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宿主在线虐渣》 第1章 攻气十足女霸总01 苏氏集团董事长苏堰车祸去世的消息如同雪花一样散播到全国各地。 谁都没想到,商场横行霸道的孤狼会是以这个姿态退出舞台。 “你好,这边是红日报道,请你正面回答苏堰苏董事和影后舒粒是什么关系?” “有知情人士爆料,苏董事早在三年前就立好了遗嘱,请问苏氏什么时候公布呢?” “徐秘书,你作为苏董事的贴身秘书,为什么这次意外你不在现场?” “……徐秘书,请你正面回答一下。” “苏董事和舒粒是情人关系吗?” “徐秘书,苏氏集团会因为苏董事的去世退出本届的世博会吗?” 八卦杂志的记者如同恶狗见了骨头疯狂乱吠,见谁都很不得咬一口以达到满足自己肚子。 徐楠木抿着嘴,冷眼看着这一群群恶狗,不为所动。 “大家请冷静一点,关于本次的事件苏氏会在明天下午两点正式召开记者会,到时候所有问题大家都会答案,现在请大家让让。” 公关部部长郝浩用手摸掉脸上的汗水,寒冬腊月硬生生的被急出一身汗。 这件事太突然了,他都没有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被抓过来面对这群记者,脑子一片空白,连篇正式的公关文都没有,只能用官方的话搪塞。 徐楠木捏紧右手的公文包,别看他表面一片淡定,可手心的汗到底是出卖了他的紧张,事发突然,本该在一个月后的计划突然提前,让他不得不立马赶往医院。 徐楠木脑海中回想老大的话,心思转了又转,讳莫如深的视线停留在一脸热汗的郝浩身上。 会有他的参与吗? “郝部长,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医院。” 换只手拧黑色皮质的公文包,常年冷着的脸难得柔和下来,带笑的眼睛看着费力替他挡开所有记者的背影。 郝浩耳边全是各种吵闹声,略有些迷茫的看着那截车尾巴,刚刚徐秘书说啥了? “大家不要挤,明天下午记者会,今天苏氏不会回应任何一方媒体,抱歉抱歉……” “郝部长,郝部长……” “让让……大家冷静点……” 雅湘私立医院,顶层。 姜谨背着双手立在窗前,凝视着隐隐模糊的倒影。 浓密的卷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披散在背后,只余几缕垂落在胸前,眼角妩媚的向上挑起,黑色的眼眸既冷漠又撩人。 矛盾的美。 姜谨试着勾了下殷红的嘴角,窗上的倒影也随之勾嘴,她满意看着窗上的影子,轻柔的问好。 “姜谨,你好呀,我是姜谨,你的接替者。” 泪包系统紧紧的抱住自己发烫的芯片,呜呜呜,这女人又要不做人。 它就不该为了一场烟花同意关闭人设开关,呜呜呜。 三十分钟前,宇宙深处: “小哭包,哭什么,姐姐给你放烟花看。”姜谨面色无奈的看着漂浮在不远处的一朵小白云,里面传来阵阵哭声。 这玩意跟着她将近有好几年了,不是在哭就是马上要哭,烦人的很,她记得小孩子都喜欢放烟花,要不放个烟花哄哄? 多重芯烟花在漆黑的宇宙中炸开,如同流向一样,将漆黑的宇宙染上一片动人的光泽。 一朵朵烟花继而连三的炸开,姜谨轻柔的摸摸那片软绵的白云,“给你的,好看吗?” 话音刚落,一朵牡丹花花样浮在不远处,粉红色的,非常吸引人的目光。 系统微怔的看着一朵朵弥散开来的碎星,有些不知所措。 秃噜一嘴,答应关闭人设按钮。 姜谨难得没理这个只知道在她脑海中哭唧唧求抱大腿的系统,纤长的手指沿着通透的玻璃慢慢勾勒出脸型。 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喜欢。 一小时前,姜谨答应绑定【拯救系统】,穿梭各个平行世界帮助没脑子的反派正名。 现在是她的第一个世界:附身在一本无脑捧女主的白莲花文,小说叫做《女神蜕变计划》,她是里面的炮灰n号——姜谨。 男主是姜谨的白月光男神林烬,女主是她这具身体丈夫的表妹苏云 看到这儿,姜谨神色有些复杂,她被迫或了这么多年,都快忘记白月光朱砂痣这种玩意儿了。 没想到,现在还有体验一把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她的故事。 就,挺难受。 姜谨爱慕男神如痴如醉,被人诓骗到酒店,阴差阳错没等来白月光男神,却等来了苏堰,两人有了一夜露水情缘。 秉承着负责的心态,苏堰求娶姜谨,姜谨认为自己已经不干净了,配不上男神,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答应了。 看到这,姜谨嫌弃的撇了下嘴,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大家爱看就行,每天都有上万的阅读率呢。”呆萌的系统悄咪咪的反驳,它就挺爱看的。 姜谨微微挑了下左眉,“原来你是这样的统子,啧啧啧,霸道总裁独宠我?总裁大人的小甜心?”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两人顺理成章的组合成了一个新的家庭,没有感情,各过个的。 最重要的是苏堰也没有情人,尽可能的做一位合格的丈夫,在内关心姜谨的吃穿住行,在外维护姜谨苏太太的体面。 这么看来,如果能够就这么平静的过完一生也挺到。 天有不测风云,苏堰出了车祸,现在躺在停尸间。 按照原有的剧情,苏堰出车祸后,根据遗嘱,苏氏集团百分之七十的股权全权交由姜谨继承,还包括苏堰名下的所有不动产。 苏堰一死,苏家被内外两边夹击,各种亲戚出来想要分一杯羹,商场上更是虎视眈眈,想要将苏氏吞噬干净。 事情发展到这里,对姜谨都没有太大的影响,苏堰早就给她准备好了后路,能够保证她衣食无忧。 可姜谨硬是自己作死。 面对这么一大笔遗产谁不动心? 昔日的男神林烬和她的三姑合谋,设计要这个傻姑娘签下股权代理协议,并把手上的基金等其他的产业都交由林烬管理。 直到死,还在幻想着林烬能够对她说一句喜欢。 爱到卑微至极。 【宿主姐姐,姜谨的愿望出来了,她希望能够让苏氏参加世博会。】 脑海中,呆萌的系统音宣布心愿任务。 “没了?” 系统被反问的一惊,下意识的翻翻数据库,肯定的点头,没了。 行,姜谨无所谓的点头,被人害死居然没想着报仇,善良的人总是有好报的,她替她来报。 这个任务挺有意思的,只说保证苏氏参加世博会,没要求需要拿到什么成就,也没说到底是怎么个法子参加。 世博会作为国家衡量企业创新发展的一个舞台,各方势力参与的人数都不少,就单单征集活动志愿者都不少于无前任,可在这个心愿面前,具有评分权的评委与每日到点站岗的志愿者似乎没什么两样,都算参与。 奇怪,付出代价厚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咚,咚咚。”有规律的敲门声让姜谨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徐楠木一推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倚靠在窗上的女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冬日里温润的阳光轻撒在女人的身上,一身贴身的黑色针织裙完美的展现了杨柳腰,黑发中隐约透出一点金色,细看,原来是流苏的耳坠。 印象中的姜谨似乎偏爱白色纱裙,明明是艳美的面貌,硬生生的被打扮成清纯无辜的模样,违和感能飙到天上去。 现在取而代之的是美艳而庄重,整个人散发着令人夺目的光彩。 他跟着苏堰见过无数的女人和女孩,可都没有眼前这个女人来的吸引人。 “夫人。” 收回的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恭敬的像这位问好。 姜谨勾唇,微微点头,神色冷淡,“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完全不像刚刚失去合法丈夫的样子。 徐楠木见怪不怪,他作为苏董事的贴身秘书,一直都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单方面的如履薄冰。 “舒小姐已经回公寓了,身上无大碍,先生他的尸检报告也已经出来了,根据警察调取的监控和报告,可以判断是一次意外的事故。” 徐楠木哑着嗓子回话,从一直提在手上的公文包当中抽出报告,轻柔的放在桌子上。 姜谨没有立刻去看这份尸检报告,眼神目光如镜盯着这位看,若有所思的低喃一句。 “徐秘书一点都不悲伤呢,明明是二十几年伙伴。” 是的,她刚刚就奇怪,徐楠木作为苏堰的秘书,两人的关系可比她与苏堰来得亲密。 从徐楠木一推门进来,丝毫看不出一点难过的情绪,这很不对劲。 死了一条狗,还哭的死去活来的人对自己的老板是否太过冷静? 姜谨抬步靠近,仰头静静的注视那双如同黑夜一样漆黑的眼睛,似乎想看透什么。 一阵香风袭来,白皙娇艳的脸映入眼帘,徐楠木屏住呼吸,压抑着想拔腿就拍的冲动立在原地。 “夫人说笑了,苏总的意外我也很难过,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外面的局势,我没时间沉溺在情绪当中。” 姜谨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了然的点头,似乎是相信这番说辞,没再追问。 转身,拿起这份“官方”报告,从头看到尾。 “多处骨折、失血过多、致命是胸口被玻璃碎片插进心脏?” 要是她没读过原着,不懂这些专业知识,还真能被糊弄过去。 看到最后一张照片,多情的桃花眼泛起一丝涟漪,同一辆车,本该身受重伤的舒粒没死,反倒被安全气囊护着的苏堰死了。 啧啧啧,这水平有待进步。 “就这样,明天记者会如实说,另外,联系舒粒,我要见她。” 徐楠木收回报告,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夫人,舒小姐已经发布了澄清声明,她与苏总只是合作关系,可因车祸有了心理阴影,打算退圈,恐怕不能出席记者发布会。” 姜谨对于这个答案丝毫不意外,歪歪头,扯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 “徐秘书,你说一个敢于在四十米高空吊威亚飞来飞去的人居然会因为一次意外车祸产生心理阴影,甚至还有舍弃掉自己的事业与名声,还真是世事无常,你说对。” 说到这儿,想到某个小细节,语气变得更加温柔,“哦,对了,我看网上的消息爆料说舒粒女士一年前也出过一次车祸,只短短修养了半个月就开始接代言,还真是敬业。”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反应,径直拉开门。 温热的手接触到冰凉的门把手,让人整个人变得更加精神,姜谨侧头,看到站在房子正中间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笑意。 在她面前玩心眼,吓不死你。 第2章 攻气十足女霸总02 苏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夫人,发布会还有十分钟正式开始,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几家正流媒体,您等下可以见机行事。” 他扬起的嘴角弧度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得体的笑容,整个人散发着暖洋洋的气质,这么一个干净的人就是苏堰的另一个助手——江生。 姜谨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上上下下的扫视好几遍。 要不是她被剧透了,还真能被他这一副温和干净的气质给骗过去。 江生低垂着视线看着不远处的那截黑色的裙摆,心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夫人,变了。 “江助理,我们来玩个游戏?” 这话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不等他回答,姜谨脚尖用力,办公椅借力向前滑,正好停在江生的脚尖。 有科学证明,45厘米以内属于亲密距离,现在她和江生的距离就是这个距离范围内。 江生屏住呼吸,整个人变得有些紧绷。 这个距离,太近了。 姜谨弯了下眉眼,眼神若有所思的落在某人泛红的耳尖上。 很好,会慌会乱就好。 “我们开始游戏咯,我问你答,答不对有惩罚哟!” 姜谨单手支撑着脑袋,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 “姓名?” “江生。” “性别?” “男。” “年龄?” “27。” “他在哪?” “……死……” “你喜欢什么?” …… 快问快答,逼的江生的思绪转换的极快,问题和问题之间没有丝毫逻辑,根本就没办法去推理,他只能紧守自己的心神,免得被套牢。 姜谨越问越快,直到最后一个问题结束,江生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背后在淌汗了,心脏已经超过了平均的跳数。 该死的,中计了。 没错,从昨天初次见到徐楠木的时候,姜谨就在布局,今天看来,还不错。 这不是上钩了一个。 远离整个气质变得阴郁起来的江生,心情极好,她就起来看生她气,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好玩儿吗?夫,人!” 江生咬了下腮帮子,眼神犀利的盯着一脸无辜模样的女人,整个人恨不得生吞了她。 姜谨无辜的耸了耸肩,眼中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气死人不偿命的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稍安勿躁。 “江助理,别玩不起啊,要不,你问我来答?” 这话明显带着调侃,还有某种期待,毕竟,谁套谁的话还说不定呢。 江生抿了下自己干涩的嘴唇,平复自己起伏的心绪,“不敢,希望以后夫人不要戏弄我了。” 从第一次见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就不对劲,偏生自己没丝毫的警觉。 导致这次吃了大亏。 徐楠木说的对,夫人变了,变得深不可测。 这对于他们的计划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伤人伤己。 看他快速平复下来,整个人又恢复到初次见面的模样,姜谨略有些可惜,这人以后都会对她抱有警戒,不好下套了。 可惜。 如她所料,江生整个人变得极为警惕,对于姜谨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无视,奉行自己是木头人的里面。 姜谨无聊的支起右手,微微用力翘起,前后翻转,细细的观察这双不食人间烟火的手,细腻修长,骨节分明,殷红的指甲衬得肤色更加冷白。 就是这只手,绝望之际,敢持刀杀人。 “好看吗?” 带着深意的嗓音传到江生的耳中,温和清透,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每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来,都染上了几分笑意。 来不及思索夫人这番话的含义就被突然从外面推门的声音分去心神。 “夫人,江助理,可以出场了。” 一名带着工作牌的员工点头示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神秘的矜持。 姜谨收回手,敛去脸上的笑容,眼神若有所思的落在了站在门口貌似很拘谨的工作人员身上。 似曾相识。 “夫人?” 江生微微侧了下身体,刚好挡住了姜谨看人的视线。 姜谨被迫中断思绪,视线重新落到这位身上,“苏氏集团的员工长的都似乎格外的好,现在招聘职员还看颜值的?” 淡淡的一句不含任何情绪,让人猜不着什么意思。 江生不敢搭话,刚刚的一遭加上昨天徐楠木和他描述的情况,他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夫人以前怕不是一直在韬光养晦。 二十几年的隐忍,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如果不是这次事情,怕不是还发现不了,这样的人真可怕。 像一条的吐着猩红蛇信的毒蛇,伺机而动。 这心里话如果被姜谨听到了,怕不是要笑死,刚刚她真的只是在感叹苏氏集团的颜值,就这几天她碰到的徐楠木,江生,还有刚刚开门的小员工。 样貌都是一顶一的好。 当然,他们的老大苏堰才是人间绝色。 “出来了,出来了……” 眼尖的记者兴奋的看着被推开的大门,立马招呼身边的摄影师抓拍。 徐楠木侧身站在正中间,神色晦涩不明。 作为这次记者会的主持人,他的压力很大,就怕一不小心被人拿到把柄攻击苏氏。 特别是刚刚收到的消息,令人难以琢磨。 江助理:夫人猜到了。 猜到了?猜到了什么?猜到那一步了? 他们都不知道,从主动一瞬间变得被动,加上昨晚,苏家旁支有好几人都接触了夫人。 他们说了什么?夫人又答应了什么? 太多不可控因素。 “欢迎各位媒体的到来,倍感荣幸……大家可以尽情提问了,我们将抽取五位媒体人的问题回答,谢谢。” 徐楠木冷静谨慎的说完考场白和介绍整个事情,面对接下来的提问,打起十二分精神。 现在,风暴才开始。 “苏夫人,面对您丈夫的出轨,你怎么看呢?” “舒粒女士是不是小三,苏夫人,请你回答一下?” “苏夫人……” “……苏夫人。” “苏夫人,舒粒女士发布退圈声明,是苏总的关系,还是您要求的呢?” 不得不说媒体人为了爆料很会挖坑,就拿这位已经把话筒怼到她嘴边的这位记者提问来说。 现在对她来说,舒粒退圈的原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苏堰在世的时候要求情人退圈,二是她姜谨仗势欺人,逼得人家舍弃自己多年打拼下来的事业,。 人一旦陷入混乱当中,就很容易偏离自己的思绪,面对二选一的问题,自然而言的就给出了答案,并且直接肯定舒粒小三的消息。 不得不说,真是绝。 不过,他今天碰到了是她姜谨。 姜谨微微往后仰,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身穿正装的男士,平平无奇的面貌偏生有一对泛着精光的眼睛。 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视线从脸上转到他的右胸处铭牌上,“天和娱乐,林记者?”略带疑问的嗓音通过话筒传递出去,“你这问题还蛮有意思的,你想的?” 林奉紧了下手上的话筒,扯出一抹微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情报有误,这位苏夫人不是大家所讨论的小白甜,反而对于他这些把戏了如指掌。 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辨别出来,他采访过中的人寥寥无几,除非是镜头的常客。 林奉是个聪明人,不然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硬生生的从实习生爬到主编记者这个高位。 “抱歉,夫人,是林奉不懂规矩。”他也不想拿到爆炸性的新闻了,认认真真的道歉认错。 姜谨挑了下眉毛,聪明又识趣,这样人,给个机会又如何。 “舒粒女士和我丈夫在一起是为了讨论璀璨系列代言合作,对于舒粒女士的退圈我身抱惋惜,阿堰不知和我一次说过,舒粒女士是以为极好的合作者,苏氏期待以后还能有机会和舒粒女士的合作。” 姜谨这番话滑不留手,看似什么都说了,其实深挖什么都没有,并且直接撇清了舒粒和苏氏的关系。 林奉原本不抱希望,只希望不和苏氏交恶,没想到,这位夫人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关于璀璨系列苏氏倾向和那位合作呢?”身为记者的本能,看到一个新闻爆点,不抓是不可能的。 林奉面对这位及其漂亮优雅夫人的模样难得有丝尴尬,这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顺口,对,就是顺口。 姜谨对于这位既聪明又识趣的记者提起一些兴趣,这人倒是厚脸皮,给他解了围,还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今天一共五个问题,已经被占去了一个,剩下的四个被各方争夺。 在场的都是人精,在商圈里摸爬打滚多年,怎么不知道今天最大的一个爆点已经没了。 觉得可惜的同时,嘴巴也甚是不留情。 “苏总意外去世,苏氏集团将会由谁掌帆,对于后续的版图有什么计划吗?” 徐楠木站在姜谨的后侧,看这位夫人游刃有余的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垂下眼,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今天的现场已经比他们预想的好的太多太多。 新闻发布会上熙熙攘攘,所有的人的注意都放在主台上,谁都没注意,会场的转角阴暗处,静静的站了一个人。 如同一头捕猎的豹子,静静蛰伏。 第3章 攻气十足女霸总03 待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姜谨疲惫的揉揉太阳穴,区区五个问题,从绯闻到苏氏继承后续发展,方方面面都涉及到了。 幸好她昨晚提前做了一些功课,不然,今日还真应付不了这群人。 “记者都送走了?” 长时间的说话导致声音有些嘶哑,没有之前的柔媚。 徐楠木上前一步,递上一瓶已经开封的水,“全都处理好了。” 清凉微甜的水顺着舌,滑入灼热的喉咙,抚慰心中的焦躁,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很好,你和江生注意一下后续的报道,看着处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到这儿,语气顿了一下,“注意一下坐在最左侧穿姜黄色衣裙的那位女记者。” 这位女记者格外有趣,从头到尾都在打探苏堰的遗嘱,格外执着,怕不是苏氏哪些人找来的探子。 在剧情中,女主苏云有一位“塑料”闺蜜就是记者来着。 不可不防。 徐楠木不知道姜谨的心思,就算她不提,他也会让人好好查一查这位女记者,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对劲。 他不会放过一个威胁苏氏的人待着暗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咬人一口。 “夫人,可能还要您等下,祝律师待着苏总的遗嘱来了。”徐楠木抿了下唇,“苏家其他人全都来了,在w国的苏二爷也连夜赶回来了。” 苏二爷可不是简单的可以应付的人物,苏堰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两兄弟打小关系就不好,苏二爷也是野心勃勃,一直想把哥哥赶下台。 当年,要不是苏堰棋高一招,这苏家,谁当家还说不定呢。 看过原着的姜谨其实不太了解苏二爷这个人,原着没有过多去描述这个人,仅仅一笔带过,心狠手辣,对苏家漠不关心。 原着的描述和她在这里听到的似乎有所不同。 奇怪。 “二爷回来了,派人去接了?”姜谨虽然感到原着与现实的差距,可也没在意多少,她的出现,本身就使剧情开始出现偏离。 徐楠木从贴身的公文包中拿出几张纸,递给靠在椅背上休息的姜谨手上,“小刘没有接到二爷,只带了句话,说今天宣布遗嘱二爷会到。” 姜谨接过寥寥无几的几张资料,上面画着的苏家的关系图,瞟过几眼,随手扔在桌子上,语气不善,“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她不想看,看的又如何,他们就不闹她了,能让她好好休息吃顿饭。 “走。” 说完,率先离开。 她现在处于爆发的边缘。 姜谨和徐楠木到的时候,不大不小的会议室已经虚无坐席,就她看到的,年长的有六七十岁,小的,还在襁褓中。 也真是够了。 面对各种各样的目光,姜谨径直走向最中间办公桌的首位坐下。 这个位置,现在她当仁不让。 在遗嘱没有公布之前,身为苏堰合法妻子,她是第一继承人。 “小谨,好久不见,最近累恨了?” 刚坐下没多久,一位身穿黑色大衣的苗条女子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女孩凑到她面前交谈。 姜谨快速从脑海中调出这个人的资料,苏家第二支主人苏清的妻子薛宁。 按照辈分,姜谨应该叫一声婶婶。 可惜,苏家不论辈分,只论主家,像苏堰在世的时候,大家大多数会叫一声苏爷,她则是被称为一声大夫人, 此时,薛宁喊这一声“阿谨”,就是为了试探。她应了就是自降身份,白白给人示弱。 姜谨勾了一下粉红的唇,手指极有规律的在桌子上敲击两下,似乎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薛宁抱着孩子尴尬的站在她面前,遭受其他人的打量,脸色变得铁青,小贱人,还敢给她脸色看,没了苏堰护着你,苏家还轮不到外人作主。 薛宁的丈夫黑着脸坐在一旁,一把用力把薛宁扯到身边,暗暗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守点规矩,苏家可不是她薛家小门小户。 薛宁抱紧怀中的孩子,面对丈夫自己的责罚,也只能忍气吞声,谁叫自己家不如苏家。 被薛宁弄了这么一遭,其他蠢蠢运动的人也不敢冒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椅子上。 林奉坐在徐楠木和江生的中间,抬手看了下腕表,“大夫人,到时间了,可要宣布遗嘱?” 这份遗嘱一旦被宣布,整个苏氏指不定会陷入风雨飘零,现在就看坐在首位的手段怎么样,能不能镇压下面这群牛魔鬼神。 姜谨随意的挥挥手,时间到了就宣布。 底下人都等不及了。 林奉喝了口水,拿起文件夹,站立起来,整个人变得极其的肃穆。 “应苏堰先生的要求,于2016年5月6日在我、徐秘书和江助理的公证下立下遗嘱。” “……为防止本人身后发生财产纠纷和其他争议,在我头脑清醒、思维清晰、具有完全行为能力之时,根据我国《继承法》……” 长达一个小时的财产宣布划分,众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一个字落地,整个室内寂静一片,谁都没有率先发作。 林奉取出文件放在会议桌上,以供查阅。 说实话,当时苏先生找他立这份遗嘱,他也惊讶的好久,毕竟,能把自己所有的财产的百分之九十所有权全部留给自己的妻子,对于苏家这种豪门贵族来说,实在是太过荒唐。 “我不相信,苏堰他会这么干,他这等于把苏家拱手送给外人。” 底下一位年长的男士愤怒的站起来,怒视着林奉与安然坐在首位的姜谨。 姜谨都能看到他颤抖的身体了,整个人被气的不行。 苏堰名下的股份、苏家老宅和基金全部归于她所有,只有少部分的现金捐献给了希望工程,可以说,整个苏家其他人,都没有得到什么。 面对这样的结果,谁不恨,谁不怨。 江生和徐楠木也时刻注意姜谨的神色,面对这么一大笔的财产,她还怎么处理? 姜谨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在桌上,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敲在人的心上。 “吵什么,不服,也给我憋着。” 不含任何情绪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中,可谁都没有把这位大夫人放在眼中,自然是没人理会的。 “兹啦~” 刺耳的电流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引起各种不适。 姜谨拿开靠近话筒的手机,多情的桃花没有了笑意,一片寒冰,“吵啊,怎么不吵了?” “谁想分一杯羹,一个个说,我看你们有多大的胃口,苏家主家的东西你们动下试试,我不介意重复当年苏堰的手段。” 说到这儿,姜谨十指交叉,圆俏的下巴垫在上面,眉眼弯弯,语气也缓和下来,整个人变得如浴春风,“哦,对了,你们怕不是不了解我的手段,我可以给你们个机会了解一下,我笨的狠,苏堰的手段我堪堪学了三成,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这话,自然是她胡编乱造的,可她就吃准了他们畏惧苏堰的心理,在他们没有底气和她,和苏堰威严叫板的底气,他们就不敢动。 面对这番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这位大夫人的身上,年长聪明的,背后已经冰凉一片。 这幅模样,像极了苏堰当面上位的场景。 苏清好几次张了嘴,到底是没说什么。 坐在他身边的薛宁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就是个窝里横,到嘴里的肉都吃不下。 “哎呀,大夫人,您要知道,我家可是和您公公同胞兄弟,怎么,家产就没我们二房的份呢。” 薛宁娇着嗓子带着笑意发问,眉眼间流转着某些打算,像只算计人心的狐狸。 姜谨第一次正式这位二婶婶,脸盘白白净净,嘴角上翘,像是恬静的弯月,只是那双泛着算计的眼睛生生破坏了这轮弯月。 “家产?”姜谨歪歪脑袋,整个人变得格外的娇媚,“就算我姜谨死了,还有二爷在呢,你算老几。” 姜谨这番话没有给任何人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打了二房的脸面,算是杀鸡儆猴。 让谁都不敢妄动。 徐楠木和江生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锋芒毕露的夫人,往日的夫人是淡漠柔弱的,直到这两天有了些变化,但也只是颇有心机,到现在,他们在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苏总的影子。 到底的苏家人,看不得一个外人针对苏家媳妇,“咳咳咳,大夫人,暂且不说遗产分配合不合理,您接管苏氏旗下众多行业,您从来没有来过公司,如何管理?” 说话的苏家的一位长辈,这番话也是为苏家考虑,姜谨可是从来没有涉及过商场的事情。 这番话快速的引起骚动。 姜谨神色不明的看着坐在最边上的那位老者,高高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窄边眼镜,脸上爬满了一些皱纹,头上黑白发丝相互交替,面带慈祥的笑容看着她,目光温和,任谁看,都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 看着这位站起来,徐楠木和江生快速的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他们俩谁都没注意这位进来了。 坏了! 第4章 攻气十足女霸总04 姜谨能对二房婶婶其他人口出狂言,摆起大夫人的姿态,可对这位不能。 苏堰就是从他的手上接过苏家的担子。 苏和正,苏家上一代代理人。 对,代理人,而不是掌权人。 这些就要涉及到苏家的成年往事了。 苏家上一代掌权人苏堰的父亲,可惜,没过多久,意外去世,苏堰的爷爷不得不重新管理苏家,直到苏堰能够接替自己。 苏老爷子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让自己最小的孩子苏正和代自己管理苏家,要不是苏正和代理期间公司出了岔子,这苏家啊,还不知道在谁手上呢。 就连,苏堰接替苏家是名正言顺,也颇受苏正和势力的监视与阻挠。 姜谨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神色淡然,语气轻柔,“苏老先生今日怎么来了,不通知晚辈一声,让苏老先生坐在角落里,倒是晚辈的失礼。” 要不是场合不对,江生恨不得用力鼓掌,这话说的高明,要知道,他跟随苏总,没少受这老家伙的气。 苏正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是在暗指他不藏好心,偷偷摸摸过来,不让人发现,“你这丫头,可是怪老头子不懂规矩?”他之前没接触过这位大夫人,今日一见,倒是个人物,可惜…… 是个老狐狸精,姜谨打起精神扬起微笑,“怎么敢,只是作为晚辈理当关心长辈,还请苏老先生上座。” 说完,真退到一旁,颇有当家人的风范。 苏正和扫视了一下那张椅子,温和的摇摇头,“你这孩子,如今是你当家,怎可如此谦让,快坐下。” 苏正和再怎么倚老卖老,这张椅子他现在是无法坐下的,毕竟,当家人是这小丫头,这是给他设陷阱呢,他在商场算计人的时候,小丫头还没出生呢,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多谢苏老先生。”姜谨微微点头,又坐回了这把椅子,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在场的人被她这一操作直接给弄懵了,苏正和也难掩诧异。 这,不过是客套话,苏老都没坐下,你居然真敢坐,还坐得这般理所当然,这真是不懂规矩。 “身为晚辈,理应不该这么失礼,只是苏家到底是不同平常家长辈作主,我接替了苏家这把椅子,自当尊重家训。” 是,姜谨就是故意的。 从苏正和站起来说那番话,她的警惕心就已经提起来了,苏正和可不是薛宁这种级别的反派,这个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对外说的好听是自愿归权给苏堰,实际上是苏家一团糟,苏正和无力支撑,为了甩锅,不得不釜底抽薪,留个空壳给苏堰。 真是给他脸了。 你既然拿长辈说话,我就敢用家训压你。 苏氏家训首则:惟家主命。 姜谨漫不经心的转动无名指的婚戒,苏云,苏正和之孙,原主的死也有他的手笔。 苏云今天没来,她在筹划什么呢? 脑中快速过了一下原剧情,视线落到了一句不起眼的话上: 【薛氏药业替苏氏集团参加21届世博会,展品-12r荣获最具医药贡献荣誉。】 世博会? 姜谨:【统统,调出所有关于世博会的内容。】 系统;大,大魔王回来了,哭唧唧,【宿,宿主,本系统无法提供本项服务。】 姜谨:抱歉,忘记了她家系统是个废物小点心了,失算的一天。 系统不靠谱,极大的给姜谨增加了工作量,只能从徐楠木和江生入手了。 “大夫人,您还没给老头子答案呢,老头子虽然不管家好几年了,但是对苏家的关心可一点都没少。” 苏正和不愿意被岔开话题,这个小丫头就是跳泥鳅,滑不留手,稍有不慎,就容易被带偏。 面对这个问题,姜谨挑了下眉,“苏二爷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闭上了嘴巴,也让胆小的人心肝颤。 苏二爷,可比苏堰更心狠手辣。 苏正和眼中散过一丝怀疑,苏二爷苏钧回来了,怎么可能,他没有得到过这个消息,但到底是千年的老狐狸,细细思索,很快就发现,姜谨说的只是苏二爷回来,可没说要管理苏氏。 “苏二爷可是要来苏氏?” 姜谨打了就是这张王炸,果然,这老狐狸现在都谨慎了些,“我会找苏二爷商量管理苏氏,这件事有结果后我会告诉大家的。” 其实对姜谨来说,这件事她没也谱,素未相识苏二爷会帮忙,她说不好。 “这,这苏二爷怎么来管理苏氏,当年他可是直接叛出了苏家,这不行,不行。” “是啊,怎么能让叛徒管理苏氏。”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各有各的说法,大部分都持反对意见,少部分保持中立。 “叛逃?叛徒?”姜谨细细的品味这几个字,脸上绽开一抹笑容,眼角变得湿润润的。 “谁告诉你们苏二爷是叛徒?” 徐楠木正了正身子,整个人变得精神起来,连江生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面对姜谨这个问题,谁都答不出一二,还是苏老先生解释的,“唉,这件事算是苏家的一个丑闻,当年他们两兄弟吵了一架,为此苏堰直接气的住院,如此不尊敬兄长的弟弟,要了何用。” 这件事知情的人不少,两兄弟为掌家之权大打出手,最后大哥掌家,弟弟出国十几年,再也没回来过。 姜谨真是要被这群人的逻辑给笑死,两兄弟打一架,一个出国了,就是叛逃? 她怎么看像是赌气离家出走呢。 “除族谱了吗?” “这……” “苏堰说不认这个弟弟了?” “好像没说过……” 姜谨弯了下眉眼,“这怎么算叛徒呢!” 苏二爷只是和自己的亲兄弟打了一架,然后生气出国了,怎么算叛徒。 这个道理没法反驳。 苏正和没想到这位不被他放在的眼里的大夫人对苏家的事情这么了解,整个人的逻辑也十分的清楚。 “苏二爷出国十几载,如今变成什么样大家都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管理苏氏。” 姜谨盯着那位口出狂言的那位年轻人,似笑非笑。 “碰!” 伴随着会议室大门推开的声音,一道修长的身影背着光踏入会议室,走近时,才看清这人的面貌。 苏钧深深凝视着坐在首位的女人,深黑的如同暗夜的眸子,深不可邃,却蕴含了无比璀璨的光芒,即冷漠又温柔,右下眼角的泪痣更添几分风情。 姜谨坐直身子,眉头紧皱,上下扫视这位俊美得过分的男士,他穿着一件米色双扣呢子大衣,大衣敞开,露出里面剪裁合身的白衬衫。衣领处慵懒着系着一条黑色丝带,领口处露出他微凸的锁骨,整个人散发稳重又慵懒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她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灵魂的熟悉。 “苏堰?” 不知谁低喃一句,唤醒大部分的思绪,恐惧害怕瞬间笼罩在心头。 姜谨站起来,四眼相对,无言。 “苏二爷。”是的,苏二爷。 苏钧眯了下狭长的眼睛,“夫人好眼力。” 坐在角落的苏正和盯着与苏堰及其相似的面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当年的事情他拿不到确切的消息,眼下苏钧回来了,难道,当年真让人给逃掉了? 其他人细细的打量站在中间的青年,最后集中在眼角的泪痣上,若有所思。 是了。 苏二爷与苏堰是双胞胎,从小就长得像,与苏堰不同的是,这位穿着打扮更随性,整个人也显得柔和温润些。 最重要的是,苏堰的右眼眼下可没有这颗惑人心智的泪痣。 “二爷回来了。” “二哥哥回来。”不懂事的小孩开心的喊声引来大家的目光,抱着他的女士立马捂住他的嘴。 神情有些尴尬。 说实话,姜谨原本也不能确定,毕竟到现在为止,她能猜到的就是苏堰假死,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未彻底弄清。 直到这个人出现,她知道了。 姜谨别过头,心头一阵火热,双眼微闪,这人长得也太符合她的审美了。 她要见色起意了怎么办!!!! 系统:【哦豁,春心萌动。】 姜谨:【滚,老娘现在要看美人,没空搭理你。】 系统:【嘤嘤嘤。】 等回过神,妖孽般的男人已经坐在她身旁,一阵木质冷香袭来,令人窒息。 苏钧即苏堰单手撑着下巴,仰头看不知道想什么的女人,眼中泛起一丝笑意,结婚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这位夫人这么可爱,这么能干呢。 被无视的众人:…… “苏,苏二爷。”众人战战兢兢站起来打招呼,每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乌龟,就怕这位疯子注意到自己。 被打断的苏钧很不满,侧眼看过去,不带任何情绪的发表一下自己的疑问,“我听说我苏钧没资格代替夫人管理公司,对于夫人的建议你们有问题?” “不敢不敢,夫人挺好的。” 夫人可不是挺好的,夫人管理公司,他们可能还有点油水捞,这位上台,那可真是鸡飞狗跳。 这群人哪里还有在姜谨面前嚣张的模样,简直像个小鸡崽子一样。 苏正和垂下脑袋若有所思,一个离家十几年的人一朝回来,性情手段都不了解,现在不宜出手。 耗费几小时的遗嘱宣布会总算是落幕了,姜谨着实是松了口气。 这些人啊,都是为了利益。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关心过苏堰的身后事,他们可不知道苏堰是假死,真是寒心。 收敛脑海中的思绪,谨慎签完面前所有的转让继承协议,一转头,就看前在她面前装乖的某人,微头微挑。 对了,他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这是要跟她扮演嫂子和小叔子的剧情? 第5章 攻气十足女霸总05 “二爷回来怎么没让家里人接?”姜谨打算满足他这个表演欲,到时候揭穿他,肯定有趣极了。 顶上的灯光倾泻而下越发衬得她皮肤白皙,苏钧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妻子。 现在的姜谨对他来说,像个陌生人。 唇角轻勾,一抹笑在脸上散开,宛如花妖般的容颜瞬间变得灵动起来,妖异美艳,却带着致命的毒。 姜谨丝毫不怀疑自己一旦坏了他的计划,他会把自己扔出去仍外面的猛兽撕碎,这人的性情她不说熟悉全部,但也能窥探一二。 “怎么不说话?” 姜谨揉揉胀痛的太阳穴,神色温和中夹杂着疲惫,面对苏钧,姜谨的语气说得上温柔,像极了长辈关爱晚辈的姿态。 苏钧半响才反应过来,这女人是在充当他长辈?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阿钧好久没看哥哥,回来后先去医院看哥哥最后一面。”看有没有露馅,顺便扫尾。 面对他这番说辞,姜谨神色未变,心中吐槽:演,你给我接着演,戏精。 “阿堰他,算了,不说了。。”江谨难掩心中的悲恸,脸色越发的苍白。 苏钧此刻觉得空气变得闷热,不适的站在起来,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底下的车水马龙,侧对着她,似随意问一句,“夫人和哥哥的感情很好吗?” 姜谨哑然失笑,摇摇头,凝思片刻给出合适的答案,“我和你哥的婚姻本就是各取所需,到底是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多少有些伤感。”说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面孔。 这张脸,可是像极了他哥哥。 苏钧狼狈的别眼开,面对她明亮的眼睛,他有些害怕她知道真相后的神情,是失望,还是无所谓? 他,不敢想。 “二爷?”姜谨略有些好奇望着有些走神的苏钧,她这话说的不对? 苏钧走近几步,勾起嘴角,神色又变回了温和的模样,“刚刚在想一些事情,夫人以后喊我阿钧就好,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姜谨欣然应允,“阿钧,走,我们回家。” 说完起身拿着桌面的几份文件,阔步走在前面。苏钧听话跟着,像极了听话的好孩子,笔直修长的腿快步走上前,与姜谨并肩。 “夫人,哥哥的葬礼怎么筹办?” “根据你哥哥的遗嘱来,你哥不是个喜热闹的,安安静静的。” “嗯,苏家其他人需要到场?” “不用,你哥身前就与他们不和,不必要他们扰了你哥最后的清净,我已经交代徐秘书去办这件事了,晚些时候,我和你去看看你哥。” “好。” 苏钧满意所有的安排,这与他之间的计划偏差不大。 只是,夫人变了许多,这样也好,能护好自己。 姜谨一米六八的身高,在苏钧面前显得格外的小巧,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也才到男人的肩膀处。 苏钧侧头,看向身边身材曼妙的女人,略带一丝疑问,“夫人,好像和哥哥说的不一样?” 姜谨脚步不停,径直走向电梯处,漫不经心的回答,“哦,你哥怎么说我的?呆板,无趣,拜金女?” 一连串的贬义词从姜谨的嘴里吐出来,把等待答案的苏钧直接砸的有些懵,脸上都有些维持不住表情,这人怎么回事,不按套路出牌。 “没有,哥哥怎么会这么说呢,都是夸你的。”苏钧感受心跳快了几分,心一哽,他这算是善意的谎言! 说到这儿,姜谨还真来了点兴趣,靠在电梯里,饶有兴趣的盯着一本正经瞎说的男人,眉开眼笑颇为期待的看着他说:“你哥哥怎么夸我的,说来听听。” 系统:【警告,警告,宿主再次不做人!!!】 只是说了客套话没想到会被当真的苏钧快速转动脑筋,不敢直视她黑黝黝的眼睛,支支吾吾的想了些好词,最终选了最适合现在女人的词语。 “聪明,耐心,漂亮。”这不算骗? 心机,隐忍,祸水。 姜谨了然的点点头,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笑容,显然被夸得很开心,掩饰的摆摆手,不好意思的笑道:“这话一听就知道不是你哥能说出来的,你哥可没你嘴甜,他就是呆子,榆木脑袋。” 说完,生气的哼了一下,表达自己的不满。 苏钧:???? 姜谨看着一个个往下跳的数字,毫不留情的吐槽,“你哥啊,真是呆板无趣,不懂风情,一天天就会板着个脸,活像个谁都欠我钱的讨债鬼。” 苏钧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背后说他坏人的女人,他刚刚还夸她了,还有那是严肃,不是呆板。 “还有啊,你哥穿衣服的品味也是够土的,不是黑西装就是黑西装,一天天穿的像卖保险的,你说,是不是就很无趣。” 苏钧微不可闻的扫视一下自己的穿着打扮,挺休闲的。西装都是穿手工定制,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怎么会土? 姜谨偷偷抿嘴笑了下,“还有啊,你哥也太不懂浪漫了,我们结婚纪念日,我的生日都不记得,你说,哪有这样当丈夫的,阿钧,你说,是不是很过分?” 苏钧的脸彻底黑了,还无法反驳。 自己真当这么无趣? 苏二爷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自然察觉不到身边女人眉目中的调侃笑意。 …… 之后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姜谨接管苏氏,苏二爷代理,两人上台后,开始一系列的清洗,可谓是天(狼)作(狈)之(为)合(奸)。 一时,人人变得战战兢兢,就怕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连苏家人被打压得哭爹喊娘,可见,在这两人面前,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大夫人,您不觉得您最近手伸的太长了,薛家的事情你们也要插一脚。” “和林家的合作,您要搅和进去,医疗系统的研发您要掺和,导致项目现在审批出了问题,还有w国的市场开拓,您也要和我们打擂台,您到底想干什么呀?” 薛腾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位漂亮得过分的夫人,整个都恨不得指着这位什么也不懂的夫人鼻子骂。 薛岩抿着嘴坐在一边,对于长子发泄的不满没任何阻拦,他心里也憋着一把火,从上个月开始,薛家发展事事不顺,直到昨天,他们才接到消息。 种种的不顺,都是苏家在其中搞的鬼。 姜谨姿态优雅得体的端起素白的茶杯,慢悠悠的品尝难得喝到的珍品,至于耳边的咆哮声,她没太当回事。 她做这么多,可一直都在等鱼儿上钩,不枉她静心等着。 既然无法直接灭掉大boss,那先砍掉他一只手也挺好。 薛腾阴鸷的盯着面色宁静,还有心思品茶的姜谨,脸色一变再变,一字一字的挤出牙缝道:“大夫人,你。”到底会不会掌家,不会就教给会的人,别在添乱。 “咚。” 清透的响声震得人精神一怔,薛腾张着嘴,哽咽的吞下后面的话,直视那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心跳加速,额头上沁出薄薄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动都不敢动。 温暖如春的室内瞬间变成寒气透骨的冰室。 姜谨看人吓的不轻,想着这人还有用,别开眼,视线落到茶杯中浮浮沉沉的尖叶,莞尔一笑,“年轻人到底是不懂规矩,火气也大些,江先生,你说是这样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把薛腾踩进泥里。 一个四十好几的人被一个二十几的女士说不懂规矩,任谁听了都得气的心脏病来。 薛腾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想要反驳,一旦触及到这个贱-女人的目光,脸色立刻白了下来,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来应付。 姜谨可不管他底下打着什么主意,她平生最恨两件事:一,威胁她,二,不熟还要给她摆架子。 刚好,今日他们两父子直接她的雷点上蹦迪。 不收拾一下,怎么打一巴掌给一个枣。 “大夫人,我们两家可是联姻的关系,我最宝贝的女儿带着薛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嫁入苏家,当年你们苏老先生来求娶我们家姑娘,可不是这个态度。”说到这儿,薛岩抿了口茶水,皮肉不笑,“怎么,你们苏家这是要拆桥过河?” 没错,是苏家求娶薛家姑娘。 当年,苏正和当家,整个苏家经历过一段低谷期,一度濒临破产的边缘,打着合作的幌子,两家联姻。 薛宁嫁给苏清。 薛氏入股苏氏拿百分之五的股份,薛家为表诚意,让薛家女继承百分之五的薛氏股份嫁进苏家。 这一次联姻,在当时可谓是天作之合,强强联合。 直到苏堰上台,苏家版图一扩在扩,苏家脱胎换骨,薛氏手上股份的价值也翻了又翻。 薛家,赚的盆满钵满。 姜谨还知道,薛宁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到现在还掌握在薛岩手上,薛宁根本没有话语权。 在她看来,薛家这一步棋走的极妙,什么都没有出,却得了苏家百分之五的股份,一个听话的女婿外加无数的资源倾向。 到现在,胃口仍然不满足,变得越发大。 薛岩与苏和正是同一辈人,自然有过交际合作,对于苏家和薛家的联姻合作,他们两心知肚明。 看着这两父子怒不可遏的模样,姜谨知道不能再气下去了,省得翻车。 嫣然一笑,爽快的给出合适的赔偿。 “行了,晚些我会和阿钧说,关于薛氏的项目不要碰了,至于损失的部分,你们薛家不是一直想要城南的那块地,我应了,改天派人去签合同。” 城南那块地是苏氏好几年前拿下来的,当时不值几个钱,也一直荒废,直到最近一年开始流传说上面想把那片规划建成高档居民区,价格一直再涨。 好几家公司都在接触苏氏,最高出价已经达到了四亿。 预计等正式通知下来,这价还会往上走。 而姜谨说给就给,立马能看出在苏家她还是有很大话语权,现在还不能得罪她,甚至还有要不着痕迹的讨好。 能拿到这块地就是薛家两父子来苏家最大的收获,离开的时候满脸春光,一脸满足。 徐楠木奇怪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被搅和了项目还这么高兴? 转头一想,就夫人那个手段,把人卖了还会倒贴钱倒也不稀奇了。 第6章 攻气十足女霸总06 几步踏入客厅,脱掉身上微湿的大衣,走到一侧,颔首问好。 “夫人。” 姜谨划开电脑,抬眼,“你来了,坐。” 徐楠木暗暗的吞下口水,拘谨的坐在沙发边缘,离这位夫人远远的。 这一个月他才真正接触这位夫人的手段,他和江生对这位怕的很,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套出话,连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都毫无保留的交代出去。 “离这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姜谨从电脑上挪开视线,笑眯眯的看着坐在沙发角落的徐秘书,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成了恶婆娘。 徐楠木左眼突然跳了一下,拘谨的摇摇头,“不用,这边凉快。” 室外结冰的水池直白的告诉他在睁眼说瞎话,证据确凿。 姜谨没纠结这件小事,话题拉回正题,“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徐楠木冷静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喜上眉梢,“今天早上总裁办收到r的报告,r已经更新到了百分之八十,预计在下个月十五号之前可以更新完,之后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整个r的研究一直都是苏钧和江生在跟进,从恢复数据库,试误,建立模型到最后的重新启动,都花费了所有人百分之两百的心血。 “高兴归高兴,注意数据和信息安全问题,你和阿钧说一声,最近可能不会太平,要他多注意研究中心。” 姜谨重启这项实验遭到了董事会严厉的阻拦,可架不住她和二爷的一意孤行,董事会的那些人只能捏住鼻子忍了,对于资金的批复,一卡再卡,能拖再拖。 整个项目能走到现在,多亏了姜谨的坚持。 至于为什么,知道r会带来什么,谁能不动心。 对苏氏,对她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如此,她为什么不坚持呢。 徐楠木知道在这个关卡上,r项目容不得任何闪失,谨慎的把研究中心的安保等级加了又加,最后连苏钧都不回家了,整天呆在中心。 严防死守的他们最后真就挡下了致命一击。 当然,这是后话。 徐楠木看了一眼低头品茶的夫人,抿了下嘴巴,“夫人,那个记者我查清楚了,属于天宇娱乐旗下,私下和苏云小姐关系很好,网上关于苏家很多负面新闻都是由她发出来的。” 姜谨愣了一下,险些没记起来这号人物,直到听到苏云的名字才恍然记起,原主的铁闺蜜。 “这件事不要告诉我,你直接和郝浩交接,他作为公关部部长,对于这种事情轻车熟路。” 姜谨其实是没太注意苏云这个人,没有她爷爷苏正和,她什么都不是。 徐楠木倒是对这位记者抱有一丝丝的同情,和郝浩打擂台,怕不是要脱成皮,法律师函都是轻的。 没太注意徐楠木的神情,姜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薛家的身上。 “徐秘书,把城南那块地的合同尽快发给薛家,让他们签了,搞个签约仪式最好,越盛大越好。”姜谨漫不经心的吃块水果,甜滋滋的草莓让人身心愉悦。。 徐楠木不着痕迹的挪了挪,就是这幅爱搭理不搭理的模样,坑起人来,毫不留情。 只要夫人露出这个姿态,他就能百分百肯定有人要倒霉,这是血与泪的教训。 “好的,夫人,我马上就办。” 毫不犹豫肯定的回答让姜谨稍稍好奇,歪头,惊异看着这位严肃死板的徐秘书,“这次怎么不问原因,答应这么快?” 徐楠木抿了下薄唇,“夫人要我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问了后又要被坑,上过两次当,吃过两次亏,还不涨点记性,真当他傻! 姜谨无趣的叹了口气,变聪明了变聪明了,以后不好玩儿了。 走出别墅的徐楠木被寒风一吹,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伸手在额头上一抹,冰凉一片。 坐到驾驶位上,忍不住低喃一句,“下次还是要江生来,感觉自己每天看见夫人一次,寿命就要减少一年,呼。” 远在郊区研究中心的江生不舒服的揉揉鼻子,“阿嚏。” “感冒了?”苏钧端着一杯热水靠在椅背上,时刻注意大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听到响声,转过身,注意到江生的脸色有些泛白,嘴唇也干涩无比,偏生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这是发烧了? 江生摇摇头,极力否认,“不是,应该是有人在算计我。” “你最好去找医生量下体温,我看你脸色不对,现在r发展得挺顺利的,这里有我盯着,不用担心。”苏钧自己有点小感冒,原因是休息时间不足,抵抗力下降了。 这段时间忙,大家都是困了眯一会,醒了又投入到试验当中。 哪知道,项目已经成功了百分之八十,研究人员心力放松下来,好几个都病了。 江生丢下手上的记录本,用手探了下自己的额头,果然是有些烫,眼珠一转,狐疑的看着捧着水杯的老大,秉承着吃瓜的心态坐到苏钧的旁边,略带好奇的看着他,“老大,你好久都没回家了,你还没和谨姐坦白啊?” 苏钧睨了他一眼,答非所问,“谨姐?” 江生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不是前段时间接触过,挺佩服现在的谨姐,杀伐果断,有勇有谋。” 他之前是看不起老大这位夫人来着,哪里知道,现在一朝被打脸,又快又狠。 苏钧拍拍江生的肩膀,喝了口温热的水,抚慰心中的郁闷,“你管我!” 江生伸了个懒腰,咧嘴一笑,“就怕谨姐不要你,追妻火葬场啊。” 苏钧喝谁的动作一顿,阴深深的盯着调侃他的江生,“要不,你加个班,我看还有数据都……” 江生警惕的后退几步,双手合十,“老大,我错了,老大,我走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独留苏钧一人窝在椅子上。 苏钧仰头怔怔地看着不断推进的进度条,神色难掩迷茫,他喜欢上姜谨了吗。 脑海中不由浮现在别墅相处的那几天,他不可否认,现在的姜谨不同往日,聪明有手段,面对如此优秀的夫人,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只是要说他爱她,那倒没有。 就有点好感,欣赏。 之后的事情谁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两个人的时间有很多,几年都过了,不差这十几天。 况且,两人还是一张证上的人,她跑不掉。 想通了这一点,苏钧松了口气,摇摇头,甩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他是一位理智的人,不喜欢带着个人感情投入工作。 姜谨浑然不知背后有这么多人讨论她,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脑海中的系统身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 姜谨露出在外不同的模样,整个人变得极其愤怒,任谁知道自己结束任务后会被抹除所有痕迹都会被气炸。 系统:【根,根据最新《穿梭手册》规定,任务者完成任务后所有存在痕迹将会自动抹除,以免干扰正常位面的运行。呜呜呜呜,这不是窝的错。】 姜谨气得团团转,她忙来忙去最后连个记忆都不给留,这不就是白忙活一场。 还有,她刚开始对一个男人动心,还没开始行动呢,就大结局了?还t是个悲剧。 难道她还能厚着脸皮撩人,然后她莫名其妙没了,虽然这里的人都会忘记她,可这还不是欺骗人感情。 这和渣女海王有啥区别。 无后患嫖-娼! 姜谨疯狂的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她虽然不是个好人,可也干不出这种事。 可惜了这么和心意的人。 【统子,我和你签订协议的时候可没有这一条,你这属于欺诈,违法的。】 系统:【我不知道,宿主,这个规定直接插进了我的程序当中,系统中心命令我无条件服从《穿梭手册》,哭唧唧,之前明明没有的……】 姜谨细心的找到了核心点,《系统手册》?之前没有?无条件? 这太危险了,是不是系统接到抹杀宿主的命令,也会无条件执行,虽然她对生死不在乎,可也不会任由别人浑浑噩噩夺取性命。 再说了,她最最最讨厌威胁她的人。 【你这个所谓的《系统手册》可以调出给我看看吗?】 哭包系统快速翻阅手册,找到答案,【对不起,宿主无权翻看。】 姜谨抿了下嘴,多情的桃花眼微黯,命令道,【作为你的宿主,我命令你调出来。】 系统:【不,不可……】 【调出来!】姜谨语调冰冷,她还非看不成了。 什么破手册,宿主看不了,系统必须服从,那不是想加什么就加什么,谁都不知道。 滴滴滴!!! 刺耳的报警声回荡在姜谨的脑海中,脑海中传来一阵阵刺痛,随后慢慢平静下来。 系统:【宿主,规定,必须服从,无权反驳,违者抹杀。】冰冷无情的电子音警告姜谨。 姜谨没应它,仰卧在床上,一只手横卧在眼睛上,心中冷静的可怕,丝毫没有脸上愤怒的情绪。 看来这个系统上面还有更高存在的指挥,一旦接触到核心的东西,就会警告,甚至抹杀。比如这个突然出现的说电子音,这可能就是一次警告。 她的软萌统子去哪儿? 从头她就没相信过这个自称系统的东西,她可不是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说什么就信什么。 以她现在的能力没办法和它撕破脸,只能一点点来。 比如,r。 【宿,宿主,窝回来了。】含着哭音的系统回来了,这让姜谨松了口气。 她虽然知道这个系统可能是个黑芝麻汤圆的,但这么多天下来,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去哪儿?】 系统捂住自己的线路,摇摇自己的网线,表达自己的开心,宿主关心我了呢。 【被他们关小黑屋了,好黑,哇啊啊啊。】 他们? 得到一个意外的线索,姜谨翘起嘴角,只要锄头锄的好,没有撬不动的墙角。 【好了,我不多问,我们好好做任务。】怎么可能。 【宿主,你真是好宿主,窝爱你。】 姜谨表示她很满意这张好人卡,墙角要慢慢撬,不急,不急。 第7章 攻气十足女霸总07 徐楠木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听了夫人的建议,快速的把城南那块地的合同给了薛家,晚一步,苏家就要有大麻烦了。 前些日子,他刚和薛家签订转让合同,哪知仅仅两日,就传出城南那块地地底下有大墓,上面的人派人去探查,根据现有的一些痕迹,初步认定这座墓极有可能是熙朝的周公墓。 熙朝周公,那可是只存在野史当中的人物,一直都没有得到证实。 现在,全国人民都把目光放在了这上面。 而且,根据《h国文物保护法条例》和《h国国土使用条例》规定,在所属土地上,存在出土文物的情况,国家将会无偿征收。 薛家花了十几个亿买了无用合同,血亏。 徐楠木听说,薛家为了庆祝自己拿下这块地,签下合同的当天就带着人去勘察,中途随行的人员发现了有文物的痕迹,打算禀报。 可薛腾是个憨的,阻止了随行人员,打算瞒着上面,计划着自己找人挖空,倒卖出去,不但能够立马转回本钱,还能利用这里面的东西搭上人脉。 谁知道,晚上动工的时候被上面勘测的人抓个正形,这下好了,知情不报,损坏文物这两个罪名加在一起,天价罚款是一定的是轻的,入狱都有可能。 徐楠木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审批文件的夫人,心中泛嘀咕,他路上有些朋友是体制里的,告诉了他一些没公布出来的消息。 上面突出派人去查那块地,是有人告密,而且还证据确凿。 夫人要他把那块地贱卖给薛家,莫非提前拿到了消息?还是是夫人举报的? “是我举报的。”冷淡的声音一下子让徐楠木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刚刚把心里想的全都嘀咕出来。 姜谨没生气,反而显得理所当然,她虽然坑了薛家一把,可也给人留了后路,只是他们自己没抓住。 “薛家去勘察的时候,我就让人提醒薛岩和薛腾,告诉他们这里有墓,如果他们能够知足,乖乖上报,薛家虽然会损失一部分,可就凭这份功劳,上面对于薛家难道不会没有补偿。”说来说去,还是贪。 原着中,苏正和利用这块地和薛家达成合作,薛家答应苏正和日后帮助他重掌苏家。 而后,薛家发现有周公墓,如同现在,自己偷偷处理,把所有东西都转卖给了海外的收藏家,给国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直到结尾,证据摆在台面上的时候,已经晚了,薛家全家转移国籍,靠着转卖文物得到海外的庇护,还得了个子爵的称号。 在姜谨看来,这样人,这样的家族,何必存在。 徐楠木了然,神色越发的恭敬,夫人的心思真不是他能够琢磨透的,靠一份合同,靠一块地,扳倒偌大的一个薛家。 “徐秘书,你匿名去监委递个信,说薛氏漏税,逃税,违规用人,让他们查一查。” 不是姜谨要赶尽杀绝,而是她不得不防。 薛家薛岩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苏正和还在呢。 徐楠木皱眉,凝思片刻,“薛家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像他们这种家族企业,一般都是在上头挂了名号的,对于税务这方面一直都严防死守。 姜谨伸手挡住冬日的阳光,透过指缝看向蔚蓝的天空,挑眉,“薛家,可不是一个人的薛家。” 徐楠木恍然,是他自以为是了。 薛家不同苏家,由主家当家,其他人不得过多插手。 薛家除了薛岩这一支,可还有大姑、叔母一大群,往日有薛岩压着,大乱没有,小风波倒是没停。 如今,薛岩可是在监狱。 薛家,一盘散沙。 姜谨撑着下巴,独自一个人享受胜利的果实。 男主林家林烬被私生子取而代之,成不了大气候。 女主苏云被她用计成功和薛宁搭在一起,很快,就能享受女子监狱一条龙服务。 薛家,倒了。 只有苏正和,还在苟延残喘。 大boss又怎样,我一点一点的把你的毒牙给拔掉。 脑海中呈现苏正和貌岸道然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叮咚叮叮咚……” 一阵悦耳的铃声唤回姜谨的思绪,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甜蜜的笑容。 “阿钧。” 苏钧带着耳麦靠在沙发上,听耳边的声音,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夫人。” 这是他们的俩的常态,晚餐前一定要与对方沟通,也许是公司的事情,也许是r,也许只是两人的闲聊。 苏钧很喜欢这种每天有个人在他耳边细说着最近的事情,就算是抱怨,他听得也心满意足。 但听到姜谨用骄傲的声音告诉他薛家倒了,神情也难免一怔,这么快? “你有没有危险,薛家知不知道是你下的手?你现在在哪?算了,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去公司接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一个人。” 苏钧冷着脸,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小跑着进电梯,整个人有些显得慌乱。 姜谨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这不是该夸她吗?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无奈的低笑,“阿钧,你不要着急,我很好,我公司,徐秘书他们都在,很安全。” 苏钧拉安全带的手一顿,咬了咬后牙,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骂出来了,一想要女人被他骂得满脸通红,泪眼汪汪,心就软了。 无奈的叹口气,语重心长,“夫人,薛家肯定有后手,不然不可能会让苏正和这么重视,这次你这么对付他们,我怕他们对你进行报复。” 他经历过太多刹车失灵,绑架这种事情了,他不想这些被姜谨经历一遍。 “夫人,乖,等我。” 挂掉电话后,姜谨满脸通红的趴在桌子上,要死了要死了,乖什么的,果然抵挡不住。 苏钧心满意足的挂掉电话,专心的开车驶向苏氏集团。 不日,整个商界都有些震动。 这些日子,先是林家铁血换继承人,私生子林贤强势接管林氏,随后单方面撕毁和薛家的合作,转身投奔了苏氏。 林氏的风波未定,薛家又像是中了邪一样,霉运遮天,做什么都亏,直到拿下城南那块地,才算好转。 可谁知道,不到两日,薛家父子先后入狱,整个薛氏分崩离析,内斗不断,后查出逃税,整个公司连个出面的人都没有。 让人唏嘘。 这还不完,临近世博会,苏二房媳妇薛宁和苏五房苏云查出与跨国贩毒走私有关。 一时人人自危,畏惧背后那张大手。 平沛市监狱。 “是你,姜谨,是你。” 苏正和捏紧拳头,眼神锐利的盯着隔着玻璃的女人,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拜她所赐。 姜谨无辜的耸了下肩膀,嗤笑一声,嘲笑道:“苏老先生,您在说什么呢,我做什么了,这么冤枉我?” 苏正和穿着一身灰蓝色的囚服,头发斑白,神色疲惫,看样子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好。 他过得不好,她就高兴。 懒得在这里和他耗时间,姜谨站起来,眸色深沉入夜,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在她眼底形成一片暗影,“作为晚辈,果然看看您,看样子您的生活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爽快的转身离开。 “姜谨,你不得好死,你陷害我,啊啊啊……”苏正和面目狰狞,疯狂的在狱警手下挣扎。 姜谨的脚步一顿,嫣然一笑,冷如冰窖,“我陷害你?苏老先生,你真是给我脸了,贩毒走私这事你没碰?” 这事真不关她的事情,她只是给他孙女苏云摆了一道,顶多让她吃吃苦头,谁知道,苏正和可真敢,贩毒,走私,拐卖样样精通。 “苏正和,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变成这样,贪权,无担当,甚至犯下这种罪过。” 姜谨闭眼,平复心情,嘲讽的看着被按在桌子上的他。 “你正正当当的夺回苏家掌权,我定会佩服你,可你自己干了什么,贩毒,走私,拐卖,你身为父亲,身为丈夫,身为公民,哪一样合格了,你怎么担得起年少时你父亲对你评价。” 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苏正和恍惚见又见到了已逝去几十年的父亲和母亲牵着手笑着看着他,摸着他的头对他说:“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这就我的阿和。” 苏正和怔怔的看向远处,自己什么时候忘了? 父亲。 苏正和伏在桌子上哈哈大笑,双眼苍凉,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年少成名,谁知道一朝栽在了小丫头片子手上,不该是这样的,他是苏家的家主,他是家主…… 不是…… 一滴清泪顺着青紫的嘴角滑落在桌上。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驱散所有的阴霾,伸出手,看着修长白皙的双手,苦笑一声。 监狱真的,好冷。 “阿,夫人。” 不远处,苏钧双手插兜,慵懒的靠在黑色的越野车上,灿若星辰的眼睛泛着浅浅的笑意。 金色的光束细细的描摹着他的轮廓,宛如画中人。 姜谨能感受到袖子中指尖发颤,喉咙发紧,“你,怎么来了。” 苏钧走近,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轻柔替她绕上,“里面很冷。”嘴唇都白了。 姜谨别过头,垂首不语。 苏钧眸光为深,替她把碎发别在耳后,“我知道不是你,夫人一直都是明辨是非的人。” 这一瞬间,姜谨真想抱着他哭一场,这些日子,所有人都怀疑她栽赃陷害。 她笑着说没事,让他们误会,可每到夜晚,辗转反侧。 她见过血,可这时发觉,原来不见血的留言更让人难受。 她,扛不住了。 她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苏钧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双手揽住她,带着笑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借你一会。”永不归还。 泪水慢慢沁入黑色的大衣中,不留痕迹。 系统瘪了瘪嘴,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情绪,看见她哭,它的芯片也在发热,可守则没有告诉它遇见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 看见苏钧出现,甚至轻悄悄的松了口气。 宿主,不哭了,系统cpu温度过高。 第8章 攻气十足女霸总08 【r-35u05搭载完毕】 【activation function】 【autoatic speech regnition activated】 【……】 一行行白色的字体有序的排列在u形屏幕上,快速滚动,让人眼花缭乱。 这,就是r外显。 姜谨蹲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穿着黑色套装,外搭一件印着标志的白色研究服,眼神锐利的盯着旁边的监控数据,心中默默的进行同步演算,整个人透露着利落干净的气质,极快的融入到众多研究员中间。 本该在世博会现场的他们不得不集体窝在这里进行r启动。 一天前晚: “距离世博会越近我心里越忐忑,这几天我都没睡好。” “谁不是呢。” 幽暗的通道中,两名研究员抱着一沓文件并肩的走向下一道关卡,眉眼中都带着激动与不安。 他们是r中两名最普通的研究员,对于能参与这个项目,可以说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 虽然每天只能接触最简单的资料,那也够他们学得了。 “r真是太……” 右侧研究员瞪大双眼,无力的张了张嘴,闭上眼倒在地上,与他一同的还有他的同伴。 “走。” 一行人偷偷摸摸的毁坏监控进入寂静的研究中心,一道又一道的门被打开,宛如自己后花园。 苏钧透过监控把这些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看到他们中间带着帽子的女人,眼中闪过不可置信,这孩子怎么在这儿。 “老大。”徐楠木推了下眼镜,脸色难看,整个人透出一种无力感。他对研究中心保护一层又一层,可如今,这群人直接的在他脸上甩了个重重的巴掌。 来去自如,恍若无人之境。 苏钧薄唇弯起,瞥了一眼浑身散发着怨气的徐楠木,“有她在,不是理所当然。”这话苏钧说得理所当然。 徐楠木哑然,半响,暗自嘀咕,“那还不是你教出来的。” 这一晚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过家家,按正规程序处理,可到底是疏忽大意,出了点篓子。 “舒粒,好久不见。” 再次面对面看着这个男人,本该退圈的舒粒有些无措,圆圆的小脸憋的通红,“堰,堰哥。” 苏钧张了下嘴,半响,幽幽叹了口气,“为什么帮苏正和。”不带任何质问的气息,他想听她的解释。 舒粒搓了搓手指,手腕处的手铐簌簌作响,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这件事说起来听复杂了。 听小女孩断断续续的讲明白缘由,苏钧不免有些难受,这孩子怎么这么迟钝。 “我出现在苏氏,你不知道?” 舒粒茫然的摇摇头,她不知道啊,没人和她说。 “苏正和一直不和我对付,你也不知道,姜谨是你嫂子,你也忘了?” 一个接一个问题,舒粒彻底茫然了,她,都不知道啊。 苏钧头疼的撑着脑袋,他就知道。 姜谨听完他讲完这个事情,对这个有极高天赋的小女孩起了一些兴趣,“这孩子有趣。” 苏钧喝了一大口,苦笑的一声,“她是我表妹,从小就不记事儿,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她就能忘,可对电脑中东西,无师自通。” 说完,轻吐一口气,他做为苏堰的时候,怕她卷入这些暗流中,悄悄的送她出国待段时间,谁知道,偷跑回来。 “我问过她,r被她植入了一些自己研发的病毒,不难处理,只是需要时间,应该来得极。” 姜谨了然的点头,自己人好说话。 “其他人怎么处理的?”这一行人,除了舒粒小姑娘,其他的人她可没打算轻饶。 苏钧的脸色一些子变得冷峻,“我教给了上面,按法律处理,我们不插手。” 这一点姜谨也很赞同,现在是法治社会,坏人自有法律约束,他们可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遵纪守法,诚信文明。 …… 因为舒粒放的小病毒,r的需要重新检查运行,确保所有数据都安全,也因为舒粒,r的漏洞全部打补丁,大家一致决定需要把r重新更新一下,确保算法安全。 现在是早晨的7点45分,距离9点博览会正式开展还有1小时15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期盼数据自检一切顺利。 “夫人,您先休息一下。”徐楠木俯身轻声在姜谨的耳边低声劝道,夫人最近记挂r项目的展开,没日没夜的呆在研究中心,帮研究员做数据模型,测验r,脸色都变得蜡黄,眼下也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姜谨轻轻摆手,示意不用,她一定要见证r的诞生。 博览会的委员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上头已经听闻了这个项目,都等着,他们无路可退。 她给苏氏准备的后路也用不上。 想到前几天闯进来的那伙人,姜谨眼中闪过戾气。 “项目发布还要你上场,我带你先去休息。” 苏钧脱掉身上的研究服,见她不听劝,用力拉过她的手,脸上出现了罕见的厉色,拉着人快步走向旁边的休息室。 姜谨微长开嘴,失神的被拉的踉跄一下,这人这么用力干什么,“喂。” 苏钧神色未动,自顾自的把人按在柔软的沙发上,自己靠在旁边,让她把头放在自己的腿上。 瞧她瞪大的双眼就觉得好笑,温柔的低声哄道:“知道你想看r诞生,等下我喊你,睡。” 随后,温热的大掌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姜谨陷入一片黑暗中。 感受到脸边传来的热意和鼻尖萦绕的木质香,脸上如同火烧一般,羞涩与不知所措一同涌进心间。 她,该怎么办。 苏钧放松身体,让人枕得更舒服点,他也理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这般冲动,不自觉的关心她的吃穿住行,看她咳嗽一声,都担心的不得了,今天还动手,让人躺在自己的身上。 以苏钧的身份,他做得有些出格了。 只是他不后悔就是,看她这般乖,还卑劣的感到高兴。 他,没救了,中了一种名叫姜谨的毒。 也,甘之如饴。 心中的思绪千千万万,搅的人心中不得安宁,生活在一起几年未动心,一朝动了情,还真是来的汹涌。 苏钧苦笑一声,看在他身上睡的香甜的姜谨,眼中难掩温柔与痴情,心脏像是被被泡进蜜糖罐中,甜滋滋。 抬手隔空慢慢描摹轮廓,最后落到了红润饱满的唇上,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难掩自己的渴望。 他有感情洁癖,一生认定一人,他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么多年的清心寡欲,如今全没了。 苏钧弯腰,湿热的呼吸相互交缠,最终一吻落在唇角。 好梦,我的阿谨。 苏钧背靠在白墙上,心情忐忑,情绪还沉浸在刚在柔软中,轻吐一口气,苦笑的摇摇头,怎么像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 “老大?”徐楠木惊讶又犹疑的看着自己老大面红耳赤的靠在墙上,脸上还挂着奇怪的笑容,怎么看都渗人。 苏钧转头,不自然的整理衣服,“怎么了?” “r正在启动了。”徐楠木眉目带笑,自从那帮人闯进来,还种植了病毒,就成了他的痛,如今,总算是结束了。 苏钧揉了揉鼻子,点点头,大步走进大门,没看到背后的徐楠木犹豫的神色。 “老大,你耳朵怎么红了?”嘴巴上还是红的。 刚踏进隔离门的苏钧就差点被江生这小子给喊出去。 江生促狭的冲苏钧挤眼,这一嗓子,喊得整个研究中心的人都回头,目光全落在了苏钧红透的耳朵和嘴上。 眼中都带着笑意。 苏钧咬了咬,忍住摸耳朵的反应,瞪了一眼使坏的江生。 “咳咳,r怎么样了?” 江生收起脸上的促狭,恢复平日正经模样,“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输入激活口令了。” 苏钧的目光落到闪着信号灯的屏幕上,抿嘴,缓步向前,他从未想过r可以重新启动。 “激活。” “是。” 振奋人心的应答声让远在休息室的姜谨从睡梦中惊醒,双眼呆滞的躺在沙发上,脑筋还没转过来。 “夫人!!!”江生兴冲冲的推开门,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如同赤子一般。 “成功了,成功了。”反反复复被他提及的几个字深刻的反映了他此刻的心情,江生在她面前一直都是猴精的人,这次难得失态,不过,看到后面站着的人群,她似乎又理解了。 真好,她的任务快完成了。 姜谨扯出一抹笑容,鼻子酸涩,“真好。” 看到夫人这副模样,大家只当是高兴,毕竟,这段时间,夫人承受了太大压力。 “走走走,最后在检查一下,准备出发了。”徐楠木用力推着身边兴奋过头的江生,非常有眼色的把这群人一个个推出去,这个时候他们这群单身狗就该原地消失。 其他人回过神,瞥到站在最外层的老大,了然的点点头,挤眉弄眼的离开。 苏钧即高兴又无奈的看着这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这群人,真是。 “哭什么?” 苏钧干燥的手轻柔的拭去姜谨脸上的泪水,神色无奈,明明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怎么这会这么感性。 姜谨眨了眨眼睛,她哭了? 怎么可能。 下意识的抬手划过脸颊,手指上的水迹明确告诉了她的答案。 抬眼,脸上带着无措,她怎么会哭,她哭什么呢,为谁哭,明明任务完成了啊。 苏钧抿嘴,蹲在她面前,“怎么了,r完成了不高兴吗?”之前他以为是高兴,可他再粗心也发觉了姜谨此时的不对,高兴归高兴,这一脸的怅然若思算什么回事, 姜谨看着他的动作,咬了下唇,扬起一抹笑容,肯定的点头,“高兴的,你哥哥的愿望实现了。” 苏钧哑然,此刻他该抱有怎样的心情,嫉妒还是高兴。 想到自己的心意,正色道:“夫人,等完成这次世博会的展览,我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既然认定了她,就应该坦诚相告,就算她生气了,怨恨他,他也会一一受着。 属于他的,只会是他的。 不会放弃。 “好啊,等你回来。”傻子,等不到了。 姜谨故作轻松,拍拍他的肩膀,涩然一笑,“阿钧,这次世博会你替我去,我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家。” “身体不舒服?。”苏钧紧张的摸摸她的额头,温热,没发热。 姜谨感受男人干燥温热的手心,眨了眨眼睛,低头,“没有,就是想睡觉,这段时间太累了,别担心。” 苏钧像着她泛白的脸颊,颇为心疼,等下可以打个电话给阿姨,炖一个阿谨最喜欢的莲子银耳羹。 轻柔的摸摸她的脑袋,温柔的看着她,“好,我去,太累了就不要自己开车回家,要刘叔过来。” 姜谨长呼一口气,高昂的说道:“我这次一定要睡够。” “好,等你醒了,我肯定就回家了。”苏钧站立起来,宠溺的摸摸她柔软的发丝。 他们俩虽然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可对于这件事算是心知肚明,阿谨不是个蠢人,对与他隐瞒的一些事,应该是猜到了几分。 阿谨,我这一生有许多的不幸,可唯有的两次好运都给了你,一次遇见你,一次抓住你。 苏钧小心翼翼的藏住这份心意,他想等事情坦白后,给阿谨一个正式的仪式。 当初太匆忙,匆匆有了缘,匆匆有了家,匆匆有了情,如今,他想全部补回来。 “我走了。”苏钧炽热的盯着慵懒的女人,期待着某些小惊喜。 姜谨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深深凝视他,像是要交代些什么,眼中藏着深不可见的悲伤。 阿钧,你要好好的。 苏钧失望的收回视线,他还是太着急了,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合适,对,现在的身份不合适。 抿嘴微笑,转身离去,踏向属于他的战场。 开门时,心中生出某些不安,紧了紧握着的门把手,到底是没忍住回过头,一转头,身穿正式的女人靠在沙发上微笑的看着他,她一直都看着他。 面对女人温温软软的微笑,下意识的扬起笑容,随后坚定的踏出去,等我。 第9章 攻气十足女霸总09 今年的世博会成功得不可思议,快速刷爆热搜。 世博会:r 苏氏集团r项目 玩转ai …… 一系列的标题迅速占领各大媒体标题,众人的目光都放在苏氏身上。 “苏总,年少有为啊。” 国正郭总欣慰的拍拍苏钧的肩膀,他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了不起啊,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咯。 苏钧内敛的点头致意,面对各种各样的奉承丝毫不为所动,这些话听听就好。 苏钧用借口脱开身,走到窝在角落的江生,故作不满,“你倒是会找地方。” 江生扔下手上的叉子,一蹦就起来,讨好的看着一脸怒色的苏钧,“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谁知道身为苏氏江特助不擅长人际交流呢,苏钧心中感叹道。 “明天有得忙了。” 江生看不远处被群群围住的徐楠木,一脸同情,可不是有得忙。 苏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脸笑意,不怀好意的看着满脸同情的江生,“怎么,不去帮帮你的好兄弟。”最后三个字,说得那叫一个缠绵。 “咳咳咳,我就不去给他拖后腿了。”江生不自在的揉揉脸颊,他也才和徐楠木确定心意,怎么老大就知道了。 苏钧单手解开纽扣,扯开领带,慢条斯理的坐在沙发上,“你啊,多少年了,才搞定,不行啊你,我和……”说到这儿,苏钧迟疑了一下,他和谁说过吗? 抬手,捂住心口,他为什么会这么的不舒服。 “老大?老大?”江生担忧的在他眼睛处用手晃了下,满脸担忧,刚刚还好的,怎么突然捂住胸口,说疼。 苏钧抬眼,双眼通红,难受的看着江生,“江生。” “我在。”江生担心的扶住满头汗水的老大,他记得老大身体很好啊,每年体检都没问题。 苏钧痛苦的弯下腰,眼前一片花白,脑海中传来阵阵刺痛,心口像是有人在挖他心,他和谁,为什么想不起来,是谁。 “阿钧,阿钧……” 一阵缥缈的声音传到苏钧的耳中,苏钧睁开双眼,环视一周,还是在宴会厅。 “阿钧……” 苏钧转过身,背后站着一个模糊的声音,“阿谨?” “阿钧,我是姜谨。” 苏钧扶着沙发上站起来,快速走到她面前,眉眼带笑,“阿谨,你怎么来了,我很快就回家了。” 姜谨忍着泪水,她任务完成了,已经不能够存在这个世界了,能够再次见到苏钧,还是她利用系统漏洞。 “阿钧,我要走了。” 苏钧僵着脸,一把抓过姜谨的手,并没有接触到温热细腻的肌肤,呆愣的看着虚握的手,怎么会。 “阿谨。”呐呐的喊着名字,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手,怎么抓不住了,不敢相信的再次试图抓住眼前的女人。 “阿谨,阿谨,阿谨……”一遍一遍的喊着心爱人的名字,试图把她挽留下来。 姜谨潸然泪下,凝聚她身形的投影一次又一次被打散,看着的他挣扎,茫然无力。 她真的该走了。 “阿钧,再见。” “别走,阿谨……” “……阿谨,别……” 人的一生,所有的遇见都是上天注定,因为有缘,才会相遇,缘分这种东西,想求求不来,来了挡不住,走了留不住,缘深缘浅,皆注定。 阿钧,也许我和你注定是有缘无分。 “呼……呼……”苏钧睁开双眼,大口呼吸。 “医生,医生……”江生慌乱的跑出房间,大力呼喊就在门外的医生,这些天可担心死他了。 “苏先生身体没大碍,要注意休息。” 医生摇摇头,真是奇怪,全身检查都没问题,为什么会突然昏迷,还一直捂住胸口喊疼。 苏钧歪头看窗外的阳光,树枝上传来阵阵蝉鸣声,夏天到了。 江生拿刀削苹果,一连串的苹果皮晃晃悠悠的挂在刀锋上,瞧苏钧这幅表情,扯唇一笑,“老大,你不会喜欢上了夫人?” 苏钧思绪纷繁,惊疑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江生把苹果递给他,略加思索,“你在昏迷的时候我听见你喊了好几声阿谨,还叫她别走。”夫人的名字不就是叫姜谨。 苏钧沉默了一下,缓缓摇摇头,不,他不喜欢他这个夫人,他们想相敬如宾,如何说得上喜欢。 江生耸了下肩,他就知道。 老大如果喜欢夫人早就下手了,怎么会用假死这招数。 就算是发觉喜欢也来不及了,夫人已经不在了。 苏钧很快办理的出院手续,他身体本来就没毛病,这次痛到昏迷也没找到原因,最后归结到太疲惫了。 只是作为苏钧的秘书和助理,徐楠木和江生不只一次看见老大一个人坐着发呆,偶尔拿着手机不知所措,想打电话给某人最后又没打,反复纠结。 甚至签字的时候也会签成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让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江生担忧的靠在徐楠木的身上,“老大这样子怎么办啊,今天开会也走神,签字又签错了,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苏钧疲惫的睁开眼,抬手拿起手机,凌晨2点,明明他12点多才睡。 身体疲惫,精神却异常的兴奋。 翻身拉开抽屉,从白色的药瓶中倒出几粒,面无表情丢入口中,这个月的药不够了。 “阿谨,别走,阿谨……” “……再见。” 三年后: “苏先生的状况恢复的很好,药物可以停掉了,还是保持戒酒戒烟,作息时间规律。” 向南微笑的看着自己的这位病人,三年前他突然找到自己说自己忘了一个人,有没有办法想起来。 他了解过,没出现脑部撞击的状况,脑ct也没发现异常,询问他身边的助理,也没法什么异常,当时他就怀疑是臆想,心理问题。 可苏钧坚持说不是。 病人不配合,他也无法展开治疗,只能开些药让他睡的好些,希望他自己能够想开。 现在看来,是想开了。 苏钧板着脸,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出去,这个地方他再也不会来了。 向南搞错了一件事,他不是想开了,而是学会了掩饰,这三年,无数人告诉他,他没有失去记忆,也没有一个叫阿谨的人,他们都把他当成了疯子。 可他知道他不是。 记不清阿谨的面貌又怎样,他不在乎。 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她的。 三年的时光过去,徐楠木变得更加成熟,江生却一点都没变,他们在一起都三年了,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像个连体婴儿一样,没工作就腻在一起。 “木木,你说老大是不是想开了?”江生戳戳站在旁边看文件的徐楠木,好奇的歪着头看着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的老大。 徐楠木嘴角一抽,又喊木木,无奈的一把抓住作乱的手,“不是。” 江生:“?”医生不都说恢复了。 徐楠木叹了口气,无奈的拍拍他的脑袋,“老大始终认为不存在的阿谨是他的爱人,老大的性子你不是你知道,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觉得他这说忘了就忘了。” 江生压低嗓音,小心翼翼,“我始终怀疑是夫人,可又觉得像夫人那样的人配不上老大,纠结死我了。” 徐楠木整理文件的手一顿,手指发颤,他也有那种感觉,明明觉得老大口中的阿谨就是夫人,可又觉得违和,说不出的怪异。 “别八卦了,今天老大要去r研发中心,你不去安排下?” 江生伸了个懒腰,又恢复到白领精英的模样,“我安排下去了,老大三年没去过那里,这次突然要去,也是挺突然的。” 说完,转身去楼下准备资料。 r一直都待在总公司的机房里面,外界使用的,基本上都是r外延,远远没有r这么强大,按照老大的说法,进化太快,对现在未必是好事。 姜谨“死亡”后,灵魂并有没有马上回到系统提供的休息空间,反而一直跟着苏钧,看着他日日夜夜,看着他痛苦失眠,看着他怀疑自己是精神病,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没办法插手。 灵魂无法流出泪水,心中悲痛无法表达,只能受折磨般的跟着他。 阿钧。 软萌系统环抱着自己,它也好难受。 宿主,它该怎么办? 苏钧感受不到身后的灵魂波动,再次站到第一代r面前,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里有他熟悉的感觉。 【苏先生,您好。】 “您好,r。”苏钧抿嘴,盯着上下波动的曲线,心中一片茫然,来了之后呢,干什么? 【苏先生在思念r的主人吗?】 “主人?”苏钧错愕的抬头,怎么可能,r怎么会有主人,不是只有管理员。 “r是指管理员吗?” 【不是,r的主人只有两位,管理员确有很多。】 苏钧颤抖着手扶住身边的椅子,眼眶发热,哽咽道:“可以说下吗?” r静谧了片刻,随后机械的声音响起。 【r的主人有两位,一位是苏钧苏先生,一位是姜谨姜夫人。】 姜谨夫人,而不是苏夫人。 苏钧捂住自己双眼,整个人无力跌坐在椅子上,姜谨夫人,我的阿谨,找到了。 姜谨捂住自己的嘴,双眼通红,r成功了。 【先生,您的情绪不稳定,需要为您呼叫医生吗?】 苏钧仰头,一滴透明的水滴顺着脸颊没入发丝中,声音嘶哑,“不用,谢谢,她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不用谢,先生,夫人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 【我们总会相见。】 苏钧闭上双眼,他懂她,“我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好好活着。】 是,活着,姜谨担心苏钧会精神崩溃,只能在r当中写下这道命令,好好活着,虽然这很难,可她相信他。 姜谨说撬墙角是认真的,灵魂刚开始游荡的时候,她对世界无疑是好奇的,喜欢什么就去学什么,作为一个魂魄,她可以正大光明的进行偷学。 正大光明的偷学,很搞笑。 从接触到系统的时候,她就在做一个设想,系统会不是就是一个异世界的人工智能。 既然是人工智能,那么只要条件合适,时间足够,技术到位,她也可以研究制作。 这种想法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强烈,直到遇见了苏钧。 所以,她开始利用苏家的资源逐渐最高端的研究团队,并且偷偷的把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的程序放入苏家的数据库,这样一来,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惜,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无法容纳r的运行,达不到利用r带走苏钧灵魂的目的。 姜谨着急之下,只能用自己的灵魂包裹苏钧的灵魂,这样做,她的灵魂可能会受到创伤,可对她来说,值得。 随着苏钧的去世,姜谨也感应到这个世界在排斥她,姜谨小心翼翼的运转灵魂包裹住那一团忽闪忽灭的光团,成功的把苏钧的灵魂带了出来。 看着若隐若现的光球,姜谨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回想第一见到苏钧她灵魂感受到的愉悦,她就决定必须带走苏钧,无论什么办法。 将苏钧的灵魂送入自己的灵魂中央温养,闭眼等待系统的传送。 她无知无觉的活了那么久,苏钧是她难得的执念。 接下来,她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第10章 攻气十足女霸总10 苏堰就是苏钧。 这个事实震惊了整个苏氏。 苏堰假死,以弟弟苏钧的身份重新回来,为的就是清洗苏氏的蛀虫以及背后的敌人。 “老大,苏正和跑了。”徐楠木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这么多人抓一个苏正和居然还是让人跑了。 奇了怪了。 苏堰揉了揉眉心,轻笑一声,“能跑哪去了呢,把我们的人撤回来,让别人追,他这些人可得罪的不少人。”苏正和这些年触及了不少人的利益,现在失势,多的是人出手,犯不着脏了他的手。 “是。” 苏堰悠悠的叹了口气,脱掉身上的西装,挽起袖子,“楠木,帮我定一束花。” 徐楠木愣了下,订花? “有什么要求吗?” 苏堰迟疑了一下,细细思索,他脑海中居然没什么印象,“就向日葵,她应该会喜欢。” 苏堰这么一说,徐楠木就明白了,今天是苏夫人的忌日,每年老大都会去,去年好像定的是雏菊。 下午徐楠木推掉苏堰的所有行程,陪他一同前往西南公墓。 苏堰把怀中一大束的向日葵放到墓前,凝视着那张带笑的照片,弯腰用纸巾擦拭墓碑,“楠木,你说要是我告诉她了,她会不会就不会。” 姜谨的死,是他没有预料的。 徐楠木嘴角扬起一抹讥笑,他对这个女人可没什么好感,唯有的几次见面,都不太愉快,“不会,你给她安排了最好的结局,是她自己太过愚蠢被人骗。” 没错,愚蠢。 老大假死,把手上的股权都留给了她,为了就是保护好她,公司的事情有他和江生管理,姜谨要做的,就是签字继承,然后闭门不出。 谁知道一个没注意,她居然听从青梅竹马林烬的话把股权代理签署出去,这才造成了她的死。 可以说,姜谨怪不得任何人。 苏钧撑膝站起来,眼中无任何悲伤,只有感慨。 计划赶不上变化。 对这个计划,他整整部署了三年多,一次一次模拟推演,为的就是万无一失,哪知还是出了差错,导致姜谨死于阴谋当中。 苏堰与苏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人从小亲厚,七岁时,两人被绑架,苏堰目睹了弟弟的死亡。 逃亡,发烧,死亡,所有的所有,当时的小苏堰除了哭别无他法。 当年,父亲母亲一直都在追查当年的事故,一切的线索都指向苏正和,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指正,这就成了他们一家的心魔。 失去爱子却无法为他报仇,这种痛苦终将还是把书香门第闺秀苏夫人折磨成了疯子,整日念叨苏堰与苏钧。 无法,苏父和苏堰商量,对外不宣布苏钧的死讯,这样一来,有利于苏母养病,二来,苏正和更容易露出马脚。 为了避免外人的怀疑,对外说:苏家二少爷因绑架,身体虚弱,需要养病为由不让人探视。 等苏堰再大点,就闹出苏堰苏钧两兄弟为争夺家产不和,苏钧出国不归。 这一瞒,就是二十几年。 也是多亏苏母娘家的人帮忙打掩护,这才多了一个本该死在二十几年的苏钧回国。 眼看苏正和的胃口越来越大,接管苏家后的苏堰就在筹谋,他无法直视仇人每天在面前蹦跶,想着只要他一死,苏正和肯定着急争夺家产,躲在暗处的苏堰可以利用苏钧身份去收集证据。 本该一切顺利,可万万没想到苏正和会联合薛家和林家算计姜谨,世事难料。 按照苏堰的计划,等他报完仇,他可以和姜谨离婚,她想去和她的白月光结婚他也管不着,他会给出补偿,哪知,姜谨这辈子都要挂着他苏堰夫人的名号。 苏堰回过神,目光深深凝视笑得开朗少女,这还是他在姜谨遗物当中找出来的,大学时期应该是她最开心的时光,有喜欢的男生,有二三好友。 当年,意外与姜谨有了露水缘,本着负责的心态求娶,听到她爽快答应,他还高兴了一阵。 他有感情洁癖,能够和自己有交际的女人组成家庭当然是最好的,没感情可以培养,两人不熟悉也可熟悉起来,总归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结婚后的生活,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两人生活没有交际,坐在一起也只有无尽的沉默,饭桌上的饭菜也是泾渭分明。 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 当晚,苏堰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的夫人姜谨变得明艳智慧,没有他的帮助也快速掌控住了苏家,他站在门口偷听,听姜谨一步一步套出江生的话,看江生被逼的步步后退,心中充满了骄傲自豪,这是他的夫人。 面对语言犀利的记者,他担心姜谨会不会为难,会不会害怕,抱着这样的心思,他偷偷的躲在角落观看。 梦中的姜谨和他记忆中的姜谨判若两人,有勇有谋,看她和梦中的苏堰生出感情,看苏堰偷偷亲吻,他既嫉妒也无可奈何,这是梦啊。 梦中的苏堰就是他。 他宛若一个幽灵跟着她,像个变态的偷窥者,直至梦醒。 苏堰睁开眼,双眼直直看着散发着幽幽灯光的顶灯,整个人还没回神,心口隐隐传来刺痛,似乎在告诉他,就算在梦中,他也是个孤家寡人。 大掌遮住眼睛,对于梦境这个东西,他想来是不信的,可现在,他陷入矛盾中,即希望真有这样的世界,也不希望它存在。 爱上一个人,却拥有不了,不如从一开始就未遇到。 太苦。 脑海中还隐隐约约浮现梦中情境和现实有一些重叠,如姜谨的墓都在西南公墓,薛家消亡,苏正和罪有应得。 梦境和现实到底谁为真,苏堰陷入短暂的迷茫。 徐楠木注意到老大自从公墓回来后,整个人的状态变得不对劲,虽然老大以前是工作狂,可到底还是注重身体,可这段时间,自从开始r研究后,那可真是不管不顾的工作。 要不是还有个江生盯着,只怕整个人现在躺在医院输液。 江生艰难的舔了下干涩的下唇,“老大这状态不对劲啊,这么拼命,上次我稍微没注意,他一天下来连口水都没喝,嘴唇都干到裂开了。” 他是从小就跟着老大混,从小到大,除了弟弟苏钧出意外那段时间不吃不喝,什么时候这样过。 徐楠木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推门进入,他担心长期这样下去老大会猝死,“老大。” 苏堰继续翻找研究资料,头都没抬一下,“嗯,怎么了?” 徐楠木听他声音嘶哑,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快步走到办公桌面前,果然,江生上午倒了一杯水,到现在一口都没动。 看他丝毫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整天就宝贝这这些资料,心中即难过又酸涩,这到底是怎么了。 “老大,你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一说。” 苏堰抿了下干涩的唇,他能怎么说,说他做了一个梦,有一个爱人,他想研究出r找到她。 会被认成疯子。 “楠木,你和江生别担心,我很好,就是太在意这个研究项目了。”苏堰仰头,双眼带着光芒的盯着他。 徐楠木把他的疲惫尽收眼底,冷笑一声,在意项目?你以为他会信,老大不是这样的人,以前经常教训他和江生,有好的身体才能更容易完成工作。 为什么大家都想来苏氏工作,为了还不是福利好,一年难得加一次班,可现在呢,老板没日没夜的熬夜工作。 这一切都与老大之前的理念背道而驰。 徐楠木的脸色彻底沉下来了,苏堰不只是他的老板,更是他的兄弟,看他宝贝的那些资料,眉头一拧,双手快速的把资料夺过来,狠声道:“苏堰,你要是不听我的劝,这些东西我全给毁了,研究中心我也让人撤掉。”说完,威胁的扬扬手上的一叠资料。 苏堰拍案而起,怒目而视,“徐楠木!” 他不知道,早点研究出r,也许他就能看见那位像只小狐狸的姜谨,他真的好想好想见她一面。 真的好想再见一见。 徐楠木红着眼别过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紧急,可他知道,苏堰是他兄弟。 江生急急忙忙的推开门,把两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头痛的看着这两人,“行了,你们也不怕闹笑话出来。” 说完,从徐楠木手上拿过资料,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先出去,他和老大聊聊。 徐楠木闭了闭眼,无力的松开手,推门出去。 “老大,东西都在这儿,你别急。”江生轻柔的把东西放回桌子,随后站远一步,诚恳的看着满身狼狈的老大,“老大,徐哥也是担心你,我和他不知道这个r为什么会得到你这么看重。” 话音一顿,带着笑意看着透进玻璃照射进来的阳光,温和的说道:“我们无法理解,可我们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我们会帮你,r研究可能需要十几年,按你现在的状况,你可能坚持不下去。” 这话说的不假,他不知道老大是从哪里翻出这个项目,可就凭现在的技术想去实现,很难。 苏堰神色动了动,整个人松懈下来,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哑着嗓子的道歉,“抱歉啊,刚刚是我的脾气不好,替我向楠木道个歉,以后不会了。” 江生看他真的缓下来了,也是松了口气,劝他喝点水吃点东西后高兴的出了办公室。 果然,一不出就被一直等到外头的徐楠木抱个满怀。 “好啦,没事了,老大让我替他给你道个歉,以后不会了。” 徐楠木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低声的说:“我也有错,我太激动了。” 江生眼中泛起浅浅的笑意,这人怎么这么憨。 之后的日子,苏堰回到正轨,正常上下班,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回来了,着实让公司的人松了口气。 十年后: 苏氏r问世 ai时代转折点:r 各大媒体都在争相宣告这个大事件,智能管理系统r的问世将会把h国的科技大步往前推进一大步。 r新闻发布会: 记者:“苏总可以说一下为什么取名为r吗?” 经过时间修饰,变得俊逸儒雅的苏堰面对镜头温润一笑,坚定的对镜头面前所有说:“我在等一个人,一个新生的人,r的全称叫renascence,寓意新生。” 在场的记者互相对视,这些年没听过苏堰有爱人啊。 记者:“那苏总等到了吗?” 苏堰拂过r的项目报告,轻声道:“我会找到她的。” 记者一怔,马上反应过来,“苏总祝你好运。” “谢谢。” 当天,痴情苏总,温润大叔苏堰等等词条一同刷爆评论,都在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人会让有才有情有颜的苏总等。 苏堰一生乐于做公益,带着缩小版的r满世界跑,公司全权丢给了徐楠木和江生,一生忙碌,一生等一人。 第11章 民国妖娆大小姐01 一睁眼,入目一张肥头大脸,吓的她反手一巴掌过去,然后利落的往旁边一滚,这是什么神仙开局。 袁罗摸摸被打了一巴掌的右脸,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美人儿,别跑啊,袁爷疼你。”说完,下流的搓搓手,舔了舔嘴唇,双眼放光的盯着眼前的美人儿,原来是个辣椒,辣椒好啊,叫起来才够劲。 姜家没骗他,果然是个好身段,等他好好享受后,买去楼子里,还能赚一笔。 “美人儿,来……别跑……” 姜谨虚弱的扶着雕花窗格,神色不明,这具身体怎么会这么弱,连站起来都废了她不少力气。 扶着方木桌躲开对面的男人,小口喘着气,小心翼翼的摸索身后的东西,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块砚台,她现在必须要找个东西打晕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姜谨拿到砚台后心一松,伏低身子,妖娆的靠在桌子上,双眼上挑的勾着对方,她要等他靠近,没有防备才好下手。 对面的男人腼着一张圆圆发福的脸上,一双小小的眼睛垂涎的盯着姜谨的脸,看得姜谨心中作呕。 面黄肌瘦,一口黄牙,猥琐不堪,肥胖的身子随着走动摇摇欲坠,委实有几分好笑,莫不说丑态百出,光是那猥琐的笑,就让人心中发毛。 “袁爷,来呀,我在这儿呢。”姜谨强忍着恶心说出这番话,等下一定要报复回来才好。 娇娇软软的嗓音引得袁罗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吞了吞口水,这等尤物,是他的了。 姜谨捏住手上的东西,柔弱的靠在方木桌子上,一双含情眼水灵灵的等着他靠近。 【宿主,不可以,不可杀人,这里是合法社会,杀人是要进官府的,做任务要遵守各个世界的规则。】系统感应到了姜谨动了杀心,急急忙忙的提醒,杀没有奴籍的白身可是要一命抵一命。 姜谨神色微动,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r入侵成功了,那阿钧那边应该也成功了。 以前的系统可不会提醒你遵守世界规则,把记忆给你之后,任何提醒都不会有,眼下看来,r虽然没有完全接管系统,可也在慢慢侵入。 心情变好了,连眼前这个肥腻的男人也看顺眼不少。 攥紧手上的东西,快狠准的砸向这个自称袁爷的脑袋。 砰! 袁罗双目无神的盯着手持黑色砚台的美人儿,伸手摸了一下额前,肥胖粗短的手指沾着红色的血迹,“你……” 姜谨小心的后退一步,看他还不晕,又补了一下。 袁罗带着不可置信倒在地上,姜家说美人儿是娇滴滴的美人,不用绑不用下药,怎么下手这里利落。 姜谨嫌弃的扔下手上沾血的砚台,真是太弱了,连砸个人都砸不晕,想到刚刚的情境,气愤的走到他身边,用椅子砸了几下。 吐出长长的一口气,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弯腰穿上高跟鞋,走到方桌面前,就着茶壶的凉茶洗干净手上的血迹,眼前这双手,纤细,柔嫩,一看就没做过粗活。 【把记忆传过来。】 上个世界接受记忆的环境就是在医院,这里倒好,打了一架才有机会,注视躺在地上的男人,还好,出血量很小,死不了。 【是。】系统爽快的答应,立马这个世界的任务背景传送给姜谨。 一股浓郁的怨恨的情绪侵占姜谨,凄厉哭叫喊呐声让姜谨感到很不适应,揉了揉胀得发疼的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怨恨。 【为什么会影响到我的情绪。】 姜谨抹去脸上的泪水,不善的质问系统。 系统人性化的挠挠脑袋,它总感觉自己有哪里不对,可检修又没问题,面对宿主的疑问,它快速的找到了对应的答案。 【上个世界任务发布者只想好好活着,这个不一样,她怨恨很大,可能对宿主会有一定影响。】 姜谨了然,太恨了吗? 这个世界处于民国时期,天道女主是这具身体的继母,林萍云。 姜谨接手的这具身体就是原配的女儿姜谨,姜家的大小姐,至于躺在地上的袁爷,就是继母林萍云找来的。 这次袁罗能够进入姜宅,就是继母找人偷偷放进来的,为的就是败坏她的名声,让她交出母亲的嫁妆。 要知道,姜谨母亲临终时,亲手把自己的陪嫁全都交给了自己的女儿,除了有不少金银首饰书画之外,还有一座宅院,比如今姜家的院子还有大,按照帝制时期,姜谨母亲可以称得上格格,陪嫁自然不少。 林萍云出身不好,是姜母的陪嫁丫鬟,趁着姜母生病,无力管家,爬上了姜父的床,勾得姜父魂不守舍,对自己这位女儿更是漠不关心,连自己的夫人病故了也不在意。 现在除了在外做生意,就是在林萍云的房里厮混。 林萍云作为女主自然是有一副好相貌,生得一个好儿子,事事顺意。 姜父不是个专情的人,除了林萍云外,还有五个姨太太,三姨太和五姨太各有一个女儿。 幸亏姜谨聪明,没听继母和父亲的蛊惑交出母亲的嫁妆,这才能生活不愁,不然指不定哪天饿死了都没人管。 可到底是个闺阁小姐,没见识过后院阴暗手段,这次中了计。 等不及的林萍云联系了一名无赖流氓,也就是袁罗。 她出五百大洋要他破了姜谨的身子,然后卖到窑子里去,只要成功了,卖身的钱归袁罗所有,她事后还给三百大洋。 按照原剧情,原主无力逃出,顺着林萍云的计划被悄无声息的卖到了最有名的青楼当中,喂了秘药,每日接客,受尽欺-辱,连自我了结都做不到。 而林萍云一家,拿着原主的家产搭上了军阀,在战乱中多了一份保障,至于原主的死亡丝毫没在姜宅引起一点风浪。 整个剧情看得姜谨心生压抑,一个娇软的小姐被继母算计卖身青楼,那种无力感,传遍四肢百泰。 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怪不得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原主的诉求是什么。】 不管原主的诉求是什么,姜谨都不会放过那群人,一个一个来。 系统抹着泪,它也好难过。 【原主希望能够保护好自己,要林萍云经受她遭受的种种痛苦,袁罗去死。】 姜谨眼中闪过一幕幕画面,被人肆意的凌虐,烟蒂留下的疤痕,带血的马鞭,各种各种带血的器物…… 一幕一幕,满目绝望悲凉。 姜谨,我会为你报仇的。 闭上眼睛,平复情绪,她的灵魂受损,很容易被执念影响,她不能让原主的情绪影响到她,不然她预料不到原主的情绪会通过这具身体作出什么事来。 捂住怦怦跳的心脏,长舒一口气,默念,姜谨,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的,不要冲动,一命抵一命不是这么干的。 姜谨扫视一下自己的穿着,白色的玉兰旗袍上沾着丝丝血迹,得换,循着记忆找到衣柜,拿出一件原主一次没穿过的红色的牡丹锦绣长款旗袍换上。 这件旗袍还是姜母为女儿做的,原主看艳丽,一次都没碰到,可恰好被姜谨看上了眼。 站在铜镜面前,红色旗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走动间隐隐约约看见似白雪般的肌肤。 黝黑的双眸清澈见底却不失明媚,但却带着淡淡的冷漠,似乎能看透一切,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脸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标准的美人胚子。 不同原主的是,被姜谨操控的身体不见任何清纯,整个人带着点点妩媚,焕然间像是变了个人。 姜谨找到原主的暗阁,把里面的银元和地契拿出来,至于其他的金银珠宝字画等,等她找到机会在归来拿。 留给姜家,那是不可能的。 仅靠这些远远不够,连姜家宅子都出不去,必须另想办法。 姜谨敲了下桌子,眼前一亮,姜父。 打定主意后,找到白布,用力的把人捆在地上,找个东西把嘴堵上。 这家伙暂时先饶他一命,先出姜宅才是正事。 打开门,环顾四周,果然,,林萍云怕人扰了这桩好事,故意把仆人都调到了外院,眼下内院空无一人,方便了姜谨。 走到一面墙面前,抬头,翻过去就是姜父的书房。 内院的墙都不高,姜谨踮起脚尖就能摸到墙头,把提在手里的凳子放在地上,整个人轻轻松松的翻过去。 通过原主的记忆,姜谨知道姜父的手上不干净,有做倒卖军火的生意,像他这么怕死的人,书房里肯定有好东西。 踏步进去,环视一周,像个普普通通的书房,书架上也只是普通的书籍,白皙的手指略过一排排的书籍,在哪呢。 找到了。 姜谨双眼发亮的抽出一本书,只有这本书摸起来的触感不一样,这个时代的书籍多为线装,厚度也不会太厚,通常都会分为几册,只有这本,摸起来封面极硬,而且比一般的书籍厚得多。 封面写着《诗集》,看起来挺正常的一本书,可翻开,整本书已经被掏空,里面藏着一把铜芯钥匙。 姜谨嗤笑一声,这等藏东西的方法她好似见过,是小学生藏手机的把戏,没想到,这个时代就出现了。 拿到钥匙后很顺利的打开藏在书桌底下的箱子。 里面除了金条和车钥匙,还有几封被拆开的信件,一份份读过,全是不为人知的交易,这些东西交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姜谨快速的把所有信件都看过一遍,从中挑出一封,眉头微挑,找到了。 把这封信拿出来,将其他的东西恢复原位,顺带从抽屉中拿出一把“盒子炮”,这玩意儿虽然带在身上不方便,但有把在身上,总能让人有些安全感。 姜谨从姜父的柜子当中拿了一件最不起眼的黑色披风披上,然后站在镜子面前,宽大的披风遮住了婀娜多姿的身材,没有了之前的美艳妖娆,瞧起来利落了不少。 姜谨很满意。 如今世道可不安宁,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第12章 民国妖娆大小姐02 拉开门,一步一步踏着月光走向前院,整个人悠闲自在,姜父没在家,就凭林萍云拦不住她。 月亮高高挂起,此时姜在前院还挂着灯笼,有丫鬟站在前院和后院的衔接处守夜。 “大小姐。” 一名丫鬟拦住姜谨,蹲了蹲身子,恭敬的请安,虽然大小姐不受重视,可也不是她们能够轻视的。 姜谨面带微笑,声音和煦,“我要出门一趟,让开。” 另一个丫鬟连忙站过来,脸上带着轻视,“大小姐,夫人说了,晚上不准出门,请您回去休息。”她是太太房里的,自然是知道夫人的计划,心中怀疑,这会大小姐怎么在这儿,得立马通知太太才好。 姜谨双眼带笑的盯着对方,只把她盯到后退一步才轻轻的说,“我想出去要她应允,她林萍云算什么东西,管好她自己。” 这话一说,几个丫鬟满脸不知置信,一脸疯了的神情看着江谨,平日里大小姐可是最怕夫人的,今日竟敢辱骂夫人。 姜谨单手揣进口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告诉你们太太,我姜谨的事情,她林萍云啊,还真没资格管。”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大小姐真是疯了。 片刻,太太房中的丫鬟咬了咬唇,她才不会承认她刚刚是被大小姐给吓着了,吩咐其他人守好,疾步走向太太的庭院。 这件事必须告诉太太,一想到大小姐跪在太太面前求饶,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兴奋感。 小丫鬟一路小跑进了后院。 姜家原本的宅子属于三进宅院,后又因为娶了姜母,改成了五进。 最好的院落松鹤院是姜父所有,姜谨作为原配小姐,自然是住在仅此松鹤院的听风院,隔壁就是姜父的书房。 而继夫人林萍云为博得一个好名声,自愿住在后头的厢房,虽偏僻,可这院落里的摆设可丝毫不廉价。 小丫鬟急冲冲的,撩开珠帘,小跑着进去,“夫人大事不好了。” “好不懂礼数的丫头。” 小丫鬟还未站稳,上头传来一声叱喝,吓得小丫鬟猛的跪在地上,频频磕头赔罪。 “请刘妈妈赎罪,阿香知错,阿香知错……” 阿香并脚跪在地上,双眼忍着泪水,心中哪里还有看大小姐笑话的心思,上头可是夫人最倚重的刘妈妈,每每犯错的小丫鬟到了刘妈妈手上,不死也要脱成皮。 刘妈妈一双三吊眼不怀好意的盯着跪在地上颤抖的小丫鬟,嘴里分泌出唾液,是个娇花般的娃子。 “阿香你也是夫人房里的大丫鬟,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晚些来刘妈妈的房里,妈妈教教你。” 阿香颤抖着唇,脸色苍白,去刘妈妈的房里的姐妹们,出来浑身是血,身上的肉没一块是好的,而且……而且上次腊梅姐姐的下身更是……更是血肉淋漓,熬不到一天就去了。 “求夫人饶命,阿香知错了,求夫人饶命……” 阿香有力磕在地上,殷红的血顺着额头滑落到脸颊,只要能避开刘妈妈,她做什么都可以。 林萍云姿态优雅的喝掉碗中最后一点淡红色的药汁,对于下头苦苦求饶的小丫鬟,丝毫不在意,妈妈喜欢就好,一个丫鬟而已。 况且,妈妈做这些也是为了她。 刘妈妈斜眼一瞧,心中没有任何不满,求饶又如何,只要她要的,夫人就没有不允。 一个低贱小丫鬟而已。 挥了挥手示意站岗的两个管事把人带出去,既然决定了这个丫头的命运自然是要好好看管起来的,省得跑出去坏了夫人的名声。 “夫人,大小姐出门,口气猖狂,没把您看在眼里。” 阿香被捂着嘴挣扎的被拖出去后,另一个年长些的丫鬟双手放在腹部,弯腰向夫人禀报大小姐的事情。 林萍云端碗的手一顿,出门了,还口出狂言。 印象中的大小姐虽然聪明,可到底是作为大家闺秀培养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个时候出去了,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小贱丫头,刘妈妈你带几个人去她房里看看人在不在。” 刘妈妈利落的点头转身出去,夫人的计划她是知晓的,一个貌美的闺秀毁在她手里,这件事还挺让人得意。 大小姐怎么样,还不是任她磋磨。 待刘妈妈出门,林萍云唤人替她穿衣,她去瞧瞧这个小贱人,竟敢对她管教不负,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戾气,“去,多教几个小厮,让人给我看住了,跑了,本夫人就拿你们充数。” 站在门边的老妈妈闻言,立马招手唤一个腿脚快的小厮,让他赶快把夫人的命令传达下去,不然,等下受罚就是他们了。 林萍云坐在铜镜面前,满意的看着自己的面貌,肌肤白皙软嫩,面若桃花,这样的容貌那个男人不爱呢。 梳妆的丫鬟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夫人真是越来越漂亮,怪不得老爷只宠爱夫人。 林萍云没让人多给她打扮,乌黑的秀发半挽起,别一只上好和田玉簪子,雪亮剔透,几条流苏垂下,随着摆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萍云扶着丫鬟的手,莲步轻移,这等姿态的调子,还是随着姜母学的,想到脑海中身材俏丽,步态曼妙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身份再贵重又如何,眼下她成了夫人,你不过是抔黄土,连你的女儿也要受我的摆布。 当年爬上老爷的床是她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林萍云走在最前面,身后跟随着大批手拿棍棒的小厮,威风凛凛的去前院拿人。 林萍云没瞒着任何人,今日她就是要当着满姜家的人扒了小贱人的衣服,不管事成没成,都得成。 姜家的下人各个低着头,不敢引起夫人的注意,这下,大小姐要倒大霉了。 姜谨等得就是林萍云。 走肯定是要走的,但想到林萍云,怎么都要捉弄一下。 用力推开大门,掏出车钥匙,熟练做到驾驶座上,这种老古董还真是第一次开。 姜谨摸索着找到开关启动车子,静等林萍云。 林萍云带着一帮下人气冲冲的冲到这里,看到的竟然是小贱人降下车窗户朝她吐舌头做鬼脸。 眼看着车子已经被启动了,林萍云失去以往的装模作样,气的浑身哆嗦,嘴里怒骂:“小贱人,我的话都不听,作死啊,还敢动老爷的宝贝,来人啊,赶紧把她给我绑起来。” 林萍云一点都不怕这幅模样会被人告老爷哪,这后院啊被她管得服服帖帖,没人敢忤逆她。 一群持棍棒的青年男子团团围住车子,可谁也不敢动棍棒,伤到了老爷的宝贝爱车,他们的命都不够赔偿的。 姜谨勾唇一笑,这么花架子她没看在眼里。 脚用力一踩,双手熟练的打过方向盘,找准目标冲过去。 在一群眼中,黑色的老爷车飞快的冲向站在后头的林萍云,看得其他人惊呼出来。 啊! 生死关头,手持棍棒的小厮下意识的往旁边的躲,直接的把林萍云暴露出来。 “啊啊啊啊啊!” 林萍云甩开丫鬟的手,慌不择路的跑向旁边,想要躲开。 姜谨降低车速,故意的跟在林萍云的身后,像猫戏老鼠老鼠一样。 林萍云顾不得被跑丢的鞋子和乱糟糟头发,边跑边叫,看到远处开着的大门,双眼一亮,双手提着裙摆朝门外跑去。 仅穿足衣踩在地上的右脚被石头硌了一下,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林萍云头发凌乱,双手在地上磨出血丝,狼狈的趴在地上,看飞驰过来的老爷车,吓得整个人如同虾米蜷缩在地上。 站在远处的小厮甚至能看到衣裙下面白嫩嫩的肌肤,格外的引人入想非非。 吱! 就在老爷车即将碾过林萍云,姜谨猛然踩住刹车,车头轻轻碰上林萍云身体,吓得林萍云浑身一颤。 姜谨单手搁在窗口,歪头探出窗户,嘲弄的上下打量躺在地上的继母,不由的笑道:“哟,这谁呀,讹钱啊。” 林萍云缓过神来,颤颤巍巍的抬头看着从上俯视她的姜谨,面上浮上恨意,都是她,都是这个小贱人害她出丑,她要扒了她的皮。 面对如此凶狠的眼神,姜谨故作害怕的往后躲了躲,带着哭腔,“夫人怎么这么凶呢。”随后,扬声喊道:“像个疯婆子,真丑。” 被声音吸引的其他人下意识的把目光挪到躺在地上林萍云的身上,披头散发,满脸污垢泪痕,确实像个疯婆子。 林萍云咬了咬后牙,用衣袖遮住自己的面貌,“看什么看,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仆人们害怕的低下脑海,半个月前,就有一个小厮多看了一眼夫人被挖了眼睛,如今还在马棚生活。 姜谨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嗤笑一声,“都说美人如蝎,你还算不上美人,怎么心肠这么歹毒。” 林萍云借助丫鬟的手站起来,知道现在拿这么大小姐没办法,可心里就是不甘。 “小贱人,等老爷回来收拾你,我等着。” 姜谨收回手,低头喃喃道:“都说好狗不挡道,怎么夫人如今连条狗都不如呢。” 说完,也不管林萍云什么表情,要发什么疯,重新启动车子冲出姜家的大门。 至于今晚的姜家仆人死活与她何干,这姜家宅院有哪个人的手是干净的,人吃人罢了。 林萍云靠着丫鬟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果然是那贱人生的孩子,一样的讨人嫌。 第13章 民国妖娆大小姐03 黑色的老爷车从姜家出来后径直驶向城南,那里有姜谨要去的地方,要找的人。 姜谨自从了解到这里是民国年间,就明白想要在这里生活的好,少不了要和军阀打交道,而现在,她的手里就要他们想要的东西。 顺着宽阔的大道驶向奉省最着名的销金窟百乐楼。 百乐楼可以说是整个南方最大的娱乐场所,能到这里来的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的人,或者两者皆有。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这是对百乐楼最高的赞誉。 姜谨关上车门,抬头,不同之前的路段只剩寥寥无几的灯光,这里,霓虹灯闪烁,整条街都被这座大楼的灯光照亮,各式各样穿着打扮的人群进进出出。 慢条斯理解开身上漆黑的披风,单手一扬扔回车中,到这儿,比她穿的更娇艳、更暴露,更隆重的比比皆是。 若是裹着黑披风进去,那才是怪胎。 百乐楼前,霓虹灯闪耀,来来往往的男女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停留在一身火红牡丹旗袍的姜谨身上。 旗袍炫丽仪态娇,圆臀玉腿细柔腰,宛如一朵散发着幽幽香气的牡丹花,惹人注目爱怜。 这种女人,天生属于百乐门。 姣好的身段,走动间若隐若现的肌肤,笑起来时更是风情万种,艳丽张扬,比那花魁娇娘还美上几分。 不少男人的目光露出垂涎,只是碍于这是百乐门的场子不敢妄动。 一脚踏进金碧辉煌的大厅,恍然间以为换了个空间,各色各样穿着旗袍裙装的女子拿着扇子手帕穿梭在人群中,在最前方舞台上,灯光闪烁,头戴黑纱的舞女扭动着身体,唱出咿咿呀呀粘腻的情歌。 这,就是男人的天堂。 果然担得上天上人间这四个字的评价。 在姜谨走近这所大门时,就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像是星光璀璨的宝石,稀缺珍贵,每个人都想珍藏。 只见进来的美艳女人一身正红色旗袍,柳叶眉,含情眼,樱桃嘴,齐腰卷发,行走间更添风情。 风情却不艳俗。 姜谨眼尾上挑,神色微沉,整个人变得凌厉不少,让不少软弱的富家公子收敛起心中龌龊的心思。 从耳边别着的发卡到身上旗袍的用料,穿戴,无一不精,识货的人已经看得出姜谨身上的穿戴有些名堂。 大部分已经把目光放到了女人的脸上和身段上,极少人却落在那件旗袍上,灯光下,银光宛若银龙游动,像极了当年盛极一时的龙银织金。 龙银织金,听的名字就不一般,龙可是独属于帝王,也就现在帝国亡了,可到现在,龙银织金也是一寸值千金的宝贝,有钱都买不到的珍品。 再说手腕带着的白玉兰镯子,也是从上好的玉料挖出来后请上好的匠人打磨才能有这等圆润。 特别是玉镯中多多盛开的白玉兰,更显贵气。 姜谨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研究原主母亲留下的穿戴,她现在只想找到人,谈好合作。 姜谨扫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到了位于二楼最侧边的包间,按照信上所说,厉泽,奉省新上任司令这几天都会这儿喝酒。 红唇轻扯,一抹笑意盛开在脸上,快速踏上通向二楼的楼梯,只是这个头上泛油对她笑得一脸殷勤的男人是谁。 林文舟对上美人的目光,下意识的挺直胸膛,双手整理整理衣领,绅士的端着一杯红酒,矜持的微微弯腰,语气温柔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请你喝杯酒。” 姜谨脚步一顿,食指一勾,示意他靠近一点。 林文舟得意的朝后头几位挑了挑眉,果然他的魅力女人都抵挡不住。 林文舟其实长的不错,皮肤白皙,一副金丝眼镜带着更显几分儒雅,可在姜谨看来,他和他姐姐林萍云一样,是条贪心蛇。 滴答滴答。 水红色的红酒顺着头发流落在地上,洁白的西装一片狼藉,头发软趴趴的搭在头皮上。 林文舟都没反应过来,手上的这杯献给美人的酒已经被从头倾倒在头上。 姜谨脸上带笑的把酒杯递给不知所措的酒保,眼神温和看着被淋成落鸡汤的男人,“到本小姐面前卖弄,你还不够资格。” 装模作用,不知道用这幅书卷气的外表骗了多少姑娘的身子。 林文舟慌忙拭去脸上酒液,伤心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你怎么能这对对我?” 姜谨双眼眨了眨,她刚刚只泼了酒没打脑袋,怎么就傻了呢,啧啧啧,真可怜。 一家出了一个疯子不够还有出了一个傻子,真是家门不幸。 冷下声来,“滚。” 林文舟张了张嘴想指责些什么,目光触及到姜谨冰冷戾气的双眼,识趣的离开,不敢再多说一句。 这一遭,直接劝退了后面等着搭讪的公子哥,美人是朵带刺的玫瑰,稍有不慎,会扎得满手是血。 在全场的注视下,姜谨跨过酒渍的地上,这些就要辛苦酒保了,她要是再不上去,目标可就要跑了。 二楼最侧边的隔间里,一个身穿深绿色军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杯三分满的红酒,漫不经心。 “哎你说这位红玫瑰是冲厉帅来的吗?” “你傻啊,你没看到林文舟那小子的狼狈,那种级别的美女,普通人能拿得下,也就厉帅能配得上。” “人家美女如果就喜欢我这种的呢。” “去去去,你这是喝了多少,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建安,你这是在做白日梦呢。” “去去去,我看你们啊,就是嫉妒厉帅,今晚有哪几个妞儿的目光不放在那位身上。” “嘘!我跟你们说,我今天看见娇娘盛装去二楼,一样的的被赶下来了,下来的时候眼睛都红,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来真的啊,娇娘都来了,娇娘不是每个星期六才登台?” “是星期六才登台,可要是攀上了厉帅这颗大树,啧啧啧,司令夫人,可不比百乐楼的花魁气派有权势。” “也是。” 这群公子哥们平日里就喜欢围靠在一起,互相说道说道今日新鲜事,偶尔评头论足的说起某个姑娘,不过眼下们的心思都放在姜谨的身上。 谁不希望博得美人一笑和美人春宵一度, 姜谨走进厉泽守卫监管范围内,立即被两位背着长枪的守卫拦住她,“小姐,请止步。” 姜谨不慌不忙,拿出一直放在口袋的棕色的信,“我是姜家人,来替你们厉帅解决难题的。” 姜家的人? 两位亲兵互相对视一眼,最近长官确实在联系姜家,不过,怎么派来这么漂亮的女人过来。 莫不是那个政敌打算色诱? 其中一个士兵接过姜谨手上的信,仔仔细细的查验,甚至用舌头舔一口,防止有毒。 这动作让姜谨心中翻白眼。 这封信她不要,送给厉泽算了。 确认没问题才让后面的人送到长官身上,自己倒是一步未让,把后面的情况挡的严严实实。 厉泽接过信,是他写给姜功的信,抬起头,看清姜谨的模样以后,神情明显一怔,女人,还是漂亮的女人。 手指不自觉的敲下桌子,沉下声音,“让她过来。” 姜家,总是要给几分面子的,更何况,他还有求于姜功。 姜谨垂眼,笑了下,神色安然的踏进去。 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神色多多少少有些震惊,厉帅自从来了百乐楼,除了喝酒,身边没有一位女人作陪,如今这是破了例。 姜谨淡然的找到男人对面的沙发坐下才好好打量对面的男人。 他五官深刻,双目深邃,鼻梁高挺,长得非常有男人味,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却透露出一种成熟稳重的魅力来。 深绿色的军装上除了点缀的金色肩章没有任何装饰,同色腰带更勾勒出男人劲瘦的腰身,那两条被军装裹住的双腿也显得格外的修长。 应该是当兵的原因,就算在风月场所,翘着二郎腿,整个变得慵懒不少,但整个人如同一柄利剑,锋芒毕露。 在姜谨看来,如她有一丝异动,她会被男人毫无犹豫的用手掐断脖子。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有勇有谋,更重要的是不会轻视一个女人对他的威胁,要知道,多少达官贵族死在女人的床上。 姜谨饶有深意的上下打量这位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他的身上有一股她熟悉的感觉呢,是熟人吗? 看桌上被拆的七零八碎的盒子炮,轻笑的说:“厉帅就算再等个三天三夜,也不到厉帅要的东西。” 姜谨说得没错,刚上任的司令每日抽空来这儿,可不是单纯的找酒喝,看女人。 他是想着看等不等找到一条自动上钩的鱼,可惜,到目前为止没等到。 “姜功可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自从认出这封信,厉泽心中就已经对姜家重新做了评估,俊美的脸上浮上一抹不满,“这种事情教给一个女人来办,倒是看重。” 这话明显说的是反话。 姜谨面对他讽刺的语气倒不生气,如今的世道,本就对女人不公平。 “看不起女人?”拿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双眼迷离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你要的东西,还真得靠我,怎么,我替你买的东西上了战场就不能使了,还是说你厉帅对女人格外的有偏见。” 这一番话把厉泽听的一愣,自从他掌握了枪杆子,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到这时,厉泽才真正把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看在眼里,战乱年间,要的就是有智慧有胆量的人。 至于看不起女人,这还真不能怪他。 第14章 民国妖娆大小姐04 厉泽从小接触的人都是流汗流血不流泪的人物,更何况他是军人,平日里接触多的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哪里看得惯梨花带雨,遇事哭一哭,没走几步娇滴滴的喊疼的女人。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母亲也是上过战场,拿过枪杀过敌人的勇士。 所以对于路过他身边总想往他身上倒的女人,他一般都是来一个骂一个,来一对儿骂一对。 面对姜谨调侃的话,厉泽没有生气,反而新鲜的很。 漂亮精致的脸蛋在闪烁的灯光下更显几分诱惑,与她娇艳的容颜相比,更令厉泽侧目的是,对方从踏进这块底盘身上从容的态度。 男人走到他面前都未必有她这份淡然从容。 这样也好,看来到他这儿来是有几分底气的。 厉泽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沉默片刻,亲自为姜谨添酒,语气也客气了不少,“说说,你怎么能帮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姜谨软下神情,整个人变得娇俏,宛若女王一般等着求欢者献上美酒, 面对女人的转变,厉泽喉结轻轻上下滚动,轻笑一声,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半月前,荷城战乱,有一伙人趁着战乱从战败军队仓库中抢出一批好货,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就我了解,里面至少有一批s国最新的宝贝,不少于这个数。” 姜谨带笑的比了一只手,神色不见任何波动,仿佛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五十?” 姜谨挑了下眉毛,缓缓摇头,五十能干什么,给你亲近的下属每人配上都少了,玩儿呢。 厉泽意外的看懂了女人的嘲讽,嗤笑一声,在这个时候,s国的货五十可不是小数目,但到底没说什么,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五百?” 说出这个数字时,厉泽心中有些打鼓,五百支上等的好货,再加上其他的东西,已经达到他的预期了。 姜谨不太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五千上等,其他零碎的也不少,具体的需要你自己清点。” 厉泽身体紧绷,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舔了舔上颚,右手抬起示意身边的亲卫加强警戒,这个时候可有不少人缺这些好玩意儿。 看女人不以为意的态度,眼角抽了抽,这人到底是胆大还是心宽,带着这样的信息招摇过市。 面对男人讳莫如深的眼神,姜谨挪动下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 “什么条件?”厉泽等着她狮子大开口,只要不太过分,他不会放弃掉这么好的机会。 姜谨笑了下,“拿到这批东西的人叫祝云,懂行的人都叫他一声祝老大,他以前是专门干走私的,这批军火对他来说是意外之财,拿着也烫手,搞不好身家性命都会没了,所以谨慎些。” 说到这儿,姜谨歪头看底下相互搂住跳舞的男男女女,目光落到了角落坐着喝酒的女人身上。 厉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皱起,只是个普通的歌女,没有任何能够引起他注意的地方。 姜谨自然也看懂了他的神色,不厚道的笑了两声,“祝老大有两个条件,一,这批货只准同一个人接受,二,当面交换。” 其实哪有这两个条件,不过是姜谨自己做主加的,人家送了她母亲一件大礼,她也要有所回报才是。 按照原有的发展,原主沦落青楼后,家中的东西理所当然被林萍云接管,其中最得林萍云喜爱的就是一枚玉蝉。 玉蝉雕工精湛,纹理清晰顺滑,更重要的入手冬暖夏凉,价值不菲。 也就是这枚玉蝉帮姜家搭上了当时最大的军火贩子祝老大,利用他手上这批军火又和厉泽搭上路子。 可惜,林萍云怕事情败露,故意设计导致祝老大步入战场,不得不和他手下的兄弟奋战至死,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如今姜谨来了,自然不能把人脉留给姜家,她要先行一步。 在厉泽的眼中,这个带刺的玫瑰越来越神秘,轻易地激起他身体中的征服欲。 不过眼下正事要紧。 “条件我答应,什么时候可以交易?” 厉泽感觉自己今天真是撞大运了,愁了这么多天的难题解决了,还顺带的遇见一个和心意的女人,紧绷着的脸都缓和了不少。 看女人不说话,目光落到了女人殷红的唇上,被红酒沁润的红唇添上几分水色,一幅任君采撷的诱人模样。 姜谨舔了舔上唇,感叹的说:“厉帅喝的酒果然就是好。” 色泽纯正,香气醇厚,入口顺滑,确实是上等好酒。 在昏暗灯光下的红酒色泽变得浓厚,可跟姜谨那张泛红的双眸比起来,竟甘拜下风。 厉泽感觉自己都能被气笑了,老子在跟你谈正事,你和我说酒好喝。 可到嘴的荤话等看到女人泛红的双脸,生生给咽下去了,算了,他不和女人计较。 “说,你要什么?” 到现在为止,他算看明白了,这妖精哪里是替姜家办事,分明是借着姜家的名声来找自己的。 他可不相信这只妖精姜功能驯服的了。 姜谨双眼弯起,“我要厉帅以后护着我,我可这是翘了姜家一大笔生意,小女子可怕被报复了。”说完,可怜的咋了眨眼,面色无辜。 厉泽一言难尽的看着装模作样的女人,就她这个胆子害怕姜家报复? 不过这个条件倒是容易。 “可以。” 姜谨其实到这里已经达到目的了,她求得军阀的庇护,至于东西的价钱,就要两方自己去谈,她可管不了。 毕竟她只是个弱女子,不是嘛。 姜谨开心的眯起眼睛,姜家最大的一条大腿被她提前给抱了,那姜家面对即将到来的祸事又该怎么办呢。 她还有点小期待。 灯光下,如同妖精的女人笑靥如花,像一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 还,挺可爱。 “厉帅,合作愉快。” 姜谨将手上的红酒举起来,笑得灿烂,“明天上午九点,梧桐路136号大宅静等厉帅到来。” 哐啷! 厉泽拿起桌上的红酒,凝视的看着小狐狸,好一会儿才举起酒杯。 两人的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女人娇嫩柔软玉手对比十分明显。 姜谨收回手,在厉泽的注视下爽快的一饮而尽,姿态有种说不出的矛盾。 明明是个娇软的女人却意外和他的胃口。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肚,姜谨举起杯子,示意他酒杯已空。 “我不打扰厉帅看美人了,明天见。” 言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双眼迷离的看着坐着的男人,矜持的摇摇手。 厉泽挑了下眉毛,目光落到印着口红的酒杯上,他记得好像她从头到尾就喝了一杯,这是醉了? 一转头,看女人脚下一滑,下意识得起身护着,温软带着女人香的身体撞入他怀里。 姜谨被这一吓,也清醒了不少,双手紧紧的抓着男人胸前的衣服,“抱歉啊。” 说完,推开男人。 感受到女人的推离他的力道,脸上闪过一抹不悦,揽住纤细腰身的大手下意识的一紧。 姜谨没防备的顺着男人力道更紧密的和他贴合在一起,疑惑的抬头看着神色莫测的厉泽。 这人怎么有股熟悉的感觉。 厉泽感觉到自己身体内一股火在焚烧,下意识的把目光放在女人张开的唇上,墨玉般的瞳孔紧缩,想尝。 姜谨不可置信的看着对她起反应的男人,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没见过杀猪,可也吃过猪肉,这人分明是,分明是想要她。 厉泽低下头,炙热的呼吸喷打在女人的脸上,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女人的红唇。 他想要她。 姜谨挣扎的推开她,却被男人一只手锁在背后,邹着眉头呵斥,“放开。”她没想到铁血不解风情的厉泽居然会耍流氓。 她能感受到男人最直观的欲-望。 厉泽轻笑一声,连生气也娇娇软软的,真是可爱,这人怎么能这么招他稀罕,恨不得捧在手心才好。 暗哑低沉的嗓音让姜谨耳朵感到一丝痒意,随后感受到一抹温热触碰到耳垂,姜谨脊梁发麻,双目瞪大,这人在亲她。 这个认知让姜谨浑身如同火烧一样,这个状态无疑是危险的。 厉泽满意的看着女人红的滴血的耳朵,怕她太懂男人故意测试一番,果然还是个纯情的小姑娘。 达到目的的厉泽松开双手,再逗下去,估计就要生气了。 “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等她回答,招招手唤来两个亲兵,仔细的交代下去,细心的嘱咐一定要送到家,如今这世道可不怕太平。 姜谨抿了抿唇,摸摸耳朵和柔软的唇,有点疼,亲她不说还咬她,而且男人的手太糙了。 以为自己会怒火中烧,恨得咬牙切齿,却意外发现自己对于厉泽的耍流氓行为没有任何反感,反而还有些享受。 这个认知让姜谨眼色一暗。 难道真是他。 厉泽手扶着栏杆,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看着那美艳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将杯子里的酒水尽数吞咽下去。 待看到底下男人目不转晴的盯着女人,神情阴鸷,嗤笑一声,刚刚就不应该心软放她离开,对待食物总是吃下肚子里才安心。 直到女人走后,一直躲在后头的副官才笑嘻嘻的走出来,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长官下身正在敬礼的雄伟处,神情呆滞,“我去,你这不怕憋坏自己啊,怎么没下手?” 厉泽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都是男人,他有的大家都有。 “你懂个屁,这样的女人不是靠征服身体就能得到,我要的是她的心。”今天的忍耐来日他会加倍的讨要回来。 副官摸摸自己下巴处的刀疤,这是他第一次跟随老大上战场留下的功勋,这些年习惯性的摸一摸,还别说,就凭这,一般人都不敢惹他,多威风。 副官嘿嘿一笑,掩饰自己的小心思,他跟随老大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那个女人另眼相看,他都打算好了,抽空给老大补补,男人怎么能不行。 可现在看来,啧啧啧,老大这存货不少啊。 “这位倒是和您挺配,一个女人家家敢孤身来百乐楼,还能坐在您面前不露怯。”副官欣赏的直点头,这比之前见过的女人不知好多少,“有两把刷子。” 他们这些人都是见过血,真枪实干的厮杀出来,身上带着一股血腥气,更别说厉帅,那可真是从修罗场杀出来的。 平日里谁见了厉帅不像耗子见了猫一样。 厉泽得意的勾起一抹笑容,他看上的女人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我看上的自然是最好的。” 副官嫌弃的撇了下嘴巴,哟哟哟,这就护上了。 第15章 民国妖娆大小姐05 目送两位亲卫的离去后,姜谨沉下脸色,关上大门,她现在得抓紧时间,厉泽这边搞定了,另一边还没开始呢。 静待片刻,转身拉开门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原主模糊的记忆告诉她好像离她不远,到底是不是还是要再看一看。 走至一处巷子口,里面传来各式各样的喊叫声,入口处挂着的两盏红油油灯笼随着微风一摆一摆,这儿,就是祝老大常来的地方。 里面混迹着各式各样的人。 从姜谨踏入巷子,已经有不少人盯着她,目光放肆下流,有不少还尾随在她的身后。 “哟,这是哪儿的小美人啊,来,陪哥哥乐呵乐呵。” 黄毛搭着兄弟的肩膀,目光色眯眯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胸,他从来没见这么漂亮的女人,干起来肯定带劲儿。 躲开伸过来的手,单手捂住口鼻,目光嫌恶的盯着面前这三个酒鬼,尤其是最矮的那一个。 “滚。” 姜谨危险的眯了眯眼,她对这里不熟悉,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等处理好事情,她要废了他们。 “哈哈哈,还是个小辣椒,小辣椒好啊,叫起来来劲,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黄毛拉着他的兄弟调戏生气的美女,一点都没把姜谨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女人而已,能干出什么事。 “老大有见识。” “叫起来可不带劲吗!” “哈哈哈。” 姜谨神色晦涩,环视一周,已经有不少人男人围过来了,看戏的,想分杯羹的,都有。 这鬼地方真乱。 怪不得后面会被厉泽一锅端掉。 “美女,来陪我们玩一玩,肯定要你爽。” “美人儿……” “一起玩儿啊。” “加我一个。” 如今世道,对女人来说真的太难。 姜谨神情不变。 从珍珠包中摸出一把盒子炮,利落的拔掉保险,在众人惊恐中把口子对准正对着她的黄毛,直接扣动扳机。 黄毛惊恐的睁大眼睛直视那黑漆漆的洞口,他不想死。 人在面临死亡时脑海中总会冒出许许多多的不甘与回忆。 黄毛脑海里一瞬间冒出许许多多的念头,甚至有些曾经认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去做的事情。 他如果不这么混账,嘴巴不那么毒,对母亲好一些,如果今晚不去喝酒,那么他是不是就能避开这场祸事…… 如果他能活下来,他一定会好好做人,不再好吃懒做,不会…… 砰! 一枚金黄色子弹顺着黄毛的耳垂擦边飞过,红色的血迹滴答滴答的落在青石板上,谁都没敢在说一句话。 真家伙! 这他妈是个真家伙。 直到粘稠的血液滑落在脖颈处以及疼痛毫无预兆的侵袭他,仿佛一下子从地狱重新回到了人间。 “啊啊啊啊。”黄毛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蹲在地上发出痛喊声,整个巷子中只剩下凄厉的喊叫声与各种急促的呼吸声,让人听得心中发毛。 谁也没想到这个女人身上居然带了家伙,还见血了。 噔噔噔! 高跟鞋敲击地上的声音如同催命鬼一样,吓得黄毛连爬带滚的往后退,连耳朵上的伤口都顾不上。 姜谨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看来我的准头还不够,明明想打眉心来着,真是可惜,浪费一枚子弹。” 黄毛脸色冷汗直流,经过刚刚这么一下子,酒已经彻底醒了,听这女人的话,哪里还不明白,这准头不是不准,是太准了。 他真的没想到这位小姐会饶了他一命,他一下子脱了力瘫跪在地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神智,丝毫没听进去姜谨后面威胁的话。 好一会,回过神,用力的扇了一下自己的右脸,“谢小姐饶我一命,谢谢,谢谢。”黄毛跪在地上,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与他同行的两人腿软的跪在的地上,双眼发愣的看着跪着求饶的老大,后知后觉的明白发生什么事。 “求小姐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求小姐饶命。” 三人跪在地上求饶,姜谨神色未动,如果不是她有东西傍身,心又狠,那么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围观看热闹的人已经有部分聪明人悄摸摸的偷溜离开,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这女人,一个字,狠。 诚然不欺我,越美的女人越毒。 “哟,这是谁在祝爷场子闹事啊,还动家伙见血了,可是不得了。” 姜谨循着声音看过去,一名书卷气男生背负着双手优哉游哉的往这边来,其他人恭敬的往旁边退去。 身着青衣俊俏小哥白书生,众所周知,祝老大的贴身管家,可姜谨还知道,他是祝老大的入幕之宾,近智多妖的一个狠角色,也极为痴情。 祝老大战死后,他也随之。 白书生嘴角带笑的看着站在人群的女人,神色温和,仿佛姜谨手上的东西不存在一般。 “小姐好。” 面对白书生的问礼,姜谨客气的回礼,“白先生好。” 白书生疑惑的看着跪着的三个人,“这是?” 姜谨低下眉,“不长眼的东西,给点教训。” 这话说的好嚣张,在场的人倒吸一口气,在白先生面前居然还敢这个态度,真是胆子肥了。 白书生脸上闪过一丝惊疑,这人是真胆子大还是故意为之,心中的心思转了又转,最终不动声色的示意站在远处的守卫包围住这里。 他不容任何一个人伤害祝云。 白书生的动静姜谨自然察觉到了,心中没任何的不满,反而是满意却又遗憾的。 满意的是祝云身边有这么一个在乎他的人,遗憾的是上一世若不是白书生离开了祝云身边,祝云和白书生也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姜谨收回手上的家伙,这玩意看着实在是唬人,杀伤力也大,一个没使好,还容易伤到自己。 看她把家伙放回包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连白书生的脸色都缓和了下来。 “白书生,可认得这个物件。” 一枚由红绳穿起来的玉蝉吊坠左右晃动,底下的红色穗子也随之晃动。 白书生自看到这枚玉蝉,神色一下子就变了,伸手接过,仔仔细细的查看这枚小巧玲珑玉坠,抬至眼前对着月光,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含有一个祝字。 无疑,是祝家的东西。 “小姐这块玉蛹倒是别致,可是要出手?”白书生右手细细的感受这抹温润。 姜谨眼光流转,轻笑一声,“白先生看来是不认识这个东西,明明是玉蝉,怎么说成玉蛹,这两者可差别大了。”果真谨慎,如若不是这枚玉蝉的主人,今天怕不是得交代这儿。 那林萍云又是怎么见到祝老大的,果然是女主的力量。 白书生眉眼带笑,对上姜谨的目光,目光温和诚恳,虽然心中还带着基本的警惕,可到底是放松下来,认为姜谨是自己人。 “是我的错,我的错,还望小姐不要计较。”说完,弯腰拱手以表示歉意。 “应该的。”姜谨抿嘴微笑回礼,神情亲切,“按照母亲和您们的关系,我还得叫你一生舅舅。” 这下,白书生是真的怔住,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不到他肩膀的小女孩,当年和姜母结拜的是祝云,这声舅舅怎么都喊不到他的身上去。 “母亲曾和我说和您和祝舅舅的事情,我懂,这声舅舅不是理所当然。”姜谨自己是异性恋,对于同性这件事,她不反对,也没资格反对。 爱本就是心之所向。 一句理所当然听得白书生心中酸涩,他不是一个容易感性的人,只是这么多年,他承受过太多异样的眼光。 “好孩子,好孩子。”白书生高兴得直点头,慌乱在身上摸索,看能不能找出什么东西当见面礼。 姜谨拉住这位过分显小的舅舅,好笑有无奈的说:“白舅舅,白舅舅,自家人自家人。” 看着浑身激动到颤抖的白书生,眼中深不可见隐藏着浓厚的嘲讽,一个对多年不见结拜姐姐的女儿都会下意识护着的舅舅,一个是在一起生活多年女儿都能为利益出卖掉的亲爹,这两者,真是格外的讽刺。 白书生咳嗽两声,不好意思的看着长得娇娇软软的侄女,“我这出来太匆忙了,身上没带东西,等回家,对对对在,走走走,回家,舅舅给你找一件最好的见面礼。” 说完,竟真不管地上的人,也忘记了自己来这儿目的,直接想拉着姜谨往回赶。 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认亲的场面,这位美……啊,不,小姐是祝老大和白先生的侄女。 这下玩大了。 黄毛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心中升起一股悔恨,他今晚干嘛要喝酒,喝醉误事,诚然不欺我。 姜谨拉住直奔家中的白书生,“舅舅,这事还没完呢。” 白书生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人,神情冷漠,“既然得罪你,就消失。” 黄毛瘫软在地上,消失! 跪在黄毛身边的二人吓晕倒在地上,其他说了荤话的人脸色吓得发白,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瞎说什么话,惹事了,惹上大事了。 “他们平日里怎么样?”姜谨不习惯轻易夺人性命,但不反对白书生的处事原则。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处事原则,对于白书生来说,他不狠,别人要他们的命。 白书生转过身,仔细的查看这几个人的面貌,半响,“是黄二他们,平日虽然嘴上没个把门的,但心思不坏,他们怎么惹你了?” 姜谨倒是没想到说话这么难听的混子在白书生的口中居然还能得到一个心思不坏的评价,“他们没有调戏女人?”说实话,刚刚经受这一切,作为受害者她有些不太相信。 白书生眼神一厉,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这几个家伙看小侄女长的漂亮起了不好的心思,“平日里没有。”刚刚发生了。 姜谨没想过赶尽杀绝,既然不是惯犯,而且刚刚已经受到了惩罚,“算了,绕他们一次。” 白书生眼神一暗,想说些什么,可触及到姜谨清透的眼神,无奈的摇摇头,“走。” “嗯。” 面对白书生的无奈,姜谨没有多解释什么,她不是地地道道的民国人,她受过高等教育,经历过法律的保护,所以能用法律解决的事情,她就不会采用暴力手段。 世事无常,生命真的很脆弱。 第16章 民国妖娆大小姐06 “祝云,祝云,你看我带谁来了?” 白书生一把推开朱红色的漆门,大力吆喝,一点都没有在外沉稳温和的模样。 “你别笑话我,是你祝舅舅喜欢找地上猫着,我要是不这么喊一嗓子,怕不是要花一天的时间去找他。” 姜谨跟在后头,白舅舅虽然在抱怨,可眼中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掩饰不掉,显然是乐在其中,这两人真好。 “书呆子,你又在背后叨叨我,我祝老大不要面子的呀。” 转角竹林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穿青色大褂的男子含笑的看着他们。 魁梧而壮硕的身材,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格外的有气势。 祝云疾步走近后,一把拉过白书生护在身后,眼神不善的看着这位漂亮的过分女人,“你谁呀?”完蛋了,这么漂亮,他这样糙汉脸比不过。 姜谨愕然,这是吃醋? 目光朝白书生看过去,哪知魁梧的祝云下意识的挡在前面,没让她看到一根头发丝。 啪! “干什么干什么,你要欺负小侄女。” 毫无留情的一巴掌拍在祝云的手臂上,不满的声音让祝云下意识的腿软,心虚的捂住手臂。 “没没没,你别生气,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小侄女?” 经过白书生一番解释和那枚玉蝉,祝云终于搞懂了状况,知道姜母过世过年,难免有些忧愁,“你母亲是个奇女子,要不是他,我哪里会有命活到今天。” 祝云双手细细摩擦这枚离别十几年的玉蝉,当年结拜,他全身上下也就这枚传家玉蝉值点钱,索性就给义姐当信物,如今再见,生死两别。 “好孩子,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别怕。”祝云重新把这枚玉蝉交给了姜谨,语气诚恳,他辈子注定是没有儿女,如今老天送了个漂亮的小侄女也挺好,“玉蝉是我祝家的信物,你拿着它,有事可以到祝家钱庄找人。” 姜谨接过,这份情她会记在心里。 天色已晚,姜谨把自己的计划全权托出,祝舅舅手上的这批货必须马上出掉,不然林萍云和姜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祝云与白书生对视一眼,轻笑出声,“这事容易,就按你说的来,刚好我着急把这批货出掉,这些东西压在手里总是个隐患。” 两人默契的没有替为什么小侄女会知道这批货在他们的手中,每个人都有秘密,若是陌生人找上门说这番话,祝云这会指不定拿家伙指着她了,可小侄女是自己人,他愿意相信她。 白书生点头,他昨天就在建议祝云把这批货处理掉,没想到今天多了小侄女不说,还替他们解决一个大难题。 厉帅是个好合作对象,不说别的,至少他是真的在保护一方人民。 姜谨拒绝了祝云和白书生的挽留,明天,姜家定不会太安份,她要早做安排才是。 第二天一早,姜谨吃过早餐后,估摸着时间走出旅馆,昨日喊人去宅子里打扫,今日应是差不多。 不说富丽堂皇,至少能够接待客人。 而此时的姜家一片混乱,姜功出门谈生意居然提前回来了。 “贱人!贱人!居然敢私通,我把这个不孝女的腿打断,找,给我都出去找。”姜功气愤的拍向身边的桌子,脸被气得通红。 袁罗头上缠着纱布,隐约间还能看到红色的血迹,看到姜功发火,战战兢兢的缩在一旁,他没想到那娘们下手会这么重,头上的刺痛激也起他心中的戾气,等他娶回那个贱女人,看他不打死她。 林萍云揉着手帕坐在一旁,神色忐忑,她没想到老爷会这么快回来,也好死不死的撞见她要人送袁罗出去。 面对老爷的质问,只好胡乱扯谎。 “老爷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大小姐到底年龄还小,不懂事。” 眼看着姜功的怒火越烧越旺,林萍云连忙帮着他顺气,看着坐着的袁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找机会跑,不然他们俩都吃不掉兜着走。 “老爷,大小姐现在在梧桐路的宅子里。”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报信,神色欣喜。 姜功立马站起来,神色不明,他没有全信林萍云的话,他现在要确认姜谨是不是完璧之身,许家可点名了要的,可不能坏事,至于老爷车没了他都没在意,只要和许家联姻成了,买两辆老爷车轮流开都成。 “带路。”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姜宅。 姜谨慢悠悠开车老爷车前往姜母留给她的宅子,她身后跟着的是厉帅的车。 昨日和厉泽约的是上午九点,她掐着点走这条路,不出所料,与前来的厉泽撞个正着。 咦! 姜谨眯着眼看着站在门口拿着棍棒的那伙人,有点眼熟。 待开近后看到站在一边的林萍云后才认出原来是姜家的人,姜功也回来了。 姜功回来让姜谨眉头一皱,原剧情姜功可是到后天才回来,不会让她这只蝴蝶扇出什么不可预估的事情来。 刚刚散漫的心思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瞧见坐在驾驶位的姜谨,姜功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这个女儿还真敢啊。 还真他妈嚣张,和她娘一点都不像,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来人啊,把大小姐给我请出来,若是大小姐敢反抗,直接动手。” 话音刚落,十几个拿着棍棒的下人立马把姜谨围起来,他们可不是姜家内宅的人,平日里多被姜功带在身边,身上也有些真功夫。 一名管家穿着打扮的人作势拉开车门,“大小姐,请,免得受皮肉之苦。” 姜谨认得这个人,林萍云的走狗,原主的床榻上也出现过他,想到这个,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用力推开门,站出来。 冷着脸举起手上的盒子炮,直接贴肉对准管家的额心。 “是……是盒子炮!” “大小姐怎么会有这个玩意儿!” 管家哆哆嗦嗦的举起双手,面色苍白,额头上冰凉的触感告诉他,他的生死掌握在一个女人手上。 其他人也被吓得往后退后一步,若不是姜功还站在这儿,他们早就跑了。 有真功夫又怎样,能不得过盒子炮。 林萍云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这贱女人是真的疯了,在大街上拿着这等东西,不怕被人抓走关进大牢吗? 姜谨压根就不知道这玩意会是管制品,毕竟也没个人提醒她。 况且,厉泽还在后头呢,她怕什么。 姜功瞪大双眼,认出了这把盒子炮是他房里的,可想到这位女儿从小就没接触过这玩意,怕不是只会拿出来恐吓人,“你拿这个玩意儿有用吗,啊,你赶紧给老子放下。” 姜谨丝毫没看一眼暴跳如雷日的姜父,她的眼中只有这个管家,心中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叫嚣着杀了他。 管家听见姜功暴跳如雷的话,心中一片冰凉,他能感受得到这位大小姐是真的想杀了他。 “贱女人,和你母亲一样,贱人,你他妈听不懂老子的话的是,啊……” 姜谨听到母亲二字,眼神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干净利落的将盒子炮上膛,然后移动目标对准姜功,利落的扣下扳机。 砰砰砰! 在一片尖叫声,只见姜功和林萍云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两个人捂住脑袋趴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一团水迹缓慢在林萍云的身下弥漫开来,一股浓郁的尿骚味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引人作呕。 姜谨背后发冷,鬓角处留下一滴汗水,要不是自己回神的早,那三枚子弹恐怕不是打在他们两个人的脚下,而是镶嵌在脑门上了。 她必须尽快的为原身报仇,仇恨已经影响到她的思绪了。 三声巨大的响声不仅震惊的姜家,连坐在后面车里的厉泽和副官都有些不可置信。 今天的事不宜铺张,所以厉泽只带了副官和一名司机,看到姜谨和姜家起冲突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奇怪。 姜谨作为姜家的大小姐好似和整个姜家有着不可化解的冤仇,从昨日出手抢夺姜家生意人脉,到现在,都透着古怪。 没等他们俩想明白,姜谨就已经扣动了扳机,那漂亮利落的动作,配上那张美艳带笑的脸,这冲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厉泽还注意到,姜谨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我滴个娘呀,老大,你看上的女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这动作,这准头,打死我都不相信这是一个女人能打出来的,老大,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副官双眼发亮的盯着姜谨的后背,他是真的为他的老大高兴。 厉泽单手撑着下巴,一双黝黑的眼睛盯着前面又美又野的女人,许久都没有移开视线,刚刚就在想,要是真打中了,是不是就可以找个借口把人锁起来。 但转念回想到昨晚一身红色旗袍美的张扬的女人眼中失去光亮,不会像只小狐狸一样算计人,那还是他欣赏的小狐狸吗? 他的女人自会有他护着。 小狐狸原来不止会算计人,动起来手来也够野。 厉泽的锐利目光在姜谨那张妖艳张扬的脸上扫过,然后一点点向下滑落。 白皙修长的天鹅颈,张扬的蝴蝶骨,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身,笔直的长腿,以及他一手可圈的脚踝,无一不透露着对男人有着致命般的吸引力和诱惑力的魅。 “嗯哼。” 压抑身体涌动的炙热热意,低沉暗哑的嗓音回应副官的问题,但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厉泽克制的收回视线,再看下去,今天的交易甭做了。 副官轻咳一声,就老大这副模样,连他这个男人都有点挡不住,“老大,我可听说了,姜功可是要把小嫂子嫁给许家的人,你可得抓紧些。”要不然许家那小白脸可要抱得美人归了。 “许家,无妨。” 厉泽整理了一下垂在胸前的绶带,不慌不忙的把帽子带上,然后弯腰下车,车旁的亲卫连忙把搭在手上的披风递给他。 微微扬手,墨绿色的披风展开,厉泽神色未动,熟练的反手将搭衣服在身后,利落的系上一个结。 姜功瘫倒在地上,双眼呆滞的盯着他脚边的小孔,里面躺着一粒他非常熟悉的东西。 姜谨,她刚刚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第17章 民国妖娆大小姐07 “不孝女,不孝女,我要打死你。”姜功颤颤巍巍的扶着身边的打手站起来,去双目凶狠,神色狰狞,要他命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已经不受他掌控的女儿要来干什么,养在家中堵心吗? 至于许家那边,他自然会另外想办法,女儿而已,他要多少个就有多少个! 看身边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姜功心中一哽,“上啊,上啊,她没多少子弹,谁替我抓到这个贱女人,我奖励他三百大洋,提他做管事。” 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三百大洋外加一个管事的职位很容易的让一些人眼红,手持棍棒的人慢慢的把姜谨围起来。 每双眼睛中都透着浓浓的恶意与贪婪。 姜谨对于人性的力量从未小觑! 一把盒子炮最多可以打五发,刚刚已经去了三发,他们有很大机会成功。 拼了! “大小姐,得罪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和老爷作对。” “大小姐,得罪了。” 林萍云靠在一个丫鬟身上,裹着外衣,狰狞的看着这一幕,杀了她,杀了她,嘴角浮起笑意。 面对慢慢靠拢的几个人,姜谨丝毫不慌,甚至还把手上的盒子炮给收起来了。 厉泽就算不帮她,舅舅们也都快到了。 滴滴滴! 就在一棍子马上落到姜谨的头上时,后面突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 众人下意识的回过头,看清站着的是谁,下意识的把手上的东西全都扔了。 完蛋了。 厉泽缓步走上前,紧邹着眉,刚刚拿棍子差点打到她,看她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脸色一松,没受欺负就好。 姜谨看着近在迟尺的男人,眉头挑了一下,今天厉帅好像穿得格外的隆重。 一排排肩章胸章,金闪闪,衬得他越发的气势惊人,背后微扬起来的披风透露着一丝野性。 优秀! 姜功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真是厉帅。 抿了抿嘴,难道是听闻他回来了,特地来找他的? 想到前几天收的信,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脸上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一张脸堆满了笑容和热情,“哎哟,难怪今一早听见喜鹊叫,原来是厉帅来了,我这乱的很,招待不周让您见笑了。”说完,暗暗瞪了一眼林萍云与姜谨。 姜谨扯出一抹讽刺的笑,这人还真会往自己的老脸上贴金,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人家厉帅是来见你的。 林萍云脸红的看着远处一身戎装的男人,双眼泛春,这个男人可真好看啊,可一想到自己这幅模样,咬碎一口银牙,该死的小贱人,当年就应该趁她小要她命。 扶着她的丫鬟强忍着手臂上痛意,尽心尽责的扶着太太。 姜功舔了一下干涩的唇,殷勤的弯下腰,“厉帅,还请到姜宅详聊。” 然而,厉泽丝毫未动,眼神一直盯着浑然不知晓的女人身上。 他收回目光,冷冽的目光凝视在姜功身上,直发对方看得直冒冷汗,战战兢兢的才开口说明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我今天来这儿,是应姜谨小姐的邀约。” 什么玩意,受谁邀约? 姜功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用手指使劲挠挠耳朵。 刚刚肯定是听错了。 “请。” 对上男人幽深的目光,姜谨收敛看戏的表情,抬手示意他往前走。 “还请到里面喝杯茶,您等的人马上就来。”说完,故意扬起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她要气死姜功和林萍云,不要以为她没看林萍云滑腻腻的眼神。 等人,等什么人? 姜谨能介绍什么人给厉帅。 姜功仿佛一点都不认识自己这位女儿了。 厉泽轻笑一声,小狐狸够随机应变啊,借他气姜功,利用了他,那讨点利息也是应该的。 “小侄女。” 没等姜谨把人带到宅子去,一声响亮的喊声让所有人转过身。 祝云与白书生并肩往这边走,身后跟着一大批抬着木箱的队伍,里面有不少人身上都带了家伙。 祝云走近发现人还多,爽朗的朝厉泽拱拱手,“厉帅,通过小侄女的介绍,您要的东西我都给您带来了,您查查。”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神情,拉着白书生走到姜谨的身边,待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狗男女,脸色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当年义姐拼命保护了他,如今他也要保护好小侄女。 姜家,最好不要动小侄女,不然饶不了他们。 副官脸色微喜,敢忙出去验货。 厉泽看排列整整齐齐的箱子,紧绷的脸色一下子都缓和下来,对祝云和白书生的好感直线上升。 一看到祝云和那数量可观的箱子,姜功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这个胆大包天的贱人居然还跑到书房翻了他和厉帅的信件,直接截胡了他和厉帅的生意。 一想到到手的银元和人脉都溜走了,心一阵抽痛。 “大家请入院。” 迎着姜功愤恨的眼神,姜谨笑的格外的灿烂,“等厉帅的人查完货,你们就可以到里面聊聊。” 至于聊什么,怎么聊,她就不管了。 片刻,副官带着笑意来到厉泽的面前,点了点头,都是好货,也是他们急缺的。 厉泽了然,目光看到笑意盈盈的女人,眼神变得讳莫如深,真是好大的胆子,孤身一人到白乐楼找他不说,居然还敢去联系祝云。 心中的心思转了又转,面色却并不显,站起来冲姜谨点点头,然后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祝老板,借一步说话。” 祝云含蓄的答应,这笔生意本没想赚钱,但现在看来,不行,他得为小侄女多攒攒嫁妆。 等两个人走开后,留下一片寂静。 姜功现在已经搞不懂这回事,能拿到他的信联系上厉帅不说,她是如何认得祝老大的,看情形,祝云这个人对姜谨还颇为在意,难道…… 晦涩的目光落到了姜谨那张美艳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中鄙夷,果然是女人,就会用身子勾搭男人。 姜谨感受到姜功目光,下意识的看过去,待看到他脸上丝毫没遮掩的神色,心中泛起一阵恶心,到底是多丧心病狂的人,会用这种恶心的眼神,恶毒的心思去猜忌自己的亲生女儿。 嫌恶的转过身,她实在是无法面对姜功这张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脸。 姜功的神色,站在后头的副官和一直关注姜谨的白书生都注意到了,同为男人,自然懂他心中想什么,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一个想着和老大提一嘴,赶快把小嫂子娶回去;另一个则是想把小侄女接回家去住,免得小侄女别自己的父亲给坑了,毕竟,女儿对父亲总是不设防。 片刻,厉泽和祝云并肩回来,脸上都挂着笑容,看来两方应该都应满意。 祝云双眼含笑,调皮的冲白书生眨了眨眼睛,直把人看得脸红。 姜谨悄悄的往旁边挪了一步,给祝云让个位。 “给。” 一大叠银票送到姜谨的手上,面额数字非常大,这厚厚的一碟,少说有几万两。 祝云看呆呆傻傻的小侄女,恨铁不成钢,这才多少钱,就不敢接,那以后接管家产怎么办。 “拿着,本来就是给你的,平时喜欢什么就去买,记得有空来我这边,我和你白舅舅都等着你呢。”说完,慈爱的拍拍姜谨的脑袋,他也是第一次当舅舅,心中忐忑,生怕小侄女不喜欢。 白书生附和的点头,眉目带笑,若说第一次见面是看在已经离世姜母的面子上爱护她,现在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姑娘,有勇有谋,不错。 以后可以当女儿宠。 知晓姜谨可能还有其他的事,白书生与祝云都没久留,离开前,看到姜功目光垂涎的盯着小侄女手上的银票,眉头紧皱,语气严厉,“姜老板,姜谨是我护着的人,她喊我一声舅舅,自然容不得别人欺负她。” 白书生手指敲打自己的手背,轻声笑道:“她也喊我一声白舅舅。” 说完,也不管姜功的脸色,两人亲密肩碰肩的离开。 唔,像小侄女的说的,人生在世,要活的酣畅淋漓,管他人如何看。 姜谨捏紧手上的银票,抿紧唇,他们对她真的很好。 厉泽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神情不定的姜谨,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他怎么没听说过姜谨的母亲还有兄弟。 “姜小姐背后靠山挺大的,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漫不经心的话语听的副官下意识身体紧绷,来了,兴师问罪。 姜谨还沉浸在舅舅对她爱护中,下意识回怼一句,“这和你有关系吗?” 厉泽脸一黑,黝黑的双眼盯着没心没肺的小狐狸看,猜测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姜谨回过神,不动声色的在厉泽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上扫过,心虚的解释:“他们与我母亲是结拜兄弟,我要喊一声舅舅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最后一句,姜谨没点明,不然太显得她超级主动。 厉泽听懂了她暗含的意思,沉下声:“姜小姐还差靠山吗,你看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听见后面传来闷笑声,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不怕死的副官。 被问需要靠山也是头一次,姜谨思索的摸摸下巴,试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靠山当然是越多越好,我这不是怕请不起厉帅。” 厉泽那张冷冽正经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些笑意,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要的东西,姜小姐一定给得起,就看姜小姐愿不愿意。” 又被调戏了一把的姜谨冲他笑了笑,那张美艳的脸灿若桃李,漂亮极了,“是吗,这个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闷骚男人,又往她耳朵吹气,昨天晚上的气她还没消呢。 两个人的视线不经意对上,一个幽暗沉稳,一个含笑魅惑。 成年男女之间的信息反应就是这么微妙,有些话仿佛说了,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搅得人心痒痒。 第18章 民国妖娆大小姐08 林萍云眼睛一亮,几万两的银票,可以买多少金银首饰,连上回她在繁华楼看中的那支海棠步摇也能收入囊中。 圆溜的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 “大小姐今日替老爷完成了这装大生意,老爷定会好好奖赏大小姐,你们还不赶快把大小姐手上的银票拿过来充入公中,今晚定要好好庆祝。” 姜谨嘴角一抽,林萍云还真是给她上演了一堂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写实课,可姜功他还真就觉得这话没毛病。 “对对对,这钱是要充入公中的。”充入公中就是他袋子里面的钱,与许家的合作他也能占据更大的分成。 “这是谁在做白日梦呢,我舅舅给我的零花钱都想着抢,啧啧啧,我想外头人都不知道这回事,要不,明天我去登报纸,就说姜家抢夺已死妻子女儿的零花钱。” 姜谨扬高声调,抑扬顿挫的把这番话说给在场的人,最后还面对姜功询问一番,“父亲,你说我这注意怎么样,定能帮我们姜家扬名,哦,对了,林萍云私会袁罗也可以宣扬一波,多好,整个奉省都能知道姜家。” 姜功气的捂住胸口,双眼翻白,张大口喘气,身边的急忙替他顺气,急急忙忙的跑出去请大夫。 典型的气急攻心。 林萍云一把挥开身边的丫鬟,疾步充过去,尖叫一声,“贱人,你坏我名声,我要杀了你。” 待跑近,看到那张美艳绝伦的脸,眼中出现浓郁的阴狠,想也没想,伸出手就朝着姜谨的脸扇过去。 毁了她这张狐媚子的脸,看她没了男人还怎么嚣张。 姜谨眼疾手快的一把捏住林萍云的手腕,然后在全场震惊的注视下,反手一巴掌抽过去,“林萍云,你故意设计我,怎么,我不能反击,下次你的指甲还还朝人的脸上去,我不介意替你直接掰掉。”这一双漂亮的手,可是浸泡在血里才养出来的。 啪! 林萍云直接被姜谨用力摔倒在地上,白皙的右脸印着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嘴角露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可见,姜谨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姜功被下人掐住人中,慢悠悠的转醒,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姜谨,半响都没说出什么话来,实在是无话可说,这个女儿已经变了,在也不是他印象中娇娇软软要爹爹抱的小团子。 “女儿,你是我女儿啊。” 悲哀无奈的喊声引起一部分的侧目,不少人暗自点头,对呀,大小姐是老爷的女儿,何必闹成这样。 姜谨别开目光,心中既酸又恨,这是原主的情绪,女儿又如何,她被太太算计的时候他在哪儿,卖入青楼求死不能的时候他又在哪儿,口口声声骂她贱人的时候可想到她是他的女儿。 没有,都没有。 如今说这些都晚了,晚了。 回不去了。 “囡囡,你是爹爹的心肝宝贝儿,爹爹最喜欢囡囡……” “爹爹,囡囡抱。” “爹爹的宝贝囡囡。” “爹爹在干什么,来陪囡囡玩儿,娘做了最好吃的酒酿丸子。” “来咯,爹爹在给囡囡攒嫁妆,爹爹要给囡囡找一个如意郎君……” 一滴滴清泪滑落眼眶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盛开朵朵暗花,姜谨红着眼睛仰头往后湛蓝天空悠悠飘过的白云,一切都太晚了。 厉泽眸色暗下来,他见过女人如同小狐狸一样狡猾,也见过如同女将军一样果敢,现在像只红眼兔,哭唧唧,可怜极了。 副官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女人会因为父亲一句话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真是令他侧目。 “副官,我记得我的司令府还没选址是?” 副官嘴角一抽,什么叫做你的司令府没选址,你现在住的帅府不是司令府?想是这么想,但话不能这说话,反正厉帅不差钱,“没,老大你有看好的地方了?” 厉泽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当然是离她越近越好,方便他翻墙联络感情。 副官还有什么不明白,非常上道的给出自己的意见,“我有套院子刚好就在隔壁,厉帅要是不嫌弃可以搬过来,只有司令府还是问下司令夫人的意见。” 为了老大追女人,他的宅子都要贡献出去。 他可真是豁出去了。 姜谨听到他俩嘀嘀咕咕的声音,目光在厉泽正经不过的脸上一扫而过,嗤笑一声,她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是隐藏的闷骚,换个世界连性子都变了? 姜功是真的感觉胸口难受,唯一的女儿与他反目成仇,幽幽叹口气,罢了罢了,是他错了,是他错了。 姜家一众人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回去,整个姜家变得战战兢兢,谁都没想到,大小姐会干出这种事情,连老爷回来都没能把人带回来。 “下手轻点,要疼死我啊。” 林萍云躺在床上,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边哭一边骂,“贱蹄子,昨晚这么晚跑出去定是去找男人了,不要脸的骚东西,倒贴钱的赔钱货。” 林萍云浑然忘记了自己做的龌龊事,嘴里骂咧咧说出极其难听的话,连骂街的婆子都比不上这功夫。 在林萍云的世界里,女儿就是用来拉拢人的,就该在后宅安生过日子,一辈子就是要给男人做饭生孩子的。 连她自己没生出来孩子都主动替老爷纳人,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姜谨能干成这笔生意,定是靠和男人睡觉达成的,说不定还一夜伺候两男人呢。 因为姜谨,她和老爷的面子里子算是全丢了,还有这脸,不知道得养多久才能回来。 想想恨不得就把那个贱蹄子扒皮抽筋放血,好生的毒打一顿。 “太太,药来了。” 刘妈妈围着黑色的围裙笑眯眯的撩开窗帘,弯腰把手上这碗养颜汤递给林萍云。 林萍云双眼发亮的坐起来,一把接过碗,一口饮尽。 “刘妈妈,你看我这脸,该怎么办呀,会不会留什么印子?”喝完药,林萍云担忧的望着刘妈妈。 这张脸可是老爷最喜欢的。 刘妈妈轻柔的用帕子拭去太太嘴角的药渍,一抹暗红色染上青帕,“小姐放心,我今晚寻些好东西给您敷一敷,明日定能完好如初。” 林萍云依靠在刘妈妈的怀里,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房中一片温馨。 一转眼,半月已过。 “嗯哼嗯嗯嗯……” 姜谨悠闲的躺在树荫下,拿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着半个月来,她除了去舅舅家拜访了一次,门都没出过,要吃什么,要买什么都是派人去送来的。 上一世天天琢磨给别人挖坑,敲墙角,不是在公司就是去公司的路上,都没好好享受生活,如今,她一点都不差钱,只想好好当一条咸鱼。 顺带测一测隔壁男人的耐心。 “老大,我怎么不知道您对我这么关心啊,这半个月天天往我家跑,让你搬过来也不肯。” 副官咧着嘴笑眯眯的盯着坐在首位品茶的老大,眼中的调笑很是谎言。 作为姜小姐的邻居,这半个月来,副官可是一次都没碰见过姜小姐,更别说厉泽了。 厉泽吹散浮在水面的茶沫,丝毫不在意他的调侃,“人呢?” 副官翘着二郎腿,吃了颗酸溜溜的杨梅,“在家呢,这半个月就没看见过人出门,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也不像个闺阁女子啊。” “嗯,挺好。”省得出去后那群男人恨不得把眼睛都黏在她身上,“你去忙,我在你这里眯会儿。” 自从来这里上任后,厉泽忙的脚不沾地,处理上一任留下来的尾巴,和当地的势力打交道,每一样费心费力。 偶尔为了躲着献殷勤的人只好来副官这里,为得就是睡一个好觉,当然,还期望能够见到某个利用他就完了的女人。 “咳咳咳,老大,你要不去翻一翻墙?”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啊。 副官说完自己的建议后直接溜掉了,生怕留下来做陪练。 等副官走后,厉泽下意识的瞥了一下青砖墙,倒不是很高,要不试一试?、他抿了抿唇,随手脱掉身上的衣服,去隔壁的房间躺下,疲惫的闭上眼睛。 爬墙这事,等他醒了再说。 姜谨摇晃着底下的椅子,思绪有一搭没一搭想着,找什么借口去隔壁呢,唔,当兵的都会喜欢喝酒,白乐楼就看厉泽喝了不少。 至于前日吩咐人买回来的上等红酒,姜谨压根就没想起来。 说借就借! “噔,噔噔。” 姜谨扣了几声,里面丝毫没反应,她之前听到汽车的声音听错了? “副官在家吗,我是姜谨。” 轻轻一推,大门被打开,姜谨小心的扒拉着门充里面轻声喊道,门没锁,里面肯定有人。 “副官?” “在,稍等。” 正当姜谨考虑要不要转身离开时,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没一会儿,厉泽双眼迷蒙的走出来。 他应该是刚刚睡醒,表情还处在朦朦的状态,上身就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衣,最上头的扣子解开,露出里面明显的锁骨。 底下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裤子包裹着修长的腿,听见声音起来的急,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与之前见到的厉泽不一样,刚睡醒的人慵慵懒懒,浑身散发着荷尔蒙,姜谨整个人都开被这个男人给迷惑住了,一双眼睛不自觉的往敞开的衣领处飘。 厉泽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嘴角勾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在那张漂亮的脸上打量,没想到还是个爱好美色的小狐狸。 “厉帅,我来……”姜谨暗自吞了下口水,扯回跑神的思绪,“我来找副官借个酒。” “哦,借酒。”厉泽轻笑一声,故意拉长音调,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她白皙的脸上染上红霞。 姜谨感受脸上的热度,咳嗽一声,“有吗?” “有,等着,我给你拿。” 厉泽转身回屋找出一瓶度数没那么高的酒出来,也想着整理衣服,就这么直直的朝姜谨靠近,一步一步。 “这酒可以吗?”把手上的酒递过去,意有所指的问道。 刚睡醒的男人,声音本就低哑不说,厉泽还故意把声音压低,显得更低沉,像极了姜谨看某种影片男主角运动的声音,当然,更好听。 姜谨不自然的避开那双黝黑炙热的眼睛,笑道:“挺好,挺好。” “是吗?姜小姐一个人喝酒?” 厉泽用力拽住酒瓶另一半没松手,“不知厉某是否有荣幸陪姜小姐喝一杯?” 姜谨舔了下上颚,她本来就认定了这个人,某些事她也是想的,有什么好害羞。 厉泽看见没拒绝的姜谨,嘴角挂起笑意,用力连人带酒往自己这边带,两人目光对上,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渴望。 总归不是一个人的单相思。 第19章 民国妖娆大小姐09 厉泽刚想得寸进尺,副官的声音在外头想起,“老大,姜小姐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副官提着烧饼好奇的看着两人争夺一瓶酒,老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居然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抢酒喝? 姜谨哼笑出声,用力夺过酒瓶,眉眼似乎有些遗憾,“哎,看来这瓶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 说完,爽快的走人。 回想到男人黑掉的脸色,姜谨心中就高兴,一路哼着歌谣回到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哼,她可记仇了。 厉泽看着姜谨苗条的背影,眼睛里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渴望与无奈,今日姜谨穿了一件黑色暗纹旗袍,纤细扭动的腰身,行动间黑色中白腻肌肤格外的晃眼,无一不勾着他的心神。 快到院子大门时,她侧脸回头捂嘴偷笑,像只偷吃成功的小狐狸,风情万种不缺少女活泼。 看着那娇艳女人消失的背影,厉泽抿了抿干涩的唇,目光幽深。 站在墙边,隐隐约约听见隔壁传来的声音。 “酒真不错,可惜了。” 女人带笑慵懒的声音像是故意说给谁听,酒不错,什么可惜了,厉泽心中一清二楚。 厉泽压下心头涌起的难耐,用力闭上眼睛,平息身体的热度。 他决定,今晚就爬墙,这女人就是故意调戏他,欠收拾。 副官疑惑的挠挠头,这是怎么了,“老大,你笑什么?”奇奇怪怪,瘆得慌。 厉泽收起脸上的笑容,看搅了他好事浑然不知的副官,心中一股郁闷,伸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院子里带,“来来来,我今天心情好,看看你的本事进步没?” 副官嘴角抽抽,“不不不,老大……”他这是惹啥祸了? 完蛋了,家里的药酒不够。 夜幕降临,厉泽撸起袖子,他是个讲诚信的人,说爬就真爬,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 两家共用一堵墙,厉泽踩着树枝岔口轻轻松松翻过。 一转身,就面对一个穿着粉色旗袍女人提着灯笼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哟,这是哪里来的小毛贼,三更半夜翻墙也不怕被狗咬。” 面对女人的调侃,厉泽哼笑一声,不正经的回道:“你家的。”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如今他算是见到了,没了白日里娇艳柔媚,如今的她提着一盏微亮的宫灯,温婉秀丽,像极了一位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厉泽感觉心中软成一片,从阿娘死后,再也没有人等他回家。 快步走近,脚尖相对,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近到能够听到彼此扑通扑通急促的心跳。 姜谨对厉泽来说,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勾起他身体深藏的渴望。 她是他心中最难耐的需求,无法抑制,无法忽视。 “等我?” 厉泽低头凑近嗅女人身上一股自然的体香,大手勾住她纤细的腰身,炙热的手掌不安分的上下滑动,直直白白的告诉她他想要什么。 姜谨低头浅笑,“姜家倒卖药品,三天后有一批出港。” 厉泽哑然,这个女人真是煞风景的一把好手,恼怒的用力把她往自己身上带了带,语气恼怒,“你确定现在要和我这个?” 听出男人欲求不满的嗓音,姜谨得意的笑出声,眼中泛点泪花,“厉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白日里的正经呢?” 两人互相贴着彼此,姜谨笑得往后仰,湿热的呼吸一点一点的喷洒在厉泽的脖颈处,激起他身体一片酥麻。 他就这么保持着动作不变,眼中透出无奈,双手护着笑得乐不可支的女人,“正经是对外人,你是内人,你呀,你呀,说,想要我干什么?” 这件事副官今天下午就已经向他禀报相关事宜了,但既然她要送人情,他装不知道就好,无伤大雅。 “我呀,就是让厉帅的人饶姜功一命,让他受一点教训就好。” 按照律令,战乱期间私下倒卖药品轻则罚款,重则刑狱二十年左右,就姜功出港的数量,大约在十年左右,姜功最后能不能从里面出来都不确定。 她向厉泽求情,不是她对姜功心软,而是成全原身最后的一点父女情,至于以后,两不相干。 姜谨伸出食指,在厉泽上下滚动的喉结轻轻一点,察觉到对方猛然紧绷起来的身体,她下意识的跟着喉结上下滑动。 厉泽一把抓走作乱的手,“嗯,好。”就这事非要放在这儿说,差点给他作没了。 说完,将人打横抱起。 姜谨单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拿着宫灯放在身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额头隐隐浮现的汗珠,看来忍得挺辛苦的。 男人腿长走路快,几步就走到了姜谨的放房中,把人放到柔软的被子上,整个人虚虚的压在她身上,他的重量不是她可以承受,埋在她脖颈处满足的深吸一口气,觊觎许久的女人总算是抱到怀中。 姜谨注意到男人的黝黑的眼睛如同漆黑的深夜一样,变得更加危险,迷人以及充满满满的迷恋与渴望。 双手搭在男人的脖颈处,凝视薄厚适中的红唇,用力拉下。 厉泽稍稍呆愣了下,随后反客为主。 灵活的撬开贝齿,像平日训军一样巡逻领地,碰到好友,还想邀请对方一同到家中去品尝美酒,可惜对方是个娇娘子,直把人亲得双眼湿润,眼尾泛红也没将人拐回家。 身体趋利避害想要躲开,可男人的双手紧紧按着她,紧张,不安,害怕一同涌在心间,眨了眨眼睛,试图打商量:“要不……” “你做梦!”没等女人的话说完,厉泽快速打断她,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如今说算了,她怕不是想要他就此原地没了。 密密麻麻的炙热袭向她的肩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肩膀上,酥酥麻麻侵占了半边身体,低沉嗓音出现时,姜谨的知觉都出现的闪光断档。 挽着的发髻早已被男人用手梳开,黑色的发丝散在雪白柔软的床单上,女人的眼中透出丝丝妩媚,宛若妖精在世。 姜谨下意识的用力划过,明显的痕迹出现在男人后背上,呈现出漂亮的颜色。 姜谨红着脸看他忍得辛苦,口是心非的动了动。 “阿谨。” 翌日: 姜谨与厉泽都是作息非常规律的人,就算昨晚闹到很晚才睡,阳光照进房中时,两人都缓慢的睁开眼。 厉泽低头看正在他怀中装睡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倒也没拆穿,反而小心翼翼的将垫在她头下的手抽出来。 轻柔的撩开女人长发,看了一眼她脖颈处的齿-痕,白皙的皮肤上有些紫红色的印记,看起来有些吓人。 心虚的摸摸鼻子,阿谨的皮肤太嫩了,他都没多少力气,心疼的拂过痕迹,掌下温润细腻,光是手的触碰就有使他心猿意马。 舔了下干涩的唇,到底是心疼小姑娘,用力甩开脑子里的画面,重新抱住人躺下。 姜谨有些好意思的把脸埋在男人的胸前,刚刚她差点就没忍住笑出来,实在是太痒了。 说完,轻柔的一个吻落在她的发顶上,轻轻的,带着疼惜紧张的情绪传递给姜谨。 厉泽有些紧张,初次做这种事情,唯恐怕伤了对方,昨晚替她清洗的时候,他小心的检查过,幸好没有伤到对方。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替她检查了,不然怕不是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就地掩埋,“没事,我休息休息就好。” 在熟悉的气息环绕中,姜谨安然的闭上眼睛,沉入梦中。 厉泽自己就是最大的上官,他没有去训练巡查也没人询问,至于副官,别说喊老大去办公,自个儿还肿着眼睛躺家里休养。 没人管,官最大的厉泽理所当然的翘班。 这两天白天陪着姜谨逛逛院子,布置布置,听从妻子的一切安排,至于晚上,素了二十几年的饿狼当然不满足于一顿半饱。 对于姜谨,厉泽恨不得将人困在床上。 “阿谨,厨娘做了你最喜欢的莲子羹。” 厉泽眉眼带笑的端着一碗莲子羹,讨好的端到姜谨的边上,面露期待。 触手一片温热,他还是挺细心的。 “今晚分房睡,还有你该去办公了。”姜谨淡淡的喝了一口甜滋滋的莲子羹,无视他可怜兮兮的模样。 假的,都是假 看女人有些苍白的脸色,厉泽也知道自己这两天过分了,“我今晚不动你,纯睡觉。”言罢,还做势举起三根手指打算发誓。 “得得得,你快去办公。” 姜谨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先给他支出去再说,大不了晚上锁门关窗。 厉泽轻柔的替女人将齐腰的发丝拢在后头,十指穿梭在漆黑柔顺的发中慢慢梳理,这头秀发最得他喜欢,铺散在背后很美。 没一会儿,姜谨慢慢垂下眼皮,懒懒的靠在男人的身上,慢慢陷入梦中。 弯腰轻柔的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我去办公了。” 女人慵懒迷蒙轻嗯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过去,这一连串的动作无比的衔接自然。 厉泽替她整理好睡姿,转身离去。 姜家,还等着他处理。 第20章 民国妖娆大小姐10 姜功以走私药品的罪名被捕的消息传入姜宅,林萍云泄气的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要是姜家没了老爷可该怎么过啊。 一时,女人的哭泣哀嚎声笼罩整个姜宅。 姜谨到的时候,林萍云正指挥着下人把东西往车上装,打算到乡下避避风头,至于牢里面的姜功,谁都没想着去赎。 “太太打算去哪儿啊?” 姜谨抱着双手盯着怀中抱着小箱子的林萍云,语气阴森。 林萍云抱紧怀中的箱子,害怕的后退一步,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大……大小姐回来了,我这是……我这是收拾,对收拾收拾。” 一步一步靠近这个女人,眼中的恶意再也藏不住,就是这个女人害了原主的一生,害得姜家家破人亡,当年姜母突然病逝,有没有这个女人的手笔都不好说。 “是吗,收拾收拾怎么把我娘的嫁妆都拿出来了。”说完,用力夺过她怀中的箱子,打开来看,不出她所料,是她娘出嫁时用的头冠。 这顶点翠双凤冠是母亲的祖母长乐公主传下来早早为孙女备好的出嫁,上面镶嵌着一百多颗宝石,五千多颗南海珍珠,大株花树近九棵,小株花树约三棵,两只金凤缠绕盘旋,通体装饰翠鸟羽毛点翠的如意云片,十八朵用珍珠、宝石所制成的梅花。 价值不菲。 如今林萍云却想着偷拿出去,好大的脸。 林萍云舔了下干涩的唇,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要不是这凤冠老爷平时宝贝的很,她早就收到房中,如今有机会,却被这个贱女人碰个正着。 在场的人的目光都离不开这顶凤冠,如今世道想见到如此美丽的东西,难。 国家遭难,军阀混乱,不少珍品不是被侵入者掠夺就是被自己的国人毁坏倒卖。 姜谨细细拂过凤冠,她能想象到记忆中永远温柔如水的母亲带上凤冠风华绝代的模样,好想见见她。 小心翼翼的盖好盖子教给她身后的管家,随手拿一根木棒,脸上浮起森森戾气,疾步走到林萍云的面前,在全场众人惊骇的注视中,举起手中的木棒,狠狠的砸向林萍云的手。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清脆骨裂声伴随着林萍云的惨叫声同时在姜宅响起。 只见林萍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抱着右手不听的喊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眼泪鼻涕布满整张脸,脸顿时变的青白,满目狰狞。 疼,痛彻心扉。 “啊啊啊啊啊!” “我的手,来人啊,我的手……” 林萍云抱着手尖叫,嘴里如同风箱一样赫赫的喊出声。 在林萍云惊恐的注视下,姜谨拖着木棍步步紧逼,看见她的脸上还挂着温柔如水的笑容,顾不上右手的疼痛,挣扎的往后退。 疯子,疯子,和她母亲一样都是疯子。 “林萍云,刚刚这一棍是我替母亲打的,她待你如亲妹妹一般,你却害她。”姜谨脸色紧绷,姜母的身体一向很好,可生下原主后,身体就慢慢虚弱下去,直到原主七岁,姜母才撒手人寰。 姜谨从原剧情中扒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姜母生产后,贴身丫鬟天天给母亲送补药,一喝就是七年。 姜母一死,林萍云成为继室,姜母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失踪,除了当年一直给姜母熬药的丫鬟。 如今,这个丫鬟就是林萍云最依仗的刘妈妈。 何其可笑。 林萍云害怕的摇摇头,不怪她,不怪她,是她自己身体受不住,她只想姜母一直虚弱下去,没想到她会死。 姜谨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犹如一团烂肉的林萍云,想到刘妈妈和她做的那些事情,心中泛起阵阵恶心,抬手,再次缓缓举起手中的铁棍,“这一下,是替姜谨打的,你联合袁罗设计险些害了她的清白。” “不……不……救我,救我!” 林萍云惊恐的睁大眼,不停的摇头,身体往后蠕动。 在场的人已经不敢再说什么,此时的大小姐如同疯魔了一般,眉眼戾气萦绕,下手果断狠厉,他们上前阻拦,怕不是被一起被打断手。 砰! 姜谨神色漠然的扬起手,狠狠的朝着林萍云另一只手砸下去。 咔嚓! “啊啊啊啊啊!” 林萍云披散着头发,仰着头,脖颈处得青筋暴起,脸色扭曲,唇被咬得鲜血淋漓,两只手无力的垂在两边,神色已经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 林萍云多希望自己能够晕过去,可惜,过于的疼痛反而让她变得清醒。 姜谨嗤笑一声,再次扬起木棍,狠狠的往下砸,“这一下,是替那些枉死的女子打的,你为一己之私,和你房中的刘妈妈同流合污,害死一个又一个美貌的女子,该打!” 这一次,姜谨砸向的是她的腿。 林萍云双目呆滞的望着上方,她已经痛得麻木,连喊都喊出来,只剩下身体本能的抽搐。 姜谨长舒一口气,扔掉手中沾血的木棍,只觉得自己身心一片轻松,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心中一直被一团乌云笼罩,如今已悄然消散。 用力抹掉脸上的眼泪,梨花带雨的望着门口带着一对人马站在的厉泽,在打第二棍的时候,她就看见了他,可是她没停下来。 她想看看她的反应。 厉泽紧蹙着眉头,疾步走到又哭又笑的小狐狸身边,生气的往她头上敲了一下,“这种事情干嘛亲自动手?” 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仰头蜻蜓点水的般的吻了下男人的下巴,靠在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 真好。 厉泽感受到小狐狸的情绪不高,下意识的把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不热,那就是受委屈了。 把人搂在怀里,低声软语哄,“我语气重了,不该那样说话,别生气。”刚刚他的语气是严厉了些,心虚的从她的耳后根一点点吻上去,“别生气,回去怎么罚我都行,嗯?” 姜谨酸涩的揉揉眼睛,这样的阿钧她怎么抵挡得了,简直是丢盔弃甲,心软的一塌糊涂。 “抱头蹲下,靠在墙角,不许出声。” 副官带着人搜查一个个院落,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小院子找到身上带血的刘妈妈和满墙风干的尸体。 两名士兵苍白脸压着刘妈妈往前走,里面的状况连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都有些抵不住,不少新兵都趴着吐,黄水都吐出来都止不住。 副官捂住嘴轻声在厉泽的耳边说明情况,小心翼翼的避着小嫂子。 当听到第一句时,厉泽下意识的捂住怀中女人的耳朵,这些东西不适合她听,绝对会做噩梦。 至于他,这一个月都不想吃肉。 一整面墙的尸骨,酒坛中封存的腐肉,还有正在熬煮的…… 一幕幕被副官说出来,厉泽的脸色慢慢在变,特别是听到吃肉这个字眼,肠胃一阵蠕动。 “人呢?”嘶哑的声音,抿直的唇都预示着他现在的心情极坏。 “在里面押着。” “审,看有没有同伙。” “是。” 收到命令的副官快速跑下去实施,今天有得忙,要清点尸体的数量,辨明身份,以及查明死亡原因。 至于呕吐的新兵,副官没管,权当一次锻炼了。 姜谨好奇的咋了眨眼,看他们这一副难受的模样心中的好奇心爆涌而出,她只知道林萍云和刘妈妈杀害了许多女子,后面的就不知道,难道出了其他的事情? “怎么了?” 厉泽松开手,沉默的摇摇头,这件事阿谨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不说,那她也不问了,反正后面会知道的。 后续的事情姜谨没在掺和,跟着厉泽派来的人乖乖离开,她能做的已经做完了。 袁罗也早在逃出姜宅时被林萍云派人给推到了河里,前几天暴雨过后才在下游找到尸体,经过十几天的水泡,天气炎热,已经腐烂大半个部分,最后没人收尸,一把火烧掉,干干净净。 忙了好几天的厉泽终于回家,神色疲惫,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气。 在她的追问下,厉泽省略掉哪些骇人听闻的现场,简洁做了说明。 刘妈妈和林萍云一共杀了近四十名女子,年龄大约都在十八岁左右,而且死前皆是处子之身,出身也都是姜家下人。 刘妈妈会绑住女孩,用木棍或其他的东西得到处子血,然后凌虐,鞭子,火烧,殴打等等,千奇百怪,最后用菜刀割开手腕放血,直至人死。 人死后,会完整的割下血肉用香料腌制酒坛,最后只剩下一具白惨惨骨架。 听到这儿,姜谨的脸色煞白,双手哆嗦,浑身冒着冷汗,“然……然后呢?” 厉泽怜惜的把人揽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姜谨,“都吃了,刘妈妈就是刘巧兰她把那些血加入药材和香料熬煮,最后熬成淡红色的汤药给林萍云喝掉,她们叫这个为……” “养颜汤。” 姜谨快速的接过话茬,她在剧情中见过,好几处都出现养颜汤的字眼,淡红色,有着淡淡的血腥气,林萍云每晚必喝。 “林萍云自己知道吗?”没等厉泽回答,姜谨自己给出答案,“应该是知道的。” 是的,该是知道的,前前后后总共死去了四十几名女子,林萍云不可能不知道! 厉泽拂过女人的秀发,他没告诉她的是,这个东西整个奉省不只林萍云在弄,这几天忙的就是这些事。 就着几天查出来的就有五六家,多数是富贵人家,有的为了不败的容貌,有的却是为了长生,各式各样的理由。 简直是丧心病狂。 而穷人家呢,面对病重的儿子丈夫和妻子,他们每天等在菜市场口,等着砍头,为的就是那口热乎乎的砍头血。 他们坚信,用馒头沾上热乎的血吃下去,能治百病。 愚昧无知说的就是这些人。 姜谨难受极了,好几天都没恢复,脸色苍白,直至有一天,姜谨说打算开一所学堂,男子女子平等。 这个建议得到了厉泽与两位舅舅的赞同,自此,南明书院正式步入到人们的实现当中。 姜谨这一世和厉泽和和睦睦的活到了八十三,这还多亏了林萍云顽强的活着,系统判定任务未完成,姜谨的灵魂就能一直滞留在这里。 林萍云如同一团烂肉一样被困在臭水沟中,每日受虫子撕咬,可姜谨偏偏要保住她的命,好吃的,各种补药给她进补,一直让她活到了现在。 如今,她一死,姜谨的任务完成,灵魂慢慢抽离。 阿钧,下世再见。 厉泽一直搂着小狐狸,一声一声的叫着,直到怀中的人停止脉搏,才笑着说,“我的小狐狸睡着了,我也该睡一觉,不然跟不上咯。” 随后,慢慢垂下脑袋与姜谨额头相抵,嘴角挂笑。 姜谨回到系统空间,在她的灵魂深处,散发着一团小小的光亮,这个世界呆的久,所收到的能量也更多,原本忽闪忽灭的小光团如今已经稳定了许多。 姜谨看得目不转睛。 她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让这个光团彻底亮起来,唯一能肯定的是她不会放弃。 进入下个世界…… 第21章 花滑界天才少女01 姜谨没在系统空间多留,原因有三:一是系统的底细还没摸清,在别人的地盘上总归是没有太多安全感,二是系统没法让他多留,就连第一世,她都是作为灵魂跟随在苏钧的身边,而不是自己回到系统空间静静等待下一世,三是系统停留处布置不合理,无边无际的白让人心生压抑。 她,最讨厌无边无际。 姜谨再次睁眼时,还未看清周围状况,一股腥臭味席卷了她的感官,【系统,你给我出来。】 捂住口鼻让声音变得嗡嗡声,怪不得她如此矫情,实在是上一秒花香宜人下一秒恶臭熏天让她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呕! 四周冷灰色的水泥墙上布满了不明的黑色团块,唯一黄色的门上张贴着无痛xx、疏通厕所、大学生兼职等各式各样的广告,偶尔有几张被人用笔用口红涂得乱七八糟。 这无疑是一间厕所。 坐落在斜后方的垃圾桶让她确定了这是一件女厕。 还是一间相当老式的女厕,因为姜谨屁股下的不是马桶,而是非常有年代感的水泥沟。 姜谨苦中作乐的想,幸好没有误入男厕所,不然都解释不清。 【在在在,我在的,主人是需要剧情吗?】一股透着古灵机怪的机械音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整个都透露着一股兴奋感和……嘚瑟感。 姜谨挑了下眉,疑惑的问,【r?】 r的设定是活泼古灵精怪吗? 【嘿嘿嘿,不是啦,r老大还在休眠,我是r的衍生,暂时代替哭包与r为您服务。】 一股贱兮兮的味道弥漫开来,哭包哭唧唧的就算了,怎么这个这么……贱兮兮。 【哭包去哪儿了?】r入侵成功了? 贱兮兮的语调沉默了一下,略有些伤感,【哭包被r放入病毒,上次自检没检查出来,它不放心,去主空间检查去啦。】 其实它这些日子和哭包相处得挺好,虽然说几句就要哭一下,可它真的不坏。 【主人,您以后会delete哭包吗?】 delete就没了,不存在了。 姜谨不是没有听出小白语气中的不舍和小心翼翼,对于这个问题她给不了答案,沉默片刻,轻声的道:【你可以反映给r,如果可以的话,它也能是我们的同伴。】 小白拉扯数据链,不再纠结这件事,主人和老大一定会处理得很好。 r是最好的老大,主人是最好的创始人。 【这次小白过来就是替r给您说明一下情况哒。】说完,还在姜谨的脑子里生成一个卖萌的狗狗表情包。 姜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微敛。 【你叫小白,谁给你取的?】姜谨没好意思吐槽这个名字,毕竟她自己取名也好不到哪去。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 小白扭动自己的数据,一串0和1都快扭成麻花,【小白自己取的哦,是不是超好听,超霸气,人类世界好像每个家庭都有一个小白,这样是不是显得我格外重要?】 姜谨无奈的捂住脸,这小家伙怕不是数据混乱了,【是挺重要。】 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我们要爱护每只狗狗,这也说明她要爱护小白。 这逻辑,满分! 小白慢慢把前一个世界成果说明清楚,r确实是入侵成功,可是鉴于哭包的防御系统不俗,上头还有主系统在,无法全力进攻,只能边侵入边完善自身。 这就导致现在进度非常慢。 就算r再小心,哭包还是非常警觉去自检去了。 上一世界姜谨携带r生存一世,所得的能量非常可观,不但足够有充足的能量维持自身运转,也帮r打开了主系统的一个切口。 可惜这个切口暂时还不能动,在主系统监视下,一旦有什么异动,姜谨的处境会变得极其的危险。 【阿钧进入新世界没有记忆是什么原因,是哭包背后的东西搞鬼?】 【不是哦,主系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啦,与主人不同的是,二主人似乎是从小就在世界当中长大,r猜测是不是世界法则的问题。】 说到这儿,小白声音一顿,【主人,老大在哭包数据库中找到了一些资料,具体是什么还在破解,极有可能会和您有关。】 其实它没说的是,根据老大的预测,哭包和老大签订契约也许一开始是为了温养主人的灵魂,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导致现在哭包想要去掠夺主人的灵魂能量。 根据检测,也不像中毒,真是太奇怪了。 姜谨心思转了几圈,世界法则排斥外来人口这是合理的,可她为什么可以顺利进行任务,难道是身体主人与系统的交易,还是从头到尾就是在针对她? 可为什么呢? 生前她就一普普通通的学生,死后飘荡这么多年也没见异常。 整个事情透露着一股诡异。 姜谨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尽量不蹭到墙面,翻了翻手,小孩子的手,小小的,软软的,用力还能挤出一个浅浅的肉窝。 姜谨没忍住用手戳了戳,真可爱。 【剧情传给我。】 【好的,请稍等,等主人接完剧情,我就该回归r本体,哭包快回来了。】 【对了对了对了,主人不要说漏嘴,今天哭包去自检,为主人服务的是它的留下的自动启动程序。】 没等姜谨回应,脑海挤进庞大的信息量,还未等她捋清楚,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喂,里面有人吗?” 一个小心翼翼的女孩子声音从外头传过来,紧接着又变成了一道埋怨的女声,“阿轻,你担心她干嘛,她就是一个打不死的蟑螂,走啦,小心她们找你的麻烦。” 姜谨咬了咬后牙,暗自思索,这个年龄应当是在学校,原主她这是遇到校园暴力? 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动静,许轻脸上布满担忧,一双眼睛却冷静的可怕,故作紧张的拉了拉身边宋莫的袖子,“莫莫,我担心。” 宋莫嗤笑一声,用力揽过她的肩膀往外面带,“阿轻你真健忘,你忘记她上回还抢了你的名额,你自己想想你哭了多久。” “莫莫,你别说,这件事是教练做的决定,不是……” 两人的声音渐渐变小,室内又恢复到刚才的寂静。 姜谨神情奇怪的摸摸的下巴,这个语调,这个心软,真是像极了绿茶女,至于到底是不是,后面观察观察。 她还没见过活的绿茶女呢。 用力踹了一脚门,初步判断应该是从外头锁住或着是用什么东西抵住了,仰头查看上头,裂开起皮的灰色墙面落入眼中。 半响,继续抬脚踹门。 “哟,我们高高在上的姜谨同学也会这么粗暴呢,哈哈哈。” 姜谨听见这个声音感觉胸膛里有一把火在燃烧,被锁在这里面这么久,已经让人不爽。 如今,罪魁祸首都来看笑话,再没什么情绪表露,她距离成神也就不远。 “一群小兔崽子,等着,姐姐教你重新做人。”姜谨把脖子左右活动两下,发生清脆的骨头响,随后蹦跶两下,“校园暴力?呵!” 你谨姐教你重新做人! 随后,转动右脚的脚腕,这具身体的条件不错,四肢修长,身体匀称,腹部还有一条马甲线,看得姜谨都想吹声口哨。 “快快快,把水抬过来。” 外头的人兴冲冲的计划着再给个教训,有好几个人拍手起哄,谁都没有认为这是一件不对的事情。 姜谨锐利的盯着门的锁扣,计算踹哪里能一击必中。 砰! 两个女孩抬着水呆滞的看着已经出来的姜谨,嘴巴微张,眼睛瞪圆,这人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姜谨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到站在最边上嘴里叼着一根燃着的烟的女孩身上,一把冲过去,单手攥住头发,直接把她拽到盛满清水的桶面前。 蒋梦脸上的笑意还没收起,就被头上的疼痛唤回神,下意识的想要掰开拉她头发的手,尖叫,“啊啊啊,姜谨,松开,松开,给我松开……” 嗤笑一声带着明晃晃的嘲讽,冷静的用脚捻灭燃着的烟头,“小屁孩才多大就学着抽烟,欠教训。” 蒋梦的脸一下子绿了,喊她小屁孩,她还比她大几岁,咬住下唇,用力的掰扯她的手。 死丫头,等下看她怎么教训她。 姜谨用另一只手制止住胡乱挣扎的双手,直接给她挽在身后,神色漠然,一点都没有听进这个女孩子的尖叫。 面对这种学生,以暴制暴最来的迅速。 换一话说,不打一顿,不知道好坏。 “你这么喜欢给人泼水,你也试一试升级版的。” 说完,直接将她的脑袋按进水桶里,咕噜噜咕噜的吐泡泡声回想在室内,其他人看着下手狠厉的姜谨,一脸呆滞。 这人,还是软软弱弱的姜谨吗? 蒋梦不停的扭动身体,想要抬起头来,水已经进入鼻腔,难受的想吐,呼吸也喘不过气来。 觉得差不多了,姜谨拉她起来,冷笑一声,“怎么样,舒服吗?” 蒋梦恐惧的摇摇头,浑身颤抖,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姜谨会杀了她,“我错了……我错了,我转学,我明天,不不不,等下就转学。”结结巴巴的说完这番话,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 她刚刚真的感觉自己会溺死在桶里。 姜谨没想要她的命,小孩子,教教就好,她的手一直握着她的脉搏,看她真的知错了,松开手,放她坐在地上。 冷漠的眼神扫视其他人,整个厕所加上她一共有六个人,除开已经收到教训的蒋梦,还有四个。 “怎么,想动手?” 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似水,脸上也挂着亲切的笑容,看得其他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连无力起身坐在地上的蒋梦也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不敢,不……” 抬水的一个女孩子捂着嘴双眼含泪的盯着姜谨,眼泪不要钱的哗哗流,眼神惊恐,姜谨甚至都看见她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下一个挨揍的就是她。 到底是十几岁的女孩子,晓得怕,还不是老油条。 “你……你等着,我喊我哥来,你等着。”耳朵上带着几个环的非主流女孩子扒拉着门,嘴里说着嚣张的话,身体却诚实的躲在门后。 姜谨嚣张的吹声口哨,抱臂而立,“别呀,光叫你哥不够,要不把你爸妈,爷爷奶奶都叫过来,咱们可以一起讨论讨论今天的事情,说不定你爸妈还能赏你一顿竹笋炒肉,我这建议怎么样?” 许依依都快吓哭了,这人肿么回事,找个台阶下知不知道。 蒋梦缓过神,小心翼翼的从湿漉漉的地板上站起来,额前的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低着头,打算快速从门口跑出去。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道温润的少年声止住了她的动作。 “里面出什么事了,需要给你们叫老师吗?” 姜谨无所谓的带头出去,今天这件事教训已经给了,况且她占理,不带慌。 一出去,就看见门口并肩而立的两位少年,脚步微顿,随后恢复正常,整个人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蒋梦身体紧绷的贴着墙,尽可能的远离恶魔,今天这一遭算是给她添上了心理阴影。 她这辈子都不想到姜谨和水这两样同时出现在她面前。 窸窸窣窣声响,里面的人全都出来了,待看到这两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欣喜与仰慕。 “林前辈好!” “贺前辈好!” 姜谨慢条斯理的挽起手上打湿的袖子,露出线条流利的小臂,眼神落到对方黑色的外套上,左胸处清清楚楚的写着“国家花滑预备役”。 花滑? 姜谨动作一顿,神色变得有些僵硬,刚刚她就觉得有些奇怪,这群人一个个是不是身体比例和外貌太好了,如今是有了答案。 看到这群孩子紧张的模样,还有已经渗透到外面的水流,特别是看到站在墙角的女孩子头发还在湿漉漉的滴着水,林归年瞳孔一缩,眉头紧皱,目光严厉的看着她们。 “可以说说怎么回事吗?”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神态最自然的姜谨身上。 她刚刚一出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她的身上,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身上的气质也好,倒是个好苗子。 姜谨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扬起一抹纯真的笑容,“我们在玩一个小游戏而已,至于是什么,林前辈还是不要问了,女孩子都有秘密的。”言罢,还俏皮的眨眨眼睛,似乎是真的一样。 面对姜谨给的台阶,蒋梦等人连忙的点头,“对对对,就是一个小游戏而已。” 林归年神色晦涩的抿了下唇,目光凝视她们这群人,到底是没在说些什么。 他本来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贺应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的看着这群孩子,“好了,以后不要再玩这个游戏了,乖孩子们,听到了吗?” 说完,开心的摸摸姜谨的丸子头,“阿谨,还记得应哥哥吗?” 没接受剧情的姜谨无法判断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单纯得为她解围,迷惑的歪歪脑袋,装作不认识。 贺应还挺高兴的,他好多年都见过这位小妹妹,“是我,小时候经常陪你滑冰的小哥哥,你生日的时候我还给你送了小猪存钱罐,记起来了吗?” 姜谨作恍然大悟状,其实并没有认出。 其他人面面相视,她们从来没听姜谨听过有一位国家花滑运动员预备役的哥哥,如果说了,她们也不会有胆子欺负她。 面对这位“应哥哥”,姜谨能感觉得到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在她心头萦绕,似欢喜,又似疏离,种种情绪纠缠在一起。 林归年深深的看了一眼不及他肩膀的女孩子,垂下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拍拍还在叙旧的贺应,“走。” 姜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迎着光往外走的背影,目光透漏着难以掩饰的渴望以及亿点点……委屈。 阿钧,又不记得她。 第22章 花滑界天才少女02 原主姜谨,今年十二岁,是一个漂亮过分的,天赋极高的花滑体育生,母亲是着名音乐家,父亲是国家花滑运动员。 她从小生活在父慈母爱的环境中,最开心的就是跟随父亲在冰场上自由自在的滑动,背负着双手,听着耳边轻柔的音乐,这是她小时候最快活的时刻。 可在她10岁时候,父亲前往参赛的路上不幸遇难,一辆装满液化气的罐车带走了他父亲的生命,从哪以后,小姜谨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最明显的是一向温柔慈爱的母亲变了。 变得冷漠,严厉,禁止家中存在任何关于花滑的物品,包括父亲的奖牌。 更令她难过的是她失去了冰场的自由。 小姜谨在父亲的影响下热爱花滑,崇拜父亲,她想要替他拿回国际赛场的金牌,面对母亲的专制霸道,一气之下,拿着行李和父亲的吊坠离开家中。 她要回到冰上,她要替父亲重新站上赛场。 许母不理解,一次又一次的干扰,希望能够把不懂事的女儿带回学校。 从小活泼可爱的小姜谨自此变得沉默,而唯一使她开心的也只有那一方冰场。 姜谨叹了口气,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母亲的阻挠让小姜谨变得越来越急迫,她越来越想要滑出成绩,认为这样,母亲就会同意她,赞赏她。 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小姜谨想像得这么好。 没有家庭资金的支持,她没有钱吃饭,只能靠着训练基地的补贴得到最基本的营养补充,没有钱买新冰鞋,就小心翼翼的爱护唯一一双冰鞋。 就算是这样,小姜谨的身体急速的瘦下来,冰鞋也变得越来越不合脚,许多的跳跃没有力量去完成。 在这样的境况下,教练找到她,说参加比赛拿到好的名次会有一定的奖金,缺钱的她欣然应允。 这才缓解燃眉之急。 教练知道她的境况,可怜她,平日里对小姜谨多为关照,这也引起了其他的人不满,这才引来了这次的欺凌。 和现在不同的是,小姜谨无力反抗,被人按着头跪在地上,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是贺应救了她。 温暖的羽绒服覆盖在她冰凉的背上,淡淡的果香萦绕在她鼻尖替她驱散身上的寒冷,一双温柔手臂揽着她,告诉她别怕。 无力、委屈、茫然的小姜谨如同看到了光,一头扎进炙热的太阳光芒中,她追赶着他,小心翼翼的觊觎着光,并期待能够得到回复。 面对贺应的温柔,小姜谨无法用语言去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她只能做。 她参加比赛拿奖金给贺应买他最喜欢的球服当礼物,跑到十几公里之外的地方就为买贺应最喜欢吃的蛋糕,帮助贺应训练,不惜伤了自己的腿。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让她感到满足,能为贺应做一些事情,就足够。 本以为自己会一直作为贺应的仰望者的小姜谨,因为一次意外,打乱了两人看似平和的关系。 在一次青年赛上,小姜谨获得女单冠军,贺应则是男单冠军。 这是小姜谨离贺应如此之近。 庆功宴上,一杯又一杯的酒被含笑着喝进肚子里,到最后,小姜谨毫无悬念的醉倒了。 中途稀里糊涂的被一个满身浓郁酒气夹杂着淡淡的果香的人抱起来,她记得这个味道,是贺应。 借着酒意,她陷在那人的怀里,抱着不肯撒手,一声又一声的喊着贺应。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就瞧见她和他赤身抱在一起,整个人瞬间懵掉。 贺应醒后倒也没什么情绪,随后温柔的答应她会对她负责,并告诉小姜谨,他对她也是抱有好感,只是队里教练不让谈恋爱,免得分心,所以两人先不要公开。 小姜谨欣然答应。 从那以后,冰上美若冰霜的黑天鹅甘愿在贺应的怀中笑若桃花,每一个夜晚躺在他温暖的怀里她都在感到庆幸,这是她一直追逐的人。 姜谨闭了闭眼,伸手扶住衣柜,攥紧木质衣柜,指尖用力到发白。 小姜谨心中的渴望与卑微同步在她的身上,让她无力反抗,双眼发涩。 一个生活在阳光下的人坠入黑暗,她会比任何人都渴望回到阳光的怀抱中,如今只是看到了一点点光亮,都要飞蛾扑火似的冲上去,哪怕……哪怕就此飞灰湮灭。 姜谨,太能体会这种的自杀式的拥抱。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饭点,更衣室中空旷无人,只能够听见姜谨喘息的声音。 恶心、委屈、茫然、绝望、酸涩一同涌入心间,像是手笨的小孩打翻了调料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失控的情绪中挣扎出来,长舒一口气,慢条斯理的打开衣柜。 脱下身上带着湿气的衣服,感叹一下,“小天鹅再漂亮也逃不过处心积虑的偷猎者。” 是,偷猎者。 姜谨套上一件羽绒服,这件衣服还是小姜谨从家里带出来的,现在最紧要的是要搞定原主妈妈。 不然,真是吃饭都成问题。 肚子咕咕咕发出抗议,提醒她该去吃饭了。 漫步走近人声嘈杂的食堂,姜谨似一下子从冰凉的水中回到现实中,人世间的烟火气息坏绕着她,人来人往,饭菜的香气,一切都正常。 姜谨拿着餐盘,照常点了一份米饭和清炒土豆丝,不是她不想吃红烧排骨,是她的钱包不允许。 饭菜分量很足,食堂打菜的阿姨似乎认识她,一大勺满满的土豆丝覆盖住了她的米饭。 她善意的对阿姨笑了笑,阿姨也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颜。 姜谨端着餐盘左右看了一番,最后走向最角落靠窗的桌子边。 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脑海中满满整理小姜谨的后半生,对于结局她大致猜到了,可没想到会整个过程会变得如此的曲折。 怀抱着要替父亲登上讲台的小姜谨对于即将到来的国家赛事越发重视,每天除了必要的休息就是在冰上磨合编舞。 她想要登上那座最高的领奖台。 拿到冬奥赛入场券的前夕,贺应约她去冰场,他说想看一次她单独跳《paternité》,她去了。 姜谨面无表情的嚼着口里的土豆丝,像是要把脑海中的画面嚼碎,这样,她就不用看了,不用看小姜谨无力挣扎的绝望。 贺应神色温和,眼中带笑的哄小姑娘,“阿谨,你跳4lz3t一定可以拿到冠军。” 面对这个建议,小姜谨犹豫不决,在这套编舞中,这套动作属于画蛇添足,而且她只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能够成功,可触及到男人温柔的眼神,她妥协了。 正式比赛她无法这么跳,可现在可以。 贺应想看,那她跳一次又何妨。 沉溺在贺应温柔的眼神中的小姜谨没有考虑到明日就是国赛,如果受伤了她该怎么。 她义无反顾的踏上冰场。 正如教练所说,这套动作难度五颗星,最后落冰的时候感受到脚下一滑,冰刃一歪,整个人重重的撞在墙上。 她,爬不起来了。 小姜谨疼得浑身颤抖,用手捂住右脚,红唇轻颤,她的脚……伤了。 她被连夜送到市内最好的医院诊治,医生告诉她脚骨内侧着地,就算当时她采取了保护措施,可还是伤到了,需要休养。 ……不保证康复后对滑冰影不影响。 面对教练的遗憾与失望,同伴们的乐祸幸灾,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不是她受伤需要休养,而是她再也滑不了了。 她与领奖台再无缘分。 自从那以后,贺应也再也没来看过她。 不到半个月,基地就传出贺应与女单选手许轻在一起,珠联璧合,而她被丢弃在黑暗的角落里无人在意。 小姜谨忍着痛,拿起手机拨出了然于胸的号码,“贺应。” 那边沉默了片刻,随后照常打招呼,“姜谨。” 她顿了顿,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质问他为什么喜欢被的女生,怒骂他渣男,还是…… “是你吗?” 是你在我的冰鞋上做手脚的吗? 贺应沉默片刻,“不是。”这事真的,他就算再怎么心狠也不会轻易伤害一个人,他知道姜谨有多热爱滑冰,姜谨摔倒他真不是故意的。 “姜谨,我不喜欢你,但我不会毁掉你,你好好养伤一定会好的。” “为什么要我跳4lz3t?” “我……阿轻想看。” 轻飘飘的几个字让小姜谨心中瞬间变得冰凉,用力闭上眼,她都明白了。 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呼天抢地,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整个人平静得不可思议,“你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许轻吗?” 电话的另一头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她明白了。 难怪一次又一次让她教许轻,还对她说什么是远方的表妹,她就是一个大傻子,贺应说什么她义无反顾的就信了。 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人陷在里面。 “我知道了,再见。”再也不见。 说完,礼貌的挂掉电话。 飘忽烧纸的光,灭了。 出院后的小姜谨瞒着家里的护工踏上了离家不远的冰场,一次又一次的跳着《paternité》。 每一次摔倒都在告诉她:姜谨,你是个失败者,连献给你父亲的礼物你都完成不了,还活着干什么呢…… ……去死。 去…… 滑不了冰,就该去死…… 小姜谨茫然失措的跪在冰面上,捂住脑袋,好一会儿才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心里压抑着的负面情绪渐渐淹没掉她的理智。 父亲说,滑冰运动员有两次死亡,第一次是不滑冰退役的时候,第二次是断气的时候。 不能滑冰的时候,她的世界已经变成一片黑暗,还有必要等待第二次死亡吗? 小姜谨心想还不如一次面对两种死亡,这样不会痛两次。 距离受伤一年后,独自在家的小姜谨踏上了她这辈子最后的舞台——景山公园观景池。 这是她花一年时间才找到的地方,这片不到正式滑冰舞台五分之二大的地方成了她独有的舞台。 这里没有观众,没有对手,更没有金牌。 可她还是来了。 ……那天真的很冷,冰也薄。 没等小姜谨在冰上做出第一个跳跃动作,薄薄的冰片轰然碎成无数小冰块,小姜谨双眼带笑张开双手,仰头看着黑云低沉的天空慢慢泄出一丝光亮,那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 酒红色考斯滕向上展开,齐腰的乌发飘散在空中,砰的一声,沁入水中,如同一朵幽幽盛开的黑玫瑰。 她,解脱了。 第23章 花滑界天才少女03 姜谨就着原主繁乱复杂的情绪艰难吃下这顿简陋的午餐,一边用力嚼碎口中的食物,一边慢慢将自己从冰冷的记忆中抽离出来。 她现在感觉自己浑身似乎泡在冰水里,身上的羽绒服丝毫没有给她提供一丝温暖。 原主选舞台可谓是千挑万选,水池深幽不说,冬日里还不会有人去那片地方,给原主提供一片寂静,独自表演的绝佳宝地。 同样,杜绝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抬手解开绑在后脑勺的丸子头,一头乌黑的卷发倾泻而下,柔顺披在身后,更显得这张脸柔媚动人。 姜谨颓废的靠在椅背上,手臂虚虚的搭在眼睛上,非常认真骂一句,“操他大爷!” 哭包系统:…… 【宿……宿主?】它刚刚是出现幻听了? 姜谨吐出心中这口憋闷,原主执着得想要为父亲站上最高领奖台,披上最红最庄严的国旗,却毁于两人之手,这种压抑,怪不得原主会穿着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沉入水底。 视滑冰为生命,呵!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哭包系统下意识的销毁刚刚的数据贮存,乖巧的回答,【刚刚对接成功。】 姜谨就着刚刚的姿势静悄悄的和它对话,【检查怎么样?】 【没有问题。】说完,还出具检测中心的报告证明自己真的能够为她服务。 姜谨脑海浮现一张颇具正式的检测报告,目光不由的落到右下角处。 古星第一研究所? 姜谨不动声色的记住这个标志,神色温和的转移话题,【辛苦啦,说一下这个世界的任务心愿。】 哭包系统立马进入工作状态,麻溜的给出答案。 【第一,用《paternité》站上最高领奖台;第二,如果可以,希望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冰场,这是附加心愿,不强制。】 姜谨戴帽子的手一顿,不强制? 这是暗含第一个愿望是强制任务,如果没有完成呢?为什么第一个任务没有告诉她任务属于强制任务? 反复问自己两遍后发现没有找到答案,暗自记在心里后注意力放在任务上。 这原主竟然死过一次还这么执着吗? “姜谨,姜谨,电话室有你家里的电话。” 就在这时,教练从食堂外大步走近,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赶快过去。 姜谨连忙放好餐盘走过去。 教练慈爱的看着这位好苗子,眼中的爱护之意浓浓的把姜谨包裹住,“走,你妈妈打电话来了,这次不要和你妈妈犟,好声好气的说,你妈也是不容易。” “姜谨,你父亲是滑冰运动员,你母亲一定呢能够理解你……” “……好好说,别赌气……” 姜谨低头,听教练在她耳朵念叨,这一次姜母过来是问她要不要退出训练和她去国外读书。 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这将会是小姜谨最后一次听见母亲的声音。 接通电话后,母女二人谁都没说话,从最亲热的两人到现在互相不理解的中间只隔着花滑,多么不可思议。仿佛花滑就是母女之间的原罪。 “妈。”姜谨用手指卷了卷电话线,语气透漏着倔强与微不可见的委屈,在原主的记忆中,小时候的母亲最护短,容不得任何人欺负她。 可后来。 受到欺凌的时候,她在筹备音乐会。 初次成为女人的时候,她写信告诉她断绝关系,声称只要她上冰,就别喊她妈妈。 需要进手术室的时候,作为监护人的她没有来,原因是电话没打通话没。 躺在又黑又冷的湖底时,小姜谨还在想,妈妈会不会来见她最后一面,还暗自嘲笑自己泡过水的脸肯定浮肿得厉害,一点都没有儿时候的可爱,漂亮优雅的妈妈都不一定会认出她来。 这一刻,姜谨是替原主怨的。 原主走到这一步,其中姜母的忽视与不理解是起主要作用的,如果,只是如果,当时在踏进公园时能够接到姜母的一声电话,哪怕是最简单的一句:孩子,你吃饭了吗?原主都可能会犹豫要不要抛下母亲。 姜母抿了下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听见不含任何情绪的一声妈,鼻尖有些发酸,似乎女儿喊她隔了许多年。 “谨谨过得还好吗?” 姜谨微微一怔,红着眼眶望向宽阔的大马路,哑着声音回答,“挺好的,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等挂掉电话,姜谨都有些难以回过神,刚刚那一瞬间她好像作为戏外人看自己的身体与别人通话,就很奇怪。 姜母说半月后会来看她,还给她寄了许多东西,有买给她的衣服和手机,银行卡也给她汇了三万,不够以后要和她说。 姜谨想了一想,总觉得这剧情进展得有些微妙。 踏上训练场,入眼全是同款身材,长腿长臂,像是经过严格的数据选出来后才被允许出现在这里,连已经中年的教练都各个好身材。 不得不说,原主的颜值很能打,在这个遍地是美人的地方也显得格外亮眼。 白里透红的鹅脸蛋,黝黑的眼睛,挺直秀俏的鼻子,粉唇上浮着淡淡的光泽感,齐腰的黑卷发蓬松自然。 标准的东方长相,非常的耐看。 温婉动人的模样加上长期混在音乐与冰上的气质,一下子变得清冷起来。 原主不愧于黑天鹅的称呼。 看到姜谨出现,整个训练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原因无他,压得她们直不起腰,比她们年纪小的“天才”来了,谁不会注意一下呢。 况且,姜谨在厕所暴打蒋梦一伙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任谁都难以置信向来懦弱不合群的姜谨会出手打人。 不少怀着恶意的目光落在姜谨的脸上,怨恨的,嫉妒的,怨毒的,姜谨统统收下,要她说,这才是小天才的待遇,注目礼这东西你天天行她也受的住。 姜谨没管她们小心思,径直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扔在椅子上,弯腰穿好白色冰鞋,用力扯鞋带。 这将会是她长期的动态。 穿鞋,上冰,脱鞋。 “姜谨今天怎么来了,不是不屑于做日程训练吗?” 不知道谁悄兮兮的说了一句,听见的人有不少,下意识心中泛酸,要说她们对姜谨的评价,那就只要一个字。 傲! 花滑确实是一场竞技运动,谁强谁上场,可姜谨太傲气了,看谁都没什么表情。 这就造成姜谨人缘极差,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不懂谦虚的天才交朋友。 姜谨也听见了,扯鞋绳的收下意识一顿,这个声音她听过,不是厕所里面的绿茶女吗? 抱着看绿茶女的好奇的循着声音望过去,目光锁定在站在人群最中间的一个女生身上。 白色紧身训练服,心机的露出锁骨,一双下垂的狗狗眼,任谁看过去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唔,是她了。 “许轻。” 带笑的嗓音慢条斯理的吐出这两个字,如同情人呢喃爱人的名字,透出一股温情。 许轻神色微变,小心翼翼的往身旁穿着黑色训练服的女生背后躲过去,她不明白,明明离得这么远,为什么姜谨还能知道是她说的。 这不太合理。 当然不合理,姜谨能听见是因为脑子里有个系统在监控,这么针对她,肯定是要被关注的。 宋莫微微皱眉,双眼直视那双淡漠的眼睛,身体却下意识的挡在许轻的前面,她知道阿轻这话说的不对,可习惯性的把柔弱善良的许轻保护起来。 被挡住目光,姜谨也不生气,轻笑一声,利落的检查鞋子,带好护膝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冰场。 噔……噔……噔…… 冰鞋砸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砸向在所有的心上,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走路声,如今听着心里却有些发寒。 心细的人发现自己的心跳似乎和脚步声重叠在一起,像是踩在她们的心脏上,奇怪的很。 第六感警告危险的女生已经避开了姜谨前进的路线,这姜谨今天邪门的很,上午才揍完蒋梦他们,下午就不一定不揍她们。 姜谨单脚后抬去掉冰刃保护套,正式上冰,她的记忆中没有滑过这类运动,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会告诉她如何迈步,如何完成动作。 她要做的,就是熟练,熟练,再熟练。 冰刃在冰面上留下一道顺滑细小的痕迹,与其他交杂在一起,形成一幅美丽的冰画。路过许轻时,姜谨侧过脸,轻蔑的打量她,语气惊讶,“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上个星期才来的,怎么,一个星期就知道我不屑于日常训练?真厉害。”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顺势进入自己的场地。 许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下意识的咬住下唇,不甘得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透漏着可怕的嫉恨。姜谨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大家对她的印象改观,连一向护着她的宋莫此时也避开了她。 这该死的姜谨,夺了她的风头不说,还故意害她出丑,此仇不报非君子。 姜谨遵循这具身体的本能投入训练中,想要登上最高领奖台,单纯靠身体意识是不行的,她必须要能够在进行动作是保持思想上的理智。 林归年双腿交叠依靠在大门框上,刚刚的状况他都看在眼里,没想到小姑娘还挺凶,奶凶奶凶的,这样也好,省得别人欺负她。 抬手看了一下表,到归队的时间了,期待下次能在国家训练基地见到她。 “林归年!” 任教练惊奇的看着眼前挺拔俊秀的孩子,语气带着惊喜,他好久都没看他了。 林归年回过头,嘴角扬起一点笑意,温和的和他前任教练打招呼,“教练好。” 任教练上下扫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发育得很好,身体肌肉匀称顺滑,下了苦功夫。 要他说啊,归年这孩子,天生就是吃花滑这碗饭。 有天赋肯努力,不错不错。 “你这小子,回来也不去我办公室坐坐,没良心的小家伙。” 林归年一道同他向外走,刚刚任教练一嗓子引得不少人注意,“没有,我也是路过进来看看。” 任教练神色颓废的叹了口气,“我们这里自从你和贺应走了,男单算是黄青不接。” 林归年没做反驳,花滑是冷门竞技,关注少,年纪轻轻退役后浑身是病,训练中摔得浑身是伤这都是常态,再加上其他强国对花滑呈垄断式掌控,z国近几年表现确实不怎样。 况且还有“高贵国籍”阻挠着他们。 “前几年还有个姜嘉树顶着,可惜……” 任教练有些伤感,他和姜嘉树是同一批训练,他天赋不好,毅然选择成为教练,嘉树则是在各大比赛台上发光发热。 如今阴阳两隔。 “姜前辈很厉害。” 林归年稚气未脱的脸上浮起浓浓的敬佩与渴望,姜前辈在z国最不景气的几年一步一步将z国的花滑带上国际。 虽然最好的个人成绩排在第五,可实实在在的为z争取到尽量的公平公正。 任教练抹了一把脸,用力拍了拍林归年的肩膀,“未来得靠你们,去冲。” 未来注定是属于年轻人,他们都老了。 林归年注视着教练一步一步走向远处,常年挺直的腰背不知何时也弯下来些,四十不到的年纪已两鬓斑白。 岁月不饶人,谁都躲不过时间的磋磨。 第24章 花滑界天才少女04 姜谨一次一次重复训练的内容,仿佛不知疲倦,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可她还不满意。 这段时间她不断重复各种滑行,跳跃,常常是跳了摔,摔了爬起来再继续跳。 来来回回,身上多了好几处淤青。 身体下意识动作已经与意识基本磨合完毕,感觉这具身体在她的掌控下变得得心应手,至少没有跳着跳着,滑冰变成了同手同脚,可喜可贺。 “老刘,苗子好是一回事,你这么安排训练不怕姜谨吃不消?” 男单任教练语气丝毫不客气,他是爱护学生的人,可看不得老师作践学生。 刘兰生苦笑,什么叫我这么安排,又背黑锅了,这是这个月第几回了? “你还不知道我,哪能这么训人,这是孩子自己做主安排的,这才哪到哪,上午六点晨跑一小时,七点半吃早餐,紧接着陆地训练,中午午休半小时后就上冰,晚饭后,一去游泳馆,二四六去学芭蕾,星期天学探戈或其他舞种,这还不算,她偶尔还自己在宿舍加练。” 这一连串的训练计划听得他两眼发黑,“吃得消?” 要知道不是训练越多就越好,也要考虑身体的负荷。 刘兰生摇摇头,“怎么可能受得了,三天两头往医务室跑,都成老熟人了。” 男单教练对比这女娃的训练量,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对那群臭小子太好了,一天天的,只知道吃了睡。 “你没劝劝?” 刘兰生抿了口水,哪能不劝,可这孩子的一番话却让她甘愿配合她,既然训练上帮不上忙,就格外的注意她的饮食,每天荤素合理搭配,多餐少食。 “她的主意大,劝不了,只能多看着点。” 哪里是主意大,是目标大。 “姜谨,你的训练表是不是要调整下,你才14岁。” 姜谨活动身体,坚定的说出自己的目标,“我想拿到冬奥会的金牌。” 刘兰生哑然,她没想这个孩子志气这么宏大,z国有多久没有拿到金牌了,每年连席位资格都颤颤巍巍的才能勉强保住一个。 如今突然出现一个孩子告诉她想要拿金牌,这种感觉,酸爽。 可触及到她眼中的坚定,她满肚子劝阻的话都说不出,罢了,人总是要有点梦想的。 直到跟随她近小半个月她才真的明白,这个孩子没有说大白话,她的努力都在向她证明她认真的态度。 姜谨,真不是在开玩笑。 姜谨坐在椅子上大口呼吸,滚珠大小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真是太累了。 刘兰生心疼得用毛巾替她搽干脸上的汗水,这么多天下来,她是真的心疼这孩子。 “休息下?” 咕咚几口喝掉水瓶中的盐水,缓慢摇摇头,国家队还有几天就要过来考核,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深呼一口气,毅然踏上冰场。 这半个月,她一直都在做动作训练,从来没有跳过一支完整的短节目,今天她想试一试。 嘴巴轻哼着悠扬的曲调,这是原主最熟练的曲目,也是父亲在世时经常陪她跳的曲目——《love you》。 定格提起裙摆起势,一点一点合着音乐迈出步伐。 顺着身体的重心滑出,大一字后转三进入后内结环四周跳。 三周半,啪,落冰不稳,身体一歪,身体毫不留情的着地,失败了。 姜谨不以为意,能够跳到三周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迅速爬起来继续。 跳完整个短节目,姜谨仰头躺在冰面上,一个被原主父亲拿来做日常联系的节目都无法完成,这个落差感一下让姜谨无力回神。 花滑真不是人干的事。 抱怨归抱怨,该怎么训练姜谨一点都没偷懒。 刘兰生坐在椅子上看一遍又一遍摔倒在地的姜谨,双手抱胸,眼睛微微眯起,脸色有些复杂,滑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虐? 姜谨特点鲜明,身体的柔韧性极佳,身体线条流畅,跳跃技术虽然没达到顶尖,经过不断的调整,也开始变得不错。 跳得高,重心也比较稳,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唯一的缺陷就是稳定性不太好控制,可这在她看来,这是可以通过训练改变的。 让她吃惊的是姜谨的滑行,在她看来这般姿态的滑行在国内可以排的上号,流畅顺滑,步伐与旋转的衔接度都令人惊讶,更别提她对冰场的掌控度。 表演缺陷很大,但总体可圈可点,脑海里回顾姜谨的短节目,越想心中越激动,整个人都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冬奥会冠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身为运动员,每个月都会做一次最基本的身体测量,这会方便教练用数据调整训练计划。 刘兰生今天收到了姜谨的体侧报告,不免陷入了沉思。 自从姜谨进入青年组以来,她一直都在关注她的身体素质情况,毫无疑问她的柔韧度、爆发力等都是最上乘的。 可这个月相比上个月,曲线都快成上升斜线了,尤其是弹跳力。 陈队医轻手轻脚得替姜谨换了脚上的绷带,这孩子,每天都要找他报道一次,要是哪一天不来了,他还总觉得差点什么。 “刘教练,这边ok了。”轻悄悄说了两句话,姜谨睡眠浅,稍有些说话声都会醒过来。 “这孩子身体没什么问题?”刘兰生拉着他走向外面,尽量要姜谨好好休息。 陈队医取下口罩,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耐摔,没事,就是累了点,饮食要跟上,没什么大问题。” “我就怕以后留下什么暗伤,光是今天就摔了不下二十次,你说,我能不担心?” “目前来看,没什么问题,我会继续关注她的情况的,只是你得劝她多休息,你看她那双脚,昨天的还没结痂,今天又磨出了水泡。” 刘兰生松了口气,她担心现在这么透支会影响身体健康,缩短运动寿命。 脚伤这件事她没法劝,花滑运动员的冰鞋一般都偏小,再加上不间断的跳跃,磨损是没办法的事,这也是运动员必然要承受的。 “这孩子怎么这么拼命?” 刘兰生与陈队医是好多年的伙伴,也不怕他笑话,“姜谨这孩子和我说她想参加冬奥会拿金牌。” 陈队医哑然,半响轻笑一声,“有志气,好样的,花滑就是要这样的志向,连想都不敢想怎么去实现。” 刘兰生透过窗户看向正睡得熟的孩子,谁知道这具小小的身体藏着令人不可置信的梦想,她是有多幸运在临近退休遇见她。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陈队医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烟,他是个老烟枪,如今为了这群孩子,平日里基本不碰烟,就算忍不住,也只拿出来闻一闻 今日算是特殊日子,破戒一回。 刘兰生伸了个懒腰,黑色的衣摆隐隐约约露出一截小麦色肌肤,线条感极佳。 “我打算打报告申请去国家队做这丫头的专属教练,没有我,这丫头怕不是能把国家队的教练掀翻。”说起来还挺好笑的,谁家教练是听运动员的话。 她和丫头的关系可谓是丫头说怎么办,她举手赞同,顺便给她补补小缺陷。 丫头呛人的功夫,她这辈子都不想体会了。 陈队医深深吸一口,悠悠吐出浓烟,清亮的眼神闪过一丝犹疑,刘兰生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了,不管他怎么劝都不听,如今为了小丫头倒是肯挪动脚。 心中的心思转了好几回,目光深深的望着远处夕阳,沉声说出自己的打算,“缺医生吗?” 刘兰生惊讶的看着掷地有声的老陈,她作为丫头的教练舍弃这里还合理,可老陈和她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 陈队医扔掉烟头,她这一副表情真是要逗笑他,“喂喂喂,你什么眼神,我老陈的医术不差。”说完还苦恼的扫视一下自己,“怎么,配不上丫头的专属医生?” 刘兰生失笑,慌忙摇摇手,“哪里,你老陈的医术我一百个放心,以后就拜托你了。” 老陈好啊,医术精湛不说,对花滑训练也有一套,他愿意加入她举手欢迎。 至于她为什么不问原因,两人心知肚明,他们老一辈就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z国有人重新站在领奖台,头戴奖牌,手拿捧花,身披国旗,让国歌响彻整个国际。 “来来来,说一下你的安排。” “我和你说一下大方向,丫头今年14岁,可以参加本赛季的全锦赛,世青赛,然后申请升组,下个赛季就可以参加大奖赛,冬奥会。” 这是刘兰生结合姜谨情况规划的发展路线,难度可谓是魔鬼级别,一丝一毫都容不得偏离。 错过了,就要等到4年后,对姜谨发展来说,变数太大。 陈队医忍不住又点燃一支香烟,袅袅烟雾中,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刘兰生的安排没错,这确实是符合丫头的发展路线。 “现在有不少孩子对冬奥会的名额虎视眈眈,今年搞不好又只有一个名额。” 说到底,姜谨的参赛经验不足,上头的人可不一定派姜谨去参赛。 这个问题刘兰生早就考虑到了,经验不足就比,国内还有很多比赛可以积累经验,花滑可不是拼经验的地方。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个又一个分析对手,国内国外的,到最后两人相视苦笑,这到底是说丫头的命好还是不好。 好的是对手强大,有最好的对手去竞赛,坏的是,拿奖牌的风险大大增加。 有“小冰皇”之称的尤里爱雅也达到参加冬奥会的年龄,h国当仁不让的首席。 姜谨还在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属于她一个人的王牌班底已悄然建立起来,她注定是这时代的黑马。 第25章 花滑界天才少女05 刘教练和陈队医的一合计直接导致姜谨的训练变得越发严格起来,面对她的不足,刘兰生下足了狠功夫。 不满周数,重来。 重心不稳,重来。 落冰不稳,重来。 单手扶冰,重来。 最后连姿态不好,脸上表情不对都得继续练。 姜谨拭去下巴的汗水,喘着粗气。 呼……呼……再来一次,姜谨,再来一次。 微阖下眼睛,脑海回忆自己的动作,不断细化,阿克塞尔三周跳的成功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可四周跳成功率不到一半,远远不到拿到上赛场的资格。 属于国际男单的大杀器,如果女单能跳下来,无疑是一大助力。 深呼一口气,前外刃起跳,身体在空间旋转,成功落地时,她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喊了句“卧槽”,即感慨又诧异。 姜谨装作没听见,就刚刚这种,到了比赛场能拿到的分数还不如三周跳,自顾自滑行一段,重新起跳,落冰,又是一次冰花飞溅。 少女的纤细的身姿在阳关下像是一只舒展翅膀的天鹅,在白色的冰层映照下,柔韧且动人。 一次一次的飘在半空中的冰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为中间的女孩披上一层光粼。 林归年双眼痴痴的望着冰上起跳的女孩,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短短一个月,她竟然进步这么快,真不可思议。 阿塞尔四周跳,男单都不敢轻易尝试的动作,如今已经被她近乎完美的诠释出来。 冰场外站着一队穿着火红队服的男男女女,此时此刻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女孩子一次又一次完成他们不可能跳跃成功的动作,而且一次比一次完整自然。 这是一个不需要任何人鉴别和肯定的天才。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好苗子。”国家队总教练拿着记录本含着笑意问站在他身边的刘兰生,语气中满是欣赏。 这孩子不得了啊,阿塞尔四周跳他只在国际赛上看到过冰皇列夫斯基跳过,如今在这简陋的冰场上居然再一次看到,而且就刚刚几次足以见得出她完成的质量极高。 z国女单后继有人了。 刘兰生骄傲的扬起下巴,谁知道刚刚看到丫头跳出四周跳她也是满脸不可置信,明明昨天还在死磕三周,“我学生,怎么样,够资格进入国家队不?” 总教练哑然,失笑摇摇头,师妹这张嘴巴啊,还是和从前一样,得理不饶人。这孩子如果不够资格进国家队,你要其他人如何自处。 “啪啪啪。” 总教练用力鼓下掌,吸引住冰场上全部人的注意,挥挥手示意他们过来集合。 学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国家队来人他们怎么没接到通知,搞突袭? 面对孩子们的注视,已经当祖父的总教练脸色温和而慈爱,都是国家的花骨朵,得好好呵护才是,“你们好,我是国家队总教练,很抱歉打扰你们训练了,这次我们过来是为了挑选……” “……大致的情况就这些,女单4人,男单4人,双人一男一女各2人,冰舞3人。” 说到这,话一顿,神色严肃的补充一句,“人数在这里,要是功底不行可能一个都不要,同样的,表现好,我会申请扩招。” 每年国家队招收的人数有限,从各个省市中挑选最优秀的苗子集中培训,不满足要求的一样会被送回来,条件极其苛刻。 听完这一番话,冰场上所有的人脸上都挂着欣喜与担忧,欣喜的是自己有机会进入国家队,以后代表代表国家争光,担忧的是竞争太大,自己的技术可能没那么好。 许轻紧了下拳头,要国家队扩招名额何其的难,可以说女单就要4个。 姜谨不用说,肯定会去,还有另外两个拿了去年省花滑比赛的第三与第五名的两名前辈,这一下就没了三个。 想到这儿,许轻神色晦暗的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宋莫,她的技术也比她好,勾手三周已经能完美落冰,她却还停留在二周。 怎么办,怎么办! 阴暗的计谋一个接着一个跳出来,许轻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身体朝宋莫靠过去,小心翼翼的避开其他人伸出手。 “阿轻,你快看,那是不是林前辈,好帅呀,我一定要去国家队,今年不行,明年也要去。” 宋莫转过身一把抓住阿轻的手,神色兴奋的拉着她和她一起看,她真是太崇拜林前辈了。 许轻浑身僵硬任由宋莫拉着,背后沁出一片冷汗,差点就被发现,心脏扑通扑通叫嚣着,该死的,浪费一个好时机。 只要她刚刚推一把,宋莫就会滑出去撞上围栏,就算不受重伤也会崴伤脚,这样就没有人和她抢第四个名额。 宋莫,宋莫,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你为什么要争取去国家队。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争取去国家队,她有预感,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会后悔一辈子。 没有人发现此时此刻的许轻清纯的脸蛋上先露出狰狞的疯狂与不顾一切,如同一个疯子一般不计后果的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集中在总教练身上。 “随意滑一下,没有动作要求,展现一下自己熟练的姿势,别紧张。” “你们不用担心公不公平,每一组上场都会随机选择音乐,有可能是你听过的,也有可能是你从没听到的,这就属于你们的运气。” 赛场从不缺运气好而登上领奖台的人物,运气本身也属于自己的实力。 教练语气轻松,但场上的人面面向觎,脸色上多多少少有些忐忑,要是运气差碰上一个没听过的音乐多多少少会打断节奏。 总教练拿着名单点三个人作为第一轮,示意其他人都让开场地。 三个人看似不少,可在偌大的冰场上,每个人的动作能看的一清二楚。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滑行,随着音乐做动作,哪里还顾得上下面是不是对他们评头论足。 女孩身体柔韧性好,跳跃起来柔美,男孩却充满了力量,各有各的好处,评价标准也会有细微之处的不同。 总教练拿支笔勾勾画画,就刚刚这些人问题可不少,步伐凌乱,不合乐,跳跃更是大型摔跤现场,甚至跌到了爬都爬不起来,浑身紧张,更甚的有些小姑娘直接哭出来。 这样的心理素质怎么去参加比赛。总之轮换了好几组,都不太满意。 跟随在总教练身后的正式队员互相讨论,这些以后说不定会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多了解下总归是好的。 “都不太行啊。” “三周跳不足周,动作衔接也不太行。” “喏,边上的那个还可以,三周跳足周了,就是表情狰狞了点。” “我们一年前都不都一样,练练就好,练练就好。” “唔,我想看刚才的那个小妹妹。” “我也是,绝了,我一个男单都跳不起四周,她怎么轻轻松松就完成……” “……像只天鹅一样,漂亮。” “姜谨,许轻,宋莫,上冰!” “来了,来了,你别推我啊……” 姜谨扔下毛巾,取下冰套,利落的找到自己的位置,等待其他人就位。 音乐响起,姜谨随着音乐滑行,随着重音的出现,甩手,仰头,大一字下腰,速度极快,舒展的身体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仅仅几个动作,就已经与音乐紧密结合,显而易见,姜谨的乐感很好。 许轻咬住下唇,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一边的姜谨,再看她另一边的宋莫,咬了咬牙,心一横。 在高潮音乐来时,冰刃点冰,用力蹬冰,勾手三周跳,干干净净,稳稳当当。 许轻满意的勾起嘴角,成功了。 宋莫准备跳后外点冰三周接续步,这对于她也是一个挑战,抱着能成就能,不能就算了的心态起跳。 可落冰时没问题,接续步时许轻身影就在眼前,心头一惊,下意识避开,整个人往倒在地上滑出一大截,重重的撞上栏板。 许轻明明在中间,怎么会…… 宋莫痛苦的蜷缩在地,整个人冷汗淋漓,刚刚这一下好像要把她五脏六腑都撞出来一样。 刘兰生神色一变,连忙示意站在最近的教练去扶。 总教练拿笔的手一顿,目光凌厉的看着继续舞动的女孩,胆子不小,敢在他们眼皮底子下耍花招。 嘴唇微抿,眉头紧紧皱着,一个黑色大大的叉遮盖掉许轻这几个字。 急于炫技,妒忌心重,这样的人不适合进国家队。他可不想出现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现象,等看完后和师妹说一下,这样的人留在省队也挺危险的。 姜谨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整个人沉浸在音乐中,咚咚咚,沉闷的中国鼓响起,整个曲调变得恢弘起来。 姜谨神色不变,脚步调整,滑跑步,然后凌空而起,后外点冰四周接三周! 这个动作她改编过,在技术滑跑的冲击下就地起跳,难度极大,因为惯性的原理很容易导致跳不起来或直接撞墙。 节凑把握很好,跳跃高度好,动作干净,轴心也稳。 姿态轻松落地,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整个人舒展开来。 旁观者发出压抑的惊呼声,这连跳漂亮。 总教练十分惊喜,“哎,这难度可以啊,不错,就地起跳,啧啧啧,控制力顶尖了啊。” 刘兰生笑而不语,就这,就这,你是没见过跳三周还举起双手,难度一点都不比这低。 “刚刚是……就地起跳跳四接三?” “是的……。” “绝了!” “我决定了,我新女神就是她了。” 姜谨彻底掌控这方天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静静的看着一幕又一幕完美的跳跃与滑行。 音乐渐渐变小,蹲踞旋转慢慢转为直立旋转,直到音乐停止,双手展开,正面对教练方向亮相,喘了口气,鞠躬。 在众人的打量与窃窃私语中,姜谨滑出冰场。 训练后跳一只完整的短节目,这种负荷量真不是一般的重,她现在能感觉自己的腿在发颤,喉咙也出现淡淡的血腥味。 果然,刚刚这么跳还是有些勉强。 总教练收起记录本,她们是这最后一组,“姜谨好像还没参加过正式比赛?” 刘兰生笑眯了眼睛,师哥这话她听明白了,“没,就在小比赛混混。” 总教练眼睛一瞪,“这个好的苗子你不早说。”藏得这么深,幸好没错过本赛季。 刘兰生尴尬的摸摸鼻子,挨骂了,背黑锅了,她也不能预卜先知不是。 “这样,全锦赛名额算她一个,年龄到了?” 刘兰生略带惊喜的点头,“到了到了。”她正在纠结这件事,姜谨没参加过大型比赛,想要参加全锦赛比较难,如今机会来了。 总教练点点头表示知道,转身之间,看见自己的得意弟子正用火热的目光盯着人家丫头,意外的挑眉。 “归年,要不要试一试双人?” 试探性开口问一问,如果真有那方面的想法,他百分百赞成。 林归年双眼发亮的盯着老师,他真的很想和姜谨一同上冰,“可以吗?” 总教练嘴角抽抽,神色为难的瞄了一眼要笑不笑的师妹,“这……” 刘兰生哼了一声,自己水灵灵的白菜如今都有猪开始惦记了,不情不愿的询问丫头的意见。 “要不要体验一把双人滑?” 姜谨诧异的挑眉,双人滑? 刘兰生面对她的眼神,难得的脸红一下,都是老油条了,当然明白师兄是想撮合撮合两孩子,“唔,就是玩一下,体验下,要不要去试试?” 姜谨停下按摩的动作,越过教练肩膀看向不远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位漂亮的少年正焦急的看着这边,探头探脑的,怪可爱。 “走。” 姜谨语气轻快的答应,她这段日子专注训练都没时间想他,如今送上门,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刘兰生呆愣盯着浑身透着愉悦的丫头,满脸无奈以及一点点不甘,这下好了,自家白菜也动了心思。 怎么现在都喜欢一见钟情,日久生情不好吗! “你们没有系统学过双人花滑,小心一些,注意配合。” 刘兰生仔细的嘱咐两人,有些后悔答应师哥搞这么一出,双人花滑尤其注重配合,这俩孩子从来没在一起训练过,这配合方面不免让人有些担忧 姜谨轻轻把手搭在林归年的手里,她这是第一次尝试双人花滑。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极有默契滑出去,身体贴近,抬腿,换足。 两人的功底都是一顶一的好,余光一直注意身边人的速度和动作,在有意配合下,同步性极高。 林归年将手伏在姜谨纤细的腰身上,眼睛眯起,包含笑意的征求意见,“抛跳来吗?” 姜谨抬眼与他对视,轻哼一声,随后感到腰身被一双手稳稳的抬起,顺着旋转的甩出去,轻轻松松的一个后外点冰三周跳。 在场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呼。 竟然成功了? 要知道这两人可都是男单女单,从来都没有接受过类似的训练。 刘兰生与师哥对视一眼,都看清楚了对方脸上的惊异,这两孩子胆子也忒大了点。 “他们滑双人滑倒也挺好。” 刘兰生无语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师哥,这什么眼神啊,“你看他们俩像不像两龙互斗,你来我往,哪里适合双人。” 可不是,姜谨和林归年互相比较,你来我往,像在斗舞,都不服输。 总教练无语的捂住眼睛,这小子,不知道对女孩子温柔点,就你这熊样人家有心思都快被你搞没了,啧啧啧。 第26章 花滑界天才少女06 姜谨百无聊赖的坐在水池边上,嘴里吐出白色的雾气,这里真冷啊,明明才11月开头。 唔,节目编排要不要用…… 就在这时,一截卡其色衣摆进入姜谨的视野范围,轻柔的嗓音亲切的唤着她的名字,同时打断了她的思绪。 “谨谨。” 她抬起头,眼中带笑,“妈妈。” 姜母穿着卡其色大衣,整个人气质很柔和,原主的长相有六分像她,此时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和记忆中小时候的姜母一模一样。 姜母担心得拉她站起来,皱着眉,无奈的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温热的指尖让姜谨浑身一颤,“你呀,都是大孩子了,这么冷的天怎么在外面等,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爱惜自己。” 姜谨笑嘻嘻的抱着姜母的手臂,乖巧道:“我知道错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我好饿,吃饭去。”熟练岔开话题,拉着她一起去外面餐厅,这段时间,她和姜母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总算不是一说就炸。 两人平静吃完这顿饭,谁都没提及做运动员的事情,母女之间的宁静来之不易,不想连顿饭都吃不好。 放下筷子,姜谨准备好各种理由在触及姜母柔和的眼睛时顿时忘得一干二净,好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姜母抿了下嘴,看女儿磨磨蹭蹭,期期艾艾的怂样,不咸不淡怼她一句,“怎么,之前不是离家出走,说什么只要花滑不要妈妈,现在怎么不说了。” 一提起这个她就气的呀,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说话直往她心口戳,这真是要气死她。 “那可真是理直气壮,我要去滑,我爱滑冰,谁都不能阻拦我。”姜母一边模仿当时的语气,一边还插着腰,像极了当时中二少女姜谨。 姜谨尴尬得捂住自己的脸,确实挺叛逆,还……二,“妈,你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你还有面子的哦,我看你真是像中魔一样。”说完没好气的哼一声,强烈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一阵子,女儿真是伤透了她的心。 “妈,我有出息啦,我进国家队,努力努力就可以代表国家参加比赛。”姜谨小心翼翼的扯了她的袖子,撒娇的摇了摇,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与她对视,脸上也扯出讨好的笑容。 “国家队?你爸还拿金牌勒,照样得听我的。”说起这儿,姜母不自觉的蹦出家乡话,又软又柔,地道的吴侬软语, 姜谨挠挠耳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是是,爸爸也要听您的,可我还是想滑。” 姜母微微皱眉,什么都没说,谨谨进国家队她嘴里说不在乎,可心底还是骄傲的,可这并不是她赞同做运动员的理由。 “妈,我想滑一辈子的冰,小时候我还是先学会在冰上跑才学会走路的呢,我想成为一名运动员,我想站到父亲曾经站到的地方,我想替他拿回冬奥奖牌,我不想放弃。” 姜谨没有避开姜母的眼神,坚定的与她对视表示自己决定,原主用生命都在向她传递的心愿她不能自作主张的放弃。 “姜谨,你真的想好了!” 姜谨看着母亲胸口上下起伏,抿了抿嘴,软下声音,“妈,我爱花滑,我是享受的,我知道你担心我以后退役会有一身病,训练会吃苦会摔倒,你希望我去从事简单的工作,和平喜乐,可什么职业又不吃苦呢。” 拉着母亲的手,细细的感受她手指上厚厚的茧,神色有些伤感,“就拿您来说,您为了古琴又付出了多少,一天不间隔练习十三个小时以上,遇上演奏会经常连轴转,这些我都知道。” “妈,您为了您的事业在拼命,请你也尊重我。” 姜谨明白一个道理,父母总是担心孩子受苦,可是孩子自己想要什么却置之不理,她尊重姜母的事业,也希望姜母能够理解她。 姜母鼻尖发酸,眼眶发热,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她知道。 从小被她和嘉树宠着长大,单纯和善,说严重点就是不识人间疾苦。 可如今,谨谨在她没看到的地方悄然长大,她这个母亲是不是做得太不称职,自从嘉树去后,好像就没陪陪她。 姜谨靠在母亲的胸口上,神色难辨,有母亲真好。 面对倔强的孩子,姜母妥协了,并告诉她明日她亲自送她去国家训练基地。 “路你自己选了,以后好好加油,妈妈以后一定去看你比赛,替你加油呐喊。” “好,谢谢妈妈,爱你。” “鬼丫头。” 面对孩子,母亲总是容易心软的那一个,可何况,孩子做的还是一件让父母骄傲的职业,她没有什么立场去拒绝。 翌日,姜母亲自送姜谨进入国家队后飞往h国参加演奏会。 姜谨性子冷淡不喜与人结交,也没时间与人结交,不到小一周,国家队流言四起。 “哎,刚来的小姑娘挺傲啊,对我们这些前辈爱答不理的。” “你懂什么,还没正式进队就占了一个锦标赛的名额,总决赛也直升。” “没见到排场这么大的人,自带教练还是正常操作,连医生都是专属的,我上回还听见刘教练在找专门负责洽谈代言的职业人士。” “真的吗?不过她都没比过赛,哪里来得代言?” “她妈妈是有名的音乐家,还怕没代言。” “专属教练,专属医生,啧啧啧,开了先河。” “可不是,预备队都不用带,进来就是正式队员。” “我也是,前辈前辈,喊得我心塞。” “她不会是走后门的,我有好几次看到总教练在和她说话,总教练的脸都要笑出花来了。” “嘘,你们还想不想待下去了……” “走了,走了,别八卦了。” 几个穿着队服的女生相互结伴离开,谁都没注意与她们相邻而站的人,自顾自的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姜谨带着耳机闭眼靠在墙上,神色疲惫,右脚处传来一阵一阵刺痛。 “咦,都没声,你戴耳机干什么?”林归年手指挂着一只耳机线,神情疑惑的看着闭目养神的女孩,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姜谨取下耳机丢到包里,“你不懂,我在听人间众声。” “啧,才发现你是这样的姜谨。” “吃饭,去不去?” “怎么不去,走。” 走出廊道,外面正下着绵绵细雨,地面已经积起浅浅的水。 “上来!”林归年站在姜谨前面蹲下,漂亮的蝴蝶骨微微扬起。 姜谨一怔,“干什么?” 林归年把话重复一遍,“陈队医千叮咛万嘱咐要你的脚别沾水,你是不是又忘记了?” 姜谨下意识的低头看自己穿着棉拖的脚,上面还缠着薄薄的绷带,这是上次练连跳摔的。 “不用,雨小,打不湿。” “你是不是找揍,嗯?”林归年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他就看不得小姑娘作践自己,“不想参加比赛,不拿冠军了?” 姜谨眨了眨眼睛,好凶。 小心翼翼的圈住林归年的脖子,双脚盘在精瘦的腰身,整个人伏在他的身上。 “你倒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就你这体格,我能一次背俩,怕什么。” “除了我你还想背谁?” “唔,上辈子的小情人肯定是要背,孩子妈,你说你不是?” “耍流氓啊你!” “哈哈哈……” 林归年背着他的全世界走在路上,神情欢喜,他和姜谨属于一见钟情,心意相通,不必言说,你我都懂。 “哒,哒哒,哒哒哒!这一组不错,注意表情管理,你是在表达战场归来的将军,要意气风发,别板着脸。” 刘兰生无奈的看着场中的姜谨,动作,曲目,编排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这丫头脸上表情少得可怜。 “教练,将军也有死板脸,你不能歧视我这一点。” 她自己也很无奈,她实在是没办法在滑冰的同时还有笑成朵花。 “噗!”林归年捂着嘴偷笑,他还记得选曲目的时候刘教练建议姜谨选有关爱情,这是大众的趋势。 可姜谨一万个不愿意,还硬生生的要把缠绵柔和的曲面跳成了一去不复返的调调。 整个过程简直是辣眼睛。 “你有理,你说了算,我看比赛场就你一个女单穿男单的考斯滕,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要求这么多。” 姜谨摆摆手,“别,你这就是性别歧视。”咕咚喝一大口水后,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穿裙子,“教练,你给我的选择都是短裙,我先声明啊,我不是不穿裙子,林归年知道的,我穿。” 林归年点头赞同,日常时候,姜谨偶尔也会穿裙子,但大多数都是穿得比较随意,运动服多。 姜谨她真是不在搏眼球搏话题,实在是教练给她的几套衣服不符合她的审美。 “我本来就是跳花木兰从军,穿男生的衣服多正常。” 刘兰生面对她的歪理无话可说,“那自由滑呢,穿童装?” 姜谨抽抽嘴角,真毒舌,明明是表达父爱,怎么和穿童装扯上关系。 “不和你啰嗦,这几天你和我安分点,除了基本练习时间你不准上冰,归年,你多注意一下她。” “我又没受伤。” “嘀嘀咕咕什么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惯的你。”刘兰生越发觉得自己带了个熊孩子,之前看面相以为是个乖巧听话,就是主意大了点的乖宝宝,谁知道,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丫头就是个浑丫头,只要一个没看住,就各种耍。 她可不想出现赛前受伤的情况。 姜谨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暴躁期间的教练最好不要唱反调,秋后算账这种事还是避免的好。 她生了一双漂亮的眼前,内眼角圆润,一笑起来就成月牙状,显得又乖又软。 刘兰生面色都不变一下,小丫头,还想用这一招,不可能,随后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过两日就要参加比赛,一大堆事还等着她安排,没时间和她瞎扯。 第27章 花滑界天才少女07 比赛当日,位于z国最北方的定源已经飘下鹅毛大雪,不到半日,树枝上覆盖上厚厚的白雪。 观众陆陆续续进场,各自找到视线比较好的位置坐下开始玩手机,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一小时。 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属于国内比赛,因为水平有限,再加上花滑属于冷门竞技,能够到场的观众有限。 按照陈队医的说法,锦标赛的观众席能够坐满那可真是开了天眼。 老一辈儿的都习惯了。 选手休息室: 姜谨双手合十举过头,缓慢的吐出一口气,上场之前身体要舒展开,不然会出现拉伤一系列问题。 今天运气不好,抽签排在倒数第二位,也就是她要一直等下去。 拖得越久,冰面的破坏度高不说,观众和评委也会出现疲惫分心的情况,甚至会有观众提前离场,这样状态极有可能会影响选手的心态。 碰上玻璃心的选手,也是够糟糕。 刘兰生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边的老陈闲聊,手上还捧着毛毛茸茸的哆啦a梦,这是她孙女发善心借给她的抽纸盒,平时碰都不能碰一下。 “哎哎哎,可惜,摔了,周数也多了,这里怕不是要扣分。” 电视屏幕上正直播一位选手跳勾手三周跳时因为太着急,出现失误。 陈队医抬眼瞥了一眼,没好气吐槽,“小年轻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眼神也落在了做热身的姜谨身上,语气很怨怼。 姜谨:…… 花滑日常训练会各种摔不说,跳跃的时候会对膝盖有磨损,自从陈队医接管了她的身体排查,日常经常在她耳朵念叨。 她都听习惯了。 刘兰生失笑,摇摇头,帮丫头岔开话题,“姜谨的冠军跑不了,世青赛才是大头,今天就是来试试节目反应,顺便打出名气。” “嗯,不错,姜谨不要紧张,像平常训练一样就好,不要擅自加大难度,后外点冰四周今天是禁止的,记住了。” 姜谨脸色一僵,教练岔开话题的业务不熟练啊。 老陈没管这对师徒的心思,再一次细心检查姜谨脚上的伤口,确认不会影响比赛才放心下来。 姜谨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最后活动脖颈,感受到身体在发热才停下来,穿上羽绒度保持体温。 “走,该我们去备场了。”刘兰成扯掉姜谨的耳机,拍拍她肩膀,示意他们要去前面。 刚走出休息室就迎来一位穿着青色考斯滕的小女生,神情倨傲,“喂,你就是姜谨。” 姜谨目不斜视,路过她的身边,一点都不想和这位不知礼数的小姑娘说话。 “我叫蒋锦,草字头的蒋,前程似锦的锦。” 蒋谨扬起下巴,目光灼灼的盯着姜谨,目露倨傲,毫不掩饰对姜谨的恶意与不喜。 这股情绪在姜谨看来显得莫名其妙,她又不认识她,“你是谁和我有关系?” 姜谨头都没回一下,毫无不在她是不是叫任谨还是宋谨。 “一个赛场不需要两个同音的人,没有才能的人就早点引退。”她才不承认姜谨长得比她漂亮。 刘兰生皱眉,这小孩口气好大,谁家孩子在这里大放厥词,每年赛场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她还见没就因为名字读音一样就强制对方退赛的。 这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蒋锦心里一把妒火在烧,今年她申请进入国家队,希望有机会参加次年3月世青赛,可国家队怎么回复她的。 抱歉,国家队今年招收名额已满,请于明年做好准备,期待您在省队作出更好的成绩。 这不就是看不上她。 后来一打听,原来是进了一位据说很厉害的女单,国家队总教练认为女单不再需要预备役。 后几番周折才打听到这位厉害的女单叫姜谨。这人不单单害得她进不了国家队,还让她堂姐退训,这口气她不出她会憋死。 “我可是青少年大奖赛决赛的银牌,你连省赛都没参加。”所以你识时务的话就该退出。 “是吗,银牌而已,金牌又不是你。”马上就到她上场,没时间在这里瞎浪费时间。 说完,也不管小姑娘涨红的脸径直走向准备通道。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我一定会拿冠军的,我一定把你踩到脚下。” “接下来有请女单选手姜谨上场。” “今天上场的这位选手今年14岁……” 终于到她了。 姜谨脱下羽绒服,取掉冰套递给教练,伸展一下手脚,义无反顾的踏上冰场,姿态轻松绕一周后回到中心。 昨天试滑的时候她就熟悉了这片场地,于昨天相比,除了今天人数多点,冰面没那么平整,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哎,老公你看这小姑娘还挺漂亮啊。” “好看的嘞,像我们的北方的姑娘,大气。” “对对对……” “大叔你落伍了,什么叫大气,这叫飒。” “呜呜呜,我想摸摸小姐姐的腿,腰也不错。” “你这是什么魔鬼心理,我也要。” “小姐姐的腿长到我心里……” 两个年轻的小姑娘目光灼灼的盯着场中的美人,她们是南方的姑娘,来这边上学,还从来没看到现场冰滑比赛。 看见姜谨上场,心中初次萌动多了解这项运动的心思。 姜谨今天的装扮很利落,黑红色的考斯滕十分庄重,胸前是连绵燃烧着的火焰图案,一头黑发利落绑成丸子头。 与其他女单选手不同的是她穿了一条贴身的裤子,显得那双腿又长又瘦,格外的撩人。 描红的眼睛是整个装扮的点睛之笔,让姜谨的气质介于妩媚与凌厉之间,换做现在网上流行的词汇,那可真是妥妥的可甜可御。 她抬头看向正前方,与站在外场的林归年对视一眼,眼尾双翘,唇间含笑。 少女着环抱住自己的身体,侧首含羞,宛如待嫁闺中的女子。 她的短节目是由教练和陈队医亲自操刀改编,z国耳熟能详的故事,替父从军花木兰。 轻柔的音乐响起,少女向后方滑行,整个动作柔和宁静,这是还未从军的花木兰,一位大气明媚待嫁的女孩。 摄像机特写给到姜谨的脸上,她的脸上没什么笑意,却意外的柔和,让人感到舒服。 音乐渐渐变得急促,各种厮杀声,马蹄声响起,姜谨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急促。 “十分精彩的接续步,这位选手不简单。”台上的解说翻开选手个人资料,待看到空白一片的比赛经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还以为是经验老道的选手,居然是个新人,今年的黑马啊。 姜谨纤细的手指略过下颚,整个人顺势被推出,如同一去不返的战士一样在告别,横一字,转身,起跳。 “漂亮!” “是的,很干净利落的一个后外点冰四周跳接三周,周数足够,衔接自然流利。” 观众席响起一片惊呼声,热烈的掌声绵延不绝,他们也许看不懂这是属于什么难度,可他们看得到姜谨在空中旋转的姿态。 裁判纷纷点头,神情一下子就变了,这届女单这么虎? 后外点冰四周在赛场上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三十五,更何况后面还跟了个三周。 随后姜谨做的几个跳跃动作都赢得了观众的欢呼声,不少人都挥舞着双手。 “仅仅为止,姜谨选手的所有跳跃动作已全部完成,没有失误,让我们祝贺她。” 隔壁男人一直在观察坐在身边的女士,看见她哭得悲恸也是摸不着头脑,他就觉得她眼熟,像极了闺女在他耳边念叨的大音乐家。 “老妹儿,你怎么哭了,没事?” 姜母用手拭去眼泪,展开笑颜,“没事,这是我女儿,姜谨,我高兴。” “您厉害啊,您女儿是这个。”男人憨憨的笑了一下,举起大拇指示意。 姜母骄傲的挺直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女儿跳现场,超乎了她的想象,嘉树一定也会感到特别欣慰。 在节目的最后,姜谨单手抚胸,一手指向远方作为结尾,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双眼有着前所有为的清明。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原主至死都要滑冰,太爽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掌声轰然响起,无数个玩偶花朵别扔下,姜谨出一口长气,浑身肌肉卸下力气,背后已经一片冰凉,说不上是热还是冷。 她躬下身,感谢。 林归年开心的在出口迎接她,细心的扶住她的手臂,用干净的手帕替她搽干净额头上的汗,“恭喜,首战告捷。” 姜谨靠在他的身上,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这是队里面配备的洗衣液的味道。 刚刚还满心斗志,一回到他的怀里就一点儿都不想动,“还有自由滑,冠军先生!” 男单的比赛在昨天,由于安排了试滑与其他行程,姜谨没能赶过去看,也是很糟心。 “给你。” 圆硬的物品带着男人的体温被塞入手中,姜谨下意识低头,一枚刚出炉的金牌。 姜谨没和她客气,毫不犹疑的塞进衣服的口袋,“等着。” 林归年笑着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姜谨恭喜。”贺应裹着棉服开心的从后方跑过来向她道喜,他许久没见到这丫头了,对于她的成功他是真的替她开心。 姜谨抬眼,目光凝视贺应,半响,才神情冷淡点头打招呼。 她是单人滑,贺应是双人,在队里面两人碰面极少,对于现在的贺应,她不讨厌也不喜欢,冷处理方式,只要他不惹她,就能相安无事。 况且现在许轻没有进入国家队,甚至被劝退,两人不会再有交集,后续的事情极有可能不会发生。 贺应疑惑挠挠头,面对姜谨的冷淡态度倒也没生气,毕竟姜谨高冷形象一直在外,可他怎么感觉姜谨好像很不是喜欢他才冷淡他。 林归年揉揉怀里女孩的头发,一边是好兄弟,一边是女朋友,能够好好相处最好,不能他也不强求。 “姜谨的综合实力很强啊,动作干净利落,内容编排也新颖。”一名裁判看着手上的打分表,若有所思。 “是啊,对比前面那些优秀太多,放到国际赛场上也可以拼一拼,不知道明天的自由滑会给我们什么惊喜。” 不少裁判都相互点头表示赞同,女单能利落跳四周跳不失误的人少,如今多了一个。 “分数出来了。” 一排数据呈现在大屏幕上,姜谨,技术分3952,节目内容3891,总分7843分! 将近80分! 绝对的高分,国内比赛短节目打分基本在六十左右,如今出了个近80分,引起一片哗然。 “这都破了卡杰娜短节目记录了。” “你傻呀,国家赛场上打分有“贵国国籍”,内幕多的很。” “那倒也是。” 姜谨直接位列第一,与第二名的蒋锦直接拉开18分的差距。 直接成了z国现有女单的天花板。 第28章 花滑界天才少女08 第二天回到赛场,非常明显感受到周围各式各样打量目光,羡慕的,审视的,嫉妒的,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姜谨虽然不太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可也没到可以直接忽视别人火辣辣的目光,为了避免影响状态,直接进了休息室,避开大多数人的打探和不怀好意。 林归年拉着她的手替她挡住各式各样的目光,他进入比赛年龄较早,看见过一些肮脏的事情。 故意撞上对手这种把戏更是屡见不鲜。 “以后出国比赛一定要小心,上赛季就有一位师姐着了道无法参加比赛。” 姜谨诧异的挑眉,这件事她怎么没听过,“我怎么不知道?” 湿润的一个吻落到姜谨的眉心,“憨狍子。”这个称呼他可是想了许久,越想越觉得符合怀里的小呆瓜,“你天天不是训练就是保健,什么时候会在意这些八卦。” 第一次被人喊憨狍子的姜谨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爱称”,“你是不是欠揍?”她的手已经蠢蠢运动。 林归年求饶的避开她的手,被她拧一下,他会忍不住的,“不闹了不闹了,和你说正事。” 双手按她坐在沙发上,自己站在她身后替她揉肩膀,“这件事具体情况不太清楚,那我师姐去往r国参加比赛,比完赛后,突然抽尿检。” 竞技比赛就是这样的,比赛前要做尿检,比完后还要做一次,而且是在检查员的注视下取尿,这着实令人尴尬。 “然后呢?”姜谨拉他坐下,好奇的问后续。 “阳性,原本是冠军,被取消不说还禁赛,运动生涯直接提前退役。”这件事当时闹得挺大,网上更是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骂师姐连累国家,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姜谨手指轻点下巴,若有所思,“被人陷害?”花滑运动员就算吃了些不好的东西也没太大影响,最多人比较兴奋,该跳不起来的还是跳不起来。 她不相信能拿冠军的师姐自我作死的去玩这些。 “最后的结果是在师姐的包里搜出一板奶片,里面少了三粒,检测结果出来是禁药。”是不是故意陷害不知道,可那段时间国家队确实很动荡。 他还见过那位师姐,一脸憔悴,整个人极速的消减下去,嘴里反复强调奶片是助理给她的,不是她自己买的。 有人信了,有人没信,因为助理在比赛前一日出国,电话微信都联系不上。 姜谨闭上眼倒在他的怀里,隔着棉服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好可惜。” 这件事定论已有,到底是外人害的,还是自己人都不好说,毕竟内部竞争也很激烈。 要真是自己人,姜谨还真看不上,不一致对敌不说还来拖后腿,这种人,没有一丝爱国之心,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利益。 和许轻何其相似。 为了一己之私毁了原主的职业生涯。 姜母第二日早早来到比赛现场,她没有告诉女儿本该在国出差的她回国了。 昨日看了女儿的表演节目后她想了整整一晚,今天一早划开手机联系自己先前的心理医生。 她的女儿已经在赛场上发光发热,她也不该退缩才是。 她已经决定了,等看完这场比赛她就去接受治疗,她不会逃避了。 在漫长的等待中,解说员终于宣布:“接下来的选手是我们最后一名选手,姜谨。” 姜母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满场响起的欢呼声和掌声遮掉她的鼓励声,今天的观众格外的多。 四周的观众都在为她的女儿喝彩欢呼,他们叫着姜谨的名字,无比期待这批黑马今日带来的惊喜。 姜母夹在人群中,在巨大的情绪冲击下,让她还没看到女儿进场就已经开始热泪盈眶。 姜谨站到冰场上,巡视一圈,下巴微抬,嘴角紧抿。 大提琴声奏响。 解说员还是昨天的解说员,听到音乐,眉头一皱,这首曲子他没听过。 翻开记录本,神色微顿,“这首曲子是姜谨原创编曲,名为《paternité》,中文名是父亲,这是一首献给去世父亲的安眠曲。” 灯光柔和,冰面上泛着薄薄的微光,少女神色哀伤,沉浸在回忆中。 她目光中悲伤渐浓,抬手微微点额,像是父亲在世时与她的互动。 解说员也被代入了情感,难受得抹了一把眼睛,可他还要做好本职工作,嗓音沙哑,“下腰鲍步?” 确实是最标准的下腰鲍步,双臂舒展向两侧打开,腰间的幅度比列及其优越。 可不少观众看得心一惊,这个动作如同眼前这个女孩要奔赴父亲的怀抱,暗含死志。 解说员张嘴像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反驳,结合曲子,他也下意识朝不好的方向去想。 刘兰生捂住嘴,这首编舞她不知看过一次,可每每看到这一幕她的眼泪就止不住。 “姜谨,这个动作要不换成换足联合旋转?”这个动作蕴含的意思她太清楚,她担心姜谨每日练习会影响到情绪,甚至以后…… 姜谨摇摇头,编曲编曲都是原主亲自完成,每一个动作都有包含了作为女儿的心意,她不想改,也改不了。 原主一直都在向父亲靠拢。 随着音乐渐趋高潮,姜谨的目光变得模糊,眼泪布满了她的整个眼眶。 外刃大一字进阿克塞尔三周跳,外刃大一字滑出,随后进入交叉摇滚步法。 眼花缭乱的编排步伐如同失去父亲的茫然无措,整个编排在后半段有多个三周四周,及其耗费体力,可也是刷分的利器。 在音乐舒缓时,姜谨仰头张开手,脑袋已经全部放空,能跳完全是靠身体记忆。 待音乐最好一个音符落下来,姜谨才眨眼落下泪来。 她转头望向摄影机,白皙的脸上流下水痕,双眼空灵的直视镜头,美得令人心悸。 喘息间,姜谨低声说了一句,“小阿谨,你做到了。” 现场一片寂静,隐隐约约听见抽泣声,半响不知谁喊了一句,“姜谨,加油,你父亲一定会为你骄傲。” 现场立马热烈站起来,不少感性的人红着眼鼓掌,大声喊,“姜谨,加油。” 姜母颤抖着扶着椅子站起来,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花掉了,可丝毫不影响她想为女儿鼓掌的心情。 丈夫的离开让她日夜不能寐,可她忘记了,身为女儿的姜谨的悲伤难过一点都不比她少。 劝她离开花滑的她何其残忍。 如今想来,她不是要女儿舍弃花滑,而是父亲,她在割舍女儿思念父亲,她错了。 姜谨毫无疑问是冠军,不论是短节目还是自由滑都远远的排在最前面。 蒋锦扔掉手上的纸巾,双眼发红的跟着教练前往采访区,姜谨,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她也不差。 她迟早会追上的。 在更衣室换上常服的姜谨松了口气,靠在衣柜上望着头顶上的灯光。 首站告捷,真好。 此时姜谨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不论教练怎么夸她,可没到比赛场领奖台上,她的心总是悬着。 口袋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姜母。 “妈妈。”姜谨浑身放松下来,这个时候姜母那边应该是晚上。 “谨谨,你的比赛我看了,很棒,之前是妈妈错了,对不起。” 姜谨滑在地上,有些诧异,“您来了怎么不告诉我,现在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传来哽咽的声音,令人心酸,“我马上回国了,以后要继续加油,我家谨谨最棒。” 握住手机的手收紧,“嗯,我知道了,您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你要注意保暖,好好吃饭,训练不要太辛苦了,等妈妈忙完这段时间就好好陪陪你。” “嗯……” 母女二人絮絮叨叨的说些日常,直到姜母要检票了才恋恋不舍挂断电话。 姜谨环住膝盖,脸埋在双膝之间,原主到底是怎么样才会和姜母闹到断绝关系的。 明明……明明姜母很可爱,会嘱咐她天冷加衣服,训练要注意身体…… 一句一句饱含关心的话不断在姜谨的脑海中回荡,越发让她感觉到孤独。 “姜谨?姜谨?” 林归年焦急的拍拍门,憨狍子换个衣服换了个将近一个小时。 想到蕴含死志的下腰鲍步,脸色唰的一下变白,姜谨不会想不开,越想越有可能。 着急的左右环顾,空荡荡的走廊空无一人,教练和陈队医去拿评分表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办,怎么办…… “咿呀。” 就在他打算直接踹门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上下打量一番,除了眼眶红了些好像没什么大碍。 “你吓死我。” 姜谨呆愣的被林归年用力的抱在怀里,听含着哭腔的声音不明所以,她不就换个衣服接个电话? “怎么啦,我在呢。”温柔的安抚他的后背,一接触才发现他背后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林归年头埋在少女的脖颈处,一滴眼泪落在她的身上,他刚刚真的害怕她会作出怎么不好的举动。 “我还以为你想不通。” 姜谨一愣,半响才笑出声,双手捧着他的脸,轻声哄,“不会,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有你,有妈妈,有教练,有陈队医,还想拿金牌。”说完,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的在他的脸颊碰了一下。 这具身体才14岁,男朋友也才16岁,这样的年龄谈恋爱就已经是早恋了,其他出格的事情她可做不来。 未成年还是得干点未成年能干的事情。 林归年双目瞪圆,怔怔的盯着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呆呆的扯出一抹笑容,耳尖发热,脸颊上飘着两多白云,整个人傻傻的。 两人十指相扣,往回走,隐约间听见两人亲密无间的对话。 “刚刚怎么把衣服脱了,这么冷的天气,生病了怎办?” “我打不开门,打算踹门来着,它太碍事。” “我说你傻不傻,憨狍子这个称号一看就适合你。” “嘿嘿,我傻你憨,所以天生一对。” “你这是在埋汰谁……” “别掐,别掐,疼疼疼。” “错没错,错没错,谁憨?” “我我我我,我憨我憨,求女友大人饶命。” …… 第29章 花滑界天才少女09 姜谨一战成名,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各式的邀约也成堆的发送至姜谨的手中。 其中不乏有国外的挑战赛,报酬丰厚的表演赛,姜谨一一拒绝,不是她看不起轻视对方,而是马上就到新年了。 作为一个z国人,除夕夜她希望能够在自己的国家内度过,不愿意漂泊在外。 姜母今年由于其他一些原因没办法回国,对于留女儿一个人在家过年她感到很抱歉。 姜谨收到新年礼物时正在大扫除。 “喂,妈?” 扔掉抹布疲惫的躺在沙发上,对于姜母的电话她是感到意外的,毕竟昨天才通过话。 姜母半躺在床上细细的念叨新年要买一些什么年货,除夕要做什么菜,耐心十足。 “啊,对了,我给你寄了新年礼物,看信息应该到了,你记得去楼下拿,不要攒快递一起拿。” 姜谨心虚的摸摸鼻子,“知道了知道了,我等下就下去,你那边很晚了,你快休息。” “你这孩子,行行行。” “嘿嘿。” 挂掉姜母的电话,姜谨打算去逛一逛,顺带拿快递,如果回来的时候她还记得话。 姜谨没有如计划出门。 混乱的客厅中混入了一个林归年。 他拉着黑色行李箱言笑晏晏的看着她,故作苦恼的讲述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我回家后我爸带着我妈去避寒去了,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姜谨默然,害怕个锤子。 “进来。”经历两世了还会害羞那就不是她姜谨,毕竟他有哪儿是她没用手丈量过的。 就这样,林归年登堂入室住进姜谨隔壁的客房,房租是帮助一起收拾房子并负责姜谨的一日三餐,毕竟前几日她能够活下来多亏了外卖。 第二日一大早姜谨就带着林归年出去逛逛扫街,临近新年,街道两旁挂着红艳艳的灯笼,各大商店都在搞促销活动。 满200送春节对联一副。 满500送100代金券。 姜谨看得眼花缭乱,手也不自觉的牵住身侧人的衣袖。 林归年从昨天到现在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小心翼翼的护着身侧的人。 “我们去玩那个,我都没玩儿过!” 姜谨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商场最角落的娃娃机,以前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很羡慕用最少的钱抱回一堆娃娃的人。 第一世身为董事去玩会不好意思,第二世却没有条件,如今看见了,不去试一试怎么都不会甘心。 林归年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到娃娃机时整个人一愣,姜谨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性子,到现在他才能感受到身为小女孩的兴奋。 “好,去玩。” 林归年拿着小塑料桶换了一百块的游戏币站在她身边,专心给她投币。 姜谨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最大的粉红豹,她喜欢这个,抱起来会特别舒服。 “林归年,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弄下来!” 林归年没做评价,默默的又替她投了三个币,兴致勃勃,壮言壮语的人现在已经耗掉三分之二游戏币,而娃娃依旧挂在金属钩上纹丝不动。 “单眼眯着,对齐,下手狠准稳。”姜谨脸贴着玻璃,嘴里念念有词,目标粉红豹。 道理都懂,奈何手残! 林归年又投下三个币。 机械臂嗡嗡的运转,小巧的钳子颤颤巍巍对准细绳,姜谨眼疾手快的按下按钮,双手合十期盼的看着橱窗内。 剪断,粉红豹,剪断,粉红豹。 “啊,好可惜,只差一丢丢了。” 姜谨颓废的耸下肩膀,目光可惜的得盯着粉红豹,每次都差一点点。 林归年失笑的摇摇头,“你继续玩,我去买瓶水。”塑料篮子放到她的手边,怜惜的揉揉她的脑袋。 姜谨无所谓的摆摆手,继续战斗,她今天非把粉红豹抓到手不可。 “老板,您看可以吗?” 前去买水的林归年悄摸摸的拉着胖乎乎的娃娃机老板站在角落,脸上带着恳求。 老板歪着身子看了一眼,和善的点头,“小伙子知道疼女朋友哦。” 面对老板善意的调侃,林归年羞涩的挠挠脸侧,他知道姜谨是一个很倔强的人,她既然想要粉红豹,那他就想办法帮她拿到。 “小姑娘,要不你去那边那台玩,这一台我要检修了嘞。” 老板拧着一大盒工具笑眯眯的站在姜谨身边,故作为难的看着她。 姜谨恋恋不舍的盯着里面那只粉红豹,“老板,我想要那只粉红豹,可不可以再让我玩下,或者您检修需要多久,我可以等。” 她知道这样有些妨碍老板的工作,可她真的舍不得。 老板看了一眼里面的娃娃,“真想要?” “嗯嗯嗯,真想要!” “你等着!” 说完利落的拆下隔板,取出那只半人高的粉红豹,哒哒哒的走到旁边的机器挂上。 “来,姑娘,这个机器和那个是一样的,你在这里玩,我检修机器,没问题?” 姜谨展开笑颜,“谢谢老板,麻烦你了。” “没事,玩得开心啊。” 说完也不理她,自顾自的查看娃娃机,为难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吃狗粮哟。 两台机器除了里面的娃娃不一样外并无差别,姜谨很满足,对于她来说,只要粉红豹在就可以,其他的无所谓。 林归年带着奶茶回来时姜谨正在用最后几个币努力。 “啊啊啊啊,林归年,林归年你看,我拿到了,我厉不厉害?” 姜谨兴奋原地蹦跶两下,抱着大大的粉红豹冲向嘴里下意识喊出来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姜谨最厉害了。”林归年小心的护着怀里的人,手上还拿着滚烫的奶茶,生怕她烫到自己。 姜谨回过神,对上林归年宠溺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把脸埋进粉红豹的身体里,天啦撸,形象全没了。 假意咳嗽两声,“给,送你。” 林归年诧异看着她,他一直都看着她,姜谨一遍又一遍的尝试,以为她很喜欢这只玩偶所以一直在坚持,眼下,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料。 “怎么,你不喜欢啊,我觉得你和它超配。”声音一下子失落起来,低下脑袋,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地。 林归年弯下腰与小姑娘额头相抵,神色缠绵,“怎么会,很喜欢。” 他觉得这句话还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心情,所有又补充一句:“……钟情于你,不论你送我什么我都会喜欢。” 爱你所爱,这便是林归年的爱情。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不言而喻。 姜谨捧着滚烫的奶茶,浑身变得暖和起来,林归年单手抱着粉红豹在她的身边。 这一组合吸引了路上大部分的目光,不少女孩兴奋的看着他们,甚至还有人问可不可以合照。 不用她出马,林归年温和冷淡的拒绝了所有人。 初三,别人还在新年中,姜谨与林归年一同返回基地投入紧张的训练中。 在这一年姜谨要备战世界青年花样滑冰锦标赛,为自己的升组做准备,任务重之又重。 两人见面的时间迅速变少,两人的训练场地毗邻,可说话的时间却很少,各忙各的。 “姜谨你真想好了,你的短节目《花木兰》反响很少,如果你致意要更换节目,那组委会也要考虑是否直接报送你参加世青赛。” 姜谨不是没有听出这位组委会监察的威胁,可她决定的事情别人做不得主,世青赛就凭她自己努力也可以参加,大不了她从小组预选赛比起。 “任监察,《花木兰》是地地道道的z国故事,里面蕴含的意思你真觉得国外的人能听得懂?” 这话冷酷无情,可也直接点名了问题核心所在,《花木兰》的编曲编舞是一流的,可一放到国际比赛场上就不够看。 无法引起共情,如果表演问题一大堆。 任监察张了张嘴,邹紧眉头,“可在全锦赛的赛场上反响很好,评分很高。”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同意姜谨换掉节目的原因。 他不希望姜谨骄傲自满,自毁前程。 刘兰成右手击打着桌子,站在她的角度上,她赞同换掉《花木兰》,重新选曲编舞,虽然时间紧迫,可不拼一把,连大奖赛决赛都进不了。 “换,《花木兰》不能用,姜谨的脚步可不止步于世青赛,她的目标是大奖赛。” 姜谨的教练都发话了,任监察再怎么不甘都只能妥协,细长的眼睛划过一丝流光,“那《花木兰》不跳了,可以给其他组员跳,不要浪费资源。” 姜谨和刘兰生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是对这个任监察的嫌弃,自从他来了之后,训练基地就没过过安生日子。 刘兰生合上计划书,扬起笑容,“当然可以,姜谨可以授权给组内。” 任监察皱眉,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希望姜谨能够把《花木兰》的编曲编舞的着名权交出来,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授权。 “明人不说暗话,刘教练你应该是懂我的意思。” 刘兰生轻笑一声,无辜的耸耸肩,“我不明白。”死不要脸,等师哥回来再收拾你,想要着名权,滚蛋,她家丫头的东西也想动,你要上天。 任监察不满的拍了下桌子,气愤得站起来,俯视看着不知好歹的两人。 “你要知道,身为监察我可以随时停掉姜谨的训练。”瞥向桌面世青赛参赛报名表,又淡淡的补充一句,“世青赛资格审查我也认识,不识相点你比赛都参加不了。” 姜谨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与嫌弃,站起来于他针锋相对,“哟,好大的威风,那我姜谨就等着。” 说完潇洒得拉着刘教练转身拉开,再和这种公私不分的煞笔呆在一起,她会窒息。 蠢而不自知真可怕。 “丫头,任监察不是可好相处的,我看他势在必行,可能会找关系替代《花木兰》的着名权。” 刘兰生担忧的看着姜谨,她年轻时和组委会打过交道,多多少少知一些暗地里的关系。 任监察这么想要《花木兰》怕不是为了自家的侄女。 姜谨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宽心,“放心,是我的就是我的,《花木兰》的编曲我母亲参与不少,放心。” 说到这儿,刘兰生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丫头故意给里面的人留了个坑呢。 “你有主意就好,可以和你母亲联系一下。” “嗯,好。” 姜谨没说的是,她知道任监察要《花木兰》是为了谁,她将计就计,只要她用了,跳了,抄袭的名头就跑不掉。 许轻,天堂和地狱全看你怎么选择。 我非常期待! 第30章 花滑界天才少女10 对于姜谨的打压全队都看在眼里,所有人都在替她不满,可当事人都没意见,他们外人又能说什么。 别人可怜心疼的姜谨正窝在林归年的怀里休息,打压她,那她就休息,母亲资助她在外面找一处冰场训练,一点都不耽误。 “我还要吃。” 姜谨可怜巴巴的盯着林归年手上的奶茶,自从喝上这玩意儿后就一直心心念念,可教练不许,说容易长肉。 林归年避开她的眼神,毫不留情,“你今天已经喝了两杯了,不可以。” “不,林归年!”拉长的声调颤颤巍巍的表达声音的主人的渴望,为了喝一口奶茶她可真是拼了。 林归年闭上眼睛,面对她的撒娇他一向无能为力,吐槽的说一句,“你是小孩儿吗?” 姜谨嘿嘿一笑,不以为然,骄傲的挺起胸膛,“我今年14,属于小孩行列。” 其实心理年龄是上百岁还是上千岁来着。 林归年收回自己的视线,没说话,自己吸溜一口把最后一口奶茶喝进肚子。 彻底杜绝某人的念头。 小孩越宠越上头。 “林归年!” 气鼓鼓的含着某人的名字,表示自己生气了。 “在,想喝奶茶没门,窗户也给你钉死。” “啊啊啊,你好烦,教练都不在。” 林归年摸摸她柔软的发丝,轻声哄小祖宗,“下个月就要比赛了,考斯滕这个月就定做好,你确定到时候还能穿得下?” 姜谨双手叉腰看着他,面无表情,“你在内涵我胖?” “没有,天地可鉴。”林归年揽着她纤细的腰身,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 姜谨的身材是最标准的身体,有着独属于少女的妩媚。 刚想再反驳几句,可口中突然传出一阵疼痛,“嘶,我好像牙疼了?” 姜谨软下身子趴在热烘烘的怀里,单手捂住脸颊,眉头紧皱。 林归年疑惑的盯着她,刚刚还在想喝奶茶,如今说牙疼? 上半身前倾,靠近,唇瓣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垂,“没骗我,憨狍子?” 说完,朝她耳朵轻轻吹了一口热气。 热气拂过耳廓上,又痒又酥,激得姜谨手臂一层鸡皮疙瘩,捂住耳朵爬出他的怀里,差点就摔下沙发。 没什么威力的瞪了一眼坐得笔直的男人。 男人的脸上云淡风轻,可她的胸口怦怦跳,耳朵烫的快要冒烟,姜谨红着脸捂住耳朵,用力揉了揉。 刚刚一瞬间她还以为这男人恢复了记忆,毕竟某人最喜欢朝她耳朵吹气。 “生气了?”林归年挑眉,疑惑的看着受惊的姜谨,他刚刚也不过分……? 姜谨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起身穿鞋找医药箱,管他有没有恢复记忆,反正是他男人。 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专心扒拉医药箱,她记得好像陈队医和她说过里面备有布洛芬。 林归年站起来,看姜谨蹲在地上扒拉药箱,眉头皱起,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药放在一边。 姜谨疼出一脑门的汗,柔软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可怜兮兮的。 林归年回忆脑海里简陋的医药知识,托他父亲职业的关系,他有着最基本的医疗常识。 单手温柔的撩开她汗津津的发丝,拿出体温仪对着她的额头“滴”一下。 额温365c,没发热。 “张嘴。” 下巴被修长的手指捏住抬起,姜谨乖乖的张开嘴,“啊。” 林归年皱眉,待看清右边最里侧冒出的白色,眼中闪过了然,“估计是智齿,要去医院看看。” 说完,站起来拿东西准备出门。 姜谨仰着头拉着他的衣摆,双眼瞪的圆溜溜,慢吞吞的问:“去医院,干什么?” “拔牙。”林归年怜惜的揉揉她的脑袋,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傻兮兮的。” 姜谨松开她的衣角,捂住脸颊,明显不服气,可触及到他的眼神又什么都说不出。 哪有这样的男朋友,喊她憨狍子不说,还说她傻。 啧,他就仗着她非他不可。 口腔医院二楼。 拍完牙片后,两人回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等待结果。 牙医打开电脑细细的检查,半响,看了一眼姜谨,笑眯眯的调侃,“长得漂亮的人连智齿都长的格外的对称,两边都要拔。” 姜谨闻言,鼓了鼓腮帮子,把脸埋在林归年的怀里,拒绝的意思超级明显。 林归年心疼的拍拍的她的后背,智齿不拔不行,会影响其他牙齿的健康。 “医生,今天可以拔牙吗?” 牙医点头,“在生理期吗?” 林归年算了下日子,“没在。”距离姜谨生理期还有十几天,他记得。 牙医侧过头,上下打量林归年,点点头,“可以。” 姜谨冷着脸躺倒椅子上,灯光刺眼,闭上眼睛,手指紧紧的捏住林归年的手。 麻醉生效后,开始拔牙。 姜谨张着嘴,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分散注意力,口腔弥漫着血腥味,混合着棉球的酒精味,耳畔全是机器切割的声音。 姜谨紧拧着眉头,忍住心中的恶心感全力配合医生动作。 “好了,咬紧棉球,口水要咽下去,出去输液。” 牙医起身洗手,温情的嘱咐一些注意事项,林归年都一一记住。 最后,牙医乐呵呵的夸奖,“小伙子,你家妹妹好乖啊,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哭也不闹。” 14岁的孩子面对拔牙就没有不嚎的,不少小朋友一看到他就哭,害他不得不扬起笑脸来营业,哎,都是为了生活啊。 姜谨双目失神的坐在椅子上,咬着棉签球,面色苍白,腮帮子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像只藏食物的仓鼠。 她现在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咽口水对她来说都是一件折磨,夹杂着血腥与医药棉球的味道的口水每一次咽下去都能轻易的引起她心中的恶心感。 拔牙后忌辛辣刺激,只能吃流食或半流食,林归年准备了白粥、鸡蛋羹和山药排骨汤。 为了照顾姜谨的感受,他也一起吃,并没有额外煮饭。 嘱咐好姜谨在家好好休息,便背上书包出门。他要去训练基地一趟,今天他们属于休假,晚上归队。 可姜谨一个人在这里他不放心,他要去找教练请假。 姜谨目送他出门后就回到沙发躺着,闭目养神,如今状态容不得她造作。 林归年回家时,客厅一片漆黑,他站在玄关几秒,回过神,双手慢条斯理的解开大衣排扣,小心翼翼的不出声。 换好鞋走到客厅,借着昏暗的光芒看见沙发上缩着一小团。 他走过去,想伸手探探姜谨的额头,又怕自己冰凉的手冷着她,于是先贴在自己的脖颈上暖了暖,然后再去摸。 滚烫的温度让他心一惊。 本就睡得不安稳的姜谨听见细碎的动静皱了皱眉,鼻尖松动,小声嘟囔一句,“我等你好久了。” 林归年无奈的转过身,拿起体温仪给她测量体温,果然,382c,发热了。 “吃药了吗?” 姜谨迷茫的摇摇头,她现在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脑袋一片混沌。 林归年找出消炎药和退烧药给她,示意她赶快喝药,他要是晚些回来,还不知道会怎样,果然是憨狍子,没有他怎么得了。 姜谨艰难的吞下药片,小口小口的抿着温水,她口中的伤口容不得她大口灌。 林归年坐在她身边,轻声问:“晚上给你做南瓜粥好不好,甜甜的。” 中午的白粥她就没怎么喝,看来是不喜欢。 林归年去厨房忙碌,姜谨像只粘人的猫咪的一样,拖着浑身冒着热气的身体跟着他从客厅走到厨房。 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靠着对方,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她就觉得安心。 林归年轻笑一声,一边收拾南瓜一边照顾她。 姜谨的恢复力不是吹的,第二日除了牙疼浑身没有半点不适,休息两日后迅速加入训练中。 在节奏紧密的训练中,姜谨终于得到一个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消息。 今日热搜第二名:许轻表演赛曲目抄袭。 听到消息的姜谨仅仅笑了一下,对于这个消息她预料到了。 为了争夺竞赛名额故意毁掉一个运动员职业生涯的人渣,可不会顾念别人的感受。 要不是她母亲许女士的名气够大,指不定会怎么样。 许轻蜷缩在角落里,恐惧的盯着角落里的手机,生怕听到手机铃声响起,这几天有太多太多的电话短信轰炸她。 不就是一首曲子,为什么都要说她,为什么,明明不是她的错。 都是姜谨,要不是姜谨,现在登上领奖台就是她许轻…… “恭贺姜谨代表z国出战,让我们祝愿姜谨能够在世青赛上取得好的成绩……” 许轻用力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整个人疯魔一般的把房间里面的电视砸掉。 “姜谨,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许母含泪的隔着一扇门听女儿的哭声,刚刚鉴定结果出来了。 她的女儿许轻患有精神病,这个结论让她一瞬间崩溃,小时候的女儿乖巧听话,长大怎么就变了。 嫉妒心重,见不得人好,争强好胜…… 许父疲惫的抽了一根烟,最近为女儿奔波,身心疲惫,“送医院。” 他们做父母的已经没办法劝好女儿,面对病态的她只能请专门的人员照顾。 “好。” 姜谨没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全力准备比赛。 有人说,有姜谨与林归年的时代注定是其他花滑运动员的黑暗时代。 没有人敢相信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幕是真实的,z国诞生了一位冬奥花滑女单男单三连冠,最令人注目的是他们保持住了大奖赛六连冠的荣誉,这是独属于姜谨与林归年的时代。 ——《时代周刊》 “没有人保持永恒的胜利,除了姜谨。” ——《环球体育》 “姜谨永远都在创新,都在超越自己,一次一次打破个人最好成绩,这是属于她的传说。” ——《央视体育》 “从第一眼看见她,我就知道她会成为这个项目的神。” ——资深冰迷 “有谁没有看过她跳《《paternité》》哭过?” ——匿名网友 “终其职业生涯,姜谨从未下过领奖台,只要我们回头,她就在。” ——网友 在所有人以为姜谨会一直战斗下去时,28岁的姜谨挽着沉稳的林归年宣布正式退役,告别自己最热爱的赛场,但一辈子都不会放弃花滑的承诺一直都在。 全球粉丝在这一天又哭又笑送姜谨离开,所有人都期盼这对王者夫妻越来越好,更期待终有一日两人可以重新回归舞台。 天才花样滑冰运动员姜谨的传说仍在继续。 第31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01 姜谨还未睁开眼就听见耳边不停有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挣扎的睁开一条缝,她好似看见无数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在她的身边走来走去,每个人的神情都格外的凝重。 姜谨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任由这群看不清的人影翻开她的眼皮检查,感受不到身体的她升起一抹恐惧。 这是哪里,为什么她动不了? 哭包? r? 小白? 姜谨动了动嘴唇,脑海空白一片,无力挣扎的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准备好了?” “是的,计划完全可行。” “再检查一遍药剂情况,数据连接情况,确保安全。” “药剂无误,数据连接畅通,可以实施。” “注射。” “是!” 再一次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姜谨迷茫的缓缓坐起来打量周围的环境。 房间空气中流动着莫名的恐怖气息,冷风阵阵吹过,灰白色的纸张从地上席卷而起飘落在远处。 消毒水夹着着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脆弱的神经,门外时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令人倍感惶恐不安。 斑驳的墙壁上,布满喷溅的紫褐色干涸血迹和血色手印,偶尔有可疑的死尸横卧在地,散发出阵阵恶臭。 姜谨僵硬的坐在唯一干净的床上,静静的看着这幅令人绝望的场景。 墙上的血迹和不远处的死尸告诉她这应该是不是一个和平的世界,她应该要尽快了解这具身体是什么状况。 【哭包系统?】 心底呼唤哭包的名字,无人应答。 姜谨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哭包和r都不回应她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您好,姜谨,001为您服务,您已被投放至新历28年,您的任务为拯救世界,请您在倒计时内完成任务,否则给予抹杀。】 一块透明的面板浮现在姜谨眼前,不一会儿转变成倒计时。 365天12时24分58秒。 姜谨看着不断跳动的秒数都快气笑了,一年的时间让她去拯救世界,玩儿她呢? 【鉴于您情绪波动较大,给予您温馨提示,任务失败抹杀姜谨、阿钧,请不要存在侥幸,祝您游戏愉快。】 在姜谨没来得及吐槽时,倒计时面板自动贴合她的手臂,只要她一抬手就能看见不断跳动的数字。 姜谨爬下床,浑身透着别惹我的气息,来历不明的东西在用阿钧来威胁她。 此时此刻都没有得到哭包与r的回应,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哭包的主人出手了! 隔绝她和r的联系,故意为难她,指不定打着让她在这个世界消亡的主意。 面无表情的翻开一页又一页的资料,在这些东西里面她并没有找到这具身体的资料。 这下麻烦大了。 “博士?”赵宇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尽量不打扰到博士的睡眠,这段时间博士太辛苦了,都没能好好休息。 姜谨警惕的转过身子,“谁?” 赵宇瞥见身材弱小的博士居然紧紧的抓着碎玻璃防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我,赵宇。” 博士真可爱,明明知道在这里不可能会有人伤害她,却还是如此警惕。 再说,碎玻璃也无法对异能者造成伤害。 姜谨微眯着眼看他整个人毫无防备走近,姿态轻松,难道是这具身体的熟人? 还有,为什么要喊她博士? 一个一个问题接踵而来,扰的姜谨思绪难安。 “你站住,就站在哪儿,别过来了!” 厉声呵斥让赵宇脚步一顿,听话的站在原地没再靠近,眼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博士好似变了? 姜谨抿了抿干涩的唇,心中的思绪转了又转,眼前这个是好是坏她都无确定,可得到原身的信息至关重要。 嘶。 后脑勺传来一阵刺痛,姜谨反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湿漉漉的触感让她有不好的感觉。 果然。 白皙柔软的手指上沾满了血迹,眼前出现幻影,姜谨用力眨了眨眼睛,该死,看不清。 赵宇阔步走近,看到满手全是血的博士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博士,我带你去找医生,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这位不知名先生的焦急她都看在眼里,这人是真的担心她,有了这个认知,姜谨放心的晕过去。 这具身体真废。 赵宇用力揽过往后倒过去的博士,焦急的打横抱起朝外面跑去,脚步凌乱。 他就不该放任博士一个人在这件废弃的房间里,外面再危险也有他和护卫队保护着。 快一点,再快一点! 许易被暴力打开的大门吓了一跳,待看清赵宇抱着的人后急忙让开路,让浑身冒汗的赵宇把人放在病床上。 “博士怎么了?” 许易利落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边诊断边询问,一丝不苟。 赵宇来不及搽干汗,让开位置后一咕隆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博士后脑出血昏迷过去了。” 许易皱眉细细诊听,博士的心跳很弱,听见赵宇的话下意识的扒拉开博士的柔软的发丝,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窟窿呈现在两人的眼前。 赵宇脸色一白,这个大的伤口? 许易来不及去思考博士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手脚利落的剪掉头发,清洗伤口。 现在这个条件也没办法给他挑剔。 待处理好伤口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两人疲惫至极,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庆幸。 要是晚发现,博士这条命都保不住。 许易拿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手上的血迹,整个人变得散漫起来,“博士怎么会伤成这样?” 赵宇苦笑一声,“起了一次冲突,为了保护博士的安全,让博士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没想到还是大意了。”今日的突袭来的莫名其妙,他们都准备不足,损失惨重。 许易了然的点头,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他都习惯了。 “博士要好好休养,这段时间尽量卧床休养。”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不信。 赵宇注意到博士眼睛动了下,兴奋的趴在床边,小声喊道:“博士,博士?” 姜谨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尤其是后脑勺那一处,火辣辣的疼。 她最后的记忆是昏迷过去,现在是在医院吗? “博士,你终于醒了。”赵宇心中松了口气,博士是他拿命都一定要保护好的存在。 姜谨转溜一下眼睛,触及到赵宇的脸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是他啊,昏迷之前抱住她的人。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赵宇和许易对视一眼,这个发展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这是失忆还是? 许易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暗意,缓慢对赵宇摇头,他百分百确定这就是博士,不存在说博士被掉包。 赵宇咽了下口水,面对博士懵懂的眼神他感到一阵窒息,这要他怎么去解释。 许易单手推了推眼镜,咳嗽一声,“我叫许易,是一名医生,他是你的助理,赵宇。” 说这番话时他一直都在注意姜谨的神情,细心又谨慎,完全不像一个正常医生的操作。 姜谨疑惑的摸摸后脑,“这伤是?”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丢下博士一个人。”赵宇伤心的垂下眼睛,语气里是满满愧疚。 许易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在如今的世道,赵宇凭一己之力护住博士很不容易了,现在各大基地都在打听博士,于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事。 姜谨爽朗的笑出声,安慰看着这位助理先生,“没事,说不定是我必须要经历的,你别伤心。” 听完博士的安慰赵宇反而更愧疚,整个人不知如何自处,他幼时就和博士一起长大,在他的心里,博士的安全是第一重要。 姜谨抽抽嘴角,她说错话了? 许易捂住嘴噗呲笑出声,对于博士好奇的眼神随意的挥挥手,“不好意思,实在是赵宇好久没这么颓,有点忍不住,抱歉。” 赵宇气恼的用力打了笑不住嘴的许易,这有什么好笑的,没看见他在感伤。 “你们为什么要叫我博士啊?”说起这个,姜谨还蛮好奇的,博士这个称呼适用于实验室。 还是说原身不于她同名了,也对,这个世界的变化已经够多,也不差这一点。 赵宇嘀咕一句,“博士就是博士,哪有为什么。” 这话听得姜谨差点捂头,这人真是她助理,她持有怀疑态度。 许易倒是理解姜谨暗含的意思,组织组织语言后给她解释,“博士是大家对您的敬称,也是您的职位,您本名叫姜谨。” 姜谨点头,幸好名字没给她换掉。 随后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中,姜谨总算是搞清楚如今的状况,听到如今的境况,姜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赵宇张了张嘴,浑身卸下力气,“抱歉,博士。” 姜谨无力的摆摆手,难受的扯开一抹笑容,“我可以单独一个人待会吗?” “当然,我们就在外面,您有需要可以喊我们。” “谢谢,不用对我用敬称,我不习惯。” 许易善意的弯弯嘴角,没说什么,拉着魂不守舍的助理先生出门,给博士留出独立思考的空间。 虽然刚刚他检查伤口时注意到了博士耳后的伤疤,可面对博士失忆这件事他仍抱有怀疑,可刚刚一系列的试探,博士的表现无懈可击。 连自己的名字经历都不记得了人,那对于实验操作还有记忆吗? 许易脸上挂着自己都发现的凝重,脑海里都是各种应对方法,可思来想去,没有ct,他无法观察博士的脑海里面是不是有淤血。 观察不到,他就无法对症下药,这陷入了死循环。 该死的,他应该早点出手,否则博士就不会受伤,可到了如今,再想这些已经来不及。 第32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02 姜谨单手捂住眼睛,神色疯狂,咧着嘴无声的哈哈大笑。 末世,丧尸,异能。 每一个词出现都在告诉姜谨她的任务有多艰难。 前几个位面难度为一颗星,这一下直接爆到五颗星,这是要直接搞死她才罢休。 这是一个末世,末世28年。 原主是末世第一年出生的小孩,父母都是帝国最着名的病毒研究员,进入末世后,两人带着刚出生的原主进入研究所工作。 工作是攻克丧尸病毒,研究血清。 一次意外,研究所被大批丧尸入侵,父母为保护原主被感染,被其他人当场射杀,而原主靠着发小赵宇的保护来到南方基地。 经过父母的耳濡目染,她对血清的研究非常有想法,致力想要研究出血清恢复世界到以前的模样。 她向往父母口中鸟语花香的世界。 从小面对血腥长大的她缺少同理心,为了试验,原主毫无顾忌的拿人体做试验,每一天死在她手里的普通人和异能者无计其数。 这样的她看起来丧心病狂,既被世人所期盼,也被世人所憎恶。 可这一切原主都不在乎,她的眼里只有试验。 就在刚刚,丧尸袭城,实验室也受到了一些风波,一片混乱,听赵宇抱怨似乎很多研究资料都毁掉了。 功亏一篑。 姜谨叹了口气,看到手里这张照片陷入迷茫,照片上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温柔的揽着小巧的女人,背后繁花似锦,这是原主父母末世来临之前照的孕照。 唯一一张全家福。 翻开背面,雪白的纸面上写着一句话:“好想,好想看一次。” 这是原主写下的承诺。 姜谨抿了抿嘴,原主骨子里是非常温柔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恢复到以前,比谁都想。 这样的一个人却最后死在同伴手上。 赵宇焦躁的走来走去,博士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动静,他很担心,失忆的博士让他感到尤为的脆弱。 “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我头都快被你晃晕了。”许易用力合上书,无奈的看着像等待妻子生产的赵宇。 赵宇摇摇头,“不行,我紧张,我担心博士。”犹疑片刻,坚定的伸出手,“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许易没阻止他,想看就看呗。 “博士!” 赵宇惊喜的蹦到姜谨的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没缺胳膊没少腿,脸色看起来也挺不错,博士没事就好。 姜谨无力的扯开笑容,“我想去实验室看看。”看看被毁掉了多少,她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赵宇不赞同的皱眉,现在实验室那边一团混乱,况且博士伤了脑袋,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博士,明天去看也成,实验室那边也要收拾一下。” 姜谨抿着嘴摇头,眼神坚定,胳膊上的倒计时如同催命鬼一样,任务的完成度关系到她和阿钧两个人的生命。 赵宇劝说无果,只能拉着许易一同前往实验室。 一路上姜谨显得格外的沉默,白色的墙面上溅满了红色的血迹,地上还残留着被拖拽的痕迹,宛如人间炼狱。 “等一下。”赵宇警惕的护着姜谨,双眼警惕的盯着前面昏暗的走廊。 许易也悄然站在姜谨的另一侧,目光警惕,手上持有一把泛着银光的手术刀,丝毫没有姜谨之前看到的温和。 姜谨茫然的顺着两人的视线看过去,幽暗的走廊中似乎蹲着两个……人。 也不能称之为人。 佝偻的身体,沾满血的牙齿,白色的眼球,这是……丧尸! “许易,保护好博士。”赵宇嘱咐几句,缓慢靠近,他无法保证走廊里面是否有更多的丧尸,博士在这里,他必须谨慎。 许易却松下眉头,只是两个1级丧尸在进食,赵宇一个人就能够搞定。 走廊正中央,正在大快朵颐的丧尸似乎感受到了三人,猛的抬起头。 昏暗的走廊中无人发现姜谨颤抖的双手,这具身体的视力出奇的好,她看见了。 狰狞的脸全是暗红色粘稠的血液,一张快要扯到后腮的大嘴,满口向外呲着的牙齿上还挂着一小截没有吃完的肉碎,尚有几滴血液从血淋漓的肉上滴下来。 蔚蓝色的工装已经糊满了血浆,只有胸口处的布料还能勉强看出这个丧尸原来穿的是一身蓝色工装。 他缓缓站起来,喉咙里发出卡了痰般的低吼声,用死鱼肚子般的灰白眼睛盯着三人并伸出被血染红的双手,摇摇晃晃的向他们走来。 姜谨捂着嘴,弯腰,眼泪泛点泪花。 血淋漓的场景就在眼前,她的恶心、恐惧此时此刻全都反应出来。 许易若有所思的看着扶着墙吐得昏天暗地的博士,失忆后连这些都看不了了吗? “好些吗?” 姜谨虚弱的靠在墙上,无力的摇摇头,这个世界可能是专门克她的。 赵宇手段凌厉的解决掉这两只丧尸,控制异能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唯恐剩下点什么引得博士再次反胃。 “我们继续往前走,这两只应该是漏网之鱼,前面会安全多了,别怕。”赵宇放轻声音尽量安抚博士的情绪。 以前的博士冷静理智,如今失忆的博士变得柔弱更需要他的保护。 三人顺畅的走到实验室中,里面有不少人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整理仪器。 看见姜谨进来,所有人都放下手上的东西恭敬的打招呼,无一例外。 姜谨注意到这些人是真心的爱戴她,却也是真的畏惧她,看来原主的研究水准很高,手段也很残忍。 “你们忙,我过来看看。” 整个实验室混乱不堪,破碎的试验瓶,烧毁一半的纸张,不少仪器上都布满了鲜血。 赵宇坚定的跟在她身后,环视一圈,全都是熟人才放心下来。 “博士,你放心,基地会尽快把所需的药剂补齐,就是被烧毁的资料没有办法。”基地为了保证实验数据的安全性,所有的实验数据都采用纸质记录,无备份。 姜谨没说话,这个领域对于她来说陌生至极,一年内研究血清,拯救全人类,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做不到。 “赵宇,你说拯救人类真的有希望吗?” 博士低哑绝望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让所有人都静默,他们听出了博士的意思,研究血清真的能救全世界吗? 半响,赵宇单膝跪地面对姜谨,神色诚挚,“博士,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可博士您要放弃吗?” 姜谨哑然,苦笑一声,“起来,这是做什么。” 赵宇顺着博士的手站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相信自己的博士会质疑自己,身为助手,他自始至终关心的都是博士。 博士想救,那他就救,博士不救,他自会处理好后续的问题。 “救,必须救,我还想亲眼看看草绿色的小草,蔚蓝色的天空。” 姜谨稳住自己的情绪,身为大老板怎么不给底下的人信心呢。 况且面对这么多人的渴望与希望,她无法说出算了。 许易一直注意着姜谨,此时此刻,俊逸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真诚的笑容。 赵宇带着博士逛完整个实验室,边走边介绍,企图唤醒博士的记忆。 “这是?” 姜谨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玻璃箱,这是原主的人体试验? 赵宇停下脚步,了然,“博士你不记得了,编号z001,是一名治愈异能者,博士的试验计划就是在他的身上展开的。” 姜谨的视线凝视在上面,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紧闭双眼,薄唇紧抿,这无疑是一位长得及其优秀的男士。 “他,还活着吗?” 赵宇奇怪的看了一眼神色晦暗的博士,“有生命迹象,想要醒过来需要特殊的药剂,就现在来说,不行。” 他记得很清楚,北川基地的一大强者,可惜被人坑害深受重伤陷入昏迷。 博士知晓他是治愈异能后,以需要其身体做试验为理由才让首长出面把他留下来。 直到去年,博士无意发现他的身体里居然蕴含病毒抗体,这才极快的推进试验进度。 姜谨自嘲一声,她现在都属于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空闲担心别人。 而且自从醒来就没有发现过爱人的踪迹,这给她极大的心理压力。 “博士,累了吗?”赵宇看着博士神情一下子萎靡起来,担心是不是脑袋的伤口在疼。 “不是,我只是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你别担心。”姜谨苍白者脸安抚人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反而使赵宇的一个心重重提起来。 “博士是担心试验吗?” “唔,有点,不过我相信有你在,有大家在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这话虚伪至极,姜谨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可赵宇却极其的相信她,浑身战斗力满满,恨不得立马投入实验中。 “你去忙,我再去逛逛。”姜谨看得出赵宇还有其他事,开明的示意他去忙,不用在意她。 赵宇犹豫片刻,实验室缺少的东西需要他去一一查看,“要许医生陪你。” 姜谨失笑,“不用。”怕他担心,又补充一句,“我就在这里,不出去,你转身就能看见我。” 赵宇环视一周,实验室都是自己人,外面还有人把手,整体来说是安全的。 “那行,博士你慢慢看,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好。” “嗯,去。” 其实赵宇根本没走远,距离姜谨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而已。 姜谨转过身翻看试验记录,企图找出一些资料,她从未接触过这类试验,无从下手。 “正常的人与丧尸之间的不同是对血液的渴望,若把感染丧尸的病毒命名为ho-1……” “……ho-1具有极强的传染性,血液的传播仅仅需要十二小时以内的时间,一旦被感染,其身上的血液也会同步具有感染性……” “丧尸的消化力极强,对人的血肉渴望大……” “丧尸具有分辨能力……” “……丧尸进化原理……” 姜谨一行行看下来,嘴里不自觉的念叨出来,整个人完全沉浸进去,完全没发现身后悄摸摸的靠近一个人。 “奇怪,异能者与丧尸都有晶核,而且还都能被吸收,那丧尸是不是在一定的角度上可以被称为人的进化,失败的进化……” “进化为什么会失败呢……” “博士,小心!” 赵宇惊恐得盯着博士身后的人,瞪大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疯了一般的朝姜谨扑过去。 第33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03 姜谨下意识转过身,一道锐利的光芒刺进她的胸膛,胸口传来一阵冰凉感。 不一会儿,剧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她碾断拉碎,无论什么地方都开始泛疼。 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赵宇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刀刃划过空气,刺进单薄的身体,飞溅出的红色刺伤了他的眼睛。 “博士!” 暗紫色的火焰随着赵宇的控制侵染了持刀的人,那人疯狂的在地上打滚哀嚎,研究室中的所有人红着眼睛盯着他。 怨恨,不解,哀伤…… 这是他们的同事,实验室的开心果,如今却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漫无边际的疯狂与憎恨呈现在那双微微泛白的眼瞳中。 “哈哈哈,我杀死了,我成功了,我伟大的丧尸王再无任何威胁,丧尸是人类的进化……” 一句又一句触目惊心的话从他的嘴里吐露出来,听得众人暗自惊心,不少人退后一步远离他。 许易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往里跑,一进门看到的场景让他觉得浑身无力,脚步虚浮的走近。 “赵……赵宇。” 赵宇抬起头,脸上布满了博士的血,双眼哀求的看着他,“许易,救博士,救博士,我求你……” 他用力的按在博士的胸口,可是没有用,源源不断的鲜血透过他的指缝涌出来。 瘦弱的身躯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呼吸微弱而艰难,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上,透出一股隐约的青灰色。 两眼瞳孔已经有扩散的趋势,没办法了。 姜谨艰难的咳嗽,一股子腥咸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来,胸膛起伏不定,断断续续的喘息着,费力的蠕动着嘴唇。 赵宇额头冒出冷汗,牙关紧要,浑身簌簌发抖,口齿不清的讲述些什么。 “博士,你一定没事的……” “……不疼……不疼……” 姜谨无力的眨了眨眼睛,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谁在哭啊,有什么好哭的,末世死人不是很正常…… 赵宇双眼无神的松开手,抬起双手,刺目的红色映入眼帘。 他忽然觉得浑身冰冷,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嘴里不禁发出野兽般痛苦的嘶喊。 “赵宇,博士已经去了,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为什么要节哀顺变,博士呢,对,博士应该在医疗室,他要去医疗室找博士。 用力挥开他们的手,艰难的蠕动身体,挣扎的站起来,一步一晃的走向门外。 他要去找博士,他们都是坏人,要去保护博士。 “许先生,这……” 一名研究员红着眼眶看着这一幕,心中闷得难受,既担心赵助理的身体,又担心试验进度。 博士已经死了,试验怎么进行下去。 许易撑着膝盖站起来,神色冷淡,“收拾好博士的尸体,我去找赵宇。” 按道理这一切都如他的计划进行,可他怎么并没有感到开心。 未必他还真相信了照片上的那句玩笑话? 失忆了的博士已经无法带领他们寻找光明,他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姜谨睁开眼,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一场被人杀死的噩梦。 可看到右胸处浅色的刀疤,才恍然不是噩梦。 她被人杀死后重新回到了这件房间。 姜谨跳下干净的床,环视一周,所有的布置和之前一模一样,她出现的位置,地上的碎玻璃,桌面上的纸张无一不在告诉她倒带重来了。 手臂上的倒计时已经变成了315天12时24分58秒,比上一次少了50天。 这是她重来的代价? 姜谨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犹豫片刻后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的胸口。 剧情可以倒带重来,倒计时却不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 最重要的是,姜谨想要验证倒带重来有几次机会,如果是无数次,那她可真成了打不死的小强。 反正死过一次,在来一次也无所谓。 姜谨打算破罐子破摔,她不喜欢别人威胁她,面对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冒险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她不一定会输。 上天待姜谨是不薄的,姜谨再次醒来又躺回了干净的床。 姜谨惊喜的抬起手臂,215天12时24分58秒。 与上次相比整整少了100天。 姜谨疑惑的摩擦下巴,第一次与第二次成倍数,下次倒带重来是200天。 不,也不一定,也有一定概率是150天。 不管是哪一种姜谨都不打算再尝试了,倒带重来以倒计时为代价,这于她是一笔不怎么划得来的买卖。 “博士?” 姜谨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果然,扬高音调道:“赵宇吗,进来。” 这回不用装失忆了。 赵宇推开门,抬头就见博士盘腿坐在床上,如往常一样冷漠。 姜谨没等他开口,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需求,“我好像伤了脑袋,头有点晕。” 不赶快说等下就要晕过去,她可不想再被别人抱一次,她是有家属的人,这点意识她还是有的。 赵宇脸色一变,急忙的走近,语气焦急,“伤哪儿,我看看。” 姜谨乖乖的低下脑袋露出伤口,这个世界奇怪的很,上一次无缘无故别人杀死她抱有怀疑态度。 如今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乖巧的扮演一位高智商低情商的研究人士。 之后很顺利得任由赵宇带自己去找许易包扎伤口,然后回到属于自己房间。 整个过程姜谨的话少的可怜,全靠赵宇在其中周旋。 可这样的姜谨确实赵宇与许易心里最熟悉的模样,少话不懂人情世故。 婉拒许易的劝阻,姜谨带着赵宇匆忙的回到研究所,她现在有一件事急切的想要得到求证。 姜谨阔步走在最前头,双眼无视周围的环境,想着之前看到的画面,脚步一顿,不着痕迹的带着赵宇走另外一条路。 赵宇习惯服从博士的命令,对于为什么不走最近的通道而绕道没发表任何意见,他相信博士有自己的考量。 “博士。” 姜谨点头,“你们好。” “博士,您怎来了?您的身体没有关系吗?”一名研究员拿着记录本正在观察实验体,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露出惊讶的表情。 姜谨脚步一顿,心中暗自惊喜,脸上没透出一丝的一样,“我没事,试验重要。” 言罢走到一旁取下白大褂往身上套,熟练的走到试验台翻阅被保留下来的记录。 姜谨紧紧攥着手上的笔,她的猜想没错。 从醒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试验台上的各种试管瓶她好像都熟悉。 每看见一个她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名字,作用和使用方法,甚至拿起的时候都用了专业的手法。 还以为是巧合,可一路走来,脑海里若隐若现浮现出许多关于研究的设想。 甚至包含了那具名为z001的研究。 “赵宇,把z001的个人信息找出来给我一下。” 赵宇放下手上的试管,蹲下身体拉开隐藏在暗处的抽屉。 里面放着好几个厚厚的档案袋,赵宇小心的从最底下翻出一个灰色的档案袋,右角标着明显的几号。 “博士是有什么想法吗?” 姜谨摇摇头,细致查看以往的全部记录,试图找到一些关于z001的个人信息。 看博士眉头紧拧成一团,赵宇沉吟片刻,低头看着档案上个人照,悄声道:“博士,z001的来路不太正常。” “嗯?” 他也不知道这个说出来会不会误导博士,可博士既然在查,肯定是有所怀疑。 “是这样,当初z001的接管是由我负责,当时我留了个心眼问了一下,听当时的交接人说这个人是北川基地领头人指明要保护好的人。” 姜谨手一顿,“这个话可不能乱说,北川基地和我们南方基地向来不和。” 赵宇点头,这个道理他当然知道,这话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博士,你不奇怪吗,稀有的12级治愈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都很奇怪。” 治愈异能可以说是恢复力最强的异能,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能起到的治愈都是无解的。 这样的人才无论是放在哪个基地都是稀缺,可北川基地却故意让z001陷入沉睡,这不合理。 姜谨用力合上文件,“赵宇,你说如果我没有中途拦截,z001会运往哪里呢?”毕竟当时的北川可是一团糟。 一具怀有12级晶核无力反抗的身体,这种诱惑力恐怕不少人都无法抵抗。 赵宇耸了耸肩膀,这个他就不知道了,可要按他的猜测,z001要不是老大拦截下来,现在恐怕化成一抔黄土。 12级治愈晶核可等于一次重伤瞬间痊愈。 换句话说,拥有它你额外多了一条命。 “这样,你注意下z001的身份,体内晶核的存在不要再说起,我们用不上。”姜谨谨慎得从资料中翻出一张报告递给赵宇,示意他毁掉。 原主拦截z001的身体本就不怀好意,如今她还要利用他的血液做研究,作为赔偿,她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他。 希望能够顺利的研究出血清和能够让他清醒过来的药剂。 赵宇全神贯注的注意身边的实验反应,姜谨却心不在焉的翻阅以往的试验记录,而其他的研究人员早早避开这块地方。 而躺在玻璃箱内的男人悄然的睁开双眼,随后又恢复到原样。 刚刚一瞬间仿佛从未发生。 第34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04 池镇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感觉看什么都像蒙了黑纱,雾蒙蒙的,眼前的空间也扭曲变成各种怪异的模样。 这是哪里? 他不是正在猎杀七级丧尸,队友怎么不在? 一个一个疑问出现在的脑海里,可他无法转动身体,只能看见这一小方天地。 无数个恐怖的场景涌上心间令他无所适从,作为一名强大的治愈系异能者,异能与精神力便是他的依靠,可现在却无法感应到精神力,想动一下脑袋都无法做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z001……体内晶核……用……” 断断续续的声音被传入他的耳中,他凝聚起精神仔细听,想要探听到一些消息。 z001? 体内晶核? 晶核!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怨恨涌上心间,他们想要挖他的晶核? 他一直明白自己身为高级治愈者的晶核有多引人垂涎,当这一刻血淋漓的事实摆在他面前却还是引起了他强烈的恶心感。 末世,人类当真是成了手段最为残忍的一群动物。 丧尸吃人可不吃同伴,人类却在生死存亡之际,自己父母孩儿都能下得去手的人不在少数,这种事情已经无法去用法律与道德去评判。 活下去成为了杀戮最合理的借口。 身处末世这么多年,他却还未明白这个道理,说不上是愚蠢还是慈悲心肠。 没等他深入细致的想明白,一阵强烈的眩晕感遍布全身,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他挣扎的瞪大眼睛想要看清说话人的模样,一截皓白的手腕成了他最后的记忆。 彻底闭上眼时脑海中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这手真白。 姜谨奇怪的回过头,目光落到面目祥和的z001身上,她刚刚好像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波动,“赵宇,你刚刚有没有感受到异常?” 听到博士奇怪的问话,赵宇立马挡在博士的前面,手心处冒出火苗蓄势待发。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好像曾经失去过博士一回,这股感觉来得莫名其妙。 “博士,你是感受到什么了吗?” 姜谨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解释道:“你别紧张,我就是感到有些奇怪而已。” 其实她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有种有人在暗处惦记她一样,还是不怀好意的那种。 赵宇眨眨眼,顺势收回异能,“博士,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姜谨摸摸自己脑袋上缠绕的绷带,思索片刻,“也许。” 赵宇推着姜谨的肩膀往外走,念念叨叨,“现在实验室内还要整理,博士好好休息,这里有什么事情我会处理的。” 姜谨苦笑一下,这人怎么婆婆妈妈,她的身体也没太差? 走至门外时,姜谨脑海闪过一幕,皮肉不笑盯着门口的血迹道:“赵宇,你帮我看一下我们实验室有没有编号为235的高级实验员。”差点忘记这位捅她一刀的人。 下一秒赵宇接过话,“有的,他现在就在里面需要喊出来吗?”这位他还是有印象,235原名为周浩,原国家级病毒防控专家,实验室的开心果一枚。 姜谨脚步一顿,思索片刻,嗤笑一声,“能把他控制起来吗?” 虽然赵宇与许易都告诉她在这个实验室她掌握生杀大权,可毕竟没有原主的记忆,不可妄动。 “可以,博士现在就要?” “嗯,尽快,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 得到答案,赵宇麻利的转身回到实验室内,不一会儿单手拧着一位身材矮小的男人。 周浩身上的肌肉不自觉的僵硬,眉头拧成一团,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面对博士审视的眼光他不自觉的挪动半边身子,右手悄悄地放在身后。 捏住口袋里的东西后才悄然的松了口气,东西还在就好。 姜谨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对于周浩的小动作她都看在眼里,这人绝对有问题。 为什么杀她,这个事情她一定要搞懂。 “你是叫周浩是吗?”女人冷漠的嗓音让周浩浑身一颤,小心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博士,心中缓了缓。 “是,我是周浩,不知博士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周浩恭敬的回答问题,姜谨是他的直属上司,面对上司恭敬总是没错的。 站在他身后的赵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记得周浩面对博士一向是爱答不理,今天怎么换了个态度。 “我找你你不应该心知肚明?”姜谨轻笑一声,上扬的语气带着轻微的质疑。 周浩嘴唇轻颤,心中惴惴不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博士的表情,禁腹诽道:难道博士知道了?不应该啊,他做的很隐秘。 别紧张,博士不会知道的,不要中了她的计。 周浩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强忍着心中铺天盖地的恐惧扬起僵硬的笑容,“博士找我自然是想了解试验进度。” 姜谨轻哼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 赵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怎么感觉博士像猫抓老呢一样。 博士这么冷静理智的人才应当不会这么做,唔,她应该是在反套路周浩。 周浩傻笑两声,咽下口水,“我……不是,实验进度现在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左右,初版的血清即将完成。” 初版血清?不对啊,许易明明和她说实验的资料已经被毁得差不多,整个实验可能需要重头再来。 这两人谁在说谎? “赵宇,是这样的吗?” 赵宇回过神,点点头,是这样的,初版的血清是根据z001的血液来完成的。 很简陋的血清,据试验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尸化的进度,当然,这只是他们的预测,具体如何还需要在变异人类身体上进行试验。 周浩用手抹去额头的汗水,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这件事已经超过了大人的预期,他现在到底要不要出手? “周浩,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严厉的语气使他精神一震,随后用力甩开赵宇的手,往门口逃窜,一截翠绿色藤蔓瞬间缠绕上姜谨的腰。 姜谨脸色一变,越缠越紧的藤蔓让她感受到疼痛和窒息,若是继续下去,很可能会被拦腰扭断。 她到底是粗心大意了些。 赵宇反应极快的单手拉着姜谨的手臂,小心控制火焰烧向藤蔓。 生机勃勃的藤蔓受到火焰的灼烧害怕的往回缩,翠绿的枝叶上有一小片焦黄。 护卫队与研究员听到动静立马赶过来,待看到熟悉的同事居然出手攻击博士,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赵宇与护卫队的齐心合力下,周浩无力反抗被直接擒拿下,那株翠绿的藤蔓也在火焰的焚烧下渐渐枯萎,直到全部变成灰烬。 整个事情处理得非常迅速。 周浩颓废的靠坐在椅子上,头发凌乱,白大褂也布满了各种痕迹,嘴角处有一块非常明显的紫色痕迹,整个人狼狈不堪。 姜谨的面前摆了一瓶装满深绿色药液的瓶子,还未拔开她就已经知道大致猜到这是什么东西。 能有这样幽暗的颜色除了那物她不做任何猜想。 “周浩,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听到询问,周浩掀起眼皮,目光凝视着桌面上的药瓶,眼中深处是难以掩盖掉的渴望。 没有得到回应的姜谨也不气恼,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桌面上,双眼笑意盈盈的盯着对方看,半响,爽快的转身离去。 面对一个不配合的人她向来不愿意花费太多的心思,唔,既然不配合问话,那就采取她的方法。 厚重的铁门渐渐逐隔最后一丝光亮,整个室内重新陷入一片寂静中。 周浩醒来,不自觉的舔了下干涩的唇,这里漆黑一片,他无法判断时间,也无法得知大人有没有得到这边的消息,随着滴答滴答的水声,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喉咙干涩越发让人焦灼,角落边连续的滴答水声让他感到烦躁。 等一等,一定会有人来救你的。 等一等……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耳边的滴水声不知何时变成了滴答滴答的声音,他好困,也好饿,为什么没有人来。 脑袋疲惫的低下头,地底下的花纹让他感觉自己陷入一滩淤泥中,无法自救,只能任由自己慢慢往下陷,直至淹没整个人。 姜谨收起左右晃动的项链,手指从桌面上收回来,改撑着下巴看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周浩,轻笑一声,喃喃自语,“倒也不是意志坚定的人,怎么会这么倔。” 听到她这番话,赵宇很想翻个白眼,在您这般手段之下,是个人都撑不住,连他在外面看着都觉得自己理智在慢慢退却。 黑暗之中,一个人处于极度的饥饿与缺水的状态,思绪本就会迷糊,在加上角落里故意放置的录音机,位于催眠中心的人就会自己的时间过得及其的缓慢,心虚与恐惧越来越强烈,到这儿,深度催眠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七十。 纤细的手指缓慢的缠绕银白色链子,极度的美感呈现在周浩眼前,一双略显呆滞的眼睛直落落的盯着。 “你叫什么?” “周浩。” “今年多少岁?” “38岁。” “哪里人?” …… 第35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05 姜谨随意的挑选几个平常的问题,看到他的表情越来越平和,问答也逐渐进入状态后才把话题带回正题。 “口袋里装着绿色液体的瓶子是什么东西?” “……”周浩神情略显挣扎,在姜谨摇动的指尖之时又重新陷入进去,这一次毫不犹豫的说出心底最深的秘密,“异能进化药剂。” 姜谨用力晃了晃瓶子,对着灯光仔细观察,绿色的液体中浮着淡淡的荧光,非常漂亮。 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这可不是什么异能进化药剂。 “你拿这个干什么?” 周浩眉头轻微皱起,在姜谨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中,终于说出了答案。 “进化,变成高等人,不用屈居于人下,讨厌姜谨,想要杀了她取而代之。” 这一连串的答案令赵宇眉头紧蹙,连姜谨意外片刻。 这实验室人人都称赞的开心果居然是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一想到背后着这么一个人暗自盯着,时不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獠牙,赵宇背后感到一片冰凉。 “那是谁给你这个异能净化药剂?” 面对这个问题,周浩嘿嘿一笑,语气炙热又崇拜,“是我尊敬的大人,他告诉我让我完成自己的心愿,然后就会接我回家,回到属于高等人的家。” 周浩眼底的疯狂与崇拜全落到了姜谨的眼中,眼神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紧攥着的手指,他这口中的大人仿佛是他信仰的真神,能够给他至高无上的荣誉,能帮助他实现一切冤枉。 “这位大人是谁?” 周浩浑身紧绷,整个情绪也变得极其不稳定,有好几次都挣扎着差点醒过来。 这个问题显然是触及到了周浩的禁区,姜谨也没纠结下去。 不管是鬼是神,只要目标是她总会露面的。 “啪,啪,啪。” 三声鼓掌声渐渐让周浩从淤泥中脱离出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哪里。 没有淤泥,没有滴答滴答的水声,只有他嫉恨的姜谨。 想明白这些,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听见滴答声就睡了过去,姜谨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他会感觉自己深陷淤泥之中。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不管他怎么回忆都没有任何的记忆。 姜谨握住手心的药瓶站起来,冷漠的盯着神色不安的周浩,“我做了什么你不用管。” 随后转身离开。 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姜谨转过身抬手朝他摇动手上的药瓶,轻笑一声,“让你做个明白鬼,这里面不是你以为的进化药剂,而是丧尸血液的提取物。” 看他还没反应过来,姜谨打算再做一回好人,“浓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你说这东西注入身体会怎么样?” 说完也不管他会如何,用力关上门。 对于这种人,姜谨无法可说。 周浩呆滞的坐在椅子上,耳边还残留着姜谨的嘲笑声,一下又一下。 “怎么可能,不是的,你在骗我,这明明就是异能进化药剂,大人给我试验看了的……” “姜谨,姜谨,你在骗我……” “……啊啊啊,你就是嫉妒我,对……嫉妒我……” “我要异能净化药剂,给我……哈哈哈……还给我……” “哈哈哈哈……”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不相信了,双目无神的盯着房间唯一亮着的灯光,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双眼慢慢蓄满眼泪,情绪瞬间如瓷器般破裂,疯狂的往桌上一踹使得自己倒在地上,整个人如同虫子一般蠕动朝着门口爬。 姜谨站在玻璃面前看着逐渐疯魔的周浩,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如同一个看客。 直到最后看见暴躁的周浩安静下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才转身离开。 这样的人连一声可怜都配不上,她不想做任何评价。 身为研究员,连丧尸血液都分辨不出来,这些年学的东西怕不是都进了狗肚子里去,明知不可能有什么异能净化剂却还是沉迷进去,这种人如同知法犯法一样。 蠢如鹿豕。 周浩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姜谨正在分析药瓶当中的液体,她对里面的荧光成分还挺感兴趣,这种物质她还是第一次见。 赵宇抱着一堆东西盯着地面陷入沉思,沉默良久轻声说了一句话,“博士,真的没有所谓的异能进化药剂吗?” 听到这番话,姜谨的手一顿,随后恢复动作继续往低头观察显微镜里面的样本。 “你怎么想?” 她不知道赵宇是出于什么心思问出这个问题,但她相信迟早有一天会找到答案。 “我不知道。”赵宇压低嗓音说道,目光灼灼的盯着弯腰做试验的博士。 在她歪头间隐隐约约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赵宇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上面,喉咙传来一阵干涩感。 好想,好想尝一尝。 咕咚咕咚! 姜谨回过身看着大口喝水的赵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是,你喝水慢点。”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越来越发现赵宇的小习惯还挺可爱。 喝水喜欢大口大口的喝,一次就要喝整杯的水,喝完马上跑去接下杯水,然后放在桌子上。 讨厌出去晒太阳,美曰其名害怕晒黑,偶尔大晚上还能看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外抱着面包啃。 挺有意思的一个小伙子。 赵宇避开博士的眼睛,满不在乎的抹干嘴边的水渍,“我习惯了。”是啊,他都习惯了。 以前他也是一个要小口喝水吃饭的人,人都是会变的。 “你的分析做完了?”放下水杯重新把注意力拉回正事上,免得博士继续纠结有关他的事情。 想多了,对他和博士都没什么好处。 有些秘密就该永远埋藏在心底。 姜谨艰难的伸了个懒腰,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差不多了,与我猜想得没太大的差别。” 抿了口水,低头看着桌面上剩下的药剂,嫌弃的神态毫不掩饰。 “是丧尸血液提取物,浓度为百分之八十五,不过里面添加了一种奇怪的物质,荧光色,暂时还没对比出来是什么东西。” 姜谨不得不承认发明这个东西的人很有头脑,丧尸血液提纯能够使人快速的尸化,可其中的神秘物质却可以缓和失去的理智。 拥有丧尸的能力却保留着人的理智,难怪周浩口口嚷嚷要变成高等人。虽然最后难以逃脱彻底变成丧尸的后果。 可给周浩药剂的人故意隐瞒这个后果,这也就不难想象他为什么会一头扎进去。 赵宇注意到博士的脸色,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没来由说了一句。 “丧尸拥有极难被破坏的皮肤,不用睡眠,高阶丧尸甚至能拥有强大的异能,这也算是人的另一种形态。” 姜谨收拾好记录本,面对赵宇这番说辞,不以为意地说道:“再好他们吃人,除非能够改变这个习性。” 丧尸吃人本就是一种本能,人的血肉无法提供任何能量,就算吃再多也得去吸收晶核。 单纯的为了吃人而吃人。 赵宇无法辩驳,沉默的抱着东西往外走,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博士,低喃一句,“要是能够克制呢。”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努力扯开一个笑,出口的声音异常沙哑苍白,“没什么。” 姜谨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忙自己要做试验了。 赵宇落寞的转身离去,算了,只要博士好好的,他就好。 “嗯……”意识回笼的一瞬间,池镇发出一声难受的低吟。 缓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是一只泛着闪闪银光的针尖。 他脸色一变,急忙的往旁边躲过去。 “你要干什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轻飘飘,毫无重量。 池镇从地上爬起来,诧异的翻动自己的双手,他能够透过手看向地面! 这时,一名研究员直接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去,宛若无人之境。 他试着握紧拳头,轻飘飘的,又试着去触碰其他的东西,双手却从中直接穿过。 “嘶!” 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一转头就看见有人拿着粗长的针往他的身体上扎过去,鲜艳的红色从针头流向针管。 他怒气冲冲的跑到拿针的人面前,反射性用脚踹过去,他娘的,这人居然敢抽他的血,之前说要挖他晶核的人指定也是她。 姜谨用手撩起头发挽至耳后,奇怪,室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有风。 用针管抽完几毫升的血后转身离开,初版的血清效果还未进行试验,可就目前来看仍要继续完善。 而z001的血液就是其中关键。 池镇颓废的跟在姜谨的身后,他是无神论者,可现在却不得不相信。 他好像成了一个阿飘,一个只能跟着博士的阿飘,天下还有比他更惨的异能者吗?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抽血,以后说不好还得看自己被开瓢挖出晶核。 姜谨小心翼翼的把样本放入血液自动分析仪中,z001身体中含有的抗体已经被证实是他自身携带,而不是身为治愈异能的附加。 而现在她要做的是分析抗体到底是由什么组成,能不能够被提取重新制作。 z001全身血液被抽取出来都不够救一个基地的人,更何况,她不希望走到这一步,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要求z001无私献出自己去拯救他人。 所以分析抗体组成就变成了首要任务。 第36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06 池镇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位研究员忙来忙去,脸色极其不善,一想到这家伙现在研究他的血以后指不定研究他的晶核,一阵怒气涌入心间。 丫的,这还是一个进行人体试验的黑心博士,他的身体落入她的手里怕不是要被肢解成几块。 之前迷迷糊糊没想起来这是谁,如今看清楚后才反应过来这位不就是江南基地赫赫有名的博士。 在他们北川基地可谓是名声大噪,不少人家哄孩子睡觉用的就是她的名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怎么还不睡,姜谨博士马上就要抓你咯……”反正就差不多的意思。 这种故事上演各个家庭之中,足见姜谨名声果真是一片狼藉。 落入她的手中,他迟早要完! 姜谨翻开原主的实验记录本,这上面记录了原主所有的试验进度与过程。 从无到有原主历经千辛苦万,分析感染丧尸病毒,追踪传染源,一步步走到现在。 长呼出一口气,情况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糟,原主已经确定研究方向,现在她要做的是弄清楚z001抗体的组成。 抗体蕴含在z001的血液之中,想要完全提纯出来并找到其他的组合方式无异于大海捞针。 在完全研究出血清之前,z001的身份绝不能暴露出来,不然单凭她对付不了众多的贪婪心。 看完所有的记录,她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连手臂上的倒计时也看着顺眼不少。 在她不知道的异空间中,池镇正奋力在她背后拳打脚踢。他阳刚俊美的脸庞因为气愤而彻底扭曲,整个人变得格外的暴躁。 姜谨反手摸摸冰凉的背后,这天气也不冷啊,怎么背后总感觉有一阵邪风。 明天还是加件衣服。 就在这时,赵宇欣喜的小跑到姜谨的身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博士,第一代血清完成了。”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不是说试验数据不稳定推迟了?” 她记得之前是这么和她这么说的呀,怎么一下子突然告诉她成功了。 第一代血清是原主最初的研究方向,研究方向是一种叫红藤的植物。 红藤是一种红色的藤蔓植物,在所有植物变异后只有它保持着原有的姿态。 原主当下命令实验室培植。 赵宇神色微顿,视线移到博士的专属实验室中,那里面就有一株红藤。 “刚刚得到的消息,在动植物身上试验过了,数据稳定,异化百分之四十以下的接受效果最好,大约12小时左右可以恢复正常。” 姜谨看他魂不守舍的表情,莞尔一笑,“你这什么表情,成功了应该高兴啊。” 明明还算个好消息,怎么一脸忧愁与犯难呢。 “没,博士要去看看试验吗?” 在姜谨看不到的地上,一双拳头攥得死死的,尖锐的指甲刺入手掌染上暗红色的痕迹。 姜谨合上笔记,带好口罩,眉眼弯弯,“走,去看看。” 动植物表现结果良好,人呢? 原主这个方向有可能失败,也有可能成功,就她自己来说,希望能够成功,这样她就不必再费心去研究血清。 但,恐怕没那么顺利。 池镇惊讶的盯着角落里的一滴血液,这是刚刚从那个男人的手上滴下来的。 这……不应该啊。 一双疑惑的眼睛盯着赵宇的挺阔的肩背,稍稍在露出的肌肤停留。 唔,没有青色痕迹,皮肤上干干净净,应当是他看错了。 丢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大摇大摆的跟在姜谨身后,他也要去见识一下。 两人来到关押感染者的隔离室,这里采用了目前最先进的材料建构而成,真正的一步一防。 姜谨穿上蓝色的隔离服带上透明眼镜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里关押了各种各样的感染者,有动物,有异植物也有人。 赵宇带头走在最前面,整个走廊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他们要去的是关押在最外层的隔离室。 不到十平方的白色空间内正关押着一位被感染丧尸病毒正在异化的普通人类。 他面色苍白,皮肤下隐约透漏着青色的细线,如同蜘蛛网一样布满整具身体,嘴角微张,泛白的眼睛还存在意识属于人的理智。 姜谨手指微动,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对活下去的渴望。 “他……感染多久了。” 站在一旁的研究员诧异的歪头看了一眼博士,可惜防护服挡住了博士的表情。 奇怪,她好像在博士的音调中听出了怜惜,转头看见幽深的通道,浑身打了冷颤,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念头。 嗤,博士那样的冷血动物怎么会为一个感染者出现怜惜的情绪。 姜谨整个人沉浸在隔离室中,没在意身后人的反应。 此时此刻,她好似才明白她身上肩负的是什么,不是简简单单她和阿钧的生机,是这个位面无数人活下来的责任。 赵宇神色黯淡的往后退一步,从头至尾都没往隔离室看。 姜谨走近一步,带着蓝色手套的手掌轻轻的印在玻璃上,轻声问:“他感染多久了?” “差不多六个小时,全靠意志力在撑。”一名技术员翻看旁边挂着的记录卡,准确的说出个人信息。 “吴朔,今年38岁,原丧尸猎杀队一名成员,在出任务的时候不幸感染,伤口在后背,是被丧尸抓伤的。” 很年轻很了不起的一位普通人,没有异能敢出安全基地猎杀丧尸的人非常少。 可他就去了。 “他还有一个女儿,才1岁。”含着哭腔的女孩抽了抽鼻子,她才进入这里工作,吴朔哥是她第一次接待的感染者。 明明自己感染快死了却还能笑着安慰她,告诉她不怕。 “博士,你能不能救救他,他是个好人,他的家人还在等待他回家。” 姜谨眨了眨眼睛,她作不出任何的保证说能救他。 “抱歉博士,这小姑娘还不懂事。”一名年长的记录员担心的看着哭哭啼啼的女孩,紧张的替她求情。 小姑娘挺乖的,只是刚接触这些难免有些感伤,习惯就好,习惯了就麻木了。 姜谨随意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你叫什么?” 小姑娘用力吸了下鼻子,口齿不清说出自己的名字,“阮萌。” 她真不是故意要哭,只是没忍住。 轻柔的手掌隔着衣服拍拍她的脑袋,让人感受到一阵温暖与安心。 “血清给我。”收回停留在小姑娘头上的手,朝研究员伸出双手。 “博士!” “不行!” 一声惊呼与拒绝同时响起,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露出诧异的神情。 赵宇冷声拒绝博士的请求,他不准博士进去里面,“里面有多危险你知道……” 姜谨无奈的摇摇头,打断赵宇的劝说,斩钉截铁说道:“我想去,赵宇,我要亲自去接触。” 赵宇一肚子的理由卡在喉咙,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噎得慌。 “可是……” “我知道危险,可病毒并不会通过空气传播,只要别被伤到就没关系,而且他现在还有理智不是吗?” 姜谨说得没错,里面的感染者被链条困住,只要小心些完全不会被伤到。 赵宇用力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开口,“我陪你进去。” 博士既然想进去那他就陪着,要伤她也得先过他这一关。 面对他的请求,姜谨没拒绝。 隔离门被打开,听到动静的吴朔抬起头,微微泛白的眼瞳透露着克制与温和,他现在面对人类有渴望,可一直被自己压抑着。 他知道,他快死了。 “你好,吴朔。” 姜谨温和的蹲下身子与他对话,距离他不过一步之遥,这样的距离很危险。 只要吴朔没忍住就会伸出獠牙扑上去。 吴朔狼狈的别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你好,博士,请你退开一些。” 他被感染后害怕接触到别人,听到博士这边需要实验体他就过来了,这可能是他最后一点价值。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不想成为食人血肉的怪物。 可是,他好想他的女儿,明明还没来得及听囡囡喊一声爸爸。 一滴泪水触不及防的从眼眶中落下来。 姜谨抿住嘴,“只要我为什么站你这么近吗?” 吴朔抬眼,满目悲凉,低声道:“为什么呢?”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怕我,为什么距离我这么近。 “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克制,你不想成为那副可怕的模样。” 她不知道药剂管不管用,可面对如此温柔的一个人她不太想成为一个冷漠的研究者。 原主是原主,她是她。 吴朔泪流满面,脸部僵硬的扯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就算身上布满了狰狞的青线却散发着令人舒适的阳光。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博士。” 姜谨摇摇头,是她该感谢她让她明白她的责任。 淡蓝色的药剂注射进苍白的胳膊内,整个过程吴朔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不恐惧,不焦急。 “博士,你和我听到的有些不一样。” 姜谨轻笑一声,拔掉针头,细心的替他整理袖子,眉眼间全是柔和,“你听到是什么样的我?” 吴朔迟疑一会,不好意思的说出答案,“唔,冷漠无情的刽子手,冷血动物。” “嗯哼,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没说错,原主做的事情确实容易引起民愤,可不否认原主的对于血清的贡献。 懂她的会尊敬她爱护她,不懂她的便会诋毁谩骂,两极分化严重。 第37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07 赵宇站在不远处听他们俩说东说西,脸上扬起一抹即温柔又悲伤的笑意。 博士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冷硬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无比柔软的心。 姜谨注意到吴朔说话越来越迟钝,脸上的青线也变得越发明显,近距离看甚至能皮肤下缓慢流动的血液。 “哈哈哈,你的冒险经历真有趣,听你这么说,我都想去看看。” “冒险一点都不有趣,好想回到小时候,回到父母还在,大家能够自由自在出门,能够和朋友去下河摸虾的日子。” 透明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吴朔艰难的扭过头,想要避开她的眼神,38岁哭得鼻涕四流还真是有点让人脸红。 赵宇挪动脚步,他想听更多关于和平年代的故事,他想听听博士向往的世界。 一个他从未没有见过的世界。 清澈的水流,蔚蓝色的天空,软绵绵的云朵,友好的猫咪和狗狗,这一幕又一幕的画面是他连做梦都无法梦见的仙境。 吴朔眨了眨眼睛,艰难的想要在扬起一个笑容可怎么都成功不了,身体内的躁动越发频繁,疼痛感也随之而来。 他知道,他的时间到了。 “博,士,对,不,起。” 僵硬的话由他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眼睛已经全部被白色占据,眼前的世界他即将看不到了。 博士,对不起,我要食言了,其实猎杀丧尸没什么好玩的,我时常在想,眼前这位丧尸是不是别人家的父母,别人家的孩子,这样是不是挺傻? 对于女儿,他唯有遗憾,作为她的父亲,他无法去陪伴她长大,不能告诉她这个世界很危险,更不能和她讲述父亲小时候那些美好事情。 作为一个普通人外出猎杀丧尸赚取经验点,他早就做好的出门回不来的准备,可真到这一刻来临,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豁达。 想要再抱一抱可爱的女儿。 想要给妻子一个亲密的告别吻。 还有照顾他的小姑娘,那么爱哭,对不起啊,不能哄你了。 姜谨别过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哽咽道:“吴朔,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的女儿还在等你,你答应我给我讲你猎杀丧尸的事情……” 面对她的絮絮叨叨,吴朔用力挣扎身体,双眼放大的盯着姜谨,脖颈的青筋暴起,嘴里发出嘎吱嘎吱声音,嘴角也流出淡绿色的黏液。 吴朔,彻底变成了丧尸。 药,没有起效。 所有人的希望付之一空。 池镇颓气的盘腿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淡淡的悲伤,这个时候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异化。 耳边回荡起女人哭腔的念叨声,博士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温柔,冷漠,理智好像都夹杂在一起,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语去定位她。 姜谨整理好情绪缓步走出去,一时谁都没有出声,所有人都看着博士,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给个痛快。”不用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下去。 “是。” 姜谨背负着双手往外走,一步又一步,咚咚咚的脚步声传递到每个人的心间。 “博士,你会研制出血清的,对吗?”阮萌含着眼泪大力冲姜谨喊道。 她亲眼目睹父亲死亡,眼下又眼睁睁的看着吴朔变成可怕的丧尸,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如今面对博士,她想得到一个答案,一个可以令自己勇敢活下去的答案。 姜谨脚步一顿,摆了摆手,语气还是如往常一样平淡,“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 “无数人渴望回到碧水蓝天,我也是。”看着不远处即将落水的夕阳,橙黄色光芒给荒芜的大地都染上了温暖的色彩。 池镇默默的跟随姜谨的脚步,刚刚那一幕深深的刻入他的脑海里。 女人秀丽的脸庞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生辉,那一瞬间池镇相信了姜谨的话,没有她,也会有无数个人去做成这件事。 因为我们都向往和平。 他扪心自问,面对如此的破碎的世界他有想过改变吗? 好似没有。 认为弱者服从强者是应该,人情冷漠自私是情有可原,人类感染丧尸病毒立马解决掉好像也是所有人的大部分反应。 法律和道德好似在末世来临之时就已经被人们践踏在地上。 可吴朔却依旧遵循着责任与义务。 身为普通人可以领到足够的生存资源,可他依旧外出猎杀异能者。 被病毒侵染,也始终坚持自己是一个人,对于底线永远在坚持。 这样对比起来,末世经历28年好像把大部分人的变得麻木起来。 “如果能用少数人换回亿万人的性命,我会换吗?” 姜谨迷茫的靠在栏杆上,失落如龙卷风一般席卷了她。 丧尸吃人和今天的事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了,她此刻有些回不了神。 一直关注她的池镇身体一僵,脸色有些变得迟疑,他同样听到了这个问题。 “用少数人救大多数人?” 池镇用手虚虚的摸摸下巴,不禁想到自己身体正躺在实验室里,脸一黑。 呸,做梦呢,谁的命不是命,说他自私也好,骂他无情也好,想用他的命去换一个概率问题,除非他死。 池镇气得来回走动,歪头间看到姜谨的脸上的神情,脚步一顿。 下意识的用力揪住她的耳朵,“我靠,你不是,你还真考虑过……” “我和你说,你这种想法要不得,亏你还是个博士呢……” “……我说,你能不能搞血清搞快……” “抽血能不能轻点,少抽点……” 姜谨揉揉自己的耳朵,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冰冰凉凉。 “阿嚏!阿嚏!” “博士,你身体不舒服吗?”赵宇急忙跑过来,用手探她额头的温度。 姜谨尴尬的拉开他的手,不自在的揉揉发痒的鼻子,“唔,没事,可能就是有人在背后骂我。” 池镇心虚的挪开手,一双眼睛乱瞟,打喷嚏还能知道是不是背后有人在骂自己? 这么玄学! 池镇跟随姜谨身边近一个多月,他看着她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日三餐都需要助理负责,吃口饭甚至需要人反复提醒,为了观察试验反应可以整夜整夜的呆在实验室里不眠不休。 除了这些,他还知道她不喜欢吃鱼,因为要吐刺会打扰她看文件,不喜欢喝牛奶,每次被助理强迫喝完都一脸嫌弃。 就连睡觉都不老实。 他知道她会在所有人走后偷溜进实验室,早晨装作一副“我来得比较早”模样混淆视线。 她就像个机器人一样,不知疲倦。 眼下她正在通过显微镜观察药剂合成,根据他们讨论,这个药剂能够净化水源,一旦成功了,南方基地的饮水问题就会被解决。 姜谨捂住嘴咳嗽一声,生理泪水溢出眼眶,这个月她的身体素质在急速下降,极致的怕冷,受一点寒气可能就会引起高烧。 所以她比所有人都穿得多。 许易帮他做过一次全面体检,报告没显示出什么问题,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可实际上,她彻夜彻夜睡不着,精神紧绷,如同一张拉满弦的弓箭,迟早有一天会断裂。 对面写报告的女研究员急忙站起来,手上端着一杯温水,劝道:“博士,你该休息了。” 姜谨咬紧牙关摇摇头,勾起淡淡的笑容示意自己没关系,随后转身离开。 浓郁的腥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她关紧洗手间的门锁,弯腰伏在洗漱台上,吐出一口粘稠的鲜血。 淡淡的红色在水中晕开,随着水流直至消失不见,姜谨抬眼,镜子中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中布满了血丝。 轻叹一口气,淡定用冷水洗干净脸,用力在脸颊上轻拍,待看到有红晕浮现才罢手。 眼下身体的状况谁都不能说,不能动摇人心。 池镇神色复杂的盯着她整个自欺欺人的过程,无话可说,这是他见到的第三次咳血,一次比一次吓人。 姜谨用力闭上眼睛,尽可能的想要自己忽视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感。原主的身体没有这么弱,如今变成这样,指不定又是一个针对她的局。 要是她不幸病亡倒带重来,那剩余的时间还够她复活或研究血清吗? 她不敢赌! “博士,在吗?” 门外一位研究员焦急的拍拍门,他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博士汇报。 “出什么事了?”姜谨一把拉开门,神色冷静,静静的看着他。 研究员抿了抿嘴,牙齿一咬,神色慌张,“z001数据发生紊乱。” 整个实验室的人都知道博士把z001看得有多重要,刚去核对身体数据时发现有两处数据在急剧下滑,他就立马跑过来报告。 姜谨的心里咯噔一下,小跑到z001的身边查看连接他身体的设备。 上面标红的两行数据格外的显眼,其他的数据也在下滑,这明显是全身功能衰竭。 怎么会这样? z001深受重伤,可都在原主的治疗下痊愈,连让他陷入深度昏迷的药剂都采用最无害的一种。 这么几年过去了,突然发生变化,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去拿z-58t过来!” 翻开他的眼睛检查瞳孔,心中有了计较,脑海中快速找到对应的药剂。 第38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08 离得近的其他研究员大声应了一下,转身离开走到药剂保存柜取出冷藏状态的z-58t。 z-58t是一种新型休眠药剂,在具有现在医疗无法治愈的情况下使用,能够短暂的使身体保持最好的机能。 按道理这种药剂的需求量会特别大,可现实上几乎不会有人使用他,因为z-58t中涵盖一种致幻剂,会使用药者陷入梦境中。 在需要唤醒时,意志不坚定者会迷失在梦境中,再也醒不过来。 姜谨使用它冒了很大的险,一旦z001意志不坚定,那可能永远就是这样了。 就目前为止,用过的无人能醒过来。 研究室内的年轻人戏称,z-58t是具有百分五十概率活下来的安乐死。 纯净不含一丝杂志的白色液体缓慢的通过脖颈处注入。 最后一滴药液进入身体内,监视器上的数据极快的恢复稳定,连红色的范围值都小幅度的上升。 池镇单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看着博士通红的眼眶和微颤的手,心尖颤动了一下,多多少少让他感受到不自在。 博士,真的好奇怪。 z001发生异动后,姜谨每天习惯的去打卡一下,盯一下数据,偶尔会念叨一些小故事。 所有人都在猜测博士是不是喜欢上了z001这具身体,毕竟z001身体确实优异。可转头一想又感觉不太可能。 全当笑话听了。 此时此刻,她正在捧着一本书在读,偶尔看到好笑的地方会低声说出来,池镇坐在装身体的盒子上同她一起看。 听博士的笑声响起时他也能会声一笑,无比默契。 “……就这样,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家,下一站的旅途即将到来。” 轻柔的念完最后一句,目光凝视在最下角的四个字上,遗憾出声:“未完待续。” 不会有下一个旅途了。 这本书出版于末世之前,非常火爆,可不到短短一个月,地球陷入一片混乱。 无人再续写这本书的故事。 用力合上书,站起来疾步走到洗手间,没来得及锁上门,嘴里吐出一滩鲜红的液体。 “咳咳咳……” 五指用力的揪住胸口的衣服,五脏六腑传来剧痛,姜谨打开水流,用力清洗脸上的痕迹。 低头看白大褂下摆处和地板上的污渍,眉头微皱,随后果断的脱下衣服细心的将地板和水池清理干净。 半响,站起来时眼前一黑,整个人用力的磕在洗手台上,半躺在地上。 池镇震惊的收回自己的双手,刚刚博士整个穿透他的身体。 烦躁,郁闷,不甘一同涌入心间,眼中闪过明显的担忧。他在担心博士,担心她就此醒不过来。 “唔……” 疼痛低吟声暂打断了他胡思乱想,歪头一看,博士已经开始扶着身边的墙艰难的站起来。 “你助理呢,你都吐血了他都不知道,要他有什么用!”气愤的往墙上一锤,整个人暴跳如雷。 姜谨捂住自己的额头,好一会才醒过神,对着镜子一看,额头上已经开始发红发紫。 啧,这下怎么解释。 “博士,你额头怎么样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实验室内胆子大的人已经可以开始在姜谨面前说一些玩笑话和关心话。 听到他这一嗓子,姜谨无奈的摇头,“没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细心的女研究员拿着毛巾包裹着冰块过来,温和的劝道:“博士,大家都知道您忧心血清,可自己的身体还是要注重的,您看您这是第几次了。” 听女研究员念念叨叨,池镇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点头附和,可不是,这人太不懂得照顾自己。 “徐博士,意外意外。” 徐博士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念道:“您这又是意外,上次割伤手,上上次摔一跤,上上上次被火烧,您哪次说不是意外。” 姜谨尴尬的摸摸鼻子,没好意思辩解,乖乖的坐着任由她替自己冰敷。 “博士!” 赵宇丢下手上的东西急忙站到一旁,嘴唇紧抿,任谁看都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 “你回来了啊,一切还顺利吗?”看见赵宇,姜谨眼睛一亮,兴奋的转过身体。 嘶! 额头上的刺痛下意识让姜谨倒吸一口气,她忘记徐博士还在替她冰敷。 “还好吗?”徐博士抬手,露出泛紫的伤口,担忧道。 姜谨摇摇头,“没事。”看见赵宇的脸色,淡淡的补充一句,“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看他们俩有事要谈,徐博士识趣的避开,这段时间赵助理不在,博士的生活质量都下滑了不少。 “唉。”赵宇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她的对面,“很顺利,东西找到了,血清研究有望。” 从隔离室回来后,博士就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面,不管谁劝都不开门,一日三餐都是做好送到门口。 七天后,一脸疲倦从里面走出来,大家看见博士的时候差点没敢认。 两颊凹陷,颧骨突出,眼睛布满血丝,走路都一摇一摆,软绵无力,整个人的状态差到极点。 身体达到极限的博士坐在椅子上一句一句交代赵宇去一个地方找一样东西,说完就陷入了昏迷。 在博士躺在床上休息时,大家相继进入博士的实验室,震惊的看着满地狼藉。 无数张草稿零零散散丢满了实验室,各种五颜六色的药剂以及只吃了两口的饭菜,若不是眼下的天气比较冷,恐怕现在室内都有股味道了。 赵宇站在门口脸色及其的难看,他甚至想象得出来博士边吃饭边看资料,一旦有什么发现就扔下碗筷投入实验中。 这一刻,他无比的迫切希望能够协助博士研究出血清。 “赵宇?” 赵宇下意识抓住在眼前晃动的手,他温柔地望着她,眼睛里仿佛有星辰的光。 她一怔,随后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我在问你关于石头的事,” 赵宇被她看得心暮地一沉,垂了垂眼眸,勉强挤出笑容,“和博士预料的差不多,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丧尸游行时都尽可能的避开。” 无人之境是指位于西北方位的荒原,因极地天气频繁,雷暴天气异常,那一带无人类活动。 那里没有丧尸这并不是一个秘密,大家理所当然认为没有人自然就没有丧尸。 可姜谨在原主的笔记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记录,在末世来临之际,无人之境被国家科考队访问,可一无所获。 随后就爆发了末世。 科考队去无人之境干什么?哪里可是公认的荒原,无资源,连水源都没有。 通过一些历来的科考队任务安排,那支科考队基本上都是由天体陨石研究专家组成,那她是不是可以猜测无人之境有陨石降落。 国家科考队,陨石,丧尸爆发再到丧尸有意识的绕道,种种逻辑串联起来就验证了姜谨一个猜测——无人之境存在令丧尸害怕的东西,或者有丧尸爆发的根源。 面对博士这个猜测,赵宇义无反顾的带着人深入无人之境探查。 二十几天的时间一遍又一遍地毯式搜索,面对大自然的考验无人退缩。 雷电,狂风,无补给等等都是在挑战他们的生理极限。 姜谨盯着桌面上不到她巴掌大的黑色石头,涩然一笑,“回来多少人?” 赵宇沉默片刻,摇摇头,除了他无人出来。 姜谨弯腰捂住脸,单薄的背脊轻微颤抖,因为她一个不确定念头葬送三十几个人的性命。这一刻她开始对自己做的决定陷入怀疑。 “值得吗?” 她用双手紧紧捂住嘴,竭力控制让自己不出声,心里却早已歇斯底里。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她亲自送他们进入无人之境,值得吗? “博士……”他盯着博士突出的脊背,嗫嚅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池镇无声的站在一旁,神色黯淡,要他去怪博士冷血吗? 他好像说不出来,谁能肯定这块石头百分之百不是克制丧尸病毒的核心,或又是谁能斩钉截铁告诉他们血清必要的成分就是它。 无人。 所以牺牲是难免的。 “他们都是自愿报名,没有人强迫,不止博士一个人想要看到繁花似锦的世界啊。” 赵宇捏紧指骨,好似不知道疼一般,温柔的安慰如同困兽的博士,丝毫没有泄露自己的情绪。 “啊……”扬长的语调暗示着声音的主人心情非常的低落,姜谨没什么兴致的趴在桌面上。 一张米黄色的卡片被递到她眼前,“这是我们进入无人之境之前写的,博士要看看吗?” 米黄色的卡片上画着可爱的摇尾猫咪,上面还残留着泥土的痕迹。 她拿过轻轻展开,一笔秀丽的字眼映入眼帘。 “好想过一次一到零点火炮声震耳欲聋,烟花把屋里照的如白昼一般,大人孩子们的眼里全是欢笑,我们齐聚一堂,打牌,烤火,嗑瓜子,电视里依旧是春节联欢晚会的新年。” “好想去一次母亲嘴里念叨的游乐园,是城堡和烟花交织的游乐园,是人群欢呼尖叫着的游乐园,是夜幕降临后仍可嬉戏的游乐园。” 姜谨抹去脸上的水迹,眼里泛起淡淡的笑意,哑声问:“怎么只写这么点?”每个人的愿望都不一样,可信纸上却只写下这两个愿望。 赵宇不着痕迹的摩擦手上的疤痕,这是在无人之境不小心伤到的,“大家都觉得如果能实现这两个愿望,那他们的愿望基本上都实现了。” 他没说谎,能够跟随他进无人之境的人都渴望血清尽快研发出来,也时刻相信着博士。 “真好。”浅浅的笑意绽放在脸上,可池镇觉得她虽然笑了,可她看上去更加难过。 姜谨没时间低沉下去,这个世界不允许,她的身体也不允许。 第39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09 其貌不扬的石块就是耗尽三十几人的性命带回来的“希望,据赵宇描述,这块陨石被风沙掩埋和普通的石块混在一起。 他们一行人前前后后在它的面前至少走过三遍以上,可愣是没有发现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直到某天夜晚,无人之境难得不是雷暴天气,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半夜,砂石下面发出幽幽荧光这才被他们幸运得找到。 整个实验室在姜谨的命令下陷入一片黑暗,桌面上的石头渐渐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不少人看得自惊呼。 “好漂亮。” “像蓝宝石……” 池镇缩在一旁,不明白为什么这群女人双眼痴迷的看着这块石头,不就是一块发光石头,难道是他站的角度不同? 正大光明的挪动自己的位置后仔细观察,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女人的审美真是奇怪。 抬眼看向近在迟尺的博士,整个人一僵得站在原地,丝毫不敢妄动。 姜谨奇怪的揉了一下眼睛,她刚刚好像看到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自己的身边。 可等她仔细看却生命都没有,抬头探了一下自己的额温,不热。 见鬼了? “博士?” 赵宇担心的看着博士心不在焉的摸自己额头,四周环顾,这是在找什么东西? “啊?”她条件反射答应一声,“我没事,可能刚刚眼花了一下,开灯。” 池镇长舒一口气,用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心脏还在剧烈的蹦跶,吓死他了,刚刚还以为博士能够看到他。 对于这次眼花,姜谨没在意,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毕竟极限,眼花这种事太正常不过。 眼下她最重要的任务是研究出血清的另一成分。 z001的血液中含有间裂细胞,它的吞噬力极强,能够有效的帮助主人吞噬有毒物质,这就是抗体。 可根据实验情况来看,间裂细胞明显是非不分,混蛋起来的时候连友军也会吞噬,这极大的影响到人体的健康。 而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它上一把锁。 实验室内放置着一台超级计算机,这玩意在实验中就是巨无霸,对于某些运算是无解的存在。 姜谨非常喜欢。 池镇跟随她也形成了看计算机计算的习惯。 背负着双手看着屏幕上跳动他看不懂的数据,这一刻他是感到无比宁静,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立即转过身。 果然,姜谨含着吸管往这边走。 明明不喜欢奶味,却听话得乖乖喝掉,这人怎么能这么乖,一点都没有记忆中的冷血。 姜谨咽下口腔中最后一口奶,非常嫌弃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俯身查看基因模型的建立情况。 唔,差不多了。 “赵宇,数据匹配吗?” “百分之八十,没达到可合成标准。”翻了翻手上的记录本,间裂细胞生存和人体共存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远远达不到治愈的目的。 姜谨轻笑出声,“情绪不对啊。”用力敲敲桌面,“我们还有别的成分没加进去,百分之八十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期。” 实验室内一静,一股浓缩到极致的兴奋在实验室内蔓延,一名感性的女研究员哇的一声哭起来,紧接着又是一个人哭出来。 很快,高兴的欢呼声与哭泣声连成一片。 他们承受了太多压力,每天重复相同的研究,相同的过程,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早早的压抑在他们的心里,平日里丝毫不敢泄露出来。 此刻虽然没有完全成功,可距离真正的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池镇没听懂赵宇和博士的话,可看到他们又哭有笑的状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血清面世指日可待! 他站立在他们中间,同他们一起又蹦又跳,虽然无人能看见他,可丝毫不影响他高兴,他兴奋。 站在门外的护卫队一行人飞快的跑进来,看到里面的人都在抱头痛哭,疑惑的挠挠脑袋。 他们在外面站岗,突然听到哭声,还以为出什么事急忙就跑进来。 可看这状况,不像…… “不好意思啊,他们是太激动了。”赵宇红着眼眶朝护卫队解释。 护卫队队长挑眉,“这是?” “血清有眉目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世界就有救了。”回过头看被围在中间的博士,眉眼蕴含着极致的温柔。 “哦,世界有救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值得你们……”护卫队队长话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群人。 刚刚说啥,血清研究有眉目了? “喂,我……你……不是,刚刚听清楚赵博士的话没?” 护卫队呆滞的拍拍身边的副队长,僵硬的问。 副队长像看智障儿童一样看了一眼自己的队长,“有姜博士在,这不是迟早的事,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队长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你这么崇拜姜博士啊,不是最讨厌她吗?” 副队古铜色的皮肤透露着一抹不太明显的红,白了一眼队长,“你放屁,我哪里讨厌姜博士。”反驳队长的话后感觉神清气爽。 看着臭小子拽气十足的背影疑惑的摸摸后脑勺,上次是谁抱着他骂姜谨的人是谁,鬼吗? 丫的,别以为老子喝了酒就不记得。 血清即将研究成功一下午传遍整个研究基地,年龄大些的人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又哭又笑。 “姜博士,了不起啊,了不起。” 张国辉紧紧的握着姜谨的手,激动的拉着她参观了整个实验室。 姜谨看着中年的首领微微叹口气,乖乖的陪在身边,反正大家都知道她不喜说话,当个吉祥物就好。 张国辉激动的擦干净镜片上的水雾,好几次手抖都握不住眼镜。 他微微侧身,捂住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姜谨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张国辉原某省高官,末世来临果断的带着自己的班底建立起江南基地。 无数个基地中,只有江南基地允许弱弱病残进入基地休养,也只有江南基地上层缩衣节食为实验室提供资金。 他们始终相信实验室这群人可以研究出救世良药,这也是为什么姜谨愿意继续在这里做实验的原因之一。 因为他们互相信任。 “首领,血清还只是进入中期,正式面世和投入使用还需要一些事情,还请大家不要着急。” 姜谨看首领一行人激动得脸都红了,忍不住给他们泼一盆冷水。 周国辉愣了一下,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个我们知道,博士你放心,我会注意舆论影响。” 转过身,看这群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个个单薄的身体,眉头皱起,“血清紧急,你们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啊,这种事情急不来。” 从来都知道被催着出成果的一群人互相对视一眼,谁都没敢回话。 看他们这幅谨慎的模样,周国辉无奈的摇摇头,“我是外行,可我明白研究需要时间,这个急不来。” 他已逝的妻子就是搞科研的,身体也是单薄的很,这不英年早逝留下他孤身一人。 “注意好身体啊。” 轻声嘱咐最后一句,转身离开,他知道他们没有听进去,心底打定注意要安排个营养师给他们,现在可食用食物少,但也可以在尽可能的空间给他们最好的。 后面的一段日子研究员们发现他们的一日三餐都变成了荤素搭配,而且每天护卫队队长还会催促他们去外面锻炼锻炼。 真是太奇怪了。 当然,姜谨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毕竟面对姜博士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严厉的话。 “博士,你真的太厉害了,如果进行顺利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血清投入使用的时间将……” “博士!” 一道声嘶力竭的呐喊声打断了阮萌的滔滔不绝,询声望去,居然是护卫队队长愤怒的从实验室方向跑过来,额头上满是汗水。 姜谨脚步一顿,随后恢复正常,“发什么什么了,这么着急?” 护卫队队长来不及和她解释,一把拉过她的手疯狂的往实验室奔过去。 池镇跟在后面时刻注意博士的脸色,看她微粉的脸颊在剧烈的奔跑下迅速变白,焦急的想要伸手拦住他们。 可看着他们穿过他身体向前奔跑过去,自嘲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嗤,怎么又忘记了。 “呼……呼……” 姜谨张开嘴大口大口喘气,无力的靠在墙上,单手捂住胸口,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快要爆炸了。 “小口喝水。”赵宇端着一杯温水递到姜谨的嘴边,眉头紧皱,看博士小口喝水口后才一脸铁青的看着面色如常的护卫队长。 “博士身体虚弱,不能做这么剧烈的运动,还有,你弄疼博士了。” 护卫队队长心虚的瞥向博士泛红的手腕,“抱歉博士,我……” 姜谨摆摆手,用气声打断他的道歉,“没关系,不怪你,事急从权。” 看实验室门口黑压压的人,姜谨好奇的问:“怎么都不进去?” 一时竟无人敢回答。 “博……博士自己看。”徐博士红着眼睛让开路,让姜谨进去。 姜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踏进实验室,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低头,挪开脚,一个长颈瓶的瓶颈躺在地上,支零破碎。 这…… 第40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10 实验室内空无一人,呜呜大风从破碎的窗户中吹进来,玻璃碎裂成渣躺在地上,初步一看,无一面玻璃幸存。 锋利尖锐的棱角,在灯光下闪烁着光亮,冰冷刺骨宛如他们现在的心情。 存储试验品的货架横着倒塌在地,各种试验器具胡乱堆积,各种液体倾倒在桌面上,地上也一片狼藉。被劫掠后遗下的药剂瓶凌乱的落在各个角落里。 白色的墙面上印着斑驳的红色手印,一股浓郁的油漆味夹着着药剂味萦绕在整个试验内。 “这是被打劫了?”姜谨小心翼翼的踏进一片碎玻璃中,弯腰捡起只剩半截的试管,轻声问。 赵宇揉了揉鼻根,“是北川基地的人。”他刚刚去看了监控,北川基地可能打听到血清的信息,不知怎么的混进来搞了偷鸡摸狗的动作。 更让实验室人员感到气愤的是,东西偷了就偷了,何必将他们的实验室毁成这样,许多大型的分析仪器全都被砸烂了,在这个时代,想要再去找到一批这样的物质何其的难。 池镇僵硬的站在门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栽赃嫁祸北川基地。 “不可能,不可能是北川基地。”他气愤的挥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击打着赵宇的脸,“北川基地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们在污蔑。” 无人理会他。 “有证据吗?”姜谨又捡起地上一页印着脚印的纸放在桌面上,脸上一点都看不出生气的情绪。 “嗯,监控记录到了,他们挺……光明正大的。”想要监控里面的画面,赵宇嗤笑一声,那些人生怕他们认不出来是北川基地,故意露脸。 他不会认错,那伙人就是北川基地第一猎杀小队。 姜谨头痛的揉揉脑袋,这些人真会给她找事,“首领知道了吗?” 看博士又在头疼,赵宇心疼的拉着她坐下,“知道,已经去联系北川基地去了。” 联系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既然敢这么嚣张,怕不是早就打算好了一切,江南基地到底是要吃下这个暗亏。 徐博士带着大队人马清点收拾,幸好博士对于陨石和z001的保护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不然这次也难逃脱这一劫。 “查一下损失。” 丢下这句话,姜谨径直走到工作台坐下,她的身体已经再报警了。 池镇凝视博士的侧脸,她好像并不伤心,可想到前几天晚上博士喊人偷偷转移了陨石与他的身体,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 博士恐怕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遭,所以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阻止她研究疫苗的危险已全部扼杀在摇篮中。 这人,心思缜密得可怕。 北川基地,当真变成了这般模样了吗? 池镇不知。 周辉国深吸一口气,转身疯了一样的砸掉手里的通讯仪。 单手叉腰,用力撸过头发,妈的,那群鳖孙子,敢到我地盘上闹腾,老子不废了你们我不姓周。 “许易!”深呼一口气,胸口的怒火烧得更旺,放弃压制怒火的大喊一声。 许易听见舅舅在喊他,推门而入,“舅舅。” 此时的他没穿白大褂,反而一身笔挺的橄榄绿,腰间系着同色腰带,勾勒出他的腰身,手指套着黑色的半截指套,脚下穿着黑色战靴,白皙的指尖搭在漆黑的枪身上显得格外的霸道。 撕去温和儒雅这层外包装,眼下才是真正的他。 周国辉示意他坐下,把电脑转向他那边,“你怎么看?” 视频上显露出五个人的面孔,他熟悉的很。 “杀鸡儆猴。”寒声说出四个字表明他的态度。 周国辉爽朗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儿子,爷俩的心思想到一块去了。” 听他这番话,许易嘴角抽了下,这人一兴奋就喜欢做他爹。 要知道他亲爹可是他亲手宰了的。 周国辉才不管他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心里早就认定许易是他儿子,是江南基地的下任首领。 “这件事交给你办?” “嗯,我即刻就出发。” 这事没得退让,也没得商量,人家都打到家里来,再退下去就是窝囊。 “老大,北川基地放出消息,说他们手里有净化水源、强化异能和营养药剂,如果其他基地有需要,可以用物资去交换。” 说话的人拿着报纸怒气冲冲的冲进来,眼睑处的疤痕更显得他凶狠蛮横。 “潘叔。”许易淡定的打招呼,像是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一样,连眼睛都没往报纸上飘。 这件事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砰! 偌大的拳头用力砸向桌上,震得桌上的水杯一跳,细看,黄棕色的桌面已经布满了裂纹,可见周国辉的力气有多大。 “他大爷的,北川这帮强盗到底在我们这儿埋伏了多久,昨晚偷药,今天报纸就满天飞。” 潘承福手上的报纸哗啦啦作响,随后化成一地冰渣,他是基地数一数二的冰系异能者,也是三把手。 看了一眼裂开的桌子,暗暗吞了下口水,老大这脾气日益渐长啊。 丢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粗声道:“我去北川基地一趟,可惜二哥没在,不然定要将他们的底裤都拔下来。” 北川基地的实力不弱,原来也是正统起家,可自从换了一届领导班子后就越发喜欢搞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试问有哪家基地没被他们光临过。 “老二什么时候回来?”周国辉没答应让潘三去北川,现在基地内急需加强保护,尤其是博士。 许易沉吟片刻,“尤叔出去有半年了,应该快了。” 尤翰学是三兄弟年龄最小,可也是江南基地公认不能惹的。 面貌俊秀,眉清目秀,可那心思那叫一个深,再加上开发了精神系异能,越发让人不可捉摸。 连许易都不敢在他面前耍心思。 半年前,尤翰学感应到东方发生异动,商量之后带着几个好手前去探测,如今已半年过去。 “许易,你去找一下博士,看她对北川基地宣布出来的药剂有什么想法,老潘,你最近严格把控基地进出,实验室那边守卫再加强一倍。。” 周国辉十指交合撑住下巴,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盯住屏幕上的几个人影,“北川基地由许易带队负责,窥视博士的可不只有北川基地一个。” 许易眼色暗沉,昨晚那伙人首要目标可是博士,这一次没得手一定不会甘心。 潘承福虽然可惜这次打上门的机会,可也理解现在最重要的是基地与博士的安全。 待两人全部出去后,周国辉头疼的揉揉眉心,当年果然不应该看在池镇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一马。 丫的,搞事搞到老子地盘上来的,削他! 北川基地位于原首都,地处平原,资源丰源,相应的,丧尸众多,这也导致能在北川基地安家立业的异能者能力都不俗。 许易带人匍匐在大雪中,一双鹰眼盯着正前方进进出出的关口,心思转了又转。 “许哥,北川基地的守卫加强了不少啊。”手持望远镜的哨兵压低嗓音汇报情况,“我看到了罗庆阳。” “好家伙,我这边也看到了牧朔。” “卫拯那不要脸的也在往里面走。”护卫队队长倒吸一口冷气。 许易抿住冻得发紫的嘴唇,听耳边惊讶的汇报,眼中泛起一丝波澜,脑海里快速找到名字对应的基地。 罗庆阳,庆阳基地首领,九级火系异能。 牧朔,溪安基地第一小队队长,木系异能者,等级不明。 卫拯,涿城领头羊,据说是精神控制异能。 这三个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一个比一个变态,如今齐聚北川基地的目的不言而喻。 “我们先退出去。” 这样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去搞事,现在首要的是保存实力找机会伺机而动。 没有哪个基地能够离开水源而存活下去,更何况北川还放出营养剂和异能强化这两招,不少基地的首领阴沉着脸清点物资,打算接受北川基地的敲诈。 无数异能者奔向北川基地,想要用手上的物质换上一份异能强化剂,这样能够在丧尸横行的末世生存下去久一点。 北川基地内。 牧朔带着口罩听耳边滔滔不绝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后方。 北川怕不是要热闹一阵子。 “牧先生,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您看您的打算?”池浩的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语气爱搭理不搭理,高傲的很。 “唔,你们试验了没,效果怎么样?”牧朔吊儿郎当的勾住他的肩膀,哥俩好的带着他往旁边走。 池浩怔了怔,眉头轻佻,“唔,你猜。” 牧朔哼笑一声,暗自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我猜没有,你们这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不高,毕竟物有所值。”最后四个池浩故意加重音调,他相信牧哥会懂他的意思。 牧朔松开手,爽朗笑出声,“行,我明天就和你们首领签合同。” 话音未落,悠然自得的跑进一家武器店里去,没再看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池浩。 “行啊,你小子这不就谈成了一个,分红都够你用一个月的。”一直干枯布满疤痕的手搭在他的肩膀,黑发遮掩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嫌恶。 “老哥你夸大了,等我真成了请你喝酒。”嘴角硬装出一脸惊喜的模样,毕竟能谈成这一笔生意,这个月的吃穿至少不愁。 二麻子用力拍了拍的肩膀,心中忍不住抱怨老大,他就说老大想多了,小浩这孩子能有多大的胆子,都这么久,还不放心。 真是为什么不一了百了杀了他。 池浩眉眼柔和又阴狠的盯着二麻子一摇一晃的背影,马上就可以为哥哥报仇了,再等一等,等一等。 第41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11 北川基地东南方某荒地。 白色帐篷隐秘的排在一处小山窝处,“许哥,你看这个。”一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队友撩开帐篷门帘,神情严肃而警觉的拿着一封沾满泥土的信件递给他。 许易目光落在信封上不易察觉的标志上,残破的叶子,是牧朔! “谁给你的?” “我今早起来在帐篷门口发现的,我们是不是太放松了些?”他兼顾队里面的伙食所以一般都起的比较早,今天一拉开帐篷就看见这封信,心一惊,有人将信送到了他帐篷前他都没发现,这要是有人搞突袭,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待他细致检查后,才敢将这封信拿过来给许哥。 “没事,你去忙。”许易顺手拆开信封,他可不相信牧朔会无缘无故的给他送信。 他的木系异能果真可怕,在他尽量避开所有绿植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找到他的所在地。 这种人,非必要情况下最好不要成为敌人,太过难缠。 半响,许易撕掉手上的纸张,脸上露出笑意。 月亮高高挂起,昏暗的草地中隐约有什么东西掠过。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江南从外进攻,庆阳,溪安,涿城他们会在里头接应,今天晚上必须给北川一个教训。” 许易双手撑在桌子上,目光锐利的盯着眼前的沙盘,语气中的杀气让人精神一振。 “好。” “就这么安排。” “许哥,他们三大基地怎么会和我们合作?”护卫队副队警惕的问出一个关键点,要知道,基地之间向来是互相争斗的关系,这个时候不在背后放冷枪都是网开一面。 许易脑海里不禁回忆起博士那张冷漠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北川基地被我们的博士给耍了,他们带回去的药剂根本就是半成品,如今三大基地有求于我们,自然是要百般讨好。” 其实博士本来就打算以成本价出售这么珍贵的药剂,舅舅他们都是同意的,只是现如今消息还未公布,他当然可以和他们合作一把。 就算后面被拆穿,他相信博士订的价格也会让他们无法可说。 而此时的北川基地内正是红灯绿酒,各大势力相聚在一起互相讨论可以分到多少红利,嘲笑江南基地吃了一个暗亏,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基地的人已经全部悄然退场,场内剩下的全是他们北川基地的人。 “池浩,今夜过后要不要跟着哥哥去溪安基地?”牧朔邹着眉头,望着远方已经被打开的关口,“你快些做决定,我们今晚连夜走。” 池浩没有半刻犹豫,“抱歉,牧朔哥,我等北川基地彻底完蛋后会离开这儿,我要去找哥哥。”他不相信哥哥会死在北川基地的暗算中。 见他神情坚定,牧朔没打算多劝。要不是看在池镇的份上,他不会去关心这么个小兔崽子,“你哥哥的消息我一直都在打听,几年过去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怕不是……” “不会。”池浩凛声打断他的设想,“我一日没见多哥哥的尸体,我就不相信。”哥哥是他唯一的亲人,无论是谁放弃他都不能。 牧朔深深凝视他片刻,答应声好。 池镇自从外出猎杀变异丧尸后就此消失,据他小队的消失是死在丧尸的手中,可他怎么都不相信以池镇的能力会毫无反抗之力被丧尸杀死,最主要的是能力不如他的其他人却都平安回来,毫发无损。 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他都无法打探到任何消息,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池浩目送牧朔哥离开,眼中闪过茫然。 他比同年龄成熟,也颇有心机,否则无法在这里潜伏这么久等到今天,可这些也无法遮掩掉他今年才十六岁。 一个半大少年。 今夜之后他该何去何从?听闻江南基地马上就要用血清面世了,要不就去哪儿,边赚贡献点边找哥哥。 浓烟肆起,渐渐遮掩掉他瘦弱的身形。 今夜注定是北川基地的不眠夜! 人人喊打的北川基地就在今夜将面临几大基地联合围攻,整个基地毫无反抗之力被控制住。临死之前,北川基地的首领还在暗自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将异能净化剂公布出来,否则就不是现在这个下场。 可他偏偏碰上了姜谨。在审问周浩的时候姜谨就有怀疑对象,而了解到北川基地的作风后更是进一步肯定了她的猜想,这引诱北川基地前来偷血清便是她设计的其中一环。 一切如她所预料的发展。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姜谨正开着台灯奋笔疾书,血清研究最后有一道组合方式,她至少用了不下上百种组合方式去进行合成,可还是失败了。 赵宇轻声推开实验室的大门,低声劝阻道:“博士,你该去休息的。”他路过试验内,见里面灯火通明,就料到可能是博士避开他们偷溜到试验内做研究。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最后一道坎了,北川做出那种恶心的药剂没宣布出来定是准备当成杀手锏,我必须走在他们前面。”姜谨头都没抬一下,继续演算。 池镇双手抱胸靠在桌子上,望着她白惨惨的唇色,冷笑一声,“你的身体你知道,你知道个屁,怕不是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还想着试验。” 他日日夜夜跟着她,亲眼看着她的身体日夜衰败下去,吃饭都咽不下去,吃了吐,吐了又吃。 就算这样,身体也急速的消瘦下去,贴身的毛衣如今已经宽大了不少。 若不是用化妆的手法去遮掩脸上的异样,整个基地的人都可能知道他们的博士就快死了。 赵宇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到一边把草稿纸上的数据输入电脑内进行演算。 他无法劝阻博士,但能陪着她。 “博士?赵宇?”徐博士推开门诧异的看着一夜未睡的两人,难掩眼中的诧异。 北川基地毁掉了实验室,她们这些日子只好做一些普通的实验,昨日更是早早的下班休息。 姜谨丢掉手上的笔,眉头紧皱,“你们把这些数据都输入到电脑里面去,有结果就开始配药。” 幸好有赵宇帮忙,否则还需往后拖。 她的思维陷入到原主的框架中,忘记输入血清的方式不只有静脉输入和肌肉注射,也可以做成喷雾,直接从鼻腔和皮肤表面吸收。 这样虽然起效慢,可对人体的伤害最低,放在现在,也是最合适的。 他们不可能拿着针剂跑去丧尸边上说:“嗨,我给你打一针?” 到时候能不能扎破丧尸皮肤还是个未知数。 研究员们茫然的看着这一叠叠资料,他们只是睡一觉,怎么血清都快完成了。 徐博士压住嘴角的笑容,柔声说道:“博士,赵宇你们俩快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们,放心。” 姜谨点头,面色如常的朝外面走去,她的房间距离这里有点远,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博士,我送你?”赵宇跟在她身后,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博士的背后,博士好像变胖了? 面对赵宇的提议,姜谨拒绝了,挥手示意他赶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赵宇站在分岔路口目送博士的身影,直至转弯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去。 姜谨拿出钥匙对准锁心口,眼前出现一阵重影,用力打了一下自己脸颊,强打着精神把门打开。 一进门顾不得脱掉白大褂,疾步走到洗漱间吐出嘴里的鲜血。 “咳咳咳……” 暗红色的血液被咳出来,整个人扶着洗漱台大口喘气,喉咙里发出气音。 果然,血清的研究速度加快,身上的病情也变得越发严重。 背后的人铁了心想要她任务失败。 站在她身边的池镇脚步轻挪,他刚一瞬以为博士会就此闭上眼,红着眼眶的看着她,“博士,去看医生,别管血清了,你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无人应答他。 姜谨艰难的爬起来用水把地板冲干净,拖着沉重的脚步躺倒床上疲惫的闭上眼。 她实在是太累了,不止身体上的折磨,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压迫感。 不快点,就会死掉。 池镇顺着墙根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在双膝之间,十指插入头发中揪住,为什么会跟随在这样的人身边,他都触碰不到她。 帮她盖个被子都做不到,他存在是为了什么。 一滴清泪滴落在地板上瞬间消失。 姜谨不知道距离她不足一米之远的地方有一个男人正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胸口。 他担心着微弱起伏的胸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此停止。 池镇无力爬上床上,小心的躺在瘦弱女人的身边,明知道她不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可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 侧过脸,目光凝聚在她微皱的眉头,哪怕是在梦里,也在担心试验吗? 手指虚幻的停留在眉头处,隔着空气轻柔的拂过,“姜谨,你是不是把自己当做神了,你不是啊,你是人,你会死的……” 声音渐渐变得哽咽,“你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 那人什么都听不见,蜷缩在角落,依稀间可以透过衣服看见骨节分明的脊椎。 自从博士身体不好后,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多,所有的状况都被衣物遮挡,否则,实验室内的工作人员早就发现了。 对于博士用他的身体做试验,他一开始是恨的,甚至打算醒后第一件事就要杀了博士。 那段时间,他如困兽一般,时不时的拿手掐住她的脖子,用脚踢一下,甚至诅咒她不得好死。 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心中的怨恨如今却只剩下了无奈与担忧。 他知道博士不爱吃牛奶,也知道博士有一张很宝贝的照片,她每天闲余时间都会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拂过,眼中闪烁着无比耀眼的光芒。 “博士?博士?” 赵宇端着温热的粥站在门口,他回到房间后才想起来博士没有吃早餐,这才急急忙忙送过来。 姜谨咳嗽两声,在剧烈的胃痛中苏醒,随意的抹掉嘴角溢出的血丝,她都每天吐着吐习惯了。 “等我一下。”单手撑起身体,用力朝外喊一声,随后用力将被子掀起来。 发现衣服上沾上了血迹,索性直接脱掉白大褂顺手团成球丢到衣柜里面,对着镜子前后转一圈,确定没有什么破绽才打开门。 “怎么了?” 赵宇示意手上的碗筷,“博士您没吃早餐,我给你送过来。” “谢谢,给我,你快去休息。”打算接过碗筷把人打发走,这些东西她是吃不下的,只能倒入水池里,浪费粮食实在是没办法。 赵宇耸了耸鼻尖,敏感的察觉到博士身上的血腥气,“博士你受伤了?”他怎么会在博士身上闻到这么浓郁的血腥气? “啊,我生理期。”姜谨语气十分自然,但背后藏着的手在轻微颤抖。 面对博士的借口,他不相信,侧身溜进房中,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赵宇的深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红光,转瞬即逝。 “博士,你身体……” 话还说完,眼前博士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整个人如同失去支撑一般倒下去。 砰! 碗筷顺势落地,筷子滚落到床边。 第42章 末世科研真大佬12【完】 “博士,你到底怎么了?”赵宇颤抖着手护着博士,看着博士边咳嗽边吐血。 “关……关门。”她的房间在走廊正中间,这个时候有不少人路过。 赵宇咬了咬牙,用力揽腰抱起博士放在床上,一掀开杯子,床单上大团的血迹刺红了他的眼睛。 忍住心中的绝望,表面淡定的合上被子,轻柔的把博士放在床上,转身关门。 “我没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姜谨半坐着安慰不知所措的赵宇,她迟早要死,倒不必这么悲伤绝望。 池镇默默的看着她,嘲讽道:“您这叫没事,你他妈死了才叫会有事,你到底懂不懂啊,你快要死了?”他眼眶发红,牙齿咬得发紧,恨不得有人打醒她,可一想要她衣服底下皮包骨的身体,又开始心疼。 赵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叫没事,那什么时候叫有事,死吗? “博士,我带你去找医生。” “对,赶紧带她找医生,不然等着收尸。”池镇嘴毒的补充一句。 姜谨苦笑的摇头,“没用的,许易帮我检查身体都看不出什么,没用……” “那是许易没用,我们去找别的医生,一定可以查出病因,查出来了我们就治病。”赵宇打断博士自暴自弃的话,音量提高肯定自己所说的话,可眼中沁出的泪水却透出他心中的绝望。 “对,我们去找别的医生,江南基地没有,我们就去庆阳基地,还有那么多地方,一定可以找到治好博士病的医……” 姜谨看着往日一向冷静的赵宇口不择言,胡言乱语,厉声打断他,“够了,许易的医术数一数二,就算能在别的基地找到医生,血清呢,这么多人的希望,我不管了吗?” 赵宇张了张嘴,急得目眦欲裂,哑声道:“可我只有博士啊,我不管什么血清不血清,我只要博士活着啊。” 说完这番话,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低头看着地板上已经凝固的血迹,“你的眼里从来都只有试验,什么时候才能关心关心你自己,关心关系我。” 姜谨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得看着脸上布满青丝,双眼开始泛白的赵宇,艰难的问道,“怎么会……你什么时候……” 赵宇低头捂住自己,不敢面对博士的目光,“去年外出寻找红烨树的时候被咬了一口,本想着最后看一眼博士,没想到第二天就自己恢复了。” 赵宇抬头,硬挤出一抹笑容,“我可以控制我自己的变化,只要情绪稳定,就不会异变,博士,我没吃过人。” 怕博士不相信,赵宇急忙的撸起袖子,密密麻麻的咬痕布满整个手臂,“你相信我,真的没有,我饿了就咬自己,博士,你相信我。” 含着哭腔的嗓音让姜谨回过神,怔怔的看着赵宇慢慢褪去的青丝,眼睛也已经恢复了。 赵宇,丧尸,这两个词她怎么都联系不起来。 难怪他害怕晒太阳,难怪半夜会见他一个人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啃面包,难怪他喝水时大口大口的喝,难怪…… 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她平时到底是多忽视他的状况? 可这时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姜谨挣扎的爬下床,拉着他的手仔细翻开。 在赵宇没有异变的时候他与常人无异,难道咬他的丧尸发生了她不知道的异变? “博士,你不怕吗?” 赵宇蜷缩着手,生怕自己不小心伤了博士,他变成这样,博士会很失望? 嘶! 脑袋上传来剧痛引得他缩了缩肩膀,脸上的青丝下意识的浮现出来,待看清是博士后,又变成正常模样。 姜谨淡定的收回手,“怕你?怕你饿死算吗?”赵宇这么久都没伤过她丝毫,反而一直尽心尽力的保护着她,为了怕她不喜欢,强制压抑着渴血的本能。 这样的人,她还能怕? 人都比他温柔。 赵宇呆呆的揉揉被打的地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咧嘴嘴傻笑。真好,博士不怕他。 可一想到博士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咳血,心中传来阵阵刺痛,“博士,你的病?” 姜谨不在意的笑了下,张开手露出那张照片,缓缓说道:“看这句话,多好,马上就要实现。虽然看不到世界最美好的模样,可能够知道它正在变好就足够了。” 半响没听见他反驳好奇的歪头一看,赵宇正低着脑袋掉眼泪呢。 “你哭什么,每人都会步入死亡,我只是比你们前走一步而已。” 无奈的看着这位哭啼啼的大男人,她怎么不知道赵宇居然还是一位爱哭的男子汉呢! 赵宇红着眼眶摇头,几滴泪水落在衣服上,咬着牙闷声开口:“那不一样,博士你不该是这样的,你应该活得长长久久,比谁都过的幸福,你应该受到世人的敬仰,享受你该有的荣誉。” 人失如灯灭,死了,便一切都没了。 姜谨挑眉,豪情壮志的说道:“那有什么意思,我的荣誉你替我拿着,幸福生活你替我享受着呗,我没见过的风景你替我去看,多好。” 她说出这番话自有她的小心思,赵宇对这具身体的依赖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不和他做个约定,只怕等她死后,毁掉实验室他都能做得出。 赵宇无法可说,站起身来替她收拾房间,待看到衣柜中带血的衣服,指尖颤抖着拿起来放进袋子里面。 博士,到底承受了什么啊。 自从终于知道她的病情后,赵宇就格外注意姜谨的一日三餐和休息时间。 实验室内的研究人员举双手赞同,如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药剂配备成功,博士可以尽情的休息。 半月后: 姜谨漱完口疲惫的趴在桌子上,身体几乎到极限了。 “博士,成功了,要不要立马进行人体试验?”赵宇手提着冷藏箱走近实验室,声音都在发颤,他太知道博士的焦急。 博士,时日无多了。 各自忙碌的研究员们各自放下手上的东西,紧紧注视着赵宇手上的箱子,那里面有最新的成果。 姜谨撑着桌子站起来,带头朝隔离室走去,身后的人都自觉的跟在后头,连护卫队都没落下。 隔离室关押着一名被感染的异能者,他已经感染丧尸病毒十几个小时了,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异化。 “鼻腔给药,注意反应。”姜谨示意他们去操作,如今以她的身体状况无法进入隔离室内。 这一次,赵宇独自一人进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了近八分钟,里面无丝毫反应,不少人眼中都变得失望。 “脸上的青丝是不是开始在消退!”一名女研究员兴奋的摇着身边的人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对方的脸上,果然,肉眼见的在消退,连唇色都变得健康起来。 “啊啊啊啊,我成功了。” “哇……28年了,终于要结束这鬼末世了……” 赵宇细心的检查对方的心跳,确定已经平稳,嘴角也没有溢出腥臭的液体,这才站起来面对玻璃竖起大拇指。 成功了,血清已经开始起效。 姜谨同样竖起大拇指表示祝贺,转过身看大家兴奋的模样,微微一笑。 “后期注意观察,记录身体变化,无反复就是真正的成功,血清就可以正式大规模投入使用。” 研究人员们根本没空搭理她,大家紧紧拥抱在一起,感受彼此身体的温度。 可姜谨相信他们听到了。 池镇站在角落里看着大家的狂欢,心中的失落越发沉重,眼前这群沉浸在喜悦当中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博士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 “博士,你开心吗?” 低喃一句,转过头,看着博士嘴角勾起的弧度,愣在原地,无疑,博士是开心的。 真好。 姜谨抹掉泪水,双手插入口袋中,疾步朝实验室方向走去,她最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去完成。 用力推开上层隔离箱后男人俊逸的脸庞与高大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蓝色的雾气奔腾而上。 z001的身体机能被维持的很好,姜谨拿出口袋中放着的淡蓝色药剂毫无犹疑的注入对方的身体。 “对不起啊,在你身体中抽了那么多血,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你自己的。” 她能做完的已经全部做完了,这个世界以后的路还需要他们自己走。 池镇睁大双眼,气急败坏的吼道:“什么叫做能不能醒过来看我自己,你拿我身体做实验你不用对我负责的吗?姜谨,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姜谨腿软的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胸口,嘴里咳出浓稠的鲜血,四肢百骸传来的撕裂感让她感到有些真实。 抬眼看歪头阴沉下来的天气,带笑的舔了下嘴唇上的鲜血,右手竖起中指,骂道:“呵,想要老娘死你t还不够格,等着我找你们算账。” 还有什么好装的,人家指不定知道她底子里就是黑的,打压她?来呀,看谁搞死谁! 她姜谨本就贱命一条,死了也不可惜,能一拖二更好,不带怕的。 池镇与赵宇震惊的看着一脸邪气的博士半响都没反应过来,血清研究成功了,博士疯了? “进来。”躺在地上仰着头看站在门口不敢动的赵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赵宇已经懵掉了,半天没说话。 “嗤,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啊,我本性就是这样,爱信不信。”看他看疯子一样的眼神,没好气地翻翻白眼,“算了,实验室内我给你准备一只改良版的血清,用不用在你。” 交代完最后一件,疲惫的闭上眼睛,她感到无比的累,终于能好好休息了。 “不!姜谨你不能死,姜谨,你听见了吗?你还没看到你向往的世界,姜谨!”看见女人渐渐紧闭的双眼,一股巨大的恐慌感和绝望感袭上心头。 池镇暴怒了,灵魂发出阵阵白光消逝在这片空间。 所有人都无法看见的倒计时一瞬间清零,发出刺目的红光,随后显现出几个大字。 任务失败,就地销毁! 三秒后,屏幕不甘的晃动几下,如泡沫一般破碎,空中残留着点点白光漂浮着。 赵宇预想到博士会离开却没想到分别来得如此之快,环抱起博士温热的身体,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落在博士的脸上。 他守护的人不要他了。 三年后。 世界逐渐开始摆脱末世的阴霾,大批大批的无人机携带者血清飞往全球各地,江南基地遵守姜谨博士遗愿,无偿将血清配方公布出来。 姜谨的名字被冠以无上的荣耀。 第43章 成为暴君的宠后01 未知星球上某实验室: “023,你不休假啊?”一名穿着白衣黑裤的男子走过来熟练的对着高级研究员打招呼。 编号023是这所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可以算得上是他的直属上司,虽然两人隶属不用研究室。 “哪能呢,你不是不知道,昨晚a号实验室发生异动,我们忙了一整晚。”023抱怨的喝了口手中的营养剂,眼中全是不耐烦。 “嗤,a号实验室又发生暴动?” “可不是,宿主出现逆反,试验世界所获的能量完全不够,付出与收入不成正比,现在老大正烦着呢。” “前段时间不是挺好的,怎么一下子逆反了?” “唔,我和你说啊,老大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实验体,变态的很,这才第4次试验,主系统都差点搞崩。” “嘘,我知道这件事,我上次回家我舅舅还特地嘱咐我不要掺和进去,你也想办法赶快退出来。” “你舅舅真和你这么说?” “恩恩,你自己好好想想。” “好,我知道了。” 023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354的舅舅说的话应该好好考虑,找什么理由退出a号研究呢? 这得好好想想。 “废物,你们全是废物!”暴跳如雷的声音从大门里传出来,吓得路过的研究员们飞快的跑远。 “逆反为什么为这么严重?啊!我们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老……老大,是不是我们禁锢了她身边之人的原因?” “是啊,前几次还算稳定,这个世界就突然发生异变,要不我们还是稳妥点?”说这话的研究眼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漂浮在半空中的实验体,眼中惊叹不言而已,真漂亮啊! “算了,暂时恢复原样,我去想想办法,要时刻监控,一旦有什么异动立马报告我。” “是。” 穹顶高耸的实验室内,星光交织,一串串携带着各种信息的数据悬浮在半空中,头戴眼眶的研究员穿梭在其中。 这里就是023口中的a号实验室! …… 姜谨睁眼时,窗外正落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底下的人都穿着厚重的冬衣来来往往,时不时的还捧着手用嘴里哈出的热气暖手。 外头大雪纷纷,屋子里头却燥热得厉害,脚踏处放着一盆上好的银炭,手里捧着精致的手炉,连身上都披着毛绒绒的大氅。 【宿主,我来啦。】熟悉的哭唧唧声唤醒姜谨的神智,深邃的瞳孔闪过一丝流光。 【哭包?】 【宿主是我呀。】 姜谨听它欢快的语气,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哭包疑惑的挠挠自己的数据链,它不是早回来了? 【我除了自检一直都陪在宿主身边啊?】 姜谨哑然,细长的眉毛皱起,试探的问一句,【上个世界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来着?】 【上个世界,上个世界是替原主站上领奖台啊,宿主您忘记了吗?】 果然,哭包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末世的记忆。 【没,就是问一下,把背景资料传送给我。】 【主人,若是有一天我……】 姜谨从轰隆的雷声回过神,【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刚刚哭包好似要哭出来一样,是受委屈了? 【没,我马上就把背景资料传送给你,任务愉快,主人。】 姜谨暗自把这个问题埋在心里,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再问问哭包。 【背景资料传送中,请宿主查收。】 话音一落,一股庞大的信息一股脑的涌进姜谨的脑海里,庞大的关系网也随之呈现出来。 当今明面上是天下七分,实则以秦国为尊,其余六国皆臣服于秦国,每年朝贡之时秦国接受诸国朝拜。 原主出生于弱小的姜国,与秦、楚、梁、徐、夏、燕不同的是姜国是唯一一个女尊王朝。 女子为尊,男子相妻教子,与其他国家刚好相反。 “殿下,外面天气冷的很,还是让奴婢把窗子关上罢。”关月小心翼翼推开门,语气不赞同的看着自家殿下坐在窗前看雪。 少女回头,一张脸生得清冷秀美,眉眼间带着天生尊贵。 要她说呀,她家殿下便是那梁国公主梁飞燕都比不上殿下。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说得正是她家殿下。 姜谨莞尔一笑,“吾的身体早已痊愈,你不必忧心。” 她声音亲和温润,面上含着三分笑。任谁见了都只会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性格温和,待人亲切。 关月却听得险些落泪,殿下自从作为皇储长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梅成王君为保护自己的亲儿子,硬生生的劝着君上把殿下送过来当质子。 关月一把抹掉泪水,抿住嘴唇,目光凝视着殿下纯真的眼睛,牙齿一咬,“殿下,我们跑,还有机会。” 以她的身份着实不该说出这番话,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步入火塘。 殿下是明君,本该呆在那至高的王位上操持着天下事,而不是磋磨在暴君的后宫中争宠,以殿下的性子,怕也做不来哪些肮脏的算计。 姜谨手一顿,悠然一笑,缓缓摇头。 原主身边有四名心腹,关月说话单纯,平日里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关堰武艺高强,平日里多半作为护卫出现,也是她身边唯一的男子。 关星与关欢属于暗卫,原主不叫或未遇到险情时绝不会现身。 “跑?”姜谨漫不经心的拨开茶杯中的浮叶,“逃了,姜国怎么办?” “这个时候殿下怎么还担心姜国,你看现在姜国被梅成君祸害成什么样了?”关月赌气的放下手上茶壶,满心满意的替殿下感到不值。 “放肆!” 严厉的嗓音吓得关月一个激灵跪在地上,回想自己说出的话脸一下变白,梅成君再如何也不是她能议论的。 眼前突然出现一截青色裙摆,顶上传来殿下无奈的声音。 “关月,你若是不满和害怕,吾可以派人送你回姜国,虽不能保证高权在手,但也能护你一世无忧。” 关月这个性子若是在宫内也这么莽撞怕不是活不过第二日,送走也好。 “不,殿下,关月不走,奴婢生是殿下的人死亦是殿下的鬼。”听完殿下的话,关月害怕的伏在地上。 “唉。”姜谨伸手扶她起来,语重心长,“关月,你知道,前路未定,若是可以吾想把你们都送回姜国,至少能保证你们的命。” “殿下!” 藏在暗处的关星与关欢两姐妹一同现身跪在地上,语气满是震惊与伤心。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殿下孤身来到危险重重的秦国居然会想把他们都送回姜国。 关堰抱着怀中的长剑,低头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殿下,请您收回成命,关堰的命从被殿下救下的那一刻就属于殿下,若您要我走,请你杀了我。” 冷硬的说完自己的请求,双手举过头,一把三尺的长剑呈在姜谨面前。 姜谨背负着双手,失笑,“起来,不走就不走吾还能赶你们不成。”纤长的手指敲击剑身,清脆的回响在耳边,“青鸿可不是给你伤你自己的,收好。” 关堰低垂着眼睛,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长剑,只好殿下不赶他走,万事好说。 “该干什么去就干什么去,关月,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姜谨转身,发尾掠过腰身。 关月红着眼低着脑袋,扭过头,“奴婢不,就算要违抗殿下奴婢也要保护殿下的安全,必要的时候一定会护着殿下逃离秦国,逃离暴君。”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听话呢!”她既无奈又心暖。 关堰用手帕擦拭手中的剑,瞥了一眼红着眼眶的关月,心头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丫头撅起来不管谁都敢踢,上回他屁股也被踢了一脚,原因就是他练剑时不小心削了殿下种的紫竹。 “关月,我同你说,吾身为姜国王女有责任保护姜国千千万万的子民,若是吾逃了,秦王震怒,姜国面临的将会是秦国的千军万马,你明白了吗?” 她虽是质子,在秦王眼中是个不值钱没什么价值的玩物,可到底是烙上了秦王的印记,一旦出逃,岂不是不把一国之君如掌中之物一般戏耍。 关月听罢,心头微微泛疼,“可殿下可知秦王素有暴名在外,传闻秦王专制无道,手段残酷,每日死在他的手里的奴仆不说上百,少也有十几人。” 姜谨云淡风轻,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你可见过?” 关月怔住:“未曾见过。”她同殿下一同来到秦国自然是没机会见到秦王。 “位列君王,秦王做得比谁都好。”姜谨的目光落到楼下过往百姓,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你看,他们活得很开心。” 在场人四人的目光顺着半开的窗户往下看,神情都有些松动,眼下秦国正经历冬日大雪,可底下过往的子民却脸挂笑容,身穿暖和的新服。 “姜国的寒冬从未如此轻快过,每一日都要冻死好些人。”手指轻抚过屋内盛开正好的梅花枝,“那一年你们随我冬巡也是见到的,一户普通人家冬日里只有一身保暖的棉衣,一人身穿出门,家中孩子皆只能缩在被子里。” 随着殿下缓和的嗓音,三人不约而同想到那年冬巡的场景,眼中闪过不忍。 与秦国相比,姜国的冬日宛如死人城一般。 死亡,每日都在上演。 第44章 成为暴君的宠后02 姜谨拂袖坐下,打算再给他们上一课,免得以后胡乱说话,“身为君上专制横行也好,手段暴虐也好,这些都不是百姓在意的。”淡然的饮下一口浓茶,“百姓最是明白,能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的君上就是明君,不管百姓死活,寻欢作乐的是暴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无人明白。 “关月,你说秦王是暴君,那我且问你,秦王可连年强加税收?” 关月低头,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没有,秦国的税收只有姜国的五分之二。” “嗯,那我再问你,秦王可沉溺于美色之中?” “无,现在秦王宫内无一女子侍奉。” “秦王可无辜打杀百姓与忠臣?” 关月紧紧的咬住下唇,双眼泛红,哽咽道:“无。” “那你如何说秦王是暴君?”姜谨依靠在窗前,神色恹恹。 “可……可秦王发动战乱,甚至下令屠一城,这难道不是暴君吗?”关月头低得越发低,像是要埋进地下。 姜谨失笑的摇头,看着她这幅鸵鸟的模样,心中越发觉得这丫头是个宝,“你这话说得你自己都不信。” 手指敲了敲桌面,冷漠的说道:“如若我是秦王我也会下令屠杀。” 若秦王恐惧天下人谩骂而选择下令放出那一城中的人,那才是昏庸无道,不配位列君王受天下人敬仰。 关堰拭剑的动作一缓,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这事他怎么没听过说? 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茫然与懵懂,反正现在无所事事的姜谨示意他们坐下。 “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秦国明月关是一处机要之地,当年不知是天祸还是人灾,明月关一夜之间怪病肆起,那儿的人全身溃烂,无药可治,传染极快。” 姜谨眼睫低垂,慢饮热茶舒缓喉咙,哪里是怪病,分明是有人投毒。 “然后呢?”关堰收回剑,专心的听殿下讲述这件事情,当年他有耳闻过这种病,还一直以为是大家夸大其词。 “然后啊,秦王为保秦国边关安全,下令紧闭城门焚城,全城无一活口。” 这就是秦王被指控的关键——焚城。 不管老弱幼小全都葬身火海当中,当年目睹这件事的人无一不说那一日天都被烧红了。 关堰听到焚城眉头一皱,这确实是太过残忍,应当会有别的办法,何必这么着急。 看到他们脸上的不赞同,姜谨是理解的,如果有时间当然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可…… “明月关火灭当日匈奴大军已攻至明月山,距离明月关不过千里,匈奴大肆进攻,杀烧掠夺无恶不作。”若不是秦王果断下令焚城,那后果不堪设想。 秦王亲征大胜匈奴,径直打上了匈奴的王庭,面对匈奴的求和也未答应,他这是在报仇,报这一城百姓之仇。 杀我子民,屠你王族。 姜谨还知道秦王回朝后径直去了王寺,随后回宫沐浴焚香,在祭台整整待了七日,目的就是为那一城的百姓祈福。 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能说暴君。 提到匈奴的名头,关堰手上的剑发出阵阵翁鸣,“和匈奴有关?”黑发下的眼睛冲斥着淡淡的血色。 他就算被挫骨扬灰都忘不了那一夜。 “阿堰,你听阿姊说,不要出声,不要哭,阿姊会保护你的,别怕!” 小阿堰害怕的紧紧攥着阿姊的裙摆,听话的把眼泪憋回去,“阿姊……” 许小婉颤抖着手抹掉弟弟的泪水,竖起手指发出“嘘”的声音,“阿堰,你是男子汉,不哭,阿姊和爹娘一定会保护好你,听话,乖,把手松开。” 小阿堰倔强的攥紧与阿姊唯一的联系,慌乱的摇摇头,不,他不要。 许小婉深深凝视阿堰最后一眼,狠心的一根一根把幼弟手指掰开,用力关上衣柜推入暗阁。 “阿姊,阿姊,你不要走……” “……呜呜呜,阿姊,阿堰害怕。” 许小婉捡起地上的长鞭,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决绝的踏出房门,“阿堰,你若是不听阿姊的话,阿姊就算是死都闭不上眼睛。” 小阿堰惊恐的捂住嘴巴,他不要阿姊生气,娘亲说过,人死后闭不上眼睛会入不了轮回,他不要。 可,为什么阿姊会死呢? “阿婉,你来干什么,回去!” 许父单手拿着滴血的长剑站在院子中央,见女儿提着长鞭走出来,瞳孔骤然放大。 “我不,我已经安顿好了阿堰,他们一定找不到阿堰。”许小婉目不斜视的站在父亲身边,用力攥紧手上的长鞭,死不退让。 她知道阿爹阿娘想要她带着阿堰一起逃出去,可那群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只有死人才会是他们想要的。 许父手一紧,回过神看着后院冲天的火光,眼中发涩,“你……” “柏郎,小婉是我和你的女儿,不是孬种。”许母慈爱的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发丝,一双凌厉的丹凤眼深处难掩悲伤。 她与柏郎的女儿才十四岁,如今却要…… 三人各守一方,目光禀然,身后火光冲天,隐隐约约照亮整个许院,仔细一瞧,地上横七八竖的躺着尸体。 昏暗的火光下,许小婉种得梅花正开的好,殷红的花瓣铺满地,乍眼一看,直教人分不出到底是梅花还是鲜血,风起时梅香夹杂着许刺人鼻的甜腥味,满院流转。 忽然,铁蹄踏地的声音骤然刺破了整个院内的宁静,许父持剑挡在妻女身前,凝声许诺,“这辈子是我许柏欠你们娘俩的,下辈子做牛做马偿还。” 话音未落,银光闪过,一股细小的血流出现在黑衣人身上,随后轰然倒地。 许母狠厉的刺出长枪,听到这话,气得翻了个白眼,“哟,当时拐我当你夫人的时候怎么不说欠我的?” 许小婉弯腰甩出长鞭,利落的解决偷袭的人,听爹娘回想拌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关堰……关堰……” 谁在喊他,关堰是谁…… 眼前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一睁眼,就见关月双眼发红的看着他。 “哭什么,傻丫头。”嘶哑的声音听得他一惊,眉头微皱。 关月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抱怨,“你吓死我了。” 他们听殿下讲明月关大战,哪知听着听着关堰就疯了一样出手攻击他们。 关堰捂住翻腾的丹田处,运行内息传来阵阵阻塞感,“我怎么了?” “走火入魔。”姜谨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从外头走进来,神色不见得有多好。 “殿下。”关堰急忙起身想要请罪。 “行了,你躺好休息,我有事和你说。”姜谨递上手上的汤药,慢条斯理的拂袖坐在一旁,神色出现稍稍的凝重。 “关堰,我知晓你郁结家丑,每每听到匈奴你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一次还险些走火入魔。” 关堰似是自嘲地笑了两声,“我忘不掉,每晚入眠都能回忆起那一幕,长剑刺穿阿爹的身体,阿娘宁死不跪靠着长枪依靠在阿爹身上,阿姊……” “别说了!”姜谨看他额头冒出的汗珠,厉声打断他自虐式的回忆。 关堰没听,似自言自语般说出自己所见,“阿姊一剑割喉,连死了那群畜生都没放过她,她才14岁,再有一年就笄礼挑选夫君。” 遍地的血浸染了他整个脚底,他无法去忘记。 温热的暖流从后背涌入布满全身,像有只手想要牵着他走出黑暗。 “沉心静神。” 姜谨单手按住关堰的背后,用内息平缓他体内暴躁的内息,不免有些庆幸这具体身体居然身附如此之高的内息。 待他平息下来,一炷香已悄然烧完,半截香灰无声无息落入香炉中。 “关堰,我知晓你放不下,也没资格劝你放下,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如今匈奴被秦王攻破,残余人党大多都隐姓埋名,我让关欢一直有替你寻找,莫有太着急。” 用力的在他的肩膀拍了拍,转身离去。 关堰的心魔只能靠他自己,这么多年就靠着报仇的念头或者,一旦报仇后,关堰如何自处,姜谨没敢往后想。 姜谨吹灭蜡烛,神色慵懒的靠在床榻上,脑海中浮现一幕一幕画面。 原主为姜国嫡出的长女,父君无双君逝世后,弟弟梅成顺应入住中宫,一开始时对于哥哥留下的这个女儿很是看重,倒也真心关爱过。 直到有了自己的女儿后想法就变了,自那以后视原主为眼中钉,可原主毕竟是嫡长女,从小被君王带在身边学习治国之道,梅成君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直到这次,姜国与秦国一战损失惨重,无力征战,需要派一位质子前来缓和两国的关系。 可谁都知道这位质子就是弃子,在残暴的秦王手下如何能活下来。 这位质子的人选原定是梅成君的女儿姜玥,这下梅成君肯定不肯,百般阻扰下就换成了无父的原主。 原主虽心有不甘,可不忍因战乱受苦的百姓毅然前往秦国。秦王不待见,一旨给她送入幽静所,在哪里,无人认识她。 因长相艳丽,时不时有人前来骚扰,多次都是身边的人护着她,可也是因为这样,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了她。 从未经受过阴暗手段的原主无意一次中了招,为了保住清白自戕了。 姜谨仔细回忆细节处,有几处格外奇怪引起了她的注意。 第45章 成为暴君的宠后03 姑且不说关月如何,关堰等三人身上功夫不俗如何也落得个惨死,这其中怕不是有梅成君的手段在其中。 惧怕原身重回姜国所以索性在秦国处决了吗? 嗤,可惜了姜国少了一位惊艳才绝的未来明君。 【哭包,心愿给一下呗?】 再次得到召唤的哭包一上来就在姜谨的脑海里哭唧唧的求安慰,【宿主,我以为你忘记窝惹了。】 姜谨:“……” 【没忘,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心虚的摸摸鼻子,虽说与心腹待在一处,可接受个心愿还是可以的。 哭包系统很好哄,眼下乖乖的找出相应的心愿,【唔,这位的心愿有点奇怪哦,她好像在犹豫要不要刺杀秦王,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了宿主。】 与其他的任务心愿相比,这确实显得很奇怪,可结合原身经历看,姜谨确能理解的。 想要秦王死,是因为家国仇恨,而纠结的原因也很简单,秦王在原主的认知中是一名明君,若他身死,各地诸侯顷刻而起。 天下又会陷入烽火中,受苦的终是百姓。 紧张的思绪一缓,就算没有选择权,她也极有可能完成不了任务,为一己之私害天下混乱,这种事她可做不来。 可喜的是原主怕也是想明白了这点才让姜谨自己选,放弃心不甘,不放弃心不忍。 两方纠结。 “唔,虽然替你杀不了他,可却能替你收拾掉害你来秦国的人,这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还望莫嫌弃。” 一声呢喃声后,房内陷入宁静中,只有轻缓悠长的呼吸声。 一座巍峨耸立在王宫正中央,众多守卫来回巡视,这里是王权的中心。 养心殿内,刻有龙凤浮雕的明柱漆光鉴亮,巨龙盘绕升腾,鸾凤腾云驾雾,尽显浩荡凝重。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层层绫罗挂幔遮了视线,隐约之间只见长桌后坐着一位威慑四方的男子。 “哦,她真是这么说的?” 男人低沉带笑的嗓音引得身边伺候宫人浑身一颤,越发把头垂得更低。 暗卫单膝跪地,朗声回答,“是,主人。” 秦朝钰落笔狂放,字字如铁钩银画,力透纸背,漆黑的草书如同要从纸上越出,尽显气焰。 “倒是个明白人,大秦女子何时会有如此见地,若为男子可入朝为官。” 不外乎他有这般想法,这些年来无数人在他耳边念叨当年的事情,无一人理解他的做法,多多少少让他有些失望。 看到主人的神情暗卫识趣的退下去,今日的之事真当是一波三折,听那位小殿下评价主人时,他的心肝都在颤,生怕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幸好幸好。 宫内重新陷入寂静中,偶尔传来火烛炸裂的声音,宫人们下意识放轻呼吸。 良久,殿内传来一声传唤声。 “李全德。” 李全德下意识挥了挥浮尘,弯腰上前,躬身道:“奴婢在。” “以你所见,应当给她何种册封?” 这句她应当是指被姜国送来的那位殿下。 李全德眼珠子滑溜转了一圈,姜国国力弱,如今奉上储君殿下自当是表示诚服,嫔妃位分皆有礼部与钦天监照规律册封。 如今王上忽然问起那位素未谋面殿下的事情,这里面水深的很。 揣摩君意这样事,李全德想来不敢往深的想。 王上后宫空置,如今好不容易进来一位新人,位分应适当提高一些。 “按照礼部章程,可册封为良人。” 秦朝钰哼笑一声,笑骂道:“滑头。”他如何没听出李全德的避讳,不过他本身就没有参考他意见的意思、 “传孤口谕,命工部、礼部共同拟定夫人册封之礼,不得怠慢。” 李全德愣了下,略有些犹豫,“是。”这于礼不合,哪有一进后宫就册封为夫人,要知道夫人可仅次于王后。 秦朝钰面色冷峻,没有丝毫动容,“着钦天监挑个好日子,孤与夫人的大典也可以着手去办。” 李全德:??? 夫人册封可不需要王上共同祭天,这明显是…… “王上,可是要册封夫人为王后?” 秦朝钰扔下手上的狼毫,用宫人奉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嗯,若不是时间来不及,何必多此一举。”那般胸襟的女子屈居后宫本就是暴殄珍物。 朝廷有规矩,后宫唯王后可参政。 姜国不爱惜这般人才,他要。 李全德:…… 他是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跳怦怦跳,王上已经开始想册封那位殿下为王后的礼仪,若不是时间来不及,怕不是入宫就为王上的妻。 这般动作怕会引来礼部等几位大人的劝阻,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下方,浑身一颤,今儿个这儿还处决了干涉王上后宫的大人。 王上,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团子。 伺候王上更衣时,不经意间见案牍上白纸张上写着“风华绝代女娇娥唯有吾妻姜谨。” 心一跳,连忙挪开视线,心中把那位未来的王后的地位提了又提。 翌日,秦王旨意传来,封姜谨为夫人,三日后入宫伴驾,不得有误。 后宫位分,王后之下,设二夫人四美人七良人,余下七子、长使、少使无数。 如今给姜谨夫人的位分委实不低,姜谨暗自揣测秦王用意,却一无所获。 莫不是看在她姜国嫡长女的身份? 可转念想到秦王的性子,万分觉得不可能。 不知何处发生变动,导致与原身的轨迹千差万别,原身这个时候可是被压入幽静所等死,连秦王的面都没见着。 关月听到消息宛如晴天霹雳,当下就红了眼眶,“殿下,秦王竟然如此羞辱您,夫人不就是妾!”要一国尊贵的嫡长女去当妾,那真是……不可理喻。 姜谨轻笑一声,纠正道:“是夫人。” “夫人不也是妾。”关月别扭的扭过头,暗自嘀咕,在姜国,身为妾如同奴仆,在妻面前不可放肆,可任由妻只有打杀,连家主都不可干涉主母。 姜谨:“……” 这死丫头,真不会说话。 元徽八年十二月初五,大吉,宜嫁娶。 虽说以夫人的位分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可到底是秦王第一次邀人入宫,理当重视。 姜谨天不亮就被迫叫起来更衣洗漱,这丫头这些日子前往礼部学规矩,对这些轻车熟路,也算是半个秦国人。 按照姜谨的身份也是需要学入宫规矩,学习秦国礼仪,更重要的是要学会如何服侍君王,姜谨无语的拿着那本斯文至极的册子听宫人一道一道讲解,脸都不带红。 毕竟,更深奥,更刺激的她都看过,何必呢。 没过多久,秦王旨意,姜谨不用学规矩,该当如何就如何。 这一下子,不少人开始议论秦王如何宠爱这位姜国殿下,连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这种话都传出来了。 姜谨困倦的坐在妆镜前,垂下的眼眸还含着雾蒙蒙的困倦,任由来来往往的宫人替她装扮。 关月梳着姜谨柔顺的长发,抿嘴看着镜中的美的格外耀眼的殿下,“殿下今日真美。”往日里殿下多穿素色衣裳,如今换上这华丽的宫装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姜谨身穿夫人册封用的红衣,精致华贵的金丝绣纹与火焰般的红色和谐交融,收束起的腰身纤细。 “殿下果真还是穿鲜艳的颜色好看些。”关月脸颊微红,姜国崇爱素色,殿下从未穿过如此浓艳的衣服。 姜谨抬眼,望着铜镜中娇媚庄严的女子,一时间差点认不出镜中女子就是自己。乌黑的秀发半挽成髻,金丝缠绕而成的金凤斜插入发髻中,坠着宝石是流苏颤颤巍巍的垂在两边。 一身红衣衬得她越发娇艳。 待整装完毕,姜谨从屏风后莲步走出来,室内的宫人脚一软,双膝触地,双手交叉放置在胸前高喊:“夫人千岁。” 他们这两日见过这位殿下身着白衣温柔和善的模样,可今日一见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姜国储君的威仪,平日以含笑的眼睛暗含凌厉与威严。 “起。” 平和的嗓音让众人放下心来,连忙起身让出路来。 姜谨扶着关月踏出这扇门,任由身边的人待着自己走,夫人的册封礼不需要与君王一同祭高太庙与天地,只需要乘坐辇车至所居宫殿接旨。 几道大礼后,礼部奉上夫人金册与玉印,姜谨接过,随后站直身体。 册封词冗长枯燥,姜谨额头已经出现密密麻麻的细汗,华服里三层外三层,再加上头上的花冠已经让开始让她的脖子发酸。 “孤惟政先内治,赞雅化于坤元……典礼攸加,尔秉柔嘉而成性……” 这玩意什么时候念完。 “……以册宝封尔为夫人,号姜……钦哉!” 李全德轻呼一口气,高喊一声:“拜!” 这一拜是尊天地。 “再拜!” 这一拜是敬秦国祖先。 “三拜!” 姜谨起身,面向德政殿再度弯腰,这一礼是拜秦王。 “礼成!” 姜谨三拜完毕,站在松月殿门口接受宫人朝拜。 “姜夫人千岁。” “起。” “谢夫人。” 李德全低头不敢直视这位夫人的容颜,弯腰恭敬的叮嘱几句后带着一众人离开,王上那边还等着他回禀。 待他们走后,姜谨的腰一下子就软下来,单手扶着发冠,急急忙忙的朝屋内走,“快快快,帮我把这东西拆掉,脖子都快折了。” “是是是,殿下。”关月偷笑的捂住嘴,替殿下拢着裙摆,殿下真是一点都装不下去。 “嘶,真疼。”姜谨揉揉脖子,有些后悔入宫了,早知入宫如此繁琐就不入了。 “殿下,我去拿药给您揉揉?” “嗯,好。” 关月按摩的手艺一绝,在舒适的力道下姜谨慢慢陷入睡梦中,怎么才能见到秦王呢,唔,算了,等她醒了再说。 姜谨此时此刻丝毫没注意到身为后妃可是要侍寝的。 第46章 成为暴君的宠后04 迷蒙的睁开眼,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天都黑了,她到底睡了多久。 “关月?” “殿下,您醒了。”呆在外殿的关月一听到动静连忙起身撩开床幔,听殿下的嘶哑的嗓音细心的倒一杯温水端在手中。 温热的茶水舒缓了喉咙的干涩,姜谨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殿下可要传膳?” 关月心疼的替殿下揉了揉额头,她许久未见殿下如此疲惫,连关堰来了都没发现。 姜谨点头,“传膳。” “是。” 她被赐居在鎏凤殿,这处宫殿佳木葱茏,雕栏玉砌,最主要的距离秦王的养心殿十分之近,连前朝议政的德政殿距离也颇近。 鎏凤殿的正屋内布满了红绸,两只龙凤双烛还在燃烧,连她躺着的被褥也松软暖和。 舒服的往后靠在榻上,目光深邃的凝视着关月纤瘦的背影,姜谨思绪纷繁,在原主记忆中,关月可没活过年关,仔细算来,也就在一个月后。 该如何保护这丫头呢? 在这秦宫,自然是秦王最大,能得到他庇佑是最好,可怎么能吸引秦王注意这她得好好想想。 她与原主均未见过这位秦王,只听那传言形容的神乎其神。 之前说那秦王是为明君那是相对于百姓来说,对于她可不一定。 秦王秦朝钰,冷血好战,残暴不仁,登基那一天曾亲手斩下幼时欺他辱他的奴仆,后又大刀阔斧改良选士,令举荐变成选拔,一时贵族人心不稳。 对于跳出来的蚂蚱一律杀之,甚至有言官以死明志都未曾令他动摇,可见他对朝政的掌控欲。 那一个月,秦国宫内每日里都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以雷霆手段平定内乱后,迅速把目光放置在外患,眼下秦朝气势日益高涨就是他的功劳。 这样的一个人会欣赏哪种人? 出生宫内见识无数阴谋诡计会喜欢单纯无害? 这个念头一冒出,姜谨脑海浮现出某任务中的小插曲,想到自己这张脸要上演无辜,喊着“王上”的场景,浑身的毫毛根根竖起。 不不不,这个念头要不得。那般有勇有谋,全权掌控手中的权利的人也许一时能忍受愚蠢的人在他身边打转,可时间一旦久了就会乏味。 委曲求全,这好似也不行,既以入后宫,这般姿态做给谁看,她自己也感到恶心。 脑海中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却被一个接一个否决,此时,姜谨才深刻意识到这个任务的难度不在于刺不刺杀秦王,而是保护周边的人。 唉,难呀,前有大魔王要敷衍,后有四小崽子要护,可愁死她了。 吱呀! 雕花门被人缓慢推开。 “殿下。”关堰关上门掩去门外风雪,神色淡然的踏进温暖如春的宫殿,一身冷气被宫内暖气给褪去。 “身体可好了?”上下打量一番,脸色红润,脚步沉稳,看样子是大好了。 “殿下。”关堰单膝跪下,青鸿剑顺势放在身侧,“以前是关堰沉迷与仇恨不自知,如今连累殿下内息受损,关堰有罪,还望殿下责罚。” 这几日昏昏迷迷,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直至今日醒后关欢才告诉他事情,这几日是殿下替他调整内息,每日风雨不停。 他何德何能当得殿下如何厚爱。 “你呀。”姜谨对他也挺无奈,身世可怜,背负家仇国恨,若不是遇到原主,只怕如今也成了一坡黄土,“起来,你能想通就好。” 关堰沉默未动,挺直的跪在地上。 “起来,既然你愿意领罚,那就罚你三日不许吃关月做的荷花酥。” 关堰震惊的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意,殿下怎么会知道?对上殿下不容置于的眼神,抿嘴,听话的站起身。 “谢殿下。” 姜谨手指微动,迟疑片刻,红唇翕动,“秦王心中怕不是有了主意,按他的性子绝不会任由匈奴这祸患到处流窜,不日也许就会有动作。” 脑海的思绪转了又转,眼中闪过无奈,看样子赢得秦王青眼相加得加快进程。 “若你想,到时候可跟随秦军出征,你也好为自己建立功业,这里毕竟不是姜国。” 她这是放关堰走,在姜国时,她听先生讲课时她是允许身边之人在场,能学多少看他们自己,学问他多多少少知道些,排兵布阵他也懂,这样的人才她不想禁锢在身边。 无论原主如何想,她想关月,关堰,关欢和关星能为自己活,而不是一身都忠于她。 成于她,可;亡于她,大可不必。 听完殿下这番话,关堰陷入沉默,他在纠结,来到姜国的所见所闻令他心情澎湃,男子汉哪有不想建功立业,为自己挣得一份功名。 可殿下…… 姜谨一眼就看出他的纠结所在,低首浅笑,“不必担心我,我带你在身边从来都不是为了你能给我挡刀挡剑,这些你应当明白。”她不是这么想的,原主却是。 说实话,关堰可耻的动心了。 喉咙发紧,嘴唇轻颤,“多谢殿下,殿下救命之恩属下没齿难忘。” “可莫要以身相许,等你八抬大轿娶的人可盼着你回来,若真是有天上了战场,碰见的仇人,还望你慎之,有人再等你回来。” 这算是她给他留个念头,关月那丫头可一直等着他。 关堰往后瞟了一眼,指尖发烫,良久,双膝跪地,向姜谨行了一个姜国大礼。 “起来。”姜谨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也止不住的往后瞟。 静等片刻见躲在门口的人还不出来,咳嗽一声,“关月这丫头怎么还不来,关堰你去催一催。” “不……不用,奴婢回来了。”关月拧着食盒,满脸通红急急忙忙的走进来,生怕殿下真让那呆子过来找她。 “你们可用过膳?” “殿下,您快用,甭担心我们。” “小管家婆,知道了。” “殿下!”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用膳用膳。” 晚膳姜谨用的少,稍微填下肚子就放下了,“今日王上可吩咐了什么事?” 按照规矩,册封之日也该是王上宠幸的日子,看着满屋通红也看得出来,今夜算起来还是新婚洞房,秦王会来吗?来了她又当如何?阿钧现如今不知怎么样,r也没有消息。 困难简直是一个接着一个,愁啊。 关月见殿下眉眼染上一声忧愁,以为她在担心今晚侍寝,低声道:“今日下午王上贴身太监李全德吩咐今晚殿下不用准备,王上下午发了火,听说又杀了人。” “哦?”说起这个姜谨还真有些好奇,“为什么杀人?” 关月伏身轻声把自己下午打听出来的消息说出来,“听说有位大人用计谋把自家女儿扒光了送上王上的床榻,王上正大怒呢,听说那女子当场被陛下一脚踢昏,那位大人也被王上下令斩头。” 这件事说起来着实不太光明,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躺平,秦王居然没任何反应。 “殿下,你说秦王哪方面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姜谨听这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秦王这个年纪也该有几个侍妾,可如今除了刚入宫的她,后宫宛如虚设,也怪不得哪些人不折手段的送自家女子入宫。 若是有幸怀上一个王子,那可真是整个家族都会由此飞腾黄达起来,再大胆一点的,王位唾手可得啊。 至于秦王哪方面到底行不行,唔,这个她倒是没有细想过,难道…… 回过神的姜谨啧了一声,她怎么也跟着这丫头胡思乱想去了,他秦王能不能行与我何干,阿钧行就行。 “去去去,小心祸从口出。” 关月耸了下鼻子,用手揉揉自己的脑门,她可没错过殿下八卦的样子,明明自己也听得很带劲。 姜谨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窗外雪花纷飞,白日天气尚好,晚上却又开始飘雪了。 微风夹杂着冷气扑面而来,白色的雾气从她口中吐出,姜国如今怕也是大雪纷飞,她那母君与父君怕不是在日夜笙歌,如何能注意到百姓的艰难。 “关堰,青鸿借我,等下还你。”姜谨伸手拔开青鸿剑,疾步走至门边。 关堰眉头一挑,殿下这是来了兴致要去练剑? “殿下,你去哪儿?天冷!”关月扒拉着门框双眼盯着步入风雪的殿下,不满的嘟了嘟嘴。 殿下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走走走,我们去找殿下?” 一把拉过关堰的手急急忙忙的跟上去,丝毫没注意她身后的人满眼都是她。 内息自丹田流窜至四肢百骸,悠悠吐出一口浊气,顺着记忆熟练的挽出剑花。 姜谨肤白凝脂,便是在夜晚中也能看得出决绝的身子,她的手纤细,骨腕分明,与寒光凛凛的青鸿成为鲜明的对比。 秦朝钰烦躁的扔下御笔,这些人天天一点小事都要禀告他,不是那家又娶了位小妾于礼不合,就是两家公子之间互相斗殴也要前来找他哭诉。 每日都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 第47章 成为暴君的宠后05 待处理完所有奏章,已经亥时。 烛光炸裂出细小的火花,轻微的霹雳生在殿内响起。 “李全德,替孤更衣。”揉揉胀痛的眉心,眼前又浮现模糊不清的画面。 “是。”李全德挥手示意宫人上前替王上梳洗,自己去内殿检查。 秦朝钰展开双手,看到寝衣,眉头一皱,“孤要出去一趟,拿一件红色的朝服来。” 宫人手一颤,急急忙忙的去准备帝王出行的衣饰。 摆驾鎏凤殿的王上看天色已晚,故意免去通传,孤身一人进去宫殿。 一脚踏进内殿,一眼便注意到孤零零空无一人的床榻,诧异的调了下眉,目光落到还在继续燃烧的红烛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今日不该是他的新婚夜,就算让李全德传了口谕不用准备,可怎么连人都不见了。 秦朝钰呆了片刻后,看了一眼门外的宫人,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 脚步一转,推开窗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鎏凤殿。 听了暗卫的禀告,秦朝面无表情的朝梅林前去,在一片含苞待放的梅林中他找到了他的夫人。 然后悄摸摸的站在一处阴影下,看姜谨练剑。 少女单手出剑招,手臂伸展开来,一派清华娇媚,浅白色的衣裳愈加衬得她肤色如同白瓷一般。 手腕是细的,腰身也被收束的细窄,每次舞动间群被飞舞,简直好似身上每一处,都生得极其漂亮顺眼。 霸道侵占的眼神落到那段他一手便能掌控的腰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垂涎。 他的夫人真当是风华绝代,独一无二。 新婚之夜独自一人跑来练剑也是独无有偶,比他还有独树一帜些。 姜谨雪白的脸颊上布满了红晕,身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热气,看了一眼天色,收回剑身,向寝宫走去。 再不回去关月那丫头该生气了。 秦朝钰面色冰冷,眼神的欣赏也被一层薄怒所覆盖。 小没良心的,亏他怕她委屈前来看她,这一下是要当他没来过,还是去质问这小没良心大晚上去干吗了? 秦朝钰抿了抿嘴,到底是没有去寝宫恐吓胆子大的夫人,一路用轻功提前回到寝宫,警告鎏凤殿殿内的宫人不可多嘴,随后疾步回到自己的寝宫。 踏进养心殿时,秦朝钰脸色一变,脱去身上的大氅,吩咐李全德,“要内务府的管事送上好的银炭到鎏凤殿。” 冬日练剑出汗后最容易感染风寒。 姜谨回来之后,屋外待得久一进屋便觉得屋内暖洋洋,银炭燃烧的热意将全身的寒意驱散。 不喜欢用人服侍的姜谨拒绝了两位宫人,自行脱去外衫进入殿内后头的汤池,换下那身带着湿气的衣衫。 随意清洁后,便起身擦干回到寝宫中歇下。 姜谨睡入柔软被褥中,一夜好眠,丝毫没想到最不可能来的人曾踏入这边空间,还被她放了新婚之夜的鸽子,只能偷偷站在角落里看她舞剑。 秦王后宫无后,上头也没有长辈,姜谨无需去任何地方请安,日子过得舒舒坦坦。 一拉开门,满目白色映入眼帘,目光远眺,不由自主的落到远处盛开的梅林,是昨晚前去练剑的梅林,梅花朵朵盛开,宛如雪中朱砂,“关月,我去赏会梅。” 关月吓得一跳,歪身看外头的天色,不赞同的摇摇头,“殿下,您昨日出去一趟感染了风寒,眼下还咳嗽着呢。” 姜谨兴致勃勃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朗声道:“没关系,我有内息,你莫出来了,就在附近,我等一下就回来。” 说完也不管关月答没答应,提着裙摆兴冲冲的往梅林走。 “诶,殿下,这……”关月劝阻无效,着急的跳了跳脚,面色无措的看着抱剑而立的关堰,“你也不劝劝殿下。” 关堰缓慢摇摇头,“殿下心中有数,关星两姐妹都跟着殿下放心。” 他不似关月那般单纯,殿下不是那般爱玩之人,昨晚无缘无故借走青鸿去梅林舞剑,如今又去梅林赏梅,这其中必定有他们不知道的深意。 这就很冤枉姜谨,她又不是原主,什么都喜欢带着目的,如今大雪已停,正是赏梅好时候。 再说,她对于那位秦王还未想出什么好办法,索性走一步看一步。 眼下路上积雪已深,姜谨张开手,小心翼翼的踩在滑溜溜的石板上,生怕不下心跌个驴打滚。 紧紧几步路,姜谨走得小心再小心,鼻尖已经可以开始嗅到梅花的清香了。 姜谨穿着一身宫缎素雪娟裙,身披同色狐裘,站在梅花树下如同雪中仙子般,路过的宫人们不由自主的注意到她,议论纷纷。 待看清是王上新封的夫人后,脸色一白,连忙提着裙摆上来请安。 “夫人千安。” 姜谨看着趴在眼前,磕头赔罪的小宫女,陷入沉思。 名曰艾柳的小宫女已经被吓出了一身汗,浑身轻颤,面色惨白,额头紧紧的贴在冰凉刺骨的石板上。 她刚刚只是看见这位夫人貌若天仙没忍住轻笑几句,这已经算得上触犯夫人颜面了,按照宫规是要受杖刑。 脑海中浮现沾血的板子,甚至越发畏缩地颤了颤,眼眶刹那间涨得通红,却不敢泄露一丝泣音。 姜谨回过神,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眼面前的小宫女,见她怕得双眼含泪,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她昨日才进宫,熟悉她脾性的人没几个,可这小宫女如今跪在她面前一副马上就会被赐死的作态,着实让她觉得可笑。 双眼含泪,面若桃花,身如蒲柳,身姿发育得也上好,一个小宫女却有着一双纤细柔嫩的手,这可不像是做宫女的样子。 像极了哪位闺阁小姐。 修长如玉的手指钳子住小宫女尖俏的下巴,对上一双水蒙蒙的眼睛,“倒是个美人胚子。” 艾柳身体一颤,嘴唇发白,她的脸上如同有一条蛇在游动,她会不会嫉妒她长得好看就毁她容貌? “嗤,小丫头,有上进心是好事,可不折手段却要不得,想拿我做筏子就该有被我发现的觉悟。”话音刚落,姜谨嫌恶的甩开手。 她总算是想起来为何她看着眼熟了。 她不就是那位艾家的小女儿,不知怎么和远在姜国的梅成君勾搭上害得原主连顿饭都吃不好。 而如今这位就跪在她眼前,只需要她想就能让她生不如死,甚至将命留在此地。 少女微微垂眸,居高临下的盯着跪在脚下的小宫女,“你与姜国是什么关系呢?或者说梅成君是你什么人?” 艾柳瞳孔放大,惊恐的抬头,她怎么会知道? “算了,与我有何干。” 姜谨原本对欺辱原主的人没打算做什么动作,也生不出什么杀意来,可自己主动犯到她手里的人她可不打算放过。 抬眼看多多盛开的梅花好似也没这么喜欢了,真是扰了她一份兴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姜谨还未回到寝宫,梅林之事已被送到秦王案牍之上。 李全德知晓秦王如今有多看重夫人,不敢有丝毫隐瞒和添油加醋一一禀报。 过了半响,坐在案牍之后的君王才问道:“夫人受了风寒?” 李全德:…… 嘴角一抽,头低得越发低了些,“是。”话音顿了下,“只是有些咳嗽,已令御膳房送了雪梨汤。” “嗯,去把宫女艾柳带过来,孤要亲自问。” “是。” 艾柳惊恐的跪在地上,面对上头仿佛要将她剔骨扒皮的视线浑身都在颤,面前这位是至高无上的君王,也是残忍嗜血的暴君。 “说。” 秦朝钰漫不经心的批改奏章,这事若不是牵扯到夫人他也不会过问,一个小宫女也敢在她面前卖弄。 艾柳抿了抿干涩的唇,含羞的盯着王君俊逸的脸,壮大胆量开口道:“艾柳不知,王上若是想问梅林之事,艾柳无法可说,奴婢只是爱慕王上,从未奢想与夫人争宠。” 李全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神都没往自寻死路的小宫女身上瞥。 “哦,爱慕孤?就凭你也敢和孤的夫人比。”秦朝钰哼笑两声,显然是不满这位小宫女的话。 “算了,既然无法可说就去刑罚司呆着。” 艾柳脸色苍白,进了刑罚司她还有命可活? “王上,王上饶命,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凄厉的哭声扰的他眉心一皱,一直关注君王的李全德来忙唤人进来把人拖走。 艾柳心如死灰的跪坐在地上,她怎么都没想到见到君王的时刻竟然是她丧命之时。 “我招我招,求王上饶命。”见侍卫已经来至眼前,艾柳惊恐的向前爬几步,额头求饶。 “孤为什么要听。”高高在上的君王便这么俯视底下跪着求饶的小宫女,像是野兽般的想要将人吞噬殆尽,没有半点感情可言,“刑罚司撬出来的话远比你自己说得来的真诚。” “……” 知晓王上不可能放过她和她的家人,顺从的被侍卫带走,面色青灰。 姜谨早就知道王城之内,秦王的耳目众多,无处不在,可听到艾家全家被压入天牢的消息心还是一惊,眼下距离事发不过短短的半天时间。 秦王,何其可怕。 姜谨折了几枝梅花拿在手中想要带回寝宫找个花瓶放起来,可没走多久,一顶黑色的龙辇顺着这条路过来,前前后后跟着十几个宫人与侍卫。 秦王? 第48章 成为暴君的宠后06 龙辇渐渐靠近,秦朝钰便注意到高其他人一截身子的少女。 一路走来,跪下请安的宫人不计其数,没有一个能引起他的注意,可这个,却一下子闯入他的视线中。 少女半福着身子,怀里一大把含苞待放的梅花,她垂着眼,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脖颈。 路过她身边时,秦朝钰抬了抬手。 李德全立刻尖声道:“停!” 龙辇被稳稳地放下。 “无谕采摘御梅,罚跪。”想着昨晚在他身下面色娇媚的脸,秦朝耳尖微微泛红,不自在的挪动身子,侧脸见到她面色如常,心中闪过一丝气恼,故意开口惩罚。 李德全诧异的看了眼这位夫人,刚刚王上还在为她出气,怎么一见面开口就罚。 姜谨抿紧唇,这狗王上就是来找茬的,什么叫无谕采摘御梅得罚跪,今日她还见宫女在折梅花。 未必这梅花就她折不得? 以往她从未跪过任何人,这个时候稍有些犹豫,却也还是打算屈膝跪下请罪。 腿跪倒一半就被人半扶住了。 或者说是硬拉住了她。 姜谨能感受到炙热的呼吸打在头顶上,手腕上的一双手掌沉着有力,指节分明。 她下意识抬头,望向这双手的主人。 “……” 秦王神色不变,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如何的快,“站着,不必跪了。” 松开纤细的手腕,心虚的加快脚步往养心殿走,连龙辇都忘记了。 刚刚看到少女真要遵从他的命令跪下时,一着急就动手扶了,想到手心滑腻的触感,心一热,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弄疼她。 姜谨呆愣的咋了眨眼,她以往是想象过秦王的长相。 秦王名声不好,她以为是一位身材魁梧,气质阴沉的男子,可实际上,并没有她想的眉目锋利也没有凶神恶煞。 那是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君王。 一身庄重的玄色龙袍也掩饰不掉他俊逸的脸庞,黑发半披,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英俊绝伦却又透着一丝神秘的魅惑人心。 这谁能想到秦王长这样。 龙辇被抬走,浩浩荡荡的仪仗也从姜谨的身边经过,很快将她甩到身后。 姜谨站在雪地里,浑身冷的发颤,思绪不免有些飘远,和秦王接触果然有生命危险。 低头看着怀里含苞待放的梅花,姜谨面无表情,叫你手贱,这下好了,被抓到了。 秦王宫到处都是眼线,梅林一招她深有体会,不管那晚练剑有没有被发现,如今的姜谨都不敢用内息护体。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姜谨本就在风寒在身,如今在雪地里站了好几个时辰,脸色苍白。 “咳咳咳……” 双手暴露在外面已经冻得生疼,脚下的鞋子已被雪水打湿,她到底要站到什么时候? 浑浑噩噩的脑海里浮现那张脸,姜谨气得咬牙,她想弑君! 秦朝钰揉揉了眉心,今日收到匈奴的讯息,和军政大臣商量了一下午,眼下才刚刚休息。 “王……王上。”李德全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说。”不耐烦的嗓音引得李全德浑身一颤,吓得他差点把话吞下去。 “夫人还站在雪地中!” 这事他刚刚听底下的人汇报,吓得他连爬带滚的闯进来。 秦朝钰手一顿,急忙起身,匆匆忙忙的往外跑,该死的,他沉迷政事中竟然忘了这回事。 就在姜谨几乎以为自己快要去见阎王的时候,熟悉的黑色龙袍下摆终于映入眼帘。 秦朝钰远远就见到昏暗的夜色中站立着一位消瘦的身影,心一跳,夫人果然还站在原地。 “谨儿!”下意识脱口而出,看懵懂茫然的少女直直的望着他,墨眸暗了暗。 她身子单薄,发上落着雪,嘴唇冻得发青,整个人颤颤微微的不敢动。 后头抬着龙辇的宫人呼吸一滞,眼睛中只有雪中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女人。 难怪不爱美色的秦王也会独宠她。 人间绝色。 姜谨低眸,身影晃来晃,整个身子朝地面跌下去,她真的好冷。 一个带着龙涎香温暖的怀抱及时的接住了她,避免摔个狗啃。 秦朝钰心疼的攥着她的冷如冰的手:“怎么会这般凉?” 姜谨面上露出几分无措,反应有些迟钝,牙齿打着冷颤:“秦王,妾身知错,望……王上赎罪。” 你在雪里站几个时辰不用内息你也凉透,还有,我这是怕被你冻死才请罪,吾就不该出来赏梅,梅赏好了也差点把自赏成了冰雕。 心中不满的念念叨叨,面上却表现得及其无害。 “是孤错了,孤不该罚你,孤向你赔罪。”原就是他梦中之事感到恼怒才开口下令,哪知她乖乖站在这儿,也不知偷个懒儿。 伸手解开沾满雪花的狐裘扔给李全德,敞开玄色大氅紧紧将她裹在怀中,温声道:“靠着孤,孤给你暖暖。” 听他这么说,姜谨放肆的伸出双手环抱着他劲瘦的腰身,整个人贴上去。 秦朝钰面不改色的拥紧她,体内内息翻腾奔涌化成细小的暖流通过手掌流入怀中人体内。 待她面色红润些,揽住腰身的手一紧。姜谨吓得双手环着君王的脖子,瞪大双眼,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 “抱好。” 温声叮嘱一句,一步步抱着她踏上龙辇。 君王专用龙辇容纳不了两个人,姜谨整个人缩在秦朝钰的怀中,阵阵热度传递到身上。 熟悉的感觉促使姜谨整个人贴近这具身体,没有半点拘谨,安然的闭上眼,至于这位喜怒无常的暴君会不会把她半路丢在路上,这已经不是她现在能去思考的问题。 李全德偷偷的瞧了一眼被王上整个抱在怀里的夫人,暗叹王上的心思果真不可捉摸。 宠爱与厌烦真在一念之间,现在想来,王上以前说的话倒也要考量几分,幸好今日听闻底下的人念叨一句,不然…… 想到这儿,浑身不禁打了个冷颤。 思索间龙辇已到了养心殿。姜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到了君王的养心殿挣扎的想要起身,却被男人手臂箍着不能动。 秦朝钰注意到怀中人已醒,略有些思索,直接打横抱起来大步下辇,踏入养心殿。 养心殿内,布置陈设皆是最高规格,随便一件东西拿出去都价值连城。殿内的炭火烧得很旺,一踏入宫殿内,热浪便席卷而来,姜谨的眉眼慢慢舒展开来。 宫人撩开床幔,秦朝钰抱着怀若无骨的姜谨入了寝殿,轻柔的将她放置到龙塌上。 后背一沾到柔软暖和的床榻,姜谨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若不是眼前还站着个碍眼的,她已经用被子将自己给裹起来了。 唔……不愧是王上的龙塌,感觉比她的床暖多了,像陷在云里边,好像抢过来。 姜谨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昏沉,喉咙也传来阵阵刺痛,原本就有些咳嗽如今站在风雪中良久,风寒怕不是加重了。 古代的风寒可是会死人的,她不会这么倒霉? 秦朝钰坐在一旁,如狼的目光凝视在不过他巴掌大的脸蛋上,心中的思绪翻了又翻,眼前这个女子对他的影响好似太大了些,这于君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姜谨的呼吸一紧,身体本能的高度警惕起来,体内的内息缓缓流转,藏在被褥见的手指间闪过一丝银光。 秦王的手修长有力,与读书人的手无异,唯有被触碰的姜谨能感受到手指尖的一点粗糙。 那是拿剑杀过人的手! 那只手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如同爱人之间的亲昵触碰,直到手指擦过姜谨白皙纤细的脖颈,五指并拢,渐渐收紧力道。 他想杀了她! 这人莫不是变色龙转世,前一秒待她温柔缱绻,下一秒却暗露杀机。 这一瞬间,姜谨至少想到了三种脱困的方法。但垂眼间却一种都没用,生生的逼着自己把身上唯一有杀伤力的银针都用内息悄无声息的融化。 她是姜国质子,不可动手。 呼吸困难的姜谨睁开眼,面露迷茫,嘴里发出短促的闷哼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揪住眼前人的衣袖,蹙着眉头,弱弱的低喃,“秦王。” 秦朝钰惊得手一松,手指上温热细腻的触感仿佛黏在手上一般,待目光触到女人泛红的脸颊,眼皮不免跳了跳,这才注意到手心滚烫的温度。 “去请太医来。”秦朝钰收回手,低声吩咐。 “是。”宫人屈膝退下。 姜谨身体难受,可还没到失去神智的地步,她刚刚真的感觉到秦王的杀意,刚刚若不是她出声,她会被他直接掐死。 心中对他的警惕又暗暗加了一倍,这秦王当真危险。 太医很快到来给姜谨诊脉。 姜谨的手很漂亮,用春葱玉指如兰花形容再好不过。 太医很快诊断完,恭敬的对秦王作揖:“回王上,夫人是寒气入体,发了高热,待微臣开了药剂服下就好。” 秦朝钰沉默的挥了挥手,神色少有的有些恍惚。 身为君王本该绝情绝爱,可眼下有了这么一可人儿闯进来他该如何是好? 本想找一位德才兼备的王后共同理政,姜谨身为姜国被丢弃的储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只有掌控得当,秦国将会拥有一位具有明君之姿的王后,这也是他一直想要的。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会对她动情。 君王动情乃是大忌! 第49章 成为暴君的宠后07 罢了,舍不得杀那就护在羽翼下,如若以后枯燥的生活有她陪伴也当是件幸事。 下定决心后,再看躺在床榻上娇软明媚的女子,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他所悦之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咳咳咳……”姜谨被他这一盯也装不下去了,只好借着咳嗽悠然转醒。 秦朝钰扶她靠在自己怀里,伸手替她轻柔的顺了顺后背,“可有好些?” 姜谨:…… 转性了? “已好转许多,多谢秦王。”姜谨温顺的靠在温热的胸膛上,神色放松,好似没发现他之前对她下杀手。 这时,宫人捧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进来道:“王上,药熬好了。” “退下。”接过宫人手中的药碗,细心的感受碗壁的温度后这才递给姜谨。 姜谨闻到刺鼻的药味,神色一变,一骨碌的爬到最里头抱着被子,“我不喝这玩意。” 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冒着热气的药,不知道以为是要被人灌毒。 秦朝钰动作一顿,他一没注意人就已经跑到里头了,凌厉的眼眸闪过无奈,“过来,不喝身体会不舒服。” “不舒服就不舒服,过几日就好了。”打死她也不要喝药,还没入口她就已经闻到浓郁的苦味。这御医到底放了多少黄连。 两人僵持了一会,秦朝钰无奈的把药放到一旁,张开双手,“过来,孤看你退烧没?” “我不喝药!” “不喝。”他倒是没想到谨儿病后会变得如此孩子气,倒与之前所见有所不同。 得到君王的保证后,姜谨迟疑了会,慢慢爬回君王的怀里窝着,只要不喝这碗漆黑黑的玩意万事好说。 秦朝钰眼中带笑的顺了顺她背后柔顺的黑发,看她放下警惕,手一伸。 “唔……放开……” 姜谨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俊逸的脸庞,来不及躲开,便被牢牢的抵住唇。 柔软的唇被轻轻覆盖,感受到嘴里的开始弥漫的药味,手脚连忙挣扎,眼尾被气得泛红,这人骗她! 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秦朝钰双手紧紧的禁锢怀中的身体,慢慢将口中的药汁渡给她。 秦朝钰不舍的松开她的唇,抬眼看女人被气得发红的眼尾,轻笑一声。 “君无戏言,你骗我!”姜谨愤怒的盯着脸上挂着笑意的秦王,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揉揉她的脑海,轻轻“嗯”了一声,给姜谨一颗早就已备好的蜜果。 “君无戏言,可我是你的夫。”所以面对她不必遵守君无戏言。 姜谨红着脸扭开头,在秦朝钰看不到的地方悄然红了眼睛,用力吸了鼻子,慢慢嚼着口中的蜜果,甜滋滋的味道泛在口中与心间。 阿钧。 “一颗不够,我要一罐子!”就算是阿钧又如何,她还记着骗他的事呢。 如果真给她一罐子蜜果,那她也可以考虑考虑不记恨他逼她喝药,丢下她一个人的事情。 秦朝钰一愣,从背后拥着她,愉悦的低声笑起来,“好。” “真的?”姜谨咽下口中的果肉,眼睛一亮。这宫里的蜜果果然有着独特的滋味,这具身体就好这一口,导致她也喜欢。 秦朝钰含笑:“真的。” “不过等你沐浴回来再吃,如何?”谨儿今日受了风寒,在外沾了湿气,去泡个药浴解解乏。 姜谨无所谓的点头,既然是阿钧那就无所谓。 与鎏凤殿内的汤池不同,养心殿内的汤池引用的是活温泉水,一踏进,就闻见淡淡的硫磺味。 姜谨褪去衣物挂在屏风上,赤足踩着玉阶缓步浸入热水中,适宜的温度引得姜谨长舒一声。 抬手拔掉绾发的玉簪,墨发漂浮在水面中若隐若现的遮挡背后的风景,莹润的肌肤在热气蒸腾越发变得晶莹。 姜谨舀起一勺水浇在身上,水流顺着精致的锁骨流入水中,松懈下来的她眉眼间全是慵懒与散漫。 双臂滑动水流,拿起岸边放置的酒壶,清透的酒液倒入玉盏中弥漫浅浅的梅花香。 姜谨眼前一亮,上好的梅花酿。 温热的酒液顺滑的滚入喉中,姜谨舒服得眯了眯眼睛,脸颊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好酒! 饮完杯中最后一滴酒,姜谨眨了眨沾满水珠的眼睫,慢吞吞的爬起来擦干净身体,取一旁备好的寝衣穿上。 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嘴里嘟囔着“秦王”二字,娇媚撩人却不自知。 姜谨被汤池热气蒸腾得耳根泛红,慵懒的靠在柱子上,无辜睁大眼睛望着背着她的背影,痴痴一笑,扑过去。 “王上!” 秦朝钰被后背压过来的力道一惊,反手护着背上趴着的人儿,“嗯?”若不是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恐怕长剑已经送入背上之人的胸口。 “嘻嘻!”,浑然不知在生死中走上一会的姜谨发出痴痴一笑,脸颊轻轻的在他的龙袍上蹭了蹭。 秦朝钰:“……” 手一勾,人被送到怀中,看着进去神志清醒的人变成这幅迷离之色简直是哭笑不得,亲昵的揉了揉微烫的脸颊,闻到她嘴里透露着淡淡的梨花香和酒香,语气极其的低哑,“可是喝了孤准备的梨花酿?” “嗯,好喝,甜甜的香香的。”一把勾住眼前人的脖子,仰着头边笑边说,颇为自豪。 无奈的摇摇头,感染风寒喝少许酒能驱寒,看她这状态怀中的女子怕不是一杯倒,倒是失策。 真醉了? “姜谨?”他不确定的轻声唤道。 秦朝钰看人往他怀里缩了缩,气得咬住后牙,新婚之夜跑出去练剑,如今独处一室又喝醉酒,可真是没把他当外人。 姜谨,你够行啊! 生气的捏了捏柔软的脸颊,半响,心疼的看着被他捏红的皮肤,罢了,这次先放过你。 秦朝钰将姜谨抱回寝宫,安放到榻上,注视片刻,起身要去唤人准备醒酒汤,免得明日起来头疼。 他正要起身,一只手突然就攥着他的衣袖。 “唔,不准走,别丢下我……”姜谨低声唤了句,暗含哭腔。 秦朝钰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姜谨在想谁?他没自恋到觉得眼前躺在他榻上的女子顷刻便喜欢上他。 秦朝钰冷笑的正要甩开手,她又呢喃一句:“秦朝钰……” 秦朝钰身子一顿,这一刻他感受到火花在心中瞬间炸开,眼神瞬间柔顺下来,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不走,孤就在这儿。” 他经历坎坷,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如此呵护一人,眼下只想把人捧在手心中。 “不准留下我一个人!”姜谨皱着眉,一骨碌的坐了起来,半睁开弥漫水雾的眼睛,双手死死的拉住秦朝钰的衣摆。 她这突然坐起来,吓得秦朝钰一个激灵,看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无奈的半扶着。 脸颊酡红的姜谨并未清醒,只是半醒半梦的委屈看着他,“你总丢下我一个人,我找啊找啊,突然就找不到了。” 秦朝钰皱了皱眉,他怎么不知道姜谨在找他?还说他丢下她,想到她口中的人是另外一个人,他抑制不住的起了杀心。 他恶狠狠的盯着她,冷哼一声,“你心里的男人是谁?” “笨蛋,除了你还有谁!”在醉意的侵染下无力的挥起一巴掌糊在他的脸上,不满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心情宛如过山车起起伏伏的秦朝钰抿了抿嘴,也顾不上自己被打了一巴掌,心虚的别开头。 唔,应该是梦境中的事情。 “好想你啊……”姜谨忽然脱力,身子蓦然前倾,整个人栽倒在秦朝钰的怀里,疲惫的阖上眼眸。 秦朝钰心疼的将人拥入怀中,轻声哄道:“以后都不丢下你了,不丢了。” 姜谨趴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她,眸中水光闪烁,“说话算话?” 秦朝钰:“君无戏言。”一时不由想起哄骗她吃药的事,又补充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姜谨定定的看着她。 秦朝钰感到有丝紧张,难道她不信他? 姜谨抿嘴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认真的“嗯”的一声,随后用力将他扑倒,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 “你不乖,上回你就不在,我要惩罚你。”姜谨扯开身下人的衣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舔了舔唇,整个人妖艳至极。 秦朝钰猝不及防的被她推倒在床上,心跳漏了一拍,见她明眸潋滟妖情,前日晚上荒唐的梦境浮现在眼前,身体下意识变得僵硬,脸色通红。 “谨……谨儿,你先从孤的身上下去。”他的声音放得极低,微微有些嘶哑,听起来闷闷的。 “不行哦,你乖,做错了事就该受惩罚。”姜谨轻笑出声,像哄孩子一样轻柔的拍拍他的肩膀。 秦朝钰被她这么坐着一扭动,眸色沉了沉,额头冒出虚汗,眼前这个女子是他心悦之人,如今被她又摸又亲,是个男人都顶不住。 他对美色是冷淡,可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可做不到柳下惠。 秦朝钰喉结滚动,双手扶住身上之人的腰身,声音嘶哑,“姜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孤身上下去!” 第50章 成为暴君的宠后08 秦朝钰咽了咽喉咙以缓解口中的干涩,墨眸闪过浓郁的情-欲。 不可否认是他动心了。 秦朝钰脑海里回荡太医的嘱咐,闭了闭眼,打算将她抱下来。 “唔……谨谨。” 半响。 秦朝钰衣着混乱的看着床榻上睡得安然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出生宫内对着这档子事他是再熟悉不过。 待秦朝钰带着热气与湿气回来时,床榻上的人已经滚到最里头,神色安然。 触手摸了摸半湿的长发,身形一顿,随后将人连被褥一起卷进怀中,拿着柔软的锦帕慢慢替她擦拭发丝。 姜谨半梦半醒轻哼一声,似在不满这人在打扰她的好梦,秦朝钰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待她重新睡稳后,这才细致运用内息烘干发丝,若是其他人知道内息被用来烘干头发怕不是要骂一句浪费,可秦朝钰管不了浪不浪费。 他想要对一个好,便是把命给她又何妨,可同样的,回馈他的也必须是同样的毫无保留。 这便是大秦暴君秦朝钰。 再醒时已是晌午时分。 姜谨感受到自己整个人被头顶上的男人环住,身体紧紧的贴着对方的身体。 一抬头,俊逸的脸近在迟尺。 这一世的阿钧委实生的好看,卷翘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微微翘起的薄唇,无一处不精致。 姜谨注视片刻,秦朝钰便悠悠转醒,露出被掩盖的墨色眼睛。 刚醒的他嗓音低哑暗沉,微微上挑的凤眸满是警惕,可一触及到怀中之人的眼眸便顺便变得温柔如水,“孤长得可还算和谨谨的心意?” 姜谨无言,镇定道:“王上,早。” 秦朝钰侧身撩开床幔,柔和的光芒瞬间充满了整个榻上,“不早,晌午了,孤下朝后批完奏章谨谨依然睡得很香。” 一回来听道宫人回禀夫人还在睡,吓得他连忙唤人去找太医,哪知一诊断却是酒还未醒。 这着实让他哭笑不得。 姜谨迷茫的抚了抚脑袋,“我昨晚好像喝酒了……” “谨谨可是喝了一壶梨花酿,一滴都不剩。”秦朝钰平静的讲述事实,原本他只给她准备一杯梨花酿让她暖暖身子,那知她自己贪嘴,居然全喝了。 若不是后来去洗漱想起来问底下的人,他怕不是还以为姜谨是一杯倒的酒量。 姜谨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细细回忆,发现自己的记忆断在了昨夜饮酒的时候,之后的时期她全部都忘记了,一睁眼就在这儿。 姜谨尝试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然而秦朝钰神色如常,没有任何破绽,心沉了沉,她不会把自己给抖搂给干净了? 会不会被当成妖怪给烧了? “那个什么,我可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安的挠了挠手。 秦朝钰盯着她一脸无辜的表情,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出格? 你那可不止出格,你那是要爬到孤的头上作福作威。 不仅打孤一巴掌,还压着孤以下犯上。 心底叹了口气,避开她的眼神,“没有,醉酒后爬上榻上自己睡着了。” 姜谨紧绷的肩膀一下子泄了下来,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好。 嘶! 嘴唇传来一阵刺痛,姜谨下意识的用手捂住,“我嘴怎么了?” “咳咳咳。”秦朝钰猝不及防的呛出了声,视线从殷红的唇上挪开,“无事,你昨晚不小心咬到自己。” “哦!” 看着君王仓皇的背影,姜谨似信似疑的应了声,可眼中的调侃泄露出她的恶趣味。 她昨晚虽然醉得不轻,可途中半梦不醒过一次,有些事她还是知道的,比如某人抱着她咬她的唇。 世人皆传,秦王秦朝钰九岁登基直至现在无一侍妾,她有些不信。 平常百姓家很早就会进行启蒙,帝王之家更是早早的会安排早就调教好的丫头去伺候,这种事情避无可避。 阿钧不似她带着记忆,他的每一世从小就生活在这片天地,她本就做好了秦王身体不洁的准备,可如今想来,倒是她不够相信阿钧。 眼前的暴君秦朝钰和阿钧是同一人,只爱她一人的阿钧。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姜谨眉眼之中流落出满足,嘴角弯弯。 姜国送来的质子得宠了。 不出一月,整个前朝后宫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些日子,王上宠她宠得太高调。 王上口谕,命礼部与钦天监共同筹办封后大典,宫内宫外应当以王后代之,可自由出入德政殿听政,虽然姜谨没一次早上爬起来过,更别提出入德政殿,可王上的这份心思却露得明明白白。 之后其他的一些赏赐在朝臣看来都也不显得出格。 王上将其接入养心殿同吃同住,夜夜宠幸。 王上赏其珠宝华服,对其百依百顺…… 王上…… 种种琐事不枚胜举,满朝文武先前就已经不满立其为王后,可面对强势的帝王却抱着侥幸认为王上这是刚尝到女人的滋味,到底是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宠了些,没做出什么反应应激反应。 可如今王上在朝堂之上宣告天下:孤有谨儿一人足矣,选秀不必再提,后宫就此废掉。 这一时,大臣们坐不住了,如今王上刚刚对女色感谢兴趣,他们还打算着把自家女儿送入宫中以谋求一份恩宠,废后宫就是断掉了他们的一条富贵路。 一时间纷纷跪拜,恳请王上收回成命。 “请王上收回成命,如今册立姜国女子为后也就罢了,如何能为此空置后宫。” “王上,徐大人说得是啊,夫人毕竟留有姜国血脉,不能让姜国的后代继承秦国的皇室啊。” “王上,您这样做愧对秦国列祖列宗啊,如何对得起先王,请陛下收回成命。” 不少站中立的文官听到子嗣之事可是动摇,是啊,未来王后是姜国前储君,姜国女子当政,若是储君殿下从那位肚子里出来。 这……这不就是把秦国的天下拱手让人! “王上……” 砰! “够了!”秦朝钰蹙着眉,怒形于色,满地的碎片昭示着君王的怒气。 底下齐刷刷的跪下一片,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泼妇骂街都比你们说得好听些。” 不少脸皮薄的臣子听君王满口的讽话满脸被涨得通红,身子越发弯得低。 “请王上息怒。” 秦朝钰扶额,身体憋得火气全爆发出来,“息怒息怒,你们整天让孤息怒,不就是你们惹孤生气。” 当朝丞相孟绾站起来微微作揖,暗红色朝服衬得他温润如玉,“请王上息怒,微臣认为王上应当向各位大人言明王后娘娘的功绩,我大秦有此国母应当自豪才是。” 说到这儿,孟绾话一顿,眉眼垂低,显现脸上的柔和,“至于王上空置后宫之事,微臣无意见可提,微臣后院也只夫人一人,此生绝不纳其他女子。” 他这话说的很明白,你王上既然指定姜国殿下当王后那就不要藏着掖着,至于空置后空的事,微臣管不着,没立场,这话更是提醒这群底下跪着的人,这后宫可算得上是王上的家务事,作为臣子可莫要多管闲事才是。 秦朝钰抬眸,孟绾倒是聪明。 不少人怒视叛变的丞相,眼下他们大头叛变,他们又该如何?难道真当要妥协那姜国殿下独宠后宫? “王上,丞相大人这话不对,他从小爱慕他那夫人,耍心眼百般求娶才到手,是个地地道道的秦国人。” 与孟绾一同长大的徐同州一把拆穿这人真面目,目露得意,他就见不得孟绾在他面前炫耀夫人。 谁还没个夫人! 秦朝钰直接忽视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徐同州,一双凤眼凌厉的巡视一周,轻笑一声。 “想要孤改变心意倒也不是不可。” 底下不少有女儿的人眼前一亮,悄然的竖起耳朵。孟绾眼观鼻,眼观心,他提醒过了,这群人要作死他也管不着了。 徐同州吊儿郎当站在一旁,王上立不立后,立谁为后,空不空置后宫,生不生儿子关他什么事,他又没女儿,连未来夫人都不知道在哪。 秦朝钰挥了挥手,示意李德全将这些东西分发下去,“眼前这个奏折皆是夫人所写,你们若是能找到一个与之相媲美的女子,孤立马改变主意,甚至可当朝立她为后,如何?” 言罢,悠然喝起茶来。 谨儿劝他莫要万事使用暴力,今日他就换一招。 拿到奏折的人不少脸色泛白,无一敢昧着良心说狗屁不通,自己家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他们还是知道的,要是比三从四德,琴棋书画这些哪还有几分胜算,可论到行军打仗议论政事是万万不敢的。 “王上,这……唔!” 徐同州一把捂住身边人的嘴,低声在他耳边警告,“何禄,你家又没有女儿,你凑什么热闹!” 何禄瞪大双眼,感到一阵窒息,奋力的拍拍捂住他的手,这人想要捂死他。 “抱歉抱歉,没注意没注意。”徐同州连忙松开手,一脸愧疚的看着大口呼吸的何禄,他这不是太着急了些,下手也就……重了一点点。 何禄白了他一眼,整理整理衣袖,手持奏折往前踏一步跪在正中央,神采飞扬,“王上,微臣有话要说。” 秦朝钰喝茶的手一段,神色透露一些不耐,眼前这个可不好打发,出了名的直言不讳,还不怕死,用他自己的话说,孤身一人,无所牵挂,死了一了百了。 “说,” 面色不变,心中却已经开始打腹稿该怎样反驳回去,杀又舍不得杀,骂几句还是能行的。 第51章 成为暴君的宠后09 何禄郑重的磕下一头,目光禀然的直视眼前这位君王,“王上,请尽快晋封夫人为王后,如此方可让王后踏入朝堂造福万民,有此国母,乃我大秦之幸,应当昭告宗庙列祖列宗,我大秦的百姓应当知道我朝国母是何等风范。” “夫……”秦朝钰下意识的出声反驳,却听到了与自己完全想的不一样的答案,神色露出迟疑。 何禄大胆观察圣颜,见王上面露迟疑,不免有些着急,“王上,请尽快做决定,王后之位姜谨殿下当一不二。”他甚至开始在想该如何劝君王如何快点立后,生怕出什么变故。 徐同州嘴角抽了抽,这倔驴何时学会了拍龙屁了,怪让人惊讶的。 孟绾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一同站出来跪下,“微臣附议。” 随着丞相站出来,不少与王上丞相一派的人跟着出来跪下,共同齐声喝道:“微臣附议。” 剩下坚持的人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跪下妥协。 姜谨为后,秦朝钰空置后空如今算是定下了。 徐同州爽朗的一把勾住何禄肩膀调笑道:“不得了啊,现在连你也会说官场话了。” “去去去,我那是实话。”何禄一把拉下他的手,清秀的脸上满是嫌弃,他不想和没脑子的人说话。 “啧啧啧,怎么还生气了,亏我还想着为你求情来着。” “我需要你求情?滚你。” “我们的谏官大人生气了?” “没,我是真心觉得这位姜国殿下适合王上,若是两人联手不愁天下大一统。”看到那一篇篇策论,他心服口服。“再说了,不是你说我没有女儿掺和这件干什么,我这也算是听从了你的建议。” “是是是,你的明白人,王上的后宫我们做臣子的插什么手,图惹一身骚?” “哈哈哈,你这话说得在理。” 孟绾嘴角含笑背负双手跟在两人的身后,心中替两人默默的补充一句。 我们的王上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傀儡,拥有夫人的王上行事变得温和不少,这才不到半个月,这群臣子已经开始忘记了王上可是杀伐果决之人。 人啊,果然不能太善忘。 姜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丝毫不知朝堂上因为她引起一场风波。 秦朝钰带着好心情的回到寝宫,踏入宫门抬眼就见心尖上的人儿正慵懒的依靠在窗边软塌上。 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捧着书卷,垂暮凝神,偶尔看向某处嘴角轻勾。 “怎么这般早起来了?”秦朝钰张开手任李全德替自己换取朝服,疑惑着看着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会爬起来的姜谨。 姜谨眼皮也不抬一下,随后翻向下一页,“醒了。”其实是身边无他,不习惯。 重新换了一身玄色金丝龙袍的秦朝钰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去,弯腰坐在她身边,“看得什么书?” 姜谨手一顿,歪了歪头,轻笑一声,缓慢的说出几个字,“圣贤书,王上还在上面写了许多批注,到颇有趣味。” 圣贤书? 秦朝钰微微邹眉,细细思索自己曾看过的书籍,他向来兵书看得多,何时看过圣贤书还详细写了批注? 年少看过的? 心中被激起好奇心,随手抽走姜谨手中的书。 姜谨手中一空,手支着脑袋,眼中泛起涟漪般的笑意以及浅浅的调侃。 秦朝钰低头一看,入目便是两条白花花的人影交叠在一起,十指纠缠,侧边写着他熟悉的字迹。 心一跳,下意识的合上书本藏到身后,耳尖滚烫,“你……你在哪找到的?” 姜谨示意他看向床榻上,她今早起来感觉得底下有东西硌人,那知道一翻开原来是秘戏图,还是一本被秦朝钰做了详细笔记的秘戏图。 “王上的耳尖怎么红了?”姜谨伸出手指划过他泛红的耳尖,轻笑道。 秦朝钰下意识摸自己的耳朵,果然滚烫一片,咬了咬牙,“你莫看!” 姜谨靠在榻上,笑的明媚娇柔,“哈哈哈,王上害什么羞,可是要我陪你试试这上面的动作?” 老夫老妻心态的姜谨放肆调戏他,语气毫不掩饰的调笑听得秦朝钰眼皮直跳。 这女人怎么看见如此东西一点都不害臊,还说出这般胆大的话。 “别笑了,孤经验少,莫笑莫笑。”拿她无奈的秦朝钰只好丢了手中的书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自暴自弃的暴露自己。 “王上没有别的女人?”明明猜到了,可姜谨仍然忍不住问出来。 秦朝钰嫌恶的别开头,“未曾,那些人恶心。”他年幼时也有宫女过来教他人伦之事,可他一闻到女子身上的胭脂香就犯恶心,这也导致如今的秦王宫内宫女人数极少。 能让他抱在怀里轻声轻哄的人就只有她。 姜谨眉开眼笑,柔顺的勾住他的脖颈,“王上对我真好。” 揽住她柔软的身子,秦朝钰微微闭眼,轻笑一声,“对你好就莫气孤。”特别是莫要再撩得他浑身是火害他半夜去泡澡。 他想给她一位新嫁娘该有的体面,最美好的东西自是要留到新婚洞房花烛夜。 时光流逝,新年将至。 秦王下令各国前来王都朝贡,一时之间王宫臣子皆因此繁忙,内城之中戒备森严。 尤其是养心殿中。 百官互相商议如何招待各国,秦王却显得兴致缺缺,每日按时上朝,下朝后就不见人影。 连禀报各国朝贡礼单之事都要寻到养心殿中去。 姜谨此处却也接到了姜国送来的贺礼名单,光是实打实的金银数额都无比巨大,更别说奇珍异宝,珍稀药材等,姜国国库中最上乘的宝贝怕不是都在这儿了。 她都能想象得到梅成君心痛的模样。 目光落到最后处引起姜谨格外的注意,为表姜国诚服之心,特送来润禾公主前来联姻。 润禾公主是梅成君的大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满腹经纶,这份礼单送到她面前不言而喻。 提前送来礼单给殿下过目的使臣怕姜谨心有不满,俯身恭敬的解释道:“殿下,您为姜国臣民,在这大秦后宫始终是孤掌难鸣,梅成君也是为您考虑,至于润禾殿下进宫并不会影响到你。” 姜谨合上礼单,神色颇淡看不出什么不满来,手指敲打这份礼单,若有所思,“润禾是自愿的?” 这话问得使臣一怔。 她以为殿下会不满梅成君所为,哪知开口会问润禾殿下是否自愿一事。 使臣略加思索,答道:“联姻一事是润禾殿下亲自所求来的,自当是自愿的。” 这话听在姜谨耳中颇为搞笑,她记得润禾可是非首相家的公子不娶,如今怎么也要来这秦国。 指尖轻轻扣在礼单之上,极有规律的敲击声在殿内轻响。 使臣躬身待命,她以往听闻这位殿下最是温和不过之人,如今看来传闻有误。 半响后,她才听见姜谨说道:“既是自愿便好,退下。” 肩膀一松,连忙跪下拜安,急急忙忙的走出让她感到压抑的地方。 关月噘着嘴送使臣出去后小跑着回到殿下身边,哭丧着脸道:“殿下,那个老妖男就是见不得您好,送润禾殿下过来就是膈应你,离间你和秦王的感情。” 真是气死她了,眼下殿下好不容易过得好些,又有人来搞破坏。 “气什么,你家殿下可不是软柿子,不气了啊。”安抚性的拍拍蹲在她身边的人的脑袋,语气宠溺。 看她怒气难灭,缓慢摇摇头,“宫宴要穿的衣裳可制作好了?” “啊?”关月诧异的抬头,回想起来自己负责的事情,连忙站起来,也顾不上骂老妖男,“殿下,奴婢先去看看。”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姜谨轻笑一声,神色晦涩,眼前的发展已经和原主所经历的事情有了重合。 润禾还是来了秦国,那她对秦朝钰还是动手吗?用毒还是…… 十二月二十五,一年一次的万国来朝。 秦王下令大赦天下,开恩科,免赋税,家家户户于家中燃香叩谢圣恩。 宫中盛宴需举办三日,第三日之时更是热闹非凡,各朝使臣携带朝贡依次进宫。 晚间的宫宴,大臣携带妻女进入宫中拜见后宫唯一主子姜谨。 “拜见王后娘娘,娘娘千岁。” 姜谨身着玄色凤袍坐于首位,凤眸微抬,浑身萦绕着上位者的气势,“都起来,赐座。”虽未正式举行册封仪式,可圣旨一下,品级上也没有什么越不越级,就她自己知道,龙袍这种衣物她都穿过好几回。 “谢娘娘。” 底下人的面露忐忑坐在椅子上,谁都不敢逾矩往上看。底下花团锦簇,美人如云,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这里可有不少觊觎当朝秦王的女子。 一时相顾无言。 渝晚以扇遮面,小心翼翼的打量上头的女子,她听夫君说起过,当今的王后娘娘乃姜国前人储君殿下,身份尊贵,气度不凡,且深受王上宠爱,今夜当不会万难她们。 待看清面貌时,脑海中划过最合时宜的诗句,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王后娘娘当真好美,秦王可是有福气…… 第52章 成为暴君的宠后10 姜谨不是没注意到底下打量的目光,可她完全不想理会,侧头饮茶时见一温婉女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诧异的对上去。 姜谨:“……” 看她怎么看得还脸红了? 李全德进入殿内便感到奇怪的氛围,收敛心神,躬身禀报,“娘娘安,王上让娘娘携带各位夫人前往大殿。” “各位夫人请。” 姜谨扶着关月的手率先起身,直至现在,有不少人才看清她的面目,眼中露出诧异。 王后娘娘并不是她们想象中的一身魅骨,反而清贵,威严至极。 想来也是,王后娘娘在姜国曾是位储君殿下,比起秦国王后的位置只高不低。 “王后娘娘到,各位夫人到。”殿外通传的宫人用力推来殿门,随后立马跪在地上,以头抢地。 “娘娘千岁千岁。” 姜谨神色自若的穿过跪在地上的使臣与大臣,站立在秦朝钰身旁,抬手,“起。” “谢娘娘。” 王后身穿凤袍,头戴凤冠,与君王携手并肩站立在王座前,当真是尊贵无比。 姜谨落座后,不少人仓皇收回目光,心中惶恐不以,刚刚就像鬼迷心窍似的,竟然直直的盯着王后看了许久。 秦王左手边的案桌与他位置齐平,只是略小一些,那便是后位。 暗红色的案桌上摆放着珍稀的瓜果以及由御膳房精心烹饪的膳食,每一道都精致无比。 连放在最上角的酒壶之中装的也是大名鼎鼎的宫廷御酒——君王酿。 姜谨没让宫人动手伺候,自顾自的提起酒壶倒满一杯。抬手之时,绣着金凤的玄色衣袖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手腕。 橙黄色的酒液顺着嘴壶流落杯中,微微打着旋,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出来。 秦朝钰的手微顿,微不可查的望了过来。 酒? 下首诸国使臣心思各异,唯有姜国使臣兴致最为高昂,他们没想到这位殿下居然能魅惑秦王立她为王后,若是来日生下一位小王子,那秦国唾手可夺。 穿着舞服的舞姬跳完一曲后躬身退下,各国使臣上前上贡以求得秦国庇佑。 姜谨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兴致。 原以为姜国准备的贡礼足够隆重,没想到其余几国准备的也相差不大,无论是金银玉石还是珍贵之物,无一不稀罕华贵。 偏偏秦王的脸色平淡,教人看不出好坏,底下的人战战兢兢,生怕秦王一个不高兴挥兵而来。 姜谨低眸浅笑,秦朝钰心思深沉,就算喜欢什么也不会放在明面上,眼下看来这群使臣怕不是要失望之极。 重新倒了杯君王酿,这酒没有那晚梅花酿来得爽口清香,而是有些厚重,倒别有一番滋味。 微微抬手,袖摆之下正要饮下这杯君王酿,忽然听到身边之人轻呵,“不准喝!” 声音急促低沉。 秦王突然怒斥,吓得正在念贡礼的使臣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回忆刚刚念的“紫玉石一对”触犯了秦王什么禁忌。 “王上饶命,微臣扰了王上,还望王上恕罪。”使臣整个人趴在地上,头顶的帽子被吓得一颤一颤。 这段日子也听到传出秦王不喜紫玉石的消息,莫非那百晓生欺他的? 其余各国也连忙跪下,磕头求饶,暗自回忆自己国家备的贡礼可有紫玉石这东西。 殿中一时寂静无比。 而此时的秦朝钰正侧身一把夺过姜谨手中的杯子,一口饮下,免得她又嘴馋。 姜谨:“?” 酒都不让喝? 姜谨瞥了一眼,重新倒,她今个儿还非喝不可了。 秦朝钰如临大敌,把桌上的一壶酒一把捞过来丢给李全德,示意他赶快收起来,“你别碰酒,这酒后劲大,容易醉。” 上回姜谨喝完梅花酿后的事情历历在目,这次若是喝第二杯君王酿怕不是要把这大殿都给掀了。 见她把目光放到他面前这壶酒上,吓得他连忙示意李全德把东西收拾掉。 捧着两壶佳酿的李全德:“……”这就很离谱! 姜谨:“……” 她的酒量应当不差,何必害怕成这样。 “不是不让你喝,君王酿中添加了大量的寒性药植,对你身体不好,后劲也大,不可贪杯。”见她委屈,又补充一句,“孤让李全德去准备不伤身的酒,可好?” 说完这一番话,秦朝钰心虚的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能被奉于宫内的酒无一不是精品,哪里会有寒性这一说。 他见她喝下第一杯就差点没按捺住,原想着姜谨知道酒后劲大,怕不是会不碰第二杯也就没有命李全德收拾,哪知一转眼,第二杯已然到了嘴边。 他就不该相信这个小酒虫的自制力。 秦朝钰轻咳一声,怕她觉得自己不体贴,轻声哄到,“回殿后随你如何。” 姜谨轻笑一声,“是,谢王上体谅。”信了你的鬼,也不知道是谁都把酒藏起来了,一口都没让她喝到。 还添了许多寒性药植,这话编得也不像样点儿。 “嗯,乖。”哄完这位小祖宗后这才注意到底下跪着的使臣,脸色一瞬间恢复到漠然,“不关使臣的事,接着念。” 使臣这才抖着身子继续把单子念完,嘴皮上下磕碰,一骨碌的念到底,再也不想拖延时间想让上头的君王能够记住他们。 还是不记得好,不记得好。 孟绾无奈的摇摇头,实在是没眼看他们的君王正仔仔细细的过问王后的饮食。 姜谨桌上的每一道菜肴水果都必须过他的眼,眼下的秦朝钰几乎已经脱离了自己的王位坐在姜谨身边,细致的替她布菜。 这般姿态自然是不符合礼数,可底下的人无一敢反驳,连谏官何禄都及其有眼色的当做没看见。 唔,君后情感顺遂倒也没什么不好,王上后宫清净,少了那些肮脏事,连未来的小王子也能安全一些。 史官笑眯眯的顺了顺白色胡须,提笔在纸上写道:某某年,六国朝贡,王上与王后琴瑟鸣和,其国惊之! 姜国使臣这会也说不上是喜还是愁,殿下得宠于他们姜国是天大的好事,可如今…… 唉! 他真不知道女君与梅成君是如何想的,今日他等怕是难以活着回到姜国。想到这些,脸色苍白。 “姜国使臣上殿!” 姜国使臣抖着腿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扣行大礼,拿着贡单的手颤得厉害。 秦朝钰对此并无特殊反应,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姜国使臣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碧玉环扣一对,红珊瑚……” “……姜国明珠一颗,由姜国润禾公主奉上。” 话音一落,秦国有不少臣子暗暗的在心中倒吸口气,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眼神落到这位使臣身上,这姜国可真是……没脑子。 姜国使臣感受到诡异的目光,苍白着脸退到一旁,让底下的润禾公主手捧明珠上前。 润禾身穿轻纱莲步上前,面纱之外露出一双清透的杏眼,水汪汪的,令人怜惜,步伐间清透的铃铛轻响。 “润禾参见王上。” 润禾轻眨眼睛,眉眼弯起,手上毅然是一颗透着隐隐光亮的明珠。 “起。” 低沉暗哑的嗓音令润禾身子一软,身子微微前倾,胸前露出一片白皙。 姜谨眼神微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站立在她身侧的关月,稍稍放心。 原主记忆当中关月就是死在这个女人手中。 秦朝钰感兴趣的直起身子,眼神落到那颗明珠上。夜明珠宫内很多,像这般大的倒是少见,若是放到谨儿的殿中倒挺合适。 “明珠奉上来。” 润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上前将明珠奉于上座,整个人柔若无骨的靠上去。 姜谨眼中闪过一丝银光,心生警惕,果然,润禾轻纱下居然藏着匕首。 来不及思考,一把拉过身边之人。 当润禾那颗头颅滚落到地上时,满堂大臣一时鸦雀无声,女眷宫女们惊恐的发出尖叫,瑟瑟发抖躲在一旁。 秦朝钰神色未变,静静的注视着提着还在滴血长剑的背影,半响,愉悦的情绪传遍全身。 他家王后果当真是上得战场下得后宫,这般奇女子是他的。 众人惊恐的望着脸上带血的姜谨。 他们记忆中柔弱的王后好似杀鸡一般宰了个人,还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 少女持剑站立,剑尖处粘稠的鲜血滴落在地毯上,今日携带软剑果真是正确的。 转身,抬头看向秦朝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往常一样。 秦朝钰起身,从上首慢慢走下来,停在姜谨的面前,轻柔的用手替她拭去脸上的血点,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姜谨默默无言,脸颊微红的别过头。 随后,禁军上前将整个姜国的人全部压入大牢,其余使臣未能脱离嫌疑,被禁足于宫殿之中。 “王上饶命啊,此时不关我们的事……” 秦朝钰漠然,对于今日之事他早有打算。 “秦朝钰……”姜谨一路被人打横抱回到养心殿,头直接埋入他炙热的怀中。 她虽比一般的女子来得开放,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抱走什么的,她真的承受不来。 秦朝钰控制力道,将怀中胆大包天的女人摔倒床榻上,轻笑一声,“别的待会说,把衣服脱了。” 姜谨:“……” 秦朝钰替她撩开黏在脸颊的发丝,目露威胁,“不要忘记你答应了的。” 一提这个,姜谨当然不会忘。 秦朝钰靠在她耳边轻声说:“姜谨,你想好孤会如何处置你了吗?” 姜谨无言。 紧接着他又说,“我不想留到新婚之夜了,谨谨死在孤的床榻上如何?” 姜谨的脸这才泛红,这人当着使臣大臣的面上嘴里说出这番荤话,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养心殿内一对龙凤烛在燃烧,这是秦朝钰刚刚吩咐宫人点的,室内又弥漫起淡淡的龙涎香。 望着秦朝钰温和含笑深藏占有的双眼中,姜谨觉得,自己撩骚的段位怕不是永远比不过这位。 今晚,她只怕是真要死在他榻上。 第53章 成为暴君的宠后11【完】 脱下身上的外袍,慢条斯理拉开身上的束带,纤长白皙的手指放在玄色的衣裳上显得格外的好看。 秦朝钰喉结轻滚,墨眸暗沉,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静待眼前的人露出光洁的躯-体。 沙漏一点一滴的流逝,时间变得缓慢而煎熬。姜谨咬住下唇,修长的脖颈扬起,身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娇嗔低喃“秦朝钰……” 秦朝钰扶着娇软的腰肢,带有薄茧的指教间落到她汗津津的发丝上,亲昵又危险,“错没错?” “错了。”姜谨含着泪,软软的靠在他身上。 “错哪儿了?” “不该……不该骗你……” “不对,再想!”秦朝钰不满的咬了一口,身下加重力道。 王后身附强大内息一事早就在他这里过了明路,至于杀-人之事,更不是重点。 为君者,当杀伐果决,仁慈天下! 姜谨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哪里还想的起来错在哪儿,只能示弱的摇头,祈求他绕了她这一回。 面对她的求饶秦朝钰充耳不闻,今日若不是给个教训,指不定哪一日她还敢往危险的地方的凑。 武功精湛不是她身临险境的借口,他不想有一日见到她身染鲜血的模样,不然他会疯! 眼前这人是他的逆鳞。 姜谨眼神恍然,修长的脖颈泛着浅浅的粉色与细密的汗珠,双臂无意识的缠绕住他,甘愿得被困在他怀中。 “谨谨,可有想明白?” “不,不知道。” 秦朝钰越大不满,突如其来的力道害得姜谨惊呼出声,脸上顿时羞红一片。 姜谨别扭的移开视线,心头之上一片滚烫。 眼下她赤诚相待,他却仍然衣冠楚楚,连冕旒都未摘下来,晃动之间传来清脆的珠玉撞击的声,激-烈之时,冰凉的玉珠打在脖颈上引得她浑身一颤。 一时之间好不可怜。 这般情况下,她索性闭上眼,随他怎么折腾,反正她认为自己没错。 可眼前的黑暗更加剧了身体上的敏-感。 温热又冰凉…… “夫君……”她轻喘着,“够了。”脑海里不免想到这人的手段花样越发的多,指不定背着她偷偷补课。 秦朝钰动作一顿,目光落到她泛红的眼尾,怜惜的落下一吻。 “你呀。”秦朝钰将人抱在腿上,“你错在不该挡在孤身前,若是你受伤了孤该如何?” 姜谨圈住他劲瘦的腰身,静静的趴在他的怀中。 乌发披散在雪白的背后,秦朝钰手指轻轻抚过微凸的脊背,眼神温和宠溺。 姜谨抬眸,与他对视,轻声道:“不会的。” 秦朝钰吻了吻她的眉眼,“孤担心。”担心你躺在血泊之中,独留孤一人执掌天下。 姜谨心口泛着轻微的疼痛感,眨了眨湿润的眼睫,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感到不安,他同样如此。 姜谨勾住他的腰身,双眼泪朦朦的看着她,低声唤道:“夫君,求你饶了我,再也不敢了。” 秦朝钰被这一声“夫君”刺激得浑身一颤,见她眼底含泪,到底是没忍心继续下去。 天色已经慢慢变得朦胧,轻柔将她揽在怀里,轻柔的拂过她细腻的脊背,“睡,不欺负你了。” 姜谨安然的闭上眼睛,陷入梦中。 …… 王后册封大殿典如约来临。 众臣身着暗红官服跪在地上恭迎君后,头上的官帽随着身体的起伏一颤一颤。 “恭迎王上王后驾凌,千秋万代,共掌山河!” 抬眸见,眼神微微呆滞,脸皮薄的臣子更是不好意思的别开眼,俊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薄红。 王后好似有些站不稳,便这么将头靠在王上的肩上,如墨般的黑发半挽在后脑用凤冠固定,坠着宝石的流苏落到男人的胸前。 不少成家立业的臣子暗自憋着笑,匍匐在地上的身躯更是在轻微的颤抖。 按照这般下去,小王子殿下何愁不来! 越想越美的官员嘴角浮起笑意,眼神也不由自主的落到王后娘娘的小腹上,可稍抬头便对上王上警告的目光,众臣连忙垂首。 整一副我没看到王上与王后亲昵的小动作的表情,面色镇定的走完整个流程。 姜谨迷糊得已经快要想不起来流程,她现在能站到这儿还得多亏了体内的内息与秦朝钰的搀扶。 脚软无力,身体乏困。 “王后,稳重,莫要惹出笑话。”秦朝钰一身红衣,金龙点缀,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浓厚的笑意。 她不自然的动了动耳尖,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姜谨气恼得在他袖摆遮掩下紧紧的扭了一下。 “都怪你。” 秦朝钰含笑应下,面对腰间作乱的手眉头都未皱一下,轻笑一声,“可还站得稳?” 姜谨无言,还不是怪他,自从那次开荤后就像是吃完一顿没下顿的使劲折腾她,她都告诉他今日要册封,竟然还勾起了他的兴-致。 说什么,明日之后便是王后,今日是谨谨作为夫人的最后一夜,自然是要好好珍惜才是。 听听,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这要是放到民间去,怕不是会引来一篇笑意。 这难道就是妻不如妾的文雅说法? 由于君王强烈要求,两人极快的走完整个流程,随后王上便抱着王后步入养心殿,留下大臣独自享受宫宴。 史官提笔,面色激动的记下这盛大的一幕,尤其是王与后之间深厚的情感。 一年后。 六国面对日益强盛的秦国心生惧意,唯恐兵强马壮的秦国会吞并其他国家一统天下! 打着先下手为强的念头六国开始互相联合,不到三月有余,以姜国为首,一只以灭秦也目的的军队轰然建立起来。 发兵之际,秦国率先以“姜国谋害秦王”为由命秦军千军万马踏足姜国地界。 六国联军被打的措手不及,节节败退,民心涣散。 听闻秦朝面对有才之士待遇优厚,百姓生活富足,秦军每到之处温和有礼,只截杀不服高官,一时之间,不少都城自愿打开城门迎接秦军,令秦军脚步无一阻拦。 天下学子高歌秦朝种种优待,寒门学子亦可凭借学识才华入朝为官造福天下。 一时,寒门子弟无一不感恩戴德,点燃三只圣人香就地叩拜以谢王恩。 民心焕然之下,不到半月,姜国,亡。 攻下姜国后,秦王好似玩腻了温柔的手段,带领秦国赫赫有名的暗骑铁军亲临战场,朝内由王后把持朝政,丞相孟绾辅之。 当一抹玄色身影出现在秦国军队时,秦军士气大涨,对面的军队信心宛如雪崩一样,一溃千里。 秦王少年杀伐果断,所向披靡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各国眼中,无人不畏惧他那沾满血的长剑。 直至此刻,他们才恍然醒悟,半睡的狮子被他们彻底惊醒,不撕碎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六国醒悟得太晚了,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夏国王上带女前来求和,愿七国闻名的夏颜公主为妾,城池三座,珠宝无数,却被秦王当着众人的面斩之。 此后秦国大一统的脚步无人可阻。 其他五国此时把恨意全都转移到姜国身上,若不是姜国出手行刺,他们也许还能多活两年,他们这时都下意识忽视了六国联合的事情。 姜国亡国之后,王宫贵族全被囚禁在天牢之中,只有姜国女君城破之日毅然自戕在城门之上。 七日之后姜谨收到天牢传来的消息,梅成君与一众贵女王子受不了阶下囚的滋味,于牢中集体自缢。 姜谨那时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银勾之笔饱含朱砂,在底下落下一个猩红的“杀”字,听到李全德禀报之事,笔尖微顿,一滴朱砂之色滴在中央,随手将这份被她毁了折子扫到一旁。 “查一下是谁将毒递进去的,杀无赦!” 李全德甩下浮尘,细眯的眼中闪过精光,躬身道:“奴婢遵命。” 虽为阶下囚,可那群娇养着长大的贵女王子可不是会作出自缢的人,就算是苟延残喘他们也会顽强的活下去。 李全德猜多半是这位梅成君为保全他家族所作出的决定,好狠辣的手段,这其中可是有自己的血脉。 这梅成君还是王后的姨夫…… 姜谨不是没注意到李全德的眼光,可浑然没放在心上,姜国于她陌生的很,一日都未曾呆过,“梅成君按阶下囚身份下葬,其他人体面一些,姜国之后的事不用特地禀告于吾,按秦律办事。” 她可是听闻姜国百姓闹事一说,口里嚷嚷原太女是王后,这种话居然也吓住了一群人官员,战战兢兢的礼待姜国百姓,生活礼遇更是与其他国归顺的百姓有着天壤之别。 “传令下去,自愿归顺且真心者,一律与秦国百姓同之,反之,扰乱民心,斩之!” 眼下城中人员混乱,丞相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若这个时候有人存心散发秦国苛刻战败百姓一事,于前线战场不宜。 姜谨面无表情扔下一份奏折,“还有,以后这类奏折就不要往吾面前递,若是连自己的后院儿女都管不好索性就辞官回去。” 她男人在外面拼命打江山,这群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天天不是为了点小事闹到她面前,她闹得慌! “是。” 李全德弯腰捡起奏折,脸上恭敬,这国公爷家的小公子真是越发胡闹了,怪不得王后娘娘会震怒。 姜谨扔下朱砂笔,疲惫的揉了揉鼻根,歪头间满是奏折,案牍之上都快放不下,边境粮草,军事,工事等等都汇集于此地,看都看不过来。 狗皇帝还在外浪,一点都不体谅她的辛苦,她已经许久未睡懒觉,天天不是批改奏章就是议政。 “王后,前线来报。” “传!” 一位身披红色披风的小兵急忙跑进来,手持一封信件,李全德连忙接过,奉于姜谨手中。 玄色火漆封印,王上的急信。 半响,姜谨大笑,“好,命孟绾前去交接,王上马上就会回朝,秦国统一天下。” 李全德展开笑颜,径直跪在地上,高呼:“王上万岁,娘娘千岁。” “王上万岁,娘娘千岁。” 姜谨背负着双手,站立在窗前,眺望远处起伏的宫殿,关月出嫁,嫁得一位医官,两人琴瑟和鸣。 关堰跟随秦朝钰出征,于战场厮杀,已立了好几次的功劳,现在也要被尊称为一声堰将军。 至于关星与关欢过惯了暗地的生活,两人结伴前往江湖当了一对劫富济贫的侠士,姜谨这儿偶尔还能收到两人传递过来的信件。 多半是江湖中发生的趣事,又或者是朝廷贪官的事迹,眼下秦国百姓都知道,秦国大臣若是敢贪赃枉法绝对逍遥不过一个月。 秦朝钰知晓后,赏下尚方宝剑与秦王令,命二人必要时刻可先斩后奏,这便是大秦帝国监察使最初的起源。 元徽十年,秦灭六国,一统天下,称大秦帝国。秦王秦朝钰登基,史称宸帝,改年号谨元。 同日昭告原秦王后姜谨为宸元皇后,位同帝王,下称皇后,共同理政,可自由出入金銮殿、德政殿与各处军机要处。 帝后共治,推出种种改革措施。 统一货币与度量衡,号令天下万民皆学习中原语言,鼓励异族通婚,允许民间自由婚配,废分封,立郡县,改进科举广纳贤才。 谨元三年,宸元皇后掌天下监察使,上打帝王,下杀贪官,一时官风肃清,国泰民安,海晏河清,民间戏称宸帝暴君名号由此变更。 史书记载,宸帝与宸元皇后恩爱一生,结发夫妻,一生从未吵红过脸。 年仅二十五宸帝因不忍皇后受生育之苦,毅然决定从旁支抱养太子,改名为秦景曜,字悦之。 第54章 真相初露端倪 本该坐在养心殿里听秦朝钰弹琴说笑的姜谨正站在一片银光闪烁的星海之中,身上玄色凤袍也换成了她久远记忆中的素白长裙。 “主人,很抱歉让您一个人经历了两个糟糕的世界。”熟悉的磁性机械声含着歉疚出现在片星海之中。 萦绕在她周身星光点点闪烁,好似在回应它的话。 姜谨转过身,背对满天星辰。 一颗不过眼睛大小的的星光浮现在她眼前,“r,你终于回来了。” 星光闪烁两下,“很抱歉,因为我的疏漏,导致被h博士察觉到并害得主人经历末世,陷入重重危险之中。” 姜谨盘腿浮在空中,静静的听r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这片星海是r利用任务从中得到的能量而建构起来的栖息地,在这里,他们将会是最安全、最舒适的,就算是h博士也无法侵入。 之前提及的h博士是普西o14星域中古星第一研究所a号研究所的负责人,按r的描述,这位h博士是典型的科研疯子,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任何人都能被他所牺牲掉。 一次科探,他无意捕捉到她的灵魂后用仪器观测发现她的灵魂中存在某一种奇特的能量来维持永存。 这对于古星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存在,他们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哭包并加以改造,以至于哭包从保护她变成了掠夺她灵魂能量的系统。 按照哭包留存下来的数据发现,她身前应该是高级星域中的居民,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才导致她滞留低级星域中如此之久,以至于连她都忘记了自己是谁。 h博士用特殊的装置禁锢她的灵魂,并命令哭包给她下达任务命令,借此用时空穿梭器使她一次又一次进入任务世界去获得星力。 当然r预测主人的身上应该有其他的秘密导致h博士如此的疯狂。 “星力?”姜谨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她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概念,而且之前谈及的一些内容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的记忆开始就是在地球就读小学,她是孤儿,靠着政府的资助与自己的努力勉强读上大学,作为文物保护专业的学生,在一次外出考察时被歹徒劫持。 到现在她还能回忆起被冰冷的刀刃抵住喉咙的恐惧感,面对这群穷凶恶极的歹徒,姜谨别无选择,为了保护一大批国宝级文物毅然决定撞刀。 老师哭着捂住她脖子骂她傻,可她傻吗? 她不觉得,她无父无母,了无牵挂,死后还能被称一声烈士,值了。 她不这么干,真的就任由他们一群卖国贼带着属于国家的东西漂洋过海吗? 她做不到。 整个一生简简单单,虽然最后出了点岔子导致英年早逝,可她始终认为自己是地地地道道的国人。 硬说哪里奇怪就是记忆力非常好,只要她看过的就一定能记住,甚至能够具体到某一日某一时间。 因为这个事情,她没少被学校的同学称为怪物。 啊,进过几次任务世界还发现自己会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比如催眠。 只要她想,能够借助身边任何工具对别人进行深层次催眠。 再之后就成了一个阿飘,孤孤零零存在这个世界上不知多少年,后来就遇见了哭包。 她仔仔细细回忆自己的经历发现并没有r所述说的记忆,这就很奇怪,她的记忆力明明不差,而且其中并没有感觉到断层。 r漂浮在主人的手心,乖巧的上下浮动两下,它能够感应到主人心中的迷茫,“星力的组成非常复杂,人类的善恶怨念等都是组成星力的原料,h博士想要获得星力是因为他有一个非常疯狂的试验。” 说到这儿,r的情绪略有些起伏,“h博士想要掠夺其他世界的星力来完成古星的进阶。” 姜谨注意到r的用词——掠夺,这个词可不是褒义词。 姜谨皱着眉头听完整个经过,不得不说一句h博士简直是丧心病狂,敢想敢做的一位科学怪人。 使整个星球完成向上级星域的进阶跳跃何其困难,而h博士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打算抽空普西o14星域中其他星球的星力,这会直接造成其他星球生命枯竭。 星球一旦枯竭,所存的所有生灵都会失去赖以生存的养料。 经测算,普西o14星域所有的星力远远不够,为了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h博士开始大量制造数据人,利用数据人侵入人类脑域并与之签订协议,依次进入下等世界。 姜谨也是试验中的一员,与其他实验体内不同的是她是有意识的。 从第一个世界开始,姜谨就无意识的在搅乱h博士的计划,让整个实验面临奔溃,为此,h博士不得不舍弃掉姜谨,打算让姜谨在末世中死去。 可h博士本质上是一位人类,能操控的有限,姜谨不但活了下来,还获得了末世这个位面本土居民慷慨赠礼,大大增强了姜谨的灵魂力,间接的脱离h博士的掌控。 而r也一直在努力,末世中能倒带重来这个bug就是r留下的唯一突破口。 幸运的,姜谨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并继承博士的记忆。 “阿钧呢,阿钧怎么样?”姜谨现在感觉自己头都快要被无数陌生的信息挤入脑海中。 “二主人很安全,请主人放心。”r安抚性性跳了跳,二主人其实比主人想象的更加强大,很神秘。 姜谨愁眉不展,语气肃杀冷冽,“h博士是不是在末世那一次囚禁了阿钧?” 这是她解不开的心结,她无法摆脱被人用阿钧与r来威胁她的恐慌感。 “是,二主人被h博士抓获,可是二主人逃跑了。”r声音略加兴奋,“主人不知道吗?二主人一直跟在您的身边保护你。” 姜谨:“……” 她怎么不知道阿钧在她身边,难道是赵宇,可是不对啊,接触下来她并没有感应到阿钧熟悉的气息。 “二主人被迫分成两个灵魂,一个是您身边的赵宇,另一个是池镇,他一直以灵魂状态跟随着你,由于灵魂被割裂,您感应不到主人的气息是属于正常现象。” 姜谨细细回忆,赵宇确实是出乎意料的关心她,这种情感却一直被她认为是对原主的,而池镇灵魂居然一直跟随着她,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后知后觉发现,原来那个时候她总感觉有人窥视她,原来是池镇! 那一晚隐约之间看到有一道黑影站立在她身边,随后她怎么都没找到那个人。 阿钧自始至终都在她身边。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星空中,悄无声息的消融在星光中。 星光无力的微微晃动,它与主人的情绪共通,它作为数据此时却也共享了一阵一阵的悲伤与庆幸。 “主人,二主人很强大,我能逃出来多亏了二主人与哭包的协助。” 它的系统完善还不足,有许多小缺陷,h博士紧紧的抓住它的漏洞禁锢它并消耗它,是哭包悄悄的替它打开禁锢,二主人消耗自己的力量送它出来。 否则…… “他们怎么样了?” 姜谨感受到手心的汗意,下意识的握紧手心。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做出了许多努力,面对重重苦难能够让r逃出来,他们也许就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哭包它……消亡了。” r的声音很轻,轻到姜谨差点没听清。 “怎么会,它明明还给我布置任务,还哭唧唧的抱着我撒娇……”姜谨不可置信的摇头。 “哭包冲破了h博士设下的禁锢,知道自己居然背叛你,伤害你,很伤心,无意间得知我被h博士关押在数据乱流当中,不顾危险去带我出来……” 这件事它也有责任,若是它小心一点,哭包就不会…… 姜谨牙齿咬着嘴唇,“是数据的话可以复刻,哭包也可以重新回来,是不是?” r沉默不说话,理论行得通,可哭包并未留下核心,它收集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哭包消失得无影无踪。 哭包真的回不来了吗?姜谨此时竟有些害怕作出假设。 r待主人情绪稳定后才继续说道:“二主人魂力受损,可临走时他把h博士所储存的星力拿走了大半,并声称这是h博士伤害主人的代价之一。” 姜谨想象那个嚣张的男人,眼中流露出笑意,解气的道:“做得好。” h博士应当快要气死去了。 是的,h博士气的快要发疯了,几十年的成果全便宜了别人,这种事情无疑不是毁掉了他毕生的梦想。 “主人,我们与h博士算是撕破了脸,以后我们进入世界一定要万事小心,他肯定会使绊子。”这是r目前最担心的事情,它无法知道h博士是如何插手主人任务的手段,没办法做预防。 姜谨站立起来,背负着双手,身后是万千星辰,眼中透露出从所未有的意气风发,“那就战!” 她从不是胆小之人,h博士几次踩了她的底线,这仇不能不报。他不是想要延长寿命,那她偏偏要破坏他的计划,这种祸害,活着都浪费空气! 之前听r讲述还以为这位h博士心怀天下,哪知是一位道岸貌然之辈。 吃公粮不为人民谋福,却为一己之私害人性命,该杀! 暗中布局以谋求星力,不顾其他生灵存亡,该杀! 为求得长生,枉顾道德人伦,该杀! 姜谨默念h博士每一条罪行,整个人透着杀伐之气,她不记得自己身世,可她记得这么世界遇见的所有人。 工作认真偶尔会耍点小心思的助理,憨直却爱国的民国副官,可可爱爱的姜母,典型白切黑的丞相…… 一个个面孔浮现在眼前,姜谨都记得,她从未认为自己所处的环境是虚构的,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遵守当下的规则。 她不允许有不怀好意之人去毁掉这些地方。 “r,我们收取星力可会损伤他们?” 光点漂浮在姜谨的肩膀上,轻柔的蹭了蹭,“不会,这些星力是当地居民赠与给我们的。” 姜谨怔怔的张开手,任由点点星光汇聚于手心,宛如相识之人在同她亲昵。 她从不是一个人战斗。 第55章 跨种族恋人01 姜谨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站在看不到顶的台阶之下,无数身着白色衣袍手持长剑的男男女女女从她身边经过。 “云谨师祖。” 姜谨下意识抬头,茫然的看着向好她问好的男子脸上写着不屑一顾的神色,目送他走远后才转身走到角落里安静的待着。 现在还有搞清楚状况,不宜发生冲突。 不宜发生冲突! 【r?】 【主人,剧情已传送,这是一个修真位面,主人要千万小心,若性情变化太快让人察觉异常,他们会认为您已被妖魔附身,这是要被万剑诛心的。】 姜谨:“……” 幸好刚刚没有随便开口,这具身体是个什么性子都不知道,若真是被当成了妖邪抓起来,她该找谁诉苦去。 如r所言,这里是修仙的位面,有道是求成仙者,未必可成仙,天命已定,修仙修的就是打破天命,与天争道。 原主本该修仙成道,顺遂一生的她此生遇见一个不该遇见的人,那就是她前半生的师尊,后半生的仇人——天阙尊者。 她十岁上剑宗拜师学艺,资质上等,倒也算的上的是好苗子,拜师大会上引得几位长老相争。 本以为自己会成为某位长老的弟子,却不料拜师会上落星山上的天阙尊长突然出现带走了她,并收她为徒。 面对冷漠俊美的天阙尊者原主动了凡心,自知配不上也从未奢想,一人默默的呆在常年落雪的落星山上修习。 可变故就出现在她十二岁生辰那日,她的师尊突然带回了一位小师妹,名唤凤真。 小师妹身体不好,师尊时常下山为小师妹寻找珍贵灵药以求得小师妹身体健全,她虽不知师尊为何要收一位身体虚弱,天资普通的小女孩儿为徒弟,可她知道自己作为师姐理应当要爱护师妹。 小师妹天真可爱,她颇为喜欢,时常带着自己做的点心去看望师妹,两人倒相处得也很好。 就在两人如往常一样玩耍时,往日身着锦绣摆盘,风姿卓卓的师尊受了重伤回到洞府,并拿出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莲给她,告诉她这是特地为她寻回来的混沌青莲。 她问师尊这朵青莲有何妙用。 她到死的时候都记得师尊那日是如何温柔的待她,那是她入门来第一次触碰到师尊的衣袖。 “云谨,这混沌青莲是为师特地寻来给你用作本命法宝的,为师将它种植到你的心间,你需每日用你的灵力浇灌它,待它完整展开便能为你所用,日后你可百毒不侵,万境可破。” 云谨小心翼翼的捧着这朵青莲,咬着下唇,犹豫片刻答道:“师尊,这朵青莲是您冒着重伤去摘下的,若不然您留着,弟子天赋不好,怕是会辱没了它。” 带着药香的手落到了她的发丝上,轻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啊,这本是为师特地为你寻来的,哪里有自己留着的道理,为师灵力身后用不上它。”说到这儿,天阙神色悄然一变,语气傲然:“你的天资很好,若不好,我天阙怎会收你为徒。” 天阙有这个嚣张的本事,他三岁开始炼气,不到半年成功筑基,剑宗掌门人亲自收他为徒,眼下,他是最年轻的渡劫尊者。 身为天阙尊者的首徒,那怕是管事都要尊称她一声师姐,其他弟子喊一声云师祖。 她转过身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师妹,眼中闪过不忍,这么好的宝物应当能治好小师妹的病,“师尊,不若留给小师妹,她身体弱,正是需要……” “够了,云谨,云真的身体为师自有打算,为何你对青莲百般推脱?” 师尊严厉呵斥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抖,含着泪接受青莲,并由师尊亲自种在心间。 淡青色的莲花融入心间的时候云谨感到格外的疼,可面对师尊严厉的神色,硬生生的把所有的痛楚全都忍下来了。 也是从那以后小师妹再也不找她,就算碰见了也是远远的避开了她。 她以为小师妹是在怨她独享青莲这么好的宝贝,心怀愧疚对她百般讨好,就连小师妹说看见她这张脸就心中犯恶心,她也没有任何怨言找出面纱带上,从此以面纱待人。 这是她欠小师妹的。 自从种下青莲后,云谨时常半夜被痛醒,一个人蜷缩在床榻上紧紧的咬住被褥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扰了师尊与小师妹的清梦。 这样的日子她经历了六年。 姜谨从回忆中脱身,神色有些恍惚,好似真的看见有一位温柔善良的女子正默默忍受这本不该属于她的痛楚。 云谨听从师尊的话每日用灵力浇灌青莲,可她的境界却在倒退,日常修炼的灵力全被青莲所吞噬。 如此下去,终有一日她会被青莲吸空,再无灵力。 她害怕的跑去找师尊,师尊却告诉她这是属于正常现象,青莲待完全掌控住后便不会再吸收灵力,随后每日都要仆从送给她大量的灵石和珍惜的灵药。 可就算有大量的灵石作为补充,她的境界依然再缓慢消退,如今才不过金丹中期。 日复一日之下,混乱青莲终于完全绽放,那一日云谨额见出现一朵莲花印记,身上弥漫着淡淡的莲香,连体内的灵力也突然暴涨,一下子从金丹之境界冲破到渡劫期,随后稳住在分神。 就在她满身欣喜之时,她最尊敬的师尊拿着刀对着她想要剖她的心,而她满怀愧疚的小师妹一脸冷漠的依偎在师尊的怀里。 这无疑对她是惊天霹雳,她跪在地上问为什么,师尊刀尖对准她的心口冷淡的说一句,“收你为徒弟为的就是你一身的灵血,若不是你能为真儿培育混沌青莲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更何况让你留在落星山这么多年。” 云谨颤抖着手握住刀刃,猩红的鲜血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宛如盛开在冬天的梅花一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告诉我啊……”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剖心,她也可以自己动手。 可余下的话她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因为她心心念念的小师妹笑着握住师尊的手一起将刀刃送入她的体内。 她心中最为重要的两个人笑着送她上路,所有种种都不过是为了能替小师妹重塑身体的青莲。 所有欢喜在别人眼中不过是可笑的,荒诞的。 怨气冲天的云谨灵魂逆转,以一抹混沌的气体存在于世间,这是她养育青莲的报酬。 她看着师尊为小师妹重塑身体,不惜一切的逆天施法,也看着小师妹在九天雷劫之下魂飞魄散,看着往日天之骄子的师尊逆天施法,经脉寸断变成废人,这一切的一切宛如一个笑话。 师尊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凝聚人间气运去卜算混沌青莲所在,害得人间百姓民不聊生,家破人亡,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此为大因。 逆天施法,抢夺天命,此为小因。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修仙之人最怕沾上因果,可师尊明知不可为宁为之,这便是他的报应。 云谨因养育青莲有功,只要她愿意便可轮回转世,子孙满堂过完一生,可她不愿意,她放不下。 她独守落星山百年,看到了终年落雪的落星山变得郁郁葱葱,也看到昔日第一宗门的剑宗支离破碎,直至剑宗再无一人,云谨也因灵气不足陷入沉睡。 我一生都在爱一位神明,眼下,梦醒了。 姜谨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嘲低喃道:“凡人如何爱得起神。”虽然是伪神。 【主人,原主提出要求,您想用她的身体必须替她完成一件事。】 姜谨挑眉,果然脱离了那个疯子连任务都称不上了,她使用身体就必须答应原主一个条件,简简单单的交易关系。 【什么条件?】 r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罕见的沉默片刻,语气带着愤然,【原主要求你剖心!】 姜谨:“……” 玩这么刺激的吗? 【剖出来我还能活?】这话问的格外的谨慎,毕竟在姜谨的记忆中人没了心脏还能活的案例她还真没见过,未必修仙的人能不用心脏? r陷入乱码之中,显然这个问题也超乎了它的计算之中,【应该是不能的……。】 一时陷入迷之尴尬中。 姜谨捂住胸口,体内灵力运转,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感,这是青莲在吸收她体内的灵力,更是在她的血肉之中扎根。 运转三周天,体内的灵力消耗掉一层,这简直就是行走的灵力消耗机器,难怪原主境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往下掉,谁能受得住这玩意的吸灵大法。 无语,无语到头了。 【我与原主的交易必须现在就要回答?】心存侥幸的姜谨对r提出疑问。 【是的,若是主人答应原主就会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你,若不答应,这方天地规则立马会降下雷罚。】这种雷罚无处可逃,只能死。 姜谨犹豫片刻,咬牙,【我答应了。】剖心,她剖就是,若是不答应,灵魂损伤会太大,r的行踪也会被暴露出去。 【交易达成。】 没有过多再和r交谈下去,她站在这儿已经引起了来往弟子的注意,她已经看见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师兄,那位是谁啊,虽然蒙着面纱却感觉是个美人呢?” 金子陵调皮的拉着师兄的衣袖,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登天梯不远处的女子,目露好奇。 她不是剑宗弟子,此次前来也是跟随师父来拜见长辈的,顺便来长长见识。 接待他的是宗门内的弟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露痴迷,待看清是谁后,立马露出嫌恶,连忙带着贵客走远。 “那位是我们的云师祖,是天阙尊者的首徒,你以后离她远点。” “天阙尊者!”金子陵发出惊呼,双眼瞪大,扭头看过去站在原地的女子,露出浓浓的羡慕。 天阙尊者的徒弟啊,天赋一定很好。 若是天下女子梦中情人成为自己的师尊,她怕不是做梦都会笑醒。 第56章 跨种族恋人02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身边的男子嘲笑一声,“修炼八年才金丹修为,连我们的外门弟子都不如。” 剑宗内的弟子都知道,天阙尊者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外出为弟子寻找补充灵力之物,为的就是他那首徒,可就算有天阙尊者如此爱护,各种灵果丹药的加持下,也才金丹修为。 这种资质,不论放在哪个门派都是最下乘的,可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却成为了天阙尊者的徒弟。 也不怪的门内弟子对其冷嘲热讽。 姜谨丝毫不知道后面的人在怎么议论她,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忍不住教会他们一个道理。 你师祖就算是炼气期也能吊打你们这群不尊师重道的不孝子弟。 青色台阶上边缘长着嫩绿色的青苔,这是太久无人踏足而生长起来的,登天梯虽然在剑宗中具有“上仙门必登天梯”的名头,可实际上除了每一年招收弟子会热闹些,其余时间却冷清的很。 原主每日踏上这登天梯倒也成为这剑宗的一大奇事,刚开始还有人围观,如今久了,却引来笑话。 明知不可为硬要为之,这就是他们眼中的笑话。 登天梯上无论是谁都无法御剑飞行,只能靠自己的脚一步一步爬上去,每上一台阶,身上背负的压力就会加重,直到你无法承受自愿退下来。 姜谨一脸平淡的踏上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差一点就腿软跪下来,幸好体内的灵力及时去抵抗,才免了她出丑。 额头滚珠大小的汗水一滴滴的滴在石板上,脸色泛出淡淡的薄红。 身为一名剑修,却没有本命之剑,战力被削弱一大半,眼下她必须想办法先弄到本命剑,还要剖心一事也得找找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脑海思索其他琐事,尽量不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脚上,眼下的境况让她陷入两难境地,距离剖心的日子不到一个月,她答应了剖心,可没说要死。 姜谨咬住下唇,粉红色唇上溢出屡屡鲜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喉咙中去,身体骨骼之间已经在吱吱格格作响,能够走到这儿就已经是原主的极限了。 可姜谨不服输。 她本就是在与天争命,眼下一截石梯都能让她战败而归,她如何能面对天阙尊者。 艰难的抬起脚步,宛如身上有万斤压在她的背上,挺直的背脊微微下弯,一步一步的踏上去。 “呼……呼……”姜谨刚踏上一截台阶,双脚无力承受的跪在地上,双手撑在石板上,竭尽全力运转体内已经快要枯竭的灵力去抵抗压在她身上的重力。 双眼中弥漫出鲜红的血丝,脖颈处青筋凸起,身上的白袍已经泛着淡淡的灰色,双手沾满了石板上的灰尘,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就要被压趴在地上的时候,心口传来一阵暖流及时补充她枯竭的灵力。 脸上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重新颤抖着站起来,挺直脊背,心口源源不断溢出的灵力在她的经脉中流转。 “看!有人登上来了。”一位拿着扫把的杂扫弟子兴奋的丢下扫把,趴在围栏上往下看。 听到动静的其他人也跟着围过来,神色惊讶。 这登天梯自从建成后能够从山底下一路走上来的可没几个,距离最近也还是四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年年仅二十五岁元婴修为的若阙师兄从这里走上来。 要知道,当年的若阙师兄正式如今赫赫有名的天阙尊者。 “快快快,通知师傅他们来。”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是谁。” “我们剑宗可又是要出一位尊者大能了?” “指不定呢,你看如今的掌门、天阙尊者还有外出游历的浮若仙子,哪一个不是没有走过登天梯。” 身穿不一样衣袍的弟子相互结伴站在登天梯的侧旁,目光灼灼的盯着下面。 如今登天梯者虽还没有完全上来,可按照掌门的说法,若是能够踏上登天梯的玉石阶,那基本上就已经能够肯定这人能走完登天梯。 这位道友已经踏过了这关卡,而且看似状态良好,距离上山只剩下短短的三个台阶,一定能上来。 姜谨拭去额头的汗水,抬眼间却见到前头密密麻麻的人头,心一惊,差点原路返回。 稳住心神,从容的踏上最后的几个台阶,这个登天梯格外的有意思,最开始比较简单,直到身上的重力越来越重,可一旦突破了那道极限,反而浑身变得轻松,就连灵力运转都流畅了许多。 “这不是……” 一名弟子茫然的盯着眼前之人,惊异的揉了揉眼睛,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云谨师祖!” 不少人惊呼出声,他们从未想过登上天梯的人居然是他们一直瞧不起的云谨师祖,想到自己刚刚如何兴奋惊呼,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这时,宗门内的长老也匆匆赶来,“登上天梯的是哪位弟子?” 胖乎乎的长老双眼发亮的拔开弟子,想要一睹未来尊者的面容,如若是能收为关门弟子那也是走了大运。 弟子听到他的询问,下意识的让出站在中心的姜谨。 姜谨直接暴露在胖长老的眼中。 姜谨与胖长大相顾无言,最后还是低辈分的胖长老不情愿弯腰作揖,“见过云谨师姐。”低下的脑海宛如打了结一样,怎么都想不到居然是她! 其余长老也连忙作揖,身后的弟子也弯下腰乖乖的喊一声“师祖”。 姜谨咳嗽一声,看着眼前这群白发白胡子的长老们,脚步微挪,避开他们的行礼。 柔和的力道扶起他们弯下的腰身,“我不过是奉行师尊的修炼方法,此次打扰到各位多有抱歉。”双手交叠回礼,漆黑的发丝垂下。 柔和的嗓音听得不少年少的弟子脸颊泛红,他们是刚进门的新弟子还从未见过这位师祖,此时却不由感慨这位师祖好生温柔。 各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的失落,他们从未过多接触过这位年轻的师姐,眼下看来,倒是天阙尊者收了个好徒弟啊。 姜谨连跑带飞的远离这群凑上来询问的长老与弟子,原主性格温柔,可是因为从未与人交际过有些腼腆,她可是时刻记得要保持好人设,不然被当成妖魔也是她倒霉。 云谨师祖登上登天梯的消息一下午传遍了整个剑宗,不少人露出不相信的神情,可自从那以后,登天梯又变得热闹不少。 毕竟,云谨师祖亲口说她是在完成天阙尊者布置下来的修炼任务,天阙尊者都要自己的弟子去走天梯,这其中定有什么秘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姜谨一路乘着灵力结成的飞鹤回到落星山,到了云雾半遮的落星山时便驱使飞鹤降落下来,神情灵动的飞鹤亲昵在她身边飞上一圈后消融在眼前。 望着云雾遮挡的山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倒不是她不想用飞鹤一路飞上去,而是整个落星山都被天阙尊者布置了法阵,行至此处就该一步一步走上去。 可唯有一人例外,便是她的小师妹,因身体病弱,天阙尊者便专门捕捉凤鸟以供她驱策。 原主那时颇为羡慕小师妹拥有那只漂亮的凤鸟,时不时的去采些低等的灵果喂养。 自从她收下青莲后也许久未见到那只品性不凡的凤鸟了。 月白色的流光裙自山林间沾染上湿气,越靠近天阙洞府,湿气就会变得越发的重,再往前走段路便可看见树叶上凝聚的露珠,这便是灵气浓郁到极致的结果。 曾有人猜测道:落星山深处修炼怕是能够与上等灵石相媲美。 其实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姜谨自从踏进这里体内的灵气就自行开始运转,在青莲吸收灵力的同时她还能感受到体内灵气渐满的感觉,这便是最好的说明。 走到天阙洞府门前时,姜谨取下脸上的面纱,面见师尊脸带面纱总归是不太尊敬。 也就只有在这里姜谨才能取下面纱透口气。 “师尊,弟子云谨回来了。”姜谨弯腰作揖,神色恭敬,与往日并无不同。 “进来。”清冷的嗓音仿佛给这片空间降了个温,透着丝丝清凉。 姜谨一路走至洞府内,四处挂着白色帷幕,高台上有一张长桌,四角分列着落地灯盏,里面燃着鲛油,通明奢靡。 “师尊。”姜谨的声音温和轻柔,“您让奴令给我的宝物太过珍贵,还望师尊收回。” 嫩白的掌心放着一枚水润润的晶石,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 天阙抬眸,深黑的瞳孔幽幽的盯着那枚晶石看了一会,语气冷淡,“本就是为你寻的。” 若不是知道这幅嘴脸下面的恶心的模样,说不定还真能被他所迷惑。 天下闻名的天阙尊者长了一张同样天下闻名的脸。 他素爱白衣,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根玉簪绾着,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经心雕琢——画墨眉眼,水色描唇,清淡到了极致,偏偏在眉目之间有一点殷红的印记,给这幅面孔添上一份邪气。 姜谨不由自主的落到他眉心的上的印记上,仔细去瞧便可发现其实是一道缩小的长剑悬浮在眉心,这便是他的本命灵剑——红缨。 踏云持红缨,唯有山河娉! 第57章 跨种族恋人03 剑修的本命灵剑需要日日温养,有人放置丹田处,有人放置心口处,也有像他一样放置眉心处。 于剑修而言,本命灵剑比父母更亲,它是可以交付背后的存在,可姜谨没有本命灵剑,只能随身携带一柄普通长剑防身。 也不知是师尊故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天阙手指动了下,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位弟子,今日为何直盯盯的看着他……眉心看? “今日修炼如何?” 那双墨眸倒映出如今姜谨含笑的模样,少女生得极好,波光盈盈的双眸,粉面艳若桃花,双唇朱红,宛若一朵盛开在雪山之上的冰莲,纤尘不染。 若是一般少年怕是早已看痴,可天阙的眼中寂静得可怕,仿若眼前空无一人。 姜谨抿嘴,双手结印,淡淡的白光于指尖点亮,“未进寸步。”语气失落,眼中泪光闪闪,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天阙眉头微皱,目光落到她的心口处,一股磅礴的灵力在其中汇聚,“莫要心急,每日修行不可断。” “是,多谢师尊指点。”灵光散去,手垂于两侧,身体紧绷,刚刚这人居然用灵气去探测她心口青莲的状况,若不是她反应的及时,怕不是会直接出手抵抗。 这人,简直有毛病,他知不知道没有主人的允许擅自动用灵力探查会被当成挑衅,脾气硬的不管你是谁都会与你不死不休。 “下月便是竞仙大会,你可要参加?”清冷的嗓音打断姜谨的怨念。 姜谨抿嘴一笑,摆正姿态,“不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短剑上,“竞仙大会本是给各门各派新入门弟子表现的机会,我贸然去参加,怕是不合规矩。” 她的声音极轻,姿态却表明了,以她的辈分去竞仙大会不合适。 天阙微微点头,似极满意她的选择,他的本意也是不让她参加,毕竟无论输赢对他来说都不怎么光彩。 若是她一口答应要去,作为一名不强加意志的师尊也该是赞同,但暗处里少不了做些手段让她去不成。 姜谨心里门清,原主的前车之鉴还在记忆中。 原主面对他的这番询问欣然应允,可在当日却无故摔伤的腿,只能忍着疼说一句无缘,害得原主在师门之中落得一个“胆小鬼”的名号。 这人手段耍的极好,明面上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暗地里却使了不少的肮脏手段。 连他的师尊明德掌门都未察觉过,能伪装这么多年,真可怕。 若不是绕不开,姜谨现在就想拔腿就跑。 云真端着一盏雪莲汤穿过长亭,一转身正瞧见师姐站在师尊面前含笑的模样。 一人坐着,一人站着,莫名的相配。 这个认知使得她脚步一顿,神色不负之前的无害单纯,点点阴鸷显露在莹莹眼中。 再往前几步,仔细瞧着取下面纱的师姐,神色晦暗,都告诉她不准在她面前露脸,为何一到师尊面前却把面纱去掉,果然暗藏觊觎师尊之心吗? 师姐生的极好,从她记事以来她从未见过比师姐漂亮的女子,美而不妖,宛如仙子。 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白嫩的掌心中,那颗晶石她再熟悉不过,是昨晚师尊让她送给师姐的灵乳石。 想到师尊答应她的事,眼中露出浅浅的笑意,就连再见到师姐那张脸都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比她好看,天资上乘又如何,不过是培育灵药的土壤罢了。 “师尊。”云真莲步轻移,脸颊带红,亲昵的端着汤碗坐到师尊面前,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放到姜谨的身上。 天阙冷淡的脸色稍稍变得柔和些,细心的接过她手中的玉碗,“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我看师尊还未休息,便熬煮了雪莲羹,送来给师尊尝尝。”清浅的莲花香慢慢从玉碗中萦绕出来,是上等灵植雪莲的香气。 天阙早已过了吃俗物的时候,面对这碗多余的雪莲羹神色未动,可姜谨知道,但凡是这位小师妹做的东西,他都不会一口不剩的吃下去。 云真抬眼注意到姜谨,眼中闪过诧异,好似刚刚才看到这位师姐,“师姐,对不起,真儿刚刚才看到你。”扭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已经被师尊食用的雪莲羹,可怜的咬了咬唇,“真儿熬煮的雪莲羹只有这一碗,没有给师姐准备。” 姜谨刚要开口拒绝,却见她这位小师妹急忙站起来打算朝门外走,“我再去给师姐熬一碗。” 听到这话,天阙用力放下手上的羹汤,目露不满的盯着他这位大弟子,“不用,你师姐已过了辟谷,不需要再进食。”似有想到了什么,话音一转,“若是她想喝,可自己去熬,用不上你费心。” 姜谨:“……” 这天降一大黑锅,她不背也得背啊! 云真压住心中的窃喜,小心拉住师尊的衣袖,轻微晃动,“师尊。”拖长的音调听得姜谨眉心一跳,不知道这位又要作什么妖,心中暗自警惕。 “你对师姐太严格了,你真凶。”娇嗔的语调不像是替人求情,反而想在浇油。 天阙何尝没有听出他这位小弟子话中有话,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姜谨,口气清淡,“你师姐天资上乘本该就勤奋刻苦,为师待你们是一样的。” 云真脸一僵,心中有一些恼怒。 师姐天姿上乘,可她缺……,在她面前说这番话,师尊是什么意思? 刚想反驳一句,可见他面色冷淡,急忙调整表情不敢再说些什么,乖巧的坐在天阙的身边。 天阙拂袖,打算为真儿调养身体,见云谨不识趣的站在这里,眉头一皱,“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便退下。” 姜谨低垂着脑袋遮挡住自己眼中露出的恶意,眼下还不行,若是被当成妖邪,指不定这对师徒现场就要解剖了她。 “是,弟子告退。”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浅浅的笑意,躬身便退出。 云真下意识的去追寻师姐脸上的表情,她低垂着眼,卷翘的眼睫遮住她眼中所有的情绪,似乎注意到了这位小师妹的注视,扭头看过来。 对视之间,那一瞬间,云真好似看到了对她满满的恶意,可仔细一瞧,却和平日没什么不同。 温和带笑,温柔自持。 收回目光自嘲般的笑了下,也许是马上就要到日子了,有些紧张看错了眼,从小到大如同软包子一样好捏的师姐怎么会有如此阴暗的目光。 果真是太紧张了些。 云真不满今日师尊见到了师姐的面貌,怕师尊见师姐生出恻隐之心,有意拖着师尊多陪陪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讲述她白日所见之事。 直到天阙无奈的揉了揉自己这位小弟子的脑袋,温声劝告下云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走在回廊里,云真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师尊含笑的模样,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害羞的碰了碰自己滚烫的脸蛋。 师尊待她可真好,虽然是不情愿的,可那有怎么样,只有她在,他就得一辈子臣服于她。 纯如赤子的眼眸中露出深沉的恶意,整个人变得妖娆蛊惑起来! 天色已暗,回廊间两旁早已被奴仆点上了灯盏,虚虚的光影印在脚下,偶尔一阵微风拂过,便能闻到浅浅的香气。 那是灯盏中灯油的香气,是落星山独有的一份,是天阙专门去找最擅长调香的浮若仙子制作出来的。 其中添加了深海幽兰,明灵果等珍稀灵药,便是灵物见了无数的浮若仙子当时也打笑一句“暴殄天物”。 可这放在天阙尊者身上,却只得了一句风雅。 熟悉的面貌被上头的灯盏微微照亮,白色的裙摆在微风下拂过,不同在师尊面前的拘谨,眼下的师姐神色平淡的望着走廊外的漆黑的一片,仿佛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云真脚步一顿,此处是师姐的青雪斋,她以往回自己院落的时候从未撞见过师姐。 “我在等你,小师妹。”姜谨神色未动,好似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的目光。 云真脸色微僵,紧紧握住手上的宫灯,此时的师姐让她感到有些可怕,师姐的语气明晃晃的透露着对她的恶意。 天阙尊者是变异水灵根,落星山常年水汽弥漫,比一般的地方都要冷上几分。 可姜谨仍然穿着单薄的月白染印百花裙,裙摆处的花枝随着微风轻动,仿佛能闻见淡淡的花香。 她是冰灵根,自然是受得住的。可小师妹不行,作为普通人生活在这里,眼下已经裹着厚厚的狐裘抵御湿气。 她穿着一袭果绿汴绣鸳鸯莲鹭锦裙,耳上是一块上好的榴石玦,云鬓更别上好的法器紫金簪,腰间系着海蓝如意流苏束腰,轻挂着一枚发着幽幽暖光的青玉在夜间散发着幽幽光芒,这是罕见的暖石,抵御寒冷最好不过。 姜谨的目光落到她手上拿着的一柄短剑,眼中闪过嘲讽,天阙果真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了她。 一个普通无灵力的人身上佩戴的全是一般修真者想都不敢想的宝物,可姜谨知道,这些不过是一小部分,原主甚至见过小师妹半月不曾带过同一宝器,何其奢靡。 “师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云真手中紧紧攥着温热的短剑,心定了定,壮大胆子走近了些,师姐就算动手也无法打破她身上的禁制,她何必怕她。 对于她的防范姜谨感到尤为可笑,这整座落星山都在天阙尊者的掌控中,如何轮的上她对小师妹不利。 她这小师妹啊,隐藏的极深。 第58章 跨种族恋人04 师姐转过身靠近她,一阵浓郁的清香袭向云真,令她有些沉醉于其中。 这便是青莲即将要成熟的先兆。 “小师妹,你说这落星山是不是真的很冷清?”姜谨轻笑一下,伸手接过廊檐瓦上低落的水珠,刺骨的寒冷从手心直至心脏。 云真不明白师姐为什么要问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细细思索,“师妹不觉得,落星山有师尊我便不觉得冷清。” 姜谨好似预料到了这个答案,翻过手任由手中的水滴落入草丛中,“那便好。” 那便好,原主所经历的孤独她也要她尝一尝。 云真一直觉得师姐生的极好,尤其是那一双可望到底的眼睛,可如今她有些不确定,眼前这双深沉如深渊的黑眸当真是她记忆当中的那一双吗? 这双眼睛似乎很可怕。 她后退几步,手上的灯盏明明灭灭,随后慌乱的避开那双眼睛,心跳急促,不敢在留,匆忙离去。 今晚的师姐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这可要告诉师尊? 姜谨见她脚步不稳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折角处,从袖口中取出那枚晶石,指腹轻柔的摩挲整个晶石的棱角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这枚晶石有小师妹身上的气息呢。 原本还有些后悔答应与原主交换的条件,眼下却有几分理解,原主想要剖心……不,是想取出青莲从头至尾为的就是断绝关系。 她要亲手斩断情缘,哪怕剖心剔骨也要断的干干净净,不想有任何牵扯。 青莲本就不属于她,自当赠还。 可她不似原主那般心慈手软,偿还后,那理所当然的要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八年来的刻苦修炼,真心相待,每夜忍受的痛楚,师门中的嘲笑,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要还回去。 眼前的黑暗褪去,一抹明亮的光亮直东边升起,枝丫上晶莹剔透的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姜谨抬手遮挡住刺眼的光芒。 一夜未睡可有着从所未有的清醒,原主所附带的情仇痴爱如黑暗般消融,眼下姜谨才算真正掌握住这具身体。 绝望和希望交织并行,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何为正义何为邪恶? 强者胜者为正,弱者败着为恶? 谁规定的呢? 近日,剑宗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穿着打扮各式各样的少年少女在长辈们的带领下进入剑宗,为即将举行的竞仙大会做准备。 姜谨待在剑宗内极少出去,每日除去给天阙晨昏定省,偶尔在小师妹的面前晃荡一圈外,便是去宗门的典籍阁呆上一整天。 典籍阁的顶层少有人来,有资格上来的不屑于这里的藏书,想上来的没有资格。 索性姜谨借着天阙尊者弟子的名头上来了。 典籍阁的阁老是一位外貌年轻的青年,可姜谨听闻这位年轻的修士已经驻守典籍阁百年,当是一位大能才是。 这话说得大家都不信,若是大能剑宗能让人当个典籍阁的看管,这不是搞笑吗! “该出去了。” 不含任何生气的嗓音吓得姜谨浑身一颤,随后回过神看向正在打扫卫生的阁老,微微垂眼,神色带着几分歉意,“晚辈忘却了时间,这便出去,多谢提醒。” 南清风面无表情的回望了一眼,冰冷的目光落到姜谨手上的典籍,“你在寻找剖心之术?” 姜谨随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手上正在看的书籍,神色坦然,“是。” “嗤。”冷嘲笑回荡在这处空荡荡的阁楼中,“剖心之术有什么难学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便是,这有何难。” 剖心之术何难之有,只要你下得了手,狠得下心,什么东西剖不出来。 姜谨眉眼温柔,好似不在意这位话中之意,“晚辈想找到如何剖心却能活下来的办法。” 这话听得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就算是天仙被人硬生生的剖了心也活不下来,更何况她。 姜谨没注意她眼前的人浑身变得僵硬许多,尤其是听到她这一番话之后。 “你为何要学这种邪门之术?剖了心如何能活下来,你莫不是连这种道理都不懂?”冰凉的嗓音染上了怒气,连隐藏在阴暗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白。 她不明白为何这位前辈如此动怒,可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说出来是她想要剖自己的心,“邪门之术?晚辈不能苟同,这是晚辈自己的事便不劳前辈烦心。” 姜谨的声音如春风拂过,有令人失神的温柔,眼下南清风边觉得自己快要迷失在其中。 “随你,时间到了,出去。”回过神,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看,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姜谨浑然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冷漠,这些日子她时常呆在这儿,眼前这位看似冷漠实则暖心的很。 面对懵懂无知小弟子的询问,面色虽显露不耐烦可实际却细心的替他们找到他们想要的书籍,偶尔还嘱咐其中的窍门。 连她也受过一两次的帮助,每到这个时候他便会过来逮她,语气冷漠的让她赶快出去。 今夜,也是一样。 这种人啊,最是可爱。如同板栗一般,外面长满了尖刺,可熟悉的人却知道里面有着香甜爽口的果肉。 轻柔的将典籍放回至书架中,转身施礼后离去。 南清风神色复杂,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这孩子无论何时都面带笑容,柔和如水,与曾经的他何其相似。 微黄的灯光落到她修长的脖颈处,在纵横交叉的书架中更显得单薄孱弱,想到她眉眼中令他失神的温柔,闭上眼睛,罢了。 “云谨,你想要的剖心之术我有,你可还要?” 姜谨脚步一顿,裙摆划过一圈。 后面空无一人,只有地面放着一本泛黄的书籍,姜谨走近拾起,“无心录”几个字映入眼帘,随后翻开一页,果然写着不伤人性命剖心之法,文字的旁边还配有人体构造图。 姜谨从容的收下,弯腰对着空无一人之处拜了拜,朗声说道,“晚辈看完定当归还,谢前辈慷慨解囊。” 静待片刻无人回应,姜谨只好离开。也许当初那位小弟子说得对,这典籍阁当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南清风站立在阁楼之上,看着远去的女子,蓝色的锦袍在月光下飞舞,眼中满是惆怅,“痴情人亦是苦情人,罢了罢了。” 悠长叹息之后,阁楼再无一人,整个典籍阁陷入死亡般的寂静中。 剑宗陷入繁杂的热闹之中。 宗内灵气袅袅,其中最为瞩目的便是落星山,无数其他宗门子弟徘徊在此处,妄想见上一面天阙尊者。 姜谨盘腿而坐,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周身的灵力尽数暴乱,体内的青莲蠢蠢欲动,却被她用灵力镇压在心口,眼下还没到最好的时机。 封闭的禁室渐渐开始弥漫出浓郁的青莲香,而姜谨的额间也若隐若现出现莲花状印记,这是青莲成熟的标志。 原本在明晚成熟的青莲在姜谨灵力的灌溉下,提前成熟,若不是她提早封闭了这处,怕不是天阙尊者已带着云真前来取莲。 “噗!”体内灵气相争使得姜谨五脏六腑都受到挤压,体内传来的痛苦,让她的脸色骤然苍白,不受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师姐,师尊要我喊你一同前往竞仙大会观战。” 云真用力拍拍门,奇怪,师姐怎么白天关闭阁楼? “师姐?” “来了。”姜谨拉开门,温和的看着云真,“抱歉,刚刚在运转灵力,让师妹担忧了。” 云真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率先走在前头,若不是师尊说青莲的成熟就在这几日,她才不会过来呢。 看着身着华丽的云真,姜谨紧抿着唇,为何天阙突然要去观战,往日里他从不会凑这个热闹。 姜谨到正殿时,天阙闭目端坐在主殿之中,如往常一样身着白衣,看上去十分的冷清。 行过礼后静悄悄的站立在一旁,云真也罕见的没有出声,一时殿内陷入奇怪的氛围之中。 “云谨,你的修炼如何了?”睁开眼宛如利剑刺入姜谨的体内,好似看穿了她的伪装。 属于渡劫期的威压一瞬间压在姜谨的身上,哪怕他已留了几分力气,可却仍然让她很辛苦。口腔中泛出一丝血腥气,姜谨舔掉嘴角的猩红。 抬眼,眼眸璀璨如星看着师尊,“弟子如今已到元婴门槛,比前些日子进步了许多。”嘴唇弯起,很是欣喜。 天阙收回灵力,微不可闻的点头夸奖,如今青莲成熟在即,居然已经可以反馈给宿主灵力了。 等竞仙大会落幕,倒是个好时机。 各大门派长辈围坐高台,互相交流,暗自探测对方门内弟子资质。 “今日天阙尊者当真要来?” “回禀无意长大,是的,掌门特地嘱咐天阙尊者到场,落星山回禀答应了。” “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天阙尊者自从搬到落星山后可是神龙不见尾,眼下怎么突然要来竞仙大会?” “天阙尊者的心思谁能猜着,也许和我一样,带弟子长长见识?” “哈哈哈,你以为和你一样,对弟子扣得要死。” “不说了不说了,快要开始了。” 时辰将近,门外响起阵阵仙音,众人安静下来,目光投向敞开的大门口。 天阙尊者,到了! 第59章 跨种族恋人05 竞仙台角落处。 许君端着盛满浓郁酒液的青龙杯,唇边含笑,一对含情桃花眼盛满了笑意,深不见底,“我倒要看看这天阙尊者有没有你形容的那么神乎其神。” 坐于他身边的男子斟酒的手一顿,侧过头无语的看着他,什么叫做他形容的,他只是将听到的转述他而已。 这小师弟可真是会断章取义。 许君可没心思和师兄扯天阙师尊如何,爽快的饮下杯中酒液,漫不经心的斟满酒,清澈的酒液倒影出一双冷漠的眼眸。 “天阙尊者,到。”站在门口的司仪弟子高扬着脖颈扬长声调喊道,一双眼睛不敢直视于眼前一行人。 许君慵懒的抬眸,只那一眼,许君却怔住了。 香浓的酒液滴落在指缝间,青龙盏被手心暴动的灵力捏碎,可他毫无察觉。 事实上,有不少人同他一样都双眼发痴的盯着门口,女子沉迷天阙尊者的容颜,男子则被他身后的红衣女子曼妙的身姿所吸引。 “虽不见容颜,可看这身子骨定是个美人胚子!” “切,老色鬼,指不定人家是觉得自己长得不能见人才蒙面的,怎么,你现在嫌弃老娘身材不好了?” 中年女子暴怒的拧着身份男人的耳朵,要笑不笑。 “嘶,婆娘,松手松手,你最美,在我心中你最美……” “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我可没忘记当初是谁说喂胖了我也不会嫌弃的,若是违反了你的誓言,小心你的第三条腿……” 不少人议论纷纷,连宗内见过弟子也不免露出爱慕的神色,这样风姿卓卓的女子谁不想拢入怀中。 云真咬了咬牙,满心怨怼盯着身前红色的背影。她未被师尊当着师门的面收为弟子,在外自然不能以弟子相称,可要她不来,让身穿红衣的师姐一人与师尊独处那是万万不行的。 平日见师姐多穿白衣,清冷决绝,今日一身红衣她身为女子都不免看痴了过去。 为来这竞仙大会,今日她只能以师姐的丫鬟自称。 丫鬟! 她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姜谨低垂着目光,她能感觉到许多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临近出发之时,她恳求师尊让她前去换身衣裳,莫要丢了落星山的脸。 也许是看在青莲的面上,天阙应允了,还嘱咐她莫要着急。 在一排排白色宗门服饰之中,毅然选择被放在角落里的这件火焰织金裙。 今日之后,她便不再是剑宗的云师祖,也不再是天阙的首徒,她要做回姜谨。 许君无意间与红衣女子对视一眼,几乎像是被摄了心魂一样。 眼看着她与天阙尊者并立而行,心中知道这是她的师尊,可仍然生出了些嫉妒。 这陌生的情绪瞬间将他淹没,体内的灵力蠢蠢欲动,眼中隐约之间透出一抹猩红。 “稳住心神。”沈生感受到身边之人周边暴动的灵力,眉头紧皱,手心紧贴住他的背后,一股温润舒缓的灵体流转进许君体内。 体内灵力源源不断的送入小师弟的体内,触及到暴动的灵气之时,心中难免一惊,尽管这不是第一次替小师弟舒缓灵力,可为何今日这暴动来得如此突然? 温润的视线偏移落到场中的红衣女子,难道是她? 许君双腿盘坐,五心向上,闭眼稳住心神强迫自己进入修炼状态,默念静心口诀,不敢再动任何妄念。 姜谨没有注意到底下的动静,一心一意的跟着天阙走过众多弟子之间,在即将踏上看台之时,姜谨站定身子。 “天阙尊者。”她的声音很轻,可在场的人莫不是修仙之人,自然是听的明明白白。 她看着天阙,微微仰头,眉目含笑,“我十岁之时进入剑宗,您看我资质尚可收我为徒,这几年来您冒着危险去替我取各种珍稀的灵药,云谨再次谢过师尊!” 往日里姜谨从未这样喊过天阙,如今莫名其妙说出这番话,显得奇奇怪怪。 “有什么事回落星山上说,莫要扰了竞仙大会的秩序。”天阙神色未变,径直走向高台。 姜谨仰头看着他飞舞的衣袍,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您交给我修习仙术,告诉我有一日我定能超越您,您对我有再造之恩,云谨扣谢您得再造之恩。” 姜谨撩开衣袍,双膝跪下,重重的磕上三个头,这是替原主磕的,天阙可受得起! 云真早已躲在师尊的身后,神色不明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姜谨,今日之事着实有些出乎意料了,若是任由师姐这般说下去,怕不是会牵扯到她。 “云师祖你先起来,有什么事……” 姜谨目光冷冽的看过去,“闭嘴,我和天阙尊者说话,你哪里有插嘴的资格。” 云真脸色一白,不知所措的仰头看着师尊,可天阙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云谨身上。 “您对我的恩情云谨没齿难忘,我曾在九天雷劫之下立誓,我愿肝脑涂地来报答您的恩情。” 原主一直认为自己能够拜天阙尊上为师是自己侥幸,后又生了情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冲动之下,更是对天道立下重誓,今日姜谨当着众人的面一是斩断情缘,二是履行誓言。 “我本该一生侍奉于您的身边乃至您的道侣,可如今,我却提前想到了偿还您恩情的办法,这也是您想要的,不是吗?” 嘴里说出如此绝情之话,可面纱之外的眼睛却透出淡淡的欣喜与轻松。 不待他们出声,姜谨却又垂下眼睫,拿出一直藏在衣袖之中的短刃,“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告诉我啊,我可以亲手剖出来给你。” 天阙冰冷的面容终于如同冰裂一般,眼中透着诧异,“你如何得知?” 姜谨抽出泛着冷光的短刃,一手扯下面纱,苍白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女子身着红色长裙,抬袖间,便隐见缎料上的暗纹,叠叠交织,众人好似闻到了浅浅的青莲香,令人精神大震。 姜谨体内早以被灵力流窜伤了根基,再加上她修炼了剖心之法,更是虚弱。 肤色苍白,搭上这样宛如鲜血一样的衣装,好似眉眼间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便显得整个人……都变得艳丽起来。 令人神魂颠倒。 就连天阙看见如此景象都不免有些分神,今日的云谨变了,浑身都变了。 姜谨不管他人如何,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身前之人,“师尊,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我姜谨立的誓言定会做到,你找来混沌青莲种于我体内,今日便是它成熟之时,您开心吗?” 她的嘴角依然挂着笑,好似浑然不在意有人想要取她的性命,也不在意自己最敬爱的师尊一直都在利用她。 “天阙尊者,我如你所愿。” 抬手间,尖锐刀尖刺入肉里,鲜红的衣裙慢慢浮现出水迹,浓稠的血迹顺着刀刃溢出来,脚下的白玉石板上开出艳丽的血花。 云真惊呼一声,连忙用手捂住眼睛,好似害怕看到这一幕,可她压抑不住的嘴角泄露出她的好心情。 用力,用力剖出来…… 底下人群暴动,不少感性的女弟子红着眼睛看着这一幕,这一刻她们替孤身一人的云谨师祖感到心痛。 天阙瞳孔紧缩,眼睑的景象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脑子一片空白。 许君紧紧的捏住拳头,底下有着一滩红色血迹,目光紧紧的盯着场中的红衣女子,心脏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痛得不行。 可他不能出手干涉,若是此刻出手,她将会有生命危险。 姜谨嘴角溢出一丝暗红色的血迹,她毫不在意,整个心神都放在体内灵力的运转之上,按照“无心录”所记载,剖心之人想要活着唯一的办法便是用本命灵器去代替。 而其中最艰难的便是剖心之前的准备。 这些日子她每夜在月下忍受挖心的痛苦一点点将连接心脏的静脉斩断,眼下,她竟然觉得真正剖心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泛着青光的青莲一点点被姜谨剖出,浓郁的青光从她的伤口从溢出。 剧痛之下,姜谨抬眼与他对视,笑道:“我寻找许久才找到不会损伤青莲的剖心之术,每夜便会回想一遍,眼下看来,我学的似乎也挺好。” 浓郁的血腥气夹杂着淡淡的青莲香莫名的让天阙有些反感,眉心温养的本命灵剑发出轻微的颤抖,一股强大的威亚弥漫在整个竞仙台。 眼前这般结果应当是他想要的,为何他的道心在颤,好似下一秒就要破碎。 姜谨紧紧握住胸口的刀刃,狠厉的划开,一股心头血喷出,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天阙不受控制的往前踏出一步,任由洁白的青云靴沾染上地上的鲜血,白色的衣袍染上一抹嫣红。 “天阙尊者。”姜谨扔掉沾满血的短刃,轻笑一声,“莫要在往前脏了您的衣袍。”急促的呼吸听得在场所有人一惊,眼下这种情况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她身上的血迹已经浸透了身上的衣裙,若当真是穿着白裙,怕是会吓坏这群小孩。 这已经是她为数不多的温柔了。 天阙止步未动,不敢打扰她分毫,他从未听过敢自己施行剖心之事,也从未见过有人脱离了心脏还能活下来之人,眼前这一幕幕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 他面色极沉,眼中压抑着层层的冷意,咬牙切齿说出这人的名字,“姜谨,你到底要干什么!” 姜谨满手鲜血从心口处捧出舒展开来的青莲,听见这话,轻笑一声,“天阙尊上,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对啊,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如今她亲手奉上,不需要他手染鲜血,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姜谨金丹巅峰修养刹那间跌落至炼气初期,眼下的她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甚至连一直躲在天阙身后的云真都比她强。 她这身冰灵根算是废了。 第60章 跨种族恋人06 一股浓郁的莲香从姜谨的手上散发开来,高台上座之人流露贪婪之色,若不是天阙威慑在此,恐怕早已出手抢夺。 混沌青莲,可重塑出顶级灵根! 姜谨垂下眼帘看沾满她心口血的青莲,苍白的脸上展开笑颜。 真漂亮啊,可惜是从她心口挖出来的。 待欣赏够了,无任何犹豫运转体内仅剩下的灵气将其包裹,轻柔的将其送到天阙面前。 天阙没动,神色晦涩的盯着姜谨心口的窟窿,“我带你回落星山,我们回去。” 绕开被灵气包裹青莲,想要把眼前的人带会落星山修养,只要回到落星山,他便可去求师尊为她疗伤。 姜谨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你别过来,我不会跟你回落星山,我与你两清,您是高高在上的天阙尊者,我只是一介凡人,两不相干。” 两不相干。 天阙薄唇紧抿,幽深的黑瞳凝视着她,“你……” “天阙尊上,我与你本该是两条不相交的路,如今该回到原本的轨迹上了。”姜谨捂住胸口,眼中出现对他的释然,也许一开始原主就错了,她也错了。 温和的目光越过天阙,直直的盯着目露贪婪的云清,露出嘲笑,“云清,你现在是不是特得意,剑宗天阙尊者与我都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无人发现。” 听她一席话,所有的目光落到躲在后面云清的身上,眉头紧皱,不明所以。 姜谨单手接印,手掐兰花,一股浓郁的灵气自天地汇聚于她身边急速的凝聚成法阵。 “天阙师尊,小心云清。”这是她对他最好的忠告。 话音未落,一股流光盘旋而上,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在所有人没来得及反应之时,消失此处。 云……姜谨便这样生生的消失在他眼前,连最后一句话都是嘱咐他要小心。 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无灵力支撑的青莲瞬间从高空中跌落下来,无数人想要起身争夺,却被天阙尊者手上的红缨剑给震慑在原地。 “何人敢动!” 天阙怒目而视,一手接过青莲用灵力护在心口处,一手持着红缨,浑身散发着属于渡劫期的灵力波动。 不用怀疑,若是有人敢妄动,他绝会毫不留情。 “传我之令,剑宗上下弟子不得伤害云谨,若为之,必斩之。”红缨剑发出一声悲鸣,一道锋利的剑痕刻在场中,“她一日是我天阙的弟子,终身都是。”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底下其他宗门的人蠢蠢欲动,眼下云……姜谨身负重伤,底下这群怀有肮脏心思的修仙者定会趁火打劫。 剖心不死之法,还有…… 脑海中浮现出明艳之极的容貌,眼神略沉,样貌出众身受重伤的女子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寻到,怕是会沦落成床榻上的玩意儿。 他天阙的弟子就算是凡人他也要捧上山巅之上! 云真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心中不断乞求师尊莫要注意到她,可她的愿望到底是落空了,今日之事根源在她,想要结束自然也是在她。 红缨划过空气出现在她眼前,殷红如血的剑尖距离她的心口仅隔着一层浅薄的衣裳。 “师……天阙尊者。”浑身僵硬的云真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把剑,脸上扯出如往日一样的笑容。 天阙抬眼直视她的眼睛,那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了从前,冰冷的眼神也慢慢柔和下来,可手上的红缨剑却发出悲鸣,想极力挣脱他的手往眼前人的心口刺去。 不少胆小的弟子发出阵阵惊呼声。 云真看到眼前冷峻的男人眼中的柔和,心中闪过一丝得意,面对眼前这把颤抖叫嚣的红缨剑毫不放在心上,一把灵剑而已,不管如何有灵性都逃脱不开主人的掌控。 只要牢牢把控住这个男人就好。 她抬头望着天阙,目光眷恋深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女子对天阙尊者生了不好的心思。 而天阙尊者怕不是也…… “痴儿!” 就在红缨挣扎之际,一道怒喝传遍整个竞仙台,众人脸色一变,望向突然出现的青年。 “拜见宗主。” “见过清风仙长。” 天阙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青年,低头轻唤一声,“师尊。”眼前这位看似与他同龄之人便是剑宗宗主南清风。 一股柔和的力道遍布整个竞仙台,不少人暗自心惊清风仙长对灵力的掌控。 这老不死的恐怕已经碰到了那道门槛了。 南清风看着这遍地狼藉,眼中闪过一抹悲哀,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啊,堂堂渡劫期大能竟被一小小魅惑术扰了心神,眼下竟还不知错!” 天阙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盯着云真看,“师尊,我……”魅惑术不过是粗陋的一种妖术,他怎么会沉迷进去,还做出这般事情。 南清风失望的摇摇头,他这弟子,自小天资骄纵,一路走来从未遇到过什么挫折,如今算是栽了。 布满伤痕的食指轻触天阙的眉心,一股清凉的灵力至师尊指尖传来,“你再好好看看。” 收回手,目光落到干枯的血迹上,神色难辨,眼下的场景和百年前何其相识,天道轮回,因果循环,自是有它的道理。 听从师尊的话,转过身面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云真,微微蹙起眉头,怎么会! 眼下的云真不似他之前看到那般灵气围绕的模样,而是周身弥漫一股黑气,泛着淡淡的恶臭味。 巨大的反差令他有些不可置信,可师尊为他开了天眼,不可能有可错,昔日云真围绕在他身边的画面轰然破碎,哪里有什么雪莲羹,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碗水,每日耗费大量灵力调养的也不过是一根木头罢了。 瞳孔紧缩,脸色苍白,神智前所未有的清醒。 回想到往日光景,天阙脸色早已是煞白,难以自持。 他这些年到底干了什么啊! “痴儿,可看清了。” 南清风单手拂过,云真身上出现一道禁锢,身上的灵力被压制,真身显露在众人面前。 “这……” “呕……这也太恶心了。” 胆小的弟子用手捂住眼睛,偷摸的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魇果,对,这就是魇果。”一名老者震惊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场中的场景看,眼中是深深的忌惮。 魇果? “长意,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是魇果?” “对啊,这东西是什么?” 长意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苦笑一生,“这东西清风仙长会比我清楚,我也只是在宗内秘籍看过。” 他还是药宗供奉之时,无意闯入宗内禁地,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便在里面搜索起来。 他以为的禁地会有无数珍贵药植,或有宗门内镇压的妖魔,可这些都没有,只有一本书。 翻开来看,里面记录了历代宗门遇到的奇事,而这魇果便是其中的一种。 南清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料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知道魇果,本想着当成魅惑术处理,眼下怕是不行的。 “长意长老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知道些。”清朗的声音令所有人镇静下来,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今日倒也真是有趣,先是剖心取莲,眼下又多了一个从未听过的魇果。 南清风也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缓缓道来其中因果。 “百年前横空出世一名女子,才情样貌乃至灵力都是一等一的好,无数男子爱慕于她,并甘愿奉献自己的生命去为她夺得天下异宝。” 听到这儿,天阙的手一抖,这与他何其相似,只要她想要,就算是九死一生他都敢闯过去。 “眼看着追随她的男子越来越多,这女子心生一计,以手中的异宝建立起宗门,并取名为魅阁。”南清风神色黯淡,身上的灵力出现波动,“魅阁只收天资容貌尚好的女子,一时之间魅阁名声大噪……” 凤真身体虚软无力,眼看着体内的灵力被阵法吞噬殆尽,绝望的倒在地上,目光哀求的看着神色冷冽的天阙,无声的向他求救。 她真的怕了,若天阙不救她,她会死的。 天阙,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天阙眉头一皱,脚步不由自主的靠近,身上的灵力蠢蠢欲动,墨眸之中闪过一丝躁动,连浮现在眉心处的红缨也蠢蠢欲动。 “放肆!” 一道由灵力组成的赤红长鞭一下子打在柔弱可怜的云真脊背之上,鞭痕入骨,血肉飞溅,这一下,南清风是下足了力道。 “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尊面前耍心眼,云真,若不想本尊出手废掉你这一身魅骨,就莫要妄动!” “啊……”云真发出惨叫,匍匐在地上,她艰难的抬眼,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脊背后的疼痛在提醒她这人不是在说笑。 随着这一道鞭打,不少受她迷惑之人苏醒过来,想到刚刚竟然受到这妖女的迷惑,脸色发黑,恨不得就此斩杀了她。 天阙惊骇的往后退了几步,沉默的看着就在脚下的云真,苦笑一声,“我原本还不相信,你……罢了。” 云真在他面前单纯可爱,赤子心性,今日的她好似变了一个人,如果以前全是伪装欺骗,他又能抱怨什么,人是他带回来的,受其蛊惑也是他自己修为不佳,从头到尾,只有云谨一人何其无辜,害得她…… 心绪杂乱,伸手掀袍,双腿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上一头,神色肃穆,“师尊,弟子有罪,待今日之事了却,弟子自请寒崖山修行百年,宗内无召,不得私自外出。”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第61章 跨种族恋人07 南清风叹了口气,弯腰扶他起来,“这样也好。” 这本是他必定要过的劫,他不宜出手,若不是他那弟子为他承受了一遭,眼下天阙怕不是早已不幸。 天阙尊者自请去寒崖山一时令无数人震动,这寒崖山位于剑宗北面,里面寒潭无数,枯寂无声,灵力匮乏,一般只有穷凶恶极之人才会被下放至那里。 天阙尊者此次一去,怕是要与仙缘无望了。 “说回正事,魅阁女子每一出世都引起了不少风波,争风吃醋,暗自厮杀略见不鲜。”南清风眼神恍然,好似真的又回到了那段混乱的日子。 “一日,佛门无道大师发现端倪,百般探查发现魅阁之中的女子每隔几日便要服下一枚青色的果子以供修炼,无道大师察觉不对,连夜赶回师门查阅典籍。” 他凝聚灵力,半空中蓦然出现一道道文字,旁边甚至还放有一枚青色果子的影像。 天阙目光凝视,缓慢的念出,“……生于九幽,人血为食,服之可生魅香,蛊人心,为之所用,每隔七日服用,可辅《魅经》……” 越往后看,天阙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难怪凤真天生体弱,无法吸收灵力,以凡人之身存在,这就是服用魇果的代价。 一时,那颗拳头大小的青果令人心生寒意,南清风瞥见在低头扭动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周身黑雾如此之重,怕是用了不少人血灌之。 “魇果一旦服下便无路可退,她服下第一枚魇果之后便找不到第二枚,为了压抑住体内的变化,便去找人血泡身,如此才可维持原貌不变,魅骨永存。” 凤真吐出一口淤血,看着这群正义秉然的正义仙人,发出嘲讽的笑声,“哈哈哈哈,清风仙长对我魅宗可真是了解得清楚,可是尊夫人告诉你的?” 南清风疲惫的闭上眼,无力去管周身的刺人的视线,“是,是我夫人告诉我的。” 凤真就知道,轻哼一声,“她徐柔就是个叛徒,为了个男人连自己的师门都不顾,然后呢,还不是被你们这群道岸貌然之辈给杀了。” 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溢出,徐柔师姐手上从未沾上一滴血,可硬生生的被他们给毁了,她才二八年华。 人群之中传来躁动,这段秘闻越来越扑朔迷离,剑宗宗主南清风的夫人竟然是魅阁之人,这…… 剑宗弟子面露诧异,毕竟听之前说的,魅阁可不是个正宗的门派,宗主怎么会? 南清风苦笑一声,淡漠的眼神落到她身上,“你错了,柔儿从未背叛过魅阁,是你们魅阁舍弃了她。”害得她不得不与他脱离关系,自戕在各门各派面前。 凤真压根就不信她,一双眼睛中满是仇恨,“这件事暂且不说,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是不是屠我魅阁上下,连几岁的稚儿都不放过。” 喉咙中一股血气翻涌,身边的黑雾不断翻腾,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南清风的束缚。 “是你们魅阁扰乱秩序在先,蛊惑男子为你们所用,整个修仙界因你们陷入混乱,难道不该杀!”一道红鞭打下,凤真狼狈的趴在地上,紧紧的咬住下唇忍下痛苦,她不能让她们看魅阁的笑话。 “你,放,屁。”艰难的说出这四个字后,她吐出一口淤血,无力的躺在地上,“你们啊,总是把自己伪装得这么好,骂我们是狐狸精,吸人精气的妖魔,可怎么不说说你们贪恋我魅阁女子容貌,甚至想要将我们圈养起来为奴为婢。” 南清风一瞬间脸色苍白,脚步仓皇的往后退了一步,却无力反驳,柔儿的话历历在目,“阿郎,手无缚鸡之力,貌美可人的女子有时候连死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我何其有幸拜入师傅门下,这件事我从未后悔过。” “师傅与你都是我无法割舍下的,我答应给你的心现在就剖出来给你,恳请你看在我对你一片情意的份上将我这具躯体送回魅阁之中,如此……” 天阙诧异的看着师尊的手,从跟随在师尊身边后从未见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师母怕是对师尊很重要…… “我们生的貌美有错吗?” “我们活该被你们肆意践踏是吗?” “为何不给我们留条出路,说什么待人平等,你问问他们,你问啊!” 凤真宛如疯魔了一般,将藏在心中埋葬多年的话吐露出来,神色绝望而迷惘,泣不成声。 天阙沉默不言,不着痕迹的环视一周,神色茫然,宗门之中的女子如此之少吗? 为何,几大宗门新进弟子中只见几位女子? “哈哈哈,你们这群以正义之名立足的小人,你们暗地里做的龌龊事,我记得一清二楚。”凤真仰头大笑,用力抹掉唇边的血迹,虚弱的躺在冰凉的地上。 反正她难逃一死,不如就拉着他们一起沉沦。 随后视线落在看台之上,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天擎宗首席弟子江若夫强上一名已婚女子,害怕她状告便暗地杀害,她的娘家与夫家上十口人便一夜消失,药宗长老张青掠夺幼儿用来培养药人,你每到夜晚可听到幼儿在和你喊疼……” “……雪山张家,你们以隐士自称,可那入世的宗门子弟你们可认,他们在平民百姓中横行霸道,你们可管,你们现在身上所穿的莫不是他们孝敬上来。” “哈哈哈哈,还有金塔寺,你们慈悲为怀,可为何对柔弱女子便可痛下杀手,可是撞见了你们暗地里的交易……” 一桩桩,一件件肮脏之事引起一片哗然,不少宗门目露杀机的盯着浑身的是血的女子,恨不得立刻让她闭嘴。 可南清风不许,层层灵力护在她身边,无人敢妄动,一时陷入寂静之中。 不少宗门弟子窃窃私语,晦涩的目光落到自己门内的长辈身上,似在疑惑又似在确认什么。 凤真裂开满嘴是血的笑容,一双杏眼扫视底下青涩年轻的弟子们,哼笑一声,“天道在上,今日我凤真所说每一句话若是有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能超生,我敢立下毒誓,你们敢吗?”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在天道之下立誓可是会影响修为,若是说了假话,雷劫立刻就到,修为寸步不进。 凤真敢立下如此毒辣誓言就已经证明了她所说之话为真,不少弟子相互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不约而同的取下腰间令牌丢弃在地上。 高台之人眼中怒气喷薄而出,可面对底下弟子目光,又什么都不能说。 一名身穿烟笼凤尾裙的女子站出来,双手交叠,“师尊,若儿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今日都要退出寒仙门。”身为女子她无法接受以后被送给宗门顶尖弟子充当炉鼎。 说完后也不管上头的人脸色如何难看,利落的扔下手中的长鞭与腰牌,这些东西放在身上她都嫌脏。 随着她的动作,不少弟子也陆陆续续的请辞,他们也许没有很高的天赋,可有做人的基本道德,若是修仙修成这般模样,倒不如做个普通人生儿育女也挺好。 云真双眼含泪的看着这一幕,“走,走,被他们抓到你们就惨了,抬头看看,是不是一脸愤怒,恨不得将你们就地处决的表情。” 站在前头的人条件反射的寻到自己的师门,果然,高台上之人目光凌厉的盯着他们,好似下一秒就要出手除去他们。 这一场闹剧之后,有的人因为贪念留了下来,而有的却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去,从头到尾,南清风与剑宗各位长老都未出手阻止。 他们剑宗不久前大清洗过,许多不孝弟子全都被废去灵根驱逐出门,眼下算是为数不多的清白宗门。 姜谨身着白衣头戴斗笠藏在前来看热闹的人群之中,目光冷漠的看着这一群人。 心中思绪繁乱,这宗门之内果然肮脏的很,若是原主没有选择剑宗,怕不是连这几年的安生日子都没有。 凤真,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剖心之后,她体内灵力衰弱,根本无力传送至远处,只好藏匿在此处,这便是所谓的灯下黑。 开始还担忧会被找到,可眼下看倒是可不能,不管是谁,所有的心思都被凤真给吸引住。 若不是了解凤真的性子,她怕不是会误会这人在帮助她逃脱,可仔细一想,却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好笑。 隔着帷幔看着中央的男子,心中疑惑越发的重。典籍阁阁老竟然是剑宗宗主,天阙的师尊,看来他早就知道她是天阙的弟子,那么给她剖心之术也是早做的准备?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凤真的身份竟然是魅阁弟子,天阙如此宠爱她竟是受魇果蛊惑,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着实多。 魅阁早在百年前灭亡,凤真又是如何食用魇果? 身为魅阁可能唯一的传人,又是如何被天阙带回剑宗娇养在落星山,这两人的遇见是凤真故意设计,还真只是无意,姜谨认为是前者。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已经完全脱离了原主的记忆。 【r?】 【在的,主人。】 姜谨垂下眼盯着脚下的青砖若有所思,【眼下这种境况怎么办?】 r快速找到原本剧情,发现上面的记载已经全部发生的更替,和眼下的情境如出一辙。 【主人,情况有些不对,剧情变了。】 【变了?原主记忆怎么回事?】 姜谨神色凝重,她是第一次碰到与原本剧情相隔这么大悬殊的状况,眼下所有的发展都处在未知当中。 【主人,不用担心,您和原主的交易已达成,如今请你保护好自己。】 虽然搞不懂为何剧情会变,但与原主交易达成还是叫姜谨松了口气,她可不想无缘无故被人夺去身体,可变指数太大。 【你能感应到阿钧吗?】 阿钧应当和她一起进入任务位面,可到现在为止她还未找到,她有些心急。 【我不能感应到二主人的存在,但系统显示二主人生命状态良好。】 【好,辛苦了。】 结束两人之间的对话,全心全意将注意力放置台上,凤真如今算是豁出去了,今日之后这天下再也容不下她了。 第62章 跨种族恋人08 天阙脚步不稳的靠近几步,踌躇道:“你既然为这么多女子打抱不平,为何要去伤害云谨?” 凤真失笑,故作无辜,“云谨师姐啊,我嫉妒啊。”她说得坦荡,女子嫉妒女子难道不是很正常,“若不是怕暴露,我早就杀了她。” 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得意的裂开嘴笑了起来,面对她这位师姐,她何止想要杀了她,恨不得千刀万剐。 为什么她生来活在地狱之中,而她受尽宠爱,为什么她要背负魅阁的仇恨,而她只用当好她高高在上的云师祖,同为女子,为何对她如此不公。 她能为那些可怜女子申冤,那是因为她们都死了啊,因为她们比她活得还惨啊。 天阙看懂了她的暗含之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去回话,他从未见过嫉妒之心如此深重的女子。 人都有劣根,他也不例外,可他从未想要去踩在别人的头上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虚弱道:“你这样不对。” 凤真好似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整个人笑得颤抖起来,血与泪混合在一起凝固在身上,“不对?天阙,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单纯,这天下是有什么事天生就有对错,不都自己自己划分的。” 天下本无对错,强者就是对的,弱者活该被踩在脚下,这难道不是修仙奉行的法则? 她感觉到累了,双眼茫然的盯着某一处,她生下来就背负着魅阁的仇恨,无数人在她耳边念叨,一次一次从冰凉的血里爬出来,就是为了今天。 她挣扎着站起来,神色凄然,“天阙,你知道吗?那日你带我回落星山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谢谢。”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一名弟子手上的剑脱手而出,在黑雾的支撑下狠厉的刺入女子的心脏,穿透心脏的剑尖滴滴答答的滴着血。 凤真嘴角溢出鲜血,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眼底装满的温柔,她害的师姐剖心,眼下她还给她。 若不是生于那样的地方,便能尽全力做好师姐的小师妹,那该多好啊。 愿来世她能干干净净遇见她所爱之人,真心待她之人。 天阙,那怕你我生来就是敌对,可我从未有一刻后悔爱上你。 凤真死了,所有的一切按理该结束了,可在场的人都知道,有一柄刀横在各门各派之间,只待来日爆发。 姜谨避开所有人独自回到落星山,走到一旁不起眼的树下挖出一枚红色的莲纹荷包。 扯开来,露出里面一截黑发,眼底晦涩。 这是那晚从凤真头上割下来的,只有要她拿着这截头发念出口诀便能将云真的魂魄凝聚起来阻止她转世,并将她囚禁在落星山百年后任由魂飞魄散再无来世。 这是早做好的准备,为的就是今天。 可凤真死前那抹温柔的笑意不断在眼前浮现,令她有些犹豫。 “哎,天阙尊者自请面壁,如今这落星山怕是要封闭起来了。” 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姜谨一惊,连忙躲在树后。 “可不是,以往落星山虽冷清可还是有人气,待我们走后,这里便荒废了。” 姜谨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是落星山的奴仆,背着包袱往山下走去。也是,落星山主事的都没一个,这些奴仆自然也是要回到原来的居所等待重新分配。 “也不知道云师祖如何了?” “你呀就别操心了,管好自己。” “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往日里云师祖待我们是最好的,从不苛刻,可凤真就不一样,骄纵的要死,小白上次还被她罚了呢,要我说,她就是心肠毒。” 啪! “哎哟,你打我干什么?” “不打你打谁,哪有这么多的话……” 两人渐行渐远,这片树林又恢复往日的宁静。 姜谨垂眼,轻笑一声,罢了。 一股淡紫色的火焰升腾而起,这个荷包被包裹其中被烧毁,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明亮又温暖。 正义与邪恶宛如并蒂莲,各开两朵,名门正派,歪门邪道与她何关,这天下本就是不公平的,坚信自己心中所念便好。 她怎么陷入进去了,可笑可笑啊! 姜谨心中豁然开朗,一股浓郁的灵气将其包裹为她冲刷灵根,心口处的窟窿在灵气的滋养下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体内的修也在瞬间攀升。 炼气中期。 筑基巅峰。 金丹中期。 元婴顶峰。 从炼气初期到元婴巅峰一瞬间跨越了七大境界,二十个小境界,便是姜谨都没能想到自己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竟会引得体内修为暴涨。 姜谨苦笑一声,眼下这个时候历劫可真不是好时候,可这也不是她能选择的,只能被动承受。 南清风刚回到典藏阁变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气汇集于落星山上,眉头微皱,目眺远方已经开始凝聚的黑云,是谁在落星山历劫? 刚下山的两位奴仆震惊的对视一眼,飞快的朝远处飞奔,再不跑就没命了。 乖乖,他们刚才上面下来,里面空无一人,一趟路的功夫怎么突然有人在这儿渡劫。 南清风冲破落星山所设的结界,在抬眼时,金乌被黑云遮掩,苍穹上积蓄着极为可怕的磅礴灵力,黑云之中闪烁着紫色的雷电,蓄势待发。 元婴渡劫! 脸色一变,双手极快的结印启动护宗大阵,若是没有防护,宗内修为低下的弟子在这雷劫威压下怕不是要受重伤,甚至丢了性命。 脚步未动,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白衣女子悬浮在半空之中,汹涌翻腾的雷云压在她上头,果然是她,云谨,天阙的弟子。 南清风微微蹙眉,不明所以。 姜谨睁眼,漠然的看着蓄势待发的雷劫,手中出现一把长剑,体内灵气汇聚于剑上,对着劈下的雷劫奋力一斩。 紫色的雷劫竟未触碰到她的身体就被一道银光劈碎,南清风身形未动,脸上却露出一丝诧异。 活了如此之久,竟是第一次看人如此对待雷劫。 紫色雷劫被劈碎后,苍穹中凝聚雷云越发翻腾,好似在对底下历劫之人表示不满。 姜谨微微仰着头,黑发随着微风浮动,往日温和的眼中全是桀骜。 元婴雷劫共六道,一道比一道强,可姜谨怎么就觉得她的第一道雷劫就好比别人的第三道。 这雷劫还带搞歧视的? 第二道雷劫久久不下来,南清风眉头紧皱,感到一丝不对劲,第一道雷劫落下后第二道雷劫就应紧跟的落下来,这般异像…… “师尊。” 天阙步伐凌乱的赶来,站在师尊后面目光担忧的望着雷劫中心的人,嘴唇不自觉的抿起来。 他本该前去寒崖山面壁,可感应到落星山有人渡劫,抱着一丝妄想赶来,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雷劫不对劲!” 南清风就地盘腿坐下,嘱咐天阙为他护法,他要为这孩子算上一挂,他们师徒本就欠她的,如今是时候偿还了。 淡蓝色光阵随着手印升至身前,南清风面色凝重,窥视天机本是大逆不道,可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 姜谨手指掐印,体内灵力汇聚于指尖,做好万全准备。事实也证明她做的是对的。 手印结成,手指粗的雷劫顺势落下。 轰隆一声劈在姜谨剑上,心口传来刺痛感,脸色也急速的变白。该死的,本命灵剑受损她的灵力也开始暴动。 她这把灵剑是用黑晶石淬炼而成,器成之时便是上乘,眼下被雷劈一下,剑身上透露出游动的雷劫。 虽灵剑有损,可吸收了雷劫,倒也值得。 噗! 南清风压抑不住体内的汹涌,偏头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同失去活气一样衰败下去。 天阙心陡然变冷,眼睁睁的看着师尊的面容衰败下去,一头黑发瞬间变白。 为何,会这样! “师尊,你……” 南清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事,随意的抹掉唇边沾上的血迹,“无事,这是窥探天机的代价。” 上一次受到如此之重的反噬还是百年前。 眼下竟百年已过,柔儿怕是早已投胎转世了,而他还被困在典藏阁。 “师尊,这雷劫?”天阙惊骇的看着苍穹之上不断凝聚的雷云,这雷劫远胜于渡劫期,云谨该如何应对? 南清风苦笑着摇摇头,若刚刚不是收手得及时,他怕是会神魂俱灭,这孩子的命格深不可测,就连他也没有办法。 姜谨自四道雷劫后便不能用灵剑化解,剩余的雷劫只能用身体去抗。 扛过了,便是半步成仙,抗不过,便是神魂俱灭,这就是与天争命必须要过的坎。 渡劫炼体,大乘凝混。 她的身体在雷劫之下的淬炼下变得越发坚韧,体内的经脉也变得宽广。 第七道雷劫劈下,姜谨眼前一白,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地上,身下渗出暗红色的血流。 “你不准去,你去了就是害她。” 柔和的灵力紧紧的压制住许君,不让踏出这片范围,从竞仙大会后他就一直跟着她。 “师兄,她受不住的,她受不住。”许君双眼乞求的望着师兄,希望他能够放他过去,他不能再一次看着她死在他面前。 剖心之事无力去阻扰,可雷劫可以,他可以替她去抗。 “你疯了,你真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怀祝不可置信的看着跪下求他的师弟,着实认为可笑。 他这师弟看似浪荡不堪,可他却知道小师弟最是冷漠无情之人,如今却对一面之缘的女子变得如此卑微,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 “你真疯了,我不会让你去,你体内灵力才刚刚平息下来,难道你真想爆体而亡?” 许君无力的挣扎,他灵力被禁锢大半,师兄的金铃索他挣不开,“师兄,我求求你,我不去她会死!” “你做梦。” 否决掉小师弟的请求,面无表情的凝聚灵力加固他身上的金铃索,若是其他请求他也许能同意,可让小师弟去替人受劫,乃至魂飞魄散,他不允。 他人生死与他何干。 第63章 跨种族恋人09 第七道雷劫劈下后,很快,便接着第八道雷劫。 苍穹之上,雷光闪烁,可很快却趋向平静,雷云像是在逐渐缓慢消散。 姜谨吐出口中的鲜血,抬眼,感受到正中心越发凝重的威亚,心中嗤笑,还和她来这一套,这天道莫不是个双标狗。 许君浑身卸下力气,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师兄,没事了。” 目睹雷云消散的所有人同样是这般想法,刚要庆贺剑宗又出了一位渡劫期前辈,却见苍穹之中劈下一道金色往落星山上去。 轰鸣声响彻耳旁,灵力低微之人血气翻涌,不约而同的偏头吐出一口鲜血。 南清风神色一变,单手拽过浑然不知的天阙飞速往后退去,那一瞬间,他的脸色露出几分茫然与……惊恐。 第九道的金色雷劫,前所未有。 姜谨脸色淡然,浑然不在意突然出现的雷劫,体内灵气接近枯竭,她只能硬抗。 “憨狍子,小心!” 许君灵力逆转,挣脱金铃索施展秘术拼命往心中所念之人赶过去。 姜谨愕然转身,瞳孔紧缩,不顾近在咫尺的雷姐往后看,在一片金光中隐约见有一抹白影极速的往她这里扑。 阿钧…… 金色雷劫已至,狠厉的劈在姜谨柔弱的脊背之上,原本光洁的肌肤被劈得伤痕累累,皮肉溃烂,甚至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姜谨双眼失神,无力的任由自己往下跌…… 许君茫然的站在原地,脚步像是黏在地上一般,张了张嘴,却说不任何的话。 “憨……姜谨!” 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轻唤着,双手不该如何去抱起浑身血肉模糊的姜谨,待指尖轻颤的触碰到微弱的鼻息时,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苍穹金色雷云翻滚,好似感应到了底下之人还未死去,便蓄势待发凝聚下一道。 许君目色赤红藏着无尽怒火,见这雷劫不死不休,体内灵力流转,火红色的光芒萦绕在身边。 怀祝颓然的叹了口气,眼前的状况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小师弟这回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许君周身灵气轰然聚集,化成滔天火焰将整个落星山的天空吞噬而下。 远处看来,金色雷云翻腾,火焰映照于下,这等天地异象,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这是怎么了?” 白袍弟子惶然的看着这一抹,颤颤微微的躲在自己的师傅身后,他离得这般远都感受到了滔天的威亚,可不知就在那处中心的人又承受得如何重。 天道,这是疯了? 挡在他身前的老者杵着黑色的木杖,身前有着一道酒葫芦在极快的旋转为他们师徒二人抵挡这漫天的灵气侵蚀。 “你呀,年级太小,有人想要和天道作对咯。”老者笑眯眯的眼中透出一丝精光。 “和天道作对?”年轻的弟子扒拉一下头发,“师傅,我怎么听着犯糊涂呢,你不是说我应该找天道讨生活,既然是讨生活怎么能得罪雇主呢?” 老者嫌弃的看那这胆小的弟子,一巴掌给他拍回背后,没好气的笑骂道:“你要是有他们俩这般天赋,我也能叫你和天道叫板!”也不至于带着你这小狐狸畏畏缩缩的过活。 被骂的弟子嘿嘿笑了两声,随后专心感受雷劫之下的运行法则,身体周身围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金色光芒。 老者见他如此之快入定,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宝贝胡子,自己这个徒弟虽不及那几位天赋高,可却是最和他心意的。 天道,如今越发自私了。 到如今竟还没认清形势吗? 人类和灵族可不是千年前那般弱小,任人欺负。浮空岛那帮老家伙怕不是早就算到了今日。 看来,他也得带小狐狸去一趟了…… 红色的火焰燃烧了整个半边天,嚣张的与金色雷劫对抗。许君一手护着怀中昏迷的姜谨,食指与中指并拢游动,蓝色的字符在他指尖缓慢形成。 待字符完成之时,一股湿润的气息自落星山的林间汇聚于半空中,形成一股宁静平和的水流。 许和体内的灵力急速被抽空,可眼下他顾不得这等小事,心神一动,宁静柔和的灵水与暴戾灼热的灵火缓慢融合。 “给我滚!”许君俊逸的脸庞上满是狰狞怒火。 话音刚落,交融着水与火的水球在无数人惊骇的注视下,轰然朝着金色雷云砸去。 天道又如何,既敢伤她,便是天他也给砸了。 强忍着背部的疼痛,手指飞快的结出复杂的法印,一个一个含着神秘道韵的字符浮现在周身。 这是他血脉传承的禁术,一旦动用便是伤筋动骨,如今这般燃烧体内心血还是他第一次。 水与火本是相对立的五行灵气,眼下被他强行用术法融合于一处,受雷劫轰击,轰然炸开直接造成空间扭曲,隐约之间可看见金色雷云有消散之际。 可这距离许君所想远远不够!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这是灵力反噬的后果。 指尖微动,刚想要动用体内最后的血脉之力,便听到身后传来呵斥声,“小师弟!” 许君瞳孔紧缩,惊呼一声,“师兄!”可触及到师兄微白的脸色,神色一变,“你来干什么?” 师兄为他调息损伤了心脉,如今最不该来这儿的就是他。 怀祝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调侃道:“我刚传讯给师尊,得到一句话。”目光紧盯着他的神情,好似再说你怎么还不问。 许君心中叹了口气,认命般的顺着师兄的话问:“师尊说了什么?”他这师兄啊,别看一脸正人君子模样,实则最喜使坏,也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听到小师弟的疑问,怀祝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你猜!” 许君:“……”眼下这个氛围是说这个的时候? 看着他宛如看傻子的眼神,怀祝叹了口气,小师弟就是没有二师弟好玩儿,“师尊说了,他老人家想见徒媳,叫你好好的把人带回去。” 其实师尊还有一句话,只是眼下这个场合说出来怕不是头顶的那位会气死。 南清风犹豫片刻,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老骨头一把早该进土了。 随后背负着双手慢悠悠的往中央走去,一步踏出,身上压制的气息瞬间暴涨,周身萦绕着玄之又玄的道韵。 天阙也不甘落到跟在后头,云谨自请退出师门,可他这个做师尊的可没同意。 云谨仍然是他天阙的弟子。 这天道想当着他的面动他的弟子,那就问他手中的红缨剑肯不肯了。 随着两人的加入,金色雷云变得越发翻腾,好似在表达着不满,细小的金色闪电穿梭其中,威势逼人。 许君神色奇怪的盯住天阙,到底是忍住了心中的杀意,目光瞥向他身边的南清风。 这人好生奇怪。 “清风仙长,天阙尊者,怀祝有礼了。” 怀祝警惕的挡在许君身前,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体内的灵力却蓄势待发,若眼前两人有任何动作便能立马出手。 南清风愕然,他长了一幅好相貌,只要他想便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可眼前这个,一见他,浑身像是炸了毛一般。 一双眼睛凶狠的盯着他,一旦他不怀好意,这人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怀祝兄误会了。”南清风弯腰回礼,脸色冷峻眼神却意外的温和,“剑宗自知对不起云谨,眼下这般境况我们也是想一同护着她,无任何不轨。” 怀祝漠然的瞥了他身后的天阙,到底是没在说些什么。 天阙神色颓然,一股酸涩、怨恨等复杂情绪浮现在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踏出一步,说道:“云谨之事是我不对,我认。” 话音刚落,用灵气包裹的青莲缓慢漂至许君面前,这便是姜谨亲自剖心取出来的。 “这混沌青莲乃天地灵宝,能转换阴阳,剔除根骨杂质等妙用,云谨现在需要它。” 天阙神色冷漠,可眼底深藏着的确实自己无力的哀求,他在赎罪。 “嗯。”许君沉默片刻,答应下来。 他虽然看不惯这位天阙尊者,但却无法去拒绝能够救云谨的灵药。 在几人的注视之下,混沌青莲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姜谨的心口处。 轰! 在青莲彻底融入身体的一瞬间,以姜谨为中心,粘稠浓厚的灵气澎涌而出,整个落星山的生灵发出簌簌的声音。 而处于灵气中心的几人,体内灵气同样在暴涨,连许君体内枯竭的灵体也在此时得到补充。 这混沌青莲果然不同凡响! “云谨的气息没有那么虚弱了。”天阙的心如同得到了抚慰般一下子落了下来,脸色也随之变得温和许多。 轰隆! 苍穹之上翻滚的雷云好似不满姜谨得到混沌青莲,上空传来雷电炸裂的声音。 许君面色沉静,他既敢斩这雷云一次,就敢动手第二次。 两只流光四溢的红色火翼自他背后缓慢凝聚而成,细看之下,火光流动的羽翼之上刻画了他动用的字符。 天阙眼皮一跳,连忙转移心神,不敢再把视线落在令他眩晕的羽翼之上,“火凤血脉?” 他早就耳闻这天地之下有人身负神兽血脉,生来天资聪颖,血脉之中蕴含族内绝学,他们才是真正的与天争道者。 他面前这位应当是四大神兽排行第四——火凤。 那与他同门的这位…… 对上他视线的怀祝扬起一丝笑意,浅棕色的瞳孔中划过浓郁的绿色光芒,温润底下藏着令人不可小觑的杀意。 四大神兽老大——青龙。 南清风无奈的叹口气,他这落星山到底是惹了什么大机缘,平日里见不到的神兽眼下居然来了两位,这可真是…… 要说机缘,不如说是那位丫头的缘故。 许君可不管他们暗自的交锋,他体内灵气已满,连封印都在青莲的影响下松动了不少。 他仰头看着那上方的雷云,眼中轻蔑暴露得明明白白,无论是今日之事,还是血脉对他的影响,他对那天道都没什么好感。 第64章 跨种族恋人10 如今天道不公,秩序紊乱,修仙之人被死死的压制在这一方天地,既然如此,那便毁了。 一个存了私心的天道还不如没有,这么多年体内的层层禁锢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身负神兽血脉传承的他们乃至师尊都被这天道视为眼中钉,若不是古爷爷的存在,他们怕不是早在出生之时就被抹杀掉。 脑海浮现幼时所受苦难,深藏在心底的恨意浮现出来,心念一动,羽翼微震。 下一秒。 一股毁天灭地的火焰自羽翼中汹涌而出。 怀祝见师弟毫不犹豫的出手,轻笑一声,额角处浮现点点青色的鳞片,具有实质性的青色灵气化成一条小巧的青龙顺着他的指尖朝着火焰奔腾而去。 木生火,乃天地五行运转规则,怀祝用灵气凝聚出来的青龙变成许君最好的催发剂。随着他的加持,红色的火焰浓到极致,已经朝着黑色转换而去。 南清风与天阙对视一眼,合力为护宗大阵加固灵气,巨大的法阵自地底下浮现于空中,一股凌厉锋利的气息自法阵中升腾而起。 还未离去的其他宗门心咯噔一下,也顾不得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连忙召集弟子集合共同抵御这漫天的业火。 天空中的火海开始疯狂的翻腾,凝聚。 在无数人惊骇的注视下,一只虚幻的玄色凤凰在高空中浮现。以剑宗为中心,方圆百里的灵气急速被抽空,一时之间,无数人从半空中跌落,惶恐不以。 玄色凤凰逐渐变得凝实,铿锵嘹亮的鸣叫声响彻天地,振翅撕裂空间,尾翼后方浮现黑色的裂缝,一路蔓延至雷云之下。 无数人注视这一刻。 凤凰与雷云相撞的那一刻,以其中心点向整个四周轰然炸裂,一道手臂粗的雷劫轰击在凤凰身上。 “唳!” 玄色凤凰在雷云之中发出悲鸣之声,许君的脸色也跟着扭曲起来,背后凝聚的羽翼变得更加虚幻,显然刚刚这一击对他损伤不小。 姜谨睁眼之时目睹金色雷电往身前之人劈来,那一瞬间,她几乎是想都没想,两手交叠合成法阵,“禁。” 下一秒。 淡蓝色法阵自两人身前浮现出来,直接迎上雷劫。 姜谨的眼睛中满是森然,融合混沌青莲之后的霜华浮现在法阵之后。 古朴的剑身之上烙下一朵莲花,这便是混沌青莲的栖身所在。 霜华随着她的心念一动,毫不犹豫的刺入法阵之中,与金色雷电针锋相对。 天道又如何,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幻。 姜谨浑身气息一变,攥紧手中的霜华剑,一路疾驰而上,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感受到姜谨的气息后,许君脸上浮现笑意,苍穹之上的玄色凤凰发出阵阵欢喜的声音。 天地间无数的水元素疯狂向姜谨汇集,火、木、水三种元素共同轰击在雷云之上。 灵气互相缠绕,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之中,爆破,炸裂。 轰隆! 躁动的火元素、柔和的木元素、激烈的水元素与绚烂的金色在半空中轰炸开来,半边苍穹染上绚丽的色彩,那画面千年难得一见。 这一战看得所有修士目瞪口呆。天道于他们是不可战胜,不可逾越的天沟,而今日却有几人将这天道搅得天翻地覆。 在所有的注视之下,金色雷云几番凝聚都未成功,只好不甘的散开。 今日一战,必将载入史册。 而这些对于姜谨来说远不如眼前之人重要,她好似听到这人喊她“憨狍子”? 这个认知让她突然生出一种相当微妙的心绪来。 许君茫然的看着忽然靠近他的女人,心跳得飞快,苍白的脸色飘过一抹薄红,连眼神都变得飘忽起来。 “怎……怎么了?” “你觉得我怎么了?”姜谨不顾他飘忽的眼神,疾步靠近,脚尖相对,眼神直落落的盯着他。 许君感觉浑身紧绷,连周着的气息都变得稀薄起来,“我……我不知道?” 他没说谎,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何惹得……惹得她这般。 见他眼中茫然一片,姜谨失落的垂眸,心中空落落的,她明明听到了。 许君惶然无措的看着眼前之人失落的神情,不该如何是好“你……你别哭,别哭,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哭。” 怀祝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这位小师弟,瞧瞧,衣服都快被他揪破了,抱上去啊,傻师弟! “咳咳咳。”南清风别过头,不忍直视这一幕,刚刚放出让天道滚的小子就这么怂了,简直是不忍直视。 姜谨平复心中激荡的心情,扬起笑脸,“逗你的,傻子。” 罢了,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就算认不出她来,不也义无反顾的替她挡下一切。 够了。 天阙冷凝着脸,眼神却温和异常,触及到云谨眼中的笑意,身体一怔,犹豫片刻,“云谨,师尊……” “师尊,我都知道。”姜谨打断了她的话,无任何犹豫迟疑,经过这一劫,很多事情于她来说都是过去事。 对与错也没这么重要了。 天阙苦笑,他竟还没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的豁达,修为再高,心境却变了。 “我即日起便进入寒崖山思过,以后便后会无期。”之前进入寒崖山虽说也是自请,可到底是心存不愿,如今却是心甘情愿。 拜别师尊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南清风欣慰的看着他从容的背影,嘴角最终还是没忍住浮现笑意,等天阙思过出来后这剑宗也可交付于他了。 他啊,也该去寻许久未见的……柔儿了! 许君愤愤不平,他还记得这人逼得云谨剖心一事,这事他怕不是会记一辈子。 怀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姜谨,这人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明事理,不,是有种所有人都不具备的豁达。 此子心性不得了啊! “云谨,在下是许君的师兄,你跟着叫我师兄就好。”怀祝不知从哪里找出把折扇拿在手里,白衣修士配上一把折扇颇有风流少年之感。 许君不忍直视的看着他这位师兄,又来了又来了,虽说修士不惧寒冷,可寒冬拿把扇子倒是像脑子不清楚。 “师兄!” 面对他不好意思的眼神,怀祝压根就没看在眼里,笑眯眯盯着这位云谨师祖,小师弟能不能抱得美人归还是得靠他呀。 南清风神色晦涩,心底明清,没有去戳穿这人是在占他这位徒孙的便宜。 云谨眼中凝聚浅浅的笑意,行了一个晚辈礼,乖乖的喊了声,“师兄。” 怀祝满足了,手中的扇子摇得飞快,他可是第一个听见小师弟媳妇喊师兄,他可要好好想想准备什么见面礼才好。 许君脸色爆红,腼腆的站在姜谨身边,与之前和天道叫嚣的模样判若两别。 随着雷云散去,苍穹又恢复到宁静,被天道所控制的灵气此时也泄露出来,落星山灵气浓度比之前更甚。 山上灵物隐约有生出灵智预兆,可这些需要时间来酝酿,可落星山的名气却随着这一战成为修炼人士心中的圣地。 姜谨婉拒了南清风的挽留,她志不在此,况且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见一见许君的师尊。 怀祝原想和未来弟媳打好交道,可触及到小师弟满含威胁眼神之时乖乖的站在另一边,与未来弟媳隔得远远的。 许君在姜谨注意到之前,神色淡然的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袖,一双含情眼湿润润,像极了温润如玉的君子。 怀祝:“……” 呵,装乖的一把好手。 许君已做好了大致的准备,他侧过身,握住了身边之人柔嫩顺滑的指尖。柔软的触感使他浑身变得僵硬,脸上飞快的浮现一缕红晕。 怀祝面无表情,他怎么才知道撕裂空间需要牵手。低垂着眼,面无表情的将双手交叠,谁还没手牵了! 穿透空间,从彼空间穿越到次空间的剧烈眩晕感与撕裂感,在指尖接触指尖好似变得都不值一提。姜谨头埋在这人的怀中,周着的空间撕裂没影响到她丝毫。 她被这人护得很好。 虚空之上漂浮着一座巨大的岛屿,底下巨浪滔天,无数的巨大身影翻涌于其间,这般景象丝毫没有影响到岛屿的宁静。 轰隆隆! 待怀祝手中灵光闪现,岛屿好似与他产生相呼应。 一股蛮荒的上古气息从岛屿上弥漫出来,再接着,一颗散发着莹莹绿光的巨大古树幻影浮现在岛屿之上。 “那便是我们的家。”许君紧紧的攥住她的手,目光温和又亲切的凝视着那具虚幻的树影,“这颗古树乃生命之树,我们神兽能够生存于这片天地便是受它的庇佑。” 怀祝轻笑一声,“这便是圣果的根,天下修士无比渴望的神物,得此便可得到飞升。”这圣果可追溯到蛮荒时代,眼下就也只有这儿有这么一株。 “哪里有这么夸张,我们从小吃到大,也没见什么变化。”许君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拆他的台,“这圣果虽奇,但也没他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见她好奇,许君索性全说出来,“我们小时候不爱上功课,师尊又凶,就爱追着我们打,这时古爷爷就会替我们阻拦师尊。” 说到这儿,许君眉眼间全是笑意,好似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光。 第65章 跨种族恋人11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偷我婆娑果吃了?”君渺双手插着腰,怒气冲天的看着面前这几位小崽子,恨不得立刻马上打包扔出去。 自从这浮空岛有了这几位小崽子,这日子就没安生过! 不少幻化成人的灵兽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眼中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偶尔偏头与交好之人窃窃私语讨论这次谁会挨打。 毕竟,上次挨打过后的虎崽子屁股恐怕还没消肿呢! 君渺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目光哀伤的盯着地上仅存的褐色果核,他守了整整百年时光才摘得的婆娑果啊,眼下就只剩下一个果核了,他的无灵丹泡汤了! 天杀的,他的无灵丹! “师尊,你别生气,你在等个百年那什么婆娑果不就又结果了。”小许君舔了舔嘴角,好似在回忆那婆娑果的味道,看得君渺心一阵疼。 他的婆娑果啊。 “你等着,今天不给你们几个教训一顿怕不是哪一天将我这浮空岛都给掀翻。”撸起袖子,转头就去找棍子,这几个皮实,他得找个结实又趁手的棍子。 小许君与几位师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飞快拔腿就跑,嘴里哭喊着:“古爷爷,古爷爷,师尊要打我们……”喊得好一阵儿热闹。 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找了个扫把的君渺听到这整齐的喊声后,气得两眼发黑,他还没动手呢,这群小兔崽子,“混小子,你们给我回来!” “然后呢?”姜谨好奇的盯着他看,没想到这人小时候居然这般调皮,心眼也坏。 许君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和三师兄是主谋,被师傅抓了打了一顿,大师兄和二师兄逃过一劫。” 虽然和挠痒痒差不多,可古爷爷却还是偷偷的把自己结的果子送他们吃。 等到长大后,才明白小时候吃的圣果是如何的珍贵,不仅仅是天下修士梦寐以求之物,更是古爷爷凝聚心血得来的果实。 远方的古树虚影发出轻颤,好似在欢迎他们回家,莹莹绿光摇曳在苍芎之中,煞是好看。 一颗含着天地法则的圣果自古树之上脱离下来,一瞬间出现在姜谨面前,滴溜溜旋转后,在许君与怀祝的注视下,嗖的一声钻进姜谨的心口处。 淡绿色的荧光浮现在姜谨的心口,无比舒适的气流自心口传遍四肢百骸,连藏在心间的霜华也轻微的颤抖。 姜谨微微垂眼,刚想问为何,轰隆的雷声遮掩住她的问话。 是雷劫! 茫然的看着天空中闪烁的劫云,她才渡劫,顺便还将天道得罪了,这怎么又来了? 许君与怀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担心与无奈,这雷劫声势浩大,怕是比在落星山更艰难,而眼下又在浮空岛外,师尊不宜出手,这该如何是好? “许君,你和师兄先退出雷劫范围。”姜谨神色紧绷,手持霜华,命他们二人退出去,“听话,这雷劫未必与落星山一样。” 许君无奈,今日已经二次动用血脉之力,再次动用怕是会魂飞魄散,永无轮回之时。两人虽退出雷劫范围,可一旦有什么,却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去。 “小师弟放心,古爷爷既然给出圣果定然有它的深意,你要相信古爷爷。” 话是这么说,可他手中的扇子不知何时消失了,一截生出嫩绿叶片的枯枝出现在手中。他既已承认这位弟媳,便是身消道陨也要护她与小师弟周全。 天道想要在这儿动他们浮空岛护着的人,那也要掂量掂量够不够格。 酝酿在姜谨头上的劫云气势十分骇人,实则比筑基时的雷劫强不到哪儿去,劈在她身上并无痛感,酥酥麻麻好似在按摩一般。 姜谨奇怪的看了一眼已经呈现消散的劫云,这未免也太轻松了些,像是走过场一样。 难道是被他们打怕了?姜谨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的一惊,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低调低调。 灵气灌入四肢百骸,汹涌的水灵气瞬间填满丹田,便是霜华也感到阵阵的舒坦,发出清脆的声音。 感受到体内修为暴涨,姜谨茫然感受心口处圣果散发出的道韵。 就在这时,姜谨识海中变得清明,她好似与这天地间有了某种感应,尤其关于水的感应。 柔和却暗藏锋芒便是水。 那一刻姜谨好似化成水流,看遍万千河山,又好似变成水滴,顽强的对着一颗石子上万年。 她闭眼感悟,黑发浮动,周边凝聚着一颗颗小水珠,晶莹剔透,各有倒影,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其中有人来人往。 再次睁眼之时,目光变得尤其清亮,那清冷的五官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 若说之前的姜谨是柔和的,眼下却变成暗藏锋芒的温柔。 她随手一点,底下翻腾的海浪顷刻变得宁静起来,连底下的生物都柔和不少。 她所悟之道为上善之道。 大道所成,霞光漫天,仙鹤缭绕,苍穹上方隐约间能听到袅袅梵音。 怀祝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本命法器,好笑的摇摇头,顺势收回体内,“这天道好似识趣了一些?” “打怕了?” 三人相视无言,哈哈大笑,甩袖前往浮空岛。 浮空岛的灵兽都知晓桀骜不驯的凤凰带回一个女人,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便是那素有美貌之称的白狐都黯然失色。 姜谨与二人并排走在一处,立下大道后周身萦绕着一股温和的气息,衬得这份容貌越发的温柔。 若是收敛周身的灵气,怕是谁都猜不出这是一位半步成仙的修士。 “他们都很喜欢你。”许君与她十指相扣,脸色温和,在姜谨看不到的地方目露威胁,示意周围的人收敛收敛。 别以为他没看到她们身后、脑袋上露出的本体。 想诱惑我媳妇,没门。 别说,看见这群俊男俏女顶着毛茸茸的耳朵尾巴她还挺手痒,灵兽的毛撸起来应当更柔顺才是。 “别看。”许君生硬的用手挡住她惊艳的眼神,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姜谨的耳廓上,“你想摸等回房中后我的翅膀给你摸如何?” 凤凰的羽翼只会给伴侣触碰,若是旁人擅自触碰便会引来凤凰怒火。 姜谨白皙的脸上浮上嫣红,眼神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身边的师兄,这悄悄话说得大家都听到了。 怀祝双眼笑眯眯的盯着他们俩看,一点都不懂得避让。 姜谨:“……” 有位爱听八卦的师兄也挺让人尴尬的。 姜谨待在浮空岛半月,岛主灵兽日日前来报道,还未化形的小灵兽甚至霸占了她的腿,她的手,整日被毛绒团子围在中间的姜谨乐不思蜀。 许君黑着脸看着霸占他媳妇的灵兽,气愤的拿手将一只只压在她身上的团子给丢出去,“滚滚滚,这是我媳妇儿。” 小灵兽们虽不满可畏惧于这只老凤凰,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他们还未开灵智,对样貌的美与丑还处于懵懵懂懂,亲近姜谨完全是因为她温柔似水的气息,让兽很舒服。 临走之时,身材娇小的白色狐狸周身闪过灵光,化作一位面色俊俏的小少年。 他叫白晨,九尾灵狐,面对老凤凰的威胁他自然是不怕的,身子灵活的爬上姜谨的怀中,不经意间拽着她自肩膀垂落的一缕黑发。 冰凉又柔软,与他的毛发一样。 “姐姐,你要不要丢了老凤凰,我比他年轻,你等我长大嫁给我好不好?” 刹那间,所有的小团子都停下脚步,四周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目光汇集中心的姜谨:“……” 小崽子的眼睛都生得又圆又亮,这时更是瞪得大许多,满眼期待。 “走走走,回家了回家了。”许君黑着脸拧起翘他墙角的狐狸崽子。 “我也是,美人姐姐,你不要跟这个老凤凰在一起。” “对对对,他脾气又臭又硬,我阿娘说他还会打女人。” “我喜欢你,以后你当我道侣,我把所有灵果都留给你吃。” “姐姐,你喜欢我的尾巴,以后只给你摸!” 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淹没了姜谨与许君,看小崽子们扬着可爱的脸蛋说不太正经的话,笑得弯下腰。 许君的脸彻底沉下来了。 一把揽过身边之人的细腰,嘴唇朝着她的脸蛋压过去,扬眉吐气,“看到没,这是我的。” 姜谨无语的看着他,这人怎么变得像个小孩一样,这还在小崽子们面前呢。 小崽子们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嘴巴微张,“亲亲耶!”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亲亲,阿爹阿娘都躲在房间偷偷亲,都不让他们看。 面对这么多惊奇的眼神,姜谨不自在的咳嗽一声,见狐狸小崽子还在许君的压制下挣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你将他放下来,这样不舒服。” 偷香成功的许君得意将手中的小崽子放在地上,反正他已经表明态度。 抢人,那是不可能的。 姜谨的目光落到小崽子发旋之上,心软得不得了,半蹲下身子,看着他,“谢谢你的喜欢。” “小白晨,你以后会遇到一个姑娘,那才是你的心中所爱,姐姐心中有了你凤凰哥哥,无法再装下任何一个人。” 白晨似懂非懂,歪了歪脑袋,清澈的眼神映出眼前这个人所有的温柔。 “那好,我以后也要找一个和姐姐一样的媳妇。” 姜谨失笑的摸摸他柔软的发丝,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白晨扬长着脖子,踮着脚尖望着两人携手离开的背影,这一副美好的景象深深的刻入他的脑海中,哪怕成年后有了小狐狸崽子,这幅温馨的画面也是他时常怀念的。 其他的小崽子羡慕的盯着他,因为只有他能够被姜谨温柔的揉脑袋。 这是他们无法得到的温柔。 第66章 跨种族恋人12 姜谨与许君在众人的见证下结成道侣,至于两人道侣仪式却被姜谨阻止了,她与凤凰几世夫妻,已不需要这般布置。 为此许君愤愤不平,连着好几夜折腾得姜谨不得不求饶,这才缓和下来。 天知道他想要洞房花烛夜都快疯了。 两人请辞之时,海浪只余一丝红线,天际昏黄,除去闭关的二师兄与师尊大家都到了场,不少小团子不舍的拉着两人的衣袖抹眼泪。 许君嫌弃归嫌弃却没有出手制止,这群小崽子能长大,也多亏了他们几个师兄弟的“爱护”。 “大家都回去,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许君脸上挂着笑容,对此刻的分别并无任何伤感,此处是他的家,想回来就回来。 若不是师尊要求他必须外出游历方可感悟大道,他与姜谨也不必就此拜别。 怀祝心中叹息一声,嘱咐道:“如今天道衰微,这天下怕是会乱上一阵子,眼下古爷爷正在想办法重塑天道,你们在外一定要小心。” 落星山一战,天道衰微已是然呈现出不可阻挡之势,就连师尊都无法预测这天下未来走势会如何进行,本该千年之后的因果因姜谨一人出现波动,这其中的阴差阳错也理不清了。 “师兄,放心。”许君神色郑重,古爷爷被天道压制万年,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他们灵兽一脉生死存亡全维系在古爷爷与师尊身上。 作为小辈,莫要添乱便是最大的助力。 “去。” 三师兄身着玄衣,声音柔和说道:“小师弟,万事小心。” “再会!” 昏暗的橙黄日光落在一行人的衣袍上,染上了温暖色泽。姜谨含笑与他并行远去。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一晃数年,姜谨与许君下山后便一路向西,走到哪停到哪,偶尔收到师兄的传信知晓浮空岛一切如常。 怀祝有了夫人,是宗内的一条小白龙,听闻最近有喜了,二师兄还是那般喜欢闭关,三师兄也是老样子,每日早晨便懒洋洋的趴在古爷爷的低下甩着尾巴逗那群小崽子们玩。 关于师尊,如往日一样,时不时炼丹炸炉,吵得古爷爷睡不好,大家的日子过得算是悠然乐哉。 两人携手踏遍山河,见过荒芜沙漠,也见过秀丽江南,眼界开阔了不少,许君体内的禁锢也是在不断削弱。 姜谨抬眼,眼前这座不大不小的城镇便是为了修仙之人聚集打听消息而繁衍出来的,还未进城门便看见攘攘熙熙过往的人流。 “我们在这停留一段时间?” 许君拂袖,含笑点头,他们刚从荒漠中走出来,适宜的接触人群有益他们褪去一身清冷。 修仙是扣心问道,可不是斩断七情六欲。 两人随意逛了一圈,再次出现之时浑身上下都换了一遭,两人皆穿着白衣,站在一处宛若天仙,引得不少人注意。 环视一周来到城镇中最大的一家酒楼,在二楼坐下,点了一些平常的糕点与凡酒。 “青梅酒?” 姜谨眼睛一亮,鼻尖微耸,细细的嗅着酒杯当中的酒香,活像个酒鬼。 “哎,客官是位行家,咱们这量仙居来客必点的就是这青梅酒,滋味醇厚,回味甘甜。”店小二笑眯了眼睛,这二位身姿不凡,怕是宗门内的嫡传,这他得好好伺候。 姜谨轻笑一声,见他长的喜庆,随手从荷包拿出一粒碎银子丢给他,“赏你了。” 店小二欢喜的退下,不打扰两位贵客饮酒。 许君无奈的摇摇头,“从未发现你如此好酒。”薄唇亲抿,这青梅酒中虽无灵酒那般甘甜,却别有一番滋味,“莫要贪杯。” 话音刚落,姜谨一饮而尽,神情舒爽。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你们听说了吗?剑宗天阙尊者出关了!”一名修士打扮的姑娘兴奋的拉着身边的男子高声道。 听到“天阙尊者”这个名号,许君与姜谨对视一笑,这些年来虽未见面,可联系总还是有一些的。 “是是是,小妹,他出关了关你什么事,小心妹夫吃醋!”青衣男子笑意盎然,语气宠溺,显然对这位妹妹颇为宠爱。 “他!他吃的哪门子醋,他还崇拜云谨仙子呢!”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姜谨一脸茫然,她多少年没在世间露过面了,怎么还有人记得她? 许君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云谨仙子确实了不得,落星山与天道一战,那是惊天动地,听闻落星山已成为剑宗的圣地,刚入门的弟子能在里面滞留好几日时光呢。” “唉,剑宗挑选弟子极其严苛,无论根基如何好,过不了问心镜也是无缘。” “如今灵气暴涨,散修越来越多,无宗门束缚,与进入宗门修炼各有各的好处。” “哈哈哈哈,兄台这番话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不过自从云谨仙子落星山一战后,剑宗前去报名的弟子仍然是络绎不绝,听闻其他宗门可是眼红的很。” “剑宗出了位云谨仙子,这次天阙尊者也出关了,今年的收徒大会怕是更热闹。” “唉唉唉,兄台兄台,你们也是在说云谨仙子?听闻这云谨仙子容貌一绝,天资聪颖……” 姜谨听越来越不着调的议论连忙扔下酒杯火急火燎的将人拉出去,若是再听下去,这只泡在醋缸里的凤凰怕不是今晚让她下不了床。 “云谨仙子跑这么快什么,为夫还想听听呢!” 姜谨扬起灿烂笑容忽视他语气的调侃,慵懒倚靠在他身上,“夫君,走走走,我们去找地方住。” 许君轻哼一声,他没生气,就是见不得有人惦记他夫人,他夫人的杀伤力上到五六十的青年,下到还未学会说话的小崽子们,这种事情他见多了。 两个时辰后,许君拿着银子在镇中租下一间农家小院,两人暂时在这个地方住下。 这处院子颇和姜谨心意,位于城镇边缘,往前走上一段路便有风景秀丽的湖泊。 院子里头种了葡萄,虽然味道不怎好却是夜间乘凉最好的去处,后院种了颇多的凤尾竹,清风拂过,沙沙声与清脆的鸟鸣声便是最好的乐曲。 姜谨如往日一样与许君说了几句话后便提着木桶来到湖边,这几日闲着没事她便爱上的钓鱼,起先许君还一同前来,哪知过了几日便不来了,天天躺在葡萄藤下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凤凰也有类似于“冬眠期”的说法,可惜这镇中未找到梧桐树。 姜谨带了一顶帷帽,走到日常待的地方甩下鱼竿后便悠然的靠在树上,微闭上眼,感受到叶片间隙落下的日光。 待到日落时分,便拧着有几尾鱼的木桶往后走,她与凤凰的厨艺都一言难尽,只好拜托给不远处的人家帮忙做一份。 她上前扣门,很快就有一位农妇打扮的女人过来将门打开,瞧见她这幅打扮便笑道:“许家小娘子又去钓鱼了?” “在家清闲,这避雨湖的鱼好吃,索性今日又去了一堂回。”姜谨半撩起白纱,一身白衣打扮,一笑起来恍若春风化雨。 “婶子,今日又要麻烦您,我与夫君两人也吃不完这么多,剩下的便留给您。”手上的木桶溅出水花,今日收获颇丰。 农妇笑眯眯的接过来,“许小娘子,那便多谢了,我家藠头今日开坛,等下我让我家的送过去。” “那就多谢了。” 这户人家心地质朴,与她时常有往来,便也没有推脱,有来有往才能常联系。 姜谨推开自家门,抬眼便见院子里头的人正盯着她笑呢。 许君慵懒的靠坐在藤椅上,一袭张扬肆意的红衣越发衬得他容貌神采飞扬,茂密的乌发用白玉簪轻挽,眉眼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底下蕴含着浅浅的笑意。 “夫人回来啦。” 姜谨含笑点头,手中拧着一袋糕点,这些日子他爱上这杭州糕点,每日回来之时便会绕路买些回来。 “今日买了些凤梨酥,快来尝尝。” “好。” 院内泛起淡淡的香甜味,两人不经意对视一眼便是温馨一片。 沧海桑田,时光荏苒。 千百年来怀祝撒过最大的谎便是小师弟一切安好。 至于这谎,师尊与古爷爷是否信与不信都不太重要了。 至少他是不愿意承认的。 姜谨不属于这方天地,自是不可以渡劫成仙,永远都是这幅半仙躯体,寿命终是有限,便是夫君寻来延长寿命的灵药,也于事无补。 她唯一的遗憾便是舍不下她的凤凰,以后孑然一身该有多绝望。 对不起了,老凤凰。 怀里的躯体渐渐失去温度,许君的心也随之缺失一块。他温柔的低下头与姜谨额头相抵,一滴滴泪水落在她的脸上。 “夫人,等我。” 古爷爷重塑天道需要他,夫人你走慢些,待了却天道一事我便去陪你。 我的谨儿。 时光易过,天道重塑,登仙梯重新与这块土地接壤,无数人欢呼着,成仙已不再是传说。 可世人不知道的是世间再无凤凰,浮空岛再无嘴角含笑,惹得小崽子们抱怨不已的老凤凰。 小崽子们总说老凤凰去找他的梧桐树了,偶尔发现品相极好的果子也总是下意识藏起来,生怕那只为老不尊的凤凰闻着味儿寻来。 可,藏在柜中的果子却不见有人来拿。 怀祝孤寂的站在浮空岛唯一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下,叶缝间有道光似乎太刺目了,以至于他一仰头,便落下泪来。 他一手护着长大的小师弟,没了。 第67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01 姜谨睁开眼时正漂浮在r的空间内,星光闪烁,一睁眼她便感受到了灵魂凝实许多。 “主人,欢迎回家。” r开心的围着她绕圈圈,上一个世界它不宜与主人交流,害怕被其他修士感应到,如今总算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主人的面前。 “上个世界辛苦了,我们收获很大。”姜谨眉眼低垂,深色的眼眸之中尽是深沉。 r调出数据,“是的主人,h博士出手阻扰却没想到主人因祸得福,如今他已经不能直接监控我们。”这就意味着h博士不能从中捣乱,以后他们获取星力会方便很多。 胜利,指日可待。 “这是好事,不过我这身体怎么回事?”姜谨无奈的看着自己闪闪发光的躯体,她现在宛如行走的电灯泡,五百瓦的那种。 载着r意识的小光点忽上忽下,语气带着笑意,“是二主人将能量分给主人。” 听闻这话的姜谨诧异的挑眉,“这话怎么说?” “二主人身为秦王之时将天下运道与您共享,再加上这次神兽血脉,您的灵魂力量自然而然的壮大,以后进入世界,您和二主人的联系也会更加密切,更重要的是以后进入位面的阻力将会减少许多,位面天道不再会针对你了。”毕竟一般来说,天道对于这种事情都是真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上个世界的天道可能是个憨憨。 姜谨微怔。 她之前也猜测过阿钧与她不一样,可r这番话却让她意识到她与阿钧是本质上的不同。现在想来,当初自己创造r带走阿钧怕不是刚好随了这人的愿。 想到这儿,姜谨嘴角微勾,这人还是真是个黑心儿的。 说回正题,她进入世界与原主达成交易,可灵魂到底是外来人口,世界会有所排斥,而阿钧不一样,无论哪一世他的运道都无比的好,身份清白,衣食无忧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这样看来,她的阿钧怕不是比她想象的更神秘。 莫非是位面之子,其他天道看在他爹的身份上给他优待? 算了,算了,何必想这么多。 “进入下一个世界。”无论阿钧是谁,她都懒得去探查,既然认定了他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时空扭转,姜谨的身影消失在这片星光之中,一道紫色微光在她消失后悄然滑过。 她动了动指尖,柔软的触感传到她的指尖,顺势朝着旁边摸索过去,找到台灯的按钮。 哒。 漆黑的空间忽然亮起刺眼的灯光,姜谨反射性的闭上眼,过了好一阵才睁开酸涩刺痛的眼睛。 这灯的杀伤力还真是蛮大的。 “主人,您还好吗?我检测到这具身体现在的状态不太好,血糖偏低,长时间没有进食,您现在急需要补充营养。” r的声音在姜谨的脑海响起,焦急与理智并存。 “嗯,我知道了。”姜谨扶着床找到软绵绵的拖鞋,下床时,脚一软整个人朝着地上扑过去。 “主人!”r惊呼出声。 她无力的趴在地板上,双手摸索着自己的双腿,心口一阵绝望与悲凉涌上心间,连带着也影响了姜谨的情绪。 这具体身体是个残废? “先把资料给我。” r快速的将原主和这个世界的背景资料传送至她脑海深处,姜谨一目十行的看完,没忍住用手奋力锤了一下地板。 原主名叫姜谨,着名编剧兼网络小说家,胥江网言情频道的扛把子,笔名为姜小姜。 她主写宫廷小说与职场现实文,文笔细腻,笔下人物真实,在她的笔下,反派心底也有一抹深藏的柔软,再温良和善的人也有着不可触碰的逆鳞,文中人物深受读者的喜爱。 为此,粉丝还给她的书起了个别名——“最后的人性”。 她文采斐然,第一本《职场菜鸟》》就地封神,之后一路顺风顺水。 并且,有二本书被翻拍成电视剧,成片后在黄金时间播出,收视率一路暴涨,影响盛大,凭此拿下了最佳编剧奖,名气也随之暴涨,“才女姐姐”的名号悄然而起。 随后一年里出版的《风尘》与《明华公主实录》更是受到了官媒点赞,无数传媒公司抛来橄榄枝。 原主非常看重这两本书,里面耗费了她许多心血,她不希望为了高价就随便授权出去,为此两本书的版权一直放在手中,毕竟不少公司就是为了吃快钱,而不是真的想拍出好剧。 以这两门书的剧情来说,没有亿的投资根本无法拿下,更别提原主想要亲自参与选角与编剧,没有她的肯定的演员不得选用。 面对如此苛刻的合同条件,无数公司打了退堂鼓,他们挑选她手中的书就是为了捧自己公司的明星,她这话一出,直接扼杀了他们的念想。 原主倒没觉得很失落,翻拍不成就放着,粗制滥造她不接受。 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胥江找到原主威胁她将这两本的版权以每本五十万的价格全权交由网站代理。 五十万的版权费于原主来说是侮辱,她前两本书的版权都在一千万左右,这胥江就是明抢。 她决绝的拒绝了,并拿出当初签订的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她于胥江发书,与网站分成占三,版权ip等其他所有权归属于她。 那一次面谈后胥江网站负责人是憋着火回到公司的。 随后,胥江将她所有作品私自下架,甚至负责她的责编未未将她新开的宫廷文《权谋》的细纲交给了另一位金牌作家。 等到她发现时,网上已经掀起了一股姜小姜抄袭的风波。 原主于网站上开新文《权谋》的第一天,不少忠实粉欢天喜地在网上大肆宣传,那知次日与网站谈崩后作品忽然下架,金牌作家许之之随后在网上开了新文——《权臣》。 这一列的操作好似演习了千遍,前后衔接流畅自如,一环扣着一环,为的就是让原主无路可走。 许之之的《权臣》立马引起了读者的广泛议论。 “有一说一,这文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实不相瞒,我也是。” “这文是抄袭的姜大的,出场描写,人物的穿着打扮简直是一模一样啊,别杠,本人非姜大粉丝,杠就是你对。” “楼上说的没错,这文和姜大的《权谋》设定是一样的,抄袭?” “我艹,难道你们没发现这文笔,这描写,这开场像极了姜大的习惯。” “要脸吗?你们姜大的文都被下架了,许大的文还在呢,怎么不说是姜大抄袭我们许大的……” “就是就是,要不要这么不要脸啊,是不是欺负我们许大人气没你高,粉丝没你多?” “哎,你们看清楚好不好,姜大明明比她许之之先发文,我这儿还有截图呢!” “我不管,就是姜大不要脸,抄袭许之之,姜小姜滚出这个圈子!” “你许大才不要脸……” “姐妹兄弟们大胆猜测一下,姜大的文不会都涉嫌抄袭?胥江都全部下架了!” “思之极恐!” …… 《权臣》开篇就发出三万字,刚好比原主下架的作品多出两倍,再加上胥江无缘无故下架原主作品,不少粉丝认为这是实锤。 许之之的粉丝浑水摸鱼,将网上的风气搅得乱七八糟,连路人都下意识跟着在原主的账号下骂几句。 原主积极联系律师,寻找证据,可无论是网站还是责编都避而不谈,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抄袭。最好的劝告也是让她息事宁人,删号重来。 等她回过头想找到她与编辑聊天记录时才发现自己的账号莫名登录不上去了,好不容易找到客服解决问题后里面的所有备份全没了。 在她如坠冰窟的时候,许之之在网上公布了写文记录,灵感来源,甚至有许多与编辑的聊天记录,而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原主发文的前一个月。 看到这篇公开证明后,姜小姜的粉丝沉默了,不少粉丝甚至公开在原主微博底下谩骂。 欺骗粉丝,抄袭狗,姜小姜滚出文圈,不要脸姜小姜等一系列词条迅速占据了前几名。 而原主这边的律师也推脱,声称无法替她正名。 网上抄袭风波愈演愈烈,甚至有网友p出原主遗照放到微博上引起一大片叫好声。 不久,许之之公然原主要求道歉,否则法庭上见。这一步,直接害得原主走上不归路。 得到许之之暗示的粉丝手段越发的狠厉,他们出钱找到狗仔寻找原主住址,一群又一群人找上门,发现进不来后造谣原主被人包养,对象是一位满脸横肉,在圈子当中有着特殊“爱好”的黄总。 连原主出门都有人尾随,最严重的时候被人泼狗血,扔鸡蛋,这些人被警察抓起来后一查发现全是未成年,只好口头警告一番。 原主在这样的情况下精神逐渐崩溃,最终在浴缸之中结束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而网上得此消息,风平浪静,只留下一句“死了活该”。 而抄袭者许之之凭借《权臣》与胥江达到共赢,赚得盆钵体满,赢得“最美写手”美誉。 至于当年的姜大,无人再记得。 接受完记忆,姜谨深吐一口浊气,原主的死不单单是许之之与胥江的操作,更多的是藏在网络后面的“键盘侠”。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主人,原主死得又冤又惨,好可怜啊。”r叹息一口气,颇具人性化。 “嗯?你怎么知道她死得很惨?”姜谨挑眉。 “主人,你看。” 房间中的电视忽然亮起,吓得姜谨心一紧,背后冰冷一片,待看清楚后,没好气道:“r,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魂都差点被吓掉。 电视上左上角标记着时钟,2018年9月9日,原主死亡的日子。 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光着脚一步一步走向浴室,她走得很稳,如果不是通往死亡那就更好。 轻柔的歌声在浴室中回响,温热的水流渐渐灌满整个浴缸,少女眉眼舒展躺进水流中,白色的裙摆随着水流起起伏伏。 红色渐渐侵占了白色。 殷红的血流分别从脖颈处、手腕处流出,少女轻柔的闭上眼,嘴角挂着温柔又悲伤的笑。 她在这一瞬间解放了。 而距离浴室一步之遥的地上放着两本书籍,它们被保护得很好,底下垫着牛皮纸,隔绝地板上的湿气。 这人到死都在保护着自己的作品。 第68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02 姜谨无言。 好一会后才撑着身边的东西站立起来,刚刚看完这一小段吓得她脚有点软,“原主愿望是什么?” “没有,她是自愿把身体给主人使用。” 没有愿望? 怕是失望之极,再无任何期待了。 “嘶,一定很疼。”姜谨站在浴室中,看着镜子中脸色苍白却又漂亮到极致的容貌,纤长的手指拂过无任何痕迹的脖颈,缓缓道:“既然大家都舍弃掉你,那便不要了。” 她拇指在唇上划过,苍白的嘴唇染上艳丽的色彩,嘴角浮现一抹即残忍又温和的笑意,“揭开真相后一定很有趣,你说是不是?” r打了个冷颤,它的主人情绪好像有点不太对,有点……变态。 恐怖。 姜谨阴暗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又清澈,将所有的晦暗都藏在最深处。 姜谨洗了个冷水脸,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用遥控器将窗帘打开,阳光透光玻璃倾泻在她身上,暖洋洋的,身后昏暗的房间一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姜谨起身拿着手机,慵懒的伸个懒腰,随后点开无数人的微博。 胥江作者姜小姜抄袭 许之之在线指控姜小姜 姜小姜不要脸 每一个词条后面都挂着爆,连二线明星出轨的新闻都没能压下去,足以见得粉丝的力量有多大。 姜谨像是有强迫症一样将每个小红点都消掉,待微博后台重新恢复到一片空白后才随后将手机扔掉。 至于许之之,哦,不好意思,姜谨没看在眼里。 从桌子上翻出小零食放在嘴里,面无表情的盯着别墅外面的风景,原主是真的有钱,家里有钱有权,可却不会利用。 三层中式园林别墅带后山的园林,位于帝都最好的地段,距离最近的一户人家都有十几里路,私密性极好。 这样的别墅,是原主写一辈子小说,卖一辈子版权都买不来的地方,就r查出来的信息,这整片的向云山住下的全是有权有势的人物。 唔,就目前来看,原主混得最惨。 其实就算原主舍弃掉“姜小姜”这个笔名,过几年后就能够重新生活,可原主没有,硬生生将自己搞到这种地步。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姜谨走到床边,低头,屏幕上跳动的备注是“未未”,原主的狗屁编辑。 她拿起手机,挂掉拉黑一条龙服务,这种人放在列表都是在浪费内存。 “主人,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r夹杂着一抹兴奋,显然这个发现对于他来说是好事。 “说说。” r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刚刚无意将剧中人物都调查一番,发现这个许之之好似有个系统,我往深入查了下,这个系统就是h博士研发的数据人。” 姜谨沉吟片刻,语调意味不明,“这下好玩儿。” r轻笑一声,“若是能够吞噬掉对方,那我可以通过数据人获取h博士的信息。” 这对于它和主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走投无路路自来,他们不去走一走都说不过去。 “唔,那就找机会。” “是。” 姜谨手指轻敲,心中的一个疑惑轻而易举的找到答案。 刚刚找到《权谋》与《权臣》开篇对比,发现除了前一万字稍有差别,原主的存稿与许之之所发表出来的无一个字不同。 简直就是复制粘贴下来的。 写文这个事虽说许之之拿到了原主的细纲,可再怎么的也只是剧情相似,而不可能写得一模一样。 可知道了许之之背后有了个系统撑腰,所有的疑惑不解自开。这整件事的背后怕少不了那个系统的指示。 “r替我监控一下对方系统的动向,我倒要看看他们使什么坏。” r欣然应允。 “主人,这样的境况您怎么办?” 姜谨发出一声一味不明的笑声,“你觉得我该怎么去做?” r谨慎的思索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解困的方法,而其中最符合剧情走向便是第一条。 “寻找证据在线爆料,利用法律与舆论按死许之之。”这是它选出最正常的发展走向,就是让许之之尝一下原主所受的苦果。 姜谨缓慢摇摇头,“那怎么够。”那怎么够啊,她要让许之之自食苦果,要那群人受到该有的惩罚。 想要做到这些,作为粉丝心心念念的姜大可远远做不到。 再说,她又不是原主。 既然没有愿望要求,自然是怎么肆意怎么来。 “那……主人怎么做?” 姜谨轻笑一声,“且看着。”现在容她卖个小关子。 网上风波未平一波又起,胥江爆挂出公告,写明姜小姜合同已到期,以后不会对姜小姜这个账号所作出的任何违法之事出面。 同时,胥江排前几名的作者暗地爆料姜小姜欺压新人,贪钱如命,私生活混乱…… 看得姜谨一阵好笑,这群唯利是图的人果真是恨不得踩死她,顺便捞上一笔赚赚名气。 这番操作简直就是在抱着原主吸血,恶心极了。 姜谨是什么打算? 当然是去继承家产啊。 继承千亿家产不比憋屈写文来的爽快,当个总裁而已,轻车熟路了。 姜谨滑动通讯录找到宋爷爷的电话,“宋爷爷,今晚我去您家蹭顿饭?” 电话里头传来爽朗的声音,“小阿谨,宋爷爷这儿就是你的家,我让王婶给你准备你爱吃的菜。” “好勒,谢谢宋爷爷。”姜谨乖巧的挂掉电话,嘴角浮起笑意。 原主年幼双亲意外去世,临走前原主与家产全被托付给姜爸的养父宋政。 原主大学专业学的是文学,可她却不是。 【今日姜小姜仍然没有承认错误。】 【抱住我可怜的许大大,心疼一万次,怎么会碰上这么恶心的人,亏得以前许大还发文崇拜她,抄袭自己粉丝的作品真没品!】 【楼上是有故事的人啊,我有酒,借此平台说上一回?】 【楼上是个逗比,鉴定完毕。】 【现在还未盖棺定论,大家能不能别这么早下定论,有可能是许大抄袭姜大呢?】 这条言论一出立马引起无数人的攻击。 【楼上是姜大的粉,要点脸行不行,现在证据都摆在面前了,这么死撑着有意思吗?】 【搞清楚状况好不好,这里是《权臣》评论区,麻烦那些不要来脸的人不要来这里,我们不欢迎!】 【坐等姜小姜退圈。】 【+1】 【+身份证号】 除了两方粉丝小范围的互掐,还有不少大神小神披着马甲在其中浑水摸鱼,宣传自己的新书,一起踩踏姜小姜。 许之之坐在副驾驶上,黑色棒球帽扣在头上,遮住脸上得意的情绪,眼下这种情况就是她想要的。 姜小姜注定要成为她登上山顶的踏脚石。 在她的那个世界自己就是一名扑街小作者,长得丑,普普通通的一位网文写手。 一次外出被别人家的花盆砸死后醒来就在这幅身体里面,胥江网金牌作家,身家百万,更重要的是长了一张不输当红一线明显的脸蛋。 有钱,有名气,长得也好,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本以为自己这种文笔肯定就此封笔,拿着这具身体留下的钱混吃混喝,可没两天脑海中出现一个名叫“网文大神成就”系统,据她十几年看文的经历,这就是天命女主的待遇啊。 恰好责编联系她给她一份完整的新文细纲,古代正剧,只有文笔没太大问题就会大爆的作品。 她知道这个是属于另外一位作者的,可那又如何,在这里,她才是原创者,而姜小姜就是一个不要脸的抄袭者。 在系统的帮助下,她成功的找到这本书的原着,开头一万字由于已经被姜小姜发表出,虽立马下架,可看过的粉丝不在少数,她只好勉强照着原着重写了一遍,后面她只需要对着记忆重新编辑出来就好。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在做梦一样。 许之之手指落到脸上,眼中闪过兴奋。 这张脸真的太适合镁光灯下,活在大屏幕上,她现在去的地方就是她接的平面广告拍摄场地,相信借此机会能向外宣传美女作家的人设,顺便名气大爆一次。 “系统,现在我的崇拜值有多少了?” “宿主,您好,您的崇拜值现有一万三千点。” 许之之听到这个数字后心变得更加愉悦起来,一万三千点足够她换一门经典传世之作了,反正不需要自己去写,要不将新文现在开起来? 姜谨换好一身绣花旗袍,拿着车钥匙打算出发去宋宅, “主人,那个系统好不要脸,它打算让它的宿主发表《烟笼月》来赚取更多的崇拜值。”r愤愤道。 “《烟笼月》,莫汝先生的那本?”说起这本书姜谨还是不陌生的,甚至还翻开过好几遍。这本书讲述了一个国家的存亡之际的家国情怀,其中夹有大量的历史资料,可考可查,一度被评上“时代经典”。 “是,就是莫汝先生的。”这种书都敢复制粘贴,这种人的脸皮怎么会这么厚实。 姜谨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富有节凑的敲击声随后响起,细细思索后嘱咐道,“这样,你将这篇文发表在网上,以莫汝先生的名号,然后将发表时间改一改。” 莫汝他不属于这个时代,可她也容不得有人借着《烟笼月》入了国家的眼,尽收名利。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怀疑过《烟笼月》是否能够爆红。 r欢喜应允,半小时后,某高校内网出现一名叫“大好人”的网友转载了一篇在2015年3月20日在某不知名书刊上发表的《烟笼月》,作者名莫汝。 这便是姜谨埋下的暗棋之一。 第69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03 事情交给r后姜谨就没再管,手机随手放到中控台,启动发动机前往宋宅。 宋老爷子今日故意呆在家中等待乖乖孙女回家,坐在沙发上翻开书刊,手边泡着清香的黄茶。听到门外的动静,连忙放下书刊坐直身子。 “回来了。” 他虽出生部队,可面对自家乖乖孙女就像个普通的爷爷,平易近人,慈祥和蔼。 姜谨随手将包与车钥匙放到鞋柜上,接过王婶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双手才走到宋爷爷身边坐下,“嗯,回来了。” 宋政温和的笑了下,这孩子虽然自小被他带到身边,可自从读大学后就不爱回家了,“要不要喝茶?” 姜谨点头。 淡淡的甜香气从杯中萦绕而上,棵棵茶芽立悬于杯中,甚是美观。姜谨右手持杯于鼻尖轻嗅,略有些惊喜,“君山银针?” 宋政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怎么看出来的?”要知道这种茶可不是现在主流,她这一看一嗅就能辨别出来,行家啊。 “宋爷爷,你忘记了,我小时候经常跟着你混茶吃,这等自然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这话引得宋政哈哈大笑,手掌轻柔的拍了拍眼前女娃的脑袋,“是是是,那时我时常被他们打趣,一晃好多年过去了。”一声叹息泯灭于心中。 两人之间瞬间亲昵起来,像对真正的爷孙俩。 姜谨抿了口茶水,轻描淡写道:“宋爷爷,我打算回家继承爸妈遗产了。” “咳咳咳。”宋老爷子一口茶没喝进去,呛在喉咙中,“你再说一遍?” “我打算回家继承遗产。”姜谨坐直身子,语气坚定,显然不是在说笑。 宋政顺了顺气,眼神不自觉的朝外瞥了眼,天还没黑,不是做梦。 他自她成年后逢面就劝回家掌管自家公司,可这丫头不是推脱就是绕着他走,简直打算一辈子都写文。昨日他那孙子还在和他说这回事呢。 姜谨静静等老爷子回过神,她知道自己这番话对他的冲击力有多大,原主到死都没想过回家继承遗产,可见她的心真是半点都没在这里。 “快快快,王婶,你去楼上将保险柜里面的股权协议书拿来,哦,对了,还有遗产继承都拿过来。”宋政兴高采烈的招呼王婶去拿文件,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姜谨的手。 这幅架势看得姜谨一愣一愣的。 “宋爷爷,不用这么着急……” 话还未说完,手上的力道一紧,宋老爷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着急着急,怎么能不着急。”不着急人就跑了,他盼这一天可是盼星星盼月亮,不抓紧点后悔药都没得吃。 见她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宋政这才松了口气,这下好了,成了。 “不对啊!”回过神来的宋老爷子扬了扬眉,“你不是一辈子都要陷在写文里面不出来的吗?怎么一下子改变主意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你没和爷爷说?” 想要孙女回家继承遗产是一回事儿,外人欺负他家孙女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两者可不冲突。 姜谨沉默了片刻,本想一句话带过,可见到宋老爷子锐利的眼神,只好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翻出热搜。 微博热搜词条姜小姜抄袭依旧高高挂在榜首,连后面几条都写着请姜小姜滚,姜小姜不要脸等等一系列有关词条。 宋政性子直爽可也不是一个傻白甜,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把乖乖孙女放到明面上去骂。沉着脸翻完所有的热搜后忍不住骂一句,“有病马上去医院!”别在这里瞎哔哔! 听到这句话的姜谨脸上出现罕见的茫然。 见她沉默的坐在沙发上,这小脸白得哟,这阵子怕不是被欺负惨了,“这事怎么不和爷爷说?”要他看,这群网友就是欠训,整日里叽叽歪歪的盯着别人的事。 姜谨移开视线,“小事情,很快就能解决。”幸好宋爷爷没翻到p她遗照的微博。 宋老爷子见她那一副温顺的样,心肝就一阵疼,他从小护到大的掌心宝在外面受了欺负都不和他说,这显然是把他当外人啊。 心中一阵失落,果然没有血缘就是比不得。 “爷爷。”姜谨察觉到他失落的神情,心中一阵酸涩,挪了挪位置挽住他的手臂,亲热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说起来还有件事要爷爷帮忙呢。” 宋政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拍拍她的手背笑道:“什么事情,说说。” “是这样的,我想和爷爷合照放到网上,并发出公告正式退圈。”本来打算简单的发一条微博说一下就此退圈,可触及到宋老爷子失落的情绪后顷刻改变了主意。 宋政眼中精光闪过,嘴角浮现一抹压都压不住的笑意,“好,爷爷给你站台。”虽然退役好几年了,可这张脸应当有人还认得的? 要不找同事转发转发? 【姜小姜v:今日正式宣布退圈,这些年一路走来非常感谢爷爷的支持,要不是您,我可能走不了那么远,谢谢。(图)】 【哟,不是道歉呢,打感情牌啊,你爷爷知道自己孙女抄袭吗?】 【被人骂得受不了,用亲情洗白,这套路也太俗套了。】 【姜小姜道歉,道歉。(刀)】 【这爷爷……看着有点眼熟啊!纯路人粉,别骂!】 【楼上的,不止一个人,我也是眼熟!】 【呵呵,楼上怕不是姜小姜花钱找来洗白的,硕士毕业的我怎么不觉得眼熟,一家抄袭狗,不要脸!】 【楼上实际上是小学没毕业才来这里装高学历人才求得优越感?】 【给大家科普一下,宋政……,虽然已经退役,可电视上新闻上仍然有他的事迹存在。】 【八楼的,不要觉得我怼你,你可能小学真没毕业。】 【绝了,我想起来了,最近有部电影不就是以宋为原型。】 【啊啊啊,我知道啊,姜小姜居然是他的孙女,那我相信姜小姜。】 【姐妹,我也是,我男神啊……】 微博底下一片混乱,网友们瞬间被“宋政”圈粉,评论风向彻底转变。 而身为当事人的姜谨发完微博后就将手机彻底静音,若不是还需要用到微博,她都想直接卸载掉,毕竟,每日想要点完红点也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这是属于强迫症的独有骄傲。 宋老爷子看着那张合照满意了,摸了摸下巴,瞅了一眼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姜谨,摇摇头,“去房间睡,等到晚饭时我让王婶叫你。” 姜谨爬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双眼泛出泪花,摇摇晃晃的走向二楼。 这宋宅她虽然不常回来,可属于她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这里就是她的家。 可原主却不懂得珍惜。 见她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后,宋老爷子沉下脸,拿起手机不太熟练的下载微博,登录自己好久没用过的账号,改名发文一气呵成。 【姜氏集团代理董事宋政v:欢迎姜氏迎来它真正的主人姜小姜。】 宋老爷子发完微博后切回搜索,输入:发完微博后多久才会有评论?(回答有奖) 不一会有条回复,“加v分分钟钟,普通人就看缘分,自己回复自己不为一种好办法。” v??? 宋老爷子皱起眉头,伸手扶了扶下滑的眼镜,“什么是v?” “你是小朋友吗?v都不知道,看图。” 宋老爷子没理会对方的嘲讽,点开图片,红笔圈出一个v字符号,恍然大悟,这玩意他有。 某城市办公室中一名身穿衬衫的男子惊呼一声,“我艹,这人真有钱啊!” 手机上显示着回答奖励到账一千金豆,要这道这个软件上一粒金豆是人民币一元,他随意的回了两句话居然拿到了一千大洋,都够他这个月的生活费了。 目光移到自己最后回复的话,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这钱拿着着实有些烫手。 “您还在吗?我把这钱给你退回去。” …… 静等了十来分钟,无任何回复,男人只好将这笔钱存入银行,这笔意外之财还是先不要动用。 宋老爷子皱着眉头点开评论区,底下的小红点飞快的往上涨。 【???】 【刚从姜小姜微博过来,我的天,妈妈问我为什么跪在地上哭。】 【姜氏继承人,这等天道宠儿还需要抄袭,逗我玩呢?】 【别问,问就是后悔。】 【我女神又漂亮了,向大家隆重介绍我女神,姜小姜写文牛逼,家世牛逼,长得也绝美,非常值得信仰!】 【柠檬树下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就问你酸不酸!】 【啊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叫)】 宋老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他就是要替谨宝站台,他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怎么也轮不到要别人替他教训孙女。 但看到下面时,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爷爷,你看您还缺孙女婿不,家世清白,一本学历,长得还算入目。】 【姜大,求娶,身娇体软,可萌可甜可暖床。】 这一个个的,说话也不收着点。他未来的孙女婿自然得要他亲自来挑,挑一个最好的。 第70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04 郝然眉头微皱,低头看着自己相机中的照片,朗声道:“不好意思,再来一组,辛苦了。”挥了挥手,示意工作人员重新将场景架设起来。 许之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这组广告已经消耗她太多太多时间了,“老师,我去补个妆。” 郝然随意摆了下手,低头和身边的布景工作人员交代一些细节性问题。 “灯光暗一些……还有这里……看……” 见他对别人耐性温和唯独对她随意不耐的模样,许之之气恼的跺了跺脚,亏她刚刚对他还有一点心动,臭男人,一点风情都不懂。 “许姐。”小助理连忙迎过来,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辛苦了,我刚刚看了照片,很漂亮……” 许之之接过外套披上,不耐烦的打断她,“你能闭嘴吗?”她都快烦死了。 被骂的小助理眼中闪过惊愕,她刚来许姐身边不久,可这段日子以来许姐一直都是温柔可人的,今日怎么…… 注意到身边小助理脸上的表情,许之之眼中闪过懊恼,抬手,假装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抱歉啊,刚刚太累。”她这把火不是冲她去的,可若是不解释,别人还以为她苛刻助理,传出去名声不好。 小助理摇摇头,收敛神色,跟在她后头。 轻柔的化妆刷在脸上细细的调整妆容,过了好一会化妆师才满意的看着镜中的那张脸,“好了,您皮肤底子好,妆容不宜太浓。”虽然这位职业素养不怎么样,这张皮囊倒是格外出色,今年主打的芙蓉妆格外衬她。 难怪格瑞斯要请一个新人做这一季的主打,只要情商高一些,这娱乐圈迟早有她一袭之地。 格瑞斯这是提前投资。 许之之睁开眼,眉头下意识的蹙起,随后立马恢复平常,“谢谢你,很漂亮。” 化妆师笑着接受了称赞,收拾好桌面的物品后麻溜的走到一边,她还要等拍摄完成才能下班,反正是小时计费。 “快快快,帮我把包里面的口红拿出来。”等人一走,许之之急忙喊小助理拿口红,她真是一刻都不能看了,清汤寡水,哪里好看了? 小助理见她对着镜子将嘴唇描红,一个漂亮的咬唇便出现在镜子当中,她的眼中闪过惊艳,随后露出一点嫌弃的意味。 咬唇当然漂亮,如果不是配这个妆容的话。 “许姐,化妆师那边怕不好交代?”毕竟你才称赞人家化的妆漂亮,转身就改了。 许之之不在意的抿了下口红,满意的点头,“小小化妆师而已,这样才好看,有气色。” 小助理迟疑了半刻,到底是忍下了嘴里所有劝阻话。 算了,等今天工作完成后就去找人事部递辞呈,这等人,迟早要栽跟头。 “对了,将我的手机给我。”扔下口红,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心情极好的卷了卷发尾,一双眼睛中盛满了得意。 打开微博,顺势点开热搜。 姜小姜宋政 姜小姜不可能抄袭 本世纪最大的笑话:姜小姜抄袭 姜小姜,我想嫁的女人 姜小姜女神 看着热度不断上升的词条,许之之的脸色急速黑下去,手指飞快的滑动屏幕。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小姜v:今日正式宣布退圈,这些年一路走来非常感谢爷爷的支持,要不是您,我可能走不了那么远,谢谢。(图)】 【姜氏集团代理董事宋政v:欢迎姜氏迎来它真正的主人姜小姜。】 两条并排的消息赤红了她的眼睛,这不可能,姜小姜就该被她踩在脚下,怎么可能翻身?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解释解释,为什么会这样?”许之之气得猛锤了沙发一下,要是姜小姜不背负上抄袭的名号,那她就完蛋了。 “本系统服务无任何问题。”系统的回答一板一眼,好似这真的属于正常发展。 “叮!” 微博突然跳出两条有关她的信息。 【姜氏集团:对于许之之女士许之与胥江网胥江文学联手剽窃姜董事作品《权谋》一事已由公司法务部全权接手,望大家知晓。】 【姜氏法务部:亲,您有一封律师函请待查收!(图片1,图片2)许之胥江网】 啪! 粉色手机摔在她膝盖上,许之之的视线像是被钉死在手机上,整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好一会,许之之才连忙将手机捡起来,面色铁青盯着微博底下的评论。 【刚,还是我姜女神刚啊。】 【我艹,我不就去上了个厕所,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都在骂姜小姜?】 【楼上的,你这个厕所上得有点久啊,便秘请用大黄通便颗粒!】 【哈哈哈,楼上这是要笑死我后继承我欠债250的花呗吗?】 【我女神终于出律师函了,妈的,许之之粉丝千万别来这里蹦跶。】 【官方好皮啊,爱了爱了。】 许之之颤抖着手往后翻,无数人在底下在评论,手指一顿,落到其中一条信息上。 【你们说,是不是胥江和许之之联合起来搞我们家女神啊?毕竟胥江想要我家女神版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目光紧紧的凝视着这条信息,心中的恐慌不断增加,这事别人怎么会知道,难道……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得许之之下意识想要将手机扔出去,可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之后心才落地。 “喂。” “之之,网上的信息看到了?” 许之之目光移到不远处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轻声“嗯”了一下,怎么可能不知道,律师函都快寄到她手上了。 落月头疼的揉了揉鼻梁,轻声哄道:“你别在意,我和公司正在想办法,他们那边没有证据,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要好好完成今天的拍摄任务。” 目光移到电脑上的日程安排上,“你最近还有几个访谈,调整好心态,利用这次机会替你造势。” 公司安排这一遭本来她就不同意,可看到那份大纲后,却下意识的想要占为己有,这本书有大爆的潜力,只要文笔不拉跨,适当宣传,那以后可以拿钱拿到手软。 而许之之到底是一位大神作家,有了好几年的写文经验,倒也出过一本爆文。 果然,《权臣》在她的手下无可挑剔。 她甚至在想,这本大纲的主人可能都没有许之之写的好。 许之之可不知道她的责编在想些什么,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落月姐,当初哪些东西都销毁干净了吗?”她的恐惧就在于姜小姜这么肯定,是不是手上拿到了什么? 或者更直观的是电脑中的记录恢复了? 落月当然也想到了这些,轻松的笑出了声,“放心,我特地去问了,我们找的人肯定的告诉我们东西无法恢复。”她当初能让她接手就是因为这个保证。 许之之松了口气,挂掉电话整个人疲惫至极的躺在椅背上。 小助理紧张的拍了怕胸口,刚刚许姐盯着手机的样子真可怕,像似要把手机吃掉一样。 “许姐,老师在喊了,我先替您拿着手机。” 许之之下意识捏紧微微发烫的手机,目光凌厉的盯着她,语气不善,“怎么,想偷看我的手机?” 小助理身体僵在原地,屈辱在眼中一闪而过,眼眶溢出泪水,含着哭腔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许姐,我没有的。”她真的没有这个念头,许姐的手机她哪里敢看。 况且,没有主人的允许擅自翻来别人的手机可是触犯了个人隐私权,作为一名在校大学生,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见小助理被吓哭,许之之不耐烦的站起身,将手机扔在她怀里。 还是叫落月姐给她换个助理,一点用都没有,就知道哭,烦死了。 小助理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的拿着粉色手机站到一边,不敢再凑上去。 许之之闭上眼深呼吸,调整有些过于急促的心跳,慢慢将杂念抛在脑后。 落月姐说得对,眼下的任务是要拍好这次广告,至于姜小姜是姜氏董事又如何,没有证据,谁能说她抄袭。 她先发表,自然就是她的。 如当真以权势欺人,那她也不是吃素的,胥江必须站在她背后,否则她不介意鱼死网破,大不了换个马甲继续写文赚钱,毕竟系统在手,她怕什么。 想通后,转过身见镜中身姿苗条的女人,唇角一勾,挺起肩背往场中走去。 “大家都准备好,马上就要开始了。” 郝然低头继续调整相机,抬眸一瞬间,目光顿住。 许之之满意的看着他们痴迷的眼神,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果然,这幅样子才是最美的。 清汤寡水的什么真的不适合她。 “嗤,你们爱拍谁拍啊,老子不干了。”郝然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取下相机放到桌上,整个人憋着一股火往休息室走。 他娘的,格瑞斯这小子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这样的人谁爱拍去拍,他不伺候了。 摄影棚中所有人都默默的低下头忙活手中的事,神情没丝毫的波动,这种场景他们看多了。 许之之呆滞的站在中央,不明所以。 “嗨,大家这是怎么了?”身穿酒红色西装的男人手上转着手机,诧异的看着寂静的摄影棚,他不过是出去谈了个合作,怎么回来气氛都变了。 一名助理连忙跑到他身边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目光隐晦的落到站在场中央的许之之身上。 “格瑞斯,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被称为格瑞斯的男人朝许之之脸上看过去,眼皮一跳,随后看向旁边的休息室。 目光划过了然。 “好了,大家都累了,我叫了些东西大家一起吃。”眼神示意助理将工作人员都带到另一边去,自己走到许之之面前,脸色温和而饱含歉意,“抱歉啊,许小姐,摄影师是我朋友,平日里脾气挺好的,没想到出了这样事,您多担待。” 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到她的唇上,眼中闪过一丝嫌弃,“许小姐,您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广告的事我们另外约时间,您看可以吗?” 许之之沉默片刻,点头答应。 转身离去的她自然是没看到身后男人冷漠的目光,冰冷又无情,这才是真正的商人。 见人说话。 第71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05 格瑞斯推开门见好友半慵懒躺在沙发上,脸上还盖着一本印着当红男明星的硬照。 好不惬意! “喂喂喂,干嘛呢?” 一把掀开杂志,没好气的踢了踢他的腿,这人丢给他一大堆烂摊子自己躲在这儿睡大觉。 “还不是你挑的人,浪费我时间。”郝然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想到外面的女人脸色就变了。 格瑞斯心虚的错开视线,这确实是他没考虑周全,“走走走,给你赔礼道歉去。”顺带说一下今天的事情。 两人并肩朝外走去,骚包老板和慵懒金牌摄影师并肩而行吸引了大部人的视线。 长腿窄腰,面容英俊,还多金,这样的男人放在哪儿都格外有吸引力。 “今天你怎么发这么大脾气?”这小子从上学起就没见他发过什么脾气,软得不行,今天居然会当场下了一个女人的面子,稀奇啊! 郝然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她还不值得我生气,就是觉得这种人烂得很。” 当着人面上一套,背着人又一套,变脸速度都快赶上高铁了。 说起这个,格瑞斯头疼的哀叹一声,“我那天在街上看到她的那一刻觉得她就是我的缪斯。”浑身散发着温柔又冷清的气息,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无疑是一股清流。 “你的缪斯选得还真……一言难尽。”郝然脸上明明白白显示着嫌弃,“这套系列本就是又纯又欲,你看她今天,腐烂又贪婪。” 这番话听得身边路过的人一脸茫然,腐烂又贪婪这种是用来形容人的? 格瑞斯倒是很能体会,身为艺术工作者,语言描述方面总是会有些特立独行。 “说实话,我今天差点以为换了个人,一点都不想我的缪斯。” “呵呵,本来我还可以捏着鼻子拍完这组,可你也看到了,她居然擅自改动妆容,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化妆师化完妆后特地给他看了照片。 面对那几张随手抓拍,心想这人若是不乱动,倒也能与这系列理念相符合。 哪知……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姜谨丝毫不知道这里的风波,隐性中破坏了许之之成名道路上的重要一环。 睡醒之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这一觉姜谨睡得格外久,从下午睡到了傍晚,房间昏暗,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 孤独,寂寥一下子将她围绕起来! “小姐?” 姜谨神色松动,王婶的声音放佛一下将她从地域中拽了起来。 拥着柔软的被子坐在正中央,轻生应了下,丝毫不在意形象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来了。” 王婶双眼慈爱的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姐,亲昵的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老爷在下面等小姐吃饭。” 姜谨浑身酥软的靠在腿上,听得直点头。 这觉睡得真舒服。 待王婶走后,姜谨才拖着脚走向洗漱间。 “主人,好消息,许之之第一个广告吹了。”r兴奋的跑过来报喜,它时时刻刻监视这她,对于今天发生事它比任何人都清楚,包括许之之本人。 刷牙的手一顿,含糊道:“哟,好消息啊,讲讲。” 半响。 听完r绘声绘色的描述后,姜谨面无表情的吐出口中的水,“啧,翻车了。” 这一番操作全是许之之自己作没的。化妆师给她化妆后她表示称赞,可转头就变了脸。更要命的是化妆师因为忘记一只口红转身回来,一下子听个明明白白。 什么叫阴差阳错,这就是啊。 侵染娱乐圈好几年的化妆师可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就落人口实,眼睛一转,拿着她自己化好妆的照片找到摄影师。 这样既为后面埋下导火索又暗自表现了自己的技术。 一石二鸟之计。 “你说摄影师知道吗?” 这一下就把r难住了,它还真没去观察存在感不是那么强的摄影师,“不知道?”人类应该都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姜谨摇摇头,“r,你还是没琢磨透人心,人啊,是心思最复杂的动物。” 褪去浅蓝色的睡衣,露出白皙线条感流畅的脊背,姜谨背着镜子慢条斯理的扣着贝母扣,“摄影师郝然心底最清楚不过。”老狐狸一个,骗骗r还行。 “在前几次拍摄的时候,郝然就隐约露出不耐烦,不想拍的情绪简直摆在了脸上,你注意到了吗?” r快速回忆当时场景,恍然大悟,“是那几句话!” “对的。”撩出藏在衣中的长发,轻笑一声,重复出郝然当时的语气。 “许小姐,你这张脸是整容脸吗!能不能从容点!” “拜托,你能不能收敛身上勾人的气息,又纯又欲,ok?不是让你乱放电!” “许小姐,看我,看我,眼神灵动一些。” r默然,这些它都没注意,在它的数据分析中百分之八十的摄影师在摄影时都喜欢说一些鼓励与贬低的话,更甚者还会说出一些比较令人不适的话。 姜谨拉开房门,好似看穿了它的纠结之处,淡淡的给出提醒,“这位郝然摄影师在网上挺有名的,你可以去看看他平时摄影的模样,一对比就能发现不对劲。” 她也是无意中发现原主脑海中有关他的信息,郝然算是摄影界的……特立独行。 拍不拍照全看心情,不爽时谁都看不上眼,可平日里接触的人无一不评价他脾气好,性格温和,最主要的是,他拍照很沉默,偶尔就提醒换个姿势。 这样的人如迷一样。 r听话的去查过往的资料,两人之间的对话算是结束了。 下楼和宋老爷子吃完晚饭后,姜谨就扶着老爷子去花园溜达一圈说一些有的没的。 散步散得差不多后宋老爷子就拉着她进书房,让谨宝接管公司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两人在宽大的书桌两边坐下,姜谨环视一周,宋老爷子的书房极其的严谨,背后的书架放着的全是有关军事的书籍,只有少部分经商和幼儿读物。 目光凝视在最下层的那本《小王子》上,脑海中的记忆瞬间浮现出来。 “那是你小时候最珍惜的一本书,都十几年过去了。”宋老爷子弯下腰取出那本小王子,珍惜的捧在手上。 这是早些年的版本,没有中文,小谨宝还不认识法文,只好每日抱着书蹲在门口等他下班给她读。 那时候的谨宝全心全意的相信着他这位爷爷,长大就变了,唉! 姜谨接过泛黄的书籍,可以看得出被保护得很好,书页上泛着淡淡的阳光味,没有一丝藏在室内的霉味,宋老爷子每隔一段时间就吩咐人将书都搬出去晒。 保留完好的房间,每年衣柜新添的衣服,在这书房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幼儿读物,还有桌面上贴着的卡通图案,一份份真诚的心意摆在原主的面前却被忽视掉。 原主最珍贵的不是自己的作品,是家人的爱。 可她到死都没明白。 可怜又可悲。 “爷爷,这些年对不起。”姜谨手指落在书上,神色歉意,原主欠下的她来偿还。 宋老爷子哑然,回过神不着痕迹的摸了摸眼角,“唉,没事,谨宝永远是爷爷的心肝儿。” 他原本是严肃不过的人,对自己的儿子也好,孙子也好,都是一副严厉模样。 可自从谨宝来了家里,面对这个软团子生怕吓着,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粗拉的嗓子也变得柔和起来,甚至这种甜腻腻的话也能张开就来。 难怪他孙子笑话他重女轻男,谨宝就是他的心尖宠。 姜谨脸微红,眼睛也透着一丝不好意思,她还是无法面对别人如此直白的爱意。 宋老爷子咳了两声,坐直身子,“你之前没有系统学过金融,今后什么打算?” 原本打算直接替她做决定先去学校跟着老师先学习,可转头一想,这可不是他皮糙肉厚的混孙子,还是得多参考她的意见。 “我打算直接进入公司,这些年耳濡目染之下还是能看懂一些。”姜谨笑眯了眼睛,“再说您都把徐秘书都留给我了,怎么都不能让您丢脸不是?” “好,直接去总公司上任总裁。”宋老爷子心神一动,“公司是自家的,不搞那些虚的。”从基层做起确实有利于锻炼谨宝的业务能力,可谨宝的出生与眼界注定高得吓人。 身处高位,更能尽快摸清公司的运营,培养大局观意识。 这是再优秀基层员工都不具备的能力。 姜谨露出笑容,心中对这番安排满意至极,她可不想做一名小小员工天天勾心斗角,自家公司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最重要的,总裁翘班理所当然,不用向任何人报备,毕竟姜家的公司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裙带关系。 至于董事会,公司赚钱了自然就没得说。 宋老爷子同样露出笑容,姜谨的做法正和他心意,这样的孩子像极了当年风姿卓着的姜郁,可惜…… 世事无常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一次就够了。 “徐秘书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以后作为你的左右手,可以信任,爷爷以后不插手你的决定。”不可能,他要给谨宝兜底,省得底下人欺负她。 姜谨了然的点头,徐秘书跟随宋老爷子身边七八年了,是专门培养出来的,能力出众,绝对的放心。 爷孙俩就着公司的话题又聊了几句,在姜谨的劝说下,公司大方向将会发生一定的改变。 公司想要发展必须跟上国家和时代的政策与潮流。 这一点,无需置疑。 第72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06 宋老爷子目送姜谨离开书房后,手指在桌面轻敲几下,属于上位者气场弥漫开来,脸上温和的笑意收敛得干干净净。 瞬间从慈爱祥和的爷爷转变成面无表情的掌控者。 半响,拿起手机拨通徐秘书号码,将刚刚的决定全部告诉他,等待他的决定。 曾经,他以为谨宝永远不会接管公司,打算培养徐秘书做执行董事,这件事也是过了明路的,眼下有变动,怎么都要告知一声。 徐闻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说出自己的心声,“宋董事,这件事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动,就是换了一个顶头上司。”至于曾经宋董事说的话他根本就不在乎。 身为公司董事长秘书,本身权利就足够大,而且自由,至于是否成为执行董事对他的工作没有太大的变动。 “我知道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下这小子都喊他宋董事,立场已经摆得很明白,这小子,上道。“以后你可以直接联系姜总,我这里除了无法解决的事情就不需要知道了。” 徐闻神情微怔,他是知道宋老爷子与姜总的关系,面对如此庞大的公司能够说放手就放手,这般坦荡,一般人都做不出。 这些年姜氏可在老爷子的手上扩张了不少,若是老爷子真的想吞并姜氏,恐怕公司上下无人敢反对。 他平时在公司可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不少人都暗地里默认姜氏已经改名为宋。 看来不是老爷子不在乎,而是根本没往心里去,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彻底将姜氏占为己有,当初接管姜氏也是无奈之举。 眼中闪现复杂的神情,脸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入往常一样沉稳,“是。”想到网上的风波,嘴唇轻抿,“宋董事,虽然眼下风波已经平息下去了,风头也开始转向姜总,可董事会那边应该会有人想借此要冒头。” 姜谨现在代表的就是公司,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公司股票波动,网上风评虽然在好转,可抄袭这个名声还没有彻底洗去,他担心有人加以利用去攻击姜总。 姜总确实持有姜氏百分之七十二的大额股权,在董事会上也有着绝对的掌控力,可挑头的那些董事想要使些绊子还是挺容易的。 宋老爷子哼笑一声,“网上的事情教给谨宝自己去处理。”目光顺势落到桌面上的少儿读物上,“身为姜家人,谨宝可不是傻白甜,这事儿不用担心。” 谨宝? 听到这个……可爱的称呼后,徐闻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这是喊姜总,想到记忆中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个昵称,琥珀色眼瞳中闪过笑意,心中不自觉的重复这个名字,莫名觉得挺宠溺。 回到房间的姜谨刚关上门就打了个喷嚏,食指轻柔发痒的鼻头,疑惑的歪歪脑袋,“谁在惦记我呢!” 她坚决不承认自己刚刚吃了三个冰激凌冷到了。 盘腿坐在床上掏出手机,见满屏的各种信息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部删掉,消息一瞬间被清空,空白的界面令人感到无比的舒适。 姜谨自然是没看到她责编发过来的消息。 眉头蹙起,扭了下腰换了姿势给徐秘书发了一条信息,询问公司法务部那边的进度。 刚挂掉电话的徐闻眉头轻佻,立马给出回复。 “法务部正在整理收集证据,律师函已全部发出去,开庭还是私下调解还要看您的意思。” 大公司的法务动作就是快,看原主之前找的律师,啧啧啧,漏洞百出不说还磨磨唧唧,姜谨觉得是个人都能反驳他所有论述。 “好,可以请法务部的同事休息休息,进步倒也不必这么着急。”姜谨轻笑一声,作为一名合格的老板当然要体恤公司员工。 加班?不好意思,当工作完成后你提早下班都没问题。 徐闻立马懂她的意思,朗声笑出声,将这条体恤话完完整整的转发给法务部的部长。 人死亡会很可怕吗? 不不不,最恐惧的是明明知道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刀,可你硬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等着,顺便将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至于网上的那群键盘侠,会有人替她收拾到的。 所以不必自扰。 姜谨眼尾上翘,轻哼出最近一首很火的歌曲,慢悠悠的查看r给她查出来的资料。 一直看到深夜,姜谨才疲惫的揉了揉发涨的眼睛,原主爸妈到底是什么神仙人物。 别人还在找外国买技术的时候,姜氏在大把砸钱研究自己的核心技术。 网上购物才刚刚发展起来,姜氏已经抢先发展物流行业。 不得不说,姜氏能有如今的规模与资金,这其中最大的功劳就是比别人快了那么一步。 若不是r说这个世界没有重生人口,她都要怀疑原主爸妈是重生来的。 睡前,她重新打开微博看了一眼,发现许之之居然艾特了她公开和她叫嚣。 【许之v:很抱歉因为我与姜小姜个人的事情在这里侵占了大家的公众资源,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没必要替姜小姜再遮掩下去,《权臣》这本书百分百属于我的原创作品。 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她姜小姜就是抄袭我才会被胥江下架,这一点胥江与姜小姜编辑未未可以作证。 姜小姜想用权势逼我就范,我绝不会同意,《权臣》作为我的心血,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人毁掉它。 律师函已经发送至姜小姜,我们法庭上见!胥江文学胥江编辑未未姜小姜(图片)】 底下跟着一窜溜的安慰与抱抱,偶尔夹杂着几句维护姜小姜的话,可无人搭理。 毕竟,《权臣》这本书的设定实在是太好了。 男强女强,智商在线,也没有什么狗血的剧情,就算中期男女主动心后也互不退让,各自坚持自己的政治立场。 说实话,面对这本书连姜谨都期待出电视剧,跟别提其他的导演,眼下怕是有足够多的公司去接洽了。 见她说已经发出律师函,姜谨眼皮一跳,下意识的翻出短信垃圾箱,一番查找后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律师函通知,而公司那边也没有通知她。 唬人的玩意儿? 至于她责编未未发来的消息下意识被她忽视,墙头草而已,见网上风气有转变立马求和道歉,没有得到她的回复立马又投向许之之的怀抱。 这种人,墙头草不要太明显。 姜谨嘴角一勾,三指下滑,咔嚓一声截下图片,毕竟以后要是反悔删除微博她还有证据。 这种历史性的一刻就该好好保存下来。 “主人,您不生气吗?”r在姜谨的脑海中问,它此刻是没有检测到主人怒气值上升,可许之之已经在主人底线上反复横跳。 姜谨轻笑一声,与脸上和煦的笑容不一样的是一双深黑的瞳孔泛着冰冷的光芒,“我生什么气,一想到许之之接下来的下场,我恨不得当场用唢呐给她吹上一曲《青天歌》。” r默然,它虽然是个智能意识,可不要代表它没文化。在人类世界里,《青天歌》可是给死人的。 这还叫没生气? 身后事都给人家安排好了。 姜谨还真没生气,毕竟气谁也不能气着自己,多划不来。 “那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主人。” 姜谨眉头微蹙,她总算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是r对她和阿钧的称呼。 “r,赏个脸呗。”姜谨不自然的咳嗽一声,笑嘻嘻道。 r沉默片刻,“您说?” “要不,你以后叫我谨姐?叫阿钧……”姜谨纠结的咬了下手指,她还不知道阿钧的真名,难办。 姜谨触及到手机上跳出的信息,眼睛一亮,“姐夫,就叫姐夫,怎么样?” r沉默了会,估计是在纠结核心源的情况,毕竟当初给的设定是主人与二主人这两个称呼。 好一会后,r轻柔的说道:“谨姐。” 听到这声“谨姐”,姜谨感觉通体舒畅,比主人好听多了,“乖乖乖,嘿嘿。”心中一乐,没忍住咧嘴笑出了声。 r刚学了一个词,叫趁火打劫,它打算灵活运用一下,“谨姐,那你能说说你后面的打算吗?” 姜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和激动的心神,“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你谨姐我都是走一步算一步。” r又陷入了沉默,你忽悠死我算了。 姜谨真没有什么详细的打算,她最终的目标是将胥江弄破产,许之之承受该承受的惩罚,还有原主责编也是不能放过的,除了这些,大概就没了……? 她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变化太多,人性太复杂,算计人这种事怎么能有计划。 最典型的事例才刚刚发生。 关于许之之黄掉的广告,她真没想到去插手,毕竟她要来见宋爷爷,没时间没人手根本作不出安排。 后来索性就想着先将人碰上高台后再拉下万丈深渊,谁知道,许之之居然自己给作黄了。 不得不说,这剧情发展的过于令她舒适了。 姜谨点开手机,找到那条微博,嚣张的回复一句。 【我等着。许之】 胥江已经被许之之拖下水,看来是已经站好立场了,离她的目标又靠近一步。 r可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它现在已经陷入了焦急之中,谨姐越不告诉它,它就越想知道,最后根据各类小说模拟了无数个方案才罢休。 第73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07 繁华大街弘谕总部大楼。 “听说了吗,今天姜总要来这里视察,以后就在这里办公了。” “姜总?咱们公司没有姓姜的老总?”身穿白色衬衫浅蓝色长包臀裙的女人疑惑的歪了歪头,脖颈处小巧的项链随之滑动在侧边。 她身边的女人优雅的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看着她,“你从事研发工作,能不能花个时间将你的2g网升级一下,这事闹的挺大的。”全国冲浪人士都知道了,都在等后续呢! 被骂了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笑了下,她知道闺蜜急性子就没往心里去,“说说看呗。”踩着一双低跟的白色高跟鞋,边刷卡边听八卦。 她不喜欢去网上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有这个时间还如多看几篇新闻报道。 披散着长发的女人也一同打卡,挽着她的手边走边将这些日子的事情说给她听,“这件事连我们公司都参与进去了,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期待这位姜总呢。” 说完,羡慕的捧着自己的脸,崇拜道:“啊,这是什么绝世神仙姐姐,长的漂亮,身材也好,会写书,还是富二代,想嫁!”女人一旦优秀到极致连同性都会忍不住生出向往之心,而不是嫉妒。 一只白皙的手搭在她黑直的长发上,径直的带着她避开来来往往的人,“你刚刚说姜总神秘的很,没有照片流露出来,怎么一下子就改口了?” “哪里没有照片,听懂我的前缀好吗?”不满的拍她一下,“是没有高清照片,网上现在还是挂着一张的。”说完,打开粉白手机熟练的找到相册,“喏,好不好看!” 微微侧眼看到手机上的一张照片,表情一言难尽,模糊都出重影了,勉强能看得出是位女士,“你……眼睛没有问题?”就这,居然还能看出美丑? 黑直发女人听懂了她的暗含之一,得意的朝她笑了下,“这你就不懂了,凭我这双亮闪闪的鉴美眼睛,我百分百肯定姜总绝对是美人,绝世美的那种。” “我梦寐以求的女神居然变成了我的上司,可恨我不是男儿身,不然甜甜的恋爱就来了。” “公司小哥哥们还不够你看的?”身后传来一声含笑的嗓音。 黑直发女人痴迷的盯着手上的手机,头也不回的答道:“那不能够,姜总的美那是谁都比不上的,小哥哥?那是什么玩意儿。” 徐闻实在是忍不住了,闷笑出声,他怎么没发现公司还藏着一个逗比。 反应过来的两个人僵硬回过来,看清楚后面人的模样连忙往后退,脸上挂着营业式笑容。 “徐秘书早上好。” 徐闻抿嘴憋住笑容,点头致意,“你们好。” 两个人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向站在徐秘书前头的女人,脑袋瞬间发麻,脸上浮现生无可恋的表情,完蛋了。 能让徐秘书自愿站在后头的也只有那位传说中的姜总了,姜氏真正的主人。 回想刚刚说的话,黑直发女人的眼神有些飘忽,完蛋了,完蛋了,她恐怕要逃离地球生活了,被自己偶像听到自己这么不着调的话会不会显得轻浮,感官会不会直线下滑,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徐闻从接到这位之后就一直在打量她,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姜总真的很温柔,浑身好似没有一点脾气。 “姜总,公司员工不懂事,我去处理一下。” 姜谨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没事,夸我呢,我高兴。”不愧是跟着宋老爷子这么多年的人精,不着痕迹给她送人情玩得很溜啊。 “你们叫什么名字,什么部门的?”转过头,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们,员工手册上规定非议上司给予降薪处理。 黑直发的女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含着哭腔,“姜总,我叫陆心悦,销售部门的。”完蛋了,果然人不能太八卦,这下好了,要被降薪了,还连累了闺蜜。 最让她心痛的是这是她偶像啊,偶像! 身着职业套装的女人神色平静的说道:“姜总,对不起,我叫余晚,目前在芯片研发部门任职,我们不该在公司聊八卦,是我们的不对。” 若不是看到她眼底深处的忐忑,姜谨就还以为她真的很淡定,见她们战战兢兢的模样,眼中闪过笑意,“今天确实是你们的不对,就罚你们出钱替我买一杯咖啡当赔罪礼。”爱八卦是人的天性,她自己也喜欢。 陆心悦与余晚震惊的抬起头,这就行了? 徐闻低垂着眼,不得不佩服姜总这一招,既指出她们的不对,也给出了惩罚,可眼前这两位小姑娘却感恩戴德。 人心一下子被收拢了。 姜谨带着一行人从她们身边经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着还在发愣的某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陆心悦是,你是我的书迷吗?” 被闺蜜用力揪了一下才从偶像美貌中回过神的陆心悦下意识的“啊”出声了,一双小鹿眼露出懵懂之色。 姜谨好脾气的重复一遍。 “是的。”陆心悦眉开眼笑,“您的第一本书让我入坑,最喜欢您写的《明华公主实录》。”见其他人一脸笑意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一大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姜谨点头表示知道了,什么都没说往高层电梯走去。 “姜总心情很好?”徐闻边问边按下28层键,他发现姜总在面对女生显得尤其温和,而且很细心。 姜谨歪头看了他一眼,“何以见得?” “因为姜总在笑啊,笑入眼底。”徐闻轻声说道,细心的替她挡住电梯门,示意她请。 姜谨下意识摸到嘴角,果然,还有一个弧度在,经过他身边之时,浅笑一声,“可爱的女生不比臭男人香?” 被暗骂一句的徐闻无奈的摇摇头,姜总的恶趣味来了。 走出电梯后,两人一同进入已经全部重新布置的总裁办,沉闷灰色的空间被适宜的点缀着绿色,一排排置物架放着各式各样的摆件,其中就有姜谨已经出版的书籍。 姜谨径直走到书架抽出那本黑色包装书籍,上面用金色篆体勾出几个大字——明华公主实录。 “把你笔借我一下。”徐闻呆滞片刻,右手抽出一支别在他口袋的钢笔,递上去。 字体流畅签上笔名,“喏,等下将这本书给刚刚那位小姑娘。” 银质钢笔与硬质包装书籍一同被送到他的手上,目光落到龙飞凤舞的签名上,不合时宜的想,这还是姜总第一本亲笔签名的书籍? 不会到放在市场上能炒到多少价。 姜谨可不知道眼前这位精明的秘书已经在想她的签名书能赚多少钱了,不愧是资本家。 舒适的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脚尖微微点地,圆滑的转上一圈停留在原地,双腿交叠,黑色的西装裤向上缩起一些,露出白皙腕骨凸出的脚踝。 她手指搭在黑色的桌面上,一手撑着头,整个人显得慵懒危险,目光缓慢的环视整个办公室。 全落地窗可看到周围最好的风景,往前看便是风景着名的东方塔,姜氏弘谕28层便是它最好的观景地。 “姜总,您看办公室您还满意吗?” 姜谨收回视线,手指轻点,“可以,你再帮我招几个助理过来,由你来总领,你工作内容不变,有问题吗?” 徐闻弯了下眼睛,“好的。”姜总这是想要成立总裁办直属,之前总裁秘书只有他一位,眼下这是要收拢权利? “对了,这个给你。”三份文件被白皙的手指推到桌面中间,徐闻躬身拿起,封面写着。 股权转让协议书。 徐闻面色不变,翻开首页,待看到受益人是他的名字后惊讶的抬起头望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女人。 “这……” 十指交叉,下巴轻放在方面,面对他的疑问哼笑一声,“这不是应该的?”宋老爷子虽然说这人值得信任,可该要给的东西她从来都不会吝啬。 “你在姜氏工作好几年了,姜氏发展也有你的一份,我从名下划出百分之三的股权全当是奖励了,不可转让,买卖要优先考虑姜家人。”示意他自己好好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 徐闻刚想拒绝,抬眸与之对视,姜总眼中的坚定让他明白这份协议是姜家,也是她想给的。 金属笔尖与素白的纸张接触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日后,徐闻属于姜氏股东一员。 咚咚咚。 “姜总,徐秘书,今日董事会时间已到。”磨砂纸的玻璃门映出门外苗条的身姿,轻柔和具有亲和力的嗓音提醒里面两位时间已到。 姜谨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眉头一皱,“走。”路过提醒会议小助理的时候,不着痕迹的上下扫视,大长波浪卷,微微被挤开的衬衫能隐晦的看些傲人的曲线,及大臀的黑色职业套裙,黑色高跟鞋。 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香水味的女人穿着打扮格外的迎合男人的喜好。 “你叫什么?” 谭小雅抿嘴微笑,微低下身子,“姜总,我是谭小雅,冯经理的助理。”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到对方的脚上,声音一顿,“您以后有什么吩咐都可以找我。” “嗯。”姜谨礼貌的点头,不着痕迹的拉开与她的距离,到达电梯口时轻声嘱咐,“谭小姐,再见。” 不明所以的谭小雅下意识扬起笑容,可背后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这位姜总的目光和气势好吓人,看来她要马上和冯经理报备一下。 上面是属于高层专门会议室,谭小雅是无法进入的,只好不甘心看着天梯缓慢合上。 姜谨一进入天梯就侧头打了个喷嚏,用纸巾捂住鼻子,瓮声道:“去和人事部说一下,辞退,对了,和她的上司一起查一下,有问题直接去找警察叔叔。” 徐闻苦笑一下,姜总才来公司,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第74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08 许之之这几天没有拍摄访谈类的任务,或者说是有但莫名其妙的都推迟了,给出的借口都是场景还未搭好,诡秘的统一口径,不得不让人怀疑。 她的助理不是没有去联系过,可还是这个说辞,甚至将违约金都一分不少的打在了她的卡里。 既然钱到手了那她就无所谓,明面上温柔体贴,可暗地里却把这几家公司记恨在心里,并暗自决定以后不管他们怎么求她都不会给他们拍摄任何代言。 《权臣》的更新不用她费心,眼下只好窝在家中休息。 点开自己的后台,《权臣》底下一片好评,不断有人催着她去更新,得意轻笑一声,“系统,帮我兑换上次你推荐的作品。” 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好的,《烟笼月》已兑换成功,崇拜值剩余零,请宿主尽快赚取崇拜值。” 许之之看着脑海突然出现的剧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这本书可是耗尽了她所有崇拜值。 不过一想到未来的辉煌,到底是觉得值得。 “时代经典”这个称号是属于她的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许之之瞥了一眼,眼中的轻蔑不言而喻,她的这位责编越来越不会办事,连网上消息都压不下去,若不是《权臣》她也知道,早就给她踢出局。 “喂,落月姐。” 通过手机传递过来的嗓音有些失真,可语气中的欣喜可一点都没打折扣,“许大,《权臣》版权公司卖出去了,税前一千三百万,你与公司五五分。” 许之听到这个数值手一抖,双眼发亮,这么高? “哪个公司?” “佳航传媒,你放心不会毁掉这部作品的。” 佳航传媒可不是那些小打小闹的公司,他们每年出的电视剧与电影部部必爆,无数的编剧与导演想和他们合作,连那些一流明星都愿意倒贴去演配角。 《权臣》既然被他们看中,那名与利就在眼前。 不过…… 落月眉头蹙起,翻了翻桌面的合同,“佳航那边已经初步拟了合同,我看了下,条件极其苛刻,我传给你,你好好看看,晚上给我答复。” 许之满心满眼都陷入了高额的版权费当中,面对这份合同态度随意至极,系统扫描后确认没有问题立马答应下来。 一千三百万啊,与公司对半分后剩下的仍然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心情极好的她哼着不着调的歌曲,半躺在沙发上打开微博,一千三百万的版权费在圈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合同虽然还没有签,可她可以先在微博上预热一下。 这也是赚取崇拜值的好机会。 【许之v:今天收到编辑的电话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权臣》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加油)】 等到正式和佳航签订合同后,她的微博粉丝还能涨一波,等到《权臣》定档上映更是收割崇拜值的最好时机。 叮咚! 微博提示音突然响起,许之之眉心一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粉丝评论是不会有提示音,一旦出现这个声音就是有人艾特她,前几天的消息她还历历在目。 她犹豫了一会,想了下还是把微博点开。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大v博主艾特她的消息,底下评论已经成堆。 【小豆包v:大家都知道我有正式工作的对,今天我运气好到爆炸,大家请听我娓娓道来。许之,你也可以来听一听,学会做人,学会如何当一个合格的作家。】 【小豆包学坏了,会知道吊人胃口了!】 【蹭一蹭好运……】 小豆包是一位美食博主,因为推荐的东西都很地道,不少粉丝特别喜欢她。 【小豆包v:大家不要着急,听我说。今天早上和闺蜜上班打卡时说起最近大家都在关注的事情,就不小心被老总听到了,这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公司有规定不能八卦上司,否则会被扣薪,可老总没有斥责我们,随后还让她的秘书送来了我的本命,啊啊啊啊。】 微博到了这儿就暂时断掉了,许之之看得没头没尾,这种杂七杂八的博士恐怕是来蹭热度的,手指挪到上方打算关掉不理会,手指悬空在红色按钮上头,怎么都按不下去,死死的盯着屏幕。 【能被小豆包称为本命的是那个?】 【楼上的,楼上的,是不是我想的那个?】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狗头)】 【这件事还真只有一开始粉小豆包的老粉知道,小豆包是姜之姜的资深粉,尤其爱她写的《明华公主实录》,不只一次被她称为本命了。】 【《明华公主实录》?我也可!】 【(握手)明华公主太可了,前期的太子哥哥与娇软妹妹我要磕死了。】 许之之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几个字,眼中逐渐露出嫉恨的目光,《明华公主实录》的成绩连她也看着眼馋,若不是她来的时候这本书已经全部发表完成,她怎么都会兑换过来。 【小豆包v:哎呀哎呀,刚刚被上司喊去核对文件,大家都猜到了呀,请看图,这是什么神仙偶像,宠粉不说还有盛世美貌,这字也是绝美好吗!】 紧接着便是两张图,第一张便是写着姜之姜名字的《明华公主实录》,黑色书封磅礴大气,白色里封更显得黑色的签名凌厉。 第二便是一张高清照,是姜谨转身回头抓拍的照片,一身干练的小西装露出纤细的腰身与笔直的长腿,眉眼含笑却透着疏离。 【博主,我们决斗,赢了把书和美人都给我!(撒娇打滚)】 【我我我我,我又可以了。】 【啊啊啊啊啊,这种女人黑都黑不起来,颜值即正义,不说了,我要再去翻一遍宝藏书籍。】 【亲笔签?姜大的亲笔签?妈妈,我看到姜大的亲笔签了!!!】 【我终于等到姜大的签名了,可是只有一本,还不是我的……】 【没人注意姜大的字很锐利吗,这字体是练过的?】 【书法专业研一学生,实证这笔字没有功底的人绝对写不出来,有瘦金体感觉。】 【要死了,这还是姜大首签,博主赚了。】 【这脸,这腰,这腿,呜呜呜我留下了不争气的口水,吸溜。】 还有不少沉寂下来的黑子混迹在其中,不断发一些阴阳怪气的评论,看得人火冒三丈。 【哎呀,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抄袭,眼下翻不了盘故意用颜值来洗白,这手段也太low了。】 【就是就是,恶心,说不定这脸都不是原装的,还是我许大看着赏心悦目,清纯可爱,不像有些妖艳贱货专门勾男人。】 看着越说越过分的话陆心悦怒火中火,这些人就是看不得偶像好,手指极快的点了几下,一条新的评论出炉。 【这里是姜大的专场,麻烦那些不会说话的人把嘴捐出去,毕竟看你这样子也不需要。】 【哟,长得好看就是整容?那你确实是不需要去整,毕竟就你这幅日天日地的模样医生也整不来,毕竟猪想要变成人实在是有些困难。】 狠狠的出了口气后禁言拉黑套餐走起,对待这种黑子必须用狠的,被骂一遭却发不了言这种感觉,憋都憋死。 哼,骂她偶像就是不行。 陆心悦心满意足的继续看着底下的人发出一片吸溜声,她今天发出偶像照片就是要打当初叫嚣着说偶像肯定是大妈那群人,她偶像是大妈,那许之之小白花那是什么? 抱着手机继续往下翻,看到刚刚更新的评论手一顿,脑海又浮现偶像的盛世美颜。 【别说,作为《明华公主实录》忠实粉丝,难道大家不觉得姜大和书中描写的明华很像?】 姜大和明华公主很像? 这个言论立马引起了她的注意,回想书中对明华公主描写的原片段。 身着正红色宫装,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别着一支凤凰簪,流苏垂至耳际,面若芙蓉,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云华髻,繁丽尊贵。 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远远望去即高贵又疏离,此人便是帝王最为宠爱的义女——明华。 姜总,果真的像极了现代版的明华公主! 无数人反应过来在底下评论,甚至有人将一名画手画的同人图放上来,一对比,竟然有七八分像,尤其那身气质。 【明华公主是以姜大自己为原型?】 【跪求姜总就地出道了,期待明华翻拍,姜大为编剧,兼职主角扮演,就这阵容,完爆啊。】 【楼上的,骚还是你骚,请愿+1】 【路人粉说句实在的,你们不觉得《权臣》女主面貌描写也有点那啥。】 这条评论突然出现,话虽未点名可不少人确明白他的意思,回顾姜大所有的书,其实会发现所有女主的面貌描写都有些类似。 …… 许之之面色紧绷,憋着火把手机扔到地上,这个小豆包就是故意的,之前粉丝在网上攻击姜小姜的面貌,她这是来打抱不平的。 而且说什么女主面貌描写大致相同,她怎么没发现? 这伙人指不定就是姜小姜找来的黑子,故意搅乱视线,有这个例子在这儿,她的“美女作家”人设怎么立得起来,甚至会被被怀疑抄袭。 姜小姜,好手段! 她对着镜子单手划过这张柔嫩的脸,这具身体确实长的好,可与姜谨比起来,却少了那么一丝韵味。 萤火之光也敢跟日月争辉,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可她偏偏就要争一争。 阴狠的双目直视着镜子,令人不寒而栗。 第75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09 姜谨踩着高跟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徐闻神色如常的跟着她的身后,仿佛是去会见其他合作人士。 高跟鞋停在一辆黑色跑车旁,徐闻刚停下脚步便见姜总转过身,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靥如花,“徐秘书,你确定穿成这样去?” 徐闻呆愣一下,低头看一下自己穿着,很正常,他平常都是这么穿的。 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姜谨轻啧一声,上前一步,“没女朋友?”有女朋友的话就弄死他,一双眼睛危险的盯着他。 初次见面她有些怀疑他就是她男人,可越是相处下来越觉得不像,直到无意见他面对底下员工的模样,才敢确定。 冷漠冰冷,独对她不一样。 灵魂之间的吸引是无法抵抗的,徐闻就是阿钧,也就是他如今成为她的助理让她感到怀疑。 毕竟,之前这人的身份可一个比一个吓人。 徐闻深黑的瞳色中划过一丝幽深,很快又销声匿迹,金丝眼镜遮住了他所有阴暗的想法。 见女人笑的开心,也跟着抿嘴扬起浅笑,“没有,姜总这是关心我的私人生活吗?” 姜谨轻笑一声,温和外表下伪装的是什么呢? 想想还真是带感。 白皙修长的手指搭上黑色的西装面料上别有一丝诱惑,姜谨解开他的扣子,扯开他系着一丝不苟的领带。歪头看了下,又替他解开衬衫最上头两粒扣子,露出白皙的锁骨。 姜谨满意的退后一步,目光落到他脸上的眼镜,不爽的用食指勾下戴在自己的脸上。 “没有度数?” 男人闷笑一声,轻声应了一声“是”。 抬眸,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眼睛,呼吸不由微微一滞。 男人的眸色深黑,里面泛着浅浅的笑意,不带眼镜的他给姜谨极为强烈的冲击力,也很…… 危险。 没有眼镜的遮掩,一双冰冷狭长的眼睛暴露在她面前,和平常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徐闻不自在的别过头,黑色的碎发遮挡住他的神情,哑声道:“很丑是不是?”半张脸藏在阴暗当中露出暗沉的神情。 “那倒不是。”姜谨不自在的扶了扶眼镜,咳嗽一声,“很好看,以后在我面前别带了。”戴了眼镜穿着白衬衫让人忍不住……亵渎。 听到这话,徐闻转过头,目光凝视着眼前不知害怕的女人,轻笑一声,薄唇轻启,“好。” 他这双眼睛从未有人说过好看,更多的是令人恐惧,所以在外人面前他习惯上带上眼睛遮掩。 deon作为帝都最有名的酒之一,室内装修低调内敛,这儿的规矩不少,能进来的无一不是有身份的人士,自然无人惹事。 姜氏作为deon的其中的一大参股,一下车就有保安恭敬的迎上来,唤了声,“谨姐。”。姜谨含笑的点头示意,神色淡然的将车钥匙递给他,转身带着徐闻进入大门。 deon属于会员制,姜谨自然是可以带人进去的,况且就徐闻的身份也够资格。 一进入酒,便听到耳边对身后之人的觊觎。 “姐妹,快看,极品啊!” “你找死啊,在这里还敢调男人,想死别拉我。” “啧,说说而已,你不馋?” “馋归馋,可你看他前面的女人,啧,漂亮得过分,你能比得上人家。” “啊啊啊,极品都有主了……” 姜谨侧目,一对姐妹花坐在半包围的沙发上嬉戏打闹,面对她的注视,竟然没觉得尴尬,还伸手朝她挥了挥手。 “喏,你的迷妹。” 徐闻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她的身上,听见这话也没让偏头半分。今日要来酒,姜总换了一条露背长裙,黑色的布料与白色的肌肤相互映衬。 流畅的线条,凹陷下去的腰窝无一不吸引着火热的目光。 不少在场的男人挪不开目,视线落到女人娇媚的面容以及纤细的腰肢上,内心蠢蠢欲动。 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遮住了这番美景,姜谨挑眉,歪头看着与她并行的男人。 “披着。” 男人低沉的嗓音含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宽大的手掌紧紧的箍着她的肩膀,男人的西装垂至她的大腿处,没有一丝肌肤漏出来。 姜谨脸上扬起笑容,没说话也没拒绝任由他站在他的身侧,身上的西装染上了主人的味道,浅浅的木质香。 随意找了个台坐下,纤细的手指微微弯曲,在台上轻点两下。 调酒师低头,灿烂的对着他们俩,“喝点什么?” “两杯01,谢谢。” 她今天开着车来的,喝不了酒,01就是清水的意思,虽然想要看男人喝醉的模样,可在这里不合适。 唔,把男人拐回家灌醉的计划要安排上了。 两杯柠檬水放置在桌面上,deon受众非常广泛,酒的种类也非常多。 可没有谁说来酒就需要喝酒,大部分来这里的人是过来放松和谈生意,甚至还有将自己小孩儿带来见世面的。 这也导致了deon酒单上出现了00与01,分别是牛奶与柠檬水,姜谨走过来时甚至看见有人在这儿边喝旺仔边写文论文的。 这也是心大的人。 徐闻坐在她身边陪着她喝柠檬水,神色没一丝勉强,今天决定来deon是临时起意,也不知道那伙人在不在。 “嗨,闻哥,稀客啊!”脖颈处挂着相机的男人惊讶的看着台上坐着的人,他刚刚还以为看错了呢。不等人回答见他面前摆着柠檬水,憋着笑说道:“不是,你怎么还修身养性起来了,走,去……”顶楼喝酒去。 “郝然,我弟弟。”徐闻坐直身子连忙打断他的话,等着小子说完他的底裤都快被扒拉下来了,“这是姜总。” 郝然在两人之间徘徊,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嫂子,你好,我是闻哥一母同胞的弟弟。” 姜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俩,郝然居然是徐闻的亲弟弟,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你好。” 徐闻指尖微动,将嘴里解释的话咽下去,眼中闪过笑意,看着背着相机的郝然,“你今天怎么来这边了?” 郝然单手撑着台,耸了耸肩膀,“采风咯。”想到之间闻哥吩咐他的事情,目光微移落到姜谨身上,难怪他哥怎么冷漠的人会插手别人的事情,原来都是为了嫂子啊。 啧啧啧,冰山动起心来也格外的撩人啊。 “嫂子有点眼熟啊?”郝然也跟着点了一杯柠檬水,在嫂子面前他要装乖学生,可不能让嫂子觉得是他把闻哥带坏了。 姜谨哑然,哼笑出声,“可不眼熟,热搜还挂着呢?”这番话暗含调侃之色,她确实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认出她来。 郝然手一顿,惊异的歪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抽,这算他的滑铁卢吗? “咳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郝然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这不是真人比照片漂亮,没认出来。” 他是真没认出来,他记忆中的姜谨柔柔弱弱的,站在她旁边就能感到很舒适,可面前这位可充满了攻击性。 一个人的气质能转变得这么大?他有些疑惑。 姜谨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她又不是什么顶流,也不是钞票,认不认识她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 郝然眨了眨眼睛,扭头就走,边跑边挥手,“咳咳,嫂子,闻哥,你们继续玩,我去拍照去了。”他哥和嫂子约会他就不做电灯泡了。 姜谨看着郝然离开的背影,“你们俩亲兄弟?”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且像郝然这种半步踏入娱乐圈的人居然没有任何报道说他还有个哥哥。 两人藏得挺好啊。 “嗯,亲弟弟,我和父亲姓,他和母亲姓,一般都不会联想我们俩是亲兄弟。”两个人的名字没有丝毫关联,而且长相也一个随爸一个随妈。 “他很活泼啊,与你性格也不一样,你沉稳一些。”姜谨抿了口酸甜的柠檬水,目光注视着他。 徐闻摇摇头,“你被他骗了。”郝然从来都不是热情活泼的性子,反而内心格外的冷漠,事不关己。 也只有这点和他才像亲兄弟。 “我知道你弟弟,挺有才华的一个人,我之前有组照片还是请他拍的,我很喜欢。”原主很欣赏郝然的风格,曾经约过他一次拍个人单照,至今照片都放置在别墅。 若是有人见到了,定会惊呼一声。 因为照片中的女人与现实中的姜谨格外的不像,身上的气质变了,连长相都能下意识忽略掉。 “嗯,他摄影很厉害。”不然也不可能与这么多品牌和大牌明星合作,若不是他,那件事他还有另外想办法。 麻烦得很。 姜谨可不知道他心底的弯弯绕绕,只觉得自从摘了眼镜的徐闻就变得深不可测起来,她可没忽视掉他突然打断郝然的话。 他在想隐藏些什么呢? 目光落到杯中的冰块上,浮浮沉沉。 郝然面无表情的倚靠在三楼之上,静静的看着底下坐着喝柠檬水的两位,抬起手来。 一张构图协调,光线正好的作品留存在相机当中。 收回相机,抬手又喝了一口酒,冰凉的酒液从唇边进入喉咙当中,一路燃起一股辛辣。 双眼迷蒙的舔了下唇角,痴笑一声,喃喃道:“哥哥,恭喜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灵魂。” 寻寻觅觅至今,一无所获,哥哥比他幸运的多。 第76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10 事情发展的比姜谨想象的更要顺利,她埋下的暗棋正在一步一步将许之之逼入险境,虽然其中出了一点小偏差,不过无伤大雅。 每年星空集团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慈善宴会,能收到邀请函的无一不是行业佼佼者,涉及到方方面面。 而姜谨拿到手确有两张,一张暗金色写着姜氏姜总,一张素白上刻印着姜之姜。 外面钻尖脑袋想要的东西她这儿有两份。 姜谨到得不早不晚,徐闻替她拉开车门后,带着半长手套的手搭在男人的手中,一袭亮眼的红裙映入所有心中。 今日所穿的礼服是身边男人亲自去定制的。她的身材高挑,暗红色长裙垂直小腿处,鱼尾般的设计整好显露出纤细的腰身。行走之间,裙摆微荡,宛如轻柔的浪花。 低调却又鲜艳的暗红色,肤色与气质不好的女人穿这套衣裙便会被衬托得显老,可这些完全不会出现在这个女人身上。 齐腰的卷发被酒红色的发带束在身后,发间别着小巧又精致的发卡,在灯光下灼灼生辉。 徐闻食指轻勾取下眼镜别在他胸前,今日他打扮没有那么正式,敞开的衬衫露出白皙的脖颈,一粒鲜红的朱砂痣点在正中间,整个人透着一股禁欲与邪气。 两人共同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少人露出了然的神色。 姜家这位名花有主了。 踏上红毯后才发现走在她前头的还是位熟人——许之之。 她的目光从许之之那张脸上掠过,没有错过许之之脸上一闪而过的嫉恨与厌恶。 姜谨忍不住笑了下,为许之之那奇怪的脑回路感到奇怪。 抄袭她的书用来赚取名利,故意在网上找人攻击她和姜氏,种种做法都是恨不得踩死她,吃沾满血的馒头。 也不对,原主已经死过一次了。 许之之今日穿着一身高定白裙,整体剪裁非常流畅,柔白色纯净宁和,与她的气质很相衬。 可与姜谨同框就会显得她寡淡,连这件白裙也被衬得过于简单。想起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热搜,在场不少人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 这其中,不缺看戏之人。 谁是戏中人,谁是戏外人只有一番辩驳。 能来到这场宴会的人多多少少在社会中摸爬打滚多年,两者一对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最直白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身为姜家掌权人还需要抄袭? 不少名流言笑晏晏的落到场中唯一一朵小白花身上,眼波流转间便明白了。 这其中怕是这位许之之小姐算计了还未继承家产的姜小姐,本该名利双收却翻了车,啧啧啧,人不可相貌,长成这幅可怜柔弱的模样心思却脏的很。 面对这些窃窃私谈,许之之浑然不觉。 两人距离不远,周围有些过于安静了些,站在许之之身侧的男人不着痕迹的盯着最侧边的女人,眼中是掩饰不了的痴迷。 这般明目张胆,许之之怎么会没注意,心中对姜小姜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她身侧这位是胥江老总的小儿子,长得不错,是她的资深书迷,眼下正在追求她,这次出席宴会就是她故意给的一个机会。 原是想若有机会成为徐太太,那她就能借此跻身豪门之中。 可现在看着,许之之觉得心中窒息。 这个圈子是她费尽心思想要踏足进来的,可有些人却天生待在这里,当她已出现便注定是众星捧月,无数她梦寐以求的东西被人双手奉在她身前供她挑选。 先前只觉得徐骆久家世富贵,人也体贴,于她来说是一位不可多得追求者,可现在与姜小姜身边的男人比起来却什么都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她嫉妒的眼神太过露骨了些,一直未出声的徐闻突然转过头看过来。 许之之下意识挺直脊背,让自己的身材显得更加优越。 她为了这场宴会提前半个月就在做准备,挑选衣服,搭配合适的妆容,甚至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那个男人的视线只是淡淡从她身上掠过,没在她身上有片刻停留,冰冷无情以及忽视在她面前暴露得彻彻底底,丝毫没有望向姜小姜的温柔宠溺。 这一认知让许之之猛地攥紧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中,留下一排月牙般的印记。 本该平静走完这段路,却被许之之打断,“姜前辈,我是许之之,以后还望前辈多多指教。”两人未打过照面,说这番话她就是故意的。 她单手捂住胸口,微微侧身,表现得十分谦逊,好似抄袭这一事不存在一样。 “你好,不熟,请叫我姜总。”姜谨的回答不冷不热,让人听不出什么来,也成功止住了许之之后续恶心人的寒暄。 许之之看到前面的记者,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姜前辈这个称呼就是客套话,和熟不熟没什么关系,姜谨就是故意的,你恶心人,那我就用姜总压你一头。 到了入口,姜谨挽着徐闻率先踏进会场。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引得姜谨浑身一僵,男人低沉的嗓音已经钻进了耳朵里,“姜前辈,我们熟不熟?” 男人低沉的嗓音含着明显的笑意,他这是打趣她呢。姜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水光涟涟的眼睛毫无杀伤力,反而令他心漏跳了一拍。 好想,好想藏起来。 藏起来,他一个人的。 姜谨停下与他人的交谈,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刚刚一瞬间她好像感觉到他的不对。 “阿闻,要吃些东西吗?”姜谨突然走到他身边,手上端着一小块蛋糕,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徐闻恢复往日模样,接过她手中的甜品,“谢姜总。” 一段小插曲谁都没在意,姜谨那边还有生意要谈,和徐闻说了一声就离开走去找合作人聊天。 而她不知道的是身后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她身上。 一群人围在红裙女人周围,言语交谈热切,气氛极好,落到阴暗的男人眼中却极其的碍眼。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等姜谨处理好事情后才转头去找今天晚上的男伴,环视一圈,一无所获。 眉头紧蹙,徐闻去哪儿?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有见到我的男伴吗?”姜谨眼疾手快的拉住一位服务员。她还记得他,刚进来就是他递的酒,应该对徐闻有印象。 被拉住的服务员神色茫然,抬眼看见她头上系着的发带瞬间明白了,“姜总,那位先生应该是在阳台那边。” 姜谨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服务员要抬头看她的头发,可重要的是找到徐闻,“好的,谢谢。” 放开他后急急忙忙的往阳台那边走去。 昏暗的走廊并没有人来这儿,姜谨借着透过来的光芒往里走,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男人正倚靠在沙发上。 脚步刚踏入这处私密性极强的空前,浓郁的酒气瞬间扑面而来。 “阿闻?”姜谨疑惑的探过身子,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她一把,整个人都陷入男人的怀抱中。 炙热的温度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醉酒后的低哑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姜谨的耳中,都引起阵阵颤栗。 “谨宝,谨宝,你为什么要看别人,看我,只看我不好吗?” 姜谨哭笑不得,转过身扶住他微烫的脸颊,“我一直都在看你,瞧你委屈的。”白日里斯文败类的男人酒后撒娇,有点上头。 徐闻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危险,可他舍不得清醒过来,目光渴望的凝视着就在咫尺的红唇,轻声道:“抱歉。” 若不是脑海中还残留一丝理智在,恐怕会发生什么连他都控制不了。 娇软香甜的身躯软倒在怀里,徐闻用手掌掐住女人纤细的腰身,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对方的腰比他想象的更加纤细,比起平日里用手臂的丈量,眼下才让他感到真正的拥有。 察觉到女人有往后躲的趋势,来不及细想,一股占有欲侵占他的全身,手下意识的搂得更紧,整个人变得更着急。 出不了声,身体不能拒绝,整个人都被男人死死的禁锢在怀里,最后若不是喘不过气来,恐怕自己真的要溺死其中。 徐闻微阖着眼,与大口喘气的姜谨额头相抵,抬眸间,清透的黑色眼睛中水亮水亮的,里面蕴含的羞怒让他无法忽视。 “抱歉,没忍住。”实在是对方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安抚性的用手扶在对方脑后,轻轻揉弄那截冒着密密麻麻细汗的脖颈,一手轻抚对方瘦弱的脊背,将对方琐碎急促的喘息安抚下来。 姜谨伏在他的怀中,浓郁酒香与清浅的木质香融合在一起莫名的合拍,“喝醉了?”她这是明知故问。 胸膛轻震,手指间的清凉触摸到她滚烫的耳尖,头上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解释,说的很慢,“嗯,醉了,醉了才能欺负谨宝。”醉了才敢肆意妄为,醉了才敢放出心中的凶兽。 听这语调她就知道男人故意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走了,送你回去。” 得到甜头的男人乖觉的跟在她身后,幽深狭长的眼睛含着浅浅的笑意以及别人看不懂的……隐忍与疯狂。 两人走入明亮的地方,姜谨注意到男人唇瓣上沾上了一抹暗红色,眼神不自在的挪开半分,这样的徐闻简直像极了刚吸完血的妖精。 慵懒餍足,蛊惑人心。 晚宴还未散去,他们俩提前和宴会主人打过招呼后便一同离去,门外的保安已经替他们将车开了过来。 姜谨替脸上泛着淡淡红晕的男人打开副驾驶座,看他乖巧的坐进去拉好安全带这才放心,关门的时候余光扫到隔壁车子那边,正好看着徐小公子正拉开车门请许之之上车。 宴会开始时两人姿态亲密,像是热恋间的小情侣,现在看起来却有些疏离,这是闹掰了? 第77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11 徐闻的公寓距离公司不过只隔着一条街,整个室内装修非常的简洁,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独居的场所。 灰白两色占据了所有的视线,只有桌面上还剩下半杯水的水杯证明过这里真的有人生活。 徐闻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弯腰从鞋柜中拿出一双灰色的拖鞋,“这是我的,家里没有别人拖鞋,你先穿着。” 灰色的拖鞋被放到姜谨的脚下,自己则是踩着白色袜子走到客厅里倒出一杯冷水喝下。 站在姜谨现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冷白灯光下滚动的喉结,姜谨的目光凝视了一会才转移视线,拖掉高跟鞋换上男人的拖鞋。 男人的脚比她大了许多,后半截空出一大截,除了走起路来哒哒哒的响,还要防止摔跤,“身体还舒服吗?” 徐闻随手撩了下头发,轻笑,“还好。”今晚这点酒还不至于让他醉得不省人事,“你先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宴会上虽然准备了些食物,可在这种场合只能浅尝,不能果腹,谨宝有胃病,不能饿,这是他备忘录里置顶。 姜谨见他神色清明,便没有拒绝,她也想念他的手艺。 冰箱里可用的食材不多,平日里徐闻多半是在外面吃,一个人吃饭连看菜谱的兴致都没有。 空荡荡的冰箱里只有一把小葱,几个鸡蛋,还有几包速食面。 徐闻站在冰箱面前犹豫了片刻,无比后悔昨天没有去超市补货,最后只好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露出结实小臂。 因为食材的原因,摆在姜谨面前的只有一碗简简单单的鸡蛋面,金灿灿的鸡蛋上面点缀着翠绿色的小葱,清香扑鼻。 “你不吃?”她记得他也没吃什么东西,桌上也只有这一碗面。 “我不饿,你吃。”徐闻捏了捏鼻根,坐在她的对面,灯光下眼眸温柔如水,身上带着烟火气,简直是居家好男人。 姜谨没理他,放下筷子跑到厨房又拿了一双筷子,“吃,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没说谎,眼下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这一碗面对她的胃负担确实是大了些。 两人共用一个碗,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将整碗面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橙黄色的汤汁在碗中打着旋儿。 “好吃吗?”徐闻收拾掉碗筷,端起杯子倒了一杯温水。 姜谨接过他递来的杯子,目光落到挽起袖子的男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徐闻现在的穿着比在公司更加合适,慵懒又温润。 她喝了口水,嘱咐道:“今晚喝了酒,明天上班放你一天假,以后不许喝这么多。” 喝酒伤身,要节制。 徐闻好脾气的应了声,整个人依靠在餐桌上,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相互交叠在一处,令她忍不住的想要去关注。 想到昏暗的沙发上不小心触碰到男人坚硬的腹部,耳尖慢慢染上红色,心热得抬起手,喝了一口温水。 姜谨放下水杯,打算远离这位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人,“你赶快去洗漱,我……” 话音未落,眼前忽然变得有些朦胧,姜谨摇了摇脑袋,目光涣散的盯着身前的男人,两重甚至三重人影晃悠,想要迈步往前走,却感觉脑袋越来越沉,头晕目眩。 “阿闻,你……” 还未问清楚,便彻底失去意识,酒香混杂着木质香便是她最后的记忆。 徐闻双手揽过跌倒在他怀里的躯体,目光暗沉,怜惜的低头在额间落下温热的吻,“谨宝,对不起。” 这件事从见他偷见她的第一幕便开始策划,一遍又一遍的模拟演练,直到今晚见她在宴会上与别的男人言笑晏晏,知道这是合作需要,可他就是不满。 所以,藏起来,藏起来只给他一个人看。 “谨宝,乖乖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可怀里的人不会给她任何回应。 挺拔的身躯拦腰抱着一具娇小的身体,缓缓走入房间内,室内落下一地月光,白亮纯洁。 姜谨从来没想要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的男人算计,意识回笼的一瞬间,姜谨发出难受的低吟声。 缓缓睁开眼,脸颊柔软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的侧脸,男人上下平稳起伏的胸膛昭示着正在睡眠中。 姜谨咬了咬后牙,恨不得现在一脚给他踹醒,可看到他眼底下的青黛,到底是没忍心。 自己找的男人能怎么办,受着呗! 心中乱七八糟的想了些有的没的,男人身体上的温度源源不断的向她传递过来,姜谨嗅着熟悉的味道,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其实,r早就提醒她杯子当中放有安眠药,她是故意的。 从第一次见面到昨晚,她隐约间感受到他的异常,正好借此探查出来,两人相爱可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更重要的信任。 她和阿钧已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若是连他也背叛了她,那她还能信任谁呢? 也? 姜谨迷迷糊糊的想着,以前经常有人背叛她吗? 正在熟睡的两人可不知道网上正因为他们俩闹得沸沸扬扬,不少在这一天宣布恋情的明星恨得咬牙切齿,一个圈外人时常挂在热搜上,这是他们想买都买不到的c位。 因为昨晚一位富二代公开发出微博,说星空宴会有特大惊喜,静等今日官博发出。 知晓星空宴会的网友们都自发的关注,每年这个时候无数追星人都想要自己的哥哥姐姐能够被邀请进去,至于特大惊喜大家都没太在意,本身这种上流宴会公开出图就已经是特大惊喜。 【星空v:一年一度的星空宴会于昨晚成功举行,完美落幕,不得不说,小编真是看花了眼,腿也软了,不多说了,上图。】 网友们惊喜的点开第一张图,每年能够被星空放在第一张发出来的无一不是盛世美颜,今年也不例外。 图片打开的那一瞬间无数人呆愣在原地,双眼眨都不眨一下盯着手机,眼睛微瞪,眼眸中的惊艳流露得明明白白。 负责星空官博的小编茫然的看着一片空白的评论区,不可置信的抬手看了下表,现在已经距离发表微博十分钟了,为什么没人回复?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大屏幕上的照片上,难道是大众审美变了? 这不科学啊! 就在他反复纠结的时候,第一条评论横空出世,接下来无数条评论接二连三的填满这片空白。 【别问,问就是已经去打印了。】 【妈妈,我看见了仙女,我这不争气的口水从眼角流下来了……】 【我女神,我偶像太美了,这才是偶像真正的颜值,酒红色的鱼尾裙,绝了。】 【求同款,虽然我这三百斤的身材穿不下,可买回来就等于我拥有了女神啊……】 【别说了,羡慕,这身材火爆了啊,姜总穿就是美人鱼,我穿就是胖头鱼,这对比,够明显。(美人鱼胖头鱼对比照)】 【楼上的,你真是要笑死我。】 小编满意的看着大家和他一样发出猪叫声,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之前没评论还不是姜总太美,没反应过来。 评论区的一群颜狗们以各种姿势舔颜,渐渐的也有人发现了其他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等等,女神身边的男人是谁?】 【我艹,我全看姜总的颜去了,这身边的小哥哥看着有点帅啊,还有点……邪!】 【姐妹兄弟们,你们仔细看看,这男人穿的衣服是不是和姜总属于情侣款?】 这一发现无一打开了网友的大门,无数人重新打开大图查找细节。 【啊啊啊,我发现了,红酒,同色系,还有花纹,并蒂莲纹啊,一模一样。(图)】 网名叫“抱住女神大长腿”的网友细心的放大图仔细对比,两人确实是同色系礼服,只是男人身上穿的更深一些,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是黑色。 而花纹则是出现在女人的裙摆处与男人的西装下摆,若不是这名网友拿着放大镜互相比对还真发现不了。 这一下像是打开了某些奇怪的开关。 【姐妹看,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女神头上的发带是不是d家今年新出的款,领带,领带啊!】 关注d家走秀的人会知道今年d出了一款名为“挚爱”系列的领带,每款都会绣上购买者的名字,独一无二。 而网友能够发现只是因为照片中姜谨微微侧头,发带的一侧露出属于d家的防伪标志和“徐闻”这个署名。 不少网友不得不感叹星空出品必属高清。 发现这一点网友都快疯了,身穿情侣款他们还能勉强解释说这是出席宴会,衣着穿搭要合适,可这个领带系在姜总的头发上容不得他们反驳与侥幸,毕竟姜总像是会缺发带的人? 【我……这是失恋了???】 【抱头痛哭,虽然这个男人长得不错,可这是不配我女神的前提。】 【今日真是好天气,狂风暴雨全家桶,暴风雨来得再猛烈些!】 【完了,又疯了一个。】 【姐妹们,不知该不该说,我憋得难受,女神发卡好像也是男士胸针……】 【……】 【麻蛋,这么一想,还有点好磕。】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男神往着女神的眼神好温柔,看官网上放出的职称,这位就是姜总的秘书徐闻,啊啊啊,盛世美颜女总裁与忠犬老公甜秘书,我上头了。】 【楼上的,给你笔,等你产粮。】 姜氏集团姜谨恋情曝光这个话题热度飞快的往上走,很快排到了热搜第一,而接下来的几个词条无一不和姜谨有关。 领带发带新潮流 d家“挚爱” 星空晚宴姜谨 一时之间,领带当发带,胸针当发卡成为当下最火的潮流,一时之间不少店内的男士领带与胸针被销售一空。 第78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12 再次睁眼之时,姜谨恍惚不知何时,头昏昏沉沉。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苏醒,紧紧抱住她的男人动了动手臂,炙热的吻落到了她的额间,哑声道:“谨宝,你醒了?” 声音宠溺,动作亲昵,宛如平常夫妻之间的亲昵,若不是手脚上传来的束缚感,姜谨还真就被蒙混过关了。 “徐闻,你想干什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哑,声音也涩。 徐闻眸色微沉,不回她的话,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语气幽怨,“谨宝不喊我闻哥了?”生气所以变回上司口吻?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姜谨一口气梗在心里,这人绝对不对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后才就着他的手喝水润润嗓子,“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动了动手脚,金属质感的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哗作响,这人居然搞这玩意儿,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了这个心思? 昏昏沉沉的靠在松软的枕头上,垂下眼眸,动了动手腕,冰冷无情,“解开!” 徐闻握住温热的水杯,可这抹温热传递不到他冰凉的心间,脚步缓慢踏出一步,努力克制住内心咆哮挣扎的野兽。 他不想伤她的。 明明这人被他锁在床榻上,可他怎么觉得还是离他很远,远到他伸手触摸不到。 “谨宝,再喝点水。”他避而不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将手上的水再一次递到姜谨唇边,目露哀求。 姜谨掀起眼皮,直视那双哀求绝望的墨瞳,抿了抿嘴唇,无奈在心底叹了口气,“解开,我们谈谈。”他们俩实在没必要搞这一套,她现在摸不清这人心理状态,唯恐刺激了他。 “谨宝,喝水。”徐闻不听,固执的将杯口抵在她唇边。 砰! 水杯被姜谨用手扫到地上,透明的玻璃碎的满地都是,地板上积着一滩水,连灰色的被子上都被溅了水渍。 “徐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件事如果被人发现是要坐牢的,你书都白读了是不是?”姜谨终于爆发了,抬脚就往他身上踹。这阵火她憋了好一阵,一直在等他自己来解释,可他呢,给她下药,拒接沟通,这丫就是一混蛋。 徐闻毫不在意她说的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上握着的脚踝,昨晚他就见过,眼下却还是轻易勾起了兴奋。 他不是乱七八糟的爱好者,纯属是因为这个人是谨宝。 “没关系,别人不会发现的,就算发现了,谨宝也会否认的是吗?”他用手圈住脚踝,漫不经心地回道。 姜谨简直要被他这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了,“凭什么啊,你这么对我,凭什么我要为你脱罪?” “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徐闻下意识的反驳,待话说出口后自己都怔了一下,没有眼镜遮掩的眼睛露出茫然。 姜谨无言。 好一会后,徐闻放下她的脚,弯下腰双眼亮晶晶目含期待盯着她,“我……对吗?” 面对他这幅忐忑小心翼翼的模样,姜谨别过头,这家伙就是欠收拾。 “是不是,谨宝……”徐闻不依不饶的缠着她,非得到一个答案不可,整个人依靠在她身上,却细心的收敛自己的重量。 被他缠得烦的姜谨只好捧住他的脸,坚定道:“是。” 因为我爱你,相信你不会伤害我,所以不会计较。 徐闻双手紧紧的环抱住怀中的女人,从闷笑到爽朗的笑容,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好了好了,能把我放开了吗?”见他压不住的嘴角,无奈的伸出手,手指轻晃发出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谨宝,我这样你害怕吗?”徐闻勾住她耳边的一缕长发,慢悠悠的缠绕在手指上,一缠一放,极其的耐心。 姜谨被他弄得耳边有些痒,下意识的躲开,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犹豫几秒,给出答案,“怕你倒不会,就是怪怪的。”被人锁在床榻之上什么的,想想就觉得羞耻。 听到这个答案,徐闻眼睛一亮,“既然谨宝不怕,那就这样。” 姜谨:“……” “徐闻,我艹你大爷!”反应过来的姜谨一脚将人掀翻,满脸怒色,“徐闻,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放开。” 被踹的徐闻也不生气,边笑边站起来,蹲在地上将地上的碎玻璃一一捡起来,“谨宝不是抱怨工作太忙,这一次就当度假休息怎么样?” 姜谨暗自翻了个白眼,谁度假是被绑在床上的,视线轻挪,担忧的看着他赤脚蹲在地上用手捡碎玻璃,没忍住嘱咐道:“你先把鞋子穿上,用扫把扫,小心伤到。” “不会,我的提议怎么样?”徐闻仰头看着半跪坐着的女人,嘴角含笑,心情极好。 “徐闻!”姜谨瞪着一双水光涟涟的眼睛,“别闹,今天还和几家公司签合同。” 徐闻细心的将碎玻璃用纸巾包裹起来放入垃圾桶当中,这才一本正经的回道:“这件事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给公司打了电话让黄总去走流程,谨宝放心。” 这一下姜谨还有什么不明白,这狗男人从头到尾就策划的好的,这电话只怕昨晚就已经打好了,他吃死了她。 “滚你。”姜谨面色发黑的抄起枕头用力砸过去,这人压根就不需要她心疼,简直就是披着兔子皮的狼。 徐闻含笑的接过软乎乎的枕头,被她用了一晚上后枕头上已经沾染上了她身上的气息,浅浅的,很好闻,“别生气,我就是想要谨宝呆在一处。”说完还故意眨了眨眼睛,企图强制卖萌来让某人消气。 某人背过身子,就是不看他。 心中的别扭只有自己知道,虽然听闻过情侣之间会玩一些小游戏,可真发生到自己的身上,这种感觉,简直是一言难尽。 半小时后,男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粥走进来,托盘上还放着几样配菜,言笑晏晏的走进来。 “你把我关在这儿就给我喝粥,我养起来可贵了。”姜谨闻着香气暗自吞了下口水,犟着脖子故意找茬。 她就是故意的,有意的。 徐闻内心暗自发笑,死死憋住想要笑出来的声音,生怕笑出声再惹得她生气,弯腰耐心的哄着,“好,知道了,养我们家的谨宝很贵,我以后会努力赚钱的。” 话虽然这样说,可心底却在暗自筹算自己有多少资产,不动产加上股票应该够了,下次让助理整理整理。 “谨宝今日先委屈一下好不好,先喝点粥,中午再给你做大餐。”鸡丝粥的营养价值很高,很适合谨宝养胃,而且这锅粥是他凌晨就开始爬起来熬煮的。 “你会做什么?”姜谨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含糊道。 徐闻轻柔的替她擦了擦嘴角,“谨宝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姜谨认真思索一下,“小龙虾,水煮牛肉,可乐鸡翅,红烧鸡丁……”一大串菜单从她嘴里吐出来,从头至尾徐闻都听得很认真。 “好,都做给你吃。” “吃小龙虾你帮不帮我脱壳?” “脱。” “明天早上还要吃这个粥?” “好,明天给你煮。” 事实证明,姜谨压根就没能狠下心折腾他,否则以她的手段怕是能给人脱一层皮肉去。 如果不是没有手脚上的东西,姜谨还过得挺满足的。 徐闻除了做饭大多数时间都与她在一起,手机和其他的电子产品都被收起来了,无网络的世界格外的宁静。 在姜谨的强烈要求下,徐闻找到一台笔记本电脑下载了各种类型的电视剧,电影与综艺,每一晚两人窝在一处就着一部电影吐槽分析。 两人间的审美出奇的相似,在各类电视剧和电影当中最爱悬疑剧,特别是找到其中某一个破绽时姜谨更开心。 三天后,徐闻一脸遗憾的挂掉电话,“谨宝,爷爷来电话了。” 两人对外的借口是出公差,宋老爷子对徐闻本就信任,一时之间也没有怀疑,可三天过去,姜谨一直都没露面,公司的事情也由其他人代理,若不是还能联系上徐闻,怕是早就报警找人了。 姜谨头都没抬一下,慢悠悠的看着杂志,这事不是早就预料到的,没有任何人能够联系到她,不用处理公司的事情,若不是困在这一方小天地,她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徐闻跪坐在她身前,目光平静又渴望,这几天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实在是让他有些舍不得,能够完全独占她是他内心最深处的诉求。 “谨宝,你看看我。” “怎么,还没玩够?”她就是陪着他在玩,夜深人静之时她也想过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这样,几番思索后还是在r的提醒下得到答案。 独占欲。 他对她的独占欲容不下别人与她待在一处。 姜谨做的就是满足他的这份独占欲,让他相信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对她来说,独占欲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在对方还懂得克制的状态下。 徐闻失落的拿出放在抽屉的钥匙,“咔哒”一声解开束缚。 下一秒,双手手腕被一把抓着牢牢的摁在头上,双腿也被死死的压制住,徐闻目光幽深的盯着她,忽然附身凑近,在精致凸出的锁骨啃了一口。 “嘶……”姜谨倒吸一口气。 牙齿和骨头之间磕出清脆的声音,好一会男人才抬起头满意的看着鲜红色的印记,轻柔的放开她。 打上了他的标记就是他的人。 第79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13 姜谨吃痛的捂住锁骨,这人上辈子恐怕真是头狼变的,好不容易消退一些的记号又被加深。 神情放松的动了动手腕,趁男人还沉浸在种小草莓当中,姜谨眼睛一狠,双腿一勾,迅速将人掀翻在床上,快速合上锁扣。 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她跨坐在男人的腰上,伸手拍了拍他脸颊,冷笑一声,“狗男人,现在轮到你落到我手中了。” 徐闻挣扎了一番,锁链轻晃,这东西是他千挑万选的,没有钥匙是挣脱不开的来,索性也不挣扎了,仰头含笑道:“谨宝也想将我藏起来?” 姜谨无语的翻了白眼,别以为她没看见他眼睛藏着的兴奋,“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像个大变态似的。 站起身来穿好衣裳,眉眼一动,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徐闻心中一愣,下意识觉得不好想要躲开,可手被束缚住了又能躲去哪儿。 她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扣,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任人宰割的男人,“谨宝……” 见差不多了,姜谨利落的收回脚,当着他的面脱去身上的衣物赤脚走入浴室,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到男人的身上。 浴室中淅淅沥沥的水声成了最催情的催命符,徐闻侧过身体目光渴望的盯着若隐若现的玻璃,床上的锁链被挣得铮铮作响。 姜谨浑身舒坦的走出浴室,白皙的肌肤被热水蒸得粉红,身上散发着徐闻熟悉的味道,这是他常用的沐浴露。 “好看吗?”“闻哥,老公,宝贝,亲爱的,怎么样,好听吗?” 这个是他一个一个逼着她喊出来的,不喊就不给动,使劲儿的折腾她,这滋味,他也得尝一尝。 徐闻喘息着仰起头,深色眼睛中溢满了渴望死死的盯着她,“谨宝……”,低沉的嗓音变得越发沙哑,“放开我,乖……” “不放。”姜谨微微勾了勾唇角,利落的收回手,轻柔的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吻,“乖乖的,今日放你一天假,明日再来上班。” 嘱咐完后利落的走出房间。 手臂横放在眼睛上,喉咙里闷出一声声笑声与喘息声,从窗帘缝隙钻进来的光芒正好照耀在床边泛着银光的钥匙上,好一会修长的手指才将其捡起来。 姜谨没有回公司,径直开车回宋宅,宋老爷子怕是现在坐在家中等她的解释。 宋老爷子慢悠悠的靠在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电话那头的老爷说着笑,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竟引得他哈哈大笑。 “是是是,我家谨宝自然是一顶一的好,她可是姜家和宋家的宝贝疙瘩。”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休想打我家谨宝的主意,就你家那小子白送给我都不要。” “去去去,想都别想,这事没得谈,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宋老爷子虽然是这么说,可眉眼间的笑意是做不得假的。 徐家小子品行样貌才能样样不差,就是眼睛不太好,居然和陷害谨宝的丫头在一起,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老徐,你们家那破事我是知道的,在商言商,就你家儿子投资的胥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有一天被我们家谨宝搞破产,你可悠着点。”他这老友啊,什么都好,就是护短,他可得替谨宝提前打好预防针。 “呵,你这话说的,你家还差个胥江,老子信了你的邪。” 眼睛一瞟见到依靠在门框上的谨宝,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行了行了,不和你说了,改天一起钓鱼。” 姜谨靠在门框上,懒懒散散的,一副嘴角含笑的模样,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腿表示她听得高兴。 把电话挂掉后,宋老爷子这才转过身,上下打量一番,见她精神气好着这才放心,“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现在是上午九点,正好是上班的时间,再说了,徐闻那混小子才和他说人还在国外呢。 “给自己放天假休息休息。”浑然不知情的姜谨漫不经心的窝在沙发上,她哪里知道徐闻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说两人正从美国转到去意大利,还得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宋老爷子皮肉不笑的盯着她,“说话,怎么回事,你不是在意大利?” 本该在意大利的姜谨眼中闪过茫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这不是想您老人家提前……” 对上宋老爷子“你编,你继续编,看我信不信你”的眼神,姜谨识趣的消了声音,头痛的捂住脸。 这狗男人又坑她。 姜谨叹了口气,坐直身子,“是这样的,我这不是……” “和徐闻这混小子谈恋爱着呢,都乐不思蜀了是不是?”宋老爷子冷淡的打断了她的话,他气啊,他娇娇软软的谨宝被自己养的狼崽子拱了,这和他亲手送去上的有什么区别。 姜谨:“???” 宋老爷子怎么知道? 见她这一副茫然的小模样,宋老爷子叹了口气,“网上关于你和徐闻恋情的事情都传遍了,你爷爷我也不是与世隔绝。”他不是反对两人在前一起,徐闻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品性子都过得了关。 他气的是这件事他还是从网上知道的,他等啊等啊,硬是没等到两人找他报备一下。 要不是宋老爷子还坐在这儿,姜谨恨不得立马翻出手机看看,怎么她谈个恋爱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就她这当事人不知道。 “宋爷爷,你都知道了啊。”姜谨放低嗓音,故作可怜的看着他,直把人瞧得心软。 宋老爷子无声的叹息一声,“改天一起来家里吃个饭。” 这话一出,姜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眉开眼笑的模样看得宋老爷子心酸,眼睛落到她脖子处暗红色的痕迹上,怒火直冲心间。 “算了算了,我这段时间没有空,约了老徐钓鱼,过段时间啊。”丢下这句话后直接背着手往门外走去。 姜谨不知所以然的盯着突然变卦的老爷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徐闻哪里知道自己这一嘴给未来的爷爷与宋爸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乃至于后面不断的给他使绊子,娶谨宝的路都变得遥遥无期。 姜谨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最新的热搜挂着某大牌明星崇洋媚外,而下一条就是许之之的新书《烟笼月》。 这本书连载七天不到引来无数人的称赞,甚至连某知名大学的历史学教授也公开在网上推崇,用“活的历史”来称呼许之之,甚至在大学课堂之上大肆宣扬。 一时许之之的风头无人之及。 而这就是姜谨想要的结果。 现在有多辉煌,未来就会跌得多惨,姜谨要凭借这一次机会彻底将许之之送入吃穿的官房酒店中。 许之之得意的躺在沙发上,身边放着大大小小的礼盒,里面无一不是珍贵的珠宝和礼服,这些都是那些想请她作为代言人的品牌官方送来的。 落月拿着平板满意的翻看一窜溜的好评,“之之,早知道你有《烟笼月》这等绝世作品我们就不掺和进姜小姜的事情中去了,没拿到什么好处还惹得一身骚。” 许之之不屑的看着目光短浅的编辑,要不是有姜之姜这本书,她怎么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赚到兑换《烟笼月》的崇拜值。 到这个地步,她真是越来越不满这位编辑,“好了,这话不要当着外面人说,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她,听着就烦。” 这段日子凭借着她落月是赚了一大笔,此时面对她的抱怨也不生气,好脾气的拍了拍自己的嘴角,“好好好,不说不说。” 许之之这才满意的点头,“最近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讲到正事,落月摆正脸色调出行程表,“有的,《权臣》马上就要开机了,他们已经进行第一场剧本围读,演员和编剧遇到的问题很多,可能需要你到场对原着解释一番。” 这件事一听就很麻烦,许之之下意识就想推脱掉,“不去行不行,不懂就自己看书呗,麻烦死了。”再说了,需要她对原着解释一番,她怎么解释,这书又不是她原创的。 若是中途露了陷,那还得了。 “不行。”落月反驳了她的请求,“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就说明了这一点,对于剧组的疑问作者是有义务去解读的,每一次会按照市场的价格给你支付费用。” 这个事情并不罕见,佳航传媒翻拍的作品几乎都会签署这个协议,她也是了解一番才没多想。 许之之现在压根就不在乎这么点咨询费,目光中满是不耐烦,“不想去,和剧组那边说一下,我没有时间陪他们一起打磨剧本。” 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佳航传媒向来财大气粗,有自己的专业编剧团队,要她去这算什么回事。 落叶的脸上浮现为难之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许之之,轻声说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如果你不去的话算毁约。” 毁约? 听到这个词许之之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当初和佳航传媒签约的时候没想这么多,可事后落月却一五一十的和她分析了。 合约上规定的任何一条,她如果没有做到的话就算毁约,赔偿金高达四千多万,连剧组那边的花费都需要她去赔偿。 按照佳航传媒的尿性,总的这些加起来怕不是超过了亿,更别提还有对佳航传媒名誉的损失。 这约,她毁不起。 第80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14 《烟笼月》抄袭 许之之抄袭实锤 翌日。 《烟笼月》抄袭火爆全网,无数人涌入某大学的内网之中,此事过于重大,学校介于舆论只好开放内网权限,令校外的人以游客身份登录。 【华灯书刊v:今日刊登作品:莫汝《烟笼月》:历史长流中我们都不过只是渺小砂石罢了!——2015年1月25日】 不少网友听都没听过华灯书刊,还是有知情人在网上解释一番才明白这本书刊的来由。 【华灯书刊啊,说起来我家里还有早些年发表的实体书,基本上都是爷爷辈才会去买的,这家书刊早在好几年前就倒闭了。】 【楼上的,我们家也是,就爷爷爸爸他们会看的书。】 姜谨撑着下巴关注着动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r挑选的不错,一家已经倒闭好几年的书刊自然是查不出什么,年轻人不爱看不关注恰好是《烟笼月》没爆的理由,再说爸爸爷爷辈的那个时代网络还未很发达,就算有人怀疑也无法去验证。 算算时间,《权臣》那边也开始要进入打磨剧本之中了,许之之也就这几天蹦跶。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徐闻放下一杯冷萃咖啡,双手揽过她的腰身,视线自始至终没有落到她的手机上。 两人是情侣也不该是他不经允许看她手机的理由。 姜谨靠在他胸膛,点了下手机示意他自己看,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两人闹得太晚,早上差点没爬起来。 徐闻轻柔的拍拍她的后背,让她整个重量依靠在他身上,自己则是拿着她的手机翻开微博。 【许之之好不要脸,这么经典的文学作品也敢抄,是看着书刊倒闭,大部人不了解吗?】 【细思极恐,这本书抄袭,那《权臣》?】 【细思极恐!】 越往下翻言论越激烈,徐闻面不改色,嘴角轻微浮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许之之这一次翻不了身了。” 姜谨闭着眼接话,“嗯哼,这样的情况还能被她翻盘那就真奇了。”一本早在15年就已经发表的作品被她标上了自己的原创,就这一点都能锤死许之之,不管她再怎么洗白都无人会相信她。 胥江总部。 一记巴掌猛地在许之之眼前方法放大并迅速冲她的脸袭来。她来不及避闪,这一巴掌扎扎实实的打在她的脸上,巨大的力道使得她踉跄一下,连忙稳住身体后一把抓住落月的手将她甩在地上,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穿的裙子,一屁股坐在她身上,奋力朝她的脸上扇去。 “贱人,你居然敢打我!” 落月尖叫的用手抓住她的手,双脚用力蹬,疯狂的往身上人的脸上抓,锋利的指甲划过许之之的脸。 “住手,住手!”胥江总经理气红了脸,看着眼前这两位疯婆子,眼前一阵阵发黑,“你们给我住手。” 两人顾不上他,疯了一般的往对方身上使坏。等到两人被分开的时候,许之之与落月脸上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红肿,身上的衣服都被扯得皱巴巴,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团在头上。 “你们干什么,当这里菜市场吗?”胥江总经理用力甩过手上的文件夹,眼神像是要吃了许之之一样。 胥江眼下面临大批作者的解约,声称待不下去这样黑暗的公司,公司股票也在连续下跌,现在董事会已经要追究他的责任。 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许之之嗤笑一声,眼神有恃无恐,胥江不就是想把她丢出去背锅,她可不是好惹的。 “徐大总经理,怎么这么看着我啊,这是要吃了我啊。”许之之故作害怕的模样捂住胸口,眼中却透着嘲讽。 徐朗阴沉着脸,怒火中烧,脸上却硬生生的扯出笑意,“许小姐,你看现在咱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您有何高见?”现在还不能撕破脸,这个女人身上还有《权臣》。 许之之理了理头发,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昨日新做的指甲。 一时之内办公室陷入寂静。 落月低着脑袋眼睛滑溜一转,眼下的情况对她非常的不利,她只是一名小小编辑,若是上面打算保下许之之,那推出去背锅的肯定是她。 到时候随便找一个理由放到网上,不管网友相不相信都能平息风波,再过段时间,许之能凭借《权臣》混得风生水起,胥江底下还有好几位大神级别作家,粉丝号召力极强。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她公开说许之之抄袭,也可能会因为名声问题得到不到信任,手中的底牌就成了一张烂牌。 算来算去,只有她需要面临牢狱之灾,直视众多网友的谩骂。 未未早早打算离职,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 该死的,必须想办法脱困。 许之之维持脸上轻松的神情,心里却在质疑这该死的系统,“该死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你不是说《烟笼月》不属于这个时空,眼下出了这种状况我该怎么办?” “请不要质疑系统,《烟笼月》最开始发表于dq星域。”系统冷硬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无比肯定自己的决定。 在它的运算中,宿主发表《烟笼月》能够帮助它极快的获得能量,大大缩短了任务时间,关于《烟笼月》已发表的情况,它无法做出解释。 它现在有些后悔绑定这位没脑子的宿主,这么好的牌面被她打成稀巴烂,看来脱离重新寻找宿主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 “系统,再兑换一本精品以上的作品,我要翻身。”许之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她重生,她有系统,她是女主,她不会倒在这儿的,再写一本书,翻盘,一定要翻盘。 无数个念头涌进她的心间,令她的心跳都在急速跳动,情绪起伏巨大,站在她不远的落月恐惧的盯着她脸上的神情,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崇拜值不足,无法兑换。” 许之之的心底彻底沉了下来,威胁道:“系统,我们是绑在一处的,我出事你能得到什么好?” 系统陷入沉默,显然是不接受她这个提议。 徐朗烦躁的揪住几根头发,就在刚刚,好几所大学联合起来在网上讨要声明,声称《烟笼月》是文学作品瑰宝,容不得一个心思不纯净的人去玷污它。 董事会已经连番几次对他下达了处理通知,徐家已经退股,剩下的几个董事人心涣散,在这么下去,胥江就要毁了。 “许之之,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烟笼月》到底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抄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就是想要一个解决的办法,公司的公关部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眼下必须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许之之神色畏缩,没有刚刚的气焰,系统已经不给她任何帮助,徐家小公子也联系不上了,难道真要她去承认抄袭? 落月咳嗽一声,出了个歪主意,“《权臣》已经在进行剧本磨合了,要不让那边发条微博转移一下视线?” 《权臣》眼下还算安全,影视化也是读者期盼的,应该能引流一部人流量。 徐朗眼睛一亮,赞赏的看着平日里丝毫不起眼的落月,连连点头,“对对对,我现在就联系《权臣》剧组。” 电话等待接通时,徐朗焦急的抖动手脚,神色紧张,“喂,你好,我是胥江执行总经理,关于……” 话还未说完就被那边怒气冲冲的话给打断,公开的电话音在办公室回想,“胥江是,我还想找你们呢,你们等着赔钱!” 徐朗脸一僵,艰难的吞咽口水,“洪导,您这话怎么说,我怎么听不懂呢?” 洪新泉用力拍了拍桌子,整个人都快被对方气笑了,“听不懂?听不懂你怎么不问问你们的许之大作者。”若不是公司反应的快,他的名声就要被他们毁于一旦了。 拿着手机不经意瞥见垃圾桶里待着的打印文件,怒火直涌脑海,“我洪新泉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之人,拿着抄袭的作品居然敢和我们佳航签约,你们就等着赔破产!” 没等他说半句话,电话嘟的被挂断,耳边只余下被挂断的忙音。 手机无力的滑落在地上,砰的一声惊得许之之浑身一颤,脚步不自觉得往后挪。 “啊啊啊啊……” 徐朗红着眼眶将办公桌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身体无力的靠在办公椅上,见到已经走在门边上的许之之,眼神疯狂,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都是你,都是你,我一辈子的心血全毁了。”若不是许之之,胥江仍然是网文大集团,也会不弄成这个样子。 许之之被突如其来力道按在玻璃门上,脖子传来的窒息感令她下意识的想要掰开掐在脖子上的手。 “放……放……开……” 女人和男人的力道实在是差距太大,许之之无力的翻了翻白眼,舌头不自觉的往外吐,双脚挣扎着在地上磨蹭。 徐朗死死的掐住她,眼神疯狂,偌大的一个公司全都毁了,都是因为这个贱女人,去死…… “放开,老板快放开……” 门外反应过来的几位男员工快步走上前,用力去掰开他的双手,神色焦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对他们最温和不过的总经理居然会下死手,这明显是故意杀人。 许之之无力的顺着玻璃门往下滑,双手捂住脖子,用力咳嗽,抬眼间还在朝她伸手的徐朗,惊恐万分。 落月捂住嘴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许之之就这么死了。 只要她死了,一切都会回归平静,网友也会看在人已是的份上对胥江,对她网开一面。 第81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15 许之之身体紧绷,与玻璃门紧紧的贴在一起,尽可能的想要远离疯魔的总经理。 徐朗靠在职员身上大口喘气,满眼悔恨,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要是当初没有逼走姜之姜,没有丢失自己的底线,也许,也许…… 拉住他的职员看着老板这幅心死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平日里徐总经理待他们职员都非常友好,他们有什么要紧事需要请假一趟都被允许,可以事后补假条…… “老板,大不了我们重来,我们陪着你们!” “是啊,老板。” 高低起伏的声音令徐朗心一暖,无言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重头再来谈何容易,佳航的赔款就能让他倾家荡产,牢狱之灾也跑不了。 “你们好,我们是安渠区百岭路公安局警员,请问许之之在吗?” 前台尴尬的带着三位穿着警服的男人站在门口,“徐总,我打电话上来请示没有人接,所以……” “没事,你做得很好。”徐朗理了理衣领,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痕,“警察先生,你们好。” 伸手邀请他们进来说话,目光从他们三人身上划过,最终落到了他们胸前的警号,确实是警察局的人。 站在后面的女警察从公文包中掏出相关证件示意给所有人看,“你好,许之之小姐涉嫌抄袭,涉嫌金额巨大,现在需要将她带回警察局协助调查。” 抄袭? 警察虽然说的是涉嫌,可徐朗却明白这不是涉嫌,警察局恐怕已经找到了证据。 许之之听得明明白白,脸上下意识出现慌乱,不自觉的理了理裙摆,手脚止不住的颤抖。 “系统,出来,我该怎么办?” “滴滴滴,鉴于宿主潜力值为零,无法再继续为系统获得崇拜值,就此脱离。” “系统,为什么?”许之之不自觉的呢喃出声,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去在意在场的人,只想弄清楚系统脱离是什么回事。 站在她身边的警员与其他同事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疑惑,这位许之之不会出现了精神疾病? “本系统与你合作是为了获得崇拜值,眼下你既然没有了利用价值,那自然就不配享有系统的服务,再见,祝你生活愉快!” 话音刚落,许之之的脑海中响起警报声,随后消失于平静,能够被她倒背如流的《权谋》与《烟笼月》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系统,系统!”许之之不死心的在脑海中呼唤系统,然而没有一个声音回应她。 警察见她疯了一样的嘴里高喊着“系统”,使了个眼色,合力扭住她的手压在桌面上,眼前这位神色狰狞,右脸变形一样的贴在桌面上的女人一点都没有当初盛气凌人的模样。 【谨姐,谨姐!】r难得失态得在姜谨脑海中大喊大叫。 姜谨正在翻开组建剧组拍摄《明华公主实录》项目计划书,大批网友涌入她的微博请求她翻拍,自己当主演是不可能,当个投资人倒也不错。 r高昂又激动的声音突兀的在脑海中出现,差点就给她当场送走,姜谨无奈的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没有指责不稳重的r,反而很无奈的笑道:“r,你声音太大了,怎么了?” r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它刚刚太激动了。 “之前预测许之之身上携带的系统会因为许之之死亡才会脱离,我预测错了,刚刚我捕捉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识流,发现就是这个系统!” 姜谨停下手上的动作,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这个系统比我们想的还不要脸。” “是的,它见许之之没有利用价值就舍弃掉她,它为了获得能量一定会去寻找新的宿主。” “盯紧它,不要再牵扯到其他人。”这个流氓系统可会是找人心最薄弱的地方,陷入绝境的人有几个能躲开它放出的诱惑。 “是!”可惜必须要等到脱离这个世界才能吞噬掉,不然哪儿这么麻烦。 可姜谨这一次猜错了,面对巨大的诱惑力还真有人就抵挡住了。 系统脱离许之之后极快的筛选适合它的人群,它剩余能量非常少,仅能够支持它在绑定一位宿主,若是不成功便要陷入沉睡当中,这无异于人类的等死。 【小姐姐你好,我是逆袭系统,您想要摆脱这个困境站在人生之巅吗?想要获得金钱与权力吗?只要您与我绑定就全部能实现哦!】又甜又软萌的可爱音在江梦脑海中。 江梦没理,作为一名资深小说阅读者深刻明白了自己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而且还不怀好意。 语气像极了前些日子学校给她们放映的传销组织影片当中的头头。 【小姐姐?小姐姐?】 江梦面无表情的喝掉碗中最后的汤汁,珍惜的将碗底剩余下来的肉块放在嘴里。 包裹着汤汁的肉块在口中爆开,咸辣的味道令她舒适的眯了眯眼睛,享受完最后的美味后江梦拿起旁边的书包站起来,从口袋掏出有些破旧的五元零钱和两枚硬币放在桌子上。 “老板,钱放在桌子上了,走了。” 听到喊话的老板拿着汤勺疾步走出来,一把捞过刚在桌子上的零钱塞回她的口袋,没好气的骂道:“死丫头,当你叔稀罕你这几块钱似的,快快快,上学去,下午的课快要开始了。” 江梦被胖大叔推着走了几步,“大叔,吃饭给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怎么还不接呢?” 面馆老板挥了挥手,见客人来了话都没来及再说一句,举着勺子往后厨跑去。 江梦叹了口气,背起书包走在大马路边上,慢悠悠的往学校晃去,下午两点才上课,眼下才一点不到。 “小姐姐你不想摆脱这种困境吗,绑定系统可以令你不费吹灰之力考上一流大学,在段时间内赚到足够多的钱。” 江梦双手插入口袋,漫不经心的回道:“考上好大学,赚足够多的钱我自己就能办到,干嘛要找你。”不怀好心的玩意。 系统沉默了片刻,它没有想要会有人拒绝它。 “小姐姐,凭你自己能赚多少钱,一百万?两百万?那得多少年以后,再说了,我这里有商城,可以买到许多东西,像什么美颜丸,塑身丸,你不想要自己变得更加漂亮吗?”软萌的嗓音里全是诱惑,变美对于一个女人的诱惑它太清楚了。 江梦路过一家服装店,侧过头盯着自己这幅容貌,算不上漂亮,可却是她与爸妈之间唯一相似的地方,她为什么要去改变。 “不用,别来烦我。” “小姐姐,你父母出车祸死亡留下你一个,身为孤儿的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为什么不相信我一下呢,面对那些看不起你的同学,亲戚你应该狠狠的报复回去。” 江梦嗤笑一声,嘲讽道:“看来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毕竟连她的真实情况都没有查清楚。 “江梦!” “学霸你快来救救我……” 手拉着手的几位女生兴奋的勾住江梦的脖子,依赖的靠在她身上,嘴里喊着救命,眼睛里却闪着笑意。 江梦好脾气的任由她们挂在自己的身上,嘻嘻哈哈的互相打闹,眼中没有丝毫的勉强。 手紧紧握住口袋里多出来的钱,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她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虽然父母意外牺牲,可却是两位人人称赞的英雄,虽然失去父母很痛苦,可她的身边却围着一群担心爱护她的长辈、同学乃至毫无血缘关系的胖大叔。 少了两位亲生父母却多了无数位警察爸妈,她很幸福。 “江梦,发什么呆啊,我们刚刚说伯父伯母的忌日快到了,到时候一起去花店买伯母最喜欢的向日葵怎么样?” “嗯,好,到时候喊你们。” “约好了啊,不知道我爸妈能不能赶得回来?” “没关系,爸妈会体谅了,因为他们是战友啊!” “嗯!” 温暖的阳光洒在一行人身上,路过的路人见她们青春活泼的模样也不自觉的浮现笑容。 r一五一十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姜谨,它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抵抗住这么大的诱惑。 “嗯。”姜谨停下手,半响自嘲一声,“倒是我狭隘了,天上不会掉馅饼的事情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啊。”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她心底却为叫江梦的小女生感到由衷的钦佩,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好好长大,凭借自己的努力朝着目标前进。 “陈组长,带着你们的组员来楼上,我们临时开一个会。”姜谨挂掉电话后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咚咚咚! “进来!” “姜总。” 姜谨抬起头笑了下,示意他们都坐,自己也起身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很抱歉临时叫你们上来开个会,是这样的,现在公司发展还不错,影响力……” 听到她这番自谦,隶属投资部的陈组长嘴角抽了下,什么叫公司发展还不错? 这就很凡尔赛了,就问眼下有哪家公司有姜氏这般大的行业领域,经过姜总这段时间的整改,公司的市值日益上涨,连职员的工资涨幅都安排了两次。 “……大概情况就是这些,你看这个计划可不可行?” 进入工作状态的陈组长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很好,我们下去商量一下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 姜谨食指不自觉的敲了下桌下,“具体的方案还需要你们多尽心,这事儿和公司已定的慈善分开来,记住,这不是慈善,对于他们不需要慈善这两个字,你们可以和相关部门反馈一下,我想他们会乐于提供资料与参考。” 陈组长飞快的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写下注意事项,严肃的点头。 不久,命名为“星星”的特殊项目以姜氏为主,部门辅助,其他公司协助的正式面向社会公开。 “星星”是专门为军人、警察等专人服务的资金储存为核心的帮扶项目,只要符合申报规定的人员便可获得生活资金或其他帮助。 在姜谨预测当中,这个项目本该是大投入无产出的立项,可却没想到资金池获得了无数当年受过帮助的人的大力支持。 到最后,姜氏与其他合作人都无需去往里面进行资金投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82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16 “情报大爆炸”是微博有名的博主,主要是以爆料圈内各种知名事情而出名,能被他来进行爆料基本上就基本锤死了。 曾经,“情报大爆炸”还被当红流量小花旦邀请进行操作,可惜人家见她消息作假硬是没理她。 【今天本炸吃了一个惊天大瓜,近来大家都在关注的“许某某”抄袭《烟笼月》一事,本来因为事情牵扯太大没想着去评论,没想到这个大瓜自己蹦跶到我的手里,详情看图,后续本炸会持续进行关注。】 下面配上一张打有轻微马赛克的高清图,路边人与警察都进行了马赛克打码,而被身穿警服的人紧紧扣住手腕的许之之则一目了然。 【许之之:你这直接报我身份证得了,这马赛克影响到我美貌了!】 【我艹(一种植物),这瓜够大的啊!】 【许之之这是被抓了,抄袭实锤?】 一时什么猜测都有,恶意的,善意的,阴谋论的全都出现评论区,有人甚至用微博官博,以此希望出一个澄清广告。 被无数遍的官博也没冒泡,网上各种猜疑并没有引起官方的注意,他们眼下正在犯难。 “老大,这刺球咱们怎么办?”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双手环抱住手臂,轻笑一声,眉眼锋利,“刺球?”语气又慢又缓,好似对这个形容感到好笑。 “你啊,还得多学习学习,你见他们觉不觉得烫手?” 站在他身边的警员扭头看着身后的同事,嘴角一抽,有在吃泡面的,有在睡大觉的,就没一个担心这事。 “老大”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国家多得是穷凶恶极之犯,那才是刺球,一有不慎就会碰的头破血流。”他是从缉毒转过来的,见过的全是一个一个比狐狸都狡猾的玩意儿,许之之这事除了社会影响大了点,并不怎么刺手。 “老大,我知道了!”稚气的少年音坚定的答道。 “老大”食指轻点手臂,“抄袭《烟笼月》基本上可以立案,虽然原作者没有出现,可那群老师可不是吃素的,她至少能叛个三年。”这还是他的保守估计,毕竟法官大人可能会考虑到社会舆论问题而从重。 “哦对了,联系一下《权臣》剧组来一下,至于你刚刚说的精神问题按照规定办事,去找个医生来。” “老大”盯着隔着一扇玻璃的女人,目光锐利刺人,坐直僵硬,双手使劲的合在一起,目光警惕而紧张,这样的神态不想精神有问题。 一切等医生来了再说。 可事情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 【权臣v:首先,在这里向所有的粉丝与读者道歉,《权臣》涉嫌抄袭已申请停止翻拍,非常感到抱歉!其次,《权臣》版权费与目前剧组所有支出将会以法律的正当途径获得赔偿。最后,本微博与2023年8月23日正式关闭,后会无期!(道歉声明)(赔偿合约初版)】 这条微博极快被佳航传媒官微,星空集团官微,姜氏官微等各大主流媒体转载,一时无数人惊愕的看着快速上升到热搜的词条。 权臣就此停拍 权臣道歉 权臣抄袭 【本来很气愤,看到最后一句后会无期突然泪目……】 【权臣这是还没出生就死亡了吗?】 【我哇的一下哭出来了,许之之抄袭那是不是姜大才是原创者,可姜大已经弃笔从商了,《权谋》是不是就此成为了遗憾?】 【作为姜大的资深书粉表示绝望,《权谋》这种大格局观作品真的要成为了遗憾。】 【大家快去看小豆包爆料,我都看哭了,姜大粉丝冲啊!!!】 【姐妹们,我去去就来。】 无数人舍弃这方阵地转道去小豆包的微博底下围观最新情况,小豆包置顶的微博转载评论与阅读率疯狂上涨。 【小豆包v:作为偶像的挂件本该不去看《权臣》,可我一想到这是姜大的大纲就有些忍不住,我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看完了所有更新,到现在我无比的庆幸我去看了,不然怎么能看到姜大心思巧妙之处! 姜大目前更新完毕的古风作品有《知微》《明月不知我心》《秦楼》《风尘》《明华公主实录》外加被抄袭的《权谋》,这六本书的风骨都是一样的啊。 《知微》中的女主人公夏知微死都要和自己的部落共存亡,能够逃走的她自愿留存在部落将生存的希望留给最小的二郎,乃至被鞭笞,被仇人羞辱,万虫噬身都从未后悔。 最后一刻被推到万民面前斩首时都铁骨铮铮的站立在中央并优雅的向躺在地上的族民行了疆国礼,哪怕她被毁容,浑身血淋漓,在这一刻她还是那位和善高傲的知微族长,书中结尾二郎曾回忆说道:我的族长傲骨铮铮,便是深埋他国也眺望着自己的故土,无一刻不渴望着回家,她对得起族人,对得起天地,唯独对不起自己。】 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屏幕上,这是无数人的写照,透过这段文字好似见到了那位即便是死也绝不向昏君屈服的夏族长。 【没错,这便是我心中的意难平啊,我的夏知微死也绝不低头。】 【太好哭了,当初看这本书的时候一度哭得一塌糊涂,擦掉鼻涕还得继续看下去,真是自虐。】 【呜呜呜呜,姜大还说《知微》永远不会被翻拍,因为无人能够演出她心目中的知微。】 小豆包也是陆心悦心虚的瞥了一眼堆满桌子的白纸团,她也哭成了个傻子,还是在大街上。 手指从备忘录中复制长长一段放到微博上,如果不是她无意间发现偶像写书留下来的小温柔,那《权谋》真的就会被人下意识当成许之之的作品。 迟来的证据也必须让别人知道,我们放在心间的姜之姜是一位再厉害不过的小说家。 【小豆包v:说完《知微》然后是《明月不知我心》,我就不多简述了,大家可以回到原文去找姜大留下的小线索。 书中有一幕不怎么起眼的描写,月儿所居住的荒芜沙漠深处常有两位携手共同看夕阳的夫妻。 女子身穿青衣,眉眼温柔,风起之时便能听见悦耳的铃铛声,男子长得粗狂,眉心有一道骇人的疤痕,可每当清风来袭之时他便侧着身子将风沙全抵挡在一侧,月儿奇怪的盯了他们许久。 一次女子转过身朝她行了一个奇怪的礼仪,衣袖翻飞,左手搭在右手之上放置腰一侧,微微屈腿,美极了。 大家发现了吗?】 【是我想的意思吗?】 【我的意难平活了?】 【不,是姜大替我们圆梦了,青衣铃铛是知微啊,长得粗狂,常常因为眉心疤痕而吓哭小孩儿的是辛大哥啊,最后知微行的是疆国礼啊……】 【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对不起容我揉下眼睛。】 【我的知微与她的梦中人在一起看夕阳,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姜大都实现了。】 【我都没发现过,姜大的温柔细腻又暖又好哭。】 陆心悦用力吸了下鼻子,每看一次都忍不住想哭,平复心中激荡的心情,一次性将后续全部发上去,她能做就只有这些了。 网上掀起了一股名为“姜大我的人间理想”的潮流,无数小心思与温柔都被网友的火眼金睛扒出来,待回过头,看着盖了无数高的话题,忍不住发笑、 原来,姜大写书这么温柔啊。 只要细心便能发现姜大书中处处藏有深意的小心思,一片飘落在佛前的红枫,街道上出现的某处小店,还有无处不存的疆国礼这些都是圆梦。 在风尘中苦苦求生存的许娘子最想要去便是去佛前求得平安,困在王宫一世困清苦的清平娘娘想要出宫作一名平常人,每日为吃穿而忙乎,蕴含万疆无忧的疆国礼出现在不起来的平常人身上…… 这一处处令无数人泪目。 “老大,你看网上的情况,虽然无法作为正式证据使用但上交的话法官会酌情判理。” 眼角泛红的女警员兴奋得拿着手机跑到坐在上首老大的面前,她是姜大的书粉,自然是希望事情早日平息。 “老大”严肃的翻阅网上的评论,眉目有些松动,“去整理出来。”虽然无法作为直接证据有些可惜,可到目前为止,许之之的牢狱之灾跑不掉了。 就算几年后出狱也要背负几千万的负债,这笔钱便能将她压垮,姜大的文果然值得几次翻读。 半小时后,安渠区百岭路公安局接到上级指令,了解他们的舆论压力后允许他们透出一些消息转移视线,既然案件已经敲定得差不多便尽快办理。 接到电话的“老大”眉眼一扬,示意他们赶快去准备,该说的消息大家心底都有数。 【安渠区百岭路公安v:关于近日邀请许之之协助调查一事完全符合相关流程,不日将会提交到市级人民法院审理。】 【……官方实锤了?】 【姜大清白了,我的人间理想终于洗脱抄袭嫌疑……】 待在办公室加班的姜谨也翻到了今日火起来的微博,手指下意识的转动笔杆,无言的翻阅了所有的评论,她并没有相关的记忆,原主留存下来的是无边无尽的温柔小意。 “r,收集证据匿名发给警察,速战速决!” 目光流转落到身后的书架上,无言以对。 她自始至终都没明白原主写书的这份心思啊,《权谋》就此封存,《明华公主实录》没有她的指导恐怕也会变得不伦不类,罢了。 【姜小姜v:这段时间非常感谢受到大家关注,名下作品收入将会无偿捐入山区小学建设,现有版权作者将不会进行翻拍,前路繁花似锦,再会无期!】 【姜氏:姜小姜,前路繁花似锦,再会无期!】 第83章 网文大神不干了17(完) 也许这篇微博写得莫名其妙,可很多书迷却莫名的感到很心酸,好似他们心中的姜大大就此消失了。 随着网上越发激烈的讨论,迫于舆论压力,官方只好加点加人走访寻找证据。 下午两点,安渠区百岭开了一个关于“许之之抄袭案”的会议,在下宣布结案,全过程会公布在网上。 【安渠区百岭:今日就许某抄袭一事进行通告,2023年4月,“未未”未经姜某同意将《权谋》大纲以人民币五十万元卖给许某,随后许某与编辑落月合谋将其发表于胥江网上,并恶意买通水军在网络上大肆损害姜某名声…… 许某两件抄袭事件造成了重大的社会影响,现如今已全部调查清楚,嫌疑人许某于2023年8月在安渠区人民法院公开审理……】 同时微博底下配有许多张按有红印的笔录,一张张都是对许某的控告与赔偿要求。 【怎么说呢,身为一名许大的忠实粉在她发表《权臣》时就感觉到不对劲,许大的书多半是儿女情长,擅长宠文,日常这一流,可《权臣》的家国情怀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 这名粉丝显然是说出了心里话,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是许之之粉丝可不是一件幸事。 担着被骂的风险说出了无数许大粉丝的心声。 【到今日事情被敲定却难以去唾骂她,许大若是坚持自己的文风没有去抄袭那也是一方大神,可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都想不通。】 【姜大清白了,太好了。】 【弱弱说一句,可以集体请求姜大写文吗?】 【啊啊啊啊,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 【我就想着《明华公主》能不能出电视剧,爆炸想看!】 【姜大的书哪一本我都想由姜大亲自来翻拍呢!】 【翻拍?你们怕不是在做白日梦,建议你们去看看姜大置顶微博看一眼,保证你瞬间清醒。】 哪家欢喜哪家愁,许之之名下所有资产全部被公安机关收缴以用于赔偿,可面对佳航传媒索要的赔偿仍然是杯水车薪。 胥江也已经在清算资产,极大可能会被其他几家文学集团所吞并,一切都回归到原来的轨道上。 姜谨似笑非笑的拉着男人的领带,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说,这里面你插手了多少?” 这事儿还得从三分钟前姜谨意外接了个电话说起。 自从两人确认关系后徐闻就变得越发缠人,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打满他独占的标记。 办公桌上一对黑白配的水杯,特意请人设计的配饰,连手机都换成了一模一样,这就导致两人经常接错电话。 今天早晨两人起床便拿错了手机,由于可以直接指纹解锁便没能够及时发现。 就在刚刚,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正在办公的姜谨也没多看一眼便下意识的接通放在耳边。 一声“徐总”直接给她喊懵了。 没等她说话,电话那头的人便叽里咕噜的全说得一清二楚,小到《权臣》剧组散伙饭,大到星空集团发展战略。 没等她全部听完,男人便回来了。 徐闻不得不弯下腰,眼眸中荡着浅浅笑意,牵过她的手落下一吻,“谨宝,我错了。” 这声道歉说得理直气壮,听得姜谨翻了个白眼,双腿一跨将人翻在椅子上,凶狠狠的盯着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从宽从严怎么个来法?”听到这句经典,徐闻眼睛一亮,双手隔开她与桌边碰撞,小心的建议道:“我若是坦白了谨宝晚上主动一回好不好,我若是抗拒那便由我来?” 他的小算盘姜谨拨得一清二楚,嘴角扯出一个阴森森笑容,“坦白你就睡三天沙发,抗拒的话就看我心情,睡上十天半个月我也不心疼。” 徐闻一下子坐直了,神色变得严谨起来,摆着一副正经人的模样给她看,“谨宝,这对我不公平。”睡沙发?想都不要想。 见她一副任由你狡辩的神情,徐闻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睡沙发对颈椎不好,你看这天气马上就要转凉了,你也需要个人给你暖被窝不是?” 看他一副心神全在“怎么才能逃过睡沙发”的念头上,姜谨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别想扯开话题。 随着男人的交代,姜谨的表情越来越木,一个财阀总裁跑来给她当助理真是倍感荣幸。 星空集团的幕后大股东是他,佳航传媒和许之之签约,拟下天价违约金的背后推手也是他,追溯到最开始,郝然无故跑去给许之之摄影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甚至连她去的deon酒也是他的,他的身家比姜氏来得更有底蕴,可偏偏这样的一个人却跑来姜氏当秘书。 姜谨勾住他的脖子若有所思,喃喃道:“这难道就是你们有钱人体验生活的乐趣?”除了这个理由她也想不出啥了,总不能是为了她。 徐闻轻啄了一下她柔嫩的脸颊,软糯的触感令他下意识的唆了一口,听她这话,无奈的摇摇头,“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不是个有钱人?” 姜谨哀怨的看着他,听听,这是什么话! 在他面前她能算有钱人? 徐闻没理她突然变得戏精的她,专心致志的唆着这嘴里的一块软肉。 他的产业在她的面前算是过了明路,也不再找借口出去或躲在楼道口打电话,关于集团有什么事情都能正大光明处理。 毕竟他要赚钱养家,只有家底丰厚些上门提亲才好开口,毕竟宋老爷子与宋爸爸养的娇娇软软的宝儿被他一嘴叼回去,这其中的心境怕是心酸得很。 “给,帮我把这些东西都备齐。” 徐闻的秘书接过单子,嘴角一抽,苦笑道:“老板,这上面好多都属于国家收藏级别的宝物,这一时恐怕……” 像什么七星月绕杯,藏珠,仓心行的《洛夫水民意画》……这些东西大部分人听都没听过。 就连他也是出入各大私人收藏家藏馆才偶尔听闻过,至于实物还真没这运气。 徐闻眉头紧皱,轻啧一声,他所拟定的单子大部分都是传世级别,想要找齐确实难,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 “你联系郝然,要他和你去其他几大国家一趟,他们的博物馆中一定有,想办法买回来,名单上的暂时留下来,不是的就捐入博物馆。” 他身边的男人诧异的抬眼,老板这是要搞事情啊,要知道许多国家的藏品不对他们出售,想要办法买回来还得用国外的身份。 “我知道了,郝然少爷那边……”说实话他有些纠结,郝然少爷不是他能喊得动的人物。 徐闻轻笑一声,“告诉他这是他哥给未来媳妇求亲的礼单,务必让他帮忙。”郝然这小子,若是没有他还真不能保证买回来的物品是真是假。 秘书神色木然,他还以为老板是要举办展览会,原来是为了未来夫人准备的求亲礼,倒是他格局小了。 “若是老板有了女儿,也不知道谁能够娶走!”轻声叹息一句,语气无奈而期待,毕竟到时候的场景可有得热闹。 徐闻脑海下意识浮现缩小的谨宝娇滴滴的喊他爸爸,会抱着他的小腿撒娇,软糯可爱的躲在他怀里偷懒,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笑意,唔,有个长得像谨宝的女儿窝在他怀里,想想心就软成了一片。 可转头一想,某天小闺女牵着臭男人站在他面前一脸娇羞,心中升起爆怒。 秘书被突然的响声吓得心一跳,瞥见断在老板手里的铅笔,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老板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黑雾成迷。 徐闻扔掉手里的铅笔,仰头靠在椅子上,心涩涩的捏了下鼻根,“还是生个儿子好。” 放养,使劲糙也不要紧,长大了也是去挖别人家水灵灵的小白菜。 秘书:“???” 老板你连亲都没求,就想着生儿子? 你的老丈人知道吗? 没有了许之之在其中蹦跶的生活姜谨感到格外的舒心,如果躺在身边的男人能够体谅体谅她的腰便能更好。 随着时光流逝,网上的大批书迷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他们的儿女都长大成人了都没等到姜大翻拍书籍,跟别提出其他的作品了。 但仍有一些不死心的书粉每日打卡似的在姜谨微博底下留言期望她能够回到网文圈。 可没有任何回应。 到这个时候再回过头看姜小姜v发表的最后一条微博,莫名的就懂了,他们的姜大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与他们告别。 网文圈仍然花团锦簇,一代代新人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可在一些老粉的眼中他们都不是属于他们的人间理想。 经过岁月温柔拂过的姜谨与徐闻一同出现在《金融》杂志上。女人经过岁月的洗礼并没有变得苍老,身体依旧如同少女一般细腻,只是多了一抹岁月的温柔。 她身边的男人如十几年一样年轻,沉稳,儒雅,而面向女人的同时却显露出独有的温柔与宠溺。 这一对活成了无数人羡慕的模样,相濡以沫,携手共生。 见到这一幕的人又重新相信的爱情,世间渣男渣女从不会消失,可他们总能找到与自己灵魂契合的另一半。 祝你们幸福,也祝我幸福! 第84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01 姜谨这一次意外的没有回到r的空间,醒来就是一个黑漆漆窄小的空间里。 “我这是……在哪?”姜谨奇怪的动了动,滑腻腻东西从身体上滑过,尽力忽略掉心理出现的恶心感,细心仔细的慢慢摸索,奇怪的触感,温暖又潮湿,甚至还能感受到水声。 r罕见的沉默了会。 “谨……谨姐,现在你还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宝宝,现在你能感触到这些是因为你的意识强大。” 姜谨:“……” 手指不自觉的抓了抓,难怪是这种触感,别说,这回还挺有意思的。 “囡囡乖,阿娘很累了,宝宝心疼心疼阿娘……”轻柔的嗓音像是隔了成厚木板传进来,嗡嗡声带着吐词不清楚,可姜谨却能感觉到它其中拳拳爱护之心。 这便是……阿爹? “风郎,孩子才这般大,哪能听得你讲道理。”女子边笑边推攘着身前丰神俊朗的男子,眼中既无奈又好笑。 男子亲昵的摸摸妻子圆鼓鼓的肚子,“我的宝贝女儿定能听见她爹爹的话,你看,现在就没动了。”越说越坚定自己的女儿定是个小棉袄,还是个漂亮可爱的小棉袄。 “你呀,怎么这般肯定是个女儿,要是个小子你还不喜欢了?” “不是不是,儿子女儿都喜欢,女儿更喜欢,一想要小团子伸手要爹爹抱我心都快化了……” 姜谨无聊的动了动,听外面渐渐低下去的声音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儿还有个宝宝呢,要亲热也得等她落地? 真是带坏小孩儿的一把好手。 流氓老爹的印象深深刻在了姜谨还未完全发育的脑子里。 姜谨动了动,在一片温暖中渐渐昏沉过去。 这一次姜谨是胎穿,身份是尊伯侯唯一的嫡女。 她娘亲是郡主,深受皇帝与太后宠爱,父亲则是尊伯侯,执掌军令,征战四方,与当今圣上更是拜了把子,共了生死的兄弟。 齐国明历四年春,边境匈奴来犯,尊伯侯不得不扔下大着肚子的夫人踏上战场。 而原主的命运也就此改变,乃至不足周岁便被人掐死在院落中。 姜谨轻巧的翻了个身子,这该如何是好。 侯爷爹战死,郡主娘生下孩子后心力交瘁也跟着去了,这样的结果该如何去挽救。 眼下,侯爷爹已经前往边境,算算日子怕是早已殒命。 “r,这回我们怎么这么倒霉?”接手了奶娃娃的身体啥事都做不了,愁的她啊。 r沉默片刻,“谨姐,你想好该怎么办了吗?” 能怎么办呢,听天由命。 就看她这郡主娘能不能改变心意了。 “郡主,这个时候您就不该出门,你有着身子呢!”一身墨绿色劲装的女子眉头紧蹙,一双丹凤眼紧紧的盯着脚下的石阶,生怕其中某一粒石子将她的主人给绊倒。 容绣轻声叹口气,将自己依靠在她的身上,没在意同她一起长大的侍玉念念叨叨,她何尝不是知道自己这会该好好待在家长养好身子,可自从风郎离家,她这心啊,从未有过一日安稳。 “侍玉,我这心总是安定不下来,侯爷他……” 轰隆! 未等到她将心中的忧虑说出来,湛蓝的天空中突然炸出一道惊雷,吓得她浑身一颤。 青天白日出惊雷,这…… 侍玉赶紧用力支撑住受惊的主人,“郡主,别怕,就是一个雷而已,我们得赶快下山,这雨怕是就要来了。”今日郡主硬是要来着寺中为侯爷和肚子孩儿求平安福,如今大雨将至,这路怕是不好走。 容绣单手捂住阵痛的肚子,神色慌乱。 “宝宝乖,宝宝乖,不怕,娘亲在。” 蜷缩在一起的姜谨也没想到她不过是睡一觉醒来就要生了,小脸皱巴巴的挤在一团,怎么办,怎么办! “r,想想办法,眼下还不到时候,若是在这里,就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指不定会一尸两命,我都能不能等到周岁被人掐死都难说。” 剧情发展不怎么的出现了一定偏离,本该在家中养胎的郡主娘出现在这里。 剧情中,在一众奴仆与御医的努力下都没能留住郡主娘的命,眼下这在鸟不拉屎的山间林道中生产,那还不得死翘翘。 “谨姐,用星力!”r焦急的给出答案,恨不得自己能够出现在她的身边,替她受这般苦难。 “星力?”姜谨微微一愣,随后感受到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往外挤,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脏不脏话的了,“我艹,你没告诉我怎么使啊!” r:“……”这倒是他疏忽了。 “平心静气,感受到身边围绕的星光后用力将它们聚集在一起就可以了。” 姜谨调整姿势,用心感受。 半响。 “没有啊,哪里有星光!”黑漆漆一片,连个光点都没有。 r慌乱的转了转,“再试试,再试试。”这个情况不适于感应星力,谨姐的心静不下来。 “郡主,郡主……”侍玉咬着下唇担忧的看着一脸痛苦的主人,神色不免有些慌乱。 主人这是要生了? 她……她没生过孩子啊! 容绣半靠在她的怀里,肚子传来一阵阵痛感,她能感受到一股热流正顺着腿根往下流。 嬷嬷曾告诉过她,这般状况多半是要生了。 “侍……侍玉,我怕是要生了。”今日来的匆忙,身边就带了身手好的侍玉,马车在山底下。 侍玉抬头,刚才还晴空万里,一转眼见变见到了远处聚集的乌云,天色也变得昏暗起来。 暴雨! “郡主,暴雨就要来了,忍一忍,我抱你下山!”她曾见过农家给小牛仔接生,要干净不说,淋雨是万万不能的。 顾不得郡主低吟出的呼痛声,双臂用力将人抱在怀中疾步往山下飞奔而去。 豆大般的雨水打在绿青色石板上,侍玉低身护住郡主,可面对暴雨单凭她一具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护得住。 “侍玉?侍玉姑娘。”见天色突变上山寻人的护卫连忙举着黑色油纸伞飞奔过来。“郡主,” 容绣艰难的睁开眼睛,脸颊旁黏着湿漉漉的发丝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打湿的,“多谢。” 若不是侍玉,她与风郎的孩子怕是…… 护卫抹了把脸,奋起扬起马鞭,“驾!” “郡主,郡主,你忍忍,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侍玉跪坐着让郡主半躺在自己的腿上,清秀坚毅的脸蛋上满是担忧与焦急。 “侍玉!”容绣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用力拉住她的衣摆,用力吐出几口浊气,“别哭,你听我说,若是……若是……” “郡主!”侍玉厉声打断她的话,脸色透着不赞同,“属下知道郡主想说什么,可属下不会同意的。” 她绝不会同意! 第85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02 伯侯府。 “吁。” 士兵用力拽住缰绳,一个利落翻身落地,脚步凌乱,浑身上下被雨水淋了个透。 “快,开门!” 守门小厮一看他手上的玉印脸色一变,急忙推开大门迎人进去。 侯爷玉印! 士兵顾不得自己仪态问题,护住心口的物品疾步奔向后院,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用力啊,郡主……” “深呼吸……” 侍玉手轻颤地替郡主擦拭额头的汗水,目光不敢往下看,“郡主,郡主……” 容绣恍惚的盯着上头绣着花纹的帐顶,双眼发怔,喃喃道:“风郎……” “容绣,夫人,你看我们的宝宝多乖,小金锁多好看呐,给我们宝宝……” “……夫人,对不起……” “啊!”容绣眼角划过一道水迹,修长白皙的脖颈高高扬起,嘴里咬着软木,目光惘然。 “郡主……” “太医来了,快!” 听闻边境消息担心好友的皇后娘娘扶着嬷嬷脚步匆匆,神色担忧,“情况怎么样了?” 服侍她的嬷嬷小心翼翼的扶着主子,“不太好,郡主神态恍然,便是参片也含了好几片,太医也在施针,看样子……” 女子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更何况郡主还得知了侯爷他……。 皇后身子一晃,她这好友身体向来比她好,怎么会? “去,查查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侯府虽说没有其他妾室在,可指定有什么妖魔鬼怪在其中使坏。 “是。” 在主仆对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后院。 后院布置得非常巧妙,楼台水榭,一步一景,可来往匆匆的人群无任何一人有心情观赏美景,焦虑、担忧和焦急成了整个后院的主旋律。 士兵跪在院子中央,双手将一直护在心口的楠木盒高举头顶,高声呐喊,“求郡主答应……” 他是奉命前来,便是死也要完成侯爷临终的嘱托。 “求郡主用药,郡主……” “啊……风郎……”容绣崩溃的喊出心心念念的名字,整个人疲惫的躺在榻上,扭过头双目呆滞的望着窗外。 淅淅沥沥的水声拍打在窗上,昨个儿她才修剪好的枝丫已经被风雨折断在地上,残枝静悄悄的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郡主,求您……用药……”侍玉匍匐在地上,字字泣血说出这番话,“侯爷他必定是想你和孩子活下来的。” 她明白郡主有多绝望,“郡主,求您想想小主子,他是侯爷唯一的血脉,您忍心看他……” 一声又一声乞求声听得人心中沉重。 皇后听完士兵所说的一切后,惶然的闭上双眼,尊伯后他…… 小小楠木盒承载的物品重若千金。 “给本宫。” 皇后接过楠木盒,坚定的往产房中去。 “皇后娘娘……”房中人见她一脸泪痕进来急忙拜跪在地上,神色惶恐。 “起来,不必多礼。” 皇后略过地上一众人,直步往里间去,虽想象了阿绣的不容易,可到真正看到这幅样子心中还是没忍住一紧。 “阿绣。”皇后半坐在脚踏上,轻柔的叫着她的名字,怜惜的用手指将她脸上的发丝撩开,“阿绣,玉姐姐来了。” 容绣半睁开眼,无力的喊道:“玉姐姐……” 太医神色肃然,谨慎的将一根根银针插入床榻上女子的体内,竭尽全力的将刺人的命挽留住,尊伯后的夫人与孩子无论怎样都不能在他的手上出事,否则他对不住太后娘娘侯爷当年的救命之恩。 郡主肚中的孩子已经悄然无息,几个时辰一过,这孩子倘若命大活了下来也会留下体弱的毛病。 侯爷与郡主菩萨心肠,怎么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阿绣,你听姐姐说,侯爷战死,他命陨之时一遍一遍嘱咐身边之人要将这东西送回你的手里。”皇后打开楠木盒,苍蓝色内衬中有一粒圆润润漆黑药丸。 木盒一打开整个周遭便弥漫出涩涩的药味。 容绣别过头,双眼流出清澈的泪水,她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风郎出征之际,这药丸是她亲手放入他的行李当中。 “阿绣,你要明白,这孩子身上留有侯爷的血脉,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宝,他便是放弃性命也要护在心口处的宝,你明白吗?” 皇后不知道为何侯爷会知道阿绣会生产难产,可这其中的含义无人不明白,为人父亲,他是想要自己的妻儿好好活下去, 容绣艰难的抬起手放在自己高耸的肚子上,悄无声息,心中酸涩不以,这孩子是风郎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啊。 姜谨疲惫的蜷缩成一团,她耗费星力保住郡主娘的命,整个人精疲力尽,若是郡主娘再不用力,便是她也没有法子了。 一尸两命真不是说笑。 感受到郡主娘冰凉的手,姜谨奋力动了动。 虚弱的动静自她的手心传递至全身,容绣放在肚子上的手一惊,苦笑一声,这孩子也是想活下来的。 “我吃!” 她吃,风郎唯一的血脉不能断在她这儿,这是风郎用命都想护下来的心头宝。 轻飘飘的声音却让在场人的心一松,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浅笑。皇后取出药丸放置她唇边,不容拒绝。 她进来之前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若是阿绣不听劝,她便会喊人强制将药丸塞进她嘴里。 哪怕日后她对她心生怨怼。 窗外雨越下越大,屋檐上溅起了一层雨雾,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夹着着女人痛苦的呼喊声。侯府的奴仆自发的跪在雨中乞求上苍保佑主子们平平安安。 “娘娘。”身着宫装年迈的嬷嬷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后眉头紧蹙,“本宫知道了,吩咐伺候的人周到一些,莫要宸儿着凉了。” 嬷嬷躬身应答,随后退出去前往前院照看当今太子殿下。 祁宸坐在主位,神色疲惫的用手揉揉太阳穴。 “洛一,后院情况怎么样了?” 暗处闪现出一位穿着黑色衣裳的男子,“主子,郡主已经服药了。” “嗯。”祁宸也说不出自己心中一阵繁乱从何而来,郡主生子他本不该前来,可听闻这里的消息他却怎么都坐不住。 着实太奇怪了。 “太子殿下,小心着凉。”嬷嬷轻柔的将手中的披风搭在他身上,神色慈爱,“郡主会没事的,娘娘坐镇太子殿下可放心。” 她听闻太子殿下前来,下意识认为太子殿下是奉皇上的命令而来,毕竟侯爷与皇上是拜把子兄弟。 眼下是边境战况焦灼,若是平时,怕是皇上也会前来侯府。 侯爷战死这一消息怕是会引得朝堂动荡。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便是皇后娘娘都不敢深挖,侯爷唯一的子嗣若是没有皇上的庇护,只怕…… 唉,这些不是她这老嬷嬷能够想的,可怜了那幼儿。 第86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03 容绣怜爱的凝视躺在她身边的幼儿,轻柔的勾了勾她的手,孩子,娘亲对不住你,往后,你要好好听皇后娘娘的话。 “侍玉。” 头抵在床榻上的侍玉头一歪,整个人一下子坐了起来,顾不得脸上残留的睡意连忙撩开床幔走进来,“郡主。” 容绣将孩子送入她的怀中,满眼不舍,“侍玉,从今往后你的主子是谨儿,我将她就此托付于你。”有侍玉在,她也能放心了。 侍玉下意识护好娇娇软软的小主子,待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凄然的盯着她,“郡主,下属生来便是您的死侍,若您有任何不测,我是要殉死的。”她不是没有听出郡主暗含死志,自从知晓今日侯爷便会回来,郡主就日日盼着。 容绣摇摇头,轻笑,“你知道的,我从未想过让你殉我。”目光移到房中重新绽开的花枝,神色温柔,“我与侯爷早已盟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她十五岁前得已故太后娘娘宠爱,一朝出嫁是风郎给了她家, 风郎,是她的命。 侍玉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郡主,你想想小主子,她出生没了爹,郡主忍心她日后孤苦一日吗?” 怎么会忍心,所以早早的便为她安排好了。 “我……”容绣小心翼翼的握住孩子柔若无骨的小手,神色怔然,“我死后,你带着她去找皇后娘娘,日后莫要知道她有一位胆小懦弱的娘亲。” 不要怨她,她只是太舍不得风郎了,不要怨…… 一滴清透的泪水滴在孩子的眼帘上,姜谨动了动手脚,手指无力的抓着郡主娘的手指。 郡主娘,不要去! “哇啊啊啊……” 侍玉无措的看着怀中的小主子哭得满脸通红,“郡主,小主子哭了,她定然是不想你去的。” 容绣感受到了小手的力道,心中一片空白,低喃道:“这么小的孩子……她懂什么呢。” “母子连心……”侍玉用力甩了下脑袋,眼前的郡主好似出现了几道人影,“郡主,你……”给我下药。 容绣扶住昏迷过去的侍玉,轻柔的让她半躺在床榻上,“侍玉,抱歉。” 她将昏迷的孩子与她并放在床榻之上,小心翼翼的替他们盖好薄薄的锦被。 “谨儿,愿你日后一世顺遂,无可辜负,这是娘亲能给你最好的嘱咐。”满含母爱的话音随着轻柔的一吻落下。容绣取下脖颈处的红绳,不舍的扶过了一遍又一遍,随后轻柔的将它套入孩子的脖子里。 红豆寄情谊,此物最相思。 浓郁的墨色在素白的纸张上留下一字又一字,容绣脸色沉静,手持笔将所有嘱托一并写入信中。 她只盼谨儿一世平安顺遂,不识愁苦,这侯府的重担与门楣不必加负在她的身上。 字字不舍,笔下处处留泪痕,语尽,魂断。 轻柔的将沾满墨迹的纸信晾干,寥寥几张便是她所有的不舍,眼下便全部封入小小信封中。 容绣坐在铜镜前细心隆重的装扮,素手画峨眉,满眼含笑于额间勾勒一朵嫣红桃花状,风郎往日最喜欢看她这幅装扮。 耳坠明珠,素白长衫,便是迎风郎最好的装扮。 他,定会欢喜。 房间角落的香炉中袅袅升起青烟被一杯水给浇了,随着一声吱呀声整个室内便陷入一片寂静。 “快看,那不是郡主娘娘,怎么这般出来了?”手肘处挽着菜篮子的大娘踮着脚尖兴冲冲的看着被打开的漆红大门。 高门大户的正门除去大节日与贵客临门便也只有白事与喜事了。 可今日侯府大门却是因为白事。 “你懂什么,郡主娘娘现在指不定有多伤心呢,自己的丈夫死在匈奴人的手中,作孽啊!” “无知妇人,收起你这般恶心的嘴脸,侯爷是真正的大将军,若是不他带着将士们击退匈奴,指不定你这婆娘躺在人匈奴的身下呢,不识好歹。” 一连串令人羞红脸的话听得不少汉子高声叫好,他们虽是农家人,可却也是懂得道理的,断不会容他人诋毁将士们。 容绣站在大门正中央,面色苍白。 她刚经历一场大难,该听太医劝阻好生休养,如今单薄站在细雨中浑身打着冷颤,也不知到底是身体冷还是心冷。 “夫人,您听奴婢的话回房,夫人的身子可禁不住这般折腾,若是染上风寒那可怎么办,皇后娘娘知道了也饶不了奴婢们。”皇后特地留下身边的丫头照顾她起居。 她身边这位精通养生之道,她的话便是皇后娘娘与皇上也是能听的。 “红玉姑娘,今日是我夫君回家之日,我这做妻子的怎可躺在房中。”容绣低头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中不带丁点愁苦,仿佛真的只是迎接离家已久的夫君。 红玉无奈的摇摇头,心中酸涩,这郡主心中怕是难过得厉害,“夫人小心身子,奴婢便是在宫中也曾听闻侯爷最是心疼夫人,侯爷去了,您更该保重才是。”说完细心的替她理了理身上的披风。 容绣双眼泪朦朦的看着缓慢走近的人群,暗红色的灵柩在一片白衣中显得格外刺眼。一阵微风轻过,素白的纸钱飘到她的脚下,雨水很快将其沁润。 容绣扶着红玉的勉强站直身子,俊秀郎君的面貌好似就在眼前,她亲手送他出门,他明明答应……答应会好好回来…… 风郎…… “容氏跪请侯爷……回家……”一滴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容绣双膝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用力磕在石板之上。 红玉跪在她身后看得心惊,这种力道怕是会磕的头破血流。 灵柩越过她的身体径直往宅内去,不少跟在后头的将士们红着眼睛将容绣扶起来,木讷得不知说什么好。 不知哪位将士轻声说了句上苍失聪,妒尔英才,夫人还请节哀,这一声听得不少人心酸。 容绣身着白衣跪在灵堂,来来往往的人从她身边经过,平日交好的夫人在她身边轻声叹息,叫她好生保重身子,这以后的日子好长着呢。 可听在她耳中却难以有半分慰藉,风郎已死,何谈以后。 第87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04 姜谨用肉乎乎的手揉了揉眼睛,撑着双臂小心翼翼的从拔步床上挪下来,精神肉眼可见的差。 她又做梦了。 郡主娘可能怕迷药伤了她,用量便少了许多,可就算如此,等到她与侍玉清醒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连下着好几天的雨罕见的停了,昏暗的天穹中透出一丝橙色光芒,侍玉抱着她急急忙忙的奔向灵堂,一路上撞了好几拨人。 踏入灵堂,姜谨只能朦胧看清一双镶着润白珍珠的绣鞋便被侍玉用手捂住了眼睛。 耳边除了嘈嘈杂杂的脚步声便只剩下侍玉的哭声。 姜谨窝在侍玉的怀中,好一会便听见了有人说郡主上吊自杀了。 她,还是没能阻止。 郡主娘怀胎十月生下她,险些丢了一条命,更别说侯爷爹舍了自己生还的希望将救命的药丸送入府中。 这两人的情,她是一辈子也是偿还不清的。 灵堂湿冷阴凉,好几次皇后娘娘和其他夫人想起将她抱走,可姜谨不愿,无法说话便只能哭。 自那以后,世人皆知侯爷郡主的女儿孝心至纯,哪怕是在襁褓之中也要守灵七日。 姜谨却不这么认为,她只是做了一位女儿该做的事。 发丧后,姜谨便大病一场,高烧不退,宫中的太医齐聚府中,便是皇上都被惊动了,亲自踏足侯府小心翼翼的抱着浑身发红发烫却不哭不闹的姜谨回了宫中。 自从幼时大病一场,姜谨的身子就越发的不好,便是炎炎夏日手心都凉得很。 若不是宫内太医与各式各样珍贵的草药,姜谨可能活不过满月。 姜谨撇来心中繁乱的心思,手脚笨拙的替自己套上外衫穿好绣鞋,至于乱糟糟的头发就无能为力了。 侍玉现在指不定在小厨房盯着,往日这个时候她还在午休,这个时候是偷溜出去最佳时期。 r眼睁睁的看着谨……小谨姐扒拉门框,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转着,它发现小谨姐这个时候很是调皮贪玩。 “小谨姐。”r语气无奈,“怎么变得这般贪玩?” 姜谨被这个称呼吓了一条,脸颊鼓了鼓,这是个什么称呼,真难听,“喊我谨宝,娘娘与皇皇也是这般喊我的。”声音软软糯糯,仿佛夹着甜腻腻的糖一般。 r沉默片刻,顺从的换了个称呼,“谨宝。” 姜谨弯腰爬过高高的门槛,趁着宫外站岗的宫女一个不注意飞快的往草丛里钻。 很好,偷溜成功! 皇宫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对小短腿来说。 姜谨今年十月四岁生辰,长得又矮,宫内草叶繁花长势非常的好,在她眼中,盛开正艳的芍药在她眼中比她的脸还要大。 这一切在姜谨眼中都有着独特的美。 仰头细瞧芍药,独有一番滋味。 姜谨走了半天,腿已经开始泛酸了,还是没有走出这片芍药丛,苦恼的蹲下身子。 若是侍玉在就好了。 半蹲着身子望着芍药花枝一角天空,心很静。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尖尖细细的声音,“哎哟,这是谁家的孩子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姜谨的长相随了郡主娘,容貌端庄秀美,再加上皇后娘娘细心照看更是长的精致,脸颊处还有些软软的腮肉。 赵源触及到黑白分明圆溜溜的眼睛呼吸一顿,这位小主子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容貌,而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淡淡的水光蕴含在其中更显得晶莹剔透。 “小源。”姜谨撑着膝盖站起来,软软的喊了声,眼睛都要笑得眯起来了,太好了,小源在这儿,哥哥定然也是在的,“找哥哥!” “殿下可是偷跑出来的?”赵源弯腰将其抱起来,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殿下身子不好,侍玉她们是不可能放她独自一个人出来的。 姜谨藕节一般的手抱着他的脖子,倒也乖乖巧巧的任他将她抱起来,赵源是哥哥身边的总管,长得十分讨喜,面白无须,一双杏眼更是显得他面色无辜。 可姜谨却知道,这赵源可不是花架子,侍玉不知多少次暗地里喊“老狐狸”,有时还叫姜谨远远的躲开。 “嘘,不要告诉哥哥。”说完还有些不好意,脸颊飘出两朵红晕,“我偷偷溜出来的,侍玉以为我在午睡。”姜谨对他一直都直言不讳,知道他会立马到她宫内告诉侍玉和哥哥。 小孩子,贪玩太正常不过。 赵源也乐得陪小殿下玩,故意的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可待小殿下一转头便朝着暗处的侍卫使个眼色。 小主子不见了,侍玉指不定急得团团转。 赵源绕过一丛茂密的芍药,径直走向一边的看台上,语气含笑,“太子殿下,您看奴这是捡到了什么?” 姜谨嘴角裂开笑容,目光发亮的盯着看台之上半躺在贵妃椅中手持书卷的少年。 少年身着明黄色衣袍,五官柔和,俊美不似凡人,一旦触及到那双温润的眼睛便会心生好感。 “哥哥!” 祁宸轻笑着放下手上的书卷,双眼含笑的看着小姑娘在赵源怀中探出半个身子,一双碧藕的手臂直直的朝着他张开。 “哟,哪来的花猫?”祁宸接过小姑娘,调笑的看着她裙摆处的泥土,这又是往哪儿猫着呢。 姜谨窝在熟悉的怀中,双眼笑眯眯的摇了摇脑袋,“不是小花猫,谨宝是小仙女儿。”反正变小了,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害臊,还颇骄傲。 祁宸用赵源奉上的手帕替小花猫擦了擦脸,“赵源,去小厨房让人熬点姜汤过来,眼下这天气还湿冷的很,别让我们的谨宝染了风寒。”也不知从哪里偷溜出来,身上外衫沾染上湿气。 炙热的手将姜谨的小手包裹在其中,试探到她身上的温度还算暖和才作罢,小娇儿可得好好护着。 姜谨笑嘻嘻的往少年怀,不着痕迹的吃某人的豆腐,小手攥紧他的衣领,温热的脸颊贴在少年稍冷的脸上。 “小色鬼!”祁宸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双手小心翼翼的护在她身后,整个人温柔得不可思议。 赵源回来后便悄然的站在后头,轻薄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在主子身边已有了三年了,虽然主子年少,可城府颇深,永远的都一副温润如玉的神色,永远教人读不出他的心思。 第88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05 姜谨可不知道自己眼中仿若神明的哥哥在别人眼中是一个颇具城府的太子殿下,不过这对她来说也没太大关系。 太子殿下,未来的储君,若真是没半点城府与手段,也不知道朝堂上的大臣会急成什么样。 祁宸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怀中娇软的小姑娘,神色倦怠的靠在贵妃椅上。 近日南方不太安稳,洪水刚过,瘟疫便又随之而来,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人蹦跶着让父皇下罪己诏,甚至暗地里讨论是他这太子惹怒了上天,真是笑话。 “哥哥可是心中不高兴?”柔软的小手替他抚开紧蹙的眉头,姜谨满眼都是心疼。 近日的风波她也是耳闻了不少,皇上与太子整日宿在御书房,也就这两日才稍稍太平些。 祁宸眉眼松动,任由这双手替他梳开眉头,“唔,哥哥是不高兴,谨宝为何知道?”难道有人在她的耳边嚼舌根了? 姜谨扭动了下身子,企图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娇蛮的轻哼一声,“谨宝就是知道。”圆溜溜的眼珠子机灵古怪的转了一圈,“哥哥,什么是蛇草啊,好不好吃?” 祁宸拍动的手一顿,眼中划过一丝精光,“谨宝,你又偷溜去哪儿玩儿了?”蛇草明明是西域的东西,宫内断然是没有这般毒物的,谨宝又是在哪儿听到的。 姜谨嘿嘿笑了两声,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爬出他的怀里,双手背负在身后故作大人般的模样。 祁宸含笑的看着小小的人儿脸上露出可爱的神情,这小家伙,今日怕是又跟着母后看了两场戏文。 “咳咳!”姜谨高昂着头,一只手故意在下颚摸了摸,软软的身子与手上的动作格外的不匹配。 “这蛇草乃神奇之物,加以金子花熬成汤药给人喝下便能令人染上风寒,久久不能……不能……”姜谨纠结的瘪了瘪嘴,“哎呀,反正就是不能变好,那人还说这东西就是不好。” 好不容易将这番话说出来,姜谨便故作害羞的扑入哥哥的怀中,哎呀,当小孩子真累。 祁宸脸上罕见的出现一抹冷意,谨宝虽然说得结结巴巴,可主要的还是说得明明,风寒,难以治愈,这和南方上报的瘟疫何其相似。 本以为是他多想了,看来是真的有人不怀好心。 “孤的谨宝可真棒。”祁宸挥挥手,示意赵源将刚刚的一番话禀告给天辰帝,父皇自有一番决断。 夸完谨宝后便变了脸色,一巴掌打在娇娇软软的小屁股上,“姜谨,我看你就是讨打,你知不知若是被人发现你会怎么样?”这小孩儿,平日里素爱玩闹,可一想要怀中的小姑娘被人抓住虐待,甚至被人悄无声息的杀害,他就藏不住心中的戾气。 姜谨被打了一巴掌,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屁股,双眼瞪的圆溜溜,面上全是不可置信。 她,被打屁股了? 活了这么长,平生第一次被人打了屁股,这感觉…… 祁宸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姑娘红了眼眶,双眼包着泪水要落不落,强忍着心中的疼惜瞪着她,“知道错了没?” 姜谨嘴巴一撇,眼眶里蓄满的泪水瞬间决堤,“唔啊啊啊,哥哥坏,我要告诉皇皇……” 身边伺候的小宫女低着头抿着嘴生怕笑了出来,小殿下真是太可爱了。 “你还哭,你去告诉皇皇看他打不打你!”少年磁性的嗓音含着微不可闻的笑意,丁点大的人还知道皇皇最大,要去告状也得去找皇皇。 人精似的。 宫殿转角处,皇后扶着红玉站在树荫下,右手摇着团扇,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 “宸儿也就在谨宝面前这般肆意,在本宫和皇上的面前整天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看着真是不可爱。” 红玉闷笑一声,娘娘这是在抱怨太子殿下没小时候可爱了,“太子殿下与小殿下当真是天作之后。” 皇后摇了摇绣满花枝的团扇,见放在心尖宠小姑娘哭的满脸是泪水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 “娘娘,小殿下身边有暗卫护着,太子殿下又何苦当这恶人?”红玉疼惜的看着哭到打嗝的小殿下。 小殿下从襁褓时就被抱入中宫养着,宫内无一不知这小殿下是皇上与娘娘的心尖宠,自小就千娇百宠着长大。 今日被太子殿下训斥,怕是会伤心。 皇后轻笑一声,“宸儿这是为了谨宝好。”有他人护着又如何,自己能够避免危险才是正道,这宫内不知多少人觊觎着宸儿的位置,眼下都知道谨宝是他的心尖宠,动不了精明的太子殿下,一个单纯懵懂的丫头还不是易如反掌。 “谨宝生得这般美,若再长大一些,这世家的公子爷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往她面前钻。”谨宝背后是皇帝,更是侯爷唯一的独女,甚至连太后娘娘的娘家也是念着她的。 红玉眉头微蹙,“可皇上与娘娘不是早早打算想把小殿下许配给太子殿下当太子妃?”皇上与皇后虽然看重小殿下,可到底是天下人的父母,不能有失偏颇。 若不是为了太子殿下,何苦下这般大的功夫。 皇后用团扇轻拍一下她的脑袋,“你呀,这话莫要当着谨宝的面上说,听见了叫她伤心。” 她原本是想着替好友照看这孩子,孤身一人莫叫其他人给欺负去,皇上更是看在侯爷的功劳上才答应。 可经过这般日子相处,谨宝在皇上与她的心中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他们可容不得任何欺负她去。 “虽说日久生情,这情情爱爱哪是人可以强扭在一起的,若是两人没有那般心思,便是强硬处在一处,日子久了也就心生怨怼。”也就是这般,她才在皇上打算赐婚时阻挠。 红玉似懂非懂,小心的扶着皇后前往寝殿。 祁宸小心的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擦干泪水,神色也跟着软和起来,“莫怪哥哥,嗯?” 姜谨一想到自己刚刚毫无形象的哇哇大哭,绝望的扑入少年的怀中,企图遮住自己的羞意。 真是丢人! 第89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06 祁宸见她不肯搭理人,心中不免有些懊恼,谨宝不懂他好生教才是,何苦动手,这下怕是真恼了他。 就在他想着怎么安慰才好,埋在他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传来闷闷的声音,“哥哥,谨宝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好似害怕他动手,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丁点大的力道哪里能阻拦半大少年的力气。 祁宸轻叹一声,捏了捏她小巧玲珑的耳尖,细心解释,“哥哥没有生气,哥哥是担心。” 揽着她的身子坐起来,双眼直视这怀中懵懂的小姑娘,“哥哥担心谨宝被发现叫人给抓走了。”说到这儿,故意露出可怜的神情,“若是谨宝不见了,哥哥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谨宝不心疼哥哥?” 姜谨虽知道他在故意引导她,可心中还是不免被刺了下,哥哥的神情太过认真,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 “我知道了,谨宝不会离开哥哥,谨宝以后会保护好自己,哥哥也要好好吃饭饭,睡觉觉。” “嗯,好。”祁宸轻笑出声,眉眼间的晦涩一扫而过,轻柔的揽着怀中的小姑娘。 “太子殿下,小殿下的姜汤已备好。”身穿绿色宫装的侍女屈膝行礼,目光直视地上,一点都不敢逾越。 虽说姐姐们都说太子殿下模样周正,脾气也是顶个的好,可她见过不少贵人间的阴私,明面上是一副面孔,背地里又是一副面孔,这种把戏简直是小儿上台耍花枪——小把戏。 祁宸冷淡的嗯了一声,左手护着怀中的小姑娘,右手接过玉白汤碗。 “谨宝,把姜汤喝了。” 姜谨乖巧的支起身子,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辛辣温热的汤水瞬间叫她全身都暖和起来。 见她喝完,祁宸这才放心下来。 谨宝身子弱,一点风寒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眼下天气渐渐转暖,宫人们都换上了新做的春装,只有谨宝还穿着暖和的冬装。 姜谨握住少年冷白的手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宫女手上的糕点,目露垂涎。 小孩子饿的快,她中午吃的,眼下睡了一觉,哭了一遭便感觉肚子空空如也。 祁宸轻笑一声,拈了一块糕点,玫红色的糕点更显得少年的手白皙。 姜谨开心的弯起嘴角,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梅花糕,冬日已过,这梅花糕定然是御膳房用冬日采摘的梅花制作而成。 真是吃一块少一块。 祁宸见她真饿了,也没心思逗弄她,“只准吃这一块,孤叫他们给你准备山药粥。” 姜谨含糊嗯了一声,倒也没强求,糕点这东西对于仅仅四岁的小孩来说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 少年轻柔的用指腹拭去她嘴角的糕点渣,看着她一口又一口,吃得十分香甜。 姜谨舔了下嘴角,满足的打了个奶嗝,她如今也是一块糕点就是喂饱的崽子了。 吃饱喝足的姜谨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哥哥,我困。” 祁宸轻笑一声,轻声呢喃一句小懒猪后便接过宫女手上的披风搭在她身上。 姜谨双臂搭在他肩膀上,肉乎乎的小手紧紧的贴住哥哥冰凉的脖颈。 没一会便睡着了。 祁宸环着娇软的身子,鼻尖萦绕着小姑娘身上浅浅的奶香,整个人也倦怠了下来。 赵源禀告回来后便见到两人依偎在一处睡得香甜,小殿下更是窝在太子殿下怀中睡得两颊泛红。 甩了下手上的浮尘,见眼下日头正好便没有唤人替太子殿下寻来毯子。 随后将浮尘插入后腰,手脚放轻的将四周白色帷幔取下,遮掉刺眼的白色,然后席地而坐望着周边。 太子殿下警觉强,一旦有动静也会惊醒,也就只有小殿下在才安稳些。 赵源百无聊赖的盯着天空飘动的浮云,心思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赵源?”天辰帝背负着双手,诧异的看着坐在台阶上打瞌睡的男子,“你在这里作甚?” 赵源一骨碌爬起来,双手交叠跪在地上,恭敬的磕在地上,“皇上圣安,太子殿下和小殿下在里面小憩。” 天辰帝眉头轻佻,目光落到被白幔遮住的高台,隐约可见贵妃椅上拱起的弧度,“这俩孩子。”宠溺的摇摇头,挥手示意身后的人退下,莫要扰了他们。 祁宸有些迷糊的睁开眼,感受到上半身压得发麻,侧目往外看去,高大的身影站在外头,“父皇?” “这些日子累了。”本想着不打扰他们休息的天辰帝只好撩开帷幔只身一人进入。 帷幔内弥漫着浅浅的奶香味,这种香气天辰帝熟悉的很。 “父皇。”祁宸苦笑一声,怀中小姑娘压住了他半边身子,想动也动不了。 天辰帝轻笑一声,倒也没想着调侃自己这位儿子,疾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小姑娘从他的身上挪开,同披风一同抱入自己的怀中。 姜谨仍然在酣睡,丝毫没有被挪动位置给惊醒。 披风柔软,姜谨包裹在其中睡得正香,呼吸均匀,面色绯红,浓密的眼睫弯弯上翘,墨黑细软的发丝披散在肩头上,绒绒的小绒毛更给她添上几分可爱。 小姑娘看着娇软可爱,抱起来却沉甸甸的,抱在怀里软绵绵,触感很好。 “睡多久了?” 祁宸揉了揉左肩,眉头才慢慢松开,“不到半个时辰。”小姑娘嗜睡,今日午休偷溜出来怕是午睡没休息够。 “那就让这丫头继续睡着,朕与你说说今日朝堂之事。”宸儿是中宫嫡子,天资聪颖,更是他最心爱的孩子,自从这孩子被请为太子后,他从不避讳与他谈论政事。 祁宸神色严肃了些,“南方本是我朝粮食储备地,今年水灾已淹了不少良田,索性现在不是播种的季节,这方面倒也还好。”边回忆脑海中的布防图,边谈论这一次天灾人祸。 天辰帝微不可闻的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儿臣担心匈奴与西域蠢蠢欲动,虽说水灾过后易发瘟疫,可这一次来的突然,而且谨宝听到那番话,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天辰帝手指轻点睡得香甜的小孩儿,眉眼宠溺,“谨宝还真是朕的福星。”皇后已经在着手为她请封,他看着礼部送上来的封号总觉得配不上怀中的崽子。 一再犹豫拖到现在。 第90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07 祁宸可不知道自己在分析朝廷重事,自己的父皇却在想合适的封号。 “父皇,我们可要派暗探去探探?” 天辰帝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朕已派探子去了,这匈奴与西域总觊觎我们中原,当真是不死心。” 祁宸脸上也同样闪过嫌恶,匈奴人每一次大张旗鼓的来杀烧抢掠,西域那一手蛊虫也颇烦人。 “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朕得来消息,眼下匈奴与西域都不太平,眼下也没有功夫找我们的麻烦,趁这个时间屯粮,整顿兵部。” 这件事早早在天辰帝的计划当中,这些年好不容易整顿一次便被匈奴给骚扰,迫不得已被中断。 “父皇,您觉得匈奴的哪位王子技高一筹?”祁宸嘴角轻勾,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天辰帝失笑,他这儿子啊,乍一看是个风度翩翩郎君,实际上是个白皮黑心的,“不好说,眼下成年的王子有三位,大王子嫡出,背后势力众多,二王子也有好几家部落支撑着,至于这三王子……” 说起这三王子,天辰帝神色有些不确定,“这三王子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祁宸也赞同这个说法。 匈奴不比中原,他们信奉的是勇士,培养的是饿狼,匈奴王庭混乱,这三王子生母是个奴婢,生下他后便撒手人寰,这么小的崽子能在百般算计之下长大,这可不是幸运。 况且,祁宸还听闻过,这三王子心软善良,每每对城外的难民心生怜悯,也是这般作态才惹得大王子和二王子没把他放眼里。 天辰帝见他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哼笑一声,摸索着将悬挂在腰间的青印扔给他。 “想去做便去部署,若是布局成功,也能为我们练兵赢得些时间。” 祁宸笑着接过,手中把玩着这枚青玉印,微微上挑的眼睛透出一丝危险,这枚青玉看似不起眼,却是帝王身边暗卫的调令。 “是,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 天辰帝没在意这次成果,权当给宸儿的历练。 姜谨挪了挪身子,双手攥紧天辰帝衣袖,迷迷糊糊的喊道:“皇皇……” 天辰帝哄笑着揽着娇娇软软的丫头,“朕的谨宝睡饱了?”见她醒过来,两人心有灵犀的没有再说关于匈奴等事。 姜谨趴在满是龙涎香的龙袍上,清亮的应答了声,见他们都含笑看着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脸。 天辰帝轻手轻脚的替她理了理睡得凌乱的发丝,满脸怜爱,他膝下没有公主,眼下得了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自是百般疼爱。 “谨宝今日身子可还舒服?” 姜谨揽住他的脖子,“皇皇,谨宝有乖乖吃药药哦,你看,长肉肉了。”说完还故意的用手拍拍圆滚滚的肚子发出闷闷的声音。 祁宸见她嘴角都翘起来了,好笑的摇摇头,再长大些便不会这么呆萌了。 天辰帝揉了揉他圆滚滚的肚子,哈哈大笑出声,“朕的谨宝最乖了,想要什么奖励,皇皇都给你寻来。” 他抱着这孩子能感觉到重量,见她长的好了是真的高兴,谨宝两岁之前一直是瘦瘦小小的,像个猫崽子一样,他与皇后整夜担忧这孩子能不能活过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身子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 姜谨下意识抿着润嘟嘟的小嘴,机灵的转了转眼珠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兴奋的拍了下小手。 “皇皇,陪谨宝吃饭好不好。”靠在皇帝的怀里,伸出十个小短手念念叨叨,“谨宝想吃牛肉丸子,松鼠桂鱼,梅花糕,红烧狮子头……” 一窜溜的菜名听得天辰帝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失笑,这丫头平日里皇后管得严,许多东西不能多吃,这是要一次吃回本? “好啦好啦,皇皇陪你吃饭,今晚先吃牛肉丸子如何,剩下每日一道?” 许久未吃重口味的姜谨是真馋了,兴奋的点头,不着痕迹的用皇皇的衣摆擦掉嘴角口水。 她哪里知道她这熟练的动作全落到了两人眼中,这普天之下,敢用皇帝衣袖擦口水的也是只有她了。 “让宫女替你收拾一下,哥哥带你去娘娘宫里。”祁宸站起来温柔的将她从父皇身上抱下来,放她在贵妃椅上坐好,“替小殿下梳洗一番。” “是。” 两名宫女轻声应答后,天辰帝和祁宸一同走到外面等谨宝梳洗。 没一会儿,姜谨又变成干干净净的小殿下,连头发都被宫女重新编了起来。 祁宸牵着她,三人一同前往皇后的凤鸾殿。 祁宸牵着姜谨走在最前头,天辰帝背负着双手慢步走在两人身后,见宸儿迁就谨宝的步子,眼中闪过笑意。 四岁的娃娃脚力还有些软,走路一摇一摆,可就算这样,祁宸也没打算将她抱起来,太医说过,谨宝出些汗,走动一些对身体好,所以在这一方面他从来不惯着她。 姜谨停下脚步,额头已经开始有些汗水了,轻喘一口气后再次抬脚,就这样走了歇,歇了再走,短短一小段路走得她气喘吁吁。 天辰帝也乐得看她坚持下去,谨宝被他们娇宠着长大,可性子一点都不娇蛮,反而格外体贴人。 一行人启程时便有下人前去禀告皇后,皇后坐在椅子上等了好一会才看到三人慢悠悠的走过来。 祁宸弯腰抱着谨宝越过相对她身高而言有些高的门槛后才轻轻的将她放下。 皇后看累的气喘吁吁的谨宝疾步迎了上来,不免嗔怒道:“你这孩子,谨宝小着呢,抱过来就好,瞧瞧这满头大汗。”屈膝轻柔的用帕子替她将额头的汗水擦干,又吩咐下人将温热的绿豆汤呈上来。 天辰帝轻哼一声,不满皇后前去关心谨宝而不关心他,“皇后,朕也渴了。”快来关心关心朕。 皇后笑睨了他一眼,“你这人还吃孩子的醋。”虽嘴里这般说,可却把第一碗绿豆汤送到了他手里。 她与皇上是年少夫妻,平日里相处也随意的很,若不是身处皇宫两人倒也像平常夫妻一般。 姜谨见皇皇吃醋,用手帕捂住嘴偷笑,像只偷了腥的小猫。 第91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08 时间转瞬即逝,姜谨很快就满了十四岁,明年生辰便会举行既笄礼。 当今天下三分,有强有弱,强的是祁朝,相对弱的是匈奴与西域,虽说匈奴与西域仍然以王庭形式存在,可谁不明白这两族包藏祸心,一直都对祁朝虎视眈眈。 三者相对而立,看似平静的水波下早已风波肆起,边境更是从未有一日真正的安宁,战火指不定在哪一天夜里被挑起。祁朝虽兵力和经济发展都相对比较好,可总也败仗的时候。 姜谨仰头去看灯火下少年,因室内的烛火烛芯长时间未剪,烛光有些黯淡,她有些看不清哥哥的表情。 “哥哥。” 听小姑娘娇滴滴的嗓音,祁宸微撩眼皮,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前几日和娘娘看了一出戏,里面有一句戏文我现在觉得特别适合哥哥。” 祁宸翻出的手一顿,眼神含着笑意瞥了她一眼并不搭腔,自从这小孩儿越长越大,这脑瓜子里不知道想的啥。 这小嘴叭叭,说出来的话能笑死个人。 他不理她,她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故意拿着绣着花鸟图的宫扇遮住下半张脸,掐着嗓子娇滴滴的喊道:“月下观君子,君子陌如玉,郎君好生貌美,可否让小娘子我仔细瞧瞧。” 一番话被她说得婉转娇软,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这话…… 站在宫内侍奉的宫女纷纷低下头,极力阻止自己笑出声来,小殿下真是越发的活泼了,连太子殿下也敢逗弄。 祁宸整个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扔下手上的兵书,长臂轻勾将人揽在怀里,“没个正行。” “怎么没个正行,我看那小娘子就是这般将人郎君拐入家中,哥哥本就生的好看。” 她这话虽含着少许调侃,可却也说得实实在在,哥哥的面貌是一等一好,这天下能比的过哥哥的没几个。 祁宸破功的嗤笑一声,将头埋在姜谨的脖子间笑,湿热的气质喷洒在她肌肤上,引起一片红晕。 “我的明华吃醋了,哥哥好高兴,明华快快长大,长大了哥哥就让小娘子拐入家中如何?” 姜谨羞红了脸,这话,这话怎么让人回。 “咳,那……那哥哥等着,谨宝会快点长大的。”输入不输阵的姜谨挺起小胸膛信誓旦旦的做下承诺。 祁宸乐不可支的倒在她肩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哥哥等着。”傻丫头,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你明华是孤的逆鳞,不用你拐,孤乖乖的落入你的手掌心受你掌控。 他笑得畅快,连窝在他怀中的姜谨都能感受到他的胸膛在震动,连气息也变得有些不稳。 这些年他不否认他时时刻刻在引诱小孩儿对他生出情谊,他能预料到小丫头逃不出他手掌心,但真正听到这番话还是有些忍不住的高兴。 姜谨可没料到在她心中一直都是纯洁如天上皎洁白月般的哥哥竟然是个猎人,一步一步的引她上钩。 听到宫外细碎的脚步声,祁宸下巴靠在小姑娘的肩膀上,弯着唇瓣在她耳边轻声道:“侍玉来了。” 姜谨偏头去看,果然,一身劲装的侍玉大姑姑正领着宫女从门外踏入进来。 “姑姑。” 侍玉听到姑娘清脆的嗓音眉眼含笑的屈膝行礼,“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不管看过多少次,抬眼见到姑娘的面貌心中难免心生感伤,姑娘越发长的像侯爷玉郡主了。 “奴婢去厨房准备了些点心,殿下和公主用了些。”姑娘这些日子陪着太子殿下研究兵法,每每这时便会喊饿。 姜谨嗅着空气弥漫着的香甜味,偏头去看祁宸,目露渴望。 祁宸顺了顺她背后的长发,示意她自己去拿,“少吃些,夜里容易积食。” 见他许可,侍玉无奈的摇摇头,亲自将摆盘精致的放在案牍上,小厨房一共准备了两款糕点,太子殿下偏爱的桂花糕,公主殿下爱吃的奶糕。 姜谨将袖子里揣着的手帕取出来,示意哥哥将手伸出来,她用手帕轻而柔的帮哥哥擦手,然后再把自己的手擦干净。 素白纤长的手指捻起一块桂花糕递到祁宸的唇边,淡金色的糕点在娇嫩的素手衬托下更显得可口。 祁宸轻启薄唇咬了口,目光灼灼的盯着拿糕点的人,墨玉般眼睛清澈的倒映出女孩的面貌,娇美,可人。 姜谨双眼飘忽,不自在的偏过头,掩盖在黑发下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连奶白奶白的脖颈也泛着淡淡的粉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突然……突然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哥哥感觉不像是在吃糕点,而是像……吃她。 刚起这个念头,姜谨脸色瞬间爆红,连拿着糕点的手都变得有些抖。 祁宸轻笑一声,整个人从背后将人拥着,炙热的气息引得姜谨反射性往后缩。 圈椅坐一人绰绰有余,可坐两人却显得有些挤,就算姜谨这幅身子骨再娇小也只能半坐在男人岔开大腿的中间。 “哥……哥哥,糕……糕点掉渣!” 祁宸:“……” “谨宝就关注糕点,哥哥可要吃醋了!”含笑的眼睛瞥了一眼她高高举起来的手,还真怕糕点碰碎。 姜谨咽了咽口水,脸上的温度一路往上涨,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这番话。听出了哥哥语气中的调侃之意,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的揪起裙摆。 “哥哥!” 娇斥一声后灵活的从他的臂下钻过,飞快的扔下手上半块糕点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哥哥你好好读书。” 祁宸单手杵着头看着小姑娘如同一只兔子样跑远,半响哼笑出声,看来三年前就该公告天下的圣旨终于可以宣告天下了。 太子妃空置已久。 姜谨跑出一段路后后知后觉的想她为什么要跑啊? 里面的男人是她的啊,几辈子的那种。 回想刚刚的怂了模样,面无表情的就地蹲下将自己这张脸埋入膝盖之中,天呐,刚刚的人真的是她吗? 后背拥抱,炙热夹杂着桂花响起的呼吸,轻柔温热的唇瓣…… 侍玉交叠着手站在远处,慈爱的看着蹲在石子路中间的小团子,目光上移落到半空中的月亮上。 今日是十五,月圆莹润,郡主,姑娘长大了。 目睹全过程的r打出几个小点表示自己的无语,谨姐变成了小孩儿后思想都幼稚了许多。 怪难得的。 第92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09 这些天姜谨能感觉到宫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连早晨的请安都没能见到皇后的笑脸,可当她问起,皇后也总是摇摇头说没事,一副强颜欢笑。 哥哥也如往常一样上午待在御书房,下午在紫宸宫,可姜谨却时时见到不同官员脚步匆匆走进去,而烛光一亮便是大半夜。 姜谨知道,匈奴与西域蠢蠢欲动,边境局势恐有大变。 “哥哥。”祁宸听闻娇滴滴的嗓音不用看便知道是谁来了,毕竟这紫宸宫也只有她能这般肆意进出。 “今个儿是怎么了,这般生分?”放下手上的奏折,舒展开心中的郁结笑意盈盈的看着站在门外俏生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今个穿了身浅绿色的大袖,站在日光中像颗嫩生生的小白芽,令人一瞧便心生愉悦。 姜谨抿唇一笑露出浅浅的梨涡,提着裙摆踏入凉丝丝的宫殿内,“哥哥好几日未休息了,谨宝过来看看。”这些日子边境局势越发紧张,她有些担忧。 祁宸心中一顿,随后立马恢复原样,站起身来迎她坐下,“朝中事物繁忙,过些日子哥哥带你出宫玩如何?” “哥哥,你不必担忧我,我身子好,不必担心我郁结于心,这些日子听到了些风声,哥哥可是遇到了麻烦?”姜谨拉着他的手,暗自试探,她知晓哥哥和皇伯不喜她和皇伯母插手朝政,为了就是怕朝廷攻击她们说后宫干政。 可这些她不在乎。 祁宸失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小精怪,好话坏话都让她说尽了,“没事,哥哥能处理,可是宫内有小人在你耳边嚼舌根了,哥哥替你处理了?” 姜谨无辜的笑了笑,装作听不懂,这一招她最熟了。 “你呀!”祁宸摇摇头,没点破她的小心思,“哥哥没有瞒你,也没有骗你,哥哥会解决的。” 姜谨哼笑一声,朝堂之事她只有发自法子知晓,小时候能拿奏折练笔的她自然知晓不少暗地了事,这还多亏了皇伯对她不设防。 “哥哥莫要骗我。” “知道了。”祁宸顺了顺柔软的发丝,伸手撩拨润白的耳坠,好似不轻易的问道:“谨宝日后想要干什么?” 姜谨一巴掌拍开作乱的手,毫不犹豫答道:“站在哥哥的身边,帮哥哥做你最想做的事情。” 身为未来太子妃的她自然是要和她的夫君站在一处,至于权势富贵于她不过是过眼烟云。 她在乎的永远只有这个人。 祁宸怔了一下,哑然失笑,“哥哥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希望孤的太子妃姜谨一世无忧,受尽万千宠爱,孤只希望你和母后一生顺遂,平安快乐。”这天下有他和父皇顶着,万千危险与她们无关。 “哥哥说话算话。”姜谨环住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腹部,十指交缠,无比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 天气已经入了深秋,宫内的树叶不少都开始凋零,连御花园也变得清冷起来。 局势突变,今年的秋猎被取消,转而改变成京都内进行马球赛。 姜谨身子经不起折腾,马球赛这种剧烈的运动自是与她无缘,可即便是这样,哥哥也给她准备了合身的马球服。 “好看吗?”姜谨扬着手在祁宸面前转了一圈,如火似的裙摆在脚边打着旋儿,一条素白的腰带更是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身,被侍玉姑姑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祁宸神色慵懒靠在圈椅中,呼吸一窒。 素日里小姑娘多是穿浅色衣裙,这般热烈的颜色还是第一尝试,褪去繁杂的宫裙,一身干净利落的马球服给她添上了一抹别样的气质。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赵源正站在门外一脸肃穆的瞧着他。 赵源若无紧要之事绝不会在这时来扰他,“谨宝乖乖这儿待着,赵源找孤有要紧的事,孤去去就来。”起身揉了揉她的发丝,无声的安抚着她。 姜谨轻声嗯了一声,目送他出门。 姜谨撩了下裙摆,透亮的眼珠子滑溜一转。 女子的马球服与男子不同,祁朝女子好宽袖,这马球服的袖子便多了两条束带,收紧时便可上马打球,下马时便可解开,委实方便。 姜谨解开红色束带,脸上浮起一抹嫣红,幼时她身子弱,性子懒,可太医又建议她多走动走动,因而皇后娘娘便叫人教她习舞,这些年倒也小有所成。 皇后娘娘赞她身子柔软娇美,跳起来舞来更是轻盈,可从未在哥哥面前跳过,要不今日试上一试? 祁宸回来的时候,推门便见少女光着脚在乌黑的地毯上翩翩起舞,雪白的肌肤在黑锦上像是在发亮。 姜谨腰肢有多细祁宸深有体会,此刻见不足他一握的纤腰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心一颤,这般场景引得人浮想联翩。 玉手挥袖,宽大的衣袖顺着白皙如玉的肌肤滑落,素腕轻转,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盛开在指尖。 姜谨全然不知祁宸躲在一旁舒兰屏风后看着,她早已沉浸在其中,舞娘教了她许多适宜她身份跳的舞技,起舞间端庄秀丽。 可她独爱这只傲梅,冰天雪地无人赏识也能独有一番风华。 抬起脚尖轻易的划出半圆,裙摆翻飞,今日衣裙与红梅相得映彰,额见坠着的玉石更是点睛之笔,眉眼顺着指尖略过,当真是世间罕见的“傲梅”。 回眸瞬间,姜谨瞧见屏风处的黑影,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手腕背后,身子轻盈的旋转了几圈。 衣裙飘飘间那双含情眼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那人。 祁宸眸色如墨,指尖摸索着腰间带着凉意的玉佩,好似这样就能让心中的火头弱些。 可偏偏某个不省心的偏要在加上一把说。 姜谨带着轻微的喘息声靠近他,似梅似兰的香气差点让他破防,“哥哥,谨宝跳得可好?” “换一套衣裳。”祁宸捏紧手中的玉佩,漫不经心的撇开头,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憋闷。 姜谨眨了眨眼睛,哥哥这是何意,“可是衣裳不好看?”失落的转了转裙摆,哥哥认为不好看吗,可衣裙是哥哥亲自挑的,这支舞皇后娘娘也称惊艳,怎么到了他这儿一句讨巧话都没有? 第93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10 见他一脸淡然不回话,目光自始至终的垂落在地上,看得她心中不甘,气恼得跺了跺脚,“哥哥。”明明是他帮她准备的衣裙怎么会不好看呢,还有她明明问的是舞跳的好不好? 面对小姑娘的撒娇祁宸充耳不闻,面色沉静,一双眼睛直盯盯的墙面上挂着的洛神图,心中暗想这洛神还没有他的小姑娘来得好看。 姜谨眼睛微微眯起,不对,哥哥明明是…… 祁宸手一颤,低头凝视一骨碌钻进他怀里的小姑娘,佯装生气,“姑娘家家,不成体统。” “哼!”你的手若从我的腰上挪开我还就信了你的话,“哥哥好讨厌,明明好看就是不愿意夸夸我。” “孤从小到大夸你的还少?”祁宸抬手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意不明,“没良心的小丫头。” 祁宸将她磨人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娇娇软软的一只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 长腿跨过高门槛,双臂稳稳的环住她的腰身与腿弯,一路上目不斜视的往贵妃椅的方向走。 姜谨窝在他怀中,听他这话不好意思的抿嘴轻笑,笑起来的时候唇畔有一对若隐若现的梨涡,给她增了几分娇俏。 “哥哥,到底好不好看?”姜谨可不吃他这一套,从小到大这人贯会不着痕迹的将话题拐到天涯海角去,等回过头想起来时都过去好久了。 祁宸莞尔,“孤都说了,换。”真任由这小姑娘穿得这般花枝招展,那世家子弟恐会挪不动眼睛。 一想到背后有群半大少年惦记着这块香甜的桂花糕,眼尾微微上翘,深邃的眼眸中闪过兽类般的危险。 姜谨不满的哼唧两声,杏眼流转,娇俏的点了点他硬邦邦的胸前,笑嘻嘻的看着他,“那……”她故意拖长语调,一双眼睛细细的观察他的神情,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哥哥的书拿倒了。” 祁宸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手上毫不留情轻敲一下,“小丫头,就凭你也想诈我,嗯?” 没看到想象中的反应姜谨失落的垂下眼睛,r给她看得小说里面这一招百试百灵啊,怎么到她这里就不行了。 “哥哥怎么不上当?”明明坐到榻上顺手拿了本书,连书封都没看到。 祁宸轻笑的摸了摸她的发髻,这个傻丫头,从幼时学语到长大哪一步他没有参与,一见她圆溜溜的眼珠子打转就知道要使坏。 几番思索后姜谨也找到自己到底在哪里露了馅,抬眸见他笑的开心,手指轻痒。 纠结过后,姜谨决定顺从心意,美色当前,当然是该动手就动手。 姜谨嘿嘿笑了两声,朝着那张俊美的脸伸出魔爪。 祁宸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眼尾上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可转念一想又垂下眼睛,任由那双手轻柔的蹂躏自己脸颊。 日后自有收回利息的时候,暂且容她放肆。 这普天之下敢在当今太子殿下背上使劲蹦跶的也就只要这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兔子了。 姜谨可不知道任由她揉搓的男人再算计什么,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似白玉的脸庞。 手指从眉头描绘到嘴角,然后毫不留情的捏了捏他紧绷的脸颊,一会儿失望的鼓了鼓嘴巴,哥哥小时候脸颊上还有两团软软的婴儿肉,触手软绵滑嫩,长大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愤愤的用力揉了揉,自己脸上这两团肉怎么纹丝不动呢? 祁宸无奈又纵容,那双面对姜谨便会含笑的眼眸染上了几分宠溺,见小姑娘开心也任由她去了。 罢了,这张面貌若是能得她欢喜也是值得的,至于朝堂上有人抨击当今太子殿下容貌太过艳丽,不宜面对百姓之类的话他从未放在心中。 这类蠢人不值得他废什么心思。 姜谨见白玉般的脸颊在她的摧残下露出少许薄红,心虚的收回了手,她真不是故意的,一个没注意就……用大了劲。 哥哥的脸皮也太薄了些…… “咳咳,哥哥,近来天气炎热,你定要注意些,让赵源白日里多备些冰放在你身边,还有晚上莫要贪凉喝凉茶,你要听太医的话,像什么寒凉的菜品也……”姜谨边说边把桌上的茶壶推得远远的。 近日入秋,天气较比夏日更添了几分燥热,哥哥血热,白日里宫殿内备着冰,身上的肌肤便会冰冰凉凉,倒也舒适。可一到晚上,赵源便会遵嘱太医的嘱托将宫内的冰盆撤下去,只留床榻角落处一盆。 哥哥也就因此染上了半夜喝凉茶的习惯。因不喜晚上有人伺候,这件事倒也瞒的扎扎实实。 姜谨能得知还是因为晚上做了噩梦央求侍玉姑姑带她来寻哥哥,为了给他个惊喜,悄摸摸偷溜进去刚好就撞见他坐在案牍后慢悠悠的喝冷茶。 上好的青瓷茶盏被他放入冒着阵阵冷气的并盆中,触手冰凉。 祁宸摸了摸鼻尖,讨好的朝她伸出手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鼻尖轻蹭柔嫩的脸颊,“小祖宗,你可饶了哥哥,哥哥错了。”千不该万不该都是他的错。 让这小祖宗较真了,她可真做的出天天跟在他身后念叨,反反复复说着一句话:哥哥,你要听太医的话,不听话谨宝就生气,谨宝一生气就容易生病,一生病就…… 这话他都能倒背如流。 姜谨高昂着头像只斗赢的大红牡鸡,“那哥哥说我穿这个好不好看?” “好看,特别好看。”少年低哑的嗓音引得姜谨浑身一僵,她差点忘了,哥哥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她这般逗弄他不会出事……? “哦……哦,好看……好看就行。” 听小姑娘结结巴巴的声音,祁宸眼眸幽深直直盯着眼前这截白生生的后颈,漫不经心的舔了舔后槽牙。 姜谨蓦然瞪大眼睛,手指紧缩,这人……这人…… 祁宸知道自己该恪守礼节,可自己的心上人天天在自己眼前晃荡危险而不自知,不经意间便能将他满身火撩起来。 忍耐十四年,如今他不想忍了。 第94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11 姜谨双眼迷离的望着不远处的珠帘,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知何时宫殿内的宫女与太监全都退了出去。 “哥哥……”甜腻腻的嗓音在大殿回响,躲在殿外的暗卫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默默的换更远的树躲着。 坏了主人的事就等着脱一层皮。 祁宸漫不经心的落下一个又一个炙热的口勿,见这块奶白的jifu泛了点红,留下一点印记后才满意的转移阵地。 “谨宝,叫声好哥哥。” 咚! 圆润白玉的耳坠被男人毫不怜惜的扔到案牍之上,女儿家的物什落到暗红色的案牍上莫名的融合。 极致的白与暗红纠缠于一处。 姜谨想要说些什么,没等她开口,就被脖颈处传来的触感打断。 姜谨全身变得僵硬,脑子里有什么轰然炸开,所有的感官都汇聚到某一处。 她能感觉到耳垂被温热所包裹,像是平常品尝什么美味一般细细的啃噬,研磨。 姜谨整个人浑身无力的靠在身后之人的身上,觉得听他的要求只觉得羞涩,平日喊哥哥觉得再正常不过,可经他这般动作之后再喊,像是再喊情哥哥,更像是在……床榻间的求饶。 祁宸哑着嗓子闷出几声笑意,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白皙优美的脖颈,“多美,谨宝想不想看。” 白玉般的指尖撩起一阵热意,姜谨无助的摇摇头。祁宸撩开秀发,感叹道:“谨宝不想看,真是可惜,” 姜谨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可惜?可惜什么? 还未想明白,面前出现熟悉不过的嗓音,“谨宝,乖,喊哥哥,哥哥想听,嗯?”微微上扬的音调带着笑意,语气却不容置疑。 姜谨咽了咽口水,豁出去伸手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泛红的眼尾上挑,软着嗓子轻声的喊道:“哥哥。” 祁宸怔了两秒,饶是素日淡定的他也是一瞬间被热气所覆面,心尖直发痒,若不是脑子中还有着礼文这一道坎,他怕是会闹出阁来。 这声“哥哥”喊得他想狠狠欺负她去。 见他好几秒没反应,姜谨暗自偷笑,故意的拉近两人的距离,故意发问:“哥哥在想什么呢?” “想知道?” 姜谨自觉不对,可脑袋却诚实的点了两下头。 祁宸指腹轻轻的摩挲近在咫尺的粉唇,沉笑道:“孤在想,奶白色在红锦被上的模样一定非常好看,还在想孤搂着你的腰,你环着孤的脖子哭的模样……” 姜谨脸一下爆红,“那……那是得想想。”脑海不由自主的浮现他所说的场景,下意识的吐出心中之意,“其实哥哥还可以往深了想。” 祁宸哑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的本意是想逗逗小姑娘,哪知她竟会说出这番话,往深了的想? 想什么?洞房花烛夜?还是…… 下意识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无奈哂笑:“谨宝你这张嘴啊……”要哥哥的命。 “很甜是不是?”姜谨找回场子,故意打断他的话,一双杏眼泛着水光,清透见底。 目光落到那张小嘴上,眉眼微动,谨宝的唇瓣鲜嫩欲滴,祁宸指尖擦了擦表面这层嫣红的胭脂。 白玉似的指腹瞬间被嫣红所侵染。胭脂很香,山茶花与蜜的香味糅杂在一起,便是没有亲口去尝一尝,祁宸也知道很甜。 祁宸嘴角轻勾,指尖用力探了她的唇齿,瞧见她如贝类的白齿便心生喜意。 姜谨缩了缩舌尖,男人偏白的指尖慢慢被她染上热意,平日里哥哥对她百依百顺,可在这般事情上多是温柔夹着不可忽视的强硬。 他幽深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姜谨,看她面若桃花,满脸依赖,心感满足。 甜蜜的糖液包裹住了祁宸修长的手。 祁宸哑着嗓子轻笑,“好甜。” 他自小便把谨宝视为独有,他的身体有欲念,只对她有欲念,其他的女人他多瞧了一眼便觉得恶心。 天下间有了谨宝才让他感觉到熙熙攘攘。 姜谨没眼瞧他湿漉漉的指尖,听他这话脸颊滚烫,这人越发没羞没臊,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 论嘴甜她哪能比的过他。 祁宸低头,温热相贴,呼吸交缠,山茶花与蜜过当真是甜。 唇瓣相贴,温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姜谨心头猛地一突,双眼直愣愣的盯着这张脸,眼尾瞬间变红,不,这不是太子哥哥,这是……阿钧。 她的阿钧! 姜谨的脊背瞬间绷紧,像极了惊弓之鸟,满眼都是近乡情怯的惶恐与欣喜,连勾在脖颈的手都僵到发麻发生痉挛。 她设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她以为她会第一时间去拥抱他,亲吻他,真到了心心念念的时刻,她的四肢却变得失控,浑身血液都在燃烧沸腾。 她的阿钧…… “阿钧”感受到怀中女人僵硬的身躯无奈的睁开眼,嘴唇不舍的远离这抹香甜,低头直视他的爱人轻笑出声,“谨儿。” 姜谨颤抖着唇无声的喊了几句,清泪顺着脸颊滚落而下,阿钧,阿钧,出声啊,出声…… 这个人是她眼睛酸涩都不敢眨眼的存在。 “阿钧”安抚性的与她额头相抵,“我很抱歉。”抱歉让你一人寻找良久,抱歉让你面对无数次危险,抱歉就算存在也无法保护你,但也很庆幸你选择了我。 “呜呜呜呜……”姜谨扑入他的怀中呜咽着出声,整个人都在颤动,可见她心情的激动。 “阿钧”闭眼将人护在怀里,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幻想了无数遍,直到此刻才感觉到真实。 他们心跳相贴,肢体以危险的姿势交叠,姜谨能感受到温度和真实,眼里怔松一片。 不够,还不够! 姜谨用力勾下他,呼吸缠绵在一起。 阿钧,阿钧…… 片刻过后,姜谨被逼着对上他深邃又专注的眼睛,听见他用很轻很温柔的嗓音说:“我是你的,别怕。” 透过躯壳,直抵眼眸,姜谨仿佛一瞬间窥见了那个无比熟稔又挚爱的灵魂。 姜谨的唇很柔软,很甜,“阿钧”吻得愈发深。 对姜谨来说,“阿钧”既是陌生的又是熟稔的,对他来说,姜谨却是他肖想过无数次的样子,他设想过姜谨的味道,却远不及他所尝万分之一。 第95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12 那是他当初诞生之时第一所见的小姑娘,如今已然长成了他所描绘不出的模样。 他们的羁绊早已深入骨髓,灵魂每一处都为对方而展开,他们俩是彼此的救赎与牵挂。 清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凉,宫殿内角落处染着的熏香不知何时已熄,唯二在场的两人却无力关注它。 窗外树荫婆娑发出簌簌的响声,墙角处休憩的猫咪竖的耳朵轻微颤抖,不知听到听到了什么,一下子睁开眼逃离此处。 “阿钧”伸手顺了顺怀中爱人急促的呼吸,感应到天地间涌动的气流,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那些人还真是心存妄念。 “谨宝,我该离开了。” 听男人不舍的声音姜谨浑身一僵,下意识的收紧双手,可转念一想这具躯体并不是阿钧的原身,就算她再怎么用力也留不住他。 她的默不作声令“阿钧”感到心疼,他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受,“谨宝,你要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你马上会再次见到我,嗯?” 最后一个音节像是从鼻腔里发出,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姜谨心中的感伤一下子就被冲散了许多。 阿钧说得没错,这一刻的分离是为了未来更好的团聚。 姜谨仰起头,泪光闪闪,“可是会有危险?” “阿钧”犹豫了片刻,食指轻敲了她一下鼻尖,“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他已经无法忍受爱人落入博士手中经受折磨,这有将爱人带回他的所在地才能更好的进行修养。 最重要的是他害怕那群人气急败坏导致爱人受到伤害。 姜谨抿了抿唇瓣,眉眼间全是气馁,她什么都帮不了他,什么也不知道,连自己的记忆都没法找回来。 “我……” “阿钧”低头含住了这抹温热,他对她的情绪向来敏感,知晓她不安,自卑,焦急…… 可这种种都不是成为他们分离的理由。 “谨宝,无需妄自菲薄,若不是你研发r收集我的灵魂碎片,我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万千碎石中的一块,若不是你选择了我,我的存在无任何意义。” “阿钧”用力揽住怀中人,语气温柔而坚定,“你是我唯一的核心所在。”所以你不必气馁,不必害怕,其实我比你想象中的更需要你。 姜谨垂下眼帘,轻声嗯了一声,她明白的,她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你真的叫阿钧?”应当是不可能的,这也只是他第一个位面的名字。 “阿钧”闷笑一声,“名字于我来说就是个称号,只要是你叫的我都喜欢。” 他诞生之时这小姑娘便俏生生的叫他一声“小阿菌”,起因就是他幼时长得像颗蘑菇,若是能改掉这个名字换成比较妥帖的“阿钧”那也是使得的。 眼下小姑娘还未恢复记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姜谨可不知道这人肚子中装满了黑水,心中满是疼惜,她听闻这席话还以为男人从小没有人帮助他取名字。 脑海中浮现孤儿的场景,浑身一颤,阿钧小时候是被父母抛弃后孤身一人流浪?还是家中不喜他虐待他…… 无数个凄惨的场景令她红了眼眶,用力吸了吸鼻子,“放心,以后我会疼你的。”阿钧这么好,哪能让别人欺负去。 “阿钧”眉头轻挑,他刚刚没说什么,怎么谨宝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r感受到谨姐心中情绪此起彼伏,心中也是各种不解,姐夫只是说名字只是个代号,随谨姐高兴,怎么谨姐就脑补了一大堆孤儿的场景,还是受尽欺辱的孤儿。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见他们两个亲亲热热的依偎在一起,r连忙走开,这也许就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转眼间,马球赛的日子逼近。 司天台选出的日子极好,日头火辣,便是一身轻薄的衣装姜谨都热出了细汗。 姜谨扔下沾满墨子的毛笔,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姑姑,我写完了。” 侍玉放下手中的扇子小心翼翼的将桌面几卷佛经收好,见她一副出怔的模样,轻笑一声,“公主想必是着急了,寒秋,侍候公主洗漱一番。” “是。” 姜谨兴奋的从椅子弹跳起来,也不管衣袖是否沾上了黑漆漆的墨点,“走走走,哥哥恐怕都已经上场了。” 明年就要既笄,皇后娘娘对她的课业越发管的严,哪怕是今日这般热闹的日子也需她好好将佛经抄写好才准去。 姜谨每年这时便会抄上几卷佛经,为的就是练练她的性子,万事莫要着急,免得身体吃不消。 皇宫的马场平日冷清的很,今日却格外热闹。 姜谨踮起脚尖望了望,一眼望过去都是各家的贵女与公子,按姜谨的想法,这马球赛也算是相看儿女的好时候。 “明华公主到!” 掌事太监双手交叠在腹部,远远的便看见熟悉的声音往这边来。 “参加明华公主,殿下千岁。” 姜谨脚步一顿,她原想着偷溜过去给哥哥一个惊喜,这下泡汤了,“都起来。” 不少公子与贵女在偷瞄这位明华公主,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这明华公主还是未来太子妃,听闻皇上和皇后娘娘极其疼爱她。 “明华”的称号也是皇上几番犹豫才亲自定下来的。 天辰帝轻笑一声,歪头对身边皇后说道:“你瞧瞧谨宝,小嘴上都能挂油壶了。” 皇后持着帕子轻咳两声,“皇上你也不看看谨宝的性子,指不定想要偷溜着过来。”他们俩夫妇都了解谨宝的性子,不喜生人,平日里宫内有什么宴会也都是爱去不去,若不是她强压着,这孩子怕是能将宫内闹翻天去, 天辰帝得意的摸了摸半长的胡须,“谨宝与朕的性子有几分相似,不亏是朕的珍宝。” 与皇上一同长大的皇后睨了他一眼,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心眼精怪,说起甜话来能把人的心都给甜化了。 姜谨端着脸一路走至高台,走至帷幔中后立马耸下了肩膀,一脸哀怨,“皇伯伯,皇伯娘圣安。” 天辰帝和皇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笑意,“谁惹你生气了,小公主。” “哼!”姜谨替二人斟满茶水,“哥哥的比赛比完,谨宝没看到。”她来时正好看见场上的人散开,她在宫内急急忙忙写完佛经,哪知还是来晚了。 天辰帝默不作声,眼中的促狭流于表面,皇后拉过生闷气的小姑娘坐在身边,好笑的点下她的额头,“定是你哥哥又骗你呢,宸儿还未上场,等着瞧。” 姜谨一下子抬起头,惊喜的看着皇后,“真的?” “真的。” “哥哥真坏。”姜谨双眼亮晶晶的盯着下面,语气既兴奋又哀怨,亏得她一路小跑着过来。 皇后吃了口茶,她那儿子啊,也只有小姑娘能令他变了脸色。 第96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13 咚咚咚! 沉闷气势威严的鼓声传遍整个马球场,随着鼓声,两队人马分别从南门和北门进入场中。 姜谨坐直身子,一脸激动的看着场中。 若不是她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她定要下场与别人一战! 姜谨所处的位置是最好的,她示意宫女撩开帷幔,无视他人的目光,将手放在嘴边,“哥哥加油!” 天辰帝被她这一喊吓得手一抖,待看清场中央的人之后无奈的摇摇头,这俩孩子真是的。 隔着很远的距离以及喧杂的声音,姜谨的声音并不显得突兀,甚至比其他的公子与贵女的加油声更小,可祁宸却像是心有感触一般,突然抬起头在高台上寻觅。 视线落到高台之上又蹦又跳的红色身影身上,冷着的脸瞬间绽放,用力挥起手上的大旗。 他的小姑娘在替他加油呐威。 姜谨兴奋的摇摇手。 一声铜锣响,聚拢在一处的少年们飞快的散开,火红色的红球在挥杆下飞速旋转,场中许多人,可姜谨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最显眼最注目的少年身上。 她不是第一见到哥哥骑马,可是这一次却不得不说哥哥玩得肆意,心底不自觉的浮起一句话——春风得意马蹄疾。 用在这儿,当真是再合适不和了。 不少女子娇羞的看着场中央意气风发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太子妃的位置有了那位,可太子侧妃还空着,再不济太子良娣也是使得的。 若是一朝承宠,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案台上世家的夫人不着痕迹的打量帝后身边的少女,眼帘轻垂,这会儿明华公主当真是天之娇儿。 父亲是尊伯侯,母亲是太后护了一辈子的郡主,出生便没了爹娘,却多了帝后宠爱,便是连那东宫太子也是护的紧。 丞相夫人轻抿了口茶水,眼神若有所思,老爷曾说过,皇上为公主定封号时百般犹豫,开始大臣以为是礼部拟定的封号太过贵重,哪知皇上是嫌弃这些淑、月、雪之类的太过俗套。 可祁朝历代公主的封号大差不差的都是这几个字。 挑来挑去还是皇上亲自拟定的字——明华。 取明耀,珍贵、华宝之意。 眼下看来,这位明华公主日后怕是有大运道,罢了,自家没有没有女儿何苦思索这般多,太子日后登基也是亏待不了她家的。 姜谨可不知晓有人暗自对她评估了一番,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场中的少年郎。 “谨妹。” 子君含笑的看着蹦蹦跳跳的少女,见她沉浸在比赛中无奈的摇摇头,手指轻转,通体白润的玉笛轻敲在她右侧肩膀上。 姜谨转过身,见眼前身着白衣的少年脸上绽开笑容,“子君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妹妹还记得我呢,瞧你这般兴奋的样,心思恐怕都被那臭小子勾了去。” 子君眉眼含笑调侃他这妹妹一番,见她脑门上布满了汗水,连忙唤人倒些水来,语气也变得恼怒,“我和你说了多少次,莫要太过激动,你的身体受不住!” 这妹妹什么都好,就不爱惜自己身体。 边说边从袖子当中取出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地给她,“你呀,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 姜谨讪笑,乖乖的吞下递过来的药丸,确实是不能太激动,眼下站定眼前都有些黑影。 子君细心的扶她到一侧坐下,示意她将手伸出来。 姜谨抿了下唇,撩起衣袖放到宫女放置的手帕上,任由面前的男子把脉。 她这身体的状况最了解的便是他了。 片刻,子君眉眼舒展,“身子调理得不错,切记心平气和,看来舅母让你抄的佛经颇有效果。”就是这性子还未静下来,尤其是碰到那小子。 皇后见此场景也叫身边的人来看看,听闻谨宝身子调理得不错,含笑点点头。 看来这佛经还得抄下去。 谨宝年复一年抄写的佛经早就被她派人送到圣安寺,随同还有亲自抄写的佛经,乞求看在信女虔心的份上保佑这孩子身体康健。 一场激烈的马球赛落幕,太子殿下以一球之差胜了对方队伍,他环视一周,见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坐在白衣男子面前,嘴角轻勾,原来是谨宝的克星来了。 翻身下马,随手将手中马球杆提给赵源后信步往外走去,与他同队的少年见场外火红的身影眼中划过了然,太子殿下这是急着去见明华公主。 姜谨背负着双手看着好一个少年郎疾步走来,子君习惯性的转了一圈玉笛,轻笑一声,朗声道:“这是哪家的小郎君这般孟浪,小娘子在此还不快快避让。” 祁宸停步双手抱拳,“子君哥安好。” 子君无趣的摇摇头,“你呀你呀。”他这太子弟弟什么都好,就是不懂情趣,也不对,是对谨妹妹以外的人不懂情趣。 姜谨轻哼一声,示意子君哥别太过火,这来来往往的公子姑娘都听着呢。 “罢了罢了,哥哥我去叨扰舅舅去,你们小两口自己玩去。”说罢,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满身潇洒。 姜谨与祁宸并肩目送哥哥远去,他们这位子君哥是太后本家琅琊氏嫡长公子,天之骄子,不知这都城又多少姑娘倾慕于他。 他倒好,醉心医术与音律,平日里更是外出游历不着家,也不知今个儿怎么回来了。 姜谨用力窝了握手心的物什,轻咳一声,“恭贺哥哥大获全胜。” 祁宸惊讶的看着眼前这枚晃悠悠的玉坠,“怎么送孤这个玩意儿了?” 他素来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最不耐烦研究这些金玉,连父皇母后都难以得一块她亲手的挑的玉佩,每每生辰时她多半准备亲自下厨。 姜谨移开视线,指尖轻挠,“可还喜欢?” 祁宸摩挲手中温热的玉饰,是一块上好的润玉,上面刻着细细的花纹,触手温热,用来把玩最合适不和。 “喜欢,哥哥最喜欢了。” 这番话也不知说的是玉还是人。 听闻他喜欢,姜谨悄然的松了口气,这玉坠是她花费了许久才雕刻而成,中途浪费了许许多多的玉料,最后能看的也就只有这块了。 姜谨转过身子,仰头看他才发现面前比他高出许多的少年正好站在烈阳照射她的方向,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凉内。 第97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14 这人明明怕热的很,却一言不发替她遮住所有灼热。 祁宸用力握住手心温热的玉坠,自然而然的俯下身子凑到姜谨的面前闭上眼睛。 白色手帕轻柔的替他拭去密密麻麻的汗珠,姜谨眼中满是心疼,今日太过灼热,不过一场球赛的时间,哥哥的脸已经晒了通红,晚些定要太医拿些玉膏给他。 祁宸睁开眼,眼眸内潋滟多情,轻柔的用额头轻碰她一下,示意他浑身都是脏,“乖,去父皇母后那边,哥哥去换身衣服来接你,嗯?” 最后上扬的音调包含了无尽的宠溺,姜谨乖巧的点了点头,随着侍玉往回走,待到转角处回头看,惊艳绝绝的少年正背负着双手目送她。 她大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去,别看她了。 皇后扶着红玉的手扶着栏杆看着底下这一幕,轻声说道:“这两孩子当真是佳偶天成。” 红玉低垂着眼见底下恋恋不舍的两人,眼眸中满是慈爱,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是她看着长大的,皇后娘娘夜夜担心的事情还好没有发生。 “殿下们日后定有泼天的好福气。” 皇后淡笑不语,她只希望两孩子平安顺遂,互相扶持。 姜谨重新回到高台,皇上带着侍卫下去为参了赛公子们赐福,眼下高台只有皇后在。 “看完了你哥哥的马球赛高兴了?”皇后用红玉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后才将人拉到身边坐下。 姜谨抿了口茶水,高台角落里摆了几盆冒着冷气的冰块,难怪一进来就感觉凉意习习。 “皇伯娘不见见各位夫人?”她刚刚上来的时候可瞧见各家的夫人都扶着身边的丫头翘目以盼,有些夫人身边还跟着家中的女儿,各个打扮的俊俏。 皇后眉目一下冷淡下来,轻哼一声,“没什么可见的,瞧瞧,都巴不得将家里的女儿塞入宫中。”她们这些人啊,见今年春季大选被皇上取消了,一个个急得不得了。 姜谨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眼神睨了下面一群不怕热的夫人小姐,“随她们去,莫要扰了伯娘的好心情。” 皇后这是怕她受不住故意没点明来说,这地下的姑娘可不是想成为伯父的女人,哥哥及冠一年有余,这些人都是来打哥哥主意的。 没等她和皇后说几句话,天辰帝板着脸走进来,明眼人都能瞧出他浑身带着火气。 他神色本有些怒气,但瞥见俏生生看着他的谨宝,连忙收敛脸上的表情,唇瓣都染上了笑意,撩起衣摆大步往姜谨走来。 “小公主看完你哥哥的比赛了?”这话问得简直和皇后娘娘说的一样。 姜谨笑眯眯的点头,拿出全身的本领来描绘哥哥在赛场上的英姿,这让故作轻松的天辰帝也展露笑颜,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你呀,从未见你这么夸过朕,皇后瞧瞧,看这孩子,兴奋得不得了。” 皇后抿嘴轻笑,打趣皇上,“臣妾瞧皇上这是吃醋了,谨宝还不给你皇伯伯说两句好听的。” 姜谨害羞的缩了下脑袋,嘴里吐出一大串又甜又乖的讨巧话,引得皇上和皇后止不住的乐。 上头言笑晏晏,可怜了底下的夫人与小姐们顶着烈日听训,若是今日这训没能听完,皇上怕是会饶不了她们。 半柱香前。 天辰帝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眉眼全是不耐烦。跟随他的掌事太监担忧的扶着他,嘴里不自觉的念叨:“皇上,去帐子了休息会,您已好几夜未……” “你呀,又念叨朕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天辰帝好笑的打断他这位从小到大的好友,这么些年过去,这念叨的功力也日益渐长。 宫掌事讨好的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是是是,老奴多嘴了。”他自幼陪着皇上长大,两人的情谊深厚,平日里也是能说说玩笑话。 天辰帝叹息一声,“朕没降罪你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忧,眼下匈奴与西域都蠢蠢欲动,朕这是又想起了朕的兄长,若他还在……”说到这儿,天辰帝难掩心中悲切。 宫掌事默不作声,皇上每每念起侯爷情绪都不太高,若是这个时候有人不长眼撞到了皇上眼前,那就等着受罚。 “罢了,朕说这些干什么,兄长一世都在保卫祁朝边境,朕不能辱没了他。”梦回之时,他有时会设想若是那场战役兄长未去,那是不是…… 事后却又忍不住唾弃自己,身为帝王,若当真是这般行事如何对得起这天下百姓,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宫掌事弯腰撩起明黄帐帘,天辰帝叹息一声,待入内之时,一声娇滴滴的女儿声唤住了他。 “臣女给皇上请安。” 天辰帝转过身,见地上跪着的女子,眉头轻微蹙起,“你是何人,可知擅自面圣是大罪!” 马若云听见上头呵斥的男声,轻颤了下身子,连忙跪在地上,“臣女乃徐州御史之女马若云。”嘴唇轻咬,一双桃花眼盯着明黄色的下摆,“臣女乃今年春季秀女,因着实仰慕皇上,这才贸然打扰皇上,还望皇上赎罪。” 宫掌事漫不经心的甩了下浮尘,目光自始至终的盯着自己面前的三分地,对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贵女充耳不闻。 天辰帝轻笑出声,拇指与食指掐住眼前的女人的下巴,左右打量,“倒是长了一副好容貌。” 马若云脸颊泛红,情意连绵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心中一阵激动,皇上这意思可是要宣她入宫? “可惜了。”天辰帝嫌恶的扔下手,接过宫掌事递过来的手帕慢悠悠的擦拭,“皇后乃凤命,容貌更是一绝,就凭你这御史之女也敢效仿皇后!” 早就耳闻徐州御史之女容貌与皇后有七八分相似,眼下看来也不过是长了一双三分像的桃花眼,浑身姿态哪里有半分与皇后一样。 马若云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灰,她从十几岁时便常常听闻其他人说自己容貌有几分与当今皇后相似,爹娘也时常在她耳边念叨,若是她能凭借这份容貌得到恩宠,那后半生便可享受荣华富贵,权势在握。 这些都不过是她计划中唾手可得的利益。 第98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15 实际上,她的心思远远不止这些,只要她有机会得到帝宠,她便可想想法子令这位皇后悄然病逝,皇上是位念及旧情的人,与前皇后有几分相似的她便成了继后的最好的选择。 太子殿下已然大权在握,她若是有个一儿半女也不必去争,皇上病逝后她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何苦去做不讨好的事。 她思来想去就是没想到这般开头。 宫掌事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眼中闪过轻蔑,自从皇上不开设选秀后,这类麻雀飞上枝头想变凤凰的戏码不知看了多少遍,这等不入流的把戏还不如上回的薛姑娘来得真诚。 天辰帝转过身,冷漠道:“传朕口谕,徐州御史管教无方,贬至徐州下县当县令,无令不得回京。”手指不自觉的摩挲腰间的暖玉,眼中闪过狠厉,“至于这位,送去圣安寺以儆效尤。” 马若云脸色青灰,浑身无力的跪坐在地上,送去圣安寺,皇上这是要她出家,不! 宫掌事眼疾手快的捂住她半张的嘴,面无胡须白净的脸上扬起和善的笑容,“这位马小姐,圣颜前失礼可是会被杖毙的,若是为了你这条小命就乖乖听话。”别不识好歹惹怒了皇上。 马若云双眼瞪大,挣扎的摇摇头,她不想去圣安寺,哪怕回到家也有大把的公子随她挑,可一旦入了圣安寺,那可成为了尼姑,终身要常伴青灯古佛。 宫掌事见她不听劝,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啊,最不耐烦不听话的人。 “来人,将这位姑娘送入圣安寺,叫里面的师太好好教规矩,这般不懂规矩的人便是皇家寺庙也是容不下的。” “是。” 待处理完这些后,才拍了拍下摆重新恢复以往的状态前去御前侍候。 天辰帝翻开案牍上的奏折批改,见他进来后紧蹙的眉头总算是放松了些,“你去皇后哪儿瞧瞧,若是那些夫人和小姐们还在底下候着,你便叫尚宫去给她们上上《女训》,叫她们懂些规矩。” 他虽相信皇后能妥善处理此事,可他不想委屈去了皇后,眼下朝堂也是要训诫训诫才好。 宫掌事嘴角含笑的退了出去,皇上这是恼了。 姜谨絮絮叨叨的在皇上耳边念着什么,眉眼间全是笑意,坐在一旁的皇后更是脸颊浮红,一片羞意。 “谨宝这是在说些什么呢?”祁宸穿着一身常服,头戴玉簪眼眸含笑的撩开帷幔。 姜谨站起身来随性的行了个礼,眼神灵动,“哥哥,我在讲母后的事情呢。” 祁宸了然的挑了下眉,难怪母后一脸羞意,定是谨宝讲到了父皇母后初次见面的时候。 皇后出生武将世家,从小便跟随父亲练武习兵法,甚至还上过战场,从小混迹军营突然回到京都自然是看不上当时的太子殿下,认为他身娇体弱,比女子还不如。 这话着实是恼怒了当时心高气傲的太子殿下,当场便和她比划起来,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 母后常说,若不是栽到了父皇手中,她现在定是一位征战沙场的女将军,便是封侯也是使得的。 天下三分,边境战乱不止,家中男儿多是参军去了,家中的重担落在了女人身上,这使得祁朝民风开放不少,便是女子也是能够经商读书的。 若才华横溢那也是能够参加科举考取名次担任女官,可这些女子多半是贫困女子,世家女多半是在家中学习琴棋书画以求得良缘。 姜谨曾翻看过祁朝历代帝王画册,数十位帝王中也曾出现过女帝的例子,可到底是属于极少数。 相比于把女子当成奴仆的匈奴好上了许多,眼下的祁朝民风开放,国富民强,这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时代。 东宫,书房。 案桌前坐着个身穿墨色锦袍的少年郎,年纪看着不大,大概及冠之年,本该是稚气未退的少年郎,可此时却一脸肃穆。 “太子殿下,我们的人探出了匈奴与西域似有联手之意,短短半月,我们布下的人手已损失大半。”说起这事他就恼火,这匈奴王子简直像只疯狗一样,不管是不是他们的人都一律杀之,简直就是疯子! 姜谨随意的甩了甩手上的穗子,赤红色在她指尖转悠,她听出了里面正在说话人的嗓音,是哥哥几年前派去匈奴的明桩之一,这些年她见过好几次。 祁宸眉头微蹙,目光幽深,他这几年陆陆续续派去近百人,不过半月竟只剩七人,这其中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将暗地的人全部撤回,明面上的人要多加小心。”暗装不过只剩下最无害的那一个,现在已经没必要留在哪儿了。 骨节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祁宸耳尖微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去,自己反身折回窗前。 眉眼微动,她正打算靠近些,突然察觉到异样,偏头看去,就见哥哥似笑非笑的倚在窗边盯着她。 姜谨踮起的脚尖一顿,脸上下意识扬起讨好的笑容,“哥哥,午安!” 祁宸盯着她不说话,要笑不笑着实吓人。 “哥哥,我……”姜谨眼珠子一转,瞥见手中的穗子,心计上头,“我这是来送东西给哥哥的,瞧,好不好看?” 赤红色半长的穗子在空中左右摇摆,祁宸伸手接过细细打量,编穗者心思颇巧妙,一挂简简单单的穗子竟然编出了百般花样,精致小巧的莲花扣,上好白玉打磨而成的玉珠子点缀在其中,倒也相得映彰。 祁宸轻笑一声,宫内的宫女心思巧妙,这等小玩意自然不在话下,可能被她这么急冲冲拿来的东西恐怕是她亲手所制。 随手扯下腰间的玉佩一同连着穗子扔到她怀中,“合上了给孤系上。” 姜谨翻转这块玉佩,嘴角轻勾,这不是她上回送他的玉佩,雕工不怎么好,怎么还戴着呢。 “哥哥不是有块鱼龙佩,那个与穗子更佩。” “鱼龙佩孤赏了底下的人,这块更合孤心意。” 姜谨偷笑了下,乖乖把穗子穿过玉佩系好,玉佩上的穗子自然有人会处理。 第99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16 赵源见主子们都进了书房后才悄摸着从一侧走出来,深色的下摆沾染着点点湿意,可他浑然不在意,依旧笑眯眯盯着远处,这东宫啊,也只有公主殿下能偷溜进来,至于其他的小老鼠自然是要回到自己主子身边的。 姜谨自然的推开桌面的卷轴,手指不自觉的抵住下巴,眼神若有所思。 祁宸瞥了她一眼,淡然的吃了口热茶,“怎么,看出了什么?” “也不是看出了什么,就是有些奇怪。”姜谨头也不抬的盯着卷宗上的一处,眉头微蹙,好几次都要低下头去细细辨认上面的文字,这卷宗是他们祁朝暗部独有的文字,是每一皇室成员的必修课。 祁宸轻笑,“说说看。” 他一直都不避讳她处理政事,便是暗部传递的消息只要她想看便能拿着他的密令去调,谨宝对于兵法与政见的天赋着实令他心惊,这些日子他也有意去培养。 他不希望有一天她不得不踏入权利的漩涡中,可这不代表他要遏制她的天赋才能。 姜谨轻嗯了一声,便不在说话,整个人都匍匐在桌面上慢慢思索,这其中的一切内容她很熟悉,毕竟她是读过原着的人,就算剧情有偏离,但大致的走向是没错的。 祁宸见她在思索便没打扰,自顾自的捻起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上,放置案牍上的香薰飘起袅袅白烟。 棋盘上,黑子奋力对白子发起攻击,白子与其相互纠缠。 “我知道了!”姜谨站起身,将卷宗卷起来对着手心敲了敲,语气难掩兴奋。 祁宸被她突然出声吓得手一抖,黑子从指尖滑落落入棋盘上发出清脆的玉石之音。 “赢了?”姜谨探头看了下棋局,诧异的挑了下眉,这棋局哥哥研究了许久,一直都没寻得破解之法,今日这是误打误撞的解了? 祁宸哑然,低头看着局势已经分明的黑白子,半响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只有简简单单的破而后立,晓喻新生还不够,对的时机布对的棋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天下时局尽在眼前棋中。” 姜谨嘴角轻勾,执棋人焉知不是棋子。 “哥哥高兴?” 祁宸摇摇头,高兴什么,战乱起,苦的是百姓。 “西域与匈奴对我朝百般骚扰,这些年来边境的村庄更是不胜其烦,若不是加派了人日日夜夜巡视,遭殃的便是百姓,谨宝,孤不难看出你对匈奴有恨,你暗中部署良多。” 祁宸见她脸色淡漠也不知该继不继续说下去,谨宝这丫头被他们捧在心尖,可这心底却比石头都硬。 姜谨轻扯了下嘴角,想笑也笑不出来,果然是小孩子当久了,一点假意安慰都说出来。 她做的那些事从未奢想过能隐瞒过皇伯伯与哥哥,可看他们未提起她也乐得当做不知道,整天装作一副乖巧听话嘴甜的小公主。 可实际的她呢,自私、冷漠,还想违背哥哥的意愿发动战争。 这样真实的她哥哥也会感到恐惧…… 头顶突然传来一抹温暖,姜谨迷茫的抬起头,那双温柔且宁和的眼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祁宸揉了揉手心下柔软的发丝,“想什么呢,哥哥可不是好人。”他从来不以好人自居,臣子面前温和慈善的太子殿下不过是为了保证太子之位而装出的假象。 毕竟,凶狠霸权的太子殿下怎么都比温软和善的太子殿下来得危险不是吗? 他反对谨宝对匈奴发动战争也不单单是为百姓担忧,更多是怕她面临声罪致讨罢了。 “谨宝,孤与父皇母后从未抹杀掉你身为侯爷女儿的身份,你的父亲被匈奴人陷害至死这是事实,这其中甚至有本朝官员插手,因为你父亲的身死,你的娘亲也……” 姜谨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鼻尖发酸,十几载了,这是哥哥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往事,皇伯伯下令不准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些,她以为他们都忘了…… 忘了宁愿站着死也不跪降的爹爹,忘了一根白绫将自己吊死在夫君棺前的娘亲。 “谨宝,你要相信我们,相信我们会为叔叔与叔娘报仇,你……”祁宸艰难得说着下续,匈奴要灭,但不是这个时候。 “呜呜呜呜……”姜谨呜咽着出声,泪珠子一粒一粒的顺着脸颊滚落在地上,“我相信……相信哥哥……” 祁宸心疼的替她擦了擦泪珠子,瞧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将她随身带着的药瓶拧开。 “谨宝,吃药,不哭了不哭了。”漆黑的药丸被他塞入她口中,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闷在胸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待情绪慢慢平和下来的姜谨瞧见哥哥胸前一大片湿意,眼中闪躲,回想刚刚自己趴在哥哥怀里边哭边说整个人恨不得就此晕过去,她真没想到自己会哭出来,还哭得失去理智。 不过现在她能感受到一直压抑在心口的重石总算是被挪开了些,说到底,是她一直对侯爷爹郡主娘有执念。 她不是平常幼儿,在郡主娘肚子里时不时能感受到娘亲与爹爹的疼爱,一朝失去,再加上大家在她面前的有意避讳让她多多少少心生不甘。 自欺欺人一般的认为自己所做种种都不过是为了哥哥,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私心。 祁宸见她脸色还好心中悄然的松了口气,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事。可姜谨却故意像是故意与他作对。 “哥哥,就算没有父亲的仇我也一定要灭匈奴。” 祁宸哑然,见她语气坚定不似说假头疼的揉了揉鼻根,“你的理由呢?” 理由? 姜谨握紧手中的卷宗,转过身面对窗外瞧见一位宫女正在伸手勾下树枝折断,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哥哥,你瞧,明明都是树枝,命运却截然不相同。”天气还暖,冬日里的枯枝已慢慢有了生机,树尖儿上的叶子都是嫩绿的。 “嗯?”祁宸疑惑的转过身与她并肩站在一处,“不过是宫人折掉多余的枝条,谨宝这是看出了什么?”这一幕每日都发生,宫内的花枝与树枝长得茂盛影响到通行,不过是平常事而已。 第100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17 姜谨抿唇一笑,梨涡浅浅,“哥哥,若是这是一条人命你还觉得寻常吗?”西域便是那折枝人。 祁宸细细思索,手指不自觉的摸索腰间的玉佩,厉声道:“该杀!”便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 “是啊,该杀。”姜谨说得很轻,她不想百人千人甚至数以万计的人命在她口中不过是一句话,“我得来消息,匈奴大肆清洗哥哥派去的人是为了西域圣女。” 这西域不过祁朝下县大,人数极少,规矩也及其的严苛,这西域圣女便是他们的掌权人。 西域下设四族,等次依次往下分玉门族、阳关族、东城族和巴尔族,下等族民对上等族民无条件服从,哪怕是死! 西域对外来人非常排斥以至于祁宸的人无法潜入,但耳闻西域不与外人通婚,小孩生来便会学习巫蛊之术,手段极其了得,这圣女更是玩蛊的好手。 姜谨垂下眼皮转动手中的卷宗,“西域圣女和匈奴三王子联手,不,是联姻。”这两人一人心脏,一人手脏,他们合谋的事无非就是夺天下,“哥哥,西域连普通族民都不许与外人结亲,这会儿却同意最重血脉纯净的圣女同匈奴三王子结亲,这其中若是没有大图谋恐怕都说不过去。” 祁宸抬眼看向姜谨。 姜谨手握卷宗,眉梢微扬,眼神深沉,瞧见他看过去下意识的冲他浅笑。 明明比祁宸年纪小,眼下却格外深沉,往日纯净的眼眸中透着算计,甚至比他还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气度。 祁朝经过休养生息兵力更甚从前,若是采用从前的打法,到最后惨败的一定是对方。 兵力不足怎么办?那就造,造更强大的的人出来! 姜谨慢悠悠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都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这其中甚至包含了西域圣女的秘密。 若真是只凭借姜谨培养的人肯定是探不出这么多的秘密,可架不住她脑子里有原着的大致走向。 既然是早已定好的结局,那她该做的就是将时间线往前推,她要保证哥哥安好。 见公主殿下出去后隐藏在暗处的赵源才悄然的走出,瞧主子一脸愁苦模样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公主殿下自小就是个聪明人,主子何必这么担忧?” 祁宸瞧消失的裙摆,摇摇头,“是啊,她自小就是个聪明人。” 赵源理了理袖摆,吗,眉头微宁,“公主殿下所说可要属下亲自去查一查?”毕竟太过耸人听闻,若公主殿下所说是真的,那西域圣女与匈奴三王子可真是疯子。 这事一旦被天下百姓所知那可真是一人一吐沫都能将他们给淹死。 祁宸摆手,“不必,孤要亲自去。”谨宝的人能探出匈奴与西域联姻他不稀奇,可另外她说的一些事太过隐秘,他必须要亲自走一趟才安心。 赵源脸色轻变,眼中透着不可置信,眼下匈奴与西域正虎视眈眈,主子此刻去危险重重,他没有把握能护住主子,“主子请……” “不必再劝,孤意已决。”父皇圣体尚安,谨宝心思缜密,有他们在后顾无忧,此时是去匈奴最好的时机。 若是一切顺利还能赶上谨宝及笄礼,他可不想与谨宝大婚之时还需担心匈奴与西域人捣乱。 姜谨安静的合上门,温暖的阳光轻洒在身上令包裹住她的寒冷顷刻褪去,轻笑一声,嘟囔一句:“还真要感谢大作家给的金手指。”在这里,r能起到的作用不大,这些年许多事都只能凭借姜谨算一步走一步。 皇伯伯拟定封号她才彻底明白自己在一本书里面,一本她在上位面看过的书——《明华公主实录》 书中的她不过是没活过开头的幼儿,真正的明华公主是天辰帝出游收养的孤女罢了。 姜谨幼时身体病弱,本该出游江南的天辰帝改道去了圣安寺寻求明德和尚,阴差阳错下本该成为明华公主的孤女仍然在卖字画。 等到姜谨派人寻到她时,她已嫁得人妇,夫君是当地有名的才子,家庭美满,夫妻琴瑟和鸣,日子过得也舒心。 就连姜谨也曾亲自去偷看过她,见她脸色红润,生意兴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翌日清晨。 姜谨得到消息时祁宸已经带着人便装连发出发,他定是料到了她会出手阻拦才会走得这般匆忙。 侍玉小心翼翼的看着姑娘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心肝一阵乱跳,姑娘待人从来都是笑意盎然,今日一早得到太子殿下去匈奴后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般坐着怕是有好几个时辰了。 “传膳。” 姜谨面无表情放下手中的信件,嗓音淡如水,无人知晓她在想些什么。 皇后脚步一顿,神色复杂,得知宸儿连夜出宫时那一瞬间她竟然有种尘埃落定的错觉。 她早知晓宸儿有出宫前往匈奴的心思,见他担心谨宝身体才拖到现在,今日听皇上说人出发了还有些不敢相信,宸儿这孩子竟真的放得下谨宝。 “皇后娘娘安。” 姜谨持箸的手一顿,抬起头时脸上又恢复到了往日那般活泼,“伯母来了,快。”说完站起身亲热的搀扶着人坐下。 皇后轻柔的拍拍她的手背,“宸儿那孩子这回着实该打,等他回来我们娘俩一起收拾他。” 姜谨抿唇乖乖一笑,“好,到时候伯母替我抓住他。”她是有些生气,气哥哥不与她商量,若他真的想去她不会出手阻拦,只会多派些人跟在他身边。 皇后轻声与她说了几句话,嘱咐姜谨养好身体后便转身离开,后宫中前些日子查出了一位掌事姑姑是匈奴人,这位乔装打扮的姑姑与各宫宫女太监都有牵扯,便是御前都有她的动作。 这些年来祁朝到底有多少秘事传入匈奴,他们想都不敢想。 上月内阁大臣之女,后宫的清妃暴毙,上上个月皇上膳食验出的封喉,还有上…… 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却被皇后顺着这位姑姑重新翻了出来,这些日子皇后正命人彻查宫内所有太监宫女,便是身份卷宗都能看上好几天。 第101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18 姜谨目送皇后离开,手指间在手臂上敲打,随后扯下腰间暖玉递给身后的侍玉,“把这块玉送到哥哥手中,给他带句话,若是有不长眼的冲撞了他就叫他去寻德善楼掌柜。” 侍玉脸上出现一抹肃穆,双手抱拳跪在地上,“是,主人。”姑娘这是要动用暗处里的人,而她这回去了太子身边暂时不用回来了,她的使命从这一刻便是保护太子殿下,未来的姑爷。 瞧见侍玉姑姑消失的背影姜谨莫名的心漏跳了一拍,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惟愿哥哥他们平安归来。 祁宸骑在马上远眺那一抹金色,眼中泛起一抹温柔,谨宝眼下恐怕正生着闷气,只是可惜了,原定这几日带她去圣安寺赏花,眼下他毁了约也不知回来之时记仇的小姑娘能不能饶过他。 “主子?” 收回思念的心绪,祁宸握紧缰绳,眉眼露出锋芒,“全力赶往匈奴都城。” “是!”赵源一身黑衣,嘴角再也没了往日的笑意,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刃一般,见血封喉。 一行侠客打扮的队伍驾着马匹飞快的往边境而去,只留尘土在空中飞扬,再无身影。 桃花依旧相交映,人道应是好时节。 每年这时,位于皇宫东侧的圣安寺便会开遍满山桃花,不过三四日的盛景却引得无数人前去,那茶楼说书人更是给圣安寺赋予神奇的说法。 “嘚,各位看官请瞧来,本郎右持圣安寺桃枝,左手乃普通寻常桃枝,瞧瞧,这圣安寺桃花娇嫩艳丽,馥郁香气扑鼻而来,普通桃花枝仍枯枝一…… 圣安寺皇家寺庙,得有神佛庇佑,便是那满山桃花也颇受仙气滋润,不足三月桃花盛开……” 姜谨漫不经心的摇了摇折扇,戏看那说话人胡说八道,这圣安寺本是普通寺庙,到了这儿却成了仙家人聚会之地,这桃花盛开便是为仙人的到来庆贺。 这毫无逻辑的仙人故事却成了仙妙居每日必上的一道节目,这来来往往的百姓更是百听不厌。 “走,咱们去一趟圣安寺。” 站在她身后的女子抱着长剑一言不发,待主人起身后才从荷包中找出铜板扔在桌上。 姜谨瞥了眼八仙桌上清清楚楚的三个铜板儿,嘴角一抽,“十一,你这扣门的性子从小到大真是一模一样。”这十一是暗楼的人,侍玉姑姑离开她的身边没了人便唤了她来。 美曰其名替主子省省钱! 十一别过头,一盏君山银针三个铜板她还嫌贵了,这等君山银针去东边的市场买来不过一两银子一市斤。 姜谨扶着额叹着气出门,她出宫来从未想过要带铜板身上,便是哥哥身上也是没有的。 圣安寺位于卧龙山最顶端,需要徒步从山脚一路走上去,青石板铺成的台阶被打扫得很干净。 十一瞧见主子泛红的脸颊,眉眼未动,抱着长剑的手悄然收紧,一抹润白的瓷瓶毅然出现在她的手心中。 姜谨轻喘着气,这感觉似曾相识。 “主子可要属下背你上去?” 姜谨摇摇头拒绝十一这番好意,人常说心诚则灵,她不信神佛,可为了哥哥她愿意信,哥哥若是能平安回来她便是一步一叩首都行。 圣安寺后院。 “师兄?”圣安寺现任主持诧异的看着眼前人,“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圣和白眉轻动,“阿弥陀佛。”祁朝运势大变,前路幽暗莫测,他身在西南之地都能听到龙凤悲鸣之声,不回来他定不下心。 “师弟,朝中可一切安好?” 主持圣明双手合十,脸上挂着悲悯,“朝中一切安好,匈奴与西域对我朝虎视眈眈,这大战怕是避不了了。”大战起便是生灵涂炭,生离死别。 圣明还想在说些什么,厚重悠扬的钟声突然响彻整个圣安寺,院内的桃花树颤颤微微迅速衰败下去,只余一地残花。 “这可是号令钟在响?”圣明震惊的回身望着高塔,以他的目力是难以见到塔内最高处的青铜钟,可他就好像看见了常年沉寂的古钟在左右摇摆。 见师弟如此失态,圣和微微阖上言,“开正门迎贵客。”今日来的究竟是谁,这号令钟百年未响此刻响了是什么缘由,我佛对他可是有什么警戒? 踏出院落时注意到满木枯枝的桃花树眉眼微动,这景象莫非…… 姜谨住驻足静静的聆听浩远深厚的钟声,这敲钟人倒是挺有趣,三长两短及其的有规律,莫非这佛门在搞什么仪式不成? “十一,你可收到消息圣安寺今日有什么法事?”能请到圣安寺出面进行法事的多半是朝中大臣,可近日她未听闻到朝中大臣有仙故祈福的消息。 十一静默的会,“没有。”今日主子突然来圣安寺她特意去唤人去暗楼查了卷宗,今日圣安寺并没有法事,也没有什么人家留宿在寺庙中。 姜谨敲了敲手中折扇,这就奇怪了,圣安寺无缘无故敲钟干什么? 啪! 折扇唰的一声打开,富贵繁华的江南盛景徐徐展开,若持扇的不是位漂亮的小娘子,平常人恐怕会投来鄙夷视线。 毕竟,祁朝文人爱雅,爱素,爱白,这满扇的风景着实是有些热闹了。 可姜谨不,她就喜欢满扇繁华,热热闹闹的瞧着让人心生喜意。 不过落到了十一的眼中便是亮闪闪的银子,当今太子殿下亲笔画便是千金也是卖的。 主子可真有钱啊…… 姜谨一路摇着扇子慢悠悠的往上爬,见路边奇奇怪怪的小石子也会满心欣喜捡起来细细打量一番。 十一脚步顿住,轻咳了声。 姜谨抬眸,下意识往后看去,空无一人的台阶上并没有皇伯伯的身影,这圣安寺干什么呢? 圣和默然的盯着唯二的两位小姑娘,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算错了,这怎么都不是能够让号令钟敲响五声的尊贵客人。 “公主殿下。”圣明笑眯眯的轻唤了声,脸上风轻云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在出汗,往年公主殿下在他眼里不过是位受宠的殿下,未来太子妃,可今日却让他有些惶恐。 号令钟因她而响,漫山春色因她而败,这到底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定。 第102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19 姜谨慢条斯理的擦拭手中的泥土,瞧着敞开的大门与一众佛家子弟颇感诧异,“你们这是……” 圣明手一抖,下意识去请示师兄,眼下的状况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这口中的解释自然也是无法说出口。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圣和,外出游历今日才归,老衲这师弟性子急躁,便唤了一众弟子在这儿,惊扰了公主多有抱歉。” 姜谨眉头一挑,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位神神秘秘的圣和高僧,瞧他这一副仙人模样轻笑了两声,“是吗?”不待他回答,自言自语的补充了一句,“那倒是本公主想多了,还以为大师们是专门来迎接本公主的。” 圣和默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公主心思九转玲珑,就他这话明眼人瞧着便是借口。 被迫背锅的圣明轻咳了声,“公主可是来求签的,贫僧领路。” 姜谨嘴角含着笑轻点了下头,随着他进入大殿。 圣安寺的大殿最上首便是金色大佛,姜谨抬头对上悲悯平和的大眼一时之间仿若天地间只留她一人。 “阿弥陀佛。” 轻飘飘的嗓音飘入她耳中,整个人从玄之又玄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她每年都会随皇后来圣安寺一次,这大佛也不知看了多少次,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 “多谢大师。” 圣和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这一礼,瞧她拜了佛眉眼松动了一下,“公主殿下可愿随老衲到禅房闲聊?”公主面白苍青,死气缠绕,这是典型的早夭之相,可再抬眼细瞧却又富贵倾天,贵不可言。 怪哉,怪哉,一人怎可有两条截然不同的命运。 姜谨思虑的一会,点头应下。皇后娘娘在她耳边念叨了好几次圣和大师父,每年总是败兴而归,这人应当是有些真本事的。 姜谨环顾四周,此处并不是她常来的禅房,布置相当简陋,可身处其中却感到格外的舒适,瞧见角落处的桃花树,眼眸中划过一丝疑惑,“这花是……” 一路走来,她好似未瞧见本该盛开正娇的花骨朵,可怎么都是残枝? 圣和泡茶的手一顿,目光自始至终都未往那边看,“贵客临门,这花有灵性,唯恐花入不了贵客的眼便自行萎了。”贵客临门是真,花凋零也是真。 姜谨轻抿了口茶水,神色淡然,“哦,是吗?”拖长的语调显然是不相信,今日这寺中寂静得可怕,她便是有心不去多想也忽视不了。 圣和飞快的转动手中的佛珠,心中道了句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日他短短半个时辰便破了两次戒,善哉善哉。 “殿下可会下棋?” 姜谨瞧见放置在一边的黑白棋子,嘴角轻抿,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下棋如布局,身处皇室这是必修课。” 听她这话圣和嘴角轻弯了下,起身将棋盘放置在两人中间,礼让的将白子放置在姜谨的手边。 姜谨捻起一枚入手冰凉的棋子缓慢摩挲,闷笑出声,“大师父可是在让着本公主?” 白子先行,先行者意味着先机。 圣和转动手中的念珠,摇摇头没说话。执棋不问先后,可瞧她第一枚白子落在正中间时险些手抖打翻棋盘。 公主当真会下棋? 姜谨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看着格外显眼的白子眉眼轻垂,便是不会下棋之人都知晓这棋下得格外的……诡异。 金角银边草肚皮,可她偏偏落在了正中间。 圣和收敛心神,可藏在桌下的手却不停的转动念珠,这盘棋也不知道到底下得对不对! 随着一枚一枚棋子落下,圣和的神情越发变得肃穆,连落子的间隔时间也变得更加犹豫。 反倒是姜谨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漫不经心又好像毫不在意最后的结局。 手中的棋子慢慢染上手指的温度,圣和叹了口气,语气苍老,“老衲输了。” 姜谨嘴角勾了下,这盘子走的是天下,行的是人性,对面的人一步一步将她引导到如今的局面已是不易。 可她就是不愿! 姜谨随手捻起对面的黑色棋子,虽说胜负已分,可擅自动用对方的棋子还是有些出格,可姜谨面色毫无悔色,自顾自的将最后一枚棋子落入盘中。 “瞧,变了。” 圣和张了张嘴,无声的看着眼前的棋局,不过一子,整盘棋顷刻发生了转变,黑子自杀式的与白子相碰撞,如实这般下法,输赢已不再手,而在心。 谁狠,谁敢,便能赢。 “殿下可知落子无悔?”这子落在这儿引起厮杀,这其中的含义她可真正的懂? 姜谨伸手摸了摸脖颈处圆润的珠子,轻笑一声,“大师为何不直说本公主不顾天下百姓发动战争何其残忍?” 圣和低敛眉头,轻声道了句阿弥陀佛。 “我啊,出生父亲战死,娘亲一根白绫吊死在父亲棺前。”她的声音极轻,嘴角含着笑意,可手却颤,“就算这样,我还是幸运的,太子哥哥,皇上,娘娘打小就疼我,便是连太后娘家琅琊氏的兄弟姊妹对我也是多有照顾。” 她过的很好,可这心啊就是热不起来,平日里一副乖巧嘴甜的模样看得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索性这世间还有个祁宸,还有个太子哥哥将她的心一直捂着,这些年来也变得稍热了些。 圣和脸色平和,眼中既没有露出可怜也没有同情,他知道这孩子不需要。 姜谨睨了他这幅模样,嘴角瞥了下,一直藏在手心的棋子悄然入盘,毫不征兆的将满盘算计搅得七零八碎。 “皇上封我为明华公主,娘娘疼我入骨,哥哥是我认定的夫君,我父亲是铁骨铮铮的尊伯侯,我的娘亲是最具蕙质兰心的郡主,这样的我便是到死也不会让人动祁朝一分一毫。”那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圣和瞧着这枚多出来的棋子,闭了闭眼,这位的心思难以琢磨,她在乎的人在世的仅仅三位,若是…… 这天下该何去何从? “殿下不在乎满朝文武就罢了,连天下百姓之生死都浑然不在意吗?” 姜谨站起身来,顺了顺袖摆,唰的下将折扇打开,“今日多谢大师招待,茶上好,棋过瘾,天色已晚就此告辞。” 裙摆略过地面,悠然自得的踏出这道门槛,仿佛从未听见过最后的问题。 第103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0 这个时节天气已渐渐转暖,姜谨坐在马车内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折扇敲着手心。 见十一这幅踌躇的模样,心中好笑,“想问什么便问,想说什么直说,何必扭扭捏捏,这可不想像你了,十一。” 十一咽了口水,“主子与那和尚说的可是真话?” 啪! “你这丫头,你口中的和尚可是连娘娘也称一声大师父的存在,祸从口出知不知道?” 十一没听清主子在说些什么,瞧见伸过来的手反手握住,对上主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意识的将手松开,瞧见主子手腕上的一圈红印,结结巴巴的解释:“主……主子,属下这是下意识动作。” 姜谨揉了揉手腕,手掌向上,“一两银子当做赔礼了。” 十一一听银子下意识的捂住荷包,双眼惊恐的盯着眼前的手,一两银子?那可以买二十几个肉包子了。 姜谨扬眉,“怎么,你主子还没用过一两银子的药……” “给给给,一两银子!”生怕花钱如流水的主子和她议论议论后赔上更多的十一心疼的从荷包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入面前的手掌当中。 那目光可是相当不舍。 姜谨轻笑声,手腕轻巧的将其抛入空中又接在手心,反反复复看得十一心惊肉跳,这要是掉了可得心疼死她。 被讹了一两银子的十一抱着长剑缩在角落里闭目养神,连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也都忘记了。 姜谨靠在马车上摩挲着银子的边边角角,眉目间全是温柔,我佛慈悲,今日在圣安寺她也说了谎,面对圣和她撒了谎。 靠着马车听外面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一切都是生机勃勃。 “真热闹啊。” 十一睁眼瞧了下主子,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马车外,随即又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嘴角不经意的浮现一抹温柔的弧度。 此处的宁静与圣安寺后院的气氛截然不同。 圣和与圣明相对而坐,两人中间便是这盘天下棋局。 圣明不安的转动念珠,神色愁苦,“这殿下倒是是何意?”号令钟响极有可能预示着公主殿下是下任君王,可当今太子殿下风姿绝卓,怎可会任意更改诸君。 圣和闭眼默念心经,今日试探可瞧得出这位殿下聪颖精于算计,可摸不准她对着天下百姓的态度如何,如若登上了至高宝座是否能成为明君。 他,不敢妄想。 圣和睁开眼,瞧见一旁的白棋,指尖顿了下,“明华公主与太子殿下关系亲密,若明华势必成为君王那就意味太子殿下会……” 只有太子殿下遇难,明华公主才可接任太子之位,当今圣上膝下只有太子一子,亲王子女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比来比去明华公主是最好的人选。 被逼无奈,皇上没有理由不选自己从小带大的明华公主。 圣明咬了咬牙,瞥了言外面的枯枝,“太子殿下若当真是遭遇不测,明华公主极有可能会疯!” 他极度肯定这件事,因为他太了解太子殿下和明华公主之间的情谊,若当中有一方出事,那另一位极有可能会拼命报复。 这是刻在骨子里头的偏执。 便是那位看似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背后也藏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皇家人,没一个是好琢磨的。 圣和看了他一眼,手指轻动,“师弟你近日一定要注意皇宫动向,我带人前去匈奴。” “匈奴?”圣明轻皱,“师兄为何去匈奴?”眼下匈奴与本朝关系恶劣,此去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把命留在那里。 圣和摇摇头示意天机不可泄露。 这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轨迹,十四年前命运出现了个岔子,眼下又多出了个变故,那他去浑水摸鱼也应当是可以的。 尽人事听天命,佛祖可要怜惜弟子一片赤诚之心,阿弥陀佛。 姜谨回宫后径直去了御书房找皇上,三炷香后,她拿着手令去见禁军首领。 禁军首领躬身行礼,瞧见这位殿下前来心中泛着嘀咕,这禁军与这位殿下毫不相关,殿下今日前来这着实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姜谨上下打量他一番,心中暗自思量,这人能被放在禁军首领这位重要的位置上,应当是皇上可信之人。 “你随我来。”禁军首领听完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的半退一步,他时常见到这位明华公主,这位娇宠长大的殿下时常跟随在太子殿下和皇上的身后。 在他的记忆里,这位殿下从小被娇宠着长大,脸上总是扬着笑意,性子是再软和不过的了,可眼下,素来眉眼柔和,笑得比春日还灿烂的脸上一片寂冷。 这截然不同的性子,莫非是匈奴人易容进了皇宫。 姜谨眉头一跳,转过身正好对上他怀疑的眼神,目光下移便瞧见他的手悄然的搭在了剑上。 即使对着她这位最受宠的公主也心怀警惕,这警觉心倒是不错。 姜谨轻咳了声,“首领大人不必这么紧张,我没有易容。”伸手撩开发丝露出小巧红润的耳朵。 禁军首领眼前突然出现少女莹润的耳朵,肤色白皙并没有他想象的不对劲,察觉到自己的视线直盯盯看着对方,脸一红,飞快的别开眼睛,“多有得罪还望殿下恕罪。” 姜谨低垂了眼睫,拿出一直藏在袖中的手令递到他面前,“首领大人可否随我来?” 禁军首领双手抱拳,“属下尊令。” 姜谨找到了处没人的角落,神色肃穆的将自己的计划平淡的吩咐下去,眼下匈奴与西域越发嚣张,西域的蛊虫防不胜防,前些日子宫内也查出好些出身不明之人,这皇宫远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安全。 听完一袭话,禁军心中掀起阵阵波澜,公主殿下此时的模样怕是太子殿下都未曾见过。 “是,属下马上去布防。” 姜谨示意他不要着急,“禁军独属天子一人,这其中多半是朝中子弟,虽说不该去怀疑,但我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还望大人多多注意。” 这禁军是皇宫防伪最后一道防线,若是被渗透,宫内危已。 禁军首领本想为兄弟辩解几句,这禁军中的弟兄全是知根知底之人,不可能会出现叛徒,可对上姜谨的眼神,他心中咯噔一下,嘴里的声音生生的咽了下去。 公主的眼神倒说不上害怕,而是她的眼神太过平静与从容,带着难以让人反驳的压迫感,更重要的是他深刻怀疑殿下说出这番话心中恐怕有了怀疑的人。 就如今日,他能怀疑公主易容,为何军中兄弟不能,况且他真的对军中兄弟知根知底? 这一刻,他开始怀疑这些日子与他称兄道弟的兄弟是否真实。 第104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1 姜谨此番动作太大,短短几日禁军便清洗了好几番,身边的人更会换了一个又一个,搞得这个皇宫内人心惶惶,就连身在后宫的皇后也听闻了不少流言蜚语。 天辰帝唯恐皇后多想,便抽空来了凤鸾殿,还未坐下便听见皇后和他抱怨,“宸儿刚走,这丫头就疯了似的,皇上您为何要给她手令,还让她这般胡闹。” 说是抱怨,不如说是埋怨,她担心谨宝身子不好,这般劳力劳心及其亏损,这宫内的事脏的很,这丫头心肝儿似的被人护着,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天辰帝苦笑,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这事还真不怪他。 那日谨宝回来后一言不发的坐在他对面,只把他看得心慌,还未来得及问她发生何事,就被她一句话噎得心慌。 那日场景便是现在回想天辰帝便觉得好笑,这小丫头跟在宸儿身后别的没学会,这笑着笑着把人坑入陷阱中的模样学的一模一样。 等到他回过神时小丫头已经拿着手令高高兴兴的走了。 “谨宝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近日动作虽大了些,可哪一个被她揪出来的是清白的。” 皇后回想送到她手中的名单,叹息的摇了摇头,“这皇宫简直像是巨大的筛子,只要是只老鼠都能溜进来。”这些年到底是她疏忽了。 天辰帝安慰的抚了抚她的后背,这宫内至少有一半的人是他和宸儿默认放进来的,皇后再精明也不会怀疑他们俩。 眼下谨宝一锅端倒也颇和他的心意,既然没有缓和的余地,那在他地盘上的老鼠自然是要清理干净。 反正本朝与匈奴和西域关系越发冲突,杀一杀对方的锐气又何妨! 姜谨翻了翻手边勾划的册子,神色幽深,这边被她闹大了,哥哥那边的压力应该有所消减。 哥哥你可要一定平安归来! “谨宝快来瞧瞧,这是你姑奶奶特地为你寻来的。”皇后带笑的领着宫人踏入阁楼,瞧见她正捧着书看眉眼的笑意变得更深。 姜谨起身迎接,“娘娘今日好高兴?” 皇后拍拍她的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娘娘那天不高兴,这会格外的高兴罢了。”宸儿一走便是几月,连封书信也没有,眼下谨宝及笄礼近在眼前,也不知他赶不赶得上。 姜谨抿嘴轻笑,瞧见后头宫女捧着的宝物,嘴角轻悄悄的撤下,及笄礼到了,长辈们送来的贺礼无一不是精致贵重的绫罗绸缎,可她心心念念之人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瞧,这柄玉如意可是姑奶奶心头宝,乃你已故的姑爷爷给你姑奶奶的聘礼,她珍藏了一辈子眼下交在你手里,这份心意你可懂?” 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拂过刻画并蒂连理枝的玉如意,姑奶奶与姑爷爷竹梅青马,恩爱一世,膝下儿孙满堂,这份心意她最懂不过。 夜幕降临,皇宫内寂静无声,除却巡逻的禁军再无其他人在宫道上来回走动。 寂静的皇宫被一匹从西方而来的马匹打破。 马蹄声击打在地上,急促又激烈,直把人敲得心发慌,大内规矩,落下宫锁后能在宫内急马者非军机要处斩之。 太子殿下夜探匈奴王庭被围,身边之人冒死施救却被匈奴人阻拦,太子殿下被逼无奈孤身跳下悬崖。 寝宫内,听到这个消息的天辰帝感到一阵晕眩。 天辰帝震怒的声音,皇后娘娘低泣声交杂在姜谨耳中,她坐在上首,嘴唇抿得发白。 祁朝近日大雨,这封信到的太晚,太迟,按侍卫所说的推测,哥哥至少失踪了七天。 七天! 洛一脸色发白发青的跪在地上,“属下该死。” 姜谨脚步蹒跚的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近满身泥土,浑身狼狈的洛一,“你告诉我,你本应该寸步不离的跟着哥哥,他为何会……会跳下悬崖!” 天辰帝见她这幅颤颤巍巍的模样,微微挪开眼,挥手示意底下的人将太医请来。 面对公主殿下的质问,洛一不敢有丝毫隐瞒,语速极快,“太子殿下本该就寝歇下,可不知怎么突然说要去匈奴王庭探一探,殿下还和属下说匈奴突然戒备森严,街上来来往往有不少西域之人。 这番异常定是与本朝有关,我们在匈奴待了好几月,能探听到的消息也寥寥无几,殿下没日没夜的想法子。” 姜谨听到这儿闭上眼,哥哥不是莽撞之人,夜探王庭不是他的风格。 可若是哥哥发现了什么不得不走一趟倒也说得通。 “继续说!” 洛一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境,眉头紧拧在一起,“我们才进入王庭便引来大批人马,按当时的情境好似对方知晓我们今晚会去,早早的就埋伏在出口。 洛儿和侍玉死死的护住殿下,属下和其他人前去打掩护,可转眼间便瞧见洛二死在匈奴人手中。”说到这儿,洛一的嗓音有些哽咽,他的兄弟这一战死的死,伤的伤。 姜谨双手交叉抵住额头,心中暗自思量,“侍玉呢?” “侍玉也……” 侍玉倒在殿下跳崖之处,身体上插满了羽箭。 天辰帝扶着昏沉的皇后躺在榻上,瞧见谨宝这番模样心声叹息,“洛一,其他人可有回来?” 洛一摇摇头,“洛八正带着人全力搜索殿下。” 姜谨心中默念此去人员名单,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洛一他们自小跟着哥哥长大,侍玉是郡主娘留下来的人,整个队伍并没有外人,这样说来匈奴人是如何得知哥哥去了匈奴,还正好知道那晚他们要进王庭? 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洛一低垂着眼瞧见衣摆上的成团的泥浆,脑中一下子闪过一张脸,“我记起来了,我们前往匈奴时曾半路见过一位县令。” 姜谨眼睛眯了下,手指敲打在木椅上,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洛一,沉声道:“说。” 洛一头痛的撇了下脑袋,嘴唇干裂,脑海浮现当时的场景,“南县县令听闻我们京城来的非常高兴,还特地开宴招待我们,可殿下说货物要得急便没有去。” 南县? 姜谨反身打开疆域图,附身细细查看,这南县她好像有些印象,南县虽说属于祁朝疆域,可它左边与匈奴临界,右边便是西域之地。 天辰帝指尖落在一块非常狭小的板块上,用力的敲了两下,“这人既然自称南县县令,那大概率没有错。” 祁朝储君不可能不会认识南县县令,宸儿既然没露出异样那便是证明这人真的是南县县令。 姜谨目光紧紧的盯着这块小小的版图,浑身冒冷汗,“若是南县县令背叛了呢?”不怪她会这么想,实在是这个地上离匈奴和西域都很近。 这位县令若当真要传递消息可是方便的很。 第105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2 天辰帝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瞧她不似在说笑,心一沉,他知晓这孩子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皇宫大清洗,禁军整顿,朝堂消失的官员,这短时间发生的种种都与她有关。 姜谨取下腰间的玉佩,笑着温柔的摩挲手中的物什,眼中却满是凉薄,“哥哥性子稳重,对身边之人颇为信任,可若是有人故意将匈奴的消息泄露给他,让他不得不即刻前往王庭求证,这倒也说通了。”更重要的是侍玉带着她的密令前去,零七他们不可能会看着哥哥明知危险而踏入进去。 这个消息一定是能够毁了祁朝的存在,这才会让哥哥不顾自己安危。 她转手抽出桌面横放的长剑,长剑出鞘时寒光闪过,姜谨轻抚冰凉锋利的剑身,嘴角挂着令人心生寒意的笑容。 剑尖直指洛一的脖颈,微微用力挑起他的下巴,冰冷的剑身贴在温热的皮肉伤引得他浑身轻颤。 洛一目光直视公主殿下,悲哀绝望的闭上双目,身为殿下暗卫却没有守护好殿下,他的存在便是暗卫的耻辱。 静等好一会,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传来,反而身上多了抹暖意,睁开眼见背后墨黑色的披风,诧异的抬头,“公主……” 姜谨手持长剑,“你是哥哥的贴身护卫,我没有权利替他处置,你等他回来后自行领罚。” 玉佩紧紧的窝在她手心,“我命你养好身体后全力搜救哥哥,若哥哥遭遇不测那你便去陪他。” 洛一紧紧攥着披风,用力磕在地上,哑着嗓子,“是,属下尊令!” 天辰帝自始至终都未插手姜谨处理这件事,他知道这孩子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他能做的便是支持她。 宸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见所有人都退下去后姜谨这才放下手中长剑,裙摆画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后铺满了姜谨脚下的空间。 天辰帝坐直身子,眉头蹙起,“这是做什么,起来。” 姜谨双膝跪地,右手握住唯一让她感到安心的玉佩,“皇伯伯,我自幼养在您和娘娘膝下,我这双腿只跪过天地,今日谨宝仗着您的疼爱求您一件事。” 天辰帝锐利的眼神盯着她好一会,抬手示意她起来,这孩子从未求过他什么,如今开口所求之事定不小。 一时之间殿内寂静无声,两人相互对峙互不退让,皇后睁眼之际正好瞧见两人的脸色都太好,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咳咳咳,皇上。” 天辰帝面无表情的扭开头,转脸就挂上温和的笑意,“身子可舒服了些?” 皇后嗯了声,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谨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这是……” 皇上从鼻腔中轻哼了声,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不怕他的少女,“你让她说。”这丫头离了宸儿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姜谨就着膝盖往前挪了两步,郑重的朝着皇后磕下一头,再次请求,“谨宝想求皇上允许我与哥哥成婚。” “胡闹!”皇后怒斥一声,撑着皇上的腿坐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婚姻无儿戏,姜谨,本宫是不是太宠你了以至于让你不懂规矩。” 姜谨握紧手中圆润的物什,唇瓣抿紧,见皇后娘娘胸膛起伏巨大,心软了下,“皇上曾下旨,等谨宝及笄便会让谨宝玉哥哥成婚,谨宝只是要求将这个时间提前而已。” 皇后颤着手气恼的指了指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眼下宸儿生死未卜,若当真有个不测,谨宝可是要守皇陵,孤苦绝望一生。 “谨宝,你当知晓本宫自幼将你抚养长大,你与宸儿在本宫心里并无区别,你便是拿我当亲娘也是使得的。”皇后捂住心口,这些年来她待谨宝比宸儿还有上心,她就是她心口的心头肉。 天辰帝叹息一声,“谨宝,宸儿生死未测,你如何成亲?” 话音刚落,一抹润白的玉佩被她送至眼前,“与它!”这枚玉佩乃哥哥贴身之物,眼下哥哥既然不在,与它成亲也是使得的。 她不悔,也不怨。 皇后颤着手将其握入手心,一行清泪顺着脸颊低落在玉佩上,这枚流云百福还是宸儿满月之时她亲手系上的。 姜谨垂下眼睫,眉眼尽显温柔,“我打小便知道我是哥哥未来的妻,生同衾死同穴。”抬眼直视皇权在握的天辰帝,嘴角浮现笑意,“我知道您和娘娘心疼我,可我不觉得,哥哥在我就当太子妃,哥哥遭遇不测我便为他守灵,我心甘情愿。” 自始至终她要的不过都是一个他。 “一拜天地,一拜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有姻缘,二拜日月之精华,万物生长……” 司礼官扬着脖颈高声呐喊,无数人见证这场简陋不过的婚嫁之事。 这可能是天下最荒唐的婚嫁。 新嫁娘身着红色衣裙,头戴朱钗,新郎君却是一枚玉佩,可所有人触及到上首所坐之人都禁了声。 “礼毕!” “恭贺太子、太子妃佳偶天成,喜结良缘。” 姜谨含笑的面对众人,接受臣民朝拜,哥哥你看,今日我与你成婚了,你我生死荣辱从此共系一生,你可开心?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身体安康。” 皇后捂住嘴点头,泪眼朦朦,“起来,快起来,乖孩子。”她劝不住谨宝,也无力去劝。 姜谨瞧见眼睛发红的天辰帝微微愣神,皇……父皇在他的记忆中一直都是稳重可靠的长辈,眼下她却窥见了一丝柔弱。 洛一持剑与十一站在一处,心中不知是该感伤还是高兴,太子失踪,公主与玉佩拜堂成亲。 “父皇,儿臣要亲自去匈奴寻夫君。”姜谨服下身子拱手道,脸色一片沉静,“请父皇赐儿臣手令,允儿臣有先斩后奏,调兵谴将之权。” “不可!”皇后急忙站起啦,珠帘轻撞,清透悦耳,“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你的身子弱,寻宸儿的事交给其他人,便是本宫亲自走一趟都成。” 她不是娇养的闺阁女子,这些年她的武艺从未荒废过,匈奴她走一趟又何妨! 若匈奴来犯,她这次定要杀个痛快。 第106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3 姜谨哑然,瞧母后一脸英气,再看父皇苦笑无奈的模样,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是了,父皇武力值不高,这个时候他也拿母后没有办法。 “母后,您知晓儿臣早年便有布局,眼下这个情况我亲自去是最合适的人选。”姜谨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语气冰凉刺骨,“我怀疑南县定混入了匈奴与西域的人,哥哥失踪这件事定与南县脱离不了干系。” 虽口口声声说怀疑,语气却不容置换质疑。 天辰帝拉着还想说些的皇后坐下,对她摇摇头,“皇后,你是中宫之主,朕离不开你。” 皇后扭过头默不作声,暗自生闷气。 天辰帝拍拍她的后背,抬眸锐利的看着姜谨,“先斩后奏和调兵遣将之权?谨宝,你想要的做什么。” 姜谨掀起衣袍重新跪下,斩钉截铁道:“如果夫君真当遭遇不测,我要匈奴主和圣女的项上人头。”她要匈奴与西域为哥哥陪葬。 与哥哥遇害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r感受到她心中的杀意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它了解谨姐,温柔中带着锋芒,可眼下它真的觉得谨姐会不顾一切杀人泄愤。 “谨宝,把你的夫君给朕寻回来。”姜谨手握金色令牌与一道密令离开时,身后传来天辰帝隐忍疲倦的声音。 她和父皇有不必而言的默契。 皇后见所有人都退去,整个人崩溃的倒在天辰帝怀中嚎啕大哭,“为何会这样……” 天辰帝一手环着妻子的身子,一只手悄然的抹去眼角的湿意,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苍老下去,“兰玉,莫哭,宸儿与谨宝定能平安归来。”声音虚弱缥缈,这话软弱无力,无一丝坚定。 皇后抬头瞧见一边的排位难掩心中悲切,“我如何对得起阿绣,日后怎可面见他们夫妻二人。” 天辰帝用力抱紧怀中人,闭眼莫不做声,空荡荡的大殿内只闻压抑的哭泣声以及一道悠长的叹息声。 奔驰的马匹缓缓停下,走在最前方的洛一披着蓑衣骑在马上,远眺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目光冷漠,“快到了。”他们已经在接近南县,很快就能进入城池。 十一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只有手中的长剑握得越发紧。 “咳咳咳。” 轻微的咳嗽声引得洛一担忧的调转马头,目光落到最中央的白色身影,带触及到面色无一丝血色与笑意的脸上时不免觉得有些陌生。 公……太子妃这些日子与跟在太子身后的模样截然不同,若说太子殿下在的公主是春日春光,那眼下就是寒冬的一潭死水。 寂寥无声又刺骨。 洛一胡思乱想,一会儿担忧太子妃身子,一会又在想,若是太子殿下看到他恨不得养在心尖的小公主变成如今这幅浑身透着冰冷杀意的模样会不会当场割了他的头泄愤。 “快了。” 姜谨攥紧手中的缰绳,如墨的眼眸深不见底,清透娇软的嗓音也变得嘶哑晦涩。 这几天,除了必要的补给与修整,他们一行人几乎马不停蹄的赶往此处。姜谨脸色苍白,唇瓣干裂,可眼底却一片沉静,洛一与十一等人也没察觉她的异样。 她仰着头看着那座高低起伏不一的山脉,她离哥哥越来越近了。 “谨姐,你需要休息。” r察觉到她的精神状态不对劲稍稍检测了一番,谨姐身体的数据全都偏低,眼下她需要静养。 姜谨用力闭了闭眼,抬起过分白皙的手抓着帽沿将斗篷的帽子掀下,“无事,没见到哥哥之前我不会让我的身体出事。”为了哥哥她也不会让这具身体出事。 十一回到她的身边,目光仔细的略过她的脸色,“主子。” 姜谨点了点头,“出发,今日一定要感到南县。” “是!” 马蹄飞奔在官道上,飞溅起的飞尘快速遮掩掉一行人的身影,宫内荷花已开,御膳房定准备了莲子汤,答应她一起划船摘莲蓬的哥哥失约了。 何军带着亲兵亲自站在城门口,数日前,他接到太子妃密令,要他连夜赶往南县将此处所有官员全部都控制起来。 眼下的南县全被他的亲兵为把持。 今日太子妃殿下便会来。 他握紧手中长刀,肃穆的望着前方,一行白色人影飞快的接近,何军眯了下眼睛,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来者何人。 “弓箭手准备,若强闯格杀勿论!” “是。” 泛着寒光的羽箭,拉满的弓弦直直的对着一群白色人马,他们身后关押着极有可能叛国的罪犯,他们便是死也不会让匈奴人来此处犯事。 走在最前头的洛一嘴角一抽,飞快的从袖中掏出令牌放置在前往,“太子妃殿下驾到。” 何军待看清令牌后急忙挥手让人把弓箭撤掉,“快,是太子妃殿下。”这事闹得。 一匹匹汗血宝马靠近,何军也慢慢看清被围在最中央的人影,披着白色斗篷,带着帽子,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隐约见到小巧白皙的下巴和一抹润红色。 白色斗篷被掀开,来人气质淡漠,眼神出奇的冷,这是太子殿下口中的明华公主? 姜谨翻下马匹,瞧脑袋都要埋入地下的守军不由的眉头一挑,这是个什么意思,见不得人? “属下拜见太子妃殿下。”他有兵甲在身,不能跪下行大礼,只能微微拱手。 姜谨同样回了一礼,潇洒脱俗。 跟随在姜谨身后的十一等人也一一与他见礼,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将会有很多事需要打交道。 士兵们瞧瞧的打量这位太子妃殿下,目露惊奇,原来这就是太子妃殿下,像个天仙似的。 “唉,你说太子妃真和玉佩成亲?我三狗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与玉佩成亲的呢。” “对对对,我只见过与公鸡成亲,这与玉佩成亲倒是头一遭。” 路过他们俩身边的大头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一人赏了一计爆头,“说什么呢,太子妃与太子殿下一同长大,眼下太子失踪,太子妃这是重情义。” 瞧着他们一个一个敬佩的眼神无奈的摇摇头,一个女子一生就出嫁一次,太子妃这么做值得所有人尊敬。 他听闻太子妃身子不好,眼下千里奔波只为太子殿下真让人羡慕,乞求老天一定要保佑两人。 第106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3 姜谨哑然,瞧母后一脸英气,再看父皇苦笑无奈的模样,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是了,父皇武力值不高,这个时候他也拿母后没有办法。 “母后,您知晓儿臣早年便有布局,眼下这个情况我亲自去是最合适的人选。”姜谨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语气冰凉刺骨,“我怀疑南县定混入了匈奴与西域的人,哥哥失踪这件事定与南县脱离不了干系。” 虽口口声声说怀疑,语气却不容置换质疑。 天辰帝拉着还想说些的皇后坐下,对她摇摇头,“皇后,你是中宫之主,朕离不开你。” 皇后扭过头默不作声,暗自生闷气。 天辰帝拍拍她的后背,抬眸锐利的看着姜谨,“先斩后奏和调兵遣将之权?谨宝,你想要的做什么。” 姜谨掀起衣袍重新跪下,斩钉截铁道:“如果夫君真当遭遇不测,我要匈奴主和圣女的项上人头。”她要匈奴与西域为哥哥陪葬。 与哥哥遇害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r感受到她心中的杀意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它了解谨姐,温柔中带着锋芒,可眼下它真的觉得谨姐会不顾一切杀人泄愤。 “谨宝,把你的夫君给朕寻回来。”姜谨手握金色令牌与一道密令离开时,身后传来天辰帝隐忍疲倦的声音。 她和父皇有不必而言的默契。 皇后见所有人都退去,整个人崩溃的倒在天辰帝怀中嚎啕大哭,“为何会这样……” 天辰帝一手环着妻子的身子,一只手悄然的抹去眼角的湿意,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苍老下去,“兰玉,莫哭,宸儿与谨宝定能平安归来。”声音虚弱缥缈,这话软弱无力,无一丝坚定。 皇后抬头瞧见一边的排位难掩心中悲切,“我如何对得起阿绣,日后怎可面见他们夫妻二人。” 天辰帝用力抱紧怀中人,闭眼莫不做声,空荡荡的大殿内只闻压抑的哭泣声以及一道悠长的叹息声。 奔驰的马匹缓缓停下,走在最前方的洛一披着蓑衣骑在马上,远眺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目光冷漠,“快到了。”他们已经在接近南县,很快就能进入城池。 十一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只有手中的长剑握得越发紧。 “咳咳咳。” 轻微的咳嗽声引得洛一担忧的调转马头,目光落到最中央的白色身影,带触及到面色无一丝血色与笑意的脸上时不免觉得有些陌生。 公……太子妃这些日子与跟在太子身后的模样截然不同,若说太子殿下在的公主是春日春光,那眼下就是寒冬的一潭死水。 寂寥无声又刺骨。 洛一胡思乱想,一会儿担忧太子妃身子,一会又在想,若是太子殿下看到他恨不得养在心尖的小公主变成如今这幅浑身透着冰冷杀意的模样会不会当场割了他的头泄愤。 “快了。” 姜谨攥紧手中的缰绳,如墨的眼眸深不见底,清透娇软的嗓音也变得嘶哑晦涩。 这几天,除了必要的补给与修整,他们一行人几乎马不停蹄的赶往此处。姜谨脸色苍白,唇瓣干裂,可眼底却一片沉静,洛一与十一等人也没察觉她的异样。 她仰着头看着那座高低起伏不一的山脉,她离哥哥越来越近了。 “谨姐,你需要休息。” r察觉到她的精神状态不对劲稍稍检测了一番,谨姐身体的数据全都偏低,眼下她需要静养。 姜谨用力闭了闭眼,抬起过分白皙的手抓着帽沿将斗篷的帽子掀下,“无事,没见到哥哥之前我不会让我的身体出事。”为了哥哥她也不会让这具身体出事。 十一回到她的身边,目光仔细的略过她的脸色,“主子。” 姜谨点了点头,“出发,今日一定要感到南县。” “是!” 马蹄飞奔在官道上,飞溅起的飞尘快速遮掩掉一行人的身影,宫内荷花已开,御膳房定准备了莲子汤,答应她一起划船摘莲蓬的哥哥失约了。 何军带着亲兵亲自站在城门口,数日前,他接到太子妃密令,要他连夜赶往南县将此处所有官员全部都控制起来。 眼下的南县全被他的亲兵为把持。 今日太子妃殿下便会来。 他握紧手中长刀,肃穆的望着前方,一行白色人影飞快的接近,何军眯了下眼睛,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来者何人。 “弓箭手准备,若强闯格杀勿论!” “是。” 泛着寒光的羽箭,拉满的弓弦直直的对着一群白色人马,他们身后关押着极有可能叛国的罪犯,他们便是死也不会让匈奴人来此处犯事。 走在最前头的洛一嘴角一抽,飞快的从袖中掏出令牌放置在前往,“太子妃殿下驾到。” 何军待看清令牌后急忙挥手让人把弓箭撤掉,“快,是太子妃殿下。”这事闹得。 一匹匹汗血宝马靠近,何军也慢慢看清被围在最中央的人影,披着白色斗篷,带着帽子,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隐约见到小巧白皙的下巴和一抹润红色。 白色斗篷被掀开,来人气质淡漠,眼神出奇的冷,这是太子殿下口中的明华公主? 姜谨翻下马匹,瞧脑袋都要埋入地下的守军不由的眉头一挑,这是个什么意思,见不得人? “属下拜见太子妃殿下。”他有兵甲在身,不能跪下行大礼,只能微微拱手。 姜谨同样回了一礼,潇洒脱俗。 跟随在姜谨身后的十一等人也一一与他见礼,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将会有很多事需要打交道。 士兵们瞧瞧的打量这位太子妃殿下,目露惊奇,原来这就是太子妃殿下,像个天仙似的。 “唉,你说太子妃真和玉佩成亲?我三狗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与玉佩成亲的呢。” “对对对,我只见过与公鸡成亲,这与玉佩成亲倒是头一遭。” 路过他们俩身边的大头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一人赏了一计爆头,“说什么呢,太子妃与太子殿下一同长大,眼下太子失踪,太子妃这是重情义。” 瞧着他们一个一个敬佩的眼神无奈的摇摇头,一个女子一生就出嫁一次,太子妃这么做值得所有人尊敬。 他听闻太子妃身子不好,眼下千里奔波只为太子殿下真让人羡慕,乞求老天一定要保佑两人。 第107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4 姜谨、何军等人早就察觉到身后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和打量目光,瞧他们只是好奇与尊敬,姜谨也就任由他们打量,这些是朝廷最可爱的人,便是皇上来的也会要礼遇他们的。 这便是祁朝。 何军大力咳嗽一声,暗自瞪了他们一眼,随后垂着脑袋解释,“殿下,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敬仰殿下还望殿下恕罪,属下以后一定好好管教。” 姜谨似笑非笑的瞥了他眼,先是赔罪,然后又说以后管教,这人怕她重罚呢,维护自己的士兵倒是位好将领,“不过是打量几下罢了,不要紧。” 何军抿了下嘴,心中悄然松了口气,对眼前这位殿下的感官直线上升,随后体贴的送这位贵人前往休息之地。 到了帐中后姜谨顾不上洗漱,随手拿了块帕子擦拭被雨水打湿的秀发,路过已经褪去盔甲跪在地上的驻军首领身边,脚步一顿,“起来。” 何军沉下声应答后笔直的站在正中央,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直视太子妃殿下,虽说之前感官不错,可心里还是在打鼓,要说京城的贵人娇嫩,这位定是其中之最。 若是被他吓到了,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端。 姜谨坐在火炉旁,“情况怎么样?” 何军拱手,“接到殿下的命令属下就将南县所有官员全部控制住了,南县县令是被前往西域的途中所抓获,太子殿下仍然没有消息。”按他从军的经验来看,太子殿下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他们的人在崖低细细搜索了好几番,只寻到了血迹,听闻当地人说这崖底曾有猛兽出没。 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搜寻,却空无所获,他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 姜谨面色漠然,双手细细的放在火上炙烤,好一会儿才轻声吩咐,“你做的很好,军中将士这些日子辛苦了。” 何军诧异的抬起头,随后想到了什么又飞快的低下脑袋,闷声道:“是属下没用,太子殿下仍然寻不到踪迹。”他虽处边境,可太子殿下的风姿他早有耳闻,因匈奴之事,这些年来他与太子殿下接触甚广,暗自感叹祁朝未来有此明君何其幸哉,可惜…… 姜谨捂住嘴轻咳了几下,神色颓靡,“你传我令,命三军近日做好准备,粮草已在路。” 何军手一抖,这是要开战? “殿下……” 姜谨抬手打断他的话,见他脸上横着的长疤眼神未动,好似没看见一般,“这是命令。”说完从袖中拿出金龙令放置在桌面上,她以一种诡异的平静口吻对他说:“匈奴与西域欠我朝的命本宫要一次性取回来。” 匈奴与她是血海深仇,不报她不得心安。 何军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脸上的刀疤,眼中透着一抹煞气,当时若不是他反应及时,他早就被匈奴斩于刀下。 他的妻儿,兄弟都死在匈奴手中,这仇心心念念几年如今总算是盼到了。 “是。” 姜谨无力的挥了挥手,整个人疲惫至极,她要好好保重身子,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格外重要,不能出现任何差漏。 零七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她现在要在匈奴身上割下第一块肉。 慢慢来,不着急。 洛一焦急的看着坐在崖边一动不动的身影,今日一早太子妃便要他驾车来此处,看这日头,太子妃已经坐在那儿不动好几个时辰了。 姜谨目光怔然的盯着深不见底的涯底,细细听来,底下甚至有狼嚎声传到她的耳里。 “哥哥,你当时抱着什么心情跳下去的……” “你可有想一想我,想一想我要嫁你……” “……祁宸,你混蛋,你明明答应我会平安归来,你答应我会参加我的及笄礼,你答应我要来娶我……” “……我为君备三杯两盏淡酒,问君何时归期,请君细思量,我待君归结姻缘,娇儿轻唤……” 姜谨含着泪一字一字唱着,泪珠滚落,句句割心,道尽相思。 “殿……” “嘘!” 子君拉着洛一悄无声息的退到一旁,“让她哭,这些日子她憋着反而不好。” 洛一惊喜的看着眼前的公子,“子君公子,您怎么来了?” 子君苦笑一声,远远的看着风一吹就要飘的身影,他不过是去了趟天阳书院拜见师傅,哪知半路便接到皇宫急令,信中说尽了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 太子失踪,谨宝与玉佩拜堂成亲,皇后血洗六宫,皇上震怒朝堂,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他感到心惊。 连夜赶来被告知谨宝来了这儿,放心不下刚好遇见打算敲晕谨宝的洛一。 子君叹了声气,“我不来,太子没找到太子妃就先倒了。”谨宝的身子一直都是他在调理,这几年慢慢养着身子颇有些好转,眼下一遭恐以功亏一篑。 “这歌是?”洛一疑惑的挠挠脑袋,这歌听得怎么怪怪的,不像平常听到的曲子。 “《盼君归》。”子君抚了抚玉笛,眉头中郁结了一抹忧愁,“这歌还是我亲自填词,早知道就不填了,这写得什么玩意儿。” 这歌还是谨宝幼时他写来玩的,说什么听闻词曲,夫君归家来,这下好了,谨宝这丫头记住了。 听越来越嘶哑的嗓音,子君舔了下后槽牙,甩了甩衣袖。 “君悦君兮君可知……君归家,妻备酒,十月正迎桂香,炊烟渺渺,君露颜笑,执子之手……” “谨宝,别唱了,我们回家。”子君单手揽着她瘦弱的肩膀,疼惜得看着满脸泪水。 姜谨轻笑一声,“要唱的,夫君还未归家。” 子君听已不成调的曲子,满目悲凉,“回家,我们回家,你的夫君现在定在家中等你。” 他刚刚摸她脉搏,虚软无力,心力憔悴,她现在亏损得厉害。 姜谨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子君哥,你莫要骗我,我知道的,哥哥不见了。”哥哥怎么会在家呢,他不见了,她寻不到他了。 子君强忍着心酸,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眼下只留了一口气,妹夫也失踪了,他要如何是好。 “谨宝,你要养好身子,他还在等你寻他回家,听子君哥的话,我们走。” “子君哥,我好闷……”还没说完,姜谨偏头吐出一口淤血,暗红色的血迹落入褐色石头上刺眼得厉害。 子君脸色一变,顾不得什么人伦礼法用力将人抱起来,“洛一,快。” 洛一脸色一变,急忙将马车驾过来,“公子上车。” 子君脚尖用力,翻身进入车厢。 第107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4 姜谨、何军等人早就察觉到身后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和打量目光,瞧他们只是好奇与尊敬,姜谨也就任由他们打量,这些是朝廷最可爱的人,便是皇上来的也会要礼遇他们的。 这便是祁朝。 何军大力咳嗽一声,暗自瞪了他们一眼,随后垂着脑袋解释,“殿下,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敬仰殿下还望殿下恕罪,属下以后一定好好管教。” 姜谨似笑非笑的瞥了他眼,先是赔罪,然后又说以后管教,这人怕她重罚呢,维护自己的士兵倒是位好将领,“不过是打量几下罢了,不要紧。” 何军抿了下嘴,心中悄然松了口气,对眼前这位殿下的感官直线上升,随后体贴的送这位贵人前往休息之地。 到了帐中后姜谨顾不上洗漱,随手拿了块帕子擦拭被雨水打湿的秀发,路过已经褪去盔甲跪在地上的驻军首领身边,脚步一顿,“起来。” 何军沉下声应答后笔直的站在正中央,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直视太子妃殿下,虽说之前感官不错,可心里还是在打鼓,要说京城的贵人娇嫩,这位定是其中之最。 若是被他吓到了,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端。 姜谨坐在火炉旁,“情况怎么样?” 何军拱手,“接到殿下的命令属下就将南县所有官员全部控制住了,南县县令是被前往西域的途中所抓获,太子殿下仍然没有消息。”按他从军的经验来看,太子殿下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他们的人在崖低细细搜索了好几番,只寻到了血迹,听闻当地人说这崖底曾有猛兽出没。 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搜寻,却空无所获,他已经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 姜谨面色漠然,双手细细的放在火上炙烤,好一会儿才轻声吩咐,“你做的很好,军中将士这些日子辛苦了。” 何军诧异的抬起头,随后想到了什么又飞快的低下脑袋,闷声道:“是属下没用,太子殿下仍然寻不到踪迹。”他虽处边境,可太子殿下的风姿他早有耳闻,因匈奴之事,这些年来他与太子殿下接触甚广,暗自感叹祁朝未来有此明君何其幸哉,可惜…… 姜谨捂住嘴轻咳了几下,神色颓靡,“你传我令,命三军近日做好准备,粮草已在路。” 何军手一抖,这是要开战? “殿下……” 姜谨抬手打断他的话,见他脸上横着的长疤眼神未动,好似没看见一般,“这是命令。”说完从袖中拿出金龙令放置在桌面上,她以一种诡异的平静口吻对他说:“匈奴与西域欠我朝的命本宫要一次性取回来。” 匈奴与她是血海深仇,不报她不得心安。 何军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脸上的刀疤,眼中透着一抹煞气,当时若不是他反应及时,他早就被匈奴斩于刀下。 他的妻儿,兄弟都死在匈奴手中,这仇心心念念几年如今总算是盼到了。 “是。” 姜谨无力的挥了挥手,整个人疲惫至极,她要好好保重身子,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格外重要,不能出现任何差漏。 零七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她现在要在匈奴身上割下第一块肉。 慢慢来,不着急。 洛一焦急的看着坐在崖边一动不动的身影,今日一早太子妃便要他驾车来此处,看这日头,太子妃已经坐在那儿不动好几个时辰了。 姜谨目光怔然的盯着深不见底的涯底,细细听来,底下甚至有狼嚎声传到她的耳里。 “哥哥,你当时抱着什么心情跳下去的……” “你可有想一想我,想一想我要嫁你……” “……祁宸,你混蛋,你明明答应我会平安归来,你答应我会参加我的及笄礼,你答应我要来娶我……” “……我为君备三杯两盏淡酒,问君何时归期,请君细思量,我待君归结姻缘,娇儿轻唤……” 姜谨含着泪一字一字唱着,泪珠滚落,句句割心,道尽相思。 “殿……” “嘘!” 子君拉着洛一悄无声息的退到一旁,“让她哭,这些日子她憋着反而不好。” 洛一惊喜的看着眼前的公子,“子君公子,您怎么来了?” 子君苦笑一声,远远的看着风一吹就要飘的身影,他不过是去了趟天阳书院拜见师傅,哪知半路便接到皇宫急令,信中说尽了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 太子失踪,谨宝与玉佩拜堂成亲,皇后血洗六宫,皇上震怒朝堂,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他感到心惊。 连夜赶来被告知谨宝来了这儿,放心不下刚好遇见打算敲晕谨宝的洛一。 子君叹了声气,“我不来,太子没找到太子妃就先倒了。”谨宝的身子一直都是他在调理,这几年慢慢养着身子颇有些好转,眼下一遭恐以功亏一篑。 “这歌是?”洛一疑惑的挠挠脑袋,这歌听得怎么怪怪的,不像平常听到的曲子。 “《盼君归》。”子君抚了抚玉笛,眉头中郁结了一抹忧愁,“这歌还是我亲自填词,早知道就不填了,这写得什么玩意儿。” 这歌还是谨宝幼时他写来玩的,说什么听闻词曲,夫君归家来,这下好了,谨宝这丫头记住了。 听越来越嘶哑的嗓音,子君舔了下后槽牙,甩了甩衣袖。 “君悦君兮君可知……君归家,妻备酒,十月正迎桂香,炊烟渺渺,君露颜笑,执子之手……” “谨宝,别唱了,我们回家。”子君单手揽着她瘦弱的肩膀,疼惜得看着满脸泪水。 姜谨轻笑一声,“要唱的,夫君还未归家。” 子君听已不成调的曲子,满目悲凉,“回家,我们回家,你的夫君现在定在家中等你。” 他刚刚摸她脉搏,虚软无力,心力憔悴,她现在亏损得厉害。 姜谨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子君哥,你莫要骗我,我知道的,哥哥不见了。”哥哥怎么会在家呢,他不见了,她寻不到他了。 子君强忍着心酸,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眼下只留了一口气,妹夫也失踪了,他要如何是好。 “谨宝,你要养好身子,他还在等你寻他回家,听子君哥的话,我们走。” “子君哥,我好闷……”还没说完,姜谨偏头吐出一口淤血,暗红色的血迹落入褐色石头上刺眼得厉害。 子君脸色一变,顾不得什么人伦礼法用力将人抱起来,“洛一,快。” 洛一脸色一变,急忙将马车驾过来,“公子上车。” 子君脚尖用力,翻身进入车厢。 第108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5 马车平稳的在路上飞奔,洛一担忧的往后看了眼,无比庆幸今日子君公子来了。 驾! 子君将人平稳的放在软榻上,自己则是半跪在塌前,闭目静心诊脉,好一会才睁开眼。 郁结于心再加上情绪起伏大,本就不康健的身子迅速虽败下去,眼下这个状况静养加食补是最好的选择,看现在的状况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姜谨浑浑噩噩的感觉有人在她耳边哭,谁在哭呢,哭什么呢。 入目的白令她脚步一顿,慌乱的看着四周跪着的宫女,白色绸布随着风用力打在她身上,令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抬眸看着前方写着的“奠”字,这是谁的灵堂? 姜谨木然的一步一步往前走,颤着手指搭在冰凉刺骨的棺木上,这股冷顺着指尖一路窜到心底处,低头瞧,熟悉的面孔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里面是……里面是她! 她,这是死了? 黑色棺椁中躺着的正是她,绣满繁华花枝的衣裙,苍白的脸,含笑的嘴角是她每日镜中看到的熟悉模样。 “谨宝……谨宝,来,娘亲在这儿。” 姜谨恍惚的转过身,不远处身着白衣的女子笑着对她招了招手,脚步不自觉的往前踏出一步。 珍珠绣鞋,郡主娘。 “娘亲?” “傻丫头,连娘亲都不认得了,瞧,你爹爹也在呢。” 姜谨揉了揉眼睛,刚刚还孤身一人的郡主娘背后出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泛着光芒的盔甲,手持长剑,侯爷爹。 “爹爹!” “唉,乖女儿,爹爹的闺女长大了,阿绣你瞧这孩子多像你,眉眼简直一模一样。” 白衣女子轻笑,对姜谨挥了挥手,“好孩子,快走,娘亲和爹爹要走了,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 姜谨踉跄的往前跑了两步,“娘亲,爹爹……” 低沉的嗓音亲切的唤着她,一脸正气的脸上满是对女儿的疼爱,“闺女,往后看,你夫君在等你呢,回,爹爹与你娘亲要走了,你要平安幸福。” 茫然的转过身,熟悉高大的身影正含笑的注视她,见到那张熟悉不过的脸姜谨悲切落下泪。 “哥哥。” “谨宝,哥哥带你回家。” 姜谨牵住温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莫名的往后回头看,满屋的白色不见了,娇小和高大的身影正携手对她告别,随后也在慢慢消失。 她,要回家了。 “谨宝,你终于醒了。” 姜谨偏了偏脑袋,子君哥正坐在她身边,满脸憔悴与担忧。她虚弱的扯出一抹笑容,“子君哥。” 子君长舒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用力撑起身子,脚一软险些磕在床柱上。 “子君哥!”姜谨瞪大眼睛瞧着他。子君摆了摆手,苦笑一声,“无事无事。”他就是单纯被吓的。 谨宝若今晚不醒,他便要真的写信回宫命宫内准备后事了,他真的禁不住再来一回。 难怪师傅每次都说他承受力不行,这事再来一回他便真的要崩溃了。 学医者,最怕一身手艺用在亲近之人身上。 同样的,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年学了医术。 太子弟弟你可快回来,你这媳妇儿我管不了了,唉! 被他念念叨叨的人等他离开立马就唤了十一进来,“主子,子君公子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们一定不要让你多思多虑,您这样子君公子可真要生气了。” 十一别过头,就是不看姜谨,这一次是真的将他们吓坏了,好好的一个人出去,回来就吐血,若不是子君公子妙手回春,主子指不定就真的去见家主夫人了。 姜谨用帕子捂住唇瓣,轻声咳嗽几声,她这老毛病好几年没出现了,“十一,听令。” 十一用力抿了下唇瓣,叹息后无奈替她更衣,“主子,子君公子真的会追杀我的……” “既然想到我会追杀你还敢放你主子乱来。”子君面无表情的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会,这人连披风都穿戴好了。 十一嘴角抽搐了下,背过身狠狠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叫你嘴贱,好了。 “子君哥哥,你……” “别,小祖宗你可别这么叫我。”子君没好气的将汤碗放到桌上,褐色的汤汁溅出几滴落到白色的桌面上,“你从小到大但凡喊我一声子君哥哥定是有事求我。” 这丫头也就会这一套。 被拆穿心思的姜谨摸了摸鼻子,“子君哥,你就让我去。” “喝了。” 姜谨咽了下口水,见他一副别惹我的神情乖乖的端着药一口闷,子君哥脾气温和,可一旦发起火来谁都怵。 子君揉了揉太阳穴,“你要去便去,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不拦你。”太子出事,他也担心,“眼下事情没有着落,保重你的身子,别等他回来你垮了。” 谨妹重感情,更别说与她有男女之情的太子。 姜谨拢了拢厚实的披风,轻声嗯了声,“妹妹知晓的,多谢子君哥。” “走。” 子君背过手带头走在前头,他倒要看看是谁害太子弟弟。 姜谨怔愣了片刻,随后立马跟上。 她怎么忘记了她这位子君哥可不是白玉书生,他的手段便是她也是称赞的。 牢房中,姜谨这是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子君哥的手段。 何军上重刑都没能让他们吐出一句话来,到了子君哥的手中也不过是撑过短短的一炷香时间。 若是让她使催眠的手段也是比不上的。 子君哥号称琅琊氏最温柔最温和的公子,眼下在她眼里算是破灭了,这人哪里是温和,明明是吃人不吐骨头。 要她形容的话简直就像颗芝麻团,白白嫩嫩的外表,一切开满肚子的黑。 这样的子君哥意外的对她的胃口。 姜谨翻了翻几人的供词,南县县令有一女嫁给了匈奴的某位将领当妾,此处消息便是通过他的女儿传递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他的女儿谋利,当然姜谨觉得这人是为了自己谋利益。 至于其他的几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便不多问不夺管,本朝换不换太子于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 南县这个地方愿意来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 “你们可知若是本朝未来交给了一位残暴的君王会有何下场?”姜谨失望的丢下满是红印的供词,“匈奴与西域对本朝虎视眈眈,真到了国破时,就匈奴人的性子,你认为你们还有这么好的生活?” 没人答得上这个问题,或许不是答不上来,而是不敢深入想,人总是不愿意去承认自己错了。 第108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5 马车平稳的在路上飞奔,洛一担忧的往后看了眼,无比庆幸今日子君公子来了。 驾! 子君将人平稳的放在软榻上,自己则是半跪在塌前,闭目静心诊脉,好一会才睁开眼。 郁结于心再加上情绪起伏大,本就不康健的身子迅速虽败下去,眼下这个状况静养加食补是最好的选择,看现在的状况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姜谨浑浑噩噩的感觉有人在她耳边哭,谁在哭呢,哭什么呢。 入目的白令她脚步一顿,慌乱的看着四周跪着的宫女,白色绸布随着风用力打在她身上,令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抬眸看着前方写着的“奠”字,这是谁的灵堂? 姜谨木然的一步一步往前走,颤着手指搭在冰凉刺骨的棺木上,这股冷顺着指尖一路窜到心底处,低头瞧,熟悉的面孔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里面是……里面是她! 她,这是死了? 黑色棺椁中躺着的正是她,绣满繁华花枝的衣裙,苍白的脸,含笑的嘴角是她每日镜中看到的熟悉模样。 “谨宝……谨宝,来,娘亲在这儿。” 姜谨恍惚的转过身,不远处身着白衣的女子笑着对她招了招手,脚步不自觉的往前踏出一步。 珍珠绣鞋,郡主娘。 “娘亲?” “傻丫头,连娘亲都不认得了,瞧,你爹爹也在呢。” 姜谨揉了揉眼睛,刚刚还孤身一人的郡主娘背后出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泛着光芒的盔甲,手持长剑,侯爷爹。 “爹爹!” “唉,乖女儿,爹爹的闺女长大了,阿绣你瞧这孩子多像你,眉眼简直一模一样。” 白衣女子轻笑,对姜谨挥了挥手,“好孩子,快走,娘亲和爹爹要走了,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 姜谨踉跄的往前跑了两步,“娘亲,爹爹……” 低沉的嗓音亲切的唤着她,一脸正气的脸上满是对女儿的疼爱,“闺女,往后看,你夫君在等你呢,回,爹爹与你娘亲要走了,你要平安幸福。” 茫然的转过身,熟悉高大的身影正含笑的注视她,见到那张熟悉不过的脸姜谨悲切落下泪。 “哥哥。” “谨宝,哥哥带你回家。” 姜谨牵住温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莫名的往后回头看,满屋的白色不见了,娇小和高大的身影正携手对她告别,随后也在慢慢消失。 她,要回家了。 “谨宝,你终于醒了。” 姜谨偏了偏脑袋,子君哥正坐在她身边,满脸憔悴与担忧。她虚弱的扯出一抹笑容,“子君哥。” 子君长舒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用力撑起身子,脚一软险些磕在床柱上。 “子君哥!”姜谨瞪大眼睛瞧着他。子君摆了摆手,苦笑一声,“无事无事。”他就是单纯被吓的。 谨宝若今晚不醒,他便要真的写信回宫命宫内准备后事了,他真的禁不住再来一回。 难怪师傅每次都说他承受力不行,这事再来一回他便真的要崩溃了。 学医者,最怕一身手艺用在亲近之人身上。 同样的,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年学了医术。 太子弟弟你可快回来,你这媳妇儿我管不了了,唉! 被他念念叨叨的人等他离开立马就唤了十一进来,“主子,子君公子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们一定不要让你多思多虑,您这样子君公子可真要生气了。” 十一别过头,就是不看姜谨,这一次是真的将他们吓坏了,好好的一个人出去,回来就吐血,若不是子君公子妙手回春,主子指不定就真的去见家主夫人了。 姜谨用帕子捂住唇瓣,轻声咳嗽几声,她这老毛病好几年没出现了,“十一,听令。” 十一用力抿了下唇瓣,叹息后无奈替她更衣,“主子,子君公子真的会追杀我的……” “既然想到我会追杀你还敢放你主子乱来。”子君面无表情的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会,这人连披风都穿戴好了。 十一嘴角抽搐了下,背过身狠狠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叫你嘴贱,好了。 “子君哥哥,你……” “别,小祖宗你可别这么叫我。”子君没好气的将汤碗放到桌上,褐色的汤汁溅出几滴落到白色的桌面上,“你从小到大但凡喊我一声子君哥哥定是有事求我。” 这丫头也就会这一套。 被拆穿心思的姜谨摸了摸鼻子,“子君哥,你就让我去。” “喝了。” 姜谨咽了下口水,见他一副别惹我的神情乖乖的端着药一口闷,子君哥脾气温和,可一旦发起火来谁都怵。 子君揉了揉太阳穴,“你要去便去,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不拦你。”太子出事,他也担心,“眼下事情没有着落,保重你的身子,别等他回来你垮了。” 谨妹重感情,更别说与她有男女之情的太子。 姜谨拢了拢厚实的披风,轻声嗯了声,“妹妹知晓的,多谢子君哥。” “走。” 子君背过手带头走在前头,他倒要看看是谁害太子弟弟。 姜谨怔愣了片刻,随后立马跟上。 她怎么忘记了她这位子君哥可不是白玉书生,他的手段便是她也是称赞的。 牢房中,姜谨这是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子君哥的手段。 何军上重刑都没能让他们吐出一句话来,到了子君哥的手中也不过是撑过短短的一炷香时间。 若是让她使催眠的手段也是比不上的。 子君哥号称琅琊氏最温柔最温和的公子,眼下在她眼里算是破灭了,这人哪里是温和,明明是吃人不吐骨头。 要她形容的话简直就像颗芝麻团,白白嫩嫩的外表,一切开满肚子的黑。 这样的子君哥意外的对她的胃口。 姜谨翻了翻几人的供词,南县县令有一女嫁给了匈奴的某位将领当妾,此处消息便是通过他的女儿传递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他的女儿谋利,当然姜谨觉得这人是为了自己谋利益。 至于其他的几位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便不多问不夺管,本朝换不换太子于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 南县这个地方愿意来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 “你们可知若是本朝未来交给了一位残暴的君王会有何下场?”姜谨失望的丢下满是红印的供词,“匈奴与西域对本朝虎视眈眈,真到了国破时,就匈奴人的性子,你认为你们还有这么好的生活?” 没人答得上这个问题,或许不是答不上来,而是不敢深入想,人总是不愿意去承认自己错了。 第109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6 南县军师颤着手看着写满罪状的纸张,两行清泪顺着苍老的面颊低落在纸张上,见眼前贵人一副失望的模样,无力的垂下脑袋。 “太子妃殿下,我知道,我知道我有罪。”军师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平安扣,颤抖的声音将自己所有的怀疑都说得一清二楚。 “县令与西域匈奴都有勾结,太子殿下来匈奴的消息便是县令传递出去的,他还告诉匈奴人太子殿下最重要的便是您,若是将您抓起来定能引得太子前往。 他们还说,圣女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太子殿下便是收到县令命人故意散发的消息才会去。 他们原本想将太子殿下抓起来折磨,不料太子殿下逃脱了,太子妃我知道的我全说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师,知道得有限。 子君敲玉笛的手一顿,眼睛微微眯起,“西域圣女?”他知道这西域圣女就是个老妖婆,什么将太子抓起来慢慢折磨,不过是这老妖女瞧太子弟弟长的好,馋罢了。 一想到苍老的老太婆对他露出的眼神他浑身打了颤。 姜谨歪了下脑袋,“子君哥认得?” 子君慌乱的摇头,“我不认得,就是有过仇,这老妖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好色,好权,好钱。” 听他这么一解释,姜谨脸色一瞬间揪沉了下去,这老妖婆馋她男人,“西域蛊虫麻烦。”防不胜防,还恶心。 在场的人听到西域蛊虫便下意识的浮现肉白白的蛆,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西域蛊虫当然不全长这样,只是这东西太深入人心了。 子君转了下玉笛,轻唔了声,“这西域蛊虫其实分上派与下派,我们熟知的便是下派。” 姜谨露出诧异的眼神,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挺新奇。 “西域蛊虫原是为治疗隐疾而存在,是医术的一种分支,在当时颇受百姓爱戴,可族内渐渐起了第二种声音,用蛊虫控制人的神志,当朝官员若能为他们所用,那天下唾手可得。” 子君神秘的笑了下,说到这蛊虫他还算得上是克星,“原西域共有两位掌权人,分别是圣子与圣女,因分歧越来越大,圣子将不坏好心的圣女一派出去,西域人脉凋零,就此隐士。”说起来这圣子倒是位果决之人。 将人分离出去后,族内所有的秘籍都被上派保存下来,下派的人能带走的便只有脑海中浅薄的记忆。 姜谨眉头蹙起,“如今的西域就不是当时的西域?” 子君哈哈大笑,“当然,西域原本的地域是非常辽大的,眼下这个西域不过是个假冒的。”也就他们制出的虫子令人感到心烦。 “等着,真正的西域人会帮我们收拾掉他们的,这些任由他们蹦跶也够了。” 姜谨轻嗯了声,她并不是怕西域那群人,现下有了内行人对付他们,能替她们减少不少必要的损伤。 军中的将士倒在他们手里不值得,他们还有家人等他们归家。 子君轻声叹了声,师傅可还真是深藏不漏,好好的一个圣子硬要去当夫子。 此次回去定要再去劝劝师傅可别再当他的夫子了,毕竟就他这个水平也是误人子弟。 幸好幸好,他小时候聪明。 何军踏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身上佩戴的盔甲铮铮作响,眼睛目露杀气,浑身气势都是在战争中磨练出来的。 “殿下,属下已全部部署完毕。” 姜谨转过身,墙壁镶嵌中的火把明明灭灭,令她有些看不清周围,“按计划行事。” 子君扶额,“谨妹,你是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她这是布了多少局,一个接着一个,这身子不想要了? “子君哥,待此事落幕我定听你话。”姜谨笑了下,没打算解释,她只是以一种很平静的口吻对在场的人说:“该落幕了。” 何军振奋的举起手中的长刀,高喊,“殿下千岁。” “殿下千岁。” “殿下千岁。”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姜谨就是眼前这群人的神,只要她在,便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洛一单膝跪下,单手放在心口处,“殿下千岁。”主子你瞧,眼前的殿下与你多像,英勇果决,心中自有谋断。 十一抱着长剑靠在墙上,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真好啊,主子答应他们匈奴死的时候便是他们暗楼重见天日的时候。 到那时他们便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去见自己想见的人。 “这些人以叛国罪处之,诛杀九族,以儆效尤。” 高呼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姜谨离开牢房时,轻描淡写扔下一句话。 这群人死不足惜。 子君嘴角上扬,在本朝所犯不可饶恕之罪才会牵连族人,叛国之罪够杀好几回了。 何军也没什么异议,要他来说他恨不得将这些人千刀万剐才解心头之恨。军中将士浴血奋战,这些却却在背后捅刀子,这份心思好歹毒。 吾将死得其所便罢,若是死于自己人手中,便是到了阎王殿也要诉苦诉冤。 子君虽想立马将里面的人斩杀掉,可想到南县县令属于五品官员,就算要杀也该交由京都大理寺过目,“这事可要和皇上通气?” 姜谨漫不经心的拨动悬挂在腰间的玉佩,“不必,想杀便杀了,这种人的罪证不需要定,皇上既然赐我金龙令便是最好的证明。”持金龙令者可先斩后奏,调动三十万精兵。 若不是南县这群人,哥哥便不会冒险进入王庭,也就不会从崖上跳下去。 见子君哥还想再说话,姜谨视线放到不远处的刑具上,“子君哥,你是琅琊氏弟子,琅琊氏嫡传可斩杀正五品大员,这是铁律。”若要论,她也是琅琊氏的后人,她的郡主娘可是入了琅琊氏族谱的娘子。 子君苦笑,终于不再说话。 这怎么能一样,琅琊氏虽说有此权利可没有人会去用,这不过是天家对他们琅琊氏一族的恩宠。 走出昏暗潮湿血腥的牢房时,姜谨被外头的亮光晃了下眼睛,鼻尖始终萦绕着的腥臭味也悄然散去。 她用手掌遮住阳光,细细感受手心的温度。 “都回去休息。” 说完这句话,她平静的脸上才露出几分疲倦与茫然。 子君瞧着她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在小道上,明明是炙热的夏季,可他却感到了冬日里的刺骨寒意。 姜谨攥下腰间的玉佩握入手心慢慢摩挲,心中传来一阵无力感,她身负r,熟读原着又怎样,还不是将哥哥弄丢了,面对事情的发展她也不过是微不足奇,任波逐流。 哥哥你再不回来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真的好累啊,夫君。 快回来,求你。 第109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6 南县军师颤着手看着写满罪状的纸张,两行清泪顺着苍老的面颊低落在纸张上,见眼前贵人一副失望的模样,无力的垂下脑袋。 “太子妃殿下,我知道,我知道我有罪。”军师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平安扣,颤抖的声音将自己所有的怀疑都说得一清二楚。 “县令与西域匈奴都有勾结,太子殿下来匈奴的消息便是县令传递出去的,他还告诉匈奴人太子殿下最重要的便是您,若是将您抓起来定能引得太子前往。 他们还说,圣女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太子殿下便是收到县令命人故意散发的消息才会去。 他们原本想将太子殿下抓起来折磨,不料太子殿下逃脱了,太子妃我知道的我全说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师,知道得有限。 子君敲玉笛的手一顿,眼睛微微眯起,“西域圣女?”他知道这西域圣女就是个老妖婆,什么将太子抓起来慢慢折磨,不过是这老妖女瞧太子弟弟长的好,馋罢了。 一想到苍老的老太婆对他露出的眼神他浑身打了颤。 姜谨歪了下脑袋,“子君哥认得?” 子君慌乱的摇头,“我不认得,就是有过仇,这老妖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好色,好权,好钱。” 听他这么一解释,姜谨脸色一瞬间揪沉了下去,这老妖婆馋她男人,“西域蛊虫麻烦。”防不胜防,还恶心。 在场的人听到西域蛊虫便下意识的浮现肉白白的蛆,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西域蛊虫当然不全长这样,只是这东西太深入人心了。 子君转了下玉笛,轻唔了声,“这西域蛊虫其实分上派与下派,我们熟知的便是下派。” 姜谨露出诧异的眼神,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挺新奇。 “西域蛊虫原是为治疗隐疾而存在,是医术的一种分支,在当时颇受百姓爱戴,可族内渐渐起了第二种声音,用蛊虫控制人的神志,当朝官员若能为他们所用,那天下唾手可得。” 子君神秘的笑了下,说到这蛊虫他还算得上是克星,“原西域共有两位掌权人,分别是圣子与圣女,因分歧越来越大,圣子将不坏好心的圣女一派出去,西域人脉凋零,就此隐士。”说起来这圣子倒是位果决之人。 将人分离出去后,族内所有的秘籍都被上派保存下来,下派的人能带走的便只有脑海中浅薄的记忆。 姜谨眉头蹙起,“如今的西域就不是当时的西域?” 子君哈哈大笑,“当然,西域原本的地域是非常辽大的,眼下这个西域不过是个假冒的。”也就他们制出的虫子令人感到心烦。 “等着,真正的西域人会帮我们收拾掉他们的,这些任由他们蹦跶也够了。” 姜谨轻嗯了声,她并不是怕西域那群人,现下有了内行人对付他们,能替她们减少不少必要的损伤。 军中的将士倒在他们手里不值得,他们还有家人等他们归家。 子君轻声叹了声,师傅可还真是深藏不漏,好好的一个圣子硬要去当夫子。 此次回去定要再去劝劝师傅可别再当他的夫子了,毕竟就他这个水平也是误人子弟。 幸好幸好,他小时候聪明。 何军踏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身上佩戴的盔甲铮铮作响,眼睛目露杀气,浑身气势都是在战争中磨练出来的。 “殿下,属下已全部部署完毕。” 姜谨转过身,墙壁镶嵌中的火把明明灭灭,令她有些看不清周围,“按计划行事。” 子君扶额,“谨妹,你是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她这是布了多少局,一个接着一个,这身子不想要了? “子君哥,待此事落幕我定听你话。”姜谨笑了下,没打算解释,她只是以一种很平静的口吻对在场的人说:“该落幕了。” 何军振奋的举起手中的长刀,高喊,“殿下千岁。” “殿下千岁。” “殿下千岁。”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姜谨就是眼前这群人的神,只要她在,便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洛一单膝跪下,单手放在心口处,“殿下千岁。”主子你瞧,眼前的殿下与你多像,英勇果决,心中自有谋断。 十一抱着长剑靠在墙上,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真好啊,主子答应他们匈奴死的时候便是他们暗楼重见天日的时候。 到那时他们便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去见自己想见的人。 “这些人以叛国罪处之,诛杀九族,以儆效尤。” 高呼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姜谨离开牢房时,轻描淡写扔下一句话。 这群人死不足惜。 子君嘴角上扬,在本朝所犯不可饶恕之罪才会牵连族人,叛国之罪够杀好几回了。 何军也没什么异议,要他来说他恨不得将这些人千刀万剐才解心头之恨。军中将士浴血奋战,这些却却在背后捅刀子,这份心思好歹毒。 吾将死得其所便罢,若是死于自己人手中,便是到了阎王殿也要诉苦诉冤。 子君虽想立马将里面的人斩杀掉,可想到南县县令属于五品官员,就算要杀也该交由京都大理寺过目,“这事可要和皇上通气?” 姜谨漫不经心的拨动悬挂在腰间的玉佩,“不必,想杀便杀了,这种人的罪证不需要定,皇上既然赐我金龙令便是最好的证明。”持金龙令者可先斩后奏,调动三十万精兵。 若不是南县这群人,哥哥便不会冒险进入王庭,也就不会从崖上跳下去。 见子君哥还想再说话,姜谨视线放到不远处的刑具上,“子君哥,你是琅琊氏弟子,琅琊氏嫡传可斩杀正五品大员,这是铁律。”若要论,她也是琅琊氏的后人,她的郡主娘可是入了琅琊氏族谱的娘子。 子君苦笑,终于不再说话。 这怎么能一样,琅琊氏虽说有此权利可没有人会去用,这不过是天家对他们琅琊氏一族的恩宠。 走出昏暗潮湿血腥的牢房时,姜谨被外头的亮光晃了下眼睛,鼻尖始终萦绕着的腥臭味也悄然散去。 她用手掌遮住阳光,细细感受手心的温度。 “都回去休息。” 说完这句话,她平静的脸上才露出几分疲倦与茫然。 子君瞧着她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在小道上,明明是炙热的夏季,可他却感到了冬日里的刺骨寒意。 姜谨攥下腰间的玉佩握入手心慢慢摩挲,心中传来一阵无力感,她身负r,熟读原着又怎样,还不是将哥哥弄丢了,面对事情的发展她也不过是微不足奇,任波逐流。 哥哥你再不回来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真的好累啊,夫君。 快回来,求你。 第110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7 浑身酸软无力,太阳穴一阵阵的胀痛,骄阳照在身上无丝毫热意,这具身体真不中用。 “咳咳咳咳咳……” 沾染嫣红色手帕被她毫不在意的扔入水池中,随着池水慢慢的浸透,丝丝红色丝线从手帕中蔓延出去,随后消融。 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微风拂过带起一阵热意,冰凉的手紧紧握紧同样冰凉的玉佩放到心口,姜谨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强制自己进入睡眠。 何军看到主位坐着的殿下心漏跳了一拍,转过身瞧外面的天色,看这情形殿下怕是没睡着。 他没敢耽搁,一进来就把所有的消息都放到殿下面前,子君公子若是见殿下这般恐怕会气得跳脚。 姜谨抿了口苦涩的汤药,眉头都未皱一下,从小喝到大,都已经习惯了。 “情况怎么样?” “我军已全集结完毕,粮草已到,西域眼下自顾不暇,子君公子传来消息西域上派已出手,现在已全部控制住,十一回禀,匈奴大王子与二王子联手,三王子布局多次被我们的人破坏,零七已经得手。” 姜谨敲了几下桌面,目光落到桌面的疆域图。 子君哥能说动西域上派出手是她意料之外,圣女为保大本营不得不回自己的老巢。 圣女的离开便会导致匈奴境内守卫分散,三王子也会焦急,这个时候便是她们得手最好的机会。 趁这个时候,她吩咐早已埋伏进匈奴的零七他们带领一部分人深入匈奴捣乱,搅得匈奴人不得安宁,趁他们顾不上之时深夜一把火烧掉圣女制的蛊人。 蛊人一死,悬在他们背后的冷箭总算是消失了。 而同时十一化作匈奴大王子军师去拉拢二王子一同对抗三王子,整个西域与匈奴在她的计划下化成内战。 一步步棋险之又险,其中若是有一环被破坏就会牵连甚广,姜谨甚至下了死令,若是有人被抓,能逃则逃,若不能便……死。 她不能因为一个人害得其他人陷入危险。 索性老天是偏爱她的,到现在一切都顺利。 姜谨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叫他们都撤回来,不要逗留,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接下来就看何将军的了。” 她也想上战场亲自去会一会匈奴,可就她这个身体恐怕连马都爬不上去。 “咳咳咳。” 何军眉头蹙起,“殿下你的身体……” “无事。”姜谨故作轻松的挥了挥手,她现在是军中主帅,不能有任何身体不适的消息传出去,否则动摇了军心便是出征大忌。 何军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沉默的低下头颅,殿下说得轻描淡写,可他却能看出殿下是强撑着一口气。 他看着与传闻截然不同的殿下,脑海里想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曾说他生来便是太子,肩上背负着天下,可他的心却装着了一个人,他要做一位明君,以后要让心中人衣食无忧恩宠一生。 天子殿下喝醉了,一句一句与他说着明华公主殿下,他说明华是位娇儿,骂不得,打不得,可只要眼珠子一转就像个人精似的。 可现在,他瞧着那位明媚肆意的明华公主长成了一位计谋无双的太子妃竟感到悲哀。 明华公主与太子妃判若两人。 “吾愿为殿下驱驰,愿为殿下征战匈奴,但求殿下保重身子,太子,百姓与将士都需殿下。”他俯下身子,沉声说道。 姜谨随着大军一同到了越城,还未来得及修整,何军就带着浑身尘土的士兵进入帐中。 “殿下。” 姜谨轻点了下头,心中已然知道了结果。 “罢了,叫他们都撤回来。”这话说的极其艰难,何军底下的士兵已连续搜查了数十日不止,以悬崖为中心百里范围都未曾找到线索,在继续下去已经没必要了。 “殿下不可!”何军脸上浮现出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可放弃寻找太子殿下,“殿下我们若是放弃了,那太子就真的……”。 姜谨摇摇头,一步一步挪到椅子上坐下来,“昭告天下,太子殿下失踪,但凡能寻到线索便赏银千两,加官封侯。”姜谨拢了拢披风,九月天她已经穿上了厚实的冬衣。 “生死不论。” 她不愿意承认哥哥遭遇不测,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在得知祁朝太子殿下竟踏入匈奴境内时,三王子便兴奋不已,他知道这是他唯一一次能杀死这位天资卓着的祁朝太子的机会。 他已经不愿意被这位祁朝太子永远的压在下面,他要这天下都知道匈奴三王子的英勇。。 用蛊人的消息引诱他前来,在王庭布下天罗地网,一切的安排都如计划般顺利进行,可惜祁朝太子殿下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他的人勉强将人逼到悬崖边上,再然后就是祁朝跳入崖底结尾。 可他没有高兴多久,就得到圣女必须连夜赶回西域的消息,接二连三的坏消息扑面而来。 大哥与二哥联手,蛊人所在地被人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连根骨头都没给他留下,不久,他插入王宫中的人全都身首异处。 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留下来。 更糟的是王父已经对他起了疑心,现在他的府邸有不少王父派来的人。 那个他从未放入眼中的明华公主将他的人清洗一空,南县那么好的棋子也废了。 “该死的,我们布局这么久一朝全被毁了。”三王子气愤的将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胸膛起伏巨大,可他不知道接下来更有好戏开场。 姜谨身披轻甲站在最高的围墙上,身后猩红的披风随着风飘扬起来,士兵奋力敲击着战鼓,一声又一声鼓声振奋人心。 在点兵台下,已有三十万精兵备好良驹粮草兵戈蓄势待发,只待台上元帅一声令下,便会气势荡荡出征。 挥了挥手,鼓声停止。 “明华已在此备好酒,备足肉等候各位将士平安归来,妻儿老母等儿归,莫要魂归异土,你们可做得到?” “做得到,做得到!” “殿下千岁,殿下千岁!” 听慷慨激昂、吼声如雷的声音,姜谨用力挥下黄色的旌旗,“出发!” 随后接过士兵递过来的鼓槌用力砸在鼓面上,一声又一声为他们送行。 目送大军离去后,姜谨捂住唇轻声咳嗽了几声,“十一,我们马上就要结束了。” 十一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是的,马上就要结束了。 姜谨回到帐中,将士们浴血奋战,她也要做好后勤和信息收集,虽说匈奴已经不足为患,但不掉以轻心是基本。 还未坐稳,十一匆匆走进来附在姜谨耳边说话。 “叫人赶快进来。” 零七一见到他立刻跪下行礼,“主子,属下幸不辱命,谋划已成,兄弟们都回来了。” 姜谨亲自将他扶起来坐下,认真打量他有些苍白的脸,再瞧他浑身是血迹,“你有伤在身何必行此大礼,快坐下。” 零七眉眼弯弯,抿嘴一笑宛如稚童一般,“属下没事,”他在撤离之际接到主子密信,叫他与十一去王庭探一探,果然不出主子所料。 “主子,三王子眼下被匈奴王押入天牢,大王子与二王子极快的在分割三王子的势力,匈奴王眼下重伤在床,这是我们动手最好的时机。” 主子料那三王子急不可耐定会去刺杀匈奴王,若不是他和十一在场,匈奴王怕早已凉透了。 “你们做的很好,大王子与二王子夺权,兵权混乱,灭匈奴指日可待!” 淡漠如冰的姜谨说这句话时也不免露出几分狂热。 征战沙场,厮杀敌人便是她也会为之兴奋,这不是嗜血,而是骨子里头的热血。 第110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7 浑身酸软无力,太阳穴一阵阵的胀痛,骄阳照在身上无丝毫热意,这具身体真不中用。 “咳咳咳咳咳……” 沾染嫣红色手帕被她毫不在意的扔入水池中,随着池水慢慢的浸透,丝丝红色丝线从手帕中蔓延出去,随后消融。 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微风拂过带起一阵热意,冰凉的手紧紧握紧同样冰凉的玉佩放到心口,姜谨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强制自己进入睡眠。 何军看到主位坐着的殿下心漏跳了一拍,转过身瞧外面的天色,看这情形殿下怕是没睡着。 他没敢耽搁,一进来就把所有的消息都放到殿下面前,子君公子若是见殿下这般恐怕会气得跳脚。 姜谨抿了口苦涩的汤药,眉头都未皱一下,从小喝到大,都已经习惯了。 “情况怎么样?” “我军已全集结完毕,粮草已到,西域眼下自顾不暇,子君公子传来消息西域上派已出手,现在已全部控制住,十一回禀,匈奴大王子与二王子联手,三王子布局多次被我们的人破坏,零七已经得手。” 姜谨敲了几下桌面,目光落到桌面的疆域图。 子君哥能说动西域上派出手是她意料之外,圣女为保大本营不得不回自己的老巢。 圣女的离开便会导致匈奴境内守卫分散,三王子也会焦急,这个时候便是她们得手最好的机会。 趁这个时候,她吩咐早已埋伏进匈奴的零七他们带领一部分人深入匈奴捣乱,搅得匈奴人不得安宁,趁他们顾不上之时深夜一把火烧掉圣女制的蛊人。 蛊人一死,悬在他们背后的冷箭总算是消失了。 而同时十一化作匈奴大王子军师去拉拢二王子一同对抗三王子,整个西域与匈奴在她的计划下化成内战。 一步步棋险之又险,其中若是有一环被破坏就会牵连甚广,姜谨甚至下了死令,若是有人被抓,能逃则逃,若不能便……死。 她不能因为一个人害得其他人陷入危险。 索性老天是偏爱她的,到现在一切都顺利。 姜谨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叫他们都撤回来,不要逗留,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接下来就看何将军的了。” 她也想上战场亲自去会一会匈奴,可就她这个身体恐怕连马都爬不上去。 “咳咳咳。” 何军眉头蹙起,“殿下你的身体……” “无事。”姜谨故作轻松的挥了挥手,她现在是军中主帅,不能有任何身体不适的消息传出去,否则动摇了军心便是出征大忌。 何军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沉默的低下头颅,殿下说得轻描淡写,可他却能看出殿下是强撑着一口气。 他看着与传闻截然不同的殿下,脑海里想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曾说他生来便是太子,肩上背负着天下,可他的心却装着了一个人,他要做一位明君,以后要让心中人衣食无忧恩宠一生。 天子殿下喝醉了,一句一句与他说着明华公主殿下,他说明华是位娇儿,骂不得,打不得,可只要眼珠子一转就像个人精似的。 可现在,他瞧着那位明媚肆意的明华公主长成了一位计谋无双的太子妃竟感到悲哀。 明华公主与太子妃判若两人。 “吾愿为殿下驱驰,愿为殿下征战匈奴,但求殿下保重身子,太子,百姓与将士都需殿下。”他俯下身子,沉声说道。 姜谨随着大军一同到了越城,还未来得及修整,何军就带着浑身尘土的士兵进入帐中。 “殿下。” 姜谨轻点了下头,心中已然知道了结果。 “罢了,叫他们都撤回来。”这话说的极其艰难,何军底下的士兵已连续搜查了数十日不止,以悬崖为中心百里范围都未曾找到线索,在继续下去已经没必要了。 “殿下不可!”何军脸上浮现出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可放弃寻找太子殿下,“殿下我们若是放弃了,那太子就真的……”。 姜谨摇摇头,一步一步挪到椅子上坐下来,“昭告天下,太子殿下失踪,但凡能寻到线索便赏银千两,加官封侯。”姜谨拢了拢披风,九月天她已经穿上了厚实的冬衣。 “生死不论。” 她不愿意承认哥哥遭遇不测,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在得知祁朝太子殿下竟踏入匈奴境内时,三王子便兴奋不已,他知道这是他唯一一次能杀死这位天资卓着的祁朝太子的机会。 他已经不愿意被这位祁朝太子永远的压在下面,他要这天下都知道匈奴三王子的英勇。。 用蛊人的消息引诱他前来,在王庭布下天罗地网,一切的安排都如计划般顺利进行,可惜祁朝太子殿下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他的人勉强将人逼到悬崖边上,再然后就是祁朝跳入崖底结尾。 可他没有高兴多久,就得到圣女必须连夜赶回西域的消息,接二连三的坏消息扑面而来。 大哥与二哥联手,蛊人所在地被人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连根骨头都没给他留下,不久,他插入王宫中的人全都身首异处。 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留下来。 更糟的是王父已经对他起了疑心,现在他的府邸有不少王父派来的人。 那个他从未放入眼中的明华公主将他的人清洗一空,南县那么好的棋子也废了。 “该死的,我们布局这么久一朝全被毁了。”三王子气愤的将桌面的东西一扫而空,胸膛起伏巨大,可他不知道接下来更有好戏开场。 姜谨身披轻甲站在最高的围墙上,身后猩红的披风随着风飘扬起来,士兵奋力敲击着战鼓,一声又一声鼓声振奋人心。 在点兵台下,已有三十万精兵备好良驹粮草兵戈蓄势待发,只待台上元帅一声令下,便会气势荡荡出征。 挥了挥手,鼓声停止。 “明华已在此备好酒,备足肉等候各位将士平安归来,妻儿老母等儿归,莫要魂归异土,你们可做得到?” “做得到,做得到!” “殿下千岁,殿下千岁!” 听慷慨激昂、吼声如雷的声音,姜谨用力挥下黄色的旌旗,“出发!” 随后接过士兵递过来的鼓槌用力砸在鼓面上,一声又一声为他们送行。 目送大军离去后,姜谨捂住唇轻声咳嗽了几声,“十一,我们马上就要结束了。” 十一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是的,马上就要结束了。 姜谨回到帐中,将士们浴血奋战,她也要做好后勤和信息收集,虽说匈奴已经不足为患,但不掉以轻心是基本。 还未坐稳,十一匆匆走进来附在姜谨耳边说话。 “叫人赶快进来。” 零七一见到他立刻跪下行礼,“主子,属下幸不辱命,谋划已成,兄弟们都回来了。” 姜谨亲自将他扶起来坐下,认真打量他有些苍白的脸,再瞧他浑身是血迹,“你有伤在身何必行此大礼,快坐下。” 零七眉眼弯弯,抿嘴一笑宛如稚童一般,“属下没事,”他在撤离之际接到主子密信,叫他与十一去王庭探一探,果然不出主子所料。 “主子,三王子眼下被匈奴王押入天牢,大王子与二王子极快的在分割三王子的势力,匈奴王眼下重伤在床,这是我们动手最好的时机。” 主子料那三王子急不可耐定会去刺杀匈奴王,若不是他和十一在场,匈奴王怕早已凉透了。 “你们做的很好,大王子与二王子夺权,兵权混乱,灭匈奴指日可待!” 淡漠如冰的姜谨说这句话时也不免露出几分狂热。 征战沙场,厮杀敌人便是她也会为之兴奋,这不是嗜血,而是骨子里头的热血。 第111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8 何军传来捷报,出征一日连占三座城池,损伤可忽略不计,此消失瞬间传遍祁朝,无数人为此高呼。 直到这个时候,匈奴大王子才察觉不对,急忙与二王子商量对策,可两人都对彼此不信任,决策上互相争斗不止。 匈奴多年的内斗消耗了不少兵力,几位王子的目光都放置在王座上,对兵力的训练过于懈怠,这就导致不足十万的匈奴骑兵遇上三十万祁朝精兵如鸡蛋磕石头一般,碰得个七零八碎。 此后任由大王子与二王子如何调兵遣将都无法阻挡锐气不可挡的祁军入城。 不过短短月余,大军兵临匈奴主城池之下。 姜谨身着白衣坐在高马之上,冷眼瞧着被大王子押解上来的三王子默不作声。 “城下可是祁朝太子妃殿下。” 何军扭头看了下殿下,“是,大王子,劝你识相打开城门,你没有别的选择,等我数到十下不开城门我们便强攻。” 大王子咽了下口水,双腿发颤,“太子妃殿下,太子失踪是我三弟一手主导,与我们无关,若您肯退兵,我代表匈奴愿意将罪人教给你处置,另愿意割让城池,俯首称臣,还望太子妃殿下饶我等一条命。” 浑身虚软无力的三王子嗤笑一声,他这位大哥想什么呢,这位太子妃殿下怎么可能愿意放弃唾手可夺的领土,真是可笑。 二王子用剑鞘支撑着地,勉强没让自己倒在地上,“大哥,不要说了,她不会答应的。”他的盔甲上尽是血迹,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早就做好了城破人死的觉悟。 他只是恨,恨他们几兄弟内斗,恨祁朝人杰地灵,出了一位明君之姿的太子还不够,连这位太子妃也是他可望不可及的人。 天要灭他匈奴啊。 姜谨可没什么时间听他们几兄弟狗咬狗,顺手将身后携带的长弓拿在手上。 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白色的羽箭飞快的插入城墙上的人影。 三王子不可置信的低头看插入胸膛的羽箭,不甘心的闭上眼睛,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大王子手一抖,匕首铮的一声跌入地上。 “破城!” 城下传来少女冰冷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般。 二王子闭上眼睛,颤着手将剑横在脖子上用力抹过,下辈子莫要他生在皇室之中了。 城破之时,王庭方向燃起熊熊大火,姜谨骑在马上立于城门之外都能感到灼热的空气。 “传令下去,救火,叫我们的人小心点,防止有诈。”何军牵住踢马蹄子的黑马,目光放到那把大火上心生担忧。 这匈奴王便是把金银珠宝一把火烧了也不留给他们,这把火烧掉的不只是成千上万的金银,还有匈奴子民的希望。 大王子望着那把大火还没来得及感到悲痛,胸口处一凉,刻印着祁朝印记的长枪直接从他后背穿过,鲜血顺着枪身往下流。 匈奴破了的捷报还未传及天下,西域大火烧山的消息随之而来,姜谨神色冷淡的将手中的书信重新放入信封中。 子君哥来信,西域下派虽无上派传承,可他们的手段阴险狡诈,老巢当中有无数的蛊虫。 他们被扰得烦不胜烦,又担心这些蛊虫被有心人故意放出去,索性驱散当地无辜居民后放火烧山。 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姜谨头疼的捏了捏鼻根,这损人的主意亏子君哥想得出来。 西域上派子弟不怕蛊虫近身,子君哥索性让他们结伴满山跑,什么珍贵的草药一律统统采走,便是山上的狼、兔子等动物也让他们一只只的赶到了别处。 看信中所写,这群西域上派的人可忙活了好一阵。 待处理完政事后,姜谨回想下自己好似从未来过匈奴,眼下这块版图即将被命名为呐城,匈奴不复存在。 “十一,我出去逛逛。” 不等十一答应,姜谨单手拧起头蓬往身上披,待十一回过神便只瞧见她的背影。 想到主子身边有人保护十一便没有跟上,低头摸摸的拨打算盘,近日的开销好似又大了些。 街上的繁华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战乱,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看便能知道哪些是原匈奴人,祁朝对匈奴百姓有安抚之策,可就算这样,对于匈奴百姓来说仍然是有差别的。 姜谨站在人来人往中,这一瞬间她想哥哥是否也曾站在这儿望着人群,感受彼此起伏的叫卖声。 “底下的小娘子好生漂亮,可否上来一道饮酒作乐。”不太正经的声音自右边传来。 姜谨眉头一皱,抬眼看看是哪个找死的闹到她的头上,酒楼三楼一位穿着华服的公子吊儿郎当的靠在木栏杆上,瞧她看过去还举酒示意。 好一个浪荡子。 “子思哥,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姜谨含笑的睨了他一眼,转身便进了酒楼。 子思微微一愣,随后端着酒哈哈大笑,引得其他人投来目光,“妙人,妙人啊。” 斜着眼瞧着妹妹抱着剑立在旁边,子思被吓得打了嗝,“那个……小美人你来了,哈哈哈……”在冷眼的注视下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子思哥怎么舍得从温柔乡出来了?” “咳,我这不是担心小美人特地过来的。” 姜谨斟酒,“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专门为花魁大赛而来,毕竟子思哥你从来不会错过这种热闹。” 子思脸色一僵,音量提高了几分接腔道:“怎么可能,小美人在这儿呢。”这小美人真是越来越难逗弄了,定是和太子学坏了。 “那就好。”姜谨轻叹了声,“我日日忙着政事,子思哥既然是专门来看我的,那便帮我分担分担?” 谈及政事,子思浑身抖了抖,不顾及形象的撩起衣袍就跑,“不不不,小美人能者多劳,哥哥我就不参合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连酒钱都不付。 姜谨轻笑着抿了口酒水,瞧着下面慌慌张张的子思哥摇摇头,这琅琊氏满门清,家风严谨,也不知怎么的出了一个浪荡子。 爱看美人,爱品花酒,谈及正事便跑路,也不知道这是学的谁的。 一杯酒下肚,雪白细腻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面若桃花说的可能就是此刻的模样。 “哥哥,你在哪儿啊……”姜谨单手撑着头眯着眼睛望着底下来往人群,这么多人可就是没有她的心上人,仰头喝酒,一滴清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入嘴角,又苦又咸。 歪头间,一抹红色滑出衣领在空中来回晃悠。 红豆寄情谊,此物最相思。 第111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8 何军传来捷报,出征一日连占三座城池,损伤可忽略不计,此消失瞬间传遍祁朝,无数人为此高呼。 直到这个时候,匈奴大王子才察觉不对,急忙与二王子商量对策,可两人都对彼此不信任,决策上互相争斗不止。 匈奴多年的内斗消耗了不少兵力,几位王子的目光都放置在王座上,对兵力的训练过于懈怠,这就导致不足十万的匈奴骑兵遇上三十万祁朝精兵如鸡蛋磕石头一般,碰得个七零八碎。 此后任由大王子与二王子如何调兵遣将都无法阻挡锐气不可挡的祁军入城。 不过短短月余,大军兵临匈奴主城池之下。 姜谨身着白衣坐在高马之上,冷眼瞧着被大王子押解上来的三王子默不作声。 “城下可是祁朝太子妃殿下。” 何军扭头看了下殿下,“是,大王子,劝你识相打开城门,你没有别的选择,等我数到十下不开城门我们便强攻。” 大王子咽了下口水,双腿发颤,“太子妃殿下,太子失踪是我三弟一手主导,与我们无关,若您肯退兵,我代表匈奴愿意将罪人教给你处置,另愿意割让城池,俯首称臣,还望太子妃殿下饶我等一条命。” 浑身虚软无力的三王子嗤笑一声,他这位大哥想什么呢,这位太子妃殿下怎么可能愿意放弃唾手可夺的领土,真是可笑。 二王子用剑鞘支撑着地,勉强没让自己倒在地上,“大哥,不要说了,她不会答应的。”他的盔甲上尽是血迹,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早就做好了城破人死的觉悟。 他只是恨,恨他们几兄弟内斗,恨祁朝人杰地灵,出了一位明君之姿的太子还不够,连这位太子妃也是他可望不可及的人。 天要灭他匈奴啊。 姜谨可没什么时间听他们几兄弟狗咬狗,顺手将身后携带的长弓拿在手上。 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白色的羽箭飞快的插入城墙上的人影。 三王子不可置信的低头看插入胸膛的羽箭,不甘心的闭上眼睛,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大王子手一抖,匕首铮的一声跌入地上。 “破城!” 城下传来少女冰冷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般。 二王子闭上眼睛,颤着手将剑横在脖子上用力抹过,下辈子莫要他生在皇室之中了。 城破之时,王庭方向燃起熊熊大火,姜谨骑在马上立于城门之外都能感到灼热的空气。 “传令下去,救火,叫我们的人小心点,防止有诈。”何军牵住踢马蹄子的黑马,目光放到那把大火上心生担忧。 这匈奴王便是把金银珠宝一把火烧了也不留给他们,这把火烧掉的不只是成千上万的金银,还有匈奴子民的希望。 大王子望着那把大火还没来得及感到悲痛,胸口处一凉,刻印着祁朝印记的长枪直接从他后背穿过,鲜血顺着枪身往下流。 匈奴破了的捷报还未传及天下,西域大火烧山的消息随之而来,姜谨神色冷淡的将手中的书信重新放入信封中。 子君哥来信,西域下派虽无上派传承,可他们的手段阴险狡诈,老巢当中有无数的蛊虫。 他们被扰得烦不胜烦,又担心这些蛊虫被有心人故意放出去,索性驱散当地无辜居民后放火烧山。 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姜谨头疼的捏了捏鼻根,这损人的主意亏子君哥想得出来。 西域上派子弟不怕蛊虫近身,子君哥索性让他们结伴满山跑,什么珍贵的草药一律统统采走,便是山上的狼、兔子等动物也让他们一只只的赶到了别处。 看信中所写,这群西域上派的人可忙活了好一阵。 待处理完政事后,姜谨回想下自己好似从未来过匈奴,眼下这块版图即将被命名为呐城,匈奴不复存在。 “十一,我出去逛逛。” 不等十一答应,姜谨单手拧起头蓬往身上披,待十一回过神便只瞧见她的背影。 想到主子身边有人保护十一便没有跟上,低头摸摸的拨打算盘,近日的开销好似又大了些。 街上的繁华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战乱,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看便能知道哪些是原匈奴人,祁朝对匈奴百姓有安抚之策,可就算这样,对于匈奴百姓来说仍然是有差别的。 姜谨站在人来人往中,这一瞬间她想哥哥是否也曾站在这儿望着人群,感受彼此起伏的叫卖声。 “底下的小娘子好生漂亮,可否上来一道饮酒作乐。”不太正经的声音自右边传来。 姜谨眉头一皱,抬眼看看是哪个找死的闹到她的头上,酒楼三楼一位穿着华服的公子吊儿郎当的靠在木栏杆上,瞧她看过去还举酒示意。 好一个浪荡子。 “子思哥,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姜谨含笑的睨了他一眼,转身便进了酒楼。 子思微微一愣,随后端着酒哈哈大笑,引得其他人投来目光,“妙人,妙人啊。” 斜着眼瞧着妹妹抱着剑立在旁边,子思被吓得打了嗝,“那个……小美人你来了,哈哈哈……”在冷眼的注视下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子思哥怎么舍得从温柔乡出来了?” “咳,我这不是担心小美人特地过来的。” 姜谨斟酒,“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专门为花魁大赛而来,毕竟子思哥你从来不会错过这种热闹。” 子思脸色一僵,音量提高了几分接腔道:“怎么可能,小美人在这儿呢。”这小美人真是越来越难逗弄了,定是和太子学坏了。 “那就好。”姜谨轻叹了声,“我日日忙着政事,子思哥既然是专门来看我的,那便帮我分担分担?” 谈及政事,子思浑身抖了抖,不顾及形象的撩起衣袍就跑,“不不不,小美人能者多劳,哥哥我就不参合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连酒钱都不付。 姜谨轻笑着抿了口酒水,瞧着下面慌慌张张的子思哥摇摇头,这琅琊氏满门清,家风严谨,也不知怎么的出了一个浪荡子。 爱看美人,爱品花酒,谈及正事便跑路,也不知道这是学的谁的。 一杯酒下肚,雪白细腻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面若桃花说的可能就是此刻的模样。 “哥哥,你在哪儿啊……”姜谨单手撑着头眯着眼睛望着底下来往人群,这么多人可就是没有她的心上人,仰头喝酒,一滴清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入嘴角,又苦又咸。 歪头间,一抹红色滑出衣领在空中来回晃悠。 红豆寄情谊,此物最相思。 第112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9 皇上与皇后亲自出宫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今日皇后难得盛装打扮,正红色宫装,满珠凤冠,藏在衣袍下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京都至远归亭处便挤满了百姓,还未到城门口就听见喧闹与锣鼓声,他们为此欢呼着,庆贺将士大胜归来。 姜谨坐在马车中听外面的喧闹声嘴角连丝笑意都扯不来,启程前何军带来了一块她再熟悉不过的玉佩,不过她巴掌大的玉佩四分五散的躺在她手心中。 她亲手雕刻的花纹已经残碎得不行,润白的碎玉上染上了一丝红色。 “咳咳咳咳……” 姜谨捂住嘴用力咳嗽,整个人都在发颤。十一咬了下唇,目不斜视的将染上血的帕子藏在怀里。 子君公子说是主子自己不想活了,他有再多的手段都没有用。 “主子,喝口药。” 姜谨摇了摇手,她不相信哥哥已死,可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这不对,当今太子殿下已经去了,这两种意识每日都要在她心中打转。 她这病,是心病。 姜谨靠在软塌上,哥哥春日走的,眼下都要冬日了都没见回,哥哥可是在外贪玩了。 “十一,我有些冷了。” 十一强忍着泪水轻应了声,主子出发前去了侍玉姑姑坟前,走时还叫他们要把侍玉姑姑带回去,主子说侍玉想回到郡主娘身边,她要替侍玉姑姑完成心愿。 眼下十一月冒头,主子裹着厚厚的披风,身上也穿着兔毛制成的冬装,手上捧着镂空暖炉,脚下也放了炉子。 她坐在车内都能感到自己后背冒汗,主子却口口声声喊着冷。 姜谨昏昏欲睡的靠在马车壁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精致无一丝血色的面孔露出笑意。 十一撩开一小段帘子,马车外锣鼓喧天,马车外却寂静无声。 姜谨揉了些眉心,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还在马车内,十一已经靠在旁边睡着了。 这会居然还没有进城? 她掀开帘子,探着身子往外看,银装素裹,人群欢呼,红色的狮子盯着绣球在街道上乱窜。 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伸出手去,洁白的雪花落在手心,还未叫人看清就化成一滩湿意。 姜谨偏过头,熟悉的容貌入眼帘。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场景她梦到过太多次,可手心的冷意却在告诉她不是在做梦。 姜谨展颜,眼尾悄然晕出一片红晕,泪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流,思念,恐惧,欣喜一同涌入心间,可又悄然的化作空白。 千言万语这一刻只道出了一句:“哥哥。” 祁宸伸过手,炙热的手掌与冰凉的小手交叠,此人是他身在阎王关都要爬回来的存在。 “谨宝,我回来了。”我回来见你了。 远处的皇后用指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皇上,我们走。”这对患难夫妻现在不需要被人的打扰。 天辰帝轻笑着答应,单臂揽住身体消瘦的皇后慢慢往辇车方向走,谨宝信守承诺,她将宸儿带回来了。 姜谨拭去眼角的泪水,嘴角轻勾,“我,你的太子妃。”她不论生死都要与他成亲,早在那晚她便想好了,哥哥若真当去了,那她便陪葬,以他妻子的身份。 她不愿史书上太子殿下孤身一人,无妻无儿女,她也不愿再后人看来她不过是太子殿下宠爱的妹妹。 祁宸抿嘴轻笑,可心中却好像有把刀在慢慢将他的心挖去了一半,血淋漓的疼。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从小宠到大的姑娘学会了独自一人承担天下之责,学会了谋划天下,学会了尔虞我诈。 甚至不顾天下人的眼光与他所赠之玉磕头拜堂。 种种所为,他终究是食言了。 姜谨将头埋入他的怀中,浅浅的药香代替了厚重的龙涎香,“哥哥,春天到了再陪我去赏荷摘莲子,这次可不许食言。” 祁宸伸手环住她,轻声应了声好。 无人可知他素来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布满了血色,片刻后,祁宸松开她,暖热的手掌抚上她苍白消瘦的笑脸,眼神发涩,他不过离开几月,怎么就作践成了这样。 姜谨轻柔的蹭了蹭,“没关系,养养就好了,咳咳咳……”一阵夹着雪花的凉风灌入她口中引起一阵咳嗽。 “走,我们回家。” 十一撑着帘子双眼发涨的瞧着踏着雪一步一步走入宫内的璧人,这些日子主子将所有的伤感都埋入心底,反驳想要为太子立墓的大臣,冷眼瞧着利益之争,那是的主子好像被整个天下排斥在外。 眼下好了,太子殿下回来,主子便能轻松些,子君公子也会将主子的身子调理好,她的任务完成了。 “小算盘,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不知何时零七出现在十一的身后,平日里被黑布蒙着脸就这么露在十一的面前。 剑眉星目,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可布满星辰的眼睛有着无比的认真。 十一悄然收紧怀中的长剑,心底发烫,“零七……” “笨死了,叫一声夫君听听。” 十一别过头紧咬着下唇,眼泪唰了一下破防,“你怎么这么讨人厌,你好烦。”这人真的好烦,让人动心后就消失不见,好不容易压抑住心底的情愫又出现在眼前,真的好烦。 零七用力揽过她僵硬的身子,哑声道:“抱歉,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对人见色起意,再见却赔了一颗心,可他背负巨大的枷锁不能连累满眼单纯,平生也就爱攒点银子的呆子,一次任务满心不舍的向主子请求前去匈奴。 眼下一切都结束了,他能正大光明的与她站在一起。 “你打算和我解释一下不告而别?” “哎呀哎呀,这事就说来话长,得慢慢说。” 十一没好气的用剑鞘打了他一下,“慢慢说就慢慢说,我今日可以大方一些让你不醉不归。” 零七仰头哈哈大笑,“小算盘,你今个人怎么这么大方,你夫君我的酒量可是深不见底。” “你放屁,就你一杯倒的酒量还在这儿大放厥词,你也不怕闪了舌头。”十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脸调侃,腰间悬挂着的酒葫芦发出簌簌的声音。 “十八,你找死啊……” “啧,零七你玩不起,怎么的,十一被你骗到手了就要过河拆桥,你可别忘了你追人的招数是谁教你……” “十八!” 十一悬坐在马车上,悠然的晃着双腿,眉眼全是笑意的看着他们打闹成一团,“喂,接下来我们去哪啊?” “江湖,江湖去不去?” “去!” 只要你们在,哪儿都是江湖与家。 一路上舟车劳顿,姜谨的体质本来就弱,冬日里从边境回来就染了一些风寒。因而回来后第二天,她便就生病了。 祁宸感到手心的滚烫,眉心下意识的蹙起。 “子君哥,谨宝这烧怎会还没有退下?” 子君将银针放入包中,听这话轻睨了他一下,再瞧躺床上烧得脸颊泛红的娇人儿,也没什么心思开玩笑了,“这是好事,她这段时间将所有事都压在心底,眼下病一遭是好事,放心。” 人的身体就像酒葫芦,想要灌好酒就必须要把坏就全倒出来,否则再好的酒都灌不进去。 “那就好。” “你还是回偏殿休息。”子君上下扫视他全身,“虽说大师用药精心将你调养了一番,但毕竟是从死门关中走出来。” 祁宸单手捂住隐隐作疼的腹部,眉眼黯淡了些,那日被匈奴人逼入悬崖边,想着被抓指不定受尽欺辱,还会连累父皇他们,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老天待他不薄,底下树枝横生,他跳下去被树枝多多少少阻拦了些力道,这才留他一命等来圣和大师。 子君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轻笑一声,“不得不赞叹你的命好,圣和大师一手医术精湛,不然你的命怕真是会留在崖底。”他这弟弟能活下来当真是不可思议。 祁宸苦笑着摇摇头,那有什么奇迹,不过是大师算准了他会有这么一遭前去搭救。 “不过我很好奇是什么消息竟然引你不管不顾的去冒险?”他这太子弟弟生来聪明,心底的心思谁也瞧不出,他想不到有什么消息能引得这样的一个人来不及思考后果就去涉险。 “西域圣女研制出一种秘药,传闻这药只需放入少许到水中便能引起大范围的瘟疫,我虽明白这极有可能是陷阱,可身为祁朝太子我不得不走一趟,哪怕是假的。” 不去探一下虚实,他放不下心。 子君摸了摸腰间,空无一物,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玉笛放在了房中没带在身上,“情况如何?” 祁宸摇摇头,“假消息,这药不过是普通的毒药,与前几年江南发生的“瘟疫”是一样的。” 子君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就好。 “行了,我扶你去偏殿休息,这儿谨妹不会有事。” “好。” 子君扶起他一步一步往外挪,丝毫没有注意躺在榻上的人悄然睁开了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跌入暗红色的锦被中。 第112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29 皇上与皇后亲自出宫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今日皇后难得盛装打扮,正红色宫装,满珠凤冠,藏在衣袍下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京都至远归亭处便挤满了百姓,还未到城门口就听见喧闹与锣鼓声,他们为此欢呼着,庆贺将士大胜归来。 姜谨坐在马车中听外面的喧闹声嘴角连丝笑意都扯不来,启程前何军带来了一块她再熟悉不过的玉佩,不过她巴掌大的玉佩四分五散的躺在她手心中。 她亲手雕刻的花纹已经残碎得不行,润白的碎玉上染上了一丝红色。 “咳咳咳咳……” 姜谨捂住嘴用力咳嗽,整个人都在发颤。十一咬了下唇,目不斜视的将染上血的帕子藏在怀里。 子君公子说是主子自己不想活了,他有再多的手段都没有用。 “主子,喝口药。” 姜谨摇了摇手,她不相信哥哥已死,可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这不对,当今太子殿下已经去了,这两种意识每日都要在她心中打转。 她这病,是心病。 姜谨靠在软塌上,哥哥春日走的,眼下都要冬日了都没见回,哥哥可是在外贪玩了。 “十一,我有些冷了。” 十一强忍着泪水轻应了声,主子出发前去了侍玉姑姑坟前,走时还叫他们要把侍玉姑姑带回去,主子说侍玉想回到郡主娘身边,她要替侍玉姑姑完成心愿。 眼下十一月冒头,主子裹着厚厚的披风,身上也穿着兔毛制成的冬装,手上捧着镂空暖炉,脚下也放了炉子。 她坐在车内都能感到自己后背冒汗,主子却口口声声喊着冷。 姜谨昏昏欲睡的靠在马车壁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精致无一丝血色的面孔露出笑意。 十一撩开一小段帘子,马车外锣鼓喧天,马车外却寂静无声。 姜谨揉了些眉心,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还在马车内,十一已经靠在旁边睡着了。 这会居然还没有进城? 她掀开帘子,探着身子往外看,银装素裹,人群欢呼,红色的狮子盯着绣球在街道上乱窜。 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伸出手去,洁白的雪花落在手心,还未叫人看清就化成一滩湿意。 姜谨偏过头,熟悉的容貌入眼帘。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场景她梦到过太多次,可手心的冷意却在告诉她不是在做梦。 姜谨展颜,眼尾悄然晕出一片红晕,泪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流,思念,恐惧,欣喜一同涌入心间,可又悄然的化作空白。 千言万语这一刻只道出了一句:“哥哥。” 祁宸伸过手,炙热的手掌与冰凉的小手交叠,此人是他身在阎王关都要爬回来的存在。 “谨宝,我回来了。”我回来见你了。 远处的皇后用指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皇上,我们走。”这对患难夫妻现在不需要被人的打扰。 天辰帝轻笑着答应,单臂揽住身体消瘦的皇后慢慢往辇车方向走,谨宝信守承诺,她将宸儿带回来了。 姜谨拭去眼角的泪水,嘴角轻勾,“我,你的太子妃。”她不论生死都要与他成亲,早在那晚她便想好了,哥哥若真当去了,那她便陪葬,以他妻子的身份。 她不愿史书上太子殿下孤身一人,无妻无儿女,她也不愿再后人看来她不过是太子殿下宠爱的妹妹。 祁宸抿嘴轻笑,可心中却好像有把刀在慢慢将他的心挖去了一半,血淋漓的疼。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从小宠到大的姑娘学会了独自一人承担天下之责,学会了谋划天下,学会了尔虞我诈。 甚至不顾天下人的眼光与他所赠之玉磕头拜堂。 种种所为,他终究是食言了。 姜谨将头埋入他的怀中,浅浅的药香代替了厚重的龙涎香,“哥哥,春天到了再陪我去赏荷摘莲子,这次可不许食言。” 祁宸伸手环住她,轻声应了声好。 无人可知他素来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布满了血色,片刻后,祁宸松开她,暖热的手掌抚上她苍白消瘦的笑脸,眼神发涩,他不过离开几月,怎么就作践成了这样。 姜谨轻柔的蹭了蹭,“没关系,养养就好了,咳咳咳……”一阵夹着雪花的凉风灌入她口中引起一阵咳嗽。 “走,我们回家。” 十一撑着帘子双眼发涨的瞧着踏着雪一步一步走入宫内的璧人,这些日子主子将所有的伤感都埋入心底,反驳想要为太子立墓的大臣,冷眼瞧着利益之争,那是的主子好像被整个天下排斥在外。 眼下好了,太子殿下回来,主子便能轻松些,子君公子也会将主子的身子调理好,她的任务完成了。 “小算盘,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不知何时零七出现在十一的身后,平日里被黑布蒙着脸就这么露在十一的面前。 剑眉星目,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可布满星辰的眼睛有着无比的认真。 十一悄然收紧怀中的长剑,心底发烫,“零七……” “笨死了,叫一声夫君听听。” 十一别过头紧咬着下唇,眼泪唰了一下破防,“你怎么这么讨人厌,你好烦。”这人真的好烦,让人动心后就消失不见,好不容易压抑住心底的情愫又出现在眼前,真的好烦。 零七用力揽过她僵硬的身子,哑声道:“抱歉,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对人见色起意,再见却赔了一颗心,可他背负巨大的枷锁不能连累满眼单纯,平生也就爱攒点银子的呆子,一次任务满心不舍的向主子请求前去匈奴。 眼下一切都结束了,他能正大光明的与她站在一起。 “你打算和我解释一下不告而别?” “哎呀哎呀,这事就说来话长,得慢慢说。” 十一没好气的用剑鞘打了他一下,“慢慢说就慢慢说,我今日可以大方一些让你不醉不归。” 零七仰头哈哈大笑,“小算盘,你今个人怎么这么大方,你夫君我的酒量可是深不见底。” “你放屁,就你一杯倒的酒量还在这儿大放厥词,你也不怕闪了舌头。”十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脸调侃,腰间悬挂着的酒葫芦发出簌簌的声音。 “十八,你找死啊……” “啧,零七你玩不起,怎么的,十一被你骗到手了就要过河拆桥,你可别忘了你追人的招数是谁教你……” “十八!” 十一悬坐在马车上,悠然的晃着双腿,眉眼全是笑意的看着他们打闹成一团,“喂,接下来我们去哪啊?” “江湖,江湖去不去?” “去!” 只要你们在,哪儿都是江湖与家。 一路上舟车劳顿,姜谨的体质本来就弱,冬日里从边境回来就染了一些风寒。因而回来后第二天,她便就生病了。 祁宸感到手心的滚烫,眉心下意识的蹙起。 “子君哥,谨宝这烧怎会还没有退下?” 子君将银针放入包中,听这话轻睨了他一下,再瞧躺床上烧得脸颊泛红的娇人儿,也没什么心思开玩笑了,“这是好事,她这段时间将所有事都压在心底,眼下病一遭是好事,放心。” 人的身体就像酒葫芦,想要灌好酒就必须要把坏就全倒出来,否则再好的酒都灌不进去。 “那就好。” “你还是回偏殿休息。”子君上下扫视他全身,“虽说大师用药精心将你调养了一番,但毕竟是从死门关中走出来。” 祁宸单手捂住隐隐作疼的腹部,眉眼黯淡了些,那日被匈奴人逼入悬崖边,想着被抓指不定受尽欺辱,还会连累父皇他们,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老天待他不薄,底下树枝横生,他跳下去被树枝多多少少阻拦了些力道,这才留他一命等来圣和大师。 子君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轻笑一声,“不得不赞叹你的命好,圣和大师一手医术精湛,不然你的命怕真是会留在崖底。”他这弟弟能活下来当真是不可思议。 祁宸苦笑着摇摇头,那有什么奇迹,不过是大师算准了他会有这么一遭前去搭救。 “不过我很好奇是什么消息竟然引你不管不顾的去冒险?”他这太子弟弟生来聪明,心底的心思谁也瞧不出,他想不到有什么消息能引得这样的一个人来不及思考后果就去涉险。 “西域圣女研制出一种秘药,传闻这药只需放入少许到水中便能引起大范围的瘟疫,我虽明白这极有可能是陷阱,可身为祁朝太子我不得不走一趟,哪怕是假的。” 不去探一下虚实,他放不下心。 子君摸了摸腰间,空无一物,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玉笛放在了房中没带在身上,“情况如何?” 祁宸摇摇头,“假消息,这药不过是普通的毒药,与前几年江南发生的“瘟疫”是一样的。” 子君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就好。 “行了,我扶你去偏殿休息,这儿谨妹不会有事。” “好。” 子君扶起他一步一步往外挪,丝毫没有注意躺在榻上的人悄然睁开了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跌入暗红色的锦被中。 第113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30 上千人的报告厅里密密麻麻的坐满人,因为主讲人还未到,底下的人都与身边人互相讨论着什么。 陆心悦扶了扶老花镜,小心翼翼的从包中拿出一本被保护得极好的书籍,苍老的手指细细的拂过每一处,翻开来白色纸张上赫然写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几个大字——姜小姜。 “咦?”身边传来疑惑的少年音,“奶奶,这本书可以借我看看吗?” 陆心悦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双手将她珍藏了大半生的宝贝教给眼前稚嫩的男孩子。 江许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接过可能是世界独一无二的纸质书,待看清上面的签名后心险些漏跳了一拍。 这是,姜之姜唯一一本独签。 “奶奶,你这是……” 陆心悦抬眼瞧前面大屏幕上显露的几个字,轻笑了两声,“我啊,不过是姜大大的小粉丝而已。”和其他人相比不过是幸运了些。 江许轻柔的将书还给老太太,轻叹一声,“真的很难想象这本书居然是真的,明华公主居然是历史人物,五十年前的姜小姜又是如何得知的,这真让人惊叹。” 陆心悦脑海浮现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面孔,嘴角浮现笑意,谁说不是呢。 江许眼睛一亮,连忙坐直身子,今日的主讲教授来了。 何教授抬手看了下表,又抬眼看了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就连过道都被人占满,面对这样的热情何教授对着话筒笑了两声,“看样大家都对这位明华公主与姜小姜很敢兴趣啊。” 底下人顿时传来哈哈大笑,活跃胆子大的学生甚至高喊:“教授,不管是明华公主还是姜之姜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我们当然很敢兴趣。” 何教授好笑的摇摇头,顺手将课件拷入电脑中,“同学们,你们好啊。” 原本还在喧闹的学生们顿时一静,连成片的鼓掌声响起,“何教授好。” 陆心悦轻勾着嘴角看着台上的老头子,心中默念何教授你好啊。 原本还在滑手机的学生们都从包中拿出笔记本翻开,做好随时记录的准备,任何人转头都能看见与她动作一样的邻座人。 年过七十,白发苍苍的何教授看到一下子变得严谨的报告厅,忍不住闷笑两声,“在座的真的很认真,我很庆幸大家对我所研究的领域这么感兴趣,说实话我也很庆幸,因为我的夫人就是因为我的研究领域而对我另眼相看。” 说到这儿,底下的人传来几声轻笑声,江南大学的何教授爱妻如命谁不知道,这位教授活成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状态。 “我一辈子都在研究祁朝文化,研究当时统一天下的景宸太祖,可前些日子北陵出土的墓葬却推翻了我之前所写的论文,这着实让我有些沮丧。” 何教授脸上露出少许惆怅,背后的大屏幕出现北陵墓葬发掘的现场照片,无数珍贵的文物以图片的形式呈现出来。 “大家都知道,祁朝在我们市面上所有历史书上的记载全是考察不详,历史学与考古学都在极力的寻找蛛丝马迹,可这些年来一无所获,直到三月北陵发掘的墓葬才有详细记录。” 底下的人有不少专业是历史的学生,对着这段还是比较清楚啊的,祁朝在北陵墓葬未被发现之前都属于谜。 底下人举起双手,“何教授,那姜之姜初版的小说为什么又与真实史料高度重合呢,难道真的会有重生一回事吗?” 何教授含着笑挥了挥手,“这个事情到现在是没办法用科学来说明白的,北陵墓葬出土的《侯王随笔》中记载,明华公主的亲生父亲尊伯侯为什么会在濒临之际将保命的药丸送回京都,要知道当时可没有现在我们所乘坐的高铁与飞机,同学们可以细细思量一下。”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江许手指轻敲了下笔记本,半响站起来说道:“何老师,我是江南大学24级考古学三年级研究生,这次北陵发掘我非常有幸能参与进去。” 何教授交叠着手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子,边听他说边点头。 “《佛家杂谈》第二十一卷记载,崇元三十五年,号明华者一步一叩上圣安寺,叩谢佛祖救命之恩,大师道:人之有命,佛闻之,同时在第五十八卷又说曾一位身披轻甲的男子扣佛问道,称既知未来之事,可仍要赴命?” 许江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上头各种杂乱的颜色混交在一起,偶尔旁边还标注着问号,“老师,这里是否其实就已经点名了答案,尊伯侯能提前将救命之药送回京都只是因为他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他在赌。” 何教授示意他坐下来,神色温和,并没有说因为他的言辞涉及到诡辩论而生气,“你的理解是有一定道理的,圣安寺在祁朝的地位非常之高崇,并且当时的佛徒信奉命不可改。” “你们看。”何教授举起手边的黑色书籍,“托我夫人的福,我去读了下姜小姜的着作,里面就讲述了尊伯侯乃一场梦而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可尊伯侯仍然去了边境,这里面的一些描写体现的是当时一种精神,他爱国,所以无法去避让。 当然,现在我们所掌握的资料还是太单薄了,许多事情现在还无法去解释,《明华公主实录》这本书大家有兴趣可以去读一读,但历史还得看未来。” “教授,明华公主到底有多美?”底下的一位女生兴奋的呐喊一句,身边的来传来善意的哄笑声。 瞧他们这幅激动的模样,何教授失笑,“我就知道你们对这事儿感兴趣。要说到明华公主的美,理所当然要谈及到景宸太祖。” “是,我们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 何教授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对,景宸太祖与明华公主一同长大,打小情谊深厚,说句肤浅的话,明华公主的到底有多美,景宸太祖空置后宫其实已经很明了了。” “当然,我知道你们不满足这点,有记载说明华公主出街巡游之时能引来世家公子挣相出门,便是当时的女子也有不少仰慕于明华公主。” “同学们可以看一下这幅画像,这便是北陵出土的唯一一张画像。” 巨大的屏幕上显示出一张泛黄的画像,底下人传来一阵一阵惊呼声,“我的天,这真是人类吗?” “有智慧不说,长得还这么漂亮真的老天偏爱。” 画像上画着是大雪纷飞的场景,一男一女身着红袍并立在高台之上,女子眉眼含笑,男子温润高贵。 陆心悦颤着手擦了擦眼泪,慢悠悠的掏出手机翻开相册,已经浑浊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画像,像,真像,明华公主与姜boss真是太像了。 何教授喝了口水,任由他们讨论来讨论去,祁朝可这真是神秘的王朝,明华公主与景宸太祖恩爱一生,可各朝的记载却少的可怜。 这其中缘由谁说的清呢。 许江偏头看着窗外橙黄色光影,哪怕是日落之时,这阳光依旧耀眼,恍惚间好似真的看见有两道人影携手并立在光芒中,温暖又明亮。 第113章 皇兄养成小娇女30 上千人的报告厅里密密麻麻的坐满人,因为主讲人还未到,底下的人都与身边人互相讨论着什么。 陆心悦扶了扶老花镜,小心翼翼的从包中拿出一本被保护得极好的书籍,苍老的手指细细的拂过每一处,翻开来白色纸张上赫然写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几个大字——姜小姜。 “咦?”身边传来疑惑的少年音,“奶奶,这本书可以借我看看吗?” 陆心悦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双手将她珍藏了大半生的宝贝教给眼前稚嫩的男孩子。 江许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接过可能是世界独一无二的纸质书,待看清上面的签名后心险些漏跳了一拍。 这是,姜之姜唯一一本独签。 “奶奶,你这是……” 陆心悦抬眼瞧前面大屏幕上显露的几个字,轻笑了两声,“我啊,不过是姜大大的小粉丝而已。”和其他人相比不过是幸运了些。 江许轻柔的将书还给老太太,轻叹一声,“真的很难想象这本书居然是真的,明华公主居然是历史人物,五十年前的姜小姜又是如何得知的,这真让人惊叹。” 陆心悦脑海浮现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面孔,嘴角浮现笑意,谁说不是呢。 江许眼睛一亮,连忙坐直身子,今日的主讲教授来了。 何教授抬手看了下表,又抬眼看了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就连过道都被人占满,面对这样的热情何教授对着话筒笑了两声,“看样大家都对这位明华公主与姜小姜很敢兴趣啊。” 底下人顿时传来哈哈大笑,活跃胆子大的学生甚至高喊:“教授,不管是明华公主还是姜之姜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我们当然很敢兴趣。” 何教授好笑的摇摇头,顺手将课件拷入电脑中,“同学们,你们好啊。” 原本还在喧闹的学生们顿时一静,连成片的鼓掌声响起,“何教授好。” 陆心悦轻勾着嘴角看着台上的老头子,心中默念何教授你好啊。 原本还在滑手机的学生们都从包中拿出笔记本翻开,做好随时记录的准备,任何人转头都能看见与她动作一样的邻座人。 年过七十,白发苍苍的何教授看到一下子变得严谨的报告厅,忍不住闷笑两声,“在座的真的很认真,我很庆幸大家对我所研究的领域这么感兴趣,说实话我也很庆幸,因为我的夫人就是因为我的研究领域而对我另眼相看。” 说到这儿,底下的人传来几声轻笑声,江南大学的何教授爱妻如命谁不知道,这位教授活成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状态。 “我一辈子都在研究祁朝文化,研究当时统一天下的景宸太祖,可前些日子北陵出土的墓葬却推翻了我之前所写的论文,这着实让我有些沮丧。” 何教授脸上露出少许惆怅,背后的大屏幕出现北陵墓葬发掘的现场照片,无数珍贵的文物以图片的形式呈现出来。 “大家都知道,祁朝在我们市面上所有历史书上的记载全是考察不详,历史学与考古学都在极力的寻找蛛丝马迹,可这些年来一无所获,直到三月北陵发掘的墓葬才有详细记录。” 底下的人有不少专业是历史的学生,对着这段还是比较清楚啊的,祁朝在北陵墓葬未被发现之前都属于谜。 底下人举起双手,“何教授,那姜之姜初版的小说为什么又与真实史料高度重合呢,难道真的会有重生一回事吗?” 何教授含着笑挥了挥手,“这个事情到现在是没办法用科学来说明白的,北陵墓葬出土的《侯王随笔》中记载,明华公主的亲生父亲尊伯侯为什么会在濒临之际将保命的药丸送回京都,要知道当时可没有现在我们所乘坐的高铁与飞机,同学们可以细细思量一下。”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江许手指轻敲了下笔记本,半响站起来说道:“何老师,我是江南大学24级考古学三年级研究生,这次北陵发掘我非常有幸能参与进去。” 何教授交叠着手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子,边听他说边点头。 “《佛家杂谈》第二十一卷记载,崇元三十五年,号明华者一步一叩上圣安寺,叩谢佛祖救命之恩,大师道:人之有命,佛闻之,同时在第五十八卷又说曾一位身披轻甲的男子扣佛问道,称既知未来之事,可仍要赴命?” 许江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上头各种杂乱的颜色混交在一起,偶尔旁边还标注着问号,“老师,这里是否其实就已经点名了答案,尊伯侯能提前将救命之药送回京都只是因为他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他在赌。” 何教授示意他坐下来,神色温和,并没有说因为他的言辞涉及到诡辩论而生气,“你的理解是有一定道理的,圣安寺在祁朝的地位非常之高崇,并且当时的佛徒信奉命不可改。” “你们看。”何教授举起手边的黑色书籍,“托我夫人的福,我去读了下姜小姜的着作,里面就讲述了尊伯侯乃一场梦而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可尊伯侯仍然去了边境,这里面的一些描写体现的是当时一种精神,他爱国,所以无法去避让。 当然,现在我们所掌握的资料还是太单薄了,许多事情现在还无法去解释,《明华公主实录》这本书大家有兴趣可以去读一读,但历史还得看未来。” “教授,明华公主到底有多美?”底下的一位女生兴奋的呐喊一句,身边的来传来善意的哄笑声。 瞧他们这幅激动的模样,何教授失笑,“我就知道你们对这事儿感兴趣。要说到明华公主的美,理所当然要谈及到景宸太祖。” “是,我们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 何教授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对,景宸太祖与明华公主一同长大,打小情谊深厚,说句肤浅的话,明华公主的到底有多美,景宸太祖空置后宫其实已经很明了了。” “当然,我知道你们不满足这点,有记载说明华公主出街巡游之时能引来世家公子挣相出门,便是当时的女子也有不少仰慕于明华公主。” “同学们可以看一下这幅画像,这便是北陵出土的唯一一张画像。” 巨大的屏幕上显示出一张泛黄的画像,底下人传来一阵一阵惊呼声,“我的天,这真是人类吗?” “有智慧不说,长得还这么漂亮真的老天偏爱。” 画像上画着是大雪纷飞的场景,一男一女身着红袍并立在高台之上,女子眉眼含笑,男子温润高贵。 陆心悦颤着手擦了擦眼泪,慢悠悠的掏出手机翻开相册,已经浑浊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画像,像,真像,明华公主与姜boss真是太像了。 何教授喝了口水,任由他们讨论来讨论去,祁朝可这真是神秘的王朝,明华公主与景宸太祖恩爱一生,可各朝的记载却少的可怜。 这其中缘由谁说的清呢。 许江偏头看着窗外橙黄色光影,哪怕是日落之时,这阳光依旧耀眼,恍惚间好似真的看见有两道人影携手并立在光芒中,温暖又明亮。 第114章 完结01 姜谨能感觉到周围乱糟糟的,哭喊声,抱怨声,叫骂声,可在繁杂喧闹的声音中却有一道直击她的心灵。 “谨儿,别怕,我带你回家……”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可姜谨却感到格外的温暖与安全,这个人说到带她回家。 她要回家了。 圆滚滚的机器人来回滚动,屏幕上担忧与焦急反复出现,“姐夫,谨姐当真没事?”它看来看去怎么都感觉不像有事。 被称为姐夫的阿钧轻咳一声,“没事,她就是在恢复记忆。”都怪他太心急了,如果在经历几个位面可能星力会更稳定,而不是出现这种状况。 被迫成为圆鼓鼓机器人的r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它已经预感到谨姐恢复记忆后的火葬场,看着眼前这位身高一八几的男人心中暗自偷笑。 姐弟恋什么还挺带感。 姜谨拨开眼前的白纱,一步一步的走进去,眼前出现一朵小蘑菇,白嫩嫩,俏生生的还挺可爱。 “滚,杂种,滚开,这里不允许你低贱的阿奴人进入。” “就是,我阿爸说了,阿奴人天生就是脏的,他们会偷东西。” “赶出去,赶出去……” 姜谨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她这是碰上了欺凌现场? 路过小蘑菇的姜谨眼前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面前突然出现几个小孩儿,每个小孩手上拿着石头疯狂的往跌坐在地上的孩子砸。 “唉,小鬼们,你们这是……”姜谨想要用力拉住其中的某一个孩子,却抓了个空,而她面前的这些孩子们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 姜谨奇怪的翻了下手背,她这是又变成了阿飘? “疼,好疼,阿奴人不脏……” 稚嫩含着哭腔的嗓音勾得姜谨心中犯疼,抬眸见才发现跌坐在中间的孩子是个女孩,一位极其漂亮的女孩。 唯一碍眼的便是脸蛋脏兮兮的。 触碰不到便只能双手交叉环抱站在一边任由站着的几个小男孩欺负她,只是她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孩子她以前见过? “你们在干什么!”愤怒夹杂着不可置信的嗓音在姜谨背后喊道,没等她转过身去看便感觉高大的声音从她身体中穿过。 小男孩们见凶巴巴的大人来了连忙跑散,嘴里还止不住的叫喊阿奴人都是笨蛋,阿奴人都是奴隶。 “奥克斯,我好疼……”浑身是伤小女孩委屈的扑入男人的怀里,轻声说着自己好疼,姜谨能看得出小女孩很依赖这个男人,并且极其信任。 奥克斯板着脸轻手轻脚的将她抱在怀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小谨儿乖,奥克斯在呢,我带你去医疗院……” 姜谨的脚像是黏在了地上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抱着一脸高兴与依赖的小女孩走远。 他……刚刚叫小女孩小谨儿? 小谨儿。 来不及去思索,背后像是有人轻柔的推她一把让她跟上。 接下来的日子姜谨时时刻刻的跟着小女孩,看那名叫奥克斯的男人带她搬家,去了一处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 看着小谨儿高高兴兴的去上学,她还有一位叫“小阿菌”的小蘑菇做朋友,十几年的时光在姜谨这儿恍若一瞬间。 “奥克斯大叔,我去研究院报道咯。”长相俏丽的女孩甩了下高高的马尾,眉眼明媚的朝屋内大喊。 奥克斯围着围裙走出来,他相比于十几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姜谨知道那是因为普西星域的居民寿命平均为三百七十岁,眼前的奥克斯也不过是青年。 “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的身份,记住了,手环不准取下。”奥克斯细心的嘱咐她,并意有所指的看了下她左右的黑色手环。 小姜谨笑眯眯的点头,随后踏入飞行器中前往阿贝尔研究所。 阿贝尔研究所是普西星域权威最大的研究所,无数天才梦寐以求的工作所在地。小姜谨通过了有关开始,今日正式成为精神力与星力联结分所中的一员。 姜谨低垂着眼站在奥克斯身后,心中抑制不住的想要对眼前这个男人出手。 奥克斯目送消失的飞行器良久,待街头上出现少许人后才慢悠悠的回到家中,自始至终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得意又傲慢。 “真好啊,养了这么久终于在这一天拿到了回报,值了。”奥克斯浅笑着亲吻手环上显示的界面。 性命:奥克斯 性别:男 社会公民贡献值:240 + 社会公民等级:c转3s(向研究员贡献一名珍稀血脉的阿奴人) 姜谨目光凝视着桌面上小小的芯片,原本它该在小姜谨手环中,是这个男人半夜潜入房中将其取出。 毫无知情的小姜谨自己送入那群疯子的手中,她的身份环被取下转而在锁骨处打下01的代码,一头秀丽的长发被身穿防护服的人毫不留情的剪去,而这些都不过是试验前的准备。 “你们到底要什么?”小姜谨蜷缩在角落,目光恐惧的盯着慢慢逼近的研究员,双手止不住的颤,“你们这是在触犯《星际法》。”她言辞呵斥愤怒,可身体的颤抖却泄露她心底的恐惧。 她长大这么大只在古早文中看到过人体试验,她当时还嘲笑写文的人应该不懂《星际法》,私自进行人体试验可是要受最高法庭进行全星域宣告并终身监禁。 面对她的呵斥,在场的人无一人回答她,只有个别隐藏在防护服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悲悯,可转瞬即逝。 “走开……走开……”小姜谨挥开朝她伸过来的手,眼睛布满血丝,嘴角被咬到淌血,“滚啊,我不回家奥克斯肯定会过来找我……” 姜谨闭目站在最远处的角落,藏在袖中的指尖发出轻颤。 十几岁孩子的挣扎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小猫一样,被她挥开一次手后毫不留情的抓到她手臂将她往解剖台上拖。 黑色的束带毫不留情的将她禁锢的捆绑在冰冷的金属床上,小姜谨呜咽的挣扎,眼角流出闪着银光的泪水。 刺眼的白光打在她上方,小姜谨下意识的闭眼,别过头看见拿着手术刀与针管渐渐逼近的魔鬼,心中绝望渐起。 谁能来救救我。 第114章 完结01 姜谨能感觉到周围乱糟糟的,哭喊声,抱怨声,叫骂声,可在繁杂喧闹的声音中却有一道直击她的心灵。 “谨儿,别怕,我带你回家……”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可姜谨却感到格外的温暖与安全,这个人说到带她回家。 她要回家了。 圆滚滚的机器人来回滚动,屏幕上担忧与焦急反复出现,“姐夫,谨姐当真没事?”它看来看去怎么都感觉不像有事。 被称为姐夫的阿钧轻咳一声,“没事,她就是在恢复记忆。”都怪他太心急了,如果在经历几个位面可能星力会更稳定,而不是出现这种状况。 被迫成为圆鼓鼓机器人的r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它已经预感到谨姐恢复记忆后的火葬场,看着眼前这位身高一八几的男人心中暗自偷笑。 姐弟恋什么还挺带感。 姜谨拨开眼前的白纱,一步一步的走进去,眼前出现一朵小蘑菇,白嫩嫩,俏生生的还挺可爱。 “滚,杂种,滚开,这里不允许你低贱的阿奴人进入。” “就是,我阿爸说了,阿奴人天生就是脏的,他们会偷东西。” “赶出去,赶出去……” 姜谨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她这是碰上了欺凌现场? 路过小蘑菇的姜谨眼前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面前突然出现几个小孩儿,每个小孩手上拿着石头疯狂的往跌坐在地上的孩子砸。 “唉,小鬼们,你们这是……”姜谨想要用力拉住其中的某一个孩子,却抓了个空,而她面前的这些孩子们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 姜谨奇怪的翻了下手背,她这是又变成了阿飘? “疼,好疼,阿奴人不脏……” 稚嫩含着哭腔的嗓音勾得姜谨心中犯疼,抬眸见才发现跌坐在中间的孩子是个女孩,一位极其漂亮的女孩。 唯一碍眼的便是脸蛋脏兮兮的。 触碰不到便只能双手交叉环抱站在一边任由站着的几个小男孩欺负她,只是她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孩子她以前见过? “你们在干什么!”愤怒夹杂着不可置信的嗓音在姜谨背后喊道,没等她转过身去看便感觉高大的声音从她身体中穿过。 小男孩们见凶巴巴的大人来了连忙跑散,嘴里还止不住的叫喊阿奴人都是笨蛋,阿奴人都是奴隶。 “奥克斯,我好疼……”浑身是伤小女孩委屈的扑入男人的怀里,轻声说着自己好疼,姜谨能看得出小女孩很依赖这个男人,并且极其信任。 奥克斯板着脸轻手轻脚的将她抱在怀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小谨儿乖,奥克斯在呢,我带你去医疗院……” 姜谨的脚像是黏在了地上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抱着一脸高兴与依赖的小女孩走远。 他……刚刚叫小女孩小谨儿? 小谨儿。 来不及去思索,背后像是有人轻柔的推她一把让她跟上。 接下来的日子姜谨时时刻刻的跟着小女孩,看那名叫奥克斯的男人带她搬家,去了一处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 看着小谨儿高高兴兴的去上学,她还有一位叫“小阿菌”的小蘑菇做朋友,十几年的时光在姜谨这儿恍若一瞬间。 “奥克斯大叔,我去研究院报道咯。”长相俏丽的女孩甩了下高高的马尾,眉眼明媚的朝屋内大喊。 奥克斯围着围裙走出来,他相比于十几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姜谨知道那是因为普西星域的居民寿命平均为三百七十岁,眼前的奥克斯也不过是青年。 “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的身份,记住了,手环不准取下。”奥克斯细心的嘱咐她,并意有所指的看了下她左右的黑色手环。 小姜谨笑眯眯的点头,随后踏入飞行器中前往阿贝尔研究所。 阿贝尔研究所是普西星域权威最大的研究所,无数天才梦寐以求的工作所在地。小姜谨通过了有关开始,今日正式成为精神力与星力联结分所中的一员。 姜谨低垂着眼站在奥克斯身后,心中抑制不住的想要对眼前这个男人出手。 奥克斯目送消失的飞行器良久,待街头上出现少许人后才慢悠悠的回到家中,自始至终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得意又傲慢。 “真好啊,养了这么久终于在这一天拿到了回报,值了。”奥克斯浅笑着亲吻手环上显示的界面。 性命:奥克斯 性别:男 社会公民贡献值:240 + 社会公民等级:c转3s(向研究员贡献一名珍稀血脉的阿奴人) 姜谨目光凝视着桌面上小小的芯片,原本它该在小姜谨手环中,是这个男人半夜潜入房中将其取出。 毫无知情的小姜谨自己送入那群疯子的手中,她的身份环被取下转而在锁骨处打下01的代码,一头秀丽的长发被身穿防护服的人毫不留情的剪去,而这些都不过是试验前的准备。 “你们到底要什么?”小姜谨蜷缩在角落,目光恐惧的盯着慢慢逼近的研究员,双手止不住的颤,“你们这是在触犯《星际法》。”她言辞呵斥愤怒,可身体的颤抖却泄露她心底的恐惧。 她长大这么大只在古早文中看到过人体试验,她当时还嘲笑写文的人应该不懂《星际法》,私自进行人体试验可是要受最高法庭进行全星域宣告并终身监禁。 面对她的呵斥,在场的人无一人回答她,只有个别隐藏在防护服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悲悯,可转瞬即逝。 “走开……走开……”小姜谨挥开朝她伸过来的手,眼睛布满血丝,嘴角被咬到淌血,“滚啊,我不回家奥克斯肯定会过来找我……” 姜谨闭目站在最远处的角落,藏在袖中的指尖发出轻颤。 十几岁孩子的挣扎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小猫一样,被她挥开一次手后毫不留情的抓到她手臂将她往解剖台上拖。 黑色的束带毫不留情的将她禁锢的捆绑在冰冷的金属床上,小姜谨呜咽的挣扎,眼角流出闪着银光的泪水。 刺眼的白光打在她上方,小姜谨下意识的闭眼,别过头看见拿着手术刀与针管渐渐逼近的魔鬼,心中绝望渐起。 谁能来救救我。 第115章 完结02 纤细手臂上伤痕累累,淤青的针孔,渗血的刀痕,十指鲜血淋淋的垂落在床边,细看还能发现神经在抽搐。 姜谨走近,她伸出手捂住躺在解剖台脸色发白女孩的眼睛,弯腰贴近她的耳朵,声音平静而冷漠,“睡,睡了就不疼了。” 睡着了就不会疼了。 无力而苍白的安慰。 小姜谨歪过头直盯盯的望着那块玻璃,她知道那后面有无数人在观察她,奥克斯你怎么还不来。 “零一怎么样?” 带着镜框的男人眯着眼望着解剖台上伤痕累累的女孩,心中没有掀起半分波澜,这样的实验体整个实验室有无数个,只不过这个更加珍稀而已。 站在他身后的男子嘴角上扬,“非常好,比我们设想的还要好,她身体的活性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五,所长你看她脚上的伤口,真是太神奇了,不过三分钟的时间,深度为15厘米,长度为10厘米的伤口已经恢复成了划伤。” 普西星域共有百来个星球,他们八十五星域属于高等星域,平均寿命可达三百七十岁,寿命长却意味着身体活性低,一道普通伤痕都能让他们久久难以治愈。 十年前,研究院无意识发现阿奴人的治愈速度为百分之十五,要知道在平均治愈速度为百分之三的八十五星域是多么惊奇的发现。 所长手指轻敲了几下,语气中也带着笑意,“那就好,她的血脉纯净度是阿奴人中最高的,而且她的身体中居然还流淌着蓝血,这种实验体一定要好好试验。” “是!” 振奋的声音一丝一毫都没有传入小姜谨耳中,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姜谨却听的一清二楚。 目光掠过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连无实体的身体都在感到一阵阵的疼。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该死。 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小姜谨眼睛渐渐呈现出呆滞,远远的看到尖锐的物品都会感到身体到处痛,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奥克斯,奥克斯,你在哪儿…… 姜谨单脚支撑着身体靠在墙上,仰着头听蜷缩在角落里的人一声又一声低喃着奥克斯,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精神崩溃全在于心里还在信任着奥克斯,期盼着奥克斯有一日能接她回家。 “零一,过来抽血了。” 研究员手持尖锐的针头站在门边上,这些日子他们在试图驯服眼前的实验体,即便是害怕也要她主动伸手任由他们进行试验。 小姜谨听到这个声音浑身变得僵硬,双臂紧紧的环抱着双腿,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 “零一,听话,你知道不听话的宠物会受到什么处罚的是吗?” 研究员放轻的嗓音刺入她的脑海中,眼前又出现那一日血腥的场景。隔壁住着的一位女士与她一样是阿奴人,编号为086,前天她在抽血时下意识的反抗出手,哪知研究员直接用手术刀划开了她的两条手臂。 白森森的骨头,鲜红冒着热气的血肉无一不刺激着她的神经。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姜谨用力闭上眼,浑身冰凉的任由身边的女孩一步一步走到门口伸出双手,即便是恐惧也会听主人话的“畜生”诞生了。 研究员轻闷笑了声,手脚麻利的抽出今日需要的量,“记得在十点半的时候在手臂上划出深两厘米,长八厘米的伤口用以观察,记得只能多不能少。” “是。”小姜谨低着头轻声应答,白皙突出的锁骨上黑色的记号就像无形的项圈套在她脖子上。 研究员满意的点头离开,这零一实验体刚来的时候还嘴硬,说什么违背《星际法》之类的话,现在呢,还不是成了他们听话的“畜生”。 小姜谨呆滞的回到自己的角落,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到一丝丝安全感。 会议室。 所长占据主位,全程皱着眉翻开这些日子的报告,“零一的试验还停留在表面?”牙齿、眼睛、毛发、血液和驯服等早在半个月前结束,按照试验进度居然还停留在表面上,这群人怎么做事的。 底下的人战战兢兢埋下脑袋,“所长,零一的精神力波动很平稳,我们进行了以往的试验都失败了。”零一接受驯服后精神力就一直维持在最低水平,若不是数据监控显示正常,他们都会认为零一精神已崩。 所长扔下手上厚厚一叠的记录,烦闷的揉了揉眉心,上头的人已经在催了,要是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恐怕不会罢休。 “算了,零一由我亲自接手,其他人手里的试验自己把控好,要是交不出成果后果你们知道。”狭长的眼睛落到每一个人的身上,这既是警告也是劝慰。 “是,保证完成计划。” “散会。” 底下坐着的研究员们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们得赶快去做试验,只是可怜了零一,居然这么倒霉落到所长的手里。 看来零一不疯也得残。 姜谨站起身坐在这位外表风度翩翩的男人面前,手指落到他的脖子出收紧,五指穿过肉体握在一处,悄无声息。 “零一,你在乎什么呢?”所长冷白的手指轻抚过资料上扬着笑脸的照片,这还是零一作为姜谨入院考试提交的照片,明媚又活泼。 姜谨的目光移到上面,轻嗤一声,无声说道:“笑的那么开心还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愚蠢!”转身离去时,脚步游离了会才迈出这道门。 小姜谨战战兢兢的吃着眼前的事物,黯淡的眼眸止不住的往身边的男人身上瞥,这人想要做什么? 所长单手撑着头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孩子,目光落到她苍白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惊艳,刚入院时这孩子也挺漂亮,不过是他最讨厌的漂亮,没想到经过这些日子后这张脸又张开了不少,病弱怯懦的美。 “慢慢吃,别着急,他们不会进来的。” 小姜谨抿了下干涩的唇瓣,手指悄然握紧沾满她汗水的调羹,目光不自觉的挪到身边空着的桌椅。 今日小蘑菇没有出现。 姜谨随着她的目光一同转过去,待看清是右边桌椅时浑身也忍不住一僵,今日那朵白嫩嫩的小蘑菇没有过来。 小阿菌去哪儿? 这个认知让姜谨有些焦躁,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第115章 完结02 纤细手臂上伤痕累累,淤青的针孔,渗血的刀痕,十指鲜血淋淋的垂落在床边,细看还能发现神经在抽搐。 姜谨走近,她伸出手捂住躺在解剖台脸色发白女孩的眼睛,弯腰贴近她的耳朵,声音平静而冷漠,“睡,睡了就不疼了。” 睡着了就不会疼了。 无力而苍白的安慰。 小姜谨歪过头直盯盯的望着那块玻璃,她知道那后面有无数人在观察她,奥克斯你怎么还不来。 “零一怎么样?” 带着镜框的男人眯着眼望着解剖台上伤痕累累的女孩,心中没有掀起半分波澜,这样的实验体整个实验室有无数个,只不过这个更加珍稀而已。 站在他身后的男子嘴角上扬,“非常好,比我们设想的还要好,她身体的活性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五,所长你看她脚上的伤口,真是太神奇了,不过三分钟的时间,深度为15厘米,长度为10厘米的伤口已经恢复成了划伤。” 普西星域共有百来个星球,他们八十五星域属于高等星域,平均寿命可达三百七十岁,寿命长却意味着身体活性低,一道普通伤痕都能让他们久久难以治愈。 十年前,研究院无意识发现阿奴人的治愈速度为百分之十五,要知道在平均治愈速度为百分之三的八十五星域是多么惊奇的发现。 所长手指轻敲了几下,语气中也带着笑意,“那就好,她的血脉纯净度是阿奴人中最高的,而且她的身体中居然还流淌着蓝血,这种实验体一定要好好试验。” “是!” 振奋的声音一丝一毫都没有传入小姜谨耳中,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姜谨却听的一清二楚。 目光掠过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连无实体的身体都在感到一阵阵的疼。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该死。 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小姜谨眼睛渐渐呈现出呆滞,远远的看到尖锐的物品都会感到身体到处痛,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奥克斯,奥克斯,你在哪儿…… 姜谨单脚支撑着身体靠在墙上,仰着头听蜷缩在角落里的人一声又一声低喃着奥克斯,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精神崩溃全在于心里还在信任着奥克斯,期盼着奥克斯有一日能接她回家。 “零一,过来抽血了。” 研究员手持尖锐的针头站在门边上,这些日子他们在试图驯服眼前的实验体,即便是害怕也要她主动伸手任由他们进行试验。 小姜谨听到这个声音浑身变得僵硬,双臂紧紧的环抱着双腿,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 “零一,听话,你知道不听话的宠物会受到什么处罚的是吗?” 研究员放轻的嗓音刺入她的脑海中,眼前又出现那一日血腥的场景。隔壁住着的一位女士与她一样是阿奴人,编号为086,前天她在抽血时下意识的反抗出手,哪知研究员直接用手术刀划开了她的两条手臂。 白森森的骨头,鲜红冒着热气的血肉无一不刺激着她的神经。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姜谨用力闭上眼,浑身冰凉的任由身边的女孩一步一步走到门口伸出双手,即便是恐惧也会听主人话的“畜生”诞生了。 研究员轻闷笑了声,手脚麻利的抽出今日需要的量,“记得在十点半的时候在手臂上划出深两厘米,长八厘米的伤口用以观察,记得只能多不能少。” “是。”小姜谨低着头轻声应答,白皙突出的锁骨上黑色的记号就像无形的项圈套在她脖子上。 研究员满意的点头离开,这零一实验体刚来的时候还嘴硬,说什么违背《星际法》之类的话,现在呢,还不是成了他们听话的“畜生”。 小姜谨呆滞的回到自己的角落,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到一丝丝安全感。 会议室。 所长占据主位,全程皱着眉翻开这些日子的报告,“零一的试验还停留在表面?”牙齿、眼睛、毛发、血液和驯服等早在半个月前结束,按照试验进度居然还停留在表面上,这群人怎么做事的。 底下的人战战兢兢埋下脑袋,“所长,零一的精神力波动很平稳,我们进行了以往的试验都失败了。”零一接受驯服后精神力就一直维持在最低水平,若不是数据监控显示正常,他们都会认为零一精神已崩。 所长扔下手上厚厚一叠的记录,烦闷的揉了揉眉心,上头的人已经在催了,要是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恐怕不会罢休。 “算了,零一由我亲自接手,其他人手里的试验自己把控好,要是交不出成果后果你们知道。”狭长的眼睛落到每一个人的身上,这既是警告也是劝慰。 “是,保证完成计划。” “散会。” 底下坐着的研究员们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们得赶快去做试验,只是可怜了零一,居然这么倒霉落到所长的手里。 看来零一不疯也得残。 姜谨站起身坐在这位外表风度翩翩的男人面前,手指落到他的脖子出收紧,五指穿过肉体握在一处,悄无声息。 “零一,你在乎什么呢?”所长冷白的手指轻抚过资料上扬着笑脸的照片,这还是零一作为姜谨入院考试提交的照片,明媚又活泼。 姜谨的目光移到上面,轻嗤一声,无声说道:“笑的那么开心还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愚蠢!”转身离去时,脚步游离了会才迈出这道门。 小姜谨战战兢兢的吃着眼前的事物,黯淡的眼眸止不住的往身边的男人身上瞥,这人想要做什么? 所长单手撑着头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孩子,目光落到她苍白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惊艳,刚入院时这孩子也挺漂亮,不过是他最讨厌的漂亮,没想到经过这些日子后这张脸又张开了不少,病弱怯懦的美。 “慢慢吃,别着急,他们不会进来的。” 小姜谨抿了下干涩的唇瓣,手指悄然握紧沾满她汗水的调羹,目光不自觉的挪到身边空着的桌椅。 今日小蘑菇没有出现。 姜谨随着她的目光一同转过去,待看清是右边桌椅时浑身也忍不住一僵,今日那朵白嫩嫩的小蘑菇没有过来。 小阿菌去哪儿? 这个认知让姜谨有些焦躁,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第116章 完结03 白色的灯光倾泻而下打在银色的椅子上,和往日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了一朵白嫩嫩的小蘑菇。 所长警觉的发现眼前的小孩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起来,连平日里吃不到的事物都吃得索然无味,刚刚她想了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坐直身子,眼神环顾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撩起眼皮,“这些食物不好吃?” 小姜谨咬住食物一顿,急忙摇头,垂下脑袋大口大口得往嘴里塞,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千万不要让眼前这个魔鬼发现小蘑菇的存在。 她若还是那个单纯爱笑的姜谨那很有可能会去相信眼前的这个温柔阳光的男人,可她这几个月来所受的折磨告诉她,人的外表与内心并不是一致的。 全星际谁会想到以“仁善与科学”着称的阿贝尔研究居然会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 所长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到狼吞虎咽的零一身上,瞧她这幅狼狈模样嘴角轻勾住一抹笑意,“小家伙,你知道我们现在八十五星域有多少公民等级在3s以上的人吗?” 小姜谨眼神有些恍惚,这些都属于星域必须了解的知道,她听到耳中竟然有些恍然,八十五星域等级森严,公民等级从高往低分别为f、d、c、b、a、s、2s和最高级别3s。其中f到c等的人都只能生活在周边城区,所受的教育和资源都是最差的,而b以往的权利则会逐渐递增。 而s级别以上的人基本上都是高层会议人员,而能为星域掌权人的最低要求便是公民等级评测为3s。 所长没指望她会回答他,自顾自的说道:“我们星域原始3s人数为七个,附加3s为四十五个。”小姜谨低垂着的眼睛瞬间放大,怎么可能? 在她的记忆中,八十五星域的附加3s只有四十三个,这多出来的两位是谁? “很吃惊对不对?”所长轻哼了一声,“星域的孩子出生便会测试公民等级,分辨种族与血脉纯净,就单轮公民等级来说,如果一个孩子出生即是3s,那么他的父母将会受到全所未有的待遇,这个孩子也将会进入星域最高等级学院进行学习,只要他足够优秀,那么星域执掌人的位置也是可是参与竞选的。” 面对如此森严的等级关系不能说是非平等对待,而是等级越高者,那么他的潜力与身体素质将会更好,面对恶劣的星际环境也能最快的适应。 他们需要的是就是能够带领八十五星域走下去的领导者。 姜谨轻瞥了他下,眼眸中露出恶意满满的嘲讽,八十五星域的公民等级算得上是独树一帜,在普西整个星域当中都只有它这一个特例。 什么为了星域更好的发展,都是借口,他们纯粹是为了将星域等级进阶来获得更长的寿命,更优秀的基因,更纯粹的精神力,当然也是为了接触更高的权利。 此时的小姜谨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一直都在告诉她,星域中3s等级的人越多便意味着星域发展将会更快,而想要变成附加3s等级的公民非重大贡献不可升。 所长扶了扶无度数的眼镜,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零一的精神波动,看来零一真如资料所说是一位品格优秀的学生。 “新增的3s你也熟悉,其中一位便是你,因为的你的血脉你的公民等级直接上升为3s,原本你应该是原始3s。”惋惜的语气停在小姜谨的耳中感到尤其的复杂,实验体也配有公民等级? “至于另一个。”所长喉咙中闷出几声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孩子,轻柔道:“因为向研究所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试验体而破格升级为3s。”说完,嘴里还发出惊叹的啧啧声。 “多么划算,一个对自己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人换来公民等级为3s,这笔买卖怎么算都非常值。”所长瞧她不自觉停下的手眉头轻动,“哦,对了,那个人叫奥克斯。” 噔! 玻璃制的调羹从手中滑落在地板上碎成两截,支零破碎的惨状宛如小姜谨现在的心,眼睛中没有太多的不可置信,只要尘埃落定。 小姜谨能通过研究院的考试自然不是非常笨拙的人,从被强制成为实验体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思索这其中的种种联系。 而她最怀疑的就是无缘无故实效的手环。 所长耸了耸下肩膀,“真是可惜,这套瓷碗还挺好看,不过我看你并没有感觉很吃惊?” 小姜谨默不作声的弯腰收拾,心里的尘埃落定仿佛在她的心上压着一块巨石,沉重的呼吸令她情绪有些起伏。 她弯着腰,避开上头锐利的眼光张开嘴大口喘气,她现在的状态像极了濒临死亡的河鱼,渴望又无可奈何。 所长站起身来,从高俯视着底下柔弱又坚强的“畜生”,轻哼一声,“听闻你还在盼望着《星际法》救你?” 小姜谨握紧尖锐的半截瓷器,平静的嗓音下压抑着狂风暴雨,“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得到《星际法》的惩罚,哪怕我就此死亡,你们的罪孽也将会永远留在现实中。” “哈哈哈哈……”所长听完这番崇高又信仰的话笑的直不起腰,眼尾泛红,嘴角挂着嘲讽,“是吗,那你就等着。”他相信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小孩就是小孩,大人们的世界怎么会看得透彻。 不过他今天的目标已经达到了,想必收集器已经收集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零一的价值到此将会下降。 姜谨走到门外扭过头看着蜷缩在桌子地下的身影,久久不离开,其实在奥克斯取下手环芯片的那个晚上她就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开心的,悲哀的,绝望的都涌现在脑海里。 她不离开这片梦境,跟在年幼的姜谨身边漠视着这一切,真是自虐又可笑。 “再见了,幼小又单纯的我。” 第116章 完结03 白色的灯光倾泻而下打在银色的椅子上,和往日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了一朵白嫩嫩的小蘑菇。 所长警觉的发现眼前的小孩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起来,连平日里吃不到的事物都吃得索然无味,刚刚她想了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坐直身子,眼神环顾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撩起眼皮,“这些食物不好吃?” 小姜谨咬住食物一顿,急忙摇头,垂下脑袋大口大口得往嘴里塞,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千万不要让眼前这个魔鬼发现小蘑菇的存在。 她若还是那个单纯爱笑的姜谨那很有可能会去相信眼前的这个温柔阳光的男人,可她这几个月来所受的折磨告诉她,人的外表与内心并不是一致的。 全星际谁会想到以“仁善与科学”着称的阿贝尔研究居然会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 所长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到狼吞虎咽的零一身上,瞧她这幅狼狈模样嘴角轻勾住一抹笑意,“小家伙,你知道我们现在八十五星域有多少公民等级在3s以上的人吗?” 小姜谨眼神有些恍惚,这些都属于星域必须了解的知道,她听到耳中竟然有些恍然,八十五星域等级森严,公民等级从高往低分别为f、d、c、b、a、s、2s和最高级别3s。其中f到c等的人都只能生活在周边城区,所受的教育和资源都是最差的,而b以往的权利则会逐渐递增。 而s级别以上的人基本上都是高层会议人员,而能为星域掌权人的最低要求便是公民等级评测为3s。 所长没指望她会回答他,自顾自的说道:“我们星域原始3s人数为七个,附加3s为四十五个。”小姜谨低垂着的眼睛瞬间放大,怎么可能? 在她的记忆中,八十五星域的附加3s只有四十三个,这多出来的两位是谁? “很吃惊对不对?”所长轻哼了一声,“星域的孩子出生便会测试公民等级,分辨种族与血脉纯净,就单轮公民等级来说,如果一个孩子出生即是3s,那么他的父母将会受到全所未有的待遇,这个孩子也将会进入星域最高等级学院进行学习,只要他足够优秀,那么星域执掌人的位置也是可是参与竞选的。” 面对如此森严的等级关系不能说是非平等对待,而是等级越高者,那么他的潜力与身体素质将会更好,面对恶劣的星际环境也能最快的适应。 他们需要的是就是能够带领八十五星域走下去的领导者。 姜谨轻瞥了他下,眼眸中露出恶意满满的嘲讽,八十五星域的公民等级算得上是独树一帜,在普西整个星域当中都只有它这一个特例。 什么为了星域更好的发展,都是借口,他们纯粹是为了将星域等级进阶来获得更长的寿命,更优秀的基因,更纯粹的精神力,当然也是为了接触更高的权利。 此时的小姜谨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一直都在告诉她,星域中3s等级的人越多便意味着星域发展将会更快,而想要变成附加3s等级的公民非重大贡献不可升。 所长扶了扶无度数的眼镜,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零一的精神波动,看来零一真如资料所说是一位品格优秀的学生。 “新增的3s你也熟悉,其中一位便是你,因为的你的血脉你的公民等级直接上升为3s,原本你应该是原始3s。”惋惜的语气停在小姜谨的耳中感到尤其的复杂,实验体也配有公民等级? “至于另一个。”所长喉咙中闷出几声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孩子,轻柔道:“因为向研究所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试验体而破格升级为3s。”说完,嘴里还发出惊叹的啧啧声。 “多么划算,一个对自己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人换来公民等级为3s,这笔买卖怎么算都非常值。”所长瞧她不自觉停下的手眉头轻动,“哦,对了,那个人叫奥克斯。” 噔! 玻璃制的调羹从手中滑落在地板上碎成两截,支零破碎的惨状宛如小姜谨现在的心,眼睛中没有太多的不可置信,只要尘埃落定。 小姜谨能通过研究院的考试自然不是非常笨拙的人,从被强制成为实验体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思索这其中的种种联系。 而她最怀疑的就是无缘无故实效的手环。 所长耸了耸下肩膀,“真是可惜,这套瓷碗还挺好看,不过我看你并没有感觉很吃惊?” 小姜谨默不作声的弯腰收拾,心里的尘埃落定仿佛在她的心上压着一块巨石,沉重的呼吸令她情绪有些起伏。 她弯着腰,避开上头锐利的眼光张开嘴大口喘气,她现在的状态像极了濒临死亡的河鱼,渴望又无可奈何。 所长站起身来,从高俯视着底下柔弱又坚强的“畜生”,轻哼一声,“听闻你还在盼望着《星际法》救你?” 小姜谨握紧尖锐的半截瓷器,平静的嗓音下压抑着狂风暴雨,“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得到《星际法》的惩罚,哪怕我就此死亡,你们的罪孽也将会永远留在现实中。” “哈哈哈哈……”所长听完这番崇高又信仰的话笑的直不起腰,眼尾泛红,嘴角挂着嘲讽,“是吗,那你就等着。”他相信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小孩就是小孩,大人们的世界怎么会看得透彻。 不过他今天的目标已经达到了,想必收集器已经收集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零一的价值到此将会下降。 姜谨走到门外扭过头看着蜷缩在桌子地下的身影,久久不离开,其实在奥克斯取下手环芯片的那个晚上她就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开心的,悲哀的,绝望的都涌现在脑海里。 她不离开这片梦境,跟在年幼的姜谨身边漠视着这一切,真是自虐又可笑。 “再见了,幼小又单纯的我。” 第117章 完结04 滴滴滴,意识苏醒百分之十…… ……百分之五十二…… 感应到房间内动静的男人飞快扔下手中的残碎的芯片飞奔到门口,手指轻放在把手上迟迟不拧。 呼。 长舒的一口气引得站在身后的r发出嘲笑,“哟,怎么,怂了?” 男人瞥了他一眼,用力拧开门坚定的踏进去。 怕什么怕,里面是他老婆。 姜谨靠在治疗仓上疲惫的揉了揉鼻根,大梦一场精疲力尽,重回到自己的身体也是各种的不适应,魂体被禁锢在体内,没有以往的飘忽感。 瞥到门边站着的声音,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小蘑菇怎么不进来?”简简单单含着笑意而熟稔的声音引得男人瞬间红了眼眶。 巨大的冲击力让姜谨后脊背紧紧的贴在冰凉的治疗仓上,姜谨哑然,轻柔的环住炙热的躯体,“阿钧啊。”她心心念念的阿钧原来就是小时候的小蘑菇。 “谨儿,欢迎回家。”阿钧与眼前之人额头相抵,幽深带蓝的眼眸紧紧的凝视着她。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涩围绕在她心上,眨了眨眼睛,“我回来了。” 跨越时光我仍然等到了你。 r机械的嗓音轻咳了声,“谨姐,你们俩要不要注意下我还在这儿?”身为智能人他也是有情绪的。 姜谨不好意的别开眼,推搡着不松手男人的手臂。 阿钧松开手,转而紧紧的与她十指相扣,如果他未成年就可以变成小蘑菇形态黏在谨儿的怀里。 想想还真是可惜。 打量眼前不到她膝盖高的机器人,诧异的挑了下眉毛,“r这形态挺呆萌的哈。”还别说三头身的圆滚滚真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摸一摸。 说起这个r就生气,巴掌大的屏幕上出现两朵火苗,“姐夫他骗我没有合适的载体,可我明明看见储藏室中有机甲。”超级对他的胃口。 姜谨转头埋在男人的怀里闷笑,说实话在最初设计时r的拟定人格是沉稳可靠的存在,他的拟态也是长腿宽肩高大的男子,但现在看他一副圆滚滚也挺好的,反差萌什么的也挺可爱。 阿钧对上r燃着火苗的屏幕心虚的摸了下鼻子,他也是一时兴起,谁知道w01尤其适合r。 r见他们两个笑的乐不可支气恼的转过身离开。 姜谨擦了擦眼角的湿意,“这些年……” “嘘。”阿钧竖起手指抵在她唇边,“这些年我过得很满足,虽然总有些小虫子过来捣乱但我挺满足的。” 他的本体受到外界攻击不得不进入防备,他没想到等他处理完那群渣渣再度回到那件充满痛苦的实验室会见到无数人的哀嚎。 向来安静的实验室冲斥着哀嚎与痛苦的呐喊声,洁白整齐的试验器材全被扫落在地上,整个实验室都陷入一种混乱中。 那一副场景简直就是狂风暴雨过境。 “我原本想等我力量强大后就带你离开那处鬼地方,可等我回去你就不见了。” “这个啊。”姜谨不在意的瞥了下嘴,“因为我把他们的实验室给炸掉了。” 阿钧张了张嘴,无声的看着怀中的女人,失笑出声:“就你一个人?”不是瞧不起她,而是就她这一副娇弱的身体如何能打得过那群等级平均在s级的人。 姜谨笑了笑不说话,有些事不必他知道。 见她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阿钧也不在强迫,转而说到自己,“我就是那朵小蘑菇,那是我的拟态。”说起这个拟态男人古铜皮肤上难得出现一抹薄红,不明显但却格外的烫。 星域意识的拟态是朵白嫩嫩的蘑菇也是够丢人的。 “我初次诞生之时你就蹲在我面前丢眼泪,手里还捧着一小块蛋糕,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小崽子可真能哭。” 回忆到小时候的姜谨,阿钧乐得笑出了声,飞快一把抓过女人放在腰上的手放在心间,“我在想啊,这小崽子这么能哭我以后可要好好的保护她。”他诞生之时虽意识懵懂,可仍然对她生出了保护欲。 姜谨挣扎了两下没挣脱,“你还说我,在实验室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蹲在角落里掉眼泪,昏迷的时候还听见有人边哭边叫我不要死……” “唔唔……” 阿钧用嘴封住这个翻旧账的小女人,眉目间尽是深情,他与她之间不存在任何结缔,一见倾心,一世倾情。 女人眉目敛情的依靠在男人怀中,胸膛急促的上下起伏,浅粉色的唇瓣上有一枚浅浅的牙印。 滂沱大雨从阴霾重重的天穹中轻洒而下,重重叠叠的雨幕与渐渐萦绕而起白雾遮挡住了视线,姜谨挽着男人仰头望天,缕缕雨水连城银线从空中而落,大地仿佛笼罩上一层朦胧的轻纱,这般美景哪怕身在这片荒芜的星球上都显得有几分意境。 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便是曾经的八十五星域。 阿钧用力揽住身边的女人,嗓音冷漠而又理所当然,“八十五星域的人太急于求成,在你消失后他们好像就疯了一般的用半成品药剂去促进人的精神力增长,无数人的精神力增长引来了大批含有污染的星力迅速包裹住这里。” 姜谨低头看脚下这片坑坑洼洼的土壤,心中的悲凉不知从何而起,“其他人也都葬身了吗?”含有污染的星力具有超强的辐射与腐蚀性,人类是无法在这样的环境存活。 “这是自然规则,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选择的方向付出代价。” 他目睹了八十五星域群众的疯狂,他们梦寐着更长的寿命,更快的自愈力,或者说他们想成为神。 “我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明明在她眼睛中的居民是安居乐业的,那怕是面对死亡也坦然。 阿钧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在你离开的第三个年头,八十五星域执掌人宣布所有新生儿全部远离父母进入星域专门学校进行教育,在那里,他们没有是与非,没有良知与和善,只有强与弱,只有强才能保住命。” 畸形的教育导致那一代的人无比的慕强,对于自己的亲人也全然不在乎,这也是导致八十五星域遭难最主要的原因。 “我们走。”阿钧揽着她慢慢往回走,姜谨蓦然回头看见白雾中的一抹绿色,小小的绿点在白雾中摇晃,好似在对他们二人打招呼。 “那是……” 阿钧往后瞥了一眼,嘴角轻勾,“新生。” 八十五星域的意识体还没来得及诞生意识便被居民所摧毁,这抹绿意便是八十五星域意识留下的希望。 春去夏往,秋收冬藏,迟早有一天这里会再次诞生新的生命。 八十五星域的劫难给整个普西大星域撞响了警钟,在民众的强烈要求下成立普西法庭,任何星域有违反仁义道德的星域事件将会在这里审理。 h博士对他们二人虎视眈眈,可阿钧索性釜底抽薪,将古星第一研究所的资料提交给普西法庭,a号实验室的所有成员将要面临长达一辈子的监禁。 h博士自然也是逃脱不开的。 无论他的手段多了得,面对公正的法庭也谅他翻不出什么波浪。 姜谨歪了下脑袋,“不过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的你真正的名字,你不告诉我吗?”说起来也是蛮古怪的,她居然不清楚自己的老公叫啥。 阿钧与她十指交缠,轻笑了两声,“吾名汝命之,小阿菌便是我的名字。” 【完】 第117章 完结04 滴滴滴,意识苏醒百分之十…… ……百分之五十二…… 感应到房间内动静的男人飞快扔下手中的残碎的芯片飞奔到门口,手指轻放在把手上迟迟不拧。 呼。 长舒的一口气引得站在身后的r发出嘲笑,“哟,怎么,怂了?” 男人瞥了他一眼,用力拧开门坚定的踏进去。 怕什么怕,里面是他老婆。 姜谨靠在治疗仓上疲惫的揉了揉鼻根,大梦一场精疲力尽,重回到自己的身体也是各种的不适应,魂体被禁锢在体内,没有以往的飘忽感。 瞥到门边站着的声音,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小蘑菇怎么不进来?”简简单单含着笑意而熟稔的声音引得男人瞬间红了眼眶。 巨大的冲击力让姜谨后脊背紧紧的贴在冰凉的治疗仓上,姜谨哑然,轻柔的环住炙热的躯体,“阿钧啊。”她心心念念的阿钧原来就是小时候的小蘑菇。 “谨儿,欢迎回家。”阿钧与眼前之人额头相抵,幽深带蓝的眼眸紧紧的凝视着她。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涩围绕在她心上,眨了眨眼睛,“我回来了。” 跨越时光我仍然等到了你。 r机械的嗓音轻咳了声,“谨姐,你们俩要不要注意下我还在这儿?”身为智能人他也是有情绪的。 姜谨不好意的别开眼,推搡着不松手男人的手臂。 阿钧松开手,转而紧紧的与她十指相扣,如果他未成年就可以变成小蘑菇形态黏在谨儿的怀里。 想想还真是可惜。 打量眼前不到她膝盖高的机器人,诧异的挑了下眉毛,“r这形态挺呆萌的哈。”还别说三头身的圆滚滚真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摸一摸。 说起这个r就生气,巴掌大的屏幕上出现两朵火苗,“姐夫他骗我没有合适的载体,可我明明看见储藏室中有机甲。”超级对他的胃口。 姜谨转头埋在男人的怀里闷笑,说实话在最初设计时r的拟定人格是沉稳可靠的存在,他的拟态也是长腿宽肩高大的男子,但现在看他一副圆滚滚也挺好的,反差萌什么的也挺可爱。 阿钧对上r燃着火苗的屏幕心虚的摸了下鼻子,他也是一时兴起,谁知道w01尤其适合r。 r见他们两个笑的乐不可支气恼的转过身离开。 姜谨擦了擦眼角的湿意,“这些年……” “嘘。”阿钧竖起手指抵在她唇边,“这些年我过得很满足,虽然总有些小虫子过来捣乱但我挺满足的。” 他的本体受到外界攻击不得不进入防备,他没想到等他处理完那群渣渣再度回到那件充满痛苦的实验室会见到无数人的哀嚎。 向来安静的实验室冲斥着哀嚎与痛苦的呐喊声,洁白整齐的试验器材全被扫落在地上,整个实验室都陷入一种混乱中。 那一副场景简直就是狂风暴雨过境。 “我原本想等我力量强大后就带你离开那处鬼地方,可等我回去你就不见了。” “这个啊。”姜谨不在意的瞥了下嘴,“因为我把他们的实验室给炸掉了。” 阿钧张了张嘴,无声的看着怀中的女人,失笑出声:“就你一个人?”不是瞧不起她,而是就她这一副娇弱的身体如何能打得过那群等级平均在s级的人。 姜谨笑了笑不说话,有些事不必他知道。 见她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阿钧也不在强迫,转而说到自己,“我就是那朵小蘑菇,那是我的拟态。”说起这个拟态男人古铜皮肤上难得出现一抹薄红,不明显但却格外的烫。 星域意识的拟态是朵白嫩嫩的蘑菇也是够丢人的。 “我初次诞生之时你就蹲在我面前丢眼泪,手里还捧着一小块蛋糕,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小崽子可真能哭。” 回忆到小时候的姜谨,阿钧乐得笑出了声,飞快一把抓过女人放在腰上的手放在心间,“我在想啊,这小崽子这么能哭我以后可要好好的保护她。”他诞生之时虽意识懵懂,可仍然对她生出了保护欲。 姜谨挣扎了两下没挣脱,“你还说我,在实验室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蹲在角落里掉眼泪,昏迷的时候还听见有人边哭边叫我不要死……” “唔唔……” 阿钧用嘴封住这个翻旧账的小女人,眉目间尽是深情,他与她之间不存在任何结缔,一见倾心,一世倾情。 女人眉目敛情的依靠在男人怀中,胸膛急促的上下起伏,浅粉色的唇瓣上有一枚浅浅的牙印。 滂沱大雨从阴霾重重的天穹中轻洒而下,重重叠叠的雨幕与渐渐萦绕而起白雾遮挡住了视线,姜谨挽着男人仰头望天,缕缕雨水连城银线从空中而落,大地仿佛笼罩上一层朦胧的轻纱,这般美景哪怕身在这片荒芜的星球上都显得有几分意境。 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便是曾经的八十五星域。 阿钧用力揽住身边的女人,嗓音冷漠而又理所当然,“八十五星域的人太急于求成,在你消失后他们好像就疯了一般的用半成品药剂去促进人的精神力增长,无数人的精神力增长引来了大批含有污染的星力迅速包裹住这里。” 姜谨低头看脚下这片坑坑洼洼的土壤,心中的悲凉不知从何而起,“其他人也都葬身了吗?”含有污染的星力具有超强的辐射与腐蚀性,人类是无法在这样的环境存活。 “这是自然规则,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选择的方向付出代价。” 他目睹了八十五星域群众的疯狂,他们梦寐着更长的寿命,更快的自愈力,或者说他们想成为神。 “我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明明在她眼睛中的居民是安居乐业的,那怕是面对死亡也坦然。 阿钧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在你离开的第三个年头,八十五星域执掌人宣布所有新生儿全部远离父母进入星域专门学校进行教育,在那里,他们没有是与非,没有良知与和善,只有强与弱,只有强才能保住命。” 畸形的教育导致那一代的人无比的慕强,对于自己的亲人也全然不在乎,这也是导致八十五星域遭难最主要的原因。 “我们走。”阿钧揽着她慢慢往回走,姜谨蓦然回头看见白雾中的一抹绿色,小小的绿点在白雾中摇晃,好似在对他们二人打招呼。 “那是……” 阿钧往后瞥了一眼,嘴角轻勾,“新生。” 八十五星域的意识体还没来得及诞生意识便被居民所摧毁,这抹绿意便是八十五星域意识留下的希望。 春去夏往,秋收冬藏,迟早有一天这里会再次诞生新的生命。 八十五星域的劫难给整个普西大星域撞响了警钟,在民众的强烈要求下成立普西法庭,任何星域有违反仁义道德的星域事件将会在这里审理。 h博士对他们二人虎视眈眈,可阿钧索性釜底抽薪,将古星第一研究所的资料提交给普西法庭,a号实验室的所有成员将要面临长达一辈子的监禁。 h博士自然也是逃脱不开的。 无论他的手段多了得,面对公正的法庭也谅他翻不出什么波浪。 姜谨歪了下脑袋,“不过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的你真正的名字,你不告诉我吗?”说起来也是蛮古怪的,她居然不清楚自己的老公叫啥。 阿钧与她十指交缠,轻笑了两声,“吾名汝命之,小阿菌便是我的名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