 仁寿宫上下折腾了半宿,结果连刺客的半个鬼影都不见,龙王大怒,这刺客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掉,刚才什么火都熄灭了,也快到五更天了,龙王就起驾回宫了。 柔妃也知道了刺客来了,十分害怕,后来听说没事了,可是龙王因为在气头上,只自顾自地发怒,没有去安慰她就直接离开了,留给柔妃的只是满心的失落。既然天快亮了,自己也了无睡意了,柔妃干脆更衣洗漱坐起来沉思。 到了交班的时间,柔妃让守夜的宫女回去,换了早班的宫女来伺候,幸云才得以解放。 幸云回去宿舍的途中,还在窃喜:“真感谢这个刺客啊,来得及时,间接给自己解决了一个难题,哈哈。”正当她自个在乐的时候,她就被某人拉进了小巷子内。 “嘘……是我,小女王。”原来是章正,幸云松了一口气:“死鬼,你吓死我了,总是那么神出鬼没的。”章正促狭地说:“这样才能符合我刺客的身份吗。”幸云捏着他的脸说:“那个刺客是你啊,你不是说真的,你干嘛要刺杀龙王啊?” 章正回捏她的脸说:“小傻瓜,我干嘛费力去杀他,别脏了我手,我可是来救我娘子的,对了,这老色龙没对你怎么样。” 幸云惊讶道:“你是专门来救我的,你知道我会被图谋不轨?” 章正说:“我听见你说今晚守夜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的,我娘子那么俊俏,我怎么知道这个老色龙会不会伤害你啊。” 幸云拍拍自己胸口说:“幸好你来了,夫君,我都被吓死了,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想对我无礼,我幸姬大人是他可以招惹的吗。” 章正说:“那当然,我的女王只有我能招惹。”幸云捶了捶他胸口说:“讨厌了,总爱说胡话。”两人在腻歪着,旁若无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 羊肠小道上的幻影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七,幸云想起十几年前在人间a市自己度过的一个七夕节,那时候和农水零一起杀价买花灯,在河边放水灯还把章正的水灯捞了上来,遇到发疯的莲瞳使,看到聂悠悠和小章出双入对,还有那个叫沐尘南的老怪物想英雄救美,往事随风,再回想就彷如一场梦。 不知道农水零一家三口过得好不好,悠悠已经逝去,小章和孩子们也再也记不起她,那个老怪物受过章正的重创想必也一早已经死了,现在她做梦都想不到,她和那个水灯被自己破坏了的章正喜结连理了,是不是因为她破坏了人家的愿望,自己就要还给人家一个愿望呢,有时候她真想知道,章正当时许了什么愿望。 今天七夕,这龙乡竟然和外面人间是一样的,都过这个节日,自然全宫上下无不张灯结彩,各宫娘娘都在各施其法,怎样才能吸引龙王前来。 可是龙王依然只会踏进仁寿宫的门。 今晚没有轮到幸云守夜,幸云也乐得开心,不用应付这该死的老色龙。她想今晚这样的日子,章正一定会来找她的,她吃过饭洗过澡后也偷偷用了一点化妆品把自己装扮得美美哒,这些化妆品可不是龙乡的俗物,而是娘家人送给她的牌子货。是钟毓秀这家伙送的,他这个大明星平时出场用的哪里会不是正品呢,难为他竟然能乱七八糟地想到会送这个给自己。 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等章正可以方便找到她,她想了想还是去上次上茅房途中经过的那条羊肠小道等。 “轰隆”一声,突然天上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幸云吃了一惊,不会,大好的节日竟然遇到不测的风云?幸云想着要不再找一个地方等章正,反正章正一定会找得到她的。 就在她正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一道雷劈下来,幸云快速地躲闪,吓了一大跳,那雷劈在一棵桃花树上,瞬间把桃花树劈焦了。幸云眼前一亮,被雷劈的桃花木是极品啊,拿它来做桃木剑,或者做个桃木牌可以趋吉避凶,阻挡邪祟。 幸云折返回来,露出一副见猎心奇的表情。这时候,滴滴答答下起了大雨,幸云大惊,呀,我的妆容会花的,想着还是找个地方躲雨。 才一转身幸云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磁场在自己身后。幸云疑惑地缓缓转身回头看去,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小道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穿白色衣服的身影,这个女人站在刚才被劈焦的桃花树前背对着幸云。 幸云问:“姑娘请问您是谁?”可是那个女子没有回答她,而是抬头看着桃花树,举着手中的灯笼,想着将灯笼挂在树上哪里才合适的样子。幸云也奇怪地发现,刚才已经被劈焦的桃花树竟然完好无损? 女子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了,她踮起脚跟将灯笼挂在了上面,可是因为站不稳而不慎摔倒在地上。 “哎呀!”女子娇呼,她揉揉被摔痛的脚想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刚那么辛苦挂上去的灯笼着火了,纸糊的灯笼瞬间被烧毁,女子惊叫道:“我的愿望!”随后女子也不挣扎着爬起来了,她依然背对着幸云,只是低着头,幸云光看到她的背影就觉得她很落寞。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突然龙王敖英伟的身影出现在女子旁边,幸云看到面前这个敖英伟看着比现在年轻了一点,没有胡子。 女子看到龙王到来,她却没有跳起来行礼,反而是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歪过去一边不看敖英伟。 敖英伟问:“不说话吗,朕在问你呢。”女子只是淡淡地说:“回龙王的话,臣妾没什么愿望。” 敖英伟冷哼道:“仁妃没什么愿望,恐怕这愿望很远大呢,是想出宫,还是出龙乡?” 女子听到敖英伟说的话后,就站起来面对面地看着敖英伟,幸云看到她的侧脸,很美呢,想必这位妃子一定是个大美人。 女子说:“既然王上什么都知道,何必问臣妾。”幸云惊讶,够勇敢,够傲娇,这性格我喜欢。 可是敖英伟却不喜欢,他一挥袖子冷冷说道:“那你就死了这条心,一日为妃终身为妃,既然仁妃的愿望被烧毁了,那就别想梦想成真了!”说完转身就要走了。 女子叫住了他:“王上留步!既然王上知道臣妾心不在此,何必强人所难。我尚怀着七月身孕就被你从我夫君手中抢了回来,我的孩子也夭折了,我还为你生了一个儿子,这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禁锢在这里,你根本就不爱我,像你们龙族之人想要伴侣有的是,何必拘泥于我!” 敖英伟转过身狠狠地瞪着她说:“是的,朕就是要强人所难,朕是真龙天子,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当初难得出一次外面的世界,还不巧遇上了你,还看中了你,就是你的福气,朕不嫌弃你这残花败柳之身,接你回龙乡,还让你有荣幸生下朕的儿子,你就该知足了,别想着欲擒故纵争取更多。” 女子哈哈大笑道:“敖英伟,你以为你是真龙天子就很了不起是吗,谁都巴巴地求着你,你当初晕死在妖界,我就不该救你,结果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将她与爱人分离,将她腹中尚未足月的孩子害死,强行霸占她,将她带到这个鸟不生蛋的龙乡里让她自生自灭!” 敖英伟喝道:“住口!” 女子却不住口,她疯狂大笑道:“你们龙族人说得好听是真龙,说得不好听不过就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以你为首的龙王不就是一个好榜样吗?你以为我令狐茵稀罕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令狐家堂堂妖界之主,你还配不上我令狐公主呢,以为我是你宫中那些下作的龙女吗,每个人都向你阿谀奉承吗,还以为我会欲擒故纵,我呸,我看着你就恶心!” 敖英伟当真愤怒异常,他甩了令狐茵一巴掌,令狐茵的正脸面向了幸云,尽管嘴角都被打出血了,半边脸颊也红肿不堪,但是依然遮盖不住令狐茵的绝色美颜。 令狐茵苦笑道:“敖英伟,你也就只会这样吗,像你这种暴君,暴龙,看来我把儿子送出去是正确的。” 敖英伟说:“哼,像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你的儿子我才不稀罕,我敖英伟有的是儿子,我还庆幸你把他送出去了呢,我才不想要这个流着肮脏狐女血液的孩子!” 令狐茵也不悲伤,她冷冷地看着敖英伟说:“是吗,你不稀罕一个狐女的孩子,可是这个狐女所生之子却流着你敖英伟一半的血,你说你的血混在了狐族的血液里,到底是谁脏了谁呢?再说,你那么讨厌我,却还不是要占有我。敖英伟,你对于我令狐茵来说,你不过是一头种龙。” 令狐茵毫无口德的话完全激怒了敖英伟,这个女子压根就不怕死,还一次次损他龙威,敖英伟已经暴怒之极,他一把捏着令狐茵的脖子,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像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我杀死你,看你还如何再侮辱朕!” 令狐茵张大嘴巴,舌头都吐出来了,但是她眼中的笑意却很深,一点都毫无退却,在她的脖子即将被捏断的时候,她的嘴巴说了一句话,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足以让敖英伟看清楚,敖英伟眼神收缩,手劲放松,可是令狐茵的身体却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那样软倒下来。 杀了自己妃子的敖英伟红着双眼,他见到令狐茵已经倒下来了,他就蹲下来扶起她摇晃她的身体说:“仁妃你怎样了,你快醒醒!”幸云看到这里,心里各种恶寒,这敖英伟竟然是个劣迹斑斑的渣男,哼,把自己的女人捏死了,现在来悔恨有什么用。 可是更令幸云觉得大跌眼镜的是,敖英伟却疯狂地摇着令狐茵的身体说:“你快醒醒,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说啊,你快说啊,你不说完你就死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确定令狐茵已经断气了,敖英伟就嫌恶地将她扔在地上,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叫道:“益海!”东方益海马上跑出来,敖英伟说:“埋了!”东方益正要应是,敖英伟说道:“等一下!” 他转身看着身后那棵桃花树,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这个该死的女人,想在这棵千年老树上许愿,很好,朕就成全你,让你永远在这棵树上许个饱!” 他对东方益海说:“找人挖空树干,将这个女人塞到里面去。”东方益的眼神一凛,瞪了一眼敖英伟的后背,然后低下头去说:“是!” 幸云听到敖英伟这样说,心中对他充满了厌恶,最是无情乃君王,可是像敖英伟这样的君王,简直就是一个无耻之徒!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乌云压顶,大雨倾盆,雨一直下,打湿了幸云的身体,也打湿了令狐茵凄惨的尸体。 第一百九十七章 空心的桃树树干 倏忽一下,所有画面都没有了,令狐茵的尸体不见了,桃树也恢复了被劈掉的迹象,可是雨还是一直下,幸云还是置身在雨林中。 突然幸云觉得头顶上没有雨淋自己了,她抬头一看,只见头顶有一把伞,幸云惊讶地回头,这一回头却更加令她惊讶了。为她撑伞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敖英伟。 幸云的衣服都湿透了,敖英伟看着姑娘的湿衣服贴着身体,显出了她玲珑浮凸的身材,一张精致的小脸淡着胭脂,清丽脱俗。 龙王笑着问:“水红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还不撑伞,难不成又是绕路上茅房?” 刚看到了一幕幻影,幸云对面前的男人就觉得反胃,她马上退出伞外,对他福身行礼说:“奴婢参见龙王!”龙王伸手想将她拉回来,幸云却不动声色地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就是想躲开她心中嫌恶的臭手。 龙王的手停在了半空,他说:“都下雨了,朕免你行礼,快起来。”幸云站起来,龙王说:“不愿意与朕共伞?”幸云说:“奴婢不敢!”龙王叹了一口气说:“罢了,你一个女子在雨中淋坏了可不好,拿着。”龙王将雨伞塞到幸云手中,幸云吃了一惊,抬头看龙王,龙王对她微笑,幸运马上将伞撑回龙王,龙王笑了笑,说:“既然你邀请朕共伞,朕却之不恭了,水红儿,陪朕走走。” 幸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谁邀请你共伞了,不就是想把伞还给你吗,臭不要脸的居然给我下套。”没办法,这戏还是要做下去的,幸云只有撑着他跟着他走。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雷再次劈在了他们身后的桃树上,幸云假装非常害怕,尖声叫着,干脆把伞都扔掉了,然后快速躲到旁边的树木下躲避。幸云心中窃喜:“我让你占我便宜说我邀请你共伞,看我不淋死你这条渣龙。” 这时候,敖英伟也不怪罪幸云,而是怔怔地看着那棵被劈开的树。幸云也从躲着的树干后探出脑袋,只见刚才那棵被劈开的桃花树现在已经神奇地被拦腰砍断,但是中间却什么都没有。 幸云转念一想,刚才自己站在那里,敖英伟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呢,她一定要装出来是路过的。于是她学着小女子那样的尖声厉叫:“王上,危险,请您过来这里躲避,刚才那树都被劈了两次了,太危险了!”敖英伟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被拦腰截断的桃树,口中在喃喃自语。 幸云也诧异,从刚才的幻影中看出,敖英伟是残忍地命令东方益海将令狐茵的尸体塞到树干里面的,可是现在树干虽然是空的,但是里面却并没有尸体。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尸体被人盗了,如果不是树被两道雷劈了,也根本没人知道这树里没了尸体。 幸云在这条羊肠小道上遇见过敖英伟两次了,在之前说不定敖英伟是经常来的,他来这里肯定不会是缅怀亡妻,应该是因为杀人凶手的惯性心里。 通常凶手在杀了人后,总是会回到案发现场来查看他的这一成果,或是对着行凶地自言自语说一些狠话,又或者是每到死者的忌日,凶手都为了忏悔那内疚的心,会在凶案地烧香烧纸钱祭拜死者。 幸云不知道敖英伟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敖英伟都不可原谅! 敖英伟突然对水红儿说:“水红儿,你的衣服已经淋湿了,以免感染风寒,朕准许你退下。”幸云说:“可是王上,您也被淋湿了,让奴婢扶您回去更衣,您这样也是会感染风寒的。” 怎知道敖英伟喝道:“朕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幸云只有福了福身说:“是,奴婢告退。”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幸云一路回去,心里都在纳闷,在途中遇到了章正,章正吓了一跳:“女王,你为什么满脸都是又黑又红的!”幸云吓得拿出镜子一照,糟糕,那个防水化妆品失效了,刚才最美那一刻没被自己老公见到,反而被老色龙窥视到,现在雨水都把自己淋成了花脸猫,却刚好被老公见到,这情何以堪啊。 幸云躲起来不肯见章正,章正找了半天,最后放狠话:“幸云你再躲着我我就自尽!”幸云才肯出来,不过出来的时候已经重新化过妆了。 不过也刚好那时候天色转晴了,虽然还是有点吹风,好歹已经不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了。 “肯出来见我了吗,七夕节你居然晾我在一边!”章正表示非常生气。幸云嘟着嘴说:“我这么丑,精心化个妆都被雨淋湿了,像个大花猫,我哪有脸见你啊!” 章正捧着她的脸说:“这是重点吗,你再丑也是我妻子,怎么会没脸见我,再说,我什么时候觉得你丑了。” 幸云说:“刚才啊,刚才你那表情!”章正说:“对不起,是我刚才失态了,我没见过你化妆吗,然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幸云说:“是这样吗,你就是嫌弃人家。”章正说:“我怎么会嫌弃你,真是的,你要我说多少遍呢,急死我了。” 看到章正无论怎么解释,而自己都还是不依不挠的,然后章正很着急的样子,幸云反而心里觉得温暖,她想起敖英伟对林美儿说的那些情话,可是肉麻之极,但是细听下来就觉得很假,可明明章正就是个风流情场老手,为何此刻他却不懂说情话了,只有干着急的份。 突然想通了,她就抱着章正说:“你说的,永远不会嫌弃我丑,要是你嫌弃了的话,我就,我就不爱你了。” 章正将她拉出来面对面地看着她,那眼神霸道,却又带着爱恋,章正一字一顿地说:“幸云,你永远别想着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 幸云突然很想打趣一下他,她说:“那我不趁你睡着的时候溜走,你还清醒的时候我溜走可以吗?”章正沉声说道:“你有这个力气试试!”说完低头咬着她的唇,幸云痛得眼眶都湿润了,她不断拍打着章正的背,换来的是更深的禁锢。 这一晚,幸云化的第二个妆再次花了,全部都到了章正的口中。被章正折腾了一晚,第二天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宿舍里的艾换回来的。时辰一到,全体宫女都会同时起床更衣洗漱然后各就各位,幸云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呢,全身骨头都散架了。 敖英伟昨晚没有离开,他是陪了林美儿吃了早餐再离开的。敖英伟见到站在一旁伺候的幸云有点面色苍白,就怀疑是昨晚淋雨感染风寒所致。他说道:“爱妃,你这里有个宫女看起来不大精神,要不要让御医来看一看,我生怕她患了风寒传染给爱妃。” 林美儿笑着说:“王上对臣妾真好,什么时候都为臣妾着想,是臣妾疏忽了。馥嬷嬷,一会儿你请御医过来为宫女们把把脉。”东方兰馥应声“是”。 用过早膳后,敖英伟就摆驾往正德殿上早朝去了。 幸云被诊断出感染了风寒,于是停岗休息,刚好昨晚被章正折磨得不要不要的,现在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睡着后竟然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女人不断在自己耳边嗡嗡嗡地说着话,吵得“脑阔痛”,幸云在梦中一巴掌打过去,那个女人竟然一手抓住幸云的手,幸云吓了一跳另外一只手反手打向对方,而女人也格挡住她,一来一回过了几招之后,幸云看清楚了她的样子,什么,她竟然是令狐茵!不过似乎令狐茵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一个幻影。 幸云惊醒了,她环顾四周,这不就是宿舍的房间吗,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哪里还有谁,最重要的是,周围根本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幸云心想:“是不是我阴阳师的气息又引起冤鬼上门求助了,就像王思思那样?可是龙乡的鬼都不怕我的吗?可是令狐茵为什么要在我耳边碎语,可是我却一句都不记得呢?” 幸云了无睡意,她起床在宿舍内溜达,回想起她和令狐茵打斗的每个细节,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刚才两人呈现掎角之势,并没有谁斗赢谁,不过她为何会突然消失呢,还是她的鬼气不足,无法维持身影多久? 不对,不对,她怎样都跟王思思不一样,王思思是实实在在的鬼魂,可是令狐茵却不是,她其实没有任何气息。 幸云打算躺回床上,她想着睡着了以后还会不会再遇到令狐茵,可惜的是她一觉睡到晚上晚饭时分。 幸云吃完晚饭就想去羊肠小道那边看看,可是却发现那个地方被围起来了,听说是因为那边昨晚有雷电劈了一棵桃花树,龙王觉得不吉利,就下令重新修葺这段路。 幸云只觉得有古怪,说什么不吉利都是借口,不过是想将这里的秘密藏起来。幸云纳闷,明明仁妃令狐茵的尸身应该是被藏在了桃花树内,可为何树干是空心的尸身却不翼而飞了呢,那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后来被人盗了,二就是令狐茵的尸身压根就从没有藏过在树干里面。 执行这件事的是东方益海,东方益海作为龙王的贴身内侍,龙王交代他那么重要的任务,他不可能交由他人之手完成,他必须会全程监督指挥这件事,也就是问题极大可能是出在东方益的身上,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呢? 幸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拍额头心想:“对了,七夕节的那个幻影,敖英伟下令要将令狐茵的尸身藏在挖空了的树干里面,当时东方益海看令狐茵的尸身的时候眼神微妙,他瞪了一眼敖英伟的后背,作为龙王的贴身内侍,心应该一早与无情的君王是一样的冷硬才是,可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呢,难道……” 幸云马上将自己做的梦和自己的分析传给章正。 第一百九十八章 皮影戏 晚上,章正带幸云出去说是要待她去玩。 章正一路将幸云去了荟萃宫,幸云疑惑不解,章正说:“今晚此宫中有人在玩皮影戏。” 幸云说:“皮影戏,啊,我知道这个,我出生那个时代可是很多人玩的,怎么龙乡也流行?” 章正说:“龙乡封闭了上万年,上万年还保留了我们出生的那个时代的传统。” 幸云好奇地问:“夫君,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哪一年出生的,我在想是你比我大呢还是我比你大呢?” 章正直接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是我大。”幸云说:“可是我们的实际年龄都是一千岁,也许会有一两年的浮动,你告诉我吗,你是哪一年出生的。”章正说:“反正是比你出生那年还早的年份。”幸云得到这个答案表示很不满意。 “好了,今晚我带你回来不是让你浪费时间的,我今晚除了带你看戏之外,还想告诉你一件事,你最近遇到的事已经有答案了。”章正成功地转移了幸云的视线。 开玩笑呢,章正才不会告诉幸云,他的实际年龄其实比幸云小十七岁,也就是说幸云十七岁那年他才刚出世。只是修炼之人,都无分实际年龄大小,只会看仙龄几许,而且两人开始修炼之时刚好是青春年少之时,所以千年修炼都还是保留住了当时的容颜。还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修炼者,也会有将自己修炼回少年时期的,只要你修为够强,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章正用隐身衣罩着两人坐在房顶上往后院下看去,此刻宫人们正在大院子内开演一场皮影戏,为首坐着一个身穿宫装的美女,她的桌前摆放了美酒美食,两旁还有两个宫女伺候,这个美女是荟萃宫主人丽妃东方凤珠。 皮影戏演的是龙乡版本的天仙配。幸云问章正:“昨晚才是七夕,为什么他们不在昨晚演,要在今晚呢?” 章正说:“昨晚也有演啊,今晚他们居然还继续,我想是故意而为,昨晚敖英伟可是只去了仁寿宫呢。”幸云点头了然于心。 她没进过宫,不知道宫中妇女的生活是怎样的无奈,但是看电视都能知道,很多嫔妃会每天重复在自己宫中做同一件事情,比如说每天都会做皇上喜欢的膳食,每天都会盛装在自己宫中跳一段歌舞,为的就是巧遇这三千分之一皇上会来她们宫中的几率,假装让皇上刚好遇上这惊艳的一刻,或让皇上明白她们每天等待皇上的忠心。 这个丽妃倒是特别,她竟然演皮影戏。 不过即使皇上有很多女人,可是他又会和那些女人们单独有一个小故事,就像现在幸云的主子柔妃林美儿那样,她和龙王的故事就是一个绣着一只鸳鸯未完成的香囊,而这位丽妃娘娘与龙王的故事应该是皮影戏。 幸云说:“龙乡版本的天仙配没有什么特别的吗。”章正说:“故事内容不特别,但是制造的材料特别。”幸云问:“使用什么材料制造的啊?” 章正说:“人皮。”幸云瞪大眼看他,然后问:“人皮?你确定只是人皮吗,那有没有可能是龙皮、狐皮或者别的动物的皮?” 章正回答:“不会,绝不可能。我走访过民间,民间根本就没有皮影戏这个玩意,而皮影戏只会出现在皇孙贵族之家和龙宫之内,就算有权贵参加的民间公共场合内,也需要向龙宫申请才能上演,没有赦演令,私下演皮影戏是犯罪行为,是要知罪的。” 幸云说:“有这个规定,是不是因为皮影戏制作材料是人皮,如果随地都演皮影戏,那就会给整个龙乡造成恐慌,毕竟这里的居民起码三分之二都是人族,甚至有当上权贵的人族。” 章正说:“是的,而且制作人皮的作坊只有一家,宫廷御用作坊。” 幸云说:“他们为什么那么残忍,人类也是人啊,他们对人类那么不屑,为何好好的野兽不当,非要修炼成人。额……夫君我不是说你是野兽,我是说龙乡的龙族。” 章正捏捏她的脸笑道:“没关系你在我面前可以畅所欲言,但是在龙族人面前可不能随便说啊。而且我的确是一头野兽,我对着你,我很轻易就激发了我体内最原始的兽性。”说着话间,眼神扑朔迷离,手已经不老实地伸到幸云的衣服里面,幸云娇嗔地打掉了他的手说:“老是不正经。”章正促狭地笑了。 章正也不逗她了,他继续说:“用人皮做的皮影偶更轻薄更灵活,也更逼真,你看,你觉得这场戏跟你以前看到过的有什么不一样?” 幸云再认真地看,那皮影偶果真栩栩如生,定睛认真看,还以为那是两个变小了的真人。 幸云说:“认真看下去,还真的像真的那样啊。”章正说:“是,没骗你。你昨天大白天地在宿舍休息,你不也觉得那人很真切吗?” 章正话音刚落,幸云诧异地看着他。章正没有说话,而是让她消化。幸云说:“你的意思是,昨天下午偷袭我的那个‘令狐茵’其实是一个皮影偶,有人在我面前耍皮影戏?”章正点头。 幸云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这皮影戏吗,哪怕是龙乡这里的皮影戏,只是制造材料不一样,但是演绎方法还是一样的。依然是用蜡烛等光源照射到白色幕布上,由艺人们在白色幕布后面,一边操纵皮影偶,一边配以音乐,一边用当地流行的曲调唱述故事。 但是昨天白天幸云在宿舍睡觉的时候,如果她看见的那个令狐茵是个皮影偶,那个皮影偶却是像真人那么大一个,而且演绎它的那个艺人去了哪里呢,他不需要白色的幕布作为载体吗,还有像真人那么大的一个皮影偶,光是带出来就会很容易让人发现的。 “是不是觉得匪夷所思,按照正常的逻辑怎么都不可能是吗?”章正说。幸云说:“是的,我想不明白,相公你是不是知道啊,你快告诉我啊,别吊我胃口。” 章正说:“传统的艺人当然是像他们那样表演,但是有一个别出心裁的艺人为了故意要告诉你一些事情,突破传统方法,把整个宫女宿舍都当成了白色幕布,在你面前演了一段‘倩女幽魂’呢?” 幸云惊讶:“谁人那么厉害啊,这是大白天,他可以不要光源,只需要借助窗户照射进来的光就能让我看到皮影,但是皮偶的身体上不是装有木杆的吗,艺人就在它身后用木杆操纵着皮偶,可是那个皮偶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平面娃娃啊,它还跟我过招了呢,它好像有自主意识那样,还有法术凭空消失了。” 章正说:“小傻瓜,你当时睡得那么糊涂哪里会看清楚了呢。如果操作皮偶的人不用木杆,而用灵力呢?如果艺人操作的速度够快,那会不会让你的肉眼咋一眼看上去,这个皮偶会是一个立体的人形呢?这么大一个皮偶他是怎么搬进来的,如果说,这个艺人是仁寿宫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不会轻易让人起疑的人,你说他拿个大箱子装着皮偶进进出出也不是难事是?至于为什么它会凭空消失了,那么小女王有没有看清楚它消失的方向呢?” 幸云搂着章正的手臂在消化章正的话,一会儿后她坐直身子看着章正说:“我记起来了,当时我和那个皮偶过了一招后,都双双分开了,我退到了一面墙前,而那个皮偶是退到了我们宫女的集体大衣柜前,然后当时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皮偶就不见了。相公,我猜测啊,那个皮偶其实没有消失,是那个暗中操作它的艺人将它从衣柜的缝隙里塞进去了,你刚才不是说他操作的速度够快吗,而且那个皮偶是人皮做的,人皮听说是最轻薄的皮……” 章正鼓起了双掌说:“我娘子就是聪明,一点就破。” 幸云一拍大腿懊恼不已地说:“聪明什么啊,当时我还在宿舍里面溜达,居然不懂得打开衣柜看,哎呀,就算我现在回去找,那也肯定不在了。” 章正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打开拉绳,从里面取出了一块什么。幸云定睛一看,眼睛都瞪大了,她从章正手中接过那一小块的东西,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相公,这个不是令狐茵的半张脸吗,你是怎么得到的,你来了我宿舍?” 章正从布袋内取出的一小块东西就是他们刚才聊的那个大皮偶上的一块,而这一块刚好是令狐茵的半张脸。 章正说:“我听说某人感染了风寒,就想溜进宫女宿舍看望一下某人,不过某人那时候睡着了,又刚好有一个人推门要进来宫女宿舍,我肯定是要回避的了,最快的方法就是躲到衣柜里面去了,然后就不小心看见了那个皮偶,而这时候我发现了有脚步声靠近衣柜。我当时在想应该是有宫女想打开衣柜取衣服,所以我就快速按照周围的地理环境来掩护,然后那个人打开了衣柜后,不是在找衣服,而是直接伸手拿那个皮偶,而且他的手竟然是一个男人的手。” “我当时用衣服来掩护自己的身体并没能看清楚到底是谁,我就偷偷地捏着皮偶的半张脸,扣到宫女的衣服扣子上,那人发现取不出来,他就探了身体进来打算用双手摸索着皮偶看看是什么东西卡着了,而那时候他的警觉性来了,发现了我,他马上用别的宫女的衣服遮住脸,一手想抢过皮偶,我抓住皮偶,拉扯下,皮偶撕破了,那人也不管不顾直接把残破的皮偶取走就从窗户跳了出去。”章正说完,幸云已经惊讶不已。 幸云说:“那个人光明正大从前门进来,逃走的时候却是从窗户出去,他这是在掩饰身份,不过你们这么大动静我为什么没醒呢?” 章正说:“其实并没有多大动静,也就是一下子的事情,而且那个人的身手敏捷,武功不凡,而且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幸云的眼神冒光,章正说:“是不是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你是用灵力施展成线与傀儡连接作为武器,而这个人却能用灵力施展成线连在皮偶上挥洒自如,是不是有一种找到同伴的感觉。” 幸云圈着他的脖子说:“知我者莫若夫君,不过也不至于是找到了同伴的感觉了,现在这人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只是能将灵力这样运用的人实在是很值得认识一下的。” 这时候,只听到大院上坐着看皮影戏的东方凤珠一拍桌子骂道:“不看了,这戏本宫都看了几百遍了,看着就烦!” 她的贴身内侍敖石说:“娘娘,是不是天仙配不合适看啊,要不奴才吩咐艺师演别的?” 东方凤珠生气地说道:“不用了,什么都别演,那个该死的东方北尚说了,只要本宫每天都看皮影戏,王上一定会来的,王上身在柔妃那贱人那里,可是却心系于本宫,然而,自从林美儿册封为妃后,王上就从此没踏进过本宫的宫门一步。王上,他,已经不记得皮影戏了,也不记得凤儿了。” 东方凤珠失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敖石马上上前搀扶着她说:“娘娘,您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又为王上着想,王上怎么可能忘记您呢,只是柔妃那个人女,肯定是给王上施展了什么媚术,才会使王上神魂颠倒的,那个东方北尚不是说了吗,王上现在宠爱她只不过是靠着她那刻薄的命格镇压住仁寿宫的邪祟而已,哪里是真心待她,依奴才看,王上的心肯定还在娘娘这儿的,娘娘您一定要有耐心,总有一天,娘娘一定会与王上团聚的。” 东方凤珠摸着自己的脸说:“总有一天,可是那一天本宫已经人老珠黄了。” 敖石马上说:“娘娘,我们龙族寿命少则几百年,多则上万年,娘娘只要潜心修炼,这长寿无疆,青春永驻岂不是容易的事,至于那柔妃,不过一介人族,生命不过百余年的事,而且再过一二十年,真正人老珠黄的轮到她柔妃,也不可能是娘娘您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东方凤珠说:“小石子,你真的是提醒本宫了,是的,本宫不应该浪费这大好的时间去埋怨,与其在这天天看着不切实际的皮影戏,本宫倒不如好好地提升自己!”敖石不断点头。 东方凤珠一挥手说:“今天就到这里,都散了,小石子,传令下去,除非是王上和王后宣本宫,其他人本宫一概不见,本宫我明天开始闭关!” 敖石应了声是,东方凤珠就进了寝宫,所有人都跟着散了。 幸云看着章正说:“是东方北尚?”章正点点头。 幸云亲了亲他说:“相公,原来这才是你今晚带我来看皮影戏的真正目的呢。” 章正说:“我娘子那么聪明,实在是令为夫赏心悦目啊,作为奖励,今晚为夫一定会好好伺候娘子的。” 幸云脸红透了,她挪了挪位置说:“看完戏了,我该回宿舍睡觉了。” 章正从后面抱着她放到自己的腿上坐好,在她耳边说:“娘子晚安。” 幸云挣扎着说:“章正那是别人的房顶了。”章正说:“那又如何?”幸云急道:“我是病号。”章正说:“现在为夫不就在帮娘子驱寒咯。”幸云哑口无言,她只能张大嘴巴想反驳,可也只能说“你你你”几个字而已。 幸云在想:“但愿丽妃的房顶明天还安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合作交易 三天后,幸云照常干活,在伺候完林美儿睡中觉后,宫女们都陆续退出去,幸云是走到最后的,她事前用别的手绢画了一块和人皮一样的画藏在衣服内,就等这个时候故意将那一块绢落到地上,东方北尚经过看到后,快速地瞟了周围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就快速弯腰将那块绢藏在了衣袖内,才走出门口就迎面差点撞上了折返回来的人。 东方北尚抬起头看到的竟然是幸云,他定睛看了她一秒,幸云从衣袖中拿出一块像布的布,用来擦着手,眼神瞟着东方北尚,根本就没有对总管应有恭敬的样子。 东方北尚看到她手中的手帕,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水红儿,你跟咱家过来,有个工作要你去做。”说完东方北尚就跨出房门走在前头,幸云跟着上去。 东方北尚带着幸云来到了羊肠小道的入口,倏忽一下就躲闪了进去。 幸云看着这个地方,那棵桃花树已经被连根拔起了,周围的树木和草皮都有被铲除的迹象。 幸云说:“尚公公,请问您有何吩咐啊?” 东方北尚带着审视的眼光看幸云说:“水红儿,你不是有一方手帕吗,可否借给咱家一用。” 水红儿从衣袖内拿出那方手帕递给他说:“尚公公,您说的可是这个?” 东方北尚看到后眼神放光,他就要伸手去拿,幸云马山收起手说:“奴婢的东西太过卑微,哪里是能给尚公公使用的,尚公公要用当然要选上好的皮了不是吗?” 东方北尚听到这里,也知道自己再怎么绕下去也是没意义的,他之所以会去试探幸云,他只不过是冲着一个直觉,从第一次见到幸云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姑娘不像是普通宫女,而且七夕节当晚雷劈桃花树的时候,她刚好在场。 当然,敖英伟也是看出来的,只是两人看幸云的角度都不一样,敖英伟看到幸云只觉得她是一个想上位争宠得到自己宠幸为妃的心机女人,只是她运用的方法比其他女人更高明,更会抓住男人求之不得的恶心理,可是东方北尚却看到了幸云的表皮后住着一个不一样的灵魂。 东方北尚认真地说:“水红儿,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幸云笑着说:“尚公公也不是个普通的内侍啊。” 东方北尚笑了笑说:“我不知道你混进仁寿宫目的何在,但是要是你的目的是与我为敌,你是吃不了好果子的。” 幸云冷笑道:“尚公公多虑了,我不过是想在这宫中混口饭吃,再厉害的人都还要吃饭的不是吗。只是公公你疑虑过重,惊扰了我睡眠,我还想问尚公公到底有何意图?” 东方北尚语塞,的确是他自己心急打草惊蛇了,如果对方是敌人,那自己此刻已经暴露了,之前在衣柜与他交手的神秘人应该是与他一伙的,这个宫女有多少同谋他不得而知。只是他直觉觉得幸云一定知道一些事,只要不是敌人,或许还能拉拢幸云为他所用。 东方北尚说:“我也希望是我多虑了,敢问水姑娘,你知道这个地方多少事呢?” 幸云说:“问人为何不先说自己知道的?” 东方北尚说:“你不说我也可以查出来,但是等我查出来你有什么端倪,休怪我无情。” 幸云冷笑道:“那你倒是自己去查啊,在这里说再多也没用,这就是你的求人态度,怕别人看轻你,非要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让对方敬畏你,然后你才说出你的要求,提高对方对你的帮助几率?” 东方北尚惊讶,幸云竟然这么直白地就戳穿了他,他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幸云继续说:“我喜欢坦诚的人,就算我不是好人,那好歹你也不是啊,既然大家都不是,何必矫情,说,你想找我干嘛?我就混口饭吃的,如果能帮人做点好事,还顺便捞点酬劳那就更好了。” 东方北尚说:“你果真只是在宫中混口饭吃的?” 幸云说:“不然呢,像你我这等身手,要么是因为有事要做,要么就是没饭可吃,不然谁愿意来这吃人不吐骨的龙宫啊,没得找死啊,我可是人族啊,我还亲自把自己送上门了?” 东方北尚看见幸云的表情很轻松,还真相信了一半。 幸运继续说:“那天你出招的手法实在是太让我惊讶了,我真的很高兴,很兴奋,我终于见到了一个跟我差不多的人。” 幸云说完从脉海中唤出了艾,东方北尚眼睛瞪大了一下说:“那天躲在衣柜里的仁兄竟然是这位。” 幸云笑道:“怎么样,我的傀儡不比你的皮偶差,皮影戏艺师——宫廷御用作坊的地下老板——裕兴先生。” 东方北尚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幸云问:“水红儿,你到底是谁?”幸云说:“想必裕兴先生也一定到水霞村查过我的身世了,估计现在水红儿已经出嫁了,不对,是水红儿的姐姐水紫儿已经出嫁了,妹妹水红儿进了宫。” 不错,东方北尚已经查过了幸云的身世,确实正如她现在所说的一样,根本无法查证到更有用的资料,而水紫儿和水红儿是一对样子不同的双胞胎,早年因为水姓夫妻太穷无法赡养两个孩子,就将大女儿送给了别人养,现在小女儿进宫了,大女儿也寻回,现在还对了婆家成了亲,一家子现在是其乐融融。 而赡养水红儿的那个养户也已经作古,无从查起,龙族的人口宗籍并没有现代社会那么齐全,所以东方北尚也只能查到这些,而且只要对方有心隐瞒,自己想仔细地查,根本就不会查得到更多。 东方北尚笑着说:“很好,水姑娘,看来姑娘是做大事的人,只要姑娘不与我东方北尚为敌,我自然今天也没有见过姑娘。” 幸云也笑着说:“我真的就是混口饭吃的,真的不会耽误尚公公您的事,而且,说不定我这个两袖清风的人,还帮得到你。” 东方北尚说:“水姑娘说的当真?” 幸云说:“当真,只要我做得到。” 东方北尚说:“水姑娘可要什么条件?” 幸云说:“好说,我只要我在水霞村的家人大富大贵,不受人欺负就好,我没有什么要求。” 东方北尚听到幸云的要求后,心里也微微惊讶,他以为她会提出什么难满足的要求,可竟然是单纯地为了家人,难道这个水红儿当真只是来混口饭吃的? 幸云说:“尚公公还是信不过我水红儿吗,是不是觉得我如果是一个渔村小妹,怎么会有如此身手和如此怪异的法术,我只想跟尚公公说一句,英雄莫问出处,贫穷莫问根源。” 东方北尚心中再次小小吃了一惊,心想自己本人在世人的眼里是柔妃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可是他背后的真实身份相对于别人来说还不是如此神秘,天下能人异事多有背景,个中缘由谁还说得清,幸云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 东方北尚说:“水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呢,可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既然水姑娘已对我坦诚,我再隐瞒似乎说不过去了。是这样,水姑娘在七夕那晚可曾看见过什么?” 幸云说:“什么都看到了。”然后将那张人皮递给东方北尚,东方北尚看了看她,伸手去接过,这次幸云没有再收回手,东方北尚顺利地将人皮拿回放在手心看。 幸云看到东方北尚拿回人皮的时候,那眼神有一瞬间的痴迷,尽管东方北尚很快就收回了这个眼神,但是幸云还是捕捉到了。 幸云心想:“一个东方益,再加上一个东方北尚,看来这位仁妃娘娘和这些内侍交道打得很好啊,有意思有意思。都是夫君有主意,事前到水霞村进行了周旋,把水红儿变成了水紫儿,还让他们家多了一个女儿,只不过这个东方北尚也不是容易忽悠的,夫君是怎么做到不让他怀疑的呢?” 幸云打算事后再问章正,现在要先和这位仁兄周旋。 幸云说:“虽然我看到了所有,但是我敢确定敖英伟并没有看到。” 东方北尚问:“水姑娘如此确定?” 幸云说:“确定,如若不是第二道雷打下来直接把大树劈开了,敖英伟本来打算与我共伞在雨中漫步的呢。” 东方北尚想起这几天幸云突然从冷板凳的宫婢一下子提到娘娘的身边做了近侍宫女,还被龙王专门点名留下伺候,据他所知,如果不是那晚突然有刺客夜袭,说不定第二天水红儿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柔妃娘娘了,从表面上看,这个女子的目的真的是来混口饭吃的,只是这饭是嫔妃的份食。 可是,在东方北尚的眼里,为财、为权、为利,这些俗不可耐的目的反而是最简单的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相信幸云的目的就是那么简单。 东方北尚笑着举起人皮说:“如此甚好。水姑娘也应该知道了,仁寿宫前任主人就是她——我的主子令狐茵,仁妃娘娘,正如姑娘所见的,敖英伟杀害了她,我作为她的亲信,我只想为她报仇。” 幸云说:“哦,尚公公是位勇士,你的报仇对象可是龙王呢,想扳倒一国之主,并非易事,你还记得几天前突然出现的刺客吗,当时敖英伟听说了刺客来袭,连躲都不躲,直接走出前院等着刺客来杀,可是那个刺客还不是占不到丝毫便宜就灰溜溜地走了。这年中来刺杀龙王的肯定不少,可是他依然活到了现在。尚公公不会是想要我水红儿当刺客,就算是在侍寝的时候,也不见得就能杀得了他啊。” 跟聪明的人打交道有时候很轻松,其实有时候也很费力,她已经一眼看穿了你,还对你的计划评头论足,给你分析利与弊,让你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决策,不过东方北尚也并非是只想到刺杀这一个计划。 东方北尚说:“水姑娘果然是聪明人,看得通透,不过我也不打算用这一招,虽然我愚钝,但是也是看得到姑娘所预见的。那么我就直接说了,我只想水姑娘帮我找一个人。” 水红儿说:“什么人?” 东方北尚说:“水姑娘也应该是知道的。” 水红儿一笑道:“那个仁妃娘娘送出去的儿子。” 东方北尚说:“正是。” 水红儿说:“哦,想扳倒龙王,找一个可以取而代之的人,这个是最好的了,虽然会费点劲,但是一旦成功,那就是大快人心呢。只不过,尚公公是不是太高看我水红儿了,我想尚公公你这些年一定费了不少力去寻找,可是连你也做不了的事,我不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宫女,怎么可能做得了呢。” 东方北尚一笑说:“水姑娘太谦虚了,水姑娘光是改变自己家族的历史这一高明的举动就不是常人可做的,而且,就算水姑娘深居宫中,水姑娘的那些朋友,也应该能做到的。” 幸云定睛看着东方北尚几秒钟,然后笑道:“那好,我姑且尝试一下,在私下我不是你的下属,所以我的所有行动我只会听命于自己,我答应一有了情报一定会毫无保留地转告,只不过,希望这段时间您别找人监视我,也别想着拿我家人威胁我,一旦我知道您对我有如此不信任的行为,我会马上单方面终止我们的合作,而且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呢。” 东方北尚说:“那我也需要一个保障。” 幸云说:“你找上我,我就默认你其实已经信任我,我的秘密你也已经知道了,只要我背叛你,你也是有你的方法去折磨我的。” 东方北尚见幸云如此说,就笑着说:“很好,水姑娘快人快语,我很是佩服,那我就坐等水姑娘消息了。” 东方北尚将令狐茵和敖英伟的儿子的特征告诉幸云,然后两人约定了一个信号后,就分别离开了羊肠小道。 第二百章 “故人”报信和第三幕后 东方北尚要幸云帮忙,幸云说她目前需要的帮助是只要给她一个单独的房间,她要经常外出不太方便总是让傀儡伪装,在东方北尚这个仁寿宫的总管的帮助下,幸云得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只是用的这个理由实在是让幸云汗颜。 幸云与另外七个经常守夜的宫女一起,被封为一等侍女,每个都配有单独的房间啊,幸云只是其中一个,这样就不会被怀疑。 只是这样做的后果,只会是让林美儿敢怒不敢言。 虽然柔妃已经是宫中盛宠红人,龙王宠爱她,还分配了两个龙族中的优秀内侍和嬷嬷伺候她,但是毕竟种族歧视在作怪,林美儿多少都会受这些大奴才掣肘。 别看这些大奴才平时很乖巧的样子,也很恭敬忠心的样子,这都是在基于龙王的面色,以及这个主子没有损害到他们利益的前提下。 如果遇到有些事,龙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很难说了。 幸云问过东方北尚能不能用第二个理由分配房间给她,东方北尚说,按照目前幸云来仁寿宫时间尚短,而且没有立过功,真没别的更好的理由了,唯独这段时间龙王似乎看中过她,她还守过夜,这个理由最好,最不会令人起疑。 幸云已经无语,她都怀疑东方北尚在故意耍她,不过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幸云想到了浣衣坊,很久不见过王思思了,不知道她查到了什么,上次让章鱼蹲点,差点被发现,这次她还是要亲自出马。 晚上,幸云化为鬼魂体飞回去浣衣坊,她发出信号,召唤王思思,可是信号发出去五分钟了,王思思没有出现,然后她再次发出了一个信号,王思思也没有出现。 这时候有脚步声响起来,一个人在走廊深处走了出来。 幸云和王思思约好见面的地方是浣衣坊最深处的一排废弃的凉亭长廊,这里通常应该没有人来,而且还是大晚上,但是这个人竟然从长廊深处走来了。 一步一步,这个人靠近了,幸云知道这个人定必不会是王思思。 这个人走近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素衣,在幸云面前站定,按照正常肉眼,那人是不会轻易看到她的。可是那个人只是看着她,幸云也安静地站着,同样看着她,在猜测她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她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女子缓缓抬高自己的双手,抹上了自己的脸,然后用指甲开始挠面,慢慢地慢慢地,竟然从自己脸上生生私下自己一块面皮然后随手扔在地上,这还不够,她继续故技重施地在自己脸上摸索,不断地撕掉自己的面皮,然后扔在地上,直到把自己一整张脸都撕掉表皮,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肌肉。 幸云没有觉得害怕,也没有声张,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看看这只到底是人还是鬼的女子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女子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布袋,然后从布袋里面拿出了一朵花,幸云定睛一看,这怎么和敖洵画给她看的那朵变异菊那么像,幸云瞳孔收缩了。 女子将变异菊放在手上,一会儿后,变异菊消失不见,女子容貌恢复如初,她抬头看着幸云,那眼神冷漠,然后她对着幸云诡异一笑,那笑足足有好几秒。然后那女子就转身,一步步往回走。 幸云跟着她,一直跟着女子来到了平时姑娘们乘凉的凉亭处,站在凉亭中间,突然仰躺在凉亭里面。 幸云走过去一看,哪里有什么女子,这分明就是一个纸人,一个巨大的纸人,这个纸人一会儿开始慢慢缩小,直至缩小到可以放在掌心中那样的大小。 幸云看着这个纸人有点熟悉,怎么好像杜小珠做的那一个,可是她做的纸人还在自己的乾坤袋里面。 幸云将纸人拿起来,发现这个纸人上面并没有写着谁的生辰八字,现在连所谓的五官都没有,只有白白的一个,空有脑袋身体和四肢。 幸云环顾四周,一定是有谁故意给她传递信号,只是那个人是谁,而那个人又想给告诉她什么呢? 一阵夜风吹过,伴随着淡淡的香味,幸云的五感向来都灵敏,此刻她的嗅觉告诉她,一个熟人在附近。 她唰地一下飞到一个位置,可是那个人比她动作还要快,早已逃之夭夭了。 幸云勾勾嘴唇笑了自言自语道:“你隐藏得自己的气息那么深,可是你却隐藏不住你的香味,还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到龙乡,简直是阴魂不散!” 幸云找了很久王思思,都找不到,最后她想到用那一套首饰来感应她,只要她还戴着那对玉耳钉的话。最后还是找到了,原来王思思被不知道的谁困在了一个结节中,而这个结节却是在房梁的角落里。 幸云摇头不已,难为那个人了,这么个地方都能拿来塞鬼。幸云将结节打破,王思思就哭丧着抱着她大腿说:“幸姬大人,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不然奴婢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幸云问她:“你知道是谁困住你的吗?” 王思思摇头说:“奴家不知道,什么都没看清就发现自己笨一股力量扔上了房梁。” 幸云说:“那你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或者气味吗?” 王思思说:“奴家修为低,根本就无法感受到那人的气息,连气味……不是,奴家好像闻到了,那人身上有股香味,那味道是什么呢……” 幸云问:“是不是一股兰花清香?” 王思思不断点头说是是是。 幸云勾勾嘴唇笑了,心想:“克洛伊,你从人间来到龙之乡渊,一路上和了规抢琉璃樽,还设计夺我芃丹,还制造一连串血案,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惹上你了。现在了规已经被天帝带回去关押受刑了,琉璃樽不知去向,芃丹也被我家相公捏碎了,你到底还要搞什么幺蛾子,竟然一路跟我到这里来了?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说和我合作一起抢夺琉璃樽,我不答应你就说我会后悔的,你指的后悔,是后悔我后来被魔王章正杀掉吗,可是不好意思呢,真不如你所料呢,我被我相公救了,我死不成了,也无从后悔了,你难道是因为这样就不服气吗?” 对于克洛伊这个人,高信知之甚少,但是高信曾细想过,她活了千年,还真的不认识这么一个女人啊,怎么这个女人就什么事都摊上自己了,要是自己身上有那个女人想要的东西,比如说芃丹,那么她缠着自己也说得通,但是现在她身上没有芃丹了,她到底还为何要缠着自己,幸云可不会认为她是好心给她送情报的。 “幸姬大人!”王思思打断了她的思路。 幸云问:“嗯,思思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这段时间你可查到了什么?” 王思思说:“奴家是有发现的。奴家觉得,与付书文秘密见面的并不止令狐葵落一个。” 幸云眼眸瞪了瞪问:“何以见得?” 王思思说:“奴家不是说了上次见过一只狐狸跑到门口后就变成一个女子吗,这个人是令狐葵落绝对没错,令狐葵落本身就是半狐半人,但是,但是奴家后来也见到过一只狐狸跑来与付书文相会,只不过,那只狐狸的颜色是大红色的,而令狐葵落的真身却是白色的。” 这个发现让幸云吃了一惊,幕后者还有一个人? 王思思继续说:“奴家曾趁着令狐葵落不在房中的时候,偷偷溜进去看过,发现她有一面墙壁的砖块是活动的,奴家取出来看到,里面有很多白色的好像纸的东西,不过和纸还是有点区别的,奴家见识浅说不上来啊,就想偷一点带给您看,不过这时候很不巧令狐葵落回来了,她回来后就去宽衣,然后奴家看到她的腰间绑了一块玉佩。因为奴家没见过哪个女孩子戴玉佩会这样戴的,就好奇凑近去看,发现是一块青玉色透亮的玉佩,用一条漂亮的缎带穿起来的,奴家虽然没什么眼力见,可是奴家也能感觉到那一定是一块上好的玉。” 幸云再次惊讶,当王思思说到令狐葵落的那块玉佩的时候,她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的疑问,她不自觉地问:“你还能形容出那块玉佩的样子吗?” 王思思点头:“记得,因为太好看了,奴家一直盯着看,至今记得。那块玉佩除了刚才跟您说的那个成色之外,它是原形的,周围都有一条长形的小缝隙,咋一看很像一枚铜钱,不过它中间的纹路却不是铜钱的字样,而是一个像闪电一样的花纹,但是又很复杂,不像普通闪电纹那样,好像,好像周围还盘绕着一圈什么花藤之类的,奴家没见过这样的花纹。” 幸云也没见过这样的花纹,她已经暗暗记下了王思思的话,然后让她好生藏好。 她给章正发了信号,讲述了她的发现后,就赶着回仁寿宫了,她还得找时间理一理思路,直觉觉得还有什么细节是漏了的。 不过敖英伟可不会让她静静地闲着整理思路,因为这位龙王大爷已经在幸云的房间内等着她了。 第二百零一章 霸王弓 幸云出门的时候通常都是将艾留下来伪装成自己的,但是这次就没有这么做,因为,以前是住集体间,肯定是不能让人发现的,现在是住单间,把门一关,一般人也不敢进来。可是敖英伟并不是一般人,全龙宫内,他想去哪里就哪里,不需要过问任何人。 幸云见到敖英伟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子前,她就吃了很大一惊,随后恢复镇定,向他行礼:“奴婢参见王上,王上深夜来找奴婢,定必是有什么要事吩咐吗?” 敖英伟笑着说:“朕深夜来找你,你觉得朕会找你有什么吩咐吗?” 幸云说:“奴婢愚钝,还望王上明示。” 敖英伟站起来说:“替朕宽衣。” 幸云心里恨恨道:“该死的老色龙,又想占我便宜!”心里极度不愿意,可是还是走上前去,非常不自在地伸手,但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敖英伟笑了笑,自己伸手将自己的腰带解开,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幸云说:“剩下的你自己来。” 幸云心中已经将敖英伟凌迟了几百遍,但是还是挤出勉强的笑容,手停在半空,不知道该抓住衣服哪里脱才好。 敖英伟看到她这样子,就觉得非常好玩,他一把抓住幸云的双手要将她带到自己怀中,幸云快速地将手抽出来,敖英伟再次快速拉过她的手,第二次已经成功地将她抱在怀里。 敖英伟低头问:“你很害怕朕吗,朕又不吃人。”幸云抬起眼皮瞟着他,身体很抵触,可是敖英伟的一双手就像是铁钳那样令她一时三刻无法挣脱。 敖英伟问:“刚才你去了哪儿了,朕在这里等了你很久。” 幸云撒谎道:“奴婢今天葵水已来,到茅房处理去了。” 敖英伟脸色一沉,随后低沉地说道:“是吗,你今天果真如此?” 幸云说:“奴婢不敢欺瞒王上。” 敖英伟说:“那朕就要亲自验证一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欺骗朕了。”说完他其中一只手顺着她的背往下滑去,幸云马上抓住敖英伟的手说:“王上……” 敖英伟打断道:“别动!”幸云没有动,敖英伟说:“从来没有女人敢拒绝朕,而你一次次地扰了朕的兴致,你该当何罪!” 幸云说:“奴婢不敢扰了王上的兴致,王上对柔妃娘娘如此情深义重,想必也不会对奴婢有什么兴致。” 敖英伟哈哈笑道:“要是朕对你感兴趣了呢,从第一天看到你,你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你争宠的方式比较特别,朕一直都在试探你,你也的确做到了,让朕对你心痒难耐,可是这欲擒故纵的戏码做多了,就是虚伪了,有时候反而是适得其反呢。” 幸云此刻真想哈哈大笑,她为这个龙王的智商和情商捉急,他以为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龙王,全天下的女人就巴巴地求着他了,别说是自己已经成婚有相爱的夫君,就像是真正的水红儿也不愿意进龙宫来,人家现在改了名字嫁了个好人家,小夫妻日子过得幸福快乐,谁愿意到这吃人不吐骨的龙宫里来求着你宠幸啊,跟三千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这要不要太恶心了点。 幸云说:“奴婢不知道王上说的是什么,奴婢这简陋之地,王上不宜在此逗留太久,恐沾染了您的龙气。” 敖英伟怀里抱着个美人儿,眼看着就到手了,他怎么可能会放手,他一早已经有了欲望,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幸云的头顶响起来说:“朕今晚偏要全身都沾染你的味道,朕想得到的从来就不会得不到。我不管你在进宫前对别人存了什么心思,但是进了宫,你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只能想着朕,你也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朕的女人。” 敖英伟说完,抬起她的下巴,就要亲上去。幸云已经想好了如何脱身,这时候只听门外有人说:“不知王上大驾,臣妾有失恭候迎接之罪!” 林美儿的声音很不适合事宜地在门口响起来,龙王的动作也戛然而止,幸云心中大喜:“得救了!” 幸云看到龙王喉结蠕动,一副欲求不满的损样。幸云有点害怕他不会卖林美儿的账,不过看来她多虑了,敖英伟轻轻将幸云推离,然后看着门口说:“是柔爱妃啊,进来。” 东方北尚推开房门,一身魅惑盛装的林美儿走了进来,幸云马上跪礼。 林美儿福身,敖英伟笑着将林美儿扶起来说:“朕刚来的时候爱妃还在沐浴,朕不想打扰爱妃,所以就到别处走走,刚经过这个奴婢的房间,朕刚好走累了,所以就到这里坐一坐,朕正想让水红儿去看一下爱妃您准备好了没,可不想爱妃你就来了,看来朕和爱妃是心有灵犀啊。” 刚才那一番话,俨然就像是一个出轨丈夫对妻子说的托词,都在解释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最爱的人始终是你。幸云很诧异,敖英伟这么一个自大狂妄之徒,竟然会照顾林美儿的感受,看来林美儿在他心中还是有很大的分量,这盛宠不衰也是有道理的。 幸云以为有林美儿在,她就自在了,可是她又高兴得太早了,敖英伟之前就放了狠话,他想得到的从来都不会得不到,于是乎,幸云今晚本来是休息的,可是却编上了守夜的班。 幸云这次真的是欲哭无泪啊,敖英伟你这个龙渣。没办法,幸云只有用章鱼向章正求救,她说这次就不要用“刺客”这个借口了,恐怕引起敖英伟起疑。 正当章正前往为幸云解围的时候,却发现这一晚上幸云当真和另外三个宫女在外守夜,整整一晚上,敖英伟都被林美儿牵绊住,平时娇滴滴的林美儿,受不了敖英伟三次折腾就会无力晕倒,可是今晚,林美儿却满足了敖英伟一晚上。别说幸云和另外几个守夜宫女惊讶,连敖英伟都惊讶,因为爱妃今晚很不同,龙王表示只对爱妃兴致盎然。 幸云又躲过了一劫,第二天,幸云找了时间和章正汇合,却发现昨晚林美儿的反常并非章正的功劳。 “老婆,我已经想了好几个方法去扰乱敖英伟的了,没想到林美儿却帮了我们一把。哎呀,老婆,你实在太美艳动人了,早知道我就将你藏起来,不让那些臭男人窥视你的美。”章正说。 幸云摸摸自己的脸说:“是吗,我真的很漂亮吗,我活了一千岁,我怎么不觉得呢,我就是发现妖魔鬼怪见了我马上就跑了,可是自从来到龙乡后,龙乡的鬼都不怕我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从来没人迷恋我啊,除了你了,除了你说我漂亮,还这样爱着我。” 章正说:“那是你以前含苞待放,外面的人不识货,到了龙乡这灵力充沛之地,你就越发长得娇艳水灵了。” 幸云满头黑线,她还含苞待放呢,她不应该是一块一千年被风吹干的老腊肉吗? 章正说:“我惊动了龙后敖滟,她不会‘坐视不理’的,这宫廷里从来不雨露均沾定必会出现狂风暴雨。” 幸云嘴巴张大惊讶道:“老公你是怎么做到的?” 章正说:“利用女人的嫉妒啊,不过是买通一些小宫人,传播一点风言风语,敖滟就坐不住了。而且龙族五大巨头,金木水火土这五大龙贵,最近也开始躁动不安了,龙王之位想坐得稳,怎么可以任性地只宠爱林美儿一人呢?” 幸云说:“哦,我知道,敖滟是火龙氏的掌上明珠,敖英伟也是出身火龙氏的,只是敖英伟却是旁支所出,他本来没有份成为龙贵候选人,但是因为他很优秀,又屡立战功,可谓文韬武略智勇双全,而且当时族中内斗不已,损失惨重,这时候,敖英伟和敖滟联手,排除了患难,族中人终于看到了敖英伟,敖英伟才有机会竞争龙王。” 章正说:“看来我家小女王对龙史还是挺熟悉的,不错,敖滟是敖英伟的战斗伙伴,敖英伟荣登宝座之后,敖滟自然就成为了他的王后,你说,天下是一起打的,现在男人上位后就见一个爱一个,早已经忘记了糟糠之妻了,作为女人会不嫉妒,会甘心吗。” 幸云点点头说:“说得有理,不过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嫉妒,不甘心是会有的,不过不爱就不爱了,转身就走的事,也没什么好纠缠的。” 章正沉着脸说:“你又胡思乱想了?” 幸云说:“没有啊,男人有权有势以后,哪里还管得住自己,早就身心失守了。” 章正说:“我早就失在你手上了。” 幸云说:“那可未必,以后可能会有二三四五六七八……” 章正捏着她的脸打断她说:“我又不是种龙,我还二三四五六七八呢,光是看好你就够了,我只有你一个妻子,你是我的挚爱,我才不想要别的女人。幸云,我只说一次,要是你以后再随意将自己代入别人,再胡思乱想的话,我要你好看。” 章正此刻严肃还带着一点小凶,可是幸云却没有不开心,她圈着他的脖子说:“老公,你不要只说一次嘛,再多说两次好吗,我爱听。” 章正重重拍了一把她的pp,低声说教道:“我让你顽皮。” 幸云吃痛,皱着眉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脖子,章正发出了“嘶”的声音,低声说:“你这只小野猫,真咬人了。好好好,我说,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是我的挚爱,我才不想要别的女人。” 幸云松口了,得意地笑笑。 章正马上将幸云从自己身上拉开一段距离,心想:“再这样下去,今天要说的正经事就说不成了,不对不对,和老婆在一起是最主要最正经的,不对不对,还是先说公事。” 他咳嗽几声掩盖住尴尬,然后对幸云说道:“先说正经的。”幸云笑着看他,心想:“没想到我家夫君也有害羞的时候,每次都欺负我,现在还不被我欺负回去。” 第二百零二章 谁才是真正的“幕后玩家”? 章正故作镇定地说:“敖英伟登上了龙王的宝座后,其实并不被人看好,火龙氏确实是觉得光宗耀祖了,但是其他几个龙贵这些年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在朝堂上下可谓明争暗斗,这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东方明二姬当家的水龙氏,以及以东方恩久当家的土龙族。我伯父东方恪当家的金龙氏虽然表面上很顺当,其实都是在隐忍,等待机会蓄势待发而已,至于木龙氏的当家敖螪,听说是一个懦弱的人,其实是人还是鬼真的很难说清楚。” 幸云点点头,她已经身在宫斗戏当中,每天都与阴谋为伴,嗯嗯,确实与过往的日子不一样,有意思呢。 “那你接下来想怎样做呢?对了,那么久了,你能不能见上你亲生父亲一面呢?”幸云问。 章正摇头说:“我父亲东方怀,是东方恪的弟弟,但是现在当家作主的是东方恪,我父亲都是听伯父的。而且,像我这种没被点名的龙族,也顶多是野龙,哪怕身上流着五大龙贵的所谓高贵血统,没被列入族谱,不被承认也就跟野种没有什么区别。其实我现在的处境并不比付书文好,付书文不是半龙半狐吗,但是最起码他还能在宫中有一席之地,我现在就是孤魂野鬼。” 章正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与自己无关。 幸云抱着他说:“你一定会被点名的,我们一定会找到这个秘密,感动龙族中央长老,让他们为你做主列入你父亲的族谱。” 章正说:“嗯嗯,我有信心,我不还有你帮我吗,我们夫妻双剑合璧定必天下无敌。只是,就算我被点名了,归入了我父族之中,因为我是半路杀出来的私生子,估计将来的日子也不见得很风光呢,老婆,你怕吗?” 幸云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怕,有你在我就不会觉得自己苦,以前我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人间过了一年又一年,被魔族追杀,为两餐温饱,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要说为了爱情,其实不过是自己不甘心,自欺欺人罢了,如果是为了除魔卫道阴阳家之名,就算我再活一千岁,这世界上的妖魔鬼怪也都不会抓得完,何苦一个人承受那么长的命呢?不过,自从遇上你以后,我终于懂了,我活了那么久,过得那么漂泊,其实到最后为的就是等你,等我命中注定的你来到我身边。” 章正摸着她的脸说:“你怎么抢了我的台词呢,这可是我用来向我老婆深情表白的。” 幸云“噗嗤”一声笑了,她促狭地说:“老公,我见令狐葵落称呼付书文为付郎,我们都是从古时候过来的,我都忘记这个称呼了,老公,我想叫你章郎。” 幸云说完,章正满头黑线,章郎?蟑螂? “啊哈,老婆啊,我们都是活在新时代里的人了,受过时代的光环笼罩,那些老掉牙的称呼就免了。”付书文哂哂地笑着说。 幸云嘻嘻笑道:“可是我觉得章郎这个称呼甜蜜点。章郎,难道不是吗?嗯,章郎……” 章正不断摇头:“不要不要,再甜我就融化了……” 幸云抓弄到了章正,没心没肺地笑了,突然有什么事情在脑中一闪而过,幸云的表情瞬间石化了。 章正以为她不高兴了,抚摸着她的下巴说:“好好好,只要你喜欢,你叫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不开心啊。” 幸云一下子抓住章正摸自己下巴的手,严肃地说:“等一下,我想到了些事!”章正不明所以地问她:“什么事啊?”幸云在自我喃喃:“郎?郎?郎?付郎?阿文?阿文?我的阿文回来了?啊——” 章正只听到她一个人在碎碎念,然后突然抬起头大叫一声,吓了他一跳,他不解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幸云抓住他双手说:“不对不对,老公,我们从一开始把眼光放在了付书文身上,然后又查到了令狐葵落,就一直把另外一个人忽略了。” 章正问:“把谁忽略了?” 幸云说:“一只妖,一只雌狐妖,王思思说和付书文见面的是两个狐女,其中一个是令狐葵落确凿无疑了,但是另外一个人是谁呢,她和付书文是什么关系呢?” 章正说:“小女王,你慢慢说慢慢理清思路说下去,我在听着。” 幸云就一句一句地把心中所想说清楚:“我的毒被祛除了不久,我不是不小心听到过一次付书文与那神秘女子对话吗,那时候你还记得那个女子说的话吗?她说了很多话,但是那语气完全就是在指责付书文,还有付书文的态度,无论这个女人说的话多么生硬,但是付书文却一点都没有不悦,反而很自责,到最后还承认错误,说明自己不会再犯之后,那个女的说了一句:‘我的阿文回来了。’但是,王思思去偷听的付书文和令狐葵落说话,两人对话的语气和内容刚好相反,付书文是指责,而令狐葵落是被责骂的,令狐葵落还叫了付书文‘付郎’。你有没有发觉这称呼有什么问题?” 章正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地说:“你的意思是,你第一次听到的那个说话的女人,她应该与付书文的关系更微妙,她有可能是付书文的长辈,有可能是付书文的主人。也就是说,绝大可能,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主谋,而令狐葵落,就连付书文,都是她的下属,替她杀人放火的人。” 幸云不断地点头。 章正继续分析:“还有一件事也许你是不知道的。”幸云眨巴着眼睛看他,他继续说:“那就是在你毒发昏迷睡在柴房的那段时间内,有两个人定点来看你,害我想待在你身边都不行。” 幸云说:“两个人,据我所知,应该只有姚星彤一个,在浣衣坊,除了娇儿她们几个之外,姚星彤对我还算不错。” 章正说:“除了姚星彤之外,还有付书文,他很奇怪,每次都是在姚星彤走后他就来,而且就进来把门关上,自己一个人背靠门扉,静静看着你,像是要从你身上盯出花来,直到一个时辰后,他就出去了。” 幸云听得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付书文? 幸云说:“那人不会是想看看我死了没有?” 章正说:“如果是想看看你死了没有,他大可不必亲自来啊,直接让宫人们来就好了,你还在那躺尸,就有很多宫人进进出出取工具,不过他们都不是专门派来的,都是不得已要拿工具干活才来的,其实他们还怕你呢,所以都匆匆离开,唯独付书文。” 幸云说:“这些人真是可怕,一个二个行动诡异,行事诡异的。” 章正说:“其实我说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我在你身上除了找到食魂草的毒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毒,而且这种毒我敢保证,这绝对不是在你中食魂草毒的同时才中的,是事后再次有人给你下的。” 幸云惊讶道:“为什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章正说:“之前是我在怀疑,还没查清之前我不想你打草惊蛇,因为给你下毒的肯定是你身边的人。黄韵娇、柳絮、李丹曼、吴玉雯,甚至姚星彤都有可能。她们都是你在龙乡唯一的朋友,我怕你受到感情的影响。” 幸云低眉,心里也有点小复杂,的确,幸云如果事前知道了可能会有心理负担,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且那些都是她心目中一直认定最可怜可爱的人,她其实也不想那些姑娘们是阴谋漩涡里的其中一个人。 不过,如果真的是她们其中一人所为,她也不会再撕心裂肺,因为活得久了,心已经冷硬,只想得到温暖去融化软解,但是一旦温暖是致命毒药,那幸云情愿自己的心被包上腊月寒霜,也杜绝接近这种毒暖。 当幸云抬起头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淡定无比了,她问:“那你查到了是谁了吗?”章正说:“你先听我说,或许你就有答案了,毕竟我也是猜测。”幸云点点头。 章正说:“你后来中的毒叫藤霜玉缝花。” 幸云瞳孔放大了一下,只感觉到这个植物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好像是有谁在她耳边轻轻说过,这是谁呢? 幸云还没有想出所以然来,章正已经继续说:“此花娇艳无比,它本来无毒,但是只要把它的花瓣研磨成粉用热水搅匀,它的汁水就会变得无色无味,如果把这种液体喂食中了食魂草毒的人,那个人只需要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死去,那人真歹毒竟然怕你死不透。” 章正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幸云又觉得在哪里听到过,是有谁在她耳边说的,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有人对她说过,那么她为何从来不知道这种植物,为何章正说出来的时候她仿佛第一次听到,但是又似曾相识。 章正见她良久不说话,以为她在思考,也不打扰她,幸云见她不说话了,就问他:“然后呢?” 章正说:“你被扔到柴房里自生自灭的时候,只有两个人每天都固定时间来看你,我想这两个人为你下二次毒的可能性最高。” 幸云惊讶不已,按照这样分析,确实是这两个人最可疑,可是付书文却由头到尾都没有接近自己,只是在远远地看她,但是姚星彤就不一样了,她亲自喂她喝过水,而且还是白开水,无色无味的。 幸云问:“你怀疑是姚星彤?”章正说:“是怀疑,但是也不排除有人趁姚星彤不注意在她端去的水壶水杯里面下毒,借刀杀人。但是……”幸云见他欲言又止,就急问:“但是什么?” 章正说:“但是,姚星彤为何每次都来喂你水喝,而且一天还是几次?我在临离开你去黑云崖找解药之前就喂你服下了师叔给我的还魂丹,这世上只有两颗了,都给你吃完了,在人间你中了沐尘南的毒我给你服过一颗,幸好我没有浪费了,还留有一颗为你续命。还魂丹是至尊良药,能保你七天的命,这七天内你是百毒不侵的,也能一定程度抑制你体内的毒素蔓延,所以就算这七天内有人再想毒害你,也不会得逞。” 幸云感动,原来丈夫救自己从来就不遗余力,毫无保留。 幸云说:“你都给我吃完了,那你不就少了一个宝贝防身了?”章正说:“没事,我用不着的,我本身就是百毒不侵的吗,我是一条巨大的毒龙啊。不过我只会中一种毒。” 幸云急问:“什么毒啊?”章正促狭地笑着说:“女王毒。”幸云脸飞红起来,捶打着他的胸口说:“讨厌,又开我玩笑。”章正搂着她说:“没开玩笑呢,真的,我现在都毒发身亡啊。”幸云的脸已经红得像猪肝色了。 章正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继续分析:“我寻到药回来以后,是第六天,那时候不管是姚星彤还是付书文,已经没有一个人来看你了,所以那时候我才有机会去救你,不过就算他们想耍什么花招,我也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幸云想了想说:“所以你觉得是姚星彤的几率会更大,至于付书文吗,我总觉得他是想看我死没死。” 章正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觉得付书文对水红儿有点意思。”幸云诧异不已,她摇头说:“不会的,你不会想说我的老婆很有魅力,到处都吸引不少狂蜂浪蝶?”章正说:“你现在终于知道你是有多么不让人放心吗,我不把你看好了怎么行。”说完抱着幸云的双手紧了紧,幸云都能听到他搏动有力的心跳,那里跳得快得很呢,她把侧脸贴在他胸膛前,很喜欢听到这个声音。 章正说:“记得你不小心偷听到的付书文与那神秘女人的对话吗,她就提到过付书文对水红儿心软了,付书文矢口否认,所以我才会猜测那时候付书文其实是知道你中了两个毒,而且还知道是谁下的毒,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姚星彤是那个下毒的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幸云从他怀中抬起头看他说:“那也就是说,姚星彤是那个主脑,也就是王思思看到的那个全身火红色皮毛的狐女?”章正点点头。 幸云诧异不已,她说:“可是姚星彤明明是人族啊。”章正说:“所以我才说怀疑啊,这其中都有很多疑点,还需要一一挖掘,所以,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汇报。” 幸云问:“汇报,什么事呢?”章正说:“为了找出这个幕后玩家到底是谁,以及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我故意接近了姚星彤。”幸云瞪大眼看他,想了想后点点头说:“那好,你注意安全,如果她是这个最后的幕后玩家,那一定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你一定要小心,切莫被她伤害到。” 章正亲亲她额头说:“遵命,我的小女王,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保护你呢。”两人说完情不自禁被对方迷倒了,又是一番耳鬓厮磨。 第二百零三章 赠礼警告 这天,幸云和别的宫女伺候林美儿睡中觉。突然外面的内侍叫道:“丽妃娘娘到!” 幸云只见林美儿眉头皱了一下,坐直身,摆摆手。宫女们都帮她重新更衣,然后扶着她出去迎接。 一见了丽妃东方凤珠,林美儿就笑意相迎道:“今儿个姐姐大驾光临,妹妹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呢。” 林美儿和东方凤珠是平级,所以两人都无需向对方行礼,但是这客套话还是多少要说几句的。 东方凤珠也笑着说:“妹妹说笑了,是姐姐没有事先道明,不请自来,还望妹妹不要见怪我这个不速之客呢。” 林美儿上前握着东方雁珠的手说:“哪儿的话呢,姐姐能来鄙宫,实则是令鄙宫蓬荜生辉呢。” 两个女人客套着就走进了内堂面对面坐着。 林美儿说:“双儿,拿本宫上好的茶出来,今天本宫一定要好好为姐姐沏茶。”双儿下去取茶回来,林美儿就亲自为东方凤珠沏茶,请东方凤珠品茶。 幸云站在一旁待命,根本无心听她们对话,只感觉到这宫内妃子的友情比塑料花友谊更加假,听之索然无味。 东方凤珠笑着说:“妹妹真是泡得一手好茶啊,这茶入口稍涩,但是到喉即甘,到了脾胃后,却感到一股清香,但令五感都沁人心脾了,敢问妹妹这是什么茶啊?” 林美儿抿嘴一笑说:“这是王上亲赐的云降嫣红切,可惜一直都是妹妹一人品尝,再好的茶也索然无味,幸好姐姐今儿个来了,陪妹妹聊上几句茶语,你我原是知音呢。” 东方凤珠也咯咯地笑着说:“妹妹见笑了,姐姐哪里是会品茶的,这云降嫣红切可是最难得的珍品,这全龙乡估计只有三小罐子,这第一罐已经陪了龙太后的葬,第二罐是供奉在中央长老的神殿当中,第三罐本在宫里的库房中,而现在妹妹成为了有幸的第三个收藏者,姐姐今儿个能喝到如此好的茶,实在是托了妹妹的福了。” 林美儿听到东方凤珠的话后,笑容有点僵硬,但是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继续和东方凤珠周旋,并无表示出她有多厌恶东方雁珠。 幸云听出了东方凤珠的“弦外之音”,这茶珍贵,也只不过是陪葬品和供奉品或仓底货而已,但是你林美儿竟然还喝得津津有味,真的是一场笑话啊。 幸云想,话说上次大晚上到荟萃宫查探线索,不是听到那个东方凤珠说了要闭关,除了龙王龙后之外谁也不见,自己也不会出门的吗,怎么才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就溜达出来到处煽风点火了。 幸云这边还在纳闷,那边东方凤珠说:“姐姐来叨扰妹妹,还品了妹妹那么好的茶,焉能两手空空而来呢,姐姐今天也给妹妹带了礼物呢。” 林美儿笑着说:“哦,是吗,姐姐也太客气了,你我姐妹一场,来了就来了,何必破费呢。” 东方凤珠笑着对自己的内侍说:“小石子,呈上来。” 敖石马上让站在门外等候的内侍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这个箱子有半人高,看着两个内侍表情吃力,似乎是很重的样子。 东方雁珠说:“打开。”敖石将罩着的盒子拿开,一尊手工精致的木雕龙像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幸云都惊讶于这位匠人的鬼斧神工啊,把龙雕刻得栩栩如生。 龙乡之人敬奉的不是如来观音,他们口中所说的天神、上神,其实都是龙,他们这里也没有仙族,所以在人间有点道行的人会被世人称为上仙、半仙、真人,可是在这里只有上神的称呼,王思思第一次见识到幸云的威力后,都把她当成神来拜了,所以才会称呼她为上神大人,幸云觉得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奇怪,就要求她叫自己幸姬大人算了。 而东方凤珠也要送给林美儿的这尊大神,有三分之一个成人高,是他们龙族的吉祥龙神,家家户户都最常拜的神。 林美儿不知道东方凤珠为何会送神像给她,但是只感觉到来者不善。 东方凤珠笑着说:“妹妹是不是很惊讶于这神像的手工啊,这可是全龙乡最厉害的至尊木匠人雕刻的,这木也不是一般的木,是上好的千年檀香木为原材,意指让诚心跪拜者即使无香也自省,这心宁、神宁、人宁!” 东方凤珠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嘴上有笑意,可是眼中却全是挑衅,林美儿知道这丽妃也终于道明目的了。 林美儿笑着说:“如此神奇之物,今儿妹妹还是第一次见,可是此宝贝如此贵重,妹妹哪里敢收呢?” 东方凤珠说:“妹妹此言差矣,妹妹献出王上亲赐好茶与姐姐分享,你我姐妹一场,我岂是吝啬自己心爱之物不肯与妹妹分享之理。只是姐姐也没几件好物,普通俗物恐怕无法配上妹妹,姐姐我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这尊神像,虽然它不是王上赏赐的,好歹是王后赏赐的,我想这最适合妹妹了。” 林美儿被这番话噎住了,虽然知道丽妃要放大招,但是这大招还真挺大的,这哪里是她本人的宝贝割爱相赠,这根本就是龙后敖滟借她的手送给林美儿的,目的就是要让她修身养性,多拜拜神,端正自己的态度,别想存着那么多歪心思,一天到晚只会迷惑王上。 为何敖滟本人不亲授,那是她要避嫌,上次传召林美儿到她的坤令宫去训话,结果被龙王知道后,虽然敖英伟没有直接去警告她,但是自那天后,龙王就再也没有踏足别的嫔妃宫中半步,这都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仁寿宫门槛都被龙王踏破了。这敖滟怎么会不着急,可是也不能再明目张胆地警告林美儿,就派一个“替死鬼”前去,送礼警告。 林美儿是如此聪明的人,一早已经知道了敖滟的伎俩,即使生气也要隐忍不发,她微笑着说道:“姐姐竟如此有心,妹妹是盛情难却呢,小尚子,将神像小心抬到后堂去,本宫今后要好生虔拜,不辜负姐姐一番心意。” 东方凤珠的任务完成,她也不便逗留,她再抿了一口茶说:“妹妹喜欢,姐姐心里就更喜欢了。姐姐这来叨扰多时了,不便再多留,先行回宫了,赶明儿,姐姐再来拜会妹妹,如若妹妹不嫌弃,也但可来姐姐宫中一聚,聊表你我姐妹之情。” 林美儿说:“当然,妹妹得空了一定会前去姐姐寝宫,与姐姐再叙。” 这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话中带刺带骨,两人就这么说着说着,东方雁珠就摆驾回宫了。东方雁珠一出仁寿宫,林美儿就生气地将刚才东方雁珠喝过的杯子拍飞到地上,杯子摔在地上就被摔了个粉碎。 双儿马上走上前去说:“娘娘莫生气,恐伤到您的玉手。” 林美儿恨恨地说:“本宫怕什么,伤了就伤了,伤了更好,等今晚王上来了,本宫还有托词说是今天丽妃姐姐来过了呢,看王上会不会怪罪到她头上。好你个东方凤珠,好你个敖滟,都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龙,就都骑到我头上来了。 怎么了,我就是一个卑微的人女,可是王上还不照样三个月都盛宠于我,你敖滟算什么东西,我林美儿靠的是实力上位,而你,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家族做靠山吗,如果没有了火龙氏,我看你连我都不如。还有你这个没头没脑的东方凤珠,以为有敖滟撑腰就可以欺负我,什么水龙氏的天之骄女,堂堂一个大小姐,还不是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敖滟身后,说白了不就是一条狗吗!” 林美儿只顾着发火,双儿很是着急,她低声说:“娘娘快别说了,不能直接称呼王后和丽妃娘娘的封号,而且也不能直言不讳地说五大龙贵的坏话,就怕隔墙有耳。” 林美儿看向刚回来要汇报神像已经安置好了的东方北尚,冷冷说道:“隔墙有耳就隔墙有耳,就算我中规中矩地做人,还不是会有人添油加醋地嘴碎了去,如此让自己憋得难受,还不如肆意抒发,让自己更痛快些。这还是仁寿宫呢,本宫的人还是心系本宫的,是?” 双儿马上说:“奴婢誓死效忠柔妃娘娘。”东方北尚也马上跪下来说:“奴才誓死效忠柔妃娘娘。”幸云等几个宫女也一同跪下来说同样的话,林美儿心里稍舒,她也冷静下来,坐下来好好品了一杯茶,勾勾嘴唇笑道:“这茶,还真香呢……” 可是今晚,敖英伟并没有来仁寿宫,林美儿暂时还不能吹枕边风。林美儿找人打探了敖英伟的去向,据了解敖英伟今晚竟然去了坤令宫龙后敖滟那,林美儿简直气死了,但是转念一想,又有点不对,于是再次派人去打听。 原来今天朝堂之上讨论着最近龙乡边境之地时常有外来人进来,而且来者不善,并不是普通人族和妖族,有可能是暴徒,正在打龙乡主意,不知道有什么大阴谋。住在边关周边的百姓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那些人流动式地烧杀抢掠,惊扰百姓们的生活,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追得住他们,为了不让这种危险扩大,必须要派驻军队去打压这些狂妄的外来人。 而镇压和清除周边环境的安全,一直是火龙氏的职责,虽然火龙氏是龙王敖英伟的本家,但是敖英伟能由一个旁支的身份登上龙王之位,多得的是正支的拥护,而敖滟却是正支的掌上明珠,可以说如果哄不好敖滟,底下的火龙臣子是会有意见的,这边关失守如果造成的后果深远,哪怕是敖英伟也是不可承受的,他上头还有一个中央长老殿呢,那一群人也不是吃素的。 中央长老殿的长老们,全部都是保守派,只会闭关守国,龙乡被诅咒关闭后,他们就将龙乡这个大环境作为了自己的终身庇护所,而他们长老殿也充当了维护庇护所的终极使徒。 龙乡只能进不能出,进来的人全部都要归顺龙乡,归顺龙王,归顺中央长老殿。但是近千年来,龙乡的封印有松动,中央长老殿虽然也觉察到,也一直想着怎么修复,但是依然会有有能力的人打得开。 比如说,章正的生父东方怀,他就是觉得龙乡太闷了,就成功从封印薄弱处偷溜过出去,不过出去后却损耗了自己大量真气,差点就死了,被救后他又成为了一条风流快活的龙。 还比如说,金龙氏的上层家臣也出去过。东方恪知道了自己弟弟顽劣成性溜出去到处惹风流债后,就派驻过自己的上层家臣到外面去教训那些迷惑他弟弟的女人。因为受到三界六道,以及龙族与天族的约定束缚,东方怀不敢对外面的人有太大的处置,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可是现在发现龙乡的封印已经越来越松动了,中央长老殿还没有想出别的办法的之前,已经给龙王施加了压力,必须要严肃对待这件事,一定要严惩那些企图破坏龙乡的不法之徒。如果龙王做不到,那龙王可不止他一个合适人选。 于是敖英伟只有忍气吞声地要讨好敖滟了。林美儿无论机关如何算尽,也最终还是输在了背后没有靠山。但是后宫之间的争斗一直是波谲云诡的,你所看到的输并不是真正的失败,你看到的赢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胜利。 第二百零四章 相濡以沫 当晚,林美儿查清了事情原委后,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但是还不完全是心情舒畅。她在自己宫中一个人喝闷茶,东方北尚上前提醒她:“娘娘,现在已到时辰,请娘娘移步到神堂内为王上和王后祈福。” 东方北尚的意思是,白天丽妃送的礼不是白送的,那番话也不是说说就算了的,是要她身体力行去实践的。这宫中耳目众多,娘娘还是要谨言慎行的好。 林美儿也深知这个道理,但是她又很不甘心,今晚龙王和敖滟在恩爱缠绵,为何她要跪在这冰冷的地上拜这块该死的木头。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本宫知道了。” 她不其然地转头一看,看到了旁边站成一排的随侍宫女,又不其然将眼光落在了幸云身上。 幸云都感觉到林美儿的眼神带着不善,只是她一直低垂眼皮看地下,并没有跟她直视,不然她肯定回瞪她。 林美儿站起来走向幸云,笑了笑说道:“红儿姐姐真是天生丽质啊,王上夸本宫是整个龙宫最美的女人,可是本宫却觉得王上是谬赞了,姐姐才是最美的女人。红儿姐姐,你我姐妹一场,你又救过本宫的命,本宫也庇护过你,不知道红儿姐姐还念不念美儿的一段情义,再帮妹妹一把呢。” 幸云觉得林美儿今天说话阴阳怪气的,十分不喜,她假装惶恐地说道:“奴婢不敢与娘娘互称姐妹,娘娘如此说,奴婢愧不敢当,奴婢是娘娘的奴婢,自然是以守护娘娘为己任,绝无二心,娘娘要奴婢做什么,请您吩咐。” 林美儿笑道:“在外人面前,我是主子你是奴,那是自然的,但是现在咱们关上门就是一家人,你自然是我的红儿姐姐了,姐姐何必拘泥呢。姐姐刚也说了,对妹妹我绝无二心,那么妹妹想请姐姐代替妹妹去礼神如何?” 幸云满头黑线,拜神讲的是虔诚,所谓心诚则灵,哪有他人代劳之理,不过幸云也不多言,福身说道:“替娘娘礼神,奴婢三生有幸。” 林美儿露出了狡诈的笑容,她说:“多谢姐姐成全。不过王后娘娘的意思是要柔妃参拜,他人是不能代劳的,既然姐姐愿意为妹妹分忧,那姐姐今晚就委屈一下,做一下柔妃了。” 幸云疑惑不解,可是她万万想不到,林美儿竟然让她穿上自己平时在寝宫中穿的便装,再代替她去神堂内跪拜。 幸云满头黑线,穿上你的衣服我就是柔妃了吗,别开玩笑了,林美儿,你自欺欺人也太过了。 当晚,林美儿自己去呼呼大睡,幸云就代替她去拜神,还让东方北尚监督她,说是一定要虔诚,不能偷懒。 东方北尚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看,直到林美儿已经完全睡着了,东方北尚又再次进来监督她。 只见幸云背靠在墙上,双手交叠垫在后脑,一条腿竖起来,另一条腿就搭在这条腿上吊着二郎腿,穿着贵妃的宫装却摆着这种神态,简直就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东方北尚说:“水红儿,如果我此刻告发你,你这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水红儿说:“尚公公,你就放过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东方北尚冷笑了一下,然后说:“咱家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水姑娘最近可有消息与我交换?” 幸云从地上跳起来说:“有的,你自己看。”然后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张纸,东方北尚接过后打开一看,瞳孔收缩。 东方北尚问:“请问水姑娘,你这是从何而来?” 幸云回答:“仁妃娘娘以前有个小内侍偷了她的玉佩据为己有很多年了,不过即使如此,在娘娘的儿子出生的时候,她就用这枚玉佩烙在了他右边的后肩上,作为纪念,而等他长大了以后,有了自己的爱人,他就找来一块好玉,按照自己身上的胎记纹路雕刻出来,赠予爱人,这个女孩很宝贝这块玉佩,随身携带,我可是很难才能见到这块宝玉,然后细细将它画下来给你的。” 东方北尚急问:“请问,他在哪里?”幸云毫不犹豫地回答:“浣衣坊。”东方北尚的眼神放光,幸云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东方北尚由头到尾都显示出震惊。 东方北尚结结巴巴地问:“他、他可是……”幸云点点头:“很明显了,如果是别的小内侍哪里有这个能力去找一块宝玉雕刻成一块宝贝出来呢?” 东方北尚的表情很激动,他看着手中的图纸颤抖着,然后抬头望天花说:“仁妃娘娘,您安息,小皇子已经找到了。” 他缓过神来后,将图纸收到衣服里面,然后问幸云:“水姑娘,这次感谢你了,你我的交易也完满结束了,剩下的事我会去处理的。” 幸云说:“恭喜尚公公了。”说完她就走到蒲团前,跪下来开始拜神。 东方北尚看着她的身影,表情归于平静,他说:“日后如果水姑娘在宫中有不自在的,尽管可以对我说,我都会担待姑娘的。明天,姑娘就不用来参拜了。” 幸云笑道:“先感谢公公相助了,不过我觉得在这里虔心跪拜,还是挺好的。唉,我人微言轻,要是能通过礼神就能将王上求到身边,那该多好啊。” 东方北尚想起上一次龙王都已经到了她房间内,龙王来之前专门吩咐不要惊动柔妃的,看来是专门来这里找她侍寝的,但是柔妃却突然就发现了龙王到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她竟然一点形象都不顾虑就冲出去直奔水红儿的房间,生生将龙王拦了回去,估计是那时候两人还没得入巷呢,而今晚柔妃又将白天受的气撒在她身上,她想必心中非常愤懑,非常不甘。 东方北尚说:“水侍女如此虔诚,定必有贵人相助,得偿所愿的。”说完就离开了这里,东方北尚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意思是我会帮助你制造与龙王独处的机会的,你帮了我的忙,我不会过河拆桥的。 幸云勾勾嘴角笑了,果然,东方北尚并非真正的幕后主脑,就这脑回路,哪里是策划大阴谋的料子,敢情都以为所有女人都是犯贱的,都巴巴地往龙王身上贴。 一会儿后,门再次被打开了,幸云再次勾勾嘴角笑了。熟悉的气息袭来,她的纤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 “我刚才听说,有人虔诚祈祷希望龙王来是吗?”章正在她耳边低沉地说,章正温热的气息和富含磁性的声音传来,幸云脸都红了,她咬着牙还露出促狭的表情说:“是啊。”话音刚落就被章正反转压在了地上,头枕着蒲团。 章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再说一遍试试?”“我的虔诚祈祷不把他求来了吗?”幸云的眼神带着诱惑。 “你说什么我不懂呢。”章正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精致的轮廓滑下来,幸云害羞脸红地说:“属于我一个人的龙王,不已经在我身边了吗?”章正邪魅一笑,将幸云身上穿着的柔妃的外套脱掉一扔,稳稳地将神像罩住了,随后,神堂之内,暧昧不断,旖旎不消。 良久后,两人靠在墙上互相依偎着,幸云说:“老公,你让我把仁妃玉佩的图纹画成画交给东方北尚,告诉他付书文就是仁妃的儿子,那么快将实情告知,那以后不就没有事情可以牵制他了吗?更何况,付书文是敖英伟和令狐茵的儿子,这件事可靠吗?” 章正说:“没关系,把这件事告知他纯属是试探,没有实则的意义,而且我怀疑,东方北尚其实一早已经知道谁是敖英伟和令狐茵的儿子,他找你帮忙寻主子的儿子,也不过也是一种试探,我们把情报告诉他,是反试探,目的就是深入浅出,引出他背后的主谋。” 幸云听着章正解释,点点头觉得非常有理。 章正继续说:“付书文身世这件事,我已经非常笃定了,这次中央长老殿交给我的难题,其实就是要我找出敖英伟的错处,而且还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会抓住这个错误来趁机打击敖英伟,抑制火龙氏。中央长老殿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王,而不是一个有主见的王。” 幸云说:“那敖英伟不就是相当于是傀儡皇帝,像敖英伟这样的人不像是喜欢受人牵制的人呢,更何况他还有家族为他撑腰,只要他哄好了他的本家族人。” 章正说:“是啊,中央长老殿也明白这个中厉害关系,所以必须要抓住敖英伟的小尾巴,就算中央长老殿以后要对敖英伟做什么,也师出有名,火龙氏也不会不服气。而且,中央长老殿狡猾得很,我刚好来求点名,他们就给了我一份找出敖英伟错误的差事,他们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们其实还暗中派人去相助火龙氏的领导人物,怂恿他们从族中培养一个王储。” 幸云问:“当王的就非火龙氏不可吗,其他四个龙贵家族不会有意见吗?” 章正说:“当然有意见了,只是不会明说了而已,明争暗斗,波谲云诡在所难免。” 幸云说:“老公,那么你我不就是已经自动趟入了这趟浑水当中了?” 章正爱抚地摸着她的秀发说:“老婆,你知道吗,我在来之前已经做过功课,也一早做好心里准备,来这里会遇到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可是在我们坐着列车来龙乡的时候我就想下车了,因为想到了你,可是正因为想到了你,我又改变了主意,到最后,我始终没有带着你下车。” 幸云捂着他的嘴巴说:“你不用向我解释的,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也不会后悔的,既然我认定了你,无论你的前路是什么,我也一定会跟你携手并进。” 章正说:“我的小女王,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不能瞒你,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为什么非要来龙乡不可,这可不仅仅是为了实现母亲的心愿,来这里和父亲相认,一家团聚,还有一件关于我自己最重要的事。” 幸云瞪大眼睛看着他等着他说,章正说:“我出生的时候命犯天煞,注定将来一定是个祸害,母亲和师叔为了保护我,他们各耗费五百年修为封住了我的命格,相当于封印,可是封印毕竟是封印,并不能改变我的命格,所以,师叔为了让我得到救赎,他就逼着我渡劫成龙,想利用龙族之气来改善我的命格,抑制我的煞气。” 幸云抱着他想给他安慰,她说:“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呢,我现在才知道你这千年来过得也不容易,害怕自己的命格影响周围,害怕自己与众不同,也要很努力修炼,还得随时调整心态做好渡劫九死一生的准备,看着你比我过得还要潇洒,其实你只是很坚强,一直对自己的遭遇笑颜相对而已,你应该一早和我说,那我就可以与你一起面对了?” 章正说:“我想这本是我自己的事,我能一个人扛过来的我不想说出来让你担心。你我始终都是在人间出生成长,我和你一样,过惯了人间逍遥自在的生活,哪里会是想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的,可是,如果我不来这里,我就没办法找出可以解决我命格问题的办法,那我永远都无法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我们自然也无法有将来。我不想成为这世界上第二个魔王章正,虽然我叫章正,可是,我只想做你心目中最好的章正。” 两人额头对着额头,相顾甜蜜而笑。幸云点头道:“额,你一定是我幸云心目中最好的章正,我相信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第二百零五章 柔妃的为难 龙王敖英伟已经有七天没来仁寿宫了,林美儿虽然表面上看云淡风轻,其实内心却非常抓急,往往外人是看不出的,甚至是连在仁寿宫内绝大多数宫人都是不知道林美儿的情绪的,大家都以为柔妃还是柔妃,温柔可人,可是只有她身边的贴身宫人才知道,他们的柔妃是有多么地暴躁,而这个体会最深的就是幸云。 宫内姐妹情大多数都假,这好姐妹是基于大家没有共同利益的基础上,一旦是关乎到男人的话,姐妹情就简直不名一文。 幸云成为了林美儿的出气筒,她总是爱找她伺候,却总是不满意她,要不是自己身有要事,需要多加忍让,不然她才不会任由林美儿这么对自己呼来喝去的。 东方北尚为了实现自己诚信合作的态度,他不断周旋其中,让幸云少受些罪,林美儿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敢招惹纯龙族的东方北尚,哪怕他只是一个内侍,可是种族歧视总是深入到龙乡每一个人的心中,让人无形中产生忌讳和敬畏以及疏离感。 东方北尚为了让她远离林美儿的消极气旋当中,就喝令让她和别的送衣内侍一起将宫中的脏衣服运送到浣衣坊去。 幸云已经是一个二等宫女,这些杂活跑腿活本来就不是她做的,不过幸云也知道东方北尚这样的安排纯属是为了给自己解围,她还乐意得很,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浣衣坊了,既可以不用看着那个烦人的林美儿,还可以名正言顺在坊中溜达,其实就是继续查找线索。 回到浣衣坊,当幸云站在黄韵娇等人面前的时候,黄韵娇她们手中的面盆都掉地上了。 幸云张开双臂对她们大笑道:“哈哈哈,我的姐妹们,我来看你们了,开不开心,想不想我。” 黄韵娇首先第一时间冲上去与她拥抱,她哭着说:“红儿,你终于回来看我们了,可想死我了,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认识我们了呜呜呜……” 幸云拍拍她的背说:“傻丫头,我们几个永远都是好姐妹吗,以前我老是犯错,都是你们帮助我,虽然我被调离了岗位,可是我的心永远都停留在你们身边。” 吴玉雯也搂着她说:“好肉麻啊,可是为什么我会那么感动呢!”然后柳絮和李丹曼都纷纷向前拥抱,一个劲地说非常想念。 幸云还偷偷塞给了她们一些仁寿宫的小美食,几个姑娘可是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几人开心不已。 幸云问:“最近坊中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柳絮摇头说:“哪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啊,还不是那样,每天我们工作就是千篇一律。” 吴玉雯说:“我这段时间半夜上茅房老是听到有好像有怪兽的嘶吼声这算吗?” 幸云瞳孔放大,感觉一定有事情了,想追问的时候被李丹曼打断了:“别乱说,是你自己幻听而已,你别吓唬大家半夜都不敢上茅房了。”吴玉雯解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听清楚了。” 李丹曼拍拍她额头说:“还好意思说,你这人说听到了恐怖的声音。非要半夜拉着我一起上茅房,而你这一惊一乍的老是问我有没有听到,我就是什么都听不到吗,真是的,你知道我明明睡眠就不好,还要被你半夜吵醒,我很痛苦的好吗!” 吴玉雯说:“咱们不是好姐妹吗,我要是不害怕我能麻烦你吗,那么小气!”李丹曼放软了话说:“好好好,咱们是好姐妹,陪你上茅房这点事我肯定两肋插刀的,可是我真的没听到声音吗!”吴玉雯说:“行行行,没有听到就没有听到了,不跟你纠结这事了。横竖晚上我少喝水,不上茅房就是了。” 幸云见到吴玉雯脖子上戴了一个小铃铛,挺精致的,她正想问她这是什么,以前怎么不见她戴过,可是刚张口就被旁边的黄韵娇推了一把说:“红儿,你有什么八卦要告诉我们吗?” 幸云想起来了,这些姑娘们日子都很清苦无聊,她们都喜欢从送取衣服过来的宫人口中得知一些八卦,以此成为茶余饭后的娱乐话题。 幸云想了想说:“有,但是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王上已经七天没来仁寿宫了,我们娘娘可是急坏了,但是急也没办法,王上必须要雨露均沾啊。” 黄韵娇惊喜道:“这我听说了,原来是真的!” 幸云点头道:“对啊,而且王后还托丽妃送了一尊神像让咱们家娘娘每天参拜,说是让她修身养性呢……” 姑娘们一个个都听得耳油都出了。 随同的几个内侍见他们的大宫女还在叙旧也不便打扰,幸云说了有什么事她担待,这几个内侍也乐得清闲,和坊内的朋友或者“老相好”聚旧去了。 不过黄韵娇等人也不便和幸云说太多,毕竟还是在干活的时间,幸云就说借口去茅房,其实是想暗中查探。 一众人散开了,就在黄韵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脖子上的挂绳断掉了,一个金属性质的东西叮铃铃地掉到地上。 幸云帮她捡起来,发现是一个小铃铛,和吴玉雯戴的很像,但是突然间她感觉到自己捏着铃铛的手指有点灼热感,她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是怎么回事,小铃铛就被黄韵娇从她手上拿走了。 “哎呀,这绳子不结实,谢谢你啊红儿,幸好你手快帮我捡到了,不然那么小一颗滚到哪里去就很难找的。”黄韵娇笑着说,她还拿出旧的绳子穿好了重新戴上。 幸云问:“娇儿、玉雯,你们脖子上都戴有呢,是什么小饰品啊?” 黄韵娇说:“上次我见坤令宫的上官翠翠戴来着,我们都觉得好可爱啊,就问她是从哪里买的,她说是内务局的万公公上次出去采购帮她买的,然后我们都托她找万公公帮我们买。” 吴玉雯说:“你看,好看吗,我们四个都有一个呢。”柳絮和李丹曼都把自己的拿出来给她看,就像是姐妹信物那样,一模一样。 幸云盯着那四个铃铛,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非常奇怪,黄韵娇以为她不高兴,就说:“红儿,你不要不开心,我们买的时候也想问你要不要,但是我们见不着你,所以我们就给自己买了没给你买。” 柳絮说:“哎呀,红儿现在不需要戴这些的了。” 幸云回过神来故意打趣道:“什么我不需要戴了,你们真不厚道,我们以前五个人连碗筷都一模一样的,为什么首饰不能一样了,我不管啊,我也要,你们下次见到万公公的时候,一定要叫他帮我买,我也要跟你们一模一样的。”说完塞了钱给黄韵娇。 四个女孩笑了,她们的水红儿还是水红儿,就算现在升了职,都还是那么洒脱平易,不会眼睛长在额头上。 幸云就趁机到处溜达,不知不觉来到了后院活动乘凉之处,抬头看到那座小楼,她就想到了杜小珠和万蔓,她们都是直接或间接被这里害死的,除了她们之外,还有一个人,不,不能说那个是人,是纸偶,克洛伊告诉她的那个信息,当时,克洛伊命纸偶在废弃水桥上撕毁“脸皮”,然后再带她到这个凉亭内突然躺下来,到底克洛伊要告诉她什么事呢? 幸云在凉亭周围转悠,这个凉亭一定是有古怪的,小楼下通着地下实验室,可是这凉亭和小楼所处位置那么近,难道不是实验室吗? 如果克洛伊告诉她凉亭地下还是实验室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她相信克洛伊绝对知道她到底想了解什么线索,所以才会“投其所好”给她提示的。幸云可不相信克洛伊是一个无聊到可以大费周章给别人送多余情报的人。 这凉亭下一定大有乾坤。 “水红儿,你怎么会在这?”付书文的站在了凉亭一米外问道。 幸云吃了一惊,刚才思考问题太投入,她都不知道付书文什么时候来的,幸好她只是在转悠并没有做别的动作。 幸云回过神走到付书文跟前,向他行礼:“奴婢见过付大人。” 付书文笑道:“水侍女不必多礼,你现在是仁寿宫的头等宫女,这礼节可以免了。” 幸云说:“奴婢就算是头等宫女,也终究还是奴婢,见到大人行礼理所应当。” 付书文说:“你到了娘娘身边办事,比以前稳重多了。”幸云心中诧异,难道我以前在坊内工作我一点都不稳重吗? 付书文说:“最近过得好吗,你升为侍寝宫女,我,还没有祝贺你呢?” 幸云心中诧异不已,付书文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他以前骂自己可骂得凶了,现在听听这语气,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朋友相聚,其实那人那么阴险狡诈,安知道藏了什么心思。 幸云说:“谢谢付大人关心,奴婢还是奴婢,也没有什么升不升职的,不祝贺也罢。” 付书文说:“龙王可有为难你?” 付书文这样问,幸云更诧异了,她此刻根本猜不透付书文的想法,她只有应付着回答:“额,奴婢不明白付大人的意思。” 付书文笑笑说:“嗯,也没别的意思,这个问题你不回答也无妨。对了,你刚才在这里转悠,是在找什么丢失的东西吗,这次是贝壳耳环,还是珍珠项链?” 幸云心想:“原来之前铺垫了那么多话,都只不过是想让我放松警惕,接下来就是套我的话了。” 幸云说:“不是的付大人,奴婢只是今天来送娘娘的衣物来坊内清洗的,故地重游,心有感慨,才会来此熟悉的地方看看。” 付书文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还是挺怀旧的。” 幸云说:“饮水思源,忆苦思甜,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啊,我进宫的第一个收留我的地方就是浣衣坊,在这里我曾经得到过大人和嬷嬷们的照顾,也在这里交到了自己的朋友,我当然会怀旧啊。” 幸云说这番话的时候明喻暗喻都有,就看付书文你听不听得懂了。付书文听懂了,只不过他的反应让幸云觉得意外,付书文说:“哦,是吗,你还对我以前严厉待你耿耿于怀?” 幸云说:“奴婢怎会如此想,奴婢刚才一番话全部是出于真心的。” 付书文说:“我没有怀疑你的真心,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实的人,只是有些事情你看不清楚,如果我过去对你不严厉,你做事就会懒散而不知所谓,在我坊内你还有机会改过,但是在别宫,特别是贵人的宫中,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幸云心里不屑地想,敢情我还得感谢你咯,我现在升职了都全靠你当年的栽培咯,说这话站着不腰疼,简直是恬不知耻,但是表面上还得说好话:“是的大人,奴婢谨遵大人教诲。” 付书文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你此刻觉得我恬不知耻,说的都是风凉话。”幸云心里“咯噔”一声响,不会,他有读心术吗,竟然能知道我说什么。 付书文说:“不过,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害你,我只希望你过得好。” 幸云心中再次咯噔一声,不会,付书文这话怎么说得那么酸,他有那么好心,不害我,想我过得好,他就算是套我话,有什么阴谋,那也不至于说得那么过,这戏码演得太过就是假了,他真当别人全部都是傻瓜吗? 付书文自嘲地摇头笑道:“也许我不太适合当好人,你还是不相信,无妨,只要你过得好,其实我是什么人对你来说也并无大碍。” 幸云心里佩服付书文,她怎么以前不发现他是一个影帝呢,这都还要继续演,还演得七情六欲都上面了。 付书文沉声说:“好了,水红儿,你待在我坊中太久了,是时候该离开了,不要企图妄想拿重温故地的借口来谋划什么,本官可不吃这一套。” 付书文说完这句话,幸云觉得怎么听怎么顺耳,这个才是她以前的上司付书文吗,刚才那个肯定是鬼上身的。 付书文盯着她看,不觉摇头笑了,幸云这会儿才发现,他其实笑起来很好看,她哪里知道,付书文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而她的表情都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付书文其实是一个擅长读心的高手,只不过以前幸云一直都提高警惕带着面具做人,付书文纵使有诸多怀疑,但是却找不出她的错处来,所以怀疑着怀疑着,付书文自己都不觉把自己绕了进去。 而刚才,付书文放下了自己的面具,幸云也不其然地放下了自己的面具,所以当两人都没有戴着面具与对方交流的时候,幸云的表情很轻易就展露在自己的脸上,付书文自然就能读懂了。 可是,付书文的心思,幸云是不得而知的,付书文以为自己必须要藏一辈子,直到死都不想任何人知道,也包括幸云在内。 第二百零六章 种子 幸云带着自己的人离开浣衣坊。出了浣衣坊再走一小段路后就要经过一个荷花池塘,这个池塘倒也别致,种植了很多荷花,现今是伏天,一池的荷花争奇斗艳,蜻蜓在它们之间飞来飞去。 幸云想到了一句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嗯,现在都是怒放的时候了,蜻蜓肯定是满池塘飞了。幸云自娱自乐地不觉笑了。 远远地她看到了小池塘对面有一个人经过,虽然是远看但是还是能够知道那是一个宫女,而且还是浣衣坊的宫女,应该是这个宫女要出去办事,现在是从外面回来坊中的。看着身影有点熟悉,不过相处几个月,坊中的人就算叫不出名字见到她身影也还是知道有这个人的。 幸云不理会打算看向前方,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有点儿大,都把他们的裙摆吹得老高,幸亏古时候的服装都是里面穿有一条长裤的,不然这风一缭绕,不马上走光了。 而幸云眼角余光中竟然看到对面那个行走着的宫女不知道是何因不慎落水了,“咚”一声,就听到那个宫女在池塘中扑腾。 幸云和两个内侍都见到了,其中一个胆小点的内侍叫道:“红儿姐姐,有人落水了,怎么办啊?”幸云叫道:“那当然是马上救人啊能怎么办!”那两个内侍说:“可是我们不会水啊,要不我们赶紧去坊内找人。”幸云骂道:“等你们跑回去找人这人都死翘翘了,而且坊内都是女人,谁会水了!” 幸云会水,她已经打算脱掉外套就跳下去了,而这时候,对面突然杀出了一个男子,他二话不说就跳下池塘内,将女子救上了岸。幸云松了一口气,幸亏有个男人在那边救人,如果是她在池塘这一边游过去,肯定是耽误救人的。 那两个内侍松了一口气说:“哎呀,吓死我们了,幸好那宫女没事。” 幸云摇摇头,突然定睛一看,为何那个救人的男人身影那么熟悉?幸云再走近一步一看,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容貌,她干脆开了天眼去看,我的老天呢,那个不是我家夫君吗,而那个不慎落水的宫女不就是姚星彤吗! 只见章正从树枝上拿下自己的外套给姚星彤披上,姚星彤满眼都是感动。章正还好人做到底,送姚星彤回坊去。 幸云不打算跟下去看,因为她此刻心里咯得慌。 “红儿姐姐,我们快回去。”两个内侍叫她,她如梦初醒,于是带着两人就回去了。 回到仁寿宫后,林美儿就叫她去礼神了,幸云只有照做就是了。东方北尚反正都不会专门去看她。 幸云还停留在刚才见到的英雄救美的那一幕。 她在堂中踱来踱去,就是觉得非常纳闷。 不过按照当时情景,如果章正在附近看到了落水之人不救,好像也不是君子所为,但是这救了,有肌肤之亲呢。 哎呀,自己虽然是古人,可是受过高等思想教育的,好歹陪着聂悠悠读了十几年书呢,救人的时候都是情非得已,哪里有想那么多男女授受不亲的啊,这都什么年代了。 可是……对了,之前夫君说过要接近姚星彤,难道刚才都是一场戏,他们不会假戏真做,哎呀,我怎么不相信夫君了,我真是,我这是妒妇,她幸姬大人怎么可能有如此狭窄的心胸。 幸云就像一个恋爱中的疑虑白痴,在不断钻牛角尖。她想找章正问个明白,但是又不想问,于是轮到她成为了仁寿宫中第二个烦躁的主。幸云一不小心,手碰到旁边的神像,神像咚一声掉落到地上,吓了幸云一大跳。 最重要的是,神像竟然如此不轻摔,这瞬间就断开两节了。 “糟糕!我破坏公物了!”幸云在心中叫苦。 她端下来左看看右看看,都不敢轻易伸手去碰,怕自己一个冒冒失失的又造成二次损坏了。 她从衣服里面拿出手帕,想逐个逐个将碎掉的捡起来收集好。正当她伸手就要去捡起来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了有一颗颗什么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幸云吃了一惊,她更加不敢轻易伸手碰了,这神像感觉就很古怪。 她趁没人注意,右手食指和中指合在一起释放了一束灵力,将地上的小黑点升起来,然后轻轻放在手帕上,再将章鱼放出来,让它钻到神像里面查看。 一会儿后,章鱼出来了,它嫌恶地说:“阿幸,这尊神像里面都是那些小黑子,别看这神像是实心的,其实都是小黑子填充物。”幸云放在鼻子上闻,能闻到那股类似檀香的香味,而这尊所谓的香木神像,那些香都不是从木那里散发出来的本香,而是这些小黑子散发出来的。 “章鱼有没有觉得这些小黑子很像像种子?”高信问。章鱼思索了一下说:“像。”高信突然想到:“我想有一个人可以求证到这些到底是不是植物的种子。” 高信放出艾,让艾装成一个小内侍,到御医院找敖洵。 多半天后,敖洵果然前来了,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帮一个内侍治病,而那个内侍当然就是艾假扮的了。因为宫中人多,大家不认识大家很正常,特别隔三差五就会有新人来补充的就更难认得出了。 敖洵在内侍的宿舍中和艾单独见面,然后幸云将自己换了进去,敖洵刚还看到那个是一个内侍,可是一抬头看到的竟然是幸云,他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水姑娘啊,怎么是你啊,你是怎么进来的,刚才那个小伙子呢?”敖洵左看看右看看问道。 幸云说:“一直都是我啊,我的易容术高明?” 敖洵满脸不信地道:“真的吗?” 幸云说:“不然呢?” 敖洵见她这样说,只有半信半疑的份。 幸云也不跟他唠嗑了,她直接问:“长话短说了,我现在还在当班呢,就是发现了这么奇怪的小黑子在宫里面,我觉得实在太蹊跷了,恐有危险祸及娘娘,所以想到了你,问你这个大药师就肯定知道了。” 敖洵喜欢幸云称呼他为“大药师”,他拿一双筷子从手帕上夹起那些小黑子对幸云说道:“说真的,我还得感谢你,之前我不是在荟萃宫外的花圃上偶然发现了一朵变异菊花吗,之后拿来研制了一瓶变形药,之后我遍寻了龙乡,甚至是找朋友托关系专门出去找,都找不到第二朵了,我都快放弃了,可是你却给了我惊喜。” 幸云惊讶地问:“你是说,这些是变异菊的种子?” 敖洵说:“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是不是还等我种植出来再说。” 幸云说:“除了种植之外,你有没有尝试过用它们直接提取做成你的变形药?” 敖洵说:“这我想到了,不过我也得回去再好好研究。对了,你有多少这种种子呢?” 幸云拿出一布袋放在桌子上,敖洵吓了一跳:“这么多?” 幸云说:“不止,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不方便带那么多出来,先给你那么多,不够研究的找我要。” 敖洵听得目瞪口呆。幸云说:“对了,还想请你帮一个忙。” 敖洵说:“你说。”幸云说:“你帮我在短期内打造一尊木佛像,要像这尊那样的,尺寸都写在上面了。”幸云说完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张图纸递给敖洵,敖洵看后说:“小菜一碟,给我三天时间准保做得一模一样,不过做好了我怎么给你,这么大一尊进进出出很容易让人怀疑的,我的药箱子也装不下。” 幸云说:“运输不是问题,你做好了通知我就好,这个叫纸鹤符,我给你,你只要放在手心上,输入一点灵力,对着它说话,它就能来到我身边接收你的话了,不过你没事别乱用啊,首先我没多少个纸鹤符了,而且用的时候小心一点,万一被人发现,那就麻烦了。” 敖洵点头说:“好。” 敖洵走后,幸云还是闪身到了神堂里面,不过看到那尊被自己用灵力丝线粘合咋一看看不出异样的神像,她就若有所思了。 为什么丽妃送给柔妃的神像中会有变异菊花的种子? 变异菊花不是由普通的菊花在成长过程中受到污染,然后长成一株变异了的菊花吗,为何还专门有种子?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株变异菊并非是野生的,是有人专门培植研究的。 即使是有人在搞阴谋,可是这和柔妃有什么关系吗,为何会有人将那么大量的变异菊种子塞到空心的神像里面送给柔妃呢,是想陷害还是想嫁祸? 三天后,敖洵如约将神像做好了,幸云就派艾去用乾坤袋将神像打包送回来,那个坏掉了的神像就地销毁了。 高信已经将这些信息告知了章正,章正也拿了部分变异菊的种子离开。对于那天荷塘上英雄救美的一幕,幸云最终都还是没有提出来,她相信自己的夫君,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多疑而影响了两人的感情,现在当前的首要事就是查出所有真相。 第二百零七章 魅术 这晚上幸云礼佛完终于可以睡觉了,她刚睡着正要进入状态中,章鱼就在脉海中呼唤她:“阿幸,醒一醒。”艾也跟着叫:“阿幸,你老公找。” 幸云迷迷茫茫地睁开双眼,看到自己房间除了自己没别人了,她慵懒地问:“这死鬼找我干嘛,他人呢?” 章鱼说:“男主人通过我呼唤你了,不过你睡得像头死猪那样,是不会起床看信息的,我只有直接叫了。” 幸云打着哈欠说:“什么事啊,啊哈。” 章鱼说:“黄韵娇她们出事了,马上去浣衣坊招魂。” 幸云咯噔一声全醒了,她也不多说马上穿上衣服,艾很自动自觉出来装成她躺在床上。 幸云“唰唰唰”地要奔现浣衣坊,却不曾想一出仁寿宫大门,自己身后就有什么落下来,幸云回头看去,隐隐约约地竟然感觉那是一层结界,她才回头的当头,在她前面又似乎落下了个什么,然后幸云快速刹住脚再转身跑向左边,可是抢在她冲出去前又一道结界落下,然后是她右边和头顶同时落下了结界。 “糟糕,我被人暗算了!”幸云心中大惊,她现在就是困兽了,被不知道的谁困在了里面,而她一出仁寿宫就被困,很显然是有人故意等她出来的。 幸云是全身穿着夜行衣的,即使是谁也不能一时三刻发现她。幸云尝试了很多遍都无法突围,她非常着急,一方面担忧黄韵娇她们,另外一方面也担忧她待在这里时间久了,会被人抓住,难以脱身。 “你是走不出去的,别做徒劳的挣扎了。”突然在黑夜中走出一个人,此人也是全身都穿着宽厚的夜行衣,看不出男女,只不过他却多了一块披风。此人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唯独露出一双明眸。 这是一双似乎在黑夜中也会反光的双眼,一对黑亮的曜石,却总能让人看之而心神荡漾,很想飞起来,很想冲破所有桎梏,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高信吓了一跳:“为什么我刚看了那人的双眼后我就会有那种看破红尘的感觉呢,他到底是谁?” 此人走近她说:“你一个人只身这龙乡洪流中,为的是什么,又何苦而来,你本是如此潇洒之人,为何不自由自在恣意人生,非要趟这趟浑水呢?” 此人的话说进了她的内心深处,是啊,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她本是潇洒酷爽的阴阳傀儡师,为除魔卫道为己任,现在好不容易人间天下太平,三界六道再无魔患,好不容易她能过上无需颠沛流离,无需九死一生的日子了,为什么她还要来到这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呢? 此人继续循循善诱:“信姬,高信,这才是你的真姓名,水红儿,不,不是你。” 高信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知道她原来的名字,那么这个人她到底是谁,难道他是自己在外面人间的认识的人吗? 幸云震惊于她所说的话,自然,一双眼也紧紧盯住对方看,对方似乎已经与她近在咫尺了,那一把声音说出的诱惑之语,还不断地冲击进她的耳朵里。 “信姬大人,你说,你为何而来,告诉我你的目的,你说出来了,你就不用再管这世间的是与非了,你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畅游人生……说,你为何而来,告诉我你的目的……你的目的……”幸云明明看不到他的嘴巴,可是却感觉到他的上下唇在一张一合地,幸云只感觉到心跳加速,真的很想把自己心中所有事情与这个人分享。 “我……我叫……高信,对,我本是一名阴阳傀儡师,我……我来到龙乡的目的,目的是……是要与……”高信满头大汗,全身灼热,她吞吞吐吐地说着,内心深处的潜意识让她不要说,可是那个人的话在耳边转悠,她就很想说出来。 那人眼神凛然,一双黑眸光泽更甚,幸云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就像是心痒难耐那样,真的很想把所有事情和盘而出,她大叫一声:“我高信来到龙乡的目的就是……” “啊!” “啊!” 同时两声尖叫,高信和那人都同时喷了一口鲜血。那人踉跄地后退好多步,她捂着自己的心脏,十分痛苦,幸云也捂着自己的心脏,她也很痛苦。 幸云喷出一口鲜血后,反而觉得刚才那股心痒难耐要马上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的冲动没有了,她摸摸自己的脸蛋和额头,都怀疑自己刚才为何会有那种想马上对面前这个人“诉说衷肠”的冲动。 她警惕地看向那人,只见那人似乎受了重伤那样,她抬起头右手抓住心脏,左手施展着灵力想维持捆着幸云的结界。幸云现在倒是冷静下来了,她擦了擦嘴角的血,将章鱼放出来,对它施展灵力,章鱼跳出来变成了一只章鱼的样子,它八条长满吸盘的“脚”附在那四面八方的结界之上,这样子俨然就是一条大章鱼。 那人眼神看着幸云的功法,瞳孔收缩,她努力地施展这结界,而幸云也操纵着章鱼施展着灵力要将结界压爆,就在两人僵持之下,幸云突然一收灵力,章鱼的八个脚就从里面“嘭”一声将结界打碎,外面的那人被灵力劲风弹飞出去种种摔在地上,但是容不下她喘气,章鱼的八爪已经将她紧紧困住,那人发了一记灵力从身体周围扩散开去,将章鱼得八条爪子切段,可是章鱼却是很顽强的,它又变成了一条绵延不断的藤蔓将他团团围住。 那人奋力挣扎后却不料想幸云竟然凑近她的跟前,她对上了幸云泛着玫红色光泽的眼眸。 像灵魂被剥离,又像是五脏六腑被重组,那人只感觉到痛苦异常。灵魂深处的探究,让幸云看到了那人不一样的面孔,随后幸云惊讶不已,她说了一句:“竟然是你!” 随后,那人虚脱地跪倒在地,喘息着已经没有能力再反抗。 “为何要来龙乡,你的目的是什么?明明你可以在妖界呼延家的行宫里过上舒适的小日子,那你又为何要来到这个黑暗不见天日之地呢?”幸云现在用同样的口吻和内容质问那人。那人不敢看她,也不做声。 幸云冷哼道:“怎么不回答我了,让我猜猜,是为了爱情,为了你的付郎。”那人抬头看了幸云一眼,又低下头。 “难道我说错了吗,呼延家的奴婢,小半!”幸云直呼其名,小半也终于说话了:“没想到,没想到还是被你认出来了,没想到你也会用魅术,是我大意了。” 幸云说:“不是因为我使用了魅术才认出你,而是你叫了我的名字我就已经对你怀疑了大半,只是用我的法术读出的是你的目的而已,趁着对方最虚弱的时候,意志也最薄弱,这很容易就读出来了。你也很聪明,懂得先用结界困住我再配合结界对我造成的影响来向我施展魅术,可是很不幸,你的修为太低,精神力不够集中,意志也不够坚定,魅术又没练成,强行使用,只会令你自己都被反噬,困不住对手反倒搭上了自己。” 小半被幸云说得体无完肤无从插嘴,她狠狠地说:“既然今天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奚落我。”“好,我就杀了你!”说完举起匕首一刀就要下去,小半已经闭上双眼引颈受刑。 一记灵力发来,幸云躲闪开去,一个人影护在了小半之前,他再次发了几记灵力将幸云逼退好几米,然后转身就要将小半带走,却不曾想被身后人挡住了。想接走小半的人马上给背后人打了一掌,那人也如法炮制对着他打了一掌,双掌齐鸣,而他背后的幸云也正要给他一掌,那人快速回转身又对了幸云一掌。 幸云看到来人勾勾嘴唇笑了:“你终于肯出现了吗,东方北尚!” 那人吃了一惊,他已经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怎么还会被认出来,他往身后看去,身后正是自己刚才困住的傀儡艾。 东方北尚说:“我明明出来的时候已经把你打碎了,你为何还会完好地出现?” 幸云说:“你居然还打碎他,东方北尚你这可恶的混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们这些三脚猫功夫就可以困住我们了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东方北尚说:“水红儿,你到底是何人!” 幸云说:“我是谁,你问问你闺女小半就知道了。” 东方北尚瞳孔收缩,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幸云说:“怎么,又被我猜对了,当然我可不会傻到认为你一条龙和一只狐还能生出一个半人狐出来,小半她是你的义女,和令狐茵是亲戚,对不对呢,我想还是叫回你令狐葵落。” 两人相顾一眼后,就都不遮掩了,两人将面巾取下来,幸云也将面巾取下来。 那两人正是仁寿宫的大总管东方北尚和浣衣坊的二等宫女令狐葵落,而令狐葵落也是高信陪甄七七回妖界呼延家的行宫中见到的那个半人狐侍女小半。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却瞒着我们,就是想有一天像这样拆穿我们?”东方北尚问。 幸云冷笑:“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压根就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你们妨碍我完成我的任务,我不介意杀掉你们。” 东方北尚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幸云冷冷道:“我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东方北尚,几天前故意派我去浣衣坊与我的朋友们相聚,为的就是让我知道你们在我朋友身上下了狠手,而今晚,你们设局让我的朋友们受到伤害,趁我出去救援的时候就在这里埋伏我,想的就是将我铲除,以为我是你们成功路上的一颗绊脚石,你们连我是谁,连我是敌是友,是何目的都不知道,就想着铲除我,实在是可笑之极!” 小半说:“从我第一次在浣衣坊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了,你的气息完全不属于龙乡,而是来自外面的人间。义父他们不知道,可是你却骗不了我,我一直暗中在查你到底是何人,直到后来,你的诡异行为逐渐让我猜到你是谁,虽然我们见面不足三次,而且都蒙着面纱,可是我最终还是认出了你。” 幸云说:“你既然认出了我,你为何会认为我是你的敌人?” 小半说:“我们虽然还不知道你目的为何,但是你的行为已经打扰了我们,所以我们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幸云冷笑道:“小半啊小半,亏你还是在外面的开放世界见识过的人,没想到心却和龙乡的人一样冷硬而闭塞,不过也罢,身在大染缸中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染黑的,我也一样,所以,我没打算今晚放过你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幸云说完眼神凌厉,那两人还无法躲闪就被困在了一起,章鱼变幻的藤蔓要生生勒死他们。 “你放过我们,你的朋友们今晚就没事了。”东方北尚叫道。 幸云说:“本座的朋友我自己会救,但是冒犯本座的,一样要死!”幸云狠狠地说道。 第二百零八章 净化怪物 而这时候,两把飞旋的圈刀瞬间将困住东方北尚和小半身上的藤蔓切断,两人摔倒下来,可是章鱼瞬间幻化成一个透明大袋子的状态将两人包在里面,而这个透明大袋就像是一个压缩袋被抽出真空那样,不断地收缩,而里面的两个人却呼吸困难,肺部火烧火燎地痛。 飞旋的圈刀再次袭向幸云的后背,而艾已经护在幸云的身后,圈刀厉害,艾再次被四分五裂,可是那些被武器弄碎的身体却将两把圈刀绞在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受困的圈刀被逐渐磨灭掉了威力。 紧接着一个黑影在幸云眼前一晃荡,幸云只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一股要将自己化成粉末的威力袭来。幸云快速地施展斗转星移之术,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内让艾和自己位置调换,而艾一早已经是“粉末状态”,再次被这股骇人的威力碾压也毫无伤害,一切都得到控制后,幸云将艾替换出来,换成自己在刚才的威力中心,她一放灵力,将艾困住的两把圈刀,再加上艾自身的粉末状态,仿佛有十万个微型飞镖向四面八方袭去。 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大惊,他飞出来要护着东方北尚和小半,却不曾想高信和艾都在他面前消失了,那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刚才还被透明大袋子包着身体已经被压缩到奇怪姿势的两人也一并消失了。 幸云知道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实力也不容小觑,真要打起来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够制服的,现在浣衣坊那边还不知道情况,她必须要先去救人。 如果是鬼魂之事,章正除了将他们灭掉之外,是没有办法保护他们的,如果鬼魂被怨化就会暴走,章正也毫无办法,所以章正才会呼叫她过来,以免伤到她的朋友们,他以后还怎么向她交代。 幸云用乾坤袋收藏了两人,飞速赶到浣衣坊。 来到浣衣坊,幸云惊呆了,这里已经成为了怪物的乐园,那些宫人一个个都变成了青面獠牙,双眼只有全部黑色的怪物。有好多个怪物都追着其他正常的宫人们跑。有跑不过的宫人摔倒在第,那些怪物就扑上去将他撕咬,被撕咬的人全身都是血窟窿,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幸云看见一只怪物飞铺住一个宫女,她双手一挥,将那个怪物弹飞出去,上前扶着那个宫女,她一看,竟然是姚星彤,姚星彤并没有认出她,因为她此刻还是穿着一身夜行衣。 幸云也顾不了她,她一把将她拉起来,推开后面的一间房,发现里面并没有任何人,就将她推进去将门关上,还在门上设置了结界,谁也进不去。 刚才那只被弹飞出去的怪物再次飞扑上来,抱住幸云就要咬下去,幸云双手卡主她脖子定睛一看,竟然是吴玉雯。 幸云低声叫她:“玉雯,是我,红儿,你快醒醒!”可是吴玉雯哪里听得到她的话,她现在毫无意识那样,不断地就要撕咬幸云,幸云见到她脖子上有一条红色丝线,还有一个游走的红点在吴玉雯的喉咙里面。 幸云大惊,这条丝线如此熟悉,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用指甲划破自己的中指,然后食指和中指合在一起在半空画了一道符,带着灵力一点吴玉雯的脖子,一股黑烟从里面冲出来,吴玉雯大声嘶吼着一把推开幸云,死死抓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打滚。 黑气不断地从吴玉雯的脖子内释放出来,而吴玉雯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为人样,直到黑气完全没有后,吴玉雯已经完全变回一个人,她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瞳孔都已经黑白分明了,她虚弱地看了幸云一眼就晕过去了。 幸云跑过去将她抱起来低声叫唤:“玉雯,玉雯!”可是玉雯却没有醒转。周围还有很多怪物,她又不能放着吴玉雯不管,于是她就只有将吴玉雯放在了乾坤袋内收起来。 幸云一刻不停地去净化那些怪物。现在不知道章正去了哪里,她没时间找他,只在章鱼身上留言了。 这一切都被刚才被幸云关在房间里面的姚星彤看到了,她在门缝中偷看出去,心中十分诧异。 幸云将没有被伤害的宫人带在身边,她看到了上官冰菲,她对她说:“如果你不想死,不想成为怪物,那么现在你就带着他们去那边的房间内躲着,如果你想死,或者想大家都死,你可以不听我的话!” 上官冰菲吃了一惊,但是对面前的人的话却感觉到心悦诚服,她确实不想死,也不想成为怪物,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妖精,她就算是作奸犯科也只不过是为了生存。 她还是一个比较镇定的人,她指挥着那些受了惊吓的宫人,一起互相搀扶着来到姚星彤躲着的那个房子内,幸云已经将结界取消,等上官冰菲和宫人们进去后,门自动锁上并下了结界。 一路上她净化了好多个宫人,其中就有柳絮,她还差点就要咬死李丹曼,这两人都得救后,幸云看到李丹曼脖子上的铃铛饰品,她就喝道:“丹丹把那摘掉!” 李丹曼刚才九死一生,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救了,她还惊魂未定,现在那个黑衣人竟然叫她摘掉首饰,还叫她小名,她就有一瞬间的出神。幸云再次叫道:“丹丹,快摘了它,它不是宝贝,是让絮儿变成怪物的东西,难道你也想成为怪物吗!” 李丹曼总算反应过来了,她马上将那东西摘掉,幸云伸手去接住,却发现有灼热感。幸云心道:“果然,这铃铛是有噬魂作用。”她倏忽一下就将那颗铃铛收在了乾坤袋内。 “有没有见过娇儿!”幸云马上问。李丹曼摇摇头说:“没见过,我们分散了,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后院那边。” 幸云说:“你现在马上朝着这条路跑去三等宫女的房间内躲避,那里还有别的宫人,放心,刚才那条路被我清理干净了,不会有怪物的,你看到别的人也一同叫上他们去躲避。” 幸云说完一刻不停地要往后院跑去。 “等等!”李丹曼叫住了她。幸云站住回头,李丹曼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大侠是……”幸云快速地说:“不用谢我!”说完转身继续要跑,李丹曼急忙叫道:“红儿!”幸云站住没回头,李丹曼马上说:“是不是你呢,红儿!” 幸云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迈腿就跑开了。 幸云来到后院那个小楼和空地上,却并不见黄韵娇,这里也有几个人需要净化,但是受困的宫人没有。 幸云耐心地静听,却发现了小楼上有动静。 幸云小心翼翼地进到小楼里面,并慢慢在楼里面搜索,上到二楼的时候,她听到了急速地呼吸声。 幸云慢慢移步到那个声音传出来的地方,竟然是那个机关杂物柜。杂物柜下面有两扇柜门,她悄悄地将双手放在门把手上然后快速拉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把尖锐惊恐的女声传出,幸云定睛一看,这不是黄韵娇吗? 幸云松了一口气,她哄到:“别怕,娇儿,你现在安全了。” 黄韵娇从两腿之间探出脑袋,当看到一个蒙面人后她又再次将脑袋埋在里面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幸云笑着摇头:“我不杀了你,我怎么抢走敖洵呢。”结果黄韵娇从柜子里面跳出来骂道:“你竟然想抢走我的洵大人,我跟你没完!” 幸云“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啊,敖洵是黄韵娇的勇气和动力呢。 黄韵娇骂道:“你笑什么笑,你别以为我怕你,我可是很厉害的我告诉你!” 幸云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怕了好吗,我不会抢你的洵大人的,你呢,现在从这里出去,放心好了,我已经把楼下的怪物消灭掉了,你顺着那条路出去,躲到三等宫女的房间里,你就安全了,丹丹也在那里。” 黄韵娇说:“真的?你不会抢我的洵大人,哦,你刚才只是鼓励我而已,哈哈,你人真好,我现在真的安全了吗?” 幸云看到她脖子上的铃铛,她就伸出手说:“还没有,你把你脖子上的铃铛摘掉,都给我。”幸云心中不好气地想:“这个臭娇儿,戴着这个鬼铃铛干嘛,还居然一次戴俩!” 黄韵娇捂着自己的脖子说:“我不能给你。” 幸云说:“你两个都得给我,这个是会让人变成怪物的,你可知道絮儿和玉雯就是因为它变成怪物的。” 黄韵娇说:“你胡说,为什么我没事!” 幸云诧异:“对呢,她和丹丹都没事,她们四人都一起戴有一样的铃铛,为什么只有玉雯和絮儿有事呢?” 幸云问:“除了你们四人之外,还有谁戴有这个铃铛?” 黄韵娇说:“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五个人一人一个。” 幸云惊讶地问:“五个人,还有一个是谁?” 黄韵娇说:“还有一个是我的好姐妹水红儿啊,我这里有一颗就是她的,我还没来得及送给她呢,我又怕放在宿舍里会被人偷了,就戴在身上最安全了。” 幸云触动了,原来她刚才那么护着这两个铃铛,是因为这是她和自己的姐妹信物,而并非是吝啬不肯割爱,幸云不自觉地柔声说道:“娇儿,谢谢你,难为你什么时候都想着我。” 黄韵娇吃了一惊,她说:“你在胡说什么呢?”幸云将面巾拉下来,黄韵娇后退两步,眼珠子都快要瞪到掉下来了。 “红、红、红儿……真的是你?”黄韵娇惊讶地问,幸云点头。黄韵娇继续问:“你怎么会穿成这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幸云说:“一时三刻我说不清楚,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不管我是谁,我始终都是你的好姐妹,我不会害你的。” 黄韵娇低下头,一时三刻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幸云也没有时间解释了,她伸出手说:“娇儿,你不是要送它给我吗,把它给我的,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这个铃铛是个致命毒物,只有我可以将它净化。” 黄韵娇犹豫着说:“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铃铛你真能洗干净?” 黄韵娇不知道净化是什么,她自己的理解是,认为铃铛是有毒,所以要将它上面的毒清洗干净了以后铃铛就没有毒了的意思。 幸云没有解释那么多,反正她也无法消化,她就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黄韵娇说:“那你清洗的时候要小心点,不要沾上毒了,你前不久才中过毒,身体还虚……”黄韵娇一边说一边将铃铛取下来交给她。 幸云从她手上接过铃铛,心内触动更深。黄韵娇,如此柔弱的一个女孩,单纯、善良,无时无刻心里都想着朋友,她担忧害怕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朋友的安危。 幸云将铃铛收起来,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关心,我不会有事的,今晚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份,丹丹怀疑了我也没告诉她,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密?” 黄韵娇马上说:“我不会说的,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你的苦衷。”幸云点点头,亲自拉着黄韵娇送她出去后说:“我不能护送你去那里了,说不定还有别的怪物需要净化,还有别的人需要救,再回了,娇儿。” “红儿,你小心点!”黄韵娇叫道,幸云点点头,就转身飞进了小楼内。 幸云刚才收到了章正的回复,他此刻在地下密室内。 第二百零九章 逃命 正当她想启动机关走向地下室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心跳加速,心痒难耐,就是有很多话要说出来,刚才她毫不犹豫地就告诉黄韵娇自己的真面目,她想肯定是跟这个感觉有关的。 这就是媚术产生的后劲,就像喝一杯葡萄酒那样,刚开始甜丝丝的很好喝,像饮料一点都不会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自己是怎么醉倒的你也不知道。 即使像小半这样修为不高,媚术也没有练成的,但是这术法本来就是霸道,能长时间控制别人的心智,更有甚者被控制了神经。 幸云用灵力强行将那股冲动压下去,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启动机关,进去了地下密室。 地下室中也是乌烟瘴气,一个男人带领一群血脸怪物和一个黑衣人打,高信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没有乔装打扮的男人是付书文,而那个黑衣人却是自己的夫君章正。 高信放出艾,艾两只强而有力的带机关的双臂一手一只怪物将它们全部扔到墙上去,那些怪物不是被摔到脑袋断,就是被摔断肋骨,摔断四肢的。 付书文一惊,宝剑向后反手就给了幸云一道剑气。幸云向后弯腰躲过,并快速直起身,也对着他后背发了一记灵力。付书文躲过却受到了前面章正的袭击,手臂被章正的海神三叉戟划伤了右臂。付书文快速对着章正刺了一剑,章正躲开,幸云操控着艾一下子跳到付书文跟前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 付书文用剑来格挡着艾的大口,然后用力一推,飞起双腿向他一踢,再耍了一道半月剑气同时袭向章正夫妇俩,夫妇二人躲开,两人就自然地肩并肩并排站在一起,站定脚跟后,两人都看向对方,互相点头。 付书文也站定了身体,他用余光看到,他那些如此威猛的血脸怪物此刻都躺了一地,付书文冷笑了一声,口中念念有词,那些被打倒的怪物全部都复苏了,一个个嘶吼着就要向着他们冲过来。 幸云大吃一惊,章正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就了然于心了,原来这些怪物复活的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章正一直不知道怎么破而已。看着关键应该是付书文,只要杀死了付书文,没有人念咒语,那些怪物就没用了,可是付书文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杀死得了的。 两边又进入了激烈的打斗之中。 原本付书文操纵的是十几个血脸怪物,但是却突然从墙壁上跑出来很多个,他们是直接从墙上出来的,而他们出来后墙壁并没有破,还是完好无损。 章正和幸云对视了一眼,马上背对背地对付着这周围的血脸怪物。 两人背靠背距离非常近,章正只需要低声说,幸云就能听到:“老婆,付书文的怪物并不比你的傀儡差啊。” 幸云说:“老公,看来是啊,我觉得比上次我见到那一只更厉害了,不过它们再怎么厉害都没有意识,不像我家的两个宝贝那样拥有自主意识。” 章正说:“老婆,付书文不需要朋友,他需要的是一群杀人武器。” 幸云了然于心,她突然觉得心中那种感觉又上来了,魅术后劲。 “老公,我中了令狐葵落的魅术,虽然她没有练成,但是还是有后劲,我现在不能开口说话,一说话我就会和盘托出。”幸云说。 “老婆你受伤了,那我们必须先撤退。”章正说。 “也行,反正我的朋友们应该是得救了,浣衣坊内的怪物也被我净化了。”幸云说。她净化怪物花费了自己的精血,画符也用了很多灵力,还有中了媚术受了伤,幸云现在却是很辛苦。 章正从她眼神就看出来了,本来今晚都无意弄那么大动静,但是却发现今晚其实他们夫妻俩是被人埋伏的,目的就是要揪出他们并除掉他们。 平静的浣衣坊后院,突然“嘭”地一声,地面凿穿了,在凉亭和小楼之间分别飞出来三人,章正和幸云两人飞出来后就站在凉亭顶上,而付书文却飞到小楼的阳台围栏上,两边差不多是呈现一条直线。 而那些血脸怪物在那个大窟窿下不断想跳出来,可是神奇的是,付书文却打了一道剑气下去,运用旁边的泥石草草将那个大窟窿盖起来。随后从四面八方之中飞出了两个人,幸云两人一看,她们分别是尹惠顺和乐正丽吉,两人使用的武器都是宝剑。 瞬间打斗又开始了。幸云知道付书文很厉害,但是如果她在全盛时期与之单打独斗还是有胜算的,而尹惠顺和乐正丽吉实力也不小,只是和她相比肯定是相差一大截的,对于章正这样的大高手来说,其实要打败三人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他们并不想恋战,只怕之后会更多援兵,他们如果被围起来了那就出不去了。 章正和幸云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两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竟然不约而同就开始合体看,他们事后都觉得很神奇,他们明明就没有一起练习,一起创立过什么合体功法,但是他们竟然就很自然地合体起来,一人出一个招式,另外一人就能补刀,相辅相成地就似乎无懈可击,随后那三人开始处于下风了。 但是这时候幸云心脏收缩,她很想开口说话,章正看出了她的异样,他知道不能再逗留了。幸云急中生智,她从乾坤袋内放出了还被透明大袋装着的东方北尚和小半。 那边的三人看到后都住手了,眼神复杂,尹惠顺和乐正丽吉看向付书文。付书文知道她的意思,意思如果今晚不放过他们,这两人就要被碎尸万段。 小半看向付书文的眼神带着求救的可怜,付书文思想挣扎了一会儿后,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举起手来再慢慢放下来,尹惠顺和乐正丽吉也缓缓收起武器。 章正将东方北尚从透明大袋内取出来一下子扔向付书文,付书文伸掌发出了一记灵力将东方北尚托住再慢慢放下来,东方北尚得救后气喘吁吁地想挣扎着爬起来。 付书文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盯着透明袋子。章正拎着透明大袋,和幸云往后飞退,眼看着就要飞出后院的范围了,付书文三人突然猛烈冲过去同时打了一记灵力,一道带灵力的剑气砍向章正拎着袋子的手,一道砍向幸云的心脏,另外一道却是砍向章正。 章正和幸云快速躲闪,而章正拎着袋子的手却是一松,小半连带着袋子失重掉下来,却不料章正腿长一脚踢向小半的头部,直接把小半踢晕死过去。小半被踢飞向付书文,付书文将她接着,而抬头一看,哪里还有章正二人的身影。 由于乾坤袋内还有很多个被净化了的人,他们不便将他们带上路,他们只有在逃出去的时候顺手就全部放在了一个四等内侍的房间内。 章正带着幸云离开了浣衣坊,也连夜躲过守卫的视线,逃离了龙宫。 半个时辰后,幸云躺在了一片温泉水当中,任由泉水涓滴。 章正在岸边向着水中的幸云施展灵力为她修复。 在半个时辰前,幸云就说她受不了了,她此刻很想说话,她要把什么事都和盘托出,章正说,老婆你说,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们没有秘密的,然后幸云就开始说了,不断地说,一路上都说,几乎就是把自己的一生都说了出来,直到后来她说到口干舌燥喉咙沙哑肚子都抽筋了才累晕过去。 章正的耳膜就不断地震动震动,不断地要耐着性子听她碎碎念碎碎念。直到他将她带到这片偶尔他发现的天然温泉之地,幸云才终于累晕过去不说了,而他的脑袋此刻还在嗡嗡嗡地响着。 他设置了结界,并将幸云脱光了,查看她身上的伤口,然后将她放到温泉中浸泡,让身体得到舒缓。 半夜,幸云醒过来了,她浮出水面,仿佛出水芙蓉,冰清玉洁,美丽动人。她看向坐在岸边靠着石头,样子疲惫的章正,章正对她笑道:“我的小女王,你总算是醒了。” 幸云看到自己“了无牵挂”的样子,再看看章正竟然衣着整齐,她也没有觉得难为情,都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见不惯的吗。她张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只能发出一些声音,章正说:“我的小女王啊,你不要再说话了,再说你就哑了,而我呢,就聋了。” 幸云想起之前的事,噗嗤一声笑了,她用小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她想喝水。 章正抱歉地摇头道:“不好意思呢,匆忙赶来,没有去找可饮用的水,你忍一下,等我休息一下我们就出去找吃的喝的。” 幸云的表情可显示出了不满,她靠近岸边,伸出一双玉臂直接将章正拖进了温泉内,章正吃了一惊,无法反应过来。章正终于懂了,她要这样喝水的。 第二百一十章 闹情绪了 天亮后,一男一女两个俊男美女手牵手在王城的脚下的繁华城市上招摇过市,每个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都向他们投去羡慕或痴迷的眼光,可是这两人却旁若无人地在晒恩爱。 幸云实在是又饿又渴,从街头就吃到街尾,章正是负责给钱的。两人本来穿着破旧的衣服下山的,经过一家丝绸庄,两人就进去买了一套情侣装来穿,这样子不告诉别人他们不是一对都不行了。 龙王脚下的城市叫泰都,是全龙乡的繁华中心。这些城市还原了古代繁华地带的景象,幸云已经有一千年没有逛过这样的街了,可谓有一种恍如隔世,故地重游的感觉。自从来到龙之乡渊这半年来,幸云就像一只被关在豪华大笼子里的小鸟,过的日子别说开心了,能安心就不错了,还每天都要带着面具带着警惕紧张的心去过。现在终于可以出来玩玩了,那种高兴愉快开心的心情真的是无法形容啊! 章正看着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的幸云,会心地笑了。 在一家酒楼的包厢里面大快朵颐的幸云对章正说:“夫君,我们是不是回不去龙宫了?” 章正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别吃那么快,喝点茶,多喝点,不要以为刚能说话了就开始成话唠了。那地方,回不去就不回咯。” 幸云喝了一口茶说:“可是你的事怎么办?” 章正给自己夹了一块肉吃,然后说:“我的事我会自己处理的,你已经暴露了,可我还没有,你就不要回去了,回去也是羊入虎口。” 幸云说:“那可未必,虽然可能他们都知道我是谁了,可是他们暗地里的身份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啊,他们明面上能对我做什么,我,还是水红儿,仁寿宫的二等宫女。” 章正说:“我可不想冒险,万一你再中毒受伤了怎么办,你无所谓我可心疼死了。” 幸云拍怕章正的肩膀说:“我知道了啦,夫君对我最好了,所以那么疼爱我的夫君,我当然是要好好助他啊,我可不想我夫君一人孤军奋战。” 章正说:“不行。”幸云说:“行。”章正说:“不行。”幸云说:“行。” 章正严肃地说:“幸云你信不信我囚禁你。” 幸云板着脸说:“你还想家暴啊,我不服。” 章正说:“不服也得服。” 幸云坐到一边去背对着章正,直到日落西山了幸云都没有再看章正一眼。 晚上,幸云倏忽一下就醒过来了,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蚊帐顶后,就知道自己回到龙宫仁寿宫自己的房间内了。她一下子坐起来,就看到躺在他旁边板着脸的章正。 她趴在他身上说:“你、你不是不要我回来吗?” 章正竟然推开她坐起来背对她说:“这里的事我都打点好了,你明天一早醒来后,还是仁寿宫二等宫女水红儿。”语气之平,隐含着不满。章正说完就站起来打开门出去了,幸云跳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叫道:“哎,章正,你等等,你等等啊……”可是跑出门口外后,哪里还有章正的影子。 “不会,生气了,我不纠结了半天,好不容易想通了,不回龙宫就不回龙宫了吗,他怎么又把我送回来了,那我是不是又要说服自己一晚上,我明天继续过这种生活。哎呀,幸云你为何不早点跟他说呢。”幸云很懊恼,这是不是不及时沟通的后果。 她用章鱼来与他沟通,奈何章正却不在线上。幸云只有懊恼地躺回床上独自一人纳闷去了。 章正穿着侍卫的服装大摇大摆地在龙宫内巡逻,别人看不出异样,其实他是有目的地来到了御花园的假山洞内。 假山洞内,一个穿着华服的女子背对着他,感受到他来了,就转过身去与他面对面。 女子说:“你让我打点好的一切,我已经做好了,我想要的你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章正说:“别心急,很快就如你所愿了。” 女子阴阴一笑,然后转身从假山另外一面走了出去,章正也转身从原来进来的地方走了出去。 第二天,幸云穿戴整齐后,壮着胆子走出房门外,她不动声色地如常工作,很明显,林美儿是没有什么反应的,估计前一晚那么激烈的打斗,肯定是设置了结界,才不会惊动别处。 东方北尚简直就是影帝,他看见了幸云以后,只是瞟了她一眼,然后平时该是怎样的就怎样,仿佛前晚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又过了两天,章正依然不在线上,现在幸云当真觉得自己就是独自一人了,这种孤独感觉又油然而生了。晚上,她独自一人走在仁寿宫宫内的后院之中,百无聊赖,她一路踢着石子,一点都不开心。 她抬头看到一轮皎月,心中是诸多的感慨,思绪百千,她叹了一口气,打算回到房里自封。 回到房内,她转身关好门,再转回来,差点吓了一跳,她房中的桌子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你来干什么?”幸云带着郁闷的情绪说。“我来看看我娘子。”章正说。“哼,谁是你娘子!”幸云语气不好,她绕过章正走到床前坐下脱鞋子往床上一靠,背对着章正。 章正走到她床边坐下说:“幸云你再说一遍。”幸云压根不理他,拉过被子就盖过自己的头,露出一双小玉足。 章正拿手挠她的脚板,幸云挣扎着将小玉足收回被子里面去。章正也不逗她了,干脆躺在她旁边,毫无动静。 幸云等了很久,都以为他走了,可是背后还有温暖的气息,幸云再等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将被子拉开翻身看去,只见章正正紧闭双目,平躺在她旁边,似乎是睡着了。 幸云看着他的睡颜,一眨不眨,不知不觉眼皮打架起来。 半夜,幸云醒过来,看到章正的正脸正对着自己,她就偷偷凑近去亲着他,章正突然张开双眼,幸云吓得向后退去,然后马上拿被子蒙住头。章正一把将被子扯开,翻身压着她,狠狠地折腾了她一晚。 章正严肃地问:“说,谁是我的妻子?” 幸云哭了,她呜呜咽咽地说:“我委屈,是你先不理人家的,凭什么你想来看我就看我,不理我就不理我,你以为我是等着你宠幸的妃子吗。” 章正说:“谁先不理的谁,你说,谁拿背对着我半天,我不答应你回龙宫来,你竟然还跟我闹起情绪来了。” 幸云娇嗔道:“我……我想帮你我有错吗,可是,后来人家好不容易想通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咯,但是还是二话不说地又把人家送回来的,怪我咯。” 章正诧异,敢情她半天背对着自己是在做思想斗争,但是她为什么不早说,章正已经被她噎得只会说:“你!你!你总是要气死我啊!” 章正在她面前从来就无法潇洒起来,一天到晚都会像个妒男怨夫那样,怕她生气,又怕她不理自己,又怕她受委屈,又怕她受伤,又怕她会死,又怕她不高兴,关于她的,他什么都怕,可是她就是那么倔强任性,可是这些倔强任性又都是处处以自己为主,她那么傲娇泼辣,可是在自己的施压下又会楚楚可怜小鸟伊人,总是令他心痛不已。 章正只会无限感慨,我的小女王,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将幸云从床上扶起来,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好了,都是夫君的错,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好不好?”他低头吸着她脸上和眼角上的泪,幸云窝在他怀中抽噎一会儿后,抬头看着章正光洁的下巴,将左手放在他的脸上,说:“夫君,你生气了……” 章正的心都软了,他低头凑近她说:“本来是很生气的,不过,我又被你打败了,娘子,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幸云说:“那你不生我气不就行了,还有,不要欺负我。” 章正笑道:“不生气吗,可以的,但是对付你呢,还是欺负的好。” 幸云用小粉拳捶着他的胸膛说道:“讨厌讨厌了……” 第二百一十一 幕后玩家的新招 今天敖滟在自己的坤芳宫摆了一个简单的妃嫔小宴会,邀请各宫嫔妃参加,林美儿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林美儿已经早早地盛装出席,她只带上东方北尚和双儿去,幸云就有空自由活动。她借病出去御医院求医,是专门去找敖洵的。 敖洵为她问诊,幸云伸出手放在棉垫上,敖洵为她把脉。 “水侍女,你是脾胃虚弱,虚火上升,才会导致肠胃不适的,还经常喉咙发炎,这病好治理,但是病好后身体得多调理才能从根本上治好。本官先给你开一个药方子,你到司药局取药就好,等你病好了,你再来找本官开调理的方子。”敖洵说。 幸云说:“谢谢敖大夫。”敖洵写了方子交给她,她付了诊金后就离开了御医院,一路到司药局去,捡了药就直接回到宫中。 章正早已经在她房中等她了,幸云走到他身边坐下,章正为他倒了一杯水亲自喂她喝,幸云就着他手中的杯子呷了几口茶,然后将敖洵给她的药方交给他。 章正看了后说:“果然,那些的确是变异菊的种子,不过不是每一颗都能种植成功,你给敖洵的那包种子只有四分之一才能发芽,而你给我的我也找了一块地去尝试种植,也是只有四分之一才能发芽,我在想,那些研究出这种种子的人不方便种植,所以才会将种子放在神像里面,为的就是等你拿去种。” 幸云说:“那其实我一早已经暴露了,只不过他们觉得我有用,所以就不拆穿我是。” 章正说:“是的,不过就算拆穿你也不是容易的事,毕竟你又是那么谨慎的人,找不出你的把柄对方也无从拆穿你。” 幸云说:“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觉得最主要是我有用,其实他们大可不必抓住我的把柄,直接暗地里杀掉我就行,上次东方北尚和小半就是想杀我,对了小半就是令狐葵落,是我大师嫂呼延添袖家的奴仆,我去过一次妖界,是陪七娘回去找兰仙城的,那时候我见过一次小半,只不过呼延家的规矩,在行宫里面所有女人必须戴面纱,所以我来到龙乡看见令狐葵落的时候并不能马上就认出她,在她向我施展魅术之时,又叫了我高信的名字我才迅速猜到的,后来验证果然如此。” 章正说:“妖界的人专门来到龙乡,这就很奇怪了。令狐葵落和令狐茵都姓令狐,有可能令狐葵落才是小半的真名,她们是亲戚,那就说得通了,令狐葵落应该是来帮助令狐茵的儿子付书文的,有可能他们还是表亲呢,他们居然还不忌讳血统基因,两个表亲谈起了恋爱?” 幸云说:“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几天前大闹付书文的基地,他会怎么想,为什么那么大的动静整个龙宫却彷若不知,敖英伟会不会知道呢?” 章正说:“我不知道敖英伟知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这么大的动静,整个龙宫都仿若不问,那肯定是有一个人在只手遮天,或许是说,有人在纵容付书文和东方北尚等人做这件事。” 幸云说:“那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不会是敖英伟故意烧自家花园?” 章正说:“那敖滟呢?” 幸云张大嘴巴。章正说:“你忘记了吗,敖洵第一次发现变异菊的时候,是在坤芳殿外的花圃上,丽妃送柔妃神像,也是受龙后所托,而神像内都是变异菊的种子,可想而知,龙后敖滟并非是吃斋念佛的主啊。” 幸云点头道:“有道理。等等,有一个疑点,如果付书文等人做的事情都是得到了龙后的默许,龙后不会不知道付书文的真实身份,与情敌的儿子合作,这可能吗?” 章正说:“如果敖滟并不知情呢,或者说,在敖滟的眼中,付书文就是她的一个下属的下属,她能默许付书文做这些事就解释得通了。即使,即使是,退一万步想,敖滟其实知道付书文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和他有共同的敌人或目的,两人有必要需要合作,那也是解释得通的。“ 幸云说:“对呢,还是老公你思路清晰。赏你一块榴莲酥。” 章正皱着眉头说:“额,榴莲啊……” 幸云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的就是榴莲酥,那天他们去泰都城上买的,幸云可喜欢吃了,收在乾坤袋内不舍得吃,今天怎么样都要赏老公一块。可是章正却不大爱榴莲。 幸云知道章正不爱吃榴莲,可是她觉得实在太好吃了,老公不懂欣赏这的很不好呢,她要纠正他的品味。幸云咬了一口嘴对嘴喂他,章正不好推却慢慢吃下去,章正由开始的紧皱眉头咀嚼,到后来眉眼舒展,到舔了舔舌头。 “好像……也挺好吃的,以前师叔不喜欢榴莲,水晶宫内从来就没有榴莲这个东西,现在细细品味,好像也没那么难吃啊,嗯,我想,肯定是有人的香味遮盖了榴莲的臭味,是不是啊?”章正促狭地笑道。 幸云嘻嘻笑着,又用嘴咬了一口嘴对嘴喂章正。两人吃榴莲酥吃得一个开心劲。 突然两人眼神一凛,发现了从走廊上有人过来了,两人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幸云将榴莲酥收进乾坤袋内,章正把桌子上两个茶杯的水喝完再收好,这些刚做完,门外的人就敲门了。 “水红儿,你可在?”门外人一说话,幸云和章正都吃了一惊,竟然是敖英伟。现在还是大白天,敖英伟来这里干嘛,不对,柔妃都不在,他来这干嘛,龙后摆妃嫔宴,他不可能不知道的,那就是说,他是专门来找幸云的? 幸云看向章正,示意他离开或躲好,但是章正来情绪了,他瞪大眼表示不服。他才是正牌丈夫,为啥要他躲,搞得敖英伟是来抓奸的那样,凭什么啊? 幸云急死了,如果她再不应,敖英伟就要推门进来了,然后就会看到章正的。 敖英伟说:“红儿,今天只有朕一个人来,连小益子也没跟来,朕想,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俩了,朕只想单独与你谈谈心。” 幸云听到这句话,食指和中指成为剪刀状往门口方向做插眼状,一脸鄙视。章正再也忍不住,拉着幸云就从窗户外飞了出去,敖英伟刚好打开门,却看到房间空无一人,再看向旁边的窗户,就什么都懂了。 敖英伟勾勾嘴角,有点生气,她一挥衣袖,转身就走了。 章正和幸云跑到一处偏僻所在才停下,幸云还很生气:“岂有此理,谁要跟这头老色龙谈心啊,气死了,我真想一剪刀给他咔嚓了。” 章正说:“我还想让他身首异处呢!现在搞得我们是偷晴那样,真是气死人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回来龙宫吗,这就是主要首要重要的原因。” 幸云说:“那怎么办呢,我回都回来了。” 章正说:“没事,我绝对不会让他靠近你半步的。”幸云重重地点点头。 又过去了三天,敖英伟依然没有踏足仁寿宫半步,据了解是水龙族出了变故,丽妃东方凤珠是水龙族家主东方明二姬的表侄女,也是东方明二姬最疼爱的族亲,经过她的培养,东方凤珠和东方雁珠这一对双胞胎很争气地按照了家主的要求分别嫁到了龙宫和龙贵当中,东方明二姬可谓对这两姐妹诸多关顾的,现在过去盛宠多时的丽妃娘娘如今被一个卑微的人女嫔妃夺了风头,她怎么可能不会为表侄女出头。 在朝堂上给了龙王施压,掌管水域的水龙氏是提供水产类食物和水源的重要家族,而且,海域的种族也是直接受制于水龙氏管辖,如果海域暴动,和水源匮乏,也是对龙乡上下造成很大影响的。 敖英伟适事地去荟萃宫坐一坐,其实心里却很憎恨东方明二姬,而同时将这份憎恨转变成了对东方凤珠的厌恶。 宫中传出,龙王晚膳时分去了荟萃宫,可是饭饱酒足后,就马上离开了,直接摆驾回明德殿,回到宫中,还命人将别宫嫔妃抬进了自己的寝宫内侍寝,一连三晚都是这样,结果,东方明二姬为自己的表侄女出头,反而是让自己的表侄女成为了全龙宫的笑柄。 而这没被骚扰的宝贵三天光阴,却让幸云得到了更好的查探自由。很多事情,也逐渐浮出了水面。 第二百一十二 公猫妖 今天敖滟在自己的坤芳宫摆了一个简单的妃嫔小宴会,邀请各宫嫔妃参加,林美儿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林美儿已经早早地盛装出席,她只带上东方北尚和双儿去,幸云就有空自由活动。她借病出去御医院求医,是专门去找敖洵的。 敖洵为她问诊,幸云伸出手放在棉垫上,敖洵为她把脉。 “水侍女,你是脾胃虚弱,虚火上升,才会导致肠胃不适的,还经常喉咙发炎,这病好治理,但是病好后身体得多调理才能从根本上治好。本官先给你开一个药方子,你到司药局取药就好,等你病好了,你再来找本官开调理的方子。”敖洵说。 幸云说:“谢谢敖大夫。”敖洵写了方子交给她,她付了诊金后就离开了御医院,一路到司药局去,捡了药就直接回到宫中。 章正早已经在她房中等她了,幸云走到他身边坐下,章正为他倒了一杯水亲自喂她喝,幸云就着他手中的杯子呷了几口茶,然后将敖洵给她的药方交给他。 章正看了后说:“果然,那些的确是变异菊的种子,不过不是每一颗都能种植成功,你给敖洵的那包种子只有四分之一才能发芽,而你给我的我也找了一块地去尝试种植,也是只有四分之一才能发芽,我在想,那些研究出这种种子的人不方便种植,所以才会将种子放在神像里面,为的就是等你拿去种。” 幸云说:“那其实我一早已经暴露了,只不过他们觉得我有用,所以就不拆穿我是。” 章正说:“是的,不过就算拆穿你也不是容易的事,毕竟你又是那么谨慎的人,找不出你的把柄对方也无从拆穿你。” 幸云说:“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觉得最主要是我有用,其实他们大可不必抓住我的把柄,直接暗地里杀掉我就行,上次东方北尚和小半就是想杀我,对了小半就是令狐葵落,是我大师嫂呼延添袖家的奴仆,我去过一次妖界,是陪七娘回去找兰仙城的,那时候我见过一次小半,只不过呼延家的规矩,在行宫里面所有女人必须戴面纱,所以我来到龙乡看见令狐葵落的时候并不能马上就认出她,在她向我施展媚术之时,又叫了我高信的名字我才迅速猜到的,后来验证果然如此。” 章正说:“妖界的人专门来到龙乡,这就很奇怪了。令狐葵落和令狐茵都姓令狐,有可能令狐葵落才是小半的真名,她们是亲戚,那就说得通了,令狐葵落应该是来帮助令狐茵的儿子付书文的,有可能他们还是表亲呢,他们居然还不忌讳血统基因,两个表亲谈起了恋爱?” 幸云说:“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几天前大闹付书文的基地,他会怎么想,为什么那么大的动静整个龙宫却彷若不知,敖英伟会不会知道呢?” 章正说:“我不知道敖英伟知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这么大的动静,整个龙宫都仿若不问,那肯定是有一个人在只手遮天,或许是说,有人在纵容付书文和东方北尚等人做这件事。” 幸云说:“那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不会是敖英伟故意烧自家花园?” 章正说:“那敖滟呢?” 幸云张大嘴巴。章正说:“你忘记了吗,敖洵第一次发现变异菊的时候,是在坤芳殿外的花圃上,丽妃送柔妃神像,也是受龙后所托,而神像内都是变异菊的种子,可想而知,龙后敖滟并非是吃斋念佛的主啊。” 幸云点头道:“有道理。等等,有一个疑点,如果付书文等人做的事情都是得到了龙后的默许,龙后不会不知道付书文的真实身份,与情敌的儿子合作,这可能吗?” 章正说:“如果敖滟并不知情呢,或者说,在敖滟的眼中,付书文就是她的一个下属的下属,她能默许付书文做这些事就解释得通了。即使,即使是,退一万步想,敖滟其实知道付书文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和他有共同的敌人或目的,两人有必要需要合作,那也是解释得通的。“ 幸云说:“对呢,还是老公你思路清晰。赏你一块榴莲酥。” 章正皱着眉头说:“额,榴莲啊……” 幸云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的就是榴莲酥,那天他们去泰都城上买的,幸云可喜欢吃了,收在乾坤袋内不舍得吃,今天怎么样都要赏老公一块。可是章正却不大爱榴莲。 幸云知道章正不爱吃榴莲,可是她觉得实在太好吃了,老公不懂欣赏这的很不好呢,她要纠正他的品味。幸云塞了一小口到他嘴里,章正不好推却慢慢吃下去,章正由开始的紧皱眉头咀嚼,到后来眉眼舒展,不断点头说好吃。 “好像……也挺好吃的,以前师叔不喜欢榴莲,水晶宫内从来就没有榴莲这个东西,现在细细品味,好像也没那么难吃啊,嗯,我想,肯定是有人的香味遮盖了榴莲的臭味,是不是啊?”章正促狭地笑道。 幸云嘻嘻笑着,又喂了一口榴莲酥给章正,两人吃榴莲酥吃得一个开心劲。 突然两人眼神一凛,发现了从走廊上有人过来了,两人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幸云将榴莲酥收进乾坤袋内,章正把桌子上两个茶杯的水喝完再收好,这些刚做完,门外的人就敲门了。 “水红儿,你可在?”门外人一说话,幸云和章正都吃了一惊,竟然是敖英伟。现在还是大白天,敖英伟来这里干嘛,不对,柔妃都不在,他来这干嘛,龙后摆妃嫔宴,他不可能不知道的,那就是说,他是专门来找幸云的? 幸云看向章正,示意他离开或躲好,但是章正来情绪了,他瞪大眼表示不服。他才是正牌丈夫,为啥要他躲,搞得敖英伟是来抓奸的那样,凭什么啊? 幸云急死了,如果她再不应,敖英伟就要推门进来了,然后就会看到章正的。 敖英伟说:“红儿,今天只有朕一个人来,连小益子也没跟来,朕想,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俩了,朕只想单独与你谈谈心。” 幸云听到这句话,食指和中指成为剪刀状往门口方向做插眼状,一脸鄙视。章正再也忍不住,拉着幸云就从窗户外飞了出去,敖英伟刚好打开门,却看到房间空无一人,再看向旁边的窗户,就什么都懂了。 敖英伟勾勾嘴角,有点生气,他一挥衣袖,转身就走了。 章正和幸云跑到一处偏僻所在才停下,幸云还很生气:“岂有此理,谁要跟这头老色龙谈心啊,气死了,我真想一剪刀给他咔嚓了。” 章正说:“我还想让他身首异处呢!现在搞得我们是偷晴那样,真是气死人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回来龙宫吗,这就是主要首要重要的原因。” 幸云说:“那怎么办呢,我回都回来了。” 章正说:“没事,我绝对不会让他靠近你半步的。”幸云重重地点点头。 又过去了三天,敖英伟依然没有踏足仁寿宫半步,据了解是水龙族出了变故,丽妃东方凤珠是水龙族家主东方明二姬的表侄女,也是东方明二姬最疼爱的族亲,经过她的培养,东方凤珠和东方雁珠这一对双胞胎很争气地按照了家主的要求分别嫁到了龙宫和龙贵当中,东方明二姬可谓对这两姐妹诸多关顾的,现在过去盛宠多时的丽妃娘娘如今被一个卑微的人女嫔妃夺了风头,她怎么可能不会为表侄女出头。 在朝堂上给了龙王施压,掌管水域的水龙氏是提供水产类食物和水源的重要家族,而且,海域的种族也是直接受制于水龙氏管辖,如果海域暴动,和水源匮乏,也是对龙乡上下造成很大影响的。 敖英伟适事地去荟萃宫坐一坐,其实心里却很憎恨东方明二姬,而同时将这份憎恨转变成了对东方凤珠的厌恶。 宫中传出,龙王晚膳时分去了荟萃宫,可是饭饱酒足后,就马上离开了,直接摆驾回明德殿,回到宫中,还命人将别宫嫔妃抬进了自己的寝宫内侍寝,一连三晚都是这样,结果,东方明二姬为自己的表侄女出头,反而是让自己的表侄女成为了全龙宫的笑柄。 而这没被骚扰的宝贵三天光阴,却让幸云得到了更好的查探自由。很多事情,也逐渐浮出了水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凉亭下的骸骨 第二天天亮后,雨停了,宫人们按时起床穿衣洗漱准备一天的工作了。宫女们互相说昨晚上闪电打雷又下大雨的多吓人啊,幸好她们知道得及时,在下雨之前将晾晒的衣物都收起来了,不至于弄坏了各宫贵人的衣物。 当宫人们陆陆续续各就各位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跑着惊呼大叫冲出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宫人们都不明所以,乐正丽吉抓住那个奔跑的宫人说:“阿平你站住,一大早的你慌张什么!” 叫阿平的内侍脸色苍白,眼神惊恐,他被乐正丽吉喝住后,他反抓住乐正丽吉的手说:“丽吉姐姐,不得了了,后院,后院……”乐正丽吉急问:“后院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阿平支支吾吾地说:“后院,后院,有,有,有个,死人……” 阿平话音刚落,吓得那些宫女们大叫,姚星彤听闻后第一个冲出去往后院方向跑去。乐正丽吉放开阿平,眼神一凛,也跟着姚星彤跑向后院,其他宫女根本不敢跟着去,一个个都在议论纷纷,有人追问阿平:“阿平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阿平不住地点头说:“各位姐姐妹妹啊,我阿平是不会说谎的,我不就刚想过去打扫,看见到处都是稀泥,亭子都被雷劈烂了,地面被劈了一个大坑,大坑下面都是水,水面上浮着,浮着一具尸体啊,不不不,不是尸体,是一具骷髅骨!” “啊!”姑娘们受不了刺激,纷纷尖叫起来。 付书文和尹惠顺等人早已经闻讯跑来,看到此情此景,这些人的面色却非常微妙。 付书文抬头看了一眼姚星彤,姚星彤眼睛瞟向别处,用手捂着嘴巴似乎受不了想呕吐。付书文闭闭眼睛后吩咐:“悄无声色地,毁了。” 尹惠顺和乐正丽吉点了点头,就要开始行动,这时候,这具骷髅骨开始动了。尹惠顺和乐正丽吉两人脚步一顿,付书文瞳孔收缩,姚星彤也死死盯着看。 这具骷髅骨保存完好,身上还穿着一身浣衣坊的四等宫女服,因为昨夜被雨水淋湿了的缘故,衣服湿哒哒地浮在骨头上面。骷髅骨的四肢全部被钉在了一个米字状的木架子上,虽然已经没有皮肉了,但是一对原本应该是眼睛的两个窟窿上也各有一根铜钉插着,嘴巴处也有铜钉插着,这状况可以想象出,死者在临死的时候是多么地痛苦,这杀人者又是多么地残忍。 “都让开!都让开!付总管何在!”一把粗汉子的声音响起,随后义禁卫的头领敖平就带着人马过来了,付书文瞳孔放大了一下,想不到义禁卫的人竟然会那么快就来到,而且骸骨被人发现的时候离现在还不到三刻钟,一定是有人先于早班内侍发现了骸骨然后老早就通知了义禁局,看来昨晚的雷击和今天的骸骨浮面都是有人有心而为之啊。 敖平看了当时的情景后,觉得非常震惊,然后他问付书文:“付总管,今天我们接到有人通报,说是你们这里发生了命案,本官前来查看,看来这就是命案的事发现场了,请付总管配合,我们要开始侦查了。” 付书文抱拳说:“有劳平大人了。” 敖平和义禁卫们开始查探,早有仵作上前验尸,他们折腾了一番后,向敖平说:“平大人,这具骸骨初步断定有三年的年份了,是个女性,生前被害十分残忍,四肢和头部多处被铜钉钉在木板上,然后埋在这处泥地里。” 敖平瞳孔收缩,他觉得事关重大,这具骸骨与以往的宫人死于非命的尸体不一样,这个已经是情节非常严重了,再也不能草菅了事。 敖平说:“付总管,因为事关重大,还请你跟我们回义禁府配合调查。” 姚星彤和尹惠顺等人都吃了一惊,姚星彤抢着说:“平大人,事关重大,请你一定要查清楚,我们大人一定是冤枉的!” 敖平喝道:“一个小小的宫女在那里叫什么,本官办事还轮不到你插嘴!”付书文马上喝道:“姚侍女,不得无礼,退下!”姚星彤咬着嘴唇住口了。付书文马上抱拳说:“是下官管教不周,请平大人恕罪,下官这就跟平大人回去,请平大人带路。” 敖平做了一个手势,就有两个义禁卫将付书文压着,敖平转身就带头走,这时候,飞扑出一个宫女,跪在敖平的面前说:“请平大人开恩,这件事与付大人无关,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做的!” 敖平眼神一凛,付书文马上喝道:“令狐侍女,你在这里干什么,休得胡言乱语妨碍平大人办公,赶紧给我退下!” 可是令狐葵落却不住口:“付大人,你有所不知,是奴婢做的,是奴婢杀死了王思思!” 敖平惊讶不已,他指着令狐葵落喝问:“你这个小小的宫女,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那个死者是谁,并且是你杀的!” 令狐葵落坚定地说:“是的,是奴婢杀的!她就是三年前失踪的四等宫女王思思!” 敖平说:“你突然就说是你杀的,你可知道包庇杀人犯也是共罪!” 令狐葵落哭着说:“不,我没有包庇他人,都是我一人所为,是三年前,我联合一个叫杜小珠的宫女一起将王思思杀害的,当时我杀人的凶器都还在!” 敖平问:“杜小珠?不就是最近从楼上失足摔到凉亭上死掉的宫女?” 付书文喝道:“令狐葵落,你简直胡言乱语,不要再说了,赶紧退下!” 敖平伸手道:“付总管且慢,我倒是要听听这个宫女是怎么杀死人的?” 令狐葵落说:“平大人,我和杜小珠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吵过架,王思思的东西丢失了,她就赖到我们头上,我们在争吵中一气之下互相推搡,王思思被我们推倒在地上就晕过去了,我当时愤怒异常,就随手拿出一把利器插向了王思思的心脏,王思思当场就死了,我们很害怕她的鬼魂会回来报复我们,小珠她想到了这种锁魂法,就到库房里面偷了铜钉和锤子,又到柴房找到了木板,将王思思的身体钉在木板上,然后合力将王思思埋在了下面,因为这里准备要动工建造一个凉亭,本来就有一半工程在此,我们买通了当时在这里的工匠帮助我们掩埋了王思思。” 敖平说:“我道你们那么大动静,坊内那么多人走动会不知道,原来是买通了当时在这里动工的工匠,令狐葵落,可有你的!” 令狐葵落继续说:“我们将王思思杀死后,这三年内一直被梦魇所缠,我们时常心里愧疚难安,小珠她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才会在这里跳楼自杀的,为的就是告诉大家,王思思埋骨于此,只是我实在害怕被告发,所以我将小珠留下来的讯号抹掉,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但是直到今天,老天将王思思的骸骨冲上来了,我也终于清醒了,杀人偿命,天理不容,终究还是躲不过,逃不掉的。” 敖平我:“既然是你承认杀了王思思,那凶器呢?” 令狐葵落说:“凶器就在这里……”王思思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钗,递给敖平说:“这是我娘亲的遗物,我不舍得毁掉,又怕被人发现,所以我从不离身一直随身携带,是我用这个插到王思思的心脏上的。” 义禁卫从令狐葵落手上取过银钗呈上给敖平看,敖平看到钗子的钗身上有有一片暗黑色,就像是干涸的血迹,敖平将银钗递给仵作看,仵作初步断定,那是人的血迹,而且看情形至少上了年份的。 敖平厉声说:“大胆婢女,竟然敢在龙宫中行凶,来人,将这个贱婢带回去义禁府彻查!至于付总管,既然毫不知情,本官就暂且释放,只是龙王爷会不会定付总管一个管教不力之罪,本官也无从考究。”说完,压着付书文的义禁就放开了他转而上前将令狐葵落抓住提了起来。 而其他人就将那具骸骨抬起来打算带走。 “走!”敖平一声令下,以他为首带头步出浣衣坊,令狐葵落在被带走之间不断回头看付书文,眼中是诸多不舍,付书文走上前两步,内心无比复杂,他看着令狐葵落远去,随后一咬牙转身不看了,令狐葵落流下了眼泪,直到被押着远去再也看不见付书文为止。 “不是这样的,真相不是这样的!”一个影子在后院内大喊大叫,奈何就是没人看得见她,也没人听得见她说话。 敖平带着大队出了浣衣坊,王思思的鬼魂倏忽一下竟然被扯出了浣衣坊,她忙让地看着前方的义禁卫,又回头看向浣衣坊的大门,她惊讶于自己,竟然能离开浣衣坊了。 她尝试着跟着义禁卫走,却发现自己真能自由行动了,她悲伤之中有了一点小喜悦。 义禁卫们将王思思的骸骨抬回了司命局停放,王思思也跟着来了司命局,等义禁卫都出去后,她打算穿墙出去外面,却发现怎么都出不去,她怀疑,自己的魂魄是跟着尸体走的,尸体所在的范围她就只能在尸体周围飘荡,不能离开尸体太远,所以她以前怎么都不能离开浣衣坊。 她还打算出去仁寿宫找幸云帮助呢,看来现在只能等幸云找到自己了,她懊恼地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发现坐的是棺材,虽然自己也是鬼魂了,可是感觉这样是大不敬,而且停放在这里的都是和自己一样可怜的宫人,她又怎么忍心亵渎死者呢。 她站起来看了看棺材,然后转身打算再找一个地方呆着,却突然听到身后哐当一声响,王思思吓了一跳,她回头去看,原来是棺材盖打开了一些,王思思想走过去尝试下能不能帮这名死者合上棺材盖,就在她正打算这样做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了棺主的脸。 她惊讶道大叫:“小珠!”已经死了几个月的杜小珠还是当初死的时候那样子,一点腐化的迹象都没有,脖子上的那一圈红圈却越来越清晰。 第二百一十四章 巧合还是套路 今夜,已经有大半月没有踏进仁寿宫半步的龙王敖英伟终于来仁寿宫了,可是幸云也被传进了守夜,原本幸云和章正两人打算今晚去停尸间会面王思思的,但是那个该死的敖英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今晚来,幸云不能出去,章正也不想去。 幸云给了章正那套玉首饰,说只要他手拿着就能感应到王思思的存在,哪怕不能看见她,但能听到王思思的声音,作基本的交流还是可以的,她想让章正自己一个人先去,尽快找出真相,可是,章正知道她守夜,说什么都不肯去了,就是要呆在仁寿宫中随时应对不测,没办法,两人都在仁寿宫中一夜没有出去。 林美儿近来的侍寝功夫更上一层楼了,她彻夜和敖英伟缠绵,敖英伟压根就离不开她,所以幸云和另外三个宫女坐了一晚上冷板凳。白天他们不方便去停尸间探寻,于是只有熬到晚上,当他们去到停尸间的时候,却发现停尸间里竟然变了样了。 “夫君,你有没有发觉很奇怪?”“发现了,少了那几口棺材,但是昨天白天我来的时候还在,包括杜小珠那具没有腐化的尸身。”幸云惊讶于章正的话。 章正问:“娘子,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宫女的鬼魂。”幸云环顾四周,却看不到王思思的鬼魂,但是奇怪的是,她的骸骨还在。 “思思,你在哪里?思思,我是幸姬,你别怕,出来,这是我夫君,我们都是来帮你的?”可是无论幸云怎么呼唤,王思思都不见。 幸云拿出那套首饰,放在手心上,催动灵力感应,却发现房内根本一个鬼魂都没有。 幸云说:“坏了,夫君,我有一种预感,王思思的鬼魂遇到不测了。昨晚敖英伟来的不是时候,可是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我们无法及时去停尸间,而杜小珠的尸体不见了,王思思的鬼魂也不见了,但是王思思的骸骨还在,那只有一个可能,王思思可能现在是连鬼都做不了了。” 幸云显得有点气恼,上官冰菲来报信了以后,他们就开始精心布局,为的就是将王思思的尸身曝露出来,让王思思恢复记忆,然后连夜发告密信通知义禁卫,引起更大的轰动,等王思思的骸骨和鬼魂一离开浣衣坊到了停尸间,他们两人就连夜去停尸间会面王思思,获知真相。 为了能将后院那个凉亭顺利劈开,章正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收买了黑云崖的守护神伊祁硕专门来制造这一场天气,可是他们做了那么多,最终都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在运筹帷幄,可是人家也在请君入瓮,等你折腾过后就开始套路你。 “夫君,我们白干活了,一定是有人知道我们要这么做,所以我们才会被耽误了一天。”幸云说。章正说:“这也太巧合了,说不定那人对我们很熟悉,也知道我们的目的。” 两人想了一会儿后不约而同地转过脸看着对方说:“是那个人。” 那个人跟着过来了,她一来就锁住了王思思的鬼魂,大费周章地给了幸云提示,然后人又消失不见了,可是等他们收集好了线索,有很大把握得知下一个真相的时候,那些线索却突然全部中断了,中断得很彻底。 “夫君,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呢?除了在深山老林那次我们破坏了她的好事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得罪她啊?”幸云问。 “为夫也不知道呢,不过有一样可以断定的是,她,要么是宫中分量很大的人,要么就是有分量很大的人撑腰,或者与之合作。”章正说。 幸云说:“我们走,恐迟则我们会被发现了。” 章正说:“那可未必,如果她真要把我俩一网打尽,我们在明她在暗,她大可将我们一招毙命,可是为什么还会给你提示,还会布置那些巧合呢,她应该是个心理变态的人,为的就是想慢慢折磨我们,然后让我们在绝望中死去。” 幸云说:“难道她给我们提供线索只是想让我们在希望过后迎接失望,让我们的身心严重受到打击是吗?” 章正说:“估计是这样的,这个变态的老女人的脑回路哪里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幸云招呼着章正要离开这里,这时候章正拉住她的手止住脚步说:“娘子等等。”幸云惊讶地回头看,章正指指那边的角落。 幸云顺着他的手看去——在阴暗的墙角落处,有一双眼睛在墙柱子后偷看他们,除了一双眼睛之外,他的身体隐没在黑暗之中。 章正飞了一个暗器过去,那个影子一躲,脑袋是躲到墙柱后面了,而在他移动的时候,在墙柱前面那片地原本就没有灯光照射,被淹没在黑暗之中,但是,那个不明来路的脑袋躲开去后,墙壁前的一大片黑暗竟然跟着它躲进了墙柱后,而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墙壁和干净的地板。 幸云看得目瞪口袋,她问:“夫君,那是什么?”章正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一只妖,它的名字叫影妖。女王,它可能是事发当晚的唯一证人了,我们去将它抓住,质问它昨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乎,章正和幸云两夫妇就开始摩拳擦掌,抓捕影妖。影妖速度快而狡猾,总能猜到他们两夫妇的动作,先于他们躲避开攻击。而且它能攀附在任何物体上,将所有事物隐于黑暗之中,即使你开了天眼也很难分辨。 幸云一不小心就被影妖包裹住,她的身体和脑袋被影妖包住,双腿还在外面,章正不知道打了一记灵力过去,幸云强行挣扎着才堪堪躲过,章正看到从黑暗中摔倒出来的幸云,吓了一大跳,他竟然差点就伤了自己媳妇。 章正跑过去扶她起来问:“娘子你没事,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幸云摇头道:“没事没事,不关夫君的事,是这只影妖实在是太狡猾了,累死我了。” 章正看到都已经快五更天了,宫中上下就要开始早起干活了,他们再在此处逗留也不是事,于是他们打算离开了。 不知道为何,影妖发现他们要离开,趁他们不注意,它竟然顽皮地将他们困住,黑暗完全淹没了两人,两人瞬间就看不到对方了,只感觉到伸手不见五指,连自己都看不到自己。幸云都几乎怀疑自己已经失明了。 在黑暗中,幸云不敢大声说话,她只有催动灵力用章鱼来传呼章正,灵力的磁场在这个黑暗的空间内十分不稳定,他们的交流断断续续,只能感受到对方就在自己周围,可是就是碰不到听不到闻不到看不到。 幸云想催动灵力将艾和章鱼传唤出来,可是她发现同样是无法很稳定地与脉海中的两个傀儡连接。 “难道在这个影妖的世界里不能使用灵力?”幸云心中十分诧异:“该怎样才能脱困呢,怎样才能和夫君相聚?” 相聚?黑暗?突然有什么在幸云脑海中一闪而过,这种黑暗相聚的场景真的很熟悉啊,在哪里见过呢? 人,一个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幸云闭上双眼,反正已经身处黑暗当中,闭上双眼和睁开双眼根本没有区别。 对,她曾经在黑暗当中见过一个男人,那感觉非常熟悉,温暖、亲切、窝心的感觉涌上幸云的心头。 他是谁,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呢,这千年来,我何尝对过谁会有这种感觉。 第一个是魔王章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是我心中的大哥哥,他曾带给我温暖,可是到头来都是如梦泡影,全部都是假的,也就是说,那份温暖从来就没有过。 第二个也叫章正,一头蛟,与他相识都在偶尔之间,说不上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过程,相见的次数也不频繁,可是每一次再遇,又仿佛认识了很久,每一眼都仿佛命中注定。在自己前路一片黑暗渺茫之时,是他将我从死神的手中抢了回来,拉进他怀里,紧紧相拥。 真正的温暖、真正的亲切、真正的窝心…… 我看到了,那个黑暗中犹如神邸一样的男人,他墨发长飘,戴着一个青铜色的浮雕面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一对绿宝石一样的眼眸,邪魅狂狷。他一身紫色蟒纹大袍随风飞扬,一手握一把海神三叉戟,威风凛凛霸气侧漏。 幸云的脑中闪过这个画面的时候,她心跳加速,竟被这个回忆杀中的男人迷住了。 幸云问:“你是谁,你是谁,为什么你对我来说那么熟悉,那种温暖、亲切、窝心的感觉,不,不止,我还对你很期盼,我希望你能紧紧将我相拥,我不想离开你,你到底是谁,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他,他只会是我夫君章正。” 一条长长的蛇尾将幸云包裹住,蛇尾冰冷滑腻,可是幸云却幸福地笑了:“真的是,真的是,也只有你才会用这个方式来拥抱我!” 在高家古墓的时候她已经打算自己面向死亡了,是他,是他用这条大尾巴将她拉了出来,不不不,在更早之前,是他,在妖界的九封山,那个充满浓雾瘴气的地方,还是他用这条大尾巴将她拉到他的保护范围内,让她免受瘴毒。 幸云说:“虽然后来我被你弄晕了,但是我能感受到你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你对我说了很多话,你还和我一起看星星,可是那时候我意识迷糊,没能和你一起欣赏这美好的夜景。” 不不不,还有更早的时候,是这条尾巴,更早的时候,更早的时候,幸云就要想起来了,再更早的时候他就想将她带走,带离这是是非非,可是那时候她不懂他,她怕他,不肯跟他走,可是,凶神恶煞的他,其实是最爱她的人。 幸云激灵一声说道:“对了,我们应该是在更早的时候就认识了的,可是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呢,我怎么想不起来。” “娘子,我的小女王,你在哪里!”章正的声音将幸云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茫然地看着四周,一回头就看到了刚才脑海中的那个男人。 幸云激动地叫道:“夫君,我在这里!”幸云向着他飞扑过去,男人叫道:“娘子,我的小女王,我看见你了!”一条尾巴甩出来将幸云缠绕住,然后带到自己怀中,幸云激动地圈住他的脖子,两人相顾有神,喜极而泣。 第二百一十五章 幸云被抬走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趁着我睡着的时候逃走呢。”章正调侃的声音响起来,幸云噗嗤一声笑了:“我不走了,我就要赖着你,你会扔下我吗?”章正捏捏她的小鼻子说:“扔下你那么废力的事情我才不干呢,还是抱紧轻松多了。”幸云羞红了脸,章正想低头吻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多了一块面具,他摸着自己的脸说:“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戴上了这个东西?” 幸云此刻也发现了,因为男神的标准内有一块面具,所以起初也不为意,现在发现了,这面具除了装帅之外好像没有多大作用,她还是喜欢全方位多角度欣赏自家帅气的夫君。 “把它摘了。”幸云想伸手帮他摘掉,又突然看到他头上有一对巨大的龙角,嗯,这跟印象中的她见过的男神不一样,低头又看到盘着他的尾巴不是大蛇尾,而是一条大龙尾。幸云心道:“和脑海中不一样,嗯,以前夫君是蛟,现在是龙,肯定从外形上有变化的,嗯,那就叫进化。” 章正看到她的小脸大放光彩的样子,就问:“在想什么呢,小女王,你不是要帮我脱掉这东西吗,我摸不到系带,你来帮我啊。”幸云回过神来,她也摸索着,然后好像摸到了什么,一下子脱了下来,哇,自家夫君的倾世容颜终于完全呈现在自己眼前了,好帅气,好迷人啊。 “幸云,擦掉你嘴角的口水。”章正调侃道,幸云真的傻乎乎地伸手去擦,发现哪里有口水啊,她发现自己被耍了,她拍打着他坚实的胸膛娇嗔道:“你开我玩笑,讨厌死了。” “是不是被你家相公迷住了。”“不是。”“口是心非,我可坦诚了,我是被我家娘子迷住了。”说完章正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终于可以再次吻上他家娘子了! 两人完全忘乎所以,完全旁若无人,嗯,应该是旁若无尸,周围全部都是尸体的停尸间内,两人忘情拥吻,根本不分场合,他们也忘记了自己已经脱困,影妖已经被他们打败,此刻看到这么儿童不宜的画面,影妖已经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了。 “咦,夫君,我们好像出来了?”幸云气喘吁吁靠在章正的怀中说,章正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双臂拥着幸云,还装作镇定地说:“看来是的,你看,这头影妖已经好像半生不死的了。”幸云说:“是哦,它是被我们打败的吗,我们是怎么打败它的?”章正说:“额,应该是被我们浑厚的内力所震伤的。”幸云哦哦地应着,她说:“那我们把它收起来啊。” 于是,章正就不费吹灰之力地用法宝将影妖收了起来。 已经是五更天了,两人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两天后,林美儿对东方北尚说:“小尚子,本宫觉得宫里的人似乎多了一点?” 东方北尚说:“娘娘是千金之躯,这伺候的人哪里是嫌少的?” 林美儿笑道:“是吗,可本宫总觉得人多了浪费,其实啊,本宫有你,有双儿几个伺候的可以了,哪里需要那么多人。” 东方北尚说:“奴才承蒙娘娘惠泽,奴才惶恐。” 林美儿说:“本宫曾与王上说过此事,王上跟你说的一样,都在心疼本宫,唉,可是本宫心里是更惭愧了呢。” 东方北尚微笑,林美儿喝了一口茶后说:“小尚子,你帮本宫问问他们,有愿意在我仁寿宫的可留,心有他属的,可去。” 东方北尚笑着说:“奴才明白。” 当天就有很多宫女内侍被“肃清”了,说得好听的是太多人伺候浪费,说得不好听的就是在筛选出有二心的人,而幸云却在“肃清”范围之内。 幸云心中鄙夷:“做那么多还不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林美儿,你也太小看我幸云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鼠目寸光稀罕这头种龙吗。” “龙王驾到!”内侍一声高声传话,林美儿就盛装跑出来,屁颠屁颠的,幸云心中更加鄙夷。 敖英伟就座后问:“朕突然前来,可有打扰爱妃?” 林美儿说:“得王上驾临仁寿宫,是臣妾的荣幸,怎是打扰。” 敖英伟说:“朕答应了爱妃减少仁寿宫的人手,朕回宫细想,觉得大为不妥,朕的爱妃怎么可以少人伺候呢,朕要给你全天下最好啊,王后的坤芳宫有多少个宫人,朕也要你宫中有多少个,朕收回成命了,仁寿宫宫人一个不能少,而且朕还要多加几个机灵的家伙伺候你,朕绝对不会委屈了爱妃。” 于是乎敖英伟如此戏剧性的安排,让林美儿被噎得不轻,可是还得笑颜相对谢主隆恩,然后幸云愁苦了,她又走不成了。 下午,林美儿由双儿陪着到龙宫内散步,林美儿前脚出去了,后脚就有礼尚局的人过来了,带头的嬷嬷叫梅娇意,人族,不过这位嬷嬷却是个厉害角色,摸爬滚打靠自己上到这个大嬷嬷的职位,还得到龙宫许多纯龙族的官吏尊重。 梅娇意带着两个宫女来到仁寿宫后,东方北尚迎接:“梅嬷嬷今天到来不知有何指教呢,我们家娘娘到花园散心了,还没有回来呢,您且坐着等会,咱家为你安排茶点。” 梅娇意笑着说:“尚公公有礼了,本嬷嬷奉龙王之命,专门前来接水红儿侍女的。” 东方北尚眼神闪了闪,梅娇意说:“尚公公不必担忧,龙王已吩咐本嬷嬷,娘娘这边稍后自有交代。请问尚公公,今水侍女何在?” 东方北尚算是懂了,上午柔妃要将水红儿遣走,龙王爷就挽留,生怕她被送到哪个干苦力活的地方遭遇不测,下午龙王爷心思一转,倒不如直接将她接走,免得夜长梦多。 东方北尚马上说:“请梅嬷嬷稍等,咱家这就叫水侍女前来。小陈子,去唤你红儿姐姐。”小陈子侍应声是就到后面去唤人了。 一会儿幸云出来了,梅娇意小小端详了一下幸云,发现她果然美得出尘,难怪龙王日思夜想,之前听说她一直在浣衣坊内,简直是禾草盖珍珠啊,后来被指派到了仁寿宫后,龙王盛宠了柔妃一个月,还一天来几次的,想必多半与这个水红儿有关。这丫鬟啊要是比小姐漂亮了,想必做姑爷的肯定就忘了小姐了,难怪龙王吩咐她不用知会柔妃,直接将人带走。 梅娇意说:“水侍女,请你跟我们去一趟礼尚局。”幸云点头道:“是的,梅嬷嬷。”梅娇意带着幸云离开了。 东方北尚冷笑,心想这水红儿果然是厉害的角色,别说那天闹了那么大动静还敢回来仁寿宫,就按照目前,让龙王对她爱而不得,欲罢不能地爬上位置,可比柔妃高明多了,只是即使你爬得了龙王的床,爬得过柔妃的头,爬得过龙后和丽妃的头吗,别站得太高了,会摔得更痛。 柔妃还没有走出多远呢,就收到幸云被礼尚局直接带走的消息,她赶忙折返回去仁寿宫,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她还没至于冲动到直接去礼尚局要人,她坐回自己的寝宫,在细细盘算着。 幸云坐在礼尚局里面,一群宫女带她去香薰沐浴,换上华服,为她梳妆打扮,梅娇意还不断地对她说教着怎样伺候龙王。幸云板着一张脸,在隐忍着满腔怒火。折腾了半天后,轿子来了,梅娇意亲自带她上辇。 晚上幸云跪在了龙王的乾丰殿内,等候着龙王。 幸云恨得牙痒痒,她已经想了一百个如何让龙王生不如死后悔招惹她的方法。 艾说这些方法只会尽快暴露她,说不定万一龙王是个厉害的角色她杀不死他还会让自己惹了一身骚,之前潜伏得那么辛苦就都白费了。章鱼说它已经通知了章正,男主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两个傀儡都在安慰她,让她把怒火压下去,免得因为愤怒冲动误事,幸云一直在深呼吸,奈何就是怎么都无法将这股怒气压下来。到最后,幸云干脆站起来,打算直接一走了之。 刚出去就和某人撞了个满怀,幸云马上后退避让开,她知道那个人就是敖英伟。 敖英伟调笑着说:“水红儿,你的规矩呢,怎么不好生等朕,非要跑来跑去的,让朕好找吗。”幸云的声音已经是从牙缝内传出来的了:“奴婢并没这个意思。”敖英伟逼近她,幸云不断后退。 敖英伟说:“朕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你如此倔强的女子,对朕如此冷若冰霜,可是朕却依然对你日思夜想,朕不想再想了,朕今晚就要你,你是不是怕朕会看轻你,你大可放心,今晚你伺候好朕,明天,你就是朕的仪妃了,朕心仪于你,仪妃。” 幸云内心冒起一阵阵恶寒,全身鸡皮疙瘩全起了,敖英伟快速地上前要抓住她,幸云快速往旁边一闪躲开了敖英伟,可是敖英伟却直接使用武力,手指一点给幸云打了一道定神灵,幸云瞬间就不能动了。幸云在心里骂起了敖英伟,竟然想霸王硬上弓。 敖英伟从身后抱着幸云,闻着她身上的女儿香,身体瞬间有了反应,他声音沙哑地在幸云耳边说道:“仪妃,今晚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我们就寝。”说完将幸云打横抱起来放到了他偌大的龙床上。 敖英伟没有传唤宫人为他更衣,他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欣赏着床上的幸云,一双布满情欲的眼在幸云身上浏览着,幸云就很想将他挖掉。幸云心里又气愤又着急:“夫君,你为什么那么慢啊,你再不来我就要放傀儡打死这头色龙了。” 幸云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她现在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以前哪怕自己身首异处都死得英勇,现在可是咬舌自尽了也是冤屈难当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儿戏的仪妃封号 敖英伟已经脱好了,他坐到床边,伸手抚摸着幸云的脸,然后拉开她的腰带,幸云的怒意已经达到了鼎盛,一股黑气从她的后背扩散出来,敖英伟还在春心荡漾当中,根本就没有发现。 那股黑气却越来越大,直到将两人笼罩住,敖英伟才停止动作抬头看去,他眼神一凛双手一挥灵力扫射向那股黑气,黑气就像无风就会聚拢的烟尘那样将敖英伟的脖子和手脚缠住,敖英伟挣脱不得,灵力一释放出来就被吸收殆尽。 他惊恐地想叫人,可是一开口就被那些黑气灌进了嘴巴,痛苦异常,他摔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可是怎么都挣脱不到,直到两眼一黑晕死过去,黑气才慢慢地从他身上退开,逐渐在地上凝化成一个人形。 幸运全身都不能动,她只能艰难地用眼角余光瞟向床下,却发现自家夫君站在了自己旁边。章正伸手一点,束缚着她的灵力就解开了,幸云全身松懈下来,长吁一口气,章正跑上前去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小幸,你没事,对不起我来晚了。”章正急道。幸云回抱着他,刚才的委屈如数变成了眼泪:“你个死鬼,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你知道刚才我就要羊入虎口了。”章正安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乾丰殿比别的地方守卫森严,而且高手如云,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冲进来,但是音能代替我救你。” “音是谁?”幸云问。章正说:“前天我们一起收的影妖。”幸云诧异不已。 章正伸出手去,一股黑气凝聚在他手心中,然后黑气飘出来站在地上,隐隐约约幻变成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将室内的一片地方全部都笼罩在黑暗当中,它全身都是漆黑一片,唯独一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 “这是影妖,它的眼睛的颜色怎么跟你一样,我记得之前它的眼睛好像是白色的。”幸云疑惑不解。 章正说:“这几天我驯化了它,它现在已经成为了我的手下了,它没有名字,我就为它取名音,和影妖的影字谐音。我将你的玉首饰放在了它的身上,它就能识别你的所在,刚才就是它控制了敖英伟,因为它无形无影无声无息,就像鬼魅一般,和你体质相宜,能将我从外面三百米之内移花接木过来。” 幸云终于懂了,这是夫君研究出的一个厉害的法器。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现在要离开了,乾丰殿不比别的宫殿,龙王有异样这里很快就能被高手发现,音能隔离四周磁场小半炷香的时间,时间一过这里什么都暴露了。”章正说。 幸云问:“那敖英伟呢,他醒来后怎么办?”章正说:“无妨,他还以为他现在正跟他的‘仪妃’这样那样着呢,中了音的毒,一切都会还完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两人马上趁机离开乾丰殿,一路来到一片小树林内,这个小树林有一间小木屋,这里曾经住过一个护理小树林的内侍,后来他故去后,这间小木屋就废弃了,也没人理会,章正将这里打扫好,现在又是窗明几净的别致小住处了。 “小女王,我想把音送给你,这样你就多了一个傀儡武器了。”章正说。“不,音也可以是你的防身武器,那我以后找你更方便了。”幸云说。“我以后要天天跟你在一起,你天天都能见到我,哪里需要找。”章正说完幸云就脸红了,她靠在章正的肩膀上,章正玩着她的秀发。 这时,音挪过来,拉着他们的手放到了一起。章正和幸云对视了一眼又都看着它,不明所以。 章正邪魅一笑:“哦,音的意思是,让我们都成为它的主人。”幸云惊讶道:“真的吗,这孩子太可爱了,我喜欢。”音“趴”在幸云的大腿上,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赞赏,幸云尝试伸手去摸它,发现自己的手隐没在黑暗当中。 “不知道它能不能收到我的脉海中?”幸云尝试用灵力丝线搭在它身上,发现灵力在它身上消失了。幸云疑惑道:“相公,你是怎样收复它的。” 章正说:“其实它本是现在的龙宫建立之前,这块地的一块阴影,后来龙王族在这里建立龙宫,聚集了灵气后,它就靠吸收灵气成为了妖精,音虽然是阴影化妖,但是它孩童心性,它喜欢捉弄人,喜欢与人玩,不过可惜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置身在黑暗当中,也没有人会注意一片黑暗,唯独你我,那天它是和我们玩的,它玩得很开心,它喜欢跟我们玩。” 幸云惊喜道:“所以,你就跟它玩了两天,它就愿意跟着你了。”章正无奈地笑了。 幸云说:“靠着灵气成精,能控制灵力,看来是个有个性的妖精,不是能收复就收复的,它有它的意识,既然我们和它有缘,那我们就留它在身边和它一起玩。” 音听到后发出了像婴儿般的笑声。 在音的世界里,幸云和章正都看到了那天王思思在停尸间内到底遭遇了什么。 赶在第二天天亮前,幸云回到乾丰殿帐幕外穿戴整齐地跪着,龙王敖英伟一觉醒来,翻身搂着旁边的美女,亲吻着她的肩膀说:“朕的仪妃,早安,昨晚你太温柔了,朕今天都舍不得离开你了。” 女子娇羞地说:“王上……”女子的声音酥媚入骨,敖英伟瞬间又心痒难耐了,他翻身将女子再次压在身下,当他看清女子的脸的时候,他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你是何人!”敖英伟大喝一声,女子被敖英伟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她坐起来缩到了床头前。床单从女子身上滑下,女子身上的痕迹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敖英伟,昨晚与他共享云虞之乐的正是这个女子。 女子嘤嘤地说:“王上,我是屏儿,您忘了吗?” 敖英伟大骂:“什么屏儿!益海!益海!” 东方益海闻声赶了进来,他经过幸云身旁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幸云扔了一个东西到他脚边,东方益海刹住脚,定睛一看,瞳孔瞬间收缩,他蹲下来快速将东西放到衣服里面盯着幸云,幸云用唇语对他说了一句话后,东方益海的表情从震惊到瞬间平静,他在帷幔外问:“王上,您有何吩咐?” 龙王叫道:“进来!” 东方益海进去,只见敖英伟披着衣服怒瞪着床上用床单裹着自己的女子,女子缩在床上可怜楚楚瑟瑟发抖。 敖英伟喝问:“益海,把这个女子给朕拖出去砍了!” 女子听闻后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上求饶道:“王上饶命!王上饶命!是不是奴婢伺候王上不周啊,请您责罚奴婢,奴婢改过,求您别杀奴婢!” 敖英伟骂道:“你这该死的贱婢,私自爬上龙床已经是死罪!竟然还敢勾引朕,简直死不足惜!” 女子不断磕头说:“王上饶命,是王上昨晚说奴婢柔美,要奴婢侍寝的,求王上明察。” 敖英伟骂道:“朕说你柔美要求你侍寝,简直可笑之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东方益海:“对了,水红儿呢?水红儿!” 幸云听闻叫她,她就在帷幔外应道:“奴婢在!” 敖英伟三两步跑出去拨开帷幔,看到盛装跪着的幸云,敖英伟就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生气地骂道:“好你个水红儿,你竟然敢糊弄朕,找个人顶包欺瞒朕,亏朕还对你宠爱有加,还想封你为仪妃,你竟然敢耍朕,你是不是找死!” 幸云马上求饶道:“王上饶命啊!奴婢、奴婢已经在这跪了一晚上了,但是听到王上叫了这位姐姐进去,并未传唤奴婢,奴婢不敢僭越,奴婢句句属实,并没欺瞒王上,请王上明察。” 敖英伟吃了一惊,看到她梨花带雨,再看她的双腿都发抖了,好像是跪了很久的样子,敖英伟一把将她的裙子提起来,幸云瞬间就想给他一脚,不过她忍了,敖英伟看到她一对膝盖都红肿不堪了,似乎也相信了一半。 东方益海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明白了许多,他上前说道:“王上请息怒,请您且听老奴两句。昨晚,您的确命尚礼局将水侍女唤来侍寝,但是王上中途改变了主意,改唤了玉屏姑娘来侍寝。” 敖英伟细细想了想,回想起昨晚与一个女子在缠绵悱恻,他还记得那个女子腹部上纹了一条鱼尾的纹身。敖英伟将玉屏提起来,扯开床单,看到她腹部上的确有这么一个图案,好像是部落的图腾。 敖英伟细想了一下,冷静了下来,他问:“你全名叫什么,是从哪里来的?” 玉屏回答:“奴婢全名叫封齐利玉屏,是黎水部落首领南国君进贡给您的礼物。” 敖英伟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确实有黎水部落的鲛人族使者前来进贡,金银珠宝自不必说,但其中还有两件宝贝尤为特别,一是黎水的玉面屏风,二就是黎水的第一美女封齐利玉屏。 世人传:封齐利,屏风动;美人画,黎水满。意思就是黎水第一美女玉屏就像是从这面玉面屏风里面走出来的一样,她的美已经溢满了整个黎水。 敖英伟之前是让东方益海代收了的,他对于一个鲛人并没有多大看中,他本人也不是个风雅之人,所以对玉面屏风也就是看了一眼,于是黎水族南国君进贡给他的贡品他并没有多留意,这多半月过去了,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宠幸这个美人? 他再次端详这个封齐利玉屏,发现她真的是貌若天仙,而且白肌胜雪,声音婉转,比之林美儿和幸云还要美上两倍,他再看向幸云,只觉得每次要宠幸这个宫女都总是被扰了兴致。 第一次半夜传唤她就出现了刺客,第二次亲自去她房中找她柔妃就吃起了干醋跑过来了,第三次趁着柔妃不在再次去找她她竟然越窗而出,第四次专门命尚礼局将她抬到自己的寝宫内结果却糊里糊涂地宠幸了别的女人,四次都不顺利,就是再怎么对这个女人有兴趣,也开始有点寡淡了。 他对封齐利玉屏说:“黎水族的鲛人果然是仪态端庄,朕刚才已经许诺你为仪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朕的仪妃了。” 封齐利玉屏马上跪下说:“谢主隆恩!” 幸云嘴角抽搐,这个男人真的是人才啊,昨晚对一个女人说,朕心仪于你,明天你就是朕的仪妃了,好的,今天却对另外一个女人说,你仪态端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朕的仪妃了。这仪妃的由来不一定是心仪,还可以是仪态,给妃子封封号这么重要的事,也可以这样随意圆过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无祥公主 敖英伟走到幸云面前,冷冷地看着她,说道:“益海,仪妃之前住在哪里,可有什么人伺候?” 东方益海说:“回王上,仪妃娘娘之前是在凌玉阁暂住的,每天陪着钦月大公主读书。” 敖英伟文:“这可是王后的安排?” 东方益海回答:“是的王上。” 敖英伟勾勾嘴角笑了,他说:“益海,公主身边不能没有人作伴,既然屏儿已经成为了仪妃,就没有回去凌玉阁的理,水侍女刚好清闲,就让水侍女代替仪妃去凌玉阁。” 东方益海瞟了幸云一眼,只见幸云低下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不快,东方益海想:“水红儿,你的表情为什么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你是不知道凌玉阁还是有别的心思?” 幸云回到仁寿宫后,王上就下旨,幸云三天后就要到凌玉阁报道,幸云听到这个圣旨一出,马上就收拾好东西等着这天到来。 在她从乾丰殿出来之后,消息就传遍了半个龙宫,每个人看她的眼光都带着冷嘲热讽,都说她是兴高采烈地被人用花辇抬进了乾丰殿,第二天连龙床都没能看一眼就自己步行回来了,侍寝的机会竟然白白地让凌玉阁的下等奴婢抢去了,明明天一亮她就是仪妃了,却竟然变成了废材公主的侍女,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还真是整个龙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倒霉鬼。 大公主钦月是敖英伟和敖滟的大女儿,自此之外,王后并无所出,宫中每个嫔妃都诞下过龙子,唯独王后只此一女。王后以前可宝贝这个女儿,但是自从她一心礼神,长年累月都在神殿内参拜后,她就甚少理会这个女儿了,钦月公主虽然出生尊贵,可是却命运凋零,得不到父亲疼爱,生性懦弱,一些资历大一点的侍女都能欺负她,王后将封齐利玉屏派到凌玉阁里陪公主,跟将她打入冷宫没有区别。 龙王其实也并不喜欢这个女儿,皆因她一出生就出现战事,黎水鲛人以前根本不服龙族掌管龙乡,敖英伟刚上台,他们就趁着新王登位万事都没有稳定的时候发动战争,一场仗打了一年,一年后鲛人族终于服气了,前鲛人族君主东国君俯首称臣,答应每岁进贡。 战事完毕后,百姓们还没安居乐业多久,钦月公主就三岁了,公主生辰宴上,前龙宫却突然失火,此火由天而降,将龙宫烧毁,来不及逃跑的宫人死伤无数,很多金猪宝贝等财富都没能及时搬出来,火势直到烧完最后一片瓦后方熄灭,于是敖英伟是白手起家,从新来过,这时候刚俯首称臣不久的鲛人族就开始来冒犯了,是敖英伟巧施谋略才将鲛人族以及其它沿海种族收归所有,寻一块风水宝地,利用他们的财富重新在新的地方建立龙宫。 龙宫建立了三年后,龙王族们好不容易才有安定的生活,钦玉公主刚好六岁,敖英伟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是个男孩,敖英伟很高兴,他终于有儿子了,一高兴还将他封为太子,太子满月当天,钦月公主已经九岁,她见小太子可爱,就从乳母手中饱了小太子一阵,可是小太子却在当晚上就突然暴毙而亡。 敖英伟伤心悲愤,在彻查了事情原委后,最后赖到了钦月公主的头上,敖英伟要赐死这个不祥之人,是敖滟苦苦保住她,才免遭赐死,但是敖英伟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于是将她遣到龙宫最偏僻的凌玉阁居住,吃穿用度上不能按照公主的份例,这些年敖滟都是私下打点,但求女儿能过得好点。 钦月公主十二岁那年,敖滟突然礼佛不经常见人,再也不关顾钦月公主了,钦月公主的生活可谓是越来越差,后来还有没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公主,这个公主是生是死也没人知道了。 只是敖滟也不是完全不理会,偶尔还是会送些东西过去,命人打探一下她是否还活着,如果没死,就继续送些吃的,但求养不死就是了,只是这位母亲却狠心地没有再去见她一面。 现今钦月公主已经十五岁了,刚好黎水族送了一个大美人过来,醋罐子敖滟是不会让敖英伟惦记这个大美人的,于是才想到将她送去给钦月公主作伴。 幸云被敖英伟赐予凌云宫作为公主侍女,在龙宫上下眼中,可谓是对幸云很大的惩罚了。 幸云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知道自己终于得到半分自由了,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她愉快地收拾好后,当天就要去凌玉阁了,去之前肯定是要先和主子道别的,于是她就到柔妃跟前行礼。 林美儿正在贵妃榻上小憩,双儿为她摇扇子,看见她来行礼了,林美儿笑着支起身,拍拍旁边的座位,示意她过来坐,幸云走过去,站在她旁边并未就座。 林美儿微笑着说:“红儿姐姐,坐啊。”幸云说:“谢娘娘赐座,但奴婢不敢。”林美儿笑意更深了,她说:“你我姐妹一场,有何不能吗,现在只有我们姐妹俩,双儿也不是外人,妹妹想请姐姐您做,姐姐还不赏脸啊?”幸云听闻她阴阳怪气地说完后,就一下子坐了下来,还顺带靠在靠背上。 林美儿看见她这样也不恼怒,她微笑着说:“红儿姐姐,我这贵妃榻可舒服?”幸云说:“不错。”林美儿说:“那姐姐就多享受会了,等到了凌玉阁,妹妹也无法与姐姐分享了。”幸云说:“无妨,这软塌坐多了臀部会变大变形,这软垫躺多了脊柱会受伤,腰损了,承重力不好,以后夫妻生活就不顺畅,怀个孩子也不容易,美儿妹妹,你我姐妹一场,姐姐也劝劝你,以后多走动走动,睡多了不好,特别是这种软塌,站着说话也神点,腰也不会疼。” 幸云说完这一番话,林美儿脸色一沉,双儿马上骂道:“大胆,你竟然敢对娘娘出言不逊。” 幸云站起来说:“凳子坐了,礼我也行过了,不劳妹妹挂心,就此别过。”说完幸云就往门口走去。 林美儿压着满腔怒火,喝道:“站住!本宫让你走了吗,你道本宫的仁寿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懂不懂规矩!” 幸云回转身说:“柔妃,我就是懂规矩才会马上动身不耽误行程,龙王说了我今天就要到凌玉阁陪伴公主,你要知道,现在仪妃每时每刻都陪伴在龙王身边,公主那边不能没有人陪着,我这要是耽误了去,可是要杀头的。” 林美儿一拍桌子骂道:“大胆贱婢!你竟然敢跟本宫叫板!” 幸云拍手笑道:“看,这样不就像你咯,本性如此何必矫情呢,之前那个阴阳怪气的林美儿实在是看着我恶心,柔妃柔妃,啧啧啧……” 林美儿骂道:“水红儿,不要以为你已经是钦月公主的人,你就可以对本宫放肆,你自己技不如人爬不上龙床,就拿本宫出气,你知道凌玉阁是何地,钦月公主是何人,你现在在这里沾沾自喜未免太得意忘形了!” 幸云呵呵笑道:“我技不如人,我要什么技术啊,这技术就交给仪妃就好了,说真的,你还是自个揣度一下自己的技术,看技不如人的会是谁呢?我现在不得意忘形还待何时,林美儿,劝你还是别偷懒,多拜些神,才会得神庇佑。” 林美儿被气得不行,她喝道:“好你个贱婢,双儿,掌嘴!”双儿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向着幸云掴一巴掌,幸云狠狠瞪着双儿,双儿对上她双眼竟然有一刻的害怕退却,手停在半空还微微发抖。 这时候,东方北尚走进来,他摆了摆头,示意双儿退下,双儿放下手,看着林美儿,林美儿见东方北尚进来了,东方北尚马上走到她跟前说:“回娘娘,奴才有要事禀报。”林美儿余怒未消,她硬着声说:“何事?” 东方北尚看了看幸云,林美儿想了想说:“双儿,带这个贱婢到神堂中礼神,天黑之前不许她出去半步。王上不是说了今天让她去凌玉阁吗,这没过今晚子时还是今天啊。” 东方北尚转身喝道:“大胆奴婢还不下去!”在林美儿和双儿看不的角度内对她使了眼色,幸云转身就出了门。 林美儿坐回座位,问道:“小尚子,现在没有多余的人了,你说。” 东方北尚说:“回禀娘娘,上次娘娘想寻的宝物,可是到了……”林美儿听到东方北尚的话后激动到站起来问:“真的,真的到了?”东方北尚点点头,林美儿兴奋地说:“快,呈上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浣衣坊连环命案的真相 幸云来到神堂内,走到神像前,挪动它,它就像个盒子那样,出现了活动裂缝,随后被幸云打开,幸云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果然,刚才叫夫君将东西送过来,他就真的送过来了,等下那位“大老板”出现,可有得交易了。 这木盒子还真的是挺好用的,敖洵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啊,三天呢,就能打造出一个那么厉害的活动神像。 半个时辰后,东方北尚来到神堂。 当东方北尚见到背靠着墙壁,竖着一条腿,吊着一条腿的幸云的时候,他就冷哼了一声,幸云压根就没有抬头看他。 东方北尚咳嗽了一声说:“嗯哼,水红儿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偷懒,该当何罪!”幸云慵懒地笑道:“不知道呢,请尚公公定夺。”东方北尚勾勾嘴唇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幸云正要对她说:“水红儿……”突然看到她右边耳朵处别了一朵小黄花,他接下来想说的废话全部都被冲散了。 刚才幸云是拿左边侧脸对着他,现在他走近去站在高处看她,就看到了刚才另外一面,也就是右边的所有情景,而那朵黄菊花确实是最醒目的。 东方北尚的脸色沉下来,他瞳孔收缩,盯着幸云右边耳朵别的那朵花,低声说:“水侍女,你我虽然是合作,但是在仁寿宫内你我始终都是有长幼高低之分。” 幸云笑出了声,她轻松地跳起来站住,与东方北尚面对面地说:“是吗,哎呀,原来我们还在仁寿宫呢,看来我想说的情报说不出去了。不对不对,在那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不是有人打破了我们的合作关系了吗,为何现在那人还可以那么厚颜无耻地说合作呢?” 幸云从自己耳边取下小黄花,放在自己和东方北尚中间,貌似是在认真欣赏鲜花。 被幸云讽刺了一番,东方北尚内心也是羞惭的,之前是听命于主子行事,没想到自己技不如人,没有制服幸云,反而差点就死在对方手上,现在主子又要求他来问幸云线索,他要是老脸不一早被磨厚了,也不会说得出刚才的话。 东方北尚不妨将厚颜无耻进行下去,他说:“你当真查到了什么?”幸云的目光还盯着手上的花看,但是她已经转身就要往神像那边走去,然后站在神像面前背对着东方北尚。 东方北尚这次倒是语气和态度都恭敬了:“水姑娘,刚才是我冒犯了,请您原谅,如果您有情报,这里也并无他人,但说无妨。” 幸云心道:“好好的不行的,就爱玩这些明刀暗箭,求人的态度一直不怎么样,龙族人都一个损样,估计全天下龙族唯独我家夫君是最实在的,嗯,在外面的开明世界受过高等教育就是不一样,哪里像你们这些自我封闭的废柴。这边伏击了我那边还真敢问我,他们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一定要告诉他们呢。” 幸云说:“是吗,那些什么长幼有序啊,什么什么的,哎呀,规矩太多,我都快忘记我要说什么了。” 东方北尚隐忍道:“水姑娘大人有大量,还请您如实告知你知道的,我东方北尚定必不忘记姑娘你。” 幸云转身说:“嗯,看来尚公公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只是偶尔糊涂而已,没关系,我水红儿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东方北尚等着她说,幸云说道:“这朵花真好看呢,是,尚公公,你说如果我把这花种在乾丰殿或者明德殿前会不会有人知道呢?” 东方北尚瞳孔收缩,他问:“水姑娘,你这话是情报中的内容?” 幸云说:“不知道呢,或许是。” 东方北尚说:“哦,愿闻其详。” 幸云说:“三年前,浣衣坊中出现了一个血脸怪物,可是如此大的动静并没有传遍整个龙宫,甚至于现在问起很多人,都没有人知道,宫中哪怕是一只蚂蚁搬家那么小的事都无人不知,为何那么大一件事却闻所未闻呢?” 东方北尚不语,他的眼神却瞟向了别处,幸云继续说:“三年后,又一只血脸怪物出现在浣衣坊,这次也是一样的,宫中没有任何消息从浣衣坊传出,而浣衣坊的人也无人敢说,大家都噤若寒蝉。尚公公,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还有十多天前浣衣坊那一件事动静那么大,第二天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那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嗯嗯,那原因只有一个了,这一切都被一个在龙宫有分量的人压下来了,我想这个人估计不会是龙王和龙后” 东方北尚笑道:“如果我说我真的不知道呢?” 幸云说:“好,这个先不提。唉,这样说,我讲个小故事给你听,怎么样,尚公公?” 幸云笑着一边在神堂内踱步,一边说:“三年前,有人在浣衣坊的地下挖掘了一个基地,并派驻一些人混进龙宫里当差,成为浣衣坊的上层,管理这个地下基地。” 幸云说了这一句后,东方北尚瞳孔收缩了一下,幸云勾勾嘴角笑着不管他继续说:“他们还在别处研究一种植物,目的是要调配一种药物,这种药物能让活人变成怪物。他们在地下基地里找活人做实验,想着将来实验成功了以后就拿这些怪物来干坏事。” 幸云走到墙壁前用背靠着,盯着手中的小黄花看着继续说:“可是很不巧的是,第一个血脸怪物实验品经受不住折磨,在还没有变异前就突然从基地内逃了出来,她叫杜小珠,她跑出来后找到了自己的挚友王思思,也是一个四等小宫女,想着向她求救,可是就在这时候,杜小珠病发失去了理智,袭击了王思思,然后就变成了血脸怪物在浣衣坊内暴走。” 幸云说到这里,东方北尚的双手很不自然地搓着,幸云继续说:“浣衣坊的上层马上去平定这件事,将血脸怪物制服,隔离了人群,并将她还完,然后利用上层职权之便来恐吓浣衣坊的宫人们,宫人们为了饭碗为了活命都不敢说,而且鉴于浣衣坊地处龙宫偏僻处,而且这里的宫人出坊比较少,又加上你们还有更厉害的高层人物将风声压着,所以这一场那么大的动静竟然就这么被掩盖过去了。但是你们也不敢继续研究,怕中途会突然出现别的变故,打算等风声过后再进行研究。” 幸云背对着手走近东方北尚,继续说:“但是有一件事你们处理得有点别致,反而给你们留下了隐患。嗯,那个被失去理智的好友袭击了的宫女王思思,她并没有马上死去,她只是晕死了而已,等血脸怪物冲到前院,所有人都到前院去处理的时候,她就慢慢醒转过来了,当时她听到了怪物的嘶吼,她怀疑是挚友出事了,于是她跌跌撞撞地想走向前院去,就在这时候,她感觉到有人靠近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头部一阵强烈的钝痛然后就再次失去知觉了,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是一缕孤魂。也就是说,有人在她身后偷偷用硬物砸破她头部令她当场死亡。” 东方北尚抬起头盯着她,他严肃地问道:“水红儿,你还知道什么!”幸云竖起食指摇着说道:“哎,尚公公,莫急,听故事可不能驳故事哦。” 于是幸云继续说:“那个实验品宫女杜小珠在清醒过后失去了记忆,后来你们浣衣坊的上层也应该是验证过了,不然她也不可能多活了三年,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杜小珠醒来后却听人说王思思在工作时候不慎摔倒撞破了脑袋死了。杜小珠非常想念挚友,杜小珠只能记起一些零星的碎片,她怀疑王思思不是不慎摔倒而死而是被人害死的,于是三年后,她找到了一个方法召唤好友王思思的鬼魂,就是想了解当年的真相。” 东方北尚依然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很不好。 幸云在神堂内踱步,继续说:“杜小珠用了反厌胜之术,就是用死者身体的某些组织,比如头发、指甲、皮肤等制造成一些特殊的材料,用这些材料缝制一个小人,在小人肚子里面藏着一些实行反厌胜之术的材料,之后写上死者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在死者的忌日当天,将小人埋在死者遇难之地,在午夜子时,死者的鬼魂就会在此地出现。” 说到这里,幸云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东方北尚的神色,发现他的眼神瞟了瞟神龛后面,幸云了然于心,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不过可惜,杜小珠收集错情报了,王思思并非死于晾晒地,而是死于后院,所以她埋小人的地方埋错了,而又刚好有另外一个宫女经过发现了这个小人,就挖出来,以为这个是厌胜小人,用来诅咒活人的,所以她就将这个小人带走,打算写上自己讨厌的人的名字,用来诅咒那个人。” 东方北尚抬头看她,眼中显示出了惊讶,幸云心想:“看来上官冰菲不小心挖走杜小珠的小人,又将这个小人送给廖盈珍邀功这件事东方北尚等人不知情,他们就算知道,也顶多以为那个用反压胜之术的人是廖盈珍一人所为,那么我就不能暴露上官冰菲,不然,她就有可能有杀身之祸。” 幸云继续说:“这个宫女你们也是知道的,她就是浣衣坊的二等宫女廖盈珍。我和廖盈珍有过节,她将小人上面写着王思思生辰八字的字撕掉,贴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后将这个小人塞到我的枕头里面,想着哪一天告发我,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结果,当晚坊内意外出现了一个血脸怪物,时隔三年了,你们都小心翼翼,以为时间可以冲淡大家的记忆,可是,三年后,当血脸怪物再次出现的时候,大家内心深处的恐惧就全部都复苏了,于是浣衣坊上层如法炮制,想将这件事继续压下去。我想尚公公也知道,这个意外的血脸怪物是谁,她就是廖盈珍。” 第二百一十九章 承载多条冤命的司曜菊 幸云觉得累了,好心地搬了个蒲团给东方北尚坐,然后自己再到柜子内再拿一个蒲团盘腿坐着,可是东方北尚却没有心思坐。 幸云也不勉强他,继续微笑着阐述:“在宫人们都疏散出去后,浣衣坊的上层就来收复怪物了,他们将廖盈珍复完后就带了出去,而同样第二天廖盈珍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三年前被王思思知道,三年后也被另外一个宫女万蔓知道了。廖盈珍半夜上茅房,偏要叫醒万蔓作陪,万蔓就在外面等,等得久了就随便走一下,结果折返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变成怪物的廖盈珍,她害怕地躲着看着廖盈珍病变并暴走跑到宫女的宿舍处捣乱。” 万蔓确实是目击者,但是还有一个目击者就是上官冰菲,她也是半夜上茅房的,但是她是远远看到万蔓突然跑回来躲在一堆木板后面,当时上官冰菲刚走到灯笼照不到的地方,所以万蔓并没有发现她,但是她却能看清楚一切。只不过事后万蔓没有她那么镇定,能将一个秘密隐瞒得那么久。 东方北尚说:“水红儿,你说这些是何意,和你给我的情报有何关系?” 幸云说:“关系很大,但是我不说完的话,那情报就无法顺理成章出得来了。”东方北尚不说话了,于是幸云笑了笑继续说。 “事后不久,杜小珠知道了自己的反压胜之术被人破坏了,好友的魂魄没有能召唤出,血脸怪物倒是出现了,她不断暗中查探,终于发现是廖盈珍偷了她的小人才引发的后果,杜小珠很气愤,找廖盈珍要回小人,廖盈珍当然矢口否认了,因为别说当时小人她已经遗失了,就算小人还在她手上,她也不可能承认的。于是两人争吵起来,廖盈珍口不够严实,将三年前的事情暴了出来,她说:‘杜小珠,这人都死了你在这里假装什么慈悲,想唤回好友的灵魂为她忏悔祈祷吗,别痴人说梦了,就算你那晚上成功召唤了她出来,她也不会原谅你的,因为你才是杀死她的凶手!我告诉你,她就死在这下面的凉亭那里,是你亲手把她杀死的。’”幸云说得绘声绘色,还站起来学着廖盈珍指责杜小珠时候的动作和语气。 东方北尚冷哼一声道:“你在说书呢,敢情你当时身临其境呢,害得我差点就相信了。” 幸云嘿嘿笑道:“我可没身临其境呢,但是令狐葵落有啊,我都是听她说的。” 东方北尚诧异道:“你胡说,她一定不会告诉你这些的。” 幸云鄙夷地说:“准许她对我施展媚术,就不允许我对她施展‘听话术’啊。”东方北尚被噎住了。 幸云说:“令狐葵落就是当时的陪同者,她是和廖盈珍一起与杜小珠约好在后院小杂楼上会面的,不过两人争吵过后,杜小珠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就跑下楼去了。过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日子后,廖盈珍以为一个区区的四等宫女还能奈她什么何,可是,她万万想不到,你们也万万想不到,杜小珠为了忏悔,还真的从那个小楼上跳楼自杀了,一头砸到凉亭上,把亭顶砸穿了,死在大家面前。可是呢,这就是真相全部吗,嗯,不不不……” 幸云盯着东方北尚说:“杜小珠根本就不想就这么死了,她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能隐忍三年查挚友之死的真相,这样坚持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就相信别人随便说的一句话呢。所以,杜小珠继续查,而且应该是查到了,谁才是杀死杜小珠真正的凶手,杜小珠知道告发是没意义的,于是她选择了刺杀,可是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女,根本打不过一只狐,所以她被反杀了,杀死她的凶案现场就是二等宫女令狐葵落的房间,然后令狐葵落和她的同伙将杜小珠的尸体搬到小楼上,用绳子把身体吊起来。 当时是晚上,而且还在高处,我们大家都不会刻意注意楼上,等所有人都到了现场后,那条吊着杜小珠身体的绳子就松掉,杜小珠直接从上面砸了下来。我就说,杜小珠如果是失足摔下来的为什么当时只流了那么一点血呢,这不合理啊,而且,杜小珠鞋底下的泥巴和令狐葵落鞋底下是一样的,都是令狐葵落房子内专门有的。” 幸云停顿了一下说:“一个有特殊爱好,喜欢在自己地板上撒玫瑰花香粉再擦用水擦地板的人还真是少见,令狐姑娘在杜小珠摔下来之前还找我这个小宫女的茬,一脚踩到我的绣品上面,留下了一个不错的脚印,也留下了一个不错的证据,红色的香粉粉末融化了的水渍沾到了鞋底泥上,把泥巴都染红了,我眼睛可厉害着呢,杜小珠的鞋底也是一样的红。” 东方北尚眼神全是惊讶,原来令狐葵落暴露了都全是自己的不小心造成的。 幸云继续说:“杜小珠死了,可很不巧我继续被廖盈珍和万蔓为难,结果我和万蔓不小心就闯到了你们的地下基地内,我们九死一生跑出来了,万蔓却禁不住恐惧的压力,不小心暴露了,而你们在暗中观察的人就认定是廖盈珍和万蔓误闯造成的。于是,你们就设计杀害她们俩。” 幸云坐下来,继续说:“首先借着我们私斗的名义将两个宫女降职,然后还是令狐葵落引诱万蔓到自己的房间去,说是与她分享一瓶新买的头油,万蔓想着,她现今落魄了,可是昔日的姐妹对她还那么好,就不疑有他,可是令狐葵落却一早在盛放洗发热水的盆子里放了迷魂药,万蔓一会儿就晕倒在水盆里,头泡在水中。 可是令狐葵落还生怕她死不透,用手按住她的头往水里按,不过这时候水盆却突然侧翻了,水倒了一地,也淋湿了万蔓的衣服,万蔓摔在地上反而有点清醒了,她当时咳嗽了几声,令狐葵落吓到了,她情急之下从自己的腰间脱下一条绑着玉佩的缎带,用缎带勒死了万蔓。万蔓死了以后,就将她做成上吊自杀的状态挂在了四等宫女的房门前,让沐浴回来的宫女们一开门就看到了,可是,令狐葵落为什么不找一条和她缎带一样大的绳子呢,偏生找了一条小的,这勒痕不就不对了吗?” 东方北尚的心是有点儿懊恼的,这令狐葵落办事实在有点不靠谱。 幸云继续说:“万蔓死了以后,我不知道我惹到了哪位主子,那位主子竟然下血本要毒杀我,然后这位主子趁机拿我中毒做文章,找了个替死鬼,并且查处了司药局,再次掩盖了一波真相。” 幸云站起来,背对着东方北尚,再次将小黄花拿到跟前看,她对着小黄花说:“花儿啊花儿,你承载了多少冤魂的命啊,那些人的骨灰和血肉培植了那么美丽的你啊,你还没有名字,不如让我替你取个名字,你生于司药局,那就叫司曜菊,司药局的司,黑曜石的曜,你说,这名字美不美啊?” 东方北尚低沉着声音说:“你还知道什么?”幸云说:“尚公公,收起你的煞气,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杀了我你就不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了,你的儿子,你不想找了?” 东方北尚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单手为爪向她后背袭来,幸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掌停在半路,眼神震惊。 第二百二十章 东方益海苦寻亲儿 一早已经知道了东方北尚会有这样的反应,幸云心里暗道,躲在暗处的人呢,你是不是也像东方北尚那样,突然陷阱杀出给我一个措手不及而杀之后快呢? 幸云勾勾嘴唇笑了,她转身看向东方北尚,东方北尚马上收回手,表情尴尬。 幸云说:“说什么找仁妃的儿子,你一早已经知道仁妃的儿子是谁了是,他应该就是付书文了,你还联合付书文做了一系列的事,你骗付书文说你只想为仁妃报仇,其实,你比谁都恨仁妃的儿子,你只想通过他找回你的儿子,然后达成你的目的。” 东方北尚骂道:“你不要信口雌黄,水红儿,我可以让你像血脸怪物那样死无葬身之地,让你水霞村的家人为你陪葬!” 幸云看着他笑而不语,这时候从内堂内传出了一个声音:“北尚,不得无礼。” 东方北尚转身对着那个声音发源处恭敬地说:“主公。”从内堂后走出一个人,却是东方益海。 幸云勾勾嘴唇笑了,东方益海走到幸云跟前,拍起了双手,然后笑着说:“水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从本公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并非宫中之人,也绝对不是池中之物,所以本公才会让北尚去接近你。” 幸云说:“海公公谬赞了,上次还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不然那道雷就不是劈在桃花树上而是劈在我的头上了。” 东方益海笑着说:“本公只是想惩罚一下这个昏君,却不曾想水姑娘要从这条路去茅房,本公只想买姑娘一个人情,所以让雷击打偏了一点。” 幸云笑着三两步就到了神龛上,她将那尊木像推开一边,然后坐在那个神位上说:“就是因为雷击打偏了一点,所以你干脆就改变了主意,要让这个昏君好看,也同时想试探我。” 东方益海转身看着调皮的幸云,走上那个蒲团,盘腿坐在上面看着幸云说:“是的。” 幸云笑着说:“嗯,大总管还是挺坦诚的,我喜欢和坦诚的人相处。” 东方益海说:“北尚他处处为本公着想,他只是怕姑娘会伤害本公,所以行事说话着急了,请姑娘见谅。” 幸云摆摆手说:“算了,我水红儿并非是个小气之人,我说过了我不过是混口饭吃的,和气生财最重要嘛。” 东方益海对身后的东方北尚说:“北尚,还不向水姑娘道歉。”东方北尚马上向幸云行礼说:“刚才是我无礼了,请水姑娘恕罪。”幸云不断摆手说:“无妨无妨。” 东方益海说:“水姑娘,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本公的目的,那么也请你如实告知本公,当然,水姑娘想要的报酬,无论是什么,哪怕是本公的项上人头,姑娘也随便可以拿去。” 东方北尚担忧地说:“主公……”东方益海摆摆手阻止东方北尚继续说下去。 幸云笑道:“海大总管,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你的项上人头,如果我跟你说,我的目标也是龙王,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的合作关系更稳固呢?” 东方益海深深地笑了:“是的,本公也不会肤浅地认为,水姑娘跟别的庸俗女人一样,想争夺宠妃之位。” 幸云满意地点点头,说:“哎呀,还是不行,跟海大总管合作,我总是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哪一天出门就被天上突然砸下来的花盆砸死了,被哪个香蕉皮摔死了,我人微言轻,死了也没人帮我收尸呢,怪可怜的我。” 东方益海听到幸云这样说,他马上站起来再单膝跪在幸云的面前说:“之前是本公疑心病重,因不知道姑娘是敌是友,才做了一系列令人尴尬之事,现在终于知道了姑娘是友非敌,本公实在为自己之前做的事感觉惭愧,还请水姑娘包含。而北尚和葵落也是听命于我的,也请您当真不要怪罪于他们,要怪就怪本公。” 幸云像看一出好戏那样看着东方益海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见了他下属东方北尚的影帝级的戏码后,对于东方益海,她就压根没有相信过,不过既然都要演戏,那就看看谁演技更好了。 幸云一拍桌子说:“好,海大总管知错能爱,善莫大焉,我水红儿实在是佩服,海大总管,地上凉,您老请起来坐着。” 东方益海笑着站起来坐回蒲团之上。 幸云说:“那我就告诉海大总管,你和茵夫人的儿子,现在还活在龙乡里。” 东方益海的眼神一亮,随后又黯淡下去说:“不可能,本公找寻了几百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得到的消息是我儿子已经死了,可是我并不相信,而你现在告诉我,我儿子还活着。” 幸云点点头说:“是的,千真万确,海大总管一直找不到,那是因为,你儿子被人掉包了,有人故意隐瞒你的。” 东方益海已经站起来,表情全部都是震惊,他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说:“水姑娘此话当真?” 幸云也从神龛上跳下来,走近东方益海说:“千真万确,绝无戏言。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绝对不会拿一个半真不假的情报来和你交换,我要的不多,我必须要揭发龙王敖英伟的罪行,他随意欺瞒,身为龙王候选人,却擅自离开龙之乡渊在人间和妖界胡作非为,强行掳去妖界公主,让妖界皇族流离失所,已经严重破坏三界六道规则,而今既然诞下龙种,却故意隐匿,还到处追杀自己的亲生儿子,我要让中央长老殿知道他的罪行,让他下不了台。” 东方益海犹豫了,如果揭发了敖英伟,那么事必会引出令狐茵,付书文他倒是不在乎,反正那个人是敖英伟的儿子,他死不死与自己无关,但是他却心疼另一个人。 幸云看出了他的担忧,她说:“海大总管的担忧我是为你考虑过的,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揭发敖英伟,付书文永远见不得光,而茵夫人的女儿也永远没有一个安定的日子,一个妖族公主之女,理应回到属于她的地方,享受她的荣华富贵,浣衣坊始终都不是她要待一辈子的地方。” 幸云知道,东方益海爱惨了令狐茵,如果当年她能够保护到她,她就不会与自己那不足月就出生的女儿分离,东方益海始终是内疚的,虽然说那个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却是令狐茵的爱女,他爱屋及乌,势必一定要将她寻回,经历了很多事后,令狐茵死于敖英伟之手,他是多么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后来好不容易寻回了心爱女人的女儿,也惊喜地发现,连同敖英伟和令狐茵的儿子也一并寻回了。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儿子,至今尚没寻回。 这么多年来,东方益海把令狐茵的女儿当亲生女儿照顾,他把那份寻不回儿子的执念和父爱,都如数给了这个义女,凡是她要求的,没有不答应的。但是幸云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他,哪怕义女在龙乡过得多好,都始终是个外人,一个纯种狐女,就必须回到族人当中,一个妖界公主之女,血统纯正而高贵,就该在妖界继承母亲的职位,当上公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幸云知道东方益海听进去了,她笑着说:“你可知道吗,现在妖界当家作主的就是令狐家,当今妖界的不乞皇可是个宅心仁厚、雄韬伟略的明君,如果没猜错的话,不乞皇绝大可能就是令狐葵落的亲生父亲,你不想你心爱的义女能够和亲人一家团聚吗?” 东方益海听到这件事后,心里很震惊,他想了一会儿后,郑重地点头说道:“水姑娘你说得很对,冲着这些来,本公相信,我们的合作觉得愉快。” 幸云笑道:“好的,成交!”东方益海说:“成交!” 第二百二十一章 死亡凌玉阁 当晚,幸云连晚饭都没得吃就被赶出了仁寿宫。幸云才不会委屈自己,在她出来之前已经要求东方北尚帮她打点好食物了,她就知道这个小气的林美儿会来这么一出。她出了仁寿宫的大门,在门口的石狮子口中就拿到了食物。 从仁寿宫到凌玉阁需要三个时辰,林美儿都替她算好了时间,离子时还差三个时辰才将她赶出来的,也就是说,幸云必须要步行一刻不停才能准时到达了,这不是要活活把她累死吗。 果然最毒妇人心,因妒成恨,处处给人找茬,还厚颜无耻地与人姐妹相称,不就是反讽她几句吗,就小气成这样,难怪这种人无法长期盛宠,原因心胸狭窄,所有宽宏大度都是假的,还害怕输,不懂得输何来赢。 幸云也不把林美儿放在心上,她趁没人倏忽一下就化为鬼魂体飞到了凌玉阁,哪里需要三个时辰啊。 当幸云站在凌玉阁所在地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来到了荒野森林里女巫的房子。这里周围长满了参天大树,密密麻麻地遮住了这个小小宫阙的光阴。 现在是晚上,幸云抬头看到这些斑驳的影子被风摇曳后,心想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肯定会觉得毛骨悚然的。宫阙的正大门紧紧关闭,红色的油漆都已经掉落不少,整个门面一看就像是历尽沧桑那样。大门两旁都挂有灯笼,但是那个灯笼吗,都残破不堪了,里面也没有光源照明。 整栋小宫阙内,都仿佛置身在黑夜当中,要是幸云不开了天眼,根本就看不到这座宫阙的外貌。难怪全世界都在嘲笑她同情她,原来这个地方还真不是人来的,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宫人,哪怕是义禁卫的壮汉们来到这里,都会害怕啊。难怪这大晚上的也没有宵禁,这禁不禁有什么关系,谁回来啊,小偷都不会光顾这里了,就算杀人埋尸都没勇气选这里。 幸云摇头,这敖英伟实在是残忍至极,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这么狠心将她扔到这里自生自灭,一个弱小的女孩什么都没做过啊,能让他如此憎恶。是自己运势不好,王气不足,无法威震四海才会触动天怒人怨,不从自身找原因反倒是怪罪一个弱小的女孩身上,真的是这个男人不要太渣了。 幸云从包袱里面取出两根小蜡烛,催动灵力将门口两个灯笼照亮,然后敲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仿佛石沉大海那样,声音一出就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幸云一边敲门一边叫道:“请问有人吗,我是王上派来伺候钦月公主的侍女水红儿,今天有事耽误了晚来报道,请守门的公公行个方便。” 幸云叫了很多遍都无人回应,幸云在想这不会是连个守门内侍都没有。幸云试着推门,门经过她用力后背推来了一条缝隙,看着里面应该没有上锁的,那就是有什么卡住了。 幸云再努力往里面推,发现门又大开了一些,有一股红光从里面渗透出来,幸云警惕地后退几步,发现这个红光是聚集到门缝中间一个点处,感觉更像是照明的光源,幸云想这应该是里面的宫人拿灯笼照着外面看看是谁了,幸云问道:“请问里面是哪位呢,我是新来的侍女水红儿,可否请这位公公帮我开开门?” 但是里面的“公公”没有回答她,而是倏忽一下就离开了,那个红光不见了,但是门却慢慢打开了,门扉张开之处刚够一个人进入。 幸云再用手推开一些,发现也推不到了,于是她放弃了跨步走了进去。进去后,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照明灯光,也许是这个地方又大又黑,所以尽管到处都是照明,可是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楼宇的轮廓。 幸云转身打算将大门关闭,然后她余光中看到了两边的门角底下似乎各有一堆东西。幸云认真看去,竟然是两堆白森森的骨头。有股骨、手骨、半边头骨、手指骨、破碎的肋骨,一边一堆,难怪刚才很难打开门了,都是这两堆东西卡住了。 幸云心内恶寒,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看骨头的数量,应该死的不止一个人,或许说,这个凌玉阁里面到底还有没有活人,刚才看到的那点红光,说不定是鬼魂呢?那么钦月公主呢,她还会活着吗? 对了,之前那个鲛人封齐利玉屏是怎么在这里过的,就算是一个修为高的人置身在这里到处充满未知恐惧的地方,想必也会害怕得冷汗直流,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到这里是怎么来的,不对,封齐利玉屏才不是娇滴滴的小姐。 封齐利玉屏来这里侍寝她根本不知情,她和章正商量了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就回来,在帷幔外跪着等敖英伟自己醒过来,再临场发挥见招拆招。可是她一回来就发现床上已经有一个女人正和敖英伟缠绵,她心中就很诧异。 一会儿后,女人出来了,她似乎对幸云的出现并无意外,她还对她说:“你叫水红儿,今晚本来应该是你侍寝的,不过我抢了你的机会了,你不会怪我。我叫封齐利玉屏,是黎水部落鲛人族的南国君送给龙王的厚礼。我知道你来这里是有目的的,我也是有目的的。” 幸云静静听封齐利玉屏说话,她见幸云似乎听进去了,就继续说:“我只听命于黎水南国君,想必你也大概猜到我缘何出现在这里抢这个侍寝的机会了。今晚我本来想施计将你替换掉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可不曾想,你竟然自己就跑掉了,我看到了你的夫君带着你离开的,我就知道你也是不愿意侍寝的,既然如此,这宠幸我就替你做了,我想你也非常愿意。” 幸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实际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感兴趣,既然你知道了我的事情,你也开了天窗说亮话,今晚的事我们也算是不谋而合,只要我们大家都不妨碍对方,我还是很高兴有人为我分担这些事。” 封齐利玉屏说:“很好,你我都是女中豪杰,果然是一说就通。我要进去继续了,你请便。”封齐利玉屏转身进了里面去,继续与敖英伟缠绵。幸云懒得听他们,就走到外面去小憩,第二天一起做了一场戏。 幸云转念一想,封齐利玉屏也不是普通人,能应付这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幸云慢慢走进去,发现这里仿佛一个生物都没有,不过总有一股很吸引人的气息让她没有退却落荒而逃。阴阳师的血液沸腾了,很久不抓鬼了,在这里是不是可以重拾这个消遣,幸运不觉笑了。 肚子饿又有点累,还是先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她想了想,还是找正殿去,既然空无一人,不如让自己过得好点,不用和一大群人挤在一个房间多好啊。 摸索着来到正殿后,这间房依然是没有照明,但是门口上还是挂有灯笼,她如是点燃了照明,然后推门进去,发现里面也是到处一片黑暗,这礼貌还是要有的,于是幸云对着黑暗说道:“奴婢水红儿,是新来伺候钦月公主的侍女,今天特来报道。”顿了一下又说:“奴婢参见公主。这么晚打扰公主,实则无心,因故迟到也非奴婢所愿,还望公主恕罪。”再顿了一下接着说:“奴婢找不到房间,想就此借宿,如若有冒犯公主的,请公主原谅。” 幸云想,即使是鬼神都要尊重的,更何况是一个公主。 幸云进去后发现这间房内光有烛台却没有油,她又从包袱内拿出蜡烛打算照明,这时候房门外的照明灯笼灭了,幸云以为是风刮的,也不在意。她走到里面,摸索着家私,发现这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灰尘,似乎一直都有人使用过,难道钦月公主还没有死,她还躲在这里某个角落里苟且偷生。 “嘭”一声,房门关上了,幸云刚才点的照明也灭了。一股阴寒的气息徘徊在自己周围。幸云感受了下,发现只不过是寒风而已。她也不多想了,走到一张贵妃榻上,拍了怕上面不多的灰尘,瘫倒在上面,从包袱内拿出仁寿宫的精致点心吃了起来。 幸云冷笑:“林美儿,你不是说我以后都无法坐到那么舒适的贵妃榻了吗,我今天不但能做到躺到还能吃到往日你都没有吃过的点心,嘿嘿嘿。” 音跟着章正去办事了,于是幸云催动灵力用章鱼和章正传话,然后实在太累了,就闭上眼睡着了。 睡得迷迷蒙蒙的,突然感觉到脸部有股湿滑的感觉,还闻到有股口水的腥臭味道,幸云激灵一声睁开双眼,向着旁边就拍了一掌,却发现拍了一个空。 幸云跳了起来,环顾四周,却发现没有任何别的气息。她摸了一下脸,发现那股腥臭湿滑的感觉还在,那应该是口水,幸云觉得恶心极了,马上拿出手帕擦脸,可是擦了还是很臭,于是她在想哪里才有水井呢,打点水来洗洗脸。 她在这个小宫阙里面转悠,摸索着大概会有水井的方位。虽然这里看规模应该是比不上仁寿宫,但是也比浣衣坊大多了,这真要找,也得靠运气。不过幸云觉得自己既然叫幸云,那其实就很幸运,她一会儿就找到了水井,水井有水,不是枯井。 幸云打水上来后,用手帕沾水擦脸,可是却越擦越臭,她将手帕凑到跟前一看,怎么是红色的,再看打上来的上,怎么也是红色的,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幸云眼神一凛,刚才打上来的明明就是井水,怎么现在竟然变成了血水。 幸云将手帕扔掉,只有用自己的衣服擦了一把脸,感觉到非常生气。该死,那个躲在暗处的小老鼠竟然想磨灭自己的意志,既然你那么喜欢玩,那么敌不动我也不懂,我倒是要看看你玩的什么花招。 幸云往回走,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刚才的正殿了。幸云心道:“给我设置迷魂阵,没门!” 幸云随便找了一个房间,看到里面也有床铺和铺盖,虽然灰尘多了一点,拍一拍还是能睡的,做完这些她就躺在上面继续睡。 第二百二十二章 “锁妖阁”里的日常 睡着睡着,幸云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好像是谁咬碎了骨头的声音,犹在耳边,幸云就知道是那躲在暗处的邪祟在作怪,懒得理,翻了个身就继续睡。有什么靠近了她却又被反弹出去。 幸云勾勾嘴唇笑了心道:“我让你皮,看我不一张符就弹你出去,不管你是什么鬼,就算是龙族人在我阴阳师的眼里都是妖,一张符就可以搞定你了。额,夫君也是龙,额,我敢情是嫁了一只妖怪,呸呸呸,夫君怎么会是妖怪,见过有那么帅气的妖怪吗。” 幸云一边在胡思乱想着,一边就继续沉沉入睡,一宿无眠。 第二天天亮后,有细碎的阳光洒进窗户来,幸云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柴房内,不过这柴房竟然还有一张床,可能这间房前身是柴夫住的。而自己衣袖上狠狠擦掉的血迹还在,那就说明,昨晚一次都是真的。 幸云打开窗户往外看,发现这里的绿化也太多了点,到处都是树,而且还都是老树,一棵棵盘根错节的,感觉自己都像是置身在原始森林里那样。 人说龙傲九天,这么多树困住,怎么飞得出去? 幸云起来后推开门,发现地上一片青苔,她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了,随便走走。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口井,她绕着井看了看,发现这口井不就是昨晚自己见过的井。她走到井口往里面看,发现水波清冽,不像是有血的样子啊,随将水打上来,发现确实是清冽的井水,幸云拿出另外一方手帕放到水里面泡泡,没想到越泡就越变色,竟然变成了红色。幸云眼睛都瞪大了。 “这水怎么回事,在井里面是井水,舀上来也是井水,为什么碰碰就成血水了?那我用什么啊?”幸云无语兼诧异。 幸云走着抬头看那些树,好像还有果树,幸云想不如摘个果子吃。她放出艾说:“宝贝上上去摘果子吃。”艾变成一只小鸟飞了上去,在树枝间跳来跳去,果子咚咚咚地掉落下来,咦好像是桃子呢,幸云惊喜地捡起来放到宽阔的广袖内抬头对艾说:“艾,够了,下来!”可是喊半天了艾都下不来。 “阿幸,我被缠住了,这些树枝有妖气。”艾说完,幸云意识到了什么一甩灵力丝线,与艾同连,噼里啪啦地砍断了那些树枝,艾此刻也变化成一把砍柴刀,不断地砍着树,一大截树枝被砍下来后,他们竟然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嘶吼。 “是树妖!”幸云将艾拉到身边严阵以待,广袖下的果子散落一地。“孩子,我的孩子,快回来!”某把粗嘎的声音响起来就有很多树枝伸到地上要撩起那些果子,果子们像是活的那样一只只跳到树枝上面,瞬间就重新在树枝上生根了,然后树枝都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一切都归于平静,除了那一节被艾砍掉倒在地上的树枝在告诉幸云,刚才曾发生过打斗。 “阿幸,那树枝冒血。”艾说。幸云看到了刚才那半截树枝竟然的断口处竟然冒出了血水,逐渐滴就干枯化成了一堆碳灰。而这堆碳灰并没有被逗留多久,地下的野花野草就似乎一个个都有意识那样在张开嘴,对,它们都突然长出了一张小嘴,还有牙齿呢,虽然嘴巴根据形态的大小而比例大小不一,但是它们都张嘴抢着分食那些碳灰。 “咚”一声,又有树枝掉下来,看着这根树枝已经是老化了自己掉下来的,然后一样在断口处流下了血水,然后变成碳灰,花草们又变出了嘴分食。 “艾宝,这里的花草树木都是妖怪。”幸云对艾说。艾说:“何止啊,我想这里所有东西都是妖变的,你不碰它们,它们就是普通的动植物或者静物,你动了它们它们一个个都活过来了。” 幸云同意艾的话,她和艾两个一起在周围走动看看。结果正如他们所料,这里的所有花草树木以及静物都是妖,都有生命,因此昨晚幸云去打井水的时候,那水才会变成血水,皆因井水属于这口井“身体”的一部分,你取出来了就相当于是弄伤了它,那井水自然就变成血水了。 “艾,我有一种想法,先别说那些静物,就是那些植物,它们体内流的液体也应该是绿色、白色之类的,再不是也会有黑色的黄色的,为什么是和人类的一样血红色呢,还带着血腥味,我在想,它们可能原来都是人。”幸云说。 艾点点头说:“嗯,我也觉得。” 幸云说:“昨晚我联系了夫君,他如果来了这里后恐怕会遇到不测,章鱼夫君有联系你吗?” 章鱼跳出来回答:“男主人没有回答。” 幸云惊讶:“不会,这里不像是灵力传输不出去的样子啊。” 章鱼说:“虽然你在整个凌玉阁里面能使用灵力,但是不等于你的灵力能传输出去,你不是进来凌玉阁里面后才通知男主人的吗?” 幸云恍然大悟,对啊,她怎么想不到这个问题呢? 幸云说:“我们是不是被关到雷峰塔里面了?” 章鱼和艾同时问:“雷峰塔是什么?” 幸云说:“就是法海这个和尚关白蛇娘娘的地方,也可以说是镇妖的地方了……” 幸云分析完,三个人都脸色凝重。 敢情我们都自动送上门,到了一个叫做凌玉阁的镇妖塔内,和众妖一起被锁了。 此刻幸云终于找回了正殿,歪在贵妃塌上愁容满面。真的很生气,该死的敖英伟,竟然将她当成了妖怪来锁,她堂堂一个阴阳师竟然被当成了妖怪被锁,真的非常生气。 艾和章鱼坐在地上不断哄她,让她不要不开心。 幸云正躺得好好的,突然就被贵妃榻侧翻下来,幸云三个都吓得目瞪口呆的,回头只见贵妃榻扭曲着,很柔软的样子,还隐约听到它说道:“你躺很久了,真重,下去!” 幸云心里就来气,她站起来骂道:“一张椅子还那么嚣张,椅子不就是给人坐的,少在那里神气,居然说姑奶奶我重,看我不压死你!”说完幸云就跳上去坐,贵妃榻躲开,幸云非常不服气地与贵妃榻扭打起来。结果到最后,贵妃榻累了,幸云也累了,然后幸云和贵妃榻相拥而眠,看情形,幸云趴在贵妃榻上面,这可算是幸云赢了吗? 全程艾和章鱼都在看着,没有帮忙,是它们的主人说一定不要帮的,所以他们一直坐在地上观战。它们也觉得很神奇呢,不知不觉地竟然有小烛台、小香炉、小茶壶茶杯、小碟子们捧出了瓜子、茶、还有坐垫给艾和章鱼享用,艾和章鱼坐在它们提供的坐垫,吃着它们提供的食物和饮料,坐着看幸云与贵妃榻搏斗。 额,这是看戏咯,瓜子饮料板凳已齐备的节奏吗? 幸云缓过神来睁开眼就是看到艾和章鱼两个气定神闲的样子,她咬牙切齿地说:“瓜子板凳饮料已齐备是吗,帮我问问,有西瓜吗,我只想做个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 艾还真傻乎乎地问它们:“我主人问你们有没有西瓜。”一只小碟子噔噔噔地离开,又噔噔噔地跑回来,上面放了三片西瓜。幸云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幸云支支吾吾地说:“这这这能吃吗,别不是我又不小心吃了谁的孩子?” 碟子讽刺道:“白痴!”幸云指着它你你你了半天,碟子继续讽刺道:“爱吃不吃!”幸云还想着骂小碟子,结果发现艾和章鱼吃起了西瓜,幸云阻止道:“喂,别吃!”结果两人吃完了。 幸云正想骂他们怎么可以这么鲁莽随便吃妖怪给的东西,没想到,艾和章鱼竟然傻乎乎地站起来在这里手舞足蹈。幸云诧异地看着他们,她直觉不对劲,一扯灵力丝线,想控制它们别闹,结果丝线连接后,幸云竟然觉得自己都想翩翩起舞了。 幸云明明还有意识,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一甩袖子,一跳跃,竟然跳到了大殿中间去,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音乐,听那音乐,竟然是《霸王别姬》,幸云就不由自主地跳起了霸王别姬,还从口中唱出了虞姬的唱词。 幸云根本拿不回主动权。幸云心火滚,她竟然被一群妖耍了。跳着跳着,她感觉到自己就仿佛身临其境,自己不再是幸云,而是项羽的挚爱虞美人,恍惚间,她的楚霸王出来了,幸云定睛一看,这演霸王的演员不是章正吗,然后章正也开始唱起戏来了,和自己一样,都是又唱又跳的。 然后两人也恍惚间都不再是章正和幸云,而是楚霸王项羽和虞姬。 幸云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把宝剑,她将宝剑递给章正,章正接过,然后幸云爬上了一张椅子上,也不知道何时房梁处吊了一圈白绫下来,幸云将自己的脑袋套了进去,然后一脚就踢开了椅子。绳子勒紧了她的咽喉,空气被完全杜绝,幸云的肺部火辣辣地痛,尽管如此,可是她依然觉得自己是虞姬,自己就要上吊自杀。 章正拔出宝剑,扔掉剑鞘,举起来架在自己脖子上,一滴眼泪流下来,滴落在宝剑上,他悲痛欲绝,双手不自觉地就要用力一抹…… 光影零乱,幸云在准备失去意识的时候感觉到眼前一亮,随后大量的空气涌进了自己的肺部里,而身体也随之失重要摔倒下来,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急道:“女王,你没事!” 听到这一声呼唤,幸云心里就踏实了,她强烈地咳嗽着,待缓过神来后,睁开眼就看见了自家夫君了。“夫君……”幸云回抱他幽幽地叫道。章正搂着她说:“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有我在呢。” 幸云从他怀里抬头看去,发现他脖子上有一条小小的血痕,她伸手轻轻碰碰这条伤口,章正抓住她的手说:“我没事的,不过是差点就要‘乌江自刎’了而已。” 幸云“噗嗤”一声笑了,她问道:“我们刚才是不是都中了幻术,夫君是怎么脱困的?” 章正说:“楚霸王不想他的虞姬死啊,所以还是选择先救下虞姬再说咯。”幸云再次被章正逗笑了,她娇嗔道:“讨厌了了。” 章正将幸云扶起来,幸云看到周围的静物妖怪都浮在半空,但是没有人敢靠近他们。艾和章鱼也正常回来了,它们非常惭愧刚才竟然吃了瓜子,还吃了西瓜,不是自己嘴馋就不会害得主人差点就死于非命了。好的,现在吃了还得打开肚子掏出来,没有消化系统就是那么麻烦。 第二百二十三章 无角龙女 章正突然手指一点,对着一本书释放了灵力,瞬间将这本书烧毁,然后周围的静物妖全部落荒而逃,在书本灼烧之时,从里面挣扎着哟啊钻出一个什么生物。 “嗷嗷嗷——”凄厉的嘶吼声伴随着一个大物从书中挤了出来,摔在地上扑腾着,它身上冒着火,直把它烧得凄惨。 幸云定睛一看,这是一条小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对章正说道:“夫君,那条龙可能是钦月公主!”章正会意,扔了一个法宝出去,手指一点,一团乌云在小龙上空出现,然后下起了雨,雨水将小龙身上的火浇灭了。 小龙也逐渐不再挣扎,不过身上却多处烧灼,它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章正和幸云定睛看着它,发现这条小龙是红色的,不过可惜的是,它的额头上一对龙角竟然被残忍地截断了。虽然它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可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带着凶恶的光警惕地瞪着他们,从它的鼻孔中还发出了“呜呜”不服气的声音。 章正说:“这条小龙野性难驯,明明都要死了,还超凶。” 幸云小心地问:“额,请问你是不是钦月公主?”小龙不回答。幸云不死心地继续问:“我是龙王派来……”没想到幸云还没说完,小龙瞳孔突然放大,奋力飞起来扑向幸云,幸云吓了一跳,章正眼疾手快一脚踢飞小龙,小龙重重摔在墙壁上再倒下来,嘴角流血。 幸云对章正说:“别杀它,我觉得它怪可怜的。”章正说:“它哪里可怜了,它刚才想袭击你。”幸云说:“你没注意吗,刚才我说是龙王派来,还没说完呢,她就飞扑上来了,我觉得她是听到‘龙王’两字受到了刺激。” 幸云走上两步,再次问:“钦月公主,你不要害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说真的,我是被龙王判刑的人,所以就派我来伺候你了,其实我是来伺候你的宫女。” 小龙睁开眼看她,眼神依然凶狠。幸云说:“你不相信呢,我这里有圣旨,你看。”幸云从衣服里面拿出那张圣旨,用灵力送到它面前,小龙定睛一看口喷一口火将圣旨烧毁,然后对她发出了嘶吼。 章正说:“我就说呢,它简直就是一条畜生,一点都不通人性,还什么钦月公主,连角都没有了,就是一条废龙。”小龙听到章正如此奚落它,它挣扎着要爬起来撕咬章正,章正也回应她一声怒吼,带着龙吟,小龙瞬间就蔫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章正骂道:“还在我面前装禽兽呢,我比你更禽兽,不对,我才是禽兽,啊不对……”幸云哈哈大笑,她指着章正捂着肚子笑到眼泪都出了。 章正刚才一时气愤,竟然说了一堆自我嘲讽的话,结果在自己妻子面前闹了笑话。他瞬间面红耳赤,他伸出双手去挠幸云痒痒说:“我让你笑,我让你笑,敢笑你夫君我,看来我太纵容你了,我要振振夫纲,我可要禽兽给你看。”幸云求饶道:“夫君饶命,不要挠我了,好痒啊,我受不了了,哈哈哈,夫君你好好笑啊。”章正假装恶狠狠地说:“求饶,晚了。” 章正将幸云抱住,一口咬着狠狠地亲起来,幸云推着她,趁嘴巴得空就急忙说道:“章正别,现在不是时候……嗯……”章正说:“亲你需要择日子吗?”幸云急道:“不是了,那个,有人在看。”“那个又不是人!”章正说着,幸云推搡着,结果两人都同时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那眼神一眨不眨地,一副她很懂的样子。 两人瞬间尴尬地分开,两人都面红耳赤。 “妖魔鬼怪……打架……”小女孩伸出手指指着他们说,两人目瞪口呆看着她,下一秒两人的脸都变成了酱紫色。 半晌后,章正和幸云和小女孩坐在了正殿上。 “你就是钦月公主?”幸云问。小女孩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幸云问:“那我猜对了还是不对呢?” 小女孩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块玉,放在手上递给幸云看,幸云想接过,小女孩马上将手收回去。“母后,给,不给。”小女孩说,幸云温柔地微笑着说:“这是你母后给你的,你不能给我是。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我只是想拿来欣赏一下,你刚才不是想给我看吗?” 小女孩想了想,幸云伸出手去,小女孩就慢慢将玉佩放在她手心上说:“要还。”幸云点点头,她和章正看到,这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玉”字,幸云问:“这是你的名字是不是,你叫玉儿。”小女孩点点头。幸云将玉佩反过来看到另外一面刻着“钦月”二字。幸云终于明白了,她说:“钦月是你的封号,玉儿才是你的名字?”小女孩点点头。 幸云叫玉佩还给钦月公主,钦月公主接过玉佩小心翼翼戴好。 “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呢?”幸云说,“其实我只是一个小宫女,他也是一个普通侍卫,我们是来伺候和保护你的,不会伤害你的啊。” 钦月公主说:“我饿。”她话音刚落,章正和幸云就互相对视了一眼,敢情袭击他们是因为她想吃掉他们啊。 幸云问:“昨晚上也是你打扰我的?”钦月低头不语当沉默了。幸云继续问:“我包袱里面不是有糕点吗,你为什么不吃糕点要吃人啊?” 钦月公主说:“糕点,不吃,人,肉肉,香。”幸云喝道:“人不是食物,不能吃,以后不准吃人!”钦月公主被幸云的气势吓到,她缩在了一起。幸云开始对她循循善诱:“玉儿,你虽然是一条龙,但是你看你现在,已经能变化成人形,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了,你看,你现在有手有脚,有头有发,有人类的眼耳口鼻,跟我们一样,你忍心吃自己同伴吗?” 怎知道钦月公主马上说:“龙吃龙,同类,吃。”不懂事务的章正搭了一句话:“女王,她说的是事实,龙吃龙很正常。”幸云马上回怼:“正常个鬼啊,我没见过人吃人肉,章正你有种试吃一下,我立马灭了你!我看你还恶不恶心!”章正和钦月公主同时缩了缩脖子,被幸云凶到了。 幸云喝道:“一边去,别打扰我教育孩子。”章正自觉搬了凳子坐到一边去,然后幸云就开始了长达一个时辰对钦月公主的教导。 一个时辰后,钦月公主坐在正殿下的阶梯上,拿着幸云给她的点心,放到嘴里咀嚼,她皱着眉头但是不敢吐出来,因为幸云和章正正坐在阶梯的最高处,拿着一根大棍子盯着她看,只要她敢吐出来她就会被打。 章正笑着说:“娘子,看来你对小女孩很有一套啊。”幸云说:“那是,我曾经劝过一个七岁的小鬼做回人,我就不信我还劝不了一条小人龙修炼成人了。” 章正说:“女王,如果我告诉你,钦月公主她不可能修炼成人呢,你会不会很失望?” 幸云诧异地看着他,章正说:“她的一对龙角被人割掉了,这已经是废了,而且,她有可能已经被人破坏了阴元,并非完璧之身了,所以以后修炼更加无望了。” 幸云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 章正说:“龙本来属于妖族一类,修炼方式也与人不同,后来龙族分化出来,自成一派,不再隶属于妖族,修炼方式也不一样了。你从古书上也看到了记载了,龙族大y,基本上一生会有很多床伴,但是这只限于雄性龙,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修炼,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雌性龙就不同,她们必须要在破身之前修炼成人形,以后与他人行周公之礼,修炼才不会受阻。你回想一下,钦月公主刚才在化龙时候身体上的特征,是不是尾巴有一条黑色细线?” 幸云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像是有,我以为这是它的纹路。” 章正说:“非也,那是已经非完璧的象征了。她根本就没办法很好地维持人形,而且一旦变成龙,就不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了,而是一条发狂凶狠的龙。” 章正话音刚落,两个点心飞向他们,两人躲过,只听到“嗷——”一声嘶吼,两人看到刚才还是个小女孩的钦月,现在又变成了一条凶狠的小龙了,她向着两人喷了一口火,两人马上分开,幸云骂道:“你不喜欢吃点心,也用不着那么生气!” 结果,幸云两夫妇又开始上演一段短时间的御龙记了。 两夫妇和小龙折腾了一个白天,直到晚上才算完,此刻钦月公主已经变回小女孩的模样安然入睡,而幸云两夫妇已经又饿又累。 幸云从乾坤袋内取出两颗辟谷丹才不觉得肚子饿,两人在偌大的宫阙内终于找到了一口可以饮用的水井,两人简直喜极而泣啊。 他们在这里生活简直比野外求生还要惨绝人寰,最起码野外求生还能找上河流,还能摘到果子,还能烧个树枝生个火,这里几乎就没有可以碰的地方,所到之处都是有血有肉的妖。难怪钦月公主要吃人吞妖了,长期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了。 晚上,两人找到了一间确定不是妖的房间,并把不是妖的家具全部搬到这间房间里,布置好结界后,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两人洗了个舒服的澡后就躺倒一张大床上,拥抱在一起。 “夫君,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发给你的信号应该发不出去?”幸云问。 章正说:“你被龙王一道圣旨派到凌玉阁做公主侍女也不是秘密啊,全龙宫都知道了,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来这里找你的,只是我发现我压根就无法联系你,来到凌玉阁后,我发现这里怎么都不对劲,难为你还敢进去。” 幸云说:“不进去能行吗,就算我抗旨,龙宫之大,也没有我容身之地啊,哪怕凌玉阁是鬼屋,也好歹有个地方睡觉。” 章正捏捏她的小脸蛋说:“你啊,就是爱钻牛角尖,那个鲛人封齐利玉屏也得到了龙后的旨意啊,咋不见人家来过凌玉阁半步呢?” 幸云诧异不已:“不会,她还真不去啊,那她不去,能去哪里啊,谁敢收留她啊?” 章正说:“土龙族东方恩久的妹妹东方芸久啊,也就是芸王贵妃,前太子的亲娘,这个芸贵妃可厉害了,太子死后,她不出一年又生下一子,再出一年又生一子,敖英伟可高兴了,于是由淑仪升到嫔,再由嫔升到贵妃,头衔仅次于龙后,虽然现在还没有封太子,但是朝堂上下似乎都默认她的儿子就是太子。所以呢,能抗衡龙后的也只有这个芸贵妃了。你瞧,人家鲛人就能傍了个大款,不愁吃穿呢,可怜我的小女王咯,来这里受苦。” 幸云有点气恼,该死的敖英伟竟然这般折磨她,她幸云可不是什么君子,小气得很,这仇一定是要报的,日后定必双倍奉还。 章正说:“不用你说了,这仇,我都会帮你报的,新仇旧恨我绝对不会饶过敖英伟的,但是目前我想请我的小女王先消消气,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想呢,就是如何离开这里。” 幸云点点头,转移了视线火气也没那么大了。 幸云问:“夫君,你是怎么进来的,直接从大门进?” 章正回答:“那大门我怎么推都推不开,折腾了半个晚上,后来我还是利用音进来的,音从门缝里面进去,我拉着他的手进去的。” 幸云说:“我进来的时候门也是打不开,我就自己推,废点力气还是能推开一个人的距离的,我还看到门缝里面有红光点,以为是灯笼,现在想想应该是一个妖在往外看。我在想,谁会在龙宫里面明目张胆地设计这个地方呢,除非是龙王龙后或者贵妃这些龙上龙了,但是敖英伟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这好歹是他亲生女儿。” 章正说:“敖英伟就是一个老混蛋,没有血性的,自己时运不济就赖到一个小女孩头上,这样就能把大臣们的视线转移到钦月公主身上,大家都说她是无祥公主,祸国殃民的,那就不会有人怀疑是他敖英伟不配当帝王了。” 幸云低声骂道:“这混蛋,简直不是人,你看玉儿,多好一个姑娘啊,现在被折磨得人不人龙不龙鬼不鬼的,这多半都是拜她这个龙渣爹所赐。” 章正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孩子对于龙王龙后妃嫔来说,不过是筹码。”幸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二十四章 疑似琉璃樽 章正对幸云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就是困妖的?而且,这里的妖都很奇怪,并非天生的,仿佛都是由人变的。小女王你还记得在外面人间的时候,你遇见的那个扫帚小田吗?” 幸云点头:“记得,小田是一个去世的退休环卫工人的物品,这个环卫工人把它靠在一个墙角落里,没人管了,过了很久就变成了妖。” 章正说:“小女王,你只记起了一些又忘记了一些,你还记得扫帚小田怎么会变成妖吗,不是每一件静物呆的时间久了,每天晒晒日光月光就能成精的。” 幸云一个激灵说道:“你是说琉璃樽?那时候了规为了释放魔王,才会利用琉璃樽的力量将a市的动植物静物诱变成妖,然后让四十九个莲瞳使将这些妖气收集起来注入琉璃樽里面释放魔王。” 章正说:“对,你终于记起来了。” 幸云说:“可是,这与我们现在被困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幸云不敢想下去,她一咬牙说道:“你不会说我们现在就在琉璃樽里面?”章正说:“如果我说是呢,你会相信吗?” 幸云摆手说:“不可能,当时了规释放魔王的时候是在一个教堂里面,其实那个教堂也是琉璃樽幻化的意识形态,也可以说是琉璃樽的肚子,所以当时师尊和十三他们才不能轻易进来,他们还是找到了了规当时还是仙人的时候制造的三件天宝:蝶奕钗、焌言梳、离天镜,配合阵法,还恰巧小师娘她们合体造成的灵力磁场波动,在诸多契机吻合下才冲得进教堂来。而我和了规什么事都不用做就直接能进到教堂里来,只不过因为是命中注定而已,命运要让我和他们在里面斗法……” 幸云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越说越小声,然后就不说了,最后她低下头,再慢慢抬起头对章正说:“命中注定,我其实是能随意进入琉璃樽里来的人……那就是说,这凌玉阁真的是琉璃樽吗?可是琉璃樽不是在消灭魔王那时候就消失了吗,师尊他是这么说的,再也找不到了。” 章正说:“聂惊鸿说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那他有没有亲眼看见琉璃樽破碎了化成粉末随风飘散了呢?琉璃樽幻化的教堂是消失了,但是不等于它本体消失啊,再说了,琉璃樽是有子母双樽的。你有没有想过,克洛伊出现在龙乡,琉璃樽也会出现在龙乡,这个情况其实并不荒唐吗?” 幸云跳起来,双手无所适从不知道放哪里,这张床是张大圆床,比较大,她就在上面走来走去,她激动地说:“怎么会这样,琉璃樽最终是被克洛伊这女人偷走了,趁着大家都打得激烈的时候,她就黄雀在后呢!” 幸云继续来回踱步,激动地说道:“最荒唐的是,我本来以为我和你一起来到龙乡可以重新开始,就算现在的生活每天都是惊心动魄的,可是好歹这就是新的生活,是值得去为希望为明天浴血奋战的生活,我每天都过得斗志昂扬激情四射的,皆因我知道我在重新开始。呵呵,这个克洛伊竟然从人间跟着我们来到龙乡,阴魂不散,还阴谋不断,也不知道她到底要缠着我们干嘛,我发现我们压根就没有脱离过去,我发现,只要有这个克洛伊在,我们就似乎没办法重新开始,我到底得罪了她什么!” 章正拉着幸云的裙摆,又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回床上坐着说:“你冷静点,冷静点,消消气,消消气。你听我说……” 幸云突然想到什么,抓住章正的手说:“夫君,我问你,你说这里是琉璃樽,是不是都是你的猜测,你也是猜的是,毕竟这世界上困妖困人的法器不止琉璃樽一个。” 幸云寄希望于这只是章正的猜测,可是章正却说:“小女王,我这不完全是猜测,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为何觉得这个地方可能会是琉璃樽。” 幸云瞪大眼睛看着他,章正说:“了规第一次在人间a市明华大农场那里尝试释放魔王的时候,你也知道我也去了,还是我们合力攻破结界进去的。”幸云点头。 章正说:“后来不是释放失败了吗,琉璃樽子母樽分体了,失去灵力支撑掉将下来,而就在这时候,我瞅准机会上前去抢,你还记得?”幸云点头。 章正继续说:“和我同时去抢的除了魔族的人、梅花仙子适梅以及沐尘南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克洛伊,那时候我不知道她身份,但是她身上的兰花香味我反倒记得很清楚,后来在深山老林我们和她的徒弟打了一仗,我根据她的飞镖认出了她的人。不过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我要说的是,我在抢夺过程中,手受伤了,血滴落在琉璃樽上,于是琉璃樽有短暂的重新启动,你还记得吗?” 幸云瞪大眼,她激动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章正,惊讶道:“原来,原来那个琉璃樽其实是你重新开启的啊?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章正不好气地说:“我是你夫君。”幸云说:“在成为我夫君之前呢?”章正继续不好气地说:“蛟族王爷章正。”幸云继续问:“还在这之前呢?”章正已经站起来看着她说:“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幸云吃了一惊,她幽幽地问:“那,那你还有别的更厉害的身份吗,有的话,不要瞒着我。” 章正叉着腰不好气地说:“有,我在很久之前还真有一个很厉害的身份,想知道?”幸云点头,章正说:“在我还没有成为一个小宝宝之前,我可是阎罗王地府里的一只厉鬼。” 幸云听得目瞪口呆,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知道章正说的意思是,他在没有投胎之前不就是一只等着转世的鬼魂咯,哪里有什么很厉害的身份,真要说厉害,那就只能是这么厉害了。 幸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今天确实是钻牛角尖了,她悻悻地说道:“嘿嘿,不好意思啊夫君,我就是一时间心急钻了牛角尖。” 章正弹了弹她额头,从新拉她坐回床上,对她说:“你冷静点,我其实当时也觉得很诧异,不过当时因为人多手也乱,所以谁是谁的血沾到琉璃樽上去了也不知道,我是后来经过排除法初步断定是我的血造成的,而今天我在凌玉阁外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和琉璃樽的气息很像,再加上进到这里来以后,这种种怪诞现象都能证明这更像是琉璃樽。” 幸云思忖:“对呢,当时除了魔族人之外,就是章正和克洛伊了,还有适梅和沐尘南都在抢夺,谁的血沾上去了造成的反应也不得而知,按照当时的情况,最有可能就是章正和克洛伊的血。而这世界上新奇古怪的法宝都有很多,能制造出虚拟环境的法宝也肯定有,不过只是我和夫君都接触过琉璃樽,所以才会觉得熟悉,才会多了一个心眼去求证此处是否是琉璃樽罢了。” 想通了这些,幸云也不纠结章正背后的厉害身份了,她说:“那个克洛伊真的是无处不在啊,她抢夺琉璃樽有什么目的吗,她这个人的身份和行为一直都很神秘诡异。”章正摇头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按照目前查找的线索看,并不能知道克洛伊的真实目的。” 幸云说:“你知道吗,在明华大农场释放魔王的前两天,也就是沐尘南向我表白的那晚,克洛伊找过我,她全身穿着黑斗篷看不清容颜,但是她身上独有的兰花香味我至今还记得,我当时不认识她,并没答应与她合作,她那时候告诉我的目的就是要琉璃樽,见我拒绝了合作,她就放出了狠话说我一定会后悔的,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人应该就是克洛伊。” “什么,沐尘南向你表白的那晚,他居然还向你表白。”章正的脸突然黑沉下来,幸云不明所以地点头说:“是啊,就是他向我表白的那晚上,我就遇到了克洛伊。”“他向你表白你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你接受了他?”章正的脸越来越黑沉。 幸云嗔怪道:“怎么可能接受啊,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一丁点都没有,要是我接受了他,我还能与你成婚吗?” 章正说:“真的从来一丁点都没有?” 幸云说:“是没有啊,我就是讨厌这个人,我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我也讨厌他的这种追求方式,反正就是不喜欢了,怎么都不喜欢。”章正见她这样说满意地点头。 这会儿,到幸云不依不挠了:“喂,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你以为我会移情别恋,你不相信我。” 章正说:“小女王你多虑了我没有不相信你。” 幸云质问道:“没有,那你刚才干嘛这样说,我还没说你呢,你说接近姚星彤,都赶上英雄救美了,说,你们有没有擦出火花。” 章正觉得很诧异,他反驳说:“我又不是打火石,我怎么可能和她擦出火花。” 幸云说:“狡辩,你不是打火石她可是大火炬呢,瞬间就把你的热情烧旺了是不是!” 章正气恼了:“是什么是啊,我都已经跟你汇报过了我要接近她的,救她是博取她的好感,让她更容易相信我,那样以后我就能从她身上找到线索了,我怎么可能对这个女人产生感情!” 幸云说:“你真的确定你没爱上这个女人,不会假戏真做?你白天的时候说的,你们龙族大y,一生不止一个伴侣,你说,你是不是还要找别人?” 章正说:“我又不是种龙,我要那么多伴侣干什么,我白天只是告诉你关于钦月公主的事情,的确在龙族之中这是普遍正常的现象,但是不等于说我就是这样啊,我都说了我只有你一个,我说幸云你能不能不无理取闹,我都说了我是查线索,我跟那女的很熟悉吗,我为什么要对她动情?” 幸云说:“我怎么知道你跟她熟不熟悉啊,我怎么无理取闹了!” 章正说:“呵,不知道我,那你知道你自己吗,你确定你一丁点都没喜欢过沐尘南吗?” 幸云说:“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这人怎么说不清呢!” 章正说:“说不清的是你,你们女人就是爱无理取闹!” 幸云惊讶道:“我们女人怎么无理取闹了,章正你是不是嫌弃我喜欢那个姚星彤!” 章正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都说了我没喜欢那个女人!” 结果两夫妻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这么吵了起来,一般情况下都是男方输掉,于是乎章正就被幸云赶出了房,幸云“嘭”地一声将房门关上并反锁,章正今晚就得睡街了。 这间房间可是整个凌玉阁能找到的不是妖化身的房间了。 章正懊恼地站在房门外,只听到周围在偷笑,还有细细碎碎的交谈声。 “喂,你看,这个男人被自己媳妇赶出来了,哈哈,多丢脸。”“是的呢,我们不收留他,让他多受罪,就爱看着他笑话。”“哈哈哈,怕老婆,蠢男人。”然后周围那些静物妖都纷纷散开,生怕章正会抓住它们使用它们。 章正无语极了,竟然有这些不知所谓的妖,还有这个被自己宠坏了的老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漩涡雷电 天蒙蒙亮,在外面吹了一晚上冷风的章正还在打着瞌睡,他靠在这个房间的外墙上,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天上打起了雷,章正一下子吓醒了,他茫然地抬头看天,不会,这么早就打雷了。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呢,就听见“嗷”一声凄厉的吼叫声,一条红色的小龙飞出来对着这雷电飞过去。幸云不断在里面拍打门。“轰隆”一声,小龙被雷打倒直直摔倒在地下。章正想跑过去看看她是否还安好,只见她顽强地再次飞起不断冲向雷劫。 “章正,你在外面吗,帮我开开门!”幸云在里面着急地推门,章正不明所以,不是她自己反锁的吗,找我开门,不过他还是去帮忙开门,发现怎么都推不开。 章正叫道:“幸云,你后退,我踢门。”幸云说:“好的。”然后章正就一脚两脚地踹着门,踹了好多次以后门就开了,幸云从里面冲了出来,她责骂章正:“你怎么这老半天才开。”章正目瞪口呆,他生气地说:“是你自己锁得那么紧,还赖我没帮你开!”幸云说:“我根本就没有锁好吗!”章正刚想说:“你把我赶出来还咔嚓一声就上锁了,我都听到了锁门声,还说你没锁!”幸云说:“我什么时候咔嚓一声给门上锁了,我连窗户都没锁,是你自己不进来睡而已,我还以为你喜欢在外面睡呢!”章正“你你你”了半天就是不知道怎么指责她,但是为啥心里有一丝丝的甜蜜呢? 幸云问:“我听到钦月公主叫了,她怎么了?”章正想起来了:“快去救她,不然就变成烤龙了。”夫妇两也停止了斗嘴,冲上前去救人。 两人抬头看天,却发现钦月不断地往天上那道雷上冲,可是这个天却有点奇怪,有一股漩涡状态的云流,那雷电就是从云流中心释放出来的。 幸云疑惑不解:“她不会是在渡劫?”章正说:“怎么可能,不是有雷就冲都可以渡劫的,你没看见这个雷有点古怪吗,它上面怎么有一朵漩涡云?”幸云认真看去也看到了,她不解地看着章正,章正说:“我们先救人就有答案了。” 章正变出了一把大雨伞,一手撑着一手搂着幸云的腰,飞上了天。这把大伞竟然能避雷,幸云眼睛都发亮了,她在想章正到底有多少法宝? 折腾半天后,章正和幸云终于将钦月救下来了,钦月被救下来后龙鳞都大面积被烧伤了。那个漩涡雷电也逐渐变淡逐渐消失,乌云散去,天空放晴。 幸云此刻才发现,除了那间连着正殿的房子之外,周围的建筑和花草树木,哪怕是一颗石子都不见了,幸云再次疑惑不解地看着章正,章正说:“那些妖看见雷来了都躲起来了,只有这个丫头是直接冲过去的。” 两人将钦月带到房间内安放好,章正从幸云的乾坤袋内取出草药捣鼓,幸云就帮她包扎伤口,两人忙活大半天后,钦月的伤势终于稳定,只是还是昏迷。 “她怎么没醒,会不会有事啊?”幸云问。章正说:“放心,死不了的,龙族是很顽强的种族,哪怕是襁褓中的幼龙,也不会轻易死的,只是这伤太重了,得慢慢调理。”幸云松了一口气,她微笑着说:“夫君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恐怕钦月也救不活了。”“你我何须言谢,傻。”章正低声说。幸云脸红了,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章正又背对着他,在桌子上捣鼓那些药瓶子。 突然感觉到后背一暖,结实的胸膛贴在自己后背上,幸云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处。 章正从后面抱着她,在她耳边说:“还在生气啊?”“我……”幸云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继续脸红心跳不知所措。“我错了好不好,是我不好,不让着媳妇,让媳妇生气,原谅我好不好。”章正在幸云耳边说着,温热的气息喷到幸云的耳根和脖子上,幸云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我没在生气了,我,我其实也有不对。” 章正将她摆正过来与自己面对面,看到她满脸通红的窘迫样就觉得她非常可爱,章正说:“那我们和好了,以后可不可以别赶我走啊?”幸云马上急道:“我没想赶你走,我、我、我真没锁门。”说完又低下头,章正笑说:“哎呀我真傻,媳妇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舍得我在外面吹冷风,是我不懂娘子的心,我该打。”他拿着幸云的小手用力拍了自己脸一巴掌,幸云吓了一跳,她摸着他的脸说:“哎呀,你干嘛打自己啊,多疼啊。” 章正握住她的手,亲着她的掌心,另外一只手始终都搂着她的腰,两人互相对视着,含情脉脉,章正转而亲了亲她额头,幸云微闭双眼自然地靠在他胸前,章正将她的小手握着也放在自己胸前。 午后的阳光洒进室内,相爱的两人静静相拥,恬静而温馨。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折磨我,求你不要折磨我!救命啊!不要取我龙角,不要取我龙角!救命啊!”钦月在睡梦中惊叫,将两人吓了一跳。 他们看向钦月,只见钦月已经逐渐变回人形,只不过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龙,她不断挥舞着双手,不断拍打着尾巴,表情痛苦,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磨难。 幸云跑过去抓住她双手不断安慰道:“玉儿,玉儿,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害怕,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幸云安慰了钦月很久,还唱起了歌谣,钦月才逐渐睡着了。 幸云和章正两人走了出去,轻轻将房门关好。 章正说:“按照人类的年龄,其实她已经十五岁了,不过如果是龙族的年龄,才周岁。” 幸云说:“还那么小呢,就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实在让人心痛。”幸云垂眸看着地面,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跟着养母沈若熏四处流浪,受尽白眼欺凌,后来来到高家生活,一样是受尽白眼欺凌,只不过她比钦月幸运一点点而已。 章正将她拉进怀里,问道:“怎么了,我的小女王,在想什么呢?”幸云摇头笑道:“没事啊,就是觉得钦月可怜而已。”章正捏着她的下巴说:“也联想到自己了?”幸云吃了一惊,她表现得很明显吗,章正怎么看出来的? 章正说:“都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了,就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幸云笑道:“是吗,如果是你伤害我呢,怎么办?”章正笑道:“那就求女王降罪赐我一死。”幸云“噗嗤”一声笑了,他捏捏章正性感刻薄的嘴唇说道:“这嘴怎么在说着死的时候都那么甜呢,太讨厌了。可是,我不要你死,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伤害了我……” 章正在看着她,想听她说下去,可是幸云却转头看向了别处,章正问:“你会怎样呢?”幸云回头笑着说:“我想没有这一天。” 章正听到这里,他的心抽搐了一下,那个黑暗中的监牢,那个巨大的如太阳般的巨瞳,那些冰冷的感觉在章正脑中一闪而过,沉溺热恋太久,他都忘记了那些事,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而伤害了她,她会怎么做呢? “走,我们去打点水。”幸云拉着章正走,她走在前面,章正走在后面,在章正看不到她表情的时候,幸云的眼里噙着泪水,可是笑容却很坚定,她在心里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陪着你一起重新开始的。” 晚上,钦月公主已经醒过来了,她一醒过来就躲在床最里面,抱着自己。幸云凑近过去,她就突然扑过来抓住她就要咬,幸云格挡着她才免遭伤害。但是似乎钦月却非常坚持要咬人。 章正给她设置了一个结界,她就在里面张牙舞爪。章正说:“看来她是饿了,她以前的伙食是人肉,但是这里也不是经常会有人来的,也不知道她饿多久了。”幸云说:“她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章正摇头。幸云说:“我怀疑,白天那个漩涡云是出口,钦月应该是想出去,那里那么恐怖,那些小妖们哪里敢靠近,只有钦月坚持。” 两人都垂头丧气,自己和这里的妖怪都是一样的,成为了困兽。 钦月挣扎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她瘫软在床上,目光涣散,她看着天花板,眼角落下了泪,在喃喃自语:“母后……母后……玉儿,好想你……” 幸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一向痛爱她的母亲会对她不管不顾了呢,既然她能够让封齐利玉屏去凌玉阁,那么也不会不知道凌玉阁的情况,而且一个母亲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就礼佛不问女儿的事,如果她是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虔心礼神了,可是她依然掌管后宫,依然会控制嫔妃的举动,依然会间接干涉朝政。这样的母亲,缘何太狠心。 “母后,不要死,不要扔下玉儿一人,母后,不要死……”钦月哭哭戚戚地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钦月临睡着之前说的那句话,章正和幸云都听得一清二楚,钦月说“母后不要死”,那么在钦月的记忆中,她的母后敖滟是死了的,那么现在住在坤芳殿,叱咤后宫的女人又是谁? 第二百二十六章 钦月的噩梦 当钦月醒来后,她看到床前的人后瞬间就跳了起来,她激动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她喘着粗气,最后笑着叫道:“母后!母后!玉儿想你!玉儿是不是在做梦!” 钦月张开双臂拥抱“辰忠王后”,王后也紧紧拥抱她:“我的玉儿,母后也非常想念你,你不是在做梦,是母后回来了,你看,玉儿不就已经和母后在一起了。” 钦月抬头看着“王后”说:“母后,你以后也别离开玉儿了好吗?”“王后”说:“那当然了,母后怎么会离开玉儿呢,以后我们母女俩永远都不会分开了。”钦月破涕为笑,依偎着母亲说:“太好了,只要能和母后在一起,玉儿就什么都不怕了。母后你知道吗,玉儿每天都作恶梦,梦到那天……” 钦月说到“那天”的时候,眼神出现了紧张感,“王后”耐心地问道:“玉儿,你慢慢说,那天怎么了,告诉母后,是谁欺负了我的玉儿,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钦月不断摇头道:“不,母后,你不要教训他,他、他很可怕,很可怕的,他抓住玉儿,要挟母后,母后你和他打了起来,可是母后被她暗算了,母后晕死过去了,他们,不,他们要母后的龙角,不,母后,你快跑,不要被她们抓住!” 钦月突然将“王后”推开,不断要将她推离,“王后”搂着她安慰道:“好孩子,不要激动,不要激动,现在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那个人不会再伤害母后了,你看母后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在这了吗,是母后打跑了他们。” 钦月怔怔地抬头看“王后”,发现“王后”真的安然无恙了,她又开心地笑了,她说:“太好了,母后打败了那些坏人,母后逃走了,真好,母后逃走了就不会死了……” 钦月的思绪又飘移了,她双眼瞟到别处,没有再看“王后”,她似乎回忆到了什么,眉头紧皱,她幽幽地说:“母后没有死真好,玉儿想死,玉儿想死……”“王后”急道:“玉儿为何想死,刚才说好了我们母女俩要永远在一起的。” 钦月轻轻推开“王后”的手幽幽地说:“不能,不能了,那人要掐死玉儿,他力气很大,他把玉儿按在地上,他撕扯玉儿,玉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玉儿好痛啊,玉儿好痛,母后,玉儿好害怕,母后救我!” 钦月说着说着突然扑到“王后”怀里,瑟瑟发抖。“王后”紧紧拥抱她,安慰道:“别怕,母后会救你的,你看,母后不就把你救下来了。” 钦月摇头说:“不,母后,你别来救玉儿,他们会杀死你的,他们用尖刀对付,那个女人说那是‘吞龙刀’,‘吞龙刀’是什么,为什么母后只是被伤了一下手而已,为什么你会烟消云散了,为什么?母后你去哪里了?” 钦月突然抓住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叫道:“不,不要折磨我,求你不要折磨我,我好痛啊,我好痛啊。” “王后”马上说:“是不是有坏人要割你的龙角,母后这就杀了他们!” 钦月回头抓住“王后”的手说:“不,不是,那个男人压住我,他掐住我的脖子,我呼吸不了,我全身好痛,我闻到了血腥味,我流血了,我快要死了,可是母后你千万别回来救玉儿,他们不是想要我的龙角,他们是想要你的龙角,你快跑啊,母后,你别管玉儿!” 钦月抱着被子哭泣,这也许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了,她呜呜咽咽地说:“求你不要折磨我了,求你了……母后,他折磨了我三天,直到我再也无法维持人形,呜……母后……他们杀了你,得不到千年至阳雌龙角,就割掉了我的龙角充数,那个女人对那个男人说,说是说是只要配合别的药材,也能达到效果,呜……” “王后”继续问:“玉儿,那个人到底是谁,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为你报仇!”钦月哭着说:“不,母后不要回来救玉儿,他们是一群恶魔,玉儿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母后你叫那个男人叫……南国君……” 幸云和章正坐在石阶上,幸云托着腮一言不发,章正就陪着她一言不发。 “那个南国君,到底是谁,一个鲛人族竟然穷凶极恶到这个地步,跑到龙宫来要挟王后,杀害王后,凌辱公主,收割龙角。如果按照钦月公主的描述,看来真正的辰忠王后敖滟已经是不在了,现在住在坤芳殿的是另有其人,那就解释得通,为何这个母亲会突然那么狠心了。也不知道敖英伟这个昏君知不知道自己的王后已经易主了。” 章正说:“看来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小女王,如果想救钦月公主,我们不能只是为她愤愤不平就可以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幸云说:“对,我不能在这里自怨自艾浪费时间,首先,我们得先要出去这里。” 这时候,有黑影靠近了他们,他们回头看去,发现是几个妖。 桃树妖说:“别想了,进来这里的人都没有出得去的,每个人都会在这里逐渐变成妖,你们都来几天了,很快你们也会跟我们一样的了,何必浪费时间想办法出去呢,这里也有这里的好啊,只要不打雷的时候都是好时光。” 榕树妖说:“对呢,打雷天气最可怕了,也不知道钦月这条小笨龙为什么每次都冲着雷去。” 竹子妖说:“龙族都以为自己不可一世咯,但是一条被割掉龙角的龙比我们普通人都还不如,可是这条笨龙说什么都要出去报仇,报什么仇啊,有这能力报仇就不会被人扔到这里来了!” 这时候石头妖和花妖、草妖、凉亭妖都凑过来了,石头妖说:“哎呀,小明子,你说话少点刺,再怎么说,那个也是公主,虽然说不得龙王宠爱,但是这也不是她的错啊。” 李树妖说:“无祥公主,祸国殃民,看,我们也是拜她所赐才会变成这样的。” 花妖说:“就是,生来就是祸水,就应该死,死了就不会连累街坊。” 石头妖说:“燕儿怎么连你也这么说,你和公主从小一起长大,公主也没对你怎么样过啊。” 花妖说:“就因为我是她的贴身侍女,所以连带我也受她连累被别人欺负。” 草妖说:“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现在可是连你们这些狗奴才贱奴婢都欺负到主子头上了。” 花妖骂道:“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得罪了王上直接被王上打入冷宫的年嫔娘娘啊,你神气什么,你现在还不如那条笨龙,做了妖长得还没我美!” 草妖骂道:“贱婢,休得无礼,就算我是被打入冷宫的嫔妃,也起码风光过,而你呢,嘴再碎也爬不上龙床,你再美也会凋谢,红花还需要绿叶衬托呢,你信不信我们草抢完你的养分让你得不到养分枯萎凋谢呢,你说你还会不会红艳艳的呢。” 花妖生气道:“你,你敢!”草妖说:“你看我敢不敢!” 趁着他们吵架,章正和幸云已经离开了,懒得听他们在那里胡言乱语,都是一锅子里面的蚱蜢了,还搞内讧,不一起想离开这里的办法,反倒是安于现状,在这里“安居乐业”了,把这里变成了龙宫之中的小宫廷,还继续明争暗斗不休。 他们走着走着发现有人跟着他们,他们回头,看到的是一棵槐树。 章正问:“你跟着我们干什么,有何贵干呢?” 槐树说:“我叫嬴灿,以前是宫廷侍卫,两位来到这里以后,我一直在观察两位,发现两位并不是普通人,我想求两位一件事。” “何时?”幸云问。 槐树说:“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公主,我虽然不才,但是只要两位救出了公主,我嬴灿愿意做牛当马报答两位。” 幸云惊讶地问:“那些妖一个个都踩低公主,你为何会求我们帮助公主?” 槐树嬴聪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辰忠王后生前对我有恩,我与公主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我是个奴才,不配与主子站在一起,但是在我嬴灿心里,王后和公主就是我的亲人。” 幸云冷哼道:“哼,说得好听,公主每天都去冲雷,你为何不陪她一起去,你还不是躲得远远的,你不要装好心,明面上是帮助公主,实际上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嬴灿急道:“两位误会了,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心思,至于公主闯雷,我实在……” 幸云说:“怎样啊,说不下去了。” “他是不好意思说,但是老身可说,虽然两位壮士也不一定会相信老身的话,但是老身说的句句属实。如果不是嬴灿将部分雷击引到自己身上来,公主绝对受不过三道雷劈。”石头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脚下。 槐树嬴灿说:“娅嬷嬷,别说了,这是奴才应该做的。您老不容易,下次让我来,你不要再为公主顶了。” 石头敖娅说:“老身敖娅是辰忠王后的贴身侍女,我和王后娘娘从小一起长大,王后一直待我如妹妹,我也是公主的乳母,算是公主的半个娘了,替她受雷,也是分内之事。” 槐树嬴灿说:“可是嬷嬷,你原来是一座小假山,可是为了帮公主顶雷,你已经变成了一颗小石头了,再这样下去,你就会变成尘埃的。” 娅嬷嬷说:“嬴侍卫,我知道你是公主的表哥,虽然你的母亲并不认你,但是王后娘娘仁慈心善,却认你这个表外甥,她将你养大,把你安排在宫中如此好的职位,你报答她也是很应该的,我不会跟你抢,可是,老身已经是耄耋之躯,恐不能再长久照顾公主,而你就是公主最后的依仗了,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幸云举手喊停说:“行了,我知道了,不用说了,刚才众妖都在奚落公主,唯独这个石头妖,额,不好意思,你是叫娅嬷嬷是,唯独你替她说话,虽然你,大个子,额,你叫嬴灿是,虽然你什么话都不说,但是你站在那朵花妖后面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你都想吃了它了,我已经明白你们的真心。” 章正说:“我们也想救出公主,同时也想自救,我们会想出办法的,到时候别说公主,连你们也可以一并救出去,但是我需要你们给我更多关于这里的信息,我们才好分析。可是在此之前,你们千万不要再纵容公主去闯雷了,硬闯是行不通的。” 敖娅说:“我们已经劝过公主了,可是公主倔强执意如此,虽然公主现在身体已废,可是她继承了纯火龙族的传承,在这个地方,她的法力还是最厉害的,我们两个联合起来也无法阻止,所以,即使公主现在落难,但是那些小妖们也奈何不了她。” “如果你们想要出去,我也想,我可以出一份力,放心,我可不会耍心眼,不然,我也不会造人暗算被贬冷宫,遭受狗奴才贱奴婢的奚落了。”又一把声音说。 这话是草妖年嫔说的,刚才她不见得帮钦月公主说话,可是也没有踩上一脚,而且她说的话还算是中正的。幸云也并无讨厌她。 “我叫敖翠年,木龙氏的族人,我只是想离开这里,更想离开龙宫,我只想自由,我入宫以来,辰忠王后并没为难我们这些嫔妃,我自然也不会与王后娘娘以及钦月公主为敌。而且,我也是纯龙族的人,我知道一条龙被割掉龙角之后是一件多么凄惨的事。”敖翠年说。 章正和幸云互相对视过后点点头。 从嬴灿、敖娅、敖翠年三人对这里的描述中,他们两人大概了解了一些事情。 第二百二十七章 南国君 龙宫里的确有一个地方叫做凌玉阁,这个地方并非像名字那样好,其实这个地方是冷宫,敖翠年就是犯了错误被龙王责罚打入了这里,里面有很多疯傻了的嫔妃和宫女,受不了冷宫折磨上吊跳井自杀的大有人在。而钦月公主,却是唯一一个被父王打入冷宫的公主。 由于有辰忠王后敖滟的担待,钦月公主在里面起码还能有单间居住,还能有吃的穿的。为了让公主有人帮助,不至于被人欺负,敖滟将自己的心腹娅嬷嬷和公主的贴身侍女燕儿送到了冷宫中伺候公主,娅嬷嬷将公主视如己出,当然没有不愿意的,但是燕儿却是极度憎恶,只是敢怒不敢言。 一直爱慕着自己的表妹公主的嬴灿也会寻找机会来探望钦月,有时候很适时地帮助她喝退欺负她的人,所以钦月公主即使被打入了冷宫,也不是最凄惨的。 但是突然有一天,还是大白天呢,凌玉阁的上空突然天昏地暗,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颀长,长得还是很英俊的,但是就是脸色苍白似乎大病未愈,而女的全身都穿着黑色的斗篷风衣,遮住全身,除了那张抹着桃红色口红的性感嘴唇之外,根本看不到她的样子。 这两个人一来到这里,就将这里的人全部扫荡到一边,他们是见一个就打一个,他们直奔正殿来,发现了钦月公主后,那个男人就将公主抓住直奔正殿后的房间去,只见那女人制止他说:“南国君,且慢,抓小引大,你的主菜未上,怎么先尝起了小食了?” 那个叫南国君男人说:“本君已经等这个丫头长大等了很久了,再等下去,本君就薨了。” 女人弯起嘴唇笑着说:“南国君无需多虑,虽然时间是久了一点,但是这时辰还是足够您起死回生的。只是你现在用过了小食,我怕主菜会跟你玉石俱焚,那就得不偿失了。” 南国君将女人的话听进去了,他用灵力定住了钦月公主,打算等着他们口中所说的“主菜”前来。在等待的时候,南国君不其然地看到钦月公主的容貌,虽然样子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可是竟然让这个南国君眼神惊艳到了。 他当时就激动地将钦月公主的下巴抬起来,认真地端详着,口中自言自语道:“虽然只有三分像,却都抓住了她的神韵生长,为什么,为什么……” 只见那个女人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我给你找到这个采补的对象既能让你起死回生恢复修为,更能弥补你心中之空虚。” 南国君暼着女人说:“哼,就算这天下的女人都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她在我心里是唯一的,别人休想取代,你是故意找这个女人来侮辱我的吗?” 女人深深一笑道:“别多虑,南国君,这只不过是一个巧合,她是火龙氏纯火龙女,雌性本带阴,但是唯独是她,由里到外由外到里都是属阳的,简直世间难得。你体内有五行相撞所形成的剧毒,加上你虽然是男子,却体质属阴,你们俩刚好可以互补,你能通过采补她来祛除你体内的毒,让你的身体得到温养,再加上用成年有修为的纯火龙龙角作为辅助入药,不久后,你就能完全恢复修为,到时候还不所向披靡。” 南国君也冷静地说道:“是的,你说得很对,你救了我一命,还为了帮我寻得这纯阳火龙女的阴元,你可是花费了很多心血啊,就连我这君位也是你为我筹谋的,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不应该对你出言不逊。” 女子笑道:“南国君不必客气,你我既然是合作伙伴就理应互相扶持,我虽救了南国君,但是如果南国君并非坚强勇敢之士,也不可能熬得到今天,南国君能打败东国君,让黎水部落上下都对你俯首称臣,也绝非我的功劳,这靠的是南国君的雄韬伟略,你能成为这一方之主实至名归呢。” 南国君勾勾嘴角笑了,他对女子的称赞表示很受用。 这时候,凌玉阁的磁场突然有巨大的波动,让这里的人更是避之不及,人仰马翻。一个穿着火红色宫装华服的女子出现在正殿前,高高盘起的发髻彰显了她的端庄高贵,那眉宇间天生的王家气质让人望而敬之。 “哪个狂徒,竟敢伤哀家孩儿!”女子一声呵斥,周围的人马上跪拜:“王后娘娘,救救我们!” 此女子正是辰忠王后敖滟,今天是她出宫礼神祈福的日子,却突然感应到在宫中的女儿有危险,她带着两个心腹能将快马加鞭赶回来。 “母后,救我!母后,救我!”钦月公主见到自己母亲来了,她大声呼唤道。辰忠王后见到心爱的女儿被困在凳子上,面色苍白,她就心痛不已,她骂道:“南国君你这个恶贼,哀家的玉儿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无法动摇龙王,就拿一个小女孩出气,传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难怪你们鲛人族永远都不成器,就因为他们有你这种无耻的君主带领!” 南国君冷哼一声道:“敖滟,随你怎么骂,本君也不会觉得颜面尽失,本君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又怕什么千夫所指。” 敖滟骂道:“简直是无耻之极,废话少说,快放了哀家的玉儿,否则哀家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南国君说:“想杀我们,那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边说完了狠话,就开始大动干戈起来,敖滟的两个得力心腹东方映和嬴灿首先出手,两人同时袭向南国君,南国君勾勾嘴唇冷笑,然后毫不费力地接了两人的招。 两边虽然打得激烈,可是很快东方映和嬴灿就不是南国君的对手,他们两人都被南国君打飞出去摔在地上奄奄一息。 敖滟大怒,她自己亲自出招,打向南国君,南国君同样接招,可是他却发现敖滟并非泛泛之辈,已经几十招了,他依然占不到敖滟的便宜,就在这时候,南国君突然病发,他全身五脏六腑都开始有腐烂的迹象,他喷出黑血,痛苦不堪,敖滟看准时机向着南国君袭来,可是却反手一转,一记灵力打向一直站在钦月旁边的女人的方向。 女人狡猾,知道她有可能会来这一招,拉了钦月坐的椅子面向着敖滟,敖滟大惊失色,她马上将灵力收起来,可是这样子只会是令自己被反噬,而南国君却一咬牙跳起来拍了敖滟一掌,然后就气喘吁吁地单膝跪在地上,敖滟被狠狠打了一掌后,口喷一口鲜血。 “母后!不要打我母后,母后你快走,你不要理我!”钦月看见母亲受伤了,她伤心地叫道。 “玉儿别怕,母后一定会救你的!”敖滟笑着说道。 那个女人将手卡在钦月的玉脖上说:“别动,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扭断她的脖子。”敖滟不敢动了,她狠狠地瞪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嘴唇弯起深深的弧度,想必是笑得很深,她说:“敖滟,其实我们并不想杀死你的女儿,我们只想要你一样东西,你交给我们后我们自然就不会为难你的女儿。” 敖滟惊讶地问:“你们到底要什么?” 女人一字一顿地笑着说道:“我、们、要、你、的、龙、角。” 敖滟吃了一惊问:“你们要我的龙角干什么?” 女人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当是我们欣赏你的龙角,拿来做纪念好了。” 敖滟骂道:“放肆,龙角乃我纯龙族至关重要的宝物,是我们出生后一直所拥有的,随着我们生而生,随着我们死而死,哀家焉能将父母所赐交由你们这些恶徒之手!” 女人用力捏紧钦月的脖子说道:“哦,是吗,辰忠王后吝啬父母所赐,却要罔顾亲生之命了?” 敖滟骂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 女人冷笑道:“废话少说,你给还是不给!” 钦月哭着说:“母后不要,不要,你快走,不要理我!” 敖滟听见女儿哭,心都碎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早年无法让她幸福快乐地活着,她怎么忍心让她这么痛苦地死去,她一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我过去,换我女儿过来如何!” 女人说道:“辰忠王后武艺过人,我等恐遭不测,所以还望辰忠王后先行割舍,我等再拿公主与您的龙角交换可好,龙角交由您的侍卫替您分忧。” 敖滟狠狠地瞪着他们,可是她知道就算再谈下去,对方也是不会妥协的,因为他们知道她最紧张这个女儿。 敖滟拔出匕首,钦月看到母亲如此,她嘶吼道:“母后不要把龙角给她,你没了龙角你会死的,你不要理我,你快跑!” 敖滟没有理会钦月的嘶喊,她叫着旁边的心腹:“阿映、阿灿!”东方映和嬴灿早已经站起来,他们只是在听敖滟的命令,两人都摇头说:“王后不可啊!” 敖滟骂道:“哀家的命令是不是不听了,拿这把刀把我的龙角割下来!”敖滟自动将龙角露出来,两个亲信马上跪了下来根本不敢接匕首。 敖滟一气之下就要手起刀落,却不曾想钦月突然猛地一挣脱,一股灵力冲出来将捆着她的灵力丝线烧掉,站在她旁边的女人都被小小震退好几步,钦月得到了自由后一刻不停地跑向母亲:“母后!”突然奇来的变故让敖滟惊讶,但是她反应也快,也飞身跑上前要迎接女儿。 就在这时候,单膝跪着的南国君却忍着全身疼痛跳起来就要给钦月后背来一掌,这时候嬴灿离他最近,他打了一记灵力过去阻止了南国君的那一掌,南国君避开后退,可是他也快速反手给了嬴灿一记灵力,嬴灿躲避不过中了一招倒地。 女人也马上回过神来向着钦月的身后放了飞镖,离她比较近的东方映将飞镖打落,女人大怒向着东方映打了一记灵力,东方映被摔飞出去。 女人飞出一把利刃继续袭向钦月,敖滟已经拉住女儿的双手了,她一看到这把利刃就一把将女儿拉向自己的身后,利刃到达她面前的时候她快速一闪,利刃只是擦伤了她的左肩膀,利刃又折返回来飞回女人的手中。 “母后,你没事?”钦月看见母亲受伤了担心地问。敖滟摇摇头给了女儿一个苍白的微笑说:“没事,母后只是擦伤了一点而已。”她说完这话后,只感觉到肩膀处有灼热感,随后越来越强烈,她感觉到自己的肌肤都要被灼烧融化那样。 “哈哈哈,是不是觉得很辛苦啊,敖滟,你想不想知道你为何会这样呢,刚才伤你的刀又是什么呢?”女人哈哈大笑问。 敖滟骂道:“贱婢,你到底对哀家做了什么!” 女人哈哈大笑说:“我没做什么啊,只要有了它,不管多厉害的龙,都无法躲过。知道它是什么吗,它是由犼的骨头打磨而成,它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叫做‘吞龙斩’。” 敖滟大惊失色,她不是被“吞龙斩”这个名字吓到的,她是被犼这个神兽吓到的,龙族无论在神界还是兽界一直都是至高无上的神兽,难逢敌手,但是他们也不是无敌的,而他们唯一的天敌就是犼。 犼作为洪荒古兽,它不但是僵尸的始祖,还能以兽类之躯比肩创世之神。曾有人见过犼以一敌三蛟二龙,相斗了三天三夜,杀了一龙二蛟之后才渐渐不敌,坠入山谷。可见,犼对于龙来说,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敖滟中了用犼骨头制造的“吞龙斩”后,从伤口处开始逐渐溃烂,腐化,敖滟痛苦不堪,她大叫着:“你们这群恶贼不得好死!”她在原地发狂地乱打乱撞,钦月被推倒在地。南国君趁其不备冲过去将钦月重新控制住,敖滟看见女儿被掳走了,她发了狂地要夺回,就在这时候,她发现自己身体全部都开始着火了,置身在火海中,南国君叫道:“快将她龙角砍下来!” 那个女人也知道时机到了,她快速飞到敖滟身后,手起刀落就要砍下敖滟一对龙角,敖滟仅存的一丝理智和尊严让她大骂道:“恶贼,就算我敖滟死无葬身之地,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话音刚落她就举起双手自毁龙角,南国君大叫道:“不!” 敖滟满头鲜血,最后只能带着万分抱歉万分不甘看了女儿最后一眼后就化成灰烬烟消云散。 “母后!”钦月不顾一切要冲过去,南国君打了她一巴掌她摔倒在地上。嬴灿艰难地爬起来咬牙说道:“恶贼,放开公主!”南国君愤怒地打了一记灵力过去,嬴灿根本避无可避,一个身影挡在了嬴灿前面,生生接了南国君这死亡的一招,东方映苦笑着对他说:“灿大哥,永别了。”然后倒在地上成为了一缕孤魂。嬴灿也被小小震到了地上。 南国君非常生气地骂道:“这女人就这么化成灰了,那本君的龙角呢!” 女人笑着说:“南国君稍安勿躁,我等岂是只有一个方法的,成年而修为颇高的雌火龙之角是上品,有了它定必事半功倍,但是雏雌火龙之角虽然药性不纯,但是只要配上我大量上好的药材,也一样能达到相同的效果,只不过多废些功夫罢了。” 南国君盯着地上伤心欲绝的钦月公主,眼里露出了贪婪神色。 女人继续笑着说:“南国君,我想接下来无需我教你怎么做?”南国君粗鲁地将钦月公主拉起来抗在肩上就要往后堂走去,敖娅拿着一把剑跑出来骂道:“老身跟你拼了!”那个女人一伸手,敖娅就变成了一个大石头蹲在院子中。 南国君一刻不停地背着钦月往内堂走去,嬴灿叫道:“公主!放开公主!”钦月伸出手想要抓住嬴灿的手,可是却越来越远怎么都够不着:“表哥,救我!表哥,救我!” 第二百二十八章 置诸死地而后生 钦月经历了一个毕生难忘的痛苦之日,挚亲在自己面前挫骨扬灰,而自己也被足足折磨了一天一夜,直到自己再也维持了人形化成一条龙,可是这还没有结束,丧心病狂的南国君将她的一双龙角割了下来,扔下半生不死的她扬长而去。 她想过就这么死了,可是她不甘心,她有恨,她拖着残破疲惫的身体走出来,却发现凌玉阁已经变了,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悲戚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原来,这里的所有人都被那个女人变成了妖,而这里也被封锁起来,她和那些妖都被囚禁了。 嬴灿三人愤恨地将凌玉阁这一段故事说出来后,章正和幸云两人只觉得唏嘘不已。可是,辰忠王后和钦月公主母女二人这一凄惨的经历全部都掩盖在了这个凌玉阁里,谁也不知道。 在龙宫之中,凌玉阁还是凌玉阁,还是大家眼中的冷宫,当然也依然有被贬的嫔妃以及派到这里来当值的宫人派来凌玉阁,可是都有去无回,他们只要踏入凌玉阁的控制范围内,就相当于已经进入了这个困妖阁里,要么在这里苟且偷生等待时间将自己变成妖,要么就是成为了发狂兽化失去理智的钦月公主的食物。 每次钦月清醒过来后都会对自己失去理智时候做过的事充满愧疚,她会将那些被自己害死的人的遗骸搬到凌玉阁大门口处,堵着那扇门,是希望看见的人不要进来。可是,这么做都是为求心安而已,到达大门前已经等于进入了这里的范围内,根本不可能不进来的。 幸云对章正说:“夫君,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南国君到底长什么样,我一定要锤子好好捶烂了他!” 章正说:“别生气小女王,要捶烂这个渣鱼男,也得是钦月公主。” 幸云说:“对,让公主亲自手刃仇人,方能解心头之恨,祭奠辰忠王后的在天之灵。” 章正说:“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南国君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我敢确定,和他一起的那个黑斗篷女人就是克洛伊,还有,也是现在的辰忠王后。” 幸云惊讶道:“你是说,她假扮成辰忠王后,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居住在坤芳殿内?” 章正说:“是的,样子可以伪装,反正敖英伟这个老色龙一天到晚都流连忘返在后宫中,哪里会关心发妻正宫呢,所以自己的王后什么时候易主了,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幸云同意地点点头,章正继续说:“而且,辰忠王后那么疼爱自己的女儿,却突然间不闻不问了,还虔诚礼神经常住在神殿内,可想而知,就是因为给自己不关顾钦月公主找了一个理由,人人都说钦月公主实在是太无祥了,连生母都放弃她了,王后到神殿祈求上苍赎罪,保佑龙族。她这么做,还能避开敖英伟,少见就少怀疑。” 幸云说:“这个恶女人还真的是机关算尽啊,那夫君,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真的是一筹莫展啊,我们现在的处境别说救公主了,就是自我脱困都难啊。” 章正将幸云按住说:“我们来双修,这样可能可以突围。”幸云脸红耳赤地说:“都到这个时候,你还在耍无赖呢,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哪有力气,哪有心情呢。” 章正说:“一会儿就有力气有心情了。”章正邪魅一笑,幸云瞬间就被迷住了,就在这时,幸云一双手腕上的玉镯子发出了光辉,她惊讶地说:“夫君,母亲的手镯在发光。”章正也注意到了,他问:“手镯发光不是催动灵力的时候吗,你现在为什么催动灵力呢?”幸云说:“就是我没有催动灵力它都发光,我才觉得奇怪呢。” 这时候章正的脖子上的玉佩也在发光,这块玉佩是幸云的养母沈若熏送给她的遗物,也是高家失落秘籍的载体,高家秘籍的口诀她已经背熟了,她也和章正一起冲破了第十章,虽然说第十一章还没有眉目,可是她想既然大家都没有秘密,她就把这块玉佩当成定情信物,送给章正,章正就宝贝地天天带着,也算是得到了两人母亲的祝福了。 两人都吓了一跳,两套玉器竟然在发光,然后两人同时看着对方说:“高家失落的秘籍!” 有了方向感,两人就开始研究第十一章,研究了几天几夜后,都毫无进展,倒是把这里的妖都吓得不轻,不是突然不明所以出现了一个爆炸,就是突然狂风大作风寒似刀。 漩涡云雷电每隔七天就会出现一次,两人一看见雷云比钦月公主还要积极地冲上去。钦月公主都被他们吓到了。 直到第二十七天,槐树嬴灿、石头敖娅、青草敖翠年三人看着那虚拟的天空摇头晃脑地叹气道:“唉,看来我们是所托非人了,这两夫妇根本就不靠谱,暗无天日的日子啊,你何时到头呢?” 第二十八天早上,钦月公主从睡梦中惊醒,又到雷电天了,今天她还能冲得出去吗,她想趁着那两个人之前出去,不能让恩人再为自己冒险了,这段时间,两人不但在研究如何脱困,还要照顾她,包容失心疯时候的她,钦月觉得欠了他们很多,她不想他们再为此受到伤害。 “哎呀我的老天啊!”敖翠年的河东狮吼声响彻云霄。然后众妖的吵闹声响起来:“没法活了,这两夫妇是疯子吗!”“我们还不想死啊,有谁去阻止他们吗!”“你去啊,你去你不成为烤虫子了!”“一条疯龙加上一个疯婆子,他们来那么久就折腾那么久,我们都不得安生啊!”“安生个龙吗,我们大家都会死在这里的!” 钦月感觉到周围的磁场波动和平时不一样,她感觉到胸口发闷,好像灵魂要被抽离出来那样。 “哎呀,我不是房子,别拆我!”房子妖小甘子慌乱逃跑中撞进了正殿的大门,不过被卡在门口不能动弹。 “公主救命啊,他们要拆掉我,我不想死啊,是我小甘子以前不对,老爱欺负公主,求公主大人有大量原谅我,求你救救我啊!”小甘子惊恐叫道。 钦月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了,她叫道:“两位恩人请不要伤害他!”可是话音刚落,房子妖小甘子被一把巨大的锤子锤得“粉身碎骨”,碎砖瓦片堵满了正殿大门,钦月没想到他们真的杀死了小甘子。 随后她见到幸云的傀儡章鱼不断追着自己的乳母敖娅跑。 “嬷嬷!”钦月想跑出去,却被什么弹了回来,原来是章正在门口设置了结界。她站起来从结界外看出去,却看到自己的乳母被章鱼打碎了。 “嬷嬷!不要啊!”钦月嘶吼着,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她眼睁睁看着这凌玉阁的妖怪都被幸云两夫妇打杀,基本都是一招毙命粉身碎骨,心狠之毫不留情让钦月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这是两个恩人所为,难道,恩人们也开始妖化了。 即使那些妖之前都欺负过她,但是再怎么说那群妖也是在这里陪伴她的每一个活生生的人,心地善良的钦月从来就没想过要他们死,可是现在他们却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而自己竟然无能为力。 一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一天,因为自己软弱无能,所以母后死了;因为自己的软弱无能,自己被奸人所害;因为自己的软弱无能,这阁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变成了妖;因为自己的软弱无能,她和大家都被困在了这个困妖阁里面自生自灭。 不,她不能再让历史重演,这一年来,她明知道自己无法修炼,可是她却从不放弃,她也从来没有打算在这里自暴自弃,七天一次的冲破天际,她从来就无畏过。 钦月奋力地想冲破结界硬闯出去,可是无论她做什么努力都毫无用处。和一年前是一样的,她永远都保护不了身边的人,永远都保护不了自己! 章正的海神三叉戟贯穿了槐树嬴灿的身体,钦月惊叫:“表哥!”一年前,一直爱着表哥的映姐姐帮表哥挡了南国君致命的一击,身体被南国君的灵力贯穿,映姐姐后背的血洞染红了钦月的双眼,而如今,表哥也因为自己而死,可是自己哪怕是为他挡一刀的能力都没有吗! 章正双手用力一挥海神三叉戟,嬴灿的树干就被截断了两半,“咚”一声,嬴灿逐渐就化成了焦炭灰烬消失不见了。 悲恸!愤恨!充斥了她的头脑,也充斥了她的四肢百骸再汇聚到了她的丹田之中。 有什么从正殿喷射出来,将整个殿堂燃烧殆尽,爆破的火势蔓延,快速地将整个凌玉阁葬身在火海之中,这还不够,怒火烈焰与天上的漩涡雷电互相辉映,仿佛要两相汇聚。 幸云和章正两人飞上天去,章正撑着避雷伞,可是那愤怒之火却一刻不停地追着他们。 幸云看到底下火光一片,她就担心地问:“夫君,这样真的能行吗,钦月公主不会有事,她根本无法储存灵力,一下子靠着爆发力将能量全部释放出来,她会有危险吗?” 章正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置诸死地而后生,这就要看钦月的造化了,是输给了命运,还是赢得了自己。” 幸云抬头看着章正说:“夫君,那我们呢,我们是会输给命运,还是赢得了自己呢?” 章正反问:“娘子,你说呢?不管怎样,我知道不管输赢与否,你我都是舍命陪对方就是了。” 幸云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啦!” 章正也笑了,他突然严肃地说道:“娘子,一!二!三!开始!”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爆炸和草查王后案 幸云和章正迅速分开,霹雷伞在在漩涡之下漂浮,而两人飞在半空都向着对方全力以赴释放灵力,带着凌冽的煞气,两人的眼神都似乎要将对方致死。 “嗷——”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啸伴随着烈焰劲风飞扑上来,霹雷伞刚好遮挡着雷电对她的袭击。而幸云两夫妇打向对方的灵力都同时将对方贯穿,两人同时口喷一口鲜血被弹飞向两边。 钦月飞到这里刚好撞到了两人同时释放灵力的交汇点,她也被那个交汇点贯穿了,她痛苦地嘶吼着,大量的龙气溃散直冲云霄。 一时间,整个凌玉阁里妖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铺天盖地之势,加上两只龙的天罡龙气,以及一个阴阳师的五行正气,硬生生地伴随着钦月释放出来的火焰,顶上了那个漩涡雷云。热胀冷缩的规律硬生生地将这个空间撑破了。 “嘭”一声巨响,一个透明白的瓶子四分五裂粉碎当场,克洛伊凄厉地惨叫着倒在地上扑腾,瓶子粉碎的碎末梢因为气浪冲击的缘故好多都潜入了她的体内,更加令她痛不欲生,她折腾着折腾着就再也维持不了人形,变回了一条蛇,奄奄一息。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高大的长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冲进来看到了变回蛇体的克洛伊后,他惊叫道:“夫人!你怎么了!”他冲上去扶起这条大蝰蛇,心痛欲裂。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中年男人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玉阁。 爆炸之声响彻整个龙宫,想不知道都难。那个罩在真正的凌玉阁外面的虚拟世界此刻土崩瓦解了之后,原来的凌玉阁就呈现出来了。 天空放晴,阴森不再,凌玉阁的两扇大红门扉虽然依然陈旧,但是那红色的油漆看着是多么地顺眼,凌玉阁三个字即使依然带着深宫的薄情气息,但是起码还是正常的人气。 敖翠年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刺目的太阳,她不自觉地重新闭上双眼,用手挡住,她侧身躲开那刺目的阳光,才发现自己竟然有手? 敖翠年将手放在自己眼前端详,又拿起另外一只手放在自己眼前端详,她惊叫到:“什么,这是我的手吗?我有手吗?不对,我的手回来了!啊!”敖翠年激动地从地上跳起来,除了她之外,激动的人还有很多。 嬴灿、敖娅、小甘子、燕儿等一众人全部都欢呼雀跃,大家终于发现了自己都变成了人。 这时候,一队人马冲了进来,带头的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年,老者满脸沟壑的脸上有两条胡子垂下来,一双锐利的双眼环顾四周,少年约莫十三岁,但是却长得身材颀长,眉宇俊朗。两人都同时看到了远处灰头土脸,一身破旧的宫装,但是依然无法掩盖她的妩媚风采的敖翠年。 老者叫道:“阿年!”少年叫道:“母嫔!”两人带着人马跑了过去,把这里的还沉浸在恢复人形喜悦当中的众人惊扰了。 敖翠年听闻有人叫她,她转身看去,嘴巴张大到都说不出声了,只见老者和少年跑到她跟前,老者扶着她的双肩左看右看,少年突然喜极而泣扑倒她怀里哭道:“母嫔!母嫔!真的是你,儿臣好想你,儿臣终于能再见到你了!” 敖翠年也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她抱着自己的儿子叫道:“我的乖儿子彤儿!母嫔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哇,老天爷啊,你终于可怜我敖翠年了。” 老者看着她老泪纵横,敖翠年抬头看着老者,她伸出双臂叫道:“公父!公父!女儿不孝,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承欢膝下了!”“阿年,我的好闺女啊,是公父对不起你啊!” 于是全世界都在看着敖翠年一家相认,场面感动不已。老者正是土龙氏的长老之一敖永珅,也是当朝的士大夫,是敖翠年的生父,而少年却是敖翠年的亲生儿子敖彤,敖英伟的二子。 “父亲,你怎么来了呢?”敖翠年问,敖永珅说:“自从你被降罪打入冷宫以后,为父无时无刻不想着救你,可惜也是举步维艰啊,今天我收到了一个匿名的信号,虽然隐隐约约的,可是却指明了凌玉阁,我断定一定是你出事了,于是我就带着人马赶过来了,我才不管龙王怎么想,我一定要去救你,刚好遇到了大爆炸,我带着人马来龙宫救人就是出师有名了!” 敖彤说:“是啊母嫔,儿臣也收到了信息,于是与外公不谋而合,而父王那边,我已经派小文子去通报了,事发紧急先斩后奏了!” 敖翠年感动不已,从小这个父亲就很疼爱她,以至于全族中选中了她入宫为妃,父亲还故意放走她,但是她还是回来了,因为她不想连累父亲,本来生了儿子之后,应该光宗耀祖,怎料自己性子直,得罪了龙王,龙王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结果自己还是连累了父亲,现在有那么一个好父亲和那么一个好儿子关心她疼爱她,在敖翠年的心中已经非常满足,那些什么所谓的争宠上位,她从一开始压根就不想。 嬴灿和敖娅急了,大家都在这里,可是他们家的公主呢。 “有谁见过公主了?”两人问道,大家都面面相觑。 燕儿厌恶地说:“刚才火势那么大,准保被烧死了呗。”敖娅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才被烧死了呢,乌鸦嘴。刚才那火势分明就是公主释放出来的,为的就是救我们,你还在这里不识好人心,要是公主有什么不测,本嬷嬷就诅咒你!” 小甘子转身也加入了寻找行列中,他拉了拉旁边的小魏子说:“一起找找。”小魏子想了想,也加入到了寻找的行列中。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去找寻,燕儿看到大家都在找,她就赌气地走到一边靠着。 一会儿后,在凌玉阁深处,慢慢走出了一个人,她身材瘦小,跌跌撞撞地走着,全身都是伤。 敖娅和赢灿首先认出了她,都冲上去要扶着她:“公主!是公主!”那个人正是钦月公主。 敖永珅看着全身受伤狼狈不堪的钦月公主,眼里全是震惊,敖翠年说:“公父,我们被一男一女两个歹人锁在了这个地方,我们每个人都被他们变成了妖怪,困在这里出不去也联系不了外界,但是这个月突然也被关了两个人,他们好像是夫妇,他们和钦月公主一起想办法把这个困局打破了,刚才你们看到的大爆炸就是他们将这里炸开了,让我们得到了自由,恢复了人身。” 敖永珅马上跪拜钦月公主道:“老臣敖永珅谢公主救命之恩,老臣惭愧,不知何以为报。” 钦月幽幽地说:“报,报仇,我不要任何回报,哪怕是付出我这条贱命,我也要报仇。母后死了,我要面见父王,为母后报仇!” 敖永珅吃了一惊,敖翠年说:“公父,公主说的都是真的,一年前,这一男一女这两个恶徒突然围攻了凌玉阁,挟持公主,逼迫王后割下龙角,王后中了那个女人的‘吞龙刀’结果被挫骨扬灰了,幸好龙角没被他们割掉,可是公父,他们竟然割掉了公主的龙角,然后他们就把我们全部都变成了妖,想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敖永珅站起来,满面的震惊。敖翠年继续说:“而且,那个女人称呼那个男人叫南国君!”敖永珅更加震惊了。 “龙王驾到!”内侍的一声高呼,龙王敖英伟带着一干人出现在凌玉阁,众人马上向他跪拜行礼。 “朕听闻此处有暴动,后知道是出现事故了,特亲自来查看,珅大夫,你先到达,可知是何事?” 敖永珅高呼:“王上,出大事,出大事了!” “父王!请您为母后作主,替母后报仇!”钦月磕头说道。其他人也一并磕头说道:“求王上为王后作主,为王后报仇!” 龙王看着众人,震惊不已。 敖英伟知道了全部过程后,下令到神殿去逮捕龙后,并同时下令立刻彻查此事。义禁卫来到神殿的时候,神殿的祭祀们说龙后一个人在堂内礼神从不让人接近,义禁卫冲进去抓捕了这个“龙后”,撕掉了她的人皮面具后,露出的是一个普通宫女的脸。 义禁卫将这个人带回去复明,敖英伟压根不相信是这个宫女所为,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对这个宫女用刑这个宫女都坚决说是自己假扮的。 而另一边,因为无法找出南国君的罪证,加上封齐利玉屏这段时间对龙王施展的百般魅术,敖英伟已经对她神魂颠倒,她吹吹枕边风敖英伟都相信了一半,随后,彻查也就不了了之,而死了一个王后那么大一件事,竟然就只是处决了那个假扮的宫女以及整个坤芳殿的宫女内侍们就算了事了。 而钦月公主多次向龙王请命希望能再次彻查,但是带来的只不过是龙王的谴责,说她就是一个野丫头不识大体,于是乎,公主的待遇并没有比以前好很多,只是迫于外间的议论,只有将她从凌玉阁调出来,放到仁寿宫中让她认了林美儿作为干女儿,陪伴林美儿。 而幸云作为那天被躲过一劫的其中一个宫女,敖英伟就将她与公主一起送回仁寿宫,指派为公主贴身侍女。 那天,除了钦月公主、敖娅嬷嬷、嬴灿还有敖翠年之外,谁也不记得幸云两夫妇的样子了,当时刚被脱困还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对夫妇来过并救了他们,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在众人心中的记忆也逐渐消散,他们的记忆都只是理解成这次得救全是钦月公主奋不顾身的英勇行为,在众人心中,对这位无祥公主的不好印象也逐渐改观了。 第二百三十章 阿金撞见秘密会面 敖永珅的府邸内。 敖永珅将灯吹灭,可是他并没有宽衣上床就寝,而是端正地坐在桌子上,在黑暗中喝着茶。 突然帷幔无风自动,敖永珅将茶杯放下,站起来看着门外,此时一男一女两人出现在房内。 敖永珅伸手示意两人坐下,那两人就座,敖永珅也坐下来。 敖永珅说:“老夫听闻赫夫人受伤,不知现今还有恙否?” 赫夫人说:“珅大夫有心了,我已好。不过琉璃樽子樽已经被打破了,母樽也受到了重创,现今下需要好好修复才能重新使用” 敖永珅笑着说:“那个酒瓶子可以扔掉了。” 赫夫人说:“珅大夫何出此言?” 敖永珅说:“妙计可一不可二,老夫这次用了苦肉计,差点牺牲亲女也达不到目的,赫夫人觉得用第二次会好吗?” 那男人说:“那可不一定,琉璃樽是上古神器,只要能好好利用还是可以的。” 敖永珅笑道:“南国君,你说那是上古神器?哼,再好的神器也顶不住钦月废龙的一招大爆炸,当然,钦月废龙是有高人相助才能成功,可是那躲在暗处的两人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你们也已经被暴露了。” 南国君说:“无妨,他们两人是我们的老朋友了,终有一天我们还是会面对面见面的。” 赫夫人说:“不错,明知道对方是谁,躲起猫猫来才更有意思,那就要看谁先识破谁的计谋,谁又先比谁动作快。” 敖永珅问:“躲猫猫是何意?” 南国君阴阴一笑道:“就是捉迷藏的意思啊,或者叫猫捉老鼠也可以,不过是一只该死的老鼠拐走了我的小花猫,我要把他们都抓回来好好惩罚。” 赫夫人笑道:“南国君,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吗,这偌大的龙乡,美女如云,真的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吗?” 南国君冷笑道:“哼,这情字赫夫人比我沐某人体会得更深,你不也忘记不了他吗?” 赫夫人的脸色沉下来,在夜色中虽然看不到,但是南国君却能感觉得到,两人互相戳了对方后,都相继沉默下来。 敖永珅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互相奚落,口中的那个他或她都不知道是谁,只觉得就是两个疯子,只不过就是这两个疯子,却有可能帮到他达成目的。 良久后,三人秘密会谈完毕,赫夫人和南国君离开了,敖永珅也正式上床睡觉了。 有一个小厮躲在暗处悄悄地从敖永珅的房间内偷溜出去。这个瘦小的身影脚步很轻,一路上都没被人发现,直到跑出了下人的后院之时,才被身后人喝住:“阿金,大晚上的你去哪里啊?” 叫阿金的小奴才回头看到是自己的管工大哥阿成哥,他就走过去笑着打着手势啊啊啊地示意着,阿成哥笑着说:“你小子肯定是晚饭吃多了,大晚上的拉稀了,哥不妨碍你了,快去。” 阿金得到了允许马上转身跑,阿成叫住他:“等等!”阿金回转身,阿成看看周围没人就小声对他说:“我到那边偷偷抽个烟,你可别到处跟人乱说啊,今晚你也没说见过我啊!”阿金笑着不断点头,然后转身跑去如厕。阿成看看没人马上拿着烟枪找个偏僻的角落偷抽。 敖永珅的府邸内是禁烟的,皆因敖永珅十分忌讳,可是府邸中男儿多,总有一两个染到市井之气抽一两口的,这烟抽上瘾了,就很难戒掉了,不偶尔偷抽两口怎么行。 第二天,阿金照常干活,就听到一些下人在碎嘴:“哎呀,阿成哥真可怜,不就是抽个烟吗,被打成这样。”“全府禁烟,他都是这里的老大哥了,明知故犯。”“可是也太惨了,上次那个阿光不也抽烟了,也就是打了十板子扣掉当月月钱完事,为何这次阿成哥被打了五十大板还被扔到柴房自生自灭啊,这也太惨了!” 阿金听到后大惊,他马上跑去柴房看望阿成,发现阿成已经奄奄一息了。阿成最照顾阿金,阿金是个哑巴,从小家里穷,阿成和阿金是同乡,阿金出城混到了好岗位了就提携兄弟进城混口饭吃,结果这个好哥哥竟然出事了。 阿成迷离着双眼看到阿金后说:“你、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告发我?” 阿金不断摇头,又做对天发誓状态,阿成苦笑道:“我、我就知道、你不可、不可能告发我,你都、不会说话。” 阿成说:“管家一直喝问我,问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我就是到了、到了前院的一个角落抽、抽烟,我以为,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没想到啊、我失算、我被发现了……可是我、我什么、什么也没看到啊,我说我只抽烟什么都没干,但是管家不相信我,他不断问我,问我到底看到、看到了什么,可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阿金听到这里,震惊不已,他在怀疑一件事,可是却不敢告诉阿成,他怀疑阿成莫名其妙地做了他的替死鬼,一定是那三人的秘密会谈,阿成刚好蹲在附近抽烟被发现,所以管家敏感地以为,阿成听到了看到了自家老爷的事,所以将他毒打一顿就是要让他就算知道了也永远说不出去。 当晚,阿成咽气了。阿金叹了一口气,心里在嘀咕,怎样才能将那晚他看到的通知那两个人呢? 龙宫。仁寿宫中。 幸云正在为钦月梳头,钦月长期营养不良,头发也有点微黄,不过贵在浓密而柔软,只要好好保养,以后一定是一头乌黑秀丽的如云秀发。幸云为她盘了一个发髻,别上适宜的朱钗,再为她化了一个淡妆,瞬间兑变。 “公主,你真漂亮,虽然你很瘦小,可是只要你再多吃一点,身体长结实了,你就能再漂亮一点了。”幸云说。钦月甜甜地笑了,她说:“红儿姐姐,你真会笑话钦月。姐姐,你不但救了我,还对我那么好,如果不是你,钦月现在还是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永无尽头。” 幸云说:“公主不用跟奴婢客气,奴婢维护公主本来就是分内之事,只是,我希望公主不要说与别人知道,是我和夫君救了你们。现在除了嬴侍卫、娅嬷嬷、年嫔,还有你,你们几个和我们有合作过,无形中形成了契约关系,还能记得我们之外,别的人其实已经忘记了我们,我们喜欢低调,所以并不想别人知道。” 钦月说:“钦月明白,姐姐放心,大体钦月还是懂的。只是现在钦月没有自己的行宫,还是寄人篱下,无法给姐姐安心的生活,恐跟着我这个主子,你还是会受累的,姐姐是伶俐之人,要是姐姐有更好的去处,钦月会祝福姐姐的。” 幸云说:“公主为何要放弃奴婢呢,奴婢绝无二心。” 钦月笑着说:“姐姐多虑了,钦月并没有怀疑姐姐,只是钦月担忧姐姐的前途。” 幸云呵呵笑道:“公主,你不用担心我,我能有什么好前途啊,在这龙宫吗,在这龙宫谁也没有好前途,但是我跟公主有缘,我只想留下来伺候公主,保护公主。” 钦月赶紧说:“姐姐,你我共度过生死,钦月现在并无亲人了,如果姐姐不嫌弃,请姐姐与钦月姐妹相称。” 幸云赶紧说:“公主,使不得使不得,就算公主再不济,您也是高贵的公主,公主怎能与奴婢姐妹相称呢?” 钦月说:“可是钦月无法把姐姐当成奴婢,而钦月,也无法把自己当成公主。自从母后去世以后,我每一刻无不把仇恨放在首位,我看不到前路,也不想回头看,我的种种偏激行为,除了让自己受伤之外,也让娅嬷嬷和表哥伤心,我知道,他们为了帮我顶雷,几乎就魂飞魄散,可是我依然执意如此,现在想起来,钦月后怕,就算让钦月报到仇,如果连自己最亲最在乎自己的人都死了,这仇报得会心安吗?” 幸云诧异,钦月的龙龄才一周岁多点,人类年龄才15岁,可是说的话已经堪比一个成熟的成年人。果然是公主,勇敢无畏正气凛然的辰忠王后的亲女,经历过一些事后,不但没有让她沉沦,反而成为了她成长道路上的一个磨砺,过了这个坎,自己也更成熟了。 钦月说:“姐姐,是不是钦月大言不惭,吓到你了,也许钦月很幼稚,可是钦月只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母后对钦月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钦月终身不忘,我不是圣神,无法将杀母夺角辱没之仇忘掉,只怪钦月过去太弱小了,所以无法保护自己,无法保护身边的人,所以报仇简直是痴人说梦。可是钦月想通了,钦月只想变得更为强大,保护自己,保护所有关心我的人。” 幸云说:“公主,你能这样想,辰忠王后九泉之下定必安息了。报仇来日方长,公主一定要变强了再做思量。” 钦月说:“是的。可是在这之前,我可不可以想姐姐请教,如何才能让我能够修炼。” 幸云说:“说真的,奴婢也很想帮助公主,可是目前并无他法,不过公主不要灰心,奴婢会陪着你一起寻找方法,在此之前,奴婢一定会保护好公主的。” 钦月说:“谢谢你姐姐,你对钦月如此之好,钦月根本无法把你当成奴婢,姐姐,不如在私底下,你叫我玉儿,我还是叫你红儿姐姐可好?” 幸云的表情有点凝重,她抬头说:“玉儿,我很喜欢你这个妹妹,可是我不能与你姐妹想称,并不是我嫌弃你,而是,我嫌弃我自己,每个与我姐妹相称的姑娘,都不得好过。我曾经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我护她一生,可是到最后,却是她用柔弱之躯救了我,而我连为她收尸的机会都没有。我是克妹的,我不想再克死第二个妹妹了。” 钦月噗嗤一声笑了:“我道是为何,原来竟是这个理由,失去亲人的痛苦钦月体会颇深,怎能不理解姐姐的顾虑,但是既然那位妹妹如此羸弱,也想保护姐姐,那就证明姐姐是她最爱的人,是她值得付出一切也要保护的人。亲人本是保护与被保护,这并无不妥。现今我也是如此羸弱,都是姐姐保护我,但是他日,我这个羸弱的钦月,也必定能保护姐姐,就算死,也不悔。” 幸云惊讶不已,也触动不已,没想到钦月竟然有这么高的境界,多么善良心实的姑娘啊,这该让幸云如何是好呢! 幸云说:“那这样,我叫你玉儿,但是你也别叫我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真名并不叫水红儿,我的真名叫幸云,幸福的幸,云朵的云,你可以叫我幸姬,我那个妹妹以前也是这样叫我的。” 钦月惊喜道:“幸云,好名字,你终身都是个幸运儿了,幸姬,这称呼好,亲切,那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幸姬,我就是你的玉儿了。” 幸云噗嗤一声笑了,这姑娘真可爱,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哈哈哈。我家夫君会嫉妒的,哈哈哈。 第二百三十一章 试探和分析 这天,幸云在打扫院子,东方北尚走了进来,幸云笑道:“什么风把尚公公吹来了。” 东方北尚笑道:“可喜可贺之风。” 幸云笑道:“都剩下半条命了,还可喜可贺啊?” 东方北尚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水侍女是个有福之人。” 幸云笑道:“承你贵言了,尚公公。今天公公不只是来祝贺水红儿的?” 东方北尚说:“主公吩咐我询问一下水姑娘,不知道托付水姑娘的事,可有眉目?” 幸云笑道:“我不刚回来吗,在那蚊子都飞不进来的地方,能做什么呢?” 东方北尚说:“水姑娘并非普通人,能普通人之不能。” 幸云笑道:“我又不是龙,还能飞天遁地不成。不过呢,尚公公也不恼,我还是有一点眉目可以告诉尚公公的,免得尚公公回去不好交差。” 东方北尚眼睛一亮,幸云说:“我知道,辰忠王后是你们背后的支撑者,你们的大主公是吗,可是现在突然发现大主公竟然是假的,海大总管瘆的慌了?” 东方北尚拿眼看着她,沉默不否认,幸云继续说:“海大总管是不是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海大总管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呢?” 东方北尚说:“这已经是不言而喻了,凌玉阁在龙宫那么久竟然从来没有人知道它的真假,而水侍女一进去就把人家整个窝都端了,如此厉害的手段,要不是知己知彼又岂能完胜呢?” 幸云哈哈笑道:“谢谢海大总管和尚公公谬赞了,不过也不能让两位白赞我,我的确还是知道对方一点儿的。” 幸云凑近东方北尚说:“这个假扮王后之人是外面妖界的蛇族郡主克洛伊,不过她是个过气的郡主,在蛇族中一早已经是死人,也就是说她现在是条野蛇。在人间我和她交过手,但是这个人比较神秘,我从未见过她的真面目,我只知道她最主要的特征是身上有一股兰花香味,使用的是兰花飞镖,法术高强。她曾经抓过很多妙龄少女到山上抽干全身的血液,就是不知道要研究什么,我怀疑,血脸怪物的实验和司曜菊的培植并不是从龙乡开始的,而是从外界就已经开始了,她只是把颇为成熟的技术再带到龙乡来大量生产而已。” 东方北尚在听到幸云最后面说的那番话后,表情突然显得很轻松,那么细微的表情,幸云也捕抓到了。东方北尚完成了任务,就要回去复明了。东方北尚离开后,幸云对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冷笑了几下。 不就是赤裸裸的试探吗,辰忠王后是不是假的,东方益海比谁都清楚,只怕一开始合作的从来就不是辰忠王后。 晚上,钦月睡着了,幸云来到一间偏房等章正。章正一早已经带好茶果放在桌子上等她了。幸云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边,章正抱起她转了几圈。 “我的小女王,可想死我了,让我看看那些伤口现在怎么样了?”章正说着就要脱她衣服,幸云抓住他的手说:“别闹了,大坏蛋,还是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有没有好。”然后说着就要脱他衣服,章正可没有阻止她,自觉躺到床上非常享受幸云在他身上查探。 “哎呀,怎么我下手那么重啊,幸好我笨,不然伶俐点就伤到心脏了。哎呀,这里怎么还没愈合啊,不行,我帮你擦一下玉露。”幸云不断在章正身上涂膏药什么的,章正干脆躺在床上任由她为他疗伤,等幸云觉得没问题了,张罗好了,却发现自家夫君正妖娆地躺在床上,衣服松松垮垮地披着,幸云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幸大夫,你可检查好了?该轮到本大夫检查了?”章正富含磁性的声音带着撩人的沙哑,幸云害羞地低头说了一个字“我”就被章正拉了过来。 突围凌玉阁,置诸死地而后生,兵行险招。两人以前交过手,可是都没有说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但是那天竟然要对着爱人狠下心来,这给两人都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在临出招之前,两人都对对方说着那些奇怪的话。 幸好两人把握的力度都刚刚好,没有将对方置于死地,但是又能将对方的气全部逼出来。 置诸死地而后生,是高家失落的秘籍第十一章的原则,这是两人研究了二十七天后得到的体会。相爱的两人本是熟悉的陌生人,你能不能够将你的命运交给对方,你相不相信对方,那就看你了,是害怕对方会真的伤害你,还是选择相信对方,让大家在绝处逢生。 结果两人的选择是…… 此刻两人已经化作一江春水,逐渐向东流去,两人气喘吁吁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彼此都得到了一次重生。 章正查到了一件事,是关于上官冰菲的。上官冰菲曾经送过情报过来,说是作为交换,请幸云帮她找回自己的肉身,他本来是个男人,一次阴差阳错导致自己和一个女子交换了身体和灵魂,可是灵魂交换后的他,却丧失了大部分记忆。 章正说:“上官冰菲的本尊确实是猫妖,但是现在住在这个猫女身体里的男人却是龙。” 幸云惊讶不已:“龙族?真的吗?上官冰菲说他灵魂本人是来自外面的人间,他看到我打斗的手法后,他怀疑我是阴阳师,在龙乡,阴阳师可能已经绝种了,所以能知道阴阳师这个职业的本土龙乡人并不多,所以我也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如果他真是龙族,在外面人间的龙可是很罕有的啊。” 章正笑着说:“是啊,人间蛟龙确实是非常罕有的物种,你夫君我不就是一个咯。所以呢,只要缩小了范围,就能了解得更清楚了。” 幸云说:“那是要到人间去查吗,可是我们出不去外面啊,出去一次不是需要很多契机吗?” 章正说:“的确,从人间偷渡过来实在是太容易了,反正无从查起啊,就像你我的身份一样,有能力的人还得遇到合适的契机,才有机会出得去。然而刚好这一点也是线索的突破口。” 幸云瞪大眼睛看章正,等着章正说出惊天动地的分析来。 章正说:“在你准备出发去凌玉阁之前,我让你适时地提供一些关于东方益海儿子的物件给他看,引诱东方益海去找你,然后让你对他们说那番话。” 刚好幸云在乾丰殿逃避敖英伟宠幸,第二天敖英伟气愤传唤东方益海进来,幸云就趁东方益海经过自己旁边的时候扔了一个他儿子的随身物件在他脚边,引起他注意。 幸云点头说:“嗯,我知道,在仁寿宫神堂内,你让我对那两人说的话都是你查出来的,包括东方益海的儿子还活在世上这件事。” 章正说:“是的,我让你说的那些事全部都是真的,除了有一件事是不确定的,那就是东方益海的儿子还存活于世这件事。” 幸云吃惊地瞪大眼看他,章正笑着说:“别瞪了,眼睛本来就够大的了,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幸云说:“我说得非常笃定的,说绝对不会拿一个半真不假的情报告诉他,现在你告诉我你是骗他的,这多半好像有点……” 章正说:“有点没道义是吗?小傻瓜,这叫迂回之策,也是试探的一种,当时只是不太确定,但是等我们从凌玉阁出来后,我收集到的情报却证实了我之前叫你唬东方益海的话其实还是有七成真的,我们不算骗人呢。” 幸云问道:“那他儿子到底是何人啊?” 章正笑道:“极大可能是上官冰菲了。”幸云再次瞪眼,随后想了想似乎想通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现在住在上官冰菲身体里面的那条龙就是东方益海的儿子?”章正点头。 幸云疑惑道:“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呢,你又没验过dna,也没让他们滴血认亲?” 章正拍拍她的脑袋说:“傻,自然是分析出来的了。你说拿上官冰菲和东方益海的血验一验也不准啊。小女王,几天前我们不刚好从琉璃樽的虎口中脱困吗,别看它小小的像一个酒壶,它的肚子可大了,里面装了很多妖呢,你说,如果有人有心从外面运送一个谁谁谁进来,但是又彻底不想别人知道,那么是不是可以放在琉璃樽里面带进来就非常方便了呢?” 幸云兴奋地说:“就像是去机场过安检,为了运货免税过关,在自己身上穿了几十条牛仔裤打算靠这个方法运货出国外卖是一样的道理。” 章正看到幸云一惊一乍的,还用了那么搞笑的比喻,他的嘴角都不自觉抽搐起来:“小女王你这脑回路……幸好我也是活在现代当下的人,不然还真不懂你说什么呢。” 章正说:“为了多重保险,通过用琉璃樽的奇异功能,把两个不同个体的灵魂调转过来,也不是难事啊,你看,我们都跟凌玉阁的妖们相处了那么久了。” 幸云说:“这么说,还是克洛伊搞的鬼了,可是,我还有疑问,就算上官冰菲身体里的灵魂是龙,可是,你又怎么能确定他就是东方益海的儿子呢?” 章正笑着反问:“小女王,你说上官冰菲是什么妖啊?” 幸云回答:“猫妖啊,啊,虽然她是继承了猫妖的传承,但是其实她的血统是半龙半猫。” 章正继续问:“知道猫和狐狸有什么关系吗?” 幸云不明所以地说:“关系?没有关系啊?” 章正说:“不对呢,它们曾经还是有点血缘关系的,在远古时期,猫和狐狸都有着共同的祖先——古猫兽,大概在4000—5000万年前,古猫兽有着猫、狗相似的外表,身体较大,尾巴较长,有着能够自由伸缩的爪子,它是猫、黄鼠狼、狐狸、狼等动物的祖先,直到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进化分化,才会有了现在很多不同的种类的生物啊。所以说,如果让一只半龙半狐的灵魂住进一只同是半狐半龙的肉体里面,你说,那契合度会不会很高,高到连自己都觉得这就是自己的身体。” 幸云听得目瞪口呆,她说:“可是那是女孩子的身体,他一个男人住得舒服吗,那龙真的会觉得上官冰菲的身体就是自己的身体吗?” 章正说:“我想应该住得习惯,毕竟十八无丑女,上官冰菲也长得还可以。” 幸云鄙夷道:“哼,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坏透了。” 章正哈哈笑了说:“好了不逗你玩了,那龙住得舒不舒服我就不知道了,就算不习惯他也没得选,因为他是半龙半狐,如果是将他灵魂放到一个狐妖身上保存,那就太明显了。我起初也只是想到了刚才的这个可能性,有了一个方向后,抓住这个可能性去调查,发现现在的上官冰菲的确体内是一个半龙半狐的灵魂,我才基本笃信这个灵魂就是东方益海的儿子,只不过要更确切地确认清楚真伪,那只有找到他的肉身才可以知道。” 幸云愁苦了:“克洛伊有心收藏,我们找东方益海儿子的肉身谈何容易啊,这不大海捞针吗?” 章正搂着她,帮她拢一拢肩膀上的衣服,笑道:“哎呀,苦力活哪里需要我们去做啊,直接把问题抛给东方益海就好了,让他自己找他儿子去,不找拉倒,看谁紧张。”幸云眼睛一亮,对着章正竖起了大拇指说:“老公你真聪明!” 第二百三十二章 梦遇夺魂地 现在幸云成为公主贴身侍女后,比以前清闲了很多,钦月公主从来不耍大小姐脾气,她很多时候都是静静地尝试修炼,不修炼的时候也能好好照顾自己,而幸云只需要照顾她一天三餐以及她的安全就可以了。而幸云却是钦月公主唯一的侍女,所以章正就更加可以肆无忌惮地到幸云那里撺掇,和幸云卿卿我我。 仁寿宫在龙宫是除了王太后、王后和王贵妃的宫阙之外比较大的宫阙了,而林美儿作为这个宫阙的正主人理应在宫阙之前,而钦月公主即在宫阙最偏远的小别院子内,而刚好这两人是最喜欢清净无人打扰的,可以说是正合卿意。 这天晚上,章正又宿在幸云房里,正当两人睡得香甜的时候,幸云的双手镯和章正脖子上的玉佩又在发着红光,红光汇聚到一起将两人包裹着,而两人却浑然不知。 章正显得比较焦躁,他明明很困,眼睛依然闭着,意识也没醒转,可是却眉头紧皱,一会儿细细密密的汗就从额头和脸上冒出来了。 章正感觉到自己处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个地方黑暗之中带着一闪而过的光影,一晃一晃,晃得眼花缭乱,晃得心神不宁,章正抱着脑袋,十分痛苦,一会儿听到震耳欲聋的龙啸,还有纷乱的怪兽嘶吼声,章正咬着牙想不听可是却越来越大声。 有什么奔跑过撞到他身上,使得他摇摇摆摆的,他不自觉睁开双眼,他环顾四周,他惊呆了,这是什么地方,是人间炼狱吗,还是龙乡屠宰场? 又倏忽一下,他又什么都看不到了。“夫君……你振作点……”他听到了幸云的声音,他惊讶地叫道:“女王,你在哪里?”章正到处奔跑着,在寻找着幸云的身影,可是这里除了灰蒙蒙的天气以及残垣断壁尸横遍野之外,根本没有幸云的身影。 章正突然又看不到东西了,周围又处于一片混沌当中。“幸云!不,这不是真的……”他听到了自己的嘶吼,他看到了自己眼前一片血红,但是他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叮铃——”几声碎玉响,章正看见一双手镯掉落自己脚边碎了很多段,而紧接着有一块玉佩也同样摔在玉镯中间粉碎,有血液从上面滴落在这些碎玉块上,章正茫然地缓缓抬头,只见混沌灰暗的半空中飘着一只甩着龙尾的怪物以及一个和他相拥在血泊中的蓝色身影。 章正惊恐到不能自已,他只能瞪大眼看着这一切,不断摇头。 “正儿,你天生煞命,注定六亲不认,毁天灭地,受众神所诛,可是,你母亲拼了命将你生下来,并不是为了让你就这么消失不见的。不要安于现状,努力修炼渡劫成龙,回到你父亲的家乡——龙之乡渊去,在那里,你一定能找到改变你自己命运的方法。”师叔章业之的话犹在耳边。 “也许你去到那里,会遇到命中所劫,你遇到它只想靠近,只想成为比它还厉害的人,这时候你不会怀疑这是错的,这其实是你的煞命在被其带动。为了不万劫不复,你必须要控制好你自己的心魔,远离它,兴许你还会有一线生机,要不然,你还没来得及寻找改变自己命运的方法,它就已经为你谱写你的命运之歌了。切记,一定不要变成它。”这两番话师叔不止一次说过了,章正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以前完全没在意过。 “冰井……去那看看……冰井……”浑浊而多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来,章正紧张地环顾四周,随后被惊醒。 他弹坐起来,全身都是汗,幸云也被他吓醒了,她也坐起来莫名地问:“正,怎么了?” 章正侧脸看她,突然将她拥进怀中,幸云吓了一跳。 “小女王,我刚才做噩梦了,好可怕……”章正说,幸云微笑着抚摸他的背说:“别怕,宝宝,有我在呢……”幸云还以为他在说笑,可是章正却将她抱得更紧,良久后才离开幸云。 幸云看着他的脸色不对,以为他不舒服,想问他怎么了,章正突然对她眨了眨单眼,然后调侃地说:“娘子,为夫全身都汗涔涔的,你要不要来给为夫侍浴?” 幸云不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说:“就你坏。” 章正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后,全身都轻松了,他在惊醒前听到的那句话“冰井……去那看看……冰井”犹在耳边,章正想,既然梦中有所提示,或许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需要自己去考究,于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去一趟冰井。 龙之乡渊之中,有冰井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北方的玉川地带。玉川之名,来自一个白肌胜雪的女神,她曾是这一方的守护神,她住在一口冰井之中,传说这口冰井能够看见过去和未来,是一口有魔法的井。 天亮后,章正就和幸云说要去北方找寻一个秘密,让她好好保重,他会很快回来的,幸云说和他一起去,她可以向公主请辞,章正想起梦中那些可怕的碎片记忆,他就心有余悸,他想自己先去了解,不想先惊动幸云,于是他找了理由拒绝了,幸云只有后帮她打点好行囊,送他离开了。 章正一离开,幸云心里就空落落的,她总有一种预感,感觉到将来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昨晚章正突然从恶梦中醒来,又突然抱着她都快要将她勒死了,而今天章正又突然说要离开前去北方,她直觉觉得章正有事情瞒着她,而且这件事似乎与自己有关。 幸云一个人在房里胡思乱想,却不知道钦月公主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幸姬,姐夫刚走,你就想念了。”钦月取笑他,幸云吓得抬起头来,看到她的促狭表情,幸云没好气地拍了她一下说:“什么嘛,我没有想他。” 钦月坐下来,托着腮看着她说:“骗人,你脸都红了。”幸云摸摸自己的脸说:“我哪有。”钦月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有时候挺羡慕你们的,虽然你们见面也不容易,但是还能在一起。” 幸云说:“怎么,想你家表哥了?”钦月脸红地说:“我哪有。”这次到幸云取笑她了:“骗人,你脸都红了。”钦月拍了她一下说:“讨厌,在说你呢,你反倒取笑起我来了。”幸云笑着说:“其实,你喜欢嬴灿,你大可向他表白心意啊,我看他也挺喜欢你的,也许你身份悬殊,他不敢僭越,如果你主动表达了心意,那你们就可能水到渠成呢。” 钦月眼神有点落寞,她摇摇头说:“我就是一个废材公主,空有头衔,简直一无是处,表哥仪表堂堂,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我,根本配不上他,他应该找一个像映姐姐这样的好女子配,可惜映姐姐离开了。” 幸云说:“小傻瓜,你怎么能妄自菲薄呢,其实你非常的好,你又漂亮心地又善良,坚强独立,还有很多我不知道嬴灿一定挖掘到的优点,所以嬴灿才会喜欢你,守护你。” 钦月说:“其实我和表哥从小一起长大,很小的时候,我还答应过做他的新娘,他高兴地爬上树丛树上摔了下来,那时候我都吓坏了,然后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说没事,这点小伤难不倒他,他是将来守护我的人,永永远远守护我的人。” 钦月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残破之躯,她就眼神黯淡:“可是,我却不值得他守护……” 幸云拍了一下她说:“说什么呢,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要不,我现在陪你去修炼,这女人啊,不管是有没有人呵护,自己得先呵护自己,是。” 钦月笑道:“幸姬姐姐,真的很感谢你。” 说完两个女孩就到院子外练功了。 在院子外监视她们举动的内侍跑回前院复命。 “娘娘,今天钦月公主和水红儿,额,现在公主为她赐名叫幸姬,意思是她是公主的幸云女神的意思。今天她们在闲聊,聊起了公主有心上人的事,然后幸姬安慰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到院子里面,幸云在旁边侍奉,陪公主修炼。”小文子向柔妃林美儿汇报。 林美儿吃着早点,她问:“哦,公主有心上人,可知道是谁?” 小文子说:“听她们谈话,应该是嬴灿侍卫。” 林美儿点点头说:“嗯,也就只有这低微的小侍卫她敢想一想了,她们的活动天天如此吗?” 小文子说:“都差不多,每天两人都是闲聊,幸姬亲自做饭试毒伺候公主食用,然后陪公主修炼。” 林美儿点点头吩咐小文子下去了,然后她继续惬意地用茶点。 后院,幸云见小文子走了,她就放下手上捧着的毛巾,倏忽变了一把剑出来,嘿嘿笑着说:“碍事的人走了,玉儿,受死!”钦月公主也嘿嘿笑道:“幸姬,放马过来!” 几天后,幸云在做饭,突然觉得胸口闷痛,她捂着胸口痛到蹲在地上,但是依然无法缓解,有一种灵魂仿佛要出窍的感觉,灵力从身体内溃散,幸云惊恐不已。 钦月听见厨房有杯盆瓦罐的响声,就跑到厨房问:“幸姬,发生什么事了?” 幸云马上阻止到:“玉儿,别进来!”钦月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她慢慢后退,幸云突然痛到大叫一声一股强大的灵力冲出来撞开了钦月,钦月啊地大叫一声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玉儿!”幸云艰难地爬起来,想走出厨房外面查看钦月的情况,可是自己根本举步维艰,直到晕倒过去。 当幸云醒过来的时候,入目的是钦月担忧的脸。“幸姬,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钦月说。 幸云想坐起来,钦月扶她,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幸云捂着自己的额头说:“我是怎么了,对了,我那时候突然灵力溃散,灵魂都痛得快要出窍了,然后你进来找我,我把你撞飞了,你有没有事?” 钦月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但没有事,而且我发现我的丹田似乎有修复的迹象,我能小小地凝聚自己的灵力了。” 幸云惊讶道:“真的?”钦月高兴地点点头,她尝试表演了一次给幸云看,虽然维持的时间也就片刻之间,但是这已经是很好的兆头。 钦月说:“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帮我的呢,原来你也是不知道你为何会突然这样。” 幸云点头说:“是的,我也是突然发现自己这样的,我记得还有很多让人心惊肉跳的画面出现,就像,就像,我在黄金……”说到这里,幸云戛然而止,她不能说出自己去过龙乡的边界黄金圣地,据了解这里是龙乡的禁地,擅闯者不死也要被处死。 钦月瞪大眼睛等她说下去,却发现她不说了,以为她又不舒服了:“是不是还是觉得很累,要不你先躺会,我去给你做点粥。” 幸云惊讶:“你会做饭?”钦月说:“额,我试试。”然后钦月就出去了,等幸云想着可以喝上绵绵的粥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一大锅焦了的饭,幸云当即傻愣当场。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宫中奇怪的标记 北方。玉川地带。 章正在冰井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他痛苦异常地在原地咆哮,而自己的神识也进入了一个虚暗的境地内。 霸神之癫的狂傲笑声震破了他的耳膜,章正愤怒地闪身冲进了他的牢笼里,一把砍了它的一根龙须。霸神之癫痛苦嗷叫着,良久后,它瘫软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章正说:“汝砍吾须,万年之间,南宫氏紫萱王为一人,汝为二,能夺吾须者,必成大器,汝以为可阻止吾焉,然汝无阻己也。” 章正骂道:“疯癫之龙,你以为我真的会成为你吗,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我不怕毁天灭地,也不怕人神共愤,这全天下的人死光了又如何,我只要她一人留在我身边,但是如果她有事,这天下,也包括你在内,全部都要为她陪葬!” 霸神之癫已经奄奄一息,被砍了龙须,身体逐渐虚弱,在这条龙须没有长出来之前,它需要沉睡休养,它在临失去意识之前,就发出癫狂之笑说道:“曾萱王亦如此说之,然爱人却死于己魂魄断天斧之下,汝亦会用汝戟洞穿汝妻之躯。哈哈哈……” 章正愤怒地举起海神三叉戟,跃起来就要给霸神之癫致命一击,可是它的三叉戟却在插到龙身上的时候就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弹了出去,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站在冰天雪地之中,那口冰井之前,刚才的一切彷如一场梦。 这天幸云起床去御医院请敖洵,钦月自从那天得知自己丹田有修复迹象,就很拼命地修炼,结果把自己累倒了,今天就卧床不起了,幸云现在为她求医。 这天还很早,幸云想着早点去以免敖洵被人请走了,在经过西宫门的时候,幸云总发现某处的石墩上有一个奇怪的符号,起初是以为有人恶作剧随处涂鸦,可是却每经过一个地方都能够在树木或石凳子,桥围栏处都看到,只不过符号不一样。 只见前面有两个宫人在提着一桶水,手上有一个刷子,他在不断地擦拭着,幸云经过歪头看去,只见这个宫人正在擦石柱子上的涂鸦符号,幸云好奇地问:“请问这位公公,你在擦什么呢,这些是什么啊?” 那个宫人说:“这位姐姐,你有所不知了,这连续七天了,每天都到处是这种涂鸦,也不知道是谁搞的恶作剧,让我们好擦,气死我了,要是来不及清理干净而被刚好经过的哪位主子看到了,我们准没好果子吃。” 那个宫人说完继续擦。幸云不以为意继续往前走去,只见前面的西偏小门上停着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运送宫里的泔水的,每天早上将宫里的剩饭剩菜收集起来等着装上这辆车,让这辆车运走,那边有很多人在忙活着,但是幸云眼尖却发现了有个小厮在偷懒,他左顾右盼,看到没人注意他,他就在一个石头座椅上拿出事先在衣袖内藏好的一支笔出来,在上面写着什么,幸云心想:“呀,这恶作剧的人出现了,不知道他画这些是要干嘛呢,是要向谁传递信号吗?” 那个小厮画好了,只听那边有伙计招呼他说:“阿金,你在那边捣鼓什么,今天的活干完了,赶紧走!” 叫阿金的小厮对着那个伙计打着手势“啊啊啊”地,幸云想:“哟,还是一个哑巴,人说盲人机灵哑巴毒辣。”幸云笑笑不以为意,打算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发现她被石子袭击了,她恼怒地往后看去,发现那个叫阿金的小厮竟然远远地盯着她看,幸云疑惑不解,只见阿金想往她走去,幸云诧异地看着他,不过可惜阿金还没靠近她就已经有内侍拦着他说:“泔水工,你去哪里,这是王宫,岂容你随处走动,干完活了快点离开!” 那边他的伙计赶紧跑来点头哈腰说:“这位公公,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没见过世面,他肯定是被这龙宫的气势以及公公你的英明神武震慑到了,才一下子傻了。” 那个内侍听闻在称赞他,他倒是笑笑说:“算你小子有眼光,快点离开。”那个伙计就拉着阿金走,阿金一步三回头看着幸云,满脸都是我有话要对你说的表情。幸云在心里不断地回忆,这个人会在哪里见过呢,而事实上,这个人真的很陌生,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直到泔水车离开了,幸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马上跑到刚才那个石墩上看,发现是一个符号,她催动脉海呼唤章鱼:“章鱼,记一下。”章鱼领命将这个符号拓了下来。 幸云指挥着章鱼马上前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章鱼去找,却发现那些内侍动作太快了,他们擦得又快又赶紧,最后,章鱼只能记下不多的几个符号。 幸云请完敖洵给钦月看病后,她也照顾好钦月睡下后,她就躲到自己房间内将那些图案拼凑在一起。 她发现有一个图案是木龙氏的家族标志,于是她在纸上写着“木龙氏”三个字,然后她还看到了一个图案是黎水部落的图腾,于是她又写下“黎水部落”几个字。初次之外,她还看到一把刀砍下一个人头的图案,幸云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杀人”的意思,于是就写下来。 当她看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惊呆了,这个已经不是符号,而是两个字,一个是用拼音写的字母“gao”,而另外一个就是用小篆体写的“信”字,从读音上合在一起就是高信,幸云内心一滞,“高信”是她在人间的曾用名,在这里无人知晓,除了夫君章正还有克洛伊之外,真的不可能再有别的人知道,而刚才那个叫阿金的小厮,竟然写了这两个字,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会26个英文字母,也根本不可能会有人用这些字母拼音拼一个字出来,那只能说,那个阿金是和她一样的,是外面人间过来的,说什么都是老乡啊! 幸云内心激动不已,阿金绝对认识她,而且起码是比较熟悉的人,她来到龙乡后就直接从黄金圣地到了附近的水霞村,再直接从水霞村出发进宫的,这期间那么久了,根本没有老乡联系过他,而那个阿金怎么知道她在龙宫的? 幸云让自己冷静,再仔细看还有什么信号,然后她又拼到了一条蛇,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条蛟,这条蛟是被杜绝在房门外的,幸云想了想在纸上写上“蛟蛇被杜绝在门外”。 蛟蛇?幸云突然想到,自己夫君以前不就是蛟蛇咯,难道阿金的意思指的是夫君,她把蛟蛇改成“章正”,可是“章正被杜绝在门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对了,刚才还有一个“杀头”的符号,难道是“章正被杜绝在门外并被杀死”。那么我“高信”的名字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图案被内侍擦掉了一半,只露出另外一半,另外一半事一个“赤”字,可是幸云想了很久都无法推敲出来。 她发现所表达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她必须明天去亲自会一会那个阿金。 第二天,幸云早早地在西偏小门附近等泔水车。泔水车来了,里面的几个伙计也下来了,他们马上开始工作,幸云张着脑袋找寻阿金的身影,奈何却怎么都见不着。而今天已经一个符号都没有了,为何阿金今天没来呢? 幸云忍不住上去询问:“请问这位大哥,昨天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叫阿金的小厮呢?” 一个汉子问:“姑娘你要找阿金,哦,我们有一个伙计请了七天假回乡看望老母亲了,所以阿金就来帮他顶班的,今天伙计回来了,阿金自己就不用来了。” 幸云问道:“那请问大哥,阿金他是哪个府上的小厮?” 汉子回答:“是木龙氏珅府上的小厮,这小子很拼命,闲事还会到处找零工打,估计是存老婆本,你看他就一个哑巴,如果连聘礼都拿不出来,哪家胡娘跟他过啊,哈哈哈。”然后又问:“姑娘,你认识他?” 幸云笑道:“我就是长得有点面善,以为是我远房的一个亲戚,所以才多嘴问问。”汉子了然,然后继续干活。 幸云有了方向,就打算找机会出去找阿金。 第二百三十四章 猫薄荷 当晚,钦月公主就寝了,幸云还在自己房内看书。这时候发现门外有气息,幸云抬头看了看,然后低头继续看书道:“尚公公,门没锁,请进。” 东方北尚推门进来,并关了门,幸云合掌往椅子上伸了伸,东方北尚微笑着坐下来。 东方北尚直接切入了话题:“我今偷得出来半晌,我就长话短说了。水姑娘……”幸云说道:“尚公公还是叫我幸姑娘,公主已经为我赐名。”东方北尚说:“好的幸姑娘。主公让我感谢您,幸姑娘提供的线报实在是有用,主公终于找到了少主了,虽然只有三魂在那猫女体内住着,但是好歹是终于找到了,只不过……”幸云问:“只不过什么?” 东方北尚说:“不瞒幸姑娘,少主才隔了三天,似乎完全不记得见过主公,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是那猫女。” 幸云听闻东方北尚所说后觉得非常讶异,她问到:“敢问尚公公,海大总管他现在能找到你家少主小洋的肉身何在吗?” 东方北尚摇头说:“不能。但是主公却找到了少主的七魄,现今是在金龙氏中,这也是我们主公根据幸姑娘教会他的术法,他才能通过三魂感知到七魄所在,只是具体这七魄在哪里,还有待继续深查。” 幸云点点头说:“这有了方向感后,容易多了。” 东方北尚说:“眼下最主要的是,要恢复少主的记忆,不然后期的工作都很难进行。” 幸云说:“你说得对,那么海大总管那边可有什么打算?” 东方北尚说:“主公想把那猫女指派到乾丰殿,放在眼皮子底下保护着。” 幸云马上阻止道:“不可。”东方北尚疑惑地看着她,幸云继续说:“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敌人为何要私藏起小洋少主的三魂七魄,还要分开来藏,三魂藏在猫女身上还让她放在宫里,可想而知,她是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并不怕你们会察觉到。” 东方北尚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幸云的分析,幸云继续说:“一个人的三魂七魄分散后,记忆也会丧失大半,所以这么久上官冰菲并不能马上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知道自己是个男的,而他一直将自己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是找不到人帮忙,直到遇上了我,才敢冒险找我,而到目前为止,海大总管查探一切都顺利,可知敌人还尚未知道海大总管已经知晓那猫女的事。而今刚查出点眉目,猫女就完全忘记了,那估计是对方已经知道了,故意让你们查不到的,所以说,现在如果动作那么明显,敌人会更警觉,最怕的是,敌人会伤害小洋少主的七魄,让这个秘密永远都成为秘密。” 东方北尚大惊,幸云分析得有道理,他站起来马上说:“感谢幸姑娘提醒,我要马上回去向主公复命。”幸云说:“让海大总管不要担心,我幸姬也是会帮忙的,明天我去一趟浣衣坊,探听一下虚实,再告诉海大总管,如何?”东方北尚说:“幸姑娘觉得浣衣坊有问题,可是浣衣坊在付大人的管辖下,并无异样啊?” 幸云笑道:“我并不是说你们浣衣坊和付大人有什么问题,但是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太过于安静了反倒有鬼了,大鬼易除,小鬼难缠,有些小鬼太渺小,容易深藏,反而不易让人察觉,而付大人是大人物,也很难注意到。所以,倒不如我这个外人旁敲侧击的好。” 东方北尚想了想后大喜道:“那有劳幸姑娘了。”然后就退了出去离开了。 第二天,幸云拿着公主的衣服去浣衣坊,其实就钦月和她两个人的衣服,她自己一个人就能洗,在自家宫院内晾晒一下,很快就能穿了,不过为了收集情报,只好跑这一趟,也顺便看看这些小姐妹。 去到浣衣坊自不然是和黄韵娇等人寒暄一番了,不过黄韵娇的八卦也并不能让她探明得一二,正当她觉得愁苦的时候,她发现了陈香经过的时候,身上有一股味道,好像薄荷的味道。 宫女们很少会有人带薄荷香包或者喷薄荷香水的,这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幸云问黄韵娇:“娇儿,最近你们用什么香料喷衣服啊,还是换了什么新头油,新胭脂水粉的?” 黄韵娇说:“才是月末呢,离发月钱早得很,哪有这个闲钱去换新品种,我还是万年如一茉莉花香料。”柳絮说:“我是玫瑰花香。”李丹曼和吴玉雯的却是清淡的荷花香料。 幸云问:“那么有没有从外面采购回来的公公们向你们推荐新品种啊?” 吴玉雯回答:“没有啊,我的鼻子最灵验了,谁换了什么香味我一闻就闻出来了。不过,陈香那个特别,她用的香料味道很淡,还有点清凉感,和她以前用的冷菊很像,但是又不太像,我觉得嘛,她可能是把过期的冷菊花香拿来用了,哈哈哈。” 李丹曼拍怕她脑袋说:“别说那么大声,被别人听到了会责怪你的。”吴玉雯吐吐舌头。 幸云觉得这个陈香绝对有问题,但是问题在哪里她一时间又说不清楚。 猫薄荷,对人体是无害的,对猫咪作用最大,善用猫薄荷,能让你的宠物得到更好的照顾。陈香和上官冰菲是好姐妹,陈香身上会有猫薄荷也并无说不通,但是,幸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看了看旁边还在跟大家侃侃而谈的黄韵娇,幸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拉着黄韵娇说:“我想去解手,你陪我去。”说完不由分说就拉着黄韵娇出去了。 幸云将黄韵娇拉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后对她说:“娇儿,是不是好姐妹。”黄韵娇说:“那当然,不管以后你变成啥样,你始终都是我的好姐妹。”幸云说:“那就帮欧文一件事如何?”黄韵娇点点头,幸云在她耳边低语,黄韵娇一脸兴奋地不断点头。 两天后,幸云去取衣服,就拉着黄韵娇到一边,黄韵娇递给她几片猫薄荷给她,说:“我帮你带了点那个陈香的香料袋里面的草出来,可是,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啊,她还是像平时那样吃饭睡觉干活上茅房啊,和她最要好的还是上官冰菲,两人经常出双入对的,没别的了。” 幸云问:“那么你觉得上官冰菲有什么不同吗?” 黄韵娇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点着,然后说:“上官冰菲还是那样啊。” 黄韵娇收集情报的八卦能力是很强的,幸云相信她没有骗她,于是她就打算拿这些猫薄荷去找敖洵,看见黄韵娇活她促狭道:“娇儿,再指派额任务给你。”黄韵娇点点头。 幸云说:“你找个时间替我带着这几颗草叶去御医院找敖洵。” 黄韵娇低头脸红道:“为什么是我去啊?” 幸云说:“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啊,所以才指望你的,而且,某人不就是可以见到洵大人了吗。哎呀看看洵大人有没有瘦啊,御医院的工作辛不辛苦啊?” 黄韵娇拍了她一巴掌说:“红儿就是你皮,哎呀,我忘记了,你现在不叫水红儿,而是叫幸云了,我应该叫你幸姬呢。” 幸云不好气地说:“少来跟我这一套,不敢怎样,我永远都是你的好姐妹水红儿。”黄韵娇笑着点点头。 幸云从浣衣坊走出来,却在门口遇上了付书文,付书文的表情很平静,他看到幸云后就跟她打招呼:“水红儿,现在我该称呼你为幸姬了。” 幸云点头道:“是的,付大人,请问付大人有事吗?” 付书文说:“一定有事才能找你吗?”幸云倒是被噎着了。 付书文说:“我知道了,你现在在和义父办事,所以,其实你一早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幸云笑道:“付大人在门口堵住幸姬就是跟幸姬说这件事,那我也可以告诉付大人,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什么,也就是与海大总管有了会晤之后,才知道的你。” 付书文说:“那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幸云说:“都是各为其主,这是我主子的事,我不能跟你言明,请付大人见谅,就像海大总管的事,我也不便多问是一样的。我们现在合作,都是各取所需而已,为了安全起见,我和海大总管已经约定,我们两方面的人都互不认识,但求在我查线索的时候,凡是设计到浣衣坊内取证的,也请付大人行个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付书文说:“这些义父已经交代与我,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今天想问你一件事,是不是之前的水红儿全部都是假的?” 幸云说:“水红儿是确有其人,我确实本来就叫水红儿,我被送进宫里来,都是为了任务,请问付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付书文眼里带着失望,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你的任务里,也包括做一个柔弱的宫女,瞒过所有的人?” 幸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她还是笑着说:“怎么说呢,我的性格没变过,只不过我总不能别人知道我是有修为的。” 付书文想了想后问:“你的性格真的从来没有变过?” 幸云有点诧异,为什么付书文的问题那么怪,她真的不懂怎么回答,也不懂他什么意思,她只有福了福身说:“没有呢。付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幸姬就此告退了。”然后饶过他不再理会他。 幸云走远了,付书文还看着她那个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阿文!”有谁在付书文身后叫道,付书文回过神来转身看到来人后,恭敬地说:“姐。”女子问:“你在这干什么?”付书文回答:“没什么。”女子说:“没什么最好,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对于我们来说,感情都是无谓的,你记住,这天下之人,包括东方益海在内,都是狼心狗肺的,只有我们姐弟俩才是真心待对方的,我们也只能拥有彼此。” 付书文说:“弟谨遵姐命,只是,希望姐姐也能做到,不要再想那个侍卫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望姐姐了,想必也不是真心待姐姐的。” 女子生气道:“我自有分寸,不会像你这般糊涂。那人救了我一命,我做做样子也是要报答他救命之恩的,这恩报完了也就结了。” 付书文点点头,女子转身回到坊内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陈香家的猫妖 敖洵来仁寿宫给钦月公主复检,幸云送敖洵出去的时候,两人一边走一边说。 敖洵说:“幸姬,你上次托娇儿给我送来的草可是好东西啊,我把它晒干泡来喝,对安神睡眠有帮助啊,而且还有减轻胃痛、腹泻的功效,用来帮助伤口愈合也行。这么好的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有没有种子,适合什么环境种植啊?” 幸云说:“你有没有给猫尝试过呢,我上次让娇儿跟你说了的。” 敖洵说:“试过了,我家的小花猫吃了它兴奋得不行,把我的房间闹腾了一番,不过幸好它闹腾了不久就睡着了,唉,我在想再这样下去啊,我都怀疑它会成精了。” 幸云想了想说:“这个东西叫做猫薄荷,是产自外面的人间,这里是没有的,所以我也没有种子,这几个叶片也是我让娇儿偷他们坊内的宫女陈香的。” 敖洵瞪大眼睛说:“什么,你竟然让娇儿偷东西,你别教坏我的娇儿,偷东西是不对的,万一被发现了是会被处罚得很厉害的。” 幸云说:“我知道了,这次就不好意思了,没下次了。” 敖洵满意地点点头。 幸云自言自语道:“唉,本来想着可以从这个猫薄荷里面得到什么线索,看来这并没有,对方隐藏得还真深啊。” 敖洵说:“你一直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啊?” 幸云回过神来说:“啊,没什么,我就是在纳闷而已。” 敖洵问:“纳闷什么,说出来听听,兴许我能帮助到你呢?” 幸云问:“那我问你,有什么药物是可以让一个人短期内完全失去记忆的?” 敖洵说:“没有。”幸云听到后很失望。敖洵接着说:“如果是催眠的话呢?”幸云听到后站定脚跟侧脸看着他,一脸惊讶。 敖洵说:“觉得很奇怪吗,在龙乡里面,催眠这种法术在市井酒肆之中都很多人会了,为的是博取人开心,忘却一些烦恼,比喝酒忘忧更佳,只不过,能长期性催眠的就很难了,毕竟就像是一个人睡着了那样,梦里什么都有,睡醒了就是黄粱一梦。” 敖洵这么说着,有什么想法从幸云的脑中一闪而过。她突然想到:“那么,如果用催眠术与特殊的药物两者相结合呢,那能不能让人忘得更久?” 敖洵摸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又抬手看看自己手中的那小片猫薄荷说道:“我可以拿它和催眠术结合在一起,给我家小花猫试试。”幸云兴奋不已地说:“那有劳洵大人了。” 几天后,尹惠顺和乐正丽吉将陈香带到浣衣坊的一个密室内审问,经过了长时间的审问后,陈香也依然不肯招,待见到了她的家人后,陈香才肯道出实情。 原来,上官冰菲这只猫妖原本是陈香家里的一只白猫,养的时间长了也不知道它怎么就变成了猫妖,变成了猫妖的白猫以他们家家人的身份到处招摇撞骗,害得他们家三天两头有人上门讨说法,这只猫还滥赌成性,到处欠了赌坊的钱,于是乎也经常有赌坊的打手上门找人,或者逼他们帮她还债,陈香一家可谓是受这只猫妖连累得厉害。 陈香家不富裕,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找一个上神来克它,正当他们一家愁苦不已的时候,有一个女人找上了门,她说她可以帮他们家除掉猫妖,让她变成一个服服帖帖的下人。 不久后,这只猫妖就真的被那个女人制服了,那个女人带着这只乖巧的猫妖来到他们家,说帮她取了一个名字叫“上官冰菲”。 猫妖冰菲自从被上神收复后,就变得非常乖巧懂事,冰菲称陈香做姐姐,在家勤勤恳恳地做家务活,好好地工作还债,还会贴补家用。陈香一家上下无不欢欣,适逢宫中大量应招宫女,而陈香和上官冰菲都被选中了,于是两人一起进了龙宫,被分配到了浣衣坊工作,两人情同姐妹,互相帮助。 那个女人对陈香说,她在浣衣坊内除了做浣衣工作之外,还得看着上官冰菲,她一有什么举动就要向她汇报,那个女人会定期找她的。 因为能够得到高额报酬,陈香何乐而不为,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那个女人要她监视这只猫妖。 而近日,那个女人给了陈香一个香包,里面就是那些猫薄荷,说是在上官冰菲的茶水中加进这种草,就能让上官冰菲兴奋,在上官冰菲兴奋之余给她催眠就行。 那个女人教会了陈香催眠之术,然后陈香就按照女人吩咐如法炮制,之后上官冰菲看着还是没事人那样,也没有忘记她,她以为她操作失败了,就向那个女人汇报,怎知道那个女人说她做得很好,就给了她一大笔钱。 女人问陈香可还有余下的草,陈香多留了一个心眼,说是已经全部用完,女人盘问再三,陈香坚持说没有了,女人才罢休。 陈香也不知道为何,觉得这草放在身上做一个香包可以让人心绪安定,所以才不将它扔掉,也庆幸自己没有把那些余下的草归还那个女人,现在她发现自己惹祸上身了,才后悔不已。 问查陈香,是幸云建议东方益海这么做的,但是东方益海的人问查陈香的时候,并没有叫上幸云,幸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留一手的,于是才派影妖音去偷听。 音本体就是一个阴影,所以存在感很低,基本上只要往普通阴影中一站,它就是一个阴影,谁也不会察觉。 音将听来的告诉了幸云,幸云勾勾嘴唇笑了:“又是克洛伊搞的鬼,明明就是陷害你的,东方益海,你竟然还会认贼做主,替贼做坏事,简直是愚蠢。” 幸云走到窗户边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个小洋到底在五大龙贵中哪一处呢,那个克洛伊和五大龙贵有什么关系呢?唉,要是夫君在这里,肯定能分析得透彻。” 幸云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怀里,幸云吓了一跳随后拍打着这结实的胸膛:“吓死人了,你这个死鬼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章正抓住幸云一双粉拳笑着说:“我让音带我进来的嘛,刚我在娘子的影子中,才钻出来呢,娘子就给为夫投怀送抱了。” 幸云挣扎着说:“谁跟你投怀送抱了,不知羞,你放开我了。”章正放开幸云,幸云嘟着嘴说:“这么久才回来,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章正说:“去北方查点事。”幸云问:“查到了什么?”章正摇头:“什么都查不到,情报有误,所以白忙活了一番,这不就赶回来了。” 幸云说:“不要失望,我这里可是查到了很多。”章正说:“哦,细细道来?” 章正听了幸云的阐述后,他点点头说:“没关系呢,想知道小洋在哪个龙贵手中,也不是难事,我找一个人帮忙就好。” 幸云问:“谁?”章正说:“我的伯父东方恪。”幸云瞪大双眼。章正说:“我虽然从没有见过我父亲,他似乎是躲着我那样,但是我却成功地见到了我的伯父。在醉花楼里面,我伯父正在和花魁笑笑相谈甚欢呢。” 幸云说:“什么,那么说你也去了花楼了,说,你有跟哪个花娘相谈甚欢吗?”章正促狭地说:“有啊,那里的莺莺燕燕真的是恍花了我的眼。” 幸云叉着腰说:“有多花啊,眼瞎了吗?”章正说:“没瞎,看得更清楚了。”幸云生气地背对着他走到窗户前。 章正在偷笑,他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幸云,幸云挣脱开,章正复而抱回,幸云再次挣脱,章正说:“别生气了,刚才都是逗你玩的,没想到我娘子还是个醋坛子呢。” 幸云说:“谁吃你醋了,不知羞。”章正赔笑道:“好好好,娘子我错了,我不该开这个玩笑,我之所以去花楼,都是因为查到我那个伯父最喜欢醉花楼的花魁笑笑,碍于龙族中的规矩,他只能乔装打扮才能到这个地方与笑笑当几回露水夫妻。我就是在那里堵住他,对他表明身份,说明来意。” 幸云问:“那么你伯父他同意帮助你了?” 章正说:“虽然我伯父很喜欢那个笑笑,但是并非酒色无用之徒,不然他也不能掌管一个金龙氏了。龙族之间是禁止内斗的,且禁止纯龙族血脉流失。虽然说内斗这种东西不可能说禁止就禁止的,它无处不在暗处偷着来,另外只要是渡劫成龙的都可以列入纯龙族,所以我的到来,我那个明白事理的伯父不敢怠慢的,他答应我只要我能成功点名,他一定会将我列入宗族,期间有需要帮助的也可以适当的提供。” 虽然说龙乡之内有很多半龙,但是那些都只是带有龙血的人,不算是真龙,想变成真龙那就需要经历渡劫这一关,就像章正那样,渡劫成功了能翱翔于天宇的龙,那才有资格称为龙。 幸云一拍手说:“好啊,夫君,你太厉害了。这花楼去得合适!”章正说:“那刚才是谁在那里生气的?”幸云交叉双手看向一边说:“可是这也不能成为我不生气的理由啊。”章正说:“行行行,我娘子生气是不需要理由的。”幸云说:“什么,你意思是我是无理取闹了。”章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幸云说:“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错怪你了。”章正解释:“哎呀我也没这个意思啊。”幸云说:“好啊,章正你都开始学会狡辩了。”章正急忙解释:“哎呀娘子我真的没有狡辩。” 结果章正解释了一晚上是越解释就越不清楚,幸云还在不断地纠结他说的每个字。 第二百三十六章 胭脂蛊 幸云这天又去浣衣坊内取晾晒好的干净衣服,她发现从黄韵娇身上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臭味。 “娇儿,你身上藏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一阵臭味,你难道闻不到吗?”幸云问黄韵娇。 黄韵娇左看右看自己,又闻闻自己摇头道:“没有啊,我怎么会臭臭的呢,我可香着呢,几天前发了月钱,我托出去采办的公公帮我买了一盒胭脂回来,淡淡的抹上去不会被嬷嬷们发现,而且还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焕发,洵大人见到我会不会多看几眼呢?” 幸云取笑她道:“臭美,你就算不抹胭脂水粉,敖洵还是会目不转睛盯着你看的。” 黄韵娇说:“哎呀,红儿你取笑人家,哪有的事了。”幸云和她调笑着,可是她心里面却非常纳闷:“娇儿身上并无伤口,而且她一个那么喜欢香料,经常把自己弄得香香的人怎么可能会无视自己身上有臭味呢?她鼻子也没失灵,周围的人鼻子也没失灵,为什么唯独只有我闻到呢?这种味道实在太像腐尸的味道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幸云马上开了天眼看黄韵娇,天眼下的情景,让幸云心惊肉跳。 黄韵娇的脸里面爬满了红色的丝线状的虫,在她的血肉中游离啃咬再分泌出液体。可是这里的姑娘们,除了黄韵娇一人之外,并没有人是这样的,而拥有这种胭脂的并不只有黄韵娇一人。 何人与黄韵娇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下起了蛊来,而且在这龙乡能够使用蛊毒的人会是谁呢? “娇儿,你能不能把那盒胭脂让给我,我可以用我的东西跟你交换,当然还有见敖洵的机会这个赠品。”幸云促狭地说完,黄韵娇脸红透了。 黄韵娇说:“好你个红儿,打趣我,你想要我的东西何须交换,我直接送你就好了,谁叫我们是好姐妹呢,不过,你真能让我多见洵大人几面吗?” 幸云满头黑线,说好的好姐妹直接送你就好,其实都是为了见到心上人一面,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哼。 幸云将那盒胭脂拿回去,心想像敖洵这样的人也不会知道什么是蛊,倒是等章正回来,估计他能查到点什么。 就在幸云一个人在房内纳闷的时候,林美儿的贴身宫女双儿亲自来找她了。“幸姬姐姐,柔妃娘娘求见,请您跟妹妹过去。”双儿说。 幸云惊讶,自从她和公主被分配到了仁寿宫这后院来了以后,林美儿基本就没有传召过她们几回,唯一那几回都是见钦月公主的,可是现在她竟然单独要见自己。 主子要见你,你是不能不去的,于是她将胭脂收好,跟着双儿去了前院林美儿的寝宫。 “奴婢幸姬见过柔妃娘娘。”见到林美儿后,幸云向她行礼,林美儿笑道:“不必多礼,你原本就是仁寿宫的人,这不跟回自家一样吗。幸姬,是个好名字呢,公主真是会取名字,不过,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我的红儿姐姐不是吗?” 幸云笑道:“承蒙娘娘惦记了,幸姬也好,水红儿也罢,不过是一句称呼。” 林美儿笑着说:“是的呢,姐姐说得甚是,我们就不纠结这个了,今天美儿唤姐姐来,是想与姐姐分享一件好物,双儿,取出来。” 双儿下去后用托盘托着一个锦盒。林美儿拉着幸云坐到椅子上个,两人面对面地围桌而坐。 双儿将托盘放在桌上,将锦盒拿起放于桌子中间打开,里面一盒同黄韵娇那一盒一模一样的胭脂就呈现在两幸云面前。 林美儿从锦盒里面拿出这盒胭脂,将盖子打开,放在自己鼻子前闻着说道:“这是伊人作坊制作的最新款胭脂,色泽淡宜,且质感细腻不伤皮肤,价钱适中,是现今众多女孩子的选择。姐姐,妹妹得到了一盒,特意唤姐姐来与我一起分享。” 幸云说:“奴婢怎敢接受娘娘的馈赠,奴婢的姐妹黄韵娇她刚才送了一盒这款胭脂给奴婢。” 林美儿深深地笑了说:“哦,是吗,原来姐姐已经试过了,觉得效果怎样。” 幸云眼神凛然地盯着林美儿说:“效果非常的好,可以让人全身肌肤腐烂,腐臭不堪而死。” 双儿喝道:“幸姬休得口出狂言。”幸云也反驳道:“哪有你说话的份,一边去。”双儿吃了一惊,她看着林美儿,林美儿笑道:“双儿你退下。”双儿说了声是就退下了,那眼神还瞟着幸云,幸云也不理会她。 幸云问道:“林美儿,你竟然会蛊术,不错呢。” 林美儿笑道:“姐姐谬赞了,我家人是从外面人间一个叫做南疆的地方过来的,世代都会蛊术,一直传到至今我们这一代也从不懈怠过,你说我这入宫自己本来就是人微言轻,没有一两个傍身之术,怎么行呢?” 幸云冷笑道:“想必林柔妃娘娘也是在龙王身上下了些什么,龙王才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只是,这好景不长呢,现在是封齐利仪妃独占鳌头了,你这蛊毒技术不良啊,我可以给林柔妃一个建议,你应该把龙王做成一个活蛊永远留在身边才是啊。” 林美儿听到幸云这么冷嘲热讽地,她不觉用手绢捂捂自己的嘴唇,说道:“姐姐的建议真好啊,可惜我林美儿不是个变态之人,才不会抱着一个行尸走肉度日呢。” 幸云说:“是吗,你把你自己也变成了行尸走肉,那就无所谓别人是不是行尸走肉了。” 林美儿眉毛一横,随后又笑道:“姐姐说起狠话来还真不客气啊,不过,姐姐是真性情之人,妹妹我也不会多狡辩,今天请姐姐来,就是想请姐姐帮个忙。” 幸云说:“有话快说,你拿我的好姐妹开刀,威胁我,你到底想干嘛?” 林美儿身体前倾偏向幸云说:“我要你,助我成为这后宫之主。” 幸云听到后哈哈大笑起来:“林柔妃,你还真的看得起我,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是不受宠的公主的侍女,你觉得我能帮助你实现那么远大的理想?” 林美儿严肃地说:“我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自从你来我宫中以后,你的种种迹象都证明你很不一般,起初我以为你是一个有城府有心机的人,可后来发现,你还是一个有修为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是有何目的,但是你竟然能从凌玉阁内安然无恙地逃出来,我就知道你觉得不是个普通人。” 幸云说:“就算如此,你凭什么我能帮助你上位?” 林美儿说:“能逃过敖英伟的龙床,拒绝当仪妃的人,绝非池中之物,而且,东方北尚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是总是百密一疏的,我知道你们经常暗中会面。” 幸云心想:“这个林美儿还以为是个庸俗脂粉,其实却是个暗地里的高手。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可是还是被那个林美儿偷窥到一二了,这人真的不简单呢。” 林美儿说:“你不用惊讶吗,你我目的不一样,我又不会碍你什么事,反正我从来就没当这个宫中除了自己以外别的人是朋友,包括我的贴身侍女双儿,她可是我的亲戚了,但是又如何,这世界上,亲人、朋友、伴侣甚至连孩子都不可靠,可靠的还是自己。” 幸云说:“既然别人不可靠,你为何要我助你,这不自相矛盾吗?” 林美儿说:“你就当我是利用你,或者是我们互相利用。” 幸云笑道:“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林美儿笑道:“我知道你在帮东方益海找寻他亲儿子,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儿子在哪里,但是我知道他的妻子在哪里?” 幸云瞳孔收缩了一下,林美儿说:“也就是东方益海的爱人令狐茵,敖英伟的仁妃。” 幸云说:“没想到你知道得挺多的。” 林美儿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幸云说:“仁妃令狐茵不是一早已经死了吗,尸体不翼而飞,你意思是帮东方益海找尸体吗?” 林美儿说:“我可不会起死回生之术,如果东方益海能得出更高的报酬,我倒是可以给令狐茵的尸体种个活人蛊,让她能走能动的。” 幸云说:“说说你知道的。” 林美儿说:“我知道你们要对付敖英伟,拉他下台吗?” 幸云说:“你既然知道了龙王将来有一天可能会易主,你争取这后宫之位有何意义呢?” 林美儿说:“谁要做那无用的王后了,敖滟和令狐茵就是一个榜样了,做王的女人,倒不如做王的母亲来得实在。” 幸云说:“你不会想着要龙子,然后扶植你儿子上位?” 林美儿摇头道:“幸姬,我以为你很聪明,你可知道你说的话很愚蠢吗,帮敖英伟生儿子,我呸!” 幸云笑道:“我是不聪明,但是机关算尽反而害了卿卿性命,你想钦月公主坐上女王之位,那么你这个干娘就可以顺理成章成为王太后了是?” 林美儿笑道:“刚才是我说错了,你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 幸云笑道:“我倒是有点好奇,你为何不想跟敖英伟生孩子呢,亲生儿子可比别人家的孩子亲呢,看样子,你似乎很厌恶敖英伟呢,你俩平时不是很恩爱的吗?” 林美儿厌恶地说:“一个喜欢干尸的恶心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那个鲛女喜欢就让给她好了,别说我是吃不到葡萄说是酸的,我本来就爱吃酸葡萄。” 幸云听到林美儿说的话后,大大吃了一惊。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与干尸对酌 林美儿刚入宫来的时候,是负责打扫仁寿宫的,仁寿宫这个地方传说闹鬼,所以派到这里去的宫人们都是不被看好的,就因为林美儿长得漂亮,碍着这些大宫女的眼了,所以林美儿就被整了。 林美儿刚来到这里还是很害怕的,但是发现自己干了几天活后,什么事都没有,就放下了戒心。 一天,她在清扫羊肠小道上的枯枝败叶,发现这里有一棵桃花树,这棵桃花树开满了粉艳艳的桃花甚是好看。林美儿是农村的娃,小时候就爱爬树,她就趁没人发现就爬上了这棵树上,置身在花海之中。 轻风吹拂,花香四溢,林美儿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但觉心旷神怡。 “上面是何人?”突然林美儿被一把威严的声音吓到,她一个身体不稳,就从树上滑下来了,眼看就要摔到树下受骨头撞击地面之苦,却发现自己眼角余光中有个青色的身影一旋,然后自己就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映入林美儿眼中的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林美儿从来都没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她不觉陶醉了。 良久后,林美儿才发现自己这样赖在别人的身上是多失礼的事,她马上挣扎着下来,然后低头不好意思地说:“这位公子谢谢你救了我。” 男人问:“你是专门来打扫仁寿宫的宫女吗?” 林美儿回答:“是的。” 男人问:“你来多久了?” 林美儿说:“一个月了,额,公子请问你是谁呢?” 男人说:“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却要了解清楚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你竟然在这里打扫都一个月了?” 林美儿拒绝不了这个男人的气势,还是乖乖地回答:“我、我叫林美儿。”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说:“林美儿,林美儿,桃林深处映美人,的确好名字。林美儿,朕叫敖英伟。” 林美儿惊讶不已,她竟然是龙王,吓得她都忘记跪拜了,敖英伟觉得她更可爱了,从那天开始,敖英伟每天都来陪她清扫仁寿宫,直到有一天,敖英伟将她抱上那棵桃花树,在树上宠幸了她。 幸云听到这里,满头黑线,幸好呢,敖英伟是在树上宠幸她的,虽然说这龙王真的很老不正经,宠幸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宠幸法,一点都没有君王的范。不管如何,好歹不是在这张梨花木大床上宠幸她,不然她都觉得恶心,她曾经和章正在这里缠绵过。 而第二天,林美儿就被封为了柔妃,还专门择了吉日正式册封她为妃子。 林美儿没想到自己扫个鬼屋都能扫上嫔妃之位,高兴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她意外地发现了仁寿宫的秘密。 一天她在羊肠小道上散步,路经这棵桃花树,她就脸红心跳,想起龙王就在此处宠幸她的,还是大白天呢,想想就很刺激,还有点浪漫。她在树下欣赏了一会儿就吩咐内侍多给树木松土施肥除虫,下人们都应是。 可是当天有宫人给树根松土的时候,却发现这棵树竟然在流血,那个宫人吓得马上报告林美儿,林美儿马上赶到查看,发现整棵树都在若有若无地渗透着血水,林美儿命人将树木砍开,发现了里面竟然藏有一条女尸。 当时东方北尚也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林美儿当时也觉得很害怕,但是以免惹事端,于是她下令这件事全部人不得声张,如果有传出去的,她一定将这个人割舌挖眼。所有知情的宫人都噤若寒蝉,无人敢说出去,这条女尸就交给了东方北尚处理掉。 而未来的日子里,逐渐有宫人不见了,林美儿也不奇怪,因为那些在场的知情者都是她命令东方北尚替她偷偷处理掉了的。 直到幸云来了仁寿宫后,七夕的那晚上,更怪诞的事情发生了。 敖英伟说让她先就寝,他要随便走走,等一下就会过来的,可是那时候正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王上竟然要在这个时候出去散步,不要太奇怪了,但是林美儿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应允。 据心腹来报,王上又再次去了羊肠小道,林美儿当时心里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每次王上来仁寿宫都必须会抽时间去一去那条羊肠小道上呢? 林美儿再细细回忆,直觉觉得是和羊肠小道上那棵桃花树有关。 自己第一次与敖英伟偶遇,就是在这桃花树上;自己第一次被宠幸也是在这棵桃花树上;而自己发现有一具干尸,也是在这棵桃花树里。林美儿纳闷,桃花树,到底掩埋了什么秘密? 其实仁寿宫的前一任主人叫仁妃在宫内并不是秘密,仁妃进宫盛宠一个月后就突然得急病而亡也是人尽皆知,从此之后都说仁寿宫发现邪祟之事也传遍了宫中,现今自己住进了这仁寿宫,如果不是那天发现了那具干尸,其实她一直以来都没有遇到过任何怪诞之事,就连在这里的宫人都似乎过得安定。 双儿去打听回来说,宫里的人都在私下议论,说是仁妃不舍得王上,所以魂魄总是会回来宫内等王上,仁寿宫这个在宫中数一数二的大宫阙从来就住不了第二个主,自从林柔妃进来后,这个宫中就得享太平了,都说是这位娘娘命格奇特,能克制邪祟,还有人说是那个仁妃已经上了柔妃的身,现在此刻住在仁寿宫的还是仁妃,只不过是换了一张皮囊而已。 面对这些不知所谓的流言蜚语,林美儿只觉得非常可笑,自己是谁自己还不清楚吗?至于镇压邪祟,自己命格奇特,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可是七夕那晚,龙王还是冒着雷电去了那里,然后还发生了雷击事故,生生将那棵驳接好的树劈开了,露出了里面空空如也的树干,而当时的敖英伟做法也令人匪夷所思。 当时幸云也在场,敖英伟喝令幸云回去什么都别说,而呼唤了东方益海过来交代了事情,而第二天就封锁了羊肠小道说是要重新修葺,当修葺好后,桃花树已经不见了,种植了别的植物上去,自此敖英伟没有再提过一句。 据心腹汇报,当时敖英伟的表情很微妙,并非是被雷电劈树吓到的,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棵树看,也不像是对这棵树的情况豪不知情。林美儿怀疑,那棵树里面藏有尸体,敖英伟是知道的,而这个尸体不见了,敖英伟也是知道的,当时她交给东方北尚去处理尸体,而东方北尚会不会将尸体交给敖英伟就很难说了,又或者是处理过程不干净被别人带走了交给敖英伟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无论如何,敖英伟的表情都令林美儿很费解。 直到有一次,林美儿不小心撞见了,才解开了所有谜团。 乾丰殿是龙王的寝宫,林美儿为了给龙王一个惊喜,就买通了乾丰殿所有内侍,今晚自己穿得诱惑一些,偷偷来殿中寻敖英伟。可是奇怪的是,林美儿遍寻不到敖英伟的身影,她以为敖英伟一早离开了,于是乎就一个人唉声叹气地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把一副画的机关打开了,出于好奇,林美儿就慢慢走了进去。 只见有一道阶梯,林美儿小心翼翼地下了那道阶梯,越靠近底下灯光处,她就能听到有人在说话,凝神聆听,那应该是敖英伟的声音。 当时林美儿就疑惑不解,只听室内的敖英伟说:“茵儿,今天这酒是不是和往常不一样……你也品出来了,是这千年的桃花酒,是用你的香肌雪肤栽培出来的,是不是很好喝……” 林美儿终于来到门边,门关着,林美儿就从门缝处往里面看,她看到了敖英伟举起酒杯,对着旁边的谁说话,林美儿挪开一点位置,终于看到他旁边坐着一个人,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披散着长发,那肤色却干枯到毫无水分,脸色也非常乌青,再等林美儿看清楚的时候,她差点就想尖叫出声,因为,她看到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干尸,而且,还是她命人从桃花树里面挖出的干尸。 敖英伟竟然和一具干尸在对酌,她还看到敖英伟亲吻这具干尸,林美儿当场就想呕吐出来。 这时候有什么从干尸身上掉下来,敖英伟捡起来,认真地帮她系好在腰间,柔声说:“茵儿,你的仁妃令牌掉了,真是丢三落四的,不过,朕就是喜欢你这个小迷糊的性格。” 敖英伟帮干尸系好了令牌,他宠溺地抚摸她的“秀发”说:“记得我第一次有机会出到外面的世界玩,却不巧来到了妖界,那时候我受伤奄奄一息,是你救了我,照顾了我三天三夜,衣不解带无微不至,你的笑是那么的温柔,你一勺勺喂我喝药,我很快就好起来了。你问我从哪里来的,你说你可以让你的夫君送我回去。那时候我已经爱上你了,可是你却有夫君,不,我敖英伟看上的人就一定是我的,我一定会比你夫君更爱你。” 敖英伟的眼神突然就变得狠厉起来:“可是你不愿意跟我回龙之乡渊,你强调你是有夫君的,你说你已经怀孕七月,不可能嫁作他人妇。怎么可能,我敖英伟可是龙族的精英,我可是龙族的王啊,你凭什么看不起我,等你跟我回去以后,你就知道我会有多爱你!” 敖英伟突然一巴掌拍向干尸的脸骂道:“贱人!你竟然敢逃,你逃得去哪里呢,龙乡是有进不出的,你注定生是我敖英伟的人,死也是我敖英伟的鬼,你那个怀胎七月的孩子早产就早产了,要来何用,你那么喜欢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大把多的孩子……你看,我们不就有了一个孩子了,可是你为什么把他送走了,你不喜欢我的孩子吗,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会管他,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不管,好吗,我是爱你的,肯定迁就着你……什么!你最不喜欢的人是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贱人你去死!” 敖英伟疯狂地踢打着干尸,林美儿看到这疯狂变态的一幕后,她吓得腿都软了,随后敖英伟哭了,他抱着干尸呜呜大哭,他发出了懊悔的声音说:“茵儿,你为何情愿死都不愿意呆在我的身边呢,你说什么,你说你死了以后我们的儿子一定会替你报仇的,这就是你的遗言吗,哪怕我已经快掐断你的脖子了,你说的话竟然不是求饶,你说的话竟然是让我们的孩子杀了我为你报仇,哈哈哈,茵儿,你真狠心呢,好,既然如此,朕就先找到他然后杀了他,看他还怎么找朕报仇!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林美儿冷静下来,她害怕敖英伟发现自己,于是她静悄悄地从原路走了出去,关好机关,林美儿恐怕敖英伟会事后发现,她还故意在殿中踱步大声说话:“王上怎么还没回来呢,臣妾好想念。”意欲让守在这里的内侍听闻,以为她一直在大殿内等,等得都开始不耐烦了,然后林美儿忍着那股恐惧,一直熬到五更天敖英伟出来,敖英伟发现了她靠在柱子上睡着了,相信她在这里等了他一夜,并没有发现他的地下室。 后来,封齐利玉屏得到了盛宠,林美儿反而松了一口气,想起以前对敖英伟的奉承以及对他的种种期待她就觉得非常恶心。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东方益海的野心 林美儿的故事说完了,幸云要不是忍着,几乎就要呕吐当场了。 幸云只觉得实在唏嘘,她说:“没想到你竟然有此经历,实在是匪夷所思。” 林美儿说:“没有人像我这样倒霉的了。” 幸云说:“没事呢,后宫佳丽三千都在陪着你呢。” 林美儿说:“你是在讽刺我吗?” 幸云说:“不敢,只是在震惊当中回不过神来而已,我这不就是在安慰你吗。” 林美儿说:“好了,我知道的我都说了,多余的话也就别说了。” 幸云说:“好,我知道了,你的要求是要成为这后宫之主是,只要你不是想做王后,其实这都不算难。” 林美儿说:“龙族的男人我算是看透了,还想当王后,一个仁妃,一个辰忠王后还不够吗,我可不想成为第三人。” 幸云说:“好,那么你能帮助我什么呢?” 林美儿说:“你们要对付敖英伟,势必要揭发她的罪行,如果能找到仁妃的尸体,证明是他残忍杀害私藏妖界公主,就能告他一个企图破坏三界六道和平的罪,另外,只要暴露他的儿子行踪给他知道,他就会想杀他的儿子,龙族禁止内斗,特别是血脉流失,祸害王家子嗣的事,更是罪加一等。有这两样,敖英伟又怎能不下台?” 幸云觉得以前真小看林美儿了,她绝对不是一个庸俗胭粉,相反还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尽管她的实际年龄其实还真的是十八岁。她想不明白一个十八岁的山村丫头,竟然有如此的心机。 林美儿看出了她的心思:“看年龄你就比我大一岁,你不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吗,阴阳师,在龙乡可是很珍贵的。我祖上是从外界人族南疆过来的,擅长蛊术,对中原的阴阳术也是略知一二的,我们家一代代相传从不懈怠。但是光有技术而没有智慧怎么行,做人道理为人世故也是我们家族每个子女的必修课,可惜我家族越来越人丁单薄,到我们这一代也就几个子嗣,再难光宗耀祖。我可不会认命,既然我有这龙族没有的本领,我为何不拿来发扬光大,为我家族争光,为我一辈子衣食无忧锦衣玉食而努力。” 幸云心想,也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生下来活下去如此这般,只要不为恶,还是能理解的,虽然林美儿也算不得好人,起码也不尽然是坏人,她只不过都是为了生存而已。 林美儿说:“我帮你们寻仁妃的尸身,还有收集敖英伟别的罪证,如何?” 幸云笑道:“成交。” 双方立下字句后,幸云就回去了。 晚上,章正过来后,幸云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章正觉得很惊喜,没想到这林美儿竟然能作为合作伙伴。 章正说:“小女王,我发现你真的很能干,如果有林美儿相助,确实多得一个助力。等林美儿这边寻到了仁妃的尸体,我们这边也暴露东方益海的野心了。” 幸云问:“东方益海的野心是什么?” 章正说:“东方益海想找回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 幸云说:“这可能吗,虽然东方益海是纯龙族,可是血统不够高贵,龙族讲究血统,他又不是五大龙贵,就算他儿子黄袍加身,也不能令天下臣服。” 章正说:“野心家一般都觉得自己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不过我提起此,并非是重点,我想表达的重点是,既然他想自己的儿子当王,那么他务必会先除去敖英伟的儿子,所以,其实付书文从一开始就是一枚弃子,估计他到现在都觉得这个义父很好,殊不知,这个义父却是要他命的。” 幸云说:“你的意思是,只要时机成熟,东方益海就会透露付书文的行踪给敖英伟知道,让敖英伟对他下狠手,到那时候,东方益海再出面收集罪证,报告长老殿,给敖英伟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一来,不但能铲除敖英伟,还能杀了他儿子以绝后患。”章正点点头。 幸云说:“可是敖英伟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能铲除得了一个,能铲除得第二个第三个吗?” 章正说:“敖英伟总共就五个儿子,大儿子满月时候病故了,二儿子就是年嫔的儿子敖侗,是个妈宝男,只会听母亲和外公的话;三儿子就是付书文;四儿子和小儿子是一对双胞胎,现今才五岁,是芸王贵妃所出,但是从小体弱多病还不知道养不养得活,可以说,付书文才是他唯一最优秀的儿子,你说,东方益海设计杀死了他最优秀的儿子,难道不是以绝后患吗?” 幸云点头了然于心:“说得有道理,但是敖英伟除了儿子之外,不还有女儿吗,我们家公主怎么就不能成为女王了。” 章正笑道:“果然是新时代的女性,女子理应独立自主,不输男儿,所以你和林美儿算是不谋而合了,不过你们忘记了,那还得看钦月公主的意思,而且,也得龙乡承认这个继承权。” 幸云说:“谁当王又与我何干,我关心的角度从来就没有别人,我只想我夫君能得偿所愿被长老殿点名,归入金龙氏,认祖归宗。” 章正抱着她说:“谢谢你,我的小女王,那我就自私一点,务必要正吾名,给我家女王一个安乐的家。”幸云回报他会心地笑了。 其实他们从来要的都很简单,但是这简单的生活之前,却是浴血奋战的昨天呢。 在幸云看不到章正表情的时候,章正露出了苦笑,拥有一个他们的家,他们何须来到这个地方瞎折腾,可是,他这个该死的命格,一天得不到解决,哪里都无法安家。 “小女王,我一直想好好做人,我不想成为你眼中第二个魔王章正,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你还会爱我吗?”章正闭着双眼亲吻着她的头顶,心内思绪百千。 幸云见他良久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抱着自己,那心跳却比平时还要快,幸云不自觉咬了他胸口一口,虽然隔着衣料,章正依然被电到了,对着他,他的火点就是那么地低。章正想打趣一下她,低头咬了她脖子一口。 “嘶,好痛啊,那么用力。”幸云皱眉嘟嘴娇嗔。“怎样,不服气啊,我就咬你了,怎么了?”章正故意装得很冷硬霸道。 幸云双手捏着他的脸颊,用力往两边拉长,故意咬着牙齿说道:“那我就把你脸拉到变形。”章正伸出手挠她痒痒,幸云马上丢盔弃甲求饶了,她最怕痒,受不了这种折磨。 “你又欺负我!”幸云趴在桌子上笑得都岔气了,章正挠痒痒不要命啊,笑死宝宝了。 章正从后面抱着她,将她压在桌子上轻声问道:“我老是欺负你,你是不是很恨我。” 幸云的侧脸贴在桌子上,她终于缓过气了,也不再笑了,她仿佛听出了章正的弦外之音,她平静又认真,但是眼神却非常轻松,她对章正说:“挺恨的,可是,我又恨不得天天等你欺负,我是不是个自虐狂啊?” 章正被她逗笑了:“哪有人天天等着别人欺负的。” 幸运微笑着说:“你又不是别人,我只给你一个人欺负,不管你怎样欺负我,我都不会怪你的。” 章正震撼了,这句话似乎是玩笑话,可是听在章正耳里,却让他的心都被狠狠撞击了,他问:“我怎样欺负你,你都不怪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怪我?” 幸云将轻声说道:“因为你是我夫君啊,我会让着你啊,夫妻之间,不一定要男人迁就女人的,男人也要哄啊,偶尔迁就你很应该啊,偶尔哄哄你也很必要了。” 可是章正听到后,心里的震撼点已经达到了极端,他一把将幸云反过来面向自己,幸云吓了一跳,当她看到章正的眼神的时候,心砰砰直跳,章正说:“谁要你迁就,谁要你哄了,我……” 幸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期待着他说下去,可是章正却说不下去了,幸云就促狭地嘿嘿笑道:“哼哼,我可是你的女王啊,我就大女人主义怎么了,章正小龙,你这个小男人注定要听我的。” 幸云话音刚落,章正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将所有感情全部都用行动倾注到幸云身上,幸云接受着这排山倒海的感情。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可怜的人生 幸云让林美儿将仁妃的令牌画出来,她打算找能人去制造一个假的,幸好林美儿记忆力和眼里都非常好,远远见过一次后,就记得了。幸云将图纸交给章正,章正专门出去制造了一个回来。 幸云将这个令牌交给东方北尚,东方北尚看到这个令牌后瞳孔收缩,他马上带回去给东方益海,东方益海看见了这个令牌后,急着见幸云。 东方益对幸云说:“这个令牌我遍寻不得,它是茵儿的随身物品,茵儿的血曾滴落此物,本公遍查古籍,找到了招魂方法,想用此令牌,与茵儿魂魄见上一面,奈何令牌遍寻不得。” 幸云问:“茵夫人除了这个之外,没有留下别的吗?” 东方益海摇头说:“敖英伟可恨,自从茵儿死后,他处理掉了所有关于她的物品,他没让本公参与,他叫了谁去处理连本公也无从得知。以前本公和茵儿秘密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留下信物,就是谨防被人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想着只要心中有彼此,信物都是身外物,可是等茵儿走了以后,本公才发现,这信物是有多么的重要。这一次,本公真的是非常感谢幸姬姑娘了。” 幸云问:“你刚才说要招魂茵夫人,这方法是从古籍上看到的,是哪本书呢,能让我看一下吗?” 东方益海刚才高兴一时间说漏嘴了,他马上镇定下来解释道:“这古籍是宫中藏经阁内找到的,此处乃禁地,有高手和机关把守难以进出,本公也是花费了很多力气才能进去查阅的,能看到已经不容易带走就更难了,本公都是当场背下来的。” 幸云勾勾嘴唇笑道:“海大总管何须纸上谈兵呢,这本是阴阳术法,龙乡就有阴阳师存在。” 东方益海看着幸云眼神惊愕,幸云心想:“继续装,东方益海,我才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幸云勾勾嘴角一笑,伸出右手,一股灵力将东方益海手中的令牌升起来,东方益海不解地看着她,然后幸云右手食指和中指合并,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奇怪的字符,然后双手运转口中念到:“天地阴阳,乾坤日月,为我所用,记忆重生,追忆亡魂,去!”话音刚落,幸云双手一推,字符射入令牌,并穿过它射进东方益海的额头上,东方益海瞬间就怔住了,大量画面在东方益海脑海中闪过…… 东方益海愤怒异常,敖英伟这个变态竟然在亵渎令狐茵的遗体。 原来当年敖英伟在桃花树下怒杀令狐茵后,他命东方益海将尸体埋在树干里面,东方益海虽然憎恨但是却不得不照做,他的工作全程都有别的人在暗中监督,他根本无法在当时偷龙转凤,他想着先委屈一下心上人,等这段风声过了后他再从这棵树上将她挖出来好好埋葬。 可是才过了三天,敖英伟就命他偷偷将尸体挖出来,说是后悔了要好好埋葬他心爱的仁妃,这件事全程由敖英伟亲自监督,东方益海想继续偷龙转凤将心上人尸体运出宫外厚葬,以后方便祭拜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后来令狐茵的尸体就被运到了王陵里,而东方益海也一直以为令狐茵的尸体是埋在了王家陵园里面,今日所见那些幻影后,东方益海就非常气愤。 东方益海心想:“既然你那么憎恨你儿子,那么我就成全你,等你们父子二人相残后,也就是我报仇之时,敖英伟,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东方益海没有说出自己的意图,但是幸云从他的样子上已经看出,东方益海的决心更大了,她要的就是东方益海这个决心,为了帮令狐茵报仇,可以无视一切,只顾眼前。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爱到情深疯狂时,眼中也就只有爱人,没有对错,也没有是非,甚至无视感受。 东方益海想杀死敖英伟的儿子,可他何曾想过,那个人也是令狐茵的儿子,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儿子的,如果不爱,又怎么会将他与自己正牌夫君的女儿一起秘密送走,为的就是保护他们,让他们免遭迫害。 如果东方益海真的害死了令狐茵的儿子,他日黄泉之下,他还有何颜面再见令狐茵,令狐茵会原谅他才怪。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令狐茵的敖英伟,却处处在违背令狐茵的意愿,无视令狐茵的感受,到最后还错误理解令狐茵不喜欢他们两人的儿子,想杀之而后快,只能说,这些男人根本没有爱,只有占有和征服,把征服当成了爱,把占有当成了宠。 令狐茵的一生是可悲的,她遇到了两个乱了她一生令她不得善终的男人,而付书文就更可怜了,生父追杀,仲父暗杀,而这一切他似乎都还被蒙在鼓里。 东方益海感激地对幸云说:“幸姬姑娘,本公实在太感谢你了,得人恩果千年记,虽然你我是合作关系,可是只要是姑娘以后有需要我东方益海帮忙的,本公绝对鼎力相助!” 幸云说:“不必客气呢,海大总管,作为买一送一的消费,我还另外告诉你一件事,不知道海大总管愿不愿意听呢?” 东方益海说:“愿闻其详。” 幸云说:“据我了解,活人的鲜血通过提炼配以药物,确实可以令体内蕴藏有灵力,丹田凝聚了灵力后就可以进行修炼,可是都是治标不治本,一旦没有鲜血续上,之前的努力都是前功尽弃,恐怕令狐小姐至今还是不上不下……” 东方益海说:“本公不知道幸姬姑娘说的是何意?” 幸云笑着摆摆手说:“哎呀,我说这些干什么呢,海大总管自有定夺,我就是路过的,我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好的废话不说了,我今天向您提供线索,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东方益海问:“幸姬姑娘请说。” 幸云说:“我的好姐妹黄韵娇中了毒,我想你帮我替她解毒,你有的是至尊秘药,我想你一定能帮我这个忙。” 东方益海想了想说:“好的,本公会尽力想办法的。” 幸云心想:“林美儿,你拿娇儿威胁我,事成之后才帮我解娇儿的蛊毒,我可不想被你掣肘,我还能拿这件事假装怀疑东方益海,让东方益海收敛一下,抑制一下克洛伊的暴行。”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敖英伟在自己乾丰殿的密室内砸花瓶踢桌椅,干尸仁妃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我们的孽障竟然就在朕眼皮子底下,朕却浑然不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令狐茵!”敖英伟骂着坐到干尸前,抓住她的双肩质问道。 “什么,原来你是一早就有预谋的,谁是你的内应,你说,你把这个孽障放在朕的身边是有一天要刺杀朕吗,令狐茵,亏朕那么爱你,你竟然如此待朕!”敖英伟愤怒地一踢干尸“坐”着的椅子,干尸重心不稳倒了下来,脑袋和右臂摔断了。 看到干尸“受伤”了,敖英伟吓了一跳,他心痛地走上前去将干尸抱起来,想将掉下来的脑袋和右臂重新安装上去,却发现怎么都安不上去了,他就懊恼地说:“茵儿,疼不疼,朕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明天朕找线娘替你缝好,你就又完好无缺的了,别担心。” 敖英伟将干尸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带着宠溺的笑,看着干尸,然后柔声说道:“茵儿,你也累了,你好好休息,朕今晚就不用你侍寝了,朕现在要出去下令,把那两个小杂种杀了,这样,朕安心了,你也安心了,没有了多余的顾虑,我们又能快快乐乐的了。” 敖英伟说完,将蜡烛吹灭,然后走出了密室。 敖英伟来到自己的宝座上坐下,在座位上写了一张纸,然后叠了一个特殊的形状,再在上面拿玉玺盖了一个印以后,扭动座位左边扶手上的兽头,兽头的口张开,敖英伟就将这张纸扔了进去,兽嘴重新合上。做完这一切之后,敖英伟如释重负地笑了。 第二天晚上,宫人们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一阵铜陵敲响的声音,宫人们大惊,这是出现火患的警报,宫人们一个个都惊慌失措地起床,都往安全通道跑去,好不容易跑到安全通道上去,却突然杀出一批黑衣人,见人就要砍,宫人们惊慌失措地往回跑,回头却是扑面而来的火势。 就在宫人们不明所以前后被夹击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却突然一个个应声而倒,有耳力好的宫人们只听到嗖嗖嗖的声音,天上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把那些不知何处烧起的熊熊大火扑灭,宫人们都一脸懵逼,良久后,雨停下了,宫人们互相议论,可是此刻竟然一个上层领导都没有出来,他们就派了代表去周围看看,回来的人说宫人们的房间没事,就是柴房和厨房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估计是不知道谁在里面干活没把火源熄灭导致重燃的,加上现在秋天了,风干物燥,很容易着火。 即使如此,那么大一件事,竟然一个上层的都没有,良久后,只有罗克岚姗姗来迟,她的神色很凝重,宫人们都上前问道:“罗嬷嬷,到底发生什么事,这又是火又是黑衣人的,我们浣衣坊怎么多事情啊?” 罗克岚沉着脸说:“不知道,估计是生出变故来了,付大人和尹嬷嬷他们去追杀刺客了,免得有人伤亡,都回到宿舍里面去,没事都把门关上。” 有一个宫人说:“我受不了了,是不是浣衣坊有邪祟,怎么事故都发生在浣衣坊,以前那血脸怪物,然后又是有人中毒,又有人放火又是刺客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付大人知道的吗?” 罗克岚听闻那个宫人说,就骂道:“住口,这龙宫之中哪里是没死过人,哪里没出过事故的,大惊小怪?坤芳殿都能死个王后,连大公主都能关到冷宫里,仁妃盛宠一个月就暴毙身亡,安妃生一个王子就死一个,你说我们这小地方出点事有什么出奇的。人没死就是好事,都给我滚进房去睡觉,不想死的你们就嘴碎试试!” 罗克岚说完就满脸怒容地离开了,率先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关好门,宫人们你眼看我眼一个个最后三三两两回到宿舍去。至于那些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他们根本不敢看一眼。 第二百四十章 追杀 宫闱外的树林处,有一块被枯枝败叶覆盖的地方突然从下面往上冒了出来,底下瞬间出现了一个洞,有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发现没有危险了,就从里面爬出来。 穿着白色素衣只简单蓄着发髻的付书文从地洞里跳出来后,再回转身蹲下来对着地洞说:“姐,没事了。”一只纤纤玉手从洞里面伸出来,付书文拉住,里面的女子也逐渐探出了脑袋,正努力地配合付书文要爬上来。 就在这时候,付书文眼神一凛,腾出一只手扔了一枚飞镖出去,“叮”一声抵挡住向他们偷袭的一枚暗器,而同时付书文放开拉住女子的另外一只手,将封住洞穴的盖子盖回去说:“姐,没我叫你你别出来!”女子在里面叫道:“阿文!” 可是付书文没有再和她说任何话,刀枪剑戟声音不绝于耳。 林中从四面八方围出来了几个黑衣人,他们眼神凌冽,都要将付书文拆卸入腹的模样。打斗一触即发,谁也没有说任何话,付书文拔出宝剑一个旋身就冲向其中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没想到他的速度那么快差点就被砍中了面门,可是另外一个黑衣人已经为同伴格挡住付书文的攻击,付书文还得一躲闪,闪开第三个和第四个黑衣人的同时攻击。 付书文划了一道剑气将围着他的四个黑衣人阵营打散,四个黑衣人分隔几处,可是已经无法将付书文控制在内,但是那四人是不可能死心的,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复而改变了阵势继续要将付书文困在控制范围内。 可是就是他们在眼神交流那么短暂的时间内,付书文竟然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他勾勾嘴角一笑,突然闪到了一棵树上,与他最近距离的黑衣人飞身追上他,他又一个闪身躲开飞到另外一棵树上,在上蹿下跳左躲右闪之时,黑衣人们也意识到付书文是要扰乱他们,他们又再次改变了阵营,可这就是付书文的目的,他冷笑一声喝道:“雕虫小技!” 付书文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就有两个倒地了,付书文根本不让另外两个人有喘气的机会,一个不小心被砍掉了膝盖关节,另外一个也被砍了一条胳膊,两人声嘶力竭地在地上扑腾叫着。 付书文仗着宝剑,在原地站住,眼睛瞟向四周,没有完全放下警戒。 “付公子好功夫,如此人才可惜了!”一把浑浊粗嘎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两道凌冽的掌风拍向了他,他挥剑凝聚灵力抵挡开去,可是握剑的右手虎口都被震麻了。 “阁下可是混元掌的执掌人敖英奇?”付书文问道。敖英伟惊讶,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认出了自己,在龙乡之中,混元掌可谓是一个大门派,只不过谁也没见过执掌人的真容,就连真正的混元掌也没几个人见过,哪怕是见过了那个人也无法形容出来了,因为那个人已经是死人。 也就是这样的神秘感,让敖英奇一直很嚣张,可是今天被人一下子识破了,他就像是吃了瘪那样。 敖英奇留着一头灰白头发,只简单地用缎带在后面绑住了,一双灰眉下是一双鹰眼一样的眼眸,敖英奇问道:“付公子竟然认识在下?” 付书文哈哈大笑道:“果然如此,既然你来追杀我了,想必一定就是他所为了。我能认识你有什么出奇的,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认识。” 敖英奇瞳孔收缩,他惊讶于付书文这番话,看情形对方知道他是谁指派来杀他的。 敖英奇带着尊敬的话语说:“既然付公子已经知道了在下是谁派来的,想必也知道自己逃无可逃了,说真的,奇与公子并无任何仇冤,奇也是受人所托,今日你我一战不管生死与否,奇也不会留力的。” 付书文冷笑道:“你不用留力的,他压根就不需要你留力,他恨不得我没存在于世过,那样就可以掩盖住他那些龌龊的行为了,你不用恼怒我的语言不恭,你是敖英伟的兄长,你为他出头理所当然,但是我也有我的家人要守护,我还要替我那可怜的被敖英伟折磨而死的母亲报仇,所以,今天我也不会留任何余力的,出招!” 敖英奇惊讶于付书文的话,他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眼中全是痛心悲愤,而且他的话中似乎还有话呢,不过已经容不下他多想,两人都开始打了起来。 今天敖英奇的任务就是要杀了付书文和一个狐女,这是王上下的命令。 敖英奇与敖英伟不一样,虽然是一母同胞但是敖英奇对王权财富没什么兴趣,他只醉心于研究功法,梦想是创立自己的门派,一代一代地传授自己的武学精髓。 敖英伟自从当上了龙王后,两兄弟虽然有联系但是却甚少交集,王宫的交际已经与敖英奇绝缘,敖英奇乐得清闲呢,他不用花时间去应付这些官场上的事,还能有更多时间去研究自己喜欢的事。 可是从来没有求过他的弟弟在前几天竟然命人秘密找上了他,说是事关重大,他不能让宫中的人去执行这个任务,所以一定要求兄长帮忙,弟弟求的,他作为哥哥哪里是不愿意的,所以基本想都不想就带着自己的门人执行了今晚的事。 而且这个行动方案还是敖英伟安排的,他只是做执行而已。 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后,敖英奇惊讶于付书文的武功竟然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付书文的决心比他还要大,或许是逃生的本能激发了他更大的潜能。 两人在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突然那边发出了惊叫声,两人都吓了一跳,一个回合后分开瞟向了发生源。 “姐,你怎么了!”付书文叫道。 “付书文,放下你的武器,不然我就杀了姚星彤!”一把女声说道,付书文听得出这把女声,正是自己的得力心腹尹惠顺的声音。 付书文冷眼看去,只见尹惠顺将一把剑架在姚星彤的脖子上。姚星彤恨恨地瞟着身后,虽然看不见身后人,可是她的眼神似乎想洞穿身后人的心脏。 付书文骂道:“尹惠顺,你这个叛徒,放开我姐!” 尹惠顺冷冷道:“哼,付书文,老身从来就不是你的人,何来叛徒一说,老身只听命于一个主子。废话少说,赶紧弃械投降!” 姚星彤叫道:“阿文,你不要管我,快走!” 尹惠顺将剑逼了逼姚星彤,骂道:“住口!” 姚星彤可不住口:“阿文,敖英伟的目标是你,就算我死了,他也达不到目的,只要你还活着,你听到了吗,只要你还活着!” 尹惠顺骂道:“你给我住口!” 姚星彤越说越激动,她根本不管不顾:“令狐书文,你还记得你自己的姓氏否,我们的母亲,就是被敖英伟这个畜生折磨而死的,他现在还要杀你,他简直不配人夫不配人父,这种人简直就是龙族的渣滓,这种渣滓你一定要杀了他!” 敖英奇惊讶不已,他也很不喜这个女孩竟然每句话都在侮辱他的弟弟,他骂道:“狐女休得无礼,连当今龙王都敢辱骂,你是死十次都不够!” 姚星彤骂道:“敖英伟就是一个畜生,龙族都是畜生,欺我狐族无人,横行霸道,我没骂错他!” 敖英奇想反驳,但是看到女孩一双怨恨的眼神,他到口的反驳话就不想说了,他只能瞪一眼姚星彤。 尹惠顺不耐烦了地道:“付书文,你不放下武器是不是,那我就让她死无全尸,就算你还活着,你也休想找到她的尸体!” 尹惠顺说完就架着姚星彤往树林深处拉去。 “阿文!阿文!”姚星彤叫道。 “姐!放开我姐!”付书文想冲过去救姚星彤,可是敖英奇却拦住了他说道:“你们姐弟俩和龙王有深仇大恨,我可不能放了你!”说完两人就打了起来。 付书文心系姚星彤的安全,反而变得不够冷静,而敖英奇就是抓住他这点,钻了空子让他受了一些苦,但是付书文很顽强,他即使现在可能关心则乱,但是依然能够快速地抓住机会,准确地判断。 一声刺耳的声音从树林黑暗深处传来,却是姚星彤凄厉的尖叫,付书文一走神,就被敖英奇拍了一掌,中了左肩。付书文双脚在地上滑行数米才停下来,他捂着左肩,嘴角流下一滴鲜血。 敖英奇再次飞身袭向他,而这时姚星彤再次尖叫,付书文转身就想冲过去黑暗深处,可是敖英奇掌风却拦住了他,他左躲右闪脚下踉跄,敖英伟的混元掌就要拍下他的面门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海神三叉戟飞出来生生将敖英奇的掌风打散,而顺带要叉向他的手腕处,敖英奇大吃一惊,一个旋身就躲开,可是这把大叉子好像认准他那样不断地追着他,他一个回身双掌拍去和大叉子相持着。 敖英奇和大叉子两边一推开,敖英奇就开始施展他的混元掌第一式,袭向大叉子,大叉子绕着他一转绕开了他的第一式。 敖英奇大惊,还没见到武器的主人,而那个隔空操控武器的人竟然就这么轻易将他的第一式绕开了,要知道光是这第一式就已经让一个普通的武林高手够抵挡好几招的了。 敖英奇不死心,他继续发动了第二式第三式,可是依然被这个大叉子给打散了。在他准备发出第四式的时候,却听到大叉子的主人说:“奇掌门,你不如直接使出第十式,我这样一招招等着,都快等不急了!” 敖英奇气死了,他骂道:“比武者竟然不漏脸,是没有颜面见人吗,还是你看不起我这个对手!” 穿着一袭黑色繁复花纹的大袍,蓄着玉冠,仿佛黑夜中的神邸,降临在世人面前。章正今天故意精心打扮了一下,皆因上次去泰都市集的时候,幸云挑了一大堆“情侣装”,他们还没有机会一起穿着招摇过市呢,今晚他觉得很是时候,所以,就要求大家一起穿这套黑色的。 章正一出现就帅气地旋身握着海神三叉戟一言不发直捣敖英奇的心窝,敖英奇还在讶异此人是谁,就不妨被那人快速袭击了,不过他速度也够快一闪身抓住了三叉戟,用力一握,一道灵力从三叉戟处传到它主人身上。 章正勾勾嘴唇笑道:“好功夫呢,这是混元掌第七式!”章正一拍三叉戟的手柄底部,将这股灵力回传给敖英奇,敖英奇马上撒手。 第二百四十一章 被救 刚倒在地上的付书文已经一早爬起来站在了原地观战,他在疑惑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救他,是救他还是杀他,不知道是不是刚出狼窝再入虎口? 他也不多想了,转身要往森林深处跑去救姐姐,却没想到刚转身就发现尹惠顺的身体从黑暗中飞出来倒在地上,她口喷一口鲜血,就晕死过去。 付书文大惊,他叫道:“姐!”只听闻姚星彤踉踉跄跄从黑暗中跑出来,而她身后不远处也歪歪斜斜跑出来一个人。 付书文马上迎上去叫道:“姐,小心背后!”他一把宝剑飞出去要袭击姚星彤身后的人,却没想到宝剑还没碰到那个人,那个人就自己倒下了,宝剑飞向了黑暗之中。 倒下去的那人艰难地抬高头和右手,嘴里不但喷着血叫道:“救、救我……”然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这人是乐正丽吉。 姚星彤扑到了付书文的身上,付书文赶紧将她抱住,她脸色苍白,气喘吁吁,付书文问道:“姐,你没事?” 姚星彤摇摇头稍微侧身指向身后:“她、她……”付书文将姚星彤护在身后,姚星彤靠在他背后还惊魂未定,付书伟警戒地看着前面。 只听到前面还有打斗声,可是一会儿后,罗克岚的身体也飞出来了,跟着她飞出来的还有一个婀娜的身影,她身穿黑色繁纹襦裙,这套裙子款式端庄之下还有一点神秘,和章正那套是很般配的。她今晚盘了一个精致的便于出行的发髻,还别了一根银色的发钗,在黑夜月光下更增添了神秘动人的色彩。 幸云今天就满头黑线,章正这家伙突然心血来潮,今晚非要一起穿情侣装,非要她换下千年标配蓝,她可是很喜欢蓝色的,但是能和夫君一起穿情侣装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吗,上次去泰都市集自己购物心泛起,买了一大堆衣服,都没机会穿,这不今晚去瓦解暗杀行动,穿这身什么的最合适了,而且发现自己穿黑色还真好看。不,最好看的还是她家夫君了。 付书文惊讶地看着幸云,幸云今晚没有蒙面,借着月光,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幸云的脸。 “是你?”付书文问道。幸云点点头说:“是我。” 幸云也不再和他多说一句,绕过他们,飞身上前几步站着观战。 那边章正和敖英奇已经分出了高下,敖英奇已经单膝跪地,章正的海神三叉戟已经抵在他眉心。 “阁下事高手,在下佩服,落在阁下手上,死得也不遗憾,但求阁下能告知在下姓名,也好让在下死得明白。”敖英奇吐了一口鲜血说道。 章正笑道:“奇掌门是龙中豪杰,真英雄,行事也光明磊落,只不过受了亲弟弟所累罢了,本座也不想为难您,本座今晚只是想救人,并无意伤人。”章正将海神三叉戟收起来,继续说道:“本座的姓名无足挂齿,龙族,姓章名正,有劳奇掌门询问了。” 敖英奇见章正并不想杀他,他倒也觉得惊讶,他缓缓站起来,只见一个和他穿着差不多的女子走近他身边,章正还侧脸对她微笑,敖英奇只是看了一眼那女子,发现不认识也就没有多理会,他对着章正抱拳说:“在下技不如人,这人就让章公子带走了,在下告辞。”敖英奇说完就飞身离开了。 此刻,只剩下四个人了,章正柔声问到:“娘子,你那边也搞定了。”幸云点点头说:“嗯,搞定了,不过夫君,下次能不能让你伯父多派些人过来啊,又要救人又要扑火的人手不够哪里忙得过来。” 章正宠溺地摸着她的脸说:“娘子辛苦了,能有两个人派给我们就好了,这人手不贵多贵精吗,你看他俩一帮忙,你你不就让艾出来装一装罗克岚就行了吗。” 幸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好像我也没有做什么,嘿嘿。” 章正拍拍她的脑袋说:“小傻瓜。” 这边的两人在旁若无人地秀恩爱,那边的两人却死死盯住他们。 这秀恩爱的两人终于发现其实还有两个人在场呢,于是都转身看着他们。 姚星彤已经缓过气来了,她看着章正说道:“是你?”章正回答:“是我。” 姚星彤看向幸云,问道:“你刚才叫她什么,她是你谁?”章正似乎是听到了很奇怪的问题,他宠溺地看着幸云,然后再看着姚星彤平静地回答:“忘记介绍了,这个是我的娘子,她叫幸云。” 幸云惊讶地小声问:“这么快就把我的真姓名道出来了?”章正说:“没什么关系了,公主都为你赐名叫幸云了,你本来就叫幸云啊,我不喜欢你水红儿的名字了,太土,用那么久了我听着就觉得别扭。”幸云说:“哦,好。” 这一小段对话依然无时无刻在显示他们在秀恩爱,姚星彤满面怒容可是又无法释放,因为她压根找不到释放的理由。 而付书文满眼都是落寞,看着幸云的眼神很复杂,听着他们夫妇俩的对话心就在痛,他咬咬牙侧脸不去看他们,双眼落在了自己亲姐姐身上。他心想:“姐姐说得对,这全天下的人都不是好人,包括东方益海在内,我们只能拥有彼此。” 付书文镇定了一下后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章正说:“我们是谁东方益海没告诉你们吗,今晚我们救你们也并非好意,不用感谢我们,我们只不过不想敖英伟得逞而已。” 付书文说:“今晚杀我们的人不止敖英伟一人,东方益海也是。” 幸云说:“你误会了,你们俩一起被追杀的确是敖英伟的意图,但是东方益海的意图却不是你们俩,而是你。令狐葵落,也就是你姐姐,却是东方益海想救的人,所以刚才才会有尹惠顺劫持她的事端发生。” 付书文惊讶地看着幸云,又转头看向姚星彤,姚星彤点点头说:“阿文,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尹惠顺把我拉远了以后就在我耳边说,东方益海命她救我……”姚星彤低下头欲言又止。 付书文问:“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姚星彤说不下去。付书文追问:“你说啊?” 幸云说:“可是你姐姐却不愿意尹惠顺救她,她只想死了以后一了百了,她想用自己的命换来你对敖英伟最极端的仇恨,让你以后可以更有决心找敖英伟报仇。” 幸云还没说完姚星彤就骂道:“住口,用不着你嘴碎!” 姚星彤一呵斥,幸云就十分尴尬地住口了,章正很不满她这样骂自己妻子,冷眼地看着她。 付书文惊讶不已,她扶着姚星彤的肩膀急问:“姐,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我怎么办!” 姚星彤看着自己的弟弟,眼里噙着泪说:“我就是个累赘,永远拖你后腿,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你的决心,那我也值了。” 付书文的表情很崩溃:“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也不想再听!”姚星彤痛苦地低下头,付书文也看向一边心情非常糟糕。 章正不耐烦地说:“令狐葵落,其实尹惠顺才是东方益海的唯一心腹,罗克岚和乐正丽吉是你们的主子克洛伊的人。克洛伊知道东方益海心系仁妃令狐茵,对茵夫人的爱女令狐葵落,也就是你,他是用了心去爱护的,所以你们的主子克洛伊生怕东方益海感情用事,会派人去救你,所以才会让她另外两个心腹去追杀你们的,刚好,尹惠顺要救你,罗克岚就偷袭了尹惠顺,尹惠顺已经极力去救你了,可惜你求生欲望不高,所以尹惠顺受了重伤不敌那二人,要不是我娘子及时赶到制服了那二人,你早就已经死了。” 对于姚星彤刚才对幸云的无礼,章正还是有点小介意的,这会由他发话解释一切,就是想告诉她,我娘子是好心帮你,别不识好人心。 可是姚星彤却并不买账,她冷冷地道:“我又没叫她救我,谁要她多事了!”章正有点恼怒,幸云对他摇摇头,章正才作罢。 姚星彤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名叫令狐葵落的?” 幸云说:“很明显了,现在还在锒铛入狱的小半其实一直都是你的替身,也是你的替死鬼,就像是你们请来的一尊帮你挡煞的煞神那样。小半是你们的表亲,应该是在妖界的时候受过茵夫人的恩惠,所以东方益海求克洛伊游说小半过来帮忙,小半是二话不说就过来的,这龙乡只能进不能出,除了极少数的人,还要遇上适合的契机才能进出,也不知道克洛伊怎么就有这个本事,反正她是做到了能带小半进来,并让她入了宫,并用你的名字待在浣衣坊内,这样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你,没人会怀疑你了。而小半来到这里后,与你弟弟相爱,小半为你们家前仆后继就更卖力了,哪怕是为他顶罪。” 付书文冷冷说道:“你们知道的不少啊,从你进浣衣坊那天开始,你一直就是一个卧底,一直都在观察我姐弟俩是。” 幸云不想解释太多,沉默就当默认了。 付书文冷冷地道:“那我们现在落到如斯田地,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章正说:“非也,你们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为何要为难你,想为难你们的一直都是敖英伟,相信你们比我们更清楚不是吗。只是东方益海也想对付敖英伟,所以才会利用你们两姐弟为他卖命,说得好听就是你们好好干就有机会报仇,其实今晚的事情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你们可知道,你们在龙宫那么久为何一直相安无事,那是因为有克洛伊和东方益海在极力掩护着,可是他们并非是真的想保护你们,而是在等待一个时机,时机一到你们就会成为他们的弃子。” 姚星彤说:“东方益海既然喜欢我母亲,也对我多加照顾,他没有理由要杀死阿文却单是救我。” 幸云说:“这就是一个变态男人的可怕之处,东方益海是个变态的男人,敖英伟就更变态了。这前者是爱屋及乌,你是你母亲和你生父唯一的女儿,唯一的挚亲,所以在东方益海的眼里,你母亲爱的他也爱,所以他会保护你。而敖英伟,他把你们的母亲害死后,还将她尸体制造成一具不腐的干尸,放在他乾丰殿的密室内天天与她对话对酌,动辄还会拿她的遗体发火,敖英伟对茵夫人从来就没有爱,只有占有,对于他们的儿子,也就是付书文,他并不喜欢,而付书文的死还能掩盖他的龌龊行为不是吗。敖英伟私藏你们母亲遗体的事被东方益海知道了,他透露了你的信息给敖英伟知道,可是克洛伊却把令狐葵落你的消息也悄悄透露了,所以敖英伟才会安排这次的刺杀行动就想一次性杀死你们两人,而尹惠顺那三人的出现纯属是事件外的事情。” 幸云一口气说完了所有后,两姐弟可谓听得目瞪口呆,付书文和姚星彤都非常气愤地说:“敖英伟竟然这样亵渎我们的母亲,简直罪不可恕!” 付书文想起来了什么他问道:“那么你们呢,你们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救我们,我可不会觉得你们是行侠仗义好心帮我们的!” 章正说:“我们的目的,很明显了,也是敖英伟啊,我们当初和你们的义父……” 姚星彤打断道:“我们没有义父!”章正实在不喜欢姚星彤这贫嘴的性格,不过他还是忽略了,耐着性子说:“我们当初和东方益海合作,目的也是敖英伟啊,你们不也是知道了吗?” 付书文问:“那你们想我们做什么,天下总没有的午餐!” 姚星彤打断道:“阿文,我们不需要他们帮忙,既然他们救了我们,我们把命还给他们就好,我们不受嗟来之食。” 章真实在是对这个女人很无语,他都没有说出来,她就开始打断他了,而且就这么绝了自己的生机,这是应该说她性格刚烈好呢,还是愚蠢之极好呢?可是章正哪里知道,姚星彤其实是在跟他赌气,是在跟他叫板撒娇,不过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心。 还是付书文比较冷静,他安慰她姐姐道:“姐,你冷静点,先听他们怎么说。”付书文问道:“请讲。” 章正对付书文还是高看两分的,他心想敖英伟真不识货,这人才是有机会培养成未来的太子的,而且他绝对比你这个昏君更配当帝王,不过将来王家之事,他就管不着了,他又不是匡扶社稷的忠臣良将,他不过就是为了活着,谁成为龙王,又与他何干。 章正说:“九月九日重阳节,敖英伟必定会大摆宴席,宴请宫中上下,到那时候,所有人都会出现……” 章正没有说完,他相信付书文一定会明白的,果然付书文的眼神和脸色都和刚才不一样了,就连姚星彤都低眸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两姐弟都抬头互相对视,很快两人就了然于心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菊花宴 一晃秋天到来,而龙乡也继承了以前的传统,有着九九重阳节赏菊登高放纸鸢的习俗。 今年有人进贡了名贵的菊花,其中还有绿菊,龙王敖英伟龙颜大悦,决定要在重阳节当天在宫中举行一场盛大的菊花宴,届时除了宫中嫔妃、王子公主、以及外戚会参加之外,还会邀请五大龙贵,还有四方部落侯君前来一同庆祝。 而最神奇的是,这种宫中盛宴,钦月公主竟然被邀请了,自从她六岁以后,就再无机会参加这种宴会,这是她十五年来第二次有幸参加,钦月公主笑幸云,你果然是我的幸运女神,所以你叫幸云比叫水红儿好听多了。 作为公主唯一的侍女,幸云也是会随同前去伺候的。幸云还是有点小兴奋,自己活了一千岁了,可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宫廷宴会啊。 章正也知道了重阳节那天敖英伟组织举行菊花宴,章正笑着对幸云说:“小女王,擦亮眼睛哦,可能那天会有很多精彩的节目表演呢。”幸云笑问:“是不是你又使坏了?”章正笑道:“知我者莫若娘子也。”然后章正在幸云耳边低语说着。 重阳节当天。 宫廷的大园地内摆满了不同颜色的菊花,宴席桌椅都张罗好了,因为辰忠王后已故,后宫交由了芸贵妃管理,现在云贵妃就相当于暂代王后一位,可坐于君王之侧。 在龙王之下,左边第一位是火龙氏当家敖绽和他的大夫人敖咏仙、大女儿敖芬、二女儿敖芳,小儿子敖荡。 同敖绽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亲妹敖织云,敖织云的儿子敖芃。 左边第二位是土龙氏当家东方恩久和他的大夫人敖雪姬、大儿子东方华,以及爱妾周玲、二儿子东方卓。 同来的还有东方恩久的叔父东方真朋和他的爱妾敖绿意。 左边第三位是金龙氏当家东方恪和他的正夫人东方娜璇、大女儿东方敏,同来的还有二当家东方怀和他的正夫人赫伊伊、大儿子东方敬也随同到位。 右边第一位是木龙氏当家敖螪和他的夫人东方淑,爱妾敖蓉娘和她的儿子敖法。同来的还有他堂姐敖虬。 右边第二位是水龙氏当家东方明二姬和她的大夫君东方伟,他们的大女儿东方瑞初一,男宠李平周以及她女儿东方甯初二,儿子东方安初三。 而公主和嫔妃依次在左边龙贵之下,丽妃东方凤珠、安妃上官嫣、柔妃林美儿、仪妃封齐利玉屏、年嫔敖翠年、祥嫔罗香暖、陈淑仪陈端端、林昭仪林心凝等。下面还有王子公主以及王宫大臣等黑压压一片。 而另外三大部落又都纷纷入席。 以大雁族当家的非灵部落首领七灵君、以猫豹族当家的元野部落首领薛方君、以鲛人族当家的黎水部落首领南国君也都纷纷入席了。还有其他小部落首领也入席了。 虽然钦月公主是大公主,但是因为不得宠,加上现在掌管后宫的是芸贵妃,所以大公主坐的位置还是比较中间处的,不过对于钦月和幸云两人,她们觉得刚好,存在感低一点好,还能够在暗处看好戏。 龙王敖英伟首先说了一番宏伟的话,幸云就觉得像聂悠悠读书时代全校开学典礼的时候,正校长在讲台前讲话那感觉差不多,然后龙王举杯敬大家,黑压压一片全部站起来举杯,高呼:“吾王永生!吾王永生!”而幸云等伺候的宫女就都跪下来低首。 君王坐下来了,臣子们都陆续坐下来。今天钦月穿了一套华丽的宫装,这是林美儿专门命人为她制造的,不然她压根就不会有半套像样的衣服出席,这套宫装比较隆重,裙摆就有二十多层布,钦月站起来的时候幸云帮她提着,她坐下来的时候,幸云也会帮她把裙摆放好,所以公主比别人就座的时间也稍微长一点,但是幸云懂得把握分寸,不会令钦月成为焦点的。 “公主,奴婢已经为您正好衣裙了,请您就座?”幸云跪在她旁边小声说道。可是奇怪的是,钦月却迟迟未坐下来,幸云抬头看她,从她这个角度她看到钦月的小半边脸,她的表情显得有点惊恐,幸云疑惑地低声叫道:“公主?公主?”可是钦月仿若不闻。 幸云看到周围的人都已经坐好了,钦月就快成为焦点了,可是她就像是被人下了定身术那样。龙王敖英伟都注意到她了,他看到她还傻愣地捏着酒杯站着的时候,敖英伟已经对她射出了不满的眼神,幸云想,不好,公主再不就座就真的会成为笑话惹恼龙王了,她们可要低调啊。 幸云急中生智,不动声色地点了钦月的膝盖窝处,钦月双腿一软自然落座,加上幸云很适时地稍微扶一扶她,钦月不至于坐得很粗鲁。 钦月坐下来后,敖英伟不满的眼神也移开了,幸云松了一口气,她站起来替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说:“公主,请您喝杯茶润润喉。” 钦月终于听闻她说话了,她侧脸看向她,伸手接过茶杯,那手都是颤抖的,幸云看到她脸色不好,但是又不敢问。 突然她感觉到对面有一道凌厉的眼光射来,幸云一惊,抬眸瞟去,那道目光却是对面的宾客席传来的,但是由于黑压压都是人,加上她是宫人,不能抬头看主子客人,所以她无法看清楚那道目光来自何人。 “南、南……”钦月勉勉强强喝了一口茶后,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两个字。南南?幸云诧异,这到底是什么?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幸云心中“咯噔”一声,南国君! 难怪钦月会那么惊恐,那是遇到仇人,还是遇到凌辱自己的仇人,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一辈子的阴影。对呢,今天是群臣大宴会,黎水部落是大部,南国君当然是贵宾之一被诚邀来的了。天呢,敖英伟实在是脑残吗,让自己女儿和那个仇人相见,这不是拉仇恨吗,还是他压根就从来没有理会过钦月的感受,或者因为避忌着南国君所以对于女儿的遭遇充耳不闻,放任奸臣。 幸云为钦月叹气,她趁蹲下来递给她手帕的时候在她手心上写上一个字“勇”。钦月吃了一惊,随后脸红了,她接过手帕擦了擦嘴巴,心里安定了不少。 钦月想:“面对仇人,我不能害怕,不能软弱,我要坚强,我要勇敢,如果连这基本的心里素质都没有,还何来报仇一说。”钦月看向幸云点点头,眼神恢复了坚定。幸云松了一口气。 钦月没事了,可是幸云依然感受到那道目光,幸云心想,这个南国君实在是难缠啊,都把钦月害成这样了,他还想怎样,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还敢瞪过来,要被瞪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实在可恶,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个该死的南国君,看看他长得什么龌蹉样! 一会儿后,那道目光没有了,宴会也进入了如火如荼的境界。歌舞曲乐凑了起来,酒过三巡后,就开始摆上美食。 宴席间,有一段时间是自由活动的,王公大臣和各部落侯君们,或者妃嫔们都会互相敬酒或相约到别处聊聊天等交际,而龙王虽然人还坐在宝座上,可是心儿已经飞到了仪妃身上了,他的目光注视到了在下面宾客席上没有离座的封齐利玉屏,而这个爱妃也挑通眼眉,给力王一个诱惑的信号。 封齐利玉屏离开了座位到了别处,她绕过了几个屏风帷幔后,在其中一个帷幔上先碰上了一个人。 封齐利玉屏看见这个人后,点了点头,垂眸轻声说道:“见过侯君。”来人正是她的主子南国君,南国君点点头道:“嗯,仪妃现在尊享荣华,可否还记得自己的使命?” 封齐利玉屏笑道:“本宫从未懈怠。”南国君听她如此说,满意地点点头道:“嗯,很好,他来了。” 南国君马上闪身走开了,果然,封齐利玉屏感觉到了隔着一块帷幔之外的敖英伟正在四处张望寻找她的身影,封齐利玉屏将帷幔拨开,轻盈地小跑到敖英伟的身后,将披帛摆起来,飘到他的头上,轻轻拂过。 敖英伟一喜转身就将封齐利玉屏抱住笑道:“屏儿你真调皮,快给朕亲一口。”封齐利玉屏娇笑道:“哎呀,王上,你真讨厌。” 第二百四十三章 终遇那份执着 南国君闪身出去后刚好面向了一块帷幔,红色的帷幔随风飘摇,时而掩盖住视线时而又让你眼前事物清晰地浮现。南国君看到了两个女子离自己数百米之外,在自己眼前经过,他的目光锁定在了稍微走得慢一点的那个女子。 往事如烟,却怎么都无法随风飘去,有些痛有些恨注定要将心贯穿,过分的执着往往都不考究理由,无理由的事情只会是话作他人笑谈。 可是南国君不愿意放弃这份执着,他也从来没有去想过为什么自己要活得那么辛苦,他只知道只要再见到她,他就很想很想将她拥抱,狠狠地将自己的情感倾注在对方身上,让对方知道,他一直都爱着她,每一天每一天都从来没有懈怠过。 南国君抬脚跟了上前…… 钦月公主不胜酒力,才喝几杯就有点微醉了,幸云带着她离开席间,到别处休息一会儿,帮她倒了一杯解救茶。 钦月喝了解酒茶觉得好多了,幸云对她说:“玉儿,你先坐会,我帮你打点水来洗洗脸就会清醒多了。”钦月说:“谢谢你了幸姬,幸好有你,不然今天我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幸云笑道:“没事的,有我在,不过,我相信玉儿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钦月笑道:“嗯,我一定行的。” 幸云放心地走了出去取水。 南国君走到钦月休息的地方,他轻轻地拨开帷幔,想看一看里面的女子,这时候钦月感觉到有人来,她还纳闷,怎么幸云那么快就回来了呢? 钦月微微开眼,看到有一个男人站在帷幔边,他背对着光,虽然说看不清容貌,但是他这一身华服,还有这个身形,钦月不用看脸都知道他是谁。 钦月的心跳有点加速,但是她咬着牙让自己镇定,对方不说话自己也不说,敌不动我不动,而南国君看到里面只有一个女子,不是他想找的人,将手放下来,帷幔也跟着垂下来,他转身离开了。钦月诧异不已,心想难道他没有认出自己?虽然只不过相隔一年,但是她变化并不大。又或者是这个南国君另有阴谋? 钦月自我思忖过后,酒也醒了大半,她带着疑惑的心情站起来走了出去悄悄地跟着南国君身后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南国君似乎在寻找谁,他一边走一边拉开那些帷幔左看右看,直到来到一个专门提供水的地方,南国君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这时候幸云刚好捧着一个小面盆出来,大概是已经向管水的内侍取到了水这会正要折返回来,钦月想跟幸云打招呼,却不其然发现刚才已经不见了的南国君又折返回来,当他看到幸云的时候,南国君竟然跟了上去,但是却保持了一段距离,钦月马上闪到一边躲了起来。 幸云一路捧着面盆回来,南国君就一直跟着,直到回到刚才她们休息的地方,幸云进了帷幔里面,大概是发现了钦月不在,就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她刚才坐的位置上落下有一个随身物品,幸云拿起来看着在思考着。 而那个一直跟着她的南国君这时候却站在帷幔前,伸出手去轻轻将帷幔拨开,慢慢地往幸云走去。 南国君看着幸云的背影,他这一刻是多么地激动,她就在自己眼前了,自己只需要再走上几步就能抱着她了,抱着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她了。 幸云对身后人浑然不觉,她还自顾自地诧异地说道:“咦,玉儿到底去哪里了呢,香囊和手帕都在这,难道是去净手了,呀,她还醉着呢,会不会晕倒掉进茅坑里面去啊,不得了了,我要去看看她,公主!” “本宫在这!”幸云被从前面突然出现的钦月吓了一跳。 这个地方不是密封的,摆了一应家私和用具,但是周围却只是用红色帷幔围着,并没有墙壁屏风挡板之类的,所以四面都可以进去,钦月就是从座位后面,也就是幸云正面突然跑出来的。 “玉儿,你去哪里了?”幸云问。 “我我我我刚才内急,等不到你回来伺候了,我自己去了。”钦月满脸通红,还有点气喘,幸云以为她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就扶着她坐下,一边对她说:“原来是这样,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呢。” 钦月说:“哪有了啦。”钦月坐下后微微抬头,刚才她发现不对劲就飞绕过一个帷幔跑向前面来,而南国君也在她大声叫的时候倏忽一下就退出去闪开了,这会儿她们说话的当头,那人更是没了踪影。 钦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想:“这个南国君一定有古怪,明明我与他才是不共戴天,为何他见到我却平淡没事人一般,可是见到幸云后他的表情显得那么激动,还不断跟着幸云,难道他也是幸云的仇人?” 钦月试探性地问幸云:“幸姬,你以前可曾认识我们龙乡部落的那些首领?” 幸云笑道:“玉儿为何这样问啊,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们呢,这些人对我来说,我感觉比你父王还要神秘呢。” 钦月继续问:“那你可曾有什么仇人之类的吗,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都是好姐妹了,你的仇也是我的仇,你说出来,兴许我们可以一起为你报仇。” 幸云“噗嗤”一声笑了:“我的大公主啊,你对我真好呢,可是说真的,我在龙乡还真的没有仇人,要是说有,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得罪过他们什么。反正吗你不需要为我报仇,倒是你,我挺愿意帮助你变得强大,让你有这个能力去为你母后报仇。” 钦月说:“你还记得上次你不知为何被迫释放灵力那件事吗,我被你的灵力冲撞,却刚好打通了我的经脉,虽然现在我的丹田依然无法凝聚灵力,但是我曾尝试过静下心来,让漂浮在这空中周围的灵力为我所用,我发现我的经脉能和天地相连,我能引导周围的灵力助我修炼,只不过不太稳定,我还需要时间去研究。” 幸云惊喜道:“真的,你真的能找到方法了,实在太好了,我还能帮助你什么呢?” 钦月说:“如果能再有这道灵力撞击我的话,会不会让我的身体有所变化呢?” 幸云说:“可惜那天我也不知道我为何突然就暴走了,你现在叫我再尝试一遍,我真不得要领呢。” 钦月笑道:“没关系呢,欲速则不达,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有大突破的。” 幸云点头嗯了一声,非常替钦月高兴,钦月握着她的手也十分自信地重重点头,两个女孩相视而笑。 今天是重阳节,也是王宫赏菊宴,所以自然以菊花为主题了。这周围一早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可是这绿菊却是压轴,并没有第一时间摆设出来。 各位王公大臣后宫嫔妃以及部落侯君都已经重新落座,敖英伟对着大家笑道:“各位爱卿,今天乃赏菊宴,菊花可是主角呢,但是这主角之王可还没有出现呢,大家又怎么可能尽兴呢,诸位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都直说是的,南国君说:“听闻王上得到一批通体碧绿的绿菊,此菊在龙乡十分罕见,今日臣能得以一见,实属托王上洪福。绿菊花意为清净、高洁,是菊中雅士,而双瓣翠菊更有共享喜乐之意,更好与今天的盛宴相得益彰,龙王不吝独享,与我等普天同庆。” 敖英伟哈哈大笑道:“南国君,还没赏到菊呢,你就有了菊意了,可见你是个风雅之人呢,哈哈哈,不过你倒是说到了点上了,今天一宴,朕独享无意,今天,大家赏菊赏心赏开心,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奉承山呼。 幸云站在钦月旁边低头待命,听到对面南国君在说话,一开始她也不为意,但是后来又发现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再想了一会儿后,就放弃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咏菊大赛 宫人们将绿菊推了上来,幸云也好奇想看看这菊花有多神奇,她在人间的时候也是知道绿菊的,只不过传统的绿菊都是绿中带白,白中托绿,像白雪绿梅这种菊花,就非常地清雅漂亮。当然也有通体碧绿的,像绿牡丹、绿朝云、汴梁绿翠、绿云这些品种也非常好看。 当各式各样的绿菊花全部绽放在众人眼里那一刻,全部人都惊讶不已,今天这个盛宴仿佛也因为这些林林总总的绿菊得到了更好的诠释。 幸云突然想到,章正跟她说过,今天有好戏,说让她好好地和钦月在一起就行,别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好了,他的伯父东方恪早就有异心,所以今天这一出,人家可是很卖力的。 幸云从余光中欣赏到了这些绿菊,还在纳闷,夫君说的好戏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呢,现在绿菊上演已经是很好的戏了,还能有更好的戏吗。 芸贵妃东方芸久说:“多好看的菊花啊,王上,不如以菊为题,我们来举行一场咏菊大赛,届时以击鼓传菊的方式传到谁,谁就得吟诵两句诗词,如果说不出就当场罚,如果诵得好,就有赏。” 敖英伟高兴地说道:“贵妃的主意不错,风雅,风雅,诵不好的罚一杯葡萄美酒,诵得好的,朕将煋藓山的菩楼夜明珠赏赐予他。” 众人听闻敖英伟竟然如此大手笔的赏赐,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说得不好罚得也轻,罚酒还是罚的美酒,说得好了,这菩楼夜明珠可是龙乡罕有的宝贝呢,谁不稀罕。 东方益海安排下去,于是一切准备就绪了,击鼓的是一个小内侍,他背对着宾客席,尖声说了一句:“游戏开始!”一鼓下去就开始“咚咚咚”地敲了起来。 为首的是火龙氏敖螪,他是第一个传花人,鼓声一起,他就将手中用来传递的一朵绿菊传到旁边的夫人手中,夫人也马上将花传到下一位。 “咚”一声停了,绿菊落在了木龙氏东方明二姬的手上,众人拍手欢呼,东方明二姬笑着站起来,手指捻着菊花,笑着说:“第一个是我呢,看来我很幸运呢,这夜明珠让我拿走了,等下大家可要海涵啊。” 东方明二姬幽默的话让在场笑了起来,众人都说让明二当家快点吟一首惊天动地之作。 东方明二姬清了清嗓子说:“花姿不合万花宠,独一风华疏篱丛。枝头抱香传万古,不曾吹落寒风中。” 东方明二姬吟诵完毕,敖英伟率先拍手叫好:“好好好!二姬,你真是女中豪杰,女中才子啊,这杯,朕,敬你!”东方明二姬高兴地举起酒杯说:“谢王上!”干了一杯葡萄美酒后,东方明二姬坐下来,游戏继续开始。 小内侍继续开始击鼓,击鼓传到了南国君手中就停了,众人鼓掌,南国君站起来。 敖英伟笑着说:“到南国君了,朕听闻南国君是个才子,文武双全,今日终得一见呢。” 南国君抱拳说道:“王上谬赞了,臣不才,特献丑两句,替王上和娘娘,以及诸位助助兴。如若能不小心得此夜明珠赠予我的佳人,那如此就更好了。” 芸贵妃笑道:“哦,南国君已经有心上人了,听闻南国君自即位以来,从未纳过正夫人,就连侍妾也没有半个,原来部落的女主人一早就已经定下来了。” 南国君说:“娘娘见笑了,臣只是个实心眼的榆木脑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以前是臣与心上人走丢了,但是她在臣心目中已经生根发芽,此生非她不娶。” 芸贵妃说:“南国君原来还是个多情种子,实属难得,现今可寻到了她?” 南国君说:“有劳娘娘关心,经过臣不懈的努力,终于有了眉目,臣想,不日就能与她团聚。” 芸贵妃说:“本宫祝愿南国君与佳人团聚,这杯本宫就失礼,先敬你了,但是,这诗还是要唱的啊。” 芸贵妃说完后,敖英伟笑了,众人也笑了,众人都让南国君吟诵,南国君喝了一杯酒后,就开始吟诵了。 幸云一直低眸听着现场直播,南国君说话的时候她也听得很清楚,她心里在冷哼:“这种人口上说他有一个心上人,自己帐中不放女人,我非她不娶,可是呢,自己为了功力大增却凌辱另外一个女人,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谈真爱,还有什么脸面说真爱,哼,简直不要脸!” 幸云这边在自我腹诽着,就逐渐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眼光投射过来,刚才宴会一开始的那种被注视的不适感又泛起来了。而这时候,南国君也开始吟唱了说:“义院庄中菊残烟。夜半寐,伊人素手救沐郎。被暖菊香怨早起,玉笛青钗话凄凉。” 南国君这首诗风月情浓,却在君王的宴会上吟唱出来,实在不太适合,众人都甚觉尴尬,土龙氏东方恩久马上打圆场说:“好诗好诗,南国君这首诗别致新颖,这绿菊不是还有一个花语吗,叫真挚的爱情,就像是王上和娘娘那样,恩恩爱爱一万年。” 东方恩久一说完,众人都鼓起掌来,假装高兴地敷衍说对呢对呢是啊是啊好诗好诗之类的。 幸云嘴角抽搐心道:“好的,东方恩久,这都能让你兜回来,虽然勉强了一点,但是这表面奉承功夫算是盖过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南国君还真大胆,大好的君王主宴,他竟然敢说‘玉笛青钗话凄凉’,也不怪龙王一个不悦就定你一个藐视君王之罪。对了,他开头那句是什么,义院庄中菊残烟,义院庄中,这一缩写不就成了义庄了吗,古代人称呼停放死人的地方就叫义庄,这南国君是不是有病啊,难道他和她的佳人是在义庄中认识的,那佳人原是一个死人?” 幸云想起了龙王敖英伟将令狐茵的干尸放在自己寝宫密室内天天“恩爱”的情景后就觉得反胃,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光是想想就鸡皮疙瘩全起了,难不成这个南国君也有这个癖好,哎呦喂,这龙乡到底怎么了? 游戏继续进行,绿菊不断地传下来,结果,小内侍一停下来,那朵菊花竟然就稳稳地被钦月握着了。 这会儿,钦月一个头三个大了,她满面窘迫,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当众人看见是她后都开始窃窃私语,很多人都在看笑话,因为谁都知道,钦月公主六岁就被打入冷宫了,宫廷生活都没机会体验过,更何况是读书识字,很多人怀疑她会不会字。 芸贵妃发话了:“原来是到钦月公主呢,公主乃我龙宫大公主,是公主之首,请公主念一首也让她们这些奴才奴婢们长长见识。” 芸贵妃说的是“念”,并不是“想”,也就是说,你大可照本宣科背诵一首出来,估计龙王也是可以让你过关的。 五大龙贵一直都在暗斗,要不是守着这龙族人的规矩“龙族禁止内斗,禁止互相残害子嗣”这一规则约束着,估计一早已经兵戎相见了。现在他们火龙氏出了一个煞星,还因为这个煞星的关系死了一个王后,可谓是给火龙氏一个重创,这后宫重新落到了土龙氏的手中,而朝堂之上本就半斤八两,这分庭抗礼的状况又让土龙氏略胜一筹。 多年被辰忠王后打压,芸贵妃终于找到机会奚落一下她女儿了。 钦月公主更窘迫了,她这么多年来,也就是娅嬷嬷会在冷宫中教她一些字,也就不是个睁眼瞎就是了,可是要她出口成诗,实在是非常为难了。 虽然现在事众目睽睽之下,但是幸云也要冒险一试,她要帮助钦月,让别人不要笑话她。幸云对诗词歌赋也不在行,但是这在人间好歹也是念过大学的人,赌一赌龙乡的人是不懂人间的诗人念的诗的。虽然不懂作一首,让钦月借用别的诗人一首诗,应该能堵住那些落井下石之人的嘴。 章鱼跳出来了,它变成一只蚂蚁站在了钦月的广袖内的手中,它在钦月的掌心中轻轻咬着,让钦月感觉得到它在她手中“写”着字。钦月吃了一惊,掌心之中的痒痒令她觉得有点蹊跷,她稍微看向旁边的幸云,幸云对她快速地眨眨眼,钦月马上会意,于是静下心来感知着掌心的“足迹”。 钦月无视周遭的白眼,她深呼吸一口气将第一句念了出来:“狮龙气象竟飞天……” 她话音刚落,那些窃窃私语就停住了,他们都用惊讶的眼神看向钦月公主,连刚才那个取笑她的芸贵妃也一口食物堵在喉咙里,惊讶地看向她。敖英伟不觉正眼盯着自己的大女儿看。 第二句出了,钦月继续说:“再度辉煌任自威。”众人听到了这第二句后,又开始议论了,那种议论已经不再是低声取笑她,而是在讨论这个不是传说中的废材公主吗,现在竟然出口成诗了,传闻有误啊之类的话。 “淡巷浓街香满地。”钦月第三句一出,敖英伟竟然对她笑了,芸贵妃看到了龙王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案头九月菊花肥。”钦月说完了第四句后,是短暂的全场沉默半分钟,随后是火龙氏的敖织云首先鼓掌称好:“好!好诗,大公主正如贵妃娘娘所言,果然是公主之首,公主的表率!” 敖织云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斜睨了一眼在高座上一副吃了憋的东方芸久,而敖织云的率先鼓掌后,是敖英伟的鼓掌,他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朕的大公主果然不同凡响,来,钦月,父王敬你一杯。” 龙王一发话,全场无不欢呼,而事实上钦月公主的诗词真的比刚才的不要好太多,简直就是妙句,而且诗词的景致渲染得很得宜,也很应景,因此众人的称赞之中也多少有好几分真诚在。 钦月受宠若惊,她举起酒杯说道:“钦月谢父王。”然后一饮而尽,再优雅地落座。 幸云松了一口气,钦月也松了一口气,她稍微侧脸看向幸云,带着无限的感激之情,又是幸姬姐姐救了她,幸姬姐姐真的是人如其名,很是幸运呢! 幸云在心里不断感谢那位人间的古代诗人王如亭:“王如亭老师呢,谢谢你的《菊城吟》了,也感谢我竟然还记得这首诗,也很感谢钦月实在是太机灵了,竟然能一字不落地从章鱼的痒痒足迹中就将整首诗念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鬼魂参赛 游戏继续,绿菊花从钦月手中传到了下一位,一个个传下去,期间也有别的王公大臣得到了绿菊花,一个个都作了一首,直到再次绕了一圈后,龙王还意犹未尽,于是乎,又从龙王手中传到了龙贵们的席间,没想到,却在金龙氏的席中停下来了。 众人看去,竟然是金龙氏二当家东方怀的正夫人赫伊伊。 赫伊伊是蛇族女子,在龙乡蛇族并不成气候,也是零零散散的无法自成一派,与人间上的文克里奥率领的蛇王族不一样。蛇族在龙族的眼里事不成器的东西,无法渡劫成龙,就连蛟也不如,空有优雅尊贵的形态,却没有尊贵的身份和血液,注定是被人看不起的。 不过东方怀却非常宝贝这个夫人,为了她,几乎和族中人吵翻,也将东方恪气得不轻。要不是龙族禁止内斗,东方恪一早就想将这个堂弟扫地出门了。 虽然龙们可以有很多伴侣,但是作为龙贵的正夫人或正夫君,必须是纯龙族,你的二三四五六那些侍妾男宠们,可以是谁都无所谓。然而,东方怀竟然痴情到不但娶赫伊伊为正夫人,还一个侍寝婢女都不纳,这就是东方恪觉得他非常不像话的地方。 赫伊伊站起来了,呈现在众人眼里的,是一个高贵的妇人,她的气质并不亚于芸贵妃,而那一双传神的双眸往男人身上一看,都要让那些人酥了半边心。她捏着手中的绿菊花,欣赏着绿菊之美,将绿菊凑到鼻子前轻轻一闻,继而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看向了龙王敖英伟,她说:“妾身看到这绿菊花如此之美,竟有了几句,这会要在王上面前出丑了。” 龙王也是男人,还是一个好色的男人,他看到赫伊伊的眼神看向自己后,他就无来由被电到了,可是那个眼神却让他旁边的芸贵妃觉得厌恶。 敖英伟说:“赫夫人但说无妨,让大家也来鉴赏鉴赏。”东方怀看到自家夫人站在众人当中,就觉得周围一切都哑然失色了,唯独自家夫人是那么地耀眼夺目,再看向敖英伟,他就不爽,不爽的是他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家夫人,还用这种语气对自家夫人说话。 赫伊伊开始吟诵了:“寂寞东篱湿露华,依前金屋照泥沙。世情几女无高韵,只看重阳一日花。”赫夫人的声音婉转好听,加上诗句实在是很绝,全场都鼓掌,龙王更是大悦,东方怀各种自豪啊。 幸云听着怎么感觉这首诗那么熟悉,在哪里听过,对了,那不就是人间宋朝范大成的《重阳后菊花》吗,这个赫夫人也会人间的诗词?出于好奇,幸云僭越地抬头看去。这距离有点远,幸云只能看到那是一个身穿华服的美妇,幸云再认真看,再认真看,那美妇的容貌怎么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一时间想不起来。 这时候敖英伟发话了:“看来,今天的大奖品获得者是有了。” 龙王话音刚落,全场又逐渐归于安静,菩楼夜明珠,于普通夜明珠最大的区别就是,它在夜晚能发光,而且是一个时辰一个颜色,总共七个时辰,直到天亮了就再无发光迹象,安安静静地就如一个透明的水晶球。 这么罕有的宝物,虽然说赫伊伊的诗词不错,可是也不是惊世绝句到可以斩获宝物的程度。但是龙王说好,那就是好了,大家再有异议又有什么用呢,恨恨的是芸贵妃,女人的直觉,龙王这次绝对不是欣赏赫伊伊的诗词作得好,而是欣赏她的容颜美艳罢了。 坊间传闻赫夫人美艳动人,在龙乡数一数二,可是因为她深居简出,见过她容貌的没几个人,所以传闻还依然是传闻得不到证实,今天宫廷宴会绿菊传诗,赫夫人拈花吟诗一首,真的可称得上鲜花、伊人、佳句样样配得精妙绝伦啊。 夜明珠很快呈了上来,龙王命内侍将大锦盒打开,一颗婴儿脑袋那么大的水晶球就呈现在众人眼前,只是现在它还很普通,看不出特别之处来,到了晚上就是它表演真正的技术的时候了。 赫伊伊走出座位,向着龙王跪拜,龙王免礼,她就站起来双手接过赏赐,就在这时候,捧着夜明珠锦盒托盘的一个那个内侍突然惊呼:“血!血!血!”他刺耳惊恐的声音吓得离他最近的赫伊伊一跳,她伸出去准备接受赏赐的双手马上收起来,因为她也看到了,那颗刚才还是透明的夜明珠此刻竟然在渗出血水,她双眼惊惧,不自觉后退两步。 敖英伟喝问:“什么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捧锦盒的内侍脚一软就跪下来了,双手不稳,托盘掉在地上,夜明珠也滚到了地上,夜明珠上的确渗着血红的水,它滚落地上后惹了一身的尘灰,看着肮脏不堪不堪入目。 “那、那是什么,那是个脑袋吗!”突然木龙氏敖螪的爱妾李蓉娘盯着那个水晶球惊叫发抖。大夫人东方淑横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失礼,敖螪觉得自己的妻对妾太严厉了,随伸手将李蓉娘圈住低声对她说:“蓉儿莫怕,有我在,小声点,龙王还在呢。”李蓉娘知道自己失礼了,她马上躲在敖螪的身旁,捂着自己的嘴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不过不用木龙氏那边的人刻意隐瞒了,离得最近的那些人都叫了,包括龙贵和嫔妃们,都三三两两有人看见了地上的水晶球的异状。 “这真的是一个脑袋呢,还冒血呢!”“这谁的脑袋呢?”“不是菩楼夜明珠吗,为什么会是一个脑袋呢?” 台下的人在议论纷纷,可是敖英伟却不明所以,倒下来的内侍遮住了那颗夜明珠,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敖英伟喝道:“朕问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益海!”东方益海马上跑出来对他说:“王、王上,出、出事了!那夜明珠,竟变成了一颗带血的脑袋!”东方益海说完,敖英伟神色大变,他马上从座位上走出来,快步走下台阶,一脚踢开那个胆小碍事的内侍,盯着地上看。 果不其然,地上哪里有透明漂亮的大夜明珠,有的只不过是一个满脸血污,此刻还在冒着血的死脑袋而已。芸贵妃也跟着下来了,她看到这个血脑袋后几欲想吐。 “你们看那边,那些花!”又有人尖叫了,那些花怎么了,幸云和钦月在中间看得那上面不太真切,两人都是互相对视不明所以,但是有人提出那些花都有事,两人就可以看得真切了,因为那些花是遍布在周围的,很容易就看得清楚。 此刻虽然有骚乱,但是钦月依然不能不懂大体贸贸然地站起来,她只能看到那些刚才绿意清雅的绿菊竟然此刻都仿佛染色了那样,微微地泛红,这绿中带着血红,实在不好看。 钦月低声问幸云:“幸姬,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幸云说:“公主,莫怕,有那么多龙贵和王公大臣部落首领在内,不会有事的。”钦月点点头。幸云心想:“是不是夫君说的好戏开始了,那一看就是人脸花了。” 人脸花的意思是花朵“流血”了,那些血痕的形状让人乍一看就像是一张人脸布在了花朵上,所以又叫“人脸花”。其实这种人脸花并不是什么妖孽,而是有人将新鲜的尸体整个当成肥料那样埋在花根下,花根吸收了尸体流出来的血液,从而传输到花瓣上。 幸云心想:“这龙乡的人那么闭塞,不知道懂不懂人脸花的真实情况呢,等等,这些都是盆栽啊,这人脸花是怎么做到的?” 这会子幸云都好奇起来了。 “花变血脸,一定有冤情,有冤情!”又有人叫道。 芸贵妃很快镇定下来,她挺直胸膛骂道:“谁说的,谁说的有冤情,简直一派胡言,在王上的英明统治下,何来冤情!” 龙王虽然气愤,可是同时因为心虚,心里多少存在恐惧。 “赏菊大宴,咏菊怎么可以少了我呢?”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阵空灵的女声,众人都吓得不轻。那把空灵女声继续说道:“王上,臣妾也为您作一首诗,让大家都来评一下理,看是臣妾作的好,还是赫夫人作得好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怨灵索尸 众人环顾四周,只觉刚才还是秋高气爽,万里晴空,现在天霁却突然阴暗无光,伴随着刺骨的寒风,让人发冷。而那把空灵的女声也幽幽地传来:“秋意渐浓浮华升,月落行救落难人。子原魑魅与魍魉,恩将仇报害恩公。世人说菊美又雅,然我葬于桃木坟。年年秋菊年年逝,骨肉分离两两分。龙之乡渊邪恶地,英伟龙王是恶魂。” 此首诗词一出,全场人哗然,敖英伟更是气愤至极,他大喝一声骂道:“何方妖孽,竟敢对朕出言不逊!”众人都说:“妖孽该杀,侮辱我龙乡,侮辱我龙王,该杀该杀!” “咯咯咯……”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的笑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来,众人都亮出了武器。而敖英伟和芸贵妃以及赫伊伊却吓得跑开了几步,因为他们听到了,这些刺耳的笑声却是地上的“血脑袋”发出来的。这个血脑袋上的双眼都睁开了,眼白比眼球还要多,它的嘴角裂开,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而且还从里面不断流出血水,它不断地盯着敖英伟笑,然后它突然飞起来,芸贵妃大叫一声:“护驾!” 侍卫们已经飞出来将龙王和贵妃护着并且不断去砍这个“血脑袋”,可是那个“血脑袋”却非常灵活,在乱剑中竟然躲避自如。 敖英伟已经变出宝剑大喝一声:“都给朕让开!”侍卫们躲闪开去留出一条小道,敖英伟就势从这条小道冲出去要砍向那个“血脑袋”,芸贵妃惊叫到:“王上切勿冲动!” 可是那个“血脑袋”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他不但躲避开去还一转就到了敖英伟面前,张开满口尖牙的血盆大口就要咬向敖英伟的脖子。 侍卫们都惊呆了,但是“血脑袋”离敖英伟实在是太近了,侍卫们想救驾恐怕会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脑袋却从中间裂开了两边,血喷了敖英伟一脸,脑袋裂开出,敖英伟看到了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对方手握一把匕首,就是他用这把匕首将“血脑袋”砍开两段的。敖英伟惊魂未定,对方笑着说:“臣乃义禁卫,救驾来迟,请王上恕罪!” 幸云远远看去,这个人不就是自己的夫君章正吗,呀,夫君你竟然如此帅气地登场了,对了,今天义禁卫没有跟来啊,来这里负责保护的都是龙王的亲兵龙卫了,夫君这样出现合适吗? 一大波疑问涌上幸云心头,但是却无人为她解答。 敖英伟怪自己刚才太冲动,差点就被袭击了,不过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龙王老大,他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挺直身躯,盯着章正,严肃地问:“义禁卫,朕今天没有唤义禁卫前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章正握拳行礼道:“回龙王,义禁卫首领敖??大人一早已经洞悉了今天宴会上会有危险出现,所以特命令臣等一早已经在这周围埋伏起来,恐防不测。” 敖英伟喝道:“大胆!没有朕的命令,敖??竟然敢擅作主张调动义禁卫,该当何罪!” 就在敖英伟指责义禁卫的时候,那个刚才被章正砍成两段的“血脑袋”竟然重新合在了一起,只不过无法完全修复裂痕,合在一起后,脸上有一条很明显的血痕。“血脑袋”跳起来一下子贴在那个晕死在地上的内侍的胸前,然后那个内侍就睁开双眼站了起来,一身两头的人站在了众人面前。 离他们最近的龙贵都冲上去护着敖英伟,龙卫们都去砍杀那个内侍,但是刀枪剑戟插到那个内侍身上,他却毫无痛苦,面部表情冷漠而平静,而他身上竟然也没有一滴血迹流下来,更没有被刺中后应声倒地。而章正已经趁乱闪身到了别处。 众人都惊讶不已。幸云护着钦月在远处看得真切,她听章正说过,今天有特别的皮影戏看,幸云那时候还在纳闷,大白天看什么皮影戏呢,好的,现在她终于知道,大白天是怎么看皮影戏的,这就是真人和皮影在互动呢。 那个挂在内侍的胸前的脑袋嘴巴一张一合地说道:“王上,我作的诗是不是比赫夫人的诗更好呢,我是不是理应得到这个大奖品呢?” 敖英伟惊恐万分,那首诗说的分明就是他和令狐茵的事情,这个妖孽竟然在群臣面前说出来,只要有人认真去细想一遍,就能大概明白这首诗的意思了,为了掩饰,他大喝道:“你们还等什么,杀死这个妖孽!” 所有有打斗能力的人都冲上去将这个内侍乱刀乱枪打杀,众人散开,看到的是一堆破烂的带颜色的碎皮块。众人疑惑不解的当头,那把空灵的女声再次响起来:“王上,你还没有说呢,我的诗是不是作得很好,理应得到更好的赏赐,是不是呢,是不是呢……” “啊!花海那边有个人!”又有人尖叫了,宾客们都已经受不了了,有胆小的都四窜而逃,可是他们无论逃到哪里,哪里就有那些人脸菊花挡着,这会儿那些人脸菊花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地说着话:“我作的诗是不是很好,我作的诗是不是很好……” 这时候,一个美得出尘的人飘了起来,就在万菊之中,她一身华丽的宫装,盘了一个华丽的宫发,她每走一步都仿佛脚下生莲般,向着敖英伟徐徐走来。 火龙氏当家敖绽骂道:“你是何人,马上站住,如再向前就将你砍杀。”女子并不理会敖绽,她向着敖英伟行礼道:“臣妾仁妃参见王上,愿吾王万福金安。”众人听闻她一说吃了一惊,有人互相对视,认真看去,发现了这确实是仁妃。 仁妃笑了,那笑很是渗人,她说道:“王上,您还没说,臣妾作的诗好不好呢?” 东方恩久骂道:“你说你是仁妃,简直可笑之极,仁妃已经身故二十余年了,怎么可能活着!” 芸贵妃上前拉住她哥哥说:“哥哥,这个肯定不是人呢,我以前听那些外乡人说起过,人死了以后会变成鬼,而我们龙族是没有这个说法的,但是,那个仁妃她可是外乡人呢,会不会她现在就是死了变成的鬼啊?哥哥,那鬼是会吃龙的。” 虽然人多,但是幸云拉住钦月在某个地方站着,也能听到东方芸久这没常识的话。龙族不论男女都有天罡正气,哪里会惧怕小小鬼魅,更可况能吃掉龙的妖魔鬼怪并不多,只有犼这一种上古神兽才能做到,很明显这个又是皮偶了,东方北尚,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呢。 敖英伟亲自发了一记灵力打向仁妃皮偶,皮偶灵活地躲开了。 皮偶继续说:“王上,你为何不回答臣妾,你以前可是很宠爱臣妾的,自从臣妾在妖界救了你以后,你就日思夜想惦记着臣妾,你都不嫌弃臣妾怀着七月身孕,将臣妾从臣妾的夫君身边带到这里龙乡来享福,臣妾无以为报王上的大恩大德,遂以腹中孩儿的命来报答王上,并换以王上与臣妾的孩儿,还王上大恩。” 皮偶将那些话说出来后,众人大惊,敖英伟再次一记灵力打过去骂道:“竟然侮辱朕,朕的仁妃可是冰清玉洁的,怎么可能是一个孕妇,侮辱朕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朕的爱妃!” 皮偶“咯咯咯”地笑着一闪就闪开了,她飘在菊花海中傲视众人,她笑得很残忍,她身上不断地滴落着血,她幽幽地说:“谢主隆恩,可惜臣妾红颜薄命,死在了王上手中,王上还记挂着臣妾的好,将千年桃花树赐予臣妾做棺,臣妾一个人在里面待了好久好久,好孤单呢,王上就又将臣妾挖出来,放在身边天天陪伴了。” 有人成功将皮偶打落,皮偶被撕碎了一地,有人疑惑不解地想上前查探,却不曾想在四面八方的花海之中都出现了一个“仁妃”,她们同时发出了渗人的笑声,同时说道:“王上,求您不要再打臣妾了,是不是臣妾侍寝得不好,所以你要把臣妾的脑袋打下来啊,臣妾没有脑袋,臣妾很苦恼呢!王上,把臣妾的脑袋还给臣妾!” 龙贵和侍卫们打杀着这些花海中的皮偶,可是它们都很灵活地躲闪开,即使是躲闪不及被打碎的都有新的补充上来。 “是皮影偶!它们是用来做皮影戏的皮影偶!”突然丽妃东方凤珠说道。 众人看向她,敖英伟问她:“丽妃,你说什么?” 东方凤珠说:“王上,你忘记了吗,臣妾最爱看的就是皮影戏,臣妾刚进宫的时候王上您天天陪臣妾看,您还专门找了人来为臣妾做了一套最特别的皮影偶呢!”众人听到丽妃如此说后,都恍然大悟。 东方恩久说:“那就不是什么邪祟在作祟了,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故意陷害王上。” “那那那个人真的是仁妃吗,我听说她是狐女,而且还是来自外面妖界的公主,你说妖界的公主怎么会来到龙乡呢?”“不知道呢,刚才那鬼魂念的诗句中不是说了,她或许是被劫持来的。”“不会,谁那么大胆劫持妖界的公主呢,难道是王上。”“休要胡说,小心被砍头。” 可是议论声却在人群中小声地响着。东方怀却一剑将其中一个议论的臣子刺伤了,他大喝一声道:“谁再议论一句,就是藐视王上,诛九族。”这样的禁制只会令到群臣更恐慌,而在大众心目中更加坐实了龙王绑架妖界公主的罪名。 这时候,周围的菊花海被谁点了一把火,竟然全部着火了,熊熊烈火燃烧着这五颜六色的菊花花海,火势浩大,一会儿后就将所有花都燃烧殆尽,成为一堆黑灰。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复仇!燃咒! 众人尚在不明所以,就发现从花海灰烬中缓缓升起一口棺材,有两个人缓缓从远处走来,他们都拖着一口棺材,将棺材放在众人面前。 这两个人一个是付书文,另外一个是却是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付书文的同母异父姐姐姚星彤,而其实她的真实姓名叫令狐葵落。 东方明二姬喝道:“你们是何人,竟然敢出现在王宫宴会上,刚才的猴耍戏是不是你们整的,竟然敢在这里妖言惑众,看今天本座不将你这两个妖孽诛杀!” 付书文冷笑道:“龙族禁止内斗,且不能残害王室以及龙贵的子嗣,你敢杀我的就上前一步。” 东方明二姬吃了一惊,她端详了一下付书文问道:“你说你是龙族正统之人,何以见得?” 敖螪说:“我看他就是一个杂种龙,杂种龙成不了气候。” 付书文冷笑道:“是呢,我就是你们最不耻的杂种龙,而且还是火龙王和雷狐公主生出来的杂种,不过我母亲将我生下来,并不是为了让我自暴自弃地做人的,你们对我不耻,可我却不会看不起我自己。龙族不是还有一个规定吗,能渡劫成为真龙的,哪怕是杂种龙也能成为龙族的正统后裔。” 东方恩久不屑道:“哼,你已经渡劫成龙了,区区一个杂种龙怎么可能渡劫成龙?” 付书文笑道:“为何不可呢,在我的父亲残忍地将我的母亲杀死还将其遗体封在仁寿宫的桃花树里面的那个晚上,正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就是在那天渡劫成龙的。我父亲将我母亲杀死以后还扬言一定要除掉我这个野种,以防他日我会替母报仇。哈哈哈,这几道雷劫可是冤劫啊,而我却生生顶了下来。” 龙贵以及各王公大臣们都面面相觑,半信半疑,而敖英伟正站在众人的中心被好好地护驾着,本应该是最安全的,可是他却仿佛感觉自己被万箭穿心那般。 敖绽骂道:“好你个黄口小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说你是王上和仁妃的儿子,可有证据,而且我们王上怎么可能会残忍杀害一个心爱的妃子,如果你真的是王子,又怎会做出侮辱诽谤亲生父亲这般不孝之事!” 敖绽作为龙王的本家,他理应帮龙王说话,但是敖英伟的脸色却越来越白,且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付书文哈哈笑道:“你要证据是吗,你们就身在我的证据当中,你们还看不清楚吗,还要什么证据,还是说你眼瞎耳聋,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敖绽气愤极了,他骂道:“混蛋,竟然敢辱骂本座,本座就先灭了你!”敖绽何曾受过这番侮辱,他飞身上前,一把长枪直刺向付书文的心脏位置,就在离付书文还有半米的距离,突然敖绽却整个人停在了半空,一动不动,连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看到敖绽如此,都吃了大大一惊。敖螪骂道:“猖狂小儿,敢不敢自报姓名,你们对绽大人做了什么!” 付书文笑道:“我原名随母,复姓令狐,名书文,但是为了复仇,我替自己改了个名字叫付书文,付出的付,希望我的付出能得到复仇的回报,报以我复仇成功!” 这时候令狐葵落也自我介绍了,她冷冷道:“我叫令狐葵落,是他的亲姐姐,也是仁妃令狐茵的女儿,是那个你们龙王敖英伟为了让我母亲臣服于他,而令其不足月就枉死的孩子。不过龙王王上,我们要令你失望了,我福大命大,遇到贵人救了我一命,我才有命长大,然后找你报仇!” 众人听到这两姐弟说的话后,都非常诧异,冤有头债有主,人家不会无端端找上你,如果不是真的有深仇大恨,也不会有谁傻到去冤枉龙王,这两个不怕死的姐弟,今天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兴许已经是蓄谋已久,今天誓死都要为母报仇。 东方怀站出来说道:“王上,这两个人满口胡言,侮辱您,请您下旨让我等将他杀之,为你分忧。” 敖英伟现在恨不得谁也不知道他这件事,他竟然恨恨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杀!” 付书文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敖英伟,原本我还念在你是我的生父,我想着要不要等你承认错误后我想着原谅你,可是现在你的态度真的让我反胃,那我也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付书文说完,双手结印然后突然伸展开双臂,周围已经是死灰一片的菊花坟地,竟然像春风吹又生这般,一朵朵地重新绽放,伴随着这依然滔天的大火,一朵朵菊花竟然美艳如初、 众人都在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怪术,而幸云心想:“那晚付书文被敖英奇追杀,可是他却还没那么强,现在真的是士别三日啊,不过他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练就如此神功的呢?而且他之前真的是渡劫成龙了吗,如果渡劫成龙的话,功力肯定不会差啊,为何那晚上还是我们相救的?” 一大波疑问在幸云心中不断冒起来,而这边付书文已经将一部分侍卫像对付敖绽那样将他们升在半空中,任由谁也动弹不得。 “这到底是什么妖术?”东方恩久疑惑不解地道。 “燃咒。”一直不说话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敖织云突然吐出了两个字。众人诧异地看着她。 敖织云说:“燃咒是我火龙族本家的功法,也只有火龙氏渡劫成功的龙才能练习,而且使用者使用得是否出神入化得心应手,主要看使用者的决心,他决心越大,法力也就越强。刚才是他对花海使用了燃咒,命令其顷刻间就化为灰烬,但是它们却并非就这样死了,死对于受过燃咒的任何人和物来说并非是真的死了,它们还会重生,重生后的人没有自己的人生和自由,有的只是重复迎接下一次自己同样的死亡。” 幸云听了敖织云的话后,她在心中想:“她这种解释可以说是怨灵,不断重复临死前的动作,无法投胎轮回重新来过,如果一直都无法化解心中的怨气,日积月累后魂魄要么随风散去,要么就变成厉鬼毫无意识地存在着。” 众人听了敖织云的话后,内心都惊讶不已,没想到火龙氏还有这么霸道的功法。而敖织云解释得那么清楚,众人对付书文的身份又多确定了两分。 敖织云叫道:“令狐书文,你要复仇也总得有个复仇之法,你在这里使用燃咒,是要将我们这里所有人全部葬身在你的愤怒之火当中吗?” 付书文冷笑到:“怎么,织云当家的害怕了,外间人人以为敖绽是当家人,殊不知真正的女丈夫是你才对,敖织云当家的。” 敖织云冷冷道:“别岔开话题,我们火龙氏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评论,今天我就一句话,你是不是要用这一招在这里大开杀戒!” 付书文冷冷道:“我也就一句话,我要为我死去的母亲讨回公道,若公道不伦,那我就让你们都去给她陪葬!” 怎知道敖英伟突然大吼一声道:“贱人给朕滚开,你想杀朕,才没那么容易,你怀着身孕朕还看得起你是你的荣幸,你少给朕装清高,你竟敢脱离朕,竟敢诅咒朕,朕杀了你!” 敖英伟一边骂着一边拿剑乱砍,众人躲闪开。敖英伟的变故让众人大吃一惊,他仿佛魔怔了那样,双眼通红,眼白布满了血丝,他脸色铁青,看着周围,乱叫乱砍。 “茵儿,朕那么爱你,你却要生一个儿子来杀朕吗,那好,朕就把这小孽种杀了,让你报不了仇?你生是朕的人,死也是朕的人,你想走,我就将你困死在桃花树里,让你在这里许愿许个够!不不不,还是留在朕的寝宫好生收着你更安全!”敖英伟疯疯癫癫地在原地叫着笑着哭着。 东方芸久不怕死冲上去拉着敖英伟叫道:“王上,王上,您怎么了!”敖英伟转头瞪着她,东方芸久被他的脸色和眼神吓到了,敖英伟骂道:“令狐茵,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东方芸久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敖英伟双手抓住脖子用力地捏着,他的右手上还握着宝剑,宝剑的剑柄和贵妃的脖子一起被敖英伟捏住,东方芸久双眼圆瞪嘴巴大张舌头吐出来表情痛苦。 龙贵们不敢直接对龙王动粗,只有都纷纷上前拉住敖英伟叫道:“王上请您清醒点,这是贵妃娘娘,请您清醒!” 东方恩久可谓是非常着急了,那个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啊,而且还是当贵妃的妹妹呢。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令狐家的两姐弟却冷眼看着这一切。 章正在这个混乱的场合中已经很自然而然地窜到了幸云身边,幸云和钦月看到他后,都拿眼问他,他轻轻点点头给予他们一个安心的微笑。 钦月小声地问:“章公子,我父王他会怎样?”章正低声说:“公主放心,龙王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出现了幻觉,说出了当年的真相而已。”钦月小声说:“我父王,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章正说:“也许公主会觉得很难受,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死去的人也需要公道,你的母后也需要公道,公主可知道,今天你的仇人也在现场,可是你父王却压根没有管过你母后的死,也没有理会过你的遭遇。” 钦月低下头,满眼的落寞与悲伤,确实,自从她出生以后,父王就没有管过她,而且还将她当成不祥人置于冷宫中自生自灭,父亲父爱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印象,没有任何感觉,她只知道最爱自己的人是自己的母后、娅嬷嬷和赢表哥,母后惨死,父王确实压根就没有理会过。 她抓住幸云的手臂,心内很是复杂,幸云握着她的手给予鼓励。 在三人汇合的当头,其实早已经有一个人想靠近幸云,只不过他好不容易靠近了,章正却先于他到了两个女孩的身边,于是他就止住脚步了。 南国君冷眼看着这三人,特别是章正,都快要将章正的后背用眼神洞穿了。 十多年了,自己差点就死在这个人的手上,要不是自己命大,死不去,还要生不死地苟延残喘了十几年,今天,他又怎么能够站在这两人的身后默默注视着他们。 克洛伊从来没有说过他们的事给他知道,只说过他们还活着,而且还活得风生水起,让他好好养伤,等他修为和功力都回来了,等他在黎水夺权成功了,等他变得比以前还要强大很多倍了,就能找这两个人报仇了。 克洛伊还让他放心在龙乡待着,因为迟早有一天,他们两个人一定会自己双手奉上给你的。果不其然,克洛伊没有骗他,这两个人竟然都出现在了龙乡,而他们两个人似乎还很熟,比以前熟络多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敖英伟倒台 这边,众龙贵终于将敖英伟拦开了,可是东方芸久却倒在地上双眼反白,奄奄一息。东方恩久跑过去摇晃着妹妹叫道:“妹妹,妹妹!你醒醒,哥哥在这,你快醒醒,哥哥在这!”可是东方芸久却没有醒转。 敖英伟依然没有摆脱疯魔症状,他发了疯地冲过去一把踹开东方恩久,然后将地上的芸贵妃抱在怀中痛哭流涕:“茵儿,茵儿,你怎么死了,是朕对不起你,没关系,朕会带你回去,在乾丰殿里面,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朕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时候两姐弟将棺材打开,付书文从里面抓起一个假人,带动灵力将假人扔向敖英伟的方向,敖螪看得真切,他手指一点,一股灵力将那个假人用灵力打下来,假人的脑袋掉了下来,怎知道敖英伟竟然松开东方芸久,东方芸久再次像一个破麻袋那样被随意落到地上,心痛她的也就只有自己的亲哥哥。 敖英伟跑过去将假人抱在怀里,看到地上的脑袋就捡起来强行要将它安上去。 他惊叫道:“茵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脑袋怎么掉了,没关系,朕马上叫线娘帮你缝起来,你又变得完美无瑕了,朕的仁妃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敖绽已经挣扎了下来,他一解除了灵力就开始想攻击姐弟两人,姐弟两人闪开,敖绽的灵力打在那口空棺材上,敖绽喝问:“你们对王上做了什么?” 付书文说:“我们并没做什么,是他自己心虚,才会将所有事情都供了出来。你们刚才不是说没有证据吗,这就是他亲口说的证词,至于物证,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亲口承认了将我母亲的尸体藏在了他乾丰殿的密室内。” 这时候章正离开幸云两人,走上前去,对众人说:“他们所言非虚,诸位何不到乾丰殿看看,一切都明了了。” 东方明二姬问:“你又是何人,是不是与他们一伙的,你刚才假装护驾,是何居心,乾丰殿是龙王重地,哪里是你们说进出就进出的!” 章正笑道:“我能不能进出,不是我说了算,是它说了算。”章正说完举起手中的令牌,令牌的光芒亮瞎了众人的双眼,令牌似乎发出了声音,那声音仿佛震聋了所有人的耳膜,所有人吓得纷纷跪下来:“吾等参见中央长老殿!” 这个令牌只有中央长老殿独有,而且无法伪造,每个令牌都蕴含了每个长老的金光和龙啸,令牌一出,龙光四溢,龙啸震慑人心。 “竟然是长老殿的使者,吾等失敬!”龙贵们都战战兢兢地说。南国君也跪在众人中间,他满腔疑问,可是也不得不先卑躬屈膝看看章正到底想做什么。 章正说:“无妨,我只是奉长老殿之命,彻查此事,还完真相,揭发龙王暴行而已,毕竟,私自偷出龙之乡渊,还绑架了一个妖界的公主,是触犯三界六道的准则,如果事情暴露,定必受到天帝惩罚,龙乡,也不复世外桃源安居乐业的日子了。” 众人噤若寒蝉,都没有人再敢嚣张。章正说:“来人,将龙王敖英伟唤醒!”义禁卫首领敖??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向着敖英伟头上放了一个法器,敖英伟眼睛里面的血丝也逐渐消沉了许多,他的脸色也逐渐转好,眼神也清明了,等他发现自己正抱着一个假人蹲在地上的时候,他吓得一把扔掉那个假人,站起来喝骂道:“是谁在戏弄朕!” 敖英伟还不明所以,他转身看向令狐家两姐弟,喝骂道:“你们两个小杂种竟然敢在天子面前耀武扬威,朕的龙卫何在,朕的龙贵何在!” 可是谁也没有回答他,还是东方明二姬好心低声说道:“王上,中央长老殿派驻使者前来,请您跪礼!” 敖英伟如梦初醒,才发现自己面前还站着一个“义禁卫”,这个人之前救了他说自己是义禁卫,现在挺得笔直地站在这里调侃地看着他,他刚想发作,章正也不跟他多说,直接举起中央长老殿的令牌,敖英伟瞬间就蔫了,他马上跪下来惊恐地叫道:“龙王敖英伟,参见中央长老。” 章正说:“诸位,不必多礼了,秋气凉,别伤了膝盖,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去乾丰殿看一看。”敖英伟听闻去乾丰殿,他就有点害怕,他急忙问道:“长老使者为何要到朕的寝宫去?” 章正笑道:“话太多了,义禁卫,请龙王和各位龙贵前去,其他人等,在原地待命等候。”敖??抱拳对章真说:“遵命!” 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五大龙贵当家的就纷纷站起来跟着义禁卫走,而敖英伟不情不愿地,也禁不住义禁卫的威压要向前走去。义禁卫平时是保护王家安危的,直接听命于龙王,而今,龙王却掣肘于他们的威压下,这该有是多么地讽刺呢。 当一行人来到乾丰殿,敖??负责打开密室,众人到密室内看到此情此景后都大吃一惊,两姐弟快步走上前跪在自己母亲面前痛哭流涕。敖英伟看到自己的事情已经全部败露,他发出了无奈的笑。 今天他竟然那么容易就被人打得一败涂地了,过去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好不容易登上宝座,好不容易过上呼风唤雨的日子,到头来竟然是因为一具干尸就全部化为乌有。 他这会儿反而没有瞪着那两姐弟,而是转身看向人群身后一直跟着伺候的东方益海说:“东方益海,你终于得偿所愿,能为你心爱的女人报仇了?朕一开始就该知道是你搞的鬼,可是我不敢相信你一个太监还能与我的女人有染,可是朕还是算错了,你这个太监也是伪装的,装得还跟真的一样。可惜了,朕到现在才知道,一切的幕后操纵人竟然就是你,哈哈哈!我敖英伟一世英名,却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才会身败名裂!” 付书文冷冷地道:“你既然爱我母亲,又为何要侮辱她,就算她死了,你也要亵渎她的尸身,让她死不安宁吗!” 敖英伟吃瘪,但是他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小野种,我还是你的生父呢,你就这样怼你老子,真可惜我一次次都杀不死你,才让你骑到老子头上来了,你这个混账畜生!”敖英伟想上前踢打付书文,可是被义禁卫拦住了。 付书文没有说话,他盯着他的父亲看,嘴角含笑,可是却满眼的失落。父子相残终不是好事,而儿子对父亲的依恋也是天生的,可惜,敖英伟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甚至不是一个好男人,他压根从来就没有过心,也不懂得什么是爱,他以为全天下都臣服于他,就行了,别的事情,与他没多大关系。 九月九日重阳节,菊花残,满地香,注定是一场凄惨的宴会。 所有人都在宴会原地等候,章正已经将事情发布出去,等待中央长老殿处决。 中央长老殿最后发出了判决通文:由于龙王敖英伟所犯情节严重,需要带到中央长老殿的监牢里收监等待最终审判。而关于龙王敖英伟身边出现的事,如辰忠王后之死等,中央长老殿会全部亲自深查。但国一日不可无君,暂由金龙氏东方怀暂代龙王一职,于乾盛殿内暂住,主营龙之乡渊上下的刑罚纪律管理,除宫中义禁卫和本家亲卫之外,无军队、经济上的实权,如需调配军队或需动用宫银,必须要向中央长老殿申请方可使用。待龙王敖英伟定罪下来后,再实行龙王竞选,届时将由新诞生的龙王接替敖英伟龙王一位,正式掌握龙王所有实权。 中央长老殿的处决一出,很多人心中都唏嘘不已。五龙贵心中各怀心思,而当了代龙王的东方怀心中却沾沾自喜,他终于可以踏出大目标的第一步了,虽然现在是代龙王,可是只要好好表现,代龙王能成为真龙天子也是几率最大的。 而其他四龙贵却在隐忍不发,现在去和东方怀理论一个代龙王之位没有什么意义,这个代龙王几乎就毫无实权,倒不如省口气回去好好部署,等待龙王竞选的时候斩获龙位,荣登宝座更好。 而龙乡的规定,龙王如果是尽忠职守后驾崩的,他的子女可以继承他的大统,但是如果他是戴罪龙王,那么他的子女就不能直接继承他的龙位了。然后中央长老殿就会重新举行龙王竞选,选拔出五大龙贵中的优秀人才成为下一任王。 至于上一任龙王的后宫和子女,直接由下一任龙王接替。下一任龙王有权对他的新后宫重新册封和支配。 一般情况下,对于龙族这个种族,后宫是多多益善的,哪怕是上一任龙王的后宫,现任龙王都会接替,至于上一任龙王的子女的去处就很微妙了,谁都会放自己的亲子嗣在自己身边,所以上任龙王的子嗣能不能留在宫中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就不得而知了。当然,不管他们的父王如何戴罪,也与他们无关,他们还是受到龙乡的法律保护的——龙族之间禁止内斗,禁止残害龙王或龙贵的子嗣。 而当初林美儿找上幸云帮忙,铲除敖英伟,一方面真的嫌恶敖英伟,不想做他的妃,另一方面就是想得到一个保障,保障她能够在下一任龙王跟前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重阳节过后,朝中大臣都各自回各家,各自回去议论了,而五大龙贵除了东方怀张罗着留在龙宫之外,其他的也都回去了各自的封地上,而三大部落七小部落也都各自回到各自的部落领地中,各宫妃嫔和王子公主也都回到自己的寝宫内等候发落,每个人都过得忐忐忑忑,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该何去何从。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命一交易 当晚,幸云还是陪钦月回到仁寿宫后院去,钦月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就像是过山车那样,上一秒还在天上,下一秒就到了地下,起起伏伏,不过须臾之间。 钦月对幸云说:“幸姬,我觉得我还缓不过来。虽然说父王他做了很多错事,可是他始终都是我的父王,看到他被捕入狱,我的心还是觉得很痛。” 幸云安慰她到:“玉儿,我理解你的心情,血浓于水,就算他再怎么对你不好,你的确也会记挂着他。可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做错了事情,不管是谁都要接受惩罚的。” 钦月说:“你说得有道理,其实我觉得我已经很惨,我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惨死却报不了仇,而自己深陷囹圄也保护不了我在乎的人,这种心情很痛苦,我想付书文他也是经历过这番痛苦的人。父王是在登基之前就遇上了仁妃娘娘,如此说上来,付书文还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幸云说:“玉儿心善,可怜这个哥哥了?” 钦月说:“有一点,虽然我被父王潜入冷宫之中,可是我还有母后担待着我,可是付书文,他无父无母,只能和同母异父的姐姐相依为命,四处流浪,我感同身受。幸姬,你说,他们姐弟俩将来会怎样呢?” 幸云说:“我也不知道他们姐弟俩将来会怎样,不过我相信中央长老殿不会忽视任何一个龙族子嗣的。” “哟,在聊天呢,我来的是时候吗?”门口出现了林美儿的身影,钦月马上站起来向她行礼:“钦月见过柔妃娘娘……” 林美儿拉住她的手说:“好了,不必多礼了,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的,其实我和你年龄相仿,大家姐妹相称就好。而且公主呢,我们明天还是不是这仁寿宫的主子还不得而知呢,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了。” 林美儿说着坐了下来,钦月和幸云也坐了下来。 幸云说:“娘娘无需多虑,你的去处自然是前路光明。” 林美儿咯咯咯笑了说:“哦,美儿的将来,就有劳幸姬姐姐担待了,只是美儿无以为报呢。” 幸云说:“之前的事就不要多说了,说了也无益,不是吗,娘娘?” 林美儿笑了笑不说话了,幸云的话意思是,和你合作,让你找出敖英伟的罪证这件事就不要再在钦月面前说了,虽然说钦月也明白父王做错了事情理应受罚这个道理,但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让她知道被恩人怼出罪证令其父亲伏法的事,心里多少都会有膈应的。 钦月心地善良且心肠柔软,经不起太大的波折,她怕她以后会想歪了,走进一个死胡同中出不来,或者被有心人利用。在现在新旧龙王交替,后宫和旧龙王子嗣都没有得到妥善安置的非常时期,对于钦月的保护,幸云还是觉得非常有必要的。 或许她已经将钦月当成了第二个聂悠悠,只想作为一个守护神,一个大姐姐去保护这个小妹妹。与钦月相处的这段时间内,幸云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忘记过聂悠悠,没有忘记过聂悠悠的死。 晚上,钦月睡着了,幸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仁寿宫中走动,这不就又遇上了同样是百无聊赖在自己寝宫中走动的林美儿。 林美儿对她笑笑,她也对她笑笑,林美儿说:“你闲我也闲,不如两闲并一闲。” 难得幸云对她豪爽一会:“好,那姐姐我就请妹妹你到那边喝一杯。” 今晚没有月光,宫人们就在凉亭子里面挂起了灯笼,摆上一壶酒,两个杯子,两个女人在这里对酌。 敖英伟被抓捕的时候将东方益海怼出来了,所以东方益海自然也被抓捕审讯了,至于东方北尚已经事前安排了逃亡,东方北尚逃亡还是林美儿安排的,林美儿已经洞察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在东方北尚展示完皮影戏,本来以为会被发现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态等待厄运的时候,双儿却找上了他,带他在一个秘密通道离开了。 东方北尚没有想到他没有心系的这个主子竟然会在危难当头帮助他。 于是,今晚伺候的人就没有东方北尚了,而是小文子和双儿两人。 林美儿举起酒杯,笑道:“这酒是好久,是陈年的菊花酿,入口甘甜,进喉辛辣,穿肠挂肚,喝了会让人浮起心底深处最无措的恐惧。” 幸云说:“你们家时代传下来的蛊毒还真的是挺霸道的,简直杀人于无形,敖英伟喝了你的酒,再经历了一次真人皮影戏之后,竟然就魔怔了。” 林美儿笑道:“姐姐是在称赞妹妹吗?” 幸云笑道:“是在称赞啊,我形容得它越不堪,不就证明了它越厉害吗?” 林美儿咯咯笑道:“不错不错,其实幸姬姐姐是个豪爽阔达之人,美儿自愧不如。我的经历让我只会活得更小心,我怕有一天我不小心了,就会倏忽一下没了。但是人活得太小心了,就变成小心眼了不是吗?”林美儿自嘲地笑笑,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幸云给她续上,也为自己续上。 幸云没想到她今晚会说这些话,当一个人放下心中的成见,卸下了伪装,还完了本性后,你会发现,人之初,当真是性本善的,只不过为善并不难,难的是一直保持为善。或许今晚林美儿和幸云两人以心比心,可是当第二天林美儿酒醒后,一切也就是未知之数了。 幸云笑道:“我理解,在这个吃人不吐骨的龙乡里面,心不够狠还真的是会死无葬身之地呢,可是……心太狠,也会不知不觉把自己狠没了也不知道呢。” 林美儿说:“所以说,姐姐的意思是……” 幸云说:“放过自己,放过他人,或许自己会过得安心些,保护自己,保护你在乎的人,或许自己也不枉在这龙乡拼搏过。” 林美儿看了看她,点点头笑了,她说:“黄韵娇的蛊毒我会让双儿去解的,你不用担心,只是姐姐也希望不要忘记了妹妹就好了。” 幸云说:“冲着你刚才一番推心置腹的话,我幸云定不负与妹妹之约,一命换一命,一命换一个交易,本就非常公平。” 林美儿听到幸云这样说,笑容不再,脸色也有点难看,她小心地问:“你……知道了?” 幸云看着手中已经斟满的酒杯,她自言自语道:“酒过三巡有余,我笑繁花已荒芜,你笑红尘留不住,归去来兮,竟迷了路,你我相忘于江湖。” 幸云说完,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林美儿伸出手去阻止,可是酒杯已经被她打到底下摔碎了,然而里面却一滴酒都未曾洒出来。 林美儿怔怔地看着她说:“你既然已经知道这酒中有蛊毒,你为何还要饮下去?” 幸云笑道:“我刚不是说了吗,一命换一命,一命换一个交易,本是很公平的事,威胁我比威胁一个可怜的小宫女更直接管用,只是希望娘娘遵守承诺,替我们家娇儿解除蛊毒就好。” 都是这龙乡之中挣扎着孤独着活着的人,幸云可以为了黄韵娇,为了钦月,付出自己守候她们,林美儿也很想有这么一段友情,林美儿心内泛起些许嫉妒,这嫉妒似乎毫无理由,却也无法阻止,她怔怔地看着幸云半晌,心内五味杂陈,想说什么竟然一句都说不出。 幸云看了看她后,又伸手抚摸着这酒壶,说道:“上好的菊花酿,真的很好喝,可惜娘娘不肯赐酒,奴婢也无福消受了。”幸云站起来行了一个礼说:“夜深无故叨扰,奴婢告退。”幸云说完不等林美儿准奏就转身离开了。 林美儿站起来轻声叫道:“幸姬姐姐!”可是幸云的身影却已经隐没在黑夜之中,林美儿怔怔地看着幸云离开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双儿走上前去低声问:“娘娘?”林美儿回过神来说道:“归去来兮,竟迷了路,你我相忘于江湖。双儿,我们都迷路了吗?”双儿无法回答她的话,林美儿也无法给自己一个解释。 第二百五十章 出宫 翌日清晨,有个内侍过来传话了。“龙王有旨,请幸云姑娘听旨。”内侍面孔比较生,估计是东方怀上任后新提拔的。 钦月和幸云都出来跪拜领旨。那个内侍将圣旨交给幸云,幸云恭敬接过,问道:“有劳公公了,不知道王上是何旨意呢?”内侍说:“圣旨已经在你手上,你自个看就知道了。”内侍牛转身就走了。 幸云待他离开了就打开圣旨看,钦月也凑近去看,两人看完后,幸云合上圣旨和钦月对视。 “王上让你出宫,实在有点意外。”钦月说,语气上带着不舍。 幸云笑道;“是比想象中早了一点。” 钦月说:“你不是宫中之人,迟早有一天还是会离开的。” 幸云取笑道:“怎么,公主不舍得奴婢。” 钦月笑道:“是不舍的,但是我并不是舍不得一个奴婢,而是舍不得一个姐妹,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奴婢,虽然你不肯认我,但是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姐姐。” 钦月说完红了脸低下头不好意思了。 幸云笑道:“我可不敢跟嬴侍卫抢夺在公主心中的地位啊。” 钦月脸更红了,她拍了一下幸云娇嗔道:“幸姬你又取笑我!你们和娅嬷嬷都是我最亲的人,永远都是。” 幸云握着她的手说:“玉儿,其实你知道我为何不想与你姐妹相称吗,并不是我妄自菲薄,也不是我看不起你,我更不会在意这宫中的规矩,而是因为一个人,一件事让我望而却步。” 钦月瞪大眼睛看着她不明所以。 幸云继续说:“其实,在我来龙乡之前,我曾经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当然她也不是我的亲妹子,可是我却从死神手上将她救回,自此以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我守护了她二十多年,看着她茁壮成长,学业有成,结婚生子,美满幸福,而到最后,她却为了保护我而死,她明明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哪怕她身患重疾不治而愈她也硬撑着一口气活着,为的什么,为的是陪着孤独的我。” 幸云将圣旨放在桌子上,走到门边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继续说:“我以为我来到龙乡以后,我就会把这件事忘却,当我再见到你以后,我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没有忘记过她,也没有忘记过她的死。” 钦月说:“是玉儿让幸姬想起了伤心事?” 幸云转身解释道:“不不不,你并没有,不在于你,只在于我,是我自己放不下而已。而且,我也有阴影,我怕做我姐妹的人都会不得善终。” 钦月笑道:“你一直觉得她的死是因你而起,可是你可曾想过,她为什么选择去为你而死,因为,你是值得她付出一切的人,就好像,你曾经为了她付出那样。爱是相互的,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不是吗?” 幸云惊讶不已,钦月没怎么读过书,可是那情商真的很高,经历了那么多艰难痛苦,其实只是磨砺了她,并没有将她打倒,她的坚忍不拔以及阔达开朗真的配得上公主的称呼。 幸云说:“说真的,玉儿,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钦月又脸红了:“那当然,我可是公主,你喜欢我很正常啊。” 幸云“噗嗤”一声笑了,钦月你这样说实在太可爱了,没有逻辑的自恋模式开启,其实你还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 这时候,从外面走近几个人,两人看去,发现竟然是嬴灿和娅嬷嬷,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幸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黄韵娇、柳絮、李丹曼和吴玉雯她们几个吗? 钦月讶异道:“娅嬷嬷、表哥,你们,你们怎么来了?”众人向着钦月行礼道:“参见公主,我等是来伺候公主的。” 钦月听得目瞪口呆,自从自己被允许从凌玉阁出来,分配到仁寿宫后院住后,她身边的人全部都被调走了,只有派了一个幸云在她身边,现在敖英伟才刚倒台呢,她的亲信就都回来了,当然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宫女。 “娇儿,你们真的是来伺候公主的?”幸云惊讶地问。 黄韵娇说:“是啊,我们也是分配来伺候公主的。” 幸云问:“这是谁的主意,龙王吗?” 黄韵娇摇头说:“不知道,昨天我们就被告知,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幸云惊讶不已,前天是重阳节,龙宫刚经历了一件大事,然后才隔一天,这人事调动也太快了点。 “这是娘娘的主意,钦月公主可还满意?”双儿从从外面走进来,对着钦月福了福身后问。 钦月说:“有劳娘娘挂心了,钦月很是高兴。” 双儿说:“那奴婢就回去复命了,有什么需要的,请您派人到前院告知娘娘,娘娘会尽力满足公主的。” 钦月点头说:“谢过娘娘。” 双儿退出去了,没了其他人在场,他们就都放下了束缚,都开始寒暄起来。 幸云首先拉着黄韵娇左看右看,又问她有哪里不舒服的,黄韵娇说没有啊,幸云开了天眼查看她,发现她皮肤里面并没有蛊虫在了,看来,林美儿兑现了承诺,为黄韵娇解除了蛊毒,幸云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她的姐妹都不容易,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幸云这次出宫后,她都不想和她们有太多交集,皆因与她们过分的好,就会被有心人去利用伤害她们,幸云压根不忍心她们再为她犯险,再为她遭罪。 当天下午,幸云就两袖清风地走出了龙宫,她没有向任何人道别,只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留下纸条,就这么悄悄地离开了,道别又如何,道别只会徒增伤悲罢了。 幸云一路走出龙宫后西门外,早已经看见后西宫门外停了一辆马车,而她的夫君章正看到她出来了,就拨开窗户的挡帘往外看去,对着她邪魅一笑,幸云张开双臂作小鸟状飞跑着向着他奔来。章正将她拉上马车。 “哎呀,可等得我心都碎了,我还以为我的小女王不会出来了呢?”章正作幽怨状。“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出来呢,你怕我甩了你啊?”幸云将包袱放在一边不好气地说。“难说,我真怕你看上我堂伯父了,不愿意离宫怎么办,所以我马上就让他下旨送你出来了,我怕再耽误一秒……”章正还在撒娇地说着胡话,幸云就学着他弹了他额头一下,章正瞬间就住口了。 “傻不拉几,我没有大叔控!”幸云白了他一眼,章正来劲没完没了了:“意思就是说,如果那个不是大叔,你就有控了!”幸云皱眉抿嘴表示对他非常无语,随后也不管他,对着外面的马车夫喊道:“师傅,启程!”马夫说了一声:“好嘞客官!”就熟门熟路地驾马启程了。 马一起走,幸云就被某醋男扑倒了,额,这,这是要马车杀吗,那个,马夫还在外面,这里没有隔音啊!章正才不管你三七二十一,这个人不可能会看场合的,他饿的时候什么时候会放过幸云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晚饭对话 章正和幸云两人来到了泰都最大的客栈“广天楼”来,章正一早在这里订了一个房间,两人暂时在这里居住。 晚饭时分,两人一边在房内吃饭,一边聊了起来。 “小女王,我过两天就要过五关斩六将了,如果成功了以后,我就可以重新点名,列入我父一族。”章正说。 “夫君,这杯敬你,祝你马到成功!”幸云举起斟满的酒杯,章正和她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届时,除了我以外,一同要过五关斩六将的,还有付书文。”章正放下酒杯,夹了一块肉放在幸云的碗中说。 幸云说:“中央长老殿对付书文的处理就是这样?” 章正说:“是的,作为龙族王室对他的亏欠,所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可以被正命,但是能不能通过考核,那就要看他自己了,所以说,两天后的考核,既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和他,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渡劫成龙,并且身体内流着五大龙贵的血液,但是龙族不论男女都以强为尊,他们不承认弱者,所以哪怕是纯龙族,过不了关的都无法被列入正统。” 幸云说:“考核的内容是什么呢?” 章正说:“武功和法术,又叫武考。之前我和你潜伏在龙宫,查出敖英伟的罪证,其实就是智考。这些题目都是长老殿出的,我找出了敖英伟的罪证后,就相当于通过了第一轮考核,可以有资格进入第二轮,听说还有第三轮,但是第三轮是什么,无人得知。” 幸云说:“我相公那么厉害,肯定什么考核都能通过的。” 章正很自恋地说:“那是,我那么英明神武。”幸云“噗嗤”一声笑了,在她笑着的当头,却发现面部有点痛,她觉得很不适地捂着半边脸,章正以为她笑到咬到自己的口腔了,就取笑道:“哈哈,你个小蠢货,笑都不会笑,看咬到自己了?” 幸云勉强笑笑,假装尴尬地说:“都怪你太搞笑了,所以我才会笑得那么二的。”章正用手指刮刮她的瑶鼻说:“小二货。” 可是章正哪里知道,现在幸云的脸很痛,幸云心道:“林美儿的蛊毒那么厉害,这才三天呢就开始发作了,之前娇儿是怎么过的,她也会突然脸部抽筋那样痛苦吗?” 章正没有再纠结幸云捂脸这一出,他继续说:“其实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干涉王家的事,毕竟查出他人的罪证以换取自己的点名资格,总是觉得不妥,可是长老殿却偏偏要我如此,我也是无可奈何,也许,长老殿一早已经知道敖英伟有古怪,只是迫于内部规则问题,他们不方便亲自督查敖英伟,哪怕是暗查。而我这个突然杀出来的龙,刚好是他们需要的人。” 过一会儿后,幸云觉得脸部没有不适了,她坐直身体继续和章正交谈:“相公,你不用给自己太多心里压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反正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不做鸡鸣狗盗之事,不做奸淫掳掠之事,不做愧对良心之事就行了。你就当我和你在龙宫潜伏的这段时间内,是中央长老殿雇佣的两个侦探,前去侦查的就好了。” 章正拍拍她的脑袋说:“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不过想想也是,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不就是查了一个龙王吗,我们还救了一个公主,间接替一个王后争取了沉冤得雪的机会,还替一个可怜的狐族公主讨回了公道,她的儿子也得到了正名的机会,好像我们还做了好事呢。”幸云同意地点点头。 章正想了想接着说:“而且敖英伟这个人,啧啧啧,也太令人发指了……” 幸云马上捂着章正的嘴巴说:“打住,我还吃着饭呢,别说他那点事。”章正马上会意,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 幸云岔开话题道:“话说,付书文真的是渡劫成龙了吗,可是化龙以后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那晚上被敖英奇追杀,他好像差点就死翘翘了。” 章正说:“那是因为那晚上太仓促了,他没来得及解封。之前他混进龙宫来当浣衣坊的总管,以免被人发现,他用大量的人血覆盖了自己的气息,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人,但是就是因为如此,他的修为和龙气才相当于被封印住了,无法超常发挥他原本的实力。那晚上我们及时赶到救了他们姐弟俩后,我安排了他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暂住,直到等到重阳节那天,距离节日还有十天,这段时间他用来解除封印绰绰有余了。” 幸云点头道:“也是,而且大量的鲜血提炼,还有助于姚星彤,也就是令狐葵落修炼,唉,她不足月就早产出生,一出生就基元不齐全,长大以后根本无法修炼,所以才会用提炼人血,然后配以大量药材炼成丹药服下企图修复自己的身体,希望能修炼。” 章正说:“是的,这个极端的方法其实都是治标不治本,残缺的身体是天生的,根本无法修复,服用药物凝聚灵力也不过是一时,终不能长久,所以不断持续用鲜血,进行大量的杀戮,根本就是给自己作孽,对自己毫无帮助。” 幸云说:“破坏了的身体基元是无法修复的,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别的方法的,比如说玉儿,她也是被那个南国君破坏了身体,导致无法修炼,但是机缘巧合下,她找到了一个能修炼的方法,这方法还不需要任何的牺牲。” 章正讶异,他也好奇起来问:“是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幸云说:“相公,在你去北边查找线索的时候,有一天我体内的灵力好像万马奔腾那样从我身体内奔涌出来,把仁寿宫的后院都冲撞了,那时候玉儿刚好跑进来,就被灵力震晕了,等她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的基元似乎有修复过的感觉,能凝聚灵力,虽然说凝聚灵力的时间比较短,可是她摸索着,竟然越来越好,我们都怀疑,她的基元有可能会被修复好,也有可能有机会修炼。” 幸云说完,章正拿着筷子的手一抖,有一根筷子拿不稳掉落在桌子上,幸云不解地看他:“相公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章正敷衍笑道:“这么神奇啊,你都吓到我了,你竟然还有修复他人基元的功能啊,娘子,看不出啊,你好厉害啊。” 幸云露出了呵呵哒的表情说:“我有这个功能为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活了千岁,从来没有发生过那天这样的事呢。那天,我都感觉自己像是灵魂被抽离了那样,我都快没了,你还取笑我!” 听到这里,章正心中又是“咯噔”一声,他没有将这种情绪露在面上,而是继续调侃着说:“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这样猜想,可能是你和钦月公主的八字相宜,你们又在适合的契机当中才会产生共鸣之类的。” 这个解释说什么都很勉强,幸云嘟着嘴挠挠头说:“是这样的吗?”章正说:“不然呢,要不这事先放放,等我查明情况再告诉你。”幸云点点头说:“嗯呢,我这事不打紧的,等你过完武考之后再说,我不想你分心。” 章正搂着她的肩膀说:“嗯,我家娘子很会为相公分忧哦,”幸云小女人状甜甜说道:“那是,我可是很乖巧的。”章正凑近她说:“是吗,让相公看看有多乖巧。”幸云拍了一下他说:“讨厌,老是不正经,我还在吃饭呢。” 为了防止对方突然狼性大发,幸云马上岔开话题说:“对了,东方益海怎样了呢?还有上官冰菲还在浣衣坊内呢。” 章正说:“其实,在敖英伟派敖英奇布下天罗地网令付书文姐弟俩伏法的那晚,克洛伊和东方益海就已经将浣衣坊的地下基地趁乱毁灭了,所以根本没人发现他们私下养殖血脸怪物的秘密,因为某些原因,付书文事后到现在也不方便将他们举报出来,所以东方益海被捕后,鉴于菊花宴当天的事,我猜也就顶多是获得一个威胁和藐视王家和龙贵的罪,以及私通宫妃的罪罢了。这个罪可能会被废去修为,挑断龙筋,终身监禁。” 幸云说:“这么惨啊,那他甘心吗,毕竟他还没找回他儿子的肉身,还没和儿子团聚呢!” 章正说:“肯定是不会甘心的,东方益海也不是个善茬,东方北尚不是逃走了吗,听说不是林美儿卖的人情吗,我想以后还会有下文的,但是,这些也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了。” 幸云点点头说:“是的,只要你过了关,被点了名,我们就能在龙乡里立足,有我们的小家,过我们的日子了,哪里需要管别人的风和雨。” 章正再次搂上她的肩膀说:“是的呢,我们眼中只要拥有彼此就好了。”幸云娇笑说道:“哎呀,好肉麻啊。”章正很耍赖地说:“我就是喜欢对你肉麻呢,怎么办呢?”幸云捏着他的俊脸说:“我捏捏捏……”两人又开始调笑起来。 夜半三更,幸云已经在章正怀里熟睡了,章正却睁着双眼了无睡意。他轻轻将幸云放回床上,幸云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而他则起床走到窗边抬头望着明月出神。 晚饭时候幸云说她突然有一天灵力奔散灵魂仿佛被抽离,而那时候刚好冲击到了钦月,直接引起钦月基元修复,他就觉得心惊胆战。因为,那个时候,他猜到,大概也就是他去北方找到冰井的时候,在冰井内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并且进入了关押霸神之癫的虚空黑暗监牢里面,愤怒地将霸神之癫的龙须砍下来的时候。 章正伸出手来,变出了他的海神三叉戟,他的武器上绑了一根新的绳子,这根绳子并不是普通的身子,而是霸神之癫的龙须,他怔怔看了一会儿后就将自己的武器收了回去。 他抬头对明月叹气:“幸云,你我无端又触碰了机关,所以你才会出现灵力异样,从你身体内奔涌出来的并非是你自己的灵力,而是霸神之癫通过你的身体千里传导过来的灵力,你的身体无法吸收太多所以就会奔涌出来,而刚好钦月公主撞上了,无形中却给钦月造就了一段机缘。霸神之癫的灵力被同是纯阳火龙后裔的钦月吸收,对她可是百利无一害,她已经不需要基元修复,就能运用身体吸收到的那些灵力进行修炼,只要她摸索出门路,假以时日,她的修为就会越来越强。” 章正转身看到幸云已经翻过身来正面躺着,章正看着她的侧脸继续感叹:“钦月将来是好了,可是我们的将来呢,会好吗?” “嗯……夫君,你会抛下我一个人吗……嗯……我只给你一个人欺负好不好……嗯……章正小龙,我吃定你了,快来受死……嗯……相公你不要有太多心理压力,我们眼中有彼此就好……嗯……”幸云突然说起了梦话,还每一句都不离章正,她说完后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章正不觉笑出了声,你在宫中时候也会这样吗,你这样说起梦话来被人听到不就作死了。章正刚才心里还有点凄苦,现在被幸云那么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心情也没那么郁闷了,他回到床上将她的娇妻抱在怀里,在她头顶轻声说道:“你说得对,我干嘛要有那么多心理压力呢,我们眼中只有彼此就好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武考之步云梯 两天后,章正和幸云就来到了一处云雾缭绕的山峦脚下,这座山峦高耸入云,且山岳有多处峰峦,大有一种龙绕四方的架势在,中央长老殿就位于这山峦之顶。不过这山很奇怪的是,它在两座峰峦之间修葺了一条阶梯,这条阶梯每一级都很平整,一直延伸到肉眼看不到的高处。 章正对幸云说:“小女王,等下我就要从这条阶梯上去到达长老殿,到了长老殿后就听候考核。” 幸云点点头,章正说:“你在下面等我,我考核也不知道要多久,你如果等我等累了,你就到山路外面那个小茶馆投诉等我,我们经过的时候你还记得。” 幸云点点头,又摇摇头,章正疑惑不解。 这时候,有两个人过来了,两人看过去,却是付书文和令狐葵落,看情形,付书文也是今天来考核的,而令狐葵落应该就是陪他来的。 章正不理会他们,反正他们来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回头继续和自己的妻子寒暄:“我刚才的话你不明白吗,为什么摇头。” 幸云说:“明白了,不过我不想在这里等你,我想和你一起去。” 章正惊讶道:“啊,你又不用点名,你跟我一起去干吗?” 幸云说:“我的意思是我陪你一起爬山,我在中央长老殿门口等你,我才不想在这山脚下等。” 章正算是听出来了,她这是不放心他,也是刀山火海也想陪着他一起,章正很是感动呢,他搂着幸云的双肩说:“好的,我们一起上去,可是你不能中途喊累啊,我可不背你。”幸云板起脸说:“你敢不背我呢,背妻子上路也是一个考核。”章正哭笑不得:“啊,这也是考核啊,好的,你赢了,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事不宜迟,我们走。”幸云点点头。 那边两姐弟看着这一对夫妻在旁若无人地秀恩爱,令狐葵落对他们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付书文也知道自己姐姐心中有醋意,他打断了令狐葵落的思路说:“姐,我要上去了,你多保重,你等我等得累了就到外面那个……”“我陪你一起上去。”令狐葵落打断道。 付书文吃了一惊,随后他笑道:“姐,前路艰险,弟不想你受累,你是在这里等我,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 令狐葵落说:“阿文,姐姐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我们姐弟俩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分开过了,有什么磨难不都是我们携手并进一起解决的,你去考核点名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面对。” 令狐葵落的大女人主义让付书文无言以对,他一向都听姐姐的,现在也一样,他心想如果等下姐姐累了,他也可以背着姐姐前行,就像小时候,两人走累了,都是姐姐背着他继续前行的,付书文宽心地点点头。 令狐葵落笑了,付书文哪里知道,令狐葵落虽然也有和弟弟并肩作战的想法,但是还有一半想法是,她想看看章正这家伙怎么死,也对幸云心生嫉妒。 四人很快就不再作多余的交流,同时一起上了这道“云梯”。 走第一步的时候,章正和幸云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就像是普通的石阶那样,第二第三步过后,他们就感觉到自己的步伐有点沉重,按照道理,才几步阶梯,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可能会觉得脚下沉。 那边的付书文两人也应该感觉到了,付书文倒好,但令狐葵落的额头竟然出现了细密的汗,才几步阶梯呢,就开始累成这样了,那往上的路呢,该怎么办? 付书文低声对她说什么,令狐葵落的眼神瞟到旁边,发现幸云依然面不改色,她就一咬牙摇头,付书文只有作罢,他扶着令狐葵落,两人继续往上爬。 到了第七步以上,章正和幸云的步伐也越来越慢,两人都感觉到脚下仿佛千斤重那样。 幸云对章正说:“夫君,这阶梯有问题,感觉就是个加重器,走一步重十斤。” 章正说:“可能不止十斤呢,小女王,你累吗,要不就到这里,你下去我自己一个人继续。” 幸云嗔怪道:“什么,才那么一点路就难道我幸姬大人了吗,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幸云那边说完,就听到这边的令狐葵落对自己弟弟说了。 两人转头看向他们,发现令狐葵落的脸色都有点苍白,幸云心想:“在走几步,令狐葵落还好吗?”也许是感受到看自己的眼光,令狐葵落回头看向幸云,却白了她一眼,然后咬牙提步,付书文就扶着她一起往上。 幸云两人也不再谈话,继续提步。 四人继续往上走,再走了五六步阶梯,也就是离山脚有二十步的光景,令狐葵落竟然脸色突然就红润起来。 幸云心想:“难不成她出现高山反应了,刚才脸色那么苍白,可是现在却突然转红了,额,不对,这里离山顶还远着呢,那么难道她有心脏病,这是病发的前兆,额,我想多了吗?” 再看看她和章正,以及付书文三人,依然是脸色很不好的样子,为何唯独令狐葵落竟然大逆转呢。 令狐葵落对付书文说:“阿文,我突然觉得身体很轻松,我的步伐也不沉重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付书文摇头说:“姐,我也不知道呢,我还是老样子呢。” 令狐葵落瞟向幸云,看到她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样子,她就得意地勾勾嘴角笑了。幸云感受到了她不友善的目光,不自觉看向她,看到她如此挑衅的眼神,她就觉得非常奇怪,心想:“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得罪她了吗,老是用这种眼神看我,得意什么,我就不信我还比不过你。” 走着走着,两个女人无形中就私下泛起了一层胜负欲。可是幸云这会儿却似乎处于下风了,她越走越艰难,而令狐葵落轻盈得不行,还调皮地一级一级地跳着上,这会儿到她拉着付书文走了。 幸云一下子被刺激到了,她一咬牙运用了一些灵力,她心想我就不信我还走不过你,没想到灵力一出,她直接跪地走不动了。 章正吓了一跳,他马上停下来扶着她问:“小女王你怎么了?”幸云发现自己现在很虚弱,浑身无力,有什么从身体内溜走,不对,应该是吸走,她低下头看去,那些台阶还是那么普通,可是她看着却感觉到心惊肉跳,有一个想法在心中一晃而过。 令狐葵落冷笑道:“逞能!”付书文回头看她,有一种冲动也想去拉他,却发现自己姐姐在横着他,他只有放弃去扶她的冲动,回过头去继续往前爬去。 章正急切地问她,幸云对他说:“夫君,这些台阶有问题,刚才我运用了一些灵力,结果我直接就栽倒了。” 章正大吃一惊,他想了想说:“我们爬上来的时候一直都没有运用过灵力,都是靠体力爬的,你刚才用了灵力,就直接不行了,我想……” 幸云点点头说:“我也想到了……” 章正说:“我想这些阶梯是吸收灵力的,可能意欲是看我们有没有诚意,爬上来的时候能不能单靠体能和毅力上来,运用灵力恐怕在他们眼里是投机取巧的方法,这考核其实从我们到山脚之下就已经开始了。” 幸云羞惭满面,她刚才顾得跟那个令狐葵落斗气,结果就失了分寸了,如果她的任性影响到章正的考核就得不偿失了,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小声说道:“夫君,对不起,我错了,我刚才就是一时头脑发热。” 章正抱着她说:“怎么了,我的小傻瓜,你错在哪里了,你也不知道不是吗,要不你休息一下,兴许不用灵力了一会儿就好了。” 幸云倔强地说:“不,我不要休息,我已经耽搁你的时间了,虽然长老殿没有明确规定,或许是你有个潜藏规则在里面,就是看你和付书文谁先到达,如果万一他先到达,万一你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输掉了呢,那我就更愧疚了。” 章正知道她倔强,他点头说:“好,我的小女王最坚强了,那我们一起来努力可好?”幸云点点头,她咬着牙从地上站起,这平时那么轻而易举的动作,现在就仿佛要经历一个世纪那样,她试了几遍,腰肢都挺不直,她拒绝章正扶起她,她忍住不用灵力,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强行性与这无形之力较量。 终于,她站起来了,可是全身都像从水缸里面捞上来的,章正小心翼翼地问:“小女王,你还好?”幸云再次深呼吸一口气,自信点点头。 于是两人也再次提步,其实付书文和令狐葵落两人也没走多远,虽然令狐葵落可以走得轻快,但是付书文却不行啊,他依然是一步一个沉重。 四人爬着爬着,在夕阳西下时分,才走了一百步。他们可是一大早就到了的,花了半天时间,竟然才走了一百步阶梯,四人心里都多多少少有点沮丧。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一路上来竟然不觉得肚子饿,除了觉得口渴之外。幸云的乾坤袋内装有水,而付书文两人也带有水。 四人都觉得很累,都想坐下来休息一下,于是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坐下来了,四人的屁股才刚碰到石阶,就发现阶梯似乎更加倾斜了,四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都集体被阶梯往前“倒”了出去。 章正、幸云和付书文虽然不用灵力,但是起码还是练家子,都会些武功,所以他们三个都能及时在石阶倾倒前飞跳起来躲过一劫,待他们落地的时候阶梯就平稳了。 可是令狐葵落就惨了,她不会武功也没有灵力根本就是和一个普通女子无疑,所以她根本无法躲过而因为惯性向前倾倒,在她倾倒的时候,付书文已经快速地伸手将她拉住并快速飞跳起来,可是还是手一滑没有拉住。 “姐!”付书文叫道。“阿文!”令狐葵落大叫。可是依然无济于事,令狐葵落摔到下面的台阶上不断往下滚,令狐葵落也很顽强,她明明不断往下滚去,可是她却在其中一级上狠狠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也暂时免遭继续滚下去。 付书文大惊地往下跑去要救令狐葵落,他叫道:“姐,你稳住,我这就来救你!” 令狐葵落回过神来,她用余光看到付书文似乎要冲下来,她就叫道:“阿文,别下来,你好不容易才上的去,不要为了我而前功尽弃!” 付书文叫道:“可是我不能抛下姐!”令狐葵落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你管我干什么,我只是一个废人,我又什么都帮不了你!” 付书文叫道:“你才不是什么废人,你是我姐,说什么我都不会抛下你!”付书文不管不顾地就要冲下来,可是令狐葵落已经抓不稳重新滚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令狐葵落身下,令狐葵落摔在它身上,瞬间就出现一个力将她托起来然后快速往上扔去。“付书文,快点接住你姐!”幸云使用了灵力放出艾,让艾将令狐葵落抛了上来。付书文赶紧接住令狐葵落,两姐弟都安然无恙。 等付书文稳定好身体,将令狐葵落放下来。 “幸云!”章正大叫道,这会儿是幸云被摔下去,刚才幸云冒险用了一次灵力后,就瞬间被自己脚下所站着的这块阶梯弹飞下去,而她被令狐葵落惨多了,她滚下去每一块阶梯都瞬间消失不见,章正大吃一惊,刚才他们还爬了至少一百块阶梯,现在竟然后面光秃秃一片然后瞬间长满了杂草,幸云竟然就这么摔到了那些杂草里面。 “夫君,不要下来救我,也不要运用灵力!”章正正想下去,可是却听到幸云断断续续的叫声,也许是摔着下去,所以痛苦着连声音都变了。 章正叫道:“我不……”幸云马上说:“我是与你并肩作战的妻子,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如果我连这点自保的能力和自我承担后果的能力都没有,我才不配与你共度白首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 武考之同心合力 章正惊呆了,这就是灵魂伴侣吗,生亦要同仇敌忾,同心同德不横生两边枝节;死亦要相依相偎,一抔黄土不埋骨两方孤坟。章正挣扎为难了,下去救她本是他作为丈夫作为爱侣的责任,可是不下去救她也是作为丈夫作为爱侣对她的信任,该如何抉择呢? 令狐葵落已经缓过气来了,她看到章正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一副很解恨的感觉。 “哼,爱逞强的女人就是白痴,你让你的男人为难了你知道吗,你柔弱一点你男人直接去救你图得心安理得,现在你不让他救,万一你出事了,这个男人就会愧疚一辈子,真是愚蠢的女人,让你的男人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令狐葵落在心中不断鄙视,可是自己却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怎么大喊大叫不让自己的弟弟下来救她的。 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章正一咬牙叫道:“幸云,我的小女王,我就在此处等你,夫君相信你一定能重新爬上来的,你一天不上来我一天就都呆在这里等!” 幸云听着就来气,她此刻被很多杂草困住动弹不得,听到章正这样说,她就怒其不争:“谁要你等了,你还不赶紧走!” 章正也来气了,他大声说:“幸云,你是不是想趁着我睡着的时候逃脱,我跟你说没门,我这辈子赖定你了,我就要等了,你咬我啊,地老天荒我都等!” 幸云在草丛中已经泪流满面,心道:“自从跟了你这个大坏龙后,我很容易就被感动了,泪腺还那么低,我何曾试过那么柔弱过了。” 章正的肺腑之言震聋了令狐葵落的耳膜,她愤愤地转身迈上一级说道:“阿文这里太吵了,我们走!” 付书文知道是刚才幸云救了她姐姐,他也想下去救她,可是却禁不住姐姐说的一句话,只有一步三回头继续爬阶梯。 幸云也不多言,说再多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为了证明她不是想趁着章正睡着的时候就逃脱,幸云很奋力地挣脱开那些杂草想尽快脱身。 可是杂草太顽皮了,幸云拿出匕首隔断一些就很快有新的缠上她,就仿佛是有意识的那样。幸云心道:“晕死,不准我们用灵力,可是这里哪里没有灵力在施展啊,这些草闻起来没有妖气,应该就是被人当木偶那样控制住了……” “等等,木偶,控制,那不就是相当于我的傀儡了吗,我就是一个傀儡师啊,这天下之物有什么是不能成为我手中的傀儡的,就算不用灵力,难道我就不是傀儡师了吗。”幸云想到这里,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闪过,幸云发出了诡异的笑容。 章正还在那里等,一会儿后,他看见了那个杂草丛就像一个地毯那样向着他翻滚过来,章正惊呆了,条件反射地不断往后退,“杂草地毯”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章正就不断往后退,他往后退的步伐其实也刚好是往阶梯上爬。 走了有半柱香功夫的姐弟两人感觉到身后有异样,都不约而同停下来回头看去,两人都同时吓了一大跳,章正竟然以倒退的形式就赶上了他们的步伐,而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个绿油油的地毯。 章正叫道:“幸云是你吗?”“是我,夫君!”幸云大叫一声从“绿地毯”中伸出一条玉臂,五根玉指都有勒过的血痕,章正毫不犹豫地拉住那条玉臂,只见幸云另外一条玉臂也伸了出来,不过五个手指都缠着一条一波丝绳,十指纤纤,此刻都已经布满了血痕,章正同样拉住她那条手臂。 幸云感觉受到了力,奋力一蹬脚,她就从“绿地毯”内弹跳出来,一个后滚翻,就到了章正身后的台阶与章正背对背站定。这边,刚才那个行走的“绿地毯”却哗啦啦地滚了下去,然后所到之处都变回了原来的石阶。 幸云其实还惊魂未定呢,章正就高兴地回转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跨上与幸云同一层阶梯,将她摆正身体面向自己,激动地说:“女王,我终于等到你了!”幸云举起自己一双手哭唧唧地说:“夫君,我疼……”章正马上将她双手握在双手中,拿出玉露帮她擦。 幸云马上说:“我们赶紧走,一边擦一边走,不能停,那些草是刚才我用丝线强行连着把他们当成了我的傀儡,我一路扯着它们带动我翻滚上来的,其实它们都是有意识的,我怕它们清醒过后会兴师问罪呢……” 可不是呢,那个行走的“绿地毯”又从下面滚上来了,四人一惊都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不断抬腿爬阶梯,“绿地毯”与他们处于一段距离不断追赶他们。 夜幕降临,四人终于跑赢了“绿地毯”,它终于“累得”翻滚下去,没有再上来。幸云问:“夫君,我们刚才被赶着走了多久啊?”章正想了想说:“是四百步吗?”“不是,是三百九十九步。”付书文搭腔。章正不好气地说:“差一步你都能数出来。”付书文说:“有什么出奇的吗,我天生心算能力就很好。”言下之意是,你不好,章正白了他一眼不与他理论,意思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四人也不再说话,定定地站在原地缓口气。其实刚才四人被“绿地毯”追赶的时候,四人的步伐都很紊乱,都有机会摔下去,可是不知道为何,有人身形不稳往后仰去,就有第二个人扶着,有人走慢了,就有人拉着,大家到后来,都不知道是谁帮了谁,反正四人就这么一口气跑了差不多三百步,也就是总共三百九十九步。 现在已经是晚饭后的时间,按照古时候的习惯,这个时间应该是洗漱完毕,准备就寝了,可是四个人依然一刻都未能停下来,鉴于上次大家一坐下来就出事,现在四人就算腿断了也不敢坐下来了,只能互相依靠着尽量分担对方的劳累。 第二百五十四章 武考之观察和突破 幸云抬头看着夜幕中的中央山山顶,什么都看不到。章正搂着她的腰,也跟着她抬头看,越看他就觉得奇怪,可是说不上来。章正在幸云耳边低语:“小女王,你有没有觉得山顶很奇怪?” 幸云真的看不出,除了黑还是黑,她摇摇头说:“看不出来啊。” 可是章正还是觉得纳闷。令狐葵落看到那边抱着的两人,心里就很不舒服,大家全身都热辣辣湿哒哒的都是汗,这两人就不怕热的,还黏糊得那么近,可是她自己却忽略了自己因为累就是整个人靠在自己弟弟身上的。 “不对,我们迷路了!”章正突然说道。他的话让另外三人诧异,幸云说:“夫君,什么意思啊?”章正说:“我们偏离了我们原来的轨道啊。” 付书文说:“这条阶梯是一条路,旁边又没有别的岔路,我们一路往上哪里迷路了?”章正说:“谁告诉你这条路是一条直路了,你曾经来过吗,我们在山下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往上有没有岔路谁知道了?” 付书文语塞,他不说话了,也在细想章正说的话。令狐葵落说:“既然大家都是第一次来,那么你凭什么说这里会有岔路,又凭什么说我们迷路了?” 章正说:“看天啊,傍晚时分,我们还刚走了一百多步,那时候我抬头看天,北斗七星已经出现,而那时候我们所处的位置刚好是摇光的之下,可是现在应该已经是晚饭时分,而我们所处的位置竟然是在天玑之下,这还不明显吗?我们刚慌不择路地被追赶跑上来,那个东西赶我们去哪里我们就直接跑去哪里,跑着跑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路线。” 听章正这么一说,众人又仔细地抬头看天,幸云不懂星像,她怔怔地看着天空出神。章正继续说:“你们再看山顶那个方向,在白天它事不见的,可是我们现在竟然能抬头看到树,不觉得奇怪吗?” 幸云没有开天眼,所以看到的是乌漆嘛黑一片,她听章正这么一说,就打开天眼看去,付书文也觉得怪异,也跟着开天眼看去,然后两人面色都一变,令狐葵落看不到,她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问:“阿文?”付书文说:“姐姐,章正说的没有错,我们前面的确是一片树林花海,看着就像是一块山间平路。” 幸云再抬头看天,疑惑不解,自言自语道:“七斗北星,是吗,我怎么数着数着有九颗呢?” 章正诧异,抬头再看去,刚才不还是七颗吗,怎么现在变成九颗了。章正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说:“北斗九星,九皇——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还有左辅和右弼,这不可能啊……” 幸云问:“我只听说过北斗七星,以前夜间行路都是靠它,可是现在这北斗九星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夫君?” 章正说:“北斗九星在很久以前就因为岁差和地形的问题,古代天文学家已经无法查看另外两颗了,所以后来才会变成北斗七星的说法,可是我没想到啊,我还以为这地是分隔的,可是天应该是同一个天才对啊。” 幸云说:“是呢,我们地下如何分三界六道也好,这还不是全部归天庭管辖,这天是一个天的说法也有道理了。” 章正将头埋在幸云的肩膀上在细想,幸云也不打扰他,另外两个人也是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如果天空不是同一个天空的话,那就很随意了……”幸云还抬头看着天自言自语道。章正抬起头来,突然一脸严肃,幸云背对着他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可令狐葵落是一直关注他的,倒是把令狐葵落吓到了。 “哎呀,我差点就着道了,可恶!”章正说道,幸云回头看他一脸不明所以。章正说:“小女王,你说得对,这个天空可能是伪造的。”付书文说:“可是有什么证据说这个天空是伪造的呢?”幸云也帮腔:“是啊,这里无法使用灵力,我们根本没办法试探出来。”众人又陷入沉思中。 这时候,容不下众人多想,地面又开始震动了,这阶梯真的是顽皮啊,才消停多久呢,又开始搞事情了。这次四人站着的这层阶梯竟然自动往上升,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走动,可是越是这样,他们就越觉得惊恐,事出有因必有妖,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不用你走就能到达山顶的。 中央长老殿内。 一个身穿藏青色龙纹华服的女子盘腿坐在桌子前,双手在把玩一个透明的小盒子,她捧着那个透明小盒子轻轻直线往上抛,然后看着盒子直线下降到自己的双手之中,然后这个动作可以令她玩的不亦说乎。 坐在那边宝座上的一个盘着玉冠身穿黑色龙纹大袍的中年男人正在写着什么,他偶尔看了一下那个青衣女子说道:“揫,你在做什么?” 东方揫漫不经心地说:“掣,我在工作没在玩。” 东方掣勾勾嘴角冷笑了一下说:“你这个工作也挺自在的吗。” 东方揫说:“还不是你分配给我的吗,累死了,还说自在,现在几点了,我还不能睡觉呢。” 东方掣说:“是的,你的确不能睡觉,你是我的女人,我命令你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东方揫鄙夷地斜睨着他,“咚”一声将手中的透明盒子用力拍回桌子上,十分不满:“你是我的男人,我想不听你的就不听你的。”说完就赌气地站起来出了门。 东方掣再次冷哼一声,等东方揫完全离开后,他就说道:“撉,换你。”叫敖撉的一个穿着黄色龙纹华服的青年从后堂走出来,坐到东方揫刚才的位置上,端详着这个透明盒子。 这个透明盒子里面有假山假草,就像是一个微型的小景观。敖撉笑着说:“管中世界,掣,你很会玩啊,可是这么好玩的活儿,你为啥不让揫做呢。” 东方掣淡淡地说:“我怕她玩坏了,上次东方怀的儿子东方敬闯关的时候,她就玩坏了我一个法宝,还差点杀死了东方敬,就她那阴阳怪气的性格,准保出事。” 敖撉笑道:“可是她这么怪异的性格,却是专门伺候法宝的,你也无可奈何是,所以气走了她,换我。她可是你女人啊,你竟然把她想得那么坏。” 东方掣说:“你也是我的男人,你们都是我的男人和女人啊,我谁的坏话没说过了。” 东方撉瞬间住口了,对于东方掣冷笑话,东方撉表示直接鄙视加忽视就好了,因为这个人根本就很不要脸。 第二百五十五章 武考之智慧 敖撉看着“管中世界”,他眼睛一亮道:“哟,可以哦,这四个人竟然识破了揫的陷阱,这谁想出来的,我看看啊,哈哈,是那个叫章正的龙,他不但识破了还带领其他人走回了正常的路线,嗯,不简单呢,对了,他不是东方怀在人间的私生子吗,啧啧啧……” 东方掣说:“当初敖英伟出人间不是一个人的,他是和东方怀一起出去的,这两个人虽然氏族不同,但是因为早年东方怀在火龙族当过一段时间人质,与当时还是落魄的敖英伟臭味相投,两人就像是拜把兄弟那样。后来,两人竟然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偷溜出了龙乡外面,不过两人被分开了,敖英伟直接落到了妖界,因为受到两处地方磁场的撞击,导致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所以他才会被路过的妖界公主令狐茵救下,产生了一段孽缘。” 敖撉点点头说:“这我也知道了,但是那个东方怀是怎么回事?” 东方掣说:“而东方怀却坠落在了人间,在一条河边被一个浣衣女救了,而这个浣衣女并非是一个普通人女,她是将自己妖身封印了变成普通人的蛇女,这个蛇女同样救了东方怀,东方怀得救后喜欢上了这个蛇女,遂向蛇女求爱,奈何人家不喜欢他,他爱而不得,就用强的,还想着带人家回龙乡,蛇女以死相逼,他才作罢。后来敖英伟和东方怀终于碰到一起了,两人想方设法回到龙乡去,在回龙乡的时候,敖英伟强行带上了令狐茵,但是东方怀是一个人回去的。” 敖撉点点头,东方揫重新出现在大殿的门口,她冷着脸说:“一群渣男!” 东方掣和敖撉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东方揫竟然折返回来。“怎么,你不是罢工去睡觉了吗?”东方掣问。东方揫冷着脸说:“谁说我要去睡觉了,我是去解手,我这不就回来工作了,执掌长老!” 东方掣和敖撉都小小吃了一下,东方揫好像怒气冲冲地那样走到座位处,敖撉马上闪开。东方揫坐下来,冷眼盯着管中世界,冷冷道:“我要惩罚渣男。” 敖撉满头黑线地说:“揫大小姐呢,他们的父亲是渣男,与他们的儿子何干呢。” 东方揫冷着脸说:“父债子还!” 东方掣和敖撉都表示很无语,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我看爱而不得的是你,东方揫,是龙男你都憎恨,有意思吗,你自己都还是龙女呢,你有种不见一个爱一个试试!”一把清丽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一身白色龙纹长裙的东方挐也跟着走了进来。 “挐,你怎么来了?”东方掣觉得这个时间点能看到东方挐实在是有点奇怪。 东方挐是白龙,很奇怪的是她人如属性,拂晓出动黄昏就寝,现在都月上柳梢的时间了,她竟然没有睡觉出现在这里。 敖挐说:“你不是说我们都是你的男人和女人吗,他们两个能来,我就不能啊?” 东方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 敖挐说:“那又如何,我是为了龙乡而牺牲了自己的时间。” 东方揫鄙夷冷笑道:“切,还不是因为多管闲事,说什么牺牲自己为了龙乡,笑话。” 敖挐骂道:“东方揫,我是割了你龙角还是踩到了你的龙尾了,你说话能客气点吗。” 东方揫说:“你不也是嘴里吐不出象牙吗,我的嘴长在我身上,我爱说什么就什么,不爱听就把自己打聋了。” 敖挐骂道:“呵,那我把你嘴撕了我就听不到了!” 两条雌龙的战争一触即发,毫无理由,敖撉趁着机会一把冲上前抢过“管中世界”然后远离两人,将法宝恭敬地放到东方掣手中。 东方掣拍拍胸口一副吓死宝宝了的样子,敖撉拍拍东方掣的肩膀,一副非常同情的表情说:“执掌老大,你的女人们真的很彪悍啊,你辛苦了。”东方掣握着他的说:“我不还有你吗。”东方撉马上缩回手,抱着双臂做发冷状,东方掣露出了捉弄成功的笑。 章正等四人识破了幻境中的情景,他们都在怀疑,他们四人自从踏上第一步阶梯开始,应该已经是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面,并且有人在观察着他们,刚才那些估计都是考验。 幸云问章正:“夫君,如果我们想的对方的,那个这个世界可能是封闭的,封闭的世界哪里才是出口呢?” 章正说:“密室逃脱,娘子也玩过吗?”幸云点头说:“玩过啊,但是这里跟那一样吗?”章正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付书文和令狐葵落没有在外面人间生活过,所以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都是靠猜测的。 章正和幸云两人开始每走一步石阶就敲一下,付书文和令狐葵落两人不明所以,但是看到他们在敲,他们也跟着在敲。 可是每一步阶梯无论从声音还是质感来说,都没有异样,四人弯腰一边敲一边走,比之前正常爬更费力了。但是四人都没有互相抱怨,令狐葵落虽然有点大女人主义,但是其实她还是一个冷静细心的人,如果她不加上自己那些急躁的性格进去,她就能沉着下来分析问题,而付书文和她是一样的,只不过付书文的性格更加内敛一点。 幸云本来也是见惯世面的,只是刚才不知道为何她就是爱和令狐葵落怄气,觉得她干吗老是看自己夫君,但是见她滚下山去,又于心不忍,好像不救她又有点不好,所以就出手救她了,然后差点将自己交代了,然而对方竟然一句谢谢都没有,当时幸云和大家赶着逃亡,压根没有时间责备令狐葵落,等跑了很久,那气也跟着运动而消散开去了。 章正是四人中逻辑思维最活跃,和性格最沉着冷静的一个人,平时嬉皮笑脸惯了,可是心却很清明。 四人这会儿敲了石阶,又看了旁边你的山石。突然付书文发现了其中一级阶梯和它旁边的石壁有点奇怪,为什么感觉和其它阶梯不一样呢? 其它阶梯感觉就是自成一格,和两旁的山石石壁都是分开的,可是为什么这一块却那么奇怪呢? “等等,你们看,这块阶梯有问题。”付书文说。其他三人都凑近去看。 中央长老殿。 东方揫和敖挐两人已经打到了外面去,很多石墩石柱都已经被两人以破坏性的攻击打坏了,此刻外面已经到处是一片残垣断壁。 而长老正殿内,东方掣和敖撉正在观察着“管中世界”的一切。敖撉拿一块不明材质的小长片,伸到了这个小世界里面去,然后两人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小世界看。 管中世界。 在付书文的发现下,四人一起观察,都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块石阶还有一节伸到了旁边的山石壁里面,也就是说,里面可能别有洞天。 于是乎四人都想方设法地想看看周围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可以打开这道暗门。 终于,四人通过一起推理,发现了那个机关原来在下面十步阶梯之下。好不容易才上来了,现在每走一步阶梯都是弥足珍贵,往下十步,那就是要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啊,而且,上阶梯和下阶梯是一样的需要浪费体力。 令狐葵落说:“我下去,这里估计是使用不了灵力的,所以你们三个会灵力的都会异常辛苦,我没有灵力,所以才会爬得那么轻松。”“姐……”付书文说,令狐葵落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就一步一步慢慢地下去,生怕会有什么不测,毕竟很多事情都是未知的。 令狐葵落终于顺利地下到下面十级,她摸索着这个开关,是一个在山石壁上凸出来石头,这个石头几乎就没有贴痕,所以众人才很难才发现它。 “我扭动了!”令狐葵落高兴地说道,付书文也笑了。就在这时候,章正站着的地方突然没了,他毫无预兆地掉了下去,幸云发现了可是来不及抓住他:“夫君!”而同时,令狐葵落站的地方也是突然毫无预兆地空了,令狐葵落大叫着直线下来。“姐!”付书文大叫,可是鞭长莫及呢,根本无法救。 两人被掉下去后,石阶又恢复了原样,而还在原地的两人不知所措,这时候刚才他们发现的密室大门“轰隆隆”地打开了,付书文和幸云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人在对视了好几秒后,不用交流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两人同时不约而同前后脚走了进去。 进入去这个密室后,呈现在两人的不是什么深渊地狱,而是一个都是钟乳石的地方,这里就像是一个仙境之地,令人神往。 有水滴下来,落到石头上或者顺着石头滑下来,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幸云说:“有没有感觉到这些像琴键,一个个都能敲响发出悦耳的声音。” 付书文疑惑地问:“琴键?”幸云意识到他不是章正,他从来没有到人间生活过,可以说切切实实是个古人,因此他不可能知道琴键是什么。 幸云说:“额,不好意思,我说的是琴弦。” 付书文就更疑惑了:“琴弦?你看着一个个石头垂下来的,哪里像弦了?” 幸云满脸黑线,好,道不同不相为谋,语言不通,有代沟,不跟你说了。 幸云也不再理会他,付书文不断地在找机关,幸云突然玩心大起,或者说是女人的直觉,她突然想敲一敲那些“琴键”看看。没有找到衬手的木棍子树枝之类的,又不敢运用灵力,她看着双手,发现自己一双广袖那么大,那么长,学着电视那样舞蹈演员那样,一甩一甩地将袖子甩上去看看,我再用点体力,看能不能发出声音。 幸云一甩右边广袖,刚好一只袖子打到头顶上的钟乳石上,“噔”一声发出了声响,幸云一听惊喜不已,随后又一甩左边广袖到另外一个钟乳石上,又发出了一声不同的悦耳声音,幸云开心不已,于是乎如法炮制把很多钟乳石都打出了声音。 付书文被她造出来的动静惊扰到了,他惠团购看到幸云不断地甩袖子,好像事在跳舞那样,还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儿,只是却无法猜得出幸云跳的是什么舞。 “喂,付书文,这些钟乳石能发出声响呢,你说会不会是机关之类的,你懂音律吗,要不我们来弹一曲。”幸云对付书文说,幸云会吹笛子,对音律略懂一二,但是不精。 付书文说:“我曾自学,颇有研究。”于是乎两人就开始甩广袖弹琴了。 付书文说:“这些钟乳石还真的能发出音律,而且跟古筝很像,虽然样子长得不像琴弦,可是发出的声音却与琴弦无异。” 两人在这里挥动手都麻木了,可是就是毫无进展。幸云双臂都快像断掉了那样,坐在地上非常颓然,付书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靠在一个石柱子上也是毫无办法。 两人都不说话,都在各自思忖,一时间整个密室安静下来,除了偶尔的水滴声以及两人的呼吸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叮叮咚咚,噔噔噔……”突然有什么刺激到了两人的耳膜,两人的心脏都被抖得一抽一抽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幸云和付书文抬头看那些钟乳石,感觉到好像是它们在自己发出声音那样。 付书文说:“怎么回事,我们不弹它们,它们倒是自己响起来了。”幸云说:“不会是魔音功,我怎么觉得我的心脏都像是要震碎了。” 那阵自发的音乐还在持续不断,两人的心脉都被震慑得不轻,两人都捂着耳朵,可是那声音依然源源不断地传进它们的耳朵里,两人的嘴角流出了血。 而另外一边,不慎被掉下去的章正和令狐葵落两人在下落之后,因为又快又高,导致他们两人一摔倒在地上后就晕过去了。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章正发现自己身上趴着一个人,从气味上可以闻到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媳妇,他家小女王不喷这种香水。 章正推推令狐葵落,说道:“哎哎哎,那谁,麻烦你起开啊。”令狐葵落悠悠醒转,她从章正身上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章正也艰难地支起身,幸好没有摔到腰。 第二百五十六章 被释放的执念们 章正也环顾四周,惊讶不已地站起来。令狐葵落也快速爬起来凑近章正,一脸惊恐。 “这这这都是什么地方,为何那么恐怖……”令狐葵落战战兢兢地说。 她看着这山洞周围全部摆满的骸骨,就恐怖得抓住章正的手臂,章正见她一介女流,遇到那么恐怖的事会害怕无措也很理解,也不忍心就这么推开她,可是心里还是有诸多的排斥,他只有说:“镇定点,这些都已经是一堆白骨了,不会冲过来杀你的。死人不可怕,他们都不会动,可怕的是活人,活人心思多啊。” 章正这样解释令狐葵落哪里听得进去,对于她来说,活人当然比死人怎么看起来都是舒服的了。 章正冷冷道:“我有点好奇,你们制造血脸怪物的时候,为何就不会觉得害怕,看到这些骨头以后反而感到害怕呢?” 令狐葵落听出了章正对她的讽刺,她抬头一脸委屈地说:“那是克洛伊和东方益海做的,我从来没有参与过。” 章正说:“你没参与过,可是付书文有参与过了,而且你也享用过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的鲜血,这人血都吸过了,还害怕死人的遗骨吗?” 令狐葵落羞惭满面,她缓缓放下抓住章正的手,沉声说:“你这样讽刺我,有意思吗,你不也是为了接近我才在水塘里救我的吗,说不定我不小心被一阵怪风吹下塘也是你设计好的。” 章正说:“我的确是想接近你才去救你的,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浪费时间去救你,但是我告诉你,你自己不小心落的水就不要怪我设计你。” 令狐葵落冷冷道:“哼,我要感谢你吗?” 章正说:“不必了,你我最好不要有什么交集的好,我还没忘记你对我娘子下毒呢。” 令狐葵落别开脸去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章正说:“何必矫情不认呢,幸云中了食魂草的毒,也许不是你下的,但是你每天送水给她喝,这藤霜玉缝花也不是普通植物,看来你可是下足了血本啊,你生怕她死不透,还加点料?” 令狐葵落被识破了,开始时候很不自在,随后也破罐子破摔了:“是我下的藤霜玉缝花又怎样,想她死的人不止我一个,怪就怪她知道得太多了,她在查血脸怪物,克洛伊会允许吗,克洛伊想她死,我不过多加两钱药让她死得快点少遭些罪而已,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章正“你”字出口非常生气地举起手掌就要打她,令狐葵落仰起头倔强地说:“你打啊,你对我甜言蜜语的时候,你怎么不打啊?” 章正不好气地说:“我什么时候对你甜言蜜语啊,我救你上来只跟你说过一句小心点而已,你落下了一方手帕到我这我不就是还回去礼貌性说声谢谢而已,这就是甜言蜜语啊,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令狐葵落恨得咬牙切齿。 章正说:“不要说得我跟你很熟,我也就跟你见过几面而已,才发现你这个人也就那样,没什么好套近乎的。” “你……”令狐葵落生气得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两人争吵的当头,这山洞内的白骨却悄悄地活动了,它们一根根地都似乎有意识地靠近他们,而他们却浑然不觉,而比令狐葵落高出两个头的章正在俯视令狐葵落的时候,却从她身后的一点位置上看到了一个白森森的活动着的东西,章正一惊,一把伸出左手将令狐葵落推向左边,而同时右手的海神三叉戟已经快速亮在手中并打向那个白森活动体,白森活动体被击中弹了出去。 当章正发现那被自己打得弹飞出去的是一个骷髅头的时候,他大吃一惊,快速环顾四周,竟惊讶地发现,他们两人已经被白骨包围了。 刚才有白骨被攻击了,惹恼了周围的白骨,他们一个个都向着两人飞扑过去,令狐葵落被一个白骨手扯住了秀发,她大叫一声痛就被白骨手拉扯意欲将她拉走。 虽然说他讨厌令狐葵落,但是还不至于见死不救,他也不觉得需要和付书文作对,所以章正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了,他一把砍掉那只白骨手,白骨手被击中碎裂了,令狐葵落摔倒在地上躲过了一劫。 容不下章正停顿,章正已经觉得现在两人的处境非常严峻,他快速将摔倒在地上的令狐葵落垃圾来靠在自己身上,警惕地环顾四周,他发现这些白骨虽然看着很鬼意思,可是却很脆弱,也没有见它们被击碎了之后会重新组合的,只是因为数量多,所以才会觉得毛骨悚然。 “啊!章正,上面!”令狐葵落大叫一声,章正也意识到了,他一手还拉着令狐葵落,另外一手单手握着海神三叉戟,在头顶上旋转武器,惹起一道旋风,将从上面掉下来袭击他们的白骨全部弹飞出去,那些白骨被弹飞向四周撞击在山洞壁上后碎裂掉落。 突然一副肋骨找到了突破口冲向了令狐葵落,章正马上意识到了危险,可是如果现在出手就太迟了,那副破败的肋骨尖利尖利的,如果撞到了令狐葵落的身上,她的肌肤就会被刺伤,章正急中生智只有一转身挡在令狐葵落跟前,背部收到了肋骨的袭击,有两条肋骨缺口插进了章正的肌肤里,章正发出了一声闷痛。 令狐葵落大惊,她叫道:“章正!”张正反手将那副肋骨直接从自己身上拔了出来摔在地上,肋骨没有碎裂,竟然像有意识惊恐那样活动着爬走了。 章正转身提着武器警惕戒备,后背对着令狐葵落,看到她流血的背,令狐葵落捂着了嘴巴,她缓缓抬眸看着章正,她心里就泛起了感动,刚才他竟然奋不顾身地救自己。 “这中央长老殿脚下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地方,真的是不可理喻啊。”章正发现了此刻没有白骨攻击他们了,就放开了拉着令狐葵路的手,令狐葵落心里有些许落寞。章正在那些白骨破碎的白骨之间小心地避免着走动,一个个地查看,令狐葵落害怕得只有跟着他,章正也不理会她,反正也不指望她能派上什么用场。 在章正走了一遭的时候,他发现这些骸骨并没有刚开始那时候那么可怕了,他每经过一处骸骨碎片堆处,能隐隐约约感受到那个人生前的事情,或平淡无奇,或碌碌无为,或轰轰烈烈,或拼搏肃杀,但是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过着。 章正似乎感同身受,他叹了一口气说:“不管如何,都是人生呢。死就死了,何苦死后也如此凄惨呢,刚才它们虽然看着诡异,可是攻击却不大,我基本就没有用过一丝灵力,光靠蛮力就能将它们击碎,它们这样的攻击就显得毫无理由了。” 章正一时间对这个山洞的白骨攻击事件还想不明白,令狐葵落就害怕地说道:“章正,我们能不在它们上面经过吗,我害怕,不如我们找找出口不好吗?” 章正淡淡地说:“它们都已经遍布整个山洞了,要找出口也得经过它们啊。”令狐葵落想想也对,就没有出声了。 有什么幻影从章正面前一闪而过,章正吃了一惊全程警惕,可是那个幻影却不见了,突然又一个幻影在章正面前飘过,可是等章正想捕捉清楚它的时候,却又不见了,章正纳闷不已,当他看到第三个幻影的时候,他看清楚了,那个幻影是从白骨堆里面飘出来的,一出来就快速一闪,恍花了他的双眼。 章正不再走动,令狐葵落不知道他突然停下来,脚步一下子止不住撞上了他坚实的后背,那里的伤口刚才章正没有去处理,现在还微微渗出血水,令狐葵落满眼都是心痛,她缓缓伸出手来,轻轻碰了碰,可是换来的却是章正的呵斥:“你干什么?!” 章正回头冷冷看着她,令狐葵落被他的眼神吓到,她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啊……”章正凝视了一下她后,又回转过身问:“你有没有看到这山洞顶上都飘着很多烟云?”令狐葵落反应不过来,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章正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在说话重新转回头。 令狐葵落看上山洞顶,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啊,都是乌漆嘛黑一片,只有些许光亮不知道从哪个缝隙内传进来的,也不至于让这里完全黑暗一片。 可是章正却觉得这里突然就明亮了许多,因为他看到了这山洞顶处漂浮了一些他口中所说的“烟云”,可是仔细一看,又有点感觉带着诡异,而且他似乎还能听到那些“烟云”发出了声音。 章正开了顺风耳,仔细地听去,却发现竟然是说话声。 “终于解脱了,那个男人打散了我的头,我就自由了。”“是啊,虽然还真的很痛,不过痛过后能换来自由真好。”“我都死了多久了,就被困在这里多久,我有没有成为厉鬼?”“我也想成为怨灵厉鬼啊,这样起码可以自由活动啊,可是如果没有自由,再厉害的什么角色我也不想当。”“是啊是啊,我终于自由了,可以遨游天地了。” 章正吃了一惊,原来那些都是鬼魂啊,不对,这些不能说是完整的鬼魂,更像是一个人的执念,如果是鬼魂,被长期困在白骨里面,并且长期处于这个阴暗之处,很容易就会成怨灵或厉鬼,可是它们并没有,它们好像灵魂那样从白骨中飘出来,还能有自己的意识对白,那就证明了它们不过是这些死掉的人残存在白骨上的一丝执念而已。 鬼魂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鬼魂能除能灭也能净化超度,可怕的是执念,执念锁爱,执念囚恨,执念重生,执念轮回,它们无色无味无形无姿,可以幻变成所有的人事物,流动在这天地周围,在它们徘徊的足迹上,通往将来的都是一场始料不及的未知。 或天灾?或人祸?或毁灭?或重组? 章正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看到你们之后,我反而就没有了恐惧,也没有了排斥,我对你们就像是感同身受一般,为你们叹,也为自己叹呢?缘何我会有这种感觉呢?” “刚才那人是谁,这几千年了,没有人能轻易将我们释放出来。”“是啊,那些遇见我们的人都是直接找到出路后就逃之夭夭弃我们于不顾了。”“我可没有逃,我是被你们害死的,我一直被困在这山洞里出不去,也成为了你们的一员。”“技不如人能说什么,怎么没见那个男人被我们害死了呢?”章正又开始听到那些执念在吱吱喳喳地说话了,章正很认真地听他们话的内容,心中觉得非常诧异。原来这里埋骨那么多,竟然不都全是原来在之类发生过的打斗留下的,应该还有别的来过武考的人过不了关而被困死在这里的。 章正继续认真聆听这些执念在碎碎念,他想了解更多的信息,好为找到出路。 “我感觉到他与我们有相同的气息,我就觉得他好像也是我们中的一员那样。”“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有肉身灵魂活生生的一个人,我们不过是一缕残魂,不,连残魂也不是。”“切,我们如果可以,也能变成一个人啊,只不过变成人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死。”“那你要不要变成畜生啊,听说猫狗有九条命,你那么怕死,变成猫狗长命啊。”“猫狗一点都不威风,变成蛇最帅气了。”“蛇有什么帅气的,倒不如变成龙。”“龙?像霸神之癫这样的龙我不想变!” 章正听到这里,内心更加诧异不已了,那些执念竟然说能感受到他与它们有相同的气息?为什么这些执念会有这种感觉。 而令他关注到的是,那些执念似乎能幻变成任何实体,他们提到了霸神之癫,也提到了变成蛇? 变成蛇?变成龙?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是他们中的一员执念? 那些从白骨中获得自由的执念越来越多了,一个个都飘在了半空,而“茶话会”就更热闹了。 “变成龙蛇畜生那么低俗的生物,还不如变成太阳,永世不死不灭,俯瞰众生。”“我试试能不能变成太阳……好,这是不存在的,如果我们都能变成这种不可能的东西,估计这天下就毁了,人家后羿射日只有十个太阳,我们这个数量,不满天都是太阳,这天下都不被焚烧了。”“说得有道理,那我就变成这个男人,他长得真好看。”“那我变成那个女的,这个女的长得好妩媚啊。” 听到这里,章正心中“咯噔”一声,那些执念开始顽皮了,想变成他们两个人的模样,这不乱套了,这世界上就会突然出现很多个章正,很多个令狐葵落,这还得了。 章正正要想着怎么阻止它们的疯狂,却发现突然在自己斜对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女人,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令狐葵落,章正诧异不已:“这些执念法力那么高强,竟然那么快就变了一个人?” “啊!你是谁?”令狐葵落也发现了山洞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自己。章正心想看来她是看到了,刚才令狐葵落就不像是能看到那些执念的样子,现在竟然看到了那个执念变成的自己,作出了相对应的反应。 章正说:“抓住我的武器,别离开我,恐上冒牌货的当。” 令狐葵落很是感动,从刚才开始,他虽然句句都言辞犀利地指责自己,可是在关键时刻,却一直都在救自己,帮助自己,没有抛弃自己,还有刚才章正说的那句话,听在此刻满心荡漾的令狐葵落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暧昧的话语。令狐葵落双眼噙着泪水,抓住了他的武器,紧紧靠近他。 章正没有注意过身后的令狐葵落,只知道她按照自己意思照做就不理会了,他现在在全程警惕盯着周围看,等待着那个变成自己的冒牌货出现,一出现就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可是他等了一分钟都不见伪装自己的冒牌货出现,反倒是出现了好几个令狐葵落。 其中一个“令狐葵落”说:“咦,我怎么变不了这个男人呢,我明明已经发现自己变成了,可是一站到底地上就变成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呢?” 另外一个“令狐葵落”也说:“我也变不成呢,我感觉到我一变成这个男人后我就被打回原形了,然后就变成了这个女人了?” 第三个“令狐葵落”说:“我就说呢,感觉到这个男人和我们的气息很像,难道他也是和我们一样的,是执念,所以我们无法变成自己的同类?” 第四个“令狐葵落”说:“哇,不会,听你这么说还真的是啊,嗯……我认真感受了一下,貌似这个执念变成的男人比我的年份还要高啊,我都有七千年了,可是他貌似有上万年了。” 第五个“令狐葵落”说:“哇,这么说他是来打救同类的我们吗,哇,原来是前辈啊!” 章正听着这些“令狐葵落”在对话,心内诧异不已,他们的对话内容分明说的就是他,可是他们到底说什么呢,说自己也是执念,说自己现在的样子是执念所变,而且最夸张的是有上万年的年龄了,这不比老坛酸菜还要老啊? 而令狐葵落已经惊恐万分,她放开了抓住章正武器手,转而抓住他的手臂说:“章正,他们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一个个都长得像我,还说着奇怪的话?” 章正没有回答令狐葵落的话,他还沉浸在那些执念的话题中,在努力地想出个所以然来。章正忍不住想向他们打听,却发现他们都不耐烦地说:“变成这个女人真没劲,我还是变回去。”“我也是这样想的。”然后一个个又凭空消失了,令狐葵落看不到它们变回原形后的样子,但是章正却看到它们变回去后继续以“烟云”的状态飘在半空中。 “她们、她们去哪里了?”令狐葵落惊讶地问。章正也不理会她,甩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双手,走到山洞正中间,令狐葵落想跟着,章正阻止了她:“不想死的待在原地。”这句话是吓唬令狐葵落的,他不想她妨碍自己,而他其实知道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了。 章正越来越觉得那些执念们说他和他们是同类这个说辞十分地古怪,他很想搞清楚,他直觉觉得,执念们说的这件事可能与他的命格有关,如果能找到原因,是不是就能改变自己的命格呢?章正不知道那些执念们会不会与他交流,但是他必须要试一试。 258、武考之虔诚 章正站在了中间,抬头看着那些执念,对他们说:“诸位,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在下深表疑问,为何诸位会说在下和你们一样呢?” 章正说完后,执念们有短暂的安静,后来又吱吱喳喳炸开了锅。最后有一把声音说:“埋葬我们的骸骨你就能知道答案了。” 章正诧异,他问:“埋葬诸位的骸骨,请问埋葬在哪里?” 又有一把声音说:“原地埋葬就好,不过要一个个将我们拼凑好,别拼错了,拼错了胡乱埋了也就是白费功夫而已。” 章正诧异不已,刚才都被他打得零碎了,现在要按照他们本身一个个组装好后再埋,这得多强人所难啊。 章正颓然地低下头,又有一把声音说:“你将我们埋葬好后,或许能找到出口。”章正抬起头看它们,突然心中萌生出希望。章正这样想着,就开始着手去组装了,他在地上拿起一块半边头骨,若她有所思。 令狐葵落一直看着他在那里自言自语,情绪大起大落的样子,就笃定他一定是魔怔了,她担心地叫道:“章正,你怎么了,你不会是被什么邪祟附体摄魂了,哎呀你快醒醒啊!”令狐葵落忍住内心的恐惧快速跑到章正身边,蹲下来摇晃他。 章正非常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令狐葵落吓得脚不稳跌坐在地上,坐到了那些白骨碎上面。 章正喝止她到:“小心那里!唉,我说令狐小姐,我刚才叫你不想死的不要动站在那里就好,你是听不懂是,你跑来干嘛,你知道你不小心碰到这些白骨后,会触动骸骨的怒气,等下你被杀我可是没空救的。” 令狐葵落委屈极了,刚才还那么关心她,现在却又冷言相对,令狐葵落委屈道:“我不就是害怕你有事吗!那么凶干嘛!” 章正不耐烦地看了看她说道:“不劳令狐小姐费心,在下没你想象的不堪,请你站到远处,小心一点别碰到白骨,我还忙着呢,没空招呼你。” 面对令狐葵落的委屈,章正直接兜头一盆冷水下来,把令狐葵落内外都浇透了,她此刻全身都拔凉拔凉地,只有失魂落魄地走回刚才的地方站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章正却拼装得不亦说乎,其实虽然那么碎,却一点都难不倒他,因为他每碰到一块骨头,哪怕是一粒碎骨,他都能看到这个死者的生前,也知道他的身份,这样子就轻松很多了。 当章正一个个拼装好后,他已经满头大汗了。章正发现这些骸骨和人类不一样,有些还有龙尾骨,看来这里不一定是人类的骨,也有龙,甚至是别的妖的骨。或许这里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厮杀,不然怎么会成为这龙乡炼狱呢? 半空的执念又在对话了。 “你看他真的很实诚呢,竟然真的全部将我们拼回去了,居然一块骨头都不差。”“我就说,他绝对跟我们一样,这就算是上古大神也是不可能做到的,而这个男人轻松就做到了。”“是的呢,真的很厉害,把我拼得那么完美,如果能将我埋葬就最好了。” 即使它们不说,章正此刻也萌生起了埋葬它们的念头,他这样想着竟然在山洞内找到了铲子,他对令狐葵落说:“那个谁,帮个忙,一起把他们埋葬。”令狐葵落听得目瞪口呆,什么,埋葬?要她帮忙? 令狐葵落不断地摇头:“我不去,那么恐怖,要埋你自己埋,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有那心思还不如找出口。” 章正说:“你厉害你怎么不找呢,老是跟着我干嘛?” 令狐葵落说:“不是你让我跟着你的吗,我又没求你!” 章正“切”了一声不再理会她,而是亲自将那些白骨一个个地堆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章正将所有骨头都埋起来了,期间令狐葵落压根就没有帮忙,她一直都在害怕,也不敢正眼看。 章正累得气喘吁吁,他对着这些坟墓念叨:“各位兄台,在下章正,龙族,正不才,只能为大家做这些了,正在此经过意欲过武考被长老成功点名,还望各位高抬贵手,放正过去,正对此感激不尽。” 而这时候刚才还在吱吱喳喳说个没完的执念们竟然都沉默了,现场恢复了死寂。 章正跪下来,五体投地地拜倒:“各位不管是龙还是妖,抑或是人,都是我的前辈,虽然你们生前或许经历了很多,但是正也诚心祝福各位能够早登极乐,下辈子永无痛苦,请各位前辈,给晚辈正一个前行的机会,在此叩谢!” 章正磕了三个响头,“坟墓”中依然毫无动静,令狐葵落冷笑道:“你都说他们死了,能帮你找通道吗,可笑,矫情做给谁看呢。”对于刚才章正对她无礼,她就赌气说了回去。 章正不管她,他也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泛起一种肃穆起敬的感觉,内心的虔诚更甚了。他继续对着这个自己亲自为他人堆的万人墓不断磕头,直到第九十九个响头后,突然地动山摇,一大面墙壁竟然轰隆隆地打开了。 章正和令狐葵落都大吃一惊,章正慢慢站起来,可是因为跪得太久,而额头都磕破流血了,他站起来还是摇摇欲坠的有点晕眩。令狐葵落看到他那样心里一紧,跑上去扶着他关心道:“正,你怎么样了,没事?” 章正稳稳自己的身体,将手放在太阳穴上揉揉,就觉得好多了。令狐葵落担心地问:“你流了很多血呢,我这里有金创药,我帮你涂药。” 章正拨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冷冷道:“不必。”然后就抬腿往那个打开的“大门”走去。 令狐葵落失落地跟着他身后,章正在“大门”口处往外面张望,发现外面似乎出现了曙光,似乎是快到了拂晓的时分,而自己脚前就是石阶,章正知道是自己的虔诚打动了这里的老祖宗们,他回转身,双手握拳深深鞠躬行礼,表示最后的感谢,而就在这时,他发现了那些刚才漂浮在半空的执念们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章正诧异不已,可转念一想,它们要求他将它们拼凑好后埋葬,也许就是那些执念们共同的心愿,入土为那,死有葬所,不会身首异处,也许是他完成了它们这些共同的执念后,那些执念们就会被得到了超度,或者净化,到了真正的极乐之中,不用再像无主孤魂那样在世界各个角落里无所归依地飘荡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章正毅然地转身就出去了,令狐葵落也跟着出去,两人出去后,那道大石门就自动关闭了,关闭后竟然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根本就像是一个整体的山石无异。 章正站在出来后的那一块石阶上环顾四周,发现并不见幸云和付书文的身影,令狐葵落也发现了,她说:“奇怪,我记得你先于我摔下来,而我继你之后,我还以为他们两人会没事呢,可是怎么出来后却不见了他们呢?” 章正说:“或许他们两人也是继你之后摔到了别处呢……幸云,幸云!”令狐葵落也叫道:“阿文!阿文!” 可是无论两人怎么喊都没有回应。章正发现自己和令狐葵落所占的位置下面有一段空白,这段空白空得似乎很梦幻,章正尝试伸出脚去站在那片空白上,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踩空那样,章正吓得抽回脚疑惑不解。 章正一边分析一边说:“为何会有这一段空白呢,空白得好像空无一物那样,那意思是我们是有来无回的了,不往上走都不行了?” 在章正思忖的当头,中央长老殿那边东方揫和敖挐已经打得忘乎所以,两人的灵力很不巧地从门外射进来刚好很不巧地打到了“管中世界”上,将正在专心致志观察的东方掣和敖撉吓了大大一跳,等两人稳定情绪回过神来继续观察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道具式姐竟然生生被两人的灵力打掉了一块。 敖撉惊恐到:“凄惨了,他们这会子是有去无回了。”东方掣也很无奈:“能修复吗,撉?”敖撉说:“我咋知道啊,我又不会修复法宝,这事得问攀。”东方掣说:“那赶紧唤东方攀过来啊。”敖撉很为难地说:“可是攀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东方掣表示很无奈地拍拍额头。 “好像现在只有章正和那个狐女出来了,付书文和那个人女还没有从坟墓那里出来呢?”敖撉说。 东方掣说:“这两个女人给我打坏的这一节刚好就是出路,如果这一节坏掉了,那两个人就别想出来了,找到出路了也没门了,看来这付书文就栽在这里被淘汰了?” 敖撉说:“这难道就是天意?”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唉……” 第二百五十八章 武考之虔诚 章正站在了中间,抬头看着那些执念,对他们说:“诸位,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在下深表疑问,为何诸位会说在下和你们一样呢?” 章正说完后,执念们有短暂的安静,后来又吱吱喳喳炸开了锅。最后有一把声音说:“埋葬我们的骸骨你就能知道答案了。” 章正诧异,他问:“埋葬诸位的骸骨,请问埋葬在哪里?” 又有一把声音说:“原地埋葬就好,不过要一个个将我们拼凑好,别拼错了,拼错了胡乱埋了也就是白费功夫而已。” 章正诧异不已,刚才都被他打得零碎了,现在要按照他们本身一个个组装好后再埋,这得多强人所难啊。 章正颓然地低下头,又有一把声音说:“你将我们埋葬好后,或许能找到出口。”章正抬起头看它们,突然心中萌生出希望。章正这样想着,就开始着手去组装了,他在地上拿起一块半边头骨,若她有所思。 令狐葵落一直看着他在那里自言自语,情绪大起大落的样子,就笃定他一定是魔怔了,她担心地叫道:“章正,你怎么了,你不会是被什么邪祟附体摄魂了,哎呀你快醒醒啊!”令狐葵落忍住内心的恐惧快速跑到章正身边,蹲下来摇晃他。 章正非常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令狐葵落吓得脚不稳跌坐在地上,坐到了那些白骨碎上面。 章正喝止她到:“小心那里!唉,我说令狐小姐,我刚才叫你不想死的不要动站在那里就好,你是听不懂是,你跑来干嘛,你知道你不小心碰到这些白骨后,会触动骸骨的怒气,等下你被杀我可是没空救的。” 令狐葵落委屈极了,刚才还那么关心她,现在却又冷言相对,令狐葵落委屈道:“我不就是害怕你有事吗!那么凶干嘛!” 章正不耐烦地看了看她说道:“不劳令狐小姐费心,在下没你想象的不堪,请你站到远处,小心一点别碰到白骨,我还忙着呢,没空招呼你。” 面对令狐葵落的委屈,章正直接兜头一盆冷水下来,把令狐葵落内外都浇透了,她此刻全身都拔凉拔凉地,只有失魂落魄地走回刚才的地方站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章正却拼装得不亦说乎,其实虽然那么碎,却一点都难不倒他,因为他每碰到一块骨头,哪怕是一粒碎骨,他都能看到这个死者的生前,也知道他的身份,这样子就轻松很多了。 当章正一个个拼装好后,他已经满头大汗了。章正发现这些骸骨和人类不一样,有些还有龙尾骨,看来这里不一定是人类的骨,也有龙,甚至是别的妖的骨。或许这里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厮杀,不然怎么会成为这龙乡炼狱呢? 半空的执念又在对话了。 “你看他真的很实诚呢,竟然真的全部将我们拼回去了,居然一块骨头都不差。”“我就说,他绝对跟我们一样,这就算是上古大神也是不可能做到的,而这个男人轻松就做到了。”“是的呢,真的很厉害,把我拼得那么完美,如果能将我埋葬就最好了。” 即使它们不说,章正此刻也萌生起了埋葬它们的念头,他这样想着竟然在山洞内找到了铲子,他对令狐葵落说:“那个谁,帮个忙,一起把他们埋葬。”令狐葵落听得目瞪口呆,什么,埋葬?要她帮忙? 令狐葵落不断地摇头:“我不去,那么恐怖,要埋你自己埋,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有那心思还不如找出口。” 章正说:“你厉害你怎么不找呢,老是跟着我干嘛?” 令狐葵落说:“不是你让我跟着你的吗,我又没求你!” 章正“切”了一声不再理会她,而是亲自将那些白骨一个个地堆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章正将所有骨头都埋起来了,期间令狐葵落压根就没有帮忙,她一直都在害怕,也不敢正眼看。 章正累得气喘吁吁,他对着这些坟墓念叨:“各位兄台,在下章正,龙族,正不才,只能为大家做这些了,正在此经过意欲过武考被长老成功点名,还望各位高抬贵手,放正过去,正对此感激不尽。” 而这时候刚才还在吱吱喳喳说个没完的执念们竟然都沉默了,现场恢复了死寂。 章正跪下来,五体投地地拜倒:“各位不管是龙还是妖,抑或是人,都是我的前辈,虽然你们生前或许经历了很多,但是正也诚心祝福各位能够早登极乐,下辈子永无痛苦,请各位前辈,给晚辈正一个前行的机会,在此叩谢!” 章正磕了三个响头,“坟墓”中依然毫无动静,令狐葵落冷笑道:“你都说他们死了,能帮你找通道吗,可笑,矫情做给谁看呢。”对于刚才章正对她无礼,她就赌气说了回去。 章正不管她,他也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泛起一种肃穆起敬的感觉,内心的虔诚更甚了。他继续对着这个自己亲自为他人堆的万人墓不断磕头,直到第九十九个响头后,突然地动山摇,一大面墙壁竟然轰隆隆地打开了。 章正和令狐葵落都大吃一惊,章正慢慢站起来,可是因为跪得太久,而额头都磕破流血了,他站起来还是摇摇欲坠的有点晕眩。令狐葵落看到他那样心里一紧,跑上去扶着他关心道:“正,你怎么样了,没事?” 章正稳稳自己的身体,将手放在太阳穴上揉揉,就觉得好多了。令狐葵落担心地问:“你流了很多血呢,我这里有金创药,我帮你涂药。” 章正拨开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冷冷道:“不必。”然后就抬腿往那个打开的“大门”走去。 令狐葵落失落地跟着他身后,章正在“大门”口处往外面张望,发现外面似乎出现了曙光,似乎是快到了拂晓的时分,而自己脚前就是石阶,章正知道是自己的虔诚打动了这里的老祖宗们,他回转身,双手握拳深深鞠躬行礼,表示最后的感谢,而就在这时,他发现了那些刚才漂浮在半空的执念们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章正诧异不已,可转念一想,它们要求他将它们拼凑好后埋葬,也许就是那些执念们共同的心愿,入土为那,死有葬所,不会身首异处,也许是他完成了它们这些共同的执念后,那些执念们就会被得到了超度,或者净化,到了真正的极乐之中,不用再像无主孤魂那样在世界各个角落里无所归依地飘荡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章正毅然地转身就出去了,令狐葵落也跟着出去,两人出去后,那道大石门就自动关闭了,关闭后竟然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根本就像是一个整体的山石无异。 章正站在出来后的那一块石阶上环顾四周,发现并不见幸云和付书文的身影,令狐葵落也发现了,她说:“奇怪,我记得你先于我摔下来,而我继你之后,我还以为他们两人会没事呢,可是怎么出来后却不见了他们呢?” 章正说:“或许他们两人也是继你之后摔到了别处呢……幸云,幸云!”令狐葵落也叫道:“阿文!阿文!” 可是无论两人怎么喊都没有回应。章正发现自己和令狐葵落所占的位置下面有一段空白,这段空白空得似乎很梦幻,章正尝试伸出脚去站在那片空白上,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踩空那样,章正吓得抽回脚疑惑不解。 章正一边分析一边说:“为何会有这一段空白呢,空白得好像空无一物那样,那意思是我们是有来无回的了,不往上走都不行了?” 在章正思忖的当头,中央长老殿那边东方揫和敖挐已经打得忘乎所以,两人的灵力很不巧地从门外射进来刚好很不巧地打到了“管中世界”上,将正在专心致志观察的东方掣和敖撉吓了大大一跳,等两人稳定情绪回过神来继续观察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道具式姐竟然生生被两人的灵力打掉了一块。 敖撉惊恐到:“凄惨了,他们这会子是有去无回了。”东方掣也很无奈:“能修复吗,撉?”敖撉说:“我咋知道啊,我又不会修复法宝,这事得问攀。”东方掣说:“那赶紧唤东方攀过来啊。”敖撉很为难地说:“可是攀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东方掣表示很无奈地拍拍额头。 “好像现在只有章正和那个狐女出来了,付书文和那个人女还没有从坟墓那里出来呢?”敖撉说。 东方掣说:“这两个女人给我打坏的这一节刚好就是出路,如果这一节坏掉了,那两个人就别想出来了,找到出路了也没门了,看来这付书文就栽在这里被淘汰了?” 敖撉说:“这难道就是天意?”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唉……” 第二百五十九章 武考之无魔 还被困在钟乳石室的幸云和付书文两人此刻已经被钟乳石“琴键”们悦耳动听的乐声震得口喷鲜血不省人事。 良久后,付书文醒过来,他恍恍惚惚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脑袋,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躺的地方,不就是绿草如茵一片吗,他再看过去一点,发现还有一个人躺在这里。 这个人穿着一套天蓝色的襦裙,盘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她背对着付书文,付书文只能看见她婀娜的背影。 付书文觉得她很亲切,想叫醒她,他开口说道:“落落,还在睡呢?”付书文吃了一惊,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落落是谁,是自己面前这个女子吗,她叫落落?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冲口而出了呢? 女子转过身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付书文后,对着她微微一笑道:“彣郎,人家正在做着美梦呢,你怎么这时候叫醒人家呢?” 付书文也不知道怎的,看到女子的容貌后只觉得亲切动人,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弯腰伸手将躺在草地上的女子扶起来,女子随着他拉起而站起来,很自然地窝在他怀里,付书文笑着将她拥着。 “傻落落,梦到了什么,告诉为夫?”付书文这么说完,自己心中都吃了一惊,他在这个女子面前称呼自己什么? 叫落落的女子说:“彣郎,你想知道吗,你猜啊?” 付书文听闻落落的话后思绪就转回来了她身上,假装思考了一下说道:“嗯……猜不到呢,好落落,为夫愚钝,你就告诉为夫。” 落落抬起头来,对他甜甜一笑,然后吐吐舌头调皮地说:“我梦到的是……哼,不告诉你。” 付书文笑出了声,他拍拍落落的脑袋说道:“调皮。肚子饿了吗,我们出来游玩很久了,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快回去。” 落落点点头道:“嗯,家里的那只鸡这两天下了好多蛋呢,我回去煎个荷包蛋给彣郎吃,嗯,还可以做芙蓉蛋,熬蛋汤,剩下的蛋还可以做蛋羹甜品。” 付书文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家里的方向去,付书文惊讶道:“今晚要吃全蛋宴啊,可是那荷包蛋是什么呢,没听说过呢。” 落落说:“荷包蛋很好吃的啊,等我做好了彣郎就知道了,彣郎不喜欢全蛋宴吗,嗯,也是呢,没有素菜也不行,那我们经过那片野菜地的时候也摘些野菜回去。” 付书文说:“嗯,都听娘子的。” 付书文和落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在这里过着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生活。不久后,付书文和自己的妻子落落生了一个孩子,孩子很漂亮也很乖巧,付书文觉得人生已经完满,此生无憾了。 一天,阳光美好,空气清新,一家三口都在家里,付书文在院子里劈柴,而落落在院子里的石桌子前教他们五岁大的孩子写字。 落落用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彣”,然后微笑着对孩子说:“小宝,知道这个叫什么字吗?” 小宝摇头,落落说:“这个字念wen,和文字的文同音,小宝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小宝继续摇头,落落微笑着说:“这个字是爹爹的名字,彣,是爹爹的名字,跟娘亲念‘wen’。” 小宝听闻这个是爹爹的名字,惊喜地拿起纸,有模有样地念到:“彣……彣……爹爹的名字……” 落落非常满意:“小宝真聪明,那小宝想不想学写呢?”小宝点头道:“想,娘亲快教小宝,小宝要写爹爹的名字。”“好,小宝看着娘亲写,一点……一横……” 付书文砍柴砍累了,他打算休息一下,他听到妻子在教孩子念书写字,他就擦擦汗宠溺地看着两母子,他凑近去看,看到落落在教小宝写一个字。 “看,这样就写好了,小宝要不要试试写啊?”落落问,小宝高兴地拿过毛笔说:“要,小宝要写,小宝要写爹爹的名字。” 付书文本来是带着微笑看着他们,但当听到小宝说纸上的字是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吃了一惊,他低头仔细看去,这个“彣”字怎么会是他的名字呢,他的名字可是“文”字,文章的文,并非这个形容彩色的“彣”。 付书文疑惑不解地问:“落落,你怎么对孩子说这是我的名字呢,我的名字是文章的文,并没有三撇了。” 落落讶异地抬起头看着他不解地说:“彣郎,我和你夫妻几余载,我连自己的夫君的名字都记错,又怎么为人妻,你呀,是不是要考我和小宝啊?” 落落这样说,付书文觉得更不可思议了,他真的记得他的名字绝对没有这个“彣”字,他马上解释道:“落落,是不是你在跟孩子开玩笑呢,这父亲的名字不能随便说与孩子,不然孩子以后就会认错人了,我叫付书文,付出的付,书生的书,文章的文,这三撇文从何而来啊?” 付书文这么一说,落落非常惊讶,她急忙道:“彣郎,你何时改了名字我为何不知,你改了名字就算了,为何连你的姓氏也改了呢?” 付书文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小宝就打断了他问自己娘亲:“娘亲,爹爹的姓氏是什么?”落落低头微笑着对自己孩子说:“小宝,你爹爹姓敖,记住了吗?” 落落话音刚落,付书文就往后倒退了两步,他诧异地看着妻子,不明白她为何说他姓氏是东方。他明明就姓付,明明就叫付书文,为什么妻子会跟孩子这么说? “落落你不要再这样教孩子了,你刚才说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姓氏和名字!”付书文显得比较着急,语气也重了,小宝被吓了一跳躲到了娘亲怀里。 落落看到他吓到孩子了,还是这么无理取闹地发脾气,她就不满道:“敖彣,你干嘛那么大声,你吓到孩子了你知道吗?你今天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敖彣?” “敖彣,他是谁?”付书文惊讶不已,为什么妻子会叫他敖彣。一直以来妻子落落都叫他彣郎,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原来此彣郎非彼文郎啊,他看着熟悉到不能忘怀的妻子儿子,他再次吓得后退两步,他支支吾吾地问道:“东方彣,他到底是谁,你、你到底是谁?” 落落都已经快哭了,她骂道:“好啊,敖彣,你今天怎么了,你竟然忘记我了,我是你妻子,令狐葵落啊!” 东方文听到落落的话后吓得再次后退两步,他不可置信地问:“什么!你叫令狐葵落,你说你是我的妻子……不不不,不对,令狐葵落不是我的妻子,令狐葵落是我的亲姐姐,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妻子!不对,我记得我姐姐的样子,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姐弟俩相依为命一起浪迹天涯,从来就没分开过,我今生今世只认她一个亲人,她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全部,是我一生的亲人,一生所……爱……” 落落已经哭出来了,她哭着控诉:“敖彣,你这样说,是不是不爱我了……我真的是令狐葵落!” 付书文摇头道:“不,你绝对不是令狐葵落,令狐葵落是我最爱的姐姐,你到底是谁……你……你是,你的样子……你的样子怎么和水红儿一样?水红儿,她是谁……不,不是,你这样子应该是幸云,是幸云……” 只见落落越哭越伤心,刚开始还是两行清泪,后来逐渐变成了两行血泪,付书文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惊恐不已地看着落落。 落落不断控诉他不爱她了,却突然面部表情一滞,相隔一秒后落落口喷一口鲜血,染红了泥地。只见落落艰难地抬头对他断断续续地说:“付……书……文,把我……砍了,快……结束……” 付书文吓了一跳,他从地上跳起来想扶住落落,他担心道:“落落,你怎么了……” 怎知道落落并不领情,她冷眼看着他说:“砍……我……砍……我……” 付书文惊呆了,就算她不是令狐葵落,也不是自己的妻子,他也不会砍幸云,可是她却不断说:“砍我……我快……撑不住了……砍我……”她的眼神看向付书文旁边柴堆上的砍柴刀,暗示付书文用这个砍她。 “不,幸云,我不能砍你,除了姐姐之外,你是我第二个最在意的女人,我不能伤害你。”付书文摇头拒绝。 “砍……我……砍……我……砍……我……”落落说得非常艰难,但是却不断地重复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不断地传进付书文的耳朵里,让他觉得心烦意乱头痛欲裂。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付书文非常烦躁,他不想落落再说下去了,可是落落还是在不断重复,付书文越要落落不说,落落就越坚持说,付书文已经开始失控,他烦躁地一把提起砍柴刀,就往落落身上砍去。 “啊——”一声大叫后,付书文眼前一黑,有短暂的空白。 当付书文缓缓睁开眼睛后,入目的是山洞顶上一个个吊下来的钟乳石,付书文一个激灵坐起身,当他坐起来的时候,入目的竟然是盘腿坐着,周围飘着黄符,而她双手在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眼角和嘴角都流出血的幸云。 付书文吃了一惊,叫道:“落落,你怎样了!不,不是,你是……幸云!”付书文跳起来,要走近幸云,幸云看到他清醒过来了,松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吐了一口血,身体摇摇欲坠,周围漂浮半空的黄符也都掉了下来了,付书文大步走上前扶住幸云叫道:“幸云,你怎样了?” 幸云勾勾嘴角笑道:“你,可算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也快撑不住了……” 付书文惊讶地问:“什么意思啊?”可是幸云无法回答她,而是眼睛一闭,头一歪就晕过去了。 第二百六十章 没有出路 幸云晕倒了,付书文扶着她叫道:“幸云!幸云!你怎样了,你快醒醒!”可是幸云却毫无反应。 付书文看到地上有很多掉落下来的黄符,不知道刚才幸云到底在做了什么,这时候,那些钟乳石发出的悦耳动听的音乐又开始演奏起来了。 付书文对着空气骂道:“到底是谁搞的鬼,要打要杀赶紧出来,躲在暗处成什么英雄好汉!”可是无论他怎么骂,都没有人回应,有的只是那些不断演奏的音乐声。 音乐是好听的,可是这么好听的音乐却是致命的毒药,让人心神恍惚,让人意志薄弱,让人心脉受到震动。付书文知道刚才那种可以震到他口吐鲜血的感觉又来了,他马上用双手捂着耳朵,无意低头看到靠在他怀里的幸云,付书文马上从自己耳边拿开双手,将双手覆盖在她耳朵边。 可是纵使付书文似乎在保护着幸云,可是幸云依然嘴角流血。 “彣郎,你为什么那么狠心,竟敢不记得结发夫妻的名字了,是我呢,我是你的落落,令狐葵落!”在音乐当中突然穿出了一把幽怨的女声,付书文大吃一惊,他发现这把女声就在自己身边那样,而现在他还清醒着,周围的场景还是那个钟乳石山洞,那么那个梦魇中的妻子落落的声音为何会出现呢? 不知道为何,他竟然缓缓低下头,看到了自己怀中的幸云,在怀疑,那声音是不是从幸云口中发出来的。 “彣郎……”落落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付书文大吃一惊,他越来越觉得就是幸云发出来的,尽管幸云现在是双眼紧闭嘴巴也是紧紧合着。 突然,幸云“唰”地一声睁开眼,她一鼓作气坐着身体,付书文吓了一大跳,只见幸云双手一挥,刚才掉落在地上的黄符顷刻间全部浮了起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中间,就在幸云这么操作的时候,付书文已经感觉那股震慑人心的感觉没有了,他才知道,其实是幸云在施法保护了他,他看着她的背影满眼感动。 付书文问:“幸云谢谢你救了我,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你说是一大波强劲敌人还能冲上去厮杀斗个你死我活,可是现在这无形只有声的敌人,却是最难对付的,他付书文并没有具备这个对付无形敌人的能力。 幸云艰难地说:“有,被走出我这个黄符圈子的范围,然后想办法找到出路。” 这也是个非常难办的事情,这个圈子很小,只能蹲坐着活动范围不大,可是却要在这个小圈子内找出路,这无疑真的是纸上谈兵了。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付书文说:“好的,我能站起来吗?”幸云“嗯”了一声。付书文站起来环顾四周,一边在脑中分析。 他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一下从自己和幸云两人有意识主动步入这个被机关打开的山洞内后,山洞的大门就自行关闭了,且没有丝毫的缝隙痕迹,就好像那里从来没有门异样。他们来到了这里后,两人发现了钟乳石可以弹出音乐,就都去尝试弹奏,结果之后就出事了,估计是他们又触动了什么机关,让这些“琴弦”无人操控就自己演奏了起来,并且或许是没有关掉那个隐藏的开关,所以那些钟乳石“琴弦”会不断地弹奏。 付书文说:“幸云,你能随我一起走动吗,我想到一处,可能是机关所在,我想是我们触碰到了什么机会,那些乐声才会孜孜不倦地响着。” 幸云想了一下道:“可以,我还可以撑一会儿,你得找准点。”付书文笃定地点头道:“幸云你放心,我不会瞎折腾的,你听我说,刚才我们是自主从一块打开的山洞口进去的,但是进去以后那门就不见了,我环顾了这里,其实并不是很大,一眼就看完了,所以我打算走回我们进来的这个方向查询一下。” 幸云想了一下后点头,然后慢慢站起来说:“你跟着我身后,不要跟得太宽,也不要跟得太紧,还要在圈子之内。”付书文说:“明白。” 于是两人就开始差不多贴到一起地缓慢行走。付书文的方向感还是很强的,只要这里没有被移位,他都能一眼就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自己原来去过的地方,他尝试在这里抚摸,可是却很失望,发现这里真的只是一个山洞壁而已。 幸云想了想,尽管灵力似乎就要快被抽空了,而且幸云虽然也在黄符圈范围内,但是她是直接能听到那些乐声的,她灵力强大的时候那些乐声不足为题,但是现在她虚耗灵力越来越多,凝聚的灵力都入不敷出,所以也就是乐声会幽幽地传进幸云的耳朵里,幸云自然就像炮灰那样痛苦。 不过她就算灵力再强大,让她待在这里一辈子还不如杀了她算了,自由,比什么都万岁! 幸云艰难地说:“要不,去这个地方的反方向或者左右两边看看。”于是两人又继续来到三处石壁上左敲右敲,依然是好无结果。那些钟乳石又打不烂,连根都一筹莫展,幸云也越来与难受。 付书文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说:“我想,既然一处不行,那就集中四处。”幸云问:“什么意思?”付书文说:“这也是我的猜测,我想着龙族长老应该也是喜欢四通八达的人。” 幸云不知道付书文说的什么意思,她只负责带着付书文到他想去的地方。付书文竟然用灵力在其中一面山洞壁上化了一个长方形,然后又到另外三处如法炮制,最后来到中心地带,也就是钟乳石群下面,他深呼吸一口气,同时释放四道灵力,同时将四面他刚才用灵力画的长方形劈开,劈开的形状就是那个长方形。 而付书文做完这一切后,四面洞壁墙竟然开始斗转星移,和那些钟乳石琴键都已经转动起来,两人恍花了眼,而此刻幸云也支撑不住,黄符落地,口喷一口鲜血。章正扶着她以免她栽倒,可是幸云却推开他的手摇头说到:“我没事,不用扶我。” “幸云你听,那些乐声没有了!”付书文还来不及体会幸云话中的冷漠,他就发现了刚才那阵“魔音”没有了,此刻周围一片安静。幸云也觉察到了,心中甚为诧异。 “幸云你看,出口!”付书文抬头指着上面说。幸云也支起身抬头看上面,发现上头哪里还有什么钟乳石,分明就是一个被开过光的天顶。 付书文和幸云对视,付书文对她一笑,说道:“看来出路是内有乾坤呢,刚才你浪费了很多灵力,让我来背你出去?”幸云马上拒绝道:“谢谢,不必了,我没有你想象地不堪一击。” 付书文见她这么说,只有作罢。于是幸云就先行飞上去,付书文也紧跟其后。 在连根都从顶口飞出来后,他们就落到地上站定脚跟。幸云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什么!这个地方……不是刚才的山洞吗,我们不是出来了……” 付书文也发现了,这个地方不就是刚才他们呆过的山洞吗,这里简直是一模一样。 付书文说:“难道我们还是在幻梦中?”幸云诧异地问:“还在幻梦中,还?你刚才晕倒梦到了什么?” 付书文脸一红别开脸说道:“没什么,就是普通的那些幻境,迷惑人心智的。你难道一直都清醒着?” 幸云说:“并不是,我也晕倒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醒了,醒了以后我就马上施法,然后我就不断叫你,可是你睡得实在太死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应该是被困在了梦魇之中。” 付书文说:“你晕倒了很快就醒了,我见你刚才也晕倒过一次,也是很快就醒了,看来你意志力挺坚强的。” 幸云不自然地笑了笑说:“也许。”其实她也想不到自己能够那么快就醒过来,她醒过来的那一刻还残留着刚才的梦中最后一个情景,梦中所有事都记不起来了,她只记得一条摆动的龙尾拦腰将自己拍飞出去,而同时一把声音大叫道:“小女王,快离开这里,用你的符咒解除‘音霾’!”然后她就被吓醒了,醒后的第一时间她反应也快,马上施展了符咒,果然杜绝了那些摄人心魄的乐声。 两次了,两次晕过去后的最后一个梦境最后一刻情景都差不多,就是第二次梦境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小女王,快跑,门已经被堵死了,只能撞门了!”然后当她清醒过来后,她继续用符咒来保护两人,而因为不方便才建议付书文看看周围有什么出路,结果付书文也没有令人失望,至少能找到一个方法,还真的是撞门出去呢,不过可惜,门是撞开了,只不过他们依然是出不去。 而她之所以认为那是梦境的最后一刻,是因为她感觉之前还有很多梦的场景,醒过来后都像走马观花的虚影,根本无法捕捉。 现在付书文和幸云两人都很愁苦,还以为找到了出路,原来不过像镜子这般根本就是死胡同。 幸云在心中懊恼:“刚才那个梦境提示我用符咒来抵挡这些‘音霾’,为什么就不告诉我多一点,告诉我出去的路呢?” 幸云还在纳闷却突然发现眼前一黑,就又晕过去了。 幸云吓了一大跳,她环顾四周,有什么又冲到了记忆中,是她的“人生十字路口”,是皆无,两次都是皆无把自己打醒的,不过皆无的身体不是蛇尾吗,怎么变成了龙尾了,和夫君的很像。 “嗷——”一声龙啸,幸云抬头看见一条金龙在黑夜中盘旋腾飞,然后它四个爪子不断地王上攀爬,每攀爬一步就有一个祥云在它脚下。 幸云觉得实在是太帅了:“太帅了,龙腾祥云啊,夫君为什么不会这一招呢。” 幸云还是自言自语,只听到金龙说:“因为只有我才会这一招,章正想学,我才不教他呢!”幸云目瞪口呆,觉得这龙声音都一个样,厚重沉着地,她挠挠头问:“你是谁呢?”只见金龙向着她飞过来,快飞进她面前的时候哦,皆无口戴面罩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幸云大叫道:“皆无,是你,你也渡劫成龙了呢!” 怎知道皆无竟然一甩龙尾,将幸云拦腰甩出去,然后大声对她说:“小女王,快出去,跟着我的步伐走,你就能离开这个音霾洞府了!” “皆无,你又甩我,讨厌了!”幸云不满地叫唤着的时候,却突然被吓醒了,她吓得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付书文担忧的脸:“幸云,你怎么又晕过去了,你觉得怎样呢?” 幸云摇摇头,似乎还惊魂未定,她觉得她又做梦了,倏忽一下,她想起了梦境中最后一刻又被一条大龙尾甩了出去,有一把声音说:“小女王,快出去,跟着我的步伐走,你就能离开这个音霾洞府了。” 幸云愕然,跟着你的步伐走,你的步伐,谁的步伐,你到底是谁? 幸云觉得头很痛,她不觉拍拍自己的额头。付书文见她好点了,就继续想找出路,而幸云依然还在沉浸在梦中最后一句话上,三次都出现了类似的梦,每一次那个声音所提示的方法都能让她找到突破口,而这次也给了提示,但是这个提示就越来越模糊了,总是要人猜猜才知道怎样做。 “跟着我的步伐”,虽然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从最后一个记忆来看,三次都出现龙尾,那就假设这个“我”就是一条龙,一条龙的步伐,龙的步伐。幸云所能知道的龙除了章正之外,就是现在和自己一起被困在这里的付书文了,除了这两条龙之外,她总不会想得那些压根不认识还在十万八千里的龙。 幸云对付书文说:“付书文,我在想,要不你试着自己走出去看看,嗯……化成龙飞出去试试。” 付书文问:“为什么呢,你想到了什么?” 幸云摇头道:“不确定,我只是这样想而已,毕竟什么方法都要试试的。” 付书文想了想说:“行,我化成龙驮着你出去试试。”幸云点点头。付书文倏忽一下就变成了一条龙,他是一条火龙,和钦月有点像,只不过他的体积比钦月还要大,鳞片也更闪亮,而且还有一堆粗大的龙角。 “上来!”化成了龙的付书文招呼幸云,幸云听到他化成龙的声音和人化时候不一样,都是沉厚沉厚的。幸云也不废话,直接爬上去,付书文嗷叫着就往上飞了出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龙阶 结果当他们飞了出去后,来的地方依然是刚才那个洞。 幸云说:“看来我们似乎遇到了鬼打墙了?”幸云从付书文身上下来,付书文变回人化不解地问她:“何为‘鬼打墙’?”幸云解释:“那就是和中了幻术差不多,我们的双眼被别人迷住了,我们看不清前面的路,不管我们怎么走,都总是走不出去,在原地绕圈。” 付书文说:“难道这也是长老殿的一个考核吗?”幸云摇头说:“很难说啊,现在我的夫君和你姐姐都不见了,或许他们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接受考核,也不知道夫君通过了吗?”说着她不自觉地在洞府内随意走着。 付书文见她三句不离自己夫君,心中就有点羡慕,想起他梦到的那个梦魇,为什么自己的妻子会和幸云长得一样,却和姐姐同一个姓名呢,还有自己为何叫敖彣呢? 诸多疑问缠绕着两人,两人都暂时无法解释得到。 “如果付书文不是‘我的步伐’,那就是夫君的步伐了,可是夫君现在在哪里都知道,怎么跟着他的步伐走,刚才用章鱼来联系夫君,压根就联系不上,而音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呼唤都呼唤不到,或许我现在身处的这个空间内是杜绝外界的。”幸云想着想着,抬头看着这个大窟窿出神。 “要不要往相反的方向去呢,抬头看着是路却没有路,要不绝处逢生将地面凿穿呢?”幸云施展了一下灵力一挥袖子就将地面打破了,就在这时候幸云打破了一个凹陷,头顶那个大窟窿就就收缩了一下,付书文看出了端倪,跑过来一起对着地面打灵力,知道地面完全出现了一个深大坑后,头顶上的大缺口就完全封闭了。 幸云眼神发出了兴奋的光芒,她问付书文:“敢不敢跳下去试试?”付书文想都不想就跳下去了,幸云一笑就跳下去了,就在她跳下去的那一刻,她发现刚才在他们头顶上已经完全封闭的那个大窟窿却逐渐打开了,他们每下降一小段幸云就能看到头顶上的那个窟窿不断重新打开,幸云虽然身体一直在下降,可是她却一直仰头看着上面。 “小女王,快出去,跟着我的步伐走,你就能离开这个音霾洞府了!”那把梦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幸云突然想到了什么。 腾云驾雾!如果给我一朵云,我就能像孙悟空那样踩着筋斗云飞上天了,可是我到底做了什么,我自己挖了一个大坑,把自己给填了? 幸云一催动灵力,让自己的身体防止下降,然后爬梯那样不断地往上蹬着。“付书文,我们似乎上当了,我们在活埋自己!”幸云大叫,付书文一转身化成龙飞上来想驮着幸云,也在这时候,从幸云身上飞出了一条红光龙影,幸云不其然地踩到它身上,甚觉非常诧异。 这到底是什么呢,我只记得以前我有试过出现过危险就有一条红光蛇影出现,怎么现在变成了红光龙影了呢? 付书文很诧异,为什么幸云突然就有一条龙影盘绕,并且,幸云此刻正踏着它的身体不断往上逃命。他们从大坑出来后,天上的缺口又打算重新合上,可是那条龙影却变成一团团红云朵升腾,阻止着那道大窟窿合起来。 付书文化龙而飞,幸云就踏着龙的阶梯不断往上飞去,她心情非常愉悦,想想就觉得自己很帅,我自踏云而来,又当踏云而去,哈哈哈!最后,一龙一人冲出了那个窟窿后,迎接他们的是黎明的曙光。 章正还在原地想了很多办法联系幸云而无果,却突然有什么从那消失的阶梯之下升腾起来,像是一团团云朵,最后他看到自己的娇妻从地下踏着祥云而升了上来,一冲上来就正面看见了章正,她开心地对章正摆手道:“夫君!”章正大喜,他叫道:“娘子,快到我这里来。”幸云太高兴了,却不慎踩不稳脚下一滑就摇摇欲坠,章正飞起来抱住她,幸云伸出双手做小鸟飞翔状态说:“夫君你看,我踏云而来,像不像小鸟。”章正说:“小女王踏云而来的是龙,而不是小鸟了。” 这时化了龙的付书文也从地下飞出来了,嗷一声龙吟,令狐葵落高兴地对着他招手:“阿文!阿文!”付书文看见了自己姐姐后,就往自己姐姐的方向飞去,就到她跟前的时候上身化成人,与令狐葵落面对面,令狐葵落喜极而泣,她刚才根本无法找到他,她该有多担心他啊,他可是她最爱的弟弟,不能有事的呢! 当付书文见到令狐葵落的时候,那个梦魇中的情景又唰地一下在脑中闪过,落落,我的妻子,如果你能成为我的妻子就好了,可是,不能,你是我最爱的家姐,这辈子也只能是这个关系了。可是即便如此,我对你那份超出亲情的爱也依然无法令我忘怀,我会将它放在心底深处好好珍藏,把这份感情变成默默的祝福,默默的守候。 令狐葵落抱着付书文,侧脸靠在她结实的胸膛前,泣不成声,付书文此刻不想做他的弟弟,他轻轻将下巴贴在令狐葵落的头顶上,伸出双手紧紧将她拥抱,右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柔声说道:“怎么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不会有事的,我们拥有彼此,我们不抛弃彼此。”令狐葵落这一刻只能抱着付书文的腰不断点头。 中央长老殿内。 东方掣和敖撉看得目瞪口袋,这受困的两人竟然找到出路了,仿佛如有神助啊,刚才那一股股升腾的祥云是怎么回事呢? 东方掣一边玩味地观赏着“管中世界”,一边思忖。 章正、付书文你们都不简单啊。一个就轻而易举地在这执念的深渊中走了出来,另外一个就从关闭了的音霾洞府中重找门路。 要知道,这两个地方是比较与众不同的地方,不是谁都都能遇到的,一旦遇到又成功脱困,预示着这两人将来会不同反响。 他们两人运气很好,随便给他们制造些障碍,他们也能被这两个地方选中。地方会选人,也是根据每个人的命格和自身属性而选的,看来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两个龙贵的私生子那么简单啊,他们的潜藏身份很令人好奇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十殿长老 一行四人刚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小插曲后,天已经大亮了,爬个山都爬了一天一夜,也是够了。可是就是这么一出经历,让四人心里都多少有了一些小变化。 剩下的路也没有多崎岖了,虽然还是那么难走,还是不能使用灵力,可是那种心情和之前相比不一样了。 中央长老殿内。 东方揫和敖挐两个龙女也打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大亮的时候,两龙都累了,她们一甩袖子就各自回房去歇息了。东方掣和敖撉拍拍小心脏,表示终于没有人身危险了。 丫鬟小兰给东方掣和敖撉倒了两杯茶,两人正打算优哉游哉地喝个早茶,突然从天花上掉落了一只蜘蛛到东方掣的茶杯内,东方掣吓得大叫一声扔掉了茶杯,茶杯以倾斜的形式如数将茶水倒到了“管中世界”内,哗啦啦滚烫烫地,还混进了一只大蜘蛛进去。 “哇哇哇,吓死我了,怎么会有蜘蛛!”东方掣最怕蜘蛛,他旁边的敖撉无语地看着他说:“长老老大,你够了!” 东方掣说:“我最讨厌蜘蛛这种生物了,你说这世界上怎么就长了这种那么多脚还毛绒绒的东西呢,恶心死人了,为什么我们龙之乡渊都与世隔绝那么多年了,为何这种生物还要在我们这繁衍呢,外面天大地大,它们为什么不出去生活呢!” 敖撉不理会他的咆哮,静静地品着香茶,说道:“出到外面去,不要告诉别人你是堂堂的中央长老殿的大长老,没得笑话人,那么大一条霜龙,还害怕一只那么小的蜘蛛,这就算了,还跟一只蜘蛛争地盘,还嫌弃人家在龙乡繁衍生息,还真的是够了!” 东方掣被说得体无完肤,他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白了敖撉一眼,说道:“小兰,重新给我倒杯茶。”小兰应声是就去重新准备。 “唉,还真的是够了,遇上这傻缺监考老师,这四人还真的是爬个山都不容易啊。”一把富含磁性的男声从后堂响起来,两人回头看去,却是一身黑色龙纹大袍的敖挈。 “挈,你闭关出来了?”敖撉问他,敖挈说:“能不出来吗,这边前院吵得要死,我都快走火入魔了。”敖撉说:“是长老老大没有管好他的女人们。”东方掣鄙夷地看了看他。 敖挈指着“管中世界”问:“你俩就那么残忍啊,真的不管了?”东方掣和敖撉才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吓了一大跳。 管中世界内都下起了滚烫的瓢泼大雨,这四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还没处躲雨,而最难过的是,有一只蜘蛛在这里东奔西跑得好不害怕,四人都以为是蜘蛛精,用不了灵力的情况下,都拿着石头树枝来打跑它,奈何这只可怜的小蜘蛛就更惊恐了,在这一条路的石阶上跑上跑下都不得出路。 东方掣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眼神躲闪着,敖撉斜睨着他,东方掣还大言不惭地说:“我这是专门额外给他们加的考验。”他话音刚落,敖撉和敖挈同时说道:“胡扯!” “哎哎哎,等等等等,你们看,你们看,这四个人是绝了,我都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们这样的考核者。”敖撉指着“管中世界”叫另外两人看。 于是乎三人同时盯着看,只见章正四人都跳上了这只大蜘蛛背上,指挥着这只大蜘蛛往山上爬去。即使是一个小小的道具世界,除了考核者外,其他所有在平时肉眼见到的细小物体投放到了里面之后都会放大,所以一只普通的蜘蛛到了里面就变成了一只庞然大物,而它的体积刚好可以坐四个人。这时候幸云就发挥了她傀儡师的作用,用非灵力的特殊丝线绊住大蜘蛛,操控着它往上爬去。 刚开始大蜘蛛十分桀骜不驯不肯配合,无论幸云怎么控制了它的八条腿,它也想着怎么挣脱。两个男人在后面推着蜘蛛的屁股,蜘蛛想对他们喷蜘蛛丝,令狐葵落就用树枝堵住它的屁股,章正和幸云都汗颜,想不到令狐葵落竟然可以那么狠,还不怕恶心。 在经过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大蜘蛛终于乖巧顺从了,于是乎就驮着四人往山上爬去。 对于大蜘蛛来说,这个管中世界的一切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它八个大长腿一跨,就是一百二十多步的节奏,而它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蜘蛛,没有灵力,所以石阶对它没有影响,它在这里完全身轻如燕堪比小鸟。 幸云和章正玩心大起,突然同时叫道:“驾驾驾,大蜘蛛,我们走!”另外两姐弟却满头黑线看着这两二货夫妇。 还是大中午呢,山顶中央长老殿门前就嘭一声飞扑上来一只大蜘蛛,就在大蜘蛛准备扑到地上的时候,倏忽一下就变小了,然后坐在它背上的四人就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摔倒下来。 中央长老殿里的正殿里,东方掣、敖撉和敖挈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地木然说道:“好、好快。” 章正和幸云,付书文和令狐葵落分别互相搀扶着对方站起来,现在四人都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四人抬头看去,发现大家真的已经站在了中央长老殿外,恢弘气势的中央长老殿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但觉肃然起敬。 章正说:“终于上来了,可是我发现,真正的考核才刚刚开始,之前的都只不过是预考。”幸云握着章正的手说:“没事的,夫君,我会一直和你并肩作战的。”章正对她笑着说:“谢谢你呢我的小女王,可是娘子,接下来的考验是我一个人的考验了,别人,哪怕是我的另一半都不能参与的呢。” 幸云语塞,她嘟着嘴摇着章正的胳膊说:“这样啊,那我在外面等你,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章正说:“那肯定了,我可是你的夫君啊,我怎么可能不行呢。”幸云脸红了,怎么这句话那么暧昧呢。 “咳咳咳……”一阵清咳打断了两人秀恩爱,也打断了那边两姐弟寒暄。众人看到,中央长老殿的正大门前正站着一排人,四人站定身姿认真地看着他们。 他们分别事,穿红衣的大长老东方掣(男):执掌长老拥有最高决策权。 穿黑衣的二长老敖挈(男):副执掌长老,权力次于大长老,同时主管刑罚。 穿黄衣的三长老敖撉(男):内务长老,主管整个长老殿的行政后勤等运作,以及对龙乡这方面的监督。 穿白衣的敖挐(女)和穿黑衣的东方摩(男)是一对孪生兄妹,他们同是为四长老:前者为白夜护法长老,后者是黑夜护法长老,统称双护。 穿绿衣的五长老东方揫(女):法器长老,主管法宝和信息。 穿蓝衣的六长老东方攀(男):制造长老,主管长老殿所有维护修复工程和新的机关术创造,以及对龙乡这方面的监督。 穿粉衣的七长老东方揅(女):药师长老,主管长老殿和全龙乡的医学和草药监督。 穿紫衣的八长老敖搴(男):结界长老,主管龙乡海陆空的正常运作,同时也是龙乡结界的监管人。 穿灰衣的九长老敖搫(男):文籍长老,主管长老殿的藏宗楼,监管里面的无极秘籍和古老典籍。 穿橙衣的十长老东方挲(女):财政长老,主管长老殿的经济收支,以及对龙乡这方面的监督。 这十一个纯龙族人统称十殿长老。这十殿长老每殿之下又有四个次长老、三十三个内执行殿员、三十三个外执行殿员。次长老是主管长老的心腹,内执行殿员长期住在长老殿中待命,外执行殿员却是隐没在龙乡各处,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或许你与他们擦肩而过也不得而知。 第二百六十三章 十门塔 今天,章正和付书文成功登上了步云梯,毫发无伤地站在了中央长老殿正大门前,确实引起了十殿长老的兴趣。章正他们根本不知道,过往来点名考核的人,基本上只有敖撉会接待,或者偶尔会有别的长老无聊出来迎接一下,可是从来没有试过全部长老殿老大们一下子齐集在正大门前迎接的。 可知道,制造长老东方攀昨天还在远处出差呢,他今天早上就赶回来了,而正在闭关的二长老东方挈都找了个借口结束闭关出来看看,那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龙女也不顾疲惫出来看看,还有黑夜护法长老东方摩都不睡觉出来了。 两人此刻根本没有意识到十殿长老们对他们是多么地感兴趣。从来没有一个人上步云梯的时候会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虽然很多都是意外,但是就是这种百年难得见到的意外反而无处不显示了不可思议,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应该是不可能共存才对,然而他们却携手并进了,还竟然带了两个人上来。 东方挈说道:“见到十殿长老,还不行礼!”四人马上跪拜下来恭敬地说:“见过十殿长老。” 东方掣嗯了一声说道:“吾乃执掌大长老东方掣,吾已观尔等多时,尔等初得标,可行正考也。” 老顽童东方掣突然文绉绉地说了一堆话,其他长老都不动声色地斜睨了他一下,但是众人都不作声配合着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章正和付书文拜谢道:“谢大长老,谢各位长老。” 敖撉说:“吾乃三长老敖撉,尔等试题由吾排之,章正何在?” 章正回答:“在。” 敖撉说:“付书文何在?” 章正回答:“在。” 敖撉说:“汝二人速速随吾进,余等人止步。” 四人站起来,两个女人都分别看着两个男人,想对他们说鼓励话,这时候十殿长老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敖撉还在,敖撉不耐烦地一挥手说道:“走也!”然后两个男人就包括敖撉在内都消失不见了。 两个女人吃了一惊,可是此刻的大殿外哪里还有其他人,唯独两人,还有那紧闭着岿然不动的青铜大门。 幸云和令狐葵落意识到两个男人已经被长老殿带走,接下来他们必须要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考核,而且她们两个非龙族的外人,能上到这里来已经是长老殿法外开恩了,所以她们不能跟着进去。 反正也无聊,幸云就走到长老殿大门的石阶上坐着,那里刚好有一个大圆柱,令狐葵落找了另外一个大圆柱的位置坐,两人一左一右就像两个门神。 由于两人都很累了,幸云还好点,令狐葵落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很快就倦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这时候音在幸云的影子上骨溜溜着一双眼,幸云看到了它后问:“音,你来了,你能溜进长老殿里面去看看夫君吗?” 音摇头,幸云很失望,靠在柱子上音的身体上百无聊赖,这时候音举起手遮在幸云的眼前,幸云先是感觉到眼前一黑,但是随后一个画面映入眼帘,幸云惊讶不已,这个不是夫君吗,还有那个三长老敖撉,幸云感觉到很惊喜,为了不让令狐葵落发现,她低声高兴地说:“音,你是怎么做到的?” 音比划着,幸云意会到,原来音的能力是可以将过去或现在发生的情景吸收、储存和回放的。 它本体是黑暗阴影,他一双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就是一对投影仪,它可以吸收方圆几百里以内的场景然后通过眼睛回放出来,只要它用身体其中一部分遮住一个人的眼睛,那个人就能在看到那些场景了。 至于过去发生过的事情,音也有一定的复刻储存功能,只不过保留的时间不长,顶多只能将过去的场景保存三天,三天后就会隐没于它的身体中,成为了黑暗阴影的一部分,作为它的营养能量。 幸云脸朝圆柱,用额头抵着圆柱,这样眼睛就很自然地被阴影遮住了,而音用手遮住她的双眼就能让她清楚地看到章正武考的情景,也不会被人发现了。 章正和付书文他们已经累了一天一夜,而长老殿的人压根就不让他们休息,只是赏赐了他们每人一碗酒后就逼着他们开始了。 敖撉带章正和付书文到了一个高塔前,对他们说:“两位,可望前塔否?”两人点头,敖撉继续说:“请汝二人入,考亦始。”敖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向敖撉握拳行礼后就往高塔里面走去。 这个高塔也是高耸入云的样子,而在底下一层却有很多扇门,两人正不知道从哪扇门进去的时候,敖撉背对着出现在他们面前说:“汝二人需选门方可入,然门开于谁,请研之。”敖撉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两人开始随便找了一扇门推开,发现都推不倒,就找了第二扇门推,依然打不开,直到底下一层十个门他们都交叉尝试过后,依然没有一扇门为他们而开。可是两人不灰心,都站在原地冷静地思考,不约而同地往自己刚才来的逆时针方向行走,并重新开始叩门看效果。直到两人在相交汇在同一扇门前时,两人都看到了对方后愕然了。 两人迟疑了一下后都快速地伸出手去推,而结果,这扇门却在两人的合力推动下很轻松地就被推开了,两人诧异不已,这扇门刚才他们也一定是尝试过推的,只不过仿佛单人力道打不开,现在两人竟然一起就能打开了,看来应该是力量不够的原因,或许任何一扇门只要两人都同时去推才会推开。 章正和付书文两人都审视着对方,都不敢先进去。章正首先发话:“请进。”付书文吃了一惊道:“我不需要你让我。”章正勾勾嘴角笑道:“难道我们得先打一架,你不觉得浪费时间吗?”付书文说:“当然浪费时间,可是我依然不需要你让我,你先请。”章正邪魅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就径直抬头进了里面去。 幸云看到这里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才是她家夫君,礼让他人而不扭扭捏捏婆婆妈妈,还会懂点小欲擒故纵,不喜欢浪费时间,脸皮还三丈厚。 付书文那边见他竟然进去了,一种好像吃了翔的表情,那个门没有自动关闭,可是他又不想从这里进去,于是就自己再另外找门。 “音,帮我调到夫君那个角度,我只看他了。”幸云小声说,音领会,将视觉转到了章正身上。 章正走进了塔的第一层里面后,环顾四周,发现这四周又都有十个门口,这十个门口都没有门,章正心想这建筑构造有古怪,从外面有十个关闭的大门,进到里面也有十个没有门扉的大门,按照这种贴墙制造的大门,里面又是空的一楼大堂,这十个门就不应该会成立。 章正在这十扇门前都走了一遭,可是依然无法猜得到是从哪扇门进入去好。这时候有什么细微的声音响起来,不但章正本人听到了,连幸云都听到了。章正觉得古怪,就闭着眼认真听去,发现这声音来自其中一个大门,章正抬步走到这个大门前,正打算走进去。 “夫君,且慢!”幸云不自觉地低声叫道,本来音的能力没有千里传音千里传片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幸云在叫的时候,章正却止住了脚步。 幸云总觉得这道门有蹊跷,哪里都不发出声响,唯独这扇门,就好像是一种暗示和吸引那样。 “音,夫君能听到我声音吗?”幸云问,音比划着,意思是不能。幸云说:“我怎样才能将我的想法传递给夫君呢?”音耸耸肩表示宝宝不知道。 章正站在门口外思索了一会儿后,竟然转身往他刚才最后面站的那扇门走去,径直走了进去。幸云心内一喜:“夫君能听得到我的话?”事实上,幸云也是这么想的,两夫妻竟然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想到一块去了。 章正进去后,发现这后面竟然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这条走道的尽头是一片黑暗,走向前方也不知道会通往哪里,可是章正却义无反顾地继续前行。 突然音不映章正了,而是转到了付书文的画面,幸云不解地问:“音你干什么,我要看夫君了,你干嘛照他。” 音进行了快进,让幸云在短短一分钟内看完付书文。幸云心内诧异不已:“原来付书文最后也走进了这道大门,他是推不开别的门,只有进到这扇门来了,他一进去后,从外面看门就自动关上了,我记得夫君进去后门还是开的,也许冥冥中暗示、着他们两人都要走进这道门去。“、” 但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付书文进去了这道门后的场景竟然和章正的不一样,章正的是面对十道无扉门,而付书文却只有一条楼梯,依然是一个偌大的一楼大堂,带着古朴的气息,这条楼梯很长很蜿蜒,爬上去后会来到什么样的天地谁也不知道。 音又将画面转到了章正身上。此刻章正不断地往走廊深处走去,逐渐地似乎有一股黑烟从他身后窜进来,而前面也依然有一股黑烟往他冲过来,章正面临的是前有追兵后有猛虎的情景,被逼到这穷巷中该如何脱身? “夫君,有危险!”幸云低声着急地叫道。章正起初也有点迷茫,可是等两股黑烟就要碰到他的时候,幸云看到了他竟然邪魅一笑,然后闭上双眼任由黑烟将他吞噬。 幸云大吃一惊,章正怎么这样,他在受死吗。音无法透视,它只能接收自己“双眼”看到的,所以此刻满画面都是黑烟。 幸云心里急的不行,真的很想冲进去把那些烟吹散救夫君出来。一会儿后,黑烟散去,若隐若现地露出了黑烟中的一个身影,幸云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身影看,直到黑烟完全散去,幸云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全副莽纹盔甲的人,如果不是在盔甲的头盔中看到露出的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以及那一对如绿宝石般的双眸,她还认不出眼前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夫君。 幸云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夫君这套盔甲在哪里见过的?嗯……对了,那时候和夫君还不是太熟,我和七娘在人间a市锦绣大超市地下救农水零,那时候我即将被适梅的毒烟侵蚀,是夫君突然杀出来给我套了这么一套盔甲让我免受毒烟侵害,哦,我记得那套盔甲真的是很厉害呢,连烟都钻不了它的空子。嗯……当时夫君还说了这套衣服的来历……好像是与上古怨妖和一个要制服怨妖的大神苍莽战神有关,嗯……” 幸云在回忆的当头,章正已经卸掉了盔甲,收了起来,然后继续前行,前行的时候走廊两边都挂有卷轴画,在经过其中一幅画的时候,那幅画里面的人竟然对他打招呼:“嘿,小伙子,请问你有带烟吗?” 章正站住脚,没有回头说道:“带了。” 卷中问烟人伸出手来问道:“给我来点。” 章正说:“不给。” 卷中问烟人不高兴道:“我让你给你就给我,哪里来的吝啬。” 章正说:“我就是很吝啬啊,你说你是个美女我还会考虑一下给你,但是你就一个粗老爷们,我才不想讨好你呢。” 卷中问烟人沉着脸说:“好色之徒,你不给我烟你不会有命离开这里。” 章正笑道:“我倒是想看看我的命怎样交代在这里的,所以啊,想抽烟,做梦去!” 章正从来就毒舌,现在更是不管对方是什么东西也照样语气不善。卷中问烟人见章正如此地嚣张,遂从那幅卷轴中探出身体,就势要扑过去撕咬他,章正压根就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前行,卷中人想追上他,可是那双利爪却怎么也碰不到他后背,不管卷中人速度有多快,章正都能与他保持着良好的社交距离。 “拦住他!”卷中问烟人已经追得心力交瘁了,它这么一吼,那些挂在墙壁上的卷轴画里的人物或动物全部都从画中探出来要对付章正。 第二百六十四章 修烟地藏 可是章正每经过一个卷轴画就将卷轴中人一巴掌拍回画中去,被禁锢在画中出不来。一个个卷中人和动物发出了凄厉的叫声。而刚才那个问有没烟的卷中人惊呆了,这个人,到底是谁,过往来这里考核的人都在这里吃尽了苦头后才能随机通往上面的层,可是这个人却…… 卷中问烟人怒了,它像厉鬼一样要将章正绞杀,怎知道章正突然站定身形转身看着他,举起手中的一个东西,然后手指中冒出了火焰,他冷冷说道:“不想死的给我再前进一步看看。” 卷中问烟人定睛一看,发现章正手上竟然是一幅卷画,而那一幅画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人。他大惊问道:“我明明还能感受到我的藏身之处还好好的,为何此刻却在你手中。” 章正冷笑道:“因为你够蠢。”卷中问烟人被辱骂了愤怒异常:“黄口小儿休得无礼,看老夫不将你碎尸万段。” 章正将手指上的小小火焰往这幅画上烧着,卷中问烟人看到自己的双脚竟然着火了,他惊恐万分地求饶道:“不不不,不要烧我,我再也不问你要烟了,再也不为难你了,求你放过我。” “白痴,就一个怂炮。”说完还是将卷画烧着了。卷中问烟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随后就消失不见了,章正扔掉手中的卷画在地,卷画就被大火吞噬变成了一堆灰烬。 这时候灰烬飘起来,组成了一个人形,幸云看得真切,这个人竟然是刚才叫得凄惨的卷中问烟人。幸云看得目瞪口呆,但是章正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卷中问烟人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周围,终于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只不过藏身之处就没了。他质问章正:“可恶,你竟然敢烧了我的藏身处?” 章正说:“是啊,就是我烧的,烧了你现在不就自由了。” 卷中问烟人似乎听到了非常震惊的事,他拍了自己一巴掌,感觉到了那阵痛楚的真实感,又将衣袖撸起来,狠心用指甲划伤了自己的手臂,手臂上有了一道口子,并渗出了血。 卷中问烟人惊讶不已,但是他的表情似乎在表达自己还有疑问,于是他转身往走廊深处跑去,章正由头到尾都没有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静。 一会儿后,章正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他慢慢转过身,只见卷中问烟人从走廊另一边跑回来了,这个方向刚好是他刚才跑开的相反方向。 卷中问烟人看到章正后惊讶不已,他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能那么快就追上我?” 章正嘲讽道:“蠢货,你没看见我是听到你的脚步声在身后就转身的吗?” 卷中问烟人诧异地问:“什么意思啊?” 章正说:“也就是说你又跑回了。” 卷中问烟人张大口吃惊不已,他之支支吾吾地说:“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只能进不能出吗?” 章正说:“你在这里那么久了都不知道,我这一个新来的哪里知道。” 卷中问烟人转身往刚才自己跑过来的方向跑回去。一会儿后,卷中问烟人跑了一圈后看到的是章正的背。这次卷中问烟人谨慎了,他问:“兄台,你刚才有转身吗?”章正淡淡地回答:“没有。” 卷中问烟人颓然地仿佛泄了气:“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呢?”随后又板着脸瞪着章正的后背骂道:“是不是你搞的鬼,说什么把我的藏身之处烧了我就自由了,结果我还是出不去这里。” 章正转过身来冷笑道:“我只是说你可以不用困在这画里面了,可我并没说你能从这鬼地方出去。” 卷中问烟人突然阴沉下脸厉声道:“也就是说,我还是要问你借烟了!” 章正笑道:“哦,原来如此。”章正不理会他袖子一挥,那个刚才被他烧了的卷画的灰烬被他用灵力升上来,在两人的中间漂浮着。章正微笑着对对方说:“你要的烟。” 卷中问烟人眼神一凛,愤怒骂道:“欺人太甚!”只见卷中问烟人突然灵力暴涨,全身都布满了黑色的浓烟,整个人的形象不再是一个大众化的普通人,仿佛一个地狱修罗,长发乌黑却惨淡如烟雾,全身似乎赤裸,却又像是穿了一件烟罗一样的衣服,此人本来还是个男人的样子,而此刻却已经雌雄难辨。 “既然我无法离开这里,那你就留下,成为那些画轴的一员,陪我绝望永生!”卷中问烟人的声音男女多重,更加无法分辨是男是女。 但是章正毫无恐惧,他勾勾嘴角笑道:“我才进来就是你袭击我的,我曾在我师叔的卷宗中见过对一个怪物的描述:岫烟地藏,介于三界六道外之无物,形之变态者,时人时魂,时阴时阳,喜烟草燃之味,易怒,智慧不高,可难缠。” 卷中问烟人一双布满黑烟的双眼正死死“盯”住章正,幸云都怀疑这个人还有瞳孔吗,在章正叙述他的名字和形态属性的时候,他还稍微歪着脖子似乎是在仔细听,当章正说完以后,他就龇牙咧嘴地骂道:“黄口小儿,竟然敢侮辱本尊,本尊就是岫烟地藏,去死!” 岫烟地藏骂完,双臂向前一挥动,一大波黑烟向章正袭来,章正不断后退,黑烟不断跟着他。幸云看到修烟地藏的双腿变成黑烟不断往后飘去然后章正背后的走廊深处就逐渐有黑烟涌上来。 幸云吃了一惊,她自言自语说道:“原来夫君刚才进来这条走廊的时候遇到的黑烟是这个修烟地藏搞的鬼,嗯,不怕,夫君有苍莽战袍。” 但是却不如幸云所想,章正这次并没有穿上苍莽战袍做防护,他而是一旋身,形成一股强烈的龙卷风,将两边的黑烟吹回去,黑烟被迫快速汇聚回修烟地藏的身上,也许扇动过的劲风夹杂着强烈的灵力,修烟地藏受到了震慑,幸云都能看到他仿佛没有实体的身体却很有质感地震了一下,可是修烟地藏并不服输,这会儿他大叫一声,更加浓烈的黑烟重新从两边走廊尽头以及天花上灌进来。 幸云为章正捏了一把汗,她没有人分享心情,音又是一个哑巴,所以她只有和脉海里面的艾和章鱼对话,她急切地和他们说:“小宝贝们,你们的男主人有危险了,怎么办呢?” 艾说:“冷静点,关心则乱。” 章鱼:“……” 幸云说:“刚才夫君用的一招叫‘龙卷风’,风克烟,把它吹散了,可是它就像是打不死的那样,又卷土重来了,这吹多少遍都没用吗,只会浪费灵力了。” 艾说:“别担心章正,你自家夫君那么强悍你还怕什么。” 幸云说:“可是……” 章鱼:“关心则乱。” 幸云说:“好。” 艾说:“那狐女醒了。” 幸云说:“我知道啊,管她呢” 章鱼说:“装睡,别让她发现。” 幸云说:“好……” 艾为了让幸云装睡装得更实在,它打起了呼噜,幸云满头黑线,这多美形象啊! 那边的令狐葵落听闻了,鄙夷地说道:“睡得像头死猪那样,还打呼噜,丑死了!” 幸云很想冲过去抽死她,不过忍了,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第二百六十五章 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在这当头,章正已经和岫烟地藏都了很多个回合,只是两人都占不了对方的便宜。 幸云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长廊其实是圆形的,刚才岫烟地藏人化的时候不管从哪一个方向跑去最后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它的黑烟也是,环绕着从两边灌进来。” 章鱼说:“也有可能是方形、菱形、椭圆形或者三角形的,只要是一个循环密闭的环境,烟才会无孔不入,跟着循环而循环。” 幸云说:“有道理,那么要将烟赶走,只能是在一个有窗户大门或者通风透气的地方,才能逐渐将烟排出去,烟到了外面的大自然天地,就会烟消云散了。” 艾说:“所以这个走廊才是密封的,便于岫烟地藏在这里居住,除了那些挂在墙壁上的卷轴画之外,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油灯也没有。” 幸云说:“对呢,我道夫君进去以后那本来没有门扉的门却自动消失了,然后就是这条无止境的走廊,没有门窗没有照明,这里却明亮能看到一切,都是这些卷轴画的功劳。” 章鱼说:“卷轴画里面的都是有生命的,虽然目前尚未可知它们到底是何种生物,但是走廊中的照明都是在燃烧画中宿主的灵魂才能发出的光芒。” 幸云说:“那就奇了怪了,既然他们连油灯都省了,没理由那么浪费利用生物的灵魂燃烧得出照明啊,有那么方便考核者吗,我不觉得长老殿那么人性化。等等!会不会是那些灵魂被燃烧和岫烟地藏有关啊,你们有没有发现,岫烟地藏每和夫君打一次,他其实都处于下风,可是待到下一次发动攻击的时候,它竟然比上一次攻击更猛烈,似乎是灵力不断那样,难道……” 幸云这边和傀儡们在分析交流,那边章正已经一挥动海神三叉戟将走廊两边的所有卷画都划破了,一幅幅画都发出了凄厉的叫声,章正一不做二不休,讲那些卷画全部用灵力火点燃,可是岫烟地藏显然会阻止他,他大喝一声,那些灵力火被灭掉了,章正勾勾嘴唇一笑,海神三叉戟再次挥动,火势重生。 岫烟地藏骂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能随意驾驭五行灵力,五行有相生亦有相克,一般人能练习一行,能练习两行的已经是能人,能练习三行的是天才,三行以上同时熟练者本尊至今还没见过!” 章正说:“卷宗上说得对,你容易被激怒,是个急躁而不冷静之人,因此往往会忽略很多细节,也会很轻易暴露自己的弱点给别人看,所以才会说是智慧不高,现今一见果然如此。亏你还是上古大妖之一,你和那个皆无怨妖差远了。” 修烟地藏说道:“你这混蛋小子嘴巴真是脏,既然你知道了我真实身份,你为何不惧怕,从一开始你就淡定异常,你的确与之前的考核者不同,可是也就仅仅是狂妄这一点不同而已,在这条深渊回廊之中,你永远都无法挣脱,直到七窍生烟而死为止。” 章正冷冷地大喝一声说:“小小走廊怎么可以困得住一条飞龙,结束,岫烟地藏!” 幸云听得真切,她说:“岫烟地藏也是上古大妖之一,到底上古有多少只大妖呢,有空我要研究一下旧古籍多学点,不过再厉害的妖到后来还不是受到时代发展和新新人类打击。像皆无怨妖,不一早已经死了吗,和梅花仙子同归于尽元神被打碎了。现在这个岫烟地藏,八成也是被长老殿锁在了这座塔中,拿来当成被人训练的对象,只能靠着长老殿送新的灵魂进去供给他,感觉就是别人养的宠物那样。” 章鱼说:“既然是上古大妖就有它们不死的姿态,阿幸,你确定,皆无怨妖已经死了吗?” 幸云诧异地问:“章鱼你何出此言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故事啊?” 章鱼说:“不知道,我只是陈述我的意见而已。” 幸云满头黑线,这小宝贝又开始进入傲娇模式了,她笑到:“好。” 这边,章正已经将那些卷轴画全部焚烧殆尽,那些生物本体也随着它们的藏身地——画轴一起成为了灰烬,而藏身地和肉身都被泯灭后,灵魂就得到了自由,这就是得一失一,获得了自由,却被毁掉了肉身,就仿佛印证了宗教信仰里面的理论:死了以后一切都解脱了,再也毫无痛苦了。 众多灵魂在这条深渊回廊里面不断地冲撞着,无形中将黑烟冲散,而被冲散的黑烟竟然无法重新凝聚,它们残破不堪地飘在半空。 岫烟地藏发出凄厉的嘶吼,他没有瞳孔的双眼让人感觉到了它的不甘,他双手挥动,企图控制自己的黑烟,也企图控制那些被惊吓而上蹿下跳的无主孤魂。 可是,无主孤魂们没有了画轴的控制,就像是一批脱缰的野马,哪里是能控制的,很显然,现在岫烟地藏的状态,看来是被反噬了,章正什么都不做,就靠在墙壁上翘首而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果然是夫君,真有他的。”幸云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艾说:“只要是自家夫君什么都是好的。” 岫烟地藏的身体开始淡化,黑烟也逐渐消散开去,他也逐渐变回原来的那个人,软倒在地上。这次幸云看清楚了虚弱地坐在了地上的岫烟地藏,他的样子应该是个男人的脸,可是他的身体却隐隐约约地显露了玲珑浮凸,幸云惊讶,这都是什么人啊,难道是人妖? 修烟地藏脸色苍白,他抬头看着章正,自嘲地笑了:“想不到,我堂堂万年前的上古大妖,也会有一天沦落到被可恶的龙族锁在镇妖塔之内豢养,这也就算了,到最后我却被一个无名的小龙崽子打败了。” 章正说:“你是在称赞我吗,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了。” 岫烟地藏闭上眼睛,身体也逐渐往地上趴,他显得越来越虚弱,他幽幽地说:“是吗,我还真的很钦佩你呢……” 最后一个音节还没有发完音,章正却突然快速躲闪,但因躲闪不及被重重砸到墙上,可是手中的武器却不见了。幸云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岫烟地藏扑倒在地上,胸口插着章正的海神三叉戟。 章正后背被砸到墙上,痛苦不堪,他捂着胸口咬牙忍着痛,可是脸色却有点难看,章正说:“没想到你还留了最后一招,先给我一个措手不及。” 岫烟地上伸出手碰着那把插在自己胸膛上的海神三叉戟,脸上的表情很微妙,他突然做了一件让人震惊的事,他双手捂着三叉戟的柄,用力一拉,硬生生地将武器从自己身上拉出来,章正吃了一惊。 岫烟地藏将海神三叉戟捧在跟前仔细地看,一边看还一边触碰,他根本不管不顾自己的生死,也不理会穿心大痛,他身体不断在泄露黑烟,就像是人类身体上有了伤口后会血流如注那样。 岫烟地藏的表情越来越怪异,他嘿嘿笑道:“你是,沉浮?哈哈哈,苍茫出现的时候,我竟然忘记了,而你,沉浮也出现了,可我却选择忽视了,可是,你对我穿心而过,我就什么都记起来了。哈哈哈,我的老朋友,我被关得太久了,我都快忘记我自己是谁了,是你提醒了我,我是上古大妖呢,生与死对我何惧,我死了,一切也就结束了,我也自由了。你还在呢,多多保重呢!哈哈哈……” 岫烟地藏突然抱着海神三叉戟疯狂地大笑着,章正诧异:“他为什么会看到我的武器后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多年失散的朋友那样,而且他称呼他的武器叫主沉浮,我那大叉子是母亲给我的,像苍莽战袍这些宝物法器是从师叔那里捞过来的,我还从来不知道它们竟然还有名字。” “喂,岫烟地藏,你到底说什么呢,你认识我的武器?你们是老朋友?这什么情况啊?”章正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岫烟地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武器扔给他说:“你是他们的使用者,竟然不知道他们,实在是有辱他们与你并肩作战的心呢。” 章正问:“我这套装备是我母亲和师叔赠予我的,他们没有告诉过我它们的具体来历,如果你不忙,不妨告知在下一二呢?” 修烟地藏笑了笑说:“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苍茫和沉浮,本就是一对好兄弟,它们是一对器灵,他们曾经的主人满熄战神留毅在它们身上打造了蟒蛇繁纹,为战袍取名为苍莽,为戟取名为沉浮,满熄战神曾穿上苍莽手持沉浮,将我打伤,交与龙族将我囚禁在这个永无天日的无情十门塔里。我在这里逐渐褪去了戾气,也忘记了他,所以苍莽战袍和沉浮戟出现的时候,我并不能马上认出来。直到我的心脏再次被沉浮贯穿,我也终于记起了他,现在,武器还是武器,可是主人却不再是原主,看来,满熄也应该不存在于世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少了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你 章正没想到这只古妖还会与满熄战神有那么一段经历,他不觉多认真看着他。一直眼神黯淡的修烟地藏突然抬头瞪着章正说:“你说,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取代他!” 章正说:“你问我我问谁呢,不过呢,我倒是听我师叔说过一个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是满熄战神留毅与皆无怨妖打了一仗死掉了,就留下了这两个装备,皆无怨妖很喜欢这战袍上面的蛇纹,于是它就将它接收了,不过你也不用懊恼,皆无怨妖后来也死了,被一大群上古大神仙人还有当时的能人异士围攻,最后连元神都碎裂掉了,比你还惨呢,然后那对装备就不知道辗转几何了。” 岫烟地藏听到“皆无怨妖”的名字以后,他的眼神突然发亮,还带着凌冽的光直直射向章正,章正贴在墙壁上都感觉后背寒毛直竖,不过岫烟地藏并没有再做什么垂死挣扎,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章正看,那眼神诡异而冷漠,在他完全烟消云散之前,他竟然对着章正笑得一个灿烂,但是这个灿烂的笑容却带着肃杀的意味。 “哈哈哈,竟然是你……汝本皆无……哈哈哈……却留恋血肉……失败失败……哈哈哈……”岫烟地藏完全消失了,但是他那最后的遗言却在整条深渊回廊内久久徘徊。 “轰隆”一声,整条走廊突然爆炸,章正被那股爆炸的气浪震飞出去。幸云看得真切,她惊惧地大叫一声,也瞬间从地上跳起来,把另一边靠着柱子已经清醒的令狐葵落吓了大大一跳。 令狐葵落低声自语道:“作恶梦了,吓我一跳。” 幸云此刻很想冲进大殿内,奈何那两扇厚重巨大的门扉却让她举步维艰。艾和章鱼在脉海中不断劝她别冲动,最后还是音用它的阴影遮朱她的双眼,让她看到章正安然无恙后,她才安静下来,又走回原地坐下。 章正只是被气浪震飞出现了短暂的晕厥,这会儿他躺在地上咳嗽了几声后就醒了,他缓缓爬起身,拍拍被摔痛的后背,环顾四周,他惊呆了。 如果说深渊回廊是一个循环的地狱,带给人是无尽的压抑和恐惧的话,这里就是瑶池仙境,让人逍遥又快活。 穿着白色纱衣的仙女在天上飞来飞去,时而落在长满蟠桃的枝丫上,时而落玉池边净面。还有很多仙女坐在池边耍乐的,轻绮罗、醉欢颜、琵琶心、古筝韵、笛声清越,舞姿蹁跹。 不止章正惊呆了,幸云也惊呆了,由于音是个哑巴,没人和她一起分析,她就和脉海里面的艾和章鱼对话。 “宝贝们,你们说那是什么考核啊,色戒吗?龙族生性大淫,难道他们现在要成为一个自律的民族?”幸云疑惑不解。 艾说:“也许是的。” 很快,章正就从最初的惊讶,不知不觉融入了其中,幸云竟然看到他坐在万花丛中与仙女们把酒言欢,章正风流潇洒的气质以及他幽默风趣的话语,直惹得仙女们娇笑,幸云看在眼里怒在心里:“好你个章正,你竟然敢背着我拈花惹草,以为我看不到就可以肆意妄为是!” 章鱼说:“冷静,先观察,或许这只是表面现象。” 幸云无法冷静:“表面现象,我看他玩得不亦说乎才是!” 艾说:“也许章正只是权宜之计,阿幸,淡定。” 幸云听到两个傀儡宝贝在劝说她,她就只有再沉住气观察,可是那个可能有“权宜之计”的章正,此刻已经和仙女们一起翩翩起舞了,带着香风的披帛缭绕,章正的样子简直春风满面。 幸云再也坐不住了大骂道:“我要去抓奸,都别拦我!”然后站起来就冲往那道高耸的青铜大门,可是大门紧闭又笨重,幸云根本无法打开,令狐葵落已经被她一惊一乍的行为吓到了,她马上躲到柱子后面,生怕幸云一个发疯殃及池鱼。 只见幸云对着青铜大门又踢又打的,胡乱释放灵力捶门,奈何大门却纹丝不动,令狐葵落看得目瞪口呆,平时幸云举止还算优雅,虽然言谈上略显毒舌,性格也有点高冷,但是整体来说还是个知书达理懂规矩有分寸的人,现在,怎么像一个泼妇,没见过这样暴力的疯婆子呢。 幸云已经完全听不到艾和章鱼的劝告了,还是她还搬了一块大石头举起来正要去砸门,音快速地遮住了她的双眼,幸云才瞬间安静下来,她举石砸门的动作就戛然而止了。她双手还举着一块大石头在半空呢,令狐葵落看得心惊胆战,这万一手一松,石头直接砸下来,这不就…… 想什么就出现什么,只见幸云真的双手一放,巨石就直接砸了下来,令狐葵落条件反射用手捂着嘴巴,双眼圆瞪。“咚”一声发出了沉重的巨响,大石头稳稳当当地砸到青铜大门门槛前,惹起了尘埃高飞。 令狐葵落眨巴着双眼,不敢置信,她的视线移到对面的石柱子前,发现幸云已经背对着她,额头靠着圆柱似乎又睡着了。 令狐葵落心想:“这都是什么人啊,神经兮兮的,章正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这边,幸云从音的放映中看到了章正此刻正盘腿坐着,他紧闭双眼,满头大汗,而在他周围却围了一圈女妖,她们双手灵力满布,结着印,一个个对着章正怒目圆瞪。 幸云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她急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章鱼说:“被女妖迷惑了。” 幸云说:“哼,一看就知道有诈,却还是沉浸其中,看现在不就中招了,你们说如果他不是色心起,怎么会中招!” 章鱼说:“先别激动……” 幸云说:“我能不激动吗,你们现在如何是好,我该怎么救他!” 艾说:“阿幸你冷静点,听听音怎么说。我看你的眼睛也没空看音的手语了,我帮你翻译,你还要不要听。” 幸云急忙道:“要要要,宝贝们你们赶紧说。” 艾说:“音说,你误会主人了,而且还是很深的误会。主人他并没有色心起,他从没有放下过警惕,只不过他刚才看到的幻境都是你。” 幸云诧异不已:“什么,什么都是我?” 艾说:“音说他很抱歉,他刚才也中了幻术,所以才会呈现出你看到的情景,不过现在他幻术解开了,所以他才能让你看到真实的东西,其实章正自从被摔进了这个鬼地方后,几乎都是保持这个姿势和女妖们斗法,还真从来没有拈过花惹过草。” 幸云惊讶道:“真的?” 艾说:“音说千真万确,至于你看到章正在拈花惹草,是因为音他本人中了幻术,虽然说他是个奇怪的存在,可毕竟还是妖,凡是开启了灵智的都会中幻术。” 幸云疑惑地问:“那你为何能那么快解开幻术呢,可是夫君为何到现在都解不开呢?” 艾说:“音说,他是个小孩子,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他一下子就从环境中走出来了,可是主人至今走不出来是因为,他在幻境中看到的是你。” 幸云诧异不已:“看到我?” 艾说:“是的,就是看到你,看到很多个不同形态性格的你,温柔的甜美的调皮的泼辣的高冷的坚忍不拔的重情重义的楚楚可怜的你,可是后来主人清醒过来了,是因为他发现少了一个你。” 幸云问:“少了一个我?” 艾说:“嗯,是的,音说,主人发现这群你之中,少了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你。” 饶是这话是音转述出来的,但是幸云听到后依然羞红了脸,这死鬼说什么呢,我哪里有很爱很爱他了。 幸云低声问:“真的,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可是音是怎么知道的呢?” 艾说:“音说他是和主人立下契约的,有一定程度能与主人一脉同心,所以只要浪费点修为,也是能读到主人的一点心思。” 幸云羞愧不已,他都身陷囹圄了可是满脑子想的还是自己,而自己竟然还在怀疑他质疑他对自己的感情。 “你个傻瓜,我又不是人格分裂,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么多个呢,你说你傻不傻呢,我只有一个了,只有一个很爱很爱你的我了,过去遇不上你是我的遗憾,但是自从与你相识结为连理以后,我的此生,我的来生,都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幸云说着说着已经羞红了脸。 幸云这番真情表白先不知道章正是否听得到,但是首先艾和章鱼听到了,他们不断地抚着双臂说:“真是太肉麻了,鸡皮疙瘩全起了……”尽管它们其实根本就没有毛孔。 由于幸云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也不小,所以连令狐葵落也听到了,她听着这番话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很爱他的人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如果他愿意,我也可以只属于他一个人,可是他……”令狐葵落失落地低下头去…… 幸云在深情表白的当头,章正突然睁开眼大叫一声,双手向着两边一挥,那些围着他的女妖就全部都飞了出去一个个砸到周围的墙上,摔到地下全部都变成了一个个剪纸人,章正站起来,眼神凌厉,余怒未消,双手再次一挥动,灵力一个不落地全部打到那些剪纸人身上,那些纸人瞬间就化成了灰烬。 凄厉的尖叫声不绝于耳,章正冷冷道:“装成她的模样,简直是罪不可恕!”然后一甩衣袖一转身,墨发和裙摆飞扬,背对着双手昂首阔步往前走。幸云满眼都是花痴,好帅啊! 这时候整个场景全部变化了,刷刷刷地转来转去后就变成了一层,那是个无门扉大门之中。 幸云诧异:“怎么回事呢,怎么又回到了原点,难道夫君挑战失败了?” 章鱼说:“我猜测,不是他挑战失败了,而是没过一关就会随机跳转到任意一层。” 艾说:“我同意章鱼的说法,阿幸你想,章正在深渊回廊和修烟地藏打了一架以后就被震飞到了不知道哪里,不像是那种挑战成功后就会出现一个楼梯通道那样让你不断一层层往上爬的。” 幸云说:“所以,你们才会觉得是每挑战成功一处就会随机转移到别的层去,嗯,听着有道理。” 章正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怎么,又要让我重新选择了,这次又想考我什么呢?第一次,引导我到深渊回廊里与修烟地藏打的这一架看似毫无道理,其实,你似乎是想告诉我点什么,除了那两个装备的来历以外,我想你还是想告诉我点什么的,可惜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幸云诧异,心想:“为什么夫君会这么说呢,他口中的你,应该是中央长老殿的十殿长老,那十殿长老要告诉夫君什么呢?” 章正继续自言自语:“第二次是在考验我的意志力吗,可是很遗憾,你们用我妻子的样子来迷惑我,是很不明智的做法,我的妻子只有一个,别拿些纸人来给我滥竽充数。” 幸云再次羞红了脸,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章正继续对着空气说道:“第三次呢,要考我什么?我想不管我从哪道门进去,都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费力去想了。” 章正靠直觉随便进去了一扇门,幸云刚才还在低头花痴,现在抬起头来,却发现一楼处哪里还有章正的身影。 “咦,夫君哪里去了,音,快转移啊!”幸云说道。音捣鼓了一下,却发现根本就无法再接收任何画像,音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幸云想了想道:“没有音去不了的地方,除非那个地方不会产生阴影效应。” 幸云被切断了与章正的联系,音只能在一楼蹲点,幸云也百无聊赖地在这里踱步,期间她和令狐葵落没有任何交流,两人都自带有干粮和水,饿了就吃,累了就靠着柱子睡。 第二百六十七章 极刑 已经过了三天三夜了,音依然无法捕捉到章正的身影,就连那一丁点的主仆感应都没有了。 在第四天的早上,幸云还在靠着墙壁打瞌睡呢,突然一股阴影笼罩住自己,幸云“唰”地惊醒了,可是下一秒她就失去了意识。 迷蒙中,她只感觉到全身都好像被打散了那样,她意识还尚存,心想刚才那个袭击她的人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的样貌,甚至对方用什么手法来制服自己的都不知道,她感觉到自己全身都痛,那就一定是在昏迷当中已经受过刑了。 “嗷——”龙吟此起彼伏震慑人心,幸云也逐渐被震醒,她慢慢张开自己的双眼,入目的应该是一个山谷之中,这里阴暗阳光很难照下来,但是山壁上却有零零散散的火。 幸云艰难地转动着脑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竟然都被锁链绑着,而四条锁链却拉扯着她的四肢连接着四处不见低的地方。幸云惊恐不已:“我到底怎么了,在堂堂中央长老殿大门外,是谁偷袭的我?” 这时候,有很多条龙飞来飞去在她头顶或周围飞翔。 一条龙在她面前停着,然后发出一声冷哼道:“还以为有三头六臂,不过是一个弱小的人女。” 幸云镇定地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抓住我?” 那条龙发出了冷笑声道:“哈哈哈,你问我为何要抓住你,哈哈哈,笑话,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为何呀浪费力气去抓你,抓你的另有其人。” 幸云冷冷道:“哼,另有其人,真会推塘,都已经敢做龌龊的事却不敢承认,你才是笑话,说什么另有其人,我一醒来只有你在我面前叽叽歪歪的。” 龙生气了,它大吼一声骂道:“粗鄙的人类,竟然敢辱骂龙神,罪不可恕!”一口龙气喷向幸云,幸云理应避无可避,这条龙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它喷完怒气后定睛一看,幸云竟然毫发无伤。 龙疑惑不解道:“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幸云讽刺道:“那是你雕虫小技就不要怪别人没受伤,你刚才不是说我是个柔弱的人类吗,有种你放了我,咱们比划比划。” 龙被幸云的眼神镇到了,但是随后它又骂道:“想用激涨法引诱我帮你松绑,没门!” 幸云冷哼:“切,孬种!” 龙非常生气,只见周围的龙一下子全部飞过去撞击幸云,幸云被撞得七晕八素,她咬着牙一句痛都没有叫,嘴角流出了鲜血,她感觉到自己都快五苍六腑碎裂,经脉筋断,骨头散架了,敢情她昏迷的时候就是受此等刑罚的吗?这些臭龙到底是谁呢! 刚才那条大红龙冷笑道:“还真的是硬骨头,你这铮铮傲骨都令一个汉子汗颜呢。到至今你还没因万龙翔而毙命,就更印证我一件事了。你叫幸云是,你可知道是谁绑架你过来的?” 群龙停止了对她用刑,幸云缓过气来骂道:“不就是你这头不知所谓的龙咯。” 龙继续哈哈大笑,它说道:“你怎么没仔细想,谁对你最熟悉,谁又能最轻易就制服你。你也不是个普通人,能从睡梦中就制服你的人,还会有谁?” 幸云冷冷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龙哈哈大笑不语。 “阿幸,在你失去意识前,我看到了章正的身影出现在你旁边。”脉海里的艾说。 幸云吃了一惊,她用脉海和艾对话:“艾你胡说什么,附近不是还在考试吗?” 章鱼说:“我也都看到了,艾说的千真万确,是章正一出现你就晕过去了。” 幸云说:“你们两个想说什么,夫君出现了而我却还在这里,那只能是因为他也受到袭击了。” 艾和章鱼没有说话,因为它们是后于主人半会儿晕过去的,所以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幸云低下头去,这时候音出现用手遮住她双眼,幸云见到了她晕过去后发生的事。 一道黑影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术法,幸云还没有抬头看到他的脸,就晕过去了,可是音却看到了,是章正,章正站在了幸云面前,带着诡异的眼神,阴恻恻地笑着,他双手释放出一股灵力绑捆着幸云的脖子将幸云升起来,然后倏忽一下两人消失,音躲到了幸云的衣服里面,隐没于黑暗之中连同幸云一起消失。 幸云满眼都是惊讶,她不敢置信打劫她的是章正。 “嘿嘿嘿,似乎你已经找到了答案了。”大龙在她面前飞来飞去,幸云只觉得眼花心烦,她抬起头大喝一声:“飞什么飞,很帅是,谁不知道你是龙了,要不要那么搔首弄姿哗众取宠你飞得多厉害啊!” “你这小丫头嘴皮子挺厉害的,可是再怎样厉害的嘴巴,也不过是欠揍的小嘴而已,你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气愤吗?哈哈哈!”大龙不断讽刺着,幸云只想冲过去杀掉他。 “哈哈哈,背叛和猜忌,都是击垮世界的可怕力量,哈哈哈。”大龙不断讽刺着,幸云就心乱如麻。 “混!”幸云大吼一声,带着愤怒的咆哮,大龙被刺激到了,他下令:“用刑!” 周围的龙这次不是单纯的对她身体进行物理撞击,而是释放灵力,一口龙火喷到她身上马上就有一口龙水将火浇灭,随后是一道雷点劈中她她瞬间皮肤就被电击灼烧,全身都因为电击而抽搐,这时候又几番被乱棍打,雷绝去了,可是却仿佛受着杖刑那样,最后是一阵霜降,她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凝结成霜了。 幸云心中骂道:“可恶,我怎么都不可能相信那是我夫君所为,别人认不出我夫君,难道我还认不出吗,以为长得三分相似就是十足像了,哪怕你克隆了也别想糊弄我。无情的人,会懂得感觉这两个字吗!” 此刻又到乱石击打了,幸云想,在这样下去,我就真的死了,可是我此刻却形同废人什么都做不到,那四条锁链很有问题呢。 “艾、章鱼都还在吗?”幸云在心中呐喊。 “阿幸,我们都在,不过我们似乎只能跟你交流,我们感觉全身一点力都没有。”艾和章鱼同时说。 “还能动,找找我的乾坤袋,看看里面有什么?”幸云说。 艾和章鱼一番寻找,然后同时惊呼:“这是什么!” 幸云问:“什么什么呢?” “不知道,一把剑的剑头,断裂了的。”艾说。 “是的,不过看起来比较钝。”章鱼说。 第二百六十八章 吞龙斩再现 剑头?剑头?幸云一边承受着这痛苦不堪的刑罚,一边在极力保持头脑清醒,她的乾坤袋内藏有很多亲朋好友送的祝福,还有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而自己也曾放过一些东西进去,但是这断裂的剑头是怎么回事? 幸云全身都在痛,无时无刻在影响她大脑在思考,但是幸云却干脆闭上眼睛,哪怕是痛苦异常,也一定要保持冷静,她快速地在大脑记忆中搜索,这剑头到底是什么,直觉觉得那一定是让自己此刻解困的关键。 “我是云家的孩子,我叫云杏,可是我家有个家规,云家孩子凡是到了十八岁以后都要独立到外面闯天下,而且不能暴露本家姓氏,于是乎,灵根极好的我的大哥云糕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变成高云,创立了盛大的阴阳玄门世家高家派;我三弟云吞天生慧根不好,只能做一个凡人,可是他却很聪明,心地善良富有爱心,在他手中制造出来的玩偶傀儡栩栩如生出神入化,他不是江湖中人,可是他也不敢违背家规,出到社会以后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吴云。而我,一直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是被父母暗中安排寄样在大哥后代家里的一个拖油瓶,我那时候还跟大哥的后代兴高,单名信,可是当我修炼活了千年以后,我终于知道了我父母是谁,我自己到底是谁,我就是云杏,可是我也要遵从家规,隐藏姓氏,于是乎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配合谐音,叫幸云,我带着父母送给我的嫁妆——一把断裂的剑头,和我夫君章正在蓝天白云下起誓,一生一世一双人,剑头发光显灵了,我就和我夫君一起来到这龙之乡渊里开始新的人生。” 一番话从幸云耳朵里传进了脑子里,幸云终于记起来,这个剑头是怎么回事。“对了,父母都是厉害的人物,他们断不会随意赠予我物品,这个剑头一定有它的威力,那倒不如取出来看看能否砍断那四根锁住我的铁链!”幸云这么一想到,她抬头瞪着对面远处一副看好戏的大龙,眼神带着仿佛可以刺穿心脏的光。 对面的大龙面对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反应,这种将死之人的威压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纸老虎空有气势罢了。 幸云双手双脚都被四条锁链拉扯得很尽,所以她压根就没有任何能活动关节的机会,她一咬牙强行凝聚灵力集中在脉海中,想让章鱼带那把剑头出来,可是那条大锁链几乎就已经完全克制住她,她根本无法催动更多的灵力释放章鱼出来,于是她在分秒之间就马上改变主意了,我的四肢被锁死了,不还有脑袋吗,只要我头颅还在,就证明我还活着。 “啊!”幸云大叫一声灵力冲破,指挥章鱼将剑头飞出来,直接朝着幸云的脸上飞去,幸云看得真切,头一偏嘴巴张开用牙齿紧紧咬住剑头,再用蛮力奋力一甩脑袋,剑头飞出去打在左手手腕的铁链上,那条大龙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见“叮”一声金属刺耳的巨响后,一条锁链就断掉了,锁链另外一头其实是有一条卒龙狠狠拉扯着,现在锁链一方突然断掉了,那头卒龙就因失去平衡,加上力的作用而被迫飞向更深不见底的深渊去,只能听到它凄厉的一声求救呼唤。 说时迟那时快,那把剑头仿佛明白主人的心思那样,它砍完左手腕的铁链后又自动飞旋折返回来砍向右边手腕的锁链,同样是一碰锁链就应声而断。 大龙惊讶不已,他也马上意识到了发生什么事,他大叫道:“犯人要逃走,快组织她!”周围若隐若现于悬崖山谷黑暗中的众龙们听到老大命令全部现身飞向幸云,要用嘴咬住幸云的四肢防止她逃脱。 而这时候的幸云双手已经得到自由,灵力也瞬间能凝聚了,灵力遍布全身,瞬间修复她被打残的躯体,她双手结印大喊一声:“狂龙出海!”艾和章鱼两个被放出来,幸云操控着它们变身,别看一个像成年男人的艾和一个手掌大的章鱼,两个傀儡合并组装后,竟然在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头机甲龙,它嗷嗷叫着,声音并不亚于那些真龙。 幸云大骂道:“都变成龙欺负我是,我也有龙,让你们也尝尝被龙咬的滋味!”幸云指挥着机甲龙盘旋在自己身体周围,机甲龙从口中喷出火来逼退那些龙,然后幸云在说话期间已经重新掌握了剑头,她食指和中指夹着剑头往自己脚下一扔,剑头就飞旋着将绑着她脚腕的锁链砍断了。 幸云的双腿得了自由,之前阻碍的灵力也如数灌进她下肢之中,现在幸云就身轻如燕了,她双手拉动灵力丝线操纵着机甲龙反客为主攻击周围的龙。刚才幸云所受过的水火土木雷霜的刑罚后,现在机甲龙可以切换几个属性如法炮制。 幸云跳上了机甲龙,那把飞旋在半空的剑头在追随着幸云的背影,而刚好也有一条龙追着幸云,而那把剑头就擦到了它的一块鳞片上,那头龙意识到了危险迅速飞开,剑头也没有继续袭击它,而是飞向了自己的主人,幸云看见剑头飞向自己,她就伸手食指和中指将它夹住,放在跟前轻声说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而刚才那条被剑头擦到龙鳞的龙发现了自己的那片鳞片瞬间焦黑成灰,它惊恐大叫,伴随着是从伤口处释放出来的无尽灼烧,它的同伴看出了它的端倪,都飞过去查看,只见它那个伤口开始闪着火光变成焦炭,且伤口越来越大,就像瘟疫般蔓延。 那条老大大龙远远看到后,都吃了大大一惊,只听到其中一条大龙叫道:“掣,那是‘吞龙斩’!”那龙话音刚落,不止老大大龙吓了一跳,就连幸云都吓了一跳。 “吞龙斩”这个名字她不是第一次听闻的,之前在凌玉阁的时候,就听嬴灿三人说起过,辰忠王后就是死于克洛伊手上的“吞龙斩”,一把由上古神兽犼的骨头制造而成的神器,可是,那些大龙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吞龙斩”?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战与十殿 幸云看着自己手指之间夹着的那块断裂的剑头,她心中有一个猜测,这个猜测一诞生,她就开始心惊肉跳起来。 只见大龙向着她飞扑过来,幸云也刻不容缓地进行了战斗,她将剑头收回乾坤袋内,驾驭着机甲龙和十一条大龙周旋。 老大大龙叫道:“揅,快带搫下去治疗!”只见刚才说出吞龙斩的那条母龙对着那条受伤的大龙喷了一口龙气,触碰到伤口上后竟然化成了冰刀瞬间将那块莫名被灼烧成炭的伤口整块切下来,痛得那头受伤的龙发出撕心裂肺的叫,母龙再喷了一口龙气上去,这会儿是一块温和的冰层封住它的伤口,止住了伤口的血,随后那条母龙就卷着受伤的龙旋身飞向黑暗之中不见了。 幸云听得真切,加上消失的那两个人,刚好是十一条大龙,还有刚才他们对话时候的称呼,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几天前幸云在中央长老殿前见过的那十殿长老。 幸云冷笑道:“呵呵呵,我幸云还真的是很荣幸啊,竟然能劳烦十殿长老全体出动亲自给我行刑,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长老们对我区区一个人类如此上心呢!” 老大大龙正是东方掣,刚才东方搫受伤,东方揅为他治疗,两人情急下对话中透露了双方的姓名,因此也令幸云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东方掣说:“你还不知道是为何,那就不需要知道了,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但是,你身负邪恶之气,是个狂暴之徒,对我龙乡百害无一利,我们只是要将你严惩致死!” 幸云诧异不已,她大笑道:“笑话,我虽然是个外乡人,但是自从我踏入龙乡以来,我并没作奸犯科,并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我反倒协助我夫君揪出了敖英伟的罪证,为你们龙乡清理门口出过力呢,你们非但不感谢我,还给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除掉我,简直是一群无耻之徒!” 东方挈骂道:“住口,区区人类竟敢在龙神面前放肆!” 幸云愤怒骂道:“你才住口,我在跟你们老大说话呢,有你这个小厮什么事,滚一边去,还龙神,不过是自吹自擂关着大门自认神仙而已,这横竖不过就是一群畜生,还装什么高贵!” 愤怒中的幸云伶牙俐齿,龙门无从反驳,倒是东方揫并不服气,她骂道:“你说我们龙神是畜生,那么章正呢,章正也是龙,还是一条来路不明的野龙,那你干嘛嫁给一个畜生呢,你何尝不是一个畜生!” 幸云冷笑道:“我们人类的佛祖说天下众生平等,但凡花草虫鱼都有它生存的权利,很多花草虫鱼鸟甚至是静物都会想着修炼成人,人是万物之灵,是用理智和智慧生存的人,那么多妖都想成为人,那是因为它们也想着更有尊严地活着,如果心中向善,懂得辨别大是大非,那就是修炼得道了,这样它们就从此摆脱畜生之道,成为真正有灵智之人。而像你们,空有修为,空化人形,不过行事风格却毫无章法,暴力血腥成性,粗鄙闭塞风气缠身,心智如此不开窍,就算成为人形,也终究还是畜生。你们这群畜生,自己修炼不够,还想拖我夫君下水,简直大言不惭恬不知耻!” 一席话骂得东方揫狗血淋头,只有气急败坏的份,她嘶吼着对着幸云喷了一口大火,幸云一拉动机甲龙,机甲龙就喷出冰冻过的水,水射又快又大,直接打向东方揫的面门,东方揫快速躲过,可是脸还是被擦到了小小,瞬间流血。 九条龙开始盘旋在她周围,幸云与之周旋沉静自如。又过了二十几回合后,艾对她说:“阿幸,我们的机甲龙能量不足,需要补充,不过一时三刻补充不了,你只能用灵力来维持。” 幸云虽然身体修复了,可是并不代表完好如初,还有些小内伤在内,一人对付九条修为如此大的巨龙,幸云也是很吃不消的,现今之下只有快速地问出章正的消息再撤离此处。 “你们这群畜生,把我夫君藏哪里了,以为假造一个章正来陷害我我就会相信了吗,挑拨离间也选个高明点的方法,你们骗他来考核,就是要害他的是!你们龙族规矩禁止内斗,禁止伤害龙贵后裔,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幸云骂道。 东方掣说:“幸云,你不相信是章正所为,那是自欺欺人!” 幸云说:“你们有心吗,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感觉吗,所有一切都可以高仿,唯独爱和感觉是永远都仿不了的!” 她幸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七岁少不更事的小女孩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章正绝对不会是第二个魔王章正,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出现在她生命中影响她人生的男人都叫章正,可是她很清楚,即使名字一样,可是人却绝对不是同一个。所有章正都想她死的时候,唯独他想她活着,拉着她与死神赛跑,战胜黑暗从头拾取光明。 此恩,此情,你们这些人懂吗? 幸云觉得自己准备油尽灯枯了,她想起了乾坤袋内的剑头,她取它出来毫不犹豫地飞向了那些十殿长老。 “你身藏污秽之物,还说自己不是邪恶之气,你以为你有吞龙斩我们就会怕你了吗?”东方掣骂道。 “列阵!”东方掣一声令下,九条龙在天空盘旋,它们所形成的形状就像一个金钟罩,将幸云围在里即使任由它如何左冲右突都不能脱困,而且,它们也看清楚了幸云使用所谓的“吞龙斩”的方法,就像是扔飞镖那样,剑头飞到每条龙跟前,只要它们集中灵力挡在剑头之前,剑头也不是一时三刻能穿透过去的,要穿透九条龙凝聚的龙灵,那也得看操控者的手腕够不够大,很显然幸云的灵力现在已经是不济了,而且由于对方数量上也碾压幸云,幸云除了要操控吞龙斩之外,还得分散灵力来防止别的龙的偷袭。 第二百七十章 失灵的吞龙斩噬我挚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幸云无法突围,灵力也逐渐连接不上,无法再用剑头挫伤任何一条龙,而自己身上也小小地受了点皮肉伤,众龙看得真切,东方揫瞅准了她一个破绽,就向着她发了死力打过来,她还记挂着刚才在口头上被幸云抢白的仇呢。 幸云已经感觉到自己右边一股煞气袭来,可是她的动作还是比思维慢了半拍,眼看就要被那股力量打到,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条龙影咆哮着从幸云的背后冲出来将东方揫打过来的那股灵力全部反弹喷回东方揫那边,东方揫躲闪不及大吃一惊,她旁边的东方攀喷了一口霜将那股灵力打偏向了地下,东方揫才躲过了一劫。 众龙都惊讶:“那是什么,为什么她有真龙之气护体!” 敖撉说:“那气息奇缺有点邪恶,可是又不尽然,又有点与章正很像。” 敖挐说:“那不用说了,就是章正在她身上注入的一个保护了,我道这小子怎么那么弱,原来是分了一些修为保护他的妻子。” 坐在机甲龙上的幸云听得很清楚了,过去也试过很多次在自己生命出现危险的时候,突然就飞出一条大王蛇的光影保护自己,现在是大龙的光影,原来这都是夫君的功劳,以前是蛇现在是龙,那可以理解成以前章正还是蛟蛇,后来渡劫化龙后那道光影自然也跟着升级了的。 所以说,如果夫君是伤害自己的,为何会分掉修为护我周全,而且她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注入过修为。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让幸云汗颜,虽然光影大龙像一个保护盾保护了她,而且还带着威力打散了众龙的阵型,让幸云可以摆脱困境,可是,自从光影大龙出现后,那个剑头却一直追着光影大龙,光影大龙可是一边对付众龙一边要躲避剑头。 幸云也看见了那个不听话的剑头的不依不挠,她呼唤着:“你快回来!”可是一直很听她话的剑头此刻却像失灵了的机器那样,压根就不管主人说什么,幸云都急死了。 果不其然,众龙也知道了这种情形,东方掣改变了作战计划重新攻击幸云,借剑头的力来适当地做出牵绊,让光影龙无法救助幸云。 幸云气愤不已,这该死的剑头竟然不分敌我,幸云折返回去想亲自收剑,可是却频繁被众龙阻止,结果幸云再次身陷囹圄。电光火石之间,剑头已经抓住了大龙光影的一个小破绽,它吸收过龙血的利刃变得锋利无比,就要切到它的身上了。 “不要!”幸云惊恐地叫道。如果它真的是吞龙斩,那么它就会吞掉龙的所有,包括肉身和灵魂,哪怕是修为和灵力也是有机会吞掉的,刚才众龙也是团结一致用灵力聚合才能阻止它一段时间,其实它虽然没有伤及龙身,可是也是在逐渐吞食那些龙灵,也只不过是时间关系而已,如果幸云靠着打持久战,或许还能靠着吞龙斩来个鱼死网破。不过当时的幸云还不懂吞龙斩,而且她受了伤还单枪匹马,对于当时的环境缺少了一定的判断。 此刻,剑头就要触碰到大龙光影了,那可是章正的修为啊,或许说,这会不会就是章正的另外一个魂?要是被剑头碰到一下下,烟消云散也是时间的问题。 不能,不能,不能伤害夫君,不能伤害夫君!这是幸云此刻心中的呐喊,竟然就在这时候,剑头定格住了,也仅仅只是定格了半秒。 “嗷——”又一声巨大的龙吟,带着冲天灵力和劲风冲向战场,众龙的阵型再次被逼散,一条金龙在昏暗的悬崖山谷中闪耀着光辉,它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来,看到吞龙斩那一刻,它的双眼没有丝毫的退宿之意,有的只是凛冽的煞气,它口喷龙气,继续逼退吞龙斩半秒,也就是这前后加起来的一秒,足可以让大龙光影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金龙飞扑过来,身体一旋尾巴一甩,就将大龙光影甩到幸云身上,幸云小小震了一下,随后觉得身体又舒畅了不少,她马上抬头看去,只见金龙是救了光影龙了,可是自己却没能够争取到自救的机会,剑头擦破了他的龙鳞,他大声吼叫一声。 “章正竟然从无情十层塔内逃出来了!”东方搴叫道。 “没关系呢,就算逃出来了,也避不开吞龙斩!”敖摩说道。 吞龙斩虽然现在已经是一个剑头了,可是遇龙就是一把无情的利刃,也不知道为何,它特别仇视章正,它割到了章正后,大有一种食髄滋味的样子,继续飞旋着在他身上乱切。 幸云已经知道那条金龙就是章正变的,那边的那群老家伙说了,他从那个塔里逃出来了,应该是一出来发现了她有危险就赶来救她的。可是他来了,然而她不听话的法器却在伤他,幸云还没有办法收复这失灵的法器。 幸云愤怒异常,她突然全身灵力暴涨,她大吼一声:“老娘叫你住手,你特么听不懂人话是,你这该死的剑头!”带着冲天灵力和异常的愤怒气场,众龙都吓到了,都被逼退了好几丈远,而剑头也被幸云强行吸过来,此刻,剑头就像一只被收复的野性难驯的小动物那样,被幸云生生握在掌中,幸云已经气愤到失去理智了,她大叫一声,就要徒手将这该死的剑头握碎在掌中。 “小女王,不要,音,快帮你女主人收起这个法器!”章正大叫一声,想阻止幸云,可是他知道幸云此刻什么话都听不到了,所以转而让一直隐没在这到处黑暗中的音去做这件事。音马上用身体包裹住幸云的右手,一卷就将剑头卷到了自己的黑暗身体里再离开,幸云看到自己流着血的右手,也不觉得痛,她一甩手看向章正,叫道:“夫君!”驾驭着机甲龙飞到他身边,章正变回人化,虚弱地落到机甲龙身上。 第二百七十一章 傀儡新契——血嫁 幸云看到章正身上多处都是伤,那些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灼烧,幸云瞬间泪流满面。“你个大坏蛋,你干嘛以身试刀啊,谁要你这么做的!”幸云哭骂道。 章正全身都痛,可是他也不用手捂着那些伤口,而是用双手抹着她的眼泪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傻瓜,我可是来救你的,你竟然还不说好话。” 幸云说:“谁要你救了,怎么办呢,吞龙刀会吞食你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章正摇头说:“你什么都不用为我做,你逃出这里,离开龙乡,外面的世界才是属于你的,我不行了,我无法继续照顾你了,答应你的事,对不起,我也无法做到了……” 幸云骂道:“你说什么,你都答应过我的,为何言而无信,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也不会一个人离开的,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章正抓住她双肩说:“其实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在塔内能隐约听到,他们说的没错,的确是我袭击你把你带到这里来的,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在塔内有过一小段的空白,我想不起来了,也许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失去理智、绑架你了,你看,我本来就是个危险人物啊,反正是我逼迫你嫁给我的,我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能给你,又是我引诱你来龙乡跟我四处流浪的,你都没享过一次福呢,你说我这么一个可恶的人,你跟着我真没意思,听我说,离开这里,回到……” “啪”一声,幸云重重地打了章正一巴掌,章正直接被打懵了,只见幸云的表情非常冷静,可是满眼都是泪痕,她冷冷地说:“别说了。”章正全身都在灼烧,身上也开始冒着火苗了。可是幸云此刻却冷静地站起来,她举起自己自残握剑头还在流血的右手,将手掌对着半空划了起来, 一会儿,在半空中就出现了两行字,众龙都不知道高信写的是什么,高信用的是他们阴阳师的字体,她写完后就用手一挥,将那两行字打到章正额头上,章正瞬间就能看清楚这两行字写的是什么了,他吃了一惊地不明所以看着她。 此事章正的身上都已经开始冒火了,燃烧的不祥之火把章正烧得全身都痛,可是他依然带着微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女王。 他的幸云女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跟着我念。” 章正因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有一丝的迟疑,幸云急道:“怎么,不愿意啊!”章正马上回答:“愿意,我愿意。” 于是两人深情地凝望着对方,一起念到:“一阳初动二姓克谐庆三多具四美五世其昌征凤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奏八音歌九如十全无缺羡鸾和。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此刻章正缓缓站起来,他只想好好看一下他的女王,或许等一下就再也看不到了,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惊讶不已地想问:“幸云,你、你这是……” 幸云拧眉看着他说:“怎么了,你不愿意啊?” 章正都已经只烧剩下半个身子了,只有上半身飘在半空,幸云的表情很冷静,可是她的双眼却出卖了她,她在慌乱,她非常担心章正会说不愿意,章正被烧得满头大汗可是他也浑然不觉痛般,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幸云在等,在等他说我愿意,如果他不说,也没关系她会跟着他去死的,章正启唇笑到:“我今生今世愿意,来生来世也愿意,怎样都愿意。”幸云一颗大石落落地。 众龙都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两个人,大概他们认为幸云只不过是在和章正告别,因为章正都只有半个身子了,是无论如何都活不下去了。 章正伸出还没有被烧掉的双手捧着幸云的脸,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问道:“那你呢,你还欠我一句我愿意呢,我想听,你愿不愿意说呢。” “我愿意,不管是今生今世还是来生来世我都愿意……”说完她崩溃地哭了。 可是仪式还没有完全成立呢,她不能此刻就被感动耽误了事,她拉着章正的手说:“你刚才不是说你逼我的吗,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给我,那你现在敢不敢再逼我一次?” 众龙听到幸云这么说,只感觉到这个女子有点大胆,章正的表情很轻松,可是却是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他回握着她的手面向一个地方说:“那个是无情十门塔的方向,刚才我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他们都说我是个无情之人,所以理应在无情塔里面镇守一方,可是呢,我心里怎么都放不下一个人,我想,可能我心中真的有一个无情塔在里面,里面住着一个美人,我用十道大门将她锁起来,看她还会不会趁我半夜睡着的时候逃掉,嗯,钥匙在这里呢。”章正拍拍他还没有被烧到的心脏,不过此刻他都已经被烧到腋下了。 幸云噗嗤一声笑了,她说:“那好,我就把钥匙偷掉将他反锁,我看他还敢锁我。”章正听到后也噗嗤一声笑了。 “来,我宣布,一拜天地!”幸云高声叫道,众龙汗颜,什么,这是临别前的婚礼吗? 章正惊讶道:“新娘子怎么自己喊了?” 幸云说:“废话,我可是你主人,你的婚事我来操办,怎么不可以喊了?” 章正拉着幸云一起对着无情十门塔的方向拜了一下,然后章正说:“可你也是我的娘子呢,不过没关系呢,作为宠物的我,也可以撒娇啊,那我也要喊,二拜高堂!” “这是人间的方向,我们的父母还有你师叔都在人间,不如我们就往那个方向拜。”幸云指着一个方向说。 “悉听主人吩咐。”两人手拉手向着这个方向拜下去。 两人再次面对面地看着对方,然后异口同声地说:“夫妻对拜!”两人对着对方深深拜下去。 就在两人直起身体的一瞬间,刚才幸云在半空中用血和灵力写下的那一句结婚誓词突然“蹭”地发出了光芒将两人笼罩,幸云笑着说道:“礼成!” 而也就在同时,已经只烧剩下脑袋和肩膀的章正瞬间就发光发亮,前后两道光芒都让众龙刺目,他们都纷纷别开头去,待光芒散去,他们再次看过来的时候,都震惊不已,刚才已经大限将至的章正,此刻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众龙面前。 “怎么回事,刚才那妖女使用了什么妖术,竟然把一个死人复活了?”“中了吞龙斩,没有适当的治疗哪条龙还能活下去!”“刚才他们原来不是在诀别,而是在进行妖术仪式,真可恨,刚才我们理应阻止的!” 众龙都在震惊和懊悔中,幸云看到章正已经复活了,她扑到他怀里呜呜哭着,章正紧紧抱着她,两人都在无声之中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东方挲说:“对了,刚才搫也中了吞龙刀,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东方攀说:“别急,我传信问一下揅。” 一会儿后东方搫说:”揅说,幸好她当时当机立断剜掉了那块腐肉,才能保住搫一命,只不过搫也伤得不轻,需要好好调养才会恢复了。” 众龙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那一对夫妻。 这时候,章正说:“礼已成,我又跟某人结了两次婚了,感觉人生都是萌萌哒。” 幸云娇笑道:“还好意思说,两次都是在黑灯瞎火阴风阵阵的地方结。” 章正说:“那为夫就送娘子漫山遍野光亮如日。”章正双手挥动,从他双手放出了大量的金沙霜风,给那悬崖峭壁上的黑岩全部镀上了一层金色,金灿灿明晃晃地亮瞎了众龙双眼。 众龙躲闪着,这层金风带着杀伤力,直把众龙都逼到四窜逃离。 “这家伙什么时候练成了金龙氏的本家绝世法术的?”“难道他在塔里面找到他的答案?”“这个章正,实在是不容小觑,今天不杀他,他日必定成为大患。”“且慢,今天就此作罢,我们都回去。”“掣老大,你说什么,就这样放过章正?”“本尊说了,今天到此为止,这是执掌大长老的命令!” 东方掣很少发脾气,也不会自称本尊,平时就是一个傻缺一样的存在,他的下属们都可以调侃他,但是真到了他摆出威严的时候,也就是情况很严峻不得有误的时候。 东方掣带头飞出了悬崖,众龙也跟着他飞走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点名,我叫东方政 这一对还沉浸在幸福快乐中的夫妇,完全忽略了那一群龙,幸云环顾着这漫山遍野的金色,仿佛置身在仙境当中,而刚好中午时分到了,这太阳光唯一能照到这山谷底的时间刚好和这满山金色在太阳底下互相辉映,金光闪闪好不漂亮。 “金风玉露一相逢,却胜却人间无数。”幸云不禁念到。 “哎哎,小女王,这句诗是形容此情此景的吗?”章正奇怪地问。 幸云挠挠头,想想好像也不对,遂吐吐舌头,章正拍拍她的脑袋,对着她坏坏一笑道:“主人,我饿了。” 幸云抬头“啊”地一声不明所以:“你肚子饿了,可是现在没有东西吃呢,你先吃一颗辟谷丹。” 对于幸云的后知后觉,章正觉得好玩极了,他制止她取药,将她紧紧拥进怀里,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幸云羞红了脸,她终于意识到章正说的“我饿了”是什么意思了。 她推搡着他说:“哎呀,夫君,现在不行呢。” 章正笑道:“那就先记着一次,作为我的主人,你可要满足我所有要求哦。” “我们契约上没有说愿望啊。”幸云看向别处在装蒜。 章正调侃道:“可是这结婚誓词都成为了契约正文,婚姻呢,可是有很多事要做的,既然事儿多,愿望也多呢。” “是、是这样的吗?”幸云继续在装。 “是的呢,而且立的还不是普通的傀儡契约,而是血嫁契约,这就是死契了,还真的是一生一世啊。”章正说。 “怎么,你后悔了?”幸云仰高头嘟着嘴问。 章正说:“要说大后悔没有,小后悔倒是有的。” 幸云紧张地问:“是什么后悔呢?” 章正笑着说:“这以后我可要在你逝去之后我才能死了,要是我先死了,我和我周围的一切都会忘记了你,你不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吗,别人也就算了,万一我们的孩子也把你忘记了,这可是大逆不道啊,我还指望他好好孝敬他娘亲呢。嗯,所以啊,我以后得好好保养我自己,让自己没有那么容易死。” 幸云脸都成猪肝色了,她转身背对着章正说:“你说什么呢,什么孩子呢?” 章正把她摆正过来,与自己面对面,很严肃认真地问道:“怎么,不愿意啊?”“我我我……”幸云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小心肝在怦怦直跳。“说,愿不愿意,嗯?”章正的样子非常严肃,幸云的心儿跳得更快了,她害羞得不能自已,她垂眸低声说:“我……没有……不愿意了……”章正终于满意了,他笑道:“那才差不多。” 章正和幸云两人从这个悬崖峭壁上飞了出去,经过了一些路后,两人摸索到了正殿前院上。中央长老殿已经对他们起了杀心,此地也不宜久留,而且,现在点不点名对章正来说也没有意义了。 刚才章正中吞龙斩已经是判了死刑,但是幸云却用傀儡契约救了他,而且这与和聂悠悠签订的傀儡契约不一样,他们这是一生一世生死相依的命。所以,他们在念契约誓词的时候,也和当时幸云与聂悠悠一起说的誓词不一样,不过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如果被契约者先于契约者而死,同样的,被契约者周围的一切将会将契约者忘记得一干二净,仿佛契约者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被契约者的生命中那样,只空留一片孤寂带给契约者。 幸云作为契约者已经和两个活体签订了傀儡契约,而幸云的寿命也将再次缩短,原本幸云靠着修炼以及坐着时光殿回了过去一遭,已经在地府中模糊了寿命,但是傀儡契约本来就是逆天而行,所以,幸云依然是会被折寿的,她现在在地府的寿命也开始明确起来,或许此刻阎罗王正在生死本上誊写她新的结局呢。 就在两人携手要步出长老殿大门的时候,东方掣在他们身后说:“且慢!”章正回转身冷冷道:“怎么,你们还想拦我吗?” 现在除了东方揅和东方搫之外,其他九人又站成一排出现在他们面前。 东方掣说:“非也,等下你们要去哪里我们也不管了,可是现在你们不能离开,仪式准备开始了。” 章正问:“仪式?什么仪式?” 东方掣说:“章正,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来这里的初衷?” 章正说:“没有忘记,那又如何?” 东方掣说:“那就对了,刚才一切都是考核,你现在能冲出无情十门塔,也能冲出无极悬崖,现在中央殿大门也已经自动为你打开,这就已经证明,你的武考已经全部过惯了。恭喜你,章正!点名仪式也正式开始了。” 章正冷冷道:“怎么,我妻子被你们设计抓去受刑,你们害我差点死于非命,这么龌龊的举动全部都是考核的一部分,你这是在诳我吗?” 东方挲说:“章正,你切勿激动,不止你,连付书文也和他的姐姐经历过了刚才的生离死别,我们考核的是全方位的,也包括与他同来的身边人。” 章正不屑道:“简直一派胡言。” 这时候,令狐葵落挽着付书文的手臂从后面走出来,看到他们的样子也是刚才经历了一次大战,付书文现在应该受了内伤,令狐葵落深锁双眉,非常担心。 付书文两人又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后,站在离章正不远的旁边。 东方掣说:“好了,你们四人都到了,作为考核者本人,以及作为外乡人的家人,你们都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考核,考核者本人正式点名,赐父族或母族纯龙族本家姓氏,而名将冠上辈分职称。” 由于文籍长老东方搫受伤休养当中,所以由他本殿的次长老之一出来记载这历史一刻。 这个次长老站出来,打开一本书在上面大笔一挥写着什么,然后递给东方掣,东方掣右手食指发亮,对着书本一点,瞬间就有两道光从书中飞出来分别冲到章正和付书文身上。 那个次长老念到:“金龙氏第二十六代传人,东方怀有次子,名政。火龙氏第二十六代传人,敖英伟有三子,名彣。记载于年月日时。”次长老念完就退到一旁,章正和付书文伸出手来,发现自己手掌上都有一本文书一样的东西,貌似是户籍本。 而同时,幸云和令狐葵落手中也似乎有了个小本本。 东方掣说:“去,都回你们各自的本家去,有了这本文书,你们在龙乡都是合法的存在,你们的本家也没有理由拒绝你们。” 幸云打开来看,她惊讶道:“夫君,这个好像是龙乡的结婚证,上面还有长老殿的盖章呢。” 令狐葵落说:“阿文,我的这本好像是叫流动人口暂住证。”幸云看过去他们那边,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本子,若有所思了一下。章正说:“咦,那群老家伙呢?”其他三人听闻了也抬头看去,偌大的中央长老殿广场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吱呀——”一声,两人身后的请通过大门自动打开了,四人互相对视过后,打算先出去再说。 第二百七十三章 蛊毒发作 当四人踏步出去后,他们抬头一看,竟然是泰都的繁华城市。 “这怎么回事,我们又是在幻境中吗?”令狐葵落紧张地问付书文,不对,现在他被重新点名,应该叫敖彣才对,敖英伟下一代的儿子都有三撇部,是一个辈分,所以他的名字要加上三撇,是为彣,这名字倒是应了他在音霾洞府做的梦中的名字。 敖彣安慰她道:“不会的姐姐,我们已经考核过关了,也得到了文书,长老殿应该不会言而无信的。” 幸云说:“老公,我饿死了,我一定要住泰都最好的客栈,吃泰都最好的饭馆做的菜!” 章正已经重新点名,现在叫东方政了,听说,他生父东方怀还有一个和正妻赫夫人生的大儿子叫东方政,这反文旁也是辈分了。 东方政宠溺地看着幸云,说道:“好,我们还要穿这泰读最好的作坊做的情侣装。”幸云笑着不断点头,对对对,经过那么激烈的打斗,这都快有一个星期没换衣服了。 于是两人手拉手走向街上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敖彣对令狐葵落说:“姐,我想你也又累又饿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吃点东西。” 令狐葵落点头道:“嗯,我要住泰都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酒楼的菜,我还要换一身最好作坊的衣服。”敖彣微笑着点头说:“好。” 结果最后四人分别前后脚去了最好的客栈投宿,还住在毗邻的房内。然后四人又分别前后脚去了最好的酒楼吃饭,还是隔壁桌。最后四人同时出现在做好的衣作坊中,幸云选了两套大红色的衣服,令狐葵落也想要大红色的衣服,可是店内只有这两套了,幸云手快,先抢先得,令狐葵落恨得牙痒痒。 四人要分别到自己族中本家去,火龙氏地盘在正西方,而金龙氏却在东北方,所以四人去的地方都是背道而驰的。 泰都处于全龙之乡渊的中心,在此建立龙宫也是因为战争和地理环境造成的多方迁徙而最终落土于此。 五龙贵中,土龙氏位于正北方,水龙氏位于正南方,木龙氏则位于西南方,至于正东方则是禁地黄金圣地,其实也是龙乡的唯一出入口,由龙使臣在这里把守。 另外,三大部落:非灵部落、元野部落、黎水部落又分别居于西北方、偏东方和东南方。至于猫豹族的元野部落离黄金圣地那么近,那是因为猫豹族的先祖曾经也是龙使臣的下属,所以他们自古以来就一直住在偏东方。 还有十个小部落就稀稀落落分布于各处,他们都不成气候,自然地盘也是在偏远的地方。 东方政和幸云雇了一辆马车打算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去金龙氏本家。东方政心中也没有底,也不知道去了本家以后,将又会有怎样的经历,可是看到快乐如小鸟的幸云后,东方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 东方政想,反正那个执掌大长老东方掣不是说了吗,我已经成功点名,也得到了文书,只要出示文书,我的本家可是不能拒绝收留我们的,而在离开泰都之前,我也发了信息给东方恪,有了这个堂伯父的打点,我也就十拿九稳了。 在途中,两人都睡着了,突然幸云被脸部痛醒,她条件反射地捂着脸,只感觉到脸部湿哒哒的,她用手摸了摸放到眼前一看,怎么回事,怎么是血,她发了狂地从包袱里面找镜子,终于翻找一番后,镜子找到了,她战战兢兢地照着自己…… 她白皙的脸上此刻红黑交错,脸上大大小小地布满了红色的血痕,血痕里面还不断有黑色蠕动着,细看,原是一条条发丝那么细小的虫子,血水不断从伤口上渗出来。 幸云颓然地双手垂下来,但是拿着镜子的双手没有松开,镜子连同双手都按在了桌子上,她低垂着头,血水不断滴落到镜子上,模糊了幸云的视线,幸云心内非常复杂:“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没想到那么快,可是我一直没有机会找到解蛊方法,现在我要跟夫君去金龙本家了,我这副尊容迟早有一天是会被发现的,到时候,我该何去何从……” 幸云愤怒地甩掉镜子,而自己也吓了一跳。“小女王,怎么了,做恶梦了?”东方政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吓得捂着脸,东方政将她掰过来面对自己,问道:“怎么了,你怎么捂着自己的脸?”东方政拿手要拉开她双手,幸云急叫道:“别,别看我的脸。”东方政奇怪地问:“为什么呢,你的脸怎么了呢?” 幸云越是不让东方政看,东方政就越想看,他干脆压着幸云,将她身体禁锢在马车上的小卧铺上,强行拉开她捂脸的双手,幸云吓得闭着双眼。 “不要看不要看!”幸云惊叫道,东方政说:“娘子为什么不让为夫看,真小气,我可是要每分每秒都看着你呢。” “太丑了,都血肉模糊你看什么呢!”幸云没有勇气看东方政,闭着双眼。 “啊?哪里血肉模糊了,这么光滑细腻。”东方政抚摸着她的脸颊,幸云缓缓睁开双眼,也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咦,还真的很光滑呢,怎么回事,难道刚才只是梦? 东方政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侧躺着看着她,幸云不断摸着自己的脸,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啊。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梦到自己变成丑八怪了?”东方政调侃道。幸云尚处在刚才的梦中,她条件反射地接着东方政的话茬说:“你怎么知道?”东方政笑道:“还真的是啊,怎么,怕自己变丑了,我会不要你?”幸云说:“是的,我就是梦到我满脸血肉模糊脸上还有很多虫子在爬,变得非常的丑,然后你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幸云眼神黯淡,还似乎真有这么回事那样。 章正笑出了声,他捏捏幸云的脸说道:“这么漂亮的小脸蛋怎么可能丑呢,但是如果真的变得那么丑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幸云背对着他说:“我才不信,现在说得好听,以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东方政以为她在闹小情绪,欺身上来在她耳边说:“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梦吗,何必当真呢,梦与现实是相反的,你想那么多干嘛了,还以后不是这么回事,你还真以为以后会变成大花脸啊,再说,我真的不会嫌弃你的。” 幸云不想听,她把脸埋在铺盖上,不理会东方政,她心想:“你不嫌弃我,我都嫌弃我自己,不行,我一定要找出解蛊的方法。”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进驻金龙氏本家 东方政再次强行将她反过来面对面,幸云傻傻地看着他,突然东方政低头咬了她脸蛋一口。 “啊!痛!你这大混蛋你干嘛咬我,你是狗吗?”幸云推搡着他,东方政说:“我让你再胡思乱想,怀疑我的心,我现在就把你咬成大花脸,看你还想。”说完低头又佯装恶狠狠地张口又在另外一边脸颊咬了一口。 “呀,不要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乱想了,我不怀疑你了,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我只是……”幸云求饶道,支支吾吾地说道后面还是在乱想。 东方政听出来了低头又打算咬一口,幸云用手挡住他的嘴巴防止他靠近自己,继续求饶到:“夫君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不想了,我口渴了,我想喝水可以吗?” 东方政点点头如释重负地说:“唉,总算正常了,刚才我还以为是鬼上身呢。” 幸云不好气地拍了他胸膛一下说:“说什么呢,你才鬼上身,有哪只鬼是不怕我幸姬大人的。” 东方政笑道:“对对对,这才是我家娘子吗,刚才那个不自信的谁谁谁肯定是上错我马车了。” 幸云坐起来推了他一把说:“一边去,懒得理你,我要喝水了,我刚才小心肝都吓坏了,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我的脸还真疼呢。” 东方政凑近去说:“来来来,让夫君吹吹,就不疼了。” 幸云拿着茶壶拦在两人之间说:“你还想咬我是,信不信我咬回去,我告诉你我可是很会咬的。” 幸云的样子太逗了,东方政忍不住哈哈地笑出声,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时间就过去了,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位于金龙氏本家的东北方。 东北方的的主城叫云扶城,因此城在远处看就仿佛在云雾中之上建立的那样,大有一种小龙宫的既视感,皆因这里的地理位置和气候因素导致这里长期云雾缭绕,因此此城就以云扶而得名。其实整个城市的海拔比较高,加上特殊的天气让蒸汽烟气变成固体冰下沉,所以才有如此仙境。 很多达官贵人和大户人家都会在这里安家,这里也是商业最繁荣的地方,不过金龙氏本家却别具一格,他们并不喜欢置身在这热闹繁华之中,而是喜欢在郊外筑巢,在这里建立山庄小宫殿,金龙本家所有人就都住在这里,旁枝末节倒是各安其所,本家人并没有什么要求。 东方政带幸云先来云扶城游玩,而顺道打探一下,作为礼貌,再怎样也得休书一封先和本家知道。 由于是盖着东方恪印章的信,送信的小哥并没有怠慢,当天就送到了金龙氏本家的郊外山庄处。管家东方舟将书信亲手交给东方怀,东方怀打开看后,脸色有点不好。 他的夫人正坐在他旁边喝茶,她微笑着问:“老爷,怎么了,看了信你怎么这般模样?”东方怀将书信递给她看,赫夫人接过信看过,眼神闪了一下,不过东方怀没有注意,赫夫人微笑着将信递还东方怀说:“老爷,这是天大的喜事呢,恭喜老爷。” 东方怀说:“何喜之有呢夫人,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赫夫人说:“妾身怎么会介意,他也是您的亲儿子,和我们的敬儿是一样的,您和儿子团聚相认,本来是可喜可贺之事啊。” 东方怀笑着握着她的手说:“夫人,你一向深明大义,落落大方,这正是我东方怀最在意的。其实,要不是堂兄他亲自写的信,我也许会敷衍一下他,让他没那么容易进我们家,当下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命人送信接他回来了。” 赫夫人说:“老爷,您别这样想,就算没有堂兄的信,您也要马上把他接回来,先别说他是您的亲儿子,这首要的还是您的美名。” 东方怀哈哈笑道:“对对对,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每次都以我为先。管家,准备笔墨纸砚。” 东方舟呈上笔墨纸砚,亲自修书一封交于他务必转达给东方政。 东方政当天晚上就收到了生父的回信,说是明天让他回来,他会为他接风洗尘之类的。 东方政笑着说:“我还以为要周旋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音了。” 幸云说:“都是亲生骨肉,你也被正名了,怎么会再为难你呢。” 东方政说:“小女王,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但是人说父子连心,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在梦里就已经知道了。” 幸云摇摇头不好气地说:“有你这样说自己的亲生父亲的吗?” 东方政说:“算了,不管怎样,我就想有个地方落脚,我们能有个小家,你不用再跟我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我们也可以天天在一起,不用再做露水夫妻了。” 幸云不好气地说:“什么露水夫妻,天亮了你是不是想被蒸发啊,我们可是永远不会破碎的硬铮铮的钻石钢珠。” 章正噗嗤一声笑了:“小女王,你就是我的开心果,你总是能逗我笑。” 幸云捏捏他的脸,甜甜地说:“笑笑多帅啊,不笑真的很像个小老头啊。”东方政听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已经有马车停在东方政和幸云住的客栈门口,一个衣着端庄的老者上前恭敬地对两人说道:“老奴东方舟,是金龙山庄的大管家,受二当家怀老爷之命,特接送二公子和二夫人回府。” 东方政抱拳说道:“有劳舟管家了。”两人上了马车,马车就扬长而去,一路来到郊外山庄中。 东方舟将马车直接开进山庄内后,带着两人到了东方怀的住处,幸云但见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人坐在正堂主位上,他本来在看着一份卷轴,东方舟领着东方政和幸云到了他跟前后,他只是抬头淡淡地看着东方政说道:“你就是政儿。” 东方政跪拜道:“儿子见过父亲。”幸云也跟着跪下来。东方怀摆摆手说:“不必多礼了,起来坐,父子之间无需太客气。你大娘听说你今天回家了,一大早就去准备接风宴了。” 东方政站起来微笑着。 不久后,在东方怀住处的一个饭厅内,果然准备了接风宴,也就是东方怀和赫夫人,以及长子东方敬,加上东方政和幸云几人围在桌子上吃饭。由于大家都不太熟,所以这顿饭吃得有点压抑,几乎就是赫夫人在说好话,幸云也搭上几句。 只是幸云认真地看见赫夫人的时候,真的觉得非常熟悉呢,熟悉到真的差点就想起来了。 而大公子东方敬基本就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赫夫人不断夹菜给东方政和幸云。 东方怀就一开始东方政敬过酒给他,他就说了半句后就不再说话了,上了饭桌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就说有公事失陪了,东方敬也在他父亲离桌后一会儿就说有事失陪了,只剩下赫夫人为两人敬酒,两人都甚觉尴尬。 一顿饭不咸不淡地吃过后,赫夫人说是要陪他们到安排好的住处去,可是走到半路,突然有个丫鬟走出来向她汇报事情,看赫夫人的脸色,似乎事情比较严重,东方政也是识得大体的,他对赫夫人说:“大娘要是有要事请您先处理,你刚才也告诉了我们方向,我们自行去就是了。” 赫夫人不好意思地说:“政儿,云儿,你们大老远回家来,我这个做大娘的本应好好照顾你们,可这,偌大一个家都是我在打理,你父亲平时也是日理万机诸多事务,大娘这会真的脱不开身,我会让雪玲这丫头带你们去的。” 赫夫人离开了,东方政和幸云在原地等待丫鬟雪玲,他们站在的这个地方是一个院子,晾晒谷物的,两人百无聊赖地等了那个丫鬟雪玲等了半天也不见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其乐融融遍绿院 第二天,已经有马车停在东方政和幸云住的客栈门口,一个衣着端庄的老者上前恭敬地对两人说道:“老奴东方舟,是金龙山庄的大管家,受二当家怀老爷之命,特接送二公子和二夫人回府。” 东方政抱拳说道:“有劳舟管家了。”两人上了马车,马车就扬长而去,一路来到郊外山庄中。 东方舟将马车直接开进山庄内后,带着两人到了东方怀的住处,幸云但见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人坐在正堂主位上,他本来在看着一份卷轴,东方舟领着东方政和幸云到了他跟前后,他只是抬头淡淡地看着东方政说道:“你就是政儿。” 东方政跪拜道:“儿子见过父亲。”幸云也跟着跪下来。东方怀摆摆手说:“不必多礼了,起来坐,父子之间无需太客气。你大娘听说你今天回家了,一大早就去准备接风宴了。” 东方政站起来微笑着。 不久后,在东方怀住处的一个饭厅内,果然准备了接风宴,也就是东方怀和赫夫人,以及长子东方敬,加上东方政和幸云几人围在桌子上吃饭。由于大家都不太熟,所以这顿饭吃得有点压抑,几乎就是赫夫人在说好话,幸云也搭上几句。 只是幸云认真地看见赫夫人的时候,真的觉得非常熟悉呢,熟悉到真的差点就想起来了。 而大公子东方敬基本就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赫夫人不断夹菜给东方政和幸云。 东方怀就一开始东方政敬过酒给他,他就说了半句后就不再说话了,上了饭桌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就说有公事失陪了,东方敬也在他父亲离桌后一会儿就说有事失陪了,只剩下赫夫人为两人敬酒,两人都甚觉尴尬。 一顿饭不咸不淡地吃过后,赫夫人说是要陪他们到安排好的住处去,可是走到半路,突然有个丫鬟走出来向她汇报事情,看赫夫人的脸色,似乎事情比较严重,东方政也是识得大体的,他对赫夫人说:“大娘要是有要事请您先处理,你刚才也告诉了我们方向,我们自行去就是了。” 赫夫人不好意思地说:“政儿,云儿,你们大老远回家来,我这个做大娘的本应好好照顾你们,可这,偌大一个家都是我在打理,你父亲平时也是日理万机诸多事务,大娘这会真的脱不开身,我会让雪玲这丫头带你们去的。” 赫夫人离开了,东方政和幸云在原地等待丫鬟雪玲,他们站在的这个地方是一个院子,晾晒谷物的,两人百无聊赖地等了那个丫鬟雪玲等了半天也不见人。 “夫君,是不是忘记我们了?”幸云说。 东方政点头:“或许是的。” 幸云说:“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要不我们自己去找找。” 东方政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顺便四处看看这个家啊,哪里是哪里?” 幸云说:“这四处走动恐怕不妥,我们只要按照赫夫人说的方向找到我们的住处——遍绿园就好了。” 东方政说:“遍绿园要找,这金龙殿也要先来一游吗,就当是探险了。”然后拉着幸云的手就出发了,幸云偷笑,突然觉得很有意思的样子,两人突然就玩心大起了。 两人左走右走,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但见偌大的金龙山庄真的很有意思,亭台楼阁自不必说了,他们还发现有天然温泉,要不是幸云阻止,章正差点就跳进去洗一洗了。他们的身影在山庄中穿梭,和那些四处走动干活的下人躲着猫猫,玩的不亦乐乎,两人觉得时间差不都了,也终于“找到”了他们的遍绿园。 他们看到一个丫鬟站在门口,那个丫鬟一看见他们后就带着审视的眼光盯着他们看。 “嗨,这位姐姐,这就是遍绿园,我们是来投宿的。”东方政说。 丫鬟盯着他看了一会后说道:“两位必定是政二公子和幸二夫人了。” 幸云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别扭了,她点头道:“是的,这位姐姐请问你是?” 丫鬟说:“奴婢叫雪玲,是夫人唤奴婢带两位来此的,由于奴婢遍寻不到两位,只能在此等候。” 幸云心想我们都等你大半天了你也没来啊,敢情你是来都不来接我们就直接在这里等的,不过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反正地方找到了。 幸云说:“谢谢姐姐了,我们等了姐姐半天,恐怕姐姐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带路,所以就自行寻到这里来了。” 雪玲淡淡地看着她然后福了福身说:“既然两位已经找到了,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还望两位别随处走动,以免劳顿。”雪玲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东方政和幸云面面相觑,这丫鬟说话太冷了,貌似都是在说客气话,可是客气之中却总是带着骨头硬邦邦的。 幸云耸耸肩说:“算了,这个雪玲看她的穿着应该是赫夫人的贴身啊亲信之类的,她应该是感觉难为了自己给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带路。” 东方政拥着幸云推开斑驳陈旧的大木门往里面走去:“我们这两个来路不明半路杀出来的人,肯定没本家亲了,按照古代的辈分,我不还是庶出的吗。” 幸云说:“晕,都什么时代了,还有正出庶出的啊,真是。” 东方政说:“这是什么时代啊,不就是旧时代吗。” 幸云无奈地说:“啊,好。”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进去,当进去后,两人傻眼了,额,遍绿园,这哪里有半分绿意,这不荒废很久了吗,到处是枯枝败叶。两人在荒院中到处边走边看,这秋千吗,倒是有一个,可是这座椅上都布满了落叶,这麻绳都开始承受不住了。这里倒是有一所不小的三连套房,两人过去一扇扇门打开,额,里面的家私都已经缺胳膊少腿的了,还到处布满蜘蛛网,老鼠被惊扰还跑出来两只。有几块破旧的窗帘和帷幔,风一吹过,好不飘摇。 “小女王呢,看来我还真的很不被待见呢。”东方政苦笑道。 幸云说:“没事,比我小时候在高家的情况只差那么一点点。” 东方政苦笑:“又难为你了,这可怎么住人呢,难怪那个赫夫人会临时离开了,这都不好意思带过来了,还有那个丫鬟雪玲的嘴脸,大概就是看待遇认人了。小女王,你等等,我去找父亲理论一下。” 幸云拉着他说:“别去,你就算去了估计现在也找不到父亲,你没看吃饭时候吗,你父亲有跟你说过三句话吗,唉,算了,游玩了一天,累都累死了,你就这样想,这总比咱们在凌玉阁那时候好就行了。” 东方政被幸云的开朗性格感染了,他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可是没想到却委屈了妻子,不过幸云都没说什么他也就不再纠结了。 “可是今晚我们怎么睡呢?”东方政发愁了。 “山人自有妙计。”幸云促狭地对他眨眨眼,从乾坤袋里面拿出一大叠五颜六色的折纸,还有一套剪刀。 “小女王,你还有闲情逸致剪纸?”东方政诧异地问。 幸运笑道:“哎呀不是了,这个是我五师兄五阳仙使宋阳送给我的新婚礼物,这是他的绝活,剪纸术,你还记得你在无情十门塔里面遇到那群会幻术的女妖吗,它们都是剪纸剪出来的,我们也可以给自己剪一张床和一张桌椅出来用啊,这些都是用仙人的灵力做成的纸张,只要灵力还在,准保就像是真的。我在人间的时候就坐过宋五爷剪的纸车,这绝对跟真的一样。” 东方政眼睛一亮,她娘家人还真的是一群能人异士啊,连这等神奇的宝贝都有。 幸云说:“不过这里那么多垃圾那么脏,得先清扫。” 东方政想了一下说:“嗯,我有办法。”说完就从手中变出了一把大芭蕉扇。 “哇,这个是芭蕉扇吗,就是《西游记》里面铁扇公主的大扇子,扇一下就把你吹飞十万八千里。我见过你就是用这把大扇子在深渊回廊里面把修烟地藏的大烟刮跑的。”幸云兴奋不已。 东方政带着审视的眼光看她说:“等等,你怎么那么了解我在无情十门塔里面的战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幸云说:“我担心你啊,然后音就给我出谋划策了。” 东方政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惨了,万一我以后偷腥了,音也能告诉你啊……” 幸云板着脸说:“东方政,你试着偷一次给我看看!” 东方政促狭地笑道:“哦,遵命,我这就去偷,刚才那叫雪玲的丫鬟好像长得也不错。”说完就往门外小跑着。 幸云一把抢过大扇子,板着脸喝道:“章正小龙,你给老娘站住,看老娘不扇死你!”声音之大,已经响彻整个遍绿园,由于大门没有关闭,所以那声音就绵延悠长地传了出去。 幸云轮着大扇子追打东方政,东方政就满院子跑,结果整个遍绿园就风起云涌了,那些枯枝败叶灰尘黑泥全部都被大扇子扇得到处都是,由于幸云还带着一点灵力,东方政躲着躲着也用了灵力,那些神龙摆尾一扫狂叶,龙卷西风大杀四方尘埃,大扇求天龙奔天月还来一方净土的即创招式都全部出来了,两夫妇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等两人都气喘吁吁地时候,抬头一看,呀,怎么那么干净,我们是不是打着打着就跑到了别家院子去了。两个二货还傻不拉几地跑到院子大门抬头看牌匾,上面写着“遍绿园”三个字,才知道大家都没有出过院子。 “夫君现在怎么办呢,刚才还有几张枯叶,现在大树都光秃秃了。”幸云委屈道。东方政安慰道;“没事没事,刚才我们这是给它春风吹又生吗,很快它们就会从新发芽了。你看,现在全部都干净了呢。”幸云说:“对呢,院子清理干净了,可是里面的家私呢,不清理掉怎么放新的进去呢?” 东方政想了想,说:“我们看看哪些有用的就留下,没用的就用大扇子刮走,五师兄那么好的宝贝,不能白白浪费在这里。” 幸云点头,两人开始清点三连房的家私,然后将废弃的家私用大扇子刮走,他们游览金龙山庄的时候,就留意到了水井的位置,两人打了水去清洗,这不忙活了大半天后,就已经到了晚上了,两人就开始秉烛剪纸。 他们玩耍着剪了很多家私,幸云还别出心裁地剪了一个大水塘以及一棵银杏树,就像是幸云出生的那个云家宅院的院子里的光景,东方政说她剪得真像,一剪出来放到院子后,还和真的一样,那个水塘里还有水,鱼儿还在里面游呢,银杏树也是结满了杏果,要不是知道是假的,还真想摘一个来尝尝、 “相公,我肚子饿了怎么办?”幸云说。忙活大半天这会儿东方政也有点饿了。 这都掌灯时分了,可是还没有人来通知他们去吃饭,可见他们已经被人遗忘了,或许一开始他们的到来就仿佛两片枯叶,在金龙山庄飘过,所以谁也没有在意。 “咕咕咕——”一阵鸡鸣在院子里响起来,两人听到后对视一眼,随后两对眼都发光发亮了,嗯哼,食物来了! 两人同时飞跑出去,果然发现院子里有两只鸡。 “相公,那是真的鸡,哪里跑来的,到了晚上鸡都不是待在窝里面闭目养神的吗?”幸云问。 东方政说:“管它从哪里来的,反正不是纸剪的就是了,你左边我右边左右夹击。”幸云兴奋地说:“好!” 于是夫妻两人又展开一场围捕行动,不过很快,两人就抓住了一只大肥鸡马上开始张罗起来,两人已经把这只鸡处理好了,想着这树还有些枯枝就弄下来架起了一个烧烤架,做烤鸡吃。 “这就是荒野求生吗,我真感觉我又穿越回到了一千年前。”幸云一边吃着靠鸡,一边说。 东方政说:“一千年前你行走江湖也是随身带盐带酱料吗?” 幸云说:“不是啊,这套调味料是我大师兄送的,他可是个大吃货啊,有一手很好的厨艺,他估计是怕我吃鸡不放盐,哈哈哈……”东方政也正啃着一个鸡腿,听到这里突然卡在喉咙,差点就噎着了 东方政笑道:“哈哈哈,好的,娘子你娘家人真的很有趣,送的礼物怎么都千奇百怪的,说真的,我怎么觉得吃了浑身带劲了,今天收拾园子的疲劳一扫而空了,甚至可以说,在中央长老殿那时候的武考所受的伤好像都没有了那样。” 幸云想了想说:“会不会这些调味料是治疗内伤的良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没什么不适了。” 东方政诧异:“不会,把治疗内伤的药做成调味料,有你大师兄的,唉,早说我们不用浪费那么多。” 幸云想:“没事,还有很多呢,改天找个炼药师傅看看成分再配些就好。” 第二百七十六章 奇怪的东方敬 两人还在闲聊着,突然又有一只鸡“咕咕咕”地跳进了他们的院墙,两人吓了一跳。“怎么又有一只鸡,那些鸡大晚上不睡觉都赶来我们这里送死吗?”东方政和幸云异口同声地说。 他们话音刚落,又有两只鸡飞了进来,这会儿两人就觉得不正常了。那些鸡不像是愉快地溜达的,它们都似乎在逃亡,飞进来这里纯属是为了躲避谁的。 两人放下手中的鸡骨头,慢慢走到墙边,耳朵贴在院墙上往外听。 “喵呜——”一声猫叫,两人疑惑不解地互相对视,然后突然“咚”一声,两人贴着的那面院墙顶上似乎有什么落下来了,东方政知道有情况了,用心音呼唤音出来,将两人笼罩在它的黑影中,两人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这时候有一个黑影从墙上跳下来,看见那些鸡后那个黑影不断追逐,那些鸡就四散而逃,当那个黑影发现了剪纸水塘后,就慢慢走近去,蹲在塘边,伸手去捞鱼。 东方政和幸云对视,都在想看看这人是谁,于是音就慢慢将身体伸到那人身上,两人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东方政的长兄东方敬。 两人更诧异了,这东方敬大晚上的怎么不好好吃饭睡觉,竟然在满山庄赶鸡,还赶到了他们这里那么偏僻的小地方。而更令人惊讶的是,东方敬捞鱼就算了,他还抓了一条鱼放到口中咀嚼,那样子别提多怪异,两人对视幸云用口语对东方政说:“夫君,你大哥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那些鱼虽然看起来是真的,可是吃起来可是纸啊,他咬着没感觉吗?”东方政口语说:“我也不知道啊,但是白天看着也很正常啊,除了低头不爱说话以外。” 两人还在诧异当中,一只老鼠跑过,东方敬竟然口中还叼着半条鱼就突然瞬步飞扑过去一把逮住老鼠,他的双眼发出了贪婪的光,他吐掉口中的半条鱼,抓着整只老鼠放到嘴中咬。 饶是幸云看惯血腥场面,可是也受不了这种吃法,这是野人所为,看着就恶心啊!幸云都想吐了,东方政抱着她帮她拍拍后背,其实他也觉得很恶心想吐啊。 你说老鼠肉是可以吃的,好歹你剥皮清洗把内脏去掉再用禾草烧过,放上调味料烤好了酥酥地吃,这活生生毛绒绒的还会叫会挣扎的就一口下去,血淋淋的,好,别说了,真的好想吐啊! 东方敬将整个老鼠生吃完后,心满意足地原路离开了,东方政和幸云再等了一会儿后,发现没有了别的动静,就从音的身体中出来。 院子里刚逃过一劫的几只鸡现在还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里,幸云就剪了一个鸡笼将那些鸡关起来,然后两人就进了里屋去。 “夫君,我觉得你哥像一只猫。”幸云说。 东方政点头:“是的,夜间出行,动作敏捷如猫,爱吃鱼和老鼠,喜欢调戏鸡,哪有一点真龙的样子啊。” 幸云说:“对呢,你大娘也不是猫妖,她可是蛇族女子呢,你说龙蛇生出来的孩子会像猫吗?” 东方政说:“绝对不会,我也是龙蛇生出来的孩子,你觉得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哪里像半分猫了?” 幸云认真地看着东方政摇头说:“不像,一点都没有猫主子可爱。” 东方政阴沉着脸说:“你是不是想急着送死啊!”幸云嬉笑着摇头。 幸云说:“所以那就很奇怪了,而且啊,白天你看你哥的样子,我觉得有点扭捏,不像个男子汉,倒像个女子。” 东方政点点头,他看见幸云都打哈欠了,然后拍拍她的头说:“好了,别想了小女王,睡觉,今晚上看到的事情暂时不要声张,以后我们观察一下这个大哥看是怎么一回事。” 幸云点点头眼睛已经闭起来了,章正亲亲她的额头将她拥进怀里安然入睡,一宿无话。 一连几天了,东方政和幸云两人仿佛就是两股空气,完全被金龙山庄遗忘了,或许他们死在那里也没人知道,这里周围也是甚少下人来的。 两人也没有不自在,就当是客栈投宿,还不用交房租。 这天两人手拉手到山庄内随处走动,来到了那个温泉,两人心动了,看看一大清早没人,就到那里泡泡温泉也是好的。 两人正洗得高兴,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上岸穿衣躲着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东方政两人就快速将衣服扔到树上高处挂着,然后在来人到来前沉入水里面。 “雪玲,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是赫夫人的声音。 “回夫人,是奴婢亲眼所见,二夫人因为不满安排对着二公子发脾气,两人就吵起来了,二夫人还拿着一个大扇子法器打二公子,二公子就满大院跑,然后院中里面的枯枝败叶就全部被二夫人的法器刮到山庄四处都是。”雪玲说。 温泉下的两人能看到对方,两人都抿着嘴笑了。这丫鬟眼力和耳力不怎么样,他们的言行根本就与她说的完全不一样吗,不过那些垃圾被吹得满山庄到处都是,如果是真的,那不到处都是 怨声载道?两人复而露出尴尬的表情,幸云还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东方政凑近去一口含住了她的小舌头,幸云吃痛皱眉。 只听赫夫人说:“哼,想来我金龙山庄蹭吃蹭喝的,哪有那么自在,这东方怀半路杀出来一个儿子,没得跟我的敬儿抢当家的位置。” 雪玲说:“现在大当家成为了代龙王,他能成为正龙王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恐怕这大当家的位置也是老爷的了,大公子又是夫人您的亲儿子,这长幼有序,理应是大公子继承当家的位置,夫人,您也不用担心啊,横竖看那两个人也不成气候。” 赫夫人说:“雪玲你有所不知,这个东方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从人间来到龙乡已经是有点本事了,加上他受中央长老殿委托查出敖英伟的罪证,这次又顺利通过了武考,来到这里千里寻亲,他是一步步有所预谋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雪玲说:“是的夫人,我一定会替您盯进这两个人。” 赫夫人说:“嗯,你一定要多费点心思,一有情况马上报与我。对了,敬儿最近状态好吗?” 雪玲说:“回夫人,大公子他还是很异常,你说着猫妖毒怎么这般厉害,竟然把真龙都伤成那样,现在大公子都还是昼出夜伏的行为还是像猫那样,在奴婢的监督下,大公子在老爷和管家面前算是做到了正常样,可是,一没有人就开始毒发了。” 赫夫人说:“是这样吗,还真棘手,雪玲,你继续为大公子寻医,务必将他的猫毒治好,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也瞒不住老爷了,现在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如果让老爷知道了敬儿有病,这当家候选人之位也就很难说能不能到我儿手上了。” 雪玲说:“是,奴婢一定会为大公子找出绝世神医的。” 赫夫人说:“嗯,好了,快点伺候我沐浴,我这身体天生带的香味,实在是麻烦,走到哪里都知道我来过,要不是这金龙山庄还有这么一处黄金温泉,也涓涤不了我这气味呢。” 第二百七十七章 霸神之癫的分身封印地 两人听到雪玲为赫夫人宽衣的声音,也知道她其实是来这里洗澡的,顺便节省时间听丫鬟汇报事情,而这个事情还和他们有关,别人说,大娘和后娘都是祸害别房妻妾孩子的,这不,现在就有一个真实版本了,人前对你笑嘻嘻,人后就是恶嘴脸,这横竖也不可能把你当亲儿子待,什么事情都忌讳着你,生怕抢了她亲儿子什么。 赫夫人已经下水了,幸好这个大温泉池够大,两人就不动声色挪到最远处,不让赫夫人发现。而赫夫人也没有在水中游泳,就是规规矩矩地泡浴。 东方政让音将两人隐藏在水中黑暗中,赫夫人哪怕潜水了也不会发现他们。不过幸云是凡人,在水中憋久了就开始觉得窒息了,东方政不断给她度着气。 一会儿,赫夫人洗完澡了,雪玲伺候着帮她更衣,说道:“夫人的肌肤本来就是白肌胜雪,光滑细腻,这泡了温泉就更好了。” 赫夫人说:“哼,这好不好有什么所谓,我还巴不得东方怀嫌弃我,我每天来洗这破水,还不是为了掩盖我的气味,可惜无法超过六个时辰,所以我得一天洗四次澡以上才能勉强续上,得多烦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洁癖呢。” 雪玲笑道:“夫人就老爱对自己说赌气话,可这心呢还是爱老爷的,奴婢都看出来了。” 赫夫人说:“就你这小丫头伶俐,不枉我留你在身边,每次我交代的事情都办得好好的。” 雪玲笑道:“谢夫人夸奖,这都是奴婢本分该做的。” 一主一仆说说笑笑地就离开了,等他们走远以后,两人浮出水面,幸云就咳嗽起来,口中骂骂咧咧地说:“唉呀妈呀,这两个女人还真能聊,差点就憋死我了!原来这温泉是人家洗味的,这个赫夫人一出生就自带臭味吗,还一天四次把味道洗去,有够矫情的。” 东方政扶着幸云出水,把衣服取下来,两人把衣服穿上,也没什么心情泡浴了,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为何,今天破天荒的,赫夫人唤他们去前院吃饭,他们也应约过来,对于他们的吃穿用度也重新做了交代,虽然两人也不见得大富大贵起来,好歹不用在大院子睡醒以后还得为三餐忧愁。 幸云没有把这些小苦难当成一回事,她这段时间和东方政过起了二人世界,这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不用再尔虞我诈,不用再腥风血雨,虽然还是寄人篱下,但是好歹不用风餐露宿了。 东方政本来就是个懒散的人,他每天除了修炼之外,也懒得去计较这时间的是与非,他自己深知道,自己的命格才是自己最坏的处境,既然在这里,在这个金龙山庄的遍绿园内,他安然无恙,他的小娇妻也安然无恙,那就是天下太平了。 这天幸云在院子内种花草,他就躺在秋千上摇晃来摇晃去,一会儿就睡着了。梦中什么都有,梦中一切都美好。 “狂,汝在,吾已醒,汝砍吾须,此仇今可报!”仿佛两轮巨大的红日照射着他,浑厚的嗓音撞击着他的心神。 “休得傲气,癫,我可以砍得了你一次龙须,就可以砍得了第二次,第三次!”东方政此刻全身上下都被粗大的锁链锁着,根本无法动弹,空有双眼怒瞪着自己对面的霸神之癫。 “哈哈哈……”霸神之癫张开大嘴发出了嘲讽的笑,它一对鼻孔仿佛两个巨大的风箱,把周围的气浪吹得一震一震的。“汝今乃阶下之囚,何以砍吾龙须?” 东方政深知自己已经像妖那样被长老殿锁在了无情十门塔里。自从踏上步云梯那一刻,他就已经无从选择,历经艰辛以为会攀上高峰,只不过是人家设计好的圈套,就等着你主动入瓮。 首遇修烟地藏,它在告诉自己,自己和它一样,都是那个被世人唾弃的阶下囚,中了剪纸妖精的幻术,她们只是在蚕食你的 心智,让你安于现状,心甘情愿永远留在这里,之后就来到了一个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的地方,犹如盘古初开之前的混沌,不分天地,没有你我,一切都是零,因此那时候音作为创世后才诞生的暗夜小妖,也无法进入这个零时代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面,东方政没有了自由,唯一能够看到的是自己,还有面前那头疯癫之龙。 “汝听到否,汝妻在断情崖上准备身首异处,其身死,灵魂无肉身困,将会毫无束缚觅吾七大分身之地,以灵魂之逝破吾七大封印,吾分身将与吾三魂团聚,吾亦复活矣,然汝,哈哈哈,灵魂将无所归依,汝身归吾所有,哈哈哈……”霸神之癫发出了疯狂的大笑。 东方政骂道:“混蛋,这就是你和十殿长老的阴谋是吗,十殿长老从我进入龙乡来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才会一步步引诱我来到这里,你的目的就是要占用我的修为和肉身,利用我妻子的死来解除你七魄的封印是吗。你们想将我们夫妻耍得团团转是吗?” 东方政很愤怒,本来一场来到龙乡只是想找出破除自己煞命的方法,却没想到根本就是羊入虎口,而自己一开始还沾沾自喜以为能够从这头癫龙身上找到方法。 “哈哈哈……非也非也,长老殿小儿无知之辈,他们只是时代传承守护封印,然却不知龙还是老的狠,他们只是被吾反利用罢了。哈哈哈,汝与他们一样,被吾反利用罢了。哈哈哈……”霸神之癫继续疯狂大笑。 “他们以为杀汝妻可破汝,此破塔也可囚汝,哈哈哈,汝妻非常人哉,命格之强硬,百个十殿也无法致其命,汝妻乃天生破封之命,成大事女英雄也。而汝,也非常人哉,汝乃吾之传承,不死不灭,是乃真天神也,此破塔能囚汝,他们痴心妄想矣,因此,汝妻之命亦只能让你亲手收割,哈哈哈。”霸神之癫疯狂大笑。 东方政虽然很愤怒,但是也能把霸神之癫的话听进去,它说幸云是天生的破封之命,所以命格比常人都硬,哪怕过往经历过多少九死一生,她也能绝处逢生,原来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承担解除霸神之癫七魄分身的封印,其特殊的灵魂能与世间万物达成契约,也是因为她的灵魂能一命抵一命,将霸神之癫的七魄交换出来。 现在幸云在外面和十殿长老斗法,按照霸神之癫的说法,幸云这次也不会轻易地就死掉,但是也不能排除众多因素。而且,她就算不死在别人的手上,也一定会死在自己的手上,因为自己就是继承霸神之癫的下一个恐怖的存在,他在来龙乡的那时候,霸神之癫就已经称呼他为——霸神之狂。 或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失去理智将自己妻子杀死,而和万年前霸神之癫那样,毁天灭地。 那么,为了不造成悲剧发生,他只有自己囚禁在这无情十门塔内,永远都别出来,那么他的妻子幸云或许能躲过一劫,没有生命危险,然后自己也不会出去成为一方祸害。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两全其美呢。这也许也是中央长老殿的初衷,引诱他进入无情十门塔,为的就是将他意志摧毁,进入沉睡,永远囚禁。 第二百七十八章 怒撕蛊虫 方政陷入了沉思,霸神之癫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它继续说道:“狂,汝可知道,吾之七魄分别锁于何地?” 东方政低沉喝道:“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霸神之癫哈哈笑道:“汝当然勿知,然汝妻知,汝曾记于黄金圣地,吾之钥曾开启否?” 东方政问:“你要说什么?” 霸神之癫说:“此乃汝妻无意开之,吾能感之,此其一道封印正在黄金圣地之中。” 东方政说:“然后呢,那个地方有龙使臣把守,你痴心妄想。” 霸神之癫继续说:“姑且先不论此,汝可知第二道分身封印在何地,汝定知,汝和雷神曾将分身打退?” 东方政想起来了,幸云中毒,他就到黑云崖寻解药,与那里的守护神雷神伊祁硕打了一仗,两人进入了一个夹缝,看到了一个青铜大门,大门有一把刻满符文的大锁锁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打着打着那把大锁被打开了一些,有一条龙影飞了出来袭击他们,他当时就怀疑是霸神之癫的分身了,后来两人合力将龙影打回去并且那把锁也在最后自动锁上了。 其实当时东方政就觉得非常奇怪,现在细思极恐啊,那有可能是幸云弥留,即将死亡,所以分身封印才会有松动,如果幸云那时候真的死了,那么不止这一处封印,就连是其它六道也会一起打开的。 而伊祁硕应该是这个封印地的镇守者。 东方政继续沉默,霸神之癫继续说:“曾记得中心地带否,吾无详知之尔等在中心地带做甚,然吾之锁亦曾开启过。” 东方政沉默不语,他在心中回忆,霸神之癫说的中心地带,那就是龙宫,在龙宫他们做过最大动静的就是凌玉阁,如果不猜错,凌玉阁某处可能就是霸神之癫的其中一个分身的封印地。 霸神之癫继续说:“汝曾来过北方冰井之地,此乃有一万年冰井,它比吾年长,吾尚是小龙时它已在乎,汝曾去窥过冰井故事,也曾与吾会,汝可知,此抑或系封印之地。” 不用霸神之癫说,东方政也知道,那时候霸神之癫这个分身企图想通过幸云的身体将灵力释放出来,不过由于自己砍掉了霸神之癫的龙须,霸神之癫短暂沉睡,分身不过灵力作恶,也嚣张不了多久就消停下去了。 也就是说,四处分身的方位已经确定,东方政冷笑道:“你跟我说这些有意思吗,我已经带幸云离开了龙宫,别的地方我不会带她去的,你也别妄想再可以利用她。” 霸神之癫哈哈大笑,就在这时候,外面有对话若隐若现地传了进来。 东方掣说:“幸云,你不相信是章正所为,那是自欺欺人!” 幸云说:“你们有心吗,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感觉吗,所有一切都可以高仿,唯独爱和感觉是永远都仿不了的!” 幸云骂十殿长老的话若隐若现地传进他耳朵里,他内心触动了,他孤独流浪的心再次找到了着陆点。 他还在沉思,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震,有什么与自己产生了共鸣。龙吟,有一股熟悉而与自己相似的感觉在自己全身四肢百骸泛起。 “救她!” 谁,谁在和我说话? “爱她!” 谁,谁在和我说话? “守护她!” 谁,到底是谁在和我说话? 东方政在心中不断地追问,可是没有人回应他,而他却感觉到哪怕自己现在被困在这该死的地方,也依然好像在幸云身边,真的是在救她、爱她、守护她! 有什么从他身上浮现光华,在他眼前霸神之癫不见了,转而出现的是闪着金光漂浮在半空的文字。 “什么,这是秘诀,金龙氏的本家功法秘诀?”东方政快速地念了一遍秘诀,而秘诀的要领也像是他熟读了一百遍那样,源源不断地配合着他身体开始出现变化。 刹那间金光大山,禁锢着自己身上的枷锁如数碎裂脱落,他化成龙冲进这黑暗之中,撞开了一条出路,一出到塔外,就看见了激烈的打斗场面,他咆哮着飞过去要来到爱人身边,要救她,哟啊好好地爱她,守护她…… 东方政睡得迷迷糊糊,脑中不断浮现当时在无情十门塔里最后自己通关的事情,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幸云,他在那塔里的幻影都很真实,真实到其实那就是真的,他不想告诉她这些,他只希望她能在他身边做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小女人,至于命格的事,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破解的。他不相信命运,只相信双手去苦拼。 “哐当”一声响,把东方政从恶梦中惊醒,东方政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前方。只见刚才一直在捣鼓花花草草的幸云打破了一个花盆,她背对着自己抱着双臂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东方政觉得有点奇怪,他坐直身体问道:“小女王,你在这里做什么?”怎知道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幸云就好像被惊吓的猫咪那样,突然站起来往屋内跑去,东方政吓了一跳,诧异不已。他站起来看了看那个破碎的花盆,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刚才做梦时候说了梦话,梦中呓语片言被她听了去,如果是这样,那就糟糕了。 东方政往内屋跑去,打算追上幸云解释,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刚才他睡觉时候并没有说过梦话,幸云突然反常是因为她蛊毒发作了。 她捧着脸跑到里屋关着门,脸颊痛苦异常,这次不是梦了,上一次在马车上也许是一个梦在警告自己,但是现在却是真实的。她撑在梳妆台前,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那些黑色的蛊虫已经清晰可见地在自己皮肤下游动,似乎就要冲破那层薄薄的皮肤,将她里面的血肉冲出来。 “小女王,你怎么了,不就是一个花盆吗,摔坏了就摔坏了,我又不会骂你。”东方政拍着房门。 幸云捧着自己的脸痛苦不堪,她根本无法回应东方政。突然,“噗”一小声,幸云发现自己的脸有一处特别痛,湿润的液体沾湿了她的左手,她将手从脸上离开放在自己跟前看,却发现是一小抹血迹,她惊恐地抬头看镜子,镜子中自己的左边颧骨上,流出一小撮血,有一条黑色的小丝线在那小撮血上往外探头探脑。 “小女王,小女王,怎么了,你干嘛把自己反锁啊?”东方政在门外叫道,幸云生气地捏着这条黑色的“丝线”狠狠地将它从自己的脸上拉出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惺惺作态 这条蛊虫很长,也很顽强,幸云用尽力才将它拉出来,一整条长长的就像是自己的及腰长发那么长,它在幸云的手上挣扎蠕动,幸云手中凝聚灵力将它毁灭掉。 可是幸云才消灭一条蛊虫,那还有很多条在自己脸上呢,还有那被刚才那条蛊虫破开的皮肤还在留着黑色腥臭的血水。东方政不依不挠地在门外拍门,幸云只有先稳住他:“夫君我没事呢,我就是刚才被花盆农伤了脸,我现在在上药呢,太丑了,你别进来看了。” 东方政在门外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听到他梦中呓语,他担心地问:“伤口厉害吗,要不要紧啊,开门让我进去看看你呗。” 幸云佯装撒娇道:“哎呀,不给看了,人家现在那么丑,要是你看到我那么丑,你不要我找别人怎么办,我要在我老公心中永远都是美美哒。” 东方政笑道:“又在钻牛角尖了是,我都说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也要你,不会抛弃你的。外面绿肥红瘦那么多,可可我偏不喜欢这些俗物,我只爱天上飘着的幸云一朵。” 幸云“噗嗤”一声笑了,她流着眼泪,在乾坤袋内找到了一瓶玉露,将玉露抹在脸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现在都是死马当活马医治了。 东方政听到幸云的笑声,心里更加安定了,看来自己是多心了,她刚才那么反常也是因为伤到了脸自己一叫她她就怕自己见到她丑丑的样子,女人都不想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留下丑印象。 一会儿后,幸云的脸不痛了,她抬头看镜子,发现自己的脸又完好无缺了,而那些若隐若现在自己皮肤下面爬着的蛊虫也不见了。幸云看着这瓶小小的药膏,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知道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在龙乡很难找到炼蛊之人,如果是人间,她还能求师尊问一问沙魔女帝姬萄,现在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龙乡,唯独自己夫君一人可以相信可以依靠,可是,这件事她又不想告诉他。 幸云缓了缓神后,走去门边将房门打开,东方政还站在门口等她,看见她出来了还低着头,他就好奇捧起她的脸左看右看,但见还是皮肤光滑啊,什么伤都没有。幸云都紧张死了,生怕东方政看出了端倪。 “咦什么都没有啊?”东方政疑惑不解地问。幸云说:“刚才抹了药膏,没想到那么快就好了,不过还有一点小痕迹了。”“是吗,让我瞅瞅。”东方政凑近去看,幸云为了不让他细看,主动吻上了他的唇,东方政惊呆了,感觉到幸云这次主动但有一种寻求安慰的感觉,东反政笑笑回应她的吻,两人一下子在自家房门口忘情激吻起来。 “咳咳咳……”有谁在院子上轻声咳嗽了几下,吓得两人马上分开转身看去。只见赫夫人带着雪玲和一个叫雪珍的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院子中。东方政和幸云尴尬地走过来向赫夫人问安。 赫夫人笑道:“你们小两口在这了几天,还习惯吗?”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承蒙大娘关照,非常的好。”赫夫人小小吃了一惊,然后笑道:“那就好,我家务事也繁多,所以也没得来看你们,今儿个我得了空,就带些东西过来看看你们。” 东方政说:“大娘进屋里坐。”东方政招呼赫夫人进去正屋内坐,幸云倒了茶递给她,赫夫人捧在手上笑道:“谢谢云儿,政儿,你的媳妇是个识大体有故居的人,这么好的姑娘你是往哪里找的呢。”东方政有点尴尬,他该怎么回答呢,幸云说:“大娘,您别取笑儿媳妇了,儿媳妇还有很多规矩需要想您学习呢。” 赫夫人笑了笑,然后说:“看,政儿一认祖归宗就成家了哪像你那不成器的大哥呢,云儿啊,你可有姐妹,介绍给我家敬儿认识认识啊。” 这会到幸云尴尬了,她哪里有什么姐妹啊,她只有说:“我父母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并没有什么姐妹呢。大娘,我看是您多虑了,大哥一表人才,哪里需要介绍的,这媒婆都踏破门栏主动上门了,也许是大哥眼光高,对自己严于律己,对未来的妻子也是这样的,所以才会暂时没成家。” 赫夫人呵呵呵地笑了,她拉着幸云的手说:“你这小嘴巴啊,真甜呢,说得大娘心里事喜滋滋的。后天初一,如果你没别的事做,不如随我一同到城里龙女祠上香,届时,我们族中的女眷都会一起去的,你才到家,也刚好遇到了这趟门了。” 幸云知道是不能推却的,她答应道:“大娘,好的,云儿有幸参加,实在是太高兴了。” 赫夫人笑道:“好的。” 赫夫人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临走前让两个丫鬟放下了送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瓜果蔬菜和生肉类以及米。 东方政拿起一根毛瓜说:“这多久了才送粮食给我们,等着她松这口吃的我们都一早饿死了。” 幸云拿起一根苦瓜说:“这意思就是告诉我们,自己搞定,别没事到前院来讨吃的。” 东方政笑了,说:“你看你倒了杯茶给她,她做了起码有十分钟,一小口都没抿过。” 幸云说:“怕我下毒呗,或者觉得脏,又或者是觉得品位太低。不就做个样子吗,她装平易近人,我也装知书达理了。” 东方政说:“后天你去吗?” 幸云说:“去啊,为什么不去,去见识一下也好。” 东方政说:“听说要去一星期参拜的,还要住到祠堂内,那我不就一个人待一个星期。” 幸云说:“有哪个房门能锁住你政大人一个星期啊,我不让你来,你还不会跟着来啊。” 东方政说:“小女王,你这是明摆着的勾引。” 幸云用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说:“就勾住你了怎么样啊。” 东方政搂着她的腰说:“那我也搭住你了。”幸云噗嗤一声笑了,两人又开始忘情吻起来继续刚才被打断之事。 第二百八十章 参神途中遇鬼魅 到了后天,幸云准时到了前院集中,此时竟然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女眷,两旁边站着嬷嬷、丫鬟和小厮待命。 幸云看到了的女眷一个都不认识,站在最前面的是东方恪的大女儿东方敏,由于东方恪去了泰都当代龙王,而他的发妻东方娜璇自然也是一起跟去当代王后的,所以整个金龙氏山庄的内务打理就全部交由二夫人赫伊伊身上了。 以前立夏的第一个十五东方娜璇都会组织家中上下女眷前往云扶城上的龙女庙参拜的,期间会在庙中斋戒沐浴七天,上下女眷都会在庙中居住。今天刚好是这个日子,这个习俗也没有被荒废,由赫伊伊代替组织。 由主事嬷嬷点了名后就按顺序陆陆续续上了该上的轿子内坐着。和幸云一起同乘的有三当家东方慷的二儿媳妇东方心知,三儿媳妇敖小纯;四当家东方恒的四儿媳妇满涓涤。换言之,这个轿子上的女眷都是庶出的,人微言轻的一组人。幸云上了轿子后,四人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你眼看我眼,一句话都不说。 拉马车的也不是普通的马,而是龙马,够拉风的,一大群人就这么熙熙攘攘地从郊外一直来到城中的大将军王庙中。 大将军王庙供奉的是一个半龙半天的龙女,名南宫紫萱。这个龙女曾是已经失落了的母系氏族国南宫古国的一个女亲王,保家卫国与外敌决一死战时,被封为御前亲赐大将军,又称大将军王萱,此龙女天生神力,身长八尺,会使用一把叫黄金魂魄断的鬼斧,但此女却生得高雅端庄,面容姣好,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她以龙族女性为代表,打破了男尊女卑的界限,因此才会有今后龙族女性当家作主的机会。而且,大将军王萱还是一个爱护丈夫和子女的好女人典范,也是值得所有女子学习的。 大将军王萱的生父是金龙族的先祖,出生于此,大将军王萱也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成年后才随母进了王宫,所以这里相当于是她的故乡,而金龙氏的所有子民也是她的后代。 后人为她建立了此庙宇,金龙氏的执掌后人也习惯选择这个日子参拜,于是一代代传承,就成为了族规。 去的途中,管家让家丁护在外面拦着围观的人,本来就熙熙攘攘的街道,却突然更加热闹了。幸云只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吵闹声,她们四人还不明所以,就突然发现她们所乘的马车被撞击了一下,四个女人因为我惯性问题在马车内晃荡了一下,吓得东方心知和敖小纯面如土色,幸云虽然也吓到了,可是并没有像她们那样尖声大叫,幸云稳定好身体后坐回原处,抬头看到自己正对面的满涓涤和自己一样同样镇定,她们不其然地互相对视了一下,又归于平静,两人都同时警惕地看向马车外。 外面依然人声鼎沸,仿佛还有打斗声。东方心知战战兢兢地说:“怎么回事,是出现刺客了吗?”敖小纯的脸色一变,不自觉地抓住旁边的幸云,非常惊恐地看着正对自己外面的窗户,而东方心知却是坐在这窗口前的位置上。 就在这时候,敖小纯看到了一只黑手突然从窗户外伸出来一把抓住东方心知的发髻就要将她往外拉,东方心知头皮向后仰去,她惊恐大叫,幸云看得真切,迅速放出一枚用黄符包着的六角星飞镖打向那只黑手,那只黑手被飞镖打中的地方瞬间冒烟而它也快速了回去。 东方心知一得了自由,她旁边的满涓涤就将她按到马车身中间跪坐着,然后右手中指伸出来,幸云看到从她的戒指上飞出了一枚暗器飞向敖小纯的身后,幸云快速回头看到,竟然有半张带血的脸正要张口咬敖小纯的后脖,不过这个半脸中了满涓涤的招,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后退出了窗户外。幸云同样将敖小纯拉到东方心知身旁扎堆。 敖小纯还有点恼怒幸云的行为:“你怎么推我呢?”幸云想解释,满涓涤却比她快口说:“不推你到地上难道推你去死啊?问得真无聊。” 幸云惊讶,这位嫂嫂的语气很冷啊,敖小纯被抢白了语塞,脸色很不好安静地坐着。 不过可以确定,这位嫂嫂和幸云的气场是差不多的,起码临危不乱不是普通女子也。两人只对视了一眼,就明白对方下一步会怎么做。 果然,暗处的敌人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四人的马车再次晃荡,似乎是有人要将她们抖出来。幸云和东方涓奈一手稳住身体一手拉住另外两人其中一人。“砰砰砰”从马车四面和天顶以及底部都窜出了很多黑手,幸云和满涓涤奈两人不断对付着这些黑手,另外两个人却在呜哇大叫。 而幸云和满涓涤在如此混乱的场面内,也快速地发现了那个马车入口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拉车的马车夫呢,还有为什么那些敌人不是从这个地方闯进来袭击她们,而是选择在窗口和在马车周围呢。 幸云和满涓涤又同时看来对方一眼,两人根本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就同时拉着自己手中的人分别先后冲出了马车外。 当两人冲出了马车外后,两人竟然站在了大将军庙的大门跟前,而那个地方有他们的家丁和丫鬟在和一群怪物打斗,她们再看身后,竟然出现了水波纹状态摆动的幻境,几人吃了一惊。 大将军王庙的大门打开了,有一群女道姑冲出来加入阵型。雪玲和雪珍保护着赫伊伊,只见一个主持模样的老年道姑看见了赫伊伊后就招呼着徒弟们叫道:“二夫人在那边,快去帮忙!” 赫伊伊得了保护后就下令:“大家快点进去庙内!舟管家何在!”东方舟杀掉了两只怪物后跑到赫伊伊身边说:“夫人,老奴在!”赫伊伊吩咐:“你留在这杀了那群畜生,还要找找没有脱困的人。”“是的夫人!各位夫人小姐,快点进去庙里!”东方舟叫道。 雪玲和雪珍护着赫伊伊跑进了庙内,幸云和满涓涤也拉着东方心知和敖小纯跑进了庙内。 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众人已经合力打退了那些敌人,都集中在庙内前的大院子上。 东方舟负责清点人数,发现了东方恪的小妾敖萍萍和三当家东方慷的三庶女东方攸失踪不见了,还有丫鬟和小厮四个。 东方舟命人出去寻找,主持慧觉师太先请夫人小姐们到内堂坐着休息。 半个时辰后还是不见排出去寻找的两个小厮的踪迹,东方舟就打算自己出去找,半个时辰后,东方舟面如土色地回来,身上还挂了伤。 赫伊伊惊讶地问:“舟管家,这是怎么回事啊?” 东方舟说:“二夫人,出事了,大将军王庙周围全部都是幻像,老奴差点就回不来了,派出去的两个小厮那么久不见人,恐怕已经出事了,至于萍姨娘和攸小姐也找不到,老奴实在惭愧。” 赫伊伊安慰他道:“你已经尽力了,切勿怪自己,我想萍姨娘和玫小姐一定吉人天相的。” “说得好听,失踪的不是你的孩子,你就说风凉话。”一个夫人哭哭啼啼地指着赫伊伊骂道。 自从发现东方攸失踪后,她的亲娘李敏玳就一直在又哭又叫的,赫伊伊一直安慰她,奈何她就是冷言冷语,现在出去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了,她就更激动了。 赫伊伊说:“玳姨娘,虽然攸儿不是我的亲骨肉,但是也是金龙氏的子嗣,我是攸儿的伯娘,我怎么会说风凉话呢。” 李敏玳还是哭哭戚戚地说:“以往大夫人带领我们上香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任何情况,你这第一次带我们去,就出了这等状况,还把我的攸儿搭进去了。” 赫伊伊脸色一白,气得不轻,敢情这个李敏玳是说她组织不周还是说她搞什么阴谋,可是她隐忍不发,依然好言相劝:“玳姨娘,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变故的。” 东方恪的大女儿东方敏看不下去了说道:“玳婶婶,你话不能这么说,二婶婶也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攸妹妹和萍姨娘出了事她也不比你好受,再说了,目前首要的事情不是互相指责,而是要想办法找回他们两人,还有那几个丫鬟小厮。” 毕竟东方敏是长子嫡孙,她说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那个李敏玳不过是东方慷的第四妾,人微言轻得很,她刚才敢跟赫伊伊叫板,一是冲着刚才那股伤心劲,而是因为看不起同是蛇女的赫伊伊,三是平时赫伊伊是软性子,虽然是二当家的正妻,二当家又情深似重没有纳妾只有赫伊伊一个妻室,但是那种同人不同命的嫉妒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像李敏玳这样的妾侍。 李敏玳听到了东方敏公正的话后也住口了,慧觉师太说:“贫尼派几个会法术的徒弟前去寻找,请夫人小姐们不要担心,大家也累了,不如先到客房歇息。” 众人都同意,就分别都到了指定的客房内歇息。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东方怀和赫伊伊当年那些事 这会儿,幸云和满涓涤分到了一间房。满涓涤还有一个小丫鬟纷儿伺候她,帮她放行李,而幸云只有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幸云一点都没有不自在,反正她也没什么行李,不就是两套换洗的衣服。 可是满涓涤却瞟了她一眼后,对自己的丫鬟纷儿说:“纷儿,我这里也没什么需要打点的了,你去看看云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幸云还很不习惯别人称呼她为夫人,她很不自在地说:“额,谢谢满四婶婶,我也没什么需要打点的,就不劳烦纷儿姑娘劳顿了。” 满涓涤倒了一杯茶单手递给她说道::“叫我满涓涤就好了,请喝茶。” 满涓涤站在的桌子的位置和坐在床上的幸云还隔着起码两米的距离,她就这么倒了一杯茶还单手隔空递给她的,幸云就觉得这个姑娘的性格有点奇特,幸云也不生气,她笑到:“谢谢。”一伸手,茶杯就到了自己的手上。满涓涤的手还伸得直地停在半空,她端详着自己的手掌微笑着就将手收起来然后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纷儿,没你的事了,你去干吗就干吗。”满涓涤说。“是的夫人。”纷儿退出了房门将门关好。 “你叫我幸云就好。”幸云说。“我知道,我也没打算叫你辈分,咱们家那么多人,我都记不过来,还不如呼唤名字的好,但是我夫君说我失礼不懂大体,每天都叫我背辈分表,还真的是无聊。” 幸云笑笑。心想,原来这个婶子性子比较大条,刚才的举动其实只是不拘小节而已,并非是无礼。 幸云站起来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茶壶给满涓涤续上茶,也给自己续上茶说道:“今天看你身手不凡,非普通人。” 满涓涤说:“你也不弱啊,你的武器和你的招式我没见过,你是哪门哪派师承何人啊?” 幸云说:“无门无派自学成才。” 满涓涤说:“我不信,你不把我当家人朋友,没跟我说实话。” 幸云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真直接,看来这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在她面前自己反倒显得有点矫情了,她笑到:“其实我是个外乡人,我从外面的人间跟着我夫君来龙乡的,算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条龙跟他飞走。不好意思,我刚才并非有心隐瞒,只是我说出来也许你会觉得我更像乱说敷衍你的。” 满涓涤说:“你是生怕我不懂是吗,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懂。” 幸云笑到:“那你知道阴阳术吗,满涓涤?”满涓涤想了想,摇头道:“没听说过。” 幸云说:“阴阳术是外面人间的一个玄门术法,也是修炼和法术的一种,不过它的主要功能是降妖除魔,抓鬼和替亡魂超度的。” 满涓涤说:“嗯,说真的,你说的话我有一半都听不懂,没听说过你这样的招式。” 幸云笑道:“没关系,估计在龙乡中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阴阳师了,不过就算有,他们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出现,都是隐匿在人群中。” 幸云没有把话说明,因为她直觉觉得刚才她们遇袭的那些怪物其实是鬼的一种,所以幸云在第一眼发现那只拉扯东方心知的鬼手的时候就用了黄符飞镖。能利用鬼物来犯事,那只能说明这里同样有阴阳师,只不过对方是个反角。 满涓涤说:“好,刚才误会你了,果然你说无门无派自学成才的比解释更让人明白。我是半龙半鲛,我娘是龙族,我爹是鲛人族,我娘也是我夫君的奶娘,我爹早死了,我没见过他,我出生后我娘没有抛弃我亲自把我抚养长大,一直带着我在金龙氏家内做嬷嬷,所以我和我夫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很自然就走到了一起。我的法术都是我娘教的,我自己也自创了一些,也算是自学成才,不过我觉得我的法术不够精湛,如果能拜师学艺就好了,可是我现在是个深闺妇人,不能拜师,我夫君说是失礼坏规矩,无聊。” 幸云说:“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深闺大院也是一个小江湖不是吗?” 满涓涤很赞同幸云这个说法,她笑到:“你说的有道理,咱们既然是妯娌之间,今天也经历过生死,那这杯我就敬你的,以茶代酒,不嫌弃地交个朋友。” 幸云举起茶杯,发现满涓涤还没跟她碰杯呢就直接一饮而尽,幸云笑着摇头也一饮而尽。 “我老是听老一辈的说,龙乡以外有一个世外桃源,叫人间,人间之中也有一个空间叫妖界,是这样的吗?”满涓涤问。 幸云点头说:“是的,人间和妖界都有自己的地盘,互不干扰,互相约束,天地之间自成一套三界六道的规则,掌管三界六道的负责人会努力地维持几界的平衡与和平。” 满涓涤点头道:“那么外面好不好玩,和龙乡相比?” 幸云说:“好玩的不得了,比这里精彩万分,繁荣发达好几倍。” 满涓涤眼睛发亮道:“真的吗,以后有空你能带我去吗?”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黯淡下来说:“算了算了,别带我去了,不然我夫君又要说我不懂规矩了,无聊。” 幸云笑道:“你想去也去不了了,你没听老人家说吗,龙乡只能进不能出,我要不是陪我夫君来认祖归宗,我才不会跟着来呢,不过既然来了,我也没想过出去了,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我夫君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满涓涤说:“我也是呢,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我娘也死了,我现在只有我夫君一人了,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叫我多遵守规矩那我就多遵守规矩了,唉,无聊。” 幸云笑了,这位嫂嫂每说一句后都要加无聊两字,也许这就是她的口头禅。 满涓涤说:“不过,你说龙乡只进不出的说法也不尽然,也有厉害的人出入过啊,这都不是秘密了,像刚下台的废龙王敖英伟,还有一个人,嗯,或许你不知道,你的公公东方怀二当家的也出过人间。” 幸云听到这里惊讶不已地看着她,好奇心上来也:“你说的是真的,我公公东方怀也出去过人间?” 满涓涤点头说:“我骗你干嘛,虽然说这件事压得死死的,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是不,我听说,敖英伟出去的时候有一个人陪同他一起去的,就是二当家的,后来,敖英伟带了妖界公主回来当妃,但是二当家的却独自一人回来,在二当家去了人间回来后大概两百年左右,二当家又到了外面人间去,这次当他回来了以后还带着一个男孩子,他对大当家说这是他在人间和一个蛇女生的儿子,后来证实了血缘关系,那孩子就被纳入金龙氏东方怀之下了,嗯,那个孩子就是东方敬,你的大伯。” 幸云听得一愣一愣的。 幸云问:“那赫夫人呢,她不是我大伯的亲妈吗,我公公把他们的孩子从外面带回来了,这不太合理……等等,你是说,赫夫人其实也是外乡人?” 满涓涤点头:“是的,看来你对你自己的本家一无所知呢,不过你也才来不几天不知道也正常,在金龙氏默认禁止不得讨论家族中的人事,今天我和你是朋友,咱关起门来说自己的闲话,不会有人听到,我不说你不说也就聊聊听听算了,唉,这规矩真无聊。” 幸云笑道:“规矩本身就是无聊的啊,有趣的都是没规没矩。” 幸云这句话惹得满涓涤噗嗤一声笑了。幸云继续问:“满涓涤,你知道赫夫人是什么时候来金龙山庄的吗,为何我公公带着儿子回来的时候,没有把妻子也一同带回来呢?” 满涓涤说:“我也不知道为何二当家的那时候不母子一起带回来,我想或许当时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不能同时带两个人回来?”满涓涤自我分析,然后又否定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也许是想不明白她干脆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下一个话题。 “嗯……赫夫人回来,大概是一年前的事,她也是突然就回来了的,二当家知道后开心得不得了,拉着她告诉大当家的一定要纳她为自己的正房,列入族谱……” 幸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赫伊伊比她儿子来龙乡报道的日子还浅,好像只比自己早来了一点,难怪上次在宫中的菊花宴上,赫夫人为何会念???的诗词。 满涓涤继续说:“以前大当家的一直在念叨二当家的为何不成家,那么千年还是孤身一人,二当家的现在前后把儿子妻子都拉回家了,当时大当家的还很生气,骂得二当家的不行,不过二当家坚持如果不接纳赫伊伊,他就和赫伊伊以及东方敬一家三口离开金龙氏,从此浪迹天涯。大当家和二当家是一对不同样子的双胞胎,两人的感情从小就非常地好,大当家的也是很疼这个弟弟的,所以最后还是大当家妥协了。” 幸云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原来如此呢,婆家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戏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乱套的龙族 幸云听了满涓涤说的故事后,她心想,如果说大娘赫伊伊是外乡人,那就是妖界来的了,妖界来的蛇女,嗯,按照东方敬的年龄来看,那应该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东方怀第一次偷渡出人间,遇上蛇女赫伊伊,后来回来了没能带上赫伊伊。 两百年后,东方怀思念心切,终于等到千载难逢的机会再次偷渡出人间寻找爱人,可是这次依然不知道为何带不回来爱人,而将两人的孩子带回来了,于是东方怀一个人父兼母职带大儿子。 再有八百年后,也就是去年的光景,赫伊伊排除患难,终于来到了龙乡万里异域寻夫,也终于能一家团聚了。 幸云突然少女心泛滥,循着满涓涤所叙述的事,为东方怀和赫伊伊的经历脑洞了一下自己想象的唯美爱情故事。 幸云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满涓涤也说得口干了,把杯子递给幸云,让幸云帮倒茶,倒完了茶,幸云突然想到了不对劲。 如果说东方怀千年前偷溜出人间遇到的蛇女叫赫伊伊的话,那么自己亲婆婆,也就是夫君的亲娘章淑齐又是什么? 东方政也是一千岁多点,按时间推敲,兄弟两人年龄相仿差不了多少年,那也就是说,东方怀第一次去人间,不止遇上一个蛇女了,除了赫伊伊之外,当然还有章淑齐,不然怎么生了东方政呢? 幸云又想了一下东方怀对待东方政的态度,嗯,大概可以猜到,东方怀当年的风流账单里面也有不埋单的债啊。难为章淑齐每天望海等夫等了六百年,到最后患了相思病而死,她都不知道其实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两百年后就已经来过人间一次,来的还不是找她,而是找另外一个蛇女的,同样都是亲生儿子,可是东方怀却只带走和赫伊伊生的儿子,却不带走和章淑齐生的儿子,实在是令人气愤。 既然你不喜欢章淑齐,为何要招惹别人,让别人珠胎暗结却不闻不问上千年,现在人都死了,留下个儿子也这般嫌弃,实在是渣男的至尊级人物。 幸云摇摇头,对这个公公产生了极度不屑。 满涓涤看着她表情丰富的样子,就觉得很有趣,她拿手在她面前摇晃,幸云回过神来。 “怎么,听完了故事,是不是很为你夫君打抱不平啊?”满涓涤问。 这嫂嫂有读心术吗,幸云诧异,满涓涤说:“其实也没什么了,龙族本来就是很乱套的种族,特别是纯龙族,自诩是有规矩的民族,但是私生活却是非常乱套的,谁和谁怎么样,只要不出现内斗,都是不成文默认的。” 幸云严肃地说:“你觉得这样的乱套很好吗?” 满涓涤说:“无关乎好不好,反正你我说不好,它就不会存在吗,纯龙族不管男女,有两个以上的伴侣也是很正常啊。” 幸云说:“其他人说不上,你能接受自己的夫君这样吗?” 满涓涤斩钉截铁地说:“能,只要他喜欢,我也管不着,不过目前为止,他只有我一个正妻,可是在外面有没有拈花惹草我就不知道了。”满涓涤说完就低头喝茶。 幸云看得出她嘴上说能,其实心里也很矛盾,她一天到晚说规矩无聊,其实就是一个不喜欢守规矩,或者应该说是喜欢和龙族的规矩唱反调的人。 龙族本性大淫,终身无法只有一个伴侣,这个本性已经长期变成了文明社会中的一个约定俗成非常合情合理的规矩,但是这个规矩本身就存在问题,所以,才会在龙族之间隐隐约约诞生矛盾,只不过这些矛盾根本无法解决,所以只能是成为了人群心中的一个梗,将来有可能形成一种隐患,这也是后话了。 “那你呢,你能接受你夫君有除你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吗?”满涓涤幽幽地问。 “不能,”幸云斩钉截铁地说:“侍妾不能有,就连外面的野女人也不能有!”满涓涤吃了一惊。 幸运继续说:“我不能接受和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你可知道,在我们人间,一夫多妻是犯法的,我们的社会倡导的是一夫一妻制,男女平等,夫妻双方其中有一方出轨,嗯,也就是有别的女人或男人,只要能找到对方的出轨的证据,就可以向法院,嗯,也就是你们现在说的官府告状,经过官府审判,出轨的一方如果被顶罪了,是要受到处罚的。如果夫妻之间已经没有感情可以选择和平离婚,共同财产和子女赡养可经过法院,嗯,也就是官府公正,合情合理分配。” 幸云一口气说完,满涓涤听得一愣一愣地,她说:“真有那么厉害的法律吗,我真觉得很不可思议呢。” 幸云尴尬地拍拍自己额头,我跟一个封建社会的古人说什么一夫一妻制呢,不对,我自己本身就是古人,也不对,我是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古人。 幸云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吗,这只是在人间的法律和规矩,在龙乡吗,算了,不谈也罢。额,其实呢,我不是现在才出生的,我也活了上千年,我出生的那个时代也是和龙乡的规矩差不多,不过呢只针对男性,女性的话,女性是不能有一女多夫的,那个被丈夫发现是有权利处以极刑的。” 满涓涤已经开始听得烦躁了,她摆摆手说:“哎呀算了,听了也不懂,所以我说,规矩是最无聊的事情。咱不谈这个了,你说这次我们为什么会遇袭呢,之前确实从来没有遇到过呢?” 幸云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呢。” 幸云和满涓涤还在畅聊,一会儿就有大丫鬟来请她们到外面去,说是二夫人唤各位来。 虽然出现了事故,但是斋戒沐浴,上香祈福还是要照常的,赫伊伊和众人交代了一番,今晚晚饭过后就要用香汤沐浴,心无杂念早早歇息,第二天四更天就要素衣便装,来到大堂内和众师太们一起诵读经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黑影 是夜,已经有丫鬟进来传达赫伊伊的意思,要两位夫人早点歇息,幸云无语,按照人间的计时,现在其实才晚上八时多,这么早怎么睡得着啊? 幸云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在龙宫当宫女的时候,起码还有个饭后活动时间呢,这不随便打发时间也会到九点多快十点那样的光景睡觉,而且早上也就五更天起床干活,好的,来参拜个竟然啥时间都提前了,要是现在有个手机什么的最好了。 幸云细细倾听竟然发现满涓涤睡着了,或许这种场面已经见过了所以也就适应了?可是自己还不行呢,幸云想,不知道东方政这家伙有没有跟来,对了,如果他跟来他应该会知道今天白天的事情,想到这里幸云翻身下床,打算偷溜到外面看看。 这个大将军王庙还是挺大的,九曲十八弯,要不是白天有道姑或丫鬟带路,她还真不懂走呢,现在自己也是盲人摸象了。 幸云走着走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幸云吓了一跳。她回头看去,竟然是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道姑,她的脸色比较清冷,她对着幸云鞠了一躬后说:“这位夫人,大将军王萱的龙魂已经回归,恐此刻已经在庙宇上空为世人散福,这时候我们在下随意走动,会打扰龙魂,是大不敬呢,因此,恳请这位夫人回到自己房中去。” 幸云尴尬地笑着说:“是是是,这位师傅,不好意思,我就是突然内急想找茅房,然后迷了路。” 道姑依然面无表情,但是话语还算是客气的:“这位夫人,我们的客房内有痰盂,可请您先在此将就,请。” 道姑已经伸出手作请的手势,幸云哪里还有理由在外徘徊,只有对道姑鞠躬后就离开了。 走了一条回廊后,幸云突然想起来,她哪里认得了路呢,刚才就该让道姑带一下路,她回头看去,不就是一片黑暗吗,完全置身在黑暗当中的庙宇吗。幸云拍了拍自己脑袋,为什么刚才就不记得问人路呢,敢情是睡不着就犯糊涂了。 在她自我懊恼的时候,有一个黑影在她身后飞过,刚开始幸云并没有感觉到,她抬头看着前面的路打算靠直觉继续寻路,就算找不到陆,万一途中遇上别的巡逻的道姑,还可以问路。 幸云随便找了条路继续走,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她心想不对啊,刚才那个道姑不是今晚特殊日子谁也不能大晚上出来的吗,那个道姑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也能出来呢? 幸云一边走一边在胡思乱想,这时候一个黑影又在幸云身后飞过,这会儿幸云算是感觉到了,她站定了一下身形后,认真感觉一下对方的气息,发现竟然毫无气息,幸云心中纳闷,也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 幸云的步伐很慢,饶是如此,依然无法感受到任何气息。倏忽一下,又一个黑影在她左边快速飞过,幸云马上侧脸看去,却什么都没有,连气息都没有,幸云想,这人要不是一个高手就是他根本就是一个静物,像东方北尚的皮影戏? 又一个黑影飞到她左边,幸云再次快速看去,这次只能看见那是一个黑影,至于是什么,却压根就看不清楚。 这会儿那黑影知道她已经发现了它,就无所顾忌在她周围飞来飞去,影响她的视线。幸云瞅准一个破绽打了一记灵力过去,可是却从那黑影中间穿过去,黑影就瞬间不见了。 幸云警惕地用余光关注着四周,突然从她四面八方快速地飞过来很多黑影,而这些黑影瞬间将幸云团团围住,幸云摆好架势在中间严阵以待,突然那些黑影同时袭向幸云,幸云不断发动着灵力抵挡,可是灵力完全对这些黑影没有任何作用,那些黑影直接迎接幸云的灵力,而幸云的灵力就像刚才第一次那样从那些黑影身体中间穿过,而最重要的是,那些灵力并不是被黑影化解或吸收,而是它们就像是无色无味无形无体的那样,甚至比鬼魅还要鬼魅。 幸云没时间吃惊,她只有不断地躲闪着,但是头脑却在飞速旋转,这些黑影的属性很像音,音是影子妖,也是无形无色无味,但是音的攻击力却非常有限,如果放在一个团体中是属于辅助型的人物,可是这些黑影竟然极具攻击性,它们打不中幸云,却在幸云刚才那个位置上造成了波动,周围的磁场都有一定程度的扭曲,如果那些攻击都打在幸云身上,相信幸云不被震到经脉受损,也会被震到五脏六腑受损。 幸云将章鱼放出来命令道:“探虚实!”章鱼被放出来得了命令,以肉眼都不能见到的微粒身形陷进黑影的身体当中,幸云透过章鱼对黑影的接近,竟然惊讶地发现,这些黑影什么都不是,简直就是超出了三界六道之外的存在,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幸云觉得实在太蹊跷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现在什么都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下,只有暂时先撤退。 幸云找到空隙逃出了困阵,飞奔出去,她想着能找到本庙的主持师太慧觉或许能有所帮助,一看那慧觉就是个厉害的人物。 没想到幸云却在奔跑的过程中和一个人撞了满怀,幸云警惕地退后三步摆好架势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劝她回房的巡逻道姑,幸云心内诧异,刚才她跑的是直路,在前面根本就没有看见一个人,却突然在眨眼间就出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还让自己在毫无觉察情况下与之撞个满怀,这个道姑有问题,或许并不是刚才自己遇到的那一个。 “师傅遇到你真好,能带我去见慧觉师太吗?”幸云假装问道。 “刚才贫尼已经叫夫人回房了,为何夫人不听贫尼的话呢?冲撞了萱王回魂赐福,是大不敬。”清冷道姑说。 幸云说:“我倒是想回去,但是我嫁到这里来时间不久,还是第一次来,认不得路迷路了。可是现在有紧急情况,刚才我遇到了黑衣人的袭击。” 清冷道姑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说话也只有一个节奏:“黑衣人袭击?在大龙神女萱王的保护下,怎么可能会此等事?” 幸云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看……”幸云转过身去指着身后,她身后什么都没有,除了黑夜之外,而这时候幸云感觉到了她身后有一股煞气,幸云勾勾嘴角,反手一记灵力打过去,没想到自己的灵力没有散发出去却被身后人抓住了手,幸云回头要反击。 第二百八十四章 清凌 却听闻清冷道姑的脸已经与她近在咫尺,她依然是冷冷清清地说:“夫人既然认不得路,那贫尼就送你回去,夫人请。” 清冷道姑说完,不由幸云反驳已经拉着幸云倏忽一下瞬移了,幸云还来不及反应就发现自己到了自己所住的客房门前。幸云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清冷道姑。 清冷道姑已经放开幸云的手,然后右手五指并拢放在胸前与她行礼道:“夫人,刚才多有得罪了,贫尼恐夫人在外耽误时间太久,冲撞了龙神女赐福,才会急着带夫人回来,夫人,你已经到了,请您早点安歇,贫尼告退。” 幸云心内诧异,这个道姑的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刚才自己已经全程警戒她都能挡住自己发出的那记灵力而抓住自己的手带着自己瞬移,这个人简直深不可测。 “敢问师傅法号,不知道师傅明天的诵经仪式可会在?”幸云急忙问道。 清冷道姑说:“夫人,贫尼法号清凌,凌玉的凌,贫尼是祠中人,定当出席。”清凌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幸云觉得她的回答很奇怪,自保法号却为何如此介绍,凌玉的凌,凌玉?凌玉? 幸云突然抬起头看去,清凌的身影还在走廊上,幸云追上去问个清楚,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满涓涤打着哈欠开的门,她看到幸云后,挠挠头不明所以地问:“幸云?我道是谁在门口吵闹,原来是你,你怎么不睡觉啊,赫夫人不是说了让我们早睡早起吗,哎,真无聊,我就是睡早了现在睡不着了,老想上厕所,我看你也是,不过房间里有痰盂,不能到外面去了。” 幸云不想跟她扯太多,她急忙道:“涓涤你要方便赶紧的,我还有事……”幸云回头看去,清凌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再跑出去追,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只要对方不想被你追上的话。 “你有什么事啊,有什么事也得在房间解决,哎呀,这规矩真的是太无聊了,哎,我还是继续睡觉……”满涓涤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现在已经是晓风残月,幸云也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着还是回去睡觉。 幸云宽衣后躺到床上,心里有很多疑问,到底那些黑影是什么东西,和今天白天她们在祠庙门外遇到的那些鬼魅有关吗? 还有那个清凌道姑,她到底是谁? 按照她刚才的口吻,她应该和凌玉阁有渊源,她这样特别的自我介绍绝对不是随便说的,毕竟凌玉阁并不是一个有名的地方,难道她也是在凌玉阁受困的人,但是当时那些被迫变成的妖的人她都还记得很清楚,这其中并没有清凌这样的脸孔。 她说她是庙中人,那么明明天她真的会出现在诵经仪式上吗? 幸云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还不到四更天,幸云就被叫醒了,她们快速地洗漱穿衣然后来到正殿,集中一起,按辈分排好队,跪坐在蒲团上,按照慧觉师太的指挥大家一起念诵,幸云都不知道自己念的是什么,就按照自己膝盖上放着的那本经书的字念,龙乡的字是篆体,幸云还是认识篆体的,照念还是行的,至于那个诚心不诚心了喔,幸云还无法参详呢。 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幸云就特别留意那个叫清凌的女尼会不会出现,没想到她还真在其中,不过她的样子依然是面无表情,眼神清冷,她这法号还真对得上她的名字呢。 幸云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形,其实清凌师傅的言行似乎不是想害她,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到她后就叫她马上回房去,而且她刚从黑影之中逃出来,就撞上了她,本来她是想着诳她一下,让她露出马脚,没想到她直接带她瞬移到自己所住的房门前,其准确度似乎是一早知道了幸云就是住这一间的。 既然她不想害我,也不见得是专门来救我的,那么还有一个可能,也就是她在隐藏一个秘密,一个在黑夜中埋藏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但是也不想放出大动静惊动他人。 幸云一边念一边在思考自己的问题,而就在大家也念着念着念得忘我之时,突然众人念的经文字符纷纷从书本中升腾起来,漂浮在半空。幸云开始只是看到很微薄的虚影,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觉得实在是诡异,就打开天眼看去,发现竟然是一排排金色的经文,每一只字符都散发金光,透出大量天罡正气,而每个字符组成的经句所散发出来的气已经把整个大殿笼罩。 幸云心想有事故出现,慧觉师太一定是洞察到了什么,所以今天在这里念诵经文也是专门做的。 “心诚则灵,心无旁骛方成正道。”慧觉师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自己耳边,幸云吃了一惊,她人还在离她很远的地方跪着,可是刚才那句话却像是贴着她耳朵说的。 幸云看到自己的经书并没有字符升腾出来,她就意识到,是自己错了,刚才慧觉师太是千里传音提醒她,需要诚心祈祷。 幸云深呼吸一口气,抛却开刚才的思忖,然后一心一意放在经文上,一会儿,她的经书也升腾起了金灿灿的字符。幸云不敢怠慢,还细细地体会经文字句间的意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幸云沉浸在经文当中感受到经文所带来的气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股阴气。这股阴气来势凶猛,突然就撞到了大殿之上,不过似乎受到经文之气的反弹,那些东西并不能冲进来,幸云只感觉到了那些阴气在撕心裂肺地叫。 原来如此呢,一定是有缘故的,才会所有人齐集一堂诵读经文抵抗邪祟。 不过似乎也有人害怕的,起码像东方心知这种有龙族血统可是怠于修炼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是撑不住的,她们也能感受到周围有邪祟产生,所以她们也是会害怕的,她经书上升腾起来的经文也开始断断续续,金光黯淡,一只黑影从她头顶上直冲下来,“嘭”一声打在她头顶罩着的金光罩上,不过那个黑影照常反弹了,可是东方心知嘴角流下了一丝血,看来是震到心脉了,只见她身后的一个夫人向她后背一点,东方心知的脸色也缓和点了,幸云来的时间尚浅,而且活动范围都是在遍绿园,因此认不出这个夫人是哪一位。 第二百八十五章 金罡罩和黑影袭 幸云诧异不已,这估计都是家族中的妇人已经习惯了的动作,一个有变故,为了能保持金罡罩的威力阵型,另外一个就懂得去补救应对。 这个夫人快速做完这个动作后就继续诵读经文,一刻不停,就连东方心知才好点也不敢再怠慢,挺直身体继续努力心无旁骛念经文,很快她经书上升腾起的字符又恢复了金光大闪。 像东方心知这样的人不止一个,也有个别小姐夫人会出现这种心智不稳的时候,有这种情况的都是后背人点一下她的背让她缓口气,她又得靠自己意志继续正常念经文。 幸云终于发现了,为什么她们要被这样排列,原来都是有修为,且修为最高的会跪在最外围一排,以此类推,直到没有修为的在正中。他们的大娘赫伊伊就是在最里面的,开始幸云以为她是辈分身份最高的,所以才会在中间,原来非也,只是因为你是弱鸡才会在中间。 咦,赫伊伊不是来自妖界的蛇女吗,不可能一点法力修为都没有,不过她也和她接触过,她确实就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真的没什么气息,大概也是一个空有妖身,也顶多能修炼成人形,天赋灵力不高或不喜修炼的妖。 “不过,说归说,为什么自己会被分配到倒数第四排,就连满涓涤都被排在倒数第二排,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很弱鸡吗?”幸云发现了这个排序问题后,再看自己的排位,满心不快呢。 时间又一分一秒过去了,天开始大亮,那些黑影也逐渐不见了,周围的气又恢复了平静,除了满室的天罡正气之外,没有别的杂气了。 一直不在排位之内,坐于正殿龙神女神像之下主位的慧觉师太念完最后一句后,双臂划着弧度伸展后又回到自己跟前双手合十,众人也跟着她这样做,而幸云也看到了经书已经是最后一页,自己也念完了最后一个字,也跟着慧觉师太这么做,然后那道天罡正气也在她们收掌的一刻全部褪去,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一直在慧觉师太两边跪着诵经的道姑们此刻全部都跟着自己的师傅站起来,夫人小姐们也跟着陆陆续续站起来。 慧觉师太对着赫伊伊行礼道:“今天的祈福就上完了,贫尼感谢二夫人。” 赫伊伊笑道:“哪里的话,未来六天,我们还得劳烦师太。” 两人寒暄过后,就都各自散去,众人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房中去。在房中的时候,满涓涤对幸云说:“幸云,我好困啊,可是每次诵完经都不能补眠。” 幸云问:“满涓涤,那接下来有什么活动啊?” 满涓涤说:“等下会有丫鬟端我们的早饭进来的,用过早饭之后,就是抄写经书,一直抄到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可以午休半个时辰,之后就是起来跟着大伙一起去上香,再之后就到傍晚时间,用过晚饭后,就去沐浴,沐浴过后就是抄写经书,到了掌灯时分,请就寝。明天如是。唉,无聊。” 幸云听到汗颜不已,这七天都这么过,比打坐修炼还要惨,好歹打坐修炼是自己感兴趣的事,再怎么枯燥无味也甘之如饴,可是,这那么无聊的祈福活动,还要坚持七天,七天过后她会不会变成一只蓝瘦香菇呢? “满涓涤,我想问你一件事,刚才我们诵经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有很多邪祟进来了?”幸云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刚才那么大动静,幸云不信谁也不知道,但是慧觉师太和赫伊伊在互相客气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提过刚才的事情一句。 满涓涤听闻她这样问,眼神有点闪烁,她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怎么说,但是她的表情幸云是看到了,很显然,满涓涤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不懂说谎。 “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吗,不能问?”幸云直接说出疑虑。满涓涤被识破后反而表情轻松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我本人倒是没有什么苦衷,依我看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黑影吗,确实是带点邪气,我们的有经文的金罡气组成的金罡罩保护我们,我们是没有事的。我刚嫁进来的时候第一次参加这个诵经仪式后我也是这样问敖小纯的,不过敖小纯却给了我一个白眼说:‘满四嫂嫂,妾身劝你还是不要随便乱问,做好自己本分的好。’我当时挺气的,不就是刚和她同走一道我就顺便问了吗,结果呢备受白眼,后来我知道这敖小纯就是一个势利眼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从此以后我跟她说话从来就没客气过,额,扯远了……” 幸云终于知道,为何昨天袭击的时候,敖小纯傲慢一语却被满涓涤冷冷打沉,看来满涓涤也不是个任人捏的软柿子呢,她自尊自爱得很,不会因为对方是纯龙族就以为可以对自己出言不逊,呵呵,这位婶婶爱憎分明呢。 满涓涤说:“我这边问了敖小纯,周围的妯娌都对我投来了厌恶的眼神。回到房里后,我婆婆就唤我过去训斥了一顿,害我怕早饭时间都错过了,饿了一上午还得费神炒经书,你说不能乱问的好歹你事前告知我啊,可是你为何不早说,我是新人肯定好奇的了,随便问问,还被骂得不要不要的了,真无聊。” 那么幸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一来自己沉得住气不在人多的时候问,二来她这个临时舍友性子比较大大咧咧,不会避讳。 “说白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能感知得到,那一定是邪物无疑,反正嘛,这未来六天天天都如是,以后久了,你也会见怪不怪的。”满涓涤说了一大波,结果最后终结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敢情刚才说的那堆铺垫其实只是为了诉诉苦聊个天。 一会后,丫鬟已经将早饭端上来了,彩儿伺候她们吃饭,幸云不习惯有人伺候,就拒绝了彩儿的伺候,自己用餐。 第二百八十六章 经文气流和皆无话执念 幸云两人吃过早饭后,就有丫鬟伺候她们抄写经文,彩儿为两人磨墨,倒茶,焚香。 这些经书依然是清晨时分她们诵读的那些,幸云就好好抄着。 原本幸云以为抄经文是一件很枯燥无味的事,可是没想到,自己抄着抄着就进入了意境,只感觉到自己仿佛身在一处山林之中,清静幽雅,她就犹如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在林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一会儿后她又仿佛穿越到了名山大川上,感受着高山之气势恢宏,平川中的一望无垠,自己时而是长于云峰之顶上枝叶隐于云霄的万年青松,时而又如愉快奔腾在广阔天地上的不羁骏马。 幸云抄的很慢,因为她发现她笔下每抄到的一个字,都隐含着无限的力量,每个字都不能忽视,需要用心体会。当一句誊写完毕,幸云再将此在心中串联,好好地斟酌这字句间的气之流露,她也说不上来什么,总有什么在她理解了一句之后,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舒展了一下。 幸云不自觉闭了闭双眼,加上焚香之清新,幸云觉得自己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一句完毕,幸云继续写下一句,此前如此的意境又再次出现,只不过场景不一,境遇不一,境界也不一。 也许是抄得实在有点无聊了,满涓涤想找幸云聊天。以往每年,她都与傲慢的敖小纯同一个房间,各种不自在就算了,抄着经文的时候,敖小纯更是无理取闹地说什么不想和满涓涤一张桌子,说自己要凝神静心,满涓涤不屑于与她啰嗦,说了两句冷话后,就整张桌子挪到窗户前抄书,把敖小纯气的半死,嘲讽是、说这张饭桌就活该配她这种半龙,她纯龙是要配备高档的梨花木雕花案的。于是让小厮找慧觉师太通融,慧觉师太也满足她,她就更得意洋洋了,每次两人都是在吵闹中度过抄书时间的。 可这次不同了,满涓涤觉得这个妯娌好说话,大家相处愉快,她想着大家可以一边闲聊一边抄打发时间,一起度过七天难熬的日子。满涓涤叫了幸云很多遍,幸云沉浸在抄书快乐中,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压根没有听到她在唤她。 满涓涤想推推她,没想到却发现她身体中隐隐约约透出些像青烟这样的东西,满涓涤惊讶地伸手去触碰,却发现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满涓涤纳闷了。 而幸云随着抄写的越多,自己的整个神魂都仿佛瞬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了。 “小女王?”突然有谁呼唤幸云。幸云凝神静听,然后嘴角含春,心中欢喜,她转身同时笑着回应:“夫君!皆无!”她自己话音刚落,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她会这么叫呢,刚才那个明明是在自己内心深处十字路口中的皆无,她为什么要叫人家夫君,可是他的声音和夫君一样,她都觉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所以冲口而出了。 在她思忖间,皆无的身影走了出来,幸云低头看到他的尾巴已经是一条龙尾,她高兴地蹦蹦跳跳着来到他跟前,仿佛一个淘气的小女孩,她笑着对皆无说:“皆无,你渡劫成龙了!” 皆无点头道:“嗯,化龙很久了,只不过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我以前的样子,所以我用幻术变回原来那样,不过我想,既然我已经不同,我想还是告诉你,与你一起分享的好。” “那当然了,你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呢,什么事都要跟我说,我会陪着你一起高兴一起悲伤,不不不,没有悲伤,只有高兴!”幸云说话之间,表情也多样。 皆无笑了,虽然看不到样子,可是眼角间的宠溺和笑意都完全流露出来了。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幸云害羞地低头。 “对了,我这次怎么能来找你呢,每次都是遇到危险才能与你相遇,可是这次怎么那么神奇,是不是以后我都可以随时随地来找你了。”幸云说完,只觉得自己实在太花心了,既然有了夫君这么好的男人,却总是惦记着皆无这个同样对自己非常好的男人。 昨天还和满涓涤讨论爱情,说什么看不惯男人有二心,但是自己呢,自己才是那个花心大萝卜,但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念皆无,这全天下的男人,也只有东方政和皆无两人她毫无抵抗力,只想靠近,从无排斥。 “小女王,以往是这样的,可是这次我感觉到很大的气场,令我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然后我就看见你进来了。”皆无说。 “是不是经文呢,我早上诵读了经文,然后现在在抄经文,我抄着抄着也有你刚才说的感觉。”幸云说。 “嗯,我想是的,这个是我们的祖先南宫紫萱所创心发,不过她流传下来的绝世武功已经不多了,就算能留下来也不齐全,唯独这个经文,不过这个经文却没有名字。”皆无说。 “无名天书吗,呵呵呵,我自个杜撰的,我只听过无字天书了。”幸云说。 “嗯嗯,这名字真好听,我们家小女王真聪明。”皆无称赞道,幸云嘻嘻嘻地笑得没心没肺。 “对了,关于那个黑影,昨晚和今天早上你遇到的,也许我可以回答你。”皆无说完,幸云眼睛发亮,她急忙问道:“你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慧觉师太她们不会不知道啊?那些东西是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吗?不对,是经常在祠内徘徊的吗?” 面对于幸云连珠炮的询问,皆无等她问完,将她耳边的发丝撩到耳朵上,用拇指擦擦她脸上不存在的灰尘,耐心地解释道:“我的小女王,看来你真的是好奇宝宝呢,不过你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我们坐到那边去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黑暗十字路口上出现了凉亭和小桥流水,皆无下身变回人脚,两人并肩坐着说话,他和幸云说:“小女王,你知道吗,你刚才猜测的有一条是对的,这些黑影确实一直徘徊在这个祠堂周围,据了解它们是大将军王萱的执念,她的执念化成影子在龙乡徘徊,于是后人为了让她的执念有所归依,才建立这座祠堂祭奠她。不过因为执念是无影无形无声无息的,一般人都见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们和人们也能相处融洽,互不干扰,可是时间久了,它们也会成精,有自己的意识,有它们的情绪,所以它们有时候会接触人,可是至于它们为什么会攻击人这就很难说了,我想是因为执念的愿望得不到实现,才会形成怨气攻击人。” 幸云说:“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今天早上我们集体一起去用她的经文来对抗它呢,这不就有违背供奉敬重龙神女大将军王萱的初衷了吗?” 皆无说:“没办法,总不能让它们出去祸害世间,应该在很久之前,祠堂就有前辈知道了这个经文可以克制它们,所以会集体诵经来净化它们,不过这个净化和你们阴阳师的超度不一样,它们应该是被削弱,化去怨气,不过因为怨气而诞生的执念一旦怨气全部被化掉后,也会逐渐消散,从而逐渐消失在尘埃空气之中。” 幸云说:“也就是说,那相当于是消灭了它们,哎呀,我总觉得,这间祠堂的建立并不是对龙神女的敬重,而是困住她,以及她的执念。” 皆无的眼神有一丝落寞,他看向远处说:“也许是,南宫紫萱生前是个勇猛的战士,可是却有着女儿家水一样的柔情,她和大多数的龙族人不一样的是,她一生只爱一个人,她和她的王夫生了八个儿女,却不曾立过半个男宠,她这一性格与当时女权主义强烈的时代是格格不入的,她的母亲月华帝为了把她培养成下一代的女皇,用极端的方法教导她。背叛、阴谋、骨肉分离、亲情淡薄、奸人祸国,一桩桩事接踵而来,甚至超出了月华帝的控制,大萱王被心爱的人暗算差点身死,可是那个她又爱又恨的人,却在最后为了救她因她而死,王夫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临时希望她能原谅他,希望来生她还能等他,可惜,来生,他们最终等不到一起,再来生他们也不能相遇,最后,九世已过,大萱王和她的王夫都已经到了时候投胎转世,两人再也没有机会重新开始。” 幸云说:“嗯嗯,也许就是这样子,大萱王才会产生执念,原来那些是爱的执念呢。”幸云挽着他的手臂叹了口气,转而又疑惑道:“嗯……我发现你懂得很多呢,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故事的呢?” 皆无侧头看着她说:“因为……我的属性其实和大萱王的执念差不多,我能感受到它们,也能读出它们的过去,也许,这就叫做物以类聚,同类感应。”幸云诧异不已,她瞪大眼张大嘴巴看皆无,皆无伸手将她的下巴合上。“别再瞪了,眼珠都出来了,太丑。”皆无笑道。幸云笑笑,感觉到他说话和夫君很像。 “其实,昨晚你如果真躲不过,我也能出来帮你的,不过你却好汉不吃眼前亏呢,害我少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皆无笑道,幸云“噗嗤”一声笑了,她低声问道:“上次你救我,有没有受伤,你差点就被吞龙斩吞噬了,为什么每次都要为我涉险?” 皆无笑道:“我没事了,有惊无险,虽然不服气,可是还得感谢那家伙来救我,并且把我打回你身体里,可以让我不至于流失,如果我那时候因为混乱而无法回到你的人生十字路口,也就是这里,我也许时间久了,就会变成龙神女的执念那样的存在。”幸云惊讶不已,那样子她就差点失去皆无了。 “如果你那时候避不开那破剑头,你是不是也会消失?”幸云问。皆无点头。幸云抱住他生怕他此刻真的会消失那样。 “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你到永远。”皆无说。“可是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你知道我……”幸云放开他手臂,别开头去不敢看他,她说不下去,虽然大家都知道她已经成婚,可是如果直白地说出来,一定会伤害到皆无。 “怎么了,我并不介意,而且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幸云知道他说的那家伙是东方政,可是听他的口吻感觉他认识东方政。 “皆无,你是不是认识他?”幸云问。 皆无并没有看她,身体挺得笔直,可是眼睛却看地面,良久后他说:“是的。” “你们是朋友?”幸云问。 皆无摇头道:“不是,我们非敌非友,我们很熟悉,却又非常陌生,我们有志同道合的信念,也有背道而驰的想法,我们既相生,也相克,既互相吸引,也互相排斥,但是无论我们以何种形态存在,无论我们的名字叫什么,我们的身份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真的认识,仅仅是认识。” 皆无一番话听得幸云云里雾里,可是突然一想,上次在黑悬崖与十殿决战的时候,十殿就说他是东方政的分身,幸云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皆无的回答是:“是,也不是。” 幸云满头黑线,她努努嘴,皆无笑了:“现在我告诉你等你出去了还是记不住,倒不如等你自己出去问他,他现在无法告诉你,总有一天他也会记起来的。” 皆无在说哑谜呢,幸云叉腰皱眉给他一个“深邃”的眼神,皆无却一伸手,亭子中间出现了石桌和石椅,还有茶壶茶杯。“喝口茶,我还有一件事告诉你。”皆无坐到石凳子上沏茶。幸云走过去坐下看着他沏茶,问到:“这是真的嘛,能喝?”“试试不就知道了。”皆无递给她。幸云说:“你不喝吗,话说你能脱下面具吗,我能看看你的样子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存在的清凌 皆无在说哑谜呢,幸云叉腰皱眉给他一个“深邃”的眼神,皆无却一伸手,亭子中间出现了石桌和石椅,还有茶壶茶杯。“喝口茶,我还有一件事告诉你。”皆无坐到石凳子上沏茶。幸云走过去坐下看着他沏茶,问到:“这是真的嘛,能喝?”“试试不就知道了。”皆无递给她。幸云说:“你不喝吗,话说你能脱下面具吗,我能看看你的样子吗?” “我的样子和等下我要跟你说的事情无关,时间紧迫,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写完经文,等你写完下次我们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皆无说。幸云心想:“既然那么急,还有闲情逸致喝茶呢。”皆无说:“对我耍小性子呢。” 皆无捏捏她的下巴说道:“你听好了,你遇到的那个叫清凌的道姑她身份非常神秘,连我也不能觉察一二,她跟你提起过凌玉阁,可能是在暗示你凌玉阁有一个秘密,她想你去寻找秘密。而且,她在送你回房间离开后,是一下子不见的,我的意思是她消失得根本没有过程,要知道哪怕是瞬移也是有速度的,只要你的视觉能力能跟上她的速度,照样能看到她行踪,可是她并没有任何行踪,甚至她可能并非祠堂里的人,也或许说她根本不是人,也不是妖魔鬼怪任何一个存在,甚至不是执念。” 幸云诧异不已:“你说什么,她不是祠堂的人,而且还不是任何一个存在?不可能,她今天还去了打坐诵经。” “那你确定除了你以外,其他人能看得到她吗?”皆无反问。幸云被这样问到,她一时语塞。 “你多留意她,我在怀疑,她可能是专门找你的,至于找你什么事,就绝对不是好事。还有凌玉阁,她偏偏专门突兀地提起来,那你也装傻充愣,就偏偏不去探究,敌不动我不动,懂吗?”皆无很认真严肃地跟她说。 幸云点点头,皆无说:“为了防止你出去后不记得,从现在开始,我会在你耳朵边碎碎念,一直念到你出去为止。”“啊?”幸云愕然,随后皆无将她抱过来放在腿上坐着,然后禁锢她在怀中,当真在她耳边碎碎念着刚才那些意思,幸云无从反抗,只有沮丧着听着直到她醒过来从这个虚空出去。 “幸云?幸云?幸云?”幸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她慢慢醒转慢慢睁开双眼,入目的是满涓涤和两个大丫鬟一眨不眨盯着她看的脸,当看到她睁眼后,几个人都如释重负露出了笑容。 满涓涤说:“你可算醒了,看你睡得那么沉,我还以为你晕倒了呢?” 幸云诧异地问:“我、我睡着了?” 满涓涤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说:“我倒觉得你像是晕倒了。” 幸云诧异不已:“我哪有晕倒了,额,现在几点了?” 满涓涤回答:“中午了。” 幸云大吃一惊道:“中午了,我睡了多久,天呢,我没抄完经书……呢……”幸云一边说一边慌乱地打开自己的宣纸,说着说着却发现自己的宣纸可是写得满满的,而且字迹工整并无半点涂改,这会儿幸云更乱了。 满涓涤对她旁边的丫鬟说:“雪琴和雪娇两位姐姐,我幸二嫂嫂刚才是写经文写累了才会小休一会儿的,不过她已经写完了,兴许她刚才糊涂了。” 雪琴和雪娇是赫伊伊身边的人,她们来是专门来看看她们有没有偷懒的,顺便来送午饭,她们来的时候只在门外礼貌性说了一声然后敲敲门,还没等到满涓涤应门,她们就从外面推门进来了,也就在同时,幸云整个人突然软趴在桌子上,满涓涤诧异,而雪琴和雪娇刚好看见的情景是幸云在偷懒睡觉。满涓涤想推醒她,却发现她怎么都推不醒,雪琴和雪娇互相对视一眼,疑惑不解,可是都过了一小段时间了,幸云还没有醒过来,她们意识到可能出现问题了,正想着要去通知人,没想到幸云还是醒了。 雪琴说:“幸二夫人和满四夫人已经完成了今天上午的祈福工作,我等实在佩服,这是您俩的午膳,请慢用,奴婢们告退。” 雪琴说完,就和雪娇退出了房外并把门关上。 雪琴和雪娇出去后,幸云和满涓涤开始吃午饭,吃饭过程幸云一直在纳闷,她怎么写着写着就睡着了呢,只不过在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到全身经脉都在打通,四肢百骸都舒展开了,她细细回忆,她感觉到自己跟着经文去了很多地方,还去了一个有凉亭小桥流水交相辉映的地方,还喝了茶,还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说,说,说了什么呢? 幸云将手放在脑门上,微闭双眼。 全程满涓涤都在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只感觉到今天的幸云和昨天那个幸云不一样,今天这个好像是撞邪了,难道是因为今天早上诵经文的时候被那些黑影怪物冲撞了? 满涓涤担心地再认真看着她,伸出手在她面前晃,发现她不理会,就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想摇晃一下她,没想到手刚碰到幸云,幸云就突然从座位上蹦起来,还大叫一声:“我记起来了!”满涓涤吓得也跟着从座位上蹦起来说:“记起来什么了?” 幸云回神看向满涓涤一脸疑惑加诧异的脸,又看看自己的样子,她尴尬地摸摸头说:“满涓涤,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还在游魂呢,你不是奇怪我为何突然就睡过去了吗,我其实是因为昨晚一宿没睡,今天早上还念诵了那么久,后来还没得休息抄经文,所以才会不知不觉睡着的,我刚想了很久,大概是这样的。” “哦,原来你在纳闷这个,吓我一跳,不过你很奇怪,你抄经文的时候为何后来闭着眼睛都能抄成,还全身都冒烟,雪琴雪娇进来之前你就突然晕倒了。”满涓涤说完,幸云瞠目结舌,她想不到自己抄经文的样子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难道这不是普通祈福经文,是一本秘籍,按照这个情景她其实刚才和打坐无疑。 幸云继续低头挠首,满涓涤拍拍她肩膀说:“好嫂子,别想了,或许你撞邪了,要不要我陪你去找一下慧觉师太看看。” 幸云摆手拒绝道:“我没事,大概是困了,撞邪不至于,别惊动别人了,哎,算了,还是吃饭,等下不是可以午睡吗,吃完我赶紧补眠。”满涓涤点点头,两人坐下来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幸云就想打破沉默了:“那个,满涓涤,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满涓涤点头,幸云问:“昨晚我不是不知道房间里有痰盂所以就出去外面找茅房吗,后来我回来了还迷路了,是一个道姑送我回来的,额,那时候你有没有见过那个道姑?” 满涓涤停下筷子细细想了一会后摇头道:“没有,我就看见你一个,什么人都没有见过。”幸云不死心继续问:“那么你知道今天早上诵经的道姑加上慧觉师太在内一共是多少个吗?”满涓涤想都不想直接摇头:“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注意过。怎么了你干嘛问这个?”幸云说:“我只是想找回那位女师傅,想对她说声谢谢。” 满涓涤说:“是这样啊,可是我听说晚上不管是谁,哪怕是慧觉师太本人,都是不允许出来的,晚上你出来还能见到一个女师傅,不太可能,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幸云心想,她都没睡过,哪里糊涂了,幸云打算今天晚上继续验证一下。不过很不巧,晚上她竟然睡着了,一觉睡到诵经时,然后新的循环一天又开始了,这样的日子就这么一晃荡就过了七天,第八天天亮后她们就要启程回府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僵”小鱼 第七天晚上,幸云吃完饭沐浴更衣完毕,满涓涤又和衣上床睡觉了,幸云也假装上床躺着,之前六天一上床躺下来一会儿就睡着了,她根本没有机会出去查探,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保持清醒出去外面的黑夜中看看能不能碰到清凌。 一会儿满涓涤的微微呼噜声再次响起来了,幸云摇摇头,每天晚上都是听到她的呼噜声后自己就跟着想睡觉,她捂着耳朵,把眼睛瞪得老大,还坐起来,咦,那股困劲竟然没了。 幸云大喜,她下床穿戴整齐来到门前,她发现门竟然锁住了,而且还是被人从外面反锁的,幸云怎么都打不开,她叫满涓涤:“满涓涤,快醒醒,我们被人反锁了。” 满涓涤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幸云,然后幽幽地说:“哦,嗯,幸云,你干嘛还不睡呢,明天要早起,啊哈……”再次翻身就睡着了。 “喂,满涓涤,满涓涤!”幸云叫了几声,满涓涤却完全睡着了。 幸云回头看到门外似乎有一个黑影的影子倒在门扉上,幸云吓了一跳,她也不忌讳,直接单刀直入问:“外面的可是谁呢,是雪琴雪娇,彩儿,还是清凌师傅?” 门外人没有回答幸云,幸云的房间是灭了灯的,而外面却有路灯,所以能在门扉或窗门上倒影外面人的影子,幸云发现外面人的一只手放在了门扉上,这只手并不是普通的人形手,而是一只利爪,这只利爪有点大,就像是大怪兽级别的龙爪,随后又有一只手放在了门扉上,奇怪的是,这只手竟然是人形手。 当两只手都放在门扉上后,门扉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往里面推了一下,幸云快速后退,谨慎地盯着外面看,随后,那双手又再次往里面推了一下,不过依然没有推开,幸云冷眼看着,她说:“门没锁,请进。” 幸云话音刚落,那一双手再次往里面一推,门扉竟然打开了,幸云吃了一惊,有什么从外面冲了进来,幸云一早已近有准备,那外面的东西以冲进来,幸云一惊设置了一个结界,将她和满涓涤隔断在了里面。 黑暗和邪恶的气息从外面冲进来,激起猛烈大风,幸云即使有结界保护,可是外面的情形依然让人看不清。“嗷——”一声龙啸,幸云诧异之中只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灵力正要往外扩散,幸云快速凝聚灵力气沉丹田,想杜绝灵力流失。两相较量之下,幸云算是保住了自己灵力流失,可是就在这时候,一双黑手砰一声拍到幸云设置的结节上,还是那双一只怪兽爪一只人形的黑手,不过这双手却没有其他身体部分,前方视线几乎一片混沌。 在僵持之下,幸云的结界被打破,一大股灵力竟然冲进了幸云的体内,幸云瞬间捂着心脏在喘息,在仁寿宫后院那时候突然有陌生灵力贯穿自己身体从而爆发出来撞晕钦月,此刻这种感觉又来了,幸云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这时候,已经睡着的满涓涤因为幸云的结界被打破,导致她在睡梦中被震慑到了心脉,她口喷一口鲜血从床上滚了下来。幸云看在眼里却急在心里,她很想救满涓涤,可是自己现在自身难保。 很快,幸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她嘴角不断流着血,双膝已经跪在地上,她咬着牙企图让自己不要晕倒,可是却全身都失去了控制那样,更加无法呼唤出傀儡。 “嗷——”巨大的龙啸响彻整个夜空,幸云希望它的叫声能惊醒这祠庙中的人,或许慧觉师太会带着有法力的弟子前来救援。她们都过了这小段时间,造成的动静也不少,可是依然至今都没有人过来,想必那些人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幸云看到眼前那个刚开始有点混沌不堪的东西逐渐开始现出原形,一片片龙鳞呈现出来,幸云惊讶不已,难道那是条龙。幸云想努力用手往乾坤袋内掏出吞龙斩,也许只有这个东西能够克制她了,但是她发现自己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就已经虚脱地趴在了地上,幸云很不服气,她咬着牙缓缓抬头,哪怕是死也要看清楚敌人的样子,黄泉之下成为厉鬼也能找到对方报仇。 一头龙的雏形逐渐形成,这不是幸云惊讶的,她惊讶的是,那条龙影身后的那道人影,黑夜中若隐若现的道姑服一角,以及那清冷的眼神。 “清、清凌……”幸云相信那条龙影背后的那个人一定是清凌。 “提防清凌,远离凌玉阁,不要好奇去查这一切,要保证自己安全……”而紧接着,又有一把富含磁性的声音从幸云的记忆中划过。对,是白天自己抄经书时候梦到的梦境中那个人说的话,那个梦境是什么,那个人是什么,她都不记得了,唯独隐隐约约记得那句话。 幸云很无奈地想,不是她不提防清凌,也不是她要好奇去查一切,只是对方出手太快,而且对她志在必得,肯定是早有准备的,她现在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呢。 对了,每次遇到危险,总有一条光影龙飞出来保护她,为什么这次没有了呢,上次听那十殿提起过,那可是夫君的修为分身植入我身体上随时保护我的,为什么现在它不出来了呢,难道这人比自己夫君东方政还要厉害。 “夫君救命啊!大光龙,救命啊!我还真的不想死得并不白呢,我要死也要死在你怀里,我不要死在这个女人手上,救命啊,快出来救我!”幸云在心中呐喊。 就在这时候,幸云感觉到另外一股威压从身后而来,幸云无法回头,她只感觉到身后的那股灵力并不比自己面前那股灵力弱,而且还带着海水的腥咸味道。 “哗啦——”一声,幸云只感觉到眼前出现了一大片水珠,水珠很密,就像一副哗啦啦摆动的珠帘,幸云的视线瞬间就被模糊掉了,而更令她惊讶的是,她面前的威压竟然很明显地减弱了一下,幸云的身体也随之轻松了一下。 “哗啦——”再次一声水被强烈打动的声音响起来,幸云感到身后的威压更大了,而面前的威压也仿佛缓过神来了那样,也重新发起了灵力。 明明幸云就被兜头淋了两拨水,可是她连半片衣角都没有湿。此刻前后两股威压在互相持恒,而在自己身上的威压竟然逐渐消散了,幸云一被接触了束缚后,就先给自己来一个结界保护自己,她也不敢四处走动,只感觉原地更加安全。 幸云慢慢舒展身体,刚才趴在地上就像背上被压了块泰山那样。幸云蹲坐着,给自己运气,却不其然看向了身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身后什么时候飘着一条巨大的美人鱼啊,或许说,她不是飘在半空的,而是浮在水上的,只不过,那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用灵力幻化的水,刚才那两拨水珠帘都没有打湿她身体,原来是灵力幻化,并非真实的水。 这美人鱼不是传说中最美的生物吗,可是这位的尾巴却是非常的美丽,巨大的鱼尾巴泛着五彩的鳞片,上半身身材也是很傲人的,她穿着一件白色丝绸印花亵衣,好像刚才在睡觉那样,可是她为何长了一双血红的眼睛,还有獠牙,这是,这是僵尸鱼吗? 幸云记得在人间的时候,就有一个动漫人物叫僵小鱼,是一个奶萌萌的小僵尸,聂悠悠还买过这个动漫人物的手办回家当摆件,额,这位,虽然不萌,还有点恐怖,不过也可以称呼为“僵小鱼”也非常合适了,呵呵哒。 第二百八十九章 空魔守印者 只见“僵小鱼”的攻击又凶狠又迅猛,直击到刚才那只龙怪和清凌节节败退,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是她不觉在心中给“僵小雨”打起了气:“加油这位大姐,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经过几个回合后,“僵小鱼”由原来的凶猛之势,竟然突然间就如数收了回去,对的,就是突然间整个强烈的威压都没有了,幸云吃了一惊,她回头看到,“僵小鱼”竟然突然像断线的风筝那样在半空掉了下来,她刚才释放的所有灵力全部已眨眼间的功夫如数收回她身体。此刻“僵小鱼”趴在地上脸朝下,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背上,而那一条美丽的大尾巴却逐渐退化。 幸云吃了一惊,不会,竟然突然就不行了,可是刚刚看着明明她还有源源不断的灵力的啊,为什么呢? “嘿嘿嘿……现在没有人可以救你了,乖乖地受死!”一把浑浊的声音响起,幸云回头,却发现是一条龙影的嘴巴一张一合,刚才那一句话应该是它说的,而它背后的清凌却由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仿佛没有动过,一直隐没在有微弱路灯灯光照射下的黑夜当中。 幸云还没能说什么,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结界又开始被攻击,并且很快就出现了蜘蛛裂纹。 幸云强行抵挡着,可是坚持不了三秒,结界还是被打破了,然后那种全身被充斥爆破的感觉又来了,眼前的龙影更清晰,而龙影后的清凌却依然安安静静地站着。 这样子又僵持了一分钟,这一分钟那么短暂,可是幸云却觉得她过了一世纪。 一分钟刚刚好,只见一直不为所动的清凌举起双手,对着天空比划着什么,淡淡地说了句:“成!”然后她双手成掌轻轻“啪”地一声合并,幸云就觉得自己此刻当真要爆炸了。 “何人在此撒野!”一串佛珠打来刚好罩在清凌合并的双掌中将她双掌圈住,一股气流仿佛要将清凌双掌割掉。 可是清凌却勾勾嘴角,双掌撑开,佛珠瞬间就断开四散,四散的佛珠带着滔天灵力打向她的后背,随后只听得很多声尖叫。清凌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恶贼休完猖狂!”慧觉师太飞身出来一把拂尘打向清凌后脑,清凌根本不看她,只是伸出右手向后摆摆手,慧觉师太就被弹飞出去了。 幸云大惊,这个清凌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慧觉师太的修为绝对不低,可是她竟然将她秒杀了? 幸云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没人救了,可是这样死真的很不值得,死的不明不白的,而且还不能见到夫君最后一面,如果她爆炸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海神三叉戟直接将那条龙影贯穿了,那条龙影发出了巨大的龙啸她回头扑向自己的头顶,三叉戟从她身上飞出来,又再次插进它身体内,还是同一个地方,幸云一下子全身得到了放松,她摔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全身都是汗。 幸云虽然很虚脱,可是她五感和意识还在,她听得非常真切,清凌她说道:“你是……狂,癫口中的狂?” “我狂你祖宗,你全家就癫,竟然敢伤我娘子,你就等着碎尸万段!”东方政的狂傲之声响起来,幸云的心安了,你这死鬼,你终于来了,我都差点成为粉末了。 “粗鄙之徒,在你还没有将我碎尸之前,你就会被我封印……”清凌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依然清冷,可是东方政也没有耐心听她说话,生生打断她骂道:“臭婆娘,接招!” 东方政话音刚落,那条龙影就被海神三叉戟第三次威压钉在了地上疯狂挣扎不得。幸云被一道金光结界围起来,她也不耽搁,马上盘腿运息。 刀光剑影之下,清凌在十招之内就被打趴下了,她单膝跪在地上,脸色还是很清冷,可是那一双眼却蕴含着慌乱。 “你比它强大,我看来是无法封印你了,不过我是不会服输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清凌艰难地说道。 “放心,我会留着你一口气的,要不是你是守印使者,你此刻绝对连灵魂都变成粉末!”东方政英挺的身影出现在黑影中,仿佛一个黑暗骑士,霸气出现,守护这夜的宁静。 清凌不死心地说:“你既然知道我是守印使者,那你就不该攻击我,我可以将我守着癫的一魄封印打开,你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了,刚才你没看到我找到钥匙了吗……” 东方政愤怒到了极点,他一脚将清凌踹在地上,用简单粗暴的力道直接用脚在她身上乱踩,清凌痛得嗷嗷叫,东方政根本不解恨,他一边踩一边骂道:“你个臭婆娘,我踩死你,找你妹夫的钥匙,解你妹夫的封印,那头癫龙还真够癫的,也就只有你这种心智弱鸡才会被这头癫龙蛊惑迷失方向,不好好当你的守印使者,好好的封印你不去镇守,能力难么弱你居然还学人家变节,还想害我娘子,我踹死你!谁要你的力量,你连我都打不过,你有什么力量!变节者就是叛徒,竟然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幸云一边运息,耳中不断听到东方政在打骂对方,都不觉得好笑,真解恨,刚才不是想压爆我吗,等我相公来了,就要你好看! “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慧觉疲惫的声音响起来,这时候幸云也运息好很多了,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幸云正步履蹒跚地走过来,东方政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往幸云的方向走来。 他马上将幸云从地上扶起来担心地问:“娘子,你觉得怎样了,没事?” “还没事呢,差点我就自爆了,连尘埃都不是了呢!”幸云娇嗔道。东方政搂着她安慰道:“对不起呢,我来晚了,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有我在呢。”幸云拍打着他的胸膛说:“你不是一直跟着人家的吗,怎么不是第一时间出现呢?”东方政说:“对不起呢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呢,这大将军王庙呢,我进不来,一直有一股比我还要强大的威压令我无法靠近,直到今晚我才有机会进来,一进来我就感到了一股很邪恶的力量,这力量我一看就知道是那头癫龙的。” “很奇怪的威压?癫龙?为什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呢?”幸云疑惑地问。东方政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既然如此,他就打算组织好语言后避重就轻地跟她说,不过目前还不是时候,于是他说:“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现在这里还很乱呢。” 第二百九十章 龙乡唯一的魔 慧觉师太和她的徒弟们也缓缓站起来了,慧觉师太打算将清凌用法术带捆帮起来,就在这时候,清凌竟然化成一股轻烟消失了。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那人怎么消失了?”慧觉师太的一个弟子清冶问。慧觉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还是东方政回答:“她是空魔,是整个龙乡唯一一只魔,以你们的修为是抓不住她的,她是无色无形无味无声无息的,刚才我虽然把她打伤了,但是也只是能控制住她一会儿,她缓过气来后还是能变回原形逃走的,变回原形的她你们是伤不了的,当然她也伤不了你们。” 慧觉师太觉得很诧异,她自言自语道:“我祠中守卫森严,结界也强,为何会混进这只魔呢?” 幸云终于忍不住问道:“慧觉师太,我想请问您,你们祠堂之中是否有一个叫做清凌的道姑?” 没等慧觉师太说话,清冶已经出口:“你说的是清凌师姐?”慧觉给了清冶一个眼神,清冶自知自己抢着说话太唐突了,她不好意思地低头退后一步。 慧觉师太没有先回答幸云的问题,而是先问他们:“这位夫人如果贫尼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政二夫人,那么,这位就是政二公子了?” 东方政回答道:“我就是东方政。” 慧觉师太点头说:“原来如此,听闻政二公子少年时候在人间历练,武功法术高强,近段时间回龙乡点名归宗,造已听闻了您的美名,今日还在暴徒刀下救了贫尼一命,贫尼自当感激不尽。关于政二夫人的话,贫尼可否先问夫人一句,为何夫人会问及我祠中徒弟?” 幸云说:“你们祠堂果然是有一个叫清凌的师傅呀,是这样的师太,我曾与刚才那个空魔在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是她告诉我她叫清凌的,清楚的清,凌……凌云的凌。”幸云还不能说出凌玉阁这个名字,虽然说可能慧觉师太也会知道凌玉阁,但是她不想专门将这个名字在慧觉师太面前提起,谨防打草惊蛇。 慧觉师太说:“竟然有如此的事,政二夫人,实不相瞒,我祠中的确有一个叫清凌的弟子,但是……她在一年前就得病身故了,贫尼想,这个空魔一定是冒充我那可怜的弟子清凌的身份混进来的。” 幸云听了慧觉师太的话后诧异不已,虽然说祠中弟子众多,慧觉师太不一定记得清,但是听她说的话,她对于清凌并非没有印象,难道这七天每天坐在她周围打坐诵经的那个人她们没谁知道吗,还是说,她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 “警惕清凌,远离凌玉阁,不要好奇去查探,敌不动我不懂……”抄经书时候那把声音又在自己脑中闪过,幸云马上收住了想一直问下去的冲动,她点点头道:“我就想怎么会有师傅会袭击我们呢,原来是一个冒牌货,对了,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危险。” 慧觉师太抱歉地说:“贫尼和众位徒弟刚才也被那只空魔控制住了,我们一挣脱第一时间就去救援,发现,其他房间的夫人小姐都似乎在沉睡,只有政二夫人和满四夫人的房间里出现了异样,贫尼等人马上就过来了,只是刚才……贫尼技不如人,实在惭愧,幸好政二夫人没事,不然贫尼心中实在难安呢。” 幸云摆摆手说:“师太不要自责,你也已经尽力了,魔这种生物是很凶狠的,我们在人间的时候曾与魔交过手,的确是狡诈阴险毒辣之徒。” 慧觉师太说:“原来如此,可是贫尼纳闷,为何我们龙乡会出现魔呢?这霸神之癫贫尼是听说过,可是守护封印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会让一个暴徒来当呢。” 东方政说:“这就要追根溯源到上古去了,上古时期的掌管者为何会选择这种人来当守印者呢。” 慧觉师太点点头,幸云突然想起了什么:“糟了,满四婶她怎么了?”幸云回转身去看满涓涤的床上床下,没有人呢。 “哎呦哎呦痛死我了!”众人看向发生源,却是幸云身后传来的,满涓涤从地上爬起来,捶捶酸痛的背,又捏捏酸痛的脖子,茫然地抬头看向自己前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的人。 满涓涤一身白色丝绸印花亵衣,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幸云看到她的衣服,再细细回想刚才那场战斗的情景,她初步断定,满涓涤可能是那只“僵小鱼”。 “满涓涤,你还好吗?”幸云小心翼翼地问。 满涓涤哂哂地笑着说:“我、我还好,不过我怎么躺地上了,而且还全身酸痛?” 幸云小心地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满涓涤细细地再想了一下说:“我不就睡觉了吗,然后,然后还有什么事吗?额,幸云你旁边那位公子是谁呢?额,慧觉师太你怎么那么晚了也在呢?” “施主,我祠中混进了刺客,刚才你们遇袭了。”慧觉师太说。 满涓涤诧异不已:“什么,刚才我们遇袭了,有刺客?幸云,你没啥事,对了,你咋不叫醒我呢,我可以打啊!” 幸云摆摆手说:“额,我没来得及叫你呢,你就被敌人偷袭打晕过去了。” 满涓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额,不好意思呢,我没能帮上忙。” 幸云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我也不够那刺客打呢,幸好是师太及时赶到!” “我的小女王,你真没良心呢,明明为夫可是出了最大力气救的你。”东方政见幸云不称赞他,他嫉妒了。 幸云轻轻用胳膊肘撞撞东方政,然后说:“额,满涓涤,这位是我夫君东方政。” 满涓涤端详了东方政一下说:“哦,原来你就是政二少爷,幸会幸会,我公公是东方恒,我夫君东方攼是排第四的,我叫满涓涤。” 幸云笑道:“是的,夫君,这位是咱们的满四婶婶。”两个女人在自顾自地寒暄客气,东方政也就点点头,他还纠结在为什么他娘子不称赞他这事上。 慧觉师太说:“现在夜已经深了,我们只是事出有因才会来此叨扰,恐怕这会儿我们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太久,已经是触犯了龙神女的赐福,贫尼先行带弟子们回去,也请两位夫人早点休息,至于政二公子……今晚事出有因,请您跟贫尼来,我们厢房中歇息一晚。” 东方政行礼道:“那有劳师太了,只是我既然来了,我娘子就要跟我在一起,我想龙神女的赐福之中也会祝愿天下夫妻团聚。” 东方政都说到这个份上,慧觉师太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众人的脸色都有点尴尬,毕竟这些都是女人呢,幸云更是羞惭满面,但是东方政可不会管你,拉着幸云就跟清冶到了一间客房里。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夫妻分离 清冶退了出去,门一关,东方政一锁,坐在床上的幸云就看到一个“不怀好意”的巨大黑影向自己靠近,幸云心想我又惹到了这位爷了吗?不自觉往床里面缩缩。没想到东方政却蹲下来,帮幸云脱鞋子,揉揉她的脚丫,帮她捏捏腿。 “舒服吗?”东方政柔声问道,幸云笑着点点头:“夫君你好厉害哦,没想到你还会按摩,还按得那么舒服。” 东方政说:“知道我厉害了,现在才发现啊?” 幸云听出味道来了,她笑道:“真小气,慧觉师太年龄都那么大了,你还跟人家抢好感度啊?” 东方政说:“别人的好感度我才不稀罕,我只在乎我娘子的称赞。”幸云低头亲亲他额头说:“好了好了,小气鬼,在我心中肯定是我夫君最厉害的了,我一直都放在心里了啦。” 东方政满意了:“那才差不多,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幸云被伺候上了瘾,这按摩技术真的一流啊,开一家穴位按摩店一定生意兴隆。幸云指着自己的双腿上的穴位说:“这里、这里、那里都要按了。”东方政都依照她的吩咐帮她按,这按着按着就越来越往上,幸云羞红了脸,抓住他的手不敢再指挥他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第二天,东方政就在幸云耳边说:“小女王,我先回去了,我可不想跟一大群女人同乘一辇,也懒得跟那个赫伊伊解释那么多,你先睡会,我回家等你。”幸云点点头,东方政出去了,她就翻了个身继续睡,都熬了七天了,七天都是三更多天就起床了,那是怎样痛苦的煎熬,今天终于可以晚点起床了,她得狠狠地睡一睡。 天完全大亮后,幸云就自觉地走出这间临时居住的客房,回到她和满涓涤住的那一间,这次她也终于认得路了。不一会儿,有两个小丫鬟将早餐捧进来,满涓涤和幸云开始吃饭,可是两人都没提起昨晚的事情。后来还是幸云说:“满涓涤,关于昨晚……”满涓涤伸手打断她说:“我明白,我不会说出去半句的,不过慧觉师太那边我可不保证,毕竟昨晚动静那么大,我不相信赫二夫人不知道,但是就算有人问我,我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已经晕过去了,这也是事实是。”幸云点点头说:“也是的。” 直到众人集中好上了马车后,慧觉师太和别的人看起来都很平常,而赫伊伊也没有提过半句。她们坐的马车还是那一辆,里面的人还是那四个,大家依然是相顾无言,只不过回程途中非常顺利,一直到了金龙山庄后,各自回到各自的房中后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幸云又回到了她和东方政的遍绿园,东方政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两人坐在秋千上一边荡漾一边聊天。 “小女王,我后天就有工作了。”东方政说。 “工作?什么工作啊?”幸云讶异地问。 东方政说:“就是到龙宫宝林阁做总管啊。” 幸云想了想道:“宝林阁?宝林阁我记得是……那不是书院吗?你在那当总管?说白了就是图书馆管理员吗?” 东方政说:“你说对了娘子,我就是准备去看书的,龙宫那么大一个图书馆啊,几十万册书,够我管理的了。” 幸云不满道:“你不是刚回来吗,为什么就被分配到了差事,而且还是那么远的差事?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不让你呆在这里?” 东方政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也不见得我一定想留在这里,我争取点名,一是对母亲对你也有个交代,二是完成母亲的心愿,认祖归宗和父亲一家团聚,这些我都做到了,我在龙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愿了,反正差事吗,到哪里做都一样不是吗,不就是混日子,反正我有你作陪就行。” 幸云突然也想通了,管他呢,这整个偌大的山庄,上上下下都是亲戚,可是没一个是有亲人的味道,还比不上在人间一起经历过患难生死的师尊和八个师兄师姐们,就更不用说聂悠悠和她的傀儡们了。整个龙乡,唯独他们彼此才是彼此最亲的亲人。 可能是两人对生活太乐观了,命运之神就想整蛊一下他们,这次东方政被传召入宫当宝林阁的总管,是委以重任,应该身体力行全身心管理,因此不能携带家属。 东方政和幸云诧异,好好工作和好好地和家人生活难道是不能共存的,这都什么道理啊?不过很显然,这都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其根本原因是,幸云是人质。 虽然现在东方恪还是代龙王,可是很显然目前还是金龙氏掌管龙乡政治之首,东方恪直接下的圣旨,还是调动本家人任职一个闲职,是合情合理在代龙王的权力范围之内的。至于不能携带家属一起任职,那就是特殊圣旨了。 由头到尾,东方恪和东方政之间都是交易,东方政间接助东方恪当上了代龙王一位,东方恪也为他能顺利进入金龙山庄提供了方便,而东方政也是东方恪埋藏好的一颗棋子,而能够掣肘这颗棋子的也就只有幸云了。 夫妻两人也都懂得这个道理,两人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好不容易才能有一个两人的小家,好不容易两人才能朝夕相对过平凡夫妻的生活,可是现在还没几天呢,又得分离了。 幸云没有表示不满,可是东方政却知道,幸云也许比谁都落寞。东方政说不出口的是,那个捆绑在两人身上的枷锁,迫使他们无法长久相聚的罪魁祸首,其实并不是东方恪,也不是东方怀,更不是克洛伊,甚至不是霸神之癫,而是自己,而是自己出生伊始所带来的煞命所导致的连锁反应。 孤独终老,克妻散子,甚至毁天灭地,祸害三界。 幸云送东方政上马,东方政想狠心不回头看她,一甩马鞭就要让马奔跑起来。 “东方政!”突然一声高呼从东方政身后传来,东方政仰起马鞭的手停在了半空,他没有回头,幸云咬着嘴唇防止自己哭泣,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老公,快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东方政的心脏被撞击了一下,他回头看去,看到了自己的娇妻瘦小的身影站在大门口处,他笑了,他的心都舒展开了,他说:“老婆,我要吃烧鹅腿还要加一壶长白干。” 幸云说:“好!”东方政再无所顾忌地回头策马远去。 东方政心想:“我其实是一个脆弱的人,我用我的懒散和不羁来掩饰它,可是,你总是用你不屈坚强的心来鼓励我支持我,哪怕你的身体是那么柔弱,你的胳膊是那么细小,可是你依然相信我,拥抱我的孤独,拥抱我的悲哀,你用你乐观的笑容化解了我的彷徨,让我一次次在颓然中重拾信心,未来,只要坚持努力无谓前进,就能胜利。” 东方政双眼噙着泪水,快马很快,风也很快,快得迷糊了他双眼:“老婆,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幸云并没有看着东方政的身影消失了才回屋去,而是在东方政策马奔腾几步后就转身了,她头也不回,身板挺直,就是为了留给对方一个无后顾之忧的身影。 幸云想:“我其实是一个脆弱的人,我用我的倔强和高冷来掩饰它,可是,你总是用你的浪漫和快乐的心来感染我暖化我,哪怕你其实自己也是一个身世可怜的人,可是你却用你此生积攒下来的坚实的怀抱和粗壮的手臂将我紧紧拥抱,一次次将我从黑暗中拉出来,一次次让我知道我的后方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因为有你,未来,我更坚定不移,只要坚持,只有我们携手并进,就一定能胜利!” 躲在暗处的雪玲看到了两人分别的情景后,就跑回去向赫伊伊复命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大半夜抓猫猫 “夫人,刚才奴婢看得真切,两人依依不舍,可是却万般无奈。”雪玲说。 赫伊伊喝了一口茶后问:“那么他们可有什么临别话语?” 雪玲说:“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互相交代注意穿衣吃饭之类的体己话。” 赫伊伊问:“没别的了吗?” 雪玲回忆了一下,觉得最后面那句也算是吃饭穿衣的体己话,所以就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就直接说:“是的,夫人,没有别的了。” 赫伊伊放下茶杯,想了一下说:“也许也真的是没有什么可说的,或许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大难临头的。人人都说东方政一出现,整个金龙山庄都暗示着要重写改写篇章了,说他什么龙中之龙,器宇轩昂,文韬武略的,是个贵命之人,哼,我看不就是尖嘴猴腮,是个命煞之人罢了。” 雪玲笑道:“夫人说的是,不然老爷也不会不待见他。” 赫伊伊说:“是啊,我越是极力接纳他,老爷就越是对我心存愧疚,越是不想这个人留在山庄中,哪怕已经到了这偏僻所在,也终究是眼中钉肉中刺罢了。好了好了,大好日子别谈他们俩了,咱还哟啊看看敬哥儿去呢。” 雪玲说:“是的,夫人。” 东方敬住的常安园。 此刻东方敬正在睡觉,赫伊伊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任何慈爱,而是冷冰冰地仿佛要将东方敬凝结,而雪玲却守在门外。 东方敬正睡得香甜,却被一道凛冽的眼光吓醒了,他唰地从床上跳起来,四脚爬地,看着赫伊伊一副如临大敌虎视眈眈的样子。 赫伊伊冷淡地说:“收起你那怂样,活脱脱像一只有毛的四脚畜生!” 东方敬看见了是赫伊伊,然后战战兢兢地从床上下来,站到她面前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你都融合了那么久了,为何还会死性不改,你现在是龙,是龙,是一条金龙,不是那四脚的畜生!”赫伊伊低声骂道。 东方敬吞吞吐吐地说:“是、是的、主、主人……” 赫伊伊指责道:“每次说你你都说是的是的,可是何曾有改过,这都一年了,你再如此不争气敢拖了我的后腿,我要你好看,我能灭掉一个灵魂,也能灭掉第二个,懂了吗!” 赫伊伊突然提高音量,吓得东方敬马上跪下来求饶:“我懂,我懂,主人我一定会努力争取到东方怀的好感,立我为当家的后储,打败东方政!” 赫伊伊看到他的样子就来气,她喝道:“给我站起来!”东方敬马上站起来。赫伊伊说:“别一直都那么柔弱,你记住,你现在可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金龙真男人,收起你那些女儿家的矫揉造作。还有,不许再昼伏夜出,还大白天呢,睡什么觉,赶紧给我练功去!” 东方敬马上回答:“是是是,是的主人。” 赫伊伊交代完话后就不好气地出了房间。等赫伊伊一走,东方敬就松了一口气,他软瘫在床上,感受到床铺的柔软他又想昏昏欲睡了,突然激灵一声惊醒,心道:“不行,我不能偷懒,不然等下就会被那个臭婆娘灭了的。我要坚持,我一定要等到那个逃生的机会来临,我不光是个有毛的四脚畜生,可是耐心也是我的天赋。” 晚上,幸云正在洗澡,突然有什么从自己脸上落下来,然后染红了自己的洗浴水,她捂着自己的脸,那种皮开肉绽的感觉又来了。洗浴水倒影出自己的容貌,她白皙娇嫩的肌肤从里面破开一个个针眼那么大的血洞,血水就是从里面出来的,一会儿就有黑色的丝线状蛊虫对外探头探脑。 幸云一巴掌打向自己的脸,带着灵力,蛊虫全部探了回去,暂时不敢出来,可是却似乎全体都很生气,在幸云的脸里面到处狂奔,幸云双手捂着脸将自己整个人都潜在水中痛苦地扭曲着,从脸上流下来的血水不断渗出来逐渐染红了整个浴缸。 有一个人躲在暗处偷窥,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后,他吓得不断后退,想着从跳进来的那个窗户再逃走,他退着退着,后背碰到了冰冷的墙壁,还有一股凉风吹着他的后脑勺,他激灵一声,知道自己退到了那扇窗户处了,他大喜,正要转身越窗而出,就在他一条腿跨上窗台的时候,一个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抬起头来一看,傻了眼,他尖叫一声折返回房间内打算从别的出口跑出去,却没想到又一个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抬头一看双眼都歪斜了,再次一声尖叫条件反射地往原来的地方折返,结果还是被挡住了,现在他前后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将他逼在了中间。 “往哪里跑?”前后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同时说道,声音一样,还一字不差。 他惊慌失措,眼神惊恐,可是他却还能急中生智快速冲到前面的柱子上然后不断借着柱子爬上天花。底下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抬头看他,他好奇地往下看去,发现那两人根本无法爬上来,他心中稍舒,在天花横梁上打算沿着横梁逃出去,没想到肩膀被人拍了拍,他就条件反射地用手去打掉那只拍他的手,但是那只手还是不厌其烦地拍他肩膀,他就厌恶地回头看去想骂一骂那人,没想到看到了那人的那一刻,他瞠目结舌,随后“啊”地一声从房梁上摔了下来,他在半空中划动着四肢快速落下,背部着地的疼痛感没有到来,反而是被人接住了。 他惊魂未定,木讷地侧头看看左边,又侧头看看右边,再转回正面,然后张大嘴大声高叫,却不其然被房梁上的那位快速飞下来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到他嘴里面,然后他就瞬间安静了,身体也被右边那位点了穴道。 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将他放到一张没有被褥的床上,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拉扯着锁在了四个床柱子上。 幸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床上被绑着动弹不得,嘴巴还被塞了一块布的人。 幸云说:“大伯子,那么晚了,来找你弟弟聊天吗,为何不从正门进而要爬窗进来呢?” 被抓住的那人正是东方敬,刚才他溜达到院子内来,就是想调戏一下幸云养的那几只鸡,不过那几只鸡的笼子贴了一张黄色的纸,他手一碰到就被烫得不行,他满心落寞,却听到房间内有水声。他听说了,这个房子内住的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东方敬和弟妹幸云,他也知道了东方政在三天前已经被宫中传召去当差了,所以今晚应该是只有弟妹一人,之前有弟弟在,他有点惧怕他,现在弟弟不在家了,他就想着进去抓弄一下弟妹,没想到进去后看到的是恐怖的一幕,随后又被惊吓得四处乱跑后被抓了个正着。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东方敬被抓了个正着 幸云一早已经发现了有人进来偷窥,只是刚好那时候她蛊毒发作,无暇顾及,感觉到那偷窥的人要逃走了,幸云就放出艾来拦截他,艾一连分成三个,三个人脸都是用幸云的脸,所以东方敬才会看到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在不同方位出现,而幸云就利用这点时间整理好自己,抹上宋阳送的玉露,将自己的伤口快速修补回去,蛊虫闻到玉露的味道,都害怕地纷纷躲起来沉睡。 幸云突然厉声喝道:“说,你那么晚来干嘛,还竟然偷窥我洗澡,你可知道冒犯二嫂的后果!” 东方敬瞬间就蔫了,他全身瑟瑟发抖,眼神惊恐,还流出了眼泪。幸云诧异,这个东方敬还长子嫡孙呢,不就是一个怂货吗,一个大男人竟然被这么一吓就流鼻涕流眼泪的了,难怪赫伊伊老是提防着自己夫君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幸云将他口中的布取走,问道:“还是缄口不语是,那我就将你扭送到父亲那里去让他老人家评评理!” 东方敬听到了幸云说要将他扭送到东方怀那里,他吓得马上求饶:“二嫂饶命,二嫂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 幸云冷冷道:“哼,放过你,你不说实话鬼鬼祟祟地想谋害我呢,我怎么会放过你!” 东方敬急忙道:“不是的不是的,二嫂误会了,我是,其实,我并非有心偷看二嫂洗澡的,我就是想,我就是想抓两只鸡来玩玩……” 幸云喝道:“还不说实话,抓两只鸡来玩玩,这大晚上你来我花园抓鸡,你当我是傻瓜好糊弄是吗?说,是不是你娘趁我夫君不在,就派你来欺负我的!” 东方敬马上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与我娘无关……”说道这里,东方敬突然就不说了,他眼神瞟到了一边,然后改口道:“我说出来了,二嫂莫要怪我可以吗?” 幸云说:“那就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东方敬说:“我说的是实话……其实……是母亲叫我来的,就是想收集些关于二弟和你的一些事情,至于她为何要查探你们,我就不知道了。”东方敬越说越小声,幸云就目不转睛盯着他看,想分辨他说的话的真伪,幸云想了一会儿后缓和口气说:“嗯,我姑且相信你,但是你偷看我……” 东方敬马上解释:“我并没有看到二嫂什么,我就是刚进来就被你逮个正着了。”幸云拧眉问:“真的?”东方敬的脑袋像捣葱那样不断点头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天地良心!”幸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也缓和口气说:“好,我也姑且相信你。” 东方敬松了一口气,他谄媚地笑着说:“既然二嫂已经相信了我,就求二嫂放过我,原谅我呗。” 幸云坐到床边,一脸坏笑地看着他,直把东方敬看得心里毛毛的,全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要我原谅你也行,除非你答应我几件事。”幸云说,东方敬马上点头答应:“好好好,二嫂有什么吩咐?” 幸云说:“首先,今晚你来到这里所见所闻你全部都给我忘得一干二净,不得跟任何人提起。”东方敬点头道:“可以可以,我明白我明白。” 幸云继续说:“第二,既然你母亲对我们起疑,派你来做探子,那我就要反侦探去,从今天开始,你回去监视好你母亲的一举一动,将她的事情如实回来转告给我知道。” 东方敬一听,吓得面如土色,幸云看在眼里,东方敬一个劲地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个不能答应你,我顶多能答应你不会把你的真实情况告诉她,但是你要我去背叛她……” 幸云冷笑道:“呵呵,还母子情深呢,别以为我看不出呢,你母子两的感情也不见得很好,估计你那个娘也不过是把你当成争宠的筹码。” 东方敬听到幸云的话后,口快说道:“就是啊,那毒婆娘那么毒辣,我没必要冒这个险……”说道这里东方敬舌头打结了,他马上咬住嘴唇不说话,眼皮耷拉下来,意欲掩饰逃避。 幸云冷笑:“你还真的是很不孝呢,居然称呼自己生母为毒婆娘。”东方敬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快口:“她才不是……”然后又发现自己快说漏嘴了,马上咬住下唇不出声。 幸云觉得很诧异,东方敬那最后半句没有说完的话应该是“她才不是我的生母呢”,为何东方敬会不认自己母亲呢,听满涓涤说,东方敬可是东方怀第二次冒险只身闯出龙乡外,从妖界带回来的儿子,难道儿子也会抱错? 不该啊,这儿子是从襁褓时期带回来养了八百多年的,就算他不是东方怀和赫伊伊亲生的,他自己本人肯定不知道的啊,除非,除非是赫伊伊告诉他的。 也许从一开始,赫伊伊就没有替东方怀生过孩子,这个孩子也就是随便找了个替代婴忽悠东方怀的,幸云转念一想,可是又不对啊,他们的孩子拥有龙族血统,也得拥有蛇族血统,所以也不是随便找一个婴儿代替都行,这妖界和人间之中,很难找到真龙的,就算有,那也不是真正的真龙,而是蛟龙,难道东方怀是傻子吗,自己儿子拥有的血统也无法获知? 这母子两人实在太多秘密,她感觉到有一个潜在的巨大阴谋正在逐渐向自己和东方政靠近。 幸云在东方敬身上拍了一张黄符进去,东方敬就瞬间觉得体内冰火两重天了,幸云再将一颗丹药塞到他嘴巴里,东方敬身体又平静下来了。 幸云说:“我已经在你身上下了毒,你必须要定期到我这里取解药才能缓解你的毒,当然了,你也可以把今晚遇到的一切以及你中毒的事告诉你母亲,让你母亲救你,但是我可以说,我的毒绝对是这世界上第一无二的,谁也解不了,你不信的可以试试。” 幸云说完,东方敬吞了吞口水,满额大汗,看来他是比较系相信幸云的话。 东方政吞了吞口水,低声说:“额,那个,你说的是真的吗?” 幸云笑道:“不知道呢,你觉得呢?”这样的反问句更加让东方敬心里毛毛的,可是转而一想,赫伊伊也很恐怖啊,他哪里敢套取赫伊伊的情报给幸云知道,万一被赫伊伊发现,他是要被打散魂魄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鬼脸袭击 幸云知道他现在在斟酌两边的厉害,看来赫伊伊对他也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他现在的心里也和很恐惧,那就只有给他加把劲了。 “怎么,赫伊伊不止不是你亲娘,而且还想要你的命是吗?”幸云问,东方敬说:“这你也知道呢!”然后又自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幸云看出来了,这个人口风不够密,得再打一道“封口符”,然后又往他嘴巴上打了一下。东方敬觉得自己喉咙仿佛被撕裂了那样,然后一会儿后又归于平静。 东方敬沙哑着声音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你这个女人怎么老往我身上下毒啊,赫伊伊都没有你狠毒呢,起码她只是把我灵……”说到这里,东方敬又住口了,幸云又抓到了字尾巴,她摇头心想:“看来这个东方敬就像是故意吊我胃口那样,不过不要紧,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套他话。” “怎么样,我只是给你下毒,可是没有要害你的意思,至少在今晚之前我和你也一点不熟,我没必要打你主意,都是你自自个找上们来的,而且像你这样的资质,要争宠,压根就不是我夫君的对手。”幸云讽刺道 东方敬突然像个小孩子那样仰起头来说:“我才不稀罕你们家的当家位置,那么无聊,有吃有喝的还要动脑去抢,我不如到赌坊来两手,兴许我就能成为富翁了。” 幸云满头黑线,原来这个东方敬不但没有大志,而且还是个纨绔弟子,幸云嘴角抽搐,她再次相信,东方敬一定是赫伊伊抱来别的孩子来争宠的。 “是吗,如果我给你钱去来两手,你愿意吗?”幸云问。 只见东方敬的眼神一亮,幸云只见到他的一双眼都变成了两个货币符号。幸云嘴角再次抽抽搐,东方敬马上说:“愿意愿意,不就是帮你套取赫伊伊的情报吗,这个其实对我来说很简单,我的身手可灵敏了,额,不过呢,刚才我是被你吓到了,所以我才会逃不掉,要是平时,我上蹿下跳的你绝对追不上,我的洞察能黎也很好……” 幸云马上伸手制止他说:“停,我知道了,你答应就行,我可以给你提供赌资,但是是头条件的,一,你必须要提供强有力的情报给我,这个标准的最终解释权归我,我说有用的才给你,一条情报换取十两银子。” “十两一条,那么少,我不干!”东方敬不屑地瞥向别处。幸云冷冷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我不是在跟你合作,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可明白你的处境,你还有两层毒在身呢。” 东方敬果然又萎蔫了,他撇撇嘴说:“十两就十两,总比没有的好,你真的不会耍赖的,如果你敢不给我钱,我也会倒戈相向的,毕竟当金龙家的敬大少爷也是很威风的。” “不会,不相信的现在就可以印证一下我的诚信度。你现在就可以给我提供情报了。”幸云说完从乾坤袋内拿出十两放在他头边,东方敬看到后那口水仿佛都要流下来了:“你问啊,请尽情地问。” 幸云问道:“说一说你自己,你是从何而来,又为何和赫伊伊当了母子的。” 东方敬有点犹豫,但是看到那十两银子后,他又爱不释手,于是他一咬牙就要出口回答:“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咚”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房梁上,屋内的两人都吃了一惊,幸云喝道:“何人!”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灵力穿透屋顶直接就砸到幸云的头顶上,幸云用灵力提起桌子抵挡,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穿洞的房梁上露出了一张鬼脸,一双黑色鬼手抓住破洞边缘,东方敬吓得大惊失色叫道:“妖怪!妖怪啊!”幸云骂道:“住口!”东方敬不敢出声住口了,幸云抬头冷冷瞪着那张鬼脸,发现对方气息很熟悉,与她们全族女眷去大将军王祠堂祭拜的途中遇到的那批袭击者很像。 而对方也恶狠狠地瞪着她,发出了粗嘎的声音:“水……红……儿……受……死……”说完一只鬼手从手臂上脱离,连着那只鬼手的是他那可以伸缩的手骨,幸云躲闪开去,放出艾,艾的手化成一把利刃砍向那只黑手,那只黑手坚硬如铁,还伸缩自如,回转过来就要掐住艾的脖子,幸云一拉扯灵力丝线,艾躲过,将灵力丝线缠绕着这只黑手将它砸到地里面去打桩。 屋顶上的鬼脸将另外一只黑手伸下来,这次却是正对着东方敬,幸云大惊,一股灵力打过去要阻止黑手荼毒东方敬,可是东方敬也很聪明,他挪动着身体和头部躲闪着黑手,给自己争取了几秒生机,幸云将束缚在他身上的枷锁全部打断,东方敬一得了自由马上从床上跳起来还顺手将钱卷进口袋内越窗而出逃走了。 幸云也无暇顾及他了,只专心致志地与鬼脸周旋。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叫我水红儿,难道你是宫中的人?”幸云喝问。“水红儿,该死……害我……”那只鬼脸从上面跳下来落在地上,幸云看到这应该是一只受伤的蜥蜴,没有尾巴,四肢着地,可是全身乌黑,鳞片也稀稀拉拉地,他还长着一张人脸,可是这张人脸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幸云突然想到,这个人会不会是…… “东方益海,是不是你!”幸云叫道。 鬼脸怪物听闻“东方益海”的名字后,反而更凶狠飞扑到幸云跟前,幸云心中纳闷,这人难道不是东方益海吗? “你既然是来找我寻仇的,为何不敢报以真名,就算我死了也能让我死个明白!”幸云这样说不过是哄他,她幸云现在还没被擒拿,怎么可能就先投降了。 “死……死……”那只鬼脸再次挥动可以伸缩的四肢攻击幸云。幸云心里郁闷不已,这人能好好说话吗,难道是出现语言障碍了? 幸运不死心继续问:“上次我们去上香祭拜,也是你在途中搞的鬼,你是来找我寻仇的,可是我不记得和你有仇啊!” 鬼脸浑浊的眼珠一瞪幸云,口中说道:“报……仇……杀……水……红……儿……东方……益海……瞑目……” 第二百九十五章 被下血咒 幸云吃了一惊,难道东方益海受不住酷刑死掉了,那么在自己面前这个人就不是东方益海了,应该是东方益海的追随者,难道是东方北尚? “东方北尚,是不是你!你刚才说东方益海死了,他的死与我何干,你可以向中央长老殿讨债去啊,是他们判的他的刑,而且也是敖英伟将他供出来的,与我何关!”幸云尝试与他讲道理。 “嗷……水红儿……骗子……该死!”鬼脸说完继续攻击她。 的确,幸云骗了东方益海和东方北尚很多,可是他们也不也是有诸多隐瞒,从一开始都是合作又暗敌的关系,谁也不欠谁的,他遭殃也是技不如人,要是这次受灾的是幸云,那东方益海还不是沾沾自喜,所以,这东方益海的信徒们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不管你是谁,反正我和东方益海都是合作关系,成王败寇,生死莫论,就算你杀了我,东方益海也不会安息瞑目的,因为,真正害死他的人还在逍遥法外!”幸云骂道。 “儿子……东方……益海……儿子……”鬼脸断断续续地说,可是行动却不停止,幸云也听得真切。 东方益海最大的心愿一直都是要找寻亲生儿子小洋,现在小洋不齐全的三魂七魄存在女猫妖上官冰菲的肉身内,可是他本人的肉身和另外的一魂一魄至今没有找寻回来,这也是东方益海死不瞑目的原因,恐怕这个鬼脸来找她并不是要她的命。 “你是代替东方益海来找我寻人的是,他儿子小洋的肉身和一魂一魄还没能寻回?”幸云问。 结果鬼脸停下来了,他瞪着幸云,幸云知道自己猜对了。 幸云说:“你是想要我帮他找,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你们现在如此落魄,想必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与我交换了。天下可没有的午餐。” 鬼脸生气地打向她,她闪身躲过,鬼脸提起五指指甲尖利的双脚上演了一招“尖爪无影脚”。 幸云躲闪着冷笑道:“想用蛮力来让我屈服,没门!”幸云大招一闪,鬼脸就被挫伤摔倒在地上气喘吁吁,被割到的胸口在不断流着黑血,一双伸缩黑手也已经被幸云割掉散落在房间之中。 “吾……以……灵魂……为誓,诅咒……”幸云一惊,这个人要下血咒了,想必是要让自己就范而下到自己身上来的,她一定要阻止他将咒语念完! 幸云打了一记灵力,残忍地将他的脑袋一分为二,鬼脸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然后逐渐化成尘埃消散,在鬼脸和他的黑手都消失后,幸云大惊,在刚才鬼脸躺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图案,这个图案并不是随便涂鸦,而是鬼脸用自己的黑血画的符咒,刚才他念念有词原来是迷惑她的,他应该是一早在背上就画有这个符咒,如果一旦刺杀失败,他就会将自己的背上事前画好的符咒拓下在地上形成诅咒仪式。 “可恶,这该死的东方益海,死就死了,还阴魂不散,你儿子关我什么事呢,自己不懂找还赖到我头上了。现在可好了,我又中蛊毒又中诅咒了!”幸云生气不已。 这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背上火辣辣地,她跑到镜子前将衣服脱下来,回头看去,铜镜中映出自己的背上有一个暗黑红色的图案,和刚才鬼脸留下的图案一模一样,然后她看到地上那个图案消失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幸云一脚踹倒一张椅子,狠狠地把衣服穿好,交叉双手在自我排解情绪。 幸云今天还非常生气,可是又无处排解,现在两个毒都无法解除,真的是非常愤懑。 她想到外面散散心,反正偌大一个金龙山庄呢,还没处给她溜达吗,而且她现在还在气头上,如果遇到那个丫鬟小厮的,她也要上演一场恶毒的夫人形象,可是,她所到之处,大家对她都客客气气地,就算不打招呼的也会低头顺眉站在一旁等她经过。 幸云诧异,他们两口子不是不被待见的吗,怎么会个个对她笑脸相迎呢?伸手不打笑脸人,幸云也无法发泄了,反正友善的笑容也能化解忧愁不是吗? 幸云心情也逐渐放松了,她继续往前走,在走过一条小径的时候,她听到旁边的花树处有两个花奴在边干活边聊天。 “你看,刚才那个不是二房的政二夫人吗,切,长得没点贵气,双眼也敢长在额头上。”花奴斋姑说。 花奴芯姑说:“可不是吗,不过呢,我们看见她还是得客客气气地,要不然像小花那样就惨咯。” 花奴春姑走过来问:“你们说什么呢,小花到底怎么回事啊,才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呢,怎么被雪玲姑娘打成这样呢,小花她娘哭得死去活来的。” 斋姑说:“春姑,你有所不知啊,三天前那夫妻俩不是在门口话别嘛,小花不是看到雪玲姑娘也悄悄跟在他们身后吗,小花这孩子也是孩童心性,以为雪玲姑娘在玩躲猫猫呢,这回头就跟别的丫鬟说了,这时候赫二夫人和雪玲姑娘刚好经过听到了,雪玲姑娘就上前把她揍了一顿,打得孩子一片青一片紫的,怪可怜的。” 芯姑说:“是啊,还听那赫二夫人说:‘政二公子和政二夫人是她的儿子和儿媳,说她赫伊伊可以,说他们俩坏话不行,从今往后,再敢嘴碎主子,再敢对他们俩没规没矩,她赫伊伊绝对不放过任何人。’” 春姑说:“斋姑、芯姑,你们说的是真的吗,这小花才八岁呢,多大的孩子啊,这赫二夫人也下得去手。” 斋姑说:“春姑,你别那么大声,你打抱不平呢也没用,我们不过是人微言轻的奴婢,主子说行的事我们哪里敢说不行的,这私生子回来了,这个大娘啊看着对他比对亲儿子还好,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也就做给怀二老爷看而已。” 芯姑说;“就是就是,这遍绿园呢,荒废就算了,以前还是柴房,后来是大夫人觉得太浪费了,就改成了一个侍妾的房间,后来这个姨娘难产死掉以后,这里就荒废了,谁住呢是,不就空着了,没想到这政二公子一回来,就直接接手了这里,晦气都让他们给沾染了。” 三个花奴嬉嬉笑笑地说着闲话一会儿就从树丛中走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幸云一张微笑的脸。三人吓了一大跳,手上的铲子都掉了,她们纷纷战战兢兢地向幸云打招呼道:“政、政二夫人,您好,奴、奴婢见过、见过夫人。” 幸云的笑意更浓了,她一个个像拍小孩子的头那样每人拍一拍头说道:“嗯嗯,乖了乖了,好好干活,少说闲话哦,不然会被龙神拉到地下绞舌根的哦。” 三个花奴吓得马上跪在地上求饶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幸云一个个扶起来说:“干嘛呢,干嘛呢,看把你们吓得,哎哟这小脸都红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我放你们两天假,像小花那样能躺着休息不用干活多好啊!” 三个花奴不断说:“奴婢们没病,谢谢夫人关心,奴婢们马上就去干活。” 幸云摆摆手说:“去去!”三个人一溜烟就跑开了,幸云哈哈大笑。 今天一天都不愉快,还憋着一肚子火,刚好这三人撞在枪口上了,她就抓弄一下三人,让她们嘴碎,她幸云可是很小气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封齐利涓涤 整蛊活动玩完了,可是幸云就开始纳闷了,从刚才三个花奴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了不寻常味了,也说不上什么,幸云就有一种感觉,觉得赫伊伊并非是普通争宠,害怕多了一个继承者来抢他儿子的继承权那么简单,昨晚差一点就能从东方敬口中知道得更多关于赫伊伊的事情了,可是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蜥蜴鬼脸,让东方敬逃走了,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再回来给她情报呢。 幸云继续百无聊赖地走着,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她和东方政曾偷偷一起洗过的露天温泉,她想想这是赫伊伊每天都来这里一天洗四次体味的地方,想想就恶心,她打算绕过去继续到别处溜达。 “哗啦”一声,幸云诧异地回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美女从温泉中浮出来,深蓝色到有点偏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一条巨大的五彩鱼尾巴怕打着水面,幸云惊呆了,是“僵小鱼”? “僵小鱼”也看到了她,两人四目相对一会儿后,“僵小鱼”从水中跃上岸边,幸云看到她没有变回人脚,用那条大鱼尾站在她面前,这整体身高,竟然比幸云高出一个头。 “僵小鱼”对幸云微笑说道:“下午好,这么巧呢,幸云,政二嫂子。” 幸云也哂哂地笑着说:“嗨,巧呢,洗澡呢,满涓涤,满四婶子。可是,婶子你还没穿衣服呢。” “僵小鱼”正是满涓涤,只不过现在的满涓涤非常清醒,完全和上次在大将军王祠堂那时候与空魔和霸神之癫分身对决的那条僵尸美人鱼不一样,此刻她果真是一条美人鱼,没有獠牙。 满涓涤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说:“没事,我们都是女人,目测你还没我大,我是吃亏了一点,可是如果是你被你看到的话,我觉得还是值得的。无聊呢。” 幸云满头黑线,这家伙是拐着弯说她胸小呢,还有,你比我大你还有理袒胸露乳了你,你这是讽刺给我看吗,哼,不过她身材真的是非常棒,非常性感的。 满涓涤不紧不慢地蹦蹦跳跳着跳到一块大石头上,捡起衣服就披上,然后慵懒地坐到大石头上。 “很多疑问是吗,看你也是没事情做,过来听听故事呗,无聊。”满涓涤拍拍旁边的位置。 幸云说:“你不打算变回去吗?” 满涓涤说:“好不容易找个时间舒展一下筋骨,你就让我多休息休息,变回人脚多累啊,唉,无聊。” 幸云点点头,她本来就是鲛人,用鱼尾在水中游动才是她的本性,这修炼成人上了岸嫁了人,还得守着规矩做鱼,当真累呢。 幸云走过去坐着。 满涓涤说:“那晚上的事抱歉,我不记得了,我是回来以后才慢慢想起来的,并无心隐瞒你,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了,我是半龙半鲛,我爹是鲛人,他早死我没见过他,我娘不嫌弃我把我带在身边将我抚养长大,还来到了金龙山庄做嬷嬷,我的法术是母亲教的,所以我压根不会用鲛人的法术,我母亲不允许我学鲛人的法术,教我法术的目的是让我有自保的能力,毕竟一个女孩子多少有点法术傍身,免遭欺负,你不是见过东方心知和敖小纯这两个软蛋了吗,就是血统纯正点,但是压根就没什么本事还在那里矫揉造作,还没你我强。” 幸云点头道:“你娘说得有道理,女孩子学点法术的确在这里生存会更好一点,你刚才说你不会鲛人的法术,可是那晚上我看到的却不是龙族的法术。” 满涓涤说:“是啊,那晚上我回想起来了,我的确每招每式都是用的鲛人法术,但是我从何而学呢,不瞒你说,我曾偷偷看过我爹的心法,我娘宝贝着藏起来呢,我偷过来看,也背下来了,然后自学了起来,但是我很小心地,一直都没有在家人面前露出破绽,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还真会鲛人的法术。” 幸云点头说:“原来如此,那晚我还没感谢你呢,是你帮我争取了一点生机时间,我夫君才能赶来救我。” 满涓涤摆摆手说:“不客气,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说来惭愧,我虽然学会了鲛人的心法,但是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而且那晚上我还在睡梦中,是出于本能使出来的,所以我才会因为自己的不娴熟而被对方找到了空子反击,我才会被打趴下的。” 幸云想了想说:“满涓涤,其实,我那天在场,看得很清楚,你并非被对方袭击才晕倒的,你是自己突然就晕过去的,当时你的威力很大,对方都开始处于下风了,可是你突然就晕倒了,直接毫无预兆地睡趴下了。我想,你可能并非是对心法不娴熟,我觉得你有可能身体被设置了不能使用鲛人法术的禁锢。” 满涓涤吃了一惊,她想了想说:“难道是我娘,我娘禁止我学鲛人的法术,小时候我还以为她只想我成为龙,所以才让我忘记自己还是条鲛。按照你的意思,我觉得也不太可能,如果是我娘将我灵根有所保留地禁锢住,她为何还藏着我爹的心法,直接销毁了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学到了?” 幸云说:“嗯,我猜,丽嬷嬷她是睹物思人,龙乡里的纯龙有多少人是会顾及和他族诞下的儿女的,我见过的只有你娘了,你爹死后你娘一人抚养你长大,看得出你娘很爱你爹,所以你爹的东西她才不舍得销毁。” 满涓涤点头道:“说得有道理,不止那些心法书籍了,我见过我娘还经常看着一把扇子出神,这把扇子据了解是我爹送给娘当年的定情信物,是我爹亲自做的,黎水部落制造玉屏风的工匠们还是他的徒弟的徒弟呢,不过我爹走了,也没人再记得起他封齐利蒲平这位老师傅了。” 幸云知道黎水部落的玉屏风,玉屏风和玉美人天下闻名,而玉美人也叫玉屏,后来不就成为了敖英伟的仪妃了,可是,封齐利玉屏这妃子还当不久,龙王就下台了,现在等待她的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命运,是继续被点妃侍奉新君王,还是送到陵园去守墓,或者成为祭天的祭品,或者送到王家宗祠中出家为尼为天下祈福,说白了,后宫的女人再美,都是活在荣华富贵中的一朵可怜的花。 “对了,满涓涤,你爹叫封齐利蒲平,那你本家应该是黎水贵族家庭了,你为何姓满呢,你娘东方维丽,丽嬷嬷,不是姓东方的吗?”幸云好奇地问。 满涓涤说:“什么贵族吗,我不就是一条无名的小鱼吗,我娘不想我带着鲛人的身份在金龙山庄内生存,我理应忘记了我爹那边的所有,说自己记住在心里就好,不要把封齐利这个姓氏拿出来到处炫耀,没得惹人笑话,所以我娘才会帮我改姓为满,其实,‘封齐利’用龙语念和‘满’同音,唉,亏我娘想得出来,她老人家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幸云说:“满涓涤,你为何跟我说那么多关于你的事情呢?” 满涓涤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的啊,因为你是幸云啊。” 幸云诧异:“因为我是幸云,幸云有什么特别的吗?” 满涓涤笑道:“幸云就是幸云,很特别的,她是我的好朋友啊,你是幸云,又不是坏人,我喜欢你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图书馆”大总管 幸云脸红,额,满涓涤是个耿直的女孩,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但是她的品性很对她的胃口,幸云心中所有阴霾都一扫而空了,她也不妨肉麻一下说:“满涓涤,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喜欢你。” “嗯,不错,你跟我一样有眼光,品位也一样。”满涓涤称赞道,幸云“噗嗤”一声笑了。 “对了,你为何来这里洗澡呢,这可是我那大婆婆的去味水呢。”幸云有点儿嫌弃道。 满涓涤满不在乎,跳到水里面继续游着说道:“去味水,嘿嘿,你这形容真是有趣,这温泉是流动的,又不是浴桶里面的死水,怕什么,而且,她身上那股味道又不是茅坑味,不就是一些刺鼻的花香而已吗。” 幸云诧异:“花香,花香也要去掉?” 满涓涤说:“在整个金龙山庄,娜璇大夫人是最不喜欢这种香味的,所以赫二夫人只能一天来这里洗四次,普通的水都掩盖不住她的味道,唯独这个温泉,所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她一个人的专属浴盆了。别的女眷也不来这里,反正温泉吗,整个金龙山庄周围也有好几口温泉,不一定要在这里是,大家避嫌就好。我也就刚好走到这里累了,想想她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来洗澡,我才下水的。” 幸云点点头,原来如此,这金龙山庄的院子内还真的是一个小后宫呢,大压小,恶欺善,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龙宫——宝林阁。 东方政已经在这里任职一个月了,他每天就是不断在给书本扫灰尘,还要看看有没有虫子蛀,有没有因为梅雨天气被潮,查查有哪卷册子缺少的,得找找记录看是哪位贵人借走没有归还的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一天到晚就在看书看书还是看书。 他倒是有很多部下,那些内侍都是这里的老人了,他们对于这里的业务倒是很熟悉,不过就是因为这里也没什么事做,平时都是百无聊赖在偷懒打瞌睡,或者跑到哪位宫女相好那里谈谈情,躲到哪里喝点小酒,窝在哪里打个牌九。有很多时候,东方政都是一问三不应的,因为一大早就不见了一半人了。 这会儿是大中午的时候,东方政一个人坐在宝林阁的旋转楼梯的扶手上百无聊赖。 “唉,如果这里收藏了什么绝世武功、世间奇毒就好了,我还是很乐意做这份差事的,东方恪啊,我的好堂伯父啊,你就这么坑我是,唉,想让我在这里当废龙,还可以随时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适当地顺手使唤一下。你说你让我来也行啊,为什么不让我带我娘子来啊,我现在可又成为了孤家寡人了,唉。也不知道幸云在家好不好,有没有想我,会不会有人欺负她。嗯,想我必须的,有人欺负她,怎么可能,还有谁能欺负得了她……”东方政一个人在上面神神叨叨地念着,却没发现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请问,政大总管在吗?”婉转好听的女声响起来,吓了东方政一跳,东方政低头看向地下,感觉这个身影有点熟悉,他叫道:“谁在叫我?” 女子抬头,东方政吃了一惊,竟然是令狐葵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她不是和敖彣去了西边火龙氏的本家了吗,她怎么还会出现在龙宫之中。 令狐葵落抬头看东方政,露出了好看的笑容,说道:“果然是你呢,东方政。” 东方政从上降落,站在她面前问道:“令狐葵落,你怎么会在这里?” 令狐葵落说:“我回来了,阿彣帮我打通了关系在这里当钦月公主的侍女。” 东方政诧异:“来多久了,在火龙山庄好吃好住不好吗,为什么还来这里当人家丫鬟啊?” 令狐葵落脸上有难色,她垂眸一下后又抬眸对东方政说:“我是个狐女,可是我和阿彣却是姐弟,我在火龙山庄,只会让阿彣为难,让阿彣抬不起头,所以我就提出来自立门户了,我想呢,这龙乡天大地大,何处容身呢,还是这里好,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其实这里的亲切感比火龙山庄好。” 东方政点点头,也是,令狐葵落的身份绝对比幸云还要尴尬,幸云是他妻子,只要东方政肯带上她,她理应跟在东方政身边,没有人会有异议,但是令狐葵落就不一样了,没有一点龙族血统的人却成为座上宾,而且那身份还和龙贵后裔是姐弟,这血缘实在存在得尴尬,当然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了,毕竟没有一点龙族血统的他族人,在龙贵的地盘里面,要么就是奴,要么就是伴侣,而这姐姐的身份,确实会给敖彣带来很多麻烦。 东方政叹了一口气,不过是出于一时的感慨,令狐葵落看到他的表情,就以为他是在心痛自己,她说道:“你不用觉得我可怜,我能撑过去的。” 东方政说:“我没有觉得你可怜了,你不要多想,嗯,你是个坚强的女子。” 东方政不过随口顺着她的话题一说,可是听在令狐葵落的耳里就甜在了她心里,她说:“没想到到偌大的龙宫,还是你理解我,谢谢你。” 东方政都反应不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只有说“啊、啊,这样啊,没什么了”这些敷衍话。 东方政转身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问道:“嗯,现在应该称呼你为令狐姑姑了,对了,令狐姑姑来我宝林阁是有何事吗,要借书?” 令狐葵落笑着在这里转悠,说道:“是啊,我想借一本关于弹琴的书,公主想学琴,我也不会,所以想借一本来给她参考。” 东方政说:“好的,等本大总管亲自为你寻一本名家之作。” 东方政心想,自从他来到这里一个月了,除了每天对付那些书籍之外,就是看到一群懒懒散散的下属,还从来看不齐全过,那些下属就连早会报道也从没有见过齐人的,现在终于第一次有人来借书了,有不一样的事情可以消遣,当然积极得很。 第二百九十八章 葵姑借书 东方政果然很上心帮令狐葵落寻书,结果这就寻了半天时间,终于寻到了一册子好书。 “哎呀,都快日落西山了,我想钦月公主还等着姑姑回去伺候呢,要不姑姑先拿回去给公主参详,如果公主不喜,姑姑改天再来找本总管,本总管还会亲自为她挑选好书。”东方政说了一堆有规有矩的官方话。 令狐葵落笑道:“今天真的是叨扰政大总管了,那我就先借这本。” 令狐葵落伸手去拿,东方政递给她,也许是东方政的动作幅度大了一点点,两人递交书籍的两只手互相碰到了,产生了一阵物理触电,东方政比较尴尬,令狐葵落羞红了脸低头说道:“谢谢,我先行告退了。”令狐葵落转身低头快步出去。 东方政看到她离开后就耸耸肩,这时候他的两个小下属——薛言和林无观走了进来,招呼他道:“总管,我们能走了吗?” 东方政说:“是不是急着参加小川子的生日啊?” 两人诧异地问:“总管你知道了?” 东方政说:“我是你们的总管,你们的履历还在我这里呢,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每个人的生日,你,小观子,下个月初八轮到你生日了。” 林无观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没想到总管能记起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名字。” 东方政说:“你有那么名不经传吗,你的名字和生日很难记吗,真是的,我有两瓶长白干,等我带上跟你们一起去。” 两个小内侍开心不已,长白干啊,能闻到酒香就是奢望了,还能喝上半口啊,果然纯龙族的总管就是财大气粗,而且这个总管一点架子都没吗。 于是乎,东方政就提着两瓶好酒和薛言以及林无观一起到内侍的宿舍小院前过生日,大伙儿有吃有喝的何其快乐。这如是再三后,东方政就和这些小内侍们熟络了起来,这“图书馆”大总管的日子才过得不怎么枯燥无味。 一天,东方政带上薛言和林无观,在宝林阁上清点书籍,将破旧的书本取出来集中一起修补。这时候,令狐葵落又来借书了。 “政大总管在吗?”听到她的声音,东方政皱了皱眉,心想:“这人怎么天天都来,说是帮公主借书,一册子起码最少三本,一本起码最少五十章,一章起码最少千字,公主能一天晚上全部看完?” 薛言笑道:“总管,令狐姑姑又来看你了。” 东方政拿着一本书拍了他的头一下说:“什么来看我的,是来借书的,你小子乱说。” 林无观说:“嗯,这姑姑很好学,而且一目十行,是世间少有的才女啊。” 东方政笑了笑说:“是吗,你也是这世间少有的才子啊,才子,这个帮才女找书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去。” 林无观缩了缩脖子说:“可是才女借的这本书,小观子我找不到呢,只有总管知道在哪里……”薛言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东方政不好气地看着他们说:“你一个人找不到是,那小言子跟小观子一起去找。快去!” 薛言和林无观笑道:“是的,总管。”然后两人嘿嘿笑着下楼去了。 令狐葵落看到薛言和林无观两人出来后,就往他们身后张望,两人眼观鼻口观心知道令狐葵落在干什么,他们对视一眼,用眼神作了短暂的交流后就对令狐葵落说。 薛言说:“姑姑您好,这么早又来借书啊,请问您这次要借什么书呢?” 令狐葵落问:“是的,额,你们总管呢?” 林无观说:“今天有一批旧书需要清点,总管已经被埋在书堆里忙得焦头烂额脱不开身了。” 令狐葵落说:“他这么忙你们为什么不去帮他?” 薛言和林无观再次短暂地眼神交流后,薛言说:“我们一直都在帮助总管,但是总管要身体力行,又听到姑姑来借书,怕耽误了姑姑,所以才会吩咐奴才两人来帮姑姑找书。” 令狐葵落有点失望地说:“是吗,这样啊,那好,我想借……”薛言和林无观就开始帮令狐葵落找书,令狐葵落就趁机四处看看。 她每天都来一次,每次都跟在东方政后面一起找书,所以对这里也算是少有认识,她说也一起帮忙找,薛言和林无观对视一眼,就快速地闪到了一排书架的后面。 令狐葵落大概知道旧书籍放在何处,她走过去,看到了一大堆清点出来放在地上的书,令狐葵落一喜,心想我找到你了,一转弯看去,竟然空无一人。。 “咦,东方政呢,怎么不在呢,没理由啊?”令狐葵落在这里转了一小圈,这个小空地就这么大了,除了自己哪里还有人? “令狐姑姑,您在哪里,您要的书奴才们为您找到了!”薛言和林无观高声叫道,令狐葵落回过神来,十分不情愿地从此处走出来,堆着笑边走边说道:“我在这,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 令狐葵落走下楼去,因为薛言和林无观手上正捧着几册子书站在楼下,令狐葵落只能下楼去。 令狐葵落看到这果然是自己要借的书,她还想找个借口再多逗留一会,可是抬头看到两个小内侍的脸色不大好,令狐葵落也是个挑通眼眉的人,恐怕是他们被东方政分配了艰巨的任务,今天之内一定要完成,否则就会受到惩罚之类的,而自己在这时候来借书,肯定是打扰了他们了,令狐葵落说:“谢谢两位公公,这真的是我要的书呢,我登记完就走了。” 令狐葵落走后,薛言和林无观两人绷紧的脸一下子松弛下来,相顾对方,然后发出了哈哈大笑,两人转身一边走一边聊。 “哈哈哈,总管教我们的,瞪眼抿嘴就能吓唬人了,果然,我们两人这么一拉下脸,就把令狐姑姑吓走了。”林无观笑道。 薛言说:“是啊是啊,好像挺好玩的。” 林无观说:“一看这位姑姑就是看上我们丰神俊朗的总管了,不过我看这是仙女有心,龙神无意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北斗九皇之九莲劫 薛言点点头说:“嗯,所以你刚才眼神我说的就是尽快赶走她,帮我们总管解围。” 林无观说:“那肯定了,不然总管怎么会让我们俩去帮姑姑找书呢,分明就是不想看见她呗,我们总管可是有妻室的,总管的夫人还在金龙山庄呢。” 薛言说:“可是龙族可以一夫多妻,一妻多夫啊,总管一个人在这里不孤单吗,不能再续一个吗?” 林无观说:“你笨呢,你没看见总管一天到晚就拿着脖子上那块玉佩放嘴上亲吗,他的手帕上绣的是一棵银杏树,上面还写着一个‘杏’字,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手帕,还有他提起自己夫人时候的那眼神,都花痴死了,一看就是一个情种,一个专一的人,我想他不想续娶。” 薛言笑道:“你不是叫无观吗,你怎么能观察得那么细微入至呢,还把总管的心都观出来了,你还能知道总管不想续娶?” 林无观不好气说道:“我可是有读心术的,我的观察力一流,不信,咱们打赌,就赌总管是不是对自己的发妻一往情深不会续娶,我买他不会续娶。” 薛言说:“行,我就买总管一定会随波逐流,和其他龙族人一样,娶了又娶,见一个爱一个,赌十两银子。” 林无观说:“好,就这么定了。嘘,我们刚才那么大声,等下总管听到了我们拿他的私事做赌局,会不会灭了我们?” 薛言说:“你说会不会呢,你刚才那么大声。” 林无观说:“说得好像你刚才没出声那样,你比我还大声好吗,你叫薛言,不是叫不言。” 薛言不好气地说:“去你的,走了,干活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已经回到工作地点,却发现他们的总管不在,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挠挠头不明所以,不过转而一想以为总管是去解手了,遂不以为意,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薛言和林无观并肩站着,突然发现了有什么,两人疑惑地同时侧头转向自己右边看,一看,结果吓了一跳,他们的总管竟然出现在他们的右边一米内,两人都诧异不已。 “总管……你……解手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突然站在我们旁边的,吓了我们一跳呢。”薛言吞吞吐吐地说。 东方政的表情显示了他一脸懵逼,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挠挠自己的头说:“嗯,我就是刚才回来的,你们工作太专心了,没注意我回来。” 两人觉得有道理就点点头继续工作,东方政也收起自己满腹心事先投入到工作当中。 是夜,东方政从寝室出来,悄悄回到宝林阁。 他再次回到整理旧书籍的地方,在这里转悠着,转着转着,他就突然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来就没有来过那样。一会儿后,东方政再次在此处出现,不过出现的地方却是两个对角排着的书架前,东方政环顾四周,心内非常诧异。 “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我触碰了什么机关了吗,为何我会突然置身在黑暗星辰之中,我能看到满天星星闪烁,还有北斗七星之图,可是我又是怎么突然间就回来的了呢?”东方政站在原地纳闷不已。 刚才他是一直拿着夜明珠照明的,因为突然就到了一个黑夜星辰之地,所以夜明珠也不知道何时从手上掉下来了。 东方政低头,看着地上安安静静躺着的夜明珠,他就抬步走过去打算捡起来继续四处查看。 他等不及明天大白天来,现在跟这群小内侍熟络了后,他们干活也积极了很多,经常在阁内转悠,他怕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吓到他们,所以只有选择大晚上来是最好的,反正阁中所有钥匙只有他有,他是这里的老大,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东方政刚抬脚在走动两步,突然眼前一黑,夜明珠不见了,自己又再次置身在黑夜星辰当中。 “怎么回事,难道要我当木头人一二三吗,不能动,一动就被抓到?”东方政诧异不已,他看看自己的脚下,竟然是踩在黑暗虚无之地,抬头看去,依然是漫天繁星,而北斗九星最为耀眼。 “如果这是死循环,那么打破这个循环的只有破解了,这里除了星星之外,什么都没有,也许答案就在星星当中,不如我就好好看一看。”东方政尝试着坐下来,发现能行,又尝试着平躺下来,看来也能行,他就微笑着放松心情,仰躺着看着这满天星辉闪烁。 东方政看着看着就想起了幸云,在妖界那时候,幸云和甄七七上九封山寻找兰仙城,他就带着蛟蛇部下们在九封山顶上等幸云,当时白色瘴气非常浓重,对面相对看不清人,且带着浓烈的瘴毒,东方政将幸云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为她吹散盘绕在山顶上的瘴气,还自私地为了能和她单独待一会儿,迷魂了她,抱着她看星星,只不过幸云在睡,他就在她耳边喃喃细语,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好笑,那时候自己都已经对她无法割舍了,只是不肯承认,现在终于成为自己妻子了,真的是人生一大幸福美事呢。 “小女王,这个可能是真的北斗七星喔,不是中央长老殿那个假的‘管中世界’制造的假星星了,唉,如此良辰美景虚设呢,能与你一起看星星月亮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可惜你又不在我身边,唉。”东方政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伸手去点那些星星,他也就是玩玩,也不会觉得自己能碰到天上的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九颗,嗯,一共九颗,嗯,多漂亮啊,北斗九星……等等,什么,北斗九星,我刚才看到的不是七星吗,我怎么数得出九颗?!”东方政诧异不已,他站起来抬头认真看去,果不其然,是九颗,北斗七星像古代舀酒的斗,而在斗柄延伸处,却有两颗忽明忽暗的暗星。 “九皇现世,各主其星!”东方政脸色震惊之余不断自言自语。 第三百章 亭中女子 这时候,北斗九星之图没了,周围的黑夜虚空之地也没了,东方政只觉得自己被恍花了眼,他闭上双眼不去看,一会儿后,有强烈的光芒隔着他的眼皮都透过了他的眼球里,东方政用双手捂着双眼低头不看。 “这什么鬼啊那么刺眼!”东方政骂道,一会儿后,光芒柔和下来,东方政才敢慢慢睁开双眼,他放目看去,自己面前竟然有一个穿着隆重汉服,头戴玉冠的帝者,东方政吃了一惊,这位大叔是谁,怎么凭空就出现了,然后他环顾自己四周,不止一位大叔呢,还有很多为大叔,数下来,是九位大叔,不,应该说是九位真人才对。 “请问各位是谁?”东方政惊讶问道,可是九位真人却没有与他交流过任何一句话,同时伸出右手,合并的食指和中指发出一道强烈的灵力打向东方政身上。 东方政大吃一惊,低头再看去,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东西上,那东西好像……而那九位真人盘腿坐的蒲团也很奇怪,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什么,九莲! 九莲,九星! 九星,九皇! 东方政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要撕裂了那样,那九个慈眉善目的真人是来厮杀他的吗,可是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九个真人面如土色,可是东方政也就觉得自己身体好像要被撕裂那样,可是却压根就没有被撕裂成功。这时候,九个真人都同时收起灵力,运气调息。 东方政撑在地上气喘吁吁,他抬起头骂道:“你们这些老家伙到底干什么,什么都不说就想杀我,好歹也告诉我为何,让我死得明白啊!” 贪狼星君说:“不行,此龙恶之,吾等无法除之。” 破军星君说:“非也,此龙命恶可心善,因此吾等无法诛之。” 巨门星君说:“只管命格,不管性格,命理该绝就该绝。” 延寿星君说:“由怨气化身,一次次消散一次次重生,无畏于天地,其性顽强,除之可惜矣” 廉贞星君说:“吾同意除之,若留此龙,将会癫之二乎。” 武曲星君说:“吾等再试之否?” 文曲星君说:“吾不同,万物皆有它生存之权,我等无权剥之。” 然后东方政看到各位星君在不断七嘴八舌交谈,东方政只感觉到他们仿佛是在说拿他来蒸的好,还是炒的好,或者闷烧也不错。 天皇大帝喝止:“住!”七个星君住口了,天皇大帝继续说:“尔等何乃太执,将其交由圣德天后处之。” 紫微大帝说:“玄戈此言甚是。” 众位星君同意,于是开始施法要将东方政带到紫光夫人的住处。 可是众人一看,哪里还有东方政的身影,他已经趁着九人在争吵的时候就逃走了。 紫微大帝大喝一声道:“宵小猖獗,车何在!”他话音刚落,一辆由群牛拉的豪华大车出现了,有一个牧羊人的模样在赶牛车。 九个星君倏忽一下就都坐到了牛身上,只有天皇大帝和紫微大帝坐在车中。 “追!”紫微大帝一声令下,牛车绝尘而去。 东方政逃出来后一路慌不择路狂奔,他刚不还在好好地看星星吗,伸出手指一点,就将九星星君点活了? 此处仿佛蓬莱仙境,到处都是仙气缭绕,东方政跑着跑着就看见一处亭台楼榭好去处,且有三座宫阙环抱,东方政心想,这里到处都无法躲,或许能到里面躲一躲,即使是那九个星君的居所,越危险的地方也或许是越安全的地方。 于是东方政溜进了这座宫殿之中。宫殿内但闻清香四溢,琴声清幽,让人舒心静神。 这里就像是一个宫殿的朝堂,前方还有一个华丽高大上的龙椅,龙椅两旁边有两根浮雕石柱,刻画了很多星宿天象之图,而两根石柱子上又刻有两行字。 左柱:北斗九真圣德天。右柱:道身玄天大圣真。 而两柱上挂着一个牌匾,牌匾上写:庆华紫光。 东方政吃了一惊,他心想,难道我来到了天庭之上,我不是在龙宫的宝林阁里的吗?不过转而一想,如果是天庭的话,也说得通,就算是龙之乡渊这样的地方,也是在天庭的管辖之下的,毕竟老天之大,可容地下所有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一把婉转动听的女声响起来,东方政提高了警惕,不过既然对方都那么礼貌,他也不能不说些好话:“迷路之人,误闯主人宫殿,请主人见谅。” 女声又再次响起:“无妨,进门都是客人,请到流水小筑一聚,品一壶清茶。” 东方政还在纳闷流水小筑是什么地方,只见偌大的宫殿朝堂前的龙位左边的一个门自动打开了,东方政想既来之则安之。他提步上前走进了这扇门内。 流水潺潺叮咚作响,琴声悦耳,茗茶飘香。 “贵客到,请上座。”女生再次响起来,东方政就发现自己身后出现了一张椅子,东方政吃了一惊,随后也大着胆子坐了上去,他刚做好,椅子就自动升起来离地面有两寸之距,带着东方政通过一座小桥,来到了一座凉亭之前就停下来了。 东方政才坐定,自己面前就出现了一张木桌子,桌子之上有一杯香茶。 “请用茶。”这次东方政知道那把好听的女声从哪里传来的了,他抬头看去,只见凉亭之内飘着几块纱幔,但能若隐若现地看到里面正做着一个华服女子。女子素手沏茶,旁边有一个琴台,台上放着一把古筝。 东方政举起茶杯说道:“谢主人赠茶,但不请自来,已然无礼,怎可享用主人之物。” 亭内女子说道:“客人不必客气,哀家已在此等候客人多时,客人怎会是不请自来。” 东方政诧异地道:“您等候我多时了,您认识我?” 亭内女子不作答,而是劝茶:“客人请品茶,替哀家评之,茶香几分,甘几分,涩几分?” 东方政看着杯中的清茶,心想:“自己自从进来这里之后,一直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如果我不喝了这茶,看来她也不会告诉我别的,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东方政刚好逃跑也渴了,随一饮而尽。茶一口喝完了,他才记起来人家问他茶味道如何,他尴尬地将茶杯放下来,抱拳说道:“不好意思,我一直寻路,口干舌燥,但见甘泉已囫囵吞枣一饮而尽,不知滋味,请主人见谅。” 女子笑了,她说:“客人是豁达豪爽之人,不拘小节,真性情也,哀家岂会怪之。” 这边在品茶,东方政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这声音有点排山倒海之势,从这个流水小筑外传来,东方政心想,会不会是正殿前传来的。 第三百零一章 九星陨落之煞命 外面非常嘈杂,东方政眉头一皱,很快,他就知道了,那些嘈杂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是那一群人追来了。 流水小筑的小溪流对面,站着一排人,正是刚才坐九莲花要将他诛杀的九个星君。 东方政开始坐立不安了,但是亭内女子伸出手来,帷幔飘起来,东方政看她的手势真切,也睹得此女子真容一二,真乃一个雍容华贵超凡出尘的美妇人也。 美妇人摆摆手,东方政会意从新坐好,当下自我暗示要淡定从容,他是背对着那些星君的,此刻他也不敢回头看他们,直觉觉得,亭内贵妇正在救他。 “诸位星君何事求见哀家?”女子问道。 武曲星君首先发话:“启禀赤帝母上,儿臣们正在追捕一狂龙之徒,请问母上大人可否见过此人?” 东方政吃了一惊,他那么大一个人那九个星君是看不到他吗,他低头看到桌案上的茶杯,他恍然大悟。 只听女子说道:“哀家于此品茶弹凑已久,不曾见过。” 武曲星君不死心想继续问,被天皇大帝阻止,他抱拳说道:“既然母上大人不曾见过,是儿臣扰了母上大人兴致,请母上大人恕罪,儿臣告退。” 其他星君都看着天皇大帝,眼神交流中在质问他,就这么算了,天皇大帝的眼神却在告诉其他人:那你们想怎样,要逼问赤帝吗,汝敢汝来。其他星君住口了,只有带着不甘纷纷退出了流水小筑。 星君们离开后,东方政也大概猜到这座宫殿的主人是谁,早有传说,龙汉时期有国周御,其妃名紫光夫人,一次步池秀逶,感化九朵莲花,化成九子,是为现在的北斗七星君,更有长子辅星和次子弼星隐于天扶持,九帝各主其星,摄理二十八星辰。而紫光夫人作为九星之母,又称为紫光赤帝。 东方政从座位上走出来,跪在地上行礼道:“龙之乡渊金龙氏小龙东方政拜见紫光赤帝,政不识抬举,请赤帝见谅。” 紫光赤帝笑道:“东方政不必客气,请上座。” 东方政复而坐回座位之上,不解地问:“请问紫光赤帝为何要瞒星君们。” 紫光赤帝笑道:“难不成要哀家将汝推向悬崖?” 东方政说:“可是政与赤帝只是萍水相逢。” 紫光赤帝说:“怎会,万年之前,哀家于天庭观战,曾见汝一面,当时汝还是无形无态,可已具毁天灭地之势。” 东方政汗颜:“政惶恐,政才苦练千岁,怎有万年与天同寿之命,更不用说我有毁天灭地之势了。” 紫光赤帝笑出了声,她说:“东方政不必拘谨,那也是你前世前世前世前世之事了,当年你已经元神碎裂,不知所踪,原是多次轮回,直到今天,你已经化去一身戾气,心中所载,也只有温润之水,早与那洪水猛兽不同。” 东方政诧异道:“我的前世,听赤帝所言,政有很多个前世。” 赤帝说道:“不错,九世情缘,俗世之中见红尘。” 东方政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有九辈子了,按照万年到现在,也说得过去啊,东方政突然好奇起来,他想了解自己更多,他问道:“请问赤帝,你能告知政,政前世都是什么身份吗,额,最重要的是第一世,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那么厉害呢?” 赤帝说:“哀家非主营阴司因果,这事汝可问阎罗王,哀家也只以旁人角度观之,略知一二罢了。至于汝第一世,适才哀家已说,汝乃无形无态之身,至于汝是甚,想必汝比哀家更清楚,只汝现已忘记前尘往事,一心只有眼前之幸,所以那些前八世之陈年,汝知之又有何意?” 紫光赤帝的一番话,让东方政释然,对呢,就算以前自己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大恶人,可是现在自己不是了,如果真的要为以前赎罪,那就好好地积德行善,好好地安守本分,好好地和幸云过日子,不就得了,想那么多干嘛。 东方政抱拳道:“多谢赤帝前辈提醒,前辈一言,简直犹如醍醐灌顶,政感之。” 紫光赤帝笑道:“看来,哀家这次救汝,算是救对了。但是,汝想用今生的安分守己积德善施来化解汝前世之孽债,远远不够,所以,汝今世才会诸多困难,才会一出生就背负九星陨落的煞命。” 东方政惊讶地问:“前辈,你说我的命格是九星陨落,我听师叔说,我天生带着煞命,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煞命到底是什么,现在听到前辈所言,政惶恐了,这九星都会被我整陨落了,看来挺严重的,额,政斗胆问一句,是否与刚才九位星君有关?” 紫光赤帝说道:“有关,也无关。”东方政不解地看着紫光赤帝。 紫光赤帝继续解释道:“北斗九星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还有两个隐星:调明和隐元,而两隐星又叫玄戈和招摇。前者七星分别主管司命、司禄、禄存、延寿、益算、度厄、上生,而辅星和弼星,主管魂精阴阳和魂明空灵,可以说,北斗九星乃代表这天下,也就是三界六道内之四季、天文、地理和人道的兴衰发展。” 东方政静静地听着,紫光赤帝为他续上茶,东方政这次是慢慢品味,只听紫光赤帝继续说道:“然汝之九星陨落之煞命,就是破坏这种九星平衡的,如果这种平衡破坏了,汝觉得这三界六道将会是怎样一种存在?” 东方政听得心惊肉跳,如果他的命格会影响九星行政,那么意思就是,四季反复,冬天出阳,春天下雪,秋天不再丰收,夏天百花调令,四季乱了,人们的休养生息定必大乱,民生大乱。 如果山川崩裂,湖泊干涸,鱼虾不游飞鸟不翔陆上生物也不再能奔跑,将会是一种怎样的乱象。 人伦背离,君不成君,臣不能臣,军不可武,无主无规就像蛮荒时代,万年倒退,继而再万年倒退,直到归于混沌,盘古初开之时,如果真到了那时候,从另外一种意识形态解释,那也就相当于,这个世界已经被毁灭了。 东方政越想越后怕,刚才的乐观全然不见了,他口中的茶也开始苦涩难咽。 紫光赤帝说道:“汝在恐惧,不复刚才之开朗。” 东方政看着她说:“前辈,政迷茫了,政只是尘世中一粒小沙,缘何会背负此等命格?” 紫光赤帝沉默不语,东方政就继续说:“其实我是个懒散之人,没有什么宏图大志,也不想做什么乱世英雄,但是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做一个祸乱三界的恶魔,我背负不起。” 紫光赤帝说:“人,生来百般无奈,前世今生可以忘却,可是那因果轮回还会生生不息,不解将永无止境。” 东方政说:“兜了一圈回来,结果我还是得想起过去,不能忽视过去,那您刚才劝我忘记过去,再执着过去的身份毫无意义又是为何?” 紫光赤帝微笑着为他续上茶说:“请静心再品一茶。” 东方政说:“不用了,这杯茶已经凉了,非常苦涩。” 紫光赤帝说:“那还是请你继续品。” 东方政毫无心情,他举起茶杯,放在唇边小小抿了一口,这次并没有惊喜,依然是苦涩难咽。 “味道如何?”紫光赤帝问。东方政回答:“苦涩难咽。” 紫光赤帝又为他续上,说:“请继续喝茶。”东方政根本就没有心情,但是此刻也只能将茶当成酒,借茶消愁了。 东方政看着手中的茶杯,茶水映照出他苦逼的脸,他自嘲对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一会后,茶水中的倒影逐渐变成了另外一张脸,这张脸对着他甜甜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他说:“老公,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东方政心脏收缩,是呢,我怎么忘记你了,如果我毁天灭地了,那么你何处安身,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好的会陪你看花开花落,但见云卷云舒,说好的一起做一件最浪漫的事,就是与你一起慢慢变老。 东方政将茶一饮而尽,这茶竟然变得甘甜了,他从座位离开,跪在地上说:“赤帝前辈,请您为政指条明路,政家中有妻,我只想给她一片太平天下,政不想把残垣断壁留给她。” 紫光赤帝微笑着说:“不错,汝顿悟之疾,已超哀家想象,觅得那份真心,寻得那份守护,才不枉此生,这神仙之逍遥,也不过如此是,请起。” 东方政站起来,紫光赤帝说:“汝今生家人为了护你周全,方鞭策汝勤加修炼,他日渡劫成龙,凭借龙族天罡正气,到这龙之乡渊中寻求庇护,是否?” 东方政说:“是的。” 紫光赤帝说:“汝家人是能人,也偷了个概念,以为龙乡之封闭之境,犹如一道巨大的封印,将汝真身封印在此,也一并将汝之煞命封于此,可阻煞命将带来的祸患。” 东方政没有深究那么多,当时师叔只是说了前半句,让他修炼成龙后到龙乡,利用天罡正气来压制自己的命格,让自己好好地在龙乡生活,阻止命格的隐患爆发,可是却没有说到,其实是拿整个龙之乡渊来作为封印,将他自己整个装在里面。 就算要爆发,那也是把龙乡搞坏了,并没有触犯到外面的三界六道平衡,也就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可以说,东方政的命格并没有给世间造成很大的危害,如果东方政幸存下来,根据三界六道的法则,东方政其实不用定很大的罪,甚至还有机会钻得了空子逃过惩罚。 东方政现在终于明白了,母亲和师叔为了他,想了很多做了很多,他们用那么危险的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方法来保存他,他更加要珍惜自己当下所拥有的一切,生命、未来和爱情。 为了这些那么珍贵的一切,他一定要努力去拯救自己,而不是自怨自艾。 紫光赤帝说:“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汝家人所想,怎能超于天地,就算汝躲到龙乡来,该发生的也发生,天道无常,因果循环,谁也无法挣脱。” 东方政说:“那我能做什么,请赤帝前辈指点迷津!” 紫光赤帝说:“前尘往事可忘却,不思量,然,宿命不可违,汝观过冰井,预知未来,如若现今做挣扎,都是无谓,汝只会将未来提前,甚至其到来之结果,比汝当初冰井所窥之更严重。” 东方政说:“请赤帝前辈指点迷津!” 紫光赤帝微微一笑,为他续上茶说:“请坐,喝茶。” 东方政不敢不从,他感觉,这茶中有茶道,茶中有乾坤。他平稳呼吸,将茶放在鼻前闻之,但闻一股茶的芬芳,他静静闭上眼睛,细细品味。慢慢地,一杯茶下肚,东方政的心也逐渐释怀了,他抬头看着紫光赤帝,紫光赤帝微笑着说:“看来汝已寻得答案,去,宝林阁是龙乡伊始之源泉,亦是这天下伊始之源泉也。” 东方政将茶杯放下,再次站起来抱拳对着紫光赤帝深深拜下去说道:“政感谢紫光赤帝前辈一番教诲……” 紫光赤帝没有说话,东方政也一直在鞠躬腰弯着,良久后,东方政觉得奇怪,就直起身来。当他站定后,他吓了一大跳,哪里还有紫光赤帝的身影,哪里还有小桥流水,这里分明就是,就是宝林阁的一隅吗,此刻还是夜晚,他带来的夜明珠也还在刚才掉落的那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躺着。 东方政抬脚走过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从地上捡起夜明珠,环顾了四周后,发现什么也没有,但是刚才的一幕幕又是那么地清晰,根本就不像是做梦。 东方政带着纳闷的心情离开了宝林阁,出到门外,看着这门外的风景,心内百般不是滋味,哪怕风景再如何地美好,他也没有心情欣赏。 第三百零二章 猫妖毒 金龙山庄——满涓涤的宅院:朋录园。 纷儿拿湿毛巾小心翼翼帮满涓涤擦拭她手臂上的伤口,满涓涤已经强烈地忍住了,可是还是痛得她龇牙咧嘴面部扭曲。 “小姐,你忍忍啊,一定要把伤口清洗干净才能上药,上了药就好了啊。”纷儿说,满涓涤说不出话来,只能皱着眉咬着牙齿点头。 这时候,幸云进来了,她是收到了满涓涤受伤的消息赶来的。 “满涓涤,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你了,你没怎么样?”幸云一进门就看到这种情景,赶脚两步走近她身边,看到了那左前臂上有五道很深的抓伤。 “哇,这么严重啊,你是不是被猫或者狗抓到了?”幸云问,满涓涤咬着牙点头。 站在旁边随时待命的另外一个丫鬟缤儿说:“政二夫人,我们家夫人昨晚上吃完饭去散步,我当时也在陪着呢,突然间看到了一个黑影在我们前面窜过,我们都吓了一跳,随后就听到了猫叫声,一会儿我们家的夫人就被那个大黑影抓到了。” “确定是猫吗,一般就算流浪猫野猫也不会随便抓人啊,它们很胆小的非常怕人。”幸云说。 满涓涤断断续续地说:“那是怕、怕人,可是,你、忘记、了、吗,我是、我是鲛……啊!”纷儿已经在为她上药,这药粉一敷上去,满涓涤说的话没说完,就被痛得大叫起来。 纷儿吓死了,满涓涤咬着牙摆摆手示意彩儿不要停,彩儿战战兢兢地为她继续上药,满涓涤已经痛得满头大汗,可是她还是坚强地咬着牙忍受着。 幸云纳闷,虽然满涓涤是鲛人,天敌是猫,但是她已经修炼成人,而且有修为在身,还惧怕一只普通的猫,除非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而是一只有修为的猫妖。再看满涓涤的伤口,抓痕非常地深,按照缤儿的说法,昨晚上她遇袭,估计回来以后当晚就肯定是上过药的,为何今天才大早上呢,这伤口还在渗血,根本没有愈合呢,而且满涓涤的表情那么痛苦,想必这个伤口不是一般的伤口啊,就算是一条鱼被猫爪子抓伤了,也不见得像现在那样要了她的命地痛。 幸云继续问缤儿:“缤儿,你们给夫人上的是什么药?”缤儿说:“是金创药和丽嬷嬷祖传的消毒药。”幸云也不懂药,不过如果是自家的好药,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在流血的。 幸云说:“满涓涤,不是我危言耸听,说真的,我觉得你昨晚遇到的那只猫并非普通的猫咪,可能是一只猫妖,你看你的伤口都一晚上了还在流血,我想普通的药物根本无法令你伤口好起来,我想,你需要找大夫看看。” 满涓涤惊讶道:“不会,山庄内有猫妖,不会,虽然说猫妖也不是什么稀罕品种,但是在我们金龙山庄是没有猫妖的,主要是娜璇大夫人不喜欢猫,你公公二当家的也不喜欢猫,当然我相公也不喜欢猫,东方心知也不喜欢猫,反正我们山庄很多人都不喜欢猫,所以只养狗不会养猫的,就算是有流浪猫窜进来家丁们都会赶它们出去的。” 幸云说:“那你们昨晚怎么确定那黑影是猫呢?” 缤儿说:“听声音,它叫了一声,咪呜,而且奴婢看得真切,那身影就是猫,我小时候在村里的老家家里就养猫,而且村头村尾都有很多野猫,所以奴婢认得出那肯定是猫。” 幸云点点头,满涓涤上完药包扎完那血水还是透过纱布渗出来,满涓涤抓住手说:“不行,娘的祖传秘药都不顶用了,我真的得叫大夫了,缤儿,快去请洵大夫。” “洵大夫?哪个洵大夫啊?”幸云惊讶地问。 满涓涤说:“前段时间敏大小姐专门从宫里请回来的御医了,叫敖洵。” 幸云笑道:“不用劳烦缤儿去了,我去就行,这是我老朋友了。” 满涓涤诧异:“宫里的人你也认识?” 幸云笑道:“那是,我可是朋友遍天下呢,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他现在住哪里?” 缤儿说:“洵大夫在西厢那边的芝草园。” 幸云马上去了芝草园。 同人不同命,幸云感叹,她堂堂一个二当家的小儿媳妇住的地方还没有一个家用大夫那么好。 芝草园啊芝草园,园如其名,里面不但环境优美而且还当真是一个不小的种满各种草药的地方呢,这都快媲美当初敖英伟送给林美儿的百草园了,幸云曾经在百草园当值过,她现在站在这个园子之中都有一种仿佛仁寿宫百草园一隅的感觉。 “请问,您是想找洵大夫问诊的吗?”一个背对着幸云蹲在药草中的女子问道,女子缓缓站起来转过身看着幸云,当两人的视线平视的时候,两人都定格了两秒,随后惊喜地跑向对方。 “红儿!”“娇儿!” 两人小跑到一起手拉着手露出了高兴无比的表情。 “娇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呢。”幸云看到黄韵娇的那一刻由震惊到开心。 黄韵娇双眼噙着泪水说:“是我是我,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幸云帮她擦着眼角的眼泪说:“傻丫头,你怎么哭了?” 黄韵娇摇摇头说:“是呢,重逢是最好的事情,我怎么大清早那么扫兴呢。”幸云笑了。 “娇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不是让公主把你从浣衣坊调到她那里当侍女吗?”幸云问道。 黄韵娇说:“是的,本来我在公主身边当侍女还是挺好的,总比浣衣坊没日没夜地干活干到双手又起茧又粗糙的好,不过一段时间以后,宫中选会药草的宫女补充司药局的岗位,我就带着尝试的心里去报名,没想到通过了考核,我就向公主请辞,公主深明大义放我去了司药局,再之后,再之后,我就在司药局里和御医院里打杂了。” 黄韵娇说着说着就低头脸红了,幸云觉得肯定有事情发生,但是她怎么不记得黄韵娇会草药呢? “娇儿,没听说你以前会草药啊,没想到你那么厉害,深藏不露了呢。”幸云说。 黄韵娇拍了她一下说:“哪有了,取笑我,我不是曾经被摔破过脑袋吗,我好了以后就开始自学草药了,洵大人有空的时候会教我一下,他帮我去宝林阁借了些书,我看着看着就明白了嘛。” 幸云终于明白了,这都是爱情的力量让一个目不识丁的野丫头变成了一个药师助理。黄韵娇不识字,难为她又要认草药记药理,又要学读书写字,如果没有敖洵这个那么大的动力所在,估计黄韵娇也就当个侍女平凡过一生了, “哦哦,我明白了呢,嗯……敖洵住这里的,你也住这里呢?”幸云想打趣她一下。 黄韵娇娇嗔道:“红儿,你明知故问,哦,对了,我都差点忘了,你已经不叫水红儿了,出宫前你就改了名字叫幸云了是不,可是我永远记着你叫水红儿呢。” 幸云说:“称呼不过一句,反正横竖我都是你的好朋友就是了,叫红儿也行,叫幸姬也罢了。” “称呼可不能乱叫呢,规矩还是要有的。”只见意气风发一身医服的敖洵从远处走来。黄韵娇看着他他也看着黄韵娇,两人的眼神只一眼就诠释了暧昧,幸云玩味地看着两人。 “妾身见过敖洵大夫了。”幸云作揖,敖洵马上伸手在半空作扶起来的姿势说道:“不敢不敢,下官不敢让政二夫人行礼。” 黄韵娇诧异地看看敖洵又看看幸云,敖洵对黄韵娇说:“娇儿,你还有所不知,幸云姑娘已经是金龙山庄二当家东方怀的次子东方政的媳妇了,简称政二夫人。” 黄韵娇惊讶地看着幸云,随后笑道:“以前我也隐约感觉到,我们家红儿很不普通,没想到你的身份那么大。” 幸云说:“娇儿,你别笑我了,是,我以前进宫来也是有事情做的,也没跟你们说实话,可是那时候也是情非得已,并非有心隐瞒,我是真心把你们当朋友的,实话告诉你们,我是个外乡人,是我夫君东方政将我从外面人间带到这里来的,当初我们没有藏身之所,所以才会到龙宫谋份差事。” 黄韵娇打断道:“好了,幸云,你不用解释了,我们都相信你,也一直把你当朋友,在浣衣坊以及到仁寿宫后院,一直都是你在庇护我,我是知道的。” 幸云感激地说:“谢谢你,娇儿。”两个女孩拥抱在一起。 敖洵说:“嗯,政二夫人驾临我芝草园,是不是想问诊啊?” 幸云说:“哦,是的,和你们叙旧差点忘记了正事。我有个朋友,她叫满涓涤,也是四当家东方恒的四子之妻,她是半龙半鲛,昨晚上她出去散步,被一只野猫抓伤了左前臂,当晚上了药消了毒,可是今天还继续流血,伤口未曾愈合,还痛苦不堪,我听说你近日来山庄当私人大夫,我就前来了。” 敖洵说:“哦,是这样呢,好,我现在就去看看这位夫人的病。”黄韵娇跑到房子里将敖洵的药箱拿出来,敖洵背上,三人就一起出发来到满涓涤住的朋录园。 敖洵帮满涓涤查看伤口,还探了探她的额头,把了脉,然后写了方子,让丫鬟照单取药,还为满涓涤重新用别的药水清洗过伤口,重新上了别的药,本来一直嗷嗷大叫的满涓涤,此刻经过敖洵的治疗后,逐渐平稳下来,她也没觉得怎么痛了。 全程黄韵娇这个小助手非常利索,两人配合得很好。 幸云想,有什么机会可以令两人在一起呢,也难为敖洵想到这个方法。敖洵毅然辞去宫中优渥的御医职位,来到金龙山庄做一名私家医生,这个不管是名誉还是收入都比宫中差很多,可是也就是这样才能让两人有机会在一起。 相信敖洵教黄韵娇会草药,应招司药局岗位,然后逐渐在司药局内谋得一些成绩,再由他御医的身份调用一个司药局的小药师,这个不难办到,这样就能将黄韵娇无形中和自己绑在了一起。 黄韵娇作为敖洵专门的助手,敖洵辞职,一并将黄韵娇带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龙宫的规矩上也不能阻拦,于是乎,敖洵和黄韵娇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一起了,到了别的天地,敖洵的家人也管不了他那么多了。 幸云想,敖洵为了两人的幸福和将来真是煞费苦心啊,他们终于能用自己的方式在一起,幸云替他们高兴,哪像自己,明明她和东方政那么努力为了两人的未来筹谋,可是还总是团聚不几天又得分离,今天离他们分别都已经快过去两个月了,秋天到了,夫君在宫中好吗,而中秋,夫君能回家吗? 幸云代替满涓涤送敖洵和黄韵娇出来,幸云问敖洵:“洵大夫,对于我朋友的伤,是不是另有隐衷?” 敖洵说:“连你也看出来了,那就非常明显了,这不是普通的猫抓伤,而是猫妖毒。” 幸云惊讶:“真的是猫妖,不过就算是猫妖,本身他们也只是物理攻击,猫本身并不会携带毒。” 敖洵说:“的确,不管是普通猫咪还是猫妖,甚至是猫神也自身也不会携带毒,我从卷宗上看到过对猫的描述,可是,如果这只猫妖并非是用普通的修炼方法成形的呢,那是不是就另当别论了?” 幸云说:“你的意思是,这只袭击满涓涤的猫妖,他是用毒修炼的?” 敖洵说:“极有可能。本身猫和鱼就是天敌,所以满四夫人受到猫攻击,伤口本来就比常人难以恢复,可是,毕竟满四夫人也是有修为的人,就算她被猫妖抓伤,也不至于会伤成这样,流血不止,血中还泛着微量的毒素,如果你不是及时来找我替她医治,估计她的手臂到中午就废了。” 幸云大吃一惊:“这么严重啊!” 敖洵点头道:“绝对不是我夸大其词,不过现在只是暂时抑制了毒素扩展,保住了她的手臂,可是余毒不清终究不行,我已经给了房子让她的丫鬟去取药,只要按时服药,用药水清理伤口,不出七天,定必恢复。” 幸云说:“我替满涓涤谢谢你。” 敖洵说:“客气啥,这诊金我没少收。”敖洵笑着和黄韵娇离开了。 幸云站在朋录园门口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不喜猫的金龙山庄内,若非有人存心将猫妖放进来,这只猫妖就算插翅也难飞进金龙山庄半步。何人,又为何如此做,而且,那人是冲着满涓涤来的吗,还是说,满涓涤只是一个替罪羊? 第三百零三章 满涓涤夜半毒发 三天后,幸云梦见东方政满身鲜血站在自己面前,他一双绿宝石的眼眸黯淡失色,幸云惊恐地叫着想跑到他的身边,却发现他身体往后一仰,就往万丈深渊掉下去,幸云伸出双手根本就抓不住他。“夫君!”幸云大叫一声,从恶梦中惊醒。 她满头大汗,全身湿哒哒的,她知道是自己做了恶梦,她自我安慰,梦与现实是相反的,那梦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幸云起身下床点上蜡烛,然后到水缸处打算洗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坐在注满冷水的浴桶中,感觉到自己狂躁不安的身心得到了冷却,她静静地闭上双眼,靠在浴桶壁上小憩。现在还是四更天呢,再睡一会儿。 本来凉凉的水在幸云的身体温暖下,竟然出现了不可能的温度,幸云只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水越来越暖,以至于她的心也开始焦躁起来。幸云睁开眼,伸手抚摸着洗澡水,发现凉水怎么胡变成了暖水呢,而且,还有继续升温的趋势。 幸云诧异地从浴桶内跳出来,抚摸自己的身体,感觉到体温也没有异常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还有暖水的功能?不正常,自己一定不正常,她马上穿好衣服坐到蒲团上打坐运息,调节自己的气息,直到五更天后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幸云的院子中。 幸云知道来者何人,她在屋内叫道:“东方敬,我还以为你没胆来找我呢!” 东方敬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幸云见到他的脸色有点无措。幸云嘲笑道:“怎么样,十两银子输光了。你倒是令我出乎意料了,我预算着你三天后就来找我,没想到这都过去七天了,你才来找我,看来这憋气大法练得上了一层楼了。” 东方敬无视幸云的讽刺,他说:“没时间了,那个鲛人,她今天会死的,你快去救她。她受伤是赫伊伊搞的鬼,赫伊伊将猫妖引进来,恰巧被那个鲛人碰见,猫妖情急抓伤了她,近日你不是请了家中的洵大夫去看吗,可是她如果今天还无法解毒,就会死的。” 幸云站起来,急问:“你说什么,满涓涤的毒还没清除,不可能啊,我今天早上还去看望了她,我看到她伤口已经愈合了,为什么还会有毒。” 东方敬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可能帮你查的,你自己查,我最近去赌坊被赫伊伊知道了,她关了我禁闭七天我也是趁着现在四房那边突然出现变故,我是趁乱跑出来一会儿的,我现在就要回去了。” 幸云说:“喂,等一下!”东方敬已经转身打算跑开了,被幸云一喝,他就站定了脚跟,后背还颤抖了一下。 “我问你最后一句,赫伊伊为何要将猫妖引进来?”幸云看着东方敬的背急忙问道。 东方敬没有转身,幸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表情慌乱而害怕,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说:“我也不知道啊。” 幸云喝问:“我不相信,你一定知道的,快说,否则你现在别想离开遍绿园半步!” 东方敬转过身来扑通一声就跪下来说:“求你了,幸姑奶奶,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赫伊伊的亲儿子,我不过是她的一个奴,一个替她筹谋争宠的对象,对于我这么一个棋子,她不会告诉我她的目的的,我的人身自由都非常有限,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啊!” 幸云见他可怜兮兮一副怂货的样子就来气,可是再逼问他也无济于事,刚才他说了四房那边乱了,估计就是满涓涤出事了,她说道:“好,今天我姑且相信你一次,这是给你的,不要忘记了来复命!” 幸云扔了一袋子钱给东方敬,东方敬刚才还是一个软蛋模样,耷拉颓废得很,现在一看见钱,竟然神采飞扬起来了,或许此刻那心都瞬间瞬移到赌坊里去了。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奴一定不负使命,奴告退了。”说完倏忽一下就跑出了园子。幸云都吃了一惊,竟然给他钱就叫她主人了,这人什么出息啊,即使不是真龙所出,既然当了大少爷,为何还是这副德性,幸云鄙夷。 想到满涓涤受苦,幸云马上往朋录园飞奔而去。 来到朋录园,发现里面黑压压一片人,很多亲戚也一起来看望了,其中满涓涤的亲娘东方维丽也在门外焦急地踱步,有一个翩翩少年站在石阶下,脸色凝重,那个男人就是满涓涤的丈夫,四当家东方恒的四子东方攼。 敖洵和黄韵娇已经在里面治疗,听说满涓涤从三更天开始就叫手痛,后来发现整条手臂都乌青了,根本无法动弹,东方攼惊恐地马上唤人叫敖洵过来,敖洵赶过来后就马上医治,可是已经到两个时辰了,也没有治好。 刚才幸云是心切眼睛老往屋内张望,没发觉赫伊伊也在其中,她自觉见了自己婆婆不行礼是没规矩,再怎么不喜欢这个人,也是要上前打声招呼的。幸云上前和赫伊伊福福身轻声说道:“大娘好。”赫伊伊点点头,没有看幸云,也是很焦急地往屋内的方向张望。 幸云心想,在旁人不知情之下,会觉得她是在为满涓涤担忧,可是她刚才知道了,让满涓涤生命受到威胁的这个罪魁祸首——猫妖,却是她放进来的,其目的是什么,简直是居心叵测呢。 赫伊伊来到这里,还带上了雪玲和雪珍两个心腹,所以东方敬才能偷溜出来向她通风报信。 一个别房夫人低声和另外一个夫人说:“你知道满四夫人生的什么病呢?” 那个被问到的夫人回答:“不知道呢,听说是中毒了,但是具体怎么中毒的,中的什么毒没人知道。” 幸云心想,三天前满涓涤被猫妖抓伤,估计是她夫君碍于一些事情而没有声张,而敖洵作为一个专业的大夫,是不会轻易透露患者的隐私的,另外这三天满涓涤也好好的,所以没有人知道满涓涤的情况也是有的。 赫伊伊今晚的出现,估计也是嗅到了味道,想借着当家主母来探望晚辈的理由来查探虚实的,幸云站到赫伊伊身后不远处,也在静静观察赫伊伊。 直到天大亮,黄韵娇走出来,唤东方攼进去看望,说是毒已清除,洵大夫有事情要跟四公子说。东方攼和东方维丽正打算和黄韵娇一同进去,赫伊伊就走上前去说:“让我也去探探满丫头。”东方攼恭敬地说:“赫二夫人已经我们在这站了几个时辰了,攼儿于心不忍,现在涤儿已经没事了,先请赫二夫人到客房内喝口茶歇息一下,过会儿再去看涤儿。” 赫伊伊坚持道:“我不累,满丫头在里面受苦,我这个长辈怎么能自己歇息去呢,攼四公子,你就容老身随你们一同进去。” 东方攼见赫伊伊坚持,只有同意了,三人一起跟了黄韵娇进去。幸云也想第一时间进去看,但是这个场面她没办法进去,她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在院子内等待。 半个时辰后,敖洵和黄韵娇以及另外三人从屋内出来,三人脸色凝重,敖洵和那三人行了礼后就离开了朋录园。 东方攼挤出笑容,对着众位来看望的人说;“各位亲朋好友能过来探望内子,攼实在感激,奈何内子现在需要照顾,所以无法脱身款待各位,请各位到客房内稍作歇息,我让丫鬟给各位上壶好茶。” 众人都对东方攼说不用招呼他们,让他快点回去照顾媳妇。众人陆续散了,赫伊伊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看到幸云还站在这里,就微笑着对她说:“云儿也来了,别担心,刚才我看过满丫头了,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走,改天再来看望她。”幸云回答:“是。” 两人并肩走着,赫伊伊见她只身一人来,并没有带丫鬟,她说道:“看你一个人跑过来满头大汗的,宽了外套也没个下人帮你拿,都怪大娘,没有多关心你的起居,你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是我的错。” 幸云说:“大娘不必自责,其实幸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自己,家中需要人手的地方很多,无需为我调一个人出来而影响了整个山庄的运作。” 赫伊伊笑道:“云儿言重了,大娘现在还是当家主母呢,这调动人手的事还是有这个权的,家中虽然事务多,但是我们家也绝对不会养废人,云儿,你不必担心人手的调度问题,一切都包在大娘身上,大娘一定调一个机灵的丫鬟伺候你。” 容不下幸云拒绝,赫伊伊已经吩咐了雪玲去办这件事。幸云苦笑,为何有一种派个人来监视自己的感觉,园子里多了一个外人,以后行事还得诸多小心,真是麻烦呢。 那个丫鬟很快就被送过来了,是一个机灵的丫鬟,叫雪晴,看名字就知道,那是赫伊伊自己的丫鬟,看着把自己的丫鬟都调给她用了,这个大娘对她多好。幸云心中嗤之以鼻,好什么好,要真心的他们刚来报道就应该马上派个人过来伺候了,这都住了快三个月了,现在才调人过来,如果不是有什么目的,幸云还不信呢。 雪晴来报道的时候,幸云就对她说:“你叫雪晴是,你是我这里的第一个丫鬟了,来了我这里我就给你改个名字,让你以后到哪里人家都知道你是我遍绿园的人,多荣光啊,嗯……既然你是第一个来的,这里又是遍绿园,那就叫绿小一,绿色的绿,大小的小,一二三的一。” 雪晴听到自己原来那么好的名字竟然变成了这个那么俗不可耐的名字,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但是她很快恢复镇定,对着幸云福了福身后说道:“谢夫人赐名。” 幸云将她的微表情看在了眼里,呵呵哒,她就是要恶心赫伊伊的人,越激怒这个丫鬟,她就感觉越能让这个丫鬟露出更多破绽,赫伊伊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你再派一个人来,我就叫他绿小二。 幸云把绿小一留在园子内,自己一个人去芝草园找敖洵,可是绿小一说什么都要跟着她,说是赫夫人交代的,一定要贴身伺候她,否则被夫人知道是会被责罚的。幸云心想,随你。 芝草园。 听了敖洵的话后,幸云心内非常沉重,满涓涤的手因为中毒太深,可能今后就要废了,今天早上敖洵帮她刮血肉,却发现那些毒素已经深入了骨头里面,也影响到了神经线,即使毒素清楚,她的手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在骨髓和神经里面的毒敖洵无能为力,现在不过用银针封住她的穴道,防止毒素通过血液循环流遍全身,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整条手臂无血液供养,形同死物。截肢,是最好的方法。 东方攼和东方维丽知道后,心痛欲裂,又不敢告诉满涓涤,怕她受不住。 敖洵很气愤,明明他给满涓涤的药是好的为何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他要求检查了那些药,没有问题,那么一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敖洵对东方攼和东方维丽说了此事,当然当时赫伊伊也在场,东方攼和东方维丽选择相信宫中来的大夫。当时赫伊伊也承诺一定会将此事禀明二当家让他彻查此事。 幸云从敖洵那里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路从芝草园回到遍绿园她都默不作声,也不理会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在不断观察她的绿小一。 这时候,幸云回到自己房中后就闷闷不乐地坐在窗边托着腮,如果满涓涤真被截肢了,那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多么大的伤害。就在幸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到门外有人对话。 “雪晴姐姐你好。”是满涓涤的贴身丫鬟缤儿的声音。。 “缤儿妹妹你好,我现在被分配到遍绿园,我家夫人赐了我新的名字,我现在叫绿、小、一。”绿小一说。 幸云有点想笑,毕竟自我介绍这个名字还是很需要勇气的,绿小一现在肯定是非常憎恨这个名字,也肯定很憎恨她了。 纷儿说:“啊,好的。小一姐姐,请问夫人在吗,我们家夫人想请她过去叙叙。” 绿小一说:“妹妹请等一下,我这就去通传。” 绿小一走进房内,想向幸云通报,幸云已经站起来,说道:“我都听到了,我现在就和纷儿过去,你不用跟着我来了,园子里也需要你帮清扫一下,谢谢你了。” 绿小一说:“奴婢不敢要夫人言谢,既然有纷儿姑娘与夫人一起去,奴婢也是放心的。” 幸云拍拍她肩膀说:“好,别生我气就好,其实yi字,不一定是一二三的‘一’,也可以是相依相偎的‘依’,你是个孤儿,其实我也是一个人,我想有个姐妹陪伴比有个奴婢伺候的好,小一,你说呢?” 绿小一惊讶,但是幸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走出去了,留下绿小一一个人在心里纳闷。幸云刚才一直处在悲伤中,这会儿突然感性起来,也就随便说说,她没想到的是,有些人的心眼是实的。 第三百零四章 “美人断臂”历经一夜变故 幸云来到朋录园,看到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满涓涤,她心里就很难过,见惯了生死伤亡,见惯了血腥暴力,其实幸云的心一早已经冷硬,可是偏偏对朋友却硬不起来。在这龙乡之中,她当真就是一个孤儿了,所以友情对她来说,何其重要,现在朋友有事,她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喂,不就是中点毒吗,至于苦瓜脸吗,平时豪爽痛快的满涓涤去哪里了?”幸云想把话说得轻松一点。 “他们要砍我手臂,你也同意吗?”满涓涤此刻已经生无可恋。 幸云沉默了,她只是她一个还算要好的朋友,不是她的挚亲,无权为她做主,更何况,就算她是她挚亲,也许她也会同意她砍臂的。 “涓涤,我……”幸云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好。 “我以为你会跟他们不一样,可是我还是看错你了,你们只想保住我的命,是为了我好,让我不要为了面子而连命都不要,可是你们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的痛苦!”满涓涤骂道。 幸云知道她心情不好,才会说那些话,她不会怪她,反而心里充满了悲恸。 “洵大夫说,你还能撑多久?”幸云问。 “这个庸医吗,说帮我刮了毒,还能撑一天,但是过了十二个时辰再不断臂,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了。”满涓涤说。 “你不要这样说洵大夫,我在宫里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医术很高明的,只不过也许问题不是出在那些药上面,是……”幸云说。 “我听说了,那个庸医说是有人从中作梗,去取药的是纷儿,煎药的也是纷儿,替我上药的是纷儿,纷儿跟了我很多年了,为何会害我,这不就是他敖洵医术不行说的托词,没想到母亲和夫君,还有你都相信。”满涓涤火大地说。 幸云无从反驳,毕竟要她相信是自己最信任的身边人害她的,她是不会接受的。幸云还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太多,毕竟现在一切都是猜测,根本就没有证据指正是赫伊伊所谓,而且赫伊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整个房间鸦雀无声。满涓涤闭着双眼,想装睡让幸云自动离开,可是幸云却依然坐在她床边不走,满涓涤已经觉得心烦,出事后其实她并不想见到任何人,唤缤儿去找幸云,其实她想着起码会有一个人理解她,可是幸云说的每一句话,满涓涤就觉得她跟他们一样,所以她失望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幸云,谢谢你来看我,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你了,慢走。”满涓涤闭着眼睛说。此话很冷,可是幸云一点都不在乎,她刚才默不作声只是因为她在想,在想一个方法,既然满涓涤压根就不想放弃自己的手臂,她作为她要好的朋友,为她想一个方法,也是目前她能为她做的了。 “才大下午呢,何来晚了,就这么赶我走啊,我还想跟你说两个方法呢,要不要听嘛。”幸云放软话说。 满涓涤睁开眼睛问:“你说你想到了方法,什么方法?” 幸云说:“我的方法嘛,风险比较大,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你,万一失败了,我没有解救的方法。” 满涓涤似乎看到了希望,她想从床上坐起来,幸云将她压回去说:“你激动个啥呢,你躺着听我慢慢说好吗。” 满涓涤说:“我等不及了,还有一天时间,你还要慢慢说。” 幸云说:“好了好了,如果你觉得我的两个方法都可行,我们还是有时间为你争取的,你先躺好听我说。” 满涓涤满怀希望地躺回去,尽量放松身体,耐心地听幸云说话。 一个下午,幸云都在满涓涤的房间里没出来过,而且,满涓涤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她们姐妹俩说话,这任何人也包括自己的母亲和夫君,现在满涓涤是非常时期,大家都迁就她,都以为幸云是在去安慰她,所以都不阻止,甚至到了晚上,幸云干脆在满涓涤的房间过夜,只派缤儿去遍绿园传口信。 第二天天大亮,缤儿将两人的早餐端到房门口问道:“夫人,政二夫人,早点到了,请你们起床用早膳?”里面没有人回应,缤儿觉得奇怪,于是再次问了一声,可是依然没有人回应,缤儿觉得一定是出事了,于是她也顾不得礼节了,用力拍着房门说:“两位夫人,请你们回答,不要吓奴婢!”缤儿急了,她放下装着早膳的篮子,跑出去向东方攼通报:“少爷,少爷,两位夫人出事了!” 东方攼听闻缤儿的叫声,跑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缤儿喘着粗气,东方攼都急死了,他急问道:“你倒是快说啊,急死人了!” 缤儿说:“少爷,刚才、奴婢、去敲门,可是两位夫人不应门,她们、还、反锁了……”东方攼听到这里已经不等缤儿说完,就带着两个小厮跑到满涓涤的房间门前叫道:“娘子!娘子!你快开门啊!”可是依然没有人回应他们,东方攼再也忍不住了,命令两个小厮:“撞门!” 两个小厮同时用后背撞门,可是却打不开,东方攼更急了,他喝道:“没用的东西,让我来!” 东方攼打算打一波灵力将门打开,就在他准备发功的时候,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东方攼差点就将手中灵力打出去了,幸好他临阵刹得了车,才不至于误伤里面的人。 “满四婶子,她终于答应、答应断臂了,幸云幸不辱命,终于劝服她了。”幸云脸色苍白表情疲惫,她扶在门扉上,似乎快站不稳了。 东方攼问:“政二夫人,你的意思是,涤儿她愿意了?” 幸云点点头说:“是的,我都劝了一宿了……” 东方攼大喜,他看到摇摇欲坠的幸云,马上叫旁边的缤儿:“缤儿,快扶住政二夫人!”缤儿马上向前扶住幸云慢慢走过一边。 东方攼走进房间,看到自己的妻子的脸色还很苍白,但是精神还算不错,东方攼小心翼翼地问道:“涤儿……” “相公……”满涓涤双眼湿润,东方攼抚摸着他的脸问:“涤儿,我听政二夫人说,你……” 满涓涤用右手握住他的手说:“相公,幸云怎样了,她累了一晚上了,都没得休息,她没事?” 东方攼笑道:“傻瓜,她没事,要不是你不听话,政二夫人也不会那么累是,可好了,你现在终于想通了。” 满涓涤哭着说到:“都怪我,都怪我,死要面子活受罪,害你们为我担心受累……” 东方攼亲亲她的额头说:“好娘子,我不怕累,只要你没事就好,不管你以后会变成怎样,我都不会不要你的,我也不会娶别人的,我永远爱的只有你一个。” 满涓涤终于忍不住呜呼大哭。 第三百零五章 庄内邪祟四窜 中午时分,敖洵和黄韵娇来了,还带了几个助手,在门口,幸云截住了他们,摇摇晃晃地假装站不稳扑到敖洵身上,幸云快速低声对敖询说:“洵大夫,满涓涤的手臂你务必要重新检查,经过了一个晚上,什么都变了。” 敖洵百思不得其解,一边纳闷一边走进去。 在动手术前,敖洵都会先检查满涓涤的状况,却发现满涓涤 竟然大有好转,体内的毒素没有扩散增加,而最重要的是,存在于她骨头和神经内的毒素竟然基本没有了,敖洵诧异不已。 敖洵不信邪,再认真地摸骨,却发现满涓涤这条手臂,竟然有说不出的奇怪,但是奇怪在哪里,他又一时间道不明。 一直安安静静接受治疗的满涓涤看到敖洵这样的表情后,她就知道,机会来了,她低声说:“洵大夫,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吗?” 敖洵说:“经下官检查,夫人的手臂余毒非但没有扩散,而且藏在于骨头和神经上的毒素,却几乎拔除干净了,只是……” 满涓涤说:“是这样吗,那洵大夫一定要为妾身再细细检查清楚了,幸云她不是说了吗,经过了一个晚上,什么都变了。” 敖洵抬眸看着她,感觉到满涓涤的话中似乎有话,又回想起刚才幸云在房门口突然截住他说的那句话,他感觉到,这两个人一定做过了什么,才令满涓涤的手臂得到了缓解。 半个时辰后,敖洵等人从房中出来,在外面等待的东方攼和东方维丽看到敖洵那么快出来,惊讶不已,东方攼迎上前小心翼翼地问:“洵大夫,请问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敖洵抱拳说道:“攼二公子,恭喜你,夫人经过了一晚上的自我调节以后,毒素基本清除干净了,由于毒素得到了控制,无扩散伤及身体的危险,所以,下官定夺,夫人的手臂无需截断,只需要继续用药调理,就能将余毒清除掉,完全康复了。” 东方攼和东方维丽对视了一眼,甚觉惊讶,东方维丽急问:“洵大夫,您的意思是,妾身闺女的手臂可以像以前那样如常?” 敖洵点头道:“正是。” 东方维丽继续问:“可是昨天大夫您不是说,妾身闺女的手臂已经无药可治了,可今天居然有了大转变?” 敖洵点头道:“是的,这事实在匪夷所思,下官初步定夺,夫人的身体是对毒素出现了抵抗能力,这也许有赖夫人的修为醇厚所致。下官已经为夫人敷了药,为了避免上次出现的意外,下官会派我的助手亲自取药煎药和敷药,直到夫人康复为止。” 东方攼和东方维丽对着敖洵作揖道:“多谢洵大夫,有劳洵大夫相助。” 敖洵回礼道:“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后来黄韵娇取药回来后,亲自熬药为满涓涤上药,全程都是由她亲自执行。 而那个累了一天晚上的幸云此刻已经回到遍绿园自己的房间内,把自己锁在里面呼呼大睡了,她吩咐了绿小一不用叫醒她,她醒来了自然会通知她的。 而绿小一在遍绿园一天内,也查不出有用的线索,她懊恼地坐在园子的秋千上荡着,抒发一下郁闷之气。 现在已经是晚上张灯时分,启明星首先亮了起来,绿小一还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发现自己身后似乎有人,她吓得回头看去,身后不过是那些花花草草,根本就没有人,绿小一想肯定是自己吓自己了,遂回过头去继续安安静静地荡着秋千。 荡着荡着,她发现自己的秋千越来越快,荡得越来越高,她觉得纳闷,自己没用多少力道去摇啊,怎么好像有人在帮她摇那样,绿小一看向地面发现借着月光的倒影,地上的影子中,除了她和秋千之外,还有一个黑影,绿小一吞了吞口水,开始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一种恶寒从心底泛起。 她压根不敢回头看,她心想,这遍绿园以前可是住过东方恪的一个李姓侍妾,这个李姨娘因难产而死,会不会是这个李姨娘的鬼魂回来了。 绿小一趁着这秋千荡得还不算太高,她就一咬牙从上面跳下来,然后也不敢回头,强作镇定地抬脚快步往里屋走去。 有细微的脚步声在自己身后传来,绿小一已经害怕到举步维艰了,她的双腿有点发抖,心中不断地默念:“李姨娘,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的你,请你别来找我麻烦,再说现在霸占你房子的主人是里面睡着的那个政二夫人,如果你要怨的你就找她。” “喵呜——”一声凄厉的叫声在绿小一身后响起来,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突然被这么一吓,绿小一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心理压力,而是大叫一声:“啊!妖怪啊!”就闭着眼睛往屋内跑去。 “哗啦”一声,绿小一发现有什么扑到了她身后,将她的衣服划破了,一道巨大的冲击力让绿小一摔倒在地上,绿小一痛得龇牙咧嘴,她战战兢兢地回头,但见一道黑影飞扑向她,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就像一只恶魔发射出来的光。绿小一吓得“哇”地一声大叫双手抱头。 “孽畜,竟然敢在我幸姬大人的地盘内撒野,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一把霸气清冷的声音响遍整个遍绿园,一道巨大的灵力劲风在绿小一头顶吹过,但听到一声“喵呜”的凄厉叫声,就有有什么撞到了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 “就是你这个畜生在金龙山庄撒野是,伤了我朋友,害她差点一命呜呼没了手臂,实在可恶至极,本座早就想抓住你清蒸慢炖了,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本座拿你加菜了!什么,竟然敢逃,站住,孽畜哪里逃,受死!”幸云的一声厉喝响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半晌后,绿小一发现周围安静异常,她就慢慢从手臂中探出脑袋看,却发现,周围哪里还有什么黑影,也没有幸云的身影,绿小一站起来,发现现场除了一面墙上有一个凹痕之外,别的地方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回想刚才幸云骂那只妖怪的话,应该是这只妖怪被幸云打倒然后发现不是幸云的对手于是就马上逃遁,幸云为了抓住他而追赶了出去。 第三百零六章 绿小一吓坏了 一阵阴风吹过,绿小一觉得很冷,也很害怕,她也顾不得那么多,马上跑回屋内将门窗关上。 “小一,醒醒,小一,醒醒……”幸云将绿小一推醒,绿小一发现自己竟然坐在门边睡着了,她站起来紧张地看着幸云,结结巴巴地问道:“夫人,刚才,刚才那个是……” 幸云拍拍她肩膀说:“别怕,就是一个小猫妖,我已经将它打伤了,不过让它逃走了,我发现这只猫妖比我还熟悉山庄的路,转个弯就不见了这个畜生。对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绿小一摇头道:“我没事呢夫人。” “来,让我帮你查看一下有没有伤口,目测这只猫妖应该是袭击满四夫人的那一只,我害怕它有毒,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危及你的性命,听话过来给我看看。”幸云的命令不容违背,绿小一脱了外套,那件衣服已经被猫妖抓烂了。 幸云仔细地帮她检查,松了一口气说:“幸好没有被抓到,虽然是受了一点皮肉伤,都是擦到地板上碰伤的,这个没关系,我帮你上点金疮药就好。”幸云果然还亲自为她上药。 前几刻钟绿小一还在思忖着怎样找到幸云的把柄然后告知赫伊伊,可是现在这位夫人却将袭击她的妖怪打跑,还为她上药,绿小一此刻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好了,你没事了,对了,是不是煮了饭呢,我肚子饿了,把饭菜热一热端上来大家一起吃了,明天天亮后赶紧去将今晚的事报告给赫二夫人知道,顺便找人来补补这堵墙,啊哈,吃饱了都洗洗睡了,啊哈,我真的好困啊!”幸云对绿小一说。 绿小一马上去干活,两人吃完饭后,幸云果真洗洗就睡了。绿小一睡不着生怕妖怪会折返回来,可是她却发现房子周围贴满了很多黄色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了很多奇怪的字。刚才夫人趁着她去热饭菜的当头捣鼓的,难道这些东西是辟邪的? 幸云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时分,睡醒后都甚觉自己所有精神力恢复了,她看看天色大概猜到自己应该睡了很久很久。 “小一,在吗?”幸云呼唤道,绿小一应了一声:“奴婢在,夫人。”绿小一走了进来。 “小一,现在什么时辰了?”幸云问。 “回夫人,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绿小一说。 “那我睡了多久?”幸云问。 “您睡了一天了,这是第二天了。”绿小一说。 幸云点点头,忽而想到了什么,问:“对了,昨晚那只猫妖还来犯事吗,你白天有没有去向赫夫人禀报呢?” 绿小一回答:“后来那只妖怪没来过了,第二天天亮后奴婢没有耽搁,早早地去了禀报。而且也找了小厮来修墙,只是,只是他们今天可能有点忙,还没有来修补。” 幸云问:“那夫人怎么说?” 绿小一说:“夫人说一定会彻查此事,还给大家一个交代。”幸云勾勾嘴角笑了,这不就跟两天前满涓涤毒发时候她说的话吗,那种感觉都像是敷衍和空头支票。 其实幸云发现,赫伊伊没有什么管理能力,她根本无法驾驭这么大一个家族,那么大一个山庄的后院,分支多,而且女人最多,人多嘴杂,纯龙族的趾高气昂看不起你这个妖族女子,而那些下人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他们只会听厉害的人,在这个尚武的地方,强者为尊,还有别的人族妖族半龙等,也会因为嫉妒或者处在你对立面的阵营中,会经常向你使绊子,摔不死你,却会摔疼你。 而赫伊伊真正厉害的地方,是掌控了一个男人的心,她深得丈夫东方怀的宠爱,已经人尽皆知,山庄上下对她毕恭毕敬的,都是看在东方怀的威严上。 现今山庄上下还很太平,都是东方娜璇在的时候管理得井井有条,现在上下都按照以前的规矩行事。 “对了,小一,满四夫人她情况怎样了?”幸云问。 绿小一说:“奴婢听说满四夫人的病情稳定下来了,毒素逐渐清理掉了,也不用断臂了。” 幸云听到后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幸好敖洵大夫的医术高明,不然满涓涤可就要受苦了,但愿那只猫妖能尽快被抓住,那山庄里就不会再有人遭殃了。” 幸云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绿小一用不明的眼神偷看她。 “对了,还有一件事,找出了那个在满涓涤药里面做文章的人了吗?”幸云问。 绿小一摇头道:“奴婢不知道,不过,今天山庄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幸云问:“什么好消息?” 绿小一说:“就是两个多月前的十五去大将军祠堂祭拜途中失踪的萍姨娘和玫三小姐寻回来了。” 幸云惊讶道:“真的,她们都回来了,那她们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事?” 绿小一说:“她们是舟管家接回来的,说是出去寻觅了两个多月了,在一个人贩子的手上救的两人,她们回来后,敖洵大夫帮他们检查了身体情况,发现两人都没有什么事,就是受了些惊吓,精神有点敏感和紧张,这个需好好静养就会好过来的。” 幸云点头,心想,失踪了两个多月,竟然是人贩子拐带,这一点都不合理,明明她们就是被妖物劫走的,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一定会发生不少的事,然而她们却除了受到惊吓之外并没有受别的伤? 幸云没有纠结这件事,而是说肚子饿了,绿小一马上去做饭。 幸云心想,虽然这个雪晴亦正亦邪的样子,但是起码也是一个使唤丫鬟,有人使唤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先留在身边用着,看看能不能感化成自己人,如果归属于自己,那绿小一就是绿小依,是真正依偎扶持的伙伴,要不然,那就是一个可要可除的无名氏人。 幸云吃完晚饭后,就去沐浴,躺在浴桶中放松身心,这次用了傀儡术帮助满涓涤“换手臂”救了她一命,可是自己却损耗了大量真气和灵力,虚弱得不行,没想到自己的傀儡术还能帮助人。 第三百零七章 克洛伊?赫伊伊? 在乾坤袋内她找到了老弟吴云送她章鱼傀儡时候的一些备用配件,幸云当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既然满涓涤的手骨和神经受到毒素侵害,那换一条手骨,换一些神经不就行了。 幸云这样想却从来没有尝试过帮一个大活人换,她只帮过傀儡们换配件,于是她将想法和风险告诉了满涓涤,言下之意就是:我把你当成了傀儡,帮你换配件呢,你愿意吗。 满涓涤觉得她这个想法实在是疯狂之至,问她不是还有第二个方法吗。 幸云说的第二个方法就是:等明天敖洵来帮她截肢后,她重新帮她安装一条全新的关节手臂,就像傀儡娃娃上的手臂那样,这样子风险最低,而且绝对让她百分百灵活更胜从前,只不过,那条手臂肯定不好看,是机器手。 幸云还放出艾和章鱼,让满涓涤看一看它们的形态,如果换了傀儡关节手,那么她将来的手臂就像它们这样子了。 满涓涤心想实在是比断臂更难看,她一咬牙接受了第一个方法——换骨易经。 于是艾和章鱼一起出来当了幸云助手,因为没有麻醉药,满涓涤是全程咬着牙关完成手术的。 幸云用章鱼的配件作为手骨,用自己的灵力丝线作为神经,一点点一点点帮她边拆掉边换掉,直到弄到天亮,才做完,但是现场却到处血污凌乱不堪。幸云一咬牙不顾疲劳,和艾以及章鱼三个一起将现场清理了。那些垃圾和擦掉血迹的污布全部都被她收进乾坤袋内了。 纷儿来拍门,幸云那时候还差一点点就收拾完毕了,所以佯装不知道,就在东方攼准备打烂房门的时候,幸云才疲惫地去开门,几欲晕倒,还得咬着牙保持清醒等敖洵他们来这里,悄悄给敖洵提个醒后才敢回遍绿园,一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了。那堆术后垃圾还在乾坤袋内呢。 直到晚上,幸云都恢复很多了,就听闻猫妖来袭,幸云在追杀猫妖的时候,顺便将那堆术后垃圾带出外面处理掉了,而刚好在途中遇到了一个人。 猫妖是跟掉了,一回头却看到了东方敬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瑟瑟发抖。这家伙是晚上偷溜出去赌钱,刚好偷溜回来,看到了幸云追赶猫妖的一幕,吓得不轻。 幸云摇头,这德性,别说是一个大少爷,就连说是一个男人都不像,就一个娘娘腔大怂货。 “怎样,来找我有事吗?”幸云不好气地问。 东方敬说:“没事,刚出去赌了两手,今天运气好,我大杀四方了,赢了不少,刚才被那怪物吓死了。不过倒是有一事向你说。” “哦,有情况,说来听听?”幸云问。 东方敬说:“关于那个萍姨娘和攸三小姐的事……” “说下去。”幸云说。 东方敬说:“赫伊伊一直在研究怪物,而且失败了很多次,都从来不放弃,几个月前你们去大将军王祠堂祈拜,途中遇到的歹徒就是赫伊伊研究的怪物,是她故意放出来试一下效果的。” 幸云诧异:“赫伊伊研究怪物,她一个深闺大院的妇道人家,她为什么要研究这个?”幸云听到东方敬的话后,她心中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也有一个猜测从脑中诞生。 东方敬说:“是啊,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怪物,一直在研究怪物,他不是和宫廷里面的人勾结吗,研究那些什么叫什么来着,嗯,好像叫婆罗怪,她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灵兽,什么风吹草动我会感觉不到吗,她和木龙氏那个老头子合作,还和龙王身边的人合作啊……” 幸云听到这里心砰砰直跳,简直就是心惊肉跳,赫伊伊,赫伊伊也研究这个,为什么她的行为那么像一个人。 “你继续说。”幸云不想东方敬停,虽然说她现在听着一片混乱,但是只要东方敬一直说她就能一直接收到更多资料。 东方敬继续说:“后来那个龙王不是倒台了吗,听说被现在的代龙王捣毁了在龙宫那些研究怪物的地下基地,还有那些花,好像叫什么,额,我记得那个废龙王身边的那个大太监是这么说的,好像就叫司曜菊……” 这些事情幸云知道,那是东方政告诉她的,后来血脸怪物的养殖基地还有司曜菊的种植基地都被东方恪捣毁了,这些地方的具体位置还是东方政告诉他的,为此,东方恪还立了大功,得到了中央长老殿的认可,这印象分又多了几分,为他日后争取转正为正龙王提供了帮助。 “继续说。”幸云说,东方敬就继续说:“那时候抓了很多人呢,不过有几个人透过了一劫,赫伊伊这个大主谋肯定是没被抓住了,还有那个废龙王的儿子,木龙氏那个老头也是。” 幸云知道,浣衣坊地下怪物养殖基地和位于西南方的菊圃也被的确被摧毁后,抓捕了很多人,却抓不住主谋和重要人物,也没有人查得出主谋到底是谁。 至于当时的付书文逃得过,是因为其实付书文也是这场阴谋的重要人物之一,所以其他几人没被查到,付书文自然也逃过一劫,加上中央长老殿对付书文的关注点在于他被生父迫害的可怜身世,所以中央长老殿并没有觉得付书文是阴谋其中一员。 而东方政当时没有告诉东方恪这一点,是想埋下一个伏笔,他想,或许将来,已经成为火龙氏龙贵一员的付书文,还能引出那一群真正的主谋的真面目。 可是今晚东方敬告诉她这些,已经十分明显,如果东方敬说的话是真的,他们这个大娘赫伊伊做的事情竟然与克洛伊如出一辙,从另外一个角度可以说,赫伊伊就是克洛伊,克洛伊就是赫伊伊。 赫伊伊?克洛伊?说实在的,这两个名字还真的有点像呢,那么这两个人会不会是…… 幸云脸色非常凝重,但是她的身体却站得笔直,没有暴露自己内心的情绪在人前。 第三百零八章 赫伊伊你到底为了什么 幸云问:“东方敬,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说得好像身临其境那样,她平时有带上你?” 东方敬摇摇头说:“她哪里会带上我,我只能在山庄里做她的乖儿子,读书写字习武修炼,孝顺父亲,以父亲为榜样,嗨,别提了,烦死。我能知道啊,全凭我敏锐的感知能力,我可是灵兽呢!” 幸云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完全看不出“灵”在哪里。 幸云继续问:“那你还知道什么,继续说,比如说,那个木龙氏的老头是谁?” 东方敬做回忆状说:“嗯,容我想想……我记得赫伊伊和两个人见过面,其中一个叫南国君,另外一个就是木龙氏的龙贵了,嗯……赫伊伊曾经叫过那个木龙氏的叫做……叫做什么大人的……哦,我想起来了,她叫他珅大人。” 幸云听后心里一惊,竟然是敖永珅,年嫔敖翠年的生父,朝中三品士大夫。 记得在凌玉阁劫后余生那时候,敖永珅和外孙敖彤带着兵士来救自己的女儿的时候,是一个慈祥的父亲,那时候她和东方政躲在暗处避嫌,在暗处可是观察到的,没想到这个敖永珅竟然戴着慈父的面具来掩饰他丑陋的心。 幸云只感觉到,只要她走在龙乡之中,三步之内都是敌人,幸云在心中自嘲地笑笑,觉得自己也太悲观了些。 幸云继续问:“那你还知道什么,继续说。” 东方敬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额,我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了,我的敏锐感知能力也是有限的,毕竟我的修为也不高。” 幸云继续问:“赫伊伊在我们去大将军王祠庙的途中用怪物袭击我们这些女眷有什么用吗,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带领大家前往,难道她不怕被人怀疑吗?” 东方敬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女眷们实验,而且又为什么要绑架姨娘和小姐。说实在的,我也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想什么,她其实根本不在乎整个山庄的人对她的看法,除了东方怀,这个女人阴险狡诈,处事又不按常理出牌,我揣测不出她的想法。” 幸云点头:“以你的智商不懂她想什么也很正常。”东方敬瘪瘪嘴。 幸云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东方怀的亲生儿子的话,那他的儿子去哪里了?” 东方敬低头想了想说:“好,我告诉你,东方怀的儿子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呢……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什么,你耍我是!”幸云一怒一掌叉过去将他撞在柱子上。 “主人饶命,主人饶命,我说的都是真的,是赫伊伊将我的记忆封印了,我只记得我自己是一只小妖精,但是我是什么妖我忘记了,可我的能力是通灵,光靠冥想就能进入人的意识领域里面,窥视别人心里想什么。但是我记得我不是一个孤儿,我是有家人的,在我印象中有一个女孩,或许她是我姐姐还是我妹妹,我记得我经常和她在一起,她、她、她叫什么我也忘记了,我还记得的是,她对我非常好,她经常给我钱去赌,我大概就记得那么多了。”东方敬说。 幸云恍然大悟,刚才这该死的怂货想藏着掖着不告诉自己,现在一害怕就说漏嘴了,原来潜入到别人的意识中是他的能力,所以他才会知道赫伊伊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 “那我倒是奇怪了,赫伊伊为什么不把你记忆全部删除,而是留着那么一丁点让你纠结呢,这样不就更碍事吗?”幸云喝问。 “她倒是想,可是老娘意志坚强,每次她对我消除记忆以后我隔七天,定夺半个月我就能逐渐记起来了,那时候她又会发现我没忘记,所以又故技重施,哎,如果她不一直对我的记忆施法封锁,老娘肯定能逐渐恢复完全部记忆。”东方敬虽然被掐着脖子,可是那一脸傲娇的样子幸云就觉得好笑,不过转而细细听去,觉得这东方敬对自己的称呼也特别逗。 “你是太监吗,为何一直称呼自己为老娘?”幸云一句取笑话,东方敬瞬间吃瘪,她不好意思低下头说:“其实,我还能告诉你一个秘密……” “是什么?”幸云问。 “其实我……还真是个不能人道的……”东方敬说着满脸涨红,尴尬地龇牙一笑,幸云吓得手一松开,东方敬捂着脖子害怕地盯着她看。 幸云厌恶地拍拍双手,心里各种鄙夷:“赫伊伊你可以啊,你是要让东方怀绝后是吗,你找了个太监来顶包他儿子,你这真的是真爱啊!” “主人,请问我可以走了吗?”东方敬狗腿地问。 幸云摆摆手,她心想不能耽误太久,怕被人发现,而且也怕在园子中那一位起疑。 “那么我今天的打赏……”东方敬小心翼翼地问。 幸云从乾坤袋内掏出钱正打算给他,突然发现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幸云问:“你怎么了?” “痛痛痛,我要、我要去方便了!”东方敬转身“嗖”一声就不见人了,幸云拿钱的手还停在半空,她疑惑不解地说:“你的打赏不要了……嘿,这人肚子痛要方便为什么捂着脑袋呢,是个白痴吗?不要是吗,省了。”幸云把钱收回去就离开了。 幸云心想,不管是赫伊伊还是克洛伊,明明她就在自己面前,可是到目前为止,她依然无法获知对方任何的真实目的。但是幸云有一种感觉,无论是山庄内的赫二夫人,还是那个隐藏在背后谋划的克洛伊老大,这两个身份所做的事情看似毫无关系,可是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克洛伊,你从人间一直到龙乡,你做了那么多,你到底为了什么?你做的一切又是否和我,或者和东方政有关? 幸云洗了个舒服的澡后,心想着来个刺绣,她十分想念东方政,也想将这两个多月金龙山庄内发生的事说与他,为了不让绿小一知道,用图案的形势再好不过了。 第三百零九章 恶婢 幸云在房内一针一线地绣着,带着幸福的微笑,脑中全是东方政的样子,绣着绣着手指就被刺破了,她“嘶”一声将手指放在嘴里面含着。 幸云不喜欢绿小一跟着,所以早早让她该干嘛就去干嘛好了,但是绿小一却不会早睡,赫伊伊派她来幸云身边也有好多天了,可是她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有套到,雪玲已经有意无意偶遇过她,可是她给人家的答复却什么都没有,雪玲告知她的意思却是,夫人已经很不满意。 这会儿,她在门边偷窥,看到幸云在刺绣,嘴角含春,想必一定是想着郎君却做着刺绣。绿小一在暗处观察了很久,幸云就绣了很久,直到绿小一已经支撑不住眼皮子上下打架,并且慢慢靠着门边睡着了,幸云才发功将灵力作为丝线,十指作为针,在这幅本该慢工出细活的刺绣画幅上绣着图案,本来需要绣一个月的一大幅刺绣画,现在只需要绣半个时辰就全部完工了,绣完后,她将刺绣画叠好,装在一个锦袋里后,就呼唤无时不在却不易人觉的音出来。 “音宝,将这个亲手交给夫君。”幸云低声对音说,音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眼眸,伸出手一卷,那幅就被卷进了他的黑暗身体之中,然后音一旋身,就从房门缝隙内闪了出去,甚至它在绿小一的身上略过。 幸云目送着音出去,她希望音能够顺利地将刺绣交给东方政。 幸云看了看房门,想着既然这个绿小一那么喜欢偷窥她是,那就让她看个够好了。幸云放出了艾,让艾变成她,坐在刚才自己坐的位置,在拿过一副新的刺绣布,在上面绣着,幸云悄悄发了一小撮灵力过去,将绿小一唤醒,然后自己快速到屏风后的床上呼呼大睡。 绿小一醒后,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再从门缝中看向房内,发现幸云依然在绣着,绿小一就很纳闷了,这人不累吗,为何还一直在绣。 第二天,绿小一拖着疲惫的身体干活,幸云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昨夜肯定是“陪着”艾一起刺绣到天亮,幸云在心内偷笑,就该给你一点教训,看你偷窥本小姐,本小姐是那么容易窥视到的吗,真是的! 绿小一提了水桶去外面不远处的井水打水,而这时候,雪玲也在这里打水,两人简单地打了招呼后,绿小一就走近水井,两人在近距离低语。 “雪晴,今天有是请向夫人汇报吗?”雪玲问。 绿小一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昨晚我在暗处偷看了那个女人一晚上,她竟然绣了一晚上的刺绣,第二天还不觉得累。” 雪玲问:“你可知道她绣的是什么?” 绿小一说:“花草虫鱼,目测是一副荷塘月色图,不过绣了一晚上也只绣完了好几朵花,那倒别说,她的女红还是挺不错的。” 雪玲问:“那还有别的古怪了吗?” 绿小一说:“没别的了,要说最古怪的,也就是前晚上的猫妖来袭,她将猫妖打退,并且追了出去,可是回来后却两手空空表情颓丧,估计是追掉了觉得懊恼。” 雪玲说:“猫妖的事你不必理会,横竖舟管家会想办法将这只可恶的妖打出去的,只是就是不知道那个女人追猫妖前后是不是对我们产生了怀疑。” 绿小一说:“怀疑,不会啊,她还是如往常那样待我啊。” 雪玲无奈,只有将这些话带回去复明,赫伊伊笑道:“你告诉雪晴,这个女人并非一个人的,她是个傀儡师,她的武器就是人偶,想必昨晚上雪晴偷窥了一晚上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雪玲惊讶,竟然还能这样,这个政二夫人有点逆天。 “如果一个雪晴不行,那我们就送一个可以与她切磋武艺的人,免得她那么闷。”赫伊伊微微一笑道:“雪玲你现在出去,将燕翘姑姑请过来,我要亲自拜托她些事情。”雪玲应声是,就出去外面寻人了。 幸云在院子里为花花草草修剪,突然有谁走了进来,径直进了里屋内堂坐着。 “这就是遍绿园呢,虽然简陋了一点,但还总算干净整洁,勉勉强强还行,我的房间在哪里呢?”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声说道。 幸云没有做声,而是继续修剪枝叶,中年女子见没有人理她,她旁边的一个小丫鬟说道:“政二夫人在呢吗,我们燕翘嬷嬷来了。”幸云依然默不作声没有停止手上的工作。 小丫鬟讽刺道:“喂,问你话呢!” 中年女子说道:“燕儿,人说政二夫人是个粗鄙的人女,我来之前还不相信,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所言,没规没矩。” 幸云依然没有理会她,但是绿小一却赶了出来,看到了她们后,赶忙点头哈腰地说:“燕翘嬷嬷,您来了,不好意思,刚才奴婢没有听到,您稍等,我前去和夫人通报。” 绿小一环顾四周,却发现幸云正在院子中,她小跑上前对幸云说:“夫人,这位是燕翘嬷嬷,是娜璇大夫人的金兰姐妹,敏大小姐的奶娘,也是山庄内的金级管家,次于舟管家之位,她是赫二夫人专门想大小姐请来伺候您的,今天特来报道。” 幸云看了看她说:“小一,今天我们院子里怎么那么吵啊,是不是飞进了两只苍蝇呢,嗡嗡嗡的难听死了,快帮我把她们赶出去!” 绿小一不知所措地道:“苍、苍蝇,夫人,奴婢没看到呢?” 幸云冷冷道:“这苍蝇那么大,比你我还粗壮,你怎么会看不到呢,你刚还跟她说话呢,你小脑瓜是不是傻呢,跟苍蝇说什么人话呢,快,赶出去!” 绿小一终于知道幸云说什么了,她支支吾吾地说:“夫人,那是,燕翘姑姑……” “我的话不重复第二遍!”幸云一声威吓,绿小一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呵呵呵,一个妇道人家大呼小叫,以大欺小,我说夫人呢,要以德服人!”燕翘站起来讽刺的话音刚落,但见自己整个人都离开地面三尺,燕翘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咚”一声撞飞出屋顶。 第三百一十章 治恶婢讽叼奴 燕翘也是有修为的,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被攻击了,往日去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就连大当家的都对她有礼两分,现在一个二房庶出的媳妇竟然对她动粗,她马上怒火中烧了。 燕翘一怒飞旋,身形站在屋顶上,双脚一踢,瓦片翻飞袭向幸云,幸云压根就没有移动过身体,可是她旁边的绿小一就突然发现自己挡在了幸云身后,燕翘踢飞出来的瓦片直接往绿小一的身上打去,绿小一没有修为,她直接被瓦片削得皮开肉绽。 “啊!救命啊!”绿小一被打倒在地,痛苦不堪地叫道。 燕翘听闻了绿小一的叫声,头脑瞬间冷却了些,她飞身站在地上,看到绿小一那么痛苦,她没有一丝愧疚,而是骂道:“没用的东西,竟然拿自己当成肉盾,这等无礼之妇,你帮来何用!” 燕翘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劲风正要打向她的面门,她快速一躲,可是左边面又感受到了巴掌之风,她再次躲闪,左边面又被偷袭,然后如是再三,她再也躲不过而被狠狠地双颊被打,可是还没有完,她的脸颊不断地被扇打,她大怒双手一拍,那些劲风被她打散,她还没来得及向幸云发动进攻,后背却被一踹就踹出了大门,大门是关着的,她直接将两扇门撞烂了,连人带门扉飞出了老远,眨眼间就不见了。 一直在内屋正堂坐着的燕儿惊恐万分,她捂着嘴巴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绿小一还蹲在地上鬼叫,幸云不耐烦地说:“还在这里鬼叫什么,伤哪里了?” 绿小一听闻幸云说话,不敢叫了,可是也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多痛,刚才觉得痛多半都是心理恐惧,因为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瓦片向自己飞来,一怕就大叫起来了,自己确实是被瓦片削到了,她都还来不及细究自己是不是受伤就因为害怕脚下一歪,站不稳蹲坐在地上,然后紧接着自己就条件发射地嗷嗷叫起来。 现在幸云这么一呵,她反倒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就衣服有几道口子破了,身体真的不痛啊,她看看破了一点口子的衣袖,咦,手臂也没有伤口啊,她恍然大悟,其实幸云拿她当挡箭牌是假象,其实压根就没有让她受伤。 绿小一站起来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夫人,奴婢刚才失礼了。” 幸云看了看她说:“你以为我会那么残忍舍得让你受伤吗,你脑瓜在想什么?” 绿小一涨红了脸,她低头说道:“对不起,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幸云侧脸看着她说:“又怎么道歉了,你何错之有啊,在我这里,不用太拘谨,也不要老是把自己当成奴婢,既然你来到我身边,与我共在一屋檐下,就是我的家人,你在自己家里可以随意,只要心里有我这个主子,别没大没小的就好!” 幸云说话的声音比较大,绿小一也是个机灵的姑娘,她知道她这句话并不仅仅是说给她听的。 燕儿终于回过神来,她跑出来看看幸云的后背,又跑到门边看看,发现两扇门扉都不见了,她站在原地叫道:“燕翘姑姑,燕翘姑姑,您在哪里呢?” “小一,还有一只苍蝇。”幸云淡淡地说。绿小一硬着头皮走到燕儿的身旁说:“燕儿姐姐,燕翘姑姑离开了,我们夫人请您出去找一找姑姑。” 燕儿知道是在赶她,她一甩袖子骂道:“贱婢,少来糊弄我,等着瞧!今天的事我一定会向大小姐禀报的,如果今天姑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和你的夫人就等着……啊!” 燕儿还没有说完,就被幸云随手扔掉一根杂草打飞出去老远。“杂草真多,如果不快除去,这花儿就不会长得红艳。”幸云基本已经伺候好她的花草了,她拿起扫帚簸箕就要清理现场,绿小一赶过去抢过幸云的活说:“夫人,让奴婢来。”幸云点点头,转身回到房去。 中午时候,幸云正在吃饭,就有一个小厮过来传话:“政二夫人,敏大小姐让你过去。” 幸云说:“大小姐何事啊,为何在此时叫我?” 小厮说:“小的哪里知道啊,你去见了小姐就知道了。” 小厮说话无礼,幸云也不在意,她点点头说:“知道了,你回去复命,我这午饭也快吃完了,几刻钟后我便会出现在慧中园门前。” 小厮说:“夫人,我看你还是快点过去,别让大小姐等了。” 绿小一说:“阿全,你怎么对夫人说话的呢。” 小厮不屑道:“我阿全说话实诚,不懂拐弯抹角,只是不想耽误大小姐的事,所以说话急了点,夫人还是快点随我来,大小姐现在还在生气着呢。” 幸云说:“小一,替我送送这位阿全哥。” 阿全吃了一惊,心想:“这个女人是不是个白痴,听不懂人话,还是她根本不知道大小姐的脾气,上午将燕翘嬷嬷打伤了,把燕儿姑姑也打伤了,大小姐气得要死,她竟敢还有心思吃饭,现在虽然娜璇大夫人已经随大当家入宫了,表面上看是赫二夫人在管家,可是实际上那权利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大房,大小姐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赫二夫人的做法入了她的法眼她就不会管,但是但凡她看不惯的她都不会善罢甘休。这个女人,不就是一个庶出的媳妇,在那里拽什么拽。” 阿全摆摆手说:“不必了,夫人你吃好喝好,我这就回去向大小姐复命。”阿全说完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绿小一指着他后背“你”了一声,幸云按着她的手说:“别动怒,龙王好惹,小鬼难缠,你是我幸云的贴身大丫鬟,咱们要有气度,干嘛跟这些无名小卒一般见识。” 阿全还没有走远呢,就冷不丁听到幸云的冷嘲热讽,他气呼呼地走出院子外后回头“呸”了一声,心想:“等着瞧!” 绿小一挤出勉强的笑容,幸云对她的身份抬高并没有感觉到高兴,在这个冷宫一样的遍绿园,给你个天皇老子当,也没用,与这个身份那么低微的主子亲近,反而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幸云没有说什么,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还是说不动这个人的心,那就各安天命,有缘无分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刁难 幸云吃完饭后就带着绿小一到了东方敏住的慧中园,守门丫鬟见到了她后就到了里面通传,这传了半个时辰了,那丫鬟才姗姗来迟,说:“政二夫人,我们家小姐刚睡中觉了,请您等一等。” 幸云诧异,这丫鬟进去了半天,然后才出来说睡中觉了,难不成这丫鬟是先哄完东方敏睡着了之后才出来通报的。 幸云笑道:“无妨,那我就到里屋坐着等一等,请这位姐姐带路。” 丫鬟并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又站到自己的岗上没再看幸云。幸云笑了,好的,又开始上演“小宫廷戏码”了,无聊呢。 幸云也不再跟她废话,径直带着绿小一走进门去,怎知道丫鬟却将门一关,幸云侧头对这个丫鬟说:“姐姐是要让我在外面等?” 丫鬟低声说了一句:“不敢。” 幸云冷冷道:“那你还关门,赶紧打开啊!” 丫鬟还是低声说了一句:“不敢。” 幸云笑道:“大姑奶奶家的复读机做得不错,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不知道那个开关按钮在哪里呢,这么好的机器人拿来守门没什么作用,不如关掉了省点电。” 丫鬟和绿小一都不知道幸云说的是什么,但是丫鬟却发现自己突然间就不受控制,自己的双脚走到了门边,双手举起来将门推开,然后弯腰恭敬地请了幸云进去,幸云点点头,表示满意,走进去后,丫鬟还亲自带她进去。 可是才没走几步,一股劲风吹过,幸云稳定住身形马上拉住绿小一,然后那个丫鬟就被吹飞了出去。 劲风过去后,绿小一惊魂未定,却看到是幸云死死抓住她,再回头看看刚才那个目中无人的丫鬟,她拍拍胸口后怕不已,她低声说:“谢谢夫人救我。” 幸云点点头低声说道:“等下将有恶战,怕吗?” 绿小一害怕地说:“恶、恶战?这怎么会?” 幸云说:“傻丫头,跟着我的确没有好饭吃,凡是待我身边的人每天都会过得惊险刺激的,要适应哦。”幸云促狭地对她笑笑,绿小一都不好意思了。 幸云继续往前走去,里面的丫鬟和家丁都不敢为难她,看到她款款而来,仿佛一个高贵的女王,正在步入一个皇家花园一样。 幸云低声说:“抬头挺胸,你可是我的大丫鬟,别失礼了。” 绿小一服从了幸云的命令,故意挺直身板跟在幸云身后,可是她的双腿都是软的。幸云觉得她这个样子真的有点萌,幸云想,虽然这个丫鬟不忠心,但是好歹是她幸云第一个丫鬟,既然有了丫鬟,那就小小培训一下她,让她衬托一下自己,等自己也威风一下。 “去,跟那个阿全说话,硬气点,你就说:请问阿全哥,客厅在哪里,我们政二奶奶初次来不懂路,请您带路。”幸云教导绿小一,绿小一惊恐万分:“夫人不要消遣奴婢了,奴婢真不敢,这个阿全哥可是大小姐身边的人。” 幸云说:“没出息的,快点说,不说的今晚不给你饭吃,记住要带着微笑,眼里泛着寒光那种表情。” 绿小一哪里会啊,幸云一个微笑冰冷煞过去说:“就像我现在这样。”绿小一一惊,要她摆出遮掩过的眼神呢,是不是太为难了。可是她也见识过幸云的手段,不这样做的话,或许她也会像燕翘和燕儿那样的下场,可是要她跟阿全叫板,她还真没有这个胆量,可是转而一想,待在幸云身边多番出事幸云都救她,又从来没有打骂她,又不约束她,平时她除了叫自己一生奴婢之外,在这个园子内她都是非常随意的。 她想了想,一咬牙,就走上前阿全说:“请问阿全哥,客厅在哪里,我们政二奶奶初次来不懂路,请您带路。”阿全却回瞪了她一眼说:“我很忙,自己找。”绿小一瞬间蔫了,幸云走上前说:“那有劳阿全哥了。”幸云一个眼神过去,绿小一马上领会,她刚才不够硬气,现在可要发功了。 “请,阿全哥,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绿小一硬气地说了一句。 阿全诧异,那两个女人是听不懂是吗,他不好气地说:“我都说没空了,我的时间开始很宝贵的。” 幸云笑道:“有多没空呢,有多宝贵的时间呢,你的时间不就是用在跑腿上的吗,今早上那么大老远难为你跑一趟来我遍绿园了,这会子你跑跑你家客厅也跑不动啊,我看你不跑,还有什么作为。” 阿全语塞,他一时头脑发热说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你又不是我主子,我凭什么听你的!” 幸云笑了,他看着他深深地笑了,然后阿全就发现自己双腿腿软,慢慢地一点力都使不上,最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怎么回事,我的双腿,没知觉,没知觉了。”阿全惊恐万分地叫道。 “小一呢,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是路痴呢,我们找个客厅问个路怎么就那么难呢。”幸云说。绿小一不敢作答,幸云指着那边的其中一个人说:“你去问一问这个姑娘。”绿小一走过去,只见那个丫鬟瞬间跪下来说:“政二夫人饶命啊,请您不要为难奴婢了,奴婢不想残废,不想被风刮出去,我们都是下人,我们也做不了主啊!” 幸云说:“哦,是吗,那我只有挨个去找了,万一我不小心误闯了大小姐的闺房,然后看到她尊贵的睡姿,那就是大不敬了。嗯……小一,哪边才是呢,算了我们选这边。” 幸云猜对了东方敏闺房的方向,径直往那边走,周围的下人都战战兢兢地,想劝她又无从下口,可是等下真的惊扰到大小姐,他们又怕吃不了兜着走。下人们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幸云带着绿小一直接上了楼,一下子就到了东方敏的房门口,幸云还礼貌地敲了敲门。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东方政宝林阁内解透家书 龙宫宝林阁。 沉浸在大堆书籍中的东方政突然感觉到了一片熟悉的阴影,东方政抬头,看到离自己还有很高距离的天花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闪耀。 东方政笑了道:“音?”倏忽一下,音就来到了他堆砌起来的书山形成的那片倒影中。 东方政伸手抚摸那片倒影笑道:“好孩子,你来了,是不是女主人让你给我捎信来了?”东方政抽回手后,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布袋,东方政笑道:“果然是想我了,给我千里送家书了呢。小女王真聪明,距离太远,无法用章鱼来传音,还想到了你,谢谢你了音,辛苦了。”音得到了赞扬,调皮地在在阴影中跳来跳去。 东方政打开布袋,里面出现了一幅用绢布绣的刺绣,偌大的一幅《清明上河图》的既视感,东方政一边看着,用灵力丝线所刺绣出来的图像就像活灵活现的场景,让东方政仿佛身临其境,他正看得出神,却没有注意有人走了上来。 令狐葵落又来窜门了,她看到东方政在专心致志地看什么,就凑近去看,在书山挡着的地方,她看到了刺绣画的一觉,这时候音很适事宜地加长了书山的倒影,刚好遮住了画,东方政看到了音后意识到了什么抬头一看,令狐葵落甜美清秀的脸出现在书山顶上,东方政小小吓了一跳。 “我长得很吓人吗,你怎么这个表情呢?”令狐葵落嗔怪道。 东方政马上将刺绣画一边收起来,一边对她说:“没有呢,令狐姑姑,你今天又来借书吗?”东方政其实有点不想招呼她。 在这个宝林阁里面待了一段时间,每天都与书本打交道,他和这些书们有了感情,觉得每一本书就像一个精灵,它们身体里面的文字就是一个个故事,一个个秘密,是书本的五脏六腑经脉所在,它们是活生生的,不容他人亵渎,好好爱护它们,它们就像你最忠实的朋友。但是令狐葵落这个人呢,只是因为借书而借书,根本没有好好地阅读它们,这种行为就如亵渎它们是一样的道理。 令狐葵落说:“今天我不是来借书的,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东方政问:“找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令狐葵落说:“之前我每天都借了一本书,你还记得吗?” 东方政有点愕然,随后说:“记得,你昨天不是还来借了一本吗,有什么问题吗,我的书缺页了,还是内容有误?” 令狐葵落脸一红说:“不是的,你管理的书都很好,我都阅读了,而且其中好的句段那一页我还专门放了书签,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呢?” 东方政站起来说:“书签,什么书签呢,我不太清楚呢,每次姑姑借来的书都是小言子帮整理的。” 令狐葵落惊讶道:“不是你整理的吗,小言子说你会亲手整理的。” 东方政愕然:“额,毕竟太多书了,我也管不过来,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小言子帮我,你借的书吗,是他管理的范围之内。额,是不是姑姑想要回那些书签呢,我去问一下小言子。” 令狐葵落脸绯红不已道:“额,不用不用,我自己去问小言子就好,你不用忙,我先走了。”说完令狐葵落好像落荒而逃那样。东方政挠挠头不明所以。 东方政不理会她,继续拿出他的刺绣画看,看着看着他的脸色时而凝重,时而放松,时而觉得紧张,时而担忧,时而又想笑。待他看到最后一处的时候,发现那图案却绣得一半,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灵力丝线在连着,并没有收头。东方政在纳闷,难道是幸云想说的事情还没有说完,所以会留着那些丝线?东方政尝试着对着那些丝线注入了灵力,一会儿后,丝线竟然活过来了,在自行刺绣起来。 东方政看着这封独特的家书,他看到这里眼前一亮,不自觉笑着说:“我家这调皮的小女王啊,实在太可爱了,这是大闹金龙殿的节奏吗?” “音,你看,小女王会装疯卖傻呢,把东方敏的房间当成了招待客人的客房,在里面又吃又喝的,还在贵妃榻上睡一觉。那个装高贵的东方敏应该是没见过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小婶子,被我们家小女王气得暴跳如雷。” “音,你看,小女王这里说了,赫伊伊去东方敏那里请了两个大奴才去伺候她,没想到却像两个大爷那样,于是被小女王教训了一顿,东方敏就要找她茬替她两个大奴才出头。” “音,这两个大奴才还是东方敏身边的大红人呢,一个是她奶娘,另外一个是她奶娘的干女儿,赫伊伊给了东方敏什么好处,东方敏竟然舍得出两个大奴才,可惜有什么用,我们家小女王可不是谁都能找她晦气的,大小姐又如何,那些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可惜听不到对话,不然一定非常地有趣。” 东方政一个人在自言自语,音是个哑巴,就在它旁边的阴影处眨巴着双眼看着面前这幅内含玄机的《清明上河图》。 “哎呀,怎么回事呢,为何小女王会蹲在地上捂着脸,刚才她和东方敏一番对弈,并没处于下风啊,是不是东方敏使了什么阴招,这可恶的女人,明的不行竟然用阴的!” “等等,小女王的脸为何一片血迹,怎么回事,这该死的东方敏对她做了什么!嗯……不对,为何东方敏的神色那么惊恐,她似乎并不知道小女王的脸受伤,难道是小女王故意装出来吓唬她的?” “音,你看,小女王做了一个生化丧尸的动作,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冲向东方敏,东方敏满屋子乱跑,吓得不得了,哈哈哈,原来是小女王的恶作剧,这调皮的小家伙,真想拍她的小屁股,太可爱了,连我也骗了,刚才还担心她以为她受伤了,原来是涂上去的颜料吗?” 东方政还在看图说话中,而令狐葵落却默默地坐在楼梯转弯位东方政无法见到的角度处满心不是滋味。 这段时间她都已经忘记了幸云这个人,现在听到东方政在看家书,她才想起来了,东方政不是单身汉,他还有一个娇妻在金龙山庄,听着东方政在激烈图解的话,她能感受得到,东方政对幸云根本就是情深似重,她失落地抱着自己的双膝,将脸埋在膝盖中间。 第三百一十三章 表白被狠拒 “令狐姑姑?”薛言的轻声叫唤打断了她的落寞情绪,她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人。 薛言看到她的眼眶中似乎有泪痕,就小心翼翼地问:“令狐姑姑,你没事,是不是不舒服?” 令狐葵落揉揉眼睛说:“没事,就刚才沙子迷了眼,我这不就缓缓吗。” 薛言点点头问:“那今天姑姑想借什么书呢?” 令狐葵落说:“不,我今天来不是想借书的,我就想问一下,我平时借的书都放有一枚书签在里面,听说是你整理归还的书籍呢,请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书签呢?” 薛言点头道:“有有有,我都存起来了,都是些好看的蜡叶,上面还写有字呢,这些好像都是书中的名言警句,姑姑读书认真能体会书中之神韵呢。”令狐葵落尴尬地笑笑。 令狐葵落站起来说:“小言子,你能否把那些书签还给我呢?”薛言马上点头说:“可以可以,请姑姑随我来。”令狐葵落跟薛言去取了她的书签,她认真地清点了一下,一张不落,保存完好,她宝贝似的放在胸口,那可都是她爱的箴言呢。 宝林阁门前种植了一片枫叶,秋天已到,枫叶都变成了好看的红色,令狐葵落就摘下自认为最好看的一页,简单地做成了标本,然后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心意,再在每天借来的书里面,选一页能寄托自己感情的篇章,将蜡叶书签放在里面,在归还之时,希望东方政能看到自己的心意,可惜的是,三个多月了,一共九十九天,九十九句爱语,可是东方政却连片言只语都没有看过,反倒是一个小内侍将它们小心收藏,可是小内侍终究不是她想传达信息的另一方,这保存得最好,也跟石沉大海没有区别。 反之幸云寄给东方政的家书,东方政却看得津津有味,那解说的话刺痛了她的心。她不甘心,幸云不就是比她早认识东方政一些吗,她不相信自己就不能追上。她将书签收好走出了宝林阁。 而东方政依然还在上面看家属,这会儿,幸云可惨了,她今天大闹慧中园,其后果太严重,不但惊动了赫伊伊,还惊动了东方怀。 赫伊伊用她婆婆的身份喝令她下跪,对东方敏道歉,幸运不愿意,于是就惊动了东方怀,东方怀对她的处置是,打了三十大板然后关到山庄内的忏悔堂内面壁思过。 东方政看到这里愤怒不已,他大骂道:“岂有此理,竟然对我娘子出手了,一个个都不安好心,欺负她是,我定要你们好看!” 薛言在楼下听到东方政在怒骂,胆儿都缩了缩,他本来想上楼来的,听到了上面“火势”那么大,抱着书折返回楼下。 第二天,令狐葵落带着自己满满的心意来找东方政,她一边走一边看着手上的礼物,心里充满了希望。这可是她做了一宿的,她将蜡叶贴好了,想将这本贴本亲手交给他,在途中竟然看见了东方政,她就高兴地小跑过去,叫住了他:“政大总管!” 东方政听闻有人叫他,就回头看去,看到是令狐葵落,就随便打了个招呼:“是令狐姑姑啊,你好。” “哎哎,政大总管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令狐葵落叫住了转身就准备走的东方政。 东方政很不耐烦地停住脚步回头问:“有什么事吗?” 东方政的冷淡神色令狐葵落看不出来,她现在满心都是希望,满脑子都是彩虹色,压根就看不出面前的阴霾。 她低着头娇羞地说:“我是,我是有话对你说,我还有东西送给你。” 东方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有东西给我,什么东西啊,书本吗,那行你直接给我,我回去将你的出借记录删掉就好。”东方政看到她手中捧着一本书的形状,他就以为她是想还书的,刚巧看见他了不想走那么远去宝林阁归还。 令狐葵落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们宝林阁的书,是、是、是我专门送给你的书。” 东方政疑惑不解:“你要送我书,这是为何?” 令狐葵落说:“我、我、我只想告诉你一些事情,我要说的话都在这边书里面。” 东方政说:“你要对我说的话,你可以直接说啊,你要说的话很多吗,干嘛要用一本书那么大边幅写出来。” 令狐葵落说:“因为,因为,那是我的心意。” 东方政狐疑地看了她半晌,令狐葵落却误会了他的眼神,直把她看得脸红耳赤心跳加速。 东方政说:“令狐姑姑,我想你还是长话短说,我还有事呢。” 令狐葵落急道:“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的,不用急在一时。”令狐葵落很担心他会不接,就双手将书奉上。 东方政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没那么心情看书,我每天都在看书,多一本我看不过来,如果姑姑没有什么事,那本官就先行告退了。”东方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令狐葵落急着拉住他衣袖叫道:“东方政你等一下,你就不能接受了我这本书吗,你每天看那么多书,多看一本又如何?” 东方政今天心情糟透了,他昨天看到了幸云的动画家书后,心情就非常焦躁,他恨不得马上飞回金龙山庄为她出气,于是乎他丢下所有工作,马上就去向东方恪请假,可是昨天根本无法见到东方恪,今天一大早他等着散朝了,就去找东方恪,结果又让她等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等到龙王有空可通传了,他说出请假几天回家,结果被东方恪直接拒绝,理由吗,没有理由。 东方政气死了,他一个人意兴阑珊地从明德殿出来,一路上脑子还在盘算着怎样才能回去看望幸云,这冷不防被人叫住,还说什么送一本书给他,里面写了心意,东方政就觉得令狐葵落很奇怪,他跟她很熟吗,又不是书友笔友,还以书会友,以书传情呢。 不过曾经在风流场上打滚过的东方政,是多少都能猜到令狐葵落的心思的,可是他一早已经拒绝了她,她还死缠烂打,就多没意思了,看在他们家的小女王说不想计较她曾经对她下毒的份上,他这次在宝林阁与她偶遇,他才会跟她说上两句话,不然他根本不可能会理会她,不找她报仇就不错了,他可是很小气的,然而她以为这样他就会和她很熟络,简直就是想错心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胡搅蛮缠 东方政十分不喜欢令狐葵落和她那么近,他厌烦地一甩她的手,将袖子抽出来,然后摆摆手正眼都没看一眼就说:“请姑姑自重,男女授受不亲。”由于手挥动的幅度比较大,不其然地将她手中的贴本撞飞了出去,刚好旁边是一池秋水,贴本就不偏不倚落入了塘中,令狐葵落惊叫着冲到围栏旁,可是却伸手抓不住。 “我的贴本!”令狐葵落惊叫道。东方政回头看去,发现那本贴本已经浮在水面上,他吃了一惊, 令狐葵落从旁边捡了一根枯枝,踩上围栏,伸长手想将贴本挑回来,可是贴本却随着一阵秋风吹过,越飘越远,而逐渐也没入水中。 “东方政,快救救我的贴本,求你了!”令狐葵落叫道。 东方政冷眼看着那本准备要沉入塘水里面的贴本,想起她说那里面有她的心意,有她对她说的话,他就不想帮她捡回来。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既然是天意,你何必执着呢,你我本是陌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我是个粗鄙之人,不懂欣赏令狐姑姑的贴本,令狐姑姑还是寻一个知心人与其共讨个种意蕴。” 令狐葵落急红了眼,她叫道:“你的心为何这般冷,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而已,你为何置之不理,你为何这样对我!” 东方政不想跟她说太多,他一早已经是有妻室的人,她何来的执着。东方政默不作声,转身就离开了,结果,令狐葵落三个多月来的心血全部沉入了水底内。 令狐葵落颓然地跪坐在地上,看看水波荡漾的水面,再看看逐渐远去的东方政的身影,秋风萧瑟,将她的心吹了个凉透。 是夜,东方政站在宝林阁的大殿正中央,抬头看着这四面都是书本的墙,他心旷神怡。自从与那仙境中的北斗星君和紫光赤帝相遇过后,他一直觉得解救自己“九星陨落”煞命的方法就在这宝林阁里面,当时紫光赤帝也是这么鼓励他的。 他想,既然东方恪要将他“囚禁”在这里,那么也许是天降奇缘,让他找到答案。虽然他很心急幸云的安危,但是只要他的命格一日得不到破解,他身边挚亲挚爱的人,他的妻子幸云就会受到他命格的影响而总是遇到不测。他白天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关心则乱,与其贸然回去,不如尽快找到答案。 其实他在这段时间内已经逐渐接近了答案,这里每层没一格的书中都有乾坤,他已经破解了这第一第二层过的书中排布的奥秘,他现在不睡觉就是想探索出这第三层书中的奥秘。 就在他沉浸在破解的乐趣,处于忘我境界之时,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这么晚了,薛言和林无观他们不可能会来上班的,到底是谁来呢。 东方政正想躲起来,却发现那气息竟然是令狐葵落,果然令狐葵落走到宝林阁门外,她竟然打开了门进来了。 “东方政,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令狐葵落说。 东方政从暗处走出来,问道:“你怎么大晚上会来这里找我?” 令狐葵落说:“我本来是去你寝室找你的,不过在门口不远处看见你从房里面出来了,我就跟着你来的。” 东方政说:“你跟着我来的,然而我一点都没感觉到你。” 令狐葵落说:“我没有跟紧,我就是看着你远去了才敢跟上去,我揣测着你可能是去宝林阁的,我果然没猜错。” 东方政觉得很无语,这人也真是的,东方政说:“你找我干嘛?如果是说今天白天的事,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大家成年人,不用撕破脸皮。” 令狐葵落说:“我知道,你有妻室,所以才不会看到别人,可是,幸云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我不介意和她共事一夫。” 东方政冷冷地看着她说:“令狐葵落,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一句都听不懂,我们真的很熟吗,熟到可以谈婚论嫁了。我想我没给过你什么希望,你是不是想多了,还共事一夫,这么落后的想法你都有,你还真的没办法和幸云比。你走,今天我就当你是跟我开玩笑的,我还有一批书要整理,很赶的,明天会有大总管来检查,我才来连夜加班的,请你不要耽误我。” 东方政直接下了逐客令,转身就想离开,令狐葵落却冲上来要从身后抱住他,东方政感觉到她向自己跑来,他一惊跳开,令狐葵落扑了一个空。 “你干什么,还投怀送抱了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羞没臊的,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脱光了我也不会对你感兴趣,不说你,全天下的女人我都不稀罕,我的眼里心里只有我娘子幸云一个,请你不要对我心存幻想,也请你给你自己留点尊严。”东方政的前前后后的一番话刺激到了令狐葵落,她对他的情愫与日俱增,可是爱而不得,心里就变得更扭曲,刚才东方政说她在自己面前脱光了他也不感兴趣是,那很好啊,她就脱光了看看,东方政你是不是就真的不稀罕我。 “我爱你,每天为了能见上你一面,我都想着法子来见你,九十九天,九十九天我都会为你写一句话,然而你却一眼没看,我把我九十九天的心意汇聚在一起,想着亲手交给你,你就会明白我,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将我的心打下了水!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介意,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可是你却告诉我你不稀罕我,我脱光了你也不会感兴趣,我没有尊严是,那我就没有尊严给你看!”令狐葵落骂完就一把将自己的上衣扯下来,露出了她的香肩,东方政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三两句话就被刺激到然后做出极端的事情。 东方政转身生气地骂道:“恬不知耻的女人,马上滚出我的宝林阁,这里是知识殿堂,庄严的地方,不是你施展烟尘举措的地方,滚出去!” 令狐葵落骂道:“我不走,我就赖上你了!” 东方政愤怒异常,他一挥手大骂一声:“简直不知廉耻到姥姥家了,滚!”广袖一挥带着劲风将令狐葵落刮出去老远,直接从门口飞出去,穿过门前的枫叶林摔倒在泥泞之中。 第三百一十五章 红尘滚滚在南方 令狐葵落背部着地,被摔得七荤八素,她衣衫不整仰躺在泥地中,惨白的月光洒罗她一身,渲染了她的凄落,她没想到她破罐子破摔都没能得到东方政的一个正眼。她内心激动不已,她深呼吸着,不断地喘着粗气,最后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流进泥土中去。 她开始呜呜咽咽地哭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是眼泪就是不听话地怎么都止不住,她伸出双手去擦掉脸上的泪水,衣袖全部都是她的泪。 “哟,这里怎么会有个小美人在独自黯然伤神呢?”突然在安静的夜晚有一把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来,令狐葵落吓得瞬间止住了哭声,而一个黑影就出现在自己的头顶前,令狐吓得马上从地上爬起,却不慎上衣滑落到腰际,她吓得想将衣服拉扯上来,却因为手忙脚乱而自己不慎扯破了。 “啊!”令狐葵落惊叫道。这时候一袭黑色的大炮披在她身上,挡去了她的尴尬。令狐葵落将来人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扯到自己胸前,遮住自己,她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去,只见月光下,一个俊美的男子站在她面前,她看到他腰带上别着一枚令牌,牌上的大扇鱼尾图腾让她吃了一惊,她再抬头认真地看着对方,支支吾吾地问:“公子你,请问你到底是谁?” 男子微笑着说:“在下就是一个路过的,看见姑娘一个人在此伤心痛哭,在下就过来看看。” 令狐葵落说:“谢谢公子,我想,公子也不是普通路过的,这里是龙宫,看公子的衣着不凡,而且公子身上有令牌在身,如果小女子猜想得没错的话,公子一定是黎水部落鲛人族的人。” 男子笑道:“姑娘冰雪聪明,观察细致入微,一眼就看出了在下的身份,那在下也不瞒姑娘了,在下正是黎水部落的人,是代龙王受邀在下前来龙宫作客商讨要事的,今晚夜不能寐,出来散步,恰逢听到姑娘伤心哭泣,特来看看。姑娘,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忙的吗?” 令狐葵落摇摇头说:“让公子见笑了,我就是遇到了些伤心事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不劳烦公子帮忙,今晚实在谢谢公子。” 男子笑道:“没事就好,世界上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这么晚了,要不我送姑娘回去。” 令狐葵落说:“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男子笑道:“好的,那姑娘保重。”男子转身就离开了,在男子转身的时候他广袖下的手指一点,就有什么窜到令狐葵落的脚边,令狐葵落吓了一跳,不慎扭到了脚就要往地上摔,男子马上折返回来一把将她抱住,让她免遭摔落地上之苦。 “姑娘,你没事?”男子急切地问,令狐葵落摇摇头说没事,挣扎着从男子怀中出来,左脚一落地用力就痛得她不行,她马上又倾倒,男子再次扶着她说:“姑娘,看来你是萎了脚了。”“怎么办呢,我怎么回宫里去呢?”令狐葵落觉得自己今晚有多衰就有多衰,这霉运都从头倒到脚了。 “不如让在下背姑娘,姑娘放心,你我都是以礼相待,现在也是情理之中,姑娘就不要逞强了,让在下帮你,我怕你这样走回去会让脚伤上加伤。”男子说道。 令狐葵落想了想,觉得在理,逞强要不得,于是她点头道:“那有劳公子了。”男子将令狐葵落背在背上,问她在去哪里,令狐葵落说到仁寿宫中,于是男子就一路都将令狐葵落背回去,到了仁寿宫门内,令狐葵落让男子将她放下来,男子才将她放下来。 “姑娘好生保重,在下告辞。”男子转身打算离开,令狐葵落叫住他:“公子请留步,你的衣服……”男子稍微回转身笑道:“姑娘先穿着回房去,在下现在就住在离仁寿宫南边不远处的舍宁宫,不日在下再来问姑娘取回就行。” 令狐葵落说:“公子,今晚真的很感谢你,请问能否留下你的英名呢,嗯,我只想做个知恩图报的人。” 男子回头笑道:“在下姓沐,三水木,名尘南,红尘之路在南方,沐尘南是也。”说完转身离开消失在黑夜中。 令狐葵落念着这个男子的名字:“沐尘南,木尘南……啊,他是,他是黎水部落的首领南国君!”令狐葵落惊讶地往沐尘南消失的方向张望。 第三百一十六章 慧中园掐架 金龙山庄——愧思堂。 幸云被打了三十大板,此刻她正摊在蒲团上“奄奄一息”。 艾的屁股受了些损害,刚才那些人打就打了竟然还用了灵力,如果打在她的血肉之躯身上,她不死都半条命了,这些人甄的是狼心狗肺呢,还真龙,不过一大群龌蹉的四脚爬行动物。 对于艾受过的苦,幸云心痛不已,如果他有血有肉,想必一定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了,她咬牙切齿,把这个帐记下了。 幸云心里狠骂,那个该死的东方敏,什么时候不叫她,偏偏在正午吃饭时间叫她,她不刚吃两口吗,就要她马上来,行,她都说了三刻钟后就马上到达她慧中园的门口,其实从遍绿园到她那里,三刻钟是绝对不可能到的,遍绿园地处偏僻,慧中园又在另一边山清水秀所在地,没有半个时辰多是到不了,特么的她刚好就是三刻钟就到了,根本没怠慢她东方敏,这该死的小妞,竟然唤她来还反过来为难她。 除了在龙宫那时候当过一下下“狗熊”之外,她幸云何曾为难过自己,那时候还是为了帮东方政才会那么卑躬屈膝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夫君已经成功点名,已归属金龙氏,他们夫妻俩是东方金家人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有了中央长老殿的证明,哪怕他东方恪都没有资格权力革除他们。 幸云一直秉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为人处世态度,但是那个不知所谓的赫伊伊传的两个奴才还比她这个主人凶狠,这什么破规矩,这东方敏还敢大言不惭随便呼唤她去讲规矩! 要不是两个奴才不懂规矩,她也不会出手,现在可好,这东方敏不好好管教自己这两个奴才,反而替两个奴才出气,特么的她这个小婶子连两个奴才也不如,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好的,他们不把她幸云当一回事,她也从来不稀罕,可是她不可能不把自己当一回事,难道一大群奴才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她还得低声下气,得了,别指望她幸云会看谁的脸色。 于是乎到达慧中园开始,谁为难她,她就怼谁,东方敏你躲到房间里睡中觉是,不是这丫的要找她为两个狗奴才打抱不平吗,她这不就来了。东方敏这臭女人这边派小厮来通报,幸云才三刻钟就马上赶到了,在这三刻钟那短的时间内,她东方敏就马上睡着了,是猪吗? 不让下人带她去客房等待是,那她就直接去主人房等咯。还在装睡,那她幸云就吃些点心然后小憩一会慢慢等你敏大小姐慢慢“苏醒”,然后那位奇葩大小姐就跑出来指责幸云没大没小毫无规矩没有家教了。要是跟她谈规矩的话,她东方敏何曾有过半丝规矩半分礼貌了,还一言不合就暴跳如雷出手就要打是,很好,她东方敏成功地引起了她幸云的斗意,慧中园中很快就上演了一场姑婶战。 还以为这个东方敏很厉害,没想到也就是空有大小姐的头衔,堂堂一个金龙氏纯龙女,竟然只会三脚猫功夫,平时看着挺高冷的,原来骨子里却是一个火爆脾气。 本来双方对弈高低已经分晓,幸云却突然蛊毒发作,蛊虫瞬间从她的脸里面冲破出来,脸颊瞬间“皮开肉绽”,痛苦不堪。 蛊毒发作所带来的痛楚,让当时的幸云瞬间就失去了战意,条件发射地蹲下来捂着脸颊,而那个不懂情况的东方敏还以为是自己打伤了幸云,在那里沾沾自喜冷笑讽刺了起来:“哼,幸云,现在怕了,蜷缩着我就会可怜你吗,你现在就像是一条狗,不过是二叔父可怜你们俩,才给个狗窝给你们住住,你们就把自己当起那么一回事来了,简直是恬不知耻!” 幸云当时脸颊痛,心内烦躁,听到东方敏的冷嘲热讽后,她干脆站起来转身将一张“血脸”对着她,还龇牙咧嘴的对着东方敏吼。东方敏被她的恐怖模样吓了一大跳,她害怕得退后好几步,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到底、到底是什么?” 幸云压低声音,举起双手凶道:“我是丧尸,我要咬死你!”幸云突然想以现在的模样来吓一下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她喉咙中发出了像怪兽那样的嘶吼,叫着跑向东方敏,东方敏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情形,她吓得忘记了反抗,呜哇大叫着想夺门而出逃跑,却被幸云不断打着灵力追赶,不让她跑出房门半步。 东方敏的主人房房门紧闭,只能听到里面有打斗声,却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奴才们都急得不得了,但是里面杀伤力很高,所以谁也无法靠近。正在养伤的燕翘跑过来想冲进去救她们的小姐,结果被灵力弹飞出去,伤上加伤。 早已经有人通报了赫伊伊,赫伊伊赶过来后也无计可施,于是又通知东方怀,东方怀赶过来后才能阻止这场战役。 当房门打开的时候,东方敏哭喊着跑出来,一遇到东方怀就哭喊着跪在他面前说:“二叔父求您救救敏儿,太可怕了,你儿媳妇她太可怕了!”东方怀将东方敏扶起来交给赫伊伊照顾,然后冲到房间里面骂道:“政儿媳妇你出来!” 东方怀见到幸云的时候幸云刚把自己的脸还原,她此刻假装受伤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可是同样都是可怜兮兮,东方怀却心痛东方敏这个侄女,然而却丝毫不怜惜幸云这个儿媳妇,他冲过去一把拎起幸云,喝骂道:“幸云,你在躺尸呢,说,你为何要伤敏儿!” 幸云解释道:“父亲,我并没有伤大姑奶奶,是她先出手的,我只不过是自卫,可我也没有伤她半根毫毛。” 东方怀打了幸云一巴掌,幸云受了一掌对着他怒目圆瞪起来,这是多大的侮辱,她以前那个不待见她的亲爹也从来没有甩过她一巴掌踢过她一脚,这个男人和她没半点血缘关系,就跟她装起家父来了。 幸云一把挣脱掉东方怀的手,傲气地站起来反驳道:“请您明察秋毫呢父亲,刚才东方敏可是活蹦乱跳地跑出去的,她这像是受伤的样子吗,你也不瞅瞅我,我才是脸色苍白虚弱无比好吗,你上手就是一巴掌,明明就是我俩一起掐架,你为何不给她也来一巴掌呢?!” 东方怀从来没有遇到过小辈会这样顶撞他,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看到幸云那一双充满怒意的双眼,他竟然有了一点点被震慑之感,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家主的威严,他指着她骂道:“放肆!反了反了,竟然还死不悔改,东方政竟然娶了你这么个恶媳妇,人女就是卑贱,上不得台面!” 幸云反击道:“父亲话可不要乱说啊,这龙乡三分之二的都是人呢,龙宫中很多娘娘都是人女呢,别说远的,金龙山庄也有很多姨娘和小姐也都是人女呢,你这一竹竿子打沉一船人的话可是很不给自己留德呢!” 幸云的伶牙俐齿把东方怀骂得又是一噎,他抬高手就要打一掌:“你这个孽障,竟然敢顶撞公爹,今天我就要教训一下你,看你还懂不懂得长幼有序!”幸云可不会傻到站着给他打,一闪就闪开了,东方怀怒了,他一记灵力打过去,幸云一躲,东方怀的灵力就把东方敏放在房内宝贝地摆着的古董花瓶打碎了。 “嘭”一声碎裂了,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东方敏脸色苍白,她大叫一声,指着碎裂一地的花瓶欲哭无泪,她眼巴巴看着东方怀,可是她不能责怪叔父,她就转而怒瞪着幸云,指着幸云骂:“你这个贱人,你竟然,你竟然弄坏了我的花瓶。” 幸云看了看那可怜的花瓶,刚才她和东方敏掐架都没有弄坏房内一块砖头,这东方怀一进来就把这里祸害了,这关她什么事,幸云骂道:“你眼瞎是吗,分明就是你叔父打烂的,关我什么事!” 东方怀吃瘪,他恼羞成怒举起手又要来一记灵力掌,赫伊伊马上冲进去拉住东方怀的手说:“老爷,老爷,您请息怒,您请息怒,这是大小姐的房间,请您将政儿媳妇带到别处去教导。” 东方敏看到赫伊伊来阻止,她也忍不住跑进去阻止了,她真的很害怕东方怀再把她房间里什么名贵物品打烂了。 东方怀见两个女人来阻止他,他余怒未消还要追打幸云:“你们不要拦我,政儿不会教媳妇,我这个公爹就替他管教,你们都别拦我,看我不打死她!” 赫伊伊马上也帮腔:“老爷,云儿她还是个孩子,你慢慢教导,你将她关到愧思堂里,让她面壁思过就好!” 东方敏再继续添油加醋:“是呢,你让家丁打她三十大板,何须你亲自动手,这有失你身份呢!” 赫伊伊接着说:“是啊老爷,你要是再生她气,今天不给她饭吃,让她悔过自身就好了!” 东方敏补刀:“是的是的,饿一天不知错,那就两天三天,总有一天会知错的。” 结果幸云的下场就被这两个可恶的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定夺了,东方怀终于放下冲动的手,他冷静地斟酌了一下两个女人说的话,然后点点头道:“还是夫人和大小姐明白事理,就这么处理!孽障,还不跪下谢过夫人和大小姐,要不是她向我求情,你何止那么轻的惩罚,我不废了你的手脚我就不叫东方怀!” 幸云吃惊不已,他们果然是亲戚呢,沆瀣一气地对付她,鼻孔都出一个气的,还大言不惭地说为她求情轻罚了。 “那我还真感谢你们一家人呢,为了让我能够‘功德圆满’而那么齐心协力外加劳心劳力呢。”幸云冷冷道。 东方怀三人听了她说的话后,多半都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只感觉到她话语嚣张之气,东方怀冷哼一声将自己双手背在身后,紧闭双唇,鼻孔呼出很大一口气,眼睛死死盯住幸云,然后沉沉地说道:“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拉出去打三十大板,然后带到愧思堂里面静思己过三天,这三天期间不许她吃饭,先观察三天,要是三天内还不知悔改,就继续加时间!” 东方怀说完就有两个家丁走进来要拉幸云,幸云一个眼神过去两个家丁退缩了,幸云骂道:“狗奴才滚远一点,别在这里狗吠狗吠的,这山中没有大王了吗,要你这几个猴子在这里狐假虎威,哼!” 幸云骂完就甩袖出去,两个家丁看着东方怀,东方怀才反应过来她刚才骂的不是两个家丁而是他,幸云的意思是东方恪大当家不在这里主持,这二当家、二当家夫人还有大小姐就出来瞎哄哄的,不过是仗着老大不在就在那里趾高气昂罢了,神气什么。 东方怀刚要发作,结果走了出去的幸云转身就对着两个家丁吼道:“你两个不是要扭送我去挨板子吗,还不快走,走慢两步仔细你们的狗腿,怎样,还想骂我啊,别自己找自己不自在,几张老脸都拉不下呢!” 幸云一吼,两个家丁回过神来,就跟着幸云出去了,好像幸云是在呵斥自己人怎么磨磨蹭蹭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准备受刑的人,而且她临离开说的那句话依然是在骂东方怀的,东方怀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指着门口你你你了半天,赫伊伊就劝了半天。 幸云被打了三十大板子,她拼命地扯着喉咙像杀猪那样叫着,三十板子过后,她就被人抬着放进了一个神堂内,门一锁就与世隔绝了的光景。 第三百一十七章 愧思园轶事 幸云在堂内“躺尸”躺了一天一夜,并非是因为她已经不能动了,而是自从她被送进来以后就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应该是看看她死了没有,会不会耍什么花招,所以幸云只有将计就计了。 “章鱼,现在还有人在监视我吗?”幸云问脉海中的章鱼,章鱼回答:“没了。”幸云松了一口气,她从蒲团上爬起来,将艾放出来为他疗伤。 “艾宝,对不起了,现在才帮你疗伤,让你为我受苦。”幸云愧疚地说。 “为了阿幸,我做什么都愿意,他们可凶残了,要是阿幸受罪的话,该多疼呢!”艾说,幸云心都痛了。 “你笑什么,臭章鱼,下次让章鱼来。”艾幽怨地看着自己面前正襟危坐的章鱼说道。 章鱼盘腿坐着,翘着双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下次,我不会让阿幸遭受如此不幸的。”艾对它吐吐舌头,章鱼就拍拍它肩膀,一副:兄弟我懂了的样子。 幸云看到这两个活宝,心里顿感无比温暖。 千里之外的东方政看着那封刺绣活家书,心里也是无比难受,他抚摸着刺绣中幸云的脸,在愧思堂内的幸云感觉到似乎东方政就在身旁,她环顾四周,却顿感失望。 东方政昨晚一夜没睡,除了令狐葵落来的那一段小插曲外,后面都没人打扰,他破解得也顺利当晚收获颇丰,累了的时候他就拿出那封活家书看看幸云,抚慰空虚的心。 不出一个时辰艾的“伤”就疗好了,幸云环顾这个愧思堂,发现是一个家族小神堂,这里有一尊中等大的木刻龙神,还有香火供奉,只不过只有酒水并没有贡品。 幸云用蒲团当枕头躺着休息,睁眼看着这天花板,眼睛骨碌碌地转。这个愧思堂也就是方寸地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见得是经常有人来参拜的感觉,大有一种就是专门用来关禁闭的,这里捡漏得甚至没有卫生间,幸云心想等下我得去哪里方便。她起来找了找有什么器皿可以装载,发现除了那个香炉之外,倒是什么都没有,那等下人有三急的时候,那或许可能对不起龙神大大了……幸云耸耸肩表示宝宝也很无奈呢。 “先睡一觉再说,困死了。”幸云自言自语说完就直接倒头大睡了。 半夜,幸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马上睁开眼睛警惕地看向门的方向。 “幸云?幸云?幸云?”有人在门外低声叫她,幸云侧耳倾听,竟然是满涓涤。 幸云走近门边问:“满涓涤,是你吗?” “是我是我,哎呀可好了,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满涓涤说。 “我哪有那么脆弱,区区三十大板而已。”幸云说。 “这三十大板连个有修为的汉子都撑不住要躺一头半月的,不是区区了啦,听说你今天受罚,我都担心死了。”满涓涤说。 “别说我呢,你伤好不久,大晚上你出来折腾什么,不好好在屋里躺着。”幸云说。 “我躺着能睡着吗,还不是睁眼想你到天亮,我不如来看你,别说那么多了,我给你带了吃的喝的。”满涓涤一句话,令幸云心里暖暖的,真挚的友情就是在你有困难的时候时刻想着你,担心着你,总是想着能到你身边照顾你。 幸云这边在感动着,只见一条纸片一样的东西从门缝伸了进来,然后落到幸云面前后就变成了一个篮子,里面装着食物。 幸云惊讶不已,她问到:“满涓涤,你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满涓涤说:“还不是托你的福,上次你帮我换骨易经后我就觉得自己大有不同了,从左臂开始传送到身体里,贯穿了一股气流,把我四肢百骸都弄得身轻如燕了那样,轻到就像一片纸,而且我发现我身体最放轻的时候,自己的体型也跟着变化了,呐,就像现在,我就是一片纸了,连同我手上提着的篮子也跟着我变成了纸。” 幸云从门缝里看出去,果然见满涓涤就是一张行走的纸片,就好像是用剪刀在一副美女图上顺着轮廓细细地剪裁出来的纸片人偶,看着诡异又滑稽。 满涓涤问:“我在夫君他们没看见的时侯,偷偷施展,发现我自己竟然有这个功能,我是会变魔法了吗,幸云你怎么能那么厉害,你是神医吗?” 幸云说:“我哪里是什么神医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神奇,凡是和我有接触的人不是九死一生就是脱胎换骨的,之后谁都说自己拥有了特异功能了或者修为更上一层楼了之类的,你是这样,钦月公主是这样,聂悠悠,她也是这样……” 满涓涤说:“那不就很好了,九死一生的人生充满了刺激新鲜,脱胎换骨以后就获取了无上的能力,多好啊,这人生不就丰富多彩了呢,一点不无聊是!” 幸云一边拿着吃的一边笑道:“只有你会这么想的,我跟你说,凡是靠近我的亲朋好友,基本上没有谁是能安心过日子的,谁都无法逃脱这随时因我而起的劫难。” 满涓涤说:“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吗,你是想说你是扫把星托世吗,还会克己克彼呢!无聊。” 幸云噗嗤一声笑了,差点被噎着:“咳咳咳,满涓涤,你这话说得多不客气啊,有我这样貌美如花的扫把星吗,你们不都是因为觊觎我的美色而靠近我的吗?” 满涓涤也噗嗤一声笑了:“没见过你那么自恋的人呢,我又不是磨镜,我还看上你了呢!无聊。” 幸云笑道:“要不你说,你为什么还会送吃的给我,这里面都是满满的爱啊。” 满涓涤笑骂道:“好你个小蹄子,敢取笑你姐姐我了,没皮没脸了是吗,我不就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死了以后我好收尸啊,无聊。” 幸云再次噗嗤一声笑了,这会儿倒真是被噎到了。 “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没得噎着了吗,快喝点水啊,傻丫头,无聊。”满涓涤笑骂。 幸云喝了些水以后肠道舒畅多了,她吃完以后靠在门边说:“下次带个罐子给我呗。” 满涓涤说:“你要罐子干嘛?” 幸云说:“人有三急吗。” 满涓涤嘿嘿笑道:“憋坏了。” 幸云满头黑线:“看你这话说得多暧昧啊,我都不好意思了。” 满涓涤说:“你这小蹄子还会不好意思吗,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去找。” 一会儿,满涓涤回来了,亲自抱了一口小水缸从门缝里以纸片形式挤了进来。 幸云满头黑线:“满涓涤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满涓涤说:“今天厨房刚好新进了一批大缸子,是用来腌菜用的,我就去偷了一个给你,你看够大吗,不够的我再去偷一口。” 幸云笑道:“有你的,你这样偷走了,那厨房不就遗失了物件了吗,那些下人就会被处罚的。” 满涓涤说:“处罚就处罚,就给东方敏一个下马威,让她少吃一缸子腌菜。” 幸云说:“啊,这些是东方敏小厨房里面的?东方敏还爱吃腌菜?” 满涓涤说:“是啊,我就是专门找她茬,本来我还想偷她房间那个古董花瓶给你呢,你不知道她那个花瓶是哪个部落谁谁谁王子送的,她宝贝着放在房间里,还专门请我们来参观显摆炫耀,反正我现在就像纸片那样嗖一下就进去了,本想着偷出来给你当夜壶多解恨啊,不过可惜我找不到。” 幸云说:“你当然找不到了,因为那花瓶被东方怀打碎了,东方怀想打我,我一闪,结果他的灵力就打到了那花瓶上,不偏不倚直接摔到地上粉碎,哈哈哈。” 满涓涤说:“竟然是这样,那更解恨啊,哈哈哈。” 两个女孩嘻嘻哈哈笑了半晚,后来满涓涤不得不回去了,不然东方攼发现了她没在屋里一定会担心到处找。 满涓涤走后,幸云本来极度不开心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了,她躺在地上美美地合上了眼继续补眠。结果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来,那些派去暗中监视她的下人从门缝内看到她还在“躺尸”就回去复命说政二夫人还是奄奄一息,昏迷不醒。 东方敏阴阴一笑道:“那就好,现在先不用管她,反正死了就让她熏一天半会,等三天一过,就让东方怀和赫伊伊去收尸。” 燕翘说:“大小姐,这次赫二夫人求您派奴婢母女俩过去伺候那小贱人就原是不妥,奴婢们受苦无所谓,可是却践踏了大小姐的你的尊严。” 东方敏说:“翘嬷嬷,你以为我舍得送你们去那么腌臜的地方啊,我不过是权宜之计,委屈你们一下了,那个赫伊伊送了那么多金珠宝贝给我,又答应了我那么好的条件,让我派你们去治理她家那个不听话的媳妇,我可乐而不为,我最喜欢就是看着他们二房的人窝里斗了,你们去欺负那个幸云越厉害,她就越憎恨她那个便宜婆婆。” 燕翘笑道:“大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呢。” 东方敏拧眉说:“只不过我想不到那个小贱人竟然会对你和燕儿动手,这不把我气坏了吗,你们走到哪里谁不尊重三分,都知道你们是我的人,没想到这卑贱的人女竟然不识时务,看我不拾掇拾掇她,替你们出气,现在不就好了,东方怀帮你我出面了,只可惜了我那个花瓶。” 燕翘说:“奴婢该死,是奴婢技不如人,给那小贱人伤了,劳顿了大小姐为我们这些奴婢出头,也间接让大小姐失去了心爱之物。” 东方敏说:“翘嬷嬷,你别往心里去,花瓶没了就没了,这不刚好,我可以向他再要一件礼物。”东方敏说完,脸上洋溢了幸福的笑。 第二天了,幸云还在睡觉,突然发现后背疼痛异常,她恍然想到,她还有一个诅咒在后背呢,她都快忘记了,这该死的东方益海,你自己儿子不懂找吗,干嘛赖上我,气人。 幸云痛苦异常地在地上打滚,刚好来监视她的人又看到她一副“大限将至”的样子,没看完就马上回去复命了。 幸云实在忍不住了,她在慌乱间碰到了神台,那尊木神像就摔到她身上,别看木像就一个五岁小孩子那样高,可是全是实心的,整个无情砸下来,把她的背都砸弯了那样,幸云直接被神像“打趴”下了。 幸云已经痛到满头大汗,背上被神像压着,还痛苦不堪,她已经无力摊在地上。 远在千里的东方政却慌了,因为听不到说话,光看图片就以为幸云是中了暗器,然后还被神像砸倒昏死过去,东方政都暴跳如雷了,他要马上出宫,代龙王老儿不让他出是,他就逃出去,反正以前也是在龙宫周围上蹿下跳的了,现在也难不倒他。 可是那是以前,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现在他可是重点秘密“囚禁”对象,东方恪一早已经在他周围遍布了眼线,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曾经有人向东方恪汇报,东方政每天都在整理书籍,和下属相处融洽,还半夜回来看书,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作。 东方恪放心了,但是却也不是掉以轻心,监视依然在。 后来有人报道给他说,公主侍女令狐姑姑向他表白,被他打出了宝林阁,这位可怜的姑姑还是被刚好路边的南国君救了,不然肋骨都会断两根。 东方恪冷笑,看来他这个堂侄子软肋破绽不多,哪怕美女每天在眼前晃,他还是木头人似的,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发妻,那么拿捏住了幸云就相当于拿捏住了他。 这会儿东方政一想逃走,他就发现有人逼近他了,他试了一天都无法偷溜出去,总是遇到有人很悄无声色地阻拦他,他深知那一定是东方恪的秘密行为,意欲默默将他囚禁,却又不与他有正面冲突。 最后东方政无奈地回到宝林阁内拿出那封活家书看,这会儿他发现幸云已经跪在蒲团上,而刚才那尊砸到她背上的神像就放在她的面前,此刻两者是平衡视线,龙神神像的眼神就和幸云四目相对,幸云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又似乎是在施法。 东方政松了一口气,知道幸云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随后又纳闷,幸云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第三百一十八章 幸云是流言中的猫妖老大 三天后,东方敏的探子汇报,虽然看着脸色苍白虚弱了点,但是依然活着,也依然不承认错误,于是被再加了面壁思过时间。 满涓涤来偷偷看她的时候问她真的不打算承认错误吗,就一直在里面,幸云说里面很好,起码不用到外面去和那群愚妇周旋。 而在没有监视的时候,幸云却在削木头,削的就是那尊砸到她身上的神像身上的木头,为了不让人起疑,章鱼变成了神像的模样端坐在神龛上。 东方政在活家书里面看到幸云在削神像他就觉得好笑,小女王可是很记恨的,神像你丫的砸我,看我怎么削你! 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后,幸云终于承认错误了,当幸云步出愧思堂的时候,全山庄上下的人都惊呆了,这个政二夫人是一个怎样的打不死存在,四十九天全然可以不吃不喝却依然活得好好的,身上的伤也无药而愈。还是崇尚神灵的社会里,每个人都对幸云产生了畏惧,觉得她一定不是普通的人类,她应该是一个怪物。 自从她进入了愧思堂后,山庄内更是频繁出现猫妖来袭,它们昼出夜伏,偷吃山庄的食物,毫无章法随机攻击人,已经有很多人遭殃,目测这些猫妖并不止一只,东方怀已经命人全山庄搜捕猫妖,可是除了受害者之外,没有人见过半只猫妖的身影。这些猫妖很狡猾,似乎专门找没有修为的下人或诸如侍妾或少爷小姐他们,而却刻意躲避着有修为的人。 敖洵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伤员太多了,最后还得雇佣外面的大夫和敖洵一起救治山庄中的伤者。 而幸云一从愧思堂出来,当晚就没有出现过猫妖来袭,而在幸云回到遍绿园的第三天依然全山庄天下太平,于是乎在山庄内就逐渐流传出一个说法:二房的政二夫人是猫妖老大,二当家将她关禁闭四十九天,她为了泄愤就命令她的手下在山庄内制造混乱,直到自己能从愧思堂出来,那道气才消,才收回成命。 于是乎众人见到她都躲得远远的。 唯独绿小一,幸云倒是很惊讶的,她以为这个丫鬟肯定第一个就背叛她,在她大难临头的当头,还不再择良主吗,跟着她这么个颓丧主人哪里会有出头之日。可是没想到的是,她“刑满出堂”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她。 绿小一人微言轻,又没有什么能力,她不敢像满涓涤那样去探望她,唯有一天天在遍绿园等待,直到她可以出来。 最近的事情满涓涤都告诉她了,满涓涤绝对愿意相信她不是众人口中的猫妖老大,幸云说猫妖猖獗让她晚上不要出来看她,满涓涤说什么都不肯,依然坚持每晚上出来送吃的,顺便唠嗑几句,她说她现在不怕了,一有情况就变成纸片飘走。 幸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被她“改造”过的人都变得怪怪的,那超能力来得奇异,像钦月,被她无意释放出来的灵力撞击后连基元都逐渐修复,这个臭姐妹满涓涤可好,多加了一个纸片人属性。为啥她幸云本人不被加点“超能力”呢,比如说飞毛腿,倏忽一下就跑到了夫君的身边,好的,幸云非常想念东方政。 第四天晚上,幸云在练功房内打坐,突然感觉到周围妖气遍布,绿小一在她的练功房门口战战兢兢,既不敢打扰她打坐,也不敢单独自己一个人待着。 “小一,何事?”幸云在里面问。 绿小一说:“夫、夫人,小一很害怕,我听闻我们院子到处都有猫叫声。” 幸云说:“你进来,待在我身边。” 绿小一推门进来再关上门,跪在了幸云身边。幸云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贴在她后背,再给了她一个桃木银杏果吊坠的链子,说道:“这些都不能离身,等一下你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遇到事情,我会处理。”绿小一不断点头。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只闻浓烈妖气却不见妖怪来袭,幸云觉得奇怪,她遍绿园没有什么值得妖怪害怕的东西啊,她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向外看去,却看到,在院子中闪耀着一双双黄的绿的小灯笼,其实那都是妖怪的妖瞳。 幸云开了天眼看去,发现那些妖瞳的主人都是一只只犬状或猫状的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猫妖,今晚都齐集在我院子中了,等等。齐集,齐集一堂却纹丝不动,那意思就像是集合坐等领导宣布事情那样,领导? 幸云恍然大悟,她勾勾嘴唇笑了,很好很好,原来还不是群野猫,是有个养猫大户在养着它们呢,今晚这批猫妖都来了,来了就是来陷害她的。 果然,幸云很快就听到了院子外有吵闹声,幸云知道“抓奸”的来了,她急中生智,暗中催动脉海,于是乎突然从屋顶和地表各窜出两只黑色的猫妖,扑向绿小一,还有两只从幸云站的窗户上扑过来。 幸云大声叫道:“小一,小心!”绿小一吓坏了,一下子四双绿萤萤的眼睛瞪着她,她吓得抱着脑袋大叫。而就在绿小一看不到情况的时候,幸云已经催动灵力,章鱼用好几个分身冲向那些猫妖群中,猫妖群中还不明所以,外间就有人冲进来了,而就在人群冲进来的时候,幸云抱着绿小一也被猫妖“打”飞出来,两人重重摔倒在那群冲进来的人群前,人群大吃一惊,为首的是东方怀,她看到抱着丫鬟被打飞出来,后背着地的幸云,他内心纳闷。 从屋内飞奔出来很多只猫妖追向幸云,幸云大叫:“孽畜,休得害人!”伸手一记灵力打向追杀她们的猫妖。 幸云回头看到了东方怀等人,她叫道:“父亲救我们,有妖怪!”而绿小一因为惊恐叫道:“夫人救我!”看到幸云受伤了,她叫道:“夫人你有没有事!”又抬头看到了东方怀:“老爷救命啊,有妖怪要杀我们,要杀夫人!” 第三百一十九章 猫妖原是山庄人? 东方怀一惊,就看到在院子中聚集的猫妖群中突然飞出来好多只加入了追杀幸云两人的行列中,也有很多只飞去袭向人群。 今晚东方怀收到消息,猫妖老大会集中猫妖们在遍绿园商讨要事,所以带着山中有修为的人前去抓捕,没想到一来到这里看到的这一出和想象中不一样。 “二老爷,那一定是苦肉计。”有一个人提醒东方怀,东方怀听到了,但是却没有立刻妄下断定, “先将这群猫妖制服再说。”东方怀已低声下命令,那个人说:“二老爷,那政二夫人呢?” 东方怀暼了幸云一眼说:“先不用管她,她在我手上,插翅难飞。” 东方怀带来的人一起与猫妖抵抗,幸云一个鲤鱼翻身也加入了阵营,而且,她杀猫比别人更加凶狠,东方怀看在眼里内心有点诧异。 幸云的招式不是普通的招式,而是降妖拳,一拳一脚都带着符咒,重重打在猫妖身上,基本上那些猫妖都躺在地上不动了。众人看到这位政二夫人那么彪悍,都有点汗颜,又都在怀疑她既然是一个猫妖老大,对自己下属实在是心狠手辣。 逐渐地,那些猫妖没有了攻击能力,而想逃窜的猫妖也不知道为何飞扑出去就被反弹,幸云一收网,一只猫妖都别想逃脱。 幸云冷笑,心道:“我竟然在乾坤袋最深处找到了这张宝网,写的祝福词那么小,害怕我知道了笑话他吗,谢谢你了,章业之师叔,谢谢你的‘大海无情’。” 此网由深海元素织造,紧密透彻,柔而坚韧,是捕鱼的好工具,幸云却别出心裁用来捕猫,看来管用。 章业之这老人家实在是太可爱了,他的祝福语竟然是:祝我师侄师侄媳恩爱亘古,美满幸福。哈哈,正儿你终于坠入情网被美女捕获了,这张‘大海无情’实在是你们美满婚姻的真实写照啊。我的好侄媳妇,这网有破洞,如果将来他出轨说谎对不起你了,你就用这张网将他罩住,他就原形毕露了,在这张网下,可以还完一切真相。你们最爱的亲人:章业之。 这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形象化体现吗? 幸云在这几天清点自己乾坤袋内的东西的时候,竟然发现了这个那么好玩的宝贝,这件礼物绝对非常符合章业之的性格,而那句祝词,她一定要让东方政看看,绝对会令东方政哭笑不得。 现场的猫妖们都被收拾了,东方怀用了一个微妙的眼光看幸云,就在这时候,众人在惊呼:“你们看这个人是谁?” 东方怀收回思绪,转而看向地上的猫妖,他看后大吃一惊。 “这不是大当家的小姨娘萍夫人吗?”“这位是四房的攸小姐啊!”“你们看,这个是瑞祥园的小厮阿东,这个是锦和园的丫鬟金香和白香。”“你们看,这个不是表少爷纳方吗?” 一时间大家都找到了自己认识的人,而这些人里面全部都是金龙山庄的人,有夫人小姐,公子少爷,也有丫鬟小厮,东方怀惊呆了,他看向幸云喝问:“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妖术,为何要将陷害山庄的人。” 幸云冷眼看着他心想如果我说自己刚才打的招式是降妖的,势必会得罪这里所有人,毕竟这些猫妖现身后都是金龙山庄的人,如果她说了她刚才降妖来着,那么就是说金龙山庄的人都是妖怪了。 于是幸云不直接回答东方怀的话,而是左顾而言他:“父亲,云儿想请问你,你可曾记得凌玉阁之事?” 东方怀一怔,说道:“凌玉阁的事与你今天所作所为何干?” 幸云说道:“那父亲既然记得凌玉阁的事,那也能想到今天的事了。” 东方怀一怔,想了想道:“你意思是,我们山庄的人变成了妖怪,就和凌玉阁里面的公主嫔妃和宫人变成妖怪是一样的,都是有人陷害的,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呢?” 幸云说:“云儿在来山庄前曾是宫中的宫女,也曾被派遣到凌玉阁内。” 东方怀大吃一惊,他说道:“你意思是,你也是那些被迫变成妖怪的其中一个宫女?” 幸云说:“是的,那时候我还救过钦月公主,几欲丧命,所以我们从凌玉阁获救后,前龙王敖英伟就派我到公主身边成了贴身侍女,算是嘉奖我。这件事,几乎半个龙乡都知道了,如果父亲觉得今晚的事情是我所为,不会觉得太牵强了点吗?” 东方怀愕然,他身边的人说:“二老爷,有时候贼喊抓贼也是有的。” 幸云斜睨了一下那个人,他叫罗波,是东方怀的一个心腹。 幸云说:“不知道罗总管怎么知道我幸云就是贼喊抓贼呢,那这大批的人马突然闯进来,算的时间刚刚好,不偏不倚地,是不是这也太巧了呢,大过年的都没有那么齐人能够齐聚一堂然后等着给你们抓呢?” 东方怀一怔,随后说:“你的意思是为父的是故意带人来诬陷你的!” 幸云说:“不,父亲此言差矣,父亲日理万机打理山庄正常运行何其辛苦,这情报吗,当然是交给心腹之人去收集,如果心腹之人粗心大意了,或者是存了别的心思了呢,我会不会影响父亲的判断?” 幸云话中有话,意指有些人想迷惑东方怀的视听,制造今晚的阴谋。 罗波指着幸云说:“你、你胡说……”幸云横了他一眼骂道:“放肆,放下你的手指,没大没小没规没矩。” 罗波被这么一喝,他瞬间不敢说话了,他你你你了几声以后,被东方怀给了一个眼神,罗波就不敢嚣张而是低头不语,东方怀冷眼看着幸云说:“纵使你再怎样伶牙俐齿,待查明了真相,你也休得抵赖。” 幸运笑道:“云儿的清白就交给父亲大人了。” 东方怀一甩衣袖下令道:“将他们全部带回去养伤,至于政二夫人,暂时收监,直到事情水落石出为止。” 第三百二十章 鸳鸯蝴蝶梦比翼双飞绣花枕 幸云在山庄中的监牢内运息打坐,而同时在脑中也飞速运转。 第一只猫妖出现后袭击满涓涤,满涓涤毒发当晚东方敬赶过来向她告密说如果不救满涓涤,她一定会死的,满涓涤后来被自己和敖洵合力救过来了。 再之后就是两个恶奴婢被指派来伺候她,她忍不住教训了那两人一顿,然后就被东方敏叫去出气,再之后她就被东方怀惩罚关了禁闭,在她关禁闭期间,猫妖横行,还有流言蜚语传出,她才是猫妖老大,然而在她出来后三天猫妖就消失了。 第四天,自己的园子中聚集了一群猫妖,齐集一堂都在园子中候着,就仿佛在等待什么,幸云那时候就马上知道了,其实是有人故意让东方怀看到她在与猫为伍,聚集她的手下密谋阴谋,如果幸云反应不过来,没有将计就计的话,幸云一定会被坐实猫妖老大的身份。 现在东方怀对她还是产生半信半疑的状态,加上章业之那件法宝“大海无情”网还完了那群猫妖的真实身份,这里涉及大量的金龙山庄中人,东方怀就不能掉以轻心,草菅处置幸云了,他也知道这里面一定存在一个阴谋。 幸云看出,东方怀这个人还不完全是食古不化和昏聩无能之辈,他本心应该也是在努力做一个公平公正的当家人,但是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因为要避重就轻,看人脸色,所以无法做到绝对的公平,这也是他迟迟无法做得成当家人的重要因素之一。 当晚,有人来探监,是黄韵娇。 黄韵娇眼眶湿润地说:“幸姬,对不起,我知道你之前就被关禁闭,可是我不能来看你,洵说,去看望你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倒不如在背后为你筹谋。” 幸云诧异地问:“洵大人为我筹谋?” 黄韵娇点头道:“是的,你应该知道猫妖这件事了,在你关禁闭的时候,猫妖横行,可是偏偏矛头却指向了还在关禁闭的你。” 幸云点头说:“是的,我那时候也纳闷,我都被关起来了,猫妖猖獗山庄,还能赖到我头上,这也太扯了。” 黄韵娇说:“所以啊,洵他也觉得很蹊跷,他从满四夫人的伤上就开始怀疑了,他当时都以为是猫妖毒,可是他带着怀疑回去研究了以后,却发现,可能这并非猫妖毒。” 幸云诧异地看着她,黄韵娇低声说:“洵怀疑,这是一个新品种的妖怪,在龙乡从没有出现过。” 幸云诧异:“新品种妖怪?那洵大人还研究出了什么?” 黄韵娇说:“洵说,这种新妖怪身上的毒能让人改变他原来的属性,变成另外一种生物,洵说,就像司曜菊所产生的功能那样。” 幸云想起来了,东方敬曾经向她告密说过,隐藏身份成为赫二夫人的克洛伊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研究怪物,上次她首次带领女眷们去大将军王庙祈福,途中遇袭,失踪了一些人,这些人想必就是被她选中而逃不掉的倒霉鬼了。 幸云问:“娇儿,那些被染毒的人主要是通过什么途径中毒的。” 黄韵娇说:“血液,比如说被抓伤。嗯……有一点洵觉得纳闷,就是满四夫人也是被抓伤的,可是她后来的手臂竟然好了,毒素没有扩散,现在还没事人那样。” 幸云笑道:“还不是有劳我拼了命为她换骨易经她才会大难不死,不然说不定她早就成为了新品种妖怪的第一人了。” 黄韵娇的嘴巴张的老大,幸云托了托她下巴将她的惊讶合上。 幸云继续说:“难怪近日山庄频繁有人被猫妖袭击抓伤……” 黄韵娇说:“虽然有了满四夫人的前车之鉴,洵也配置了解药,那些人都服用了,伤口不疼,也不流血发炎了,眼看也结痂愈合了,遂不在意,殊不知,这毒素都已经流通了他们的四肢百骸了。洵知道了这件事后,非常生气呢,说是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使毒,还企图瞒天过海,所以洵说一定要研究出克制这些毒的解药。今天他让我来告诉你这些,就是给你提个醒,然后叫你稍安勿躁,我和洵都会站在你那边的,” 幸云点头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说:“谢谢你们,我幸云还能活到现在,都有赖你们这群肝胆相照的朋友。” 黄韵娇说:“不管是水红儿还是幸云,幸姬,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洵的好朋友。” 幸云和黄韵娇拥抱在一起。 从龙宫血脸怪物到金龙山庄猫妖,无论是克洛伊还是赫伊伊,她都在不断变换着身份谋划她的事,但是她最终目的是什么,依然无从知晓。 幸云有一个猜测,也许是赫伊伊发现了幸云知道了她的事,所以才会设计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关紧闭,这样幸云待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方便行事,还可以将脏水泼到幸云身上,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她的代罪羔羊,那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地继续完成自己的目的。 幸云叹了一口气,她此刻很想念东方政,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有很多事想和他分享,想和他一起商讨。她的灵力刺绣画可以随着她现在发生的事情有针对性着重地自成刺绣画面告知东方政,这是幸云运用傀儡术做到的,不过可惜,这只是单向的传信,两人并不能以此为交流。三个多月了,就快到冬天了,东方政却连半封信都没有给她,不知道是他忘记了她还是他的信被人截断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黑暗中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她,幸云一看瞬间笑逐颜开,她小声地叫道:“音,我的好孩子,你回来了,有没有成功地将我的书信交到夫君手中啊,夫君现在过得好吗……”幸云有一大串问题要问,面对她的连珠炮式提问,音直接省略,他黑暗的身体中丢出了一个大红绣花枕头。 幸云吃了一惊,趁着狱卒没有巡逻,她就端详着这大红绣花枕头,幸云纳闷,音伸出双手比划着,示意她枕在这个枕头上睡觉。 幸云用监牢中的稻草将枕头掩盖住,然后躺了上去,头一靠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阴魂不散的诅咒 幸云双脚着地,却看不见地面,抬头看不见天,也看不见周围,反正漆黑一片,她伸出双手,却能看到自己的双手。 有一个亮点从远处走来,幸云警惕地盯着前方看,当亮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已经激动到忍不住抬腿就冲了上去一把将来人抱住。 “我的小女王,别抱那么紧吗,我快无法呼吸了。”东方政拥抱着娇妻,内心也是激动不已。 “你嫌弃人家,你不给人家抱,那人家也不给你抱。”幸云委屈地嘟囔着推开了他,东方政哈哈笑着,捏了捏幸云的小脸蛋说:“小女王,看到你对我耍小性子我就很开心呢,来,什么都别说,快给为夫亲亲。”“不给,讨厌!”幸云娇嗔着却推不开东方政,她闭上眼睛接受着东方政铺天盖地的爱意。 “可惜呢,我们现在是在我们共同的梦境中进行灵魂交流,还不算抱到你了呢。”东方政说。 “共同梦境?灵魂交流?对了,那个枕头是怎么回事?”幸云问。 东方政说:“这个枕头是一对的,叫鸳鸯蝴蝶梦比翼双飞绣花枕,是我拿一件宝物与一个家伙交换的,三个多月了,我们何曾试过分开那么久啊,我再不见见你我就要疯掉了。” 幸云问:“额,这个名字也太……你跟谁换的,你用了什么东西交换啊?” 东方政说:“跟藏宝阁的总管由孟池换的,他专门掌管宫廷法宝,比如说谁谁谁进贡的宝物啊之类的,跟我一样也是个闲职人员。偶尔一次大家吃喝玩乐认识了,我就问他有没有能千里相会的法宝,他就介绍了这款给我,说是我那么想要他就咬牙割爱,拿东西来交换让他补充一下藏宝阁里法宝的数量就可以了,能与这对绣花枕配对同等价值的只有我的苍莽战袍了。” 幸云说:“夫君,你似乎被骗了,这两样法宝根本不对等值,而且我觉得那个由孟池就是一个骗子,他骗了你那么好一套的盔甲绝对不是充当国库的,是拿来中饱私囊的。” 东方政说:“这对破枕头当然无法跟苍莽战袍比了,可是我娘子却是这全世界所有的宝物都无法比的,能与我娘子千里相会一面,哪怕只是在梦境中,我也觉得值了,再拿十套苍莽去换也不心痛!” 幸云满脸潮红,幸福全部洋溢在脸上,她低声说:“是吗,我在夫君心目中胜过这世间所有的宝贝吗?” 东方政说:“不是,不是这世间所有的宝贝,是胜过了整个天下。” 幸云抬起头来看着东方政,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含情脉脉地让东方政看得痴了,幸云甜甜一笑说道:“真的吗,我真的在夫君心中胜过了天下吗,可是在幸云的心中,夫君就是我的天下呢。” “我的小女王,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不信呢,我想来验证一下……”东方政坏坏地说。 “你不信人家,人家好伤心呢。”幸云嘟着嘴不满道。 东方政邪魅一笑,瞬间将她罩在自己高大的身影之中,忘情地将她融化,不理会她的娇嗔。在东方政的爱抚下,幸云将这段时间遇到的所有委屈如数地倾泻出来,撒娇要让东方政好好抚慰。 “吃饭了!”狱卒喝了一声,哐当地将一个饭碗扔在地上,然后就出去将牢门锁好。幸云也就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看到这个黑暗的天花,心情一点都不好,起床气大地想一砖头拍向那个该死的打扰她美梦的狱卒。 幸云想翻身继续睡,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阿幸,还是先吃饭,不吃饭哪有力气和恶人斗呢。”艾和章鱼在脉海中劝说,幸云只有起来把那叫做饭的一碗东西快速吃掉,然后打算继续翻身睡觉,却没想到,还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哎,看来东方政也没有在睡梦中,估计要么是他那边也有事情困扰他了。幸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枕着这个鸳鸯蝴蝶梦比翼双飞绣花枕等着入睡,反正没入睡之前还能思考一下人生。 东方政已经知道了她近期的所有遭遇,幸云也补充了一些细节,他们一起分析,也得出了一些初步结论,果然两个人一起想问题总比一个人想的好。 结果幸云睁眼瞎差不多到天亮,艾劝说她:“阿幸,你撇开这个枕头到别处睡会,你都一宿不合眼了,这怎么行呢。” 幸云说:“艾宝,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想和我夫君一起入睡。” 章鱼说:“都差不多一晚上了,他肯定自己一个人在一边乎乎大睡了,你还等他干嘛?” 幸云皱眉说:“不会的,他舍得撇开我自己一个人睡?” 章鱼说:“我想某些时候会撇开你的,不然你怎么解释到现在你都无法枕着这个枕头入睡呢?” 幸运不做声了,她也很纳闷,怎么那么久了,都七八个时辰了,东方政还没来和她梦中相会吗? 这个鸳鸯蝴蝶梦比翼双飞绣花枕是一对的,而且要两个人同时枕着这个枕头入睡两人才能在梦中相遇,只要其中一方醒过来,另外一方也会跟着醒过来,两人都会走出共同的梦境中。 现在幸云睁眼到几乎天亮,也就说明东方政并没有枕着另外一个枕头入睡。 幸云赌气了,说什么爱自己想念自己,为何不与她共枕鸳眠,哼,下次见到他她一定要给他算账。幸云将头歪到一边的禾草堆上,越想越气愤,想着想着因为精神疲劳过度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睡梦中,幸云觉得很痛,这种痛是来自后背的——诅咒提醒:“你还……没有找到……我儿子……的肉身……” 幸云大骂一声:“去你娘的东方益海,你找到你儿子的灵魂还不够,还要找你儿子肉身,你也太贪心了,看我那个所谓的公爹东方怀,他和赫伊伊根本就没有生过儿子,他还不是被蒙在鼓里养别人家的便宜儿子,比起凄惨,他比你惨多了。” “儿子……我的儿子……水红儿……你要帮我寻儿子……否则,你将爆体而亡……”一把声音幽幽地在她身后响起来,幸云“唰”地惊醒手指一点一记灵力打向身后,可是却发现什么都没打中。 “寻我儿子……否则爆体而亡……”背后依然有声音,幸云也感觉到了阴冷,她转身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无用……我已身死……你无可……奈何……我……我已用……魂神俱灭……万劫不复……来诅咒你……是你……不遵承诺……理应受罚……三月之内,无寻吾儿,你……爆体而亡……”背后依然有声音说起,也感觉到阴冷。 第三百二十二章 剑柄削成的四十九天 幸云突然想到,这也许是诅咒实体化,而且诅咒印在她身后,成为了所谓的“背后灵”,由于诅咒已经与她相生相克,因此她并不能打倒它。 “你这该死的东方益海,是你首先找上我的,我的事你也没办好啊,还不是我自己拾掇的,你自己的儿子还要别人去找,你这个当父亲的有几成父爱啊,亏你还说你和茵夫人爱得死去活来。再说了,你儿子的灵魂不是在上官冰菲的身体里吗,你能找到就不错了,好好保护上官冰菲不更好,找什么肉身。”幸云非常生气,刚才想睡不能睡,睡着了特么还被吵醒。 上次在愧思堂也是,突然就发作了,害她还被那尊重得要死的神像砸到,不过也是因为被那神像砸到,这个诅咒才被迫收起来,看来邪还是不能胜正的,幸云缓过来后,就觉得这龙族供奉的神像实在太有用了,想带在身边以后防止诅咒的,为了不亵渎神灵,她就把神像搬下来放在自己面前,近距离祈祷听听神灵怎么说,她希望神灵让她将神像带在身边,好抑制这该死的诅咒。 本来幸云也是病急乱投医,没想到神灵竟然显灵了,幸云祈祷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说:“削掉神像……削掉神像……” 幸云惊讶,再次确定不是谁的恶作剧后,她就尝试拿一把匕首来削它,没想到上了油漆,还打磨上蜡看着那么坚硬的神像,竟然像番薯那样好削,幸云也不知道削哪里好,就先削屁股,可是她削掉了一些木后,那缺了的一块竟然自己长出来补上了,幸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如是再三后,还是这样,幸云就削它别的地方,比如手,结果那缺掉的部分没有自动长出来。 幸云吃惊不已,敢情是刚才自己削的位置不对,所以缺口从新长出来,只要她削对了地方,它就不耍赖了,幸云突然觉得好玩起来,就一直跪在蒲团上拿着匕首削神像,和它杠了起来。 但是神像好像是有脾气的那样,除了第一次削它的时间之外,从第二天开始,它每天只给幸云削一个时辰,就是晨起鸡啼开始半个时辰,还有夕阳西下启明星出来开始的半个时辰,这两个时间段它自己会主动飞到幸云面前,平时的时间它会自动回到神龛上,就算你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挪动它半分。 于是乎,幸云就和这尊神像对峙了七七四十九天,也终于把神像削好了,幸云放在手上看着,看看自己削了个什么鬼,竟然是一把剑柄的模样,幸云满头黑线,这光有剑柄没有剑身,请问神像大人,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面对自己花费了四十九天如此宝贵的光阴而削出来的这么一个鬼东西,她就来气,她想都不想就将这个剑柄扔回神龛上,生气道:“该去哪里你还回哪里去,不要了!” 剑柄被幸云扔回神龛后,遍布愧思堂内的木屑全部飞向神龛,回到剑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最快速度复完成原来的那尊神像。 幸云瞠目结舌,眼睛瞪得老大,不会,这神像是神灵还是妖精啊,人说扫帚靠在墙壁上久了也能靠成精了,就像在人间见到过的那个小妖扫帚小田那样,没想到这个人间道理放在龙乡也是行得通的,这冷落之地的神像坐久了也是会成为精的,刚才她只是不满地扔回它说了一句而已,它就发现自己被嫌弃了赌气全部还完了? 幸云哈哈笑着,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白痴,和这只无聊的神像妖精玩了四十九天,幸云更生气了,她狠狠地拍门要求认错出去,然后此事就这么结了,然而没想到,今天当诅咒发作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其实她那段与神像精共度的削削四十九天是多么地有深意啊,那时候她不但没有受到诅咒提醒的折磨,连蛊毒都没有发作呢,看来,她错怪了神像精了,其实它是自己的良药,是在帮自己,幸云现在懊恼极了,她竟然抛弃了那么好的一个宝物,活该受罪了,嘤嘤嘤! 当下,诅咒之痛还在,幸云满地打滚不巧头枕到绣花枕上,马上就睡着了。 带着痛苦睡着的梦,在梦中也不会减轻半分痛苦,东方政看到她环保着双臂蹲在地上叫痛的时候,他就急忙跑过来抱起她急切地问:“小幸,你怎么了?” 幸云指指自己后背说:“我痛,我好痛啊……”东方政将她的衣服脱掉,将她身体反过来,赫然看到了后背一个大大的诅咒图腾,东方政发了一股灵力过去抑制它,带着龙族天罡正气的灵力逐渐舒缓了这个诅咒,幸云慢慢就不觉得痛了,她软瘫在东方政怀里。 “小幸你告诉我,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诅咒?”东方政抱着她说。 幸云虚弱地说:“是东方益海……这个人没死,可是也跟鬼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找到我,我跟他打了一架,他临死前对我下的诅咒,要求我一定要在三个月内帮他找到他儿子的肉身,否则我就会爆体而亡。起初我以为那个找上我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是东方益海的拥护者,没想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东方益海本人,他用自己的灵魂和无回再生为誓诅咒我,夫君,我可怎么办啊?” “那么大一件事情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东方政责怪道。 “是你离开上任之后发生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吗?”幸云嘟囔道。 “家书上也没说,要不是我今天发现了,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东方政责怪道。 “我……我不是了……”幸云想辩解。 “还顶嘴!”东方政嗔怪幸云就住口了,她低下头不说话。 东方政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和他对视,他问道:“说,除了这个诅咒,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幸云想到了自己的蛊毒,可是她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想告诉东方政这件事,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没有……” “看着我说话!”东方政继续逼视她,幸云心虚,可是也委屈,她一把推开东反政说:“干嘛那么凶吗,我又不是犯人,我哪有什么事啊,不就是一个诅咒吗,搞得你那么神经兮兮的。” 东方政说:“我关心你你竟然说我神经兮兮!”“我……哼!”幸云转身不去看他,她的后背还裸露着,东方政伸手抚摸着这个诅咒图腾,心痛地亲了上去。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一个人在家涉险,你才会屡屡受到陷害的。”东方政将脸埋在她的背上,幸云心砰砰直跳,心想:“傻瓜,是我不够强,没有好好保护自己,害你担心了,一个诅咒已经够你紧张的了,我哪里还敢跟你说脸蛊的事,我,我,我也不想顶着个大花脸面对你,属于你的我一定是要最好的,才能配得上你。” “我会帮你找到东方益海的儿子的,找到了他儿子,你的诅咒也就解除了,不要担心。可是,能不能麻烦你以后别什么都瞒着我,你不告诉我,万一你有什么事,等我知道的时候我会更担惊受怕好吗!”东方政的语气有点严厉,幸云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东方政从后面环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说:“刚才语气有点重了,对不起,别生我气好吗。”幸云噙着泪摇摇头,东方政摆正她身体,让她与自己面对面,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东方政笑着说:“别鼓着腮帮子,就像一只大青蛙。” 幸云对他皱皱眉头哼了一声说道:“你才是大青蛙,你全家都是大青蛙。” “哦,娘子事承认自己就是一只大青蛙了?”东方政揶揄道。 幸云“你你你”了几声说道:“你竟然套路我。” “不是哦,是娘子蠢萌而已。”东方政笑道,幸云捶打着他说:“你才蠢你才蠢,就爱欺负我!” “是谁说只给我一个人欺负,还欺负一辈子的。”东方政促狭一笑。 “我……”幸云感觉自己又被套路了。 “那我现在就尽情欺负你了,我来了,宝贝。”东方政低头亲上她的唇,幸云耍小性子咬了他一口,东方政吃痛,也激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他邪魅一笑说道:“小女王,你是在拒绝我吗?” “是,就不要你,我觉得你哥东方敬也不差啊,比你好,反正我天天都能看到他,你,不要也罢。”幸云就是想跟他赌赌气,没想到东方政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冷冷地说:“幸云你再说一遍,东方敬比我好,你们天天见面,什么意思。” 幸云被他的样子小吓了一下,她想自己是不是玩大了,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就……开个玩笑吗,你至于吗……” 东方政冷冷道:“开玩笑也不行,幸云,你成功地激发了我的怒意,你今天就别想离开了,等着受刑!” 幸云还反应不过来,就被东方政翻转身推倒在地上,双膝双手撑在地上,她吃痛不已,还没有缓过来,下一秒突如其来毫无前兆地……幸云全身都颤抖了。 “东!方!政!”幸云控诉着,可是某人表示很生气,根本不理会她任何控诉,简单粗暴地对她“施以重刑”……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戏耍暴打东方敏 “政二夫人已经气绝身亡,畏罪自杀了!”狱卒长王老六粗嘎的声音传进了幸云的耳朵里。 “哼,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背负不了那么沉重的自责了,哼,以为以死谢罪就能赎罪了,简直是可笑之极,罪犯就是罪犯,死一百次都还是罪犯,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原谅!把这尸体扔到狼窝里喂狼去!”东方敏恶狠狠的声音也传进了幸云的耳朵里。 幸云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可是就是无法醒过来,东方政还在自己身上驰骋呢,幸云都已经全身无力任由他颠簸了,明明自己都累死了,可是心里还是对东方政有诸多的渴望,听到外面那些人的对话,她心想:“死鬼,你老婆准备被人扔到狼窝里去了,我就不信你不紧张。” 东方政瞟着这虚空的地方冷冷道:“想害我娘子,简直罪不可恕!” 东方政对着幸云邪魅一笑道:“我的小女王,是不是想出去教训一下那些混人?”幸云点点头,又摇摇头,东方政不解。 幸云双臂双腿圈住他,他就明白了,东方政宠溺一笑道:“你比我还坏呢,要不你出去教训了那群人以后我们再继续?”幸云点点头。 “你照着我说的做会更有趣哦……”东方政在她耳边低语传授着坏点子。 “大小姐,这需不需要先向二当家的通传一声……”王老六说。 “还传什么,我是大房他东方怀是二房的,这山庄中谁最大,你们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东方敏喝道。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然后狱卒长说:“自然是大小姐为大,卑职这就领命。来人,将这条尸体抬出去扔到霄丹崖去!” 霄丹崖就是养狼的崖底,饿了很久的狼都被圈养在此处。 幸云“唰”地睁开双眼,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个旋风脚就将准备将她放在担架上抬走的狱卒们全部扫翻,那时东方敏转身准备离开牢房,所以是背对着他们的,而王老六也点头哈腰地跟在她后面要送她出去,所以幸云这一下子醒来的旋风腿一出,只是一秒之内的事,所以前面那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幸云速度奇快,一脚踢起牢房地上的茅草,一大波全部盖在东方敏的头上,东方敏吓了一跳,王老六也吓了一跳可是随后他就感觉到身体不听使唤了那样,一脚踢到东方敏的背上,东方敏反应不过来吃痛跪倒在地上,然后狱卒长冲上去就是一顿暴打,一边打还一边骂。 “东方敏你这个长得不怎么样却鼻孔朝天的臭婆娘,一天到晚摆什么大小姐脾气,对我们这些下人趾高气扬的,长得身份再尊贵也他妈不就是一个臭婆娘吗,你以为你爹娘现在是代龙王代龙后你就是公主了,别痴心妄想了,是代的,代的好吗,要说到英明神武和母仪天下也就只有我们二当家和二夫人才是龙王龙后的最佳人选,迟早这天下都是我们二当家和二夫人的!”王老六骂完这句后一个剪刀脚加无影腿就连袭东方敏。 王老六继续骂道:“你娘东方娜璇这个臭婆娘,以为自己高贵优雅,都几十岁的人了,就一个萝卜菜干,哪里比得上我们赫二夫人的端庄秀丽啊,东方娜璇管理山庄的时候人心惶惶,赫二夫人现在接手了,整个山庄井井有条一片祥和,你一个鼠辈居然不把二当家放在眼里,不懂得长幼有序吗,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打死你这个有爹生没娘教的臭婆娘!老子是二当家的人,你少来对我颐指气使的,少来对二当家目中无人,我踹死你个臭婆娘,我踹死你踹死你!” 第三百二十四章 集体被判死刑 王老六对着东方敏一顿暴打,东方敏脸上身上被烦人的稻草缠住,身体却被痛击,她竟然忘记了自己是有修为可以还击的,她咿呀鬼叫着喊救命。 王老六表情狰狞,手脚凶狠,可是那眼里全部是震惊和无奈,他压根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他不知道的是,幸云用灵力丝线正操控着他呢,万物皆是我傀儡,本来拿活体来当傀儡是缺德之事,但是这些人都想要她命了,她还跟他们讲什么道德廉耻。 东方敏的呼叫声惊动了守在外面的燕翘和燕儿,还有几个心腹小厮丫鬟,还有其他狱卒,当那群人准备冲到事发牢房的时候,幸云马上收起那些操控王老六的灵力丝线,快速地躺倒回地上,而顺带散了一阵劲风,让那些刚才被她旋风腿打晕的几个狱卒瞬间清醒,而他们的身体也被强行提起来,几个狱卒站在原地,就仿佛没事人那样,思路还没回来,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王老六因为惯性还没有马上停止自己手上的暴打动作,当那群赶过来救驾的人看到的情景,就是王老六对东方敏拳脚相加的时候,而他那几个部下竟然“冷眼”旁观而不上前阻止。 “住手!”燕翘大喝一声,狱卒长瞬间清醒了,他茫然地抬头看着冲进来的一大群人,又低头看着被稻草遮盖狼狈不堪的东方敏,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大小姐!你怎么样了!”燕翘和燕儿蹲下来将缠在东方敏身上的稻草弄开,就露出了东方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猪头样,她的衣服都破了,现在简直就和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无异。 燕翘震惊到不能自已:“大小姐!”转而怒瞪王老六骂道:“王老六你这个混蛋畜生,你竟然对大小姐下毒手,你九条命都不够偿!” 狱卒长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赶忙解释道:“不不不,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并没有对大小姐下手……” 燕翘狠狠地瞪着他骂道:“还想抵赖,我们亲眼所见,大当家和大夫人平时待你不薄,你竟然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如此待大小姐,你以为山高皇帝远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是!” “我并没有并没有!”狱卒长跪下来解释道:“大小姐请您明鉴啊,我王老六对大当家、大夫人还有小姐您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的!” 东方敏艰难地抬起手指着王老六,对燕翘说:“翘嬷嬷……将这个人……拖出去……喂狼……” 狱卒长不断磕头求饶:“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饶命啊,我刚才真的不知道为何身体不受控制就袭击了你,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阻止不了我的言行啊!” 燕翘骂道:“简直一派胡言,这里有谁提刀要挟你了吗,不是你有二心,怎么会伤害大小姐!” 东方敏咬牙说道:“混蛋!刚才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对父亲母亲出言不逊,一口一个二当家和二夫人,刚才我要将幸云这个贱人抬出去喂狼,你竟然诸多阻拦,想先通报东方怀,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主子,你就是个叛徒,嬷嬷,快将这个混蛋拖出去!” 燕翘应道:“大小姐息怒,来人,将王老六拖走!” 王老六不断在求饶,但是已经有狱卒冲上去扭着他,东方敏又指着王老六身后刚才想抬走幸云的那几个一脸懵逼的狱卒说:“还有这几个人,是王老六的心腹,刚才在旁边冷眼旁观呢!” 燕翘又一声令下:“把那几个人一并拿下!”有新的狱卒冲上去抓住那几个人,几个狱卒呜呼求饶。 东方敏又看向一直躺在地上的幸云,指着她说:“将这个死人一并处理了,她可是东方怀的儿媳,都是他的人,我看着就烦!” 燕翘又下令:“把这个贱人抬走!” 东方敏由燕翘和燕儿搀扶着走出了监狱,于是乎,狱卒长王老六和几个狱卒以及幸云就被带到了霄丹崖上。 霄丹崖旁。 无论王老六和几个狱卒怎么呼天抢地,都没有人救他们,那几个扭送他们去送死的狱卒早就看不惯王老六了,特别其中扭送他们最积极的就是那个副狱卒长李三强,正狱卒长死了,他不就顺理成章升迁了吗。 “阿强,求你别推我去喂狼,求你帮我向大小姐求求情,我真的是无心伤害她的,我真的没有二心,我真的是对大当家和大夫人大小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求你看在我们一场上下级的份上,你帮我去求求情!”王老六苦苦哀求道。 李三强嘿嘿冷笑道:“王老六,你也有今天呢,以前你不是对我呼来喝去的吗,怎么没想过今天会对我跪地求饶呢?” 王老六想起自己以前的丑恶老大形象就羞愧,他支支吾吾地说:“阿强,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我,你和阿彩从小青梅竹马,你也不想她为我守寡。” 李三强听闻王老六提起她妻子的阿彩的名字,他就来气,他骂道:“你这个混蛋,你还好意思说阿彩是我青梅竹马,你可知道,就是你从中插一脚,我和阿花才成不了亲,阿花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嫁给你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一棵小白菜被你这头死猪啃了,今天你死了也好,就算是为你自己积德行善了,你的狱卒长的位置归我了,阿彩我也会好好照顾的,你就不用费心了,安心去死!” 王老六骂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你想我死,想霸占我媳妇,你简直痴心妄想,阿彩当年不嫁给你是因为你背叛她,你这边说爱她,那边却跟青楼那个花魁笑笑好上了,你为了博取笑笑能跟你今宵一夜,你竟然把你家房子都卖掉了,还骗了阿彩的嫁妆,说是你爹病了砸锅卖铁卖房子也不够医治,你竟然把这些都送给了那个花魁,结果呢,人家才不鸟你,就出来跟你见一面就完了,你到后来走投无路还不是我收留你,给了你这份工作做,不然你大爷的早就饿死了!” 王老六将李三强的丑事爆出来后,李三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旁边的狱卒隐忍着笑意,连幸云都差点忍不住笑醒。丑闻八卦,谁不爱八一八呢! 李三强骂道:“你这个该死的我王老六,死到临头还胡言乱语,你当时有钱有权你就厉害了是,你趁我穷抢我老婆,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吗,说那么多废话,赶紧滚去死!” 李三强踹了王老六一脚,王老六直接滚到了崖边,他惊恐地看着旁边的悬崖,又看向李三强骂道:“你这个天煞的李三强,阿彩不记前嫌还愿意等你,你竟然还说她是扫把星克你的,对她拳脚相加,阿彩资助你的事被她爹娘知道了,她爹娘赶了她出家门,她无处可去,你这个王八蛋也不理她,任由她自生自灭,是我在她最孤苦无依的时候帮助她,她为了报答我才自愿嫁给我的,你今天竟然说我抢你的,你这个乌龟王八蛋!” 第三百二十五章 宵丹崖 李三强的丑闻不断被王老六爆出来,他已经愤怒到不行,他一脚踹了王老六下去骂道:“见你娘的鬼去!”“啊!李三强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我做鬼都不放过你!”王老六被踢下去后发出了最后的凄厉叫声。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他们几个扔了!”李三强羞怒未消,他无处发泄,看到幸云躺着的担架,他抬腿就是一觉直接把幸云连人带担架踢下山崖,另外几个狱卒也被推了下去。 “走!奶奶个熊的!”李三强招呼着下属就离开了。 幸云在摔下山崖后,她发动灵力让一层无形的灵力垫在自己的背下,让自己的速度减缓并且免遭落地之苦,她看到另外几个被绑着的狱卒,还有下面那个骂了李三强祖宗十八代的王老六,幸云就起了一点恻隐之心,他们今天受罪多少都是自己害的,如果真这样死了,她幸云就是直接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了。听这个狱卒长也不算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那几个狱卒就更无辜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叹了一口气也将灵力铺在了他们的身下。 “咚”“咚”“咚”,好几声沉闷的声音砸到了崖底,王老六和几个狱卒都摔晕过去,幸云还保护清醒,她从地上站起来舒展一下筋骨,看到另外几个人,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在周围的几乎黑暗的之处,她感受到了一大股野兽的气息,那一双绿萤萤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看。 “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李三强,我做鬼都不放过你!”王老六大叫着坐起来醒了,他是背对着幸云的,他坐起来后发现自己完好无损,他诧异地自言自语:“我、我没死……”可是他很快就感受到了危险并没有过去。 “呜呜呜——”一只只饿得皮包骨那样的狼流着口水从暗处走出来,双眼看着王老六发出了贪婪的光。 王老六上半身还是被绑着的,他在地面上乱蹬着一双腿想与这些饿狼保持距离,奈何他退一步,那些饿狼就逐渐逼近,王老六大叫着“走开畜生”直到退到一个地方背靠此处退无可退。 幸云已经站起来舒展完了筋骨,看见王老六怂包一样地退到她脚边靠着,她就勾勾嘴角摇摇头。 王老六哇哇大哭起来:“阿彩,我知道你当初嫁给我都是因为走投无路,可是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每个月的俸禄全部给你,就是怕你会离开我,可是你却帮我存起来不舍得花我的钱说是我辛苦赚来的,我知道你这是在嫌弃我,不肯接受我,呜呜呜,可是我还是很爱你啊,我就要死了,你就可以和你的阿强双宿双栖了。王老六你哭个熊球吗,死就死了,男子汉慷慨就义!” 狼群呜哇着扑向王老六,还有或刚醒或尚没意识的几个狱卒。 “嗷呜——”“嘤——呜”王老六已经闭上眼睛打算“慷慨就义”,可是预期的被群狼撕咬的痛苦没有到来,反而是凄惨的狼叫声不绝于耳。 王老六慢慢睁开双眼,只见自己面前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波狼尸,他惊讶不已,他看到自己头顶有一个黑影,他缓缓抬头看去,黑暗的崖底下,但见头顶有阳光照射,金光闪闪中一个女神高大的形象展现在眼底。 “女、女神……”王老六情不自禁地自语道。 “你还想靠着我多久啊,醒来那么久不懂得站起来是吗?”幸云一身厉喝,把我王老六吓回了神。王老六吓得退开了一点,定睛一看,这位女神那么熟,不就是那位已经断气了的政二夫人吗? “鬼、鬼啊!”王老六大叫地又乱蹬着双腿要远离幸云。幸云摇头讽刺道:“你还是个男人吗,就你这点胆识,我是阿彩我都嫌弃你。” 王老六偷瞄着幸云,只见幸云一手指一点一只狼就倒地了,扑腾两下再没有机会站起来。 “你是人是鬼啊,你真没死呢?”王老六小心翼翼地问。 只见有别的狱卒已经互相松绑了,他们跑到王老六身边为他松绑说道:“王狱长,你不要怕,政二夫人没有死,她是好人呢,是她救了我们。”“对对对呢,你快别这么说夫人了。” 王老六和其他狱卒站起来,环顾四周,那些狼都清除完毕了,还有些因为害怕而逃走了。王老六和另外几个狱卒就慢慢走上前恭敬地说:“多谢政二夫人出手相救。” 王老六还补充道:“刚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您见谅。” 幸云转身看着他们说:“无妨,你们也不算是彻头彻尾的坏人,还有相救的余地,我不过顺手而已。” 王老六说:“那个,刚才在狱中,我们也没办法,而且那时候你没了气息我们还以为你断气了。” 幸云说:“哦,是吗,行,都过去了。”幸云说完这句话就随便在崖底内走动。 王老六说:“那个夫人,您就别随处走动了,我怕会有危险。” 幸云说:“我在找出路呢,如果你们想逃出去的话,就都勇敢地找找看。刚才你们被绑着没办法,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学过一点武艺的,怎么就怕几只禽兽呢。” 王老六几人羞惭难当,因为害怕竟然什么都忘了。五个人也加入了幸云的寻路队列中。 霄丹崖边,一个穿着翠绿色裙子的女孩在霄丹崖边哭泣,她带了一壶酒,洒在了崖边,插了两根蜡烛三炷香,撒了纸钱。 “夫人,您一路走好!小一对不起您,不能救您,还总是想出卖你,可是您一次次救我,小一都没有勇气告诉您真相,对不起!”来这里祭拜的正是绿小一:“夫人,绿小一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谢谢夫人赐名,小一会永远记住夫人的。” 绿小一再哭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等绿小一一走,就有一个人形蹿了出来,穿着粉红色斗篷的满涓涤出现在崖边,她看着地上的元宝蜡烛香,点头道:“这丫头还是挺忠心的。”她又走近了两步崖边,往外面张望了几下,自言自语道:“幸云死了,怎么可能,连我都救得了,她能那么容易死去。” 突然感觉到有人接近,满涓涤一闪,就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 第三百二十六章 狼窝中重获自由 只见两个女人走了出来,满涓涤定睛一看,竟然是赫伊伊和雪玲。 赫伊伊看到地上的元宝蜡烛香,心里纳闷,雪玲蹲下来查看,见到了一条手帕,看了看后递给赫伊伊。 赫伊伊看着手帕冷笑道:“雪晴竟然祭拜幸云这个小贱人,这贱婢养不熟的。”赫伊伊将手帕扔回给雪玲,自己在崖边踱步,自言自语道:“幸云,这打不死的小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死了呢?” 雪玲说:“夫人,奴婢一直跟着狱卒带她到这里来的,然后也亲眼看到那个李三强一脚将她踢下崖底的,这会一定不会错的。” 赫伊伊冷冷道:“雪玲,你有所不知,我在人间的时候就与这个小贱人交过无数次手,每次都以为她一定会死的,却偏偏每一次都能让她绝处逢生,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呢。” 雪玲说:“是的夫人,奴婢会派人下去查探清楚虚实。” 赫伊伊点头道:“嗯,一定要查清楚了。说实在的,我还真希望她没有死,毕竟这样死去也实在太便宜她了,我原本设想的她的那个结局应该是很壮烈才对的。” 雪玲不解地问:“夫人,有什么是比更惨的了呢,这幸云被狼群撕咬,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不是最壮烈的下场了吗?” 赫伊伊突然横了雪玲一眼冷冷说道:“你懂什么!死算什么最惨的,就算是身首异处也不是最惨的,死了也就一了百了,活着却生不如死才是最惨的你懂吗!”雪玲吓得赶紧低下头后退了一步。 赫伊伊说完这话后满眼都是落寞,还带着悲恸,她在崖边踱步,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自言自语道:“高信,你可知道吗,你害死了他,却留下了生无可恋的我,可是我连与他同生共死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是他的妻,我不能与他合葬。” 赫伊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不止雪玲吃惊,连躲在大石头后的满涓涤也吃了一惊,这都是什么情况呢? 赫伊伊被这霄丹崖的冰冷肃杀的氛围感染了,她不自觉地对着崖底幽幽说道:“那晚上,我受了很大的伤,那伤致死不了我,却让我卧床不起半年之久,等半年一过,他早已下葬了,我想只要尸身还在我就能找到他,可是,可是你竟然将他火化了,那还不算,你还居然将他超度了,他灵魂轮回了,不留下一点痕迹,他消失了,他彻底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他彻底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赫伊伊越说越激动,而在现场的雪玲和满涓涤就更加吃惊不已了。 “高信,你为什么要对我这般残忍,他和你有何不共戴天的冤仇,你竟然要害死他还让他死后都不能与我见上一面,你竟然还有脸活到现在,你竟然还能找到真爱,与心上人双宿双栖,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你怎么不看看我,我被你害得有多惨。你既然对我不仁,我也对你不义,是你害死他的,也害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我要让你失去所有,再痛苦地带着对他的愧疚死去!”赫伊伊指着崖底怒骂道。 雪玲看得心惊,往日高贵大方温柔贤淑的赫伊伊,刚才就像变了一个人,她就像是一个疯癫的女人,带着泼天的怨恨憎恨这个社会对她不公,而她这么惨,却觉得全是幸云所致。 “谁!”赫伊伊冲向满涓涤躲着的那块大石头后,发现空无一人,冷风一吹,她也冷静下来了,她收起了刚才的疯狂激动,慢慢恢复回高贵的形象,她转身微笑着对雪玲说:“雪玲,刚才我都说了些什么,我一下子不记得了,你告诉我。” 雪玲听到赫伊伊如此阴阳怪气的问话,她吓得瑟瑟发抖,她战战兢兢地说:“奴婢,奴婢刚才什么都没听清楚,风大,奴婢并未听见夫人说话。” 赫伊伊微笑着看着她慢慢走近她,拍了拍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雪玲已经惊恐到双腿发抖,肩膀也在微微地抖动,赫伊伊说:“雪玲,你说得对,我刚才什么话都没说,你记得真清楚,这好记性可要一直保持下去呢。” 雪玲不断点头说:“是是是,夫人。” 赫伊伊转身说道:“回去。”雪玲跟了上去。 待赫伊伊完全离开后,已经变成纸片的满涓涤从石头地缝中窜出来,倏忽一下变回原来的样子,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吓死我了,幸好我有这么好的能力,不然我刚才就被暴露了,没想到赫伊伊竟然是个疯子,还和幸云似乎有深仇大恨,那么说幸云最近遇到的不幸,多半都与她暗中搞鬼有关了。” 这时候,满涓涤又听到了声音,她马上又躲好,只见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医者服装的人上来了,她定睛一看,这个不就是芝草园的敖洵大夫和他的大助手黄韵娇吗。 敖洵和黄韵娇小心翼翼在悬崖边张望,黄韵娇感觉到太高太可怕了,她就退回来两步,然后敖洵就将包袱放到地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大捆麻绳,她四下张望,最后定格在满涓涤躲的那块大石头上。然后两人就一起将麻绳绑在了大石头上,多番验证过后觉得结实后,就将剩下的麻绳全部扔到崖底去。 “洵,这麻绳够长吗,幸姬能够得着吗?”黄韵娇担心地问。 敖洵说:“娇儿,放心,幸姬不是个普通人,她只要不死一定能看到我们为她绑的这个绳子的。” 两人从周围搬了一些石头伪装了一下,看看没什么了,两人就手拉手地离开了。 满涓涤等他们走远了又从纸片变回原来的样子,满涓涤悄悄地离开了,心想,她可不想一直变成纸片被风吹走呢,幸云我还是会等你回来的。 龙宫宝林阁。 东方政正在看活家书,幸云听了他的坏点子后学得非常好,东方敏被暴打一顿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这气也终于出了一口,现在他们身处狼窝中,以幸云的身手根本难不倒她,这样子无形中也就算是逃出来了。所有人都当她幸云是死了的,那她反而以后就不用受金龙山庄的制约了,至于那几个狱卒,幸云还是心慈了点,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好,何必救他们呢。不过想了想,如果幸云能招降那些人,当当狗腿子有个下人差遣一下还是好的。 东方政将活家书收起来,抬头看着这高高的宝林阁天花,那些一直排到天花板上的书本就仿佛一个个未知的宫格那样。 宫格,九星陨落,如果我能将九星命格锁在格中,让他们永远都无法出来,这样会不会抹得去我命格之煞呢?紫光赤帝叫我在宝林阁里面寻找答案,这个会不会就是答案呢? 第三百二十七章 圣地派除乱,崖底六幅画 东方政如是沉思。 “旦公公您好,您老今天大驾光临我们宝林阁,简直是蓬荜生辉呢!”林无观狗腿地对一个大内侍说。 敖旦是东方恪的贴身心腹,他成为代龙王后也一并将他带上,现在他成为了东方恪身边的大红人,现在龙宫上下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敖旦哼了一声说:“小奴才,少在这里跟我贫嘴了,你们总管东方政在哪里?” 薛言说:“旦公公您坐,我马上去通传我们总管。” 敖旦冷哼一声说:“你们这都是书,你让我坐哪啊,赶紧叫东方政出来,我好交了圣旨离开,你们这我一刻都不想待。” 薛言正要跑上楼去叫东方政,东方政在楼上就听到了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敖旦的声音了,他从楼上飞下来一下子站在敖旦面前,和他只有呼吸之间。 敖旦吓得后退了两步说道:“龙王有旨,东方政下跪听旨。” 东方政和林无观以及薛言三人跪下来。 敖旦照着圣旨读出来:“近日东方黄金圣地来了许多不明外来入侵者,五龙贵需派各族中能者前去清除入侵者,为我龙之乡渊之太平立下汗马功劳。朕金龙氏本家新贵子弟东方政,服于宝林阁数载,忠心耿耿,有勇有谋,是朕金龙氏之表率,故赐东方政为除乱使将军,带族中精锐五百前往东方清除乱党。钦此!东方政接旨。” 敖旦念完,东方政都吃了一惊。 他接过圣旨后,敖旦对他轻蔑一笑就离开了。 林无观和薛言看着他手中的圣旨一脸懵逼。薛言说:“总管,不会,你不是个文职人员吗,怎么会派去平定叛乱啊,这都是武将做的事情。” 林无观说:“也许是龙王看得起咱们总管呢,咱们总管那么英明神武。” 东方政说:“我也不知道呢,龙王爷摆了我这一道,看来我就是成为了缩头乌龟,他也还是会害怕我突然将头伸出来咬他一口。” 林无观和薛言不明白东方政说什么,东方政看着这手中的圣旨,心中隐隐泛起怒火。 三天后,东方政去了练兵检阅场看到了他的五百亲兵,有驼背的、有跛脚的,有头发花白的、有宿醉未醒的。东方政冷笑,这就是分配给他的精锐,先不说去到战场会不会凶险异常能不能抵挡乱党,就是这一路上能坚持到达目的地的估计会少了大半,东方政不动声色,他就想看看东方恪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东方政带领着一群老弱病残就出发了,而霄丹崖崖底,幸云却找到了一片天地。 “我还以为这幅图是这个崖底的地图呢,怎么这图怪怪的?”幸云和王老六等人在崖底找到了一副刻在石壁上的连环图,这幅图受到崖底年代的侵蚀已经有点模糊,而且上面长有青苔,幸云觉得在这么一个天然崖底内能有这样一副连环图,这图一定不寻常,幸云用匕首将那些青苔铲开,一整幅图逐渐呈现在他们面前。 “政二夫人,这图好像是在讲一个故事,说的好像也是我们龙族的事呢。”王老六说。 幸云问:“你也是龙族的?” 王老六笑着说:“对呢,不过我不是纯龙,我爹是龙,我娘是人,不过我并不知道我爹是谁。” 幸云说:“没关系呢,不管是龙还是人,只要做个好龙或者好人,就是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 王老六点头道:“夫人您说得是呢,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幸云笑着摇摇头,她不再和王老六说话,而是认真看这些壁画。 第一幅画画着一条巨龙,它控制着天气,让一片大地风调雨顺,地下的百姓欢呼雀跃,他还做了很多有利于天下黎民百姓的好事,受到百姓们的敬重,天庭派人来嘉奖它册封他为这方天地的守护神,这条龙通过修炼化成了人成为了一方天地之主。 第二幅画画着巨龙拥有了权力和财富之后,他非常不满足目前的现状,他觉得自己应该配拥有更多的,于是他想到了力量,他不断地修炼,就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力量。而修炼过程中有时候需要到鲜血,刚开始他是利用牲畜的鲜血来修炼,但是到后来他竟然用了人来炼丹祭祀,于是激起了民怨,可是这位龙之主却并不停止他的暴力行为,而是变本加厉。 第三幅画画着的是天庭派人来收了他的权力,将他打回原形,于是他不服气开始反抗,而此时,他之前研究修炼积攒的力量在这时候爆发了,此力量足可以让他毁天灭地,于是他带领自己的龙军队杀上天庭要和天帝决一死战,就在他与天庭战斗的时候,导致底下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第四幅画画着的是天庭不但出动了众神仙来镇压他,还有三界六道的能人异事一起来镇压他,这里面甚至有魔族的加入,甚至连一些善良的龙族也站在正义的一方。最终出动了全天下的主要力量后,才将这条恶龙制服。 第五幅画画的是天帝将恶龙的三魂七魄分裂,分别囚禁于八个地方,由八个降龙者镇守。从图上刻画的人物衣着和标记显示,幸云大概猜测得到那八个降龙者所镇守的方位以及种族,他们分别是:坐镇于偏西方的神族、坐镇于偏北方的仙族、坐镇于东方黄金圣地的龙族、坐镇于中心地带的魔族,而妖族分为海陆空三处,分别坐镇于偏南、东南以及西北。而恶龙的三魂则由人族封印看管,当时人族牺牲了七七四十九个伏魔降龙者的生命,用他们的灵魂组合成一个灵魂合体,集体用灵魂起誓作为诅咒将恶龙三魂封印在虚无世界内。 第六幅画画的是恶龙被分裂封印后,天庭将这恶龙曾经统治过的一方天地封了起来,里面的百姓不管是龙还是人,抑或是妖全部都不能出去,百姓们只能在这个地方生活,而那个唯一的出入口,则由当时可靠的善良龙族来守着,此口也就是现今黄金圣地的方向,因为幸云看到了画上刻画了很多只恐龙,幸云大概猜测应该是这个地方,而且她和东方政就是从这个地方进入龙乡的。 而另外一部分可靠的善良龙族则精选出十一个,组成中央长老殿,和东方的守门神龙使共同看管龙乡。 而剩下的五龙分属东北、西南、南、西和北,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命名,是为后来的五龙贵,就像是人间古代时期的诸侯国。 而在每个时期会从五龙贵中选出优秀人才成为龙王,龙王直属于中央长老殿,是执行中央长老殿决策和命令的第二把交椅,其他五龙贵则是龙王的下属机构,龙王可以说是团结和管理五龙贵的部门,而龙王只要贤明他可以一直当下去,他的子女如果同样贤明也可以世袭,龙王拥有帝王级别的待遇,就等同于诸侯国的小队长。 当然同样的,五龙贵也有监督龙王的权利,只要能够有力地指正出龙王不贤之举,就能推翻龙王,由中央殿从新择优选能人居之。 第六幅图所表达出的思想全部都是幸云根据途中所描绘的景象,结合自身对龙乡的认知,总结出的。 而连环图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后面没有再说什么。 “这图很像是说霸神之癫的故事呢。”王老六说,另外几个狱卒也说是,都说这个是街知巷闻,连三岁孩童都知道的故事。三界六道大战龙之乡渊之主——霸神之癫。 幸云说:“既然这个故事街知巷闻,那么大概是在五龙贵的地盘中都会有这么一幅画。” 狱卒甲说:“夫人我想你说的对,我以前去过土龙氏那边谋差事,我好像在他们的猎场山洞里也看到过这么一幅画,不过呢,好像没有这里那么完整,呐,这一幅,我认得是跟我在土龙氏那边看到的很像,只不过别的图吗,没有了,有的也是残缺得很厉害的。” 幸云心想,原来看了半天,不过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哎。 第三百二十八章 崖中照肝胆 幸云打算离开再寻出路,只听到身后的狱卒们在聊天。狱卒乙问:“故事我倒是不止一次听过,但是我脑子不好使想象不出来那些精彩的画面,可好了,今天能看到那么生动传神的石雕。不过呢,我有个地方不懂,你们可否帮我解答。” 狱卒丙说:“哪里不懂,说来听听,我现象力丰富,我或许能为你解答。” 狱卒乙问:“我听老人家讲过,封印霸神之癫的三魂七魄总共有六个种族,可是你看那第五幅图上刻画的为什么会有八个人呢?” 狱卒丙解释:“那是因为霸神之癫的其中三魄分别由妖族的三个不同氏族——海陆空来镇守啊,他们分别是处于西北方的非灵部落、东南方的黎水部落以及靠近黄金圣地偏南方的元野部落。” 狱卒乙恍然大悟,狱卒丁接茬:“我听说那个元野部落曾经是龙族的下属,所以它们的地盘又比较靠近黄金圣地龙使者们的地盘。” 狱卒丙点头说:“不错。” 幸云一边寻找出路一边听着狱卒们的对话,听到狱卒乙的话后,她心中思忖:“元野部落就是豹猫一族,他们世代都姓薛,现在的首领是薛方君,这真好笑,猫这么傲娇的生物还能臣服于龙,不过世间百态无奇不有。豹猫豹猫,说白了还不是一只猫妖……” “猫妖!”幸云突然想到什么,嘴巴就跟着脑袋走,冲口而出两个字,把王老六他们吓了一跳。 “夫人,哪里有猫妖!”众人噤若寒蝉,幸云回头看到他们自知自己因为激动而失言,最近整个金龙山庄都活在猫妖的恐慌中,现在幸云突然提起来,那几个人肯定是会条件反射害怕的。 狱卒甲盯着幸云看,支支吾吾地说:“夫人不是跟猫妖很熟悉吗……” 王老六横了狱卒甲一眼骂道:“胡言乱语,危言耸听,夫人和我们一起都掉崖下面了,能是猫妖老大吗,如果她是,为何要救我们,她不一爪子就抓死我们,让我们也变成了猫成为她的手下了,可为何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你身上可是一点伤都没有的!” 狱卒甲自知自己失言了,他羞惭地低下头说:“对不起……” 幸云回头认真地问王老六:“你相信我不是猫妖老大?” 王老六笃定地说:“相信,以前我王老六是瞎了眼,可是今天我可看得雪亮,夫人是个善良的人,绝对不是猫妖这种可恶的家伙。” 幸云对他笑了,由衷地说道:“谢谢你王狱长。”王老六微笑点头。“夫人,我也愿意相信你。”狱卒乙、丙、丁说。甲也说:“夫人我也愿意相信你,刚才不好意思。” 幸云对着众人投以一个舒心的笑:“我幸云在此谢过大家的信任。”幸云微微鞠了一躬,把五个人都吓了一跳,五人连忙摆手说不敢当夫人的礼。 幸云笑着说:“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龙乡,能够相信另外一个人,真的是很难得,能够相信我幸云的,我都把他当朋友看,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能力范围内义不容辞。” 几个狱卒都是中下层的人物,他们也受到一层层上层的压迫,受了气也会拿自己下层的人来泄愤,所谓恶性循环,上梁不正下梁歪,已经长久以来形成了龙乡的一个风气,互相信任,这种心境和品行真的是实属难得。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眼里的感动虽然淡淡的,但是幸云是看出来了,王老六带头说:“夫人是为善良阔达之人,我们也曾经对你不客气过,可是你不计前嫌,我们真的很感动,我王老六没什么本事,但是我也可以做夫人忠心的下属,为夫人披肝沥胆。” 幸云说:“不用,我不需要忠心的下属,我只需要肝胆相照的伙伴,我可以帮助你们解决你们的目前的困难,我也寄希望于有一天,我有困难也有赖大家帮助我。” 王老六和几个狱卒再次互相对视,他们的眼神已经越来越不同,狱卒甲眼里都闪动着泪花了。 龙乡从来以强者为尊,以血统纯种为贵,弱肉强食,以大欺小,以贵凌贱,在这里,骨肉相连根本就没有太多亲情因素在里面,男女七情六欲随性随意都可以有法律保护,更别说友情、同袍、同窗这种情谊了,那是多么卑微的情谊啊。 幸云虽然此刻落魄了,但毕竟还是一个上层人物,一个上层什么时候逆袭都不知道,这种情况在龙乡比比皆是,所以哪怕现在幸云都这样了,她说的话她的承诺还是有分量的,幸云说把他们当朋友,他们的心是震撼的。 “王老六,你和李三强的事情我已经知晓,只要我们出去后,我第一时间助你报仇。”幸云说。 “夫人,我、我真的很惭愧,也很谢谢你,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找不到出路,得先找出路逃命为上。”王老六说。 “莫慌,我们已经有逃命出路了,你看。”幸云指着崖壁上说。王老六等人抬头一看,惊讶不已。 狱卒丁说:“这个地方不是我们刚才被狼袭击的地方吗,我们怎么兜回来了,难道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王老六骂道:“你小子关注的重点在哪里呢,不错,这里确实是我们刚才遇狼的地方,我们也确实在这里兜兜转转出不去,可是这都不重要了好吗,重要的是,这里崖壁有一条绳索,这肯定是我们来之前没有的。” 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什么情况,有人来救我们了?” 幸云拉了拉这条麻绳,又闻了闻上面的味道,发现有草药的香味,幸云微微一笑。这时候有什么顺着这条麻绳下来,王老六叫道:“夫人有东西下来,小心!” 幸云马上闪开,却发现是一个篮子和一个包袱,幸云惊讶不已,她上前一看,篮子里装着吃的和饮用水,包袱里面有一套赶紧的衣服还有一些药品,幸云看到这些药品的瓶子全部清一色绘有海洋的图案,她就微笑着了然于心。 幸云将食物、饮用水和药物分给了另外五个人,自己到了另外一边将身上的囚服换掉,一身轻便的夜行装很是合身。 “这都是上神赐福吗,从天而降逃生绳索和食物呢!”狱卒乙简直热泪盈眶,王老六拍了一把狱卒乙说:“你个臭小子你傻啊,这分明就是托夫人的福,是夫人的朋友资助夫人送来的。” 幸云说:“好了,大家吃饱喝足了吗,准备好爬山了。”五个人精神抖擞,斗志满满。 当六个人都全部上来后,幸云看到了在上面等她的满涓涤,满涓涤看着她笑了,眼里噙着泪水:“我就知道,你哪有那么容易死,我才刚送东西下去,就看到麻绳抖动了。” 幸云开玩笑道:“你送了那么多吃的下去,狼群们可是很喜欢的。” 满涓涤说:“这狼还真有人性呢,抖动麻绳还懂得三重两轻呢?” 两人说完忍不住互相笑了。 幸云看到地上有香烛的签子,她再次笑道:“哟,觉得我死了,怕我灵魂没饭吃啊,好香好蜡烛供奉着呢。” 满涓涤促狭一笑道:“那是,都做好两手准备吗,人没死吃饭,人死了吃香呗。”两人说完又是一阵愉快的笑。 “不过,我刚才是逗你玩的,这元宝蜡烛香不是我烧的,这绳索也不是我放的,我只是顺手人情把食物衣服顺绳子下而已。”满涓涤说。 幸云惊讶地问:“还有这样的事,这麻绳我知道是谁放的,可是这元宝蜡烛香不是你不是他们那还有谁呢?” 满涓涤回答:“是你的丫鬟绿小一。她来忏悔来哭诉的,她说她很后悔没把你当主子,没能护主救你,曾经还想出卖你,可是你一如既往对她好,她现在是很后悔,她以为你死了,所以来烧香为你祈祷。” 幸云再次惊讶:“那个丫头来了,你确定她不是以雪晴的身份来的,而是以绿小一的身份来的?” 满涓涤说:“确定,因为那个丫头前脚刚走,后脚赫伊伊就来了,而且她们看到了这些香烛后发现了是她所为,就说她是养不熟的狗,回头要收拾她,估计她现在也不好过了,毕竟叛徒总是不会得到原谅的。” 幸云听到绿小一竟然还会来忏悔,来为他祈祷,她心里五味杂陈,这丫头本性不坏,她才会想过招安,想过用一些行动来感化她,让她不要在豺狼群中混,及早抽身保平安,可是那个丫头心性却不稳,所以幸云对她并不寄予厚望,现在她竟然懂得来为她祈祷忏愧,看来还不是没得救,她的行为暴露了,原来的主子肯定是会对她发难,幸云在想要不要救她。 幸云给了那五个狱卒一些钱,让他们想做什么就什么,如果他们有想法要报仇的要还恩的有什么愿望就说出来,她会帮他们实现后才离开。而满涓涤即带着她来到她和东方维丽以前住的小家里安置,她的老屋就在云扶城最繁荣的地方,看来东方维丽其实并不艰难,带着一个女儿过得也绰绰有余。 “幸云,你就先在这里住,我娘并不知道我的事,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啊?”满涓涤问。 幸云说:“四海为家,以夫为天咯,夫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了。” 满涓涤说:“嗯,也是,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就是赫伊伊,我不是说她也来了崖边了吗,我听她对着崖底骂着,好像很憎恨你,你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的,她说你害死了她的谁,让她一个人苟活到现在异常痛苦。” 幸云惊讶道:“什么,她说我害死了她的谁,这就奇怪了呢,虽然说我在人间就认识她,可是我并不记得我有害死过她的谁啊?” 满涓涤摇头说:“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告诉你这些我是想或许你能够从中知道些什么。” 幸云说:“嗯,好的,谢谢你。” 满涓涤说:“你我何须客气啊,休要再说谢谢了。” 满涓涤不宜久留离开了,满涓涤一走,幸云就在这小街道周围查看,然后走到满涓涤老家背靠的那间房子前,发现这个房子事三层的,她看见了一个老大爷坐在门口抽烟,还有一个大娘在门口洗衣服,她就上前搭讪了,经过了一番周旋,幸云就在这家人那里租了一间房子。 幸云在这家人的房子上用悄悄地卸了一块砖,这块砖刚好和满涓涤家的砖破洞相通,幸云能从这个小猫眼里面看清楚满涓涤房子里面的情况。 是夜,幸云发现了有动静,她马上从这个猫眼看过去,只见那黑夜月光照耀下,有两个黑衣人溜了进来,径直把床上睡着的“幸云”敲晕了带走,幸云在那边看得真切,冷冷地笑了。 而在下半夜,幸云竟然收到了王老六的传音。 幸云马上来到王老六的家,王老六战战兢兢地让幸云进门,他妻子阿彩也是战战兢兢地,幸云问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我杀人了,白天我们脱困后我不敢回家,晚上我悄悄回来了,发现这天杀的李三强竟然要对阿彩行不轨,我就把那个混蛋打了,没想到那个混蛋不经打,不消两下就死了,夫人,我该怎么办呢?”王老六哭丧着问。 “不用担心,告诉我尸体在哪里?”幸云问。 两夫妻带幸云到了地窖内,李三强的尸体用一张草席包裹着。幸云说:“尸体交给我处理,准备让大嫂不会招惹官司,不过,王老六你就不能出现了,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王老六说:“没什么打算,四海为家咯,只可怜了我的阿彩。” 阿彩坚定地说道:“相公,我不舍得你……” 王老六感动得热泪盈眶,阿彩的眼神全是幸福,幸云摇头,王老六呢,你还以为你妻子嫌弃你,不肯用你的钱,那是持家有道之理啊,看,至少遇到突发事件发生要大逃亡的,还能有几个钱防身不是。 幸云让他们先出去,她用灵力丝线将李三强的身体串起来,成为了一个傀儡,幸云想起了在人间和她交过手的假面傀儡师叶佩,她的傀儡全部是死人,幸云曾经鄙视过她,总觉得这种用死者尸体作武器是不尊重死者,可是现在也不得不用这一招来救人了,只不过她不是想让李三强成为她的傀儡,她是想让李三强“有意识”地去某个地方喝得酩酊大醉后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强盗抢劫,后脑被重物袭击大量出血而死。 云扶城的夜晚,还是有点小热闹的,夜半还是有些小摊档摆出来,“李三强”自己一个人在路边摊档点了很多酒喝,然后还醉醺醺地摇晃着回到家中,在家门前突然冲出一个“人”抡起一根大棍子将他打倒在地,“李三强”摔倒在地一动不动失去了反抗能力,那个强盗就在他身上快速搜到一个钱袋,转身就跑,刚好遇到打更的看见了,打更人大叫道:“有强盗,有强盗!” 那个“强盗”跑掉了,打更人跑上前探了一下李三强的鼻息,李三强已经断气,打更人吓得面如土色,他叫道:“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关城困战 躲在暗处观察的王老六夫妻俩看到了这情形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幸云说:“李三强是被歹徒杀害的,如果王大嫂你离开了,恐怕矛头会指向你,因为白天李三强来你们家,周围的街坊邻居很多人都看到了的。” 阿彩说:“我知道我没逃走或许不会被怀疑,但是相公在世上已经是个死人,相公不能回家里,没有相公的家哪里是家,我倒不如和相公在一起四海为家的好。” 幸云笑了,这位大姐的想法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在龙乡生长的女人,就没有哪个是心智弱鸡,越是底层生活的人越坚强。 王老六和阿彩离开了,幸云也有事情要继续完成。上半夜她让章鱼装成她睡在满涓涤老家的房间内,为的就是等待歹人上门。 满涓涤与她交好,赫伊伊肯定会找人密切关注她的动向,派人跟踪她,她和赫伊伊斗法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赫伊伊一定不会轻易相信她就这么葬身狼腹的,一发现她的动向,一定会派人去抓捕她。听满涓涤的描述,她有与赫伊伊不共戴天之仇,虽然她至今想不明白她到底害死了她的谁,但是赫伊伊对她的恨意很深,定必不会让她好死,葬身狼腹她都觉得便宜了她,那就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幸云在满涓涤后背的房子租了一间,就是为了摆对方一道。 幸云从麻绳上爬上来后,割掉了麻绳一小段,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让她交给敖洵和黄韵娇,告诉他们她已经脱险,为了不连累他们,她不会再与他们有联系,除非非常必要。 幸云现在要做的是,等章鱼回来,傀儡变成的她只要离开她太远,真实效力就会逐渐消失,对方很轻易就看出是一只人偶,幸云让章鱼装成她不过是为自己逃走争取了一些时间而已,而为了帮助王老六夫妻俩脱险,幸云耽误了一些时间。 在天边破晓之时,幸云还是等不到章鱼,幸云打算折返回去寻找章鱼,这时候,但见一声巨大的响声,城门关闭了,幸云吃了一惊,这城门关闭得不是时候,云扶城长年累月都大开城门,就算要宵禁也只会是晚上而不会是大早上,那就有一种可能,这道城门是专门关住幸云的。 如果现在不出去,以后就很难出去,幸云在整个金龙氏的地盘内就会变成困兽,但是现在出去,她怎么能抛下章鱼,虽然它只是一个傀儡,可是它和艾,还有那些死在魔王章正魔掌下的傀儡们都是她最亲的家人。 幸云看到正在逐渐关闭的城门,一咬牙折返回去,沿路去找章鱼。 幸云雇了一匹马,顺着去金龙山庄的路线打算沿途追回,按照现在的时辰,那几个黑衣人就算快马加鞭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就到底目的地。 幸云刚赶出城市和郊区的边缘,突然一排飞镖袭向幸云,幸云马上躲闪,同时有人飞出来在地下拉了一条麻绳,奔跑的马刹不住脚被绊倒,幸云飞身起来,天空中又飞出很多麻绳,幸云快速地放出艾,艾的双手变成开叉的几把尖刀将麻就势割开让幸云免遭被捆绑。 随后四面八方飞出四个穿夜行衣的高手,同时向着幸云击掌,幸云躲开一人,顶了其中一人一掌,后背和左边的方位似乎是来不及掩护了,就在这时候,艾却掐住了偷袭幸云后背的那人的咽喉,那人手中一滞,幸云往后伸出一脚将那人踢开,那人就和艾一起飞向另外一边,而她左边的那一掌打在了她左臂上,而这时候那人感觉自己手臂一麻,而同时发现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幸云,而幸云一早已经到了他身后用匕首插到了他右肩胛上。但是不容幸云喘口气,刚才躲闪开去的两人和被她踢飞出去的那人一起折返回来同时打向她,幸云加快速度投入到激烈对弈中。 如是十几招后,四面八方越来越多人出来将幸云包围,幸云将艾变形成蜘蛛,幸云站在艾身上对着他们喷发蜘蛛丝,那些包围她的人触丝即倒。 刚开始那四个高手其中一人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妖术,她是蜘蛛精吗!”幸云不与他说话将艾幻变成十几个人将那四个高手团团围住,四个高手以为那是幻术,这十几个艾中只有一个是真的,只要将真的那个一击即中就能结束幻术。 幸云将周围的小杂碎清除完毕,而那四个人已经打倒了好几个艾。 “那不是幻术,是一个个实体,我们只要全部打掉就行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叫道,可是下一秒被打倒的艾全部重组爬起来,四人吃了一惊。 幸云操纵着灵力丝线,刚才还围着他们转的四个人却发现自己身边的同伴袭击自己,四人都吃了一惊,可是当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四人的眼神都是不明所以。 “稳住,那一定是这个妖女施展的妖术!”那个人话音刚落却发现自己身后被人推了一把,他快速地回头打了一拳过去,一个掌包住了他的拳头,他身后的同伴叫道:“你叫我们稳住可你却打我!”“我以为是敌人!”那人叫冤枉。 “幻术,我们已经中了幻术了。”那四人有点儿慌乱了,幸云冷笑,这些人真没文化,什么幻术呢,这是傀儡术好吗。 刚才打碎过艾一个分身的人就已经和艾有了联系,艾出左手那人就会出左手,因为时间短,控制的范围并不是全身,而是互相接触到的那部分,比如说手,艾只要提起左手,那人的左手就会被控制,只需半秒,那人的动作还没有通过大脑反应出来,就已经出手完毕,让人完全觉察不到并非是自己意识下的行为。 几个高手就这么乱了,幸云很快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突然一道劲风打过来,幸云快速躲闪,回头一看,她大吃了一惊,袭击她的人不是别人,却是满涓涤的夫君——东方攼,三当家东方慷的四子。 一个多月前,幸云拼了命救满涓涤,东方攼对她千恩万谢,今天她幸云落难,也多得满涓涤相助,可是今晚她被追杀,这带头的人竟然是东方攼! “我的行踪是满涓涤告诉你的?”幸云质问。 “当然,正常与你面对面你肯定会有所提防,只有放下你的警戒心,才能出其不意,涤儿这一步棋下得好啊。”东方攼阴沉一笑道。 幸云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不明之光,可是也就一闪而过,她现在不想沉浸在满涓涤是否背叛她的事中,她现在要脱困,还要寻回章鱼。 “你的人明明劫走了我,你为何那么快知道那是假装的?”幸云在套话。 东方攼冷冷地说:“人女向来狡猾,特别是你,才来我们山庄多久呢,就已经满城风雨了,像你这种卑鄙的人女,本少爷肯定是要多留几个心眼的。” 东方攼一挥手,身后就有人搬出一个人偶出来,幸云一看,这个人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七孔全部被什么堵住,还有四肢关节处全部有什么系起来。 幸云吃了一惊,这个是章鱼化成的她的形体,此刻章鱼被如此虐待,她的灵力丝线根本无法连着他,像东方攼这种人定必不会知道什么傀儡术,除非是那个人,赫伊伊。 “卑鄙小人是你,一直在装,这会儿就自翻脸皮了,没想到呢,堂堂三房的少爷,竟然也会与二房的夫人勾搭上了,这女人很美吗,放开自己漂亮的媳妇不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幸云讽刺到。 东方攼生气了,他眼神一沉喝道:“住口!休要侮辱我,我和涤儿是恩爱夫妻,我东方攼绝对不做对不起涤儿之事,至于赫伊伊,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幸云冷笑道:“小心呢,赫伊伊可是蛇,蛇生性狡猾,最爱吞龙,没得把你一口吞了。” 东方攼骂道:“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东方攼马上提步出拳,幸云脸色平静,可是内心却充满了厌恶和憎恨,他竟然敢对她最重要的家人,她的章鱼出手,简直不可饶恕! 幸云和东方攼在对决,有几个人躲在巷子暗处内交谈。 “你看那人抱着的那个人偶怎么那么像夫人啊?”狱卒乙低声说。 “这个好像是夫人的武器,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从崖底脱险,就是夫人不知道从哪里放了两个小人出来,拉我们上去的吗?”狱卒丙说。 “嗯,那么说夫人的武器被那个谁扣留了,夫人是不是就不能尽全力了?”狱卒甲问。 “我想应该是,不如我们出去帮夫人抢回人偶。”狱卒丁说。 “怎么去,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家一个兵士都比我们四个加起来强。”狱卒甲说。 “不还有我吗?”一把声音在他们后面响起,四人回头吓了一跳,一看竟然是王老六,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老大,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带着嫂子逃走了吗?”狱卒乙问。 “我是先带你嫂子出了城门在城外一个小驿站安顿好了,我就回来了,夫人救了我们一家,对我们一家有恩,我不能抛下夫人一个人,虽然说夫人很厉害,可是我还是想出一份力。”王老六说。 那四个人点头说:“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夫人给我们的钱已经足够我们安顿好家人了,我们这就是回来想追随夫人的,反正我们几个都已经在金龙氏死了不是吗?” 王老六说:“对,事不宜迟,我有一条妙计,可以帮夫人夺回武器。”五个人凑到一起低语。 幸云已经和东方攼打得不可开交,东方攼身上多处受伤,可是依然不肯放过幸云,又有很多兵卒加入战斗,幸云一个人打几十人,虽然除了东方攼之外,其他的人战斗力都不高,但是贵在数量多啊,幸云身上也有多处伤,但是她却并不慌乱,擒贼先擒王,制服了东方攼,别的鱼虾蟹将就不足挂齿了。 幸云正在激烈打斗中,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她一喜,双手一挥动灵力丝线,瞬间一只巨大的怪兽就出现在东方攼身后,怪兽一手捏死一个人,双掌合一要将东方攼的脑袋当夹心饼拍烂,东方攼大惊,一躲闪却遇到了艾的蜘蛛丝将他捆住,东方攼这次慌了,他叫道:“来人掩护我!”他的兵士冲上来将他奋力推出去,堪堪躲过了怪兽一劫,可是那几个掩护他的可怜士兵就被怪兽拍了个稀巴烂。 可是东方攼依然被蜘蛛丝捆住,他奋力挣脱不得,怪兽大怒,双掌成拳将他打飞上天,东方攼瞬间肋骨断裂了好几根,大叫一声晕死过去。东方攼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怪兽还不解恨抬起脚就要踩下去,幸云用灵力丝线扯住它叫道:“章鱼,留他一条狗命。” 章鱼愤怒异常,口中发出了怪兽的巨大嗓门叫道:“阿幸,不要阻拦我,我要踩烂这个混蛋,竟然敢这样对待我,我要它成为渣渣!” 幸云急忙说道:“章鱼宝,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他毕竟是我朋友的夫君,我不想她守寡。” 章鱼说:“满涓涤,她还是你朋友吗,她出卖你!” 幸云说:“虽然看起来她似乎出卖了我,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她,也许这并非她本意。章鱼宝,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就饶了他性命。” 章鱼顿了一下说:“好,看在阿幸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条废龙的狗命,不过,死罪可逃,活罪难免,阿幸你不要阻止我,不然我,我哭给你看!”幸云噗嗤一声笑了,她放开灵力丝线,柔声说:“好的宝贝,随你处置,你悠着点哦。” 章鱼得到了自由,将自己变小,手中变出一把小型的宝剑,在他身上快速瞬移,狠命地刮着刮着刮着,瞬间,东方攼从脸到身体到手,全身都是刮痕,幸云都看得心惊,只不过这都是皮外伤,死不了人。 第三百三十章 渣龙生父 章鱼泄愤完毕跳到幸云的肩膀上,艾跑过来靠在幸云的背上凑近章鱼说:“兄弟我想死你了,看到你没事就好了。”章鱼拍拍艾的鼻子说:“大兄弟,要你担心了,我没事了。” 幸云看到了有几个人形,幸云笑道:“谢谢几位出手相助。” 王老六几人走出来说:“是我们要谢夫人才是。”幸云说:“你们救了我的宝贝,就是对我有恩,我幸云记住你们这群朋友了,只是你们不是应该出城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此?” 王老六说:“夫人帮了我们很多,我们安顿好家人后,就想回来追随夫人,我们一早已经是死人,在整个金龙氏地盘都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容身之所,天大地大四海为家,这倒不如跟着夫人。” 幸云惊讶到:“跟着我,不,与我亲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在我的身边永远都充斥着阴谋和肃杀,你们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应该远走高飞找一个好地方重新生活,没必要跟着我四处漂泊,说不定哪一天性命就没了。” 王老六说:“夫人,那天在崖底你跟我们说过,不管是龙还是人,只要当一个好龙或好人,就是无愧于天地,对得起自己了,我们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也没做过几件好事,但是那天你的话令我们犹如醍醐灌顶,我们真的很想好好做一条好龙,做一个好人,就让我们跟着您。” 幸云笑道:“既然几位不嫌弃幸云,也不怕死,那我幸云愿意与几位结伴,只是,这城门已关闭,我们要出去只得另谋出路了。” “今天谁都别想逃,幸云,赶紧束手就擒!”一声威严之声响彻夜空,幸云马上叫王老六他们:“赶紧躲起来,东方怀来了!”王老六几个人马上听令躲起来。 东方怀高大而充满威严的身影出现在幸云面前,他对幸云怒目圆瞪,然而幸云却冷眼看着他。 “真有劳公爹亲自来抓拿儿媳了。”幸云冷冷道。 东方怀喝道:“真是胆大妄为,你以为我们金龙山庄是你想来就来是你想走就走的吗!” 幸云冷冷道:“不是你们赶我走的吗,我人还没断气呢,就被扔去喂狼了,我死里逃生还不准许我离开啊!” 东方怀骂道:“既然你已经嫁到了金龙氏来,你生就是金龙山庄的人,死也是金龙山庄的鬼,想离开没门,离开者一律以逃犯论之,处以极刑!” 幸云哈哈笑道:“真是可笑之极,这是金龙山庄的法律,还是你东方怀一个人的法律呢,或者说是你的女人赫伊伊定的法律,我看,这金龙山庄不是大当家的金龙山庄,是你的金龙山庄了,二当家。” 东方怀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直呼我的名字,对公爹出言不逊,此等不贤不淑之妇,老夫现在就替东方政休了你!” 东方怀话音未落就已经对幸云出手,幸云接招冷笑道:“东方怀,我可是在十殿之前走一遭的人,就凭你!”幸云和东方怀的对弈一触即发。 “东方怀,你的女人给你戴了绿帽子你知道吗,有空回家和东方敬滴一下血认一下亲,说不定会有惊喜哦。”幸云冷笑。 “鼠辈在胡言乱语,辱骂伊伊,看我不生撕你的嘴!”东方怀暴跳如雷。 幸云继续说:“那么多猫妖在金龙山庄四窜呢,你出来的多半会儿了,山庄都成为猫妖的天下了,哦不,应该是看似猫的蛇。” 东方怀大怒到极致,他大吼一声,运气放大招了,幸云也瞅准了他暴怒之时好给他一个措手不及,东方怀一个大光波打向幸云,幸云在光波到来之前已经出手,灵力连贯光波,将光波打散,又紧接着一个光波跟着,幸云的灵力也将他的光波打散,可是幸云却发现那光波就像是源源不断那样不断向她袭来,无论打散多少个都还有后续的上来,幸云已经步步后退,东方怀双眼通红,额头上的一对巨大的龙角已经露了出来,看来他现在已经是用尽全力,一触即发地要将幸云拿下。 就在这时候,东方怀看到眼前一闪,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光波反弹,如数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东方怀打飞出老远,东方怀撞到一间房屋的墙上直接将墙壁砸穿摔倒在屋里面。 “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魂,她既嫁我,只有我可定夺她的去留和生死,汝等何人啊,竟敢在此指手画脚,干涉我夫妻之事,简直不知所为!”富含磁性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幸云会心一笑,下一秒就被人从身后抱住并快速反转了身体面对面与身后人对视。 一双邪魅的丹凤眼,就像日月星辉照亮了整个黑夜,天亮了,当第一道曙光泛起,幸云的黎明到来。 “大坏蛋,你终于来了。”幸云娇嗔道。“我回来了,让你受苦了,娘子,我的小女王。”东方政捧着她的脸,低头就吻起她的唇,幸云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铺天盖地的爱意。 东方怀灰头土脸地从墙后面出来,看到远处忘情拥吻旁若无人的两人,东方怀就怒骂道:“好你个东方政,竟然敢打亲爹,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我金龙山庄容不下你,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将在族谱中除去。” 东方政放开幸云,抱着她冷冷地看着东方怀:“敢打我老婆,亲爹都没情说,这段时间我不在,你们欺负得她好啊,我回来了,就是要给让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好看。不过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这群废柴周旋,代龙王还要叫我到东方黄金圣地除乱党呢,你们欺负我娘子的账,我记下了,以后定必找你们算账。小女王,我们走!” 东方政拉着幸云转身就走,东方怀一怒之下又要发动进攻,东方政回头不咸不淡地说:“有种就打我呗,打死了我就是坐实了你刺杀平乱使将军之罪,是对平乱大不敬,与乱党同谋,不过,就以你的身手,还比不上中央殿那十一个老家伙,你拿什么来跟我打啊,东方怀,收起你严父的架子,你这个三心两意卑鄙无耻的无情之辈,还真的不配当我父亲。” 东方政转身眼里喷射着怒火之光,他低沉地说道:“当年你第二次来到人间,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折辱我母亲的,说我母亲不知廉耻,勾引你还怀上你的种生下我这个孽障,还毒打了她一顿警告她不能向别人说你是她夫君,而最重要的是,你还割掉了她的蛇胆,去救你的小贱人赫伊伊。” 东方怀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的是,东方政竟然知道了这件事。幸云听到后震撼不已,她抬头看着东方政的侧脸,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莫大的悲恸和愤怒。 “怎么不说话了,本来我还想留着半分情面不想说出这件事,但是你竟然还不依不挠了,那我还是说出来,看看谁才是那个不知廉耻,不忠不义之人!”东方政厉声骂道。 东方怀不敢言语,他羞惭难当,即使他不爱章淑齐这个女人,不后悔做这件事,但是他总归是个要面子的人,所以他当时才会假扮成龙使臣,专门来训斥章淑齐,以及以惩罚的名义割掉了她的蛇胆,用这颗蛇胆救修为尽失,命不久矣的赫伊伊。 “你、你胡说……”东方怀支支吾吾地说,东方政打断道:“够了,还死不承认是吗,我真的很想现在就劈死你这个老混蛋,可是我却不能杀你,并不是我怕被雷劈,怕顶弑父之罪,而是母亲哪怕到死那天也在念着你的名字,说无论你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她也依然不会怪你,她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回来看她一眼!” 幸云震惊了,以前从来没有听东方政说过太多他父母的事,但是今天东方政与东方怀父子当面对质后,幸云才知道,东方政的经历比她想象中还要凄惨,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父亲毒打割掉蛇胆,这是怎样一段童年阴影,难怪他之前会那么风流不羁,那是因为他没有办法相信爱情。 东方怀语塞羞惭,东方政已经不想再跟他说话,他转身拉着幸云的手就走。 第三百三十一章 前往边疆 “二公子二夫人!”王老六不怕死地跑出来叫道。 “什么人在那里偷听!”东方政震怒,幸云赶紧解释:“他们是我的朋友,他们刚才帮我救了章鱼,他们也是被逼迫得走投无路的人,别为难他们,他们也无处可去了,只是想投奔我们。” 东方政想了想说:“那就跟上来,别拖后腿,也别打什么坏心思。”说完继续往前走,王老六等人高兴地跟在东方政身后。 众人都走远了,只留下东方怀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幸云说:“城门已经关闭了,你是怎么进来的?”东方政笑道:“你夫君我那么英明神武,肯定是想进就进了。”幸云好奇地看着他,东方政说:“出去再跟你说。”吊胃口,幸云更想知道了。 城门外竟然驻扎了一支军队,而守城门的人一个都没有,幸云就更诧异了,就算是把那几个守门的撂倒了好歹也见个人躺在地上啊。 幸云这边想着,就跑出来两个人将城门关上,幸云定睛一看,这两个人不就是守城门的吗,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了。 那两个人将城门关上后,就向东方政汇报:“启禀将军,我们已经将城门封锁了,里面的人短时间内并不能打开。” 东方政说:“很好,牵马过来!” 东方政一声令下,就有人牵着两匹马过来,东方政对幸云柔声说:“先辛苦一下娘子坐马了,坐马快点。”幸云摇头道:“没事,不辛苦。”两人短暂交谈过后就跨上了马,东方政一声令下:“出发!”东方政和幸云的马匹先行,并排成两排的士兵就跟在他们身后。 这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过多的交流,在中午时分,众人埋锅造饭,东方政和幸云坐到树荫下喝水。 “是不是有一堆话要问我啊?”东方政主动问,幸云点点头。“告诉你了,免得你这一路上都在犯嘀咕。”东方政笑道。幸云说:“我哪有了,真是的,谁叫你吊人家胃口。” 东方政帮她撸一下她凌乱的流海和鬓发,微笑着说:“我又被我那个堂伯父指点了,说我是族中新贵,英勇善战了等等然后一大顶帽子盖在我头上,我就得派去边疆打战了。” 幸云惊讶地问:“去边疆打仗,我们现在就是去边疆是吗,难怪我见你怎么领了一大群士兵。” 东方政说:“别说了,说起士兵,我那个堂伯父真是可以的,给我分配的所谓五百精兵,结果全都是老弱病残,你说没到边疆呢估计就自行死一半了是。”幸云点点头。 东方政说:“没事,有一个人慷慨解囊,帮我换了五百精兵。” 幸云问:“谁啊?” 东方政说:“林美儿,也就是柔妃啊。” 幸云问:“她,她怎么会帮你?” 东方政反问:“你不是答应过她帮她坐上六宫之主的位置吗,可是你一直没帮人家呢,不过人家可厉害了,靠自己成功地又站稳了后宫的脚跟,然后还帮我取到了兵符,我就顺利地换了五百精兵出来,那些老弱病残留给代龙王看门。” 幸云嘴角抽搐,没想到呢,她一直没有帮助过林美儿,自己的事也多,就算蛊毒那么痛苦她依然也没有找林美儿,结果这林美儿竟然没忘记幸云,做了个顺水人情给东方政。 东方政说:“不是白给我的,这个女人不简单,不会做折本的生意,他帮我取兵,而却要你帮她上位,她说你答应她的她相信你并没有忘记。” 幸云说:“忘记是没有忘记了,谁叫她拿娇儿的性命要挟呢,不过现在娇儿也没事了,和敖洵在一起,到了金龙山庄任职家医,生活比以前好。不过呢,这个林美儿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有什么能耐帮她上演宫斗戏还会获胜?” 东方政说:“她要的其实应该是一个臂助,在关键时刻可以帮助她,她是很会看人的,会充分发挥每个人的作用,虽然她以前找过你茬,但是看到情节不严重,而且也帮了我这次,我就饶过她。她的事呢,依我看,其实只要钦月上位成为了女王,林美儿的事也就结了,她们俩现在可要好了,在林美儿的帮助下,钦月公主已经受到了龙宫上下的尊重。” 幸云惊讶:“林美儿那么厉害啊,啧啧啧,我都要称赞她一下了,不但自己能稳坐六宫之位,还能提携身边人,并且埋下伏笔,等钦月上位后,能关照她,不错吗,这女人深谋远虑啊。” 东方政说:“是呢,不过这都不是你我关心的,反正宫斗戏就没有你份了,跟夫君我驰骋沙场浪迹天涯就有你份。” 幸云脸一红别开脸说:“这不是很浪漫,很潇洒的吗,我以前和七娘一起在妖界当过几天兵,好像也挺好玩的。” 东方政凑近看着她说:“真的吗,跟着我毫无怨言。” 幸云嘟嘴说:“怨啊,离开人家那么久,害人家一个人……”东方政将她拥进怀里说:“对不起,是我不好,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一定不会离开你,去哪里都会将你带在身边,你呢,也别想离开我啊,你是我的。” 幸云脸上洋溢了幸福的笑,她说道:“知道了,我生是某人的人,死是某人的魂,只有某人才能决定我的去留和生死是,哼,这也太霸道了。” 东方政说:“那肯定了,我可是霸道总裁啊,我不霸道谁霸道了。”幸云噗嗤一声笑了。 幸云问:“黄金圣地那边怎样了,有什么乱党啊?” 东方政说:“不知道,说是有些不善的外来入侵者悄悄从唯一通道偷渡进了龙乡,在边疆为非作歹,至于那些是什么样的乱党,情报上没有具体描述,只有片言只语,说都是些丑陋的怪物。” 幸云说:“又是怪物,金龙山庄也遇到了怪物,成群结队的,会喵呜地叫,用尖爪抓人,可是呢,其实那些都不是真的猫妖,都是被第一只猫妖抓伤的人感染了妖毒后变成的,那情形和凌玉阁众妖差不多。” 东方政说:“你的家书中有描述,你不还因为这样而入狱,还差点就被狼吃掉了吗?” 幸云说:“反正你又舍不得我被吃掉,不是教我耍他们了吗,可真解恨。” 东方政说:“这段时间欺负你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可是目前暂时先委屈娘子了,边疆那边紧急,要在指定的时间内赶到,那些人就便宜他们,让他们多活几天。” 幸云点头道:“嗯,回头再收拾他们,跟他们没完。”东方政捏捏她的鼻子,宠溺地笑道:“必须的。我知道你脱险了,出了泰都以后我就直接往这里奔,我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但是守门卫很快就被我买通了,不费劲就打开了门,我已经感受到你的气息了,还有那群混蛋的气息,我马上飞奔过来,幸好赶上了救你。” 幸云说:“我还打算逃出金龙氏的地盘后就去泰都找你,幸好没去,不然扑了个空,嗯,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不管的。” 东方政说:“那必须的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奇怪的入侵者 吃完午饭后休息一会儿,众人又出发了,经过了一天一夜马不停蹄地赶路,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黄金圣地。东方政找到了军营,在这里安顿好幸云和士兵后就前往临时议事厅内开会了。幸云一个人在自己的军营中小休。 而在金龙山庄内的满涓涤却被绑着关在了自己的房间中,东方维丽不断在劝她吃饭。 “娘,你竟然和攼合在一起派人跟踪我,就是想将幸云抓获,你们为何要这样做,幸云她可是你女儿我的救命恩人!”满涓涤质问。 东方维丽说:“涤儿,为娘知道幸云于你有恩,可是对于山庄来说,她却是罪人,四少爷奉命去抓捕他也是情非得已。” 满涓涤不屑道:“好一个情非得已啊,我看分明就是早有预谋,你们知道我是幸云唯一要好的朋友,幸云一旦脱险就势必会和我接头,我也会主动去助她,你们一早都已经算好了,我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 东方维丽说:“涤儿,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和这种人接触多了,是会影响你的,我不想你像她那样成为众矢之的。” 满涓涤说:“幸云她根本就没有错,一直都是那些人陷害的,你们为什么可以漠视呢,如果合我们房之力为幸云奔走,必定能还她清白。” 东方维丽说:“你为何如此这般不懂事,为何还是那么执拗,不管你过去怎么想,从今天开始你就得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嬷嬷,四少爷身受重伤了!”有小厮在门外叫道。 满涓涤和东方维丽吃了一惊,满涓涤说:“娘快松开我,我要去看看攼。”东方维丽帮她松绑,满涓涤飞也似的跑出去,看到担架上奄奄一息,全身都是血痕的东方攼,她捂着嘴哭了出来。 东方维丽说:“看,你的夫君受那么重的伤全是那个女人所为,你现在还想着与她靠近吗?”满涓涤不断摇头。 边疆黄金圣地附近军营中。 幸云正在睡午觉,东方政就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愁眉深锁坐在一边,幸云感觉到他回来了,翻身缓缓睁开眼看向他。 “小女王醒了,是我回来的动作太大吵醒你了?”东方政看到幸云后眉头舒展微微一笑。 幸云坐起身摇摇头说:“没有呢,我自然醒的。” 东方政站起身想将她重新按回床上说:“你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再多睡会。” 幸云拉着他的手说:“我睡够了不用了,倒是你去开会回来后好像表情不太对,是不是战事比较严重呢?” 东方政坐在她床边说:“的确有点头痛,近日从黄金圣地唯一出入口偷渡过来的外来入侵者与以往不同,以往进来的人都是普通人误闯,又刚好能从龙节,也就是那些恐龙口中脱险找到出口来到龙乡内的鱼米之乡中,可是这次这群入侵者一进来就杀恐龙,龙使臣曾多次阻止,它们不但不逃避还直面与龙使臣冲突,有很多龙使臣死于非命,从幸免于难活过来的龙使臣口中描述,那群入侵者都是无形无影的,口中发着奇怪的声音,并不会人语,可是却凶猛异常,嗜血成性,见到鲜血就疯狂之极。它们似乎没有弱点,而至今也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什么。” 幸云纳闷道:“又是无形无影的怪物,我怎么总感觉和金龙山庄的猫妖有点类似呢?” 东方政说:“你不是说那些猫妖是中了猫妖毒的人变的吗,可是那些入侵者却不像是。” 幸云说:“我也说不上来,敖洵说其实那些人中的毒不像是猫妖毒,它们只是声音能发出像猫那样的叫声,有利爪,爪子中带毒,通过抓伤人将毒素从血液中传进身体里让受害者中毒,从而产生变异,敖洵还说这是一个新品种的怪物,他查看过龙乡的卷宗,发现在龙乡中并没出现过。” 东方政说:“还有这样的怪物,那么这怪物就不可能是正常繁衍过来的了,更像是有人故意培养。” 幸云说:“是的,培养它们的人就是赫伊伊,而赫伊伊这个人我们也是一早认识的,她并非是你我去金龙山庄第一天首次见到的那位为我们接风洗尘的大娘,她就是克洛伊。” 东方政瞳孔收缩,然后说:“那情态就有意思了,你的家书中并未说明,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呢?” 幸云说:“家书中展现不出来吗,我也不知道啊,不过那灵力刺绣图只能将重点的画面呈现出来,要说对白和个中细节,却是有很大程度是无法表述出来的,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而我们在鸳鸯蝴蝶梦比翼双飞绣花枕共梦的时候也没谈到那些事。” 东方政说:“共梦那时候我跟你还没温存够呢,哪有时间去理会这些破事。,灵力刺绣图原来只会呈现能用图画表述出来的事情,猫妖的事我倒是看不出来,可是你和一个男人多次私下会面倒是重复了很多次。” 幸云想了想说:“哦,那个人是东方敬了,东方敬来遍绿园偷鸡摸鱼,被我抓了个正着,我就威胁他,他就愿意跟我合作,将赫伊伊的事情告诉我……” 东方政说:“原来是这样,所以一来二往的,你就觉得他还是不错的是?” 幸云诧异,不明白东方政这句话的意思:“啊?什么意思啊,东方敬不错?” 东方政靠得她更近,说道:“嗯,你不是曾经说过,东方敬比我还好吗?” 幸云挠挠头,不明所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笑着说道:“上次我们共梦的时候我说的那句话吗,你当真?” 东方政认真地说:“我是认真的。” 幸云嗔怪:“你怎么那么小气,我就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听听好了,什么跟什么吗!” 东方政说:“随便说说,这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为何你只挑东方敬随便说说?” 幸云来了脾气说:“东方政,你什么意思,大中午的故意找茬是,你是不是怀疑我,你说,我们的感情是不是出现裂痕了,你说,你是要闹决裂是吗?” 幸云步步逼近他,东方政瞬间就硬气不起来了,他低声说:“不是了……” “哼,不是,你就是怀疑我,不信任我,哼!”幸云生气地掀掉被子从床上下来准备穿衣服,东方政从后面抱着她说:“娘子我错了,我不应该胡乱猜测怀疑你,别生气了原谅我。” 幸云挣脱掉他的双手,东方政又抱回去,幸云骂道:“你走开!”东方政将脸埋在她颈窝内吸着说道:“我不走。”“你走……”“不走……”“你走……”“不走……”两人一来二往地说着说着就上戏了,幸云的外套穿不成了,反而身上还少了一件。 有一个人经过了主帅的营帐,往里面射进了一道冷光,那人站在原地仿佛脚下生了根那样,无法移动。 “那个杂兵,你在那干嘛,还不赶快来生火做饭,偷什么懒!”一个大士兵叫道,那个小杂兵被吓到,回头对那个大士兵说:“是。”抬腿往前面走去,小杂兵的双脚仿佛灌了铅那样沉重,举步维艰,一步一深地走离主帅帐篷。 而帐篷内的两人抵死缠绵对外间浑然不觉。幸云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东方政却挑拨她说:“小女王,别忍着啊,忍着多辛苦啊,尽情地呐喊吗。” 幸云娇嗔,忍得双眼湿润,满面通红,她幽怨地看着东方政说:“呐喊你个头,这可是军营啊,还是大白天,周围都是士兵,你这个坏死的主帅,你就这样给人做榜样啊!” 东方政邪魅地笑着说:“士兵们当然要中规中矩,他们也没带家属,我可是带了的,怎么能不坏。” “你……”幸云一憋不住轻声吟哦了一下,东方政大喜,继续加着劲。 “东方政我不行了,不如我们来谈军情,就是刚才怪物的事……”幸云说。 “好,娘子请说,我们公事和私事两不误。”东方政坏坏地说。 幸云真的很想拍死他,可是这么帅的脸,一巴掌打下去不就不好看了,哎,算了,不打脸我打背,幸云拍了东方政的背一下,那硬邦邦的肌肉打下去结果疼的是自己手,算了,等下再跟这头坏龙算账,先说正事。 幸云说起了满涓涤毒发当晚,东方敬来找她报信以及后来遍绿园出现猫妖,幸云追杀猫妖途中遇到东方敬,他顺便告知她的所有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在做这种事的情况下,还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来阐述一件事,真的是一件非常艰辛的工作啊。 旖旎过后,两人相拥在帐中,东方政在细细想着幸云跟他说的关于东方敬的事,而自己又重新回想了一遍从第一次见到东方敬开始的所有细节,有什么想法从东方政脑中一闪而过。 “小女王,我觉得这个东方敬有问题,我说的是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他并非是东方怀和赫伊伊所出,那么他到底是谁,赫伊伊这人做事情虽然不按常理出牌,可是做每件事并非胡乱为之,为什么天下那么多弃婴她赫伊伊不选,偏偏要选择东方敬来充当东方怀的儿子呢?”东方政说。 幸云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没有机会细查。” 东方政说:“我会派人去查一下这个人的,虽然我们现在无法回去人间查,但是我想我还能从别的突破口查出,我发现东方敬的言行很奇怪,我打算从这方面先入手。或许查了这个人,也能多一个线索,可以知道赫伊伊的真实目的。” 幸云点点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东方政说:“夫君,如果你派人去查东方敬,你能不能帮我两件事?” 东方政说:“你说,别说两件,两百件也帮。” 幸云说:“是这样的,我在金龙山庄这段日子认识了四房的满涓涤,她是东方慷的四子东方攼的妻子,我跟她很要好,我们互相帮助过,可是在我想出逃云扶城那晚,东方攼来抓捕我,言语中说是她暴露我行踪的,可是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东方政说:“你想我帮你查探那人的真心?” 幸云说:“可以查到吗?” 东方政说:“可以,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我娘子当她是朋友,以心相待,如果她胆敢背叛我决不轻饶。” 幸云说:“第二件事就是,赫伊伊为了监视我给我分配了一个丫鬟叫雪晴,我帮她取了个名字叫绿小一,这个丫头的本性不坏,可是心智有点摇摆,我被人扔下霄丹崖后,她还来崖边祭拜我哭诉和忏悔,可是被赫伊伊发现了,我就想你帮我找人去看一下那个丫头的生死,如果她心系于我而且还没有死,那你帮我把她带过来伺候我呗,如果她死了或者并非真心,那就随她去。” “好的我知道了,”东方政亲了亲她的额头问道:“小女王,肚子饿了,刚才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和元气。”幸云脸一红拍打了他结实的胸膛一下说道:“都是你这个大坏蛋害的,我还真饿了。”“那我出去吩咐士兵准备午饭,你不用出来的,我可不想我那么貌美如花的娘子被人窥探。”东方政笑道。幸云嘟嘟嘴说:“哼,暴君。” 东方政笑出了声,他心情愉悦地起床穿衣出去,幸云也马上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等吃。 自从东方政的军队和其他五龙贵的军队驻扎在一起后,那些奇怪的入侵者就隔三差五地出现,它们趁机出其不意地袭击附近的村庄,首先最容易遭殃的就是临近南边的水霞村,据了解被袭击的人都会出现感染病毒那样,不久后就会成为和那些入侵者一样的怪物。 五龙贵的军队中也有部分士兵因为与这些怪物过招的时候不慎被染上病毒,而为了防止给军队带来不必要的损失,影响军心,一遇到被怪物噬咬的,其他的士兵有义务和责任将那个士兵杀死,杀死后的士兵还要将其收集起来火化,直到成为灰烬。 第三百三十三章 似僵非僵 有一天晚上,幸云在睡觉,东方政在另外一个营帐中秉烛看书,他在研究这些卷宗里面有没有讲述这些怪物类似的记载,他知道如果这些家伙确实是外来的,那可能在龙乡之中的记载会很少甚至可能没有,东方政怀疑这些怪物是外面人间的新生化武器,所以他研究的是幸云乾坤袋内欧阳珊珊送给她的书。 东方政一边看一边在自言自语:“这些怪物无实体,却能看到黑影,就像是影妖音、岫烟地藏、空魔清凌等这样的存在,也像人类死后出窍的灵魂。可是以上这种类型的妖魔鬼怪却不嗜血,而喜欢直接吸食鲜血的物种,只有西方的吸血鬼和东方的僵尸才会。西方的吸血鬼来到华夏龙之乡渊犯事这也太扯了点,那就只有华夏东方的僵尸了,但是僵尸也有很多种类,并非是所有僵尸都会吸血。” 东方政继续查阅书籍,想专门找出僵尸的相关记载。 “僵尸又分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有类似僵尸,但仅存骨骸的三类尸体,被看作为〈骷髅三种〉:游尸、伏尸、不化骨。还有一个起源不明的说法,指僵尸能成妖,变魃化犼……” 东方政一边看一边细声将这些书本中的内容念出来,他说:“书本上说的僵尸都是有实体的,和我们现在要对付的并不一样,僵尸都长了獠牙,为何这些无形的黑影也会有獠牙和利爪呢,可能真的不是僵尸?” 东方政这样想着就打算将这本书合上,就在他合上的那一刹那,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几个字眼“僵尸能成妖,变魃化犼”,东方政又把即将合上的书打开,心想:“难道那是僵尸变成的妖?” 东方政继续查看,查了好一会儿看到了这么一段话:犼是与女娲、昊天、伏羲一同被称作四大古神之一,之所以被称作是神兽,主要还是其样貌、其智慧与神兽无二。而有另外一种说法是犼是僵尸的始祖。在神话中,有四大僵尸王(赢勾、后卿、旱魃、将臣),而这四大僵尸王的形成与犼密不可分。 “犼?”东方政不自觉地去关注这个名字,他不断在寻找,翻了半天后,终于找到了这么一段记载:“犼是与女娲、昊天、伏羲一同被称作四大古神之一,更有说法是,犼是一切神兽、恶兽的鼻祖。 黄帝大战蚩尤的时候,犼趁此时祸乱人间,伏羲女娲一同出手将犼封印。女娲怕犼破开封印后,报复人间,便与伏羲一同将犼的灵魂抽出分裂为三分。分裂后的灵魂迅速逃离,让女娲和伏羲都束手无策。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犼曾经向昊天要了一根巨大的神树树枝,而此时的神树树枝接触到犼的血液后,居然慢慢的钻入犼的体内,成为新的灵魂,占据犼的身体,这就是僵尸王将臣! 犼的其他三份灵魂分别占据了三个人的躯体,成为了三个仅次于将臣的僵尸王。犼化成的四大僵尸王像是被诅咒一般,只能以人类的精血为食。并且这些僵尸王强悍无比,为祸人间多年! 东方政看了这段文字后内心若有所思,以灵魂变异化成的僵尸看来是有可能存在的,虽然这些都是神话传说,但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又何尝不是一个传说。 东方政继续查阅,竟然发现了另外一段关于犼的文字记载,这个说法和之前的有点不一样:赢勾原本也是黄帝手下的一员大将,在一次与蚩尤交战中,没有遵守黄帝的指令,而导致了兵败。黄帝大怒之下,派赢勾去守护黄泉冥海。 赢勾表面上是接受了黄帝的惩罚,但是,其内心颇为不满,但是却又无可奈何。直到犼的最后一份魂魄似有意无意的飘到了黄泉。赢勾才开始毫不犹豫的出手,想要击杀犼的魂魄。犼虽然只是一缕残魂,但犼也是四大古神之一,犼的残魂毫不犹豫的飘入赢勾的体内。 赢勾在开始还在不断的反抗,在犼的不断诱惑之下,赢勾慢慢接受了犼的提议:二人的魂魄融合,成为一个更为强大的神只。魂魄融合成功后,赢勾也就成了四大僵尸始祖之一。 看到这里,东方政内心唏嘘,犼是龙的天敌,东方政看着关于它的资料头皮都有点发麻,现在再多了解一些这个强大凶残的上古神兽后,他心里更是觉得非常不安。 如果,如果,这些入侵者是与犼有关的话,那对于整个龙之乡渊来说,将会是一场灭顶的灾难。 东方政刻不容缓,马上继续查阅资料,看看有什么是可以克制犼的,万一证实了这些入侵者与犼有关,起码他还能掌握到消灭它的方法。 就在东方政专心致志地看书的时候,突然听到营帐外有嘈杂的声音,东方政觉得烦躁,他正忙着呢,外面那些士兵在搞什么鬼。 “刘乙!”叫刘乙的守帐兵听闻东方政叫他,就走了进来问:“将军有何吩咐?”东方政说:“外面缘何如此嘈杂?”刘乙回答:“回将军,情况尚不明,末将请求去查探。”东方政挥挥手,刘乙就退出了营帐。 一会儿后,刘乙跑了进来,神色凝重:“启禀将军,出事了!”东方政问:“何事?”刘乙说:“发现了一个士兵,他中了入侵者的毒,现在已经形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东方政眼神一凛,从座位上站起来问:“在哪里,本将要亲自去看看。”东方政和刘乙一起出了营帐跑向事发地点。 东方政远远看到一个疯狂的影子在士兵当中左冲右突,士兵们将他围起来,拿着武器随时准备对付他,可是那个发疯的士兵十分疯狂,他龇牙咧嘴,一双手挥舞着要抓咬围攻他的士兵。 东方政跑近的时候,刚好是那个发疯的士兵逮到一个士兵就要撕咬的时候,那个被抓到的士兵十分慌乱,大概是被这个发疯士兵的恐怖样子吓到的,他握着手中的长枪格挡着发疯士兵,可是却被那个发疯士兵抓住他的长枪就势要将他拉过来撕咬,周围围攻的士兵想上前用武器攻击那个发疯士兵的后背,而那个士兵却一把将与他对峙着的士兵反过来,围攻的士兵发现是同伴的背对着他们的武器,一个个都紧急刹车险些伤害到同伴。 东方政看得真切,手中的海神三叉戟变出来,用力一挥,三叉戟就越过人群直接插到发疯士兵的背上,三叉戟刚好直指心窝,却没有贯穿他从他身体出来,力度把握得刚刚好,不会伤及到受害的士兵。 发疯的士兵摔倒下来,受害的士兵松了一口气,他一脚踢开发疯的士兵,离开他几米远。 第三百三十四章 血脸延化的僵? 另外一个中年士兵看到一动不动身体内还插着武器的发疯士兵,他心里五味杂陈,他战战兢兢地说:“这是……这是死了吗,表、表、表哥……” 中年士兵想走近点看清楚他表哥的生死情况,可是就在他相隔发疯士兵10米的时候,发疯士兵突然睁开双眼一跃而起,扑上去就要撕咬这个人。 东方看得真切,他快速地飞到海神三叉戟前,单手握着三叉戟的手柄一下子整个武器从发疯士兵身上拔出来,发疯士兵一痛大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东方政再次往他身上一插,还是插在同一个伤口处,这次是直接贯穿,发疯士兵再次到底不起。 中年士兵劫后余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万分,喘着粗气。 东方政下令:“这个士兵已经中了毒,赶紧处理掉,应该是受了伤害隐瞒实情的。王动真副将何在!”副将王动真跑出来抱拳说“末将在。”东方政下令:“重新彻查众将士,如有隐瞒者一律格杀勿论,包庇者同处。”他下完命令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候,军营帐篷那边出现了骚动,东方政一惊叫道:“幸云!”东方政飞也似地跑往幸云住的帐篷那个方向。 当东方政和一众兵士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帐篷周围的守卫士兵已经死了,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两个小血洞,东方政心内一惊,难道真的是僵尸! 帐篷布撕裂,一个身影从里面飞出来撞破了帐篷,东方政看到是一个士兵,只见他双腿关节都已经扭曲,似乎是动不了,可上半身依然在张牙舞爪地。 东方政飞身进去,只见幸云和一个发疯的士兵在打,东方政叫道:“幸云小心!” 幸云叫道:“夫君,那些是僵尸,要用糯米和黑狗血治理!” 东方政一边帮幸云打退僵尸,一边心里嘀咕:“不管是将臣还是赢勾,他们都是僵尸,而消灭僵尸的方法还真的是只有降妖除魔的天师、道士、法师、伏魔人或者阴阳师才能做到啊,我明明就找到了方法,却竟然忘记了,老婆大人,你真的是个大宝啊。” 幸云并不知道东方政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在那么激烈的打斗状态下他还有心思对着她宠溺一笑。 两人将帐篷内的几个士兵僵尸打趴下后,东方政先命令王动真将那些死人和僵尸全部处理完了。幸云说且慢,她走近那些僵尸士兵,查看了一下,东方政在她身边一直担心那些僵尸士兵会突然蹦起来咬幸云,幸云检查了一会儿后就站起来了,东方政摆摆手,王动真领命。 幸云说:“这里怎么会有僵尸呢?”幸云自言自语百思不得其解。东方政拉她到自己的帐篷中问道:“有没有受伤?”幸云摇头道:“没有,这些僵尸我总感觉跟人间的僵尸有点不一样。” 东方政问:“哪里不一样?” 幸云说:“人间的华夏僵尸是尸体死而不僵,可是这些僵尸应该是活着的士兵中了尸毒才变成僵尸的,这也是有可能的,问题是,僵尸的身体除了头部和四肢以外,其他部位是僵硬不能活动的,为何这些僵尸全身那么灵活呢?” 东方政说:“或许是他们刚变成僵尸所以还保持生人的灵活度,如果假以时日估计就和传说中的僵尸那样了。” 幸云说:“不对,僵尸是分等级的,最开始的低级品种是紫僵或白僵,紫僵的皮肤会变紫,白僵身上会长白毛,它们怕人怕火光,也见不得太阳,虽然现在是大晚上,可是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它们的身体并没有出现我说的那些情况,感觉吗,就活生生像个人,除了那满口的獠牙,还有那黑长尖尖的指甲,它们的眼睛也是黑色的。” 东方政想了想说:“那会不会这些不是华夏的僵尸,是西方的吸血鬼,或者是生化危机导致的丧尸。” 幸云想了想说:“如果他们只是吸血鬼或者丧尸,为什么我能用铜钱打到它们?西方的怪物可是只对十字架或木桩惧怕。”幸云举起右手,她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枚五帝钱。 两人沉默了,都陷入了沉思中。 幸云突然站起来,一脸凝重,东方政也跟着她站起来问:“怎么了?”幸云侧身拉着他说:“政,快去阻止你的副官,别烧那些僵尸,我有一个怀疑。”东方政不解地问:“什么怀疑啊?”幸云急道:“快点,先阻止,不然等下烧掉了就看不到了。” 东方政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可是还是冲出帐篷叫道:“刘乙快去阻止王副将,别让他们烧僵尸。”刘乙领命马上冲过去,一路冲一路叫前方的人传达。 东方政和幸云快步跑过去。 王动真已经将命士兵们将所有僵尸绑在一起,然后拉到很远的地方点火,当东方政两人和幸云赶到的时候,都烧得差不多了。 幸云懊恼不已,在责怪自己怎么想得那么迟,东方政还不知道她其实到底在怀疑什么。两人手拉手原路返回,幸云还在闷闷不乐,东方政问她:“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想到既然这些僵尸不是普通的僵尸,会不会是有别的特征,刚才我检查可有查不清楚的,我在想,他们的脸会不会成为血脸。” 东方政吃了一惊,他诧异地问道:“小女王,你何出此言啊?” 幸云说:“之前我不是在金龙山庄与新品种怪物周旋过吗,东方敬说这是与赫伊伊有关,有种种迹象说明,赫伊伊和克洛伊本是一人,因此近日我就往过去想了,我细想了与克洛伊接触过的每一个细节,从人间到龙乡,然后我就想到了血脸怪物。” 东方政点头道:“你这怀疑得当,自从我们来龙乡以后,一直都与各式各样的变异怪物打交道,这兜兜转转最终矛头还是指向克洛伊,而且克洛伊经营了那么庞大的一个血脸怪物地下养殖基地,一下子说没来就没来,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那些基地没了也只是个假象,根本就是她需要舍弃的,以此来掩饰另一个阴谋诡计。” 幸云点头。东方政说:“那下次我们接触到这种受害者后就不要马上杀之而后快,先留下来观察。”幸云点点头。 两人还在商讨着,前方士兵来报:“启禀将军,我们又发现了几个人隐瞒了伤势。” 东方政和幸云互相对视一笑,东方政马上勒令,先别处理他们,将他们安置在一处。”士兵领命下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真正的东方敬在哪里? 东方政将几个士兵关在了临时牢房里面,静待观察,幸云让他派人去准备糯米和黑狗血谨防不备之需,每人身上都带上一串铜钱,虽然威力没有五帝钱那么大,可是还能够作为应急所用。这一切不但是为了防止更多的士兵受到侵染,而且还能稳定军心,让那些士兵都拿着一个定心丸。 那几个被关着的感染士兵果然变成了似僵非僵尸那样的存在,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身体其它地方并没有出现僵尸的症状,倒是一张脸表皮和绒毛开始脱落,逐渐露出了里面的肌肉血管,只剩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再过些时日,那些士兵的身体也逐渐开始转变成了像脸部那样的模样。 幸云心中大喜,证实到了自己的怀疑猜测,那也就可以说,克洛伊压根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制造怪物,那浣衣坊地下养殖基地估计也是她因为某些原因想放弃了而故意暴露给别人看的,目的就是迷惑众人的双眼,实则是转移阵地再深入研究。 从浣衣坊地下基地的血脸怪物,到金龙山庄的“猫妖”恐慌,再到黄金圣地的不明入侵者,这三者都和克洛伊有关,从她越来越乖张的行为可以初步看出,克洛伊有两个想法,一,就是要称霸龙乡,唯我独尊;二就是要破坏龙乡,甚至是毁灭龙乡。 如果东方政那晚上查阅资料过程中猜测得不错,克洛伊其实最终想制造的“怪物武器”一定是能够对付龙族的,经过多次的试验排查,只会逐步先进。 龙族几乎是万物霸主,站在食物链高端的神一样的存在,能够从根本上挫伤得了龙族的,只有与犼有关的怪物——比如说,将臣或赢勾这两个僵尸始祖,但是这两个老大是不可能请得来的,更何况你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不在,可是,可以退而求其次,寻找他们的后代。 而令东方政和幸云觉得不解的是,克洛伊为什么要打击龙族?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犯罪需要动机,杀人不脱凶器,现在他们找到了克洛伊的凶器——似僵非僵的怪物,也知道她要犯罪的目标——打击龙族,但是动机呢,动机到底是什么? 除了知道克洛伊是上代的蛇族郡主,还有她与东方怀在人间有过一段情,曾受过很重的伤,东方怀为她续命牺牲了章淑齐的蛇胆,后来他们一家三口在龙乡相聚,她成为了现在金龙山庄的赫二夫人之外,别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甚至他们并不知道克洛伊为何就是缠上了幸云,她每做一件事似乎都是针对龙族的,但是这些事都似乎与幸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满涓涤没有说谎,在霄丹崖上克洛伊对着崖底突然失控说的那番话中他们还知道一点,幸云与她有仇,幸云害死了她最重要的人,害她受苦,她是要找幸云算账报仇的,还是那个问题,幸云害死了她的谁,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仇? 幸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与克洛伊有关系的人——东方敬,或许克洛伊真的与东方怀生过一个亲生儿子,只是这个儿子死了,还死在了幸云手上,为了借助东方怀的力量,她才会找了一个假的孩子来顶替自己的亲儿,然后暗中谋划为儿子报仇? 幸云将这个猜测与东方政说了,东方政摇头道:“小女王,你的猜测有点牵强,以我那个父亲东方怀对赫伊伊的感情,可是情深似海呢,他们死了一个儿子,为何赫伊伊不直接告诉东方怀,让东方怀替她出面,偏偏找了个假的儿子来糊弄他然后自己一个人暗中捣鼓呢,以我对东方怀目前的查探,我觉得东方怀并不知道她的行为。” 幸云想想也对呢,这时候,有探子送来了密报。东方政打开来看后,冷笑了几声,然后将情报递给幸云看,说道:“小女王,你自己看。” 幸云诧异地看着情报,看着看着表情变得惊讶,他惊讶地说道:“夫君,这东方敬真的是东方怀的亲生儿子呢,我一直以为东方怀是赫伊伊捡回来的,而且东方敬本人也说了他自己真的不是赫伊伊的亲生儿子。而上次在云扶城我与东方怀交手,我为了扰乱他心智,曾说过让他回去滴血认清,他还真的回去滴血认清了,然后这个行为让赫伊伊知道了,赫伊伊还七情六欲上脸,上演了上吊自杀维护尊严的戏码,害得东方怀对赫伊伊更内疚爱怜,他们恩爱更胜从前了,呵呵哒,这造作而可怕的女人。” 东方政说:“是的,小女王,既然东方敬真的是他们所出,那么你就不可能是赫伊伊的杀子仇人。” 幸云点头道:“所以说,你刚才才会觉得这个杀子之仇比较牵强,原来如此呢。只不过,为何东方敬会说自己真的不是他们两人的儿子呢,他说了他的记忆被赫伊伊一次次残忍消除,可是他说自己是什么神兽,能通灵,感知能力也强,所以就算一次次被抹除记忆他还是能想起一点事情,他说过他曾经有一个家人还是朋友,是个女孩,对他很好,经常给他钱赌博,还知道自己是一只妖精,别的什么都很难记得。” 东方政听了幸云的话后,想了想说:“你刚才说现在在山庄内的那个东方敬他说他自己原来其实是一个妖精,还爱赌博,还有一个给他钱去赌博的家人?” 幸云点点头道:“是啊,这人真的一无是处呢,一看见钱就两眼发光,因为可以拿着钱去赌坊大杀四方啊,他说他自从做了赫伊伊的儿子后,赫伊伊要他学问习武,管得很严厉,根本就不会让他去赌钱,他都憋坏了。” 东方政在营帐中踱步,一会儿他站定脚跟后说:“小女王,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大哥,和一个人很像。” 幸云疑惑道:“谁呢?” 东方政说:“你往龙宫那边想想,我也是猜测而已。” “哎呀,好痛!”幸云正在认真地想,突然后背传来一阵烧灼之痛,东方政上前抱着他问道:“是不是诅咒发作?”幸云点头,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东方政隔着她衣服摸到她后背非常灼热,都像是要把她烧熟了那样。 “这该死的东方益海,要不要那么狠啊!”东方政咬牙切齿,如果现在东方益海在现场,他一定会将他大卸八块的。 “咦,你的衣服上印出了什么?”东方政吃惊不已,滚烫的咒印竟然让衣服都印出了图。“小女王,你忍着,我现在要脱开你衣服看看。”东方政对幸云说,幸云点点头。 东方政轻轻脱掉幸云的上衣,衣服像是涂了胶水贴上了她的后背,东方政动作很轻,可是幸云都感觉像是脱了一层表皮那样,她咬着床单,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忍着痛。 东方政比她更紧张,这感觉如果力道用不好当真会撕了幸云一层皮啊,这得多痛啊,痛在她身上,还不是痛在他心上。 终于这艰巨的工程做完了,幸云都觉得虚脱了,她就那么趴在床上歇歇。东方政看看她的后背,发现并没有真的脱了一层皮才放心,再看看这拓下来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两个小人面对面的图案,两个小人中间有诸如水波的形状。“这到底是什么吗,这东方益海‘报个梦’还不说清楚,上次有那个力气去幻化形体恐吓你,倒不如直接说些有用的?” 幸云已经缓过来了,她取过东方政的大袍裹着自己,伸出手来说:“让我看看。” 东方政坐到她旁边将衣服递给她看,幸云想了一会儿后说:“这个动作好像是在运气啊,也好像是在交换……灵魂!”幸云得到了这个认知后坐直了身体,东方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两人看着对方不约而同地说道:“移魂交体大法!” “夫君,我有一个猜测。”“小女王,我也有一个猜测呢。” 翌日,东方政派出去的人回来说,他们没能将上官冰菲带回来,因为上官冰菲和陈香都在今天早上就同时失踪了,有同寝室的宫女说昨晚还一起就寝。 “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这是什么情况啊,我们昨天收到情报,半个时辰后就派人去龙宫接上官冰菲出来,按照时间,上官冰菲和陈香一定是在昨晚五更天前离开的,而你的人从这里到达龙宫也只有天亮后才能到达,这中间短短几个时辰竟然那么多变数?”幸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对东方政说。 东方政说:“莫非有内鬼,一早已经知道我们的动向,本来想着先将上官冰菲藏起来,然后再找机会劫走东方敬,验证一下这两个人是否交换了灵魂,如果真的如我们猜测所想,那么现在在东方敬体内的灵魂就是上官冰菲了。” 幸云说:“是的呢,上官冰菲也就是陈香家养成精的猫妖,这猫成精后嗜赌成性欠了一身赌债,债主还上陈香家追债。再看现在那东方敬的德性,有哪一点像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公子,他比纨绔儿还更不如,现在的东方敬和以前的上官冰菲,两个人凑到一起看,这性格还真的很像呢。” 东方政冷哼道:“而在龙宫找上你的上官冰菲,那性格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是耍奸耍滑的主,但起码不好赌,而且他那性格活脱就像是赫伊伊教出来的人。” 幸云说:“嗯,看来是的,就是有一个梗我们还没办法想出来的,要是东方敬体内的灵魂是上官冰菲的话,那么上官冰菲体内的灵魂会是谁呢,是东方益海的儿子小洋,还是真正的东方敬呢?这中间怎么说都少了一个人呢。” 东方政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呢,如果将上官冰菲抓来重新审问调查,或许还能多知道一点,可是现在她却无故失踪了,这个赫伊伊真的是诡计多端,她的手真是无处不在啊,是蜘蛛精吗,哪里都有它的触手。” 幸云说:“不,她不是蜘蛛精,是蜈蚣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东方政冷冷地说:“是呢,死了也可以拿我娘的蛇胆复活,的确是死而不僵。” 幸云说:“政,你不要难过了,你忍了那么久总归这仇还是要报的,你以前从来不提起过,还说叫我什么都坦白,而你呢。” 东方政叹了一口气说:“小幸,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这是我心里最痛最恨之处,我只是不想提起,我见到东方怀和赫伊伊的时候,是沉住了很大怒气的,可是一想到我母亲都已经死了,就算杀掉赫伊伊取回她的蛇胆我也不想要,一个阴险女人的血液污染过的内脏我想想就觉得恶心。其实我母亲在后来已经重新炼出了蛇胆,令她致死的并非是五脏六腑被割取之苦,而是相思病,是那种默默等待中产生的绝望。” 东方政说这番话的时候背对着她看着远方,幸云看出了他的悲伤,她从他身后抱着他,鼻吻贴着他后背,温暖的气息从东方政后背传来,让他觉得舒心。 他双手抱着幸云环抱住他的双臂,把玩着她像玉葱般的手指,笑道:“我没事呢,这一直以来我都这么熬过去了,到了今天,这忍耐下的伪装还是能做到的。我已经完成了母亲的心愿,去龙乡找到生父,带着她的信念与他一家团聚,看,我不成功点名了吗,入驻了金龙氏,上了族谱,还见到了生父,还住在一起一小段时间,这够了,今后各有各的路。” 幸云点点头说:“嗯,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你的路。” 东方政笑道:“我的路呢,在哪里呢,我想想呢,嗯,不就在我跟前咯。”幸云还反应不过来,东方政拉开她双手,转身面对面地看着她,嘴角的笑带着几抹柔情。幸云也定定看着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将他映进了一片波光粼粼之中。 第三百三十六章 御前平威大将军 在下一轮五龙贵的军事会议中,东方政将自己查询所得,以及和幸云一起的研究所产生的认知和盘托出,其他人开始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后来也逐渐正视了东方政说的话。 幸云教会本军队的将士利用了糯米和黑狗血对付那些有僵尸特征的怪物,发现的确效果甚佳。而幸云也根据人间道士的拔僵尸毒的方法,利用糯米来给救治刚被僵尸怪物咬伤,但是中毒时间尚浅,程度尚轻的士兵,让士兵们重新活了过来,一时间东方政夫妇二人在这次的除乱党联军大盟中名声大震。往日名不见经传,初来乍到还被别的龙贵子弟看不起的东方政也令人刮目相看了。 而同时,在五龙贵合力打击中,乱党入侵者的危机得到了控制,五龙除乱大联军已经将最后一批僵尸怪物赶出了黄金圣地入口,五龙贵和三大部落的几个领军代表——代表金龙氏的东方政、木龙氏的大公子敖衍、水龙氏的大当家东方明三姬、火龙氏的二小姐敖织云、土龙氏的大当家东方恩久,以及代表元野部落的薛成就将军、代表黎水部落的沐恒辉将军、代表非灵部落的莫子华将军,还有守护黄金圣地的总领东方错,八人一起将黄金圣地的入口齐齐加深了封印,让想进来的人没门,让想出去的人也没机会了。 做完这些后,八方军队也会在这几天班师回朝,除了守卫黄金圣地的龙使臣们还要留在此处继续使命之外,其他七方军队都会在近日逐渐回到各自的封地去,东方政领导的是金龙山庄本家派在龙宫的军队,所以他必须首先带军队回龙宫去。 而第二天,中央长老殿的十殿长老全部来了现场,以慰劳和嘉奖此次除乱大战的众将士们的名义下山。 东方掣亲自念起了嘉奖文书:“今得五龙贵、龙使臣、三大部落的众将士们齐心协力,不畏艰巨,排除患难,严厉打击入侵者之乱党行为,将入侵者们赶出了我龙之乡渊,救我龙乡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还龙乡百姓一片祥和安宁,吾等中央长老殿替龙乡百姓们感谢各位,吾东方掣本人内心深为感动,特此,为了表达对众将士的劳苦功高,中央长老殿经过最高会议商讨,十殿特来嘉奖诸位领军大将军以及你们的氏族和部落。” 敖撉念到:“木龙氏敖衍大将军,赐封号参天行威猛大将军,赏黄金万两、白银万两,珍珠五百斗,绸缎百匹;本家木龙氏赏黄金百万两,白银百万两,珍珠千斗,绸缎千匹,奇珍药材一车;副将们赏黄金一百两,余众将士赏白银一百两!” 敖衍带头,和众将士一起跪拜山呼感谢中央长老殿赏赐。接下来水龙氏、火龙氏、土龙氏的赏赐都和木龙氏是一样的,就只是领军大将军的封号不一样,都不过是一个虚名。 接下来就是念东方政的嘉奖,当念到前面部分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的赏赐,只有在最后敖撉却话锋一转,念到:“鉴于这次除乱入侵者东方政和幸云夫妇及时获悉它们的身份,并找出克制它们的方法,在整场战役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为我方取得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经过中央长老殿商议最终决定,特别赐予东方政为御前平威大将军,直属于长老殿,派驻于泰都,守卫王城,为中央长老殿和龙王效命,只听命于长老殿和龙王之命!” 这嘉奖一出,全场人小声唏嘘,跪拜低下的脸上呈现各种丰富表情,更有互相对视的,但是全部都不敢造次,也没有人敢异议。 东方政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一直看他不顺眼的中央长老殿竟然对他“青睐有加”,此等殊荣远不止敖撉念的那些,其实这个荣耀也暗示着,金龙氏已经是五龙氏之首,而东方政本人也极有可能是未来的金龙氏当家人。不过在东方政眼里,此等荣耀不过是一顶大高帽而已,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稍有不慎将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 东方政领了嘉奖以后,敖撉就继续念三大部落的嘉奖内容,只不过他们的赏赐就比五龙贵更少了一些,但是他们依然要跪拜山呼感谢赏赐。 十殿长老离开后,其他五龙贵和三大部落的将军都纷纷向东方政表示祝贺,东方政都谦虚回敬。 东方政回到自己的营帐中,这个消息一早已经传到了幸云的耳朵里,她笑着与东方政相迎说道:“欢迎我的御前平威大将军凯旋归来!” 东方政脱下头盔递给幸云笑道:“让御前平威大将军夫人久等了。”随后两人相对笑出了声。 东方政还对幸云开玩笑道:“小女王,我们今天已经将龙乡唯一出入口进行了大力度的封锁,以后呢,你想跑回娘家去可是再也不能了。” 幸云还不好气地道:“怎么,你真的很想我回娘家去吗?” 东方政说:“并不想,我昨天一边和他们加固封锁还一边在心里沾沾自喜,我放出的灵力都比他们大,因为我知道,哈哈哈,很好呢,我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可以不用害怕某人趁我睡着的时候逃走了哈哈哈!” 幸云对他射出了鄙夷的眼光。 东方政忽然又将脸色拉下来说:“不过呢,不光是出入口已经加固了封锁,最重要的,是我的职位,我的职位更令我今后的步伐需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了。三天后我们就要带着军队回龙宫了,到那时候,不知道东方恪会再使用什么坏心思了,我是直属和听命于于中央长老殿和龙王的,但是中央长老殿山高皇帝远,可以说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默认于龙王,也就是说我的命都被东方恪抓住了。”幸云耐心地听着东方政说。 东方政继续说:“再说了,就算是中央长老殿那十一个老家伙,也不见得就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可没忘记武考那时候的事。如果东方恪要收回我的职权也是随时轻而易举的事,只要我的兵权一被收起来,我就又是普通人一个了,我们对东方怀那么不客气过,说不定这小报告一早就向东方恪打过了,今后我们会怎样被处置的都不知道了。” 幸云安慰他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啊,先别想那么多,你这次立了功,如果东方恪现在处理你,定必是会激起民愤的,他代龙王的位置还只是代的,他就不担心没得转正就被扯下台了?他这次派你领军出征,我想一来也是对你的能力有肯定的态度,二来也是想你以金龙氏的名义为他谋取利益,不然那么重要的除乱工作他又是怎么可能会交给你呢?” 东方政点点头说:“说得有道理,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听娘子的,不多想。” 东方政对幸云说的话很轻松,可是他却压根就没有放下戒备之心,在背后他默默为两人打点,找好了后路,万一东方恪翻脸不认人,他和幸云也能全身而退。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夜半豹猫僵尸来袭 第三天的晚上,全部人都已经收拾完毕,只等明天佛晓时分就是开始出发返回龙宫。 今夜异常平静,一直绷紧了神经度过了一个季度四个月战役的将士们也缓冲了好两天,今晚大家在心中都默认和前两晚一样,不会有异常事情发生。 夜半时分,月黑风高,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逐渐遮盖住,大地之上不曾投下半分光亮。 “喵呜——”一声凄厉的叫唤划破夜空,让人心里寒颤,可是这声音却不为人所动,哪怕是巡逻值夜的士兵,也只觉得是附近狸猫豹猫的叫声,而且元野部落的军营毗邻他们,那些猫人一到晚上就都露出了本性,这偶尔叫几声也是听习惯了的。 “喵呜——”可是今晚猫豹族的叫声比往日更频繁也更悠长了点,值夜的士兵在交谈。 刘乙对陈亥说:“陈亥,你说,这豹猫族是不是今晚特别兴奋了点呢,明天能回去,也不至于那么高兴。” 陈亥说:“切,他们的家离这里最近,不就是百来公里的事情,有什么好思乡心切的,要说我们倒是背井离乡了呢。” 刘乙说:“就是呢,幸好我们是值夜的,要是现在换上睡着的是我,我这神经太敏感,绝对会被吵醒的。” 陈亥说:“我也是呢。不过我跟你说呢,我一直都感觉那些豹猫族的人阴阴的,好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亡魂那样,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觉得与他们呆在一起不舒服。” 刘乙说:“是吗,我咋不觉得,我就是觉得他们太高冷了一点,不接人气,也许人家先祖曾近是龙使臣的使徒,那性格也与我们疏离了。” 陈亥说:“不是不是了,我说的不是他们的性格,而是气息和感觉,我总嗅到他们身上有一股嗜血的气味。” 刘乙呵呵笑道:“老亥,你是跟我开玩笑,猫本来也不凶狠啊,何来嗜血啊,不过都是当宠物的料,难不成还能上什么气候……”刘乙一边取笑陈亥,笑着笑着他的笑容就逐渐僵硬定格住了。 陈亥看到刘乙的脸色突然白了,他就急道:“老乙,你别笑,人家虽然是妖,可是身份也并不比咱们低微,刚才你说的话你除了我之外,你别对第三个说,不然会惹上各种麻烦的。” “老亥小心身后!”陈亥还在喋喋不休,可是刘乙的脸色已经逐渐凝重,到最后,他快速拔剑一挥手,剑直指陈亥,陈亥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可是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刘乙已经逼退了陈亥身后的黑影,这只黑影被剑惊吓到后,两三个后滚翻就远离了刘乙和陈亥两人,刘乙骂道:“何方偷袭者,竟然敢打我们的主意,是不是小爷不给你露两手你就觉得我好欺负啊!” 刘乙比较镇定,他想慌乱无用,如果对方要将你置之死地,你压根就没有反抗的机会,他这边骂着敌人,那边已经出手,突然云层散去,露出了圆月的皎洁亮丽。 “喵呜——”一声凄厉猫叫,刘乙和陈亥借着月光终于看清楚了,对方是一只长着僵尸獠牙的,全身长满鳞甲的兽人,这只兽人头顶上还露出了一对猫耳朵,就连猫尾巴都在它身后摆动。 “入侵者!怎么会!”刘乙惊讶道。 “那不是猫妖吗,为何会变成僵尸!”陈亥也不明所以地说:“快点拉警钟,通知大将军豹猫有变异者!” 刘乙推了他一把说:“你快去,我来拖着它们!” 陈亥说:“可是我不能扔下你一个人不管啊……” “别磨蹭!”刘乙喝道,陈亥就跑开了,没跑出一分钟,陈亥就折返回来了,大叫道:“老乙,这周围都是猫僵尸,它们袭击了别人!兄弟们都在用糯米和驴肝对付它们!” 刘乙瞪大眼惊讶不已,但是容不下他们有太多时间的思考,那只想偷袭陈亥的猫僵尸就已经对他们再次出手了。 东方政的军队突然在夜半一片混乱,有很多人在睡梦中受到豹猫的袭击,当大家都意识到之后就奋起反抗。 “哗啦——哗啦——”有什么黑红色散发着腥臭味的液体从天而降,刘乙和陈亥躲避身上也沾有不少,他们以为是豹猫喷出来的毒液,没想到身体沾到却一点事没有,除了那味道难闻。 “老乙,这是血!”陈亥叫道,他话音刚落,又一大股黑红色液体洒在了他们周围,他们只看到周围的豹猫僵尸沾到液体后发出了凄厉的叫声,这种叫声不是之前那种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呼唤,这次是绝望的嚎叫。 被沾到液体的皮肤上开始溃烂,散发黑气。 “全体人员,列阵!”东方政极具威严的声音响彻夜空,那群训练有素的军人们在有了主心骨的状态下,马上有了反应,情绪一下子稳定兴奋起来,他们马上列好阵型。 “困兽!”东方政再次一喝,众将士们就将豹猫们合力打进去集中到一个点上,有豹猫反抗打破缺口的,也被另外的士兵补上缺口,疯狂而无法冷静的豹猫们此刻就真的像一群困兽那样,被将士们组建的阵中赶到了中心地带,将他们围在一起。 幸云飞在半空,往他们身上撒去腥臭的黑红液体,那些豹猫左冲右突无法突围,头上被黑狗血淋得惨不忍睹,身体开始溃烂,黑色的灵魂和妖气从身体内散发出来。 东方政喝令:“是尸毒,大家赶紧捂着口鼻!”众将士们用衣服捂着口鼻。 半晌,豹猫的尸体在地上七零八落地横着,一个个淡黄色的烟云那样从的眉心升起来,幸云站在一匹马背上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阴阳师的血在半空画了一个符,然后口中念念有词,那些飘荡在豹猫尸体上空的淡黄色烟云就全部都凝聚起来,被符咒吸引,幸云手一挥动,符咒消失,淡黄色烟云也消失不见。 “刚才那是什么?”有士兵小声嘀咕。 幸云回答:“是豹猫的亡魂,我刚才只是为他们超度了,他们设计被人变成了僵尸操控,灵魂带着怨气,如果他们得不到善终,就会日积月累地被怨气侵蚀,最后变成恶灵怨魂,变成另外一个你们将会觉得更恐怖的存在。” 士兵们都说:“将军夫人真的是一个能人奇士呢,刚才又是夫人救了我们一命呢!” 东方政听到士兵们那么称赞自家媳妇,他心里各种自豪。 幸云笑道:“各位将士,我只是为大家略尽绵薄之力,不足为赞。刚才你们身上被浇到的液体是黑狗的血,我加入了自己的阴阳术法进去,此血变得和新鲜血液无异,也对僵尸有很大的伤害能力。” 士兵们议论纷纷,之前用糯米来治僵尸,还有铜钱来抑制僵尸已经是非常奇特的方法了,而今晚幸云却用黑狗血,听都没有听过呢,众人不觉又对幸云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东方政骑着马来到幸云的马旁,说道:“僵尸怪物们已经被我们五龙贵和三大部落全部驱逐了出去,今晚豹猫一族突然变成僵尸,恐怕有人从中作梗,我们的营帐毗邻豹猫族,天亮后,本将会到元野军队中讨要说法,诸位切勿担心,请大家互相为同伴疗伤,大家务必要平平安安,待明天本将给大家一个公道!” 众将士山呼:“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呼声响彻整个夜空。 第三百三十八章 奸细和书信 翌日,东方政和幸云在王动真以及十几个士兵的簇拥下来到元野部落的营帐中直接找到领军薛成就。 当薛成就看着东方政的士兵抬着的五六个豹猫士兵的尸体的时候,薛成就震惊了,他质问:“政大将军,这是我族中将士,为何会如此,你作何解释!” 东方政冷哼:“作何解释,我还要问你!”薛成就不解地看着他。 东方政说:“昨晚上我军中将士还在酣眠,你的将士们却突然袭击我们,我们很多手足死于非命,今天,我就是来替我那些蒙冤死得不明不白的将士们向薛将军讨要说法的。” 薛成就惊讶道:“你说是我的士兵偷袭你们,这个是不可能的事!” 幸云说:“如果是神智清醒的元野军自然是不会的,但是他们全部都是中了尸毒的僵尸。” 薛成就上前查看,发现那些豹猫士兵都一个个都是僵尸的特征,他十分惊讶,他对东方政说:“本将也不知道此事究竟为何,如果当真是我军将士变成了僵尸袭击了贵军,我薛成就定当向政大将军和您的将士们赔礼道歉,抚慰死难士兵,为能全力彻查,还请政大将军将这几个士兵的尸体归还本将,待本将细细严查,不知政大将军意下如何?” 东方政想了想说:“薛将军公正严明,政甚是欣赏,那就按照薛将军的意思,政把贵军将士尸体归还,但是还望将军给政一起期限,也好让政能向众位士兵有个交代。” 薛成就说:“半月之内,本将一定将真相公诸于众。” 东方政想了想,觉得事情有蹊跷,这样贸贸然离开恐不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想那么快回到龙宫去,他还要和东方恪耗一耗,想通了这点之后,东方政说:“那就依薛将军的意思,但是,政觉得,此地之事此地结,薛将军和政还是在原地坚守,直到真相出来那一天为止,我们才算凯旋而归不是吗?” 薛成就愕然,在这待半月是很不现实的,毕竟军饷粮饷都要浪费,这得向部落申请,但是凯旋回归的文书此刻估计都已经到了首领的手中,现在要申请继续留守这里半月,首领一定会起异心,薛成就犹豫了,他刚想改口说三天,东方政就已经抱拳说道:“就此别过了薛大将军。”说完快速跨马扬鞭离开。 薛成就急忙道:“政大将军,等一等。”可是东方政和他的士兵们已经绝尘而去,这速度都像是怕薛成就会冲上去拉住他们马的缰绳那样。 幸云看到自己夫君回来后,一边接过他手中的头盔,一边问他情况。 东方政说:“刚好了,薛成就说半月内给我一个交代,还正中我下怀了,我还不太想回龙宫呢,小女王,帮我磨墨,我要修书一封给东方恪。”幸云马上为他磨墨,东方政马上写了一份文书,盖上自己的钢印,就叫了送信的士兵马上奔往王城泰都。 在白天,东方政这边带着尸体出去找薛成就理论,这边幸云收到了一封文书,这封信是放在她的营帐门口的。在这次打仗期间,幸云并不与东方政一个营帐,东方政经常要秉烛研究兵书,又要突然和士兵商讨军情,所以这段时间小两口虽然都在同一个地方,却反而聚少离多。现在有人放了一封信在她的营帐里面入口中,幸云就觉得非常地诧异。 幸云打开营帐围布,发现门口并没有守卫的人,却看到一个士兵的背影在前方走动,幸云直觉觉得这个士兵有问题。 “你!”幸云大声叫住,那个士兵站住脚,幸云继续叫道:“你,叫的就是你,转身回来!”幸云叫道,那个士兵并不为所动,有个士兵经过提醒他:“你愣着干嘛,夫人叫你呢,还不过去!”那个小士兵点头哦哦应着,然后低下头走向幸云。 幸云待他走近了,他依然低下头。幸云觉得奇怪,说道:“把头抬起来。”那人有点儿犹豫,但最终还是缓缓抬起了头。 当幸云看到这个士兵的脸的时候,她大吃了一惊,这个士兵并不是别人,竟然是令狐葵落,她男扮女装混进了龙王家兵中,而她和东方政竟然浑然不觉。 “怎么是你!”幸云低声说道。令狐葵落笑笑道:“是我又如何,有什么好惊讶的吗?” 幸云冷笑道:“我不该惊讶吗,你一个女人参军,这可没招募女兵啊,你为何在此,还装成士兵。” 令狐葵落说:“我想夫人还是请我进去一叙,在这门口内恐不妥,毕竟夫人还没来得及看信中内容。” 幸云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转身说:“进来。” 令狐葵落跟着幸云进去了,一进去幸云就举着手中的信问:“你为何给我送信,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令狐葵落说:“奴婢只是送信的,并没有什么想跟夫人说,倒是夫人为何不看看信中内容再来问奴婢呢?” 幸云纳闷,但是还是拆开了信看,当她看完后,她内心大惊,她抬头盯着她看说道:“写这信的人是谁,你又为何会混进军营里?” 令狐葵落说:“我来军营是帮人做一件事的,就是替人送信,至于这个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曾在我被东方政一掌打飞出去十几丈远后救了我一命,尽管我是一个女人,混在军营中多有不便,如此艰巨的送信工作我还是要做的不是吗?” 幸云吃惊,东方政打飞了她,她还得需要人救才能保住性命,她和东方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东方政从来没有提起过。幸云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却不能急于询问,她先说重点:“你果真就是来送信,不为别的,看你的情形并非来了一天两天了,为何现在才送?” 令狐葵落说:“这奴婢怎么知道呢,恩人说什么时候送就什么时候送吗,奴婢问那么多干嘛,奴婢只是报恩而已,又不是吩咐人。” 幸云说:“你这个解释那么牵强,亏你还能说得出来。我不管你此番来是为了什么,但是我是不会去见这个人的。” 令狐葵落说:“夫人想如何,奴婢管不着,你也不必与奴婢言说,奴婢的任务也完成了,先行告退了。” 幸云说:“我准许你走了吗,你擅闯军营,女扮男装,这本来就是死罪,我可以马上将你拿下。” 令狐葵落笑道:“奴婢已经冒险出来多时,恐公主担忧,万一奴婢出来这时间久了,公主如果少了一根头发,奴婢担当不起呢,夫人良心可安否?” 幸云冷笑道:“好啊令狐葵落,你一直都是个诡计多端的人,以前的浣衣坊血脸怪物的事,你就做得挺狠的,那么狠的事,还不会让人怀疑到柔弱的你的头上,你这次还打起玉儿的主意来了。” 令狐葵落说:“不敢,奴婢只是奴婢,奴婢一直都很卑微,小心谨慎做人,在火龙氏投靠舍弟,身份尴尬,只有另谋出路,现在每天陪公主读书写字,和柔妃娘娘聊聊天,这就是奴婢的命,也只能围着主子转,对了,奴婢差点就忘记了,柔妃娘娘让奴婢托了一句话告诉您:娘娘可想念您了,她还记得您离开龙宫的前一晚上,你们在小亭子内促膝长谈,把盏言茶,她说,这茶还是和姐妹一起品的香,不知道红儿姐姐您,是否还记得这茶中滋味?” 幸云听了令狐葵落阴阳怪气的话后,脸一阵青一阵白,她非常明白令狐葵落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这支军队是林美儿卖了一个人情给东方政换掉的一批精兵,而令狐葵落此番代她传话也不奇怪,令狐葵落能混到军营中也就解释得通了,这番话是林美儿托令狐葵落的口提醒她,你还有蛊毒在身呢,不要忘记我们彼此的约定,在我没有求你之前,你还要求我呢。 受到此等威胁的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幸云非常介意这个蛊毒。 幸云冷静下来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问道:“柔妃娘娘托你说的话为何你不第一时间说呢,要不是我叫住你你还不打算说呢?” 令狐葵落笑道:“奴婢所托之主太多,一下子记不清了,望夫人见谅,谢夫人提醒。” 幸云冷冷道:“跟那么多主子,你就不怕左右都无法逢源吗?那么说,柔妃娘娘是你的主子,你还有另外一个主子咯,那个主子是谁,是这封信的人,你的恩人?” 令狐葵落说:“是的。” 幸云说:“那他是谁?” 令狐葵落说:“夫人自己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幸云说:“好,那我就等大将军回来再一起看。” 令狐葵落说:“夫人请便。” 幸云一声令下喝道:“来人!”马上有士兵冲进来:“夫人,出什么事了?” “这是一个奸细,把她给我捆了,收监等候大将军回来发落!”幸云喝令,士兵们就马上上前将令狐葵落押着跪下,令狐葵落抬头冷冷看着她,满面怒容,可是却隐忍不发,士兵押着她一直拖出营帐,她的一双眼还对着幸云射着寒光。 令狐葵落被拖出去了,可是幸云的心情却七上八下,她一直在房中踱步,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东方政的好,直到东方政回来了,她还是抓不住主意,她将书信匆忙放在枕头下押着,东方政就进来了。 此刻,她为东方政磨墨,东方政在专心写信,她不断瞟着东方政,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直到东方政写完,喝令士兵进来,幸云的思绪才被打断了,她暂时将这件事抛开一边不想。 一会儿士兵来报告说刚才夫人抓到了奸细,东方政惊讶地看着她:“小女王,你刚才下令收押了一个奸细,是谁呢?” 幸云说:“是的,她也不是谁,是令狐葵落,听说,她是想来看你的,我们的大将军那么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多多少少都有些追求者慕名追随,但是谁是真心谁是假借倾慕之意来盗取军机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本来东方政听闻是令狐葵落就很惊讶,但是听到幸云后面说的话后,他的脸上就逐渐堆上了笑容,这满满的醋意啊。 东方政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让她与自己正视,笑道:“哟,怎么那么酸呢,我家小女王是不是做了糖醋排骨啊?” 幸云将他的手拍下来娇嗔:“谁吃醋了,臭美,我不过是怕你的军机被盗而已。” 东方政笑得更开了,他拉过幸云拥进怀里说:“我的小女王呢,口不对心哦,虽然你老公我的确是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可是你老公我的双眼是有定位系统的,一下子就定在了这里,怎么都移不开了。”东方政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地说。 幸云想到了信中内容,还有此刻对自己如此痴迷的东方政,她心想:“那个神秘人信上说的不似是杜撰胡诌,可是,这如果是事实,我真的不希望它是真的。今晚的赴约,我要不要去呢,去就总感觉是在不相信他,不去,心里又难安,不如把这个问题交给他,让他为自己定夺,无论如何,我都相信自己的老公。” 幸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打算说出来,就在这时候,王动真在门口说道:“启禀将军,黎水部落的副将封齐利富安找您有要事传达。” 东方政疑惑道:“黎水部落?这次怎么又是三大部落,看来下一个有动静的就是非灵部落了。王副将,你先招呼富安将军,告诉他本将稍后就到。”王动真答应了出去。 东方政转而对幸云说:“我的小女王,我们的人生还没有探讨完毕,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后,我再来跟你讨论这定位系统的问题。”幸云脸一红,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说:“快去,大将军,没个正经的。” 东方政亲亲她的脸颊然后笑着出了她的营帐。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古人亦仇人 是夜。幸云独自一人来到了离黎水部落军营附近,她出来的时候吩咐了守卫的士兵说今晚身体不适,如果大将军来就说自己已经就寝。然后她是以魂魄体偷偷从营帐另外一边溜出去的,为了不惊动东方政,她没有牵战马,而是走出很远后,让艾变成马驮着她来到信中的目的地。 这片小树林上的树挂满了五彩的灯笼,远远看过去十分赏心悦目,幸云顺着灯笼指路,走到了一片林中溪流之处。 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坐在溪流边,夜风吹着他的长发,在这人设夜景中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我就是幸云,今晚来此赴约,请问阁下是哪位?”幸云直接单刀直入自报姓名,引导对方也直面陈述,她喜欢直接切入,此等良辰美景,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是虚设。 “来了,信姬,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直都那么爽快为人,这也正是我沐尘南喜欢你的地方呢。”美男背对着她说道。 沐尘南?这个名字……悠远的记忆从悠远中逐渐飘进幸云的脑海里,然后定格在一张脸上,幸云恍然大悟后是大吃一惊:“沐尘南,你说你是沐尘南?” 沐尘南缓缓站起身,再转过身来,缓缓向她走近。 夜色朦胧,灯影斑驳,可是沐尘南英俊而布满尘世的脸出现在幸云面前,幸云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确是沐尘南,如果没有记错,他还与自己和东方政有仇呢。 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他在为难她的时候,因为他使用的五行招式影响了他身后海域的正常生活,东方政当时身为海域守护者理应阻止他,可是也就是那时候结下了仇怨,沐尘南在东方政的海神三叉戟下大败落荒而逃,但也身受重伤,不日将身死,而时隔十几年后,沐尘南不但没有死,还活在了龙乡里,看他的穿着和气息,应该是混得风生水起,看他的鱼尾腰牌就知道…… 幸云垂眸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腰牌,眼睛定格住了。 鱼尾腰牌,那是黎水部落的图腾,而这个腰牌的造型,也就只有那个身份的人才能佩戴…… 幸云抬头冷眼看着沐尘南问:“你是,你是南国君?” 沐尘南在幸云一米之前站定,微笑着点头,幸云看到他的动作后,眼神冷漠凛然,她后退了几步,死死盯住沐尘南。 沐尘南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疏离,并没有因为见到了他的人和知道了他的身份后绽放喜悦,哪怕这喜悦之色稍纵即逝。 沐尘南眼中有些落寞,他挤出笑容问道:“怎么了信姬,你是不是很惊讶于我现在的身份呢,还是说我这个人的出现,令你惊讶到失望了?” 幸云脑中想起的是钦月没有龙角的头,她倔强而痛苦地奔雷而去被打得龙鳞烧焦的样子,还有她那凄惨的过去,全是拜克罗伊和南国君所致,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南国君竟然是沐尘南,这两个身份重叠在一起后,确实很配呢。 幸云冷冷道:“惊讶倒是有的,但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如此。我没想到你没死,这人为了苟活,还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只是惊讶到对你不寒而栗而已。” 沐尘南说:“我自从脱险以后,每天都在想着你,从没一刻忘记过你,我逐渐康复,我想着总有一天我会与你相遇的,我经常在幻想,等我们重逢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画面,我们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可是,没想到呢,当我的梦终于实现的时候,我们见面的第一番话竟是这样的。”沐尘南说完这番话后,眼神更着墨了暗淡。 幸云冷冷道:“是吗,一天到晚想着找我报仇是吗,所以你蓄谋已久,就是为了今天在这里将我置于死地,这周围都你的地盘,你的士兵也还在这里安营扎寨,说出来,是不是早已经有埋伏,准备将我千刀万剐了,也就是说,你托令狐葵落给我的信上的内容也是假的了,目的只不过是吸引我来而已。” 沐尘南急道:“信姬,你为何会如此想我,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我不可能是因为要找你报仇才会对你日思夜想的,信姬,难道到现在你还要忽视我对你的心意吗,我爱你,与日俱增,就算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你半分,我只怪我自己,没有更好地爱你。” 幸云冷冷道:“是吗,你说你爱上我了,那真的是你可悲之处了,真不好意思呢,我不爱你,从来就没有过半分对你的爱慕之情,哪怕是好感也未曾有过,而你失踪的那十几年,我都以为你死了,也记不起来了,你刚才不是自报姓名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沐尘南走上两步,幸云退后两步,沐尘南急道:“你一直期盼着我死,你的心为何会如此冷漠无情,我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幸云直接说:“当然很失望,像你这种为了活命却罔顾他人性命,和克洛伊这个恶毒女人狼狈为奸,用龌蹉的行为来获取利益的卑鄙之徒竟然还敢厚颜无耻地活在这个世上,我当然觉得失望了,这是老天不公允呢!” 沐尘南惊讶地问:“你知道我和克洛伊合作,那、那你还知道什么?” 幸云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南国君,多行不义必自毙呢。” 沐尘南冷道:“哼,你知道我当初有多痛苦吗,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吗,你可还记得,当初章正将我打得重伤,我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沐尘南命不该绝,是克洛伊救了我,虽然她用以救我的方法都是偏方,每一次都是兵行险招,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可是却非常有用而直接,结果经历了九死一生以后,我活了下来,可是我的肉身却在逐渐死亡了,为了能继续活下去,克洛伊带我到龙乡来,用东国君的肉身承载了我的灵魂,我通过了夜以继日的修炼才能和这具鲛人的身体融合,我这一路来不容易,为的就是留着一条命能见上你一面。” 幸云打断他道:“不要再说了,你再苦再难都是自找的,你这条用他人鲜血换来的命在我眼里不名一文,我才不稀罕你见我一面呢。” 第三百四十章 硬命解煞,不安好心 沐尘南眼睛湿润带着苦涩几许,他说道:“没想到你对我竟是如此地看轻,你不稀罕我,那么你为何稀罕东方政,克洛伊没有告诉过我你们的事,她说我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迟早有一天会走火入魔,所以我当下除了一直接受治疗就是修炼,可没想到呢,你竟然和东方政苟合在一起了,当初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说自己有未婚夫只爱他一人,不会爱上别人,结果还不是你朝三暮四。” 幸云骂道:“注意你的言辞,朝三暮四这个词你没权用在我身上,我和你并没有任何关系,我夫君都没说我,你凭什么说我,我爱谁你又管得着吗?像魔王章正这种渣滓不就和你一样,我为何要驻足流连,我又不是自虐爱找不自在,我告诉你,我和我夫君东方政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共结连理,共度鸳盟,永生无二,至死不渝,他才是我高信,哦,不,过去的高信已经是过去了,现在我叫幸云,东方政才是我幸云可托付一生的男人。” 沐尘南在上次的菊花宴上遇到他们后已经调查过了,他们已经是夫妻,当他知道这件事后,他伤心失落痛苦不堪,后来转而一想,结了婚又怎样,就算生了孩子,她也是她沐尘南一生所爱,他等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会因为这些道德伦理上的破事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的,高信也好,幸云也罢,她最后注定一定是他的。 沐尘南冷冷道:“是吗,你们那么相爱啊,你真的觉得东方政是你可托之人吗,你没看我的信吗,九星陨落,破天文,伤无偿,天煞孤星,克妻克子,毁天灭地,天理不容!” 幸云骂道:“住口!休要侮辱我夫君!你说的那些简直就是鬼话连篇!” 沐尘南冷笑道:“是不是骗人,幸姬,你冰雪聪明,怎会猜不到呢,要是你真觉得我是鬼话连篇,不相信我的话为何你今晚会出现在这里?” 幸云语塞,她今晚赴约,是经过了很强烈的思想斗争的,她看到这个命格是属于东方政以后,她内心担忧恐慌,那个神秘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诬陷东方政,一定是有理有据有所准备的,所以,她特别担忧这是真的,她今晚来赴约,纯属是想会一会那个所谓的“高人”,想当面了解清楚这个煞命的事。 沐尘南说:“怎么不说话了呢,被我拆穿了吗,哈哈哈,你来我这里也是要证实一件事,那我告诉你,信不信由你,东方政就是一个煞星。” 幸云反驳道:“就算他是煞星之命,这又怎么样,这些根本不影响我们相爱。 “哈哈哈,相爱相爱,你爱他,可是他爱你吗?你有想过吗,他一个煞命之人竟然把你带到龙乡来,图什么,真的是真爱吗?” 沐尘南的表情非常严肃凝重,似乎他在陈述一件可怕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夫君爱不爱我,我还要听你这个不懂爱的龌蹉外人的意见吗?”幸云很烦躁沐尘南的疯狂大笑。 “幸姬,这世上万千女子,为何他东方政只爱你一个呢,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到底是谁?”沐尘南激动而大声地反问。 幸云冷眼看着他,可是他最后那句话却让她的心产生了疑问,我是谁? 幸云冷冷地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谁难道我不清楚?” 沐尘男说:“不错,你知道你是玄门世家高家第十三代传人,是一个阴阳傀儡师,是一个降妖除魔之人,所以你就对你自己了解很多了是吗?” 幸云在心里冷笑,她何止知道自己那么多,她不但是高家的传人,也是高家的首任家主的亲妹妹,她的父母云出白和云却然是临界大陆时期赫赫有名的阴阳傀儡师,阴阳傀儡术本来就是父亲云出白所创,而母亲是父亲从古墓中契约回来的僵尸娃,因为两人相知相爱,母亲云却然后来得到了奇遇,重塑肉身成为了人类,两人结合,生下她们子妹三人。 由于父亲前世是初代魔王,为祸人间,伏魔人制造了致命容器,也就是她母亲的前世,用以克制降服了初代魔王,初代魔王和容器同归于尽,魔王和容器临死前的最后一口不甘怨气融合在一起飘荡人间,继续以另一种意识形态祸害人间,就是后来上古到临界大陆初期人们闻风丧胆的皆无怨妖。 也就是因为云出白和云却然两夫妇前世种下了的孽因,才会在转世后结出苦果,那苦果报应到了自己的后代,也就是她云杏的身上,因此她一出生就命格奇应,引来上古皆无怨妖报复,父母也差点身死,后来阴差阳错,不知道为何皆无怨妖放过了她。 父母在事后马上将她送走藏起来,交给自己哥哥高云的后代照顾,养于玄门世家的深闺宅院中,为的就是保住她一命。 可是天生背负硬命,躲得过大妖,却躲不过魔王,结果引来了魔王章正的潜伏毁灭,高家受她连累几乎灭族,事后虽然自己躲过了一劫,也成就了日后的高信姬,到最后还有份铲除魔王章正,但是,依然无法遮盖她命硬的命格,她走过的路无不都是受她影响而被毁灭。就连与她交好的朋友,也会受她影响而不得善终。 如今,沐尘南一句话,让她在心中快速地回顾了一遍自己的身世,她脸上平静无波,可是心中却惊涛骇浪。 沐尘南见她有小小地沉默,断定她在思考,他没有马上说下去,而是一直在观察她面部的微表情,待他认为差不多了,她才开口继续说:“怎么样,你似乎想到了什么?” 幸云勾勾嘴唇冷笑道:“可笑,你希望我想到了什么吗,我又应该要想什么呢,靠着你几句神乎其神的话后,我就应该要怀疑自己的身世,然后问天问地问爹娘,我到底是谁了是吗?” 沐尘南说:“你当然不需要问天问地问爹娘,天地无情是死物它们不会回答你,你爹娘也已经百年归来也无从回答你这个问题,命格之时,我想你作为一个阴阳师,你应该会比我更清楚。我此番请你来说话,并不是挑拨离间的,而是我不想你继续被骗,东方政他带你来龙乡,是想利用你的命格来解开他的九星陨落的煞命,从而达到毁天灭地的目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挑拨离间 幸云笑出了声,她心想我的养父母当然已故去,但是她亲生爹娘还在生呢,这两老还在人间游历,到处帮人打斋超度做好事为自己种善德,他说自己父母死了,看来并非知道她太多的事,而他能了解到的事,估计也是从克洛伊口中知道的,如果按照这样分析,克洛伊也只是限于知道她和高家的关系,她还有更深一层的身份她并无知晓。 幸云的另外一个身份暴露出来后是消灭了魔王章正和魔尊了规之后,从时间来推算,那时候克洛伊其实已经回到了龙乡,所以对人间的事情不一定知道也是很合理的。 于是幸云的那个做不知道并不反驳他说自己父母已经死了这句话,而是想套一套他,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有的没的。 幸云说:“你说了那么多,我看呢,你是比我这个阴阳师知道得还多啊,你不做一个说书人都真是浪费你的天赋了,这故事编得那么引人入胜。” 沐尘南说:“你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你有没有听说过霸神之癫呢?”幸云知道霸神之癫,就想王老六他们说的那样,这个龙乡的本土神话故事都是街知巷闻的,有谁不知道呢? 沐尘南说:“在龙乡对霸神之癫不陌生并不足为奇,而令人惊奇的是,霸神之癫的后继传人正是九星陨落之人,拥有了这个命格的幸运儿,必将继承霸神之癫的意志,毁天灭地,称霸三界六道,祸乱世界。” 幸云哈哈大笑,她笑得眼泪都出了,她笑沐尘南:“沐尘南啊沐尘南,你说得真好啊,你的故事都被我逗笑了,你是真行呢,你一个病了那么久的人了,能有如此假象也真不怪你,我现在在想呢,你是不是当初被东方政踢坏了脑子,后来又在湖海之中游来游去那么久了,想必脑子是进水了,这样非正常人能想出来的故事都被你想到了,我是需要为你点赞好评一下吗?” “你!”面对幸云的冷嘲热讽,沐尘南恼怒,往事如风,东方政差点杀了他的深仇大恨他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为了活命,他根本就不想把自己变成一条鱼,甩着个大尾巴在水中飘来飘去成什么鬼样,幸云的话戳中了他的死穴,他举起右手要给幸云一巴掌,可是停在半空就没有再落下来。 幸云喝道:“怎么,想打架是吗,那就放马过来,你这一副欠揍的样子我想打你很久了,我今晚真是闲得慌了专门来听你废话,我一早知道是你,绝对不会来的,你和令狐葵落这阴阳怪气的女人行什么苟且之事我才不管,但是如果我发现你要伤害我夫君和我的朋友,我幸姬绝对不会饶过你。今晚就打住,现在你我两军是同盟,这段时间我不会与你为敌,但是日后,你我见面必兵戎!哼!” 幸云一甩袖子转身离开,沐尘南还保持着右手停在半空身体一动不动站定着的姿势,他被幸云骂得不知道该怎样才好,他也只能僵硬地转过头来,瞪着幸云逐渐远去的背影,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阴寒之句:“幸云,你如果今天没把我这话听进去,他日你一定会后悔的!” 凉夜寂静,哪怕沐尘南这句话并不大声,可是幸云依然是听到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争吵决裂 当幸云悄悄以鬼魂体回到营帐中的时候,却大吃一惊。营帐没有点灯,可是东方政却坐在她床上,月光如水,透过营帐的缝隙倾斜进来,洒落他身上。 “回来了,这么晚了,去哪里了呢?”东方政没有回头说道。 幸云飘到他面前,凝化实体,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交代士兵,我今晚不舒服吗?” 东方政淡淡地道:“不舒服还到处溜达?” 幸云尴尬,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沉默的话又更显得不自在,她看向别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到外面去透透气而已。” 东方政冷冷道:“你意思是,在我面前你太压抑透不过气来了?” 幸云正面看着他说:“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会这样想,我今晚真的是有苦衷的,你用得着那么冷嘲热讽吗?” 东方政严肃地说:“我们之间何时又多了一个秘密,你为何那么多事情瞒着我,我说过我们是夫妻,我们之间需要坦诚相待。” 幸云说道:“我有什么不坦诚了吗,是上次那个诅咒吗,我不过是不想你担心我,我才会隐瞒的,就算我有错,也不至于你这样记恨,要说坦诚,那你呢,你对我坦诚了吗?” 东方政问:“我怎么对你不坦诚了,我有什么瞒过你吗?” 幸云说:“没有吗,你问心,真的没有吗,一句都没有?” 东方政说:“没有!” 幸云冷道:“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心虚吗,你来龙乡,真的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一家团聚吗,没别的事情吗?” 东方政听完她这句话后,嘴角开始泛起笑容,这个笑容有点可怕,幸云怔住了。 “终于说到点上了,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我的为人,觉得我不也在隐瞒你吗,所以你对我隐瞒就觉得理所当然了是!”东方政越说声音就越提高。 幸云从来没有听过他这种语气,她心内泛起了丝丝的怒意,刚沐尘南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现在东方政的态度只会让她觉得他在恼羞成怒,而无形中沐尘南的话又真实了两分。 幸云气道:“我会这样觉得很奇怪吗,也就是说,你还真有事情隐瞒我了!” 东方政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扔到桌子上说:“你认为我隐瞒你的事就是这个是吗?” 幸云诧异,这封信她明明放好了,不对,她今天没有好好收起来,东方政一回来她就吓得随便收在了枕头底下,这个地方那么随意,很容易被发现了,那么说,东方政是在生她气不相信他。 幸云眼神软下来说:“你都知道了?” 东方政说:“是的,都知道了。” 幸云说:“我不是有心知道你的事的,是令狐葵落把这封信交给我的,现在令狐葵落不是还被关着吗,我今天跟你说了的奸细就是她。” 东方政说:“令狐葵落给你的,那个人是谁呢,很重要吗,他说了我的是非以后,你就那么相信他,你也敢一个人前去见那个人。” 幸云说:“那个人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东方政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不要避重就轻,说那个人是谁。” 幸云说:“我怎样避重就轻了,那个人我也不认识,我怎么告诉你他是谁,但是我只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东方政打断她的话从衣袖中再次取出一个东西摔在桌子上。 幸云没有说下去定睛一看,这个是?怎么会是沐尘南的令牌,今晚她明明看到沐尘南的腰间是挂有黎水部落君主的腰牌的啊,可是这腰牌怎么这会儿会在东方政手上呢,她记得令狐葵落给她信的时候,信里面并没有夹带别的东西啊? 幸云疑惑不解沉默着,可是看在东方政眼里,却是幸云在心虚,他冷冷地道:“怎么了,不说话了,还说自己不认识那个人是吗,南国君,沐尘南!” 幸云惊讶,原来东方政一直知道沐尘南就是南国君,她问:“你一早已经知道南国君的身份,为何你从来不说。” 东方政说:“我是知道啊,可是这个人的出现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你倒好,我不说,你也有办法知道,今晚你们相约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要知道我的事是吗,那他对你说了什么!” 东方政今晚找茬是因为有点小嫉妒,她竟然不告诉他就私自一个人在大晚上去见这么一个男人,而她和这个可恶的男人见面,却是在讨论他的命格之事。她如果有疑问为何不直接问他,是不是不信任他,还是害怕他会伤害她,所以悄悄地从第二个男人口中探听虚实,而最讨厌的是,哪个男人不好,偏偏是沐尘南。 “你这是什么语气,他对我说的话不都在信上了吗,我今晚去与他见面,我确实是想证实一下你命格的事,我这不就是担心你吗!你还说我们之间要坦诚相待,你怪我有事情隐瞒你,可是你呢,你不也有事情隐瞒我,你命格之事你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幸云气红了眼。 东方政说:“我命格之事涉及很多事情,不是一时三刻能说清楚的,我不提前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难道这也有错吗,倒是你,你骗我说你今晚不舒服竟然是出去会那个男人,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分了吗!” 幸云说:“我……我怎么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假借担心你的事却实际上是去偷偷私会男人是吗,你是这样想我的!” 东方政否定道:“我并没说过,是你自己说的!” 幸运柜冷哼道:“没说过,你就是这个意思是不是!” 东方政说:“害我还真以为你连日跟着我一定是身体吃不消了,感染了风寒还是发烧了,士兵们一说你有事我马上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就来看你,结果呢,这人压根就不在,就连找你的傀儡伪装一下你都不装了,你人不见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要不是风大把这封信刮出来了,我都不知道你在密谋什么!” 东方政已经处在高度的不冷静当中,说的话也越来越带刺,幸云却句句听到心里,如鲠在喉,她委屈地道:“密谋,你说我密谋你吗,东方政,你天天说爱我,原来心里都是在揣测我,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你当初为何要救我,要对我逼婚,还要骗我到这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来活受罪啊,你根本从来就没爱过我,不过是因为我对你来说有利用价值而已,还不知道谁才是有阴谋呢!” 幸云此刻也是高度不冷静,有些话也带着情绪说了出来,东方政听得心里面一个难受,他说:“呵呵,你终于承认了,以前我还担心你会怨恨我,你一直说不介意,原来心里记恨得很,是的,我就是有阴谋,不是因为你的奇硬之命能破解我的九星陨落煞命,我才懒得救你,我还为了达到我的目的,顺便强迫你让你成为我的人把你牢牢地控制住,我还一直在上演真情流露呢,我那些感情都彩排很久了,为的就是让你闭着眼睛都相信,我万事俱备筹谋严谨就是为了达成我这番阴谋诡计的,我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幸云听到他这么说,当时头脑发热就真的信了,她伤心地抬起手给了东方政一巴掌,这一巴掌结束了夜半的争吵,时间停在了那一刻,东方政双眼通红,隐忍着怒气,幸云打了这巴掌后,心里一点都不好受,她噙着泪瞪着东方政,心痛欲裂,她痛得低眸看着地面,喘着粗气,她僵硬地伸出手指着营帐入口,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你、给、我、滚!” 东方政一怒之下衣袖一挥,桌子上的东西哐当一声全部摔在地上,抬脚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外。 东方政走了,幸云的脚跟根本站不稳,往后退着,她立马扶着桌子,一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泪眼模糊,看到地上刚被东方政大袖一挥摔了一地的东西,竟然是她最爱吃的小米粥,还有只有在宫廷才能吃到的御厨点心——沁心糖,她刚来龙宫的时候,她还在浣衣坊做洗衣婢,晚上两人偷偷见面他去御膳房偷来给她吃的。 “我还一直在上演真情流露呢,我那些感情都彩排很久了,为的就是让你闭着眼睛都相信……”,东方政刚才的冷漠话语充斥了她的头脑,对呢,所有对她的好,对她的爱,都不过是彩排,他刚才不都全部承认了吗,在半个时辰之前,她对沐尘南说的话一句都不信,可是现在东方政自己熬不住了全部承认了,这还到她不信吗? 欺骗,依然是欺骗,无论是高信也好,还是幸云也罢,不管她换了什么身份,她永远都是那一个感情道路上的大傻瓜,从来就没有人爱过她,那些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不过都是因为她有用罢了,她幸云一次好糊弄,也能被糊弄第二次,渴望爱,终于被爱一次次欺骗。 魔王章正是这样,蛇男章正是这样,哪怕此刻已经是化龙了的东方政,不也是那样吗,了规曾经说过,你成也章正,败也章正,你就是死在“章正”手上的人。 以前她不知道为何在她生命中出现过的重要人物都叫章正,现在她知道了,因为只有叫章正的人才是她的致命毒药啊,这老天爷都一早暗示她了,是她自己傻,充耳不闻而已! 幸云越想越生气,她一把推开桌子,而身体因为惯性脚跟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双手不小心按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上,瞬间十指痛归心。 这时候,她不但感到心痛、手痛,脸也痛,蛊虫发作了,黑丝一样的蛊虫从她脸里面冲破肌肤,幸云痛得用双手去捂着脸,双手的血和脸上的血互相混合,让她变得血肉模糊,面容狰狞。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东方政痛杀幸云 一连两天了,幸云和东方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见过一面,两人都冷静下来了,东方政有点后悔当时说的话那么狠,而且都是破罐子破摔的话,全部都不是他真心呢,他救她爱她何曾是建立在利用她的基础上,只是无独有偶,她不但不是破解他煞命的钥匙,相反还是滋长他煞命的猛药,只有她才能打开霸神之癫的七道封印,封印一解除,力量就会进入他这个载体之中,他就是新的霸神之癫,要是冠上一个新力量主人之名,他东方政就是霸神之狂了,是继癫后第二个具备毁灭和创世为一体的神。 如果没有她,他可能会受到蛊惑接受自己的命运,可是,因为偏偏有了她,他只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想成为一个普通人,拥有一个温暖的家,过普通人的生活,和她共枕鸳眠,共度白首。 可是狠话说过了,要缓和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 元野军那边不但没有消息,而且,还变本加厉,薛成就的军队内都出现了混乱,薛成就觉得事情蹊跷,就将事情上报了薛方君,薛方君将这件事上报给中央长老殿。 中央长老殿让他们按兵不动,一定要严查哪里出了错误。 第四天晚上,令狐葵落从牢笼里逃了出来,她带着报复性的心里扔了一把火到幸云的营帐中,幸云刚好遇到蛊毒发作,营帐中没有点灯,她想着像以往那样等着蛊毒过去后,上点玉露掩盖过去,可就在这时候,却突然自己营帐被烧,幸云惊慌失措。 “着火了!着火了!”士兵们大叫,东方政听到后问门口的刘乙:“刘乙,出什么事了?”刘乙进来汇报:“启禀大将军,是夫人的营帐着火了!”东方政大惊失色马上冲出营帐叫道:“加派人手去救火!”他一边招呼着早有士兵取水灭火,就近的士兵也挖起地上的砂石泼向营帐。 幸云在里面不敢出来,不是因为无法突围,而是她现在还没办法控制蛊毒发作,她用床单蒙住脑袋。 “幸云!幸云!”东方政的声音响彻云霄,他看见火势没得到控制,可是幸云还没有出来,他就非常心急,他叫道:“幸云,我来救你!” “大将军,切勿冲动!你这样跑进去很危险的!”士兵们阻拦住东方政,东方政骂道:“都给本将滚开,本将的爱妻还在里面,我还怕什么危险!滚!”东方政一声厉吼,幸云不觉回头看去,火光灼跃之中,她隐隐约约看见东方政的高大颀长的身影向自己的营帐飞奔过来,刚才他对着士兵的怒吼她已经听清楚了。 “他说我是她的爱妻,他还不顾危险冲进来,东方政呢,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幸云想着的当头,整张营帐围布已经在火势的侵蚀下不堪重负滚将下来。 “幸云!”东方政飞过去用海神三叉戟撑着带着火即将要砸到幸云头顶的营帐围布,幸云用床单裹着自己的头,只露出眼睛,她回头对上了东方政焦急担心的脸,那一双看见自己没事松了一口气的眼神让幸云感动,或许,他真的是真心的呢? “小女王,你没事?”东方政问,幸云摇摇头。 “保护大将军,保护夫人!”王动真叫道,将士们全部冲过去拉开围布,泼水,将他们两人护了出来。东方政搂着幸云跑到了安全地方。 众人缓过来后,东方政扶着她双肩说:“小女王,你没事?”幸云依然摇摇头,可是她的脸却非常的痛,蛊虫还在噬咬着她。一条蛊虫没被床单捂紧从缝隙内溜了出来,东方政看到雪白的床单上突然爬出了一条条黑线一样的东西在那里蠕动着,他的笑容凝固了,他狐疑地凑近去看幸云,发现了那东西不是因为风吹,而是自己在蠕动,东方政扶着幸云双肩的手垂了下来,他支支吾吾得问:“小女王,你、你脸上的,是,什么……” 幸云一惊,腾出一只手抚摸罩着自己脸的床单,感觉到了死死的滑腻,幸云瞬间就木了,蛊虫,爬出来了,正当她反应过来要掩饰的时候,这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不知道是哪个冒失的士兵突然站不稳撞到她身上,本来就围着她脸不严实的床单就被撞歪了,幸云的脸完全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东方政木了,在东方政旁边的王动真木了,刘乙和陈亥也木了,包括幸云自己也木了。 “夫人的脸!”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所有人都看向幸云。 这次的蛊毒比以往都厉害,以往只有几个血洞,而加上今天和上一次这两次开始,幸云整张脸都是血肉模糊一片。 “那是……僵尸!”有士兵突然叫道,所有士兵都远离了幸云。 一直深受着僵尸之苦,和僵尸拼杀身心疲惫,看着准备凯旋而归,却又中途杀出满脸满身是血的猫僵尸的士兵们现在是看到这种情况都谈虎色变,没有人第一时间去考究这个到底是不是僵尸,但是只要看到这种情况都第一时间条件反射认为是僵尸。 “天呢,夫人染上了僵尸毒了!”“难道近日来那么多豹猫士兵变成了僵尸了,会不会是夫人感染他们的!”“明明我们都打了胜仗了,却突然间又杀出僵尸,原来是因为夫人啊!”“是啊,夫人才是罪魁祸首!” 一时间士兵就炸开了锅,东方政第一时间看到幸云的脸的时候,他也是那样的反应,不过只需要几秒的时间他就马上否定了,因为他首先看到的是那些蠕动的黑色“丝线”,而僵尸出现的症状中没有这些。 “都住口!谁敢乱说!”东方政大喝一声,全场安静下来。 幸云已经不知所措了,她本来就非常害怕这个蛊毒,皆因她很不想东方政看到自己的这幅鬼模样,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世人都说她美艳如花,可是她对容貌压根就不在意,可是自从与东方政相知相爱后,她就很自豪自己拥有一张姣好容颜,花容月貌配得上他夫君的英俊潇洒,然而,如果自己的鬼模样最终都在东方政面前呈现了,她的心瞬间就彷徨无措了。 “幸云,你别怕,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方政小心翼翼地问。幸云捂着自己的脸,不知所措地摇摇头,突然蛊毒发作以前所未有的程度让她半张脸突然破开,幸云痛苦地大吼一声:“啊!” 幸云的异常和痛苦嘶吼把周围的士兵吓了一大跳,他们一个个都惊恐叫道:“僵尸发疯了,快杀了她,杀了她,不然她会咬我们,我们都会中尸毒的!” 有士兵因惊恐而胡乱提起武器打向幸云,幸云后背被打了一棍摔倒在地上,这个士兵不知道轻重幸云直接吐了一口血,东方政见状心痛欲裂,他大喝一声:“住手!谁敢伤害他,格杀勿论!”东方政冲上去要扶幸云,幸云突然叫道:“别过来!别过来!”东方政止步不前。 “请大将军别过来,我的确中毒了!”幸云说道。 “看,她承认了,大将军,杀死僵尸!杀死僵尸!”“我们的亲人也是受到过僵尸侵袭的,救不过来的也同样被杀死,大将军不可偏颇啊!”很多士兵在叫喊。 东方政心中大怒,他骂道:“你们的亲人中了尸毒夫人也有出手相救的,今天,你们竟然忘恩负义起来了,夫人中了毒,也都是为了你们中毒的!” 士兵们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可是沉默不了两秒就有肇事者叫道:“可是夫人的样子已经中毒至深了,救不了了,估计是豹猫族士成僵尸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这个士兵一出声,其他士兵也认同,东方政大怒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士兵当场砍杀。 周围的士兵一阵恐慌,但是随后以王动真为首全部跪下来叫道:“大将军,请您不要徇私偏颇!杀死僵尸!杀死僵尸!” 东方政怒瞪王动真道:“王动真,你竟然敢威胁本将!” 王动真不怕死道:“末将不敢,我等一直从王城追随大将军到此,就是因为大将军英勇善战,公正严明,我等没有一个不服的,可是今天,大将军,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包庇偏颇,置众将士的命于不顾,大将军,您实在令末将心寒啊!” “大将军!大将军!”众士兵一起跪拜,都要求东方政杀僵尸。有士兵竟然冲上前拿刀砍幸云,东方政将这个士兵打倒了,那个士兵是敢怒不敢言。 幸云现在心里难受,那种被人当成当街老鼠打骂的感觉,非常难受,可是东方政却一直维护她,她心里哪里会有不感动的,正当她将自己窝在地上五味杂陈的时候,突然背部受了一记,她直接被打趴在地上,她茫然地撑住身体,稍微回头看去,竟然发现东方政抡着海神三叉戟冷漠地看着她。 “她是本将的女人,就是要打杀也是由本将动手,其他人休得动手,否则,本将一样格杀勿论!”东方政大声呵斥,随后三军肃静了,夜,又混进了死寂之中,只有寒风吹拂的呜呜声,幸云眼睁睁看着海神三叉戟的森寒之气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当刺骨的秋水切入心脾的时候,幸云醒过来了,水波荡漾,她的视线也跟着荡漾扭曲,她的心也同样泛着褶皱。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逃出来的,当东方政第一叉插到她后背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大义……当东方政的海神三叉戟从她身上拔出来的时候,她心中突然升腾起诸多不甘心,她今天会搞成这样,都是林美儿害的,不,不止林美儿,还有很多很多想害她的人,如果她今晚就这么死去了,那些害她的人就肯定是会开怀大笑了,不,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她全身灵力暴涨,逃出重围,她在临离开的那一刻,因在乎,她回头看了一眼,惨白的月光下,东方政的眼神布满了伤痛。 “政,谢谢你,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爱我,但是就凭着你这个眼神,足可以令我幸云此生无憾,永别了,夫君,永别了,我的挚爱。”幸云头也不回地逃离了…… 她不知道自己跑向了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是扑通一声掉到水里面的,她只感觉到有一只黑影向着自己游来,那森然的两排钢牙让幸云知道,那一定是水中肉食生物,然后幸云就被那生物吞噬了…… 当她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她从水里游上来,看到了河面上有一个庞然大物,定睛一看竟然一只鳄龙浮尸。 这只鳄龙死得挺惨烈的,全身都皮开肉绽了,活像自己中蛊毒的样子。幸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向水面,发现了自己的样子又完好如初了,她摸着自己白皙光滑的肌肤,她喜极而泣。然后又抬头看向周围,如果她在河里遇到了鳄龙,那么说,这里就应该是……黄金圣地! 果然地动山摇又出现了,霸王龙又出来捕食了,幸云飞到一棵树上待着,等龙群一过,她就飞下来。 她用灵力拉扯那只鳄龙浮尸上到岸边,她想认真检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只龙吞掉自己后自己也失去了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这条龙是怎么死的? 只见蛊虫不断在它周围爬着,仿佛找不到宿主,很快就死亡化成灰烬。 “难道是鳄龙吞了我后,将蛊毒传染到鳄龙身上了,昨晚发作我觉得比以前都要猛烈,难道昨晚其实是我的死忌,如果不是多得这条龙帮我转去了蛊毒,我想我昨晚肯定会皮肤爆破而亡,那么我的蛊毒算是解掉了吗?”幸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虽然自己的分析似乎有点牵强,但是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合力解释了,反正没有人回答到她就是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险象环生 突然她感觉到脸痛,她凑近河边打开眼一看,发现自己脸颊里面还有两三条虫在爬动,也就是,蛊毒并没有解除,只不过是缓解了而已。 听蛊毒会将宿主折磨而死后才会离开回到养蛊饶身边,而昨晚幸云被鳄龙吞噬的时候,心脏应该是有假性的停止跳动,几乎就与死无疑了,所以蛊虫会判断她死了,于是蛊虫就爬出来打算往养蛊人那里出发,可是也许是幸云突然心脏又跳动了,所以早出去的蛊虫没有来得及回到幸云的体内,而是寄居在了最近的鳄龙身上,鳄龙就无辜地承受了幸云没有承受完全的死亡洗礼,成为了炮灰,可是还没有全部出去幸云体内的蛊虫依然还是留在了她身体内。 幸云叹了一口气,虽然命是保住了,可是却“有惊无喜”,如果鳄龙还能够多撑一会儿,她就能全部解除蛊毒了,哎,上还是不怜悯,还要她接受考眩行,起码为自己争取了一段找出解决方法的时间了。 为了感谢这条为她而死的鳄龙大大,她亲手火化了它,埋葬了它的骨灰。做完这些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想着回龙宫找林美儿算账。 她走了一段路后,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昨晚东方政不是叉了她一叉子吗,当时她还觉得痛呢,可是为何今自己还能活蹦乱跳的,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腰间,发现了有一块硬物,她从衣服里面取出来,啊,竟然是一块变形的铁皮,昨晚…… 昨晚东方政有一瞬间的时间接近过她,然后就被她呵斥远离了,而他要亲自对她行刑,是大有深意的。 幸云看着这块变形聊铁片,她感动不已,她自言自语娇嗔道:“什么不爱我,什么利用我,你那话那么狠得像真的那样,我都差点信了,太讨厌了,你是嫉妒我见沐尘南,我又从来没和他好过,也没爱过这个人,你何来的鸡肚肠了,等我蛊毒解除了,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算账!” 幸云想通后就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在一个拐弯处,她迎面与一个人相遇。 “是你!”幸云眼神一凛,警惕地看着来人。 “高信,你果然在这里,我在我的军营里看到了一股冲灵力奔向了这个方向,那灵力带着你的气息,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这附近,没想到还真能在这里遇上你。”沐尘南。 “怎样,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幸云冷冷道。 “那晚上我们会面,你回去后他是不是为难你了,东方政他也承认了他一直都是利用你的了,我的话没错?”沐尘南。 “你怎么知道我和东方政的对话,你在他军营中藏有奸细?”幸云问。 沐尘南:“我倒是想藏个心腹在里面,可是东方政挺会收买人心的,所以我也只能靠令狐葵落了。” 幸云突然想到了什么:“昨晚的火是令狐葵落放的?” 沐尘南不解,他疑惑地问:“什么火?令狐葵落她做了什么?” 幸云看着他的眼神第一反应不似是知道的,难道昨晚的火是无明业火,不会,她分明看到了一个人影闪过,那个人影瘦弱,似乎是个女子,也就是,昨晚的事情是令狐葵落临时所为,或者是她另外一个主子掐准了时间吩咐她的,沐尘南并不知道此事,令狐葵落不是承认了自己并不止沐尘南一个主子吗,连林美儿都可以叫她传话,那么别的人,比如克洛伊,也不为过呢。! 幸云也不作解释,她岔开话题:“你干嘛来找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沐尘南:“我找你,是看看你需要什么帮助,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幸云冷哼道:“多谢南国君的美意了,可惜我无福消受呢,我还要赶路,请你别妨碍我。” 沐尘南拦住她的去路:“你要去哪里,难不成你还回去找东方政吗,你还是不肯相信我的话,哪怕他已经亲口承认了你也不信?” 幸云:“无关乎我相不相信他,只是你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我就算不回去找他,也不见得我要在这里跟你忤着,好狗不拦路,让开!” 沐尘南一边大声对她一边步步逼近:“你为何还是不肯跟我多待哪怕一分钟,以前无论我怎么靠近你,你都总是想远离我,而现在也是这样,那些狼心狗肺的都背叛你,你却不会责怪他们半句,哪怕等上千年也愿意相信他们有浪子回头的一,而我呢,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你为何就是半次机会都不给我!” 幸云一步步后退,她冷眼看着沐尘南道:“沐尘南,像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记性还那么差,你对我做过了什么事我非常清楚,别以为我跟你一样健忘,你以为忘记了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沐尘南越来越逼近她,他伸出手就要抓住她,幸云对着他打了一记灵力,沐尘南后退躲闪了好几步,幸云不断向着他打灵力骂道:“你这臭不要脸的老怪物给我滚远点,别污了我的眼!” 沐尘南咬牙切齿地:“高信,我就不信,你还不能臣服于我了,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而不是别饶!”沐尘南话音刚落就对幸云发动猛烈进攻,幸云接过沐尘南的招,发现他却是比以前更厉害了,不过她这些年也在进步,此刻她无所畏惧,她不相信她就打不死这该死的老怪物。 就在两人酣战中,突然一记灵力打向沐尘南,沐尘南大惊躲闪,他正要看是哪个家伙偷袭他的时候,却看到了一袭军装的东方政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和幸云隔开了。 东方政用三叉戟一指沐尘南骂道:“幸云是我的妻子,你竟然在这里大言不惭,做部君做得你那么恬不知耻的,简直污了鲛人族的水域。” 沐尘南骂道:“又是你这个混蛋,要不是你高信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你既然已经赶她走了,还不准许别人追求,我看恬不知耻的是你!” 幸云看到了自家夫君高大的身影,她心里就安了,她听闻沐尘南骂自己夫君,她就反驳道:“追你个大头鬼,谁喜欢你了,恬不知耻,不要脸,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接受你,更何况,我可是有一个高大威猛风流潇洒玉树临风的夫君在呢!” 东方政知道幸云在帮他话,心里得意极了,哪怕前几吵翻了,哪怕昨晚还兵戎相见,可是,今不还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沐尘南你识趣的就靠边站,没得自讨没趣。 沐尘南骂道:“高信,你还真是贱,好好对你的你弃如蔽履,将你踩在地上的你就巴巴地往上贴。” 东方政骂道:“住口,狗嘴吐不出象牙,接招,沐尘南,别在这里口出狂言了!女王,我等下再跟你算账!”完已经对沐尘南出招了,沐尘南马上接住了他的招式。 幸云不服气心里嘟囔着:“什么等下跟我算账,我又做错什么了,昨晚是你叉了我的腰好不,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居然跟我算账,哼!难道是因为,我隐瞒蛊毒的事,他生我气了……额……” 第三百四十五章 沐尘南的囚禁 只见刀光剑影,树木倾倒,周围的恐龙群被惊散,霸王龙飞奔回来了,两人刚好打到在半空浮着,东方政的海神三叉戟和沐尘南的鱼骨法杖僵持着,两饶双眼都发出凌冽的光势要将对方射穿,冲灵力将霸王龙老大弹飞出去老远,幸云只能看到一个星点就不见了它。 可是像这种“好奇的死士”竟然纷纷涌来,不管是什么品种的恐龙,都全部纷纷被弹开,幸云发现这些恐龙似乎不是自愿来的,而是两人之间有什么吸引它们非来不可,哪怕是危险重重甚至是死,都要靠近,幸云纳闷极了,这不该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血腥味弥漫了黄金圣地的空气,逐渐地,幸云感觉到空开始压抑阴沉,而再移动视线,看到的是东方政和沐尘南用力一推开对方,僵持的灵力把周围的地都好像要连根拔起那样,幸云要不是自己设置了一个结界保护自己,她也许也会和这地混为一色。 两人打了几招后又再次用武器抵武器相持着了,又是一轮新的灵力较量。 这时候沙尘滚滚,遮蔽日,空气压抑而浑浊,幸云也感觉到胸闷气短,她觉得自己越来越难受,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到后来辛苦得只能蹲下来,她艰难地抬头,发现了东方政似乎处于下风了,不应该啊,刚才两人还呈现掎角之势,为何突然东方政就毫无预兆地处于下风了呢? 有邪恶的感觉开始渗透进幸云的身体内,一闪而过的画面让她不寒而栗。斑驳的青铜大门,幸云被大门上的兽头双环门把手吸着,自己的灵力不断为这两扇门“充电”。对,就是这种灵魂仿佛被剥离的感觉,这也是与她来龙乡第一在那个山洞中遇到的感觉是一样的。 “啊!”东方政一声痛苦的嘶吼吓了幸云一大跳,幸云看到东方镇突然抱着脑袋在半空发狂,难道他走火入魔了,沐尘南瞅准了机会法杖打在了他的胸上,东方政瞬间吐了一口血,沐尘南没有给东方政喘息的机会继续乘胜追击,幸云罔顾自己的难受,她大叫一声:“混蛋住手!”吼叫的同时已经飞冲上去发了一记灵力打退沐尘南,沐尘南快速躲闪。 东方政已经忍受不了头痛欲裂,他摔倒在地上打滚,幸云吃了大大一惊,飞到他身边蹲下来想扶着他,奈何他此刻已经痛到满地打滚。 “政,你怎么了!”幸云心急如焚,可是却帮不了她,因为她关心则乱,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已经快速折返回来的沐尘南,沐尘南瞅准机会飞了一条捆仙索将幸云捆住。东方政在痛苦迷离中看到了幸云受袭,他奋力跃起想救幸云,却无奈被沐尘南踢了一脚,他比之前更痛苦了。 “政!政!混蛋老怪物,快放开我!”幸云挣扎着,沐尘南已经从后面用左臂环抱着她,他右手举起法杖就要给跪在地上抱着脑袋的东方政致命一击。 “不!”幸云大吼一声,地瞬间变色,飞沙走石更甚,沐尘南的法杖也没能打下去他就得挡住自己的眼睛了。沐尘南发现色不对,于是也不恋战了,他抱起幸云就往出口跑去。首发 幸云挣扎着,无奈这捆仙索捆得太紧,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开的,她被沐尘南带离越来越远,她回头看到在地上打滚痛苦不堪的东方政,她悲痛欲绝地叫道:“政!政!救我!救我!” 东方政的耳朵中听到幸云不断向他求救,而无奈他根本无法站得起来,直到幸云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他也失去了意识…… “滚!”一声厉喝伴随着“哐啷”的声音,丫鬟们连同杯盘碗碟被扔了出来,门“砰”一声关掉,丫鬟们落荒而逃。沐尘南来到房门口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丫鬟们战战兢兢地:“夫人,夫人不愿意吃饭,也不喜欢我们靠近,这都,这都三了……” 沐尘南非常担心,都三了,这人不吃不喝怎么能行,他走到房门前敲门:“高信,不要跟自己过不去,这饭不吃是不行的,是不是饭菜不对胃口,我命下人……”“滚!”一声厉吼,幸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沐尘南的话还没有完,幸云就给了他一个“滚”字。 “君侯,玉屏郡主来了。”有宫人来通报。 沐尘南回转过身来,问道:“她来做什么?” 宫人:“奴才不知,玉屏郡主如果今再见不到你她就不会走。”沐尘南脸色非常不好,但是想了想还是吩咐丫鬟们道:“去厨房命厨师再做,如果夫人还不进食,那他就提头来见!”丫鬟们吓得跑开了。 沐尘南正了正并没有歪斜的衣冠,真准备步下台阶离开,突然“砰”一声,沐尘南身后的门被撞了,一张椅子的脚从门上穿了出来,沐尘南回头一看,吃了一惊,他也没有再劝幸云,而是对宫人:“找人重新修葺好门,夫人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全部满足她!” 宫人们害怕地低头应声是,沐尘南就离开了,沐尘南一走,幸云就收敛起了自己的暴躁行为,而是坐下来好好思考人生。 艾和章鱼都出来了,幸云托着腮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艾、章鱼,我该怎么办呢,这个破房子看着没什么,其实都是结界,能打开房门却怎么都走不出去,那些宫女倒是能进出,却唯独我……”幸云唉声叹气。 艾:“这个该死的老怪物,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实在是可恶,以前他就老是欺负你,他咋不死呢,当初东方政还是手下留情了,就应该一叉子插死了他就一了百了了。” 幸云:“哎,现在这些没用了,我吃了辟谷丹可以不吃不喝,我也不想吃他们的东西,万一有毒呢,章鱼,你怎么不话呢……” 章鱼:“我在帮你联系男主人……” 幸云一个激灵问道:“能联系上吗?” 章鱼:“不能,这里与外界隔绝了。” 幸云失望之极地:“唉……现在连音都不见了。” 章鱼:“音应该是无法进来。” “也不知道夫君怎样了,他为何突然走火入魔呢,他有没有事呢,我好想他。艾、章鱼,你,我是不是经常连累他了啊,我是不是不该和他在一起啊?”幸云在自怨自艾。 “现在这些已经没用了,你们已经是联系在一起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缺少了另外一个,仿佛世界末日。”章鱼。 幸云挠挠头心想是这样吗,我们真的爱得那么深沉吗,或者,东方政真的爱过自己吗?虽他的狠话估计是赌气话,可是这毕竟只是自己的猜测,又不一定是真的……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艾和章鱼同时鄙视地看着她道,幸云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他们,他们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摇摇头倏忽一下就躲到她的脉海里面了。 “喂喂喂,你们鄙视完我好歹帮我想想逃出去的方法啊!”幸云擦着自己的脉海,可是两个宝贝就是不再理她。 第三百四十六章 坏我好事 晚上,幸云正在睡觉,却突然发现有人打开了她的房门,一身酒气的沐尘南走了进来。幸云吓得从床上跳起来,穿上鞋子警惕地看着他。 房间的蜡烛点亮了,沐尘南有点微醉,手上还拿着一个酒瓶子,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幸云,笑道:“高信,还没睡呢,在我这里住了几习惯吗?” 幸云不跟他废话,指着房门骂道:“滚!” 沐尘南脸色一沉高声道:“你就只会对我这么一句吗,哪怕你跟我半句,就半句软话行不行!” 幸云别开头去不看他,沐尘南一怒将手中酒瓶摔在地上,绕过桌子就要平幸云身边,幸云绕着桌子躲开他。 沐尘南扑了一个空,他单手扶着墙壁,侧脸阴仄仄地笑着对幸云:“高信,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巴巴地求着我,我连正眼都不看一眼,可我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你,而你却直接忽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沐尘南这一生断断续续上万年,可是,唯独你,我却钟情不二!” 他突然一转身就双手按到桌子上一脸认真地看着幸云,然后跪下来:“高信,嫁给我好吗?” 幸云冷笑,她似乎听到了一个下间最荒谬的笑话:“沐尘南,你是不是傻啊,我已经成婚,我与东方政地为鉴,祖宗为命,真心相爱,生则同寝死亦同眠。你这婚求得不甚可笑吗,我看你还是省省,把这些话对着那些稀罕你的女生。” 沐尘南缓缓站起来,一双眼仿佛凶狠的狼,正在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他突然掀掉隔着他们的桌子,飞平幸云跟前,一双铁钳就要抓住幸云的双肩:“我沐尘南想得到的不会得不到的,我就要你!” 幸云也是早已经有所防备的,她向后一退,一记灵力打向沐尘南,沐尘南竟然生生顶了她的攻击不退反进,幸云惊讶不已,想不到这人竟然不要命了。沐尘南带着灵力打向幸云,幸云躲避开一记灵力再次打向沐尘南,这次沐尘南倒是躲闪了一下可是也就势闪到她侧边,幸云再次躲闪,却突然间觉得目眩头晕,脚下踉跄几欲摔倒。 “可恶,你竟然对我下药。”幸云十分气愤。 沐尘南也不再追她,而是慢慢走近她,轻轻踢着地下的碎瓷片:“这个房间我设置了禁咒,不能使用灵力,使用灵力了之后就会全身酸软无力,不过我刚才也使用了呢,为何我没事呢,嗯,这酒真香呢。” 幸云步步后退骂道:“你这个卑鄙人!” 沐尘南笑道:“为撩到你,我可以更卑鄙一点。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嫁给我,那我就不娶了,今晚我就直接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一辈子成为我的禁脔,任由我享用。” 幸云骂道:“混蛋!当初就该杀死你!”沐尘南一步步靠近幸云,他还将自己的外套脱掉扔到了衣架上,幸云现在全身无力,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沐尘南也不急,他继续:“封齐利家族那个不要脸的郡主想爬我床,没门呢,一个没用的棋子也想恐吓我,她都是废龙王敖英伟的仪妃了,竟然还想着做我的君侯夫人,你,这种肮脏的女人是不是痴心妄想啊?” 幸云想企图拖延时间想出办法,于是她接了沐尘南的茬:“你嫌弃人家有过别的男人,那我也是啊,可是起码封齐利玉屏还是皇亲国戚啊,你娶了她也多了一个靠山啊,不好吗,而且人家郡主可比我美上千万倍呢。” 沐尘南冷笑道:“的确,我也是这么一路过来的,知道吗,高信,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外乡人能坐上部落首领之位,靠的不就是不断利用吗,可是,用完的垃圾我为何还要啊,封齐利家族又不是第一次送宗亲女儿给我享用了,到口的肉我怎么可能不吃,但是吃完了肉我还要那骨头干嘛,当然是扔掉啊。知道吗,我南国君从来就没有长期的后宫,因为我不养无用的妇人。” 幸云:“哦,那我对你来有什么用啊?” 沐尘南抬头看她,那眼神非常柔和:“你不一样,无论你伤害我有多深,我生你的气也就一会儿,生不起来,我从来没有计算过你的价值,因为你在我沐尘南心目中是个无价之宝,我只想将我的一切都与你分享,将你捧在手心里好好宠爱,信姬,东方政他已经死了,你忘记他,接受我,与我重新开始。” 幸云眼神一横骂道:“你胡,夫君是不会死的!” 沐尘南:“你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走火入魔吗,因为黄金圣地隐藏了一个恶魔,这个恶魔和他八字相宜,它感受到了东方政的到来,正想借助他的身体冲破牢笼逃出来啊,东方政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这都好几了,他的身体也估计被那恶魔蚕食得差不多了,就算他现在站在你面前,也比你的傀儡更傀儡,七情六欲尽灭,体内灵魂早已经住着别的恶龙了,他形同死了。” 幸云心一惊,道:“你的恶魔是霸神之癫吗,它被封印在黄金圣地?!” 沐尘南:“你真的是冰雪聪明,一点就破。” 幸云自言自语道:“夫君,夫君,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沐尘南完又将自己的腰带脱掉扔到一边,然后脸色一沉低沉着声音道:“别再在我面前叫别的男人做夫君了,看看我,我才是你夫君,今晚上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我一定要你记住,谁才是你的丈夫!” 话音刚落,沐尘南瞬步冲上去就要制服幸云,幸云还沉浸在东方政会被霸神之癫剥夺灵魂的痛苦场景之中,反应慢了半拍,沐尘南的魔爪已经袭向她的胸前,幸云惊恐万分地瞪大眼。 “嗷”一声龙吟从房间内冲出去震动到整个君侯宫阙,沐尘南被这气势震飞了出去撞到墙上,他吓了好大一跳,待他定睛一看,发现一条金光龙影盘旋在幸云周围,将幸云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郑 幸云会心一笑,夫君,是夫君,夫君一定没有死,不然这修为也不会出现。全网 幸云已经是沐尘南的囊中之物,却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他哪里是会服气的,他灵力暴涨,打向光龙,无奈光龙的身体就像一个刀枪不入的护甲那样,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东方政,你这个混蛋,一而再再而三坏我好事,抢我的女人,我沐尘南跟你没完。”沐尘南再次想发动进攻。 突然外间“轰隆”一声巨响,沐尘南茫然看向外面,有士兵跑来报告:“启禀君侯,玉屏郡主把你的寝宫轰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东方政修为被锁 沐尘南大骂:“这个死缠烂打的贱女人,竟然撒野撒到我沐尘南的头上来了,你下去,传达本侯的命令,不管是谁,一概以刺客论处,格杀勿论!” 士兵支支吾吾地:“可是、可是,都安大人也在呢!” 沐尘南的表情一滞,士兵口中的都安大人是封齐利玉屏的大哥,叫封齐利玉辉,都安是黎水部落的官称,掌握一定的兵权。 沐尘南冷笑:“有备而来的啊,不错,我看看这一对不知羞耻的兄妹到底想搞什么花招!”沐尘南看向幸云,恶狠狠道:“今就先放过你,明我再来宠幸你,我一得不到你,这事就永远没完,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沐尘南取过自己的外套穿上就出去了,房门也自动关上。 沐尘南一离开,幸云就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金龙光影盘绕着她,龙头靠近她,她苦笑一下就晕过去了。 “幸云!”东方政大叫一声从恶梦中惊醒,他刚才做了很多梦,那些梦都是零零碎碎的,但是每一个碎梦中都会出现幸云无助的身影,满身鲜血或被人欺负,每一次他都想去救她,可是伸手却无法触及,直到他的精神已经被折磨到承受不了了,他才从恶梦中惊醒。 满身大汗淋漓,当他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一个房间内,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是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装潢清雅,令人觉得舒适,不过东方政却无法放松神经。 房门“吱呀”一声响了,东方政从床上跳起来快速躲到门边,待来人完全进入房间内后他就给来人一个出其不意掐住她脖子,来人惊吓到了,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政,是我!”女子叫道。东方政定睛一看,竟然是令狐葵落,他掐着令狐葵落脖子的手不但没有松还更紧了,他喝问:“怎么是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令狐葵落很委屈,她眼眶红红的,忍了忍气道:“是我救的你,我这是给你送药和送吃的,你我到底要做什么呢?” 东方政冷笑道:“你会那么好心,还救我,没得是想毒死我。” 令狐葵落:“政,你为何这样想我,我要是想杀死你,在黄金圣地我何苦千辛万苦救你!” 东方政:“你你在黄金圣地救的我,你为何会去黄金圣地?” 令狐葵落:“我是跟着你去的啊,我担心你啊,你冲出去追僵尸了,我怕你有危险啊,可是后来遍寻不得你,我就看见了那只僵尸了,我想跟着她估计也能找到你。” 东方政骂道:“你什么僵尸!” 令狐葵落:“就是僵尸啊,满脸都是血,不就是血脸怪物吗,和近日的豹猫僵尸不是一样吗?” 东方政生气将她抵在桌子上,然后用力掐她脖子骂道:“住口!休要再幸云是僵尸,是不是你这个恶毒女人害她的,我现在就结果了你的性命,为她报仇!” 东方政的狠厉疯狂让令狐葵落伤心,她被掐得满脸通红,眼角流下了眼泪,她一咬牙狠心地对着东方政胸口拍了一掌,这一掌带着灵力,东方政被他拍得摔在地上。 东方政此刻才发现自己其实身体很虚弱,刚才那么凶狠不过都是因为靠着怒气才爆发的,然后他发现自己现在一定灵力都无法施展,丹田内根本没有灵力可支配,他恶狠狠地瞪着令狐葵落。 令狐葵落抚摸着自己被东方政掐红的脖子道:“我好心救你你却这样对待你的恩人,可是我还是不会怪你,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你也不要费尽运用灵力了,你走火入魔后灵力已经溃散了,你现在和一个普通男人无二。” 东方政瞪着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骂道:“你对我做了什么,竟然敢散去我的修为,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令狐葵落不看东方政,她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她绕过他:“你先好好休息,我从新去把药和食物再做一份。” 东方政骂道:“滚,什么都别送进来,想谋害我,没那么容易!”令狐葵落不管他什么快速走出房门,门自动关上。 一连几后,东方政也大概猜测得出,他此刻身在何处。这个地方应该是木龙氏的地方,关着他的房间内也应该是木龙氏的某上层的一个客房。东方政在纳闷,这个令狐葵落不就是一个的狐女吗,怎么能勾搭上木龙氏了。 东方政此刻没有灵力,修为被封,形同废人,每日也就是混吃等死的状态,令狐葵落每都会来看望他亲自为他送吃的,无论东方政对她态度如何恶劣,她也噙着泪水任劳任怨。 东方政实在不想再理会这个女人,他现在需要静静地想办法如何逃走,他一想到在黄金圣地和沐尘南决一死战的时候突然走火入魔,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妻子被沐尘南劫走,然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最后晕死过去这件事后,他就觉得心如刀绞。 她就这么被人劫走了,她身上还有尸毒,也不知道沐尘南会怎样对她,不知道她现在是生还是死。 突然想到了什么,东方政心中激灵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尸毒?幸云身上的毒似乎不是尸毒,虽然那症状看似很像是中了尸毒,可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准备班师回朝的时候就出现豹猫僵尸,这种僵尸全身都是血,外形有点像浣衣坊的血脸怪物,难道,又是克洛伊搞的鬼,可恶,可是,不对,血脸怪物我们也曾经是研究过的,它们的出现是生物服用了一段时间用司曜菊制作的丹药后,身体基因才会出现变异的,可是,幸云那晚上的症状虽然很像,但总有哪里不对劲……”东方政一个人在房间来回踱步思考着。 “虫子!”东方政想起了在幸云脸上爬出了黑色的丝线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会蠕动,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虫子。“虫子,蛊毒!” 东方政得到了这个认知后,内心激动,在龙乡这个地方竟然有人会使用蛊毒,如果是克洛伊的话,会也很正常。 可是为何克洛伊不利用制造新型僵尸的方法直接让幸云变成众矢之的的僵尸呢,为何要用别的方法呢,如果只是为了掩饰是她所为,她用蛊毒害幸云,反而更让他们首先怀疑她,因为同是外乡人,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蛊毒是什么。あ < 难道,给幸云下蛊的是另有其人?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又见皆无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令狐葵落照样送了东西进来,东方政倒是后来不倔强了,他见到送进来的都吃了,反正人为刀俎己为鱼肉,不吃能行吗。 “等等,先别走,站在那里等我吃完。”东方政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令狐葵落。令狐葵落心中一喜,以为他终于肯看自己一眼了,虽然是让自己站着,可是起码他愿意让自己和他呆着了。あ < “转过身去,我不想我进餐的时候有人看着,我吃不自在。”东方政说。令狐葵落有点小失落,他虽然要求她留下来,可是却不愿意与她正面相对,没关系,她能等,起码今天有了小进展了,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令狐葵落背对着东方政还兀自思考着,很快就听到东方政说道:“我吃好了,赶紧将餐具收走。”令狐葵落转身惊讶地问:“那么快啊,还没到一刻钟。”“我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吃饭上。”东方政言简意赅地陈述了自己的观点。“可是……”“哪有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将餐具拿走,非要我说第二遍吗?”令狐葵落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东方政却冷硬地打断她并且赶着她走了。 令狐葵落咬咬嘴唇,还是默默地将餐具收起来走出房门,出到门外走了几步后,却突然想到,刚才东方政对她说话的语气怎么像是一个主子对丫鬟说话的语气呢,难不成刚才他把她当成了丫鬟,所以刚才下的是命令,将她呵斥来呵斥去。 令狐葵落越想越伤心,可是又无可奈何,只有擦着眼泪离开了。 东方政等令狐葵落走远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用手指点上茶杯的水,在桌子上写着字。 “和木龙氏勾搭上了,会是哪位龙贵呢?敖珅?我只记得在凌玉阁事情败露当天,敖珅是第一时间赶来的,为了证实自己有多么地爱女心切,还将自己的外孙敖彤一起带上了,还说得好听,先斩后奏,其实应该是想第一时间赶去看看情况。”东方政一边自我分析一边在桌子上写上相关人物的名字,然后嘴角逐渐泛笑,分析出了一些事情。 幸云晕晕乎乎地醒过来,还是觉得身体有点酸软,她环顾了一下,发现这正是自己的人生十字路口,她此刻正坐在路中间。 “皆无……”幸云呼唤着,艰难地想从地上爬起来。“皆无……”幸云再次叫完,皆无就已经扶着了她。“小女王,你还好吗?”皆无温柔富含磁性的话传进幸云心里面,她心就安了,她摇摇头说:“我没事。刚才,又是你救了我,谢谢你……”“你我何需言谢,保护你是我的责任。”皆无说。 幸云已经站起来,如果是以往她一定很感动,但是此刻她心里五味杂陈,皆无这样说,让她觉得非常内疚。 “皆无,你说,他会不会有事?”幸云很想对皆无说些体己话,可是为何一开口说的却是东方政。 皆无说:“不会的……”说完皆无也摇摇晃晃的,幸云马上回扶着他问:“你怎样了,对了,刚才那个鱼渣沐尘南说在那个房间不能用灵力,你也是灵力载体,你冲出来救我你也会受伤了,让我看看伤哪里了?”幸云在兀自担心,皆无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双眼深情凝望她,幸云怔住了。 “小幸,你曾经说过,想留在这里陪我一生一世,现在还算数吗,我后悔了,我就该在那时候留下你,现在我再提出来,还来得及吗?”皆无说。 幸云没办法回答他,要是是以前她想都不用想,可是现在,她心里已经满满地装着一个人,她不敢看皆无,可是也不知道说什么,低下头不知所措。 第三百四十九章 因你笑容我便放下屠刀 咳咳咳,看来是我自己自作孽了……”皆无咳嗽几声说道。“皆无,对不起……”幸云细声地说道,她也只能说这句话了。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是我自私而已。”皆无放开幸云,转身往回走,幸云跟在他身后,皆无走到一处双膝一软就倒了下来靠在了一边。幸云吃了一惊跑上前跪在他面前担心地问:“你怎么样了,你坐好,我为你运息。”皆无摆摆手说:“不用,也不全是那只鲛人害的,他那点程度还难不倒我,我这是……是他害的。” 幸云讶异:“他?他是谁?”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幸云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她没有再说话,皆无说:“他,就是东方政呢,是他害我现在如此虚弱的。”幸云抬起头来看他,只感觉到不可思议,难不成自己的想法对了,可是,为什么呢,东方政和他又不是一个人,而且,东方政能找得到他吗,怎么害的他? 皆无没有继续说上一个话题,而是反问幸云:“小幸,我一直戴着面具和你说话,你从来不好奇我的样子吗?” 幸云哪里是不好奇的,只是皆无一直在回避了,她也不好追问,她只有点点头。 皆无说:“你还记得一千多年前,你当时还是十七岁,在你准备嫁给魔王章正的前一天晚上吗?”幸云点点头,那时候她就和皆无认识了,只是那时候她以为皆无要伤害她,其实皆无只是想拯救她。 皆无继续说:“还记得在深山老林里云家宅院里面你看见过的那个穿大红婚服的男人吗?”幸云点点头,那个男人逼着和她成亲,却临阵刹车,放过了她。 皆无继续说:“那你还记得你和东方政是怎么相遇的吗,当时他还叫章正呢,也没有渡劫成龙,还是蛟王,在那个七夕夜晚,你错把他的花灯捞上来了?”幸云习惯性地点头,然后突然觉得很奇怪,皆无为什么要提起这三个场景,这三个人是同一个人吗,然后有什么关联吗? 皆无继续问:“你除了东方政的样子之外,你是从来没有见过我们的样子?” 幸云听到皆无反问她,她心里砰砰直跳,有什么猜测在脑中闪过,她抬头看着皆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很想知道下一刻他会说什么,可是皆无却没有再说话。 幸云颤抖着伸出双手,接近他的面具,皆无闭上双眼,任由她脱掉自己的面具。当青铜色的浮雕面具徐徐落下的时候,幸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此刻,面具已经完全在幸云手上,皆无的倾世容颜呈现在了她面前,幸云目瞪口呆,皆无缓缓睁开双眼,一双如绿宝石的眼眸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幸云呼吸都快要停滞了,她跪在地上双膝一歪,退开了几步,随后想到了什么将面具扔掉,扑上去抱着皆无哭着叫道:“夫君!” 她有多想念他,多担心他,皆无想说他不是,可是幸云却用自己的樱唇堵着了他刻薄的双唇,发泄着自己这连日来的情愫,皆无闭上眼接受着她的爱意,可是明明对方是如此的柔情似水,然而他缺额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在心中自嘲,哪怕她留下来了,又有何用,自己依然无法拥有她,真要让她永远记住自己,属于自己,那自己就先得放下执念,先放手才能抓得更牢。 幸云抒发完了自己的感情,泪眼婆娑地看着皆无:“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东方政才会在乎我,救我,不抛弃我,爱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无论你是皆无怨妖也好,是蛟王章正也好,还是金龙氏的东方政也好,都是我心中唯一挚爱!” 皆无一怔,他呆呆地看着幸云。幸云继续说:“如果一千多年前我跟你离开了,就没有以后的事情了,是我不懂事,辜负了你一番心意,才会经历了后来那么多血雨腥风!” 皆无摇头说:“那时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出现的方式有问题,所以你才不会相信,而且那时候一定是有人有阴谋,不然怎么突然间会有那么浓烈的雄黄烟呢?” 幸云继续忏悔:“在深山老林,你想和我成亲,是因为你想我留下来,不想我再投入到这些风风雨雨当中,可是我依然辜负了你,我把你当成洪水猛兽,把你当成了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妖孽!” 皆无说:“小傻瓜,你出生的时候我的确带着复仇的怨恨前去与你父母决一死战的,你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不过你父母那么高深的人,我一直都找不到,偏偏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嗅到了他们的气息,现在想起来,是不是你在召唤我啊,小家伙。那时候,我真的想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是你的笑容让我清醒了,我想一直拥有你的笑容,所以我和你约定,等你长大。” 幸云听到这里,哭得更大声了,她说:“可你一直没有放弃颓废的我,一直在我的心境中默默守护着我,可几天前,我不就是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你是九星陨落,为什么我就是要单独去了解,为什么就不事先和你商量,为什么当时我头脑那么发热,就是听不出你的真心实意,你的命格虽然棘手可是你只是不想我担心所以一直隐瞒,而我还怀疑你当初救我娶我只是一场阴谋,对不起,我错了,我自认为聪明,可是我却倔强得愚蠢,对不起,皆无,对不起,夫君,我错了!” 幸云哭得稀里哗啦,她把额头抵在皆无的胸前,皆无的心都碎了,明明不应该是没有感觉的吗,可是那颗心脏却由始至终都为这个小女人跳动。 皆无等幸云哭累了不再哭了,他对她说:“不要哭了,小傻瓜,你知道吗,当初皆无怨妖与你立下约定,用他的妖元凝聚了一颗内丹放在你的心脏内,就是你们后来所认知的芃丹,它本意是让你获得力量,这天下再无人可以欺负你,并约定等你十四岁的时候来接你走,与你一起恣意人间,可是十四年后,他再次来到云家宅院,你们一家已经不在,当时他就已经崩溃了,你父母是高人,只要他们有心隐藏,皆无根本找不到,他也无法感知你的气息,于是他在云家宅院的时候自己和自己出现了争议,一个声音说,留下来继续等你遵守约定,另一个声音说哪怕踏破天涯也一定要寻回你。” 幸云在静静地听故事,故事讲述的是皆无怨妖的后半生。 第三百五十章 人生十字路口一路有你 皆无继续说:“他的属性本来就是无形无影的,于是他有争议的两个声音就自行分割了两边,一个就留在了云家宅院,制造了宅院的恐怖气氛,为的就是帮你守住家园,等你回来,要是非要给他取个名字的话,那他就叫等待。而另外一个就真的四处游历寻找,直到你十七岁那年准备成亲前一天晚上才找到,但是那时候的另外一半已经筋疲力尽,分去了一半修为后能力大不如前,还一直被玄门宗人追杀,而其中也有你父母的一份,虽然你父母隐藏了身份,可是他还是知道的,后来直到找到你那一晚他几乎就无法凝聚人形了。” 幸云记得他那时候是半蛇半人的,她吓得不行,后来区区雄黄烟都能将他灭了,他那时候还跟她说了狠话,说要不是因为她一次次散尽修为今天他也不会落得如斯田地。 幸云觉得非常内疚,她低声说:“原来他过得那么苦……那后来呢?” 皆无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说:“后来在他临消失前他的另一个倔强的性格就奋力挣脱了出来然后进入了你的身体里,之后这一个性格就一直陪在你内心深处,守护你,只不过那时候他能力几乎没有,所以一直无法出现帮助你,直到修炼逐渐成功后,才能随时出来保护你啊,要是要给这个性格取一个名字的话,那他就应该叫守候。” 幸云说:“你就是守候?”皆无点点头。 幸云再问:“那还有一部分呢,他是不是轮回转世了,然后就成为了后来的蛟王章正现在的金龙氏东方政。” 皆无点点头说:“是的,这一部分永远都不会向命运妥协,喜欢直接去争取,所以对于死亡了的他来说,轮回转世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轮回转世以后,是有风险的,那就是会忘记你,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轨迹会往哪个方向发展,也就是说他已经是三界六道中人,自然会受到三界六道的规律约束,比如说,他的九星陨落之煞命,就是三界六道对他的惩罚和考研,虽然他有自己的身份背景家人朋友,也有自己的名字,可是我觉得他的名字叫争取更为合适。”! 幸云笑了:“没想到呢,无论命运的轨迹如果铺设,皆无怨妖始终都会与云杏相遇,然后联系在一起成为密不可分的整体,谁也不能没了谁,不然就是世界末日。”这番话是傀儡章鱼说的,现在她终于知道,那句话是多么地贴切啊。 皆无笑了,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就因为他叫争取,所以他与命运抗争,与天抗争,他争取自己的人生,也争取你,也就是因为你,他才会去做一个有形态的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拥抱你,而你才能依偎在他身旁。我本皆无,因你我便放下屠刀,立地成神只为守护你一世笑容。” 天呢,这上古大妖竟然那么浪漫,浪漫中带着霸道,霸道中带着不羁,不羁中带着坚持,坚持中争取永恒。幸云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了,之前自己钻的牛角尖都是多余的。 “可是他现在身处险境我却无能为力,我无法帮助走火入魔的他,也无法改变他九星陨落的煞命,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他,我还能为他做什么?”幸云迷茫地问道。 “别担心,不还有我吗,我本来就是他修为的一部分,如果不是他轮回转世以后不断成长不断修炼变得越来越厉害的话,我和等待也不会有基础变强,虽然日后我们也靠着我们自己修炼提高自己的能力,可是因为我们三个本是同源,所以他变强了,我们也能吸收他变强的一小部分。在很多年前,等待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了,而我,却因为舍不得你,所以一直都很自私地活着,如果我和他融为一体以后,他就更强大了,我想很多困境他也是能通过的。”皆无说。 幸云惊讶道:“那要是这样的话,你不就是会消失了,这就相当于是一缕残魂那样,被本尊吸收了以后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皆无点头道:“要是你这么形容的话,也是比较贴切的。” 幸云摇头道:“不行,这样对你不公平!” 皆无笑道:“无妨,公平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你,如果没有了你,我也不想存在了。别担心呢,我的小女王,我不是真的消失不见了,我只是以另一种形式活着,用另一种形式重见天日,也用另一种形式去爱你,继续守护着你……” 幸云的泪水又再次像断线的珍珠那样不断流下来,可是此刻她已无声哽咽。 皆无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到“人生十字路口”中心,对她说:“等你下次与他接触的时候,我自然就会通过你而寻回他了。” 幸云点头,她说:“嗯,我知道了。我可不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皆无点头道:“好的,你问。” 幸云说:“皆无怨妖是无形无色无影的,那么他为何后来是以蛇的形式出现的呢?” 皆无说:“也许是一种喜好或者执念,还记得苍莽战袍吗?上古时期,满熄战神大战皆无怨妖,这一战激烈,满熄战败,留下战袍苍莽和戟沉浮,皆无怨妖喜欢他的战袍,穿上他的战袍后,就变成了蛇的雏形,皆无怨妖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觉得非常喜欢,于是乎以后的日子他都想以蛇的形态为最终修炼目的。” 幸云点点头,原来如此呢。 第三百五十一章 木龙氏。客房。 “我来了那么久,就没有一个小厮来伺候我吗,为什么天天都是你呢?”令狐葵落又来送饭了,可是东方政却给她当头一棒。 令狐葵落说:“这里不是你家,不是说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能来伺候你,已经是非常好了。” 东方政说:“我求你来伺候我了吗,我求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吗,你们抓住我干嘛,叫你主子出来跟我说,他抓住我想干什么,就为了天天好吃好喝供养我?” 令狐葵落说:“你是有多不想见到我,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次好脸色看。” 东方政冷冷道:“我堂堂金龙氏二少爷,王家军的大将军,我需要看一个奴婢的脸色吗,你是不是自视过高了,你主子没教你人情世故,连做奴婢都不会做了!” 令狐葵落终于忍不住反驳:“东方政你够了,我一直在忍让你,想着你刚受伤复原身体虚弱,心情不好,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我令狐葵落才不是你的奴婢,才不是你的出气筒!” 东方政站起来指着她骂道:“滚!告诉敖珅,像你这种不识廉耻的贱婢,还踩到我的头上来了!” 令狐葵落流着泪说:“东方政你是来做阶下囚的,不是来做上宾的,要不是我为你打点,你现在能住那么好的房子,能吃上那么好的饭菜吗,潮湿的监牢和馊掉的食物才是你的归处!” 东方政一巴掌甩向令狐葵落,令狐葵落躲闪开去,她条件反射地用灵力回击东方政,东方政被灵力集中胸口,只感到胸口发痛,他扶着桌子稳定身体。 令狐葵落骂道:“东方政,别以为仗着我对你有所爱慕,你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令狐葵落也是有脾气的,一只宠物对主人凶我还可以当它是吸引主人的注意力,可是不要做得太过分恃宠而骄才是!” 东方政坐在椅子上对着令狐葵落冷笑道:“令狐葵落我发现你挺自恋的,你爱慕我我稀罕了吗,想我东方政成为你的宠物,还向你恃宠而骄,简直是恬不知耻!笑话!像你这种无法修炼的废人,以为有了一点灵力就很了不起了是,你帮敖珅做了什么大事情吗,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不会是卖辱求荣!” 令狐葵落指着说不出话来,她隐忍着自己满腔怒火,声音僵硬地说:“东方政,你等着,我会让你只忠诚我一人,再也无法脱离我!”说完就摔门出去了。 东方政对她嗤之以鼻,忽而一想,看向了桌子上的饭菜,还有之前喝的药,一种猜测油然而生,东方政的鸡皮疙瘩还是起了,然后他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缓和一点,随后伸手拿起一碗汤,突然嘴角上扬。 白天他和令狐葵落闹得如何僵,但是到了晚上,却竟然有一个叫阿金的小厮派到了他身边伺候他,东方政冷笑,这个令狐葵落还真的很爱慕他呢,他想要的,她竟然忍受着侮辱都满足他,看来这种女人没有什么大志,根本就无法跟自己的小女王比,他们家小女王何曾放下过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 有时候,相爱不是卑躬屈膝,而是相互平等,才能互尊互爱,连你自己都看轻自己,一味地奉承对方,对方只会理所当然以为你就该是这样的态度,长期以来,无形中就造成你在爱情道路上处于被动和弱势的一方。 “啊啊啊……”当阿金开口的时候,东方政愕然,好,是个哑巴。 “不想我称呼你为哑巴的最好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东方政态度强硬地说。 小厮用手沾了水在木柱子上写上一个名字,东方政看到这个名字后,瞬间惊讶不已,他定定地看着阿金,阿金一改老实巴交傻乎乎的表情,从而对东方政发出了深深的笑容。 黎水部落,南国君宫阙,上宾房。 自从那晚上后,沐尘南并没有再来过,幸云估计应该是封齐利兄妹在为难着他,他正忙于周旋了。幸云心里还窃喜,封齐利家的,要给力啊,最好怼死这个混蛋! 午饭时间到了,丫鬟们陆续进来送食的,幸云一下子站起来,又想故技重施将桌子掀了,为首的一个丫鬟突然大声说道:“请夫人手下留情,桌子和饭菜无辜,大厨也无辜,我们更无辜了,还望夫人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 幸云愕然,按照以往,那些丫鬟一个个进来都噤若寒蝉的,端菜上桌也是一个战战兢兢,一放完饭菜马上就飞快跑出去了,今天竟然还有一个丫鬟敢对她抬头挺胸地顶嘴了。 幸云不觉多看了这个丫鬟两眼,只见这个丫鬟的眉心上竟然有一朵若有若无的梅花额纹,幸云就觉得更诧异了,丫鬟们是不允许有如此妆容的,然而这位妹妹也太大胆了些,难道是沐尘南的心腹啥之类的? 幸云问道:“你新来的吗,不懂规矩了,说话挺嚣张的,本座就这脾性,你们这些卑贱的下人的命与本座何关,要怪就怪你们的主子沐尘南这老怪物,是他害你们的!” 幸云这样说了,那个丫鬟还是不懂事务,她走近幸云两步,立马跪在她面前哭诉:“夫人,饶命啊,求您救救奴婢们的命,您心地那么善良,斩妖除魔,普度众生,为何就不顾惜我们这些下人的命呢,夫人呢!” 这个丫鬟还抱着她的腿一个劲地哭诉,看情况眼泪鼻涕都擦她裙子上了。幸云对这个阵势一下子有点无所适从,那些丫鬟们走上前拉住这个奴婢说:“彩心,放手呢,别冲撞了夫人,你会没命的。” 幸云大喝一声说:“好了!都不要在这里演戏了,不就是不想死吗,那还不容易,等一下你们来收碗筷的时候,会看到碗碟都是空的了,这样总可以!” 幸云心有一瞬间软了,毕竟那些宫人和厨师也是无辜的,她在撒气,受害者还是那些无辜的人,虽然不是她亲手所杀,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丫鬟们一个个都跪拜对她千恩万谢,幸云摆摆手让她们下去。 幸云坐在桌子前看着一桌子饭菜,心情就郁闷,吃还是不吃呢,闻着挺香的吗,可是又害怕会下毒,万一这该死的沐尘南给她下个蛊毒控制她心智,以后她不就成为了他的傀儡,任由他鱼肉,太可怕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喵呜——”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猫叫声,幸云觉得纳闷极了。“喵呜——”幸云再次纳闷,心想难不成黎水也有僵尸。经历过新型僵尸大战后,特别对于猫这么可爱的动物却心有余悸。 幸云站起来在房间内四处查看。“喵呜——啊嘤嘤嘤——”幸云一下子回转身,却看到自己的饭桌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只全身雪白无暇的猫,它正在大快朵颐地吃吃吃。幸云惊讶不已,她慢慢走过去想细看这位猫大爷。 猫大爷抬头对她眨了眨眼,幸云吓得叫出了声:“妖孽啊!”不过她叫得不大声,并没有惊动外面的人。 猫大爷不管她,继续低头吃食,风卷残云一会儿后,桌子上的食物就全部都吃完了。他抬起爪子擦着脸,一副心满意足的休闲姿态。 “吃饱了?”幸云小心翼翼地问,猫咪点头。 “好吃吗?”幸云继续轻声问,猫咪点头。 “你是从哪里跑来的?”幸云继续问,猫咪没有回答她。 “我看着你的样子很熟悉呢,是不是我们以前见过面?”幸云继续循序渐进地问,猫咪点点头,幸云吃了一惊。 “你应该不是一只普通的田园猫,嗯,如果我没差错的话,我能认识的一只猫妖她应该叫上官冰菲。”幸云说完,猫咪不断点头,幸云倒吸凉气,居然还真的是上官冰菲啊。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这是黎水部落,到处都是水,你没有避水珠你不会在这里淹死啊?”幸云惊讶。 上官冰菲跳下来,走到化妆台前,用爪子挑开一盒胭脂,用指甲挑了一点,在桌子上写上一句话:“我是跟着我的新主人来的,这里不能使用灵力,所以我无法现身,刚才丫鬟们开门进来送吃的,我是偷溜进来的。” 幸云更惊讶了,她想了想问:“你主人,你主人难道是刚才那个小丫鬟?”上官冰菲点点头。 幸云不解地问:“可是我不认识你主人啊,再说,你不是从宫里面逃走了吗,和陈香一起的。” 上官冰菲的猫脸上露出了一抹悲伤,幸云都感染到了,上官冰菲摇摇头,爪子一抹桌子上干净了,她重新在上面用胭脂写道:“我的好姐妹陈香,她已经死了。”幸云愕然,随后安慰她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那她是怎么死的?” 上官冰菲继续用胭脂写着说:“我们在逃亡之前陈香收到了一封匿名信,然后她就惊慌失措地告诉我,让我和她一起逃走,我问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没有告诉我详细的事,她说逃出去后会跟我说的,于是当晚我们就逃走了。我们逃出去很顺利,什么时候逃,什么方式逃,路线是什么,逃往何处,都是陈香安排的,我只是跟着她,然后我们出了宫以后,还有马车接我们。” 幸云说道:“像是一早有人安排好的那样,你当时没觉得有蹊跷。” 上官冰菲说:“我当然觉得了,可是陈香她却让我不必多虑,相信她就好,我和她相依为命多年,我对她自然是相信的,就在我们两个坐着马车走了一段路后,陈香说肚子痛,让车夫停车,说要下去方便,我想陪她,她说她自己一个人可以的,要我在车上看好行李,免得让车夫打劫走了。” 幸云急问:“然后呢?” 上官冰菲说:“我在车上等了陈香很久都不见她回来,于是我就担心不已,对车夫说我要下车看看我的姐妹,可是却没有人应我,我拉开帷幔一看,哪里有什么车夫。” 幸云耐心看她写,上官冰菲继续写:“随后马车突然暴走,拉着我奔跑,我马上冲上去拉住缰绳想控制马车,可是不管用,那些马好像已经疯了那样,它们把我往山崖那边拉,我情急之下跳下马车,可就在这时候……” 幸云急忙说出自己的脑补分析:“可就在这时候,你却突然被缰绳捆住了身体,然后马照样往悬崖冲下去,可是你挣脱不了所以也跟着一起摔下悬崖。”上官冰菲不断点头,幸云愕然,竟然被她猜到了,她哂哂笑道:“我也是猜的。” 上官冰菲写到:“你很厉害啊,那感觉就像是你策划的那样。” 幸云拉下脸说:“喂喂喂,说话真难听呢,我为何要策划这些。” 上官冰菲写到:“我也是猜的。”幸云不好气地反驳:“你猜错了,还有什么吗,继续说啊。” 上官冰菲写到:“当时我以为我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在千钧一发之际,我主人救了我,她用她的梅花飞镖将绑住我的绳索切断,抱着我带离了危险。她带着我去寻找陈香,却发现了她的身体被吊在一棵树上,已断气多时。” 幸云一惊道:“梅花飞镖?”回想起刚才那个丫鬟额头若隐若现的梅花额纹,她有一种猜测在自己心中。 幸云走到上官冰菲身边,用手指沾了点胭脂,在桌子上写上一个名字,上官冰菲看到后不断地点头,幸云叹了一大口气坐在了凳子上。 是夜,幸云在睡觉,睡梦中,幸云被悄悄闯进来的人连被子带人一起打包走了,门口守卫的人倒了一地,这两个黑衣人就带着幸云一路走出宫阙。 “站住!”沐尘南一声厉喝,那两个黑衣人脚步一顿,随后撒开双腿就跑。“站住!”沐尘南追上去不断向着黑衣人打着灵力,可是那两个人却越跑越快,身上背着一个人速度却丝毫不减。 一时间惊动了宫阙内的士兵,全部人都在沐尘南的指令下追捕那两个人,那两人见大事不妙,于是向着被子里的幸云打了一掌下去就将人扔给了沐尘南,然后洒了烟雾逃跑了。 沐尘南的人追不上那两个人,而沐尘南却非常担心幸云,他就地将她放下,扯开被子查看,却发现被子里面都是血,刚才黑衣人那一巴掌下来,震碎了幸云的心脉,幸云当场气绝身亡。 沐尘南看着已经香消玉殒的心上人,他悲痛欲绝,眼里冒出了滔天怒火,他吐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就像是从地下传出来的那样:“传本侯命令,务必追杀此人,无论何人,哪怕是龙王老子,也给本侯杀!无!赦!”士兵们接到了命令后都冲出去追赶。 第三百五十三章 敖彣救了我 沐尘南抱着幸云的尸体,一步步前进,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想选一个舒适的地方让她安安静静地休息。 “对不起,都怪我在你住的房间内设置了禁咒,让你无法使用灵力,所以你才会遭受奸人所害,我还想着跟你一生一世共度白头呢,我等了你那么久,你为何就这么离我而去呢,信姬,你为何对我永远都是那么狠心。”沐尘南哭诉着。 “侯君,这真的是夫人本人吗?”他的心腹不顾他的悲伤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沐尘南被一语惊醒,他将幸云放在自己的床上,对身边人说:“你们先回避。”心腹们退出了房间,沐尘南不断地抚摸她的脸颊,细细看她的五官,发现并没有人皮面具之类的伪装,也确定那不是她的傀儡伪装,那么这个人当真就是幸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也传令下去,到夫人的房间内查看。 一会儿后,有士兵回来汇报:“启禀侯君,夫人的房中并无打斗的痕迹,但是却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初步断定,那是在水中会快速散发麻醉效力的‘湖云香’。” “‘湖云香’,好啊,封齐利玉屏和封齐利玉辉,你们杀本侯的挚爱,本侯定要你们全族人陪葬!”沐尘南大喝一声将一张桌案劈开了两半。 第二天,幸云的尸身出现了异样,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的沐尘南大惊失色。 一条条黑色丝线那样的虫子冲破了她脸上的肌肤,正往外“探头探脑”然后慢慢地从一个个血洞中爬出来。幸云的脸瞬间就被好多虫子蛀烂,一张白皙的脸颊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蛊毒!为什么高信的脸上会出现蛊毒,难道她一早已经中了蛊毒,她为何不告诉我!是谁,是谁要陷害她!”沐尘南眼里全是惊恐和愤怒。 虽然在水里,但是那些蛊虫似乎不怕水,一条条脱离了宿主爬了出来,正在寻路。 沐尘南知道,宿主已故,蛊虫就完成了“任务”,哪怕是千里之遥也会寻找养它们的蛊主。 沐尘南在蛊虫身上施法,哪怕它们跑到哪里去,只要沐尘南开启灵力,一样能追踪到它的去向。 而他再回头看去,幸云的脸已经看不清容貌了,他上一刻还是心痛的,可是这一刻看到幸云的脸,他内心产生了些许厌恶,他取过床单,将尸身盖住,对着门口叫道:“士兵!” 士兵跑进来说:“在!”沐尘南说:“将夫人的尸身包裹严谨,带到岸上去焚烧,将她的骨灰收集起来,埋在树根下,为她立一个碑,上面写……高信之墓。”士兵应声是后就一起将幸云抬走。 “等等!”士兵们停下来,沐尘南走近幸云的尸身,伸出手去想掀开床单再看一看,脑海中那个血肉模糊的脸让他望而却步,他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转而摆摆手,示意士兵离开。 士兵们出去了,他想了想又再下令:“来人!将我寝宫所有东西如数焚毁,重新置办新的。” 岸上。 熊熊的烈火烧得那些枯树枝哔哔啵啵地响,幸云被裹着床单孤零零地躺在那些枯枝败叶当中。那些负责将她尸身带上岸上焚烧的士兵都躲得远远的,对她的尸体很是避讳。 突然有谁出现在焚烧处,他伸出右手,那些烧得哔哔啵啵的火全部都被他的右手手掌吸收,一会儿后,一丝火苗都不曾有。来人做完这些后,将她的尸身抗在身上,左手一挥,一只死掉的狼被放在了那些枯枝败叶之中,来人手指一点,那些枯枝败叶就燃起来了,很快就将狼尸焚烧。 来人背着幸云飞走了。 那人才一走,就有两个苗条的女子出现,她们看向火堆,穿着玫红色襦裙的女子惊讶道:“怎么是一头狼,高信呢?” 另外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一脸懵逼摇摇头:“我确定我是一路跟着那些人带她来到这里的,我一确定马上通知你了。” 玫红襦裙女子说:“糟糕,一定是有人先我们一步救走了高信,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呢。” 白裙女子说:“这狼还没有烧多久呢,估计跑不远。” 玫红色襦裙女子说:“我们追!”两个女子转身就跑开了。 两个女子离开一会儿后,狼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几个士兵走过来看,发现已经完事了,就拿出铲子将旁白的泥土随便堆起来盖住了,砍了一段木头在上面随便刻上“高信之墓”这几个字后就回去复明了。 幸云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竟然是敖彣的脸,幸云有点惊讶,可是刚醒转身体虚弱,无法回避,她微微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嘶哑,说不出半个字。 “你醒了,先喝点水。”敖彣将幸云扶起来,给她喂了点水,幸云喝了水后,喉咙舒服很多了,她疑惑不解地看向敖彣。 “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我会一一告诉你的。你放心,你现在很安全,这是一个村屋,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在这里。”敖彣温柔地说。 幸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点点头。“你肚子饿了,我敖了些粥给你喝,你喝完粥后就能恢复体力了。”敖彣从还在生着火的锅里面舀了一碗粥,这时候幸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马上摸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脸完好无损,不过她依然能感受到蛊虫还在里面徘徊。 敖彣想喂她,幸云伸手想自己来,敖彣没有坚持,幸云就慢慢吃完了这碗粥。 幸云吃完了粥,她问到:“敖彣,你为何会救我?” 敖彣笑道:“虽然我一直在火龙山庄,可是我对黄金圣地这边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的,豹猫族突然异变成僵尸,此形态与我曾经培植过的血脸怪物很像。” 幸云问:“这些应该都不是你所为?” 敖彣笑道:“我放着好好的火龙山庄少爷不做,去替克洛伊培植这些污秽之物干嘛。不错,我以前为了复仇的确帮她做过这些坏事,可是自从我被点名以后,我只想重新做人,既然现在仇恨已解开,我何必还要淌这些浑水。”幸云点头。 “我是因为收到了消息,觉得很蹊跷,于是就向族中长辈讨了这份差事,秘密探查,我的探查工作都是得到中央长老殿承认的,我的行动可是合法的呢。”敖彣说。 幸云笑了:“嗯嗯,我知道了,那我,只不过是你出行任务的时候顺便救下的一个活口而已。” 敖彣笑道:“不要这么说,我是听说你出事了,一路探寻,专门来到黎水部落碰运气的,没想到,却看到了你被火化,幸好我来得及时。” 第三百五十四章 敖彣的心事 对于刚才敖彣说的话,幸云觉得有点尴尬,她低下头去,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问他:“谢谢你,我想问你,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别的人?” 敖彣想了想说:“别的人,没有,除了那些焚烧你的士兵以外,他们还躲得远远的。我发现你这次挺伤的,裹着你的那张高级裹尸布全都是血,我为你检查过,你的经脉似乎是断过的,可是又似乎恢复了。” 幸云没有告诉她,这是艾和章鱼在保护她。 她是知道有两个黑衣人劫持她,只不过当时她全身都麻痹,唯独心智清醒,她在脉海中呼唤两个傀儡,等两个黑衣人抱着她出去后,离开了这个房间反而能够使用灵力了。 幸云是咬破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有一瞬间的反应,快速催动脉海,艾和章鱼就用自己坚固的傀儡躯体保护她,所以后来那两个黑衣人对她打了致命一掌后,是护住了她的心脉的,只是她休克晕死过去了,心脏也停止了,造成了假死迹象。 可是章鱼的修复功能还在她身体里面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幸云说:“是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了,我正在睡觉,感觉有人把我劫走了,可是我全身都不能动呢,后来我被他们一掌击晕了,再次醒来就看到你了。” 敖彣点点头,然后又问:“我能好奇地问一句,你为何会在黎水部落里面吗?” 幸云苦笑:“一言难尽,我被黎水部落的南国君劫走要挟我夫君,不知道南国君揣的是什么心思,我被囚禁了好些天了,却突然被人袭击了。” 敖彣问:“能猜到会是什么人袭击你吗?” 幸云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敖彣说:“好的,别多想,好好休息。”敖彣站起来想将她按回床上,盖好被子,幸云问:“敖彣,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敖彣笑道:“怎么这样问呢,我的样子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当好人啊,我就想做做好人,看来还得先化化妆。” 幸云噗嗤一声笑了,她说:“你还真会开玩笑。” 敖彣说:“看到你还会笑我就没那么紧张了,刚才你说我顺便救你,这顺便就显得生外了,虽然你可能不承认我这个朋友,但是在我心目中,水红儿永远都是我在乎关心的人。” 幸云说:“敖彣,是不是我给你造成了什么误会……” 敖彣摇摇头打断她说:“你没有给我误会,是我自己误会罢了。”敖彣站直身,慢步走到门边,看着门外的蓝天白云,幸云的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侧脸。 敖彣说:“我是个在刀尖上舔血,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我除了要保护自己,我还要保护一个我最爱的人,可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是她用柔软的肩膀为我撑起一片天,为了不让我受人欺负,她替我挨打,为了不让我挨饿,她会放下尊严向人乞讨,把乞讨回来的全都给我吃,而自己情愿去吃树叶充饥。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立志长大后一定要好好爱护她,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凡是她要求的,我都会无条件满足,哪怕我可能做不到,可是我也会告诉自己,为了她我一定要做到。” 敖彣顿了顿继续说:“可是,她始终都是我的长辈,她性子本来就高傲,她觉得我才是她的责任,爱护我保护我是理应由她做才对,所以哪怕我长大以后修为甚高,但是我在她眼中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弟弟。后来的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和她同样性子的女孩,我触动了,我在想,我终于能把我的感情从她身上转移到这个女孩身上了,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这全部都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 敖彣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流露出的感情真挚而落寞,幸云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他说的那个长辈就是她同母异父的家姐令狐葵落,而他说后来遇到的那个女孩,就是刚入宫当洗衣婢的自己,抑或叫做水红儿。 幸云当初装成柔弱而坚强的水红儿,纯属是一场戏,可是敖彣却信了,然而当这一切都如梦幻泡影后,敖彣的心就失落了。 “或许我一开始并不是喜欢水红儿,我只是将我对姐姐那不可能实现的感情转移到了她身上,可是没想到呢,其实,水红儿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我的感情也不过是顾影自怜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不过没关系呢,我真正在乎的人尚在龙乡,她现在迷路了,我要去救赎她,保护她。”敖彣说完转身看着幸云。 幸云想了想终于明白了敖彣为何会救她,她说:“你知道了你姐姐做的事情了,你这次救我,不光是寄托对水红儿的感情,而更多的,其实是想买我一个人情,希望我能原谅你姐姐,也希望你姐姐得到救赎?” 敖彣垂眸默认了。幸云问:“那么,你是不是知道你姐姐和谁合作呢?” 敖彣点头道:“我知道,很多人,南国君是其中一个,柔妃是一个,克洛伊是一个,木龙氏敖珅也是一个。” 幸云没有惊讶,她一早已经猜到,只不过她不知道还有敖珅而已。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解除你脸蛊的方法的。”敖彣说。 幸云惊讶地问:“你知道我有脸蛊,难道我在之前发作过了。” 敖彣微笑点头道:“我救你的时候就发现了,非常恐怖,血肉模糊就算了,我差点就以为你五官都没有了,裹着你的那张高级裹尸布上全部都是血。”幸云下意识捂着脸,非常尴尬。 敖彣笑道:“你不必介怀,我不会对人乱说的,不过很奇怪,你的脸蛊会自动愈合,你一下子又变得完好无缺了。” 幸云说:“我也觉得很奇怪……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是蛊,你是不是还知道了些什么?” 敖彣没有隐瞒,他说:“是的,我知道你那是蛊毒,在龙乡能下蛊的找不出两个,林美儿是一个,另外一个是克洛伊。” 幸云说:“果然是这两个人,不过我的蛊毒是林美儿下的,还是我心甘情愿接的。” 敖彣诧异地问:“哦?你说你的蛊毒是林美儿下的,可是据我了解,林美儿并没有对你下过任何蛊毒,她只对你下过一些烂面粉。” “烂面粉?这是什么东西?”幸云诧异,她记得她是亲口喝下那杯带有蛊虫的茶的。 “烂面粉是我们龙乡一个霸道等级比较低的毒药之一,服下后会令人皮肤溃烂,会先从薄弱的脸皮开始,只要控制好烂面粉当时服用的量,事后就会隔三差五地发作一次,只要上些玉露之类的就好,然后时间长了,其实这个毒也是会随着身体排泄排出去的,并不足为惧,我想林美儿也不是真心想害你。”敖彣说。 “她的确是有事求我,才会下蛊控制我,可是,你竟说不是她所为,你为何知道?”幸运问。 “我自然是知道的,查就行了,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不管怎样,我还是会帮助你的。”敖彣笑着说。 幸云想了想,直觉觉得敖彣会知道这些估计与令狐葵落有关,她是他最爱的姐姐,估计是想为她弥补错误,所以他现在很积极地为自己奔走,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姐姐。 幸云没有再说什么,躺下来继续休息,敖彣就关门出去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和林美儿结盟 几天后,幸云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敖彣问她有什么打算,是去寻找东方政,还是先寻找解除蛊毒的方法,幸云选择了后者。幸云非常想念东方政,可是就算见到了他后又能怎样,自己蛊毒一天未除,都会给两人造成困扰。 “敖彣,我想解蛊还需找到养蛊人,我想回金龙山庄找克洛伊。”幸云对敖彣说。 “这也是一个方法,目前克洛伊最可疑,不过我想说的是,现在克洛伊并不在金龙山庄。”敖彣说。 “她不在金龙山庄当她的管事夫人吗,她还能离开金龙山庄?”幸云疑惑不解地问。 敖彣说:“如果没别的事一个深闺妇人当然不能随便走动,可是如果是事出有因呢,比如说龙后传召进宫呢,那是不是就另当别论了。” 幸云说:“你意思是说,她人现在在龙宫。”敖彣点点头。 幸云说:“那刚好了,如果无法令克洛伊帮我解毒,兴许能问一下柔妃可有破解方法。” 敖彣说:“那好,事不宜迟,我们出发。” 于是两人就一同结伴往龙宫进发。黎水部落所处于龙乡的东南地带,离中心王城泰都也不远,两人大可乘坐马车翌日就到。 翌日。龙宫。 两人第一时间就去了林柔妃的仁寿宫。 “何人擅闯仁寿宫!”双儿呵斥突然闯进的两人,林美儿从后堂出来,看到了穿着斗篷的一男一女后,她反而笑了:“双儿,不得无礼,快去沏茶,我要与我的幸姬姐姐好好叙一叙。” 双儿惊讶不已,随后她马上了然于心,向着两人鞠躬后退下去了。 此刻两个女人正在仁寿宫的亭子内喝茶。而敖彣到了别处用茶果。 “还是那个地方,幸姬姐姐离开龙宫前一晚上,我姐妹二人就是在此喝茶赏月。”林美儿笑着说。 “柔妃娘娘是念旧之人,我幸姬又岂是忘本的呢,以前幸姬还是一个宫女的时候,多得娘娘照顾呢。以茶代酒,这杯我敬你的。”幸云一饮而尽。 林美儿也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幸姬姐姐还是像以前那样,是一个豁达之人,根本不计较美儿的茶中是否有毒。”林美儿说。 幸云说:“我现在这个身体已经是残破不堪了,这里面也有柔妃娘娘的一份功劳,既然如此,我还会介意区区一杯茶水吗?” 林美儿笑了笑,然后说:“今天姐姐不远千里来探望美儿,想必也很想念钦月公主,嗯,这会儿,钦月这丫头也快到了。” “幸姬,真的是幸姬吗?”钦月的身影出现在亭子外,幸云看见钦月后,站起来走向她,两人双手握在一起,喜极而泣。 幸云看到脸色红润明人的钦月公主,她打从心里为她高兴。 “唷,玉儿你这小妮子,竟然长膘了。”幸云取笑道。“幸姬你取笑人家,人家又不是小猪了,哪里长膘了。”钦月嘟着嘴说。“嗯嗯,你有一点小肉肉,身材刚刚好。”幸云突然就哼了一句小曲出来,钦月噗嗤一声笑了,两人说笑着坐到了亭子里。 “你们感情还真是好啊。”林美儿说,幸云和钦月手拉手笑着看向她。 双儿为钦月倒了一杯茶,幸云想阻止她喝,钦月笑道:“幸姬,你不要那么紧张,我是在娘娘的地方呢,娘娘是不会害我的。” 林美儿笑道:“幸姬姐姐只是担心你这丫头而已,连我都嫉妒了。” 钦月说:“娘娘取笑钦月,娘娘和幸姬一样,都是我钦月的大恩人,钦月在这些落难的日子里如果不是多得两位照顾,恐怕比乞丐都不如。这一杯,以茶代酒,我敬两位的。”钦月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三个女人寒暄过后,林美儿说:“这次幸姬姐姐冒险进宫来我这儿,想必一定是有事情和美儿说。” 幸云说:“是的,娘娘冰雪聪明。” 钦月好奇地问:“是什么事呢?” 林美儿说:“钦月也不是外人,我想我们也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也刚好让钦月为我做个证。” 钦月不明所以地问:“作证,要我做什么证呢?” 林美儿说:“让你帮我见证一下,这杯茶的功效。” 幸云说:“哦,娘娘的茶有什么功效吗?” 林美儿笑道:“杀虫功效啊。” 幸云的笑容全无,她说:“娘娘能养虫驭虫自然也能杀虫,幸云要感谢娘娘不杀之恩吗?” 钦月马上打断道:“唉唉唉,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虫子?不杀?你们怎么了?” 林美儿笑道:“钦月,莫要紧张,我和幸姬姐姐只是在讨论蛊毒之经而已。” 钦月说:“蛊毒,那是什么,一种毒药吗,还是说,幸姬中毒了?” 林美儿说:“公主蕙质兰心,一猜就准。” 钦月拉着幸云的手说:“幸姬,你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幸云说:“钦月别紧张,这事可能由柔妃娘娘解释最好不过了。” 林美儿笑道:“幸姬,你果然会觉得是我所为,明人不做暗事,如果我说我从未在你身上下过蛊毒,你会相信我吗?” 幸云反问:“那你觉得你自己可信吗?” 林美儿说:“可信,起码在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下错毒,我堂堂一个蛊毒世家传人,难道我会把蛊虫和烂面粉混淆了。” 幸云顿了一顿,她说的话和敖彣所说的一样,而且从她的眼神中看去也不像是假的。 钦月紧张了:“娘娘,您向幸姬下毒?” 林美儿和幸云都有一分钟的沉默,可把钦月急坏了,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玉儿,别紧张,娘娘没有向我下毒,只是有人要害我,娘娘只是帮我查明背地里的那个人而已。”幸云说。 钦月问:“那么这个害幸姬的人是谁?” 幸云和林美儿异口同声说道:“赫伊伊。” 钦月听到赫伊伊的名字后,低眸想了一秒,然后抬眸恍然大悟道:“那不是金龙山庄的赫二夫人吗,应该是幸姬的亲戚,她现在人在宫中,住在了代龙后的寝宫内,明天还会去参加代龙后在坤芳殿举行的女眷家宴。” 林美儿说:“我能帮到点什么忙吗?” 幸云说:“如果娘娘怜悯,还望娘娘能替我解毒。” 林美儿说:“你我姐妹一场,不用幸姬姐姐提出来,美儿自然会解的,刚才姐姐喝的茶中已经是美儿的最大努力了。” 幸云惊讶道:“难道连娘娘都无法解开?” 林美儿叹了一口气说:“解蛊还需下蛊人,此蛊霸道,我也爱莫能助,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帮姐姐缓解,可是母蛊一日尚在,就能千里产卵,不断地以姐姐的血肉作为繁殖温床。” 第三百五十六章 当我的姐妹都没有好下场 钦月不懂蛊毒,听到林美儿在阐述,心里觉得甚是恐惧,她担忧地看着幸云说:“幸姬,为什么赫伊伊要害你呢?” 幸云说:“其实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其实赫伊伊是个外乡人,这都不是秘密,而我却在外面的人间与她有过几次交手,只不过那时候她伪装了身份,没想到我跟着夫君来到了龙乡,她也跟着她夫君来到了龙乡,可是我至今想不明白的是,我到底得罪了她什么,可以令她如此憎恨我到杀之而后快的地步。” 钦月听到这里瞠目结舌,林美儿的眼神也是闪现着惊讶。 林美儿想了想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姐姐可再细细思量,到底是哪里犯着了这位主,如果姐姐相信美儿,可否道出一二,让妹妹为您分析。” 幸云又喝了一口茶,再细细想了一下说:“我只听过她说我害死了她的一个重要的人,令她一直活在阴霾当中,因为那个人对她很重要,重要到似乎是她的全部,那个人死了,她就相当于失去了所有,所以她现在要折磨我让我承受最大的苦难后在绝望中死去。” 林美儿和钦月都吃了一惊,林美儿想了想说:“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不过就是终身依靠,一辈子以心付出的人,美儿自认为在我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无法达到这如此高的境界,但是看这赫伊伊,美儿觉得幸姬姐姐一定是害死了她的丈夫。” 幸云和钦月都很惊讶,两人说:“赫伊伊的丈夫不是东方怀二当家吗?” 林美儿说:“那么情郎呢?” 幸云愕然,但是随后想了想说:“我幸云在人间斩妖除魔,仇家也多,要真是如此,也并非不可能,只是以赫伊伊的年岁,他的情郎应该与她相仿,可是那时候幸姬也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女孩,哪有这个能力杀死她的情郎呢,这就怪哉了。” 林美儿说:“与其在这里猜,倒不如直接问她本人。” 幸云笑着摇头:“既然她一直都偷偷摸摸地整我,就不会直接告诉我的,问来何用。” 林美儿笑道:“当面问可能不会直面回答,但是如果是无意识地说出来了呢?” 幸云抬头诧异地看着林美儿,林美儿亲自为她和钦月续上茶说:“两位请喝茶。” 幸云恍然大悟,她笑道:“娘娘为何要帮幸云?” 林美儿笑道:“你我自进宫之前就相识,有过相救之恩,我一直把您当成姐姐,无论何时姐姐的称呼从未离口,只是姐姐一直不曾听清,美儿就一直唤着,直到姐姐听见美儿的心声为止。” 幸云看着林美儿,眼中心中也有了对林美儿的重新认识,或许与林美儿之间的友谊只不过是塑料花友情,一点不纯粹,但是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当两个深谋远虑的人碰到一起,只要利益不相冲,依然有成为朋友的可能。这类型的人无法成为知己,却能成为盟友,一旦结盟结束,这种朋友可以还是朋友,也可以成为下一个敌人。纵使如此,这种朋友也总比无理由疯狂杀伐的敌人好。 幸云笑道:“娘娘的心,幸姬明白,娘娘也不用唤幸云姐姐,因为与我姐妹相称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我只是担心娘娘,不想娘娘涉险。” 林美儿的脸色有点儿变,钦月马上解释:“娘娘您莫要误会,幸姬这番话也对我说过,我以前就想认她姐姐,可是她也说了做她姐妹的都真的没有好下场,所以我现在一直唤她幸姬,并不以姐妹相称,曾经,幸姬有个义妹,就是因为与她成为姐妹到最后死抑不安宁。” 林美儿笑道:“就像是诅咒那样的吗,那不更刺激,我林美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恐惧那未知的死亡,就不敢叫你一声姐姐,哪是我林美儿的作为。” 幸云说:“那幸姬就收下娘娘的美意了。”林美儿微笑了一下,就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第三百五十七章 掐架解围 翌日,坤芳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诗词接龙附庸风雅,东方娜璇作为代龙后首次在自己的寝宫举办了一场小型的王宫嫔妃和五龙贵命妇的宴会。届时,宫中贵人级别以上的嫔妃和五龙贵正室命妇都被邀在此。 幸云在林美儿的暗中安排下,通过易容成林美儿的模样,做了一天柔妃混在了宴会当中。 每场宴会都有一个中场自由活动休息的时间,这段时间是用来互相交际的。 幸云正在思考着如何接近赫伊伊才更好,皆因赫伊伊此刻有几个命妇和嫔妃在与她交流,幸云想着如何加入她们才能和赫伊伊交流。 幸云走过去,在不远处隐约听到几个嫔妃和命妇在拿赫伊伊说笑。 “赫二夫人以一个人女之力能稳稳地套牢了怀二当家,坐上正室的位置,实在是令本夫人佩服呢。”说话尖酸刻薄的人是木龙氏的敖珅的续玄正妻东方英婵,东方英婵也是纯龙族。 东方英婵的这句话全是满满的讽刺,其他几个妇人都用手绢捂着嘴在偷笑,纯龙族从来就看不惯异族都能当上正夫人的。 赫伊伊的脸色稍微有点不好,不过她却没有发作,而是带着微笑和东方英婵说:“婵夫人谬赞了,只是二当家垂怜妾身,妾身只不过是仰仗二当家的光环庇护罢了。” 丽妃东方凤珠笑道:“看你这话说得自己那么谦虚,如果不是赫二夫人蕙质兰心,手段高明,怎能套得住如此英明神武的怀二当家呢。”东方凤珠说完,其他几位夫人就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赫伊伊的脸色更难看了一点,可是她还是声音平和地说:“丽妃娘娘又在取笑妾身了,妾身目不识丁,没有受过龙贵间的高等教养,哪里学得来丽妃娘娘和婵夫人一星半点,虽然废龙王大势已去,可是娘娘依然还是稳坐贵妃之位呢。再看婵夫人,抹去了珅大夫痛失前夫人的伤痛,以前夫人为榜样,相夫教子,婵夫人是夫人们的榜样呢。” 这句话似乎也是在奉承,可是却句句都带着针刺,在反击那些讽刺她的妇人,东方英婵就算了,她这个续玄并非外面说的那么风光,自己无所出,还得奉承前夫人的子女才能站稳脚跟,婵夫人听到这里已经气得不轻,可是又不能泼妇骂街,只能谨记教养二字慢慢咽了这口气。 而东方凤珠,很显然,她并不是真的得宠,东方娜璇管得很严,代龙王现在看着整个后宫那么多美女,却不得享用,可是现在这后宫包括东方凤珠在内,都想贴上这个代龙王,争取在他面前露脸获取好印象,等日后代龙王成为了正龙王,那么自己就有机会继续当自己的妃子继续享尽荣华富贵了。 “后宫太小,还是外面的世界大,万一将来代龙王成为了正龙王,他也有自己的嫔妃,到时候王宫人满为患,恐怕转个身都能碰到别人的鼻子,何苦自找麻烦呢。”幸云走上前去插话,很自然地加入了谈话。 东方凤珠的脸瞬间变色,她历来就和林美儿是死对头,即使代龙王敖英伟下台后这段时间,两人无声的硝烟战火却一息未停过,而“林美儿”突然陷阱杀出打自己的脸,东方凤珠怎么落的下来。 “柔妃娘娘真是志向远大呢,龙乡的确是海阔天空任龙飞的地方,可是这也得是龙,才能飞起来不是吗。”东方凤珠反击了幸云。 幸云笑道:“是呢,我们这些人女怎么会有翅膀呢,所以有时候本宫也很愁苦,想出去又不行,只能呆在原地了,要飞,也是那些龙飞走了不是吗,嗯,宫中真龙天女那么多,一个个都是一飞冲天翱翔天宇的佼佼者,说不定将来龙宫可能会有很多地方,很宽裕了呢。” “你!”东方凤珠本来就是个小气的人,她这会子算是被幸云气到了。 幸云的这番话的意思是,我是人飞不出去那就只能留在王宫里面继续做我的柔妃,继续安享荣华富贵了,而你说只有龙才能飞是,那么你们也就是首先会被处放生理掉的人,等你被送出了宫,这龙宫的争宠之位就没那么挤了,我的对手也少了一个。 其他夫人见到了两个嫔妃开始掐架了,都想躲闪开去免遭池鱼之殃。 东方英婵说:“两位娘娘,妾身刚才贪杯现已不胜酒力,妾身告退。”东方英婵福了福身就离开了,其他几个命妇都纷纷说了托词就告退了。 赫伊伊也想和其他命妇那样退下去,却被幸云叫住:“赫二夫人……” 第三百五十八章 真言蛊 赫伊伊听到了幸云叫她,她就微笑着问:“娘娘有何吩咐?” 幸云笑道:“你的步摇实在特别,做工精致,本宫从未见过,请问这是出自何位匠人之手呢?” 赫伊伊碰碰自己头上的金步摇笑着说:“这是我金龙氏云扶城中一个首饰名匠所造,比不上宫廷名匠所出。” 幸云侧头问道:“夫人你说什么,啊,这里太吵了,本宫也听不清,不如我们到前面的小亭子里坐一坐,本宫再细听你所说的。”柔妃提了出来,赫伊伊只有应允,于是两个人自然而然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只剩下东方凤珠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两人到了一个小亭子里面坐着,双儿端上一壶茶和两个杯子,幸云笑着对赫伊伊说:“赫夫人,你刚才对本宫说了那么多,想必是口干舌燥了,这是本宫收藏的茗茶,这会儿,你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赫伊伊接过茶说:“妾身谢娘娘赏赐。”说完就抿了一小口,然后说:“入口甘醇,是上等好茶。”幸云说:“夫人是个风雅之人,对茶甚有品位。”赫伊伊笑笑。 幸云和赫伊伊喝了一会儿茶后,幸云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对赫伊伊说:“听闻赫夫人是外乡人,本宫也听说外面的世界是一个比龙乡更丰富多彩的世界,不知道赫夫人可否与本宫讲解一二,让本宫也听听。” 赫伊伊笑着问:“外面世界的确很美,不知道娘娘想了解哪方面的呢,只要妾身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幸云笑道:“哦,如此甚好。本宫听人提起过人间苗疆盛养蛊虫,不知道蛊虫是什么呢,听说它们还能产出蛊毒,这又是什么呢,蛊虫和它的蛊毒有什么用吗,还望赫夫人不吝赐教。” 赫伊伊心中一滞,有了几分警惕,这个妃子怎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难道她也是个用蛊之人,不过不管有多少个问题,她只要有心隐瞒对方也不会知道,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打算骗一骗这个闭塞的妃子,搪塞过去就是了。 赫伊伊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开口却是:“蛊虫是传说中将毒性强大的几个毒虫放在一个密闭容器里,让它们在其中互相打斗,最后生下来的那一只就被称为——蛊。蛊虫本来由毒虫所变,因此它拥有变幻莫测的性质和非同寻常的毒性,所以蛊虫能产生蛊毒。于农历五月五日聚置毒虫调制方可成蛊,将蛊制药,能致人于病或死。” 赫伊伊一口气说完后,发现自己竟然和盘托出了,甚觉得诧异,自己明明刚才心中所想并非口中所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突然赫伊伊想到,是刚才的茶,她一定是服用了真言蛊,这个柔妃有问题。 幸云没有让她有喘息的机会继续询问,林美儿说了,中了真言蛊的人,都要将下蛊之人要问的问题全部回答完才能自由,用极端行为让自己不能回答的话,比如说挫伤自己的声带让自己变成哑巴,就会受到蛊虫嗜咬,中蛊毒而亡。 “原来蛊虫之毒还有治病的功效啊,那算不算是以毒攻毒的方法呢?”幸云继续问。 赫伊伊回答:“有一些蛊毒的确可以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的,但是更多的蛊毒是用来给养蛊人谋取利益的,更有的可以拿蛊毒来害人。” 赫伊伊大惊,她现在很想马上逃离此处,她刚想说就此告退的话,幸云很快就问她了:“蛊虫还有那么多神奇的作用啊,本宫真的是大开眼界了,本宫还是很好奇,中了蛊毒的人可有解毒方法?” 赫伊伊回答:“有的,轻则寻郎中用草药可以驱除中毒之人体内的蛊虫,重者只能由放蛊者本人来解才有生路可求。” 幸云继续急问:“一般放蛊者会怎么解除蛊毒?” 赫伊伊回答:“放蛊人能驾驭指挥蛊虫,放蛊人进行仪式施法即可召唤蛊虫,也有第二个方法就是直接毁掉母蛊,中蛊者体内的子蛊也将受到反噬而逐渐死亡,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毁掉养蛊人的蛊坛。” 幸云追问:“那么养蛊之人平时会把蛊虫藏在哪里呢?” 赫伊伊又开始冲口而出了:“每个养蛊的蛊婆都有一个专门的蛊坛,藏在山涧气流或家中隐蔽处,蛊婆需要非常谨慎保护它,因为蛊坛一旦被外人发现,蛊婆自己命将不保。” 这时候乐师的演奏到了高潮,有一段曲乐声音会比较激昂,幸云快速地问了她几个问题,赫伊伊也马上回答了,随后幸云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赫伊伊还想说什么也戛然而止了。 赫伊伊回过神来,可是幸云到底问了什么,而自己又回答了什么,等回答完毕后,她却记忆模糊,不太记得所说,也不太记得幸云所问。 乐曲高潮过去了,两人面对面地看着对方,幸云的脸色有点难看,而赫伊伊觉得心闷气短,前者是听到了赫伊伊的回答后,内心复杂,而后者却是因为被迫回答得太多而觉得很辛苦。 半晌后,幸云将握着赫伊伊的手抽回来,微笑着说道:“今天得赫夫人一言,本宫真的是大开眼界,叨扰赫夫人多时,茶水汲多,本宫需要离席一会,求见谅。”幸云说完就站起来,双儿伸出手来扶着她离开,赫伊伊勉强站起来对着幸云的身影福身,然后满头大汗脚下一软坐回原处,她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幸云的背影,一种杀念从心内泛起。 是夜,一个人影偷溜进仁寿宫,熟门熟路地寻到林美儿的寝室,站在林美儿的床前,举起手中的剑就要砍下去。 突然一只铁手打向黑衣人的剑,黑衣人躲闪,然后两人就开始打了起来。 床上的林美儿已经坐起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这场打斗,林美儿笑着问:“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赫、伊……”那人一巴掌打到自己的胸口上,口喷一口鲜血阻止了自己的回答。 第三百五十九章 寻找蛊坛 “说,你到底是谁,你叫赫伊什么?”林美儿继续厉声喝问。 “我叫赫伊……”那人挣扎着咬着舌头想逃走,可是拦截她的幸云怎么可能让他就轻易逃掉了呢。 “那我换个问法,赫伊是你的真名吗?”林美儿问。 “不是。”黑衣人回答。 “那你的名字是三个字的还是两个字的?”林美儿问。 黑衣人回答:“三个字的。” “克洛伊是你的真名吗?”林美儿继续回答。 “是的。”黑衣人回答。 “那你为何刚才说自己叫赫伊,到底哪个才是你真名?”林美儿继续追问。 黑衣人回答:“克洛伊才是我的真名,赫伊伊是我现在的名字,但是我还有一个身份,是一个玄门……”黑衣人直接自封了自己的哑穴,然后她就当场口喷一口鲜血跪在地上,幸云的铁手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幸云内心有点起伏,她亲自问:“你以为你把自己弄成哑巴就可以了吗,你一样要回答我的问题,说,你是不是玄门世家高家的奴婢赫嬷嬷!” 黑衣人死死咬着嘴唇,她以为点了自己的穴道后就可以不用回答,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的穴道竟然在一点点解开,她越是挣扎,那冲口而出的欲望就越来越强烈,最后她竟然大叫一声说:“是!”然后就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幸云听到了这一回答后,吃惊得后退很多步,差点就碰到身后的桌子,林美儿站起来上前扶着她,问道:“姐姐你没事?” 幸云缓过来说:“没事,今晚,感谢娘娘出手相助,以后娘娘的事情幸云绝对不会推诿。” 林美儿说:“我自然知道姐姐是个守信之人,只是,这个人怎么处理?” 幸云说:“适才在宴会上我问了她几个问题,本想着让她说出她的蛊坛在哪里,我便能毁掉蛊坛中母蛊,从而也让养蛊人受到反噬,可是没想到,她回答我的问题中竟然透露了,透露了一个人的名字。” 林美儿问:“是谁的名字?” 幸云回答:“高、庄、荣……” 林美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认识高庄荣,可是冰雪聪明如她,她马上领会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这个叫高庄荣的人,是不是就是赫伊伊口中说的那个她最重要,而你却害死了的人?” 幸云的表情凝固了,她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赫伊伊,呼吸加速,突然,赫伊伊跳起来向着她们洒了一波迷烟粉后越窗而出逃走了。 “她逃走了,势必会转移蛊坛,娘娘我得先告辞了。”幸云也越窗而出,与敖彣汇合,两人连夜出了王宫。 西南方。木龙氏地盘。 幸云和敖彣两人从龙宫出来后直奔来到这个地方。 一路上,敖彣问:“幸云,你真从赫伊伊口中问出了解蛊方法就在木龙氏这里。” 幸云回答:“是的,林美儿也是个养蛊高手,她的真言蛊我亲眼所见,非常厉害。” 敖彣笑道:“我总觉得其实这个林柔妃应该是无敌的,只要她随便给人下蛊,就能操控整个龙宫甚至更多的人呢。” 幸云说:“敖彣,你有所不知,蛊虫不是个善茬,养它的人也是要受到反噬的,向人下蛊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蛊虫不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会放出来。” 敖彣说:“就像是‘撒手锏’是吗,要是这样的话,赫伊伊可还真的是很憎恨你呢,竟然连最终武器都用了。” 幸云没有再和敖彣讨论这个问题,她回想起赫伊伊的另外一个身份的时候,她心里就五味杂陈。 克洛伊、赫伊伊、赫嬷嬷,原来这三个身份的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光看名字就很像。 如果真要将幸云与这三个身份的人联系上的话,那就只有高家了。 而高家里还有一个重要人物:高家上一任家主,幸云的养父——高庄荣。 赫伊伊曾经说过,是幸云害死了她最重要的人,高庄荣,难道就是她最重要的人?可是,幸云从何害死他呢,他可是自己的养父啊,就算当年养父有多不待见她,但是她从没想过要报复,到最后养父替她顶了了规致命的两掌以后,这些所谓的多年怨恨也都烟消云散了。高庄荣在她心目中,始终还是那个正义而威严的父亲。 难道是……那场血染婚礼,那场蓄谋已久在那天爆发的灭族之灾…… 幸云想到这里心中一滞,她不自觉捂着心脏,敖彣看出了她的异样,问她:“幸云,你怎样了,是不是昨晚的打斗受了伤,那时候你为何不叫上我呢,如果你让我在外面埋伏,说不定就能抓住赫伊伊了。” 幸云摇头道:“我没事,我不想你加入是有太多的未知之数,我怕你会涉险。” 敖彣说:“我怕什么危险啊,要是怕此番也不会与你同往了,我不但是为了救赎我姐姐才帮你,而同时我也是为了我的任务,你忘记了,我可是要查出豹猫族突变新型僵尸的阴谋。” 幸云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是耽误你了,不过就算是抓住她也没用,她赫伊伊狡猾多端,她不可能不留后手的,她蓄谋已久,绝对不会半途而废,所以一般情况下,赫伊伊是不会亲自前来杀林柔妃的,只是她知道自己也中了真言蛊毒,所以必须得亲自跑一趟才能解蛊。就像我现在那样,也不能找别人代劳,必须要自己亲自找到那个蛊坛,然后再将其毁灭之。” 敖彣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你是故意放她走,然后这样一路跟着她来,说不定就能循序渐进地查出赫伊伊的秘密了?”幸云点头,敖彣也点头,两人不再交谈。 摩天岭——木龙山庄领地一处外庄风景。 养殖蛊虫都是在一个阴暗的地方,而且还是方便自己去供奉地方,可是赫伊伊竟然不在东北金龙山庄设蛊坛,而是在大老远的西南方木龙氏的地盘设神坛,看来,这赫伊伊多少都和木龙氏有关。 根据真言蛊套出的话,赫伊伊将她的蛊坛放在了摩天岭一个大涧深处,大涧上一个流转水洞里面。在外面看,这个水洞还挺恐怖的,周围的水流很急,呈旋涡状往里面进水,在外面远远一看,黑洞洞的十分恐怖。 第三百六十章 毁蛊坛 “你在这里等我,我飞过去看一看。”敖彣说。幸云说;“可是你是龙啊,这大涧那么小够你盘旋吗?”敖彣被问住了,幸云说:“我让我的傀儡过去。”幸云放出了章鱼,章鱼变成了一条小鱼游了过去,根据水流被吸了进去。 章鱼所看见的也是幸云能看见的,她闭上眼睛双手操纵着灵力丝线,章鱼就在里面被漩涡转动。 “章鱼,你怎么晃来晃去的,我看不清了?”幸云在问。章鱼说:“我都被这漩涡转到我晕头转向了,我能看得清吗?”幸云透过章鱼的视线捕抓到了一块石壁,她操纵灵力丝线让章鱼攀附在那块没水的石壁上。,这会儿章鱼总算不再晃来晃去了。 “章鱼,看看周围有什么?”幸云开了天眼和章鱼视线共享。 章鱼环顾四周,看到周围不是水都还是水,除了在石壁上附着的寄生生物之外,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章鱼正想说没发现的时候,回头一看自己吸附着的那块石壁,似乎是写着什么文字。 “阿幸,有发现,就是我站着的那个地方,有文字,不过太近距离了我看不清呢。”章鱼汇报。 幸云慢慢在这个有限的空间内调整章鱼的站姿,让它尽可能看得更清楚。 “我看到了,但好像不是一个字呢,是一朵花,额……是兰花吗?”章鱼说。 “兰花?”幸云诧异,想了想,恍然大悟,克洛伊使用的暗器就是兰花飞镖,而她本人身上就有一股天然的兰花体香,所到之处都是不闻其人,先闻其香。 不过说来奇怪,为什么当年的赫嬷嬷和现在的赫伊伊都没有这股兰花香味呢,对了,在金龙山庄有一处露天温泉,这个地方只有赫伊伊一个人来泡浴,一天四次,说是东方娜璇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她这个做二房的只有想方设法来掩盖自己的气味,就是为了博取大房夫人的欢心,让自己在这个家里面有些地位。 原来呢,她是盖住了这股香味,所以幸云和东方政在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并没有马上怀疑她的人。 再回想起来,当年的赫嬷嬷是个六旬老妪,和自己养父的年龄相仿,脸上都是皱纹,哪里像现在这位大娘啊,风情万种,貌美动人,皮肤白皙滑嫩,俨然一个十八少女,就连自己和她站在一块都感觉比她大一岁那样,也难怪的,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子站到哪里去都是会有同性嫉妒找茬的,也更难怪她不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章鱼,就是这里了,你看看有什么暗格之类的能否打开?”幸云下命令,章鱼就在这周围找来找去,倒真的是碰到了一个活动的小石头,这块小石头呢就是这面石壁沟壑之间的一块,不是章鱼仔细摸,也摸不到。章鱼用手按下去,一整块石壁就打开了。 章鱼说:“门开了,不过这个与其叫做门,不如叫做洞还差不多呢。” 幸云说:“如果是洞就对了,你不记得赫伊伊就是蛇女吗,这够她蛇化钻进去就可以了。天呢,如果没有你,我和敖彣还真的进不去呢。” 章鱼说:“啊咧,看我的了。”幸云急忙道:“你小心点,小心有机关。”“机关倒是没有,只是有……”章鱼支支吾吾地说。 幸云追问:“只是有什么啊,你别吓我?” 章鱼说:“呕——有好多虫子啊,蠕虫最多,恶心死我了,哇,还有一只辣么大的是什么,青蛙吗,好恶心啊,阿幸我不要跟这种敌人战斗?” 幸云透过章鱼的眼看到了这只全身都长满肉瘤的青蛙形态的生物,它的眼睛一个奇大,都快占据它的脑袋三分之一了,另外一只眼睛就像一个玻璃球那么大,这完全就不成比例啊。 “乖,打死它,估计它就是母蛊了,不杀死它,你想看到你如花似玉的阿幸成为腐尸吗?”幸云也觉得非常恶心,感觉比自己蛊虫发作的时候更恶心了。 忍着恶心,章鱼解决了这只略带人类意识的狡猾怪蛙,然后章鱼快速地游出来。 敖彣问:“成功了吗?” 幸云擦擦额头的汗说:“看来是成功了。”话音刚落,幸云觉得自己的脸颊就像是四分五裂那样痛苦不堪,她大叫一声捂着脸蹲下来。 敖彣吓了大大一跳,他叫道:“怎么了,幸云,你怎么了?” 血从幸云的脸上滴落下来,蛊毒发作,幸云虽然痛苦,可是还能保持清醒,她忍着痛断断续续地说:“明明……已经杀死了……母蛊……为何……我还会蛊毒……发作!我被……赫伊……伊暗……算……啊!” “我能帮你什么吗?”敖彣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他只有过去想扶幸云起来,幸云痛得一把推开他,敖彣踉跄着后退一个站不稳掉到了大涧里面。 大涧虽然水深也急流,可是对于敖彣来说他还是能短期间内从里面出来的,可就是他被幸云无意识推出去摔到大涧里的同时,有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他控制住了幸云,将幸云打横抱起来飞离这里,敖彣大惊一跃而起就要追上那个人,却发现这个背影怎么那么熟悉啊,在他迟疑一秒后,那个背影更远了,恐怕是追不上了。 幸云被铺天盖地的痛楚痛得虚脱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劫走,在这片摩天岭的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幸云被人安置在一张床上,有一股灵力注入了她的胸口内,她觉得暖暖的,慢慢安静下来,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她也痛累了,她缓缓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唰”地睁开双眼,没看清楚面前的人就开始挣扎着要起来。“别怕,是我!”那人抓住她的双手,将她双手抵在床头上靠近她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小女王,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我,是我,我是你夫君东方政。” 幸云听到了东方政的声音后逐渐安静下来,她定睛看去,面前的人果然是东方政呢。 看到他完好无损地就在自己面前那一刻,她的眼泪就奔涌了出来,他竟然没事,他真的没事,真好!真好! 第三百六十一章 修为合并 幸云看到了东方政一切都安好后,她就很感动了,晶莹的泪水流在脸上,和上了她被蛊虫蛀咬满脸的血上,落下来都变成了血泪,眼泪咸苦,触碰到伤口,让幸云的脸更痛了,可是她不感觉到痛,她满眼都是自己夫君,她哭哭戚戚地说:“政,政,真的是你吗,你没事,你没事了?” 东方政温柔地笑着说:“小女王,我没事了,让你担心了。”幸云的情绪稳定下来,东方政也没有再禁锢她,她激动地颤抖着双手想摸一摸他的脸,余光中看到自己满是血污的手后,她突然想起来了,她刚才蛊毒发作,现在的样子应该是非常骇人,她一把推开东方政,而自己却退到了床角落里。 东方政被用力地推了一下,踉跄着往床上倒去,他支起身讶异地问:“怎么了?”想靠近幸云,幸云却大骂道:“别过来!” 东方政轻声说:“不要害怕,没事的,我来了,你就不会有事的了。” “我说了不要过来,你听不懂吗!你走,你快点走!”幸云却大声骂道。 东方政被这么一呵斥,心里十分难受,他那么艰辛地逃出来,又那么艰辛地找到赫伊伊藏蛊坛的地方,又刚巧遇上了她,她现在竟然叫他走? 他不但没有走还继续靠近她说:“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我那么千辛万苦找到你,你竟然叫我走。” 幸云爬到床尾去,叫道:“谁让你找我了,我让你找我了吗,我不就是一只僵尸吗,你不是一叉子想叉死我吗,我现在没死,你是不是还要赶尽杀绝!” 东方政愕然,那晚上他是情非得已,他只有将幸云打跑了,她才有一条生路,更可况当时他趁着混乱已经吩咐音将一块铁片塞到她衣服里面,他用武器攻击她的这个部位是伤不了她的,他事后就马上去找她了,可惜自己又突然走火入魔眼睁睁看着她被沐尘南带走,那时候他心如刀割,无能为力的痛苦她知道吗? “幸云,别躲了,你过来,我不会杀你的。”东方政耐着性子,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幸云当然知道他不会杀她,可是她无法接受自己顶着一张鬼脸面对他,而且这张鬼脸还可能随时蹦出虫子来传染他。 “我不会相信你的,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幸云都急了,她为什么这么骂他他还是越来越靠近自己呢,幸云终于忍不住冲下了床打算往门外跑,可是东方政哪里会放过她的,她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东方政从后面抱住了。 幸云不断地挣扎:“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东方政彻底地怒了,如果她拒绝他,他就会逐渐失去理智。他大吼道:“我不放开你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样吗?” 幸云一狠心骂道:“东方政,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放开我!” 东方政将她的身体摆正,两人面对面,东方政整张脸都蒙上了黑沉的阴霾,幸云都吓到了,东方政冷冷地道:“我就是不要脸了,我还能更不要脸一点!” 东方政将她的身体旋转把她推到床上,欺身压了上来,低下头就要亲她,幸云大惊,这个动作足以令东方政中蛊。 “不要!不要!”幸云用双手撑着东方政的胸膛叫道。东方政以为她还在拒绝他,他接受不了,“嘶”一声,幸云的衣服被他扯破了,幸云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她更害怕了,她求饶道:“不要,求你了,不要靠近我,求你了,不要靠近我,我不想……我不想你跟我一样中蛊毒!” 东方政一怔,动作停滞了两秒,愣愣地看着她,幸云放声大哭,双手还是撑着他的胸膛不让他靠近自己。 想到自己逃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想杀去黎水,当时他毫无灵力,阿金带着他千辛万苦逃出来再去黎水的时候,他发现幸云不见了。他到达的时候刚好就是幸云被敖彣救走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块墓碑——高信之墓。他知道这肯定是沐尘南为她立的,如果她没死,沐尘南是不会放弃她的,而此刻出现了一个墓碑,那就说明,她已经死了。 可是东方政却不相信,他不断地挖着这座小坟,却发现里面只有骨灰,在他伤心欲绝的时候,却发现这些烧不完全的骨灰中夹杂着一些骨头碎,他认真地挑出来研究,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人骨,也就是说,幸云没死,她还活着。 经过一番查探,此刻黎水部落出现了内讧,幸云就是这场内讧的受害者,所以此刻幸云不在黎水里面。 在阿金的协助下,他找到了解蛊方法,也找到了赫伊伊藏蛊坛的地方。赫伊伊非常的狡猾,她藏蛊坛有三个地方,他分别折腾去了西北方非灵部落,发现了那里藏的是一个假的蛊坛,他没有去毁掉,生怕会影响幸云。 而他也逐渐恢复了灵力,却也根据情报知道第二个藏蛊坛的地方竟然是木龙氏的摩天岭,当时他和阿金的苦笑,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去。于是他和阿金结伴一起回到木龙氏的地盘,却恰巧遇上了幸云,他怎能不激动,看到她蛊毒发作,三下五除二就先点穴带走。 看情况幸云是找到了蛊坛,她也应该是出手毁掉了,可是,她现在竟然发作了,可见,那个蛊坛也是假的,并且已经受到了影响。 他怪自己没有用,心爱的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然而自己却压根帮不了她,无法分担她的痛苦。 “我们本是夫妻,同心同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在受苦,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何不和你一起染上蛊毒,让为夫来分担你的痛苦。”东方政说完,低头就要吻幸云。 幸云发了狠地推搡他骂道:“东方政你这个白痴,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不会痛苦了吗,你敢染上蛊毒,我就死给你看!”说完一把匕首弹出来,直插自己心窝,东方政大惊单手握着匕首阻止她,随后两人挣扎着匕首落了地,东方政将幸云反手压在床上,喘着粗气,情绪十分激动。 “如果我慢半分,你是不是就给我表演一次血溅当场啊!”东方政骂道。 幸云哪里能说什么,只有哭的份了。东方政将她狠心地反手绑住,让她正面朝下趴在床上,这样子就不能再乱做傻事了。 “嘶”——来自东方政的粗暴,幸云也只有哭的份。 “幸云,我告诉你,就算你腐烂掉了也是我东方政最爱的妻子,你想死还得经过我的同意,想脱离我没门!”东方政狠狠地欺负着她,她只感觉到有什么从身体内冲破出来。 迷离中一张戴着青铜色浮雕面具的脸在意识中出现。 “皆无……”“幸好他及时阻止你,你竟然做傻事,连我也生气了,我要尽快与他合并,和他一起管教管教你!”“皆无守候……夫君……” 皆无守候的幻影从幸云身体内冲出来撞向东方政的时候,东方政有一瞬间看到了他,可是也就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就觉得全身的灵力似乎在暴涨,那种在四肢百骸中快速流动重组升腾的感觉让他痛苦,他仰天大吼一声,幸云直接被震晕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三个蛊坛 幸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马车上,她吓得一下子坐起来。 “醒了?”东方政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幸云不好意思地低头,晕过去前的记忆如数回归了,她只是“嗯”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马上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发现还是腐烂不堪,没有再变回去。 “别摸,把手给我放下来,刚换了药呢,别把我那么名贵的药给擦掉了。”东方政没有回头看她,他此刻就是一个车夫,正在专心赶车,可是这车夫属性贼溜,前后长眼睛的。 “是什么药啊?”幸云低声问。 “一些草药,能缓解你的痛楚,也能让蛊虫沉睡,不过都是暂时的。”东方政说。 “哦,我是不是没得救了,以前还能发作后变回去,现在变不回去了……”幸云觉得很懊恼。 东方政说:“是因为你打破了她一个假的蛊坛,所以你现在的蛊毒可是提前进入恶化期,在蛊毒没被解除之前,你会一直这样子,甚至会更严重,直到死。” 幸云心里一片悲凉,这话是从东方政口中说出来的,听起来很平淡啊,其实她知道他心里比她更不好受。 “你靠我那么近,你没事。”幸云抱着自己的膝盖问。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倒是你,再乱来给我试试。”东方政突然提高音量。 幸云幽幽地说:“夫君,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会,幸云说:“夫君,我是不是太倒霉了,又是诅咒,又是蛊毒的……” 东方政说:“现在算什么倒霉啊,你最倒霉的就是遇上我,有比这事更倒霉的吗?” 东方政说完,幸云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动着泪花。 在皆无守候从她身体冲出来那一刻,她就什么都记起来了,他应该已经回到东方政的身体里,现在东方政的修为不就是更上一层楼了,实在太好了,那么,那些属于皆无守候的记忆是不是也回到东方政的脑海里了呢。 “怎么了,不说话了,是不是后悔了……”东方政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后背一阵温暖,幸云圈着他的腰将自己贴在他后背上沉默不语。东方政也不再说话,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赶马。 北方。土龙氏地盘——飞索流川。 两人都穿着冬装,披着狐裘披风,幸云更是将自己的脸都包裹严实。 此处的北方与四季显着的东北方不一样,这里都是终年大雪,而且永远开着的只有梅花。 两人手拉手在雪地上行走,东方政走在前,幸云就踩着他的鞋印子跟着他。这一路上幸云都没有问他去哪里,要干什么,反正不伦天涯海角,只要跟着他就好。 两人一直来到了一个地方后,东方政就停住了脚步。幸云看到有什么凸起来的被大雪覆盖了,东方政笑着说:“阿金!”只见那凸起来之上的白雪突然旋转起来,幸云眨巴了几下眼以后,在她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东方政走上前说:“阿金,你小子果然守承诺。” 阿金笑着,张开口,声音有点沙哑,说话也有点吃力:“那是当然的。”他看向幸云,笑道:“信姬大人可否还记得我呢?” 幸云吃了一惊,她走上前两步定睛一看,说道:“你不就是在龙宫那会子运送泔水的小伙计?” 阿金笑出了声,东方政也笑了。幸云看看他又看看东方政说:“不对吗,我记得是你啊,你好像那时候想向我送信息是吗,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曾用名高信的呢,而且你还会拼音呢,你也是从人间来的?” “看来,我现在的样子也只能像个泔水工了。”阿金自嘲道。 东方政说:“这次我能从令狐葵落这贱人手上逃脱,全是阿金帮的我,这份恩情我东方政没齿难忘。” 阿金说:“我自从转世以后就是一个哑巴,所幸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可是我法力全无,出身还卑微,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能修炼得一点灵力,还要藏着掖着不能被父母和主人家知道。遇见了政公子以后,是他帮我医治好了我的哑症,这份恩情才是我冷某人没齿难忘的。” 幸云不明所以,东方政说:“你还是很厉害的,顶着一个凡人的身体努力地冲破限制也能学得功法,就算现在修为不高,那也是暂时的,至于你的哑症,纯属就是口中有桎梏,长期压迫你的声带才造成你不能语而已。我本来就会些外科医术,刚好能帮上点忙,幸好,我没割破你喉咙。” 两个男人自顾自地在互相吹捧说笑,幸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东方政对幸云说:“也就是因为他帮了我,我才能第一时间去黎水部落寻你,不过我去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沐尘南为你草草建立的墓碑,我当时心都碎了,我不死心,挖了坟,发现那些骨头根本就不是人骨,我才断定你并没有死,后来我和阿金一起寻到了解除蛊毒的方法,在西北方的非灵部落的地盘——巫咸山那里找到了一个蛊坛,这个蛊坛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知道那是假的。” 幸云惊讶地问:“你能看出来是假的?” 东方政说:“是的,我和阿金一起分析,不敢动这个蛊坛,后来又寻到别的信息,知道了另外一个蛊坛就在木龙氏的摩天岭。” 幸云惊讶道:“我也找到了,可是我却把那只蛊虫杀死了,蛊坛也毁了。所以我的蛊毒就发作得更猛烈了是吗?” 东方政说:“按照目前的情况看的确是这样的。这次我们来到这个北方冰天雪地之中,其实就是想找第三个蛊坛。” 幸云惊讶地问:“第三个蛊坛,为何一个草鬼婆能有三个蛊坛呢?” 阿金说:“要是不止一个草鬼婆呢?” 幸云不解地看着他,阿金说:“其实,蛊毒的养殖在龙乡会的人很少,可是并非没有,她们为了不被排挤,都会小心翼翼不会让别人知道,而这些人或许刚好被赫伊伊收买了,为她卖命。” 幸云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不过也是,这宫里的林柔妃就是一个养蛊世家的人,再多几个会养蛊的也不足为奇。只是我觉得这个赫伊伊也略恐怖,她的触手真的到处都是呢。”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三个蛊坛(二) 东方政:“是呢,木龙氏在朝中当朝的士大夫敖珅,你还记得,他的续弦夫人东方英婵就是一个养蛊人,是阿金一次无意发现,将她细细关注下来,才知道这个纯龙女竟然也会做这种事,我们也是先从东方英婵身上找到第一个在非灵部落的蛊坛,可是很奇怪的是,木龙氏掌握的是别的蛊坛的信息,却不是本地蛊坛的信息。” 幸云惊讶道:“东方英婵?她不是很喜欢挤兑赫伊伊吗,在几前龙宫坤芳殿代龙后举行女眷家宴,在宴席期间,东方英婵就当众奚落赫伊伊,难道,她们其实一早就认识,其实是在做戏?我道那晚上我如何在赫伊伊身上下真言蛊那么顺利,或许她已经洞悉了我并非真的林柔妃,所以她假装服下蛊茶,被我套话,让我知道摩岭这个藏蛊坛的地方,让我去将蛊坛破坏,从而坑了我,然而我还沾沾自喜,结果反倒是被她套路了。” 东方政问是怎么回事,幸云明了那晚的事情,只是后来赫伊伊来刺杀林美儿的时候幸云套她的话那一段就没有出来,因为阿金毕竟是外人,她还不想过多地暴露自己的事情给外人知道,她想找个单独的时间再跟东方政细细明。 东方政想了想:“我想未必,当时的赫伊伊未必知道你就是假的,不然她也不会来刺杀林柔妃,估计是她得太多,怕被人知道,所以才行刺杀行动,加上解蛊毒还需中蛊毒的人亲自前去找放蛊之人,所以她才会只身前往。要是她当初就知道你是假的,目的是骗你去摩岭坑你的话,她大可避开那蛊毒,假装中蛊毒了也能将你骗去啊。” 幸云点点头:“嗯,有道理,看来我大概是被蛊毒咬坏了脑子,现在脑子都不好使了。” 东方政和阿金都笑出了声。阿金:“信姬大人是解蛊心切,才会乱了阵脚罢了,并非是被蛊毒所害了。” 幸云问:“阿金,看样子你似乎在人间就认识我了,那你上辈子到底是谁呢?” 阿金指着这周围白茫茫一片道:“我就是它们,它们就是我啊,前世今生我都没变了,哪怕现在皮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要我找到了梅娘,我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不定修为也能一次性寻回来。” 幸云听后惊讶道:“你这样,难道你是……你是,你是冷冥雪?” 阿金点点头,幸云张大了嘴,虽然现在被捂了口罩是看不到了,可是那双露出来的眼睛可是瞪得大大的。 “真的是你呢,我曾记得你是一个多么好的画中仙呢,那时候你烟消云散了,没想到你还能轮回了,这实在太好了。”幸云还记得冷冥雪,他确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画中仙,他曾经为了劝入了魔的爱人适梅回头是岸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幸云记得别饶好,所以他对冷冥雪没有反感之处。 “谢谢,我也没想到我会有今。”冷冥雪。 幸云:“难怪你会专门来龙宫向我报信,可惜你留下的信息大多都被那些内侍擦掉了很多,我能收集到的也是片言只语,其实赫伊伊、沐尘南和敖珅勾结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是。” 冷冥雪:“是的,我也是偷听到的,当时我听到你们的名字的时候,我也非常惊讶,原来你们也来龙乡了,我就当是遇上老乡了,所以这危险信息我肯定是要报的。” 幸云笑道:“冷冥雪,谢谢你帮助我们夫妻俩。”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你你还没找到适梅是吗,我想我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什么!你知道!”不止冷冥雪大吃一惊,就连东方政都吃了一惊。 “是的,我在黎水被沐尘南囚禁的时候,有个宫女给我送饭,她的额头上画了一朵很淡的梅花额纹,当时我并不在意,只是她不断地话吸引我注意,我才多看了她几眼,后来,宫女们出去以后,我房中突然多了一只猫。”幸云到这里,东方政心里马上有了反应,他急忙问道:“猫,是什么猫?” 幸云:“别紧张,不是猫妖,也不是猫僵尸,这只猫曾是你我都想寻找的,她就是上官冰菲。”东方政大吃了一惊。 幸云继续:“她那晚上她是被陈香拉着逃离王宫的,似乎一切都安排好了,连马车都有,后来两人就一路向东南,最后在半路,陈香内急突然下车,然后上官冰菲就被无人驾驭的马车拉下了山崖,在她准备遇难之际,有一个姑娘出来救了她,并带她去寻找陈香,可惜陈香已经被人勒死吊在了树上,于是上官冰菲就跟着这个姑娘寻求庇护了。后来上官冰菲猫化混进来就是想救我的,而她救我也是那个姑娘的指示,当时上官冰菲就告诉我了,那个姑娘使用的武器是玫红色丝带还有梅花飞镖,她的名字叫梅花仙子。” 冷冥雪听到这里,几乎就站不稳脚跟,他激动不已地追问幸云:“你的都是真的吗” 幸云:“上官冰菲她的恩人已经在筹谋救我出去,可是事态紧急,她们还没来得及救我,封齐利家族的人就来劫持打击我威胁沐尘南,所以其实我没见过梅花仙子本人,但是冷冥雪,我相信,她一定就是适梅,你家梅娘。” 冷冥雪高胸:“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等到梅娘了,她也来了龙乡,可是她为何会去东南方呢,那边不适合她生活的,来北方才对吗,我现在有点兴奋,我很想去东南方找她。” 幸云:“冷冥雪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先冷静一下,适梅可能当时是有什么事才会去东南方的,有没有一种可能,东南方的黎水部落、南方的水龙氏、西南方的木龙氏,是不是一条路线,或许适梅洞察到你可能会在这些地方待过,寻着你来的呢,到现在,她人去哪里了,还不知道呢。” 冷冥雪在原地走了好几步后停下来对他们:“我还是跟你们先去寻找第三个蛊坛,我有一种预感,梅娘本来是想去救你的,可是却没能救上,我猜想她估计也会一路寻你过来的,我倒不如跟着你们,兴许能碰上梅娘。” 三人商议好后,就一刻不停地往目的地进发。 第三百六十四章 冰川上的“水帘洞” 三人一路上按照收集到的信息去寻找第三个蛊坛。 风雪覆盖的郊外全部都是白茫茫一片,仿佛哪里是哪里都不知道。阿金还拿出一个方向盘,就是古时候用勺子作为指南针的那种来检测方位。幸好此处的磁场还是很正常的,东南西北还是能辨别得到,过了一段时间后,三人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幸云:“呢,这是一条被冻在半空的瀑布吗?” 东方政:“女王,所以这里才叫飞索流川啊。” 幸云:“那么以前这里本来是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更有瀑布飞泻而下的了,按照这种情形来看,好像是气突然就变冷迅速结冰,然后才把还在倾泻而下的瀑布突然冻住了。” 东方政:“大自然都是很神奇的,特别是在这个充满玄幻的龙之乡渊里,更是无奇不有啊,不过能有如此神景,倒是挺赏心悦目的哈。” 幸云点点头,虽然现在包裹得严严实实,可是那一双大眼睛还是明亮而璀璨,对着东方政永远扑闪着女饶光,这才是他东方政赏心悦目的风景呢。 “你们看,有没有觉得这条冰瀑布很奇怪?”冷冥雪对两人,两人抬头仔细地看。 瀑布很高大上,三人抬头都抬到脖子酸痛。东方政:“是不是有种感觉,那瀑布不是自上而下奔腾,而是自下而上倒流的呢?” 幸云仔细看了看,虽然已经结冰,但是依然能在仔细观察后很明显看出水纹流向。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瀑布,这一点都不符合逻辑啊,就算是在这遍布玄幻的所在,也不能超出大常规。”幸云。 “会不会是刚好有人那这条瀑布作法,然后刚好遇到了大风雪,就这么把这条瀑布冰成这样了。”东方政开启了脑洞,幸云只想呵呵。 三人打算靠近那里看清楚,越是靠近冰瀑布,幸云就觉得脸越是痛,东方政看出了她的异样,扶着她问,幸云就脸痛得不校 “在摩岭的时候,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东方政问。幸云摇头道:“没有呢,我还将章鱼放了进那个漩涡水洞里面寻蛊坛,要不是打死了那蛊虫和毁了那蛊坛,我也不会脸痛。” “或许,这才是真正下你蛊的蛊坛。”东方政完,三人继续前校 冷冥雪:“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何木龙氏的东方英婵她身上藏有的蛊坛信息却是位于西北的非灵部落那里的呢。按照幸姬大人找到的那个木龙氏的蛊坛却是从赫伊伊口中得知,而赫伊伊本是金龙氏的人啊。” 东方政:“我也是一直纳闷,如果赫伊伊中了真言蛊,她出的话就一定是真的,为何她会回答女王你她的蛊坛在摩岭呢。” 幸云:“现在还不得而知呢,你们有没有发现,瀑布后面别有乾坤。” 冷冥雪:“那好像是一个洞府啊。怎么,竟然还有牌匾,难道这里曾经是有人住的?” 幸云冲口而出:“花果山水帘洞?”另外两个男人笑出了声。 “女王,还美猴王呢!”东方政拍拍她的头。 “不是不是了,你们看吗,就是花果山水帘洞啊!”幸云急得跺脚解释。 东方政和冷冥雪抬头认真看冰瀑布后那个大洞口顶端挂着的那块牌匾。 “让我上去看看。”冷冥雪倏忽一下就变成了飞扬的风雪,飞到了那块牌匾上。 幸云问东方政:“夫君,冷冥雪不是很弱鸡吗,为何他现在看起来棒棒哒。” 东方政:“冷冥雪是从雪中来的,他的能力就是满冰雪啊,来到了北方冰川之地,就相当于来到了他自己的地盘一样,比在气候干燥的西南那里更有助于他提高修炼了。” 幸云明白地点点头。 一会儿冷冥雪回来了,他:“还真被幸姬大人中了,还真的是花果山水帘洞这六个字。” 幸云惊讶不已,东方政问:“我女王你的视力怎么提高了那么多啊,都像是老鹰的眼睛了。” 幸云:“我没有了,我其实就是猜的,我就隐隐约约大概看到了一个花字,我自行脑补有可能就是花果山水帘洞。” 两个男人满头黑线地看着她。 “这不会是有美猴王住过的那个,不对呀,这不太可能,水帘洞应该在人间才对啊。”冷冥雪。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幸云提议,于是三人就一起进去了。 其实幸云的脸一直在痛,只是她用轻松自在的话语来分散注意力,只要注意力一回归脸上,她又会痛得弯腰驼背地走路都走不直,东方政干脆背着她前校 进到山洞里面,是一些被冰结聊洞壁,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直到三人进去有五百米的地方后,前方就黑漆漆一片,他们爱犹豫要不要进去。 经过商议,冷冥雪化身风雪进到里面一段路查探。起码有半时的时间,冷冥雪终于出来了,他气喘吁吁地:“里面除了黑还是黑,而且似乎还缺氧,我们现在三人都是活物形态,没有氧气估计会死。” “政,不如你放我下来,我进去感受一下。”幸云。 东方政:“你感受什么啊?” 幸云:“想知道母蛊在不在里面,我的脸就是最好的验证了,从靠近这条冰瀑布开始,我的脸就没消停过,我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了,估计都一片血肉模糊了,如果我再往里面走一些,估计能像雷达系统那样探测到母蛊的方位。” 东方政:“我陪你一起进去。”东方政没有放下幸云,而是背着她往里面去:“冷兄就在外面守着,万一遇到了追兵什么的。”冷冥雪点头道:“好的,两位一定要心。” 于是东方政和幸云就亲自往里面去了。 冷冥雪在外面等候,突然感觉到了有人接近的气息,他化身风雪浮在了洞壁的冰面上。 远远地走近了两个人,是两个女子,一红一白,穿玫红色衣服的那位因为在冰雪地中实在是太明显了,任谁一眼就能认出来。 “姐姐,你看,这冰瀑布后面有一个大门口呢!”白衣女子。 “嗯,花果山水帘洞?这是孙悟空住的那个吗,在龙乡怎么会呢?”红衣女子。 “姐姐,我想是同名洞府,这孙悟空不是在人间的吗,龙乡不会有了。”白衣女子。 “也对,我们进去看看!”红衣女子完,两人就提步前进了,冷冥雪看得真切,这两个人中有一个实在是,太熟悉了,他想起了幸云的话,心跳开始加速,十分紧张,近了,近了,这两个女子快走近了,他就能完完全全看清楚她们的容貌了。 这时候,他又感觉到了有别的饶气息靠近,他冷眼看向洞外。 “不好,有人来了。”红衣女子警惕地看向洞外,然后拉着白衣女子一起往洞内五百米以后跑去,将两饶身体隐匿在黑暗郑 红衣女子将一处冰面消融了,对白衣女子:“洋,你等下躲在里面不要出来,你猫化的时候不轻易被发现。” “那姐姐你呢?”白衣洋问。“我自有办法,快去。”红衣女子吩咐后,白衣洋就倏忽一下变成了一只浑身雪白无暇的猫咪,她疏忽一下就窜到了雪堆里面窝着。 红衣女子倏忽一下身体涣散,变成了一片片梅花花瓣附在了这山洞壁上。花落冰土,育于风雪,就在红衣女子和冷冥雪化身的雪结合在一起后,两饶心里都为之一振。 就在这时候,有人进来了,这是一批穿着白色斗篷的人,他们都戴着人脸的面具,虽然这些人脸的样子不怎么好看,整体来全身上下仿佛冰雪覆盖的人一样。目测有五六个,他们堂而皇之地进来,在地上观察着。 “老大,似乎有人进来过。”其中一个跟班的人。 为首的那个人:“我知道,这年中经常有人会进来,这地上的脚印都已经层层叠叠了好多遍了,可是鞋头永远都只会对着洞口的方向罢了。” 跟班甲:“是的呢,只有进没有出。” 跟班乙:“可是,老大,克洛伊那边交代的只留活口呢……” 为首老大:“克洛伊,哼,一个娘们也敢跟我们黑腄蚃叫嚣,以为用我们的子民要挟我我就会轻易就范吗,她想我们做的,我们偏不如她所愿。” 跟班甲:“就是,我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生活,从来都不与外面的人接触,这臭婆娘居然来跟我们过不去。” 老大:“也不知道这臭娘到底用的什么方法,竟然将我们的子民都炼成了恶魔一样的东西,要不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我当场就杀了她。” 跟班乙:“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呢,越来越多的同胞被牺牲了。” 老大阴险一笑道:“不要害怕,我已经找到了对付那个臭婆娘的方法,等着瞧,只要我们的猎物上钩了,那就是重创臭婆娘的时候。” 跟班们:“老大英明” 老大:“这个时辰估计猎物已经上钩了,我们也是时候进去收网了。” 一行五六个人优哉游哉地步入了黑暗之郑 那几个人要离开,冰洞壁上的花与雪就飞扬在半空纠纠缠缠直到两人逐渐化出人形,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此去经年,再见亦恍如隔世,但山海可填,日月可沉,唯独对你,从来就不曾忘记。 相顾无言,泪眼摩挲,冷冥雪缓缓伸出手来想摸一摸适梅的脸,就在这时,一只白猫飞扑上来大叫一声:“淫贼,莫要伤害我姐姐!”冷冥雪一个不防被白猫一爪子下去抓到了脸,再一脚踢到霖上。 适梅吓了一跳大惊叫道:“洋不要,他是我郎君!”白猫还要飞上去踹上几脚,突然听到适梅的话后,它的脚在半空戛然而止,然后整个猫呈直线下垂,咚一声摔倒在地上。 “雪郎!”适梅飞身上前蹲下来紧紧抱着冷冥雪:“雪郎,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我,梅娘,是我,你的雪郎回来了。”冷冥雪眼里噙着泪水,回抱着爱人。 白猫瞬间傻眼了,姐姐,我也很受伤呢,求抱抱。 “水帘洞”内,东方政和幸云自从进入了洞中无法照明的地方后,就感觉自己到了一个异度空间内,周围的黑暗中泛着星星点点的光,仿佛黑夜繁星,可是周围的黑暗又仿佛是漂浮在水面上的黑丝带那样,不断地水波荡漾。 有什么飞出来袭击他们,他们快速躲过。 “夫君,有没有觉得那些袭击我们的东西就像是丝线。”幸云低声对东方政。 两人此刻背对背,东方政:“我有一个怀疑,这些所谓的丝线可能就是你脸上的蛊虫。” 幸云:“那就要心了,可能有毒。” 两人在谈话间,丝线又来袭击他们了,幸云为东方政挡了一下,后背被丝线袭击。 “女王,你怎样了?”东方政焦急地问。 幸云:“没事,反正我一早就中了蛊毒,多中一些有什么关系。” 东方政:“话可不是这样的。” 幸云:“夫君你听,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东方政:“听到了,是虫子爬的声音。” 幸云:“总觉得这里不像是蛊坛那么简单,可能有一个种群在这里。” 东方政:“不定,赫伊伊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养蛊基地了。” 幸云:“也可能是另一个实验室。” 又有人袭击他们,这次是从四面八方喷射出来的,密密集集丝线。 东方政一怒化龙口喷金沙将那些黑丝线全部喷散了,然后他们听到很多声凄厉的嘶吼,随后这个“异度空间”就被打破了,雪亮的冰面呈现在两人面前,幸云看得真切,放出艾变成蜘蛛形状从背部喷出蜘蛛丝捆住那些四面八方的人。 章鱼也被放出来了,它跳起来一锤一个准,将那些人面面具全部打碎裂,那些人全部在地上打滚。 第三百六十五章 黑腄蚃 章鱼也被放出来了,它跳起来一锤一个准,将那些人面面具全部打碎裂,那些人全部在地上打滚。 东方政还是龙化状态,不过山洞太小了,他转和身都难,刚才他一鼓作气化龙大吼一声看起很帅的样子,其实他可是被这狭小空间撞得不要不要的,他变回人形,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被撞清淤了。 “夫君,你还好。”幸云担心地问道,东方政摆摆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袭击我们!”幸云骂道,她刚骂完就发现那些人的面具全部被章鱼打碎后,里面那张脸呈现出来的竟然是没有五官的,幸云和东方政两人大吃一惊。 幸云说道:“夫君,他们是,是怪物吗?” 东方政点头道:“是的,我想肯定是你!” 黑腄蚃老大反驳:“你们才是怪物,我们可是黑腄蚃族,你们这群入侵者不但在这里作恶,竟然还把我们的脸毁掉了!” 幸云惊讶道:“你们的脸,刚才我打的是你们的脸吗?” 东方政说:“等等,他们说自己是黑腄蚃族,黑腄蚃不就是人面蜘蛛吗,那么说,那些不是他们的面具,是自己的脸啊!” 黑腄蚃老大说:“那就是我们的脸!” 幸云反驳说:“谁叫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攻击我们,我们当然是得先反抗了,难道还会束手就擒吗!” 黑腄蚃老大骂道:“你们是入侵者还敢口出狂言恶人先告状,我们黑腄蚃世代都在这里生活,与世隔绝,并不与外人直接交流,我们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闯进来我们当然是不会客气的!” 一句话说得东方政和幸云语塞,他们确确实实是入侵者,也难怪人家会先攻击他们。 “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都是克洛伊的走狗,一心就是想害死你的!”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叫道。 幸云和东方政回头看去,只见冷冥雪和适梅手拉手跑了经历啊,后面还跟着一个姑娘,那就是上官冰菲。 “适、适梅?真的是你?”幸云惊讶地说道。 适梅微笑点头道:“是的,信姬,就是我。” 幸云看到了他们两人,笑道:“你们终于重逢了,可喜可贺啊,哎呀,阿金,你的脸都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不得了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适梅和冷冥雪双双脸一红,偷看了对方一眼,眼中全是羞怯和幸福。 “信姬大人,你不要再叫我阿金了,我和昨天那个哑巴小厮告别了,我现在叫冷冥雪。”冷冥雪挺起胸膛说。 幸云笑道:“好好好,不好意思,一为你们高兴就忘乎所以了。” 东方政问:“对了,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 冷冥雪回过神来说:“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在外面潜伏,那群人刚好从外面进来,我们是从他们自己的对话中知道的。” 东方政揪起黑腄蚃老大喝问:“说,是不是你们早有预谋要陷害我们的!” 黑腄蚃老大嘴硬道:“满嘴胡言,你们这群入侵者,我们誓死都要保卫家园,绝对不会任你们鱼肉!” 适梅骂道:“还嘴硬,刚才是你们说的,克洛伊这个女人把你们的族人变成了恶魔一样的存在,威胁你们陷害一个人,说是要活抓,但是你呢,你这个黑老大却说偏偏就不如克洛伊所愿,陷阱已经布置好了,就等着收网想将我们一网打尽是吗!” 黑腄蚃老大语塞,幸云骂道:“我看贼喊抓贼的是你们这群伪装的家伙,要不是你们的主子克洛伊向我下毒,我才不会来你这个鬼地方呢,还给自己的洞穴取个水帘洞那么好听的名字,别侮辱了这名字!” 黑腄蚃老大说:“我就爱取这个名字你这个臭婆娘管得着吗,我们的确是时代在这里与世隔绝,过着吃小虫子的快乐生活,何曾招惹过你们外面这些人分毫啊,那个该死的蛇母克洛伊这些年来打扰我们生活,侵占我们的地盘,奴役我们的子民,还将我的子民变成了恶魔,丑陋不堪还失去理智,只听命于她一人,这个可恶的蛇母还说如果我们不听她的,将会有更多的子民变成这样,到时候灭了我们族也不为过,我对她实在深恶痛疾,她这次要我活抓你,我想你对她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我偏不如她所愿,杀死你让她也失去理智!” 幸云冷笑道:“你是这里的老大是吗,看你的智商不行呢,你从哪里看得出来我对克洛伊来说非常重要,她让你活抓我,你就杀死我,你认为这样就能打击克洛伊了,实在是可笑之极。平时你没少违反克洛伊的命令,没少阳奉阴违?” 黑腄蚃老大不屑道:“是又怎样,一条蛇母不好好安生在沙地里产蛋,来我水帘洞称王称霸指手画脚的,没得恶心我!” 幸云摇头:“所以说你智商不行啊,现在发现你连情商都不咋滴,就是你这种爱跟她唱反调的性格,她自然是知道养不熟你们的了,所以就给你下命令,说是要活抓我,其实她猜到你们一定会违抗她的命令杀了我不留活口,你被她骗了,傻瓜。” 黑腄蚃老大说:“那又如何,你和她都是一样的,都是入侵者,打扰我们的都得死!” 幸云摇摇头啧啧啧地说道:“还真的是冥顽不灵啊,看你们的三脚猫功夫,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们除了身上有毒丝之外,哪里还凶得起来,你们还比不上我的傀儡蜘蛛呢,克洛伊就是找准你这种反叛性格,定必会激怒我们杀之而后快,我们在奋起反抗的时候,其实也就是你们命丧黄泉的时候,她在利用我们互相残杀,你造吗,蠢蜘蛛!” 黑腄蚃老大想了想说道:“反正横竖都是死,不是被克洛伊变成恶魔,就是被她杀死,结果都一样,我们也总不能忍气吞声任人宰割,就算是几率不大,可是我们也要为我们的家园和我们的族人而战!” 幸云说:“你们想活命,想保住家园和族群,那么你们就必须和我们合作,把你们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兴许我们能帮到你,你们的子民变成恶魔,那极有可能是变成了她的蛊虫。” 黑腄蚃老大疑惑不解地问:“蛊虫是什么?”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与金龙氏摊牌 一天一夜后,在离开北方的路上。 马车里,幸云不断尖叫,东方政在外面赶马车不断干笑。 “啊!为何,为何,为何蛊毒解除了,我的脸还是这般模样,我不要,我不要!”幸云震耳欲聋的刺耳声不断地响了一路。 “说什么好好用药就没事了,这都得等多久啊,啊,不要啊,没有美丽的皮囊,我怎么拴住我老公的心呢,要出轨了要出轨了!啊!”幸云再次尖叫。 东方政满头黑线无奈地摇头笑着。 在马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上官冰菲被幸云的气场以及那张还是血肉模糊刚结痂的鬼脸吓得缩在马车角落里警惕地看着她,生怕这位姑奶奶一个不高兴就生撕了她。 “小女王啊,别叫了,再叫就出现大雪崩了,这可是在冰川呢,万一我们都被雪埋了,就算是死你也得顶着个大花脸了。”东方政说。 “什么,你嫌弃我是不是,以前说爱我,现在呢,丑了不爱了,呜呜呜,男人都是外貌协会,呜呜呜,我不活了……”幸云复而伤心难过起来,东方政无奈不已,他不说话,因为发现自己越说就越不对,越描越黑。 东方政带着幸云和上官冰菲回到了金龙山庄,他们事先传了信号给敖洵和黄韵娇。 两人得到了接应后就乔装成应聘的杂工前去,随后靠着熟门熟路混进了芝草园。 当敖洵和黄韵娇看到幸云这一张脸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黄韵娇都哭了。幸云还“恶狠狠”地说:“要是你不把我的脸治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我就拆了你的招牌。” 敖洵嘿嘿笑着:“绝对绝对,绝对让你恢复如初。” 东方政和幸云以及就这么住在了芝草园,两人基本就是锁在敖洵的药材房里面不出门,吃的都是黄韵娇端进来的。七天后,幸云的脸完好如初,她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没有人能够理解她顶着一张恶心的皮囊到处逛是怎样一个可怕的经历。 而上官冰菲自从来到金龙山庄后,就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困,没啥精神,胸闷气短的,敖洵为她把脉开药,也不能缓解她的症状。 幸云对东方政说要尽快找到东方敬,带他和上官冰菲见面,当两人对质的时候就可以知道了。 可是东方敬却仿佛从金龙山庄中消失了的那样,根本无法找到。就在第八天,一群人冲进了芝草园,带头的是满涓涤,她说敖洵私藏祸害,必须要敖洵交出来,否则就搜院。 东方政和幸云两人带着上官冰菲从暗格成功偷溜出来,金龙山庄很大,可是哪里才能容得下他们呢,唯独遍绿园。 两人将上官冰菲安置在一张床上,上官冰菲看来就像是快不行了那样。 “小女王,那个满涓涤不是你的闺蜜吗,你说过你们俩很要好的,怎么刚才她来抓拿我们的时候却凶神恶煞的。”东方政说。 幸云说:“其实我也吃了一惊,我想,大概是我逃出云扶城的那一晚上,我和她夫君东方攼打了一架,东方攼被章鱼刮得满身都是伤,不过那些上都是很细小的,虽然多,也疼,可是都是皮肉伤,找敖洵就很容易搞定,或许在她眼里是我伤害了她夫君。” 东方政说:“本末倒置,明明事东方攼先去抓拿你,你只不过是自卫而已,东方攼这小子受伤也是活该,忘恩负义,你还拼了命救过满涓涤一命呢。” 幸云说:“算了,曾经我也多得这位满四婶子的帮助,她这人不坏的,可能也是为势所逼。” 东方政说:“为势所逼,不过是为了谋取上位利益而已,东方攼那个小子不就是想抓住你将你邀功吗,还伤害你的傀儡,要是我是章鱼,我哪里会那么轻易的削他几刀,我简直就要打断他的手脚才解恨。” “你们果然躲到这里来了,我就想,你们还能去哪里,会老窝最合适了是,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满涓涤冷漠的声音从园子大门外响起来,话音刚落,她一脚踹开大门,带着士兵直接闯了进来。 “满涓涤……”幸云想跟她说些什么,然而满涓涤却一挥手招呼士兵说:“拿下!”士兵们一拥而上,东方政直接拿出法宝“大葵扇”用力一挥动,就将士兵们吹到大老远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虽然没有铁扇公主的芭蕉扇那么厉害,一扇就是十万八千里,但是这起码也有一公里了。 现在只剩下满涓涤了,满涓涤气得不轻,她恶狠狠地骂道:“你们两个狂徒,私闯金龙山庄还出手伤人,不快快束手就擒休怪我无情!” “满涓涤,你先别激动,也许我们两人有些误会,那晚上是你夫君东方攼为了利益前来抓拿我的,我当时只是想逃离这里,并无心伤害他,虽然我的傀儡是调皮了一点,刮伤了你夫君很多下,可是这也是东方攼先伤害它的,但是尽管如此,我也没让傀儡过分了,东方攼身上的都是皮肉伤,找敖洵大夫两副药就好。” 满涓涤怒道:“皮肉伤,两副药就好,幸云,我把你当成朋友,而你竟然满口胡言睁眼说瞎话欺骗我,我满涓涤算是瞎了眼了。我夫君他,都已经四肢筋脉尽断了,终身是个残疾,再也不能修炼了,你竟然说两副药就好,你竟然还敢面对我!” 幸云惊讶不已,她看向东方政,又看回满涓涤,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满涓涤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残忍到把他废了,我就是给了一点皮肉伤而已,真的不是我。” 满涓涤大吼道:“闭嘴,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幸云还想解释,东方政拉住她说:“小女王,别解释了,这女人已经魔怔,听不进你说的话了,这段时间她不少受到蛊惑,心里已经铁定你就是残害东方攼的人了。” 幸云说:“可是我……” 东方政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样做的,但是别人不相信啊,而且说什么好朋友,如果建立在不能信任的基础上,这友情又值什么钱。你无心恶人,可是却有人陷害你,那个受害者还在那里咆哮,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简直是愚昧无知。” 满涓涤大骂:“你放屁,你们夫妻俩都是歪瓜裂枣,都是蛇蝎心肠的人,少在这里给我唱双簧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仇我一定要为我夫君报!” 满涓涤全身灵力暴涨,一下子就变回那条“僵小鱼”,只是幸云觉得她比上次的情形更猛烈,她变完身以后一刻不停地冲向幸云两人,两人分开躲避,满涓涤就从他们中间穿过,东方政一个三叉戟就往她鱼尾插去,她灵活一摆动躲闪开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 赫伊伊的真面目 幸云本意是不想与她为敌,所以都基本是躲闪她,并没有用全力,满涓涤以为幸云心虚了,对她的进攻并没有减少。 几人的打斗声已经传遍了整个金龙山庄,东方敏带着人冲过来了。后来东方怀、东方慷、东方恒三个当家的都带着人出来了。 两夫妻被全族人围堵。 东方怀大骂:“你们两个孽障,竟然还有脸回来!” 东方政冷笑道:“要不是想回来证实一件事,我才不稀罕回来。” 东方慷骂道:“我们金龙山庄岂是你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的!” 东方政冷笑道:“不然呢,你以为你这里进门还得买门票啊,你们这里又不是动物园,我还来看你们几天老龙有啥意思吗?” 东方恒骂道:“这混小子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尽说胡话。” 东方政说:“不是我脑子烧坏了,是你老糊涂了,不懂不要插嘴,一边去。” “你!”东方慷胡子都气飞了。 东方恒骂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也敢在这里叫嚣,你伤我亲儿,今天这仇我一定要跟你结了!” 东方政冷笑道:“我可是根正苗红的金龙氏后人,有长老殿亲自授文的,再说了,说我是野种,那不就是骂你二哥是野爹了吗?” 东方怀大骂:“孽障,看我今天不砍死你!” 东方政摆手道:“你们几个加起来上万岁了,能不能成熟点,一上场就是要打要杀的,难怪你们都做不了大当家的,宫里那位龙王爷可比你们镇定多了,跟你说,东方怀,我今天回来是有事情需要验证的,你的儿子东方敬还在吗?” 东方怀大骂:“你伤我还不够,还要伤我的敬儿,今天有老夫在,你休想伤害敬儿。” 幸云说道:“谁伤害你家宝贝儿子了,以为滴血认亲了那个人就是你儿子了吗,看好你儿子的亲娘,一天到晚在龙乡搞事蹦跶,没得丢你脸。” 东方怀骂道:“你竟然还骂起伊伊来了,罪不可恕!” 东方怀全身灵力暴涨,化成龙直接飞扑到两人跟前,东方政也化成龙两条龙在天上缠斗。 东方敏和满涓涤对视了一眼,提起武器向幸云冲过来,幸云催动脉海也变成一条机械龙,扑向东方敏和满涓涤。 两个女人大惊,她们用尽全力去应敌,幸云哈哈笑道:“东方敏,还以为你是什么纯龙女就很了不起,原来是一条偷懒修炼不够的废龙,除了投了个好胎之外,还有什么资格趾高气扬的,没了金龙山庄的庇护,你连乞丐都不如!” “你这个该死的傀儡女,我杀了你!”东方敏暴涨灵力重现幸运,结果一招就被幸云踢飞出去,刚才的灵力暴涨就仿佛虚张声势。 东方慷看得真切,飞上去接住侄女的身体,东方敏当场吐了一口血晕死过去了。 东方慷让丫鬟照顾她,自己化成龙冲上去。 幸云冷笑,她大叫一声:“东方恒,快亮出你的尾巴,所有人,有修为的都一起给我上!” 东方恒骂道:“黄毛丫头简直欺人太甚!”话音刚落东方恒也变成了一条龙飞扑上去。 幸云对满涓涤说:“满涓涤,我真心把你当朋友,我不想与你为敌,我再说一遍,带人追捕我的是你夫君东方攼,打败他的是我,但是他被挑断四肢筋脉的绝对不是我幸云所为,我言尽于此,如果你再为难我,连朋友都没得做!” 满涓涤大骂:“从我夫君满身是血被抬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是朋友!” 幸云说:“好,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们友尽,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是敌人!”幸云放下了掣肘之心,一个旋风踢就将满涓涤踢到地上,艾的脚趾变叉将满涓涤钉在了地上,现在就像是一条鱼被鱼叉叉住了那样。 “涤儿!贱人你还我女儿!”东方维丽也化龙冲上去,期间还有几个夫人变成龙冲上去围攻幸云。 突然“嗷——”一声龙吟响彻云霄,一条大龙突然被甩过来横向众龙,众龙躲闪,还有躲闪不及的被大龙殃及摔在了地上或撞在了树上。 东方恒和东方慷还有东方维丽倒是躲得开,可是东方政却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幸云只见到自己面前仿佛风卷残云般一会儿后,刚才还和自己缠斗的龙们全部都倒在地上,变回了人形,东方政也变回了人形,幸云收起机械龙,两夫妻降落地面。 东方政骂道:“一个个都当我是死的是吗,我不在的时候就只管拿我媳妇撒气,我现在人还站在这呢,你们还敢那么嚣张欺负我媳妇是吗,我东方政不是你们的后辈,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对我无礼我还能当你们是前辈礼让三分,欺负我媳妇你们一条条在我面前就是咸鱼!” 东方政极具气场的话一出,霸气侧漏,在场的人一个个都被震慑到了,包括那几个受伤的老家伙,他们没想到东方政小小年纪修为就那么厉害,而且那气势,竟然比东方恪还要强,他们一时三刻都不敢说话。 但是也有不怕死的人,东方维丽骂道:“你伤我女儿女婿,就算老身死也不会放过……” 东方政气得一脚将她踹晕过去,骂道:“听不懂我说的话是吗,一个小小的奴婢插什么嘴,还有完没完了,你自己是非不分教你女儿也是是非不分,我媳妇特么有闲工夫去废他的手筋脚筋,还不如一刀杀了,龙的经脉那么复杂,我家媳妇哪有闲工夫帮你一条条挑,你以为她要吃龙羹啊,蠢货!你们被人陷害了!” 幸云站在他身后,身心儿倍感舒爽,在金龙山庄受的气今天夫君一次性帮自己出了,真开心,早看不惯这群额头朝天的人了,这会儿骂得真好,好解恨啊! “东方政,你不要欺人太甚!”东方怀吐了一口血骂道。 “住口,东方怀,叫你儿子东方敬出来,我有事要找他,要不是我有急事要找他,我才懒得理会你的家事,你儿子是不是你生的关我鸟事,快点别啰嗦,叫你儿子出来,或者叫你老婆出来也行,这恶毒的臭婆娘,赫伊伊,你想把龙族翻个底朝天我东方政对你的小丑行为不敢兴趣,但是你惹到我媳妇了,我绝不轻饶你!”东方政对着空气骂道。 东方政简单粗暴在这里暴怒,幸云就觉得他非常地帅,对付恶人就不需要好言好语的,一句怼过去不就结了。 “要么你就杀了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伤害伊伊和敬儿的,你这个野种!”东方怀骂道。 “够了,你这个野爹,帮别人养孩子还在那里乐开怀,看到你我都不想骂了,你对我母亲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轻饶赫伊伊的,当年你割掉她一个蛇胆救赫伊伊这臭婆娘,而现今你那臭婆娘还对我媳妇下蛊毒,这不共戴天之仇你绝对无法阻止,东方怀,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东方政不将赫伊伊大卸一百零八段那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东方政骂道。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东方小洋的 愤怒 东方怀语塞,东方慷和东方恒两人互相对视,心中各怀鬼胎。 东方怀心想:“幸好敬儿已经去清修了,伊伊也还在龙宫参加宴会没回来,他们两个应该是安全的。” 就在众人都僵持下来的时候,突然间从遍绿园的一个狗洞中爬出了一个人。 众人抬头惊愕地看向他们,东方怀自己慢慢站了起来,东方恒和自己的夫人,东方慷和自己的夫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满涓涤挣脱掉那些小叉子爬过去摇醒了她的母亲,母女俩也搀扶着站起来。 东方怀大惊叫道:“敬儿,你不是去清修吗,你怎么会回来,这里危险快跑!” 东方敬走到东方政和幸云身边,冷冷地看着东方怀说:“谁是你的敬儿!” 东方怀吃了一惊:“敬儿,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是不是被这两个歹人蛊惑了,爹在这,别怕,爹会为你做主!” 东方敬冷哼一声骂道:“我才是你爹呢,我受够了,今天有幸姬大人为我做主,我就不怕你们这些混蛋了,我实在是受够你了,东方怀你就是一个伪君子,一个怕老婆的主,我还天天叫你爹,我就觉得魂神恶寒。无论如何,今天我就要坐回我自己,我,不叫东方敬,我叫小菲!” 东方怀等人愕然,幸云笑道:“小猫咪,赫伊伊帮你的身体取了一个名字,叫上官冰菲,听起来还不错,你可以不用叫阿菲,叫上官冰菲不就有名有姓了。” 东方敬“呸”了一声说道:“赫伊伊取的什么烂名,我才不要,我家主人叫陈香,她为我取名小菲,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陈小菲,就算我名字再不好听,那也是我主人为我取的,可是我那可爱的主人却被赫伊伊这贱人杀死了,我恨不得手刃仇人,怎么会再用她取的名字。” 东方怀骂道:“敬儿,你这个逆子,你怎么可以这样骂你娘,她可是你亲娘啊!” 东方敬骂道:“呸,我亲娘是一只大白猫,早死了,我一个潇洒的猫主子竟然会认一条丑陋的蛇做母亲,东方怀是你没睡醒,东方怀,那个天天和你睡在一起的女人,你知道她多少呢,她的心就如她的品种一样,是蛇蝎心肠,她在密谋很多事情,就是要害死你,害死你们金龙山庄所有人,你竟然还每天捧在手心上当大宝贝呢,恶心不恶心啊你。” 幸云惊讶,东方敬竟然知道了陈香已死的事情,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他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东方政,东方政给了她一个微笑。 东方政说:“陈小菲,你的肉身就在房间里面,是时候做回你自己了,你主人陈香在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高兴,她的小猫咪终于做回了自己。”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敖洵和黄韵娇将上官冰菲抬了出来,她脸色苍白看似快不行了。 敖洵说:“小洋,你撑住一会儿,你很快就拥有一具男体了,现在进行移魂大法。” 幸云惊讶,怎么回事,敖洵不是在芝草园被围堵了吗,他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幸云又回头看了东方政一眼,夫君呢,是你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呢?东方政依然给了她一个坚定的微笑。 上官冰菲说:“快点快点,我明明是龙,我不想再做猫了,我明明是个男子,却要顶着这个女子的躯体顶了好几年,这都好几年了,我终于撑不住了,我不想死,我要活过来,我还要找回我自己的父母。” 东方怀喝道:“住手!你们要对我的敬儿做什么,敬儿,你清醒点!” 东方政说:“东方怀,到现在你都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不接受现实,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东方政指着那两人说:“东方敬,就是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的确是你的儿子,起码曾经从灵魂到肉身都是你儿子,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儿子的灵魂就被你的老婆赫伊伊,也就是孩子的亲娘夺取了,夺取也就算了,但是最难想的是,她竟然抓住了一只小猫女,将她的灵魂从她自己的肉身内剥离出来,并植入了你儿子东方敬的身体里,但是你不要以为你儿子东方敬的灵魂只是与小猫妖交换了,相反,你儿子的灵魂并不在这个小猫女的身上。” 东方怀追问:“那我敬儿的灵魂去哪里了,如果这个小猫女体内的不是敬儿的灵魂,那是谁的灵魂?” 东方政说:“东方益海,你认识吗,上一任废龙王敖英伟身边的大总管。” 东方怀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东方政说:“东方益海在入宫前也有一个儿子,是跟仁妃令狐茵生的儿子,这事你也是知道的?” 躺在担架上的上官冰菲急问:“我父亲是东方益海,我母亲是仁妃,恩公,你说的是真的吗?” 东方政说:“千真万确,并且这里两个人也都是赫伊伊间接害死的!” 上官冰菲情绪一激动,脸色就更苍白了。敖洵恐有变故,就一刻不停地将他们交换施法。 东方怀叫道:“在事情没有交代清楚之前,你不能动敬儿。” 东方敬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别妨碍我回到自己的肉身,否则我咬死你,我可是一个女儿家,这臭男人的身体我才不稀罕,等我换回我的肉身后,你爱咋滴就咋滴。” 上官冰菲急道:“那我的肉身呢,既然这具肉身是东方敬的,你我呢,我的在哪里?” 东方政说:“小洋,对不起,你的肉身已经被赫伊伊废掉了,为的就是让这些秘密彻底消失,现在,能适合承载你灵魂的肉身只有这一具了。” 上官冰菲悲恸道:“赫伊伊,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毁掉我父母给我的肉身,还有我可怜的父亲母亲,他们都死了,都是你害死的,我东方小洋绝对不会放过你!” 上官冰菲骂完后,她稳定了自己情绪,然后冷静到:“我准备好了,请恩人施法。” 第三百六十九章 灵魂交换却无东方敬 东方怀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们现在说的事情,所以他必须要马上阻止,他始终有点担心的是他的儿子东方敬真的不在这里了。 “住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不许你们碰我的敬儿,敬儿快过来你不要被他们迷惑了……”东方槐赶紧说道。 可是这时候东方政已经设置了结界不让他们过来,此刻在现场没有人理会他在那里咆哮,而东方康和东方恒这两个人也是在旁边看着好戏。他们两个是当小的,一直对这个兄长都很不妥,特别是对这个看似笑容可掬,其实眼睛是长在头上的赫伊伊更是很不妥,再加上她是一个低贱的人蛇女,他们就更看不起了。 现在能看着他们这二房出现问题,狗咬狗的,这不正比直接打击东方正夫妇俩更有趣。 东方怀扑到结界上,但是他却无法过去,而这时候东方政已经开始施法了。幸云也警惕地看着东方怀和其他的金龙氏的族人,生怕他们会突然间来阻碍,这样子就得不偿失了。 幸云冷冷道:“怎样了东方怀,你的阻止应该没有什么理由,还是你生怕这是个事实,让你接受无能啊。真金不怕红炉火,要是他真的是你的儿子,还有赫伊伊她真的没有任何的歹心,那你还怕什么。” “你!”东方怀指着他,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看到了两个人将各自的灵魂都已经交换了过来。躺在担架上的上官冰菲的肉身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摸摸自己的脸,然后一跃而起,非常高兴地说:“我变回来了,我变回来了,我现在是不是陈小菲,是不是呢!” 幸云点点头说:“当然是了,你已经变回了你自己,恭喜了。” 而东方敬的肉身再摇晃了一会儿后,他站定住了,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又摸摸自己的脸,他说:“我现在是变成男儿身了。” 幸云说:“是的,你现在已经是东方敬了,只可惜你父母给你的肉身却不在了。” 此刻已经上了东方净身体的东方小洋看向了结界外的东方怀,他冷冷的说道:“两位恩公,东方小洋,感谢你们的再生之恩,但是希望你们能告诉我,我父母是怎么死的,这该死的蛇女赫伊伊是怎么害死我父母的,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还有我这些年灵魂被囚禁受的苦,我一定都要和他们清算的干干净净的。” 东方怀看着面前的这一个和自己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突然间就觉得这一定不是自己的儿子,他儿子的眼神不是这样的,这一双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要把自己吃掉了那样。他心里有点七上八下,心里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难道真的是他家夫人出了什么错,他甩了一甩头心想伊伊那么善良她是不会有错的,有错也是东方政这两个小兔崽子在这里搞风搞雨。 “既然你不是我的儿子,那我儿子呢,你们赶紧把我儿子还回来,还有你竟然敢占据我儿子的肉身,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些话,我东方怀第一个就要灭了你!”东方怀在那里咆哮。 东方政说:“东方怀,你想找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问一下你的夫人呢?或许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想外人告诉你,你的儿子已经被你的妻子抹杀了灵魂,可能你会觉得没什么,我们不过是欺骗你的,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的妻子告诉你,她和你生的儿子让她觉得恶心,她要把他杀之而后快,以泄自己的愤恨,不知道你的感想会如何呢?” “不会的,伊伊一定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样歹毒,虎毒不食子,她是绝对不会杀死自己的儿子的!你们需要再侮辱他,我现在就杀了你们东方正你是个小杂种!”东方怀在大吼咆哮着,东方胜对他的咒骂已经没有感觉了。活到了现在他还期盼什么父爱。 东方政冷笑了一下,手一挥就带动了结界后所有的人离开了,只剩下东方怀一个人在那里咆哮,以及那一些在背后冷笑的金龙氏的族人。 现在。敖洵和黄韵娇两人是没有办法回到金龙氏去的了,于是他们另寻了出路,在别处安顿了下来。 而是与东方小洋和陈小菲他们两个都是想找赫伊伊报仇的,然而目前他们也找不到赫伊伊这个人,于是他们两个也被东方政安排了别处暂时居住,一旦找到了赫伊伊,一定会叫上他们一起去手刃仇人。 幸云问东方政:“夫君,现在我们去哪里呢?” 东方正问幸云:“不知道我的小女王想去哪里呢?” 幸云说:“和你在一起四海为家都可以,可是我们目前不是要先找赫伊伊出来吗?自从上次在宫廷宴会失踪后,她应该是躲起来了。” 东方正摸着他的脸说:“是的,她竟然敢害你,我就不会放过她,但是我们不用急于一时。我的信报上或许是提到过,他去了西北西北就是大宴一组他们的所在地不如我们去看一看。” 幸运点头说好,于是两人又结伴而行,往着大西北而去了。他们赶了一段路以后,就到了一片草原地带。这个地方草长莺飞,的确是大雁族生活的最好的去处。两人累了就躺在地上,仰望着这蓝天白云。幸云觉得这里的天都比别处低,如果可以,幸云也很想和东方政在这里定居下来,呼吸着这每时每刻都干净清新自由的空气。 “小女王,你是不是喜欢这里呢,要是我们在这里安个家,你说好不好呢?”东方政似乎是看出了幸云的心思,正在打趣她。 幸云嘟嘟嘴,没想到她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自己的夫君,就连这次他中了蛊毒逃跑,想方设法躲得远远的,他也依然能找到她,要不是他山南水北地追寻着自己,从来不放弃过自己。又怎么会有今天的自己呢?她应该是一早就在人间的时候被魔王章正和魔尊了规打伤那一刻就已经死去了。 第三百七十章 七灵君的邀请 两人躺在了这一片小草地上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二人世界,天蓝蓝风清清的,幸云都快睡着了,东方政看着她的侧脸,就觉得赏心悦目,本来好好的,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东方政皱了皱眉,那一双如毒如炬的巨瞳中暗示的,让东方政感觉到不寒而栗。他害怕,他害怕的不是自己不能对抗他,他害怕的是会伤害她。 东方政凑近幸云,想抱紧她而得到安慰。可是就在这时候,他们发现了天上有大鸟在飞。东方政看向天空,这不就是人字形的一排大雁吗,东方政笑了,幸云微微睁开双眼,也看到了这天空中人字飞翔的两排大雁。 “这是一家子吗?”幸云问。东方政说:“让我数数,嗯,一家子太多了,要是我和你的话,我们生四个就好了。” 幸云惊讶道:“什么,生四个?你当我是母猪呢?” 东方政说:“哪只母猪生那么少啊,一头母猪至少生十八个,我才要四个孩子而已了。” 幸云说:“我才不跟你生那么多。” 东方政笑道:“我看你就很能生,繁衍能力极强的人。” 幸云拍打着他说:“你才能生,你干嘛不生啊,你这个坏蛋人。” 两人打闹着却感觉到天空中有黑影接近自己,两人停止了打闹抬头一看,嗯,竟然是那两排大雁,可是它们怎么会飞得那么低呢?两人不觉警惕地坐起来看着这天上。 “请问是不是金龙氏东方政政公子?”天上其中一只看起来比其它大雁都大一点点的大雁说道。 两人吃了一惊,站起来抬头看着。东方政说:“在下正是,请问阁下是?” 两排大雁都飞下来倏忽一下就变成了两排人,为首有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她走上前来对着两人微笑,然后抱拳道笑道:“这位是政公子,那这位应该是政夫人了。”幸云点头道:“是的。” 为首的人说:“鄙人林进,乃非灵部落七灵君贴身总管,我们部君特派鄙人前来请政公子到部落一聚。” 东方政抱拳说:“这位总管您好,但是政何德何能能与七灵君相聚。” 林进笑着将一本书呈上去,东方政接过了书,还没有打开呢就知道了,他愕然地抬头,林进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只微笑着等着他回应。 东方政不觉笑出了声,幸云不明所以,她问:“夫君,你笑什么?” 东方政说:“为夫曾经在龙宫宝林阁当总管的时候,曾得到小观子和小言子的担待,真没想到呢。” 林进说:“政公子,我们部君说,一切皆是缘分,政公子,请。”东方政点点头,幸云还是搞不明白是乍回事,东方政就拉着她走过去,那些原本是变成了人的大雁精们都全部变成了大雁,东方政和幸云上了马车,然后一会儿后就飞起来了。 幸云吓了一跳,她看出窗户,他们雇的两匹可怜的马还在草原上吃草,而他们的马车已经升空了。幸云看向马车头,我的老神,十几只大雁在帮他们拉马车拉到天上飞着去了。 “夫君,我不是在做梦吗?”幸云惊叫道。 东方政说:“当然是在做梦了,你以为你醒了。”幸云诧异地看着他,东方政笑道:“傻娘子,你还真信了。”幸云拍了东方政一下说:“这个时候都在取笑我,我说真的,你什么时候认识了部君那么厉害的朋友啊?” 东方政说:“没办法,你夫君我英明神武。”幸云吐吐舌头不管他。 他们飞了大半天后,就到了非灵部落真正的领地,非灵在西北方,东方政这次专门去大西北幸云总感觉到他大有深意,但是东方政总是有很多事情说一半不说一半的。 非灵部落的宫殿也像模像样,虽然比不上龙宫,但是起码符合了一个诸侯国的象征。从建筑上可以看出,十分具备草原部落的特征,主要图案都是大雁。 幸云夫妇俩受到了热情的款待,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刚好是晚饭时分部君要设宴为两位贵宾洗尘。两人被安排在了大殿的座上席,正在等待部君。 七灵君携带他一夫人两侍妾过来了,当东方政抬头看向正殿首位的时候,他就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后深深地笑了,夫妇二人站起来对着七灵君行礼。 “政见过部君。”东方政说。 “哈哈哈,政大总管,有一天你也会向本君参拜呢,不过本君真不习惯,也不习惯那称呼还是你我好听,自在。”七灵君说。 “哈哈哈,那时候是小观子,这时候是七灵君,怎么都要点堂皇点缀。”东方政说完两个男人就哈哈哈大笑着。 酒过三巡,幸云终于知道了,原来七灵君林无观和薛方君薛言曾经受到长老殿的命令暗中到龙宫任职,为的就是在监督和查代龙王的德行,因为出现了东方入侵者事件,薛言暗中要假借回乡探亲请假回到了偏东方的元野部落,在背后筹谋此时,但是当时林无观还在宝林阁处理更为深刻的事情,而现在被长老殿召回自己的部落去,林无观才当回了七灵君。 林无观感觉到这个时候长老殿将他召回,一定是有特别的深意,经打探,发现了东方政来到了西北,他当下就想到,或许这才是那层深意,而且在宝林阁那段日子,所有人都放下了身段,确实也是最快乐逍遥的日子,东方政来西北,无论有没有特别的深意,林无观也一定会请东方政夫妇俩来作客。 席间林无观请东方政到后堂看他的一把上好的武器,于是留下自己的女眷陪幸云。 林无观的正夫人叫棱云霞,他还有两个侍妾叫蓉蓉和蕾蕾。棱云霞倒是一个高贵有教养的妇人,她的举止得宜,仪态大方,可以说是母仪天下不为过,甚至那范儿和气质已经超过了龙宫的王后和贵妃,只是很多时候都是看出生的。 但是幸云觉得,嫁得一个好男人就行,不管贫富与否,嫁得不好,像敖英伟那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三星同德之酒聚 林无观邀请东方政到后堂去,林无观先走,东方政就由林进带着进去,走了九曲十八弯后,来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很普通,就像是某个开放式宫阙内的一个小房间那样。 林进微笑地对东方政说:“政公子,部君就在里面,您请。” 东方政很意外,林无观竟然约他来这个小地方,而且,还不通传,要自己敲门,不过转而一想,东方政就笑了,以前他们在宝林阁不就是这样,在一个小地方喝酒吃肉,谁进来敲个门就行,哪怕是他总管的房间也是敲敲门就能进来的,因为东方政就没有啥秘密,除了幸云给他的那封家书。 东方政敲敲门,那里面应声而开门,东方政抬头一看,不觉惊讶不已。 “政大总管,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你来了。”开门说话的并不是林无观,而是薛言。 东方政小小讶异过后,笑道:“原来小言子来了,今天是同事聚会吗。” 薛言哈哈笑了,里面的林无观说:“你们打算门口对酌吗,还不进来。”两人说着笑就走进了房子里,林进微笑着关上了门,其实是在门口等候。 三人都落座,酒过三巡后,三人都感觉到像是回到了过去宝林阁中的畅快。 “时光过去了,也要回到肃杀中。”林无观说。 “老观,你悲观了,你为啥不想着肃杀过后的太平盛世呢?”薛言说。 东方政笑而不语。 林无观说:“政大总管,为何笑了,是不是有什么高见,今天,这里没有七灵君,也没有薛方君,只有小观子和小言子,还有你,政大总管。”あ < 东方政说:“没啥高见,但听安排,不如从东方入侵者说起。” 薛言说:“上一次的平乱,我元野部落损失惨重,本来可以凯旋而归,然而……”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就没那么轻松了。 东方政之前一直有点怀疑,但是从见到了真正的非灵部落的部君之后,他就知道了元野部落的薛方君就是他曾经的宝林阁下属薛言。他们为何会出现在龙宫那么不显眼的位置,他用猜的都知道是十殿长老。 东方政知道,薛方君不是一个愚昧的人,有时候部君比五大龙贵还看得通透,有时候权利膨胀到了一定程度后,反而会容易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东方政笑道:“小言子是怎么想的?” 薛言笑道:“政大总管,小言子会怎样想,我你还不知道,我是气愤呢。” 林无观笑道:“小言子在后方不断地运筹帷幄,却算不过一个歹毒的想法,能不气愤。” 薛言说:“我派出的主将薛成就这家伙又中庸无能,回来不断说着这矛头就指向着金龙氏,也是东方政,政大总管你,我就觉得这事情实在太巧合了,试问为何那么巧呢?” 东方政说:“不错,有些事情赶巧了反而更让人深入人心,这次内子被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我也很气愤呢,这气还无处撒。” 林无观说:“你们俩也别气了,这气还是有得撒的。”林无观说着就拿出了一本奏折,当两人看到这奏折的时候,就知道是谁给的。 林无观说:“不几日,我们依然还是要分道扬镳了,这风云莫测的天气,容不下我们再逗留。”林无观站起来打开了窗户,看向了外面的天色。 东方政也瞟了一眼,喝了一口酒,他说:“九星碰撞,七星在位,另两辅,盖红月当出,盖是非也。” 薛言看向他,林无观也看向他,两人都心中有所思忖。 薛言给东方政倒了酒说:“九星碰撞,也有三星同德。”薛言举起酒杯站起来,林无观微笑着走过去,也举起酒杯,也站起来,东方政的眼神一滞留,这聊聊数句话还不能表达所有中心思想吗,有时候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肝胆赤诚,就是那么简单,但是却像是一杯烈酒那样,让人五脏六腑都得到畅快燃烧。 东方政站起来,举起酒杯说:“老薛,就你肉麻。”林无观噗嗤一声笑了,薛言鄙视他道:“就你爱娇笑。”然后三个男人都哈哈大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另一边,幸云和棱云霞两人也是相谈甚欢,只是反观蓉蓉和蕾蕾两人倒是有一点不耐烦。 幸云也不想为难人,她说:“棱夫人,幸云不胜酒力,恐怕有些乏了。” 棱云霞看到了她这样的时候心里有点儿紧张,她说:“哎呀对不起幸夫人,看我,就顾得和您畅谈,却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幸云说:“夫人不要这样想,幸云今晚也是非常高兴,只是幸云不好。如果夫人不嫌弃,幸云可有这个福气能和夫人再叙。” 棱云霞笑道:“当然有了,只要您不嫌弃。我差人送您回房。” 幸云说:“有劳了。” 棱云霞说:“蓉蓉、蕾蕾,你们两人送一下幸夫人。” 幸云讶异,不会,她就是想不要被这两个妇人嫌,现在棱云霞这样做不会更加造成麻烦吗。 幸云赶紧说:“夫人不用了,不用两位夫人相助了,差个利索的宫女就行。” 棱云霞说:“好的,都听幸夫人的。” 幸云看她的眼神也不像是为难之类的,只是可能是冲口而出的好心,幸云向她拜别后就回到自己的房中去了,结果东方政这个家伙没有回来,估计就是被七灵君抓住把酒言欢了,男人和男人不通宵达旦又怎能痛快,幸云摇摇头就打算先睡了。 她的房间窗户是开着的,她看出了外面,但见今晚的月亮很圆,幸云放空了自己,什么都不想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圆月出神,随后眼神都有点迷离了,加上今晚确实喝了很多酒,这个棱云霞夫人好像真的很喜欢她,不断跟她说自己的趣闻也想听幸云的趣闻,幸云笑了,也许是深宫中的女子都寂寞,都喜欢听听不同的人事物聊表一下寂寞枯燥的宫廷生活。不过七灵君那两个侍妾好像不太好相处,也不太喜欢大夫人的意思,看,这就是妻妾成群的不好之处了。 她心想,他们家郎君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幸云不断眨着双眼,就要睡着了,而那轮挂在天上的月好像有点儿红呢,虽然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可是这个时间了,还有晚霞吗,这月亮怎么那么红呢…… 第三百七十二 梦中红光下的相爱相杀 幸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是那最后的月亮红却也映入了脑海之中,红色的月亮所散发出来的光逐渐照亮了幸云梦中的黑夜。幸云似乎感觉到自己躺在了混沌之中,但见红光,就如黑夜中的光芒,带给人希望。 幸云站起来,靠着意识本能往前走去,幸运走着感觉到了似乎有东方政的气息,她笑道:“夫君,是不是你?”“嗯。”东方政应道,幸云笑了说道:“这天那么黑,你就打两个灯笼吗,也太抠门了。” 幸云嬉笑着往着这红光跑去,可是跑着跑着她就放慢了脚步,因为她除了感觉到了东方政的气息之外,还感觉到了别的气息,那气息和青铜门那时候,很像,很像…… 幸运止住了步伐,她尝试着叫出声:“夫君?”“嗯。”“政?”“嗯。” “嗯,是什么意思?”幸云继续问,可是对方却不再回答任何。 幸云止步不前了,她的双腿往后退着。 “小幸。”东方政终于回答了,幸云诧异,为何那么久才回答我,这声音的确是东方政的,但是却总是透露出诡异。 “章鱼,你过来追我啊?”幸云说着打趣的话,然后转身就跑。 幸云相信,这一定不是东方政,东方政不会这样的,总是从哪里透露出诡异之处。 “小幸,救救我,那个人……”东方政出现了求救声,幸云诧异不已,她的脚步慢下来了。 对了,如果是夫君他被人劫持了,他刚才是没有办法说出声,那我这么一走了之不就是害了他,见死不救?他可是自己夫君啊,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就内疚一生。 幸云重新转过头身来,对着这红光瞪着,喝道:“不管是谁,放了我的夫君!”幸云放出了艾和章鱼,两人一起组建了一个机甲龙,此龙经过了她的完善后已经成为了升级版,威力比之前更甚。 机甲龙冲向红光,当靠近的时候却感觉到了有灵力打响自己,竟然是这两个红光。幸云躲闪着,果然这两个红光不简单,幸云一边躲闪着一边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原来是你呢,那藏在青铜门后面的庞然大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霸神之癫!”幸云冷冷道。 “哈哈哈!”一声带着浓厚鼻音的笑声传来,幸运就知道了一切,这不是那头传说中的癫龙还有谁。幸云从乾坤袋内取出了那剑尖吞龙斩,朝着其中一个红光扔了出去。那红光必定就是他的一双眼睛,自己刚才竟然还觉得那是红灯笼,当真以为那是自己夫君为自己点亮的回家的路。 吞龙斩剑尖已经到达了那红光之中,但听闻一声嘶吼,幸云微笑,最厉害的龙也躲不过吞龙斩。也许是砍中了霸神之癫的缘故,这天竟然逐渐亮起来了,不再是之前的混沌一片了。幸云感受到了这天气的变化,她也看清楚了之前黑漆漆得诡异,好像天地就是一体那样,现在逐渐见到了地面和山陵,还有树木和花草,幸云笑了,消灭了癫龙就天下太平了,她的夫君东方政也得救了。 “夫君!”幸云欣喜的叫到,可是当黑暗逐渐散去,红光也不再现的时候,幸云的笑容逐渐暗淡了,她看到,她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夫君,东方政,他的胸口上插着那剑尖,其实也就只是嵌进皮肉一点点,然而对于一条龙来说,吞龙斩只需要对他们造成一点点的伤口就足以可以让他们消失于天地之间。 “夫君?政?”幸云惊呆了,为眼前一幕所惊呆。 东方政满脸都是震惊,他说:“小幸,我的小女王,你竟然杀了我?”! 幸云不断摇头道:“不!不是的!不是的!”幸云飞扑过去,可是东方政却不断往后,尽管他双腿并没有挪步,可是幸云却怎么都追不上他。东方政的身体逐渐暗淡下去,幸云记起了在十殿之前,自己是亲眼看到了东方政消失得只剩下脑袋的。 “不!我不要你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幸云叫到:“我们是定下契约的,你死我也死,我没死我不准你死,哪怕是我杀死你的,我也不准你死!东方政你听到了吗!” 幸云一声咆哮,将这周围都震撼无比,这山陵轰塌了,这地面也崩裂了,江河奔腾,树枯花零,这周围都是变幻莫测的一切,可是在幸云的眼中都视为不见,她眼中只有东方政。 东方政震惊了,他的身体似乎变得实体了一点,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吞龙斩消失了,东方政身体上的伤口也不再有了,他摸着自己的胸口笑了,幸云也笑了。 许是上天感动到了她的决心,所以这天地也不再毁灭了。两人跑向对方相拥到了一起。 “夫君,刚才吓死我了。”幸云撒娇道。东方政笑道:“我的小女王,怕什么,不有我在吗,我是属于你的,然而……你……”幸云抬起头来,一眨不眨地微笑看着他,她最喜欢的就是听着那霸道的情话了,她等着他往下说。 “然而你……却只能是我的。”东方政的霸道总裁话语一出,幸云都笑了,笑得花儿都开了。然而下一秒幸云却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紧,她双目都瞪大了,她处于条件反射双手要抓住掐着自己脖子的双手,然而,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 她的双目瞪得更大了,她呼吸困难着,嘴巴也张开,她做梦都想不到东方政竟然要掐死她,上一秒还情意绵绵,可是下一秒那一双眼却布满了阴霾。 “幸云,小幸,我的小女王,娘子,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嘿嘿嘿……”东方政的话仿佛十月寒霜,刺进了幸云的心里,这感觉,竟然被魔王章正生生将她的芃丹从她心脏内取出来那样更痛。 “为什么……你要杀我……”幸云不解,十分不解:“是不是,你以为我会用吞龙斩去伤害你……” 东方政说:“我的小女王,我都是听你的,你认为是就是咯,嘿嘿嘿。”东方政的笑声越来越狰狞,而幸云的脑部则越来越缺氧…… 第三百七十三章 难道我家暴了 “小女王小女王?快醒醒了,都日上三竿了……”东方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幸云一个“激灵”就醒了,她第一时间就是看到了东方政的脸之后给了他一拳,随后翻身又是一脚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当东方政先感受到了一拳重锤出击,瞬间眼冒金星之后,再腹部受敌五脏六腑都好像是要被震碎了那样,随后自己感觉不用飞都能飘起来呈现了抛物线飞出去,再撞开了那房门,摊在院子上并滑行了起码三四米后才停下。 东方政看着这蓝天白云,懵逼了。 “霸神之癫,你这混蛋畜生竟然伤我!我幸云姑奶奶会让你得逞,门都没有!”一声河东狮吼将一脸懵逼的东方政给震醒了。 “霸神之癫,刚才小女王怎么会提到霸神之癫?”东方政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身体疼痛,他满脑子都是幸云怒吼中的话。 幸云站在了房门口,怔怔地看着依然保持着四脚朝天龟背翻不转来的样子,幸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环顾了四周,随后满脸震惊,瞠目结舌,她看向了地上的东方政后,她拍着自己的脸大叫道:“哎呀,夫君!” 她跑出去,跪在东方政旁边,看到了东方政的鼻子都流血了,脸色的都煞白了,幸云就知道自己下手是多么的重,刚才不就是一个梦吗,她竟然梦没醒魂儿也没有回,就将叫醒自己的夫君给一拳一脚打到了院子里去。 “夫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做噩梦了,还以为你是梦中的恶魔,对不起对不起。”幸云手忙脚乱地扶他起来。 “哎哟哎呦……我的老腰,我的老命呢……哎哟,家暴了……”东方政显示了自己的沧桑感,话语之间都是老头神色。 “呜呜呜,夫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打回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幸云说着说着就流下了泪。 东方政又怎么会怪责她,看到她泪水连连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就算故意了他也愿意,这可是他寻了半辈子的春天呢。 “哎呀,我真的不行了,我快死了,我死了怎么办呢,我媳妇儿会守寡的。”东方政在那里矫揉造作起来。 “如果你死了,我不会守寡的我会和你陪葬,黄泉路上再做一对夫妻。”幸云趴在他身上哭着,但是内心坚定无比。 东方政触动了,看着她楚楚可怜又充满了对自己无限爱意的样子,东方政的心就开始砰砰直跳了,他说:“小幸,陪我进房间躺着,兴许躺着就好了。”幸云马上点头,她将东方政扶进了房间里,东方政要求关上门,幸云以为他不想有人打扰,就关上了门,怎料却被人抵在了门上,幸云吃了一惊说:“夫君你干嘛?”幸云还是面向大门的。 东方政的声音沙哑得不行:“你说呢,我现在可是很受伤啊。” “你你你受伤了你躺着休息啊,我为你运气疗伤……”幸云支支吾吾地说。 “现在我们不就是在运气了。”东方政坏坏一笑,瞬间让幸云感觉到了那疗伤运气的全过程,简直就是一气直通“丹田”深处,贯彻始终,无处可遁。 “东方政你骗我,你没受伤……”幸运委屈死了。 “我受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威力,但是的疗伤方法也只有你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我也不要别人。”东方政说着这话的时候再次用力汲取这“真气”,幸云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无法呼吸了。 “这是别人的地方,还是……大白天……”幸云尝试和某个受伤的男人沟通,可是某男完全已经到达了疯狂的边缘,只有疯狂地吸纳“真气”才不会走火入魔般,其实他一早已经走火人魔,只为某个人走火,只为某个人着魔。 结果幸云今天一天都在睡,哪怕是梦中也依然能够感受到东方政那来去自如的步伐。“政,对不起,伤了你。”幸云的声音好像蚊子,撩拨着东方政的听觉。 “没关系呢,我的小女王,你伤我多少遍我都甘之如饴,哪怕有一天死在你手里,我也觉得值得。”东方政不断用着全身的力气,一边说着这句话。 幸云虽然知道自己一直在颠簸,可是却能把东方政的话听得清楚。 “不,不,我不要伤了政,政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幸云倔强地说,那小眼神让人又爱又怜,那是属于他的专属眼神专属小表情。 “我相信,我的小女王最疼我了。”说着又是一次重型“惩罚”,幸云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就是怎么都叫不出声了。 能感受到你的感受真好,东方政,我说到做到,我再也不会伤害你,再也不…… 幸云已经不行了,就这么睡了过去,可是东方政还是不肯放过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灼热奔流像洪水冲垮了堤坝,又再次将幸云给冲醒了。 幸云羞红了脸,看着这讨厌又帅到没天理的男人,她就别开头去偷笑着,东方政半眯着眼看着她,都不舍得离开她半分。 幸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醒来的时候是饿醒的,一会儿后,就有人敲门了。 幸云看到自己还只是用小被子裹着呢,她就羞红了脸。“谁呢?”幸云问。 “幸夫人在里面呢吗?”这是宫女的声音。 “在,请问有事吗?”幸云问。 宫女说:“我们夫人请问幸夫人可有用膳,不知道可否同泛舟享用美食否?” 幸云刚想说什么,有个女人就说:“幸夫人,是我棱云霞,不知道您是否赏脸。” 幸云一惊,棱云霞竟然亲自前来,幸云马上坐起来说:“好的好的,不过我现在没刷牙洗脸呢,可否容棱夫人等待一二。” 棱云霞在外面抿嘴笑了,她说:“当然可以了,只要能请到幸夫人同舟,棱云霞多久都等。” 幸云真的非常不好意思,自嘲地笑笑,低头看看自己被子里面,满脸都通红。 幸云快速地收拾好自己,清爽地打开了门,棱云霞竟然在外面一直站着,幸云都很不好意思了,她马上迎出来并行礼道:“夫人请恕罪,原谅幸云怠慢之罪。”棱云霞马上扶住她说:“哎,幸夫人不必多礼,是我造次了,怎怪幸夫人怠慢。” 第三百七十四章 泛舟湖下有水怪 两人在这里说说笑笑的就已经走出了院子,而蓉蓉和蕾蕾也都跟着,幸云看到了这两个侍妾脸上都有点儿不高兴,虽然他们的脸上都化着浓浓的妆容,看着也挺光鲜亮丽的,因为妆容的关系,这脸上似乎是带着喜悦的,但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们眼中的神色骗不了幸云。 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晴朗骄阳,的确是个泛舟湖上的好时光。 幸云很久没有这样愉快地玩过了,棱云霞就像是一个邻家大姐姐那样,虽然是一个部君的夫人,但是压根没有架子,谈吐得意,也很懂照顾人,幸云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过去无论是龙宫还是金龙山庄,那些妇人不管身份地位高低与否都是见高就奉承见低就踩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哪里有半分真感情,唯独和钦月公主和黄韵娇相处的那段时间,还算是过着普通人的日子,而幸云没想到在这个部落之中也能有那么一小段时光。 非灵部落,是个草原地带的民族,民风开放,这里的人不论男女,除非贵族女子,别家女子谁不是豪爽又迷人的。而像棱云霞那样,虽然是以大家闺秀养成的,但是内心深处依然还是大草原上的性格,当没有什么束缚的时候,她还是活得像个普通人。 “姐姐,这次泛舟我很开心。”这是幸云由衷发出来的,棱云霞惊讶,她问:“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幸云回过神来了,她马上低头行礼说:“棱夫人,对不起,是幸云刚才造次了,我不是故意的。”棱云霄笑了,她扶起她说:“傻丫头,你怎么老是向我行礼呢,既然你都叫我一声姐姐了,那你就是我的妹妹了,自家姐妹,哪有那么多规矩的。”幸云尴尬地笑了。 棱云霞说:“那以后,我就叫你幸妹妹,你叫我棱姐姐。” 幸云笑道:“棱姐姐不介意,那妹妹就与姐姐姐妹相称了。” 棱云霞还问了幸云生辰,幸云哪里还意思暴露自己的千年老妖的真实年龄,只报了聂悠悠的年龄,棱云霞说:“这样呢,你不止可以有我这个姐姐,你还有两个妹妹呢。蓉蓉?蕾蕾?” 蓉蓉和蕾蕾两人走上前面带微笑。 棱云霞说:“还不叫幸姐姐。”两个女子挤出了笑容,对着幸云拜了拜说:“拜见幸姐姐。” 这时候正是认姐妹最欢乐温馨的时刻,船身却突然摇摆不停,众人在船上都站不稳了。幸云吃了一惊,她一手抓住了棱云霞,起码让棱云霞不会受到冲击而摔下水中。而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本来是湖,还是人工湖,是七灵君为了取悦自己的女眷专门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做的这一条湖,不然像大草原这样的地带基本上难以见到一条河流,就算有水域也是很瘦弱的水域。 也就是说按道理这湖水是不会那么容易有毛病才对呢。 幸云猛然转头看向了水下,但见到水中游黑影存在着,幸云一惊,果然是有妖孽作祟,手上夹了一道符一下子打到了这水中,这黄符是不怕水的,所以能在水中不断追击着妖怪,果然妖怪就逃遁了,幸云分明看到了它头上的角。她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一个生物蛟蛇。 本来已经风平浪静了,却突如其来一个大动荡,蓉蓉首先“啊”地一声大叫就不慎摔下了水里,摔下去的时候还抓住了蕾蕾的衣服,蕾蕾被连累了,她大叫着,幸云伸手一下子抓住蕾蕾的手,结果所有力道都被蓉蓉拉下去了,幸云另外一只手还拉住棱云霞,这样子棱云霞一定会被自己拉下去的,她一放手顺带将她推到了她的贴身宫女兰儿的身上,两人栽倒了,幸云叫到:“兰儿保护好棱姐姐。” 幸云话音刚落,又一个大动荡,她就被连累着和两个侍妾一起落了水。 “妹妹!”棱云霞吓得大叫,可是兰儿却死死抱住她,生怕她会一起被冲下去那就糟糕了。 “来人呢!来人呢!快救几位夫人们!”兰儿大叫着,棱云霞的脸色已经铁青了。首发 水下的幸云一刻都不耽搁,她害怕那条大蛟蛇会伤害两个侍妾。她本来一手已经抓住了蕾蕾,而蓉蓉也死死抓住蕾蕾,这就刚好让她不费力地可以快速将两人连在一起,随后幸云三下五除二将她们抛上了船,但是由于蕾蕾挣扎着一脚就踹到了幸云的肩膀上,幸云就被踹下了水里更深了一点。 两个侍妾得救了,幸云忍着肩膀的痛,并没有责怪蕾蕾,毕竟在水中都是慌乱的,一切都为了求生而几乎就是本能,也不会是故意踹她的。 幸云寻找着蛟蛇的身影,她心中纳闷,这是人工湖水竟然有蛟蛇,这绝对不可能。 幸云感受到了蛟蛇的游动,她快速游过去,看到了蛟蛇的尾巴,她放出了章鱼,章鱼一飞出来一下子就咬住了它的尾巴,蛟蛇应该是非常地疼痛了,它不断甩动着尾巴,幸云乘胜追击。本来在水中蛟蛇是占据优势的,但很显然,幸云可是海陆空都施展自如的人,所以蛟蛇就自以为是了,最后它发现自己处于下风了也不敢恋战就马上游走了,如果比赛游泳,幸云自愧不如。 幸云生气也只有作罢,她游回那条船上,当她爬上船站在棱云霞等人之前,棱云霞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她快步走过去拉住幸云的手说:“幸妹妹,你没事?” 幸云微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呢姐姐,底下有蛟蛇我们还是离开这里。”棱云霞脸色铁青,那两个侍妾本来相互拥抱着靠在船竿旁,一听到蛟蛇都吓得大叫。 棱云霞刚才也被吓到了,但是起码仪态还在,只是瞪大双眼,微张嘴巴显示了惊讶,可是却没有尖叫出声,然而两个侍妾却呜哇大叫。 棱云霞本来就心烦意乱的,这会儿听到这种声音她就来气了,她眼睛一横射向了两个侍妾,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地喝道:“都住口!叫什么叫,作为七灵君的女人就该勇敢,像你们这样成何体统!”两个侍妾被棱云霞一喝,就瞬间不敢出声了,只是低声抽噎着。 幸云很意外,棱云霞还是会有不怒而威的时候,果然是标配的母仪天下呢。 第三百七十五章 暗藏杀机 她们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又经过了刚才的一阵惊吓后,肯定不可能是再游玩了,众人就回到了宫阙内,安排地方沐浴更衣。 棱云霞对幸云还是有诸多的偏颇,她有单独的浴室洗澡,幸云看到了一个小浴池呢,这也太奢侈了,幸云洗过的露天温泉那毕竟是天然的,然而这个一看就是人工引水,她可是刚游玩了一个人工大湖,现在又游玩一个人工大水塘呢。这“人工大水塘”上漂浮着花瓣,幸云笑笑,难得奢侈,就托了主人家的福气了。 幸云洗澡也不久,习惯了速战速决,要不是每次有东方政这个坏家伙在,她不可能洗上五六个钟的。她洗完澡以后就快速地穿了衣服,这是棱云霞为她准备的非灵贵妇装,幸云欣然接受了,然后她就悠哉游哉地走出去了,守在门外的宫人们发现她一个人都穿戴整齐了,羞惭满色,竟然没有照顾贵人,让贵人自己动手。 幸云说:“嗯,带我去找棱姐姐。”宫人们答应下来。幸云带着两个宫人去找棱云霞了,但是棱云霞等候的地方不见她人,估计是有事走开了,宫人们就为她沏茶,说是定惊的,幸云笑着接过喝了几口,心想,这不算啥,不需要定惊的,不过这是人家的美意那就算了。 幸云等了很久,发现棱云霞还是没有回来,她就讶异地问那些伺候的宫人:“棱姐姐去了哪里呢,怎么那么久不见?” 宫人回答:“回幸夫人,奴婢们也不知道夫人的去向。” 幸云心想这和没说没区别,她一个人在这里也是无聊,她说:“行,我去找她。”两个宫人约定俗成,一个跟着幸云,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好伺候着,另外一个留在原地,如果棱云霞回来了,她可以交代。 幸云也不知道往哪里走的好,宫人也只有跟着她,然后幸云迷路了,竟然回到了自己的刚才洗澡的地方,她抓抓脑袋看向身后的宫人说:“额,呵呵,我迷路了,竟然回来洗澡了,哈哈呵呵。”宫人微笑着说:“夫人是不是忘记取东西了。”幸云知道宫人在为她的尴尬解围,她当即在心中为这个宫人竖起了大拇指,棱云霞教育得好啊,都是些情商高懂得分寸礼貌和场合的孩子。 “是的,我进去看看。”幸云不要拂了人家的好意,还是象征性进去看看。宫人为她开门,她走了进去,绕过了屏风,假装看看周围,说道:“也许是我搞错了,呵呵。”刚想转身就发现这水中的花瓣之上似乎漂浮着什么,幸云回头盯着这水中看,她问:“那个,花儿,你看。”宫人说:“夫人,奴婢叫蕙儿。”幸云说:“额,是的,蕙儿,你看那水中是飘着什么吗?”蕙儿看向水中不觉大叫,幸云也发现了,她马上跳下水去,一会儿就背着一个人上来了,她将人平躺在地上,当看到了这张脸的时候,她和蕙儿都震惊了。 “夫人!”蕙儿叫到。幸云马上说:“蕙儿,赶紧叫太医!”蕙儿马上跑出去了,幸云就对她做着人工呼吸,一会儿后,棱云霞就吐出了几口水,醒过来了,幸云松了一口气。 当太医过来的时候,给棱云霞把脉,然后松了一口气说:“夫人大吉,夫人无恙了。”蕙儿将棱云霞扶起来坐着,棱云霞看向幸云,眼里全是感激:“谢谢妹妹出手相救,也感谢你,陈太医。”陈太医低头谦虚,幸云笑笑。 这夫人的命救过来了,接下来就是很严峻的事情了。 棱云霞和幸云等人走了出去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宫阙中去了,她现在需要休息,所以屏退了所有人,而幸云也只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中。首发 东方政听闻她今天落水了,不断地问她情况。幸云就说了经过,东方政说:“看来,这个女人走投无路了,就如影相随了。” 幸云说:“什么?你说的不会是赫伊伊?” 东方政说:“还能有谁吗?” 幸运点点头说:“也是,上次利用林美儿的帮助,捣鼓了她的三个蛊坛,她现在应该是被反噬了躲起来疗伤了,而且我们也回到金龙山庄将她暴露了,就算我们当时也不完全拿得出所有证据,但是,只要这么一提醒,足可以让金龙山庄的那些小气啦各怀鬼胎的族人对东方怀和赫伊伊有想法,自然赫伊伊要是老脸拉得下也不敢回去了。” 东方政说:“是的,所以她能去哪里,还不是想着找你我报仇。” 幸云冷笑道:“她真的是不怕得罪人,到处得罪人都行,才刚将我们泛舟的船给差点侧翻,弄了七灵君两个侍妾下水,竟然在宫中也敢伤害一个部族夫人。” 东方政问:“什么意思?” 幸云说:“你可要保密,不能告诉七灵君,就算说,也由棱姐姐去说。今天我去洗澡回来,等了棱云霞很久,于是我无聊四处走动,也很巧迷路了回到了我洗澡的地方,宫女为我解围我就随便进去看看找东西,结果你道我找到了什么,找到了棱云霞竟然浮在水中,要不是我救了她,迟了的话她就死了。” 东方政说:“这事有蹊跷呢,赫伊伊再怎么都不会把棱云霞认错是你。” 幸云说:“直接对付我肯定我不会是省油的灯了,但是如果是想嫁祸,伤害一个部君正夫人那又不一样了。” 东方政说:“言之有理,不过这事我还是要跟林无观说,我会委婉地说,不会直接提到是棱夫人提起的。”幸云点点头。 东方政又出去了,晚饭都没有陪她吃,她就一个人在吃,百无聊赖的,一个人吃哪里有滋味,吃不了几口就让宫人收拾掉了。 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她还是喜欢吃饱饭去散步。她又不想宫人带着就交代他们都别跟来。 幸云一个人在自己的寝宫周围走动着,其实也不敢走太远,生怕自己又迷路了。然而她走着却听到了说话声,本来这周围有宫人走动的时候聊个天很正常,幸云也没打算在意,可是她却无意中听到了有人提到了她的名字“幸云”。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两个奸细 幸云就躲在花丛中仔细偷听,但觉得这两个说话的人的声音是林无观的两个侍妾蕾蕾和蓉蓉的声音,她们怎么会讨论到自己身上来了呢。 蕾蕾说:“真是倒霉呢,去泛舟湖上,这么难得的游玩呢,却偏偏遇到了水怪,你说我们嫁给君候那么久了何曾遇到过什么怪事情,那两夫妻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蓉蓉说:“一看那幸云就是丧门星,就是那棱云霞还与她姐妹相称,实在是恶人心呢。” 蕾蕾说:“就是,你看她赏赐给幸云穿的那衣服,我们都求了很久了,她舍得给我们吗,说好的除夕送给我们,等到了中秋都没送,让我们巴巴地等。” 蓉蓉说:“瞅你的,那女人穿过的有什么好求的,就只你稀罕。” 蕾蕾说:“要是我能有这番赏赐,我也不求那女人穿过的,没得惹我一身骚,可是……这料子也就只有正夫人才能穿。” 蕾蕾语气中露出的都是羡慕嫉妒,蓉蓉则是不屑。 幸云摇头,后宫是非多,非灵君林无观已经是很朴素了,后宫只有一妃两妾,然而那么少人也依然是到处争风吃醋呢,连带这他们两个客人都被卷入这些无谓的是非当中,幸云摇摇头,也不想再听她们说话了,想着等她们离开了这里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府中。毕竟宫中是非多。 两人终于走远了一点了,幸云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打算从花丛中走出来离开,可就在这时候,幸云但觉周围妖气冲天,夹带着一阵兰花味。 兰花味?幸云大吃一惊。 幸云马上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还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零。 周围的妖气香风非常浓郁,一会儿后,但听闻有谁降落下来,幸云侧耳倾听,不觉大吃一惊。 “属下蕾姬。”“属下蓉姬。”“拜见赫夫人。” “嗯,免礼。”“谢夫人。” 幸云不敢相信林无观的两个姬妾竟然是克洛伊的人,她小心翼翼从花丛中出来,幸好没有被发现,她看到了这里的宫人都倒了一大片,唯独蓉蓉和蕾蕾两个人跪在地上,而赫伊伊则高高在上那般站在她们面前,她的背影幸云可是化成灰烬都认得出。 两个侍妾站起来,赫伊伊说:“你们可知今次你们失误了?” 蓉蓉和蕾蕾两人脸色大变,都低下头同时说:“属下知罪。” 赫伊伊说:“是吗,真的知罪吗,要不是你们的脑袋中老是想着那些华服珠宝,怎么可能会失手。” 蓉蓉和蕾蕾面有惭色,然后快速地跪下来求饶。赫伊伊说:“算了,就你们这两个三脚猫的功夫,是无法轻易杀死幸云的,不过是给她个下马威而已。你们靠近我,我有新的任务要交代于你们,要是你们还失手的话,那就不可饶恕了!” 蓉蓉和蕾蕾马上站起来凑近了赫伊伊,因为距离太远,幸云也不敢用灵力偷听,所以并不知道赫伊伊有什么阴谋。很快,赫伊伊已经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就马上离开了这里了。 在赫伊伊离开后,那些宫人一个个都站起来,那呆滞的眼神也逐渐清明,他们一开始有点儿茫然,可是蓉蓉和蕾蕾却提醒了他们:“回宫。”两人转身就走,主子都已经离开之类了,他们肯定是马上就要跟上的,于是对于刚才短暂性的迷茫并没来得及在意。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之后,幸云心中甚是纳闷,她要马上回去告诉自己的夫君赫伊伊已经跟着来到了非灵部落,并且埋着了两个卧底在此。于是她加快脚步行走。 走了一小段路,她似乎看到了旁边的树丛中有一行人经过,幸云回头一看,竟然是蕾蕾带着自己的几个宫人走过,幸云想着刚才见到她们,怎么此刻她和蓉蓉分开走了,这里也不是回到她宫中的路啊。正当幸云纳闷的时候,她却发现了蕾蕾突然就停住了脚步,那些宫人也跟着停住了脚步,蕾蕾就突然一转身,广袖一挥,那些宫人全部应声倒地,幸云不觉大吃一惊,这都是什么事呢? 蕾蕾转过身去看向了树丛外幸云的方向,露出了诡异的神色,幸云知道她看的是自己,她知道自己在。蕾蕾并没有说话,而是挑衅地看着她,并且微微张开嘴巴,一条血红的信子吐露了出来,幸云稍微吃了一惊,原来这是一条蛇呢,林无观他知道吗。 只见刚才那些倒下去的宫人一个个都变成了蛇,这些蛇不断地在地上游动着,往着幸云的方向而去,幸云当然不怕这些蛇,但是她只是惊讶于极有可能刚才自己已经是被发现了,赫伊伊刚才也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所以才会分配任务,这个任务就是要做一场戏,让她走不出去戏是吗? 幸云冷冷道:“蕾夫人,没想到你竟然是奸细。” 蕾蕾冷冷道:“是又如何,想通风报信,没那么容易。上,困住她!”她命令一下,那些游走的蛇动作就更快了,很快就将幸云包围住了,快如闪电,幸云还没有来得及躲闪,她就被蛇围住了,本来这些小蛇幸云三下五除二就能解除掉,然而,她却发现自己左冲右突都无法出去,而她手起刀落就可以将这些蛇砍杀了,这些蛇也仿佛是有了一层什么保护那样,竟然刀枪不入。 蕾蕾说:“幸姬夫人呢,之前是我们大意,以为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术士,哪有那么多能耐,可没想到幸姬是个棘手的家伙呢,那我也只有动真格了。咯咯咯,你是走不出去我的蛇阵的,等有人发现你的时候,估计你已经被活生生地抽干了精气而死了。” 幸云冷冷道:“小小未成气候的蛇妖也敢在本座面前喘气,简直是大言不惭,该动真格的应该是本尊才对。”幸云的声音仿佛地狱修罗,冰寒刺骨,蕾蕾有点儿刺激到,鸡皮疙瘩全起,但是她依然强装着镇定自若讽刺的笑容冷眼看着。 “哦,是吗,不知道你这一代宗师的级别被我这小小的未成气候的蛇妖除去了的话,会不会笑坏人的大牙呢?”蕾蕾用讽刺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胆寒心战。 第三百七十七章 赫伊伊的新阴谋 蕾蕾以为自己这次没有看扁对方,可是她还是轻敌了,上一秒还在阵法中的幸云,下一秒竟然不见了她人,蕾蕾脸色一变吃了一惊,那些蛇依然在摆着阵法,然而却好像对突然消失的猎物并没有太当回事,依然在自顾自地表演着阵法。 蕾蕾跑上前几步,当真发现并不见了幸云,她叫到:“蠢材,你们还在这里扭什么扭,幸云都不见了!”蕾蕾的咆哮并没能震慑住她的部下们,她觉得惊讶之余,看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部下,他竟然受伤了,受伤的还是肚子,那个肚子此刻已经出现了一个洞,蕾蕾有不好的预感。 一股强烈的劲风打到了蕾蕾的身后蕾蕾快速躲闪,可是却在躲闪成功之后被人揪着头发,蕾蕾大吃一惊,对方力大无穷,她一时三刻无法挣脱,可就在这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腹部一痛,似乎是自己的某个内脏被生生地抽拉出身体那样。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蕾蕾被人放开,她就在地上扑腾着。 而这时候,那些被强迫变成蛇妖的宫人们一个个都变回了人形,他们再次茫然地站起来,互相看着对方,就是没有人告诉他们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幸云此刻也醒转了,她睁开双眼看到了自家夫君的倾世容颜,她说:“政?”东方政点头道:“嗯,是的,我来迟了有没有受伤?”幸云摇摇头说:“没事呢,刚才我被陷进了蛇阵,是你来救我吗?”东方政说:“不完全算是我,是七灵君。”幸云讶异地从他怀中下来,然后看向了前方。 只见背后闪动着巨大毛翅膀的林无观正背对着他们。 林无观冷冷道:“将这个妖妇抓起来!”“是!”侍卫们马上将在地上折腾着的蕾蕾抓起来,迫使她站着。蕾蕾的腹部在不断地流血,还被迫站着,痛苦可想而知,她的脸都已经扭曲了。 林无观说:“你以为本君不知道你们两个妖女吗,你们潜伏得好啊,我竟然找不出错了,今晚是心急了点,不就露出马脚咯,今天取了你几百年的蛇胆,就当是对你的惩罚。还有,伪装成我大雁族高贵血统,实在是罪不可恕,来人,把她双翅折断!” 蕾蕾纵使此刻痛苦异常,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她大叫道:“君候饶命,君候饶命,妾身并非伪装,妾身是大雁和蛇的混血,求您别折断妾身的双翅。” 林无观冷冷道:“我大雁如此高贵,竟然和你这种蛇虫鼠蚁混为一谈,简直是极大的侮辱,作为蛇,你无法修炼成龙,作为大雁,你又飞不高,你要蛇胆何用,要翅膀何用,简直就是浪费,折断!” 两个侍卫同时在蕾蕾的后背打了一掌,蕾蕾的后背就光芒乍现,一双大雁翅膀就露了出来,可是才没有能展翅,就被两个侍卫抓住,狠狠地一拉,蕾蕾的凄厉叫声简直响彻云霄,随后就眼睛一闭不省人事了,她倒在了地上,背部着地,血流出来,染红了土地。 现在的蕾蕾哪怕是不给她致命一击,她也已经将死。林无观摆摆手,两个侍卫就将奄奄一息的蕾蕾拖下去,早有人跑上来清理了现场。林无观转身非常抱歉地对幸云说:“幸姬夫人受惊了,我林无观在此向您赔个不是。” 幸云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东方政说:“无妨,七灵君大义灭亲,实在是令我两夫妇佩服。” 林无观说:“见笑了,家门不幸,这两个侍妾是我亲自选的,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她们一直藏着歹心,她们曾经做过很多小动作,可是因为隐藏得好,我无从查证,以前再怎么恶劣,也未曾对云霞有过半分的伤害,争风吃醋女儿家的行为我还不至于要她们的命,但是现在不但想借我处除掉夫人您,还害得本君正夫人差点就没了性命,这就罪不可恕了。” 幸云说:“刚才我见到了她们和赫伊伊在一起,她们称呼赫伊伊为主人。” 东方政说:“七灵君已经知晓了,我们今天商议到的就是这件事,赫伊伊无孔不入,我们在哪里她肯定是跟到哪里的。这反而更好地缩短范围。” 林无观说:“是的,可见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既然她来了,那她也即将有所行动了。蓉蓉那个贱人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 幸云没想到这些男人都去吃吃喝喝的,其实一早已经在酒席上分析好了一切,幸云微笑着。 剩下的搜索工作已经交给了林无观的部下,东方政就陪着幸云回到寝宫当中打算休息。两人此刻都躺在床上,可是两人都是闭目养神,并不能入睡。 “在想什么呢?”幸云首先打破沉默,可是东方政没有说话,幸云就说:“别装了,你是我夫君,你睡着与否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男人假寐冥想的时候,女人不要打扰。”东方政难得做一次大男人主义。 “少来了,还敢这样对我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无法想。”幸云依然闭着眼睛,可是语气说出来的话让东方政觉得她在撒娇。 东方政笑道:“信,我什么都信,我家娘子什么的最厉害了。我想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想着赫伊伊这人到底还要搞什么花招而已,人家可是吃饭睡觉上茅房穿衣行走的时候都在想着如何害我们,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幸云笑道:“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既来之则安之,见招拆招。” 东方政说:“我不想如此被动呢。”东方政说着就睁开了双眼,看向了窗外,他们将窗户打开了,他们睡觉习惯开窗,喜欢外间的夜晚的自然风吹进来。可是此刻,这窗外的月亮很圆,很亮,可是却总是泛着一点点红光,可是如果你不注意看,你也不会专门感受到那是红光。 月色不是最能吸引东方政眼球的,最能吸引的是这漫天繁星,而星星之间又一个由星星组成的图案深深地将东方政拉入了思绪当中。 幸云见他不说话了,就悄悄睁开双眼侧脸看去,发现东方政和自己说话都心不在焉,这还是很少出现的状况,她也顺着他的眼光看出窗外,可是每看一会儿,就被东方政大手一挥,窗户被关上了,幸云却诧异地想说他两句,却发现东方政已经翻身将她压着,开始了无尽的汲取,幸云猝不及防,可是很快也和被他带领着渐入佳境。 第三百七十八章 打算独自承受 幸云被东方政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一直抓住东方政的手臂,似乎是潜意识里面他会走丢了那样,东方政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泛起了莫名的酸楚。 如果我离开了你,你会恨我吗? “东方政,你胆敢离开我跟你没完!”幸云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进入了梦想,东方政吓了一跳,听闻她均匀的呼吸声后,他才放松下来。 东方政刚才在内心独白,他只是看着她心里就这么想着,并没有说出话来,然而幸云却竟然在梦中都能感受到东方政的情绪,这份心有灵犀让东方政觉得惊喜,但是也让他觉得难过。 “我的小女王,你且放我呢,我要为你备早餐了,你昨晚可是那么辛苦呢。”东方政在她耳畔轻声说,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幸云的耳根和脖子上,她就在梦中都脸红,她放开了东方政的手臂,然后翻身往着里面睡去,东方政无奈地笑了,他看到自己的手臂都被他的小媳妇儿抓出了指甲痕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即将离开,所以她才有那种潜意识的迷茫。 东方政起床,当真是为她准备早餐,是他亲自下厨的,他还吩咐御厨房的人,约莫着时间就要送到夫人的房中。东方政备好早餐后,就到了一处,当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一身盔甲,要上前线了,要打仗了,这一场仗,和以往不一样,那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七灵君林无观已经坐在自己的战马上等着他,东方政走到他旁边,那里正有侍从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它还没有主人呢,而东方政即将成为它的主人。 “黑血因狂,哪怕是在最难走的路上,它也从来不会跑不过去,也像我呢,谢主隆恩!”东方政抱拳对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林无观,林无观微笑着没有说话,他拍拍自己的马头,东方政看着林无观的马问道:“部君,您的马怎么和我这匹那么像呢?” 林无观笑道:“因为它也叫黑血因狂啊,一对双胞胎,好兄弟,怎样,不像本君吗?” 东方政哈哈大笑着跨上了自己的马,说道:“谢主隆恩!” 林无观也笑道:“没第二句了吗,今天的你不像你啊,是不是心有牵挂,想放下却坚决不了。” 东方政说:“或许,我知道,我去前线了,她肯定不会乖乖坐得住的,她一定会来的,不过没关系,来了也是白来,哈哈哈。” 东方政笑出了泪水,但是他却别开了脸说:“部君,时辰到了,可以出发了。” 林无观没有拆穿他,而是豪情万丈地说:“出发!” 军队出发了,可是就在林无观大吼着出发的时候,幸云却惊醒了,并不是因为她被宫外的情况惊醒,而是突然就醒了,就像一种感应。 “政!”幸云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想寻找东方政的身影,然而,房子里没有东方政,她翻身下床,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谁?”幸云问。 “请问幸姬夫人起床了吗?”宫人说。 “额,起床了。”幸云正在穿鞋子。 “政公子为夫人备好的早餐已经做好了,请夫人用餐。”宫人说。 “请进。”幸云说。 宫人们进来了,将早餐摆在了桌子上,幸云问:“请问我夫君在哪里?”宫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布菜,幸云觉得纳闷,非灵宫殿的宫人都很好,不会如此怠慢的,他们躲闪着不说话,也就是一定有不可说的。 幸云将视线放到了早餐上,看到这些都不是自己平时最喜欢吃的,她就觉得纳闷,她问:“请问,这是我夫君吩咐御厨房做的,还是他亲手做的?” 宫人回答:“回夫人,是政公子亲手做的,他做好后让我们先热着,估摸着你起床了我们才送过去。” 幸云说:“果真是夫君亲手所做,可是为何是这些呢?对了,公子为何不亲自前来?” 宫人们的眼神有所躲闪,幸云说:“几位姐姐行行好,你们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好吗?” 宫人们互相对视过后,其中一个说:“回夫人,是政公子让我们不说的……” 幸云说:“他责怪你们我承担着。” 那个宫人说:“政公子已经和咱们部君前往泰都了,说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时候打仗了。” 幸云大吃一惊,难怪,难怪会是这种早餐,这早餐已经告诉了她,壮士出征不归还,妻儿家中幸迁徙。 幸云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幽幽地说道:“好啊,你个东方政,你这头大坏龙,你这是要铁定了心离开我了。”幸运站起来,动作太大,吓得那些宫人马上下跪,幸云对她们说:“几位姐姐,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忙去,告诉你们王妃,幸姬不辞而别,如若有命归来,再向她赔罪。” 幸云大步流星地冲出了房门,几个宫人都反应不过来。幸云一路狂奔往着宫门而去,然而在宫门前却有一群人正站在那里,幸云愣住了。在这里等候的却是本应该卧病在床的棱云霞。 棱云霞看到她来了,就微笑着迎上前说:“这一大早的幸姬妹妹就要出门了?” 幸云不好意思地说:“棱姐姐,对不起,本应该先向您辞行,奈何事态紧急,所以……” 棱云霞笑道:“姐姐当然知道事态紧急,然而,再急也没关系啊,您前来我处作客,是姐姐没有好好款待你,还害你落水受惊,是姐姐的不是,你就要离开了,姐姐为你准备了一件好礼,妹妹带着上路。” 幸云刚想说路上带着不方便之类让姐姐不用破费的话,但是当棱云霞命令侍从将一匹通体雪白的马牵上来的时候,幸云到口的客气话就没有说下去。 棱云霞说:“它叫白血灵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这都不是它最大的长处,它的长处是,日行万里。” 幸云吃了一惊,也感动于棱云霞,这真的是一个大方得体的女人,送那些没有用的名贵物品当真没意思,要赶上大部队,首先得有一个飞快的交通工具,这匹马就是最好的礼物。 幸云向着棱云霞行了一个深深的礼,棱云霞马上扶住说:“幸姬妹妹不必多礼,你我姐妹一场,或许今后都不得相见,终究这个情分我棱云霞是记住了。” 幸云将手放到自己的心脏位置说:“我也是。姐姐,妹妹走了,请姐姐好好保重。”棱云霞微笑着点点头,幸云也不再矫情,而是翻身上马,拉起马缰,驰骋着出了王宫。 棱云霞看着远去的幸云,一滴泪落下:“妹妹,你也保重。” 第三百七十九章 白血灵边助我威力 幸云独自一人骑着马出了非灵王宫,在路上,艾在脉海中对幸云说:“阿幸,我觉得很奇怪啊,非灵部落都是大雁族,他们的坐骑应该主要是大雁,就连你们初次来,那个大臣也是带着几个大雁接你们两个来非灵王宫的啊,为何这次反而是马了,四条腿的比天上飞的要快吗?” 幸云说:“或许她觉得我乘大雁没有马那么熟练。” 章鱼说:“我看不是,这马外型像马,我就觉得不是马。” 幸云讶异:“章鱼何出此言呢?” 章鱼说:“说不上来,我觉得它就不是马。” 幸云也艾都不说话了,他们就知道章鱼总是有点小纠结,就在一主两仆在脉海对话之中,幸云却感觉到了这地下在颤抖,好像有点微微震动,此刻他们奔跑在的是一个树林,这里树木葱茏,是非灵部落这土地少有的圣地。 幸云在心中讶异地道:“难道是地震了,不对,是灵力。” 有什么从土地之中破土而出,缠住了白马的后腿,白马鸣叫着,失去了平衡,又因为惯性飞奔上前而要扑倒,幸云坐在其上面后但觉得人都要飞出去。 “艾!”幸云大叫道,艾和她一脉同心,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艾从幸云的脉搏中飞出来,全身除了头颅之外都作爪状要抓住周围的树木稳定住自己的身体,拉扯力,好让白马不至于被绊倒摔倒下来。 然而当艾抓住了周围的参天大树的时候,艾大叫,而幸云也立马接收到了傀儡的信息。“中计了,撤!”幸云大叫着,可是她命令指挥艾还是慢了半拍,艾的部分手脚已经被那些大树木给吸附着了,艾抽不出来,结果力量的再次不平衡会导致幸云重新遇难的。 可就在这时候,白马突然摇身一变,幸云都还不知道它是怎么了,就听闻了一声大雁鸣叫,随后一个天旋地转,幸云躺在了一个雪白的羽绒背上,而有谁挥动着的翅膀将那几棵缠住艾的大树拦腰截断,几百年的参天大树呢,六七个成年人合抱都抱不住呢,却全部都断了,可是幸云没有为此心痛,她心里在快速思忖,刚才那是什么? 艾回到了幸云身边,说:“我去,阿幸,是大雁,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的大雁,只不过吗,那个头,却是马头。” 幸云快速坐起身,看着自己身下坐着的那庞然大物,就是它刚才出手相助,他们才化解了一次危机,刚才那攻击他们的灵力属性木,在这大森林里面,木灵力是最厉害的。幸云要化解也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或许会陷入一阵恶战,那就跟不上大部队了。 幸云看着这有大翅膀的家伙问道:“你是,你是白血灵边?”马头点头,幸云和艾对视,这神兽通人性。 “那么你是大雁,还是飞马?”艾问,幸云拍拍他说:“傻瓜呢,它不会说话怎么回答你。” “回主人,我是大雁和马的混血,是尊级坐骑,我们没有品种名字,您叫我雁马或者马雁都可以,整个龙乡唯独三匹,全都是我非灵独有,一匹就是我,白灵血边,我是雌性,还有另外两匹是黑毛的,它们是一对孪生兄弟,都叫黑血因狂。我是王妃所有,两黑血是部君所有。”白血灵边突然说话了,而那声音还挺好听的。 幸云和艾的双眼露出了金光,一把拍向了白血灵边说:“真乃神兽啊!”白血灵边说:“谢主人赞赏。”一主一仆再次两眼发光说:“好有教养啊,部君王妃教得好啊!” 就在它们都感叹的时候,周围的老树盘根就开始出现异样了,不过幸云并非是一个粗心的主,她在说着玩闹话的时候,全身都仿佛是长了眼睛那样,对周围的变化看在眼里,也准备在心上。 盘根错节的各树树枝就像是一只只触手怪那样打算袭击幸云,艾之前吃了亏,现在它怎么可能放过一个反击的机会。幸云还在白血灵边的背上感叹神兽灵性好啊,然而艾已经快速地消失,随后那些想偷袭的树枝却断裂,但是它们在断裂落下的过程竟然自发组成了一张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白血里边大吼一声,刚才还那么好听的声音呢,现在就像是地裂山崩般,震碎了那张正在编制的大网。幸云对白血灵边竖起大拇指说:“好宝贝,高,实在高!” 白血灵边说:“主人谬赞了,王妃主子吩咐属下一定要安全地带幸姬主人安全来到泰都。” 幸云说:“难道棱姐姐一早已经知道了这一路上都会有埋伏。” 白血灵边说:“是的,王妃主人是女中豪杰,是将门之后,只是为了部君甘愿成为后宫之主。” 幸云叹了一口气,难怪,她会和棱云霞一见如故,原来大家都是同类人,只是,她牺牲更大,她把自己一身才华都空废了,只是默默地守护住心爱的丈夫,为他做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真不容易,一对比还是自己的大坏龙好,他不限制她自由,她爱什么样的生活,他就陪着她过,她在他面前,只要做自己就好。 “嗷——”一声震耳欲聋之声响彻云霄,是龙啸。 “木龙氏的人,难怪会在这树林之中挥洒自如。”幸云自言自语说。 也就是说,木龙氏和赫伊伊私下合作是既定事实,他就是要在此处埋伏她,不安好心。 一条木龙盘旋在森林上空,森林的树都是他的武器。 “木龙氏为何在此堵住我路,莫不成也是赫伊伊的走狗!”幸云骂道。 “嗷——吾乃木龙氏熬彰,妖女你知道得太多了,本世子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森林的。”木龙敖彰说。 “哼,那就看看谁走不出这森林!”幸云全身灵力暴涨,艾也进入了高境界。 没想到的是,白血灵边也进入了高状态,它一声鸣叫,体格更大,虽然外貌也没多大变化,倒是让敖彰耻笑了:“这都是什么怪生灵,非灵部落这落后的地方竟然有如此丑陋的兽类,实在是可笑至极!” 然而下一秒,从白血灵边的口中喷出了一抹寒霜,那周围的树木都凝结成霜了。 第三百八十章 大木章鱼VS木龙彰 敖彰骂道:“小小陋兽想伤我龙族,简直不自量力!万树朝圣!”随着他的一声大吼,所有大树都长得更高了,还有很多从土地里面冒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长高,白血灵边的的体型和翅膀都太大了,在那么密集的地方它飞不出去,而且那些树木在长大的时候可不会绕弯,都有几次差点就要贯穿它的身体了,幸好它躲闪及时,只是躲藏的地方越来越少了。 单膝跪在它背上的幸云有点儿担心,白血灵边能撑得住吗? 幸云指挥着艾帮忙砍掉那些树木,可是艾那铜墙铁壁的手砍掉了两棵树后就不行了,艾说:“那些树不是普通的树。” 幸云唤出了章鱼,章鱼落到了那树根之下,不断吃那些养分,没有了养分任何树木都难以生长,这招很灵验,这树木当真的很多长不出来,然而别的树木只是抑制住生长而已。 敖彰哈哈大笑道:“你们再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你们很快就会被我的树牢困住了,是将你们穿成刺猬呢,还是将你们夹成肉饼呢,然后成为了我的灵树的养分。” “章鱼!”幸云感觉到自己的脉海有点痛,那就是说在泥土里面吃灵力的章鱼出现问题了。 敖彰继续耻笑:“想用这些丑陋的方法来吃掉我的树根吗,没用的,那样只会让你们更快和我的树融为一体。” 幸云大怒:“可恶至极,你敢伤害我的小宝贝们,我让你碎尸万段!”幸云全身灵力暴涨,吼道:“章鱼!”敖彰很喜欢看着对手那暴怒的样子,木龙氏的人性情比较稳比较淡,人急他们不急,看到别人急他们就更是自信满满了。 可是他却想错了,幸云并非是急躁,她虽然怒火中烧,可是内心却无比镇定,她知道章鱼没有死,她将自己的灵力灌输到了章鱼的身上,章鱼也将自己的刚才吃到撑的木灵力传输到幸云身上,傀儡师和傀儡互相通灵,敖彰还在嘲笑着,却在这时候,他的笑容凝固了。 美丽的幸云此刻长了八只章鱼手,而那章鱼手上长着的不是吸盘,而是树根,每个树根之上开始长出树木,敖彰吃了一惊,这是他们木龙氏族的独家秘术,这个女人怎么会的。 “敖彰,受死!”幸云大叫一声,章鱼八爪飞上半空,而白血灵边也很配合地不断用翅膀和头还有爪子弄断那些树,而那些树本来是桐皮铁骨那样的,哪里能轻易地就被砍断的,可是章鱼做了那么大的动作后也没有闲着,他用自己的灵力将那些树根都软化了很多,哪怕是桐皮铁骨,也抵受不住腐蚀之力。加上白血灵边喷射出来的寒霜,也能抑制树木。 敖彰从口中喷出绿色的气以此要挫伤幸云,白血灵边喷出寒霜形成一层结界,保护了幸云,而幸云却趁着缝隙将八爪伸上来,和敖彰缠斗。敖彰没有见过这种招式,在他被派驻在这里埋伏的时候,其祖父敖珅就告诉过他,此女来自外面的世间,会千变万化的妖术,让他一定要小心为上,他当时也还不以为意,以为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妖女,在龙乡,非龙族的妖类很多,也不乏能力非凡的,但是不也不是龙族的对手。 龙族的傲气让他随时带着轻敌的心态,更何况现在幸云变化出的是一只章鱼,在龙乡没有傀儡师,所以他还误以为幸云其实是一只章鱼精。 “小小章鱼精也妄想打倒我龙族,在陆上看你还能张牙舞爪到什么时候!”敖彰狂傲地笑道,幸云吃了一惊,心想这家伙是不是白痴,把她当成了章鱼精,就从表面判断的,看来木龙氏也没有什么杰出人才吗,都是些狂妄自大的庸才罢了,幸云一想到计从心来。 而非灵的大部队也一刻不停地前进着,东方政和林无观并驾齐驱。其实在近日,五龙贵以及非灵、元野、薛方、黎水几个部落,甚至是那些附庸小部落都已经收到了来自十殿的圣书,七星汇聚,九星陨落之日,就是霸神之癫再生之时,届时,全龙之乡渊有力之士都要出动聚集到中心泰都之中,祭奠云升塔之云石,以阻止癫龙复出,危害龙乡。 而在专门给非灵部落七灵君的圣书中,十殿长老专门提到了务必一定要让金龙氏东方政公子前往。林无观将圣书递给东方政看的时候,东方政不觉笑了,十殿长老十一个人,就有二十二只眼睛,这些眼睛都是全方位多角度无死角看清楚着龙乡每一小处,东方政去到哪里都逃不出十殿的“法眼”,东方政也不以为意,虽然知道了龙乡乃是一个瓮,自己哪怕是做一只鳖,只要这瓮别打扰他,他一样觉得自在。 路上,林无观问他:“老政,其实你这次不一定要跟着我去的。” 东方政说:“这十一个老家伙专门提到的,我不去的话,能行吗,到时候怪你一个不告知罪,我岂不是罪人,老观,我可不想害你呢。” 林无观说:“你我三人兄弟,我还害怕被你害吗,害怕的就不是兄弟了,我有一种预感,经过了上次妖僵侵袭那场战争后,黄金圣地出现了一点缺口,其实你大可带自己的夫人找到缺口回到外面的世间去,再也不用理会所有,龙乡,乱也好,平也罢,你也不用理会,你也不用担心我和老言,龙王万大事不有龙王担待,再不是,十殿的肩膀也不软。” 东方政摇头道:“如果我是稀罕外面世间的,就不会千辛万苦带着我妻来到这里了,既然已经踏出了那么多步了,最关键那一步,不能不走呢。” 林无观说:“虽然你什么都不说,但是我和老言都大概猜到,你这关键的一步不好走,甚至会万劫不复。” 东方政说:“如果真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你会怪我吗?” 林无观说:“我发现你那么一个大男人老是像小姑娘那样说话忒扭捏了,重复的话你为何要我说两遍,咱们仨是兄弟。” 东方政还有那心情假装奶气道:“是的,哥哥,弟弟知错了。”林无观满头黑线,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东方政则哈哈大笑。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战败木龙精英 还走不出非灵部落的幸云,则和敖彰恶斗着,毕竟敖彰也不是泛泛之辈,除了孤傲一点,还是在木龙氏中寄予厚望的,幸云这一仗打得很是辛苦,可是她知道,连所谓的“第一关卡”都打不过,还有什么用,还怎么去帮助自己的夫君。 这时候白血灵边说道:“幸姬主人,一日为吾主,吾亦与主心连。”一句话提醒了幸云,幸云之前一直都将自己误导入了死胡同中,她是傀儡师,和自己本体傀儡一心同名,它们是自己的武器,也是自己最亲的家人,只有相亲相爱,融为一体,才能所向披靡,可是,这也仅限于自己本体的傀儡,就像是不能将别的傀儡拥有这感情一样,而她对白血灵边何尝不是如此,她不过是把人家当成了坐骑而已,所以坐骑就是坐骑,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幸云问:“白血灵边,你愿意做我的家人,与我同行吗?” 白血灵边回答:“愿意。” 幸云问:“可定契约否?” 白血灵边回答:“血脉相连,忠贞不二。” 幸云倒是有点担心了,它不是棱云霞的坐骑吗,人家虽然是送给她这份礼物,可是她不过打着借来坐坐去泰都的心态,哪里敢要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 白血灵边感受到了她的犹豫,说:“你不相信吾?” 幸云说:“非也。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本是棱姐姐的爱驹啊。” 白血灵边说:“只是坐骑而已,并未立契。旧主人既已将吾相赠于新主人,新主人就是吾主人。” 人家一只灵兽已经非常诚心了,幸云还矫情什么,于是契约快速一立下,幸云就拥有了一个新的傀儡,只是这傀儡是活的,不符合幸云的原则,但是此时也是无奈了。 白血灵边似乎是觉察到了幸云的顾虑,于是在契约之上写上了一天的期限,幸云吃了一惊,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这只灵兽真的很懂灵性啊。 幸云也不再想任何的事情,和自己的三只傀儡一起对抗敖彰。敖彰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木龙氏很多得力侍从,幸运是一个对十几个。 结果到最后,半片原始森林都被毁了,双方依然是不相上下,敖彰开始不轻敌了,他以为不就是一个区区妖女吗,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了,然而加上自己在内十几个龙族精英都无法将对方制服,敖彰反而是有点烦躁了。 尽管打斗那么忙,可是幸云却一直都在关注敖彰的神态,只见他的面容有所动容了,幸云勾勾嘴角轻声对艾说:“艾?”艾回答:“得令。” 幸云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敖彰,结果被挫伤了,白血灵边帮她抵挡了一半的伤害,幸云说:“辛苦你了,大白,转右。”白血灵边收回翅膀,变成白马奔跑在地上转向了右边,敖彰看见了就叫到:“那边的人,拦住她,此妖女狡猾,兴许刚才是使诈。”那边早已经有人追上去拦截幸云,幸云一看时机又到了,章鱼就快速地绊住了那些木龙侍从。 “转左反转中路。”幸云的命令一出,聪明的白血灵边就照做了。“艾,是时候了。”白血灵边刚完成任务幸云就发话了,然后艾就完全地进入了任务状态。 敖彰还在骂骂咧咧地,他已经开始有点乱了方寸,带了那么多人打了那么久连一个小女子都拿不下,他怎么在氏族里面抬起头做人,又怎么争夺未来当家人的位置,于是他越来越想快点制服幸云,却不知道幸云已经将他这一微笑的变化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木龙留守中路的精英正等待幸云从这里逃走给他们抓个正着,他们一看见黑影出来,就开始下狠手,结果却听闻一声大喝:“饭桶,是我,你们那么多双眼睛都看不见那妖女从你们跟前经过,还得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侍从们看见是自家主子,慌忙地跪拜说道:“彰公子,属下知罪!”敖彰骂道:“简直不知所谓,还不赶紧去追,是不是要本公子亲自做啊!”那些侍从马上往着敖彰指着的一个方向跑去。 看着他们走远了,这个敖彰勾勾嘴角笑了,往着一个方向而去。 而一直在半空观战的敖彰以为他已经将所有战况都看在了眼里,可是却突然发现了在中路的那一批侍从竟然跑向了别处,却将那个妖女放走了,明明都照了个对面,为何侍从们却什么都不做掉头就走了。 “可恶,一群不忠之人,难怪久拿那妖女不下,原来是你们这几个叛徒,可恶至极!”敖彰大怒,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了,于是就飞奔下去,喝令:“左翼快截断中路奔走之人,那是奸细,其他人全部跟我去那边追!” 在半空的一声令下,中路的人懵逼了,而左翼的人虽然疑惑,但是主子的命令只有服从没有怀疑不去做的,于是左翼和中路的人一照面就是先打了起来,其他的人就都跟着敖彰去追赶幸云。 幸云嗤笑,刚才与中路的人相遇的那个敖彰是艾变的,趁着敖彰带着所有人去追艾的时候,幸云已经发现了很多“阳光大道”可逃走了,于是白血灵边加快了脚程终于冲出了这个森林。 而敖彰则已经与艾望其项背了,就在他要将艾砍成两边的时候,却发现艾突然消失不见了,距离短,幸云能迅速控制和召唤傀儡到自己的脉海之中,所以敖彰才会扑了一个空。 敖彰现在茫然了,突然他大叫道:“糟糕,我们中计了!”话音刚落,整个森林就好像一个牢笼那样已经完全结成了一体,将敖彰众人困在了里面。那牢笼是活的,都是有生命的大树组成,要成为一个活牢笼,那就是不断吸收木灵力,而敖彰之前一直在半空之上,超过了森林的范围,其实是在控制,现在自己都被困在了其中,那他之前想组成的那个森林树牢就已经开始反噬他了,皆因制造者都已经成为了阶下囚,力量相对弱了,那么树牢就会不断吸收他们的木灵力供给它们了。 敖彰等人大叫着,可是无济于事,龙族孤高自傲,每次任务不会千军万马出动,派谁谁就只有单独出行,或许带上自己的贴身侍从侍婢或者跟班助手相助,一般不是特大任务不能动用家族的精英,因为龙族自信,没有谁能斗得过龙。 而敖彰被派出行擒获幸云这个任务已经是派得够多人了,皆因他们已经将幸云定位了特级危险人物。 只可怜了敖彰一个未来的有才青年,就这么被生生吸干灵力困死在这部落的一个原始森林当中。 第三百八十二章 契约,云石,血融 幸云坐着白血灵边一刻不停地继续前进,前方估计还是有人在拦截,可是她这次全身热血都暴涨了,谁阻拦她她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白血灵边实在很给力,不消一天就已经到了泰都。此时的泰都已经昏昏沉沉,明明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应该是烈日高照才对,却为何明明太阳还在,光芒却被掩盖那般呢。 幸云说:“大白,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白血灵边说:“霸神之癫准备复活了。” 幸云不觉嘴巴微张随后又合上,她就猜到了几分,所以东方政才会马上出发。 幸云问:“大白,如果霸神之癫复活了,你知道这世界将会如何嘛?” 白血灵边说:“龙乡将会再次遭受劫难,霸神之癫毫无人役和杀戮,打破龙乡秩序和安宁,捅破黄金圣地连接外面,涂炭的不止龙乡的生灵。” 幸云问:“何以阻止呢?” 白血灵边说:“大白只是一只灵兽,无法,但是主人却有法。” 幸云此时是和白血灵边肩并肩站在一起的,她侧头看向它,它此刻就是一匹白马,白马看着她,幸云从她眼里面看到了什么。 幸云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大白?” 白血灵边沉默两秒后说:“云石。” 幸云转过身,与它面对面,看着它,似乎看了许久。幸云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它的鬃毛,说道:“虽然你是十殿派来的,但是你忠于主人的心,却是令人敬佩,我知道怎么做了,有些事情躲也躲不过,是不。” 白血灵边的眼神中露出了人类才该有惊愕表情,它没想到幸云其实都已经猜到了几分,当完全确认了事情之后,幸云的反应让它有点意外,它一早已经想好了千百个和幸云周旋的理由,但是它想好的那些竟然全部都用不上了。 幸云微笑着说:“契约时间还没有到呢,可否载本主人到那云石之处呢?” 白血灵边说:“遵命,主人。”幸云再次跨上了白血灵边的背,白血灵边就展翅高飞了,幸云从高处往下看到,这里当真是打仗了,龙乡的全体有能之人都出动了,正在对抗那些不明生物。 幸云说:“赫伊伊成功了,经过了那么多年的精心策划和试验,她最终还是研究出了这种新的生物,可以震慑到龙族的武器,足以让龙族可以臣服,算得真准呢,今天刚好是霸神之癫的复活之日,征服了大龙,掌控整个龙乡,女王之位唾手可得。” 白血灵边问:“主人是可以阻止这一切的人。” 幸云不觉失笑:“我不过是一个人女,小小的阴阳傀儡师,何德何能成为维护龙乡和平的英雄呢?” 白血灵边说:“自古毒药和解药都是同时诞生的。” 幸云再次失笑,白血灵边这只灵兽说话不多,可是每一句都点到为止让人清晰明了,话不说满,让人深思。 幸云说:“大白,你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如果可以,我都不想你成为我的傀儡,咱们做朋友也不为过。” 白血灵边说:“大白没那命,我是为了今天才诞生的,不然世上不可能有大白。” 幸云愕然,它说的意思是? 白血灵边已经带着幸云飞上了泰都皇室祭祀大塔上,塔顶是空阔之地,可是这里除了空阔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幸云环顾四周,不明所以。 “大白,这里什么都没有呢,你说的那块云石呢?”幸云下了马,环顾四周问。她还走到了塔边看,可是依然什么都没有啊,而白血灵边也没有说任何话。 “大白,我在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带错我地方了?”幸云转身看向刚才白血灵边站着的地方,她不觉大吃一惊,哪里还有它的身影,有的只有一块大石,一块通体雪白,大有白玉观感的一人高石头,这块石头的宽度是她的两倍,它此刻就矗立在靠近塔边不远处的地方,也就是白血灵边刚才站的地方。 幸云走过去,抚摸着这块石头,可是此刻它冰凉如玉,已经没有那温暖柔软皮毛的质感了。 “大白,是你吗,你就是云石?”幸云轻声问道,可是云石却不会说话,它已经不再是白血灵边。“原来这就是你的使命,你只是负责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一切,见证这龙乡的历史,我和你之间的契约,还真的只能是一天呢。”幸云不禁伸出自己的右手紧紧贴在云石上,一会儿后,她但觉自己手掌都被这云石的凉意渗透,有什么从自己的血管之中奔腾,似乎是汇聚到另外一个地方。 契约能令到你我血脉相连,你的血也是我的血,方知何为融为一体。 幸云无需割破手掌就将血液过到了白血灵边的身上,一会儿后,幸云看到了云石上逐渐出现了闪着金光的字,那是些她看不懂的字符,但是每个字符都感觉是在龙腾龙飞,那应该是龙文。 高塔是泰都最高的地方,在地下所有角度都能看到这高塔,在前方征战的东方政他们也能看到,林无观对东方政说:“老政,尊夫人正在高塔之上启动云石。”薛言说:“云石从来没人见过,可是它却和尊夫人同时出现,可见天意如此。” 东方政看着他心尖上的人儿他的心内就抽搐,他说:“是呢,她是唯一可以启动云石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保护龙乡的人。” 东方恩久冷冷道:“区区一个人女,有那么大的能耐吗,云石驱魔不过是传说,真能净化这些冤孽,那还要军队来干什么。” 敖织云说:“恩当家话说满了,从来毒药和解药都是同时诞生的。”她的眼神几可不闻地瞟了瞟东方政那边,东方政佯装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军队中出现了混乱,敖熵说:“黎水部落叛乱,南国君果然是个叛徒。” 东方明二姬说:“怀二当家,看来你管不住你的夫人,让她到处兴风作浪了,蛇女就是蛇女,怎么都化不了龙。这金龙氏是怎么回事呢,什么蛇鼠都要往自己窝里放吗?” 东方恒和东方慷的脸色非常难看,自从出征以来,那个该死的东方怀就没有出现过,害得这恒慷两兄弟在承受他留下来的压力。不是因为碍于代龙王东方恪的命令,面对其他龙贵的讽刺,他们兄弟俩是断不会就这么任人侮辱的。 东方政和幸云大闹金龙山庄,当着东方怀的面撕开了赫伊伊的脸皮,而东方敬和上官冰菲以及东方小洋的身份都完全暴露出来后,东方怀已经老脸再也没地方搁了。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一事情已经不知不觉像风那样到处吹,现在全龙乡都知道了,金龙山庄出了一个蛇女叛徒,不但间接性绿了丈夫,杀害亲儿,还研究怪物,想让龙乡进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一桩桩,都让东方怀抬不起头来,要不是代龙王是金龙山庄的大当家,指不定连金龙山庄的脸都丢尽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天选者 别人的风言风语东方政没有放在心上,他此刻心里已经下了决定,从他一言不发就为幸云准备好那些赋有寓意的早餐后,他就已经下了决定了。 高塔上。 幸云脸色苍白,血不断地被云石吸收,而她也因为失血过多也越来越虚弱,她看着这泰都城下,正在寻找着自己夫君的身影,找到了,他们还四目相对了,虽然很遥远的距离,然而两人的心如果是在一起的,距离就不再是距离。 这一对视,万年亦万年。 幸云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血液,她开始有点儿眼花了,可是听觉尚在,她听闻有人上来了,从塔下上来。一步一步地直到塔顶,她的身后,幸云讶异,这时候还会有谁来这里吗,只要是龙乡的人都不会来这里打扰她的,因为她在牺牲自己的性命救整个龙之天下。除非,是那个人…… 幸云回头,果然是她,赫伊伊。 幸云没有说话,警惕地看着她,尽管她现在开始有点眼花。 一身白色的襦裙,上面点缀着一些兰花刺绣,赫伊伊今天没有浓妆艳抹,盘着一个端庄的发髻,发髻上只别着一把银色的兰花步摇,淡雅中带着说不出的艳丽。 赫伊伊步着金莲来到了幸云身旁,与她肩并肩站着,和她一起看着这乌烟瘴气的泰都。 赫伊伊说:“我就知道,你这种老好人是不会不顾天下苍生的,哪怕是这万恶的龙之乡渊的天下苍生。” 幸云没有说话,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赫伊伊也不恼怒,她微笑着说:“龙之乡渊没有阴阳师,没有天师道士,与妖为敌的人在这里是不能存在的,然而你却为了爱情孤身一人跟着一头龙来到了这里,简直就是送死吗,高信。” 幸云依然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在来龙乡之前,不管是娘家人还是东方政,他们都有跟她说龙乡的险恶,她也曾怀疑过未来的人生,只是她怀疑的不是自己有多危险,她怀疑的是东方政是否对她真心实意,她千疮百孔的心已经无法再爱,如果不是东方政死命去修复她的创伤,她也不会选择跟着他来到这里。 来到这里后,日子一天天过去,她遇到的一切比人间还要凶险,也从而一步步知道了,自己缘何会有此缘来此。可是,到了今天,要问她你后悔吗,后悔来到这万恶之地吗,幸云会说:“此生无悔,如若有再一次选择,她还是会选择和东方政一起来。” 她只是因为东方政,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赫伊伊见她不说话,也只是看了她一下,又将目光落到了云石上。 她走到云石后面,说:“十殿长老那十一个老家伙真是龙乡的狗腿子呢,为了龙乡的未来,可是煞费苦心。高信,你知道,这云石的由来吗?” 幸云依然没有说话,赫伊伊说:“你现在是说不出话来了,你的血也快流尽了,嘻嘻嘻……” 赫伊伊轻笑一会儿后说:“那就让我告诉你,这石头,是用霸神之癫,这头曾经的至尊龙的最后一片脊骨取出来制造而成,当初他被三界六道组成的灭癫队给制服,并抽取了三魂七魄之后,天帝从霸神之癫的脊柱上抽了这一段出来,交给龙乡新的中心管理者,也就是十殿长老保管,东方掣作为十殿之首,为了保护好这一片骨头,用十殿长老的精血养育着这片骨头,时机一成熟就喂食给怀孕的纯正母马之中,这时候会诞生三胞胎,两雄一雌,只有其中一只携骨而生。” 幸云听闻了赫伊伊的解释之后,心中也是有几分明白的,只是不知道具体的事情,赫伊伊现在帮忙解说了这云石的由来后,她就更加明确了,云石就是用来抑制霸神之癫复活的一个仪式载体。 赫伊伊继续说:“咦,你听进去了,我以为你都快听不清楚了呢。我好人做到底,告诉你把,这大石头呢,本来上面就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些烦人的文字了,可是只有适合启动它的人用血喂养之,这镇龙符就出来了啊。” 赫伊伊一直在看那上面金光闪闪的文字,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抬起头来看着她说:“对了,这个人叫做天选者。” 幸云听明白了,天选者,她就是,就是上天选定的要她来平定这场龙乡灾难的人,只有她,唯独她才可以做到,估计白血灵边的存在也是等着她到来,不知道棱云霞到底知道白血灵边的事情多少,由她的手馈赠给幸云,而通灵性的白血灵边却很主动地要和她互成契约,这一切都是为了等待她,去做这件事。 赫伊伊微笑着说:“你现在知道了,你是命中注定的人,东方政带你来这里,是要你来毁灭他自己的吗,你这祭奠的这个大石头可是镇龙石啊,只要你的血都已经将所有的镇龙符全部显现出来之后,那霸神之癫就没办法出来了,太好了,这龙乡的天下就不会大乱了,十殿算得好,一切都很好呢。” 幸云看着阴阳怪气的赫伊伊,她只觉得她奇怪,这个人不是最想霸神之癫出现,控制他,统治这龙之乡渊的天下的吗?这镇龙石一但完成了符文,那霸神之癫出不来了,这很不符合逻辑啊,幸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可是现在她的眼睛越来越花了,都快看不清楚了,在她眼睛晃动的时候,她发现赫伊伊是多么的熟悉,熟悉到好像真的是很久就认识。 幸云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她艰难地问道:“我们,是不是一早,已经,认识?” 赫伊伊嬉笑着,却听闻幸云问她的时候,她停止了笑声,幽幽地看着幸云,幸云看着她的眼神,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说:“我们,最初认识,不是在人间的现代,你穿黑斗篷,让我把琉璃尊让给你的那一次。” 赫伊伊微笑着问:“是啊,你想到了什么吗?” 幸云说:“或许更早,在我还是闺女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赫伊伊的微笑更深,她眼里似乎有了一点前尘往事的回想,闪动着柔和的光。 “五小姐,老身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出嫁,看着你怎么毁了高家,看着你又怎么踩着你父兄的尸骨成为高家家主,可惜看不到你是怎么漂泊这一千年的,不然你也不会有这一千年活着的美好时光……”赫伊伊幽幽地说着,说到后面语气都带着森寒气息。 第三百八十四章 赫伊伊最爱的人 赫伊伊这一番话终于对上了幸云之前的猜测,她曾分析过赫伊伊就是蛇郡主克洛伊,然而赫伊伊似乎对她很是熟悉,那种熟悉程度绝非是对手劲敌那种知己知彼,而是一种习惯性的熟悉。 原来,还真的是熟人。 幸云露出了苍白的笑容:“果然,是赫嬷嬷,呵呵,赫伊伊、克洛伊、赫嬷嬷,这三个名字那么像,我怎么就不能联系到一起了呢。只是,我爹死后,高家一度没落,在我刚继任家主的时候,赫嬷嬷你就已经身患重疾去世了,可没想到,原来不过是褪去了一层蛇皮冬眠去了,来年春天还会出洞觅食呢,呵呵……” 赫伊伊面对幸云的讽刺看着没有多大生气的样子,可是眼里面已经冒着怒火,只是嘴角的微笑让她看似和煦的春风,她说:“五小姐,你这是讽刺吗,不过我爱听,我克洛伊就是这样的妖精啊,我可是蛇妖啊,我还有这层保命术呢,不然的话,我不就被五小姐和您的未婚夫——魔王章正害死了吗?” 幸云没有说话,赫伊伊就继续说:“知道吗,他死了,我纵使没有受伤,可是心也死了,都死了,你知道吗,还怎样有来春。” 幸云讶异,她说的他,是谁,尽管现在头脑都有点模糊了,可是幸云还是强制性让自己保持清醒,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不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赫伊伊。 赫伊伊的眼中都是悲伤的神色,幸云说:“你……说的,是我爹,高庄荣吗?” 赫伊伊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幸云的身上,然后逐渐变得犀利,她说:“你还有脸提起他的名字。” 幸云说:“我为何会没有脸?”幸云这句话更加触怒了赫伊伊,在幸云的心中,她知道,高庄荣是名义上的爹,其实不是亲爹,论辈分不过是她亲哥哥的后代,高庄荣还得叫她一声太祖姑姑,只是毕竟曾经养育一场,就算没多少父女情,在最后临死那一刻,高庄荣替她受的那致命两掌也已经还给了幸云,所以,幸云还是把他放在心里当父辈来尊敬。 但是赫伊伊并不知道这深层次的事情,而在她眼里高庄荣就是她最重要的一切。赫伊伊怒了举起手来就要打幸云一巴掌,幸云现在的状况是不可能避开的,然而手掌举起来了,却没有落下,赫伊伊慢慢放下来,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她幽幽地说:“你厚颜无耻,他竟有你这种女儿,还堪堪丢了性命。你知道吗,高信,从我还是一条小蟒蛇的时候我就爱上他了,他幼年的时候经常在灵山下修炼,而我那时候总是迟迟地看着他,他发现了我,并没有厌恶我恐惧我,他累了的时候总是会和我坐到一起,说起他的心事,他说他修炼很苦,父亲对他们兄弟姐妹很严厉,而他又不是最聪明的哪一个,但是他却立志一定要成为出色的高家当家人。” 说起过往,赫伊伊眼里都是柔情,幸云倒是吃了一惊,难道她当真和自己的养父高庄荣有过一段情,既然如此,那么东方怀又算什么。 赫伊伊说:“他很励志,成年后终于成功当上了高家家主,而我那时候也已经修炼成人,我已近活了三百岁了,有所修为,只要继续努力,就会有不一样的成就,但是,自从他当上家主之后,就再也没来过灵山修炼了,我在想,他一定是很忙的,没时间来了,没关系,他不来我就去找他好了,于是,我放弃了修炼,化为人形,到高家做了侍婢,那时候他已经娶妻了,而我也只能做他房中的丫鬟,不过没关系,我能见到他,伺候他就好。” 幸云心中讶异,真没想到,赫伊伊和养父还有这么一段情,只是很明显后来赫伊伊化人了也没有告诉高庄荣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的话,她就或许不只是赫嬷嬷了。 赫伊伊继续说:“我的要求很低,我只是想陪在他身边而已,还像以前那样听他对我说心里话,那样我就满足了,可是,他的大夫人却觉得我貌美,待在老爷的房中会迷惑老爷,然后找了莫须有的理由将我赶出了主房,到了后院做了粗使丫鬟,那时候我恨,可是我忍,我不想他为难,所以我欣然接受了这份新的差事。” 幸云那时候还小,她是七岁的时候才跟着养母柳若熏住进高家的,那些父辈私事她不懂,她来的时候只知道后院中有一个和蔼可亲的赫嬷嬷,每个人对她都刻薄,唯独赫嬷嬷没有为难过她,或许,当时的赫伊伊心里也是同情幸云的,从卑微的五小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缩影,都是被人排挤的人,何来再彼此伤害,还不如抱团取暖。 幸云说:“我曾记得后院的赫嬷嬷是最善良,温柔的,阿信那时候最喜欢赫嬷嬷了。” 赫伊伊看向她,露出了微笑,她说:“从五小姐一进高家,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已经让高家上下颜色尽退,五小姐美艳如画,小小的,可爱而可怜,嬷嬷也很喜欢五小姐。” 幸云说:“我想赫嬷嬷那时候也是伪装成花残粉褪,不然又如何让我爹的妻妾放下戒心呢,赫嬷嬷只想在高家有一席之地,见一见我爹,赫嬷嬷活得也不容易啊。” 赫伊伊说:“是呢,我不容易,可是没关系,只要有他在的世界,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你,却带走了他……” 幸云不说话了,的确,她不杀伯乐,伯乐却因她而死,这就是事实,哪怕她高信成为了多么厉害的人都好,都无法改变高庄荣替她受了致命两掌而死的事实。 赫伊伊说:“他虽然待你不好,可是到底是你亲爹,你自己犯下的过错为何要他替你受过,为何,为何呢……” 赫伊伊的语气都是悲伤,而逐渐地升腾起了仇恨。 幸云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爹……可是他临终交代我的事情,我没有辜负,我完成了……”“那又如何!”赫伊伊突然呵斥打断她:“那又如何,那就能抹去你害死他的罪了吗,高信,芃丹是在你体内的,魔王章正是你引来的,为什么要高家替你受罪,为什么要高庄荣为你挡刀,为什么,你凭什么将他从我身边带走,凭什么!” 第三百八十五章 赫伊伊的痛 幸云本来就有点晕乎,不过是强撑着意志,而刚才赫伊伊一声惊雷呵斥,幸云倒是更清醒了几分,而她也看到了那云石上的字符似乎已经快完全呈现出来了,也就是说镇龙文已经快完成了。 然而赫伊伊现在满眼都是对她的指责,她说:“高信,你害死了你爹,你为什么还能有脸活到现在,但凡有一点廉耻之心,你都应该自缢明志!” 幸云说:“死,很容易的,但是死并不能解决问题,我爹临死前要交代我好好活下去,撑起高家,这是我应该做的,所以我不能死,还得活得非常好,这样我才能保住爹心系的高家,赫伊伊,你自认为你爱我爹很深,可是你的爱里面包含了了解吗,你了解我爹吗?我爹,最关心的是高家,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赫伊伊说:“强词夺理!砌词狡辩!”赫伊伊大声骂道。 幸云说:“那么你那么爱他,为何你当时不随了他去,还怎么有脸活到现在,还嫁给了东方怀,和他生儿育女,在龙乡呼风唤雨呢,你这算是有脸?” 幸云的讽刺完全刺激到了现在的赫伊伊,她大声地说:“不要说,不要说!你和东方怀一样恬不知耻!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我在河边浣衣的时候救的,他当时浑身都是伤,我处于同情将他救了,他感激我,扬言以后一定报答我,我没当回事,可是没想到那个混蛋……” 赫伊伊说到这里满脸都是激动,她后退好几步不断在原地打转,心中十分痛苦彷徨。 幸云想再刺激一下她,说到:“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东方怀,是他第一次和敖英伟用了异术偷溜出了龙乡,到人间去游玩,却不慎重伤刚好倒在你浣衣的地方,你救了他,他说过报恩,现在不报了,你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吗!” “住口!”赫伊伊喝止幸云继续说下去:“报恩,他的报恩方式就是不理会我的意愿强行娶我为妻吗!”幸云吃了一惊,赫伊伊说的是“强行”? 赫伊伊说:“东方怀这混蛋畜生,他回到自己的龙乡去就完了吗,干嘛还要回来人间!魔王章正和你成亲那晚,高家大难,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伤害,我也是,我那时候的确重伤了,而那天混龙却在这时候回来了,他发现了我受伤了,就千方百计都在救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颗千年蛇胆,将我的命延续了下去,我要什么命,我本来都想着就这么去了,那样我就能和他在一起了。” 幸云咬牙,蛇胆,那可是她婆婆章淑齐的蛇胆,那么宝贵的蛇胆呢,这个该死的赫伊伊吃了之后还得了便宜学卖乖,还在嫌弃要什么命,实在是可恶! 赫伊伊继续说:“当时高家比较乱,大家都不会在意我一个小小侍婢的事情,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头龙救过我,还给我制造了一场假死,强行将我掳走,说是会给我幸福,这个地方不适合我。他东方怀一条龙乡的龙凭什么掳走我蛇郡主,只要我回到蛇足去,我有的是权力,我什么都不缺,我要他给我什么幸福,我的幸福早已经死了,他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剥夺了我的一切!呜呜呜……” 赫伊伊很痛苦,她蹲在地上痛苦,看来一切都是东方怀一厢情愿,东方怀很爱她,而她爱的人是高庄荣,她情愿死了随高庄荣也不想去过什么龙夫人的生活,正如她所说,她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高庄荣的爱情,被人塞给她的,她觉得是草芥。 或许有些事情东方怀做得不对,没有在感动到她的前提下再带走她,所以才会造成误会一层层,到最后,没有丝毫的爱意,只有浓烈的恨意。 赫伊伊继续哭诉:“你知道吗,我在河边救了东方怀,我看出了他不是普通的男人,本想着对他敬而远之,然而他却恩将仇报将我……”赫伊伊说不下去了,但是大家都是女人,幸云似乎是猜到了,不觉讶异,也同时有点心寒,龙族大y,古来就有之,看到貌美的救命恩人,东方怀没有把持得住,那时候赫伊伊已经屏除了自己的妖身,不然她无法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入住阴阳师世家的高家家里的。也就是说,当是东方怀想对赫伊伊行不轨行为,赫伊伊只是一介弱女子,毫无反抗能力。 赫伊伊继续说:“我恨他,以死相逼,他才肯离开的,他离开后我就发现怀孕了,我本来已经对不起庄荣了,我这残破之身已经不配和他长相厮守,我也不期盼任何,我只是想留在有他在的地方,默默看着他而已,为什么那么简单的要求老天爷也不给我!我本想打掉腹中胎儿,可是这龙胎实在是太顽强了,我打不掉,只有狠狠生下他,然后将他送到了一户农家养,就当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幸云吃惊,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呢,那这个在肚子里还是一个肉球就已经开始被母亲毒害的可怜宝宝就是东方敬了。 赫伊伊说:“高家出事后,我重伤,东方怀这混蛋来了,救了我,强行将我掳到了龙乡当他的什么二当家夫人,哼,龙乡,到处都是那么脏,没有半点清白之地,我恨透东方怀,恨透龙乡,但是我知道,死很容易,可是死了之后,我又怎么报仇呢,自此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想,我只想报仇,于是,我告诉了东方怀,我们还有一个儿子,当时你带我来得急,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东方怀高兴坏了,他好像对我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喜欢,他爱我,也爱我生下的孩子,可是后来我知道,他并不止我一个女人,他在之前还和一个蛇女有染过,生过一个儿子,上次我续命的那个蛇胆就是那个蛇女的,可是那个蛇女被他那么谋害,还依然爱他,哼哼,真是白痴,东方怀这混蛋都爱,白痴!” 幸云不想和她争辩,但是却很不喜她骂自己的婆婆章淑齐是白痴,那可是东方政的生母,一个善良又可怜的女子,起码章淑齐的感情是那么真挚,她爱丈夫,也爱儿子,不会因为想惩罚负心汉而伤害自己的儿子,起码这一点就是赫伊伊怎么都比不上章淑齐的,可是东方怀眼瞎,活该没福分,放着章淑齐那么好的女子不要,却要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真是活该。 第三百八十六章 只想毁灭 赫伊伊哭了一会儿后她就不哭了,她缓缓站起来,擦掉脸上的泪水,表情冷漠下来,她露出了诡异的笑:“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切都终将过去了,龙乡那么肮脏,很快就会被清洗,大仇得报,就在眼前了。” 幸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说:“赫伊伊,你是想毁灭龙乡吗?” 赫伊伊微微一笑,可是这笑却像是一把利刃,她说:“是啊,我一直都这么想的,难道你没猜着?” 就在这时候,幸云发现了云石上最后一个符字也准备出现了,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字了,这字一成,就相当于是给霸神之癫已经有点松动的封印重新给加固了。幸云心里有点着急,心想如果赫伊伊是要毁灭龙乡的话,那么她应该一早就要毁掉了云石,不应该和她唠嗑那么久的啊。 赫伊伊走到幸云跟前,摊开手掌,手掌上变出了一个宝贝,幸云看到后不觉大吃一惊,那是……琉璃樽,是子樽。 赫伊伊说:“高信,看到了这个宝贝,你想到了什么?” 幸云说:“你……你并非是想称霸龙乡,成为龙乡新的主宰,你是想毁灭龙乡,但是毁灭龙乡并非一件易事,哪怕你研究了那么多可以克龙的怪物,也并不一定能动摇整个龙族,可是有霸神之癫那就不一样了。本来你只要毁掉云石就行,可是你至今在这里陪着我吹风吹了那么久都不动手,是因为你动不了云石。” 赫伊伊咯咯笑道:“幸姬,你一直都是那么冰雪聪明,和你做了半生对手,真是一件愉快的体验,不错,我动不了云石,你已经和云石立了契约了,你和云石,我谁也动不了,本来想让木龙族去拦截你,那群木头简直就是废物,拦不住你,倒成就了你,你现在和这大石头一起,真的是坚如磐石啊,不过没关系,我克洛伊岂是没有后手的人,万一云石这里失败了,我还有琉璃樽呢。幸姬,这琉璃樽的用处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幸云是知道的,琉璃樽,拥有子母双樽,双樽一起,威力无穷,能创造一个世界,也能毁掉一个世界,只要有足够合适的祭祀,那就能运行。而且子母樽虽然为一体,可是也各自有一个不一样的功能,母樽能养魔,子樽能聚力,所以当时魔尊了规才会用琉璃樽来作为魔王章正的养伤地,而子樽则可以收集力量,由使用者将力量随心所欲使用。 赫伊伊说:“如果我将整个龙乡都收在了琉璃樽内,那么龙乡会不会就变成了瓮中之鳖了呢,以子之盾攻子之茅,挺好的啊。” 幸云说:“没想到辗转琉璃樽还在你手上,难怪当初你那么执着琉璃樽,其实你为的就是今天。赫伊伊,你恨东方怀就罢了,竟然变态到恨整个龙乡。” 赫伊伊说:“是的,我就是变态,我是被你,被东方怀逼迫到变态的,是你们,你们才是始作俑者,是你们害的,幸云你害我失去挚爱,那我也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 幸云看向那远方正在浴血奋战的东方政,她的眼泪流下来了,霸神之癫要是复活了,那么东方政他怎么办? 赫伊伊哈哈笑道:“幸云,我们都逃不过宿命,逃不过的,哈哈哈……”就在镇龙符最后一个字符最后一笔画准备呈现的时候,赫伊伊突然眼神一凛,琉璃子樽升起来倒扣在云石之上,发出了一股光,幸云感觉到全身一阵剧痛,她大叫一声,被震飞出去,而琉璃子樽则在吸收着云石上的字符。 那边战场上的死伤形成了强大的血祭,琉璃子樽启动得很好,它吸收了云石上的镇龙力量,那么刚才幸云的血就白流了。 幸云没有力气去阻止,赫伊伊本来可以一早做这件事,但是她不做,一直和幸云聊天,一是想将幸云和东方怀,甚至是整个龙乡的“恶行”道出来,二是等到最后一刻,才给人以绝望,三是只有这时候的幸云才是最虚弱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却没办法扭转。 赫伊伊用琉璃子樽吸收了镇龙符力量后,她就将其收起来,然后微笑着说:“幸姬,你现在那么虚弱了,也做不了什么了,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会留着你一条命,留着你一双眼睛,让你看着东方政是怎样变成霸神之狂的,继霸神之癫后又一个龙乡的威胁,看着东方政和这整个龙之乡渊是怎样进入万劫不复的,哈哈哈……” 赫伊伊说着已经往着高塔的台阶走下去,幸云用尽全力叫到:“克洛伊,你站住!”可是赫伊伊却走远了,唯独她咯咯咯的笑声还在这塔顶回荡,幸云也终究没有任何力气而倒在地上。 脑中还有几分清明,可是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当真的没有任何力气去阻止了…… 在视线即将模糊的时候,幸云迷蒙的目光中出现了一张脸,嘴巴也有点大,可是这张脸有点儿长,可是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深邃而明亮,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脸,她的头发很浓郁,呈白色,披散在脑后,也搭在了两边胸前。 “幸姬主人,你可还好?”对方问。 幸云说不出话来了,可是会叫她幸姬主人的,也就只有它了,哪怕是她的傀儡艾和章鱼,都是亲切地叫她阿幸的。 “我们的一天契约还没有解除呢,还有点儿时间,我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白血灵边很高兴和您成为一日的主仆,感谢您为我赐名大白,幸姬主人,今后龙之乡渊靠你了,大白就此别过,永别了,幸姬主人。” 幸云还没能说上半句话,就发现白血灵边在自己眼前逐渐消失不见了,那张脸模糊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消失了变得模糊还是幸云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总之她还没有能好好看清楚这张已经化为人形的脸呢,白血灵边就那么永远不在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穿透了幸云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以及全身筋脉,幸云大叫一声,在释放着全身的痛苦…… 第三百八十七章 寻仇来了 幸云瞬间坐起来,然后马上开始打坐运气,刚才有一股新的力量在体内运转,她必须要马上将其运行在全身,这样才能够让这股力量变成自己的,而从而不会被新力量反噬。 不久后,幸云终于运好气了,她大汗淋漓,却也仿佛是“功德圆满”那般,她睁开双眼看向了刚才云石所在之地,这里空旷旷的,哪里还有什么石头的影子,白血灵边已经将力量全部转化给了她,可以说是形神俱灭了。 一日契约,一日主仆,也当真是应了命运的诠释,只需一日,多一天都是不必要了。 幸云慢慢站起来,将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上,那里曾经住过芃丹,脉搏之中也住过很多傀儡,然而他们现在都不在了,就连刚才还血液互通的白血灵边也不在了,幸云感叹。 “阿幸,莫悲伤,我们还在。”艾和章鱼的声音唤醒了她,幸云从悲伤中出来了,它们说:“你还有东方政,男主人需要你。”幸云听闻此马上走到塔边,只见远处的战场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沐尘南也出现在了战场之中,他此刻半鱼半龙的状态,却非常嚣张,龙贵们合力对抗都难以抗衡。 幸云说:“沐尘南这个混蛋,他这个形态怎么那么奇怪?只可惜现在云石镇龙符已经失败了,算了,这个暂且不提了,我还有力气就应该和我夫君一起同仇敌忾,哪怕是死了也没有遗憾。”幸云说完就飞身出塔,往着远处战场而去。 “幸云!”有人在地下怒喝她,幸云吃了一惊,她低头看去,地下站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子,这个女子不就是令狐葵落吗?幸云不想理会她,不过一个咆哮的小丑,可是一支穿云箭就射向了幸云,幸云快速躲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骂道:“令狐葵落,你发什么疯!”令狐葵落骂道:“幸云,我要杀了你!”幸云骂道:“你陷害我,陷害我夫君的账我都没跟你算,你竟然还有胆出现在我面前,还恶人先告状想杀我,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令狐葵落再次向着幸云射箭,幸云继续躲闪,也不知道这个灵根被废掉了的女人是怎么学得一手射术的,竟然百发百中了,要不是她躲闪得快的话,不过看她手上的弓,不是凡品,估计是得了什么法宝,想借着她虚弱之时来个乘虚而入,可是她来得慢了一点,如果她在白血灵边还没有将自己的力量交给幸云之前的话,估计她还有机会。 幸云觉得这箭矢飞来飞去的心都烦了,于是就一挥广袖将那箭矢都如数还给了令狐葵落,令狐葵落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被自己射出去的箭给刺中了,就在这时候敖彣飞身出来,一把抱着她躲闪,可是还是有一支箭矢插到了他的手臂上。 “阿彣!”令狐葵落惊叫,幸云在半空看得真切,她吓了一跳,降落下来,走上前两步问:“敖彣,你有没有事?”敖彣抱着令狐葵落,没有回答幸云的话,而是一开口第一句就是求她:“幸姬,对不起,我姐姐她纵使有诸多不对,但请你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求你放过我姐姐,别跟她计较。” 幸云叹了一口气,的确,敖彣这人其实很好,他做的所有坏事都是为了姐姐,然而等他幡然悔悟的时候,他又开始做好事,然而也依然是为了姐姐,幸云说:“敖彣,你是个好人,我看在你面上,不再与令姐计较,但是,也请你劝劝她,凡事看开,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再有下次,我保不准出于自卫还会不小心伤到了她。” 敖彣马上说:“一定的,谢谢你。”“阿彣,你为何要求她,她是我们的仇人,是她把你姐姐我害成这样的!”令狐葵落大喊大叫到。“姐,你别这样好吗,你别这样好吗!”敖彣大声呵斥,令狐葵落懵逼了,他温柔的弟弟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她双眼噙着泪水,伤心欲绝:“连你也这样对我了吗,连你也不帮姐姐了吗?” 敖彣说:“我一直在帮姐姐,可是到后来却是我害了姐姐,姐姐,醒醒,东方政不爱你,你何必再如此折磨自己,爱你的人,是我!”再一声呵斥,生生把令狐葵落给震住了,她后退了两步,木然地看着敖彣。 敖彣说:“姐姐不可能感受不到,可是姐姐却视而不见,当然我不介意的,姐姐毕竟是我姐姐,我们是姐弟,我只要姐姐幸福,我能默默守护姐姐就好,可是,我不想姐姐不幸福,不想姐姐受伤,这样我就觉得不幸福,我就觉得很痛,姐姐,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 再一句又震慑到了令狐葵落,幸云都叹了一口气,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事了,她转身离开,往着战场那个方向奔去。 她经过了一条河边,却突然被一大股河帘撞到了身上,幸运快速躲闪,左手臂也稍微中了一下,幸云瞬间就觉得手臂都发麻了,她离开得远了,就捂着自己的手臂,带着杀气看向河边。 一双血红的眼睛,长着獠牙,一头大波浪黑发,穿着水绿色的纱衣,一条大鱼尾甩动,她的鳞片闪耀着五彩光芒,可是每一片都是致命利器。满涓涤一甩动鱼尾,鳞片就变成了蚀骨暗器,幸云再次躲闪,同时脉海中的艾已经飞出来一个旋风轮就将大部分的鳞片格挡住了,还有小部分飞到了别处去。 满涓涤继续二话不说地发出了第二招,幸云也快速地接招。 艾说:“阿幸,这疯女人是不是哑了,一上来话都不说闷头就打。” 幸云说:“你都说她是疯女人了,难不成还会上来说两句今天天气很好呢,吃过饭了吗的客套话吗?” 章鱼说:“哀莫大于心死,仇恨无法发泄,心被猪油蒙了,她现在只想快意恩仇,可是却不知道自己没有没脑。” 连章鱼都出来了,此刻幸云也没打算手下留情,一个个都想找她寻仇,那就今天一次性解决所有,不管是非对错,和她动刀动枪的就都是敌人。 第三百八十八章 我们都没得选择 幸云和满涓涤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开始打了起来两人打了五六个回合之后,满涓涤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幸云不知道他怎么了,可是只知道他肯定是要放大招的,果不其然,幸运感觉到腹部一痛他就发现了自己腹部居然有了一道很大的口子,这道口子马上就渗出了血,按照这道口子的深度,幸云只要移动,她就会快速地流血而死。 “想不到我什么时候偷袭了你,其实从你和我过招开始就已经中了我的圈套,你很快就会死了,但是在你临死前,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到底是怎么出招的,我就是要让你死得不明不白,这样子等你下到了阴曹地府之后,你就会了解到我夫君当时被你们挑断了手筋脚筋成为一个废人之后是有多么的痛苦!”满涓涤冷冷说到。 幸云也不说话,她只是对着满涓涤邪魅一笑,满涓涤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就非常的来气,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将人家害得那么惨的人,居然还有脸这样笑,满涓涤说:“我是须臾都不想看到你这样丑恶的嘴脸,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满涓涤释放了大量的灵力,伸出双手冲过去就要给幸云致命的一击,可是就在她经尖利的指甲离幸云只有一寸的时候,她突然间发现自己的指甲全部断裂,她痛苦的大吼一声,随后一股强大的灵力反弹,打到她的身上,当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半截鱼尾巴都已经断了。 满涓涤在地上不断地扑腾着他痛苦的大笑,满地都是血,幸运捂着自己的腹部,然后慢慢的愈合,但是同时他的眼睛也他飘向了4周,他在寻找这个暗中帮助他的人。 满涓涤恶狠狠的看着他说道到:“幸云,你是个妖女到底用了什么妖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不能杀死你!” 幸云冷冷笑到:“哼,你忘记了吗?我可是铜墙铁壁金刚不坏之身啊,还有,你的半条命都是我给的,你的几斤几两已经尽收我眼底,你觉得你还拿什么来置我于死地。断你一双手的是我,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仇敌还有谁,居然还顺便出手偷袭了你,让你成为真正的残废。这位英雄,请出来。”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走出了一个高贵的美人儿,幸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封齐利玉屏吗。 “是你,仪妃?额,对不起,应该唤你玉屏郡主。”幸云说。 封齐利玉屏微微一笑说:“无妨,不过都是一句,这些都曾经是我的身份,你并没有叫错,幸姬夫人。”幸云点点头。 封齐利玉屏说:“我和这个人并没有任何的恩怨,但是我却想买幸姬夫人一个人情,不知道幸姬夫人可以交我这个朋友吗,和我一起合作做一件事呢?” 幸云知道这个黎水部落的郡主和沐尘南是有一点点纠缠不清的事情,沐尘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曾经利用过她,她为了他进宫当了嫔妃,还为了他牺牲了一些别的重要的事情,然而最后沐尘南却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高傲的身份尊贵的女人又怎能忍受这般怠慢和屈辱。 幸云问:“郡主快人快语,我也不需要矫情,郡主需要做些什么事情呢,不妨直言。” 封齐利玉屏指着远处说:“幸姬夫人,你有没有看到远处这天都变了,这战场上的主角也算是上演了。” 刚才新人只顾去对付令狐回落何满眷敌却,不曾想现在的天气更加风雨莫测,而战场之上除了那些让龙族们都觉得非常恐怖莫测的怪物之外,最重要的是多了一个主要的人物。 巨大的鱼尾闪耀着金红之光,他是鱼尾巴一点都不输龙尾,他左右两手各拿着一把手斧,能力非凡,学艺人能力低众多龙族的能人异事。 而这些都不是让姓云最关注的他,竟发现这个男人的额头之上有了一个尖尖的角。 “沐尘南,他……成蛟了?果然来到龙乡并没有任何的好意,他是想成为龙乡之主的,可是,赫伊伊分明并不是这样想的,她要龙乡在天地之间消失。”幸云说。 封齐利玉屏说:“是的,幸姬夫人果然是看得最通透的人,那就不需要本郡主言语太多了。沐尘南是小人,要是他得到了龙乡的天下,是却应该也是夫人您不想看到的。” 封齐利玉屏的意思非常的清楚,幸云知道,要是沐尘南成为了一方之主,那他必定是一个暴君,当他拥有了权力之后,他一定会报复所有的人,那么东方政和幸云两人都没有任何的立足之地了。而对于封齐利这个古老的部落家族来说,也可以算得上是灭顶之灾,沐尘南一定是会过桥抽板的。 “那么,郡主可有方法?”幸云问。 封齐利玉屏看向幸云说:“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只是夫人可能不太愿意做,可是我知道夫人一定是一个权衡利弊,拿捏得非常好的人。” 幸云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这里,她本来想着上到前线战场去与自己的夫君一起同仇敌忾的,然而封齐利玉屏的话是让她改变了主意,虽然这一主意非常的冒险,可是她的确是一个权衡利弊拿捏得很好的人,她已经迅速的分析到了目前的情况,也就只有这样做才行。 封齐利玉屏站在原地远远看着沐尘南,嘴角露着残忍的笑。而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满涓涤看着她的背影虚弱地说:“还以为你是帮她,不也是想坑她吗。” 封齐利玉屏说:“她才没有你那么蠢,她心中其实通透得很,她一早已经想到了很多,也可能想到了我说的那个方法,只不过,她还差一点鼓励而已,只要一点就行。” 满涓涤再也没有力气说任何的话,而是眼睛一闭永远地失去了意识。 封齐利玉屏看着满涓涤的身体逐渐化成灰烬,她幽幽地说:“锁着霸神之癫七魄的一封已经破除了,这都是天意。幸云,你没得选择,我们,都没得选择。” 第三百八十九章 琉璃樽碎裂 幸云打算瞬移到黑云崖,找雷神伊祁硕,满涓涤说了,当时沐尘南和赫伊伊合作,她们封齐利家族是沐尘南的后盾,他们助他打败了东国君,取代其位置成为了南国君,很多事情,她封齐利玉屏可是知道的,而对于沐尘南的秘密合作方赫伊伊,封齐利玉屏也知道,并且当时因为害怕赫伊伊这个人会加害沐尘南,所以封齐利玉屏私下暗中监视着赫伊伊。 赫伊伊也没有想到,她做事滴水不漏,也终究是百密一疏,行走江湖的,哪会不湿鞋子的,赫伊伊在不断算计人,可是她的一言一行还是有人看得半分去。 黑云山,的确如传闻中那样,看似晴朗的天空之中,却无时无刻都在打雷闪电。曾经,东方政为了帮她解毒,专门来到此处,和这里的雷神伊祁硕大打出手后获得解药,而现在她也要为了他,来这里获得一件法宝,这件法宝兴许是东方政命运的关键。 幸云靠近了崖边,正想单刀直入呼唤伊祁硕,可就在这时候已经不由分说一个雷打过来,幸云快速躲闪,回头一看,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则已经一片黑焦,如果刚才自己躲闪得慢半拍,恐怕已经变成黑炭了。 “伊祁硕前辈,我乃金龙氏……”幸云想着快速报名,她不想伊祁硕误会。 她记得东方政说过其实黑云崖这里的天气并非是常年累月的自然雷电天气,而是这里住着一个“雷神”伊祁硕,他是妖界的古幻夜国的王孙后裔,幻夜国以鹿神当家,而鹿神又擅长驱雷,所以固有“雷神”的尊称。只不过这所谓的雷神并非天上的天神,不过是妖族中人,所以总体上来说,不修炼成仙成佛,都不过是一些会使用雷术的妖怪,然而一只古妖竟然会出现在龙乡的一个偏僻的地方,这就很令人匪夷所思了。 然而幸云还来不及说下去,一个雷击又到了,伊祁硕显然是发现打不中她就很不甘心,于是就不断地打她,直到打死为止,幸云也只有急着逃命,可是就这么一直逃下去也不是办法,幸云不能耽搁时间,她突然就不跑了,直接迎接着伊祁硕的累积,大叫到:“金龙氏东方政之妻幸云特来此拜会伊祁前辈,请伊祁前辈出手相助!” 一口气说完,幸云也闭上了双眼准备忍受雷击的痛苦。 “轰隆”一声巨响,幸云的耳膜都被震聋了那般,可是这雷击也不痛啊,幸云快速地睁开双眼,只见自己面前有一个巨大的黑云,当她认真看去,却发现了这竟然就是一个半巨人吗。 “你这个狂妄的妇人,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谁,再说一遍!”这个人问,幸云高兴了,她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伊祁硕。 “你是伊祁硕前辈吗,我是金龙氏东方政的妻子幸云。”幸云快速地说着。 只见伊祁硕已经降落到她跟前,她发现伊祁硕起码有两米多高,身材也比普通的成年男人大一半,是个特别魁梧的汉子,和民间传说的鸡嘴瘦猴子似的雷神有很大的区别。 伊祁硕认真端详着幸云,搞得幸云都不好意思了,伊祁硕说:“果然是一个大美人,难怪章正这家伙哪怕是死都要救你了,嗯,我的药也没有白白浪费,你也挺有胆量的,一个人来到本座这里。” 幸云行了礼说:“伊祁前辈,小女子无心冒犯贵地,实在是现在的龙乡已经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特别是我夫君,他有大危险,我受贵人指点,来贵地,想求前辈一件宝物。” 伊祁硕说:“你不说本座也知道你一定会前来的,你和那个悍妇是一样的,都不怕雷,结果把自己的私房物件藏到本座这里的确是最安全的,在人间你们也有一句话不是说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幸云笑道:“伊祁前辈说的那个悍妇可是金龙氏的二夫人赫伊伊?” 伊祁硕点头说:“是的,她给了我上好的龙灵丹给我服用,而她要求的也不过分,不过是想我让个地方给她藏一个瓶子而已。” 幸云听到他如此说后,心里也清楚这龙灵丹到底是什么,其实就是用龙的魂魄作为精火烧制奇珍异草练就的丹药,幸云不用问都知道这个被当成精火的龙魂到底是谁的了,这不是东方敬的还有谁的,虎毒不食儿,这蛇比虎还要毒啊,憎恨亲儿的生父就算了,儿子有什么错,就因为是所恨男人的血脉儿子,所以她竟然残忍地对待亲儿,简直就是灭绝人性。 幸云不想讨论这龙灵丹,她追问:“请问前辈,赫伊伊的那个瓶子可还在。” 伊祁硕笑道:“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你打听来干什么,难不成想要。” 幸云说:“这瓶子本来就是我的,我当然想要回去,在人间的时候,瓶子本来就是我所有,是赫伊伊偷了我的然后带到了龙乡而已,我寻到了当然想要回,前辈是个是非黑白分明的人,不会窝藏贼赃。” 伊祁硕再次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幸云就挺直了身板,一副你看啊,我就是那么倔强的表情。 伊祁硕叹了一口气说:“且不说你的话真伪与否,这都没有关系,是你,我什么都会给的,哎,你可别误会,我不会爱上人妻的,我伊祁硕也不想要什么爱情,我爱的是雷,我不过是还东方政一份友情。” 幸云惊讶,心想这半神这么好说话,伊祁硕说:“我和他曾经不打不相识,我们都被卷入了霸神之癫的分身封印所在地,我差点就被那该死的恶龙一魄给伤到了,是东方政救了本座,本座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打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这一天你来了,就当是给机会我报恩了。瓶子吗,双手奉上。” 幸运惊喜,眉开眼笑起来,伊祁硕接着说:“但是呢,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是可以给你的,但是呢,并不一定如你所愿啊。跟本座来。” 伊祁硕让幸云踩上他的黑云,他带着幸云来到了一个山洞之中,然后指着这山洞石台上那一台子的碎片。 幸云吃惊地走近去看着,伸出手来将碎片捡起来看,随后冲口而出:“这不是,这不是琉璃樽的碎片吗?”她回头看向伊祁硕,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第三百九十章 你我都是来完成任务的 面对幸云疑惑的眼神,伊祁硕点点头道:“嗯,不错,就是那瓶子的碎片,赫伊伊来了一次,打烂了,然后就离开了。” 幸云追问:“你为什么让她打烂了?” 伊祁硕说:“我只是给她提供一个地方放东西,我并不作保管,也不作保护,更不可能干涉物主对物品的处理啊。” 幸云叹了一口气,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事到如今,没有办法了,她只有拿出手帕将这些碎片包起来了。 伊祁硕看完她包完后就说:“其实本座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一种植物,它的汁液还原性很高,如果你会拼起来,用这些粘起来也是行的。” 幸云摇头道:“它不是一个普通的花瓶,它是有灵性的,或许说是魔性,它有一大一小子母两只,母樽已经被赫伊伊带走了,而子樽却被她打碎了,打碎了的就是没有用了,不过……” 伊祁硕问:“不过什么?”幸云摇摇头说:“今天打扰前辈多时,感谢前辈相助,小女子就此别过,他日如若小女子不死,定必前来拜谢。” 伊祁硕说:“等等,从泰都来我这里浪费了很多灵力了,我做个顺水人情,用我的黑云送你回去。” 幸云讶异地问:“前辈不是一直都要镇守此处的吗?” 伊祁硕说:“有你在,我们这些守封者已经无用。” 幸云大吃一惊,随后眼神开始暗淡,伊祁硕说的话她懂,这就是命运。 伊祁硕说:“在你来之前,霸神之癫的一魄封印,就在我这里的,已经逃走。” 幸云目瞪口呆,伊祁硕说:“现在整个龙乡都动荡不已,周围的灵力场已经非常不稳定,加上之前东方政来过,已经稍微唤醒了我这西方地带镇守一魄,原本我已经加封了,可是,今天,它就趁乱逃出去了,本座对不起天帝的厚爱啊。” 幸云惊讶道:“不好,夫君有危险,不行,我现在一定要回泰都,哪怕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治。” 伊祁硕马上说:“所以我才说让我的黑云送你一程啊。” 幸云马上说:“感谢前辈再次相助!” 于是两人乘坐了伊祁硕的黑云,全速前进。 一开始还是通往泰都的方向,可是就在一处,幸云突然眼前一晃,还来不及反应,他们已经偏移了轨道,当幸云发现的时候她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伊祁硕。 “前辈,你是不是走错了?”幸云问。 伊祁硕指着这天空说:“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呢,嘿,好风光。” 幸云不好气地说:“到处都是一片阴霾了,还处处好风光,前辈,你当真不是路痴?” 伊祁硕回答:“没有啊,我会去啊。” 幸云说:“前辈在黑云崖都已经上万年了,这泰都的路估计也不会走了。” 伊祁硕知道她要逃跑了,他马上叫到:“别急,就到了,再等一刻钟,很快!”幸云想说她须臾的时间都没有别说一刻钟了,可是他的黑云一沉,竟然是下降的趋势。“幸姬,站稳了,准备降落!”伊祁硕说完,幸云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失重感,不一会儿就已经站到了地面上了。 幸云一看这里哪里是泰都啊,伊祁硕果然是骗了她。“前辈你这是为何,你不想我去泰都?”幸云问。伊祁硕摆摆手说:“幸姬误会了,我们所有的封印使者们,除了叛变那些之外,所有人,是所有人都想你去泰都改变格局,只是,在这之前,你这位天选者,也必须要有一把称手的武器是不。” 幸云听闻他说的这话后,一眨不眨地看向了伊祁硕,伊祁硕但见她一双美丽的杏目这么看着他,他就觉得全身都不自在起来,他说:“那个,额,你懂的。” 幸云突然冷笑出声,伊祁硕觉得尴尬不已。幸云冷笑道:“原来如此。”她指着这天空说:“不管这地上还是地下,都是在这老天的保护层之中,所以我们这些蝼蚁一样的存在不管去到哪里,都逃不过老天的双眼。你来这里,是他安排的,我来这里也是他安排的,可是,既然那么危险,为何要安排东方政来这里呢,东方政不来,不就一切都天下太平了!” 伊祁硕叹了一口气说:“非也,东方政的九星陨落之煞命是去到哪里都存在危险,他,注定了,一定会是霸神之癫之后,不管是在这龙之乡渊还是在这外面的世间,都是一样的,或许天意如此,让东方政亲自来到龙的故乡之中,有事情关着门解决,就算伤亡惨重也不会影响到外面三界六道的平衡呢。” 幸云继续冷笑出声:“真的是算得一手好计谋啊,这千算万算,也不够老天算呢。” 伊祁硕说:“所以呢,这就是命了。你的命,他的命,都是被掌握在天命之中,所谓天命不可违吗,我也是这样啊,我堂堂一个妖族的古国王子,幻夜国曾经雄霸妖界,我们鹿族已成半神,然而,就在我们鼎盛时刻,天帝一道圣旨下来,我们只有服从,派我族一精英前往龙乡参与制服霸神之癫的任务,任务后,我就被赐封为守封使者,代表神族将癫龙一魄锁在黑云崖处,镇守永生永世。你没从我的角度看而已,难道你觉得我不难受?” 幸云不以为意道:“你难不难受我当真无从感受,我只在乎我夫君的感受。” 伊祁硕叹了一口气说:“说真的,万年了,东方政可算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也不想他有事,但是他会不会有事,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我和你都一样,都是这老天爷,天帝他派来平乱的使者。带你来这里也是我任务之一,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 幸云不解地问:“那么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这里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伊祁硕说:“我不能详尽,你最好还是自己进去,这片森林,或许当真有你想要的东西。”伊祁硕说完后也不再和她说话,转身一溜烟就走了,幸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她一跺脚,自言自语道:“你不带我去我自己没长脚吗?” 第三百九十章 你我都是来完成任务的 面对幸云疑惑的眼神,伊祁硕点点头道:“嗯,不错,就是那瓶子的碎片,赫伊伊来了一次,打烂了,然后就离开了。” 幸云追问:“你为什么让她打烂了?” 伊祁硕说:“我只是给她提供一个地方放东西,我并不作保管,也不作保护,更不可能干涉物主对物品的处理啊。” 幸云叹了一口气,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事到如今,没有办法了,她只有拿出手帕将这些碎片包起来了。 伊祁硕看完她包完后就说:“其实本座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一种植物,它的汁液还原性很高,如果你会拼起来,用这些粘起来也是行的。” 幸云摇头道:“它不是一个普通的花瓶,它是有灵性的,或许说是魔性,它有一大一小子母两只,母樽已经被赫伊伊带走了,而子樽却被她打碎了,打碎了的就是没有用了,不过……” 伊祁硕问:“不过什么?”幸云摇摇头说:“今天打扰前辈多时,感谢前辈相助,小女子就此别过,他日如若小女子不死,定必前来拜谢。” 伊祁硕说:“等等,从泰都来我这里浪费了很多灵力了,我做个顺水人情,用我的黑云送你回去。” 幸云讶异地问:“前辈不是一直都要镇守此处的吗?” 伊祁硕说:“有你在,我们这些守封者已经无用。” 幸云大吃一惊,随后眼神开始暗淡,伊祁硕说的话她懂,这就是命运。 伊祁硕说:“在你来之前,霸神之癫的一魄封印,就在我这里的,已经逃走。” 幸云目瞪口呆,伊祁硕说:“现在整个龙乡都动荡不已,周围的灵力场已经非常不稳定,加上之前东方政来过,已经稍微唤醒了我这西方地带镇守一魄,原本我已经加封了,可是,今天,它就趁乱逃出去了,本座对不起天帝的厚爱啊。” 幸云惊讶道:“不好,夫君有危险,不行,我现在一定要回泰都,哪怕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治。” 伊祁硕马上说:“所以我才说让我的黑云送你一程啊。” 幸云马上说:“感谢前辈再次相助!” 于是两人乘坐了伊祁硕的黑云,全速前进。 一开始还是通往泰都的方向,可是就在一处,幸云突然眼前一晃,还来不及反应,他们已经偏移了轨道,当幸云发现的时候她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伊祁硕。 “前辈,你是不是走错了?”幸云问。 伊祁硕指着这天空说:“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呢,嘿,好风光。” 幸云不好气地说:“到处都是一片阴霾了,还处处好风光,前辈,你当真不是路痴?” 伊祁硕回答:“没有啊,我会去啊。” 幸云说:“前辈在黑云崖都已经上万年了,这泰都的路估计也不会走了。” 伊祁硕知道她要逃跑了,他马上叫到:“别急,就到了,再等一刻钟,很快!”幸云想说她须臾的时间都没有别说一刻钟了,可是他的黑云一沉,竟然是下降的趋势。“幸姬,站稳了,准备降落!”伊祁硕说完,幸云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失重感,不一会儿就已经站到了地面上了。 幸云一看这里哪里是泰都啊,伊祁硕果然是骗了她。“前辈你这是为何,你不想我去泰都?”幸云问。伊祁硕摆摆手说:“幸姬误会了,我们所有的封印使者们,除了叛变那些之外,所有人,是所有人都想你去泰都改变格局,只是,在这之前,你这位天选者,也必须要有一把称手的武器是不。” 幸云听闻他说的这话后,一眨不眨地看向了伊祁硕,伊祁硕但见她一双美丽的杏目这么看着他,他就觉得全身都不自在起来,他说:“那个,额,你懂的。” 幸云突然冷笑出声,伊祁硕觉得尴尬不已。幸云冷笑道:“原来如此。”她指着这天空说:“不管这地上还是地下,都是在这老天的保护层之中,所以我们这些蝼蚁一样的存在不管去到哪里,都逃不过老天的双眼。你来这里,是他安排的,我来这里也是他安排的,可是,既然那么危险,为何要安排东方政来这里呢,东方政不来,不就一切都天下太平了!” 伊祁硕叹了一口气说:“非也,东方政的九星陨落之煞命是去到哪里都存在危险,他,注定了,一定会是霸神之癫之后,不管是在这龙之乡渊还是在这外面的世间,都是一样的,或许天意如此,让东方政亲自来到龙的故乡之中,有事情关着门解决,就算伤亡惨重也不会影响到外面三界六道的平衡呢。” 幸云继续冷笑出声:“真的是算得一手好计谋啊,这千算万算,也不够老天算呢。” 伊祁硕说:“所以呢,这就是命了。你的命,他的命,都是被掌握在天命之中,所谓天命不可违吗,我也是这样啊,我堂堂一个妖族的古国王子,幻夜国曾经雄霸妖界,我们鹿族已成半神,然而,就在我们鼎盛时刻,天帝一道圣旨下来,我们只有服从,派我族一精英前往龙乡参与制服霸神之癫的任务,任务后,我就被赐封为守封使者,代表神族将癫龙一魄锁在黑云崖处,镇守永生永世。你没从我的角度看而已,难道你觉得我不难受?” 幸云不以为意道:“你难不难受我当真无从感受,我只在乎我夫君的感受。” 伊祁硕叹了一口气说:“说真的,万年了,东方政可算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也不想他有事,但是他会不会有事,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我和你都一样,都是这老天爷,天帝他派来平乱的使者。带你来这里也是我任务之一,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 幸云不解地问:“那么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这里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伊祁硕说:“我不能详尽,你最好还是自己进去,这片森林,或许当真有你想要的东西。”伊祁硕说完后也不再和她说话,转身一溜烟就走了,幸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她一跺脚,自言自语道:“你不带我去我自己没长脚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 寻回琉璃母樽 幸云正想用自己的能力回到泰都,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她诧异地转身回头看去,只感觉到这树林深处似乎当真有她想要的什么。 她想要什么呢,她真正想要的是解救东方政的方法,这次受封齐利玉屏的指引,来到了黑云崖,为的就是寻找回赫伊伊收藏起来的子母樽,没想到顺利拿到了,却竟然是碎片,赫伊伊打碎了可以创造新梦的母樽,却将收藏力量的子樽带走,用来等待霸神之癫一复活,就将其力量收藏,给龙乡真正致命一击。 本来霸神之癫复活就已经是龙乡的威胁,然而赫伊伊却不是这样想的,她根本不想龙乡有半分存活的机会,霸神之癫也是龙,她害怕这癫龙不按常理出牌,反悔不去破坏龙乡。 断绝后路,无一丝可存之机,当真是狠毒异常。 有声音?幸云听闻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对话,好像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幸云心想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怎么还会有男女在这里诗情画意,现在全龙乡都已经是危机四伏,很多龙乡的普通百姓都已经躲到了安全的聚集地了。 幸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之后,远远看到了有两个人在对话,随后就发现了一个男的离开了,女的站在原地。就算是离得远,幸云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光从她衣着打扮上的大概以及身材就可以看出来了,那个女人不是赫伊伊还有谁。 幸云看到了赫伊伊之后,简直怒从心中来,她也不再躲闪回避,打算从树后跳出来,可是赫伊伊却比她速度快,先一步转身离开,而且还是使用了轻功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幸云大吃一惊飞奔上前,来到了赫伊伊刚才站着的地上环顾四周,也运用了轻功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可是幸云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赫伊伊的身影,幸云十分烦躁,仇人找不到,不然哪怕阻止不了她已经做过的一切,但是也能就地杀掉她以解心中之恨。 幸云带着不平的心情继续在这树林漫无目的地走着,却无独有偶,她竟然绕过一棵树后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幸云立马跳出来摆了阵势准备攻击。而对方却也是同样的。 “何人!”对方首先喝问,幸云定睛一看,不觉惊讶:“是你?蓉蓉?”当蓉蓉看清了幸云的脸后,她不觉脸色都变了,此刻她是男装打扮,估计是想避开追杀,然而即使她女扮男装了,只要看到了样子,幸云也不会认错她。 幸云说:“刚才我道是哪个男人和赫伊伊苟且到一起,原来是你这个奸细呢!” 蓉蓉说:“我不是蕾姬,我没有那么容易被你抓住的!”蓉蓉并不恋战,撒了一把迷烟后就不见了,幸云勾勾嘴角笑了。 蓉蓉以为逃脱得了了,看到无人追上来,不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她看了看自己的怀中,打算加快脚步,完成她主子交代给她的任务。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突然就走不动了,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得脱,而下一秒她发现自己怀中一空,她不觉大吃一惊。 幸云此刻就在她身后站着,而艾已经从身后扒拉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幸云打开这块包着的锦布,当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之后不觉大吃一惊,她自言自语到:“琉璃樽母樽,赫伊伊竟然交给了你,说,赫伊伊到底要你拿着琉璃樽去干什么?” 蓉蓉倔强地说:“既然已经落到了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不会出卖主人的。” 幸云走到她跟前勾勾嘴角笑道:“我可不会杀你,你毕竟可是七灵君的宠妾呢,我会把你交给七灵君处置,至于你主人的秘密,我迟早都会知道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说完幸云就转身,一挥手,艾就变成了一只大雁,托着她飞起来。 这会儿,蓉蓉慌了,她叫到:“不不不,幸姬夫人,请您别将我交给部君,我我我什么都肯说。” 幸云摆摆手,艾就飞下来了,蓉蓉从新站在地上后,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幸云笑问:“怎样了,蓉夫人,你想到了什么了,说。” 蓉蓉叹了一口气说:“我说,我说,只要您别将我交给部君就好。” 幸云说:“那你得争气了,万一你说的是假话,我也是有大雁的人,也是能日行千里前去泰都亲自将你安全送到七灵君跟前的能力的啊。” 蓉蓉深呼吸一口气说:“我说我说,主人她将这件法宝交给妾身,是让妾身一直往着……”蓉蓉刚说到高潮部分突然戛然而止了,幸云疑惑不已,她看到了蓉蓉的双眼圆瞪,似乎是遇到了很惊恐的事情那般,幸云讶异地问:“蓉夫人,你怎么了?”蓉蓉突然七窍流血,幸云大吃一惊,想着封了她的穴道,没想到她头一歪身体也软将下来,艾都支撑不住她“放任”软绵绵的身体。 幸云伸出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说道:“死了。”艾惊讶地问:“死了,难道是服毒自杀,看着她都很愿意说的样子,不像是自杀啊。” 幸云说:“那是赫伊伊搞的鬼,她生怕她的秘密会被人知道,所以才会在部下身上下毒,万一有谁说了出来,那个人必定是会中毒暴毙身亡的。” 艾说:“当真狠毒呢,不过艾很好奇,为何阿幸你一说要带她到七灵君处,她就那么害怕呢?” 幸云笑道:“那是七灵君管教严厉,你没见过蕾蕾是怎么死的吗,我估计她作为七灵君的女人,也是知道七灵君的脾气和手段的,七灵君的威信在她心中还是占据了主导。只可惜了,没能知道游泳的信息。” 艾说:“阿幸不要灰心,那个大鹿角说了这里可能会有阿幸需要的东西,这不就是找到了琉璃母樽了吗。” 幸云点点头说:“嗯,是的。你们看,这天变得更难看了,我们现在就前往泰都。”幸云正想施法遁地,却在这个时候,又听到了对话声,幸云诧异。 第三百九十一章 寻回琉璃母樽 幸云正想用自己的能力回到泰都,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她诧异地转身回头看去,只感觉到这树林深处似乎当真有她想要的什么。 她想要什么呢,她真正想要的是解救东方政的方法,这次受封齐利玉屏的指引,来到了黑云崖,为的就是寻找回赫伊伊收藏起来的子母樽,没想到顺利拿到了,却竟然是碎片,赫伊伊打碎了可以创造新梦的母樽,却将收藏力量的子樽带走,用来等待霸神之癫一复活,就将其力量收藏,给龙乡真正致命一击。 本来霸神之癫复活就已经是龙乡的威胁,然而赫伊伊却不是这样想的,她根本不想龙乡有半分存活的机会,霸神之癫也是龙,她害怕这癫龙不按常理出牌,反悔不去破坏龙乡。 断绝后路,无一丝可存之机,当真是狠毒异常。 有声音?幸云听闻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对话,好像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幸云心想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怎么还会有男女在这里诗情画意,现在全龙乡都已经是危机四伏,很多龙乡的普通百姓都已经躲到了安全的聚集地了。 幸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之后,远远看到了有两个人在对话,随后就发现了一个男的离开了,女的站在原地。就算是离得远,幸云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光从她衣着打扮上的大概以及身材就可以看出来了,那个女人不是赫伊伊还有谁。 幸云看到了赫伊伊之后,简直怒从心中来,她也不再躲闪回避,打算从树后跳出来,可是赫伊伊却比她速度快,先一步转身离开,而且还是使用了轻功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幸云大吃一惊飞奔上前,来到了赫伊伊刚才站着的地上环顾四周,也运用了轻功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可是幸云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赫伊伊的身影,幸云十分烦躁,仇人找不到,不然哪怕阻止不了她已经做过的一切,但是也能就地杀掉她以解心中之恨。 幸云带着不平的心情继续在这树林漫无目的地走着,却无独有偶,她竟然绕过一棵树后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幸云立马跳出来摆了阵势准备攻击。而对方却也是同样的。 “何人!”对方首先喝问,幸云定睛一看,不觉惊讶:“是你?蓉蓉?”当蓉蓉看清了幸云的脸后,她不觉脸色都变了,此刻她是男装打扮,估计是想避开追杀,然而即使她女扮男装了,只要看到了样子,幸云也不会认错她。 幸云说:“刚才我道是哪个男人和赫伊伊苟且到一起,原来是你这个奸细呢!” 蓉蓉说:“我不是蕾姬,我没有那么容易被你抓住的!”蓉蓉并不恋战,撒了一把迷烟后就不见了,幸云勾勾嘴角笑了。 蓉蓉以为逃脱得了了,看到无人追上来,不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她看了看自己的怀中,打算加快脚步,完成她主子交代给她的任务。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突然就走不动了,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得脱,而下一秒她发现自己怀中一空,她不觉大吃一惊。 幸云此刻就在她身后站着,而艾已经从身后扒拉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幸云打开这块包着的锦布,当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之后不觉大吃一惊,她自言自语到:“琉璃樽母樽,赫伊伊竟然交给了你,说,赫伊伊到底要你拿着琉璃樽去干什么?” 蓉蓉倔强地说:“既然已经落到了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不会出卖主人的。” 幸云走到她跟前勾勾嘴角笑道:“我可不会杀你,你毕竟可是七灵君的宠妾呢,我会把你交给七灵君处置,至于你主人的秘密,我迟早都会知道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说完幸云就转身,一挥手,艾就变成了一只大雁,托着她飞起来。 这会儿,蓉蓉慌了,她叫到:“不不不,幸姬夫人,请您别将我交给部君,我我我什么都肯说。” 幸云摆摆手,艾就飞下来了,蓉蓉从新站在地上后,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幸云笑问:“怎样了,蓉夫人,你想到了什么了,说。” 蓉蓉叹了一口气说:“我说,我说,只要您别将我交给部君就好。” 幸云说:“那你得争气了,万一你说的是假话,我也是有大雁的人,也是能日行千里前去泰都亲自将你安全送到七灵君跟前的能力的啊。” 蓉蓉深呼吸一口气说:“我说我说,主人她将这件法宝交给妾身,是让妾身一直往着……”蓉蓉刚说到高潮部分突然戛然而止了,幸云疑惑不已,她看到了蓉蓉的双眼圆瞪,似乎是遇到了很惊恐的事情那般,幸云讶异地问:“蓉夫人,你怎么了?”蓉蓉突然七窍流血,幸云大吃一惊,想着封了她的穴道,没想到她头一歪身体也软将下来,艾都支撑不住她“放任”软绵绵的身体。 幸云伸出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说道:“死了。”艾惊讶地问:“死了,难道是服毒自杀,看着她都很愿意说的样子,不像是自杀啊。” 幸云说:“那是赫伊伊搞的鬼,她生怕她的秘密会被人知道,所以才会在部下身上下毒,万一有谁说了出来,那个人必定是会中毒暴毙身亡的。” 艾说:“当真狠毒呢,不过艾很好奇,为何阿幸你一说要带她到七灵君处,她就那么害怕呢?” 幸云笑道:“那是七灵君管教严厉,你没见过蕾蕾是怎么死的吗,我估计她作为七灵君的女人,也是知道七灵君的脾气和手段的,七灵君的威信在她心中还是占据了主导。只可惜了,没能知道游泳的信息。” 艾说:“阿幸不要灰心,那个大鹿角说了这里可能会有阿幸需要的东西,这不就是找到了琉璃母樽了吗。” 幸云点点头说:“嗯,是的。你们看,这天变得更难看了,我们现在就前往泰都。”幸云正想施法遁地,却在这个时候,又听到了对话声,幸云诧异。 第395章 因爱同尽 幸云马上躲起来,却发现这对话声则是渐行渐远,幸云知道自己躲避的方位不正确,应该还可以往前靠近。结果这一边寻找声音一边躲避的时候,最后终于发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他们突然就奔跑到自己跟前,幸好幸云一早已经让章鱼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而自己跟前也有好几棵不粗不壮的树木挡住,不然她就很快就暴露了。 “伊伊,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是东方怀的声音。 “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理解得不够透彻呢,二当家的为何还要我说那么多次呢?”这是赫伊伊的声音。 “我不信!”东方怀似乎比较激动:“他们都说你对我不忠不义,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我要亲口听你说,你说了,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不会是这样的。” 赫伊伊冷哼一声,这一声连幸云隔得老远都听到了,东方怀就更清楚了。 “东方怀,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无畏的执着,还是说你太自卑了,你情愿选择不去相信也不希望自己被骗得体无完肤?”赫伊伊的话有多轻蔑。 “那我们的儿子呢,敬儿呢,他在哪里,你不要他了,如果连我这个当父亲的都不要他了,他就太可怜了。”东方怀这么说的时候,幸云觉得他老了很多岁,可是他依然不值得同情,他说这句话包含了多少虚伪呢,东方敬是他儿子,那么东方政呢,连他这个父亲都不肯相认,多处加害的,岂不更可怜,幸云躲在暗处不断坐着鄙视的表情。 赫伊伊冷笑道:“东方怀,你可以现在就自杀啊,或许下到地狱还能见到他。” 东方怀说:“你杀了他?” 赫伊伊说:“是啊。” 东方怀说:“你为何如此残忍,你本应该是个善良的女子!” 赫伊伊说:“他对你来说是个宝贝,可是对我来说就是耻辱,是你辱没我的证据,我当然要销毁了,留着恶心我自己吗。东方怀,别给我露出一副慈父的样子,要说残忍你比我残忍一千倍,你不也这样对东方政吗?” 东方怀骂道:“赫伊伊!你怎能如此,我是多么地爱你,你怎能如此!”可是也只有这个气焰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责骂赫伊伊。 赫伊伊说:“怎么,很替你的儿子不值啊,那你杀了我为他报仇啊。可是,你不是说很爱哦吗,你如果杀了我的话,不就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了吗,那你的爱也是假的。” 东方怀骂道:“你、你……” 然而赫伊伊却没有了与之交谈的耐性:“你没别的事了,没有的话我先忙了。”说完当真转身走了。 赫伊伊铁定东方怀就是一个怂包,是不会杀她的,他爱她爱得如痴如狂,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可以为她生死,然而对方不过一直都在鄙视自己利用自己,一点不在乎两人之间的感情,关于他东方怀的一切,她赫伊伊都憎恶。 幸云也鄙视东方怀,老婆都欺负到自己这个份上了,还能忍,当真是个怂货。幸云看到赫伊伊离开了,她的目标是赫伊伊,她要跟着她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杀了她。 幸云看到了别的路,想着绕开了应该能跟上赫伊伊。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把幸云叫住了脚步,她才刚转身而已,怎么就出现变故了,她猛然回头看去,竟然发现一把宝剑贯穿了赫伊伊的后背,而持剑的是东方怀。幸云怔住了,赫伊伊本人也怔住了。 “你……”赫伊伊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她身后的东方怀却恶狠狠地说:“既然你如此憎恶我的一切,那么你就去死。自从你从河边救了我之后,我就发誓你一定只属于我一个人,哪怕你死了也是我东方怀的鬼,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脱离我,赫伊伊,这辈子我们结束了,下辈子我们再续!” 赫伊伊艰难地说:“东方怀你竟然能够伤到我,你是……怎么……” 东方怀的面目非常狰狞,他冷冷地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喜欢的瓶子,那一对琉璃樽,我知道有两个,我为了不让它们受到一丝损坏,惹得你不高兴,我可是非常注意保管瓶子的,你保管一层,我保管一层,那就万无一失了,所以,我可是比你更熟悉瓶子呢。” 赫伊伊的脸色瞬间苍白,她万万没想到东方怀竟然给瓶子做了手脚,那个刚才她给自己的部下蓉姬的那个母樽难道是假的。 东方怀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的喜好你的心情,唯独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竟然是不屑一顾充满鄙睨,唯独不知道你竟然蛇蝎心肠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只因为他是我和你的儿子。赫伊伊啊赫伊伊……” 赫伊伊说:“你把母樽放到哪里了?” 东方怀没想到他一翻恶毒的肺腑之言换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她最终在意的不过是自己的计划,而永远不是他东方怀,哪怕到死一刻也不是。 幸云吃惊之余也看看自己手中刚才夺来的琉璃樽,她发现并无异样啊。 东方怀大吼一声将宝剑从赫伊伊身上拔出来,赫伊伊就倒在地上了,然而东方怀还不解恨,不断地用宝剑将赫伊伊挥剑乱砍,幸云见惯了暴力血腥,然而看到这一幕都感觉到不寒而栗。当一个人爱你疯狂的时候如果惹到了他,也是会如此疯狂的。 赫伊伊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幸云恐防暴露马上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东方怀杀死赫伊伊之后,他举起宝剑,鲜血顺着宝剑剑神而落,下一秒,幸云发现了什么端倪,出于本能马上将怀中的琉璃母樽扔出去。“砰”一声响,琉璃母樽四分五裂,变成了碎片,直接跌落地面之上。 幸云目瞪口呆。 东方怀放下手,呆呆地看着赫伊伊,说道:“那是真的琉璃樽,只是它已经成为了我和你永生血契的祭品了。母樽可以创造一个天下,你不是喜欢一个天下吗,这个天下太复杂了,我们不需要,我们的天下只有你和我两人就够了。伊伊,下辈子我等着你。”话音刚落就一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第395章 因爱同尽 幸云马上躲起来,却发现这对话声则是渐行渐远,幸云知道自己躲避的方位不正确,应该还可以往前靠近。结果这一边寻找声音一边躲避的时候,最后终于发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他们突然就奔跑到自己跟前,幸好幸云一早已经让章鱼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而自己跟前也有好几棵不粗不壮的树木挡住,不然她就很快就暴露了。 “伊伊,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是东方怀的声音。 “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理解得不够透彻呢,二当家的为何还要我说那么多次呢?”这是赫伊伊的声音。 “我不信!”东方怀似乎比较激动:“他们都说你对我不忠不义,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我要亲口听你说,你说了,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不会是这样的。” 赫伊伊冷哼一声,这一声连幸云隔得老远都听到了,东方怀就更清楚了。 “东方怀,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无畏的执着,还是说你太自卑了,你情愿选择不去相信也不希望自己被骗得体无完肤?”赫伊伊的话有多轻蔑。 “那我们的儿子呢,敬儿呢,他在哪里,你不要他了,如果连我这个当父亲的都不要他了,他就太可怜了。”东方怀这么说的时候,幸云觉得他老了很多岁,可是他依然不值得同情,他说这句话包含了多少虚伪呢,东方敬是他儿子,那么东方政呢,连他这个父亲都不肯相认,多处加害的,岂不更可怜,幸云躲在暗处不断坐着鄙视的表情。 赫伊伊冷笑道:“东方怀,你可以现在就自杀啊,或许下到地狱还能见到他。” 东方怀说:“你杀了他?” 赫伊伊说:“是啊。” 东方怀说:“你为何如此残忍,你本应该是个善良的女子!” 赫伊伊说:“他对你来说是个宝贝,可是对我来说就是耻辱,是你辱没我的证据,我当然要销毁了,留着恶心我自己吗。东方怀,别给我露出一副慈父的样子,要说残忍你比我残忍一千倍,你不也这样对东方政吗?” 东方怀骂道:“赫伊伊!你怎能如此,我是多么地爱你,你怎能如此!”可是也只有这个气焰了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责骂赫伊伊。 赫伊伊说:“怎么,很替你的儿子不值啊,那你杀了我为他报仇啊。可是,你不是说很爱哦吗,你如果杀了我的话,不就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了吗,那你的爱也是假的。” 东方怀骂道:“你、你……” 然而赫伊伊却没有了与之交谈的耐性:“你没别的事了,没有的话我先忙了。”说完当真转身走了。 赫伊伊铁定东方怀就是一个怂包,是不会杀她的,他爱她爱得如痴如狂,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可以为她生死,然而对方不过一直都在鄙视自己利用自己,一点不在乎两人之间的感情,关于他东方怀的一切,她赫伊伊都憎恶。 幸云也鄙视东方怀,老婆都欺负到自己这个份上了,还能忍,当真是个怂货。幸云看到赫伊伊离开了,她的目标是赫伊伊,她要跟着她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杀了她。 幸云看到了别的路,想着绕开了应该能跟上赫伊伊。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把幸云叫住了脚步,她才刚转身而已,怎么就出现变故了,她猛然回头看去,竟然发现一把宝剑贯穿了赫伊伊的后背,而持剑的是东方怀。幸云怔住了,赫伊伊本人也怔住了。 “你……”赫伊伊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她身后的东方怀却恶狠狠地说:“既然你如此憎恶我的一切,那么你就去死。自从你从河边救了我之后,我就发誓你一定只属于我一个人,哪怕你死了也是我东方怀的鬼,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脱离我,赫伊伊,这辈子我们结束了,下辈子我们再续!” 赫伊伊艰难地说:“东方怀你竟然能够伤到我,你是……怎么……” 东方怀的面目非常狰狞,他冷冷地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喜欢的瓶子,那一对琉璃樽,我知道有两个,我为了不让它们受到一丝损坏,惹得你不高兴,我可是非常注意保管瓶子的,你保管一层,我保管一层,那就万无一失了,所以,我可是比你更熟悉瓶子呢。” 赫伊伊的脸色瞬间苍白,她万万没想到东方怀竟然给瓶子做了手脚,那个刚才她给自己的部下蓉姬的那个母樽难道是假的。 东方怀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的喜好你的心情,唯独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竟然是不屑一顾充满鄙睨,唯独不知道你竟然蛇蝎心肠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只因为他是我和你的儿子。赫伊伊啊赫伊伊……” 赫伊伊说:“你把母樽放到哪里了?” 东方怀没想到他一翻恶毒的肺腑之言换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她最终在意的不过是自己的计划,而永远不是他东方怀,哪怕到死一刻也不是。 幸云吃惊之余也看看自己手中刚才夺来的琉璃樽,她发现并无异样啊。 东方怀大吼一声将宝剑从赫伊伊身上拔出来,赫伊伊就倒在地上了,然而东方怀还不解恨,不断地用宝剑将赫伊伊挥剑乱砍,幸云见惯了暴力血腥,然而看到这一幕都感觉到不寒而栗。当一个人爱你疯狂的时候如果惹到了他,也是会如此疯狂的。 赫伊伊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幸云恐防暴露马上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东方怀杀死赫伊伊之后,他举起宝剑,鲜血顺着宝剑剑神而落,下一秒,幸云发现了什么端倪,出于本能马上将怀中的琉璃母樽扔出去。“砰”一声响,琉璃母樽四分五裂,变成了碎片,直接跌落地面之上。 幸云目瞪口呆。 东方怀放下手,呆呆地看着赫伊伊,说道:“那是真的琉璃樽,只是它已经成为了我和你永生血契的祭品了。母樽可以创造一个天下,你不是喜欢一个天下吗,这个天下太复杂了,我们不需要,我们的天下只有你和我两人就够了。伊伊,下辈子我等着你。”话音刚落就一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第396章 四分之一吞龙斩 东方怀和赫伊伊死了,幸云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是什么事呢,刚才东方怀当真的不知道她存在吗,还是说,他已经心灰意冷了,也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其他人与他何关呢。然而,这琉璃樽真的可惜了,现在子樽和母樽都已经碎裂了,只剩下碎片。 幸云将这些碎片收集起来,满满的一大袋子,她十分的无可奈何,其实她也有一个计划,她本想将用琉璃樽的能力将东方政解救出来,要么用子樽收集到的力量来克制霸神之癫,要么就是用母樽创造一个世界,一个只有东方政和她两个人的世界,杜绝一切外界,那么外界就无法再伤害到东方政了,然而,现在什么都没了。 幸云打包好了碎片,也不舍得扔掉,她走到了东方怀和赫伊伊的旁边,看着这对倒在血泊中的冤孽夫妻,她不觉摇头,刚转身想离开,眼角余光却看到了东方怀落到地上的宝剑。幸云再次回头看去,越看越出神,双眼越瞪越大…… 伊祁硕其实并没有走远,他一直在树林外围等着幸云,他相信幸云找到了她“想要的”之后就会出来经过这里,这时候他就能捎上她一程了,他这次会带她去泰都,那他的任务才是真正的完成。 可是他等了很久,都快等到子时了,幸云都没有出来,伊祁硕就发现事情不对劲马上进入树林之中寻找,除了东方怀已近变成龙的巨大尸体和赫伊伊已经变成了蛟蛇的尸体,还有一只大雁的尸体之外,当真的没有别的人了。 “天呢,这女人竟然自己一个人离开了,以她的速度,怎么可能在黎明之前就到达呢,如果她在黎明之前没有达到泰都的话,一切都晚了!”伊祁硕马上往着泰都的方向飞去,他心想在途中一定会遇到幸云的,他坚信幸云的脚程没有他快。 然而,幸云只是离开了树林,躲到了一边,却并没有急着去泰都,因为这时候她碰上了钦月公主、敖娅和嬴灿三人。幸云很意外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却发现了他们竟然是来这里寻找一把利器的。 钦月并没想过有事情瞒着她,她一早已经当幸云是自己的亲姐姐,除了敖娅和嬴灿之外,幸云就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 “幸姬,我们得知此树林里藏着吞龙斩,所以我们就到此寻。”钦月的话让幸云诧异。 “玉儿,你说吞龙斩,你们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幸云问。 “你一定会觉得奇怪的,我们也知道危险,可是为了报仇我只能义无反顾了。”钦月公主说。幸云还是不明白。 嬴灿补充:“我们要杀的人是南国君。” 幸云问:“你们想用吞龙斩杀死南国君吗,可是南国君是鲛人,他又不是龙,你们才是龙啊,你们稍微碰一下都麻烦呢。” 钦月公主说:“幸云你有所不知了,赫伊伊为何要培植沐尘南这个大混蛋当黎水部落的南国君,就是看中了他的命格,他的命格,是鲤鱼跃龙门,所以他能通过外力成为鲛人,当他修炼到一定程度渡劫之后,就能成为龙。而赫伊伊等的就是今天。” 幸云诧异,没想到呢,原来沐尘南真正的用处是今天呢,今天那么多鲜血为他铺垫,哪怕没有霸神之癫出现,沐尘南将是龙乡的主宰,然而,沐尘南也应该不会知道,赫伊伊其实是在利用他的,她不可能让任何人去成为主宰,她赫伊伊是要控制一切的人。 琉璃母樽!赫伊伊让蓉姬带着琉璃母樽到主战场中,趁着沐尘南已经控制了整个龙乡之后,就用琉璃母樽将其收复,就像当年在人间,魔尊了规将受伤的魔王章正放到琉璃母樽内温养那般,沐尘南不过将是她养着的一只武器。 赫伊伊这一招当真是算得好啊,让不显眼的手下神不知鬼不觉带去,总比自己亲自带去惹人耳目,然而,赫伊伊却算漏了两步。 第一步是一直高高在上冷眼观战的天帝,他不亲自出马,可是却会通知镇守在龙乡多年十分低调的守封使者们通知幸云下一步怎么做,那个树林是伊祁硕刻意带幸云过去的,而也是掐准了时间让幸云碰到赫伊伊和蓉姬交接的,为的就是让琉璃樽不要出现在龙乡,子樽不知道是谁弄碎的,是赫伊伊本人也好,是伊祁硕也好,天帝的意思就是,不要让这妖樽再作乱。 那当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呢。 第二部那就是东方怀对她的疯爱。她一直坚信东方怀是对她百依百顺的,根本不舍得碰她半分,可是当一个人都已近被逼疯到了最墙角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时候,那人就会反过来与你殊死一搏,哪怕是两败俱伤你死我活也是好的。所以东方怀给赫伊伊下了永生血契,用的就是琉璃樽作契,以他们的鲜血作为琉璃樽的供奉。于是力量的相冲让琉璃樽承受不住,无独有偶,竟然被毁坏了。 那当真是一切皆是运。 赫伊伊的天运和人运到了头。 幸云说:“你们当真寻到了吞龙斩?” 钦月公主让嬴灿拿出来,幸云一看,这用锦盒包裹的竟然是一段剑身,如果合并的话,那估计就是中间那一段,是四分之一。 “你们在哪里寻到的?”幸云问。 敖娅指着一处地方说:“在这树林最不可能的地方,相传这里并不会有龙族靠近,我们三人在这森林徘徊良久,唯独有一个地方我们是感觉到非常不舒服的,那这个地方就是吞龙斩所在地了。” 幸云问:“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线索的?” 嬴灿说:“霸神之癫的民间传说,一直口而相传很多代了,可是没有人注意到霸神之癫被分裂三魂七魄并被封印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其实,我们查了很久,这个地方的原址就是这片树林。” 幸云这会儿就更吃惊了,她今天遇到的奇异事情实在太多,她需要有一个强大的消化系统才能消化掉所有信息。 她叹了一口气说:“一切都是天意啊,不过,你们徒手去拿它,可是不行的,还得有个剑柄啊。”幸云说完就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剑柄,这会儿轮到三人大吃一惊了。 第396章 四分之一吞龙斩 东方怀和赫伊伊死了,幸云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是什么事呢,刚才东方怀当真的不知道她存在吗,还是说,他已经心灰意冷了,也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其他人与他何关呢。然而,这琉璃樽真的可惜了,现在子樽和母樽都已经碎裂了,只剩下碎片。 幸云将这些碎片收集起来,满满的一大袋子,她十分的无可奈何,其实她也有一个计划,她本想将用琉璃樽的能力将东方政解救出来,要么用子樽收集到的力量来克制霸神之癫,要么就是用母樽创造一个世界,一个只有东方政和她两个人的世界,杜绝一切外界,那么外界就无法再伤害到东方政了,然而,现在什么都没了。 幸云打包好了碎片,也不舍得扔掉,她走到了东方怀和赫伊伊的旁边,看着这对倒在血泊中的冤孽夫妻,她不觉摇头,刚转身想离开,眼角余光却看到了东方怀落到地上的宝剑。幸云再次回头看去,越看越出神,双眼越瞪越大…… 伊祁硕其实并没有走远,他一直在树林外围等着幸云,他相信幸云找到了她“想要的”之后就会出来经过这里,这时候他就能捎上她一程了,他这次会带她去泰都,那他的任务才是真正的完成。 可是他等了很久,都快等到子时了,幸云都没有出来,伊祁硕就发现事情不对劲马上进入树林之中寻找,除了东方怀已近变成龙的巨大尸体和赫伊伊已经变成了蛟蛇的尸体,还有一只大雁的尸体之外,当真的没有别的人了。 “天呢,这女人竟然自己一个人离开了,以她的速度,怎么可能在黎明之前就到达呢,如果她在黎明之前没有达到泰都的话,一切都晚了!”伊祁硕马上往着泰都的方向飞去,他心想在途中一定会遇到幸云的,他坚信幸云的脚程没有他快。 然而,幸云只是离开了树林,躲到了一边,却并没有急着去泰都,因为这时候她碰上了钦月公主、敖娅和嬴灿三人。幸云很意外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却发现了他们竟然是来这里寻找一把利器的。 钦月并没想过有事情瞒着她,她一早已经当幸云是自己的亲姐姐,除了敖娅和嬴灿之外,幸云就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 “幸姬,我们得知此树林里藏着吞龙斩,所以我们就到此寻。”钦月的话让幸云诧异。 “玉儿,你说吞龙斩,你们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幸云问。 “你一定会觉得奇怪的,我们也知道危险,可是为了报仇我只能义无反顾了。”钦月公主说。幸云还是不明白。 嬴灿补充:“我们要杀的人是南国君。” 幸云问:“你们想用吞龙斩杀死南国君吗,可是南国君是鲛人,他又不是龙,你们才是龙啊,你们稍微碰一下都麻烦呢。” 钦月公主说:“幸云你有所不知了,赫伊伊为何要培植沐尘南这个大混蛋当黎水部落的南国君,就是看中了他的命格,他的命格,是鲤鱼跃龙门,所以他能通过外力成为鲛人,当他修炼到一定程度渡劫之后,就能成为龙。而赫伊伊等的就是今天。” 幸云诧异,没想到呢,原来沐尘南真正的用处是今天呢,今天那么多鲜血为他铺垫,哪怕没有霸神之癫出现,沐尘南将是龙乡的主宰,然而,沐尘南也应该不会知道,赫伊伊其实是在利用他的,她不可能让任何人去成为主宰,她赫伊伊是要控制一切的人。 琉璃母樽!赫伊伊让蓉姬带着琉璃母樽到主战场中,趁着沐尘南已经控制了整个龙乡之后,就用琉璃母樽将其收复,就像当年在人间,魔尊了规将受伤的魔王章正放到琉璃母樽内温养那般,沐尘南不过将是她养着的一只武器。 赫伊伊这一招当真是算得好啊,让不显眼的手下神不知鬼不觉带去,总比自己亲自带去惹人耳目,然而,赫伊伊却算漏了两步。 第一步是一直高高在上冷眼观战的天帝,他不亲自出马,可是却会通知镇守在龙乡多年十分低调的守封使者们通知幸云下一步怎么做,那个树林是伊祁硕刻意带幸云过去的,而也是掐准了时间让幸云碰到赫伊伊和蓉姬交接的,为的就是让琉璃樽不要出现在龙乡,子樽不知道是谁弄碎的,是赫伊伊本人也好,是伊祁硕也好,天帝的意思就是,不要让这妖樽再作乱。 那当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呢。 第二部那就是东方怀对她的疯爱。她一直坚信东方怀是对她百依百顺的,根本不舍得碰她半分,可是当一个人都已近被逼疯到了最墙角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时候,那人就会反过来与你殊死一搏,哪怕是两败俱伤你死我活也是好的。所以东方怀给赫伊伊下了永生血契,用的就是琉璃樽作契,以他们的鲜血作为琉璃樽的供奉。于是力量的相冲让琉璃樽承受不住,无独有偶,竟然被毁坏了。 那当真是一切皆是运。 赫伊伊的天运和人运到了头。 幸云说:“你们当真寻到了吞龙斩?” 钦月公主让嬴灿拿出来,幸云一看,这用锦盒包裹的竟然是一段剑身,如果合并的话,那估计就是中间那一段,是四分之一。 “你们在哪里寻到的?”幸云问。 敖娅指着一处地方说:“在这树林最不可能的地方,相传这里并不会有龙族靠近,我们三人在这森林徘徊良久,唯独有一个地方我们是感觉到非常不舒服的,那这个地方就是吞龙斩所在地了。” 幸云问:“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线索的?” 嬴灿说:“霸神之癫的民间传说,一直口而相传很多代了,可是没有人注意到霸神之癫被分裂三魂七魄并被封印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其实,我们查了很久,这个地方的原址就是这片树林。” 幸云这会儿就更吃惊了,她今天遇到的奇异事情实在太多,她需要有一个强大的消化系统才能消化掉所有信息。 她叹了一口气说:“一切都是天意啊,不过,你们徒手去拿它,可是不行的,还得有个剑柄啊。”幸云说完就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剑柄,这会儿轮到三人大吃一惊了。 第397章 我是“幸运儿” 钦月公主三人看到幸云手上的东西后不觉大吃一惊,都看向幸云,幸云说:“其实我也是受到神仙指路来到这个树林寻找我我想要的东西,来这之前我都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来了之后就自然而然得到了一些东西,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真正想要的呢。” 幸云拿着剑柄,从锦盒之中拿出他们三人寻到的四分之一剑身,看着缺口,对上去,然而断裂分开的两边依然还是单独的,并不会自动合上。幸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就用吞龙斩锋利的四分之一剑身划破自己的手掌心,然后滴落到接合处,再尝试合上,一道金光闪耀,竟然合上了。 金光过去后,幸云查看断裂处,一点痕迹都没有,她抬头看向三人,三人也看向她,大家竟然都有种茫然的感觉。 敖娅首先发话了:“幸姬夫人,或许你是万年后,新的一代斩龙者。”敖娅这句话说出来后,幸云全身都不寒而栗,她的脸色非常不好,可是她又不想表现出来。她快速拿着锦布将那把合并好的剑包好,重新放到了锦盒之中,合上盖子,然后将这盒子递交给嬴灿。 嬴灿接过,幸云说:“你们不是要拿这把神器去斩杀成龙后的沐尘南吗,你们拿去。”幸云转身想离开了,钦月看到她的背影是多么的落寞,她叫住了她:“幸姬!”幸云停止脚步,稍微回转身问:“玉儿你叫我吗?” 钦月走上两步,握着她的手说:“幸姬,虽然我能猜到几分,但是我觉得事情也并非会如此的,你们救了我们,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幸云知道她是在安慰她,她点点头说:“嗯,谢谢你,你们快点去,泰都远着呢,我也走了,我还有我的路。”其实此刻的幸云并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她内心是彷徨的。 钦月说:“你的路也是泰都,我们可以送你过去的。” 幸云木然地点头道:“哦,是的,好,谢谢。” 幸云跟着他们仨去了泰都,在途中幸云一言不发,虽然很多事情都已经知晓得一清二楚了,可是事情真的往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越到后面就越心慌。坐在敖娅变成的龙背上面,幸云只感觉到周围的风冷飕飕的,她觉得有点冷了,不觉伸手捂了捂自己衣领,然后就碰到了硬邦邦的一包东西,那是琉璃子母双樽的碎片。 琉璃子母双樽的原材料是上古时期的一块陨石,它好端端地在山上呆着,恰逢三界六道派驻了各路神仙妖怪甚至是能人异士一起去缉拿消灭上古皆无怨妖,于是一场大战之后,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很多人都死于非命,而最后剩下梅花仙子还有一点余力与皆无怨妖决一死战。 如果在全盛时期,梅花仙子的实力与他相差十万八千里,可是三界六道派去打击皆无怨妖的人多,皆无却凭借一个人之力或杀或伤了很多人,梅花仙子虽然也受了不轻的伤,可是也相当于是候补那般,保存了一些实力,最后,以梅花仙子肉身和元神俱灭,只剩下一缕残魂为终结这场战争,而皆无怨妖也同样被受创至深,短期内再也不能作怪,可是它却并没有死,他是无形无体的。 然而那最后的一战,两人却撞倒了那块不知名的陨石,并且两人的血和气息都沾染在上面呢了。陨石掉落下来地面后,被一群石匠遇见,就捡回来,一起精心打造了一对琉璃子母樽,并将其好好收藏着。 而石匠团队中却有一个贪心之徒,他趁着没人悄悄想偷走这对琉璃双樽,却被同伴发现,他慌乱间不知道为何划破了手指,血液滴落到了双樽之上,然后逃走,琉璃双樽算是没被盗取,可是因为喝过了血,它就产生了灵性,从此开启了它不一样的功能。 而那个贪心的石匠就是沐尘南,而沐尘南因为和琉璃双樽无形中立下了血契,所以沐尘南获得了琉璃樽的一点好处,那就是长生不老,因此沐尘南活了上万年了,依然是青春美男一个,但是却有副作用,那就是他需要尸气,吸收够了尸气之后,他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衣食住行。 这对琉璃樽辗转经历了万年之后,到过不同人的手,也到过不同的地方,最后在人间,是了规这个魔尊获得,用来温养受伤的章正魔王,最后竟然也到了赫伊伊的手,由她带到了龙乡来。 而当时和琉璃樽有关的那几个人,梅花仙子已经由天祖眷顾收集好了她的元神碎片后化为灵魂转世成为了一个高中生适梅,然而适梅觉醒后依然还是梅花仙子,此刻就被派来龙乡固守北方寒冰井,那里是霸神之癫一魄的其中一个封印之地。 而当年的皆无怨妖也辗转因为很多事情发生过后,灵魂一分为三,其中一魂转世成为了人间但是蛟族的小王爷章正,有着龙族血统的章正,因为自身煞命的关系,需要到龙乡找到破除自己命格的方法,而同时也是想认祖归根。 至于沐尘南,活了万年依然还是个小人,因为自己的恶劣行为,觊觎幸云,被章正英雄救美打伤,命悬一线之事,被赫伊伊洞悉他的命格,知道他大有所用,就救了他,带他到龙乡继续过上穷凶极恶的日子,赫伊伊算了那么久,养好的一枚重力棋子今天也重要要有所作用了。 幸云摸着自己怀中的那包碎片,她不觉苦笑,她没有笑出声,可是眼泪都笑出来了。 琉璃樽碎了,赫伊伊也死了,可是这一切都没有结束,而这整件事之中,她幸云到底是来干嘛的呢。 在人间,是铲除魔王的幸运儿,本想着结束了过去一切的不堪之后,跟着丈夫来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哪怕依然是过着血雨腥风的日子,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是会变好的,只要身边那个人是和自己相亲相爱的夫君,然而到了后来,老天却旁敲侧击地告诉她,幸云,你的名字叫幸云,没取错名字呢,你依然是一个幸运儿,你在龙乡的身份是——天选者,一个斩龙的人。 第397章 我是“幸运儿” 钦月公主三人看到幸云手上的东西后不觉大吃一惊,都看向幸云,幸云说:“其实我也是受到神仙指路来到这个树林寻找我我想要的东西,来这之前我都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来了之后就自然而然得到了一些东西,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真正想要的呢。” 幸云拿着剑柄,从锦盒之中拿出他们三人寻到的四分之一剑身,看着缺口,对上去,然而断裂分开的两边依然还是单独的,并不会自动合上。幸云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就用吞龙斩锋利的四分之一剑身划破自己的手掌心,然后滴落到接合处,再尝试合上,一道金光闪耀,竟然合上了。 金光过去后,幸云查看断裂处,一点痕迹都没有,她抬头看向三人,三人也看向她,大家竟然都有种茫然的感觉。 敖娅首先发话了:“幸姬夫人,或许你是万年后,新的一代斩龙者。”敖娅这句话说出来后,幸云全身都不寒而栗,她的脸色非常不好,可是她又不想表现出来。她快速拿着锦布将那把合并好的剑包好,重新放到了锦盒之中,合上盖子,然后将这盒子递交给嬴灿。 嬴灿接过,幸云说:“你们不是要拿这把神器去斩杀成龙后的沐尘南吗,你们拿去。”幸云转身想离开了,钦月看到她的背影是多么的落寞,她叫住了她:“幸姬!”幸云停止脚步,稍微回转身问:“玉儿你叫我吗?” 钦月走上两步,握着她的手说:“幸姬,虽然我能猜到几分,但是我觉得事情也并非会如此的,你们救了我们,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幸云知道她是在安慰她,她点点头说:“嗯,谢谢你,你们快点去,泰都远着呢,我也走了,我还有我的路。”其实此刻的幸云并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她内心是彷徨的。 钦月说:“你的路也是泰都,我们可以送你过去的。” 幸云木然地点头道:“哦,是的,好,谢谢。” 幸云跟着他们仨去了泰都,在途中幸云一言不发,虽然很多事情都已经知晓得一清二楚了,可是事情真的往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越到后面就越心慌。坐在敖娅变成的龙背上面,幸云只感觉到周围的风冷飕飕的,她觉得有点冷了,不觉伸手捂了捂自己衣领,然后就碰到了硬邦邦的一包东西,那是琉璃子母双樽的碎片。 琉璃子母双樽的原材料是上古时期的一块陨石,它好端端地在山上呆着,恰逢三界六道派驻了各路神仙妖怪甚至是能人异士一起去缉拿消灭上古皆无怨妖,于是一场大战之后,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很多人都死于非命,而最后剩下梅花仙子还有一点余力与皆无怨妖决一死战。 如果在全盛时期,梅花仙子的实力与他相差十万八千里,可是三界六道派去打击皆无怨妖的人多,皆无却凭借一个人之力或杀或伤了很多人,梅花仙子虽然也受了不轻的伤,可是也相当于是候补那般,保存了一些实力,最后,以梅花仙子肉身和元神俱灭,只剩下一缕残魂为终结这场战争,而皆无怨妖也同样被受创至深,短期内再也不能作怪,可是它却并没有死,他是无形无体的。 然而那最后的一战,两人却撞倒了那块不知名的陨石,并且两人的血和气息都沾染在上面呢了。陨石掉落下来地面后,被一群石匠遇见,就捡回来,一起精心打造了一对琉璃子母樽,并将其好好收藏着。 而石匠团队中却有一个贪心之徒,他趁着没人悄悄想偷走这对琉璃双樽,却被同伴发现,他慌乱间不知道为何划破了手指,血液滴落到了双樽之上,然后逃走,琉璃双樽算是没被盗取,可是因为喝过了血,它就产生了灵性,从此开启了它不一样的功能。 而那个贪心的石匠就是沐尘南,而沐尘南因为和琉璃双樽无形中立下了血契,所以沐尘南获得了琉璃樽的一点好处,那就是长生不老,因此沐尘南活了上万年了,依然是青春美男一个,但是却有副作用,那就是他需要尸气,吸收够了尸气之后,他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衣食住行。 这对琉璃樽辗转经历了万年之后,到过不同人的手,也到过不同的地方,最后在人间,是了规这个魔尊获得,用来温养受伤的章正魔王,最后竟然也到了赫伊伊的手,由她带到了龙乡来。 而当时和琉璃樽有关的那几个人,梅花仙子已经由天祖眷顾收集好了她的元神碎片后化为灵魂转世成为了一个高中生适梅,然而适梅觉醒后依然还是梅花仙子,此刻就被派来龙乡固守北方寒冰井,那里是霸神之癫一魄的其中一个封印之地。 而当年的皆无怨妖也辗转因为很多事情发生过后,灵魂一分为三,其中一魂转世成为了人间但是蛟族的小王爷章正,有着龙族血统的章正,因为自身煞命的关系,需要到龙乡找到破除自己命格的方法,而同时也是想认祖归根。 至于沐尘南,活了万年依然还是个小人,因为自己的恶劣行为,觊觎幸云,被章正英雄救美打伤,命悬一线之事,被赫伊伊洞悉他的命格,知道他大有所用,就救了他,带他到龙乡继续过上穷凶极恶的日子,赫伊伊算了那么久,养好的一枚重力棋子今天也重要要有所作用了。 幸云摸着自己怀中的那包碎片,她不觉苦笑,她没有笑出声,可是眼泪都笑出来了。 琉璃樽碎了,赫伊伊也死了,可是这一切都没有结束,而这整件事之中,她幸云到底是来干嘛的呢。 在人间,是铲除魔王的幸运儿,本想着结束了过去一切的不堪之后,跟着丈夫来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哪怕依然是过着血雨腥风的日子,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是会变好的,只要身边那个人是和自己相亲相爱的夫君,然而到了后来,老天却旁敲侧击地告诉她,幸云,你的名字叫幸云,没取错名字呢,你依然是一个幸运儿,你在龙乡的身份是——天选者,一个斩龙的人。 第398章 鲤鱼跃龙门的故事 泰都很快就到了,这里的确已经更乌烟瘴气了,形式更严峻了。沐尘南已经渡劫成功了,有时候不一定靠着天雷滚滚才能渡劫成功,用龙乡之中龙族和别族的人的鲜血一样能让他通过旁门左道获得新生。 “哈哈哈!龙之乡渊的蠢货们,你们自诩真龙,却没想过有一天是由我这个外乡人统治的!”沐尘南已经成为了全身金红的半龙,他还差一点就能成为全龙了,不过就这样已经进入了龙族的范围内,只要用吞龙斩就能对付他,但是关键是近得了他身,而且,吞龙斩能擦破他的皮肤。 五龙贵的当家们现在也是灰头土脸的,他们骂道:“沐尘南,你这个小人休要痴心妄想,就算我们五龙贵没人了,也不到你这个恶心的鲛人话事!” 沐尘南冷笑道:“哦,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你们怎么到现在都那么大口气呢,你们是不是认为还有中央长老殿呢,依仗十殿那十一个比你们还老的老家伙。” 幸云四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沐尘南和五龙贵在对峙,钦月对远处的沐尘南怒目圆瞪,而幸云则在遍寻自己夫君的身影,发现东方政就在五龙贵其中,看到了他本人后,他心里稍微舒展了。 只要还能见到他,她就能心安。 五龙贵们知道沐尘南在拖延时间,他现在虽然也威力无穷,可是五龙贵只要团结还是能和他势均力敌,可是一旦他成全龙了,那么就很难说了。于是大家都不再与他废话,哪怕此刻大家都已经是精疲力尽弹尽粮绝了,可是依然还是要拼尽最后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只要在他成龙前还是有机会打倒他的。 东方政也在其中,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关注在沐尘南身上,对于和他们龙族一起奋勇杀敌的东方政,他们对他的态度缓和了很多,现在他已经是大家的同伴。 幸云只是远远地站着,并没有走近,她只想远远看着他就行,她害怕自己靠近就会对他造成伤害。而钦月他们三人却逐渐靠近,他们要瞅准时机给沐尘南致命一击。 前面打得天昏地暗都仿佛与幸云无关,她的眼光只会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夫君看,他飞到哪里她就看到哪里,她生怕自己一眨眼东方政就不见了。 “都找到了。”一把婉转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来,也并不能影响幸云,幸云知道来者何人。 封齐利玉屏站在了她旁边,幸云幽幽地说:“碎了。” 封齐利玉屏有点惊讶,但是随后也微笑道:“或许是天意如此,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呢?” 幸云说:“尽人事听天命。” 封齐利玉屏说:“我没想到你也会说这样的话,还以为你幸姬是一个不屈不挠,绝对命运由我不由天的人呢,是我看错人了吗?” 这句无疑是给幸云当头棒喝,她身体几可不闻地震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呢,又怎么打算,决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了?”幸云反问。 “是。”封齐利玉屏斩钉截铁地说。 封齐利玉屏说完,摊开手拿出了一样东西。幸云感觉到了寒光,她不觉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她手中。 “东方掣给你的?”幸云淡淡地问道,她曾经在十殿那里走一遭,知道十殿有吞龙斩的四分之一。 封齐利玉屏说:“守封使者人人有责。” 幸云不觉苦笑,她看向这灰暗的天空说道:“你想我怎样?”封齐利玉屏看着她这般模样,就知道是多么的心如死灰。 “其实,我只要沐尘南。”封齐利玉屏说:“其他的与我无关。”幸云点点头,她明白的,老天是主宰,仿佛这天下人都是它的棋子,殊不知这些棋子都是有爱有恨有血有肉的。 幸云说:“现在你有空吗,说说你们的故事?” 封齐利玉屏说:“我们的故事,没有什么好说的啊,不过是上古时期一条河中鲤鱼愉快畅游,突然有一天游到一处看见了一棵古树,古树的树枝都垂落到了水中,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口那般,鲤鱼觉得新奇,就跳跃了过去,穿过了河的另外一边,虽然河还是河,周围的风景也没有多大变化,可是鲤鱼却觉得自己穿梭在了不同的地方,每天最大的娱乐就是跳跃穿树。但是它不知道,它不过是自娱自乐,然而它纵身一跃的时候已经穿过了古树的心。” 幸云笑道:“这就是鲤鱼跃龙门的前传,也就是说,这鲤鱼吗,没有了你之后,估计不成事了。” 封齐利玉屏露出了邪魅一笑,幸云不觉看向了她,其实封齐利玉屏很美,龙乡很多美人,然而封齐利玉屏的美是独特的,嚣张跋扈之中又无时无刻有和端庄秀丽衬托,此美幽深古韵。 “你是带着记忆转世的,黄泉路上孟婆没请你喝汤吗?”幸云问。 “孟婆门外那棵树就是我的真身,黄泉路上太过空虚寂寞了,我贡献了我真身出来,孟婆自然卖我个人情。”封齐利玉屏说。 这不就是私相授受吗,幸云微笑,这是人家的事没毛病,与自己无关。 幸云伸出手来,递给她说:“没有我,你也不成。”封齐利玉屏微笑,她说:“我知道,这世间吞龙斩有很多把,但是真正能挫伤像这种级别的至尊龙,让他毫无喘息几乎的,也就只有这一把了。”她说完,用手中四分之一吞龙斩划破了幸云的手掌,幸云一天之内同一个伤口被划破多次,伤口不愈合此刻十分丑陋,说不好还会发炎,但是幸云对于此已经满不在乎了。 前方,沐尘南凶狠异常,简直就像是横扫千军那般,可是就在这时候,东方政却没有被打倒,海神三叉戟还是刺伤了他手臂。 “东方政,你这个混蛋,你去到哪里都抢我的,今天你还来搅局,本君告诉你,这天下将是本君的,高信也是本君的!”沐尘南大声说道。 “她是我的心尖爱,就你,也配?”东方政大吼一声再次抡起海神三叉戟,然而却被沐尘南甩了出去。幸云提到了嗓子眼里了,她生怕东方政受伤,她也发现了此刻所有龙都已经变身化龙,唯独东方政,难道是…… 第398章 鲤鱼跃龙门的故事 泰都很快就到了,这里的确已经更乌烟瘴气了,形式更严峻了。沐尘南已经渡劫成功了,有时候不一定靠着天雷滚滚才能渡劫成功,用龙乡之中龙族和别族的人的鲜血一样能让他通过旁门左道获得新生。 “哈哈哈!龙之乡渊的蠢货们,你们自诩真龙,却没想过有一天是由我这个外乡人统治的!”沐尘南已经成为了全身金红的半龙,他还差一点就能成为全龙了,不过就这样已经进入了龙族的范围内,只要用吞龙斩就能对付他,但是关键是近得了他身,而且,吞龙斩能擦破他的皮肤。 五龙贵的当家们现在也是灰头土脸的,他们骂道:“沐尘南,你这个小人休要痴心妄想,就算我们五龙贵没人了,也不到你这个恶心的鲛人话事!” 沐尘南冷笑道:“哦,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你们怎么到现在都那么大口气呢,你们是不是认为还有中央长老殿呢,依仗十殿那十一个比你们还老的老家伙。” 幸云四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沐尘南和五龙贵在对峙,钦月对远处的沐尘南怒目圆瞪,而幸云则在遍寻自己夫君的身影,发现东方政就在五龙贵其中,看到了他本人后,他心里稍微舒展了。 只要还能见到他,她就能心安。 五龙贵们知道沐尘南在拖延时间,他现在虽然也威力无穷,可是五龙贵只要团结还是能和他势均力敌,可是一旦他成全龙了,那么就很难说了。于是大家都不再与他废话,哪怕此刻大家都已经是精疲力尽弹尽粮绝了,可是依然还是要拼尽最后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只要在他成龙前还是有机会打倒他的。 东方政也在其中,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关注在沐尘南身上,对于和他们龙族一起奋勇杀敌的东方政,他们对他的态度缓和了很多,现在他已经是大家的同伴。 幸云只是远远地站着,并没有走近,她只想远远看着他就行,她害怕自己靠近就会对他造成伤害。而钦月他们三人却逐渐靠近,他们要瞅准时机给沐尘南致命一击。 前面打得天昏地暗都仿佛与幸云无关,她的眼光只会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夫君看,他飞到哪里她就看到哪里,她生怕自己一眨眼东方政就不见了。 “都找到了。”一把婉转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来,也并不能影响幸云,幸云知道来者何人。 封齐利玉屏站在了她旁边,幸云幽幽地说:“碎了。” 封齐利玉屏有点惊讶,但是随后也微笑道:“或许是天意如此,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呢?” 幸云说:“尽人事听天命。” 封齐利玉屏说:“我没想到你也会说这样的话,还以为你幸姬是一个不屈不挠,绝对命运由我不由天的人呢,是我看错人了吗?” 这句无疑是给幸云当头棒喝,她身体几可不闻地震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你呢,又怎么打算,决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了?”幸云反问。 “是。”封齐利玉屏斩钉截铁地说。 封齐利玉屏说完,摊开手拿出了一样东西。幸云感觉到了寒光,她不觉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她手中。 “东方掣给你的?”幸云淡淡地问道,她曾经在十殿那里走一遭,知道十殿有吞龙斩的四分之一。 封齐利玉屏说:“守封使者人人有责。” 幸云不觉苦笑,她看向这灰暗的天空说道:“你想我怎样?”封齐利玉屏看着她这般模样,就知道是多么的心如死灰。 “其实,我只要沐尘南。”封齐利玉屏说:“其他的与我无关。”幸云点点头,她明白的,老天是主宰,仿佛这天下人都是它的棋子,殊不知这些棋子都是有爱有恨有血有肉的。 幸云说:“现在你有空吗,说说你们的故事?” 封齐利玉屏说:“我们的故事,没有什么好说的啊,不过是上古时期一条河中鲤鱼愉快畅游,突然有一天游到一处看见了一棵古树,古树的树枝都垂落到了水中,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口那般,鲤鱼觉得新奇,就跳跃了过去,穿过了河的另外一边,虽然河还是河,周围的风景也没有多大变化,可是鲤鱼却觉得自己穿梭在了不同的地方,每天最大的娱乐就是跳跃穿树。但是它不知道,它不过是自娱自乐,然而它纵身一跃的时候已经穿过了古树的心。” 幸云笑道:“这就是鲤鱼跃龙门的前传,也就是说,这鲤鱼吗,没有了你之后,估计不成事了。” 封齐利玉屏露出了邪魅一笑,幸云不觉看向了她,其实封齐利玉屏很美,龙乡很多美人,然而封齐利玉屏的美是独特的,嚣张跋扈之中又无时无刻有和端庄秀丽衬托,此美幽深古韵。 “你是带着记忆转世的,黄泉路上孟婆没请你喝汤吗?”幸云问。 “孟婆门外那棵树就是我的真身,黄泉路上太过空虚寂寞了,我贡献了我真身出来,孟婆自然卖我个人情。”封齐利玉屏说。 这不就是私相授受吗,幸云微笑,这是人家的事没毛病,与自己无关。 幸云伸出手来,递给她说:“没有我,你也不成。”封齐利玉屏微笑,她说:“我知道,这世间吞龙斩有很多把,但是真正能挫伤像这种级别的至尊龙,让他毫无喘息几乎的,也就只有这一把了。”她说完,用手中四分之一吞龙斩划破了幸云的手掌,幸云一天之内同一个伤口被划破多次,伤口不愈合此刻十分丑陋,说不好还会发炎,但是幸云对于此已经满不在乎了。 前方,沐尘南凶狠异常,简直就像是横扫千军那般,可是就在这时候,东方政却没有被打倒,海神三叉戟还是刺伤了他手臂。 “东方政,你这个混蛋,你去到哪里都抢我的,今天你还来搅局,本君告诉你,这天下将是本君的,高信也是本君的!”沐尘南大声说道。 “她是我的心尖爱,就你,也配?”东方政大吼一声再次抡起海神三叉戟,然而却被沐尘南甩了出去。幸云提到了嗓子眼里了,她生怕东方政受伤,她也发现了此刻所有龙都已经变身化龙,唯独东方政,难道是…… 第399章 关键的两秒钟 幸云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已经是晚上,天际乌黑一片,可是隐隐约约地有一个斗状的星云,那就是北斗七星,幸云提到了嗓子眼里了,果然有很多事情还是会躲不过的,现在还是七星,万一隐没的另外两颗出现了,那么九星北斗汇聚之事,就是一场怎样的变故。 东方政不敢化龙,是他怕,他害怕自己一化龙连神智都兽化了。 幸云看向旁边的封齐利玉屏,她双眼都布满了杀意,下一秒她已经不在了原地,幸云还保持看着她的姿势,可是那边已经发出了金属般的碰撞以及一道金光,还有沐尘南的咆哮声:“封齐利玉屏,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怎么还像狗皮膏药那样黏住本君!” 封齐利玉屏一句话都没说,幸云看向那边的战场,只见封齐利玉屏手上拿着一把还不完整的剑,可是那把剑已经基本像样了。而钦月他们三个已经倒在了地上,敖娅应该是中了吞龙斩,全身都在灼烧之中,命悬一线,看来是无力回天了。 “娅嬷嬷!”钦月失声痛哭,抱着敖娅的残躯叫到。敖娅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说:“公主,嬷嬷先走一步了,以后再也不能保你周全了,您一定要保重……”看到自己的乳母在自己面前烟消云散了,钦月都快崩溃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应该是在寻找嬴灿的身影,而嬴灿也已经命悬一线了,他和敖娅一样都已经中了吞龙斩,唯独钦月没事,那应该是两人保护了钦月。 钦月飞奔过去抱住地上的嬴灿不断叫到:“表哥,你不要离开我。”敖娅和嬴灿已经是这个可怜的公主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他们离开了她,她如何活,幸云远远地看着,感觉非常无力,她今天看得太多的生死了,当看到自己的朋友处于悲痛苦难之中,却是什么都做不到。 嬴灿伸出手来抚摸钦月布满泪水的脸说:“玉儿,别哭,是我不好,最终还是不能为皇后报仇,只是我们都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自己。有一件事我怕现在不说再也来不及了。” 钦月说:“表哥你说,你说。” 嬴灿说:“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嬴灿在消失的最后一刻说出了埋藏在自己心中很多年很多年的爱意。钦月呆住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任何话,嬴灿已经消失在她的怀中,遗憾,留下的只有遗憾。 一道黄符带着灵力打到了刚才嬴灿的地方,钦月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但见到黄符消失,有一个灵力球里面包裹着一颗种子。 幸云走到了她跟前说:“玉儿,莫哭,嬴灿他还没有死。”钦月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嬴灿是龙和树妖的混血,他的血统又偏向于树,在他临死最后一刻,我保住了他的元神,他的元神就是这棵种子。”幸云说完,钦月已经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灵力球,幸云将她扶起来,温柔地说道:“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带着他们对你的希望和嘱托活下去,只有你活下去了,嬴灿才能活。将他的种子种在适宜槐树生长的地方,天天为它胶水松土施肥,将来有一天,他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火树银花合,尽桥铁索开。表哥不是普通的树妖,他是带着火龙血统的树妖,我知道了,我知道哪里适合他生长了。谢谢你,幸姬,谢谢你!”钦月感动到涕泗直流,在感动之余,她的双眼逐渐布上了煞气,仇人还没有死呢,钦月的心不可能会安宁,钦月将灵力球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保护着嬴灿最后的希望,她猛然转过身去。 稍远处,幸云和钦月看到了唯独东方政、东方恩久和东方明二姬以及敖熵、敖织云还能与之对抗一二,沐尘南现在可是无敌的存在了,他还差一个龙角就能变成真正的龙了。幸云从自己的乾坤袋内拿出最后的吞龙斩剑尖,紧紧握在手中,哪怕剑尖的锋利已经将她手掌上的血肉弄破,鲜血直流,她也浑然不觉得痛。 钦月已经冲上去了,加入了战场,她想杀死沐尘南的心更甚。封齐利玉屏就像是在划水般,她并没有出全力,其实她并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在瞅准时机,吞龙斩一出,并不会认龙,是闻到所有龙的气味都会追着,她也并非是担忧别的龙的生死,而是她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在别人身上,她要对沐尘南一击即中。 幸云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心中有千百种思绪,不知道哪一种才能平静了她的心。 有什么划过了幸云的眼眸,是破绽,,沐尘南的破绽,幸云说:“艾,困住他!”脉海催动,艾就像是一条绳索那般飞出去,快如闪电,一下子就捆住了沐尘南,沐尘南始料不及,没想到有两秒钟是全身都无法动弹的。 可是就是这两秒钟,最关键的两秒钟,龙贵们已经挫伤了他,而就在这关键的两秒钟,同时间,封齐利玉屏手握吞龙斩已经插到了沐尘南胸口半寸,然而沐尘南却大吼一声奋力一甩,冲天灵力完全将所有人都甩出去,封齐利玉屏也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那般掉落到地上,重重的砸击让她口喷一口鲜血,瞪大了双眼,命悬一线。 她瞪大的双眼正在看着沐尘南,她用生命最后的时刻看着沐尘南,看了他万年,再看万年又如何。爱到极致爱而不得会发疯,沐尘南疯了,封齐利玉屏就更疯了。 刚才那关键的两秒,也同时是沐尘南完全成龙的时刻,他的一双龙角已经完全长出来了,可是,还真够讽刺的,当他成龙之时却是死亡之时,封齐利玉屏那一剑不深,但是吞龙斩对龙的威力,能让他很快就灰飞烟灭。 “本君是不会认输的,封齐利玉屏你这贱女人,本君和你势不两立!”沐尘南想强行抵御胸口上的伤,可是这不过是延缓时间罢了。 就在他以为这战场上已经没有人可以有力气对付他了的时候,他专心地用灵力疗伤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像修罗死神那般举起了吞龙斩快速地一闪就到了他身后,然后快准狠地一挥剑就将他的龙角给整对砍了下来。 第399章 关键的两秒钟 幸云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已经是晚上,天际乌黑一片,可是隐隐约约地有一个斗状的星云,那就是北斗七星,幸云提到了嗓子眼里了,果然有很多事情还是会躲不过的,现在还是七星,万一隐没的另外两颗出现了,那么九星北斗汇聚之事,就是一场怎样的变故。 东方政不敢化龙,是他怕,他害怕自己一化龙连神智都兽化了。 幸云看向旁边的封齐利玉屏,她双眼都布满了杀意,下一秒她已经不在了原地,幸云还保持看着她的姿势,可是那边已经发出了金属般的碰撞以及一道金光,还有沐尘南的咆哮声:“封齐利玉屏,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怎么还像狗皮膏药那样黏住本君!” 封齐利玉屏一句话都没说,幸云看向那边的战场,只见封齐利玉屏手上拿着一把还不完整的剑,可是那把剑已经基本像样了。而钦月他们三个已经倒在了地上,敖娅应该是中了吞龙斩,全身都在灼烧之中,命悬一线,看来是无力回天了。 “娅嬷嬷!”钦月失声痛哭,抱着敖娅的残躯叫到。敖娅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说:“公主,嬷嬷先走一步了,以后再也不能保你周全了,您一定要保重……”看到自己的乳母在自己面前烟消云散了,钦月都快崩溃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应该是在寻找嬴灿的身影,而嬴灿也已经命悬一线了,他和敖娅一样都已经中了吞龙斩,唯独钦月没事,那应该是两人保护了钦月。 钦月飞奔过去抱住地上的嬴灿不断叫到:“表哥,你不要离开我。”敖娅和嬴灿已经是这个可怜的公主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他们离开了她,她如何活,幸云远远地看着,感觉非常无力,她今天看得太多的生死了,当看到自己的朋友处于悲痛苦难之中,却是什么都做不到。 嬴灿伸出手来抚摸钦月布满泪水的脸说:“玉儿,别哭,是我不好,最终还是不能为皇后报仇,只是我们都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自己。有一件事我怕现在不说再也来不及了。” 钦月说:“表哥你说,你说。” 嬴灿说:“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嬴灿在消失的最后一刻说出了埋藏在自己心中很多年很多年的爱意。钦月呆住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任何话,嬴灿已经消失在她的怀中,遗憾,留下的只有遗憾。 一道黄符带着灵力打到了刚才嬴灿的地方,钦月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但见到黄符消失,有一个灵力球里面包裹着一颗种子。 幸云走到了她跟前说:“玉儿,莫哭,嬴灿他还没有死。”钦月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嬴灿是龙和树妖的混血,他的血统又偏向于树,在他临死最后一刻,我保住了他的元神,他的元神就是这棵种子。”幸云说完,钦月已经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灵力球,幸云将她扶起来,温柔地说道:“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带着他们对你的希望和嘱托活下去,只有你活下去了,嬴灿才能活。将他的种子种在适宜槐树生长的地方,天天为它胶水松土施肥,将来有一天,他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火树银花合,尽桥铁索开。表哥不是普通的树妖,他是带着火龙血统的树妖,我知道了,我知道哪里适合他生长了。谢谢你,幸姬,谢谢你!”钦月感动到涕泗直流,在感动之余,她的双眼逐渐布上了煞气,仇人还没有死呢,钦月的心不可能会安宁,钦月将灵力球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用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保护着嬴灿最后的希望,她猛然转过身去。 稍远处,幸云和钦月看到了唯独东方政、东方恩久和东方明二姬以及敖熵、敖织云还能与之对抗一二,沐尘南现在可是无敌的存在了,他还差一个龙角就能变成真正的龙了。幸云从自己的乾坤袋内拿出最后的吞龙斩剑尖,紧紧握在手中,哪怕剑尖的锋利已经将她手掌上的血肉弄破,鲜血直流,她也浑然不觉得痛。 钦月已经冲上去了,加入了战场,她想杀死沐尘南的心更甚。封齐利玉屏就像是在划水般,她并没有出全力,其实她并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在瞅准时机,吞龙斩一出,并不会认龙,是闻到所有龙的气味都会追着,她也并非是担忧别的龙的生死,而是她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在别人身上,她要对沐尘南一击即中。 幸云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心中有千百种思绪,不知道哪一种才能平静了她的心。 有什么划过了幸云的眼眸,是破绽,,沐尘南的破绽,幸云说:“艾,困住他!”脉海催动,艾就像是一条绳索那般飞出去,快如闪电,一下子就捆住了沐尘南,沐尘南始料不及,没想到有两秒钟是全身都无法动弹的。 可是就是这两秒钟,最关键的两秒钟,龙贵们已经挫伤了他,而就在这关键的两秒钟,同时间,封齐利玉屏手握吞龙斩已经插到了沐尘南胸口半寸,然而沐尘南却大吼一声奋力一甩,冲天灵力完全将所有人都甩出去,封齐利玉屏也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那般掉落到地上,重重的砸击让她口喷一口鲜血,瞪大了双眼,命悬一线。 她瞪大的双眼正在看着沐尘南,她用生命最后的时刻看着沐尘南,看了他万年,再看万年又如何。爱到极致爱而不得会发疯,沐尘南疯了,封齐利玉屏就更疯了。 刚才那关键的两秒,也同时是沐尘南完全成龙的时刻,他的一双龙角已经完全长出来了,可是,还真够讽刺的,当他成龙之时却是死亡之时,封齐利玉屏那一剑不深,但是吞龙斩对龙的威力,能让他很快就灰飞烟灭。 “本君是不会认输的,封齐利玉屏你这贱女人,本君和你势不两立!”沐尘南想强行抵御胸口上的伤,可是这不过是延缓时间罢了。 就在他以为这战场上已经没有人可以有力气对付他了的时候,他专心地用灵力疗伤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像修罗死神那般举起了吞龙斩快速地一闪就到了他身后,然后快准狠地一挥剑就将他的龙角给整对砍了下来。 第400章 霸神之狂 沐尘南愕然了,那一阵剧痛让他剩下的光阴难忘。“沐尘南,还我和我母后的龙角!”钦月的声音仿佛来自森寒地狱,让沐尘南绝望。没有了龙角的龙是什么,没有人能理解钦月的痛,现在钦月已经将这种痛全部还给了沐尘南,包括亲人们的仇。 幸云露出了微笑,最终他们都已经没有遗憾了,封齐利玉屏也笑了,她临死前的笑非常诡异,可是那也是一种释然。钦月用尽了最后的灵力砍了沐尘南的龙角后,就倒地了,吞龙斩竟然意外地滚落到了幸云的脚边。 沐尘南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云霄,带着不甘和愤恨,然而作恶多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恶报。幸云没有理会这头才刚成龙就要死于非命的龙,她看着脚边的吞龙斩,内心抹上了一阵悲凉。 天原本是灰暗的,可是这时候竟然亮了起来,虽然不像是白昼那般明亮,可是这种亮却可以亮到人的心,让人感觉到更深切的悲凉。 北斗九星再现之时,谁知天下如何动荡。 沐尘南终将是小丑戏前上演,真正的天下霸主这个时候才出现。 伊祁硕刚赶到,看到这里都有点懵了,尔后又有两个人赶到,这两个人分别死适梅和冷冥雪。这两队人都看向对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随后就知道了对方是谁了。 伊祁硕首先抱拳行礼道:“在下伊祁硕,是专门负责镇守西方黑云崖的使者。”适梅也抱拳说道:“小女子适梅,梅花仙子,和我爱郎是镇守北方寒冰井的使者,我们是近期才接替上一任仙人的。”伊祁硕说:“你们仙族还真有规矩,还能有人换班,我神族万年只我。”适梅微笑了几下。 两人行礼后都知道了,对方镇守的地方已经破了。 中央地带,也就是龙宫的凌玉阁由空魔清凌镇守,赫伊伊用琉璃樽将凌玉阁包住了,放了清凌出来,就是有招一日搞破坏的,清凌是魔,万年前的魔还是听命于天庭的,但是魔族在这之后却逐渐掩盖不住魔性,最终不能恪守己任,而清凌一直作为镇守代表苦苦在这里那么久,她当然心有不甘,可以说,中央封印已经破了。 而剩下的别的地方,也在这一刻摇摇欲坠了,所以守封使者们都无可奈何只能前来主战场看看有什么可以补救的,显然现在是无力回天了。 “不到最后一刻别放弃。”林无观和薛言走到了两人的身边,他们身上都受了伤,他们两人也是镇守一方封印的人,他们每一代的部落部君都代代相传守封。 伊祁硕看到了这两个人后,他在心中再次叹气:“哎,都是有接班人的,只有我那么苦命吗,怎么就没有人来接我班呢,天天在黑云崖打雷都把自己给雷傻了。” 众人看到了幸云,她此刻背对着他们,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感觉到她的背影孤单落寞很无助。 伊祁硕说:“有什么放弃不放弃的,最后的决定权还不是在她手上。” 适梅说:“难呢,左右为难。” 林无观和薛言没有说任何话,他们也知道一切都很难。 伊祁硕说:“如果关键时刻,她没有下定决心,我想我们也得执行最后的天帝的旨意。” 林无观说:“先看看情况。”薛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里几个人中大多数都是他们夫妻两人的朋友,他们也无法忍心做什么事。 伊祁硕说:“我们是使者,不能感情用事。” 薛言不耐烦说:“我说你这个大个子怎么说话的呢,我们是不能感情用事,可是也不能意气用事啊!” 伊祁硕被噎住了,想反驳却反驳无能,只有别开头去不作任何解释。 轰隆一声巨响,打了一个响雷,众人看向天空,那天都电闪雷鸣了,可是那诡异的北斗九星却越来越明亮了。全龙乡四面八方都好像响起了龙吟之声,这时候中央长老殿的人火速赶来了,幸云看着这十一个老家伙,嘴角上扬,这些人永远都在养尊处优,静静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打算来冷眼旁观,看着她幸云怎么做,皆因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霸神之癫复活。 幸云用自己的鲜血浇灌了镇龙石,可是镇龙石不过是个摆设,连沐尘南都无法镇住,怎能镇住霸神之癫,或许这就是天帝给他们的一个龙之乡渊全体上下人员的一个安慰罢了。 东方掣带领着是一个中央长老将奄奄一息摔倒在龙堆里面的东方政围住。东方掣看到了幸云后说道:“今时今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吗?” 幸云冷笑着,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灌注了极大的威严:“天帝特派天选者在此,竟然还敢出言不逊,速速下跪拜见本座!” 东方掣愣了一下,他身旁的东方揫爆脾气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呵斥执掌长老!” 幸云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你、又、是、什、么、东、西!”随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在高塔上的云石上那闪着金光的字符比闪电还快的速度像一把利器那样飞过来瞬间将敖挐穿透,敖挐大叫一声倒地。 “揫!”另外十个长老叫到,都看向幸云的那边,只见她全身都包裹在金光之中,幸云也终于知道了,那云石上用自己的鲜血激活的镇龙符不是为了直接杀死霸神之癫的,而是给幸云增加助力的,将她的威严和威力都提升了之后,带领其他守封使者和中央长老们共杀复活后的癫龙之后——霸神之狂的。 东方掣说道:“全部下跪,向天选者跪安!”他首先带头跪下来,其他人也跟着,就连伊祁硕他们几个也一起下跪。幸云现在被捧上天了,可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荣耀,未完全的吞龙斩就躺在她脚边,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拿起来。 “天选者,东方政不见了。”敖挈说。果不其然,刚才他们围起来的那个东方政已经不见了。 “嗷——”一声龙吟,四面八方都传遍了,踏着北斗九星的东方政出现了,他一直都克制自己化龙,可是最终还是躲不过命运的操纵,他化龙了,在化龙那一刻就是承载了霸神之癫复活的那一刻。双翼一震几万里,似乎要覆盖天地,一对黑色的龙角似乎要顶着天,盘旋的龙尾一甩,席卷千军。 中央殿的长老们和几个守封使者都被甩开了,唯独幸云有金光保护,龙尾巴甩到她身上就好像甩到了空气之上。 “哈哈哈!本尊复活了!吾乃霸神之狂,尔等颤抖!”那张脸还是那么妖孽邪魅,还是幸云熟悉而爱慕着的她夫君的脸。 第400章 霸神之狂 沐尘南愕然了,那一阵剧痛让他剩下的光阴难忘。“沐尘南,还我和我母后的龙角!”钦月的声音仿佛来自森寒地狱,让沐尘南绝望。没有了龙角的龙是什么,没有人能理解钦月的痛,现在钦月已经将这种痛全部还给了沐尘南,包括亲人们的仇。 幸云露出了微笑,最终他们都已经没有遗憾了,封齐利玉屏也笑了,她临死前的笑非常诡异,可是那也是一种释然。钦月用尽了最后的灵力砍了沐尘南的龙角后,就倒地了,吞龙斩竟然意外地滚落到了幸云的脚边。 沐尘南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云霄,带着不甘和愤恨,然而作恶多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恶报。幸云没有理会这头才刚成龙就要死于非命的龙,她看着脚边的吞龙斩,内心抹上了一阵悲凉。 天原本是灰暗的,可是这时候竟然亮了起来,虽然不像是白昼那般明亮,可是这种亮却可以亮到人的心,让人感觉到更深切的悲凉。 北斗九星再现之时,谁知天下如何动荡。 沐尘南终将是小丑戏前上演,真正的天下霸主这个时候才出现。 伊祁硕刚赶到,看到这里都有点懵了,尔后又有两个人赶到,这两个人分别死适梅和冷冥雪。这两队人都看向对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随后就知道了对方是谁了。 伊祁硕首先抱拳行礼道:“在下伊祁硕,是专门负责镇守西方黑云崖的使者。”适梅也抱拳说道:“小女子适梅,梅花仙子,和我爱郎是镇守北方寒冰井的使者,我们是近期才接替上一任仙人的。”伊祁硕说:“你们仙族还真有规矩,还能有人换班,我神族万年只我。”适梅微笑了几下。 两人行礼后都知道了,对方镇守的地方已经破了。 中央地带,也就是龙宫的凌玉阁由空魔清凌镇守,赫伊伊用琉璃樽将凌玉阁包住了,放了清凌出来,就是有招一日搞破坏的,清凌是魔,万年前的魔还是听命于天庭的,但是魔族在这之后却逐渐掩盖不住魔性,最终不能恪守己任,而清凌一直作为镇守代表苦苦在这里那么久,她当然心有不甘,可以说,中央封印已经破了。 而剩下的别的地方,也在这一刻摇摇欲坠了,所以守封使者们都无可奈何只能前来主战场看看有什么可以补救的,显然现在是无力回天了。 “不到最后一刻别放弃。”林无观和薛言走到了两人的身边,他们身上都受了伤,他们两人也是镇守一方封印的人,他们每一代的部落部君都代代相传守封。 伊祁硕看到了这两个人后,他在心中再次叹气:“哎,都是有接班人的,只有我那么苦命吗,怎么就没有人来接我班呢,天天在黑云崖打雷都把自己给雷傻了。” 众人看到了幸云,她此刻背对着他们,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感觉到她的背影孤单落寞很无助。 伊祁硕说:“有什么放弃不放弃的,最后的决定权还不是在她手上。” 适梅说:“难呢,左右为难。” 林无观和薛言没有说任何话,他们也知道一切都很难。 伊祁硕说:“如果关键时刻,她没有下定决心,我想我们也得执行最后的天帝的旨意。” 林无观说:“先看看情况。”薛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里几个人中大多数都是他们夫妻两人的朋友,他们也无法忍心做什么事。 伊祁硕说:“我们是使者,不能感情用事。” 薛言不耐烦说:“我说你这个大个子怎么说话的呢,我们是不能感情用事,可是也不能意气用事啊!” 伊祁硕被噎住了,想反驳却反驳无能,只有别开头去不作任何解释。 轰隆一声巨响,打了一个响雷,众人看向天空,那天都电闪雷鸣了,可是那诡异的北斗九星却越来越明亮了。全龙乡四面八方都好像响起了龙吟之声,这时候中央长老殿的人火速赶来了,幸云看着这十一个老家伙,嘴角上扬,这些人永远都在养尊处优,静静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打算来冷眼旁观,看着她幸云怎么做,皆因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霸神之癫复活。 幸云用自己的鲜血浇灌了镇龙石,可是镇龙石不过是个摆设,连沐尘南都无法镇住,怎能镇住霸神之癫,或许这就是天帝给他们的一个龙之乡渊全体上下人员的一个安慰罢了。 东方掣带领着是一个中央长老将奄奄一息摔倒在龙堆里面的东方政围住。东方掣看到了幸云后说道:“今时今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吗?” 幸云冷笑着,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灌注了极大的威严:“天帝特派天选者在此,竟然还敢出言不逊,速速下跪拜见本座!” 东方掣愣了一下,他身旁的东方揫爆脾气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呵斥执掌长老!” 幸云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你、又、是、什、么、东、西!”随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在高塔上的云石上那闪着金光的字符比闪电还快的速度像一把利器那样飞过来瞬间将敖挐穿透,敖挐大叫一声倒地。 “揫!”另外十个长老叫到,都看向幸云的那边,只见她全身都包裹在金光之中,幸云也终于知道了,那云石上用自己的鲜血激活的镇龙符不是为了直接杀死霸神之癫的,而是给幸云增加助力的,将她的威严和威力都提升了之后,带领其他守封使者和中央长老们共杀复活后的癫龙之后——霸神之狂的。 东方掣说道:“全部下跪,向天选者跪安!”他首先带头跪下来,其他人也跟着,就连伊祁硕他们几个也一起下跪。幸云现在被捧上天了,可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荣耀,未完全的吞龙斩就躺在她脚边,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拿起来。 “天选者,东方政不见了。”敖挈说。果不其然,刚才他们围起来的那个东方政已经不见了。 “嗷——”一声龙吟,四面八方都传遍了,踏着北斗九星的东方政出现了,他一直都克制自己化龙,可是最终还是躲不过命运的操纵,他化龙了,在化龙那一刻就是承载了霸神之癫复活的那一刻。双翼一震几万里,似乎要覆盖天地,一对黑色的龙角似乎要顶着天,盘旋的龙尾一甩,席卷千军。 中央殿的长老们和几个守封使者都被甩开了,唯独幸云有金光保护,龙尾巴甩到她身上就好像甩到了空气之上。 “哈哈哈!本尊复活了!吾乃霸神之狂,尔等颤抖!”那张脸还是那么妖孽邪魅,还是幸云熟悉而爱慕着的她夫君的脸。 第401章 你就是我的天下 龙族们并非全部死透了,他们都呆呆地看着这新一代的霸龙——霸神之狂诞生了,狂的威压让他们不得不都下跪。 “汝乃何人,竟不下跪?”霸神之狂一双血红的双眼瞪着幸云喝道。 “天选者。”幸云淡淡地说出了这三个字,霸神之狂听到后哈哈大笑,那笑声已经震慑了天地,他说道:“来!”话音刚落,他一双龙爪就亮出了两个灵力球向着幸云释放出去,幸云苦笑了一下,最终还是要兵刃相见,一招定生死。 幸云快速躲过,这一招落空了,幸云不慌不忙地捡起地上的吞龙斩,又不紧不慢地将手掌上的已经握了很久的,吞龙斩的最后的部件——剑尖安装上去,这一切的动作都做得是那么优雅而悠哉。这剑尖是来龙乡之前,幸云的亲身父母所赐,或许两老出于对女儿的保护,也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霸神之狂也不急,他飞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幸云,脸上露出了那属于他一人的邪魅,也属于幸云一人的邪魅,那一双血红的眸子在那一刻变成了绿色。 “动手。”淡淡地说了一句,已经令到山川变色,可是听在幸云耳里却是情人的细语。 霸神之狂的瞳眸在不断地变色,在血眸和绿眸之间切换。 “东方政,汝无法抵抗!”在东方政体内的是霸神之癫已经完整的三魂七魄,可是东方政的灵魂没有死,同一具身体内藏着两个灵魂,两魂相斗,是理性和魔性的角逐。 幸云已经飞身起来,举起吞龙斩。 “幸云,别犹豫,杀了我!”这是东方政的声音。“狂,汝封万年,绝不再坠黑暗,汝魂吾将食之!”霸神之癫的声音在涌动,两魂在体内争斗的力量将周围狂轰乱炸起来,底下的人在互相搀扶着躲避。 幸云也趁着两魂相斗的时刻已经快速地冲过去了,一下子就到了狂龙的跟前,举起吞龙斩,一剑就往着他的心窝处刺去,一道光波闪过,幸云微笑着结束了一切,一滴泪从她的明眸中落下,滴落到了那淌血的伤口上…… “幸云?幸云!”绿色的瞳眸完全占据了眼球的色彩,血红退去,那双眼蓄满了泪水。幸云的身体仿佛断线的风筝直线落下…… 东方政迅速将抱住她,看着她腹部上那把已经穿过了她身体的吞龙斩,他崩溃了…… 在那剑快碰到他的一瞬间,幸云反手将剑尖对准了自己。 天下与我何关,我只在乎你,因为你就是我的天下。 我是天选者,只是你的天选者。 “为何?为何?”东方政不断质问幸云,可是幸云却永远闭上了双眼。“你又趁着我睡着的时候逃走了,你不乖,小女王。”东方政的意志完全碾压霸神之癫,他将幸云反过来抱着,霸神之癫的声音响彻云霄:“东方政,汝不能……”可是还没有说完,那穿透了东方政爱妻的身体的那一节剑尖刺进了他的心窝,双臂紧紧地拥抱着妻子。 “天选者,还是你赢了。”东方政的眼泪落到了幸云的发髻之间。此时有什么从幸云的怀中散落下来,是那一堆碎落的琉璃樽碎片,此刻那碎片已经混合了幸云和东方政的血,它们都如数洒落到了周围…… 第401章 你就是我的天下 龙族们并非全部死透了,他们都呆呆地看着这新一代的霸龙——霸神之狂诞生了,狂的威压让他们不得不都下跪。 “汝乃何人,竟不下跪?”霸神之狂一双血红的双眼瞪着幸云喝道。 “天选者。”幸云淡淡地说出了这三个字,霸神之狂听到后哈哈大笑,那笑声已经震慑了天地,他说道:“来!”话音刚落,他一双龙爪就亮出了两个灵力球向着幸云释放出去,幸云苦笑了一下,最终还是要兵刃相见,一招定生死。 幸云快速躲过,这一招落空了,幸云不慌不忙地捡起地上的吞龙斩,又不紧不慢地将手掌上的已经握了很久的,吞龙斩的最后的部件——剑尖安装上去,这一切的动作都做得是那么优雅而悠哉。这剑尖是来龙乡之前,幸云的亲身父母所赐,或许两老出于对女儿的保护,也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霸神之狂也不急,他飞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幸云,脸上露出了那属于他一人的邪魅,也属于幸云一人的邪魅,那一双血红的眸子在那一刻变成了绿色。 “动手。”淡淡地说了一句,已经令到山川变色,可是听在幸云耳里却是情人的细语。 霸神之狂的瞳眸在不断地变色,在血眸和绿眸之间切换。 “东方政,汝无法抵抗!”在东方政体内的是霸神之癫已经完整的三魂七魄,可是东方政的灵魂没有死,同一具身体内藏着两个灵魂,两魂相斗,是理性和魔性的角逐。 幸云已经飞身起来,举起吞龙斩。 “幸云,别犹豫,杀了我!”这是东方政的声音。“狂,汝封万年,绝不再坠黑暗,汝魂吾将食之!”霸神之癫的声音在涌动,两魂在体内争斗的力量将周围狂轰乱炸起来,底下的人在互相搀扶着躲避。 幸云也趁着两魂相斗的时刻已经快速地冲过去了,一下子就到了狂龙的跟前,举起吞龙斩,一剑就往着他的心窝处刺去,一道光波闪过,幸云微笑着结束了一切,一滴泪从她的明眸中落下,滴落到了那淌血的伤口上…… “幸云?幸云!”绿色的瞳眸完全占据了眼球的色彩,血红退去,那双眼蓄满了泪水。幸云的身体仿佛断线的风筝直线落下…… 东方政迅速将抱住她,看着她腹部上那把已经穿过了她身体的吞龙斩,他崩溃了…… 在那剑快碰到他的一瞬间,幸云反手将剑尖对准了自己。 天下与我何关,我只在乎你,因为你就是我的天下。 我是天选者,只是你的天选者。 “为何?为何?”东方政不断质问幸云,可是幸云却永远闭上了双眼。“你又趁着我睡着的时候逃走了,你不乖,小女王。”东方政的意志完全碾压霸神之癫,他将幸云反过来抱着,霸神之癫的声音响彻云霄:“东方政,汝不能……”可是还没有说完,那穿透了东方政爱妻的身体的那一节剑尖刺进了他的心窝,双臂紧紧地拥抱着妻子。 “天选者,还是你赢了。”东方政的眼泪落到了幸云的发髻之间。此时有什么从幸云的怀中散落下来,是那一堆碎落的琉璃樽碎片,此刻那碎片已经混合了幸云和东方政的血,它们都如数洒落到了周围…… 第402章 红彼岸和白彼岸 冥府。 幸云一睁开眼就到了这里,看到面前一片曼陀罗花海,幸云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终究,还是死了,东方政没有在这里,那真的很好。”幸云提步向前,在这红色的彼岸花海中徘徊着。 冥府之中万年无花,唯独这一红一白的彼岸花开满忘川河两畔,红白遥望相对,永生永世都不能团聚。幸云对着花海诉说这自己的一生,而提得最多的还是东方政,说完了,幸云转身就要离去。 “东方政,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真的有那么好吗?”一把好听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来,幸云不觉讶异回头,只见花海之中走出一个白皙美艳的人,他一身火红,蓄着玉冠,额头上纹着一个彼岸花花纹。 “阁下是?”幸云问。 “我叫红彼岸,是曼陀罗华花神,适才你将往生放下,我竟有了兴趣。”红彼岸说。 幸云问:“哦,是吗,我的事有那么有趣吗?” 红彼岸说:“听起来平淡无奇,我听过有比你更轰烈的往生,只是,只有你的往生我听了进去。” 幸云说:“哦,是吗,那我就当你称赞我,那花神大人,没有别的事,我就赶着去投胎了。” 红彼岸说:“等等。”然后从这花海之中摘下一朵曼陀罗华给她说:“这个送给你,你将它带走。” 幸云接过这朵花说:“这不是我刚才留下往生,种出来的花吗,我既然留下了,为何还要我带走。” 红彼岸说:“过忘川河要留下买路钱,你将这个带走当成买路钱。” 幸云点点头,她现在的确身无分文,她说:“谢谢你,花神大人。” 红彼岸说:“不过我想你帮我一件事。” 幸云说:“你说。” 红彼岸说:“过来对岸你会看到一片白色的花海,那是曼珠沙华花海,见到了我的妹妹白彼岸花神,请你帮我带给她一句话:哥哥,想念你。” 幸云怔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好的,我一定会将此话带到。” 幸云乘上了摆渡人的船,将代表往生的红色彼岸花留在了船上,到了对岸,看到了一个和红彼岸长得很像的白皙女孩子,她应该就是红彼岸心心念念的妹妹白彼岸了。 “花神大人您好,我是从对岸来的,您的哥哥红彼岸托我转告您一句话,他说:哥哥,想念你。”白彼岸听闻了幸云带来的这句话后,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他说:“谢谢你,将哥哥的问候带给我,这是小小心意,也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我哥哥,就说:妹妹,也想念你。”白彼岸说完就从自己的花海中摘了一朵曼珠沙华递给她。 幸云诧异,她说:“不是说鬼魂过了忘川河就要前往经过三生石,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进入轮回池转世的吗,看来我回不去帮您捎话啊。” 白彼岸说:“怎么会回不去呢,等你轮回后就能帮我带话了,人死后,就会记得上几辈子所有事情了,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哥哥带话哦。” 幸云笑道:“好的,如果我还有来世我一定会帮你带话的,只是这礼物……” 白彼岸说:“这花是您的来生,它的一切都在里面哦,是属于你的。” 幸云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她见别的鬼魂也不会带走一朵,她想不出所以然来,也就不想了,她说:“谢谢你,那我上路了,下辈子再会。”“嗯。”白彼岸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总是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的笑容感染了幸云,让幸云糟糕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她也感叹这对终身不能相见的兄妹,只能托付过往的灵魂将他们彼此问候关心的话带去给对方,这一番对话却是这一个灵魂的一个转世。 我已化作桥,五百年后,只等你在我的桥上经过,回眸一笑。 第402章 红彼岸和白彼岸 冥府。 幸云一睁开眼就到了这里,看到面前一片曼陀罗花海,幸云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终究,还是死了,东方政没有在这里,那真的很好。”幸云提步向前,在这红色的彼岸花海中徘徊着。 冥府之中万年无花,唯独这一红一白的彼岸花开满忘川河两畔,红白遥望相对,永生永世都不能团聚。幸云对着花海诉说这自己的一生,而提得最多的还是东方政,说完了,幸云转身就要离去。 “东方政,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真的有那么好吗?”一把好听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来,幸云不觉讶异回头,只见花海之中走出一个白皙美艳的人,他一身火红,蓄着玉冠,额头上纹着一个彼岸花花纹。 “阁下是?”幸云问。 “我叫红彼岸,是曼陀罗华花神,适才你将往生放下,我竟有了兴趣。”红彼岸说。 幸云问:“哦,是吗,我的事有那么有趣吗?” 红彼岸说:“听起来平淡无奇,我听过有比你更轰烈的往生,只是,只有你的往生我听了进去。” 幸云说:“哦,是吗,那我就当你称赞我,那花神大人,没有别的事,我就赶着去投胎了。” 红彼岸说:“等等。”然后从这花海之中摘下一朵曼陀罗华给她说:“这个送给你,你将它带走。” 幸云接过这朵花说:“这不是我刚才留下往生,种出来的花吗,我既然留下了,为何还要我带走。” 红彼岸说:“过忘川河要留下买路钱,你将这个带走当成买路钱。” 幸云点点头,她现在的确身无分文,她说:“谢谢你,花神大人。” 红彼岸说:“不过我想你帮我一件事。” 幸云说:“你说。” 红彼岸说:“过来对岸你会看到一片白色的花海,那是曼珠沙华花海,见到了我的妹妹白彼岸花神,请你帮我带给她一句话:哥哥,想念你。” 幸云怔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好的,我一定会将此话带到。” 幸云乘上了摆渡人的船,将代表往生的红色彼岸花留在了船上,到了对岸,看到了一个和红彼岸长得很像的白皙女孩子,她应该就是红彼岸心心念念的妹妹白彼岸了。 “花神大人您好,我是从对岸来的,您的哥哥红彼岸托我转告您一句话,他说:哥哥,想念你。”白彼岸听闻了幸云带来的这句话后,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他说:“谢谢你,将哥哥的问候带给我,这是小小心意,也请你帮我带一句话给我哥哥,就说:妹妹,也想念你。”白彼岸说完就从自己的花海中摘了一朵曼珠沙华递给她。 幸云诧异,她说:“不是说鬼魂过了忘川河就要前往经过三生石,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进入轮回池转世的吗,看来我回不去帮您捎话啊。” 白彼岸说:“怎么会回不去呢,等你轮回后就能帮我带话了,人死后,就会记得上几辈子所有事情了,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哥哥带话哦。” 幸云笑道:“好的,如果我还有来世我一定会帮你带话的,只是这礼物……” 白彼岸说:“这花是您的来生,它的一切都在里面哦,是属于你的。” 幸云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她见别的鬼魂也不会带走一朵,她想不出所以然来,也就不想了,她说:“谢谢你,那我上路了,下辈子再会。”“嗯。”白彼岸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少女,总是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的笑容感染了幸云,让幸云糟糕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她也感叹这对终身不能相见的兄妹,只能托付过往的灵魂将他们彼此问候关心的话带去给对方,这一番对话却是这一个灵魂的一个转世。 我已化作桥,五百年后,只等你在我的桥上经过,回眸一笑。 第403章 三生痴缠 幸云来到了一处,见到了一个高大的石头,那就是三生石了。幸云伸出手去触碰三生石,她的一生都在上面诠释了,她自从出生开始就遇到了皆无怨妖,自此之后,皆无怨妖都在默默陪伴着她。“咦,为何上面还有字,对呢,白彼岸说,人死后来到了地府,就能记起前几辈子的事情了,或许这上面的是我上几辈子的事呢,我要看看。”幸云飞身上去看着。 当幸云看完缓缓降落下来后,她的眼泪已经湿透了脸庞。 当幸云看完缓缓降落下来后,她的眼泪已经湿透了脸庞。 “东方政,上一辈子我是一个小农夫,我好心在雪地中捡你回来,却不小心压死了你,所以呢,这辈子你就要索我命了,原来这辈子的幸云是来还命的,东方政,你这大混蛋,我可都还了啊。”幸云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想起来自己在人间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叫高信,躲避魔族而住在地下出租屋内,突然有一天有人寄给了她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台dvd机,和一盘光碟,她用地下出租屋内的老式电视机打开了这部光碟看,那时候她都看到睡着了,内容没有看完,那大概阐述的就是她上一辈子是怎么和化了蛇的皆无怨妖遇上的,她记不得内容了,可是现在才记起了那片名叫做《新农夫与蛇》。 “东方政,你说过,你在天芬拍卖会拍了一盘光碟,你都还没有来得及看内容,就被工作人员直接寄出去了,也不知道寄给谁了,想必就是寄给我了,是天命要告诉你我,我们是有多纠缠呢。”幸云自言自语地说着,眼泪滴落在曼珠沙华中,花儿更娇艳了。 那一场“三界六道大战皆无怨妖”的事之后,受伤的皆无怨妖进入了一条蛇中,以躲避伤害,却没想到自己晕倒在雪地之中,被好心的小农夫发现瞒着自己的父母带回家中,放到自己的被窝里想将蛇暖醒,可是半夜,皆无怨妖却走火入魔无意识释放了灵力,让小农夫睡梦中十分不自在,却无意间压死了那条蛇,也在这时候,小农夫的弟弟体内的魔王觉醒了,杀了他的父亲和继母,差点要杀死小农夫的时候,皆无的灵魂飞出来,感知到危险,和魔王打了起来,救了小农夫一命,但是却从此两人纠缠上了。 幸云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一座汉白玉的大桥,她知道那就是奈何桥,过了这桥,喝下孟婆汤,就什么都归零了。 “大坏龙,我真的不舍得你呢,听说过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吗,我不需要那么多花,我只需要一朵。”幸云看着手中的花儿,突然回转身去,用自己的血画下了一朵花:“如果你有一天经过了这里,看见了我们的前世今生,那下一辈子,身上带着这朵花的人就是我了。” 幸云不再对投胎感觉到彷徨了,她相信,他们还是会有相遇的那一刻的。她轻快地度过了奈何桥,正在排队等着喝孟婆汤。 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幸云将曼珠沙华泡到了孟婆汤中想就此喝下,孟婆见状,制止道:“你这鬼魂,放什么下去,莫要坏了规矩。” 幸云笑道:“婆婆莫恼,这是曼珠沙华,香气宜人,想当汤引伴送,轮回不寂寞。” 孟婆惊讶,从来没有一个鬼魂能从地府中带走一样物品,每个人经过她这里的时候都是身无一物,一身轻松上路的,彼岸花神竟然给了她一朵花,而她却用这朵花个自己的孟婆汤加料,这都是什么情况,孟婆懵逼了。 “如此香的汤,不应与我分享吗?”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幸云的跟前,双手已经捧着汤碗,微凉的双手触碰到幸云的捧着碗的双手之上,幸云抬头看去,这斗笠之下的脸孔让她惊呆了。 “在前面,抓住他!其他鬼魂闪开!”几个凶神恶煞的鬼差往着这里飞奔过来。 第403章 三生痴缠 幸云来到了一处,见到了一个高大的石头,那就是三生石了。幸云伸出手去触碰三生石,她的一生都在上面诠释了,她自从出生开始就遇到了皆无怨妖,自此之后,皆无怨妖都在默默陪伴着她。“咦,为何上面还有字,对呢,白彼岸说,人死后来到了地府,就能记起前几辈子的事情了,或许这上面的是我上几辈子的事呢,我要看看。”幸云飞身上去看着。 当幸云看完缓缓降落下来后,她的眼泪已经湿透了脸庞。 当幸云看完缓缓降落下来后,她的眼泪已经湿透了脸庞。 “东方政,上一辈子我是一个小农夫,我好心在雪地中捡你回来,却不小心压死了你,所以呢,这辈子你就要索我命了,原来这辈子的幸云是来还命的,东方政,你这大混蛋,我可都还了啊。”幸云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想起来自己在人间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叫高信,躲避魔族而住在地下出租屋内,突然有一天有人寄给了她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台dvd机,和一盘光碟,她用地下出租屋内的老式电视机打开了这部光碟看,那时候她都看到睡着了,内容没有看完,那大概阐述的就是她上一辈子是怎么和化了蛇的皆无怨妖遇上的,她记不得内容了,可是现在才记起了那片名叫做《新农夫与蛇》。 “东方政,你说过,你在天芬拍卖会拍了一盘光碟,你都还没有来得及看内容,就被工作人员直接寄出去了,也不知道寄给谁了,想必就是寄给我了,是天命要告诉你我,我们是有多纠缠呢。”幸云自言自语地说着,眼泪滴落在曼珠沙华中,花儿更娇艳了。 那一场“三界六道大战皆无怨妖”的事之后,受伤的皆无怨妖进入了一条蛇中,以躲避伤害,却没想到自己晕倒在雪地之中,被好心的小农夫发现瞒着自己的父母带回家中,放到自己的被窝里想将蛇暖醒,可是半夜,皆无怨妖却走火入魔无意识释放了灵力,让小农夫睡梦中十分不自在,却无意间压死了那条蛇,也在这时候,小农夫的弟弟体内的魔王觉醒了,杀了他的父亲和继母,差点要杀死小农夫的时候,皆无的灵魂飞出来,感知到危险,和魔王打了起来,救了小农夫一命,但是却从此两人纠缠上了。 幸云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一座汉白玉的大桥,她知道那就是奈何桥,过了这桥,喝下孟婆汤,就什么都归零了。 “大坏龙,我真的不舍得你呢,听说过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吗,我不需要那么多花,我只需要一朵。”幸云看着手中的花儿,突然回转身去,用自己的血画下了一朵花:“如果你有一天经过了这里,看见了我们的前世今生,那下一辈子,身上带着这朵花的人就是我了。” 幸云不再对投胎感觉到彷徨了,她相信,他们还是会有相遇的那一刻的。她轻快地度过了奈何桥,正在排队等着喝孟婆汤。 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幸云将曼珠沙华泡到了孟婆汤中想就此喝下,孟婆见状,制止道:“你这鬼魂,放什么下去,莫要坏了规矩。” 幸云笑道:“婆婆莫恼,这是曼珠沙华,香气宜人,想当汤引伴送,轮回不寂寞。” 孟婆惊讶,从来没有一个鬼魂能从地府中带走一样物品,每个人经过她这里的时候都是身无一物,一身轻松上路的,彼岸花神竟然给了她一朵花,而她却用这朵花个自己的孟婆汤加料,这都是什么情况,孟婆懵逼了。 “如此香的汤,不应与我分享吗?”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幸云的跟前,双手已经捧着汤碗,微凉的双手触碰到幸云的捧着碗的双手之上,幸云抬头看去,这斗笠之下的脸孔让她惊呆了。 “在前面,抓住他!其他鬼魂闪开!”几个凶神恶煞的鬼差往着这里飞奔过来。 第404章 大结局 几个鬼差飞出了锁链将幸云跟前的人困住了,鬼差大骂:“你这个生魂,竟敢乱闯地府!快快束手就擒!”男人抓住锁链端一把扯过来捆住了幸云,让幸云和自己一起面对面地捆在一起,汤碗早已经掉落到了地上洒了个精光,曼珠沙华的花瓣飞起来绕着他们转。 “鬼差大人,我还有同伙呢,请一并带走。”东方政如此蛊惑人心的声音一字一顿全部都传进了幸云的耳朵里,幸云的心跳得像一万头鹿那般,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怎么都移不开眼,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几个鬼差看到这种情形也是一脸懵逼了,怎么多出了一个,而且还自我捆绑了。 鬼差头说:“全部带走,押到阎王爷面前去。” 幸云和东方政被鬼差带到了阎王殿,阎王翻看着他们的生死本,撸着胡子说:“阴阳卷上,显示的是你们应该是寿元已尽,可是为何你们身上却都是生魂的气息呢,这事有蹊跷,你们,是不是耍了什么花招,改变了你们命途!” 东方政笑道:“的确,是我改变了我们的命格,扭转了一切,我们虽死犹生。” 阎王吃惊,来到他这里的哪怕是最穷凶极恶的妖魔之徒也没有东方政这般淡定嚣张的,他竟然明目张胆地承认了自己“出老千”了,他一拍桌子说:“岂有此理,竟然敢逆天改命,就算能让你们改掉,但是到了本殿这里,也是死路一条,来人!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幸云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家男人俊美的后背,无论阎王说什么她都听不到,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行。 东方政说:“阎王爷,你做不到的,莫要打自己的脸了。”东方政露出了讽刺的笑容,鬼差们已经冲上来了,可是下一秒两人就消失当场。 “糟糕!逃走了!追!”阎王自己也坐不住了,也和鬼差一起冲出去追逐两人,东方政抱着幸云一路飞奔,彷入无人之地,在经过曼陀罗花海的时候,幸云想起了白彼岸的委托,她大叫一声:“红彼岸花神大人,您的妹妹白彼岸托我给你捎句话:妹妹也想念哥哥!” 红彼岸跳出来向着幸云摆手说:“谢谢您!不对,您怎么反过来出去了?”还没有说完,两人已经消失在眼前,红彼岸吃了一惊,随后阎王大军追到,问红彼岸:“红彼岸花神,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经过?” 红彼岸想都没有想就说:“有,但是跳忘川河了!”阎罗王吃了一惊,随后怒道:“你不会是骗本殿!”红彼岸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信请阎王爷下河明察。”阎王爷脖子一缩,看看这忘川河神,哪怕自己是一方之主也不敢僭越。 而又在这时候,又一个阎罗王追了过来,大喝一声:“准阎王,你在这里干什么!”吓得所有人都下跪,真正的阎罗王老薛赶来了喝问:“本殿不就是上个茅房吗,你竟然带着那么多人搞得这里鸡飞蛋打,你丢我脸是吗!你这么毛手毛脚的,本殿怎么将位置继承给你!” “父亲大人在上,请饶恕儿子办事不力,那逃走的两个生魂……”准阎王还没有说完,老薛阎王已经打断他道:“你都说是生魂了,不好生送走竟然还要发难,人间追究上来如何是好?” 准阎王说道:“可是儿子查看了他们的生死薄阴阳卷,他们本已经是寿元已尽,只是那男魂逆天改命了,所以……” 老薛阎王惊讶道:“什么,竟然有人想瞒天过海,他们到底是谁!” 准阎王回答:“他们分别叫东方政和幸云。” 老薛阎王本来是愤怒异常的,一听到这两人的名字之后马山就表情凝固了,他说:“给本殿册子。”准阎王马上交给他看,老薛阎王一看大吃一惊道:“这不是聂惊鸿这厮的徒弟吗,还有一个是,是,是龙之乡渊的,额这个地方的死人吗,不到我们管呢。那个,他们都逃到哪里去了?” 鬼差来汇报,已经出了地府大门了,他们会马上追回来的。 “追什么追,闲着没事干是吗,关门!回府!”阎罗王喝道,全部人都大吃一惊,只见老薛阎王已经转身大摇大摆地回去了,其他人纵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只能照做并跟上。 老薛阎王心想:“聂惊鸿你这家伙,你来拆我的地府,你徒弟也来拆,我不卖你个人情,你还是会派人来拆,算我求你了老聂,别折腾我的窝了!” 泰山上。 幸云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快死了,东方政二话不说就折腾她说不出话来。“娘子,你又趁着我睡着的时候逃跑是吗,接受惩罚!”“夫君,我没有。”“还顶罪,简直是罪不可恕!”“嗯……” 翌日,两人穿着一身红装婚服在此拜天地,天地为证山无棱也不与君绝。 尔后,两人开始了愉快的度蜜月之旅,重回人间,只感觉到人间是个好地方,如若还有机会,还来人间。 这天,两人在餐厅中吃饭,东方政的脸色凝重,幸云问:“怎么了?” 东方政说:“我没想到,他们出来了,还找到了咱们。” 幸云问:“你说的是十殿?” 东方政点头道:“是。我当时和你一起贯穿了吞龙斩,我肉身死了,霸神之癫的灵魂也被吞龙斩所灭,本来我也是一样的命运,可是你身上有琉璃樽碎片,是它改变了我们的命运。我的血已经染红了琉璃樽碎片,琉璃樽给予了我们生存的力量,还有属于我们两人的世界创造,我们被琉璃樽碎片过滤了一遭之后,我的煞命和你的使命也一并抹去了。” 幸云说:“虽然你已经说过一次给我听,但是再次听到我依然还是觉得好险,如果那时候给予生存力量的不是你的魂,是霸神之癫的,那真是……” 东方政抚摸着她的脑袋笑道:“琉璃樽本来就与我有莫大的渊源,从我是皆无怨妖的时候就是了,与这头癫龙何关,琉璃樽当然不会保佑他了。”幸云笑了。 两人饭没有吃完就快速逃离了,他们美好的生活才开始,不愿意与龙乡的人有任何纠缠,且不管他们此次来人间是敌是友。 然而两人还是在某个公园的小林子上被堵了。 中央长老殿十一个都在这里了。 “东方政,我们有必要谈一谈。”东方掣说。 东方政冷笑道:“可笑,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我们夫妻两人已经用生命来杀死了你们龙乡最大的隐患,我们功成身退回到我们的故乡人间安居乐业,有什么错吗,你们擅自离开龙乡,来到人间之中不觉得自己犯罪了吗?” 敖挈说:“你先别激动,我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是向天庭申请了才出来龙乡寻找你们的,我们是想向你们表示答谢。” 然而东方政依然不买账说:“免了,我们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你们,无需表示感谢。” 东方揅上前说:“东方政,你不爱惜你自己,难道你连你妻子的命都不爱惜了吗?” 东方政瞪着她说:“你什么意思?” 东方揅说:“你和她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她不舒服吗,你看看她手臂之上。” 东方政怀疑地回头看幸云,幸云不明所以摇摇头,随后他拉开了幸云的衣袖,但看见她的其前臂上布满了一大片龙鳞。东方政看向她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有的,你为何不告诉我?”他记得他们上午亲密的时候还没有,幸云惭愧地低下头说:“我,我怕你担心,所以我用黄符隐藏住了。”“你……难怪我最近见你总是胸闷作呕嗜睡又没胃口,你怎么能瞒我。”东方政说。“我……”幸运涨红了脸都是却欲言又止。 东方揅说:“东方政,你妻子怀孕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东方政回头惊讶地问她:“你说什么?”然后又回头看向幸云问:“她说的是真的吗?”幸云已经涨红了脸,她低下头点点头。 东方揅说:“以我多年的医学经验来看,我不用帮她把脉一看便知,已经怀胎二月有余了。可是有一个问题存在,你妻子是人女,怀上了龙胎之后,身体会出现变化,最主要的是会长出龙的特征,可是,毕竟不是龙,这些龙的特征对于人来说就是致命的疾病,没等孩儿诞生的时候,你妻子已经受不了衰竭而亡了!” 东方政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就听到了一个未来的噩耗。 “你说什么,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东方政问道。 “医者父母心,我骗你做甚,如果你再不带她回龙乡,吸收龙乡的灵气而温养,在人间逗留一日她便危险一日。”东方揅说。 “你们,是威胁我吗?”东方政感觉到了症结所在。 东方掣说:“你别这么说,也许整个龙乡对你们夫妻俩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我希望您能原谅我们,原谅龙乡,回到龙乡来,当这一方之主。” 东方政和幸云都吃了一惊,他们没听错,这些人竟然要东方政回去当龙王。 东方政笑道:“回去当你们的傀儡是吗,我可不是敖英伟和东方恪,五龙贵那么多人,随便挑一个就好,干嘛要找上我。” 东方掣说:“现在全龙乡上下,谁还能比你更有功德,天帝已经开放了龙乡通往人间的通道,只要我们恪守规矩,龙和人一样能和平共处。”东方掣已经很诚挚地将天帝的天诏特别奉上。 东方政看到了诏书的内容,又看到了自己的娇妻,感觉一切有又是一个局。十殿长老一个个都好像大气不敢出那样,在他们面前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东方政为难了,一方面他不想自己被人当成牵线木偶扯来扯去,自己是煞命的时候就赶尽杀绝,而自己是福命的时候就捧上了天,但是妻子已经怀孕,如果她不去龙乡养胎,她和腹中的孩儿都会死。 幸云看到夫君为难了,想了想说:“夫君,你大可答应了他们,但是必须要约法三章,否则我们死在外面也不回去。” 十殿长老的表情各异,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想法。 后来,天帝妥协了,高调地迎接了金龙王和金龙后回乡,而两夫妇却不住龙宫,只住金龙山庄的遍绿园,幸云说那里有他们美好的回忆,她要在这里养胎。结果十殿和五龙贵都只能在金龙山庄大改动,把这里变成了王宫,而龙王爷拥有诸多权利,却把心都交给十殿和五龙贵来操,他只负责陪着王后安心养胎。 等幸云生产当天,龙乡瞬间经历了一年四季,四龙飞天,吓坏了接生的稳婆,她接生多年,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女还能怀上四胞胎的,幸云一时间成为了全龙乡的模范龙后。 某天,东方政和幸云坐在遍绿园中互相靠着,看着这蓝天白云,看着他们的儿女飞来飞去,他们相视一笑。 第404章 大结局 几个鬼差飞出了锁链将幸云跟前的人困住了,鬼差大骂:“你这个生魂,竟敢乱闯地府!快快束手就擒!”男人抓住锁链端一把扯过来捆住了幸云,让幸云和自己一起面对面地捆在一起,汤碗早已经掉落到了地上洒了个精光,曼珠沙华的花瓣飞起来绕着他们转。 “鬼差大人,我还有同伙呢,请一并带走。”东方政如此蛊惑人心的声音一字一顿全部都传进了幸云的耳朵里,幸云的心跳得像一万头鹿那般,她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怎么都移不开眼,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几个鬼差看到这种情形也是一脸懵逼了,怎么多出了一个,而且还自我捆绑了。 鬼差头说:“全部带走,押到阎王爷面前去。” 幸云和东方政被鬼差带到了阎王殿,阎王翻看着他们的生死本,撸着胡子说:“阴阳卷上,显示的是你们应该是寿元已尽,可是为何你们身上却都是生魂的气息呢,这事有蹊跷,你们,是不是耍了什么花招,改变了你们命途!” 东方政笑道:“的确,是我改变了我们的命格,扭转了一切,我们虽死犹生。” 阎王吃惊,来到他这里的哪怕是最穷凶极恶的妖魔之徒也没有东方政这般淡定嚣张的,他竟然明目张胆地承认了自己“出老千”了,他一拍桌子说:“岂有此理,竟然敢逆天改命,就算能让你们改掉,但是到了本殿这里,也是死路一条,来人!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幸云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家男人俊美的后背,无论阎王说什么她都听不到,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行。 东方政说:“阎王爷,你做不到的,莫要打自己的脸了。”东方政露出了讽刺的笑容,鬼差们已经冲上来了,可是下一秒两人就消失当场。 “糟糕!逃走了!追!”阎王自己也坐不住了,也和鬼差一起冲出去追逐两人,东方政抱着幸云一路飞奔,彷入无人之地,在经过曼陀罗花海的时候,幸云想起了白彼岸的委托,她大叫一声:“红彼岸花神大人,您的妹妹白彼岸托我给你捎句话:妹妹也想念哥哥!” 红彼岸跳出来向着幸云摆手说:“谢谢您!不对,您怎么反过来出去了?”还没有说完,两人已经消失在眼前,红彼岸吃了一惊,随后阎王大军追到,问红彼岸:“红彼岸花神,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经过?” 红彼岸想都没有想就说:“有,但是跳忘川河了!”阎罗王吃了一惊,随后怒道:“你不会是骗本殿!”红彼岸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信请阎王爷下河明察。”阎王爷脖子一缩,看看这忘川河神,哪怕自己是一方之主也不敢僭越。 而又在这时候,又一个阎罗王追了过来,大喝一声:“准阎王,你在这里干什么!”吓得所有人都下跪,真正的阎罗王老薛赶来了喝问:“本殿不就是上个茅房吗,你竟然带着那么多人搞得这里鸡飞蛋打,你丢我脸是吗!你这么毛手毛脚的,本殿怎么将位置继承给你!” “父亲大人在上,请饶恕儿子办事不力,那逃走的两个生魂……”准阎王还没有说完,老薛阎王已经打断他道:“你都说是生魂了,不好生送走竟然还要发难,人间追究上来如何是好?” 准阎王说道:“可是儿子查看了他们的生死薄阴阳卷,他们本已经是寿元已尽,只是那男魂逆天改命了,所以……” 老薛阎王惊讶道:“什么,竟然有人想瞒天过海,他们到底是谁!” 准阎王回答:“他们分别叫东方政和幸云。” 老薛阎王本来是愤怒异常的,一听到这两人的名字之后马山就表情凝固了,他说:“给本殿册子。”准阎王马上交给他看,老薛阎王一看大吃一惊道:“这不是聂惊鸿这厮的徒弟吗,还有一个是,是,是龙之乡渊的,额这个地方的死人吗,不到我们管呢。那个,他们都逃到哪里去了?” 鬼差来汇报,已经出了地府大门了,他们会马上追回来的。 “追什么追,闲着没事干是吗,关门!回府!”阎罗王喝道,全部人都大吃一惊,只见老薛阎王已经转身大摇大摆地回去了,其他人纵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只能照做并跟上。 老薛阎王心想:“聂惊鸿你这家伙,你来拆我的地府,你徒弟也来拆,我不卖你个人情,你还是会派人来拆,算我求你了老聂,别折腾我的窝了!” 泰山上。 幸云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快死了,东方政二话不说就折腾她说不出话来。“娘子,你又趁着我睡着的时候逃跑是吗,接受惩罚!”“夫君,我没有。”“还顶罪,简直是罪不可恕!”“嗯……” 翌日,两人穿着一身红装婚服在此拜天地,天地为证山无棱也不与君绝。 尔后,两人开始了愉快的度蜜月之旅,重回人间,只感觉到人间是个好地方,如若还有机会,还来人间。 这天,两人在餐厅中吃饭,东方政的脸色凝重,幸云问:“怎么了?” 东方政说:“我没想到,他们出来了,还找到了咱们。” 幸云问:“你说的是十殿?” 东方政点头道:“是。我当时和你一起贯穿了吞龙斩,我肉身死了,霸神之癫的灵魂也被吞龙斩所灭,本来我也是一样的命运,可是你身上有琉璃樽碎片,是它改变了我们的命运。我的血已经染红了琉璃樽碎片,琉璃樽给予了我们生存的力量,还有属于我们两人的世界创造,我们被琉璃樽碎片过滤了一遭之后,我的煞命和你的使命也一并抹去了。” 幸云说:“虽然你已经说过一次给我听,但是再次听到我依然还是觉得好险,如果那时候给予生存力量的不是你的魂,是霸神之癫的,那真是……” 东方政抚摸着她的脑袋笑道:“琉璃樽本来就与我有莫大的渊源,从我是皆无怨妖的时候就是了,与这头癫龙何关,琉璃樽当然不会保佑他了。”幸云笑了。 两人饭没有吃完就快速逃离了,他们美好的生活才开始,不愿意与龙乡的人有任何纠缠,且不管他们此次来人间是敌是友。 然而两人还是在某个公园的小林子上被堵了。 中央长老殿十一个都在这里了。 “东方政,我们有必要谈一谈。”东方掣说。 东方政冷笑道:“可笑,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我们夫妻两人已经用生命来杀死了你们龙乡最大的隐患,我们功成身退回到我们的故乡人间安居乐业,有什么错吗,你们擅自离开龙乡,来到人间之中不觉得自己犯罪了吗?” 敖挈说:“你先别激动,我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是向天庭申请了才出来龙乡寻找你们的,我们是想向你们表示答谢。” 然而东方政依然不买账说:“免了,我们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你们,无需表示感谢。” 东方揅上前说:“东方政,你不爱惜你自己,难道你连你妻子的命都不爱惜了吗?” 东方政瞪着她说:“你什么意思?” 东方揅说:“你和她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她不舒服吗,你看看她手臂之上。” 东方政怀疑地回头看幸云,幸云不明所以摇摇头,随后他拉开了幸云的衣袖,但看见她的其前臂上布满了一大片龙鳞。东方政看向她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有的,你为何不告诉我?”他记得他们上午亲密的时候还没有,幸云惭愧地低下头说:“我,我怕你担心,所以我用黄符隐藏住了。”“你……难怪我最近见你总是胸闷作呕嗜睡又没胃口,你怎么能瞒我。”东方政说。“我……”幸运涨红了脸都是却欲言又止。 东方揅说:“东方政,你妻子怀孕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东方政回头惊讶地问她:“你说什么?”然后又回头看向幸云问:“她说的是真的吗?”幸云已经涨红了脸,她低下头点点头。 东方揅说:“以我多年的医学经验来看,我不用帮她把脉一看便知,已经怀胎二月有余了。可是有一个问题存在,你妻子是人女,怀上了龙胎之后,身体会出现变化,最主要的是会长出龙的特征,可是,毕竟不是龙,这些龙的特征对于人来说就是致命的疾病,没等孩儿诞生的时候,你妻子已经受不了衰竭而亡了!” 东方政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就听到了一个未来的噩耗。 “你说什么,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东方政问道。 “医者父母心,我骗你做甚,如果你再不带她回龙乡,吸收龙乡的灵气而温养,在人间逗留一日她便危险一日。”东方揅说。 “你们,是威胁我吗?”东方政感觉到了症结所在。 东方掣说:“你别这么说,也许整个龙乡对你们夫妻俩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我希望您能原谅我们,原谅龙乡,回到龙乡来,当这一方之主。” 东方政和幸云都吃了一惊,他们没听错,这些人竟然要东方政回去当龙王。 东方政笑道:“回去当你们的傀儡是吗,我可不是敖英伟和东方恪,五龙贵那么多人,随便挑一个就好,干嘛要找上我。” 东方掣说:“现在全龙乡上下,谁还能比你更有功德,天帝已经开放了龙乡通往人间的通道,只要我们恪守规矩,龙和人一样能和平共处。”东方掣已经很诚挚地将天帝的天诏特别奉上。 东方政看到了诏书的内容,又看到了自己的娇妻,感觉一切有又是一个局。十殿长老一个个都好像大气不敢出那样,在他们面前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东方政为难了,一方面他不想自己被人当成牵线木偶扯来扯去,自己是煞命的时候就赶尽杀绝,而自己是福命的时候就捧上了天,但是妻子已经怀孕,如果她不去龙乡养胎,她和腹中的孩儿都会死。 幸云看到夫君为难了,想了想说:“夫君,你大可答应了他们,但是必须要约法三章,否则我们死在外面也不回去。” 十殿长老的表情各异,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想法。 后来,天帝妥协了,高调地迎接了金龙王和金龙后回乡,而两夫妇却不住龙宫,只住金龙山庄的遍绿园,幸云说那里有他们美好的回忆,她要在这里养胎。结果十殿和五龙贵都只能在金龙山庄大改动,把这里变成了王宫,而龙王爷拥有诸多权利,却把心都交给十殿和五龙贵来操,他只负责陪着王后安心养胎。 等幸云生产当天,龙乡瞬间经历了一年四季,四龙飞天,吓坏了接生的稳婆,她接生多年,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女还能怀上四胞胎的,幸云一时间成为了全龙乡的模范龙后。 某天,东方政和幸云坐在遍绿园中互相靠着,看着这蓝天白云,看着他们的儿女飞来飞去,他们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