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长风》 第一章 联姻 天历昊元纪中期天族上古诸神先后神逝,天族式微。而魔族也于过往战役中损失惨重,不复往日光辉。在此期间妖族却日益壮大,连合鬼族屡次侵扰神魔二族,其野心也日渐澎胀。 至昊元十万七千年,天族由尚昊天帝执掌,魔族由牧氏二皇子牧北代其父牧野执掌。 而妖族自上任妖皇将渊失踪后,大权便落入了妖族大将军云幽夜手中,云幽夜此人生性好战,重杀戮。 虽然如今三族暂且休战,但妖族在暗中一直活动不断。故此天魔二族决定以联姻的方式以合二族之心,以便来日共同抵抗妖族。 天界 上清殿中诸神正在为派那位公主联姻而争论不休,天帝尚昊膝下有四位帝姬,长帝姬嫦兮是新一代神族中的强者,诸神皆认为其不适于联姻,而二帝姬已许北洲之神方钰。剩下的只有三帝姬嫦沐,四帝姬嫦音,对于谁人去联姻,众神各执一派。 “此去联姻者,唯有长帝姬嫦兮可担此任。”威严的女声从上清殿外传来,诸神侧望发现来人竟是于二十四重天闭关清修了七千多年的天后云渺。对于天后的突然出关,诸神虽然惊讶,但闻言要让长帝姬嫦兮去联姻,众神皆持反对态度。 司武上神少御更是立即上前谏言:“天帝,天后,长王姬嫦兮是我天族新一代中的绞绞者,能为一方将帅,又足智多谋。假以时日,必能与远古之神并肩而论,又怎能让她去联姻呢。”对于司武上神的话,其余诸神皆附议。 见此情景,天帝尚昊也心生疑惑,不解的看向天后云渺,皱眉问到:“云渺……你看这……?” 对于天帝及诸神的疑惑,天后云缈缓缓的伸出手,一束金光闪过,天后云渺手掌中出现了一颗散发着五色光茫的彩石。见此情景,司命星君不可置信的问到:“娘娘,这……这是天缘石?” 天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回应了司命星君的问题,又开口说:“昨日,我以天缘石向上古诸神之亡灵起卦,天缘石上显现的是……嫦兮的名字,所以我才说唯有嫦兮可赴魔族联姻。” 听见天后的回答,众神皆再无言语,天后云渺是二十四重天女帝雀灵的后人,是仅存的上古神族血脉之一,又是除司命星君外,唯一一个可以一窥天命之人。既然是天后以天缘石向先祖寻问的结果,那么长王姬嫦兮联姻便是天命所归,自然再无可反驳。 见诸神已无疑问,天后俯身向天帝行了一礼说:“陛下,请下旨。” 天帝点了点头说:“来人,传我帝令,为结神魔两族姻亲,天族将长帝姬嫦兮嫁于魔族二皇子牧北为妻,三日后两族于云澜之境交换信物。” 尔后不及一刻神魔两族结亲之事便传遍了六界。 魔族境内 靖安、云眠、司南三人皆为魔族外姓之王,他们三人都归于二皇子牧北麾下,是其帐下的得力干将,方才他们刚接到了来自天族的联姻书。 靖安拿着联姻书对风眠、司南二人说:“云眠你同我一起去找其他首领,共商此事,而司南你去告知牧北。” 闻言,司南佯装不高兴的说:“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去找牧北,你们干什么不去?” 靖安抽了抽嘴角回到:“因为只有你知道牧北在哪儿,而我和长息不知道,快去!” 听见靖安带了怒火的语气,司南回了个好字就立刻没了人影。 魔族云芷洲上,青竹肆意成海,而竹海之中有一湖似明镜一般嵌于其中,湖边花草繁盛。 有一身着水锦蓝衣的男子靠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跷着二郎腿,口中刁着一根狗尾草,双眼静静的直视湖面。 他的头发呈微微的卷曲状,双眼如同阳光下的琥珀般明亮璀璨,面如春风。斑斑点点的阳光透过竹林落在他的身上,显得庸懒至极,而他衣服上的暗纹又为他平添了几分严肃,他就是魔族二皇子牧北。 司南赶到云芷洲看到靠在石上的牧北,笑着说:“今日天族送来了联姻书,你猜和你联姻的人是谁?” 听见司南打趣的话,牧北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湖面说:“左右不过是一个稳定两族人心的棋子,不感兴趣。” 而司南仍是不死心的笑着说:“你猜猜嘛,很有意思的,真的。” 牧北拿下口中叨狗尾草,语气渐冷的说:“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快走,别来打扰我,不然我把你扔出去。” 听出牧北语气中的不耐烦,司南连忙摇了摇手:“别别别,我说,我说就是了嘛,和你联姻的是天族长帝姬嫦——兮” 听到嫦兮二字的牧北愣了愣,又问到:“你是说号称北辰之神的天族长帝姬嫦兮?” “对对对,就是她”司南一边点头,一边回答到。 听到肯定的回答,牧北转过头看着司南笑了笑说“呵,有意思。” 第二章 定亲 三日后云澜之境 仙族天帝与天后携天界诸神与魔族会于云澜之境,两族打算相会于此交换信物。原本交换信物的时间是正午,一天之中阳光最盛之时,以求两族之未来永被光明照耀。 然距午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有余,交换信物的仪式仍未开始,原因是天族长帝姬嫦兮迟迟未现身。 交换信物的仪台上,天帝、天后、牧北三人神色如常。而台下的诸神有些面露焦急之色,魔族的人也有几分不耐。 司南站在台下看着台上一直神色未改的牧北,撇了撇嘴角说:“这天族也太不讲信用了,说好的午时交换信物,而现在都过了一个时辰多了,还有那天族公主在搞什么还不出现。” 一旁的云眠缓缓说道:“人家牧北都不急你急什么,又不是你要结亲。” 听此,司南急忙的回道“我我我,我这是替牧北着急嘛。我是他兄弟,替他着急不应该吗?再说这本就是那个所谓的什么天族长帝姬不对啊。” 司南话音刚落,场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人身穿银色铠甲,身骑雪白的天马率领一支约千余人的身着白色盔甲的骑兵出现在云澜之境中。 当众人还在疑惑来人是谁时,那支军队已然到仪台之下,全军翻身下马。 为首者向单膝下跪向台上的天帝及天后行礼说到:“儿臣嫦兮于北辰反程时,路遇不明军队袭击,交战费了些时辰。望父帝母神见谅,望在场诸君见谅。” 听闻此言,众人才明了这位将军打扮的人就是天族长年征战在外的长帝姬嫦兮。天帝听完嫦兮的话后,轻缓的说:“吾儿快起来,此次遭袭可有受伤?”神色显露出几分焦急。 “儿臣已将他们全部击杀,我军未有伤亡,只是仍不知敌方来自何族。”嫦兮起身回到 “未曾受伤就好,至于查明敌军身份一事就交于影卫去查,今日是你与魔族二皇子牧北的订亲之仪,快上台来。”天帝神色舒展的说到 “是”说完嫦兮便向台上走去,看见向台上走来的嫦兮,牧北一直未改的神色露出了几分笑意。当嫦兮走到了台上时,牧北才看清了自己的这位未婚妻的面容。 身穿铠甲的嫦兮有着三分英气,三分妍丽,四分柔和。就如同行走于荒漠中的旅人,行过无尽绝望,历经千辛万苦后所找到绿洲般。让人有如春风过面的感觉,又似幻境般让人无法确信。 看见如此的嫦兮,牧北想到六界传闻天族长帝姬嫦兮容颜出尘的确是不假,只是这样面容的嫦兮到是很难让人联想到她也是一位杀伐果决的将军,牧北不禁挑了挑眉。 天帝见主人公都已到场,便侧头对身旁的礼仪官说到“开始。”礼仪官俯身回复:“是” 礼仪官:“天地召召,六界于生。万物有灵,阴阳为合。桃花怡然,连理为枝。今于此云澜之境,以物为信,缔结两族之姻亲。” 然后礼仪官又招手示意两族之中递呈信物之人将信物呈上来,又向牧北、嫦兮俯身说:“二位殿下,请交换信物。” 嫦兮的信物是一枚由灵力汇集而成的灵戒,呈白银色,是两株同心草交缠的形状。它是当年上古神族中的二十四重天的女帝雀灵以天下至纯之灵力炼化而成,赠于她的夫君白泽上神的,是六界中难得的珍宝。 天族以此为信物,犹可见对此次联姻的重视。嫦兮从侍者所托的玉盒中取出灵戒,然后十分自然的牵起牧北的手,为他戴在食指上。 未曾注意到来自牧北和台下众人?异的目光。戴完戒指后的嫦兮静然的看着牧北,等他拿出他的信物。 牧北也随之从侍者手中取出自己的信物,那是一根呈含苞待放的梅花状的玉发簪。样式虽简,但雕工却十分精细,梅花活灵活现,好似下一刻就会盛开,可见亦是用了心似的。 牧北拿着发簪看着还戴着头盔的嫦兮,皱了皱眉,突然俯身在嫦兮耳边说到:“娘子,为夫要为你簪上这支簪子,还请娘子卸甲。”说完又笑了笑。面对突然凑近的牧北,嫦兮疑惑的看了一眼他。 在听完他的话后,又恢复了自然的神态。随即打了一个响指,全身银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杏白色的锦裙,称的嫦兮柔情似水,裙后有白色的披风,又为之添了几分将士风范。 看着卸了甲的嫦兮,牧北满意的笑了笑,为嫦兮戴上了发簪,并在她耳边笑着悄悄地说:“娘子真乖巧。” 台下的众人看着台上二人的动作,虽有惊讶,但更多的是庆幸。这二人如此,至少不是互相厌恶,于两族结盟终归是好的。 交换完信物后,礼仪官上前向众人宣告礼成,然后又说到:“经由两族商定,牧北、嫦兮二位殿下将于十日后于十境洲上举行大婚,共结万世之缘。” 礼仪官说完后,此次交换信物的仪式算是正式完成,两族之人也各自离去。在返程的途中,牧北一直弯着嘴角,面上是掩不住的笑容。 与之同行的靖安、云眠、司南三人皆摸不着头脑他在笑什么,终于司南忍不住上前询问:“牧北,你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牧北侧头笑着回答说:“这是个秘密,不可与君共享也。”说完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无知的司南三人。 而另一边嫦兮回到天族自己的白薇宫后,坐在白色蔷薇花架下,从腰间拿出一张纸,那是牧北在为她戴发簪时,悄悄放在她腰间的。 嫦兮展开纸张,只见纸上写到“娘子,余生幸能与卿共度,夫牧北书” 看完信的嫦兮摇了摇头,轻哼了一句“呵”抬手便将纸张扔向了空中,打了个响指,纸张瞬间于空中化做灰烬。 第三章 夜会(上) 然而嫦兮刚刚烧完那张纸,她母亲天后云渺的侍女就出现在了白薇宫。嫦兮看着自己面前的小侍女,半倚花架开口道:“母后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是,天后让殿下前往神英殿,说有事要与殿下相谈”侍女俯身恭敬的回到。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嫦兮摆了摆手道。 神英殿 当嫦兮赶到神英殿时,只见她的母亲——天后娘娘正闭目跪拜在神英殿中的先祖灵牌前。嫦兮抬手对着云渺的背影行礼道:“母亲,我来了。” “嗯”云渺慢慢站起来,转身看着嫦兮:“兮儿,对于此次让你与魔族皇子联姻,你如何看待?” 嫦兮听到联姻二字时,目光沉了沉,随即又恢复如初:“既是天缘石所选,儿又是天族长王姬。我去联姻自是再合适不过,这是有利于天魔两族的好事,儿认为极好。” “那你自己呢?你就没有想过此生要与怎样的人共度?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吗?”云渺问道。 嫦兮淡淡的笑了下说:“母亲,这些年我驻守北辰,忙于鬼族之事,并没有遇见过什么心悦之人,也没有想过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儿臣知道情之一事的确很美好,可儿臣也知道这世间有爱,但又绝非仅止于爱。各人有各人的路,不是每个人都得爱过方得圆满。联姻之事儿心甘亦情愿,所以您也不必多想。” 云渺抬手轻抚着嫦兮的头发,目光爱怜的看着她:“话虽如此,可是兮儿,身为天族之后,我需的以天族安危为首,纵使以身殉道亦在所不辞。可是身为母亲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可以安康喜乐,那个魔族二皇子虽非我族中人,但在六界之中他的声誉都还尚可,亦算是个正直之人,或许你与他之间并非全然只会有利益二字,也许亦可结出一段善缘来。” 对于云渺的话,嫦兮未出一言,一则是她并不认为自己与那人有什么善缘好结,二则她也不想拂了自己母亲的愿望,便只好选择沉默。 云渺看着低着头的嫦兮,微微的叹了口气。她的这个女儿心思向来固执,也不知自己话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侧头看了一眼殿外那已然深沉的夜色,拍了拍嫦兮的肩膀说:“好了,兮儿,母亲就言尽于此了。你的路究竟要如何走,还得由你自己决定,我只希望你要时刻看清自己的心。现在夜色已深,你今天又匆忙从北辰赶回来,想必也已疲惫不堪,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嫦兮抬头看着云渺温柔的面容,轻笑着说:“嗯,儿晓得了,母亲也早点回去,夜来风凉,伤身。” “嗯”云渺微点了下头,而后嫦兮便离开了神英殿。 看着嫦兮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前时,云渺转身看着仙案上供奉着天族前人之位,拂衣而跪。 想到自己以天缘石占卜所得的结果,云渺双手而和,闭目虔诚的说道:“晚辈云渺,祈求各位前辈,愿诸位可以庇佑我儿嫦兮安康、庇佑天族无虞,若能求得我儿安康,吾——愿以命相偿。” 第四章 夜会(下) 嫦兮刚踏进自己的寝宫大门时,自己的侍女长心柔就迎了上来:“殿下,今日您诸事纷扰,想必您定是已经乏了。心柔已经命人在云池中备好了水,请殿下移步云池沐浴更衣。” 嫦兮轻回了一个“嗯”,就向着云池的方向而去。 嫦兮到了云池时,见一众侍女早已候在池边。捧着衣服的、提着花篮的、端着花露发膏的,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就等着嫦兮的到来。 对此嫦兮凝眉叹了口气说:“今日吾想要一个人待着,此处就不用你们伺候了,把东西放下,都下去。” 闻言,侍女们放下了手中的物品,又俯身行了礼,方才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走完了,嫦兮这才开始拆了发髻、脱了衣服,踏入池中,开始洗浴。 在那一闪一闪的灯火之中,嫦兮慢慢的洗着自己乌黑秀丽的长发,此时的她显得格外动人。洗好头发,嫦兮拿过池边的一支发钗,挽起自己的长发,欲将之盘好。 却突然听到一声枝丫折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让嫦兮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立刻丢了发钗。指尖在水面一动,化水为刃向着那声音来处飞去,并开口到:“谁在那?出来!” 但却并没有人回复她,只见那飞出去的水刃在空中被一片迎面而来的树叶击碎,随即一道身影从那伸入院内树枝飞出,向着院外而去。 可嫦兮那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她快速扯过池边放着的衣服穿好,便飞身向着那人而去。 嫦兮在院外拦下了那人离去的脚步,此时月隐云中,而院外的灯火早已熄灭。嫦兮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从他的身行以及他此刻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中可以判断出这是个男子。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给窥视了,嫦兮不由得怒从心生,怒声到:“你到底是谁,为何闯我寝宫?” 可那人仍然一言不发,只是呼吸声更重了一些。面对这样的情况嫦兮怒火更甚,也不再废话,直接动手,欲先将那人擒下。 那人似乎没有料到嫦兮会直接动手了,呆楞了一下。随即又立刻反应了过来,两人便在这深沉的夜色中交上了手。 嫦兮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将此人拿下,却没有想到两人交手了好一会儿,竟谁也没站上风,不分胜负。 打到此时嫦兮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在一次两人擦身之时,她的发梢划过了那人的颈间,嫦兮正准备幻出自己的星耀剑将此人击败时,一回首却见那人一动不动的楞在了原地。 嫦兮并没有去想为何会如此,而是立即一脚踹在了那人腿上,让他单膝跪在了地上。被这一踹,那人好像回过了神,正欲起身。但嫦兮快他一步一手幻出了一把短刃,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而那柄短刃就抵在他的颈间。 嫦兮整个人都覆在那人的背后,这姿势暧昧至极。 嫦兮在那人耳畔开口道:“说!你到底是谁,闯我寝宫意欲何为?我劝你最好赶紧交代清楚,否则就用这把匕首割断你的脖子!”说完,嫦兮握着匕首的手又离他的脖子近了几分,甚至已经在他的脖间划出了一道血痕。 那人一边用一只手捏住匕首的背面,试图让它离自己远一点,一面急忙说道:“别别别,别动手,媳···媳妇儿,是我,你可千万别动手啊!” 在那人开口时嫦兮已经感到有几分熟悉了,但又不敢确信,直到听到“媳妇”两个字方才确信,不由的楞了一下说:“二皇子?” 没错,这个深夜到来的不速之客正是今日刚与她订完婚的魔界二皇子——牧北。 此刻的嫦兮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是何其的暧昧,依然没有松开手中的匕首。 但是这对于牧北来说就要命了,嫦兮在自己的耳畔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一直缠绕着自己,就像要钻进自己的心里去似的。更要命的是方才她压住自己时,她的头发也随之落在了自己颈畔。 水珠从她的发梢滑落在他的身上,水珠明明冰冷的,落在他身上却让他觉得滚烫至极。 他凝眉闭目,心里叹到“又来了、又来了!”想到自己方才在树上看到的场景,身上之人在盘发时露出的背部——白皙如玉。而此刻她的长发缠绕在他的身上,她覆在他身后。这让他感觉简直是、简直是——犹似火烧身。 牧北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咳了几下,才开口回复了嫦兮的话:“嗯···是···是我。” “深更半夜,你好好不待在魔界,鬼鬼祟祟的闯进我寝宫是想要干嘛?”嫦兮继续问道。 牧北喉结不自觉的滑动了一下说:“那···那个,媳妇儿,要不,要不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再回答你?” 听牧北这么一说,嫦兮也察觉到了两人此时的模样有些暧昧,不自然的回了个“好”字。 就松开了勾住牧北脖子的手,自己也离开了牧北的后背,只有那只匕首还抵在他的颈间,随即又打了个响指点燃了院内的烛火。 在火光照耀之下,两人都看清了彼此此时的模样。只见此时的嫦兮穿了一件月色纱裙,未干的长发披散于身后,竟显得有几分妩媚。而牧北则是穿了一件翠竹锦衣,颇有几分世外之人的气度,但他的脸却有几分红晕,气息也不稳。 看见如此模样的牧北,嫦兮心中不禁疑惑到“看他这模样,难道是打累了?”想到这个可能嫦兮心里不由得嗤笑了一下“堂堂一个魔族皇子,自己都还没累,他就累成那样了?” 而牧北则是慢慢的将抵在自己颈间的匕首拿了下来。嫦兮也没反对,就静静的看着他的举动,只见他拿下匕首后,也无其它的动作,就一脸笑容的看着她。 嫦兮收了匕首,望着他:“现在你可以说了?” 牧北挠了挠头说:“其实,我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看看你而已,真的,就是看看你” “哦,是吗?在我洗澡的时候来看我?说,你看到了什么?”嫦兮逼问到。 “谁能想到你这个时候在洗澡啊!人间现在连狗都睡了。”牧北急忙回到,又想到自己方才看见那黑发下白皙的背部,目光闪烁了一下又说:“我···我才刚来一会儿,就看见了你洗头发,其余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嫦兮有些不信的问道:“真的?” 牧北点了几下头说:“真的,绝对是真的。” “那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刚才我问你话,你干什么不回答”嫦兮继续追问到。 牧北看了看嫦兮方才还拿着匕首的那只手,有点心虚的说:“我···我怕嘛!” 嫦兮显然没有想到牧北会如此回答,这个答案着实让她蒙了一下。 但下一刻她又觉得不对,她一步步的向牧北逼近说:“我还是不相信,你要来看我,为什么白天不可以来,要深夜来?为什么正门不走,你要爬树?” 嫦兮一步步的靠近牧北,而牧北则一点点的往后退着。嫦兮一直注视着牧北,未能注意到脚下,突然在一块青石上踩滑了脚。而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她的整个身子向后倒去,而牧北见此,立即伸手一把抱住了嫦兮的腰身,将之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此刻方才还藏在云中的月亮已然跑了出来,高悬于空中。温柔的清光照拂在二人身上,竟是分外和谐。 牧北笑着在嫦兮耳畔说道:“今日我公务有些多,来时天色已完。不好惊扰旁人,再者你我夫妇相见,让外人知晓干什么。” 嫦兮对于两人之间这突然的亲近有些不自在,冷声说道:“放···放手!” 而听出她言语中不快的牧北却又在她耳边笑了几声,说了个“好”,随即松开了手。 但却在松手的瞬间在嫦兮的腰间扯了下,嫦兮被他的这个举动吓了一下,慌忙低头去查看自己衣服。只见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但腰间的吊穗却不见了。 当她再抬头时,却发现方才还在自己身前的人此时已然不见了踪影。这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你的这个吊穗就给我留做记念了,我先回去了啊!” 嫦兮听到此话,又想到此人今日的所作所为,想起母亲那句“正直之人”。 不禁嗤笑:“什么正直的人,根本就是个流氓,看来是的要提醒母亲一下,不要轻信这些无据之言。”说完便转身回了院内。 第五章 私牢(上) 因着方才与牧北交手时又出了汗,回到浴池的嫦兮正准备重新沐浴。谁知她刚解下衣带,就见一张纸条从她的腰间掉了出来。还好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纸条,免了它落入池中的命运。嫦兮看着自己手中的红笺小纸,想来应是方才他扯自己的吊穗时趁机放在自己的腰间的。 想到这儿,嫦兮也算是明白了那家伙说的什么“想见自己、拿吊穗留作纪念”全都是假的。自己手里这张纸才是他今夜来的真正目的,看来这个人不仅是个流氓,更是个骗子! 对于牧北今夜的戏弄,嫦兮心里已经有了几分不快,不禁冷哼到:“哼!骗子!”而此时正在回魔族路上的牧北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狐疑到:“难道是谁在这个时候想我了?”他又抬头看了看天,想到了那满院的白薇花和那个人,又赶紧摇了摇头说:“应该……应该不可能?” 而另一边的嫦兮看完了纸条后,刚想烧了它,结果那纸条自己就在她手中化为了灰烬。嫦兮被这红笺自杀的行为给弄懵一下,随即又回过神来:“还……挺谨慎。”被牧北这么一弄,嫦兮原本还想洗浴完后处理一下一些事务,而现在也没有了心思,洗完澡后就立马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嫦兮就在白薇宫主殿召了自己的侍卫长朝辞过来,朝辞是翼族旁系的郡主。她于修行颇有灵根,七千岁那年便升了上仙之位,本来按照她的身份与修为完全可以在天界谋个更好的差事。但在嫦兮的上任侍卫长萝枝死后,她却主动前往北辰找到了嫦兮,自荐为臣。 嫦兮还记得当时跪在自己面前尚且年幼的朝辞的模样,自己当时问她“为何愿舍弃天宫荣华,来到北辰此等苦寒之地?“ 只见自己面前的女孩仰起头,美丽的眸子中完全没有一点少女该有的柔情,全然都是一个战士该有的刚毅。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对嫦兮回答到:“臣来此,为家仇、为族恨!” 也许是她的回答、也许是她的勇气,又或者是觉得她与自己有些相像,总之从那天起朝辞就成为了她新的侍卫长。后来她才知道朝辞年幼时疾病缠身,她的姐姐朝月为她四处寻药。但却不想遭到了妖界之人的攻击,本来就不善术法的朝月最终没能活下来。 朝月身体上虽然残留着妖气,但由于没有证据指出究竟是何人所为,妖界也就没有认账,加上两族当时关系微妙,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朝辞病愈后勤加修炼,两族战争又随之爆发,这才有了朝辞奔赴北辰,自请为臣的事。 原本正在训练场上练兵的朝辞一听到嫦兮的传讯就立即赶往了白薇宫。入殿以后,朝辞就看见自家殿下正坐在位子上玩弄着她那把并不怎么锋利的匕首。 朝辞最终开口打破了殿内的宁静:“朝辞参见殿下,不知殿下今日召臣来所为何事?” “哦,你来了,别跪着了,起来说话。”朝辞的话拉回了嫦兮的思绪,她立即收了匕首说。 “是,殿下。”朝辞起了身,静等着嫦兮的吩咐。 嫦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桌案说:“朝辞啊,你对……羭次山这个地方了解多少?” “羭次山?”朝辞带着几分不确信的说 嫦兮点着头说:“对,羭次山,就是这个地方,你知道多少?” 朝辞没想到自家殿下会问起这个地方,她仔细的自己对于这个地方记忆后说:“回殿下,羭次山是我们天族领地,多产赤矿,但仙气并不充裕。故少有仙家选择在那修行,至今只有几个地仙在那居住。羭次山没有出过什么奇宝,也没有出过什么战争,算是一个平凡之地。” 嫦兮想了想朝辞的话,然后撑着下颚说:“你说的没错,在我们的记忆里面榆次山是很寻常。但是昨天我的到一个消息说榆次山里藏了一支鬼族人。” “什么?鬼族人,殿下……这个消息可靠吗?”朝辞吃惊的问道。这些年来鬼族屡屡侵扰天族边界,像只幽灵一样纠缠不清。但因为嫦兮及其他神将驻守着各边界,还尚未有过鬼族跨入过天界。而现在榆次山竟然有鬼族人,他们是怎么进入的天界、怎么能隐藏多时不被发现,是好是坏?又有何目的?等等都不得不让人深思。 “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是假的,就算肯能是假的我也不放心,还是得去看看。”嫦兮想了想说。 “请殿下下令,臣这就带人去查看!” “好,你亲自带灵女令去花神宫挑二十五个没有露过面的女将与你同去。夜间起身,不要惊动任何人,到了榆次山小心行事、暗中探查。若那些鬼族人只是普通百姓,就悄悄迁至南漠浮州安置,若是心怀恶念的歹人,那就——杀无赦!” “是!”朝辞领了命,就离开了白薇宫。 而嫦兮又侧头问自己的侍女长:“心柔,昨天,我带回来的那个人审的怎么样了?” 一旁的心柔低头回到:“回殿下,那人从昨日被带入私牢,我们便一直在审,也用了刑,但还未能撬开她的口。” “都动刑了,都还不说,看来嘴挺硬。行了,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了,我亲自去会会她。”说完,嫦兮便带着她的匕首出了门。 第六章 私牢(下) 这边牧北早上起来一推开殿门,就看见自己的那三个好兄弟坐在院内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尤,其是司南更是笑的一脸奸相。 “你们这是干嘛呢?一大早的就往我这儿跑。” 牧北边走边说着,到了石桌边坐下,看了一眼还在笑的司南:“你这是怎么了?笑的这么恶心?” 被牧北这么一说,司南立马收了笑容,一脸的不自在。倒是一旁的云眠端着茶说:“我和靖安是被司南拉过来的,他说……他昨晚看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说完还看了一眼牧北。 “什么有趣的事情?”牧北望着司南 靖安撞了撞司南的胳膊:“赶紧说,别卖关子了,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司南看着牧北说:“行,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昨天半夜呢,我本来想找牧北练剑,结果我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一个人,一个男人!咻的一下就从这殿里飞了出去。” “对了,他穿的就是你身上这件衣服!”司南指着牧北补充到。 说到这儿,云眠和靖安两人也都明白了司南口中的那个人就是牧北,而牧北在听司南说完以后就低下了头。靖安拍了拍牧北的肩膀:“说说呗,兄弟,你这大半夜是去哪儿啊?” “诶,这个我知道,他那方向,是去的天宫。”司南突然插嘴到。 这话一说完,靖安脸上戏谑的表情就更甚了,而云眠却将刚要送到嘴边的茶放了下来,看着牧北。见到两人的举动,牧北一脚踢在了司南的腿上:“你少说两句会死啊,还有你大半夜的你练什么剑啊你!” “哎,我说你这人,我睡不着练剑,我碍着你什么了?我实话实说,你就打我,你下手也太狠了!”司南抱着腿看着牧北不高兴的说到。 牧北本来还想将司南打一顿,但是看着另外两个好友探究的目光,最终还是停了手:“行了,我说,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呢的确是我。我呢,也的确是去了天宫。” “去天宫……干嘛了?”靖安挑眉戏问说。 “去见嫦兮” “哦,夜探闺房,你这是……喜欢上长公主殿下了?”靖安继续追问着 靖安此话一出,另外三个人都愣住了。牧北脑海中一闪而过昨夜见到的场景,而后立即清醒过来,神色坦然的说:“呵!喜欢什么喜欢,我和她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去见她是有正事的,想什么呢你们!” “嗯,也对,你牧北要是喜欢上什么人,那不得宠到天上去,恨不得向全天下炫耀,你和那长公主不是这个状态。”靖安想了想说。 “哎,行了行了,别说这件事了,谈点别的。”牧北显得颇不在意说。 而后四个人又谈一些关于妖界的事和一些军中之事,牧北又交代了三人一些事。谈完之后靖安三人便起身离开了,但是云眠在起身后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在喝茶的牧北。 牧北刚喝完一口茶,一抬头就看见云眠正盯着自己看,他疑声到:“你……还有什么事吗?” 云眠像是思考了一下说:“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真的不会爱上嫦兮吗?“ “当然不会!”牧北自信的回答到。 听见牧北的回答,云眠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反倒是牧北更有些不解了。 而天宫之上,嫦兮带着她的小匕首去了私牢。天宫是设有天牢的,但是三千年前嫦兮为了方便自己审人,就在白薇宫的河道之下设了私牢。嫦兮到私牢时,就见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被绑在寒冰柱上。 那就是她昨天抓的人,想着昨天的情况,那群人本来也不是冲自己来的,但既然遇见了自己,只能说他们倒霉。本来呢,她是想抓活口的,可谁知道那群人打不过就自杀,最后只留了这么一个活口。嫦兮看着女人身上遍布着血痕,就像朝辞说的看的出是用了刑的,对于这一点嫦兮还是挺满意的。 但是一想到朝辞说的此人嘴硬,现在再看见自己面前的女人一脸桀骜的表情,嫦兮就感觉很不爽!她走到那女人面前,指着桌案前的椅子对着身边的人说:“把她给我捆在那椅子上。” “是”说完几个天兵就将那女人从寒冰柱上架了下来,紧紧的捆在了椅子上。嫦兮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那女人面前和她只隔了一张桌子。 她看着那女人通红的双眼说:“从昨天审到现在,想必你受的刑也够多了。我呢,也不跟你废话了,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你们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北辰边境一带,一群骑兵,装备精良,你们到底在追杀谁?我脾气不好,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免得我生气、免得你遭罪。” 对于嫦兮的问话,那女人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句。见到她这个态度嫦兮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她看了一眼女人身后的两个天兵。那两人就立即心领神会的将女人的双手压在了桌面上,嫦兮抽出她的匕首一下就扎在了那女人的指缝间。 她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挑着女人的下巴:“都说这鬼族多美人,今日这一见果然不假。看你这身型匀称,骨相也美,手长脚长的当真是副好身骨。尤其是这十指,简直深得我心。”说着那原本还挑着女人下巴的手,此刻已然滑到了女人的手上。 嫦兮摸着女人的手,看着自己的匕首笑着说:“我这把匕首呢,是用我捡到的一块玄石做的,不锋利!连割根草都费劲儿,但它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将伤口的痛苦千百倍的放大!为了好看呢,我还用了最锋利的星辰碎片来淬炼它。你要知道,星辰化刃,那痛苦可是牵连心脏的哦。”刚说完,她就用匕首剔下了女人的一个指甲盖,下一刻女人痛苦的嘶吼声立即就充满了整个私牢。 女人吼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满头大汗、怒睁着双眼看着嫦兮:“你、你!” “怎么样?现在有话对我说了吗?”嫦兮笑看着她 女人吞咽了一口快要涌出嘴角的鲜血,缓了一会儿硬声到:“没有!” “呵!看来今天你是跟我杠上了。得,你这余下的九个指甲盖儿我慢慢剔!嗯,我床角还缺个风铃,你这指骨我很喜欢。你说我把你的手指一节节切下来,去了肉做风铃好不好?先说好,我的刀很钝的。”说着嫦兮就以切猪骨的姿势来回反复的切割着女人的手指。 私牢里立刻又响起了充满绝望的叫喊声,嫦兮继续开口:“你们鬼族不是有三魄吗?你再不说,我就将你的两魄抽出。一魄放在烈火上灼烧而散、一魄放在寒渊之下冰动而碎、一魄在这儿受尽痛苦而亡,如何?但要是真到了这个地步你可就永不超生了!想清楚了吗?” 女人原本就受了重刑,后又被嫦兮的匕首折磨的痛苦不堪,再听嫦兮这么一说,她现在已经完全崩溃了:“不!我说,我说!” 听到这话,嫦兮才满意的收了手。用还带着鲜血手撑着下巴,笑望着她:“说。” 女人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撇开头急喘了几口气才说:“我们是一支被秘密训养军队,这支军队有很多人。但具体有多少我不知道,是谁训养的我们,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整支军队都是在追杀一个人,我所在的小队昨天得到消息说目标出现在了北辰边境。所以我们就赶了过去,但没想到……没想到会碰上你!” 听完了女人的话,嫦兮敲着桌子想了一会儿,开口到:“有意思,一个未知的人,劳心劳力的训练了一大支军队,就为杀一个人。呵!真有意思!”说完,收了匕首,对女人说了一句:“谢了”就起身准备离开。 结果嫦兮刚走了两步,她身后的女人突然开口到:“等一下!” 嫦兮闻言,转过身来看着椅子上狼狈不堪的女人,等着她继续开口。女人抬头,带着怨气,有些困惑的说:“你真的是天族人吗?都说你们天族仁善,可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个恶魔?” 嫦兮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般笑了几声,才开口说:“姑娘,教你一个道理。所谓善,得用在对的地方,那才叫善,用错了,那就是恶!”说完转身出了私牢。 到了私牢门口,跟着她出来的天兵问道:“殿下,那个女人接下来如何处置?” “既已得到我想要的了,还留着她做什么?找个地方,处理的干净利落点儿,让她早日去投胎。记住,要做的干净,不能留一丝痕迹!” “是” 交代完了事,嫦兮最后看了一眼私牢入口,就回了白薇宫。 第七章 郁书颜(上) 嫦兮刚一脚迈入了白薇宫的大门,心柔就迎面而来:“殿下,陛下派人来说,他在烟霞海等你。” 嫦兮收回来迈出的那条腿,转身就向烟霞海而去,但刚走了几步就又折身而返看着心柔说:“待会儿青黛殿的那位可能会过来,如果她来了。你想办法,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给我拦在宫外。决不能让她进门,最好可以让她给我回去,知道了吗?” “是,殿下。” 交代完这件事,嫦兮才安心的离开了。 而牧北这边,刚准备用膳的他收到了一封暗探传来的密信。看完以后就没了吃饭的心思,立即派人去传靖安三人到主殿,自己也赶去了主殿。 一会以后,在主殿的牧北只等来了靖安、司南两人,却不见云眠的身影。牧北问司南:“怎么回事,云眠呢?他去哪了?” “哦,那个早上从你这儿离开以后,他说他要去东岩岛采桃花酿酒,背着个筐就出去了。”司南回到 “采桃花?酿酒?” “嗯” “行了,牧北。云眠喜爱酿酒,又生性自由,你就别管他了。反倒是你,今天竟然会在用膳之时让我们过来,说有事相商。这可真是难得一见,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靖安出口打断了那两人颇显无聊的交谈。 靖安这么一说,牧北也就没再问了。他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看着白瓷杯中清亮的茶汤说:“我方才收到暗探密信说我们刚采出的一批黑金原矿被劫了,负责押运的兵卒也死了,就连随行的暗探都差点受损。” “黑金矿!那不是要用在你的婚礼上的吗?”司南有些激动的说 “谁干的?”相比于司南,靖安的语气到是冷静许多 牧北喝了口茶,沉声道:“矿石是途经半石湾被劫的,还能有谁,当然是妖族大将军云幽夜他那混账儿子柳澜生干的好事!” “你说这云幽夜亲儿子没一个,干儿子到有一堆。这柳澜生也名字取得斯斯文文,却尽缺德事儿。好人妻、烧杀抢虐无恶不做,现在还敢明目张胆的抢到你头上来了。你等着,我这就带人去灭了他!”司南说着就要起身去找人。 “你回来,这事儿不用你去干!”牧北出声制止到,靖安也顺手将司南给拉了回来。 被拉回来的司南有些不高兴:“那你到底要怎么办嘛!” 牧北紧捏了一下手中的杯子,阴笑着说:“既然我成个亲,他都不让我安心,那我当然得要他死!但相比于自己动手,我更喜欢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怎么借?”司南问 “柳澜生这个干的坏事不少,但他就是个鱼脑子,水多!为人嚣张,不懂收敛,恨他的人多了去了。”牧北说完又拿出一个白玉瓶递给了靖安:“靖安,你去趟蓝楹谷,把这东西交给那个人,让他去办。马上就要成亲了,这几天杀人就不要见血了!”说完他还挑了一下眉 靖安接过玉瓶笑了笑,而司南看了眼那瓶子,又看着牧北说:“我突然觉得和你相比,那柳澜生还是挺善良的。” 而嫦兮这边等她赶到烟霞海时,就见自己的父帝站在观望台上看着那烟波缭绕的霞海,身旁一个侍卫也没有。但她还是谨慎的行了礼:“儿臣参见父帝。” 天帝回头看着面前自己女儿那一副恭敬的模样,笑说到:“行了,孩子。起来,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外人。“ “是,父亲。”嫦兮笑着起了身 天帝走到石桌边坐下,而嫦兮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天帝望着那色彩斑斓的烟霞海说:“我还记得你年幼时,最爱和嫦玥、嫦沐她们在这霞海里练剑。后来仿佛一夕之间你们就都长大了,你去了北辰、玥儿堕梦至今未醒,、沐儿也去了九耀未回。我们父女上次见面都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在北辰苦了你了。” 嫦兮低头笑了笑,又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北辰虽偏远,但也自有乐趣,儿也是自愿去的,我……并不觉得苦。我也相信,终有一日待世事皆了,我可以与您与母亲、妹妹她们常常得以相见。玥儿会醒来,沐儿也会回来。” 天帝听完也跟着笑了,而后又问道:“对了,你一向不喜在人前与我谈论政事。昨日却突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起你遇袭一事,又引我说出派影卫去追查,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影卫里有鬼!” “何故让你会有如此想法?”天帝沉声说 “三月前,我在巡视边境时发现了一具鬼族的尸体,而那个人是我的线人。他的全身上下遍布着各种伤口,经过军医勘验后发现了三道来自影卫的兵刃造成的伤,其中有一道是致命的。” “可是三个月前,我并未派过影卫去北辰,这几个月宋神官那里也没有过影卫离宫的记录。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迷惑你的视线?” “我不知道,但是那个线人我安插了很多年,现在却突然出了事,还有可能是我们的人干的。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想放过。” “那你想怎么做?我安排。” “父亲,我需要你借我遇袭之事派出大量影卫暗中调查,而我要知道他们所有人的探查路线,我会让自己的暗卫跟着他们。” “好,我立即让宋神官去安排,稍后他们的探查路线图会送到你宫中。” 听到自己的父亲这么说,嫦兮那原有些不安的心终于静了下来:“既然此事已经安排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宫中还有些军务要处理。” “行,你去。” 妖界妖王殿中,大将军云幽夜端坐在妖皇的宝座上,冷眼看着地上匍匐着得两具皮开肉绽的躯体:“说!小姐呢?” “回……回将军,我们不知道,我们本来一直跟着小姐的。但……到了红湖时,小姐就甩开了我们……跑了。我们真的不知道小姐去哪了,求将军绕我们一命,让我们将功赎罪!”其中一个向云幽夜哭求到 但云幽夜却像没听到一般,向一旁的一个亲卫招了招手:“你,带十个精兵去给我找小姐,把她带回来。但是记住,不能伤了她!”说完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给了两人身边的侍卫一个眼神。 下一刻,原本还在喘着气的两个活人就变成地上的白灰。 夜空下的孤山上,一个破败的茅草屋里。一身华衣的美丽少女,看着自己刚赶回来的侍从,急声问道:“怎么样?找到他了吗?” “回小姐,没有。我们到时已经人去楼空了,想来是那人提前得到了消息。但是您放心,我们在周围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或血迹,看来那群人也没有找到他。”侍从回复到 少女摸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慌乱后:“那就好,你,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一定给我要在那群人之前找到他!” “是!”侍从领了命就立即离开了草屋。 这草屋中的妙龄少女,就是云幽夜派人在找的女子,他的女儿夏萱。 嫦兮回到白薇宫时,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草药香。她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走,结果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动听的女声就从身后传了过来:“我的殿下,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第八章 郁书颜(下) 嫦兮略显僵硬的转身走进殿内,看着端正的跪在殿中央的蓝衣仙子,软着语气说:“颜颜,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青黛殿不忙吗?你看你怎么还跪上了,来,快起来。” 跪在地上的仙子,也就是嫦兮的好友。青黛殿殿主郁书颜无情的推开了嫦兮欲拉起她的手:“你离我远一点,身上一股子血腥味儿,又干坏事去了?你给我找点水来,我口渴。” 郁书颜这么一说,嫦兮赶紧走到心柔身边说:“心柔,快去端壶茶水上来。”说完又在心柔耳边低声到:“我不是跟你说,让你拦住她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拦不住书颜上仙啊。”心柔小声说完就赶紧离开了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嫦兮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郁书颜:“颜颜,你现在要起来了吗?” “我不起!”郁书颜目不斜视的拒绝着 “那好。”嫦兮无奈的走回自己玉座,坐下来与跪着的郁书颜目光交汇,两人一阵相顾无言。 过了一小会儿,心柔就将茶奉乐上来。她刚走至郁书颜身旁,郁书颜就拿过茶水一饮而尽:“咳咳,跪了这么久,都快渴死我了。” “你慢点喝,小心没把你渴死,反倒把你呛死了!”嫦兮望着郁书颜那一副慌忙的模样 等到郁书颜喝完水后,嫦兮才慢慢开口到:“说说,你今天这么大的架势在这儿堵我,到底是想干嘛?” 郁书颜擦了擦嘴角,看着嫦兮,笑着说:“我要和你一起去魔族!”虽然她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说什么?”嫦兮似有一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说,我要和你一起去魔族。” “为什么?给我一个你觉得可以说服我的理由。”嫦兮正了正神色,严肃的问 看着突然变得严肃的嫦兮,郁书颜也收了笑容。以君臣之礼向着嫦兮一拜后说:“臣有三个理由,一、您去魔族虽是联姻,但更为杀敌,你需要一个军医。而我,青黛殿主,是天界最好的医者之一。二、你为我挚友,从前你在北辰时,相隔遥远。有时你受了伤,我却偏偏无能为力,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三、为了我的未婚夫——靖安!” “你这三个理由,无论身为你的君主还是好友,我好像都无法拒绝。但是你可要想好了,你一旦随我踏入魔族,就再无回头之路。你要放弃你的青黛殿主之位,你有可能再也回不了天族。战场上刀剑无眼,稍有不慎你甚至会死在那里!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的很清楚,嫦兮。我是个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天职。可是这些年来,你和那些将士在外厮杀,我却缩守于青黛殿中,未见风雨。有时候我都在怀疑自己学了这一身医术是不是只是为了挣个上仙亦或上神的名号而已?我去魔族确有私心,但我更是想要告诉自己、告诉你、告诉所有人,我郁书颜从未敢忘怀身为一个医者、臣子、神仙该做的事、该负的责任!我亦想为这乱世尽一份力。” 郁书颜铿锵有力的回答,让嫦兮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个好友。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气质清雅的仙子,发现她真的不再是那个只爱在青黛殿中摆弄药草的小女孩了。嫦兮眼中不禁有了些许湿意,她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们真的都已经长大了,但她却不知道该为这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嫦兮憋回眼里那微微的泪意:“好,我答应你!八日后,待婚礼举行完毕,你与白薇军随我一道去魔族,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郁书颜一听此言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变出了两坛酒笑着对嫦兮说:“收拾东西的事儿先不急,我今天从酒神那儿偷来了两坛好酒。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嫦兮一下就被郁书颜的举动给逗笑了,无赖的摇了摇头。郁书颜在嫦兮身侧坐下,一边给两人倒酒,一边说:“说真的,今天呢,我也就壮着胆子来试一试,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我。” “得了你,从小到大,只要是你说的,我哪件事没有依过你?” “嗯,那倒也是。”郁书颜说完,两人就端起酒杯碰了一杯。 “对了,颜颜,我需要你给我配点药。”嫦兮放下酒杯说 “你要什么药?” “清心丸、闭息散还有各种好的补药以及驱蛇虫野兽的药。”嫦兮边说边敲着桌面思考 “这些药,你要去无脊山?你去哪儿干嘛?” “我去……找个有趣的人。” 闻言,郁书颜也不再多问:“行,明天一早我就给你送过来。” 妖界与魔界的边境西北相交之处,原本有一座高山名为半石。后来突然有一天山体自下而上开裂为两半,又逢天族蛟人叛军作乱,引得海水倒灌,其中一半山体崩裂为石湾,自此的名半石湾。 妖界大将军云幽夜膝下无子,但却有诸多义子。这半石湾就被他赐给了自己最爱的义子之一的柳澜生做了领地。 半石湾的宫殿内,柳澜生看着刚送到自己面前的十车黑金矿。拿起一块矿石仔仔细细的观看了好一会儿,大笑着:“好,好!果然是极品的黑金原石,整整十车,看来牧北那个家伙为了此次联姻倒是颇费了些心思,可惜啊,现在都是我的了。” “主子,我们就这样明目张胆抢了魔界的东西,真的好吗?万一他们借此出兵怎么办?”柳澜生身边的一个近侍不安的问 柳澜生嗤笑了声:“我都没怕,你怕什么?就牧北那个废物,执掌魔族都几千年了,也没见他做出什么功绩来。这黑金石我抢了就抢了,他还能给我翻了天不成?出兵?量他也没那个胆子!” 那近侍还是有些担心:“主子,可是万一……” “怎么,难道你是在质疑我吗?”柳澜生打断了近侍的话 “奴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行了,把这里面最好的矿石挑出来,拿去冶炼兵器。再拿些送到新夫人的房里,给她做身新衣,让她也享享这天族公主才有的规格。” 柳澜生此人长得不丑,反而还挺俊美。但他为人阴狠、做事歹毒,有喜好人妻。这些年来,他四处掠夺人妻、屠杀他人夫君,让人夫妻生死相离。他口中的那位新夫人,就是他刚从人间抢来的,为了这位新夫人,他血洗了人间的一个村庄。 “是”侍丛得了令,就带人推着矿车下去了 第九章 血色半石湾 第二日一早,郁书颜就带着自己做好的药到白薇宫找了嫦兮。她拿了一个锦袋放在嫦兮面前:“喏,你要的药我都给你放在这个储物袋里了。” 嫦兮一把拿过接过锦袋,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又笑看着郁书颜:“谢了,颜颜,不过还有一样东西呢?” 嫦兮说的另外一样是昨天两人喝酒时,嫦兮等到郁书颜喝醉了,诱哄着郁书颜答应给她的。 郁书颜叹了口气,有几分不情愿的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嫦兮:“这东西我可花了好些心思养了多年,你可要给我小心点,别弄死了!” “我知道了,我保证用完以后,完完整整的给你带回来。”嫦兮高兴的收下了瓶子 “话说,你去无脊山,问我要这个干嘛,它又不能帮你杀人。”郁书颜对嫦兮的举动有些不解 嫦兮拍了怕郁书颜的肩:“无脊山这个地方呢,地形复杂、面积又广。山中古木岑天、枝环结绕的,你也知道行动隐蔽,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并不打算让人与我同行。这种情况下,我要凭一己之力寻得目标就好比是蝴蝶渡海、蚹蠃登天——太难!” 嫦兮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而你的这些东西刚好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难题,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望着嫦兮的背影,郁书颜在她身后大声说:“你要早去早回,七日后可就是你的大婚了,别让自己给伤着了!” “我知道了!” 靖安自昨日得到牧北的命令后,就立即从魔界出发,赶了一夜的路,终于在天明之际到了蓝楹谷。这蓝楹谷因遍植着常开不败的蓝楹花而由此得名,靖安进入谷中,环顾了一下四周笑言到:“有客远来,寒先生都不出来迎接一下吗?” “青桑城城主——靖安?不知阁下来此所为何事?”一男子站在靖安身后问到,此人长着一副少年模样,容颜清俊。但他却有着一头灰白的头发,目光苍凉,犹如一个垂死的老者。 靖安见到如此模样的男子,不觉有些可惜:“自尊夫人离世后,寒先生越发的憔悴了。” 靖安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多年前就已该死去的人——寒山。 寒山在听到靖安说起自己的夫人时,眼中才有了一丝色彩。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他直言到:“青桑城主有话不妨直说。” 见此靖安也就直说了:“不知寒先生可还记得三百多年前的事?” “寒山从来没有忘记过!”言语之间已然带了一些痛意 寒山本是妖族之人。三百年多年前,他携自己的妻子蓝楹去为云幽夜贺寿。蓝楹在寿宴上一舞惊艳四座,当时柳澜生也在场,因这一舞他就看上了蓝楹。当夜他就将蓝楹抢入了自己的宫中,寒山在云幽夜面前千求百跪希望他能让柳澜生放了自己的妻子。 但寒山在妖族中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小将,而柳澜生是云幽夜的爱子,他自是不会理会寒山的请求。当即就叫人将他逐出了殿门,而柳澜生更是叫人废了他半生功力,要打杀了他。最后让人将他丢在了死尸堆里,还好寒山命大,没死成,被在外行事路过的牧北救回一命。 但他的妻子以为他已经死了,又被柳澜生侮辱了,已然没了活着的希望,当即就自尽了。等到寒山在魔族醒来时一切皆已成定局,后来他不愿待在魔族,牧北就将他送到了这蓝楹谷。 “三百年前,尊夫人因柳澜生而丧命,寒先生可还想要报仇?” “报仇?如何可报?全盛之时我尚且打不过柳澜生,跟何况如今我已是半个废人。如若不能将他杀死,有入会能算是报仇?”寒山怒说声到 “寒先生莫要生气,靖安既来找了你,自是想好了办法的。” “哦,是吗,那不知城主有何办法帮我?” “柳澜生为人残暴,半石湾中有的是想他死的人,六界之中也不乏有他的敌人。昨日我已让人将他们聚集到了半石湾外,只待密令一发,城内城外里应外合,灭了这半石湾轻而易举。至于你……”靖安拿出牧北交给自己的瓶子递到寒山面前 “这是什么?”寒山拿过瓶子,疑问到 “这是我族为柳澜生特制的蛊,到时候会有十个人护着你,你只需要在离柳澜生百米之内的地方放出此蛊,它们自会向他而去。此蛊会让他昏迷一阵,而后侵入他的骨髓与心脏,一点点的食其髓、吞其肉。但又会让他的皮肤变得坚硬无比,让他就是想自尽,也求而不得。这柳澜生不是狐狸变得吗?只消三日你就可以得到一张完美的兽皮了。至于这期间你还想怎么折磨他,就看你自己了。”靖安说到 “如此手笔,恐怕不是城主所为,应是二殿下让你来的,他为何要帮我?” 靖安摇头说到:“牧北说了,他不是想帮你,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柳澜生而已,所以你不用感谢他。” “没想到二皇子殿下竟也有如此狠辣手段!” “他自幼如此,只是你们从未真正认识过他而已。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办完,我就先走了。”说完,靖安就要离开,但刚才抬起脚就又停了下来,看着寒山:“我见这谷中蓝楹花开的甚好,不知寒先生可否让靖安带走几支?” 寒山虽不知靖安要这蓝楹花做什么,但还是笑着说:“城主既然喜欢,自行折取就好。” 于是原本要走的靖安,又在蓝楹谷多逗留了一个多时辰,只为了折取那最好的几支蓝楹花。 郁书颜在天学府给入门的小医仙上完课后,又去花神宫拿了自己今日早上过来定好的灵草,就回了自己的青黛殿。她刚回到自己的寝房,就发现自己房里的花瓶里插了几支硕大的蓝楹花枝,颜色艳丽、花香清新。 “这花是哪里来的,还挺好看的。”郁书颜问自己的侍女 “回殿主,这是方才花神宫的一个小仙侍送来的。” 听了侍女的回答,郁书颜就也没再问什么了。坐在自己房里的桌案边,开始专心摆弄自己手中的药材。过了一会,她又抬头看着花瓶里的蓝楹花,想着自己方才在花神宫的场景,自言自语着:“这个时候,花神宫还有蓝楹花吗?” 想了想又摇头到:“可能……是哪位花神新培育的。算了,管它呢,反正还挺好看的。” 一日后六界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妖界的领地半石湾被自己城里的人联合外人给攻破了。那一天鲜血染红了整个海湾,云幽夜的义子也消失不见了。两日后云幽夜派来寻找他的妖兵,在妖界的一处山谷里找到了他,但找到时柳澜生已经只剩下一张狐狸皮了。 他的身边还躺了一个男人的尸体,后经人指认发现那人就是被柳澜生抢了妻子的寒山。而城中的那场暴乱被镇压后发现领导这次暴乱的人都是柳澜生的仇人。至此众人也都明白了,半石湾的这场祸事皆由柳澜生的恶行而起。 原本云幽夜是想为自己的义子报仇的,但他也没想到这个情况。又加上其他义子的劝说,最终杀了几个叛军首领就作罢了,而后又立即派来新的人去驻守半石湾。 半石湾新主上任那天,靖安看着从半石湾带回来的还带着鲜血的黑金石,叹气到:“可惜了,这些黑金石都染了鲜血,怕是不能用在你的婚礼上了。” 牧北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眼也没抬一下的说:“无妨,收到密信的那天,我就已经叫人重新采了最好的黑金石,算算时间,现在已经送到了天宫上了。” “牧北,你让我去找寒山的那一刻,是不是就已经想到了他会死?”靖安看着牧北,想起自己三日前见到的那个男人,有些不忍的问道 牧北放下手中的竹简,走到靖安身前:“无论是寒山还是那些叛军首领,我让你们去找他们时,就已经给了他们两个选择。是生是死、如何抉择,全凭他们自己,我没有左右过他们,况且……” 牧北用手摸了一把自己面前的黑金石上沾染的血液,看着手上那略深的血色说:“靖安,我从不欠他们什么。” 听牧北这么一说,靖安心中的那点难过也就消散了,释然的笑了:“你说的对,是我差点生了偏执。只是有时候我总觉得我们这代人求生来的太难,而死又偏偏来的太容易。” 牧北拍了拍靖安的肩:“身逢乱世,命比纸薄,就是如此而已。但我也依然相信此时云虽遮月,但终有明了的一天。我们,还有很多人不都在为那天努力着吗?” 靖安闻言也一笑了然,不复方才模样。 第十章 无脊行 嫦兮自一早从白薇宫出发,就一直一步也未曾听写的赶路。纵然是如此,她也花了将近一天一夜才赶到了无脊山脚下。 嫦兮望着眼前那繁盛的丛林,深觉自己让郁书颜给自己准备了药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虽然无脊山是天族领地,但这林子无人居住,年岁悠久,谁知道这里面会长出些什么怪物来。 嫦兮之所以会觉得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会在无脊山,是因为自己就是在北辰边境遇到的那群人,这极有可能说明他们要抓的那个人已经越过了边境进入了天族领地。而过了这北辰边境就是一片绵延的群山,但这些山中大部分都有天族的人驻守。 只有无脊山等一小部分的是无主之地,而在这些里面无脊山虽是最危险的,但也是最好的藏身之处。不过这些现在都还是嫦兮自己的猜测,虽然把握较大,但她也不敢完全确定。结果究竟如何她还得进山看一看才知道, 嫦兮穿的是一身黑色的锦衣,毕竟想要找到那个人的人又不只自己一个,说不定就有还有另一波人在这林子里,还是小心为上。 嫦兮为了避免发出太大的声响,没有选择用法术直接劈出一条上山的路,而是用一把锋利小巧的匕首一边斩断那些挡路的藤蔓,一边缓慢前进着。 由于树枝妨碍,不能使用法术,嫦兮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有余才真正的上了无脊山。无脊山外被藤枝包围的十分严密,而且那些藤枝的自愈能力极强,她刚刚上山砍掉的那些树枝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恢复了原样。但是这山林之内倒是不像外面,空间还是挺大的。 走了这么久,嫦兮也已经有些累了,不过好在她也没打算要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这林子里找人。她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山穴打算休整一下,又找出从郁书颜那儿拿来的玉瓶,一打开就见无数的点点蓝光从瓶子里飞了出来,细细看去那竟然是一只只发着光的虫子。 “果然我没带错东西,在这林子里,还有什么比你们更好用的呢?既不会引人怀疑,又能大范围的帮我找人。”嫦兮满意的看着向四面八方飞去的虫子 嫦兮放飞的虫子名叫画影虫,这个名字是郁书颜取得。原因就是这种虫子可以将自己看到过的景象印刻于脑海之中,经久不散。嫦兮将它们放出去,很快它们就能飞遍整个无脊山。自己只需要等它们回来后查看它们的记忆就能知道整个林子里的事了。 这种虫子是她和郁书颜小时候无意间在一个山谷里发现的,她和郁书颜将它们带回了天族,它们只听从嫦兮和郁书颜的命令,别人一碰它们,它们就会自焚而亡。但有个缺点就是太难养,这些年为了养活它们,花了郁书颜不少心血。所以嫦兮向郁书颜那这个虫子时,她才那么舍不得。 林子里的某一处,一支七八人的小队正在湖边休息,他们的打扮和嫦兮私牢里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一个像是他们头领的人说到:“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立即前进,我们根据消息一路追到这里,那个人受了伤,想来是跑不了多远了。记住待会见到时,如果可以就留活口,如果不行就杀了他。总之,活着要把人带回去,死了要把尸体带回去!” “是!” 而这时嫦兮放出的画影虫也飞到了这里,就像萤火一样在这黑寂的森林里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小队中人此时也发现了这些虫子,其中还一边伸手去触碰那些飞舞的蓝光,一边说:“这那里来的虫子?不像是丹鸟啊,还发着蓝色的光。” 结果他刚一碰到那些画影虫,它们就自焚了,这让那人更感到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自焚了?” “行了,这林子里本就怪异的很,生出些什么奇虫异兽来也不奇怪。小心点,不要随便随便触碰这里的东西,免得在在找到那个人之前又生出些什么事端。”为首的那个人看了一眼空中飞舞的虫子说着 而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有一部分的虫子开始往回飞去。 另一处的一个山崖之下,一个少年正倒在一堆乱石之中,只见他的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的,浑身四处都还侵染着血色。 忽然间少年的手指动了动,在他刚刚睁眼之际,他好像看见有几点蓝光从眼前飞过。 他没有时间去理会那是什么东西,废了好一会儿的劲儿,他才挣扎着爬了起来。 从越过北辰一直逃到这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肚中是十分的饥饿,他向山崖下的林子里走去,想要给自己先找点吃的。 此时湖边的一行人似乎都已经休整好了,带头的人看见小队里的其他人都各自拿好了自己的武器说:“好了!出发,这一次决不能再让那小子给跑了!” “是!” 而后这七八个人就离开了湖边,继续前进。在山洞里休息的嫦兮看见自己放出的画影虫飞了回来,就立即抽取了它们的记忆查看。她看见了湖边有着自己熟悉的打扮的那群人,也看到了山崖下躺着的少年。 嫦兮看着自己手中的虫子满意的笑了笑:“干的不错,这么快就都找到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这好戏也可以开场了,走!”说着又放飞了画影虫,跟着它们离开了山洞。 山崖下在林子里找吃的的少年由于他的腿被摔伤了,无法攀爬树木,只好在地面捡了一些还没有烂完的果子填填肚子。 捡完果子的他正准备回自己刚刚进林子之前在山崖下找到一处藏身之所,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他赶紧在一旁近人高的草丛里躲了起来,屏了呼吸。 他透过草丛的缝隙向外看去,只见一群人出现在了他刚刚捡果子的树下。这群人就是一直在追杀他的人,也就是刚刚还在湖边那群人。 那群人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其中一个有些不耐到:“老大,我们刚才在山崖下还看到了他的血迹,可进入这林子里一会儿之后就没有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躲在草丛后的少年看了眼自己的腿伤,发现果然已经不再流血。不由生出几分庆幸,但下一刻却又听到那个带头的人说:“慌什么,虽然没了血迹,但就以他现在那副身子,能跑的了多远?给我四处搜!” 此话一出,那群人就又开始四处搜索,这下少年刚放下的心又紧张了起来。他看着前方一个向着草丛走来的身影,抽出了随身带着的一把短刀,准备待那人再走近一点时再出手。 却突然听到一声凄厉惨叫从不远处传来,下一刻就见一个人从一处横飞了出来,落在了那群人中被称为老大的人的脚下。那人落地后吐了两口鲜血就没了动静,看样子是已经断气了。 那头领见自己的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脚下,愤怒的看着脚下的人刚才飞过来的地方:“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其余原本在四周查看的人包括向草丛而去的那个人见此情况,也都立即聚集到了自己老大的身边,拿着武器警惕的看着刚才人飞过来的方向。 少年见那原本已经快到草丛边的人又离开了,这才放下了手里紧握着的短刀。 另一边在那群人警惕的目光中,嫦兮一身黑衣从黑暗里笑着走了出来,看了眼自己面前这群人:“呵,人还挺多嘛。”又看了一下地上躺着的尸体,摇着头说:“只是可惜啊,不太经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群人中的一个人怒声问到 “反正你们都要死了,问那么多干嘛?”嫦兮转着手里的一把小刀说,方才她就是用那把小刀割断的地上那个人的脖子。 这下那个头领也是彻底的怒了:“好大的口气,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说完就向嫦兮袭去,其余的人见此情况也纷纷加入了这场战争。 这群被专门训养的杀手,功夫虽然还不错,但嫦兮身为一方将帅,又是天族少神之中最富天资的上神之一,自然不是他们可比的。加上这群人为了追杀那个少年日夜奔袭,又怎么可能是此时正精力饱满的嫦兮的对手。 不过片刻就有三个人死在了她的刀下,而此时那个头领也已身受重伤,他见他们败局已定,就想要和嫦兮同归于尽。 他点燃了自己身上的秘火,趁着嫦兮在和另外三人交手时,就向嫦兮冲了过去。那原本是为了防止他们被俘,让他们自尽用的。 但是嫦兮上次在北辰遇见另一波人的时候就见过了这种东西,她转头,看见那个人向自己飞扑而来,就知道他一定点了秘火。 嫦兮一个扫腿立即旋空而起,飞向了半空,结果那人不但没有杀的了嫦兮,反而是和原本在嫦兮身后的自己的一个同伴一起被烧死了。 草丛后的少年看着自己前方打的激烈的几个人,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是好是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她和那群人交手对自己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他原本以为这场战事会持续很久,但没想到那女子的法力竟然那么高,转眼之间追杀自己的那群人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见到眼前如此情况,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因为很明显那两个人也不是那女子的对手。万一她也是为了杀自己而来的,那么自己接下来的情况只会更糟! 但他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一个人就飞过草丛落在了他的身边。原来是嫦兮刚才一脚踢过来的,被踢过来的那个人吐了一口血,睁眼就看见了正准备离开的少年。 那人见到自己追杀的目标现在就在自己眼前,正准备起身杀了他。但是反应过来的少年先他一步的给了他一刀,扎在了那人的右胸上,而后像是被吓到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嫦兮从刚才那人将草丛压倒后就看见少年,也看见了他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 这时候那群人中还活着的另一个趁着嫦兮看着草丛中发生的事时,从她背后向她袭来。感觉到背后的寒意的嫦兮反应了过来,幻出自己的星耀剑立即向后一捅,顿时鲜血飞溅。 此时那人的兵器距离嫦兮的后颈只有两掌之隔,但他的身体已经被嫦兮的星耀剑捅了个对穿。 而草丛里的少年还依然瘫坐着,但被他扎了左胸的那个人还没有死。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袭向尚处于呆滞的少年,想在临死前完成任务。 嫦兮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人的动作,立即抽出自己的星耀剑,飞向了草丛,一剑刺入了那人的心脏。 在确定那人已经死透后,嫦兮拔出自己的剑,看着面前双眼通红,略显无措的少年笑着说:“记住了,这种情况下,杀敌——可得要一招致命,才行啊。” 第十一章 心机 原本还神游在自己思绪里的少年听到嫦兮的话后,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眼前的女子墨发长倾,一身黑衣尽显利落,如春水般动人的眼睛里又有着难掩的英气。 他看着女子手中那把星光粼粼的长剑,语气带了些疑惑:“星耀剑、天族、嫦兮?” 嫦兮起身收好了自己的剑后,望着还坐在已经侵染了鲜血的草丛上的少年,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拉少年起来:“你想的没错,是我。” 少年没有理会嫦兮伸出来的手,自己倚着一旁的树干,挣扎着起了身:“看你的样子是为了我而来,你一个天族长帝姬,为什么要救我?” 对于少年那动作之中的明显的拒绝之意,嫦兮到也并不在意。 收回了手,看着已经站起来了的少年,可能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他站的并不稳,身子还有些摇摇晃晃的。眼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刚才的的场面吓着了,竟然还擎着一点泪水。 “我救你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我的敌人要杀你,另一个是因为你的父亲为人仁善,我还挺敬重他的。所以我才救你——妖界前皇太子宸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前些日子我碰到了另一支追杀你的小队,抓了一个活口,问出了他们是一支训练有素并且人数较大的队伍,有趣的是他们只为追杀一个人……” 嫦兮说着又看了一眼宸商:“费了这么大的手笔,只为一个人。说明此人身份不简单,至少对于鬼族来说挺重要的,不过这些都还不足以让我确定你的身份。” “那你到底是怎么确定的?” “我是凭着你的这双眼睛确定的。”嫦兮看着宸商那双带了一点浅紫色的眼睛说 宸商闻言立即撇开了头,躲开了嫦兮的目光 “前任妖皇将渊与其夫人伏枝都非异瞳之人,但伏枝夫人的亲族中曾经是有出过异瞳之人的。所以他们的后代也是有可能出现异瞳的情况的。” “这世间异瞳之人虽然少,但也不只我一个。” “你说的没错,而且六界中也没有记录说前妖界太子有一双紫瞳。但是鬼族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杀你,而现在鬼族又和妖界交好,那么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妖界要杀你。再加上你这双眼睛,这两个条件一合,我只能想到那个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妖界太子了。” 宸商像是自嘲般的笑了笑:“对,你想的没错,我的确就是妖界前太子宸商。” “现在鬼族要杀你,妖界也不会放过你,你打算怎么办?”嫦兮踢了踢脚下鬼族的杀手的尸体 宸商听着嫦兮的话,也看了一眼那具尸体,眼中的悲伤好像又加重了一些:“不知道!” “那要不你跟着我,和我一起去魔族?”嫦兮提议到 “魔族?你不是……?”宸商由于一直逃命,走的都是一些荒芜人烟的地方,自然是不知道嫦兮要和魔族联姻的事 “哦,那是因为我马上就要嫁给魔族的二皇子了,你若是要跟着我,自然要和我一同去魔族。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嫦兮解释到 “让我跟着你,那你又有什么好处?” 嫦兮垂着眼,像是真的在想宸商口中的好处两字,而后又开口:“有什么好处,暂时我还没想到,但既然鬼族和妖界要杀你,那我就要救你。你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跟着我?”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直直的盯着嫦兮,过了一会儿,宸商才开口到:“好,我跟你一起!”嫦兮说的没错,现在妖鬼两族都要杀他,朝不保夕的,跟着嫦兮他的确会安全许多。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嫦兮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只是她看着宸商的眼睛却皱起了眉:“你这眼睛……”说着就将手伸向了宸商的双眼 而宸商却被嫦兮这突然的举动给吓着了,他立即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嫦兮的手。而他这一后退,嫦兮也明白了他可能是误会了,笑着放下了手:“你放心,我不是要挖你的眼睛,我只是想要给你换一双眼睛。” “换一双眼睛?” “对,你的这双眼睛始终太过招摇了,难免有一日别人也凭着这双眼睛认出你的身份,所以我要给你换双眼睛。” “那你要怎么换?” “我自有我的办法。”说着嫦兮就伸手变出一个周身寒气环绕的木盒子:“这里面装的呢,是我几千年前从一场交易里得到的一双眼睛。我现在要把它覆盖在你现在的眼睛上,遮去你的眸色,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宸商点了下头,嫦兮就打开盒子,取出了里面的眼睛。施法将它放进宸商的眼眶中,异物的进入,带来的剧烈的刺痛感一下就让宸商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嫦兮望着宸商头上的汗珠:“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嗯”宸商闷声回到,一会儿之后,嫦兮停下了手上施法的动作,看见宸商那已经由紫色变为黑色的眼睛:“嗯,这下就安全多了。行了,我们赶紧下山,这山上也不安全。” 嫦兮说完就开始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而宸商最后看了眼脚下的尸体,紧握了一下拳头又松开,随即就跟上了嫦兮的步伐。 走了一会儿,嫦兮把一个袋子丢给了身后的宸商:“这是我给你带的药,都是对你身体有好处的,你自己看着点儿吃。” 宸商拿着袋子,待嫦兮说完后,就打开了锦袋,开始找药。其实宸商刚才眼里的难过和最后看那具尸体时的动作,嫦兮都看在了眼里。 但她并不想追问个为什么,人生在世,谁还没一点不可诉之于人的事儿了,有时候问的太清楚并无好处。 等到嫦兮带着宸商回到天族时,距离她离开的那天已经过了四日了。她回到白薇宫刚让郁书颜将宸商带回青黛殿治疗后,就从自己的侍女长口中听到半石湾被人血洗了。 嫦兮本来想派人去查查这半石湾是怎么一回事的,但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她的侍卫长朝辞就匆匆的走进了殿内。嫦兮看着座下的朝辞:“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殿下,榆次山的确有鬼族人,他们暗中杀了一些小地仙,伪装成这些小地仙的身份居住在榆次山上。” “可有查到他们是什么目的?” “回殿下,我们在暗中探查过,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只是装成那些地仙的模样,在榆次山上生活。他们应该是被鬼族驱逐的一群人,逃到了榆次山,杀了我们的族人,伪装成他们生活在那里。” “那人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们将他们处决掉了,没有使用天族的武器和法术,但是跑了七个人。” “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嫦兮有些生气的问 “我们是在晚上动的手,完事后我们在搜寻时,找到了一本名谱,发现有七个人在我们到达之前下山去外面采办物资了。我本来是想亲自带人去追他们的,但是有另一样更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您,所以我交代了十个百花使去追杀他们,自己带着另外十五个百花使先回来复命了。” 说完朝辞就从衣襟中拿出一个红木盒呈给了嫦兮,嫦兮打开木盒,盒子里躺着一颗光芒璀璨的珠子,她拿起珠子细细看了一会儿。 “凤血珠?” “没错,殿下,我们在一间密室里发现了它,那群人似乎也很重视它。” “魔族的凤血珠出现在了鬼族人的手里,而这鬼族又躲在我天族的领地里?呵,看来这颗珠子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啊,牧北!”嫦兮玩弄着手中的珠子嘲言到 嫦兮将珠子收回于盒中,看着朝辞:“我去魔族一趟,至于那七个人,百花使只善近距狙杀,不善远程追捕。你持灵女令去羽族调十个飞羽卫去追铺他们,记着留几个活口!” “是!” 见朝辞出了宫门后后,嫦兮也拿着木盒开始赶往魔族。心柔刚踏进殿门就见自家殿下拿着个盒子就要出门,急忙喊道:“殿下你要去哪儿?你的婚服送来了,仪官说了让你赶紧试婚服,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他好叫织女改!” 但嫦兮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只留给了心柔一个背影:“你先放着,我回来再试!” 魔族的赤炎宫里,牧北喝完自己杯中最后的的一滴茶,看了眼门外,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是说已经回来了吗?算算时间也应该要到了?” 说完又起身去给自己对面的空杯斟茶,等他刚刚斟好茶。就听见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他抬眼望去就见嫦兮站在了宫门处,她的一只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 牧北此人喜好清幽,他的寝宫外也遍植树木。太阳照耀之下,整个地方显得郁郁葱葱、光影斑驳,而嫦兮就站在离他百十步的殿外。 春风轻拂着她额间的碎发,一身绯衣艳若三月桃花。而在她的身后,几株白玉兰也开的颜色正好,她在花下冲着他盈盈一笑。 那一刻,牧北觉得整个春日都在她的脚下盛放,一路蔓延、蔓延到他的身边,直至他的心间。 “你今日怎么会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放下茶壶说。 嫦兮笑着径直从门外走到牧北的对面坐下,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我为什么会来,你不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吗?说着将带来的木盒放在桌上,笑的更加的灿烂 但牧北并没有去看桌上的那个木盒子,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嫦兮手里的茶杯。 想到她那娇艳的红唇方才印在了自己喝过的的茶杯上,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口干舌燥,就不自然的咳了几声:”咳咳……咳!” “你咳什么?”嫦兮看着突然咳嗽的牧北 “哦,没……没什么,就是前两天风大,着了凉。”牧北说着也坐了下来,坐下后他才注意到桌上放着的盒子。他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那颗熟悉的凤血珠。 他将珠子拿在手中,压下心里的那股躁动,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将它给拿回来了。” 嫦兮看了看自己手中和他面前放着的茶,心中不由的冷笑了下,但她的面上依然一副温柔的模样:“没想到?您怎么会没想到呢,你这不是连茶都提前摆好了吗?” 牧北尴尬的笑了一下,嫦兮又接着说到:“刚开始看见纸条时,我还以为你善心大发了呢。现在想想,真觉得当时的自己可笑至极。”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我骗了你,但这场欺骗里,我们不是各有所得吗?你也不算亏啊。”牧北一边说着,一边又为嫦兮斟茶。 对于这一点,嫦兮当然是知道的,她刚才也并没有真的生气,不过戏言而已。牧北倒好茶后又问道:“对了,榆次山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处理的还行,但是还跑了七个,不过……” “没事,那七个我早已经让人帮你杀了!”牧北打断了嫦兮的话说 “你杀了?什么时候?” “就是你的人出发的那天。” 想着自己刚刚派出的十个飞羽卫,嫦兮握着腰间的匕首,努力的压制着怒火,她现在是真的很想给牧北一刀。 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嫦兮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为什么自己不全权经手,还要从我这里绕一圈呢?” “虽然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但不是还没有嘛。这擅自到你家地盘杀人,影响多不好。就连那七个人,我都是把他们引到天族之外才让人动的手。”牧北真诚的说 像牧北这种人,又怎么会怕什么影响不好呢。 嫦兮听着他一本正经当着自己的面说谎,抽出匕首扎在了桌子上:“二殿下,我想了想,既然我们都快结为夫妻了,还是相互坦诚一点的好。以后但凡有什么涉及到我们双方的事,您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是后招,提前说一句可好?毕竟我不想有一天用它扎在你的身上!” 牧北看着嫦兮握着的匕首,点了点头:“好……好的。” 嫦兮收了匕首,突然有想到自己刚回宫时,听到的半石湾之事,她试探着问:“我问你,那半石湾之事……” 结果还不等她说完,牧北就又打断了她的话:“没错,是我干的。” 嫦兮本来根本就没想到这件事也是牧北所为,听他这么一说,也一时哑言,而后才开口:“你这次倒承认的挺……干脆的啊。” “是你说的要坦诚嘛。” “那既然我东西已经交给你了,事也谈完了,我就回天宫了。”说着就起身往门外走去 等嫦兮才刚走出几步,牧北就喊住了她:“这都快到中午了,你要不要留下来用个膳?我下厨!” 嫦兮就侧着头说了一句:“我不要!”就走了 结果嫦兮走到门口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转身看着牧北:“对了,记着试婚服,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告诉仪官,我不希望三天后的婚礼出什么问题!” “好的!”牧北立即回到 得到答复后的嫦兮就离开了牧北的赤炎宫 第十二章 大婚(上) 牧北见嫦兮完全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以后,才又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那被嫦兮的匕首扎出的口子,想着嫦兮刚才在殿门前的那盈盈一笑:“呵,果然温柔什么的,都是假的。” 而离开了赤炎宫的嫦兮依然避开了魔界中人的视线,沿着自己来时的那条小路准备回天族。结果她还没走多久,就在这条她以为不会有人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本来看见那个人的第一眼,她就准备转身离开,但是那人的声音比她动作更快一步。 “长帝姬殿下?” 嫦兮略有些尴尬的转回身子,看着言语间这个已经走到了自己眼前的男子:“你是?” 她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素衫,眉眼温柔,背上单手背着一个小竹筐。框中装了半框桃花枝以及一些其它的灵花异草,颜色旖旎、花枝烂漫开在他的身后甚是好看。 “在下四方城城主——云眠”云眠望着嫦兮笑着覆手以礼 得知眼前人竟是牧北的好兄弟,也是魔界的四大城主之一的云眠,嫦兮倒有些讶异。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完全是一副岁月温柔的模样,竟会和牧北成为好友,着实让她有些不解了。 对于云眠周全的礼节,嫦兮亦回之以礼:“原是云城主,嫦兮有礼了。” 但云眠却在她回礼时,突然向着她的头伸手而来。嫦兮反应灵敏,察觉到他的举动后,立即就躲开了云眠的手。 嫦兮警惕的望着云眠,厉声到:“你要做什么!” 云眠看着自己那悬在空中被躲开的手,目光一滞,知道是嫦兮误会了,笑着收回了手。抬眼看着嫦兮的眼睛,柔声到:“是在下唐突了,只是公主发间有落花,云眠方才是想为公主取下来。” 听他这么一说,嫦兮连忙伸手向自己的发上摸去,果然摸到一片花瓣。拿下来一看,是瓣白玉兰,想来应是刚才在牧北宫中落在发间的。 嫦兮拿着花瓣,歉意的看着云眠:“多谢云城主,刚才是嫦兮误会了,还请见谅。” “无妨”云眠报之一笑 见云眠这般豁达的模样,嫦兮也笑了笑。她又侧头看着云眠背上那一筐的花草和他这一副刚从外面回来的模样,不禁问到:“云城主,你这是?” “闲来无事,故外出采了一些灵植山果以做酿酒之用。”云眠顺着嫦兮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筐中的花草说 “云城主好雅兴。” 云眠笑了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只见他在自己那宽大的云袖中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好看的果子递到了嫦兮面前:“这是我回来时在山间刚摘的蓝月果,很甜的,给你。” 嫦兮看着那漂亮的果子,心中甚是喜欢,就也没有推辞。伸手接过了云眠手中的果子,只是在接过果子的那一瞬间,两人的指尖轻微相触,但下一刻就又分离开来。 嫦兮拿着果子又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近晌午了,她还要赶着回去试婚服,就也不欲多留了:“多谢云城主,今日嫦兮还有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改日再会,告辞。”说完又行礼以示告别,而云眠也以礼回之 但嫦兮走出一小段距离后,云眠又喊住了她:“长公主殿下!” “嗯?”嫦兮回头看着还在原地未走的云眠 “下次相见,你唤我云眠即可。” 嫦兮闻声一笑,向他摇了摇手中的果子说:“好” 云眠踏进赤炎宫时就看见牧北在对着一个木盒子发呆,桌上还摆着两杯茶,想来应是嫦兮方才在此了。 “你还是将它拿回来了,是嫦兮送来的?”云眠边说,边放下自己背上的竹筐,在牧北对面坐下。 “嗯” 牧北见云眠坐在了嫦兮方才坐的位置上,连忙拿过了还放在云眠面前的嫦兮刚刚喝过的茶杯。重新拿了个杯子给云眠倒了一杯茶。 牧北将茶递给云眠时瞧见他脚边的那一筐的花草,笑声到:“你不是已经很久都不酿酒了吗,怎么前几天突然就想起又要酿酒了?还去了这么久,我差点还以为你要赶不上我的婚礼了呢。” “怎么会,错过什么,也都不能错过你的婚礼啊。”云眠摸了摸身旁那颜色娇艳的桃花枝又说:“东岩岛路途遥远,桃林又甚广,我到时还有些桃花还尚未盛开。我想要最好的,故多待了些时日。” “就为酿一坛酒,竟费了这么些功夫,真不知道你到底要酿一坛什么样的酒。”牧北摇头有些不明白的说 “我要酿两坛桃夭。” “桃夭?你酿这个酒做什么?”听到酒的名字,牧北有些好奇了 “我酿桃夭,自然是想以后送给我的心上人。”云眠柔声说 牧北听了,笑了:“是吗?你这苦行僧竟也会红鸾心动?那我以后一定要看看究竟是何等模样的人,竟能拨动你心中那池春水!” 对于牧北的打趣,云眠只是笑而不语。牧北又往那竹筐里看了看,发现里面还装了几个蓝月果。这种果子只生长在很少的地方,而且于冬季成熟。眼下已经步入春日,还能采到这蓝月果,也实属幸运。 牧北拿起其中一个望着云眠说:“你这几个果子,分我一个呗?” 但一向对好友大方的云眠却一把抢回了牧北手里的果子:“这个不能给你,这是我要酿酒用的。你要是想吃,自己让人去给你采。” 牧北看着云眠那一脸宝贝的模样,又想着他方才说要酿的酒,失笑到:“呵,今日的你还真是小气,我倒是越发好奇你的那个将来的心上人了。” 而云眠没有理他,只是看着自己拿着果子的那只手,觉得指尖有些滚烫。 牧北也没有注意到云眠的失神,算了算日子说:“对了,云眠,三日后的大婚过后,我可能会和嫦兮外出一趟,到时魔界事务还要劳烦你和司南费心了。” “这中事你不应该交给靖安更合适吗,怎么交给我和司南这两个对政事不感兴趣的人?” “你忘了,还有八天就是舒乐伯母的灵忌了。靖安他参加完婚礼后就要赶回青桑城去做准备了。”牧北语重心长的说 云眠听了也叹气的说:“我竟险些忘了如此重要的日子,行了,你和靖安都放心去做自己要办的事,魔界就放心的交给我和司南。” 云眠手中清浅的茶汤,沉声说:“想来,靖安他又要难过一阵子了!” 听云眠这么说,牧北一言未发,只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靖安的母亲舒乐是青桑城的前任城主,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受了鬼族暗害。虽被人救回一命,但却灵力尽丧,余毒不清,像个凡人一般痛苦的过了百年后离世了。 但是鬼族与妖界苟合,又碍于诸多政事上的原因,靖安至今未能替自己的母亲报的了仇。想起往事,牧北和云眠两人都一阵无言。 而后云眠又看着牧北身前的木盒,想了想说:“牧北,舒乐伯母的事是个死局,无法可解。但是那件事你是有选择的,你可以选择忘记的,为什么不试着去放自己一条生路呢?” 牧北没有立即回答云眠的话,他细细的摸着木盒子上那精细的花纹。 儿时的一些记忆在脑海中划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忘不掉的,那个人欠她的,我总归是要一一替她拿回来,毕竟——这也是我欠她的!” 见牧北如此说,云眠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只好颇显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十三章 大婚(中) 嫦兮回到天宫,已经到了午时。她刚用完午膳后不久就被心柔给拉去试自己的婚服了。 嫦兮看着心柔拿到自己面前的那件婚服,素白的婚服上什么也没有。就只有衣领那里绣了一点银丝的暗纹,嫦兮皱着眉看着一旁在整理衣服的心柔:“看这衣服的样子应是还没有做好,怎么现在就就要试了?” “我的好殿下,正是因为还没有做好才要拿过来让你试一下啊,看看这衣服合不合身。要是有不对的地方现在也好改。这婚服到时候是要以黑金丝绣上花纹的,黑金拉丝不易,所以织女们才把它放到最后的。” 心柔一边和嫦兮解释着婚服状况,另一边和另外两个侍女开始为嫦兮穿上婚服。嫦兮的婚服虽然是带着一些军人的风格,外表显得有些清俐,但是穿起来依然是很复杂的。 心柔她们三个人弄了好一会儿,才给嫦兮穿好。穿好后心柔站远了一点,以观其效,只见那原本是按嫦兮的身围做的衣服,现在穿在嫦兮的身上明显的大了一圈。 心柔走到嫦兮身边,伸出双手量了量她家殿下的腰围,发现果然又细了。她无奈的又重新给嫦兮量身围:“这不过才出去四天,怎么就又瘦了?” “可能是饿的”嫦兮想着自己去无脊山的这几天的确是没有吃多少东西,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说话间心柔已经为嫦兮又量好了身围,让一旁的小侍女记了下来,又开始为嫦兮将婚服脱下来换上其他的衣服:“这现在的身围呢,我已经量好了,这几天您就好好的正常用膳,可千万别再瘦了,还有三天就是婚礼了,可没有时间再改一次了。” “好,我答应你!”嫦兮看着忙碌的心柔不觉有些好玩,明明是自己要嫁人,她却比自己还要紧张。 换完衣服后,隔了一会儿嫦兮拉着心柔的手说:“心柔,要不你就别和去魔界了?你就在天宫里帮我守着这白薇宫好不好?” 心柔反握住嫦兮的手:“殿下,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在你身边,没有离开过你,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如此。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去魔界只是为了照顾你,又不是去打战,很安全的,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这倔脾气倒是和书颜那家伙挺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亲姐妹呢!”嫦兮被心柔这副模样给逗笑了 心柔见嫦兮这样子,知道她是答应自己了,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刻的白薇宫里没有什么公主、侍女,只有一对一起长大的小姐妹。 为了躲避自己的父亲云幽夜的追查的夏萱原本是躲在了凡间的一座孤山上,并且一边派人查询那个人的消息。 她派出的人一路追查,好不容易查到了一点关于那个人的行踪,她就立即带着人冒着被天族人发现的危险赶去了北辰的边境。 可是等她赶到了北辰时,才发现自己又已经晚了一步。那个人早已经离开了这里,就连原本追杀他的那群人都失去了踪迹。 她想过那个人或许已经进入北辰境内,藏在了某一处,她原本是想反正已经冒着风险到了北辰,那就不如索性进入北辰一探究竟。 但是北辰的边防确实不容小觑,而且因为这天界和魔族联姻在即,他们又在各边界增加了兵力。她们在外观察了几天,都没能找到一个突破口可以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其中。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正当她焦头烂额之际云幽夜派来找她的人竟然那么快的就找了上来。为了不被带回去,她也只好先放弃了找那个人的计划,先行离开了北辰。 她们离了北辰,一路向南而去,原本是想再躲回人间的万千荒山之中。但是这次云幽夜派来的人是妖界的精兵,法力都不在她的私卫之下。 她们离开北辰后不久,就被一路追着她们的三个人给赶上了。那三个人中为首的是个女子,以骨鞭为器。 “小姐,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将军原话——小姐离家已久,该回家了。”那女子似笑非笑的说 夏萱看着女子手中的骨鞭,不由的冷笑:“衡姬?他竟然会派出你们来抓我,真是大手笔,他也真是——看的起我!” 夏萱口中的衡姬是云幽夜的义长子洛远的属下,修为不凡。夏萱自己法力也不低,若是换做平时自己是完全有把握可以赢过衡姬,但是她奔波许久,精力有些不支。 再加上对方三个人都是强将,而自己的护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要她以一敌三,真的没有万全的把握可以赢。面对这样的情况,夏萱握紧长袖的手,以平复自己心中的不安。 但她的举动没能逃过衡姬的眼睛,她的脸上笑意更甚了:“小姐说笑了,之所以让我们来找你,也是将军他爱女心切,想让你回家的路上更安全些罢了。”说着她还向夏萱伸出了手:“请跟我们回去,小姐?” 她的动作一副尊敬夏萱的模样,可是她的脸上却带着明显的不屑,夏萱看着她那副令人作呕的假惺惺的嘴脸:“如若我不跟你们走呢,你又想如何?” “若是小姐执意不回,那我们就只好自己动手带你回去了!”衡姬摸着自己的骨鞭说 “动手就动手,我还怕你不成!”说完,夏萱率先拔剑出了招。随即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就如夏萱想的一样,此战才开始不久她们就已经落了下风,自己的一个护卫还受了伤。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那群人虽然招式凶狠,但都是向着自己的护卫而去。对于自己却没有什么实质的狠招,想来应该是那个人下的命令。 这时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又一次的向自己的一个护卫袭去,下的是死手。夏萱看着那离自己不远的护卫,计上心来,一把拉开护卫,自己挡在了她的身前。 原本在与夏萱交手的衡姬看见夏萱的动作,想到云幽夜的命令,也立即出鞭挥向了原本要杀夏萱护卫的那人。 好在她的动作够快,及时拉住了那人,而夏萱就趁此机会对自己的人说了句:“走!” 而后就立即从衡姬他们的眼前消失了,衡姬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就这么给逃了,心中已是怒极了。看着自己鞭下的那人,当即就给了他一鞭。 “你是疯了吗?敢向她下死手,忘记主子怎么说的呢,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一个也别活了!”说着就又要挥下一鞭 但她身旁的另一个人将之给挡了回去:“好了,衡姬,他也不是故意的。方才你也看见了,是小姐自己突然冲过来的。现在不是论对错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将小姐给带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衡姬也冷静了下来,看着夏萱离开的方向:“给我追!” 第十四章 大婚(下) 夏萱带着自己的护卫躲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山洞中,在之前的交手中自己的一个护卫受了重伤,她看着那可怕的伤口,神色暗淡。 “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回凡间,到了凡间就可以为你找大夫了。”夏萱将手搭在那人的肩上安抚着 面对自家小姐的安慰,那护卫尽力的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小姐,不用费心了,他们下的是死手,我我已经是活不成了。”这话刚一说完,他就没了气息。 夏萱见着自己面前这不过瞬间就没了生气的人,伸手慢慢为他合上了双眼,而后就一直垂着头,其余的护卫也都低着头为自己死去的伙伴默哀。 一会儿以后,一个护卫见自家小姐依然沉浸在哀伤之中,不由的劝说到:“小姐,现在不是可以难过的时候,若我们再在此停留,衡姬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是啊,小姐,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赶回人间,逃过衡姬的追捕。”其余人也随之附和 夏萱缓缓站起身,望着他们一路逃来的方向,想着云幽夜秉性和手段,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能再回人间了,我们可以躲在人间,衡姬他们也可以在人间肆无忌惮的追查我们,回去无异于等死!” “那小姐,我们现在该去那里才好?” 夏萱看了看远方,像是在思量着什么,而后去说道:“我们去魔界——青桑城!” 夏萱他们自北辰一路向南而行,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青桑城并不远。更重要的是妖界和魔界敌对,云幽夜的人不会轻易的就可以进入魔界。 “可是小姐,虽然他们想要进魔界不容易,可是我们也是妖界之人啊,我们就能进的去吗?” “你放心,这个我自有办法。”夏萱回头又看着地上的护卫的尸体,一挥手就消了那人的尸身,而后转身说到:“走,去青桑!” “是”随即一行人就踏上了去青桑的道路 三日的时间转眼而过,牧北和嫦兮的婚礼也终于到了,对于此次联姻天魔两族都十分的重视。 为了表示两族结亲的友好之意,经过两族的商讨后,此次举行婚礼的地方最终选择了昆吾州 昆吾州位于天族和魔界相交之处,一半属于天界,一半归属于魔族。于此举行婚礼,也代表这天族和魔族的交好。 只是这昆吾州不比其它的地方,因为是边境之地,所以有些荒芜。为了布置这个地方也着实花费了两族不少的心思。 为了嫦兮和牧北的婚礼,天魔两族的能工巧匠花了七日在这昆吾州筑起了一座九尺之高的仪台。仪台的用料全部为白玉石,每一块白玉石都经过了细心的雕琢,祥鸟瑞兽皆附于上,让整个仪台显得华美大气。 天族的司春之神带着十二花神这几日也一直在昆吾州忙碌着,这几日里她们在此种下仙花灵草,又让羽族唤来百鸟神兽,天上还有着织女布下的祥云霞光,让原本荒芜的昆吾山变成了一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异彩漫天之地。 这次来参加婚宴人数众多,一时间让原本空寂的昆吾州变得热闹非凡。等到吉时将至之际,仪官手持一枝红豆枝走上仪台,望着台下两族的宾客:“今日诸宾相会于此,以证两族姻亲,实乃新人之幸。” 仪官心中计算着时辰,待到太阳升到正中之时又开口说:“日行中天,吉时至!请新人——入场!” 随着仪官的话音落下,嫦兮、牧北二人走过漫长的花道,行至仪台两端。三日前那还没有完工的婚服,今日已经合身的穿在了嫦兮、牧北两人的身上。 天族尚白、魔界崇黑,两人的婚服取了黑白二色,白色的锦服是织女以月光化线织成,显得优雅而华美,衣上又用魔界的黑金矿所拉的金似丝绣以繁复的花纹。 衣领之处特意绣了火云纹,火云纹是牧北的象征,而在衣上又缀以星辉,象征着嫦兮。两人走到仪台下,又在仪官的祝词中一步步的踏上仪台。 仪台之上,牧北看着身穿婚服的嫦兮,今天的她很美,红唇娇艳、面色如春,黑白色的婚服,星光潋滟又让显得她更加的魅惑人心,但最让牧北着迷的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中带着坚毅,那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去否决的坚定,牧北被她的目光晃了心神,他传音入信问她:“嫦兮,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要嫁给我吗?如果你不愿意,此时此刻你还有反悔的余地!” 嫦兮看着面色严肃的牧北,语气就像她的目光一样的坚定:“牧北,若是我不愿嫁你,世间谁人可迫我!” 得到回答的牧北,望着嫦兮忽的就笑了,笑的就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的满足。 仪官看着台上的两人,开始念婚词:“昔辟鸿蒙、物化阴阳。众生有灵、以成七情、并兼六欲。今天族嫦兮、魔族牧北,成婚以礼,见信于宾。天地为证、日月为名。” “一拜飘渺仙境!” “二拜四方魔州!” “夫妻交拜!” “并连理!” 两只彩凤分别从嫦兮和牧北的身后飞来,衔来连理枝放于二人手中。牧北和嫦兮分别将自己的灵力注入连理枝中,两枝连理枝而后化作木环戴在了对方的手中。 接下来两人要携手,接受众宾的祝福,嫦兮向牧北伸出了手。但是牧北没有立即牵起她的手,而是在身前磨蹭了一下,才牵起了嫦兮的手。 两人携手于仪台接受族人的祝福,而仪官念出最后一句婚词“礼成!”至此二人正式结为夫妻 而后嫦兮与牧北又去给两族的前辈见礼,天后云渺看着女儿、女婿以及两人的那些好友,语气哽咽:“这些孩子,若是换成人间的年龄,也不过是群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却已经踏上了一条充满鲜血的道路。” 天帝尚昊握着天后的手,宽慰着自己的妻子:“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孩子,你要相信他们,也要相信我们的女儿。虽逢乱世,但他们定会创造出一个独属他们的时代。” 待婚礼结束后,嫦兮就和牧北一同回了魔界,随之而去的还有郁书颜和心柔,嫦兮的白薇军以及三千箱的嫁妆也紧随其后。 回到魔界后,牧北就被自己好友靖安他们拉去和族人喝酒了,而嫦兮在婚房中换了婚服后就一直坐在那偌大的婚床上。 等到牧北回来时,天色已晚,一进门他就看见自己的妻子挺直的坐在床边。想着自己在外面喝了这么久的酒,将她一个人晾在房里许久,深感歉意。 “那个,对对不起啊,靖安他们高兴,就拉着我多喝了点。” “没事,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洗漱。”嫦兮扬了扬头说 牧北闻着自己身上那一股子酒气,向嫦兮点了点头,就立即去了浴池。 等到牧北洗漱完,换好衣服回来后,看见嫦兮依然还在床边坐着。他想两人虽已结为夫妻,但这场亲却并非是因情而结,自己也不能损了她的清誉,想必她也是不愿与自己同席而卧的。 牧北想着自己今日就在桌案上将就一晚,明日再悄悄叫人搬张床过来好了,这样对两人都好。 牧北走到床边,想要拿张毯子去铺在桌案上。可是他拿起毯子,刚一起身就被嫦兮给拽住了,下一刻他就被嫦兮给推到在了床上。 嫦兮单手撑在他的耳侧,俯身看着他:“怎么,这么大的床都还装不下你,你这是想去哪儿啊?” 她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身,显得魅惑至极。牧北显然没有想到嫦兮会有这般举动,略有些紧张的说:“我我以为你应该不会让我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嫦兮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牧北散落在床上的如墨般青丝:“牧北,从我与你订婚的那天起,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开的情景。当然,我更希望自己以后也不会有那么想的一天。” 说完就放开了牧北的头发,挥手灭了寝宫中的灯火,翻身在牧北身侧躺下。 黑暗之中嫦兮又想起今日两人在仪台上牵手的那一刻,其实那时她看见了。牧北之所以没有立即牵起她的手,是因为他那时在擦着自己的手,可是大婚当日的他手又怎么会脏呢? 嫦兮伸手轻轻的而又稳稳的握住了此刻放在她身边的牧北的手,闭着眼说到:“牧北,其实今日在仪台上你牵起我的手的时候,我并不讨厌的,而且你的手也很干净。” 牧北闻言滞楞了一下,而后他又看着那透过窗户照进了寝宫的月光,无声的笑了。他想今日的酒着实醇厚了些,否则怎么会连自己的心都有些醉了呢? 寂静的黑夜中,不知道是谁的心跳的比往日快了些,而最后的最后,他也握紧了她的手,直至天明都再未放开。 第十五章 游玩(一) 第二天清晨,牧北先嫦兮一步醒来,他侧身看着在自己身旁睡得正安稳的女子。山眉远黛、面如温玉,她的长相真的很让他喜欢,娇而不媚俗、清雅而不孤芳,一切都刚刚好。 牧北下了床,细心的为嫦兮掖好被子,就出了房门。等到他再回到寝殿时,已经过了许久,床上的嫦兮也已经没了身影。 牧北小心的将自己刚做好的早膳放在桌上,环顾房中寻找着嫦兮的身影,却只听得远处传来长剑划破空气的啸肃之声。 牧北摆好碗筷,就循着剑声去了后院。走过后庭,穿过一片樨木林后,就看见一身青衣的嫦兮正在林中的空地上练剑。 他倚着木樨树,歪着头看着嫦兮,见她身姿翩翩,如似一只青蝶在这春日里戏舞。在牧北进入樨木林之时,嫦兮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气息。 此刻见他斜倚在树下,忽然就生出了几分想要戏弄他的心思。舞完最后一式剑招,嫦兮没有像以往一样收回剑,而是直直的向着树下的牧北而去。 牧北见嫦兮突然执剑向着而来,立即侧身一转,躲过了嫦兮的剑锋,并以两指夹住了剑身,笑着说:“别闹了。” 嫦兮见着牧北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身手不错嘛,二皇子。”嫦兮示意牧北放开手,等到牧北放了手,嫦兮收回剑后才又问到:“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做好了早膳,结果回到房里没看见你,听到这边有声音,就循着过来了。走,再不回去,这早膳可就要凉了。”牧北从身上拿出一张手帕递给嫦兮说 “嗯”嫦兮接过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待嫦兮擦完了汗,两人才开始往来处向回走,两人回到寝殿时,嫦兮望着桌上那丰盛的早膳,有些不信看向牧北:“这些当真是你做的?” “如假包换!”说着牧北就坐下为嫦兮盛了一碗粥;“尝尝?” 嫦兮也坐了下来,尝了一下牧北做的粥和菜,发现味道是真的不错:“没想到,你还善于厨艺。”嫦兮抬头看着牧北说 “做饭而已,不算难。” 嫦兮见他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颇有些无奈的笑了。又过了一会儿,嫦兮突然想到自己从天宫带来的那些军队、嫁妆、军械都还没有安置好。 她放下碗筷,思量了一下说:“那个,牧北,我能不能问你要点东西?” “要什么,你说。”牧北边吃边说 “嗯我需要一个阁子,来装那些从天宫带来的嫁妆。还要一座带山的大殿来安置我的军队,对了,山上最好修一个练兵场。书颜她也要个开阔的院子,方便她晒药、制药。” 嫦兮说完后就见牧北正在盯着自己看,嫦兮想着自己提的要求,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我是不是要的太多了,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自己派人去置办的。” “哦,不,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等下就叫人去安排,咱家房子多,这不算什么。”牧北回过神来说,又看见嫦兮碗中还未喝完的粥说:“先用膳,吃完了,我待会带你出去逛逛。” “嗯” 而郁书颜这边,她早早的就起了身,向侍者打探了靖安的住处。好好的梳洗后就赶去了靖安那里,结果她刚出门不久,就碰上了司南。 司南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仙气萦绕的姑娘,努力的思索这脑海中的记忆:“我记得你,你是个大夫对,我听人说你是嫦兮的好友,你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郁书颜,你是?” “我叫司南,是牧北的好友。” “原是司南城主,幸会。”郁书颜笑言到 司南也跟着笑了:“幸会、幸会,只是这一大早的,书颜姑娘是要去哪儿啊?” “哦,我是想去找靖安城主。” “找靖安,他不在啊。”司南一脸正色的说 郁书颜根本没想到自己要找的竟然会不在,不免吃惊的说:“他不在!” “嗯嗯”司南点了点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郁书颜询问到 司南看着郁书颜有些焦急的面容,就告诉她:“靖安他回青桑了,昨天晚上就回去了,连夜走的。”但是司南没有说靖安回青桑是因为他母亲的事 “回青桑了?还还是连夜走的?”郁书颜想着昨天靖安明明是看见了自己的,但他却没有和她打招呼,也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本想着今早来找他,却又得知,那人竟然昨日里就连夜离开了,不免有些难过了。 司南见着自己面前这个瞬间就如焉了的花一样的女孩子,有些担忧的问:“书颜姑娘,你没事?” 郁书颜平复了下心情,藏起那些微的难过:“我没事,既然靖安城主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还要回去整理一下行礼和药材。”说完就原路返回了 司南看着已经远去的郁书颜,心中越发的疑惑了,这靖安和郁书颜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这一大早的郁书颜就跑来找靖安,而这靖安昨日临走之时又特意交代自己,一定要来拦住这郁书颜,不能让她进自己的房间。 用过早膳后,牧北就领着嫦兮在这祝阳城中四处的逛了逛。了解了城中的民情风俗和祝阳城的邻域面积,两人也一同商定了那些地方作为嫦兮要的那些阁楼、院子和练兵场。 时间飞逝,这逛着逛着就到了正午,两人也没回宫中,就直接在外面的酒楼用了午膳。用完膳后,嫦兮原本以为今日的行程也就结束了,两人也该会宫了。 结果牧北却带着她去了魔宫的后山,嫦兮走在芳草幽幽的蜿蜒小路上,看着牧北的背影说:“我们不是应该回宫吗,你现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结果牧北回头说了句:“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就走了 见他如此做态,嫦兮也就不再问了,跟在牧北的身后继续向前走。过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处水沟,水沟的两边的道路呈现的是一高一低的模样。 嫦兮他们所在的这边正是高的一边,要想过这水沟就的跳过去,这水沟虽然不深,但是春日清汗,这身上沾了水也不好受。 牧北一下就跳过了水沟,而后回身,向着嫦兮伸出手:“过来,我牵你。” 嫦兮本来是想去牵牧北的手的,但是看着牧北那一脸有些得意笑,随即就换了想法。牧北只见对面的人化作一缕轻烟就没了身影,而后一只手突然拍在了他的肩上。 牧北回身一看,就见嫦兮对着他歪头一笑,得意洋洋。牧北见此也笑了:“我怎么给忘了,你可是个神仙。” “兴许是你记性不好,我既已经过来了,那就走。” “那你找得到路吗?”牧北在嫦兮身后有些玩味的说到 听着这话的嫦兮停下了脚步,皮笑肉不笑的对牧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找不到,您请带路!” 牧北走至嫦兮身边,憋着笑说:“早知如此,何必逞强呢,让我牵你过来不也挺好的?”而后哭哦不向前,给嫦兮带路。 嫦兮跟着牧北,深觉此人幼稚至极。 第十六章 游玩(二) 嫦兮又跟着牧北走了约莫两刻多钟的山路后,终于到了牧北所说的地方。嫦兮原本想着这牧北既是带着她往这山上走,那么他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个林子又或者是个别院什么的。 结果没想到跟着牧北翻过这后山之后,入眼而来的却是一片花草葱郁的平原。这原上的花草虽然不是些什么珍贵的灵花异草,但也别是一番不可多得的美景。 更难得是这平原上竟有一棵梧桐树,瞧那要五六个人才能抱住的树干,想来这棵梧桐也已是活了几千年了。它的枝干蔓延广远、叶叶青葱甚是难得。 牧北领着嫦兮行过那一片繁盛的花海,走到了梧桐树下。看着嫦兮一直在盯着那梧桐树看,随手采了一朵花送给了嫦兮:“怎么样,好看,没有让你这一路的辛苦白费。” “嗯,的确没有白费。没想到这祝阳城内还有如此好的地方。”嫦兮又低头摸了摸手里花说:“对了,这里看起来不像是常有人来的地方,应该是你的私人领地,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牧北摘了片梧桐叶,笑倚着树干玩弄着手里的叶子说:“年幼时贪玩,喜欢四处跑,有一次跑到了后山就发现了这个地方,后来这里也就成了我的私地,别人也不会擅来。” 忽然风来,吹的那满树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也吹起了牧北手中那一片。嫦兮看着那片叶子从牧北手中盈身而起,飞向远处,笑着说:“起风了。” 牧北望着嫦兮的身后,立即起身,双手扶着嫦兮的肩膀,将她的身子给转了过去,还在她的耳畔轻声说到:“你看!” 牧北那湿热的气息就纠缠在嫦兮的耳侧,但她并没有去在意。因为她看见他们刚才走过的花海中,那些原本快要离开枝头落入尘土的花瓣,因为这场突然到来的风都飞向了天空。 不同形状的、不同颜色的、各种各样的都在风中欢舞着,现在这平原之上有了两个花海,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 牧北站在嫦兮的背后,握住了她那空着的手的手腕,缓缓的将它举过嫦兮的头顶,贴着她的耳朵说:“这是风来时的痕迹。” 那些风中飞舞花瓣轻轻的嫦兮的指缝间溜过,柔柔从她的掌边滑过。 牧北又用另一只手挡住了嫦兮的双眼:“你听,这是风来时的声音。” 嫦兮在牧北的手下闭上了眼睛去聆听牧北所说的声音,只听那梧桐树上叶与叶之间的沙沙声变得更加的清晰,还有那花枝与花枝的缠绕声、蝴蝶振动翅膀的声音、花瓣迎着风飞起时划破空气的声音。 那每一种声音都是如此的动听、撩拨人心,风还未停,时光正好,他与她皆在笑。 一直等到风停花落,两人才开始返程归家。回到魔宫后嫦兮先去见了朝辞和心柔,交代了朝辞关于军队的安置和练兵场的一些安排。 又交代了心柔对于嫁妆的放置,并让她细心的照顾好还未痊愈的宸商和监测好私卫跟踪影卫的事。 等她交代完后,才从心柔那里听说今日郁书颜的心情似乎不好的事。原本打算回寝宫的嫦兮听她这么一说,当即改了方向就去了郁书颜的居处。 嫦兮到了郁书颜的居处后发现她的院中竟摆了茉莉,嫦兮不免有些疑惑,自己和她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过她喜欢茉莉啊。 进了房内就见郁书颜正坐在桌案前,两眼无神,有一搭没一搭的研磨着药材。 嫦兮走到郁书颜面前,看着她那放空的目光,敲着桌面大声说到:“回神了,你在想什么呢!” 经嫦兮这么一吼,郁书颜立刻就清醒了,看着嫦兮:“啊哦,嫦兮,是你你来了啊” 嫦兮坐在郁书颜对面,看着那几乎洒了一半的药粉:“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磨个药磨成这样儿?” “没没什么啊。”郁书颜说着,还一边收拾那洒在了桌上的药粉 “真的没事吗,可我怎么听心柔说某人今天心情可不好了呢,从早上开始回房后就一天都没出门了,连饭也没吃。” “心柔那家伙,怎么什么都跟你说!”郁书颜没好气道 嫦兮被郁书颜有些气恼的模样给逗笑了:“她是我的人,自然什么都和我说啊,好了,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开心?” 郁书颜叹了口气说:“是因为靖安。” “靖安?”这让嫦兮更加疑惑了 “昨天你和牧北的婚宴上,我从他的身边来来回回的走了三次,我很确信他一定是看到了我的。结果直到宴会结束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以为他是因为当时人多,害羞,所以才不和我说话,结果” “结果什么?” “结果我今天一早去找他时,碰上了他的朋友,也是牧北的朋友。那个叫什么叫司南的人告诉我靖安已经不在祝阳城了,他已经回青桑城了,你说他是不是在躲我?”郁书颜气愤的说 “应该不会,人家回青桑城说不定是有什么事要做呢?”嫦兮劝慰到 “那有什么事那么急,就连和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我们好歹也那么多年没有见了,你知道吗,司南和我说,他居然居然还是连夜走的!” 听到这儿,嫦兮察觉到了郁书颜口中的话有些不对劲儿了,按住郁书颜那因为心情而也略有些躁动的手说:“那个,你和靖安是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嗯好像是从小时候分别以后就没见过了,这些年他行踪不定的,我也在萱草居学医,你也知道我师傅那脾气,他不许我随意出门的。” “那昨天晚上,你是怎么认出他的?” “哦,那是前几天,我偷偷到魔界来看过他。” 嫦兮被郁书颜给气笑了:“那不就是了,你是因为偷偷来看过人家,才认得出他的。那要是人家没有来看过你,你们这么多年不见,他认不出你也很正常啊,他不和你说话也正常啊!” “你的意思是说,他可能没有认出我?” “嗯” “那我这一天到底在不高兴些什么?”郁书颜难以置信的说 嫦兮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后,郁书颜的心情一下就好的多了,嫦兮看见高兴了的郁书颜说:“你记得给宸商多配点药,他的伤还没好完。” “行行行,我知道了!”郁书颜见嫦兮关心宸商,又说到:“你怎么那么关心他?那家伙身上新伤加旧伤的,得还要一阵子才能好全去了。” “我救他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个不错的人,而且既然说了要帮他,关心他又有什么不对吗,反正你务必医好他就是了。” 郁书颜没好气到:“这还用你说,我可是个大夫,医者父母心!” “嗯,那就好。”嫦兮又看了下郁书颜院子里的茉莉花说:“对了,你院中怎么摆了这么多的茉莉,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茉莉花了?” 郁书颜也顺着嫦兮的目光往外看了眼后说:“哦,那个啊,那个不是我让人摆的,我昨天来时,它们就已经在这里了,应该是一直放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你让人放的呢。” “管它的呢,其实现在看看,觉得茉莉也挺合我心意的。”郁书颜看着院里的那些还尚未开放的茉莉说到 第十七章 人世故人 “对了,你现在这个时辰才来看我,这一整天你都忙什么去了?”郁书颜看着嫦兮话锋一转 嫦兮摆弄着手中精美的茶杯:“今天到没有忙什么,就是和牧北在这祝阳城里逛了逛。” 听嫦兮这么一说,郁书颜顿时来了兴趣,支着下巴,面露狡黠道:“新婚夫妇,一早就携手出门去这城里游玩,你这是有情况啊?”说着她还对嫦兮挑了挑眉 “哪有儿什么情况,他只是正常的带我看了看这祝阳城,了解一下这里而已。”嫦兮在想到后山上的事情时略微的停顿了一下 郁书颜自是注意到了嫦兮的那点小动作,但她也没有去戳破她。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嫦兮那已经空了的茶杯蓄满了茶。 又笑着试探到:“行,这今天姑且算你们没什么事儿,那昨夜呢?昨夜可是你们的新婚之夜啊,你们就也没发生点什么?”郁书颜故意学着嫦兮刚才停顿的语气 被郁书颜这么戏弄着追问,嫦兮也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交代点什么,这丫头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咬了咬牙说:“昨天晚上,我我牵了牧北的手。” “牵手?我家姑娘这是出息了啊,现在都敢牵人家的手了。”郁书颜一脸兴奋的模样 嫦兮摸着发上的珠钗说:“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牵了他的手。” “鬼使神差?你怕不是怦然心动,说,除了牵手,还有没有干什么别的事?”郁书颜笑的得意 “没了,你这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嫦兮一听郁书颜这话就知道她没在想些什么好事 “行,我相信你们真的没发生什么。”虽然郁书颜口上是这么说,但她的表情明显是一副不信的样子。 见郁书颜这个模样,嫦兮也没有再为自己辩驳什么,而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其它的事。 牧北自从和嫦兮从后山回来以后,就转身进了厨房去忙碌晚膳了,这边正当他切着菜呢,云眠突然就踏进了厨房:“忙着做饭呢?” “嗯,你怎么来了,怎么,要蹭饭?我跟你说今天我可没饭给你蹭!”牧北放下手里的菜刀看着云眠说 云眠笑了笑说:“放心,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蹭饭的,我是来给你送个东西的。” “送什么东西?” “这个!”说着云眠举起了手,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鱼篓。 牧北走过去从他的手里接过鱼篓一看,发现里面装了一条体色如雪般的活鱼,牧北诧异的看着云眠:“雪鱼?你今天去寒潭了?” “嗯,今日无事,就去了寒潭垂钓,今天运气不错,钓了到了两条雪鱼。我自己留了条,过来送你一条。”云眠温言到 “这雪鱼可不好钓,也就你·耐心好,要是换了我,可能就是炸潭取鱼了,谢了啊!”牧北拿着鱼篓说到 云眠笑了笑说:“没什么,行了,我也不打扰你做饭了,走了。” “嗯”牧北待云眠走后,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条肥美的雪鱼,高兴的将它放在了案板上:“今天晚上——加菜!” 等到牧北做好饭,将最后一个菜端上了饭桌时,嫦兮也刚好从郁书颜那里回来了。牧北见踏进门来的嫦兮,笑说到:“你回来的可真是及时,我这刚做好饭,你就回来了。” 嫦兮听着他这话,笑着走到了桌前,但是等她看清了那一桌子的菜后,不禁皱了眉。 牧北见她这模样,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嫦兮看着那几乎一桌子的肉,笑问道:“牧北,你是不是很爱吃肉啊?” 嫦兮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从今天早上的早膳到中午在酒楼中的午膳,在到现在的晚膳,这桌上就没有离开过肉,不仅没有离开过,而且还是很多。 牧北挠了挠头说:“嗯,是挺喜欢的,怎么,吃肉不好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也不能顿顿都这么多肉,吃多了,有些闷。”嫦兮有些无奈的说 “好,那以后我就少做点,都做些素菜,那先坐下来吃饭。”牧北边给嫦兮盛饭边说着 嫦兮坐下了接过牧北手里的碗,看着满桌的菜,最终还是将手伸向了那看起来鲜美诱人的鱼汤,她给自己盛了碗鱼汤。 牧北见嫦兮的动作,又连忙给她夹了快鱼肉。嫦兮喝了口汤,又尝了尝牧北夹鱼肉,发现这鱼竟是特别的鲜甜。 想她这些年吃过的鱼都不及今日的美味,好奇的问牧北:“这个是什么鱼,味道很好,我从来没有吃过。” 牧北又给嫦兮夹了块鱼肉:“好吃,这个鱼可是我们祝阳城的寒潭中特有的鱼,因其肉白嫩如雪,故名之雪鱼。不过这种鱼生性狡猾,很难钓,今天这条鱼也是云眠钓了送我们的,但你要是喜欢,以后我给你钓。” “嗯,真的很好吃。”嫦兮口里说着,但也没有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但主要都是在吃那条鱼。 牧北见她这个样子,也算是知道了,她是个爱吃鱼的人。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不由的笑出了声。 原本在专心吃饭的嫦兮见牧北突然笑了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停下筷子,看着牧北:“你这是怎么呢?” 牧北一手执筷,一手支着头,笑说到:“我看你这么爱吃鱼,就在想你们天宫的水族平时见了你是不是特别害怕啊?”说完又笑了起来 嫦兮见他如此打趣自己,放了筷子,双手交叠在桌上,一本正经的看着在傻笑的牧北:“有那么好笑吗?” 牧北见嫦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也知道此刻她有些不高兴了,又夹了筷鱼给她:“不好笑、不好笑,别生气,来,我们吃鱼。” 嫦兮见着自己碗中的鱼肉,又瞧着牧北那略有些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行了,我没生气。” 嫦兮如此说了后,两人才又开始继续用膳。过来一会儿后,牧北用完了膳,放下碗筷。看着还在吃的嫦兮,想起了自己前些时日收到的信,开口说到:“嫦兮,我们明日下凡去。” “下凡,有什么事吗,什么理由?”嫦兮这时也吃完了,放下筷子,抬头看着牧北问。 “凡间有故人,前些日子来信,说是想要我帮他一个忙。我想着凡间趣事也多,你要不要与一同而去?” 嫦兮想了想牧北的话,说起来自己长到这么大以来,走过的地方也不算少,但凡间却的确是一次也没去过,况且这几日倒也的确没什么事。 “好,我和你去,” 云眠的宫内,月光下几树桃花正开的鲜艳。云眠捧着两个精致的酒坛走至院中的一株古桃树下,蹲下身,拿着一个酒坛细细的抚摸着,只见那天青色的坛身上刻了两个字——桃夭。 而后他将两个酒坛放在一旁,拿起之前就放在桃树下的小锄头,开始在桃树下挖了起来。一会以后,原本青草郁郁的桃树下现在已经被云眠挖出了一个小坑。 云眠小心的将两坛桃夭放进挖好的坑里,又仔细的将坑填好,不留一点缝隙。做完这一切后,云眠转身回寝宫,在路过院中的莲池时,看着池中那正游得欢快的一尾雪鱼。 想起年少时路过的那条小溪、遇见过的那个人、吃过的那条烤鱼,心中满满的都是开心:“算你幸运,还小,暂时就先放过你一命。” 第十八章 入青桑(一) 第二日一早,在出发去凡间之前,嫦兮去了宸商的院子。嫦兮到时,宸商正在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上药。 上完了药,他正准备拿纱布给自己缠上,但却被进门来的嫦兮抢先了一步。嫦兮拿过纱布,坐下后亲自给宸商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 宸商见到来人竟是嫦兮,心里有些好奇:“你今天怎么怎么过来了?” 宸商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两人自从从无脊山回到天宫到现在,嫦兮这是第一次来看他。嫦兮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这几天呢,关于两族的联姻实在是有太多的事要忙了,也就没空的出时间来看你。” 缠完纱布后,嫦兮又看着宸商说:“待会儿我就要下凡了,我叫了心柔过来照顾你。你呢,就好好的跟着书颜,让她给你疗伤。” “下凡?你去凡间干什么?” 嫦兮想了下牧北昨天说的话,他只是说去见一个故人,却也没说到底是个什么事,就摇头说到:“现在还不知道,行了,这时辰也到了,我先走了。” “嗯” “哦,对了,这个给你。”刚要走的嫦兮又折回身来,拿出自己的那把随身带着的匕首放到了桌上。 宸商拿起桌上的匕首,将它拔了出来,他刚要去摸那匕首,想要试试锋不锋利时,就立即被嫦兮拉住了手。 “别碰,它伤人很疼的!” 宸商听她这么一说,就将匕首放回了桌上,嫦兮这才松开了他的手。宸商看着匕首问嫦兮:“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我是看你没有什么防身的武器,才把它给你的,让你好保护好自己,这让总不能我费心劳神的救回来的你,那天却因为没有兵器被别人给杀了,那我岂不是很亏?” “谢谢!”宸商收好了匕首说 见他收好了匕首,嫦兮这才离开了。 嫦兮刚回到赤炎宫时,就见牧北正倚在宫门上,瞧这样子应该是在等她,嫦兮走到牧北身边问到:“怎么,你这是在等我?” 牧北并没有回答嫦兮的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嫦兮:“你办完事了?” “嗯” “那就走。”说完就起了身,经过嫦兮身边时牵起了她的手,向着祝阳城外走去。 夏萱一行人这几天一直在往青桑城赶,因为害怕衡姬他们可能会察觉他们不是逃向了人间而追上来,为了拖延时间他们还细心的抹去了这一路上的痕迹。 经过了几天的日月兼程,夏萱他们终于赶到了青桑城外。可这虽然到了青桑城外,但是想要进入青桑城却并不简单。 看着青桑城那严密的防卫,夏萱身边的护卫不免焦急的问:“小姐,这青桑城守卫严密,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入青桑城啊?” 夏萱却突然说到:“你们走!” 这下夏萱的的护卫们都有些听不明白了,“小姐,你这是说什么呢,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我们怎么能离开你了!”护卫头领疑惑的问 “衡姬想要抓的人是我,对于你们,他们不会花费太多的心思,跟着我你们反而更加的危险。”夏萱解释说 “可是” “好了,我让你们离开,也是还有事要交代你们的。”夏萱打断到 “小姐您有什么事,请尽管交代。” “根据上次得到的消息和在北辰边境看到的情况,宸商应该已经是进入了天界之中了,我要你们乔装去天界周边探查消息。甚至有可能的话进入天界之中去,但是记住不要随意伤人。找到宸商才是最重要的事。”夏萱语重心长的交代到 “是,小姐!” 交代完后,夏萱突然出手凝聚灵力想要向自己右肩袭去,她的护卫眼疾手快的阻止了她的动作,面色惶恐的问:“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夏萱拉开护卫的手,解释说:“这青桑城主虽然心善,但是我毕竟是妖族人,现在两族关系紧张。我想扮作妖族被追杀的叛军进城,但是只要是妖族人,在魔界,这身灵力就始终是个隐患,只有封住它,才能让我有更大的把握待在魔族。” 虽然夏萱说的有道理,但是她的护卫还是有些不安的问:“可是封里灵力,万一您在魔族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夏萱吸了口气说:“只要能进入魔界,我就会比现在安全的多,在说了就算没了灵力,我还有这身武功,就算万一遇到危险,我还是可以自保的。” 夏萱想起云幽夜的脸又到:“相比于这个,要是让我回到那个地方,我宁愿去死!” 护卫们见夏萱的态度如此坚决,也就不再阻止她。夏萱再次凝法向着自己右肩回去,这一次她顺利的封了自己大部分的灵力,只余两成留在身上。 因为这封灵之术会使周身灵气乱流一会而,让夏萱直直的吐了一口鲜血。本来就精疲力尽的夏萱现在更加的虚弱了,夏萱擦了下嘴角的血,又抽出护卫的刀往自己身上划了几道,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逃避追杀的妖界叛军。 做完这些,夏萱就让自己的护卫们离开了,而她自己看着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等待着时机,过了一会,夏萱看见一群数目较多的应是从外采办魔族百姓正要进城,她乘机就悄悄的混入了其中。 经过城门时,因为她身上妖族的气息,她不出所料的被城门卫给拦了下来。城门卫看着满身血迹,脸色又苍白的夏萱:“瞧你这样子,是妖族的义军?” 这些年来,妖界大将军云幽夜虽然掌握了妖界的大权,但是妖界中不满他的也大有人在,更何况他暴虐成性,前任妖皇的一些故将和不满于云幽夜的百姓组成了几支军队在妖界中四处和云幽夜作对,他们称自己为义军。 但是云幽夜为了彰显自己的“正统”,就将这些人称之为叛军。这些年来对于这些被追杀的叛军,天魔两界的人都会收留他们,天界会统一将这些人安置到南漠浮州,而魔界会把他们安置到白屠城。 由于天族太远,衡姬他们又紧追着她不放,夏萱这才来了魔界。失血过多的夏萱现在已经很虚弱了,面对城门卫的盘问,夏萱只想赶紧应付过去,好进城疗伤。 “小人确是妖界的义军,前些日子外出时遭到了击杀,我和其他人走散了,我走了好久才到了这里,还请军爷让我让我”夏萱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 倒下后,夏萱看到一个穿着杏黄色的华服的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趁着自己那点仅存的意识抓住了那人的衣角:“救救救我,求你了” 说完后夏萱就昏了过去,城门卫见到走至夏萱身边的男子,都立即恭敬的喊道:“城主!” 这个穿着杏黄色锦衣的男子,正是从牧北的婚宴上连夜赶回青桑城的青桑城主——靖安。 靖安看着自己脚下这个看起来和郁书颜差不多大的女孩,想了想,最终还是蹲下了身,抱起了重伤的夏萱向青桑城内走去。 第十九章 入青桑(二) 夏萱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青桑城的城门处了,而是躺在了一张锦床上。夏萱从床上慢慢起来身,见房内无人,就向门外走去,她想找个人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又是在那里? 推开房门,屋外阳光正好,夏萱走进院子中就见一男子正在为院中所植的茉莉浇水。他身上穿的正是一件杏黄色的玉绸锦服,与自己失去意识前见到的一模一样。 “谢谢你,救了我。”夏萱站在青松下,看着男子的背影说到 靖安回头看了眼在自己身后的夏萱后,又回过头继续给自己身前的茉莉浇着水:“你无需谢我,我救你,并非是为了你,担不起你的一个谢字。” 夏萱听着这话甚是不解:“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自己眼前的这株茉莉已经浇好了水,靖安起步走向了这院中的最后一株茉莉:“我喜欢着一个姑娘,她与你一般的大,见到你时我想起了她。我救你,是希望若有一日我不在这世间时,她若身同此境,也能有一人对她伸以援手。” 夏萱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的话有些好笑,但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又有些让人羡慕,她忽然更有些想那个人了,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在与他相见。 想到那个人,她的心更有了几分苦涩,摇摇头,甩开那些思绪。夏萱对着靖安施礼道:“公子救我虽非心怜于我,但你终是在我挣扎于生死之间时,救了我一命。这声谢谢你还是当得起的,在下妖族人士——夏萱,敢问公子名号?” 夏萱的话音刚落,靖安也正好浇完了这最后的一株花,他放下手中浇花的器皿,转过身来望着夏萱淡然到:“在下青桑城主——靖安。” 夏萱方才在房中之时,见屋的装饰,她猜测过救自己的人应是这城中的贵家公子,却没有想到竟是城主——靖安。毕竟这靖安不是该待在祝阳城吗,夏萱没想到他竟回来了青桑城,这下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夏萱不禁有些担忧。 这封灵术虽然少有人会,凭自己的修行所行之术也可以轻易的瞒过青桑城的其他人,但是对于靖安这样身份的人,夏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夏萱小心的观察着靖安的神情,想要看看自己是否已经漏了马脚。但是靖安的神情始终都是一副平淡至极的模样。 靖安见夏萱那副探究的模样,以为她是怕自己会因为两族的恩怨伤害她,努力的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安慰到:“夏姑娘不必害怕,你虽非我族人,但也是妖族义士,在下不会伤害你的。” 靖安又看了看天色对夏萱说:“夏姑娘,时间到了,你的伤需要复诊了。”说完就自己率先进了屋。 夏萱见靖安这个样子,想来应该没有看出自己用了封灵术,当即也就放心多了。但是她还是要早点去白屠城比较好,毕竟魔界把来自妖族的人都安置在那里,而且要是长时间待在靖安身边,夏萱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夏萱跟在靖安身后也进了屋,其实没有看出夏萱用了封灵术,这件事是真的不是因为靖安修行不够。夏萱的封灵术是她幼时跟着前人妖皇学的,这种封灵术是妖皇自创的,当今世上除了妖皇,现今也只有夏萱会了,但是夏萱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 进了屋后,靖安让夏萱躺在床上,唤来了医师来为她复诊。医师为夏萱仔细的诊断后,向靖安复命:“回城主,这位姑娘的伤都是些刀伤,再加上连日的奔走劳累,所以之前才会昏倒。而今已经屋甚大碍了,只需再休养几日就可以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为她熬药。” “是” 见靖安屏退医师后,夏萱又从床上起了身,看着靖安有些心急的说:“城主,我向明天就赶去白屠城,望你准许。” “你刚才没有听见医师说吗,你的伤还需要休养些时日,你可以在青桑再待些时日,不必如此赶时间。” “不了,我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我还是明天就去白屠城。”夏萱坚持的说到 “你为何如此的心急要去白屠城。”靖安不解的问 夏萱听着靖安像是已经有些怀疑的语气,连忙解释到:“哦,你救了我,我又用了你那么些好药材,本来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是。但是魔族不都会将我们这种来自外族的人安排到白屠城嘛,我也不好坏了规矩。况且,白屠城里妖族人多些,我也感觉比较亲切些。” 靖安想了想,夏萱说的也的确在理,这青桑城里就她一个妖族人,让她待在这里的确孤寂了些。但是她的身体也的确没有完全康复,若是让她如此上路,说不定会有什么事。 思索了一会儿,靖安提出了一个建议:“你灵力微弱,加上身体尚未好全,若是这路上遇到什么野兽,一不小心,你这条命我就白救了。这样,三日后我将回祝阳城,与这白屠城也顺路,三日后你在走,与我同行?” 见靖安都如此说了,夏萱心中虽然还是有些想自己一个人早点走。但她也怕自己要是再拒绝,可能会让靖安更加生疑,若是如此,那么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 “好,那就又要劳烦城主了。”夏萱思索后,最终还是同意了靖安的提议 而后等到医师将药煎好端上来给夏萱喝完后,靖安又叫来了一个侍女服侍夏萱的起居。靖安又去主殿让人安排好三日后自己母亲的灵寂所需要的物品,做完这些后,靖安才回了自己的寝殿,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回到寝殿洗漱好后的靖安,看着自己桌案上的一盆茉莉,想起牧北大婚的那日,那个衣着鲜艳的女孩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模样,一下就笑了。 他温柔的抚摸着茉莉的青叶,像是对对待世间珍宝般的开口:“都说做好事会有福报,只愿我今生之福,皆报于你身。” 一阵清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了殿内,靖安望着风来的方向和那星辰寥寥的夜空,他的笑意更盛了:“今夜风从南来,可以为你送去桃花的清香,书颜,愿你今夜好眠。” 祝阳城里的郁书颜,今晨自嫦兮和牧北下凡后,她就一直在忙于自己药房的事。那个牧北办事还算是不错的,给自己安排的药房还是挺大的,送来的药材也还算是齐全。 就光从这一点来看,她对于这个取了自己挚友的家伙也就没那么讨厌了。今天跟着搬了一天的药材,洗浴完后,郁书颜感觉她的手都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 郁书颜靠在窗边,看着夜幕中那几颗稀疏的星子和那清寒的明月,闻着风中的桃花香味,才总算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了。 在这样的好光景里,她忽然又想起了靖安的那张冷冰冰的面容,叹了口气。虽然据嫦兮所说的靖安应该还没有认出自己,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难过。 想起司南说的靖安回了青桑城,算算时间,现在应该也已经到了。突然一个想法冲进了她的脑海里,郁书颜看着青桑城的方向露出了笑。 “既然我在这祝阳城见不到你,那我就去青桑,到了青桑我总可以见到你了。” 第二十章 找未婚夫 郁书颜是一个说干就干的女神仙,第二天一早,她安排好了药房的一些后续事物之后,就回了院子,收拾行礼准备出发去青桑城。 宸商按照郁书颜的交代每天早晨来找她疗伤,结果今日一进郁书颜的院子就听见房中传出了杂乱声,他还以为郁书颜是出了什么事,连忙冲了进去。 结果进门一看,发现她人倒是好好的,只是房间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宸商看着满地的杂物,和郁书颜那翻箱倒柜的模样,甚是迷惑。 “你这是干什么呢,拆家吗?”宸商捡起脚下的一本医书问道 郁书颜回头看了眼,发现来人是宸商后,又转回去继续收拾着自己要带的物品,一边说道:“我呢,要去青桑,现在正在收拾东西呢。” “去青桑?你去哪儿干什么?”宸商走近问 “我去找我未婚夫,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郁书颜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到 宸商颇有些无奈的将两手交叠在胸前说:“我倒也不想问这么多,可是你要是走了,这谁来给我疗伤?嫦兮走之前可是让你好好照顾我的。我现在伤还没好,你就跑了,我要怎么办?” 听到这话,郁书颜也冷静了下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宸商。嫦兮的确说过让自己要照顾好这小子。而且他的伤也的确还未全好,每日还需自己用灵力给他疗伤,要是就这么丢下他,自己一个人去青桑,的确是有违医德。 宸商看着郁书颜那一直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目光,不觉有些怪异:“你干什么一直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想要干嘛?” 谁知郁书颜一手拍在了他的肩上:“我想到了如何解决我和你之间的问题的办法了?”说完还对宸商挑了下眉 宸商倒吸了口气,将她拍在他伤口上的手给拿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有办法你就直说,别动手!” 郁书颜看了看自己被拿下来的手,又看了下宸商的肩膀,也发现了自己碰到了他伤口的事实,歉意的笑了笑:“抱歉了,这是下意识的动作。那个,我的办法就是——你和我一起去青桑!” “和你一起去青桑?”宸商明显想到郁书颜说的办法会是这个,笑言到:“你现在的意思是——你要带着我,一个男人,和你一起去青桑,见你的未婚夫。这要见了面,你未婚夫不会被你给气死!” 谁知郁书颜看了眼宸商,冷笑了声说:“你想什么呢,就这么一个小孩的模样,我怎么会看上你了?再说了,靖安是什么人,他才不会那么幼稚,误会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其实宸商比郁书颜只小了一点点,但是宸商偏偏长了一张娃娃脸的模样,再加上他的皮肤犹如婴儿般白嫩,所以就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的多。 “再说了,你需要我给你疗伤,我也不会抛下自己的患者,而青桑我势在必行。那这样的话只有你和我一起去喽,两全其美,不是很好吗?”郁书颜戳了戳宸商那没有受伤的另一只胳膊说 郁书颜这么一说,宸商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了。郁书颜见他这副已经同意的样子满意的说:“既然已经决定要一起去了,那你也就别闲着了,赶紧回去收拾行礼,收拾好后就过来,我们一起出发。” “好”说完,宸商就回自己的房间去收拾行礼了 这边司南一早处理公务时,遇到几个问题,想要去找云眠好好商量一下。结果在去的路上与嫦兮的侍女长心柔给碰了个正着,两人在长廊看见对方,原本都想错开彼此的,结果又都偏偏走向了同一个方向。 如此几个来回后,心柔有些恼火了,出声说到:司南城主!您到底想要走那边?” 司南听着心柔那带着火气的话,默默的退到一边小声的说:“我我是想让你。” 原本有点火气的心柔见司南一副委屈的模样,终是把火给憋了回去,这要是让旁人见了,说不定还以为这糖糖魔界司南城主被她这么一个侍女给欺负了呢。 她可不想平担这么一个罪名,心柔从司南给她让出的道儿走过,在经过司南身边时还是对他说了声“多谢” 司南瞧着心柔远去的身影,笑了笑,又继续向云眠的宫殿走去。司南到了云眠的宫中时,云眠也正在处理今早的事物,见到司南走了进来,放下了笔说:“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司南拿出几个折子放到云眠的桌案上说:“喏,这是几个城中呈上来的军需费用子,以及兵器锻造的铺子名单。你也知道打仗我还行,但是对于钱这种东西,我是真的头疼!” 云眠接过折子打开看了眼后放回桌上,看着司南说:“行了,这几个折子就交给我来处理。” “谢了,不愧是和我从小长大的好兄弟!”司南高兴的说 司南又想着此时已经离开了的牧北和嫦兮,向云眠问道:“云眠啊,那个牧北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和嫦兮去凡间是去干什么啊?” 云眠想着当时牧北也只是对自己说,让自己和司南看好魔族,至于他去凡间到底有什么事,并未细说,云眠也就对司南摇摇头,表明自己也不知道。 对于云眠的这个答案,司南撇了撇嘴,又想起之前靖安让自己去拦郁书颜的那件事,又问道:“那你知道嫦兮的那个好朋友郁书颜上仙和咱们家靖安是什么关系吗?” 对于靖安和郁书颜的关系,靖安也没有和自己提起过,所以云眠依然是摇了摇头。 对于自己两次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司南叹了口气说:“真不够意思,我们四个人明明一起长大,这两人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云眠见他那副像是生气的模样,给他倒了杯茶,笑着说:“行了,喝杯茶,消消气。” 司南喝完茶后,想起自己还没用膳,就说:“那几个折子就拜托你了,我先回去吃饭了。” “嗯” 宸商想着郁书颜那副急匆匆的模样,怕她会等的不耐烦,收拾完行礼以后,就快速的赶去了郁书颜的院子。 已经收拾好的郁书颜在院子里等了不一会儿,就见宸商背了个行囊赶了过来,有些惊喜的说:“没想到,你的动作还挺快的嘛。” “那是当然”宸商说完看了下郁书颜,发现她不仅背了个装衣服的行囊,还背了个小皮夹,里面装了些奇奇怪怪的铁具。 宸商指着那个小皮夹问郁书颜:“你去青桑,带这个东西做什么?” “这个啊,是我平时采药的工具,我想着这一路上要是碰上了什么好的药材,我就顺便给采了。”郁书颜拍了怕皮夹说 “你不愧是个大夫。” 郁书颜点了点头说:“既然都已经收拾好了,那我们就出发。” 他们两人刚离开郁书颜的院子没多久,就碰上了从云眠处回来的司南。司南看着两人的那副装扮,问道:“你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我去青桑,找靖安。”郁书颜回到 听她这么一说,司南一脸玩味的笑意,又想到之前和云眠的谈话,赶紧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令牌递给郁书颜。 郁书颜看着司南手里的令牌,疑问到:“这是?” “哦,你不是要去青桑吗,这一路上会碰到魔族各城的城卫查身份的,有了这个令牌他们就不会难为你们,给你们放行了。”司南解释到 司南这么一说,郁书颜才接过了令牌说:“谢谢了,我们还赶时间,就先走了。” “嗯” 郁书颜拿着令牌和宸商继续向外走去,司南看着两人的离去的身影,得意的笑说到:“靖安啊靖安,你只是让我帮你拦住郁书颜,不让她进你房间。这人呢,我是拦住了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的,至于她去青桑找你,这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司南回到自己的寝宫后,侍女立即就给他将早膳给呈了上来,其中有一道是桃花露。 司南看着自己眼前的这道桃花露,想起了自己与心柔“结仇”的经过,不自觉的就笑了出来。 那天是牧北的大婚,他们兄弟四人一起喝了许多的酒,直至夜色渐深才堪堪作罢。 而自己本来是要会寝宫的,却不想怎的就走到花林之中,还爬上树,在棵桃树上就睡着了。 那时不想心柔也在那花林之中,她那时正在收集花露,好不容易收集了一小瓶,准备回程时经过了司南睡觉的那棵桃树。 好巧不巧的司南当时打了一个喷嚏,吓的心柔身子一抖,整瓶花露就付之东流了。 司南也因为那个喷嚏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树下一个好看的小仙女正怒视着自己。 司南当即就从树上跳了下来,结果又偏偏踩在心柔摔碎的瓶子碎片上,自己的脚被扎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痛意让司南愤怒的环看四周问到:“谁啊,到处乱扔东西!” 结果吼了一圈发现除了自己面前的姑娘和自己,这花林之中就没有别人了。 司南试问到:“姑娘,这东西是你扔……” “你要是不吓我,我的东西会掉吗,活该!”心柔怒声的大断了司南的话 她这么一说,想起自己的那个喷嚏,这下司南也算是明白前因后果了,他出声刚想道歉:“那个,姑娘……” 谁知心柔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直接离开了。 司南拉回思绪,望着那碗桃花露,想着自己还是得要找个时间想心柔道个歉,否则这姑娘指不定要讨厌他到那天去了。 第二十一章 入红尘 嫦兮和牧北离开魔界以后,嫦兮原本以为牧北应该会直接就去见他说的那位故人,谁承想他却带着自己去了一家开在月老庙边的馄饨铺子。 一进铺子,牧北就两人分别都点了碗馄饨。经营馄饨铺子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的脸上可以明显的看出岁月走过的痕迹与世间沧桑的沉淀,但从两人的举止间也可以看出这两人很是恩爱。 不一会儿,老板就做好了两碗馄饨,这老板刚一将混沌端上桌,牧北就像好久没有吃过饭了一样舀起一个馄饨,也不管它是烫还是不烫,直接放进了嘴里。 嫦兮见他这般急迫的模样,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真的饿了,可是等他咽下了嘴里的那个馄饨后,却不再继续吃了,而是放下来手里的勺子,直盯着装着馄饨的碗看。 嫦兮刚想问他这是怎么了,他却又突然抬起头看着那对正在厨边忙碌的夫妻说:“这果然换了人,味道就是不一样了啊” “换了人,什么意思?”嫦兮瞧着他方才还一副期待的模样,现在眼里却只剩下了失望。 牧北重新看着碗里的馄饨,那目光像是穿越了时间的长河般,向嫦兮解释说到:“三十年前,经营这家馄饨铺子的是那个人的父母。” 他抬起手指了一下厨房里的老板继续说道:“那时候,那个家伙还是一个不顾父母年迈和未婚妻的劝阻的一心想要上战场的少年。我受他父母所托去战场上找他,结果后来才发现,那家伙根本没上的了战场,而是被一群山匪给掳了去。最后我将他从山匪手里救了下来,把他送回了家。” “受他父母所托?看不出来,你以前还挺仁善嘛。”嫦兮也舀了一个混沌,放在嘴里说到 “那倒不是,我之所以答应帮他父母的忙,只是因为他们做的馄饨很合我的胃口。”牧北用勺子搅了搅混沌,看着正吃着的嫦兮又说:“我们走,这里的馄饨已经不是以前的味道,我们进城去吃别的。” 嫦兮不知道牧北口中的以前的味道到底有多么好吃,但是她自己觉得这混沌味道还是不错的,况且她也饿了。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嫦兮发现牧北这个人对于吃的实在是有些挑剔,她现在只当他又是贵公子病犯了。 嫦兮继续吃着说:“我不要,我觉得味道挺好的,我要吃完再走!” 嫦兮这么一说,牧北也不好自己一个人离开,但他也的确不想再吃了。于是只好坐在位置上,等着嫦兮将馄饨吃完后,两人才一同离开了那家铺子。 牧北带嫦兮来的是人间一个叫陈国的都城——芙蓉城,此城之中遍植木芙蓉,花开时也是一番不可多得美景。 牧北带着嫦兮在城中走了许久才到了那个故人的居处,嫦兮望着自己面前这座华丽的大宅,以及那宅门上三个精美的大字——谢丞府,不免对于牧北的这位故人更加的好奇了。 牧北拿出一个芙蓉花形的木牌交给了门前的侍者,那木牌上刻了一个谢字。侍者仔细的看了看木牌,确认是真的以后,就立即恭敬的将他们二人迎入了府中。 侍者一边在前面为他们带路,一边说:“今日我们丞相被陛下招进了宫中,据相爷说他要明日清晨才能回府。奴现在带公子、小姐去客房休息,待明日一早相爷回来后,奴就禀明相爷二位贵人的到来。” 牧北和嫦兮一路走来,只见这丞相府中四处皆挂满了丧幡。牧北拉着侍者,指着那些白布问:“小兄弟,请问这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到处都挂满了丧幡?” 对于牧北的问题,侍者神色哀伤的低身说到:“这是因为我家夫人于不久前去世了。” “你家夫人去世了?”牧北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是的,我家夫人与相爷数十年来都一直恩爱无比,但是夫人几年前不幸患了病,相爷这些年以来寻遍世间良医,都未能医治好夫人。夫人最终还是于前几日离世了,自夫人去后,相爷就一直萎靡不振,就连今日都是陛下亲自派人来请相爷入宫议事的。” 侍者说完又继续带着嫦兮和牧北两人向着客房走去,而在他身后,嫦兮与牧北像是想到了什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侍者带着嫦兮和牧北到了一间客房,对着嫦兮说:“小姐,这是您的房间。”接着又望向牧北说:“公子,您的房间在另一边,请跟我来。” “哦,不用麻烦了,我与她是夫妻,这一间房就够了。”牧北指着嫦兮笑着对那侍者说 听牧北如此说,那侍者赶紧向两人赔礼到:“原来公子与小姐竟是夫妻,是小的眼拙了。” “无妨”见侍者一脸紧张的模样,牧北笑着说。 “那就先请公子和小姐在房中稍作休息,稍后奴会叫人将晚膳送来。” “好” 待侍者离开后,牧北和嫦兮这才进了房,进去后牧北就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和嫦兮分别倒了一杯茶。 嫦兮也坐了下来,端着牧北给她倒得茶,审视的看着牧北:“说说,你一个魔界皇子,是怎么认识了人间的一国之相?” 牧北喝了口茶,回忆起自己与那人相识的经历说:“那人叫谢寒枳,我认识他时,他还是陈国前丞相之子。三十几年前我本来在宫中闭关修炼,但是一不小心,修行不当,导致体内灵力乱走。受了伤,落入了人间陈国的郊外,被刚从月老庙回来的谢寒枳给碰见了。” “所以是他救了你?”嫦兮问道 牧北点了点头说:“嗯,是他救了我,虽然人间的药物不能医治我的内伤,但是也治好了我的皮外伤。我那时在人间待了月余,自行调养好内伤与体内的灵力后才回的魔界。临行前作为报答,我许了他一诺,若是来日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牧北说到这儿又停顿了一下后,又拿出方才拿出来过的木牌继续说到:“我走时,他给了我这个木牌,而我给了他一支短笛。告诉他只要他吹响那只笛子,我就会来找他。可是我等了三十多年,他都没有吹响过那支笛子,直到我们成婚前不久,我才听到了那支笛子的声音,所以现在来见他了。” 嫦兮静静的听着牧北讲完了这段往事,给牧北已经空了的茶杯中重新蓄了茶后,又继续问到:“那你觉得他现在找你,会是因为什么事呢?” 牧北想起两人进门时看到的那些丧幡,又想着刚才侍者说的自家夫人和相爷十分的恩爱的事说:“他夫人新丧,据我当年对他的认知,他又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这次叫我来,或许与他夫人的事有关。” 但是嫦兮对于牧北的想法却是不太赞同,她摇头说到:“我到不这么觉得。” “为什么?”牧北问到 嫦兮笑了下说:“他要是为了他的夫人才找你,那么干嘛不在他夫人还活着之时,让你来给她看病?而现在她的夫人已经死了,魂归冥府,就是你想管也不一定管的着了,这不是很矛盾吗?” 牧北之前一直都只注意到侍者说的谢寒枳和他夫人的情深意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现在想想的确不太合理:“那你说他应该是为了什么?” 嫦兮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啊,也许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也许真的是为了他的夫人,只是时隔已久,当时没有想起你而已,这些都有可能。” “算了,想不出来,我们就不想,免得劳神费心的。他到底要我帮他做什么,明日他回来后,见了面自是可以问个清楚的。”牧北笑着说,抚平了嫦兮那有些微皱的眉 “嗯”嫦兮赞成的说 第二十二章 谢寒枳 待到晚膳时分,侍者将晚膳端到了嫦兮和牧北的房间里,本来午饭时因为混沌的味道变了的牧北就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又看着全是素食的晚膳,简直倍感绝望。 “行了,你就别挑剔了,人家家里有人离世,自是应当食素奉礼。”嫦兮夹了一筷子素菜放到牧北的碗里 最后这顿饭在牧北那颇为幽怨的目光之中结束了,一夜过后,第二天早上,嫦兮和牧北原以为那谢寒枳应当很快就可以从宫中回来,结果用完早膳后,他们还是又等了许久,才等到了侍者来告知“我们家丞相大人已经回来了,大人请二位前去正厅。” 等嫦兮和牧北二人跟着侍者到了正厅时,只见一位看起来已有七八十岁的老者正端坐在首位上,低垂自己的头,嫦兮见到此人时还在猜想自己见到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因为按照昨日牧北和自己所说的话,他是三十几年前遇见谢寒枳,而那时的谢寒枳也只不过只有十七八岁的年龄,那么如今算来他最多也不过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但是嫦兮在嫦兮还在猜测此人的身份时,自己身边的牧北却看着那人开了口:“许久不见,谢公子,别来无恙。” 牧北这么一说,嫦兮有些怀疑的拉了拉牧北的衣袖:“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吗?” 牧北对此笑而不语,而那人也已抬起了头,看着嫦兮说:“这位姑娘,牧公子没有认错人,在下正是谢寒枳。” 方才因为他一直低着头,所以嫦兮未能看到他的面容,只是他那弯曲的脊背和满头灰白的头发,让嫦兮以为他是一个七八十的老者。 这下嫦兮看清了他的脸后,才发现这个人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老,他的面容是四十多岁的模样,剑眉行目,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应是一位面如温玉的翩翩公子。 随后又看向牧北,眼里有着几分惊奇又有着几分了然:“一别多年,吾已是沧桑老人,而公子却依旧是少年模样,看来您当真不是这红尘俗世之人。” 说着示意牧北二人坐下,又让侍者奉了茶上来。牧北以手摸了下嫦兮的那杯茶的杯身,发现茶水不烫以后才递给了嫦兮:“水温刚好。” 待嫦兮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后,牧北才又看向谢寒枳:“三十多年以前,谢公子在我遇险之际,救吾一命,此恩情我一直铭记于,未敢忘怀。不知公子如今唤我来,是所为何事?若是在下可以做到,定如公子所愿。” 谢寒枳方才望着牧北为嫦兮试水温的模样时失了神,等到牧北说完了好一会儿以后,才回过神来。他低下头,宽大的锦袖之中,他的手指来回不止的摩挲着。 恍惚之间他似乎又听见了那人唤他的声音,而这一次的声音是那么的悲戚与绝望。他用一只手捂着心口,想要安抚好那从骨髓里蔓延出来的疼痛,这种疼就好像让他死了一次一般。 过了一会,待那蚀心的痛感渐渐消失后,他才慢慢说到:“这次让公子前来,确是有事相求,我想让公子帮我找回一个人。”他的声音已然不同于最初,变得有些哀伤和虚弱了。 嫦兮和牧北两人听谢寒枳这话,互相对看了彼此一眼,他们这下都认为谢寒枳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他那已经离世了的夫人。 嫦兮对着牧北摇摇头,传音告诉他要想将一个已经离开了人世的亡魂带回人间,这是有违天道的,这是一件于礼不合,于人不公的事。不仅牧北可能会受伤,更有可能,上天会降下天罚在原本还活着的人的身上,到时候可能会害了谢寒枳。 得到嫦兮的示意,牧北也知道这件事的为难之处了。虽然知道它的不易,但是看着谢寒枳期待的目光,他还是想要试一试。 他拉住嫦兮的手,示意她不要为自己担心。一边又认为自己应当将可能遇到的危险告诉谢寒枳:“谢先生,虽然此事有些不易,但是在下既然说过要圆你一愿,自然是要说到做到的。只是先不说你夫人的魂魄是否已经转世,就算我能将她带回人间,你也有可能会” “公子为何会以为我说的人会是她呢?”谢寒枳打断了牧北未完的话,在说那个“她”字时,谢寒枳的语气甚是冷漠,不复最初时的温柔。 牧北回首看了下,这下真的让嫦兮给猜到了。从这谢寒枳的语气可以听出,他要找回的人的确不是他的夫人,那么这丞相府中,谢寒枳与其夫人的恩爱之言又从盒这而来呢? “我之所以如此认为,是因为我们二人自入府之时,就听到旁人讲过,你与你的夫人很是相爱。”牧北解释到 谢寒枳以手捂着眉眼苦笑了一番,再放下手时,他的眼里明显已经是有了泪意:“呵呵相爱?我的确是爱她,在她入葬之前我也都一直还爱着她。” 他明明在说着爱字,但是他的话又显不出一点的爱意,反而尽是嘲弄与不屑。 这让原本就已经很是迷惑的牧北和嫦兮二人,更是不明白谢寒枳的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我有些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谢先生可以再说的明白些吗?”嫦兮问道 谢寒枳安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牧北二人:“姑娘、牧公子,可否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讲一下我的呵,也不能算是我的的故事。” “你说!”牧北示意谢寒枳继续讲下去 “我们谢家,在这陈国芙蓉城是世家大族。我的父亲之前也是一国之相,深受陛下器重。自幼我也是饱读诗书,以求将来可以尽己之力,报效国家。我依着自己的所希望的那样长大,也一直做着自己该做、想做的事。 “这似乎并无什么不妥之处?”牧北听着他的话说 谢寒枳自嘲的一笑:“是啊,这确实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十八岁那年我从一群流氓的手里救下了我后来的夫人。她叫柳蔓云,是个落魄了的小门之女,她告诉我她的父亲因为受邻人的诬陷而入了狱。 后来我帮她查明了关于她父亲的事,上禀了陛下,还了她父亲的清白。而后我们有一年未再相见,再见之时,是我外出去城外为了一件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事了。总之那次外出我受了伤,而柳蔓云那时也恰好在城外,她救了我。 而后我们就彼此生了情,过了一年后,我们就定了亲。定亲后的一年多我们就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由陛下亲自为我们证了婚。婚后我们很恩爱,虽然一直未能有一个我们的孩子,但这并未影响到我们的情感。 一直过了多年,后来她就生病了,这些年我为她找了许多的大夫,可是还是没有救回她,她最终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离开的的那天我很伤心,也几乎一夜白头。” 谢寒枳指了指自己那灰白的头发,继续说到:“她离去后,一直到她入葬的那天我都痛不欲生,这些都说明我很爱她。可是她下葬那天,我最后昏迷了,我昏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了过来。 我醒来之后,并没有说忘记什么,我记得一切。可是就是一天的时间而已,我的心却不再能因为她感到一点的悲伤亦或是喜悦。 想着我与她的那些过往,没有一点的心动,反而觉得很是陌生,甚至觉得可笑至极,但我又不知道到底是那里可笑、那里不对。” 听到这里,牧北的脸上还是一副未能明白的样子,但是嫦兮的神色却有了些变化。 谢寒枳突然又看着牧北,语声哽咽的问到:“牧公子,你说,一个人是否会有两颗完全不同的心,爱上两个不同的人?” 第二十三章 幻猫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情。”牧北微皱着眉头,对于谢寒枳的问题,他很是奇怪。虽然据谢寒枳的叙述,他在柳蔓云离世前后反差的确是很大。 可是在这世间,莫说是凡人了,就是茫茫其余五界之中也只有过少数的异兽存在着两颗心的情况,何况这谢寒枳确是凡人无疑,又怎会可能有两颗心呢? “这倒是也不一定。”嫦兮看着谢寒枳那因为牧北的话一下就变得绝望的面容,似有所想的说。 嫦兮此话一出,牧北和谢寒枳都看向了她,谢寒枳的脸上恢复了一点神采。而牧北则是带着一脸的意外:“这怎么可能,谢先生可是一个凡人?” “谢先生,我听你方才的话,也知道了你想要找回的人,不是你的夫人。那么你能否给我讲讲,究竟是什么促使你会要找来牧北来帮忙,你想要找回的人究竟是谁?”嫦兮没有理会牧北的问题,反而是直接问着谢寒枳。 “我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记忆中并没有过那个人”谢寒枳的语气是失落的,目光中也带了难解的疑惑。 本来对于嫦兮的话就已经很是意外的牧北,现在又听到谢寒枳的话,简直觉得有些好笑:“谢先生,你要我帮你找人,可是你又不知道那人是谁,你甚至说自己的记忆你并没有过那个人,这要在下如何帮你找?” “我”谢寒枳欲言又止 嫦兮拉着牧北的衣袖:“你先别打岔!”又看着谢寒枳说:“谢先生,你请继续讲。” 谢寒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回想起自己这几日来的经历:“自那日昏迷醒来后,我对于自己这颗不再与往日相同的心和那些记忆中与她的缱绻相守的日子,感到陌生而又疑惑。 后来一日夜里,我回房时,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唤我,可当我回首望去时,却发现我的身后竟是空无一人。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又有些骄横,很是好听。当即我就问尽了我身边的所有人,可是他们都告诉我,他们并没有在府中见过那样的一个人。我也听尽府中每一个侍女的声音,可是每一个都不是我那夜之中所听到的。 我的侍从告诉我或许是因为我思念我的夫人过甚,以至于产生了幻觉。可是我就是觉得那不会是幻觉,更清楚的知道那绝不是柳蔓云的声音,因为她从来不会那样唤我。” “她叫你什么?”牧北问到 “那个女子唤我——小丞相!” “小丞相?就因为这?” 对于牧北再次出言打断了谢寒枳的话,嫦兮瞪了眼牧北:“你能不能听人将话说完?” “能、能!”被嫦兮这么一瞪,牧北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嫦兮示意谢寒枳继续说。 谢寒枳这也才又继续开口说:“小丞相这三个字,从小到大从无人这样叫过我,可是偏偏在听见这三个字时,我却又很肯定那女子一定是在叫我。 而自那夜之后,我就总能听到那个女子的声音,而每一次她都只唤了小丞相三个字。她的声音总会在不同的时间、地方出现在我的耳边,每一次也都只有我能听见。 这种情况自那日开始就一直持续到现在,她的声音也在逐渐变化着,而我的心情竟也随着她在变化着。最初时,她的语调带着喜悦,我听了,心中也带着莫名欢喜。 后来她的声音渐渐变得难过、伤心,我听了后,心里就像有着千百根针在扎着似得,密密麻麻的疼着。 就在方才我也听见了她的声音,还是一模一样的话语,但是这一次她好像很疼,我刚才就觉的自己放佛死了一次一般。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很迷惑,我不知道她是谁,我感觉对她很熟悉又很陌生。我没有办法找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听到她的声音。 所以这才想着请牧公子来帮我,帮我找出她究竟是谁、我又为何会听见她的声音、自己为什么会和从前变得犹如两个人一般?” 等到谢寒枳说完,牧北仍是一头的雾水,而嫦兮却是更加确信自己方才的猜测了。 “关于你说的那个女子是谁,我暂且还不知晓,但是对于你这与从前变得不一样的这件事,我倒有了一点眉目。” “姑娘说的可是真的?那我究竟为何会这样?”谢寒枳连忙问嫦兮 “按照你所说的这些事,我想你的记忆或许被人抹掉过,而你之前之所以会那么爱你的夫人,应该是抹去你记忆的人为你编造的记忆。” “抹掉记忆,编造?”还未等谢寒枳出声,牧北就先问了出来 “嗯,这世间有能让人失去记忆的药物,也有能让人抹去人记忆,甚至为人编造记忆的人。妖族有一支妖名为幻猫,这种妖的族人稀少,鲜为人知,也不善于什么厉害的术法。但是他们有一异术,可是抹掉人的记忆,甚至为人编造新的记忆。” “你这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牧北问到 “几千年前,我天族之中有一位上仙,他的友人在外游历时,在一座山头遇见了一只幻猫,那幻猫仗着自己的修为比那山中其他的生灵高。就在山中自立为王,欺压山里其他弱小的生灵。 那位上仙的友人见此,就斩杀了那只幻猫。后来那只幻猫的亲人来寻仇,但是又打不过那位上仙的友人。来寻仇的那只幻猫对上仙的友人恨之入骨,于是潜伏在上仙身边多年,后来终于找到了时机。 他抹掉了上仙的记忆,将自己对于上仙友人的仇恨编织成新的记忆,放入了上仙的身体里,后来如他所愿的,上仙亲自杀掉了自己的好友,而上仙的好友也是受尽了自己挚友的折磨与伤害后痛苦的死去了。” 牧北听着嫦兮的话问:“那你们后来又是怎么知道这是幻猫所为的?” 嫦兮叹了口气说:“那位上仙本来与自己友人素来交好,但是他却突然杀了他,而且他的好友也是我天族中人,天族的邢官自是不会放过他。 后来经过邢官的查证后,发现了幻猫一事,派人抓回来了那只幻猫,在邢官的审问之下那只幻猫交代了整件事情,那位上仙得知自己是被幻猫设计杀了自己的挚友后,也自尽而亡了。 自那以后,幻猫这等生物就一直处于天族的严防之中,好在他们数目稀少,并且若他们施展此术,他们自己也会自折一半的寿命。除了那位上仙那件事之外,我们天族与他们也无什么仇怨,他们也没有那么不惜命,自此我们与幻猫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那这个术法可有什么方法可以解除吗?”嫦兮一说完,谢寒枳就急忙问到 “无解!”嫦兮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年那只幻猫被抓后,邢官也想过让他为那位上仙回复记忆,但是幻猫说此术无法可解,而后经过和其他的幻猫查证后,发现也确实如此。” 第二十四章 回天宫 嫦兮看着谢寒枳灰白的面容,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到:“而且谢先生你的情况还与我说的那位上仙有些不同,他是被抹掉了记忆,植入新的记忆后就一直维持着后来的样子。可是你在你夫人过世后却发生了变化,这一点,我也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姑娘你的意思不还是我无法找到我想要找的那个人吗?” “这倒不是,你是个凡人,只要你说的那个人曾经真的在你的生命出现过,我就有办法让你回到过去见到她。” “敢问姑娘究竟有何办法?”谢寒枳面露喜色的问 “凡人命数皆撰于天机书上,纵使你的记忆被改掉,有人让你的命途发生了改变。但是天机书上关于你的内容不会变,我可以上天宫为你取来天机书,就让你重溯你原本该有的、你真的过往,只要那个人真的存在,你们也有过交集,这样在你真正的人生里你就可以见到她。” 嫦兮说到这儿,又停顿了下:“只是” “只是什么,姑娘?” “只是这个办法它让你从溯过往后,你在天机书中得到的那段记忆也只能在你的脑海里停留两日。两日已过你就会恢复到现在的这幅模样,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嫦兮有些迟疑的问谢寒枳 嫦兮心里的迟疑并不无道理,若是这两日之后就又要忘记,那么这段记忆恢复与不恢复又有多大的差别呢?况且嫦兮更担心的是谢寒枳所失去的那段记忆,如果恢复了可能只会让他更加的难受。 要是谢寒枳想不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那自己这就也算是扰乱了他人的命数,若是如此,自己就是违背了天条,要是被封了灵力,要是又遇见什么事,这就不妙了。 谢寒枳听见纵使自己可以见到那人,也只有两日的时间时,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内心几经挣扎,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听见的那道女声,以及自己心里那股抑制不住的疼痛,最后终是下定了决心:“姑娘,虽然只有两日,但是我还是想见一见她。” “好!”见谢寒枳坚持的样子,嫦兮也不再多说,毕竟自己也说了要帮他,万一那真的不是一段好的记忆,到时候让牧北拦着一点儿谢寒枳就是了。 谢寒枳从宫中回到相府时,就已经快过了午时了。而又经过他们这么久的交谈,此时天色已然是不早了。 嫦兮想着这人间和天界的距离,而且自己要取天机书,总得也要和玉晗君说一声才行。这一来一回少不了要花些时间。 对于谢寒枳那心急的模样,就有点歉意的说:“谢先生,我上天宫取书,可能要花些时间,这恐怕要谢先生再多等一夜了。” 谢寒枳对于嫦兮愿意帮自己找寻记忆,心里已经很是感激了。对于此刻嫦兮那带着歉意的话,连忙回到:“无妨,仙子愿意帮在下,吾已是感激不尽了,再等一夜这并无大碍。” “好,那明日午时,我们再在此处相见!”嫦兮说着就拉起一旁自刚才被自己说过后,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的牧北向谢寒枳告辞。 待出了这谢相府,嫦兮才松了手:“你方才还听话的嘛。”嫦兮想着牧北之前被自己说了后,那个有些委屈的模样,只觉好笑。 牧北牵起嫦兮的手,乖巧的笑道:“你是我娘子,那我听你的话挺好的啊。” 嫦兮笑了笑,她知道牧北此话不过是戏言,但是她也没有再松开牧北的手。等到嫦兮和牧两人回到天宫时,太阳已经回到了汤谷,星辰也已挂上了天幕。 嫦兮一回到天宫,一刻也不耽误,就带着牧北去了执掌天机书的玉晗君的华晨宫。只是他们两人去的不巧,那玉晗君有事外出,他们到时,他还尚未回来。 于是嫦兮和牧北也只好在华晨宫里等着玉晗上神的回来,华晨宫里的侍者一见到自家的公主带着她的夫婿进了宫门,就立即端了茶水点心上来。 牧北向来是个不喜欢挨饿的人,今日白天时因为听那谢寒枳讲故事,他连午膳都没吃。现在看着这些端上来的点心,又不知道嫦兮说的那个什么玉晗上神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的肚子是真饿,索性也就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开始吃了起来。嫦兮慢饮着杯中的茶,一边看着牧北那就没停过的嘴。 想着这一天以来几乎都是自己在忙碌,现在自己又要因为他取天机书,而眼前这个人却似乎什么力也没有出,不由苦笑了出来。 牧北原本吃的正开心,结果听到嫦兮这么一笑,他停下来。含着还留在嘴里的那半块黄豆糕,唇齿不清的问嫦兮:“你看着我笑什么?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着还在自己的脸上摸了起来。 “没有,你脸上没有东西!”嫦兮把牧北的手从他的脸上给拉了下来,叹着气说:“我只是在想,这明明是你带我去的凡间,这去见的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现在这报恩的人却成了我了呢?”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本来是要自己报恩的,可是你也看见了,我是真的帮不上忙啊。”牧北讨好的为嫦兮斟茶,又拿了块糕点递到嫦兮面前:“再说了,你我是夫妻,还分什么彼此呢?” 嫦兮拿过糕点,吃了一口,低声说了一句:“呵,无耻!”但是嫦兮话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 这是在外办事的玉晗上神也终于从外回到宫里了,他一进宫门就听自己的宫人说长公主带着她的夫婿此时正在宫里等着他。 玉晗听到长公主三个字,想起小时候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觉自己的后背一寒。玉晗在宫外急喘了几口气,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进了宫里。 结果一进宫就又看见嫦兮的那个魔界少君夫婿正在喂嫦兮吃糕点,玉晗这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像是撞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一样。 “咳咳”玉晗咳了两声,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他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玉晗君!”嫦兮见到见到来人是玉晗,立即就起了身,向玉晗走去。结果玉晗见嫦兮起了身向自己走了过来,立即就后退了几步:“别!你别过来,你你就站在哪儿就行了!” 牧北原本以为嫦兮口中的玉晗上神应该是个什么老头之类的人物,却不曾想这玉晗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英秀少年。他见嫦兮见到那个玉晗时,两眼都在放光,还想向他走去。 牧北见嫦兮这幅模样,心里有点像是被猫挠了一样,很是烦躁,于是在嫦兮走到他身边时,他一把拉住了嫦兮。 嫦兮本来看见玉晗,心里是挺开心的,想要和他打个招呼,结果玉晗还是一见她就害怕的样子,再加上牧北又拉住了她的手。 玉晗那全身上下都透着的拒绝,让嫦兮也不好继续再向他走过去。于是嫦兮又退了回去,在牧北身边坐下。 而玉晗见嫦兮退了回去,这才又往前走了几步,但是还是离嫦兮有点远。对于玉晗那些动作,嫦兮很是无奈,喝了一口茶,心里暗想到“看来小时候那些事,这一时半会儿它是过不去了!” 第二十五章 玉晗 牧北之前见嫦兮那副高兴的样子,还以为这玉晗和嫦兮关系应该是很好的,但是现在看玉晗一副对嫦兮害怕的要死的模样,这似乎和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 牧北的目光在嫦兮和玉晗两人的身上来来回回的巡视着,想要找出点关于两人关系的蛛丝马迹。 而玉晗见嫦兮坐下后,自己站在一边,内心挣扎了一番,想了几个嫦兮来华晨宫找自己的可能的原因,但是最后又一一被自己给否决了。 “那个,嫦兮啊,你今天这是带着回门吗?”玉晗看了下嫦兮身边的牧北,小心翼翼的问。 玉晗的话一说完,嫦兮就知道他这是想岔了,她向玉晗解释到:“不是,我和他今天是有事来这华晨宫找你的。” 嫦兮解释时还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平时更加的温柔些,生怕自己会再将玉晗给吓着了。 玉晗听出了嫦兮语气里故意的温柔,眼皮一跳的说:“嫦兮,你别用那种语调和我说话,这弄得我心里怪毛的。” “行,现在行了。”身为天族长公主的嫦兮非但没有生气,还讨好的说到。 玉晗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这下我听着舒服多了,对了,你说你今天是有事来找我的,那到底是什么事啊?” 这下玉晗倒是听着舒服了,但是牧北却不高兴了,他现在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妻子和面前这个看上去唇红齿白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了。 刚才嫦兮那明明带着讨好的语气,还有这家伙那得寸进尺的嘴脸都让他的心里闷得慌。他现在真的有点想和自己面前这个什么玉晗上神打一架,结果这边他还在暗自不爽着,那边的玉晗在嫦兮表明了来意后,就立刻想炸了毛的猫一样。 “什么?你说你要什么?嫦兮,你再说一遍?”玉晗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说,我想向你借天机书一用。”嫦兮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小了些 玉晗一脸审视的看着嫦兮:“你要这天机书,是想要做什么,嫦兮?我警告你,现在不同于以前,你别忘了,现在这神仙可是不能随意插手凡人的事啊!” “我我在你的心里就是那么糟糕的人吗?”嫦兮难以相信的问 “呵,你觉得,你在我的心里会有什么好形象吗?”玉晗皮笑肉不笑的反问到 眼见着玉晗又将话带回了小时候的那道坎,嫦兮赶紧开口说到:“你放心,我找你拿天机书,是真的有用。我绝对不会乱了凡人的命数,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玉晗轻眯着眼,摇了摇头说:“不行,除非你告诉我你拿天机书到底要干什么?” 见玉晗还是一副不信自己样子,嫦兮也没了耐性,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牧北说:“你问他!” 原本沉浸在自己脑海里的想法中的牧北,被嫦兮这么一指,也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嫦兮脸上的无奈,又侧过头看到玉晗正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 牧北憋回心里的那点不爽,面带笑容的说:“哦,玉晗上神,事情是这样的,在下多年前欠了一个人情。近日那人联系我,想让我帮他一个忙,他说自己想要见一个人,但是呢他自己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是没有办法了,但是嫦兮说可以借用天机书让他回溯人生,所以我们这才上天宫来找你借天机书,我们答应了那人明日就回去帮他。” 听完了牧北的理由后,玉晗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想不到少君你竟是如此的重情重义,这让人回溯过往,倒也不算是有违天条,行,我可以将天机书借给你们。” 嫦兮瞧着对牧北笑的和善的玉晗,心下蜚然“这家伙的前后的两张嘴脸变化的也太快了!” 看来还是因为以前的那件事,自己还是得要找个时机和他解释一下才行。嫦兮又想了想,看着玉晗说:“玉晗,你能不能现在就将天机书给我看一下?” “你们不是明日才要用吗,你这个时候拿它做什么?”对于嫦兮要求,玉晗有些不解。 “那人虽然是要我们帮他找人,但是他自己却又对于自己想要找到的那个人,没有半点记忆,虽然我有些怀疑是幻猫一族的人抹掉了他的记忆,但是我还是想确定一下,他原本应该有的人生里到底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的人存在过。”嫦兮对牧北和玉晗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是在担心” 玉晗还未说完,嫦兮就又说到:“你想的没错,虽然我猜测过是幻猫对他做了什么,但是万事皆有可能,也不排除他是患了什么怪病,或许他想见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他所听到那些声音也有可能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那好,我给你把他的命数调出来。”玉晗说着,手一挥就变出了厚厚一本的书,又抬头问嫦兮:“说,你们要帮的那个人是那里人士,叫什么名字?” “陈国丞相,世家谢氏——谢寒枳。”嫦兮回复到 嫦兮说完谢寒枳的信息后,玉晗就打开了天机书,开始翻找记载谢寒枳的命数的那一页。过了一会儿后,玉晗终于找到了谢寒枳的那一页。 玉晗将天机书递给嫦兮,指着那一页说:“喏,你要看的那个谢寒枳的今生的命数就写在这一页上了。” 嫦兮接过天机书后,就和牧北一同看了起来,只见那不过薄薄的一页纸,就写尽了一个凡人的一生。 “陈国谢氏——谢寒枳,高门贵子、生逢乱世,有治世之才、具圣人之德、姿容俊秀、世间少有。一生顺遂、夫妻恩爱、儿女孝善、官运亨通、位至陈国之相、寿五十有三。 其妻陈国护国公主——江沅,皇族帝女、倾城之姿。自幼习武,自十三岁起就随陈国将军苏齐征战四方。幼时与谢氏倾心,后谢寒枳向其父求取为妻,夫妇同心、护国救名、功德无数。后因旧伤复发、又染急症而亡、寿五十有二。” 看完这天机书上记载的谢寒枳的命数,嫦兮和牧北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彼此。玉晗瞧着自己面前的这两个看完书后就变了神色的人:“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牧北没有回答玉晗的话,而是反问他:“敢问玉晗上神,这天机书的记载是否会有差错?” 玉晗听完牧北的话,就像是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般,轻笑了几声:“少君说笑了,这天机书中所撰命数皆由天定,世上无人左右,又怎会出现差错呢?” 牧北又看了下嫦兮,只见嫦兮对他点了点头,表示玉晗所说的的确是事实。而另一边的玉晗看着那两人无声的交流,心中更是疑惑:“你们俩就别在那儿用心交流了,这天机书上写的到底有什么让你们觉得不对的地方,和我说说呗?你们这样一句话也不说,我都快被你们俩弄糊涂了。” 第二十六章 再进白薇宫 见玉晗如此说,嫦兮指着天机书上的内容,对玉晗说:“按照这上面记载的内容,那谢寒枳的妻子应该是那个护国公主——江沅?” 玉晗接过嫦兮手里的天机书,看了看关于谢寒枳的内容:“对啊,没有错!他的妻子就是江沅,而且这谢寒枳和他的妻子江沅自幼相识、彼此钟情,他们两个算是一段难得的好姻缘。” “我们在凡间时了解到,这谢寒枳的确是娶了妻,但是他的妻子不叫江沅,而是叫柳蔓云!”牧北插话说 在听到柳蔓云这个名字时,玉晗眉头一皱,随即又开始翻着手里的天机书,等翻到自己要找的那一页后,他细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不对啊,这谢寒枳娶得怎么会是柳蔓云呢?这柳蔓云虽是因为谢寒枳帮她父亲洗刷了冤屈,而对谢寒枳心生爱慕。但是在被谢寒枳严词拒绝以后,也就逐渐死心了,最后嫁给了一个小官为妻,夫妇感情深厚,她还活到了六十二才离世呢。“ 玉晗看完以后慢慢对两人说到,又将天机书递给嫦兮和牧北两人,听完了玉晗的话,牧北看了下关于柳蔓云的那一页的内容。 又将那谢寒枳的整件事从头到尾的想了想,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嫦兮说:“难不成,这谢寒枳失去记忆的这件事,是那柳蔓云太过痴恋谢寒枳,所以找了幻猫帮忙?” 但是随即牧北又摇了摇,觉得自己猜测有些不合理,他指着天机书对嫦兮说:“可是这柳蔓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人,她又怎么会和妖族的幻猫扯上关系呢?” 那天机书上的确没有写柳蔓云的一生和妖族有过什么关系,这让嫦兮也颇感费解,嫦兮对于这三人明显已经被打乱的人生叹了口气:“算了,事实究竟如何,明日回到凡间给谢寒枳回溯过往后就自会有答案。不过现在按照这天机书来看,谢寒枳想要见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江沅,那么至少很有可能他不是得了癔病,这就行了。” 嫦兮站起身来,将天机书交还给玉晗:“行了,我要知道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天色也晚,我和牧北就先回宫了,明日我们再来找你,到时你和我们一同下凡。” 玉晗小心的从嫦兮手里拿过天机书,看着嫦兮和牧北两人离开,在牧北经过他的身边时,玉晗拉住了牧北的袖子,小声的对他说到: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娶了嫦兮,算你倒霉!” 说着,玉晗还神秘莫测的对牧北笑了一下,而后他松了手,抱着天机书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而听了玉晗的话的牧北,看了眼玉晗离去的身影,又回头看着已经快要走远了的嫦兮,感觉一脸的莫名其妙。 但是看着嫦兮越走越远,牧北也就无空再想些什么了,他赶紧出了华晨宫,追上了嫦兮的脚步。 牧北跟着嫦兮回到了她的白薇宫,进了宫门,牧北看着那一地的白色蔷薇花。想着自己上次来时,被嫦兮当做了登徒子,还差点被她划了一刀。 这想着想着,牧北就笑了出来。嫦兮原本好好的走着,结果突然听到了自己身后的牧北的笑声。 “你笑什么呢?”嫦兮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满脸笑容的牧北问 “我是在想,上次我来你家时,被你误会成了一个登徒子,追着打的那件事。” 牧北这么一说,嫦兮也想起了那件事,她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随即又反驳到:“什么是叫被误会成了一个登徒子?你上次那副做派,根本就是一个登徒子!” “是是是,上次是为夫的错,夫人教训的是!”牧北赶紧采了一朵美丽的白色蔷薇花送到嫦兮手上,痞笑着向她道歉。 嫦兮拿着花,心中欢喜,又牵起牧北的手,眉不再只是我一人的家目含笑:“还有,以后这白薇宫也不再只是我的家,而是我和你的家、是我们的家。” 牧北此人平时虽然也是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脸上也时常都挂着笑容。但是这其中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很开心,笑容之中带着真挚,他很喜欢嫦兮说的话,尤其是她说的“我们的家”这几个字。 嫦兮牵着牧北的手,带着他进了宫内,一进宫,嫦兮就找了一个精致的瓷瓶将牧北采的那朵蔷薇花给插了起来。 而牧北则在嫦兮插花之际,就没精打采的在桌边坐了下来。插好花回来的嫦兮将瓷瓶放在了桌上,瞧着牧北:“你这又是怎么了?” 牧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气无声的吐出一个字:“饿!” “你怎么又饿了,方才在玉晗那里,你不是吃了许多的糕点吗?”嫦兮想起那一盘几乎全部进了牧北的肚子的糕点,实在难以相信他现在居然还饿。 想着那一小盘糕点,牧北撇了撇嘴:“就那点东西,我根本就没有吃饱,再加上刚才在华晨宫里,你和那个什么玉晗上神又谈了那么久,我早就又饿了。” 说着,牧北他还鼓起了腮帮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嫦兮。从小到大,牧北是第一个在嫦兮面前卖乖装可怜的男子,但是嫦兮竟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牧北比平时可爱多了。 嫦兮用手指头戳了戳牧北那鼓鼓的腮帮子,想着根据自己这几日跟他的相处来看,这人的胃口的确是挺大的,嫦兮笑了笑:“好,我让人去给你做些吃的来。” 对于嫦兮的话,牧北满意的点了点头,嫦兮对着站在一旁的一位侍女招了下手。 “殿下,请吩咐!”见到嫦兮向自己招手的那位侍女,走到嫦兮身边说到 “嗯你去叫人给少君做些吃的来嗯多做些肉。”嫦兮一边想着牧北对于吃食的喜好,一边吩咐着。 “是!”那侍女待嫦兮吩咐完,就下去为自己公主的夫婿准备吃食去了。 第二十七章 夜谈(一) 不一会儿,侍女就将为嫦兮和牧北两人准备的吃食给端了上来。但是那侍女刚要将膳食摆放在桌上,就被牧北给制止了:“诶,等一下,你将这些摆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去,我们在院里用膳。” 侍女楞了一下,看着嫦兮,用目光询问自家公主的意思,嫦兮也被牧北这突然的提议弄得有些糊涂:“为何要去院里用膳,就在这房中用膳不好吗?” “刚才进来时,我看见院里的蔷薇花开的正艳,这美食就应该配良景,我们去院里吃嘛,好不好?”牧北用着软软的语气对嫦兮讨好到,他那双犹如大海般好看的眼睛里倒映着嫦兮宠溺的模样。 “好。”嫦兮简直是拿自己面前这个可爱的牧北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嫦兮侧首看着还端着膳食的侍女:“去,就按少君所说的,将膳食摆到院子里去。” “是”几个侍女按照嫦兮的吩咐,端着膳食向院子里走去。 等离开了嫦兮他们的视线后,那几个奉膳的侍女中的一个,小声的笑着对自己身边的人说:“你们刚才看见了吗?方才那少君向公主撒娇时,咱们家公主的样子,看来我们的公主和少君感情很好啊!”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公主待一个男子如此迁就呢!” 闻言,其余几人都相视一笑,瞧着嫦兮和牧北两人也已朝殿外走来了,她们这才停止了讨论,赶紧去往院里,将膳食摆好在石桌上。 等到她们摆好饭菜,嫦兮和牧北也刚好走到院里,由于嫦兮和牧北这两人在用膳时都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于是膳食放好后,嫦兮就让侍女们下去了,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牧北与嫦兮两个人。 对于那一桌的美味,牧北倒是吃的不亦乐乎,但是嫦兮却是一下也没有动过。嫦兮这个人一向胃口不大,而且之前在华晨宫时,牧北就喂她吃了不少糕点,现在的她是真的吃不下了。 正在吃着东西的牧北发现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着,而嫦兮就只是一直在看着自己吃,什么也没动过,不由发问到:“你光看着我,不吃东西,难道是对你而言我比食物更有诱惑力吗?”说着他还摸了把自己的脸。 对于牧北这自恋的话,嫦兮付之一笑:“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不饿,你以为谁都有像你那样的胃口啊?” “唉,那你还真是不幸,对于如此美味,却无福消受。”牧北故作叹息的说 “呵,行了,你就专心吃你的东西!”嫦兮给牧北夹了块红烧肉说 等到牧北吃完饭后,一桌的食物也所剩无几了,嫦兮让人撤了餐具后,两人就坐在院子里,欣赏着夜景。 繁星漫天、月色温柔,夜风之中浮动着蔷薇花香,确是难得的一番良景。牧北伸手接住那被风吹到自己面前的一瓣蔷薇花,忽而看向嫦兮:“对了,你和那玉晗上神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总感觉你们之间的相处嗯有些怪怪的。” 今天在那华晨宫时,嫦兮一开始见到玉晗时,她明显是很高兴的,但是那玉晗却好像有些怕嫦兮似得。后来玉晗言语之间明显对嫦兮也有挖苦之意,但是这两人之间又能让人感觉到他们的亲近,这两人之间关系简直让牧北费解。 听到牧北突然提及玉晗,嫦兮想着两人之间至今那还未解开的心结,叹气的说到:“我和他的关系算是冤家。” “冤家?什么冤家?难道是”难道是嫦兮曾经和那个玉晗有情,但是因为嫦兮和自己联姻了,而这就玉晗因情生怨了,所以之前才对嫦兮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还一直挖苦于她,要真是这样,那这玉晗就真的太不是男人了,但是他为什么又怕嫦兮呢? 牧北因为嫦兮的“冤家”两个字,就在自己的脑海里开始自我解释了起来,他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 “喂!你在乱想些什么呢?”看着牧北那怪异的表情,嫦兮推了推他的手,打断了牧北的幻想。 “哦,我就是在想你和他是那种冤家,还有,他为什么会怕你呢?”牧北清醒过来说 听到牧北说玉晗怕自己,嫦兮苦笑了下:“我和他呢从小就认识,因为年龄相当,又一起进了拜在了浮月仙尊座下为徒。门内我们俩只和彼此最为熟悉,就常常在一起练功。 本来说好我们要一同好好修行,以后还要一起上战场的,但是后来师尊告诉他,他以后更适合做一个司命官,于是他就开始潜心于学习观星、司命之术。 但是那段时间我在外修行,所以就不知道这件事。我从外回来以后就立即去找他比试,已经许久未修行攻击性的术法的他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但是我当时还以为是他偷懒了,打完之后就叫他回去好好修炼,我过几天再去找他。但是当时他以为我只是玩笑而已,就没放在心上,但是没想到我过来几天真的又去找他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我就动手了。 小时候不懂事,又以为他应该练得差不多了,就就下了狠手,结果把他给打伤了。最后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以后才完全好起来,我也是那时才知道他已经改学司命术。 自那以后,我们俩每次见面他都要离我十步之远,让我不许靠近他。他那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我也一直没有找到向他道歉的机会,然后就变成了如今你看到的这幅样子了。” “哈哈哈哈哈”嫦兮一说完,牧北就捧腹大笑了起来,而嫦兮则是低着头,显得有些尴尬。 牧北笑完以后,伸出手轻轻的捏着嫦兮的脸,想着玉晗对自己说的话,以及嫦兮脑海中想象的嫦兮小时候打玉晗的模样,笑说道:“嫦兮,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奇大宝贝啊?” “嗯?”嫦兮显然是不明白牧北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第二十八章 夜谈(二) 瞧着嫦兮那个迷糊的模样,牧北笑了笑:“我以为身为天族高贵的长公主的你,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应该始终都是一副端庄持重模样。但是没想到你竟也会做出那般鲁莽的事来,这真是让我感觉很是惊讶啊。 我看那玉晗上神之所以那样躲着你,应该是因为小时候被你打出了阴影,不过要是有机会回溯你的过去,我还挺想看看你打他的时的模样。” 嫦兮笑着轻拍了下牧北抓着自己的手:“这有什么好让你感觉惊讶的,虽然我是天界公主、你是魔界皇子,可是在这茫茫六界,你我亦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的普通生灵之一,喜、怒、哀、惧,这些常人该有的,我都有。” “在你的心里,我真的也是和你一样的吗?”牧北的脸上带着些怀疑 “没错,在我心里,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嫦兮回答的没有半点犹豫 牧北歪头一笑,又牵起嫦兮的手认真的问她:“那,你觉得我们是好人呢,还是坏人呢?” 对于牧北问的这个问题,嫦兮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了他:“嗯我们啊,不算是好人,也不算是坏人,我们就是普通人而已。” “不好又不坏?此话何解?” 嫦兮看着自己那被牧北牵着的手,细声柔和的向他解释到:“在这个世界上有至纯至善的好人,也有至邪至恶的坏人,但这也只是少数而已。这个世界上更多的是善恶兼具的普通人,你是其一,我亦如此。只是有的人偏向于善,有的人偏向于恶,还有的人来来回回,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而已。” 嫦兮停顿了下,又反问牧北:“我是如此想的,你认为呢?” “我?呵呵,以前呢我并不在乎自己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至于现在嘛,我就更无所谓了,反正——只要我们是一样的那就够了!”牧北一边回答嫦兮的问题,一边为她理了理额前那被夜风吹得有些乱了的碎发。 为嫦兮理好头发后,牧北继续说到:“对了,之前你说你们神仙要是随意扰乱了凡人的命数就会受到惩罚,后来在华晨宫时玉晗也这么说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们神仙不是时常下凡帮助凡人吗,而且你们有时还要如那红尘之中去历劫,那这些不也算是扰乱了凡人的命数吗?” “这是因为以前有许多天族人喜欢去人间游历,但是他们去了凡间以后,一遇见什么可怜的人就喜欢施以援手。但是人心难测,有时候你救了一个人,给了他活路,就可能害了千万人的命,让那些本该可以活下来的人枉送了性命。 后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天族的邢官就制定了相关的刑律来约束去凡间游历的天族人。至于你说的那些去人间历劫的天族人,他们的命数会由玉晗他们这些司命官定好后,在安排他们投身凡间,这并不会扰乱凡人的命数。”嫦兮耐心的解释到 “哦,原来如此,那看来玉晗上神这些司命官的能力很大嘛,凡人的命数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一个人的一生活的如何都看他们笔下的一行字!”牧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于牧北的这个想法,嫦兮简直是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谁跟你说凡人命数是由司命官一手掌握了?”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这凡人今生的命数如何,是要看他们自己前生的经历,冥府的监察使会将每个人这一生所行的善与恶、所经历的喜与悲、所享的福、所受的苦一一记录于尘缘薄之中。 再由监察使上呈司命官,由司命官撰入天机书之中,而后天机书就会按照这个人今生的所做所为生成他们来世的命数。这天机书天地间自生的灵器,谁要是敢擅改上面的内容,那么他是会受的天罚的!” 听嫦兮这么说,牧北想起幻猫改人记忆的事,又问道:“那么要是谢寒枳的记忆当真是那幻猫改的,他会怎样?” 嫦兮仔细的相邻一下后,才回答到:“谢寒枳这件事要真是幻猫做的,这抹掉人的记忆,会耗掉幻猫的半生寿命,加之他又抹掉的是一个凡人的记忆,乱了他的命数,少不了要受十道天雷之刑。” “十道天雷!我记得你说过幻猫修为大都不高,这要是劈下去他还能活吗?” “没错,幻猫一族因为天生的原因,修行大都不会太高,要是十道天雷劈下去,八成是活不了的了!” 说完嫦兮又用手撑着头,像是在思索些什么。牧北瞧她突然安静了下来,眉宇间还有些凝重,就用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在想些什么呢?” “我是在想谢寒枳的事,虽然他这件事的种种迹象都很像幻猫所为。但是还是有一个疑点,他的记忆要是真的被幻猫抹掉了,虽然他后来爱上那柳蔓云、娶了那柳蔓云都皆是没了记忆后的他的所作所为,但也是出自他自己的内心。 那为何这谢寒枳会在柳蔓云离世后一夜之间就性情大变呢?他还记得柳蔓云,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得一切,但是却又偏偏对她没了感情,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嫦兮叹息的说到 “嗯你说的这个问题的确是很让人疑惑,但是你也没有必要太过纠结。待明日我们回到凡间,用天机书为谢寒枳回溯了过往,到时候你的疑惑自会揭晓。”牧北劝慰的说到 但是嫦兮却摇了摇头说:“其实刚刚在华晨宫里,看了天机书以后,我就并不太想帮谢寒枳回溯过往了。” “为什么?”对于嫦兮说出的这番话,牧北甚是有些不太明白。 “你还记得天机书上写的,那谢寒枳原本的人生轨迹中,他的妻子是谁吗?”嫦兮没有立即回答牧北的话,反而又向他问到。 牧北想了下说:“记得啊,是陈国的护国公主江沅嘛。” 第二十九章 道歉(一) 嫦兮点头表示赞同:“没错,谢寒枳的妻子应该是陈国的护国公主江沅。” “然后呢,这又有什么问题吗?”牧北继续问到 “他的妻子原本应该是江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些日子听到的声音应该也是江沅的。可是他的命数却被改变了,他的妻子也变成了他原本应该拒绝了的柳蔓云。 那么江沅呢,江沅去了那里了?天机书上写着谢寒枳今年才不过五十岁,那么江沅也就才四十就岁,她的阳寿未尽,她和谢寒枳也是天定的有缘。 但是谢寒枳却说他对他听到的那个人的声音没有记忆,那么就有可能说明这些年以来江沅没有再出现在谢寒枳的生命里过,那么她去了那里呢?”嫦兮越说语气越有些不忍 “你是害怕?” 嫦兮闭着眼睛点了下头,继续说到:“没错,如果真的是我们想的那样,那么谢寒枳失去的那段过往对于谢寒枳也好、江沅也罢,都未必显得太过残忍了一些!所以我有一些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帮谢寒枳这个忙。” “的确,你想的并不无道理,但是事无绝对,也不一定就和你猜想的一样。而且你和我都不是谢寒枳,我们没有资格来为他做决定,还是明天回到凡间后先问问他以后,再做决定。”牧北宽慰着说 “嗯”嫦兮犹豫了一会而,但最终还是同意了牧北的提议,他说的没错,自己不是谢寒枳,没有资格替别人做什么决定,更不能单因为自己的一个猜想就去否决了他人的期望,现在嫦兮就希望自己的那个猜想会是假的。 而后嫦兮与牧北两人又谈了一些其它的琐事,直到月朗星稀时,两人才结束了谈话,回寝宫就寝。 一夜时间转瞬而过,星河落幕,天色还尚未明了,但是祝阳城中已经被雾气萦绕。昨夜睡在了花林之中的司南因着起雾时那的冰凉寒气,此时已经被刺激的从熟睡之中醒了过来。 司南之所以没有回自己的寝宫去就寝,而是睡在了花林之中,这是因为这几天他简直快被心柔那幽怨的目光给看出病来了。 自从嫦兮和牧北大婚那天,因为自己的一个喷嚏将正在花林中收集花露的心柔给吓着了,让她一不小心就将她辛苦收集了一夜的花露给弄洒了。 从那以后到现在,自己每次在这祝阳城里见了她,她都用幽怨的目光看着自己,搞得自己每次见了她,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囚徒一样。 想来想去要和她道歉,让她原谅自己,这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亲自再为她收集一瓶花露赔给她。 司南从草地上起了身,他的身上因为在花林之中睡了一夜,衣服上有些地方已经被夜间的水汽弄湿了。 此时花林之中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那些各种各样因为是在清晨还未开放的花卉,都带着晶莹的露珠。司南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玉瓶,走向花林深处。 但是司南并没有去收集那些花枝上的露水,而是走到花卉的一旁蹲了下来。他一只手将玉瓶轻轻地靠近花卉,另一只手轻扶着花卉的枝干,将花朵开着的一个小口对着玉瓶,只见一滴月蓝色的花露从花卉之中落进了玉瓶之中。 祝阳城虽然是魔界,但是城里种植的花卉都是有灵气的植物,尤其这片花林中的花卉,是很久以前魔族的一位魔君亲自从六界各处寻来的种子,亲手种下的。 花卉带有灵气,在夜间承泽了月光精华后凝结出的花露更具灵气,于人修行颇有益处。虽然司南自己没有用过花露来帮助自己修行,但是他听闻天族的人向来喜欢食用花露,大概也是因为这花露于修行有益。 但是这种吸收了月光和花卉灵气的却花露并不是每一朵花卉里都会有的,司南看了近百朵花后,都才不过收集到了将近十滴的花露。 想着自己那天毁掉了心柔的那满满的一瓶的花露,司南现在真是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孽深重。这么想着,司南更觉得自己一定要和心柔好好的道个歉了,否则就太对不起人家姑娘了,坏人心血、损人修行,太不道德了。 司南加快了动作,他得在太阳升起之前收集完花露才行,否则等到太阳升起后,这些花露就没有作用了。 这边司南还在花林中忙着收集花露,而另一边的心柔也起了身。起来洗漱好后,心柔先是查看了一下自己用于和暗卫联系用的星符,看看那些嫦兮让她派出去跟踪影卫的暗卫是否有什么消息传来。 发现一切都无异之后,心柔又前往了郁书颜的药庐。此时祝阳城里雾气已经渐渐消散了,等她到了药庐时,药庐的医女们正在整理药材,好等着雾气完全散去后,再将药材搬到院中去晾晒。 “见过心柔上仙。”药庐的医女们见到心柔的到来,纷纷行礼。 心柔微低身子对她们点了下头,表示礼节:“我是受书颜上仙所托,过来看看的。”心柔又看了下那一大堆的新鲜药材:“这些都是今天要拿出去晒的药材吗?”她指着那些药材问医女。 “回心柔上仙,是的。” “那正好,反正我今日也闲来无事,待会儿我就和你们一起搬。” “那就多谢心柔上仙了。”一旁的医女们也跟着心柔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雾气终于散完了,太阳也渐渐从山后冒出了头。心柔想着郁书颜给自己留了一封信,就带着宸商去了青桑找她的未婚夫的事。 “这书颜上仙还真是性情活泼,来去随心。”心柔一边笑说着,一边和药庐中的医女们一同将新采来的药材搬到药庐外,将药材摆放在竹编中,好让太阳可以将这些药材晒干。 等到和医女们将药材全部搬到了院中晒好后,心柔这才离开了药庐。离开了药庐后,心柔就去了自己的小厨房,准备开始为自己做早膳。 原本心柔今早是想做些粥来喝的,但是到了厨房后她却发现厨房里今日菜工除了送来了一些菜蔬,还送来了一些新鲜的花卉。 见到那些还带着露珠的花卉,心柔笑了笑,她从小就很喜欢鲜花,也十分喜爱用鲜花做的食物。这下她改了主意,放弃了煮粥的想法,想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鲜花饼了,于是她打算用那些鲜花做一些自己拿手的鲜花饼。 心柔揉好了面团后,就开始摘鲜花,看着自己手里那些新鲜的花瓣,心柔心里带着喜悦,但是突然又想到“这鲜花饼虽然好吃,但是要是还能有花露烹煮花茶就更完美了。” 第三十章 道歉(二) 一想到那花露茶,心柔就想起了自己那瓶因为被司南吓着后,而摔在了地上的花露。自己为了那瓶花露,自己可是花了好几个时辰,结果就因为司南的一个喷嚏,就什么都没有了。 心柔的心里不禁又对司南生出了几分怨气,手里摘花的动作也狠里几分。而另一边赶在太阳升起来之前终于收集好了花露的司南,此时也已回到了宫中。 在路上司南碰见了两个侍女,就问了一下心柔的行踪:“你们两个知道心柔仙子现在在何处吗?” “回司南城主,心柔仙子她现在正在南芳阁那边的小厨房里。”其中一个刚刚见过心柔的侍女回答到 “行,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忙!” “是” 得知了心柔的行踪,司南就赶紧向南芳阁的小厨房而去,这边心柔刚摘好花瓣,正准备清洗一下,一道清亮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心柔!” 心柔闻声抬头望去,正好看见身穿一身靛青色衣裳的司南跨进了门。司南这个人虽然是魔界的三大城主之一,但是你却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点上位者的模样。 他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完全就是一副人间十六七岁、意气风发的世家公子的样子。因为刚从花林之中回来,司南的身上还带着丝丝寒气,由于此刻两人的距离并不是太远,那冰凉的寒气也涌到了心柔的身边。 心柔被那凉气刺激的抖了一下,本来刚刚就因为想起了自己因为司南毁掉的花露,心里而有几分不快的心柔,现在再被他身上的寒气一刺激,当即心柔就皱起了眉头。 原本进来时还很高兴的司南,现在看着自己面前的心柔不仅后退了一步,脸上还带着明显的不悦。在看看自己身上有些湿了的衣服,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 他挠着头,歉意的朝心柔笑了笑:“那个对不起啊,我这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在花林待久了,所以身上带了寒气,又因为急着来见你,就没顾得上换衣服。”说完,司南从怀中拿出了他今早在花林辛辛苦苦收集来的那一瓶花露送到了心柔面前。 心柔看着他用双手捧着的那个玉瓶里装着满满的月蓝色的液体,又想到他刚才说的自己在花林里待了很久的话。 “这是你在花林里收集的花露?” “嗯嗯”司南点了点头,那傻头傻脑的样子就像是个害羞的少女似得 “你去花林收集花露做什么?”心柔拿起玉瓶,看了看那整整一瓶的花露,又望着司南,心中想到“这花露虽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是采集也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想来这家伙也是费了不少心力的。” “我收集它,是为了向你道歉。”司南小声的说到 “道歉?” 司南用力的点了几下头说:“嗯,没错,牧北和嫦兮大婚那天夜里,我不是弄洒了你采集的花露吗?虽然我也不是成心的,但是终归是我的错,而且我看你这几天看见我也有些不开心。 所以就想着从新赔一瓶花露给你,而且为了能采到最新鲜的花露,我昨天还睡在了花林里。你看它的颜色,这花露绝对是新鲜的。” 说完司南还指了一下心柔手里的花露,而自小就经常采集花露的心柔,自然也是能够看出自己手里这瓶花露的品质的确是很好的。 心柔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傻气的男孩子,他的衣服已经被露水给弄湿了,衣服下摆和袖子处还沾了些许草籽。 心柔自幼在天族长大,虽然后来也跟着嫦兮在北辰待了很多年,但是除了要对付的敌人外,她对于天族以外的人也没有过什么了解。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明明是魔界贵人之一,但是却有着一刻单纯而真挚的心。 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上仙,论身份他本完全无需因为那点小事向自己致歉。但是他还是向自己道歉了,还亲自去采了花露,将自己搞得颇为狼狈。 “既然你都道歉,而且还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原谅你!”心柔看着司南那一副期待的模样 “真的?你真的原谅我了?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司南高兴的一下子连问了心柔三个问题 “嗯,是真的。”心柔笑着说 终于的到了原谅的司南,看着自己眼前露出笑容的心柔,突然感觉这个来自天界的仙女似乎还长得挺好看的,笑起来甜甜的样子,很是让人喜欢。 司南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有些发烫,他紧握了一下藏在衣袖里的手。连忙撇开头不再看心柔,而是看向了灶台,发现灶台正放着一些面粉、鲜花和蔬菜。 刚刚自己只顾着要给心柔道歉,听侍女说她在这儿,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却没有想过她在这儿是在做些什么,现在看来她应当是要准备做东西的,但是被自己给打断了。 “你这是准备要做什么?”司南指着灶台上的那些东西问心柔 “哦,我是打算利用那些鲜花做些鲜花饼来当做早膳的。”心柔顺着司南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做早膳?现在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你还没有用早膳吗?”司南有些不解的问,现在太阳已经升起,宫中也已过了早膳的时间了。自己是因为在花林里忙于采集花露,所以才没有用早膳,但是她又是为什么呢? 听着司南语气中的困惑,心柔赫然一笑:“我是因为今早去了药庐,帮着那里的医女们将她们新采的药材拿出去晒了,所以这才耽误了时间,而且我一向都是自己下厨的。” 心柔说的是实话,虽然按她的官阶,下厨之事本来不用她自己来做的。但是她很喜欢自己做东西,从小嫦兮的膳食也是她做的。只是这自从来了魔界,牧北就包揽了嫦兮的一日三餐。 虽然对于牧北抢了自己的事,她心里有点小情绪,但是她也不好和她们天族的驸马在自家公主面前争宠啊。 心柔突然想到这司南从昨夜就一直待在花林,采完花露后就急忙的过来了,他应该也是还没有吃早膳的。 “你应该也还没有用早膳,要不要尝尝我做的鲜花饼,我做这个可好吃了。” 司南本来就有些饿了,现在听她这么说,他眼前一亮:“好啊!” 第三十一章 共膳(一) 得到司南的回答后,心柔就回到灶台前,又往她用来和面的木器之中添加了一些面粉。 因为之前她只是想着应该只有她自己吃而已,所以根本就没有和多少面。但是现在多了司南这个人,自然也应当再多准备些才行。 司南看着心柔认真和面的样子,感觉有些好奇。虽然牧北也喜欢做饭,但是那家伙不太喜欢别人在他做饭的时候去打扰他。 所以虽然两人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但是这些年来自己也没见过牧北做饭的样子。 只见心柔动作干净利落的将面和好以后,又将之前摘好放在一边的花瓣切成了细丝。 司南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就傻傻的站在一边,就等着吃,他主动的承担起了生火的任务。 等火烧好以后,司南以为心柔就应该要开始做鲜花饼,但不曾想她拿出了一个烹茶的器具,放在一了个火炉上,随后就将自己给她的那瓶花露给到了进去。 “诶,你这是做什么?”司南伸手想要阻止她,但是已然是来不及了,心柔已经将那瓶花露给倒完了。 “我煮茶啊,有什么不对吗?”心柔看了看手里已经空了的玉瓶,又看了下一脸惊慌的司南,奇怪的问。 “煮茶?难道你不是应该将它用于你的修行上吗?” 心柔轻笑了几声,知道他应该是有所误会了:“这花露呢,的确是有益于修行,我们天族中也确实是有人用此法。 但是它的功效并不高,用它来增强修为的也大多是些小地仙,我们更多的人则是用它来烹茶。 我跟你说,这用花露烹煮出来的茶可好喝了,你待会可以尝尝。” 听心柔这么一解释完,司南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么说,你那天采集花露也是为了用它来煮茶?” “嗯,那天我们公主她在喜宴上喝了一些酒,但是公主并不善喝酒,我怕她第二天会不舒服,所以才想着采些花露,好第二天给公主她醒酒。” 见司南明白的点了下头后,心柔用手放在锅上感受了一下锅里冒出的热气,觉得那灶中的火似乎有点小。 “好了,不说了,这再说下去,早膳就该变午膳了,我要准备做鲜花饼了,你将火再稍稍烧大一点。” “哦,好好好!”于是司南也不再说话了,又往灶里添了点柴火。 于是这两个人,一个人在专心的烧火,另一个人在专心的做着饭。两人之间虽然是静谧无言,但是在这魔界的一方小厨房里,却也显得分外的和谐。 有了司南在一边帮忙生火,心柔的动作也比往时更快了些。这不消一会儿,心柔就将鲜花饼做好了,待她将之装好盘,茶炉中的花茶也正好煮好了。 “好了,我做好了,不用再烧火了,你过来看看?”心柔对着司南说 原本还要再往里添柴的司南,立即就丢了手里的木柴,站起身朝心柔走去。 看着那些装在盘子里的好看的花饼,司南附身闻了闻,只觉香味诱人。 抬起头的司南忽然看见自己的那一双手,因为烧火的缘故手上沾了些灰尘。 “我…我先去洗一下手!”司南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心柔笑了笑说 心柔望着司南那向着水缸走去的那副憨憨的模样,也无声的笑了,但是随后她又犯了难。 这东西是做好了,但是该去哪儿吃呢?因为自己对这魔界还并不熟悉,自己平时都是在自己的房中用膳的。 但是现在又不止自己一个人,心柔看了眼司南,这让他去自己房间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也总不能让人家就在这厨房里吃! 这边心柔还在考虑到底应该去哪里才好,而另一边司南已经洗好了手。 司南一转身就看见了心柔那微微有些皱起的眉头,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吗?” “啊?哦…没怎么,我只是在想我们应该去哪里吃才好。”心柔被司南的话从思绪中给拉了回来。 等心柔说完,司南这时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这似乎就在厨房里的话,未免有些太过草率了。 司南在脑海里将魔宫里的亭台楼阁给想了个遍,终于想到了一个离得又近,风景也还不错的地方,而且自己也还挺喜欢的。 “我知道有个地方挺不错的,应该可以与你做的美食相称,跟我走!”司南端起茶壶为心柔带路 心柔也端起盛放鲜花饼的盘子跟在了司南的身后。身为女子的心柔要比司南矮了些,她跟在他的身后,平目望去,正好能看见他的颈脖之处。 魔宫里因为牧北的喜好,所以多植林木。今日心柔穿的是一件彤红色的衣裙,而司南身着一件靛蓝色的衣裳。这一红一蓝,在这翠意深深的魔宫里,倒也不失为一道好风景。 司南领着心柔转过几个亭子,就到了他所说的好地方。 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湖中有一处小小的张满青草和鲜花的沙洲,蓝色的湖水在阳光之下显得波光粼粼,偶尔还有一尾锦鲤越出湖面,在水上划出一到美丽的弧线。 司南带着心柔走到了湖边长着的几棵树下,那几棵不知名字的树木,繁密的绿叶间还开着细密的紫色小花。 更难得的是那树下有一块巨大的青石,刚好可以用来当作桌子。司南将茶壶放在上面,又接过心柔手里的盘子,将之放好。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这里是不是还不错?”司南试问到 和司南一起站在树荫下的心柔,看着阳光下的湖水,和那些在花间戏舞的蝴蝶,心中很是喜欢,“嗯,这里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见她笑的开心,司南也满意的跟着笑了。 两人在青石边席地而坐,偶尔还有几只蝴蝶从两人身旁飞过。心柔给两人到了一杯温度刚好的花茶,又拿起一块鲜花饼递到司南面前,带着笑意的看着他。 “尝尝?” 司南没有立刻接过心柔手里的鲜花饼,而是就着心柔的手咬了一口后,才拿来过去。 司南仔细嚼了几口后,面露惊喜:“太好吃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厨艺这么好的人!” 心柔被司南的方才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手一直保持着刚刚的样子,直到司南出声她这才反应过来。 心柔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又想着司南刚刚的话,好奇的问到:“第二个,那这你见过的第一个是谁啊?” 第三十二章 共膳(二) “这第一个人是牧北,他的厨艺也很好,但是他不喜欢给人做饭,也不喜欢和人一同用膳,我也没吃过几次他做的饭。”司南说到牧北时,脸上还带着几分哀怨。 对于司南的话,心柔想到了嫦兮和牧北还在魔界时,那几天的每一顿饭可都是牧北做的,也是和嫦兮一起吃的。 由此看来那少君对自家公主还是很上心的,如此想着想着,心柔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司南见心柔拿着一块鲜花饼,却一口都未吃的样子。 “我是在想我们公主和少君的事。” “想他们?”司南对于这个答案倒是觉得还挺有趣的,他咬了口自己手里的花饼,向心柔的方向凑近了几分问:“问你个事儿啊,对于你们公主和我们家牧北成亲这个事你怎么看,你觉得他们会有好结果吗?” 心柔没有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细细的想了下说:“公主和少君的婚事是两族共同决定的,也是他们自己同意的,我没有什么想法。” 说完她停顿了一会儿,喝了一口茶,才又继续“至于公主和少君会不会结出善缘,我认为这是很有可能的?” “为什么?”司南见她自信的样子,有些好奇。 “因为我们公主对少君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少君也是如此。”心柔吃着手里的花饼,一边想着当初在北辰,嫦兮收到要和牧北联姻的消息之时。 她的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意,以及这些时日以来她对牧北展露的那些温柔与宠溺。 虽然心柔的答案,司南并不能完全明白,但是他也知道牧北亲自为嫦兮下厨的事。 出于两族利益,身为折夷城城主的他自是也希望天族的公主和魔界的少君能有一段善缘。 而身为和牧北一同长大的好兄弟,他也希望牧北能得到幸福,否则他的这一生就未免太过难过了。 “对了,我见你似乎对你们家公主很是喜欢啊?”司南想着心柔刚刚说到嫦兮时,神色之间那难以遮掩的骄傲。 心柔望着远处的一只小白鹭掠过湖面,掀起的一道水浪笑了笑,回头看着司南,眼中带着自信的光芒说:“世人皆有信仰,而我的公主,就是我的信仰!” “你奉她为信仰,何以至此?”司南没有想到嫦兮在心柔的心里竟有如此的地位。 “我初见公主时,是在军营里。我奉天后之命去服侍公主,开始时我以为我见到会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天族帝姬。 可当我见到她时,公主刚从战场上搬完伤病下来,满身的血污,那年她过三百岁的生辰不久。 大多天族的女仙在她这个年龄还在仙学府学艺,但是公主她已近跟着天族的武将们游走在各个边界之地了。” 司南想着自己三百岁之时也还跟在自己师傅的身后修行,那时牧北也还未从那里出来,不由对嫦兮生出一些敬意来:“那你们公主确实是很优秀。” 心柔赞成的点头:“后来我也问过我们公主,为何尚且年幼她要那些地方。” “那她是怎么说的?” “当时我们在天界的边境,公主指着天族的边界线对我说…”心柔顿了顿,那天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一身月银色盔甲的嫦兮,一手握剑,另一只手指着天族绵延的边界线对她说“心柔,生活在这条边界线之后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子民,他们敬我、爱我。 而作为他们的公主,我也想在这多事之秋用自己的力量,为他们做些什么。我不想只待在那威严的宫殿里,做一个不染纤尘的帝姬!” “后来我跟在公主身边,相比于学着怎么去照顾公主,我更多的是和公主在疆场上并肩作战!” 听心柔说完那段往事,司南想起那日两族交换信物之时,嫦兮穿着铠甲,携长剑身骑白马而来。在阳光映照之下,就好像全身都在散发着光芒一样。 “如此看来,她的确有资格被你奉之为一生的信仰!”司南言语之中带着赞许 “嗯!”心柔迎着阳光笑着回应到。 司南将手里的花茶一饮而尽,想着自己的好友的那些难以言说的过去,心里想到“如此耀眼的她,应该可以照亮你心中的那些阴霾了!” 而后司南又找了一些别的话题继续和心柔一边交谈着,一边享用两人的早膳。 而在两人都未察觉到地方,一角玉白色的衣袍缓缓离去。 走在长长的楼阁行廊之间,云眠的步履不似往日一般的轻快自在。 云眠今日本是想去司南的寝宫找他商议一下关于祝阳城中的一些事情的。 但是他到了司南的寝宫后,发现他并不在,云眠想了想司南平时最爱欢去的几个地方,就一路找寻了过来。 他到此地时,看见司南正在和心柔在湖边的花树下畅谈,他看的出司南有些喜欢他面前的那个女孩。 见此情景,他也不欲打扰,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偏偏听到心柔说“我们公主对少君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听到有关那人的事,本想要离开的云眠最终还是停下来脚步,躲在了墙角处,第一次做出了这般有违君子风度的事来。 他仔细的听着两人的谈话,心柔没有说明嫦兮对于牧北一开始就有的不同究竟是什么。 但是她说了一些关于嫦兮幼时的事情,说那人是如何的勇敢与不同寻常。 云眠就那样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旁听着与那人有关的事,不放过一丝一毫,直到最后司南换了话题,他才举步离开。 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里云眠先是去了他前些时日埋酒的桃树下静静的站了一会儿。 而后他回殿内,在书案前铺上纸张,想起自己那天在云澜之境见到的那人的模样,提笔而下,将脑海中的记忆尽绘于纸上。 望着纸上那人鲜活明艳的神态,放下笔。有些失神的自言到“你会喜欢上他吗?他会喜欢上你吗?” 随后又自嘲一笑:“为什么这明明都还是未定之事,我也知道那人不会轻易的爱上一个人。可我还是感到害怕与难过呢?” 云眠举目看向窗外的天空,目光戚戚:“如果当时我问了你的名字,是不是就可以早一点找到你?如果我派人去了天族,是否……” 云眠忽然哑声不语,到最后他也没有说出那藏于“是否”后面的话。也许是觉得一切还言之过早,又或许是因为害怕。 第三十三章 再回谢府 因为从天界到凡间也需要一些时间,为了不让谢寒枳久等,所以嫦兮和牧北一早就去了华晨宫找玉晗一同下凡。 等到了陈国的谢相府,嫦兮和牧北发现明明不过短短的一日光阴而已,这谢寒枳却明显比他们昨日见到他之时又苍老了许多。 瞧着他们的目光,谢寒枳微叹了口气,“昨日夜里,我又听到她的声音了,心中疼了一宿。” 见他眼中满是苍凉的模样,嫦兮虽然很想立即为他回溯他的过去,但是想到自己的猜测,又有了一些犹豫。 最后嫦兮还是决定再问一下谢寒枳的意思,再做决定,“谢先生,你确定要回看自己的人生吗?如果你失去的是一段不好的记忆,一段只会让你难过的过去,纵使如此你也还要看一遍吗?” 嫦兮的话一说完,谢寒枳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仔细的想了想嫦兮的话。 嫦兮是神仙,她会如此问自己,或许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摸着自己心口那还未完全消散的痛意,他那因为上了年纪而变得浑浊的眼睛一下子清明起来。 “我要!对于我失去的那段记忆,是好也罢,是坏也罢,我都想再看一遍,我也真的很想见那个人一遍。” 见谢寒枳如此坚决的态度,嫦兮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嫦兮对一旁的玉晗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为了防止谢寒枳在回溯之术中发生什么意外,嫦兮和牧北也会和他一起回去。 玉晗打开天机书,翻到属于谢寒枳的那一页,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三个人,“你们记住了,回到过去以后,那些过去的人是看不见你们,也听不见你们的声音的。 但是你们却是可以触碰到那里的人和事的,但是那些都已经是发生过了的事,你们不能去改变他们,否则那些人往后的命数会被你们破坏的。” 等嫦兮他们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以后,玉晗这才在谢丞府中设下结界,以天机书为媒介施法将牧北三人送回了谢寒枳出生的那一年。 五十年前的陈国在诸国之中算不有多强大,但也不算是弱小之辈。陈国国主勤勉执政,加之又有谢寒枳父亲谢丞相的帮助,一开始也算是国泰民安。 谢寒枳出生在一个春日,花开繁盛之际。谢丞府内,谢丞相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而门内稳婆也正忙着为丞相夫人接生。 嫦兮身边看着因为回到过去而变得年轻了的谢寒枳。他生的确实是好看,眉眼干净,犹似明月照寒潭、身姿高挑、温文尔雅。 却如天机书上所说是副好皮相,站在嫦兮身后的牧北见她一直打量着变得年轻的谢寒枳,感觉心里有些不快。 他伸手挡住嫦兮的双眼,俯身在嫦兮的耳畔,“你不许在看他了!”言语间还带了些哀怨。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嫦兮也算是摸清一点牧北的秉性了,他这个人有些傲娇和敏感。 但是嫦兮也没有想到他竟会如此的敏感,自己不过是因为好奇书上写的内容,所以才多看了几眼年轻的谢寒枳,他竟然就不乐意了? 嫦兮握住牧北挡住她眼睛的那只手的手腕,因为谢寒枳就站在两人身边,她也不敢说的太大声了,“你把手放下来,我不看就是了!” 嫦兮用仅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到,想让牧北赶紧将手放下来。虽然嫦兮她是一个神仙,但是有外人在场,牧北如此举动也有些让她觉得难为情。 但是牧北并没有听她的话将手放下来,依然是将嫦兮的视线挡的死死的。 “好了,别闹了,赶快放下来,你放心,谢寒枳他没有你好看。”嫦兮好声好气的劝说着 原本打算一直挡着嫦兮的眼睛的牧北在听到嫦兮说谢寒枳没有他好看之后,耳稍微红,满意的笑着放下了手。 嫦兮说的话并不是讨好牧北的,这谢寒枳子姿确是世间少有,但也确实是比不上牧北。 牧北的样貌可以用一个美字来说,世人皆说美人倾城,而牧北他简直就是祸国殃民。 他的容颜多一分近妖,少一分则过素,但是他偏偏一切都刚刚好。他虽美但是却又不流于媚俗,面如冠玉、明目朗星、身如傲竹,自有一份独属于他的少年风流、君子气韵。 嫦兮和牧北两人的举动,一边的谢寒枳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和他的父亲谢相一样,一直紧张看着那扇关着的门。 从牧北手下重获光明的嫦兮这时也注意到了谢寒枳那担忧的神色,“谢先生,你怎么了?” 谢寒枳交握着双手,额见还有些汗意,“我母亲她向来身子不好,在生产我时有落了新的病根。我出生后没几年她就离世,父亲因为伤心过度,将府中母亲的画像都销毁了。 因为她离开时我年岁尚小,所以在我的脑海里,对于她的模样总是含糊不清,今日也可算是我第一次见她。” “既是如此,这些时日你可以好好的陪陪她,也可以将她的样子好好瞧瞧。”还未等嫦兮开口,牧北就抢先一步说到。 他的语气很是温柔,眼里还带着些莫名的期盼。嫦兮不明白他眼里的期盼从何而来,等她想要再看的清楚一点的时候,却发现他眼里又什么都没有了。 对于牧北这有些奇怪的样子,嫦兮忽然就想起他们大婚那天行携手礼时,牧北悄悄擦自己手的模样。而且自己似乎也没有听他说起过他的父母,祝阳城里也没有见到过有关前任魔君和魔后的事物。 嫦兮心中虽有疑惑,但是现在也不是什么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而且就算自己问了,牧北也未必一定会说,相比于自己去问,她更希望有一天他可以亲口说给自己听,于是嫦兮最终什么也没有问。 谢相夫人因为体弱的原因,这次生产足足过了几个时辰才算结束,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从房内响起。 “恭喜丞相和夫人,是一位英俊的小公子!”稳婆打开门,连忙向谢相道喜。 第三十四章 心跳 见房门一打开,谢相就急忙入门而去,在他身后的谢寒枳三人也跟着进了门。 房内谢相抱着刚刚出生的谢寒枳坐在床边,满怀柔情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谢夫人:“夫人,你看,这是我和你的孩子。他是个男孩,就按我们之前说的,叫他寒枳可好?” 谢夫人温柔摸着小寒枳的脸,眉眼之间尽是为人母亲的爱意:“好,就叫他寒枳。” 谢夫人抬头看着自己夫君,温柔的笑着。许是因为第一次看清了自己母亲的模样,嫦兮和牧北第一次见到站在谢相夫妇身旁的谢寒枳是开心的笑了。 神奇的是谢寒枳一笑,谢相怀中的小寒枳竟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孩的笑声天真而无邪,逗得谢相夫妇也相望一笑。 由于这是在回溯谢寒枳的过往,所以时间的快慢并不同于现实中一样,转眼间就到了谢寒枳出生后的第二年冬日。 这一年冬日的雪下的温柔,没有像往些年一样造成过灾患,而且今年的收成也不错,可以算的是个好年。 而在这一年冬日,皇宫中也发生了一件喜事,皇后为当今的圣上诞下了嫡公主。国泰民安又奉公主降世,圣上大喜,降旨要在宫中为这位嫡女举行庆宴。 一下了朝,谢相就急忙回到府中,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正在屋里逗弄着孩子的夫人。 “夫人,今日皇后为陛下诞下了嫡女,陛下要在宫中为这位小公主举行盛宴。要每一个臣子都携家眷出席,而且陛下还特意嘱咐我将寒枳这孩子也带去。” “承蒙陛下圣恩,我这就带寒枳先下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和夫君你一同进宫去。” “好,不过时辰尚早,夫人也不必太过着急,可以慢慢来。” 谢寒枳父母的感情很是不错,两人之间在一起时,眼中总是带着对彼此的爱意。 谢寒枳一直都在专心的听着自己父母的谈话,目光也没有从他的母亲身上离开过,像是想要弥补那母亲早逝的遗憾。 而牧北和嫦兮在听谢相说到陈国的嫡公主降生之时,彼此互相看了一下对方。就一直在观察着谢寒枳,看看他是否会有什么一样,但是谢寒枳对于这件事,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嫦兮和牧北记得他们在天机书上看到的记载,这陈国的嫡公主就是谢寒枳原本的人生里该娶的妻子。 “谢先生,你对这你们陈国的嫡公主可有什么映象吗?”待谢夫人下去为宫宴做准备后,牧北才出声问到。 谢寒枳似是没有想到牧北会问他这个问题,他在脑海里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后。 发现确实是没有什么映象,才摇了摇头说:“先帝子女众多,还有过两任皇后。这嫡公主就有四位,我身为一个外男,对她们确是没有什么太多映象。 只记得有一位公主嫁到了别国,还有两位公主嫁的是本国的世家子弟。”说到这儿谢寒枳停顿了一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笑了一下,才继续说到:“这四位嫡公主中倒是有一位挺传奇的,据说自幼习武,还上过战场。 但是更为有趣的是,这位公主最后既没有嫁到别国,也没有招本国的世家公子为驸马。 而是和一位江湖游侠结为了夫妻,听说他们一直在各国游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再未回到过陈国。” 听到谢寒枳说的话,牧北和嫦兮看着彼此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嫦兮微微的低了下头,再抬起头时,装作有些好奇的样子:“没想到竟有如此之事,那谢先生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对于皇族女眷,外男本就不可多问,那件事发生之时我也不在陈国。时隔久远,而且当年陛下觉得此事有失皇族颜面。 在哪位公主离开后,陛下就下旨销毁了所有有关于她的记载,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谢寒枳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一位侍女急急忙忙的进门来,一下子就跪在谢相的面前。 “相爷不好了,夫人刚才在回房时不小心扭到了脚,摔了一跤,现下正疼的厉害呢!” 谢相听到丫鬟这么一说,赶紧就前去看望自己的夫人了。而谢寒枳关心母亲心切,也跟着谢相就跑了出去。 “听谢寒枳刚才的描述,十之八九哪位所谓和游侠离开的公主就是江沅了!”牧北双手抱臂看着嫦兮说。 嫦兮点了点:“嗯,应该就是她了,只是为什么她会嫁个一个游侠呢?而谢寒枳和她的缘分又是怎么断的,而且这陈国的还销毁了有关她的记录,她不应该是陈国的护国公主吗?” 对于谢寒枳那和天机书上完全不一样的记忆,嫦兮感觉甚是迷茫。就算是幻猫抹掉了他的记忆,但它也会丢掉半条命。 应该也不可能在篡改他人的记忆了啊,那这陈国皇帝做的事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些年难道就没有人在谢寒枳面前提到过江沅吗? “好了,瞧你这眉头皱的,既然我们都已经回到谢寒枳的过去了,你心里的那些疑惑就交给时间来为你解答!”牧北双手搭在嫦兮的肩上,将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 “与其在这里想这些只会让自己困惑的东西,还不如我们先去看看谢夫人?” 牧北突然的举动,让嫦兮心头一跳。她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牧北,两人的脸距离不到一只手掌的距离。 她觉得两人的距离似乎有些过近了用一只手指指着牧北的肩胛出,将他推离开来,“牧北,我发现你似乎对谢寒枳的母亲挺关心的嘛?” 嫦兮很清楚的记得方才听说谢夫人受伤时,牧北眼中也有些担忧。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牧北显然是没有想到嫦兮会突然推开他。而被嫦兮那么一推,牧北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还险些摔倒,但他倒也丝毫不生气。 看着嫦兮时,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你想多了,你不是一直担心幻猫吗?所以我们最好一直跟在小谢寒枳身边,这样才能完全的知道事情真相啊,走!” 其实对于牧北的这个解释,嫦兮知道他是在骗自己,但是她也不想逼迫牧北告诉自己他所隐瞒的“真相”,因为两人也还算不上有多么情深义重。 想到这儿,嫦兮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的跳动依然有些快。又想起了两人之间那突如其来的靠近。 其实两人这些时日更亲密的举动也有过,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牧北刚刚突然的靠近竟会让自己心跳加速了。 嫦兮深呼吸了一下,还好自己及时将他给推开了,否则…照刚才的情形就有些尴尬了。 第三十五章 宫宴 嫦兮还在原地楞神,而原本已经离开了的牧北见嫦兮没有跟上来,所以又折了回去。 牧北从门外倾着身子探出头看着门内的嫦兮,“喂,你发什么呆呢?走了!” “啊……哦,好的。”嫦兮说着就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到了谢夫人的房中时,大夫正在为谢夫人看诊,谢相和谢寒枳则都是一脸的愁容。 “怎么样了,大夫,我夫人她可还好?”大夫刚诊断完,谢相就拉着大夫忙问。 “回相爷,夫人是因为旧疾复发了,一时心神恍惚才会摔倒的。现下夫人需要好好修养,需得细心调养才行。这些日子不宜再多走动了,以后也得好好将养着,否则……”大夫摇了摇头,虽然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谢寒枳和谢相的目光也都黯淡了下来,谢相望着自己躺在床上还未醒来的妻子,无力的对大夫招了招手。 “我知道了,先生你先下去抓药……” 大夫下去后,谢相轻轻的走到床边坐下,牵着自己妻子的手,温柔的为她整理着有些乱了的头发。 谢寒枳也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父母,眼中含了泪意。 见这父子二人的模样,想起谢寒枳说的,他的母亲很早就离世了。牧北和嫦兮两人静静的站在门口,没有去打搅属于这一家三口的时光。 谢夫人醒过来时,已经是快近黄昏了。她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的夫君正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而自己的孩子也不在身边了。 “夫君,我这是怎么了?还有寒枳呢?” “你不小心摔着了,大夫说这冬日里寒气重,你受了寒,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寒枳他我让乳母带着呢,今日宫宴我们就不去了。” 谢相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就将自己的悲伤全然收尽,又恢复到常时的样子。 “这怎么能行呢?”谢夫人一听他说不去宫宴,情绪就变得有些着急,从床上撑起身来,还咳了几声。 谢相连忙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不舒服,快躺下。你摔倒时崴了脚,我们不去宫宴,陛下也不会怪罪的。” 谢相扶着谢夫人从新躺了下来,躺下后谢夫人也没有放开谢相的手。 她微喘了几口气说:“我知道陛下待我们向来深厚,也不会因为此事怪我们。但是君王有喜,身为臣子理应贺之。身为好友,朋友生女,我们也应当前去为之庆贺!” “可是……”话虽如此,但是谢相还是有些犹豫。 “好了,就听我的,你赶紧去收拾一下,快些入宫去,别误了时辰。对了,将寒枳也带去给陛下和娘娘瞧瞧,我呢,就在家等着你们父子二人回来。”谢夫人说这话时,语气很是坚硬。 虽然谢相很担心自己的妻子,但是她一直在劝说自己,他也不想拂了她的意,而且她说的也是在理。 但他刚起身走了不过几步,还没出得了房门,就有听到了她的咳嗽声。 谢相有赶紧折身回到了床前,“你怎么样,我去叫大夫再来给你瞧瞧!” “不用了,只是咳几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快去换衣服进宫,府里的丫鬟会照顾好我的。” 但是谢相还是再待了一会儿,见她不再咳后,才离开了房间。牧北见谢寒枳还一直站在床边,看着谢夫人,就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待会儿你父亲马上就要进宫了,你难道还要一直待在这儿吗?” 谢寒枳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母亲,想了想说:“左右只是一场为公主庆贺的宫宴而已,我还是更想待在她的身边。” “不行!你现在是在回溯你的过往,那么你曾经去过的地方,你最好也跟着去,这样才能更详细的知道你的过去。”之前还在门口站着的嫦兮也走了过来。 “谢先生,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母亲,但是你现在所经历的都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事了,你没有办法改变过去,往事故人,太过执着于你们都没有好处!” 嫦兮看了一下面色有些苍白的谢夫人,虽是不忍,但还是将那些话说了出来。 谢寒枳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后才抬起头说到:“好,我知道了……” 最后谢寒枳还是嫦兮他们的话和谢相他们一起进宫去了。 皇宫之中宫灯千百,将这象征着陈国威严的宫城映照的更加的华贵。 皇帝将举行这次宫宴的地方选在了向来只办国宴的芙蕖殿中,犹可见他对自己的这位嫡女的重视。 宫宴还尚未开始,来赴宴的朝臣和他们的家眷们都在相互交谈着国事或是深门后院的家事。 谢相原本也是在和几位官员谈事的,但是在乳母怀里的只余一岁大的小寒枳突然哭闹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这次乳母怎么都没有办法哄好他,谢相只好将他抱了过去,亲自哄着。 殿上的其他朝臣见到往日在朝堂之中威严的丞相大人,今日竟耐心的哄着一个小娃娃,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都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没想到谢相除了对夫人之外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是啊,这真是难得一见啊。” 笑声之中夹杂着人们的话语,而谢相一边继续哄着怀里的小寒枳,一边露出了显得有些无奈的笑来。 “没想到,你们陈国的官员之间倒是相处的挺和谐的嘛!” 牧北曾经来过几次凡间,也去过许多的大大小小的国家,他见过那些执政者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倒是第一次在凡间见到如此和谐的官僚关系。 “我们陈国每年都会在全国之内探寻有才华的青年,将他们送入宫学学习。再择品学兼优的人留下,待他们成年后再按照他们所善之道,将他们举荐到各处为官。 所以这朝中官员他们大多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窗,亦或是师生,他们彼此都知根知底,也没什么仇怨,纵使政见不同也能坐在一起各抒己见。” “臣子和睦,君民同心,难怪这以后的陈国会成为诸国中的强者。”嫦兮听到谢寒枳的解释,联想到几十年后的陈国,很是欣赏这个不同于俗众的国家。 第三十六章 泪痣 不消一会儿,小寒枳就在谢相的怀里安静了下来,但是谢相怕他再次哭闹,就也没有再次交给乳母。 殿外清月高挂,白雪映红梅,只听得殿门处的侍官高呼道:“皇上、皇后到!” 陈国皇帝携皇后从殿外走来,皇后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想来应该就是今夜宫宴的主角,当今陈国的第一位嫡公主了。 当皇后从谢相身前走过时,站在谢相身后的谢寒枳刚巧看到皇后怀中的婴儿的面容,发现那孩子的右眼处有着一颗红色的泪痣。 不知怎的谢寒枳心头一窒,往后退了几步,好在站在他身侧的牧北拉住了他,否则他就可能会撞到身后的宫柱了。 “谢先生,你怎么了?”嫦兮虽然这样问着谢寒枳,但其实她和牧北都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的,见谢寒枳如此表现,嫦兮想他或许是想到了什么。 但是谢寒枳却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稍微有点不舒服了罢了。”言罢,他又停顿了一下,望着那已经被皇后抱着走到了凤座上的婴儿的身影说“她眼角的那颗泪痣,可真好看。” “嗯,是挺好看的。” 嫦兮没有想到牧北会这样接谢寒枳的话,她轻微的撇了一眼牧北那带着些许笑意的面容。想着之前他还不让自己看谢寒枳的情景,她侧开头,眼睛低垂看着地面,嘴角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来。 “诸位爱卿,快快请起。”皇帝携皇后在龙椅、凤座上落座后,就立即让众臣及他们的家眷都起了身。 皇帝从皇后手中结果婴儿,满面慈意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儿,对宾客席上的自己的臣子和他们的家眷说:“今日于此设宴,为之有二。一是我们陈国今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实为喜事,二是为了庆贺这个孩子,我的第一个女儿的降生。” “天佑陈国,恭贺陛下、娘娘喜的公主。” “看见了吗?孩子,他们在欢迎你的到来呢。”听着臣子们的祝贺,皇帝高兴的逗弄着怀中的女儿。 “谢卿,那个孩子是你家的公子吗?”皇后原本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夫君专心哄着小女儿的。 结果目光一转就看见了谢相正从乳母怀里抱过一个小男孩。 “是的,正是小儿。”谢相因为方才要行礼,就将小寒枳又交给了乳母,现下才又将他给抱了回来。 “噢,谢卿家的小公子?朕也许久未见了,卿可否带上来给朕瞧瞧?” 皇后刚刚的话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他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确实是特意嘱咐过谢相要将他的孩子也带进宫来的。 自己上次见到那孩子时还是他刚刚出生时的事了,而今自己的女儿降生了,就想着让好友也将孩子带来看看。 小时候的谢寒枳长得十分的软萌可爱,讨人喜欢。谢相刚将他带上去,皇后一见他就喜欢的不得了,“这孩子长得可真是惹人怜爱,对了,洛君人呢,今日怎么不见她的身影呢?” 皇后看了一下台下,发觉今日来的只有谢相父子,自己的闺中好友洛君却没有来,不禁有些困惑。 听皇后提及自己的夫人,谢相的面色有一瞬变得凝重,“内子今日有些不舒服,所以未能入宫来赴宴,还请陛下和娘娘见谅!” 皇后听谢相说洛君的身体有些不舒服,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了。皇帝和皇后与谢相夫妇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对于谢夫人的身体状况他们也是知道的,他们四人中,谢夫人洛君从小身体就不大好。 皇帝轻拍了拍谢相的肩:“这不是什么大事,谈不上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明日我着御医去你府上。好好的给洛君瞧瞧。” “是啊,洛君身体不好,确实是不宜四处走动,就让她好好在府里休息就好了,你回去告诉洛君,改日本宫就去你府上看她。”皇后也在一边附和道。 “多谢陛下和娘娘。”谢相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妻子身体的情况。洛君的病根本就无法痊愈,只能拖一日是一日罢了但是面对好友的好意,他也不忍拒绝。 “对了,陛下,不知我们小公主的名字可否已经取好了呢?”宴上一位专门负责皇室名录的官员突然出声问到。 经他这么一说,宴会上的其他人也突然意识到,他们的陛下似乎还没有和他们说过他们陈国的这位小公主叫什么名字呢。 彼此都纷纷向御座之上投去了好奇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站在谢相身后的谢寒枳忽然也有些好奇皇帝那个怀中的那个女婴的名字。 谢寒枳方才随着谢相一同走到了御座前,而嫦兮和牧北依然站在之前的位置上。殿上众人包括谢寒枳在内都在好奇那位小公主的名字,但是牧北和嫦兮却在好奇谢寒枳知道她的名字后的表现。 皇帝与抱着小寒枳的皇后笑着对视了一下,才说道:“瞧朕这记性,是朕的错。” 皇帝又看了下怀中的女儿,笑着说:“她的封号与名字都已经定好了,封号是朕想的,叫夙宁,而名字是皇后想的,叫…江沅。” 现场的所有人在听到皇帝这么说后,都是面带笑意的,唯有站在谢相身后的谢寒枳,他的整张脸上都带着困惑以及难以置信。 他捂着心口,连退了好几步。他看着被皇帝抱着的江沅,自己刚才见到这个女孩眼角的泪痣之时,就觉得心中有些不对劲儿的感觉。 只是方才还以为这只是因为自己身体不舒服的原因罢了。但是在听到她的名字的那一刻,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一次涌上了心头,而且来的更为剧烈了。 这一次他无法再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他很清楚,他心里的那些异样是源于眼前这个叫江沅的女孩。 这是皇帝抱着江沅走到抱着小寒枳的皇后身边。原本在皇后怀里的小寒枳是一直看着自己的父亲的。 第三十七章 猜测 皇后瞧着小寒枳这副微显呆愣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她指着小江沅对她说:“寒枳你看,这是你的江沅妹妹,她是不是很好看啊? 以后等妹妹长大了,娘娘将她嫁给你作媳妇好不好?” 而年方才不过一岁的小寒枳就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似的,竟然对着皇后用力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逗得宴上的众人都大笑起来,就连在皇帝怀里的小江沅竟也跟着笑了。 谢寒枳望着江沅的笑,他很清楚的知道在这殿上除了牧北和嫦兮以外,是没人能看见自己的,但是偏偏就是觉得小江沅是在对着他笑。 他有些无措的回望着嫦兮和牧北。牧北和嫦兮两人依然站在宴上谢相的位置边,并没有和谢寒枳一同随谢相到皇帝的御座前去。 嫦兮和牧北一直都在那里看着谢寒枳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看见谢寒枳眼里的慌乱与无措。 “你放心,他们的确是看不见你的。”牧北用传音术安抚道。 这时殿外那些奉皇帝的命令在殿外准备燃放烟花的侍官见定好的时辰已到。就点燃了早早准备好了的烟花。 烟花升至高空后,炸裂开来,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殿内的众人。 “看来燃放烟火的时辰已经到了,这些烟火是工匠们新做出来的。据说比以往的更为绚丽,诸卿,我们就移步去殿外一同欣赏一下!”皇帝听的外面的巨响,笑着说到。 “是” 于是原本在殿中的众人跟着皇帝和皇后的脚步都移步到了殿外。从前陈国的烟火颜色是有些单调的,也不知道那些制作烟火的工匠们这次用了什么方法去改进了配料。 只见那一个个小火球从地面飞到空中,随后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来,而且这次燃放的烟火数量较多,一时间皇城的夜空竟也被照的如同白日一般。 “从前在天上时,听得那响声,总感觉人间这烟火放的闹哄哄的,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如今到了凡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才发现这确实是挺好看的。” 嫦兮扶着殿外的石栏,望着夜幕上的那一朵朵火花,似有所感的说到。 “同一事物,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有时是会有不同的心境。”牧北回应着嫦兮的话。 牧北看着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都站在自己身边的嫦兮,色彩斑斓的烟火在夜空里盛放,而她的脸上笑意浅浅,眼里有光。 “你很喜欢这场烟火吗?” “嗯”嫦兮看着还在持续的烟火:“它很漂亮!” “那以后有机会我也为你放一场烟火。”牧北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又望着嫦兮一字一句的说到:“放一场只属于你的烟火” 嫦兮闻言侧过头来,正好对上了牧北的视线,在这一方繁华盛景里,她发现他的眼里似乎只映入了自己的模样。 嫦兮微滞了一下,回味着他方前说过的话,随后笑意更深的说:“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记住了,你以后可要说话算话!” “嗯嗯”牧北低头向前凑了一步靠近嫦兮,让自己与她的视线平齐,两人的脸也不过相距只有一指的距离了。 这一刻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自己,也听见了那不知是属于他们其中的哪个人的,或者是属于两个人的心动。 谢寒枳原本心中很是不安,在听到了牧北的话后才稍稍安定下来。但是从刚才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小江沅的脸。 她眼角的那颗红色的泪痣,就像是一点朱砂般,落在他的心上,谢寒枳甚至觉得这一抹艳红比那漫天的色彩都要来的更为绚丽。 殿外烟火声嘈闹,寻常婴孩听了,大多会哭闹起来。但是小江沅却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还伸出她的小手,指着那些绽放的烟火,像是要去抓住它们一样。 站在皇帝身旁的几人见她这个样子都又纷纷的笑了起来。 “我们的小公主可真是志向高远,竟要去摘取天上之物!” “是啊,公主如此年纪就有鸿鹄之志了。” 几位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的笑说到,对于他们的笑谈,皇帝和皇后看着他们那高兴的女儿也跟着笑了笑。 放完烟火后,那场宫宴又持续许久。待到月至中天才结束,回到家后,谢相将已经睡熟了的小寒枳放到床上后,就去照顾自己的夫人了。 院内,谢寒枳和牧北与嫦兮三人坐在亭中的石凳上。 谢寒枳想着今日自己在宫宴上的种种异样,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牧公子、嫦兮姑娘,我想请问一下,那个叫江沅孩子,是不是……是不是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许是因为激动或是害怕,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的原因,谢寒枳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牧北反问到 谢寒枳看着周边那白茫茫的落雪,心神恍惚,眼中闪过一丝痛意:“我见到她的时候,这里感觉很奇怪!” 谢寒枳指着自己的心口:“我与她明明应是初相识,却又总觉得好像是与她分开了很久很久之后的久别重逢。” “你与她曾经应是相遇过,更准确的来说,在你原本的人生轨迹里,你们缘分匪浅,。她应是你的妻子,你该是她的夫君!” 嫦兮将自己在天机书上看到的他们两人间最初该有的姻缘告诉了谢寒枳。 听的嫦兮此话,谢寒枳满目震惊:“什么?那么她……她真的是……” “这倒也不一定!”嫦兮又说道。 “这是为何?” 瞧着谢寒枳因为自己的话,从震惊变为困惑的目光,嫦兮解释道:“虽然你们原本有缘,但是在你后来的记忆里你并没有见过她,对她也不大了解。 如果是因为你的记忆是被幻猫改掉了的话,你忘了她很正常。但是如果你们曾经相爱过,那么她为什么不来找你? 又为什么你身边也从来没有人和你提起过她?而且她原本应该是战功煊赫,被封为你们陈国的护国公主。 可是你却说她嫁给了一位游侠,离开了陈国,这一切都与天机书上的记录相差太多了。” “而且难保你是否爱上过别的什么人,也不知道幻猫到底抹掉了你多少的记忆,又改掉了多少。所以你或许会因为过去相遇过,而对她感到特别,但你要找的人却又不一定会是她!” 牧北在嫦兮说完后,又补充的说道。 第三十八章 病危 谢寒枳心里原本升起的一丝希望,被牧北的话给浇灭了。 “你也先别失望,我们也没说她就一定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现在的一切我们都不能轻易下决断。”嫦兮安慰到。 但是谢寒枳的面色没有丝毫的波动,她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听没听进去。 “嫦兮姑娘,我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你说?”虽然不知道谢寒枳要她做什么,但是嫦兮还是应了下来。 “你能不能让时间走的慢一点,让我再陪我母亲一些时日?” “这……”本来他们用这回溯之术只是为了帮谢寒枳回看过往。这里的时间不同于现实。 玉晗施法他们可以回看和谢寒枳情感有关的一些重要之事。而对于其他的人和事都是一瞬而过的。 这人间往事本就不属于她的管辖之内,现下玉晗又不在这里。如果要让时间过得慢一点,那就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 而且她还怀疑谢寒枳的这件事的背后或许还有什么其他的人或事。嫦兮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会和妖族扯上关系,如果真如她所想,那么到时候就免不了要和对方交手的。 所以对于谢寒枳的请求她显得有些犹豫。牧北瞧出了她的为难,她想到的牧北自然也能想到,但是想起过往种种,他还是想帮一帮谢寒枳。 “没事的,左右不还是有我在吗?”牧北牵着嫦兮的手,目光坚定,让她放心。 嫦兮自己心里原本也是想要帮谢寒枳的,如今再听牧北这么一说。她知道牧北的实力绝不比自己弱,这下她也就放下心里的担心了。 “好,谢先生,我可以施法让时间过得慢一些,但是我最多只能给你三日的时间!” “多谢姑娘,三日…足够了。”谢寒枳其实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嫦兮会帮自己。毕竟个人个人的难处,而且自己的请求本就不符合这世间的常理。 现在对于嫦兮能给给他三天的时间,他已经很是感激了。 虽然谢寒枳之前就和嫦兮他们说过他的母亲很早就离开了他,但是他也没有说过具体的时间,所以牧北和嫦兮都没有想到他的母亲会离开的如此之早。 谢夫人摔倒时,受了寒气,喝了大夫给她开的药后。宫宴那天夜里倒也没有咳嗽,谢相原本还以为,自己夫人的这场灾祸算是过去了,以后好好将养着就可以了。 但是不曾想第二日谢夫人就咳出了鲜血来,还一直高烧不退,谢相连忙叫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昨日才为谢夫人诊治过的大夫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情况,赶紧又为谢夫人诊断。 而谢寒枳他们三人就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景,不过才过了一夜而已,谢夫人的脸色已是如雪的苍白。 “先生,我夫人的情况如何了?”谢相见大夫收了手,就赶紧问到。 大夫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夫人体内有早些年积累下来的余毒,加之她向来体弱。昨日受寒后,引发了旧疾,残毒已经浸入了心脏,无力回天了!” 谢相一听,就瘫坐在了地上,口中执着的念着:“我不信、我不信!” 这时宫中赶来的御医也到了,谢相一见到他们,又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首席御医的衣裳说:“御医,你们的医术高超,我求你们…求你们救救我的妻子。” 御医们闻言,也赶紧过去为谢夫人看诊,但是得到的依然是一样的结果。 “回丞相大人,夫人她已是油尽灯枯,只余几日的光景了,我们无力施救了。” 谢相刚刚生出的一点希望,再一次被无情的毁掉。朝堂之上从容不迫的一国之相,现在却如一个孩童般的哭了起来。 “九卿!”昏迷了许久的谢夫人突然醒了过来,叫着谢相的名字。 谢相听到自己的妻子叫自己的名字,止了哭声,拿衣袖在脸上摸了几把,擦去泪水,脚步微颤的走到床边。 “我在这儿呢,洛君,我在这儿!”谢相牵着她的手,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往日一样。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九卿,这是我的命,你别怪他们。”谢夫人努力的向他扯出一个笑来。 谢相红着眼,泪水再一次的流了出来:“对不起,洛君,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从未怪过你,和你在一起是我今生最正确的选择,我…很满足了!” 听到她的话,这下谢相低头伏在她的身前放声大哭了起来。明明生病的是谢夫人,但是如今却是谢相成为了需要被安慰的那个人了。 对于眼前的这一幕,牧北和嫦兮有些不大明白,他们看着落泪无声的谢寒枳。 “父亲年少时,生性爱好自由。他不想过早的步入朝堂,他希望在此之前可以走遍这世间山河。 母亲自幼就与父亲订了亲,听闻他有此想法,就决定与父亲一同而行。他们去了很多的地方,看过很多的风景。 但是有一次,在探访一个边陲小国时,父亲轻信了他人之言,让母亲陷入了危险。虽然最后父亲救回了母亲,但是母亲中了奇毒。 虽是有幸保住了性命,但是还是有余毒残留于体内,父亲一直为此自责不已,大夫说过母亲活不过二十五岁。 而这次的意外让她更快的离开了人世,两日后,就是母亲离开我和父亲的日子。” 这下牧北和嫦兮算是明白了方才为何谢相会说是自己的错,也明白了谢相枳之前为什么说三日的时间足够了。 谢寒枳走到床前,席地坐在了床边。贪恋的看着自己痛哭的父亲和一直安慰着父亲的母亲。 “嫦兮,我可以抱抱你吗?”牧北突然对还沉浸在谢寒枳一家死别之苦嫦兮的说到。 嫦兮听的此话,刚转身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牧北一把给抱住了,牧北好像怕嫦兮会跑似的,将她给抱的很紧很紧。 虽然牧北是魔族少君,但是这些时间以来,嫦兮觉得他似乎挺容易难过的。 嫦兮伸出手回抱着牧北,她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牧北的后背,纵容着他这有些失礼的行为。 第三十九章 离世 余下的那两日的时间里,谢寒枳一直都陪在他母亲的身边,谢相也是每日下了朝就连忙往家中赶。 原本今年的冬日里,陈国时常都是白雪纷飞的模样,但是第三日时却难得的停了雪,艳阳高照,算是个好天气。 谢夫人这几日原本也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状态,但大约是回光返照的缘故,今天的她面色红润,颇为精神。 谢府的园子里,谢夫人穿着厚厚的冬装躺在一张竹倚上。虽然今日并无风雪,但是谢相也想让她在房中好好休息的。 可是谢夫人却无论如何都坚持要来这园子里看看风景。谢夫人将小寒枳抱在怀里,满目贪恋的看着他稚气未脱的脸庞。 谢相为她压了压披风,像哄孩子似的说:“洛君,我们回去,这冬日里的园子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现在回去好好的修养,待到来年开春,我再带你来这园子里看那百花齐放的模样。” 从今早起身时,他其实就已近发现了自己夫人的异样了,但是他不愿意,不愿意去接受那个残忍的事实,他还想骗骗她,也还想再给骗骗自己。 但是今日的谢夫人也像个孩子一般,淘气的对谢相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我不要,各时各有各时的风景,我就觉得这白雪映红梅,挺好看的,你就容我任性这一回。” 谢相见此,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一味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这时寒风轻动,带落了枝头的几朵梅花。 眼见一朵梅花就要落到谢夫人的身上了,谢寒枳伸出手去想要为自己的母亲接住那朵落花,但是又突然想起嫦兮他们说的不可以让这里的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最后他还是无力的放下了手来,任那朵梅花落在了他母亲的肩头上。 正哄着孩子入睡的谢夫人感觉到肩上的异处,侧头只见一朵红梅正落在自己肩头。她缓缓的伸手将它给取了下来,忽然似有所感的向着谢寒枳站的地方看了一眼。 “洛君,你怎么了?”谢相发现她似在看什么东西,就顺着她的目光一同望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就感觉有些奇怪。 “没什么。”谢夫人收回目光,笑着对谢相说到。 或许是小孩向来贪睡的缘故,谢夫人不过才哄了一小会儿,小寒枳就已经睡着了。 看着在自己怀里安眠的孩子,谢夫人笑的既满足又遗憾:“如果可以,娘真想看看我们寒枳将来喜欢的女孩子会是何等模样的。只是啊,这做人…总归是不能太过贪心的。” “洛君……”谢相按着她的手,似是想要让她不要再说了。 但是谢夫人并没有停下来,反握着他的手:“九卿,我的这一生可以与你一同长大,能与你结缘、可以成为你的妻子,还能和你有了寒枳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些都是对我的恩赐,我很幸福的。” 谢夫人说着又咳了几声,待她平稳了气息后才又继续:“九卿,我要走了,真的是……真的是很抱歉,要这么早的离开你和孩子,以后你们……你们都要好好……珍重……” 谢夫人话音刚落不久,就已经没了气息。 “洛君!”看着眼前已经闭了眼的爱人,感觉到手中的体温渐渐冰冷。谢相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就像一个失去了家的孩子般的不知所措。 从前年幼,不解伤痛,而今却亲眼看着母亲离开的谢寒枳,在这满是白雪的园子里,跪在她的身边,满目荒凉。 原本以为不会下雪的今日又渐渐飘起了雪来。那些白色的冰凉的花瓣落在园中一家三口的身上,也穿过谢寒枳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嫦兮和牧北站在廊上,未沾风雪,他们一直看着园中的一切。虽然他们已经见过很多生死,还是会为此感到情景难过。但是往事不可追,他们也不可以去更改他人的命数。 牧北和嫦兮这几天里都没有去打扰谢寒枳,一直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直到这日深夜里,等到三日时间已到,他们才带走了他。 场景变换,转眼就已经是一个夏日的时节了,嫦兮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巷中。 谢寒枳还没有从失去母亲的情绪中走出来。对于现在的这番并不熟悉的情景,甚感奇怪:“我们这是在哪里?” “你没来过吗?这是你的夫人柳蔓云的家。” 牧北记得谢寒枳说过他记得他和柳蔓云的所有,但是如今却是一副连她的家都不熟悉样子,感觉很是难以理解。 听牧北提到记忆中那个和自己相处了多年的女子的名字,谢寒枳依然和他从当时从昏迷中醒来时一样,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甚至还有些反感。 “她没有带我来过这里,在我记忆中她的家是在另一个方向,样子也比眼前这处要华丽些。”谢寒枳看着他们这处面前显得有些破败的小院子说。 “或许是她以后搬过住处,好了,今天是柳蔓云出生的日子,今日来此也只是为了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异处而已,我们进去。” 嫦兮之前特意让玉晗查了查柳蔓云出生的时间,她总觉得谢寒枳的一切若真是幻猫搞得鬼,那么之后柳蔓云会嫁给谢寒枳,这幻猫应该会和她有所关联。 所以她想看看幻猫此时是否会出现在柳蔓云的身边。走进院内,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倒也整洁干净。嫦兮开始施法在院中探查幻猫的气息,过了一会儿,忽而闻的一声婴儿的啼哭。 “柳蔓云出生了?”牧北看着正在施术的嫦兮问。 “应该是的”嫦兮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的探看着这院中的每一个角落。 又过了一会儿,嫦兮才停了手,见她已经结束了的样子,想着之前她为了帮谢寒枳改变时间的流速。 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又没有休息,如今见到她额头上细微的汗珠,牧北不免有些担心:“怎么样,你还好吗?” “我没事,这里并没有幻猫的气息,看来现在这个时间,它还没有出现。”嫦兮接过牧北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汗说。 “对了,你要去见一见她吗?”嫦兮看着身旁沉默不语的谢寒枳。 “不了!”谢寒枳漠然的回到 见他这般有些抗拒的样子,嫦兮虽有些迷茫,但也没有勉强他:“那好,我们现在该去下一个时间段了。” 第四十章 再见 自从谢夫人离世以后,谢相难过不已,辞官三年为亡妻守灵。因为怕无心照料谢寒枳,于是就将他送往了他外祖家教养,直到谢寒枳八岁那年才将他给接了回来。 嫦兮他们过来时,谢寒枳刚刚回到了相府,嫦兮想着谢寒枳之前在他母亲离世时的模样。她怕他在接下来的回忆里更会失控,于是告诫他;“谢先生,我们接下来的时间里,你想要见的那个人应该就会慢慢出现了,我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自己当做一个局外人来看,切莫轻举妄动!” “好”嫦兮之前也对他说过,如果自己不小心让回忆里的人发现了自己,很有可能会引起时空的崩塌,他们也有可能会被永远困在这里,谢寒枳也不想给嫦兮他们惹麻烦。 谢寒枳回到都城的第二天,刚好时逢中秋佳节,皇帝下旨要在宫中举行佳宴与众臣共同庆贺。宴会定在夜间,而谢寒在第二天中午就随着自己的父亲进了宫,原因是皇帝想要见他。 执政殿中,看着御座上那身穿帝服的男人,谢寒枳恭敬的跪拜行礼:“草民谢氏寒枳,参见陛下!” 谢寒枳对于当今陛下和先皇后和自己父母的情义虽然有所了解,但是君心难测,而且自幼良好的教养也不会让他在君王面前失仪。 “寒枳无需多礼,起来,让我瞧瞧你的样子。” 谢寒枳顺从的站起身,走到御座前,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皇帝看着那眉眼间与自己好友谢九卿有些相似的少年,看着一边的好友,不禁感慨到:“九卿,看着寒枳的模样,我倒有些感觉是看到了年少时的你一样了。” 谢相闻言只是淡然一笑,其实对于他自己而言,相比于觉得寒枳像自己,他觉得他更像他的母亲。 “对了,寒枳,我听闻你年少有成,一年前凭着一篇谢师赋可是名震四方呢?” “陛下谬赞了,世间比我有学识的尚有人在,而且草民也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谢寒枳回答的谦逊有礼。 对于他不过小小年纪就已有如此的气度而且进退得宜,皇帝很是满意,他低下身来与谢寒枳目光平视:“那么,寒枳,你要不要进到宫学里去学习呢,那里有我陈国最为优秀的学者,也有着我们陈国未来的栋梁,你想不想成为他们其中一员呢?” 宫学里的学子,虽然不讲究家世门楣,但却十分注重才学,每一个进入到宫学的学子都是经过严格选拔与考核的。对于皇帝这样直接问他要不要进宫学,谢寒枳还是感到有些惊讶的。 “多谢陛下恩德,身为学子,草民自是很愿意进入宫学里修习德识。”谢寒枳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那你就随王侍官去宫学里登记入学记录,你也可以在那里选些书回家看,我与你父亲还有些事情要谈。” “是” 谢寒枳跟着王侍官去宫学办好了入学的记录,挑好书后,本以为皇帝和他父亲应该也已经谈完事了。但是不曾想他们的事还没有谈完,王侍官告诉他皇帝和他父亲可能还要谈很久,他不用出宫去了,直接在宫里等到宴会开始就行了。 本来王侍官是要带他去偏殿休息的,但是谢寒枳想要在宫学里多看一下那里收藏的书籍,所以就拒绝了。 谢寒枳在宫学的书阁里看了将近一个时辰有余的书后,忽然感觉眼睛有些酸痛,于是就去了宫学里的湖边,想要放松一下。 结果他才在湖边坐了一小会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焦急的女声“让开!”还夹杂着混乱的脚步声。 谢寒枳刚想搞清楚声音的来源是谁,结果他刚回头就被一个黑影给推到了湖里。谢寒枳这个人不善水性,他看着湖边不知为何多了许多的宫女打扮的人在焦急呼喊着“公主”两个字。 他努力的伸出手想让她们看见自己,好将自己从湖里给救起来,但是她们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 渐渐的谢寒枳没了力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水下就像是有只手在拉着自己一样,他开始向湖底沉去,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但是恍惚间他又好像看见了一个女孩正向着自己游来。 等到谢寒枳再次恢复意识时,一睁眼就看见一个浑身都湿透了的女孩正看着自己。 她的眼角带着一颗泪痣,颜色鲜艳犹如丹砂,她见自己醒了过来,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坐在了地上。 “太好了,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女孩拍着胸口说到。 “你是?”谢寒枳坐起身来,看着两人都是湿漉漉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她救了自己,就想问问她的名字。 “哦,我叫江沅,刚刚我跑的太急,没能避开你,不小心将你给推到了湖里,真是对不起了!” 江沅说这话时,目光有些躲闪,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人家那么好看的一个男孩子,原本好好的坐在湖边,结果被自己给推了下去。 要不是自己及时将他给救了上来,他就险些没命了,江沅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谢寒枳到没有想到这救自己的人却同时也是推自己的人,听着她带着真挚的道歉,低着头还有些委屈的模样,谢寒枳忽然就觉的有些好笑。 “好了,我不怪你,你不用自责了。” “真的!你不骗人?”江沅的语气带着惊喜。 “嗯,不骗你。” “谢谢你,你人可真好!”江沅一把抱住了谢寒枳,说完后才发觉两人的动作似有些不妥,又急忙的松开了手。 “对了,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江沅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这件事。 “我叫谢寒枳。”谢寒枳弄了弄粘在额上的头发说。 “谢寒枳?小丞相!”江沅惊喜的喊出了“小丞相”三个字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嫦兮三人在听到江沅在说出那三个字时,也都心头一跳。 嫦兮和牧北是因为现在的这一幕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江沅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而谢寒枳则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孩叫那三个字的声音和自己最初时听到的一模一样,他没有想到自己要找的人竟然真的是她。 “看来江沅确实就是你要找的人了。牧北感慨的说到。 “没错,是她!”这一次谢寒枳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迟疑。 第四十一章 落水 “你为什么叫我小丞相?”对于江沅对自己的称呼,谢寒枳觉得有点奇怪。 “那个是因为,我听父皇说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以后也一定可以子承父职,你的父亲是丞相,而你现在还没有长大,那么你自然就是小丞相喽!” 江沅小心翼翼观察着谢寒枳的神色,向他解释到,“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但是她才刚问完就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结果谢寒枳也跟着打了一个喷嚏,旁边那些之前被江沅命令站在一边的宫人,听到两人打喷嚏的声音,都慌急慌燎的跑了过来。 “公主,谢公子,你们没事?” 江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厥,但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她刚想说自己没事,结果就见刚坐起身不久的谢寒枳就晕了过去。 “我想我们应该是受寒了,你们去叫御医过来。”江沅摸了摸谢寒枳那有些发烫的额头说。 “是”而后江沅和谢寒枳就被宫人们带回了江沅的宫殿。 江沅的身体一向强健,御医来看过后,说她只是微微受了寒气,只需要喝碗姜汤,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但是体弱的谢寒枳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发起了轻热,得了风寒。 于是原本应该参加晚上的中秋盛宴的谢寒枳最后只能留在江沅的偏殿里休息,江沅派人去告诉了自己的父皇和谢寒枳的父亲下午发生的事。 而皇帝和谢相听闻这件事以后,对于两个孩子间的发生事都觉得有些好笑。但是皇帝还是让人给江沅带了句话——让她好好照顾生病了的谢寒枳。 其实不用他特意嘱咐,江沅也打算自己亲自照顾谢寒枳的,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而且她也没有想到谢寒枳的身体会这么弱。 虽然她平时也爱贪玩,但是这也是第一次她将人给推下了湖。看着躺在床上的谢寒枳,虽然御医和她说他喝完药,睡一觉就会好起来,但是她还是很担心,一步也不敢离开他身边。 于是因为这场意外,谢寒枳回到都城的第一个中秋节就在江沅的偏殿里床上度过了。第二天谢寒枳醒过来时就看见江沅正伏在床边睡着。 她右眼角的泪痣红艳依旧,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在床边守了自己整整一个晚上。虽然自己以前听说过嫡公主江沅很是受宠,但也没有想过那些宫人们竟会让她如此随心所欲,就这样陪了自己一整晚。 谢寒枳掀开身上的被子想要为她盖上,结果她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江沅有些迷糊的睁开眼,就看见了已经坐起了身的谢寒枳,她二话不说的就伸手摸上了谢寒枳的额头。 确定谢寒枳的额头处的温度正常以后,她这才松了口气:“太好了,真的不烫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江沅看着谢寒枳拿着被子的手问。 谢寒枳慢慢的将江沅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拿了下来,红着耳尖解释到:“我刚才看见你伏在床边,就想着拿被子给你盖一下,免得你受寒。” 江沅轻笑了几声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向来畏热,这八月天里,我不会觉得冷。而且我自幼习武,身体强健,不会有事的。”说着她还站起来转了几圈,给谢寒枳看:“你看。我昨天也掉进了湖里,但是现在我是不是一点事也没有?” “嗯,确实是一点事也没有。” 江沅突然又坐回床边看着谢寒枳:“那个,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小丞相啊?”想着自己那个还没有得到答案的江沅又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谢寒枳看着她低着眉眼,似是有些害怕一样,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软着声音说:“我没有不喜欢,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 “你说的是真的吗?”江沅惊喜的抬头看着他。 “嗯,真的。”谢寒枳又轻轻的将手拿了下来。 “我想你应该在这个时候就应该已经喜欢上了江沅了!”牧北看着身边一直注视着自己过去的谢寒枳说到。 “看他眼睛,应该是已经喜欢上江沅了,但是我不记得了”谢寒枳看着那个和江沅谈笑的过去的自己说。 谢寒枳的言语中透着失落和些许的不甘,自从确定了江沅就是自己想方设法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后,谢寒枳就更加的疑惑为什么自己会不记得她,为什么在现实里自己会娶了别人,江沅又为什么会嫁给别人,他们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谢先生,你不要太过着急,一切的答案,你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的。”看出他的不安,嫦兮安慰到。 “对了,我听父皇说,你就要进入宫学修习了,这是真的吗?”江沅好奇的问到。 “嗯,是真的,而且今日下午我就要去宫学报道。” 江沅听到这个答案,笑的更加的开心了:“那太好了,这样我以后就可以天天都见到你了,小丞相。” “嗯?”对于江沅口中的天天相见,谢寒枳表示有些疑惑。 “那个,我马上也要进入宫学了,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所以也可以在宫学里天天见面了。”江沅的声音越来越小的解释着。 谢寒枳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照你这么说,确实是如此,不过可以与你常常相见,我感觉这很好!” 谢寒枳刚说完话时,江沅还有些呆愣,像是不敢相信他说的一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到:“这可是你说的,男子一言九鼎,你可不许反悔。以后在宫学里我可会时常跟在你身边,你不可以感到厌倦!” “好!”谢寒枳爽快的应下了她的话。 因为担心谢寒枳的身体情况,江沅不久后就又叫了御医来给他查看。等到御医检查完以后说谢寒枳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以后,江沅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原本江沅对于去宫学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只想和苏将军学习武艺,以后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女将军。但是如今因为谢寒枳,她又觉得或许去宫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大不了到时候让苏将军去宫学里教自己就行了。 第四十二章 进宫学 谢寒枳本来是想要回家拿一些物品再去宫学的,但是江沅不放心他的身体,于是就叫人出宫去谢府为他拿他所需要的东西。 而谢寒枳则在江沅的宫殿里用了午膳后,再在江沅的陪同小去了宫学报到。谢寒枳原本以为江沅之前和自己说她也要去宫学,是因为她也要在那里学习的原因,结果他们到了那里后他才知道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谢寒枳昨日就已经来过登记好了要办的一些事情,所以这次的入学也很顺利。宫学里负责教务的师长很快就将他带到了相应的学阁。 学阁原有的学子们再见到谢寒枳时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但是再见到谢寒枳身后的江沅时,却是满脸的无法理解。 “公主殿下,你今日怎么会想着来宫学?”刚走进学阁的夫子见到江沅也是一脸的不解。 坐在谢寒枳身边的江沅将头微微向谢寒枳那边偏了一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我来上学” 夫子瞧着她的这番举动,又看了一眼她旁边正在专心翻看着手里的书本的谢寒枳,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到:“哦原来如此!” “但是公主你今日来的突然,我还未能为你准备好相应的书本,你今日就先和你身边的那位谢小公子一起看。”夫子笑着补充的说。 “好的,夫子,我都听你的!”江沅高兴的猛点了几下头,就挪到了谢寒枳的身边。 这节课持续了半个时辰,下课以后,夫子就带着江沅去拿她的课本了,而江沅一离开后,就有几个学生围在了谢寒枳的身边。 “谢寒枳,你小子够厉害啊,居然能让江沅那个混世魔王来上学!”其中一个和谢家交情很不错的另一个世家公子赞许的看着谢寒枳说。 另一个人也跟着说到:“对啊,江沅公主来上学还真是难得一见!” “上学,难得一见?这是什么意思?”谢寒枳是在是不明白他们所说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和谢寒枳见过几面的那个世家公子坐下来,耐心的和他解释到:“我们的这位江沅公主啊,自幼就不大喜欢学这些圣人先贤所编撰的书上学识。而且她喜欢的是舞刀弄枪,她还立志要做我们陈国的第一个女将军呢。 陛下曾经呢也将她硬塞进过宫学里来,还派了人跟着她,想要让公主她在宫学里好好学习,做一个行举温柔的皇家贵女。 但是我们的这位公主天生反骨,每一次都被她给逃了出去。不仅如此,她还拜了我朝大将军苏将军为师呢。后来陛下见她如此执着,就也不再勉强她,随她去了。” 他说完又带着打趣的笑意看了眼谢寒枳说:“所以啊,如此不喜欢来宫学的江沅公主,今天不但主动和你一起来了宫学,还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这当然很让我们好奇了!” 搞明白了这一切的事实真相,谢寒枳又露出了笑意。他身边的那几个人见他笑了起来,但是又还没有告诉他们之前问的问题的答案,不免有点心急了。 “哎,谢寒枳你别笑了,赶紧告诉我们江沅公主到底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来宫学啊?” 但是谢寒枳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们,和夫子一起去拿书的江沅就回来了:“你们干什么要这样把他围在中间啊,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完呢!” 听到江沅的声音,那几个人连忙离开了谢寒枳的身边,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但是依然都还在悄悄的用余光看着谢寒枳这边。 “小丞相,怎么样,你还好,身体感觉怎么样?”江沅放下书,就坐到了谢寒枳的身边急急忙忙的问到。 谢寒枳其实感觉到了那几个家伙正在看着他们,但是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和江沅说话时他的声音依然带着温柔:“嗯,我没事的,你放心。” 江沅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要是你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一定要和我说。” “对了,公主,你喜欢在宫学里学习吗?”谢寒枳并有回答江沅的话,而是想着之前那些家伙说的话,试问着江沅。 江沅没有想到谢寒枳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想到自己之前几次三番的从宫学里逃出去的事,江沅觉得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自己逃学的事,她悄悄深吸里一口气,故作镇静到:“喜欢啊,我当然喜欢来宫学啊” 看她一副急于证明自己是真的喜欢宫学的样子,谢寒枳心里觉得甚是好玩,但是他的脸上还是很是正经的样子,云淡风轻的说:“喜欢,那就好。” 以为自己已经瞒过了谢寒枳的江沅侧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些小动作都已经被谢寒枳看在了眼里。 虽然江沅觉得自己已经瞒过了谢寒枳了,但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下了学,与谢寒枳分开以后她就去挨家挨户的找了宫学里和他们一个学阁的每一个人。她和每个人都说了同样的一句话——“不许告诉小丞相有关我以前逃学的事情!” 听到“小丞相”三个字,那些人都也知道了江沅说的是谁了,迫于江沅的淫威也都答应了她。 本来江沅以为自己这么做了以后,那么谢寒枳就不会知道自己以前的那些事了,至于自己学武的这件事,到时候再找个好一点的时机告诉谢寒枳就行了。 而且等到告诉谢寒枳以后再让苏将军到宫学教自己也比较好,至于现在自己就先悄悄的跟着苏将军学武好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当她正在宫中的一处较为隐蔽的园子里和她的师傅苏将军练武时,谢寒枳竟然拿着一本书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看到他的那一刻江沅手里的剑都吓掉了,江沅原本以为他会走过来问自己点什么的。 但是谢寒枳就只是微笑着看了一下她,就走到园子中的一棵年岁已久的紫藤树下做了下来,开始专心的看着他自己拿过来的那本书了。 这下江沅倒是很想过去问问他现在这是要做什么了,但是她的师傅苏将军向来严厉,最不喜有人在练武时不专心了,瞧着他那因为自己之前掉了剑,而已经有些怒火的眼睛,江沅赶紧就捡起了地上的剑开始继续练习。 第四十三章 比武(上) 江沅足足练了一个多时辰有余,而在这期间谢寒枳就一直坐在树下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等到江沅练完以后,脚步有些犹豫不定的走到他身边时,江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谢寒枳已经拿出一张手绢递了过来。 江沅接过他手里的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心中有点发虚的问到:“小丞相,你你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啊?” 江沅原本以前都是在自己的宫殿里练武的,但是为了不让谢寒枳发现自己以前的事,她今天才特意在这宫里找了这么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但是却没有想到谢寒枳竟然就那样自然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我今天特意去你的宫里问了你的宫人们你练剑的地方,然后就找了过来。”谢寒枳一边自然的说着,一边拿过江沅擦完汗的手绢,,细心的折好后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听见他说到“特意”这两个字,江沅也明白了谢寒枳已经知道了自己隐瞒的那些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江沅心里想的却是“到底是哪个可恶的家伙告诉他的,我不是昨天才警告过他们吗?” 江沅那变化多端的脸色都被谢寒枳尽收眼底,他放下手里的书,认真的看着江沅:“没关系的江沅,对于你想要做个女将军这件事,我觉得挺好的。世间女子千万,各有其美,你也不必拘泥于哪一种,按照你的心意来就好,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委屈你自己!” 谢寒枳虽然尚且年幼,但是他的心智有时甚至却比成人来的更为成熟。江沅当初对自己的父皇说她想要做个女将军时,一向疼爱她的父皇第一反应也是反对。 江沅也害怕过如此特立独行的自己会让谢寒枳不喜,但是她没想到谢寒枳的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你说的是认真的吗?”江沅像是为了再次确认一下一样,心里既有期待又有忐忑。 “千真万确,不过你也需要好好的在宫学里学习,要做一个好将军,光是靠武力这可是不行的!” “嗯嗯,我以后一定一定专心的去宫学里学习!”江沅话语间有着难掩的激动。 “那以后该去宫学时,你就好好的和我一起去,等到下学以后,我也来陪着你练剑,好不好?”谢寒枳说的认真,而他说的这话同时也变相的同意了江沅之前说的要时刻跟着他的请求。 “好!”这一刻江沅觉得自己心里很是满足。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现在我们也该去宫学上课了。”谢寒枳站起身后,又向江沅伸出了手来。 江沅牵着谢寒枳的手,跟着站起身来,两人就离开了这个园子,开始往宫学的方向走去。 自那以后,谢寒枳和江沅两个人就一直都是一副形影不离的模样,每一天谢寒枳都会早早的进宫去,在江沅的宫殿外等着她出来和自己一同去宫学。 而每一日下学以后,在江沅练剑的时候,谢寒枳就会坐在一旁一边看书,一边静静的陪着她,最后江沅也会亲自送谢寒枳出宫去。 虽然他们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和对方说过自己的心意,但是在众人的眼里,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是默认的了。 江沅十四岁那年,她和谢寒枳两个人已经和对方一起走过了七年的时光。这一日江沅练完武送谢寒枳离开了皇宫以后,因为最近她的师傅对她的训练程度越来越大,每一日结束以后她都很是疲惫。 她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宫殿里洗浴后,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她的父皇却突然派人来传话让她过去见她。 来传话的人带她去的是皇宫的行政殿,那是陈国君王召见臣子决议国事的地方,那也是陈国威严的象征。虽然江沅这个嫡公主备受宠爱,但是她也从未踏入过那个地方。 站在辉煌的宫殿里,想着师傅不久前对自己说的那件事,江沅猜测她父皇这次会让她来这个地方,或许就和那件事有关。 江沅在行政殿里等了一会儿,皇帝才从殿外走了进来。皇帝如今虽然正值盛年,但是因为江沅的母亲早逝,过分的思念亡妻以及国事繁忙的原因,他的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的白发。 “儿臣江沅,参见父皇!”江沅对着御座上的自己的父皇,跪身行礼,话语铿锵有力,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她的父皇面前一改往日的随性,如此的像一个皇家公主。 “你起来。”皇帝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肖似亡妻,还差一岁就要及笄的女儿,想着几日前她的师傅对自己说想要带她一同去关外戍边的话,心里就满是复杂。 “沅儿,父皇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谢寒枳那孩子?” 江沅原本以为他会问自己戍边的事,正想着要怎么回答才好,却不想她父皇问的竟是这个问题。 “是的,父皇,儿臣确实是喜欢他!”对于这个问题江沅在第一次见到谢寒枳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她也从未掩饰过对于那人的喜欢。 “那么,你想不想要做他的妻子?”以往他在自己这歌最为疼爱的女儿面前也都是一副寻常人家的慈父模样,而这次他的语气却很是坚硬。 江沅和谢寒枳从那年相遇开始以来,这些年里他们一直都陪伴在对方身边,在宫学里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都会耐心的为自己讲解。每一年里的每一天,无论是春日还是寒冬,当自己每天醒来时都可以见到在殿外等着自己的他。 自己没有出过几次宫,但是自己的宫殿里却装满了几箱来自民间的各种小玩意儿,那些都是他亲自去挑选、买来送给自己的。 他们两人之间虽然从未挑明于口,但是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彼此的心意,对于江沅而言,这一生除了谢寒枳以外,她不会做任何人的妻子。 但是师傅前几日才让自己和他一同去戍边,而且自己现在也尚未及笄,父皇却在此时问她这个问题,对于那个问题她心里当然是想的,但是她也知道她的父皇意不在此。 “那么,父皇,如果我说我愿意的话,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第四十四章 比武(中)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明日就可以下旨让你和谢寒枳定亲,但是你需要答应我好好的留在这皇宫内,做好你的公主。你不可以和苏将军一起去戍边,更不可以一边假意答应我,一边私自出逃去边外!” 皇帝见江沅如此直白的问出了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将话和江沅挑明了说到。 其实江沅在她父皇问出她是否喜欢谢寒枳之时,就想到过她的父皇可能会拿谢寒枳来威胁自己,但是亲耳听到还是感觉有点意外。 江沅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虽然她的心里有着万分的矛盾,在答应和拒绝之间来回反复的纠结着,但是最后她还是忍痛下定了决心。 “父皇,儿臣的答案是——我不愿意!” “难道你不想要嫁给谢寒枳做他的妻子吗?”听到江沅那坚决的语气,皇帝很是疑惑,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些年来对于谢寒枳的情义绝对不是假的,但是她又为何会如此选择呢? “不,父皇,阿沅此生除了小丞相,不会嫁给任何人。但是儿臣自六岁时就开始习武,到今已有八年了。这八年里每一天我都认真的听从师傅的每一个指令,他教给我的每一个招式,我都练了上千次。 儿臣所做的这些,绝不是为了一时的好玩而已,虽然前些年里这世间还算是太平,但是各国皆有自己的野心。 而近几年来,有些国力强盛的国家已经开始对一些小国下手。我们陈国物资丰富,迟早会成为他们想要掠夺的目标。 我想师傅他已经和你说过了他想要带我一同去关外,既然师傅他这么说了,说明他也觉得我有那个能力去为我们的国家做一些什么,所以我要去!” “那你就放的下谢寒吗?”皇帝反问到。 听到谢寒枳的名字,江沅的心里刺痛了一下,但是她还是没有退缩:“我舍不得他,很舍不得,但是总有些事情比男女之情来的更重要。 而且如果我让他来帮我选择的话,他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而我为了他也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回来。” “你当真非去不可?”皇帝虽然见到女儿的态度已是非常的坚决,但是还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想要劝她放弃。 “我要去!”江沅看着自己父皇头上那几缕刺眼的白发坚持的说到。 方才因为激动而站起身的皇帝,又再次坐回了御座上,这一次他看着江沅的目光不再是一个父亲的模样,而是以一个帝王看臣子的目光看着站在执政殿中的江沅。 “好,既然如此,我可以让你去。但是虽然苏将军已经觉得你可以出师了,可朕还没有见过你的实力。 半月后朕会举行一场比武,到时朕会安排十位高手与你比试。如若你能赢过他们,朕就准许你的请求,否则一切免谈!朕的军队里不需要一个只会耍花架子的将士!” 皇帝的语气虽然变得冷厉,但是江沅明白这是他身为一个父亲对于自己最后的坚持。江沅对着自己的父亲,第一次用身为一个将士的礼仪向他跪拜:“谢陛下,臣领命!” 第二天是宫学的沐日,这一天宫学的学子们不需要去修习,可以有一天的假日。原本谢寒枳是和江沅说好今天带她在城里的大街小巷里逛一逛的。 但是由于昨天夜里的那件事,江沅没有在宫里等着谢寒枳来找自己,而是一大早自己就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骑马出了宫,站在离谢府不远的地方等着谢寒枳。 因为每天自己都要去宫里接江沅,谢寒枳这些年来都习惯早起出门。但是今日谢寒枳刚出门就在离家不远处的树边看见了江沅的白马和一身素衣的江沅。 “你怎么没在宫里等着我去接你,自己就出宫来了?”谢寒枳赶紧走到了江沅的身边问到。 他又看了下江沅的那一身打扮,叹了叹气:“看看你这个样子,现在虽然是夏日,但是清晨还是有些凉意的,怎的穿的如此单薄就出门来了,我进去给你拿件披风。” 说着他就要回去拿披风,但是江沅一把拉住了他:“不用了,小嫦兮,我身体好没事的。我今天就是很想和你把这都城里里外外都转个边,时间不等人,我们走。” 江沅的话里有些撒娇的意味,谢寒枳一向都是拿这样的江沅没有办法的,只得无奈的牵着江沅的白马说:“好,我听你的,但是在出发之前,我先将它拴好。” “嗯” 谢寒枳将江沅的白马牵回了府里,交给侍者照料,然后才带着江沅开始在都城里逛了起来。整整一个上午,谢寒枳都带着江沅在城中的各个地方游玩。 他带她去吃了城北姜伯那里吃了陈国最好的糖人、在皮影戏院里给她买了一套征西将军的皮影、在卖花女的手里为她买了一束夏日里最新鲜的花束。 直至午膳时分,谢寒枳又带着她去了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给江沅点了慢慢一桌她喜欢的菜。 等到江沅吃完以后,谢寒枳一边递给她一张手绢让她擦嘴,一边说:“现在说说,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江沅擦嘴的手僵硬了一下,最后还是认命的叹气道:“果然,我什么事都瞒不过小丞相你” “那是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看在我的眼里,留在我的心里。”谢寒枳又为江沅倒了一杯茶,让她润润喉。 “小丞相,昨夜父皇他他说可以马上就为我们指婚,但是条件是我不可以跟着师傅去关外戍边,最后,我我拒绝了他”说出这话时,江沅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苦涩。 “我觉得这很好啊。”谢寒枳依然是面带笑意的样子。 “为什么?你难道不怪我吗?你难道不觉得我太自私了吗,你为什么不怪我?”江沅眼中流出了泪,满是自责。 谢寒枳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半蹲在江沅的身边,为她轻轻的拭去脸上的泪水,疼惜的望着她:“阿沅,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心里有着自己的思量。 而且对我而言,我希望我的阿沅能够活的自由自在,不被任何的人和事所束缚,可以跟着自己的心里的声音走。” “可是,小丞相,那你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江沅仍是止不住哭意。 “那么阿沅你告诉我,你会忘了我吗,你会不爱我吗?”谢寒枳牵着她的手问。 江沅用力的摇了摇头说:“不会,我不会,这一生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我都会永远爱着你!” 谢寒枳闻言笑了笑:“阿沅,我心亦是如此。那么既然我们是两情相悦,生死不负的爱人,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不过就是在多等几年罢了,待你凯旋之日,我就亲自进宫向陛下求娶你做我的妻子。” “可是等我戍边回来时,我就成了一个老姑娘了,你不会嫌弃我吗?”江沅带着脸上未干的泪痕笑问到。 “我怎么会,再说了,等你回来时,我也成了一个老公子了,到时候我还要指望我高贵的公主殿下不要嫌弃我呢!” 听着他故意装出的那种哀求的声音,江沅一下就笑出了声来。 第四十五章 比武(下) 江沅心里原本有的那些难过的情绪都被谢寒枳的一番话给一扫而空,但是对于自己父皇给自己提的那个半月之后比武的要求,江沅就又有点担心。 “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谢寒枳看着江沅脸上露出的神色问 江沅其实不想让谢寒枳知道那件事情的,如果他知道了,一定又会为自己担心。但是如果不告诉他的话,按照他的性子又一定会追问到底,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 “父皇他虽然做出了让步,但是他也给我提了一个要求,半个月后他会安排十位将士和我比武。父皇说除非问能将他们都打败,否则去戍边这件事就免谈!” “那你是在担心自己不能赢过他们吗?” “虽然师傅他将他的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这些年来我也学的很认真,但是父皇会选的那十位将士也不会是泛泛之辈,我是有些担心”江沅 见她这么说,谢寒枳站起身来牵起江沅的手就开时向酒楼外面走去。而原本坐着的江沅被谢寒枳的这一幡举动弄得有些发蒙。 “等一下,小丞相,你先等一下,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在酒楼面前,江沅停下身来问到。 “你不是担心自己会赢不了吗?那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就抓紧时间多练习一下,让你可以赢得几率变得大一些。”谢寒枳回过身来对她笑着说。 “好!”江沅也冲着他盈盈一笑。 而后谢寒枳带着江沅先回了些府,去牵回了江沅的那一匹白马,再和江沅一同去了皇宫的练武场。 练武场上江沅拿着自己长剑和苏将军在认真的练习着,而谢寒枳就和从前一样,在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静静的陪着她。虽然她的脸上流了很多的汗水,但是她的眼中带着明显的兴奋的光芒。 看着这个样子的江沅,谢寒枳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其实在皇帝找江沅过去谈话的前一天,皇帝就已经先行找过他了。 那个陈国的掌权者,高高在上一国之主,在他这个少年臣子的面前却只是一个担心女儿的父亲的模样。那人问他愿不愿意迎娶自己的女儿为妻,让她不要去关外冒险。 虽然那个请求对于爱慕着江沅的谢寒枳来说,极具诱惑,但是最后他还是拒绝了。因为他知道江沅有着自己的志向,如果自己因为心里的爱慕,答应了那个人的请求,那么自己就是亲手折断了江沅想要飞向远方的翅膀。 将她变成了一只困于牢笼中的金丝雀,而这样做的话,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她而言,他们都不会感到快乐,而这也不是爱。 为了能够获得半个月后比武的胜利,江沅向宫学请了假,她打算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好好的练习。 而谢寒枳原本也是打算向宫学请假,好好的陪着江沅练习,但是却被江沅给拒绝了,她说:“小丞相,我们都有自己的志向,有自己想要做好的事情,而现在我在自己想要做的事努力着,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为你想要做的事去努力。我不想自己成为你的阻力,而是可以和你一起携手共进。 虽然谢寒枳心里还是很想要陪着江沅的,但是她已经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谢寒枳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念头。依然和从前一样,每天等到宫学下学以后,再去练武场陪着江沅。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江沅在那半个月的时间里每一天都在认真的练习。进行比试的地方皇帝最终选在了陈国每年举行武试的地方。他还召了众臣前来观看江沅和那十个人的比试,如果江沅在这次的比试中输了的话,那么以后她就再也不能提什么要去关外的请求。 而他找来的那十个人,要么就是有着多年沙场经验的武将,要么就是行走江湖已久的侠客。他们每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家伙,而皇帝这么做,摆明了就是在为难江沅的意思。 临近上场之前,苏将军看着江沅这个自己花费了多年心血培养出来的徒弟,拍着她的肩,语重心长的说:“你的这十个对手看起来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但是你要相信师傅,更要相信你自己的实力!” “是,师傅!” “阿沅,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的,你不要慌!”而站在江沅身边的谢寒枳也轻声说到,他的笑容和以往一样的温柔。 “嗯,小丞相,我会赢得!”江沅也和从前一样笑的自信而阳光。 江沅走上比武台,而那十个人中第一个上场的人是一个和江沅一样使用长剑的人,那个人从面相上看起来倒是一个和善的人。看见这个样子的他,江沅还以为这应该是那十个人中较为好对付的家伙。 等到比武开始,江沅抱拳对对方说到:“请赐教!” “那么在下就得罪了,公主殿下!”对方也抱拳回说到。 说完两人就开始交手了,而见到那个人出手以后,江沅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错了,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但是他的剑招却是招招狠毒。 因为自己的疏忽,自己刚开始的时候就差一点被对方给伤到了。但是还好江沅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虽然那人的招式狠毒,但是江沅的速度要比对方快上许多。最后江沅还是成功的挑落了对方手中的剑。 接着那剩下的几个人又都一一上场和江沅比试,虽然江沅得到了苏将军的真传,但是皇帝为了阻止江沅而找来的那十个人也都不是什么平凡的对手。 在这一次次轮番的比试之中,江沅虽然最后都赢了对方,但是江沅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而且她也受了伤,她的左臂上被划了两道较长的口子,后背也被其中一个使用飞刃的对手划了一道长伤口出来,而且她的身上还有很多细小的伤口。 谢寒枳看着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江沅,心中疼痛不已,但是他又不能上擂台去帮她,一旦自己那么做了,江沅就输了,那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现在他只能请求江沅的最后一个对手可以弱一些,这样她就能赢得轻松一点。 坐在上座上的皇帝看着江沅的这幅样子,虽然他很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为了让江沅放弃去关外的想法,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谢寒枳虽然在心里祈祷着江沅的最后的对手可以弱一些,但是天不随人愿,江沅最后的一位对手是一个使用可以远距离攻击敌人的长鞭的人。 江沅原本的速度很快,但是由于前面的交手和受伤德缘故,江沅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下来。两人交手不久后,江沅就因为速度慢了的原因未能躲开那人向她挥来的长鞭。 江沅被那人的鞭子打倒再地,江沅在地上尝试几次想要站起来,但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又再一次的倒了下去。这下江沅的对手也慌了,江沅毕竟是一国公主,如果她有个什么好歹,他也脱不了干系。 那人小心的向江沅走过去,想要看一下她的情况。可是就在他走到离江沅还有四五步的距离的时候,江沅却突然腾身而起,持剑向那人袭去。 见此情况,那人本想挥动鞭子来抵挡江沅的袭击,但是由于距离过近,他未能挥开鞭子,最后江沅成功的将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第四十六章 求姻缘 江沅抬起头看了眼比武场中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高座之上,她傲然的看着坐在高座上的那个人:“父皇,儿臣——赢了!” 皇帝看着脸上沾了血污,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是眼中仍旧满是不屈的江沅,虽然他很是无奈,但是事已成定局,他也不得不妥协。他向身边负责记录比武输赢的官员招了招手,示意他宣布结果。 那位官员得到了皇帝的示意后,就对着场中的众人朗声宣布到:“此次比武,公主胜!” 闻言,场中立即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恍惚声,但是江沅却在这欢呼声中渐渐的倒了下去。看到江沅倒下去时,谢寒枳立即就冲上了擂台抱起了江沅。 场内的欢呼声也在瞬间就停了下来,皇帝看着倒在谢寒枳怀中的自己的女儿,赶紧就对身边的侍者大喊道:“快!传御医,赶紧把御医给朕叫过来!” 而谢寒枳则是抱起江沅向场中最近的可以休息的地方跑去,而御医得了皇命也赶紧赶了过去。 好在江沅的身体从小就比较强健,而且那些人虽然奉皇命与她比试,但是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江沅的伤并未危及生命,但是还是有些严重,而且因为体力过度透支的缘故,所以才昏了过去。 第二天江沅就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为了完全将身上的伤养好,她还是在床上躺了些时日,这些日子里谢寒枳每天风雨无阻,下学以后都会去陪江沅,亲自给她熬药。 江沅再次能够下床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六,而此前她已在床上躺了足足十日有余了。因为明日就是七夕佳节,所以宫学在这一天中午就给学子们放了假,谢寒枳刚踏出宫学的门时就见到了早已在外等着他了的江沅。 谢寒枳两步并作一步的走到了江沅的身边,牵起她的手,瞧见她额间细微的汗珠:“你这身体都还没好全,怎么就过来了?还站在这太阳底下干晒着。” 江沅就乖乖的站着,听着谢寒枳的训话,一边等着他拿他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将自己额间的汗水都擦尽了,才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给谢寒枳看。 “你看我现在的这个样子,那里还像是一个病人?我已经好了,小丞相!” 对于江沅极力在自己面前表示她已经痊愈的模样,谢寒枳只是笑而不语。江沅轻轻的拉着谢寒枳的衣角,脸上带着期待:“小丞相,我们去城外的月老庙逛逛” “不是明日才是七夕吗,怎么今日就要去求姻缘结?” 江沅听谢寒枳说到“姻缘结”三个字时,面上露出些许的羞涩来:“就是因为明日是七夕,去月老庙的人肯定很多,我怕我怕我自己抢不过他们” 谢寒枳赞同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在理。求姻缘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是的早点去才好,我们这就出宫去,去拜月老庙!” “嗯!”江沅面含喜悦。 不过谢寒枳虽然答应了江沅去月老庙,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先带江沅回了她的寝宫,虽然此时正逢夏季,但是夜来风凉,谢寒枳还是有些担心江沅的身体,回去给她拿了一件披风才出了宫门。 陈国都城外的那座月老庙已有百余年的历史了,而且还颇为灵验,每逢七夕之时,前去拜月老、求姻缘结的人数不胜数,唯一的缺点就是它是修建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之处。 那座山的山路狭小崎岖,不仅要花费时间,而且上山之时只够一人而行,所以每年七夕拜庙只能一个接在一个的身后慢慢的爬上去。 谢寒枳下学时还是正午,但是当他们从宫中出发到了月老庙之时,已是黄昏将近了。还好江沅之前就已经和她父皇说过了自己出来的原因了,否则等到她夜间回去非得被骂一顿不可。 那座月老庙虽然虽然一直以来香火甚望,但是却没有向有些其它的庙弄得富丽堂皇的模样,仍旧是最初的那副典雅朴实的样子。 庙内月老的神像高高的立在神坛之上,神像面慈目和,双手中一手持着姻缘簿,一手拿着几段红线。 江沅和谢寒枳跪在神像下方,双手合十向着月老的神像祈愿着两人的姻缘。等到拜完月老神像以后,庙中的师傅将两人的姻缘结交给了二人。 这月老庙里有一棵长了几百年的红豆树,红豆自古以来象征着相思之意,每一对来这月老庙中求姻缘的男女最后都要将两人的姻缘结挂在这红豆树上,据说挂的越高,月老就能越快的听到自己的祈愿。 谢寒枳这些年来一直陪着江沅练武,虽然没有江沅那样的身手,但是还是会些轻功的在身的。红豆树前,谢寒枳和江沅两人腾身而起就将两人的姻缘结挂在了树上最高的地方。 而这些时日以来嫦兮他们三个人就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人,随着这回忆一幕幕的重现在眼前,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着一样,和牧北、嫦兮在一起的谢寒枳也开始渐渐的找回心中的那些感觉。 他现在看着江沅的目光也和这回忆中的自己一样的情深意切,可是越是情深就越是难过,他不明白后来的她为何会嫁给了他人,自己又为什么娶了别人,他越是想要想个清楚就越是心痛。 “嫦兮,你说这棵红豆树真的有那么灵验吗,难道它和月老有什么关系吗?”看着挂完姻缘结后,站在树下相视而笑的江沅和谢寒枳两人,牧北问着嫦兮。 嫦兮看了眼那棵红豆树:“它和月老到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红豆表相思,而且它也活了几百年了,有了些灵气,应该有时可以和月老说些话。” “既然它还真是有灵之物,那我们要不也拜上一拜?让月老保佑一下你我的姻缘?”牧北冲着嫦兮挑了挑眉,颇有些怂恿的意思。 嫦兮对于他的这番话报以嘲弄的一笑:“你在想些什么呢,你我姻缘又不归月老他管,你拜他有什么用?” 牧北想了想这倒也是,自己是魔族少君,嫦兮又是天界长公主,他们两人的姻缘,月老确实是管不着的,就立马改了口:“嗯,那就不拜了,浪费心思。” 第四十七章 分别 江沅和谢寒枳在月老庙挂好两人的姻缘结后又一路慢行回到了都城中。 虽然明日才是七夕节,但是今日城中已然是一副过节的模样了,城内各色的彩灯高挂,映得这黑夜却如白昼一般。 路边摆着许多的摊子,贩卖着各种与七夕有关的的物品。而卖的的最多的就是乞巧绳,每个绳摊前都围了许多的女子。 她们各自挑选这自己心仪的彩绳,好为明日的乞巧做准备。而男子们则大多都围在贩卖花簪的摊子边,挑选着明日好送给自己心仪的姑娘的花簪。 江沅和谢寒枳今日几乎将每一个摊子都给逛了一遍,谢寒枳为江沅挑了一只花簪,江沅给谢寒枳系上了她编的红绳。 等到两人逛累了以后就找了一个棵芙蓉树坐了下来。 谢寒枳也问出了从之前就一直藏在了自己心里的话:“阿沅,你和苏将军什么时候启程?” “待到冬时末我过了及笄礼,来年春日初。我们就要启程了。”谈及到这个话题江沅的声音就低了下来。 “因为春日初就要走,我连你的十六岁生辰…都没有办法给你过了,小丞相,对不起……”江沅又哽咽的补充着。 谢寒枳温柔的摸了摸江沅那一头乌黑的头发:“阿沅,生辰每年都有,这没什么的,但是呢我想要先向你要一个明年的生辰愿望,可以吗?” 江沅本来就因为不能给谢寒枳过生辰而且自己这一走,还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次见到他,又怎会不答应谢寒枳的要求呢?“小丞相,你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无论什么我都找到,双手奉于你眼前!” 江沅说的一脸认真大有一副就算是谢寒枳想要的是天上的星星,她也会为他摘下来的意思。 谢寒枳板正江沅的身体,正对着自己:“阿沅,我不需要什么奇珍异宝,我只需要你好好的、安全的从关外回到我的身边,虽然你归期不定,但是无论多久,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谢寒枳还在说着时,向来不爱哭的江沅眼里就已经有了泪意,等到他说完时,泪水也刚好落了下来。 “好,小丞相,我答应你,我一定分毫不伤的回到你的身边来,我还要…等着小丞相你娶我呢……” 这时城内的居民也燃起了为了庆贺七夕佳节到来的烟火。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脸庞,就如两人初见时,江沅出生时的那场烟火一样的美丽,只是这两人当时都太过年幼,根本就不记得那才是他们的初见。 烟火燃尽之时,江沅不知怎的突然就笑了起来。 “怎么了,阿沅?”谢寒枳想着江沅身上的伤,对于她这意料之外的举动难免有些担心。 江沅将头依靠在谢寒枳的肩上,看着夜幕中稀疏的星辰:“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以后我在沙场护卫疆土、你在朝堂安定山河。 我们虽然在不同的地方,但是却在为着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着,我们这也算是——殊途同归了,小丞相?” 江沅的眼里泛着期待的光芒,她似乎是很想要的到谢寒枳的肯定。 而谢寒枳业也不负她所期望的那样点了点自己的头。 江沅虽然是已经和自己的父皇说过了今天自己和谢寒枳出去的事,但是宫中有宫禁,她也不好回去太晚。 而且就算是她不在乎,谢寒枳也是不会答应她的。 所以后来两人又在街上待了一小会儿,谢寒枳就送江沅回宫了。临近宫门,谢寒枳虽然心中有不舍,但还是对她说到:“回去,阿沅,时辰不早了,明日一早我就进宫去见你。” “嗯”江沅虽然这些年来做了许多身为公主这个身份不应该做的事,但是她也不是个将礼法视做无物的人。 江沅说完就开始向宫门的方向走去,但是刚走了几步后,她就停了下来。这边谢寒枳正在疑惑她为何停了下来,刚要上前去问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却见江沅突然转过了身来,向着谢寒枳看着有些着急的跑了过来。 “阿沅,你……”谢寒枳看着自己面前的江沅,想要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江沅接下来的行为却打断了他所有的话,谢寒枳比江沅要高出小半个头,只见江沅两手抓住谢寒枳的衣袖,踮起脚尖,吻上了谢寒枳的额心处。 这是江沅活的这十四年来做的最为出格的一件事。这也是谢寒枳活的这十五年来心跳的最快的一次。 “小丞相,你说过等我回来,你就会向父皇求亲的,你不许反悔啊!”江沅说完就跑回了宫里,对于自己刚才做的那件事,在无人知晓处,她也羞红了脸。 谢寒枳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额见余温尚在,心中心动难掩,他想你是我心中多年的渴求,我又怎么会后悔呢? 谢寒枳果然如他所言的,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宫里找江沅。 而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们依然向从前一样陪伴着彼此。 江沅十五岁的及笄礼,皇帝为她办的甚是盛大。 自从江沅与人比武获胜这件事情传开以后,江沅在陈国百姓的心中就颇有了些声望。 江沅举办及笄礼那天可以说是举国同庆,陈国上下各处张灯结彩的都在为江沅这位公主庆生。 过完生辰以后,江沅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她每天都要和她的师傅苏将军一起准备去戍边的很多事宜。 而谢寒枳则是在一旁帮着江沅一起准备。 就如江沅所说的,寒冬才过,初春刚至,江沅他们就要离开了。 启程的那一天虽然未曾下雨,但是因为是初春的缘故,仍旧是还有些寒意浮动。 谢寒枳骑着自己的养的那匹黑马,跟在江沅的旁边,一路将江沅送出了城外,分别的时候两人之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但是一切都已在不言中。 谢寒枳会在都城等着她回来,江沅也会好好的回来找他。 谢寒枳坐在马上注视着江沅的渐渐远去的身影,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远方,自己再也看不见时,他才返回了城中。 第四十八章 柳蔓云 谢寒枳和江沅分别以后,开始时他们还会彼此通过写信来和对方联系。但是后来因为时局紧张,来信不便,两人就渐渐没了来信。 但是谢寒枳每年都会在七月六这天去月老庙给两人求姻缘结,挂在红豆树上。 这些年来谢寒枳也开始渐渐踏入了朝堂做事。谢寒枳的样貌生的俊秀,没名也在都城中传开了过来,许多贵家小姐都向他表示过爱意,但是谢寒枳都一一拒绝了。 后来渐渐的大家也都知道了谢寒枳此人心性寒凉,那些贵家小姐也就不再追着谢寒枳不放了。 谢寒枳是在十七岁之时救的牧北,而谢寒枳遇见柳蔓云那年是十八岁。在此之前嫦兮他们一直都监视着柳蔓云周边的情况,但是他们都并未发现她的身边有幻猫的踪迹。 柳蔓云的父亲官运并不好,辛苦了多年仍旧还是一个小官员,但是他也辛老为民、勤勤恳恳。算的上是一个好官。 虽然陈国的臣子之间交情都不错,彼此都有情意。但是任何一个再好的国家里,始终都会有一些小人的存在。 柳蔓云的父亲再一次案件之中因为自己为民辩冤而得罪了比自己官大一阶的一个官员。 那个官员向来心胸狭隘,对于柳蔓云的父亲当众反驳自己,让自己失了面子这件事一直都怀恨在心。 而且因为柳蔓云的父亲这些年来,自己的利益也受到了损害。所以他就想让他彻底的消失,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为了对付柳蔓云的父亲,那位官员也是花了大心思的,他让人伪造了柳蔓云父亲受贿、判错案件的证据。那些虚假的证据被他伪造的很是精细,很快就让那些负责查办朝中官员的人相信了。 于是柳蔓云的父亲也很快就被关进了大牢里,很快就要被当街处刑。 这对于柳家而言无异于是灭顶之灾,柳夫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昏了过去,身体情况也日渐虚弱,结果还没等到柳老爷处刑的那一天,柳夫人就已经先离开了人世。 柳蔓云为了自己父亲的事到处奔走,可是因为“证据”确凿,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所说的话。 遇见谢寒枳的那天,柳蔓云是去官府为自己父亲申冤的,在此之前她也去过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她都被哄了出来。 而这一次也不例外,但是这一次她被那些官衙给哄出来时,摔倒在地上时惊到了刚好从此地经过的谢寒枳的马匹。 眼见自己的马就要踩到柳蔓云了,谢寒枳赶紧拉着缰绳控制住了自己的马,这才没有踩到倒在地上的柳蔓云。 “姑娘,你没事?”谢寒枳翻身下马,走到柳蔓云的身边。 在谢寒枳的帮助下,柳蔓云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刚想说自己没事,但是却听见那些方才将自己推到的官衙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 “谢公子,您没事?方才是我们没有眼力见儿,惊吓到了您的马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他们看着谢寒枳,眼神中净是慌乱,小心翼翼的说着。 听到谢公子三个字,柳蔓云这才认出了救了自己的这个人的身份,陈国都城里只有一个姓谢的人家,那就是当今丞相大人的家里。 这下柳蔓云看着谢寒枳就像是看到了最后的希望了一样。她一下就跪了下去,抓着谢寒枳的衣角:“谢公子,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救救我的父亲,他是冤枉的,我父亲他是被人诬陷的……” 谢寒枳除了江沅之外,其实并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哪怕是拉着自己的衣服也很是不喜,但是看着柳蔓云那满脸的悲伤和肆意的泪水,他最终还是强忍下了心里的不适。 谢寒枳不动声色的拉回了自己的衣角:“姑娘,有什么事你先起来说,只要是在下能帮到你的,在下一定尽力帮。” 柳蔓云并没有注意到谢寒枳的那细微的举动,她急忙的站起身来,向谢寒枳说了自己的父亲的事。 “谢公子,我父亲他为官以来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他绝不会做那种贪污受贿的事,我求您……求您帮帮他……” 谢寒枳听她说完她父亲的事时,也感到很是震惊,他没想到这陈国之内,竟会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人,敢因为一己私欲而伪造证据陷害自己的同僚。 谢寒枳不是没有怀疑过柳蔓云所说的事情的真假,但是看着柳蔓云哭的情真意切的样子,他又有几分相信。 他想左右以自己的权力要查一查这件案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自己还可以救下一个好官,如果是假的,也可以消了自己面前这位姑娘的幻想。 “姑娘,你所说的事在下回去一定帮你查一查,如若当真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在下一定会查个明白,还你父亲一个清白之身。” “可是”虽然谢寒枳这么说了,但是柳蔓云这些时日以来也见过一边答应自己,但是最后又没了消息的情况,而且她也不了解谢寒枳这个人的品行。 瞧出柳蔓云对于自己的不放心,谢寒枳于是提议到:“这样,姑娘,你与我一同回府,待在下禀明了家父以后,你就与我一同去查你父亲的案子,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 虽然被谢寒枳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柳蔓云有些窘迫,但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她还是抛开了那点小女子的窘迫,同意了谢寒枳的提议:“那就麻烦谢公子您了。” 于是谢寒枳就带着柳蔓云一同回了谢府,因为刚才摔了一跤的缘故,柳蔓云的腿脚有些不方便,。谢寒枳就让柳蔓云骑了自己的马,而自己则是牵着马步行,而自那以后谢寒枳就再也没有骑过那匹马了。 回到谢府以后,谢寒枳立即就向谢相说明了柳蔓云父亲的这件事。得到谢相的令牌以后,就带着柳蔓云一同去了负责她父亲的这件案子的衙门。 第四十九章 再见 因为有谢相的令牌的缘故,再加上是谢寒枳亲自带着柳蔓云去的原因,于是负责柳蔓云父亲的案子的官员很快就将衙中关于这件案件的记录和那些被人精心伪造的证据交给了谢寒枳。 谢寒枳自幼就很聪明,再加上这些年来他也开始逐渐进入朝堂,对于这官场的事也有了颇多的了解。虽然那些所谓的证据被做的很是逼真,但是谢寒枳在翻看时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后他又让人去探查了柳蔓云的父亲和那位告发他的官员之间的过往,得知了两人之间存在的矛盾,这下谢寒枳更加怀疑这件案子的真实性了。 因为那些证据伪造的实属巧妙,谢寒枳就将目光放在了陈国都城中的能人巧匠的身上,通过派出的人探查得知告发柳蔓云父亲的那位官员不久之前曾经和一位擅长伪造书画的工匠接触过,谢寒枳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探,果然查到了柳蔓云的父亲是被和他有怨的那人给诬告的。 谢寒枳随即就将这件事给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因为柳蔓云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大官,而且皇帝最近正在为他国侵扰陈国边境的事情烦心。谢相也就没有惊动皇帝,自己就将这件事情给处理了。 最后诬告柳蔓云父亲的那位官员被革除了官位,流放到荒地,而柳蔓云的父亲也被从牢房里给放了出来。 柳蔓云父亲出来的那天,是谢寒枳陪着柳蔓云一同去接的他,谢寒枳想的是毕竟帮人帮到地,而且他如果多做谢好事、多积些功德,那么或许天上的那些神仙也会多保佑江沅一些。而且柳蔓云的父亲毕竟也是朝中官员,此番他差点就因为他人的诬告而丧了命,谢相也命他来表示一下安慰和朝中上层的歉意。 柳父刚踏出衙门,早已在外等候的柳蔓云就赶紧迎了上去,父女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后谢寒枳才开口传达了谢相的话:“柳大人,此番蒙冤入狱,您受苦了。家父已经惩治了诬陷于你的人,此外我们还送了一些薄礼去您的府上,表示朝廷对您的歉意,还望你笑纳。” 之前一直光顾着和自己的女儿说话的柳父这才注意到在旁边站着的谢寒枳,不过虽然谢寒枳的名字早已传遍了都城,但是因为他平时只来往于宫学和谢府的缘故,城中真正见过他的人也不算多。 柳父就从未见过谢寒枳,所以此时见到他又听到他说的那番话,心中生出了几分疑惑来:“敢问这位公子你是?” 谢寒枳见他并不认识自己的样子,正准备开口说明自己的身份,结果一旁的柳蔓云却抢先了一步:“父亲,这位是谢相家的公子,此番您能出狱可多亏了谢相大人和谢公子。之前女儿为了给您伸冤到处奔走,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们,要不是有幸遇见了谢公子,女儿可能就永远也见不到您了!” 大抵是因为再次见到父亲的原因,柳蔓云的声音很是激动,而在说到“谢公子”三个字时又带了些许的女儿家的娇羞,目光还似有似无的看向了谢寒枳。对于自己的女儿柳父是很了解的,见她这般模样,知道她八成是已经喜欢上谢寒枳了。 而谢寒枳这些年也见过很多心悦于他的女子的样子,此时自然也是看出了柳蔓云对他有意。但是自己会帮她纯属是因为公事,对她也和其她女子一样并无半点情义。怕她多生臆想,而且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他还是赶紧结束这一切的好。 “柳姑娘严重了,我想那些官员之所以没有帮你,只是因为那些假证据做的太精巧。而且身为陈国子民,帮我陈国官员免受冤屈是在下分内之事。如今事已结束,在下还有其他的事,就先行一步了。” 谢寒枳说完交手向柳父行了一个别礼就骑着他新换的黑马离开了衙门,徒留下柳氏父女二人。柳蔓云追着谢寒枳的身影跑出了两步,最后还是无奈的停了下来,眼中慢慢的都是不舍和留念。 “云儿,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位公子了?”柳父走到柳蔓云的身边,虽然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还是亲自向她确认一下。 柳蔓云对于自己的父亲向来就没有什么隐瞒,而且谢寒枳本来就长了一副让人心动的模样,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了解到谢寒枳是一个正直又心善的人,自己也确实是对他动了心了,于是她也就对柳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问题。 得到了自己女儿肯定的答案后,柳父的心情却不如之前那般的轻松了,虽然谢寒枳和江沅公主的事都城之中的子民都不知晓,但是对于朝中的官员来说,他们多多少少还是知晓一些消息的。 且不论这谢寒枳心悦于江沅公主,就算是自己的女儿可以得到谢寒枳的喜欢,她也抢不过堂堂皇室公主啊。柳父拍着柳蔓云的肩头,面色沉重:“孩子,为父劝你还是早些放下他,那一位不是你可以得到的人。” “为什么,父亲?”柳蔓云一听完柳父的话就立即反问到,她并不知道谢寒枳和江沅的事,她还以为她父亲是因为觉得自家身份低微与谢家不配的原因。 可是她自己这些日子和谢寒枳相处以来,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看重家世的人,谢相也不是。而且陈国也不是没有过高门与寒门结亲的先例。 但是柳父并没有回答她究竟是为什么,而是独自一人开始往家的方向走回。得不到父亲回答的柳蔓云在离开前最后看了眼谢寒枳离开的方向,心里想着“得不到吗?可我偏偏就要试一试!” 谢寒枳本以为这件事过后,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和柳蔓云见面,而且他还收到了江沅的来信说她明年十一月间就可以回到都城来了,他正为此事高兴呢。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他竟会再一次见到柳蔓云而且也没能等到江沅。 嫦兮自上一次去柳蔓云家中探查以后就设下了灵记,一旦柳蔓云的家里有幻猫的气息出现,他们就能立即得知。 而他们发现幻猫的踪迹时是在谢寒枳和柳蔓云相遇后的第二年的六月间,也就是谢寒枳和柳蔓云再次相见的一月前,这时谢寒枳十九岁,江沅还未满十八。 第五十章 黑耀 嫦兮他们通过之前在柳蔓云家中设下的灵记发现了幻猫的气息,当他们一行人来到柳蔓云家中时,发现柳蔓云此时正在为一只黑猫疗伤,那只猫全身都是黑色,唯有额间有一簇白毛。 牧北看着在柳蔓云手中奄奄一息的猫,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它就是他们要找的那只来自妖族的幻猫,他侧头问嫦兮:“你真的确定这只猫是妖族的,而且还是你所说的幻猫?” “嗯,我确定。”虽然眼前的这一只猫受伤挺重,而且目光还很是呆滞,但是嫦兮相信自己设下的灵记绝对不会出错,这只猫就是妖族的幻猫。 既然嫦兮如此确定,牧北也就勉强相信了,他又向谢寒枳问到:“那你后来在柳蔓云身边见过这只猫吗?” 谢寒枳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中和柳蔓云相处的过去后,肯定的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 谢寒枳的话让牧北心中一惊,谢寒枳说自己没有见过这只猫,那这只猫后来又去了那里呢?而且谢寒枳对于柳蔓云的情感确实不像是失去记忆后爱上了她,倒像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爱上了柳蔓云来的更为准确,这下牧北对于那只幻猫的兴趣更大了。 这时柳蔓云也为手里的猫处理好了它的伤口,柳父下职回来就看见自己的女儿怀里正抱着一只不知是从那里来的黑猫:“云儿,这只猫是?” “哦,父亲,这只猫是我今天和侍女去郊外时捡到的,我见它受了伤就将它给带了回来,父亲,我可以养它吗?” 柳父看着柳蔓云脸上的期待,这孩子自从去年和谢寒枳分别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闷闷不乐的,难得见她开心,柳父也不想让她失望就答应了她:“好,云儿,既然你喜欢它,那就将它留下来。” 得到了父亲的答应后,柳蔓云很是开心,抱着那只黑猫就转了几圈。等停下来后,她才想着既然自己要将它养着,那么也应当给它取个名字才是。 “到底要叫你什么才好呢?”柳蔓云看着手里的猫,颇是苦恼。“不如我就叫你黑耀好不好?你的全身几乎都是黑毛,而且你的毛看起来还很是光滑,所以就叫你黑耀好不好?” 像是为了响应柳蔓云的话一样,她怀里的黑猫轻轻的叫了一声,得到回应的柳蔓云也再一次笑了起来。 牧北原本对于那只黑毛就是幻猫的这件事还有些存疑,因为它身上的灵气实在是太过微弱了,但是等到了夜里之后,牧北就完全相信嫦兮的话。 夜里柳蔓云一家都已经进入了睡梦中,但是黑耀身上的灵气却突然大增,而且它还悄悄地离开了柳家。牧北他们跟着它的踪迹到了一处山谷中,而它就站在山谷的一处高地吸食着山谷里的灵气。 “它这是?”谢寒枳是个凡人,自然是不明白黑耀现如今是在干什么。 牧北观察了一下的样子:“它是在吸食灵气,凡间的药对于其他族的生灵而言功效甚弱,看来它是想要通过这个办法来让自己的伤赶紧好起来。” “它之前受的伤不轻,想来应当是因为受到了什么人的追杀这才逃到了凡间来的,它之前的灵力微弱也应该是为了躲避对方才故意藏起来的。”嫦兮在一边补充说到。 不一会儿黑耀就已经吸食完了灵气,转身就回了柳府。此后黑耀每天都跟在柳蔓云的身边,柳蔓云每天都会精心的照料它,也会和它说自己喜欢谢寒枳的这件事,而到了夜间它又会跑到郊外去吸食灵气疗伤。 柳蔓云和谢寒枳的再次相见是发生在这年的七月六,谢寒枳自从那年和江沅在这一天去拜过月老庙以后,后来这些年里他都是在这一天和当初同样的时间前去月老庙求姻缘结。 原本这一天柳蔓云是不打算出门的,但是因为这些时间里她老是在黑耀面前提及谢寒枳的名字。许是出于报恩的原因,黑耀悄悄化作人形向谢府的小厮打探了有关谢寒枳的事。 得知他每年都会在这一天出门前去月老庙,于是黑耀又化成月老庙的人上柳府骗柳蔓云说她若今日上月老庙去求姻缘结,必能得偿所愿。柳蔓云本就有打算等到明日七夕去月老庙求自己和谢寒枳的姻缘,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当下就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出发去了月老庙。 而黑耀故意让柳蔓云比谢寒枳晚去了一个时辰,等到谢寒枳下山的时候,柳蔓云才刚上山。就在谢寒枳走到一处长满青苔的地方的时候,它施了一个小法术,就让谢寒枳从那里摔了下去。 它控制着谢寒枳摔下去的路径,让柳蔓云刚好可以发现他。原本打算上山拜月老的柳蔓云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到得了月老庙却先看见了昏倒在草丛里的谢寒枳。 看他的样子,应当是从山上摔了下来,见到自己的心上人现在如此模样,柳蔓云那里还顾得上去月老庙求姻缘,因为要带着谢寒枳这么一个高大的男子爬上山显然是不现实的。 而且月老庙里应该也没有什么药物,所以当即她就搀扶起谢寒枳,一步一步的缓慢的向山脚下走去。 柳蔓云在山脚下找了一个平时人们在七夕时来此处拜月老时用了暂作休息的茅草屋,将谢寒枳安置在了那里,因为她自小也看过一些关于药草的医书,而谢寒枳也身上也发起了烫,而且他的身上还有摔伤。 柳蔓云安置好谢寒枳以后就去了周边药农平时采药的山上去采药了,药农采药的地方都是些悬崖峭壁,为了给谢寒枳采药柳蔓云也是冒了很大的险的。一直隐身在她身边默默保护着她的黑耀看她为了谢寒枳不顾一切的样子都有些后悔自己那么做究竟是不是对的。 嫦兮他们三人就一直在一边看着这些发生在谢寒枳过去的事,但是对于柳蔓云的付出,站在嫦兮身边的谢寒枳仍旧是一副漠然的样子。 “你会不会因为柳蔓云为了救你不顾自己的性命而爱上她?”牧北出声问着谢寒枳。 “当时的那个我确实是因为如此而爱上了她,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不会!她救了我,我可以用其它去回报她,但是我觉得不会因此而爱上她。”谢寒枳根据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感受回答了牧北。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后来成为了自己妻子的这个叫柳蔓云的女子,心中依旧是生不出一点欢喜来,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厌恶。 第五十一章 江沅回城(上) 柳蔓云将自己从山上采来的草药捣碎后为仔细的为他敷在了伤口处,因为要处理伤口的原因,柳蔓云不得不将谢寒枳的衣服的一些地方给撕碎了,但是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了那么多。 为谢寒枳处理好伤口之后,她又去外边打了些水来,为有些发热的谢寒枳擦脸降温。看着谢寒枳那犹如温玉般的面容,柳蔓云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说的话。 父亲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不是自己可以去奢望的,他的心也不会属于自己,可是在那些见不到他的时间里,自己心中的思慕却没有半分减少,反而是日益深厚。 柳蔓云伸手抚上谢寒枳的脸庞:“他们都说我和你不相配,你是我不可以去爱慕的人,可是我不甘心,谢寒枳——我一定要得到你!” 说完柳蔓云开始撕扯起自己的衣服来,她将自己的衣服撕的破烂,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欺凌了一般。 “她这是要做什么?”牧北对于女人的行为并不了解,他活了这几千年来唯一主动接触过的、唯一去了解过的女子也就只有嫦兮一人而已,所以现在看着柳蔓云这番举动觉得很是奇怪。 嫦兮看着牧北这幅对女人不甚了解的样子,心里不觉有些莫名的高兴,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的带了喜悦的色彩:“她这应该是想要让谢寒枳醒来以后认为自己为了救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降温了之类的,反正就是想要谢寒枳对她负责的意味。” 待嫦兮说完以后,牧北目光颇为复杂的看了下身边的谢寒枳,想要向他求证嫦兮说的是不是真的,而谢寒枳也点了下头:“的确是这样,我醒来以后看见她衣服破败的样子,问她是不是用自己的身体为我降温了,她也没有否定。” 如今得知自己被柳蔓云所救的事情的始末以后,谢寒枳看柳蔓云的目光就越来越是不喜。柳蔓云做好一切后,又将自己采回来的一些山果拿去清洗,准备等谢寒枳醒来以后让他吃。 而黑耀却一直站在仍旧还未醒来的谢寒枳身边,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就在柳蔓云洗好山果就要进门来的前一刻,黑耀竟然幻做一阵轻烟进入了躺在草席上的谢寒枳的身体。 而另一边和牧北他们站在一起的从现实世界来的谢寒枳看着黑耀的这个举动,简直觉得难以置信,他指着那个躺在草席上的“自己”:“他他这是做了什么?” 旁边牧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而嫦兮这下也心下了然的点了点头对谢寒枳解释到:“看来爱上柳蔓云的的确不是你,而是占据了你身体的黑耀!” “你说什么?”谢寒枳还是不太明白嫦兮的意思。 嫦兮继续向他解释到:“我们之前想过就算是幻猫夺走了你喜欢江沅的记忆,那么后来爱上柳蔓云也是出自没有了记忆的你自己的真心。但是你却在柳蔓云死后对她的感情一下就消失不见,甚至对她还有些反感,这中情况之前让我们很是不理解。 但是现如今看来,这幻猫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夺走了你的记忆,他最先夺走的是你的身体。他想要寄居在你的身体里去爱柳蔓云。” “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想要报恩才让你从山上摔下来的,然后让柳蔓云可以救你,借此为你们创造机会。但是现在想想或许他一开始就是想要借你的身体为自己和柳蔓云创造机会,在人身体虚弱时是最好的附身的机会。”牧北补充说到。 想着他失去记忆的那件事,嫦兮又说了几句:“本来因为附身这件事,他已经禁锢了你的灵魂,至于你会失去记忆,或许是后来他的禁锢出了什么问题,才让他不得不花费一半的寿命去抹掉你的记忆。” 对于嫦兮和牧北二人的话谢寒枳听完以后简直觉得可笑至极,属于自己的身体就那样简单的被别人夺走了,明明自己和江沅相爱,但是最后却和那个叫柳蔓云的女人成了亲,而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自己却在后来的几十年里都没有再见到过她! “我的身体就这样被他拿走了,那阿沅怎么办?我的阿沅怎么办?我们说好等她回来就成亲的,我和我的阿沅又算什么?”谢寒枳突然跪坐在地上,崩溃的抱头痛哭。 或许是因为回溯过往带来的影响,看着自己的那些过去,谢寒枳就像是再一次亲身经历了一番一样,那些对于江沅的爱意又再一次回到了他的心里。 现在的他感觉这世间对他和江沅真是不公平,自己不过因为好心救了一个人而已,却赔上了他和江沅的人生,对于江沅,这一生自己和她还未真正的开始却就已经走向了结束。 回想那过去的五十年岁月,他和江沅相遇在八岁那年,分别在十六岁那年,自己和柳蔓云成亲在二十岁那年,他和江沅相处了七年,而后失去她三十四年! 后来的事就和谢寒枳说的一样,假的谢寒枳装作不知道一样问了柳蔓云是不是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降温了,而柳蔓云也点头表示是如此。后来那个假的谢寒枳就和柳蔓云相处了起来,关于两人生情的事也传入了谢相和皇帝的耳中。 在皇帝找“谢寒枳”过去之前,谢相就先审问了他一番。这些年来谢相对于自己的儿子和江沅公主的事也是知道的,现在对于他突然喜欢上柳蔓云这件事他也觉得很是奇怪。 可是“谢寒枳”的其他的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对于自己的质问,他说自己和江沅分开的这些年里对于那份幼时情义早已经渐渐忘却,自己真心喜欢的是柳蔓云。 谢相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番话来,他竟然将自己和江沅的过去当做是儿时玩笑。谢相也是看着江沅长大的人,而且她又是好友之女。虽然对于谢寒枳的行为他很是生气,但是谢寒枳毕竟是自己和洛君唯一的血脉。 最后谢相还是没有下死手,但是也将他打的半个多月都没能下的了床,还告诉他让他自己去应付皇帝的怒火,在那之后不久谢寒枳就因为和柳蔓云的事被皇帝叫进了宫去。 第五十二章 江沅回城(下) 执政殿中皇帝一脸阴霾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谢寒枳,四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自己问眼前的这个人是否愿意娶自己的女儿。 当时的这个人说什么这辈子除了自己的女儿江沅,他谁也不会娶。可是如今这个人却又告诉自己他要迎娶另一个人做自己的妻子,这叫他如何能不生气? “谢寒枳,这才不过仅仅过了四年,你就告诉朕你要另娶她人,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对于沅儿的爱吗?” 喜欢江沅的是真正的谢寒枳,而现在的这一个不过是被黑耀附身的失了灵魂的人偶,虽然黑耀通过查看谢寒枳的记忆,知道了他和江沅的一切。但是他并不爱江沅,自然对于皇帝的话心中也没有丝毫的波澜。 但是为了演好谢寒枳这个角色他也是很用心的,他装出一副沉痛的模样来:“陛下,当时年少,臣错把兄妹情义当做男女之情,乱了公主的真心,是臣的错!” “哼!会错了情义,谢寒枳亏你说的出口!朕告诉你,你现在立刻和那个叫什么柳蔓云的女人断个干净,朕可以不追究你的过错,沅儿马上就要回来了,朕不想再听见你和那个柳蔓云有什么牵扯!” 听到江沅就要回来的话,黑耀感觉到自己对谢寒枳的灵魂下的禁制明显有了波动,谢寒枳似乎是想要挣脱禁制出来,黑耀也是没有想到一个凡人的执念竟会如此深。 他赶紧加固了禁制,又将谢寒枳的魂魄给逼了回去,黑耀压住身体上的不适,俯跪在地:“回陛下,如今臣已经明白自己心中爱的是别人,断然是不可能在与公主成亲的!如若臣违背己心娶了公主,那么公主的一生都不会幸福的,而且臣和柳姑娘已有了肌肤之亲。” 听完“谢寒枳”的话,皇帝简直想立即就斩杀了他,他竟然已经和那女子有了肌肤之亲,更让自己气愤的是他的话的意思就是纵使自己逼他娶了沅儿,他往后也不会爱她! 虽然皇帝很是气愤,但是对于他而言这“谢寒枳”毕竟是自己的两个好友的孩子,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因此要他的命自己也对不起为自己劳心劳力的好友,身为君王他也不应该斩杀对于国家有用的人才。 而且情感之事确实是不可强求,如果自己逼他娶了沅儿,他却不爱她,那么自己就是将自己的女儿推进了火坑,而自己也不愿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已经和她人有了肌肤之亲的男子。 可是他的心里仍是怒火难消:“既然你已经说的如此决绝,而且已经和她人做出了那等之事,你也已经配不上朕的女儿了,朕也绝不会让她嫁给你了。但是你骗了她的心,朕也不会如此就算了。 来人!将他给朕拖出去打三十棍,再传朕御令让谢寒枳去牢营做两个月的苦工,不准任何人去探望、送药!” 皇帝刚说完,“谢寒枳”就被人给拖出去打了,打完以后皇帝捏起他的下巴,怒火仍是没有丝毫消退:“朕告诉你,你这些日子好好的给朕想想措辞,等沅儿回来以后自己和她解释。但是朕的女儿要是因为你的话有什么想不开,朕不会动你,但是绝对会将那个叫柳蔓云的女人给千刀万剐!” 在皇帝说到要对柳蔓云下手时,黑耀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机。黑耀最后是被人给抬回谢府的,可是刚回到谢府以后,他就将房中的其他人给哄了出去。只见他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眼神不断地变换。 “他这是怎么了?”谢寒枳不解的问牧北二人。 嫦兮本欲开口,但是牧北抢先了一步:“这应该是你对于江沅的爱太过深刻,使得你的灵魂对于黑耀抢占你身体的事极度不甘,因为你的执念太过强大,所以他对于你的禁制没有那么管用了!” 果然不过一会儿谢寒枳的灵魂又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质问着黑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你为什么要破坏我和阿沅的感情,到底是为什么?你到底凭什么!” 但是黑耀很快又夺过了身体的支配权,重新将谢寒枳的灵魂锁入了禁制里:“想不到你的执念还挺深,本来我并不想要花费一半的寿命来抹去你的记忆的,但是如今看来,要完全控制你的身体我必须要这么做了!” 说着黑耀就抽出了谢寒枳的记忆,将他和江沅有关的一切记忆包括他刚才的质问全都从他的脑海里给抹掉了。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到:“呵!你不是问我凭什么吗?现在我就告诉你,就凭我比你强,你就只配任我拿捏!” 看着黑耀顶着谢寒枳的脸做出这般姿态,在一边看着的三人神色都各有不同,谢寒枳是愤怒,嫦兮是不屑,牧北嘛看起来则是颇为鄙视。 后来黑耀就被关进了牢营里做苦工,但是在这两个月里却有几个黑衣人来找了他四五次,好像还给他带了什么东西来,嫦兮用法术探看了一下他们带来的东西,发现他们拿来的竟然是灵力,而且还是来自于人身上的灵力。 看他们拿来的分量不在少数,从人的身上采集灵力是有违天道的事,而且此法很是阴损,如果人的灵力被他人拿走,那么以后他再转世就会因为缺少灵力而变得痴傻残疾,更有可能无法转世。 “你知道这群人是什么人吗?”嫦兮问谢寒枳,天族有护卫人间的职责,对于出现这样的事,嫦兮很是担心。而且这黑耀还是妖族中人,说不定这还牵扯了其他的妖族人,很有可能还是他们的敌人。 谢寒枳虽然有黑耀附身在他身体中的这几十年的记忆,但是对于这些人他也并不了解,他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每个月他们都会到谢府来见黑耀一次,他们似乎是从陈国边境的什么安远村来的。” “安远村?”牧北摸了摸下巴,似有所思的和嫦兮对视了一下:“看来出去以后,我们需的去这个村子瞧一瞧了!” “嗯!”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原本苏将军和江沅的两个皇兄也是要和江沅一同回来的,但是因为边城的修缮出了一些问题,他们就没有和她一起回来。 江沅在边外的这些年月里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做为一个皇室公主但是她却敢于上战场护卫家国,百姓都很是爱戴她。回到都城的那一天,陈国百姓都站在了街道边迎接着她。 江沅本来以为谢寒枳会出来接自己,心中很是激动,但是她一路看过去,仔细的搜索都没有看见谢寒枳的身影。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她转念一想“我自己在边外时每天也都有许多的事要忙,小丞相这些年来也开始进入朝堂,要忙的事也一定很多,再说了自己和他可以见面的时间还有很多,也不差在这一会儿。”这么想着,江沅也就觉得自己心里没有那么失落了。 第五十三章 情变 江沅的确很快就见到了“谢寒枳”,江沅回到宫中第二日就收到了“谢寒枳”送来的信,他邀她在城外小月河边的梅林相见,但是如果江沅能早一步知道“谢寒枳”邀她相见的目的,或许这一生她都不会去赴那个约。 收到信的江沅很是开心,早早的就起来梳洗好赶到了梅林等着“谢寒枳”的到来,因为才是冬日初时,林中还是一副梅叶新新、花蕾未结的模样。 在等着“谢寒枳”来赴约的时间里,江沅的内心中既有高兴也有踌躇,高兴的是自己时隔四年终于可以再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了,踌躇的是他们四年未见,边外岁月已让自己添了些许伤痕,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不喜欢。 江沅摸了摸手腕上的伤口如此想着,而后又赶紧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我在想些什么呢,我的小丞相才不是那种目光浅薄之人。” 对于心怀欢喜的江沅,和嫦兮他们一起站在梅树下的谢寒枳目光戚戚、泪水盈眶。他很想要过去拥抱那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但是嫦兮他们告诉过他,一旦他触碰了活在他回忆里的人,那么他就会扰乱那人来世的命数,所以他不能、也不敢 “臣谢寒枳参见公主殿下!”江沅等了许久后,“谢寒枳”也终于来到了梅林。 听见自己熟悉的声音,江沅立即就转身奔赴到那人的身边,牵着那人的手将他扶了起来:“小丞相,你这是做什么?你我之间何曾要这虚礼?” 但是“谢寒枳”却是立即就将自己的手从江沅的手中抽离了出来:“公主殿下,还请自重!” “小丞相,你” 江沅话还没说完,“谢寒枳”就打断了她的话:“公主殿下,此番臣邀公主前来是要告诉公主臣要娶亲了!” “娶亲?小丞相你已经向父皇求了我们的亲事了吗?”对于“谢寒枳”口中的“成亲”二字,江沅立即想到的就是两人四年前约定好的“婚事”。 “公主说笑了,臣要娶的是臣的未婚妻柳蔓云,臣不敢高攀公主殿下。”“谢寒枳”虽然看着江沅,但是他的眼里并未装进她的模样。 “谢寒枳”将话说完的那一刻,江沅忽然就觉的好冷,明明还是冬初,但是她就像是掉入了冰湖一般,一下子就从头凉到了尾,她不敢相信的后退了几步:“柳蔓云?小丞相你不要开玩笑了,这个笑话让我一点也不开心。” 见她不愿相信的样子,黑耀的面色冷了几分,语气更加的薄凉:“臣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虽然儿时臣与殿下是有过一些情义,但那已是前尘往事了。 臣如今爱的是臣的未婚起柳蔓云,此事城中百姓皆有所闻,臣也已经禀告过陛下了。今日前来告诉公主,也只是希望殿下可以早些放下过去,另寻良人。” 说完他竟就一步不停的离开了梅林,只留下还未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的江沅在原地。等到“谢寒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梅林时,江沅才瘫坐在了地上,目光无神,泪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不是说等我回来你就娶我的吗?怎么怎么就变了呢,你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你不要我了吗?”江沅就像是一个失去方向的迷路孩童般,彷徨而迷失。 这一天江沅一直在梅林里坐到了天黑才起身开始向回走,谢寒枳站在江沅的身前,对于回忆中的人来说谢寒枳就像是空气一般。 谢寒枳看着江沅失神的从自己身边走过,毫无知觉的穿过自己的身体,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想要开口告诉她自己爱的那个人一直是她,他的心从未变过,可是他不可以,就连哭泣,他都不可以发出声音来。 江沅回到皇宫之时,模样甚是落魄,皇帝很是震怒,在“谢寒枳”告诉自己他不爱自己的女儿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天。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或许对于自己的女儿而言才是最好的。 皇帝端过侍女手中的粥走到她身边,劝说着:“沅儿,你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喝点粥。” 江沅没有说话,只是麻木的摇了摇头以示拒绝。皇帝无奈的又将粥交给了侍女,为自己的女儿理了理飞乱的头发:“孩子,你要知道人心易变,虽然心中有不甘,可是世间事就是如此,有些人注定只会在我们的生命里走过一小段路程而已。” 这下江沅的眼中才稍稍有了一点色彩,侧过头看着自己的父皇:“我知道人心易变,可是我一直都相信我的小丞相他不会变,我以为他是例外的。” 江沅紧抓着皇帝的衣袖,靠在自己父亲的肩上:“父皇,他告诉过孩儿的要娶我的,我们曾经那么好,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切就都变了呢,我和他怎么就走散了呢?” 她像是儿时那般受了委屈后,躲在自己父亲的怀里痛哭着,皇帝轻拍着自己女儿的后背安慰着她:“沅儿,你若是心中当真太过难受,父皇可以下旨杀了谢寒枳这个负心人!” “不要父皇!儿臣想要的是那人的心而不是他的命,而且他是谢伯伯的孩子,儿臣不想因为此事坏了您和谢伯伯的友谊,再说了男女之情,本就不可预料,他只是不爱我而已,也也没有什么多大过错。” 皇帝那里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心中已是犹如钝刀剜心的痛,但是相比与自己的感受,她最想要的还是让那人好好的。若是自己真的动手杀了“谢寒枳”,那么到头来这世上最痛苦的可能还是自己的女儿,皇帝最后还是放弃了心里的想法。 自那日和“谢寒枳”在梅林相见过后,江沅待在自己的寝宫中整整三日余都未出去过。这些时日里她仔细的想了“谢寒枳”说的话,可是无论如何她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小丞相会变心。 第四天江沅最终还是踏出了宫门,赶去谢府想要见“谢寒枳”一面,可是到了谢府后却被告知“谢寒枳”和他的未婚妻柳蔓云出门去游玩了。 这一次没有见到他,江沅并未放弃,往后接连几日她都来谢府找“谢寒枳”,但是次次都无功而返,渐渐的江沅也知道了这是“谢寒枳”在故意躲着自己。 第五十四章 死别(上) 虽然江沅并没有放弃去找“谢寒枳”,但是因为“谢寒枳”故意躲着她的原因,她始终未能见到他的面。 但是虽然没有见到“谢寒枳”,却有一个江沅意想不到的人主动地找上了她,那个人就是柳蔓云。 这天江沅依在离谢府不远的一处酒楼的·厢房中等着“谢寒枳”出现,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等来了柳蔓云。江沅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自从那天“谢寒枳”和自己在梅林分别以后,她就立即让人去查了这个叫柳蔓云的女子的事。 通过侍卫查探的消息她知道了柳蔓云是如何和“谢寒枳”有了交集的,也知道了坊间二人如何生情、如何情深意重的传闻。 虽然江沅向来都不是一个注重皮相和家世的人,但是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容颜不如自己的小门之女,江沅心中还是有了计较。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小丞相为何就变了心,她不愿相信也不甘心。 这些感觉在见到柳蔓云的这一刻来的更为的汹涌,其实在边外多年,江沅也听说过一些可以蛊惑人心的异术,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谢寒枳”是被人下了妖术,可是“谢寒枳”其它的一切都没有变。 依然喜欢着从前的穿着、行为举止也和从前一样,唯独除了喜欢自己这一点!而且那片梅林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让江沅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怀疑。 “你此番孤身来这里见本宫究竟想要做什么?”对于柳蔓云此人江沅实在是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第一次对人摆出了公主的姿态,看着柳蔓云的双眸中也尽是凌厉之色。 柳蔓云因为此前自己父亲含冤入狱一事对于陈国的官员都多有不满,对于皇室心中也生出了不满来,何况这些日子她还听说了“谢寒枳”和自己面前的这位所谓的什么公主有过情义。 “谢寒枳”是她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人,而且他们两人现在已是真正的两情相悦了,对于江沅这日日来找“谢寒枳”的行为,她自是不满,也是有资格不满的。柳蔓云之前见到江沅时还有些怯懦,但是这么一想后又自信了起来。 “这话应当是臣女问公主才对,你几次三番出现在谢府附近,到底要纠缠谢郎到什么时候?”柳蔓云说这话时明显带着对江沅的不屑。 听到柳蔓云说出“谢郎”两个字时,江沅心中一痛,这是她第一次从其她女子口中听到对于“谢寒枳”如此亲密的称呼。 往日自己和那人的种种记忆以及那日梅林中那人说出的诛心之言又再一次浮现在江沅的脑海中,她忍下心中那钻心的疼,嗤问到:“他明明是我的小丞相,现在怎么就成了你的谢郎了?” 之前柳蔓云虽然已经听说了一些江沅和“谢寒枳”的事,但也是半信半疑的态度,而今亲耳从江沅的口中听到他们两人之间有情。 柳蔓云的心里有些发堵,现在她也明白了为何当日自己的父亲说谢寒枳是自己得不到的人,原来自己的对手是身为公主的江沅。 但是想到自己和“谢寒枳”这些日子的相处,而且“谢寒枳”也明确的对自己说过他爱的人是自己,柳蔓云就又有了些底气。 “或许之前他曾是你的,但是从他说他喜欢我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你的了!”柳蔓云此话说的激动,或许是想要压江沅一头,亦或许是在为自己打气。 柳蔓云说完又停顿了一下,想起自己和“谢寒枳”相识的因果,有些愤恨又有些嘲笑的说:“说来我和谢郎的相识还要感谢公主呢,当初我父亲含冤入狱。 我诉冤无门,这才让我遇见了谢郎。这还是托你的父亲,当今陈国的陛下治国无方的福。” 柳蔓云自从因为父亲入狱,母亲犯病突然离世一事以后,她就将这一切都归结于皇帝的无能,对于皇室也是颇为反感。 柳蔓云的话甚是挑衅,而且言语中明显有着对于皇室的不屑,江沅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就已经听出来了。 江沅也知道柳蔓云父亲的事,所以之前也未和她计较,但是面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皇室威严,江沅也有了不满。 柳蔓云话音刚落,她就抽出自己的佩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对于你父亲的事,负责的官员并未上禀我的父皇。 再者陷害你父亲的那个人有罪,可是你的父亲为官多年,难道就不识同僚心性吗? 明知对方是小人,知道对方有错不上报,反而自己当众给人难堪,这不就是上赶着让对方杀自己吗? 你的父亲食我陈国俸禄,卫国忠君是他的本分。而你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陈国的土地上活着,你的无忧无虑的岁月,是我陈国的将士、是本宫和本宫的皇兄在疆场上厮杀所得。 所以你有什么脸面看不起我陈国中人,又有什么资格来对我陈国皇室指手画脚!” 江沅的剑就架在柳蔓云的脖子上,柳蔓云到底只是一个没有见过风雪的女子。 瞧着江沅此时的样子,在生死面前柳蔓云还是胆怯了:“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伤了我,谢郎他…他不会原谅你的。” 柳蔓云说话都已经带着颤音了,现在的她是真的害怕江沅会对她出手,为了自己的安全她还搬出了谢寒枳来。 她原以为听到自己提及谢寒枳,江沅就会放下剑来。但是没想到江沅竟然将剑拿的离她的脖子更近了些。 “你犯不着用他来压我,柳蔓云,我告诉你,虽然我喜欢他,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左右我。如果下次你再让我从你的这张嘴里听到什么侮辱我皇室的言论,那么就算是是他也救不了你,而且我还会当着他的面亲手斩杀了你!” 对于江沅而言她的确是喜欢谢寒枳,她可以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她的爱不是没有原则的,她也有自己的底线——陈国的安慰和皇室的尊严。 这是她不允许任何去触碰她的底线,纵使是谢寒枳也不行,所以她这并不是在恐吓柳蔓云,她是真的对她有了杀意。 柳蔓云显然也看出了江沅这不是在说笑,心中也很是害怕。但是江沅这次并没有打算要她的性命,只是警告她一下而已。 可是就在江沅要收回剑的那一刻,门口却传来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江沅,你在做什么!” 第五十五章 死别(中) 江沅侧目望去,看见“谢寒枳”正站在门前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寒凉至极,让江沅犹如身处冰天雪地中一般。 但是江沅还未来得及开口,一边的柳蔓云倒是先出了声:“谢郎,救我!”,她的声音娇弱,甚是惹人怜爱。 瞧着柳蔓云泪光涟涟的模样,“谢寒枳”上前一下就将江沅推开了去,他将柳蔓云拥入怀中,仔细的查看着怀里的人是否受伤。 江沅被“谢寒枳”推开时完全没有防备,差点就摔倒了,还好她1身后就是桌子。虽然撞到桌子上有些疼,但也好过摔倒在地的难堪。江沅看着那两人柔情蜜意的样子,她忽然感觉到了绝望,因为她发现对于现在那个对他人情深的“谢寒枳”,她竟然有些麻木了 为柳蔓云检查完后,发现她并没有受伤,“谢寒枳”才放下心来。但是他抬头看向站在桌边的江沅时,面色不快、语气凉薄:“公主殿下,有负于你是臣的错,这不关蔓云的事!该说清楚的臣已经向你说明白了,该受的惩罚臣也已经受过了,臣与公主之间已然了结了,还请公主以后——自重!” “谢寒枳”说完就带着柳蔓云离门而去,而在离开时,柳蔓云回头看着江沅似是嘲笑又似的得意的笑了笑。 看见柳蔓云那挑衅的举动,和嫦兮他们一起的真正的谢寒枳对于柳蔓云简直是厌恶至极,看着桌边的江沅又满是无法言说的心疼。对于柳蔓云的动作江沅并未放在心上,让她难过的只有“谢寒枳”一人而已。 “原来你还知道知道是你有负于我”想着那两人之前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情深意重是他们的、欢喜快乐也是他们的,而自己就像是一个可笑的过客、一个什么都不算是的外人。 窗外传来马儿的嘶鸣声,江沅走到窗边向下看去,就见“谢寒枳”正小心翼翼的扶着柳蔓云上马,而后自己牵着马带着柳蔓云向谢府的方向走去,今日阳光甚好,他也对那人笑的温柔。 江沅转身无力的滑坐在了地上,今日明明是柳蔓云自己来见的自己,但是“谢寒枳”却来的如此之快,或许这是柳蔓云一手安排好的,也或许“谢寒枳”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踪迹,只是他不想见自己而已,但是现在这些对于江沅来说都不重要了。 之前江沅一直都还对那人抱着一丝希望,但是刚才她看见“谢寒枳”对着柳蔓云笑的那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已经失去了她的小丞相了。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笑容了,但是现在我却不是那个可以让你笑的人了,这真是讽刺至极。”江沅笑着哭出了声来,她感觉自己和那人的过往好像都成了一场笑话。 这天回去以后江沅就大病了一场,就连她的十八岁生辰都是在喝药之中度过的,而这也是她和谢寒枳相识以来,他第一个未送她礼物的生辰。 一直等到冬春交替之际,江沅的身体才渐渐的好了起来,但是她还是神情厌厌的,她依然处于难过和恍惚之中。但是上天好像故意折磨她似得,就连难过的时间都不愿意多给她一些。 之前就一直对陈国丰富的物资虎视眈眈的卫国在这年春初终于忍不住对陈国下手了,因为卫国中人向来就好武,再加上陈国守边的将士在冬季的时候为了剿匪也消耗了精力的原因。 两国的交战陈国就处于下风,江沅的师傅苏将军来信希望江沅可以亲自带兵前去支援。江沅收到信后,江沅就立即清点了军队准备第二天就出发去边外。 但是在出发前的这天夜里,江沅又梦见了谢寒枳,梦见自己和他的那些过往。这次她梦见的是自己十四岁那年和谢寒枳在七月六的那天去月老庙求姻缘的事,梦中的一切都鲜艳明亮,仿佛就像是昨日之事一样。 从梦中醒来的江沅忽然就很想要再去月老庙看一看,因为时辰尚早,江沅就乘着快马一路飞奔到月老庙,因为早春湿气重的原因,江沅上山以后已是一身的狼狈。 月老庙里那棵百年红豆树一样鲜活如初,枝头上挂满了人们的姻缘结。江沅飞身而上想要看看当初自己和那人一同挂上去的一对姻缘结,可是当她到了树梢以后却发现树梢上竟然挂了四对姻缘结。 每一对姻缘结上都写了谢寒枳和江沅这两个名字,江沅认出其中一对是自己当年和谢寒枳一同挂上去的,而余下的三队姻缘结上的字迹全然都出于谢寒枳之手。 姻缘结一年一求,那么这三对应该就是那人在自己离开的这些年里求来挂上的,自己离开时是十四岁,如此看来那么那人在自己回来的前一年都还在为他们求姻缘结。 江沅的眼泪一下就决了堤,看着那些鲜红的姻缘结、那熟悉的字迹,这让她如何去相信那人会变心,可是回来发生的这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实,那人的绝情亦是那么的真实,江沅陷入了迷茫之中。 “难道一个人的身体里会住着两个人的灵魂吗?”握着姻缘结的江沅自问到,但是没有人来回答她这个问题。 江沅原是想要回到都城再去问一问“谢寒枳”,但是等她回到都城时,已经到了军队出发的时间了,江沅没有办法只好先带着军队赶往边关,她想着等自己回来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再问一问谢寒枳。 但是江沅没想到后来的变故竟会如此之大,其实卫国之所以会突然攻打陈国,这都要拜“谢寒枳”所赐,黑耀原本以为自己抹掉了谢寒枳的记忆后,一切问题就已经解决了。 但是他没想到因为自己之前受过伤的缘故,而且为了抹去谢寒枳的记忆耗费了一半的寿命,自己的身体有时会变得虚弱。 自己每个月都需要吸取凡人的灵力来恢复,而当自己虚弱的时候,谢寒枳的灵魂就想要挣脱禁制,虽然他已经不记得江沅了,可是在听到她的名字时心中还是会有所波动。 而且那日在酒楼他发现江沅对柳蔓云是有恨意的,再想着皇帝这些时日里对自己冷淡的态度和之前因为江沅而用柳蔓云威胁自己。 而且柳蔓云在知道谢寒枳和江沅曾经有过情以后就一直都闷闷不乐,这些都让他觉得江沅这个人不能再留了! 第五十六章 死别(下) 黑耀不想要在都城中解决掉江沅,一方面是因为如今他的灵力已经损失了很多,虽然除掉江沅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但是如果处理不当就会让人发现,若是一国公主在都城遇害,倒是必定会有许多麻烦。 而且他也不想在柳蔓云可以触及到的地方杀人,为了干净的解决掉江沅,他化作了卫国国君的宠臣蛊惑卫国国君在此时向陈国出手。卫国军队强悍,使得陈国落了下风,这时苏将军就如黑耀所想的写信给江沅,让江沅带军去边外支援。 黑耀原本是想要让江沅战死沙场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江沅的军事才能确实是很强,虽然陈国军力不如卫国,但是不知道江沅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联系到了沈国。 还和沈国国君达成了协定,让沈国对陈国出手相救,于是再交战之际,卫国就处于了陈国和沈国的夹击之中。卫国将军因为之前的胜利而变得有些自大,虽然知道江沅带来了援军,但是他并未放在心上。 于是卫国军队节节落败,江沅最后成功地斩下了卫国将军的首级,击败了敌人。黑耀收到他安插在江沅身边的细作的来信时对于江沅的表现也很是意外。 但是这么以来也就逼得他不得不亲自动手了,黑耀是在一处草原上见到江沅。刚刚打完胜仗的江沅因为想要弄清楚之前在月老庙中看到姻缘结而产生的疑惑,所以并未在边外多加停留。 下了战场她就立即乘着自己的那匹白马向陈国都城赶回,但是当她行至一处草原时却看见了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 因为正处于春季,草原之上碧草青青,一片生机盎然。而自己心中的那人就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衣随风而动,像极了她初见那人时的风景。 江沅看见“谢寒枳”的身影时就立即下了马,她心里以为那人是为见她而来,高兴的向他跑去“小丞相!” 江沅激动的喊出那人的名字,却又在那人转过身来时寂静无声,因为她看见那人的眼中是一片的寒凉,而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剑。 这一刻江沅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确实是为自己而来,不过是为了杀自己。看着如此模样的“谢寒枳”,再联想到之前的一切和月老庙里的四对姻缘结,江沅现在无需再问谁,也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她的小丞相! 江沅侧手握住自己腰间的佩剑,警惕的看着“谢寒枳”:“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化作他的样子,你又把我的小丞相弄到哪里去了?” 嫦兮和牧北在一边注视着两人的情况,而谢寒枳站在牧北身边一动也不动,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在看着江沅,担忧浮于面上。 谢寒枳之所以无法动弹是因为他被牧北施了定身术,在他们和黑耀来到这片草原时,他们就已经感到不安,嫦兮怕谢寒枳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有坏规矩的事来,就给牧北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定住了谢寒枳。 “我并没有把你的小丞相弄到哪里去,只是封住了他的灵魂、抹掉了他的记忆而已,我现在的这幅身体依然是他的。”黑耀见江沅已经察觉了,也没有拐弯抹角,他将自己的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至于我为什么要占据他的身体,其实我也不想的,只是谁让蔓云只喜欢他呢?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今日我是一定要取你性命的,但是看在你也是不错的武将的份上,我就不使用法术了,就用你们人间的方式来做一个了结!” 黑耀将剑指向江沅,而江沅在听到他说自己真的不是谢寒枳时,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原来她的猜测是真的,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不是她的小丞相。 自己爱的那个人并没有变心,他没有喜欢上别人,他是被眼前的这个妖物夺走了身体。想着自己小丞相被黑耀抹掉了记忆还封了灵魂夺去身体,江沅简直愤怒到了极致。 她率先向黑耀出了手,她一边打还一边质问着黑耀:“凭什么,你凭什么夺走他的一切?你喜欢柳蔓云这与我们何干,你凭什么从我身边夺走他?凭什么!” 黑耀没有回答江沅的问题,而是专心的和她交着手。江沅的确是一个很为出色的将士,身为一个凡人,她和黑耀交手了七八个回合时都还和黑耀处于持平的状态。 眼见自己在交手中占得上风,黑耀也渐渐没了耐心,在又打了几个回合以后,他加快了速度。幻猫一族的速度向来很快,就算是没有法术的加持也是比凡人快上很多。 江沅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对于速度比她快上许多的黑耀也不是对手,江沅很快就受了伤。谢寒枳想要过去帮江沅,但是因为定身术的原因没有办法,他只好用眼睛示意嫦兮和牧北,让他们帮一帮江沅。 但是嫦兮无奈的对他摇了摇头:“很抱歉,谢公子,这些已经是发生在你过去的事,我们没有资格也不能去做出改变,否则这只会有害江沅往后的轮回转世,扰乱她的命格,我想你也不希望如此。” 谢寒枳心中的渴望被嫦兮的一番话给浇灭了,正当他感到无措时,江沅因为交战的原因已经消耗了很多精力,而这时黑耀凭借着自己的速度在江沅行动慢下来的那一刻,准确的刺入了她的心脏。 见江沅的嘴角流出鲜血后,黑耀快速的抽出了自己的剑,江沅立刻就倒在了碧青的草地之上。从她心口流出的鲜血,透过衣裳染红了地上的青草,就像是在春日里开出的红花一样的艳丽。 江沅想要站起来,但是黑耀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挥剑划破了江沅的颈脖,这一剑很深,直接割断了她的声带,让江沅连话也无法说出,江沅伸出手抓着黑耀的衣角。 黑耀看着鲜血满身的江沅,像是在看一只蝼蚁一般高高在上:“你不是问我凭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就凭你们太过弱小,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命!”说完黑耀举剑割断了江沅抓着的衣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谢寒枳看着倒在地上的江沅,他紧握着的双手双手因为太过用力也都流出了血来,牧北看见他手上的血迹,立即解了在他嘴上的封印。 “我求求你们,让我过去好不好?我向你们保证我不碰她,你们让我过去陪陪她好不好?”嘴上得了自由的谢寒枳立即向嫦兮二人祈求到。 谢寒枳手上的鲜血还一直在流,他面上的泪水也未停止过,嫦兮见他般样子,而且他也对自己做了保证,还是心软的解了他的定身术。 重获自由的谢寒枳立即就跑到了江沅的身边,跪在了她的面前。此时的江沅脖子和心口都在流着血,因为声带被割断的原因而说不出话,只是望着那个占据着谢寒枳身体的人离开的方向无声的念着。 谢寒枳看着她的口型,认出她念的是“小丞相”三个字,他伸出手想要去摸她的脸,但又在靠近之时想起嫦兮的话停了下来。 最后谢寒枳也躺了下来,就躺在江沅的身边,他们的彼此眼睛相距不过咫尺的距离,谢寒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江沅的模样,看见她眼角那颗红如朱砂的泪痣,但是江沅的眼里却无法看见他,她的眼中只余无尽的绝望和不甘。 “后来怎么样?”牧北撇过头,不再看地上躺着的两人,向嫦兮问到。 “黑耀回去以后用法术模糊了众人对江沅的记忆,还幻做江沅的模样骗她的父皇说她爱上了一个游侠,不想再做陈国的公主。她的父皇在黑耀的催眠下相信相信了黑耀的话,后来就封存了有关江沅的一切信息,渐渐的陈国中就没人再提起过她的名字了。” 夕阳半隐于山后,它的残光照在这片草原之上,光影交错。谢寒枳眼中的江沅气息越来越弱,最后在他的面前失去了生气。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身为陈国公主的江沅才为她的国家打赢了一场胜仗,但是现在她却在这片离陈国都城百里之遥的草原上孤独而绝望的死去,再过不久这片草原上的野兽就会叼走她的尸身分而食之。 她的遗骸会散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身为公主,她的遗骨未能葬进皇陵,身为女儿,她未能回到她父亲的身边,身为爱人,她也没能找回她的小丞相。 在不久的将来她的子民会忘记她,她的父亲、兄弟姐妹会忘记她,而她的小丞相在这之前就已经忘记了她,她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毫无痕迹的离开。 这一年江沅十八已过,十九未满! 这一年“谢寒枳”在七月七迎娶柳蔓云为妻! 第五十七章 残魂(上) 谢寒枳所失去的对于江沅的记忆就到此为止,而后的岁月里谢寒枳一直都和柳蔓云在一起,他拥有着和那个女人的所有记忆。他忘了自己的爱人,却又清清楚楚的记住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意。 这对于谢寒枳而言看完这段失去的记忆觉得讽刺又可笑,讽刺的是他好心救下的柳蔓云成了让他失去江沅的原因,可笑的是他和江沅的一生就这样被两个不相干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看见江沅死在自己面前的谢寒枳受到的打击很大,嫦兮和牧北将他从回忆中带回到现实世界时,他都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悲伤中缓过来一点。 嫦兮和牧北带着谢寒枳用回溯之术,在过去里看完了谢寒枳二十岁以前的所有记忆,但是对于现实中而言,时间也才不过过去了了两个多的时辰而已。 负责施法的玉晗和上天机书,面色庄重的看着嫦兮说:“嫦兮,我们得要去一趟江沅死去的那片草原!” “好!”嫦兮对于江沅的死看的很是清楚,而玉晗身为执掌天机书的人在回忆外也能看清回忆中的事,嫦兮自然是知道他此举是何意思。 但是谢寒枳并不明白,不过他听到嫦兮他们说要去江沅离世的地方就连忙问到:“你们为什么要去那里?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 其实谢寒枳最初找牧北他们帮忙不过是想要让他们帮自己找回那个脑海中的声音的主人,嫦兮他们已经让知道了他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江沅,按理来说牧北他们已经帮完谢寒枳的忙了。 因为接下来的情况无法预料,嫦兮并不想让谢寒枳这个凡人参与到其中来,不过牧北对于自己的这个恩人倒是很有耐心。 “你们凡人又三魂七魄,人死以后魂魄都应去到冥界转世轮回,但是我们发现江沅离世以后有一缕魂魄留在了那片草原上,我想你之所以可以听到江沅的声音,也应该就是那缕江沅的残魂的执念所致!” 牧北看了看从他开始说话时就一直盯着他的嫦兮,她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牧北已然感觉到了嫦兮的不高兴,于是牧北有些心虚的放低了声音。 “我们去那儿是要收回江沅的残魂,至于让不让你去你得问我夫人!”牧北向谢寒枳指了指嫦兮说。 于是谢寒枳又将目光转向了嫦兮,询问她的意思:“嫦兮姑娘,你能否让在下和你们一同前去?” 对于谢寒枳和江沅两人的遭遇嫦兮是同情的,而且对于妖族祸乱人间,篡改凡人命数这件事有他们天族的责任,面对谢寒枳的请求嫦兮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去拒绝他。 “谢公子,你当真确定要和我们一同去吗?你要知道纵使你去了也改变不了江沅姑娘已经离开了人世的这个事实!” “在下知道,可是无论如何,生也好、死也罢,我都还想再见她一面,至少让我为她收敛遗骨,立一座坟。”因为之前在回忆中太过悲痛的原因,谢寒枳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但是嫦兮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让人无法拒绝的情感。 看着谢寒枳想要见江沅的热切,嫦兮想或许所为情爱就是如此——想要见一个人,无所畏惧又不顾一切。 “好,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去。” “多谢嫦兮姑娘!” 对于谢寒枳这件事玉晗自己的心里也有些疑惑,他还想等到回到天宫以后去查个清楚,于是不免对另外的三人催促到:“好了,既然要一起去,就赶紧走。” “好”谢寒枳赶紧跟上了玉晗的脚步,和他一起走在了前面。 而在他们身后,嫦兮又瞪牧北一眼,其实牧北也知道嫦兮的担忧,但是谢寒枳对自己有恩,自己能帮到的他就想帮一下。 不过看见嫦兮生气了,牧北还是果断的选择了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保护好他!” 牧北这人本来就长得好看,笑起来时又偏偏像个孩子般有些可爱,对于牧北这个样子,嫦兮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但是她还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 “你当然的给我保护好他,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而我因此受到了天罚,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 这是嫦兮第一次在牧北面前用生气的样子说话,从前她都要么是温柔似水要么淡然一切的样子。对于生气的嫦兮,牧北觉得倒是很是可爱,他牵起嫦兮的手来,笑的明媚。 “好了,不就是一只幻猫吗,就算这些年来他借谢寒枳的身体收集了很多的凡人灵力,那离开谢寒枳的身体后不还是有十道天雷会劈他吗?而且就算他命大没被劈死,他也不会是你我的对手啊!” “哼,一只小小的幻猫我还没有放在心上,我担心的是谢寒枳见到他以后会和他拼命,而且我怕万一他见到江沅后他再生出什么执念来!”嫦兮从牧北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向前去追赶那两人。 被嫦兮甩下的牧北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无奈的笑了笑又追上了嫦兮,颇不要脸的再次牵起嫦兮的手,而且还抓的牢牢的。 嫦兮他们很快就到了草原之上,因为江沅的尸身当初被野兽分食,散落在很多地方,草原地广,对于谢寒枳这个凡人来说,找起来简直是大海捞针。 于是嫦兮他们兵分两路,让谢寒枳随着玉寒去江沅遇害的地方收集江沅的残魂,而嫦兮和牧北则去找回江沅的遗骨。 江沅的尸身当年被损毁的很眼严重,牧北和嫦兮将整个草原都收索了一遍,都未能完全的找回江沅的遗骨,想来有些应该是已经化为粉尘了。 等他们返程去找玉晗和谢寒枳时,却在离两人还有几里之远的地方感觉到了法术打斗时产生的波动。 嫦兮和牧北两人感觉到这波动时都微顿了一下,随即就立即向谢寒枳他们所在的地方赶去,就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他们想来人很有可能就是侥幸躲过天雷的黑耀。 第五十八章 残魂(下) 但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黑耀虽然因为当初谢寒枳的记忆是丢失了一半的寿命,当初他的身体确实虚弱,但是这些年来他吸取了大量的人类的灵力。这让他的修为比当初已经强上许多,而且刚刚他是突袭的玉晗,趁机夺走了玉晗收集在玉瓶中的江沅的残魂。 玉晗怕黑耀会伤害到江沅的残魂,并不敢对他大肆出手,等到嫦兮他们赶到时,玉晗刚好从黑耀的手里抢回了江沅的残魂丢给了谢寒枳,但是他自己却落入了黑耀的手中。 黑耀拿着一把匕首挟持着玉晗,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逃犯一样,目光凶狠又绝望。 “我劝你最好在我没有生气之前给我放了你手里的那个人!”嫦兮冷漠的看着挟持了自己好友的黑耀,而牧北则向之前对嫦兮保证的那样将谢寒枳护在了身后。 对于嫦兮的话,黑耀不屑的笑了出来:“现在这个情况你要我放人,你不觉得自己应当付出点什么才对吗?” “看样子你是想要用他来威胁我了?”嫦兮微微侧头嗤笑了一下。 黑耀看嫦兮那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只觉怒从心来,将匕首又向玉晗逼近了一些:“我就是威胁你又如何?别忘了你的同伴现在在我的手里,若不想他出事你就最好按我说的去做!” 玉晗现在虽然被黑耀用匕首抵着脖子,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害怕来,神情泰然自若,在听到黑耀说要用自己来威胁嫦兮的时候,他还好心开口劝说他。 “这位壮士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否则最后后悔的还是你!” “你给我闭嘴!”黑耀此时根本就听不进去玉晗的话。 在谢寒枳的回忆里见过黑耀的所作所为后,嫦兮很是看不起他那用别人的人生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的做派,现在又听他说了一堆废话,嫦兮已经感到不耐烦了。 “瞧你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说说,你一路尾随我们到这里来,又挟持了我的同伴来威胁我,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黑耀看了一眼小心护着江沅的残魂的谢寒枳,对嫦兮说到:“既然你们可以让那个废物想起那个死了这么多年的女人,那么我要你做的事对你而言也不算难。” “所以呢?” “我要你帮我找回蔓云的魂魄,这些时间以来我找了很多的地方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有关她的任何气息。” 黑耀的话一说完,牧北和玉晗看他的眼光都变得有些奇异起来,牧北凑到嫦兮的身边小声的问到:“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挟持的是天族的司命官吗?” “之前玉晗在谢府施法的时候,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施了结界,所以他不知道玉晗的身份。” 黑耀因为找不到柳蔓云转世的魂魄,心中很为焦急,现在又看到牧北和嫦兮两人在窃窃私语,这让他更是不爽:“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我们在嘲笑你!”嫦兮抬起头来,用像是同情的眼光看着黑耀。 “你什么意思?” “柳蔓云的魂魄又没有踏入轮回之道,就算是你把整个人间翻遍都不会找到她的。” “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人死以后灵魂就应该去轮回转世,这不是你们天族的规定吗,她怎么可能没有进入轮回呢!”黑耀提高了声量质问嫦兮。 “哼,你以为什么人的灵魂都有资格转世吗?柳蔓云与妖族厮混,毁坏他人命格,按天律当诛!” 嫦兮从腰间拿出一个玉瓶,看着里面散发出的蓝色光芒继续说到:“这个就是你要找的柳蔓云的魂魄,我此番下界还有个目的就是将她带回天宫受刑。”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一样,嫦兮抬手轻轻一挥就驱散了瓶中的蓝雾,待云雾消散以后瓶中真的出现了魂魄,而且那魂魄赫然就是柳蔓云的样子。 黑耀对于嫦兮的话开始只是将信将疑,但是在嫦兮驱散了玉瓶中的云雾以后,他清楚的感觉到了柳蔓云存在的气息,那气息就来自嫦兮手中的玉瓶。 “你快把它给我!” 但是嫦兮只是看了看手中的玉瓶,像是不理解黑耀的话似得问他:“我为什么要把她给你呢?” 黑耀被嫦兮的话激怒了,在玉晗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轻微的血痕:“你忘了你的同伴现在还在我手里呢,你要是不将她给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但是嫦兮对于他示威的举动丝毫不在意:“你要杀就赶紧动手啊,反正我和你手里的那家伙关系也不是多好。等你杀了他,我在将柳蔓云的魂魄毁掉,回去就说他是为了保护魂魄意外死亡,但是魂魄依然被敌人毁掉了,这样我既完成了任务又解决了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一举两得!” 黑耀显然是被嫦兮的一番话给震惊到了,他显然没有想到嫦兮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你不是天族人吗,也会做这种事?” “是啊,我是天族人没错,可是我说过我是一个好人了吗?”嫦兮笑的肆意,就像是在嘲笑黑耀的天真一样。 原本还自信满满的黑耀现在也变得有些茫然来,他握着匕首的手都有了些犹豫。嫦兮看清了他手上轻微的颤抖,目光一黯。 “瞧你这犹豫的样子,当真可笑,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嫦兮将装有柳蔓云魂魄的瓶子扔向高空,施法向其袭击而去。 黑耀一见嫦兮对柳蔓云的魂魄出手,那里还顾得了挟持的玉晗,立即就推开了玉晗飞向玉瓶,想要救下柳蔓云的魂魄。 但是就在他抓住玉瓶的那一刻,天空上突然降下了千百颗星石向着黑耀飞来。黑耀看见星时本想要躲开,可是那千百颗的星石让他根本避无可避,不过眨眼之间黑耀就被扎成了刺猬。 黑耀握着玉瓶从空中坠落下来,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他看见嫦兮的手中还正浮动着几颗星时,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纵星术!你是北辰之神?” 嫦兮走近他,一脚直接踩在了黑耀握着的那个装有柳蔓云魂魄的玉瓶的手上,玉瓶碎裂的碎片扎进了黑耀的手中,他不甘的怒视正在微笑着的嫦兮。 “我的朋友不是刚才已经提醒过你吗?让你不要威胁我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但凡是威胁过我的人最后都死在了我的手里,迄今为止,无一例外!” 说完嫦兮又加重了脚下的力度,黑耀用另一之手抓着嫦兮的衣角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她的脚下抽出来,但是却始终是白费力气。 另一边玉晗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那道细微的伤口对正看着嫦兮的牧北说:“你看见了,这就是嫦兮的本性,知道我为什么说娶了她算你倒霉了?” 但是没想到牧北却笑着回说到:“其实我觉得她这样挺可爱的!” 玉晗的心当下一凉,看向牧北的眼光中多了几分畏惧,他突然觉得这个魔界少君和嫦兮简直就是绝配,因为这两人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第五十九章 了结 嫦兮脚下的黑耀气息越来越弱,但是他依然还在努力的想要抽出被嫦兮踩住的手:“你松开,身为天界公主你怎么能残杀凡人的魂魄呢,你不怕遭天谴吗!” 而嫦兮却轻笑了几声:“我又没说这真的就是柳蔓云的魂魄,不过是你自己太蠢自己想多了而已。柳蔓云她会有自己的惩罚,等她赎完了自己的罪以后,她还会再与别人结缘,但是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此刻黑耀觉得嫦兮简直是恶毒至极,他想要开口咒骂嫦兮,但是他才说了一个“你”字,就被嫦兮用剑刺穿了心脏,销毁了他的魂魄,黑耀顷刻间就没了气息,而被毁掉了魂魄,黑耀就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嫦兮收了剑再未看黑耀的尸体一眼,走到了牧北他们的身边:“好了,现在该杀的人都杀了,江沅姑娘的残魂也已经收回了,我们现在就启程回去将江沅姑娘的遗骨好好安葬。” 于是几人开始向陈国的都城的方向走回,但是才刚走了几步牧北就停了下来,他看着嫦兮那之前被黑耀抓住的衣角,之间嫦兮原本是月白色裙子现在已经被黑耀的血给染红了。 “你怎么了?”嫦兮见牧北突然停了脚步,自己就也停了下来,对于牧北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裙角看的举动甚是困惑。 但是牧北没有回答嫦兮的问题,而是倒了回去,走向了黑耀的尸体。玉晗和谢寒枳两人原本是走在前面的,但是听到嫦兮问牧北的话就也都停了下来。 只见牧北走到了黑耀的尸体旁,看了一下他刚才抓着嫦兮衣角的那只手,然后就打了一个响指,瞬间黑耀的尸体就被火焰给包围了,不消片刻黑耀的尸体就被燃烧成了灰烬,随风而逝。 做完这一切后牧北才走回到嫦兮的身边对她说到:“他弄脏了你的裙子,我不开心!” 嫦兮看着牧北眼中还残留着的郁闷,对于他刚才那番幼稚的行为只觉有些好笑又有些奇异的高兴,她挽起牧北的手用着相比于刚才对黑耀的狠毒天差地别的温柔说:“现在你也替我报完仇了,我们可以走了?” “嗯!” 谢寒枳看着嫦兮和牧北两人的举动,有些感慨的对身边的玉晗说到:“看来嫦兮姑娘和牧公子的感情倒是挺好的。” 对于谢寒枳的这番感慨玉晗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心里恶寒到“这人都死得那么惨了,现在两个全尸都还不给人家留,看来这个魔界少君还真是和嫦兮是天生一对的!” 回到陈国都城以后谢寒枳最终将江沅的遗骨葬在了只有他和江沅知道的那片梅林之中,墓碑之上谢寒枳亲手刻下了“爱妻江沅”四个字。 安葬完江沅以后,谢寒枳拿着那个装着江沅的残魂的玉瓶向玉晗问到:“敢问仙上,你要如何安放阿沅的残魂?” “人死之后如若他的魂魄不全或是留有执念,那他是无法进入轮回之道的,他们需要等到补齐残魂、了却执念后才可入轮回。江沅这些年来她的魂魄应该是游荡于忘川之上。稍后我要将江沅的残魂送到冥界,让她可以踏入轮回。” “那么我还会有机会见到她吗?”谢寒枳知道轮回之后就是新的人生,可是对于江沅和他的这一生,他还是心有不甘。 玉晗凝了凝眉,本来对于一个凡人他无需告知那么多,但是他对于谢寒枳和江沅这两人被他人戏弄的人生还是心存不忍。 “你和江沅本来是无缘之人,前世你是贵族公子,而她不过是个流浪街头、讨饭为生的孤女,世人对她皆是冷眼以待。而就在她快饿死之时,是你给了她一顿饱饭,又赠与银两救了她一命。 她凭借着你给的银两做起了生意,成为了当时有名的女富商,她想找你报恩,可是等她找到你时却得知你因为乱世纷扰看破了红尘,已经遁入了空门、游历四方。 于是她跟着你的脚步走遍了各地,一路行商、一路施善。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你们今生的缘分,原本你们可以恩爱一生,但是没想到会多出了黑耀这个异数,毁掉了你们的缘分。” “那仙上的意思是寒枳再也见不到她了吗?”听了玉晗的话,谢寒枳只觉全身冰凉,但是仍旧没有死心。 玉晗摇了摇头:“这倒也不是,你们被毁掉的缘分,天道自会归还于你们。只是江沅的残魂在世间游荡多年受了损伤,她需要现在冥界的养魂潭修补好魂魄的损伤才能进入轮回,你要再见到她可能要等上很长的时间去了。” 听玉晗说自己和江沅的缘分还会续上,自己有朝一日还可以再次见到她,谢寒枳就自己的身体似乎又温暖了起来,他流着泪笑着对玉晗说:“无妨,只要还能再见到她,我就不畏惧等待!” “那好,我现在要将江沅魂魄送至冥界去,就先行离开了。”玉晗对着其余的三人说到,说完就要举步离去,但是在走到嫦兮和牧北两人身边时他看了一眼牧北,又悄声的对嫦兮说了一句:“嫦兮,你要幸福啊。”才离开了梅林。 嫦兮看着玉晗离去的方向,想着他刚才说的话,轻笑了一下。而后又和牧北一起将谢寒枳送回了谢府。回到谢府以后嫦兮和牧北因为要调查黑耀之前从凡人身上夺去灵力一事就向谢寒枳打听了去安远村的路线。 等做完这些以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谢寒枳就留两人在谢府留居一晚,因为牧北和嫦兮本来就要在人间多留一些时辰他们就也没有推辞。 晚上牧北和嫦兮用完晚膳以后,牧北想起今日嫦兮在草原上戏弄黑耀一事来,就笑着问她:“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拿到了柳蔓云的物品的,今天还用它来伪造出了有柳蔓云气息的假魂魄骗那个黑耀。” “就是我们第一次来谢府的时闲逛的时候拿到的,为了以防万一嘛。”嫦兮语气中带了点骄傲的说 “你想的还挺周全的。”牧北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于安远村那件事,你之所以没有审问黑耀,是不是因为你也觉得其实他根本就是一个小喽喽,他根本给不了我们想知道的信息?” “没错!” 第六十章 白屠城(一) 嫦兮肯定了牧北所说的·话:“黑耀后来附身在谢寒枳身上,他后来的那些记忆应当是和谢寒枳同步的。但是我们之前问谢寒枳时,他明显对于此事不甚了解,而黑耀也不像是又抹掉过谢寒枳的记忆,否则他早就死了。 既然从他的口里得不到有用的答案,而他又挺让我厌恶的,索性就爽快点一剑杀了算了!” 牧北想着黑耀用他那血污不堪的手一直拉着嫦兮的衣裙,点了点头赞同的说:“嗯,那家伙确实很让人讨厌。” 看着牧北那皱着的眉头,嫦兮笑了一下:“按照谢寒枳所说的安远村是在陈国边界之处,虽然看起来有些远,但我们用法术过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好!” 嫦兮和牧北原以为谢寒枳和江沅的这件事已经算是解决了,但是没想到他们第二日一早醒来就听见谢府的侍者慌忙的呼喊到:“丞相去世了!” 明明谢寒枳昨日还是好好的,听到这个消息嫦兮很是意外,而牧北拉住一个侍者就问到:“你们说的是真的?你们家丞相当真去世了?” 被牧北拉住的侍者慌忙的点着头:“是是真的,今日负责照管丞相大人起居的宋侍者去丞相房里为丞相送洗漱水,但是他一进去就看见丞相倒在地上,心口被扎了一刀,就连就连脖子上也割了一刀,丞相他还还留了一封遗书。” 听完侍者的话以后,牧北和嫦兮彼此对望了一样,侍者所说的谢寒枳的死相和江沅是一模一样的。 嫦兮和牧北两人连忙赶去了谢寒枳的房间,经过一番查探以后并没有发现谢寒枳的房间之中有任何的异处,遗书上的字迹也确实是谢寒枳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嫦兮看着谢寒枳的尸体,语气失望的问牧北。 “大概是因为太累了,他因为谢寒枳这个身份而遇见了江沅,但是又同时因为谢寒枳这个身份让他失去了江沅,被人戏弄了一生,对于他来说再以谢寒枳这个身份多活一天都是一种折磨。” 嫦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死他倒是轻松了,可是我却要倒霉了。” “倒霉?”牧北不太理解嫦兮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他原本是可以活到五十三岁的,可是现在他才五十而已,他的忙是我帮的,现在他死了。责任自然会算到我的身上,按照天规我这算是扰乱他的命数,要受到一定的惩罚!” 牧北之前是听嫦兮说过他们天族人不可以随意扰乱凡人的命数,但是他没想到天族的法规会如此严厉,这谢寒枳自己自尽嫦兮竟然也要受到惩罚。 “你们天族对自己人还挺狠的嘛!”牧北忍不住说了一句。 嫦兮本就因为自己会受罚一事有些郁闷,现在听牧北这么一说更是有些不高兴了,丞相侧头直盯着牧北。 “怎么,看我受罚你很高兴吗?你也不想想我这是因为谁,这谢寒枳明明是你的恩人,结果报恩的人却变成了我,而我现在还要因此受罚,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对对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放心不管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见嫦兮生了气,牧北赶紧就道了歉。 其实嫦兮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的人,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样颇显的有些娇气的话来,而且她发现自己自从遇见牧北以后,变得似乎有些像个小孩似的了,自己的情绪还总会被牧北所影响。 对于这样的感觉嫦兮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她的心里又不感到讨厌。见牧北陪着笑给自己道了歉,她现在感觉心里的郁闷也好像没那么多了。 因为谢寒枳的突然离世,使得原本打算一早就离开谢府的两人又多停留了一会儿,直到谢府的侍者将谢寒枳的遗体装进了棺木中,两人才离开了谢府,向着在陈国边境的安远村赶去。 原本嫦兮和牧北是打算用法术直接赶到安远村去的,但是两人离开了谢府,刚准备用法术去安远村,一道天雷就立即劈了下来,还好两人赶紧就躲开了,但是一旁的一棵树却被劈成了两半。 “看来最近我会比较倒霉了!”嫦兮看了下被劈中的树,转身对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雷给吓着了的牧北说。 牧北稳定了一下心神,有些担忧的问到:“你所说的这个倒霉,除了突然被雷劈,还有其它的什么吗?” 嫦兮仔细的想了一下说:“按照前人的经历来看,像我这种程度的,除了雷劈,还可能会突然在飞行时失了灵力,从天上掉下来、被星星砸还有吃东西的时候被噎到、突然摔倒之类的,不过还好这只会持续几天而已。” 听嫦兮说完以后,牧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万一他们两人在去安远村的路上从天上给摔下来了,那肯定不得了,于是向嫦兮提议到:“既然你现在情况特殊,那我们就不要用法术去安远村了,要不我们骑马去,既能顺便观赏一下沿路的风景,还能保障安全?” 嫦兮觉得牧北说的在理,就同意他的提议:“嗯,也行。” 于是两人就选择在陈国都城中买了两匹马骑着赶去安远村,而带着宸商从祝阳城出发要去青桑找自己的未婚夫的郁书颜经过几天的行程赶到了白屠城附近。 原本对于郁书颜和宸商两人来说要从祝阳城赶去青桑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但是郁书颜此次出门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去找靖安的。 之前在祝阳城时,她听自己院中的魔族侍女说在从祝阳城去青桑的路上生有许多的丹阳草,这丹阳草虽然也不算多常见,但是它的药用价值不高,于是也没多少人会大量的采集它来做药。 但是郁书颜的师傅教给她的一种用来治疗刀剑伤口的药膏里就需要用到丹阳草,虽然现在妖族和鬼族还为正式对天魔两族开战,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所以郁书颜在听侍女说了以后,就决定要步行去青桑,只要抓紧点时间,自己就既可以赶到青桑见到靖安,也能采到自己想要的丹阳草。 第六十一章 白屠城(二) 选择步行的决定果然没有让郁书颜失望,她在白屠城的城外果然采到了大量的丹阳草,宸商看了眼手里那一大捧已经快要抱不住的丹阳草,很是无奈的看向一边还在忙着采丹阳草的郁书颜。 “喂,你到底还要采多少才行啊?我都快要抱不住了!” 正采的开心的郁书颜闻言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宸商,只见宸商怀中抱着一大捧的丹阳草很是无奈的样子。 她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一直只顾着采草,全然没有顾及到宸商的感受。郁书颜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宸商身边,赔着笑向他道歉:“对不起啊,我方才太兴奋了,忘了自己带了储物袋。让你抱了这么久,抱歉了!” 原本宸商以为郁书颜是没有带装东西的物品,才让自己这么一直抱着的,没曾想竟然是她忘了。宸商微抬了一下自己有些酸了的胳膊,抱怨的说到:“既然想起来了,那你还不赶紧将储物袋拿出来,把这些草给装进去?” “哦,好好好,我马上装!”郁书颜赶紧接到。 等郁书颜将她采的丹阳草全部装好以后,宸商开口问出了自己心里之前就想要问的疑惑来:“你不是要去青桑找你的未婚夫吗,为什么你又在路上耽误了这么些时间,还一路采了各种草药?” 郁书颜一边将储物袋系在腰间,一边微笑着回他:“我是很想要去见那个人,但我也是一个大夫啊,有能够采到我需要的草药的机会我怎么能不要呢?” “明明心里很想要见那个人,但又能够不忘自己的职责,你很不错嘛。”宸商活动着自己的胳膊赞赏的说。 “没想到啊,我还能从你的口里听到夸我的话,看来我之前用了那么多的好药在你身上还是没有白费的!”郁书颜说完还拍了一下宸商“不过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城。” “嗯” 郁书颜和宸商赶在了白屠城城门关闭之前进入了白屠城,他们最后选择了在一家小客栈留宿。原本按照郁书颜之前的规划,第二天他们就要离开白屠城的。 但是郁书颜在夜间和客栈中的一个小姑娘聊天的时候,在白屠城西北方向十里之外的一座山上长有雪银芝。 这一下就让郁书颜来了兴趣,雪银芝是一种难得灵药,原本早年间六界之中还是有许多地方可以见到它的身影的,但是因为采药的人太多,渐渐地就很难见到它了。 郁书颜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白屠城听到有关雪银枳消息,不过那个小姑娘还告诉郁书颜虽然那座山上长有雪银芝,但是因为山形复杂,很少有人能找到,稍有不慎甚至还会迷路。 听那小姑娘这么说的时候,郁书颜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有画影虫不会迷路的,但是下一刻她又想起来自己的画影虫自从上次被嫦兮借走以后,就还没被还回来。 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决定第二天要去一趟那座山上,因为雪银芝对她而言诱惑实在是有点大,而且她想的是自己这些年为了采药去过很多山,就算没有画影虫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于是第二天郁书颜就和宸商说要在白屠城多待上一天,自己要去采雪银芝。宸商听说时是想要和郁书颜一起去的,她的原话是:“你对上山采药一事又不熟悉,万一迷路了你只会给我增加负担。与其这样你还不如就在这里带着,万一我回不来,你还可以找人去找我。” 虽然·宸商很不想承认,但是郁书颜说的没有错,对于上山这件事自己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待在白屠城内等着郁书颜回来。 而靖安这边他在忙完自己母亲的祭灵一事以后,就也带着夏萱动身去白屠城了,靖安出发的时间要比郁书颜晚上两天多,但是因为郁书颜选择的是步行,而靖安用的是法术的原因,郁书颜用了两天多才到了白屠城,靖安就只用了一小会而已。 靖安带着夏萱到了白屠城以后,就带她去了城主府想要给夏萱登记一下名录,顺便和城主说一声让他照顾一下夏萱,但是等他们到了城主府以后却被告知城主带着出门去交接一批急用的物资了。 生活在白屠城的居民都需要有盖了城主印的名录才行,但是现在城主不在,靖安只好先和夏萱留在城主府等着城主回来。 这日夜间靖安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久久都不能入眠,最后索性就在院子里欣赏起月光来。 在赏月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幼时来白屠城时,听城中的人说过城外西北方向有一座山,山上开有一种蓝紫色的花朵,花香清新独特,有助眠的功效。而郁书颜一直以来都有失眠的老毛病,他想自己正好采些回去给郁书颜试一试,说不定就可以治好她失眠的病了。 于是在郁书颜上山去采雪银芝的这一天的早上,靖安也出了城,准备山上去采些那种蓝紫色的花回来。 上山之前郁书颜一直都乐观的心态,她想凭借着自己多年采药的经验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她显然低估了这座山地形复杂的程度。 光是为了上山郁书颜就用了许多的灵力,上山以后她在山上搜寻了半天都未能见到雪银芝的踪影,果然就像那个小姑娘说的一样虽然这座山上有,但是它也是真的不好找。 找了半天郁书颜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想或许自己应该找个当地找到过雪银芝的人来帮帮自己,这样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收获,于是她开始准本下山。 但是就在她离开之前自己来到的那片荆棘林时,却不小心被那些有毒的荆棘给划伤了。这种也荆棘的毒性虽然不大,但是划伤人以后会让人感到火辣的刺疼,郁书颜没忍住叫了就出来。 而在同一座山上的不远处的靖安在听到了郁书颜的叫声后,立即就认出了这是郁书颜的声音,他以为郁书颜是遇到了这山上的什么精怪,就赶紧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因为他太过慌忙,就连他好不容易采到的花都掉落了几枝。 第六十二章 白屠城(三) 靖安匆匆的赶了过去,却在离郁书颜还有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郁书颜正在处理着自己手上的那道被荆棘划出来的伤口。 靖安之前还以为郁书颜是遇见了什么厉害的精怪,但是现在看她只是被这山中的荆棘划伤了,他知道那荆棘有毒,但是这对于郁书颜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也就放下心来了。 靖安想起那日牧北和嫦兮大婚那天,郁书颜在自己面前来回走了许多次,他知道她是想让自己认出她,但是自己偏偏装作没有认出来。而且为了躲她自己还连夜离开了祝阳城,但是没有想到郁书颜竟然找了过来。 他不想让郁书颜看见自己,于是再确认了郁书颜周围没有野兽精怪的气息以后,靖安就转身先行离开了。 郁书颜为自己处理好了伤口以后就开始继续向山下走,但是走了一段距离以后,她却看见草丛里有几枝蓝紫色的花枝,郁书颜将它们捡了起来。 这是郁书颜从未见过的花,它的气味淡雅而清新,闻起来很是让人觉得舒服。花枝的断口很是整齐,应该是被谁细心裁断的,但是郁书颜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人,她想或许是那个上山采花的人粗心落下的,于是她也没有多做停留,拿着那几枝就下去了。 宸商因为郁书颜不让他跟着她一起上山去就在小客栈里待了一会儿,后来他觉得甚是无趣就出来门,打算在郁书颜不在的时间里逛一逛这白屠城。 白屠城中的居民有来自各族各界的人,不同的地方的人为这座城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城内各族风情交织,安乐而祥和,但是宸商并不太喜欢这样热闹的氛围。 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城内的一处池塘边,池内的荷叶繁盛碧绿,来往的人也较少。宸商在此休坐了一下正准备离开之际。 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声,那人叫着他的名字:“宸商!” 宸商回身望去,就见一个身穿石榴花色衣裙的女子从远处正向他跑来,虽然他们之间隔着隔着不算近的距离、虽然他很小就离开了妖族、虽然他们已经有数千年的时间没有相见过,但宸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向他奔赴而来的那个女子是夏萱! 想起无脊山上自己在那个追杀自己的黑衣人身上见到的那只用来追踪蝉语花花粉的娇蝶,宸商就将右手伸向了后腰别着嫦兮送给他的匕首的地方。 宸商的母亲爱花,而蝉语花是宸商的母亲为他亲自培育的一种花,自他的母亲离世以后宸商就一直将蝉语花的花粉带在身上的香囊里。这件事宸商连他的父亲都没有告诉过,这世上除了自己以外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夏萱一个人。 夏萱今日也是因为在城主府中待的无聊才会出门来,她原本只是想随便看看就回去,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白屠城的池边看见一个和自己记忆中的人格外相似的声音。 夏萱带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喊出了那个埋藏在心中很久了的名字,就在喊出那个名字之时夏萱都还在想或许是自己认错了人,那只是一个和他很像的背影罢了。 可是等那人转过身来时,夏萱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那真的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是自己心心念念找了多年的人,夏萱不顾一切就向他跑去,冲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 宸商在夏萱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就拿着匕首想要趁夏萱不注意之时,将它刺进夏萱的身体里,可就在他手中的匕首快要靠近怀中人的身体之时,怀里的人却突然抬起了头,眼中泪光闪烁的看着他。 “对不起!” 宸商的心中想着蝉语花花粉的时候原本对眼前人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可是当他从夏萱的口中听到她说出了那三个字的时候,心中的那些情绪就像是一阵烟一样随风而去了。 “你说什么?”宸商一边有些不确定的问着,一边又毫不犹豫的收回了匕首。 “那个人对我使用了堕梦术,他从我的梦中知道了有关禅语花的事。他借此让人用娇蝶来探查你是否还活着,他还将我给软禁了起来,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都怪我没用,没能守好有关你的秘密,你怎么样,你没有事?” 夏萱的话语之间全是对自己的自责,宸商也知道夏萱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她的父亲,妖族如今的掌权者——云幽夜。 之前宸商因为自己只将禅语花的事告诉过夏萱,所以对夏萱有了怀疑和愤怒。可是现在听她说完这一番话,宸商才正视着怀中人的眼睛。夏萱的眼中一片清明,不惨一丝杂质,就像当年幼时他们两人初见之时一样,纯净的让人一眼就可以看清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宸商知道这样的夏萱是没有说谎的,解开了疑惑,宸商心中的思念就像瀑布一样倾泻而出。他将夏萱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低头伏在夏萱的肩上:“我没事,夏萱,那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好想你!” 宸商是哽咽着说出这段话的,这些年来他被妖族的人四处追杀,他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妖族的人总能找到他的踪迹。 和夏萱分开的这几千年来,他无数次想要回到妖族去找她,可是他不可以回去,他只能将对他的思念放在心里,而当他在无脊山上见到娇蝶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的绝望。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样,无助而彷徨,还好,还好自己怀里的这个人。这个自己心上的人告诉了自己那不是她做的,否则宸商觉得自己真的可能会发疯。 两人一直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彼此,坐在池边树下的青岩之上,夏萱伸出手扶上宸商的脸庞,她明明还在流着眼泪,但是开心又从她的心中溢出到了脸上。 “我也好想你,我的皇子殿下!” 夏萱和宸商两人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遇见了彼此,那时候妖族和鬼族还没有与天族和魔族为敌,宸商的父亲还没有失踪,夏萱的父亲还是一个忠心为主的好将军,而不是一个喜好杀戮的魔鬼。 作为将军之女,夏萱被宸商的父亲选为了宸商的护卫,她的父亲、师傅都告诉她要为了保护皇子宸商而努力修行,她也的确那么做了。 后来夏萱就到了宸商的身边,陪着他修行、读书,也在保护他。而宸商带着夏萱跑去过凡间游玩,他们就像是凡间的青梅竹马一样陪伴在对方身边,也喜欢着彼此。 但是后来宸商的父亲失踪,夏萱的父亲篡夺了妖族的大权,还让人追杀宸商,宸商的乳母为了救他找来了一个和宸商年龄相仿的孩子的尸体,给他换上了宸商的衣物和饰品放火自焚这才骗过了云幽夜。 但是自那以后宸商就离开了妖族,而夏萱也被云幽夜给关了起来,逼迫着她修行各种法术,就这样宸商和夏萱一别就是数千年的时间。 第六十三章 未婚妻 “对了,你为什么回来到魔族的白屠城呢?”宸商和夏萱说了一会儿话后突然问起,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在白屠城遇见夏萱。 夏萱伸手做了一个施法的手势,但是却没有任何灵力浮现。宸商慌张的抓住夏萱的忙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灵力呢?” 夏萱反握住宸商的手,脸上不见失落,反而是一副轻松的样子:“我知道那个人派人追杀你以后,就想办法从软禁我的地方逃了出来。但是他派人一直追着我,想要把我给抓回去,为了躲开那些人我就想到魔族中避一避,为了不引人怀疑我就用了王上之前教我的封灵术把自己的灵力给封了起来。” “那你知道怎么解开这个封灵术吗?”宸商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教过夏萱法术,而他的封灵术是他自创的,所以有些担心夏萱能不能解开自己身上的封灵术。 夏萱摇了摇头:“王上没有教过我解开的方法,而且这个·封灵术不同于寻常的封灵术,我暂时还不知道怎么解开。” “没事,反正现在有我在你的身边,就算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可以保护好你的。”宸商安慰的说到,他想关于夏萱身上的封灵术他们可以慢慢的研究,是在不行到时候还可以找嫦兮他们想一想办法。 “对了宸商,你又为什么会到这魔族的白屠城来呢?”等宸商说完以后,夏萱又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于是宸商就将自己是如何在无脊山上遇见的嫦兮,然后和她一同来到了魔界以及自己之所以来到白屠城是要和郁书颜一起去青桑找她的未婚夫的事都告诉了夏萱。 在听见宸商口中说到靖安的名字时,夏萱微惊了一下:“等一下,你说你是要和那位叫郁书颜的仙子去青桑找青桑城主,而那个人是那位仙子的未婚夫?”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宸商不明白夏萱为何会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夏萱笑了笑说:“这没什么问题,只是你们不用去青桑了。” “此话何解?” “之前我为了能更加顺利的进入魔界,故意让自己受了一点伤,救了我的人正是青桑城城主靖安,而此番我来屠城,也是他和我一同前来的。 原本他是要和白屠城的城主说明一下我的来历就离开的,只是不巧那位城主现在并不在城主府中,而青桑城主好像有什么事今早也外出了,算一算时间他也应该快回来了。” 宸商没有想到他不仅在白屠城见到了夏萱,竟然就连郁书颜要找的未婚夫此时也在白屠城。郁书颜离开之时和自己说过她正午之时就会回来,想到这儿宸商心生一计。 “既然事情如此巧合,那不如我们今日就让他们两人见面如何?” 夏萱想起之前靖安和自己说过他喜欢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她猜测或许郁书颜就是靖安口中的那个人,于是对于宸商的想法很为赞同。 “好啊,但是具体你想怎么做呢?” 宸商想了想说:“这样,我们去找一家酒楼,然后回去各自将他们带过来,到时候他们自然就可以见到对方了。” “嗯!” 宸商回到他和郁书颜入住的那家小客栈的时候,郁书颜也才刚回来不久,正坐在桌前喝着茶。 宸商拉过桌边的凳子就坐了下来,看着郁书颜说:“我们今日午膳去外面吃,怎么样?” “为什么?”刚从山上下来的郁书颜有些疲惫,实在是不是很想动。 “我今天出去闲逛时,找到一家酒楼,听周边的人说那家酒楼的药膳做的很是不错,你难道不想去试一试吗?” 宸商这话算是抓住了郁书颜的死穴,她这人对于和药物有关的事物就很感兴趣。她在天界时也吃过很多的药膳,但是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魔界的药膳她还从未见过,说不定她还可以见到一些她没有见过的药物也说不定。 于是在宸商用药膳的诱惑下,虽然郁书颜很累,但是还是和他一起出来门,相比于宸商这边还要用药膳来作为诱惑,夏萱那边就要轻松的多了。夏萱只是告诉靖安说她想多了解一下有关白屠城的风俗民情,靖安就和她一起出了门。 不过这应该也和靖安这个人的性格有关,他这个人对于其他的人和事都是一副随其自然的样子,你可以说他是性格温和,也可以说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宸商和郁书颜要比夏萱和靖安先到那家酒楼,其实那家酒楼根本就不善做药膳。但是宸商之前自己已经那么说了,为了让那个谎言看上去真实一点他就去后厨拜托了厨师做一桌药膳出来。 药膳陆陆续续的端上了桌,夏萱和靖安两人也到了这家酒楼,夏萱一进酒楼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宸商,于是她就按照之前两人说好的谁后到,就假装发生一点意外引起注意,好让那两人注意到对方。 夏萱正在思虑之时,一个上菜的店小二就向她走了过来,因为人多的原因那个店小二看样子就像是要撞上了夏萱一样,但其实以他们的距离是不会撞上的。不过夏萱就利用了这个假象制造了一个意外。 她假装为了要躲开店小二退向一边,但是又因为脚下不稳的原因倒在了地上。她这一到让店小二慌了神,赶紧将手中端着的采放在了一边的桌上就去扶夏萱。 夏萱的这个假摔也引起了店内其他人的注意,宸商乘机就指着夏萱那边对郁书颜说:“你看,那边好像是有人摔倒了。” 背对着夏萱他们的郁书颜就顺着宸商指的方向回头看了过去,而他这一看就看见了伸手正准备牵起夏萱的靖安。 “靖安!”看见靖安的那一刻郁书颜就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听到自己名字的靖安也抬头看了过来,结果就看见了站起身来了的郁书颜,靖安心里一下就感到了慌张,手里也出了汗。 而郁书颜一下就跑了过去牵起他的衣袖,仔细的看了看他:“真的是你,靖安,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你!” 这时假摔的夏萱也在店小二的帮扶下站了起来,和另一边过来的宸商两人站在了一边看着他们面前的两人。 虽然被郁书颜认了出来,但是靖安想否认一下,他从郁书颜的手里抽回自己的衣袖:“姑娘我并不认识你,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他的这番话一出,不仅让郁书颜愣住了,就连宸商和夏萱两人也很吃惊,夏萱拉了拉宸商的衣服小声的问到:“宸商,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这位仙子的未婚夫是青桑城主吗,那为什么城主却说她认错了人?” 宸商微微的摇了摇头。小声回到:“我也不知道啊。” 这边回过神来的郁书颜冷笑了一声:“呵,不认识?” 她从腰间拿出两人当年用作订婚醒物的一半玉佩,举在手中,又看了一眼挂在靖安腰间的另外一半玉佩:“既然不认识,那我就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天族青黛殿主郁书颜——你的未婚妻!” 第六十四章 对峙 郁书颜拿出玉佩的那一刻,宸商和夏萱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靖安的腰间,显而易见的靖安腰间的那半边玉佩是和郁书颜手里的那一半相和。 对于现在的这般情景宸商和夏萱都感觉到了有一点尴尬,但是身为当事人的靖安就像是丝毫没有感觉似得依然依然一言不发。 不要看郁书颜平时一副温柔知礼、大方乖巧的仙女模样,其实和她相熟的人都知道郁书颜是个急性子的人,就像是现在对于靖安一如往出的沉寂郁书颜已经是在要发火的边缘了。 但是就在郁书颜收回玉佩要发火之时,眼尖的宸商急忙站了出来,为这尴尬的气氛打了圆场:“那个,我们先不论二位是不是真的有着未婚夫妻的关系” 郁书颜听见宸商说出这样的话,以为他是认为自己在说谎,立刻瞪了他一眼。宸商被郁书颜这一眼瞪得有些心惊但他还是尽量的让自己去忽略郁书颜此刻那要杀人的眼神。 “你是青桑城主没错?”宸商转向靖安这边问到。 “嗯” 得到靖安肯定的回答,宸商一下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指着郁书颜对靖安说:“这一位是是你们魔族二皇妃嫦兮的好友郁书颜上仙,这么算来你们还是有些关系的,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先坐下来谈?就不要站在这里妨碍人家的生意了?” 说完宸商还示意两人看一看这酒楼周边正在看着他们两人的客人,郁书颜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质问了靖安,这下她也感觉到了有一丝丝的尴尬。 “好啊。”对于宸商提出的建议,靖安倒也答应了,只是语气依然毫无波澜。 于是四人就在宸商和郁书颜之前坐的那张桌子上落了座,宸商和夏萱相对而坐,郁书颜和靖安相对而坐。 不过靖安依然是一副漠然而待的样子,郁书颜看他这个并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的样子嘴角抽了抽,经过这一番的折腾郁书颜现在也不是很想要理靖安这个人。 郁书颜将目光转向了桌上的菜肴,那些菜肴看起来到真像是宸商所说的那样的确很不错,她现在就希望这些药膳可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但是宸商所说的这家酒楼药膳做的好只是一个骗郁书颜过来的借口罢了,就连郁书颜眼前的这一桌药膳都是宸商拜托厨子临时买来药材做好的,那个厨师此前根本就没有做过药膳。 郁书颜夹了一块炖鸡肉放进口里,差点就因为那难以言说的奇异的味道而哭了出来,但是想到之前自己已经在很多人面前失礼了,现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于是郁书颜忍下那极度的不适感将那块鸡肉给咽了下去,然后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来看着一边的宸商,“宸商,你说的果然没有错,这家酒楼的药膳当真是好吃极了!你也尝尝?” 说完她也给宸商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他的碗里,宸商对于郁书颜的评价有些惊讶。他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郁书颜是不是在骗自己,但是看她那真挚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人。 于是他想或许是这家的厨师的确做的不错,于是就夹起自己碗里的那块鸡肉在郁书颜“真挚”的目光中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结果可想而知,宸商一下就吐了出来,而且还伸手阻止了因为好奇也想要尝一尝这药膳味道的夏萱,“夏萱,不要吃!” 夏萱闻言也赶紧放下了筷子,给正在呕吐的宸商递了一杯茶水过去,宸商接过夏萱手里的茶水就赶紧淑了一下口。 “怎么样,你选的这家酒楼的药膳味道是不是真的很独特啊?”郁书颜讥问到。其实方才听见宸商叫出夏萱的名字以及夏萱的举动,郁书颜已经猜出来这顿饭只是宸商叫她出来的借口而已。 这一点一直默默的看着一切的靖安也已经猜到了,但是他和郁书颜一样两人谁也没说出来。 面对郁书颜的问题,宸商只好假笑了几声就赶紧叫了店小二过来给他们换一桌菜。但是换完菜以后,郁书颜就变得和靖安一样不说话了,这让宸商和夏萱两个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这顿饭就在四个人的沉默中度过了。 后来郁书颜从宸商的口中得知靖安现在正住在白屠城的城主府中,于是郁书颜也二话不说的就带着宸商和他们的行李搬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的侍卫原本想拦下郁书颜和宸商两人,但是郁书颜拿出了走之前司南交给自己的那块牌子给他们一看,那些侍卫就立即给他们放了行。 搬进城主府以后郁书颜本想再找靖安谈一谈,但是她刚到靖安的院外就被门外的护卫告知靖安此时不在城主府中。 郁书颜失望而归,回去之后郁书颜就去了宸商的院子,一把就抓住正在整理行李的宸商问:“说!你和那个叫夏萱的姑娘是什么关系?今天为什么设计让我和靖安去酒楼?” 平时的郁书颜就像是一朵青莲一样温柔而美好,但是生起气来的郁书颜简直让人感到害怕。 宸商被这样和平日里相差极大的郁书颜给吓了一跳,等他稳定了心神以后他才将自己和夏萱的过往以及如何在白屠城相遇,又为什么会骗郁书颜去酒楼的事完完全全的告诉了郁书颜。 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知道宸商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自己好,郁书颜就对于自己刚刚那番冲动之下的举动有些后悔。 “那个对不起啊,刚刚是我太过冲动了一点”郁书颜清吸了一口气,给宸商道了歉。 而宸商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襟,皮笑肉不笑的说到:“呵,你说的这是那里话,反正我这还不是没死吗?” 对于宸商话中的嘲讽,郁书颜主动的装作没有听见,而是笑着戏说到:“没想到嘛宸商,你竟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会勾搭人家小姑娘了。” 他对郁书颜口中的“勾搭”两字有点不高兴,“什么叫勾搭?我和夏萱那是两情相悦好不好?”宸商反驳的说到。 “行行行,你们是两情相悦可以了?”郁书颜笑说到。 “嗯,可以了!” 第六十五章 陷阱(上) 这天夜里宸商带着夏萱两人去了白屠城城主府后的亭湖边赏月,花前月下两人交心共话往事,情谊深厚。 而城主府中的郁书颜这边就是另一番光景了,时至夏日,夜间的晚风都已经带了一些热意。郁书颜站在亭下看着亭外花繁叶盛的美景,心中却是一片惆怅。 拿着靖安相和的那一半玉佩,天上月光清寒,“你真的将我忘得如此彻底吗?竟然就连一点、就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郁书颜颇为哀伤的问出此话,但是此时亭中除了她自己一人以外,根本就没有别人在。直至她的声音消逝在风中,都没有人给出她一个答案。 楼阁的拐角之处,一身杏白锦衣的靖安静静的伫立在此,他的视线一直看着站在亭下的郁书颜。 虽然那人始终是背对着他的,但是他可以想见她此时心中的难过。他听到了郁书颜问出的话,那一瞬间其实他真的很想要告诉她自己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可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城主府后的亭湖边,宸商和夏萱两人一同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牵着彼此的手。共看着这对于他们来说的难得的美景,郁书颜眼中清寒的月光在两人眼里却是格外的温和。 “宸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你还要回妖族吗?”夏萱从宸商的肩上抬起头问到。 宸商认真的想了想说:“妖族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找到父亲的消息,如果回到妖族去找,要面临的危险必定更大些。 你为了我违背了那个人,现在对于你而言妖族也是危险的。所以我想我们先暂时留在魔族,一边再继续打听一下我父亲的消息,一边看看能不能帮到嫦兮他们,毕竟嫦兮对我有恩。” 夏萱同意宸商的想法,点了点头说:“嗯,那我听你的!反正你在那里,我就在那里。” 宸商展眉而笑,但是想到夏萱和那人的关系,又不免有些担心,“阿萱,若有一日要和那人在战场相见,你真的不要紧吗?” 夏萱沉默了一会儿,她仔细的想了想宸商的话,想要在脑海里设想一下宸商说的那一日的场景,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 最后夏萱索性放弃了,她看着宸商的眼中带了些泪光,“宸商,虽然我没有办法想象到那一天到来之时究竟会是什么模样的。 但是很久之前我就已经选择了站在他的对立面,我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无论以后会面对怎样的情景,我都不会违背自己的初心!” 虽然夏萱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但是宸商却已然感知到了她心中的难过和茫然。宸商将她拥入怀中,将她的头抵在自己的下颚处,“阿萱,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的,你不要怕!” “嗯!”夏萱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却又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凡间嫦兮估算了一下自己因为谢寒枳一事受到的影响应该会持续两天左右,于是她和牧北就在离开陈国都城之前规划了一下他们的路线。 他们计划这两天乘马而行,第一天只要走的快一些,那么他们就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一个小城休息一晚,待到第二天在赶路。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不久之前陈国都城之外的地方下了许久的雨,这才放晴不过一两日,山间的道路仍然还是很为泥泞。 所以他们乘马而行的速度也没能有多快,第一天天色已经黑了下去之时,他们离原本说好要去的那座小城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 因为已是夜间的缘故,山间道路又不好走,于是牧北和嫦兮就决定在这山间将就一晚,待到明日天明在出发。 嫦兮和牧北在山上找了一个山洞,两人将马匹拴在了山洞前的树干上,就兵分两路的一人去拾柴火,一人去找吃的。 因为牧北对于吃的更为在行,于是嫦兮就选着了去拾柴火。可是等到嫦兮将柴火都捡完回来的时候,仍然不见牧北的身影。 虽然嫦兮知道按理来说牧北身为一个魔族皇子,在这山间应该不会遇见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他们要查的事说不定就和妖族有什么关系,嫦兮就有点放心不下。 她在山洞前又等了一小会儿以后就离开去找牧北了,因为自己身上的惩罚还没有消除,嫦兮担心万一遇见什么东西交手时会出意外。 她就没有大声的喊牧北,而是放出了画影虫去找牧北,自己也跟着山路搜寻着。结果嫦兮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她找到牧北的时候,牧北正在一棵大树上摘着野果。 树下已经放了一堆足够他们两人吃的野果了,但是牧北还是没有停下摘果子的行为。 “你摘这么多做什么,这些已经足够我们吃了,你快些下来!”嫦兮对着树上的牧北呼喊到。 “嫦兮,我告诉你这个果子可好吃了,你再等我一下,我就再多摘一点放起来以后吃!”牧北手上未停,向嫦兮回喊到。 嫦兮无奈的笑了笑,她真是不知道牧北为何对于吃的东西会有如此之大的执念。收回自己放出的画影虫,嫦兮从地上拿起一个牧北摘来放在地上的果子。 只见那野果长得可以说的上是其貌不扬,因为放在地上的缘故还沾上了淤泥和干草,这实在是让有点洁癖的嫦兮想象不出它会有多好吃。 这时牧北也从树上下来了,他将刚摘来的野果和放在地上的那些都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好了,我们回去!”牧北高兴的对嫦兮说到。 看着牧北脸上在树上蹭到了一些污痕,嫦兮拉住了他,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手巾给他擦拭干净了才一同返回去。 但是在回去的时候,牧北说他刚才没有沿着山路上山,而是走的另外一条路,他在那条路上找到了一处清泉,泉水很是清甜。 于是牧北就有些炫耀的意味带着嫦兮走了另外一条路,想要带她去尝一尝那处泉水的味道,虽然嫦兮并不渴,但是她还是跟着牧北去了。 第六十六章 陷阱(下) 结果嫦兮水还没有喝上,就先遇见了一件倒霉的事。事情这样的牧北带着嫦兮沿着他上山的那条路去山泉那边,但是山路泥泞,他脚下一滑就向路边摔了下去。 而在他摔下去的那一刻他拉住了在他身后的嫦兮,而不幸的是在路边葱郁的杂草之下竟然会有一个七八米深的深坑。 结果牧北就拉着嫦兮一同掉了进去,但是在摔到坑底的时候,牧北把嫦兮抱在了怀里,用身体给嫦兮做了垫背,但是摔下以后,牧北并没有立即松手。 “你可以松手了吗?”被牧北抱在怀里的嫦兮可以清楚的听见此时他胸腔中的心跳。 牧北轻轻的松开了放在嫦兮腰间上的手后,两人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当他们刚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深坑中浮现出了水蓝色的光芒和符文,还有灵力的波动。 “不好!”嫦兮看见那些有些熟悉的符文的时候,就想施术出手,但是已然是来不及了,她的手中浮现不出任何的灵力来。 “封灵术?”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牧北也试了一下凝聚灵力,但是就和他想的一样,他的手中也没能浮现出任何的灵力来。 “这是天族逢山族的封灵术。”嫦兮对他补充道。 听嫦兮说出“天族”两个字时,牧北像是很难相信一样:“难道你们天族出了叛徒,特地设下这个陷阱来等着我和你?” 嫦兮摸了摸坑壁上的青苔和蛛丝,摇了摇头:“看样子应该不是的,这个深坑应该是很久以前挖的了,而且根据刚才的感受来看这个封灵术的灵力已经有些流失了。 没有最初的那般强效,我想这应该是很久以前某个逢山族的人下凡游历时为了某种原因而设下的。不过还好逢山族的这种封灵术过一段时间就会自行失效。” “我说你们天族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到这凡间来游历啊,还设下这么一个坑人的陷阱?” “凡间浮生百态、爱恨纠葛最能考验心性,也是让天族人消除执念、成为一个真正的神明的最好的劫数。” 嫦兮一边说着一边环看着坑内的环境,想要找到出去的办法。但是当年设下这个陷阱的人明显是不想要让人逃出去的。 坑内石壁光滑,那人还特地用法术让坑外的植物藤蔓都没能伸进坑内来。对于这个结果,嫦兮很为失望,想着自己其实应该算是被牧北“连累”的,心里就有了些许的不快来。 “不过要说坑人,应该没有谁能比得过你,你刚刚为什么要抓住我的手?” 面对嫦兮的质问,牧北有点心虚,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是想要你拉住我的,但是没想到你会被我给拉了下来。不过俗话说夫妻福难同享嘛,我们现在也算是共同经历过风雨的夫妻了。” “所以你就在自己摔下来的时候,还顺带着将我给拽了下来?”嫦兮没好气的问到。 牧北因为摔下来的时候身上沾到了一些杂草,脸上还蹭上了一些污泥,现在他正在清理着身上的草屑,但是似乎没有发现脸上的污泥。 嫦兮走了过去仔细的给他擦去了脸上的泥,很是无奈的说:“下次遇见这种情况,想要我救你,好歹也先和我说一声行吗?你这样突然的行为,让我也很无措。” “嗯”牧北乖巧的回答着,“不过我们现在要这么出去?”牧北边问边拍了拍后背上的草屑。 嫦兮看着牧北拍后背的动作,又看了一下他身后的坑壁,计上心来:“现在我们的灵力被封了,看样子得需要一两天才能恢复,现在就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功夫了!” “嗯?”牧北看着嫦兮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来。 “你靠在你身后的岩壁上去,我踩着你的肩应该就可以上去,然后我在想办法把你给拉上去。”嫦兮指着他身后的岩壁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牧北回身看了一下那岩壁,壁上长满了青苔,因为下雨,壁上的泥土变得有些湿润。牧北有些为难的看着嫦兮:“这好像有点脏,我们一定要这么做吗?” “难不成你还想要我靠在岩壁上,让你踩着我的肩上去吗?”嫦兮侧头反问到,“再说了反正你刚才摘果子的时候你的衣服就已经脏了,再脏一点也没有必要太在乎了。” “什么?”牧北没有想到嫦兮会这么说。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嫦兮抹了一把牧北的后背后,将自己的手给牧北看。牧北看着嫦兮原本干净洁白的手在摸了自己后背以后竟然变脏了,一下哑言。 牧北刚才在树上摘果子的时候,后背不时在树干上来回蹭,就沾上了树干上的脏污。但是因为牧北穿的是一件带有金丝绣纹的黑衣,所以牧北在清理草屑的时候并没有看见。 这下牧北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来拒绝了,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做出那种踩着嫦兮的肩回到地面的事来。于是他乖巧的走到了岩壁边,靠在了岩壁上,让自己给嫦兮做一回垫脚石。 嫦兮后退了几步,然后快跑过去踩着牧北的肩借力而上。嫦兮平时并没有因为修习仙术而荒废武学,有了牧北这块“垫脚石”,她很顺利的就出了陷阱回到了地面。 上去以后嫦兮就在周围找起了藤蔓来,那些藤蔓上满是在山间日积月累的灰渍,放在平时嫦兮是肯定不会去碰一下的。 但是现在她却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用手去抓扯那些藤蔓,用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将它们割了下来,又编成长绳放到了坑底。 嫦兮将长绳的一端拴在了一棵树上,但是为了让牧北快些上来,嫦兮也在出力拉着藤蔓。但是岩壁湿滑,想要依靠藤蔓爬上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嫦兮发现牧北这个虽然平时看起来身形恰到其好,没有一丝赘肉,但是他也并不轻。为了拉牧北上来,嫦兮很是用力,然而正因为太过专注,就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碎石。 就那样一脚给踩了上去,崴到了脚。脚上的这突然的疼痛直达心口,但是嫦兮并没有因为这未能预料到的意外而放轻一丝手上的力度,她依然紧紧的抓着藤蔓。 过了一会儿,牧北终是也从那坑洞中出来了。嫦兮一见牧北出来了就立即松开了手,也不管地上是不是脏了,就坐了下来想要检查一下自己崴伤的程度。 第六十七章 心声 这边牧北刚解下身上的藤蔓,抬头就见嫦兮正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脚踝处。他急忙就跑了过去,蹲下身来望着嫦兮。 “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嗯,刚刚没注意,踩在了地上的碎石上就崴了到了脚。” “那你别动,我给你看看。” “恩” 牧北将嫦兮扶到旁边的一块岩石上让她坐了下来,而自己则半跪在地上,将嫦兮受伤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膝上。 牧北掀开嫦兮脚踝之处的衣裙,就见嫦兮的脚踝的地方就像是涂了胭脂一样鲜红。其实嫦兮的脚倒也不是受了很为严重的伤,只是嫦兮这个人生来就皮肤白净。如雪,所以此时脚上的伤看起来才会这么吓人。 “你忍着一点我给你揉揉,可能会有些疼。”牧北皱眉看着嫦兮说。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娇弱啊?”见他一脸担心的样子,嫦兮只觉得有些好笑,他们都是打过仗的人,忍受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对于嫦兮的倔强,牧北没有向往时一样和她争辩上两句。他双手相和,用嘴向手心中吹了几口热气,又搓了几下手,等到自己的手完全变得温热以后他才将双手覆在嫦兮的脚踝上。 牧北的动作很是温柔,力度也是恰到好处。看他娴熟的样子也不像是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嫦兮又想起牧北那令人称赞的厨艺,脸上露出了笑意来。 她是真的不明白身为魔界皇子的牧北究竟为何会这些事,他又是为何而学,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的。 对于嫦兮对他的探究牧北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嫦兮的脚上,目光专注又带着心疼。 瞧着这个样子的牧北,嫦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谢寒枳和江沅两人的事来了。谢寒枳明明失去了所有关于江沅的记忆,但是就单凭着一个声音他就无论如何都还想要见江沅一面。 几番犹豫之后嫦兮·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来:“牧北,有一天你会不会很想要见我?很想要很想要的那种,就像就像谢寒枳想要见江沅那样?” 嫦兮话语温柔,她的声音中没有往日的那般的自信,但是她的眼眸之中却又添了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色彩,那种色彩叫——期待! 牧北闻言微微滞楞了一下,他并没有抬头,而后又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声音清脆:“我们之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的话音刚落,嫦兮的目光就暗淡了下去,她低下了头,心中那忽然生出的炙热也开始冷却了下来。 这时牧北也停下了手,嫦兮脚踝上的淤血已经被揉散了,脚上也没有初时那般的红艳了。 而后他生出手牵住了嫦兮放在腿上的双手,让自己的目光与她对望着,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来。 “嫦兮,我和你之间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我不会让自己失去你,也不会让你失去我的。我们之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你想要见我,只要我想要见你,那我们就一定可以见到彼此!” 牧北刚说完,嫦兮就笑了出来,她失落的眼眸里一下又生出了光彩,心中的那团火又炙热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子生出期待来,而眼前的这个人也回应了她的期待。 嫦兮坐在青石上,牧北半跪在地上,两人的眼睛中映出对方的模样,笑的真挚。 风过林稍,云消月出,清明的月光透过林间的缝隙照到两人的身上生出别样的温情。 第六十八章 喜欢(上) 须臾牧北背过了身对着嫦兮,又向身后的嫦兮看了一眼。 “你这是在做什么?”嫦兮不明白牧北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你的脚受伤了,我背你回去。” “这就不用了,这也不是多大的伤,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帮我揉过了吗,现在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说着嫦兮就起了身,想要走几步给牧北看看,表示自己是真的没什么事。但是她还没有迈出脚就被跟着她一起起身的牧北给阻止了。 “好了,我知道你不把这点伤放在心上,但是你走起来肯定会有刺痛的,这样你也走不快啊。再说了我好歹是你的夫君,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说完牧北就又弯下了身子,“上来,我背你!” 虽然牧北的这番举动让嫦兮觉得暖意盈身,但是对于牧北那已经被几番弄脏的后背,她还是有点犹豫。 察觉到嫦兮的犹豫,牧北叹气的笑了笑说:“你就先将就一下,再说了你的衣服也已经弄脏了,你就不要嫌弃我了!” 牧北自嫌的话逗笑了嫦兮,这下她也不再犹豫了,俯身环手抱住了牧北的脖子,待嫦兮抱稳自己以后,牧北就一下背上了嫦兮,沿着他们摔下来的“痕迹”爬上了路,向回走去。 “嫦兮,你怎么会这么轻?” 嫦兮身形高挑,看起来也不是那种瘦骨嶙峋的女子。但是此刻背着她,牧北才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重量,背着她感觉就像是背着一个小孩一样的轻松,牧北甚至在想如果现在刮一场较大的风,可能就会将嫦兮给吹走。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看起来那么的清瘦,但是拉起来却又那么的重,话说你是怎么做到看起来瘦的?”丞相在牧北的耳边轻言。 牧北被嫦兮说的心情愉悦,脸上也带了几分傲娇的色彩,微微仰着头说:“这是天生的,羡慕?” “呵”对于牧北的炫耀,嫦兮觉得好笑又无奈。 而后两人不再说话,牧北专心的看着脚下的路,而嫦兮将头靠在他的背上。牧北的头发是天生有些微微弯曲的,发黑而浓郁。 她很喜欢牧北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森林的气息,像是青松,又像兰香,带着可以让人感到喜悦的生机。 牧北带着嫦兮到了他之前说的那眼清泉,两人喝了一些泉水,而后又清洗了一下各自身上的污渍。 然后牧北又继续背着嫦兮回到了他们之前拴着马的山洞,两匹马儿在山洞前各自悠闲的吃着青草,山洞里嫦兮出发去找牧北之前升起的火堆还在继续燃烧着。 回到山洞内,牧北用嫦兮找的干草铺垫了一下地面,然后将嫦兮放在了干草垫上,自己又给火堆添了一些柴火。 嫦兮笑看着忙碌的牧北,想着两人今夜的这番经历,忽觉好笑。牧北听到嫦兮的笑声,回过头来疑问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 “嗯?” “你看你之前在那树上摘了那么多的果子放在了储物袋里,结果现在我们暂时失去了灵力,也打不开储物袋,这么看来你是白忙活了。” 第六十九章 喜欢(下) “这可不一定哦!”牧北微歪着头,自信的说到。火堆的光芒映着他的脸,让牧北俊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带了些许的烟火气。 “嗯?”这下轮到嫦兮感到疑惑了。 只见牧北将手伸进自己的怀里,而后他竟然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两个果子来,和他之前在树上摘的一模一样。 “刚才在树上的时候,我顺手放了两个在自己的怀里,所以你看,我并没有白忙活不是吗?” 说着他就将两个果子中较大的一个递给了嫦兮,但是那个果子长得其貌不扬,还带着一些乌黑的颜色,嫦兮以为这是没有洗过的果子,就没有立即伸手去接。 “你放心,这果子我是洗过的。”牧北说完,还用自己的衣服又将果子给擦了一擦,向她证明自己是真的洗过的,那果子上的颜色不是污渍而是本身带有的。 嫦兮这才放心的接过了果子,开始吃起来。这果子就像牧北之前说的一样味道很是独特,清甜芬芳。 牧北挨着嫦兮坐在了草垫上,他看着正在专心吃着东西的嫦兮,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奇特满足感来。 “嫦兮,你在这个世界是不是最不能忍受脏污了?”牧北瞧嫦兮对于污渍那么的敏感,就好奇的问到,他以为这应该是嫦兮最讨厌的事物了。 但谁想嫦兮竟然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只是平时不大喜欢接触不干净的物品而已,但是在战场或是其余的时候,我倒也没有多大的反感,上了战场沾一身血污那不是很正常吗。” 嫦兮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继续说:“细细的想来,在这个世界上,到现在为止我似乎并还没有极度的厌恶过什么,也没有极度的喜欢过什么。” 嫦兮说完以后,牧北跟着点了点头。但是回答完牧北的问题的嫦兮遮瑕也来兴趣,她反问到:“那么你呢,牧北?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你很讨厌的吗?” 牧北没有想到嫦兮会用自己的问题来反问自己,这让他一时哑言,过了一会后他像是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嫦兮,你的问题不对。” “嗯?” “你不该问我讨厌什么,你应该问我喜欢什么,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讨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数之不尽。” “那在这个世界上,你喜欢什么呢?”嫦兮就如他所愿的问到。 牧北恢复了平时那样的笑容,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嫦兮:“我喜欢生机盎然的绿植、喜欢滋味各异的美食、喜欢精心绣制的华服,我还有点” “还有点什么?”对于牧北为说完的话,嫦兮很是好奇。 “还有点喜欢你!” 牧北突然凑近到嫦兮的面前,望着她的眼睛,说出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 牧北之前的话都还很正经,嫦兮没有想到他竟会有如此的转变,对于牧北那张近在自己眼前的好看的脸,嫦兮心下一跳。 “那么嫦兮你呢,你喜欢我吗?”靠近嫦兮的牧北并没有就此作罢,他问出来第一个两人之间有关“喜欢”的问题。 这一次的他脸上没有往日时刻带着的笑容,心里、眼里都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这是他此生第一次如此焦灼不安。 “有点!”嫦兮不知道牧北此时心中感情的千般变化,虽然从前自己从未想过会对眼前的这个少年产生什么情感。但是这些时日以来她的确被这个人吸引着,而现在她也是随着自己的心声说出了答案。 得到了答案的牧北一下就笑了出来,他的声音干净而清脆,眼里带着微光。 这一刻的牧北感觉自己那扇尘封多年的城门有了松动,心里的喜悦是他从未尝过的甜。 第七十章 再上西山 等嫦兮和牧北两人吃完了那仅有的食物以后,天色也已经变得很为幽深了。虽是夏季,但是山上晚间的风还是有些沁人,不过好在之前牧北从储物袋里拿了一张薄毯出来。 两人就坐在干草垫上,互相依偎着彼此,盖着那一张薄毯入眠。牧北似乎是怕嫦兮在夜间着凉,一张毯子的一大半他都放在了嫦兮的身上。 等到牧北睡着了以后,嫦兮才慢慢的睁开了眼,她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的毯子,又将目光转向了牧北。她将自己的身体向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又将毯子向牧北的身上移了一点。 虽然这样做让她盖到的毯子少了,但是她就是觉得这样做更好一些。薄毯之下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又将自己的头轻靠在牧北的肩上,而后才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牧北今夜似乎是做了一个很为美好的梦,他的眉头轻展,脸上挂着舒心的微笑。 或许是因为女子之间的友情总是来的很简单的原因,亦或许是因为郁书颜和夏萱两人年龄相仿的缘故。 不过是才过了一两个时辰,郁书颜和夏萱就结为了好友。两个女孩子之间谈天说地,大到各族恩怨,小到偶然飞过花丛的一只蝴蝶。 虽然此前宸商已经告诉过夏萱,郁书颜只是一个性子比较直接的简单之人,她对于他们没有恶意,还告诉了她说她和郁书颜应该可以成为朋友。 但是夏萱开始之时并没有宸商想的那么乐观,她见到郁书颜来找她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自己是妖族人,而郁书颜却是天族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口以算的上是“敌人”。 但是郁书颜就像宸商说的一样,是一个坦率而内心炙热的女子。对于身为妖族人的她,郁书颜的眼里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带有鄙夷。 郁书颜语气总是带着欢悦,说到自己大夫的这个身份,她的话语里也全是对于生命的尊重。她是夏萱从未见过的一种人,美好而赤诚。 “你为什么能够总是这么欢乐呢?”夏萱好奇的问郁书颜,在和郁书颜交谈之间她自己的脸上也不知不觉的带了笑意。 郁书颜微低了一下头,她的面上全然不复昨夜的忧伤:“众生皆苦,不过快乐这种东西我们也不能一味的去向别人索取,也要学会自己给自己。” 郁书颜的这番话是夏萱第一次听见的,这让她多年以来苦闷的心里好像透进了一丝清风:“在这样的一个世道上,自己真的可以让自己欢愉吗?” 对于夏萱而言她所有的欢乐都来自于宸商,在没有宸商的岁月里,她的世界就像是失去了唯一的光一样,只剩下黑暗与肮脏、从未见到过一丝的光亮。 郁书颜握住夏萱那因为常年用剑而长了茧的手,说到:“这当然是可以的,就像是我喜欢靖安,我会因为他而感到快乐。但我也会因为自己治好了人、或是采到了自己想要的药材而感到欢乐,欢乐其实是很轻易的事。” 夏萱因为郁书颜的话忽觉心中的沉重轻了一些,她的笑意也更深了一些,这是她除了对宸商以外,第一次真心对一个人笑。 接着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郁书颜从夏萱的口中得知了夏萱和宸商的故事,也知道了夏萱和靖安相识的过程。 知道了靖安和夏萱因为要在白屠城等到城主回来之后才会走,郁书颜的心就安定了下来。因为她的心里还是对于白屠城外山上的雪银芝念念不忘,原本她想的是如果靖安要立即回祝阳城,那么自己也要在多留一两天。 现在靖安不忙着走,自己可以见到他也可以有时间上山去找雪银芝,对于郁书颜来说这简直是两全其美的事。 郁书颜在城里转了一转,通过打听她找到了一个曾经上过那座山并且采到过雪银芝的妖族人,经过商量后那人愿意陪同她一起上山,而她也和那人说定了会付给他相应的酬劳。 郁书颜原本是想要让夏萱和自己一起去的,但是谁曾想自己才和夏萱分别不久。夏萱就又被宸商给带了出去。 郁书颜只好作罢自己的想法,在出府之时,郁书颜经过了靖安的房间。靖安的房门紧闭,看样子是还没有回来,今日一早之时郁书颜就过来找过靖安,但是却被告知靖安在此之前就已经出门去了。 见此情景,郁书颜虽然心里生出几分失落来,但是因为要上山的原因,她也没有在多做停留,就出了门和自己找的那个人一同上山了。 这一天的阳光甚好,山上经久不散的雾气竟也难得的消散了几分,在加上郁书颜上次已经来过一次了,对这座山上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所以他们这次上山就要顺利的多了。 朝阳透过林间树叶之间的缝隙映照到山洞里,嫦兮和牧北两人也从睡梦之中悠悠转醒。两人到昨夜牧北找到的那眼泉水边洗漱了一下,两人就骑上了马匹继续前行。 其实按照两人今日的行速可以不用在他们之前决定要停留的小村之中落脚,但是因为昨夜的一系列事故,两人的衣服都已经脏了,所以他们还是决定在那个村子里留一夜,换身衣服,在买些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郁书颜因为有了那个妖族人的帮忙,在山形复杂的这座大山里,确实要比昨日轻松了许多,虽然他们到此时为止还没有找到雪银芝的踪影。但是也发现了一些其它草药,郁书颜也没有浪费,将它们都采了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那人走在前方为郁书颜带路,而郁书颜走在他的身后,细看着周边是不是有药草。突然听得那人惊喜的声音传来:“找到了,是雪银芝!” 郁书颜闻言赶紧上前去,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来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竟是山中的一处山崖,山崖之下是一条清澈的河流,而他们要找的雪银芝就长在了对面的山崖之上。 第七十一章 遇险 身为天族医官的郁书颜其实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雪银芝,此刻可以再亲眼见到,郁书颜很是兴奋。 雪银芝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全身通体雪白,因为灵力充盈还微微散发着白色的柔光。而且他们这次很幸运,不仅见到了雪银芝,还是两株。 郁书颜和那人飞身而下到了河流对面,郁书颜让那人在下面等着自己,她准备自己上山崖去才那两株雪银芝。 她起身飞到了长有雪银芝的山崖处,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把玉质的小匕首。雪银芝这种药材不仅如今很难见到,就连采摘也是很有讲究的。 雪银芝虽然是草药,但是它对于自己周边的环境也有一定的感知力,如果它发现自己遇到了危险,虽然它是没有办法逃走,但是它会选择自我销毁,这样别人也得不到它。 而且采摘雪银芝必须玉制的工具才行,否则就会损坏雪银芝的药性,采摘的时候下手也要快准狠。 郁书颜飞上山崖的时候动作也是非常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惊动到它,好在一切都还顺利。郁书颜一刀就将两颗雪银芝一同采摘了下来,并且迅速的将它们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而就在她准备飞下山崖的时候,却突然听得山崖下等着自己的那个人焦急的声音传来上来。 “郁姑娘,小心山崖上面!” 闻言郁书颜就抬头向上看去,她以为是因为山崖上有什么山石滚落了下来,那人才会叫她小心。可是当她看清山崖上的东西的时候,她的双眼立即就睁大了。 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山崖之上有一条巨大的异兽正睁着一双猩红的大眼看着她,嘴里还流淌着略显粘稠的口水。 它的身形十分的巨大,目测看来它的腰身要足足三人环绕才能抱得住,郁书颜没有想到这座山上竟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异兽,也不知道它的修为究竟如何,心里不免有些慌乱。 “你先走!”郁书颜对山下的那人说到,看现在这个样子,今日自己和这只异兽难免一战,但是那人的修为不高,而且是自己让人来帮忙的,如果此行自己让人受了什么伤,那也太对不起人家了。 世上少有人不惜命,危险当前,那人也没有犹豫,趁着那只异兽的所有目光都在郁书颜身上的时候,就赶紧离开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作战的准备,但是郁书颜还是想要尽可能的避免争斗。看那只异兽的样子虽然目光可怕,但是似乎也有点呆愣,郁书颜猜想它的反应或许不是很灵敏。 于是她想慢慢的向它远移,然后抓紧时机离开这里,能够避免争斗当然是最好的了。但是郁书颜这次想错了,她才不过在原本的地方移开了一点点的距离,那只异兽就突然向它飞袭了过来。 好在郁书颜的反应还算灵敏,及时避开了来,这下情况就变成了郁书颜和那只异兽在空中对峙了。 它的速度快的让郁书颜感到惊诧,而更让她惊诧的是她看见了这只异兽身上的花纹。之前因为它是盘踞在山崖上的原因,自己在它的下方,所以未能看清它的全貌。 而现在双方都在半空之中,郁书颜也看清了它的全貌。它有着蛇一样的身子,但是背上长着两排锯齿,全身呈现乌黑的颜色,身子的两侧还生有玉色的奇异花纹。 郁书颜曾经是见过这个样子的生灵的,那是一种喜欢以玉石为食的生灵,因为这种独特的习惯和它身上的花纹因而得名玉龙。 算的上是一种颇有灵性的生物,性子也很是温顺,从未有过伤人的事件。从现在这只异兽的样子看来它很有可能就是玉龙,但是郁书颜又感觉不太可能。 因为玉龙这种生物因为自身天生带有的缺陷,它们的身形都是娇小的,根本就没有可能长到面前这只异兽这么大。 但是那只对于郁书颜而言还算是未知的生物的异兽似乎并不打算给她时间多思考,它主动的向郁书颜发起了攻击。 它的动作很快,而且加上身形上的优势,在起初郁书颜一直都处于躲避的状态。但是经过几番的交手,郁书颜也渐渐的估算出了对方的实力,虽然它的身形很大,但是就论修为而言,郁书颜还是在它之上的。 而且这只异兽的每一次的攻击都是尽了全力的,虽然这样会给对方带来的伤害很大,但是也因为如此,每一次攻击之时,它也就很难在改变自己的方向。 此前一直退避的郁书颜在察觉到这一点以后,计上心来。他们所在的这座山上的岩石很是坚固,昨日郁书颜上山之时就已经发现到了这一点。 她微看了一下两侧的山崖,准备引这只异兽自撞山崖。于是她不在一直向着前后躲避,而开始有意识的开始向着两侧的山崖来回移动。 那只异兽似乎觉得郁书颜这样做是在戏耍自己,心中的怒火更盛了。于是每一次的攻击也就更加竭尽全力,而这也刚好是郁书颜想要的结果。 见时机已到,郁书颜也不打算在多做纠缠,她故意的让自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近的靠近山崖,那只异兽就和前几次一样向她全力发起攻击。 而就在那只异兽快要靠近她的时候,郁书颜立即就像山崖上飞去。那只异兽显然没有想到郁书颜会这么做,当它想要改变方向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也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那只异兽就那么直直的向山崖撞了过去,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而后它的身子就向山崖下掉了下去。 山壁上异兽撞击的地方,显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来,坑洞里还染上了斑斑血迹。那只异兽倒在河谷里,巨大的身子横跨了河流。 河水都被它的鲜血染红了,郁书颜在山崖之上等了好一会儿,见它一动不动。看这样子似乎已经是死了,于是郁书颜就飞下了山崖。 第七十二章 负伤(上) 飞下了山崖以后,郁书颜还在一旁观望了一下,但是仍然不见那只异兽有什么动静。郁书颜这才放心了下来,她朝异兽的“尸体”走了过去,想要检查一下。 但是等她走近以后,那只异兽又突然睁开了它那双猩红的眼睛。它用了郁书颜之前用的方法欺骗了郁书颜,郁书颜看见它睁眼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她想要回身赶紧远离它,但是却已经是来不及了。那只异兽用它又长又具有攻击力的尾巴向她袭来,从后方击中郁书颜的左肩。 它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大,郁书颜虽然是上仙之身,但是也被这一击给拍到了山石之上,又撞伤了自己的右肩。 郁书颜当即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来,郁书颜滑落在山崖边。她很想要再次站起来,可是她的双腿此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气,她的双肩就像是压了两座大山一样的沉重。 郁书颜很是不甘,但是她的眼皮也越来越重,她知道自己快要昏过去了,而在她闭眼的最后一刻她看见那只异兽正流着让人恶心的口水向她爬过来,她想或许这次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和郁书颜一同上山的那个妖族人虽然为了保命听郁书颜的话先行离开了,但是他也还是很担心郁书颜的安危。 虽说他知道郁书颜的修为不低,但是凡事就怕有意外。他之前和郁书颜一同去过城主府,他想郁书颜应该是和城主府有什么关系的,于是就向城主府的方向跑去,想要找救兵。 结果他刚到城主府门口就撞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靖安,这一撞让他摔倒在了地上,而靖安也被撞到晃了晃身子。 “你没事?”站稳了的靖安向他问到。 他连忙摇了摇头:“我,我没事,敢问公子你是这城主府的人吗?” 靖安听他的语气甚是慌乱,神情也很是焦急,就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要让城主府里的人帮他,于是就点了一下头。 “嗯,也算是。” “那太好了,公子,你赶紧跟我走,赶紧跟我去山上救人!”他一把就抓住了靖安的衣袖。 “救人?”靖安这一天很早就出了门,他并不知道郁书颜又上了山,也不知道她此刻竟然遇见了危险。 “今日一位叫郁书颜的姑娘让我带她上西山,结果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西山遇见了一只异兽。那只异兽长得很是奇特,我怕那位姑娘、我怕她” 听到“郁书颜”三个字时,靖安的心就已经慌了神,还没等到那人将话说完,他就已经向着西山的方向赶去。 郁书颜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湿滑”,无论是手上还是身上都有湿滑的触感,这让她感到很是不舒服。 而后就是黑暗和安静,起初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所以才那么的黑。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眼睛并没有被蒙住,而是周边的环境就是这么的黑。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周围都很安静。根据自己昏迷之前见到的景象,自己应该是被那只异兽带到这个地方的,但是现在它似乎并不在这里。 虽然之前自己是昏了过去,但是倒也算是休息了。现在自己的身上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她施了一个小法术在掌心点了一小团火。 她想的是现在无论如何还是先搞清楚自己是在一个什么地方最为重要,其余的而后再做打算。 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郁书颜总算是看清了周边的环境。她现在似乎是在一个山洞之中,而且这个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地面应该还挺远的。 因为洞里的湿气很重,洞壁之上也带有一些水流,有的地方还长了一些湿苔。她猜想这个洞里或许还有一条地下河也说不定,而后火光一转,郁书颜差点就吐了出来。 她看见了尸体,很多的尸体,各种各样的动物的尸体都有。有的已经开始有腐败的迹象了,而有的像是刚刚才被猎杀的,血污满地、脏乱不堪。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她现在正在那只异兽的“粮仓”里,看样子那家伙是把她当做食物了。 郁书颜没有多做停留,靠着手中的火光继续向前走着,过来一会儿果然不出她所想,她发现了一条地下河。 因为自己的身上血腥味太重,郁书颜实在是受不了,就稍稍清洗了一下。而后在继续前行,其实她不明白,若说那只异兽是因为饥饿才在山里打开杀心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它的“粮仓”里明明就有那么多的动物尸体。 那么它到底又是为了什么那么做呢,回想起之前自己和那只异手的样子,说它是疯了也不为过,它是想要杀了自己,但是它太狠了,简直就像是不要命一样的和自己打。 渐渐的郁书颜感觉到周边的环境似乎没有之前的那么湿滑了,而且隐隐约约的好像还可以见到光亮。 郁书颜加快了脚步,但是她依然很小心,尽量的不发出声音,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又突然就遇见那只异兽。 突然她感觉到洞内的气息越来越为清新,她猜想前面应该是有有一个地方是可以通到外面的,但是或许那只异兽·也在那里。 于是她就怀着激动的心情小心的向前走,果然不过一会儿她就发现了一个联通洞外的出口。 但是那个出口是在山洞的上方,而自己现在是在一个向下凹陷的山洞里。阳光透过那个出口照进了山洞里,而山洞里在那阳光照耀的地方有一个草堆,草堆之上竟然安放着三枚雪白的蛋。 郁书颜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发现那只异兽似乎此时并不在这山洞里。她这才走了过去,她发现在那三枚蛋的周围都很是干净,铺在地上的草也很是干爽。 看这样子,这三枚蛋应该是那只异兽的孩子,不过确实很难想象,那只异兽是那么的庞大,而眼前的这三枚蛋却又很娇小。 郁书颜拿起一枚蛋来观察,想要看看这蛋上有没有什么信息,可以让她知道那只异兽的身份。 第七十三章 负伤(下) 结果当郁书颜看到那枚蛋的底部以后,却感觉到了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了。她在那枚蛋的底部看见了玉色花纹,可是这种花纹是只有玉龙的蛋才会有的。 虽然自己之前也因为那只异兽身上的花纹怀疑过它是玉龙,但是因为从来没有过玉龙可以长到它那么大,她也就没有敢肯定。 而现在看到这枚蛋上的花纹以后,她可以确信那只异兽就是玉龙。但是困扰她的就是身为玉龙的它究竟是为什么会长到那么大了。 虽然这让郁书颜很是困惑,不过现在对她而言当务之急还是先行离开这个地方。于是她就想要放下手里的蛋,离开这个山洞。 结果就在此时那条玉龙也刚好回到了山洞,于是它就正好看见郁书颜正拿着它的孩子。 郁书颜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心下一跳,手上正准备放下玉龙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缓慢得抬起头向上看去。 然后就看见了那双熟悉的、让人心慌的红色大眼睛,这一次它的口里没有流淌着那粘稠的口水,因为现在它的嘴里正叼着一只鲜血淋淋的也山羊。 郁书颜就这样和它对视了一会儿,而后那条玉龙松开了口里的山羊,就向着郁书颜飞了过来,这一次它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来的狠。 它的眼睛一直盯着郁书颜拿着玉龙蛋的那只手,郁书颜也看出来了它是以为自己想要伤害它的孩子,所以郁书颜立即就放下了手里的蛋,然后及时躲开了玉龙的攻击。 因为郁书颜放下了它的孩子,所以在郁书颜躲开之后,它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追着她不放。而是停了下来,环绕在干草边看着草堆里的三枚玉龙蛋,目光也没有之前那么的凶狠了。 “你放心,我没有想要伤害你的孩子!”郁书颜喘着气说。 而那条玉龙不仅没有之前那么凶狠了,而且在看过自己的孩子以后,似乎也听进去了郁书颜的话了。 郁书颜看它不复之前的模样,心里的慌乱也少了一些。她鼓起勇气想要向它走过去,想要和它再继续“交谈”一下,而且说不定对于它为什么会长这么大、性情变得凶恶的事,自己还会有些什么发现。 可是还没有等到郁书颜走到它的身边,它就突然像中风了一样,全身痉挛的倒在了地上。身上还在不断的抽搐着,一双大眼里也布满了血丝。 郁书颜发现情况不对,就赶紧跑了过去,想要为它检查一下。可是它却又突然立起了身来,还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嘶吼,引起了山洞内的灵力波动。 郁书颜被这灵力波动的冲击给推了开来,这下郁书颜整个后背都撞在石壁上,郁书颜的嘴角又一次流出来鲜血。 而另一边靖安也已经上了山,但是西山的气候奇特,此时山里升起了浓雾,让人难以辨别方向。 于是靖安只好一边用灵力驱散浓雾,一边寻找这郁书颜的踪影。正在靖安心慌意乱之时,他突然就听见了山林之中传出了一声野兽的嘶吼。 想来这应该就是郁书颜遇见的那只异兽了,听这声音郁书颜说不定还在和那只异战,更可怕的就是郁书颜此刻已经身处危险了。 玉龙这么一吼,让靖安的心更是担忧了起来,他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手上驱散浓雾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这边郁书颜再站起身来的时候,就看见那条玉龙又一次像之前在河谷里那样目露凶光的看着自己了,甚至还比之前更甚。 郁书颜知道现在的它是已经完全发狂了,这条玉龙的身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变得这样。不仅改变了它的身形,还改变了它的性情。 虽然之前郁书颜心里还没有动杀心,但是现在看来自己面前的这一条玉龙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自己要想活命,很有可能就要杀了它了。 这下郁书颜也不再犹豫,幻出自己的佩剑决定与它一战。他们两个身处与山洞之中,虽然玉龙的身形变大了,但是这个山洞对它而言还是有些伸展不开身子来。 但是这对于郁书颜来说无疑就是有利的了,这次交手郁书颜从一开始就占了上风。因为再三攻击郁书颜而不得,玉龙变得更是狂躁了,它开始向是发疯了一样在山洞里摆动着它那巨大的身子,颇有要和郁书颜同归于尽的想法。 而且它现在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已经不在乎了,有好几次它都差点伤到了自己的孩子,还好都被郁书颜给及时拦住了。 最后郁书颜干脆将那三枚玉龙蛋装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郁书颜有伤在身,她并不打算长时间的和对方交手,这对她有害而无利。 于是她凝聚灵力在剑上,飞剑向这玉龙刺去,打算就此结束这场战斗。郁书颜的这一剑很是威猛,那玉龙被她的这一剑直接插出了山洞,倒在了地面之上。 而这巨大的灵力波动也让正在寻找郁书颜的靖安发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他立即就向这边赶了过来。 郁书颜本就因为受伤很为虚弱,再加上她刚刚又用了大量的灵力。郁书颜这下直接跪坐在了地上,郁书颜看着安静下来的洞口,猜想现在那条发狂的玉龙应该已经死了。 就松了一口气,笑说道:“虽然我是一个大夫,但是我也不弱啊!” 可是郁书颜还是高兴的太早了,那条玉龙并没有死透,还残存着一口气。它翻身而起想要再次回到洞里给郁书颜致命一击,但是靖安刚好在此时赶到了。 看见正欲再次袭击郁书颜的异兽,他毫不犹豫的幻出了自己的佩剑,化剑分身,一下就将那只异兽斩断成了数十段。 在临死之前,它发出了它这一生最后的一声痛苦的吼声。洞内的郁书颜听到这吼声,正感疑惑,谁知下一刻她就看见了靖安从洞口飞身而下到了她的面前。 “你,你怎么来了?”郁书颜怎么也没有想到靖安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第七十四章 我背你 靖安并没有回答郁书颜的问题,而是一直都在盯着郁书颜的嘴角看,郁书颜嘴角的血液已经有些暗红了,女子的脸上也有些脏污,不复往日天宫仙子的模样。 “你受伤了!”靖安用的不是问话的语气,而是在陈述自己见到的事实。 靖安这么一说,郁书颜才想起自己受了伤这件事来,自己之前只专心与那条玉龙的战斗,全然将自己受伤这件事给抛到脑后去了。 但是这下郁书颜也想起自己脸上可能不干净的这件事来了,她慌忙的拿起衣袖在自己的脸上猛的擦了一擦后,才又敢抬起头看靖安。 “这个是因为之前那个家伙用她的尾巴打了一下我的后肩,然后又在山石之上被撞了两下造成的,想来应该是伤及到了胸肺,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郁书颜仍旧是一脸笑意,好似受伤的人、挨痛的人不是她一样。对于笑的如此没心没肺的郁书颜,靖安心里满是疼惜,却又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 想到自己已经回答了靖安的问题,他却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郁书颜不甘心,于是又问了他一遍:“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回来这里呢。” 只是这次郁书颜说话的声音明显要比之前的小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想到了一些什么才会这样。 “之前和你一同上山的那个妖族人再回到城里以后,就去了城主府找人救你,然后就刚好碰到了回府的我。他和我说了你遇到危险的事,于是我就上山来了。” 靖安这个人天性就是这样,说话总是淡淡的,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比平时的时候好多了。但是郁书颜并没有发现靖安此时和平日的不同之处。 因为她的全部心思现在都放在了靖安刚刚说的话上了,她方才还以为靖安是因为时刻掌握着自己行踪,所以才会这么快的赶过来的。 可原来自己是托了那个妖族人的福,才在这大山里见到了自己的这位未婚夫的。郁书颜心里的高兴淡了几分,脸上的兴奋也淡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靖安反问到。 “哦,没,没什么!”郁书颜赶紧摇了摇头说,虽然她不是一个害羞的人,但是小女子心思还是有些难以说与他人听的,何况面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爱慕的男子。 靖安虽然看出了郁书颜没有和自己说实话,但是他也没有去拆穿她。而是背过身来,将衣袍一掀,就蹲在了地上。 “上来,我背你下山回城。” 郁书颜怎么也没有想到靖安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吓了她一跳,说话的声音又变得结巴了:“什,什么?” 蹲在地上的靖安叹了一口气,又站起身来向她解释道:“你现在受伤了,就这么走回去既不舒服又浪费时间,所以我才想要背你回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让我抱你回去!” 郁书颜听到他说到“背”和“抱”两个字时,脸上轻染上了一层红晕。但是郁书颜还记得昨日靖安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昨日的难过还一直郁结于心。 她压下了心里那几丝悄然生长的喜悦,故作冷言:“这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我们两人又不认识,靖安城主今日这番话,难道就不怕毁了你我二人的清白?” “你我有婚约在身,是未婚夫妻,何来不亲?又何来不相识?”靖安就像是忘了自己昨天说的话了一样,坦然的反驳着郁书颜的话。 可是这下郁书颜却更不高兴了,话音里也带了几分讥讽:“本仙可是清楚的记得,不相识、不相亲这些可都是靖安城主你昨日亲口说的话!” 郁书颜话至于此,靖安也没有办法在推脱了。靖安双手交合,俯身以君子之礼向郁书颜致歉:“昨日之事是我的错,靖安再次向你致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郁书颜扶住靖安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看着他面上的真挚,郁书颜心里简直是又羞又恼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靖安会这么做。郁书颜直跺了几下脚:“我,我不过是过过嘴瘾,又不是真的怪你,你这么一来,到真的显得我又多么小气一样!” 说完她还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是靖安这人性格还有点木楞,他一听郁书颜说并没有真的怪自己以后,就又立马蹲下了身来。 “既然你没有怪我,那就上来,我背你!” 郁书颜被靖安这转变的如此之快的态度,简直被他气笑了。可是靖安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有郁书颜不上去,他就不起来的样子。 最后郁书颜还是妥协了,趴在了他的背上,让他背自己下山。可是当她刚刚趴到了靖安的背上的时候,郁书颜就在靖安的身上闻到了一种颇为熟悉的味道。 那种味道虽然清淡,但是很让人觉得舒心和放松。郁书颜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她就笑了,她想起来了靖安身上的这种味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 这种味道昨日她就闻到过,而且就是在这座山上。就是昨天自己在这座山上捡到的那几枝像是被人“丢弃”的花的味道,这么看来昨天靖安他也是在这座山上的,而且还有可能他还见到了自己。 郁书颜并不傻,对于靖安这前后转变的态度,她当然是有所怀疑的。可是自己和靖安现在不过是时隔多年以后的才相见,小时候也不过是被双方母亲为彼此定下了婚约。 虽然自己喜欢着他,可是又怎么能确保靖安也是一样的喜欢着自己呢,如若他并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问他呢。 所以郁书颜将心中的这点疑问暂时的掩埋了起来,她想等到以后确定了他也一样的喜欢着自己的时候再问他比较好。 靖安昨天上山采花本来就是为了给郁书颜助眠用的,所以现在郁书颜闻着他身上的花香也就在回去的路上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第七十五章 看伤 等到郁书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靖安已经带她回到白屠城了。一个面容俊俏的男子背着一个衣着脏污的女子在城中坦然自若的走着,这自然引得城中许多百姓的注目。 郁书颜一醒过来就看见街道上时不时就有人看着他们两人,脸上的温度就又一下升起来了,她将头贴紧在靖安的背上,好像这么做就可以躲开那些人目光了一样。 经过了一路内心的煎熬以后,他们总算是回到了城主府。靖安把郁书颜带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放在了床上,而后就要去为她找大夫。 但是却被郁书颜给拉住了,靖安回头看着郁书颜拉着自己衣服的手,问她:“你将手松开,我去给你找大夫!” 而郁书颜没有放手,只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就是一个还算挺不错的大夫,这点伤我还是可以自己解决的,你就不用去找人了。” 刚才靖安心里只顾着着急,竟然就忘了郁书颜自己就是一个大夫。而且以郁书颜的医术来说要比这白屠城里大夫好上许多,何况现在想想这白屠城里似乎还没有女大夫。 郁书颜伤在后背,如果让别人来帮她看伤,那么那人岂不是要看了郁书颜的身子。一想到这儿靖安就完全没有了要找大夫的想法,于是就向郁书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她的提议。 郁书颜见靖安同意了,就准备宽衣查看自己的伤势,结果她看见靖安此时竟然还站在房里,似乎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郁书颜眉头微皱的看着他:“你还要站在这里多久,你不出去吗?” “你不是要看伤吗,你的伤在后背,我可以帮你看。”靖安脸不红心不跳说。 “你!”郁书颜一口起闷在心中,自己怎么说好歹也是一个女子,两人之间又尚未成婚,他竟然要看自己的身子! 但是想想靖安这个想法也是为了自己好,他恐怕是怕自己无法看到背后伤势才这么说的,心里的气也就消了一些了。 说话的声音也梗着柔软了下来:“你出去,只是检查一下伤势而已,我自己是可以的。” 靖安见郁书颜语气坚定,而且他也相信她的医术,于是也就不再强求:“那好,你自己小心一些,我就在你门外,一旦有什么事你叫我就行了。” “嗯” 于是靖安就走出了房间,然后将门给关了起来,自己就站在郁书颜的房门外。房内郁书颜看见靖安的身影借着阳光映照在房门之上,明明现在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她却感觉到一种安心。 郁书颜脱下自己的衣服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内里竟然已经被鲜血染红。她转头向后看去,虽然不能完全看清楚自己的后背,但是还是看到了一些。 她的后背就她可以看到的地方反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郁书颜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次伤的还真是不轻!” 而后郁书颜忍着痛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在确认了自己后背的骨头没有断裂以后,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心肺。 检查完以后,郁书颜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心肺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伤的重的看来只有自己后背的皮肤罢了。 郁书颜施法为自己的心肺治疗了一下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这心肺上的伤可以用灵术治疗,但这皮肤上的伤看来还是要上一些药膏才行。” 郁书颜为了避免过度的触碰到伤口,就穿了一件较为宽松和轻薄的衣服,然后又在书案上写了一张药方。 “靖安”写完以后,郁书颜冲着门外喊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靖安一把就推开了门,疾步走了进来。 郁书颜瞧着他这幅着急的样子,心里有些欢喜,笑了笑:“没有,没出什么事,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去药铺里买些药回来。” 郁书颜此时额间的发丝有些凌乱,白色宽松的纱裙衬得她更加的仙气灵动,门外风来,吹起她脚下的裙边和额间的发丝,美得让人晃神。 靖安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她,虽然自己已经喜欢面前这个女子很多年了,但是此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为之心动。 靖安觉得自己不能再在此处多留了,接过郁书颜手里的药方,说了一个“好”字,就准备离开。 “哎,你先等一下!”郁书颜连忙喊住了要离开的靖安。 “你,你还有什么事吗?”靖安微低着头,让自己的视线尽可能的不去看郁书颜。 “你能帮我看看夏萱回来了吗,如果她回来了你可以和她说一声我找她吗?” 郁书颜不知道靖安此时的心理活动,但是看着他并不看自己,以为他是不愿和自己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心里暮然就有些难过起来。 “好”低着头的靖安也没有发现郁书颜此时微微显露于面上的难过,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 “让我欢喜是你,让我难过亦是你,靖安,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郁书颜看着靖安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到。 夏萱早上和宸商出去逛了一逛,两人又商量了一下以后的事情。夏萱原本是想要待在白屠城的,但是现在她见到了宸商,而宸商是被嫦兮救下带到了祝阳城的。 如果要藏身,无论从哪一方面说来,祝阳城都比白屠城要好。自己之前是因为魔界妖族的人都待在白屠城所以才选择这里的,但是现在和宸商商量了以后,两人都决定还是去祝阳城比较好。 于是回来她就开始收拾衣物,准备待会就和宸商去靖安说一声他们两人想要一同去祝阳城。可是就在这时候她却听见了激烈的敲门声,她还以为是宸商找她有什么急事呢。 于是连忙就跑了过去开了门,结果开门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靖安。夏萱看着靖安现在完全不复平时淡然模样,眉眼之间竟然还有一些担忧的神色。 联想到刚才他敲门声的急促,不免有些疑惑:“靖城主,是出什么事了吗?” 第七十六章 异动(一) “是书颜她找你有事。”靖安回说到。 “书颜,她找我?”夏萱对于郁书颜找自己这件事感到有些惊讶。 靖安点了点头说:“是的,是书颜找你,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靖安确实也没有想明白郁书颜为何会突然要找夏萱,他就只是传达了一下郁书颜的话。 “那好,我马上就过去找她。” “嗯” 靖安说完以后就出了城主府去城里找药铺为郁书颜抓药去了,而夏萱这边也暂时先将自己收拾衣物这件事给放在了一边,赶紧去了郁书颜的房间。 等到夏萱到的时候,郁书颜正在浴桶里给自己擦洗着身体。郁书颜的整个后背上布满了因为山石所造成的划痕,那样子看起来甚是可怖。 夏萱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郁书颜因为无法完全看到自己的后背,所以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碰到自己的伤口。 突然的疼痛感让郁书颜发不由得呼喊出声,见此情景,夏萱赶紧走了过去,接过郁书颜手中的帕子为她擦拭。 “你这是如何弄得,怎会伤的如此严重,好好的一张被竟然被弄成这副样子。”夏萱语气带着疼惜。 “上山采药的时候遇见了一直异兽,和它交手了一番,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看来以后我还是要多加修炼了。”要不是她身上的伤痕,郁书颜轻松的语气根本就让人看不出来她这是受伤了的人。 夏萱笑了笑,想起她叫靖安告诉自己,让自己过来找她这件事就问道:“你让我过来是不是想要我帮你上药啊?” “嗯,伤口都在后背上,我上药不方便,所以就想着找你过来帮忙了。”郁书颜回到。 想了想又继续说到:“对了,我没有打扰到你和宸商两个人?” “哪有,我和他找就已经回到这府里来了,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夏萱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手上还继续在为郁书颜擦拭着。 “哎,也不知道宸商那小子是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运气,可以得到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的喜欢!” 郁书颜感觉自己和夏萱很是投缘,心里也很喜欢这个姑娘,甚至现在她还感觉宸商和夏萱在一起,简直是夏萱吃了亏。 听见郁书颜说自己是一个好姑娘,夏萱的眼眸暗了暗:“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可以和宸商在一起,这是我的好运才是。” 对于夏萱的话,郁书颜显然是不赞同的,她转过身来反驳的说到:“你长得这么好看,就算是放眼六界也是少有的美人了。 而且虽然和你相处才不到一日的时间,但是我也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内心柔软的姑娘。我看宸商那个马虎的家伙能遇见你,这就是他走了好运。” 对于郁书颜对自己的赞美,夏萱没有再继续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专心的给郁书颜清理着背上的血迹。 等到将郁书颜身上的血迹都清洗干净了以后,夏萱又为郁书颜穿上了一件干净的素衣。将郁书颜给扶到了她的床上,然后开始为郁书颜的后背上药。 郁书颜写的药方上的药材并不是些什么珍贵的药材,所以靖安很快就已经将所有的药材都已经买齐了。 回到了城主府以后他就立即开始为郁书颜煎药,在路上他碰见了两个城主府护卫,想起自己来到白屠城已经两日了,仍旧还没有见到城主,就问了一声。 “你们的城主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禀靖安城主,其实按照计划,今日正午我们城主他就应该回到城里了。可是如今他到现在都还未回来,我们猜想城主他是因为这两日下雨的缘故所以在路上耽误了。” “难道你们就不怕他是出了什么事吗?”靖安对于这两个护卫的话感觉有些奇怪。 “城主他的身上带有信号箭,若是城主他一旦遇见了危险,我们纵使远在白里之外也可以立即得知。” 可是靖安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这样,就算是你们城主是因为道路不顺的原因耽误在路上了,你们还是先派些人去找找他,以来可以确认他的安全,再者也可以帮上些忙。” 靖安是魔族三大城主之一,对于他的命令,两人自然是不敢有所违背的。 “是!”两人告别了靖安以后就立即带着一对人马出了城,按照靖安的命令去寻找他们的城主了。 这边靖安熬好药之后就赶紧给郁书颜送了过去,和药一起端过去的还有一小碟甜果干。靖安端着药和果干走进房里的时候,就看见郁书颜和夏萱两人正坐在窗前的小榻上下着围棋。 郁书颜和夏萱这两人的棋艺并不高超,下围棋只不过是为了讨个乐趣而已。两人更多的是在谈论一些彼此之间有趣的见闻,靖安端着药站在郁书颜的身旁。 “该喝药了。”他轻声的对正在玩乐的女子说到。 郁书颜一转过头,就看见靖安正端着药,她没有想到靖安竟然会亲自将药给她送过来,她还以为靖安会让府里的侍者给他送过来。 郁书颜这个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现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因为靖安而产生的不开心,只剩下对于靖安现在这番行为的感动。 她一把就端过了靖安手中案盘上的药汤,靖安见此连忙出声:“你慢一点,小心烫!” 可是郁书颜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口将整碗汤药给喝了下去,而后将空碗放回靖安的手里,笑看着他。 夏萱在一边看着自己面前这氛围暧昧的两人,简直就觉得自己多余的不能再多余,但是自己也不好现在就离开,所以就只能移开自己的目光,尽量的去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见她郁书颜喝完了药,靖安就将案盘里的那一小碟甜果干递到她的眼前:“喝完了药,嘴里会感到苦涩,吃几颗甜果干,解解苦味。” 郁书颜有些诧异的看着靖安手里的甜果干,其实郁书颜身为一个大夫,虽然自己没什么毛病,但是为了试药,自己也是算是尝尽了百草的。 第七十七章 异动(二) 对于药里的那点苦味,她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感觉,但是这果干是靖安拿过来的。郁书颜也就没有说自己不怕苦的事,听话的从小碟子里拿了几颗果干放进了嘴里。 妖族王殿之中,云幽夜正站在自己让人在宫殿里修建起来的斗兽场上。只是他修建的这个斗兽场并不是用来观看兽类之间相斗的,这斗兽场上的“野兽”都是活生生的妖族人。 这些被用来当做野兽的妖族人,都是来自于不服云幽夜统治的所谓的“叛军”中的人。云幽夜悠然自得站在看台之上“观赏”场上拼死相斗的两个妖族人,按照他定下的规矩,只有获得了胜利的人才能被释放。 洛远原本是在自己的寝殿之中处理事物,但是侍者过来告诉他说云幽夜让他去王殿找他。所以洛远就放下了手里的事赶去了王殿。 云幽夜一边喝着酒,一边在观戏,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以后,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句:“你来了?” “是,不知将军找洛远来是有何吩咐吗?”洛远屈身行礼,态度很是恭敬的样子。 云幽夜摇了摇手里的酒杯说到:“我今日找你过来是想问问你,萱儿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回将军,在下已经派出亲信去寻找小姐了,一旦找到小姐他们就会将她带回来,您放心,他们绝不敢伤小姐一分一毫。” 洛远这话明显是带有讨好之意的,但是谁曾想云幽夜却对他摇了摇头:“只要能够将她活着带回来就可以,受不受伤的事我并不在乎,这孩子越长大心性就变得越野了,让她受点伤也好,免得她还以为自己的翅膀已经够硬了!” 云幽夜的话说的很是冷漠,如果不是已知的事实,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父亲对于自己亲生女儿的态度。 “是!”洛远的嘴角扯出一个略显讽刺的弧度,眼中的神色也产生了一瞬间的变化。 “对了,之前你说的那个计划,现在进行的如何了?”云幽夜又开口问到。 三个多月以前洛远向云幽夜提出了一个计划,说是可以让魔界乱上一乱,云幽夜听了他的计划以后感觉行得通,于是就让他放手去做了。 这些年来魔界一直都是云幽夜的一块心病,它横在天族和妖族之间,妖族要是想要攻打天界就必须要跨过魔界的地盘。 当年牧北的祖父尚且在世的时候,云幽夜曾经向他提出过两族联盟的想法。可是牧北的祖父拒绝了他,还骂他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奸佞小人。 云幽夜一想到这件往事就觉得厌烦,原本自己是想先和魔界联盟,等到解决了天界以后,再对魔界出手的。 可是既然那个老家伙既然不知好歹,而且现在他的孙子竟然还公然娶了天族的公主。那么就一起动手解决掉好了,这些年以来自己的兵力也已经越来越强盛了,无需再像从前那般小心了。 听云幽夜提到这件事,洛远算了算时间说:“回将军,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算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洛远话音刚落,斗兽场上的争斗也在此时分出了胜负。两个妖族人之中一个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了,而赢得胜利的那个人脸上也全然不见任何欢喜,只有恐惧和绝望。 云幽夜拍着手站起来身来,笑的张狂:“好好好,这果然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下一刻他就收了笑声撑着手按在扶栏之上,看着场上的获得那个胜利的人,神色阴翳,指着他对洛远说。 “不过这个人就有点不知好歹了,获得了胜利都不笑一下!你说是不是?” “确实如此!”洛远附和道。 “那么既然这样,他也不必活着了!”说完云幽夜手一挥,斗兽场上那个因为获得胜利原本应该活下来的人就也变成了一具尸体。 洛远和云幽夜谈完了事以后,就离开了王殿。他看着自己衣袍上刚才在王殿中沾上的那个妖族人的点点血迹,眼中满是厌恶。 一回到自己的寝殿以后,他就立即换掉了自己原本还算喜欢的这件衣袍,等他出来只是他就看见自己的亲信衡姬和她的手下正跪在殿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任务失败了?”洛远并没有说是走过去扶起他们,而是走向了自己的位置,一掀衣袍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问到。 “禀殿下,是属下无用,我们原本已经发现了小姐的踪迹了,可是最后还是将小姐给跟丢了,请殿下责罚!” 衡姬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很清楚自己的这位主子的秉性,虽然自己是他的亲信,但他也绝不会因此就放过自己。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见自己的这位主子说到:“这罚当然是要罚的,下去以后各自去领一百鞭刑。” “是!” 衡姬他们刚想起身下去领罚,就又听见洛远问到:“对了,你们可有伤到她?” 衡姬他们一听这话,还没有完全站直的双腿就又一次的跪了下来,洛远的问话说的毫无感情。 想起他们之前差一点就伤到了夏萱的这件事,衡姬知道如果自己实话实说,那么今天就是他们几人的死期。 所以虽然害怕谎言会被插穿,衡姬还是选择了撒谎:“回禀殿下,我们一直都按照着您的吩咐行事的,并没有伤到小姐!” 洛远这下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就好,行了,既然找不着她,就先不要去找了,就让她先在外边好好的玩一玩,玩累了,她自然就会回家了,你们下去!” “是” 衡姬他们下去以后,洛远走到了窗边,遥看着窗外的风景。他的手里摩挲一块小木雕,那木雕雕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的样子。 那是他送给夏萱的三千岁的生辰礼物,但是那天他刚送出去不久,就被夏萱给扔了出来。而后又被自己给捡了回来,这些年里他一直都将它带在身上,从未离身。 第七十八章 异动(三) 想起这些年以来,夏萱对自己的态度,洛远像是感到有些无奈一样的笑了笑。他又摸了摸那个小木雕,轻声说到:“你还真是顽皮!” 但是一想到云幽夜之前和自己说的话以及他那毫不在乎夏萱的模样,洛远的面色就变得阴沉起来了,他向一旁的自己侍者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你回鬼族一趟,告诉巫潭,让他再做一些药出来。拿回来以后你悄悄的给骊姬送去,让她就按照从前的样子行事!” “是!” 那侍者待洛远吩咐完了以后,就立即出发回鬼族了。洛远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来。 而白屠城这边郁书颜和夏萱两人的棋局也分出了胜负来,在此期间靖安就一直站在郁书颜的身边看着她。 夏萱望着那已然结束的棋局,抬头看向郁书颜笑着说:“我输了。” “那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这个赢了的人点什么呢?” 夏萱看着笑的开心的郁书颜一楞,两人之间这局棋本是为了玩乐,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郁书颜竟然会这么说。 “那,那书颜仙子想要什么呢?”夏萱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给郁书颜的,心里有些发蒙。 “那你就满足我一个心愿。”郁书颜说完这话反而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靖安,这下搞得靖安也变得迷茫起来了。 夏萱不知道郁书颜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满足一个神仙什么愿望。但是毕竟是自己输了棋局,她也不好拒绝。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问到:“不知仙子的愿望是” 郁书颜莞尔一笑:“我的愿望就是你和我们一起回祝阳城,而且你以后就不要老是叫我什么仙子了,就叫我书颜就行了。” 郁书颜之所以会向夏萱提出这么一个愿望,一方面是因为她自己还挺喜欢夏萱这个姑娘的,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宸商了。 此前在天界之时,她曾问过嫦兮为什么要将宸商一同带去魔界。嫦兮告诉她虽然她没有想过要从宸商的身上得到些什么,但是她暂时也绝对不能让妖族和鬼族的知晓他的存在。 只有将宸商放在自己可以随时看到的地方,她才能安心。宸商此番是被郁书颜带出来的,她自然也要将他带回去才行,但是靖安带夏萱来白屠城,是想要将她留在这里的。 若是夏萱当真留在了这里,宸商说不定也会要留下来,思来想去郁书颜觉得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夏萱也带回去了。 虽然自己觉得夏萱算是一个挺不错的姑娘,但是她万一真的有什么不轨的心思,那么将她放在自己眼皮低下看着也总比放在看不到的地方来的比较好。 夏萱原本就打算待会和靖安说明自己想要和宸商一起去祝阳城的这件事的,却没有想到竟然先被郁书颜提出来了,这让她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啊,这”因为这突然的变化,让夏萱都忘了之前自己想好的措辞了。 夏萱抬头看了看靖安,虽然郁书颜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若是靖安这个身为魔界的掌权人之一的人要是不同意的话,想来自己也没那么容易去祝阳城。 看出夏萱的犹豫,郁书颜也看向了靖安,问到:“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呢?” 靖安也是没有想到郁书颜的愿望竟然会是这个,也跟着楞了一下。虽然按照规矩来说夏萱是要留在白屠城的,但是郁书颜说的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见郁书颜说想要什么。 再者他们已经在此等待了近两天的时间了,若是要将夏萱留在这里,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那城主才会回来。 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观察,他自然也是知道夏萱和宸商两人之间关系不简单。那个叫宸商的人虽然他了解不多,但是他知道那是牧北的妻子,现在的魔族王妃嫦兮从天界带来的人。 而且自己之前也探看过夏萱的身上灵力很是微弱,也构不成什么危险,就算是将她一同带回去,想来牧北也不会反对。 于是靖安就对着郁书颜点了点头:“我倒是并无意见,不过你要带人家回去,还是要尊重一下人家的想法。” 说着靖安向夏萱那边看了一眼,郁书颜见他这是同意了,于是她又将目光转向了夏萱。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回祝阳城?” 夏萱原本是担心靖安不会答应郁书颜这个要求的,现在见靖安都同意了,她心里简直高兴极了,那里还会不同意。 “嗯嗯!”夏萱用力的点了点头,向郁书颜表示自己是很愿意的。 瞧她这个举动,郁书颜又笑了起来,而靖安见到郁书颜笑了,他的嘴角也勾出了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浅笑来。 嫦兮和牧北两人早上骑马离开了那处林子以后,就马不停蹄的向他们之前准本留宿的那个村庄赶去。 原本两人以为他们见到的会是一个让人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但是他们在离村子还有几里距离的时候就感到了一种荒凉的气氛。 他们之前还因为下雨的缘故还在路上耽误了时辰,可是现在他们却感到炎热至极。地上原本应该生机盎然的青草现下却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土地之上也因为干旱而产生了裂纹。 两人见到此番情景,心里也没有了最初时的那般轻松。果然当他们到了村口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落败的景象。 村里的房屋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看起来都有些破烂。而且村门口的地方栽种的树木貌似也是因为缺水的原因而变得干枯了。 总之两人还未进村子就已经感到了死亡的气息,进了村子以后那种感觉就变得更为强烈了。 他们敲了几户人家的门都不见有人出来,而且四周还随处都可以见到蜘蛛网。嫦兮和牧北不知道这座村子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究竟人为,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他们都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现在他们两人的灵力还没有恢复,行事也不得不比平时更加的小心。 第七十九章 异动(四) 嫦兮和牧北来到了一处看起来还算是较为干净的房子面前,和周围的房子比起来,它倒还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牧北让嫦兮在一边等着,他自己走到了门前去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牧北敲了几下门,但是并没有人回应他,牧北没有放弃,又敲了几下门:“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 “小伙子,别敲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只是这声音并不是从门里面传出来的。嫦兮警惕的将佩剑拔出来了一节。 “是谁?出来!” 嫦兮说完话以后,从一个街角处走出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她的年纪真的是已经很大了,就算是杵着拐杖行走,步子仍旧是摇摇晃晃的。 她的头发花白而凌乱,身子也因为衰老而变得弯曲。牧北和嫦兮并没有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仍和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这才放下心来。 嫦兮将剑插回了剑鞘之中,两人主动向着老人走了过去。 “老人家,您刚才让我们不要再敲了,是有什么原因吗?”牧北轻声问到,牧北不明白老人阻止他的原因,因为那处房子是他在这个村庄里见过的算是较为有人气的一户了。 “你们若是早些来,那家还能有人给你们开门,那户的主人家就在几天前已经离世了。” 老人说起这话时,脸上满是惋惜。嫦兮和牧北也没有想到那户的主人家竟然已经离世了,想着他们在村里所见到的情况,嫦兮就问了一句。 “敢问老人家那户人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老人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说到:“那家本来住着一个老汉和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是我们这个村上唯一的年轻人了。 平日里他的儿子帮了我们这些快要入土的老家伙很多的忙,大约半个月以前那个儿子因为家里没有粮食了。就想要上山去打些猎回来,可是谁曾想那个孩子自从上了山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老人说到这儿,语气变得哽咽了起来,眼里也生出了泪花来,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到:“因为这件事,那孩子的父亲受了打击,很快就一病不起了。我们这个村子里早就已经没有了大夫,他的病就只能那样一直拖着。 我们这些剩下的老家伙虽然一直轮流照顾着他,但是后来实在是脱不下去了,就在几天前也离开了人世。” 听完老人的叙述,牧北和嫦兮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按照此前他们在谢寒枳的回忆的见闻来看,陈国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多么强大的国家,但是君臣一心为民。 陈国都城之中的百姓也都活的还算是幸福,怎么这个村子的情况竟然会是如此之糟糕呢,而且陈国的官员竟然都不管一管吗? “老人家,为何那个失踪的人会是你们村里最后的一个年轻人?你们村里其他的年轻人去了哪儿了?还有你门为何不向官府寻求帮主呢?” 牧北一下将自己心里的疑惑全都问了出来,老人本想要回答牧北的话,但是却因为身体的不适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嫦兮和牧北连忙就将老人扶到了一边树荫处坐了下来,嫦兮轻拍着老人的背,为她顺气。 过了一会儿老人总算是又恢复了过来,这才将他们村里发生的事向牧北和嫦兮娓娓道来。 “三十年以前,我们陈国和卫国打仗,很多的年轻人为了保家卫国就从了军,上了战场。可是没有想到卫国的一只军队从别的地方绕了过来,那些卫国人根本就没有人性!” 说到激动处,老人又咳了几下,“他们不禁夺走了我们的财物,还残杀了我们村里的一些人。村子里的妇女也遭受了他们的欺辱,有些女子因此想不开就自尽了。 经此一难,我们村子里的人数相比于以往就大大减少了,而那些从战争里活下来的年轻人也没有几个,而且就算是活了下来,也伤的伤、残的残。” 老人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可是嫦兮却觉得这事并没有就此结束。她从进村的那一刻就在观察着,这村子里的水井之中明明都还带着一些湿意,但是其中却并没有水的存在。 要说是才干旱不久这也说不通,从他们进村前看到的村口的那两颗枯树来看,此地分明是已经干旱了许久了。 可是嫦兮又抬头看了一眼他们这颗还活的好好的树木来看,分明又不像是干旱的样子。之前嫦兮还在想这是不是水族施雨之事上的失误。 但是仔细想想她有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施雨之事并非只是由一个人担任,就算是一个人忘了,那么也会有其他的人发觉此事。 而且要是是因为未能及时降雨的原因,此地就应该是一直都处于干旱之中,而绝不是现在这般奇怪的景象。 “老人家,除此之外,你们这里还发生过其他的事。”嫦兮问到。 见嫦兮已然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处,老人也就不再隐瞒,她叹气的说到:“姑娘说的不错,我们这里的确是还发生过其他的事。 我们这个村里的灾难并没有因为陈国和卫国的战争的结束而结束,从那以后我们这个村里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 要么突然之间原本关在围栏之中的家禽会无缘无故的消失,要么可以听见从山上传来从未听过的怪声。起初我们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在作怪。 就组织人上山查看,可是并没有发现野兽的踪迹,后来更可怕的事就发生了!” 说到这里,老人的话里,脸上都充满了恐惧。 “什么可怕的事?”见老人听了下来,牧北赶紧追问到,起初他和嫦兮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村子奇怪的背后另有隐情存在。 牧北和嫦兮对望了一眼,他们想或许他们是要在这个村子里待上些时日了。老人因为害怕呆愣了一会儿,嫦兮见此就安抚了一下她。 “老人家,你可以告诉我们那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事吗?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帮得上你们的忙。” 第八十章 异动(五) 老人看了一眼嫦兮和牧北这两个人,虽然感觉他们气度不凡,但是对于他们说的可以解决村里的怪事的事情也没有抱有希望。 不过见他们如此关心这件事,她还是如实以告了:“我想你们也看见了,我们这个村子里缺少水源。” 牧北点了点头,试探的问到:“是因为这里许久不曾下雨的缘故吗?” “不是这个原因。”老人摇了摇头说。 “我们这里并不是因为没有下雨,只是落下来雨水会自己消失不见。” “会自己消失不见?”嫦兮对于老人的这个说法感觉有些难以相信。 “嗯”老人点头说到:“最开始的时候消失的只是雨水,雨滴刚落到地上不久,地面就会变得和没有下雨之前一样,但是这种情况只是偶尔发生而已。” “因为井里和湖泊里的水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而且最初雨水消失这种事也是隔几月才发生一次。我们就也没有放在心里,可是后来情况就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了。” “有一天村里和村子周围所有的水源都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当我们从睡梦之中醒来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奇怪的是第二天那些消失的水又一次回来了,村里的官老爷觉得如此下去事态会变得越来越为严重,于是就组织了村里一些还算年轻的人上山去寻找水源。 可是谁知他们这一去竟然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后来我们这些留在村里的老人也去找过他们,可是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一点踪迹。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后来村里的水源就持续这那样,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出现,但是消失的时间慢慢的变得越来越长,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想到之前嫦兮他们问的为何他们不向陈国的朝廷上报他们村里的事情,老人就又补充到:“我们这个地方本来就偏远,容易被人遗忘。自从官老爷和村里的那些年轻人不见了以后,我们就像是已经和外人隔绝了。” 她指了指牧北他们方才敲门的那户人家说:“那家的孩子是我们这儿最后的一个年轻人,本来他是想要赶去都城上报这里发生的事情的。可是他身子本来就弱,不能远行,而且他父亲的身体也不好,那个想法就作罢了。” 听完老人的讲述,牧北和嫦兮都知道这些怪事发生的背后一定存在着什么蹊跷之处,但是他们也需要时间去查证,而且现在他们没有灵力行事须得小心才行。 “老人家,那请问你们村里现在还有多少人?”嫦兮出声问道 “加上我,也就还剩下十几个老家伙了”老人的话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感。 “姑娘,我看你们的样子是想要借宿?” 嫦兮微点了一下头:“确实是这样的。” “若是你们不嫌弃,你们可以到我家住上一晚,不过明天你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已经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了。” 嫦兮原本是想说他们需要多留一些时间的,但是却被牧北给插了话:“您这说的是那里话,您能收留我们一晚,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会嫌弃?” 虽然嫦兮现在并不知道牧北心里打的是什么注意,但是她想牧北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于是嫦兮也就没有说什么。 牧北的话让老人家很是开心,她笑了几声才继续说到:“既然公子和姑娘不嫌弃,那么我就带你们会我家看看。” 老人起身要走,牧北和嫦兮连忙扶住了她。于是三人就向着老人的家中走去,走在荒凉的街道上,嫦兮不禁问到。 “婆婆,您不是说这个村里出了您之外,还有一些老人家吗,那么怎么不见他们的身影呢?” 老人笑了笑说:“我们这些老人,身子骨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这么硬朗。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待在家里不出门的,而且为了能在有水的时候能够快些得到水。 我们现在大多都是住在村头的那个小湖边的,今天我若不是想着出来走走,可能你们也是看不到我的。” 嫦兮和牧北搀扶着老人回到了她在湖边的小屋,其实说是湖边,现在倒不如说是一个没水的土坑来的更为恰当。 湖里现在根本就看不到一滴的水,湖底的泥土也因为缺水变成了一块一块的。进到了老人的小屋里后,嫦兮和牧北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屋。 修建房屋的木头已经变得看起来有些乌黑,看得出这间房子已是上了年纪的了。屋里没有什么装饰,就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小屋了。 但是却是很干净,屋里物品的摆放虽然没有过多的讲究,但是看起来都很整齐、利落。 老人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屋子对嫦兮和牧北两人说:“我家里没有多少房间,公子你就住我儿子以前住的房间。至于姑娘只好委屈你和我一间了。” 老人并不知道嫦兮和牧北的关系,还以为他们就是普通结伴而行的两个人而已,因为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实在是很难想象出他们是已经结为夫妻关系的人了。 牧北摆了摆手笑说到:“不用如此麻烦了,老人家。我和她是夫妻,我们住一间房就可以了。”说完,牧北还看了一下嫦兮。 而嫦兮也是微笑着对老人点了点头,示意她牧北说的没有错。 知道自己想错了的老人也笑了笑:“原来如此,竟是我想错了,想不到公子和小姐如此年轻竟然就已经结为夫妻了,不过看起来你们二人倒也真是很为相配。” “多谢您的赞美了。”牧北看了一下老人,而后又看向嫦兮说:“这样,我先去整理一下房间。嫦兮,你就在这里陪陪老人家。” “嗯,好。”嫦兮点了一下头说。 于是牧北就进到了他们今夜将要借住的房间里去整理了,而嫦兮则扶着老人在堂屋里坐了下来。 第八十一章 灵力恢复(上) 忽然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因为缺少水的原因,外面的泥土变得干燥而松动。风吹进来的时候,还带进来了一些黄沙土。 嫦兮用衣袖为老人和自己挡了挡尘土,等到风停了以后,嫦兮拍了拍衣服,想要将身上的尘土给清理干净。 而那位老人家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只见她走到了供奉灵位的地方,拿起一块灵牌细细的清理着上面的尘土。 嫦兮见此也走了过去,老人拿的那块灵牌,上面刻得字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但是又很光滑。看样子应该是老人时常抚摸它,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婆婆,这是” “这是我儿子的灵位。”老人仔细的擦拭着,不放过一点点的尘土。 等到完全擦干净以后,她才继续对嫦兮说到:“当年陈国和卫国的那场战争发生的时候,他也跟着村里的年轻人一起参了军。然后就死在了战场上,人没回来,尸体也没回来。” 往事又勾起了老人心里的痛苦,布满皱纹的脸上跟着回忆流出了泪水。嫦兮怕她太过激动而出事,就扶着她坐了下来。 可是老人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那块灵牌:“原本我以为这一生无论如何总归会是我走在他的前面,可是到头来竟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世事无常,战争之事向来很难确保全身而退,您请节哀。”对于这种事,嫦兮也感到很是遗憾。 抹了一把眼泪,老人轻摇着头说到:“姑娘,我真的很不明白,这世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战乱呢?一场战争里,得利总是那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可是受苦的却是成千上万的我们这些普通人,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嫦兮一时哑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老人的这个问题。人心复杂难测,这世上的大多的阴暗皆是因为心里的贪欲而生,如此残忍的答案嫦兮没有办法对自己面前的这个老人说出口。 见嫦兮不说话,老人又自顾自说着:“其实我这个人活的很自私,说一句大逆不道话,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世上是谁当权,只要我们能够好好的活着就够了。” 老人的这番话让嫦兮的心里感到了一种她从未有过的茫然感,虽然老人说她自己自私,可是她没有伤害过谁,只是想要好好的活着而已,又有什么错了呢。 这一刻嫦兮对于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和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凡人堕入了大海一样,让她有一种快要呼吸不过来了的感觉。 正在这时牧北收拾好屋子出来了,他看见嫦兮正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看起来似乎也有些不好,就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牧北的动作打断了嫦兮的思绪,让她从那深海里浮出来了一点。她摇摇头说:“没,没想什么,对了,你已经将房间弄好了吗?” “嗯,已经收拾好了。”牧北看着嫦兮神色恹恹的样子,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是现在又外人在场,他也没有多问。 老人在牧北出来之前就已经收拾好了心情,看了一眼天色轻言说到:“太阳就要落山了,你们应该也饿了,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说完她就要起身,牧北看着老人颤巍巍的身体,赶紧将她扶住,让她坐了回去:“您就在这里坐着,做饭这种事就让我们去做,这也算是作为感谢您收留我们的一点点心意。” 说完就拉起嫦兮去了老人家的厨房,根本不给嫦兮一点点反应的时间。可是到了厨房以后,牧北却并有让嫦兮做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开始查看厨房里的东西。 厨房里面摆放了三个水缸,可是牧北看了一下,发现就只剩下一缸半的水了。想来这里确实是已经没水好几天了,原本牧北还想要烧些水给嫦兮清洗一下,现在看来也是不行的了。 他又看了一下这厨房里面的食才,米倒是有,但是却没有什么菜。嫦兮就在一边看着牧北这样左面看一看,右面看一看的,自己却不知道做什么。 “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吗?”虽然嫦兮这个人不会做饭,但是她也不想就这样闲着,她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其实牧北根本就没有想要嫦兮帮他做什么,他只是看嫦兮心情不佳,就想拉她出来换换心情而已。 牧北一边推着嫦兮向门外走去,一边说到:“其实我发现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就在外面看看风景,好好放松一下。”将嫦兮拉出了厨房以后,牧北就自己又进去了。 被推着离开了厨房的嫦兮看了一眼牧北说的所谓的风景,这周围除了还活着的树木就是已经死掉了的枯木,就连鸟儿都不见几只,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看些树什么“风景”。 “你真的确定不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嫦兮从门外探出一个脑袋问到。 手里拿着一个萝卜正准备下刀的牧北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刀,走到门口,手撑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嫦兮。 “我确定!而且厨房里烟火气重,对女孩子身体也不好,你还是就在外面看看风景。” “可是,你想让我看什么风景呢?”嫦兮一只手指着门外那番景象,一脸好笑的问牧北。 牧北顺着嫦兮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一愣,这下他才知道自己让嫦兮看的风景是有多么的奇特。 牧北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感觉有些头疼。他回头又扫视了一下厨房,看见那少的可怜的蔬菜,就又向外面仔细的看了看。 忽然他看见离这处微远的地方有一棵还活着的较大的树木,树底下似乎生长着一片绿意。他想或许那是老人家种的菜。 于是他就扳过嫦兮的身子,指着那处对她说:“那这样,那里似乎是菜地,厨房里的菜不够,你去帮我采一点蔬菜回来。” “好啊”嫦兮看着那个地方点点头说。 第八十二章 灵力恢复(下) 虽然之前牧北指给嫦兮看的时候,那片菜地看起来还是挺有生机的。可是嫦兮走近了以后才发现菜地中间已经有了些许黄叶了,看来也是因为缺水受到了影响。 因为土壤干松,所以嫦兮就那么轻轻的一拔,就将菜给拔了出来。看着手里泛黄的青菜,嫦兮想他们必须的要尽快解决这个村里的情况才行了。 摘完了菜以后,牧北仍然是不许嫦兮进厨房。他端出了一张小凳子放在厨房外,让嫦兮就坐在门外择菜。 嫦兮之前呢是很想要进去帮一帮牧北,但是被他这几次三番的拒绝了以后,嫦兮也就作罢了。按照牧北的要求择完菜以后,她就坐在那张凳子上四处闲看,偶尔将头探进厨房看一看牧北。 牧北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将晚饭给做好了。嫦兮帮着牧北将晚饭端到了堂屋里,又将在屋里休息的老人家给扶了出来。 三个人就在简陋的房舍里用起了晚饭,等到他们吃完以后外面已是夜色迷离了。老人家见牧北和嫦兮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乱,就拿出了自己儿子和自己年轻时穿的衣服给了两人。 换上了老人给的衣服以后,身为天界公主的嫦兮和魔界皇子的牧北,看起来倒真是有几分凡间男女的样子了。 老人家因为年龄大的原因很早就进房休息了,而嫦兮和牧北两人则是坐在院里看着夜色。 其实今夜的夜景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月亮躲在云层里始终不肯露面。广阔的夜幕里只挂着几颗稀疏的星子。 “看来明日应该很有可能要下雨了。”两人原是静默无语,但是牧北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你这么知道?”换做是平时的话,身为北辰之神嫦兮还可以通过自己的灵力探知水族降雨的事。可是现在她和牧北都没有灵力,不过就算是有,身为魔界众人的牧北也不应该会知道这事才对啊。 牧北望着嫦兮那满是探究的目光无奈的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地面对她说:“你在想什么呢,我是通过它们知道的。” 嫦兮看了过去,发现牧北口中说的它们竟然是一群蚂蚁,之间那些蚂蚁排成了一条黑色的细线,正在从低处走向高出。 它们有的身上还带着些细碎的叶片,而有的身上则是带着尚未孵化的蚂蚁卵,看得出它们这是正在搬家。 可是嫦兮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牧北会说他通过这些蚂蚁知道明天可能会下雨,她想不出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来。 嫦兮回过身仍是疑惑的看着牧北,而牧北瞧着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就耐心的向她解释。 “万物皆有迹可循,凡间的人们虽然不像其他的种族可以可以自如的运用灵力。但是他们也是很聪明的,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里,他们通过观察,总结出了很多经验。” 牧北指着抓起一只蚂蚁放在手心,继续说到:“他们发现每逢下雨之前,这些小家伙会先感知到,为了确保安全,它们就会从低洼处搬到较高一点的地势去,凡间的人通过这一经验可是还曾避免过灾难呢。” 牧北说完以后,又将那只蚂蚁放回了原来的队伍里。通过牧北的话,嫦兮也明白这其中的原由,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而后又颇为惋惜的一笑:“天族中人本来都应该是要下凡经历一番的,可是我长到这般年岁,却还是第一次来到凡间,对于人间之事也无甚了解,还真是有些可惜。” 嫦兮身为天界公主却迟迟没有进入凡间历劫,原因是何,自然是因为她这些年里都在天界边境驻守,抵御鬼族的原因。 虽然牧北早就已经知道了嫦兮的这些事迹,可是此刻想来他却感觉有点心疼自己面前的这个姑娘了,他甚至在想如果没有那般的经历,嫦兮该死何等的模样呢。 可是只是一瞬间他就又抛弃了那个想法,因为他发现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特殊,或许此生直至死亡的那一刻,他都不会与嫦兮相遇,更不要说是结为夫妻了,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恐惧。 见到牧北发愣的样子,嫦兮轻轻摇了摇他的肩:“牧北,你这是怎么了?” 嫦兮这么一摇,牧北也就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了身来,他立即回说到:“哦,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是吗,那你在想什么?” 牧北用手撑着自己的头,微斜着身子看着嫦兮:“我在想以后我一定要多带你来凡间走走,让你看遍这尘世万千山河。” 嫦兮赫然而笑:“你想的可真远,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一场烟火呢,先把这个做到再说。” 见嫦兮提起自己在谢寒枳的回忆里说的要为她放一场只属于她一人的烟火的事,牧北也跟着笑了:“我当然没有忘记,你放心,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嫦兮没有再说话,只是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牧北见嫦兮此时的心情完全不似傍晚之时的那般模样,于是才决定问她:“今天傍晚的时候你和那位老人家究竟说了什么,我感觉你当时好像心情不佳的样子。” 一听牧北说到这件事,嫦兮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回想起之前和老人家的对话,心里那种闷闷的感觉就又上来了。 嫦兮静默了一会儿,这才将自己和老人对话的内容告知了牧北。 说完以后嫦兮的脸上又带上了迷茫的,她甚至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虚:“牧北,老人家告诉我说她并不在乎这个国家的掌权人是谁,只要能够好好活着就可以的时候。” “我想到了我们和妖族和鬼族之间的恩怨,我在想以战止战,这真的是对的吗?我我真的好疑惑!” 牧北想了想后回答到:“嫦兮,这世间生灵万千,有的生来就想要做那乘风破浪、翱翔九天的飞鹰,而有的就想要做那筑巢于室、安然度日的家燕,这无关对与错,只是个人的选择罢了。” 第八十三章 谈心 “可是”嫦兮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牧北握住她如玉般的纤手,打断了她的话:“以战止战这件事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是一个好的方法,但如果有更好的方法我们都不会去选择战争,可是绝望的就是嫦兮,我们没有。” 嫦兮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当真是很幼稚,“战争”这两个字又怎么可能会是好的呢,沙场之上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都是由鲜血和生命堆积起来的,沾满了痛苦和伤痕。 见嫦兮冷静了下来,牧北又继续说到:“嫦兮,虽然这很让人绝望,但是我们不得不这样做。鬼族和妖族的野心正在不断地膨胀,他们不是凡间的这些人,他们是更加残忍和无情的一类人。 我们不能轻易的去奢求和平解决我们和他们之间的事,因为我们谁也不能保证我们的善意会不会换来对等的仁慈,我们不敢赌,我们也赌不起。” 牧北的这番话彻底的让嫦兮从迷茫之中清醒了过来,是啊,谁能保证呢?谁能保证他们对妖族和鬼族善意相待,妖族和鬼族就会一样的对待他们的族人呢?没有人能够保证,这些年来,妖鬼两族屡屡侵犯天魔两界,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和平相处的心思。 想通了之后,嫦兮的心里一下就变得豁然开朗了,她很是自然的反握住牧北的手,脸上也重新有了笑意。 “牧北,你说的没错,之前是我魔怔了。对于妖鬼两族而言,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的退让不会换来和平,只会让他们更加的得寸进尺而已。” “嗯,你能想明白就好。” 想起之前在天宫的时候还是自己宽慰牧北,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反过来了,嫦兮轻笑出声:“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是我感到迷茫,又会是你来开解我。” 听她这么一说,牧北颇为自豪的扬了扬眉,两人就这样对望了一会儿。看着深沉难见光亮的夜色,牧北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幼时听到过的一个传说。 “对了,嫦兮,我听闻你们天族有一神技可以消除人们心中的伤痛,这是真的吗?” 嫦兮虽然不知道牧北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但是看着他好奇的样子点了一下头说:“嗯,这是真的,只不过准确的来说,那不是什么神技,而是一首曲子更为恰当。” “一首曲子?”牧北对于嫦兮话有些不理解了。 “对啊,它是一首曲子。” “没想到竟然是异兽曲子,那不知到底是何人所创?”牧北继续问到。 嫦兮见牧北如此感兴趣,而且那些往事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说于人前的事,就告诉了他。 “昔年暮苍之主帝君长明座下有七位战神,他们其中的一位极善音律,以玉笛为器。她的曲子灵力深厚,可以让人死于幻境之中。后来七位战神在一场战争之中灵力亏损极为严重,肉身也受到了毁灭性的的创伤。 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灵魂投入了轮回,步入转世。以玉笛为器的那位女战神名为玉凌霜,转世之后她成为了苍玄神女云凝。” 说到这儿嫦兮因为口中有些干渴就停了一下,而牧北立马就递了一杯水给她,等嫦兮喝完以后又催促到:“然后呢,后来发生什么了?” “后来凌霜上神被帝君寻回,但是帝君告诉她说她的曲子杀伐之意过重,恐有损道行,让她去凡间历练一番。 于是上神按照帝君的话执一柄玉笛入世,行走于红尘之中数千年,历经世间千般苦。终于有所感悟修的道法三千,谱得神曲长风,可扶人心绪、告慰亡魂。 只是神命虽然漫长,但是终有尽时,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一代的神明都渐渐的陨落了。上神最终也魂归虚无,身消六界了,由于没有弟子,那首曲子也就失传了。” 听见嫦兮说那首曲子竟然已经失传了,牧北浮现出了一点失落来。嫦兮这下才觉得牧北的行为有些奇怪,于是就问到:“看你这个样子,难道是想要学那首长风曲吗?” 牧北摇了摇头:“这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此曲甚妙,希望等到世事终了的那一天,能够有一曲长风慰尽世间伤痛,就像是这漫漫黑夜能够被太阳照亮一样。” 嫦兮未曾想到牧北的心里竟然有着这样的想法,她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看着牧北说:“没关系,虽然前曲已消。 但是我们也一定可以谱出一曲独属于我们的长风曲来,还两族一个海清河宴的未来。就像是这黑夜纵然没有太阳,但是万千烛火依然可以将之照亮一样。” 闻听此言,牧北也看向了嫦兮,暮儿笑了出来:“对,你说的没错,我们一定可以谱出一曲新的长风来。” 他们两人的眼里都有着一种难以磨灭的坚定,夜间晚风清凉,不似白日里一般酷热,两人又在院外坐了一会儿后才回到房里休息。 第二天天色微微有些明亮的时候,嫦兮就听得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被这声响吵醒的嫦兮是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就越过了牧北,起身下了床。 穿好衣服以后,嫦兮循着声音出了门,结果一出门她就笑了起来。原来那些滴答滴答的声音竟然是因为下雨了,就和牧北说的一样,只是这落下的雨水并没有向老人说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而是就自然的落在了地上。 因为下雨,嫦兮心里颇感欢喜就伸出手去接那些落下的雨滴,而后手掌微微一转。那是嫦兮幼时最喜欢的游戏,用灵力将落下的雨滴瞬间冰化,这样她就可以见到它们落下的那一瞬间的样子了。 只是她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灵力了,于是就想要将手收回来,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感觉到了掌心之中有一种熟悉的凉意。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摊开自己的手,只见几朵冰花正躺在自己的手心里。她连忙又试了一次,果然落下的雨滴又一次在她的掌心化为了一朵朵冰花。 嫦兮激动的跑进房里,将还在睡眠之中的牧北给摇醒了过来。被摇醒的牧北不知道嫦兮要干什么,他睁着惺忪的双眼看着她:“怎么了吗,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看,我们的灵力恢复了。”嫦兮高兴的摇了摇头,将掌心的冰花递给牧北看。 牧北看着嫦兮手里的那几朵冰花愣了一下,而后也伸出了手,静心凝神。下一刻他的手心里就生出了一朵灵火来,果然就像嫦兮说的一样,他们的灵力恢复了。 第八十四章 惊变(一) 牧北看着自己掌心的那团灵火,也对着嫦兮会心一笑。本来之前两人还在担心着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若是遇见了什么不属于凡间的生灵,究竟该要如何应对才好。 不过这下灵力恢复了,他们也就不需要过于担心了。 “对了,牧北,外面真的就像是你说的一样,现在已经开始下雨了。” “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牧北也感到欢喜起来。 “嗯,只不过我方才看了一下,那些雨滴落在了地上以后,并没有向那位老人说的消失不见,但是我确实是感觉山林里的气息有些奇怪,但是具体奇怪在哪儿我还不知道。” 嫦兮一边说着,一边将牧北放在衣架上的衣服递给他。牧北起身接过衣服穿戴好了以后才说道:“水没有消失,或许是时间还没有到,之前老人家不也是说过它消失的时间不是固定的吗? 至于山里的情况待会儿用完早膳以后,我就上山去查看一番,或许就能有什么更为具体的发现也说不定。” 听牧北说他要上山,嫦兮也赶紧说到:“那我和你一起去!” 但是牧北拒绝了她:“不行,我们现在对于这里的情况知之甚少,万一我们都上山了,那些东西却跑进了村子里来。那么那些老人家不就很危险了吗,我认为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来的更加安全。你不用担心我,凭我的本事那些东西应该还杀不了我的。” 其实说担心他这一点,牧北还真是想错了。虽然对于牧北的修为究竟如何,嫦兮还没有全然了解。但是好歹他也是魔界的皇子,嫦兮根本就不担心现在灵力恢复的他会遇见什么危险。 所要上山只是因为嫦兮也想要看看此地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罢了,不过在牧北说完了那番话以后,嫦兮也打消了念头。 牧北说的不错,他们现在尚且还不知道他们到这个村子里来的消息有没有被对方知道,而且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他们两人分开行动确实要比一起行动更加的安全。 “那好,我暂时不上山了,就留在村里。”末了,嫦兮又添了一句:“那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些。” “嗯” 白屠城里,因为昨日靖安已经同意了夏萱去祝阳城的事,而且郁书颜也已经采到了雪银芝,于是他们也就不打算再在白屠城里多加逗留了。 夏萱一早就收拾好了行礼,而后去了郁书颜的房里帮她收拾衣物。而靖安和宸商这边也是已经收拾好了,就等郁书颜她们了。 郁书颜因为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行动有些不便,好在有夏萱的帮忙,一会儿以后就也弄好了。 然后就去了正厅和靖安他们汇合,人到齐以后,他们就准备离开白屠城。可是就在这时,一个浑身带血的人从门外跑了进来,引起了一片惊呼。 而后就倒在了离靖安他们不远的前方,郁书颜见他全身都是鲜血,也顾不得自己还有伤在身。立即就跑了过去,将那人翻转了过来,检查他的脉搏。 检查完以后,郁书颜松了一口气,好在那人虽然看起来伤的很重,但是脉搏还是很强劲。想来他身上的鲜血大多都不是他的,他真正受的伤还比较轻。 郁书颜用自己手绢为他擦拭了脸上的血迹,又招呼了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侍者:“你们来两个人先将他抬下去,我写个方子,你们待会儿去给他抓些药来。” 于是其中两个侍者立即就将那个给抬了起来,准备将他送去房里,而这时靖安他们也走了过来。 因为那人脸上的血迹已经被郁书颜给擦干净,所以很容易就能让人看清他的长相。而靖安在看见那人的面容的时候,目光一下子就愣住了。 靖安记得这个人长相,他是昨天自己遇见的那两个侍卫之一。昨天自己还让他们派人出城去接应一下他们的城主,可是今日他竟然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郁书颜看见靖安愣着站在一边,而且目光深邃的样子。就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一晃,可是靖安却毫无反应。 于是郁书颜就冲着他的耳边大喊了一声:“喂,你怎么了?” 郁书颜的这一声委实喊得有点大,靖安不仅被她喊回了神,还往后推了一步,捂了捂耳朵。 靖安觉得自己耳朵简直有些生疼:“你喊这么大声干嘛?”说出这话时,竟然还显得有些委屈来。 “我不喊这么大声,就你刚才那个样子,你能听见吗?”郁书颜微翻了一下白眼,然后又继续刚才的问话:“话说你刚刚到底是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我们还要快点回祝阳城呢。” 郁书颜想着自己那还没有弄好的药庐,就有些“思家”心切。 可是靖安却打破了她的幻想:“恐怕,我们暂时是回不去了!” “为什么?”靖安此话一出,不仅是郁书颜,就连宸商和夏萱也一起问到。 靖安看了一下刚才那些侍者将那人抬下去的方向说到:“刚才受伤的那个人是昨天我派出去的找白屠城城主的人之一,可是现在他这般模样,而且还就回来了一个人,我想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走,我需要等到那人醒来问他一些事,如果当真是出了什么事,那么我们就还可能要再在这里待上些日子才行了。” 说完他又看向了郁书颜:“书颜,那人伤势如何,你能够让他快些醒来吗?” “他的伤势不是很重,那些血不是他的。你放心,我这就去配药,一定让他快些醒来。” “好!” 而后郁书颜就将自己的包裹递给了夏萱,自己又急急忙忙的向那人被抬下去的方向跑去。 夏萱看了看手里的郁书颜的包裹,又望了一下郁书颜的背影,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些慌乱。 站在她身边宸商感觉到她的变化,但是不知道原因,就问到:“你怎么了,阿萱?” 夏萱不敢说出自己的慌乱,就摇了下头,扯了一个谎:“没事,就是看到那么多的血感觉有点不舒服。” 第八十五章 惊变(二) 宸商没有怀疑夏萱的话,听见她说不舒服,就赶紧说到:“那要不待会让书颜也给你配一点药,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不用了,书颜现在还要看顾那个受伤的人,就不要给她添麻烦了,我待会休息一下就好了。” “既然如此,宸商你就先带夏萱下去休息一下,反正现在我们暂时也走不了。”靖安说到。 “好”宸商牵着夏萱就向夏萱之前住的房间的方向走去了。 而靖安跟去了郁书颜那一边,郁书颜的动作很快,马上就写好了药方,让人去抓药了。而后又拿出来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些药,准备为那人上药。 可是剪开了他的衣服以后,郁书颜也愣了一下,虽然此前已经探过他的脉搏,知道他的伤不是很严重的,可是现在看着他身上的伤口,郁书颜却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了。 他的背上有几道奇怪的抓痕,郁书颜身为医仙,见过很多的伤口,可是却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抓痕。 她掀开那人被割开的皮肉,又检查了一下,发现那些抓痕虽然奇怪,但是造成的伤口深度并不深,看来她的医术还是没有出问题的。 郁书颜开始为他上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抓痕,那日在西山上的遭遇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宸商将夏萱送回了她的房间以后,本来是想要留下来陪陪她的,可是夏萱拒绝了,她说自己想要休息一下。 于是宸商也没有勉强,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这边郁书颜给那个人上好了药的时候,靖安刚好也过来了。 他站在郁书颜身旁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那人,问到:“他的情况这么样,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郁书颜放下手里的药瓶,轻言到:“他再过一会儿就应该会醒过来了,只不过虽然他的伤不很严重,但是他惊恐过度,而且也消耗了很多的精力,需要休息。你待会尽量快些问完,然后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 “好,我知道了。” 郁书颜说完,就拿着东西要走,靖安却拉住了她:“你去那儿?” 郁书颜被靖安这一问问的有些懵,但是很快又觉得心里有些高兴:“我去看看给他抓的药到了没有,怎么,难道你是担心我会自己跑吗?” 看着郁书颜狡黠的神色,靖安感觉耳后有些发烫,连忙否决到:“你想多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郁书颜虽然心思单纯,但也不是傻,看出靖安现下的窘迫,忍不住还想要逗弄他一番:“哦?随便问问?那你干什么到现在还抓着我的衣服呢?” 闻言,靖安就松了手,不仅如此,他还将手给背到了身后去。 “咳咳,你不是要去看药吗,那就赶紧去。” 靖安此时的催促,让郁书颜有些想笑,但是她也不会如此不给靖安面子,现在就笑出来。于是她这次就听话的离开了,只是离开房间以后,她就再也忍不住了,笑了出来。 郁书颜笑的正开心,却又碰上了宸商。见宸商面带忧虑,郁书颜觉得疑惑。 “你这是怎么了,不陪在夏萱身边,怎么在这儿?” “夏萱她刚刚看见鲜血有些不舒服,所以我过来想找你要些药给她送过去。”原来宸商之前已经快要走回房门了,但是想着夏萱的那个样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就过来找郁书颜了。 郁书颜想着之前夏萱帮自己擦拭身上的血迹和看着自己那有些血肉模糊的伤口的时候,都能面不改色的样子,实在是难以想象夏萱竟然会因为刚刚的画面感到难受。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人嘛又不是时时都有一样的心境,或许夏萱今天身体本来就有些不适也说不定,况且方才的血量确实是有点大。 于是就从腰间取下来一个荷包递给了宸商:“喏,你将这个给夏萱送去。” “这是什么?”宸商拿过荷包问到。 “这里面都放了一些安神的药草,可以让夏萱好受点。”郁书颜张望了一下,又指着远处一丛开的正好的白色鲜花对宸商说到:“你再去采点那种白色樱草,它的味道清香,放在夏萱的房里会更好。” “好,书颜,谢谢你了。”说完宸商就迫不及待的向那些樱草跑去了。 郁书颜看着宸商那急不可耐的样子,笑了一下就去厨房看了一下正在熬着的药,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里以后,郁书颜从谢谢刚刚给自己送回来的行李里拿出来一本书来,书上写着“万兽录”三个字。 这本书是郁书颜的师傅,上任药王送给郁书颜的东西,这上面记载了这世间绝大都数的灵兽精怪,还有一些鲜为人知的兽类。 郁书颜对于那人身上的伤痕始终感觉奇怪,所以她就想要看看能不能从这本书上找到一点信息。 那本书很厚,字又很多,郁书颜为了不错过什么信息就看的很仔细,可是看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一点信息。 而在郁书颜看书的这个时候,那边受伤的那个人也醒来过来。靖安见他醒了,就递了一杯水给他,然后问道:“我让你们出去找你们城主,你为什么会受伤,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接过靖安递过来的水的时候神色都还挺正常的,可是听见了靖安的问话以后,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起来了。 头上也开始冒起了虚汗,靖安见他如此恐惧,就安慰到:“你不要害怕,你现在在城主府很安全,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你只需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就好。” 那人听完靖安的话以后,猛地喝了一口水,然后又急喘了几口气,才开口道:“回回靖城主,我们城主他他死了!” “什么,死了?”靖安虽然猜测过发生了不好的事,但是也没有想到这白屠城的城主竟然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靖安急问到 “昨日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出城去寻找城主,可是我们沿路一直都没有找到城主。于是我们就分散上了周边的山林去寻找城主他们。 可是不久后我门一小队人就听见了别的山头传来了惨叫声,我们刚想要下山过去查看,结果山林里就冒出来一个怪物来。 我们从没见过那样子的东西,长着长长利齿,眼里发着绿光,可怕极了。而且它的身形很是巨大,我们打不过它,于是分散而逃跑。” 第八十六章 惊变(三) 说到这里,那人似乎是又一次的想起了当时的画面了,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你不要慌,喝口水再继续说。”靖安说到。 于是他又喝了一口水,而后继续说到:“我在逃跑的过程中,被那个怪物抓了一爪,然后落到了一处断崖之下。 那个怪物没有再追我,我在山崖下昏迷一段时间。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周围有着七八具尸体,他们身上的血肉全都被啃食赶紧了,而且我还在其中一具死体上发现了城主的令牌。” 说着他就从身后拿出了一块还带着鲜血的令牌交给了靖安,靖安拿过令牌,擦干净了上面的血迹一看,发现上上面果然写着“白屠城”三个字。 这确实是白屠城城主的令牌,按照他的描述来看,那些尸体当真很有可能就是白屠城城主和他的随从的了。 “后来我拿着令牌趁着夜色爬上了山崖,结果发现和我一起的那些兄弟们都死了,他们的尸体也遭到了啃食,但是还有些血肉散落在周围。也许是因为那个怪物吃饱了原因,它没有再出现。 于是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的散落的血肉草草的掩埋了一下,然后就跑下了山,逃回了城里来。” 说完以后他停了一下,然后补充到:“靖城主,我真的从未见过那些怪物,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会突然出现在白屠城。它们太可怕了,就像是吞食灵魂的恶鬼一样,请你一定要除掉它们。 根据我们的遭遇来看,它们数量不在少数,如果不除掉它们,白屠城一定会有灭顶之灾的!” 他的语气很是激动,靖安想起郁书颜说的他还需要休息,就忙说到:“你别激动,你的身体还需要好好休养。你放心我一定查清这件事的,我不会让他们惑乱魔界的。” 得到了靖安的保证以后,那人才稍稍安心下来,听从靖安的话躺了下来。而靖安离开了以后,就立即回到了自己房里,拿出纸笔,将白屠城发生的怪事都写在了信里。 然后施术将之送回了祝阳城,他怀疑此次的事绝非是什么山中自生的怪物在作乱。这件事发生的很是突然,或许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也说不定。 而且更可怕的就是或许白屠城并不是唯一一个有那些怪物的地方,他必须告知云眠和司南让他们早做准备才行。 靖安猜想的没有错,白屠城确实不是唯一一个发生动乱的城,就在靖安的那封书信到达祝阳城的同时,还有另一封书信也送到了祝阳城。 那封书信是来自司南的封地的一座城里的,叫做边春城。掌管边春城的是一个女城主,叫做蓝绣。 祝阳城里,云眠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这两份书信,眉头紧缩。他没想到不过一夕之间魔界就有两处发生了怪事,这让他甚是苦恼。 这时他听见了一阵敲门声,抬起头来就见司南正站在门口处。而司南见云眠看见了自己,于是也就走了进来。 他边走还边问到:“你那么急忙的让人叫我过来做什么?” 司南走到云眠面前坐了下来,云眠将桌案上摆着的两封书信推到了司南的面前:“你先看看。” 司南看了一下云眠,发现他的神色严肃,不像是寻常之时温和的模样。于是司南也收了笑脸,变得正经起来。 司南拿起两张信纸,发现一封是来自白屠城,但是却是靖安的字迹,而另一封则是来自边春城。 司南仔细的看起了手里的两封书信,但是越看司南的眉头就变得越皱了。 “白屠城和边春城竟然在同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命案,而且白屠城的城主还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司南有些不敢相信,放下了信件以后向云眠求证到。云眠又将信件拿了过来:“确实是如此,虽然靖安没有说他为什么会在屠城,但是那确实是他的字迹不会有假。 靖安写这封信来是想要提醒我们多加注意一下魔界的情况,白屠城有靖安在,我到并不担心那里的情况,但是这边春城就有些麻烦了。” 司南一只手敲着桌案,点了下头说:“确实是有点麻烦。按照蓝绣信里的消息来看,边春城的情况已经变得严重了。这段时间以来不仅有百姓接二连三的失踪,甚至就连城里修为较高的长老们也已经有人失踪了。 更可怕的是竟然就连尸体都找不到,城里的百姓已经开始慌乱了,我们必须要赶紧解决这件事情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虽然蓝绣说现在还没有关于这些失踪的事件的消息,但是这边春城发生的事和白屠城的事事件太过巧合了。 靖安说白屠城是出现了身形巨大的怪物,说不定边春城的事也是这些东西干的,只是我还没有想好究竟该派谁去处理这件事,所以就想要找你商量一下。” 云眠说到这儿,司南也明白了他的想法。牧北离开之前让他们两人监察祝阳城,这祝阳城是魔族的主城,绝对不能出一点意外。但是边春城发生的事也不能轻易交给他人去处理,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是尚且未知的,稍有不慎就会变得更不可收拾。 “这次就交给我,我带兵去边春城查清这件事。”司南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听他这么说,云眠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拒绝。 司南是他们四人之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他和牧北、靖安三人都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而且司南从来就没有自己一人出去执行过什么任务,这次的事凶险难测,他不想让他去冒险。 虽然司南早有准备云眠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但是被拒绝的这么彻底,司南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云眠,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我好歹也是魔界四王之一啊,这些年来我也是在好好的修行,我如今的修为也不比你们差多少。 况且边春城也是我的封地,蓝绣也是我表妹,我去再合适不过了。一来是我对那里比较熟悉,而来我去也可以安抚民心不是吗?” 第八十七章 出兵(上) 司南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反而是句句在理,但是云眠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是他也是知道司南的固执的脾气的。就算是自己拒绝了他的请求,但是只要他没有真的放下,那么自己也是拦不住他的。 “司南,你当真想好了?”云眠很是认真的问他。 司南一见云眠这样,看来事情似乎是有转机,于是说话声也带了几分自信:“嗯,我想好了,这次你就让我去。” “那好,你将令牌拿去,去军营里调一支军队和你一起去边春城。”云眠说着就拿出来一块黑金令牌来。 司南伸手刚要接过云眠手里的令牌,但是云眠却又将手往回收了一下。司南困惑的看着云眠,不知道他这番举动是要做什么。 云眠叹了一口气说:“虽然我同意了你这次的行动,但是你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否则你以后就不要再想出祝阳城一步了。” 说完他又将令牌递给了司南,司南生怕云眠再次反悔,他就立马将令牌拿了过去,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司南微仰着头,高兴的说。 “嗯” 而后司南就离开了云眠的房间,去了军营里。云眠站在原地看着司南离去,颇为感慨的笑了笑。 他们四个人之中,出了牧北以外,就属司南最具少年心性了。之前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还是一个小孩子,但是现在看来,其实司南早就已经长大了,只是他和牧北还有靖安心里不愿相信罢了。 司南的父亲是上任的云州城城主,也是上一任的魔界四王之一。虽然他和牧北他们也是很早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但是司南却是从一出生就失去了他的父母。 当年司南的母亲刚生下司南以后没有多久,天族和鬼族发生了战争,而妖族也突然就对魔界发起了攻击。司南的父母和云眠的父亲带军上了战场,抵御妖兵。 那一战打的很是惨烈,魔界和妖族都损失很严重。妖族元气大伤,而司南的父母和云眠的父亲也死在了那一场战争里。 那时云眠和牧北还有靖安他们都是差不多的年龄,已是千岁有余,但是司南才只是一个婴儿,于是他们三人就将司南从云州城接到了祝阳城来,司南可以说是他们三个人一手带大的。 他们三人也约定过,绝对不让司南有陷入危险之中的一天。但是司南有自己的想法,身为云州城的城主,他又怎么会愿意一直活在他们的庇护之下呢。 云眠已经可以想到等到靖安和牧北回来以后,那两人埋怨自己的眼神了,司南这一走倒是走的轻松,可是自己就免不了要受一番教训了。 可是一想到牧北,云就又想起了那个人来。她和牧北离开祝阳城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现在她在人间过得怎么样。 她和牧北之间又变得如何了,牧北还依然像他当初说的那样。真的不会对嫦兮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还有嫦兮现在又是如何看待牧北的呢,而自己又还有机会说出当年的事来吗? 这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未知困惑着云眠的心,他看向窗外的那棵桃树,现下春日里开的娇美的桃花已然凋谢了,桃叶葱葱,是牧北喜欢的生机勃勃的模样。 “嫦兮,你会喜欢上这一面的牧北吗?”云眠自言自语到,也说不清是真的在问远方的嫦兮,还是在问他自己。 人间,牧北在用完了早膳以后就独自上山去了,而嫦兮就留在了村里。天空中的雨已经从最初时的鹅毛大鱼变成了细细绵绵的小雨了。 牧北穿着老人儿子的衣服,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凡间的平凡男子一样。嫦兮站在门前目送着牧北上山,直到牧北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黄绿之中后,嫦兮才进了房门。 老人家的身体真的是有些不好,用完了早膳以后她就感觉有些不舒服,回了房里休息。牧北在知道恢复了灵力以后,就立马写了一封信,用法术将之送到了陈国都城谢寒枳的好友的手中。 牧北在信里说明了这个村里物质匮乏,缺少人员的情况,以及老人们的身体状况。想来在收到信以后,都城里就会派人过来,但是这也需要一段时间去了。 嫦兮打开了的储物袋,从里面拿出了郁书颜为自己准备的一些常用药物。虽然她并不知道老人家们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但是郁书颜也给了自己一些补药,纯属是对身体好的。 嫦兮对郁书颜的医术很有信心,她将那些药物将之炼化,然后将它们送进了那些老人的身体里。 嫦兮是在屋子外面做的这件事情,可是就在她做完这件事情以后。她忽然就感觉到了自己站的这片土地上有一种奇怪的响动。 那是一种类似于兽类的声音,但是声音很是微弱,就像是某种动物想要吼出声来,但是又吼不出来声来的感觉。嫦兮刚想要用灵力探查一下,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楚一些的时候。 她忽然就感觉到了天空落下的雨水正在极具的向下坠去,地上的那些些水也竟然在消失,这就和老人说的一模一样。 看着这个架势,嫦兮现在也无心再管那道奇怪的声音的来源了,现下保住这些水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嫦兮看着那些水都是在地上没了踪影的,于是立即施法结印在这个村子的整个地面上都落下了一道薄光。 让那些水和地面隔绝了开来,嫦兮的做法是有效的,她刚刚施完法,地上的水就明显的没有在消失了。 之前的那种奇怪的声音,在山林里的牧北他也是听见了的,可是他虽然能够听见,却又始终是找不到那声音的来源处。 正在他为此苦恼的时候,因为嫦兮之前的那番行为似乎是激怒了那个未知的家伙,现在它没有1再让水消失,但是却搞得这个村子以及其周围的山地都变得摇晃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出兵(下) 正当牧北想要出手施术让地面平稳下来的时候,摇晃的地面却又自己变得稳定下来了,原来是在村子里嫦兮抢先了牧北一步。 嫦兮在村子里感到地面摇晃的时候,因为村里的房屋都很老旧了,她担心再这么下去房屋会发生坍塌。 老人们行动不便,而相比于一家一家的去将那些老人救出来,自己让地面稳定下来这个方法来的更快一些。 牧北看着不在摇晃了的地面,像是骄傲的笑了一下,而后他就继续开始搜寻之前的那道奇怪的声音的来源了。 而村里这边,老人家之前本是在休息,但是却被那突如其来的晃动给惊醒了。面对未知的危险,老人很是害怕,抓着床沿紧紧不放。 等到晃动过去以后,她才下了床,一出门就看见了正进门来的嫦兮。虽然此时的雨已经下的比较小了,但是嫦兮之前也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现在身上的衣服也被打湿了一些,显得有点狼狈。 “姑娘,你这是?”老人不知道嫦兮刚刚在外面做的事,所以对嫦兮现在这幅样子有点奇怪。 嫦兮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我刚刚看外面景色挺不错的,于是就出去逛了一逛,对了老人家,今日的雨水似乎没有消失,您可以安心一些了。” “也就是现在还在罢了,谁知道这水又究竟可以留多久了呢。”老人叹了一口气,对嫦兮的安慰并没有觉得安心。 嫦兮知道老人这是对于那些怪事已经变得习惯了,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立即相信她说的话。嫦兮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老人这样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而已。 现在嫦兮就希望牧北那边可以找到一些什么消息,能够早点解决这里事然后出发去安远村调查凡人失去自身灵力的事情。 “姑娘,你知道刚刚的晃动是怎么一回事吗?”虽然这个村里这些年以来发生的怪事很多,但是像刚刚那样的晃动却是第一次,老人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嫦兮明白老人是在害怕,但是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会让人觉得害怕,所以她也就没有如实相告:“我也不知道刚刚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您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了,您看,现在不是没有事了吗?” 嫦兮说的认真,老人也就相信了她的话了。牧北离开的时候老人已经进了房里休息了,现在见牧北不在,就问了嫦兮一句:“姑娘,你家相公呢。” “他啊,他上山去了,他说他想看看山上有没有什么猎物。” “这怎么行呢,那山里可是很危险的!”老人一听她说牧北上山了,想起他们村里的人在山上消失的事,就有些担心。 老人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嫦兮忙安抚了她一下:“您放心,我家夫君他的武功很高的,他不会有事的。” 老人见嫦兮十分的自信,也就不好在说些什么。 司南这边他从云眠的手里拿到了令牌以后就立即去了军营,考虑到边春城那边的地形较为奇特,于是他挑选了军营中的一些老兵,还有一些对曾经去过边春城人组成了一支大概有两百多人的队伍。 挑完了人以后,司南就从军营里回去了,准备收拾一下行囊,然后立即就出发。结果没想到回去的路上竟然就碰上了心柔。 说来也是生气,司南发现似乎他和心柔的见面很多次都是在走廊之上,从那次自己闯祸以后第二天在走廊上碰见她以后,两人就时常会在回廊之上遇见对方。 这次也是一样的,在还隔着很远的距离的时候,司南就认出了向着自己走过来的心柔。于是司南也加快了脚步,向着对方走去。 心柔今天做了一些食物去练兵场看了看最近一直在辛苦训练军队的朝辞,两人还一起聊了一会儿的天。 现在她的心情很好,脸上一直都带着笑意,沉浸在喜悦里心柔就连司南已经快要走到她的面前了,她都没有发现。 最后还是司南先开了口:“心柔。” “司南?”心柔这才停下了脚步,看见了离自己只有几步之距的司南,要是司南一直都不出声的话,自己说不定就会撞上他了。 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两人现在都已经是可以直呼对方的名字了。 司南刚刚就看见心柔一直在笑,现在又看见她的手上挎着一个食盒,就有些好奇她这是干什么去了。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司南指了指心柔手里食盒问。 “哦,最近我家朝辞不是一直都在山场那边练兵嘛,我怕她不好好吃饭,而且最近我也闲着没事,所以今天就做了一些东西给她送过去。” 心柔最近确实是很闲,嫦兮走了以后她就一直追踪着那些被派出去的暗卫的行踪,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所以她就只能自己找点事来做了,而朝辞和她一直都待在嫦兮的身边,两人的感情也很好,按照年龄来说,朝辞可是说是她的妹妹。 司南虽然不知道心柔和朝辞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好,但是也是知道她很喜欢那个叫朝辞的女孩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要给我送吃的呢。”司南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 心柔掩嘴一笑,然后也问到:“那么你呢,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心柔看见司南一身戎装的打扮,腰间也别着一把佩剑。 “我的领地那边出来一些事,我马上要带兵过去查看一下,现在正要回去收拾一下行囊。”司南如实以告。 “出事,出了什么事了?”现在她家公主嫁给了魔界的皇子,心柔对于魔界的事情也比以往要更加上心了。 司南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也还不清楚,还需要等到了那边之后才能更确实的了解到。” “哦” 可是说完这句话以后,心柔也没有在开口了,而司南也是如此,两人今天的相遇实属巧合,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第八十九章 邀约 由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就这样双双静默了一会儿或许是这样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太尴尬了,最后心柔还是忍不住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那个,没有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心柔就提着食盒离开了。 但是刚走出几步她又回过了头来“司南!” “什么?”司南也回过了身来 “没事,就是想说声祝你此行一路顺利!”心柔笑着说,“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司南站在原地看着心柔又一次的离去,他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些什么,过了一小会儿的时间以后,他忽然喊道:“你等一下,心柔!” “嗯?”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心柔听到司南的声音又停了下来,回过身不解的看着司南。 司南向她跑过去,略微有点紧张的看着她,就连说出的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的。 “心柔,你你愿意愿意和我一起去边春城吗?” 心柔是真的没有想到司南竟然会主动邀请自己和他同行,其实刚刚自己问司南的时候就想过要一起去的,毕竟现在她根本没有什么事可做,趁此机会对魔界多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但是自己是天族的人,如果司南不说,自己也不好开口,否则造成什么误会,这对于两族的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司南见她沉默不语,还以为是她不愿意。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那样的话来,可是就是忽然间很想要她能够和自己一起去。 但是心柔迟迟不说话的态度,让司南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 “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那就算了。”司南急急的开口。 “不,不是的,我没有不愿意。”心柔也有些急了,她怕司南会收回他说的话。 “那你为什么想了那么久?” “你,你总的让我想想,在说了我也是有些东西需要安排的啊?”心柔好笑的看了一下还有些紧张的司南。 忽然画风一转:“再说了,你为什么想要让我一起去呢?” 被问到这个问题,刚刚有些放松下来的司南再一次变得紧张了起来,一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的借口,可是最后又被他一一否决了。 这是他第一次心里产生了一种欢喜又害怕的感觉,思来想去找不到好的借口的司南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找不到什么可以骗过你的好借口,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就是因为我心里这么想而已。” 司南的这句话无异于相当是一番很明显的情话了,心柔的脸上暮的就显出了红晕来,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了。 心柔虽然已经活了数千年了,但是在天界到也还算是一个小姑娘罢了,从前也有天族的人为她拉过媒,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司南的话也是心柔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见的,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才好,就那么一直不说话的站着。 司南见心柔不说话,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他慢慢的伸出手想要去拉心柔的手。就在快要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心柔也反应了过来。 心柔立马将手向后缩了一缩,身子也向后退了一步:“那个,既然这样,我也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待会见!” 心柔说完就快速的离开了,司南看着自己那悬在半空的手,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心情真的是被心柔弄得很复杂。 既是高兴又是失落,高兴的是心柔答应了和自己一起去边春城的事,失落的是她刚刚的拒绝。 司南放下了手,叹气的笑了笑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心急了,方才应该是吓着她了。 然后司南就回了自己的寝殿,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靖安走到郁书颜的房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郁书颜倒在了桌案上睡着的样子。郁书颜醒着的时候总是很活泼、灵动的样子。 而现在她睡着了反而到有了一种不像是属于她的恬静的可爱,但是郁书颜她睡得并不安稳,她的眉头始终是微微皱着的,像是睡梦之中也有睡梦让她烦心的事一样。 靖安走到房间里放着的香炉旁,拿起香炉的盖子,将自己那天从西山上采回来的花制成的香料给放了进去。 青烟从香炉里缓缓升起,不过一会儿,那种蓝色花卉的独特清香就在房间里四处飘荡了。闻着花香,郁书颜皱着的眉头也渐渐的平展了。 靖安看着郁书颜舒展的眉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脚步轻缓的走到书案边,看见郁书颜的手肘下正压着一本书籍。 通过露出来的书页,他看见那本书上画了一些兽类的模样,旁边还着有一些文字。靖安猜想郁书颜应该是想通过这本书上查找有关那个怪物的消息,一时也来了兴趣。 靖安轻轻的抬起郁书颜手,想要从郁书颜的手肘下面将那本书给抽出来。但是他却小瞧了郁书颜的警惕性,就在他刚刚拿到那本书的时候,郁书颜也刚好醒了过来。 于是两人的目光就刚好对上了,郁书颜看着靖安一只手正抓着自己的胳膊,一只手拿着自己刚刚看的那本书。 “你要干什么?”郁书颜眼里带着几丝奇异的色彩,嘴角也挂着浅浅的笑意。 被抓包了的靖安,赶紧就放下了郁书颜的手和书,掩着嘴轻咳了几声:“我,我就是想要看看你桌上的这本书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其实郁书颜她也没有多想,刚刚只不过是打趣靖安一番而已,她抬起手将手肘下的书让了出来,但是现在清醒的差不多了的郁书颜却闻见了房里的花香。 她闻出了那花香和自己之前在西山上捡到的花的味道一模一样,也就是靖安之前身上的味道,这下郁书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直到现在她才开始“多想”了。 靖安在郁书颜松开书的时候,就拿起了那本书来看,所以没有注意到郁书颜的表情。 郁书颜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你就别看了,那上面是没有线索的。” 第九十章 尴尬 “嗯?”靖安似乎是没有听清郁书颜的话一样。 见他不明白,郁书颜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将书从靖安的手里给抽了出来:“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只兽类和那个人身上的伤口符合。” “你,你已经将它看完了?”靖安又看了一下郁书颜手里的那本厚重的书,显得有点不相信她的话。 瞧出靖安是不相信自己,郁书颜颇为骄傲的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是当然的了,我自小就一直泡在书堆里,看完这本书根本就无需花多少时间。” 郁书颜骄傲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傲娇的小兽一样,看起来显得甚是可爱,靖安摩挲了一下放在身后的手。 “没想到这世间竟然也会有你不认识的生灵,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靖安继续打趣到。 这下郁书颜被戳到了痛脚,立马就急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我虽然是见多识广,可是我也不是什么都认识啊?” 郁书颜这个人夸起自己来当真是毫不脸红的,倒是靖安为她有些不好意思了。靖安微微别开脸,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郁书颜没有去注意靖安的这些细微的举动,对于没有找出消息,她也是很失望的。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物,竟然会造成那样奇特的伤口,要是有一天让我抓住了它,我一定要将它做成标本!”说着郁书颜又拉了一下靖安的衣袖。 “嗯?怎么了?” “靖安,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人去抓那只妖兽啊?” 虽然靖安没有说,但是郁书颜在靖安说要在白屠城多留一些时间的时候,就知道靖安是想要在这儿解决了问题以后再回祝阳城的。 但是靖安听郁书颜说完以后,就也知道了她的心里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了。 靖安毫不留情的从郁书颜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衣袖:“郁书颜,我告诉你,那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郁书颜没有想过靖安会拒绝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拒绝的这么直接,让她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郁书颜愣了一下,然后想起靖安之前的语气,好像是她是一个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不,不对!她怎么会是东西呢?不,她怎么又不是东西了?郁书颜越想越气,一把就抓住了靖安的衣领。 将靖安将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两人之间现在就只相隔不到两指的距离了,稍有不慎,两人就会发生点什么奇怪的接触了。 靖安被郁书颜这一拉给吓着了,一动也不敢动。他还在猜想郁书颜究竟要干什么的时候,郁书颜就开了口。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让我想都不要想,嗯?你是看不起我吗?” 郁书颜这个人在天界一直都是温情柔和的青黛殿殿主,靖安小时候见到的郁书颜也是一副可爱的样子,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一面。 靖安的眼睛瞪大了一些,眼里和整个身体都在说着他不相信。刚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郁书颜现在也反应了过来。 自己现在抓着的究竟是谁的衣领,自己抓的可是靖安的衣领——自己的未婚夫! 意识到这一点郁书颜立马就松了手,可是靖安却还没来得及反应,于是郁书颜一松手,他就掉坐在了地上。 郁书颜以为自己松了手以后,就没有事了,可是谁知道现在反而是变得更加尴尬了。靖安摔倒了以后,才反应了过来,抬头看着呆愣主了的郁书颜。 郁书颜现在大脑放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就和靖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自己。 靖安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姿势实在是和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和,就准备站起来,他伸手想要扶住桌角站起来,但是这时候郁书颜也不知为何就也伸出了手来。 于是两人的手就这样奇妙的牵上了,这一牵,让两人的心神皆是一震,靖安目光转也不转的看着郁书颜。 郁书颜被靖安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赶紧出声想要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我,我只是想要拉你起来。” “哦,哦哦。”靖安也匆忙的接了话。 郁书颜将靖安拉起来以后,就赶紧松了手:“我,我去看看给那个人熬的药。” “我,我也再去看看那个人的情况!”靖安也赶紧开口说道。 两人说完以后,就不约而同匆匆出了门,就像是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结果在出门的时候还互相撞到了对方。 司南收拾完行李以后,就去了心柔的房间去找她。当司南刚到心柔的房间外的时候,心柔也刚好收拾完了行囊出门而来。 于是司南就看见了一个他还从未见过的心柔的样子。心柔平时都是将自己的头发挽成各式各样好看的发髻的,发髻上还带着一些仙气灵动的发饰。 可是现在她将自己的长发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只用了一个银制的发冠将之固定了起来。看起来简洁又干练。 她也换掉了之前的轻柔的纱裙,穿上了偏男子样式的服饰,腰上也带了一把佩剑,和她之前的模样完全不同。 “你怎么了,是我的装束有什么不对吗?”心柔见司南一直盯着自己看,就以为是自己的打扮出了问题。 “不,不是!”司南怕她误会,就赶紧摇了摇头,“只是现在的你和我之前见到的你很不一样,有些意外罢了。” “那,我好看吗?”心柔略显羞涩的问他。 “好看,当然好看。”司南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无论怎样都好看。” 对于司南这有点夸张的称赞,心柔虽然不太相信,但是心里却仍旧是感到很开心的。 “那,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当然,我们走。”司南说完还特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心柔会心一笑,就背着行囊向前走去,而司南也高兴的跟在了心柔的身后。 等两人到了祝阳城外的时候,司南从军营里挑选的那一百多个将士已经在城外列好了阵。整整齐齐的等着他们了。 第九十一章 意外 司南和心柔站在他们面前,司南举起手里的剑对他们说道:“边春城有难,需要我们前去支援,愿我们此番之行可以得胜归来,还边春同胞一方安宁,出发!” “是!”将士们都众志成城。 于是司南就带着心柔和一众将士一起向着边春城的方向出发了。边春城距离祝阳城甚是遥远,其间甚是还相隔着一湾陆海,那是千万年以前天魔两族结怨的时候。 一位天界的上神和魔族的少将交战之时,灵力波动太过强盛引起海水倒灌形成的。后来哪里被划为魔界的领地,过了一些年以后,一位魔界的族人路过哪里见此情况,索性就打通了地底。 将之郁大海相连,形成了真正的陆海。最初的时候陆海并不危险,反而是一处美丽的观赏风景的地方。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哪里的环境渐渐的发生了改变。 哪里变得越来越像是海洋,水面之上时不时的会刮起大风,有时甚是会出现奇怪的迷雾。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知道很多年以后,才发现哪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全新的物种来。 它们掌控了那片陆海,不让行人从上面经过,否则他们就会掀起巨浪和放出毒雾将行人啥时。 魔界曾经排除过兵力绞杀它们,但是到了最后负责那次任务的将军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因为它们是一种全新的生灵,而且怜惜它们修行不易,于是就没有将它们全部斩杀,只是处决那些残杀了行人的海魔。 后来那位将军和它们定下了协议,保证过路的行人不会扰乱到它们的生活,而它们也不能够肆意的残杀行人。 而后那片陆海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海魔杀人的事了,当司南和心柔·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到达那片陆海。 虽然他们用的是法术,但是由于距离太过遥远,所以离陆海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心柔听司南说完以后就问为何不绕过陆海去边春城。 司南告诉她说陆海的范围很大,要是选择绕过陆海的话,就还要花上一些时间。蓝绣的信是几天之前寄出的,他有些担现在边春城的情况要比当初更为严重了。 所以为了节省时间,他还是打算直接横跨陆海去边春城。司南还以为心柔是被自己刚刚讲的往事给吓着了。 于是就安慰她说:“你不用害怕,现在那些海魔已经不会乱伤人了,而且我们也只是借过而已,并不会妨碍到它们什么。” 可是司南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柔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她刚刚听司南说了边春城作乱的很有可能是像白屠城一样的妖兽。 而那海魔也是同属兽类,离当初它们和魔族定下契约已经过去很久了,谁又知道它们是否还遵循着当初的诺言呢,再说了就像她们公主说的誓言这种东西最是靠不住了。 但是司南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边春城的情况现在也不清楚,要是不快点赶过去,说不定到时候会乱成什么样。于是心柔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提高了警惕性。 凡间牧北在经过了之前那番颇为诡异的事情以后,又在山林里搜寻了许久,但是那个东西就像是从山里消失了一样,根本不见任何的痕迹。 时间已经不早了,牧北想着嫦兮还在村里,虽然自己也觉得她不太会担心自己,但是他还是决定要早些回去。 原本牧北已经以为自己今天肯定是空手而归了,但是没想到就在他下山的时候,他竟然碰见了几野兔正在吃着山坡上稀稀疏疏的有些泛黄的草。 已经几天没有见过肉的牧北顿时两眼就放出了奇异的光芒来,他弯了弯自己的嘴角,随后就变出了一张长弓,顺手折断了身边的树枝。 将之变化成了弓箭,瞄准那些野兔就搭弓上箭,然后就立马射了出去。那些野兔听到箭鸣声,就立即分开逃串,但是牧北射出的木箭还是射中其中的一只野兔。 因为山坡较大,而现在那上面的草也不怎么茂盛,那些野兔虽然在逃串,但是还是没有完全消失在牧北的视线里。 牧北又立即射出了几箭,牧北的箭术很好,箭无虚发,每一箭他都射中了,最后牧北数了一下,今天他一共打中了四只野兔。 当牧北提着那四只野兔回到村里的时候,嫦兮看着他手里的野兔也被震惊。 “你这是从哪儿来的?”嫦兮跑过去迎接他。 牧北晃了晃手里的兔子:“你傻啊,这当然是从山里来的啊!” “我知道,只是我没想到这山里竟然还会有野兔存在。” “我也没有想到,我碰见它们的时候也感到很是惊喜呢,不过别管这些了,反正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加餐了,怎么样,高兴?” 牧北虽然是在问嫦兮高不高兴,但是其实他自己比谁都高兴。嫦兮看着牧北那张都快要笑成花了的脸,知道他都已经快要迫不及待了。 但是嫦兮没有戳穿牧北的面具,而是配合的点了点头:“嗯,我很高兴!” “那我马上去做饭,你陪陪那个老人家,等待会儿饭做好了,我叫你们。” “好” 牧北做饭的动作真的是很快,嫦兮感觉自己才和老人家待了一小会儿,牧北就进来喊她们出去吃饭了。 嫦兮知道按照牧北的个性肯定会一次将那四只野兔一次性做完,所以她还以为自己将会看见一大碗的兔肉,可是等她扶着老人家走到堂屋的时候却只看见桌上放着一小碗的兔肉。 嫦兮有些疑惑的看着正在布筷的牧北,牧北放好了筷子以后,对上了嫦兮的视线。也猜到了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将做好的兔肉给那些老人家送了一些过去。”牧北轻声说道。其实牧北不仅给那些老人送去了兔肉,今天他还顺便在山上挖了一些野菜回来,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好看,但是好歹也还可以吃。 他将那些野菜做好了以后,也给他们送去了。嫦兮看着牧北呆呆的样子,竟然觉得自己眼前这个魔界皇子甚是乖巧。 第九十二章 诱敌(上) 用过了晚膳以后,牧北就端着两张小板凳拉着嫦兮去院子外面交谈自己今天在山上的情况了。 村子里由于人少的原因,再加上老年人习惯早睡,现在整个村子里就只剩下几处忽明忽暗的烛火透过纸映照在嫦兮和牧北的眼里。 那些微弱的灯火就像是这个村里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弱小而又孤寂,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或许相比于没有水源的灾害,孤独才是让这些老人们更加觉得难以忍受。 因为今日下了雨的原因,所以今夜的清风吹在脸上也让人觉得格外的凉爽。地面上嫦兮今早设下的术法还在,闪着微微的蓝色的荧光,就像是一片银河一样与天上的星辰互相映照。 “你今天在山上探查的情况怎么样?”虽然是牧北叫嫦兮出来谈话的,结果最后还是嫦兮先开了口。 牧北想起自己今天一整天除了那几只野兔就毫无所获的样子,略微的显得有些小尴尬,支吾了一下他才开口。 “我,在山上很认真的探查了的,可是除了那几声奇怪的吼声和那几下山摇地动以外,就没有找到任何的有用的东西。” 牧北像是生怕嫦兮会笑他一样,说完了他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告诉你,你你不能笑我。” 嫦兮原本是根本就没有想要笑的,可是牧北后面补充的那一句,反而真的让嫦兮笑了出来。 牧北见自己明明已经和她说过了让她不要笑,但是嫦兮还是笑了出来,顿时就觉得自己有些没脸。 “你你”他伸手指着嫦兮,但是又不能真的对嫦兮做出些什么来,说了半天也就只说出了两个“你”字来。 但是嫦兮似乎是现在来了兴趣,仍旧是笑着说:“你什么你啊,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牧北从来没有像今夜这般憋屈过,这要是换了旁人,现在早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可偏偏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嫦兮,他既舍不得骂,更不会动手。 牧北心里生生憋下一口气,放下自己已经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来:“呵,算了,没什么?” “不过现在对于在这个村里作怪的那个东西没有半点有用的消息,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牧北问到 但是嫦兮却似乎看起来对于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担心似得,牧北见她一脸的轻松,就问到:“你这是有什么好办法吗?” “嗯。”牧北以为若是嫦兮有了办法就会直接说出来,但是谁知她竟然说了一个“嗯”字,就没有下文了。 牧北感觉现在的嫦兮有点不正常,至少不像是平时的她,倒是显得有点小孩子脾气了,不过他倒是感觉这样的嫦兮还挺可爱的。 牧北并不想破坏嫦兮现在难得的孩子气,索性就顺着她来了,他双手抱拳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来。 “那我的公主殿下,您能不能告诉小的,您的妙计究竟是什么呢?” 不得不说牧北的方式确实是取悦了嫦兮,嫦兮也不再卖关子。一伸手就将地面上的一些水凝聚在了自己的掌间,形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球来。 牧北看着嫦兮手里的那颗水球,突然也就明白了过来。接过嫦兮手里的那颗水球,牧北自嘲的笑了一声。 “拿东西既然这些年来屡屡从这个村里夺取水源,说明它对于水一定有着什么不一样的执着。那么用水来引它出来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没错!”嫦兮对于牧北的解释很是满意。 而牧北此时却忽然冒出了一句:“呵,一叶障目。” 牧北这是在说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是有多么的愚蠢。嫦兮只是看了一下他,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牧北手里的水球就立刻飞上了半空,然后变成了一片片的小冰花落了下来,粘在皮肤上还有丝丝的凉意来袭。 这时候嫦兮才慢慢开口到:“有时候当你太过执着于一件事的时候,我们往往就会忽略最根本,也是最显而易见的东西,这很正常。” 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牧北你无需为此对自己多加责备,这才是嫦兮真正想要说的话。 牧北听懂了嫦兮的话外音,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一件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那时候的满身的他满身都是鲜血。 拿着一把普通的兵刃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中目光涣散,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也有一个人向着自己走来,不顾脏污的扶起自己,看着那满室的不堪告诉自己——那不是他的错。 牧北的眼里盈出了泪水,但是他不想让嫦兮看见自己这样的一面,就像是他不想让嫦兮知道他身上背负的那些不堪一样。 他装作是有沙子吹进了眼里,低下头开始揉起了眼来,实则是想要赶紧抹掉藏在眼里的柔弱。 “你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沙子迷了眼,有些不舒服而已。” “那我帮你吹一吹?” 牧北本就是想要躲开嫦兮的目光,又怎么会让她帮自己呢,他想也不想的立马就拒绝了:“不,不用了,我已经感觉好的差不多了。” 像是怕嫦兮不相信一样,他还睁大自己那已经有些被揉的有些泛红的眼睛给嫦兮看。而又悄悄的将揉眼睛的那只手藏到了自己的身后,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他的手上一片湿润。 “你看,我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嫦兮看着他那双已经和兔子差不多了的眼睛,只觉得这人当真是幼稚的让人心动。 牧北的衣服因为之前做饭的原因,衣袖上沾上了一些草木的黑灰。但是他之前并没有发现,就那么直接上手了,搞得自己眼睛周围现在看起来有些脏。 嫦兮是有洁癖的人,但是她却毫不犹豫的伸手抚上他泛红的眼睛。为他擦了擦边上的污渍,知道牧北的脸重新变得干净如初才放下了手。 “下次,不要这么做了,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 “好” 第九十三章 诱敌(下) 牧北的回答果断而干脆,他明明向来不太喜欢依靠旁人的帮助。因为他不想要欠别人太多,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很多的人情债,在多下去他觉得自己会还不起。 但是嫦兮对他来说似乎却是一个意外,他希望自己欠她很多,也希望她可以向他讨债。他更希望让嫦兮欠他更多,这样他就可以向她讨债了,也就可以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计划,那我们就明天实行,免得夜长梦多,早点解决也好早一点出发去安远村。”嫦兮提议到 牧北也跟着点了点头:“好,按照时间来算,陈国的官员大概也就在后天就可以到这里来了。明天确实是最好的时间解决这里的问题,这样也不用和那些官员再扯上什么关系了。” “嗯” 嫦兮和牧北谈的认真,全然不曾注意到黑暗的角落里,有一双泛着微光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看。 等到牧北他们谈完了事以后,整个村子里的烛火都已经熄灭了,唯有天上的星辰和地上的那条银河还在泛着微微的光芒。 牧北在掌心幻出一团灵火,走在嫦兮的身边为她照明,两人一同进了房里。因为今天嫦兮阻止了那个东西将水夺走,所以他们今天的水并不紧缺。 牧北在做饭的时候就烧了一些热水,准备给两人夜间沐浴用。之前他们出去谈话的时候,水温已经变得有些温凉,为了保持水温,牧北就一直用灵力温养着。 回到了房里以后,牧北也是主动先让嫦兮进到里间去沐浴,等到嫦兮洗完以后他才拿着自己的衣服进去了。 他拿的衣服是他来到这个村里之前穿的衣服,是嫦兮趁着今天下雨就顺手给洗了,然后用灵力烘干的。 牧北看着手里干净松软的衣服,忽然将之凑到鼻间闻了一闻,清新的味道从上面传来,甚至他似乎还闻见了一点独属于嫦兮身上的花香味。 牧北淡然一笑,他想为人浣衣这种事身为天界长公主的嫦兮应该也是第一次做,想到自己拥有了她的一个·特殊,心里就忽然涌出一些细密的欢喜来。 今天的嫦兮让牧北大开眼界,沐浴之时牧北也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沐浴完以后牧北故意没有穿好衣服就走了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看见嫦兮正坐在烛火旁边,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泛黄的书籍。她的头发已经干了,顺滑的青丝落在她白净的颈畔,煞是动人。 牧北坐在离嫦兮不远的地方,半露着肩膀,将自己好看的锁骨也露了出来。他的目光时不时的瞟向嫦兮,身下的凳子也在慢慢的向嫦兮移过去。 最后靠近了嫦兮以后,他又装作很是自然的伸手将嫦兮再看的那本书翻了一页,就像是他也在看一样。 被打断的嫦兮一抬头就看见牧北身上现在的好风光。牧北本就俊美非凡,现在更是显得魅惑人心。 嫦兮有一瞬间的愣神,牧北见她这样还以为她应该会对自己做出点什么来的。 谁曾想下一刻嫦兮就将他肩上的衣服给提了上去。她轻抚上牧北的脸,眼中、面上皆是笑意:“将衣服给我穿好,你不要想要诱惑我!” 嫦兮说这话是和牧北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佳人近在眼前,眉目如春,娇颜动人。 牧北心中诽腹:“这到底是谁在诱惑谁啊?” 他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就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样,心里很是不甘。 好在嫦兮之后就没有在做出什么让牧北慌神的举动来了,否则就算是牧北算是一个“正人君子”,他也很难保证不发生什么意外。 第二天一早牧北和嫦兮就起身,挨家挨户的去敲那些老人的门。然后将他们带到村外,害怕待会儿战斗会伤及到他们,嫦兮又设下了一个屏障来保护他们,确保万无一失。 嫦兮和牧北回到了村里以后,牧北立即就施法将地面上的水全部都汇集在了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嫦兮也马上撤掉了自己之前设在地面上的术法。 打破了对于地面的隔绝,让水的气息可以渗透到地面一下去。牧北为了让效果更加的明显,也在精准的控制着水球和地面的距离。 将水球停在离地面不近不远的地方,果然就和嫦兮想的一样,那个东西对水有着执着,地面之下很快就传来了响声。 但是和之前一样忽远忽近,让人很难知道它的具体的位置。嫦兮示意了一下牧北,牧北立马就将水球的位置再向地面靠近了一些。 那声响也随之变得更加的响亮了,就连地面也跟着开始晃动了起来。但是仍旧是不见它的身影,牧北这人还挺适合戏弄别人的。 他故意将水球一下子靠得离地面很近,一下子又将之抬高,成心逗着那东西完。如此几个来回以后,牧北正处于性质之上,但是那东西却被戏弄的没有耐心了。 “轰隆”一声巨响以后,只见地面上伸出了几只巨大的触角来,但是仍旧不见它的身子。 那些触角伸向天空,想要去抓被牧北控制住的那个水球。见它已经暴露了位置,嫦兮抓紧时机,立马就将自己的星耀剑插在了地面上。 用灵力将之催动,瞬时之间,嫦兮的星耀剑就变得巨大无比,然后竟然将附近的一整块地面都将之撬动了起来。 在星耀剑将那一整块地面抬到空中之时,嫦兮也抓紧机会在大坑的周围设下了禁制,防止那东西逃跑。 没了地面做掩护,这些嫦兮和牧北两人总算是看清了那东西的长相了。那东西一共有十几只触手,但是中间的身子却只有小小的一个。 其实倒也不算是有多小,只是和它的那些触手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娇小了。它看起来就像是海底的章鱼,但是又不像。 让两人感到惊诧的是在此之前他们还以为这东西应该是来自妖族的,可是现在他们却从它的身上感觉到了魔族的气息。 第九十四章 杀心 对于这个发现,嫦兮和牧北的心里皆是一怔,但是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说,相比于查清楚这东西究竟是来自于哪里,更为重要的是先解决掉它。 那个家伙真的很想要水,被嫦兮揭穿了摸样以后,竟然也没有再躲藏,直接就向着被牧北抬到半空中的水球飞去了。 虽然它的身子看起来很笨重,但是飞起来倒是一点也不费力。那颗巨大的水球是这次下雨以后村子里的所有的水。 牧北当然是不可能让它得到的,就在它快要靠经水球的时候,牧北立即将水球方向一转,让它扑了一个空。 那家伙本来就不是一个什么好脾气的东西,现在被牧北这样两次三番的戏耍,怒火更是有胜于平时。 它马上就反转了身体,也不管那颗水球了,直直的就向牧北飞来,显然它是对牧北动了杀心了。 牧北见此就将水球转给了嫦兮,自己跟着也飞上了空中,而那个家伙也跟着追牧北。嫦兮原是想要出手帮帮牧北的,但是看见他一脸轻松的样子,也就放弃了那个想法。 不得不说牧北当真是很幼稚的,不仅刚刚就在逗弄那东西,现在自己都被追杀了,仍旧还在逗它。 之间牧北在天空上毫无章法的飞来飞去,而他身后的那个家伙就一直在追他。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是很有趣,每次当它快要追上牧北的时候,牧北就会加快速度。 但是当它落后的时候,牧北又会故意停下来等它一会儿,这一招真的是很侮辱人了。 嫦兮一开始还不明白牧北是要做什么,但是仔细的看了看牧北的轨迹以后,倏尔了然一笑。 “呵,你还真是阴险!” 牧北其实并不是在胡乱的躲避,这不,当那个家伙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用自己的触手将自己给捆成了一个肉球了。 没了触手,它的平衡感就一下变得不好了起来,在空中挣扎了几下,就从上空摔落了下来,又掉进了之前它现身时被嫦兮弄出来的那个大坑里了。 那一摔摔得真是货真价实,不仅发出一声巨响,更是将坑里的土都弄了起来。一时间灰土飘散在周围,嫦兮嫌弃的打了一个响指。 将灰土给沉降了下来,牧北原本是想要再和它玩一会儿的,但是没想到它这么一摔竟然将自己触手打的结给解开了。 而且竟然还不知死活的将注意打到了嫦兮的身上,嫦兮清干净眼前的灰尘以后,就看见它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那目光简直是想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样子,嫦兮没有丝毫的感觉恐惧,反而是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后,嫦兮又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来。 嫦兮一手将控制在自己手里的水球打入了云层,一手将自己的星耀剑幻化出十几把的分身来,随即自己也幻化出了相应的分身来。 刚好和那家伙的触角数目相符合,嫦兮想的是自己和它玩一下,然后再将它的触角一一斩断下来,让他要么痛死,要么就让它血尽而亡。 牧北虽然已经对嫦兮的狠辣有些了解了,但是这次显然没有能够明白嫦兮的心思,或者可以说是他担心嫦兮有什么危险。 就在嫦兮牵制住那个东西的触角的时候,他在高空之中以极快的速度向下俯冲下去。牧北正是它那略显娇小的身子的中央。 只听“噗呲”一声,那家伙的身子就被牧北的剑给刺了一个对穿,牧北的剑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长,但是牧北在上面加持了大量的灵力。 这才有了这样的效果,方才还活蹦乱跳的东西就被牧北的这一剑给断送了性命,像个难看的面团一样一下就软了起来。 牧北见它已经死透了以后,就抽出来了自己的剑,这时候嫦兮也收回了分身,站在了地面上仰着头看着站在那家伙身子上的牧北。 牧北冲着嫦兮得意一笑,嫦兮本来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她想让这个家伙死的更加好玩一点,但是现在它却被牧北如此无聊的给杀死了,还让它死的那么的轻易。 嫦兮对此颇有怨言,但是看着牧北笑得那么高兴的样子,她又觉得这样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好。 “好了,你下来!”嫦兮冲牧北喊道。 “那你牵我一下。”牧北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不要脸,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嫦兮虽然已经对牧北的脾气有些了解了,但是还是觉得他的这句话有些直白,还有点莫名的“暧昧”。 虽然嫦兮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是即可就伸出了自己的手,将牧北从那个东西的身子上给牵了下来。 等到牧北下来以后,嫦兮感觉眼前这具巨大的实体实在是有些碍眼,于是就仿效了牧北之前对黑曜使用的手段,手一挥就点起了一把火。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将它给化成了飞灰,然后将那些尸灰散落在周边的山林里。这东西在这个村里作恶多年,这么做就权当是为它积些德。 嫦兮满意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然后就将藏在云层里的水球给移来出来。她正准备将那些水归还于地面上,但是牧北却伸手拦住了她。 “等一下,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 “怎么了?”嫦兮问道。 “你看看,那个坑里好像还有同道。”牧北指着那个大坑对嫦兮说。 嫦兮回过身来,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在坑里有一个洞穴,看起来似乎是可以通往某个地方的。 牧北之前是因为有那个东西巨大的身体挡着所以没能看到,而嫦兮刚刚也只顾着想着怎么处理那具丑陋的尸体了,也没有多加注意。 现在牧北提醒了她才看见,这一下嫦兮也来了兴趣,的确他们刚刚是杀掉了一只魔物,但是也不能确定它就是唯一的一只啊。 两人互看了对方一下,互通心思决定下去探看一番。 第九十五章 动乱 当牧北他们在凡间和那个魔物交战的时候,在白屠城的靖安也已经做好了出城寻找之前受伤的那个小将口中的怪物了。 他以青桑城主的名义调动了白屠城中的军队,又将他们分为了三支队伍。自己带领其中的一支队伍,而另外的两支队伍则交给了两位经验较为丰富的将军带领。 他们出发之前就按照那个小将士说的情况做了部属,他们各自寻找几个山头,若是有什么发现。 彼此之间就用响箭作为信号,告知另外的两个人。 虽然之前靖安已经拒绝了郁书颜要跟着自己一起去寻找那个怪物的请求,但是靖安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郁书颜对于那个怪物的身份似乎是很是有兴趣,但是靖安并不想要她跟着去冒险。山林之中,地形复杂,他们现在对于那个怪物的了解知之甚少,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次的兴东刻意取得完美的胜利。 靖安为了不让郁书颜也跟着去,早早的就起来带军出城了,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躲开郁书颜了。 但是他不曾想到自己才出城不久,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郁书颜。初升的朝阳映照在她娇美的脸庞上,为她增添了几分艳丽。 但是靖安现在根本就无心欣赏她的美丽,他急忙的走至了郁书颜的身边,一把就用力的拉住了郁书颜的手。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不让你跟着出城吗?”因为担心的原因,靖安说话的语调不知不觉都比平时要高了一些。 听起来有点是像在骂人一样,靖安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刚想要道歉,却被郁书颜的话给堵住了嘴。 “谁说我是跟着你出来的!靖城主,我请你搞清楚一点好不好,这明明是我比你先出的城好吗?” 末了郁书颜还补充了一句:“这要说跟的话,怎么看也是你跟着我的?” 靖安被郁书颜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靖安这个样子,郁书颜很是满意自己的表现。 不枉费自己今天天还没有亮就起来了床,摸着黑就出了城门在这里等着,而且因为是夏季的缘故,路边的飞虫也不少。 虽然郁书颜是一个神仙,但是对于这些小家伙儿,还是防不甚防。就在郁书颜在这里等靖安他们的这段时间里,她就被叮咬了许多次。 郁书颜今日穿的是一件半袖裙,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小红点,她想靖安今天要是还是不带自己去,那么她一定和他没完。 靖安没有注意到郁书颜手臂上被虫子叮咬了,他仍旧是想着不能让她去冒险,但是他才刚说出一个“不行”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 因为他看见郁书颜一下就变了眼神,原本如盛秋水的眼眸现在已经变得危险起来了,不仅如此她的手里也点起了一团青幽的火焰来。 这架势很明显是要是靖安不带她一起去,她今天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的。 “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郁书颜“温柔”的问道。 其实呢如果靖安真的和郁书颜交起手来,郁书颜并不是靖安的对手,但是很明显靖安是不可能对郁书颜动手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输掉了。 “行,我可以让你和我们一起去。”靖安扶了扶额头说,“但是你要随时跟在我的身边才行,一步也不能离开,更加不能擅自行动!” “好,没问题!”靖安的话音刚落,郁书颜就立马答应了下来。 靖安这番举动倒也不全然是对郁书颜的妥协,他仔细的想过了,附近的山上毒虫猛兽较多,说不定还没有找到那个怪物之前,队伍里就会有人被它们所伤。 郁书颜是天界的医仙,有她同行要是有人受伤,也可以及时得到救治。 靖安牵起郁书颜的手就一起回到了队伍里去,只不过不同于刚才的是,这次靖安是很温柔的牵起的她的手。 郁书颜看着自己和靖安十指相扣的手,眼神也立马变得柔和了起来,心里也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甜蜜来。 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从小就和自己定下了婚约的未婚夫,更是这些年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现在这般情景怎能让自己不欢喜呢?怎呢让自己不心动呢? 在靖安他们在开始着手解决白屠城的事情的时候,身在祝阳城的云眠也没有闲着。他传信给了魔族的其他地界的城主,让他们增加城里巡防的卫兵。 同时每城也派出一定的兵力去城外的山上巡视,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就立即上报到祝阳城里。 对于祝阳城云眠也做了一样的安排,甚至自己还亲自跟着卫兵们出城上山去巡视。为了防魔界的居民们对此会因为这些事情感到惊慌,云眠让各城都严格保守秘密。 但是他没有想到消息还是走漏了,只是没有在魔界之中走漏,倒是在妖界之中传出了魔界动荡的消息来。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洛远正在自己的院子里修剪着一棵不知名的花树。他现在所居住的院子是夏萱幼时的住所,而那棵花树据说是夏萱自己小时候在山上挖回来的。 洛远搬到这个院子里以后就一直精心的照料着那颗花树,只是不知为何它反而越来越颓败。 洛远找了许多的花匠来医治它,但是都不见有效。洛远没有办法,就只好一直用自己的灵力温养着它。 听完衡姬汇报的魔界动乱的消息以后,洛远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微微都笑了一下。 衡姬见到自家主子笑了,就以为他的心情应是很好,颇为谄媚恭贺到:“恭喜主上,现今魔界动荡,想来再过不久魔界人心就会大乱,到时候这魔界必会元气大伤。” 衡姬像是觉得很好笑一样,又嘲弄的补说到:“这魔界也当真是可笑,就那么几个小东西竟然就把他们弄得人心惶惶的。” 听闻此言,洛远才抬起了头看着衡姬,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让人感到恐惧吗?” 第九十六章 雷纹 洛远的这话倒真是衡姬给问住了,她低着头仔细的思虑了一会儿,但是仍旧是一无所获。 “属下愚昧,还请殿下赐教!” 洛远回过身,慢步向衡姬的方向走来。最后停在衡姬的身前,衡姬依然没有抬起头,洛远居高临下的说:“人啊,心思复杂,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最怕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而是未知! 对于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哪怕它的本来面目并不可怕,因为未知,他们的心里也会产生恐惧,是不是很有趣?” “殿下果然好计谋,与其让我们的士兵动手,倒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而我们就坐观好戏。” 对于衡姬的夸赞,洛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浅薄一笑。而后洛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口问到:“对了,华玥那边怎么样了?” 华玥是洛远在野外捡回来的一个孩子,她被洛远养大,洛远待她要比旁人更加亲近一些。他将她看做自己的妹妹,还对她委以重任,但是华玥并没有洛远想象中的那么的听他的话。 随着她渐渐的长大,她也开始违反洛远的意思了,对于一些小打小闹洛远并不在意。但是华玥上次竟然私自放走了底下的人从魔界抓回来的一群人。 华玥这次的行为惹恼了底下的一些人,也让洛远生气了。作为惩戒,洛远让人将她关在了雪山的一座私牢里面,距离她被关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了。 好歹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洛远还是有些不舍的,想来这半个月的时间作为惩罚也已经足够了。 “回殿下,华玥公主这些时间都很安静的待在在雪山之中,我想公主她对于自己之前犯的糊涂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衡姬知道自家殿下待华玥公主有所不同,要说他们要是伤了夏萱小姐必死无疑的话,那么碰了华玥公主也是如此。 殿下刚刚的那番话并不是真的想要问华玥公主的情况如何了,只不过是是想要找个话好放了华玥公主而已,衡姬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于是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 洛远对于衡姬的回答很是满意:“既然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那就让人她放出来,记住让底下的那些人好好的将她给我送回碧月宫去。” “是,殿下!”说完,衡姬就准备出发去雪山,但是却又被洛远给喊住了。 “等一下!”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雪山寒气重,想来华玥这半个月也不好受,你去库里拿几只上好野山参一起过去。让人熬好给她喝,不能让她落下什么病根。” “是” 在人间的嫦兮和牧北顺着他们在那个大坑里发现的通道走了下去,通道里面虽然有很多干枯的树根枯叶,但是从土壤的颜色来看却是新的,应该是那个东西为了夺去被嫦兮保护起来的水新挖的。 通道很长,嫦兮和牧北一直走了很久都没有到尽头,而且他们越走就越感觉到通道里面的水汽越来越重。 原本他们以为一直这样走下去,就可以找到一些什么。但是没想到他们还没有走到尽头,就先遇到了一条底下暗河,暗河的水很深。 他们前面的路全都被河水给挡住了,因为不知道河水下面是不是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牧北他们就没有选择御水而行,而是嫦兮施术将河水全部抽干连同里面的生物化成了一颗小珠子,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暂时保管着。 没了水以后,果然看上去就让人要安心的多了,嫦兮他们就直接飞过了长长的河道。过来河道以后,映入眼帘的又是一片干燥的地面,他们又继续走了一会儿就进入了一个黝黑的洞穴里面。 牧北幻化出了几处灵火安置在洞穴的石壁上,一下就让漆黑的洞穴变得明亮了起来。等到看清楚了洞里面的情况以后,牧北和嫦兮都感到了一阵恶心。 只见洞穴里面有一处很大的水池,水池里面放着很多的胎儿。那些胎儿就和嫦兮他们方才解决掉的那个魔物长得一模一样,他们被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胎衣所包裹着。 胎衣上有种透明的液体,让整个胎儿看上去都很是滑腻,而且他们虽然还在胎衣里面没有出来,却还是在不停的蠕动着。 而且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胎儿竟然在吸取着水池里面的水,看着水池上面留下的水痕,看来这个大水池之前是装满了水的,但是现在就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看来这些就是那个魔物的孩子了,它疯狂的夺去水源,应该就是为了让它的孩子可以出生。”嫦兮看着牧北说。 牧北靠近了那个水池一些,伸手聚集灵力去感受那些胎儿身上的气息,因为之前他们在那个东西身上感受到了魔界的气息,他对此很怀疑。 魔界的百姓这些年以来都一直安分守己,与其他几界的人都和平相处,更不要说是来到人间作乱了。 牧北不相信自己刚刚杀死的那个东西会是自己的族人,所以就还想再确认一遍。但是很快牧北就失望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要说自己之前还有怀疑,那么现在就只有失望了,他在这些还未出生的胎儿身上清楚的感觉到了魔族的气息。 嫦兮看见牧北失望的放下了手,知道他现在心里有些不好受。有时候相比于一味的劝慰倒不如给对方一些时间让他好好的独自待一下。 所以嫦兮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上前去安慰牧北,而是走向了另一边,也想要上前去看一看那些长相奇特的胎儿。 嫦兮忍着心里对于胎衣上面的滑腻触感的不适,仔细的观察着胎儿的样子。发现正面上没有上面异常以后,她又将双手放在胎儿的身上,将它给翻转了一下。 结果这一翻转到还真的让嫦兮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她在胎儿的胎衣底部发现了一道雷纹。 嫦兮确定这不是一个偶然,又连续翻转了几个胎儿来看,果然不出所料,嫦兮在它们的身上都发现了雷纹。 第九十七章 意料之外(上)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以后,嫦兮的心情一下就轻松了下来,她怕手上黏糊的东西沾到自己的衣服,就一直抬着手走到牧北的身边。 对着还在沉浸在失望中的牧北说:“行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东西已经不算是魔界的生灵了,你不用感觉太失望了。” “什么?”牧北看着嫦兮,不明白她这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看见嫦兮那双已经弄脏了的手,知道嫦兮现在心里一定感觉不舒服。就立马从怀里拿出来自己用的手巾给嫦兮擦手,倒是把嫦兮刚刚说的话放在了一边了。 嫦兮见他如此认真就也没有立即说出自己刚刚的发现来,而是安静的站着让他将自己的手擦干净以后才开的口。 “我在那些胎儿的身体下面发现了雷纹,看来应该是那个家伙之前在历劫的时候遭受了雷刑,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怀有孩子了。 雷刑让她修为大损,灵力不足以让她继续孕育她的孩子。所以她就选择了修习禁术,为了不让人发现就跑到了凡间来。 但是因为罔顾自然法则,逆天用禁术产下这些胎儿,使得这些胎儿也改变了原本的模样。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活死胎,而且还变得极为嗜水,所以她才会疯狂的夺取水源。” 牧北没有想到嫦兮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解释来,他赶紧也上前去将一个胎儿给翻转了过来,果然在胎儿的底部发现了嫦兮所说的雷纹。 这时牧北的身后又继续响起了嫦兮的声音:“虽然她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是属于迫不得已。但是选择修习禁术而且还危害人间这也是不争的事实,错了就是错了,你现在打算将这些胎儿怎么办?” 嫦兮想的是虽然那个东西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已经不算是魔界的生灵,但好歹曾经也是过,对于如何安排这些胎儿还是交给牧北来决定更为恰当。 牧北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被嫦兮的一番话给搅起了些许波澜来。他看着满池的还未出生就已经堕入了邪道的这些胎儿,心里感觉有些复杂。 恍然间他又想起了刚刚那只被杀死的邪物来,虽然她对于这个村子里的人犯了罪,变成了为六界所不容的邪物,但是却没有人可以否定她对于自己孩子的爱意。 可是嫦兮说的也没有错,错了就是错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当做为犯错开脱的借口。这些胎儿就算是以后出生了也变不回曾经的模样了。 只会变成了下一群危害六界的邪物而已,虽然这个决定有些难,但是他始终是要这么做的。 “将他们留着的话,对谁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烧了。” 牧北转过头对嫦兮说到,牧北的神色带有淡淡的哀伤,他现在丝毫没有在嫦兮面前掩饰自己内心的那点不愿意。 “要不,我来动手。”嫦兮见出牧北的不愿,也不想要让牧北为难。 但是牧北拒绝了嫦兮的帮忙:“不了,还是我自己来,我可以的,你不用担心。” 牧北向着嫦兮微微而笑,嫦兮见牧北如此坚定,于是就作罢了心里的想法。 牧北转身就立即在水池之中点燃了一把大火,就在一瞬间,整个水池就变成了一片火海。那些被安放在水池里的胎儿虽然已经变成了邪物,但是仍旧还有知觉存在。 烈火的灼烧让他们感觉到了痛苦,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听在耳里让人觉得甚是不舒服。 这把火燃烧的很大,牧北就站在离水池很近的地方,嫦兮担心牧北会被火苗灼伤,就冲他喊到:“牧北,你过来一点,小心被伤到!” 但是牧北并没有听见嫦兮的话,在那一片浓烈的大火之中,他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回到了那个漆黑阴冷的不见光亮的地方,听闻着耳畔这些凄惨的叫声,他又看见了那个一身白衣的女人。 那个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梦见过了的女人,他现在已经有些分不清楚眼前的是现实还是虚幻了,他甚至伸出了手想要去触碰他在火焰中看见的那个女人。 “你在做什么?”牧北刚伸出手,就立马被嫦兮给拦了下来。 原来在牧北身后的嫦兮见自己叫他,他却没有反应,就以为牧北是因为周围的凄厉的声音没有听见,所以就想走上前去和他说。 但是谁知自己还没有走到牧北的身边,就看见牧北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火池。嫦兮连忙就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厉声质问他想要做什么。 嫦兮用的力气很大,牧北被嫦兮从火池边拉了开来,这也让他清醒了过来。再次向火海看去,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个女人的模样已经消失了。 “你到底在看什么?”嫦兮对于牧北刚才那不要命的行为很是生气,见他又看向火池,就出声问到。 牧北听出嫦兮声音里面的生气,但是他却觉得很开心,因为嫦兮话里比生气更多的是担心。 牧北笑着摇了摇自己的头,一副呆萌的模样:“没什么,只是觉得那火海看起来挺好看的样子。” 嫦兮听见牧北的这个回答,真是想要打死他的心思都有了,刚刚自己那么担心他,他竟然只是因为觉得那火海挺好看。 牧北不想让嫦兮知道那些过去的不堪,所以这次他很认真的骗了嫦兮。牧北曾经在人间游走了数百年的时间,见过人世间的千情百态,学得了一手好演技。 他这次真的可以说是用尽了毕生所学,所以嫦兮没能看穿他藏在那漫不经心的笑言下的真相。 嫦兮等到水池里面的那些邪物被烧成了灰烬以后,就想要拉着牧北离开。但是牧北却停在原地没有动,嫦兮感觉到牧北的举动,就转过身来问他。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嫦兮,我们将他们的骨灰和他们的母亲放在一起好吗?” 对于牧北的这个要求嫦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九十八章 意料之外(下) 于是牧北向嫦兮解释到:“我觉得他们也是有些可怜的,他们的母亲做了那么多想要救回他们,虽然是选择了错误的方法。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我们就将他们放在一起,好吗?” 按照嫦兮的性格来说,对于那些邪物,嫦兮以往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善心的,更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但是想到牧北今天的心情没有多好,为了让他可以开心一点,嫦兮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牧北的请求。 收拾好水池里面的那些骨灰以后两人就准备离开这个阴暗的洞穴,但是嫦兮之前就站在离洞穴石壁很近的地方。 在两人举步准备离开的时候,嫦兮却感觉到了自己的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于是嫦兮就停下了脚步。 移开自己的脚,点起一团火焰照亮了脚下的地面。牧北看见嫦兮的举动也跟着靠近了过来,想要看看嫦兮要做什么。 结果看清楚以后嫦兮发现那个东西似乎是一块类似于木牌的东西,上面好像还刻着些什么字,但是因为被污泥给覆盖住了,所以嫦兮没能看清楚什么究竟是什么字。 而就在嫦兮准备将木牌捡起来的时候,牧北却快她一步的将木牌给捡起来了,而且还迅速的擦干净了上面的污泥。 牧北将擦干净后的木牌递给一脸呆滞的嫦兮:“给,以后这种事就让我来做。” 你讨厌脏污,那么就不要去触碰,交给我就好,你所有的不喜欢和不愿意都不需要去勉强自己,将它们交给我就好。 嫦兮接过牧北手里的木牌,明明是一块冰凉的东西,但是她却觉得真的很温暖。 擦去污泥以后,嫦兮看清楚了什么所刻写的文字是——“恒之” 见到是这两字,嫦兮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她的记忆里闪过了一个有意思的画面。 嫦兮轻蔑一笑,看着牧北说:“看来这件事还没有完全结束,这里发生的事远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一些。” 牧北尚不解嫦兮此话究竟是何意,但是他相信嫦兮说的话。 “既然还没有结束,那么我们就去做一下收尾,让这件事彻底的了解好了?”牧北的话满满的都是对他人从未有过的宠溺。 “嗯!” 嫦兮和牧北回到了地面以后,就去了他们之前安置老人的地方,嫦兮解除了为老人们设下的屏障,然后又陆续的将老人们送回了他们各自的家中。 等到他们将相识的那个老婆婆送到家里以后,嫦兮并没有立即去将自己之前藏在云层里的水球放回地面。 嫦兮和牧北以及那个老婆婆三人一同坐在堂屋里,还没有等嫦兮他们开口,老人家就先关心的问到他们两人的情况。 “姑娘、公子,不知你们可否已经解决了那个妖物了?” 牧北不觉的老人的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顺口回话说:“您放心,我们已经除掉她了,以后你们这里不会在发生那些怪事了。” 牧北的话一说完,老人刚刚露出一点高兴的笑意来,就被嫦兮给打断了。 “婆婆,我记得我们并没有说过这个村子里面发生的怪事是因为妖物作祟而引起的,不知您是从何得知的是妖物呢?” 嫦兮的话犹如一颗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惊起层层波浪来。 老人的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而牧北听完嫦兮说的这段话以后,又联想到嫦兮之前在洞穴里说的话,看向老人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又去起来。 老人家虽然是一个凡人,但是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经历过风雨,看过市面的。很快老人的面色就已经恢复了自然的样子。 仍旧是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像我们村子里发生的这种奇怪的事,自然不可能会是人力为之。自古以来妖邪危害人间的事不在少数,老身这才这般猜测的。” 老人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就好像之前她脱口而出的“妖物”两字,当着只是她的一个随意的猜测而已。 “婆婆说的话听起来很在理,只不过这次你说错了,虽然我挺讨厌妖族的一些人的,但是这次还真不是他们干的。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不知婆婆可不可以为我解惑呢?” “哦?想不到老身竟然还能有一天可以为姑娘做些什么,不知姑娘是何事不明白呢?” 看着老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嫦兮拿出了自己在洞穴里面捡到的那块木牌,举在老人的面前,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在洞穴里面捡到了一块有意思的牌子。” 老人一见那块牌子情绪就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她想要站起身去拿嫦兮手里的木牌,但是又立马坐了回去。她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慌张,但是她的手还是在忍不住的颤抖着。 这时嫦兮又向牧北示意了一下放在供案的灵位,牧北心领神会的马上就过去将那块灵位拿了过来,交给了嫦兮。 看着牧北和嫦兮的举动,老人的心里变得越来越慌张,手心里也渐渐的冒起了冷汗来。 嫦兮将灵位和自己手里的那块小木牌仔细的比对着,两块东西明显是出自同一种木材。灵位虽然因为被老人常年抚摸的原因,字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但是仔细观看,仍旧是可以看出一个模糊的“之”字的一部分来。确认无疑以后,嫦兮的态度也没有了最初的那般柔和。 声音也带了几分严肃来:“这块木牌上面应该刻的就是你的儿子的名字,说说,老人家,为什么属于你儿子的东西会出现在那个洞穴里面?” 嫦兮话已至此,显然就是在怀疑她了。眼见自己已经是装不下去了,老人索性也就不再继续装傻了。 她果断的站起身来,从容的走向嫦兮想要去拿那块木牌,嫦兮也没有抓着不放,所以老人很容易的就拿到了那块已经有些破败了的木牌。 老人将木牌拿在手里,细细的抚摸着,看着上面刻着的“恒之”两个字,眼里的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河流一样。 第九十九章 隐情 老人好像隔着长长的时空河流,又见到了当初在自己身边嬉戏玩闹的小孩子。 在嫦兮·和牧北两人的注视之中,老人缓缓的开了口,说出了一直以来埋藏在心里的那段难以启齿的秘密。 “村里发生的这些怪事其实都应该算是我的错,因为那个东西是我带进村里来的。当年陈国和卫国之间的战争让我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死在了战场之上。 虽然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怨恨谁,但是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因为失去儿子,我的精神变得恍惚起来,那段时间里一直都在村子和周边的山林里乱晃着。 结果有一天我就在一处山上遇见了那个东西,那时候它还是看起来很弱小的样子。而且好像还受了伤,因为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原本是想不管它的。” 老人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眼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期望来。 “可是它拉住了我,它让我救它,它告诉我它可以满足我任何的愿望。” 老人看向嫦兮他们,面露喜色:“姑娘,它说它可以满足我的愿望,而我的儿子刚刚离开了人世,要是这放在你的面前,你不会动心吗?” 嫦兮没有回到她的问题,只是仍旧一直漠然的看着她,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已经变得有些痴狂的老人家,一言不发。 老人对于嫦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件事也并不在乎,而是自己继续讲到:“它的提议让我立马就动了心,我将它带回了村里,将它藏在了自己的家里。 精心的照顾着它,可是渐渐的它变得越来越大,我的家里已经藏不住它,于是它让我将它带到了村里外边的空地里。 它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居处,最开始的时候它只是告诉它需要一些水而已,但是后来它需要的水越来越来越多了。 而且它还开始吃村里的家畜了,它变得越加的贪得无厌,但是却一直没有提过有关满足我的愿望的事情。所以我就跑去找它,结果它竟然翻脸了。 对于它的翻脸,我感到很气愤,就想不在帮它做事。可是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它威胁我如果我不帮它的话,那么它就杀了我。” “这人嘛,虽然也有不怕死的,但是到底也只是少数而已。它用我的性命来威胁我,我怕死,所以我选择了听从它的话。” “怕死是人之常情,任何人都无需对此感到羞愧。”嫦兮出言到,“但是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之前说的你们村里一下消失了数十人,你告诉我,那是意外吗,那件事情又和你有没有关系?” 嫦兮虽然并不太通晓这人世间的人情世故,但是对于审人却很有经验,问出的话也是直击人心。 老人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嫦兮竟然会问的如此直接,也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之前还坦然自若的人,现在身子竟然变得颤抖了起来。 她冷静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虽然她已经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平静了,但是她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发颤:“姑娘当真很会看人,那当然不是意外,更是和我有关。” “那是一年的中秋,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就发了狂,变得暴躁起来。只吃村里的家禽已经满足不了它了,它开始在山林里猎取山上的野兽。 后来有一天它突然让我帮它把一些村民骗上它躲藏的那处山上去,当它和我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它的想法,但是我没有办法拒绝它。” “所以我就骗村里的人说我在那处山上见到了一处水源,于是官爷就带着村里的一群年轻人以及一些正值壮年的中年人一起上山去找水源了。 然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它就一发不可收拾,它让我欺骗那些经过村子的外来人,将他们骗去做它的盘中餐。” 牧北虽然曾经已经在凡间见过很多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了,但是对于今天这件事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他忽然想起自己那天去给村里的其他老人送兔肉的时候,那些老人家们都告诉自己,这个老婆婆是一个好人。在他们这群残存的老人里面,就老婆婆身体要好一些。 平时她会帮着他们做一些事,还会将自己种的菜送给他们。原本牧北以为老婆婆那样做是因为善心,但是现在想想她未必不是因为自己内心里面的愧疚才这样做。 人心真的很复杂,让人很难去看明白,就像是牧北他曾经在人间待过数百年的时间,看过各种各样的让人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但是时至今日牧北还是没能完全看清人心这个东西。 牧北原本以为嫦兮知道了老人的真正面目以后,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会给老人一些惩罚,但是嫦兮却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说了一段话。 “自私是人的本性之一,为自己谋私本是算不上什么错的,但是你却用错了方法。你可怜你年纪轻轻就死在了战场上的儿子,也怜惜你自己的性命,那么其他的人的性命呢? 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被你骗上山的那些人都是你相识的邻居、有人,他们中的一些人是别人的儿女,这世上还有他们的父母需要他们的赡养。 有的是别人的父母,还有年幼的孩子在家等着他们的回来,可是你骗了他们,让他们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化成了泡影,消失的一干二净,还有那些路过这个村子的陌生人。这是你犯下的罪,你无法反驳的罪孽!” 嫦兮的话说的很狠,老人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嫦兮他们因为有灵力的原因,听觉也比常人要灵敏一些。 他们听见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有马蹄的声音传来,想来应该是陈国都城里派来的人,他们的速度倒是要比牧北他们预想的要更加的早一些。 嫦兮不欲在和这里的人有些什么牵扯,拉着牧北就立马离开了,等老人回过神来以后,嫦兮他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一百章 离开 等到出了村子以后,嫦兮这才放开了牧北的手,两人站在村外的一处高地上,看着陈国都城派来的那些官兵带着大量的物资进了村里。 村里的那些老人听到大声的响动都出了门来观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嫦兮他们之前借宿的那个老婆婆之外。 嫦兮举目望去周边的山林之中树木皆是一片枯黄之色,看起来生机寥寥。如果没有外力的干预,那么就算是有陈国都城的官员带来的物资。 这个村子要想要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了。 嫦兮没有多加思虑立马就出手将村子周边的环境变回了没有遭受灾害之前的模样了,充满生机的绿意再次回到了这片土地上。 山间、野地里繁茂的野花盛开着最美的姿态,鸟儿在山村里面欢快的盘旋,那些消失的动物也再次回到了这里。 一时之间这个地方就和之前判若两地,村子里面的人都在感叹这突如其来的神迹,说是上天赐福。 “你不是说天族立有规法,神族人不能擅自插手人族的命途吗?你难道不怕再次受到惩罚?” 虽然牧北也很高兴嫦兮的这番作为,但是他更加担心嫦兮会因此而受到惩罚,想起上次那差点就劈到嫦兮的天雷,牧北现在都感到后怕。 嫦兮颇为高兴的回过身来看着站在她的身后的牧北,话语欢快:“我不怕啊,这里的遭受了不该承受的无妄之灾。 我这么做也算是拨乱反正了,想来上面的人会体谅一下的。而且就算是我依然受到了惩罚,我不是还有你吗?” 嫦兮明明没有学过怎么去哄人开心,但是她偏偏总能哄得牧北开心,牧北穿着黑色的锦服,却笑的比阳光更加的耀眼。 “对了,那个老人明明犯了错,你又为什么没有给她任何的惩罚呢?”牧北止住了笑意,想着嫦兮之前的行为问到。 “人间有人间的法度,我插手太多也不好,而且她的寿命已经所剩无几,等到了冥府以后,鬼差会将她平生的罪行记录在册,她会受到该有的惩处。” 脑海里面浮现出之前离开的时候,那个老人的模样来,嫦兮又继续讲到:“而且我已经用了自己的方法给了她一些惩罚了。” “嗯?你什么时候给了她惩罚了,我怎么不知道?”牧北满脸的疑惑不解,他在想难道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吗?但是不应该啊,自己刚刚明明就一直在一边看着的,嫦兮没有做出了举动来啊。 “她之前一直都将自己犯下的罪行当做不可告人的秘密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因为无人知晓所以也就没有太大的感受。 可是现在她犯下的罪已经被我们拆穿了,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以外,还有另外的两个人知道她生命里面污点,知道她犯下的罪。 以后她再也不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她不是一个没有良知的人,所以她会有愧疚。余生她会一直带着深深的愧疚活下去,这就是我对她的惩罚。” 嫦兮仔细向牧北解释了自己的对那个人的惩罚,嫦兮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她明明没有来过凡间,但是却对人心了解甚多。 而牧北曾经在人间待了那么多年,但是却依旧看不清人心的复杂。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诛心却可以让人万念俱灰!这一招还当真是挺狠毒的。” “那么你怕了吗,你害怕这样的我了吗?”嫦兮听了牧北的话以后,突然反问他。 对于嫦兮的问题,牧北反佛是听见了一个笑话一样:“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和你之间不是旗鼓相当的人吗?” 牧北的回答让嫦兮跟着笑了起来,但是她没有回答牧北话里面提出的问题,而是转身就向前方走去。 跟在嫦兮身后的牧北,看着迎着阳光的嫦兮,脸上的笑意和眼里的温柔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对于嫦兮,他发现自己对于她的贪恋越来越重,他甚至想过要将嫦兮拉下神坛,让她和自己一起堕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渴死他又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真的那么去做,既然放不下,也没有办法让她变成自己这样的人。 那么让自己跟着她的脚步,再努力一次,再尝试一次,赌上这后半生,摸索着那微弱的光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走到她的身边。 嫦兮和牧北离开了那个村子以后,嫦兮虽然嘴上不担心自己的灵力消失,但是还是试了一下。 好在这次结果没有让她失望,她的灵力还在,于是两人就没有再选择乘马而行,而是直接用灵力飞行赶去位于陈国边界的安远村。 魔界的祝阳城中云眠近些时间以来加强了对于城里城外的巡防,就连朝辞也派出了一些天界的士兵和魔界的将士们一起巡防,但是似乎这次的危机并没有波及到祝阳城来。 祝阳城的内外一切都还是很平静,这样的情况让云眠稍稍安心了一些。但是云眠却又更加担心起白屠城和边春城的情况来了。 对于白屠城现在的情况,靖安就给自己寄了一封信过来,而算算时间,司南那边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到边春城。 现在白屠城的情况复杂,自己也不能轻易派人过去,免得白送性命。而自己要负责祝阳城的事务以及其余城中的送来军务,也是抽不开身。 虽然他相信靖安的能力,但是世上没有绝对之事,他还是有些担心,更让他担心的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属于一场意外之灾,还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靖安带着郁书颜和一队将士上了之前受伤的那个人所说的那座山,他们一群人都很是小心翼翼的。 走了许久之后他们还没有见到传言之中的那个怪物,倒是见到了很多山林之中的小飞虫,虽然它们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飞来飞去的还是挺让人心烦的。 第一百零一章 怪物 但是郁书颜倒似乎是对于那些小虫子挺感兴趣的,她一路上都在观看着各种各样的虫子,还时不时的会抓几只虫子放在自己随身带着的白玉瓶里面。 有时还会停下来一会儿,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这不郁书颜又一次的停了下来,靖安原本以为她会像之前一样很快就会跟上来,但是靖安他们都走远了一小段距离了。 郁书颜仍旧还是停在原地,目不转睛的在看着自己的双手。见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掉队了,于是靖安就折返了回来找她。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方才还在沉思的郁书颜一下就被靖安的声音给喊回了神,她连忙就将自己手里的那只小黑虫放进了自己的玉瓶里面。 “没,没什么,就是看见了一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小虫子,一时有些好奇而已。” 郁书颜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说,靖安刚刚是在离郁书颜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喊得她,所以他也没有看清楚郁书颜手里的虫子的样子。 但是郁书颜是个大夫,对于这些草药虫子之类感兴趣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靖安也就没有多想。 “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山林的深处了,这里地形复杂,而且也不知道那个怪物会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 你还是先好好的跟在我的身边,至于这些东西,等我们解决掉了那个怪物以后,再慢慢的来看也不迟。” “嗯嗯” 郁书颜满口答应,但是在靖安转过身去的时候,郁书颜原本轻松的脸上却变得有些担忧起来。 她故意放慢了一下自己的脚步,在靖安没有看见的地方,从自己的带着的另一个黑色的瓷瓶里面倒出了一些红色的粉末来,将之洒到了路边的草丛里面。 等到郁书颜他们离开以后,林间的阳光渐渐的照到了郁书颜洒落红色粉末的草丛里。那些原本是死物的红色粉末竟然开始微微颤动了起来。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这些红色的粉末里面出来了一样,而郁书颜也不只是放了这一处,在后面的路途上,郁书颜都在找机会将那些红色的粉末洒在地面上。 而那些地方无一不是太阳可以照到的地方,靖安带着军队走到了这座山林的深处的时候,仍旧依然没有看见那个怪物的踪影。 就好像是那只怪物在故意的躲着他们一样,靖安环顾了一下周围见它不出来,于是就给了身后的将士们一个指令。 只见那些得到了指令的士兵推出了几个大木箱来,这几个木箱是跟着他们一起被带上山来的。 郁书颜在山下的时候就已经对这几个木箱很感兴趣了,她不知道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靖安带它们上来是要做什么。 只见那些士兵们将那几个巨大的木箱子在山里深处的这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围出了一个大圈子来。 “将它们都打开!”靖安继续指示到。 于是士兵们又将那些木箱子的盖子打开了,盖子一打开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血红之色。 原来这些大木箱里面装的都是一些还带着鲜血的肉类,肉腥味一下就从木箱里面窜了出来,弥漫再周边。 “这些是”郁书颜光从那些肉的表面来看,看不出这些到底是些什么肉来。 “都是一些城内的居民们自己养的一些禽类的肉,昨夜我让人连夜宰杀的。” “那你是想要用这些肉将那个怪物给引出来?”郁书颜继续问到靖安。 “嗯”也是因为如此,靖安才没有让人处理那些肉上面的鲜血,好让这些诱饵的气味更重一些。 那些血肉的味道真的很重,不出一会儿靖安他们就感觉到了,脚底下的山体的中心传来了颤动的感觉。 靖安立马就让士兵们在空地的周围躲藏了起来,他自己也拉着郁书颜藏在了一边的草丛里面,准备等那个怪物出来以后用伏击的方式来对付它。 郁书颜听着那来自于底下的响动声,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她不自觉地的握紧了自己没有被靖安抓着的那只手。 响动声越来越大,地面的振动也变得越加的剧烈。突然之间就见一个黑色身影从地面之下冲了出来,由于冲击力过大,它飞到半空之中才停了下来。 停下以后它又回到了地面,看着那几个装满还带着鲜血的肉的木箱,就变得两眼放光起来,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这下靖安他们也算是看清了这个怪物的长相,它的嘴里长着两颗巨大的獠牙,身子就像是螃蟹一样很宽,而且身子上有八条粗壮的腿。 背部长着三对透明的羽翅,腹部和腿上还带着浅蓝的绒毛,它的整个身体是黑色的,这样子光看起来就已经可以让人感到害怕了。 它的吃相更是让人觉得可怕的是它的吃相,它就像是饕鬄一样不知什么是饱腹之感。只是一味的啃食着木箱里面的血肉,随意咀嚼几下就将之吞了进去,细碎的肉沫飞的到处都是。 靖安见它吃的专心,觉得时机已到,于是就对藏在藏在别处的那些士兵们做了一个手势。 下一刻靖安就和那些士兵们一起飞出了藏身的地方,只留下还在草丛里面愣神的郁书颜一个人。 靖安让人带了一张巨大的寒铁制作成的网上山来,几个人牵着铁丝网一下就套住了正在专心吃着木箱里面的肉的怪物。 靖安原本是想要将这个怪物抓回白屠城再行处置的,但是那个怪物的力气远比他想的要大上许多。 被网主了怪物一直在不停的挣扎着,正当靖安想要将它打昏的时候,它竟然就挣脱了寒铁网。 重获自由的怪物对于靖安他们抓它的行为很生气,用它巨大的三对羽翅扇出了一阵猛烈的大风来。 士兵们的修为不想靖安那样强大,都被大风挂到了一边,有的甚至撞上了周围的树木,还吐了血。 那阵大风对于靖安的影响没有多大,只是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而已。 第一百零二章 火蝶(上) 等到风停息以后,靖安总算是睁开了眼睛,但是他这一睁开眼睛就和那个怪物给对上了。 只见那个怪物睁着它那双大眼正盯着靖安看,靖安立即就向后退了几步,和那个怪物之间拉开了距离来。 那怪物见靖安躲开了自己,也马上就追上去了。那些士兵们因为之前的那阵大风给弄伤了,现在也帮不上靖安什么忙。 但是这对于靖安来说到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之前他还在担心山林里地方不够宽广,他施展不开身手。 而现在那些人都退到了后面,也算是给他腾出了地方来,靖安也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 他直接就幻出了自己用的佩剑和对方交上了手,靖安的修为不弱,但是那个怪物在身形上面占了优势。 本来就不大的地方被它这么大的身子一占,留给靖安的地方就不多了。所以一开始他们倒还算的上是“势均力敌”。 可是靖安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来用在它的身上,他看准时机飞到了怪物的上方,一剑就将它的三双羽翅给划断了。 没了羽翅那怪物就上不了天了,靖安算是将它给压制在了地面上。原本那怪物就在气头之上,现在失去了羽翅后怪物的脾气变得更加的暴躁了。 它立马就回过身挥舞着它那巨大的腿足,想要将靖安从半空之上给打下来,好在靖安动作迅速,躲开了它的报复。 郁书颜在一边看着很是担忧,虽然她很相信靖安的实力,但是心里的担心还是难以抑制,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浅粉的痕迹,想起自己的猜想更加的不安。 但是她看了看这周边的地势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有些疯狂。 郁书颜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心里那不太切合实际的想法,又将目光转回了靖安那边。 没了翅膀的那只怪物虽然脾气变得更暴躁了,但是到底是不如之前那般的厉害了,动作也变得有些迟钝了起来。 靖安又和它交手了一会儿,消耗了它许多的经历以后,靖安就不再像之前那般的客气了。 一下就将自己的佩剑化成了十几把来,对准了它的腿足、背部和眼睛,趁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下刺进了进去。 靖安的佩剑不同于寻常人的佩剑,当初在锻造那把佩剑的时候,靖安特地让工匠在上面凿出了沟槽,沟槽之中还带有细细的倒勾。 刺进皮肉的痛苦要比寻常的剑大上许多,那个怪物一下被刺了十几剑,马上就疼的嘶吼起来了。 它的声音粗哑、厚重,听起来让人觉得很是不舒服。靖安两手一挥,那十几把刺入怪物身体里面的剑就从它的身体里飞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剑上的倒勾还将那怪物的血肉带了出来,这下可要比刺进去的时候更加的疼了。 那怪物原本只是双眼通红,但是现在连它原本灰白的眼帘都变得红了起来。到了此时此地那怪物也是知道了自己不是靖安的对手了,但是就这样输给靖安,它也不甘心。 既然自己活不成,它也没打算让靖安这群人活下去。它后退了一步,靖安被它这忽然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以为它这是又要使出什么后招来,于是紧握着自己的佩剑,做好了和它再次交手的准备。 但是这次那个怪物根本就不是想要再和他继续无望的对比,它举起自己粗壮的那几只腿足,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猛地向下砸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山林都振动了起来,而更加可怕的是它是在自己从地下出来的那个出口处砸的。 原本以为那个出口只是大了一点而已,但是谁曾想到那个洞口不仅是巨大而且还很深。 那个怪物的那一砸,让这山林深处的整块空地都凹陷了下去。强大的振动让整个林子里面砂石飞舞,狂风大作。 靖安被它的这一番举动弄得有些发蒙,等到他反应过来它这是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整块地面的凹陷是谁也没有想到的,郁书颜连同那些倒在边围的士兵们和靖安一同掉下来深渊里面,那个怪物这时候了还怕他们可以逃出去,用自己的身子压在他们的上方。 想要等到最后落地的时候,就刚好将他们全部压死。洞穴真的很深,强大的下坠感和风力让靖安他们不好施展灵力。 而且那个怪物还在他们的上面,这让他们更难动手。他们下坠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是落到了地面上。 一落地靖安就立即施展了灵力,将处于他们上方的那个怪物的遗体给化成了灰烬,让它的美梦落了空。 解决了那个怪物的遗体以后,靖安他们这才开始打量起来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靖安一挥手,火光就照亮了洞穴里面的一些地方。 直到这一刻他们这才发现他们掉下的不是一个单一的洞穴,而是掉在了一个四通八达的洞穴的一处而已。 而且让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四通八达的洞穴里面竟然听到了熟悉的声响来了。 就像他们之前在山上听到的那个怪物发出来的声响一模一样,原本以为已经解决了一切的那些士兵们又开始担心了起来。 而郁书颜的面色更是变得有些难看了,之前她还一直安慰自己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而已,可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多了。 而是摆在面前的事实,靖安看着忧心忡忡的郁书颜,以为她这是害怕了。连忙牵起她的手,又发现她的手里竟然都已经出了汗了,这更加坚定了靖安的想法。 “你别怕,有我在呢!”靖安安慰的说到。 郁书颜刚想要摇头告诉靖安自己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但是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打断了。 原本幽深的洞穴一下子就照进了大量的阳光,让人觉得甚至有些刺目。原来他们上面的土地竟然被掀翻了,洞穴位于山石之下。 第一百零三章 火蝶(下) 原本整个洞穴是位于山石之下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整个山头都被掀翻了开来。 让整个洞穴都裸露在了表面上来,没了土石的遮掩,靖安和郁书颜他们的视线立马就开阔了起来。 眼前的场景让他们感觉有些发毛,只见他们的周围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在爬动的怪物,它们的身形无一另外都是巨大的。 但是外形之上却有差别,其中有一些就和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个怪物一模一样,还有很多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模样。 这些都是他们将要交手的敌人,但是他们到现在为止对于它们仍旧是一无所知。那种无知和不知所措正在一步步蚕食这那些士兵们原本无惧的内心。 靖安倒是没有感到害怕,但是面对数量如此多的怪物,这也让他感到有些棘手。要死打车轮战的话势必要花费上很多的时间,而且这些怪物从样子上看就不像是有感情的东西。 但是他们群起而攻之的话,靖安也是没有完全取胜的把握的,且不说对付它们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而且郁书颜和那些士兵们都还在自己的身边。 自己绝不会放任他们不管的,要取胜就变得更加难上加难了起来。 但是还没有等靖安说话,在他身边的郁书颜倒是先他一步开口了。 “靖安,你说,我们还能够回去吗,我们今天会死在这里吗?” 在靖安心里郁书颜一直都是一个养在闺阁的天族贵女,所以现在面对这样的情景会感到害怕,也是在正常不过。 他温柔的安慰说到:“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回去的,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我还没有娶到你了,我们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面对靖安的安慰,郁书颜没有告诉他自己其实并不害怕,而是又继续问了靖安一个问题。 “那么要是这些怪物都是魔界的生灵,但是今日我们为了活命,不得不诛杀了它们,你会自责吗?” 靖安现在虽然不解郁书颜的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说:“不会,我不会自责。” 原本紧张不安的郁书颜一下就变得轻松了一些:“好,那就好!” 郁书颜心里原有的那些犹豫现在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她的目光不再摇晃不定,变得坚定了起来。 靖安看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郁书颜很是奇怪。 而下一刻只见郁书颜指尖灵力流转,杏黄色的光芒环绕在郁书颜的手中。 “你这是要做什么?”靖安见郁书颜竟然调动起了自己的灵力,不知道她此举究竟是何意义。 那些黑压压的怪物离他们越来越近,郁书颜没有回答靖安的问题,一直专注于自己的手上。 忽然间在那被那些怪物掀翻的山头的泥土之中竟然闪烁起了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来。 它们从泥土之中升起,犹如夜幕之中的灯火一样的绚丽。 而且它们的数量很是巨大,更让靖安惊讶的是它们似乎都是听从郁书颜的指令一样。 那些红色火光从四面八方的聚拢过来,向着郁书颜所在的方向。 等到它们靠近了以后,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这些红色的火光,竟然是一只只活着的蝴蝶。 而和一般的蝴蝶不同的是它们的身上都带着炽热的火焰。 而郁书颜还是没有停下手里面的动作,那些火蝴蝶随着她手中灵力流转的方向。 将那些怪物给团团的围住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时之间白屠城外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一样。 这时候郁书颜的脸上也开始冒出了汗珠来,就连她的身子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一直都在观察着那些火蝴蝶身上的火焰,那些怪物好像也很惧怕火焰一样。 现在被那些火蝴蝶围住以后,它们也没有再能向前行动。 但是它们也没有坐以待毙,它们变得暴躁,就像之前被靖安杀死的那只怪物一样,开始用它们巨大的腿足敲击地面。 它们的数量不少,一起敲击地面带来的冲击力远比之前靖安他们感受的更大。 之前只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处山上有震动,可是现在就连白屠城里面的居民们都明显感受到了那让人惊讶的晃动感。 靖安出城的时候,怕城里面出什么意外,就让宸商带着一队军队在城墙之上巡视。 夏萱被留在了城主府内,当她得知靖安他们带人出城绞杀怪物的时候,心里就很是不安。 现在看着房内晃动的物品以及房外摇摆不定的树木。 她的心里变得开始自责起来,虽然这次的事件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她是妖族人,更是那个人的女儿。 她没有办法告诉自己可以心安理得撇清所有的关系。夏萱的紧紧的抓着窗沿,窗沿上的木料因为最近潮湿的天气变得有些松软。 被夏萱这么一抓,竟然给抓烂了,夏萱也被木屑给弄出了伤口来。可是夏萱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仍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 开始之初,那些火蝴蝶身上的火焰并不算多大,只是因为数量多,看起来很威慑。 但是随着郁书颜不断的用自己的灵力催化它们,现在它们身上的火焰已经变得很炽烈了。 眼见时机已到,而且再这么下去,整个白屠城说不定都会被那些怪物给弄得坍塌掉。 郁书颜不再犹豫,对着身边一直握着佩剑随时准备作战的靖安说到。 “靖安,那些蝴蝶十分喜爱火光。你飞到半空之中,用控火术凝结一个火球砸向那些怪物。” “等到那些蝴蝶飞向它们的时候,在凝结一个火球将它们引爆,将它们全部烧死!” “好!” 郁书颜一说完,靖安立马就飞身到了半空之中,施展控火术,准备实行郁书颜说的办法。 郁书颜看着半空中正在施术的靖安,嘴角流出了一抹鲜血来。 她刚刚消耗了太多的灵力了,身体很虚弱。那些火蝴蝶是她才养不久的,她也还没有完全驯服它们。 只能一味的消耗自己的灵力来控制它们。 第一百零四章 绞杀 之前她问靖安要他动手杀死那些怪物,他会不会自责。 是因为她怀疑这些怪物很可能就是魔界的生灵。 使用控火术需要大量的灵力,而郁书颜自身本就不擅长火系的法术。 施展规模巨大的控火术对她而言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如果靖安告诉她,哪怕就告诉她他会有一点点的自责。郁书颜就算是今日耗尽全部的灵力,她也绝不会让靖安动手。 好在靖安也从来不是愚善之人,他看的出郁书颜的为难。 靖安和郁书颜之间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的执着,而是双向奔赴的爱慕。 他们都没有辜负对于彼此的爱意以及对方的深情。 靖安的灵力高深,才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凝结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出来了。他看准那些怪物聚集的中心之处,就将火球向它们抛掷了过去。 就和郁书颜说的一样,那些蝴蝶对于火焰很是灵敏,当靖安刚刚抛出那个火球的时候,火蝶们就跟向了火球的方向。 那些怪物看见火蝶们向着它们包围了过来,就变得更加的焦急了起来。它们加快了敲击地面的频率,现在它们不仅是想要给靖安它们造成危局了,更想要的是逃开那些火蝴蝶的围困。 但是地面没有它们想的那么的脆弱,火蝴蝶们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将它们包围住了。而这个时候靖安又赶紧凝结出了另一个更加巨大的火球来。 对着那一团火光闪耀的地方就扔了过去,这一扔直接接触到火球的就是那些火蝴蝶,一触碰到火球那些火蝴蝶就像是燃油沾了火苗一样。 立即就爆燃了起来,虽然火蝴蝶们很向往火焰,但是当自己的身体燃烧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感受到痛苦。 奇异的嘶叫声萦绕在整个山地中,那些怪物们被火蝶重重包围着,让它们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火焰就已经烧到了它们的身上。火焰灼烧皮肉的痛苦让它们变得癫狂了起来,它们开始毫无目的的撞击。 不仅仅是在撞击地面,甚至是开始撞击同类的身体。就像是失去了仅剩的理智一样,就连将对方撞得鲜血淋淋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火蝶们一共形成了几层包围,而爆燃是从最里面一层开始的,然后再开始向外层蔓延。那些怪物虽然让人觉得可怕,但是此时它们的惨叫声也很是凄厉。 郁书颜他们所在的地方原本是一座山清水秀的高山,但是现在山体已经被那些怪物嫌烦了,为了绞杀那些怪物,郁书颜又动用了火蝶。 现在从远方看去,已经完全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了,能看见的只是一片炽热的火海。 照现在这个情况,那些怪物最后一定会全部被烧死,但是郁书颜并不想要将它们全部杀死。 它们对她而言还尚有用处,于是郁书颜对着高空的靖安喊到。 “靖安,留一个活口给我!” 靖安原是想要将它们一举消灭的,但是听见了郁书颜的喊话以后。他赶紧在火海之后巡视一遍,找到了一个被烧的还算不太严重的怪物,抛出玄冰制成的长链。 一把就将它给拴住了,确认拴好以后,靖安就将那个怪物从火海里面给拉了出来。。拉出来以后,靖安又施法将身形巨大的怪物变得如同巴掌般的大小,放进来自己的储物袋里面1 郁书颜看着靖安这一番操作,真的给她留下了一个活口,郁书颜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刻郁书颜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头脑有些刺痛。 郁书颜想要给自己诊断一下,但是还没有等她开始,郁书颜就倒了下去。停留在半空的靖安原本是一直关注着燃烧的火海那边的情况的。 但是忽然听见郁书颜这边传来了惊呼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就看见了郁书颜倒在地上。 靖安的心一下就慌了起来,飞身下来,向着郁书颜这边跑来。因为他太过的慌张在离郁书颜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还摔了一跤。 他慌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沾上了泥土变得脏乱。风度翩翩的清冷公子现在竟然变得像是一个乞丐一样。 靖安没有时间去在乎这些,他将郁书颜从地面上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 “书颜,你怎么了,你醒醒,你怎么了?” 靖安轻轻的摇晃着郁书颜的身体,想要将她给叫醒过来。或许越是自己在乎的人,出了事,人就会变得越加的慌乱无措和愚蠢。 要是平时的时候,靖安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他会立即将受伤的人送到医官那里去,让人给他治疗。 可是现在在他的面前倒下去的人是郁书颜,靖安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也无法像平时一样的去思考。 他只想要让郁书颜赶紧醒过来,赶紧再自己的面前醒过来,让自己知道她没有大碍。 靖安就这样一直呼喊着郁书颜的名字,最后还是一边的士兵阻止了靖安无用的行为。 “城主,我们还是赶紧将书颜仙子带回城里去,让城内的医官给仙子瞧一瞧。” 被提醒了的靖安这才回过了神来,才发现自己方才的行为究竟是有多么的愚蠢。 他抱起郁书颜,就对身边的那些士兵们说了一声:“回城!” 他们回到了城里面以后,靖安就立马带着郁书颜回了城主府,将她带回了她的房里。 叫来了城主府里的所有大夫,不仅如此,靖安就像是怕那些大夫的医术不行似的,还派人去将白屠城里面的所有大夫都带回了城主府来。 在大夫为郁书颜诊治的时候,靖安就一直在房间里面来来回回的踱步,完全不像平时那个冷静自持的青桑城主。 夏萱在听到来人禀报说靖安他们已经回来的时候,那颗慌乱不安的心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结果下一刻她就又从使者的口中听说了郁书颜受伤的事。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一下又掀起了惊涛骇浪来。 第一百零五章 愧疚 之后使者说的话,夏萱没有再能够听进去,她的脑海里面全部都是郁书颜受伤了这件事。 想到不久之前还像个小太阳一样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笑容晏晏的女孩。 现在竟然因为那些东西受伤了,而且那些东西还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的手笔。 夏萱的心里满是愧疚和不安,她慌乱的向着门外跑去,直径向郁书颜的院子中赶去。 夏萱这一生到现在为止,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宸商以外,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的为一个人担心过。 或许是因为郁书颜没有想其他人一样用怜悯或是畏惧的眼光看待自己,也或许是郁书颜真的很让人感觉温暖,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郁书颜不能出事,绝对不可以。她不想失去这个才相识不久的朋友,夏萱的心里如此想到。 夏萱赶到郁书颜的房门前的时候,还未踏进房内就已经听见了靖安焦急的询问声。 “大夫,书颜她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夏萱停下了脚步,她没有踏进房里,就站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对话。 至于是为什么不进去,夏萱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因为害怕,害怕知道不好的消息,又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愧疚。 好在情况没有夏萱想的那样的糟糕。 “回靖城主,仙子她只是因为今日消耗灵力过度,导致身体有些虚弱。 并没有收到什么实际性的伤害,只需要好好修养一些时日就可以将养回来了。” 听到这里夏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自我冷静了一下,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平稳一些后,才最终鼓起勇气踏进了房内。 进到房里以后她就看见靖安正守在郁书颜的床边,握着郁书颜的双手,很是担心的样子。 而几个大夫正在一旁的书案边共商着要给郁书颜配些什么药材,才能让她早日恢复过来。 夏萱向郁书颜的床靠近了一些,向着躺在床上沉睡的郁书颜望去。 发现郁书颜原本光彩照人的面容现在竟然已经变得灰白起来。因为之前摔倒在了地上,还没有来得及清理一下。 她的脸上和衣服上面都有一些污泥,和平时她看见的郁书颜完全是判若两人。 这时靖安之前派去取水来为郁书颜擦洗的侍女回来了。她端着一盆温和的清水正想要过去为郁书颜擦洗。 可是刚走到夏萱的身边就被夏萱给拦住了。 “让我来。” 侍女听到这话的时候还以为夏萱是在和她开玩笑。 毕竟夏萱是和靖安一同来到城主府的人,这些时日里,府中的侍者们也都将夏萱当做尊客来看待的。 这哪里有尊客做这种下人的事的道理,但是她看向夏萱,却又发现夏萱表情很是认真,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 夏萱见侍女迟迟都没有将水盆交给她,还以为是自己说的太小声了,她没有听见。 于是她提高了一点自己的音量又说了一遍:“你下去,这里交给我就好” 虽然侍女觉得这样不大好,但是身为尊客的夏萱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不听。 于是侍女将手里的水盆连同巾帕都交给了夏萱。 夏萱端着清水走到床前,见靖安挡在床边不让这才喊了他一句。 “靖城主。” “你怎么过来了?”靖安听到喊声回过头,发现来人竟然是夏萱,显得有些不解。 “我从侍者那里听说了书颜受伤的事,心里担心就赶过来看看。” 对于夏萱对于郁书颜的称呼,靖安到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他知道郁书颜这些时日里和夏萱相交甚好,两人也已经直称彼此的名字了。 “我要给书颜擦拭一下,靖城主可否回避一下。” 虽然夏萱也知道靖安是郁书颜的未婚夫。但是两人到底是还没有成婚的,这种情况还是需要避开一下的。 夏萱这么一说,靖安也注意到了她的手上拿的东西了。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是应当要避一下的。而且刚刚大夫也已经说过了郁书颜需要静养,太多的人待在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于是靖安小心的将郁书颜的手放了下来,为她盖好被子就起了身。 “那么,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书颜了,我先行去处理一下其他的事情。” “嗯” 而后靖安就带着那几个大夫离开了郁书颜的房里,整个房间里面就剩下了夏萱和郁书颜两个人。 靖安说的他还有事情要处理,也并不是找的一个借口。虽然他们已经将那些怪物消灭了。 但是战场还需要处理一下,对于这次的突发事件,靖安也是存有一些疑虑的。 那些怪物的身形巨大,究竟是怎么悄无人知的出现在魔族境内的。 是一场意外还是他人精心的安排,这些都还没有一个定论。 靖安决定再去一次那处山地,看看能不能发现一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是在此之前靖安先去了一趟城主府里面的水牢。将之前装在储物袋里面的那个郁书颜要求留的活口锁在了水牢里面。 可惜的是这些怪物虽然已经具有了一定的灵性,但是却不能开口人言,否则靖安就可以从它的口中得知点什么消息了。 将那个怪物锁好了以后,靖安就又带来一队人前往山地去了。 夏萱这边,她将躺在床上的郁书颜轻轻的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床上。 又将郁书颜脏了的外裙给脱了下来,给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新衣服。 然后就开始为郁书颜清理脸上的污渍。 因为之前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郁书颜的脸上也有了一些小小的、细细的伤口。 想到郁书颜之前后背上受到伤还尚未好全,现下就又填了新的伤口。 夏萱虽然从前一直都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但是面对这样的郁书颜她还是忍不住心疼。 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除了宸商以外第二个亲近的人,是自己的好朋友。 但是现在却损耗了灵力,昏迷不醒,而这一切又是因为那个人,夏萱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复杂的心情。 第一百零六章 袭击(上) 魔界这次发生的事情夏萱之前没有得到一点的消息。 可以说是这件事也是在夏萱的意料之外的,但是那又如何呢。 夏萱想虽然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但是身为那个人的女儿,自己这一生已经背负了无尽的罪孽了。 现在的自己灵力又被自己给封住了,就和一个普通的凡人没有多大的差别,纵使是想要帮上些什么忙,也没有办法做到。 现在自己可以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顾郁书颜。 让她可以早些好起来,这样或许也算是可以减轻一点自己身上的罪孽。 在凡间的牧北和嫦兮对于魔界发生的事情尚且还一无所知。 按理来说魔界发生这样的事,云眠应该传信给牧北这个魔界的掌权人的。 但是按照时间来算牧北他们也应该是回到魔界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回来。 云眠就猜想他们是在人间遇到了其他的事情,云眠并不担心牧北他们会遇见什么危险,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想让他们为魔界的事烦心。 所以才没有告知他们魔界发生的事。 恢复了灵力以后,嫦兮和牧北御风而行,速度就要比之前乘马赶路的时候快多了。 不过才过了不久他们就已经从之前的那个村子到了安远村的外面。 嫦兮他们还不确定安远村里是否真的有他们要找的人。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打草惊蛇。他们还是在离村子还有一两里距离的时候就不再御风飞行。 而是选择了步行,没有再动用灵力。 安远村的外面有一条较大的河流,而嫦兮他们在离那条河的山林之中却遇见了意外。 事情是这样的,嫦兮他们在走到那片山林的时候,嫦兮忽然察觉到了天族人的气息。 牧北一开始听嫦兮这么说的时候还觉得是嫦兮感觉到的是某个下凡来历劫的神仙。 但是嫦兮就没有牧北那么乐观了,一般进入凡界的其他族的族人都会掩藏自己的气息。 可是现在她在这样的荒郊野岭感受到了天族人的气息,而且不久之前她还派出了自己的暗卫前往各方跟踪天界派出的影卫。 敏锐的危机感让嫦兮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他们在山林里搜寻了一番以后,在一个小土崖下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被用枯枝败叶掩盖着,要不是尸体的腐败发出的臭味和那属于天族人的气息。 或许很难会有人发现他,嫦兮弄开了尸体上面的那些树叶以后。 发现他的心脏竟然被人掏空了,嫦兮的心里一凉。她手下的暗卫为了互相联系以及让心柔确定他们的位置。 都带有一颗嫦兮用灵力炼化的星石,而她的暗卫们都将那颗星石放在了自己心脏之中。 他们将星石放在自己的心脏里,寓意着将和那颗星石共存亡,这也是他们表示的对自己的忠诚。 嫦兮虽然心里不愿意去相信心里的那个想法,但是她还是掀开了尸体左手上的衣物。 眼前这具尸体穿的是凡间的衣物,所以从衣服上来看,无法确定他的身份。 但是当嫦兮看见他左手手臂上刻的星辉符文的时候。她的目光还是变得暗淡了起来。 “你怎么了?”现在这样的情况,牧北也看出来嫦兮的不同寻常。 “这个人是我的暗卫!” “暗卫?”牧北不解,“你的暗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还记得我们定亲那天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晚到的吗?” 牧北没想到嫦兮会反问他,仔细的想了一下后说:“我记得…你好像是说是因为路上遭到了袭击才会迟到的对?” 牧北虽然是在向嫦兮求证着答案,但是还没有等嫦兮说话,他就自我肯定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迟到的!” 对于牧北这种自问自答的行为,嫦兮觉得有些无奈,但是仍旧是点了点头。 “却是是这样的,但是那天我在面前广而告之那件事的原因除了解释迟到的前因之外,还有别的目的。” “目的?”牧北不明白嫦兮当日的那番行为竟然会是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目的。 两人现在已经结为了夫妻,两族也是相互帮租的关系。对于那件事,嫦兮也觉得没有隐瞒牧北的必要了,就将真相都告诉了他。 “再离开北辰之前,我安排在鬼族的一个线人被杀害了。那个线人一直都被我隐藏的很深,被鬼族人发现可能性不大。” “可是这世上向来没有绝对的事”牧北反驳到。 “你说的没错,但是神奇的就是那个线人身上的伤口很多。而我在检查以后,发现了天族影卫的兵刃造成的伤口。” “虽然只有几道伤口,但是确实致命伤。我也想过这是有人栽赃陷害,但是我不喜欢带有隐患的东西。” 嫦兮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开始动手将他的尸体幻化。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不过一会儿就变成了一阵轻烟。 升上天空,嫦兮将他的身体嵌入漫天星辰中的一颗。以后他将永远与天界共存,与身为北辰之神的嫦兮相伴。 “为了消除隐患,我借路途中遇袭一事,让父帝派出了影卫去追查那群所谓的不知种族的敌人。 而后我又派出自己的暗卫私下跟着那些派出去的影卫,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奸细存在。” 嫦兮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告知了牧北。 牧北原以为自己已经对嫦兮有了很多的了解。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嫦兮就像是海洋一样,让人无法完全的看清但又让人心甘情愿的沉迷其中。 “那么现在这个情况,你有什么想法?”牧北问到。 “杀他的那个人一定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挖掉了他的心脏。” “这要么说明影卫之中真的出了奸细,我的暗卫暴露了身份,被奸细杀害。” “要么这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某人设下的一个圈套,我和你很有可能就是他想要抓住的猎物!” 他们从谢寒枳的事件之中发现了安远村可能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而后就在离安远村不远的地方发现了自己派出的暗卫的尸体。 这些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但这会不会太过巧合了一点? 第一百零七章 袭击(下) 嫦兮看向安远村的方向,目光晦暗不明。 “既然你心中有所怀疑,那我们就去查个清楚呗?” 牧北看向嫦兮,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一样。 他的样子似乎像是还没有意识到,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操作这一系列的事的话。 那么或许这次下凡报恩也是在他人的谋划之中,换言之就是他们现在可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但是牧北是真的不知道吗?嫦兮不相信,那么他的这番话只是戏言还是心谋划? 这些嫦兮不得而知,但是牧北的提议确实是让嫦兮很满意。 于是两人就离开了林子,继续向安远村的方向前进。 看见挡在前方的河流的时候,嫦兮原本想的是直接用灵力渡河而过。 但是牧北却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欢快的跑进了河里,开始玩起水来。 嫦兮迷惑的看着河里正玩的欢快的牧北,还以为他这是犯了什么病呢。 忽然对岸风起,吹的翠竹们都弯下了身,但是明明是在一处的几棵青竹却要比其他的弯下的程度更大一些。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一样似的。这是河里玩水的牧北也笑着向她招手。 “嫦兮,过来!” 只不过这次他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不像往日一样的纯粹。 嫦兮这下也反应过来了,牧北刚刚的行为并不是因为他犯病了。而是他发现了些什么,应该在他们身后的林子里也有些什么。 只是自己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所以才没能够注意到周边的不同寻常。 嫦兮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若无其事的走向水中的牧北。 牧北等到嫦兮走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一就将嫦兮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远远看去,两人就像是正在热恋之中的男女一样。 没有半点的隔阂,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和谐。 牧北俯身在嫦兮的耳边,轻轻耳语:“你看见了吗,这河岸的两边都有些小东西跟着我们呢。” “嗯,看见了。” “那么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杀了!”嫦兮的语气冷漠,不带丝毫的感情。 牧北灿然而笑:“那么,留几个活口呢?” 嫦兮想了想:“就留两个,多了没有,少了又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多必不可少,以为我们不敢杀他一样!” “好,那我们两边一人留一个?”牧北为嫦兮顺了顺耳边的发丝。 “嗯” 牧北放开了嫦兮,在两岸的那些跟着他们的东西看不见的地方幻出了一把长弓来。 嫦兮也松开了放在牧北腰间的手,将手垂了下去,与河水相碰。 下一刻两人回转了身子,转向两岸。林子里的那些人见他们这番动作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于是也不再隐藏,从竹林中飞身而起,想要和嫦兮他们正面交战。 但是就在他们起来的一瞬间,牧北立即就化水为箭,搭弓出手,射向了他面对的那一边的对手。 就在牧北出手的时候,嫦兮也手尖一挥,将柔若无骨的河水化作寒气逼人的冰刃。 飞向了那些黑衣人,黑衣人并不知道两人的身份。还以为他们就是凡间寻常的修士而已,就没有多大防备之心。 而且他们以为按照嫦兮和牧北两人现在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兵器的。 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以水为兵刃,当他们想要躲开这意料之外的攻击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于是这一下,嫦兮和牧北就解决掉了几个人。 黑衣人们被这样的情况,弄得有些发蒙,但是他们更快就又开始对牧北他们展开了攻击。 这些虽然修为也不算低,但也无法和嫦兮与牧北两人相比。 不和当的对手,根本用不了嫦兮他们什么心思,这不才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那些人除了留下来的两个活口以外。 现在都已经全部变成了一具具的死尸,漂浮在河面上。 清澈的河岁被染上了些许的红色,看起来有些诡异。 嫦兮他们也没有上岸,就直接在喝水里面开始审问起那两个活口来。 两个黑衣人以跪着的姿势在牧北和嫦兮的面前。河水之下有着一些锋利的小石块,两人的膝盖就跪在上面。 皮肉已经被割破了,流出的血液被湍急的河水带走。 两人的面上都有了痛苦之色,反观牧北和嫦兮两人却是一脸的自然。 “说说,躲在你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竟然会傻到派你们这样的货色来刺杀我们?” 牧北的话说的有些狠毒,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说完以后。还将两人的肩膀向下按了一按,这下石块磨割皮肉的感觉更加的清晰了。 但是他们依然还是没有交代出派他们过来的人到底是谁。 嫦兮向牧北招了招手,示意让牧北让开,自己走到了那两个黑衣人的身后。 那两人见嫦兮是个女子,以为和牧北相比起来,她应该会仁慈一些,紧绷的身体就放松了一些。 牧北看见他们这个样子,猜出了他们心里的想法,对于他们这荒唐的自以为是,直觉好笑至极。 两人的头发原本是用锦带束好的,但是嫦兮一下就将两人的锦带给扯了下来。 带着湿气的头发散落在身后,两人还在猜测嫦兮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而下一瞬间嫦兮就伸手抓住了两人的头发,力道之大,甚至让他们有一种嫦兮会将他们的头皮扯下来的感觉。 头皮之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们想要挣脱开嫦兮的手。但是他们的手之前就已经被牧北给捆绑了起来根本就无法逃开。 而这对于嫦兮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她扯住两人的头发,就将他们的脑袋按进了河水之中。 河水之下让人无法呼吸,窒息的感觉将他们围困在其中。这条河的河水很湍急也很冰凉,水流拍打在脸上也让人难受至极。 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牧北之前露出的那个玩味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嘲笑他们的无知! 第一百零八章 异常上 就在他们以为他们会就这样被淹死在河中的时候,嫦兮却又将他们的头给拉出了河面。 濒临死亡之际又重见希望,可以让人更加的明白活着的美好。 两人就像是贪婪的野兽一样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怎么样?你们现在有什么想要说的了吗?”嫦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继续,我,可是还有很多玩法呢。” 嫦兮明明是用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是那两人却偏偏觉得全身遍生寒意。他们也不是什么无惧生死的死忠之人,之前的那番坚持只不过是以为牧北他们要从自己的口里套消息。 只要自己不说,就不会伤及到他们的性命。可是没想到竟然碰上嫦兮这样的一个人,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来,他们要是再不说,就等着被嫦兮折磨致死。 见他们两个人还是没有开口,嫦兮也不想要再和他们多说什么废话。以河水的水花化成兵刃,在两人被捆住的双手手腕上各割出了一道伤口。 两人都发出一道痛呼声,但是这还不是结束,嫦兮抓着两人的头发就准备再次将他们按到河水之下去。 两人见嫦兮丝毫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赶紧就向嫦兮求饶到:“不,不要,我们说!求你不要再继续折磨我们了。” 嫦兮看着两人惊惧的面色,不像是骗人的样子,这才松开了手。 “好了,既然想明白了,那就好好的说说。”牧北一边给嫦兮擦着手上的水渍,一边问道。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安远村里的一个贵夫人派我们来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口齿有些不清的说到。 “贵夫人?你们妖族什么时候开始为凡人卖命了?” 牧北对于他的话表示怀疑,根据之前交手的过程来看,这群人分明就是妖族的人。 可是他现在竟然告诉自己他们的幕后之人竟然是凡间的一个小村子里贵夫人,这让牧北如何相信? 这时另一个黑衣人插话到:“不,不是的,那位夫人并不是凡间的人!” “哦?”这下牧北倒是来了兴趣。 “那个夫人也是妖族的人,我们虽然是在安远村里的青楼里面见到她的,但是找我们过去的人也是妖族的人。 我们见到那位夫人的时候,虽然隔了重重的纱帘,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来自妖族的气息。” 他的这番话,倒真是让嫦兮和牧北收获不少。 “妖族人,青楼。”嫦兮看了一下牧北,两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些许的玩味。 看这样子,那两人口中的所谓的贵夫人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会到这里来了,早早的就已经派人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但是牧北此次会带嫦兮下凡纯属是因为收到了谢寒枳的信才会有的,但是牧北仔细的想了一番以后,又觉得有些不对。 谢寒枳被黑耀附身多年,最近是因为柳蔓云离世,黑耀离体这才清醒了过来。但是黑耀是妖族中人,而且在谢寒枳的回忆里面,他们也看到了黑耀行为的异常。 而且据谢寒枳所说,黑耀和安远村有关联,他们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来这里的。如果说黑耀为了柳蔓云作出的事妖界是知道的,那么他们拿谢寒枳的事做局引他们过来,这也是说的过去的。 但是要是那人是想要取嫦兮和他的性命,按理来说应该对他们也是有所了解的。却派来这么几个不入流的家伙来,这也说不过去啊。 牧北被这混乱难清的因果关系搞得一团迷糊,正在苦苦思索的时候,嫦兮走过来以手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头。 “既然想不明白,我们就去问个清楚好了,何苦自寻烦恼。” 牧北心里原本难以纾解的郁闷被嫦兮这一句话就给吹散了。 嫦兮见他不再困囚繁思,也就放下了心来。她转看着还跪在水里的两人:“我问你们,林子里面,死去的那个人是你们的手笔吗?” 两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对方,像是在问对方知不知道嫦兮口中说的是谁。交换了一下目光以后,两人对嫦兮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只收到了要杀你们二人的命令,至于你口中的那个人,我们也是第一次知道。” 嫦兮本来就没有怎么怀疑过是这群人动的手,就以他们的修为来说,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暗卫的对手。 她刚刚只不过是以往防万一的问了一下而已,要是自己的当真是被他们所害,那么自己刚好杀了他们,为他报仇。 但是现在知道不是了,而且嫦兮和他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也没想要将他们如何。 只是要是就这样放过了他们,心里还是有些膈应。于是在离开之前,嫦兮将他们给拴在了树上。 “我不杀你们,这个法术两个时辰以后就会失效,就当做是对你们今天想要杀我们的惩罚!”嫦兮看着倒挂在树干上的两个黑衣人。 两人之前见到嫦兮残忍的面目的时候,还以为今天自己必死无疑了。但是没想到嫦兮竟然会放他们一命,也没有想到嫦兮会这样惩罚他们。 一时之间,他们倒也不知道该说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等做完这些事情以后,嫦兮和牧北才又向安远村的方向继续前行。 靖安原是想要回到山地上面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等他到了山地上面一看的时候,才发现那里已经被火蝶们烧的不剩下什么了。 湿滑的黄土都已经被烧成了干焦坚硬的黑土块,而那些怪物更是被烧得就只剩下一堆灰了。 根本就看不出些什么东西来,靖安看着手里拿着的一块黑土块,想着当时漫天火蝶飞舞的样子。 他不知道那些火蝶究竟是怎从底下飞出来的,但是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应该都是郁书颜的手笔。 对于郁书颜会操纵火蝶的事情,靖安是没有想到的。看来时间更替,每个人都有所变化,郁书颜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他眼里只会哭泣撒娇的小仙女了。 第一百零九章 异常下 对于郁书颜的改变,靖安的心里的感觉有些奇异。他不知道郁书颜纯粹是因为长大了,所以才变得更加的沉稳了,还是因为这世道的变化,让她不得不快速的成长起来。 要是是前者,靖安觉得无可厚非,但是一想到也有可能是后面一种情况,靖安就觉得心疼起来。 靖安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他是自私的,这种事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他或许只会怜悯一下。但是面对郁书颜,他没有办法用世道艰辛、人生无常来搪塞自己。 他希望无论何时何地郁书颜都能按照她自己的心意而活,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拦住脚步。 越是思量,靖安就越是觉得心中堵塞。 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靖安在山上又逛了一会儿,采了一些各色的山花就回了城里面。 城主府内,夏萱为郁书颜换好了衣服,清理身上的污秽以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靖安进来的时候郁书颜仍旧是还没有醒过来,靖安将花瓶里面已经快要枯萎的花束拿了出来。 又将采回来的山花插进了花瓶里面,那些山花不算是什么名贵的花卉,但是颜色各异,看起来也满是生机,若有若无的香气也让人觉得很舒服。 走到郁书颜的床边,郁书颜的手放在被子外面,靖安见了就将她的手轻轻的放回了被子里面。 郁书颜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老是会做噩梦。所以她在睡梦之中也总是不得安稳,始终会皱着门头。 但是现在郁书颜因为灵力损耗陷入了昏迷,反倒是睡得格外的安稳了。靖安就这样看着躺在床上的郁书颜,面上不辨悲喜。 忽然郁书颜放在被子里的手动了一下,眉间也动了一下,看似是要醒来的样子。 靖安连忙牵着郁书颜的手,还轻轻的拍着郁书颜的肩膀。 “书颜,书颜,你怎么样了?” 郁书颜缓缓的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靖安那副着急万分的样子。 “靖,靖安?”她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可以醒来就见到这个人。 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去摸一摸他的脸庞,确认一下这是不是自己幻觉。 还没有等郁书颜碰到,靖安就主动的将自己的脸贴了过去。 当触及到靖安脸上那温热而真实温度的时候,郁书颜笑了。 “原来这不是假的,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还以为之前在山上听见的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温度幻觉而已。” “傻瓜,我当然不是假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靖安哭笑着说。 因为躺的时间有些久了,郁书颜想要从床上起身,靖安见此就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床头上坐着。 想起自己昏倒之前的事情,郁书颜一把就抓住靖安的袖子,赶紧问到:“那些怪物怎么样了,还有我让你留的活口呢?” 靖安没想到郁书颜这一刚醒过来就又关心起怪物的事情来,还显得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玩。 “你笑什么?我问你话呢。”郁书颜显得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你身体现在还没好,不要这么激动。”靖安将想要起来的郁书颜又给按了回去。 “山上的那些怪物都已经被你的火蝶烧死了,至于你让我留的那个活口,我已经将它关在了水牢里面,你放心它跑不了的。” 靖安说出了这番话以后,郁书颜这才放心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你的那些火蝴蝶是那里来的?”对于郁书颜拥有的那些奇异的蝴蝶,靖安很是好奇,他从未见过那种生物。 郁书颜靠在床头上,回忆起从前的往事:“那些火蝴蝶是我养的,以前和师傅他老人家学习医术的时候。 他总是喜欢带着我外出游历,去的还是各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那火蝴蝶就是我们在一座深山的水潭里面发现的。” “但是我见到它们的时候也觉得很神奇,它们生活在水潭之下,但是身上的火焰却能遇水不熄。因为没有见过它们这种生物,所以我就带了一些回天宫。 经过一番努力以后,我也找到了办法,成功的训养了它们。它们的性子古怪,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所以平时就一直都将它们带在身上。” 说到这儿郁书颜露出几分骄傲的神色来:“我也没有想到这次我竟然会将它们用上了,而且看来效果还不错的样子。” 靖安瞧她这高兴的模样,不由的笑了:“你还真是喜欢养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大夫呢,看到这些没见过的小虫子就难掩兴奋。” “对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靖安看着郁书颜好奇的问。 只见郁书颜在自己的腰间摸了一下,但是却什么也没找到,郁书颜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换掉了。 郁书颜抬起头似有所思的看着靖安,靖安看着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误会了。 赶紧摇手解释到:“不,不是我,你睡着的时候是夏萱照顾的你,应该是夏萱给你换的衣服。” 靖安这么一说,郁书颜才算是放下了心来。虽然她喜欢靖安是不假,但是两人到底是还没有成亲,有些事情还是应当要恪守礼节。 郁书颜向着自己放着铜镜的妆台那边一看,果然在上面发现了自己要找的那个玉瓶。看来应该是夏萱为自己换衣服的时候,放在什么的。 郁书颜指着那个玉瓶,看向靖安:“靖安,你能帮我把那个玉瓶拿过来吗?” 靖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妆台上放着一个白净的玉瓶。只是瓶子里面好像有些什么黑色东西。 靖安以为那里面是郁书颜放的什么药丸之类的东西,就也没有多想什么,走过去就直接给郁书颜拿了过来。 郁书颜拿到瓶子以后,就拔出瓶塞,立马就又几只虫子跑到了郁书颜的手掌里面。 靖安这边正在疑惑当中,那边郁书颜已经拿起一只虫子放在了自己白净的手臂上了,那虫子当即就在郁书颜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第一百一十章 “你在干什么!”靖安回过身来的时候就看见郁书颜那犹如葱段一般白净的手臂之上多了一道红痕。 赶紧就将她手臂上的那只虫子给捉了下来,一下就将它给捏死了。 但是郁书颜却像是没有看见靖安脸上的怒火一样。 她还笑着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去,给靖安看。 “你看。” 靖安不明白郁书颜到底是什么意思,脸上的怒火还没有消退。 牵过郁书颜的手就开始检查起她手臂上的伤口来了。 但是等到靖安看清楚了郁书颜手臂上的伤痕以后,却不由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这是?”靖安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到。 郁书颜笑了笑说:“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这个伤痕很熟悉?” 靖安心想这何止是熟悉,简直就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郁书颜手上红痕虽然不是很深,但是却和之前城主府中受伤的那个护卫后背上的伤痕一模一样。 靖安不由得看了看自己捏死那只虫子的那只手,他没想到那只虫子竟然会造成那样的伤口来。 “可是……”靖安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真的很让人意外。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郁书颜给打断了。 “可是它们之间的体型相差太大了,对吗?” “嗯嗯” 郁书颜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红痕以后,叹了口气说:“关于它们之间为何在体型之上和相差如此之大,我暂时也还没有什么想法。” “但是我手上的伤口确认无疑是和之前受伤的那个侍卫身上的一样的。” 可是靖安听了郁书颜的这番话以后不但没有消了怒气,反而是变得更盛了。 “所以你刚刚是在用自己作为诱饵,将你所说的那个所谓的事实证明给我看吗?” 郁书颜对上靖安眼中不减反增的怒气,心虚了一下。 还试图用傻笑来掩盖自己现在心里的慌张。 “虽然我之前已经在山上见过了这种虫子,对它们也有所怀疑。但是耳闻到底不如眼见来的更加让人确信嘛,所以我才想到的用这个办法。” 末了郁书颜微缩着头还问了一句:“你是生气了吗?” 靖安没有回答郁书颜的话,而是转身走向了郁书颜的妆台。 在上面看了好一会儿,才从郁书颜的那一堆的瓶瓶罐罐里面找出了一个浅蓝色的瓶子来。 打开瓶子,一股刺激性的气味一下就从里面钻了出了。郁书颜闻着那股味道立即就皱起来眉头,将自己的手臂藏在了身后。 “能不能不要涂这个药,味道太难闻了,而是它还要留在身上好久呢。” 郁书颜的眼中波光流转,显得楚楚可怜。 “其实我觉得这点伤口还好啦,用不着涂这个药的,而且这药也挺少的,我们就不要浪费了。” 郁书颜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虽然她自己是个大夫可是对于靖安手里面拿的那种药她是真的不喜欢。 那种药因为药材特殊的原因,味道实在是不好闻,平时她很少会用那个东西。 靖安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觉得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今天不管郁书颜想还是不想,靖安是一定要将那药涂在她的手上的了。 “把手伸出来。” 听着靖安那不容拒绝的语气,郁书颜颇为不情愿的伸出了手来。 靖安用贝片将药膏刮出来轻轻的涂抹在郁书颜的手臂之上,怕她会觉得疼,还一直不停的呼着风。 但是这个过程之中郁书颜始终都是一言不发的,更没有说一个疼字。 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靖安。 因为靖安为她涂药的原因,此时她只能看见靖安的头顶,虽然是男子,但是他的头发却很是柔顺。 今日靖安带的是一顶白玉银冠,固定发冠的用的是竹子模样的银簪,看起来少年气十足。 有那么一瞬间郁书颜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和他初见的那一年。 那时候的自己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女,而他也只是一个自己在河边捡到的小男孩。 他们的身上没有背负着那么多的东西,心里也没有那么多的不可说。 只是因缘相遇,互生欢喜的寻常男女。 “以后你不要再这么做了。”靖安突然的出声,打断了郁书颜的回忆。 “什么?”郁书颜茫然。 “你以后不要再拿自己冒险了。”靖安解释道。 然后又顿了一下说:“书颜,只要那个人是你,那么无论是耳闻还是眼见,我都相信!” 对于靖安突如其来的话,郁书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又灿然一笑。 “嗯嗯” 靖安为郁书颜涂好了伤口以后,忽然又想起了她之前说的她在山上已经见过那只虫子。 他忽然反应过来,那么郁书颜会认为那种虫子和山上的怪物有关,是不是因为她之前就已经被咬过了。 于是他立马伸手去拉郁书颜的另外一只手,郁书颜刚想要躲开,但是已然是来不及了。 掀起衣袖以后,固然靖安在郁书颜的另一只手上又看见了几处伤口。 他抬起头无奈的看着郁书颜,而郁书颜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了头。 没有办法靖安只好又一次的打开药瓶,继续为郁书颜上药。 只是过了一会儿以后他有忽然说了一句:“我记得你小时候是很怕疼的。” 靖安还记得小时候郁书颜不小心摔伤以后,哭的伤心的模样。 但是今天的郁书颜却是格外的乖巧,没出一点的声音。 当靖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郁书颜的目光暗淡了一下,但是也只是瞬间。 而后她笑了笑说:“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了,现在我都多大了,要是还怕疼,不是很丢人吗?” 郁书颜说的这些话都是假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怕疼的了。 是拜师以后,师傅让她拿自己的身体练习针灸的时候、是第一次照顾那些天族在战场上受伤的士兵的时候、还是见到自己的母亲血肉模糊的尸体的时候? 六千多年以前,鬼族趁天界对其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就对天界发动战争。 那一场战争天界打的很艰难,因为没有想到鬼族会对他们出手,一开始准备不足的天界落于下风。 但是天族最后还是赢得了胜利,只是赢的代价很残酷。 天族在那一战中损失了很多的将士,那个时候,天界各族都挂有告慰亡灵的白幡。 那些战亡的人里面就有当时身为天界首席医官的郁书颜的母亲。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上青楼(一) 而那一次天族和鬼族的战争也改变了很多的事情,自那以后,鬼族第一次公然的站在了与天界敌对的一方。 天后将嫦兮的两位妹妹送到了秘境之中,而后天后也开始了闭关,天界之事全部由天帝一人处理。 而那时仅有两千余岁的嫦兮,竟然在诸神面前宣告她要去北辰驻守边境。开始之时他们包括嫦兮的父帝,天界的主宰——天帝,都以为嫦兮只是一时的气言而已。 可是第二天嫦兮就率领着她的亲卫军去了北辰,开始了长达几千年的边境生活。 在失去母亲的最初,郁书颜一直都处于茫然之中。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直到她得知了好友嫦兮去了北辰的事以后,她才从那种状态之中走了出来。 然后就拜了药王为师,开始了她的学医之路。这一切好像已经过去了许久了,但又似乎只是昨日光景。 郁书颜在回想这些藏在心里过去时,靖安也已经为了擦好了药。为了不让衣服沾到药膏,他将郁书颜两只手臂上的衣袖都给挽了起来。 做完这些以后,他又忽然说了一句:“虽然无论怎样的你我都喜欢,但是还是更希望你能做那个怕疼的小女孩。” 因为当初的你无忧无虑,因为曾经的从未见过悲伤,因为我想要你的生命里只有欢喜! 郁书颜明白靖安的话中之意,但是又装作了不懂的样子:“那怎么成啊?我好歹是个大夫,要是我都怕疼,那么我的病人该有多害怕啊?” 面对郁书颜的装不懂,靖安只是笑了笑,而后就附和到:“说的也是,你可是个大夫啊” “嗯嗯”郁书颜满意的点头。 嫦兮和牧北两人处理了那两个黑衣人以后,就进了安远村。安远村虽然位于陈国的边境之地,但是倒也不算贫困,至少要比嫦兮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个村子的情况要好上太多。 村子里面虽然大多都是泥土房,但是高低错落有致,村子里面的路面看起来也十分的整洁。 但是这里也算不上什么繁华之地,更不像是会有那两个黑衣人说的什么青楼和贵夫人的样子。 牧北和嫦兮对于自己眼前见到的场景心生怀疑,牧北指尖一挥,就见他们眼前的村子的风光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古朴的小村子一下就变的繁华了起来,灰黄的泥土房子都变成了精美的木房,虽然尚且还没有到夜间,但是村子的街道上面家家户户都已经点起了门前的各色灯笼来了。 卖东西的、叫唱的、结伴出游的人们一下也变得多了起来。这个原本不大的村子现在竟然变得与嫦兮他们之前见到的陈国的都城有几分相似起来了。 现在的这个模样,嫦兮和牧北倒是有些相信那两个黑衣人的话了。 方才他们进村来看见的只是浮在上面的表象,是有人设下的幻术。到底这个村子里面藏着些上面秘密呢,让人竟然设下了幻术来隐藏。 牧北和嫦兮对于这个村子是更加的感兴趣了,他们想要去那两个黑衣人说的青楼去见一见那个贵夫人。 但是这幻术一破,真正的村子里面的道路是四通八达的。嫦兮和牧北一时也愣住了,不知道该往那里走。 要是走错了路就无异于是浪费时间,两人就决定向村民们问一问路。 但是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看似正常的村民们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似得,嫦兮和牧北连续问了几个人都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 牧北他们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是经过这一番的折腾以后。天已经黑了,星辰已经挂上了夜幕之上。 村子里面的灯火也变得更加的多了起来,照的整个街上灯壁辉煌的模样。 正当两人准备自行找路的时候,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拉住了嫦兮的衣服。 嫦兮感觉到有人拉她,回过身来一看,就看见一个身穿粉衣的小姑娘。 “你有什么事吗?”嫦兮轻声的问到,原本这村上的人都不搭理他们两人,现在面对这个主动拉住她的小姑娘,嫦兮有些高兴。 “姐姐,你们是从村子外面来的人吗?”小女孩摇着嫦兮的衣服问。 “是啊。” “那你们这是要去那里啊?” “我吗是要去”嫦兮刚想要说他们是要去找村子里面的青楼。 就被旁边的牧北给拉住了,嫦兮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牧北,话也就没有说完。 反倒是牧北和那个小姑娘搭起了话来:“小妹妹,哥哥和姐姐是想要找一座很漂亮的房子,那房子里面啊,还有着很多好看的姐姐,你知道那是那里吗?” 嫦兮虽然没有见过青楼,但是也在月老写的话本子上面听过一点关于青楼的东西,好像那的确不是一个多好的地方。 牧北刚才拉住她,应该就是不想她直接对着小姑娘说出“青楼”两个字,不过突然之间嫦兮又变得好奇了起来,牧北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而且看样子他知道的还不少,难道他去过? “哥哥,你带姐姐去哪里干什么?娘亲告诉我说那里不是好地方,女孩子不可以去的!”小姑娘说的义正言辞,就像是牧北已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牧北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小妹妹放心,哥哥不是要干坏事,只是那里的姐姐们跳的舞蹈很好看,所以哥哥想要带这位姐姐去看看而已。” 说着牧北还特地的指了指嫦兮,小姑娘也将目光看向了嫦兮。对于牧北这说谎不脸红的熟练模样,嫦兮轻微的翻了一个白眼。 而后又配合对小姑娘点了点头:“你哥哥说的没错,他只是想要带姐姐去看看歌舞而已。” 在“而已”两个字上面,嫦兮还故意的加重了一下语气。 见嫦兮点了头,小姑娘原本带着些许怒气的双眼才又变得柔和了起来。 “那么,小妹妹,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那个漂亮的房子在那里了吗?”牧北见她不生气了,赶紧追问到。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青楼(二) 小姑娘指着远处的街道对牧北说到:“从这条街直走,然后到了拐弯处的时候,向右拐,再直走就可以看见那座漂亮的房子了。” 小姑娘一说完,牧北就呆愣了一下。原本他还以为那家青楼会有多么的难找呢可是原来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而已。 想起自己方才那虚心讨好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的样子,牧北就感觉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嫦兮倒是没有牧北那么多复杂的感受,她温柔的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谢谢你了,小妹妹。哥哥和姐姐还有事要办,我们就先走了。” “嗯嗯”女孩点头的模样也甚是乖巧可人。 道完别以后,嫦兮就拉着还是有些别扭的牧北离开了。 只是这一次的情况就和之前的不一样了,之前的那些村民就像是没有看见嫦兮和牧北这两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但是现在又都时不时的向他们投来了目光。 有的眼里带着些许的试探,而有的人则是茫然的感觉,但是更多的是好奇。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在好奇嫦兮和牧北的来历,还是在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 嫦兮和牧北是外来人,好奇他们的来历这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那些人的眼里打探他们的目光又分明带着玩趣。 其实这倒也怪不了那些村民们,嫦兮和牧北他们两个人都是绝美之姿。 女的容颜缥缈,灵动出尘,男的耳带配饰,发梢微卷,就就像是来自西域的美男子。 更要的是牧北一直都拉着嫦兮的手,俊男佳人,在这大街之上公然的携手而行,想让人不生出点想法来都困难。 牧北早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些村民的目光了,但是他对此一点也在意,他就是喜欢这样,毫无顾忌的牵着嫦兮的手走在大街上。 他甚至是希望所有的人都可以看见他的喜悦和欢乐,就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忍不住告诉全世界他到底有多么幸运一样。 牧北就那样光明正大的牵着嫦兮的手直走到街道的拐弯处,然后又按照那个小姑娘说的向右拐进了巷子里面。 走过有些昏暗的小巷,入目而来的就是一座灯壁辉煌、装饰华贵的房子。 它比起周围的建筑来,要华丽的许多。但是似乎没有一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嫦兮和牧北隔着老远的距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各种脂粉的味道交杂在一起,清浅的,艳俗的互相交杂在一起,又混合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味。 嫦兮对这味道有些反感,咳了几声后,就用衣服遮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将那些让她不喜的气味隔绝在了外面。 牧北对于那些气味倒是没有嫦兮那么大的反应,和寻常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看见嫦兮那皱起的眉头,牧北还是主动的走到了嫦兮的前方。 将嫦兮掩护于自己的身后,为她遮挡住了一些脂粉的气味。 大抵这是人间的习俗,青楼的名字总是取得很诗意脱俗。嫦兮看着门前高高挂着的匾额上写着的“兰香居”三个字。 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它和门口那几个搔首弄姿来招揽“客人”的女子联系起来。 最初的时候嫦兮和牧北都以为他们看见的那几个女子是人间的凡人,但是等到走近了以后,就察觉到了她们身上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妖气。 想来应该是有人为她们施了术法,想要掩藏住她们身上的妖气。但是法术不精,没能完全将之隐藏好。 她们的修为并不高,不是嫦兮和牧北要找的人,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多加过问些什么,直径就想要走进楼里面去看一看。 但是却又被那几个女子给拦住了。 “欸,我说这为姑娘,您这怕不是走错了地方?”为首的女子一出声,身后的几个女子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就是啊,我们这里可是兰香阁,哪有女子来逛青楼的。” 对于那几个女子自己称呼她们身后的楼阁为青楼,在牧北身后的嫦兮颇觉讽刺的翻了一个白眼。 之前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找那个贵夫人的上面了,就没有多加考虑嫦兮身为女子的进青楼的这件事了。 嫦兮并不想要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多花心思,也懒得和她们争论,正想要“破门”而进。 但是牧北这次快了她一步,在嫦兮出手之前,牧北就先出了声。 “怎么就不可以了?我听说你们这里的舞姬跳舞很不错,正好我家夫人很是喜欢看人跳舞。” “所以今天我特地带我家夫人过来瞧一瞧,怎么,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牧北做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和他的长相那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那几个女人被牧北的这一转变给吓得不轻,而牧北仍旧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像是要是她们再敢多说一句嫦兮的闲话,他就要动手了一样。 虽然牧北他们隐藏了自身的气息,对于她们来说嫦兮他们就是两个普通的凡人,但是碍于楼中主人的安排,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于是她们收了之前那副嚣张的气焰,乖顺的为嫦兮和牧北让开了路来。 牧北牵着嫦兮故意在她们的面前很是神气的走进了楼里,而后也不等人带路,就自己带着嫦兮开始在楼里面逛了起来。 看着牧北对楼里面的情况了然于心的样子,嫦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面对这种情况,而往往都是嘴快于心。 “看不出来,你对这青楼还是挺熟悉的嘛?” 话中带着些许的醋意,,当嫦兮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一些什么话的时候,已经是话出于口,覆水难收了。 嫦兮原以为按照牧北那恶劣的心里喜好,他是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取笑自己的机会的。可是出乎意料的牧北这次没有显露他的恶趣味,只是他的嘴角还是微微勾出了一个弧度来。 “以前无聊的时候来过凡间待了几百年的时间,那些百无聊赖的岁月里,我也在这人间借用过一些身份。 其中就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的身份,所以就时常流连于花丛之中。青楼的建筑风格都相差不大,见的多了,也就慢慢的都记住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嫦兮没想到牧北会对她解释,可是让她更没有想到的就是,牧北的解释不仅没有让她高兴起来,相反的让自己的心里更加的不快了。 什么叫做流连于花丛之中多年,什么又叫做看的多了,也就记得住了。 “你这到底是流连于花丛之中多少年了?又是看过多少的青楼了?才会记得这么的清楚!” 嫦兮的语气带了一丝丝的怒火,牧北心里一下暗想到“糟了!” 他的解释非但没有让嫦兮开心起来,反而适得其反让嫦兮对于他的过往产生了误会。 他可不想因为那些已经过去了很久了的糟心的往事而让嫦兮误会了他,于是赶紧就和嫦兮解释到。 “不是的,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虽然当的是一个滥情的富家公子,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碰过那些女人。 每次进青楼,我都是花钱点几个姑娘再包下一间房,让她们给我讲讲这人间的趣事或者就是听听她们唱曲儿,我绝对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末了像是还怕嫦兮不相信他似得,还特地的添上了一句:“你一定要相信我!” 嫦兮刚刚只是一时被心里的异样扰乱了思绪,才会说出那番的话来。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自然是相信牧北是不会做的出来的,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她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 等都彻底的平稳了心绪以后,嫦兮才开口到:“行了,我没说不相信你,只是玩笑一下而已。” 而后嫦兮又再次补充到:“我们还是先做正事,看看这楼里到底藏着一些什么样的猫腻。” “嗯!”对于嫦兮的话,牧北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这座青楼并不只是虚有其表,它的里面也是很豪华的。楼里面的女子众多,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 这下两人之间一时也不知道在和对方说一些什么才好了,于是就这样双双静默 五颜六色的彩裙直击人们的眼球,有端庄儒雅的大家闺秀的模样,有豪放不羁的侠女装扮,还有一些来自异域风情的边疆美人。 总之但凡是这世上你能够想到的女子,这座青楼里面都会有。而且它里面真正的空间远比嫦兮和牧北在外面见到的要更加的开阔许多。 瞧这眼前的这幅场景,在联想到之前那位所谓的贵夫人派来伏击他们的那些修为并不怎么样的杀手。 嫦兮和牧北总算是想明白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想要躲着他们,相反的她还是在故意的告诉他们,她是真的存在的,她就在这个陈国边境的小村子里面。 但是那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牧北和嫦兮两个人现在还不得而知,她对于他们两人的了解到底有多少,嫦兮和牧北也不清楚。 她是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故意挑衅他们,想要和嫦兮他们比一下高地,还是另有所图呢? 带着这些困惑,嫦兮跟着牧北走到了这座青楼的里层。那里面是一件很宽阔的屋子,屋子中间搭了一个很大的舞台,舞台雕龙画栋,甚至还以宝石作为了装饰,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舞台的下面是一个水池,水池里面的水很是清澈,莲叶青青,新荷脆嫩,甚至还有蜻蜓在期间飞舞着。 确实是一副难得的美景,只是嫦兮和牧北两人并没有往日的心思去欣赏。他们一直注视着舞台的中央,等待着那个未曾谋面的对手上演她准备好的戏曲。 果然不过一会儿,舞台中间就向下凹陷了下去,等到下陷的那部分再次升起来的时候,舞台之上就多出了几个蓝色衣着的舞女来了。 看样子,她们这是想要跳舞,嫦兮和牧北互相看了一下彼此,而后就静待着,看着她们的表演。 舞女们的舞技却是很不错,但是嫦兮和牧北这些年也是看过许多惊世绝艳的人,其中就不乏有舞技高超的人。 所以对于眼前的这场舞蹈也没有多少的惊艳的感觉,而是一直张望着周围的环境,想要从周围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像是为了回应嫦兮和牧北两人的努力一样,在那一群身穿蓝色舞衣的女子之中,冒出来了一个粉衣的人来。 她真的是从那些人里面冒出来的,蓝衣舞女们围成了一个小圈,俯身向下倒去。而当她们再次起身来的时候,那个粉衣的女子就出现在了嫦兮和牧北的眼前。 但是他们没有看见那个女子的面容,因为她用一张面纱挡住了自己的容颜。虽然不知道她的相貌究竟是何等模样,但是她的舞技却让嫦兮和牧北的眼中流露了惊艳的色彩来了。 之前那群蓝衣女子的舞蹈中规中矩的,看不出错,但是也看不出什么特色来。但是当那个粉衣女子出现的时候,舞台上的风格一下就变了。 原本看不出风格的舞蹈气氛一下就变得悲伤了起来,明明那个女子穿的是一身粉色的亮艳的舞衣,但是跳出的舞蹈偏偏就是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悲伤感、一种无力的沮丧。 牧北和嫦兮两人的心情竟然也被她的舞蹈有所感染了,心中生出一些郁闷的感受来。 正在这是那个女子的舞蹈也进入到了尾声,最后她高高一跃,飞向半空。而后又像是陷入了绝望的人一样,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从空中无力的坠落了下来。 那一刻嫦兮和牧北竟然都为之生出了几分担心来,不得不说她的舞蹈真的很有感染力,引得嫦兮和牧北都生出了怜惜的心情来。 但是那人并没有真的用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何况她还是一个妖族的人,虽然是从半空摔落下去的,但是还是没有什么真的大碍。 一舞终了以后,那位粉衣女子从那群蓝衣舞女的身后站了起来,对着嫦兮和牧北两人行了一个舞者的礼节。 “舞蹈现在也已经看完了,不知姑娘可否以真面目示人了呢?”不过一瞬,牧北和嫦兮就从之前被那舞女引出的难过之中清醒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帮忙(上) 面对牧北直白又带些挑衅意味的话,那个粉衣女子却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冒犯的地方,甚至她还报以微微一笑。 将手伸向自己精心装饰的发髻之后,摸到面纱的盘扣后,手指轻轻一动,略显厚重的面纱就从她的脸上掉落了下来。 浅粉色的面纱像是一只挥动翅膀的蝴蝶,离开了它一直流连不舍的花颜之上,飞落在了地上,徒留一场惊鸿。 虽然已经猜想过那面纱之下的容颜的模样,但是当真正看到的时候,面纱之下的女子真正的面容还是让嫦兮和牧北两人惊讶了一下。 虽然她的容颜没有嫦兮那般的绝色,但是身穿华衣的她偏偏带了一种浑然天成的空谷幽兰的气质。 貌美而气质清绝,眉眼之间略带愁伤,像是一处幽深的潭水,让人看不清,又让人为之着迷,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姿色。 牧北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个和曾经的自己如此相像的人。明明血液还在身体里面炙热的流淌着,但是却又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的温暖。 绝望和无措是心里的全部,对于活着这件事没有丝毫的欢喜,只有无尽的不解。 牧北因为好奇而看的专注,但是嫦兮却又不自觉的联想到了当日在谢寒枳的回忆中的时候,自己看见年轻的谢寒枳时,牧北的所作所为。 忽的心里就生出了几分不公平的感觉来了,凭什么他不让自己看别人,但是他又如此明目张胆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子。 于是下一刻牧北就感觉到了自己的眼前变得一片黑暗起来,温热的感觉从眼睛之上传来。 嫦兮没有牧北高,她微微的踮起了脚尖,凑到牧北的耳畔,语气诱人的说了一句。 “不许看!” 从前这样的动作都是牧北对嫦兮这样做,他自己当时并没有觉得这样会有什么多大的感觉,可是现在当嫦兮对他做出这番行为来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了那钻心感受来。 心里面就像是一下子跑进了很多只的蚂蚁一样,在心脏里面爬来爬去的,弄得他胸口之上发痒不止。 但是他又觉得这样的感受也很是不错,嫦兮会这样做,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已经开始在乎他了呢? 牧北在心里暗暗的猜想着,也不自觉的就伸出了手去握住嫦兮挡住他眼睛的那只手。 对面的那个女子看着牧北和嫦兮两人此时的这番行为,完全就是将自己给抛到了脑后去了。 “咳咳”女子轻咳了两声,示意嫦兮和牧北两人,自己还在这里呢。 她这一咳,嫦兮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就放开了手。微微握紧了一下自己的手,回想自己之前的行为。她想不到自己方才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举动来了。 轻摇了一下头,她感觉最近自己的心越来越容易被牧北所左右了,也变得越来越在乎他了,现在的自己变得很不像自己。 嫦兮对于这种变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似乎还并不讨厌自己这样的变化。 牧北将嫦兮脸上的几番变化都尽收于眼底,看见嫦兮那越来越迷茫的双眼,他赶紧出声,打断了现在这显得有些尴尬的氛围。 “不知姑娘是?” 听闻牧北的话,嫦兮也从自己的心思之中走了出来,变回了平时那个高冷而沉稳的天界公主。 对于牧北的问话,那个粉衣女子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而是转向了嫦兮的方向。 嘴边露出一个不算是笑容的浅笑来。 “公主殿下,不知您觉得妾身这支舞怎么样呢?可还入的了您的眼?” 她这么一问,嫦兮初时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为什么要问自己?还称呼自己为公主,她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还有自己的暗卫究竟是怎么被杀的? 这些疑问一下就都全部涌了上来,但是嫦兮也没有直接就问出口,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你的舞跳的很是不错,身形流畅自然,看的出你在这方面颇有造诣。” 嫦兮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就打断了嫦兮的话。 “多谢公主殿下夸奖!”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不知公主殿下说的是什么事?”粉衣女子对于嫦兮就像是有着无限的耐心一样,根本就没有半点方才对牧北的那种不耐烦。 牧北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现在的这个情况是他在她们之间根本就插不上一句的话来。 牧北的脸色有些尴尬,但是嫦兮现在和那个女子谈的正在兴头之上,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牧北。 嫦兮指着那个女子身上的衣服说到:“你明明穿的如此艳丽娇媚,但是跳出的舞蹈却是让人只感觉到了压抑和绝望。” “乐师们奏出的曲子明明也是欢快的,可是为什么你要跳一支既不和调也不和衣服相配的舞蹈呢?” 嫦兮将自己刚刚看到的和心里的疑惑都说了出来。 她的这一番话让那个女子一时之间没了声音。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嫦兮和牧北的面前,目光越过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看向了楼外远处明明暗暗的灯火。 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眼里多了一些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姑娘?”嫦兮见她这个模样,就出声询问了一句。 嫦兮的话打断了那个女子的思绪,回过神来,她对着嫦兮歉意的行了一个礼。 “公主殿下观察的确实是很仔细……” “那不是她观察的仔细,而是你暴露的太明显!”一边的牧北终于趁机插上了一句话。 但是那个女子连个眼神都没有看向牧北那边,仍旧是一直注视着嫦兮。 不知道为什么,牧北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些危机感来了。牧北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有危机感,更没有想到这种感觉竟然是来自一个女子。 “这身衣服和这首曲子确实是都是让人欢快的,只是我再也没有办法跳出与它们相和的舞蹈来了。” 说这话时,女子的低垂着自己的头,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帮忙(下) 但是很快她又恢复了初时的模样,收起了那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感伤。 “现在我已经为殿下你解了惑,不知殿下能否听我说一些话呢?” 嫦兮迟疑了一下,她摸不清眼前的这个女子在打着什么注意。 “你说。”最后嫦兮还是说了一句。 得到了嫦兮的同意以后,那个女子向身旁的几个侍女示意了一下。 很快她们就搬上了桌凳以及一些果食上来。 那个粉衣女子招呼嫦兮和牧北两人坐了下来,这又是跳舞又是让他们喝茶的。 一时之间,牧北和嫦兮都有些搞不清楚她究竟是要做什么了。 而且他们最初是来追查凡人丢失灵力的事情的,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对于嫦兮和牧北两人心中的想法那个女子就像是有感知的能力一样。 “两位殿下不必着急,你们想要知道的最后都会得到,现在就先听我说。”为两人斟了一杯茶以后,不紧不慢的说到。 嫦兮原本对她称呼自己为殿下的时候就已经猜想她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现在更是确定了。 可是既然她知道他们的身份,又何必派出那几个人在河边找死的伏击他们呢? 嫦兮这边还在心中思索的时候,那个女子又已经开始说话了。但是她还真是做到了话语惊人的地步。 “我这次请两位殿下来这里,是想要让二位帮我一个忙。” 她的这个“请”子说的很是微妙,牧北的心里忽然就产生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来。 “我问你,谢寒枳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牧北一改温和的模样,声音都变得冷冽了起来。 牧北此话一出,嫦兮也联想到了那件事情来,看向那个女子的目光也变了。 但是那个女子对于牧北和嫦兮的质问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平静的饮了一口杯中清澈的时候茶水。 “陈国谢公子的事情要说和我有关,倒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要说没关,又确实是有点关系。”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并没有让牧北满意。 “我希望你可以把话说清楚!”牧北看了一眼女子的脖子,眼中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谢寒枳只是一个凡人,但是却和妖族扯上了关系,他的命数还被扰乱了。 原本牧北还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单手现在想想或许那并不是事实。 自己当年来过凡间,虽然是隐藏了气息的,但是谁又能确保那是万无一失的呢。 要是有妖族的人跟着自己,让后再找上了谢寒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若是事实当真如此,那么谢寒枳的事无异于就是因为自己而引发的,那么自己就是一个罪人,还是对于自己的恩人有罪。 牧北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嫦兮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 只好握住牧北的手,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自己是在他的身边的。 那个女子知道谢寒枳是牧北的恩人,当然也可以猜到现在牧北心中的困惑。 “殿下不必如此激动,那位谢公子之所以被幻猫盯上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你对他们之间的事如此了解,在那其中你到底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牧北连声质问,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低着头像是仔细的想了想才回了牧北的话。 “我想应该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忽然之间那个女子的目光又变得暗淡了,就像是牧北他们之前见到的那样。 女子自顾自的说到:“我就像是一个看客一般,看着他们在这人世间上演了一场爱恨别离的大戏。” “看着江沅的不甘心和绝望,看着谢寒枳的挣扎和遗忘,也看了黑曜和柳蔓云的满心欢喜。” “那么黑曜是你的人吗?”嫦兮问到。 “不是。”那女子摇了摇头,“他并不是我派出去的人,我没有给过他什么好处,他也并不听命与我,他是我夫君的人。” “你夫君?”面对她口中突然冒出来的夫君,嫦兮不免就多问了一句。 听嫦兮问到她的夫君,那女子的心情似乎是很好的样子,站起身来。 在宽大的房间里面转悠着,边走还摸索着房间里面的那些稀有的装饰物。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夫君亲手从各界各地为我特地心来的。 这里的每一样都是难得的稀世宝物,甚至是这世间仅有一件的东西。” 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从她的举止来看,也看不出现在的她有什么难过的地方。 “看来你的夫君很爱你。”嫦兮刚说了这么一句话。 原本还在房间里乱逛的女子就停了下来,不知道嫦兮的话让她想到了什么,她就那样一言不发的站了一会儿。 嫦兮刚想要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又回过了神来。只是这次没有在向之前那样欢喜的向嫦兮他们“炫耀”她的夫君究竟有多么的爱她。 而是以一副庄重的模样向着牧北他们走过来,这一人先后判若两人的模样,牧北都有些怀疑这个女的究竟是不是不太正常了。 甚至害怕“不正常”的她会对嫦兮做出些什么事来,就将自己的身子向嫦兮那边移了一些。 但是这一回那个女人并没有坐下来,而是一下就将手撑在了桌子上面。 撑桌子的动作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这下牧北更是怀疑她的脑子是否正常了,用手拦在嫦兮的身前,示意让她不要再继续靠近嫦兮。 但是嫦兮显然没有和牧北想的一样,她也丝毫没有觉得害怕。 只见她面无表情的推开了牧北挡在她身前的手臂,眼睛眨也不眨的和那个女人对视着。 牧北就只能在一边看着两人谁也不让谁的架势,感觉自己就像是看见了两只准备打一架的动物一样。 最后还是那个女人先开了口“公主殿下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想要请你们帮我一个忙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请求(上) “没错。”嫦兮这下也收回了目光,没有之前的那么的凌厉,“但是到现在为止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到底想要我们帮你什么忙?” ”而且我们又凭什么要帮你呢?你该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说出这样的话?”牧北在一边补充的说到。 虽然她说自己和谢寒枳的事情没有什么确切的关系,但是她派人在河边伏击他们也是事实,而且她还知道他们的身份。 那么说不定河边的事情只是她吸引他们来这个村子的一种手段,牧北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毫无准备就敢向他们提出请求,她的手里一定握着什么他们需要的东西。 嫦兮的注意力原本都在那个女人说的那个需要他们帮的“忙”上面,因为听她之前的那般叙述,看来那个女人和她夫君的感情很不错。 但是她的神情又是一直带着悲伤的感觉,嫦兮心里有些担心。她担心那个女人的夫君是出了什么意外,甚至是丢了性命,然后她又要像谢寒枳那样帮她把那个人找回来。 且先不说妖族的生死不归天界管辖,而且妖族的人死亡分为两种,和神族倒是差不多。一种只是身死,但是魂魄还在,经过某些机缘还是可以“复活”的。 还有一种就是魂魄消散于六界之中,灵识归于虚无,要是到了那种地步,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将那样的死去的人复活。 嫦兮知道就算是那个女人真的是要她复活她的夫君,也是前一种,但是就算是这样,嫦兮也是不愿意的。 一是要是这么做,那么她就要损耗极大的灵力,要是想要再恢复过来,就得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行,但是现在妖族和鬼族对天魔两界虎视眈眈,嫦兮赌不起。 二来要是她的夫君当真是这样死去的,那么很大的可能可以自己再次醒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嫦兮并不想要去“浪费”灵力。 但是现在牧北的话倒是让嫦兮反应过来,那个女人竟然如此理直气壮的向他们提出来请求,那么说明她应该也准备好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作为交换才是。 “我也很想知道你的请求是什么,还有你拿什么东西来和我们作为交换?” “公主放心,我的交换条件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女子没有说是究竟是什么条件,只是这样回答着嫦兮。 而牧北却笑了一声:“那你总得先说一说,不然我们怎么能相信你真的可以给出让我们心动的条件呢,谁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在说谎呢?” 牧北的一番话问的女人有些无措,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牧北的话了。原本她并不想这么快亮出自己的底牌的,但是就现在的这个情况来看。 据实以告是她最好的选择,嫦兮和牧北两人可不是寻常男女,要是继续隐瞒,那么自己想要做的事很有可能就会化为泡影,而这次是她最后的机会。 女人坐了下来,看着牧北和嫦兮两人沉声说到:“我可以给出的交换条件是——帮你们攻破云康城!” 女人的话刚刚说出口,嫦兮和牧北就立马变了脸色,牧北厉声问到:“你究竟是什么人!” 嫦兮和牧北会有如此大的变化的原因就是因为女人刚刚说出口的“云康城”三个字。 云康城是妖族的领地,它是由妖族很多年以前的一位杰出的机关师所造,那位机关师凭借他高超的机关术以及独特的环境,在悬崖深渊之上造出了云康城。 那位机关师所选的地形很为独特,深渊的周围都被高山所包围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天湖一样,但是不同的就是这个天湖里面没有水,有的是丰富的灵力。 云康城就建在深渊之上,依靠几根特制的铁链和充沛的灵气悬浮在深渊之上。据说那几根铁链是那位机关师偶然所得的,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材质,竟然可以支撑起一座巨大的城池。 因为独特的地形以及城内的构造复杂还藏有机关的原因,这座城池一直都是属于易守难攻的。 它也是嫦兮和牧北的一处心病,因为云康城就在魔界和天界以及妖界的三族领地的分界之处。 对于天魔两界来说,要想攻打云康城实属难事,但是要是妖界借云康城对天魔两界发起攻击,就要简单的多。 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以来天魔两界都派了很多的将士在这个三界接壤的地方驻守,就是担心妖界那一天会在云康城做出什么手脚来。 但是虽然天魔两界对于云康城防备的很仔细,但是这些年来,妖族越来越猖狂,还多次侵扰魔界和天族。 现在对于两族的人民来说,云康城就像是悬在两族人头上的一把利刃一样,现在谁都没有把握下一刻它究竟会不会就掉了下来。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道德,但是从私心来讲,牧北和嫦兮都希望能够将这把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刃给拿下来。 把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还是要比整日提心吊胆来的要让人放心一些。 所以当那个女人说她可以帮他们攻破云康城的时候,嫦兮和牧北都不免为之动心了,当然同时也对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之前河边的那两个人告诉他们说这个女人只是一个贵夫人,当他们见她到以后,光从表面上来看,她只是一个舞技高超的美人。 但是从她说出的话来看,她的身份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嫦兮和牧北很好奇她究竟是谁,竟然敢那么自信的说出她做到攻破云康城这块难啃的骨头。 当在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女人既已经料想到了牧北他们会有的反应,所以对于牧北的冷言问话也没有丝毫的害怕。 她还悠闲的给嫦兮和牧北两人的杯子里面添了一些茶水:“我叫林絮,只是妖族中的一个寻常的人,但是我说的条件的确是真的,对于这一点,你们无需怀疑!”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请求(下) “既然你说你自己只是妖族的一个寻常的子民,那么你又凭何让我们相信你的话呢?”嫦兮觉得她的话前后茅盾,这让她无法相信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 牧北也是这样想的:“我夫人说的没错,你的话简直就是自相矛盾,要让我们相信你,你还可以拿出一些什么其他的东西来吗?” 林絮这次没有立即出声,不知道是不是牧北的话让她想到了什么又或者她是在考虑着些什么。 过来好一会儿,甚至是嫦兮和牧北都还以为她是不会再出声了的时候,林絮却又开了口。 “我没有骗你们,我说的的是真的!”说着,林絮还从腰间拿出来了一个精致的小布袋。 林絮打开布袋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张略显久远的纸张,那张纸真的光是从表面上来看就已经知道是上了年份的了。 纸张是木黄色的,因为岁月的沉淀上面还带了一些细小的孔洞。 “这就是我的证据。”林絮将那张泛黄的纸在牧北和嫦兮两人面前摊开。 他们这才发现林絮手里面的纸并不能算是一张完整的纸张,而是残缺的。应该是从一张更大的完整的纸张上面撕下来的。 牧北拿过那张纸去和嫦兮一同观看,但是才看了不到一会儿,两人的目光就又都变了。 牧北手里的那张纸是一幅地图的一部分,而且这一部分撕得也很巧妙。多年以前,有一支由精怪组成的队伍在六界之中四处捣乱,最后他们盯上了灵气充足的云康城。 说来这些精怪也还是很有本事的,云康城守卫森严、地形复杂,但是那些精怪还是凭着自身的本事进入了云康城的外围的一处山中。 他们将自己的行军路线都画了下来,虽然最后他们还是没有真正的进入云康城就被当时云康城的城主给击杀了。 但是他们所画的地图却泄露了出来,流传于各界之中,这也让世人第一次见到了云康城一直隐藏于面纱之下的一角。 这些关于军事上面的敏感之事,牧北和嫦兮当然也是有所了解的。他们都曾亲眼见过那幅由精怪所绘的地图,和眼前的这幅地图是极为的相似。 但是不同的地方是现在的这一角地图要比他们之前见到的那幅地图来的更加的完整。同样是绘画的一个地方,但是这幅对于一些角落都做有标记。 而那些被标记的地方,就是云康城的人在山上所设下的陷阱。那些东西都是那些精怪们当初没有注意到和画下的,而他们当初就是因为这样死在了陷阱里面。 两幅地图的高度相似性,让嫦兮和牧北变得有点相信林絮刚才的话了。 但是林絮是一个妖族人,现在却来找他们帮忙,还用攻取云康城来作为交换的条件。那么她想要的又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她花费这样的心思,以及这样去冒险呢? “这角地图的确是很吸引人,但是你想要的又究竟是什么呢?你就那么确定我们可以帮到你吗?” 面对嫦兮的问题,林絮像是一点也不担心,她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是动了动嘴角以后,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来。 牧北和嫦兮看出她的犹豫,也没有逼迫她,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看着林絮。 林絮的内心经过了一番的挣扎以后,终于回归于平静。 “我的要求并不难,我只是想要你们帮我找一样东西,帮我毁掉一个人!” 在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林絮的身体都微微的有些颤抖。 “那么你想要找什么东西?又想要毁掉什么人?”牧北追问。 林絮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一些什么:“我要找一个魂魄” “不行!”林絮的话还没与说完,嫦兮就立即否决了她的话。 听到林絮提到“魂魄”两个字的时候,嫦兮当即就感觉到了压力。看样子这件事情就和自己想的差不多,林絮应该是想要他们帮她“复活”某个人,想来应该是她的夫君遭到了什么不测。 就算是她开出的条件真的很诱人,但是嫦兮还是不想要这么做,虽然攻取云康城是一件对天魔两族都有利的事情。但是要是自己损耗了灵力,又万一出点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牧北虽然也想要攻取云康城,但是当嫦兮说出“不行”的时候,他也没有反驳嫦兮,他知道嫦兮自然有她自己的思量。 林絮没有想到嫦兮竟然还没有听自己讲完就直接出声据拒绝了,显得有些沮丧,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而且现在时局动荡,我不会消耗我的修为去复活你的夫君。” 林絮原本还在想嫦兮到底是为什么拒绝自己提出的优厚的条件,现在嫦兮这么一说以后,她才总算是弄明白了。 林絮向嫦兮摇了摇头:“不是的,公主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要你们帮我复活我的夫君” “那是?”明白询问到 “有人将一个魂魄给隐藏了起来,我只是想要你们帮我把他找出来。” “那你想要毁掉的人又是谁?”嫦兮听见她称呼的不是她的夫君,而是一个魂魄。忽然就感觉自己之前的猜错的的事情或许不止一件。 林絮侧头,轻微的眨了几下眼,目光躲闪,明显是在回避嫦兮他们,但是她的身子又是一直正对着他们的。 这显然是一种极其矛盾的行为,但是不过一会儿,林絮就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牧北他们。 一字一句的说到:“我要毁掉的人,是我的夫君——褚萧!” “你的夫君?褚萧?”牧北连续发出了两个疑问。 一个是没有想到林絮想要毁掉的人竟然会是她口中的那个对她百般宠爱的夫君,更没有想到的是林絮的夫君竟然会是褚萧。 面对牧北的难以相信,于是就又重复了一边,而且还提高了声量。 “没错,我要毁掉的人就是我的夫君,云康城的现任城主——褚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前情(一) 林絮此时说到“夫君”两个字的时候全然没有了方才那般的笑容,而是显而易见的愤恨。 牧北和嫦兮现在脑子里面有些混乱,云康城现任的城主是褚萧这是他们各界皆知的事情,但是却从没有听说过褚萧成了亲,更加不知道他的妻子叫林絮。 今日和林絮的见面简直是让他们意外连连,如果林絮当真是褚萧的妻子,那么她的确是有能力帮他们攻破云康城,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要找的那个魂魄又是谁的呢? “你能否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嫦兮虽然心里面有些动摇了,但是还是想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再做决定。过去的那些事是林絮心里的蜜糖但是同时也是一把淬了剧毒的利刃。 每每想起,她都在欢喜与痛苦之中徘徊不止。她不想将那些事说于他人听闻,但是为了让嫦兮他们帮助自己,她不得不说。 “褚萧在不是云康城的城主之前,曾是我家中的奴仆。” 对于褚萧的发家史,牧北他们并不了解,但是也没有想到褚萧和林絮之间曾经竟然是主仆关系。 “我家是云康城所辖之地的一户小望族,虽然不是什么王室姻亲,但是在当地也颇有声望。褚萧当年只是一个流落接头的小混混,家父可怜他年幼就将他带回了家中,做了一个小仆役。 他的头脑很聪明,做事也很勤奋,所以父亲对他也越来越器重。当时我并不在家中,因为母亲思念家乡的原因,我就和母亲常年住在外祖家里。” “等我回到家里的时候,褚萧已经被父亲提为了家里的管家。” 林絮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故事里面还是只有她和褚萧两个人,嫦兮觉的有些不对。 “你的故事应该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就是你想要我们帮你找的那个魂魄的主人。” 林絮停顿了一下,而后她又好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这个故事的确是有三个人,那第三个人就是我的爱人——韩沉。” “我和韩沉自小就已经和彼此相识,虽然他是妖族罪臣之后,但是他有一颗干净无邪的心灵。外祖也说过像韩沉那样经历过黑暗之后,仍旧能够留存善心的人是世间难能可贵的珍宝。 虽然外祖是以培养护卫的名义收养了他,但是外祖待他就像是对我一样,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待在一起。” “当他练剑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安静的看书,偶尔偷看一下专心于剑术的他。其实每一次他都发现我看他了,但是每一次他都装作没有看见我的小动作。 当他感到疲惫的时候,我就会跳舞给他看,明明每次他都看的很入迷,但是又总是骗我说我跳的不好,明知会惹来的追打,他还是喜欢这样做。” 林絮谈到韩沉的时候,眼中波光连连,不知是泪水还是烛火映照的光芒。但是显而易见的是林絮是高兴的,那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欢喜。 足可见林絮对于韩沉的感情是真的,而不是为了欺骗嫦兮他们所编造的谎言。 “小时候我很贪玩,总是很向往家里之外的风光,我总是缠着韩沉带我出去玩,开始的时候不小心被母亲发现了,本来应该受罚的人是我,但是韩沉却把我关在了房里。 自己承担下了错误,那个傻子,在烈日之下跪了两个时辰都不告诉我。后来母亲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就也没有再阻拦我们,只是每次都会叮嘱韩沉保护好我,而他每次也都做到了。” “天气好的时候他会带我去放风筝,那是他亲自为我做的。虽然我们没有看过什么难得一见的绝世美景,但是他带我去看的,都是我喜欢的。 韩沉是我见过这世间最好的人,明明他的过去满是黑暗,但是他的心里始终心存光明。当他遇见了受难的人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当面给予对方帮助,他总是在暗地里施以援手。 他这个人就是想的多,连帮个人都要这么思前顾后的,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告诉我说他希望可以让对方不要感到有任何的压力。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帮助别人也是有讲究的,他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以为我的这一生都将会和他一起度过,甚至我的家人们都已经将他当做了我的未婚夫来看,只待时机一到,就为我们完婚。” “那么后来呢?”牧北见林絮突然停了下来,就出声问到。 “后来”林絮的声音一下就变得尖利了起来,迷茫和痛苦在她的脸色交织着,就像是一个陷入了癫狂的人一样。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站起了身来,双手抱着头,瞳孔放大,发出了凄厉的嘶吼声,面对林絮这突然的“变脸”,牧北和嫦兮都有点不知所措。 “你冷静点!”虽然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但是先控制住她总是没有错的,嫦兮抓住林絮的手,想要让她安静下来。 她原以为林絮这样的柔弱的女子,力气应当是不会有多大的,但是发了狂的林絮显然和嫦兮想的不一样。 林絮一把就甩开了嫦兮的手,因为后力以及没有什么防备,嫦兮差点就要摔倒了,还好牧北及时的扶住了她。 同时牧北也用一道掌风将变得疯狂失了心智的林絮给劈晕了过去。林絮本来是会倒在地上的,但是尚在牧北怀中的嫦兮顺势就将脚边的两根凳子踢了过去。 于是林絮最后倒在了两根凳子上面,他们的这些动作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尤其是林絮之前的尖叫声,之前那些被林絮遣退的侍女听到声音。 以为是林絮和嫦兮他们发生什么争斗,于是连忙就叫了楼中的护卫冲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就看见昏倒了在凳子上的林絮,以为这是牧北和嫦兮对林絮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十几个护卫就将嫦兮和牧北两人团团围住了。 他们都将自己手中的兵刃对准了身处中心的嫦兮和牧北,似乎下一刻就要让嫦兮他们丧命于此一样 第一百一十九章 前情(二) 这些护卫们也都是妖族的人,他们虽然会不能完全隐藏好自己的身上的灵气,但是修为还是要比那些在河边伏击嫦兮他们的人要高出许多。 如果真的动起手来,现场的这些人当然都不是牧北和嫦兮的对手,但是嫦兮他们并不想要和他们动手,虽然牧北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坏人,而嫦兮也说过她不是什么仁善之人。 但是他们也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所以当这些人拿着武器对着他们的时候,嫦兮和牧北还是未曾对他们出手。 “我们没有对你们家主子动手,你们不必如此。”嫦兮看着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可以对那些发号施令的女子如此说到。 那女子看了一下现在正被一位侍女抱在怀中仍旧昏迷的林絮,又看向嫦兮他们,眼中带着质疑:“我们凭何相信你们?” “你可以检查一下你家主子身上是否有伤痕,不就知道我们有没有说谎了吗?”牧北虽然不会对这些人动手,但是同时他也不喜欢有人拿着武器对着他和嫦兮。 所以说出的话都有些不耐烦,他们来人间原本是为了报答谢寒枳对自己的恩情的,但是却不曾想到竟然会牵扯出别的事来。 更没有想到他们花了几天的时间到了这安远村,还没有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这引他们过来的人倒是自己先发疯了。 现在还要面对这些不认识的人的怀疑,牧北感觉很不舒服。 那个侍女对着那些围着嫦兮他们的护卫侧了一下头,示意他们看紧牧北和嫦兮,防止他们耍什么花招,然后自己就背着嫦兮他们蹲下身去,检查林絮的身体情况。 她仔细的检查了林絮的身体状况,确认了林絮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一道新的伤痕以后,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起身让那些拿着武器的护卫都退了下去,带着歉意的走到嫦兮和牧北的身边,对着他们低身行礼致歉。 “方才是奴婢太过心急,误会了公子和小姐,还请两位见谅。” “无妨,刚才那样的情况,确实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你也是护主心切罢了。” “多谢小姐和公子见谅。”侍女一直等到嫦兮说完了话以后才起来身,态度很是谦和,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你家主子,是不是这里有什么问题?”牧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到,想起林絮方才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痛哭,还有最后癫狂的样子,牧北很是怀疑林絮究竟还是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不是的!”牧北的话一说出口,小侍女就急忙否认了。 虽然嫦兮也觉得林絮有些问题,可是当着别人侍女的面问人家的主子是不是不正常,怎么说都还是有些·失礼,嫦兮拉了一把牧北的衣服,让他注意一点。 除了对一小部分人以及自己的好友和族人以外,牧北这个人其实是一个很冷血的人,但是对于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的人,无情和冷血也是再正常不过。 要是放在以往,牧北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更加不会为此退让。但是现在拉着他衣服的那个人是嫦兮,是那个让他控制不住的心动的人。 即使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错,但是他愿意为了此时站在他身边的这个人而向别人妥协。 “抱歉,是我失言了。”牧北微微低头,对那个小侍女表示自己的歉意。牧北甚至还微微的往嫦兮的身后站了一点,这意思倒是有些像是在对嫦兮道歉似得。 那个小侍女在听牧北说林絮脑子不正常的时候,是一副怒气冲天的看着牧北的。现在牧北道歉以后,她的态度才算是柔和了下来。 嫦兮见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的生气了,就赶紧问到:“林絮以前也会像今天这样吗,突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小侍女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们小姐以前身体都是很好的,她是从三年前的一天才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 “三年前?”出现抓住了小侍女话中的关键信息,“请问三年前,在你家小姐的身上难道发生过什么事吗?” 对于那些发生在林絮身上的事,原本她是不应该将自己小姐的事告诉外人的。但是林絮找嫦兮他们来的这件事,她也参与其中。 自然是知道林絮对于牧北和嫦兮的态度,自家小姐花了大量的心思将这两人引来安远村,必定是有她自己的用意的。 而且说不定他们还可以帮到小姐些什么,想了想,小侍女还是对嫦兮说出了三年前林絮遭遇的事情。 “三年前,小姐怀了身孕,当时城主很高兴。就连平时总是沉默不言的小姐脸上都因为那个孩子有了一些喜色。 当时我以为小姐会因为那个孩子的到来变得越来越好,心里也跟着高兴。有一天小姐突然和我说她想要出去看看,本来我是要陪他一起去的,但是小姐那天说什么也不让我和她一起。” 侍女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了:“我原是想,反正都是云康城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同意了小姐要独自出去的事,可是我没有想到就在那天小姐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嫦兮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是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姐究竟是怎么了。”小侍女猛摇着头说,“小姐那天是被城主带回来的,那时候小姐全身都是血,整个人在城主的怀里昏迷不醒。 对于小姐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城主他没有说,也不准任何人提起在城里提起那件事。只是在那次事件里面,小姐不幸小产了。” “醒来以后,小姐就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整日一句话也不说的独自待在一个角落里面。有一天小姐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光着脚就跑了出去,当我们焦急的找她的时候,小姐又自己回来了。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只破烂的风筝,细白的双脚都被磨破了,沾满了污泥和鲜血。” 第一百二十章 前情(三) “而当我们想要为小姐清理的时候,小姐将我们都推开了,她不让我们任何人靠近她,甚至包括城主。那段时间里小姐就那样双目无神的抱着那只破烂的风筝发呆。 打破这样的宁静的是小姐的病情,那天清晨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在梦中见到了什么,醒来之后就一个劲儿的想要往外跑。” “被我们阻拦了以后小姐她就变得像你们之前看见的那样,情绪突然就失控,还会发出凄厉的喊叫声。我们找大夫来为小姐看病,可是却一无所获。 但是从那之后那个病就像是梦魇一样始终跟随着小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又一次的爆发。” 说到这里,小侍女害怕嫦兮和牧北误会些什么,又赶紧解释到:“但是公子、小姐,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小姐这里真的是没有问题的,大夫们都看过,他们都说小姐是很正常的!” “我们知道了,刚才是我们想错了,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嫦兮又带着歉意的说了一遍,“对了,你家小姐大概还要多久会醒过来?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一同商量。” “我不能够确定。”小侍女摇了摇头,“小姐每次这样昏迷过去以后,醒来的时间都不是固定的,有时候不到几个时辰就可以醒过来,但是有时候过了半个多月才会醒来。 听到她说林絮又可能半个多月才醒的时候,牧北简直就想要转身就走。他们已经在人间待了许久了,现在祝阳城里就只有云眠和司南两人驻守,也不知道靖安到底回来没有。 当决定和天族联姻的时候,牧北就加强了对于边境的防守,他有些担心妖族知道天魔两界结盟的时候,会又弄出一些什么幺蛾子来当做示威。 虽然当初离开魔界的时候,他并不担心祝阳城的情况,相信云眠他们可以处理的很好,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人间逗留这么久,他不喜欢有什么意外,他一向都喜欢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但是他们来到安远村的原因,就是嫦兮要弄明白凡人的灵力丢失的真相,他知道,嫦兮要是没有搞明白这件事的真相,没有揪出那藏在黑暗之中的凶手,她是一定不会回去的。 嫦兮要是不回去,他自然也是不可能回去的,他一点也不放心让嫦兮一个人待在人间。 所以现在牧北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想要会魔界又想要留在人间,他的心在两头来回摇摆不定。 最后他看向嫦兮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也在看着他。原来是嫦兮刚刚听小侍女说林絮醒来的时间不确定的时候,就想要和牧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安排,但是她连续喊了两声,牧北都没有听见。 那时牧北正处于自己的思考之中,自然也就没有听见嫦兮喊他,等他回过神时就和看着他的嫦兮四目相对了。 “你怎么了?” “没,没事,只是在想一点事情而已。” 嫦兮想了一下说:“牧北,现在林絮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来,要不你先回魔界,我一个人留在人间就好了。” 牧北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说出口,嫦兮却已经为他想好了,这下心里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到嫦兮,只是握紧了嫦兮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 小侍女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看这样子,他们似乎是要在安远村留下来一些时间了。 他们是自家小姐的客人,她当然也不能怠慢他们:“既然小姐和公子要在这里留一些时日,那奴婢这就去为二位准备房间。” 她甚至还怕两人会在这里等的无聊,又到回来和两人说了一件事。 “对了,今天是安远村一年一度的花灯节,算算时间,已经开始了一会儿了。这里的花灯节很热闹的,公子和小姐不妨去看一看,很有意思的。” 等待那个小侍女离开了以后,牧北才低下头问嫦兮:“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说的花灯节?” “你想去吗?”明明是牧北先开口问的,但是嫦兮却又将问题抛回给了他。 牧北挑了挑眉:“我都可以。随你的心意来,不过我倒是也挺想瞧一瞧这儿的花灯节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那就去看一看呗,反正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 “好啊” 两人离开兰香阁,走到外面的时候,发现外面的街道上竟然比刚才还要变得更加的华丽耀眼了。就连他们刚刚来兰香阁经过的那条昏暗的小巷子,里面都被挂上了花色各异的花灯。 起先他们还以为这个村子平时就是这个模样的,现在看来是因为要过花灯节,才会将整个村子装饰的如此富丽堂皇的模样的。 街道上面到处都可以见到灯笼,有挂在屋檐之下的吊灯,也有放在地上的走马灯。甚至就连路边的树上都挂上了许多的小灯笼,样式也很是惹人怜爱。 白白胖胖的兔子灯、小巧玲珑的橘子灯、可以以假乱真的叶子灯等等,种类多到让人眼花缭乱。 路边还有专门给行人发放灯笼的画着花脸的人,当嫦兮他们经过他的的身边的时候,看着交手相握的两人,他还从一大堆的灯笼里面特意的挑选了两个送给他们。 灯笼是寻常的样式,不大,拿在手中也不会显得繁复。不过虽然模样不特别,但是上面的绘的画却是都别有深意,嫦兮的灯笼上面描绘的是一个彩衣飘然、容颜秀丽的美人。 而牧北的灯笼上面画的是一个身穿金丝黑衣的俊美公子,两个灯笼放在一起的时候。画上的两人就像是因为看见了对方而笑了一样,这两幅画看上去就像是画的嫦兮和牧北一样。 显然那个人是将他们当做人间的相约一同逛灯会的男女了,两人相视一笑,也没有解释什么。 拿了灯笼后对那人道了一声“谢谢”,两人就继续跟着街上的微微有些拥挤的人群,继续向前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灯会(上) 对于不同的人而言,灯会也有着不同的意义。对于年迈的老人而言,灯会是他们和自己的子孙欢聚一堂,共享天伦的好时光。 对于夫妻而言,灯会是他们摆脱生活中的琐碎,难得随心的欢愉。 对于那些呼声欢喜的男女来说,灯会是他们可以暂时放下礼数和矜持,相约游玩的心动。 有道是千人千面,同事不同人,看法也就不同。不过虽然意义是不一样的,但是快乐是一样的也就够了。 牧北牵着嫦兮两人并肩行走在灯火璀目的街道上,倒是有了一份难得的安好,这里没有悲伤和眼泪,牧北他们暂时也无需为什么事而操心。 今日、现在、此时,他们只属于自己,只需要牵着身边的那个人的手,开心的度过这美好的时光就好。 虽然嫦兮并不想要打破这难得的舒心氛围,但是斟酌了一番以后,还是问出了口。 “你刚才究竟是在想什么,会那么的入神,才会连我叫你都没有听见?” 牧北原是以为嫦兮已经忘记自己方才走神的事了,但是不想现在她又问了起来。牧北无奈的笑了笑,有时候他真的是希望嫦兮的记忆和细心的程度不要那么的好。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害怕自己有一天没有办法在骗过嫦兮,害怕眼前的这个犹如美梦般让人沉迷的女子会发现那些自己极力隐藏的不堪。 “刚才我是在想祝阳城的情况。” “祝阳城?”嫦兮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牧北摸着嫦兮垂落耳畔的青丝,目光带着眷恋:“这些天我的心里总感觉有些慌乱,靖安回了青桑,也不知道他现在回来没有。 司南的性子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现在祝阳城中就只剩下云眠一个人,我有些担心。而且最近妖族有些太过安静了一些,这不像是云幽夜的风格。” “你是担心云幽夜在暗地里玩弄什么花招?” “嗯” 嫦兮摸上牧北放在她头上的手,笑着说:“那么你先回去,先回去看一看祝阳城里面的情况。” “那么你呢,我不放心!”牧北想也没有想的就问了出来。 嫦兮赫然一笑,看着牧北脸上那现在有些多余的担心:“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自夸,但是要是真的拼死一战的话,这世上也没有几人可以做到杀了我以后还可以全身而退。” “你胡说什么呢?”嫦兮的话让牧北生气了,她怎么能这样笑着将“死亡”挂在嘴边呢?他又怎么能让她受伤呢? “干嘛这么生气,我只是打个比方告诉你我有多厉害而已,我的命可是很宝贵的,我才不会轻易让人伤到我呢。 既然担心就回去看一下,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呢,你难道是想一去就不回来了吗? “当然不是!”牧北立即否认到 “那不就成了,既然你是要回来的,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好了。再说了,我觉得这里的事没有那么容易解决,要是林絮真的决定帮助我们攻破云康城。 我们也不可能就凭我们两人去做这件事,你回祝阳城一来可以让你自己安心,二来不也是可以为后面的事情做一下准备吗,我们得确保可以一击拿下云康城才行。” 牧北还以为嫦兮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才会劝说让自己回一趟祝阳城,但是却不曾想她竟然已经想到了那么后面的事了,虽然嫦兮说的在理,但是牧北还是有些吃味。 “你啊你,可还真是事事都以大局为先呢。”牧北捏了一下嫦兮的脸。 “谁说的,你和大局一样重要!”见牧北没了之前的犹豫,嫦兮也就顺着他的心思说到,让他能够更加开心一些。 嫦兮的这一招果然是很有用的,当即牧北不仅不觉得心烦了,而且还变得异常的高兴起来。 指着街上的那些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的摊子对嫦兮豪气的说:“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只要是你喜欢的,今天我都给你卖!” 牧北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让嫦兮真的看出了几分他当年在人间做富家少爷的模样来了。 嫦兮环视了一周,虽然那些东西都很好看,嫦兮也挺喜欢的,但是她忽然不想让牧北那么的得意。 “买来的东西多没有意义啊,我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牧北微微俯身,和嫦兮目光相接,笑着问到。 “我要那个!”嫦兮指着远处人群密集的地方对牧北说到。 方才在看那些小摊子的时候,嫦兮发现远处有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于是就用法术探看了一下。 原来那里是在举行一场比赛,参赛者需的射出十支重箭,那箭是特制的,箭身虽然细长,但是却又很重,很南射的出去。 而他们要射中的目标更是又远又小,看起来是个颇有难度的挑战。比赛的胜利品很有意思的,竟然是一件工艺精妙的女子衣裙。 衣服的布料轻盈,倒是有些像是织女所织的天纱,衣服上面的花纹也很独特,应该是安远村的特色。 这个比赛显然是为男子所设,但是奖品却又是女子的东西,其中意味再是明显不过了。 “你确定?”那件衣服虽然好看,但是和天界或是魔界的工艺相比,还是要差上一些的,牧北不太相信嫦兮会看上那件衣服。 “当然怎么,你是没有把握获胜吗?” “怎么可能,你等着,我一定帮你将它赢回来!”说着,牧北就跑了过去,在报名的地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排在那些准备上场的人的后面,他还向嫦兮抛去一个眼神,像是在说待会他上场的时候。 让嫦兮好好的看他的表演,面对他这幼稚的行为,嫦兮捂着嘴笑了笑。 其实她想要的当然不是那件裙子,她只是觉得这个比赛的意义挺不错的。 而且要是牧北真的赢了的话,那么那件衣服也算是牧北完全靠自己的努力送给她的礼物了。 这个才是嫦兮真正想要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灯会(下) 嫦兮趁着牧北还在排队的时候,也慢慢的移步向着那人群拥挤的地方走了过去。从前嫦兮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丢开所有的矜持,在拥挤的人群里面不顾形象的争抢一个位置。 一个可以让她更好的看见牧北的位置,这是嫦兮从未有过的体验,而这也是牧北带给她的。 排在牧北前面的几个人身后都还不错,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比赛的难度还是太大了,虽然他们都中了几箭,但是终究是未能全部射中。 终于等到牧北上场了,还没等嫦兮喊出声,一旁的一众观看比赛的妙龄少女们就已经欢呼出声了,牧北对此还挺高兴的样子,倒是嫦兮显得有些发蒙。 牧北的长相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再加上牧北的装扮和很像人间西域的那些王子的模样,一身黑衣将牧北完美的身形勾勒了出来。 细小的莹绿色的宝石在牧北的发饰之上熠熠生辉,左耳垂上带着的湖蓝耳饰又让人觉得他有些高不可攀,邪魅的气质,加上他那魅惑的笑容让人难以自拔的沉迷其中。 按理来说面对那些小姑娘看着牧北的那露骨的眼神,应该觉得不开心才是,但是她却偏偏比谁都笑的开心。 原本每个选手上场之后,就是直接开始比赛的,但是因为牧北引起的轰动太大,就连负责比赛的人也忍不住的多问了两句。 “敢问这位公子,今日是为何参赛啊?”他的这话其实是想要试探一下牧北是否是和女伴一同来的。 这话问的甚是符合台下的那些小姑娘的心思,一时之间台下就变得更加的热闹了,有的小姑娘甚至还将自己方才买的花,从台下扔到了牧北的脚边,以表示自己对于牧北的喜欢。 嫦兮的目光也变得玩味了起来,她有些期待牧北究竟会如何回到那人的问题。 牧北怎么会知道那人话中的意思,他开始的时候是想要如实相告的,但是不经意间他看见了嫦兮那个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忽然就改变了心里的想法,想要逗一逗台下的嫦兮,就似笑非笑的说到:“我参赛自然是为了那件奖品。” 嫦兮和那人都没有料想到牧北会这样回答,嘴边的笑意都有些凝固了,但是仔细想想,牧北的话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参赛为了奖品这种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但是牧北的回答让台下的那些小姑娘们有些不满意了,议论之声在人群里面响起。负责比赛的人眼见“观众”们不满意了,连忙就又继续问牧北。 只是这次他就问的比较直接了,没有在拐弯抹角的:“公子要这件女子穿的衣服有何用?莫不是要送给那家小姐不成?” 他的这番话很是和那些小姑娘的心思,当牧北看向台下的时候,她们都变得羞涩了几分。 牧北故意当着嫦兮的面将目光从台下的女子身上扫过,最后停在隔着几个人停在嫦兮的身上,微微一笑。 “不是送给送给那家小姐,是送给我家夫人的。”说完他还故意的指向了嫦兮的方向。 那些小姑娘们一听牧北说他有夫人了,脸上都浅浅的带了一点的不悦,她们看向牧北指的方向,都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牧北这样的美男子喜欢。 原本她们都是带着一点看笑话的心思的,但是当他们看清了被人挡在身后的嫦兮的时候又都变得哑然无声了。 嫦兮身穿一件湖蓝色的云纱仙衣,裙子之上有用冰丝绣成的青莲花纹,裙子的质地轻盈而又不会显得露骨。 青眉远黛、眼眸之中波光潋滟,肤色犹如温玉一般柔滑,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嘴唇就像是樱桃一般红润诱人。 夜风将嫦兮的裙摆轻轻吹起,裙子上面的青莲摇摆不止,好像下一刻她就要随风而起,飘然而走一样,全然不是人间的能有的姿色。 刚开始的那些怀着看好戏的心思的小姑娘们,再看清了嫦兮的容貌以后,都变得自行惭愧了。 原是以为牧北口中的夫人是高攀了牧北,但是现在看来这两人根本就是势均力敌的相配。面对牧北故意的行为,嫦兮只好一直对着身边的那些向她投来目光的人会以微笑。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多的人围看,但是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嫦兮瞥了一眼正站在台上看好戏的牧北。牧北也马上就心领神会,收了笑意。 望着身边的负责人:“既然话已经问完了,你们想要看的人也看了,那就赶紧开始,等会儿我还要带着我的夫人去逛灯会呢。” 牧北的话说的很是轻松的样子,就好像他一定能够获胜一样。负责人虽然觉得牧北这有些太过自负,但是还是立即叫人将那十支铁箭给抬了上来。 不过心里还是存了一些看好戏的心思,牧北的身形看起来虽然不至于说是清瘦,但是也不是什么强壮的。之前那些比牧北要强壮太多的人都没有能够将那十支铁箭全部射中目标。 他自然也是不相信牧北能够做到的,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富家公子,不是缺少金钱的人,而且他的夫人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明显要比自己这比赛的奖品好的多。 想来他们来参赛也只是为了图一个乐趣罢了,这么想着他也就没有那里激动了,权当是看一个富人为了讨自家夫人开心来强逞能。 但是当他还在沉浸于自己的想法中的时候,那边牧北已经毫不费力的拿起了其中的一支铁箭了。 台下之前为牧北欢呼的大多都是一些小姑娘,但是现在场下的人见牧北竟然那么轻松的就将箭拿了起来,都不由的为他欢呼。 牧北没有使用灵力,这一点嫦兮是看见的。之前她也见过牧北的箭术,但是都是在用了灵力加持的情况之下的。 她倒是很想看看没有使用灵力的牧北的箭术又究竟是什么样的,嫦兮之前还有些漫不经心的,但是现在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吻 搭箭开弓,瞄准远处的一个小小的目标,台下的观看的人们都为目标捏了一把汗。就连经历了无数大小战争的嫦兮现在竟然也感觉到了一丝的紧张感来。 全场之上唯有牧北一个人仍旧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只见牧北拿着箭头的手轻轻的一松。尖锐的箭头划破空气的声音就立即出现在了赛场之上。 大家都密切的注视着牧北射出的那支铁箭,担心他究竟能不能射中目标。因为距离遥远,再加上是夜晚的原因,人们并不能看清牧北究竟是射中没有。 直到负责观箭的人检查以后,摇旗大喊了一声:“中!” 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了下来,人们为牧北鼓掌欢呼着,而牧北放下手里拿着的长弓,看向嫦兮,笑意灿烂,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忍不住向向自己在意的人炫耀一样。 牧北还有九支铁箭没有射,很快他就又拿起了下一支铁箭准备上弓。夜间晚风习习,吹动牧北额角边的碎发,此刻的牧北就像是一朵暗夜之中盛开的花朵一样。 迷人而又带着危险,让人感到禁忌但又忍不住的想要沉沦其中。 自从他们成婚以来,牧北在嫦兮的面前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温柔阳光的模样。对于嫦兮他从来没有展现过一点的残忍,他让嫦兮看到的他总是谦和恭敬的。 而今见到和平时不一样的牧北,嫦兮只是自嘲的笑了一下。看惯了牧北的“善良”,她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这位夫君,可是不动声色之间就血洗了半石湾的幕后之人。 “心狠手辣的阴翳贵公子,不知事艰的阳光少年,牧北,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又或许他们都是真正的你呢?”嫦兮心中如此想到,她感觉有些混乱,她似乎看不太清又或许是她从未看清过牧北这个人。 越想越不明白,反倒是徒增了许多的烦恼,直到牧北射完了最后的一支铁箭,负责比赛的人举起牧北手宣布牧北获胜的时候,嫦兮才从自己的思绪里面走出来。 看着台上因为赢得了胜利正拿着那件作为奖品的衣服,笑的开心的牧北。嫦兮不禁问自己:“你讨厌他吗,你讨厌他这有些善变的模样吗,你讨厌他的狠辣吗?” 嫦兮叩问着自己的灵魂,而她的心给出了答案,答案是否定的。她不讨厌他,不讨厌他那看起来在别人眼中的狠毒。 反而她为他而着迷,她喜欢牧北对自己展露的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也喜欢牧北的行事果断,杀人不眨眼。 她会因为他而心动,无论是怎样的他都在吸引着自己,只要是他就够了。 想明白了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以后,嫦兮的心中一下就变得轻松了起来。她莞尔一笑,看着那人拿着送给自己的礼物,穿过人群,正向自己跑来。 牧北拿到了嫦兮想要的裙子以后,就一刻也不耽误的走下了擂台,向着嫦兮跑去。 他想要告诉她,告诉她自己赢了,自己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了。 “嫦”但是牧北才刚说出一个字就愣住了,就像是一尊石像一样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因为嫦兮吻了他,在他跑到她的身边的时候,在他还未完全喊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嫦兮握住了他的手,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牧北可以清楚感觉到嫦兮嘴唇之上的温度,以及那柔软的难以置信的触感。 他觉得好烫,额头之上被嫦兮亲吻的地方就像是被火焰灼烧一样的滚烫。旁边围观的人看见两人之间这亲密的举动,都不由的调笑出声。 但是牧北根本就没有听见这些声音,甚至是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他还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沉迷,就连嫦兮的已经结束了那个吻,他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嫦兮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的人们都在围观着他们,而且嫦兮的脸庞之上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嫦兮竟然害羞了,虽然牧北很想要欣赏一下嫦兮现在的模样,但是这里不行,他可不愿意让那么多的人看见自己的妻子现在的样子,何况是他都还没有见过呢? 牧北拉起嫦兮的手,迅速的就从人群的包围之中“逃”了出去,他牵着她的手,两人在街上奔跑着,脸上带着由心而发的笑意。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群人之后,两人这才停了下来。他们来到的地方是村子流经里面的一条河流,河边很多的男男女女都在拿着花灯放进河水之中,让它们顺水而流,花灯之上写下了他们的心愿。 但是牧北现在并不在意这些,他看着嫦兮脸上还未消退的红晕问到。 “为什么?” “什么?” “你为什么要吻我?”像是害怕嫦兮否定一样,他又说道:“你刚刚吻我了,我知道的,那不是问到错觉。” “当然不是!”嫦兮笑道 “所以是为什么呢?”牧北又问了一遍。 嫦兮微微扬起头,笑看着牧北:“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想,所以就那么做了,怎么?不可以吗?” 这显得有些无耻的话语,嫦兮都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调戏他人的流氓一样。 牧北俯身一把就抱住了嫦兮,将头轻轻的放在嫦兮的肩上:“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你想,随时随地,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嫦兮立马就推开了牧北:“你说什么呢?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原本嫦兮以为自己方才的行为已经够流氓了,但是没有想到牧北说出的话更加的流氓。还什么“只要她想,随时随地,怎么样都可以”,她是那样的人吗? 嫦兮这一推,力气有点大,牧北差点就摔了一跤,但是显然现在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再次握住嫦兮的手,又拿出他那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向嫦兮赔笑到:“当然,你当然不是,我只是太过开心,一时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而且就算是是有,我们之间那个人也应该是我才对。”最后的这句话,牧北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在嫦兮耳边轻轻的说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魔界(上) 两人现在相距的距离可是说是极近的,甚至是嫦兮还能听见牧北的心跳声。嫦兮觉得很奇怪,明明这人说出的带着调戏意味的话语,但是偏偏听起来又显得格外的温情。 嫦兮有点分不清,这究竟是牧北的话本身就太过温柔,还是自己为眼前的这个人镀上了一层别样的光芒。 两人咱在石桥之上,桥上人来人往,花灯繁错,河水之中也布满了人们放置下的许愿河灯,还有小孩儿在桥上奔跑。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美好,让人不忍去打破这样的氛围。牧北松开了嫦兮以后,两人就静静的站在桥上欣赏着此刻这难得的美景。 嫦兮见满河花灯犹如星河璀璨,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牧北:“正是良辰好景,你不许个愿吗?” “呵,我才不会相信这么一个小小的花灯就可以让人愿望成真,幼稚!”牧北似有些不屑的说。 嫦兮察觉到了他言语之中的情绪,想了想说:“凡人求愿,大多向神而许,既是如此,那你就向我许愿,反正我就是神明。” 牧北望着目光真挚的嫦兮愣了一会儿,而后低头一笑:“真的吗?那我许什么愿望都可以?” “嗯,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会保佑它成真。”嫦兮毫不犹豫的说到。 其实嫦兮刚刚真正想要说的是问牧北他想不想自己做他的守护神,神族的人可以选择和他人结下契约,成为他人的守护神。 但是一旦定下契约以后,神族的人的生命就会对方相连,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她是真的想要问牧北想不想要的,但是她又有些害怕,她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意,但是却无法完全确定牧北的心意。 想到之前牧北之前在那个林子之中告诉自己他有点喜欢自己,之前还为此还有些高兴,但是现在却变得担心起来了。 她担心牧北对于自己的心意还是只是和之前一样的,他仍旧只是有一点喜欢自己,他对于自己的情感没有自己对于他来的那么浓烈。 所以她胆怯了,说来真是好笑,从前在千军万马之中厮杀之时都没有害怕过的她,今日在这风平浪静的小村子里她却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子而心有畏缩了。 因为那不明确的心意而产生的胆怯,使得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而是问了他想许什么愿望。 而后牧北就当真双手合十,闭了眼,在嫦兮面前认真的许了一个愿望。 待牧北睁开眼睛时,嫦兮笑着问他:“你许了什么愿望?”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说了就不灵了。”说完牧北转身就往桥下走了下去,刚刚还在说别人幼稚的人,现在却不知道比别人幼稚了多少。 嫦兮在他的身后莞尔一笑,随即就立即跟上了他的步伐。 等到两人都离开了以后,石桥之下又飘出一盏花灯,只见那花灯之上写到“愿——年年同今日,岁岁共此时。” 落款之处画了一朵红色的火云,而魔界许多人都知道鎏金火云是魔界二皇子特有的象征。 如此佳节的日子里,街道上面到处都是人,嫦兮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极力的去避免和行人相碰触,但是还是发生了意外。 一个小男孩在路上跑的时候,大概没有怎么看路,所以一下就撞在了牧北的身上。因为发生的突然,牧北也没有能够有所防备,被他撞得后退了几步,险些要跌倒。 但是牧北还没有跌倒,倒是那个小男孩真的摔倒了。嫦兮赶紧将他给扶了起来,见他倒在地上都没有哭的样子,原是以为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是谁曾想嫦兮刚将他牵起来,他就对着嫦兮哭了起来。嫦兮被他这哭声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哄过人,更没有哄过小孩子。 根本就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小孩的哭声洪亮,很快就引起了周围的百姓的注意,不明真相的他们对着嫦兮指指点点,这让嫦兮有些生气了。 还好牧北看见情况不妙,就赶紧走了过来,蹲下来为那个小男孩擦了擦脸上流淌的泪水。 “小朋友,对不起,刚刚是哥哥不小心撞到了你,哥哥向你道歉。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只要你不哭,哥哥就给你买糖吃。” 糖果对于小孩子的诱惑力真的不容忽视,小男孩一听见可以吃糖,立马就止住了哭声,甚至还对牧北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听完牧北说的那一番话,周围的人也都明白了不是嫦兮撞到了孩子,也就没有再对嫦兮多加说什么。 摆脱了那些人的目光以后,嫦兮感觉轻松了一点,是看着抱着孩子去买糖的牧北她又陷入了沉思,孩子的变化就是那么的反复无常,之前还一直哭个不停的孩子,现在在牧北的怀里笑的就像一朵花儿一样。 嫦兮当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一些什么,只是她不明白刚刚明明也不是牧北的错,向旁人说明是那孩子先撞到的他们也没有什么。 但是牧北为什么偏偏就要将错误往自己的身上揽呢,她知道牧北也不是一个善意泛滥的人,但是似乎他对于这些父母儿女之间的尤为的敏感。 之前陈国郊区的那个馄饨铺子是这样,谢寒枳和他的母亲也是这样,现在对于这个孩子也是如此。 嫦兮不明白这些究竟是因为什么,她只知道牧北的父母都很早就已经离开了人世,在牧北执掌魔界之前,掌管魔界的是牧北的祖父,他的祖父离世以后,魔界就直接到了他的手里。 还有牧北是魔界的二皇子,可是她从来也没有听说了牧北还有过什么兄弟姐妹,魔界之中也没有关于这一点的任何传闻。 那么牧北究竟为何会排名第二呢,一瞬之间那些曾经只是偶尔闪过的疑惑又再一次的在心中升起。 这是这次不同的是嫦兮没有办法在忽略它们,因为她没有办法在将这些疑问的主人当做一个陌生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魔界(下) 牧北给那个孩子买了两串糖葫芦以后,又抱着那孩子去找了他的母亲。孩子的母亲似乎也是刚刚才发现孩子不见了,见到牧北带着她的孩子的时候,还误将牧北当成了坏人。 立马就从牧北的手里牵回了自己的孩子,看着牧北的眼光也带着警惕和不善。但是牧北却并不为此感到失望,反而倒是显得有几分高兴。 “大姐,我刚刚在街上遇见了你的孩子,他说要自己的母亲,所以我就带着他来找你了。” 牧北侧身看了看被那个妇女藏在身后的孩子,孩子的母亲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她不大相信牧北的话,却见自己的孩子对她点了点头。 “娘亲,刚刚孩儿不小心摔倒了,是这位哥哥和他身边的姐姐将我扶起来的,而且哥哥还给我买了糖葫芦,还带着我来找娘亲。” 有了孩子的解释,那个妇女总算是相信了牧北的话,想起自己方才将他们当做坏人,现在倒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刚刚误会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多想,奴家在这儿多谢公子和小姐将我儿送回了我身边。” 妇人向着牧北和嫦兮低身行礼致歉,嫦兮和牧北也微微低了低头,以示回礼。 “大姐不必自责,您也是爱子心切,才会有那般的想法,这孩子有您这样关心的他的母亲,是他的夫妻。” 听着牧北对于自己的夸赞,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嫦兮站在牧北的身后,看不见此时牧北的脸上的表情,但是却听得出他言语之中的高兴,还有一丝丝的难过。 心中的那些刚刚停息不久的疑问又再一次的活跃了起来,她真的很想要现在就问问牧北,问一问他是否隐藏了什么没有告诉她。 但是嫦兮刚迈出一步,牧北就回过了身来,面上洋溢着笑意望着她。刚刚那个妇人已经和牧北道别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牧北看时辰也已经不早,就想要和嫦兮说回去了。 但是一回头就看见嫦兮正在出神的望着自己,想想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所以对于嫦兮这样看着自己牧北觉得有点奇怪。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现在的牧北在自己面前又变回了那个阳光洋溢的少年了,面对这样的他,笑的如此纯真的他,嫦兮心中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询问的措辞一下就被击碎了。 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更没有办法开口,没有一点的挣扎,嫦兮就放弃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她总觉得那段被隐藏的过往不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如果自己真的问出了口,牧北说不定会因此而感到难过。 她不想要这样,一点也不想要让他感到难受,所以又再一次将那些疑问封存回了心间。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嫦兮用力的摇了几下头,好像这样就可以证明她真的什么也没有想一样。 牧北看着嫦兮挂在嘴上的笑容,却满脸都带着怀疑,他向她凑近了一些,狐疑的说到:“是吗?我不相信。” 眼见牧北这幅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誓不罢休的模样,嫦兮最后对他扯了一个慌,这是她对他撒的第一个谎,也是最后一个,嫦兮在心里如此想到。 “我就是单纯的在看你啊,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 对于骗人这件事,嫦兮也是个中高手,嫦兮游走在北辰边境多年,和各种各样的阴险狡诈之人都有过交集,想要骗过一个人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一件难事。 牧北没有看出嫦兮的谎言,一是因为对于嫦兮所说的他都相信,再者就是因为嫦兮也真的很会骗人。 就连牧北这个看尽了人情世故的人这次都被她给骗过去,牧北还有些沾沾自喜,低头对嫦兮轻声说到:“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如此的迷恋于我的美色,看来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一下我的这副皮囊了,我要是长得没有这么好看,或许你怕是连一眼都不会看我了。” 回应牧北的是嫦兮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作为对于她污蔑自己只是一个注重皮囊的肤浅之人的惩罚。 牧北被掐的痛呼,但是嫦兮根本就没有管他,而是自行就离开了,牧北也随即就跟了上去。 天色已然不早了,街上的人们也开始逐渐散场了,嫦兮他们也没有多加逗留,很快就回了兰香阁,梳洗之后就休息了。 因为要回魔界一趟,第二天一早牧北就醒了,原本他是想要自己给嫦兮留个信然后就独自离开,让嫦兮再多休息一会儿。 但是当他醒来的之时,嫦兮也跟着马上就睁开了双眼,计划落空的牧北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吵醒了你了吗?”牧北玩弄着嫦兮披散在身后的青丝,“我已经尽量的小声了,没想到还是吵到你了。” 嫦兮握住牧北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是,我很早就醒了,我想要送送你。” 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的牧北笑了一下,而后两人就起了床,开始梳洗。 其实嫦兮说是要送一送牧北,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好送的。牧北回魔界又不是像凡人出远门一样,要乘马车而行,回到魔界也花不了牧北多少的时间,嫦兮只是将他送到了兰香阁的门口而已。 天色还没有完全的亮起来,村子里面还弥漫着夜间升起的水雾,看起来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昨夜的花灯都已经熄灭的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处火光仍在继续亮着。 嫦兮看着牧北,伸手为他紧了紧衣领,不让这晨间的湿冷沾染到他。 “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不过既是早去,那你要早来。”如果很长的时间见不到你,我可能会想你的,这些话嫦兮没有说出口。 “我会的,我向你保证等你明天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一定是我!”虽然知道嫦兮完全有让自己不受伤的本事,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让嫦兮一个人待在这里。 第一百二十六章 探寻(上) 牧北乘着村间的山雾而走,朝阳半露山头。村中民众自己的样的鸡也打过了几道鸣,但是却始终不见有人出门而来。 除了牲畜的声音之外,一切都安静的让人觉得诡异,和昨夜完全是判若两地的模样。嫦兮敏锐的感觉到了空气之中弥漫着不寻常的味道,自己之前看着村子里面的那些生龙活虎的村民,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或者就是这里的村民身上的灵力根本就没有受到损害,凡人的灵力温纯,但是要探看一个人灵力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嫦兮之前并没有机会好好探知这些村民身上的灵力情况,只是当时他们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根本就不像是失去了灵力的模样,所以嫦兮甚至还侥幸的认为只是自己想多了。 黑耀获得的凡人灵力,说不定是在别的地方得到的,只是让生活在此地的妖族给他送过去的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或许自己真的只是“侥幸”以为罢了,不过现在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若是擅闯他人的居处,似乎也并不妥当。 于是嫦兮就回了兰香阁,她想的是看兰香阁的样子,已经在这个村子里面存在了许久了,那么林絮也应该是来到这里很久了。 而且她还费尽心机的引牧北和自己来到此处,若是说她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嫦兮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是林絮看起来又不像是一个为非作歹的妖族人,或许这件事真的和她没有太大关系,但是她也一定知道一些什么情况。 但是林絮现在昏迷不醒,想要从她的口中探知消息自然是不现实的。所以嫦兮找上了林絮的侍女,也就是昨夜看起来颇有些身份的那个小侍女。 小侍女清晨起身之后,就打了一盆清水想要去为林絮梳洗一下,但是她还没有走出厨房,脖子之上就架了一把剑。 虽然她是一个妖族人,但是自小也没有见过什么太大的腥风血雨,现在一把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自己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胁。 说她一点也不害怕,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小侍女的身子晃了一晃,铜盆之中的清水也泼洒了一些出去。 “你,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小侍女的牙齿都在打着颤,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没了命。 因为恐惧,这使得她的身子也不能好好的站稳。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你真的很可能会没命的!” 听见身后之人的声音的时候,小侍女不由的睁大了双眼,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得。 “是,是你!” 这时那拿着剑的人也渐渐的转过了身来,正是刚刚送牧北离开了的嫦兮,她的神情冷漠,完全不复昨夜之时的温柔。 手中的长剑直抵着小侍女的脖子,好像是再说,要是她真的敢乱动一下,那么她手中的剑就会直接割断她的颈脖一样。 侍女原本就已经很害怕了,现在看见来人竟然是嫦兮,而且她的模样和自己之前看见的完全不一样。心里的恐惧变的更加的深了一些,现在在她的眼里,嫦兮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坏人。 昨夜那些温和善良全是装出来骗人的,她甚至还有些后悔自己昨夜为何没有叫人直接杀了嫦兮。 “你不用太害怕,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些事情。”嫦兮厉声问到,嫦兮并不知道此时小侍女心中百般猜想。 那个侍女现在根本就不相信嫦兮的话,要是问人事情,犯得着将剑架在别人的脖子上面吗。 其实嫦兮也不想要这么做的,但是现在她不相信他们,要是自己好言相问,他们未必会说实话。 “告诉我这个村子里面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为何村子里面却还不见一个人的踪影?”要是在别的村子里面,现在街道之上应该已经都是人了才对。 可是这个村子里面死寂的就像鬼城是一座鬼城一般,但是兰香阁里面的人却好像是对这样的情况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更加让嫦兮怀疑他们了。 小侍女并没有回答嫦兮的问题,好像是对于嫦兮欺骗他们的行为生气一样,现在竟然有些和嫦兮赌气的样子。 可是嫦兮现在可没有这个闲情来陪她玩,嫦兮动了动手中的星耀剑,那侍女白皙的脖子之上立马就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要是再不说,下一次它割断的可就是你的脖子了。”清寒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来自地域的催命符一样,脖子之上传来的痛意在向她说明着,嫦兮并不是开玩笑。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小侍女也立马怂了起来,虽然不情愿,但是她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也不知道村子里面的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当我们和小姐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早上的时候他们始终不见人影,要等到将近午时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而在夜间他们又会变得很是活跃。我们之前也问过小姐这里的人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小姐她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们。” 她生怕嫦兮不相信她,会对她动手,于是又继续说到:“姑娘,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还请姑娘放过我。” 嫦兮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就松开了手中的剑,就在她以为自己得救了的时候,又手背上面轻轻一划,就弄出了一道小口子来,但是一会儿之后就又消失了。 小侍女看着手上发生的事情,然后抬头看着嫦兮,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对于你说的话,我暂时选择相信你,但是要是让我发现你骗了我的话”嫦兮看了一眼她的手:“要是你敢骗我,那么会是什么后果,你会亲眼看见的。” 说完嫦兮就离开了,只留下小侍女一个人在原地。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乱窜一样,但是她又找不到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她显得有些绝望了,她想嫦兮一定是给她下了什么东西,这个人简直太恶毒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探寻(下) 从那个小侍女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嫦兮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走在街道之上,家家户户的房门都是紧闭着的。好像昨日的繁华就像是一场梦境一样,嫦兮挑了两家女子的闺房进门去探看。 房间之中一片静悄悄的,阳光透过纸窗照进房内,但是房间的主人对此却似乎毫无知觉,厚重的床幔遮挡住了房间主人的身影。 嫦兮掀开床幔,之间一个妙龄少女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面容祥和。嫦兮汇聚灵力于指尖,伸手探向少女的眉心。 感应她体内的灵力的情况,凡人身上的灵力虽然少,但是却是六界之中很为独特的一份。别的种族之中,若非是同一族的,那么他们的灵力是很难相和的,若是处理的不好,甚至还会出现反噬的情况。 但是凡人的灵力不一样,他们的灵力温纯,可以和各个种族的人的灵力相和。这也使得他们成为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心中最完美的猎物。 有人其他族的人,不潜心修行,一心专研邪术。从前就有过有人以凡人的灵力为食,来增长自己修为的事情发生。 后来那些人被六界唾弃,绞杀之后,六界之中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但是嫦兮没有想到自己这次下凡来,竟然会发现凡人灵力流失的事情。 在谢寒枳得1回忆里看见黑耀用凡人的灵力来休养自己的时候,嫦兮简直愤怒到极致。 探查完毕以后,嫦兮收回了自己的手,之前自己果然是想错了,这里的村民们的灵力果真是被人动过手的。 只是奇怪的是,他们的灵力似乎只是被拿走了一小部分,然后就中断了。黑耀占据了谢寒枳的身体长达三十几年,每个月他都会让人给他带去一些灵力,按照这个需求量来说。 绝对不可能会是少数,想来是因为某种原因让他放弃了这个村子,要是如此的话,那么他后来又究竟是从哪里获取的灵力呢。 嫦兮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现在唯一可以给出她答案的人或许就只有林絮了,但是现在林絮依旧还是在昏迷之中,嫦兮感觉有些头疼·。 这个村子里面的虽然只是失去了一小部分的灵力,但是这已然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了影响。那么那些被黑耀拿走了大量灵力的人,现在的情况又究竟如何了,嫦兮简直不敢想象。 但是现在她又不能离开这里,一是因为她还要在这里等着牧北回来,二是她对于黑耀究竟是在那里拿到的灵力,现在还是一无所知。 嫦兮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出了少女的闺房。站在空荡的街道之上,嫦兮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拿出了那人送给自己的一枚玉佩。 凡人是古神女娲所造,女娲身为大地之母,在创造凡人的时候也为他们注入了大地的灵气。现在嫦兮就是想要借助大地万物的力量为村子里面的人恢复那被人夺走的灵力。 嫦兮将那枚玉佩抛向空中,施术催动自己的灵力,以玉佩为媒介调动山河湖泊、树木花草的灵力。 带着生机的浅绿色灵力从四面八方向着嫦兮所在的村子汇集过来,然后又按照嫦兮的命令注入到村子里面的每一个人身上。 住在兰香阁的那些妖族感受到灵力的波动,纷纷都探出头来观望,看见那些从周围的山峦之上汇集过来的灵力纷纷为之称奇。 那个小侍女在为林絮梳洗好以后,踏出房门的时候刚好就看见了这一幕。之前她还对嫦兮心有不满,但是看见眼前的这些漂浮于空中的,晶莹通透的灵力,忽然之间她心里的那些对于嫦兮的不满就烟消云散了。 她明白了嫦兮之前为何变化的那么大了,那是因为嫦兮生气了,她以为这个村子里面的人们的异常是和他们有关,所以才会这么做。 明明自己的身上现在还有着嫦兮给自己放进去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自己的生命还没有得到完全的安全,但是现在她就是对嫦兮恨不起来了。 嫦兮刚刚为村子里面的人补全了灵力后不久,就已经有人推开了自家的房门走了出来,不过一会儿,从前清晨总是安静的可怕的村子就和夜晚一样变得热闹了起来。 看见彼此之间互相打着招呼的街坊邻居,今早从未笑过的嫦兮终于露出了她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等嫦兮做完这些事的时候,另外一边的牧北也刚好回到了祝阳城里面。还未进城,牧北就看见了几支军队在外面巡防着,其中甚至还有嫦兮的天族护卫。 牧北心生疑惑,就赶紧回到了城里,一回到宫中,牧北就去了云眠的居处。等牧北到的时候,云眠正在处理这些时间堆积起来的军务。 “城中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会有比寻常多了几倍兵力在城外巡防?” 牧北一踏进云眠的宫殿之中,就出口问道。云眠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牧北回来了,赶紧就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起身相迎。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嫦兮呢?”云眠说着,还向牧北的身后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嫦兮的身影。 “我最近感觉心里有些慌乱就回魔界来看看,人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嫦兮她还在人间等着我的。” “对了,先不说这些,你赶紧告诉我魔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要派那么多的军队在城外,靖安回来了吗,还有司南人呢?”牧北显得有些着急。 “你先不要着急。”云眠安抚了一下牧北,“近日魔界是出了一些事,但是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说着云眠就将牧北和嫦兮离开的这些天,魔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牧北听他说白屠城出了未知的怪物之时眼中露出一些异样,但是在听说了靖安现在就在白屠城的时候他又恢复了过来。 他相信靖安的能力,一定可以处理好那里的事情,但是下一刻牧北就变得生气了起来,就连音量都提高了。 “你说什么?你让司南一个人去边春城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安排(上) 虽然云眠在同意司南去边春城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牧北和靖安知道这件事以后的反应。但是现在真实的面对生气的牧北还是有些显得有点心虚,就好像是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了一样。 “我说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可以让司南一个人去边春城呢?他才多大啊?”牧北仍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牧北说了一会儿以后,总算是停了下来,也许是因为说累了。之前云眠只是安静的听着牧北训话,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现在见牧北不再继续了,他才开口。 “司南今年七千余岁,比我们只是小了三千多岁而已。就算是按照魔界的年龄来算,他现在都已经成年了,牧北,司南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跟在我们三个身后的懵懂无知的小孩了。 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能力去决定他要做什么了。我们不可以像放风筝的人一样抓着他不放,他也需要成长,如果一直让他躲在我们的羽翼之下,那么要是有一天我们不在了,他要怎么办?” 其实对于让司南去边春城,云眠的心里也很是纠结,他说给牧北听得这些话,也是这些日子他好不容易才想明白的。 他想司南也是不想一直做那个被他们保护到极致的人,这次才会如此坚决的要去边春城。 对于云眠的话,牧北不是不理解,其实一直都很清楚。但是司南是他们从小带大的弟弟,人总是会自私一些的,他不想要他去冒险。 看出牧北尚且还留存在面上的担忧,云眠又添了一句话:“你放心一些,司南不是一个人去的,他带了一支军队过去,而且嫦兮的侍女长也和他一起去了?” “侍女长,你是在说心柔吗?”牧北对于那个一直跟在嫦兮身边的女子有些印象,而且在凡间的时候,嫦兮也会时不时的和他说起她,所以对于她的名字牧北有点记忆。 “没错,就是她。” “她为什么会和司南一起去边春城?”对于云眠这突然告知的消息,牧北尚未反应过来。 “是司南邀请人家和他一起去的。”云眠想着司南当时脸上的那一脸的高兴模样,轻笑了一声。 “孩子长大了,自然就开始惦记人家的姑娘了。” 听云眠这么一说,牧北也明白了过来,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去了一趟凡间,司南竟然就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现在有点奇怪,司南明明是个男子,但是他现在竟然有了一种人间得老父亲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了的感受。 “你们在人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云眠很是奇怪,牧北究竟是报的什么恩,竟然要花这么久的时间,而且嫦兮竟然现在都还在凡间。 云眠的话打断了牧北的思绪,不过也让他想起了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我们在人间遇上了一点麻烦,这次回来,一是想要看看城内的情况如何了,还有就是我要带一支军队去人间!” “带军队?去人间?”云眠满是不解,“你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还要带军队去人间呢?” 牧北沉着了一下:“我和嫦兮在凡间遇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想要我们做一个交易,她提出的条件很诱人?” “什么样的条件?”瞧着牧北的模样,云眠不禁也对他说的条件生出了几分兴趣来。 “她说她可以帮我们攻破云康城!” 牧北一说完,云眠瞳孔微微放大,像是不敢相信牧北说的话一样。 “云康城?这是真的吗?那个女人是什么人,竟然可以以云康城来作为交易条件?” 云眠一下就问了几个问题,不怪云眠会如此激动,要是当真他们可以攻下云康城,那么他们以后和妖族之间的关系也就不会现在这样太过受到牵制。 云康城作为妖族的领地,又挡在魔族的边境前面,而且整座城池固若金汤。魔族要想进攻妖族,那么最省时的方法就是越过云康城,但是这也是最难得方法。 “那个女人叫林絮,是褚萧的妻子!”牧北抿了一口茶 他的这话让云眠更是震惊了:“褚萧,那不是云康城现在的城主吗?” “没错,所以我才会选择相信一点那个女人的话。”牧北看了眼云眠,“虽然那个女人说她有本事帮我们,但是我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 “那你想要怎么做?”云眠知道牧北应该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所以就想要听听他的方法。 “我和嫦兮是一样的想法,我需要带两支军队去人间,到时候我们会让那个女人带我们进城,我会将路线秘密告知他们,但是只需要一支军队进城就好了。” “那另外一支军队干什么?”云眠问到 “运火药!”牧北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也不禁勾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听见牧北说要运火药的时候,云眠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是也不敢完全的确定,于是也没有出声,就继续听·牧北讲下去。 “云康城不仅有着得天独厚的环境优势,而且他们的兵器也很好,要是双方交手,那么在兵器之上他们就会胜过我们一些。 我们不能带去太多的兵力,否则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为了确保此次能够一举击溃云康城,首先我就要毁掉他们的武器库。 进入城内的那支军队负责安置火药以及后面的突袭,而城外的那支军队负责运送火药以及最后的围捕和绞杀,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云康城的士兵离开。” 牧北的计划很是周详,云眠想了想说:“如果是你带了军队过去,很有可能会引起那个女人的察觉,到时候万一她反咬一口,我们损失会很惨重。 还是我带军过去,你和嫦兮就继续负责和那个女人交易,时机一到,你想办法给我发信号,我就带人攻城,城内的事暂时交给罗阳你看怎么样?” “嗯,你说的也在理,那就这么办!”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安排(下) “对了,攻下了云康城以后,后续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云眠又问了一句,“这云康城是妖族的领地,要是我们将它归为自己的领土之中的话,怕是妖族会借此事做文章。” 虽然妖族这些年以来对于魔界和天族的小动作不断,但是始终还是没有和他们撕破脸皮。要是现在他们攻下了云康城,处理不当的话,就是他们没理在前了。 但是要是放弃这次机会,还想要有这么好的时机,就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原本看起来的美事,到现在看来倒是成了一件烫手的山芋了。 云眠的这话算是问到了点上了,但是牧北对此早就已经有了盘算,所以看上去仍旧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 “云康城的手脚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干净,我和嫦兮在人间发现了凡人灵力丢失的事情,而林絮就是用这件事情引我们过去的。 我想那些凡人丢失的灵力一定是和褚萧有些什么关系,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他和这件事的关系究竟有多深。 要是这件事真的是他干的,那么我们到时候就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丢人的也只会是云幽夜。要是他和这件事关系不大,那——就来场嫁祸好了! 反正褚萧这些年帮着云幽夜也干了不少的缺德事,我们魔族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之人也不少,总之这次难得的机会我们一定不能错过。” 牧北又拿出了一根带有红纹的白羽放在了云眠的面前,云眠拿着那根羽毛仔细的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是?” “这是妖族鸿鸟一族的火纹腹羽,每只鸿鸟仅此一根,可做传信之用。” “鸿鸟?他们不是已经灭绝了吗?”不得不说牧北今天让云眠意外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他们一起长大,但是牧北竟然还是有这么多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牧北口中的鸿鸟是妖族前任王上的护卫军之一,当年云幽夜篡位之时,鸿鸟一族的人与乱军拼死相抗,最后全族的人都被云幽夜绞杀,鸿鸟就此灭族,也渐渐的被世人遗忘。 这件事距今已经过了几千年的时间了,对于牧北此时告诉他那根羽毛是鸿鸟的,云眠是有些难以相信的。 “当时鸿鸟的绝大多数族人确实是都被云幽夜杀害了,但是鸿鸟当时的首领自知前途险恶,于是就将族内年幼的孩子们都送了出去。 现在当年的那些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他们改换了容貌,而且还活跃在妖族反抗云幽夜的各支义军的队伍之中。 这根鸿鸟的腹羽就是当年我在凡间游历的时候,恰巧遇见的他们其中的一个鸿鸟族人送给我的。这些年我们也都有往来,也合作过几件事。” 云眠不免想起这些年以来,牧北干过的那些“好事”,还有不久以前半石湾那些妖族的义军,眼皮一跳,他的这个兄弟果然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等到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以后,我会联系他们。这云康城毕竟不是我们的领土,还是交给他们妖族的人来管好一些。 反正那些义军和云幽夜也是死对头,云康城放在他们的手里对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坏处,而且也可以全了名声,何乐而不为?”牧北继续分析到。 “我们四个人里面你向来是最有主意的那个,而且你是我们魔族的王,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一切的,你就放心。” 云眠又为牧北添了一杯茶,但是牧北却并没有再次喝了,站起身来,弹了弹自己有些发皱的衣服,对云眠说到:“你办事我当然是放心的,行了你和我一起去看一看那些巡防的将士,顺便再看一看城外的情况。 我想要在城外设一层结界,确保十足的安全,然后我就要回人间去了。” “为何如此匆忙?”牧北才回到魔界不久,现在就说又要回人间了,云眠觉得今日的牧北显得有些匆忙。 牧北笑了笑,想起回魔界之前自己和嫦兮的约定,明明才分开不久,但是他竟然已经开始思念她了。 “我对嫦兮保证过,明日她醒来之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我·,我不能对她失约。” 牧北说到嫦兮的时候,脸上带着自然而然的笑意,或许牧北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他和从前的他究竟有多么不一样。 云眠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窒息,作为兄弟,他很高兴牧北现在的变化,可是作为自己,他却有些害怕,害怕这样的牧北,害怕嫦兮会喜欢上牧北。 云眠的嘴角扯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来,心中不免嘲讽自己:“明明还从未得到过,却已经开始害怕失去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和牧北一起走到院子里面的时候,云眠看了一眼自己埋酒的那棵桃树,桃花已经凋谢了很久了,粗壮的桃枝之上已经结出青黄色的桃子来了,在繁盛的绿叶之中显得青涩诱人。 “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与她喝上那两坛酒,这一辈子,她又还会不会有认出自己的那一天?”云眠如此想着,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就连他的心都开始变得苦涩了。 司南和心柔带着那百人的军队经过几日的赶路,终于到达了陆海边,现在他们只要乘船渡过陆海,那么距离边春城就没有多远了。 从前渡海,都是以法术直接御水而行,现在却换了船。第一次乘船的心柔被陆海上面的风浪弄得有些犯恶心,整个人依靠在船上的扶栏之上,显得很为虚弱。 心柔轻敲着自己的胸口,想要将心里的那让人不适的沉闷感消散一些,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上面效果。 心头一窒,恶心的感觉又一次的爬上了心头,心柔撑着栏杆就吐了出来。 “给,漱一漱口。” 心柔回过身来一看,司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了她的旁边了,手中正拿着一只装着清水的白瓷杯。 第一百三十章 农雾(上) 心柔接过司南手里的那杯清水,漱了漱口,口中的不适感总算是好了一点。 “谢谢你。”心柔理了理自己那被海风吹的纷乱的碎发。 司南看着心柔身后的波澜壮阔的海面,蔚蓝的海水映照着天空,异常的美丽。原本他以为心柔会很喜欢这样的风景的,但是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幅场景。 “真是对不起,原本我还以为乘船渡海会让你觉得开心,但是不想会让你如此的难受,早知道就不让你和我一起来了。” 心柔看着司南脸上那愧疚的表情,笑了笑:“是我自己的身体不适,辜负了这番美景,又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对了,我们还有多久的时间才能赶到边春城?”他们已经赶了几天的路,却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心柔不免问到。 “过了这陆海,在赶一天路我们就可以到边春城了,边春城的风光和祝阳城很是不同,等处理好了事情以后。我带你在城里好好的逛逛,就当做对于这次渡海的赔偿,回程之时我们就换一条路走,不从这海面上过了。” 明明心柔只是问了一句还有多久才到边春城,但是司南却说了这么多和她问题无关的话,心柔觉得司南这个人简直是有些傻得可爱。 “那是怎么回事?”原本还在和司南相视而笑的心柔,忽然发现在他们的船只后面竟然升起了灰白色的雾气来了。 那雾气的颜色看起来和寻常雾气不同,更让人觉得不安的是雾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浓郁。 听到心柔的惊叹声,司南也立即回过了身看向船后,也看见了海面上那非同寻常的雾气。 “心柔,你赶紧回到船舱里面去,千万不要出来!”司南一把就将心柔推回了船舱的方向,然后又招呼着还在船板上的将士。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这场雾气来的奇怪,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听到司南的话,那些士兵们都拿出了自己的佩剑,几人一组聚在一起,将剑指向了雾气侵袭过来的方向。 灰白的雾气看起来很是诡异,就像是在那雾气后面还隐藏着些什么东西一样。司南知道这陆海之中是有海魔存在的,但是它们数万年以来一直都安分守己,应该不会是它们搞得鬼才是。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海魔会造成这样的雾气来,但是要是不是海魔,那么这陆海之中来了别的新物种,可能还是他们一无所知的生灵。 司南心中的警备更深了,面对这个隐藏在浓雾后面的敌人,司南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而在船舱里面的心柔也很是担心外面的情况。 虽然她的修为也不算低,但是现在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些严重,自己现在要是出去,能不能帮的上忙不说,万一要是还拖了司南他们的后腿,那么就不好了。 所以即使内心真的很想出去,心柔还是始终都没有迈出那一步,紧紧的抓着门沿,担心着外面的情况。 而司南这边的情况也很是奇怪,雾气的浓度仍然还在变深,照现在这样的情况,纵使两人站在彼此的对面,都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了。 但是之前司南就已经设下了结界,所以雾气并未能扰乱他们的视线,只是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枳看的见雾气,但是却看不见敌人,也不知道敌人会从那个方向向他们发动袭击。 司南一面继续加固结界,借此来阻挡敌人的突袭,一面观测着结界外面的情况。 可是司南这次想错了,他们的敌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从海面之上对他们发动袭击。 浓雾遮挡了他们的视线,在他们看不见的外面,海水就像是沸腾了的热水一样,漫上了司南设下的结界,还连带上了海中的水草和鱼类。 虽然这些海水都被司南的结界挡住了,但是心理上面带来的惊吓也是不能让人忽视的。 而且它的这个海水漫上来的方向每次都还不一样,看起来就像是对方故意在戏弄他们一样,被人这样来回反复的戏弄,纵使脾气再好的人都难免会让人生气。 司南现在已经很想要打开结界,和那个堆在浓雾后面的敌人正面一战了。但是想着自己身边的这些将士还有船舱里面的心柔,以及出发之前云眠告诉自己的让自己不可任意行事。 司南又将心里的怒火给忍了下来,无视对方的玩弄,又将结界给加固了一次。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对于这场游戏,对方好像是感觉到了疲倦了。 再一次的掀起了海水,只是这次比之前的每一次来的更为猛烈,之前的海水还只是从某一个方向司南他们冲上来,而这一次海水将司南的整个结界都包围了起来。 当司南他们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黑暗就已经将他们包围了。然后就是一阵摇晃不止的感觉向他们袭来,整个船只就好像是被巨大的海浪冲到某个地方一样。 而且一路上似乎是还撞上了什么东西,让船只猛烈的晃动了几回。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晃动让司南他们措不及防,他们在船上都受到了大大小小的撞击。 猛烈的撞击让他们都陷入了昏迷,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逐渐醒了过来。心柔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仍旧是一片的黑暗,她险些都以为自己还在昏迷之中。 周围没有了之前的吵杂之声,但是却可以听见缓缓的流水声,这种感觉让心柔觉得很是奇怪。 船舱里面的灯火因为之前那猛烈的晃动都熄灭了,心柔用灵力将它们又都点燃了起来。船舱之内一下就又一次恢复了光明,心柔仔细的大量了一下船舱里面的情况。 发现船舱里面的环境仍旧是干燥的,只是船舱里面的东西都变得杂乱无章的了,还有刚刚和她待在一起的几个将士都倒在一边,看样子仍然还在昏迷之中,但是也不知道他们身上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浓雾(下) 心柔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发现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这才放心下来。但是想到现在还在船外情况不明的司南,心柔的心就又一次的提了起来。 拿着一盏灵灯心柔就走出了船舱,船舱之外也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那一盏灵灯的火光根本就无法完全照亮船外的黑暗,心柔伸手一挥,司南设下的结界之中就立马多出了一些像是星辰的光点来了。 虽然那些光点看起来很小,但是发出的光却是将整个船外的环境都照亮了。心柔快速的在甲班之上寻找了一会儿,在几块木板之下发现了一抹湛蓝色的衣角,上面还有着金银错丝花纹。 那是司南穿的衣服,心柔立马就灭掉了手中的灵灯,跑到了那几块木板的旁边。小心的将那有些厚重的木板搬开,发现司南就躺在那些木板之下。 “司南,你怎么样,你还好吗?”心柔焦急的问着,但是并没有出声回答她。 司南方才在船身摇晃的时候,没有站得稳,就撞在了对面的围栏之上,然后又因为颠簸,再一次的来回撞了几下。 现在已经昏迷了过去,而且额头和身上都已经撞出了几道伤口,额头上面还有鲜血流出。 心柔用自己身上的手巾为司南将额头上面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又为司南注入一些自己的灵力,将司南身上的撞上给抹掉了。 其余的将士们虽然也受了一些伤,但是都是一些轻伤,很快就都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而司南经过心柔为他输入的灵力以后,也渐渐恢复了意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见司南睁开了双眼,心柔急忙的问到。 司南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些昏沉,而且自己竟然还躺在心柔的怀里。虽然自己对于心柔有爱慕之意,但是毕竟还没有向她表明过心意。 而且自己是男子,心柔是女子,看看周边,还有一些人正在看着他们,司南不想坏了心柔的清誉。 挣扎着想要从心柔的怀里起身,但是他刚刚起来一点,就又因为身体的无力感向下倒了下去。还好心柔及时的扶住了他,否则他就要伤上加伤了。 “你小心一点,你刚刚应该是撞到了船板之上,你的身体现在还有伤呢。”心柔的语气带了一些责怪。 不过这一次心柔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亲密的抱着司南了,而是用自己的手扶着司南的身体,手掌牵着司南的一只手。 司南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心柔却怎么也不放开。司南狐疑的看了一下心柔,发现她的眼里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定,最后他也就妥协了。 心柔扶着司南在一处台阶上面坐了下来,刚刚醒来的司南对于一切都还有些迷茫,眼神也还有一些恍惚。 但是看着自己设下的结界外面现在的场景时,吃惊的问着心柔:“那是怎么回事?” 司南的手指着结界外面,之前心柔因为担心司南的情况,点亮了星灯以后就忙着找司南,也就没有去看结界外面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直到司南出声,她才顺着司南的手向外面看了过去。之前那些醒来的将士们现在也正围在护栏旁边,借着星灯的光亮看着外面的环境。 结界之外就像是黑夜一样,让人难以看清。但是因为心柔点亮了星灯,结界周围的环境还是可以看清一些的。 水流在结界之外流动着,还有一些无根的海草漂浮其中。颜色各异的小鱼游荡在结界周围,看着司南他们,就像是在大量第一次见到的外人一样。 形状各异、颜色缤纷的珊瑚成群的生长在一起,借着星灯的光芒甚至还可以看见那张开了口的贝壳身体里面珍珠。 心柔之前还在奇怪明明之前的感觉他们像是掉进了一个很深的洞穴,可是自己醒来的时候却听见了水流的声音,现在才明白原来在这结界之外竟然是一片汪洋。 “我们难道是掉进了大海里面吗?”心柔看着结界外面环境问到。 心柔之前一直跟着嫦兮待在北辰,从来没有去过海底,也不知道海底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现在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眼里带着惊奇,倒是连刚才的那细微的焦虑都消失不见了。 但是还没有等她高兴多久,司南就打断了她这有些不合时宜的喜悦。 “不,这不是海底!”清醒了之后的司南,仔细的想了想后说。 “不是海底,那这会是那里?”心柔有些不明白司南的话,虽然她没有去过大海,但是听仙界的人说海底就是这个样子的,有水、有鱼、有珊瑚。 “我们是清晨上的船,刚刚遇见那阵浓雾的时候也还是正午。而且今日的阳光很好,光照充足。就算是我们掉入了大海,那么也应该会看见一些光亮才对,绝对不会像是像结界之外的那般的黑暗!” 司南这么一说,心柔也想起来了,自己刚刚走出船舱的时候,这外面简直就是比黑夜还要黝黑的存在,要不是自己点亮了星灯,摸不准自己还要找多久才能找到司南。 刚刚因为结界之外的美景而生出的几分欢喜,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紧张感又一次的占据了心柔的内心。 “若这并不是海底,那么又会是那里呢?”心柔问着面色同样凝重的司南。 司南从台阶之上站起了身,在心柔的搀扶之下,仔细的观察了一边周围的环境,又想到昏迷之前,他们还在海面之上的时候的场景。 以及海浪包围结界之后的感受到的奇怪的撞击和晃动,司南吸了一口冷气,说出了一个让心柔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们现在应该是在敌人的肚子里面!” “什么,肚子里?”心柔简直是难以相信司南的说的话,他们连敌人的长相都还没有弄清楚,现在却已经跑到了敌人的肚子中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失窃(上) 虽然司南的话有点让人难以相信,但是他之前的那番解释又是合情合理的,而且这世间之事向来奇异让人难以揣摩。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心柔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司南的话,但是这么以来心柔也变得更加的担心了起来。 心柔不知道这个将他们整个船只都吞下去的敌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就按照之前的情况看来,这个敌人应该是住在陆海之中的。 虽然现在他们有司南设下的结界保护着,但是要是那个东西突然之间开始吞吐海水,那么他们的处境也是会很危险的。 心柔其实猜测过他们现在面对的这个未知的敌人,会不会是司南之前说的“海魔”,但是司南之前也说过海魔是群居而生,要是当真是海魔的话,那么他们遇袭时的情况应该要更为严重才对。 而且海魔已经有数万年的时间未曾发生过伤害无辜之人的事了,由此看来可能性不大。 “之前为了维护结界,灵力损耗的有些严重。而且加上撞在了木板上,我现在的头脑还有些昏沉,暂时我没有十全的把握可以从这里出去,我们或许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心柔见司南现在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些虚弱了,看来果然和她猜的不错,司南的外表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内脏应该也受了伤了。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司南确实是不适合再马上动用灵力,以来是对他的损害太大,二来就是万一要是在司南施术的时候出来什么问题的话。 那么这次他们的那个敌人肯定不会再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到时候很可能他们会遭遇更大的危险。 “现在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反正我看这里还挺安全的,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也无妨。今晚你好好的休息一下,维护结界的事交给我就好。” 心柔抛开心里的那些担忧,笑着安慰司南。虽然司南很想要再继续坚持一下,但是眼皮之上传来的沉重感,让他无法在坚持下去。 最后司南还是在心柔的怀里昏睡了过去,心柔用自身的灵力继续为司南疗养身体,一边又将结界给加固了一边。 黝黑的环境里面,心柔点燃的星灯是唯一的光源,就像是黑暗的深夜之中,闪烁在夜幕之中的星辰,经过一天的疲惫,困意和劳累占据了身体的意识。船上的其他的将士们也都换着轮的进入了休息。 唯有心柔手中的因为使用灵力而发出的青蓝色光芒始终和星灯一起亮着,守护着船上的安宁与和平。 当嫦兮从村子的街道上面再次回到兰香阁的时候,之前在她离开的时候还对嫦兮心怀怨恨的那个小侍女,现在却面带笑意的为嫦兮端上了一壶花茶。 “你放心,之前不过是对于你的话有些怀疑,所以略微给你施了一个小法术。但是那并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就只是几滴花露而已,不会要你的命的。” 嫦兮看出小侍女藏在笑意之下的那一抹担忧,知道她现在还在害怕自己之前放在她身上的东西。 反正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而且看样子她也确实是没有说谎,嫦兮索性就将真相告诉了她。 小侍女之所以对嫦兮带着笑意,是因为之前在院子里面看见的那一幕,知道嫦兮为村子里面的人补全了灵力,猜想她也不会是一个多坏的人。 但是对于嫦兮放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还是有些害怕的,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所以一面在心怀敬意的面对嫦兮的时候,心里同时也有着害怕。但是当听说了嫦兮告诉自己她给自己下的只是几滴花露以后,那几分藏在笑容下面的担忧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她赶紧为嫦兮斟了一杯花茶,递给了嫦兮。嫦兮接过茶杯的时候,发现茶水的温度竟然刚刚好,不会太烫,也没有太冷,茶香也很醇厚。 嫦兮喝了一口以后,也对着那个小侍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小侍女又将为嫦兮制作的茶点放下以后,就转身离开了嫦兮的房间。 喝了茶,用了茶点以后,嫦兮看着空荡的房间,牧北的身影就浮现在了嫦兮的眼中。她想他了,也不知道现在那个人在魔界究竟怎么样了,明天自己醒来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可以见到他。 心口的思念没有边际的泛滥着,嫦兮又想起了他们订婚的那天,牧北在礼台之上为自己带上作为信物的白梅发簪时笑意盈盈的模样。 嫦兮起身笑着走向床边,这次下凡的时候她将那只白梅发簪也一同给带了下来。其实心柔当时问过自己要不要将它放进库房里面好好保存。 但是却被她给拒绝了,虽然放进库房并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但是她却不想要让那支白梅簪子在黑暗的宝库之中落了灰尘、不见天日。 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为了自己想念那个人的时候的寄托,嫦兮翻开垫在床榻上面的锦被,带着一些期喜的打开了自己放簪子的锦盒。 可是当她看清锦盒里面的情况的时候,嫦兮却心里一凉。她原本好好的放在锦盒里面的簪子竟然不见了,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空荡的盒子。 嫦兮立马就在房间里面找了起来,但是她找遍了各个地方,都没有看见簪子的踪影。 “簪子被人偷了!”这是嫦兮心里现在唯一的想法,她立马放出了放在玉瓶里面的画影蝶,画影蝶不仅可以在密林之中搜寻目标的踪迹,它们对于生灵的气息也很是敏感。 这些日子它们对于嫦兮和牧北的气息都已经很熟悉了,所以现在让它们找出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气息,对它们来说并不算是一件难事。 画影蝶在房间里面飞舞了一会儿以后,分成了两个部分,各自画出了一条旁人进入嫦兮的房间的路线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失窃(下) 那两条通向不同方向的路线,一条是指向门口的方向的,而且就只有一个人的痕迹,看来应该就是那个小侍女的。 嫦兮并不怀疑会是那个小侍女偷了她的簪子,因为那支簪子并不是什么法器,牧北当初给自己带上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上面并没有任何的灵力。 而且按照这兰香阁的装饰来看,林絮并不是一个缺少金钱的人,那个小侍女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很不错的材料。 再说了牧北送给自己的那支簪子的材质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玉材,只不过它的雕工挺不错的,而且取意也挺适合那块玉材的,所以看起来就比较独特。 嫦兮将目光看向了另外的一条路线,那条路线的通向的方向是嫦兮房间的窗口,画影蝶描画出的那条路线还是浮在半空中的,看来进入她房间的那个贼人还很有可能不是一个凡人。 嫦兮微微眯起眼眸,恶意砸眼里一闪而过,她的房间里面进了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贼人,偷走的也不是一般的东西。 嫦兮收回了另外一边的画影蝶,就闪身跟着这条路线上面的画影碟追了出去,嫦兮处理完安远村的那些村名的灵力残缺的事情以后,就已经是下午了,然后她又在兰香阁待了一会儿。 等她发现自己的簪子丢了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黄昏了,偷东西的那个贼人的速度也是很快的,嫦兮从太阳还没有落下一直追到星辰挂夜,也都还没有完全追上他,和他还是隔着一段距离的。 而那个偷簪子的人,也没有想到嫦兮竟然会追上来,而且她的速度也不慢,两人之间现在就只有一小段的距离了。茂密的丛林之上,两人一个追,一个跑,衣袍划过树梢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让静谧的黑夜变得不再安宁。 那人原以为嫦兮累了以后就会停下来的,所以就选择了一路拖着嫦兮,想要消耗嫦兮的精力。但是他没有想到嫦兮竟然会这么有精力,嫦兮还没有感到累,倒是他自己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两人的追赶又持续了一会儿,那个人终于是坚持不住了,他们在一处平原之上停了下来,那人半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我,我说你是不是疯了,追我追我了那么久?”那人回身看见嫦兮一口气也不喘的坐在一块青石上面,而且看起来状态还很不错的样子。 “把你从我这儿偷走的东西还回来!”嫦兮没有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上的说到。 但是对于那个人而言,这偷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他毫无动作,反而还说到:“不就是一根破簪子嘛,也值不了几个钱,你至于这样穷最不舍的吗?” “你偷了我珍视的东西,我当然要追回来才行。再说了,既然不值钱,你又为什么要偷它?”嫦兮仍旧是一副心神淡然的样子。 这让那个尚且还没有恢复过来的人有些不乐意了,大家同样是跑了那么远,凭什么累的不成样子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于是连着说话的语气也带了几分怒气。 “我倒是想要想要偷一些值钱的东西啊,你将这支簪子装在那么精美的一个锦盒里面,我当然就以为它是很值钱的了!” 简直是越想越气愤,那个小贼竟然还开始数落起嫦兮来了:“你看看你全身上下穿的那么华美,干嘛要那么宝贵那一支破簪子,害的我还以为自己这次捡到什么大便宜了。” 自从昨夜在灯会上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盯上了嫦兮他们,看见嫦兮和牧北身上华美的穿戴,就以为他们是从那儿来的游荡人间的世外有钱之人。 于是就在兰香阁外面守了一整夜,等到嫦兮出去以后,才进了她的房间开始翻找东西。结果就在嫦兮的枕头下面看见了那个锦盒。 看见上面镶着的宝石,他还以为那里面装的是什么稀世难得的珍宝,但是刚打开盒子,就听见了外面的响动声。 于是他也来不及查看盒子里面究竟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赶紧拿了东西,放好盒子就离开了。等到离开兰香阁以后,他才有空去看自己偷出来的那样东西,但是却发现只是一支质地普通的白玉簪。 当时他想要骂人的心思都有了,可是好歹是自己花了精力偷出来的东西,最后他还是将那支簪子收进了囊中,但是谁曾想嫦兮又追了上来。 嫦兮见他没有要归还自己簪子的意思,于是也不再和他多说什么。 “动手!我们打一架,打死了你,我自然就可以将东西拿回来了。”嫦兮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只是在讲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这下让那人更加的生气了:“喂,我们刚刚不是还在和平的商量着吗?你怎么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 嫦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指节之间发出清亮的响声:“我不想和你说话,而且可以用武力解决的事情我从来不讲道理!” 嫦兮一直坐在那块青石之上,就连说要和他打一架的时候,都没有一丝要站起来的一丝。那人只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侵犯,而且平时他也是一个挺喜欢和别人比试的人。 只不过今天看见嫦兮只是一个女子,就没有想要和嫦兮动手,但是现在嫦兮成功的激起了他心里的怒火。 “好,打一架就打一架,这可是你说的,待会你不要哭的太惨!”那人对嫦兮放出了狠话,像是已经看见了嫦兮痛哭流涕的在他的面前求饶的模样了。 刚才还一直喘气不止的人,现在脸上已经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来了。之前他一直是背对着嫦兮的,现在回过身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嫦兮也看清了他的模样。 虽然和牧北的姿色相比,还是要相差很远去了,但是也可以称的上是一个难得的俊美之人了。 嫦兮心里有些感叹,自己待会又要作孽了,这世上马上就要少一容貌姣好的人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交易(上) “你就打算这么坐着和我打吗?”那人见嫦兮仍然坐着,就出口问了一句。 他还以为嫦兮也是累了,只是刚才装着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只是因为在石头上面坐着休息,所以才没有站起来,自己“好心”提醒以后,她就应该会起身的。 但是嫦兮还是没有动一下,看着他的目光透着不屑。 “既然可以坐着将你杀死,我又为什么要站起来,我嫌烦。” 那人叉腰晃了一下自己的头,对于嫦兮的“大言不惭”,觉得有些好笑。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么我们待会就看看到底是谁杀了谁!”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又看着嫦兮,气势上面也没有丝毫输给嫦兮,还像是示威一样将那支放在自己怀中的白梅簪子拿了出来,在嫦兮的面前晃了一晃。 虽然此前嫦兮·追赶他的速度有些让他感觉意外,但是他还是没有将嫦兮这么一个小姑娘的放在心上。 在他的心里嫦兮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小丫头,打着想要给嫦兮一些颜色看看的注意,从一开始那人就给嫦兮放了一个大招。 只见平原之上风吹草摇之间,之前还只有两个人的静谧之地,一下就多出了十几个人来。不过准确的来说是多出了十几个长得一摸一样的人。 而且和寻常的分身术不用的是,那人的十几个分身的灵力竟然也和原身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那些分身们也拥有和原身一样强大的力量。 照常来说分身化影这种事情,虽然看起来厉害,但是分身的力量要比本尊小上很多去了,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完全不是这个模样。 嫦兮微微眯了一下眼:“秋水分身书!”,她用的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十分肯定的说到。 世间之事向来相生相克,既然常人的分身术会受到灵力的限制,那么自然就有人不会受到限制。但是那样的人少之又少,从古到今也没有几个人拥有这样的幸运。 那人原本以为嫦兮见到这样的阵仗,怎么着也会被吓到一点,但是没想到嫦兮竟然认出了他的分身术,而且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寡然。 “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竟然认得我的秋水分身,怎么样,你怕了吗?”他故意装作一副高深的样子,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在嫦兮的脸上见到惊恐的神色。 “呵!”嫦兮冷笑了一声,站都没有站起来,就伸手那么对着天空轻轻一挥,那些隐藏在云后的星辰就像是听见了她的命令一样。 一颗颗的就像是飞镖一样立马就从天空上面飞了下来,将那人连同那十几个分身给团团的包围住了。 期间有一个分身有些不安稳的动了动身子,几颗星石立马就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几道血痕来了。 黑暗的平原一下就被那数千颗的星石给点亮了,那人连同他的那些分身现在就像是灯笼里面的蜡烛一样被发光的星石围在中间。 那人没有想到这场比试自己这才还没有真的动手,就已然是结束了。而且他在看见嫦兮号令天上的星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妙,现在看清楚了将自己围住的那些东西真的是来自天上的星辰后。 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之前还以为眼前的这个美得太过分得小姑娘只是哪门哪派和情郎下山来玩的修道者,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控星术?北辰之神?”虽然他不是天族的人,但是对于天族长帝姬、北辰之神——嫦兮还是听闻过得。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凡间碰上嫦兮这么一个强大的神族中人,原本想要唤剑的手也垂了下来。 他的修为虽然不低,秋水分身术也挺厉害的,但是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他还是不敢嚣张。他可以万分的肯定要是自己再多说一句什么不合嫦兮心意的话,自己今天一定会被身边的那些星石给活活的扎死。 那种痛苦他可不想要去感受,这下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温柔了起来,就好像之前那个说着要让嫦兮求饶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没错,我就是北辰之神。”嫦兮见他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隐瞒,很是坦然的就承认了。 嫦兮双腿交叉,翘着一个二郎腿,手放在腿上支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望着被星石围困住的那个人。 “怎么样,你现在想好了要怎么死了吗?无论你想要什么样的死法,我都可以成全你。” 嫦兮放佛就像是在说现在的天气怎么样一样,很是自然的在和他询问他想要怎么一个死法。 “我可以选择活着吗?”他在很多人的口中都听说过嫦兮在战场之上的狠辣,据说她还很会折磨人。对于嫦兮心里想的那些死法,他一个都不想选,他还想要活到老死呢。 “嗯不可以”嫦兮说的果断,她刚刚的“嗯”字,还让他以为她是真的在思考一样,但是听见后面的三个字的时候,简直差点没有将他气出血来。 “我之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抓住,而现在我已经不想要让你活着了!” 对于嫦兮的话那人简直都快被气死了,刚刚她又没有告诉过他她到底是谁,他怎么能想的出那是她在给自己机会啊? “喂,你讲讲道理好不,就你刚才那个样子,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我重新商量一下行吗?” 他的表情很是诚恳,期望嫦兮能够同意他的请求,他们两个在好好的商量一下,只要嫦兮答应放过自己,自己可以就马上将簪子还给她。 可是嫦兮根本就不吃他的这一套,现在嫦兮已经对他动了杀心了。 “我说过我不喜欢和人讲道理!” 听到这话时,那人只感觉到自己喉咙处涌上了一股腥甜的味道来。 好,他是真的被嫦兮气到了,更让他感到生气的是嫦兮竟然已经开始动手了。 那些原本只是围住自己的星石已经开始慢慢的向自己和那些分身靠近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交易(下) 看着那越来越逼近的星石,他的心也开始慌乱了起来。其中有一颗星石甚至已经到了他的脖子边,再过一刻,就有可能划破他颈脖上面的血管。 “等一下,你先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那人说的惨烈,就像嫦兮的星石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里面了一样。 换做平时嫦兮才不会管他的请求,但是或许是因为他现在模样真的太过可怜了,让嫦兮有了一丝的犹豫。 嫦兮手间一顿,让那些飞动的星石停了下来。那人感受着那已经接触上了他的皮肤的那块星石,吞咽了一下口水。 “你还要说什么?”嫦兮撑着自己的脸,带着一丝浅薄的笑意看着他。 那人喘了几口气,让自己那惊涛骇浪的心情平复了一下:“我可以帮你做事作为道歉,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这世上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 说着他还小心翼翼的将放在怀中的簪子双手奉到嫦兮的面前,在拿出来的时候,他还用自己干净的衣服在上面擦了几下,生怕嫦兮待会儿会在上面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次生气起来。 嫦兮接过簪子,仔细的看了看簪子的全身,就好像在检查上面是不是有什么损伤一样,在这个过程之中,那人的心中简直就像是在悬崖之上行走的人一样,充满了恐惧又很刺激。 检查完了发现上面连一丝灰尘都没有以后,嫦兮总算是满意了一点,这时才开始思考刚才那个人向自己求饶的时候说的话。 对于这世上的珍宝,嫦兮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兴趣,她见的太多了、也得到了太多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要那人去偷得东西,但是她不需要,但是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不需要。 嫦兮想起之前林絮想让自己帮她的忙,林絮想要让自己帮她找回的应该就是韩沉的魂魄。虽然尚且不知道林絮口中的韩沉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但是不得不说林絮给出的条件很诱人。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和林絮的这桩交易是一定会达成的,但是他们的计划也不会只是帮林絮找到韩沉的魂魄,他们还要花精力在云康城上面。 所以很有可能很难分心在林絮的事情上面,但是也不能违反交易。之前嫦兮还在为这件事烦心,但是刚刚听见那人说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就没有什么偷不到的东西。 嫦兮心里立马就有了注意,林絮既然花了心思找到他们帮忙。那么就说明她自己是办不到那件事的,韩沉的灵魂被藏起来的地方说明也不是一个好进入的地方。 但是对于眼前这个自称偷盗之术高超的人来说,应该会比他们做起这件事来要容易的多。嫦兮放下了手,直起了身子,看着那个人的眼睛也生出了几分玩味。 “我可以放你一命,但是你要答应帮我偷一件东西” “好,我答应!”嫦兮还没有将话说完,那人就急忙答应了下来,生怕嫦兮下一刻就会反悔一样。 虽然对于自己的话被人打断,但是对于他的“勇气”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你真的确定吗?我要你偷得东西可是很危险的!”嫦兮露出了一个带着几丝黑暗的笑容。 “我确定,您说您要我帮您偷什么东西,我一定帮您拿过来。” “我要你帮我偷个人!” “偷个人啊,可以。等等等,你说什么?你要帮你偷一个人?”那人的语气之中带着惊讶和难以置信,他真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嫦兮提出来的要求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件事。 “我,我听说,你最近才和魔界的二皇子成婚不久,你这才过了不过一会儿就要我·帮你偷人,这不太好? 万一要是你的夫君知道了应该会很生气,而且要是他知道是我帮你偷得人,那我不还是活不了吗?” 虽然他经常活跃来人间,但是这不代表他对于其他族内的事毫无了解,况且当初天族长王姬嫦兮和魔族二皇子的联姻,可是在各界之中都引起了极大的反应的。 他当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没想到自己会遇见嫦兮,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偷了她的东西,更没有想到嫦兮竟然会对自己提出那样的条件来。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了,要是不答应嫦兮。那么自己今天肯定是活不了的,但是要是答应了她,以后那位魔族皇子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自己也肯定也是活不了的。 这边他的内心还在不停地挣扎,而那边嫦兮看着他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简直就觉得这个人的脑子肯定有病。 从他刚刚和自己说的话来看,嫦兮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一些什么,而现在他的心里还不知道在怎么想象自己的为人呢。 嫦兮赶紧就打断了他的幻想:“你不要在这里擅自胡乱的揣摩,我要你偷人并不是你想的那个龌龊的事情。 我要你偷得是一个人的魂魄,而且——这不是为我偷得!” 最后一句话嫦兮说的很重,眼中又一次的燃起了对于他的杀意。听嫦兮解释了以后那人赶紧就放下了心来,害怕嫦兮生气,马上就一口答应了她。 “是,是我想的龌龊了,您放心,我一定将那个魂魄给您偷回来。那您现在能告诉我那个魂魄究竟是放在了那里了吗?” 林絮因为之前突然发狂的事,并没有将全部的事情告诉嫦兮他们,所以嫦兮现在也还不知道韩沉的魂魄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现在还不到时候,等时机一到我自会将地点告诉你。”嫦兮摇了摇头说,这些事开始的前提要是林絮醒过来才行,否则不仅拿不回韩沉的魂魄,他们进攻云康城的事也都会变成泡影。 “可是那到底究竟还要多久时机才会到呢,到时候您又怎么联系我呢?”不得不说那人还挺有信誉的,才行都还没有说什么,他到开始担心到时候嫦兮怎么才能联系到他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血痕 这个问题也是嫦兮在考虑的事情,她也不想要让自己的计划付之东流。想了想嫦兮·最后拉起那人的手,掀开他的衣袖,随手从旁边那一堆浮着的星石里面就抓过来了一颗。 然后就在那人的手臂上面划出了一条不深不浅的血痕来了,强烈的刺痛感让那人一下就将自己的手臂从嫦兮的手里抽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手臂上面那鲜血正在流个不止的伤口,睁大眼睛生气的看着嫦兮:“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放过我的吗?” 他以为嫦兮是反悔了,于是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怒气了。而嫦兮好笑的看着他:“放心,我没有反悔,只是在你的手上留下了一点印记而已。 我已经将自己的一丝灵力注入了你的体内,到时候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会催动灵力告知你我的位置,你到时候顺着我的灵力的指引就可以找到我了。” 虽然嫦兮已经将理由向他解释了,但是那人还是感觉有些生气,毕竟自己手上的伤口那可是真的很疼的。 “就算是这样,你好歹也告诉我一声,你这样突然的袭击,弄得我很是没有安全感啊。”那人对着嫦兮抱怨了一句。 “诶,对了我看那只簪子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它啊?”那人指着嫦兮插在发髻之中的簪子问到。 因为嫦兮之前给他留下的阴影,现在他问话都变的小心翼翼的了。 嫦兮摸了摸自己发髻之上的簪子,温润的感觉从手心之中传来,嫦兮的整个面容一下就变得柔和了起来。 就连着她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再次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竟然发现他也变得顺眼了起来。 “这的确是不是什么名贵的珍宝,但是这是我的订婚信物,对于我来说它就是无价之宝。” 那人不禁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满脸的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嫦兮说那只普通的白梅簪子竟然是她的订婚礼? 他很难想象出身为魔界皇子的牧北会送这么一支普通的白玉簪子作为订婚礼,而嫦兮竟然还很曾曦的模样。 “那二皇子他还真的是很朴实无华了,看来他将来一定会是一个明君,公主您真的是嫁对人了。” 虽然心里是有些忍不住想要挖苦一下这对夫妻,但是想着嫦兮之前那个可怕阴狠的样子,他就立刻没有了胆子,反而还违心的将牧北赞美了一番。 对于那人对于牧北的“赞美”,嫦兮轻笑了一下,随即就对他摆了摆手:“行了,现在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就先离开,等到我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那人点了点头,随即就立即离开了,他摸不准嫦兮的心思,万一到时候她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了,自己还留在那里,岂不就是自寻死路? 而后不久嫦兮也离开了那个平原,又回到了安远村里面,她刚刚走到兰香阁外面,林絮的那个小侍女就立马向着她迎了出来。 而且还一脸高兴的模样,就享受有什么喜事一样。 “你怎么了,怎么显得如此高兴?”嫦兮不解她的态度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姑娘,我,我们小姐她醒了,现在正在让我们到处找你呢?你可算是回来了。” 原来今天嫦兮离开兰香阁去追那个人之后,大概过来两个时辰林絮她就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 这次她醒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早一些,醒来之后,小侍女就告诉她牧北已经离开了,现在就只有嫦兮一个人在。 林絮就赶紧让她去嫦兮的房间将嫦兮找过来,但是当她去了嫦兮的房间以后,才发现嫦兮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 嫦兮去追之前偷她簪子的那个人的时候,兰香阁里面并没有一个人发现。所以小侍女一下就慌了神,匆忙的去向林絮禀告了这件事。 林絮还以为嫦兮和牧北是因为不想帮自己的忙了,所以才先后离开的,于是赶紧就叫了兰香阁里面的所有人都出去找嫦兮和牧北。 那个小侍女之前就已经出了一趟村子,在周围的山上都找了一边,没有发现嫦兮的踪迹,才回来向林絮复命,现在正准备再次出门去寻找。 结果谁知一出门就碰见了正从外面回来的嫦兮,简直是一下子觉得高兴极了。 听小侍女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嫦兮也总算是明白了她究竟是为什么会见到自己感觉这么开心了。 “你赶紧带我去看看你家小姐!”听到林絮醒来的事情,嫦兮也有些激动,这一次她一定要将林絮和韩沉以及褚萧这三个人之间的纠葛给彻底的搞清楚。 只有这样他们才好开展下一步的计划,,小侍女听了嫦兮的话以后,赶紧就将嫦兮给迎了进去。 等嫦兮来到林絮的房间的时候,林絮正坐在床上,喝着侍女端给自己的汤药。 “你感觉怎么样?”嫦兮走到床边轻轻的问了一句。 林絮抬头看见来人竟然是嫦兮,赶紧将汤药递给了一旁的侍女,就想要下床来。 但是她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整个身子都有一些摇晃的感觉。 嫦兮阻止了她的动作,“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免得待会再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嫦兮真的是有些害怕林絮一会儿会再次昏过去,那么自己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她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继续等下去。 听嫦兮这么一说,林絮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又回到了床上,看着嫦兮的目光也生出了几分歉意来。 “真是抱歉,公主殿下,明明是我找你们来帮我的忙的,自己的身体却不争气的先出了问题。” “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吗?我听你的侍女说你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嫦兮故意避开了林絮流产的事情,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林絮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嫦兮可以感觉得到她的身上又生出了那种让人窒息的忧郁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就在嫦兮还在想着究竟要怎么劝说林絮的时候,林絮自己倒是先开了口。 “只要每次想到想到那件事,想起那个人,以及想起自己的恶心。我的心绪就会很激动,没有办法平静下来,而后就会变得疯癫,最后就会陷入昏迷。” 林絮在说到“想起自己的恶心”的时候,脸上满满的都是厌恶的表情,但是那种厌恶并不是对于别人的,而是对于她自己的。 嫦兮有些好奇起来,在林絮的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她对于自己都感到厌恶。 “我可以用灵力帮你稳定住你的心神,这样你就不会失了心智了。”嫦兮看了林絮,“你总会是要将那些不太好的事情讲给我听的,对?这也是你让我们帮你的前提之一不是吗?” 嫦兮的话一击即中,林絮的目光暗淡了一下,但是随即就又扯出了一个苦笑来:“公主说的不错,那些事情,我总归是要讲出来的,如此,就多谢公主了。” 嫦兮伸出手去握住林絮的手,用自己的灵力包围住了林絮的心脏,以防待会林絮会再次的变得激动。 随后林絮就和嫦兮讲起了之前那段未完的往事来了:“就在母亲带着我和韩城回到回到家里的时候,上一任的云康城的城主之子恰好来到我们的家中做客。 当时为了表示对于尊贵的客人的欢迎,于是我就奉了父亲的命令为他献舞,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献舞,但是不曾想,前任城主的公子竟然会是一位好色的无耻之徒。 在那天献舞的众多女子之中,他看上了我。不顾我的意愿以及我父母的阻拦,想要将我强取为妾。他还准备第二日就在我家中和我完婚,美其名曰的说想让我的父母一同做个见证,其实他就是想要羞辱我们。 当日从外回来的韩沉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就去找他理论,可是无耻之人又岂是可以与之讲道理的? 韩沉才刚说没有两句,那人就对他动了手,为了保护自己以及心里对于他羞辱我的怒火,韩沉也动了手。 那个人的修为并不怎么样,但是招式狠毒,丝毫没有饶人之意,韩沉在反击的过程中,不小心就将他给杀死了。虽然是他有错在先,但是他毕竟是云康城的少城主,韩沉杀了他,那人的父亲又岂会善罢甘休?” “家里开始变得危险起来,于是父亲就和韩沉商量,让他先躲到别的地方去避一避,等到那些人找不到他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再去找他。 父亲不放心韩沉一人独行,于是就派了自己的心腹也就是褚萧陪着韩沉一起走。刚刚开始的百年里面,韩沉还会送信来告知我们他的情况。 但是后来就渐渐的没了消息,我们一家人都很担心他的情况,而且那时候城主已经知晓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加之父亲在云康城的声誉很好,对于那件事已经没有当初的那么愤怒了。 于是就派出了人去寻找韩沉的下落,可是韩沉没有找到,却找到了满身都是鲜血的褚萧。那些人将他带回来府里,等他醒来以后,他和父亲进行了一次秘密的谈话。 谈完了话以后,父亲就召回了所有派出去找韩沉的人,我跑去问他为什么,可是父亲什么也没有告诉我。我想要出门自己去找韩沉,但是父亲将我关在了家里。” 说到这些往事,林絮的目光始终放的低低的,话语之中也始终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那么后来呢,褚萧为什么会成为你的丈夫?”嫦兮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得到林絮被自己握着的手颤抖了一下。 林絮猛地摇了摇头说:“那不是我愿意的!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那么做,但是后来从那些派出去找韩沉的人的口中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 “他们说了什么?”嫦兮追问到。 “他们说韩沉抛弃了我,还说褚萧身上的那些伤都是韩沉做的。”这时林絮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嫦兮的手,似乎极力的想要证明着一些什么。 “可是,可是韩沉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他怎么可能会不要我,他又怎么可能会打伤褚萧,他和褚萧根本就无冤无仇。 我不相信他们的话,于是冲出了房间跑出质问褚萧,可是我还没有问出一些什么,就被赶来的父亲打了一巴掌。 他让褚萧脱下了上衣,转过身,让我看看那些他身上的伤疤。他身上的伤疤都是一把兵器所伤的,而那把兵器正是父亲亲自为韩沉锻造的。 正是因为那些独一无二的伤痕,父亲才会相信是韩沉伤了褚萧,相信韩沉抛弃了我。 可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些会是韩沉做出的事情。可是我的父亲心里已经认定了韩沉抛弃了我,他不允许我再和韩沉有任何的来往。 于是我又再一次的被父亲关了起来,褚萧因为是受父亲所托才会跟着韩沉,看见他受了伤,父亲的心里觉得愧疚,于是开始更加用心的培养他,而且还将他带进了云康城的军队之中。 此后褚萧在军队之中屡立军工,这让父亲觉得他没有看错人,还想要将他认为义子,在我被关着的那些时间里面,他也经常回来看我,还会给我送一些我喜欢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的我的喜好,但是那时我一心只想要出去找到韩沉问个清楚,对于他从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却对此并不在意,有时候我都甚至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对他太过无情了。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云康城里面有很多向父亲这样不大不小的官员。他们的手中都掌握着一定的权力。 城主早就已经看不惯父亲他们了,想要将他们都除掉,而这除掉这些他心中的隐患的最好人选就是褚萧,他是父亲培养出来的人,父亲在那些官员之中又很有声望,他们连带着对褚萧也很信任!”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真相(一) “可是褚萧却辜负了他们对于他的信任!”林絮的眼里一下就多出了明显的恨意,“他和城主狼狈为奸,利用父亲和那些官员对他的信任开始一步步的蚕食他们的权力。 那些官员就那样一个接着一个的,要么就忽然消失不见,要么就被他们胡乱的安上了一个罪名处死了。 当时父亲对于那件事已经有所怀疑,但是他始终没有怀疑到褚萧的身上去。等他知道是褚萧在城主的身边推波助澜的时候,一切都有已经来不及了。 父亲被关进了牢狱里面,而那个时候家里面除了父亲之外谁都还不知道褚萧的真面目。他也还是装成从前的模样,欺骗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那时他频繁的跑去天牢,我们以为他是为了去看父亲,但是那些只是表象。” “而后没有过多久,父亲就被放了出来。褚萧亲自去接的父亲。他的这番行为让一向支持韩沉和我的母亲都改变了对于他的想法。 父亲回到家里以后就被剥夺了一切的权力,心情也开始变得沉闷了起来。当时我们还以为父亲是因为被城主剥夺了官位一事而感到烦心,就一直开解他。 但是父亲并没有好起来,而这时候母亲已经开始暗中的撮合我和褚萧了。在被父亲关起来的那些年里,褚萧的行为,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 可是我不喜欢他,我甚至是厌恶他的。我和韩沉回到家里没有多久,就出了城主公子的那件事情,但是再次之前我和褚萧就没有过什么交集。 我不明白也不想要他那来的莫名其妙的爱意,我知道父亲是打算认褚萧为义子的,所以我一直认为父亲会阻拦母亲那不可能的想法的。 可是,可是没有过多久,父亲就来告诉我他已经将我许配给了褚萧,不久就要为我和褚萧完婚。他真的只是来告诉了一声,还没有等我开口反驳就又离开了。 他还害怕我逃走,就又一次的将我关了起来。那时我觉得我的人生真是好笑,就像是人间写的那些话本一样。 曾经美好的一切就像是镜花水月在一瞬间就变成了让人绝望的深渊,那时候的我甚至已经开始怨恨韩沉了,恨他为什么可以那样轻易的就丢下了我,恨他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下就消失不见。 我还恨我的父亲,恨他曾经对于我的宠爱,让我以为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恨他对我的薄情,竟然见我当做一个货物一样随意的许配给别人。” “我不愿意屈从父亲的想法,对于这个世界也没有了什么念想,于是就自杀了。但是偏偏又被救了下来,等我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母亲那一张已经哭了不知多久的脸。 妖族寿命也算是漫长,可是那一天我却从母亲的头上看见了几根白发。无力的酸楚感一下就充满了我的心,听着母亲在我面前的哭诉和对于我还活着这件事的高兴。 愧疚就像是大海一样,而我就沉没于其中。人心真的很自私,自杀之前我总是以为这个世界都亏欠于我,但是醒来看见母亲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同样也亏欠了母亲。 她对于我的爱从来没有改变过,她总是在为选择最好的。从前她支持我和韩沉,只是因为韩沉和我彼此相爱,后来她撮合我和褚萧,也只是因为她觉得褚萧很爱我。 面对那样的母亲,我无法再放任心意的选择死亡,所以我活了下来,并且按照父亲的安排嫁给了褚萧,但是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他。” 讲了许久,林絮总算是将那段故事的前半段给讲完了,同时嫦兮给感觉到了她内心情绪的不稳定。 怕她再像之前一样,嫦兮立马就为林絮注入了一些带着寒气的灵力,将她的心脏稍稍的冰封了起来,减缓了她的心脏的跳动,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我现在已经暂时冰封住了你的心脏,但是这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待会你要是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赶紧告诉我。”嫦兮看着已经泪染花颜的林絮。 林絮摇了摇头说:“没事,一点点的痛苦我还是受的住的,这些年来只要我一回忆那段往事,回忆那个人,就会陷入昏迷,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脑海之中见过那人的模样了。” 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固执,嫦兮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劝说她的,于是也没有再多费口舌,只是尽量的减少她身体上面的痛苦。 “我嫁给褚萧之后不久,父亲就让我和褚萧搬出去,虽然他明面上是说我和褚萧既然已经成了婚,也就应当有一个自己的住所,不能总和他们住在一起。 但是我看的出他是不想要见到我,我不明白明明被伤害的人是我,为何发泄情绪的人却是他。 后来褚萧就带着我到了云康城的主城,城主给了他一座大房子,还封他做了大将军,我也就成了将军夫人。那时候有很多的人来巴结褚萧,有的人送珍宝,有的人送他美人。 但是最后他都将那些珍宝按照我的喜好挑选好之后转送给了我,那些美人被他送出了府。当时所有的人都在羡慕我,告诉我,褚萧究竟是有多么的爱我。 可是对于他做的一切我都只是冷眼旁观,因为我的心无法为他而跳动。我没有办法也不可能爱上他,韩沉从来没有从我的心里离开过,我一边埋怨着韩沉一边又无比的思念着他。 后来我想要回家看看,但是却被父亲个拦住了,他不让我回去,我问他为什么,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后面我又试了几次,但是每一次都被父亲给阻拦了,最后就连母亲都写信告诉我让我不要回去,说父亲不想要见到我。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被抛弃了,我没有家了。我不明白他的翻脸无情,带着对于父亲的埋怨我留在了云康城,再也没有回去过,只是时常会和母亲通一下信。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相(二) “那么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我看的出你对于褚萧的感情很复杂,你对于他又恨但是又不光止于恨。” 林絮语气之中明显的带着对于褚萧的怨念,以及从她找他们之时提出的条件,让他们帮她毁掉褚萧来看,可以知道她对于褚萧是又恨的。 可是她的话语里面又隐约的透露出几分温情,这是一种茅盾又复杂的情感,就像林絮这个人一样,就算是在微笑,依然无法掩盖她身上的忧郁之感。 嫦兮的话戳中了林絮心里的一直以来不愿意承认的伤痛,她用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我的心里并不喜欢褚萧,但是我不的不承认,他的确是对我很好。他身上担着将军的职责,但是还是会空出很多的时间来陪我。 虽然每次我都不愿意见他,我和他隔着长长的距离,他依然没有放弃过。在我看的见的地方,他总是一副很温柔的样子,待人接物一切都坐的很完美。 加上当初是父亲比我嫁给的他,那件事也并不是他的错,所以有时候我甚至还会怀疑究竟是不是是我太过自私了,将自己那些与他无关的怨恨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我还为此自责过,人心到底是肉长的,我也没有办法一直将自己对于命运的不公平,以及父亲对自己的残忍怪在他的身上。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心里的那些怨念也在慢慢的减少,后来面对褚萧的时候,我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么多的怒气了。 渐渐的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缓和了,我和他之间的转机发生在我怀了身孕的时候。当大夫为我诊断出我是怀有身孕的时候,褚萧很是开心。 那个时候他早就已经死云康城的城主了,对于他军中的事务我一向不插手,所以了解也不是很多。当时褚萧接任云康城的城主的位置,是云幽夜让人来亲自下的令。 再加上前任城主本就品行不端,所以我对于他会当上云康城的城主并没有什么怀疑。只是当时在褚萧的继任仪式之上,云康城大大小小的贵家都来表示了祝贺,但是我的父亲却没有来。 褚萧对于这件事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一样,并没有表示有多么意外。而我却觉得是父亲依然对我还有什么怨念,所以才不想来,因为他不想见到我。” “因为那件事我对于褚萧就更加的愧疚了,我觉得是我拖累了他。所以在怀有身孕以后,我曾经真的想过就那样和褚萧过完这一辈子,想过将对于韩沉的记忆永远的封尘在心里,再不记起。 可是命运这件事向来就是很可笑和巧合,每一次它都会在我以为自己可以好好的生活的时候给我沉重的一击! 那是一个秋日的清晨,我醒来以后原是想要找褚萧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情,所以就去了他的房间找他,可是去了以后却发现他并不在房间里面。 我问家里的下人,褚萧去了那里,但是他们都说不知道。而那时候我又感觉心里有些闷,所以就想着出门去走一走,以前出门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的人跟着我,但是那天我很不想让别人跟着自己。 所以就自己一个人出了门,那个时候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韩沉了。可是那天光景真的很想从前韩沉偷偷带我出去玩的时候的模样。 金黄的杏叶将整个云康城染成了金黄色,风过林间,吹动树叶的声音也和从前那般一样的好听。 我的心情难得的很好,自从和韩沉分开以后,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真实的开心了。我离开了城内想要去城外看一看,结果却在城外的郊林之中误打误撞的进入了一个结界。 那个结界通向的是另外的一个地方,那是一片荒凉的林子,高大的树木早就已经没有了生机,只剩下枯死的树干。 而我在那里看见了褚萧,他背对着我,站在一个破败的土堆面前。我还以为他是在祭拜自己的那个故人,就想要上前去找他。 但是他却说出了一个让我感觉惊恐的名字——韩沉! 我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一天听见这个名字,而且还是从褚萧的口里。 我的脚步一下就变得沉重了起来,挣扎的躲在树后,想要继续听听他究竟还会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而那次的偷听让我明白了褚萧的究竟做了一个多么大的骗局,骗了我,也骗了所有的人。 他亲口承认了是他杀了韩沉,当年他和韩沉离开以后,为了躲避前城主的追杀,两人四处流浪。 韩沉对他很照顾,一直认为是自己连累了他,还告诉他等到事情过去以后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补偿他。 可是他杀了他,他在韩沉毫无防备的时候杀死了他,他还编造了谎言说韩沉变了心,负了我。 还有我的父亲以及那些获罪的世伯们,都是他一手所为。他并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乞丐,他是云幽夜的手下。 很小的时候他就被云幽夜收养了,来到云康城也是云幽夜的安排。 云康城前任城主虽然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但是对于云幽夜也并没有完全的臣服,但是他掌握着因为云康城所以云幽夜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但是云幽夜不可能会容许一个有二心的臣子活着,所以派他来了云康城,让他打入云康城。 然后褚萧在众多的人里面选择了我的父亲,在我家的那些年里,他一直在培养着自己的势力。 然后城主的公子来到我家做客,这成为了他的时机。其实城主公子并不是一个那样的人,他当时子所以会有那样的举动。 是因为他给城主的公子下了药,他利用了我和少城主,想要引起城主和云康城世家之间的战争。 他原本是想要引来我的父亲的,但是没有想到韩沉先赶过来了。也是那个时候,他注意到了韩沉,以韩沉的实力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妖族的强者。 第一百四十章 真相(三) “要是韩沉继续活着,那么将来肯定会损害到他的利益,所以他不会也不可能让韩沉继续活着。然后又编造了谎言,欺骗了所有的人。 为了让自己的谎言可以被人信任,他还偷偷的藏起了韩沉寄给我的信。因为·长时间的失去联系,所以当他告诉父亲,韩沉抛弃了我的时候,父亲就真的相信了。 然后他又凭借着父亲给他的助力进入了云康城的军事中心,然后又逐步瓦解了前城主的势力,我的父亲也是被他陷害的。” 林絮的声音没有听出什么激动的意思,但是她的双眸却早就已经被泪水充盈。 “这些事情就像是一把把的尖刀一下下的扎进了我的心里,我无法想象褚萧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两幅面孔之间那样自然的交换着。我当初真的以为自己那时已经对褚萧有了一些其他的感情,我也真的期待过那个孩子的到来。 可是当我听见了那些藏在他身后的龌龊、当我听见他说出韩沉的名字的时候。我才明白对于褚萧我从来就没有有过任何的爱意,所谓的关系缓和,只是我逃避生命之中的不幸的一个借口。 所以当那个孩子从我的身上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没有感到一点的难过,反而满心都是欢喜和轻松。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魔鬼,对于自己孩子的死去,竟然没有一滴的眼泪是为他而流。” 对于林絮说的她对那个孩子没有一点感情,嫦兮是不相信的,因为林絮在提起那个孩子的时候悲伤明显就抑制不住。只是埋藏在她的心里的痛苦太多了,对于自己发现的那些真相,让她无法接受自己怀上了褚萧的孩子,所以当时才会那样以为。 “等到褚萧离开以后,我拖着流产的身子赶回了父母的家里,家门之外有士兵在驻守,他们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所以我就一路杀了进去,可是当我进了门以后却发现外表看起来和从前别无二致的家,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我逼问了门口的那些还没有完全死去的士兵。从他们的口里我才知道自己父母竟然早就已经死了,全府上下没有留一个活口。 在我嫁给褚萧的第二年,褚萧就派兵围杀了我的家人,除掉了他在云康城的最后一个阻碍。他将这件事瞒的很好,在他将我的家人赶尽杀绝的时候,我竟然还在对他心怀愧疚。 多么的可笑,他又是多么的无耻。褚萧回去以后发现我不在了,派出了很多的人出去找我。当我满身是血的回到了府里的时候,他一脸焦急的赶紧叫了大夫。 当大夫告诉他我已经流产了的时候,看着他脸上的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我觉得高兴极了,我放肆的嘲笑着他的他的痛苦。 那天晚上我和他挑明了所有的真相,他一开始否定了自己的罪名,但是最后还是承认了。我失去了韩沉、又失去了我的父母,活着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绝望的折磨。 我想要自尽,但是他却告诉我他埋葬的只是韩沉的肉身,但是他的魂魄被他藏了起来。若是我敢自尽,那么他就毁掉韩沉的魂魄,那么韩沉就会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他知道只要有关韩沉,我就会向他妥协,然后又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给我下来药。他告诉我慢慢的我会忘记韩沉,我和他之间会回到从前的样子。 可是对于和韩沉有关的事情,早就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子里面,加之我摄入的药量不足,所以我没有忘记,但是也不能回忆,否则就会变得疯癫。 自那以后我和他之间就彻底的决裂了,我的身上时刻都带着利刃,只要他敢靠近我,我就自尽,就算他用韩沉的魂魄威胁我也没用。 云幽夜很看重褚萧,这些年褚萧一直在忙于帮他暗中夺去他族得领地和资源,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看着我。 而且我也向他承诺过只要他不伤害韩沉的魂魄,我会好好的活下去。于是我们两个之间就保持一种诡异的和平,他如我所愿的不再靠近我,而我如他所愿的活下去。” 从林絮的话里可以知道褚萧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而且这些年以来,褚萧确实是做出了一些让云幽夜高兴的功绩,但是是在肆意残杀无辜之人的前提之上。 按理来说像褚萧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两次三番的容忍林絮对于他的威胁和辱骂,嫦兮能够想到的就是褚萧是真的爱上了林絮,而不是逢场作戏,于是就感叹了一句。 “听得出,褚萧是真的爱你的。”嫦兮这话原本只是感叹一下像褚萧那样一个无情的刽子手竟然也会对一个人情根深种、委曲求全罢了。 但是林絮却误会了嫦兮的意思,还以为她这是在同情褚萧,就立即反驳了嫦兮的话,甚至语气还带着愤怒。 “那又如何呢,他是爱我,那我和韩沉呢?我和韩沉又做错了什么,我和韩沉凭什么要因为他自作多情的爱而分开?我的父母又凭什么要命丧他手? 他做了这么多无耻的事情,做了这么多伤害我的事情,我又这么可能会爱上他。就算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算是我和韩沉没有相遇过,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上他。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不喜欢,况且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韩沉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再装的下第二个人!” 林絮很是激动,嫦兮都被她这突然提高的音量给吓了一跳,然后她仔细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确实是很容易让人误会,林絮应该也是想岔了才会这样的。 嫦兮拍了拍林絮的后背,安抚道:“抱歉,刚才是我说错了话,让你误会了。我并不同情褚萧,相反对于他这个人也是一样的讨厌。 无论是作为敌人还是作为一个人,他从一开始就已经选错了方法,而且这世上从来也没有规定过谁对自己好,自己就必须爱上谁。”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相(四) “我只是没有想过相褚萧那样的人也回爱上一个人,也会为别人付出真心。若是冒犯到你了,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褚萧在六界的名声却是不好,自私又阴狠。 发现他喜欢林絮,也难怪嫦兮会感到惊讶,虽然嫦兮未曾和他交过手,但是对于他的那些事迹还是所有听闻的。 林絮其实也没有真的责怪嫦兮,自私因为当时的心情太过激动,,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得住而已。 “抱歉”林絮最后还是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给出的条件很符合我们的心意,我们的交易可以进行,只是你究竟打算如何帮我们呢?”嫦兮还是想要问清楚林絮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底气可以用云康城来和他们做交易。 “褚萧前不久又带着一队人马出了云康城,现在的云康城内由副城主掌控者。虽然那位副城主是褚萧培养的人,但是是人就会有弱点。 他爱上了我收留的一位舞女,我和她约定只要他在我需要的时候撤走云康城的守卫,我就成全他和那个舞女。” “你确定他会遵守和你的约定吗?”嫦兮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当然林絮也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谋划的人,否则她又怎么可能设计引得来嫦他们呢? “他会遵守承诺的,那个舞女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而且我还向他承诺了只要他帮我办好这件事,那么云康城下一任的城主就是他。” “你骗了他?”嫦兮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若是计划成功,到时候云康城就是嫦兮他们的囊中之物,下一任城主又怎么可能会让林絮来做主呢? 林絮已经止住了泪意,心情也平复了下来,用手捋了捋自己那沾着泪水贴在脸上的发丝。 “是又如何?我是承诺了他,但是前提的是到时候云康城可以由我支配才行不是吗?” 现在的林絮的脸上那里还有之前的柔弱无依的模样,根本就是一朵淬了毒铃兰,但是相比于之前的林絮,嫦兮反倒是更喜欢她现在的这个模样。 美丽却又不是单纯的可笑,有自己的想法,有心机、有计谋。没有被褚萧的爱意迷失了自己,始终都遵循着自己的本心。 “你说的没错,我挺喜欢你的。现在牧北有事明日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以后我们再继续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你看如何?”嫦兮松开了之前一直握着的林絮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林絮。 “好”林絮回答的也很是果断,她想牧北离开应该也是在为云康城的事情做准备反正自己也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时。 嫦兮转身原是想要离开,但是才走出一步又转回了身来,看着林絮的脸庞带着打量。 “对了,我的那个暗卫是被你杀的吗?” 林絮倒是没有料想到嫦兮竟然会突然之间问起那个暗卫的事情来,身为暗卫,死亡是最熟悉的事情,她相信嫦兮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对于嫦兮的询问,她有些疑惑为何嫦兮对于自己的一个暗卫和如此的关心,但是细想了一下,或许在是嫦兮是派那个暗卫在追查一些什么。 但是现在他突然死了,也就有可能意味着断了线索,这才让嫦兮对他这么关心。 “他不是我杀的,他是被褚萧的杀的,我只是从副城主那里得到了他的尸身,还有有关黑耀的事情。 然后我就设下了这个局,并将你的暗卫的尸身给保存了起来,直到你们要到安远村的时候,才将他放在了村外的林子里面。” 林絮摇了摇头说到,嫦兮端详了一会儿她的模样,而后将手摸上了她的脸庞,轻起朱唇:“最好是这样,要是让我发现了他的死和你有什么干系” “你会怎样?”林絮也毫不示弱的反问到。 嫦兮的手在林絮的脸上划过,冰凉的触感引起了林絮的战栗。 “要是真的如此,那么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韩沉,你永远都不要想在见到他!” 说完以后,嫦兮的手就离开了林絮的脸庞,只留下了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的林絮。 看着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房间,嫦兮手间的寒冷还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知道嫦兮刚刚的那番话绝对不是什么开玩笑的,要是那个暗卫的死真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么她是真的是会做得出她说的事来的,起初自己对于嫦兮这个人的认知,只有天族尊贵的长帝姬、新生一代神明之中最具希望的上神、杀伐果决的女将军。 但是没有想到她对于自己暗卫竟然还会这么在意,她看不明白嫦兮这个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就好像是一潭清水,一眼就可以让人看到底,但是又像是那漫天的星辰,充满了神秘。 她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人,至少不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种好人。 这一夜林絮前半夜在大悲的情绪之中度过,后半夜因为嫦兮减缓了她的心脏的跳动,让她的情绪没有那么的激动,睡得也就比较安稳。 而嫦兮看着因为那个人的暂别而显得有些空旷的房间,却始终睡不着。这还是她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失眠,虽然明知对于牧北而言,在祝阳城要比任何地方都来的更加安全,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担心。 嫦兮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上的星辰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了,嫦兮才总算是进入了睡眠之中。 虽然睡得是很晚,但是嫦兮每天都会很早就起来,今天也是不例外的。睁开眼看着自己身边空荡的枕头,嫦兮轻叹了一口气,就翻转了一下身子。 “你醒了?” 入眼而来的是牧北那惊尘绝世的容颜,以及他那一如往初笑容,上一刻还在叹气的嫦兮一下就那么笑了出来。 嫦兮躺在床上侧身看着牧北,牧北蹲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嫦兮,两人目光相接,心里眼中都是彼此,岁月静好。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归 “怎么这样这样看着我?”两人之中到底是牧北先开了口,他看着嫦兮一直盯着他看,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觉得有些想要笑。 “难道你这又是被我的美色迷惑住了吗?” 这一次面对牧北的调笑,嫦兮没有再像以往一样附和他的玩笑。而是亲昵的伸手抚上了牧北的侧脸,从眉心到眼角,从眼角到脸颊再到他的薄唇之上。 眼眸之中毫不掩饰她对于他的思慕,这也是牧北第一次见到嫦兮如此真实的流露对于他的情感。 “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明明我只不过是和你分开了才不到一天而已,但是我却已经想念了你千万次。” “你一定是给我下了什么魔咒,否则我怎么可能会这么的想要见到你呢?” 嫦兮的语气之中还带了几分好笑的怨念,就像是真的在责怪牧北一样。 牧北笑的开心,握着嫦兮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给我高贵的公主殿下施什么魔咒,只不过是在和你分开的时候也在不停的思念着你而已。 我想上天一定是感受到了我对于你的爱意,所以也让你感同身受的想念着我。”牧北这个人真的是很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原本是嫦兮在和他说自己想他,但是他却顺着嫦兮的话说出了分开的这几个时辰里面,他也在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她。 但是牧北也确实没有说谎,在和云眠巡视祝阳城的时候,他的心里时时刻刻都在念着身处人间的嫦兮,在想她会在干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现在的心情是高兴还是其他的什么。 在结束了祝阳城的事情,交代完了后续的事情,牧北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人间。那时候嫦兮刚刚入睡不久,眉头微微的皱起,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睡梦之中打搅着她一样。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的牧北也是有些疲惫,而且他也不想要打搅到嫦兮,于是就靠着床边浅浅的睡了一小会儿。 在嫦兮醒过来之前他先她一步醒来,一手枕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放在距离嫦兮的后背一尺之距的地方。 所以嫦兮一醒来转身就看见了牧北,温情的时刻总是来的温馨而又短暂。嫦兮放纵了一下自己的心意,但是很快就又收敛了回来。 赶紧就起了身,换好了衣服,和牧北两人坐在桌边品茶而话。 “祝阳城的情况怎么样了?”嫦兮现在是魔族的皇妃,天魔两族也是联盟的关系,双方也正在训练联合军队,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关心祝阳城,何况这也是发自她的内心的。 “祝阳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靖安来信说白屠城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那里出现了一种未知的怪物。 不过以靖安的实力来说,处理好白屠城的事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困难。对了,他还说你的那个小姐妹,就是那个叫郁书颜的医仙和那个叫宸商的小子也在白屠城。” 顿了一会儿,牧北又继续补充道:“边春城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司南领兵过去处理了,你的那个叫心柔的侍女也一块去了。” 原本出现对于郁书颜和靖安在一起并没有感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靖安是郁书颜的未婚夫,而且郁书颜可是对靖安情根深种的。 但是在听到心柔竟然和司南一同去了边春城的时候,嫦兮就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满是不解的问:“怎么我身边一个两个的人都和你的那些兄弟扯上了关系,心柔和司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嫦兮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一个知道了自己养大的孩子被别人拐跑了一样,大有一副牧北不把话说清楚,嫦兮就不会放过他的架势。 牧北扶了一下额头,感觉很是头大,司南那个家伙一声不说的就将人家姑娘带着了,现在还要自己来为他解释。 “我对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其实也知道的不多,但是根据云眠说的话来看,司南那个家伙应该是喜欢上了心柔了。” 牧北说出这话的时候,话里都带着一些不自信,生怕自己说完以后,嫦兮会生气。 不过虽然嫦兮心里真的有一种牧北心里想的那种感觉,还有点想要教训一下那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司南,但是她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去迁怒牧北。 “攻取云康城的事情你安排的怎么样了?”嫦兮当然知道牧北会魔界绝对不会只是看一看祝阳城的情况而已,这次回去,他应该也是有所安排了。 牧北喝了一口茶,才将自己的计划对嫦兮慢慢道来:“我已经叫云眠安排了两支军队,不日这两支军队就会秘密离开祝阳城赶去云康城的地界。 人手我已经找齐了,现在就要看林絮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了,到时候才好和她商量一下怎么将我们的人带进云康城。” “林絮昨晚就已经醒过来了。”牧北刚刚回来不久,现在还并不知道林絮已经醒过来的事,嫦兮就和他说了一声。 “什么?醒过来了?她的侍女不是说她很可能半个多月都醒不过来不是吗?”牧北有些惊讶林絮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嫦兮点了一下头,证明自己真的没有骗他:“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她也没有说林絮一定会睡半个月啊,总之林絮醒过来是我们的幸运。 她说她已经收买了云康城的副城主,到时候他会将我们带进云康城。而且现在褚萧并不在云康城里面,这就意味着我们攻取云康城减少一大阻力,这是我们最好的时机!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吗?” 嫦兮说的没错,现在的确是他们攻取云康城的最好时机,要是错过了,那么云康城这块巨石不知还会压在他们的心上多久。 与其在那短暂的虚假和平之下忍受它带来的压力,倒不如打破这个僵持的局面,彻底的将心里的那块膈应人的石头给粉碎掉。 但是他们要是真的动手了,要是处理的不好,到时候云幽夜那帮人难免会借机给他们添一些莫明的“罪名”。 第一百四十三章 魔界就处于天界和妖族的中间,到时候云幽夜真的要借那些“罪名”向他们开战的话。 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魔界,所以嫦兮才会再三询问牧北是不是真的已经想好了。虽然当初只是联姻,各人心中自有谋划以及也各有想要得到的利益。 但是嫦兮在成为了牧北的妻子,魔界的皇妃以后,却还是总是不由自主的关心魔界的事情,嫦兮并不想要因为云康城的事情对魔界造成什么多余的影响。 牧北很高兴看见嫦兮会为魔界担心,但是也不想要嫦兮因为这件事情而被困住了手脚。 “你放心,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这次的机会不容我们错过。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安排,云康城被破,虽然云幽夜一定会不甘心,但是他要是找不到一点我们的错处,他也是还不敢轻举妄动的。” 牧北虽然告诉嫦兮他已经有了安排,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安排他并没有和嫦兮说明。不过嫦兮也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毕竟在亲密的人都会有一些不能共享的心事,更何况是她和牧北这对前路不明的“夫妻”。 心柔他们那一边,司南一直都还在昏睡之中,而心柔将让人将他带回了船舱以后,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和那些将士们负责为结界加持灵力的事。 期间那个将他们吞进肚子里面的怪物又吞咽几次海水,弄得心柔他们的船只在海水里面飘荡个不停。 正当心柔不知道他们还要在这个怪物的肚子里面待多久的时候,司南却突然从船舱走了出来。他的步伐明显要比之前平稳有力许多,看来他应该是恢复的不错。 但是心柔还是有些担心,赶紧走过去搀扶着他:“怎么样,你感觉好点了吗?” 司南对心柔回以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我已经没事了,在我昏睡的这些时间里,辛苦你和那些将士了。” “没事,我们不是一起同行的人吗,互帮互助不是应当的吗,再说了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而已。” 虽然心柔是这么说但是司南知道要维持结界的稳固,需要消耗的灵力可不是一点点就行的。虽然对于他们这些已经有了数千年修为的人来说,灵力不需要多久就可以恢复,但是消耗的精力也是很多的。 心柔的眼角之处已经有了青黑色的疲惫,司南只好心疼的为她紧了紧她肩上的披风。 “虽然海水进不来,但是还是有些寒气的,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些才行。”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亲近,心柔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和哪个男子如此的靠近过,直到司南松开了手以后,她甚至都还愣了好一会儿。 回过神来以后心柔赶紧就岔开了话题:“那么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还需要在这里待下去吗?” “当然不需要了!”司南轻笑了一声,“之前是因为我有伤在身,不好施展,也担心没有万全的把握。但是现在我已经好全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再说了我们还要赶去边春城呢。” 心柔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刚才只不过是她一时情急随意找的话题罢了。 那些一直守在船边维持结界的将士们,在看见心柔搀扶着司南走过来的时候,也放下了自己的手。 司南独自走到船的边缘,汇聚自己的灵力化为利刃,一下就在结界之中打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在一片黑暗之中,向着不知的高处飞去。 而心柔就在一边将那些从结界破开的口子处流进来的海水驱逐出去,保证了结界里面的人的安全。 司南幻化出的灵剑很是锋利,加之司南用了强大的灵力驱动,所以为之加持了很大的冲击力。 吞吃了心柔他们船只的那只怪物原本正在陆海之中游荡,但是突然之间就感觉到了自己脊背有痛意袭来。 当它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司南的利剑就已经击穿了它的后背。浓烈的血腥味一下就在陆海之中蔓延开来,它想要挣扎,但是身体里面的海水混杂着血液一直不停的从那个巨大的窟窿里面流淌出来。 司南看准时机,立马叫那些负责掌舵的将士赶紧驱动船只从那个窟窿处飞了出去。被如此对待的那个怪物,自然是也不会就这样甘心放过司南他们的。 它的身体很是巨大,这是它的优势,也是它最后的武器。它用尽自己最后的灵力拖动自己的身子,向着司南他们刚刚飞出来的船只撞去。 想要和司南他们同归于尽,但是司南并没有给它这个机会。察觉到它的心思,就立马调转了船头,正对那个怪物、 迎面当头就给了那个怪物最后一击,这一次的杀伤力可就比之前的那一剑来的更为强大了。 那个怪物的头立马就被司南给打成一团巨大的血雾,在海水之中四散开来。之前因为海上的浓雾以及被困在那个怪物的肚子里面,所以司南并没有看见那个怪物究竟是长什么样。 但是这一次他可是看了一个清楚,在将它的头粉碎之前司南看见了它的模样,和魔界记录族内的生灵的生灵谱上画的海魔长的一模一样。 可是海魔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么巨大的身形,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司南还特意的驱船过去看了看那个怪物落在海石之上的残躯。 它后脊之上的窟窿还在继续流着鲜血,周边似乎并没有什么较大的生物,只有一些不足一寸的小鱼在蚕食着它的身体。 司南仔细的将它的身躯给看了一边,心里却是越来越沉重了。 “你怎么了?”心柔看见他皱起了眉头,于是就问了一句。 “这只怪物是海魔。”司南的说的话里还带着一些疑惑,他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东西是海魔,他竟然杀了自己族内的生灵。 心柔也是没有想到为难吞吃了他们的敌人竟然就是之前司南和自己说过的海魔,但是司南不是说它们不会伤人了吗,现在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如此巨大的陆海之中,又为何会如此的安静?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击杀 心柔心里的疑惑也是司南心中的疑问,陆海的海魔曾经确实是危害过魔界,可是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况且当年海魔一族虽然数量算不上巨大,但是也不再少数。 他曾经也听老一辈中的人讲过,陆海之中资源丰富,除了海魔以外还有其他众多的生灵。甚至多年以前魔界中的人还在陆海采集海玉制作器物,但是后来因为有了更加合适的材料才放弃了海玉。 那个时候陆海海玉的储量还是很大的,但是现在身处海底的司南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玉脉的存在。这个海底简直是太过安静了,安静的很不正常。 司南用灵力探查了一番海底,仍旧是没有在陆海之中发现任何较为大型的生物的踪迹,只有一些小鱼小虾之类的。 “这陆海之中就只有这海魔这一头较大的生物了。”司南的话没有带着丝毫的迟疑。 可是心柔还是不太敢相信:“它真的是你和我说过的海魔吗?” 想着司南之前出发的时候面上的担心,她当初想着边春城出事应该只是一场意外,但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到边春城就遇见了伤人的怪物,而且还是在魔界的地界之内,那个怪物也是魔界的生灵。 心柔跟在嫦兮身边多年,也是常年活跃在沙场之上的人,对于那些带有秘密的事件她也有着非同常人的直觉。 这一次她也从这次的事件之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来了,对于去往边春城的事也有了几分的思量。 虽然司南也很不想要承认,但是眼前的事实也让他无法否认:“没错,它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海魔,但是原本它们的身形是没有怎么大的,而且也是成群结队的生活的。 至于它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暂且还不知道。不过我猜测其它的海魔有可能是被这个东西给吃了。”司南指了指那个巨大的躯体对心柔说到。 “你的意思是说它蚕食同类?”心柔睁大了眼睛,觉得可怕。这世间只有极少数的生物才会做出以同类为食的这种事来,但是按照司南之前说的话,海魔这种生物并没有这种习惯。 “它的身形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胃口自然也不会再像之前那般。而且从之前它袭击我们时的情景来看,它的性格也变得暴躁易怒。 陆海这个地方从很多年起就已经少有人来,这里的生物一直都是依靠这里的资源自给自足的,但是它的改变应该是打破了这里的平衡。 它早就已经不是曾经的海魔了,理智这种东西在它的脑海里或许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当没有了食物,饿到极致,会做出杀害同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司南的话刚一说完,之前那些按司南的命令在海底各个角落查看的人刚好也回来了。 “你们查的情况怎么样?”虽然自已经用灵力看过周边没有什么其它大型生物的生命气息,但是司南还是想要再次确认一番。 “回城主,我们将周围都仔细的查看了一边,没有发现任何活着的大型生灵。” “活着?”回话的人说的话让司南听出了一点意思。 “是的,城主,我们没有发现活着的大型生灵,但是却在几处巨大的石穴里面发现了许多具白骨。”说着那人就将他们方才看见的白骨模样幻化在了司南的面前。 心柔当然也看见了那些白骨的模样,虽然体型之上相差很大,但是明显就和司南斩杀的那个怪物的身躯长得一模一样,这下心柔是真的相信了司南说的话,那个怪物就是一直海魔。 那么很有可能就真的和司南说的一样,那一具具的白骨就是被那只异变的海魔杀害的,还有其他生活在这陆海中的生灵。 猜想被证明,一时之间心柔和司南的心里都有些复杂,陆海现在这样的情况让他们都更加的担心起边春城的事件来了。 司南不再多加停留,立即叫了所有的人上船,然后就让人驾驶着船只出了海面,继续向着陆海的对岸驶去。 而但司南开始担心起边春城的情况的时候,百屠城那边靖安也有了新的进展。郁书颜因为在山上强行施展了自己不擅长的火系法术,消耗了大量的灵力。 身体变得有些虚弱,虽然她自己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靖安却完全不听她的辩驳,强行的命令她好好的休息。 虽然两人已经分开了多年,但是对于郁书颜不听话这件事,靖安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为了防止郁书颜不顾自己的身体,再次做出一些什么伤害到她自己的事情。 靖安还在郁书颜的房门上下了封印,甚至还特地用了火系的法术加持。这件事情让郁书颜很是气愤,但是她又拿靖安设下的封印没有办法,只能在嘴上干说几句,发泄一下自己心里的怒火。 然后又乖乖的听靖安的话,待在房间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好好休息。好在这几天还有夏萱陪着她,否则郁书颜觉得自己真的可能没毛病,也会被憋出毛病来。 夏萱会过来陪她是郁书颜没有想到的,毕竟她们相识也还没有多久,虽然自己很喜欢夏萱。但是夏萱总是一副很腼腆的模样,平时除了和宸商以外,和旁人说的话也很少。 刚刚相识的时候郁书颜甚至还一度以为夏萱不喜欢自己呢,所以对于从靖安的口中得知夏萱主动和他说要过来陪自己,郁书颜是真的很开心。 不得不说夏萱是一个很细心的女孩子,每天都精心的照顾着她。那架势就像是郁书颜是什么重伤不治的人一样,不过每次看见对着自己笑的柔情的模样,郁书颜就总是有一种感觉。 夏萱和宸商在一起简直就是宸商捡了一个大便宜,夏萱长得就是那种理性而又坚韧的模样,可以让人很直接的感受到她的坚强。但是宸商给人的却是和夏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五章 解剖(上) 宸商是那种看起来就像是从未经历过风雨的贵家公子,这世间所有的伤痛好像都和他无关一样。你可以在他的眼里看见阳光照耀在大地上的模样。 但是这也只是看起来而已,郁书颜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嫦兮的白薇宫里见到宸商时的模样,模样白净的少年全身上下却满是伤口。有的是最近不久才有的伤口,皮肉都还翻在外面,血迹斑斑。 有的是很久以前的伤口了,结的血痂早就已经落下了,但是却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可怕的痕迹。 看他的样子也不过是一个比她们还要小上一些的少年,但是却已经有了那么道让人难以忘却的伤痕。 当初郁书颜以为这样的一个人拥有的目光一定是很悲凉的,可以让人看透这世间的风霜。当时当宸商在她的面前睁开那双眼睛的时候,郁书颜才知道自己竟然错的彻底。 那双眼睛里面看不见一点的世间存有的伤痛,干净的就像是天上之上最为圣洁的白雪一样,明媚甚至要比太阳更为耀眼。 郁书颜不明白为何向宸商这样满身伤痕的人可以拥有那样的目光,他的身上一定是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迷失了自己。 对于宸商这样茅盾至极的样子,郁书颜不知道这该是幸运还是不幸。对于宸商和新训之间的故事郁书颜有过很多的猜想,但是她现在也不可能开口去问,毕竟总要允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些小秘密。 经过几天靖安囚禁式的“养伤”,郁书颜总算是将自己养的全身上下看不见一点的伤口了。 靖安过来解开封印的时候,郁书颜还特地的在他的面前转了几个圈,向他证明自己是真的已经好全了。 靖安看见郁书颜脸上那骄傲的神色,有些苦笑不得。不过看见好全了的郁书颜,他也感觉自己这些天来的疲惫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虽然那天在郁书颜的帮助下,他们斩杀了很多的怪物,但是白屠城周围的山上还是有一些残存的异兽。 这些天的时间里面,郁书颜由夏萱陪着养伤,他则带着宸商以及城内的士兵们奔走在各个山林里面。 追踪那些残留的异兽的踪迹,将它们彻底除掉,一面还封锁消息,让其他城池的居民不要因此而产生动乱。 那些异兽在逃命的时候总会变得很疯狂,造成的破坏也很大。除掉他们以后,靖安和产生还要负责善后的事宜,他们的这几天可以说的上是忙的脚不沾地。 就算是身为魔界三王之一的他也是难免会感到疲惫,但是现在看见郁书颜完好无损在自己的面前开心的笑着,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一生只要能够找出那个躲在阴影里面的人,只要能够守护住郁书颜的笑颜、守卫好族人的安宁,那么这一生他也就别无所求了。 郁书颜向来不是一个可以闲的住的人,之前她特地让靖安为她留下了一个活口,原本她是想要立即就审问的,但是没想到靖安竟然将她给关起来让她养伤了。 而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总算是获得了自由,郁书颜当然不愿意再多耽误一刻,立马就问靖安要了水牢的钥匙,然后又从自己的房间里面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 就风风火火的向着水牢的方向赶去了,只留下一脸呆愣的靖安,以及相视而笑的夏萱和宸商。 郁书颜赶到水牢以后,就打开了水牢的门,也不管那水牢里面因为常年没有关押过犯人了,环境也就显得有些脏乱,直接就走了进去。 水牢里面的水是引自高山之上的寒泉之水,郁书颜光是站在台阶之上就可以感觉到它的寒冷了。更不要说这些天来一直被泡在水中的那只异兽了,之前靖安留下它的时候,它就已经受了一些郁书颜的火蝶造成的伤。 再加上靖安这些天以来都没有给过它任何食物,所以现在更是虚弱,那几只曾经看起来来吓人无比的巨腿都在水中打着冷颤。 虽然现在它的模样看起来是真的很可怜,但是郁书颜没有忘记它当初那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她也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所以在动手杀掉它的时候,郁书颜没有丝毫的犹豫,只不过郁书颜的动作很快,那只异兽总的来说走的时候也没有受到多大的痛苦。 之前郁书颜根据自己在山上找到的那些小虫子,还有它们造成的伤口对比,已经可以确定它们就是同一种生物了。 但是对于它们的身形究竟是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还有自己之前在西山上遇见的那只非同寻常的玉龙,郁书颜的心里始终是存有疑惑。对于自己的疑惑,郁书颜从来不喜欢长久的将它们留着。 所以郁书颜是一定要将它们搞清楚的,而且她压在担心白屠城发生的事情并不只是单列,就算是自己有火蝶,但是要是多个城池一同爆发这样的事情,自己也根本就不可能顾得过来。 而且现在嫦兮和牧北又不知道回来没有,郁书颜的心里就更加的担心。杀掉了那只异兽以后,郁书颜将它的整个身体抬到半空,然后随即就将水牢里面的寒泉水给冰封了起来。 以冰为床将那只异兽的尸体放到了上面,然后又打开了自己带进来的那只精致的,木箱子。只见里面装满了各种形状的刀子,还有钩子、玉刃,郁书颜拿起一把泛着银光的薄刃,一下就划开了那只异兽的一条大腿上面的皮肉。 那场面,郁书颜倒是有点像是人间熟练的屠夫一样在宰杀着刀下的牲畜,整个水牢里面一下就充盈了浓烈的血腥味。甚至是站在水牢之外的靖安他们都闻到,靖安不知道郁书颜究竟是在里面做什么。 要不是之前郁书颜再三叮嘱了不让他们进去,靖安现在早就已经冲进去了。但是想到郁书颜之前叮嘱自己时那个凶恶的眼神,靖安还是强忍住了心里的焦急。 第一百四十六章 解剖(下) 水牢之内郁书颜正在解剖着她刚刚从那只异兽身上取下来的大腿,划开它厚实的血肉之后,原本应该看见的就是它的腿骨才对。 但是郁书颜看见的却是像是藤蔓一样的黑色线条缠绕在巨大的腿骨之上,整个腿骨竟然只能看出一点点骨头原本的颜色,说不出的诡异和渗人。 学医多年,见过无数疑难杂症的郁书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郁书颜想要挑出一些·那些黑色的线。 那些奇怪的黑线就像是生来就粘附在了骨头上面一样,郁书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用自己手中的薄刃从骨头上面剔下来一根。 但是还没有等到郁书颜仔细的观察一下的时候,那条黑线就自己活了过来。顺势就缠上了郁书颜的手臂,火辣的疼痛感立马就上了身。 那条黑线似乎是想要勒进郁书颜的血肉之中,就像之前缠绕在那只异兽的骨头上面一样的要缠住郁书颜的手骨。 郁书颜也立马就察觉出了它的意图,也顾不上什么研究了,马上就自己手中锋利的薄刃对着那缠绕着自己手臂的黑线当中一划。 薄刃就像是流星一样,银光一闪,那条长长的黑线就变成了两节落在冰面上。但是它也并没有这么容易被杀死,断成两节的身子还在不停的在地上蠕动的。 并且还是朝着郁书颜双腿站立的地方,看样子它们这次是看上了郁书颜的腿。有了一次经验的郁书颜不可能会给它们第二次得逞的机会,它们还没有爬到郁书颜的脚边,就被郁书颜给弄成了两节冰绳。 极寒的温度完全抑制住了它们的行动,现在只能任由郁书颜的摆弄。郁书颜拿出来自己平时用来装一些小虫子之类的那个透明的寒玉瓶,将那两节绳子给装了进去。 然后又为它们解开了身上的寒冰,那两节黑绳立马就又变得活蹦乱跳的了。郁书颜将寒玉瓶对准水牢的窗户,借着那从窗户处照进来的阳光,郁书颜更好的看清了那两节绳子的身体构造。 其实它们的身体颜色并不是黑色的,而是透明的。它们之所以会呈现出黑色是因为它们的身体里面的一些小米粒。 那些小米粒真的很小很小,但是有很多。它们密密麻麻的聚集在绳子的身体里面,就使得绳子呈现了黑色。而且它们也不是死物,它们还在绳子的身体里面不停游荡着。那密集的程度,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郁书颜突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或许那些缠绕在骨头上面的绳子其实也是受害者之一,而那些小小的黑色米粒或许才是真的凶手。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郁书颜又拿出了另外的一个玉瓶。并从那只异兽的大腿上面割了一块还带有经脉的血肉放进了瓶子里面。 然后郁书颜就将寒玉瓶里面的一节绳子给解剖了,快速的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黑米粒放进了那个装着肉块的瓶子里面。 那些细小的虫子见到那新鲜的血肉,立马就变得兴奋了起来。蜂拥而上的钻进了那块血肉的里面,不过一会儿,那块早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肉块竟然像是再一次的获得了生命一样。 竟然诡异的动了起来,还一个劲儿的往玉瓶的身上撞,并且力道还是不小。肉块上面的鲜血将整个玉瓶染得鲜红,甚至还有一些肉丝挂在瓶子上面,那个画面真的看起来非常的恶心。 还好郁书颜对于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否则不知道会变成上面样。看见眼前的这幅画面,郁书颜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那些异兽原本应该就是百屠城周围的山上的一些寻常的小虫子,它们之所以会变成之前那个样子,应该就是因为这些看起来并不显眼的小黑米粒。 它们在某个时间里进入了那些虫子的身体里面,然后附着在它们的骨头上面。使得它们的身形变得比寻常的模样大了数百倍,并且就连性情也跟着发生了改变。 从当初的温和变得凶残嗜血,胃口也跟着变大了,所以它们才会这样疯狂的攻击经过山路的行人以及虐杀山上的其它动物。 再加上平时的时候人们都没有多大的注意到那些小虫子,对于它们的模样也并不熟悉。所以在它们发生了改变以后,再见到它们从心里上就会造成很大的恐惧。 郁书颜绝对不会相信这件事只是一次偶然或者是什么生灵发生的自然的改变,这次的事情来的太过的突然,事先竟然没有任何的预示,就像是人间的瘟疫一样,突然之间就爆发开来。 要是是生灵之间的进化,时间不会这样的短暂也不会这样的突然,并且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也是很让人怀疑。 天族和魔族刚刚联姻不久,魔界之中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首先发现这个情况的还不是别的城池,偏偏是魔界用来安置妖族居民的百屠城。 虽然郁书颜并不愿意这样去想,但是内心仍旧是忍不住的怀疑。这次百屠城中的事情很有可能和妖族有关,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么就说明云幽夜已经开始对魔界下手了。 这次时间就是一个开始,那么很有可能他们以后的生活都不会太平,天魔两界和妖族以及鬼族之间的战争或许很快就要正式的拉开帷幕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而且妖族又究竟是怎么将手伸进百屠城来的?魔界守卫森严,妖族一直以来都没有明目张胆的进犯过。但是这次他们不仅进入魔界还是进入了身处魔界内地的百屠城,并且还做的悄无声息,那么很有可能说明是百屠城之中出了细作。 被人背叛向来不是一件会让人觉得开心的事情,郁书颜更担心的是其他城池的情况。妖族既然要做就绝对不会只是单单对百屠城下手这么简单。 他们这次想要的一定是对魔界造成威慑,让世人清楚他们并不畏惧天界和魔族的联姻。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阴谋(上) 郁书颜相信魔界其他的城池里面肯定也存在着那样的东西,现在只不过是还没有爆发而已。要是那些城池里面存在的异兽突然之间全部爆发,那么情况将不可设想。 恐惧和血腥会笼罩在魔界的上方,魔界的百姓们会因为对于那些异兽的不了解而感到惊恐。到时候每一座城内会变得一片的狼藉,再加上那些异兽的填不饱的胃口,那些百姓就会成为它们的食物。 就算是魔界的兵力强盛也没有办法同时去兼顾那么多的城池,魔界自然可以天族请求支援。可是万一当天魔两界都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情上面的时候,妖族要是联合鬼族在此时对天魔两界出手。 那么天魔两界就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恐慌、暴乱、战争都将席卷天魔两界。藏在那些小蛊虫身后的阴谋浮现出水面。 郁书颜对于自己的想法简直就觉得不寒而栗,她赶紧拿了瓶子,就打开了水牢的大门,去找在门外等她的靖安他们。 牢门一开,门外的靖安就看见郁书颜慌张的向他跑来,赶紧就伸出手扶住了郁书颜的身子,让她停下来的时候不至于摔倒。 “靖,靖安,不好了,魔界可能要大乱了!”因为跑的太过着急,郁书颜有些喘不过来气。 靖安听见郁书颜的话也是吃了一惊,他不明白为何郁书颜究竟在水牢里面发现了什么,竟然会说这样的话来。 “你说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事关魔界,靖安的语气显得也有些着急。 于是郁书颜就将自己刚才的发现以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告诉了靖安,站在一边的宸商和夏萱两人自然也是听见了郁书颜说的话的。 但是两个人的表情却各有不同之处,宸商早就已经离开了妖族多年,而且现在妖族的那些掌权人几乎都是他的敌人,对于他们现在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宸商心里自然感觉到气愤的。 但是夏萱心中感到的更多的是愧疚和害怕,她心里的愧疚之感从郁书颜受伤的那一刻起就从没有停过。 虽然那些惨死于那些异兽手中的人并不是为她所害,但是她却和这些事情得幕后主使有着逃不开的关系。 而且她现在也感觉到害怕,她是真的害怕郁书颜他们有一天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到时候自己可能还会连累到宸商,甚至连和郁书颜刚刚建立起来的那份友情也会消失殆尽。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怨恨自己的身份了,也很久没有这样讨厌过自己了。 宸商始终都有在注意着夏萱,,自然也是看见了她脸上的担心,但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在郁书颜和靖安的面前劝说她什么。 他只好更加用力的握紧了夏萱的手,用这样无声的行为告诉他自己始终都在她的身边,让她不要害怕。 靖安在听郁书颜说完了整件事情以后,也立马变了脸色,一时的不知所措以后,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城主府。 郁书颜知道靖安应该是有了他自己的想法,关于军事上面的事情自己可能帮不上上面忙,就也没有跟上去。 但是靖安走了几步以后又转过身看着还牵着夏萱手的宸商说到:“宸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这些天里,宸商一直跟着靖安处理白屠城里面的事情,和靖安也变得熟识起来。而且靖安发现宸商对于军政上面的事情也有他自己独特的见解。 现在魔界的情况危急,他怕自己可能会忙不过来,于是就叫了宸商帮自己。宸商也没有拒绝,对夏萱说了一句让她放心以后,就跟上了靖安的脚步。 在靖安和宸商两人离开以后,郁书颜又一次进入了水牢里面。她想那些危害魔界的小蛊虫一定是被某个人制作出来的,但是它既然可以被制作出来,那么就一定可以有办法对付它们。 那些异兽虽然变了形态以后都已经失去了心智,但是说到底它们原本都是魔界的生灵,并且都还是无辜受累的生灵。既然有可能找到解决那些蛊虫的办法,可以从源头上面解决这件事,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而夏萱看见宸商和靖安离开了以后正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就看见郁书颜又一次进入了水牢里面。夏萱也想要在这件事情上面帮上一些忙。 于是她也跟着进了水牢里面,之前夏萱没有想象过水牢里面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副场景。知道进去以后看见那血腥的画面,差点就吐了出来。 虽然夏萱也是见过血腥场面的人,但是她真的是没有想到像郁书颜这样看上去明媚的少女竟然能够忍受得了这样的环境。 之间郁书颜面色如常的正在她刚刚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来的桌案上面忙碌着,放佛对于周围的血腥味没有一点的察觉一样。 郁书颜的桌案上面摆放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各种各样的瓶子,还有很多种不同类型的刀具。虽然夏萱想要帮她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才好。 “我可以帮你做些上面吗?”思量了一番以后,夏萱还是决定先问一下郁书颜,免得待会自己一不小心反倒是帮了倒忙。 郁书颜之前一直专心于自己的桌案上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夏萱也跟着她进来了。 其实郁书颜在专心忙碌的时候并不喜欢有人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在天宫里面的时候,自己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忙活关于一些实验。 自己的师兄姐妹以及自己的学生们都知道她的习惯,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去找她。郁书颜在夏萱开口的时候原是想要拒绝夏萱的帮忙的,但是看着夏萱那诚恳的目光以及一脸淡淡的忧伤。 郁书颜就有些不忍心将心里的拒绝说出口,她看了看自己的桌案上面的那些药瓶。 自己的摆放都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的,要是让夏萱帮自己,反倒可能会变得更加麻烦,这可不是她想要看见的情况。 第一百四十八章 阴谋(下) 正当郁书颜在为此感到烦恼的时候,她侧头一看,就看见了那只倒在冰池上面的异兽的尸体。想到自己要想研制出那种蛊虫的解药,那么就必定少不了要做些实验才行。 那些蛊虫喜好血肉,那只异兽的尸体就是再好不过的材料了。但是自己要一边负责观察进度,一边负责从那异兽的身上剖取肉块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这下郁书颜总算是找到了可以让夏萱帮自己的事了,就连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 “夏萱,那你就帮我从那异兽的身上剖些肉块下来,我待会要用到它们。” 夏萱看了一眼那只已经被郁书颜砍掉了一条腿的异兽,它的面目狰狞,但是也看的出是被郁书颜一刀致命的。 “好。”夏萱其实已经做好了被郁书颜拒绝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她最后还是答应了自己,能够帮上一些忙,夏萱心里的阴霾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靖安那边带走了宸商以后,两人就去了白屠城中的军营里面,这些日子为了清除山上残余的异兽,军营之中的将士们也都很辛苦。 原本靖安是想要他们多加休息一下的,但是现在魔界的情况危急,他不得不这么做。前些时间在自己写信回祝阳城的时候,其实靖安就已经也给别的城池的城主写了信件过去。 让他们多加注意,但是那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那些异兽究竟是从喝出来的。只能整日派人在城池的周围巡防,但是都尚且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是现在根据的郁书颜的说法来看,那些异兽的·本体都是魔界·之中的一些无辜的小生灵。让它们变得狂躁凶恶的是它们身体里面的蛊虫,而从蛊虫进入它们的身体,到它们发生异变这是需要时间的。 靖安现在就是担心那些城主们因为没有在城池的周边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就以为不会有什么危机而掉以轻心,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魔界现在就无异于是一个放在火堆上面随时就会倾倒的油锅。 要是多个城池一同爆发了这样的事,,那么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于是靖安就赶紧召集了一支军队,然后又将他们分为了十几支小队,让他们带着自己新写下的信件去往各个城池。 按理来说现在的情况危急,靖安应当是让那十几个小队赶紧出发才是,但是他却奇怪的让他们先回了自己的营房,说什么让他们好好的收拾一下,等到明日再出发。 但是靖安却早就已经将信件发给他们,还对他们说那些信件里面写的都是一些机密,让他们小心保管,绝对不可以出什么意外。 其实对于自己的这个谎言,放在平时可以说是漏洞百出,但是现在魔界的情况确实危险。放在有心人的眼中,靖安难免会因为焦急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果然不出靖安所料,对于他的这个谎言当真是有人放在了心上。夜间黑云笼罩,星子稀疏,正是一个可以避开别人独自行事的好时候。 白屠城的军营里面,一处帐篷里面,一个黑影探出了脑袋四处观望了一番。确认周围帐篷里面的那些士兵们都已经入睡了以后,他才敢走出帐篷。 离开军营以后,他一路向着城墙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处偏僻的小破屋才停了下来。又再一次的向着周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确认黑暗之中没有人跟着自己。 才算是稍稍有些放心的推开了破屋的房门进去了,然后向着屋子里面翠竹茂盛地方走去。小心的搬开竹林繁密的枝条,竹林后面赫然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那人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墙上,那堵石墙上面竟然打开了一个发着幽深的光芒的洞口来。百屠城的城墙都是有特别的石材制成的,而且很久以前建造这座城池的第一人城主为了保护百屠城的安全。 在离世之时还将自己毕生的修为加持在了百屠城的石墙上面,对于那人竟然在石墙上面开了一个洞口。这让一直在暗中跟着他的靖安也有些惊讶,但是靖安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感叹这件事。 他见那人已经出了城,也立即跟了上去。靖安当然不是走的那个洞口,那个洞口早就已经在那个人出去的时候就又封上来。靖安直接是飞上了城墙,从城墙上面出去的。 靖安想那个家伙之所以不走城墙的原因,应该就是平日里面城墙上面有很多的士兵轮流的站岗。 从城墙上面出去风险太大了,亏得自己今天为了引他出来,还特地的找借口支开了那些守城的士兵。 担心被那人发现而使得今天的一番努力全部付之东流的靖安没有跟的很紧。只是让自己可以不跟丢对方就好,不得不说那些做细作的人选的地方就是十分的隐蔽。 靖安一直跟着那个人转过了几个山头,又穿过了几条并不平稳的山路,还经过了一条河流,才总算是到了那人要到的地方了。 让靖安觉得还挺佩服的是,那家伙和别人的联络地点居然还不是在地面上面。他把联络的地点设在了地底下,走过长长的阴暗的地穴,靖安总算是找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幽暗的灯火从岩墙的另外一边传来,靖安就藏身在这一边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现在魔界已经慌乱了起来,这是今日青桑城主让我们明日送往各个城池的密信。我将它们都给偷了出来,你看,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听这话,那个家伙似乎是在请示着另外一个人的命令。另外一个人接过那人手中的信件,并没有打开,只是放在了手里端详了一会儿。 他看着信件上面烙下的靖安特有的信戳,用着让人感觉难受的声音说到:“我们要将信件还回去。” 他这话一说完,偷信出来的那个人当即就不乐意了:“你说什么?我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偷出来的信件,你现在竟然要我还回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设计 站在岩墙后面偷听他们谈话的靖安也在担心着,他之所以设下这个局,除了找出郁书颜说的那个细作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们将那些信件带回去给他们的幕后人。 那些信件里面写了很多关于魔族的“秘密”,他想要的就是让妖族到时候趁着魔族“动乱”的时候,可以用的上这些“秘密”。 既然他们费劲心机的设计了魔族,没有道理不让他们也设计他们妖族一次。正当靖安还在想要怎么才能改变那个人的想法,让他将那些信件带回去给他们的幕后之人看的时候,那个人又发话了。 “你先不要激动。”他将那个因为发火而站起来的人按了回去,好气的说到。 “这个信件呢,我们是一定要还回去的,但是还的绝对不能是我们现在手上的这些信件。” 之前生气的那个细作不太明白那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被他弄得有些糊涂。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人叹了一口气,像是对于那个细作的迟钝有些无奈:“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伪造一批信件放回他们的手里,不然他们明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手里的信件都不见了。 那么他们肯定是就知道军营里面出来细作啊,我们多年以来的隐藏不就白费了吗?而且他们一定也会加强戒心,到时候我们想要进攻百屠城或者是其他的城池也会更加的困难。” 那人停顿了一下,又将手里的那些信件对着那个细作扬了扬说:“所以为了打消他们的戒心和为了以后的计划,我们必须要赶紧伪造一批信件,然后你回去的时候将它们放回那些人的手里。 至于这批信件我自然是要送回去给主子看的,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他们这一批人被选为细作多年,已经背井离乡了很多年,这些年里他们都是彼此之间相互扶持的,久而久之大家对于身上的职位也看的没有那么重了。 所以他明明是之前生气的那个人的上级,但是对于他对着自己大呼大叫的行为也没有责怪。 那个细作听那人解释完了以后,顿时心里的怒气也都消失了,安静下来以后那人也想到了自己方才的态度太过失礼,于是语气也都软了下来。 “那么我们赶紧开始写新的信件,那青桑城主说天亮就要让那些将士出发,再晚下去,我们可能就没有时间了。” “这个不着急,你放心我们有人手负责这件事情。”说完那人就对着黑暗处招了招手,然后黑暗之中就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从那人手里拿了那些信件,就又回到了黑暗之中去了。 看到这一幕的靖安心里生出了一丝慌忙来,之前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个细作和那几个人的身上。他也以为这里也就只有这几个人而已,毕竟做细作又怎么能够太过明目张胆呢。 但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反其道而行之,人手还挺多。靖安赶紧向周围看了看,探查周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存在。 好在那些人也没有真的有那么的大胆,这个地方除了这几个人以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人存在了。 “对了,大哥,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回了一趟妖族,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父母,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们的身体还好吗?” 在这个世界上,纵使再凶恶、再卑鄙无耻的人只要他的人性还没有完全的泯灭。那么他们的心里都会有一处柔软的地方,他们也会因为那一处的柔软而变得柔和。 就像是那个细作之前提到魔界的时候还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现在想起自己的父母,也变成了时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儿子。 “伯父和伯母的身体都还挺好,只是他们也都很想你,上次我去你的家的时候,他们还向我问起你现在究竟是在那里。” 听自己的兄弟说到自己的父母正在思念自己,眼眶也变得湿润了,但是又显得很无可奈何。 “是我不孝,离家这么多年也一直没能回去看望他们,身为人子却又未能尽孝。” 他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满满的自责感,听起来狠手让人动容,要是换做寻常靖安或许会同情他。 但是面对这个细作,面对这个站在和自己敌对方向的人,面对一个会危害到自己族人的人,靖安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生出同情之感来。 何况靖安向来就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在这个世上他关心的人也很少。而且世间之人谁又没有一点伤心事,没有一些无可奈何呢。 那个头领见自己的兄弟已经有了哭音,知道他对自己的父母思念甚深,急忙就安慰的说到:“那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上面有规定,我们这些人不能够随意的回族中,相信伯父和伯母他们也会体谅你的。 要不这样,等到这次突袭魔界的事情结束以后,我向上面申请让他们让你们回去看一看怎么样?” 他的最后的这一句话是真的触动了他身边的这些兄弟,离家多年,谁又不想回去看一看呢?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那兄弟我就先谢过大哥了。”他激动的握着那人的手,口中的感谢就一直没有停过。 正当他们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之前那个拿走信件去重新抄写的人已经回来了。他将一叠新的信件放在了他们几个人的面前,那几个人又拿过那人之前拿走的原件,将之进行了对比。 发现两种信件的信封完全是一模一样,而且就连靖安特属的信戳也是极为相似,要是不仔细的细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出真假来。 “这些信件简直是伪造的太好了,这要是拿回去,保证那些人一定看不出真假来。”他们其中的一人高兴地说到。 那个百屠城里面的细作也是很开心,要是这件事真的成了,那么他很有可能就可以回去了,这让他怎么能够不激动? 第一百五十章 被抓(上) “那我现在就将这些信件拿回去悄悄的放回他们的手里,等到明日他们就会将这些催命符送到魔界的各个城池里面去了。” 那个细作的言语之中有着难掩的兴奋,说完他还赶紧的将那些信件收回了自己带来的行囊里面。 “行,你赶紧回去,免得时间久了,要是那些人中途醒来,发现信件不见了那就麻烦了。”他们的头领也同意了那个细作的提议。 “好,我这就回去!”说完那细作就转身想着洞穴出口处走去。 而靖安早在那人说完最后的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这个洞穴,所以当那人经过靖安之前偷听的地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回到百屠城内以后,那个细作又蹑手蹑脚的将那些信件放回了之前他偷来信件的那些人的手里。确认了没有异常以后,他才潜回自己的帐篷。 换了夜行衣以后,他就上了床准备入睡,但是黑暗之中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突然有人用布袋套住了他的头。 布袋之中有着特殊的气体,使得他连一声“救命”都还未喊出来,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在确认了他已经昏迷了以后,那几个人将他抬出了军营,黑夜之中他们去往的是城主府的方向。 而那另外几个藏在深山里面的人,在那个细作离开了以后,就也带着靖安写下的那些魔界的“秘密”离开了深山,从一条秘密的小道赶回妖族中去了。 “城主,您要的人我们将他给您带来了,还请城主明示,究竟要如何处理他!”几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跪在靖安的面前,旁边就是装着那个细作的麻布袋子。 没错,下令将那个细作给绑了的热不就是靖安,他先那个细作一步回到了百屠城,然后就叫了几个从青桑过来的私卫去将那人给绑了。 那些私卫是今早从青桑感到百屠城来的,几日前自己给云眠写信的时候,顺便也法了一条密令回青桑城,给了青桑的几位长老。 让他们调了一部分自己的私卫过来,原本当时自己想的是等自己回祝阳城的时候,就让他们留下来,继续处理百屠城的事。 但是现在近些日子他是无法离开百屠城了,但是这些自己的私卫却又刚好成全了自己的另外一个计划。 明日一早自己的这些私卫都会混进每一支自己派去其他城池的军队之中。那些军队的手里拿着那个细作伪造的假信件,而自己的私卫则会给那些城主送去自己真正的命令。 “将他关押在地牢里面去,记住遮掩掉地牢里面的任何一处光芒,不要让他看见任何一个人的模样。还有安排一些人时常将一些关于妖族之中的事给他听。 最好是最近发生的,要让他以为自己是被妖族的人给抓了,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废棋。” 靖安掀开麻布袋的衣角,看了看那人的模样,确认无疑后,对着那些私卫说到。 “是!”随后那个人就连同麻布袋一同被那两个私卫给拖了下去了。等到那个细作恢复意识的时候,睁开双眼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但是当他点燃灵火的时候,却又能看见那团灵火的光芒。而且当他活动自己的手脚的时候,也听见了铁链发出的响动声,这时候他才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太妙。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显露了痕迹,被魔族的人给抓住了。但是他很奇怪为什么那些魔族的人要将监牢弄得如此的黑暗,而且自己醒来的时候,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将自己带去审问。 他搞不明白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这时候黑暗之中他似乎是听见了一道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周边传来。 他赶紧就在周围寻找了一边,终于在一堵墙后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声音从墙后传来,他仔细的辩查着那道奇怪的声音。终于听出了那是两个人在交谈的声音,从他们说话的音调来看,他们似乎是还挺高兴的样子。 那人将自己耳朵贴紧了墙面,努力的去听那两个人的谈话,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得知消息的来源。 “诶,你听说了吗,这魔界啊不久以后就会发生一场大乱,你说这是真的吗?” 另外一个人随即就附和到:“这当然是真的了,这消息可是从上面传出来的,据说云大将军为了这次的事情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呢,上面的人对于这件事可是很重视呢。” “是吗,要是这传言真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妖族可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到时候,六界之中恐怕就连天族都要看我们妖族的脸色了,这可真是让人高兴。 对了,你知道这隔壁房间里面关押的人究竟是谁吗?怎么这次上面的人还要我们那间牢房里面灯火全部给撤了,搞得这么神秘。” “我也不知道,但是据说也是一个妖族的人,好像是某个大人送信回来的时候给顺手带回来的,说是要管好他,封住他的嘴。” 隔壁那两人还在继续的交谈着,但是那个细作依然没了心情再听他们说一些什么了。当他从那两人的口中听到他们自称是妖族的人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他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妖族对于自己的人也是可以下的去手的,尤其是那些身为细作的人,常年在外,就难免会被人怀疑他们的忠心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 在军营里面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见过那些被各种折磨致死的妖族人,他们直到死去的那一刻眼中都还透着不甘心。 但是出于对于自己族人的热爱以及身为一个军人的信仰,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成为了一个细作。同时他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因为他们兄弟几个都是那么的信任彼此,他们这么多年以来都彼此互相扶持着。 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被抓了,而且竟然还是被自己信任的兄弟给抓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被抓(下) 担忧和恐惧现在都被绝望所代替了,他不是没有对那两个人话有所猜疑。但是自己今天刚刚送完了信,而且还提出了自己想要会妖族看看自己父母的事情,现在就被抓了,这让他如何不怀疑自己的那个兄弟? 他蜷缩在一处墙角,远离了墙后的那两个人。整个空间里面现在除了他身上的那几根铁链偶尔发出的一点响声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靖安听完私卫汇报完了现在地牢里面的情况以后,对于现在那个细作的状况很是满意。这世上的人在遭受了不幸以后,很难不去怀疑自己为何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及时那个人曾经是自己最相信的也不会有例外,只要现在他对自己的那些同伙有了怀疑,那么总有一天他就会相信真的是他的那些兄弟对他下的手。 而自己还有的是时间,总会等到他的心理防线奔溃的那一天。 “继续按照我之前交代的那样去做,但是不要总是说些悲伤的事情,总是要让他知道一下他的好兄弟们的快乐,才能衬托出他的凄凉来不是吗?” “是”来汇报情况的人在得到了新的命令以后,就又离开了。 处理好了这件事情以后,靖安想起自从今天下午和郁书颜分开了以后,直到现在自己还没有见过她,看着已经快是月上中天了。 他想或许现在郁书颜早就已经入睡了,本是已经不便打扰,但是内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眼。 身体永远要比思想来的更加的诚实,不过一会儿靖安就已经走到了郁书颜的房间门口。但是通过窗户却看见郁书颜的房间里面是一片的漆黑,靖安的心里一下就变得有点儿慌张了。 郁书颜睡眠不好,很容易就从睡梦里面惊醒。她也不喜欢醒来的时候面对房间里面那无尽的黑暗,所以她在入睡之前总是会给自己留下一支蜡烛。 但是现在显然郁书颜的房间里面是没有光亮的,靖安一下就推开了房门,点燃了房间里面的蜡烛,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郁书颜并不在床上。 靖安离开了郁书颜的房间就开始在城主府中寻找了起来,他想的是郁书颜可能是因为今天发生的那些糟心的事情,现在正在那里发呆呢。 但是他找遍了却都没有看见郁书颜的身影,最后他怀着侥幸的来到了水牢处,他还没有走进去,就碰见正端着一个食盘从远处走过来的夏萱。 “你这是做什么?”靖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夏萱,心想她这莫不是饿了? 夏萱见到靖安的时候也很是震惊,就连靖安问她话的时候,她都没有立即反应的过来。 过了一会儿夏萱才有点哽咽的说到:“书,书颜说她饿了,让我给她拿点吃的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书颜现在真的还在水牢里面?”靖安指着水牢有些难以相信的问到。 “嗯”夏萱点了点头。 “那你把吃的给我,我给她送进去。”靖安说着就要接过夏萱手中的食盘,想要自己给郁书颜送进去。 虽然他不知道这么晚了,郁书颜还在水牢里面做什么,但是他更关心的还是郁书颜的身体。 可是当他的手刚刚伸过去的时候,夏萱就避开了,还一脸防备的看着靖安,并且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水牢的入口,像是害怕靖安进去一样。 “不行,你不能进去,书颜说了,她现在很忙,不想要见到你,所以你现在不可以进去。” 夏萱可是没有忘记自己出来给郁书颜拿吃的的时候,她交代自己的话,要是看见了靖安过来找她,一定要帮她拦住靖安。 其实郁书颜这么做,也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她现在做的事情有些血腥,搞得她全身几乎都沾染上了鲜血,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修罗一样。 虽然她并不在乎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但是她也可不想要让靖安看见她现在的这个样子。 靖安看着夏萱的态度极为坚定,大有一副要是自己在往前走一步,她就可以和自己拼命的架势。 他也是有些搞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救了夏萱,但是现在夏萱就像是和郁书颜认识很多年的好友一样,感情好的不得了样子。 不过既然是郁书颜说的不让自己进去,靖安也不会硬闯,他可不想让那个小气的家伙为此而生自己的气。 “那好,我就不进去了,书颜她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多谢了。” “嗯” 可是夏萱还是不放心,还是等到靖安的身影消失在了水牢的时候,才打开了水牢的大门进去。 进入水牢以后,夏萱就听见了一阵熟悉的砍砸声。她知道这是郁书颜没了材料,正在那异兽的身上取材呢。 果然她进去一看,就看见郁书颜正站在那异兽的旁边,用着手中的铁据切据着异兽一支坚硬的腿骨。 “书颜,你先休息一下,让我来。”夏萱将食盘放在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望着郁书颜说到。 郁书颜却是对她摇了摇手说:“不用,我马上就可以将它取下来了,我待会就吃!”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夏萱还是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那支坚硬的腿骨从那只异兽的身上落了下来。成功了以后,郁书颜已经是满头的大汗了,她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水。 就提着那只巨大的腿骨向着夏萱走了过去,她将那只腿骨放在了自己用来做实验的那张桌案上面。 就准备去拿夏萱给自己带来的食物,但是伸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沾上了血迹和那异兽青黑色的骨液,看起来甚是可怕。 今天忙了一个下午,郁书颜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现在面对就放在眼前的食物却又没办法去拿,郁书颜甚是苦恼。 这时夏萱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了她,示意她用那张帕子擦手。郁书颜二话不说的就拿了过去,两三下就将自己的双手给擦干净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解药(上) 但是虽然郁书颜已经将自己的手擦干净了,夏萱却还是没有让郁书颜伸手去拿那些食物。而是自己拿了食物送到了郁书颜的嘴边,示意郁书颜张嘴。 郁书颜还是第一次这样被别人喂吃的,就算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嫦兮都没有喂她吃过东西。面对夏萱对于自己的亲近,现在她甚至是有点对嫦兮心生怨念了。 郁书颜因为一下午的忙碌早就已经变得有些精力不济了,但是现在吃完了东西又感觉自己恢复了过来,就准备继续自己之前的实验。 “你今晚不准备休息一下吗?”夏萱看见她那个样子,似乎是没有一点想要回房间休息的意思。 “不了,我现在感觉自己很有精神,我想要早一点研制出解药,那么那些被无辜作为杀人工具的生灵就能早一些少受点苦。” 郁书颜看了一眼那只早就已经死去了的异兽的尸体说到,对于自己杀了她,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 郁书颜以为夏萱会这么问自己,应该是夏萱觉得累了。想想也是,夏萱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这儿陪着自己,还忙前忙后的帮自己,觉得累了也是很正常的,于是就对她说到。 “夏萱,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先回去休息,这里我可以一个人搞定的。” 多年以来作为杀手的生活早就已经让夏萱习惯了这样有些累人的生活了,所以她现在其实比郁书颜还要有精神。 夏萱想也没有想的就回绝了郁书颜的提议,她摇了摇头:“不,我也不累,我要在这里帮你!” 对于她这样固执的执着,郁书颜发现自己当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索性也就接受了,于是郁书颜和夏萱两个人就在水牢里面又继续忙碌了一夜。 天色刚刚明了,一整晚都忐忑不安的靖安就急忙的穿了衣服,准备去水牢看看郁书颜。结果他还没有推开房门,自己的房间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推开了。 靖安还正在想是不是那个敌人闯了进来了,还没来得及拿起放在一边的佩剑,就见一身带血的郁书颜向他跑了过来。 靖安根本也没有多想,立即就张开了手将郁书颜环抱在了怀中,看着郁书颜那身被血迹染脏的衣服,靖安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郁书颜受了伤。 他焦急的问到:“书颜你怎么了,身上的伤是从哪儿来的,又究竟是什么人伤了你?” 靖安一连三个问句,倒是也不知道让人先回答他那一个问题才好。 但是现在的郁书颜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只见她笑意满脸的从靖安的怀里抬起了头。靖安看见她这个样子甚是奇怪,还以为她这是中了什么毒了呢。 “靖安,我找到了,我找到它了。”郁书颜的话音里面是藏不住的欢喜和激动,但是靖安却是一脸的不解,不明白郁书颜的高兴从何处来,也听不懂她口中的那个“它”究竟是谁。 “你找到谁了?”靖安赶紧就问了一句,而后又似乎是觉得还不够,于是又添了一句:“那人是谁啊,你找到了他就这么高兴吗?” 换做是平时的郁书颜肯定是一下就能够听得出靖安话里那藏着的淡淡醋意,但是现在的郁书颜完全是被激动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想不到那么多。 “我找到解药了,你看,我找到那些蛊虫的解药了。”说着郁书颜就将自己衣袖之中的一个白玉瓶给拿了出来,在靖安面前高兴的晃着。 而靖安听她这么一说,纵使冷情冷性的他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欢喜来,他从郁书颜的手中拿过玉瓶就放在了手心中仔细的查看着。 只见郁书颜带来的这只小玉瓶里面也是装满了很多的小虫子,看上去就和郁书颜之前拿给自己看的那些蛊虫一样,只是它们的颜色并不一样,那些蛊虫是青黑色的,但是现在瓶子里面的这些小虫子却是丹红色的。 郁书颜看着靖安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还以为他这是不相信自己呢,于是就向他解释到:“从前我学医的时候,师傅告诉过我,这世间万物都有两面性。昨夜在研制解药的时候这句话点醒了我,于是我就想那蛊虫既然能够害人,那也说不定它们也是可以救人的。 于是我就把找解药的心思放在了它们的身上,果然让我找到了,那些蛊虫在经过特殊的处理以后它们就可以从害人之物变成救人之物了。 现在只要我们将这些红色的蛊虫散布在各个城外的山林之中,它们就会自己找上那些被人动过手脚的生灵了。 它们也会进入到那些生灵的体内,将那些害人的蛊虫全部杀死,这样那些生灵也就可以恢复原样,这样我们也不用再将那些被人利用的魔界生灵杀害了。” 郁书颜说出的这番话简直就是现在对于魔界来说最好的消息,之前靖安还一直再疑惑郁书颜究竟是在水牢里面做什么,但是现在他全明白了。 “可是这些解药够吗?”虽然靖安现在很想让忙碌了一晚的郁书颜赶紧回去休息,但是马上自己安排的那些将士就要出发去各个城池。 现在就让他们将解药带过去,当然是最明智的做法,可是看着手中那小小的玉瓶,靖安难免担心这解药不够。 可是靖安想到的问题,郁书颜其实也早就想到了。其实昨夜在夏萱来给自己送吃的不久以后,她就成功的培育出了解药。之所以会在天亮了才过来找靖安,就是因为她一直忙着大量的培育解药。 现在水牢里面摆满了上千个靖安手中的这样大小的玉瓶,而每一个瓶子里面也都装满郁书颜培育出的解药。 “你放心,我早就已经做好了上千份的解药了,那些解药足够让那些将士带去各个城池了。而且我培育出的解药要比那些原本的蛊虫更加的凶猛,所以就算是小小的一只也能够杀死很多蛊虫了。” 郁书颜的脸上一直笑容未退,可见她真的是很高兴的,很高兴自己培育出了解药,可以免除让那些魔族的生灵惨遭杀戮。 第一百五十三章 解药(下) 看见笑的这样开心的郁书颜,靖安心里也很开心。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解决了解药的药量的问题,靖安就赶紧的催促这郁书颜回房休息。 虽然郁书颜其实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疲惫,而且现在是白天她也更加的睡不着。但是还是反驳不了靖安的执着,最后还是回了房间。 原本郁书颜以为自己会是在房间里面干瞪着眼睛休息,但是没想到回到房间以后没过多久,她竟然就睡着了,而且她这次也睡得很深。 开阔的房间的里面,郁书颜躺在自己的床上的安然的入眠,清风通过窗户吹进房间里面,经过案台的花瓶时,在那天蓝色的花束之中,撩拨起一缕清幽的花香。 花束之上还带着露水,那是靖安在天还未亮的时候,趁着夜色去往西山为郁书颜摘回来的话,为的就是让郁书颜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 靖安在叫郁书颜回了房间,以后,就又叫来了自己的私卫。他带着自己的那些私卫赶去了水牢,将里面郁书颜做好的那些解药,全部小心的分好数量,并且细心的装好。 然后又吩咐自己的私卫要将它们安全的送达到各个城池,连同的自己的密令一同交给那些城主。 等到做完了这些以后,出发的时间也到了,靖安又去了军营,为那些要去往各个城池的将士送了行,忙完这些以后,他才回到城主府继续处理未完的事务。 原本夏萱是一个连续十几天都可以不休息的人,1但是这一次帮完郁书颜之后她却感觉是格外的疲惫。 但是这次的帮忙却也让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至少这一次她不是手握屠刀的那个人,而且她还帮到了郁书颜一点忙。 疲惫的身体和放松的心情让夏萱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但是她这次也睡得并不安稳。多年以来的梦魇并没有放过她,她又一次的梦见那个荒凉的小村子。 那是妖族的一个平凡的小村子,但是那时候自己的父亲云幽夜刚刚夺取了妖族的大权不久。妖族之中有很多不满他的先王部下。 他们组成了义军在各地起兵反对云幽夜的执政,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云幽夜派出了很多的人去除掉了那些义军。 那时候夏萱才不过五千岁,自从云幽夜夺权、宸商失踪以后。夏萱和云幽夜父女二人决裂,夏萱待在自己的院子的里面,整日不出门。 不知疲惫的修炼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自己可以逃出妖族去寻找宸商的下落。但是没想到云幽夜竟然看上了她的修为,想要让她去帮他杀人。 夏萱不答应,但是云幽夜也没有就这么放弃。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种药物,控制了夏萱的心智,让夏萱对他唯命是从。 于是夏萱在云幽夜的教唆之下去到了那个可能藏有义军的小村子,仅仅一夜之间,那个村子就在夏萱的剑下血流成河,当她夏萱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满地的尸体。 当时夏萱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和讽刺,她的父亲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亲手将她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夏萱回到王城想要质问云幽夜,但是她刚一回去,就被云幽夜叫人抓了起来,囚禁在了无涯岛。 那里守卫森严,夏萱根本就逃不出去。云幽夜给夏萱下的药也是长久性的,只有每当他需要夏萱为他杀人的时候,夏萱才可以出去一次。 这一次夏萱又梦见了那个村子,梦见了那满地的鲜血和尸体。以及那些被她杀死的人一个个都出现在她的眼前,质问着她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他们恨她,他们对她说着恶毒的话,他们用自己的灵魂诅咒着她。但是夏萱却没有办法为自己辩驳一句话,因为她的双手确实是沾满了他们的鲜血。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对他们说着对不起,她不敢奢求那些人的原谅,只希望可以消减一点他们心中的怒火。 睡梦之中,夏萱的双手就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冷汗一直从她的额头冒出,她的口中也一直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宸商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模样的夏萱,宸商今早从靖安那里听说了郁书颜和夏萱两人研制解药的事情。 他想着夏萱现在应该也是很累,于是就来看看她。谁知自己去看见了这样子的夏萱,她的表情痛苦不堪,就像是在梦中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宸商很是担心,赶紧就握住了宸商的手,急声的呼唤着夏萱,想要将她从噩梦之中叫醒。 夏萱昏昏沉沉之间似乎也听见了宸商的声音,在那一片的血腥之中。夏萱努力的找寻着宸商的声音的来源,想要顺着那束光找到希望。 宸商呼喊夏萱的声音越来越急迫,终于夏萱找到了他的声音。从噩梦之中清醒过来的夏萱一下就坐起了身来,抱住了在床边的宸商。 宸商轻轻的拍打着夏萱的后背,他可以感觉得到夏萱身子的颤抖,以及她藏在心里的害怕。 “没事了,阿萱,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怕,我在你的身边呢。” 重逢之后夏萱没有告诉宸商自己这些年来究竟遭遇了怎样的黑暗,她害怕那样的自己会让宸商觉得害怕。所以直到现在宸商都还一直以为夏萱只是做了一个普通的噩梦,被惊吓到了而已。 夏萱无声的抱紧了宸商,几度哽咽,想要说出自己隐瞒的真相,但是最后都还是作罢了。 她在黑暗之中待的太久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生命里面唯一的光芒所在,她太害怕了。她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她其实知道宸商不会因为那些事情而抛下她。 但是她不敢,她不敢告诉自己喜欢的少年,自己的双手早就已经沾满了鲜血,自己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魔。 她自私的希望着,希望自己在宸商的眼中、心中,永远都还是曾经的那个模样。 第一百五十四章 鸿鸟(上) 牧北回到人间以后,和嫦兮在凡间里面交谈了一小会儿以后,嫦兮就带牧北去见了林絮。 三个人一同商量了一下进入云康城的事情,时不待人,现在褚萧不在云康城,正是他们最好的时机。 而且嫦兮和牧北也想要赶紧处理完这些事情回到魔界,因为牧北回来的时候也告诉嫦兮魔界现在的情况有些特别。嫦兮感觉事情不简单,所以有些心急的想要早点回去。 最后三个人商定了就在今晚进入云康城,商量完了进城的事情以后,林絮又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适,于是就躺下休息了。 而牧北和嫦兮也分开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和对方说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就是说了一句自己有点事情,两人就分开了,倒是有些奇怪的心有灵犀。 分开以后,牧北在兰香阁里面找了一处安静又隐秘的地方,虽然他现在信得过林絮,但是这不代表他也信得过这兰香阁里面的其他人。 牧北按照事先约定好的,给已经准备好了的云眠发了信号。而对于妖族的义军那边,牧北也给鸿鸟传递了信息,告知了他现在他们的计划,让他早些做好准备,到时候双方好进行交接。 云眠收到了牧北传传来的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安排好了要派去云康城的军队。但是牧北传来的信息却和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样,之前他们准备的是让一支军队在城外负责围剿,让另外一支军队负责将火药运送到城内。 但是牧北现在说让两支军队都守在云康城外,到时候他们会将云康城里面负责守城的那些人引到云康城的边缘。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将那些人一举全部抓获,至于烧兵器库的这件事情他会和嫦兮一起去做,他想的是用云康城里面他们自己做的火药炸了他们自己的兵器库。 看见牧北写在信上的新的计划的时候,云眠只得无奈的看着远方的天空笑了笑,上次看见牧北那有些真心的笑容,他还以为牧北已经开始变得和善了起来。 可是现在看来,牧北还是自己曾经认识的牧北,还是那么的腹黑与奸猾,要炸人家的城池不说,现在居然还要用人家自己的火药来炸。 云眠在掌间幻出一团灵火,一下就将那封信给烧成了飞灰。然后又对祝阳城的大将军罗阳交代了一下守好祝阳城的事情,然后就带着他召集的两支军队秘密的离开了祝阳城,从一条隐蔽的小道去往了云康城。 妖族一处荒凉的沙漠之中,只有少许的点点绿意点缀其中。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过恶劣,根本就不适合人的居住,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恶劣的环境,也恰好是一个藏身的绝好之地。 沙漠之中到处都是模样差不多的沙丘,不熟悉这里的人很容易就会在这里迷路,再加上这沙漠之中也有许多的生灵,它们大多都有修行在身。 上面蝎子、毒蛇以及其它的恶兽,随便那一样都可以让鲁莽踏进这里的人轻易丧命。所以长久以来,妖界向来没有人会踏足这里,因为就算是修为高深的人,在自然的险酷面前还是不得不屈服。 但是这里恰好成为了鸿鸟一族最好的藏身之处,对于云幽夜那些人来说鸿鸟一族早就已经在几千年以前就已经全族覆灭了。而且在加上那些存活下来的鸿鸟这些年从来没有在妖界露过面。 所以云幽夜并没有派出什么人来追杀过他们,冥炎收到牧北的信件的时候,他正在操练着鸿鸟族内的军队。 黄褐色的卷发在与沙漠颇有一些相似,沙漠风大,绿意鲜活的绿洲之中,冥炎身穿一身红黑两色的衣服,身后的披风在沙漠之中摇曳着。 鸿鸟一族的长相向来俊美,而冥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长眉入鬓,一双丹凤眼中尽是刚毅。但是说来好玩,他的整个面庞看起来却全然不像是一族的统领者。 冥炎的容貌偏向妖魅和儒秀之间,这让已经将近九千岁的了的冥炎仍旧是看起来和人间十三四岁的少年一样。但是他这个样子要是放到人间去怕是也为成为一个千古留名的美男子。 但是冥炎对于自己容貌却是并不满意,他始终是觉得这样的自己显得太过稚嫩了,显得没有气势,当年他还因为自己的样子被牧北嘲笑过。 看着牧北写来的信以及牧北在信中提出的合作,冥炎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以来他们除了自己的族人以外,还在沙漠之中收编了一些已经修炼成人的精怪,再加上冥炎精心的训练。虽然现在他们的这支军队还不足以单枪匹马的和云幽夜的大军抗衡,但是剿灭一座城池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要是这次他们出手接下云康城,那么云幽夜就会知道他们的存在。冥炎并不希望自己和自己的族人这么快的就暴露在了云幽夜的面前,他更希望他们可以成为杀死云幽夜的一把意想不到的利刃。 但是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云康城,云康城就是一个香饽饽。得到云康城对于他们起事反抗云幽夜总是利大于海。 冥炎打算这次的事情他们也参与,但是却不直接出面吗,而是在幕后帮牧北他们一把。至于接手云康城的人,冥炎心中有了更好的人选。 他赶紧就回到了营帐内,写了一封信,让人悄悄的从沙漠里面送了出去。这些年以来虽然云幽夜屡屡派人追杀那人反抗他的先王部下,但是义军的队伍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消减下去。 反而在云幽夜一次次的追杀之中,义军的队伍也变得越来越强大了。他们之中有的是路途之中加入的妖族百姓,也有的是对于云幽夜的暴政心怀不满的人。 但是这些年他们也学会了收敛锋芒,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和云幽夜他们正面的相抗。而是在暗中联络各地反抗云幽夜的义军,谋寻时机好给云幽夜他们沉重的一击。 第一百五十五章 鸿鸟(下) 冥炎写信的对象是身处在妖界西部的一支义军的首领岩鱼族的首领——萧季。 萧季是先王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他对于先王也是有着绝对的忠心。当年云幽夜夺权的时候,就是萧季首先带兵反抗云幽夜的。 云幽夜没有篡权之前和笑季的交情还算是不错,云幽夜当年甚至还以为萧季在自己夺权以后,会支持自己。但是没想到萧季在听说了他篡权了以后,竟然装作了支持他的模样要刺杀他。 由于对于萧季没有过大的戒备心,云幽夜中了萧季的一剑。萧季的那一剑是下了杀心的,云游夜当年被萧季的那一剑刺成了重伤。 云游夜对于被自己的好友背叛感到极度的生气,立马就派出了很多的人追杀萧季以及他的族人。但是萧季早就已经和自己的祖父一样在行事之前就已经将族人全部送走了。 而云游夜派出的那些人自然也不是萧季的对手,所以萧季最后成功的逃脱了。这些年里面,在云幽夜丧心病狂的围剿义军的手段之下,萧季虽然也没有和云幽夜发生过什么过大的冲突,但是也一直都在暗中谋划着。 虽然现在萧季被云幽夜扣上了反贼的帽子,但是萧季在妖族的声望还是挺大的。尤其是在老一辈的妖族人当中,而云康城之中的将士大多都是一些从先王时代留下来的老兵。 要是让萧季接手云康城一定是要比自己好上很多的,而且说不定还可以给云幽夜一些威慑。 冥炎让人送完了信以后,又将目光转向了牧北送来的那封信上,看着信件落款处牧北特有的火云纹,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和牧北相识时的场景。 冥炎是在人间遇见牧北的,当时冥炎去人间是为了在人间寻找那些早年离开了妖族去往人间安居的妖族将士的后代,希望可以找到他们,让他们重新回到魔界在义军反抗云幽夜的事件上面帮上一些忙。 那时候自己才刚刚到了人间不久,对于人界的繁华与事物也是感到有些新奇。还记得当时是一个深秋,那座已经记不住名字的山城之中,金黄的银杏也覆盖了全城。 冥炎牵着马匹行走在城中的街道上面,突然听得街道前方传来了奇怪的响动声。虽然不知道前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冥炎并不想在人间惹上什么事情。 所以就退让到了一边,想要等事件结束以后在继续前行。随着前面的人群的不断退让,冥炎也终于是看清了前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穿着华服、满身金玉的贵公子正在拼命的往前跑着,但是看样子是在逃命的模样,他偏偏又带着笑意。 冥炎好奇的向那人身后看去,发现原来身后追着他的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坏人,竟然是一群衣服华丽的妙龄女子。 当即冥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一定是一个风流浪子,所以才会招惹了那么多的姑娘。冥炎站的远远的,尽量的压低了自己的脑袋,希望不要招惹上什么事情。 但是那人却好像是就在那人群之中看见了他一样,偏偏向着他跑了过来,躲在了他的身后,用自己的披风为他藏身。周围都是人,自己又牵着一批马,想要现在离开是不大可能的。 可是没有也不想要被一群姑娘给追着要人,没有办法冥炎只好施了一个小法术,为那群姑娘幻化出了一个自己追着的人依旧还在她们的前面的幻想。 这一招总算是将那群姑娘给引开了,看着那些姑娘已经走远了。冥炎正想要开口叫自己身后的那人出来,但是他还没有开口,那人就自己站出来了。 那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看着那些已经跑远了的之前追着自己的姑娘。放松的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还尚处于呆滞之中的冥炎。 “刚才多谢你了。” 冥炎之前一直认为自己的样貌长得太过妖艳了,可是当他看清了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以后,他才是真正的明白了何为“妖魅”两个字。 额前弯曲的碎发随风而动,眉眼妖冶,就像是上古时期可以魅惑人心的魅族之人一样,但是他的五官立体,这让他没有因为长得太好看而偏向于女子话。 冥炎帮助的人正是当年在人间游历的牧北,这一次他选择的是做一个游戏人间的贵公子。常年游戏花丛,但是却又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人动过真心。 虽然人人都知道牧北的冷漠无情,但是因着他那举世无双的容颜,人们还是对他趋之若鹜。不少千金小姐放下身段向他表白心意,甚至还有喜好男风高门贵族想要将他收入家门。 但是牧北从来都不为任何一个人停留,那天他突然出现在那座城中,立马就引起了一大堆少女的追逐,好在是有冥炎帮助了他。 牧北见冥炎没有接自己的话也没有觉得冥炎失礼,反而是继续笑着小声的说到:“没想到今日我竟然可以被鸿鸟一族的人所救,这还真是难得。” 冥炎听他认出了自己身份,当即心中就有些心慌,一只手握着自己身上的佩剑,压低着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问到:“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冥炎也没有继续掩饰自己的身份,他的打算是要是牧北会威胁到自己,那么自己一不做二不休的杀掉他就可以了。 牧北看出冥炎眼中的杀意,但是依然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笑了。 “你放心,我不会是会威胁到你的人,反而是可以帮助到你的人。” 而后牧北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并且告诉还说自己可以帮他找到那些在人间的妖族人。当知道牧北身份的第一时间,冥炎的心里当时就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虽然常年身处沙漠,但是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六界传言魔族皇子牧北是一个丰神俊朗的儒雅之人,怎么会是自己眼前的这个风流少爷呢。 但是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冥炎当时冥炎急需找到那些在人间的妖族人,所以他还是试着相信他的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往事 牧北也真的没有骗冥炎,真的很快就帮他找到了在人间的妖族。自那以后两人也成为了朋友,还一起合作过几次,就像上次血洗半石湾的那件事情一样。 除了牧北找到那些其他的妖族人之外,冥炎也参与了其中,只是做的很隐蔽,没有让人知道鸿鸟一族的人也在半石湾出现过。 现在对于牧北送来的关于云康城的消息,冥炎也很是感激。其实如今适逢乱世,两军交战,牧北攻破云康城以后可以理所当然的将云康城收入囊中,但是牧北去选择了告诉他。 这也就说明牧北没有想过要将云康城变为魔族的领地,冥炎这辈子除了自己的祖父以外,就没有佩服过别人,但是牧北却是一个例外。 冥炎看着自己的那些还在沙漠之中辛苦训练的将士,他想牧北这个人或许可以成为改善魔族和妖族长达数万年的恶劣关系的那个人也说不定。 嫦兮和牧北分开了以后也是心照不宣的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手掌一摊,掌心就出现了一颗淡蓝色的晶石。 “你现在赶紧到安远村的兰香阁来。”嫦兮对着那颗晶石小心的说了一句,但是却没有听见任何的回复。 另一边那个当初偷了嫦兮簪子的人正躺在一片花海之中自在的休息,当嫦兮用那颗晶石给他传话的时候,他当然是听见的。但是现在他已经离开安远村很远了,而且自己现在所在的这片花海也是一个甚是偏远的地方。 他不相信就算是这样,嫦兮还能威胁到他,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搭理嫦兮的话。 嫦兮刚开始还以为是他没有听见,所以就又说了一遍。但是等了一会儿之后,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回响,现在这个情况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人是故意的了。 嫦兮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胆敢欺骗与她,敢用她的“仁慈”肆意的放纵。嫦兮眼睛眨都不眨的就将手中的那颗蓝色的晶石给捏紧了,嘴角还露出了一抹看起来有些残忍的笑意。 那个还躺在花海之中得意的人,在嫦兮捏下晶石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之中传来了钻心的疼痛感。 “既然你骗了我,那么你就这样一直疼死。”嫦兮的声音再次传进他的耳中,听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之声一样。 已经见识过了嫦兮的残忍的他知道嫦兮现在的这些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他可不想就这样活活的疼痛致死。那人连滚带爬的从花海之中站起来,然后一边承受着心口处的疼痛,一边拼命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着安远村赶去。 “求求你了,我的好公主,你赶紧停下来,我已经在会安远村的路上了。” 那人对嫦兮乞求着,希望她可以让自己不要再这么疼了。可是嫦兮现在根本就已经不相信他的话了。 反正这次云康城的这件事里面,有没有他这个人来帮忙都没有多大的差别,所以就根本没有再继续搭理他。 嫦兮将那颗晶石放进自己的储物袋里面,它一直不停的在闪着蓝色的光芒。而那个人就只能一直忍着疼痛的赶向安远村,他的心里想的是要是自己能够打得过嫦兮的话,待会儿见了他她一定要将她好好的打一顿、出出气。 但是让人憋屈的就是他还偏偏打不过她,这样的事实让原本就已经很不开心的变得更加的郁闷了。 嫦兮回到了房间以后,就看见牧北正拿着林絮给的那一小张地图,正在仔细的研究的。嫦兮走过去在牧北的身边坐下来,倒了一杯茶。 一副早就将一切事情都了然于心的问到:“你找的帮手,找的怎么样了?” 而牧北对于嫦兮的问话显得有些好奇的模样:“你怎么知道我找了帮手?” “我猜的!”嫦兮喝了一口茶,“从上次半石湾的事件来看,我猜你和妖界得某些人一定有些关系。这次云康成的事情若是魔界插手,云幽夜一定会借机生事。 但是要是是妖族自己的·人在这其中站了主力,那么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了,所以我猜你一定会找你的妖界朋友帮忙。” 嫦兮分析的句句有理,每一个字都说在了牧北的心上。牧北也从嫦兮开口的时候,就放下了地图,专心的看着她。 “你怎么能够这样的了解我呢?”牧北颇为感叹,“要是在这么和你相处下去,我怕是没有任何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了。” 听他这么说,嫦兮忽然又想到了自己之前一直想要问牧北的事情,虽然明说显得不好,但是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旁敲侧击的时机。 “怎么,难道你现在是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在隐瞒着我吗?”嫦兮借着牧北的话问到,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是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才会说出这句话来一样。 但是听见这话的牧北却心中一慌,这是他时隔多年再一次感受到了这样的情感。他的面上还一直维持着刚刚的笑意,没有丝毫的破绽。 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波澜,他确实是有事瞒着嫦兮,也确实是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心底的那个秘密,尤其是嫦兮。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牧北很强大,就连牧北自己也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弱小的人,但是他依然还没有强大到,依然还没有勇气对嫦兮说出自己那段黑暗的过去。 一段就连自己都嫌弃的过去,一段就连自己都厌恶的时光。他又怎么能够期望别人去接受呢,已经得到过得失败又何必再尝试一次呢?何况自己现在面对的这个人还是嫦兮。 他不想在她的脸上看见对于自己的失望和厌恶,更不想要因为那些已经过去的人和事而失去嫦兮。 “怎么会呢,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怎么可能会有事瞒着你呢?”牧北紧紧的握着嫦兮的手,似乎只要这样做就可以让嫦兮相信他了一样,他的脸上是满满的真诚和期待。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谎言 牧北骗了她,牧北他又一次的欺骗了她。嫦兮听到牧北说出口的话的时候,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嫦兮讨厌欺骗,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应该甩开牧北的手,当面揭穿他的“虚伪”才对。可是看见牧北脸上那再明显不过的名为“期待”的神色的时候,嫦兮犹豫了,而后她挣扎了。 她不知道牧北究竟是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她害怕那个原因是因为不相信她。但是最后嫦兮还是反握住了牧北的手,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把你紧张的,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牧北仔细观察着嫦兮的表情,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现在他很担心嫦兮不相信他。但是他全然没有在嫦兮的脸上看出一点的不信任,牧北这才放下心来。 骗人无数的牧北总以为只有自己可以骗的了其他人,不会有自己被人欺骗的那天,但是见过太多的欺骗的嫦兮这次却成功的骗了她。 虽然嫦兮依旧是选择牧北,但是现在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觉——充满了茅盾和复杂感。 情之一字当真是很是磨人的东西,从前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人的嫦兮行事来去潇洒,随心、随意。但是现在只是才刚刚喜欢上眼前这个人而已,她却已经开始顾虑他的感受了。 她不想要牧北感到为难和不情愿,所以嫦兮再一次的选择了谎言。嫦兮觉得心里有些闷,她现在有些无法继续面对牧北,于是就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牧北,我感觉这屋子里面的有些闷人,我想出去走走。”嫦兮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握着牧北的手。 “那我陪你一起去。”牧北赶紧就接话到,虽然嫦兮相信了自己,但是他现在的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的感觉。 嫦兮急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担心牧北不相信,嫦兮还补充了一句“怎么,你难道是担心在这儿会有什么人会伤害我不成?” 牧北无奈的笑了笑,这下他是真的确认嫦兮没有起疑心了,像她这样的人完全无需因为任何的事情来迁就自己,除了她的本心。 “当然不是,放眼这人间又有什么人会是你的对手呢?” “那不就成了,我自己出去走走,你还是在这里继续看地图,我们今晚就要出发了。” 这是一场谎言和谎言的交锋,身为夫妻的两人用谎言掩饰着对于彼此的担忧和各自心中的秘密,可是一份情感里面又怎么能够允许有太多的谎言存在呢? “好,你去。” “嗯” 牧北一直目送着嫦兮离开房间,而嫦兮出去了以后,就疾步的离开了,走到了兰香阁外面,才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顺带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可是嫦兮才没有放松多久,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上方有一股急速的风。嫦兮赶紧就向后面退了一步,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团青蓝色的东西从天空上面掉了下来,然后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响声。 那团东西掉下来的时候还在地面上面引起了很大的灰尘,嫦兮伸手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然后就看见那团青蓝色的东西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似乎是一个人,因为嫦兮在灰尘之中看见了那人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自己,等到灰尘全部落下以后,嫦兮才总算是看清了那个人。 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人正是之前偷嫦兮簪子的那个人,他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到了安远村。可是赶到安远村的时候,他也已经没有了力气,所以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嫦兮早就已经将刚才的事情忘到了脑后了,这么快的时间就在安远村见到了他,嫦兮甚至是感觉还有一些奇妙。 被嫦兮这么一问,那人当即就想要吐血了:“你还问我怎么来了?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有多疼,差一点你就见不到我了!” 他说的很是气愤,但是他没有想到嫦兮无情的程度,只见嫦兮那好看的红唇之中吐出了几个无情的字眼。 “我又不在乎你是死是活。” “你!” 那人原本是想要对嫦兮发火的,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又不是嫦兮的对手,对她发火也不会又什么好下场,说不定还会被嫦兮打一顿。 这笔买卖实在是划不来,所以最后又将自己心里的怒火给憋回去了,重新带上一副笑脸,讨好的问:“你这么焦急的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原本嫦兮已经对找这人帮忙的事情不抱希望了,但是没想到他现在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虽然对于之前这个人不守信用的事情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有他帮忙的话,林絮的事办起来应该会更加容易一些。 “你还记得自己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吗?” 那人这些时间都忙着逃开嫦兮的控制,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睁大眼睛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才点了头。 “记得,记得,怎么,现在我们就要去偷你说的那个人了吗?” “不是现在,而是今天晚上,到时候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嫦兮又看了一眼那人,想着他之前的行为,又说了一句“我这次要办的事情很重要,要是你再感逃跑,坏了我的事情,我绝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记住了吗?” 听着嫦兮的语气,他知道她的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赶紧表着忠心的点了几下头:“您放心,这次就算是你让我走,我都不走,也绝对不会坏了你的事情的。” 因为刚才是从天上摔倒了地上,而且地面上面的灰尘很多,所以他的身上也沾满了泥灰,模样看上去很是狼狈,而他因为忙着和嫦兮解释也没有顾得上去擦那些灰尘。 等他想着要去擦一下身上的灰烬的时候,却见一只干净的犹如天山的圣雪手递过来了一张天青色的手绢。 “给,用这个擦。” 他抬眼望去就看见嫦兮正看着他,他的目光也已经变得柔和了些许。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接过她手中的手绢,擦干净了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后鬼使神差的向着嫦兮开了口。 “我的名字叫逐风。”他说这话的时候第一次真心对他笑了。 嫦兮没有想到他会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嫦兮愣了一会儿,也回以一个笑容。 “这个名字很适合你,我记住了。” 那年那日的夏季很是温柔,就连吹过的风也带着柔情,茂盛的槐树为他们留下一片阴凉,这个场景直到很多年以后,逐风都没能够忘记。 第一百五十八章 回忆(上) 嫦兮他们这边正在为夜晚的行动做准备,而另外一边收到了从细作手中传来的信件的褚萧也开始了自己的安排。 没错负责在魔界发生动乱以后进攻魔界的人就是云康城的城主——褚萧,云幽夜表面上对外宣称是派遣褚萧去收复那些被周边小族夺走的领地,其实是让褚萧驻守在了距离魔界边界不远的妖族边城。 得见时机已经快要成熟,褚萧给自己派遣在魔族其他地方的军队也写了信件过去,褚萧准备在后天的晚上动手。因为按照洛远给出的时间来看,后天那些还没有孵化的异兽就都会变身。 到时候后天的魔界一定会被异兽弄得一片慌乱,然后他们的军队再借着夜色对各个城池发动进攻,一定就可以打的魔界一个措手不及。 在做好了那些安排以后,也已经是临近黄昏了。褚萧看着天边那将要沉入西山的金乌鸟,就像是已经看见了妖族的胜利一样。 总有一天他们妖族会成为六界的主宰,没有任何一族的人可以在凌驾在他们的头上,就连那金乌的朝生日落也要听从他们的安排。 想起从前自己和自己的族人被世人厌弃走投无路的场景,褚萧的心里就难免还是有怨恨。褚萧是血魇一族的人。 他们一族的先祖找到了一种可以快速的提高自己修行的方法,那就是从人类的身上夺去灵力转到他们的身上。 这样的方法可以短时间内就让他们的修为得到提高,可是当他们的族长向前任的妖王提出这个方法的时候,却遭到了前任妖王的唾弃以及惩罚。 前任的妖王向妖族全族控诉了他们的罪行,还下旨将他们全族被驱逐到了妖族的寒苦之地。当时全妖族甚是是其他的族中的人对于他们血魇一族都充满了憎恨和厌恶。 他们的族人在去往驱逐之地的时候,很多都被活活的冻死在了路途上面,还有很多甚是小孩子。 族人的鲜血直到现在都还时常在眼前浮现,对于前任妖王的作为,他们都恨到了骨子里面。在这个世界里面本来弱肉强食就是最基本的法则,褚萧并不觉得自己族人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人类本来就是六界之中最弱小的存在,褚萧根本就不知道三十六重天上的那个女娲大神当年为什么要将人类创造出来。 而且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他们一族人有罪的人,难道就不知道人类犯下的罪过吗?他们肆意的砍伐森林,毁坏山林。将那些还没有修炼成人型的妖族残忍的杀害,夺去他们的皮毛甚至还将它们的血肉当做了补品吃下去。 对于这些事情为什么就没有人去给那些虚伪的人类降罪呢,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有着天神的眷顾吗,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受到这样的优待。 既然他们并不无辜,那么他们一族的人又凭什么不能·将那些人类当做自己修行的补品?这和他们杀害那些比他们弱小的生灵是一样的行为,为何就只有他们受到了惩罚。 这样的不甘心一直困囚在他们的心里,所以在云幽夜找到他们,说他要推翻前任妖王的政权的时候,他们想都没有想的就答应了他。他们一族的人在夺去政权的那件事情之中虽然出了力,但是还是将自己隐藏的很好。 后来褚萧又在云幽夜的安排之下进入了云康城,被林絮的父亲带回了家中。他被带回林絮家中的时候,林絮并不在。她和她的母亲居住在她的外祖家中,那时候褚萧心里只有复仇的怒火和完成云幽夜交代的任务。 但是当他第一次见到在庭院之中翩翩起舞的林絮的时候,褚萧就已经喜欢上了林絮。可是那时候林絮的心里已经有了韩沉的存在,褚萧从小见到的就是这世间最不堪的一面。 小时候没有人告诉过他怎样去善良,当他遇见林絮的父亲的时候却已经不再需要有人来教他怎么去活着了。所以虽然林絮的父亲对他很好,也教了他很多的学识和道理。 但是最后到了必须要除掉他的时候,褚萧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杀掉了林絮的父亲。褚萧的这一生之中,林絮是他生命之中唯一的意外。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林絮,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嫉妒而提前了自己的计划,结果使得计划出了一些纰漏,自己后来花了大量的心思才填补了那个漏洞。 想起林絮,褚萧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难得的笑意,但是他突然又想起了林絮流产的事情以及后来她情绪大变,再不允许自己靠近她一步,就让他感觉有些头疼。 “可恶!”一想到自己和林絮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因为韩沉那个以及死了多年的人变得难堪了起来,褚萧心里就又对韩沉产生了厌恶。 他不明白韩沉究竟是比自己好在了那里,不过是一个不知世间疾苦的无妄小儿。他总是将一切都看的太过美好,就连是在逃亡的过程之中,他甚至都还是一副充满希望的模样。 褚萧讨厌韩沉那副样子,讨厌他不染纤尘的模样,他更讨厌林絮对于韩沉的喜欢。嫉妒在褚萧的心里发了狂,所以之后褚萧选择杀了他。 直到现在褚萧都还记得韩沉死的时候,那双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眼睛。韩沉不是褚萧杀掉的第一个人,但是面对韩沉那样的目光,褚萧却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在韩沉死后他编造了谎言欺骗了林絮他们一家,最后成功的娶到了林絮。婚后他也一直将自己杀了韩沉的事情隐瞒的很好,可是就在他和林絮关系缓和的时候,林絮却发现了真相。 面对对于自己失望至极的林絮,褚萧没有办法,所以只好随着林絮的心意,让她去了凡间散心,为了能够让林絮开心一点,他甚至还特地的将自己安插在安远村收集灵力的人手全部收走了。 为的就是让林絮可以开心一点,林絮不喜欢自己派人跟着她,褚萧也妥协了。反正自己在林絮的身上放有知心结,要是她有什么危险,自己也会第一时间感知到。 第一百五十九章 褚萧确实是很爱林絮,即使现在林絮已经明显的对他表示了自己的厌恶,但是褚萧依旧还在担心着林絮的安慰。 这是褚萧第一次这样的小心的对待一个人,就算是对于他的义父云幽夜他也从来没有这样的仔细过。直到现在褚萧依然对林絮心怀期待,希望有一天林絮可以放下那些过去,和他像曾经一样好好的生活下去。 可是褚萧也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他只想到了让林絮可以变回从前的模样,所以他对林絮下了药,让她每次想起韩沉的时候就会头痛欲裂。他希望林絮会因为这样而感到害怕,甚至是对于韩沉这个人产生厌恶。 那么林絮就可以忘了韩沉了,以后他们的生活里面就再也不会有韩沉这个人了。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杀了韩沉的那件事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就连杀了林絮父母的那件事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还在期望着林絮有一天可以回心转意,有一天可以真正的爱上他这个人,你说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褚萧高估了林絮对于自己的感情,他总是以为林絮的心里是对自己有着感情的,同时也低估了林絮对于他的恨意。 就像那天嫦兮问起林絮,褚萧对她这样好,他们之间曾经甚至是还有过一个孩子,她又是如何下定的决心要毁掉褚萧的一切。 “他是对我很好,可是这不能成为我原谅他的理由。我没有资格也不能够替韩沉、替我的父母、还有那些死于他手中的无辜之人去原谅他。”林絮·1用着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了嫦兮的问题。 “何况我的韩沉、我的父母对我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好,我怎么能够原谅的了夺走了他们性命的人?我也不爱他,住在我心里的那个人从头到尾就只有韩沉。” 林絮的话让嫦兮明白这世间的爱情是这样的独特,它不会因为你对一个人很好、很好,就降临在你的身上。 它需要的是两人之间彼此情义相投,心意互通才能够成就一段良缘,这也是嫦兮心中有怯不敢询问牧北心意的原因。她知道牧北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过去一定有着有些隐蔽的秘密,而像他这样人又怎么会轻易的爱上一个人呢? 第一次初尝情义的嫦兮不敢去擅自揣测牧北的心意,嫦兮第一次从这男女之间的情感之中尝到了苦涩,但是她隐藏的太好了,让牧北一点端倪都没有发现。 嫦兮知道是褚萧在凡人的身上偷取灵力的时候,原本是对褚萧起了杀心的。但是林絮却请求她,让她不要杀了褚萧。 嫦兮原以为林絮这是对褚萧动了恻隐之心,但是林絮的话却否定了嫦兮的想法。 “我对于他并没有任何的同情,只是像他那样功利心深重的人。杀了他并不是对于他最大的惩罚,毁了他的一切,让他这些年的努力化为乌有,让他独自一无所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虽然林絮不爱褚萧,但是这些年的相处,林絮还是很了解褚萧这个人的。她的话嫦兮思量了一番,最后同意她的请求。 这边褚萧还在隔着山河之间的距离思念着林絮,而另外一边林絮已经带着嫦兮和牧北他们在夜色之中向着云康城出发了。 黑暗的夜色向来是人最好的隐藏色,林絮为了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就连自己的贴身侍女都没有带上。她就和嫦兮、牧北以及逐风三人一起离开了兰香阁前往云康城。 因为大家都不是凡人,所以赶路的速度也快上了很多。离开兰香阁以后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到了云康城的山脚之下。 嫦兮和牧北看着那将近要耸入云端的四座高山,将云康城团团的包围了起来。因为周围灵力限制的原因,从前的修为不高的外人要想进入云康城就只能徒步从山脚爬上去。 可是山上机关密布,稍有不慎就会因此而丢了性命,很少有人敢如此轻易的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而修为高一些的人就算是可以从山巅的上方俯瞰云康城,也是无法进入云康城的,因为云康城的上方留有第一人城主用自己的生命凝结成的法阵。 只要是有人碰触到那道法阵,到时候就惊动城内的守城军,那么就会被那些守城军给扎成一只刺猬。 林絮选择的是带着嫦兮他们爬山而上,因为她知道如何可以避开山上设下的陷阱,所以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安全的路线。 嫦兮再次见到云眠就是在云康城的山脚之下,这次距离他们上次相见算算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了。在嫦兮的眼里,云眠还是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一身白衣胜雪洁净,是一个会让人在他面前觉得自行惭愧的人,只是这一次为了更加的安全,云眠也在自己的白衣外面套上了一件黑色玄纱,倒是额外的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见到嫦兮的那一刻云眠的心中升起了熟悉的高兴,他看着嫦兮那一如既往的美得让人惊心的容颜,心中盛开出了朵朵雅致的桃花。 她还是那么的好看,就像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只是现在又多了一些不同的地方。她的眉眼之间没有在像当初那样淡然的让人觉得她是一个触碰不到的人。 而是多了几分其她女子那般的柔和,就像是人间的豆蔻少女,欲言含羞。看起来甚是动人,云眠既为这样的嫦兮感到心动,心里又有些不甘。 嫦兮这些时间都一直和牧北待在一起,她会有这样的变化,自然是只会因为牧北了。云眠不敢去猜测现在牧北在嫦兮心里的地位,他也觉得自己很是可笑。 他的心里有着明显的不甘心,可是他又凭什么不甘心呢?嫦兮是牧北的妻子,牧北是嫦兮的夫君,他们是天魔两界共同见过礼,拜过两族先祖的名正言顺的夫妻。 而自己却什么都算不上,自己不过是牧北的一个好友,不过是嫦兮的一个已经记不得了的故人,那份不甘心来的毫无道理,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存在下去。 第一百六十章 漏洞 牧北并没有注意到云眠看着嫦兮的目光之中的不寻常的地方,只是自己一个人检阅了一下云眠从魔界带来的两支军队。 为了保证这次攻下云康城的任务可以顺利的完成,云眠带来的士兵都是从魔界的军营之中仔细挑选的人士。 牧北看了一番以后也是很满意,在出发来云康城之前,牧北受到了来自冥炎的回信。冥炎在信中说明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他们不会直接出面帮助牧北他们。 但是他们可以在暗中帮他们一把,只是他们的军队需要明天才能达到。而且事成之后,冥炎也不会接手云康城,他在信中写明来原因,并且还向牧北提出自己想要让萧季来接手的事情。 对于冥炎的提议,牧北并没有任何的异议,只要到时候接手云康城的人是冥炎那边的人,确认云幽夜不会将云康城的事情牵扯到魔族身上来,那么就行了。 检阅完了军队以后,牧北满意的拍了一下云眠的肩膀:“做的不错,你挑选的人都很合适,相信我们的这次行事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的。” 面对牧北的夸奖,云眠只是浅然一笑,当做是对于牧北的回复。 “好了,我们现在就进城去,林姑娘,还请你在前面带路。”牧北转头对林絮说到。 林絮点了一下头,就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开始为嫦兮他们带路进城。嫦兮跟在牧北的身后,却看见云眠以及那些来自魔界的将士并没有跟上他们的步伐。 “等一下!”嫦兮停下了脚步。 牧北回过头看着正看着身后的那些队伍的嫦兮,不解的问到:“怎么了?” 嫦兮的这一声,让已经离她有些距离的云眠也听见了,他也同样的看着,目光之中带着好奇。 “他们不和我们进去吗?”嫦兮指着云眠他们问到牧北。 牧北之前只是和嫦兮说了他回魔界带了帮手过来,但是却并有告诉嫦兮他更改了作战计划,让那两支军队都不要进城了。 “嗯,他们都不进去。”牧北点了点头对嫦兮说到,“我觉得如果我们带军队进去的话,可能动静有些大,这样的话很可能会让城内的守城军发现我们,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好的情况。” 牧北之前想的是就算是自己不说,嫦兮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但是现在她问起了,牧北才解释一番的,原以为这下嫦兮就不会说什么了,但是没想到嫦兮却否决了他的方案。 “你这样不行的。” “不行?为什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的作战方案不好,而且还是从嫦兮的口中说出来的,牧北真的很想知道原因,所以问的也有些急切。 “我们现在要进攻的是一座城池,而且它里面还有着完整的军事系统。虽然我知道我们的修为也不算低。但是面对城内那么多的同样有着修为的人,我们没有绝对获胜的能力。 而我们一旦失败,就势必会给云幽夜留下把柄,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攻天魔两界了。” 嫦兮仔细的解释了一番,听完了嫦兮的话以后,牧北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嫦兮毕竟也有过多年的实战经验,她说的话绝对不是空口白话。 “那你说怎么办?”要是将这些士兵全部带进去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向自己说的那样,暴露了行踪,但是要是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进去的话,那么也很可能会变成嫦兮说的那样。 这样的情况让牧北犯了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选择。嫦兮同样也是这样想着,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林絮之前和自己说的她买通的那个副城主。 心中有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计划,嫦兮看向林絮:“林絮,你说的那个可以带我们进去的那个副城主他有权带领城中的军队?” “嗯”虽然林絮不知道嫦兮现在究竟是在想什么,但是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一听嫦兮说她有办法了,牧北就赶紧问到。 “要是带太多的让人进去,确实是会很麻烦,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带一支军队进去。到时候我们可以让林絮买通的那个副城主说这支军队是他的私卫。 现在云康城里面就只有那个副城主的军职最高,只要到时候再改变一下他们的着装。那么进城的时候就算是那些人不认识他们,也绝对不敢说些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嫦兮说完以后还询问了一下牧北的意见,其实嫦兮的这个办法不仅可以将军队顺利的带进城去,到时候还可以让那个副城主将这些士兵安置在城中的那些看起来不那么重要,但是也没有那么不重要的位置。 当嫦兮他们行动的时候,这些安插在各个位置的人也可以一起动手,这样一定会引起云康城大乱。当一座城池开始混乱的时候,就也差不多是它灭亡的时候了。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牧北同意了嫦兮的那个办法,最后又在云眠带来的两支军队之中挑选了那支行装较为轻便的一支军队和他们同行。 然后他们就又跟着林絮向着一条隐蔽的小路继续前行了,而云眠后剩下的另外一支军队就继续在山脚之下埋伏着,等到牧北他们动手以后,抓获那些试图逃走或是去别的地方搬救兵的人。 林絮带着嫦兮他们走的小路看起来就像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走过了,杂草和灌木都已经将道路给遮掩起来了,但是为了不触动那些随时可能会要人性命的机关。 他们也没有轻易的砍掉那些妨碍人的灌木,而是就那样穿了过去。灌木的枝条划在手臂上或者是腿上,虽然不至于让人有多大的危险,但是还是会让人感觉到疼痛感。 一路上牧北都将嫦兮护在自己的怀中,面对那些迎面而来的灌木枝条,他全部都用手给挡开了。也是因为这样嫦兮完全就没有伤到一点,但是牧北的情况就比较惨了,等到达目的地以后,他的衣袖都已经被划出了一些口子,衣服上面绣着的珍贵的金线也被划烂一些。 第一百六十一章 苏耀 牧北是一个对于自己的吃穿住行都极其的重视的人,这要是放在平时的话。看见自己的衣服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牧北早就已经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了。 但是现在不是平时,情况也不是那么的轻松,所以面对自己被划烂的衣服,牧北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关心。 林絮带着他们走的小路的尽头是一块巨大黑色岩石,岩石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古怪,上面已经长满了绿色的青苔,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它。 想来这就是林絮说的可以将他们带进云康城的地方,嫦兮他们都没有想到在这高山之上竟然除了城门以外,还会有这样的一个入口。 看它的样子,已经是存在了上万年的模样了,不知道当年究竟会是什么人会在这儿开辟一个这样的通道。 原以为这是需要林絮启动怎样的机关才可以打开的一道石门,但是却只见林絮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那道石门。然后不过一会儿,那道石门就开始松动了起来。 因为是已经很久没有被开启过了,所以那道石门现在启动的时候,也带起了很多的尘土。牧北他们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就看见在那升起的石门后面开始出现了一个人模样。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青黑色男子,双眉高耸入鬓,身形也是很高大的模样。会出现这荒凉的地方,而且还是在林絮的那番举动之后,想来就是林絮口中的那个被她买通的副城主了。 只是嫦兮没想到林絮说的副城主会是一个这样年轻的男子,之前林絮和自己提起这个副城主的时候,嫦兮脑海之中想象出来的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 “夫人。”那人走到林絮的面前,恭敬的对着林絮行礼。他的所作所为都完全不像是一个那种会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的忠心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确实是有些反差,显然那个人也是没有想到林絮带来的会有那么的多的人。之前他还以为林絮带来的也就是一两个人罢了,可是现在看着林絮身后那浩浩荡荡大约有数百来个的人,他也感觉有些头大。 “这”他指着林絮身后的那些人像是在询问林絮那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哦,对了,副城主,那些人要麻烦你将他们当做自己的私卫带进城中去了。”说到这里,林絮也想起了之前嫦兮说的事情,就也顺便和他说了一声。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为难,但是毕竟是自己答应了的,苏耀也不好拒绝。只见苏耀手一挥,之前那些还穿着魔界装扮的士兵们都已经变成了云康城内的士兵的打扮了。 衣服上面还有着苏耀府中特有的标志,现在他们看起来就完全是苏耀的私卫了。 “好了,我们现在就进城去,免得待会这个石门开的太久,会引起旁人的疑心。”苏耀对林絮说到。 苏耀对林絮还当真是很恭敬了,就连现在都是让林絮走在自己的前面,而自己就赶在林絮的身后。 嫦兮和牧北也换上了一件妖族的服饰,看上去就像是两个林絮身边的侍者一样,至于逐风就混在了那群被变成了苏耀私卫的将士之中。 他们很顺利的就进入了云康城,云康城就像是一座孤岛悬浮在深山包围的深渊之上。只有四条铁链拴在云康城的岩石之上,作为支撑。 走在进城的白玉石大道上面,稍稍往旁边一看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要是不小心摔下去,那么很可能就是粉身碎骨了。 如此险峻的环境也是云康城可以多年不被他人攻下的原因之一,因为冥炎的军队还没有到,而且现在他们对于云康城的情况还全然不了解,这也不是一个动手的最好时机。 他们决定现在云康城里面熟悉一下情况,而且还要找到褚萧藏匿韩沉魂魄的地方才行。所以嫦兮和逐风跟着林絮回了城主府中。 而那些军队就被牧北和苏耀带着去安排到了云康城的各个地方,在安置那些士兵的时候,牧北很是尽心。 在安排完了那些士兵以后,牧北想起之前嫦兮和自己说的林絮收买这个副城主的过程,觉得这样的一个人会为一个女人而答应林絮的条件。 于是就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答应林絮帮她的忙呢?按理来说你现在在云康城位置已经很高了,以后也应当是前途不可限量的。你为什么会甘愿冒这样危险呢?” 夜色深沉,就连天空之上的星辰的光芒也变得微弱了起来,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关于这个原因,我想夫人已经告诉你们了。” “的确是告诉了,只是看见你之后,我有些难以相信你真的会是因为那个原因。”牧北不太相信苏耀真的有那么的爱林絮说的那个舞女,会爱到甘愿为了她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背叛褚萧。 “为什么就不相信呢?”苏耀笑了一声,“我不是一个好人,对于我来说,这云康城无论是谁来当那个城主,甚至是这妖界谁来当权我都不在乎。 但是我从小就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希望自己可以找到那个可以与之携手一生的人。 而对于我来说,小舞就是那个人,就是我想要与之蹉跎一生的人,所以为了她,做什么我是愿意的。” 牧北在凡间的时候,见过很多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为了相守,他们甚至是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那也只是就那短短不过几十年而已,等到下一世,纵使对面相逢也很有可能就是两个陌生人的遇见然后又分别。 前世的那些感情全部都已经烟消云散,而在其他的各族之中,对于现在这个慌乱的时代,也,人们大都在为着权力而变得疯狂,很少有人会为爱而痴狂。 所以牧北才不相信林絮说的那个原因,但是现在听苏耀这么一说。也开始相信了他说的理由,这世上每一个人都不同,所追求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是完全的一样。 为爱痴狂也没有什么不对,至少人家两人之间还是彼此相爱,不像自己,肮脏的贪求着不属于自己的光。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下药 安排好了那些士兵以后,苏耀将牧北送回了城主府中。虽然现在天色已晚,但是嫦兮还是还是尚未休息。就在不久之前嫦兮刚刚派出了逐风在城中寻找韩沉魂魄的下落。 虽然林絮已经知道了褚萧的真面目,但是褚萧依旧是将韩沉的魂魄藏得很好。林絮曾经在城中寻找了很久都是没有任何的发现,这也是她会冒险找别人来帮忙的原因。 等到牧北回到他和嫦兮的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嫦兮正坐在桌边,神情专注在看着一张纸。牧北走过去一看,发现嫦兮在看的竟然是云康城的防御图。 “这是从哪里来的?” 原本他们对于云康城城内的情况并不了解,牧北还想得是要花上一些时间去了解一下。但是现在有了这张防御图的话,就可以大大的减少他们花在这上面的时间了。 “你说这个?”嫦兮指了一下桌面上面的羊皮纸,“只是刚刚林絮给我的,她也不希望我们要花太多的时间在熟悉云康城的情况上面。 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好,她将这张防御图给我,也是希望我们可以快点帮她找到韩沉的魂魄。” 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嫦兮也看出了林絮现在的身体并不仅仅是会在想起韩沉的时候感觉到无可比拟的疼痛,而且她的身体还存在着其它的情况。 可能是因为这些年心力太过交瘁,再加上这些年来她也没有好好的修行。她的身体情况已经到了极致,也和可能她自己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的绝路之下,找上他们来帮忙。 虽然嫦兮心里对于林絮的遭遇有些难得的同情,但是她虽然身为天族,却是也没有资格和能力去左右妖族的寿命,所以现在她能够帮林絮的也就是尽心的帮她快些找到韩沉的魂魄了。 牧北拿过嫦兮手中的防御图,自己仔细的看了一下后,对嫦兮说到:“这张防御图画的很仔细,你觉得我们在什么时候动手最为恰当呢?” 对于牧北的问题,嫦兮也托着头,仔细的想了一下:“我觉得就后天,我们不能够耽误的太久,但是也不能够操之过急。我觉得我们这次的心动不能够弄出太大的声音,否则就按照云幽夜那个多疑的性子,难免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来。” “那你想要怎么办?”牧北知道嫦兮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说明她的心里一定是已经有了想法了,所以才会这样问她。 “城内的那些守卫始终是一个问题,有他们一刻不停的在城中巡防,我们的心动就始终会受到限制。所以我的想法是先解决掉城中的那些守卫,那么到时候我们动作就会方便很多,而且就算是到时候不小心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们也更好解决一些。” 嫦兮也没有让牧北失望,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牧北对于嫦兮的这个想法却有些犯难。 “将那些守城侍卫全部解决?可是要怎么做呢,我们带进来的人手并不够,总不能一个一个的将他们弄昏。” 嫦兮觉得牧北的话简直是天真的可笑,他们当然不能将那些侍卫们给一个个劈昏,否则这尚且要花上太多不必要的时间不说,而且还很可能他们还没有解决完那些侍卫,自己就先被发现了。 嫦兮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玉瓶放到了桌面上给牧北看,牧北拿过玉瓶观摩了一下后了然的看着嫦兮。 “你这是想要下药解决他们?” “嗯”嫦兮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又从牧北的手中拿回了玉瓶,“这是书颜给我的药,没有任何的味道,用它来放倒那些守城的侍卫最好不过了,你觉得呢?” “嗯,这个方法很不错,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那些守城的侍卫已经交完了班了。我们不如等到明日清晨他们再次换班的时候,再用此药,到时候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放到了。 而且那时候天色也还没有完全的天明,我们也可以叫我们带进来的将士们将那些人都藏起来,免得让人发现,你觉得呢?”牧北也学着嫦兮的语气反问了她一句。 “可以,你这想到确实是要比我更加的严禁,就照你说的办。”嫦兮点了点头,“明日清晨我会在城主府的高楼之上将这瓶要借助风力散布全城。 这个药的药效大概可以让他们昏迷大概两个时辰。那时候大部分的人都还在睡眠之中,也不会引起城内的百姓们的怀疑。到时候你就叫那些将士们做好准备,等他们一倒下你们就将那些人带走。” “嗯”牧北应了一声以后,忽然又想起自己从苏耀那边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嫦兮找来的那个帮手,“对了,你找的那个帮手呢?” 嫦兮告诉过自己她会认识那个叫逐风的人的原因,按照嫦兮的说法来开逐风应该是一个喜欢偷人东西的妖族飞贼。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早睡才是,但是现在牧北担心的就是逐风压制不了自己的本性。 又跑到了外面去盯上了谁的宝物,万一他又像上次被嫦兮抓住那样被谁抓住了。说不定也会暴露掉他们的行踪,牧北可不希望自己多日以来精心的准备就这么被逐风给搅黄了。 嫦兮看出了牧北的心思,轻笑了一声他的担心,才开口向他说到:“你放心,逐风他绝对不会坏了你的计划的。” “嗯?”牧北还是一次听见嫦兮对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如此的放心,恐怕就是对于自己嫦兮都还没有这么放心过。一时之间心里的滋味变得奇怪了起来,对于逐风这个人之前他还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现在竟然觉得有些面目可憎了起来。 嫦兮并不知道牧北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只是继续向牧北解释到:“我刚刚派他出去探查褚萧藏匿韩沉魂魄的地方了,至于他可能又会对他人的什么东西起了心思这件事情你并不用担心。 我送了他一件礼物,保证现在他就算是心里万分的想要偷别人的东西,也是不可能办到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酒馆(上) “礼物,什么礼物?”牧北听出了嫦兮话中几分不寻常的感觉,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嫦兮灵动的挑了一下眉:“我送了逐风一副灵拷,一旦他想要拿别人的东西的时候,那副灵拷就会锁住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听见嫦兮说出了她对逐风做的事情,牧北一下就笑了。他是没有想到嫦兮竟然还会作弄别人,而且现在他也是很好奇逐风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逐风的表情当然是好不了,之前嫦兮对他说要送他礼物的时候,他以为按嫦兮的身份来说怎么的也会送他一件稀世珍宝,结果谁想得到会是一副手铐。 还没有等自己拒绝,嫦兮就已经将它拷在了自己的手上。虽然这看起来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嫦兮所担心的事情,所以最后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逐风不知道嫦兮怎么想自己喜欢偷拿别人东西的这件事情,但是这其实从根本上面来说也并不能怪他。 他是蓝玉鸟一族的人,他们这一族的人生来在飞行以及分身之术上面就很有天赋,所以当初自己可以练成秋水分身术他也没有觉得有多么的高兴。 而他们这一族人对于各种发光的东西,以及各种珠玉宝石都有一种痴狂的迷恋。这是一种刻在他们骨子里面的习惯,但是他们也不是真的就是那种真正意义上面的盗贼。 他们都会在一两天之后就将自己拿走的东西又还给那些东西的主人,但是毕竟还是私自拿走了别人的东西,所以逐风的心里并没有那么的自信。 其实从前逐风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但是现在却开始有点担心起自己在嫦兮心里究竟是怎么的一个形象了。他不明白自己对于嫦兮现在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感。 夜风习习,逐风带着这样一种复杂的心情行走在云康城的各个角落,按照嫦兮的吩咐寻找着她说的那种可以用来藏匿东西,尤其是隐蔽不想要让人发现,看起来寻常而又不普通的地方。 现在将近是半夜了,云康城里面的百姓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那些负责巡查的士兵还在到处巡视着。逐风一边要躲开他们的视线,一边又要注意到自己身边的那些事物。 云康城不仅是地理环境很得天独厚,而且就是城中的建筑也很迷惑人,它们虽然也不是说就长得完全一模一样,但是在风格以及形状上面还是有些相似之处。 所以也是很难让人将他们完全的区分开来,逐风找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但是他并没有灰心。而且这件事情毕竟是自己答应了嫦兮的,就算是作为嫦兮放过自己一次的条件也应该尽心尽责才是。 逐风完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和当初在花海躲避嫦兮的时候,究竟是有多么的天擦地别。 直至快要天明的时候,在城中逛了一圈以后,仍旧是没有任何发现线索的逐风转换了方向。他记得嫦兮他们要对付的那个人是这云康城的城主,像那样的人,要是要藏一件绝对不想让别人发现的东西。 那么他应该不会将他藏得太远才是,毕竟这样才可以方便自己随时查看东西的情况是否有异才是。所以逐风回到了城主府,开始在城主府的周围以及旁边的建筑开始查了起来。 结果他还没有查多久,天空上面就开始飘起了丹红色的粉末,逐风赶紧就将自己带在脸上的面具有紧了紧。出发之前嫦兮就对他说过,她可能会在今天向云康城的守城的人下药。 让他尽量早点查完回去,就算是时间赶不及也要带一个面具出城。 “到时候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那么多的人之中将你给找出来,所以你最好不要让自己中招了。”这是嫦兮对他说的原话。 那些淡红色粉末飘向城中的各个地方,但是落到了地上以后,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一会儿,逐风就看了两个巡城的侍卫在离他现在没有多远的地方倒了下去,然后马上就又有两个人出来将他们拖走了,他想那些应该就是和他们一起上山来的那些魔族的士兵。 逐风不在观看这边发生的事情,他要赶在天色彻底亮起来之前,将城主府的周围都给查一遍。城主府因为是一城中心的缘故,向来周边就会比较繁华一些。 但是他却在这周围看见了一座很是奇怪的酒馆,逐风也很喜欢喝酒,这些年游走在凡间的时候,也见过各种各样的酒馆。 那些酒馆的老板们为了招揽顾客,都会在自家的酒馆外面摆上一些酒坛或者是其他与酒有关的物品。凸显自己是一家酒馆的氛围,装饰上面也大多选用的是比较温亮的色彩。 但是他看见的这家酒馆却整个都显得比较阴沉的样子,而且就在门外挂了一块写着一个“酒”字的甚至还有破败的布面。 而且他的位置也是处于城主府的后面,离城主府也是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心生怀疑的逐风悄悄的翻进了酒馆之中,酒馆里面也是一副静悄悄的模样,更是闻不见一点酒的香味。 这下逐风很是觉得它奇怪了,他在酒馆的后院看了一下,发现它似乎是要比自己在空中的时候看起来更小一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部分一样。 逐风觉得是有人用了障眼法,于是就施了一个法术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是这样。结果还当真是像他想的那样,果真院子里面是消失了一部分东西,消失的是一片葱郁的竹林。 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森林一样,看它样子似乎也是可以通到一个别的地方。于是逐风就走了进去,穿过了那些密集的竹子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来到了一座森林。 森林里面看起来很是阴森,而且时而还可以听见一种鬼哭狼嚎的声音。逐风已经有些肯定自己应该是找到地方了,果然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以后,他面前的森林突然就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座巨大的以岩石修建而成的建筑。 第一百六十四章 酒馆(下) 那栋建筑全部都用岩石建成,而且岩石上面也张曼了青苔以及各种怪异的藤蔓植物,光是从外面看上去,就能够感觉得到那浓郁的阴森的死亡的气息。 石房子只有一处看起来很是矮小的门,而且还被藤蔓掩映着,让人觉得有些不协调。逐风走进了石房子,想要进去看一个究竟。 但是他刚刚走到那扇小门,想要再靠近一步的时候,却被一道强大的力量给推开了。被那道力量推开的逐风摔倒了十米开外的荒地上面,一口鲜血直接就涌了出来。 鲜红色的血液喷洒在枯黄的草地上,看上去是格外的凄怆。逐风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遭遇到这样的情况。 那道小小的不起眼的石门上面竟然设有那么强大的法术禁锢,会给自己造成这样的伤害。 “如此费心费力的修建了这么一个地方,看来我这次还真的是找对了。” 逐风从草地上面爬了起来,一手捂着心口,还有些摇晃的看着那石门说到。 虽然逐风没有和褚萧交过手,但是还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的。从他打败的那些对手来看,褚萧的实力不低,但是也绝对不是这么轻易就可以设下这样的法术禁锢的人。‘ 那么就说明这个石房子上面的力量,一定是经过褚萧多次加持才得到的现在这样的效果的,而能让他这样费心隐藏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嫦兮他们要找的那个叫韩沉的人魂魄。 逐风休息了一下以后,就对着那道石门想要用自己的灵力强行的打开它。但是逐风还是低估了褚萧对于里面的东西的重视,纵使是是逐风一下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灵力,仍旧是打不开那道石门。 反而是自己又一次的被石门上面的法力弹开了,结果就是最后逐风又因为这个原因受了一次伤。 已经尝试了没有办法的逐风最后还是放弃了,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看来,他根本就是打不开那道门的。在这么对持下去,看来也是白费功夫的,逐风也没有那么的死脑筋。 他拖着自己受了伤的身体,踉踉跄跄的沿着原路走了出去,重新回到了酒馆以后。逐风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依旧是看起来很阴森的竹林,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往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回去。 他想自己现在好歹是找到了褚萧藏匿韩沉魂魄的地方,虽然自己是没有办法打开那石门,但是这不代表嫦兮他们就不可能做到。 逐风回去以后,立马就去了嫦兮他们的房间,但是房门紧闭,像是没有人在里面。这时他才想起自己之前在城中见到的那一幕,看来是嫦兮他们尚且还没有回来,于是逐风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嫦兮和牧北在指挥魔族的将士将那些已经昏迷的守城的士兵全部关起来了以后,又让他们换上那些人的衣服,代替了他们守在了那些人之前所在的位置上面。 做完了着一些以后,两个人才回到城主府,结果就看见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的逐风正站在他们两人的门口。 “你这是怎么了?”嫦兮上前问到,自己是叫他去查东西的,可不是叫他去拼命的。他现在却弄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是有什么人袭击了他? 面对现在这个随时都有危险的情况,嫦兮不得不思虑周全才行,要是他真的是被什么人伤了。那么就需要赶紧解决掉那个人才行,免得暴露了身份。 嫦兮正想要问逐风是什么人打伤他的时候,却见逐风摇了摇手,对他们说:“没事,你们放心,我这不是被人打伤的。”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牧北和逐风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现在看着他这幅样子,还是像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我找到了褚萧藏匿韩沉的魂魄的地方了,褚萧将他藏在了一处石房子里面。原本我是想要进去看一看的,但是谁曾想到褚萧竟然在上面设了法术禁锢。” 说到这里,就像是害怕嫦兮和牧北以为自己的能力很弱一样,逐风赶紧的又说到:“这不是我的能力有问题,实在是褚萧那个家伙太过阴险了,他竟然多次在上面施加了灵力,加固了上面的禁锢。 所以我才没能将那石门打开的,而且还受了一点伤。但是我马上就回来向你们告知我的发现了,怎么样,我还是做的不错?” 嫦兮和牧北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又一同看着还期待的望着他们的逐风。 “你这次确实是做的很不错,辛苦你了,等到事情结束以后,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牧北笑了笑说到。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嫦兮插了一句说到,然后又看着逐风身上的血迹,“你身上的上也需要处理一下。” 嫦兮都已经发话了,另外的两个人当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的,于是三人都进了房间。当然为逐风处理伤口这件事情,有牧北在,自然是不会让嫦兮插手的。 就算是嫦兮自己想要帮逐风处理伤口,牧北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而且因为逐风伤在了胸口处,在处理伤口的时候,牧北还特意的叫嫦兮转过了身背对他们两人。 牧北一边为逐风上药,逐风就一边将自发现那座石房子的经过讲了出来,而嫦兮就一直安静的背对他们两人听得逐风讲事情的经过。 一直等到逐风重新换好了衣服以后,嫦兮这才被牧北允许的转过了身。 牧北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药物,一边开口感叹到:“真是没有想到褚萧竟然会将韩沉的魂魄藏在离城主府这么近的地方,但是林絮却找了这么久都没有能够发现。 而且褚萧还花费了这么的灵力在韩沉的魂魄上面,要不是有林絮之前说的那番话,我都要以为褚萧喜欢的是韩沉了。” 对于牧北的感慨,逐风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有嫦兮一眼不发的,坐在一边,像是正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牧北见她想的认真,就问了一句。 第一百六十五章 红颜易碎 对于牧北的询问,嫦兮并没有听见,她仍旧是陷在自己的思索之中。牧北见嫦兮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且还是有逐风这个外人在场的情况下。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过不去了,于是就提高了一点声音,还轻轻的拍了一下嫦兮的肩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所以现在还在回味之中?” 这下嫦兮总算是听见了,只是这次面对牧北那期待的目光,嫦兮没有再向从前一般迁就他的心情,而是毫不留情的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赞同你的想法。” “什么?”牧北显然是很震惊的模样。 “对于褚萧这个人我从来没有什么好的看法,按照我的想法来看,他之所以会将韩沉的魂魄藏在距离城主府这么近的地方,一方面是因为这样林絮才不会那么轻易的想到。 林絮又不喝酒,而且身为城主夫人,自然是不会亲自去那家酒馆的,在说了人们不是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另一方面我觉得按褚萧对于林絮的感情以及偏执的占有欲来说,他这做也是出于一种报复。当初韩沉和林絮是一对金童玉女的存在,就算是后来林絮嫁给了他,仍旧是没有忘记韩城,而且对于他的态度很是冷淡。 我不排除褚萧这么做就是因为嫉妒,甚是就是想要让韩沉的魂魄眼睁睁的看着他喜欢人的有一天会喜欢上自己。” 一边的逐风听完了两人各自的看法以后,他觉得自己对于世人口中的传言又有了新的看法。世人传言牧北是一个谦慕的魔界皇子,可是就根据自己这两天的观察来看,他更像是一个人间的风流少年,还有一些不知世事艰苦的意味。 而嫦兮这个传言之中的容颜绝色的天界端庄温柔的长帝姬,美丽倒是和传言之中一样,但是她的行事做风,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个天界的公主。 面对这夫妻两人,逐风有时候都甚至是觉得他们两个是互相生错了地方。而牧北1对于嫦兮想法虽然也有些惊讶,但是倒也没有逐风的那么的夸张。 “或许你说的没有错,褚萧他还真的有可能就有这么的变态。”牧北仔细的想了想这些年那些死在褚萧手上的人说到。 那些和褚萧作对的人,最后要么被他挖干净了内脏,挂在城门上面风成了肉干,要么就是被做成菜肴送给了那些人的亲人吃下去。反正对于自己的敌人,他是怎么变态就怎么来。 “对了,你的另外一帮帮手什么时候可以到?”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了韩沉的魂魄,嫦兮就已经有点想要早点动手了,毕竟时不待人。 牧北想了想冥炎写给自己的信,“他们应该今晚就可以到了。” “那么我们就无需等待明天在动手了,就在今晚,你看怎么样?” 牧北思考了一下嫦兮说的话,他其实也不想要在这儿多待,于是最后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么我们就将计划提前一些。”说完,牧北又看向了逐风,“今天晚上等我们发了信号以后,你就先带着林絮去你说的那家酒馆。你们就在那里等着我们,等我们炸了城中的兵器库,我们就来找你们。” “好”逐风点头表示同意。 嫦兮想了一下又对于牧北的话补充了一句:“你到时候一定要将林絮给看好了,我怕她到时候情绪会很激动,一不小心就会出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让她做什么傻事。” 在逐风看来林絮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林絮还能做出什么傻事来。但是既然嫦兮这么说了,他就按照她说的来办就好了。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 三人商量完了事情以后,牧北就去苏耀的府中找了他一趟,让他下山去告知云眠行动的时间改在了今天晚上。让他们做好准备,到时候千万要将那些四处窜逃的城内的守卫抓住。 而嫦兮又去看了一下林絮,林絮自从回到了云康城以后,她的身体就更是虚弱了。现在已经是躺在床上,全身上下使不上力气了。 见到嫦兮来的第一句,林絮问的就是:“怎么样,公主殿下,你们有韩沉的消息了吗?” 她的声音微弱的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充满了不安和害怕。 面对这样的林絮,嫦兮现在还不敢将已经找到韩沉的事情告诉她,生怕她太过激动又伤了自己的身体。 “抱歉暂时还没有消息,但是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的。”说出这话的时候,嫦兮已经决定了今晚让逐风带林絮去那家酒馆的时候,要先让林絮昏睡过去才行,否则实在是太危险了。 听见嫦兮的话,林絮有些失望,但是随后又笑了笑:“是我太过心急了,我找了他那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现在又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可以找到呢?” “公主殿下,刚才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现在现在我的这幅身体已经快不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我很害怕,很害怕自己到死的那天都不能见到他了,我真的太想他了。” “不会的,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帮你办到的,你就放心。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顾自己,将自己的身体养的好一些,我想,韩沉他也一定希望可以见到一个最好看、最健康的你。” 嫦兮拿过侍女放在一旁的粥端到林絮的面前,她听侍女说,林絮自从回到云康城以后就一直没有进过食。 “你先喝点粥,这样你才有力气,,身体也才能恢复不是吗?”嫦兮舀了一勺粥递到林絮的嘴边。 林絮很清楚现在自己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一个状态,但是虽然知道嫦兮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但是她还是听了嫦兮的话,乖乖的将那碗粥全部都喝下去了。 然后她又有些困意了,于是嫦兮给她盖好被子以后,也就离开了。 对于这次云康城的事情,嫦兮和牧北都倾注了很多了心思,他们原以为褚萧征战在外,需要很久才能回来去了。 但是他们这次有些太过相信林絮的安排了,而林絮又是对于褚萧对自己说过的不会再安插人手在自己身边的这句话太过相信了。 古话不会骗人,这个时间最难以相信的就是人心,最难揣摩的也是人心。 第一百六十六章 开战(上) 褚萧此前为了照顾好林絮,就自己亲自为她选了四个侍女,之前在兰香阁跟在林絮身边的就是其中一个。 而剩下的三个在林絮离开云康城,去安远村的时候被林絮留在了云康城。而这次那个小侍女待在了凡间,所以照顾林絮的这件事就由另外的三个侍女负责了。 她们其中的一个是很小的时候就跟在褚萧身边的人,她也是血魇一族的人,只是她并不是像褚萧一样是血魇族中的贵族,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平民。 当年褚萧离开极寒之地的时候,她乘机就和一群人跟着褚萧逃了出来,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在褚萧的身边。 褚萧这个人也是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那个侍女开始跟在褚萧身边的时候也才不过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 年深日久的相处之中,面对褚萧这样的男子,那个侍女自然是难免的就爱上了褚萧。而这些天之中也都是那个侍女一直在照顾着林絮,面对林絮这个拥有者褚萧妻子的身份的女子。 那个侍女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要听从着褚萧的命令一直好好的照顾林絮,但是另外的一方面她却也在希望着有一天林絮可以彻底的消失。 所以在林絮离开云康城去往人间的时候,她甚至是要比林絮更加的开心。面对当时林絮和褚萧之间那么糟糕的情况,她没有想过林絮会再回到云康城来。 所以当林絮再次回到云康城的时候,她也是显得那么的震惊,但是林絮甚至还以为她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自己了,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表情的,还笑说了一句“见到我你就那么的开心吗?” 她不仅是因为再次见到林絮而感觉到震惊,还且对于她身边带着嫦兮他们三个人陌生的人,却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 她知道林絮这个人不是一个什么热心的人,所以对于她的身边突然多出了几个人,再加上自己对于褚萧的感情,自然就是会觉得奇怪了。 自从林絮回到了云康城以后,她不仅是贴身在林絮身边照顾着,就算是林絮和任何一个人的谈话,她都悄悄的躲在一边偷听着。 她想要看一看林絮这次回来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她想要抓住林絮的把柄。带着这样的想法的她甚至是反而更加的希望林絮真的可以像自己想的那样,做出什么“背叛”云康城的事情来。 因为这样她就是触犯到了褚萧的利益,跟在褚萧身边那么多年,她很了解褚萧的脾气。在褚萧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利益两个字对于他来的更为重要,所以她相信要是褚萧知道了林絮“背叛”他的话,那么他一定是不会放过林絮的。 在偷听了林絮和嫦兮之间的谈话以后,那个叫小澜的侍女就赶紧的从另外一条只有很少人会知道的出口离开了云康城。 然后就直接赶去了褚萧驻扎在魔界边境的领地,她到达那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了,那时候距离嫦兮他们动手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 小澜信心满满的以为只要自己在褚萧的面前揭开了林絮的真面目,向褚萧告知林絮对韩沉不但没有断情,反而现在还要毁掉他的事实,那么褚萧就一定会抛弃林絮。 但是她没有想到当自己刚刚说完以后,还来不及高兴就已经被褚萧一刀毙命了。褚萧冷眼看着已经落在了地上的那个侍女的头颅,他知道这个人,她是自己的一个族人,也跟在了自己身边很多年。 但是这些跟她在自己的面前告密林絮的事情比起来都不值一提,他很讨厌别人在自己的面前说林絮的坏话,所以他毫不犹豫就杀了她。 但是对于她带来的情报,褚萧还是没有就当做是一句玩笑。他的心里也很清楚林絮的性格,更加明白自己在林絮心里的地位。 因为现在对于魔界的这边的事情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现在魔界各城的异兽都已经开始觉醒了。 而且魔界之中也传出了百姓们人心惶惶,开始产生动乱了。褚萧对于自己这次的安排也很放心,他认为这次的事情就算是没有自己在场,最后也是一定可以去的胜利的。 所以现在对于他来说,云康城的事情远比进攻魔族来的更为重要。他急匆匆的安排了第二天进攻魔界各城的事情就赶回了云康城去。 在褚萧焦急的开始往云康城赶回来的时候,冥炎那边带过来的人也终于到了,而且他还带来了萧季派过来的人手。好为事情结束以后,萧季接手云康城做准备。 嫦兮和牧北得知要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以后,就按照自己之前计划的那样,先将林絮迷昏了过去,然后就让逐风先带着林絮去酒馆。 而冥炎他们通过苏耀的帮忙也很快的就进入云康城内部,他们很快就和云康城中被留下来的那些只效忠于褚萧的军队展开了交战。 而嫦兮和牧北两人就趁着城中一片混乱的时候,赶去了他们之前已经找到了的云康城的一处兵器库。兵器库里面他们之前就已经让魔族的将士们在里面安插好了火药。 几处兵器库中的火线都是相连着的,只要他们现在点燃眼前的这座兵器库的火线,那么不出一刻,整个云康城里面的兵器库就会化为乌有。 就在牧北准备点燃火线的那一刻,嫦兮抓住了他的手。面对嫦兮这突然的动作,牧北显得有些疑惑,不明白嫦兮现在究竟是怎么一个意思。 “你真的想好了吗?”嫦兮看着牧北的眼睛,认真的问到。 “什么?” 见牧北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嫦兮就将自己的话讲开了:“问到意思是你真的想好了人要点燃这把火了吗?这一把火放下去,那么就算是云幽夜发现不了使我们在背后策划的这件事情。 但是云康城的失守必定会让云幽夜变得比以往更加得丧心病狂,这很可能预示着云幽夜将要正式的对我们动手了。 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么以后我们和妖族的战争就是会摆在明面上来了,云幽夜他不会再维持表面上面的和平,我们以后的处境可能会比现在更为的艰难。” 第一百六十七章 嫦兮将自己的意思解释了一番以后,又停顿了一下,看着牧北,再一次认真的问到他:“所以牧北,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真的已经想好了吗,你做好了和妖族正式开战的准备了吗?” 嫦兮说的这些话其实牧北之前就已经都想过了,他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面对现在嫦兮对于自己的问话,他只是用自己的另外的一只手握住了嫦兮牵着自己的手。 他的目光也是同样的认真,全然不像平时的活跃欢笑:“那么嫦兮,你害怕吗,你会害怕将来和妖族正式开战吗?” 嫦兮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怕,我从来都不畏惧战争,而且我们两族之间和妖族以及鬼族之间必定是会要交手的。这件事情我们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所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对于嫦兮的回答,牧北笑了笑,衣服温柔的模样看着嫦兮:“那不就是对了,既然你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害怕,我亦是和你一样的。对于这种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情,有何畏之呢?” 两人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对方的答案,达成了一致以后,嫦兮就松开了牧北的手。而牧北举着火把笑着对嫦兮说到。 “嫦兮,你还记得吗,我们在谢寒枳的回忆之中的时候,我曾经答应过你,要给你放一场独一无二的烟火,现在就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对于牧北的这番话,嫦兮嗤笑了一声:“这也真是有你的,用人家的兵器库来放烟火,还真是够独一无二的。” 虽然嫦兮嘴上是显得有些不屑,但是现在真的要动手了,她还是显得有些高兴。甚至是在牧北即将要点燃火线的那一刻她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加一把火?” 面对嫦兮的提议,牧北言辞坚定的就拒绝了她,还对嫦兮摆了摆手:“不,不用,你就站在一边看就是了,这种事情让我一个人来做就好。” 见到牧北的态度,于是嫦兮也不再勉强,嫦兮往后退了一步,给牧北让出了更大的空间来。 确认了嫦兮所站的位置是安全的以后,牧北就好不犹豫的就点燃之前就安置好的火线。在一会儿的细碎的声音过后,他们面前的那座兵器库就像是一堆巨大的烟火,“砰”地一声巨响,然后就在云康城的天空之上炸出了一朵巨大的艳丽的火花来。 现在的云康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褚萧的那些亲信虽然人手现在已经没有牧北他们的人手多,但是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而且在加上城中还有一些百姓在乱串。 那些人看出冥炎他们不会伤害云康城的百姓,竟然还丧心病狂的抓了一些无辜的百姓来作为自己的挡箭牌,所以对于冥炎来说,这也算得上是一场苦战。 而在逐风那边,林絮尚且还没有苏醒过来,因为牧北和嫦兮已经都将事情安排好了,所以他们点燃了火线以后,就赶紧赶到了酒馆那边。 他们顺着逐风之前的描述找到了打开逐风说的那个地方的暗门,他们进去了以后就看见逐风正看着还在昏迷之中林絮,显得一脸的焦急。 而之前一直处于慌忙之中逐风看见嫦兮他们终于来了以后,也算是放下了心来,赶紧就走到了嫦兮他们的身边。 “你们可总算是来了,林姑娘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嫦兮,你到底是给她下的什么药啊?”逐风看了一眼尚且还在昏睡之中的林絮,又看着嫦兮问到。 嫦兮看了一下逐风那似乎是有点害怕的面色,看来是自己之前给他留下了阴影了。 “放心,不是什么会要人命的药。”说完嫦兮就向着林絮走了过去,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褐色的瓷瓶,放在了林絮的鼻子下面给她闻了几下。 然后就见林絮的睫毛有了颤动,然后不过一会儿,林絮就从昏睡之中苏醒了过来。 林絮醒来以后,看着嫦兮和牧北以及逐风三人都在看着自己,又看了看周边那陌生而荒凉的环境显得很是茫然。 “嫦兮殿下,这里是那里?”周围的一切都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这让林絮感觉很是不舒服。 “林絮”嫦兮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嗯?” 嫦兮按住林絮的肩膀,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林絮,你现在冷静的听完说,这里就是褚萧藏匿韩沉魂魄的地方。” “什么?”嫦兮刚刚一说完话,林絮的情绪就又变得激动了起来,还好嫦兮及时的封制她的心脏,这才不至于让林絮再次像凡间一样因为太过激动而陷入昏迷。 林絮在嫦兮的搀扶之下,颤抖着自己的身体从岩石上面站了起来,看着那座森严的岩石房子。 “她的韩沉就在那里,就在那个孤寂的地方被囚禁了很多很多年。他的魂魄被人锁在了那个不见天日的阴森之处长达数千年,而她此前却是对此一无所知。” 一想到这些,林絮的心中就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疼痛来了,她的韩沉是那么的喜爱阳光,像他那么美好的人又是怎么怎么忍受的过这么长久的黑暗的呢? 林絮紧紧的抓住嫦兮的说,说出的话已经是断断续续的了:“公主殿下,我,我求求您,求求您,帮我打开那道门好吗? 我,我求您了,韩沉他不能,他不能待在那里寒冷的地方,他受不了的,我求您了!” 说着林絮就要向嫦兮跪下来了,嫦兮赶紧阻止了她的动作,将她搀扶住了。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话,就一定会说话算话的,今天你一定可以见到韩沉的。” 因为嫦兮正在扶着林絮,所以忙不过来,于是就向牧北使了一个眼色。牧北收到了以后,然后就立马走到了那道石门的面前,看了一下褚萧施加在石门上面的封印以后。 牧北就开始施法破解褚萧的封印,牧北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面前真正的展示过自己的修为,所以当牧北就在一刻之间汇聚了巨大的灵力的时候。 逐风和林絮都不约而同的感到了惊讶,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牧北竟然会有这样的修为,照这样的情况来看,褚萧恐怕根本就不是牧北的对手。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开战(三) 林絮和逐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褚萧花费了数千年的时间设下的结界就已经被牧北给轻易的粉碎掉了。 两人的脸上的震惊尚且还没有完全的退去,虽然嫦兮对于牧北真正的实力早就已经有过了猜测,但是今天切实的见到的时候,还是有一些难免的吃惊。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牧北回过身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林絮他们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们怎么了?”牧北疑惑的问了一句,而一边的逐风刚刚想要夸赞两句牧北的能力,却被嫦兮抢先一步给插话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还挺厉害的。”嫦兮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到,但是牧北听完以后却仍旧是很高兴。 但是嫦兮看见牧北那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现在时间紧迫,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给他们之间闲谈,所以嫦兮就先出口将牧北的话给堵了回去。 “行了,既然现在结界已经打开了,那么我们就赶紧进去,我想林絮现在也是很想要快点见到韩沉。” 嫦兮说完还看了一眼林絮,而林絮也诚恳的点了点头。 既然嫦兮都已经这么说了,牧北自然是也不敢再多耽误什么时间了。就赶紧和逐风两人在前方开路,而嫦兮就在他们的后面搀扶着林絮慢慢的前行。 打开石门的时候,四个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了里面吹出来的阴冷的寒风,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之前嫦兮就只是以为褚萧修建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目的就是用来隐藏韩沉的魂魄而已,但是当他们走进那道石门的时候,嫦兮却清楚的感知到了里面还有着凡人的灵力的气息。 这让嫦兮一下就觉得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她不明白在这座石房子里面为什么会有凡人的灵力的气息。难道褚萧是将那些从凡人身上拿来的灵力都藏在了这里面,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那座石房子并不是像牧北他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进到里面的时候,与其说那是一座房子,倒不如说那是一座孤岛来的更为恰当。 这里面的构造就和云康城是一样的,房子里面的中心是悬空的,而它下面的地方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充满寒气以及诡异的似有似无的鸣叫声。 因为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逐风还险些就在门口的地方就摔倒了深渊下面去。还好有牧北及时的拉住了他,否则这次他很有可能就要丧命于此了。 他们沿着悬浮在空中的道路走了一段路以后,感觉到里面的气息越来越寒冷,也让人感觉到了更加的不适。 忽然走在前面的牧北和逐风两人就停了下来,因为道路狭窄,再加上有逐风和牧北两人走在前面。所以当他们两人停下了的时候,搀扶着林絮的嫦兮还尚且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停下来了?”嫦兮开口问到站在前方一动不动的两人。 “嫦兮,你最好要有一个心里准备!”只见牧北一边小心的开口,一边慢慢的转身过来,担心的看着嫦兮。 嫦兮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就暂时放开了林絮的手,自己走上了前去。牧北和逐风见此也为嫦兮让开了一些位置,没有了牧北和逐风两人得遮挡,嫦兮总算是看清了前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当嫦兮看清楚真相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些自私的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在嫦兮的前方是一条通往另外一个洞穴的地方,可是在那阴森的洞口之处却是挂满了尸体。 就算是那么晃眼一看,至少都有一二十具尸体,而那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是来自凡间的凡人的尸身。看那尸体的样子已经在这里挂了很多年了,他们的肉体不再鲜活,已经变成了干尸的模样。 他们的身上现在也是感觉不到一点的灵力的气息,不难猜测这是褚萧很多年以前从凡间带回来的凡人。他将他们吊在这里,一日日的采集他们的灵力,直到最后他们的灵力消失殆尽之后,再活活饿死在这里。 嫦兮答应过林絮不会用杀了褚萧的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但是现在她心里对于褚萧的那股厌恶感以及杀心又再次升起来了。嫦兮可以保证要是现在褚萧胆敢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么她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的。 可是现在褚萧不在这里,而且她也以及答应了林絮的条件了。所以嫦兮只能将自己心里的怒气憋回去。 嫦兮转过身回到林絮的身边,当经过牧北的身边的时候,她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句:“以后在遇见这样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的情况,下次,我一定会直接杀了对方的。” 说完嫦兮就又回到了林絮的身边,重新搀扶起林絮的手,看着还在看着她的逐风和牧北两人:“继续走,我们还要找到韩沉的魂魄呢。” 现在的嫦兮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冷漠了,现在的她就像是牧北第一次见到的还尚且身穿着盔甲的那时候的她一样。拥有着她人无法比及的容颜,但是她的双眼就像是淬了寒冰一样的冷漠。 牧北知道嫦兮现在的心情一定是很不好,但是现在他也的确是无法抽出时间来抚慰她心中的伤痛,于是只好按照嫦兮说的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路途之中,他们在这个就像是迷宫一样的房子里面,又继续的穿过了几个洞穴,而那些洞穴没扣无一例外的和他们之前见到的一样都挂有凡人的尸体。 而当嫦兮和牧北他们正在帮林絮寻早韩沉的魂魄的时候,云康城中的战事也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兵器之间的交磨之声在这样一个战火漫天的夜晚,显得平常而又刺耳。 因为顾及那些被当做了肉盾的云康城的百姓,冥炎他们的攻势没有他们之前想的那么的猛烈。但是因为这次带来的将士很多再加上牧北带来的那些魔界的将士吗,所以他们还是一直都处于上风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而云眠那边现在也正处于一片匆忙之中,因为云康城内发生了战事。城中的百姓都感觉很慌乱,而且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不畏惧死亡。 出于对于活着的渴望,城中的一些将士打开了云康城的各处出口,想要从那些出口逃离现在正处于战火之中的云康城。 而在那些逃跑的人之中自然也有云康城的百姓,两类人混杂在一起,而且他们都是穿着差不多颜色的衣服,并且因为情况紧急的原因。云眠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一一分辨他们究竟谁是谁。 所以就只好暂时将他们全部都抓住,关在了暂时的战俘营帐之中。为了不放走任何一个人,不让他们有机会向别的城池报信的机会。 云眠将剩下的那一支军队的人均匀的分散了在了各个山头的出口,从远处看去,云康城的周围的山上就像是在夜间被点亮的星辰一样,发出一闪一闪的火光。 褚萧回到云康城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现在褚萧最担心的就是林絮会发现韩沉的这件事情,所以他并不想要在其他的事情上多费时间。 于是他也没有去深究现在的这些进攻云康城的人究竟是来自那里的人,他想的是先找到林絮,然后在解决掉那些人,左右不过是一群欺骗了林絮才入得了云康城的废物罢了。 而且在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向云康城周围的距离的较近的城池发了信号,很快他们就会带着援兵过来的,所以褚萧也并没有多么的着急。 他改变了一下自己行装,就从一条密林之中趁着混乱,进入了云康城。当他在火光纷飞的云康城内见到冥炎以及他带来的那些妖族的士兵的时候,褚萧的眼中有过一瞬间的惊讶。 褚萧并不认识冥炎,但是他见冥炎出手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砍杀自己的敌人,想来他应该是一个修为不错的人。 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过这次攻击云康城的人竟然就是妖族中的人,看着那些身穿妖族装扮的人,褚萧嗤笑了一声。 看来这次进攻云康城的热不是妖族的那些所谓的效忠先王的义军,看着衣服上面的纹饰,应该是萧季那个老家伙的人,只是萧季上面时候又多了这样一个厉害的手下了。 他也没有想到林絮竟然会找上萧季那个老东西来进攻云康城,这笔账,他一定会和萧季算个清楚的。 一想到林絮,褚萧也不再多加逗留,他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将自己包裹的更加严实了一些,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模样,然后就继续向着他的小酒馆的方向去了。 牧北和嫦兮他们这边,一行四个人在那石房子里面走了许久,嫦兮才又感受到了凡人灵力的气息。他们顺着嫦兮所指的方向走去,最后又来到了一个洞穴的前面。 它的门口依然是挂满了尸体,但是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出现的并不是干尸,而是还在流淌着鲜血的鲜活的尸体。 他们的身上在凡人灵力聚集的地方都被划上了伤口,血液就混杂着灵力从那些伤口处流淌出来。按照他们现在的模样来看,他们被吊上绝对不会超过四五天。 褚萧那样阴险的人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知晓自己这样的秘密,那么就说明四五天之前在这里挂上尸体的人就是褚萧。可是,可是林絮明明就和他们说过,褚萧现在奉了云幽夜的命令,征战在外,根本就在城中。 林絮憎恨嫦兮入骨,就算是为了韩沉,她也不会欺骗他们,也没有理由。那么现在这样的情况就说明褚萧在前几天之前曾经回来过云康城。 这样的想法让嫦兮和牧北更加的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看来褚萧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他并不放心城中的一切,就算是在外征战,也会抽时间回到云康城来查看一下情况。 那么说不定这次褚萧也会突然的赶回来。要是他真的回来了,虽然是说嫦兮他们有把握可以打过他,但是这么以来也很有可能会被他发现他们的身份,那么他们想要在这次事件之中完全隐身的计划就付之东流了。 之前嫦兮他们都会将挂在洞穴上面的尸体取下来,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了。所以嫦兮他们就赶紧带着林絮进入了洞穴里面,进去之后他们发现这个洞穴和之前的不一样,里面散发这幽蓝色光芒。 那些光是从一种蝴蝶上面散发出来的,而它们的依附就是一具具鲜活的尸体。在这个洞穴之中,有一块高处地面数十米高的巨石。 而在那块巨石上面,正放着一个悬浮在半空的透明的玉瓶,那个玉瓶里面散发着七彩的光芒,那——就是韩沉的魂魄! 林絮一见到那个玉瓶,情绪就又变得激动了起来,她甚至是想要挣脱嫦兮的搀扶,走上那块巨石,去触碰韩沉的灵魂。 但是通往那块巨石的道路是一条狭小岩石路,一旦掉下去就是生死难料的情况。所以嫦兮紧紧的拉住了林絮,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那上面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们去。”嫦兮轻声说到。 听见嫦兮的话,林絮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她就听嫦兮的话,又退到了一边。 看见了林絮动作后,嫦兮向牧北使了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保护好林絮的安危以后,就飞身上了那条看起来就很危险的悬崖,想要去那个被褚萧放在了巨石中央的装着韩沉魂魄的玉瓶。 但是就在嫦兮快要到达那块巨石的时候,一柄长剑就立马从洞穴外面飞了进来。直接就奔着嫦兮的方向而去,牧北看着那柄长剑从自己的眼前飞过。 看着它去往的方向,立马冲着嫦兮慌张的喊了一声:“嫦兮,小心!” 在那柄剑进入洞穴的时候,嫦兮就已经感觉到了杀气,然后又听见了牧北那带着惊慌的声音,所以嫦兮将自己的身子向旁边一偏,然后就躲开了那柄杀气满满的长剑。 嫦兮悬身立在那黝黑的深渊之上,看着那柄已经插在了巨石之上的长剑,然后冷眼向着洞穴口看了去,只见洞穴口走出了一个一身黑衣,还披着斗篷的人。 “褚萧?”嫦兮冷漠的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的看着那个黑衣人。 第一百七十章 交手(一) 牧北他们听见了嫦兮的声音,也都跟着回头看向了那个洞穴门口的黑衣人。在林絮那惊惧的眼神之中,那个黑衣人摘下了自己头上的黑色锦帽。 一身黑衣之下的是褚萧那俊美英朗的面容,他的身上完全体现了他是一个在风沙之中长大的男子,高大的身形让他看起来英气十足而又不会显得莽撞。 刚毅的面容让人感觉到威慑又不会觉得残忍,就是长着这样一张看起来正气满满的容貌的褚萧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险小人。 他欺骗林絮他们一家人,还骗娶了林絮,甚至是还残忍的夺走了林絮的家人以及韩沉的性命,还有那些和他相比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的凡人性命。 在看见褚萧的那一刻,嫦兮心里就已经给他判处了死刑,而现在她就要亲手为他行刑!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么也就省的我到时候再去找你了!”嫦兮的声音依旧是冷漠的可怕。 但是褚萧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过嫦兮的话一样,他放下了斗篷以后,只是一脸哀伤的看着站在牧北和逐风身边的林絮。 那样的模样就好像是他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一样,林絮早就已经对褚萧厌恶到了骨子里面。现在韩沉的魂魄面前在见到他,对他有的也只是憎恨以及恐惧,就连当初那一点可怜的、对待陌生人的客气都没有了。 褚萧显然是被林絮的“无情”的模样给刺痛到了,他和林絮分开了三年之久,这几年的时间里面他一直都遵从林絮的想法,不去打扰她的生活。他还以为自己这样的妥协至少可以换来林絮一点点的怜悯。 让她对自己的态度不要再那么的冷漠,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用处。 当一个人的满心期望落空之后,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无尽的怨恨和怒火了。而褚萧显然是将自己对于林絮的求不得的怨恨和云康城被入攻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嫦兮的身上。 褚萧并没有和嫦兮正是的见过面,但是他见过身为魔界二皇子的牧北,而且方才他也听见了牧北对于嫦兮的称呼。 褚萧的眼中染上了怨愤看着那个伫立在深渊之上,看起来冷漠让人无法触碰的身为天界长王姬的嫦兮,嘴边露出一抹不屑的嗤笑。 “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而已,又能有着多么大的能耐呢。亏得鬼族的那帮家伙在北辰边境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进展。 褚萧看不起嫦兮,这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他认为嫦兮在六界可以得到那么多的赞誉不过皆是因为她是天界的长帝姬罢了。天界这些年来,人才凋敝,所以随便见到一个修为之上有些能力的人,就将他奉上至高无上的地位。 嫦兮身为天族的公主,再加上她初生之时凤凰飞天的现象,选择将她吹捧的厉害一些对于天族而言只会有利无害。 褚萧没有和嫦兮交过手,但是面对这个比他小上数千岁的天族公主,他显然是还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一旁的牧北看着褚萧对着嫦兮露出那样无礼的表情,他心中那掩藏的黑暗面又一次的逃窜了出来。牧北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剑,他的心里已经想好该怎么将褚萧这个肮脏的东西抽筋扒皮了。 但是却被嫦兮给阻止了,嫦兮飞身而下,落在牧北的身边,牵住了他的手,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再说一件再平淡不过的事情一样:“这个人就交给我好了,不要脏了你的手!” 嫦兮的话让牧北心中的黑暗一下就又退回了那个阴暗的小角落里面,牧北看着嫦兮。明明现在她身上的气息寒冷的让人恐惧,但是他偏偏就是在她的身上看见了阳光,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温暖。 “你要小心一些。”虽然牧北相信嫦兮的实力,但是还是嘱咐了一句,然后就带着搀扶着林絮的逐风往后退了一些,给嫦兮让出了战场。 嫦兮用着寒冰般目光薄凉的看着褚萧,似是在逗弄一个无知孩子一般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手中的星耀剑的纹路。 “现在场地已经空旷了,既然你觉得自己绝对能够胜过我,何不现在就和我交手一场呢?” 嫦兮的话带着挑衅的意味,这让现在已经处于愤怒之中的褚萧根本就无法忍受。而且他向来就看不起天族的人,更不要说是身为天族公主的嫦兮了。 要是这一战可以将嫦兮在云康城杀死的话,那么不仅可以扬妖族军威,还可以收拾天族不顾廉耻,擅自进攻妖族。那么妖族就有了正面的可以对天族发动战争的借口了,就算是魔界也不敢擅自插手。 “好好的天族公主你不做,便要插手战争之事,进入云康城,算是你倒霉!”褚萧也不再多说什么,收回自己那把插在了巨石之上的佩剑,就直接向着嫦兮袭击而去。 面对褚萧强势的进攻,嫦兮一个轻盈的向后一倒就躲开了。然后随即也反身就开始了褚萧交手,褚萧的实力也不弱,两人之间的战争进行的如火如荼。 强大的灵力在洞穴之中肆意,过了一会儿以后,使得整个洞穴都开始了摇晃,大有快要崩塌的趋势,但是褚萧和嫦兮两人尚且还没有分出胜负来。 牧北一直都在注视嫦兮他们两人的战争,生怕褚萧会使出什么阴险的招数来,而嫦兮有没有防备。 而在他的身边林絮则是一直都在紧张的看着那个装着韩沉魂魄的放在巨石之上的玉瓶,生怕嫦兮和褚萧之间的交手一不小心就将那个玉瓶给打碎了。 牧北不经意之间回头看见了林絮脸上的表情,随即牧北也看了一下那个玉瓶的情况。现在洞穴之内是不是就会有石块因为灵力的波动从上方砸落下来,那个玉瓶的情况确实是有些危险。 想着他们和林絮之间的交易,现在林絮已经做到了她对于他们的承诺,那么他们又怎么能够言而无信呢。 况且嫦兮也说过杀人诛心才是上策,褚萧那么的在乎林絮,要是他看见林絮对于韩沉的深情,那么他的心理防线也一定会陷入崩溃的,这样一来说不定也会帮到嫦兮一点什么。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交手(二)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以后,牧北就无法忽视它了。他看了一眼正在旁边专心观战的逐风,喊了他一声。 “逐风!” “嗯?”逐风侧过头来看着牧北,“怎么了吗?” “我去帮林絮拿韩沉的魂魄,你就在这里保护好林絮的安危,不要让她受伤了,听见了吗?” 牧北刚一说完,还没有等逐风回答,就已经飞身离开了地面,向着装着韩沉魂魄的玉瓶的方向去了。 只留下在原地一脸呆愣的逐风,过了一会儿,逐风自觉的就站到了林絮的前面。让她待在自己的身后,还为两人设下了一个结界,这样好确保她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原本褚萧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和嫦兮的这场战场之上,他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看不起的这个天族公主竟然是这样的难缠。他们两人之间已经交手了有一会儿了,但是到现在还是没有分出一个胜负来。 而且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嫦兮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疲倦的状态,明明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消耗了那么多的灵力,但是她就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样。 正在他对于自己误判感觉心烦的时候,他竟然又看见了牧北,看见牧北已经距离放置韩沉的魂魄的那个玉瓶的距离很近了。 褚萧无论如何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将韩沉的魂魄带走的,他很清楚的知道。要是自己失去了韩沉的魂魄,那么自己就再也无法威胁到林絮了,自己就连将林絮留在身边的最后一丝希望都失去了。 所以那一瞬间他也顾不上自己还正在和嫦兮对战,直接就将自己的佩剑向着牧北所在的方向投掷过去,那上面倾注了加持于其上的巨大的灵力。 因为一下消耗了过于强大的灵力,褚萧的身体变得虚弱,这让他的动作也不像之前的那么的快了。所以就没有能够躲开嫦兮刺来的那一剑,星耀剑插入了他的左肩之中。 剑上特制的纹路使得他在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疼痛感,而且嫦兮刚才也看见了他的动作。 回头一看,就见褚萧的直逼牧北所在的方向,嫦兮来不及多说什么,立马就从褚萧的身体里面拔出了星耀剑,然后就飞向了牧北的方向。 嫦兮拔剑的动作又快又狠,这次的疼痛感比之前来的更为剧烈。褚萧从半空之中坠落在了地面之上,看着肩上流出的鲜红的血液,这一次他是真的知道了嫦兮的确实不是浪得虚名的。 褚萧飞向牧北的剑被嫦兮当空砍成了两截,落入了深渊之中,听不见一点儿的回响之声。而牧北最后也顺利的拿到了韩沉的魂魄,两人一同回到了地面之上。 身体极致虚弱的褚萧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牧北将韩沉的魂魄交到了林絮的手上。 林絮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颤抖这自己的双手从牧北的手中接过了韩沉的魂魄。七彩的光芒从瓶子之中散发出来,那是韩沉魂魄的光芒。 这数千年来韩沉的魂魄就一直被困在那个狭小的瓶子里面,无可解脱,无可逃跑。他们两个人明明就相距很近,但是却无从触碰到彼此。 林絮现在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在留给褚萧,而洞穴之外方才还有的那些嘈杂之声现在也已经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这就说明云康城里面的战事现在已经开始渐渐的结束了,褚萧知道城内的战事是他们输了。 要是是自己的人取得了胜利,那么他们现在一定会发信号告诉自己的,但是现在他却听不见任何的消息。 万念俱灰的褚萧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面对让他失去了林絮的嫦兮以及牧北,他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和他们同归于尽。 那边嫦兮和牧北的所有的注意力现在放在了林絮的身上,看着她满脸哀伤的看着韩沉的魂魄。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的躺在地上的褚萧,悄悄的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颗黑色的丹药。 褚萧想起了当时在云幽夜的宫中,洛远对自己说的话,“当你陷入绝境的时候,你可以服下这枚丹药,它可以帮你一把的。” 当时的褚萧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用到这枚丹药那一天,但是现在他却万分的感谢洛远当时给了自己这枚丹药。 褚萧没有犹豫就将它给吃了下去,他刚刚将那药吃去,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皮肤之下的血管在不断的膨胀、全身的经脉也在发出炽热的感觉。 褚萧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发生着变化,而林絮还现在见到韩沉的魂魄的情绪之中没有恢复过来。韩沉的魂魄被褚萧关在这么一个充满阴气的地方,现在已经受到了损伤。 韩沉的魂魄未灭,本来应该步入轮回之路,但是却被褚萧囚禁在此多年,一想到这里,林絮就对褚萧充满了怨恨。 “嫦,嫦兮,身,身后。”当嫦兮他们还在关切着林絮的心情的时候,逐风却突然指着嫦兮他们的身后,声音充满了惊恐。 从逐风的脸上察觉到不妙,牧北和嫦兮也立马就回头看了过去,结果就看见了一个身形巨大的怪物。 他长着野兽一样身体,锋利的巨爪在地面上面抓出刺耳的声音,褶皱的黑褐色的皮肤看起来看起来甚是渗人。 那个怪物长着的是褚萧的脸,但是脸颊的周围却又长满鳞片,看到现在这个完全变了模样的褚萧,嫦兮和牧北他们皆是感到了吃惊。 就连之前一直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瓶的林絮,也抬起了头看着变换了模样的褚萧,林絮眼中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像是眼前的这人和她完全无关,又像是带着嘲笑一样。 但是就算是改变了自己的模样的褚萧,在看见林絮的时候依然是目光柔和,由此可见他确实是真心喜欢林絮,但是他却用错了方法。 对于褚萧这样的改变,嫦兮还尚且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牧北却马上就想起了之前自己回到魔界的时候,云眠告诉自己的魔界百屠城以及边春城出现异兽的事情。 之前他还只是猜测魔界怪事是妖界所为,但是现在看着褚萧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可以确信魔界遭遇的那些怪事就是妖族搞得鬼。触碰到自己族人的安慰,这一下牧北对于褚萧的最后一丝耐心也没有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交手(三) 牧北幻化出了自己的墨云剑指向了现在的变成了怪物的褚萧,牧北的身上透着一股浓郁的杀气。 “自己的修行比不过别人,就选择用这种阴险的方法来将自己变成这个模样,当真是是可笑至极!” 牧北的显然是在讽刺褚萧,嫦兮也是第一次听见牧北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难免会觉得有些惊奇。 但是褚萧对于牧北的嘲讽,褚萧只是冷笑了一声:“是又如何,只要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至于是使用什么样的方法又有什么分别。” 说完褚萧又想起了自己这次离开云康城去往魔界边境的目的,看向牧北的目光显得就更是高傲:“牧北,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这次你擅自袭击我云康城的事情,你们魔界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褚萧的话说的晦暗不明,牧北还并不知道褚萧在背后的那些计划,就以为他说的是百屠城的事情。 想到白屠城中因为褚萧他们而惨死的那些无辜的城民还有百屠城的城主,牧北就更是生气。 但是褚萧显然是还没有尽兴,他又看向一边从头到尾只看了几眼的林絮,心中像是带着一些失去所有依之后的埋怨一样。 “阿絮,就算是你找到了韩沉的魂魄又怎么样了,我将他关在了这里数千年。 在此期间还一直用凡人的灵力来蕴养他。现在他早就是不是你当初喜欢的那个人了。” “他的魂魄也变得无比肮脏了,甚至是比我还要肮脏上太多。 那些死去的凡人都会将自己的怨气发泄在他的身上。现在的他不要说是进入轮回成了一个问题,就算是他可以转世,那么他的命运也会是生生凄苦、世世悲凉!” 林絮从来没有想到过褚萧竟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他竟然为了让自己身上的罪孽少一些。将那些凡人身上的灵力先放到了韩沉的身上。 再以韩沉的魂魄为媒介,将那些凡人的怨气全部放到了韩沉的身上。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他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要为你承担罪孽!” 林絮的身体现在也已经是虚弱至极了,但是她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的怨恨和愤怒。 面对林絮的质问,褚萧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愧疚感,反而还笑着对林絮说到:“他当然做错了,他不仅是做错了,而且还错了很多。 他错在他太过相信他人,他错在坚持他那所谓的可笑的真相。而他最大的错就是明明已经身为了一个乞丐一般的存在,竟然还敢肖想于你!” 看着褚萧那已经变得疯狂的表情,林絮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现在根本就已经是一个疯子了,和他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林絮摇了摇头,不再说一句话,别开头看着韩沉的魂魄一样不发。 面对林絮这样的情况,嫦兮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安慰她。因为褚萧说的是真话,要是他真的将韩沉的魂魄当做了汲取凡人灵力的媒介。 那么韩沉想要转世就会变得艰难,而且就算是可以成功的步入轮回,那么后世也会因此受到影响的。 洛远将那丹药交给褚萧的时候,只是告诉了他那丹药可以增强他的灵力,但是没有告诉他那丹药也会让他失去理性,变得疯狂。 受到林絮的那“冷漠无情”的态度的刺激,褚萧感觉自己心中的血气上升,自己的身体也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 自己就像是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一样。失去理智的兽化的褚萧一掌就打在了洞穴中的岩石之上。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怪物,那一掌的力气也是非同小可。洞穴之中的岩石应声而落,嫦兮和牧北也感觉到了褚萧的异样,知道情况不妙。 于是嫦兮赶紧就设了一个结界将逐风和林絮给保护了起来。然后嫦兮就和牧北两人开始和发狂了的褚萧交上手了。 褚萧现在已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了,他的每一招都是向着要将嫦兮和牧北置于死地而去的。看见如此狠辣的褚萧,嫦兮想还好自己方才为林絮他们设了结界,否则现在还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呢。 褚萧当初建造这个囚禁韩沉魂魄的石房子的时候,为了保证它的安全性,还特地的从距离妖界很远的地方运来了这种无比坚硬的岩石。 但是现在它们都已经在嫦兮和牧北已经褚萧三人的交战之中,变成了齑粉,由此足以可见他们的交战究竟是有多么的激烈。 酒馆之外,冥炎已经控制住了城中的形势,褚萧的那些手下,死的死,还有的都已经被他们抓了起来。 而在城外负责抓捕那些想要逃走的人的云眠,现在也已经进入了云康城里面。 云眠看着现在已经四处都燃着火光的云康城,举目望去皆是悲凉一片,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但是他们要是不这么做的话,那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就将会是魔界甚至情况还要比这更加糟糕一些。 “嫦兮和牧北呢?”云眠自入城以来就一直还没有看见他们两人,感觉甚是奇怪,就问了冥炎一句。 长久的交战,让冥炎的身上也带上了一些疲惫,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自从进城和他们会面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然后我就带着我的人突袭了城中的守卫,而嫦兮和牧北两人就去炸兵器库了。” 冥炎指了指远处燃烧的剧烈的一处火光说到。 “等到城内的火燃起来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们了,我的手下们也没人见到他们。” 云眠看着远处的火光,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对于答应林絮帮她找到韩沉这件事,嫦兮和牧北并没有告诉云眠和冥炎两人。 他们自然也是不知道褚萧藏匿韩沉魂魄的地方。而那家酒馆也早就已经被褚萧设了结界,虽然现在嫦兮他们打斗的声音很是剧烈,但是外面却是听不见任何一点儿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交手(四) 因为担心,云眠就派人在城中找了一遍牧北他们,但是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最后还是冥炎劝说他,“牧北和嫦兮修为高深,而且他们两人现在也应该是在一处的,他们联手,能够伤到他们的人少之又少,你无需如此担心!” 云眠这才稍稍安心下来,他想想冥炎的话也确实是很有道理,而且嫦兮他们不告诉自己他们的消息,应该是有他们自己打算才是。 于是云眠也不再纠结于此,而是派人在云康城中,将他们魔界将士方才留下来的痕迹全部抹去了。 为的就是不让妖族抓住任何一点他们的把柄。 城内的战争就以此告终,褚萧回城之前找的那些帮手一个也没有来帮他。褚萧平时为人嚣张,与人交情向来寡淡。 而且他深受云幽夜的恩宠,这也让他招来很多的他人的记恨。 所以这次褚萧找他们帮忙出兵解救云康城的危机,他们明面上是答应了褚萧,但是最后谁都没有派兵。 他们还想要看一看经历了云康城这次的危机之后,褚萧在云幽夜的兴中地位是不是还依然像从前一般。 所以这次云眠和冥炎他们才会这么的顺利就攻陷了云康城。 云康城这次的事件就因为这样各种交杂在一起的原因,整个黑夜之中,云康城的战火燃了一整夜,云幽夜仍旧是没有得知任何一点的消息。 在云眠和冥炎已经开始处理战争之后的事情的时候,嫦兮和牧北那边还一直在和褚萧苦苦交战之中。 之前坚固的洞穴,现在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了,虽然褚萧因为洛远给的丹药,让他的力量变得比以往强大的多了,但是嫦兮和牧北同样也不是泛泛之辈。 在两人的围攻之下,褚萧还是显得很吃力,尤其是还有林絮在一边影响着他。 所以一番较量下来,褚萧还是处于下风,但是因为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褚萧用来吸取凡人灵力的地方,虽然现在那些凡人都已经死去了。 但是还是有许多的灵力存在,而褚萧有可以将它们纳为己用,所以没有完全的处于下风。 正当嫦兮他们甚至是包括褚萧在内,他们都以为这场较量还会持续很久的时候。 一直和逐风待在结界里面的抱着韩沉的魂魄的林絮,却突然出手打破了嫦兮之前设下的结界。 嫦兮设下的结界不是那么轻易的就可以打破的,为了打开嫦兮的结界,林絮耗尽了她剩下的所有的灵力。 灵力的缺失,让她的身体一下就虚弱到了极致,只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就从林絮的口中吐了出来。 然后林絮就虚弱的跪倒了下去,还好有逐风及时的扶住了她,才没有让她摔倒下去。 “你没事?”逐风虽然并不明白林絮为何要那么做,但是现在更重要的还是林絮的情况。 林絮无力的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 而另一边的褚萧虽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但是他的大脑里面还是记得林絮的。看见林絮吐血的时候,褚萧那猩红的双眼还是流露出了担心。 而且他还想要挣脱开嫦兮和牧北的阻挡,去到林絮的身边。 嫦兮和牧北他们也看见了林絮之前的行为,虽然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他们还是看见了当褚萧想要过去时,林絮眼中那再明显不过的拒绝之意。 所以他们还是没有放褚萧离开,但是他们这样行为,让已经兽化了褚萧变得更加的愤怒,现在他已经是恨不得将嫦兮以及牧北抽筋剥皮了。 因为极度的愤怒,所以现在褚萧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想要将嫦兮他们置于死地。 而且因为褚萧的愤怒,这更加的加强了他体内的丹药的力量。所以现在的褚萧变得比之前更加的难缠了,但是在此之前嫦兮和牧北也并没有使出全力。 因为顾念着林絮是说的要留他一命,所以嫦兮和牧北还是留了一些余地的。 但是现在的褚萧已经是一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架势了,牧北和嫦兮自然也不会再退让。 他们两个人对着褚萧前后夹击,想要将褚萧控制下来。 而被逐风扶起来的林絮,现在却已经挣脱开了逐风的手。独自一人抱着装着韩沉魂魄的玉瓶,走上了那条通往之前放置韩沉魂魄的巨石。 而在那巨石之后就是一处断崖,断崖之下就是无尽的深渊。就算是身为妖族的林絮,要是一旦掉下去,那么也是一定会没命的。 可是林絮就那么不管不顾的走了上去,而逐风现在也没有办法阻止她。因为刚才他伸手去搀扶林絮的时候,林絮就已经趁机在他的身上下了药,而他现在根本就无法动弹。 看见这个情况的褚萧变得更加的暴躁,甚至想要引爆自己的元丹来结束和牧北他们的战斗。 但是牧北和嫦兮两人合力,在褚萧做出那个就已经成功的将他给控制了下来。 将褚萧控制下来以后,嫦兮用法术将他的心脏给冰封了起来。这样就暂时的阻止了褚萧因为丹药而引起发狂。 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褚萧就又变回了他原来的模样。只是现在的他和之前的自信以及英俊帅朗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因为之前的兽化,衣服已经变得破烂不堪,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完全的遮挡住。 而他的身上也带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些都是嫦兮和牧北所造成的。现在看着褚萧的模样,任是谁都无法将他和昔日的意气风发的云康城城主联系起来。 可是面对现在自己的狼狈,褚萧似乎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一样。他的目光之中完全就只看见了林絮那决绝的走向断崖的步伐。 明明现在他和林絮之间相隔很远,根本就是无法触碰到。但是他还是不愿放弃的伸出手,想要将林絮从断崖边给拉回来。 可是现在他被嫦兮以及牧北两人双双用剑架在脖子之上,而且还丧失了所有的修为,根本就无法,也不可能做到。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选择(上) 楮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絮孤绝的走上那条断崖,他无望的伸出手想要将林絮给拉回来,可是能够碰触到的只是一团空气。 嫦兮看着林絮那明明虚弱至极,但是现在又显得无比坚定的身影。她知道林絮想要做什么,其实从知道林絮真正的身体状况的时候,嫦兮就已经猜测到了这么一天。 但是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找到韩沉的魂魄,并不知道韩沉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所以当初嫦兮还是侥幸的想过,或许等见到了韩沉的魂魄以后,林絮就会放弃这样绝望的想法。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楮萧夺走了韩沉的生命还不够,竟然连他的魂魄也不愿意放过。他将那些凡人的怨气引渡到韩沉的魂魄上面,让他身负怨灵之气。并且将他囚禁在这么一个阴暗、诡谲的地方。使得韩沉的魂魄受到了巨大的损伤。 原本以为的救赎,现在却成为了林絮的催命符。嫦兮知道林絮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希望,就算是自己想要劝解,也是徒劳无力。 想到林絮这一生的命运坎坷,看着自己的爱人、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或许选着这样的离开对于林絮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眼看着林絮已经越来越接近断崖口了,楮萧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为了能够让林絮回来,他甚至放下了他所谓的尊严。 “求求你,二皇子,我求求你,救救她,让她回来,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们赶紧让她回来!” 楮萧抓着牧北的衣角,用着自己那颤抖不停的声音向牧北哀求到。他希望牧北可以帮帮他,帮他把林絮喊回来。 但是善于揣测人心的牧北又岂会不知道林絮心中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看着自己脚下这个现在就和一个街边的乞儿无异的昔日的云康城城主,牧北只感觉命运这东西真是可笑。 楮萧向来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也看不起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无论是谁都是可以成为他利用的棋子的。就像是当年救下他的林絮的父亲一样。 但是就是像他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真心的爱上一个人,甚至还可以为了她放下他所有的尊严和身段,来哀求身为自己敌人的牧北。 但是他现在的凄惨并不能使得牧北为他心软,走上那条路是林絮自己为自己做出的最好的选择。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而林絮这一切的痛苦都是楮萧造成的。 所以面对楮萧的哀求,牧北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丝毫的动容。失去了全部的修为的林絮虽然动作缓慢,但是还是终于走到了断崖口上。 林絮抱着韩沉的魂魄,稍稍的往下看了一眼,入眼而来的全是无尽的黑暗,那黑暗就像是想要将世间全部的东西都吞没一样,让人恐惧不已。 放在从前这样的地方是林絮最为害怕的了,就算是那时候韩沉还陪在她的身边,她也是不愿意多看这样的地方一眼的。 但是现在她不怕了,可是韩沉也不在了,真是可笑至极。林絮回想自己当初找到嫦兮他们帮忙的时候,也还曾对这世间残存过一丝可笑的贪恋。 她也想过,等到找到了韩沉的魂魄以后,她就将韩沉送入轮回,自己也努力的争取在这世间多活一些时日。 那么这样自己也就还有机会,走遍人间的万里山河、九州大地。无论韩沉转世为什么自己终会有一天再找到他的。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韩沉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也好、湖泊中的一尾青鱼也好、或是山崖间的一朵百合花也好,自己终究是可也陪伴他生生世世的。 但是现在韩沉的魂魄受到了那么严重的损伤,不要说转世,就连进入轮回都难于登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她无法接受和他再次永远分别的结局。 所以就这样,既然这个世间不允许他们同生,那么至少她还可以选择和他共死。 林絮无比温柔的抚摸上怀中的玉瓶,仿佛就像是再次牵住了韩沉的手一样。 “韩沉,这一次我和你一起走,我们谁也不在离开谁!” 说完之后,林絮又像从前年幼之时开心的笑了起来,仿佛这一生她从未经历过任何的悲伤。 “不!”随着楮萧一声绝望的大喊。 阴森而黯淡的断崖之上,林絮抱着韩沉魂魄就从断崖上面跳了下去。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的看见了,在坠下断崖之时,林絮将韩沉的魂灵和自己的魂灵缠绕在了一起。林絮的这个做法无异于就是将自己的生命和韩沉交织。 可是韩城的魂魄现在就连进入轮回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林絮还是选择了这么做,那就说明她在轮回和韩沉之间选择了韩沉。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这是林絮对于韩沉的执着和爱意,就像很多年以前,还是豆蔻少女的林絮面带羞涩的问着意气风发的少年韩沉。 “阿沉,身为妖族的我们可以活上很久很久,那么你又会喜欢我多久呢?” 温柔的少年轻轻俯身,看着比自己小上了一个头的少女,开口就像是春风拂过大地一般的动人:“只要这个世上还有我的气息存在,那么我都会爱你胜过这世间的一切。” 我爱你胜过世间的所有,包括我的生命,这是韩沉对于林絮的承诺,亦是林絮对于韩沉的承诺。 他们两人在楮萧的设计之下,分开了长达数千年的时间,但是从警以后,他们再也不会离开彼此,无论是未知的虚无,还是这苍茫六界之中,他们都会陪伴在彼此的身边,永不分离。 面对林絮的选择,楮萧无法接受,他匍匐在脏乱不堪的地面上,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 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林絮那么好,费尽心思的为她寻来这世上所有的珍宝,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离开他,不带丝毫犹豫的离开他。 就像是他不明白他从一开始对于林絮的爱意就用错了方法一样。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选择(下) 楮萧从林絮跳下了断崖以后,很久都没有说话,就像是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一样。只是一味的望着断崖之上林絮站立的地方出神。 就在嫦兮和牧北都以为他会一直都这样的时候,楮萧却突然出声了。他微微的将自己的目光看向嫦兮,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迷惘。 “我和她在一起了将近四千年的时间,为什么她可以走的这么的坦然,不带任何的留恋呢?” 他的心里真的很迷惑,所以对同样是身为女子的嫦兮问出了这个问题,企图能够从嫦兮哪里得到一个答案。 嫦兮是一个冷情的人,除了自己在乎的人以外,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情感给别人。而对于楮萧,嫦兮更是没有丝毫的怜悯,所以在回答楮萧的问题的时候,她也是没有丝毫迟疑的就将那个现实而残忍的答案说出来口。 “因为她从未爱过你,仅此而已。” 得到了答案的楮萧先是有过一会儿的滞楞,然后他就突然的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林絮可以对他这样的绝情还能是因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不爱啊,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答案,就像是林絮可以为了韩沉付出生命一样,自然是因为深爱于他。 但是楮萧却一直不明白,因为他根本就不懂爱。当初尚且年幼的他就已经随着族人去到了妖族最为苦寒的地方。在那个样一个活下来都是奢望的地方,“感情”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一种妄想。 那时的楮萧每天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下去。为了食物他需要亲手杀死那些想要与他争夺的族人,谎言、欺骗是那里最常见的产物。 所以后来的楮萧也不相信任何的一个人,不相信别人对于他的好。除了林絮的家人以外,他还杀过很多对他有恩的人。 逃离那个地方的时候,遇见的一个妖族老妇、给过他糖果的年幼的儿童、陪伴自己多年的贴身侍卫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林絮的时候,虽然也被她美丽的舞姿所吸引,但是那时的他也不过是将她当做了自己扳倒前任城主的一枚棋子。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真正的喜欢上林絮的呢?是从自己看见林絮对待韩沉的那无微不至的关心,以及自己从韩沉的口中听闻的那些他们两人过去拥有的美好。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可笑,原来最初的时候,他喜欢上的只是那样一份单纯没有杂质的美好而已。自己还一直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对林絮足够好,只要时间足够长久。 那么林絮终有一天是会忘记韩沉,是会喜欢上自己,自己也是可以得到那样的美好得。可是他却忘了,林絮的心里始终只装得下韩沉一个人,那些美好也从来都只是属于韩沉的,而不是自己的。 “你们想要如何处置我呢,想要怎么杀了我?”想明白了那些事情以后,楮萧终于是再次的安静了下来。 他抬起头,又一次的恢复了曾经的那个孤傲的楮萧,看着嫦兮和牧北两人。经过方才的那一番交手,楮萧很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眼前的这两人都还尚且没有使出全力。 看来这些年里面,不仅是只有妖族和鬼族在不停的壮大,天魔两界也都有着各自的计划。天界绝对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的衰败,很有可能这只是一个迷惑六界的假象。 而现在自己落到了他们两人的手里,想来是在劫难逃了,况且如今自己也已经失去了全部的修为,就算是可以侥幸逃脱,妖族也再无自己的立足之地,所以他现在反而是一心求死。 只是想到一向以正义自称的天界也会使用那种欺骗他人的手段,楮萧也忍不住想要嘲讽几句。 “殿下如此隐瞒自己的实力,欺骗世人,不知道可否能够对得起自己口中说的光明两字?”楮萧看着嫦兮,眼中又是对于她的不屑。 面对这样的楮萧,嫦兮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星耀剑抵在楮萧的脖子之上,就像是在说一个笑话一样:“战争这种事情有什么正义可谈,再说了对于你们这种肆意掠夺他人家园的盗匪,凭什么我要和你讲什么仁慈。” 说道最后,嫦兮的眼中也露出了更加不屑的目光:“好像,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一个什么好人不是吗?” “至于怎么你这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不会让人那么轻易的死去,现在死亡对于你来说是解脱,那么我就偏要你活着。 我会将你送往天界的四荒洲,在那里有的只是无尽的荒漠和凄凉,就像是和你们妖族的极寒之地一样。既然你是从那样的地方出来的,那么以后就也继续待在那样的地方好了。” 楮萧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过嫦兮竟然知道他过去的那些事情,而且她也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 都说天族中人仁善,那么嫦兮简直就是他们其中的恶魔。可是事情还没有到此结束,嫦兮的话也还没有说完。 星耀剑在之前在楮萧身上留下的那个窟窿之中钻磨着,嫦兮在发泄着自己之前对于楮萧竟然从凡人的身上夺取灵力的怨气。 “对于林絮和韩沉我会以上神的名义祝福他们,并让群星为他们集聚灵息,让他们早日步入轮回。而且我还会让月老世世为他们谱写姻缘,每一世他们都会和彼此再次相遇,而你再也无法见到林絮,岁岁孤苦!” 嫦兮无法做到那么轻易的放过楮萧,所以她选择了按照自己的新衣去惩罚楮萧犯下的罪孽。既然年幼之时的经历是他的噩梦,那么嫦兮就让他永坠梦魇。 他深爱于林絮,费劲所有的心思破坏了林絮和韩沉之间的缘分。那么嫦兮就为林絮和韩沉重新将缘分续上,让楮萧的愿望落空,让他看着林絮和韩沉之间再一次重获美满。 而从此以后褚萧只能待在四荒洲看着林絮和韩沉之间的幸福,但是却再也没有办法介入他们之间。 这才是嫦兮对于褚萧的惩罚,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所以对于这个决定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第一百七十六章 结束(上) 而褚萧也是没有想到过嫦兮竟然会选择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自己。 尤其是她说要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林絮和韩沉之间世世欢愉幸福。原本他以为林絮和韩沉都已经是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所以即使是他的心里面对林絮的离开仍旧是还是很不甘心,但是一想到韩沉从头到尾也是没有得到过林絮,而自己好歹还和林絮做过那么多年的夫妻。 褚萧的心中就还是存在着一些可笑的优越感。而且韩沉的魂魄受到了那样严重的伤害,他和林絮之间重逢的可能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但是现在嫦兮竟然告诉他说,她要以神族的名义祝福林絮和韩沉。甚至是还要帮韩沉恢复魂魄所受到的伤害。 轮回一事归于天族所掌控,要是嫦兮当真是插手了林絮和韩沉之间的事情,那么自己最后的一点期望就都已经成为了泡沫。 褚萧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他看着嫦兮,眼中透着前所未有的的恶毒。 “你怎么可以那么做,你凭什么那么做。” 现在的褚萧就好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嫦兮怒吼到。 “凭什么?”嫦兮就好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一般,脸上的嘲讽显露无疑。 “就凭我是天族人,就凭我可以插手轮回一事,就凭我可以操控那漫天的星辰!” 嫦兮的话将褚萧心中的那些愤怒和不甘悉数给堵了回去。 嫦兮说的没有错,林絮他们一旦身死,进入轮回之路,那么嫦兮就是可以做到她说的那些事情。 而褚萧对此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心里怀有的那一丝最后的期望,期望着这一生无论如何,终究是谁也没有赢过谁的结局就这样破灭了。 他怀着怨恨的目光看着嫦兮,要是现在他尚且还有还手之力,尚且还可以与她一战,没有像现在这般的狼狈,那么他一定会和她同归于尽的,褚萧的心中如此想到。 “你可真是歹毒,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我发誓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一日,那么我就一定会想尽所有的办法来杀死你!” 褚萧的嘴中吐露出最恶毒的话语,似乎是想要以此来让嫦兮感觉到害怕一样。 可以对于她的诅咒,嫦兮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依旧是那副冷情的模样。 嫦兮懒得再和他废话,直接一挥手就将褚萧收进了天族用来囚禁囚犯的玉珠之中。 褚萧的身体变成了和知了一般的大小,困求再玉珠之中动弹不得,但是他依然还是用着自己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嫦兮看着。 嫦兮将玉珠收回了自己的储物袋中,不再多看一眼。牧北看着从头到尾都一直这么冷静的嫦兮,想着褚萧的那番狠毒的诅咒。 “你一点也不担心他对你的诅咒吗?”牧北的神情之中带着困惑以及那难以隐藏的担心。 嫦兮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自己身上因为方才的交战而沾染上的灰尘。 “这样的诅咒,他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嫦兮习以为常的说到。 从走上战场的那一刻到现在,嫦兮杀了很多的人,手上也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其中甚至还有来自天族的叛徒。 很多的人在被她杀死之前,都对她说出了恶毒的诅咒,刚一开始的时候,嫦兮还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明明是他们侵犯自己族人的安宁,他们怎么还可以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出那样狠毒的话语。 那时的嫦兮曾无数次的反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是后来见得多多了,经历的多了,嫦兮也就不再困惑于心了。 战争这种事情向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对和错,有的人只是单纯的因为的野心,而有的又是因为一些对于他们而言迫不得已的原因。 况且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难过和感到痛苦的权利。自己江剑对准他人的命脉的时候,别人凭什么又不可以发泄一下自己的怨恨呢? 所以嫦兮也放过了自己,不再想那些人说的那些话,也就没有了曾经的困惑和烦心。 对于嫦兮这样的态度,牧北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初见她的时候,只是被她的容颜所吸引,她的出现让自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的安宁,那是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感觉。 第二次相见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手,让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绝对不是一个像她的容貌一般看起来那么温柔无害的人。 成婚以后,他更加的了解了她的为人。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是自己从来未曾见过的一个人。 柔情似水的面容之上从来不缺乏坚韧的意志。身为天族高贵的长帝姬,但是却丝毫没有盛气凌人的性格。 她也很善于观察人心,但是却又从来不主动的去揭穿别人的为难之处。所以每次在嫦兮面前说谎的时候,牧北都感觉那是一种无比艰难的感受。 “嫦兮,能够遇见你真好。”隔了很久以后,牧北才突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嫦兮不明白他眼中那微不可查的浅浅水光究竟是因何而起,但是对于他说的那句话,嫦兮心里还是有些欢喜。 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褚萧的那一番话之后。 一边的逐风因为之前被林絮下了药,所以根本无法动弹,也没有办法出声。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嫦兮和牧北以及褚萧他们三人之间的发生的事情。 等到嫦兮他们解决了褚萧以后想起他的时候,逐风的双腿都已经站的麻木了。 嫦兮为他解开身上的书法之后,逐风一下就向嫦兮倒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倒在嫦兮的身上了。 逐风原以为按照嫦兮的性格应该会直接就推开自己的,所以就紧闭着双眼。 但是想象之中的触地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逐风就以为是嫦兮好心的扶住了自己。 结果睁眼一看,却发现嫦兮正在他的前方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那么究竟是谁扶住了自己?该不会……” 逐风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就向旁边看了过去,刚好就看见了牧北正扯着一张笑脸看着他。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结束(下) 虽然牧北是一直在笑着看着他,但是逐风还是在他的那张笑脸之上看见一丝藏不住的危险。 “你还想要我这样扶着你多久?” 牧北挑了挑眉,似是关心的问到。 但是同样是身为男子的逐风那里会不明白他这是因为自己方才差点倒在了嫦兮的身上,在对自己发泄着心里的不快。 所以就算是自己的脚仍旧是感觉到很麻,但是逐风还是赶紧就从牧北的手臂之上起来了,还是不带一点犹豫的。 嫦兮就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男子之间这略显暧昧的动作,一言不发。 等到他们三人从酒馆出去的时候,云康城内又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安静了。 之前牧北和嫦兮点燃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但是云康城中的兵器库也受到了惨重的损伤。 而那些褚萧的手下都已经被云眠和冥炎的人拿下了,而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并未伤害他们。 看着和往日一样安静,但是又和从前大不一样云康城。嫦兮和牧北心中都是感慨颇多,这一次他们进攻了云康城。 虽然是为了自己的族人着想,也是为了威慑一下云幽夜,让他明白天魔两界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的可以欺压的。 但是到底还是损害了云康城中普通百姓的一些利益。虽然是无奈,但是他们又不得不这么做,而且这次魔界的将士也有损伤。 果然战争这种事情又会哪有什么完全的胜利呢,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看见嫦兮和牧北他们都安然无恙,在场的最高兴的就莫过于是魔界的将士了。 云眠看着两人身上都没有什么伤口,一颗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嫦兮和牧北以及逐风三人从高台之上走下来,期间牧北一直搀扶着行动不便的逐风。 高台的台阶较高,嫦兮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险些就要摔倒,而这时一只白洁犹如温玉的手扶住了嫦兮的手。 嫦兮知道那不是牧北的手,抬眼望去就见了云眠那清浅柔和的笑容。 这是他们自从那次在魔界偶然的相遇之后第二次与彼此相隔如此之近。 嫦兮的手带着微凉的冷意,握在手中甚至还能感觉到微微的刺手,因为之前和褚萧的交手,嫦兮的手上还有一些脏污。 但是云眠看着嫦兮的模样,就感觉手中握住的那就是时间最温暖的存在。 嫦兮对于云眠的动作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就像是牧北看见云眠牵住嫦兮的时候,也只是感激云眠没有让嫦兮摔倒一样。 嫦兮借着云眠的手,很轻松的就从高台之上下来了。 “多谢”嫦兮轻声说到,就像是在对自己的一个朋友一样的语气。 自从那次偶然的相遇之后,嫦兮确实也是将云眠当做了自己的朋友,何况他也是牧北的好友,他们两人之间可以成为朋友,对于牧北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对于嫦兮的道谢,云眠并没有客气,只是依旧浅浅的笑了笑。 对于嫦兮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因为此生或许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和她之间的距离都只能是如此了。 她只会是牧北的妻子,而他只会是牧北的好友,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就像她从未认出过他一样。 牧北搀扶着逐风下来以后,就将逐风交给了一边的一个魔族士兵,让他扶他下去休息一下。 而他又将城内的情况打量了一番,发现城内没有一点魔族将士留下来的痕迹,反而是还多了很对妖族将士留下的打斗痕迹。 牧北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云眠的安排,他总是这样的仔细和周到。 “多谢了,做的不错!”牧北走到云眠的身边,勾揽着云眠的肩膀,就像平时之间两人相处那般自然的说到。 但是云眠因为自己之前的心里的那一点的贪恋,此时面对牧北却没有了平日的自然,反而显得有些局促。 云眠稍稍的向后退了一些,只有脸上的笑容一如往常。牧北并没有察觉到云眠的失常,因为他对于云眠有着比任何人都还要深厚的信任。 这份信任,就算是现在的嫦兮也无法比拟。因为有那样强大的一份信任存在,所以云眠也从未想过要做出什么有一丝可能会伤害到牧北的事情来。 “对了,冥炎这次我可算是帮了你们一个大忙,你打算要如何报答我的这份大礼呢?” 牧北看着云眠身旁的冥炎,拍着他的肩膀说到,对于牧北的这一副讨要谢礼的模样,冥炎经过这些年也早就已经熟悉了。 牧北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他们两人之间向来也都是彼此帮助,就像是商人之间的交易一样。 而牧北也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的,冥炎曾经甚至想过要是牧北不是魔界的皇子,而只是一个尘世的凡人,那么他一定会是一个视财如命的商人。 “下次殿下但凡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冥炎和萧季将军一定都会万死不辞的!” 冥炎想了想后说到,但是牧北却撇了撇眼说:“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动不动就是万死不辞的,搞得我好像是很想要要你的命一样。” 牧北的话一说完,冥炎就笑了起来,而嫦兮就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他们之间的交谈。 之前嫦兮已经猜到了牧北找来的帮手应该会是妖族中的人,但是对于“冥炎”这个名字,嫦兮并不熟悉,所以看着冥炎,嫦兮还是很陌生的感觉。 冥炎和牧北也注意到了嫦兮看着冥炎的目光,嫦兮和牧北之间的婚礼早就已经传遍六界。 冥炎自然也是知道嫦兮的身份的,只见冥炎对着嫦兮恭敬的一拜:“冥炎见过嫦兮殿下。” 虽然并不知道这个叫冥炎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嫦兮见他是牧北认识的人,还是维持了该有的礼节:“将军无需多礼。” 牧北看着嫦兮眼中尚存的疑惑笑了笑,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到:“冥炎是鸿鸟族的现任族长,也是妖族义军之中一支强大的力量。” 第一百七十八章 归程 听到“鸿鸟”两个字,嫦兮的眼中散发出些许惊奇的光芒,她又大量了一下冥炎的模样,这一次总算是没有了方才的那么多的陌生感了。 嫦兮也对着冥炎点头示意了一下,当做是对他的回礼。牧北看着云康城里面的事情都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只需要交给冥炎他们就好了。 也就不打算再在云康城多待下去,一来是这让会增加他们身份曝露的危险,二来就是牧北对于之前在酒馆之中的时候,褚萧说的话始终是耿耿于怀。 褚萧那时候·很明显就是对他们怀恨在心,很想要报复他们的。他应该是犯不着说什么假话来欺骗他们,而且魔族近来确实是出现了很多的异常。 但是那时候褚萧的模样明显就是一副很得意的样子,那么事情应该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才是。 褚萧说过他们也会遭到报复的,联想到妖族近些时日在魔界搞出的小动作,牧北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现在的他想要回到魔界的心情更加的紧迫了,而且马上就要到三十年之期了。 他不能再在魔界之外的地方逗留太久,免得再次发生像三十年之前的那样的事件。 “云眠,召集军队,我们该回去了!” 对于牧北突然开口做出的决定,云眠虽然没有搞明白现在的牧北究竟是在想什么,但是他从来都不会违反他的命令。 所以云眠马上就按照他的话去做了,很快就召集好了魔族的将士。而嫦兮也还尚且记得之前褚萧的说的话,之前牧北也对自己提起过魔界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也猜到了几分牧北现在的心中的担心。 所以也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等到云眠召集好了军队以后,牧北一行人就和冥炎他们告别了,然后很快就踏上了赶回魔界的路程。 等到天色破晓的时候,嫦兮和牧北以及云眠他们才刚刚回到魔界。但是他们并没有休息一下,牧北马上就又召集了一批军队派往了祝阳城周围的各个城池。 原本他是想要将这件事交给军中的各个将军以及自己负责的,想着嫦兮在人间奔波了那么久。再加上刚刚经历了云康城一战,现在应该是很疲惫了,所以就想要让她在寝宫之中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却被嫦兮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 “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不是你不能和我一起去,我只是想要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而已。”牧北的显得有些无奈的为自己辩解着。 “我不需要休息,而且说不定到时候有什么危险的话,我还有可能救你,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在怀疑我的实力?” 嫦兮显然是没有听进去牧北说的话的,因为她知道牧北这次去的应该会是百屠城,而郁书颜和宸商现在也在那里,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们。 听见嫦兮的话,牧北苦笑了两声,连忙摆手到:“那怎么可能呢,我可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实力。” 他在说谎,嫦兮看着牧北那双明媚的眼睛,当他的嘴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是嫦兮心里唯一的想法。 现在的嫦兮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感觉,自己明明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在说谎,但是自己却又没有办法拆穿他的谎言。 因为牧北的这句谎话,嫦兮更是无法在祝阳城好好的待着,所以她这次也没有选择向牧北妥协。 “牧北,我告诉你,我这次绝对不会纵容你的脾气的,要么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要么我自己一个人去也行,说不定我还可以比你先到呢?” 看着嫦兮丝毫不退让一步的模样,牧北简直是感觉棘手,现在的他也是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是谁在迁就谁了。 牧北抚了抚额,只感觉头疼,但是对吼他还是答应嫦兮的要求。牧北知道嫦兮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相比于让她自己一个人去,这样让自己放心不下的办法,牧北还是更加倾向于让她和自己同行。 解决了嫦兮的事情以后他们很快就出发了,那一天祝阳城内的军队大量的出动,前往魔界的各个城池,当时就连祝阳城中的百姓都险些以为这一次魔界将会发生一场大战了。 身在妖族王城的云幽夜还不知道云康城现在发生的事情,就连那些之前褚萧去拜托帮忙的那些人都尚且还不知道云康城已经沦陷了,他们还以为褚萧已经顺利的解决了云康城的事情。 想到褚萧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们都还在担心褚萧将要如何的报复他们,一时之间妖族的一些人都已经开始慌张了起来。 云幽夜听了洛远安插在祝阳城的细作传来的牧北他们带军去往别的城池的时候,看着矗立在远方的和魔界边界线上的一座高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只要这次的计划可以成功,那么魔界必定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元气大伤。到时候就算是自己公然对魔界宣战,那么获胜的机会也会大上很多。 只要解决了魔族,那么他们就可以直通天界,打上九重天,到时候妖界就可以成为六界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而自己也将会成为六界的主宰。 什么魔皇、天帝都会被自己狠狠的踩在脚下。云幽夜放佛已经预见了胜利的未来,就连看着宫殿之中那副为了应付妖族臣民不得不挂上的妖族先王的画像,心情也比以往好上了很多。 只要再过不久,自己就可以成为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存在,那么到时候也就不用再挂上这么一副膈应自己的画像来应付那些无知的人了,只要再多等待一会儿就可以了。 “天魔两界竟然将自己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牧北和嫦兮那两个无知的小孩身上,当真是可笑至极,这一次我就让他们看看,他们的想法究竟是有多么的愚蠢可怜。” “将军圣明!”对于云幽夜洋洋自得的模样,洛远恭敬的附和着他,就好像他当真是一个对他忠心不二的臣子一样。 但是这一次,云幽夜低估了牧北和嫦兮的实力,同时他们也没有预想到靖安和郁书颜他们这几个变数会让他们的计划一败涂地。 第一百七十九章 重逢(上) 褚萧回到云康城之前安排的那些计划,他的手下也确实是按照了他的话去做了,就在第二天清晨就对魔界那些他们早就已经有过了解的城池发动了攻击。 他们也知道他们的这次作战计划之中,使用了一种可以使得兽类发狂的药物,而那些发狂的兽类在这次的战争之中也会帮到他们很大的忙。 他们开始对那些城池发动攻击的时候,原是以为这一次的作战在那些怪物的帮助之下,应该会变得很轻松才是,。 但是当他们进入了那些被选中的城池以后,却发现情况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那些城池外面确实是一片慌乱的模样,城外的那些山林都被翻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身形巨大的东西曾经在在那里发过狂一样。 而且那些山林的黄土之上都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还有些人形的残肢散落在地上。见到这个场面的时候,他们的心里是难掩的激动。 虽然他们其中也有很多人只是想要做一个安然度日的平凡人,但是当他们穿上盔甲,作为一个战士出现在沙场的时候,试问又有多少人不想要建功立业呢? 更何况只要他们可以在战场之上取得军功,那么他们在妖族的家人的生活也会过得比现在更好一些。 之前一直是褚萧亲自在率领他们,就连作战计划都是褚萧一手安排的。但是现在褚萧并不在这里,再加上他们很多人都是立功心切,所以对于自己见到的场景也没有多加的怀疑。 面对一些城池过于安静的环境,也只是一味城中的人因为被那些怪物给吓破了胆子躲起来了,亦或是逃窜到了别的地方去了,仅此而已。 所以他们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进了城,而城中那些一早就已经收到了靖安的私卫送来的真正的信件的城主。 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人手等着这群妄图想要侵犯他人家园的敌人的到来,其实那些城主的计划并不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就连城外那些血流成河的人形残肢也只不过是用各种食用的肉类,变换的幻形术而已。 只要他们仔细的查看一下那些尸体,那么还是可以发现那些尸体上面的奇怪之处的,但是现在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他们并没有闲心去查看那些看起来已经快要发臭了的尸体。 所以等到他们进入了城内以后,面对着那些突然之间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魔族中人,都感到了吃惊不已。 想象之中应该都已经死去的人现在却突然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原本应该是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获得的胜利,现在却被别人给团团围住了。 这让他们怎么能够不吃惊呢,可是现在不是他们可以这样站在原地吃惊的时候,被围捕的猎物现在已经变成了他们了。 这一天的清晨,魔界许多个的城池之中都发生了交战。但是不是魔族之间的内斗,而是妖族的人擅自闯入了魔界,在魔界之中生事,挑衅魔族的人。 而魔族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的安全,所以才不得不对妖族的人动手,最后成功的击退了那些擅自闯入魔族领地的妖族人,但是魔族依然是有所损伤。 这是后世之书对于魔界和妖族的这一次战争的记载。虽然书中记载的是妖族的人只是擅自闯入了魔界,并没有说明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但是当这件事情在六界之中传开的时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件事情的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次战争并不只是发生在了魔界的某一个城池,而是发生在了数十座城池之中,妖族最后虽然说是误闯,可是究竟得要是多么的粗心大意才会在一天之内,误闯了魔界的数十座城池呢? 牧北还在担心的带人赶往百屠城,可是等到他带着嫦兮赶到百屠城的时候,看见的却并不是战火漫天的激烈,而是妖族的横尸遍野。 以及一身黄衣之上沾满他人血迹的靖安,还有一边同样拿着沾满鲜血的长剑的郁书颜以及宸商和夏萱他们。 虽然牧北一直都很相信靖安的实力,但是他也没有想到靖安这次竟然这么快的就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情,而且自己还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牧北脸上现在全是对于靖安的赞赏以及对于靖安牵着郁书颜的那只手的好奇,而嫦兮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自己一直担心的好友郁书颜,而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宸商身边的夏萱的身上。 看着那张以及在记忆之中快要模糊掉了的仅有一面之缘的面容,嫦兮的眼中显露出了危险的神色,但是又在宸商温柔的看向夏萱的时候收敛自己的目光。 看见嫦兮的那一刻,夏萱的心也激烈的跳动了起来。虽然之前她就已经听宸商说过救他的人就是嫦兮,可是她还是没有做好这么快就见到嫦兮的心理准备。 因为她曾经是见过嫦兮的,嫦兮也是知道她的真正身份的人。她们相遇那年,是在嫦兮追杀一个危害北辰边境的魔物的时候,那个魔物是突然就出现在北辰边境的。 没有认知道它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虽然它的修为算不上有多么的深厚,但是它的速度却是极快的。而那是嫦兮还不过是一个天族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本来她一直是负责清剿战场之上的那些剩下的余孽的。 但是因为那个魔物屡次来侵扰北辰,搅得北辰的将士们都心烦意乱的。最后嫦兮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独自一人杀到了那个魔物的巢穴去了。 开始的时候那个魔物还以为自己可以打的过嫦兮,还想要吞吃了她,来增强自己的修为。但是却被嫦兮给打的四逃窜。 因为它的速度真的很快,所以嫦兮为了抓到它,着实是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嫦兮一路从北辰追到了和妖族的交界之处。而那个时候她恰好碰上了被云幽夜胁迫去剿杀妖族之中的义军的夏萱。 那时的夏萱比嫦兮还要小上一些。 第一百八十章 重逢(下) 虽然夏萱当时还尚且年幼,但是她眼中的杀伐之气却是一点也不比被那魔物惹恼了的嫦兮少一点。 嫦兮亲眼看着少女挥舞着自己手中沾满了鲜血的长剑砍下了两个妖族人的头颅,那时候嫦兮已经失去了自己追杀的那个魔物的消息。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杀气那么深重的少女,亦或是因为死在她剑下的是妖族人的原因,所以嫦兮对于她的身份感到有些好奇。 所以就没有立即离开那个充满了血腥味和尸体的地方,因为不知道夏萱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和那些人结了什么恩怨,所以嫦兮也没有贸然出手。 只是悄然的躲在一边看着他们,原本只是想要等到那些人的战斗结束以后,自己就离开,但是意外总是来的很快。 一个方才还在和夏萱交手的人,因为不敌夏萱,竟然被夏萱给打飞了出去。而他飞出的方向刚好就是嫦兮藏身的地方。看见那个黑影飞过来的时候,嫦兮立马就躲闪开了,避开了会被他撞到的可能性。 但是嫦兮的这一番动作自然是惊动夏萱他们一行人,那时候的夏萱并不是一个人单独行动。云幽夜派了一支亲卫队跟在夏萱的身边,不过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夏萱的安全,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了监视夏萱,将她更好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后来的夏萱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云幽夜将那支亲卫队从自己的身边撤走的。夏萱他们当时要杀的只是妖族的义军,而嫦兮只是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陌生的小女孩罢了。 夏萱根本就不想要杀人,更不要说是要杀嫦兮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了。可是她身边的亲卫队却并不这么想,夏萱是云幽夜培养的一个秘密武器,越少的人知道夏萱的存在自然是更好的。 此次的任务也只是对于夏萱的一场试炼而已,所以在见到嫦兮的那一刻,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除了夏萱之外,心里想的都是一定要杀了她。 杀戮之气在自己的身边变得越来越浓厚,嫦兮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危险。嫦兮之前一直只顾着看夏萱一个人,所以自然就忽略了她身边的其他人,也不了解他们的修为究竟是如何。 嫦兮那时候虽然已经上过很多次战场了,但是每一次她都是跟着天族的将士一起同行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独身一人面对这些未知的敌人。 嫦兮心里还是难免的感觉到了一点担心,在云幽夜的那些亲卫队的眼中,嫦兮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罢了,不要说是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或许现在连夏萱都还打不过。 他们原本也是想要看夏萱亲自动手解决了嫦兮的,但是看着夏萱并不愿意动手的样子,想到云幽夜说的要让夏萱得到足够的锻炼,于是决定逼她一把。 “小姐,这个人断然留不得。” 可是面对他们的话,夏萱还是没有动手,她看着嫦兮那双一尘不染的眼睛,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了刚刚那些死在了自己手上的那些人的脸庞。 恶心和挥之不去的恐惧笼罩了她的整颗心,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挥动自己手中的剑。 夏萱身后的那人见夏萱她还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直接就摇动了自己衣袖之下的云幽夜亲手交给他的一个铜铃。 云幽夜当初将那个铜铃交给他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要是那一天夏萱不听话了,那么到时候他就摇动那个铜铃,那么夏萱就会听从他的话。 “小姐,杀了你眼前的那个女孩儿。”那日一边摇着铜铃,一边对夏萱说到。 夏萱在听到那个铜铃的声音想起的时候,当时就想要逃走,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一瞬间脑海之中划过一阵剧烈的刺痛以后,夏萱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她的脑海之中就只剩下了刚才那个人对她说的话,夏萱看着自己面前的嫦兮,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她。 嫦兮看见夏萱那双有些泛红的眼睛,自然也是察觉了到了面前这个被称呼为“小姐”的女孩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 嫦兮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腰后,随时准备抽出自己的星耀剑和这些陌生人一战。 只听见长剑划过空气的声音,嫦兮就看见了夏萱已经挥剑向着她击杀而来,嫦兮根本就无心再去分辨眼前的这些人的身份,身子向旁边一闪,就避开了夏萱的剑招。 然后嫦兮就抽出来自己的星耀剑,那时候因为嫦兮还尚且没有在六界之中亮相,所以就算是看见了嫦兮手中仙气萦绕的星耀剑,他们也没有认出嫦兮的身份来。 原本嫦兮以为那些人会叫他们的小姐来和自己一战,那么他们的小姐的实力应该是很强才是,但是当自己真正的和她交手以后,嫦兮才发现夏萱的实力是在自己之下。 云幽夜的那些亲卫兵看见嫦兮竟然轻松的就可以避开夏萱的攻击,而且嫦兮始终没有伤害夏萱,但是却也没有让夏萱靠近自己的身边。 他们这下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他们以为的普通女孩的实力远远的胜过他们的小姐,虽然云幽夜说过让他们监视夏萱,但是也交代过,绝对不能让夏萱受到一点的伤害,否则他们也就不要活了。 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不敢拿夏萱的安危来作为赌注,于是他们也们也很快就加入了嫦兮和夏萱之间的战斗。 那时候的嫦兮对于这世上的战争之事已经有了很多的了解,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肯定会觉得那些人以多欺少,有失公平。 但是嫦兮知道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打算要杀了自己,作为敌对的人,又何谈什么公平呢。所以嫦兮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但是对于他们要杀了自己这一点,嫦兮可是很不开心的。 那些人将嫦兮团团的围在中间,好像嫦兮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了一样,目光邪恶又凶狠。 第一百八十一章 嫦兮看着那些人的让自己感觉到不喜的目光,嫦兮也不再想要和他们多浪费一些什么时间。 嫦兮将双手交握,将星耀剑放在自己的前方,嫦兮的口中默念着一些语句,然后她周身的灵力就在一瞬之间突然的增强。 幽蓝色的灵气在嫦兮的身上环绕着,原本风平浪静的广阔的林木之间忽然就刮起了巨大的风浪。 放佛就是要将这整个森林全部摧毁一样,那些亲卫兵看见这样突变的情况,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也很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女孩而起的。 他们并不是不想要阻止嫦兮的行为,但是现在在这样巨大的风浪之中,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嫦兮一步。 所以他们只好将尚且还处于失去意识的夏萱围在中间,以防夏萱会发生什么意外。一会之后,强烈的风浪终于停止了下来,他们以为这场“意外”终于是已经结束了。 可是下一刻原本还是正午的明亮的天空在一瞬之间就完全的变得黑暗了下来,黑暗之中他们只能看见嫦兮身上的幽蓝色的光芒,正在想着还会有怎样奇怪的事发生的时候。 之前变得漆黑的天空之中就亮起了很多细小的光点,然后就见那些光点正在一点点的变大,并且还不断的向他们飞来。 等到那些光点靠近之后,他们才看清楚,原来那些光点竟然是一些锋利闪烁的岩石。 “星石碎片?”之前用铜铃控制夏萱的那一个人看着他们周围的那些光点,像是不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一样。 听见他的话,其余的亲卫兵也都将目光看向了他们前面的嫦兮,一身银绣白衣的嫦兮手握星耀剑,浑身上下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这一刻的嫦兮就好像是他们多年以前在战场之上见过的天族的一个女战神一样,神圣而不可侵犯。 “既然是你们开始了这场战争,那么现在就让我来结束它。”嫦兮轻声的说着,就好像是当真在和他们商量一样。 可是还等不及他们说出任何一句话,就见嫦兮将星耀剑抛向了半空,然后就向星耀剑中注入了自己的灵力。 然后那些围在那些亲卫兵身边的星辰碎片就又一次开始动了起来,一瞬之间那些亲卫兵围聚的地方就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来。 然后就看见了一片红色的血雾爆散开来,嫦兮冷眼看着四处散落的尸首,落回到地面之上,走了过去,想要看一下那些想要杀了她的人是不是已经完全被自己杀死了。 结果却在一堆的尸首之中看见了完好无伤的夏萱,在自己的控星术之下,夏萱竟然没有受到一点的伤害,看来是最后一刻,那些人将她围在了自己的身下,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了盾牌,保护了她。 虽然那些人对于自己怀着杀意,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姐到确实是挺忠心的。 嫦兮回想起之前夏萱对自己动手的时候的异常,以及他身边的那个人对她说的话,猜想夏萱应该是被人控制住了。 否则夏萱不会在之前屠杀那些妖族的人的时候,神色显得是那么的哀伤,更加不会在之前那人让她动手杀了自己的时候,显得那么的犹豫不决。 所以嫦兮对于尚且还活着,但是陷入了昏迷的夏萱没有向对那些人一样的厌恶。 最后嫦兮将昏迷了夏萱从那些尸首之下给拖了出来,然后就抱着夏萱离开了那个地方。嫦兮将夏萱安置在了山中的一处破败的山神庙之中,又给夏萱找了一些山果当做食物。 然后就离开了山神庙,继续去追杀那个魔物去了。虽然他们之间这几千年来只有过那一次匆忙的相遇,但是两人对于彼此的印象都还是十分的深刻。 所以嫦兮在见到夏萱的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了她是自己当初遇见的那个人,而夏萱早就已经在这些年之中六界中人对于嫦兮的传言之中,猜出了自己当初遇到的就是天族长帝姬——嫦兮! 当年的一战之中,夏萱敢肯定嫦兮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妖族人的身份,而她也亲眼的看见了自己屠杀那些无辜的妖族人的场景。 所以夏萱的心里很害怕,她很害怕嫦兮会在众人的面前拆穿她,尤其是在宸商的,面前。 夏萱害怕的将自己的身体向宸商的身后挪了挪,就连牵着宸商的手,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宸商还以为夏萱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嫦兮他们以及那些声势浩荡的魔族军队感到了紧张,所以就对回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示意她不要紧张。 嫦兮显然也是看清楚了夏萱的害怕,但是她也同样看清楚了宸商脸上的笑容。想起当初交谈之时,宸商对自己说过年幼之时,他曾经有过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夏萱,所以嫦兮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对宸商和夏萱两人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然后就将自己的目光转向郁书颜他们,在刚才嫦兮和夏萱的目光对视的时候,牧北也同样注意到了夏萱的反常,只是他现在根本就不认识夏萱,就连牵着她的手的宸商,他尚且都还并不熟识。 再加上宸商还是嫦兮从天界带来的人,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而是笑看着已经受了一点伤的靖安。 “靖安,你这一次可是当真让感到很是吃惊啊,原本我还在担心魔界这次究竟能不能安然的度过这次的危机,但是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了。” 牧北拍着靖安的肩膀,脸上全是满意的神色。对于牧北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靖安只是笑着叹了一口气。 “你少来了,虽然现在我的确是因缘巧合的解决了这次的危机,但是百屠城中还是遭受很大的损伤,我想其它的城池应该也有损失。 你这次应该不知是带来了祝阳城中的军队,赶紧将你带来的物资散发下去。” 靖安的语气到并不像是在对自己的王上说话,反倒是像是在对一个小孩说话一样。但是更神奇的牧北对此竟然没有任何的反感,仍旧是一副春风得意贵公子的模样。 第一百八十二吐露心声(上) 牧北和靖安两人在城门之外互相虚假的恭维一下,然后一行人就回到了城中。牧北带来的那些军队他们带来的物资全部按照牧北的命令分发了下去。 回到百屠城的城主府以后,郁书颜先是为靖安以及宸商他们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靖安就将百屠城中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从之前抓住的那个细作口中得知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牧北他们。 在靖安讲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夏萱一直都微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嫦兮看着夏萱的样子,对于她的身份变得更加的好奇了。 虽然当年她的确是看见了夏萱亲手杀死了和她同为妖族的人,但是她对于夏萱的真实身份并不了解。 只是既然宸商是妖族先皇的孩子,身为妖族王子的宸商从小就可以接触到的人,又有多大的可能会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呢? 再加上当年她见到夏萱的时候,又有那么多的人跟在她的身边一边保护一边控制这她。虽然她是宸商喜欢的人,但是嫦兮在不知道她的真实的身份的情况下,还是对她有些不放心。 夏萱感觉得到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也很清楚那道目光究竟是来自谁,可是就是因为是嫦兮,她才更加不敢抬头。 牧北听完靖安讲完所有事情的经过之后,那双向来一直都只带着笑意的眼睛,第一次染上了杀戮的欲望。 “之前我还只是在怀疑这件事情是妖族所为,但是也没有真正的确认过。现在看来云幽夜那个老家伙当真是野心已经膨胀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了。” 说到这里牧北表情一变,面上又显露出了一点笑意来,他看来一眼嫦兮,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 “既然他敢这么放肆的对我魔界下手,那么也希望他会喜欢我送上的那份大礼。” 靖安听到牧北说出这样的话,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看牧北这个样子,想来这次外出,牧北应该又是干了一些什么“坏事”了。 而宸商z在听见牧北的话以后,表情也显得有一些不自然,对于知道宸商身份嫦兮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可是牧北对于宸商的身份一无所知,所以在瞥见宸商的神色的时候,心中对于他这个人升起了好奇之感来。 他的这番心思就和嫦兮在听见牧北说出“云幽夜”三个字的时候,看见夏萱抬起头的时候眼中的那点惊慌一样。 夏萱和云幽夜这两人之间存在这练习吗,要是有的话,那么又究竟是什么样的联系呢?这些问题都缠绕着嫦兮的心。 但是对于各自心中的疑问,牧北和嫦兮两人谁都没有吐露出一句话来。谈完了百屠城中发生的事情以后,郁书颜就带着嫦兮去水牢之中有看她之前让靖安抓住的那个异兽的残肢了。 本来郁书颜是想要让夏萱也和她们一起去的,但是夏萱目光躲闪的看了一眼嫦兮,就借口推辞的说到:“书颜,对不起,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郁书颜和夏萱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得深厚了起来,郁书颜也是真心的将夏萱当做了自己的姐们,所以郁书颜一听见夏萱说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立马就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身体不舒服?夏萱,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些日子一直帮我的原因给累着了,你赶紧让我给你看看。” 说着郁书颜就要伸手去为夏萱诊脉,但是夏萱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不舒服只是她的一个借口而已,所以她又怎么能够让郁书颜为她诊断呢? 夏萱赶紧将自己的手往后缩了一下,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单纯因为刚才的交战有些累着了,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赶紧和嫦兮殿下去看之前抓的那只异兽,我就向回房间了。” “那好。”郁书颜见夏萱也没有显露出什么不好的神情来,所以也就没有再坚持,“但是夏萱,要是你真的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最后郁书颜还是嘱托了一句,见夏萱点了点头以后,才拉着嫦兮离开了。 嫦兮一路被郁书颜拉着前往水牢,在离开的时候,嫦兮回头看了一眼房门。 “夏萱?原来这就是你的名字。”嫦兮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搜索了一下,在自己得到的那些关于妖族的情报之中,没有任何一个需要注意的人可以和这个名字对上。 这让嫦兮对于夏萱的好奇更加的深重了,宸商在听见夏萱说她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脸上一下就露出了担心,所以在嫦兮她们离开以后,宸商就扶着夏萱回她的房间去了。 这下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牧北和靖安两个人,牧北在确认了宸商已经远离了房间以后,才向靖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那个叫宸商的男子究竟是个什么人,还有那个叫夏萱的姑娘,我看你们之间似乎是还挺熟识的。” 对于牧北的问题,靖安白了他一眼:“宸商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你怎么会想到来问我?他可是嫦兮带来的人,你想要知道应该去问你的妻子才是啊?” 按照靖安的性格,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像这样的话来的,只是靖安一想到牧北这个数千年以来对人,甚至是对自己以及云眠和司南他们都一直是面热心冷的薄情模样。 再想到自己刚刚在城门口见到牧北的时候,牧北简直就是一刻也舍不得放开的样子牵着嫦兮的手,难免就为自己以及云眠和司南这些年的热情感觉有些不值。 他们和牧北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司南还是牧北一手带大的,可是他才和嫦兮相识多久,竟然已经就已经和嫦兮显得那么的亲密的了。 虽然靖安也知道自己的这番行为是显得有些幼稚,但是一想到牧北现在这再明显不过的变化。还是有些好奇牧北和嫦兮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样,脸上有了一些可以真正说得上是快乐的表情。 第一百八十三章 牧北和靖安相识多年,现在又何尝不知道他话中的真正意思呢。对于靖安的话,牧北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靖安瞧他这个样子,已经做好了牧北对自己隐瞒事实,用谎言来应付自己的准备了。这么多年的相处,靖安也早就已经了解了他的一些性子了。 可是这一次牧北却没有选择对自己的好友像之前一样用谎言来掩盖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靖安”牧北握了握自己手,像是下来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我喜欢上她了。” 面对牧北说出的这番话,靖安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一样的问到:“你说的,是谁?” 牧北轻笑了一声:“我才刚刚成婚不到一月,你觉得我说的会是谁?” 靖安听他这么一说,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我哪敢确定啊,你活了这么久,就从来没有见到你对谁付出过自己的真心,要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能我们还会成为争夺王座的对手。” 靖安说完又撇开了眼,表示自己对于牧北说的“喜欢”两个字的讽刺一样:“你说说看,这样的你要我怎么去确定你喜欢上的人当真会是我想象的那一个人?” “可是,我就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啊。”牧北望着靖安,他的双眼之中是他从前从未有过的真诚和认真,“靖安,我是真的喜欢上嫦兮了。” 靖安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牧北,似乎是在分辨他话语之中究竟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牧北,你向来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你自己应该也是知道的。”靖安不加遮掩的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残忍的话语。 “牧北,你究竟是喜欢她什么呢,这么多年以来,众生在你的眼里就和死物没有多大的区别,像这样的你,究竟是喜欢上嫦兮什么了呢,你又真的可以确定你是真的喜欢她,而不是像从前偶然兴起,去往凡间一样吗?” 嫦兮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她是天族的长帝姬,也是天族声望颇高的上神。而且嫦兮也不是像他们一样对于牧北的过去知道的那么的清楚,对和他相识也还没有多长的时间。 要是牧北对于这份感情当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将来嫦兮发现了牧北是在欺骗于她,那么将来嫦兮会经历怎样的事情。天族和魔界之间的关系又会变成一幅什么模样,靖安真的不敢去想象,所以他要确定牧北真正的心意。 对于靖安的质问,牧北双手交握,来回揉搓,像是在紧张,又像是在踌躇。牧北回想起自己从知道自己和天族的联姻对象是嫦兮的那一刻起,到第一次在订婚之礼上见到嫦兮时的场景以及后面和嫦兮在一起的种种时光。 每多想一点,牧北就在心中质问自己一次,对于嫦兮的感情究竟是不是像是靖安说的那样,只是像当初那般因为自己心中的不安以及恐惧,所以才对嫦兮有了贪恋。 直到最后牧北想起嫦兮手上的体温,想到第一踩见到她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在沙漠之中看见了绿洲之时的心情,以及那晚在人间的安远村中,嫦兮落在自己额间的那个至今想来都滚烫不已的亲吻。 终于是从自己的困惑之中走了出来,牧北看着靖安,恍惚之间靖安放佛就像是看见了当初第一次在先王的身旁见到的牧北了一样。 那时候的牧北虽然也已经经历了这世上最为黑暗的时光,但是那时候因为先王的存在,牧北对于这个世间还是有着一丝的留恋的。 “靖安,我喜欢嫦兮。”牧北放下了自己之前交握的双手,“我对于嫦兮的喜欢,无关曾经所遭受的那些黑暗,也不是因为自己心中的害怕和不安。” “我喜欢她,只和我的这颗心有关。”牧北捂着自己的心口对靖安说到:“我这颗尚且还在跳动着的破碎的心脏,它清楚的告诉了我,对于嫦兮,我是有着喜欢和疯狂的贪恋的,这种情感是我从未有过的。” “那么你喜欢她什么呢,牧北,你告诉我,你喜欢嫦兮什么?” 靖安仍旧是没有放过牧北,他想要知道对人从来没有过什么真心的牧北,究竟是为什么会喜欢上嫦兮。魔界之中曾经有无数的高门贵女对牧北表明过心意,但是都被牧北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 在人间的时候也是一样,在牧北留在人间的那数百年的时间里,靖安曾经也去往过凡间。 因为那张魅惑众生的面容,牧北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乏对他表露爱意的人,可是牧北从来都没有回应过。 所以这样的牧北是为什么会喜欢上嫦兮呢,靖安对此很是好奇。 可是对于这其中的原因,他自己也同样的说不清楚,这份感情来的是那么的突然和猛烈。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他就已经陷入了其中,当他发现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无法抽身了。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感觉很欢喜。只要是和她待在一起,就算是我们两人之间相顾无言,我也觉得那是一段不可多得的好时光。” 牧北看向靖安,眼中竟然还泛起了泪光:“靖安,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见到嫦兮的那个一刻,我那数千年以来嘈杂不休,充满血腥和脏污的世界一下就变得安静、整洁了起来。” “你知道的,我的世界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堪和肮脏。我的内心又究竟是有多么的纷扰和躁动,可是在我见到嫦兮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变得落针可闻,那份我曾经无论如何也求不来的安宁竟然那么轻松的就得到了。” 牧北说着说着,晶莹的水光竟然就从他的眼中流淌了出来:“这样的她让无法不去贪恋,可是和她相处久了之后,对于嫦兮,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忍不住去注意,我的心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念她、去在意她。”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牧北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但是他的声音却带上了颤抖:“对于嫦兮,我想要的她都有,而她有的我都想要!”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事 靖安看着牧北脸上那些清楚可见的泪痕,心情颇为有些复杂。从前的靖安看着牧北那副对人冷漠和虚伪至极的态度,还曾一度以为牧北此生都不会再有正常人的情感了。 可是现在看见牧北的这幅样子,靖安才明白原来牧北的这一生还是可以从头来过的。从前待人凉薄只是因为那些人都不是嫦兮而已,当他遇见那个人的时候,牧北也是可以展露真心的笑容的。 对于这样的发现,靖安有那么一刻自私的想着,“既然像牧北这样堕入深渊的人也可以得到救赎,那么自己是不是,是不是也可以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呢?” 脑海之中浮现出郁书颜那灿若夏花的笑容,靖安的心就变得更加的复杂和彷徨。 回过神来以后,靖安才发现牧北依然还是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究竟是如何。靖安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搭在牧北的身上,他比牧北要年长一些,这些年以来也一直像是一个兄长一样的陪在牧北的身边。 “牧北,能够见到你可以真心的喜欢一个人,我真的很为你开心。只是这世间的感情并不是如此的简单,喜欢一个人可以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但是一份爱却不是一个人独自就可以决定的。 你要是想要真正的得到嫦兮的心,那么你就也需要对她真诚以待,相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这没有你想的那么的简单。我希望你可以清楚的明白,切莫要因为自己的固执和心中的胆怯,伤害了她,也伤害了你自己。” 靖安在说这话的时候,语带苍凉,让人有些不清楚他这究竟是在告诫牧北,还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对于靖安劝解的那些话,牧北的身子一晃,那种他一直以来极力想要隐藏的自卑又不自觉的暴露在了人前,那怕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相识多年的好友,牧北还是感觉很不安。 靖安察觉到牧北的异常,回想起多年以前第一次见到牧北时的场景。知道牧北现在肯定是不愿意让自己见到他这幅样子的,所以立马就转开了身子,不在和牧北对面而视。 牧北回味着靖安的那些话,知道靖安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对于嫦兮不要像从前那般对待别人一样,从头到尾都只是充满了谎言和欺骗,希望自己可以真诚的对待嫦兮。 也知道靖安那些话是为了自己好,可是牧北就是害怕,那种从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恐惧和自卑让他不敢将自己遭受的过去,以及心中的那些阴暗告诉嫦兮。 嫦兮是天族的公主,她从小就活在光明之中,父慈母爱,姐妹和善。虽然嫦兮也是很小就已经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和人性的恐怖,但是嫦兮始终是心中怀有光明,行事坦荡。 她就像是一轮明月一般,她的光芒可以祛除自己内心的黑暗,但是她的光芒又不像是太阳一般太过炙热,会灼伤了自己。 面对这样的嫦兮,对于自己这样重要的嫦兮,牧北不敢去赌,他不敢去赌博人心,因为人心是那样的难以捉摸。 靖安听闻身后牧北仍旧是没有一点的声响,虽然知道他现在是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不堪的模样的,可是他终究还是转过了身。 “你挺清楚我说的话了吗,牧北?” 这一次牧北总算是有了回响,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让靖安自己也无言以对。 “靖安,那么你呢,靖安?在郁书颜随着嫦兮来到魔界的那一晚,你又为什么会那样匆忙的离开祝阳城。你试问自己的内心那个真正的原因当真是因为你要为伯母举行灵祭,你当真不是为了躲开郁书颜吗。 这样劝解我要真诚相待嫦兮的你,有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真心呢,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对于郁书颜的爱意呢?” 牧北向来就又这样的本事,可以将人怼的哑口无言。年幼的时候那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后来那是他拒绝他人靠近自己的一种办法。 靖安没有办法回答牧北的问题,想来真是可笑,就像是牧北说的一样,自己明明也是一个虚伪的骗子,但是却有还在劝说他人要真诚。 保护自己是生灵的一种本能,就算是再好的兄弟,也难免会有争执。当那些话说出话的时候,牧北就已经知道自己伤害到了靖安,但是现在已然是没有了再收回的可能了。 “对不起,靖安,是我失言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靖安笑了笑,像是已经对于牧北的道歉习以为常了:“行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了,你又可曾见我那次怪过你?” 好友之间或许就是如此,前一刻他们还可以是彼此最见不惯对方的那个人,但是下一刻他们又可以和好如初,就像是从来没有过争执一样。 两人之间都没有再谈起彼此之间的感情的事,牧北又恢复到了当初的那副风流公子的模样,而靖安始终都是生人勿近的样子。 牧北想了想靖安确实是应该也是对于宸商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所以就也没有再问宸商的事情,但是对于一直待在宸商身边的夏萱,牧北仍旧是还没有放弃。 “你不了解宸商,那么对于他身边的那个叫夏萱的女子中算是有些了解,我可是记得夏萱可不是嫦兮从天界带来的。” 靖安笑了一声:“夏萱我确实是知道一些,毕竟她可是我救回来的人。” “你救回来的?”牧北脑海之中浮现出郁书颜那副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脸来,“你救了夏萱,而且夏萱还一直都待在你们的身边,书颜仙子难道就没有生你的气吗?” 牧北带着一些看好戏的意味问到,靖安想起郁书颜在第一次见到自己和夏萱在一起的时候,郁书颜的表情确实是不太好的模样,不由的面带柔色的笑了笑。 牧北一见靖安那副样子,就感觉全身发麻,靖安这个家伙没有比自己好上多少,他笑起来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你就赶紧告诉我你知道的有关夏萱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五章 猜测 在牧北的再三询问之下,靖安终于将自己救夏萱的经过,以及自己对于夏萱和宸商两人之间的感情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牧北。 牧北从靖安讲的那些事情里面,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或是可疑的事情。 “牧北,或许真的只是你想多了而已,宸商和夏萱两人之间就是一对失散了多年的爱人,他们也不过只是这世间一对在平凡不过的爱侣呢?” 牧北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我也很希望如此,可是人心这种东西,又有几分可以让人可以没有一点怀疑的相信呢,谨慎一些总是要比将来因为现在的一时不查而感到后悔更好不是吗?” “你还真不愧是魔界的王,总是这样为魔界想的这么的周全。”对于当年先王将魔界的重担交托在牧北的手上的时候,当时也是也有很多的魔界的前辈反对的,可是当牧北继任魔族王卫的那一天,他们在祝阳城中见到少年时期的牧北的时候。 他们之中的那些反对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了,明明不过还是一个尚未长成的少年。但是牧北身上的那股天生的王者风范根本就无法让人忽视。 少年眼中早就已经没有了年幼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理智。这样的牧北好像生来就是魔界的王一样,从那天起,牧北就逐步的接手了魔界的所有事情吗,直到最后先王离世,牧北登上了王座。 靖安和牧北两人在这边一直从过去谈到现在,从情感谈到族中的大事,两人之间从和彼此的谈话之中都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以及对于自己内心的情感的改变。 但是嫦兮和郁书颜那边显然就没有他们这么的轻松了,嫦兮在水牢之中看着郁书颜几日之前解剖留下来的异兽的一部分残肢,以及郁书颜从残肢上面收集的那些黑线一般模样的东西。 嫦兮的面色凝重,尤其是在看见郁书颜放在玉瓶之中的那些黑线,还在一直不停的啃食着那些血肉,就感觉很是不好手。 “颜颜,对于这次魔界发生的动乱,你怎么看?”这次魔界出现的那些异兽,是郁书颜他们呢发现的,而且也是郁书颜研制出来的解药,再加上郁书颜是天界最优秀的医仙,所以嫦兮想要听一听她的看法。 “我就是一个大夫,对于战争这种事情,我的看法对于你来说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郁书颜摇了摇头说,“但是对于这次附着在那些魔族的生灵之上的东西,我还是可以说出一点东西来的。” 嫦兮笑了笑,“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说说看,立有什么想法?” “从这次的事情来看,那些解药并不难以研制,所以那些蛊虫也并不是什么多么厉害的东西,但是长成这样的蛊虫确实是我第一次见到。”郁书颜说着还从玉瓶中挑起了一根黑线在嫦兮的面前说到。 嫦兮看着郁书颜手中的银针上的那根黑线,的确是看起来长得非常的奇怪。郁书颜继续说到:“我在猜想,这种蛊虫从前从来没有出现在六界之中过,但是现在却突然大规模的出现在了魔界。 或许妖族的背后存在着那么一个善于使用药物以及制作蛊虫的人,要是我的猜想当真没有错的话,那么嫦兮,我们以后可能会多增加一个强大的对手,这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一件什么好的事情。” 嫦兮同意的点了点头,郁书颜说的很有道理。医蛊之术向来就是六界之中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若是当真就像是郁书颜说的那样,在妖族的身后有着那样的一个人存在。 那么在他们以后和妖族的交战之中,很难确定妖族不会再次采用像这次一样的方式对魔界或是天界下手。 他们这次是因为各种机缘才得以解决了这次的危机,可是下一次呢,他们下一次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的幸运吗,好运当真会一直站在他们的这一边吗? 这谁又能够保证呢,他们需要早作打算才是。之前在云康城的时候,林絮在私下的时候,曾经偷偷的塞给了自己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的正是自己之前一直让自己的暗卫追查的影卫之中的细作的名字。 嫦兮出发来百屠城之前,就已经让朝辞将那张纸条带回天宫,交给自己的父帝了,想来现在她的父帝应该已经开始着手清楚那些细作了。魔界刚刚出事不久,要是现在自己从自己的手中派出人去查有关郁书颜说的那个人的消息,那么一定会引来妖族的警惕的。 所以这次要去查这件事情的人,一定不可以出自魔界,所以嫦兮将心思放在了天界的影卫身上。 现在细作已经被清除,而且更幸运的是,那些细作的名字是林絮偷偷的告诉自己的。这件事情妖族尚且还不知道,要是派出影卫去探查这件事情,妖族的警惕心说不定还会比现在更小一些。 嫦兮一本正经的看着郁书颜,说到:“颜颜,我希望你以后的时间里面,可以多花一些时间来研究和蛊虫有关的事情。就像是你说的那样,现在我们的敌人手中可能存在一个可怕的敌人。 他或许没有高深的修为,也没有厉害的兵器,但是他却是可以在一瞬之间引起动乱的人。我不希望我们将来的心动会被他所左右,我们甚至还要受到他的威胁。” “颜颜,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医者,我希望你可以压制住他,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出比那个人更加厉害的解药来,对吗?” “那是当然的了!”郁书颜带着满满的自信,“我可是药王的徒弟,打仗的事情我虽然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但是在制药的这上面,我一定会赢过那个擅自夺去他人性命的阴险小人的。” “嗯”见到自己的挚友这样的自信满满,嫦兮也很开心。虽然他们要走的那条路,注定艰险而黑暗,但是他们这群人始终会扶持着彼此继续走下去,总有一天这晦暗不明的未来会重见光明。 第一百八十六章 秘密 房间内,夏萱一个惶恐不安的心始终是无法平静下来。指尖微微的颤抖暴露了她内心的害怕。宸商在一边看着一直望着窗外出神的夏萱,以及她脸上那再明显不过的忧虑之色。 之前他还一直以为夏萱是真的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不愿意和郁书颜他们一起去。但是回到了房间以后,自己叫她休息一会儿,可是夏萱却像是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一样。 只是呆愣的看着窗外,失去了往日的欢乐和活泼。宸商回想起之前他们众人聚集一堂的时候,牧北和嫦兮他们说的话,目光也变得暗淡了起来。 云幽夜不仅是自己的敌人,更是嫦兮和牧北他们的敌人,所以牧北他们要对云幽夜出手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况且云幽夜此人所犯下的杀戮和罪孽众多,本来就应该要受到惩罚。 可是云幽夜同时也是夏萱的父亲,虽然宸商也相信夏萱的心里有一条可以分开对与错的界线。但是这世间从来就没有谁是天生无情的人,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些事情,自己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帮到她,甚至是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也会与云幽夜正面对持,那时候的夏萱有该要怎么办。 在自己和她的父亲两人之间,夏萱又将要面对多么艰难的选择。当时和夏萱重逢的时候,一开始只有以为夏萱欺骗了自己的怨恨,可是后来解除了误会以后,他的心里只有再次见到她的开心和幸福。 这些时间里面他一直沉浸在和她重逢的喜悦之中,但是却忘了他们两人之间现在隔着那像是山海一般遥远的距离。 自己是云幽夜要杀的人,但是夏萱却独自在这时间找寻了自己那么多年。直到这一刻宸商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于夏萱竟然是这么的自私,竟然从来没有为她考虑过些什么,也没有想过他们之间将来的那一条路又究竟要怎么走下去。 宸商充满朝气的俊美的脸庞带上了愁苦的颜色,他不喜欢夏萱现在这样难过的模样,他更讨厌自己面对自己的爱人的难过无能为力的模样。 白净如玉的双手从夏萱的身后环绕上她的腰间,宸商将自己的头轻放在夏萱的肩侧,轻柔至极但是却又有一种绝不放放手的坚持。 “阿萱,对不起,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做到原谅。” 宸商的感情压抑而又克制,从前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和夏萱之间会是一段金玉良缘,可是谁又曾想到夏萱的父亲竟然会发动叛乱。 在和夏萱分开的那么多年的时间里面,他四处逃亡,因为对于云幽夜的怨恨,他甚至还一度曾将自己的心中的怒气迁怒于夏萱。他告诉自己要忘了夏萱,再见之时,他们也终究只会是敌人了。 可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也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究竟是有多么的可笑。所以他又再一次的放任了自己对于夏萱的感情,等到重逢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也将他们之间相隔的那些障碍给抛到了脑后。 可是这一次的事情让他再次看清楚了现在的他们之间,究竟是隔着多么大的天堑。他没有办法原谅背叛了自己父亲甚至是夺走了自己父亲生命的云幽夜,终有一日他是要回到妖族,亲手斩杀了云幽夜,为自己的父亲报仇的。 可是云幽夜是夏萱的父亲,夏萱不想要自己的父亲被伤害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宸商这次将选择的权力放到了夏萱的手中,他不想要自私的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更不想要等到将来自己杀了云幽夜以后,夏萱将那份不孝的罪名背负在身上。 宸商将自己的头更加贴紧了夏萱一些,艰难的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阿萱,要是你想要回到他的身边,那么你就回去,我不想要将来你会因此而感到后悔。” 说完,宸商抬手抹去了自己脸上那颗流淌下来的,还未被夏萱看见的泪水,让自己尽量显得更加的自然一些,他不想要用可怜来左右夏萱的选择。 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的夏萱对于他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感觉甚是奇怪,直到现在她才算是明白了宸商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嫦兮他们进攻妖族的事情而感到难过,甚是是还以为自己是在担心那个人。夏萱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在那个人手下所遭遇的一切就觉得不寒而栗。 “蛊虫、毒药、剑伤、毒打、死亡、永无止境的杀戮。”一想到这些,夏萱就觉得可笑之际,试问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有哪一个父亲会将自己的女儿当做是一个杀人的工具来使用? 会让自己那么年幼的女儿就拿起刀剑,背上一条又一条无辜之人的性命?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的他,又凭什么让自己来为他担心呢? 夏萱回身反抱着宸商,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宸商的话:“不要,宸商,我不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我更不要离开你。” 过去的那些充满了血色的回忆折磨着夏萱,让她再次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她无法去阻止那些从她的眼中流出的泪水,只能任由它们打湿了宸商的衣裳。 “宸商,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他不是我的父亲,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恶魔,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不是,他不是我的父亲。” 夏萱哽咽着自己的哭声,似乎是感觉这样就可以让宸商发现不了她的伤心了一样。她控诉着那个曾经自己敬爱过得父亲的罪孽,她告诉宸商,那个人是一个恶魔,但是她却不敢告诉宸商自己现在也已经被那人变成了一个魔鬼。 自己的手上早就已经沾满了那些无辜的族人的鲜血,像自己现在这样的人也早就已经不配待在那么美好的他的身边了。 可是夏萱不敢,她不敢告诉宸商真相,因为她贪恋着宸商的喜欢,宸商现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让她感觉自己还是活生生的人的人,她没有办法想象再次失去他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怒 宸商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竟然会让夏萱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宸商连忙安抚着夏萱,希望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以宸商的道歉开始,到夏萱的崩溃结束。也是因为这样,宸商没有得知那些夏萱隐藏在自己心里的秘密。 这一次魔界的“动乱”一开始在各界都传出了一点点的风声,但是当时他们看着魔界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还当做那只是某个无聊之人传出的谣言。 但是当日牧北和嫦兮带着大量的军队从祝阳城离开的时候,他们才对那些风声有了一点相信。原以为魔界这次当真是遇见了什么难题,还以为这六界的格局又将要发生生一次改变了。 可是谁曾想到才仅仅不过是过去了一日,情况就完全发生了改变。被传会发生动乱的魔界的确是发生了一点动静,但是那只是他们捉拿那些擅自进入了他们的领地的宵小之徒。 而且更加让人瞠目的是魔界这次竟然是在十几个城池里面都抓到了擅自闯入的人,而那些闯入的人竟然也都还是全部来自妖族的。 这个消息一传出,大家都明白了之前传言之中说的魔界会发生的“动乱”究竟是什么了,想来那个关于魔界会发生动乱的传言也是妖族散播出来的。 虽然各界人都对于云幽夜想要攻取魔界和天界的野心了然于心,但是这些年以来云幽夜始终都是没有直接的说出自己的野心的,在表面之上还是维持着“仁善”的模样的。 而这次的事情就仿佛就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一样,打在了云幽夜的脸上。这不仅是是让他成为了六界众人的笑柄,而且对于妖族的防备也变得更加深了。 但是让人觉得好笑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就在魔界宣告六界他们抓住了一批来自妖族的擅自闯入魔界的盗贼的时候,妖族之中又传出了云康城出事的事情来。 云康城可是妖族的一道重要屏障,云康城出事自然是引来了四面八方的关注,他们还以为这是魔界挟私报复呢,结果据说云康城出事的那天正好是魔界出事的时候。 这么想来魔界就连自家的事情都没有时间,又怎么会跑到云康城去呢,而且云康城可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又怎么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就被魔界这么轻易的拿下呢。 众人皆在纷纷的猜测云康城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人所为,直到一日之后才传出消息,原来云康城是被妖族先王的手下萧季大将军拿下的。这萧季跟在先王身边多年,又随着先王平定过妖族之中的很多战乱。 对于妖族的地形也可以说的上是了如指掌,说不定他就对于云康城的地形也是很了解呢。妖族的城池被自己的人拿了下来,而且云幽夜此前对于这件事情竟然一无所知,就连他看重的云康城城主——褚萧,也战死了,这无异于是又在云幽夜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对于妖族发生的事情,大家虽然没有明面上说出来,但是对于云幽夜的窘相却是笑的不亦乐乎。 云幽夜此前对于洛远安排的那个让魔界从内部瓦解的计划原本是很赞赏的,而且这次自己还是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一个手下褚萧去负责的那件事情。 本来以为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谁能想到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反转。这简直是让云幽夜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这还不是全部,前脚刚有人来说魔界的计划失败了,后脚就又有人来告诉他云康城失守了。 云幽夜当即就感觉那是魔族在背后搞得鬼,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太可能。云康城出事的时候,也是他的人对魔界下手的时候,他们应该是没有那个时间去云康城的。 而且曾经也不是没有人对云康城下过手,但是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原因就是因为云康城的地形复杂,又被高耸险峻的大山包围着,城池的上方还有屏障与外界相隔。 魔界不可能会有那么厉害的本事仅仅只是在一夜之间就成功的拿下了云康城,想到自己当年为了完全的掌控云康城,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的,云幽夜对于是魔族下手袭击了云康城的这件事就越来越不相信。 果然自己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来禀报云康城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妖族的那些叛军所为的,因为有人发现妖族的一些地方最近又出现了那些家伙的踪迹。 然后没有多久,萧季就对六界宣布是自己攻下了云康城,原因是要铲除云幽夜这个忘恩负义的阴险小人,为先王报仇。 萧季的这一口号喊出来以后,妖族之中很多原本就已经受不了云幽夜的暴政的将领也跟着纷纷举起了反旗加入了萧季的队伍。 这一下发生动乱的反倒是妖族了,在那些人背叛他的时候,云幽夜立马就派出了军队对那些人进行剿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总是可以躲开自己的人对于他们的追击,就好像是冥冥之中还有什么人在帮着那群人一样。 结果云幽夜最后也没有能成功的剿杀多少那些反叛他的人,他们之中的很多人最后都和萧季汇合了,而且还有一些人莫名的就失去了踪迹,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这一战云幽夜可谓是输的彻头彻尾,云幽夜在王宫之中发了很大的脾气。云幽夜的性格暴虐,对于自己的失败,云幽夜将自己的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了当初给自己提建议的洛远的身上。 洛远是鬼族送来对他以示交好的质子,虽然他是鬼族名正言顺的皇子,但是因为鬼王并不喜欢他的母亲,所以也一同连带着不喜欢他。 这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想而知他在妖族的地位又有多么的尴尬,这些年来,要不是他在战事上面帮到了云幽夜很多,恐怕他早就已经成为了云幽夜的刀下亡魂了。 云幽夜已经很多年没有对他动手了,但是这一次遭受了巨大的刺激的云幽夜再一次的对他动手了。 洛远被人从云幽夜的王宫之中拖出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身上也满是血痕,但是让人起怪的是他的嘴角竟然还带着一抹渗人的笑意。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失落 云幽夜因为云康城的事情而大发脾气的事情传遍了六界,各界的人都在看着他的笑话,而魔界现在早就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解决完了百屠城后续的事情以后,嫦兮和牧北以及靖安他们一行人就回到了祝阳城。而百屠城在牧北所在的那几日也又重新选出了城主。 牧北他们回到祝阳城的时候,是云眠亲自去迎接的他们的。本来嫦兮是想要和牧北一同回寝殿的,但是想到自己之前和郁书颜的谈话,嫦兮还是决定先去一趟练兵场。 嫦兮去到练兵场的时候,朝辞正在场内训练军队。朝辞见到嫦兮的时候立马就将训练的任务交给身边的人。 “公主,你回来了?” “嗯” “朝辞,这次我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交给你去做。” “殿下尽管吩咐。” 嫦兮从自己的腰间拿出早就已经在百屠城时就写好的密信交到了朝辞的手中。 “这是?”朝辞看见嫦兮放到自己手中的信,用来装信的纸封是嫦兮专用的,而嫦兮也一般很少时候会用到这样的信封,所以朝辞对于信上所写的内容也难免感到了一些好奇。 “这封信件,你务必要赶紧交到我父帝的手中,一刻也不能耽误,而且绝对不可以在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了吗?” “是,朝辞一定会将它完好的送到陛下手中,请公主放心。” “嗯” 嫦兮交代完了以后,朝辞就立马出发了,嫦兮在练兵场停留了一段时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军队的训练情况之后才回了她和牧北的寝殿。 但是在回去的途中嫦兮却遇见了云眠,他看见自己的时候,深色之间似乎是有些慌张。嫦兮不明白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难不成还是自己吓着他了。 “云眠,你这是怎么了?” 嫦兮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平稳,可以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就像是他从靖安那里听说的牧北向他说自己喜欢上了嫦兮的时候的感觉一样。 云眠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嫦兮,明明他们不久之前才2在祝阳城的城门口相见过,但是现在再看见嫦兮,云眠却是觉得已经是恍若隔世了一样。 或许是是因为靖安的那番话,靖安告诉自己那番话之中,已经很明显的表明了现在的牧北已经和从前的牧北不一样了,而牧北这一切的变化全然都是来自于嫦兮。 其实对于牧北的变化·,云眠在牧北上次回到魔界的那一天就已经发现了一些痕迹了,但是云眠选择了忽视,亦或者是说云眠选择了欺骗自己。 欺骗自己牧北还是从前的那个牧北,不懂得真心难得,不明白这世间的感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这样的话牧北就不会喜欢上嫦兮,那么或许等到将来所有的事情了结之后,牧北和嫦兮两人之间或许并不会有生出什么多余的牵扯。 那么身为天族高贵的公主的嫦兮将来说不定也会选择和牧北分开,那么,那么自己或许和嫦兮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的可能存在。 虽然云眠很清楚自己这样的想法究竟是有多么无耻,可是他还是在那样自私的想着。 因为要是牧北当真是对于嫦兮就像是对待其他的人一样的冷淡以及寻常,那么他和嫦兮之间就真的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交易而已。 一场为了保全两族安危的交易而已,就像是当初牧北自己亲口说的那样。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发生了变化,牧北没有向他自己说的那样的无情和冷漠。 面对嫦兮这样的一个人,牧北最终还是还是动了心,他没有控制的住自己的心,或许也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的情感,所以当牧北发现的时候,他放纵了自己沉迷其中。 到现在终于承认了自己心中对于嫦兮的感情。而这也表示着自己心中那个不可与人言之的念头的破灭。 云眠失魂落魄的看着嫦兮,也看清楚了自己现在和嫦兮之间的鸿沟。原来这一生他们之间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自己心里的那份喜欢还未来得及开口,竟然就已经结束在这秋风之中了。 云眠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心中的痛苦和眼中的酸意了,但是他还是不想要让嫦兮看见那样脆弱的自己,所以直到最后,云眠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用衣袖遮掩着自己的脸,从嫦兮的面前落荒而逃。嫦兮疑惑的看着云眠那急急远去的身影,不明白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嫦兮想了一下,云眠这样的慌张,会不会是因为是牧北出了什么事,云眠和牧北的之间的感情很好,现在云眠这个样子,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和牧北有关。 而且在还没有回到魔界的时候,嫦兮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牧北有一些不对。 想到这个可能,嫦兮那颗刚刚才稍稍平息了的心,就再一次的变得慌张了起来。 嫦兮加快了步伐向着她和牧北的寝宫赶了回去,结果她回到寝宫的时候,果然没有在宫殿之中发现牧北的身影。 这一下嫦兮的心就变得更加的紧张了,嫦兮在宫殿之中找了一圈没有结果之后,她忽然想起之前牧北带她去的那座后山的平原。 忽然之间就不知道为什么,嫦兮就是感觉牧北应该是在那里的。但是虽然她心中的声音很是坚定,嫦兮还是并没有就因此而放下心来。 嫦兮又赶紧离开了寝宫,跟着记忆之中的路线,找到了后山去。 虽然现在已经是初秋的时节了,但是后山平原之上的那些色彩缤纷的鲜花还是没有凋谢,想来应该也早就已经不是寻常的花草了。 秋来时节,魔界的风更是比以往更大了一些,花海之中漫天的花瓣随风飞舞着,恍然之间嫦兮感觉似乎是又回到了当初牧北第一次带自己来时的场景。 嫦兮身穿一身云白纱裙行走在花海之中,轻盈的纱裙被原上的风微微吹起,好看的如梦似幻一样。 第一百八十九章 闭关(上) 虽然还隔着不算是近的距离,但是嫦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坐靠在梧桐树下的身影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牧北。 嫦兮轻盈而又快速的向着那个身影走出,但是等到靠近的时候,嫦兮却又放慢了脚步。向来冷静自持的面容之上似乎是沾染上了一种名为紧张的情绪。 嫦兮也转过了自己的身子靠在梧桐树上,和牧北两人背对着背,只是一个人是坐在树下的,而另外一个人则是站靠在树干上的。 “为什么忽然之间会想到来这里?”嫦兮以为牧北应该是早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气息了,所以也没有想要隐瞒,直接就开了口。 但是嫦兮这次却是想错了,牧北在嫦兮开口之前,一直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满原花海之上了。 根本就没有分出心思察觉到嫦兮的到来,所以当嫦兮出声的时候,牧北还感觉到了惊奇,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来人真的是不是嫦兮。 但是因为嫦兮也是背对着牧北的,所以她也没有看见牧北的举动。 “并不是突然之间才想到要来的。”牧北确认了来人是嫦兮以后,才又转回自己的身体看着那纷纷扰扰,看起来很是热闹的花海说到。 “嗯?”但是现在嫦兮却不太明白他的话了,不是突然想到,那么难道说是已经想念了很久了吗,可是他们上一次不久前才来过这里啊? 他们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夏季,而现在已经是初秋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于凡人来说或许并不能说是一段很短暂的时间。 可是嫦兮是神族,而牧北是魔族的人,对于他们这样拥有着漫长的生命的人来说一个多月的时间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短暂的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很难让人放在心上。 牧北依旧没有回头,一如嫦兮一样。 “嫦兮,虽然那只是一段很短暂的时间,可是这世间的每一处风景每一天都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所以几乎每一个季节,我都会来到这里看一看,找一找它们的不同之处。看着它们的变化,我的心情也会有不一样的变化。” “可是时时来看,你不会感觉到无趣吗?”纵使是再好看的风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总是会感觉有些烦心的。 就像是嫦兮自己在北辰看了那么多年的边关风景,有些时候也难免会生出几分烦躁的感觉来。 牧北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身边那些在秋季依旧是鲜绿的动人的青草,眼中带着对于生命的喜悦。 “反正我们的生命都是那么的漫长,本就是很为无聊的一件事情,既然如此,那么换一种方式无聊,又有什么不好呢?” 牧北给出的解释根本就是让人无法理解的,但是嫦兮听闻了以后,却是笑了出来。 她随手接住树上落下来的一片已经染上了秋色的叶子,放在手心里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才回应到:“你说的有道理,牧北。” 听到嫦兮对于自己的“解释”的赞同,牧北脸上也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就像是朝阳初升,一切都是那么的充满了希望一样。 两个人呢之间就这样安静的欣赏了一下原上的风景,在此期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像是害怕自己唐突的话语会破坏此时的温柔岁月的美好一样。 一直等到夕阳将落的时候,牧北才又开了口,只是这时的牧北的情绪显然没有了方才的轻松自在。 “嫦兮,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对于牧北的话,嫦兮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明白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到明白之后,嫦兮才开口反问到:“为什么?你是要去什么地方吗,那个地方危险吗? 我,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听到嫦兮问他是否可以和他一起去的时候,牧北吃惊的转回了头,却看见嫦兮也正在看着自己。 她的眼中第一次对自己露出了明确的渴望,她在告诉自己她想要和他一起去。 心里的暖意无法克制的升腾起来,将他那颗曾经浸泡在寒渊之中数千年的心紧紧的包围住,不留一丝的缝隙。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想要和他一起走,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子。 牧北很想要现在就将嫦兮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告诉她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喜欢她。 但是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之上已经显露出来的暗青色的经脉,牧北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可以让嫦兮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克制住自己心中那难以忍受的念头,牧北又转回了自己的身体,背着嫦兮。 牧北用着轻快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现在身体和心上的痛苦。 “虽然我很高兴你可以这么的担心与我,但是这一次我还真不能让你和一起去。” “为什么?”嫦兮紧追不舍的问。 “因为我这次要去的地方并不危险,而且我也不会离开祝阳城,我只是要闭关一段时间而已。” “闭关?”嫦兮显然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嫦兮几乎很少会花费时间去闭关。 对于她来说闭关这种事情,花费的时间有多,得到的效果也没有多好,嫦兮的一身修行几乎都是在军中修成的。 “没错,我要闭关,这次去凡间,遇到的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我担心晕又有人最近会有什么举动,所以想要赶紧将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 牧北用自己的手紧掐着自己的大腿,对着嫦兮说出这些谎话。想起靖安告诉自己的话,对待自己喜欢的人,要真诚以待。 可是直到现在牧北还是还是没有办法告诉嫦兮那些关于自己的不堪的过去,他太害怕了。 牧北的心里慌忙不安,他生怕嫦兮太过于知晓人心的嫦兮看出此刻的他是在说谎。 但是嫦兮这次并没有,她看不见牧北的面容,而且牧北也将自己的语气控制的很好,所以这次的嫦兮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看出牧北是在说谎。 反而是还认为牧北说的有些道理,而且每个人的修行方式都有所不同。 闭关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牧北不也说了他不会离开祝阳城吗? “那好,我就暂时允许你离开我一小段时间!” 嫦兮望着暮色深深的原上,温柔似水:“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先回家。” 第一百九十章 闭关(中) 洛远是以昏迷的状态被抬出妖族王宫的,一直负责照顾洛远的侍女看见全身都是血迹的洛远的时候,简直是魂都要吓飞了。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伤的如此之重的洛远,她连忙和自己的小姐妹们将洛远反面的放在了床榻之上,然后再用剪刀轻轻的剪开洛远身上受了伤的地方的衣服都给剪开了。 但是他们给洛远上了药之后,洛远仍旧是没有任何一点的反应,反而发起了高热。她们这些侍女都是洛远的早逝的母亲亲自为洛远挑选的,她们也只忠心于洛远一个人。 面对洛远现在的状况,她们都忧心不已。她们不停的为洛远更换着额头上面的手巾,希望这样可以让洛远的高热赶紧的退下来。 她们一直守在洛远的身边,一直等到夜色深沉的时候,洛远的高热才退了下来。但是这一次云幽夜发了很大的火,洛远的伤也是很严重,况且在云幽夜将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还没有任何的反抗。 所以虽然洛远的高热是退了下来,但是他依旧是还没有醒来。 初秋的夜风已经带上了一些寒凉的意味,吹得人有些不自在。这样的夜晚里注定不会是一个什么安宁的时光。 一整夜里,洛远都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偏向那一边,从前的洛远从来都不会在生死之间感到犹豫,但是脑海之中浮现的那些云幽夜对自己说出的话。 洛远第一次有了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是应该向从前那般坚定不移的选择活下去。 牧北和嫦兮两人从原上回到了寝殿以后,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两人很快就洗漱了。还是和从前一般同榻而眠,就像是今晚的那些让人感觉有些失落的话语从来就没有说出过口一样。 他们之间恪守着最后的礼节,没有对对方有任何一点的侵犯,两人之间还隔着一道不近不远的距离,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隔在两岸的河道一样。 但是两人的手却又紧紧的握着彼此,像是一座桥梁,跨越了那道河流的阻碍,牵在一起,永远也不会放开一样。 这一夜对于他们来说和寻常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他们依旧是守在对方的身旁,和彼此相守同眠。但是这一夜对于云眠来说却是一个注定难以入眠的夜晚。 云眠的寝殿的院子里面散落着许许多多的酒坛,那些都是往日云眠辛辛苦苦,一坛坛自己亲手酿造的。 放在平时云眠对于自己的这些就向来都是宝贝至极,更不要说是像是喝水一样的将之全数饮尽了,但是这一晚的云眠却全然是将自己对于那些佳酿的宝贝放在了心后。 只是一个劲儿的不停地在灌着自己酒,就像是他在今天从嫦兮的身边逃走之后,抛弃了自己往日的清冷自持,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放纵了自己的情绪和泪水一样。 明月高挂在天空之上,杏白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之上,明明那光芒是那样的温柔,可是云眠今夜却觉得那光芒简直寒冷至极,就像是他今夜的心一样,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一点温暖的温度。 云眠毫无形象的坐在院子中的廊前,一身轻盈的白衣在月色之下让他看起来更是落寞至极,再加上他脸上的泪痕,这世间的悲伤在这一刻仿佛都包围在了他的身边一样。 云眠歪着头看向院中那棵早就已经失去了春日的妖娆,现在只剩下了满目的绿意的桃树。他的目光一直从树梢慢慢往下移动,直到落在树下的那处早就已经长出了青草的地面上。 当初酿造那两坛果酒的心情,至今都还让他记忆犹新,但是当初的自己心里是还有着鲜活的希望存在的。 但是现在的自己,自己心中的那些希望早就已经在靖安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破灭了。 云眠努力的从廊前的地面之上站了起来,手中还拿着一坛没有喝完的酒,他踉踉跄跄的向着院中的那棵桃树走去,期间他还撞到了自己之前丢下的那些酒坛,各色的酒瓶之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着静谧的夜晚听起来显得甚是突兀。 在走向桃树的时候,云眠还差点摔了一跤,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因为心中那难以自持的难过。 云眠在桃树边蹲了下来,看着那尚且还青翠的草地,轻缓的伸出手抚摸着那有些扎人的青草。 “原本,原本是想要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以后,在和你一起喝这两坛只属于我们之间的酒的,也原本是想要等到你自己将我认出来的那天的。” 云眠的话说的有些不清楚,眼中也再次泛起泪光,手中的动作也有一些迟缓了。 “但是现在看来那一天似乎是很遥远、很遥远了,也不知道终其这一生,我究竟还有没有和你共饮这两坛酒的机会了。 到底是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可是再见之时,我却早已经失去了和你相认的可能了。” 说到最后,云眠像是再也无法承受心中压抑的情感和痛苦了,云眠将自己的头深深的低垂着,再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哽咽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在这一天夜里,有人欢喜、有人悲痛,那些无人知晓的心事和感情在幽深的秋夜之中或是盛放或是凋零,一切显得那么的自然又是那么的无奈。 一整夜的时间里面,云眠都待在了院子之中,任凭寒冷的秋露将自己的衣服浸湿。等到朝阳再次照耀在云眠的脸上的时候,云眠睁开眼睛之后,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云淡风轻、眉目亲和,就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世间的任何一点的悲伤一样。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虚幻缥缈的梦一样,醒来之后,那一切又都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 只是有些人注定难以忘记,就像是有些心事再怎么隐藏,都会留下一些痕迹一样,比如说云眠脸上那还未消退的泪痕一样,以及那团已经显得杂乱不堪的青草都在表明这昨夜的云眠究竟是有多么的失态。 第一百九十一章 清晨醒来之后,嫦兮发现自己的身边早就已经变得空荡了,手上还残留着那人身上的温度。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牧北昨天已经告诉了自己他只是要闭关一小段时间而已,但是她的心里就是隐约感觉有些不安。 因为心中的烦躁感,嫦兮并没有什么胃口,本来是想要去找郁书颜说一会儿话,但是想到现在时辰尚早,而且说不定靖安现在也在那里,自己就这么贸然前去,可能会有一些失礼。 所以嫦兮就在王宫之中四处闲逛了一下,结果她又一次的遇见了云眠,就像是他们第一次在魔宫之中相遇的那样。 这一次的云眠依旧是背了一个小竹篓,里面装满了各色的花枝和鲜果,清淡而又动人的香气从云眠的身上散发开来。 “虽然酿酒是一件雅事,但是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才行啊,总是穿着是湿衣服可不是什么好事。”嫦兮看见他衣服有些湿润,就说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和云眠才见过不过寥寥数次,但是嫦兮却明显的感觉得到自己和他聊天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才相识不久的人,而是一个分别已久的好友一般,自然而又带着淡淡的喜悦。 云眠此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了。现在的云眠忽然无比的庆幸自己昨夜喝掉了从前酿造的那些酒,要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想到要再出来采些花枝和果子回去酿酒。 自然也不会让嫦兮误会自己的衣服是因为采花枝和果子才被打湿的,对于那个真正的原因,现在的云眠已经不想也不能说出口了,所以就这样让嫦兮误会了也好。 对于嫦兮的话,云眠温柔的笑了笑:“云眠记住了,下次一定不再这样莽撞的行事了。” 嫦兮原本也只是感言而发,并没有是有责怪云眠的意思,但是没想到云眠竟然这么乖顺的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一时之间嫦兮竟然也有些分辨不清楚,云眠的话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当真是什么的了,所以也只能回以一抹浅笑。 “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云眠外出才山果花枝的时间总是在清晨,因为时辰过早,所以他也不愿意打扰到他人,云眠总是会选择静谧、人迹罕至的道路回来。 所以在这回宫的路上遇到出现云眠还是感觉很奇怪的,心中甚至是还在猜想嫦兮莫不是又迷路了。 “牧北闭关了,晨来无事,所以就到处逛逛,结果就走到了这里。”嫦兮说着,还对于自己的无所事事感觉有些好笑。 但是云眠在听完了嫦兮的话以后,目光却有微微的呆滞。 “你说什么,牧北他闭关了?” “对啊。”云眠这么一问,让嫦兮觉得有些奇怪,“难道牧北他没有告诉你吗,他说他需要闭关一段时间,精进自己的修为。” 云眠的脑海之中闪过一些从前的记忆,连忙收敛了自己眼中的诧异,为牧北圆着谎言。 “我昨天有些紧迫的事件需要处理,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和牧北见过,而且后来又出了门,想来牧北应该是没有找到我,所以才没有告诉我,说来这也还是我的错。” 嫦兮被云眠的话逗笑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牧北他就是闭个关而已,其实也没有必要弄成人尽皆知的事情不是吗?再说了,你自己也有要忙的事情,这怎么能够是你的错呢?” 嫦兮的话显然是在劝慰云眠,放在往时,云眠恐怕早就已经因为嫦兮对于自己的关心,心中溢出了甜蜜来了。 但是现在云眠却没有个时间来想那些,想到牧北这些年痛苦的经历,云眠忽然感觉自己竟然是那么的自私和恶劣。 转眼之间三十年早就已经过去了,牧北现在又一次到了关键的时候,但是自己昨夜竟然因为心中的私情而将自己好友的生死给忘记了,而且自己的私情也和自己的挚友有关。 嫦兮看见云眠的神色并没有放松下来,心中的那种不好的感觉也更加的深了一些。 “你怎么了,为什么是这个表情,难道是牧北的闭关有什么问题吗?”嫦兮一把就抓住了云眠的衣袖,神色紧张的问到。 云眠看着慌忙之色明显的嫦兮,想来她其实一直都是担心着牧北的,只是没有将那份担心说出而已。 想到牧北应该也不会愿意让嫦兮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所以云眠也赶紧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在想,牧北这一闭关,魔界的事情又要交到我和靖安的手里了。 我这个人生性懒散,最不喜欢处理政事了,所以感觉到有些烦躁而已。” 或许真的是因为和牧北相处的久了,现在的云眠竟然也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着他人说谎了,而且现在还是对着嫦兮说谎。 嫦兮仔细的辨别着云眠的表情,确认他不是在撒谎以后,心中的担心才稍稍的平复了一些。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的生气,就算是在密林之中,也看见了不少的光斑,云眠想了想,说到:“此路继续走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很好的风景了,而且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想来你应该是和我一样还没有用过早膳,不如就此回去用点早膳?” 之前是因为醒来没有看见牧北的原因,所以就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一路走到现在,嫦兮倒也确实是有些饿了,所以对于云眠的提议也是欣然的同意了。 在一起回去的路上,嫦兮看着道路两边茂盛的密林,又想起魔宫之中也是到处都种满繁茂的树木,花草,忽然就对于这魔宫的建造有些好奇。 “不知道究竟是那位先祖建造了这魔宫,竟然在宫殿之中种下了那么多的树木,倒是很有生机。” 对于嫦兮问题,云眠笑了笑说到:“建造这魔宫的是魔界前任魔皇,但是在魔宫之中种下那些树木的人却是牧北。” “牧北?”对于这个答案,嫦兮是没有想到的。 “没错,是牧北,这魔宫之中的大部分树木和花草都是当年尚且年幼的牧北叫人种下的。” 听云眠这么一说,嫦兮忽然想起当初在人间的山林之中的时候,牧北似乎是却是说过他很喜欢生机勃勃的模样。 第一百九十二章 茶叶(上) 当时的嫦兮听到牧北说他喜欢林木生机的时候,嫦兮甚至也怀疑过像牧北这样的人,一个魔界的皇子又有多大的可能会喜欢那样的东西呢? 当时的嫦兮对此是有所怀疑的,虽然她并没有说明,可是心里也没有完全的相信。但是现在看着这魔宫之中随处可见的树木花草,嫦兮才是真的有一点相信那人当初所说的话了。 妖族之中,洛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虽然已经是秋日了,但是正午时分,窗外的阳光还是显得很刺眼。洛远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光亮,平时在他的房间里面是很少会看见这样明媚的光芒的。 只是因为之前洛远昏迷,初秋的夜晚尚且还有一些闷人,他的侍女害怕这样的环境不利于洛远身上的伤,所以才擅自将窗户打开的。 当洛远醒来,伸手去遮挡那让他感觉刺眼的阳光的时候,一旁的侍女连忙就将那扇半开的窗户给重新给关闭起来了。 “君上,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一直守在洛远身边的负责照顾洛远起居的侍女长,看见洛远醒来时的模样,猜想他一定是感觉口渴了,所以立马就为洛远递上了一杯茶,并且还关心的问到。 古朴的茶杯之中,茶水清明而芳香,入口之时水温也不会显得很烫口,一切都显得很好。侍女长跟在他的身边多年,对于他的喜好自然是了解的很清楚的,所以对于她的这份细心,洛远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只是喝完以后,一股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的花香从喉咙之中飘了出来,不过只是顷刻之间他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周身都萦绕了花香。 “这是”洛远重新审视着茶杯里面的水,神色之间显得有些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楚他现在究竟是高兴还是生气。 侍女长看见洛远露出这样的神色来,连忙就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回禀少君,这是华玥小姐悄悄派人送来的,她还说不让我们告诉你,奴婢绝对不是故意隐瞒的!” 说着,那侍女长竟然还跪倒了下去,就好像是要是自己不认错的话,洛远下一刻就一定会杀了自己一样。 洛远微微将自己的目光移向跪在地上向自己请罪的女子,看她的模样也只不过是一个正当年少的少女而已,但是她却已经跟在自己身边很多年了。 洛远把玩着着手中的茶杯,还将自己的身子轻轻的凑近了一些,就好像是想要将那若有若无的香味问的更加清楚一点一样。 最后洛远又将自己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行了,你起来,这种事情我只允许这一次,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饶了你,听清楚了吗?” “是,奴婢听清楚了,多谢少君不杀之恩。”那女子连忙磕头谢恩,但是自己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在颤抖。 “对了,你将华玥送来的茶叶都给我拿过来,放在别人那里我始终是有些不安心。”等到那个侍女站起来了以后,洛远又吩咐说到。 刚刚才经历了一番生死的侍女现在根本就不敢有任何一点违背洛远命令的心思,所以洛远一吩咐完,她就立马下去为洛远取茶叶了。 洛远看着那个侍女离开的背影,目光之中的残忍逐渐浮现出来,洛远这个人虽然他自己经常欺骗他人,但是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被别人欺骗,就算是为了自己好也不行。 对于欺骗自己的人,他向来都不会容忍他们,而他方才也确实是想要杀了那个侍女的,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因为想到那个侍女已经跟在自己的身边很久,也很了解自己的习惯。 这些年以来也确实是将自己照顾的很好,要是就这么将她给杀了,那么他还要花心思去重新找一个向她那么了解自己习惯的人,那样实在是太过于麻烦了。 而洛远也很讨厌麻烦,就像是他很讨厌这次竟然有人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一样。想到那个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踪迹的褚萧,洛远心中的怒火就难以止息。 这次的计划他想了那么久,也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去安排,光是那些安插在魔界的密探就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原本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要是成功了的话,现在六界的格局早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了。 那么自己现在也不会是还被云幽夜那个老东西困在妖族了,但是这一切现在都已经化为了泡影。魔界已经摧毁了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说明自己安插在魔界的那些细作很有可能现在都已经被魔族的揪出来了。 而且就算是魔族还没有放出消息,他们抓到了来自妖族的细作,洛远也不会再轻易的相信那些细作的话了,毕竟人心这种东西最是难以相信,洛远可不想冒任何一点的风险。 而这一切的失败应该都和那个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人影的云康城城主——褚萧有关,明明他是负责这次的人,但是开战之际却不见了踪影,而且云康城竟然也受到了袭击。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次的事件并不简单,可是云幽夜那个老东西却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自己的身上。洛远想到那一道道附加在自己身上的伤口,对于云幽夜的怨恨就又加深了一些。 但是这一次对于他来说却也并不全是一件坏事,因为根据现在云幽夜的情况来看,他相比于之前,确实是变得越来越暴躁了,脾气也更加的让人难以捉摸。这么看来自己让巫潭为他精心研制的那些药还是很有用的。 而且根据魔界之前发生的事情来看,巫潭研制的那种药物的效果确实也很不错,虽然这一次确实是失败了,但是将来说不定还会派上什么大用场。 而且按照云幽夜现在的这个状况来看,距离自己之前的计划也已经不远了,所以虽然自己之前被云幽夜伤的很厉害,但是他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茶叶(下) 那个出去拿茶叶的侍女回来的时候,洛远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直到那个侍女已经将茶叶双手奉上放在他的眼前的时候,洛远才回过了神来。 看着侍女手中那个精致的小木盒,洛远轻轻的伸手将它拿了过来,一打开,就闻见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木盒之中的茶叶很少,但是每一片都来的很让人珍惜,因为那每一片茶叶都是华玥自己亲手将之从悬崖峭壁之上辛苦的采集来的,之后的每一道工序也是华玥自己亲手制作的。 对于华玥这个人,洛远现在也分不清自己对于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了。当初收留华玥的时候只是一场偶然而已。 而最初的自己也只是想要将华玥培养成为自己的一个得力的手下,就像是云幽夜对夏萱做的那样。可是后来这个想法却渐渐的变了意味了,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华玥自己竟然变得越来越放纵。 原本的手下竟然也变成了自己的妹妹,而且还是自己亲自给了华玥鬼族公主的身份。洛远向来讨厌事情偏离自己预想的轨道,但是这世界上就是偏偏就是有着那么多的意外。 夏萱是这样,华玥也是这样,但是偏偏自己对于她们两人之间却是又讨厌不起来。 “华玥公主最近怎么样,从那么寒冷的地方出来,她的身体可是有什么异样。” 侍女长想起自己去华玥公主的封地见她的时候,那副虚弱的身体,就好像是随时都要随风而去了一样,本来她是想要对洛远说出实情的。 但是转念又想到华玥在她临走的时候苦苦哀求的样子,以及当初华玥对于自己的恩情,虽然欺骗洛远是一件很危险的实情,但是为了华玥她还是决定要尝试一下。 “回少君,华玥公主殿下她虽然受了一点风寒,但是公主殿下她的修为高深,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公主殿下还说了让少君您不要为她担心。” 好在这一次的洛远的目光一直都放在了华玥送来的茶盒上面了,没有看向侍女的身上,所以就没有看出侍女长是在说谎。 洛远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就将华玥送来的茶盒放在了自己床边最近的地方,从前那个地方放的都只有洛远最诊视的剑,但是现在华玥的茶盒却是如此轻易的就取代了它的位置。 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的侍女长,神色有一些奇怪,她是知道洛远和华玥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更是清楚当年当年她面前的这位少君为了给华玥公主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是用了怎样强硬的手段逼迫他的父皇,鬼族的鬼帝殿下的。侍女长看着洛远嘴角那一抹已经维持了很久的浅笑,心中再次浮现了当初出现过的困惑。 她的少君对于华玥公主有的当真只是兄妹之情吗,对于一个和自己根本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女子,当真就可以那么轻易的做到对于她的疼爱和关心吗。 而且当初还不惜和那位本就已经很不喜欢他的父亲翻脸,可是要是少君当真对于华玥公主不只是兄妹之情,那么上次又为什么因为华玥公主只是说了两句夏萱小姐,就将华玥公主关在了那么寒冷的地方那么久呢? 而且按照这么多年以来少君对于夏萱小姐的态度,很明显少君就是爱着夏萱小姐的,但是像少君这样占有欲这么强的人,却又可以忍受夏萱小姐这么多年以来屡次和他背驰而行。 这些事情都让她看不清楚,自己的少君在华玥公主和夏萱小姐之间究竟是喜欢着谁,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洛远有可能会是同时喜欢着两个人,因为她很清楚洛远因为先鬼后的事情,对于感情这件事情究竟是有多么的严厉。 他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对于他而言爱上一个人就是一件直到生命尽头的事情,自然他也不会像他的父亲一样迎娶那么多的妻子。 作为自己从小就跟着的少君,她有时候也真的很想要问一问他的心里究竟是喜欢是谁。可是她也很清楚,一旦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就算是自己跟着洛远再久,那么他也会立马就要了自己的性命的。 她可以对于洛远很忠心,甚至也可以为了他被他的敌人杀死,但是她却并不想要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自己的主子杀死。 所以虽然心中仍旧是困惑不解,但是直到站起来的那一刻,她始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但是她不开口,一旁的洛远却是开口了:“你再去库房之中挑一些上好的药材,立即给华玥送去,虽然只是受了一些风寒,但是华玥向来就不怎么注意自己的身体。要是到时候因为风寒而引起了什么其它的病就不好了。” 洛远向她招了招手说到,说完了以后,他也没有立即就让她离开,而是想了一会儿以后又补充一句,“对了,你再叫一些人去将夏萱小姐的院子好好的收拾一下,在多种上一些和事宜的花卉,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回来了,我不希望她看见她的院子不干净!” 洛远后面补充的话带着一些威胁的意味,这更加的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了,但是虽然她的心中疑惑,她还是按照洛远的吩咐去做了。 等到侍女离开以后,洛远才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之前那扇被急匆匆的关起来的窗户之上,想到这么多年以来年夏萱都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那个人的信念,眸子之中染上了危险的颜色。 “夏萱,像我们这样生来就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又怎么能够向往阳光呢,你终究是想的太过美好了。 不过很快你就会再次回到这个黑暗的地方来了,很快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了,我会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配站在你的身边,而绝对不是那个早就已经死去了人!” 当洛远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远在魔界的夏萱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心悸,黑暗的阴影笼罩在了她的心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处理(上) 夏萱看着窗外正值明媚的阳光,感受到的却是只有透骨的寒凉。刚才那一瞬之间夏萱好像是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 明明看着只不过也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但是那寒凉的目光却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远离他,还有他那几乎接近偏执的疯狂,这一切都让她对那个人感到害怕。 向洛远这样的人夏萱从来就没有见过第二个,但是确实是还有另外一个人给过自己和洛远站在自己面前时一样的感受,那就是牧北! 夏萱想起牧北那张始终是带着微笑的脸,以及这些年以来自己听说过的有关于他的传闻,以及宸商对自己讲的那些事情。怎么也没有办法将他和洛远联系起来,但是他给自己的感觉却又是那样的真实,甚至是他身上的气息比洛远来的还要让人感觉害怕。 忽而夏萱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现在这是在想些什么呢,难道现在对于自己来说最危险的人不是嫦兮吗?” 夏萱的心里如此想到,又将自己脑海中的那些“无关紧要”的想法丢掉了,虽然她并不知道嫦兮是不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没有拆穿自己,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嫦兮一定是已经认出了自己了。 根据身为女子的直觉来看,嫦兮也一定是对于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的,就像是当初嫦兮仅仅凭着那些追杀宸商的人就猜测出了宸商的身份,而且嫦兮对于妖族和鬼族的事情极为敏感,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怀疑呢? 对于这一点夏萱是绝对不相信的,但是自从从百屠城回到了祝阳城以后,嫦兮却没有来找过自己一次,也没有对自己做出任何一点的暗示。夏萱不明白嫦兮的心里究竟是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但是她想相比于等到嫦兮来找自己,还是自己先去找她来的比较好一些。 但是现在还是白日,人多眼杂的,夏萱并不想要再任何其他的人知晓自己的身份,毕竟那些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情,所以她想要等到入夜之后再去找嫦兮。 朝辞带着嫦兮给的信件,一刻也没有停息的就回了天界,而且回去的路上,朝辞的行踪很是隐蔽,没有让任何发现。 一回到天界,朝辞立刻就将嫦兮的信件交给了天帝,天帝对于自己女儿写来的信也是很好奇,当场就屏退了其他的人,就只留下了朝辞一个人,然后就拆开了嫦兮施加在上面的秘法。 打开了信件,等到看完了嫦兮所写的内容以后,朝辞看见天帝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当初嫦兮在告诉自己,天界的影卫之中存在奸细的时候,他并没有反驳,但是在自己的心底他还是存在着一丝的幻想。希望嫦兮、希望自己这个最优秀的女儿这次是犯了一个错误,希望嫦兮的猜想只是一个误会。 因为天界的影卫全部都是由天族人组成的,要是在这其中出现了什么叛徒,那么自己要惩罚的就是自己的子民。而且能够被选为影卫的人都是很优秀的,他们代表的也绝对不只是他们个人,还有他们身后的族人。 要是他们背叛了天族,那么他们整个族人都会为之蒙羞。各族之间四分五裂、勾心斗角,这是他最不愿意在天族之中看见的画面。 但是嫦兮的猜想却偏偏没有错误,现在自己手中的这封信件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但是虽然心中有所不愿,可是相比于这些,还是整个天族的安危来的更为重要。 天帝当即就将嫦兮写在信件上面的那些奸细的名字,又重新的誊抄了一遍,然后又召来了自己信任的一个手下,将那张写着十几个名字的纸交给了他。 “你那着这张纸,在影卫之中找到上面的这些人,将他们秘密的处决掉,记住这次的行动只能够由你一个人去,而且不能让任何其他的人发现你的行踪。” 说完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那些人的死要处理的就像是我们的敌人所为一样,绝对不可以让人和发现他们是被秘密处死的,尤其是他们的族人,明白了吗?” “是!” 天帝召来的这个手下,是当初他还是天族的太子的时候就已经跟在自己的身边的了,对于天帝他有着绝对的忠心,而且对于天帝的为人他也很清楚。所以在天帝吩咐完了以后,他就已经明白了他这次要去处理的究竟是一些怎样的人了。 忠心与背叛这种东西向来都是相伴相生的,所以从来都只会坚定不移的听从天帝吩咐的他,虽然并不是很明白那些人究竟是为什么要背叛天族,背叛生养自己的族人。 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他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奇怪,因为这些人并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可能会是最后一个。可是虽然每个人的选择都所不同,但是每个人也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应有的责任。 就像是这些背叛了天族的人,他们将要为之付出的代价就是他们的生命,这也是对于那些因为他们而丧命的其他族人的最好的告慰。 等到处理完了有关叛徒的事情以后,天帝这次有了心情继续将嫦兮的信件看完,看到嫦兮信上提到的那个善于制蛊的神秘人的时候,他又再次皱起了眉。 对于最近魔族和妖族发生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听说了。他知道魔之中突然涌现了很多的妖族人,也知道魔族出现了一些神秘的怪物。 他也猜想过那些怪物是和妖族脱不开干系的,但是到底是也没有完全的确认。可是嫦兮的这封来信,以及信中提到的郁书颜发现的东西,都让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然后他又立即召来了自己负责各地的暗探的统领,让他吩咐下去,注意各地的情况,要是发现有什么善于制蛊或是大量采进药材,亦或是那个山头上面的灵药突然大量消失的事情的话,就立即报告上来。 并且还要派人秘密的跟着他们发现的那些奇怪的人,同样的这些事情也要做的隐蔽,绝对不能让妖族的人知晓任何的消息。 第一百九十五章 等将那些事情都全部处理好了以后,天帝这才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一直站在殿中等候问话的朝辞的身上。 想到自己的最心疼大女儿嫦兮现在竟然已经嫁做人妻快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自觉感慨良多。 虽然天族和魔族的这场联姻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两族共同的和平,可是身为一个父亲,又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真的可以得到幸福呢。 想到自己当初派人去魔界暗中探访,得知牧北是一个温柔谦和的人时才稍稍放下的担心,对于嫦兮现在的情况就更是好奇。 “兮儿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个魔界少君对她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兮儿?”天帝一连三问,让朝辞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先回答那一个才好。 朝辞回想了一下当初嫦兮和牧北两人还没有离开魔界的时候,牧北那副恨不得天天守在自家公主身边的样子,以及他们两人那几天始终都待在一块的事。 还有嫦兮回到了魔界以后,脸上那明显是比以往更加明媚的笑容,怎么想来嫦兮都不是不开心的样子。 而且按照自家公主的实力,以及少君的那个散漫的模样,她怎么都觉得就算是被欺负,也绝对不是自家公主。 “回陛下,公主殿下最近的情况很好,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往更多了一些。驸马对公主殿下也很好,而且他应该也欺负不了殿下才是。” 天帝那颗原本有些不安的心在听到朝辞这么说以后,才稍稍的安稳了下来。对于嫦兮,他总觉得自己亏欠她很多,无论是身为一个父亲,还是这偌大的天族的天帝都是如此。 从前的那些公主甚至是嫦兮的妹妹那一个不是千万般的宠爱的长大的,唯有嫦兮一出生就恰逢当年天族的最后一位上古之神神逝,而后当您鬼族趁着天族在为那位帝君服丧的时候,竟然偷袭了天族。 当年自己和嫦兮的母后都忙着率领天兵和那些突然之间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鬼兵作战,难免就忽略了嫦兮,将她一个人留在天族,让她缺少了父母的陪伴。 再加之嫦兮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痛,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并不太平。放弃了一个身为公主的宠爱,毅然决然的踏上了成为一个天族的将士的道路。 学有所成以后她又一直待在北辰,一边精进自己的修行,一边为天族镇守北辰的安宁。就算是身为父母的他们也很少会见到自己女儿,这如何能让人不心疼呢。 何况她这次又这么早早的就嫁了人,而且还是为了天族的利益而出嫁的,心中就更是愧疚不安,但是现在在听到朝辞说嫦兮的情况很好,而且她的那位夫君对她也很好,这才安心了一点。 “好,好,这就好,只要我儿过得欢喜就好。”从朝辞进来到现在,天帝的脸上总算是出现了一点笑意:“对了,朝辞,你回去的时候告诉兮儿一声,让她什么时候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带着牧北两人一同回天宫来看看。 就说我和她的母后都很想她,从前她在北辰,路途遥远,我们一家人不得常常相见,但是她现在在魔界,总算是近了一些,就让我们多看看她。”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完全不像是一个高高的再上、让人不可接近的天帝,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思念女儿的父亲。 “是,陛下,臣一定将您的转述给殿下。” 朝辞看着完全没有往日威严的天帝,心中也不禁变化万千。自从她跟在了嫦兮公主的身边以后,她长时间待在了北辰,想到自己当年一意孤行的离家出走。 朝辞的眼中也不禁生出了泪意,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很想念自己。他们上一次见面就是在嫦兮殿下的婚礼之上,自己的父母来参加公主殿下的婚礼。 可是因为当时自己身为殿下的侍卫长,需要负责婚礼之上的安全,所以和他们也只能够远远的相望上一眼,并没有能够有什么相聚的机会。 而且自己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姐姐,一想到对自己那么好的姐姐却被奸人所害,躺在床榻之上这么多年,动弹不得。朝辞的心里就充满了怨恨,虽然现在的自己待在自家殿下的身边并不只是为了死人的恩怨,但是她的姐姐是她决心跟随殿下的初衷。 所以朝辞在离开了天宫以后,并没有立即就转回魔界,而是调转了方向,向着翼族所在的缥缈州的方向去了。 一日的时光转眼而过,明月又带着星辰挂上了天空。这一日里面,嫦兮自从和云眠一起从那小道上面回到魔宫之后,就一直在处理那些原本应该是由牧北处理的军务。 当时靖安抱着那一堆折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要她处理的时候,嫦兮也很是吃惊。虽然现在自己已经嫁给了牧北,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天族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处理魔界的军务到底还是有些不好。 可是靖安却告诉她说他都是按照牧北的吩咐做的,是牧北要让她处理,可是当时嫦兮还是想要推脱的。但是靖安看出了她的推脱,立马拒绝的说到:“反正这些都是牧北要你处理的,你不要想要推给我。 要不你就按照牧北说的处理这些折子,要不你就放着等到牧北出关以后再交给他来处理。” 说完当即就放下了折子,赶紧离开了。嫦兮回想起当时靖安离开的那个速度,实在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将他和郁书颜告诉自己她喜欢的是一个清冷的人联系起来。 送来的这些折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因为对于魔界并不熟悉,而且还是担心自己的身份,嫦兮就在牧北的书房里面找了两本牧北做过标记的书来看。 根据上面的那些标记,模仿牧北的笔迹在那些折子上面做批注。生怕自己处理错了,嫦兮将每一份折子都反复的看了几遍,这么一折腾下来,等到她处理完了以后,夜色已深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秘密 之前嫦兮在处理军务的时候,为了避免他人的打扰,所以一直都是将牧北的书房关着的。结果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廊前的栏杆旁正坐着一个人。 当嫦兮走上前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夏萱。自从他们回到了祝阳城以后,嫦兮因为自己有事需要处理,在此期间也是没有见过夏萱。 想起当年的事情以及在百屠城的时候,面对自己时躲闪的目光。嫦兮想夏萱这次主动过来找自己应该也是为了那件事情。 嫦兮在夏萱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夏萱的手臂。果然就和嫦兮想的那样,夏萱那样的人,警觉性都很高,更何况夏萱为云幽夜做了那么多年杀手,自然是要比其他的人更加的高一些。 夏萱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嫦兮竟然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还因此受到了惊吓,目光之中充满了不知所措和惊慌。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嫦兮倒是并没有因为夏萱的受到的惊吓,感觉有什么不对。夏萱在害怕自己,这是嫦兮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得了的事情。 虽然当年夏萱应该是被那些跟在她的身边的人控制了她,可是嫦兮还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害怕,尤其是当她看见自己的时候。 嫦兮轻轻的笑了笑,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和善一些:“你不必对我感到如此的害怕,虽然当年我的确是看见你杀过人,但是我也知道那不是你自愿。 至于那些人究竟有没有犯过错,而你对于他们又是不是有过愧疚心。这些事情我根本就不关心!” 夏萱没有想到身为天族公主的嫦兮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感觉颇为震惊。 面对夏萱脸上的诧异,嫦兮见怪不怪的笑了笑:“你的手上沾染上过鲜血,而我的手上也一直在沾染鲜血。那些死在我手下的人,他们对于天族来说是敌人,但是他们对于你们妖族甚至是鬼族来说,都是一些有功的人。” 对于这样的问题,很早以前嫦兮就已经纠结过了,而现在的她已经不会为他们所困扰了。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战争、杀戮、勾心斗角每一天都在各个地方上演着,甚至是人界都不能够幸免。 杀人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件太过于正常的事情了,夏萱,我不是一个完美的好人,所以对于你我也没有那样的苛求,更何况对于我来说,现在的你也只不过是我在宸商的口中听闻过的陌生人而已,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你怎么样了? 至于完美曾经见过的事情,我也不会告诉宸商,唯一有资格对他讲述那件事情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因为他喜欢的人是你不是吗?” 听完嫦兮的话以后,夏萱忽然就感觉自己这么多天的担心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从前对于嫦兮这个人,她知道的就是她是天族年纪轻轻的战神,对于天族的敌人从不会手下留情。 对于鬼族和妖族来说,嫦兮简直就是一个让人厌烦至极的存在。夏萱一直都以为嫦兮对于妖族的人是根本就就无法容忍的,而且她应该也是对于他人为恶厌恶至极的。 但是今天听完嫦兮的话以后,她忽然感觉或许至极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应该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天族人,好像善与恶在她的心中并存,而她行走在其间,从来没有任何一丝的偏移。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怎么可能呢?在这个世界之上难道不应该除了善就是恶吗?为什么会有像嫦兮这样的人呢? 不过虽然现在的夏萱对于嫦兮这个人更加看不明白了,但是对于嫦兮说她不会告诉宸商她曾经见过自己的事情,她还是很高兴的。 对于嫦兮说的她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夏萱却并不这么认为。人生在世,本来就已经有了很多无奈的事情,更何况是在现在这么一个时代,能够为了自己族人尽心尽力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人了。 不像是自己竟然可以那么卑鄙无耻的对自己那些无辜的族人下手,虽然就像是嫦兮说的那样自己并不是自愿的。 可是到底自己还是犯下了杀业,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也并不会因为那个理由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像是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从来就没有停止做过噩梦一样。 自己和嫦兮到底还是两个不同的人,她心中隐藏的那些最为阴暗的秘密还没有被嫦兮知晓,所以她才会对自己是现在这个态度。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究竟是犯下了罪孽,那么一定会像自己那样的鄙视自己。 “谢谢你,没有告诉宸商我的事情。”夏萱已经很久没有对人这么真诚的说过感激了,在妖族的时候,除了自己的亲卫以外,对于夏萱来说其余的每一个人都是恶魔一般的存在,尤其是那个自己称为父亲的人。 对于夏萱的感谢,嫦兮付之一笑,忽而又想到了自己和牧北之间的事情,有些感同身受的对夏萱说到:“虽然你或许是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还是早些将你的秘密告诉宸商比较好。” “为什么?”对于那些算不得光彩的事情,难道不是将之隐藏的越深来的越好吗,夏萱现在连和宸商讲起当初的勇气都没有,更何况要她说出那些充满了血腥的秘密? “因为宸商是爱着你的,我想这一点你自己也很清楚。”嫦兮看了眼夏萱,而夏萱也在她的目光之中点了点头。 “感情这种事情我虽然了解的也不多,但是既然是两个人相爱,那么彼此之间坦诚相待想必也是很重要的。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喜欢自己的爱人对于自己有所欺瞒呢?” “可是”对于嫦兮的话,夏萱还是想要推脱一下,因为一想到宸商很有可能会对自己露出嫌弃的模样,夏萱就感觉很难受。 她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下这个赌注,,万一她赌输了,那么她又要怎么来接受那个结果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事(上) 夏萱发现嫦兮看着自己的时候似乎是在通过自己看着另外一个人一样,但是还没有等到自己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嫦兮却先她一步开口了。 “更何况你都还没有告诉过对方,你又怎么能够那么武断的确定对方一定会因为你的过去而对你感到失望呢。 那个人可是你喜欢同时也喜欢着你的人,为什么你可以多对他有一点信心呢。相比于你的过去,更让对方感到难过的是你对于他的隐瞒。” 夏萱这下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嫦兮这话绝对不是单单对于自己说的,但是她也不知道嫦兮究竟是在通过自己看谁。虽然嫦兮现在已经嫁给了牧北,但是对于这场以利益关系建立起来的婚姻。 夏萱并不太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真正的感情,更何况是嫦兮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在那短暂的时间里面,就喜欢上牧北呢。 对于嫦兮会喜欢牧北这件事情,夏萱是不相信的,可是她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 这个夜里,魔宫之中静谧的安宁被靖安焦急的声音给打破了。嫦兮和夏萱先是突然之间就听见了一阵巨大的响声,正当她们还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 就见靖安那冷峻的面容之上带上了慌张的跑了过来,看到靖安脸上的神色的那一刻,嫦兮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心,立马就变得慌张了起来。 她似乎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一样,一把就抓住了靖安的手,没有丝毫的多余的话:“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牧北有关?” 嫦兮的速度之快,让就在她的身边夏萱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只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嫦兮就已经到了靖安的身前,还面带忧色的问到。 看着嫦兮的模样以及她说出的那些话,夏萱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猜测了。要是嫦兮对于牧北真的是没有一点的感情,那么为什么靖安尚且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嫦兮就已经问是不是和牧北有关了。 可是像嫦兮和牧北两个这样独特的人,他们两人之间又真的会产生感情,夏萱实在是无法想象他们两人相爱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靖安面对嫦兮的质问,也有片刻的愣神,可是对于这样的他,嫦兮自然是没有多少耐心的。 她现在的整颗心都莫名的慌张不已,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牧北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你快告诉我,究竟是不是牧北出了什么事!”嫦兮不由的提高了自己音量,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慌张不安过,更何况是对于牧北的好友发脾气。 嫦兮知道现在的自己和自己平时的模样一定是相差很大,但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空去理会这些。 看到这样着急的嫦兮,靖安忽然有些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刚刚云眠会让自己赶紧过来找嫦兮了。 “镇魔塔发生了异常,牧北他被困在了里面了!”靖安也没哟废话,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重点告诉了嫦兮。 “镇魔塔?”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嫦兮的心里满是疑惑。对于镇魔塔她是听说过的,但是那是魔界用来关押那些作恶多端的妖魔的,牧北不是闭关吗,他又为什么会被困在那里。 但是虽然现在心中困惑,嫦兮还是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牧北,所以也没有问为什么,就直接让靖安带路,自己要过去。 夏萱看见这个样子,也立马就跟了过去。因为镇魔塔是要用来关押那些穷凶极恶的妖魔的,所以当初在建立它的时候,魔族的先辈就没有将它建在祝阳城中,害怕会威胁到城中魔族百姓的安全。 等到嫦兮和夏萱跟随着靖安到达镇魔塔的时候,他们发现云眠和郁书颜以及宸商三人都已经在那里了。 还且云眠和宸商还在用自己的灵力维持着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镇魔塔的塔身,而郁书颜则是在一边和一些医女在为周围那些受了伤的,负责看守镇魔塔的侍卫包扎伤口。 现在嫦兮无暇去问这一切看起来陌生至极的画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是直径走到了云眠的身边和他一起用灵力支撑着塔身。 “为什么会这样?” “镇魔它里面关押了很多修为高深的妖魔,应该是牧北这次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塔中的封印发生松动。 所以那些妖魔趁着这个机会想要逃出镇魔塔,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云眠看着那倾斜的巨大的塔身,以及那些不断想要挣脱出来的妖魔,尽量用最简洁的话告诉嫦兮。 “那么牧北呢?他为什么不出来?”嫦兮并不相信按照牧北的实力,是一个没有办法从这镇魔塔之中脱身而出的人。 对于这点,云眠也是同样的困惑,他摇了摇头说:“这我也不知道,从侍卫来报镇魔塔出事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看见牧北出来的身影。” 之前云眠还想过牧北应该很快就会出来,虽然这次是牧北三十年一次的受劫,但是按照之前那么多年以来顺利的情况,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意外才对。 更何况牧北现在的修为可是比当年不知道要高上了多少,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云眠心中的自信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可能” “可能牧北在里面遭到了那些妖魔的攻击,又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所以他才没有出来!” 还没有等到云眠说完,嫦兮就已经将所有最坏的情况都想完了。云眠看着嫦兮脸上那再明显不过的担心,忽而欢喜、忽而落寞。 欢喜是为了牧北,落寞是为了自己。 “我不能再在这里等下去了,我要进去看看!”嫦兮语气坚决的说到。 “不行!”听到嫦兮要自己进去,云眠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拒绝。 镇魔塔里面封印的都是一些修为高深的妖魔,就算是嫦兮的修为很高,但是他们在数量上面就已经占据了优势。而且镇魔塔里面魔气深厚,对于身为天族人的嫦兮来说本来就是一个不利的情况。 虽然云眠没有办法插手嫦兮和牧北之间的事情,但是想到嫦兮很有可能会受伤,他还是坚决的反对了嫦兮的话。 第一百九十八章 出事(下) “里面关押的修为高深的妖魔很多,你进去并不安全。”云眠试图想要用这个理由来说服嫦兮放弃她的想法。 但是云眠显然是低估了嫦兮的决心,同时也低估了嫦兮对于牧北的感情,就像是他到现在还依旧是认为嫦兮和牧北两人之间,只是牧北真正的动了真情一样。 嫦兮看着那摇摇欲坠的镇魔塔,目光没有一点的偏移,生怕自己一旦移开目光,那塔身就会掉落下来一样。 对于云眠的劝告,嫦兮听进了耳朵里面,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上,面对强大的敌人她也从来都不畏惧,现在她的心中装的全是牧北这个人的安危。 “如果他们想要阻拦我,那我就将他们全部都杀了,我一定要进去找牧北!” 嫦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清冷而又坚定,让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的明白了她的决心。云眠看着嫦兮目光所及之处,全然都是牧北被困的地方。 他的嘴角在笑,而他的眼睛却是在哭,但是嫦兮并没有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他们之间总是在错过,从来没有一刻是对的时间,而现在他们也不是对的人了。 “好,你进去找牧北,外面就交给我们。”云眠很快就收敛了自己那不应该为人所知的感情,对嫦兮说到。 他想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很明确的失去身旁的这个人,或者更加明确的来说,自己根本就从来没有真正的拥有过。但是自己也不能成为这个人和自己好友的情感路上的阻碍啊。 既然自己给不了那个人心中想要的情感,那么可以送她去到她喜欢的人的身边也是很好的了,不是吗? “谢谢你们。”虽然就算是云眠不同意,嫦兮也是会进去的,但是她还是很感激云眠他们可以历劫自己的心情。 云眠回以淡然的一笑,然后就连同宸商以及靖安他们将镇魔塔上的封印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开口,等到那个开口打开的时候,嫦兮就立马飞了进去。 期间还有一些妖魔看见了那个开口,想要通过它逃出来,但是都被嫦兮一一斩杀了。等到嫦兮进去了以后,云眠他们才将那个开口重新的关闭了起来。 看着那和从前没有多大分别的封印,想着嫦兮义无反顾的模样,以及她最后说的那句谢谢。云眠想着或许这已经很足够自己满足了,虽然那声感谢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镇魔塔里面从来就没有什么光亮,从它修建好的那一天,这塔中的所有光芒就都被熄灭了。这也是作为对于那些妖魔的一个惩罚,嫦兮刚刚进来的那一刻,因为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嫦兮的眼睛有一点的不适应。 在镇魔塔里面根本就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但是她看不见,那些已经被关在塔中千万年的妖魔却是已经熟悉了塔中的环境。 何况嫦兮还是一个天族的人,在嫦兮进塔的那一刻它们就已经闻见了她的气味,立马就发疯了似得从四面八方向她聚拢过来。 想要趁着嫦兮现在对于塔中环境的不适应的机会将她吞吃入腹。可是嫦兮现在虽然是眼睛看不见,但是她的耳朵还是和平时一样的灵敏。 那些妖魔现在闻见嫦兮身上的天族人的气息根本就像是一个贪吃鬼一样,根本就没有想到要隐藏自己的踪迹。因为使用法术在塔中引起的灵力的波动也丝毫没有注意。 它们都还以为来的人不过是一个来送死的人罢了,但是嫦兮就是凭借着塔中的灵力的波动知晓了它们的方位。这次的嫦兮并不想要在它们的身上浪费一点的时间,她现在只想要快点找到牧北的位置。 所以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克制自己的实力,知晓了它们的方为以后,一下就对那些拦着她的道路的妖魔下了死手。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镇魔塔中黑暗的环境里面,因为嫦兮手中的星耀剑,发出了数十道明亮耀人的光芒。 随之而来的就是响彻镇魔塔中的凄厉的叫声,以及浓郁腥臭的血腥味。因为那些妖魔之前已经距离嫦兮很近了,所以在将它们斩杀的时候,难免就有血液飞溅到了嫦兮的身上、甚至是还有脸上。 嫦兮很清晰的闻见了自己身上的那股难闻的味道,但是现在的她并没有时间去在乎这些。解决完了身边的这些妖魔之后,嫦兮也已经渐渐的适应了塔中黑暗的环境。 但是塔中的黑暗到底还是不利于她寻找牧北的位置,所以嫦兮索性就以那些被自己斩杀了的妖魔的残肢作为火把的引体,将它们全部都点燃了。 然后又用灵力,将它们布满镇魔塔中的过道里面,一时之间火焰灼烧血肉的味道遮掩了之前的那股血腥味,虽然嫦兮也还是不喜欢现在的这股味道,但是到底还是比之前要好上了一些。 那些妖魔凄厉的叫声,身在镇魔塔之外的云眠他们也都听见了。之前云眠一直都在为嫦兮担心不已,但是不过就是一瞬之间镇魔塔里面就传出了这么多的妖魔的叫声。 云眠倒是感觉或许自己的担心真的是有一些多余了,想当年不过是那么年少的嫦兮就已经可以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之下救下自己了,更何况是现在的她呢。 嫦兮在镇魔塔里面寻找牧北的时候,一直都不断的妖魔向她发起攻击,有了前车之鉴的它们现在倒也是学的聪明了一些。没有再那么明目张胆的袭击嫦兮了,而是躲在暗处,或者是在嫦兮的身后对她发动攻击。 但是现在的嫦兮心中带着着急以及很多的不耐烦,而且反正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可以看见,所以嫦兮也用不着要故意隐瞒自己的实力。 一路之上嫦兮简直就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的架势,除了当时年少气盛的时候以外,嫦兮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大开杀戒了,就连她的眼中竟然也渐渐的变成了绯色。 第一百九十九章 已经杀红了眼的嫦兮,现在倒是真的很像当初那些败在她手下的人说的那样,她根本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嫦兮寻了一路,当然也杀了一路,鲜血和残肢占满了镇魔塔中的整个过道,可是嫦兮依旧是还没有找到牧北所在的位置。之前自己进来的时候云眠他们也没有告诉自己牧北究竟是在那个地方。 又或者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镇魔塔在外面看起来并不大,但是内里却是另有乾坤。嫦兮知道自己再这么找下去终究不是一个办法,而且牧北也等不了。 现在镇魔塔里面的那些尚存的妖魔在见过了嫦兮那像是要血洗镇魔塔的架势以后,也改变了它们对于她的看法。 现在的它们简直就是躲着嫦兮都来不及,更不要说是去袭击嫦兮了。可是现在它们不来找嫦兮了,但是嫦兮却找上了它们。 嫦兮将剑抵在一个刚刚抓到的妖魔的颈边,目光寒凉:“说,牧北在那里?” 冰凉的星耀剑上沾满了鲜血,透着一股彻底的死亡的气息。虽然它们已经被困在了镇魔塔里面不知道外界究竟是过去了多少的岁月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再畏惧死亡了。 可是虽然它很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但是对于嫦兮口中的那个叫牧北的人,它确实也是并不知道。 “你,你说的那个叫牧北的人是,是谁?” 因为太过着急,一时之间嫦兮竟然忘了牧北进来镇魔塔里面,又怎么会让这里面的这些不相干的妖魔知道他的身份呢? “就是在我之前进来的那个人,也是这镇魔塔中除了你们这些妖魔之外,存在的那个人。” 现在的嫦兮稍稍的有了一点的耐心,向眼前自己剑下的这个显得有些可怜的妖魔解释到。 嫦兮这么一说以后,那个妖魔倒是也想起来了一点,在这镇魔塔里面它们待了这么久。早就已经分不清时间的流逝了,但是在嫦兮进来的不久前,它们倒是确实是在镇魔塔里面感觉到了一点独特的气息。 但是那股气息在这镇魔塔里面已经出现很久了,但是却是断断续续的,好像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段时间。 而且这次镇魔塔封印发生的松动以及塔身的倾斜,好像也是那股气息引起的。虽然它也不敢完全确定,但是现在按照嫦兮的描述来看,这似乎是唯一接近的答案了。 虽然害怕,但是还是保命要紧,它颤巍巍的用自己那枯瘦干扁细长的手指了指底下说到:“你说的那个人,好像是并不在这一层,他每次出现以后,都会一直向着镇魔塔的底层走去,你,你可以去下面看看。” 镇魔塔的建造并不和寻常的塔一样,它的入口并不在塔底,而是在塔的中间,这也是为什么嫦兮进来以后,会一直在中上层寻找牧北的原因。 现在听它这么说以后,嫦兮才真的确定自己是找错了位置了。但是嫦兮同时也注意到了它口中的“每次”两个字。 牧北明明和自己说的是他要闭关,这次他会在镇魔塔中,并且还出了事。本来就已经让嫦兮觉得很奇怪了。而现在又听眼前的妖魔说到“每次”这两个字,嫦兮心里的疑惑就越来越大了。 “牧北,你究竟还有多少的秘密在隐瞒着我,难道我就真的这么让你信任不过吗?”心中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嫦兮感觉自己的心脏涨的的有些发苦、发痛。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子产生这样的感觉,说实话,嫦兮很不喜欢这样的感受。就像是她当初觉得情爱一事太过麻烦,并不想要沾染一样。 可是她又偏偏遇见了牧北这个人,而现在自己的这些感觉也都是因为牧北才有的。可是嫦兮向来也不喜欢这样的纠葛和折磨。从她第一次发现牧北有秘密隐瞒着自己、欺骗自己的时候,她就一直都在给牧北机会。 给他亲口向自己坦白的机会,她希望牧北能够明白自己是他可以信任的那个人。但是现在再次发现自己被骗的嫦兮却有点迷茫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样的犹豫不决了,对于一个多次欺骗自己的人,竟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下去。 有的时候无力和疲惫就只需要一瞬间的时间就可以将人击溃,就像是现在的嫦兮一样。现在的嫦兮回想起自己自从和牧北相识以来也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没有底线的容忍他对于自己的放肆。 甚至是有了想要窥探他的全世界的贪恋,但是那个人却一直都将他自己隐藏的很好,在这场情感的战争里面,自己现在依然是处于了下风了。 她不像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虽然再遇见牧北之前,她从来都还没有对任何一个男子产生过情愫。但是活了这么多年,嫦兮还是知道感情这种事情是需要两个人的喜欢才算的是美好的。 其余的就算是再怎么动人,也终究只是多余的而已,这样的感情注定会是一个悲伤的结局,到头来也只会让自己受伤而已。 “如果这真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喜欢,那么就算了,虽然你曾经对我说过喜欢,但是可能也只是你的谎言。” 嫦兮的心里这么默默的对自己说着,但又似乎是想要说给她现在还没有找的那个人听的一样。 得到了牧北所在的位置以后,嫦兮就放过了那个妖魔,然后就快速的离开了镇魔塔的中层,向着塔底的方向走去了。 虽然现在嫦兮的心里对于牧北的喜欢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追究这些事情,而是要先找到牧北才是。 至于其余的事情,就那样,虽然她真的很喜欢他,可是她到底也不能强求牧北喜欢自己不是吗,而且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而已。 牧北的性格也向来如此,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坚定,被他蛊惑了心智。等自己找到了他,将他救出去以后,就放下这段自以为是的喜欢,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退回到从前的盟友来的更为轻松。 至于那些不该说出口的喜欢,就让它湮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好了,虽然自己没有尝试过,但是想来要忘记他应该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第两百章 暗道(上) 嫦兮走到塔底的时候,依旧是没有在底层找到牧北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嫦兮在想之前的那个妖魔究竟是不是在骗自己。 但是现在回去找它算账显然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找不到牧北,嫦兮也变得越来越有失冷静,竟然生气的将自己的星耀剑扔了出去。 玄铁制成的星耀剑在与塔身相撞的那一瞬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空墙的声音。这一个发现,对于现在的嫦兮来说无疑是一丝希望。 嫦兮收回星耀剑,本是想要用星耀剑将墙壁劈开的,看一看后面究竟是什么。但是嫦兮没有想到那墙壁之上竟然还被施加了极为隐蔽的法术。 要不是她自己的修为不低,在星耀剑劈下去的那一瞬间,她现在可能已经因为墙上的法术的波震而受伤了。 看见墙上尚且还没有完全退散的灵纹,根据刚才的形势来看,这塔身墙上的法术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 只是一堵墙而已,就算是为了防止那些妖魔逃窜,也实在是无需做到如此的地步。而且她刚刚从塔的高层下来的时候,所经过的每一层都设有石门,上面也是施加了法术的。 就算是自己也是花了好一些力气才走到这下面的,就凭之前交手的经验来看,那些妖魔应该是没有那么轻松的可以逃走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会在这根本就没有关押上面妖魔的塔底设下这样灵力深厚的法术呢?这样做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呢? 对于嫦兮来说,这些问题现在都是没有答案的,但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去找寻这些问题的答案。 嫦兮收了星耀剑,随即就立马调动了自身的灵力。既然星耀剑没有办法将它给劈开,那么她就用自己的灵力毁掉上面的封印,也要将它给打开。 墙上的法术虽然看起来已经存在了很久了,但是上面的灵力依旧是很墙,而嫦兮的修为也很高。现在时间紧急的她,也没有克制自己。 狭小的过道之中,两股强大的灵力相撞击,而引起的巨大的波动,让整个祝阳城的地面都发生了一下振动。 身在塔外正在救治伤员的郁书颜感受到地面传来的振动的时候,虽然她很相信嫦兮的实力。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不免感觉有些担心。 同样感到担心还有宸商他们几人,他们不知道塔中现在究竟是发生了,之前听到了无数妖魔凄厉的叫声,现在甚至还引起了地面的震动。 方才的那一下,让他们几人都险些站不稳,甚至是还差一点就维持不住现在都还在倾斜着的塔身了。 云眠和宸商的心里想的是嫦兮现在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难题,而一旁的靖安面对这样的情况想的却是要是这场振动当真是嫦兮引起的。 那么她的修为究竟是要多么高深才行,现在的嫦兮按照岁数来算,只不过是比他们之间四人之中最小的司南大上了一些而已。要是这是真的话,那么嫦兮这个人确实是很让人佩服了。 靖安又想起之前牧北和自己说他已经喜欢上了嫦兮的那件事,原本担心的面容之上竟然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或许这就是缘分,因为有缘才会让如此相配的那个人遇见彼此,因为有缘,嫦兮才能成为那个让牧北对于这世间存有留恋的人。”靖安的心中默默的想到。 而后又悄悄的侧目看了一眼在自己不远处的郁书颜,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地道,可是他还是贪恋的想到。既然像牧北那样的人也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救赎,那么自己和郁书颜之间的结局,又会不会更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的糟糕呢? 但是显然这些都还是未知的,不过经过嫦兮和牧北的这一件事情,靖安对于他和郁书颜之间的关系又多了一些希望。 塔中的空隙本来就很小,嫦兮用自己的灵力和墙上的法术硬钢,虽然是解开了上面的法术。但是两股灵力引起的巨大的冲击力也将那堵空墙彻底的击碎了。 一时之间碎石和灰尘布满了整个过道里面,还好嫦兮及时的为自己设下了保护罩,否则她现在很有可能就已经被那些灰石所掩埋了。 身处保护罩之中的嫦兮一挥手,就将那些漂浮在空中挡住了她的视线的灰尘全部拂落到了地上。 没有了灰尘的遮挡,嫦兮也看清了空墙之后的场景,不过准确的来说,她也没有看清楚。因为在那空墙之后有的依旧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就像是要将所有的光亮都吞噬干净一样。 因为之前嫦兮是在上面斩杀的一些妖魔,而那些妖魔的残肢也都已经被自己用来当做照亮之前的道路的火把了。现在她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上面可以点燃的东西,但是在这么黑的环境里面找人也不是一个办法。 而且现在的牧北应该是昏了过去,否则他为什么没有回应自己之前的呼唤,也没有自己逃出去呢?其实还有另外的一种可能存在,但是嫦兮并不愿意去相信那种可能。 嫦兮看了一下周边,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那些崩碎的墙石之上。化石为星这种事情,虽然只是一个哄人开心的把戏,但是需要消耗的灵力并不见少。 而且嫦兮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条过道究竟是有多长,所以嫦兮就又花了大量的灵力,大概化了三千多颗星星才停了下来。 那些拥有了星光的石头,被嫦兮用法术嵌在过道之上,就像是身处繁星漫天的夜幕之下一样。 有了星光的照耀,嫦兮才算是真的看清了过道里面的情况,准确的来说她眼前的是一条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的台阶。里面的环境倒还算是干燥,但是仍旧是很为阴沉。 嫦兮想等自己将牧北救出去以后,自己一定好和他好好的算一算账。自己这次救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总不能什么都不向他讨要。 嫦兮顺着台阶走下去,虽然有星光为她照明,但是嫦兮走了一段以后,回身望去的时候,竟然也已经望不到来路了。 “这个地方真的太过黑暗了,牧北他不会害怕吗?”嫦兮想到就像是阳光一样灿烂的牧北,心中不自觉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来。 第两百零一章 暗道(下) 之前一路走来,除了嫦兮的脚步声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音,静谧如斯。但是忽然之间嫦兮听见了一道很是微弱的呼吸声,虽然嫦兮的听觉很好,但是她还是怕是自己听错了。 她还特地的停下了脚步,仔细的辨别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声音。嫦兮停下来以后,刚才是并没有再听到,但是就在她真的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那微弱的呼吸声又再一次的传来了。 虽然很微弱,但是她真的是确实的听见了,而且从那声音之中也可以听得出对方疲惫和无力。 “是牧北,这一定是他的声音。”虽然那道声音只是单纯的呼吸声,但是嫦兮就是确定那一定是牧北的声音。 因为现在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所以嫦兮根本就不知道她方才在说出“牧北”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光芒究竟有多么的绚烂。 就像是牧北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那样,一个在沙漠之中早就已经走投无路的人,却又忽而得见绿洲,叫他如何不欢喜?叫他如何不心动? 为了能够辨别出牧北现在究竟是在那一个方向,嫦兮每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听一下牧北的声音。 原本还只是一条台阶的过道,现在早就已经变成了迷宫的模样。嫦兮就在这样一个充满了黑暗和未知的地方仔细的寻找着牧北的那微弱的呼吸声。 等到嫦兮精疲力尽的找到了牧北的时候,借着隐约的星光,她看见的就是倒在地面之上的那个人。 在看见牧北的那一刻,嫦兮立马就快速的向他奔赴了过去。之前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牧北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牧北现在所处的环境。 等到她将昏迷的牧北抱在自己怀中的时候,透过牧北的身上传来的寒凉的感觉,才让她注意到了原来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并不像外面的台阶那样的干燥。 阴冷和潮湿占据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牧北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浸湿的冰凉了。嫦兮甚至还在牧北的衣服上摸到了湿润的泥土,而这些原本都是牧北所不能忍受的。 怀抱着像是被人丢弃的旧物一样的牧北,嫦兮稍稍的找回了自己的冷静。 “牧北,你醒醒,牧北?”嫦兮不想要让牧北发现自己的慌张,所以将它们都隐藏了起来,只留下关心在自己的声音之中。 昏迷之中的牧北正在做着那个从小到大一直都紧追着她不放的噩梦,其实他也很清楚自己只是在做一个梦,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让自己醒来,就像是他从来没有办法反抗那个女人对他的伤害一样。 进到塔中之前,牧北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这次的情况和之前有些差别,但是他还是心怀侥幸。从前他无比的期望死亡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但是每一次却又偏偏都活了下来。 而这一次他终于好不容易的找到了真正的属于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找到了那个可以让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留存贪恋的人了。 命运却又偏偏和他开了这样的一个玩笑,真是讽刺至极。想死的时候怎么也没有办法离开,现在自己想要活下去了,但是却又告诉自己说,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致了。 当嫦兮在他的耳畔轻轻的呼喊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沉溺在梦境之中无法呼吸的牧北就像是忽然有人拉住看掉入了深海之中的他一样。 “那是嫦兮的声音,她在叫自己。”这样清澈动人的声音绝对不是他幻想出来的,牧北努力的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 他希望看见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那怕就算是最后一面也好,他也想要再看一眼。 可是噩梦没有放过他,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也没有放过他。梦境之中男人的冷漠和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时候的模样,就像是一把钝刀在割着他的血肉一样。 而那个早就已经变得疯癫痴狂的女人,附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永远也无法去除的伤痕,又一次在自己的皮肉之下跃跃欲试,想要挣脱出来。 黑暗之后还是无尽的黑暗,充刺在鼻尖的只有那属于自己的血腥味,浮现在自己眼前的只有那个女人可笑的模样,还有那个男人沉默不言。 因为梦中见到的场景,牧北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的身子也开始了颤抖。嫦兮看着仍旧是紧闭这双眼但是颤抖不止的牧北,知道他一定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虽然嫦兮不知道牧北到底在害怕一些什么,就像是她不知道牧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镇魔塔中一样。但是现在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 “牧北,牧北,你醒醒,你醒过来,看看我!你醒醒!”嫦兮一边为牧北输入灵力,希望让他可以平静下来。一边还在不停的呼喊着牧北的名字,想要他赶紧从梦魇之中醒来。 嫦兮的呼喊是有作用的,身处黑暗之中的牧北艰难的跟随着嫦兮的声音前行着,终于在那黑暗之中找到了一颗属于他的星星。 它的光芒是那样的明媚,就像是嫦兮那个人一样。她是他为自己活下去的全部理由,也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贪求。 牧北拼尽全力的睁开自己眼睛,入眼而来的就是自己最渴望见到的那个人。明明现在的他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明明下一刻他很有可能就会死去,但是他还是一把就抱住了嫦兮。 他的动作不复寻常时候的温柔,因为他将这一次的拥抱当做了最后一次的相拥,所以他抱的是那么的用力,就像是要将嫦兮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一样。 感受到牧北的力道的嫦兮,面带诧异,她心中那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那个好不容易要放下他的决定,又开始无法停止的动摇了。 她应该放弃吗,还是应该再坚持一下?就在嫦兮几番纠结以后,伸手想要回抱牧北的那一刻,牧北却先松开了自己的手,嫦兮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次又是自己想多了而已吗? 第两百零二章 告白(上) 嫦兮正在对于牧北的态度困惑不已,而牧北看着嫦兮的目光却是变得格外的明亮,现在的牧北单单是从他的眼神来看,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虚弱的人。 要不是自己的一只手还搭在牧北的身上,知道他现在体内的灵力虚空的话,嫦兮简直都要怀疑刚才真的是牧北再次骗了自己。 “你怎么了?”嫦兮不喜欢这样沉默无言的氛围,所以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 但是牧北并没有立即回答嫦兮的话,他只是将自己那已经沾上了地上的污泥的右手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就像是当初他们两人成婚的时候一样。 只是那一次他的身上并没有污渍,而这一次他的手上确实是有脏污的存在。牧北温柔而轻缓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抚上嫦兮那现在略显有些狼狈的脸庞。 “嫦兮,我——可以喜欢你吗?我——可以爱你吗,我可以成为你心中的那个人吗?”牧北一连问出了几个问题,他的声音就和他的动作一样的轻缓,但是他的话明明是在询问,但是听来却又更像是祈求一样。 嫦兮目不转睛的看着牧北,她仔细的分辨着牧北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想要知道现在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的这个人,他的话里究竟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 因为之前牧北对于自己说的那些谎言,嫦兮心中生出了一些胆怯,面对这个人她没有那么多的自信。但是好在这一次的没有任何一句话是在欺骗嫦兮,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是出自他那颗破碎而又贪婪的心。 嫦兮的“犹豫”让牧北心生胆怯,他以为嫦兮这样的举动是在无声的拒绝他。虽然心里真的是很不甘心,但是想想也对,自己这样肮脏的人和嫦兮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的存在。 虽然名义上面担着一个魔界皇子的称号,但是自己究竟是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呢。嫦兮是一个活在天界,受万人敬仰的存在,而自己就连做她偶然踩过的一摊污泥的资格都没有。 “深思熟虑”的牧北有些后悔自己这般冲动的行为,要是自己刚刚没有做那个噩梦。自己刚刚没有在梦中听见嫦兮的声音,后续自己就可以忍住心中的那份感情,那么自己和嫦兮之间至少还能有一点暧昧存在。 牧北落寞的将自己的手从嫦兮的脸庞上面移开,就像是曾经年幼之时,挣扎无望之后,放弃了求生的希望一样。 但是就在他的手离开的嫦兮的脸庞一寸距离的时候,嫦兮猛地就一下抓住了牧北的右手。力道之大甚至是牧北都感觉有些吃痛,但是相比与此,牧北则更是震惊的望着嫦兮。 “你”牧北不过是才刚刚说出一个“你”字,就被嫦兮的话打断了。 “你要喜欢我,你要爱我,你要成为我心中的那个人,这些都可以啊,但是前提是你这次的安全的和我一起出去才行!” 其实嫦兮想要说的是他说的她都可以答应,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又忽然改变了。或许是因为她对于曾经他对于自己的欺骗还是心有怨气,才这样说的。 嫦兮还在想自己的话会不会说的过于重了一些,但是牧北的心里却早就已经开出了花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期望过嫦兮会答应,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敢想象过这会成为一个现实。 “好,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安全的出去。”牧北笑的张扬,“我不仅要和你一起离开这里,而且往后的时光里面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千年、万年,我都要在你的身边。” 对于牧北的话,嫦兮莞尔一笑,虽然自己早就已经对于他的脾气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是难免会觉得他有些小孩子气。 生命这事本来就是很难预料的事情,莫说是千年万年,按照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来看,能够安然的过好今天就已经很好了。嫦兮没有牧北想的那么的远,但是她也在自己的心里告诉牧北,只要他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刻,那么她就都会待在他的身边。 牧北之前是因为心中的激动,而让自己强行的清醒了过来。而嫦兮的回答也让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g狂究竟是有多么的糟糕。 虽然期间嫦兮一直在为他输入灵力,但是牧北内里早就已经崩坏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根本装不住任何水的竹篮一样,嫦兮输给他的那些灵力,很快就又从他的身体之中化为乌有了。 正当两人都在笑看着彼此的时候,一股腥甜的味道却突然从牧北的嗓子之中涌了上来。察觉到这个情况的牧北极力的想要克制住自己,但是现在的他那里还有什么力气去控制自己呢。 乌黑色的鲜血从牧北的口中喷涌而出,随之而来的是嫦兮惊慌的表情和呼喊声。但是这一次牧北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回应他,牧北在嫦兮的怀中倒了下去。 他的呼吸声甚至还要比之前来的更为虚弱了,如若不是仔细的聆听,现在的牧北就和一个死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嫦兮看着任凭自己怎么呼喊都没有了任何反应的牧北,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之前自己看见牧北醒来的时候,原本还是想要等到云眠他们稳定了镇魔塔的情况以后,再等他们从外面将镇魔塔的封印打开,这样塔中的那些妖魔也不会逃出去,自己也可以省下一些力气。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办法是已经行不通了,镇魔塔的封印设在外面,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打开,为今之计就只能将整个镇魔塔摧毁这一条路了。 但是这么以来那些镇魔塔中的妖魔必定会趁着这次的机会逃出去,虽然嫦兮要将牧北带出去,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嫦兮眉色凝重,摸着自己腰间的那块透亮的玉佩,虽然这样做的话势必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一些损伤,但是现在看来那是唯一的办法了。 帝两百零三章告白(下) 嫦兮的办法是借用那个人送给自己玉佩,通过那枚玉佩动用女娲族的力量,在镇魔塔外面设下一个保护层,这样就算是自己到时候毁掉了镇魔塔,那枚也有时间来拖住那些妖魔。 但是嫦兮并不是女娲族的人,而且女娲族的力量浑然天成,和别的功法不一样。要是自己真的那么做的话,势必是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 而且自己要是要摧毁镇魔塔的话,需要的力量也绝对不会低。嫦兮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双眼紧闭的牧北,没有任何犹豫的就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那枚玉佩。 身在塔外的云眠他们忽然就感觉到了地低之下传来了诡秘的响声,正当他们还在疑惑的时候,忽然就从底下冒出了无数的藤蔓来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些藤蔓都在不停的向着镇魔塔的方向聚拢。云眠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全,也立马就避让开了。 原本就已经是在夜晚,但是现在因为那些藤蔓,镇魔塔之中变得更加的黑暗了。云眠他们看着已经被包成了一个球的了镇魔塔,眼中满是震惊。 “这是”宸商疑惑不解的问到。 “是嫦兮!”宸商的话刚出,郁书颜就说了这么一句。 她的这话让周围的其余几人都震惊的看着郁书颜,但是郁书颜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靖安看着郁书颜,虽然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还是知道现在的郁书颜心里充满了担心。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郁书颜看着那个由藤蔓编织而成的大球,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双手。 “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嫦兮你竟然会到了动用女娲族的力量的地步了,而且还是这么强大的力量,你难道不清楚这对你的身体的伤害究竟有多大吗?” 一些列的疑惑都在郁书颜的心里交织着,现在的嫦兮究竟是对于牧北的感情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了,竟然为他还不惜动用女娲族的力量。 虽然自己之前在百屠城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和牧北之间的变化了,但是那时候自己也没有细想。但是现在看来牧北在嫦兮心里绝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样的。 对于嫦兮的变化,郁书颜的心里有些复杂。要是嫦兮当真是爱上了牧北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嫦兮自己主动的选择了放弃继任二十四重天女帝的资格。 对于牧北,郁书颜并没有多少的感情。从自己的私心来想,她还是有些难过嫦兮的这一选择。要是知道嫦兮会喜欢上牧北这个人,按照她的性格,那么她当初说什么也会阻止嫦兮嫁给牧北的。 身在塔中的嫦兮通过玉佩感知到,那些藤蔓现在已经成功的将整个镇魔塔全部都包围了起来了。她的心也放松了一点,嫦兮单手将牧北抱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召唤出了星耀剑。 本就已经损耗了很多精力的嫦兮又在星耀剑上施加了大量的灵力,就连自己的脚步都有些站不稳了。 一声清脆的剑鸣划破祝阳城的夜空,随之而来的就是镇魔塔坍塌的剧烈声响。见到镇魔塔被摧毁,那些被困其中的妖魔都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往外面跑。 但是他们的出路都被那些比镇魔塔的塔身还要坚固的藤蔓给挡住了,浑身脏污甚至还带着血迹的嫦兮抱着牧北从塔底飞了出来。 在那些之前被嫦兮幻化成为了星石的浮在半空的石子的光芒照耀之下,看起来威严不可侵犯。 那些妖魔看着抱着牧北的嫦兮,现在都很清楚拦着他们出路的那些藤蔓一定都是嫦兮所为。 之前他们虽然已经见到过嫦兮的厉害了,但是现在嫦兮挡住了他们的出路,他们自然也无法做到对她毫无怨恨。而且要是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嫦兮的所作所为,那么就算是她有再高的修为,现在也必定是虚弱不堪了。 这样算来他们的胜算又大了很多,更何况他们的人数还远远超过了嫦兮。无数双充满了怨恨和贪婪的目光都瞄准了嫦兮,势有要将嫦兮撕得粉碎的模样。 嫦兮冷眼的看着那些恶意慢慢的妖魔,因为消耗了太多精力而流出了鲜血的薄唇冷情吐露两个残忍的字眼。 “找死!” 在那些妖魔对嫦兮发动袭击的那一刻,那些原本还缠绕成大球的藤蔓在一瞬间就散开了。 然后又在那些妖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变成了无数的只有手指大小的模样,就像是无数的发丝一样将那些妖魔都给残绕住了,原本就只以为是普通的藤蔓而已。 但是直到他们被缠住的那一刻,他们才明白那些细小的藤蔓究竟是有多么的坚固。就在他们的怨恨和不甘心之中,嫦兮抱着昏迷不醒的默然的从他们的面前离开了镇魔塔。 等到嫦兮刚刚落地的时候,郁书颜就立马跑了过去,眉眼之间带着明显的怒火。当时那些刚刚要发泄出来的生气却在嫦兮开口那一刻瞬时就化为了乌有。 “颜颜,帮帮我!”嫦兮看着郁书颜,第一次露出那样无力的神色,她的眼中盈出了泪水,落在了她怀中的牧北的脸上,同时也落在郁书颜的心上。 可是当郁书颜刚想要说“好”的时候,抱着牧北的嫦兮却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向着地面倒去。 “嫦兮!”郁书颜慌忙的喊出声,但是好在在一边的云眠和靖安两人及时的接住了嫦兮和牧北,这才没有让他们两人倒下去。 郁书颜看了一样靖安怀中的牧北,又看着躺在云眠怀中仍旧是眉头紧皱的嫦兮。郁书颜伸出手去探上了嫦兮的脉搏,那已经变得苍白的皮肤之下传来的微弱的脉搏让郁书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嫦兮现在伤的有些重,我要马上为她治疗,你赶紧将她带到我的药庐去。”郁书颜这句话是对云眠说的,郁书颜没有看牧北的情况,她并不了解牧北的过去,就以为他只是昏迷而已。 但是靖安对此有些不安,靖安也背着牧北跟在了云眠的身后去了郁书颜的药庐。 第两百零四鞭痕(上) 嫦兮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白日了。嫦兮侧目就看见郁书颜正在忙碌的背影,她刚刚想要起身的时候,郁书颜就刚好回过了身来。 “你这是做什么,你赶紧给我躺回去!” 郁书颜看见醒来的嫦兮厉声的斥责到,那语气就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一样。 但是面对这样生气的郁书颜,嫦兮这次却没有再像从前那样的装乖做小,因为嫦兮现在很担心牧北。 “我已经没有事了,我要去看看牧北的情况怎么样了。”嫦兮边说边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下床而来。 “他又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昏过去了吗?”郁书颜撇了撇嘴说到,她一想起嫦兮这次是因为牧北而受的伤,心里就有些膈应。 而且当时靖安背着牧北来自己的药庐的时候,自己原本也是要替牧北看一下的,但是牧北那个家伙却在那时恢复了一点神智。 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说自己没有什么大事,要死要活的要回自己的寝宫去。一想到牧北那副一点也不相信自己医术的样子,郁书颜就更加的来气。 但是听完郁书颜讲完前因后果的嫦兮却并不像郁书颜那么想,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在镇魔塔中的时候,感知到的牧北的身体究竟是有多么的虚弱。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无论自己给他输入了多少的灵力,总是会很快就会消散,而且他的脉搏也是那样的虚弱。 至于他为什么会拒绝郁书颜为他诊治,想来应该是有他自己的顾虑。可是嫦兮是知道郁书颜的医术的,而且她现在能够信过的大夫也就只有她。 嫦兮一把就拉过郁书颜的手,带着她往自己和牧北的寝宫的方向去了。等到了他们的寝宫的门口的时候,嫦兮和郁书颜都发现多了很多的魔族将士在他们两人的寝宫之处把守。 这一下郁书颜也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原以为那些将士只是用来防范不法之徒的,可是等到他们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些将士竟然也将他们拦了下来。 “放肆,你可知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郁书颜看见嫦兮不辨喜怒,唯有担忧的面色,生气的对拦着他们得侍卫发火的说到。 那两个侍卫看了一下郁书颜,有慌张的看了一下嫦兮,低头拱手请罪到:“还请王妃殿下恕罪,这些都是二皇子殿下吩咐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你!”郁书颜一听到这些竟然是牧北吩咐的时候,就更加的来气了,当时她就想要转身就走,但是却被嫦兮拉住了。 嫦兮看着挡在门前的侍卫,神情冷淡:“你们当真不让开吗?” 嫦兮的声音很是清淡,但是却有一种让人明显可以感知到的威严。那两个侍卫也不知道牧北为什么会这样吩咐他们,但是牧北是魔界的王,他既然已经这样吩咐了,他们也只有照做的份。 “请王妃殿下不要为难我们!” 嫦兮看他们依旧是没有要退让的意思,索性也不再和他们多说什么。 “好,我不为难你们!”嫦兮刚说完,下一刻就见她一挥手就将那两个挡住她的去路的侍卫扫开了。 殿中的其他侍卫看见嫦兮出手了,也都纷纷拔出了剑,想要逼退嫦兮,但是最后都被嫦兮清理了。 才刚刚醒来不久的嫦兮就这样一路打到了她和牧北的房间,看着紧闭的房门,嫦兮一脚就将门给踹开了。 房间里面正因为牧北的病情而忙的焦头烂额的云眠和靖安两人,在听到响动的时候就望向门口之处,随后就看见了那精细雕琢的殿门就那样像是一张薄纸一样落了下来。 而出现在门后的就是嫦兮那副不怒自威的绝美面容,她的裙摆因为门外吹起的风而在她的身后飘荡,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的身后将她装点的更为圣洁,完全不复昨夜的狼狈模样。 嫦兮的目光未曾落在他们的身上一点,她一眼就看见现在正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响动的牧北,以及他那么苍白的不像话的面容。 牧北的身边围了大概有七八个大夫,他们的年纪看着约莫也已经很大了。想来是魔界之中医术高超的人,但是他们现在的表情可并不好看。 慌忙、无奈、叹气是他们脸上全部的表情,房间里面汤药的味道也是十分的浓郁。 “书颜!”嫦兮微微侧目对郁书颜喊了一声,随后郁书颜就进了门到了床边,搭手在牧北的手上开始为他诊治。 嫦兮也走了进去,她没有说一句话,就只是一直站在床边,看着郁书颜为牧北诊脉。但是她的眉头一直紧锁着,因为她看见牧北脸上一直在不停的冒着冷汗。 而为牧北诊断的郁书颜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没有想到现在的牧北的情况究竟是有多么的糟糕。还以为他只是在镇魔塔中受了伤,又因为在里面待的时间太长,沾染上了里面阴寒的气息,才会变成这样。 可是当她搭上牧北的手腕,摸到牧北的脉搏的时候,郁书颜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呢,牧北怎么可能还是一个活着的人呢,现在的牧北根本就是没有一点的脉搏啊,他根本就是一个死人啊!”这些惊讶的话,都藏在了郁书颜的心里,但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的惊讶。 “书颜,牧北究竟怎么了?”嫦兮见她那个样子,赶紧追问到。 “这”郁书颜摸着没有脉搏的牧北的手,但是上面又分明还有着活人的体温,甚至是牧北的胸腔还在呼吸着。这样奇怪的情况让郁书颜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牧北他没有脉搏了。”郁书颜未曾说出的话,最后还是身在一边的靖安说出来了。 听到这话的嫦兮面上全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牧北他明明还有着呼吸,有怎么可能没有脉搏了!” 嫦兮从未这样急切的反驳过一个人的话,也从未这样的慌忙过。站在床边的她可以清楚的看见,牧北还在不停的呼吸着,所以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靖安在骗她。 第两百零五章 但是嫦兮以为的欺骗,却被郁书颜告知那确实是真相。 “嫦兮,靖安说的没有错,牧北他,确实是已经没有脉搏了。”郁书颜看着嫦兮说出这话的时候,显得极为艰难。 “为什么,这不可能!”嫦兮还是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但是面对这样的嫦兮,靖安上前一把就拉开了牧北身上的衣服。 “因为这些!”靖安指着牧北露出的身体,对嫦兮说到。靖安说这话的时候,将自己的头偏向了一边,就连一边的云眠也是一样,他们似乎是不忍心看牧北的身体一样。 没有了衣物的遮挡,嫦兮清楚的看见了牧北的上身。牧北曾经在凡间的时候,裸露过自己的肩膀来引诱过自己。 嫦兮回想起自己当时看见的牧北,脸上笑意魅惑,身为一个男子却有着让女子也会羡艳的玉肩。肤如凝脂,放佛吹弹可破一样,一如他那世间世间难得一件的容颜一样的让人惊艳。 但是现在自己看见的又是怎样的一副身体,或者更加准确的来说,那可以算的上是一个人的身体吗? 白如温玉的皮肉之上到处都布满了伤痕,那些伤痕就像是一条条带着毒液的蛇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体之上。 有的伤痕是很小的一段,有的伤痕甚至是从前身蔓延到了他的后背。可是无论那些伤痕是短是长无一例外的是每一道伤痕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每一道伤痕上面都有着外翻出来的皮肉,就像是才刚刚产生不久一样。但是那些皮肉却又都变得乌黑的颜色,看上去就像是因为雷击造成的伤害一样。 更加让人难以相信的是有些伤口之中甚至是还可以看见血肉之下的骨骼,那些可怕的伤痕又在心脏之处最为密集。 嫦兮无法想象当时在镇魔塔里面牧北究竟是忍着怎样的伤,用那样轻柔的声音和自己说出那些话的。 “他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身上的伤痕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嫦兮转身看向靖安,她的眼睛之中已经带上了泪光,代表着愤恨的红血丝也布满了她那双好看的眼睛。 靖安看着这样的嫦兮,忽然有一点为牧北感到高兴,至少看来在他们之间并不只是牧北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不能告诉你,牧北身上的伤痕究竟是怎么来的,也不能告诉你究竟是什么人伤害的他,因为我并没有那个资格。” 靖安摇了摇头说到,“我现在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牧北身上的伤痕是被透骨鞭所造成的。” 靖安的话让嫦兮和郁书颜都感觉到了吃惊,透骨鞭那种东西不仅是一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更加可怕的是它是需要用执鞭人的生命为灵力来使用的。 可以说是一种只会让彼此两败俱伤的武器,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会选择制造这样的东西·1来作为自己的武器。而且它最大的伤害并不是会让人一击毙命,而是给人无尽的折磨。 一旦被透骨鞭击中,那么身上留下的伤口就永远也没有办法消去,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次复发当时的痛苦。 嫦兮忽然想到当时自己镇魔塔之中听说的每隔三十年牧北就会进入镇魔塔中一次,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因为透骨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对牧北有着这样深的怨恨? 牧北身上的伤看起来已经存在很久了,可是牧北现在算来在魔界之中也不过是一个青年而已,那么他身上被留下那些伤痕的时候又究竟是多大的年岁呢? 嫦兮不敢去想象,因为那些真相竟然是那么的残酷。而郁书颜在听说了牧北身上的伤痕是被透骨鞭造成的以后,又用自己的灵力再次为牧北仔细的诊断了一番。 而这一次的诊断更是推翻了她前面所有的猜想,牧北的身上不仅是有透骨鞭的伤痕,他的体内灵力正在不停的乱窜,就像是找不到归处的流浪儿一样。 而且他的体内竟然还存在着多种毒素,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牧北的心脏早就已经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腐烂败坏了。 而现在他的那颗心脏根本就已经无法再承担他的身体了,所以他才会失去了脉搏。但是他的体内却又存在着另外的一种东西在支撑着牧北的生命。 虽然郁书颜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些年来牧北应该就是依靠着那个东西,所以才支撑到现在的。但是现在那个东西的能量似乎就要耗尽了,要是牧北一旦失去了它,那么牧北就可能真的会死。 郁书颜诊断完了以后,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都说了出来。而当嫦兮看向云眠向他询问的时候,云眠也点了点头,表示郁书颜说的都是事实。 “那么颜颜,你告诉我,你告诉我现在究竟有什么样的办法可以救牧北,我绝对不能让他死去,绝对不可以!” 嫦兮的声音隐约带上了哭腔,就算是当年在她在战场上伤的最严重的时候,郁书颜都从不曾见到她像今日这般的难过。 看着自己的挚友如此的模样,郁书颜知道嫦兮是对牧北动了真心了,虽然她不知道牧北究竟是哪一点可以让嫦兮喜欢上他,但是感情这种事情有哪有绝对呢。 同样察觉到这一点的还有云眠,他看着嫦兮那让人难过不已的样子,心中百味交杂。 “为今之计就是为牧北重新换一颗心脏了。”郁书颜声音有些低小的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但是她的话一出,就立马引来了众人的侧目,就连那些之前围在牧北身边的魔界的御医都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郁书颜。 换心之术在六界之中并不是没有,但是很好会有人这样去做,而且他们就算是要换都会寻找自己情族之中的人来做。 可是众所周知的是牧北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亲人,魔界王室一族之中就只剩下了牧北一个血亲。对于牧北这样的情况又要怎么给他换心呢,所以郁书颜的方法让他们感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是嫦兮很了解郁书颜,她从来都不会提出什么无解的方法来。她也不相信郁书颜不知道牧北的情况,既然她现在这么说了,那么一定就还有转机。 第两百零六章 云霄兽(上) “颜颜,你想要怎么做,还是你到底需要什么东西就直接告诉我们,只要能够治好牧北,无论是什么我都一定给你找来。” 嫦兮的话中带着克制的紧张,她是真的很害怕牧北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郁书颜看着这样的嫦兮,心中也很是不忍。 “虽然换心这种事情,通过同族的亲人来交换是最为妥当的方法,但是也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而已。” “那还有什么办法?”郁书颜的话才刚刚落下,云眠就着急的问到。牧北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兄弟,面对现在他这样的情况,他和靖安的心里都很不好受。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灵兽名之云霄,他们的寿命并不像其他的灵兽一样,漫长而悠久。他们的寿命只有八千年的时间,就算是可以得证大道,荣登仙界,他们的寿命也不会因此而变得更加的漫长。 但是正是因为他们生来就带有的缺憾,上天却赋予他们其他的能力。在他们的心脏之中,孕育着一颗灵石。 那颗灵石是他们生下来的那刻就带着的,他们的那颗灵石具有神秘的力量,可以代替时间所有生灵的心脏。” 对于郁书颜所说的事情,在场的其余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对于她口中的“云霄”那种灵兽,他们倒是曾经在古书上面见过。但是那种灵兽早就已经不曾出现在世间了。 而且他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云霄那种灵兽竟然有郁书颜说的那种作用,虽然郁书颜是天界的医仙,但是他们之中有些人还是对此有些怀疑。 “书颜,你说的这种方法真的可以行得通吗,你是从那里听说来的?” 靖安自己本人是很相信郁书颜的,但是事关牧北的安危,靖安也不得不更加的谨慎一些,毕竟现在的牧北经不起一点其它的折磨。 郁书颜也知道靖安心中的顾虑,所以面对靖安的质疑,郁书颜也没有半分的生气和不快。 “这个方法是我的师傅告诉我的,从前他年少云游四方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只云霄。他们两人结为了好友,共同游历世间。 后来那只云霄爱上了一个蛟族的少女,但是那个少女生来就神魂不全。没有任何的办法医治好,就连我的师傅也没有办法,最后那只云霄献出了自己心脏中的灵石才挽救了那个少女的生命。” 想到自己的师傅当初对于自己的告诫,郁书颜停顿了一下以后才又继续说到:“当初那个少女换心的时候,就是我的师傅为她做的。那只云霄曾经拜托过我的师傅不要将这件事情广而告之。 避免有不坏好心之人盯上云霄一族,当初师傅告诉我的时候,也要我发了誓的。现在我是因为要救牧北才说出这件事情的,但是你们都要答应我,今日踏出此门之后,绝对不可以再对他人提起这件事情!” 郁书颜环顾了一下站在房间里面的人,对于这种事情她现在能够相信的过得就只有嫦兮和靖安两个人。但是这里面却并不只有他们两人。 “书颜,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泄露这个秘密的。”靖安看了一眼那些魔界的御医对郁书颜说到。 而那些在一边站着的大夫们,也纷纷都对着郁书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绝对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的。 但是郁书颜还是不太放心,她决定时候要做一些药让那些人吃下去,或者是让他们也发一个誓才行。 “对了颜颜,你说的那个叫云霄的灵兽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他?”云霄一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六界之中,时间长久到就连前任留下的那些关于他们的画像都已经不在了。 现在的云霄一族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一个存在书册之上的名字而已,虽然现在方法已经有了,但是还是先的找到云霄这种灵兽才行。 但是对于嫦兮的这个问题,郁书颜也是无能为力,郁书颜觉得很是抱歉的摇了摇头:“对不起,对于这件事情我的师傅也没有告诉过我。 我只知道云霄一族因为一些原因,忽然之间就避世不出了,就连师傅的那个朋友也是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在那里可以找到他们。” 嫦兮心中才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的曙光又因为郁书颜的一番话,开始变得暗淡,神情也很是落寞的样子。 “但是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那里,可是我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这应该可以帮你们快些找到他们。” 郁书颜的话让已经快要陷入绝望的嫦兮眼中再次泛起了光芒:“是吗?颜颜,那他们究竟是长什么样,你赶紧告诉我。” “师傅告诉过我,云霄这种灵兽幻化成人形的时候,容颜貌美异常,而无论是男是女他们的额间都会有一个湖蓝色的花纹,那是他们的族印。” 郁书颜说到这里的时候,站在一边的云眠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更加专注的听着郁书颜的话。 “而且师傅他老人家说云霄这种灵兽最爱的就是一种丹朱色的红花,他们的灵力也来源于此。所以但凡是他们栖身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大片那样丹朱色花朵出现,这应该对你们找到他有些帮助。” 云眠眼中的那点奇异的光芒在郁书颜说完话以后,变得更盛了,甚至是还带着一些难以置信的表情,还有一些像是喜悦的模样。 当出现和靖安他们还在思索这郁书颜提供的线索的时候,云眠看向了躺在床上的牧北。他想或许牧北的命运真的是已经发生改变了,那些曾经发生在牧北身上的不幸,也应该彻底的过去了。 在痛苦之中挣扎了这么多年的牧北也应该迎来属于自己真正的心生了,和嫦兮的相遇就是一个开始。 “我知道那里有云霄这种灵兽!” 云眠看着还在苦苦思索的嫦兮和靖安两人开口说到,他的话也让嫦兮和靖安立即就看向了他。 “云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知道那里有云霄?”靖安上前一把抓住了云眠的手,急迫的问到,嫦兮在旁边也是一副询问的模样。 第两百零七章 云霄兽(下) “嗯,是真的,我知道那里有云霄。”云眠诚恳的回答了靖安的话。 他的话无疑是嫦兮他们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之一,嫦兮看着床上依旧是脸色惨白的牧北,难掩心中的激动:“太好了,牧北总算是有救了。” “对了,云眠,你说的那个地方究竟是在那里?”嫦兮回头问到。 靖安也随之附和到:“对,云眠你赶紧告诉我们那个地方究竟是在那儿?” 但是面对嫦兮和靖安他们的急迫,云眠却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们,我只能够带你们过去。” “为什么?”对于云眠的说的话,靖安很是不解。 “因为这是我和另一个人的约定,我不能违背自己许下的誓言。”云眠回想着自己曾经对那个人说过的话,虽然他很想要就自己的兄弟,但是他也绝对不能将那个地方暴露在世人的眼中。 因为这是那个人对自己唯一的要求,而那个人也是自己在这个世间上面为数不多的亲人。 “那好,你不用告诉我们那个地方究竟是在那里,你带我去就行。”嫦兮现在只想要赶紧找到云霄,找到那颗可以救牧北的灵石,至于别的她现在都不在乎。 而且云眠既然都已经那么说了,自己也不好让他违背自己说出的话,只要可以找到云霄就可以了。 一旁的靖安见嫦兮这么说,也赶紧出声到:“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嫦兮和云眠两人同时出声说到。 而且他们的表情也很是坚决,现在的嫦兮那里还有寻常时候的柔和待人的模样,现在的她倒是和她魔族王妃的这个身份再是相配不过了。 眼中透露这让人不敢质疑的威严和果断,而靖安相识多年的云眠在也一刻也是变得让靖安觉得有些陌生。或许是看惯了云眠温柔的偏偏公子的模样,所以在看见这样严肃的云眠的时候,才会那样的不适应。 “为什么?”靖安询问两人拒绝自己的理由。 “现在牧北昏迷不醒,你和云眠都是最了解祝阳城的人,而妖族的事情也才刚刚过去不久。再加上云康城的事情,云幽夜现在一定对魔族怨恨很深。 祝阳城中必须得要有人守着才行,而现在知道云霄在那里的只有云眠1一个人,所以他是一定要离开的。而我对于祝阳城也没有完全了解,所以驻守祝阳城的最佳人选就是你!” 嫦兮讲出了自己的理由,至于云眠心中想的则是他不能带那么多的人过去,要是到时候那个人生气了的话,很有可能他们就会拿不到灵石,救不了牧北。 但是他想嫦兮的理由已经足够让靖安打消心中的想法了。所以也就没有将自己的理由说出来,只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靖安叹了一口气,虽然他现在很担心牧北情况,恨不得赶紧找到郁书颜说的灵石,为牧北换心。但是嫦兮说的也没有错,他们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不久。 要是自己也在现在离开了祝阳城的话,那么魔界的情况确实是会变得不利,这样怎么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靖安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同意了嫦兮他们的提议,“好,我就留在祝阳城里面,守着牧北和城中的安全,寻找灵石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人了。” 说完靖安又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牧北,“但是你们也要快些回来才行,牧北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他等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回来的,牧北就拜托你照顾了,还有颜颜。”嫦兮对着靖安和郁书颜两人说到。 “好!”靖安和郁书颜也答应的很爽快。 然后云眠就立即带着嫦兮离开了祝阳城,他们两人一刻也没有停歇。嫦兮跟在云眠的身侧,现在的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要去那里。 白云缭绕的天空之上,两人行走在云间,衣服随着清风飘摇,就像是两只轻盈的仙鹤一样。 但是从外表上面来看,这两人倒是相配至极,但是嫦兮的心里现在满心满意都只有牧北一个人,而云眠的心里现在想的也只有尽快找到那颗可以救火牧北的灵石。 “我们这是要去那里?”嫦兮看着脚底之下那些不断闪过的山河风景,单数他们现在的目的地却仍旧是一个未知地。 云眠微微回头,对着嫦兮温柔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的家乡——四方城。” 对于这次的事情,云眠的心中虽然更多的是担心牧北的身体情况,但是他的心中还是可耻的有些欢喜。 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或许这一生他都不会有机会带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回一次自己的家乡。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可耻,但是他也不是什么毫无私欲的圣人,所以他的心里还是带有一点的欢喜。 “四方城,这么说来我们要找的云霄兽就在你的领地之中吗?”嫦兮倒是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地竟然是云眠的家乡。 她虽然没有去过四方城,但是四方城中的百姓安居乐业,在六界之中都是享有盛名的。要是放在平时的时候,嫦兮或许还会想要体会一下四方城的风土民情。 但是现在牧北尚且还躺在床上,嫦兮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她现在想的就是更快一点到达四方城,这样就可以快一点拿到灵石救牧北了。 “我们要找的灵石确实是在我的领地之中,更加准确的来说那个地方也是牧北的领地,我们要去找的人也是牧北的子民。” “哦?” 嫦兮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现在的她倒是对于云眠之前说的他不可以让外人知道那个地方的原因了。到底是为什么云眠会答应这样的一个要求呢? 按照云眠的话来说,那个人应该也是云眠的手下,但是从云眠之前的态度来看,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又不像是这样的。 在天上经历了漫长的路程以后,嫦兮和云眠总算是到达了云眠的家乡——四方城! 第两百零八章 四方城(上) 四方城的外观看上去和祝阳城有着很大的差别,祝阳城的建造是按照牧北的喜好来的。城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花草,让人有一种置身于山林之间的感觉,就连阳光更多的都是从那茂密的树叶之间落下来。 而四方城则是要比祝阳城看上去更加的朴质一些,虽然从前嫦兮就已经听说过了四方城是魔界的粮草之城,但是当自己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震惊。 城中的建筑都是偏向于朴素和矮小的,而城中的建筑也没有祝阳城的那么多。城外到处都是已经结上果实的作物。虽然现在还没有到作物完全成熟的时候,但是已经可以看见一些金黄的颜色了。 而在那些田野之上的田埂上面也种下了各种果树和花卉,嫦兮看见眼前的这些场景,以及路过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脸上露出的真诚而满足的笑意,她觉得这里真的可以称的上是一个世外桃源。 “你的故乡很好看。”嫦兮衷心的赞美道。 像四方城这样的地方不要说是在魔界,就算是在天界现在也是很少有的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脸上就好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伤痛一样,他们活的竟然是那样的自然。 云眠和嫦兮两人行走在四方城的街道之上,经过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和他们亲切的打着招呼。 两人到达四方城的王殿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晚,嫦兮想的是他们到了四方城以后,就立马去寻找可以救治牧北的灵石。但是云眠却说时间还没有到,他们现在到不了那个地方。 嫦兮虽然心中急迫,但是既然云眠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办法。毕竟有的事情总是越着急就会变得越糟糕。 但是好在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郁书颜用了当初药王给她的灵丹帮牧北暂时支撑着,所以现在倒也还没有那么的糟糕,只要他们尽快将灵石带回去就好了。 云眠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四方城,他一会去,立马就有很多的官员找上了他,说是有事情要向他禀报。云眠随着那些官员离开以后,嫦兮就独自一个人在王殿之中闲逛着。 夜色很快就为四方城换了妆容,月夜之下的四方城比白日更加的静谧。千百家的灯火将四方城装点的不至于太过朴质,嫦兮站在王殿之上向下望去。家家户户都飘出了做饭的香气,时不时的还可以听见小孩之间嬉戏的声音。 看着眼前的情景,嫦兮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感觉,这四方城相比起祝阳城来,似乎是更加的适合牧北那个人。这万家灯火、平凡而又炙热的生命的气息会是牧北喜欢的模样。 离开了王殿的城墙之后,嫦兮又回到了内殿,走着走着她就走到了一个极其安静的院子。院子里面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只是种了一些花草,还有一颗不知名字的大树。 那棵树甚至是要比祝阳城后上之上的那棵梧桐都还要大上很多,嫦兮看着那棵树,又一次的想起了身在祝阳城的牧北。 “也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靖安他们有没有照顾好你。”嫦兮自言自语的说到,在离开了牧北之后,现在的她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平时的冷静。 当时在牧北身边的她并没有仔细的想过自己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就只是想着要赶紧让牧北醒过来才是。但是现在的他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感受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在当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牧北对于她的影响真的是太大了!”这是坐在树下的嫦兮的心中现在的唯一的想法。回想这么多年以来,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次的战争,也从来没有觉得害怕过。 但是现在自己却因为牧北这个人而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感情这种事情真的会让人变得软弱。这个事实很早以前嫦兮就已经明白了,只是当初的自己总是认为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但是牧北却偏偏成为了她生命之中的一个例外,嫦兮的心情有些复杂。现在的她对于自己和牧北的未来有些疑惑,因为他们之间的婚事从一开始只是因为两族的利益而已。 要是他们之间没有产生任何的感情,那么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以后,他们应该就会分道扬镳。但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会牵扯到的也绝对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你在想什么?”温柔亲和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嫦兮回头一看,就见云眠手中正拿着两坛酒正在树边。 “云眠?”嫦兮看着云眠拿在手中的看起来精致的酒坛,“你这是?” 云眠将手中的酒坛向着嫦兮往前递近了一点,笑看着她。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魔界见面的时候,我采回来的那些山果、灵草酿造的果酒。现在已经到了最佳的口感的时候了,我想着你心情应该不太好,所以想请你喝酒。” 云眠说着还停顿了一下,“不知道你愿意赏脸吗?” 云眠微微带着笑意说到,就像是真的只是邀请自己的一个朋友喝一次酒而已。嫦兮虽然和云眠相识并不久,但是她对于云眠却早有耳闻,而且她对于云眠的印象也很好。 况且她现在的心情确实是不怎么好,所以对于云眠的邀请,嫦兮也是爽快的答应了。 云眠也在树下坐了下来,但是虽然两人都坐在树下,他们之间却还是隔着一段距离。那段距离就像是云眠曾经无数次仰望的银河一样隔在他和嫦兮之间。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云眠没有了曾经的那般失落和无望,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和他谦逊公子的称号真是再吻合不过了。 他们两人一同喝着云眠亲手酿造的果酒,身处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望着同一轮明月,试问这世间又有多少的人可以有这样的际遇呢,在这个世界之上有些人光是遇见,就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第两百零九章 对于云眠来说嫦兮就是他生命之中那个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幸运来遇见的那个人,所以对于他们现在之间能有此刻短暂的相处,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你酿造的果酒味道很好。”嫦兮尝了一口云眠递给她的酒,果酒的味道很是清新,不像是她曾经喝过的那些酒一样。 山果的清甜,以及灵草的淡淡的香味,都让人有一种置身于山林之间的感觉。可以让人感觉很放松,丢掉所有的烦恼,而这应该也是牧北会喜欢的味道。 这是嫦兮心中产生的一个念头,现在的她无论是做什么事总是离不开那个人的存在。 “你可以教我怎么酿造这种果酒吗?”嫦兮轻声问到。 “你为什么忽然想要学酿酒了?”自从认出了嫦兮以后,云眠向很多的人都打听过了嫦兮的喜好,他知道嫦兮平时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兴趣的,所以才会这样问。 嫦兮低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得笑了笑,才又抬起头看着云眠:“我想要酿给牧北尝一尝,我觉得这会是他喜欢的味道。” 嫦兮说出这话的时候,心中带着细密的开心,但是听在云眠的耳中,却是让他觉得难受不已。 云眠看着嫦兮没有言语,但是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什么人一样,“原来你现在已经会因为他的喜欢而改变自己了,这真的很不像你。” 云眠在自己的心中默默的想到,但是虽然现在他的心中盈满了苦涩的味道,但是他还是将自己的表情控制的很好。 嫦兮看着云眠一直看着自己,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说出的话而觉得惊讶一样,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是不是觉得很” “你喜欢上牧北了吗?” 但是嫦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眠说出的话打断了。 嫦兮对于云眠的问话也是有一时的惊讶,而后才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喜欢牧北,你没有想错。” 云眠见嫦兮竟然就这样快速的承认了自己的心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就连他的心也跟着变得空落落的了。 等了好一会儿以后,云眠才又开口问到:“那么嫦兮,你究竟有多喜欢牧北呢?” 嫦兮不明白为什么云眠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甚至是还以为云眠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所以她仔细的分辨了一下云眠脸上的表情,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在说笑。 但是云眠的这话是出于自己的真心的,不仅是想要解决自己心中的疑问,也是想要替自己的好友牧北问一下,眼前的这个女子对于他的喜欢究竟是有多么的深厚。 但是对于云眠的这个问题,其实嫦兮自己也不知道正确的答案,喜欢一个人究竟要怎样的来衡量它的多与少呢?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回到你,但是如果牧北他想要我成为他的守护神的话,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和他定下契约。” 嫦兮的回到让云眠感到震惊,身为神族却是可以成为其他族中之人的守护神,但是要是双方一旦定下契约的话,那么就是要彼此之间同生共死了。 而这个约定对于生命漫长的神族来说是极其的不公平的,所以很少有神族和别人定下这个契约。但是嫦兮竟然那样轻松的就将那句话说出来了,足以可见牧北在她的心中的分量。 对于嫦兮的答案,云眠没有说任何的话,反而是又问了她一个其他的问题。 “那么在这个世间上,你又想要些什么呢?”清寒的月光落在云眠的脸上,衬得他各外的俊朗,嫦兮看着他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就像是看见了天宫的那位高冷的夜神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问?” 云眠笑了笑:“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却感觉你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所以对于你心中想要的东西感觉有些好奇。” 听了这话,嫦兮也笑了笑,嫦兮伸手触碰那迎面吹来的清风,就像是当初在祝阳城的后山之上,牧北教她的那样。 “我的确是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从前我只想要族人的安宁,但是现在我的心中多了一个他。 我想要他,我想要牧北,想要我在他的身边,想要他在我的身边。” 嫦兮迎着月色,顺着自己的心声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人和事。云眠一直温和的看着嫦兮,当她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之后,云眠更是笑的风清月明。 嫦兮没有过多的关注云眠现在脸上的笑意,因为方才的那些话,嫦兮的心里有些不自在,还有一些难为情。 云眠摸着自己带来的酒瓶之下的那两个字——“桃夭”,嫦兮手中的酒瓶之下也刻着这两个字,但是在云眠交给嫦兮的那一刻,就已经将瓶底之下的那两字抹去了。 曾经云眠曾对牧北说过,这两坛桃夭酒将来是要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而嫦兮确实是他心中喜欢的人,但是现在也已经不是他可以喜欢的人了。 “既然她现在心中所想要的人还有牧北,既然自己此生已然是无望和她在一起,那么何不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自己喜欢的这个人和自己的挚友得到幸福呢?” 想明白了这些的云眠没有了多日以来积压在心中的郁闷了,反而变得格外的轻松和自在。 “这世上的幸福和欢喜有那么多种,并不是只有一定要和心中那个人在一起不是吗?” 云眠心中默默的劝解着自己,两人之间没有再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起,喝着手中的果酒。 渐渐的天色更加的深了,风也变得更大了,两人都是感觉到了一些寒意,更重要的是云眠看着那天上若隐若现的月俩,知道时间也快要到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酒坛之中的就早就已经没有了,云眠一挥手就将空了的酒坛收回了自己的衣袖间。 “好” 嫦兮利落的起身,顺着原路返回,而云眠就跟在嫦兮的身后,踩在青石板上。夜风吹起嫦兮轻盈的裙摆,就像是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样。 往事历历浮现在眼前,但是他们之间注定还没开始,就已经到了结束的地步了。 “我的这一生送给过她一个果子、带她回过我的家乡、与她喝过一场酒、陪她走过一段路足够了。” 第两百一十章 湖底(上) 云眠的果酒虽然不像其他的酒那样的浓烈,但是喝完一瓶果酒的嫦兮还是感觉有点醉意。 所以回到了王殿以后,嫦兮就回到了云眠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去休息了一会儿。 可是嫦兮刚刚躺下没有多久,就听见了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因为之前嫦兮就是合着衣服睡下的,所以现在起身也是很快。 嫦兮打开房门一看就发现来人竟然是云眠,云眠也穿着之前的那件衣服,但是不同的地方是他现在还披上了一件斗篷。 而且他的手中也还拿着一件斗篷,上面绣着精巧的花纹,很是精致。 “只是?” 嫦兮看着外面尚且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天色,不明白云眠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现在时间到了,我们要出发了。” “真的吗?那我们赶紧出发!” 嫦兮一听云眠说时间已经到了,立马就没有了任何的醉意和困倦,还说着就起步要出发。 但是云眠却拉住了她,嫦兮侧头看着云眠,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而云眠则是将自己手中的那顶斗篷递给了她。 “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要经过一段风力很大的路程。 而且现在的这个季节,风也十分的寒冷刺骨,披上这件斗篷可以缓解一些。” 嫦兮听云眠说完以后这才接过了他手中的斗篷,很快的就披上了。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云眠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在了前面为嫦兮带路。 从前的嫦兮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总是可以做到冷静自持,甚至是还能劝解别人冷静。 但是现在的嫦兮面对牧北的事情,却总是在变得不像自己,从前的嫦兮根本就无法想象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云眠带着嫦兮来到了四方城的中的一处宽广的湖泊。 现在的天色将明未明,浅淡的天光照在湖面之上,映的波光澜澜的模样。 昨日来到四方城的时候,嫦兮也看见过这个湖泊。虽然一座城池之中有湖泊这种事情很常见,但是她面前的这个湖泊确实是大的有些过分。 当时她还看见有很多的城民在湖边取水来灌溉田地。 嫦兮还以为这个湖泊就是因为要用来浇灌城中的众多的田地,才会修建的这么大的。 但是现在看着云眠带着自己来到了这里,嫦兮却改变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看来在这个巨大的湖泊之下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嫦兮虽然对此感到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过多的奇怪。虽然云眠在六界之中向来都是一个翩翩公子的温柔形象。 但是他怎么说好歹也是魔界的四王之一,这样的一个人又会简单到那里去呢? 而且四方城虽然是魔界的粮仓,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什么人对四方城发动过袭击。 就连野心勃勃的想要并吞六界的云幽夜,也尚且不曾染手过四方城。 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看来也不会一个简单的地方,所以对于这其中要是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嫦兮也不会觉得有多么的奇怪。 “这就是通向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的入口吗,还是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就在这个湖泊下面?” 嫦兮直接就问了出来,她的直接倒是让云眠有些惊讶。但是他仔细的想想又觉得嫦兮会这么问其实很正常。 毕竟嫦兮本来就是那么的聪明,就和牧北一样。从她来到四方城的时候,眼中闪耀着的光芒以及她对一切都观察的很仔细的模样来看,恐怕她早就已经看出了四方城中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个湖泊就是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的通道。”云眠索性也不再隐瞒什么了,直接就回答了嫦兮的问题。 “那行,我们赶紧出发,早一些时间到那个地方,就能早些拿到灵石,牧北也能少受一些苦了。” 嫦兮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里没有一点想要欣赏风景的心思,其实要不是嫦兮不知道要怎么去到那个地方,嫦兮现在早就已经动身了。 之前站在嫦兮身边的云眠站开了一些,和嫦兮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来。 只见云眠抬起双手,随后他的手上就泛起了银蓝色的光芒来。云眠手上的灵力指向湖泊中间,那些湖水就像是有了意识的精灵一样,竟然都开始向着两边退让了开来。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原本湖水充盈的湖面之中,就出现了一条道路来了。那条道路一直蔓延到湖底之下,因为还没有天亮的原因,再加上湖水的阻碍,嫦兮并没有看见那条道路的尽头。 “原来在这湖泊之下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条道路,我现在倒是很好奇它到底是会通向那里了,在这后面又究竟是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了。” 嫦兮望着湖中的那条看起来十分干燥、没有任何水迹的道路,向着云眠说到。 云眠对此只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最终都会得到答案,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相信我,我不会欺骗你的。” 嫦兮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其实这是四方城的事情,虽然嫦兮现在的身份是魔界的王妃,但是她也不是必须得要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却不想云眠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这倒是弄得嫦兮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凭借着权势欺压他人的人一样。 但是好在云眠已经将那条道路完全的打开了,嫦兮于是赶紧说到:“我们快些进去。” “嗯”云眠又在前方为嫦兮带路。 这下总算是结束了之前的尴尬了,嫦兮走在湖底的道路之中,明明两边都是高高的水墙,但是嫦兮感觉到的却是无比强劲的飓风。 每向前走一步,嫦兮都要依靠自身的灵力支撑,否则的话,她早就已经不知道被卷到了那里去了。 虽然她的身上已经披上了云眠递给自己的那件厚厚的披风,但是还是可以感觉的到那迎面而来的风究竟是有多么的寒凉。 不过那件披风还是帮了自己很大的忙的,要是没有它,单凭现在自己身上穿的那件薄薄的衣裙,嫦兮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的灵力来温暖自己的身子,好让自己可以继续走下去。 第两百一十一章 湖底(下) 而且走在前面的云眠一直都挡在嫦兮的前方,这也为嫦兮遮挡了不少的风力。嫦兮看着云眠那被风吹得飘起的披风,以及他那一直都是那么正直的身形。 心想难道云眠这个人不会感到寒冷吗?竟然还走的这样的轻松。嫦兮还是一个挺要强的人,现在云眠的这个样子,忽然就感觉自己的修行还是很不够。 她想等到这次的事情结束以后,她也要在加强一下自己的修行才行了。 虽然道路之上的风真的很大,但是两边的水墙却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一样,依旧是和嫦兮最初见到的时候一样。 就连那些水中的鱼儿们都还和之前一样的在欢快的畅游着。就算是已经见过了很多的奇景的嫦兮对此也难免会觉得神奇,这样的一条道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建造的,竟然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既隐藏了道路,也没有妨碍到其他的生灵,这样的建筑简直可以称的上是完美。 嫦兮一直跟着云眠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在那期间,道路之上的风就一直都没有停歇过。而云眠也一直都挡在嫦兮的前面,其实云眠并没有嫦兮想的那么的厉害。 对于那强劲的飓风,他也是被吹得很难受,但是他想自己本来可以为嫦兮做的事情就不多,现在能站在她的前面,为她挡一挡这风也是很好的,所以就一直没有离开。 随着时间的过去,嫦兮和云眠终于是到了道路的尽头了。现在的嫦兮已经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湖泊的什么位置了,她看着立在道路的尽头的那扇玄石制成的大门,若有所思。 面前的这扇大门简直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的立在两人面前,而且上面也是没有任何的把守,也没有任何的钥匙孔洞。 嫦兮就看着云眠站在门前,施决念咒。随着云眠的灵力的波动,那扇紧闭着的大门也发出了沉闷的响声。然后云眠就向后退让了一些,嫦兮见此也跟着退开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那扇大门才算是完全的打开了,原本嫦兮以为只要是打开了那扇大门就可以到云眠说的那个地方了。 但是谁知道大门打开以后,嫦兮见到的竟然是一片类似于星空的景象。黝黑的环境之中闪烁着各异的光芒。 嫦兮刚想要问云眠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云眠却就直径走了进去。嫦兮看着消失在大门之处的云眠哑口无言,随后她也踏进了那扇大门。 嫦兮感觉得到当自己踏进大门的时候,眼前闪过了一道强烈的光芒。那道光芒实在是太过于晃眼,所以嫦兮就不得不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等到她感觉到那道光芒已经消失了的时候,嫦兮才又睁开了眼睛。但是一睁开眼睛,嫦兮就又一次的感觉到了惊讶。 因为原本之前看见的那些事物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现在正站在一片青草地之上。明明他们进到湖底的时候,天色还没有亮起来,但是现在眼前的阳光分明看上去就是正午时分的。 之前嫦兮还以为云眠要带她去的应该是个宝库或者是什么洞穴之类的地方,但是现在看起来全然不是这样。 她的脚下长着茂密的青草,抬眼望去,还有像是夏季的阳光。周围还有着生机勃勃的树木和花草,远处甚至还有着青翠的高山,而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还有小溪在流淌。 这个地方根本就是另外的一个世界,初始的时候嫦兮在想这是不是四方城的某个自己没有见过的地方。可是现在外面早就已经进入了秋季,但是看着现在这里的景物和阳光来看,根本就还是夏季的景象。 从前嫦兮听天族的老人说起过,这世界之上其实并不止于六界,还有一些鲜为人知的异界之处,但是嫦兮从来就没有见过。 就连当初在天学府学习的时候,也没有听那些天官说过,就还以为是那些老人狂自己的。但是现在看着眼前的景象,嫦兮在想难道那些老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是一处异界之地吗?”嫦兮想着云眠之前说过的他不会欺骗自己的,而且也说过自己到了这里自然是会知道答案,所以就直接的问到。 云眠摇了摇头说:“不是,这里不是什么异界之地,这里依然是牧北的领地。这里是一个被认为创造出来的地方,有魔界的子民生活在这里,他们也是牧北的子民。” “嗯?人为创造出来的?” “没错,这是我的父亲创造出来的一个地方,生活在这里的人是四方城的真正的军队,也是我的父亲为牧北留下的秘密武器。” 云眠想起当初自己的父亲临终之前对自己交代的那些话,诚实的告诉了嫦兮。 嫦兮听说过云眠的父亲,是前任魔尊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当初的魔界四王之一。但是她没有想到云眠的父亲竟然会这么的关心牧北,竟然还创遭了这么一个地方,来为牧北训练了一支军队。 要知道依靠自身的力量凭空创造一个地方,那可是要花费很大的精力的,虽然嫦兮听说过云眠的父亲也是一个修为很高的人,但是花费这样大的力气来做这件事情,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正当嫦兮在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周围有人在向他们靠近。嫦兮刚刚想要唤出星耀剑做好防守的时候,却被云眠给阻止了。 “无妨,这里出了你我之外,没有别的外人,来人应该是清落的手下。” “清落?”这是嫦兮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所以有些疑惑,但是想想她也就明白了,“那是这里的主人吗?” “嗯,没错。”云眠回应到。 见此,嫦兮也就收回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几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就出现在了嫦兮和云眠的面前。 那几个人走到云眠的面前,恭敬的向他行礼。 “参见云城主。” “行了,起来。” “这位是?”那几个人起来之后看见站在云眠身边陌生的嫦兮问到。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嫦兮,云眠也很好来这里,更不要说是带上么外人来这里了,所以他们并不认识嫦兮。 “这是你们的王妃殿下——天族公主嫦兮!” 第两百一十二章 清落(上) 那几个一听云眠说嫦兮是魔族的王妃,才刚站起来的身子就又弯了下去,向嫦兮行礼。 “参见王妃殿下!” “无须多礼,起来。” “谢殿下!” 几人一直等到嫦兮说话以后,这才起身。 云眠看着广阔的原地之上只有他们几人的身影,虽然自己并不常来这里,但是从前每一次来,都是清落亲自过来迎接的自己。 而这一次却并不见清落的身影,云眠就觉得有些奇怪。 “清落呢?”云眠对着那几个侍从问到。 那几个人相互望了彼此一眼,而后才小声的说到:“回云城主,我们家主子她最近身体不适,现在正在殿中修养。 得知您的到来,她本是想要自己前来的,但是实在是来不了,所以才让我们过来的。” “身体不适,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云眠皱起眉头问到,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身体不适这件事情是不是和景霄有关?” 云眠的话让几人面露难色,因为此前清落特地交代了他们绝对不可以告诉云眠自己不舒服是和景霄有关。 但是现在云眠问起了,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来回避。 毕竟要是被云眠发现了他们在说谎,那也是欺君之罪啊。可是要是说了,那么按照他们主子那个脾气,他们必定也不会好受。 可是云眠看着他们脸上你有口难言的表情,现在不用他们说,都已经知道了这事一定是和景霄有关。 当即他的脸色就冷了几分,很明显他是生气了。 嫦兮看着云眠,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云眠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之前她还以为像云眠这样的人是不会生气的。 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这下嫦兮对于云眠口中提到的名为清落和景霄的两个人更加的感兴趣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事竟然会让云眠生气。 而云眠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以后,就让那几个人带他们进城了。 “行了,我也不难为你们了,赶紧带我们进城,我自己去问你们家主子!” 云眠的话就像是一道救命符一样,立即让那几人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然后立马就带着云眠和嫦兮他们进城了。 在进城的途中,他们经过了重重的关卡,每一次都需要那些侍从拿出玉牌,让路上的机关停下以后,嫦兮他们才能通过。 这下嫦兮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云眠明明就来过这里,但是还是要等着别人来接他们进城,而不是自己带着她进城。 嫦兮途中还查看了一下那些机关上面的灵力,丝毫不逊于云康城的。这要输外人擅闯的话,就算是死不了,也必定会受一些伤的。 这么看来或许云眠的父亲留下的这支军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的厉害许多,嫦兮暗自想到。 那几个侍卫带着嫦兮他们穿过了一片开的正艳的丹红色的花海,看样子和郁书颜说的云霄兽喜欢的花很像,而后他们又经过了一个很大的湖泊之后。 一座巍峨而又古质的宫殿总算是出现在了嫦兮他们的面前,嫦兮根据他们之前走过的那些地方推算了一下,这个地方的疆域绝不在小数。 想要凭空的开辟出这样大的一个地方来,就算是云眠的父亲修为很高,这恐怕也几乎要花尽了他所有的修为。耗费了这样的精力和修为,就只是为了给身为魔界皇子的牧北留下一支军队? 当年牧北甚至还可以说自己一个小孩子,云眠的父亲究竟是怎样看待牧北的,竟然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这些问题就像是一根细小的刺一样,落在嫦兮的心口,让她没有办法去忽视它们的存在。 进入殿内之后,只觉清风习习,还有一点寒凉的意味。 内殿之中垂挂了很多的纱幔,让人无法一下就将殿中的情景看清楚。 纱幔随着清风飘舞着,朦胧之间嫦兮就只看见了远处似乎是有一张榻椅。 云眠带着嫦兮穿过那些遮挡人视线的纱幔之后,嫦兮终于看清楚了之前模糊不清的事物。 嫦兮他们的面前确实是放着一张软榻,上面铺上了与这城主季节不和的绒毯。 而一个身穿青衣纱裙的女子就躺在上面。她的容颜就像是初春的新芽一样的让人觉得干净又舒适。 是一副温婉动人的长相,而且嫦兮觉得她似乎是和云眠长得还有一些相似。 嫦兮刚想要问云眠他们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不是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清落,而那个侧躺着的女子就已然起身了。 “兄长,你来了。”一开口,就是一阵犹如清泉一般动人的声音。 嫦兮听闻她叫云眠“兄长”,这才总算是对于她为什么和云眠有些相似这个问题有了确切的答案。 “嗯”云眠看着她那明显虚弱的身体,叹了一口气。 才又指着自己身边的嫦兮向她介绍到:“这是牧北的妻子,天族公主嫦兮。” 清落听了云眠的话以后,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而后就立即向嫦兮行礼到:“臣清落参见王妃殿下。” 说着她还一边悄悄的在大量着嫦兮的模样,在她见过的所有人之中,嫦兮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当然身为男子的牧北不算在其中。 美目流转,好像是让人可以在她的眼中看见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一样。眉山远黛,唇间虽然没有像他人一样施以颜色。 但是甚至比之他人更为的娇艳,那是一种可以让任何人都为之倾倒的美丽,就算是身为女子她也一样。 嫦兮知道清落在看她,但是她也不想说什么,毕竟清落不是第一个用这样的目光看她的人。 “姑娘无需多礼,嫦兮此番前来是为了向姑娘求一件东西。” 虽然云眠已经告诉过她,清落也是牧北的臣子,而她是牧北的妻子,所以清落也算的上是她的臣子。 可是嫦兮还是对于清落很是客气,她想的是就算是自己的臣子也好,不是也罢。既然自己有求于人,自然就应该对于他人存有最大的尊重和客气。 第两百一十三章 清落(下) 虽然嫦兮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清落还是对此惊讶了一番。 “不知王妃所说的究竟是何事,竟然要劳您大驾来到此地?” 清落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嫦兮回来到这里,而且她的神色之间还隐约带着一些悲伤的感情。最近魔界似乎也没有出什么事情啊,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嫦兮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开口回答道:“我这次来是为了找云霄兽的体内的灵石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她说到“云霄”两个字的时候,清落的表情立即就发生了变化,原本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是现在却明显带着惊慌。 嫦兮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神情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但是她也感觉到了或许他们这次的行事不会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云眠也看见了清落的变化,对于知道清落和那人之间的关系,所以她现在会因为嫦兮的话而感到震惊,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放心,取灵石这种事情并不会伤害到那个人的性命的。”云眠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搭在清落的肩上,以此表示安慰。 清落在听完了云眠的话以后,情绪才稍稍的放松了下来,但是看着嫦兮和云眠的目光还是有些警惕。 嫦兮看着清落的变化,忽然想起了之前他们还未进入城中的时候云眠口中提到的那个叫“景霄”的人来。 按照之前云眠的话来看,那个叫景霄的人应该是和清落关系匪浅。而清落在听到自己说是来取云霄兽的灵石的时候,表情又是那样的奇妙。 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个叫景霄的人和云霄兽之间有没有一点什么关系呢?嫦兮对于每件事情总是都会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这是她常年在战场之上养成的习惯。 而嫦兮这一次的怀疑,也是很准确的找到了清落和景霄之间的关系。清落沉默了好一会以后,才开了口:“这件事情我没有任何的资格来替他做决定,你们还是亲自去问他。” 清落说出这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低着头的,让人看不清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清落说完以后就不再出声了,而是沉默着为嫦兮他们带路。 离开了主殿以后,清落带着嫦兮和云眠两人穿过了一处密林之后,三人来到了一处石门之前。虽然这个地方看上去很隐蔽,但是却并不显得荒凉。 石门的旁边都生长着各种不知道名字的花,看上去是一些野花,但是却又显得格外的漂亮和适当。就连石门的上面都垂下了青翠的藤蔓,清幽、雅致。 石门上面显然是被施加了法力的,嫦兮和云眠在一边等着清落解开上面的法术,好快一些进去。但是清落却看着那石门沉默不语,她的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脸上也是有一些逃避的神情。 最后清落紧紧的握可一下自己的双手,就像是在给自己勇气一样,出手施法解开了上面的封印。 石门随之就被打开了,但是这一次清落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动作,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石门前面,一动也不动。 “你不和我们一起进去了吗?”嫦兮问到。 清落摇了摇头,转开了自己的目光不再停留在那石门上面半分。 “不了,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就在这石门里面,你们直接进去就可以了,我就不去了。” 嫦兮不太明白清落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就变成这样,明明从之前的事情来看,清落对于那个身在石门后面的人是很在意的,但是现在她又为什么不愿意进去见他呢。 可是就算是嫦兮现在对于清落的态度很奇怪,但是嫦兮现在更关心的是牧北的情况。拿到灵石,然后赶紧回到牧北的身边,那才是最重要的。 “好,总之很感谢你带我们走到了这里。”嫦兮对她颔首表示了一下感谢。 而清落并没有注意到嫦兮的主动,嫦兮的那些话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 之后嫦兮和云眠就径直进入了石门之中,而清落等到嫦兮他们进去了好一会儿以后,才终于又转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那道石门。 那些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的记忆又再一次的涌上了自己的脑海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过去的甜蜜和悲伤。 面前的这道石门她不是不想要进去,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想要看见她,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还鼓着勇气想要进去,可是最后却是那样狼狈的被那个人给赶了出来。 虽然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可是那种屈辱和羞耻的感觉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一点减弱,反而是越来越强烈。 而最可笑的事情还是这些屈辱都是她自己亲手找来的,有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这样的讨厌自己,就算是自己曾经犯下了错误,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也该算是还清了。 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对自己却是越来越厌恶,自己这些年以来的退让并没有换的他任何一点点的原谅。 还有一些时候清落甚至是在想身在这道石门之后的那个人,究竟还是不是那个当初让自己心生爱慕的人,对于这些,她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进入了石门后面的世界的嫦兮感觉就是又一次换了一个新的世界一样,门外的世界姹紫嫣红,鸟语花香。 而这门内的世界却是格外的清淡至极,虽然依旧是翠草青青,但是这里面的所有的花卉却全然都是玉白色的,甚至是可以说这里面的主色就是那漫无边际的青色。 看着眼前的场景,嫦兮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第一眼见到清落的时候,也是那样,一身青衣随风而动。 就连殿中的纱幔也是浅青色的,那样的让人觉得舒服和温柔。这样的想法让嫦兮更加的确定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一定是清落有着一些非同寻常的关系。 石门里面的空间也很大,没有了清落的带路,嫦兮他们并没有之前走的那么的轻松。 第两百一十四章 景霄(上) 石门之内不仅是只有漫无边际的草原,也有绵延不绝的高山。但是嫦兮和云眠走了很久都始终不见任何的人影。 嫦兮甚至都有些怀疑清落究竟是不是在欺骗自己了,就在嫦兮快要感到自己的耐心都要即将被全部耗尽的时候。 嫦兮和云眠总算是听见了一点声音,虽然那声音听起来很是凄怆,但是还是要比之前那什么都没有要来的好一些。 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嫦兮和云眠都停下了脚步,嫦兮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悲凉的声音觉得奇怪。 “这是”嫦兮回头看着云眠问了一句,“箫声?” “为何会这样的悲伤,而且这曲子我似乎也从来没有听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也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曲子。”云眠这是第一次没有看着嫦兮回到她的问题。他的目光在四周寻找着那道声音的来源,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很奇怪的样子。 似乎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个地方会出现这样的苍凉、悲哀的音乐声,又像是根本就不相信那个声音会是属于这个地方的。 “这声音想来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发出来的,这个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好找人,我们现在刚好可以凭着这箫声找到那个人,我们赶紧走。” 嫦兮虽然看见了云眠那异样的神色,但是现在的她还是选择了忽视。 “嗯,好。”听嫦兮这么一说,陷入了过去的那些记忆之中的云眠也反应了过来,现在不是计较那些事情的时候,得要赶紧找到那个人,拿到灵石才行。 有了拿到凄凉的箫声的指引,嫦兮他们的速度就要比之前的快上了许多。很快他们就接近了声音来源之处,在穿过了一条小溪之后,眼前就出现了一座亭子。 而在亭子的不远处,还有一座简单至极的茅草屋,这倒是让嫦兮很意外,因为那茅草屋根本就不像是为了什么特有的雅兴而建造的,它看上去不仅是简单,甚至是还有一点破败。 和周围生机茂盛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不相匹配,就连屋子旁边的亭子都要比那座房子看起来好上很多。 但是他们要找的人却并不在亭子里面,而那房门也是紧闭着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在屋的模样。 嫦兮和云眠顺着声音绕到了房子后面,就看见一个身穿紫衣的男子席地而坐,紫衣铺落在青草地之上,很是好看。 阳光落在他那白净的面容之上,就像是清晨的露水一样的好看。但是虽然他的脸上没有做出任何伤心的表情,但是嫦兮就是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哀伤。 那种伤痛是无需说出来就可以让人感觉得到难过的,那种难过就像是在无声无息之间就沁入你的骨子一般的,让你可以对那人的一切感同身受一样。 嫦兮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子会有如此让人绝望的伤痛,他又到底是经历了一些什么。 原本在吹箫的男子感觉到了1嫦兮他们的到来,才终于停下了声音,抬头看着他们的时候,嫦兮看见他的眼中竟然没有一丝像是一个还在活着的人的光芒。 这种眼神嫦兮曾经见到过,在那充满了黑暗和鲜血的镇魔塔之中,她曾经在牧北的眼中见到过这样的目光。但是当时这种目光很快就消失在了牧北的眼中,在她还没来得及想这是为什么的时候,就消失了! “你们是什么人,清落为什么会让你们进来?” 那个男子不过是略微的抬头看了一眼嫦兮他们,就又低下了自己的头,虽然没有在继续吹箫,但是却在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箫。 那玉箫的材质看起来很好,通透没有任何一点的杂质,这和身旁的那栋茅草屋看起来更是不相和了。 “我叫嫦兮,是牧北的妻子,这次来是想要向你取一样救人的东西。” 听到这话,那人倒是明白了嫦兮的身份,牧北成亲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魔界,当然这四方城之下的世界也是不会例外的。 但是他抬头看着嫦兮的目光还是透露这疑问:“找我?取东西?救人?” “没错,你是云霄兽不是吗?”云眠在一边说到,他看着地上的男子的目光透着不解、又似乎还有一点生气。 “云霄兽?”坐在地上的男子在听云眠说完话以后,就收了自己手中的玉箫,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云霄兽,呵,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景霄这次看着嫦兮他们的目光已经透露了寒凉和不屑了。 “怎么,这次你们又想要从我的身上取走什么呢,从我们一族人身上拿走什么呢?是我的命吗?” 他的情绪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波动,但是又可以让你感觉得到他那从心底喷涌而出的怒火。 嫦兮想起之前郁书颜对自己说过的那些事情,云霄兽一族因为各种原因,而被其他的族的人追杀捕猎,所以他们最后才会选择隐蔽于世间,不在出现于人前。 虽然她很同情他们所遭遇的不公,但是想着郁书颜说过的取灵石这件事情并不会伤害他们的生命,嫦兮也放下心中的那点犹豫。 “我想要从你的身上取走的,是你们一族特有的可以替换人心的灵石,这不会伤害到你的生命。” 嫦兮看了一下景霄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也有拒绝我的权力,只是这次我要救的是一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要是你愿意帮我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为你和你的族人,在天界之中寻早一个安身之处,甚至,我还可以将你们归入神族之中。” 嫦兮的话就像是平地惊雷一般在另外两人的耳中响起,单单是她前面一句要为云霄一族在天界寻找一个安身之处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虽然现在天界式微,但是天族威望仍旧还在,更何况现在嫦兮她们还一直在为天界的尊严和安全而努力着。 要是云霄一族可以留在天界之中,那么其他族的人就不敢那么张狂的对他们下手,那些觊觎他们的灵力的修道的妖怪就更加不敢肆意伤害他们了。 第两百一十五章 景霄(下) 光是嫦兮说出的第一个条件就已经可以让云霄一族的人得到很多的好处了,而第二个条件更是这样。 云霄一族虽然是世间的灵兽,也和其他的灵兽一样拥有修道成仙的机会。但是相比与其他的灵兽而言,云霄一族还是要辛苦一些。 而且他们的寿命本就只有八千年,等到耗尽心思得道成仙以后,所剩下的·寿命也没有多少了。怎样看来这都不是一件好事,而嫦兮要是让他们一族的人直接入籍神族,那么就算是他们没有办法弥补自己寿命之上的缺陷,但是也是比以往好上了很多。 嫦兮的提议让景霄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嫦兮的话的确是对于他诱惑很大。这些年以来他们一族的人在六界之中到处流浪。为了让自己多活一天,不得不躲躲藏藏。 想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四方城的湖底之下,不也是当初走投无路了,才会被那个人抓到吗?嫦兮看着景霄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是让他动了心的,所以也没有急着询问他的态度,而是让他好好的想一下。 景霄脸上的神色变化了好几番,最后又都归于平静,景霄又像最初的时候那样看着嫦兮,但是嫦兮又觉得他似乎是有点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你想好了吗?”嫦兮开口问到,但是看着景霄这样的表情,她的心里还是有点不确定,“我的条件能否让你满意呢?” “嗯,你的条件让我很满意。”景霄点点头,脸上甚至了还露出了一点笑意,嫦兮看见他这个样子,以为他这是已经答应自己了,眉眼之间都有了一点欣喜。 “可是” “可是什么?”景霄突然的转折让嫦兮惶惶不安。 “可是我还有一个条件。”景霄开口说出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嫦兮,魔族的王妃,天族的长公主。 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提条件的意思,就像是笃定了嫦兮一定会答应他似得。但是这一次他还是真的赌对了,因为他在嫦兮说到“牧北”两个字的时候,看见了嫦兮那想要极力隐藏起来的担忧。 她为什么会这样担心牧北?一个女子这样的关心一个男子,而且甚至还对自己提出了那样的条件。况且他们两人还是夫妻的关系,景霄能够想到的就是嫦兮是对于牧北是有着感情的了。 这世上的人无论你是有多么的冷情冷性,又或者是你有多么的强大,但是一旦某个人走进了你的心里,你就会变得又弱点。 嫦兮看着景霄那得意的样子,显然是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了。嫦兮狠不喜欢别人随意的揣摩自己的心思,任何人她都不喜欢,这会让她感觉自己处于一个被人窥视的地步。 更何况是自己心中的感情的这件事情,嫦兮立马就变了脸色,而后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嫦兮的手就已经掐在了景霄的脖子之上。 嫦兮用的力气很大,景霄的年立马就变的通红。景霄掐着自己的嫦兮,方才他甚至是都还没有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自己就已经失败了。 “这个人,这个看起来甚至是还没有自己年长的女子,她的实力究竟是有多么的吓人?”景霄在自己的心中暗暗的揣测到。 可是就连这点心思却都已经被嫦兮看穿了:“你无须这样的揣摩,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的实力确实是远在你之上,甚至是只要我再稍稍的用点力气,你就会命丧于此。” 景霄确实是被嫦兮的话惊讶到了,但是随后他又笑了:“你不敢,也不会的。” 可是刚当景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嫦兮立马就又加大了力气,景霄马上就感觉到了窒息的感觉。 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做到处惊不变,景霄努力的想要抓开嫦兮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但是却都是徒劳。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擅自揣摩我的心思,我如今是魔族的王妃,就算是我现在杀了你,相信也没有谁敢对我说一个不字,就算是清落也不能!” 嫦兮的眼中已经透露出了杀意:“更何况反正我要的只是你的灵石,就算是你死了,也没有多大的影响,甚至是还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的简单一些,不是吗?” 景霄听嫦兮这么一说,心中终于是有了一些恐惧的感觉了,他甚至是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死亡了。 但是下一刻他却感觉那施加在自己脖子之上的压力忽然就消失,他睁开眼睛一看,嫦兮竟然已经松开了手。 又回到了她之前站的那个地方了,她看着自己眼中还有着尚未消失干净的杀气,还一边在摇着她的手腕,就像是方才掐自己的时候,她反而累了一样。 正当景霄对于嫦兮的行为感到不解的时候,嫦兮再次开口了。 “这次是我给你的一个教训,下次不要妄图再揣摩我的心思了,说,你还有什么条件?” “搞了半天她这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提的要求太过分了,才对自己动手的?而是因为自己揣摩了她心中的想法,所以才这么生气的?” 景霄心中满是疑问,看着这样嫦兮,景霄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当初见到的牧北的时候的光景,明明是魔界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却又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那样的无助和孤独,但是当别人对他投去怜悯的目光的时候,他却是嗤笑不已。他感觉嫦兮和牧北这两个人都是如此的奇怪。 但是这样奇怪的两个人在一起,他又觉得竟然是那样的相配。似是有感而发一样,景霄收起了自己那嬉笑的模样,,变回了那副看待一切都淡然至极的模样。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身边那座破烂的茅草屋。还有那个人曾经待过的亭子。那漫无边际的青草,和绵延不绝的高山,这个地方明明那个人就进来过一次,但是他却觉得这里的每一处都充满了那个人的身影。 第两百一十六章 暖香阁(上) 举目之间,没有那个人的任何气息,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景霄很清楚这个事实,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沉溺其中,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这样放肆自己对于那个人的感情了。 “我希望你可以解开我身上和清落定下的契约,还有带我去人间见一个人!”景霄收回自己的目光,对嫦兮提出了他的最后一个要求。 “契约?你和清落之间定有契约?”嫦兮倒是还没有太在意他说的要自己带他去凡间见一个人,反而对于他和清落之间竟然还有契约这件事情更加的感兴趣。 对于这件事情是景霄心中一个难以言说的痛,他微垂着眼眸,语气淡漠:“没错,我和她之间确实是有契约的存在,我是属于她的灵兽!”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嫦兮甚至是在他的话里听到了不屑和怨恨。而云眠对于景霄的话也是很震惊,他虽然知道很小的时候景霄就已经在清落的身边了,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景霄竟然是清落的灵兽。 他以为景霄之于清落就是一段求而不得孽缘而已,但是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又并不是那么的简单,看来清落也有一些事情隐瞒了身为兄长的自己。 “好,我答应你,我会让清落和你解除契约的。”嫦兮虽然对于他和清落之间的关系感觉有些复杂,但是现在她也不得不答应景霄的要求。 景霄看见嫦兮答应了,像是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他很了解清落这个人,只要是嫦兮对她提出这个要求,那么就算是清落再不愿意,她也是会答应的。 因为在清落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忠于自己的君主更加重要的事情,她从小就是被这样培养长大的。牧北就是她需要效忠的君主,而嫦兮身为牧北的妻子,自然也是一样的。 交易的条件谈好之后,云眠和嫦兮就带着景霄离开了石门之后的世界,在走出了石门的那一刻,景霄又回头看了一下石门之内的世界。 他的心中涌起了万般情丝,编织成一张没有缝隙的网,将他的心脏扯得生疼,可是最后的最后,一切又归于平淡,烟消云散。 嫦兮他们出了石门之后,发现之前在石门之外的清落已经没有了踪影,唯有一处茂盛的青草处留下了两个脚印,是那个人在那里站了很久的证据。 云眠看着这个场景,心中自然是明白清落为什么会离开,他猜想清落应该是回到了主殿去了。于是带着嫦兮他们去了主殿的方向,但是等到了主殿以后,却被宫门之前的宫人告知,清落并不在殿中。 “那你们家主子到底是去那里了?”这下云眠也是不知道要去那里找清落了,所以向宫人询问。 “会云城主,城主她之前确实是回了一趟主殿,但是很快就离开了。她没有告诉我们她去那里,但是看那个方向,应该是” 说到这里宫人却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一样。 “应该是那里,你快说!”云眠厉声问到。 “城主她应该是去了暖香阁了!”宫人闭着眼,将这话说了出来,那样子似乎是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暖香阁?”嫦兮听着这个名字,脸上透着一些讶异,之前她和牧北一起去凡间的时候,在陈国的都城里面也听说过和这个差不多的名字。 当时自己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还是牧北告诉自己那些名字大多是青楼的名字。和为青楼,就是可怜的人间女子没有活路或是其他的原因,最后选择出卖自己身体的地方。 嫦兮没想到这里竟然也会有青楼,而且清落自己也是一个女子,她去青楼干什么?嫦兮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两个男子的神情,果然看到两人的脸色都是不太好的样子 云眠的脸上透着难以置信的样子,而且还有愠怒在脸上,而景霄的脸色就更加的不好了,原本白净如玉的脸,现在就像是一块黑炭一样 他的双手也是呈握拳状,看样子是在极力的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不过嫦兮现在可没有时间去了解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嫦兮看云眠那个样子,看来也是不知道宫人口中的暖香阁是在那里的,所以嫦兮又将目光转向之前说话的那个宫人的脸上。 “你,带我们去那个叫暖香阁的地方去找清落!” 可是那个宫人一听嫦兮这话,比之前更加的害怕了,甚至身子都开始打颤了。嫦兮看着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是害怕会受罚。 于是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劝慰到:“你不用害怕,你带我们过去,有我在,清落不会怪罪你的。” 宫人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嫦兮,虽然她之前跟在云眠的身边进去过主殿。她也见过自家主子对眼前的这个美丽至极的女子一副尊敬的样子,但是她还不知道她究竟是谁,所以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你是?” “我叫嫦兮,是魔族的王妃!”嫦兮在这个宫人的面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希望这样可以让她觉得安全一些。 果然那个宫人一听到嫦兮的身份,立马就要下跪行礼,但是却被嫦兮拉住了。 “好了,这些虚礼就不用了,现在你赶紧带我去找清落。” 那个宫人连忙点点头:“是,王妃殿下!” 那暖香阁的位置极其的偏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落不想要让人知道那个地方的原因。但是虽然位置偏僻,可是越走近,一路之上的风光就越是好看。 繁花似锦,黄莺婉转,不一会之后,嫦兮他们甚至是还听见了乐器奏响之声。相比与之前在石门之内听见的景霄吹出的悲凉的箫声。 现在听到的乐声虽然没有景霄那样的动人,但是明显是很欢快,很喜悦的。恍然之间,他们甚至还听见了一众男子嬉笑的声音,嫦兮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而已。 可是当那个宫人推开暖香阁的大门的时候,嫦兮才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听错,而且她也知道了为什么清落一个女子会来暖香阁。 那是因为这暖香阁中养着并不是女子,和凡间的青楼不一样,它养的全是男子,而清落就是那里唯一的客人! 第两百一十七章 暖香阁(下) 暖香阁之中的清落仍旧是嫦兮他们之前见到的那身青衣,但是又和之前的她看起来完全是两个人。 一座精致的小亭子旁边摆放着一块巨大的汉白石,而清落就躺在上面,又或者更加准确的来说,她是躺在了身边的一个男子的怀中。 那个男子长相阴柔而又显得魅惑,倒是看前来比女子更加的娇媚了,而旁边的其余七八个男子也是这样的长相。 清落就像是嫦兮曾经在凡间时,牧北和她说过的那些嫖客一样的,躺坐在他们的中间。 清落的脸上没有了嫦兮之前看见的悲伤和青草一样的干净,她对于身边的一切就好像是再熟悉不过了一样。那些服侍她的男人为她递来的酒也好、送到嘴边的葡萄也好,她都一一的接受了。 就算是明明已经看见了嫦兮他们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收敛,甚至是还露出了一点得意的样子。 她看向嫦兮他们的目光带着炫耀的意思,脸颊之上还带着因为喝了酒而染上的嫣红,简直是放纵至极。 但是嫦兮看见清落的目光却并不觉得她的眼中现在真的看见了云眠和自己,她觉得清落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落在了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的身上——景霄! “你现在像是一个什么样子!还不赶紧让这些人给我下去!”云眠生气的说到。 云眠早就已经想到了这次将景霄带出来见清落不会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清落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竟然就为了那么一个人,就这样的放弃自己,这样的她那里还有她从前的半点模样,这又叫云眠怎么能够不生气。 那些围在清落身边的男子,听到了云眠的训斥之后,都有些害怕。但是因为清落又还没有下命令,他们又不敢擅自离开,现在简直就是左右为难。 清落的目光仍旧是还落在景霄的脸上,她想要从他那波澜无惊的好看的脸上找出一丝的破绽来。但是最后却是一无所得,因为景霄在清落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就已经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现在的他就像是西方极乐世界的圣佛一样,无欲无求、眉目亲和。 而他的这幅样子偏偏就是清落最为讨厌的模样,如此的虚伪、如此的让她绝望! “我有贵客来访,你们先下去,晚上再来侍奉!”清落挥了一下手,将身边的那些妖艳的男子全都退了下去。 而清落也从汉白石之上起了身,走到嫦兮的身边,附身行礼:“参见王妃殿下,方才是臣失礼了,请殿下降罪!” 但是嫦兮对她摇了摇手说:“无妨,这里是你的地方,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 嫦兮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看的出清落方才的那般行为并不是她真的想要这么做的,那不过是一场演给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子看的一场戏罢了。 “多谢殿下。”得到了嫦兮的话的清落起了身,只是这次起来之后,她又变了一副模样。她的眼中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变得景霄一样,一样的无悲无喜、毫无生气。 “清落,这位公子已经答应了我可以将灵石交给我,只是他还有一个条件” “敢问王妃,他还提了什么条件?” 毕竟景霄是清落的契约兽,所以嫦兮心中还是有些顾及。但是当嫦兮还在琢磨着怎么将景霄说的那个条件说出来的时候,清落就自己问了出来。 嫦兮看着清落,她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是无论什么样的条件对她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就像是嫦兮身边的那个男子对她来说并没有了不起一样。 “我的条件就是我要和你解除我们之间的契约!” 这次也是嫦兮还没有开口,景霄就回答了清落的问题。 “我们?呵”清落看向景霄,对于他口中说出的“我们”两字,简直觉得可笑至极。一个那样讨厌自己的人,甚至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人,竟然也会有一天对她说出“我们”这两个字来。 这两个曾经清落求而不得、曾经觉得那就是这世间最为暧昧的两个字,但是却又竟然是在这样不堪的情况之下。 清落紧握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而后又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一口气。 “王妃殿下,我和我的这只契约兽还有一些话想要说,您能不能给我一些世间,回避一下?”清落望着嫦兮问到。 “好!”对于清落的要求,嫦兮答应的也是很爽快。 等到嫦兮和云眠两人离开之后,清落才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景霄的身上,再一次的问出了那个她曾经问了千百遍的问题。 “你真的就这么的厌恶于我吗,景霄?” 对于清落的话,景霄就像是听见了一个已经讲过了千百遍的笑话一样,带着嘲讽又有些不耐烦。 “这个问题我不是已经回答了你很多遍了吗,你难道还没有听清楚吗?” “是,我是还没有听清楚,从来没有听清楚过,所以我要再听一遍你的答案!”清落眼眶泛起了红色,双手也是紧紧的握着,带着她心中最后的倔强和不甘心。 “我要再听一遍你的答案,怀揣着可笑的奢望,最后的期待一下你这次说出的答案会不会和从前是不一样的。”这些话清落都才自己的心里说了出来,当然能够听见的人也只有他自己。 面对清落如此疯狂的执着,景霄嗤笑了一声,他抬头望了一下这个他已经待了数千年的地方的那个虚假的天空,就像和曾经在石门之中的无数次仰望一样。 而后他告诉了清落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那个让清落执着不断的答案。 “我讨厌你、我厌恶你、我憎恨你!我待在这里的每一天、每一刻、对于你的这些情绪就会多增加一分!” 景霄的答案比以往的来的都要更加的残忍一些,可是这些还并不是结局。 “清落,你在我的心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像你这样残忍、自私而又丑陋的人,你究竟还在希望着些什么呢? 希望我爱你吗?你别搞笑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 解约 景霄看着清落的目光透着寒凉,那是清落最为熟悉的目光,同时也是她最为害怕的目光。 或许是因为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清落没有再像从前一样的掩饰自己的受伤,她终于将自己的柔软展现在了景霄的面前。 清落后退了两步,之前一直紧握的双手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垂落在了身体的两侧。 “呵,也是”清落侧开头,看着远处,但是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风景进入她的眼中。 “我到底还在期盼着些什么呢,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呢?”泪水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就在清落的眼中落了下来。 “对于我从小到大你就是厌恶至极的,在你这张对我充满了怨恨的嘴中,除了恶毒的话以外我还可以听见一些什么呢?” 看着现在已经和寻常完全不一样的了清落,甚至是已经有些失态了的清落,景霄的眼中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动容。 “这么多年,你总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景霄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冰凉,不带一丝的温度,就像是总算是摆脱了一个大麻烦了一样。 话已至此,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没有可以再说的了,那些已经过去了很久的时光又一一在清落的脑海之中浮现了一边。 数千年的时光,对于一个魔族中的人来说,虽然算不上是多么的长久,但是也绝对不是短暂的。 别人都说活在这个世界上,注定会受到很多的伤痛、也会感到很多的痛苦。所以啊,只要能够有那个能力,只要有那个可能,那么就尽量让自己活的快乐一些。 可是回想那些过去的时光,从遇见眼前这个人开始以后,“快乐”这两字,就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怎么可以活成这个样子呢?活的这样的卑微和可笑,就算是自己无论怎样的伏低做小,也换不来这个人任何一点的温柔,这太可笑了。” 清落在自己的心中嘲讽着自己,其实这些事情她从前也不是没有在自己心里告诉过自己,但是从前的自己总是还怀着一些可笑的希望存在。 “所以,你答应了要和我解开我们身上的那道让人恶心的契约了吗?”景霄看着清落的情绪似乎是冷静了一些,才开口问到。 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的清落,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已经肆意成河的眼泪。同时也抹去了自己的那些露出来的柔弱和失态。 “当然,为什么不那?”清落反问到,“身为我的契约兽,这么多年以来,你从啦从来就没有为我做过什么,甚至是很多次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你也没有起到过任何的作用。” 要说之前清落是在质问景霄,那么现在她的话倒是尽显埋怨和生气了。 “契约兽本是应该是为了保护主人而存在的,可是你就是一个废物,像你这样的契约兽,我为什么不舍弃呢。” 清落现在甚至都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但是景霄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动容,开口依然也是那么的凉薄。 “这些事情你早就应该想明白的,不过好在现在也不算晚。” 他就是像在开解一个想不开的人一样,无论是清落的悲伤还是快乐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清落最后看了一眼景霄那没有变化的面容,而后就收回了自己所有的目光。伸出自己的左手,只见浮光一显,她的左手之中就出现了一把全身把手青透的匕首。 而后她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景霄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右手之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这是做什么?”景霄看着清落的举动,眼中透着迷惘,虽然他的面上没有多少的情绪波动,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究竟是有多么的紧张和害怕。 清落没有理会景霄的话,她手中的匕首一挥,景霄的白净的手臂之上也同样的出现了一道伤痕。鲜血也一样的从他的伤痕之上流淌了出来,两人的血液就像是得到了生命了一样。 它们脱离了两人的身体,在空中交汇在一起,清落看着那两道交融在一起的血液,觉得讽刺至极,这竟然是他和自己最为亲密的接触。 “你们云霄一族曾经受恩于我们一族,曾经你们的先辈说过要永远成为我们的契约兽,并且以血液做为了契约。要是想要解约,那么也要两人的血液才行,并且做为惩罚,两人也会受到锥心蚀骨的疼痛。” 清落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上的痛苦,自言自语的说到。明明心中就是那么的痛苦不堪,但是现在的她却和景霄一样,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就像是一块没有心的石头一样。 接触契约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是在疼痛的加持之下,就显得极为漫长,但是再长的时间,也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刻。 等到解约的仪式结束之后,两人身上的痛苦也消失了。一切又都归于了平淡,清落就没有一点的流连的将左手之中那把长得甚是好看,与她也极为相配的匕首扔到了草地之上。 碧青色的匕首手把落在青草之中,已经看不出来有多大的分别了。明晃晃的落在眼中的,就只有那锋利无比的刀刃,像是随时都会伤害到某个人一样,不带半点的温情。 “这把匕首,是曾经你和定下契约的时候送给我的,说是送给我的礼物。但是既然当初的那场契约都是那么的让人觉得恶心,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既然要断,那么就也应该断的干净才是。今日我将它还给你,从前过往、化为烟云。” 落下最后一句话,清落就转身离开这片青草芳芳的院子。她离开的背影是和从前都不一样,那是景霄从未见过的决绝和坚定。 身后的一切就真的像是和她再无关系了一样,她的脚步轻快,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没有了身影。 但是就真的是没有关系了吗,清落的伤口还没有愈合,那恐怖的伤口之上落下的鲜血滴在青草之上,显得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只有清落知道她的脚步究竟是有多么的沉重。 第两百一十九章 故人归(上) 现在的清落并不想要看见任何的人,就算是云眠和嫦兮也是一样的。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离开,而这一切身在暖香阁之外的嫦兮和云眠都不知道。 “事情已经都结束了吗?” 听到阁门打开的声音,嫦兮和云眠回头就看见了景霄独自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他的右手臂之上的衣袖也是被划破了,布料之上还有鲜血透出。 看到这个样子,想来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了断了,所以嫦兮才那么问到。 “嗯,都已经结束了” 明明应该对他来说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是云眠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沉重的无力感,这让他对于这个曾经自己也有些讨厌的男子,感到了奇怪。 但是现在景霄已经出来了有一会儿,却并不见清落的身影,身为兄长的云眠自然是更加的担心清落,所以赶紧就问到:“清落呢,她怎么还没有出来?” 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上一刻的事情而已,但是对于景霄来说就像是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一样。现在再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她的名字,就恍如隔世一般。 “她已经从别的出口离开了” 云眠虽然自从去了祝阳城以后,就和清落很少相见了。但是对于清落的秉性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更何况他还在景霄的身上看见了伤口,现在自然是更加紧张清落的情况了。 嫦兮看的出云眠的担心,而且联想到之前见到的清落,她的状态的确是不太好。而且现在他们就只需要再将景霄带去凡间,让他见一见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就行了。 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多大的难度,自己一个人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云眠,你去看看清落,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嗯,好。”云眠看着嫦兮的样子,心中犹豫了一番,但是认真想想,确实在去一趟凡间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多大的问题,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嫦兮的提议。 然后云眠就立即离开了暖香阁这个地方,向着他记忆之中清落感觉到难过的时候,会去的那个地方跑去了。 “行了,现在我们也走,去完成你最后的那个条件。”嫦兮对着景霄说到。 但是景霄像是出神了一样,在听到了嫦兮的话的时候,还有一点的呆愣。 嫦兮按照之前云眠的做法将景霄带出了那个藏在湖底之下的世界,出了湖底之后,景霄看着那和湖底之下明明没有多大差别的天空,眼中终于是带上了一点点的喜悦,但是也就是那么一点而已。 他眼中更多的还是那浓重的化不开的哀愁,这比嫦兮第一面见到他的时候更加的浓烈,更准确的来说是从他出了暖香阁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他微微的张开嘴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但是却让人感觉这个人早就已经死去了。 “你有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东西,这样我能更快的找到她。”嫦兮问到。 要是景霄保存的又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东西,那么嫦兮就可以凭借着上面残存的灵气,找到景霄想要见的那个人了。 否则的话他们就还需要再去一趟冥界,查一查那个人的转生记录了,但是这样以来就显得太过麻烦了。 而且嫦兮想的是,竟然景霄是那么的想要再见那个人一面,应该他们之间曾经也是有过亲密的接触才是。那么保有一点对方的东西,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才是。 但是谁曾想,景霄竟然对她摇摇头,表示他并没有那种东西。 嫦兮微微的皱了一下眉,觉得事情麻烦了起来。 “不过,我虽然没有她的旧物,但是我曾经将自己的血液放进了她的灵魂之中,你应该可以凭借着这个帮我找到她。” 景霄看着嫦兮有些犯愁的神情说到,果然嫦兮一听他这么说,立马就变换了表情。那样子像是有些高兴,但是又像是觉得有些迷惑。 “嗯嗯,这样我也确实是可以更轻松的找到那个人了,只不过就是还要需要你的一点血液了。” “这个好说。”听到嫦兮说需要他的血液,景霄立马就从自己之前被清落划出的伤口之中取了一些鲜血出来。 嫦兮拿过景霄的鲜血,然后就使用了天族的秘法,在茫茫六界之中寻找着景霄想要再见一面的那个人。 景霄看着嫦兮的动作,往事就如昨日一般在眼前浮现。那个人离开也已经过去了千年之久了,现在的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这一次那个人的转世究竟还是一个人、又或者变成了这世上的一棵树、亦或者是成为了一株花。 对于自己对于那个人的亏欠,他现在也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去弥补。 “找到了。”景霄还在回忆过往的时候,嫦兮突然出声说到。 “她在哪儿?” “她在人间的西北草原之上,这一世的她是一个牧羊女。” 嫦兮看着景霄那心急的样子,将自己看见的都告诉了他。 既然已经找到了那个人了,嫦兮他们也没有在耽误时间,立马就出发了。在去草原的路上,嫦兮想着之前景霄说的话。 以及自己对于他和清落两人之间的猜测,她觉得这个人当真是很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他才会将自己的心头血放入一个人间女孩的灵魂之中呢。 他这么做想来也是希望着自己有一天还能再找到她,难道是因为爱吗,那么清落呢? 他对于清落又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呢?明明他看着清落的目光是那么的充满爱恋和发自内心的欢喜。当然这些情感清落自然是没有发现的,这也是自己暗中细细的观察才发现的。 “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你心中喜欢的人吗?”一路之上原本两人都是静默无言,但是现在嫦兮却突然开口了。 其实嫦兮原本不是一个对于别人的事情那么关心的人,但是或许是因为之前她看见的清落太过于可怜了。 可怜到让任何人都忍不住的去心疼,所以嫦兮才会这么问他,想要知道难道他们两人之间当真就只是清落的一厢情愿吗? 第两百二十章 故人归(下) “不,不是,我要见的那个人并不是我喜欢的人。”景霄回答的很是干脆,他这样的态度反倒是让嫦兮更加的不解。 “那么你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她呢?甚至是不惜借我之口向清落说出你要和她解开契约的事情?” 嫦兮微微的顿了一会儿,又说道:“还有你和清落之间除了是契约的关系之外,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您觉得我和清落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景霄没有回答嫦兮第一个问题,反而是问她对于自己和清落之间那隐晦的关系的看法。 “你喜欢她,你喜欢清落对吗?” 既然景霄问了,嫦兮也是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闻言,景霄笑出了声,像是再说嫦兮想错了一样。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别忘了,我对于清落的态度可是很差的。” 景霄不相信嫦兮之前没有注意到自己对于清落那简直就是糟糕至极的态度,但是要是注意到了,又怎么会认为自己是喜欢清落的呢? “我确实是看见了你对清落那恶劣的态度,可是人心复杂,有时候欢声笑语并不代表着喜欢,恶言相向也并不代表着讨厌不是吗?” 在北辰待了那么多年,嫦兮最熟悉的就是谎言和反话了,她轻而易举的就驳回了景霄的话。 “而且,你虽然的确是对清落很残酷,但是那只是在她的面前而已。在清落没有看见的地方,甚至是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你的眼中充满了对于她的爱慕和思念。”嫦兮继续补充到。 这下景霄倒是哑口无言了,他沉默着、努力的回想着那些清落没有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的表现,但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而后他像是放弃了挣扎一般的看着嫦兮,苦笑了一笑:“没想到我极力克制自己,但是终究还是有缺陷。” “没错,我喜欢清落,很喜欢、很喜欢!” 说完之后,景霄像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在这个时间知道这个秘密的,知道自己这份感情的人不再是只有自己和那个人了。 但是那样的轻松也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 “可是就算是喜欢又怎么样呢?再多的喜欢,再深厚的感情始终都是没有办法让我和她在一起的。” 景霄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浮现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早就已经经历了万般绝望的人了一样。 “为什么,既然你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为什么你又不告诉清落你也是喜欢她的?” 虽然嫦兮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不得已的原因,让一些事情无法得到圆满,但是她想不明白景霄和清落之间究竟是会隔着什么样的事情。 他们两人之间一同待在一个地方已经过了数千年的时间,那么究竟是要怎样的事情才能够让景霄一直隐瞒着自己对于清落的情感? 两人已经到了凡间,而且已经接近了景霄想要见的那个人所在的地方了。为了避免麻烦,他们没有在选择用法术前行,而是一同走在像是永远都看不到边际的草原之上。 草色青青,很像是景霄在四方城湖底居住的那个地方,唯一不同的建就是这里的话要比那里更多一些,颜色更加鲜艳一些。 景霄看着满眼的脆青色,就像是又一次的看见了那个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一样。 “我和清落可以说是两个天生就是彼此敌对的人。” 景霄和嫦兮讲起了他和清落之间的那些可说又不可说的事情,恍惚之间景霄感觉自己又看见了当初那个小小的模样的清落了。 “我们云霄兽一族曾经受惠于清落的先祖,为了报恩,我的祖先向她的先祖起誓。只要他们需要,那么云霄一族世代皆可成为他们的契约兽。 开始的时候我们两族一直都相处的很好,可是后来清落他们族中有一个人入魔极神,不知道是从那里听来了云霄一族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就四处屠杀云霄兽。” “虽然最后那个人得到了惩罚,但是云霄族的人也开始对于清落他们一族不再像是从前那般感激,更何况那里有人愿意生来就成为他人的契约兽,成为他人的奴仆呢? 所以我们开始反抗,但是清落他们一族在和云霄兽结成契约的关系之中得到了很多好处,那也并不是那么轻易的就可以让人放弃的。” “所以就算是很多人都已经放弃了和云霄兽结成契约,但是还是会有人费尽心思的寻找云霄兽。 清落生来身体就很虚弱,族中的大夫告诉她的父母,如果要想让清落的活的长久的话,那么就要为她找到一只云霄兽结为契约兽,帮助她修炼。” 景霄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像是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一样,深深的吸了一口才继续说到:“清落的父母找到我的父母,可是我的父母不愿意,清落的父母救女心切,所以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斗。 因为当时清落的母亲才刚生产不久,身子虚弱,所以他们一直处于下风。可是为了清落,她的母亲不惜以命相搏,最后死在了我的父母的手下,而清落的父亲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死去的事实,也跟着殉情了。 当时我们十几个族人居住在一个隐蔽的山沟里面,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我的父母就带着我和族人们离开了那里。 当时问父亲,我们为什么要离开那里,父亲说那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需要另外找居住的地方。我那时还并不明白父亲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就在我们离开家后的第三天我们就遇到了一群人。 他们全部都身穿着黑衣,就连脸也是蒙着的。见到我们他们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就对我们挥下了手中的屠刀。” “他们的人好多,好多,我的父母和族人所有的力气,最后还是一一倒在了他们的刀下,那是一个晴朗的夏夜,明明应该是萤火漫天的美景,但是我的眼中除了父母和族人的鲜血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最后我也被砍伤了,倒在了血泊之中,或许是他们看着我的样子,觉得我已经死了,所以就没有再管我,带着沾满了鲜血的屠刀离开了那个地方。” 第两百二十一章 恩怨(上) 那段记忆对于景霄来说确实是充满了痛苦,哪怕是现在和当初已经相隔了漫长的时间,但是那种痛苦的感觉却依旧没有减轻一点。 “当我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清落。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被清落的舅舅救了下来。因为我是一支云霄兽,疼爱清落的他就将我送到了她的身边。 当时的我已经万念俱灰,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活着,而且竟然还可以拯救另一个人的生命。” “我已经是无处可去,也不知道杀害我父母的人是谁,所以我就在湖底城待了下来,成为了清落的契约兽。 小时候的清落就已经很是乖巧,讨人喜欢。哪怕是对于我,对于我这个只能说的上是她的奴仆的人也是一样的温柔和善良。 那样的她真的很难让人不喜欢她,何况是对于我这个只是因为清落才有了一线生机的人来说。当我听见清落和自己的小姐妹说她喜欢我,将来还要嫁给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甚至那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刻。” “可是这世间又哪有那么多的美好,有一天清落的舅舅来到了湖底城,但是却是来见我的,那时的他身体已经是很虚弱了。也许就是因为他快要死了,所以才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了我,又或者他就是想要惩罚我。 他告诉了我,我的父母杀害了清落的父母的事情,也告诉了我他杀害我的父母的事情。当时我天真的问他为什么要杀害我的亲人,他说他要为他的姐姐和姐夫报仇,而救下我只是因为清落。 但是他还是无法不对我生出恨意,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报复我的方法,那就是让我爱上清落之后,又将我和清落之间的恩怨全部告诉我。 我看着他那双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睛问他,难道他就不怕我会抛弃清落吗?可是你猜他怎么说?” “他是如何回答了你这个问题?”嫦兮问到。 “他说你们云霄一族一生只会爱一个人,要是你们背弃自己的爱人,那么你们就会遭受到比对方更加巨大的痛苦,而这也是我想要的。” 嫦兮听了景霄的答案之后,沉默无语,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选着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他人,情之一字,果然是既是蜜糖也是毒药。 “他的语气里面全部都是大仇得报的满足,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这世间好人、坏人,那里都有。曾经我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可是谁知道却又陷入了另外一个深渊。 他是清落在敬爱的长辈,也是教我功夫的师长,我恨他,但是也没有办法杀了他。我刺了他一剑,然后就逃离了湖底城。我和清落之间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走到了死局,对于这个让人绝望的结果,我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我在人间的时候不停的向各种妖魔挑战,只求一死。可是我没有想到清落也跟来了凡间,她的舅舅告诉她我是因为不愿意答应和她之间的婚事所以才逃走的,清落气不过就离开了湖底城来找我。 但是她也害怕着我真的讨厌她,所以每次我和他人决斗的时候,她都只会在暗中帮我,又极力的隐藏自己,不让我发现。” “知道后来又一次她救下了我之后,为我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就将我放到了一个山坡上面。结果出来采药的苏茉发现了我,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苏茉带回了家,为了让清落对我死心,于是我就装作自己爱上了苏茉。 我远只是想要利用这样的假象来让清落死心,但是我没有想到苏茉会真的爱上我,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苏茉最后会被我在凡间结下的仇家杀死。 我对苏茉充满了愧疚,所以将自己的鲜血放入了她的灵魂之中,以待往后能够有机会再次找到她,对她说声抱歉。 为了给苏茉报仇的我,陷入了疯魔,清落最后还是出面将我带回了湖底城。那个时候我们一直待在一起,似乎又变回了从前一样。我也努力的让自己忘记以前我们两人父母之间的恩怨,可是清落的舅舅死了。 他的死,再次让那些记忆充满了我的脑海,我绝望的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忘记那些真相了,更加无法面对清落,我的父母杀了她的父母,而她的舅舅又杀了我的亲人。” “所以你选择了远离清落,让自己变得冷漠、变得无情,想要借此来让清落放下对于你的爱意?”嫦兮问到。 “没错,其实我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离开了她,可是我的心里又还一直怀揣着可耻的贪恋,我不想离开她,所以只能将自己锁在石门之后,我们待在同一个地方,但是我又不能见她。” “那么这次见完那个凡间的女子以后,你还会回到湖底城吗?”嫦兮想起之前景霄从暖香阁出来的时候的模样,他那时似乎是和清落闹得很不开心,而且他还和清落解除了契约。 “不了”景霄摇了摇头说。 “为什么,你不是舍不得清落吗?”嫦兮疑问到。 路边有长得半人高的的青草,景霄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说到:“云霄一族命活八千岁,而我今年刚好八千岁了。” 他的大限已到,不久就将是他的死期。 “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的这一辈子至此已至终了了,可是她不一样,她还有漫长的余生,未来的时间里还有未曾遇见的欢喜,我怎么能够让她的余生里都记着我这么一个混蛋呢?” 所以他要决绝的离开她,让她对自己绝望,这样将来就算是自己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孤独的死去,那么也会觉得安心。 因为他知道自己喜欢的姑娘很快就会忘了自己,甚至很快就会遇见那个生命之中真正的良人,这样怎么能够不叫他觉得欢喜? 嫦兮也没有想到景霄竟然已经到了大限,但是这下也对景霄的选择更加的理解和钦佩了。 “多谢公子愿意答应将灵石交给我,救我的夫君。”嫦兮向景霄行了一礼。 郁书颜当时告诉过嫦兮,虽然取灵石这种事情,并不会危害到云霄兽的生命,但是对于大限将至的云霄兽来说,灵石就是维持他们生命的最后的灵源。 要是失去了灵石,他们的大限将会来的更快。这也应该是当初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景霄会思考的原因之一。 但是最后他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无论如何嫦兮都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他。 但是景霄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殿下不必如此,我们之间是交易的关系,我也向您要求了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也应该给您相当的东西。” “其实活的长与短我并不在意,反正这一生我早就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了。只是如果有来世的话,只希望我可以和她之间干干净净的相遇。” 嫦兮虽然不知道云霄一族是否真的可以有转生,但是这世间事向来让人惊奇,从前没有过的,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 “我会为你祈福的。” “多谢。” 第两百二十二章 恩怨(下) 经过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之后,嫦兮他们总算是到了此番来凡间的目的地了。广阔的草原之上一望无际,只稀疏的分散着几个帐篷。 不远处有一群白羊正在草原上面悠闲的吃着青草,而旁边就坐了一个牧羊的姑娘。她看着远方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手中的羊鞭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看上去是极为慵懒和惬意的状态。 “她的前生应该是犯下了什么罪过,这辈子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多好的结局。”嫦兮看着女孩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黑气说到。 那是冥界在灵魂进入转世的时候留在会受到惩罚的人的身上的印记,一般前生犯下了罪孽的人都会被留下这样的印记。 等到他们今生还尽了前世的罪孽之后,再次进入冥府的时候,冥官会为他们消除身上的印记。 景霄刚刚看见那个女孩的时候,才方显得有些开心,然后就听见嫦兮讲出了那番话。虽然有失落在心,但是却并未显露出来。 嫦兮看着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打算想要再上前一步的意思。 “你不是很想要见到这个姑娘吗,为何现在却并不上前?” “我是想要见她,但是并不需要再有多近的距离,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原是如此。”嫦兮明白了景霄的意思,就也不再多问。 但是景霄却突然出手了,就连身在他身边的嫦兮都没有反应过来。一道微和的光就向着远处那个自由自在的牧羊的姑娘身上飞去了。 反应过来的嫦兮开始还以为景霄是想要伤害那个凡间的姑娘,但是那道向着她而去的光芒里面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凶害之意。 并且嫦兮也不太相信景霄会伤害那个女孩,所以她也就没有出手。 “你这是……做什么?” “王妃刚才不是说了吗?她的这一生不会过得很好,我们云霄这一组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就是好运很多。” “对于她,我亏欠的太多,而现在自己又已经是命不久矣的人了,能够还她的也就是这短短的一生安稳了。” “原来你这次来到凡间见她主要是为了还恩。”费劲所有的心思,甚至是不惜借用嫦兮的手来让自己和清落解开契约来到凡间再见这个女子一面。 不是因为自己对于她有什么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意,而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愧疚和亏欠,在这世间除了男女情爱之外,还有很多别的情感存在。 景霄将自己的气云交给了那个女孩之后,然后就立马掏向了自己的心间,嫦兮看着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口中也是发出了一声闷哼,他甚至是还在压制着自己的痛苦。 嫦兮知道他现在是在取出说过要给自己的灵石,可是嫦兮原本是想的等回到了湖底城以后,届时再取出灵石,到时候自己可以用天族的秘法为他消除痛苦。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现在就要取出灵石,嫦兮也着实是震惊一把。 景霄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心脏,从心脏的最深之处取出那颗可以救牧北性命的灵石,虽然他的心脏已经很老了,但是对于痛苦的感觉依旧是那么的清晰。 但是景霄想这点疼痛又究竟是算些什么呢,对于自己而言这一生最为痛苦的两件事情,一是幼年之时与父母的死别吗,二是与清落的生离。 而这些自己都已经经受过了,所以现在的这点疼痛又算些什么呢。 从心脏里面取出的灵石还沾满了景霄的心头血,他将那颗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带着鲜血的灵石在自己华贵的衣服上面擦了擦才交给了嫦兮。 “王妃殿下,这就是您想要的灵石,我们之间的交易到此算是结束了。” “谢谢你。”嫦兮结果灵石,道了一句感谢。 “你不打算回湖底城了吗?”嫦兮见他现在就将灵石交给了自己,看来他应该是不会和自己一起回湖底城了。 果然景霄对她摇了摇头:“不了,我和清落之间已经将所有伤害彼此的话都说完了,就算再见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景霄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又开口说到:“而且,我害怕要是再见到她,我就舍不得走了,那么这些年来努力做出的无情就都白费了。” “那么,你打算要去那里?”嫦兮问到。 “我想再回一次我的故乡,然后就在这个世间到处走走,看看那些没有见过的风景,等到那天世间到了,就在这世间的某一个角落死去。” 听着景霄的话,知道景霄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湖底城了,她也不再劝说什么,毕竟或许这就是他和清落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往后漫长的时光之中,说不定清落真的会忘记他,也会真的在遇见另外一个深爱的人,而这也是景霄最想要看见的。看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往后余生里,只见欢喜、不遇悲伤和痛苦。 “那么你我就此别过,保重。”嫦兮向着景霄告别。 而景霄也回了一句:“珍重” 道完别以后,嫦兮就立即离开了凡间,地面之上的景霄看着嫦兮远去的身影,那是去往湖底城的方向。 “清落,我与你的这一别,就是永远了啊” 他说的话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听见,就像是他脸上滑落的泪水只有他自己可以感觉的到一样。 身在湖底城的清落正在和云眠讲着自己和景霄的那段让自己1手上不已的往事,眼眶通红,就像曾经她无数次在夜中痛哭时一样。 “当初他一声不说的离开湖底城,去了人间,本来我应该是将带回来受罚的。可是我却一直纵容着他在凡间留恋不止,看着他与那些凡间的妖魔厮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却一直在身后保护着他的安危。 那时候我总在想他只是觉得湖底城在过于顾及、无聊而已,绝对不是因为不喜欢我,才拒绝了舅舅的提亲,就算是是舅舅告诉我的,他不喜欢我,我也不相信。 我总是以为我们之间还可以回到当初那般的美好,可是感情这种事情还是来的纯粹一点的好,一旦掺杂了一点别的东西,就总会是痛苦多一些。” “那一次明明是我救了他,可是就因为我将他放在山坡上面,他被一个凡间的女子发现了,结果他的救命恩人就变成那个凡间的女孩了。” 清落看着云眠,脸上满是后悔和不甘心的模样:“我当时也想过,想过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告诉他是我救了他,可是,可是当我看见他看那个少女的模样的时候,我却退缩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样的他,他看着那个女孩、眼中有光、心中有喜。 而那是我从未从他那里得到过的目光,其实,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知道了我和他之间的结果,但是这个世上总是有些人不愿意去屈服那些早就已经注定的结果,总是要去试一试,直到头破血流才甘心。 所以我在那个女孩被景霄的仇人杀死以后,在景霄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时候,将他强行的带回了湖底城。” 清落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还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就像是她心中那止不住的难过和委屈一样。 “现在他走了,我和之间最后的羁绊也没有了。我真的撞到了南墙,也终于头破血流了。可是兄长,我,我还是很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是我先遇见他的。 明明就是我先爱上他的,可是为什么我和之间的结局会是这样的呢?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喜欢我一点呢,就那么一点点也不可以呢?” 清落是真的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有,她不明白年幼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也算不上多么的亲密,但是也不至于生疏、冷漠,而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洛儿,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之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义务爱我们,也没有义务去接受我们的感情。 相爱这种事情,总是要两厢情愿才是美好的,一厢情愿的爱慕,总是会让我们受到伤害的,虽然这样的事情让人很难接受,但是这就是事实啊,无奈而又现实。” 方才一直安静的听着清落讲述着那段让人心酸又是无奈至极的往事的云眠,直到现在才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 其实他的这些话,既是在劝说清落放下,同时也是在告诫自己,告诫自己时刻记住那道底线,那道自己绝对不可以跨越的底线和禁区。 而方才一直在向云眠说着自己想不明白的清落,在听完了云眠的话以后,也安静了下来。 她仔细的回味着云眠的话,虽然那些说的未免真的太过于伤人和现实,但是又是那么的真实。 清落含着泪看着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种满了云霄一族喜欢的赤丹花,花开遍野,真的是很好看。这里的每一株花都是自己亲手种下的,也是自己冲下精心照顾大的。 可是那又怎样呢?云霄一族都喜欢的花,未必景霄就会喜欢不是吗,更何况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 就连这些赤丹花也都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就像是当初自己为了种花时,被花茎上面的尖刺划伤一样,说到底都只是自己自以为是而已,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第两百二十三章 缘尽 在清落沉默的时候,从人间回来的嫦兮也通过湖底城的侍女知道了清落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等到嫦兮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清落低垂这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而一边的云眠则是心疼的看着她。 见此情景的嫦兮也是放慢了自己脚步,因为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和清落说出那个人不会再回来的事情。 但是她的脚步放的再慢,还是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嫦兮快要走到他们的身边的时候,云眠和清落也感觉到了。 “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云眠看着急忙问到。 云眠对于牧北的关心并不少于任何人,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也是牧北的安危。 “嗯,办好了,我已经拿到灵石了。” 云眠听到嫦兮的话,心中的担心总是微微减少了一点。 清落自从看见嫦兮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盯着她看。 更加准确的来说是在看着嫦兮身后的方向,她的目光让人分不清楚是在期待还是在害怕。 嫦兮看着她的目光,心中的愧疚感更加的深了。 “王妃殿下,那个人呢?” 想要忘记一个人又怎么会是那么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她才和那个人“闹翻”了不久而已。 前一刻还在埋怨着的清落,现在就又向嫦兮问起了那个人的去向了。 该来的总是回来,任凭你怎么躲也是没有办法的。 “清落,景霄走了,他……他说他不会再回来了。”嫦兮叹了一口气说到。 但是嫦兮并没有告诉景霄之所以要离开的真正的原因,那是景霄的决定,嫦兮觉得自己不可以干涉。 当然嫦兮也没有告诉清落,景霄命不久矣的事情,因为要是清落知道了,那么她想清落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找他。 这也不是景霄想要看见的,所以嫦兮就只好选择了景霄的那个残忍的答案告诉了清落。 得到答案的清落神情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就好像是其实她也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了一样。 清落看着满地的赤丹花,眼泪在眼睛里面不停地打转儿,但是这一次她却再也没有办法哭出来了,她好像是已经失去了伤心的能力了。 “不该有期待的,我怎么能够对你怀有期待呢?怎么能够期望着你最后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呢?” 这一次的清落是真的心如死灰了,往事历历浮现,皆如痴梦一场。 既然是梦就总会有醒来的一天,现在是她该醒的时候了。 只见她抬手轻轻的一挥,整个草地之上开的鲜艳靓丽的赤丹花,在一瞬间就全部变成一瓣瓣的花瓣飞向了远方。 它们向着湖底城的天空而去,像是想要靠近那在蔚蓝色的天空之上的太阳。 但是那虽然并不是真的太阳可是它的温度也是很高的,又岂会是柔弱的花瓣可以承受的。 那些艳丽的花瓣在靠近太阳的那一刻就化成了飞灰,再也不复往时的繁荣。 清落红着眼睛看着这一切,但是她的眼中却又不再像往日那般的迷惘与不甘,似乎是多了一些“放弃”。 “既然你不会再回来,那么这些花也没有必要留着了毕竟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艳丽的花了。” 赤丹花的颜色就和鲜血一样的艳丽,清落每每看在眼里,就会想起当初自己看见自己的父母的尸体的时候的场景。 满眼都是红彤彤的一片,是那样的让人觉得恶心,又是那样的让人感到绝望。 自那以后清落就讨厌上了红色,可是后来当她知道云霄一组最爱的就是这鲜妍的赤丹花的时候。 她毫不犹豫的就决定了要为那个人种下这些她不喜欢的红色的花,只是为了想要讨他欢心。 可是这些年以来那个人一直都待在那个地方,这些自己精心种下的花他也一次都没有看到过。 就像是他再也没有对自己笑过了一样。 “你来到我的身边的时候,我从未送给过你什么,待在我的身边的时候,你也总是不开心。 现在你走了,我们之间的道别也是那样的不堪,那么久让这些花代我送你一程。” “今朝一别,来日无期,唯有一路繁花相送……” 清落看着那些极力想要冲出这片天空的花瓣,默默的在自己的心中说到。 嫦兮和云眠之前还在担心清落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谁知下一刻就见她转过身来,笑着看着他们。 “既然现在灵石已经拿到手了,殿下、兄长你们就赶紧回祝阳城,王上的身体要紧。” “你还好吗?”云眠还是有些不放心清落。 “兄长也太小看我了,我早就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初那个会难过很久的小孩了。”清落带着一点娇宠的语气说到。 云眠仔细的看了看确认了她不是在骗自己的以后,这才放心的和嫦兮一同离开了湖底城,踏上了回祝阳城的路。 云霄一族的速度很快,而且景霄的时间已经没有那么多了,所以才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就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了。 他停在一个湖泊旁边,看着蔚蓝的湖水,感受着那徐徐吹来的清风,这种感觉无比的惬意,但是他并没有多么的高兴。 忽然之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抹红色,那一刻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的红色。 景霄伸手接住其中一抹的红色,摊开了手之后,才发现那是一瓣花瓣,是赤丹花的花瓣。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还可以看见赤丹花。” 景霄感叹了一句,但是随之就又疑惑了起来。 “但是现在也不是赤丹花开的时节,这是从那里来的呢?” 但是他也只是问一问而已,他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追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再过一会儿他就又要赶到下一个地方去了。 那些当初在湖底城没有被景霄看见赤丹花,在它们生命的最后一刻,来到人间,只是为了让这个清落心心念念的人看上最后一眼。 但是景霄对此也仅仅是感叹了一下而已,世人皆言云霄一族最爱赤丹花,但是他不是,因为他的心里最爱的是清落。 第两百二十四章 换心(上) 嫦兮和云眠回来的时候,一直守在牧北门外的靖安一下就看见了他们。 “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灵石拿到了吗?”靖安三步并做两步,快速的走到了他们的身前。 言语之中是难以压制的担心,嫦兮他们走的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担心着他们能不能够将灵石带回来。 要是真的没有将灵石带回来,那么牧北又该怎么办,虽然他的心里极其的不希望有这种可能出现,但是他并不是小孩子,他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嗯,我们将灵石带回来了。”同样是牧北的挚友,云眠当然是很清楚靖安的心思了,他马上就回说到,好让靖安安心一些。 果然靖安一听云眠这么说,脸上一直未曾消散的阴霾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也露出了他平时难得一见的笑容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靖安边说还边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赶紧进去,将这灵石为牧北换上。” 说着靖安就推开了之前一直紧闭着的门,之前因为牧北突然出事,现在又是处于多事之秋。 要是牧北出事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么这对于魔界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事情。 所以他们这些时间以来都是将牧北的房门紧紧的管着的,郁书颜在房间里面负责牧北的安危,而他就亲自守在门外。 房门被推开,外面的阳光也一同照了进来。这让已经有些时间没有见过阳光的郁书颜觉得有些刺眼。 这些天以来她一刻也没有踏出过那道房门,一直都和自己的弟子守在牧北的身边,为他吊着最后一口气。 不过是才分别了几日而已,但是在看见牧北的时候,已经明显的可以看见他的脸色的苍白了,这让嫦兮心疼不已。 牧北是那样一个喜欢阳光和热闹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困在无尽的黑暗里面出不来,他一定是很害怕的。 “颜颜,我,我将灵石拿回来了,你赶紧为牧北换上,让他快一些醒来。” 见到牧北的嫦兮再一次的失去了她那些引以为傲的冷静,就连说话都带上了颤音。 嫦兮双手将灵石奉上,显得那颗灵石无比的珍贵,但是事实也是如此,因为对于嫦兮来说那是牧北活下去的希望。 这让她如何不觉得那颗石头珍贵呢? 郁书颜看着灵石也是愣了一下,虽然她很相信嫦兮的能力,况且这次还是有知晓云霄兽下落的云眠同行。 但是他们的速度还是超出了郁书颜的想象,本来以为他们还要再多坚持几天的。 可是拿过灵石的郁书颜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的高兴,她看着嫦兮的目光也是有点犹豫。 “颜颜,是有什么问题吗?” 嫦兮看着郁书颜的目光有些不对,担心是出了什么问题。 郁书颜别开了目光,不再看着嫦兮。 “要想将灵石放入牧北的身体里面,就要将牧北的心剖开……但是牧北现在的身体极为虚弱,要是就这么剖开他的心脏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受不了。” “那要怎么办?”嫦兮焦急的问到“颜颜,你一定是有办法的,对?” 嫦兮紧紧拉着郁书颜的手,就像是抓住了牧北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希望一样。 郁书颜依旧是没有看着嫦兮,在嫦兮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中甚至是带着一些拒绝。 可是她也知道,要是自己不说的话,那么嫦兮会更加的难过的 “办法是有的,就是在为牧北换心的时候,需要一个天族的修为高深的人在一旁为他不停的注入天族至纯的灵力。 以此来维持他的身体机能的运转,这样危险就会大大的减小一些……” “那还等什么,我来就可以了。”嫦兮紧接着回答道。 天族的灵力是世间仅次于自然的灵力的存在,而在魔界本来就没有天族的人,更不要说是修为高深的人了。 在场的人里面,除了嫦兮之外又有谁适合呢? “可是这是有代价的!”嫦兮刚答应完,郁书颜就厉声的说到。 她转过头来再一次看着嫦兮,眉头微皱:“嫦兮,这是有代价的,这不仅是需要消耗你大量灵力。 而且牧北换了心以后,也是有后遗症的,以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的就会因为心脏的不适应而觉得心疼不止。” “而你要为他注入灵力,这是需要将你们二人的血液连在一起的,这就意味着以后他觉得心痛的时候,你也会有一样的感觉。” 郁书颜虽然知道在沙场之上待了那么多年的嫦兮早就已经不是那个怕疼的天族公主了,但是身为朋友她不希望嫦兮因此而受伤。 郁书颜说这话就是想要让嫦兮清楚这其中的危险,但是嫦兮闻言却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意。 她之前看郁书颜紧张的那个样子,还以为是有多么的危险呢,但是现在看来到是挺简单的。 虽然嫦兮并不喜欢疼痛的感觉,但是只要时不时疼上一疼,就可以让牧北再次醒来。 让那个人再次在自己的面前展露他那好看的笑容的话,她觉得这简直是太划算不过了。 嫦兮在牧北躺着的床边做了下来,伸手抚上了牧北苍白的脸色,目光之中满是思恋。 “颜颜,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我不怕疼的,但是我现在好想再看着他对我笑啊。” 郁书颜还想要再劝说一下嫦兮,要是到时候天帝和天后知道了嫦兮这么做,想必也是会很心疼的。 可是嫦兮却一下就幻出了一把匕首,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更本就没有再给郁书颜留一点回转的余地。 嫦兮的皮肤很是白嫩,那匕首不过是轻轻的一划,鲜红的血液就从她的手腕处流淌了下来。 “颜颜,快开始,你也应该不希望我的血就这么流下去。” 她的这话明明是带着一些威胁的意思的,可是她又是笑着将这些花出来的。 郁书颜看着嫦兮那有些“扎眼”的笑,知道自己石蟆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心意了,只好也割开了牧北的手腕。 将他们二人的血灵连在一起,让嫦兮体内的灵力成为牧北的支撑,而她也开始为牧北换心了。 第两百二十五章 换心的过程就像郁书颜说的一样,痛苦万分。饶是早就已经经历了无数战争的嫦兮,也不禁皱起了眉头,那显示着她也是感觉到了痛苦。 而且不仅是嫦兮,就连躺在床上昏迷已久的牧北也同样皱着眉头,由此可见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可是就算是在承受着这样让人震惊的疼痛,嫦兮始终也没有说过一句停下来。天族的鲜血之中向来就带着天生的灵力,而嫦兮身为天族尊贵的长公主,身负天家血脉,更是与众不同。 她的血液之中有三缕金色的灵脉,那是她的身份的象征,更是身为远古之神后裔的象征。而现在那三条灵脉都在不停的向着牧北的身体之中进去。 同样的牧北蔚蓝的血液也进入了嫦兮的身体,从前他们只是明面之上的夫妻,站在两个种族的两边,他们一直观望着彼此、试探着彼此。有着利用,当然也有动心,但是始终都没有说明。 而现在他们两人的血脉相融,注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可能在像是从前那般。 郁书颜看着两人因为灵脉而显现出来的真身,一个羽翼蔚蓝的孔雀,一个是灵火四溢的麒麟,按理来说他们当真是相配无比的两人。 可是一想到嫦兮将要为此付出的代价,郁书颜就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压制了下去。 为了保证换心过程可以顺利的进行,郁书颜在仪式开始之前,将云眠和靖安两人给叫出去了。身在门外的两人并不知道门内的情况究竟如何了,只能紧张的看着面前紧闭着的大门。 “云眠,你觉得牧北这次真的可以挺过来吗?” 靖安在旁人的面前总是很自信的样子,可是现在面对自己的好友,他也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虽然这么多年以来,每隔三十年,牧北就会进一次镇魔塔,可是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更不要说是换心了。 靖安很相信牧北的能力,但是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呢,更何况这次的局势是这样的危险,他真的很担心牧北会再也醒不过来。 “不会的,牧北一定会醒来的,一定会的!”云眠没有说为什么他会这样认为,可是他的语气就是那样的坚决,让靖安没有办法不相信他。 云眠的眉头紧锁,一直都在看着大门的方向,从他们被郁书颜叫出来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一个时辰了,但是里面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他握紧了衣袖之下的双手,想着自己之前见到的牧北的模样。 “你会醒过来的,对,牧北,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从前的你虽然表面之上带着笑意,可是自己其实一直活在黑暗之中,现在你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给你带来了光明的人。 像你这样贪心的人,怎么会甘愿就这样放弃呢,你怎么会舍得放下嫦兮呢?所以你一定会醒来的,对吗?” 云眠心中的这些问题并没有任何的人回答他,可是他早就已经给了自己答案,牧北一定会醒来的,现在的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死去的,哪怕曾经死亡是他最大的期盼。 “哗”的一声,之前一直紧紧关闭着的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云眠和靖安两人一看到开门的郁书颜就赶紧上前。 “怎么样,顺利吗?牧北他醒来了吗?”靖安抓着郁书颜的首,还稍许的用了一些力,让郁书颜感觉到了一点疼痛,这要是放在平时,靖安绝对不会这样的。 不过这也表明了现在的他究竟是有多么的担心牧北,为牧北换心同样也消耗了郁书颜大量的精力,所以现在的她也是有些虚弱,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小了一些。 “换心的过程很顺利,只是现在牧北还很虚弱,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云眠和靖安随着郁书颜进去了以后,就看见牧北依然是和之间一样,还躺在床上,但是现在他的脸色明显是要比之前好很多了,甚至是还有一些红润。 云眠将手探向牧北的心口处,之前虚弱至极的心跳现在就像是重生了一般活力十足,就连身上的灵力也是很充沛。 云眠对着靖安点了点头,这下靖安也是放心了下来。 “好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现在要带嫦兮下去处理一下她身上的伤口。” 郁书颜的话让云眠和靖安也将目光看向了嫦兮,之前他们进门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嫦兮。因为嫦兮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退到了一边。 她的手腕之上,还有灵力在萦绕,可是依旧是掩饰不住那鲜红的血色。她的肤色本来就很白,平时看上去动人不已,但是现在看来确实苍白不已。 她和牧北就像是完全转换了一样,而交代完了自己徒弟一些事情以后,就拉着嫦兮离开她和牧北的寝宫。 郁书颜将嫦兮带到了自己的药庐,找了伤药为她包扎伤口,因为要交换血液的原因,嫦兮那一刀割的很深,现在看上去还有些狰狞。 郁书颜看着她的伤口,叹了一口气:“虽说需要你的血液,但是你也不必割的这样的深啊。 原本白净无暇的手臂,现在看起来多难看啊。” 面对郁书颜的关心,嫦兮淡然的笑了笑:“当时我只想要快一点救他,没想那么多,而且我并不在乎这手臂之上多一道伤疤。多一道伤疤,就可以就回他,我很开心。” 郁书颜看着嫦兮提到牧北时,脸上那真挚的欢喜,心中却更是为自己的好友感觉难过。 “嫦兮,你爱上了他了,对吗?” 郁书颜终于问出了那个自己在百屠城的时候就已经想要问的问题了,她想要知道嫦兮的答案,但是却又在害怕着嫦兮的答案。 嫦兮抬头认真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好友,她的眼中充满了对于自己的担心,还有对于自己的不甘。 嫦兮回想这些时间以来自己的表现,确实是和从前的自己相差太多了,况且郁书颜对于自己又是那样的了解,现在回问出这个问题也不奇怪。 这个问题要是放在镇魔塔这件事情之前,嫦兮或许还会感到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经过那惊心动魄的一夜之后,嫦兮早已经明确了自己内心的答案了。 “是的,我爱上他了,颜颜,我爱上牧北了!” 第两百二十六章 剖白 郁书颜看着嫦兮,似乎是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的破绽来,以此来证明嫦兮刚才直接脱口而出的话都是谎言。 可是嫦兮面对郁书颜的打量的目光,并没有退缩,她就那样看着郁书颜,就像从前的时候在和她说战场上的事情时一样的认真。 “她不是在说谎。”这是此刻郁书颜心里唯一的念头。可是也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想到当初嫦兮还没有和牧北成婚的时候,自己开玩笑的问嫦兮是否会有喜欢上牧北的一天。 当时只是为了戏弄嫦兮,但是没有想到一语成箴,郁书颜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后悔。 “嫦兮,你是认真的吗?”郁书颜紧紧的抓着嫦兮的手,手上炽热的温度和汗水,彰显了她现在的不安。 她很希望嫦兮可以收回方才她说出的那句话,但是面对郁书颜恳切的盼望,嫦兮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是认真的!”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是在说什么,你的这句话会让你失去什么?”郁书颜的声音有些尖锐,完全不复平时对于嫦兮的温柔。 嫦兮反握住郁书颜的手,希望这样可以让她冷静下来一点,安抚了郁书颜以后,她才慢慢的开口说道:“爱上了牧北,就意味着我再也不能继任二十四重天的帝君之位,这个事实我很清楚!” 郁书颜看着嫦兮竟然如此的冷静的说出了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感觉无法相信。 “为什么?你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的坦然?嫦兮,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就不想要做什么二十四重天的女帝君。” 嫦兮出生的时候,漫彩无边,九天之上龙凤盘旋,而且她生来就拥有了操控星辰的力量。所以虽然她还有三个妹妹,但是她的母后从一开始就将她选为了将来继承二十四重天的少神。 本来嫦兮早就应该继任女帝之位了,但是因为嫦兮选择了上战场,所以才拖延了下来。但是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以后,嫦兮还是会继任女帝之位,这是天界公认的事实。 可是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天界对于很多的人和事情都很大度,但是再大度,也是无法接受未来的二十四重天的女帝爱上魔界的皇子。 人心这种东西向来就是让人很难以琢磨的,更何况从前天界也不是没有因为类似的事情吃过亏。 所以他们可以接受嫦兮和牧北成婚,只要她不曾爱上牧北,那么将来嫦兮还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二十四重天的主人。 但是他们绝对无法接受爱上了牧北的嫦兮再当二十四重天的女帝,所以方才嫦兮说自己爱上了牧北,那么也就是自己放弃了登上那个让众神敬仰的位置。 郁书颜脸上的惊愕,嫦兮不是没有看见,可是嫦兮还是静静的在说着自己心里的话。 “虽然很多的人都想要让我成为二十四重天的女帝,但是我自己并不想,而且我也觉得自己并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为什么?”郁书颜不理解嫦兮说的“不配”是个什么意思。 “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在我的心里应该是一个善良,而又心怀苍生的人。但是我并不是那样的一个人。” 嫦兮松开了郁书颜的手,将自己的双手摊开在郁书颜的面前。虽然她的手很白净,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有一些老茧存在。 “我的这双手沾满了鲜血,它也送走了无数的生命。虽然我是为了保护天界,为了我的族人的安危。 但是我的内心早就已经不复当初的纯真了,我的心里有着阴暗的角落。虽然我并不在意,但是这是不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四天女帝该有的模样。” “而且现在的我总是会忍不住去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战争改变了很多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了我。 我甚至是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还会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试问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受到众神的敬仰,成为他们的信仰呢?” 从前的嫦兮只会在人前展示自己坚强的一面,甚至是还在一直不停的劝慰他人。所以在别人的眼中、在郁书颜的眼中,嫦兮总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高贵不可侵犯。 纵使是身为嫦兮的挚友,郁书颜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嫦兮脆弱的一面。对于这个她从前没有见过的嫦兮,郁书颜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了。 “爱上牧北时一个意外。”嫦兮继续说道,“当初母后在对我说希望我可以和牧北结出一段善缘的时候,我甚至是觉得这是一个笑话。 那时候,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一个和我有着利益关系的盟友而已。可是在和他相处的时间里面,他改变了我的想法。” “明明现在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多好的岁月,但是每一天,他都活的那样的认真。就连是对于没一顿的饭食,都喜欢亲力亲为,好像在他的世界里面,没有什么是需要一晃而过的,每一样都值得去珍视。” 想到牧北当初在自己面前露出的那些假意的微笑,嫦兮又说道:“虽然有时候他的快乐是虚假的,但是还是那么的让人觉得好看和温暖。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面,我觉得很轻松,我曾经也做过噩梦,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额却从来没有做过噩梦了。” “对于这样的他,这样一个时时刻刻都会让我感到惊喜的人,喜欢上他、甚至是爱上他,都变得那么的轻而易举。” “我也逃避过自己心里的感情,但是我不喜欢那种感觉,活在战场上面的人,永远都不敢确保明天会怎样,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活到那一天。 所以我想过好自己能够拥有的每一天,我知道自己要是放弃了这个人,我一定会后悔的,所以我不想要放弃他。” “颜颜,我不想要放弃他!” 嫦兮的语气里面甚至是已经带了恳求,试问在这个世间,嫦兮求过什么人,她从来没有求过人,但是现在因为牧北,她竟然对郁书颜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郁书颜同样也是有着自己喜欢的人的,她当然也是明白嫦兮的感受的,她只是没有想过像嫦兮这样的女子,竟然有一天会喜欢上牧北那样的人。 虽然她觉得意外,但是在听完嫦兮讲的这番话以后,也是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理解了一些。 “对不起,亏我还自认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竟然不知道你过得并不开心。” 郁书颜对于自己对于嫦兮的不了解还有和其他的人一样总是喜欢将一些莫名的责任强加在她的身上,而感到自责。 嫦兮笑了笑,再次握上郁书颜的手,就像是小时候一样的牵着她:“你向道什么歉啊,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选择而已,不想要做女帝是我选择的,要上战场也是我选择的,喜欢上牧北也是一样的,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不需要对我抱歉,我今天对你说着,只是想要让你明白,我对于牧北,完全只是源于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这和其他所有的人和事都没有关系,我也希望你能够支持我,能够给我一点勇气。” 对于这份感情,嫦兮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坚强,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她也会害怕受伤。 郁书颜脱离嫦兮的双手,而后拥抱住了她,虽然身为天族的臣子,原本应该一切以天界为重。 但是这一次郁书颜选择了自己的好友,给了嫦兮想要的支持和勇气。 第两百二十七章 醒来 牧北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情,期间要不是郁书颜一直在向靖安保证牧北一定会醒过来,靖安估计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嫦兮在给牧北换心的过程之中消耗了大量的灵力,最近身子也是比较虚弱。但是她还是放心不下牧北,每日都会亲子照顾他。而且之前朝词来信说她要回翼族之中看一下她的父母和姐姐,所以训练将士的任务也落到了嫦兮的身上。 牧北醒过来的时候,嫦兮才刚刚从训练场上回来不久,她检查了一下牧北的情况之后,就感觉实在是有些困顿,于是就在桌子旁,撑着手睡着了。 牧北见过黑暗,甚至是对于他来说黑暗是他最为熟悉的环境了,可是这确实他第一次对于黑暗感到害怕。 他在哪看不见一点光亮的地方,不停的摸索着,希望可以离开这个没有温度、没有光亮、也没有嫦兮的地方。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办法出去,他的身体就像是被人牢牢的锁住了一样。所以当他睁开眼睛,再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甚至是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一转头他就看见了坐在桌子旁边的嫦兮,她看上去似乎是很疲惫了,单手支撑自己的额头,双眼紧闭。 现在正是快要临近正午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正好,秋日的阳光不会让人感到焦灼,透过窗户落在她的侧脸之上,圣洁无比、好看至极。 “她在散发着光芒,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牧北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刻他还在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假,但是在看见嫦兮的那一刻,他就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或许是嫦兮给了他相信的勇气,又或许是就算是这是假的,但是只要有嫦兮在这里,他就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经过几天的休息,再加上之前嫦兮给牧北输入了那么多的灵力,现在牧北感觉自己的身体情况很好,起身的时候他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体内那与众不同的灵力波动。 虽然现在还并算不上寒凉,但是牧北还是从旁边的衣架之上拿过了一件披风,小心翼翼的走到嫦兮的身边为她披上。 他走的是那样的小心,生怕自己要是发出一点什么声音就会惊醒嫦兮。但是嫦兮是一个何其敏感的人,而且多年的沙场生活让她对于一切更是警觉。 所以当牧北将披风放在了嫦兮的身上的那一刻,嫦兮就立即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而且她还习惯性的向牧北袭了过去。而牧北也一时也没有反应的过来,所以最后的场面就是刚刚醒来不久的牧北被嫦兮反手抓住,眼看着嫦兮就要有下一步的动作了,牧北赶紧出声。 “是我,嫦兮!” 听见熟悉的声音,嫦兮才堪堪收住自己要劈下的手刀,同时也立即松开了自己抓着的牧北的手。 “对不起,刚才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来偷袭的人,所以习惯性的就这么做了。” 嫦兮看着一直在揉着自己的手腕的牧北,虽然是在向他道歉,但是她得脸上却是挂着笑意的。 “他醒过来了,他终于醒来了。”嫦兮打量着牧北熟悉的眉眼和好看到让人嫉妒的面容,心中的开心难以抑制的蔓延开来。 虽然知道他会醒来,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不担心的,这些日子里面,她的心一直慌慌张张的,直到这一刻她的心才完完全全的落了下来。 揉着自己被嫦兮抓红了的手腕的牧北,一抬眼看见的就是嫦兮那双洋溢着光芒的眼睛,那让他很着迷,但是他在其中似乎还看见一点点隐隐约约的水光。 “你是在担心我吗?”牧北伸手抚上嫦兮的眼角,看着里面那晶莹的水光问道。 嫦兮听着他那和从前一样带着轻笑的声音,虽然知道现在这一刻他问的是真心的,但是她并不想要牧北为此而感到得意。 所以嫦兮一把就拂开了牧北的手,故意装作不在意的说道:“你想多了,好好的我干嘛要担心你?” 牧北看着嫦兮脸上的“不在意”,一时之间有些呆愣,对于这样的嫦兮,他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继续开口问道:“那日,你在镇魔塔中说的话还算数吗?” 虽然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他那双紧紧抓着衣服的手,还是显露了他现在是有多么的紧张。 “我可以喜欢你吗?我可以爱你吗?我可以成为你心里的那个人吗?” “你要喜欢我,要爱我,要成为我心中的那个人都可以,但是前提是你要和我一起出去!” 牧北刚一问完,那日镇魔塔之中他们两人说的话就有一次的浮现在了嫦兮的脑海里面。那日情况危急,并没有那么思虑,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些话似乎都有一点露骨。 绯红的颜色攀上了嫦兮的耳垂,牧北看着嫦兮的变化,知道她也是想起了那晚的情景,所以又向嫦兮走进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现在仅仅只有三寸之隔。 “你,想起来了吗?”牧北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会唐突了嫦兮,明明他早就已经经历了这世上许多人都难以忍受的事情。 按理来说他早就应该是一个处变不惊的人了才是,但是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凡间的毛头小子一样,心中害怕和期盼两种情绪来回折磨这他。 对于牧北的靠近,嫦兮没有躲避,但是想到之前眼前这个人对于自己的很多事情上面的隐瞒,虽然她不是想要计较的人。 可是现在的她也早就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的清心寡欲了,对于牧北当初的隐瞒她的心里还是有些计较的。 “我对你说了什么话吗?我不记得了!”说着还没有等牧北反应过来,就立刻转身推开门离开了房间里面。 牧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的问题,没想到嫦兮两句话就打发了他。看她那样子怎么会像是不记得,她,她明明就是在哄骗他! 门外的阳光依旧是让人觉得很是温暖,但是牧北看着嫦兮那早就已经消失了的身影。他的心里就像是开了一个口子一样,醒来之时的欢喜现在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双手也垂落在了身边,牧北从来没有像这样的沮丧过。 第两百二十八章 眼泪 嫦兮离开的时候正好撞到了前来看望牧北的靖安和云眠,在靖安看来此刻的嫦兮只是和平常有一些不一样,似乎是有点难得一见的鲁莽。 但是云眠却一下就注意到了嫦兮耳垂之上那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红晕,能够让嫦兮露出这幅姿态的人还有谁能?在这个世界之上怕是除了牧北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嫦兮,你怎么了,是牧北醒了吗?” 原本只是当做是一场意外的靖安,在听见了云眠说出的话的时候,目光一下就变了,也期待的看着嫦兮,期待着她的口中的答案。 “恩,他醒了!”嫦兮现在还没有完全从刚才和牧北之间的暧昧之中缓过来,就连回答他们的问题的时候,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挚友醒来的激动现在在两人的心中比一切都来的重要,所以在得到了嫦兮肯定的答案之后,两人就立即向着牧北的寝殿的方向去了。 看着两人离开之后,嫦兮也离开了,现在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靖安和云眠来到寝殿的时候,牧北还维持着之前嫦兮离开的时候的模样,一动也不动的。 一进门就看见牧北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靖安也是有些困惑,但是联想到之前在外面碰到了嫦兮的事情。原是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他就是觉得牧北现在的这个状态是和嫦兮有关。 “牧北,你这是怎么了?” 连靖安都可以猜的出的事情,心思灵巧如云眠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故意这么问一下而已,也算是为了顾全牧北额的面子罢了。 牧北被云眠这么一问,也从失神之中清醒了过来。看见面前的两位好友,他立马就收回了自己方才那明显是不在状态的模样,又变回了从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牧北就在之前嫦兮坐过的那张凳子上面坐了下来,若无其事的看着自己两个好友。 而云眠和靖安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牧北分别为两人倒了一杯茶。靖安端过牧北递过来的茶,看着牧北那已经和从前没有差别的脸色。 一边在心中暗自感叹郁书颜的医术高超,一边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们为什么过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究竟是昏迷多久?甚至还险些真的丢了自己的性命?” 说完之后,他还是没有停下来:“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我们给你护法,但是你每一次都拒绝,结果你看出事了,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魔界之主的自觉了?要是你出了一点什么事情,你让魔族怎么办?你让先王”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云眠出口打断了靖安没有说完的话,在看牧北的时候,果然他的脸上已经带上几分不开心的情绪了。 这时靖安也已经注意到了牧北的神色,叹了一口气之后,也没有再继续说了。 “先王”这两个字对于牧北来说是一个禁忌,他不喜欢任何人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这两个字,就算是自己的好友也不行,那是他心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靖安也是气急了才会说出这两个字来,他很清楚牧北心里的伤痛,对于他看待这个世界的真正的态度也了解。 但是就是因为知道、因为清楚,他才更加的难过。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有谁会希望自己的好友永远的离开呢,就算那是他心中想要的结束,身为朋友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接受。 他也知道牧北不喜欢旁人提到先王,更加不喜欢别人用魔界来牵制他,可是这偏偏又是唯一可以将他留下来的方法。 靖安喝了一口茶,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想到牧北现在的情况,倒是对于他之前的行为的生气少了一些。 “不过这次你倒也算是因获得福了,从此以往,你再也不用每隔三十年就去一趟镇魔塔了。” “你说什么?”牧北对于靖安的话似乎是有些不理解,他一边问道,一边用手抚上了自己的心口。 华贵的锦衣之下,传来一阵又一阵强有力的心跳声,全然不似从前那般病态虚弱,就像是他再活过了一次一样。这种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和奇妙,让牧北茫然无措。 “你这次损伤的太过严重,心脉已断,所以不得已为你换了一颗心!”靖安看着牧北茫然的表情说道,虽然语气之中有对于自己好友受此折磨的不忍,但是更多的是对于他从获新生的欣喜。 但是牧北对于他口中的话还是有些不太理解:“换心?” “你的心脉断了,已然是接不上了,但是书颜上仙告诉我们,有秘法可以用灵石代替心脉救活你。”说道这里,云眠停了一小会儿,想起了自己和嫦兮同行的那段短暂的时光,心中划过难以言说的情绪。 但是他已经明白了嫦兮对于牧北的感情,所以就算是心绪复杂,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为了救你,嫦兮亲子和去了四方城的湖底成,和清落身边的景霄谈了交易,换得了云霄一族的灵石回来救了你。” 对于这些从云眠的口中得知的答案,牧北是震惊的。他以为他这次是会死的,这次是真的会死的。 就算是这一次他并不想要死去了,但是在镇魔塔中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也是没有没有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可是他却活了过来,不像从前那样,万般不情愿的再次活过来,而是带着满心欢喜的醒了过来,而且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对于这些他都是惊讶和不敢相信的,甚至是又那么一刻,他在想是不是上天的眷顾,所以才让他再次的挺了过来。 可是原来不是的,他的这条命是嫦兮找回来的,是嫦兮亲自在混沌的边缘、在黑暗之中将他拉回来的。 这世上之事向来很少会有幸运两字,更何况自己的情况又是那么的糟糕。当初自己的祖父也不是没有为自己找过大夫,甚至可以说这是世上有名的名医,十个他也见过九个了。 但是不依旧是对于自己没有什么帮助吗,那么嫦兮又是怎么救了自己的,为了拿到心脏里面那颗赋予自己新生的灵石,她又究竟付出了什么? “她,她和那个人做了什么交易?”牧北的心里现在满是胆怯,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的害怕。 云眠知道他说的是嫦兮和景霄之间做了什么样的代价,对此他也没有什么想要隐瞒的,于是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牧北。 在云眠说到嫦兮帮助了景霄去见一个凡人的时候,牧北想到当初在凡间的时候,嫦兮插手江沅那件事情时所受到的惩罚。 心也跟着跳的更快了一些,他很害怕嫦兮这次也会受到惩罚。虽然他知道那对于嫦兮来说算不上什么多严重的惩罚,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天雷,他就会心痛不已。 当云眠说出为了给他换心,嫦兮甚至还还将自己的血脉与他的血脉交融,损耗了大量的灵力。 血脉交融意味着什么,牧北不会不知道,要说心意相通是灵魂之上的联系,那么两人血脉交融就是生命之上的相接。 虽然说不至于一方死去,对方就也会死去,但是也会受到极大的痛苦。牧北从来没有想过嫦兮会为了他这么做。 或者说从他出生到现在他就从来没有奢望过会有人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因为他知道那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是有多么的痴心妄想。 但是这一刻,云眠却亲口告诉他,现在在这个他早就已经厌恶至极的世界上,有着那么一个人义无反顾的为他做到了这个地步。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嫦兮,是那个高贵的天界长公主,是他的妻子。 牧北抬起手,看着手上青碧色的血管,炽热的血热在里面不停的流淌着,他的这一生很少哭,但是现在那晶莹的泪水就在阳光之下落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牧北自言自语到。 “那么肮脏的我,那么卑贱的血液又有什么资格进入你的身体里面呢?我,怎么配呢?” 牧北在自己的心里诘问到,现在的他完全就不像是魔界至高无上的王,也不像是那个被万人敬仰的俊美无比的贵公子。 他将自己放进了尘埃之中,在他的眼中,自己是那么的不堪和卑贱,像他这样的人究竟是那里来的资格让嫦兮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她的一丝一毫的情绪,他怎么配?他那里来的资格? 牧北在自己的心里一边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可是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除了那个人之外,但是现在的他又是那样的胆怯,他害怕,他害怕去见她。 从来不哭的人并不代表他不会哭,也不代表着他不会难过,就像是牧北一样。云眠和靖安从来没有见过牧北哭过,就算是那个人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见过。 甚至有的时候他们都在怀疑,牧北是不是早就已经无法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悲喜了,他的活着不过是对于那个人的承诺,不过是在苦苦的撑着罢了。 但是今天他们竟然却看见牧北哭了,本就是美的世无再有的容颜,现在看上去更是动人不已。 牧北的眼泪是没有声音的,但是这对于靖安和云眠来说已经足够让他们吃惊了,从前的牧北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他所有的模样也只不过是在讨他人的的欢心,让别人如意。 但是现在、这一刻的牧北却完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让人可以真真正正的感觉眼前这个人是活的。 靖安和云眠都没有想到嫦兮对于牧北的影响竟然会这样的大,他爱上嫦兮了,这是两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第两百二十九章 秘密(上) 对于云眠的话,牧北为此沉默了很久,之后靖安和云眠两人看着牧北的状态也的确是不太适合再说些什么了,于是交代了牧北让他照顾好自己以后,两人就离开了。 百屠城的事情已经了解了,但是边春城那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前派去边春城送解开蛊毒的解药的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就更不要说司南和心柔,靖安和云眠不是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司南并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边春城主蓝绣也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靖安和云眠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蹊跷存在,所以他们打算派出一支暗卫悄悄前去查看一下情况,确保不要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那一天牧北就那样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坐了一个下午,阳光从他的脸上划过,直到日落西山,夜幕遮空的时候,他都一动不动的。 再次打破这平静的人依旧是嫦兮,房间里面除却了牧北身边亮着的几盏灯光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光亮了。 夜风徐徐缓缓,吹得灯光摇摇晃晃的,映照在牧北的脸上,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一半身处光明,一半身在黑暗。 嫦兮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牧北就像是一尊石像一样的坐在那里,身旁的一切事物都好像是和他无关一样。 “你怎么了?” 轻柔温暖的声音落在牧北的心上,像是一股清泉流淌在牧北那干涸的心田之上,让他从那长久的沉默之中醒了过来。 今夜并没有任何的星光,就连月亮也躲在了黑暗之中,不见踪影。但是牧北就是在嫦兮的身上看见了光芒,那样的温柔和让人着迷。 牧北摇了摇头:“我,我没事。” 牧北看着现在的嫦兮和之前从自己的身边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完全不一样了,心里又开始紧张了一些。 从云眠和靖安的话里,他可以知道嫦兮对于自己的关心和重视,但是现在他看着嫦兮的模样,却又不敢那么相信自己对于嫦兮来说真的有那么的特别了。 “不一定是喜欢才会担心,也不一定是爱才会那样的紧张自己,他们两人之间是盟友不是吗?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利益而已” 无数的想法从他的心里冒出来,让他纠结不已。几番挣扎之后,他才小心的看着嫦兮,问道:“你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是那样的没有自信,就连说话都带着微微的颤意。 今日中午她才从自己的身边那么焦急的逃走,那么现在她又是来干什么呢?是来告诉自己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是联姻的关系,是为了天、魔两界的关系。 是来告诉自己,让自己不要多想的是吗?会是这样的吗?会吗?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感觉到了背后已经冒起冷汗,他在期待着嫦兮的答案,同时也在害怕着嫦兮的答案。 “我来,带你去看星星!”嫦兮莞尔,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牧北恍惚之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样,他直直的看着嫦兮,看着嫦兮还没有消退的笑容。确认自己是真的没有听错了以后,那原本带着惆怅和迷惘的面容之上,立马就染上了好看的笑意。 “我没有听错?你,要带我去看星星?” 嫦兮身为北辰之神,星辰是她的象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代表了她自己。现在她说要带自己去看星星,那么也就是代表着她要将自己的心交付给他。 这让他怎么能够不高兴、让他怎么能够激动,又让他怎么能够不怀疑? “你到底还要不要去?不想要要去的话,我就自己走了?”嫦兮没有回答牧北的问题,只是靠着门边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以后,她甚至是还没有给牧北反应的机会,就离开了寝殿。 牧北看着嫦兮消失在门口处,立马就跟了上去,他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嫦兮从自己的身边逃走,这是他心中现在唯一的想法。 之前待在寝殿里面,除了知道已经是夜晚了之外,牧北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跟出来以后,他才发现今夜的天空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星辰。 那么他们是出来看什么呢?牧北不禁在心中疑惑到,但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敢多问嫦兮什么,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后悔了,所以一直都乖巧的跟在嫦兮的后面。 嫦兮带着牧北走到了祝阳城外的一处较高的山坡之上,牧北看着熟悉的地形,这个地方他之前巡视的时候也来过很多次了,但是这并不是一个什么看星星的好地方。 但是倒是可以将祝阳城周围的环境看的很清楚,嫦兮在一棵高大的古树之下才停了下来。 转过身来看着牧北,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我原本是真的想带你来看星星的,但是夜神告诉我今夜不宜布星,我也不好难为他。” 说完她还担心牧北会因此而感到失望,又立即补充到:“但是今夜虽然看不见星星,可是我为你准备了另外的东西。” 听此,牧北也是有些好奇了:“另外的东西,那是什么?” 牧北看着周围静谧如常,不像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嫦兮笑了笑,然后就只见她挥袖一拂,周围那几座原本没有任何光亮的大山之中,立马就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它们从林间的每一处、每一个缝隙的角落里面亮起,不过是顷刻只见,万千火光就在这漆黑的夜里照亮了一切。 人间花灯节的时候,会燃起千万盏寄托愿望的花灯,但是对于牧北来说那些都不如眼前此刻的光景来的绚丽。 他从未见过那样多的光芒,甚至将整个黑夜都点亮了,他也从未见过那样温暖的光芒,让他的心里止不住的流淌着暖意。 嫦兮看着他脸上那惊诧的神情,以及在那之下藏着的开心。嫦兮将轻轻的拉住了身畔的牧北的手。 将那些藏在自己心里的话一次性的都说了出来:“牧北,当初在镇魔塔里面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而现在你眼前的这万千灯火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牧北难以置信的会看着嫦兮,而嫦兮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将牧北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我喜欢你!” 嫦兮指着自己的心口说:“这个地方在镇魔塔之前就已经装进了你的模样,所以我在镇魔塔之中答应了你的话。” “可是”嫦兮转过头来对上牧北的目光,“可是感情这种事情,应该是两个人之间心意相通,坦诚相待的。 但是你对我有所隐瞒,在你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那个秘密你藏了很久,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是牧北,我不喜欢你独自为之难过的模样,我不喜欢在你感到难过的时候,自己一无所知而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嫦兮的眼中落上了哀愁的颜色:“所以牧北,你可以将你一直不愿说与人知的那个秘密告诉我吗?你愿意让我和一起承担哪些过去吗?” 嫦兮从牧北哪些不经意之间显露的难过之中,猜测到了牧北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猜到了其实他们看见的牧北很多的时候都并不是他真正的样子,他在演着一场戏,一场讨好别人的戏。 而嫦兮不喜欢那样的感觉,这让感觉自己在她的心门之外,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嫦兮对于这世上的东西,向来没有过什么贪心,但是对于牧北这个人,她却是贪心的。 她想要知道牧北的所有的过去,想要完完全全的走到他的世界之中,成为他的特列。 问出这些话的时候,嫦兮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的镇定,她的心里也带着害怕,害怕牧北会拒绝自己,害怕他们两人之间就止步在这里。 嫦兮看着从自己说出秘密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低下了的头,心中也是波涛汹涌的不安。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落下了一颗冰凉的液体,当她还在惊诧这是什么的时候,牧北忽的就抬起了自己的头。 那双好看的眼睛之上覆盖着一层晶莹的水光,让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楚楚动人”。这是嫦兮才知道原来方才落下的竟然牧北的眼泪,那冰凉而炽热的感觉是来自这个人的泪水。 “嫦兮,你真的想要知道那个秘密吗,真的想要了解真正的我吗,就算是真实的那个我是那么的不堪,你也想要了解吗?你确定吗?” 牧北泛着泪光问出这些问题,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这样坚持的问嫦兮,与其说是在让她确定自己的心意,倒不如说是在希望嫦兮能够给自己勇气。 第两百三十章 秘密(中) 漫山遍野的万千火光之下,嫦兮牵着牧北的手,笑的温柔而又坚定。 “我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的确定,牧北,我想要知道有关与你的所有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吗?” 牧北隐藏的那些过去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嫦兮和牧北的心间。对于这个事实,他们两人都很清楚,但是从前嫦兮不敢问,而牧北又是极力的隐藏。 但是现在嫦兮已经做好了将自己的心完全的交付给牧北的准备,那么首先她就要拔去这根横在他们之间的利刺,也只有这样他们之间才能真正的走进彼此的心里。 “那并不是一段什么多好的过去,拥有的只有荒唐的讽刺而已。” 牧北松开了嫦兮的手,坐在了那常年青翠的草地之上,而嫦兮也坐在了他的身边,再次覆上了他那冰凉不已的手。 牧北看着那些明明灭灭的火光,第一次有了勇气撕开了自己内心之中的黑暗,让光芒的透进去。 世人总是说世间情爱万千,唯有父母之爱最是动人、也最是真诚,让人念念不忘。可是这世上并不是每一对父母都是那么无私的爱着自己的孩子,也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在父母的关爱之下长大。 至少,对于牧北来说不是这样,有时候他甚至是觉得自己就是这世间的一个另类,一个不该出生的孽种! “我从生下来第一眼,真正有意识的时候,看见的并不是这世上的任何一处风景。不是山、不是水、也不是蔚蓝的天空和好看的花草,而是无尽的黑暗。” 牧北微微侧头看着嫦兮,问道:“嫦兮,你觉得镇魔塔中的最底层怎么样?” 嫦兮没有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镇魔塔中的经历以后,才如实的回答他:“那个地方充满了杀戮的气息和无尽的怨气,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那极致的黑暗。” “是吗?”牧北含泪笑了笑:“可那却是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之上最让我觉得安心的地方。” “我从出生后的第三十个年头到两千三百岁的时光里面,都待在那个黑暗到极致的地方。我在那里从盲懂无知到青葱少年,从不明所以到心怀期待,再到心如死灰!” “在那里的时光,我无法分辨白日和黑夜,还曾以为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一个颜色,还以为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疼痛是拥有的第一个感觉,鲜血是我闻见的第一种味道。” 牧北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了那些他从前极力隐藏的累累伤痕:“在那两千多年的时间里面,我总是会受到一个人的鞭打,一个女人的鞭打。 她手上的鞭子打人可疼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她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将鞭子落在了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甚至,甚至是连话都不怎么会说!” 牧北笑着说出这些话,但是嫦兮可以清楚的看见现在的他究竟是有多么的难过。虽然他们的命寿漫长,但是两千余岁,也是相当于凡间的七八岁的孩童了。 也不算是多小的年龄,但是他却说他连话都不怎么会说。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嫦兮看着眼前这个风光霁月的男子,简直觉得难以置信。 “身上的这些鞭痕每每都是旧伤未好就又添新伤,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也不知道这一切的因果到底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那个地方来了第二个人,长久的黑暗,虽然让我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是我的听力倒是还不错,也可以在黑暗之中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那天那个女人带着另外一个人走进了那个从来都只有我和她的世界里面,她还很高兴,因为我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明显要比平时来的轻快许多。” “你到底要带我来看什么?”那是我第一次听见除却了那个女人之外的声音。虽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他语气之中的烦躁和不耐烦。 因为那个人的到来,从来只有黑暗的地方第一次点起了火光,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样明亮的东西,因为长久身处黑暗,所以那火光简直就是晃得我眼睛疼。 过了许久我才缓了过来,然后我就在自己的眼中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两人都长的极为好看,模样很是般配,站在一起也是那么的相配。 那个男人看着我,目光之中有着迷惘和震惊,而那个女人的眼中从头到尾都只有那个男人。 男人问那个女人,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她又为什么要带他来看我。女人听到男人的话,大笑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目光只在我的身上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又转回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她告诉那个男人,我是他的儿子,是他们两人的孩子,说出这话的时候,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面露疯狂的指着我说:“你看,我们的孩子是多么的健康,这些年来他一直待在这里,一直和我待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不像那个贱人的儿子,注定是个短命鬼,竟然那么轻易的就死了。你看,只有我和你才是这个世上最相配的人。” 父母、孩子,这些都是我第一次听到的东西,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是显然那个女人的话惹来了那个男人的不快。 他原本看着我还有一些不解的目光,立马就变的凶狠了起来,一把就推开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没有资格提起我的孩子,更没有资格提起她!” 他用极其厌恶的目光看着无措的摔倒在地面上的女人,而后又看了我一眼。就在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他会将我从那已经沾满了我的血肉的架子之上放下来。 事实上我也那么祈求他了,我摇晃着自己那被严实的捆绑着的身体,希望他可以解救我,可以带我逃离这个地方,虽然我并不知道在那片黑暗之外的世界又究竟会是怎样的。 第两百三十一章 秘密(下)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幸运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降临在我的身上呢?纵使是我已经拼尽了全力去向那个人求救,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那些因为他的到来而亮起的灯光,也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全部熄灭了。我的世界再次黑暗一片,和从前别无二致。 就连那个女人的目光也是这样,依旧是和从前那样的凶狠和不甘心,带着满满的怨恨,将鞭子落在了我的身上。看着她熟悉的模样、闻着空气中熟悉的血腥味,以及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漠然的模样。 我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期盼,好像是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不过就是和从前一样而已,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这些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的事情,现在想起来,痛苦依旧在灼烧着牧北的皮肤。嫦兮看着牧北眼中的伤痕,只能将自己的身体靠的更近一些,为他驱逐一点身边的寒冷。 “我再次陷入了长久的黑暗之中,再次见到光亮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有过去了多久,那个时候,对于那些附加在身上的伤痕,我已经不会再感觉疼痛了。 为我带来光明的人,是一个俊美的中年男子,他不像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男人那样的好看,但是他的身上透着温柔的气息。 他将我从那血迹斑斑的架子之上放了下来,因为从未下过地,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像他们那样在地上行走。 而他就那样将我抱出了那个困住了我不知道多久的地方,一点也没有嫌弃过我身上的脏污,我第一次见到那样温柔的人,就和你一样。” 目光看向嫦兮,牧北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模样,也是从未有过的真实。 “那个人将我带出去的时候,我第一次真正的看见了这个世界,那是一个温暖的夏日,外面正式鸟语花香的时候,无边无际的翠色、蓬勃而坚强的生机蔓延到了世界的尽头。 我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东西,也从来没有闻见过那么好闻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镇魔塔之外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孩在等着,那是年少时期的云眠,而将我带出来的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 “他将我带到了一个老人的面前,华发已经攀上了他的王冠,面容之上也有着难以遮掩的疲惫。而我在他的身上也闻见了熟悉的血腥味,我害怕那个味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害怕再次回到那个黑暗的地方,所以我躲在了云眠的父亲的身后,寻求着他的庇护。但是我看见那个老人的眼里流出了泪水,他看着我的目光是那样的悲凉和愧疚。 他走到云眠的父亲的身边,半跪在地上,轻轻的将我拥抱进了他的怀里。” “对不起,孩子。”这是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我就一直都待在他的身边,他告诉我说他是我的祖父,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在他的身边我学会了说话,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这世间一个人该有每一种情绪。 他也给了我很多的东西,给了我关心、给了我爱、也给了我名字。我在他的身边知道了我是谁,也知道了我为什么会遭受到那样的对待。” “我的父亲是他的孩子,也是魔界唯一的皇子,我的母亲是魔族的贵女。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这世间最为相配的一对。 可是这个世上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是事事圆满?我的母亲喜欢我的父亲,这是一个没有任何争议的事实,但是那个男人却并不爱她。 他们成婚的时候,他还不太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以为这样就是一生了。但是当他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遇见那个鬼族女子的时候,他却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到底什么才是爱,什么才是两厢情愿的喜欢。” “他是一个为爱而生的人,所以在遇见爱情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奔赴自己的爱情,哪怕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妻子。 被留在魔界的母亲从一开始不相信、执着的等待之中,变得越来越疯狂。她派出了暗卫去追杀那个鬼族的女人,但是却被那个男人发现了。他带着满心的怒火回到了魔界,想要找她算账,但是却被她下了药。 背叛爱人的愧疚让他对于我母亲的厌恶更加的深厚了,第二天就又离开了魔界。但是那个时候母亲却已经有了我。 可是早在这之前,那个鬼族的女人就也已经怀孕了,所以就算是她派人去告诉那个人,她有了我,那个男人也没有回来过。” 听到这里,嫦兮心里的一个疑惑已经解开了,牧北的身份是魔界的二皇子,但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魔界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皇子,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原由。 “据说小的时候,我长大还挺像那个男人的,母亲对于那个男人的爱已经深刻到了骨子里面,所以连带着对我,也是很喜爱。 但是我和他的相像只持续了三十年,而那个男人更是变本加厉的想要将那个女人带回魔界,甚至是要休弃我的母亲,娶她为妻。 再深刻的爱意,没有回应、反而是无尽的伤害,那么也终究是会又泯灭的那一天。母亲将对于那个男人的恨全部都报复到了我的身上,她以为那个男人会对我仁慈的,但是他没有。 反而因为失去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他以为这是我的母亲做的。趁着祖父和几位伯父在外征战的时候,掌控了魔界,对母亲和她的族人进行了疯狂的报复。” “母亲的全族因他而死,而母亲也被他关了起来,就和我关在一起。失去所有的母亲将我当做了他,更是疯狂的对待我。 祖父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直到他们将魔界主城迁到祝阳的时候,才从母亲的一个侥幸活下来的族人口中得知了我的存在。 祖父对此很生气,将那个男人驱逐出了魔界,将我从镇魔塔中救了出来,但是我的母亲已经在我被救出来的前几天就被他带走了,他让那个女人亲手执剑结束了我的母亲的生命。” 牧北说到这里讽刺的笑了笑:“我原以为在那么多的鞭痕和那么长久的囚禁之中,我会恨那个身为我的母亲的女人的。但是当我得知了所有的真相以后,我却很难想起她鞭打我的时候的模样了。 反而更多的是那段她被迫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光,她也会打我,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在向我道歉。 她打我的时候,口中总是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只有在说对不起的时候,才会就那么看着我,没有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那时候我内心毫无波澜的看着她在我的面前变得越来越疯狂,不复从前的美丽高贵。对于她的那些情感我也并不明白那究竟是意味着什么,而当我明白的时候,她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 我没有办法原谅她,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再恨她,或许是因为她给了我生命,亦或是在那段黑暗的岁月里面,她是唯一一个时时刻刻陪在我的身边的人,也曾是我惟一的依靠。” 第两百三十二章 情动(上) 说起这段已经过去了许久的时光,牧北仍旧是觉得可笑至极,明明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早就因该忘记的曾经,但是他却又偏偏记得那么的深刻。 “那个男人是真的很爱那个鬼族的女人,就算是祖父告诉他只要他肯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那么他就不会杀了他,他依旧是不愿意。 在我被带出镇魔塔的时候,他和那个女人都被囚禁了起来,但是有一天他还是带着那个女人一起逃走了。因为那个女人在祝阳城的时候,随心所欲,犯下了众多的杀孽,所魔族根本就不会放过她。 更何况她还偷走了魔族的圣令,那时的我并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爱上这样的一个女人,一个如此歹毒、内心腐朽不堪的女人?” “他们在六界之中躲躲藏藏了数千年的时间,并且还将在魔族得到的消息交给了妖族,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妖族开始越来越肆意的侵扰魔族。他们的这个行为让祖父对于他的最后一点耐心都用尽了。 在祖父将自己的王剑交给我的那一天,给个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杀了他们。从心而论我对于他们是有恨的。 恨他抛弃了母亲和我,恨他让我的母亲的一生变得那样的不堪,我就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样,我将自己那些年遭受的所有不幸都怪罪在了他们的身上。 我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能力找到他们,在一座荒芜至极的大山里面,那个女人早就已经不复她当初让人痴迷的美貌,那个男人也是颓废之际。 可笑的是再看见我的时候,那个女人的眼里没有丝毫的害怕,倒是那个人紧张的将她护在了身后。 那个女人明明知道我是去杀他们的,但是她仍旧是想尽所有的办法来让我痛苦。我一直都以为我的母亲对于我的爱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所以才会那样的对待我。 可是那个女人却告诉我说,那个已经消失在我都生命里面的女人之所以会那样对我,是因为她被下了蛊。” “下蛊”这两个字,让嫦兮为之一怔,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答案,果然她一抬头,就看见了牧北脸上滑落的泪水。 “一场情爱里面总是容不下第三个人,何况那还是一个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余的人。她给我的母亲下了药,让她失去了一个人该有的情感,变成了一个为爱痴狂的疯子。 而我虽然没有办法去憎恨她,但是在那数千年的时光里面,我也从来没有去看过她,就让她一个人孤独的待在那片竹海里面。 最后我拿回了圣令,也杀了那个女人,而那个身为我的父亲的男人,也在我的面前自杀了。那个女人在临死的时候,用这世间最为恶毒的话来咒骂我,好像是我有多么的该死一样。”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和父亲之间的那个孩子,虽然不是死在我的母亲的族人手上,但是却是被祖父派人杀害的,他无法允许一个带着鬼族血脉的孩子带上魔族的痕迹。 而在那之后不久我就出生了,于是她将所有的恨意都归结于我。那时才知道原来生来就是有罪的,对于母亲我是有罪的,对于父亲我是有罪的,对于那个女人我也是有罪的。 可是,可是如果他们都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话,我也真的很想要问一问他们,难道,对于我而言,他们就是没有罪的吗?” 牧北将自己的头轻轻的靠在怀中的嫦兮的头上,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 他看着嫦兮那比星辰更美的双眼,露出了一个悲伤至极的笑,而后在那漫山遍野的烛火映照之下。将自己曾经的欢喜与悲苦、期待与绝望一一讲给自己身边的女子,讲给自己的妻子听。 最后在讲到魔族中那些待他好的人,他说:“魔族之中很多人都知道我的遭遇,但是他们都将这当成一个秘密放在心里,从来没有说出过口。 他们也都对我很好,尤其是在祖父离开以后,可是你知道吗?我的自卑深植于内心,它从骨髓里面发了芽,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怎么也拔出不了。 甚至是在知道你要嫁给我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我怎么配?” 他们两人靠的很近,所以嫦兮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他身上的颤抖。想到当初他们第一次在云澜之境见面的时候,那玩世不恭、淡然于世的模样,怎么也没有办法和自卑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嫦兮起身,伸手抚摸着他额前的碎发:“牧北,相配与否,只看我们相爱与否。在我心里,这世间唯有你可与我相配,也唯有你可与我相配。” 要是放在平时的时候,牧北听到这个答案一定早就已经高兴的忘记了自己纠结是谁了。但是他刚刚才告诉嫦兮那个真正的自己,那个让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的自己。 他一把就将嫦兮的身子转向了自己,看着嫦兮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炽热和疯狂。 “嫦兮,看到这样的我,你是不是很失望?可这就是最真实的我,一个虚伪至极、满口谎言的骗子、一只应该活在烂泥里面的臭虫。一直以来我都蜷缩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渴求着不属于自己的光。装作最好的模样,演着世间最可笑的独角戏。 就算是面对这样的一个我,这样一个不堪的我,你也确定自己的心意一如往初吗?” 嫦兮抚上了牧北泛红的眼角,他的这副模样惹人怜爱至极,嫦兮在他的眼畔落下一个轻柔而又炽热的吻。 “爱你又不是错,有何不可呢?” 清冷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之中响起,但是牧北却偏偏觉得那是这样的让人觉得温暖,就像是那一望无际的烛火一样。 星光在那一刻在深黑的夜幕之中亮起,与地面上无数的烛火两相映照、温柔缱绻、让人着迷。 牧北看着嫦兮的目光变得越发的幽深,情欲在其中肆意的蔓延,一切都是那么的暧昧至极。牧北揽上嫦兮纤细的腰,吻自然而然的发生,就像是他们之间的爱恋一样。 第两百三十三章 情动(下) 刚刚才露出云间的明月,染上了红晕,星辰也在害羞的闪烁着。牧北将嫦兮抱在在自己的怀中,往寝殿的方向走回,脚步轻快、带着从未有过的欢喜。 寝殿之内,他们成婚之时挂上的红绸,早就已经被撤下了。星零的烛光明明暗暗,照的殿内暖意肆意。 牧北将嫦兮温柔的放在床榻之上,除却了她头上的发饰,只余满头青丝散落在锦被之上,就像是他们成婚的那一晚一样。 只是不同的是那一晚是他仰望着青丝飘扬的她,而今夜是他在俯看着他。柔顺的不像话的青丝缠绕在他的手上,让他的心止不住的发痒。 他的亲吻落在她的耳畔、眉间、落在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纤细如玉的双手攀上牧北的颈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给予他最真实的回应。 殿外那让人称奇的漫山烛火尚未熄灭,月华星光落在世上的每一个角落。殿内芙蓉帐暖度春宵,往时那些喜欢鸣叫的灵兽也都静寂了,生怕惊扰了房内的一对良人。 红烛直至天明时分才刚刚燃尽,朝阳的柔光照进殿内,华衣满地,分外的羞人。 牧北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对上嫦兮的目光。温柔缱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彼此。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两人相视而笑。 牧北将自己的唇抵在嫦兮的发上,落下一个温柔至极的亲吻。牧北轻轻的将嫦兮抱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是在拥抱整个世界一样的小心翼翼,又是那样的紧。 他在她的耳畔虔诚的说道:“谢谢你,嫦兮,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里、也谢谢你让我爱你。从前的我总是想要得到很多很多的好,像只贪婪的野兽,怎么也不知道满足。 可是现在我有了你,就有了我的整个世界。从前心里的那些不甘、缺失、遗憾都已经得到了圆满,因为有你,我第一次知道自己也可以普通而圆满,谢谢。” 听着牧北像是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在说着自己此时心中的欢喜,嫦兮也笑了笑,做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动作,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眼角。 “傻瓜” 对于嫦兮的这声轻喊,牧北也笑出了声。两人在床上比往常多待了一会儿,然后就起了身,换衣洗漱。 牧北在浴房洗漱完毕之后,出来就看见穿着一身浅色绯衣的嫦兮正坐在桌子边,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一样。 “你怎么了?”嫦兮的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所以一时之间牧北也看不出她现在的心情到底怎么样。 所以就连问出的话都是那么的小心,对于现在的牧北而言,嫦兮是心上与眼里的唯一,他不希望嫦兮有半点的1不开心和不如意。 他期待的那些感情,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别人给予他的好,他又没有办法真正的去接受。他扮演着温柔可亲的模样,讨好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是心里从来都是荒芜一片。 但是嫦兮是一个特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渴求不得的救赎。而现在他更没有办法放开这个说着爱自己的人,也没有办法忍受她难过。 嫦兮回过头来的时候,牧北还在思考着嫦兮为什么会这样。 “你怎么?”嫦兮看着发呆的牧北,甚是不解。 牧北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回到:“没,没有,只是看着刚才发呆,也就跟着出了一下神。” 嫦兮听到牧北这个好笑的回答,也是吃惊了一下。 “对了,你方才是在想什么?”牧北继续说到。 “我们订婚的时候,我送给你的那枚戒指你还记得吗?”因为牧北是站着的,所以坐着的嫦兮不得不微微仰望着他。 “戒指?”牧北回想了一下,“记得,当然记得,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嫦兮送给自己的那枚戒指,全身为银白之色,其上的花纹也很是独特。据说还是天界的一个至宝,当时天界会以此为信物,也是代表1他们对于这场联姻的重视。 但是牧北这个人对于那些他人痴迷不已的珍宝,并没有什么1兴趣,而且那也不过是天界让嫦兮送给自己的,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在他们成婚了以后,他就将那枚戒指给放了起来。 “我现在有点事需要用到它,你可以将它给我一下吗?”嫦兮并没有直接说自己有什么事情,只是让牧北将戒指给自己。 牧北虽然不知道嫦兮到底要干什么,但是还是转身进了内房,去给嫦兮找那枚戒指去了。 嫦兮在外等了许久,牧北才出来,想到天界的至宝之一,竟然就被牧北那样给放了起来,嫦兮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嫦兮从牧北的手中接过那枚数万年以来,一直都未曾蒙上半点灰尘的戒指,笑看着牧北说到:“要是白泽上神还在这世间,看见你这么对待这枚戒指,你一定会被他教训的很惨。” “白泽上神?”牧北晃了一下神,“你说的可是那个二十四重天女帝的夫君,白泽?” “嗯,就是那位。这枚戒指是雀灵女帝送给白泽上神的定情之物。” 得到答案的牧北,是真的震惊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枚戒指竟然有这样的来历。 嫦兮抚摸着戒指上面的同心草花纹,看了一下牧北,然后就划破了自己的之间。鲜红的血液一下就落在了银白的戒指之上,然后又转瞬即逝。 牧北在看见嫦兮划破自己的指尖的时候,立马就慌了神,那里还有心情去管那戒指之上发生的异象呢? “你这是在做什么?”牧北抓着嫦兮的手,为她擦拭着那不断流出的鲜血,话语之中隐约还有些生气。 但是嫦兮并没有理会牧北的话,反而又乘机划破了牧北的手,让他的鲜血也落到了戒指之上。 等到他的血液也全部都进入了戒指之中的时候,嫦兮才再次看着半蹲在自己身旁显得有些呆愣的牧北。 “这枚灵戒不仅仅只是一枚定情信物,在这上面还留存了雀灵女帝的福泽。凡是得到这枚灵戒的有情人,只要将彼此的鲜血滴入这枚戒指之中,那枚就会被女帝的福泽庇佑。 他们之间的情感也会比之他人更为的顺利,也会被保佑彼此之间永不分离。 现在我已经将我们两人的血液都放进了这枚灵戒之中了,牧北,你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得到他们的祝福吗,你愿意再次带上这枚戒指吗?” 嫦兮看着牧北,一眼不眨,她在等待这牧北给出她答案。牧北迎上嫦兮的目光,在那其中看见了期待的模样,牧北轻牵嘴角,露出一阳光渲染的笑容。 “乐意至极!” 第两百三十四章 两心同(上) 灵力萦绕的戒指在朝阳之下,显得圣洁不可有一点的玷污。嫦兮缓缓将戒指推进牧北的指间,定下两人之间永世不离的承诺。 “从此以后,你我夫妻,心同一体,永不相弃。” 玉口轻吐,说出的是庄严不容侵犯的诺言,上神盟誓,无可背弃。 简单至极的发髻之上,也被插上了一根洁白的玉簪,嫦兮一伸手摸到的是一朵梅花的模样。 “只是?”这支簪子是牧北当初在他们订婚的时候送给自己的,但是那不是一直都是放在自己身上的吗,为什么再次从牧北的手中出现。 牧北会心一笑,白玉梅簪背着阳光,熠熠生辉,和嫦兮看起来极为的相配。 “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也是最珍贵的东西,虽然上次我将它送给了你,但是却并非是出于真心。 而这一次,我将它送给你,全心全意,带着我所有的爱意和真心。嫦兮,你愿意再次接受它吗?” 当牧北在说出他第一次将簪子送给自己时并非是出于真心的时候,嫦兮并没有多大的感受,因为她当时也并非是出于真心的。 他们两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两族的利益,但是只要现在往后皆是真心相待就好了。 “乐意至极。”展眉而笑,嫦兮将头上的簪子插的更紧了一些,对牧北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他们两人之间从昨夜到现在都是柔情蜜意,但是这个世界注定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昨夜那漫山长久不熄的烛火,看见的人不仅仅是只有牧北,整个祝阳城的人都看见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云眠。 当那些烛火照亮了祝阳城外的山林的时候,云眠就知道了一切事情都已经成为了定局。在四方城的那一夜他早就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但是当这个事实真正到来的时候,原来还是那么的难以让人接受。 云眠来到牧北的寝宫的时候,就只看见了牧北一个人。他迎着窗外那从已经泛黄的枝叶之间透进来的阳光,浅浅的笑着。 虽然他也有过比这更加灿烂的笑容,但是云眠却觉得现在的他比从前每一次微笑的时候都更加的开心。 从前的那些笑都是虚伪的面具之下,泛着恶心装出来的苦笑。但是现在的他虽然笑容浅淡,可是却似由心而发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牧北有这样的笑容。 云眠在牧北的身边落了座,直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是却并没有喝。 茶汤的飘渺的云雾让他的脸庞看起来有些不大清楚,但也掩去了他那淡然到不能再淡然的悲伤。 “真的喜欢上了?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欺骗玩弄?”云眠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问出这些问题的。 “嗯,是真的。”牧北当然也知道云眠问的究竟是什么问题,也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云眠将手中的天青色的茶杯握的紧了一些,感受着那从茶杯之上传来的炽热的灼痛感,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冷静下来。 “那么她呢?” 牧北回想了一下昨夜至今晨自己和嫦兮之间说过的那些话,眉眼静和,是难得的心满意足的欢喜。 “想来应是两心同。” “两心同”这三个刺痛了云眠的心,放在身旁的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皮肉,压抑着内心那些不可说的不该有的贪恋。 “可是为什么会是她呢?”云眠侧头问道,极力的想要知道牧北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来。 牧北这个人究竟是有多么的冷情、薄性,他很清楚。从第一眼在镇魔塔外看见他的时候,云眠就曾被他眼中的冷漠所震惊过。 而在后来的那些岁月里面,也更加的证实了牧北究竟是有多么的薄凉,无论身边的人对他有多么的好,但是始终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真正的走进他的内心。 就算是身为挚友的他们,也未曾见过他真正的开心过,但是现在的牧北,明显笑的是那样的真实。他不明白为什么牧北会爱上嫦兮、偏偏会和自己爱上同样的一个人。 这些年以来向牧北表明爱意的女子不在少数,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人,但是为什么偏偏就爱上了嫦兮了呢? 对于云眠的这个问题,牧北一开始也是愣了一下,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喜欢上嫦兮。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就在云眠以为牧北自己都无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想要放弃的时候,牧北却突然出声了。 “我其实也不知道,只是我向她索取微笑,她就给予微笑。我向她索求爱,她就给予爱。我想要的她都有,而她有的我都想要。” 他说的是那样的满足,就像是得到了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了一样,让人可以那么直观感觉得到他的快乐。 “我记得你从不求人。”从牧北的口中听到求这个字的时候,云眠是吃惊的。他从来没有在牧北口中听见过求这个字,也没有想过他会有求于人。 “是啊,也唯她而已。”对于云眠那表露无疑的吃惊,牧北并没有放在心里,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究竟是有多么的让人吃惊。 云眠看着牧北,竟然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嫦兮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开心的模样。那是除了牧北之外,谁也给不了她的。 “原是两心同,又那里还有什么让人可以为之不放心得事情呢?”这个念头在云眠的心中升起,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牧北和嫦兮两人之间竟然如此的相配。 “恭喜!”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云眠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永远也没有必要再显露任何一点的痕迹了,往后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拼尽全力的去忘记那个人。 也将那段往事一并忘记,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不过也没什么,反正也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而已。 “谢谢”听见自己的好友真心的对自己说出“恭喜”两个字的时候,牧北也是真的开心。 诚然过去的自己当真是不能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人,但是自己的这些好友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边,从未舍弃自己。 尤其是云眠,他陪自己走过了那段黑暗与光明交杂难舍的时光,而他的父亲更是亲手将自己从镇魔塔中带出来的人。 云眠对于他而言始终是不一样的·1那个人,是好友、是兄弟、更是亲人。 第两百三十五章 两心同(下) 而后牧北和云眠两人之间有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不变的是两人看起来都很开心。 但是这份在紧张的时刻难得的欢喜却很快就被打破了,靖安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火急火燎的就来到了牧北的寝宫。 “你这是怎么了,如此的慌张?”云眠为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来说。 但是靖安却摆了摆手拒绝了,神情凝重的看着云眠和牧北两人说道:“司南,他出事了!” “什么?”云眠和牧北的声音不约而同的想起。 两人一下就从凳子之上起了身,眼中都是一样的焦急。 “靖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南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牧北和云眠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可见他们现在心中究竟是有多么的慌乱。 靖安向两人示意了一下手中的信件,说道:“边春城来信,信上说司南在带兵清剿城中的妖兽的时候,受了伤,让很多的妖兽都逃走了。 而司南在追捕它们的过程之中失去了消息,蓝绣已经派出了人手去寻找,但是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牧北拿过靖安手中的信,一目十行的看起来,越看越感觉心慌。信件上面确实是盖了蓝绣的印章,这一点他人应是做不了假的。 但是这也就说明了这封信件的真实性,司南确实是出了事了。 在牧北身边的云眠也看见了信上的内容,也是同样的皱起了眉。 “你派出去的那些暗卫呢?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吗?”云眠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到他们之前派出过暗卫去变春城,所以想要再求证一下。 可是就连这点微弱的希望也在靖安缓缓点头的动作之中破灭了,牧北将手中的信件揉成一团已经看不出字迹的纸团,看见现在的他究竟是有多么的生气。 “不行,我要去变春城找他!”牧北想都没有想就说出了这就话。 “不行!”云眠和靖安两人立即就反对了牧北的想法。 靖安走到牧北的身边,看着他凝重的神色,劝说道:“牧北,我们知道你很担心司南,我们也是一样的担心他。但是你才刚刚醒来不久,这么快再次动用灵力,你会受不住的。” 司南从小就是被牧北他们三人一手带大的,对于他们而言,司南始终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而对于亲情淡薄的牧北就更是不一样,司南是他看着长大的。 是他的弟弟,在他的目光之中从来没有别人那样的对于自己的·畏惧又或者是怜悯。更何况他答应过司南的父亲要将他照顾好的,他不可以让他出事。 虽然遭到了靖安和云眠两人的拒绝,但是要亲自去边春城将司南带回来想法并没有被牧北放弃。 他看着靖安和云眠已经不复方才的惊慌和着急,冷静自持、天生的王者气度。 “我亲自去将司南带回来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之前我们已经为边春城送去过了解药。但是现在看来那里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要么是那里的情况有所不同,要么就是那里还发生了什么其余的事情。 最近以来魔族的情况都不太安定,尤其是才刚刚经历了百屠城的事情,在这么下去,魔族民心会发生动乱的,我1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一定要去,也必须要亲自去。还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边春城的事情,让魔族恢复往日的安定。” 牧北的一字一句之中透露出来的都是不容拒绝的威严,看着他这个样子,靖安和云眠知道现在的牧北不仅仅是在担心司南,他的心里还有更多的打算。 就像是先王所说的,牧北果然很适合当一个王,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他总是能够顾全到大局,不回应此失去了理智。 “好,我和你一起去,绝对不能让边春城变成第二个百屠城,再次惊扰到民心。”两人之中,最先给出回应的是云眠。 靖安见此,也想要说自己是也要一同前去,但是却被牧北给制止了。 “靖安,这次有云眠和我一起去就够了,你就留在祝阳城中,帮着嫦兮一起守好祝阳城,绝对不能让这里发生任何的一点意外。” 牧北从边春城的事情之中察觉到了一点别样的气味,他担心这是一场调虎离山的阴谋。但是边春城他不得不去,可是也绝对不能让祝阳城有陷入危险的可能。 “你这次连·嫦兮也不打算带去吗?” 云眠对于牧北竟然并不大算将嫦兮带去的这件事情倒是有些吃惊,因为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才刚刚说破。这个时候分别两地确实是有些让人难以理解,对于这一点,靖安也是和云眠同样的想法。 牧北摇了摇头说道:“边春城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通往那里的道路极其的复杂。而且一路上我们也不知道还会遇到一些什么,我不想让她白白去冒这个险。 还有我也想要让她尽快熟悉祝阳城的一切事物,她既已经嫁于了我,那么也是这魔界的主人了,以后魔界的事物她也是要负责的。” 牧北想让嫦兮开始接手魔界的事物的这件事情,倒是云眠和靖安都不曾想到的。从前牧北对于坐上魔界至尊这个位置及其的抗拒。 因为在他的心里,那并不是一个什么好位置,而且当年那个人带着那个鬼族女人在那个位置之上对他以及他的母亲犯下了让人难以原谅的罪恶。 所以对于那个位置,牧北是厌恶的。自从先王离世之后,他虽然接手了魔界,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要接下那个位置,而是一直以魔界二皇子的名义自称。 但是现在他说要让嫦兮熟悉祝阳城的事情,就说明现在的他已经打算接下那个位置。看来牧北是真的已经变了,过去发生的那些难以望怀的事情,正在慢慢的从他的心里溟灭。 他终于愿意开始直面这个他曾经厌恶不已的世界,开始去真正的接受这个世上的美好与残缺。 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陷入了黑暗,又在黑暗之中消磨了自己所有生气的牧北。终于再次获得了新生,找到了他从前求而不得心安和平静。 而这一切都是嫦兮带来的,,是她将光明带到他的世界,照亮他生命之中所有的黑暗、驱赶了他恐惧的一切。 第两百三十六章 营救(上) 嫦兮在得知牧北要带兵去边春城的时候,她正在和朝词说着关于天族的军队的训练的事情。 牧北来到训练场,朝词看见了牧北,想来他应当水有事情要和嫦兮讲,所以立马退让开了。 “嫦兮,我要去边春城一趟,司南在那里出了事情,我要去将他带回来。” 牧北没有任何的拖延,立马就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嫦兮仔细的分辨了一下他的话以后,才有些意外的开口问道:“你,不打算带我去吗?” 牧北方才的话里并没有提及到自己,机敏如嫦兮,又怎么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呢。其实他带不带自己去,嫦兮并没有多在意,因为她知道牧北应该也有自己的考量。 但是司南出事了,而心柔也是和司南一同去的边春城。况且心柔这么久以来并没有给自己送过信件回来,那么久很有可能心柔和司南一样,也出事了。 牧北很担心自己好友的安危,嫦兮也很担心心柔的安危,所以才会有这一问。 “没错,我这次并不打算带你去。”牧北一开口说出就是让人没有一点拒绝的余地的话。 “去往边春城的道路及其的复杂,就算是身为魔界的人要去哪里也是要万分的小心,若是你和我一同去,可能会更加的麻烦,这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牧北将要是带上嫦兮一同去边春城会多出的麻烦都告诉了嫦兮,要是换做寻常的女子,一定早就已经觉得对方是在嫌弃自己。 可是带兵多年的嫦兮自然是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牧北说的在理,带上一个对于前路一点也不熟悉的人。极有可能不仅是帮不上一点忙,反而会拖累他人,这是行军的大忌。 牧北这么说明了原因以后,嫦兮并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开心,反而对于牧北又多了一些新的认知。这个人不仅是可以做得了一个闲贵方外人,也同样可以是一个出色的一界之主。 “行,那么我就在祝阳城中等着你回来,万事小心。” 嫦兮也没有拖泥带水,对于这件事情,两人不过是顷刻之间就已经达成了相同的意见。虽然牧北早就已经猜到了嫦兮会同意自己提议,但是也是没有想到嫦兮竟然会这样的爽快。 嫦兮见牧北说完话以后,却依旧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嫦兮想不到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难不成还有什么没有说给自己的消息?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嫦兮的声音打断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牧北,他径直的看了看嫦兮以后,还是将自己内心酝酿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嫦兮,我离开以后,我希望你可以和靖安一同执掌祝阳城中一切事宜,我知道你对于你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还是希望你可以答应。” 嫦兮身为天族的公主,她要是执掌祝阳城,就算是她现在牧北的妻子,但是多多少少在两族之中会传出一点不好的言语。 就算是从前天魔两界也曾有过联姻的事情,但是向来都是互相不插手彼此之间的事情。牧北现在的这个要求无疑是要打破这个长久以来的不成文的规定。 牧北说完以后,看着嫦兮的目光有些紧张。这些时间的相处,对于嫦兮,他还是有了很多的了解的。 虽然她对于他人的话并不太在意,但是也是不喜欢他人随意揣摩她的。而牧北自己更是不愿意别人用恶意才猜想嫦兮,但是牧北也希望他和嫦兮两人之间可以真正的做到夫妻同心。 无所欺、无所瞒,可以将自己内心最不可触及的地方都完全的展示给彼此。他也同样的希望嫦兮可以真正得到魔界所有人的承认,那些爱护他的族人也同样可以爱护他的妻子。 诚如牧北心中所想,嫦兮听到这个请求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拒绝。她不想要自己成为那个自天魔两族联姻以来,第一个“干涉”魔族内政的人。 但是她也不是那样鲁莽的人,想都没有想的就拒绝牧北,更何况牧北的目光还是那样的期待。 牧北的这点小心思并不难猜,嫦兮不过是稍稍的想了一会儿,就已经明白了牧北心中的想法。 “这个人竟是这样的没有安全感。”想到这个事实,嫦兮还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一些心疼。 从前的那些事情让牧北很难以去相信这个世界对他是尚且还有一丝怜悯存在的,也很难以去接受他人给予他的好。 而当他真心接受了一个人、一份感情的时候,他又会患得患失。因为从前从未得到过,所以当真正的拥有了以后,才会这样的害怕再次变回从前的模样。 牧北看着嫦兮长久的沉默,心里的期待已经越来越渺小了,但是面上还是维持着最开始的模样。 “你就那么希望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吗?” 在牧北自己的心里他向来就是一个挺无耻的人,所以当嫦兮问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渴望。 “嗯,我很希望你可以答应我,很希望!” 他重复了两遍自己内心的想法,看上去真的是很迫不及待。但是下一刻他却又牵住了嫦兮的手,望着她。 “但是如果你不想的话,那么久拒绝,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对于牧北而言,相比于其他的一切,他更希望的是自己可以让嫦兮活的开心、肆意,而不是为了自己委屈了她自己,那不是他想要看见的。 听着牧北这有些前后矛盾的话,嫦兮笑了笑,而牧北看着她的笑,却是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的这个笑到底是代表了什么。 “我答应你!” 忽然之间只见嫦兮探过身来,微微踮起脚尖,在他的耳畔,轻声但是又坚决的说道。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就炸裂了开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好像心里最后的那一丝不安也消失了,最后的那一点空缺也被眼前的这个笑面如花的女子填满了。 他想此生至幸,莫过于就是得以与身旁的这个人相遇了,原来上天还是没有那么的苛责自己的。 第两百三十七章 营救(下) 在和嫦兮商量好了去边春城的事情以后,牧北和云眠就立即带着他们挑选出来的一队将士出发了。因为情况比较紧急,所以这次的分别没有什么告别的场面。 离开的时候,牧北就对嫦兮说了一句话。 “等我回来。” 因为魔界才刚刚经历一场动乱,虽然他们的损伤并没有多大,但是还是在魔族百姓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那是对于未知时间的战争的恐惧以及对于生命流逝的害怕。 牧北并不希望这次再给他们造成什么骚乱,所以就连这次离开都是秘密离开的,除却了嫦兮他们几人之外,城中的百姓并不知道他们的王已经离开这座城。 魔界的领地很大,各地的事物都会定期的由各方城主上呈到祝阳城,先交给靖安他们几人看过之后,再由牧北做最后的定夺。 虽然牧北走的时候让嫦兮开始接手魔界的事物,但是嫦兮自知自己对于魔界的事物还并不熟悉,所以就只是负责审阅,而将最后的定夺权交给了靖安。 虽然对于魔界内部了解不多,但是嫦兮自小就开始负责北辰的军务,所以处理城中的事宜对于嫦兮来说还是算不上什么困难的。 嫦兮将自己审阅之后的劄子交给靖安之后,靖安这个已经对于魔界事物烂熟于心的人都不得不佩服嫦兮在军事之上的才华。 郁书颜来到魔界的时候,是从天宫自己的青黛殿之中带来了很多的药材的。但是因为蛊虫一事,再加上上次牧北受伤的事情,花去了很多珍贵的药材。 所以现在药庐里面的药材储量显得有些不足,医药是行军打仗的必备之物。虽然现在一切看起来都很安定,但是这些日子郁书颜还是一直带着自己身边的医女们一同在外寻找各种药材。 填补药库之中的空缺,本来这种事情其实可以不用郁书颜自己去做的,但是她还是选择了亲力亲为。虽然他们就只是在祝阳城的周围,但是靖安还是很担心她的安危,所以还是派了一队侍卫保护他们的安危。 而宸商和夏萱他们这些时日也没有闲着,夏萱在百屠城的时候一直都显得心神不宁的样子。但是自从到了祝阳城以后,她却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开心了,她想或许是因为祝阳城离那个地方很远。 宸商自第一次见到夏萱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灵力低弱事实。夏萱从小在修行一事之上就没有偷过懒,所以因为没有认真修行而导致灵力低微这个可能很小。 对于这个问题宸商曾经问过夏萱一次,但是她只是搪塞了过去。宸商看她那个样子知道她是没有说实话,但是也没有再问。 没有谁规定过相爱的两人之间就不可以有任何的秘密,何况再亲密的人同样也是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的。 宸商对于夏萱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事实的真相的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多兴趣。但是对于夏萱灵力低微的这个事实他很是在意。 在这个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靠近自己的乱世之中,灵力低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这些天宸商一直都在陪夏萱修炼,想法设法的可以提高一下夏萱的灵力。 而且上次从百屠城回来以后,嫦兮就告诉了关于在云康城遇到了妖族的义军帮忙的事情。 虽然宸商从来没有表露过,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身上背负着的仇恨。 那些年幼之时烙印在自己身上的如同梦魇一般的记忆始终挥之不去,午夜梦回之时他也会因此而惊醒。 嫦兮的话在他的心中种下了一个种子,不,更准确的来说那颗种子早就已经种下了。 而嫦兮只是让那颗种子发了芽而已,他不可能一直都在魔界,都待在嫦兮他们的庇护之下。 嫦兮也说过虽然他们和妖界之间现在的关系势同水火,但是她还是从心里希望往后统领妖族的人仍旧是出自妖族之中。 只有这样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否则就算是以后天魔两界解决了妖族和鬼族的事情,很快还是会再次起争端的,那个时候战争会波及的就不仅仅是是他们四界之中的人了。 所以这些时间,宸商一边再为夏萱的修行之事忙碌,一边也在为他们再次回到妖界做准备。 没有焦急和慌乱的祝阳城有恢复了从前的安稳,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宁静和美好。但是在这之外,在嫦兮他们都没有想到的地方,一场酝酿已久的阴谋正在慢慢开始。 静坐在寝殿之内的洛远,静静的摩挲着桌上的一张小羊皮。那张羊皮是整个从一只活生生的小羊身上剥下来的,手法干净利落,没有任何一点的残缺。 羊皮摸上去很是滑腻,手感很好。上面似乎上面也没有写。但是洛远看着那张羊皮却渐渐的展开了一个笑容,轻手一挥,就见之前还什么都没有的羊皮之上立刻就显露出了几个字来。 “王已离巢,事可成!” 不过是短短几个字,但是这已经足够让洛远高兴了。但是想到上次的事情,洛远又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用蛊虫来引起魔界骚乱的计划,是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部署的。但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毁在了褚萧那个废物的身上,不仅如此,那次的失败,还让魔族的人察觉到了他们有细作安插在魔界之中。 近些时间以来他不断的收到魔界的细作失踪的消息,而且还有哪些从前一直从天宫传来的消息一下就都断了线。 自己多年以来培养的眼线,竟然就这样被人给全端了,洛远如何能够不生气。但是他这一动怒,就立马牵扯到了身后的伤口。 痛意立即就席卷了全身上下,他身上的这些伤口全部都是云幽夜留下的。本来这些伤口虽然严重,但是只要好好的用药,也是应该早就已经好了。 可是洛远拒绝了用药,他要好好的记住这身上的伤痛,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时刻的记住,记住心里的那些恨意,记住自己要做的事情。 第两百三十八章 边春城(上) 这些时间以来算的上好的消息,其一就是眼下收到的这封信,其次就是近来云幽夜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变得·比以往更加的喜怒无常,而且还肆意的打杀自己手底下的人。当初他谋权篡位的时候,虽然为人诟病,但是还是有许多的人跟随他。 但是他近些年以来的所作所为已经拿那些追随他的人逐渐心寒了,当然这其中不乏有洛远的设计。 殿外的风光早就已经换了模样了,距离夏萱离开也已经过去了许久的时间了。云幽夜派出去的那些人以及自己的人始终是没有找到过夏萱的踪迹。 虽然说他可以当做是夏萱不开心,让她出去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现在看来这“一下”过得有些久了。 夏萱是云幽夜唯一的孩子,要是哪一天云幽夜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妖族的人就是她了。所以现在无论是出于利益的考量还是自己私心的想法,他都要将夏萱带回来了。 只见他轻轻的黑暗之处招了招手,一个穿着露骨的紫衣女子便出现在了洛远的面前。雪白的肌肤大片的裸露在空气之中,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去了还以为这是洛远的哪位侍妾呢? 单膝跪在洛远面前的人,正是他的得力下属——衡姬。 “参见少主。”言语之中是无尽的敬畏和尊重。 但是洛远却并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望着窗外已经渐浓的秋意,淡然道:“调动密使,这一次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将给我将夏萱的消息找出来。” 一直都低着头的衡姬在听到“密使”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感到了震惊,而在听到洛远之所以调动密使竟然只是为了寻找夏萱的下落的时候,眸色之中有一些古怪。 密使可以说是洛远的一支最为信任的暗卫组织,从前除非是因为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或者是什么极其机密的任务,否则他是不会使用密使的人的。 但是现在他竟然为了夏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而到了动用密使的地步。这实在是让衡姬很难以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当真是自己一直效忠的那个冷静自持的少主,而不是一个因为儿女情长蒙蔽了心智的人。 洛远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跪在身边的人,自然是也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露出的起怪色彩。 只是在自己说完的话之后,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这次你们只需要找到她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就行了,不要对她动手,以免打草惊蛇,其余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但是他说完了这句话以后,跪在地上的衡姬似乎是并没有什么动静,这下一直以来都没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洛远总算是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之处。 “你走神了!” 这不是一句疑问的话,而是一句质问,他的声音寒冷的就像是寒渊极地之处的寒冰一样。似乎是下一刻就要将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放在衡姬的脖子之上。 衡姬一下就被洛远的寒凉的声音惊吓到了,也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清醒了过来。方才确实是她大意,竟然敢在洛远的面前走神,洛远最为厌恶的就是这样的行为。 “少主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 衡姬很清楚洛远的手段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他唯一的耐心就只给了夏萱和华玥两个人。对于其余的人从来就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所以衡姬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向他求饶。 洛远冷眼的看着求饶的衡姬,这个人是自己最衷心的属下,也是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 而今日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在衡姬的身上发生,洛远垂了垂眉。若是换做寻常的时候,洛远绝对不会对眼前的这个人轻饶,就算是衡姬也不例外。 但是想到最近云幽夜的境况,洛远最终还是打消了自己心中的念头。 “算了,下不为例,这次就先放过你,下去!”洛远摆了摆手,示意衡姬退下去。 得了洛远的宽恕,衡姬赶紧就退了下去,离开了洛远的寝殿之外以后,衡姬有回头看了一眼宫殿的大门。 “他变了。”这是衡姬心里唯一的想法,但是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衡姬尚且还不知道。 虽然洛远方才饶恕了她,但是她却觉得现在的洛远比从前更为可怕。从前洛远还是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在脸上一些,但是现在的洛远,脸上的表情确实是很真实。 但是她总觉得在这“真实”的表情之下,藏着更为可怕情绪。那是让人看不清的心思和心计,未来的日子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洛远又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这些对于衡姬而言都是未知的,但是她没有任何的选择,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坚定不移的跟在洛远的身后,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离开了洛远的寝宫之后,衡姬再一次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之中。这些年以来她总是在黑暗之中行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或者说她见过阳光的,只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在炽热的阳光都已经无法照进她的心里了。有的人生来就已经在黑暗之中了又那里有什么救赎可言呢? 牧北和云眠带着军队一刻也不停息的向边春城的方向赶,不敢耽误一点的时间。但是走在通往边春城的路上,诡异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们的周围。 在渡过陆海的时候,从前生机勃勃的陆海像是死亡一般的沉寂。牧北派人潜入海底一看,竟然发现深海之下竟然没有了任何生命的存在。 不仅如此,就连一根骨头都不曾看见过,这实在是让人很吃惊。 但是因为司南的事情,牧北没有办法在此停留,而且他想要是解决了边春城的事情,陆海之中发生的诡异之事,应该也会得到答案。 因为没有在路上停留,所以牧北他们很快就到了边春城的城外。这一路以来虽然感觉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但是他们倒是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第两百三十九章 边春城(下) 牧北他们到达边春城的时候,边春城的城主蓝绣早就已经带着人在城门口等待他们了。蓝绣是司南的表妹的,他们两人之间长得也有几分相似。 是一个明媚如初的姑娘,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可以让人感到开心。小的时候,蓝绣也在祝阳城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总是喜欢跟在牧北他们四人后面,是一个小开心果。 但是后来因为要继任边春城的城主之位,才离开了祝阳城,因为路途遥远而且险峻的原因,所以此后他们几人也很少见面。 如今的蓝绣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相比以往,看上去更是美丽。但是现在她的美貌之上确实染上了几分哀愁,与她那讨人喜欢的样子倒是极为的不想配。 看见牧北和云眠两人,蓝绣立即就迎了上去,看着两人,眼中还擎着泪水。 “殿下,云眠哥哥,我表哥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说着泪水就怎么也没有办法克制住了,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失了仪态,又赶紧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泪水。 “那日表哥在城中伏击了闯入城以来的妖物,但是谁曾想那一次并没有能够将它们全部击杀。表哥为了赶紧解决城中的危机,于是就追出了城。” 蓝绣向两人描述着当日司南失踪的情景,越是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就越是难过。 “表哥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明明说好黄昏时分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回来的,可是,可是表哥他却再也没有回来。我派出去的那些人也都没有找到一点关于他们的消息。” 蓝绣的情绪很是激动,自小就有的情谊,云眠看她这个样子,也是不忍,出声安慰道:“好了,阿绣,没事了,我们会处理这里的事情的。”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他们现在都站在边春城的城门外。身边还有许多的侍卫在身边看着他们。 “阿绣,这里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进城,等到进城以后再详细的说。” 云眠这么一说,蓝绣也注意到了他们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确实是像云眠说的那样,现在确实是不适合说这话,除了会让城中的百姓感觉慌乱以外,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 “对不起,云眠哥哥,是我失态了。” “没事,我们先进去。”云眠自然是很能理解现在的蓝绣心里究竟是有多么的害怕和担心。 小的时候,蓝绣就不是一个什么胆子大的人,更何况这次出事的人还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司南。 从到达边春城到他们进入边春城以内,从始至终牧北始终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的这番举动让云眠都感觉甚是起怪,但是想到司南的事情。 怕是来到边春城,牧北的心里更加的不好受,这样看来倒也是很正常的。 蓝绣现在虽然已经是一城之主了,但是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小姑娘而已。更何况现在又看见了多年不见的两位兄长,一下就变得更加的柔弱了起来。 云眠看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妹妹,对于她现在的这个状况也是很担心。所以进城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轻轻的扶着蓝绣的肩膀的,而牧北就跟在两人的身后。 他的目光落在云眠和蓝绣两人的身上,确切的来说是落在了蓝绣的身上。从第一眼见到蓝绣的时候,他就在一直打量着多年不见的蓝绣。 已经长大成人的蓝绣早已经不再是从前那般的模样了,她变得更加的美丽动人。但是发生的变化并不只有这一点,牧北的神色之中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但是很淡、很淡,淡然到让任何人未曾察觉到。 进入了城中的城主府以后,云眠又安慰了一下蓝绣的情绪。然后蓝绣就将当日发生的所有的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都告诉了云眠和牧北两人。 从司南失踪到牧北他们到达边春城,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天的时间了。五天不是一个短暂的日子,这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情况。 “你们知道司南消失的地方是在那里吗?” 虽然对于这个问题,牧北并不抱什么多大的希望,但是要是他们真的知道的话,那么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是在城外的一处山谷之中,我们在哪里发现了表哥的随身携带的绣囊。” 听到牧北询问司南的消息,蓝绣立马就回到了牧北的问题。 “绣囊?”牧北对于这两个字显得是有些吃惊,“司南的身上什么时候有了绣囊这种东西了?” 这句话牧北是对着云眠问的,从前司南的身上从来不会佩戴什么饰物,他嫌那些东西甚是麻烦。 但是现在蓝绣竟然说发现了司南随身携带的绣囊,着实是让牧北感觉很奇怪。 显然云眠也是没有想到蓝绣他们找到的竟然会是一个绣囊,对此他也是微微的楞了一下。 然后他仔细的想了想之前司南还在祝阳城的时候的样子,“心柔”这两个字一下就从他的脑海之中跳了出来。 云眠附耳将司南之前和心柔两人之间的事情告诉了牧北,得到这个解释的牧北是没有任何准备的。 他过是去了一趟凡间,期间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么的事情。 沉思了一下以后,牧北才开口道:“既然那些妖物还尚且没有被全部绞杀,现在边春城的情况还是很危险的。我们也尚且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有多少人手,城中百姓的安危要紧。 蓝绣你这些时间加固城中的守卫,绝对不能再让对方进入城中,伤害到城中的百姓。至于司南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云眠好了。” “可是”蓝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对上牧北那双让人不容置疑的眼睛,就立马止住了声音。 牧北已经做出的决定是不容让人反对的,而这也确实是现在最好的方法,虽然蓝绣心里是想要和牧北他们一起去寻找司南的,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行,我知道了。” “嗯,天色将晚,你先下去安排一下今夜城中的守卫,我和云眠还有一些事情要谈。” 蓝绣的模样似是有些不情愿,但是她又不能反驳牧北的意思,所以最后还是乖乖的退下了。 第两百四十章 线索(上) 蓝绣离开以后,不见光的地方立马就有一个黑影跟了上去。那道黑影将自己隐藏的极好,就算是城主府中有着众多的侍卫,都未曾察觉到他的存在。 而云眠因为侧对着门的,所以也是未曾注意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只有牧北从始至终的目睹了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牧北只是低垂了眼眸。 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对于自己看见的并没有打算要说出来的样子。 云眠看着现在已经没有了之前明眼可见的担心的牧北,知道这个样子的牧北,心中已经是有了他的打算了,于是他也没有多言,直接就问道。 “你的计划是什么?” 从前的牧北,当别人这样问他的时候,他总是可以给出对方一个详细的计划,但是这次的牧北却竟然只是对云眠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什么计划。”牧北抬头看着云眠那副显然不相信的模样,于是又补充到:“我现在的想法就是我们需要先去一趟司南最后出现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点什么其他的线索。” 之前蓝绣她都说他们已经将司南最后出现的地方给搜遍了,但是唯一发现的东西就是心柔送给司南的绣囊。 云眠实在是不相信他们再去一趟又能够发现一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现在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做不了什么事情。 “好,那我们就再走一趟。” “嗯” 两人离开边春城这件事,似乎牧北并不想要让他人知晓,因为云眠并没有看见牧北去和蓝绣说一声,或者是给他们留个口信什么的。 甚至是就连司南失踪的地方的位置,牧北都是从一个小侍卫的口中自己问出来的,而且问完之后,就立即用法术将那个侍卫的口封了起来,还隐藏了他的气息。 牧北挑选的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在小的小侍从,就算是他暂时失踪了,也不会引起他人多少的注意。 看着牧北这一系列行为的云眠心中若有所思,几番欲言又止。但是看着牧北一如寻常的模样,最后还是没有问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毕竟现在的一切都还是猜测不是吗,要是真想并不是那样的,那么问出来并没有什么好处。 两人一路之上都保持着沉默,现在的他们心中都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但是又都尚且还未确定。 司南失踪之前最后探查到他的气息的地方是在一处山谷之中,山谷之中密林遍布,山谷之上还有一条瀑布。 从山崖之上飞落瀑布砸落在谷底之上,惊起丝丝入骨的寒意,让人很是不舒服。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深沉、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渗人。 两人的衣角之上,都已经被水滴打湿了,沾上了地面上面的淤泥,看上去有些狼狈的模样。 两人已经在这个地方寻找了很久了,但是始终是一无所获。对于这个结果,云眠心中早就已经有准备了,倒是也没有那么的沮丧。 而且因为这个结果他倒是打消了一点自己内心的那个难以言说的猜想,但是牧北依旧是还在不停的寻找着,他似乎是已经笃定了他们可以在这里找到什么一样。 云眠有些看不下去了,现在司南还没哟任何一点的消息,而这个地方早就已经被蓝绣他们搜过了,他们现在又可以在这里找到什么呢?难道不是浪费时间吗? “牧北”云眠喊了一声,但是牧北并没有回应他,仍旧是专心的在杂乱不堪的草木之中寻找着。 “牧北!”云眠于是加大了声音再喊了一次,这次牧北总算是听到了,回过身看着他,像是在问他做什么? 云眠叹了一口气,指着周围一片荒芜的模样对他说道:“牧北,我们已经在这里找了很久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发现,不要再浪费力气了,你看看周围都已经变成什么模样了。” 原本这处山谷的植被茂盛,虽然上次蓝绣他们来的时候,对这里造成了一些毁坏,但是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可是牧北他们这么一翻天覆地的找了一遍之后,现在这里简直都已经难以入目了。 云眠向牧北的身边走去,拍着他已经被露水浸湿的肩膀:“我们回去,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牧北失落的垂下眼眸,他承认在这之前他确实是对这里怀有一丝希望的,希望司南在失踪的时候可以给自己留下一点线索。但是他仔细的找了这么久,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回去。”说出这三个字的牧北,透着深重的疲惫和沮丧。 离开这个山谷,因为已经忘记了上山的路了,所以两人就寻着另外一条路下山去了。 这座山上人迹罕至,甚至是就连大一点的野兽的踪迹也未曾见到。牧北始终是不明白司南追击妖兽,最后会追到这座山上来。 时逢深秋的山中,就连往日那些聒噪的虫子的声音也消失了,透露出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安静。 和云眠一同行走在山间的牧北,忽然之间就感觉到了手指之间传来了一阵起怪的刺痛。抬手一看,竟然发现,不久之前嫦兮亲自为自己带上的灵戒竟然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同行的云眠也看见了牧北手上的奇异之处,颇为为自己看见的场景感到震惊。 “这是?” 云眠向牧北问道,但是牧北对于眼前的状况也并不清楚,没有办法给出他答案。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云眠仔细的看了看牧北手上的戒指,忽然发现它的光芒似乎是一强一弱的模样。 “牧北,你将手太高,再在各个方向试一试,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云眠赶紧说道,而牧北也立马就照他的话做了。 牧北抬着自己带着戒指的手,在林中的各个方向都转了一下。 原本光芒时强时弱的灵戒,竟然在牧北转到其中的某一个方向的时候,一下就变得格外的明亮。为了看看是不是只是一个巧合,牧北还又特意的调转了一下方向。 但是方向微微一变,灵戒的光芒立即就变得暗淡了,对于眼前的发现,牧北和云眠两人互相看了彼此一样,眼神之中透着明亮的光芒。 第两百四十一章 线索(下) 两人借着灵戒的光芒,一路走去,经过了一片荆棘和锋利的尖石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草木繁盛的地方。 虽然这里的草木看上去都十分的生机勃勃,但是仔细看看还是可以发现这里曾今有过打斗的痕迹。 “看来这里才是司南最后出现的地方。”牧北和云眠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在彼此的眼中都看见了这个想法。 灵戒的光芒还在亮着,但是却已经不再为他们指明方向了,于是两人就在这个地方再次翻找了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因为担心会损坏线索,两人都找的很仔细,但是还是并没有什么发现。忽然牧北不小心被地上的一棵藤蔓拌了一下,脚尖提到了地上了泥土。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牧北险些摔倒,还好他扶住了一旁的树木。但是就在这一刻,弯着身子的牧北忽然在树底之下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那个味道很淡、很淡,但是对于牧北来说已经足够清晰了。牧北赶紧就蹲下了身来,但是在地上却又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血迹。 鼻尖还尚有血腥味在萦绕,牧北绝对不信这是自己的幻觉。一向有着洁癖的他竟然就在树下刨起了土。 另外一边的云眠一转身,就看见牧北半蹲在地上,不知道是在干些什么,也走了过来。结果牧北一下就挺直了自己的身子,看着地上一动也不动。 云眠走过去一看,发现牧北的身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土坑,那显然是牧北方才挖出来的。而在那土坑之中,竟然有着一片血迹,还有着一片看不清楚花纹的布料。 而牧北手上的那枚灵戒上面的光芒竟然变得之前更为明亮了,像是因为见到了地上的那摊血迹的缘故。 “这是?”现在的云眠心中的疑惑真的是太多了,他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在离那个山谷这么遥远的地方发现这个可能是司南最后出现的地方。 也不明白地上的这摊血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为什么牧北手上的戒指会因为地上的血迹而发光。 牧北伸手捡起那片已经被泥土污染了的布料,看着手上的戒指说道:“这枚戒指是嫦兮给我的,上面有着她的血液,她是天族的公主。” 牧北抬头回望着云眠继续说道:“云眠,司南的身边也有一位天族的姑娘不是吗?” 牧北的话让云眠心中一惊,司南的身边确实是有一个天族的姑娘,那就是嫦兮的侍女长——心柔,她也是和司南一样,失去了踪迹。 “难道”云眠看着地上的那摊已经固结了的血迹,还是有些没有办法相信。 “虽然我尚且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向来这枚戒指之所以会指引着我们到此处来,应该就是因为心柔。” 牧北拿着那片衣角对云眠继续说道:“这片衣角和这摊血迹都被隐藏在土层之下的,而且这周边的环境也极为隐蔽。方才我也是凑近了才闻见了一点血腥味,这应该就是心柔留给我们的线索!”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他们没有想到最后他们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是却是心柔留下来的。 那么司南呢,司南为什么没有自己给他们留下线索。他们几人曾今约定过,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都会给彼此留下印记,让其余的人更好的找到自己。 而现在司南没有留下他的印记,那么很有可能,司南是没有办法给他们留才会这样。想到这个可能,两人的心都一下没有办法安静下来。 牧北摩挲着手上的衣角,神色凝重,但是下一刻,他却又微微的改变了神情,就连手上摸着衣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们先回去!”牧北站起身来对云眠说道,而后就将那片衣角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云眠这下倒是对于牧北的行为有些不理解了:“回去,我们不再继续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了吗?” 牧北已经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变回了那个处变不惊的魔族皇子了,他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上方才沾上的泥土。 “嗯,不找了,既然心柔已经将这个线索藏得如此的隐蔽了,想来他们当时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多余的时间给我们留下什么其他的线索了。 而且边春城的妖兽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完全绞杀,我们也不知道它们的具体数量以及生活习性,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对于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我们还是先回去,在做打算。” “可是”云眠才刚说出两个字,就见牧北已经头也不回的向着来路往回走了,云眠无法也只好跟上他的脚步。 云眠看着牧北的背影,其实他真的很想问一问他,他们就算是现在回去又能做一些什么呢,凭着那一片单薄的衣角又能找到一些什么呢? “等等,衣角?”云眠一下就停下了脚步,目光变得深幽,“那些妖兽也会穿有衣物吗?还是那片衣角是来自于心柔的身上的呢?但是真的会是这样吗? 要是衣角是心柔的,那么除了能够告诉他们,他们出了事以外,又能够说明一些什么呢?但是要是不是,那么,那片衣角又究竟是谁人所有的呢?” 数个问题一下就进入了云眠的脑海之中,或许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的简单,在这其中有谁在操纵着一切。 云眠忽然就有些理解了牧北起怪的行为了,他再次抬脚跟上了已经走得有些遥远的牧北的步伐,这次他什么也没有再说,他们之间有恢复了像来时的一样的静谧。 但是闲杂两人心中又都各自有了一些新的想法,看来这次边春城的事情是真的没有那么轻易的解决了。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黑暗,只有头顶有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芒。空气之中弥漫着潮湿而难闻的味道。 心柔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在上面尝到了血液的味道,而她的肩上,还有一个人正靠着她,那就是和她一同“消失”了的司南。 第两百四十二章 血水(上) 心柔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多久了,身上受的伤,让她的神志并不是那么的清楚。而且周围周氏黑暗一片,头顶的那束微弱的光,也从来没有消失过,所以她没哟办法去分辨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司南在他们被关到这个地方的那一天就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直到现在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虽然自己已经给他服过了从郁书颜那里拿的保命的药了,但是依旧是没有醒来。 想到他们当时陷入危险时的场景,心柔觉得很是起怪。明明他们当时是一路追着那几只逃脱的妖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它们就都失去了踪迹。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诡异的雾气,雾气之中有毒,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有人在迷雾之中对他们出了手,对方的身手并不差,而身中毒雾的他们又怎么会是对方的对手。很快他们就受了伤,司南更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自己当时乘着雾气的遮掩,就在一颗树下留下了自己的血迹,还有打斗之中抓到的一片衣角。 心柔想他们出事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祝阳城去,她希望的就是如果是嫦兮也来到这里的话,希望她可以发现自己留下的痕迹。 对于这次他们出事的前因后果,心柔心中有很多疑惑的地方想不明白。原本司南当时告诉自己说,边春城是有妖兽在作乱,而他们来到这里以后,这里的百姓也事是那样的说的。 那么当时在毒雾之中袭击他们的那群人又究竟是什么人呢?他们又为什么专门盯上了他们呢。这边春城之中,在此之前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被人袭击过啊。 未知答案的困惑萦绕在心柔的心中,忽然她感觉到自己手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心柔这才想起,之前在毒雾之中的时候,为了防止彼此走丢,司南和她是一直牵着彼此的手,根本就没有放开过。 担心只是自己的幻觉,心柔又多等了一下,在手上再次传来触动的感觉以后,才敢确信那是司南发出来的。 “司南,你怎么样了,你现在能够听见我说的话吗?” 心柔轻轻的扶着司南的头,细声的问道。因为头顶只有一束微弱的光芒,心柔并不是很能够清楚的看清司南的脸,只是隐约的听到他说出道模糊的声音。 因为听不清楚司南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于是心柔将自己的耳朵凑近了一些。 “司南,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可以吗?” “水,我我要水”虚弱的声音再次从司南的口中传出,一句短短的话,竟然分散成了那么多的字节,可见现在的他的情况是有多么的不好。 心柔这下也听清楚了司南他说的是他需要水,可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虽然确实是很潮湿,但是却又没有什么明确的水流。就算是要将周围的水雾聚集成水,也是需要花上一段时间的。 可是现在的司南又可能在等上一段时间吗,心柔不敢确定,她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他们都可以死在这里。 之前心柔受伤的地方是在左肩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心柔一狠心就将伤口上的血痂撕掉了,滚烫的热流一下就从她的肩上流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钻心的疼痛,但是黑暗很好的为心柔遮挡住了她的脆弱。心柔右手凝法,将自己的血液变为清澈的水,喂进司南的口中。 喝完水以后的司南又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但是他抓着心柔的手变得更加的紧了。心柔用自己早就已经脏乱不堪的衣服胡乱的擦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止住了伤口处的血流。 然后又伸手抚上了司南的额头,感觉他额间处的温度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么灼热了,这才又放心了一点。 说起来司南会受伤也是因为自己,当时那个人想要袭击的人本来是自己,但是原本在和另外一个人交手的司南却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为自己挡下了那一剑,结果之前和司南交手的人也向司南出手,所以司南一下就活生生的受了两剑,所以才会伤的这么严重。 渐渐的心柔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开始变得灼热了起来,额间的温度更是烫人。或许是因为方才她撕裂了自己的伤口的原因,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心柔感觉自己双眼变得越来越模糊。 最后,在黑暗之中,心柔也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靠在身后的石壁之上,和司南一样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牧北和云眠回到了边春城以后,牧北就叫云眠自己先回去休息了,他给出的说法是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情也等到明天再谈。 而云眠也没有反驳牧北,他知道现在牧北需要一些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想法,而他自己也是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整理一下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等到云眠离开了以后,牧北就那样端坐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看那样子,似乎是像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夜色越来越深,终于在接近午夜时分,有一个黑影潜入了牧北的房间里面。那个黑影正是今日午后跟在了蓝绣身后的那个人。 只见他现在正恭敬的单膝跪在牧北的身前,而之前已经闭上了双眼的牧北,此刻也再次睁开了自己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今日你跟在她的身后,可有什么发现?” 牧北口中的这个“她”,自然是指的蓝绣,没错这个人就是牧北的暗卫,今日午后也是牧北将他派出去的,让他跟在蓝绣的身后,仔细的观察她的行为。 牧北并不相信蓝绣,又或者说牧北怀疑现在的这个蓝绣。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人心这种东西向来难以揣摩,谁又能够十足的保证眼前的人,还是自己记忆之中的那个人呢? 更何况牧北向来很擅长观察一个人,从他们的一言一行之中,去寻找到那些被他们极力隐藏起来的东西。 第两百四十三章 血水(下) “现在的蓝绣和自己从前认识的那个蓝绣已经不一样了。”这是牧北来到边春城见到蓝绣的第一眼时,心中冒出来的想法。 她的不一样并不只是模样和年岁之上的改变,蓝绣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让他一眼就可以看清她心中的全部的想法的小女孩了。 她的心里藏着秘密,还有现在的蓝绣身上有一种让他不习惯的陌生的感觉。像是从未认识过,也像是已经失去了。 正是因为这种感觉,所以牧北之前才并未和蓝绣说什么话,更是在蓝绣离开以后,派人跟上了她,牧北怀疑蓝绣有什么秘密在隐瞒着他们。 “回殿下,蓝绣城主今日离开以后,就按照云眠城主的话,去布置边春城的防卫去了,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暗卫的话倒是让牧北有些出乎意料,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错了?就在牧北的心中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暗卫却又再次开口了。 “虽然蓝绣城主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她身边的一个亲卫的行为倒是有些让人觉得奇怪?” 听到这个消息,牧北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一个起怪法?” “当时蓝绣城主在部署城中的守卫的时候,那个亲卫是跟在她的身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独自离开了蓝绣城主的身边,属下当时怕出什么意外,就让另外一个兄弟跟上了他。 那个亲卫一直出去了很久之后才回到了蓝绣城主的身边,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兄弟说他是进入了城中的一家胭脂坊中,但是他是一个男子为什么回去那里,而且出来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带,但是却在里面停留了那么漫长的时间。 属下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的,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那个兄弟他并没有进去,我们知道的也就只有这点了。” “那么那个亲卫回到蓝绣的身边以后,他和蓝绣之间可有什么交集?”牧北出声问道。 跪在地上的暗卫仔细的想了想,那个亲卫回到蓝绣身边以后发生的事情之后,才开口回到:“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那个亲卫回来以后,就是在帮着蓝绣城主安排城中的守卫的事情,不过在这期间他和蓝绣城主讲了几句话,但是因为距离遥远,所以属下并未听清楚他们具体是讲了什么。” “不过因当不是什么好的消息。”暗卫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暗卫的这句话,引起了牧北的好奇,他问道:“为何这样说?” “因为蓝绣城主在听完他的话以后,就将一个茶杯摔在了他的身上,看的出来蓝绣城主当时是在生气。” 牧北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之中仔细的回味着暗卫之前说的那些话,眼眸之中的神色变得越来越暗淡。 好一会以后他才对尚且还跪在地上的暗卫说道:“好了,你现在无需再跟在蓝绣的身后了,你去给我盯着那个蓝绣身边的亲卫。 从现在开始你带着我的命令,整个暗卫随你调动,要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多?” 说着牧北就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丢给了他,地上的暗卫连忙就接住了牧北丢过来的牌子。看着牧北的目光,清楚的了解到了牧北说的究竟是什么。 “属下遵命!” 说完之后,那个暗卫就立马消失在了牧北的房中,房间里面再次回复了之前的安静,就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牧北从怀中拿出了今日在那处林子里面找到的那一片小小的衣角,那片衣角只有极小的一块,上面还沾染了泥污和血迹。 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上面却刚好有着一个丝线绣上去的花纹。那个花纹很独特,寻常的人是不会用那样的花纹绣在衣物之上作为装饰的。 也是因为这个特殊的花纹,之前牧北在林子之中的时候,才会忽然就决定回来。油灯让牧北的脸庞一般身处于光亮之中,而另外一般归于阴暗之中。 牧北缓缓的闭上了眼,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但是可以看得出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希望,我是错的” 幽暗的深夜之中,一句不重不轻的话落尽尚且看不清的夜色之中。像是叹息、又像是一种期望。 第二天天色刚亮不久之后,蓝绣就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这些时间以来她的睡眠总是很不好。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是自己刚刚当上边春城的城主时,对于作为一个城主该担负的责任一无所知,没日没夜的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 那时的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是没有办法当好一个合格的城主了,但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竟然也挺过来了。想想,还真是很神奇的事情。 这些日子以来蓝绣都是和衣而睡的,因为他不知道睡眠时候,自己就要应对那些破城而来的妖兽。 她的心中有些慌张,尤其是从昨日开始。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蓝绣用凉水给自己洗漱了一下。本来就打算这样出门了,但是在经过房间的里面的梳妆台的时候,她又停下了脚步。 看着镜子之中,脸色有些疲惫和苍白的自己,实在是有些无法忍受,尤其是现在那个人也在这边春城里面。 于是蓝绣就坐了下来,解开了自己的发髻,打算从新给自己梳妆一下。女子爱美,是天性使然,梳妆完了以后,蓝绣有看着自己身上还没有换过的衣服,也觉的怎么看都是不顺眼的。 索性她又让人传来了热水,简单的为自己沐浴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明亮的蓝色锦裙。 蓝绣长得很美,与蓝色也是极为的相配,换上了锦裙的蓝绣更是明艳动人,就像是一朵开在春日之中的湛蓝的花朵一样。 蓝绣刚刚换好衣服,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蓝绣以为外面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赶紧就叫人打开了门,但是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一个小侍女。 “你是?” 蓝绣看着眼前这个面生的小侍女,有些疑惑。 “回城主,奴婢是二殿下派来的人,殿下说他想要见你。” “什么?”蓝绣惊呼到。 第两百四十四章 端倪(上) 蓝绣实在是被这个消息给惊讶到了,她甚至是还以为这只是自己听错了而已,所以就又向那个小侍女确认了一遍。 “你确定你没有传错消息,当真是二殿下要见我?当真是他让你来的?” “回城主,奴婢确定所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言!” “那,那二殿下可说了在何处相见?” 蓝绣脸上之前的那些疲惫之意都全部消失不见了,留下来的只有遮掩不住的笑意,或许是因为开心的原因,她的面容也变得更加的红润了起来。 “二殿下说,他在城中的琼林之中等您。” 边春城之中不比祝阳城,虽然名字带春,但是并不太适合那些娇美的花草的生长。但是在城中有一处名之琼林的地方却是一处难得仙境。 其间花草繁盛,经久不败,树木成荫,仙鹤瑞兽随地可见。而这也是牧北喜欢的地方,对于牧北会选择这个地方详见,蓝绣既觉得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牧北喜欢树木花草,这是魔界中人,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琼林虽然是在边春城之中,但是距离城主府还是有这一段距离的。 侍女说牧北在琼林之中等自己,那么很有可能他现在已经在琼林之中,那么他得是多早就去了那里了呢? 一想到牧北很有可能已经等了自己很久了,蓝绣既是开心也是慌张的心中又掺杂了一些愧疚的感情。 原本是侍女在为她整理身上的衣服,但是现在蓝绣觉得他们的动作简直是慢极了,于是赶紧就开始自己整理衣服,生怕再多耽误一点的时间。 身在房间里面的云眠现在简直是满脸的阴郁,他的手上正握着一张信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这封信是牧北在离开城主府的时候,留给他的。 而且还生怕那时自己知晓了他的计划,会要求和一起去,而妨碍到他。为此他还竟然给自己下了咒,让自己径直睡到现在才醒过来。 但是相比这个,更让他生气的是牧北写在信纸上面的那些事情,虽然现在牧北还没有给出实际的证据,但是牧北从来不会做毫无根据的假设。 “时移世易,人心易变,这果然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云眠直到现在都还有些难以接受信纸上面牧北所说的事情,但是这已经足够让他感觉愤怒了。 手指握拳,上好的信纸就在他的手中变为了齑粉。云眠起身,一挥手就解开了牧北加持在门上的封印。 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衣出门而去,他去的方向是城主府外,但是并不是琼林。而是之前他们安插他们从祝阳城之中秘密带来的军队的地方。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和牧北就没有将边春城的事情想得那么的简单,所以离开祝阳城的时候,他们明面之上虽然只是带了一小队的人,但是其实已经安排了一支秘密的军队跟在他们的身后。 那支军队一开始定没有跟在他们的身后,而是绕道去了别的地方,然后再从各处秘密的向边春城汇集。 在这期间他们也曾想过他们不会用到这支军队,这也是他们最想要一种结果。但是现在他们的期望已然是破灭了,那么就要开始为最坏的结果做好打算才行。 云眠从自己的房间出去的时候,就已经隐藏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和行动,所以一路之上并没有任何发现他的踪迹,就算是有人在路上遇见了他,也没有觉得今日的云眠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身处在琼林之外,看着眼前这些数万年以来都未曾失去生机的花草树木,蓝绣从心中生出了一些紧张和些许的害怕的感觉来。 她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因为她也很久没有见过那个人了,就算是他们昨日见了面。但是那个时候有那么多的人在场,而且他的态度始终是那样的淡漠。 她甚至都已经在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已经开始变得生疏了。 走在去见牧北的路上,蓝绣回想起了从前那些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幼年之时,自己总是跟在他们四个人的后面,因为自己的年龄最小,所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极尽的宠爱自己。 而牧北虽然对自己也没有其余的三个人那样的亲近,但是相比于对于其他的人的态度,已经好上了很多了。 那个时候,其他的女子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牧北的身边,牧北的身边连一个侍女都没有。 但是自己却能够待在他的身边,有时候甚至还能被他牵着手,蓝绣知道牧北只是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年幼的妹妹。 但是蓝绣很清楚自己对于牧北的感情并不是亲人之间的情感,而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蓝绣至今还记得从前他们五个人在凡间算过一次命,那个人给牧北的判语是极其的凉薄。 说牧北这个人情缘寡薄,爱上他而不得其心得人,注定会是受尽求而不得的痛苦。但是若的两情相悦之人,那么也会是这世间少有的幸事。 但是像牧北这样薄凉的人又究竟会爱上什么样的人了,这是一个很难让人想到的答案。 蓝绣很清楚爱上牧北是一件注定会让自己难过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心。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蓝绣就已经被他所吸引。 身姿俊秀的少年,身穿一件黑金华衣,风轻扬,吹起他身后的披风,看上去是那样的让人不可接近,但是他却又偏偏在笑。 绝美无双的容颜之上,染上阳光的颜色,那是足以胜过世间所有的绝色。这样的他,又怎么叫她能够不动心呢? 第一次相见之时的场景,哪怕是已经过去了数千年都没有在蓝绣的脑海之中有过半点的褪色,反而日益的鲜艳灵活。 在那些见不到那个人的岁月里面,她就是依靠着这些过去的回忆来走过每一天的。其实她对于做一个城主,执掌一方权势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 但是一想到这样可以帮到那个人,就算是再难,她也咬牙坚持下来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 端倪(下) 越是更加靠近琼林身处一点,蓝绣心中的紧张就更是多一点,但是在这其中也有开心存在。 终于走过琼林之中那些弯弯绕绕的道路之后,蓝绣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 那人站在一棵古树之下,依旧是一身玄黑色的锦衣。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一身黑衣,也无法遮挡住他满身夺目的光华,反而是让他更加的不同于寻常之人。 一步一步,走的忐忑而紧张,到达那个人的身旁。 “殿下,不知您,您叫臣来此是有什么事情吗?”虽然现在蓝绣的心中已经是快要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快乐了,但是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身为他的臣子该有的礼节和该有的称呼。 他们都已经不再是无知的孩童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不仅是自己心中所爱之人,也是自己的王。 牧北低眉看着俯身行礼的蓝绣,目光有过一丝的复杂,但是随即就有消失不见,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起来,无需多礼。” “谢殿下。”虽然牧北已经说了让她不用多礼,但是蓝绣还是将身为臣子的每一步都做到了极致,让人挑不出一点的错误来。 “今日叫你来,并不是因为又什么公事,只是想到我们之间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所以才邀你出来一见。” 对于牧北的话,1蓝绣有些难以置信,现在边春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表哥也还没有找到。牧北竟然会想到邀她出来,这着实是让她感觉有些奇怪。 但是她心中的这点怀疑,下一刻就被牧北打消了。 “昨日光顾着司南的事情,反而忽略了你,最近边春城发生这样多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想来你也是忙坏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可是什么几人之中最为胆小的人,你感觉还好吗?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告诉我。” 听到牧北提及过去的那些事情,蓝绣忽然之间就感觉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那个时候自己还一直寸步不离的待在他的身边,而他也在她可以时长可以看见的地方。 眼眶一下就变得湿润了起来,蓝绣提着衣袖,擦了擦自己尚未流出的眼泪,不让自己在牧北的面前失态。 “牧哥哥,我没事,如今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孩子了,也没有那么胆小了。” 蓝绣恢复了从前对于牧北的称呼,仰起头,对着牧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像小时候那样。 牧北看着她这个样子,也笑了笑,忽而又说起:“阿绣,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了呢?” “四千五百二十一年零三个月一十二天。”蓝绣一下就回答出了牧北的这个问题,见不到他的每一天,蓝绣都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些时间是那样的让人感觉煎熬和难受。 对于蓝绣竟然将时间记得这样的清楚,牧北还是有些惊讶的。 “没想到你竟然记得这么的清楚。” 蓝绣听闻此言,担心牧北会因此而发觉自己内心藏匿的那些情感,会疏远自己,又赶紧说道:“因为很想念祝阳城中的时光,所以离开那里的每一天都记得很清楚。” “既然那么想念祝阳城的时光,那么为何上次我成婚的时候,你未来祝阳城看一看呢?” 听到牧北说起他成婚的那件事情,蓝绣暗暗的掐了自己一把。若说见到牧北是让她觉得开心得事情,那么牧北成婚的事情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利刺,刺的她的心无法克制住的疼。 那时当自己听到牧北要成婚的时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伤心都来不及,那里还有心情去祝阳城亲眼看着他和别人成婚。 当时魔界中的许多长老都说牧北和那个女人是天赐良缘,那些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自己的心里。她不明白魔界为什么要和天族联姻,更不明白的是牧北竟然会答应这样一个荒唐至极的要求。 “上次突然患了恶疾,不适合去婚礼那样热闹的地方,以免破坏气氛,还望牧哥哥不要生气。” 蓝绣极其违心的说出这句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于那个她尚未见过面的女人是有多么的厌恶。 牧北捕捉到了蓝绣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的情绪,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当做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我记得你从前似乎是好像很喜欢一种花的,那是什么花,我有些不记得了。” 牧北随手在身旁摘下一朵不知名的话,递给蓝绣,说出口的话仍旧是轻柔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像是当初蓝绣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我喜欢的是连枝花,只是一种开在边春城中的不知名的花。但是那是我对于父亲和母亲之间的唯一的记忆了。” 蓝绣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她的父母,而连枝花是她的父母的定情之物,或许是因为血缘的联系,所以当蓝绣第一次见到那种淡蓝色的花朵的时候,一眼就爱上了。 这些年以来蓝绣大多的饰物之上都有连枝花的纹饰,蓝绣没有想到牧北竟然还会记得自己有心爱之物。她结果牧北递给她的花,面容之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虽然她爱慕于牧北,但是对于牧北这个人,她并没有奢求过他能够记住那些有关自己的所有的事情,毕竟在她的心里,他是那样的无法触及。 秋日的微风吹过林间,凑出了一曲天然的乐声。边春城本来就比魔界其他的地方0要冷上许多,现在风一吹,就更是寒凉了。 两人站在树下,蓝绣忍不住的打了一个颤栗,而牧北却像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不知道他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凉薄,还是真的是没有什么。 “那么你把司南他们关在了那里了呢?” 牧北的一句话就像是一颗寒石,在他们之间惊起了滔天海浪。原本平静和睦的氛围,也被牧北的这一句话毁的一干二净。 不过是顷刻之间牧北就已经完全改换了自己的神情,没有一点的温柔尚存。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就已经降到了冰点,瞬息之间,风云突起。 第两百四十六章 坦白(上) “牧哥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我听不太明白。”就算是牧北几乎是已经将话挑明了,但是蓝绣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就像是她是真的不明白牧北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一样,但是现在的她太冷静,冷静的有些过头了。 牧北看着蓝绣那“处变不惊”的模样,嗤笑了一声。就在方才的那一刻他的心里都怀着最后一丝的可笑的期望,期望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还有从前的一点模样。 但是现在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之中的那个小女孩了,人心易变,果真如此。 “要是你真的对于此事一点也不清楚,那么你为何可以冷静到这个地步?难道是你对于司南的死活并不关心吗?” 牧北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剖开了她身上的用来保护自己的那些伪装。 “我,我只是,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怎么可能会不担心表哥的安危呢,他可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殿下,你又怎么能够怀疑我呢?” 蓝绣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甚至是还说出了司南和她之间究竟是有着怎样的关系,希望以此来让牧北打消对于她的怀疑。 其实她的心里很清楚牧北这个人一旦是心里对于某一个人产生了怀疑,那么就是很难消除的。她也很清楚牧北的手段,和藏在这幅温柔的表象之下的“残忍”,但是她的心里就是过不去。 她不想,也没有办法和这个人撕破脸皮,纵使是牧北的话已经是说的这样的清楚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存在一丝的侥幸。 牧北看见蓝绣直视着自己,眼中全是倔强和泪水。可是这些东西对于牧北来说并没有任何的用,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更加不是一个好人。 “那么你可否为我解释一下,这个东西是什么呢?” 牧北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递到蓝绣的面前,两人都可以清楚的看见牧北的手中的物品究竟是什么。 蓝绣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身子也是难以抑制开始发抖,一瞬之间,无数刺骨的寒意就不断的涌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她好像是置身在一处冰凉的汪洋之中,牧北手中的东西和他的那些话,就像是一道道不断向她拍来的海浪,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淹没在其中。 牧北的目光依旧是薄凉无比,她看着蓝绣那不断变换的神情和她颤抖的身子,只觉得可笑至极。 “怎么,你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吗?那要不要我来告诉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蓝绣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牧北,眼中都是拒绝的意思。但是牧北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直径开口说道:“这是一片衣角,是我在你告诉我的那个司南失踪的一处较远的地方发现的。 我发现这片衣角的时候,它是被藏得十分的隐蔽的,想来应该是不想要让什么人发现它。 那里的植被虽然没有多大的损伤,但是我仔细检查过了,那里的一些植物是后来有人移栽上去的。 虽然那个人做的很隐蔽,但是这世间又有什么东西是不会留下一点痕迹的呢。我在那里发现一株不会生长在那个地方的野草。 蓝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在那里会发现这片绣着连枝花的衣角呢?又到底是什么人会如此想要隐藏那里曾今发生过的事情呢?” 牧北的一字一句都在不断的逼问着蓝绣,她的心中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崩塌了。 “我,我” “你不要告诉我这是有人陷害你,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你喜欢连枝花的人本来就没有多少,而且从到边春城的哪一天我就已经开始观察你了。 我在你的眼中根本没有看见什么真实的担忧,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最是擅长揣测人心。” 蓝绣一下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样,瘫坐在了地上,头上戴着的精致的朱钗也都全部绞在一起,一些落败的花瓣落在蓝绣的衣裙之上。 不久之前看起来还是艳美无比蓝绣,现在看起来简直是狼狈无比,根本就没有半点从前的端庄、美丽。 “说说,你将他们关在了那里,你又是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牧北这个人,真实的一面就是这样的冷漠,说出的话好像是寒渊,常年不化的冰雪,那样的让人觉得寒凉,没有半点的温情可言。 从前的那些时光在蓝绣的脑海之中回放,明明从前的那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人痴迷,从前的他对自己是那样的好,但是怎么一下就变成了这样了呢? 明明,明明自己今晨醒来的时候,听到他要见自己的时候,还是那样的欢喜的,可是怎么现在一下就全部都改变了呢? 他甚至是还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多么一件可笑的事情啊。蓝绣笑着笑着,一下就哭了出来。 眼泪混杂着笑容,美人落泪,本是一件让人心疼不已的事情,但是却换不来牧北的任何的怜悯。 “牧哥哥,你问我,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从前那些怎么1也不敢说出口的话,深怕自己一说就再也无法和他保持那样亲近的关系。但是现在却有了勇气说出来,想来还当真是讽刺至极。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从小到大,我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短暂的岁月。 我知道你不是寻常的人,也知道想要走进你的心里,是一件极其困难,甚至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像你这样的人,我根本就无法想象你这一生会喜欢上一个人。但是就算是这样也好,就算是这一生没有办法走进你的心中,但是至少你也不会喜欢上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 我也想过,就那样待在你的身边,那怕是永远都只是你的一个妹妹,这也可以。你想要魔族安定,那么我就守在这边春城,做你的臣子,为你守好一方城土。” 第两百四十七章 坦白(下) 蓝绣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情去管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模样了,现在的她只想要将那些藏在心里一直都不敢说的话,一下全部都说出来。 “我,我真的那样想过,不想要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只要当你想起我的时候,来边春城看我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像这样不坠凡尘的人,像你这样冷情的人有一天竟然会要迎娶一个另外一个女人,我没有办法忍受,就算是你是为了魔界的安稳也没有办法忍受。 更何况,更何况你现在竟然爱上了她,你竟然爱上了那个只是天界的一个筹码的女人,这多可笑!” 蓝绣话音刚落,就被一击掌逢挥到了一边,但是倒并不是什么致命伤,牧北现在也还没有想要怎么对她。 “我可以容忍你在我的面前放肆,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妻子。” 当牧北听见蓝绣的口中说出“筹码”两个字的时候,怒火就忍不住的在心口堆积。他和嫦兮的婚姻,在很多人的眼里都只不过是天界和魔界结盟的一场交易而已。 尤其是在妖族和鬼族之中,但是牧北知道不是这样的,虽然他们两人之间的婚姻最初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天魔两界的安定。 他们之间从前也没有见过面,更不要说有感情了,可是不是这样的,嫦兮并不是天界求生的一个筹码。 他们成婚的哪一天,他清楚的看见了,看见了嫦兮的父母,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天帝和天后。就算是他们的脸上依旧是维持着庄严的模样,但是牧北还是在他们的眼中看见了他们对于嫦兮的不舍和爱惜。 那天他看见的并不是九重天上让人生畏的天帝和天后,而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父母,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儿出嫁,眼中全是开心又是不舍。 还有天界的那些宾客,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对于嫦兮的尊敬以及从心中对于她的祝福。他们是真的想要嫦兮过得开心和幸福的,而并不只是出于嫦兮为天界所做出的的牺牲的感谢。 他心爱的姑娘不是一个筹码,她是带着她的族人的祝福嫁给自己的,是那样的珍贵。 “呵呵呵呵呵” 牧北对于嫦兮的维护就像是一把刀一样扎在她的心里,摔倒在一边的蓝绣重新抬起头看着牧北,笑的疯狂而有执着。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牧哥哥,当我从哪些探子的口中听到你对于她是如何的好,是如何的温情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的难过吗? 身为魔界之中人,难道我就是真的愿意和异族为伍吗?可是我没有办法了,我忍受不了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所以哪怕是要成为魔界的罪人,哪怕是要成为边春城的罪人,我也在所不惜!” 牧北微微闭了闭眼,对于蓝绣的话,他是生气的,但是对于这个跟在了自己身边那么多年的小姑娘他也是伤心的。 牧北蹲了下来,与蓝绣的目光平视,没有方才的剑拔弩张。 “蓝绣,我不是一个值得你去喜欢的人,在遇见嫦兮之前,对于我来说在,这个世间不过尔尔。遇见她之后,我的生命才开始鲜活了起来。 你也很清楚从前的我到底是经历了一些什么,你也知道我的过去是有多么的不堪。如果我不曾遇见嫦兮,那么我不会爱上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 在这其中就包括了你,我就是这样一个凉薄的人,一个没有心的人。你觉得值得吗?为了这样的一个我值得吗? 为了一个永远不会爱你,更不会为你回头的人,去伤害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一个亲人,去让那些从小就看着你长大的族人,让那些敬你、爱你的人陷入危险,这值得吗?” 牧北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蓝绣,而后不待回答,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蓝绣,这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你知道吗,你不在祝阳城的时间里面,司南究竟是多么的想你,他还曾经和我们说过等到以后他有能力了,一定要早早的回到你的身边。 为你撑起一片天,不再活的那么的辛苦,要让你做整个魔界最开心的小公主。你知道吗,他是如此的想念你,想念你这个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当他知道边春城出事的时候,立马就自请过来帮你,哪怕是他尚且不知道在这里等待他的究竟会是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要让你受伤。 他是如此的爱护于你,还有你的臣民们,边春城之中凡是我见过的人,无一不是再说你是一个多么合格的城主,是一个多么让他们心安的首领,有你在,他们是多么的幸福。” “你看,在这个世间,有着这么多真心爱你的人,而我呢,不过只是幼年之时陪了你一段短暂的时光,甚至对于我来说,你和其他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可以为了我的臣民、为了你和司南他们去死,但是我不会因为你们对于这个世间多一丝的留恋。 你看,我是如此的自私、薄凉,有哪一点值得你为了我而伤害他们呢?” 牧北从来没有开口对人说过这样的话,这样的贬低自己,也这样的告诉他人,他到底是一个多么不堪的人。 蓝绣看着牧北的眼睛,在里面没有看见一丝的谎言。疼痛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了出来,怎么也没有办法将之停留住。 蓝绣捂着心口,想起了自己抛弃的臣民,想起了每一年自己生辰的时候,他们都会想法设法的让自己开心。 想起了城中那些和自己说着一声声祝福的孩童,想起了送给自己新衣的衣铺老板,想起了会给自己做长寿面的大娘。 也想起了司南,虽然他们之间隔着那样的遥远的距离,可是每年生辰,他的礼物都会如约而至,从未缺席,每一件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想起了那天司南到达边春城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有没有那里受伤,他还拍着胸脯说他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绝对不会让她受伤的。 恶心,强烈的恶心感一下就冲进了蓝绣的心里,将她的整个身子弄得天翻地覆。 “蓝绣,你怎么?” 牧北看着突然干呕起来的蓝绣,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会这样。 而下一刻蓝绣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面上的神色也是变得难看至极。牧北也看到了她的不同寻常的地方,立马就开始给她传输灵力。 随后,一口鲜血从蓝绣的口中喷涌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长相极其难看的虫子。 牧北一看到那只虫子,就变了脸色,不堪的往事涌上心头。但是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蓝绣就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牧哥哥,快,快去救表哥,我,我身边的那个亲卫是妖族的人,他们要在今天对表哥他们出手!” 第两百四十八章 营救(上) “你说什么?”牧北没有太听明白蓝绣的意思,“他们为什么要在今天对司南动手?” 才刚刚将身体里面的蛊虫吐出来的蓝绣,依旧还没有止住心中的恶心感,豆大的汗滴滚落在她白净的脸上。 “他们想要得到边春城地下的灵矿以及彻底控制边春城,而表哥的鲜血就是打开边春城的地下之门的钥匙。等到打开了地下之门以后,他,他们是不会留下表哥的性命的。” 司南虽然并没有过多在世人面前现身,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实力究竟是如何,但是司南再怎么说也是魔界的四王之一,要是真的可以就这样将司南解决掉,那么对于妖界来说怎么都是一件好事。 蓝绣现在很担心司南的情况,她抓着牧北的手都显得有些慌张:“牧哥哥,表哥就被关在城中,但是具体是什么位置,我并不知道,我求你,求你赶紧去救他。” 虽然蓝绣因为在蛊虫的控制之下和妖族的人达成了合作,但是他们在抓到司南以后,却并没有告诉蓝绣,司南被他们关在了什么地方,蓝绣只知道司南是在城中,可是具体是哪儿,她无从得知。 蓝绣的话音刚落,牧北就立即联想到了之前暗卫向他禀报的事情。蓝绣身边的暗卫曾今隐藏踪迹,独自走进了一家胭脂铺,除此之外那一天他并没有去过任何的地方。 那么很有可能司南就是被他们关在了那里,之前自己是因为猜想蓝绣对于整件事情都是参与了的,那么司南也许是被关在了其他更为隐蔽的地方。 “阿绣,你现在这里待着,我去救司南他们!” 说完,牧北立即就将那只从蓝绣身体之中钻出来的蛊虫收进了一个瓷瓶之中,然后就立即离开了琼林。 蓝绣看着牧北越来越远离的身影,视线也开始模糊了起来。那只蛊虫不仅是控制了她的心智,而且对她的身体也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想来那些妖族人也是害怕,害怕蓝绣会挣脱蛊虫的控制。 随意就先下手为强,损害了她的身体,那么就算是最后蓝绣真的摆脱了蛊虫的控制,那么也对他们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也让他们少了一个对手。 牧北和蓝绣在琼林之中谈话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乱了起来。城外的那些已经消失了的妖兽又开始攻城了,而城中潜伏在蓝绣身边的那个奸细,也开始带着城中的人手从城内发起动乱了。 牧北刚刚走出琼林,就听见了哀嚎和惨叫声。之前牧北和云眠说过要是没有自己给的信号,那么绝对不可以动手。 牧北想的原本是解决了蓝绣,那么一切事情就都可以结束了,这样也可以避免了很多的伤害。但是没想到幕后之人并不是蓝绣,于是牧北立即就像天空发出了信号。 远在边春城护城河之外的云眠看见那在天空之上炸裂的火花,沉了沉眉。 “进攻!” 伸手一挥,灌木密林之中立即就出现了无数的身穿盔甲的,装备精良的将士。 密密麻麻的包围在了边春城之外,得到了云眠的号令之后,就立即向着边春城的城门口围了过去。 边春城之外有数十只身形巨大的野兽正在不停的用他们的身体撞击着城门和城墙。 想要彻底的将边春城包围在它们的设下的牢笼之中。但是它们显然是也没有想到城外会突然的冒出这么多的人来。 看着云眠身穿银白硬甲的云眠和他身后的那些有备而来的将士,显然都愣了一下。 但是这些妖兽都早就已经丧失了心智,现在的它们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把杀人的刀。 所以很快它们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继续不管不顾的撞击着城门。 边春城的城墙在它们的剧烈撞击之下摇摇欲坠,城墙之上的将士不但一边要防止那些妖兽进入城中,还要一边和埋伏在城中的妖族人厮杀。 云眠他们的人也立即就和城门之下的那些妖兽和妖族的人展开了厮杀。 边春城内,牧北正在根据之前暗卫回禀给他的信息,寻找着那处关押着司南和心柔的胭脂铺。 那处铺子很是隐蔽,而且现在城中的形式一片混乱,找起来比寻常更是困难。 牧北花了好些力气才终于找到了那处胭脂铺,但是铺子外面为了很多的妖族的人。 此前牧北进入边春城的时候,他们也见过牧北的模样。所以在看见牧北出现在铺子前面的时候,他们立即就对牧北拔了刀。 牧北现在没有心情来和他们多耽误什么时间,所以也没有废话,双方就这样交上了手。 虽然那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但是也并不是牧北的对手。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被牧北全部撂倒在了地上。 牧北从尸骸血路之中踏进了铺子之中,也没有去找那隐藏在铺子之中的机关。 手一挥,疾风袭过,整个铺子就已经化为了齑粉,那隐藏在铺子之中的暗老也显露了出来。 暗牢的门是由玄铁制成的,要是没有钥匙,那么是很难打开的。 暗牢的门做的很复杂,要是没有足够的时间,那么根本就不可能做出来,由此可以看的出妖族为了这次的事情已经筹备了很久了。 牧北连暗牢的门都没有找,就更不可能会有钥匙了,但是就凭这扇门还是拦不住他的。 之间牧北将自己的手靠近了暗牢的玄铁门,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那扇铁门竟然就在牧北的手中融化了。 进入暗牢之中,牧北立即就听见了一阵男子的惨叫声,那是司南的声音,牧北是不会听错的。 他马上就加快了脚步,向着声音的来源处赶去。 而另外一边,那个在蓝绣身边潜伏了许久的妖族正将插进了司南的胸膛的匕首抽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又一声的低沉的吼声。司南的身体早就已经虚弱至极了,本来他还是在昏迷之中的,但是却活生生的被身体之上的刺痛给疼醒的。 第两百四十九章 营救(下) 奸细看着匕首之上流淌着的鲜血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尤其是在低下目光看着怒视着他的司南的时候。 原本他以为已经没有机会启动这个计划了,但是谁曾想到,忽然之间上面传来了消息,说是要立即启动这个机关。 当年他的父亲在参战的时候,就是死在了司南的父亲他们所率领的军队的手中。 所以现在可以亲手解决掉司南的性命,如何能够让他不高兴。 虽然已经取到了需要的血,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司南。举起手中的利刃,就准备再次刺进司南的身体之中。 但是还没有等他刺进去,手上就立即传来了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 手一晃,匕首就从自己的手中落下了。 目光一转,就看见了眉目不善的牧北。跟在蓝绣的身边这么久,他当然知道现在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反而还想要伸手将落在了地上的匕首重新捡起来。 但是他还没有碰到匕首,手上就又被牧北飞来的石子打中了,并且还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迹。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是在找死!” 威严的声音从牧北的口中传出,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压力。 虽然不曾真正的见过牧北的实力,但是从上次的百屠城的事情。以及上面交代的绝对不要小看这个魔界的皇子来看,牧北又怎会是没有实力的人? 但是一想到城中的那些数量众多的族人,以及城外的那些妖兽,他一下就又有了底气。 而且他也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对于司南的恨意,再次将手伸向了匕首。 那把匕首是特制的,刀口之上有着细小的倒刺,会让人感到无以复加的痛苦,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肯放弃那把匕首的原因,因为他想要司南痛苦。 牧北见他并没有听进自己话,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一掌就将他给打倒在地上。 然后牧北便立即感到了司南和心柔的身边。因为疼痛,司南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是心柔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你还好吗?” 牧北触及到的是烫的惊人的温度,看见的是司南嘴角还有胸膛之中不断流出的鲜血。 司南费力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没事,牧北,救,救她!” 司南侧着头看着昏迷在自己身边的心柔,她身上的温度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滚烫。但是他知道原本心柔并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的,她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 口中还有除了鲜血的味道之外,还有一股清甜的味道,司南知道那是心柔的血液,是她将自己的血液变成了清水喂给了自己。 牧北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你放心,你们两个我都会救出去的!” 牧北将躺坐在地上的司南扶了起来,让他扶着自己。然后又将心柔给扶了起来,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司南也是如此。 想要将他们一起带出去,但是那个已经对司南恨之入骨的细作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的放过他们。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向着牧北飞奔过去,想要乘机杀了牧北。 听到身后的尖锐的风声,牧北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背后有人想要取他们的性命。 身上带着司南他们不好动手,而后面来者的速度又是极快的。牧北没有办法一下就松了手,而司南和心柔一下就摔落到了地上。 牧北转身就和对方打了起来,对于那个细作,牧北原本想的是自己的那一掌,应当是可以让他昏上很久的,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 牧北不想耽误时间,这一次每一招都是下了都没有留有余地。但是那个细作也并不简单,他还是接下了牧北的几招。 但是最后还是败在了牧北的手中,牧北的一只脚踩在他的颈脖之上,让他的脸紧紧的和大地接触在一起。 虽然已经败在了牧北的手上,但是他的眼中还是充满了不甘心,尤其是在看着不远处的司南的时候。 咽喉之中还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手指不断地摩擦着,手指之上都已经磨出了鲜血,双眼还是恶狠狠地看着司南。 “幸运不会第二次降临在你的身上,我也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牧北说完这句话手中的剑就刺穿了他的身体,他痛苦的哀嚎了一声,而后就在牧北的剑下,没有了呼吸。 牧北利落的将剑抽出他的身体,然后就收了剑,继续搀扶起司南和心柔两人,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暗牢。 暗牢之外,虽然云眠他们带来的那支军队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是因为妖兽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他们并未能一下将它们全部击杀。 有几只妖兽最终撞开了城墙,冲入了城中,现在正在边春城之中到处横冲直撞。 而不幸的是,牧北他们刚刚走出暗牢,就有一只妖兽向着他们冲了过来。一直低头看着路面的牧北并未能及时的注意到这点。 但是在他身边的司南却注意到了,来不及思考,他拼尽了全部的力气牧北和心柔两人推开了。 “一个人死,总比三个人丧命更好些!” 司南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却并没有感觉到死亡带来的痛苦,因为他也被人推开了。 推开他的人是蓝绣,蓝绣从琼林之中醒来的时候,那些因为蛊虫而丢失的一些记忆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想到那个可怕的结果她就立即出了琼林,赶来找牧北。但是当她一路询问过来,看见的就是司南推开了牧北他们的的那一幕。 那一刻,蓝绣心中来不及思考什么,只是想到她绝对不能让司南出事。 于是瞬移而上,推开了司南,而自己则被早就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妖兽撞到在了地上。 身体之中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但是她却觉得非常的开心。 司南看见蓝绣倒在了地上,献血染红了她好看的衣服,不敢相信的愣了一下,然后就像是发疯了一样的爬到了蓝绣的身边。 他的身上明明还有着无数的伤口,但是现在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因为他的心早已冰凉一片。 司南用自己那双已经布满了伤口的手将脆弱的像是一只秋末的蝴蝶的蓝绣轻轻抱起。 “阿绣,阿绣,你怎样?你还好吗,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哥哥!” 眼泪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的落下,司南抱着蓝绣,心中全是害怕和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第两百五十章 围攻(上) 被司南抱在怀中的蓝绣早就已经狼狈至极,血污染红了她的半张脸,已然看不出从前她动人心魄的美貌。 司南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是在被千万把匕首凌迟一样,痛的让人觉得无法呼吸。 可是蓝绣却觉得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 蓝绣挣扎着睁开自己疲惫的双眼,司南在蓝绣眼中是一张沾满了血迹的脸,但是蓝绣知道那并不是司南的血,而是自己的血。 “哥,对不起,对不起” 蓝绣觉得自己简直是可笑至极,竟然会因为那只小小的蛊虫就失去了自己的心智。 竟然对自己唯一的亲人,对这个比任何人都要更在乎自己的人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来。 蓝绣真的很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想要好好的和司南道歉,祈求他的原谅。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做到这些了。 “阿绣,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是哥哥的错!” 司南现在根本就不敢多用一点的力气,深怕会让蓝绣感到痛苦。 “大夫呢?快叫大夫!” 司南冲着身边那些在观望的人,怒吼到。 之前伤到蓝绣的那只妖兽已经被反应过来的牧北除掉了,而解决了那些妖族人的云眠也率着那些将士赶到了这里。 面对司南绝望的怒吼,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忍的模样,不是他们不愿意救蓝绣。 可是刚才那只妖兽是拼尽了全力冲过来的,它身上的利齿刺穿了蓝绣的身体。 就算是蓝绣并不是一个凡人,担使命面对这样惨烈的伤害,也是无力回天的。 蓝绣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不,不用了,哥哥。从,从前都是你守在我的身边,但是这次,我可以保护你……保护你一次,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只是今生兄妹之缘就到这里了。” 说完蓝绣就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牧北,眼中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牧,牧哥哥……” 蓝绣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牧北听见蓝绣微弱的声音连忙赶了过去。 为了听清蓝绣的话,牧北还跪坐在了司南的身边,低下自己的头。 蓝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手撑在司南的手上,借着司南的身体靠近牧北的耳边。 “回,回去,祝阳,出事了……” 说完了这句话,蓝绣撑在司南身上的手,就立刻失去了力气,垂落了下来。蓝绣在司南的怀中永远的闭上了双眼,不久之前还是笑语嫣然的人,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蓝绣在司南的怀中闭上了双眼的那一刻,司南也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 司南的目光看不见一点的光芒,牧北知道现在的他很很难受,但是想到方才蓝绣在自己耳畔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牧北现在没有办法来安慰司南。 牧北立即起身,望着与他相隔只有几步距离的云眠说道:“祝阳城出事了,我现在要立即赶回去,云眠,你就留在这里,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 “好!” 云眠看着牧北凝重的目光,不难猜出方才蓝绣究竟是和他说了一些什么,看来这次的事情,对方想要的并不只是边春城,而是想要一举将魔界彻底摧毁。 牧北说完以后,就立即率领了一支军队,离开了边春城,行程匆匆的赶回了祝阳城。 今天的阳光很好,落在人的身上,让人觉得这秋日无比的温暖,可司南却觉得无比的寒冷。 通过方才蓝绣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有祝阳城出事的事情,他已经隐约的猜出了这之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蓝绣死去的这个事实,司南回想起从前的时光,明明蓝绣不过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走到了死亡了呢? 自己说过要好好的保护她的,要让她成为魔界之中最幸福的姑娘,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全部成为了一场笑话。 云眠看着司南就那样抱着蓝绣的尸体不知所措的坐在地上,街道之上人们来来往往,收拾着大战过后的残局。 “司南,回去,我们将阿绣带回去,不要让她再待在这个地方了,你看她的衣服都已经弄脏了。” 云眠的话,让司南终于有了一丝的神志,他低头看着满身血污的蓝绣,为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对,回去,我要带她回去,她的衣服已经脏了,哪有姑娘不爱美的,我要带她回去换了这身衣服。” 司南的话语之中始终都没有提及一个“死”字,仿佛只要这样,这要这样,蓝绣就还活着一样。 虽然云眠不想要让司南沉迷在这伤痛之中,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司南也是没有办法听进去的。 好在牧北已经带人回去了,而且祝阳城还有靖安和嫦兮他们守着,应当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他们再在这里多停留一些时间也是无妨的,云眠看着司南抱着蓝绣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然后就带着扶着心柔的侍者一起向边春城的城主府回去了。 从前一副安静祥和的祝阳城现在已经全然变了一副模样,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变得十分的严肃。 因为他们现在陷入了战争之中,这场战争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谁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具体的时间。 和寻常没有多大差别的夜晚之中,城中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这又只是一个平常的黑夜而已。 但是战火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就在祝阳城之中燃了起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在魔界的都城,祝阳城之中会土壤多出那么多的手中带着利刃的人。 他们其中还有些是自己相交多年已久的邻居,但是现在他们却将利刃指向了自己。而在祝阳城之外更是瞬时之间就围满了妖族的人。 他们的脸上带着嗜血的欲望和显而易见的残忍,他们想要将祝阳城彻底的摧毁,想要将身在城中的他们残杀殆尽。 第两百五十一章 围攻(下) 战争打响的时候,嫦兮还在书房之中处理当日送来的军务。 带着紧张的靖安推开了书房的大门,告诉她妖族的人围在了祝阳城外面,已经开始攻城了。 虽然这听起来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相信,但是嫦兮看着靖安脸上的神色,知道他并不是在说谎。 嫦兮立即就换了战甲,让朝词带着天族的将士和她一同出门迎战。 而靖安他们也率领了军队在城中的其他城门和城中那些陷入了疯狂,丧失了心智的魔族百姓,还有那些被放进来的妖族交战。 妖族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他们的人数量众多,而且还有哪些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疯,选着帮助妖族,残杀自己的族人的魔族百姓。 而且妖族这次也做好了要和魔界和天界撕破脸皮的准备了,就算是知道祝阳城是魔族的首都,知道在祝阳城之中有着魔族最精良的武器和最优秀的将士。 就算是经过此次战役,他们会被其各界唾弃,他们也是丝毫不在乎了。 那些妖族的人在祝阳城之中肆意的残杀无辜的百姓,这次宸商也加入了靖安的队伍,帮着他们对抗这场突然发生的战争。 宸商看着那些穿着自己熟悉的服饰的妖族人,心情很是复杂,他不明白为什么从前在自己的父亲的统领之下,那么的爱好和平的妖族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变成这样的穷凶极恶,好像那一个个在他们的刀下丧生的魔族人不过就是一只可以轻易踩死的蝼蚁一样。 而和宸商心情一样复杂的还有魔族的那些将士,因为在此次的战争之中,他们要对付的不仅是妖族的敌人。 还有那些不知为何会将利刃指向自己的魔族人,他们的眼中没有一点的光芒,就像是毫无思想可言的野兽一样。 他们清楚都知道,他们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变成这样,这一定不是他们的本意。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救下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现在他们身处战争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哪里又时间来让对方冷静下来呢? 面对那些向他们冲杀过来的族人,他们只能将武器刺进对方的身体里面,看着那些寻常之时,温和近人的族人一个个倒在自己的面前。 那一夜的祝阳城的火光一直未停,因为那场战争也没有停歇。鲜血、杀戮、疲惫和绝望是祝阳城之中的所有。 直到临近天明时分,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才渐渐的停息。嫦兮白净的脸上依旧沾上了血污,那些鲜血里面,有敌人的,有魔族的、也有天族的将士的。 嫦兮银白色的战甲,也是变得脏污不堪,嫦兮看着祝阳城的街道之上遍布着无数的尸体,疲惫是她现在唯一的感受。 这个时候,靖安他们也已经解决了城中另外一边的战事,向着嫦兮这边赶了过来。 双方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那尚且还没有消散的杀戮之意。 “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之间妖族的人就选择了进攻祝阳城,而且竟然在此之前我们还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靖安看着嫦兮,向她询问到,对于这次发生的战争,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在祝阳城之外明明还有着那么多的城镇和村庄,以及用来监测敌人动向的烽火台。 但是他们这一次却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竟然打了一场这么没有准备的站。 “没有消息传来,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负责传递消息的人都已经不再了。” 嫦兮一开口就说出了最坏的一种结果,对于祝阳城外面的构成,嫦兮也是知道一些的。 如此大量的妖族人靠近魔族的都城,而且昨夜祝阳城之中这么大的响动,外面的那些小城和庄子,不可能不知道一点的消息。 但是他们却没有人来汇报或者是派来救援,那么就很有可能说明他们也是遭到不幸。妖族的人这一次可能并不是通过暗道来到祝阳城外的,而是一路屠杀过来的。 要是这样的情况真的是糟糕到了极点,虽然他们现在成功的击退了对方,但是要是真的是那样的话,祝阳城现在还是相当于是受困的状态。 果然不一会儿,之前嫦兮派出跟着那些退离的妖族的人的天族将士就回来禀报了,他说他看见那些妖族的人都分别退进了祝阳城外面的城镇和庄子之中。 这就和嫦兮想的一模一样,现在祝阳城周围全部都是妖族的人,他们的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那些人也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了,想要通过外面的人去魔界的其他地方找救兵根本就是一件希望渺茫的事情。 魔界其他的地方和天界也不会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那些退出了祝阳城的妖族人很快就会再次卷土重来。 想必为了这次的战争他们应该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的药物和粮草,就算是在祝阳城之中损伤惨重,但是很快也能够恢复过来。 可是嫦兮他们就不同了,就算是他们的实力再强,但是这么持续下去,他们也会有疲惫的时候。 没有外面的物资进来,城中的粮草和药物很快就会被用完,那么到时候他们的情况会变得更加的危险。 “我们不能够在城中坐以待毙,这样下去情况对于我们而言,只会越来越不利。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拼一次,看一看依靠我们的力量能不能解决这次的危机!” 嫦兮的提议很是危险,但是却也是现在最好的方法了,要是不这么做,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牧北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更何况想必边春城的事件也不是那么的简单。 靖安同意了嫦兮的提议,两人和魔族的几位将军商量了一番以后,兵分四路,分别向着祝阳城的不同方向向外突袭。 靖安和宸商带领了其中的一支军队,而另外两位经验丰富的将军也各自率领了一支军队。而嫦兮就带领着自己从天族带来的将士们,向外发起反攻。 第两百五十二章 伤害(上) 对方的人手众多,他们几只队伍都没有办法去支援对方,现在的他们都相当于是孤军作战。 嫦兮负责的祝阳城的西面的敌军,那些妖族的人将那些小镇和庄子都强攻了下来。那些禽兽不仅是在庄子里面烧杀抢掠,甚至是还将他们抓到的一些魔族的百姓当做人质。 在其中一次的战役之中,他们竟然将魔族的百姓当做了肉盾,排在城墙之上。想要以此来让嫦兮退兵,虽然他们的人数众多,可是也都分散在各个不同的地方。 而且还面临着魔界最优秀的军队进攻,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于他们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到城中的粮草、药物耗尽之后,再次对祝阳城发起进攻。 当时嫦兮看着那在城墙之上排列开来的魔族百姓,心绪复杂。在军事之上,他们没有时间可以拖延,但是要是枉顾百姓的性命,那么又何以为君,何以被人信服。 但是那一占最后双方还是交手了,因为不等那些妖族的动手,那些被作为人质的魔族百姓就自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宁愿失去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意让自己成为嫦兮他们的软肋,不愿意因为他们而让更多的人族人陷入危险之中。 那一站在嫦兮的记忆之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数百个魔族的百姓就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瞬间没有了任何的生息。 嫦兮坐在篝火旁边,她已经没有了平时的轻松。整张脸在篝火映照之下,明暗交错。二十里之外就是他们即将要攻克的另外一座小镇,而在她的身旁正坐着、躺着一片的天族将士。 他们的脸上无一另外的都有疲惫的神色,他们是嫦兮一手带出来的兵,都是极为优秀的。但是在厉害的人、再优秀的将士,也没有办法不分日夜的作战之后,还能像开始那样的神采奕奕。 他们之中很大一部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而现在他们身边的药物并不多,还要彼此分着用。 没有人给他们上药,他们只能彼此相互照顾着对方、分着用那一点少的可怜的药。 “殿下,喝口水。” 朝词在嫦兮的身边坐下,将一个水袋递给嫦兮。嫦兮接过水袋,刚刚凑到面前,就闻见了里面的浓重的土腥味,还有一丝血腥味。 嫦兮凝了一下眉,似乎是有些不满意。朝词注意到了嫦兮的神色,她很清楚嫦兮很不喜欢脏污的东西。 虽然平时在战场之上嫦兮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现,但是每每战争一结束,嫦兮就会立即沐浴。 但是这一次,情况特殊,嫦兮的战甲之上已经沾满了血污,头上的发丝随着夜间的风乱飘,看上去那里还有从前的半点模样。 朝词歉意的说道:“附近没有什么水流,我只找到了一处小水潭,大家都在里面取水饮用。水不太够,所以取到的水不太干净。” “战士们都已经用过水了吗?”嫦兮反问道。 “用过了。” 要是不是每一个战士都已经用过水了,朝词也不会将水送到嫦兮的面前。朝词很清楚,嫦兮最关心的都是那些战士,无论是餐食还是用水,每一次都是在战士们用过之后在到她自己的。 听到朝词说那些战士都已经用过水了,嫦兮的眉目才舒缓了,而后直接就喝了一口水袋之中的水。 水的味道是真的不好,但是嫦兮的嘴唇已经很干涩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的危机还没有解决,她必须要让自己的身体处于最好的状态。 “殿下,你觉得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够突破这次的危机呢?” 长时间的战斗让朝词也有一些疲惫,这样密集的交战也不知道密使时候才可以停下来。其他三个方向的人也没有消息传来。 但是这一路后方也没有敌军追来,想来他们的防守也没有被攻破,但是也不知道他们的进度如何了。 “靖安和另外两位将军并没有消息传来,虽然让人有些着急,但是也未必不是最好的消息。” 嫦兮侧目看着那座他们不久之后就要发起进攻的镇子,对朝词说道:“只要打过那个镇子,再过去一座山,就可以到达外面了。” 嫦兮之前开始接手魔界的军务的时候,花了一些时间了解了魔界的地理位置。虽然并没有全部了解透彻,但是对于祝阳城周围的地理位置,她已经熟知的差不多了。 “只要我们接下来的两场战争可以顺利的结束,那么我们就可以和外界取得联系,我们的危机也就可以解决了。” 朝词顺着嫦兮说的方向看去,只能够看见漆黑的一片,那里没有灯火亮起,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就像是一个要将他们吞噬的深渊一样。 “行了,对自己,也对我们有信心一点,休息一会儿,待会还有一次苦战呢。” 嫦兮看着朝词的眼中露出的隐约的担忧,知道她是在害怕接下来的事情不会像他们想的那样的顺利,才开口安慰道。 嫦兮的话一出,朝词就立即感觉自己心中好了很多。在这个世界之上朝词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她都会毫无条件的相信嫦兮。 “嗯,殿下,你先休息,我去和守夜的兄弟换一下。” “好” 朝词并没有受什么伤,她走到了军队之外,和一个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的兄弟换了一下岗。 朝词的体型瘦弱,夜间的秋风吹起她身后的披风,那些离她较近的士兵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让人安心不已。 嫦兮闭上了眼睛,就那样用自己的手支撑着自己的头,想要休息一下。但是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嫦兮却突然听见了一道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那道声音很细小,若是不仔细听,甚至会让人觉得这只是幻觉而已。嫦兮睁开眼,仔细的听了一下,那道声音并没有消失,她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第两百五十三章 伤害(下) “朝词!” 嫦兮冲着远处在守夜的朝词喊道。 朝词听到嫦兮的喊声,立马就赶到了嫦兮的身边。 “殿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我方才似乎是听见那边有什么声音,以防万一,你过去查看一下。” 嫦兮指着她判断的声音来源的方向,对朝词说道。 “是!” 朝词按照嫦兮的吩咐进入了夜色之中,现在这个时候,最好什么都仔细一点的好,他们无法承受失败的后果。 朝词按照嫦兮所指的方向,一路找去,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她都险些要怀疑是不是嫦兮听错了。但是嫦兮的听觉是那样的好,听错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不大可能。 所以她又找的更加仔细了一些,但是依旧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不过她倒是看见不远处的草丛似乎是动了一下。 “难不成是我找来,所以让对方警觉了?”朝词心里如此想到,然后又向那边的草丛看来一下。 一时之间外面有恢复之前的安静,外面似乎是没有人了?这时草丛之后,才悄悄的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她看着朝词刚才站的位置,那里已经没有了人了,被踩过的青草又都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在确认了朝词真的已经走了以后,躲在草丛后面的小人儿才直起了自己的身子,从草丛里面出来了。 她的脸红彤彤的,双眼之上还挂着明显的泪水,让人看了可怜至极。 “你为什么要躲在草丛后面?” 朝词的声音有些惊讶,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只到了朝词的腰间的身高,一双眼睛泪光盈盈的,甚是可怜。 小女孩原本以为朝词已经离开了,但是现在她的声音突然在自己后面出现,这让小女孩吓了一跳,然后立即就哭了出来。 朝词并不知道怎么哄好一个小姑娘,更何况现在她的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哄孩子的东西。 没办法,朝词只好就那样将一直在哭泣的孩子带到了嫦兮的身边。 嫦兮也是没有想到朝词找出来的竟然会是一个小女孩儿,而且还是一个不停再哭的孩子。 嫦兮面对这个在自己面前不停地哭泣的孩子,也是有些无奈。 “我把这个送给你,你不要哭了,好吗?” 嫦兮想了想,从身上拿出了一颗彩色的星石送给了她。 那个星石是嫦兮第一次操控星辰的时候,留下来的一块。现在上面的灵力早就已经全部消散了,剩下的只有好看这一个用处了。 嫦兮将它留在身上,也只不过是当做一个纪念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但是要是现在这块星石可以哄好这个孩子的话,对于嫦兮来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喜欢颜色斑斓的东西,大概是每一个孩子的天性,那个小女孩得到了嫦兮给她的那块好看的星石以后,果然渐渐停歇了哭声。 后来在嫦兮的询问之下,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就是嫦兮他们将要攻打的那个镇子上面的人。 但是出事的那天她和自己的母亲还有其他的几个孩子出门游玩。但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一回事,她的母亲还有其他的人也和她走散了。 她害怕那些拿着刀剑的凶恶的妖族人,不敢回镇上,所以只敢躲在附近的灌木之中。 方才是因为她太饿了,但是又够不着树上的野果,所以才哭的。 小女孩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不好想来是因为饥饿的关系。嫦兮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了她一些,等到她吃完之后,又给她擦了擦脸。 对于这个孩子的母亲,嫦兮不敢确保她们还活着,毕竟不久前那群妖族人才从另外一个庄子之中退到这里。 在这一路上,要是这孩子的母亲不幸和他们遇上,那么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嫦兮看着小女孩那天真的目光,实在是没有办法,将这残忍的可能告诉她。 于是就选择了沉默,等到将孩子哄睡了以后,她才仔细的端详这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明天攻城之后,她是没有办法在镇上停留的,所以到时候也只能将她交给镇上的人,现在能够期望的就是希望她的母亲还没有遇到危险。 长时间的奔波和战斗让嫦兮的双眼越来越感觉沉重,最后她也忍不住了,睡了过去。 虽然旁边燃有篝火,但是在秋日的夜晚还是很寒凉,那个小女孩就躺在嫦兮的身边。 而嫦兮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为她抵挡了那迎面吹来的凉风。 这本应该是一个安静和让人好好修养的夜晚,当然要是没有那突然出现的刺痛的话。 因为疲惫而沉沉睡去的嫦兮,被心口之上的刺痛惊醒,她一把就抓住了对方握着匕首的手。 睁开眼睛一看,嫦兮却呆愣住了,哑口无言。 因为扎在心口之上的这一刀不是别人扎的,就是那个她护在怀中的弱小可怜的小女孩。 嫦兮沉沉的看着她,她的眼角泛着红色,眼泪也在眼中打转儿,依旧是那么的可怜。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嫦兮此话一出,那个小女孩就像是吓到了一样,立马就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 而嫦兮也站起了身来,之前嫦兮的声音也惊动了身边的其他人和朝词。 朝词来到嫦兮的身边,一下就看清了还扎在嫦兮心口上的匕首。 “殿下!” 朝词根本不敢相信,为何忽然之间嫦兮就受了伤,明明没有任何敌人靠近这里,除了,除了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之外。 朝词看着瘫坐在地上,显然被吓到了的女孩,实在是难以相信嫦兮身上的伤是出于她的手上。 朝词想要去查看嫦兮身上的伤,但是却被嫦兮阻止了。她拔下那刺进了血肉之中的匕首。 反光的刀刃之上沾染着她的鲜血,也映出了她的脸,看起来有些苍凉。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怎么做,为什么……要伤害我?” 嫦兮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她的目光平行,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第两百五十四章 空城(上) 小女孩看着嫦兮只是一直低声的啜泣着,眼中的害怕袒露无遗。 周围的天族的将士在朝词发出那一声惊呼的时候,都已经纷纷抽刀围在了嫦兮的身边。 他们怒视着那个伤害了嫦兮的小女孩,像是见到了敌人一样的警戒。 “退下去!” 嫦兮清楚的看见了女孩儿眼中的害怕,知道她是害怕自己的那些将士将武器对准她,伤害她。 朝词从来不曾违背过嫦兮的命令,可是这一次她第一次有了犹豫,看着那从嫦兮的心口出流淌出来的鲜血,觉得甚是刺眼! “可是,殿下,她……”朝词指着那个孩子,带着明显的怒气。 “我说了,退下!” 嫦兮的语气之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至此,朝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朝词抬手示意身后的将士将兵器都收了起来,然后就按照嫦兮说的退下去了。 没有周围那些众多的面带怒气的将士和锋利武器之后,小女孩的神色明显是放松了一些。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嫦兮的语气也更加的轻柔了一些,不再带有质问的语气。 小女孩儿看着嫦兮面带犹豫的神色,她的泪水一直都在不停地流淌。 她就这样静静的注视了嫦兮良久,没有再嫦兮的脸上看见一点的生气,也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凶恶的看着自己,像是要将自己吞吃入腹一样。 “对,对不起!”开口第一句话,说出的是一句道歉。 对于这一点,嫦兮也是没有想到。嫦兮愣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要怎样回答她。 但是最后并没有回应她的歉意,只是依旧注视着她的双眼。 “我想要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 对于嫦兮再次问及这件事情,小女孩儿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再次看着嫦兮,泪水又继续流了出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姐姐。 是,是那群坏人,是他们要我这么做的。要是,要是我这么做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的娘亲……” 小女孩因为哭泣的原因,说出的话都是哽哽咽咽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就像是寻常做错了事情以后,被发现的孩子一样。 嫦兮猜想过隐藏在这件事情背后的缘由,有过之前那些妖族人用魔族的百姓作为肉盾的事件以后。 嫦兮已经有了一个心里准备了,但是当真的从这个女孩的口中得到了真相以后,嫦兮的心情还是很复杂。 嫦兮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孩子的头发乌黑,可以看得出原来的这个孩子是有着一头亮丽的青丝的。 但是现在她的发丝之间沾染了泥污,脸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这些时间以来想必也是受了很多磨难的,但是原本这一切都是不应该发生的。 “姐姐不怪你,但是也不想说原谅你,你要记住以后你得自己强大起来,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对于嫦兮的话,身为小孩的她其实还并不能太理解,但是她还是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朝词!” 嫦兮向着身后喊到,听到嫦兮的呼喊的朝词,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立马就赶了过来。 “殿下,出来什么事吗?” 朝词来到嫦兮的身边,连忙问到。 “没有。”嫦兮轻摇了一下头。然后又指着那个已经被她从地上牵起来的孩子,对朝词说到:“你将这个孩子带到后方去,好好安置。 等到我们收回了那座镇子以后,再将她送回去,帮她寻找一下她的亲人。” 嫦兮并不相信那群妖族人会遵循和小女孩的诺言,而那个女孩的母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他们的手中。 “是!”朝词没有问嫦兮这么做的缘由,但是她看见那个女孩已经停下了哭泣,而嫦兮的神色也是一片淡然。 朝词按照嫦兮的吩咐,将小女孩交给了一个修为较好的天族将士。让他将女孩送到后方去,先行找一户人家安置下来。 朝词回到嫦兮的身边的时候,嫦兮正在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小女孩儿的力气并不大,但是那把匕首极其的锋利,所以伤口上的血流的还是有点做。 朝词看着那从纱布之上沁出来的红色,方才的那一幕又一次的浮现在了眼前。 “殿下,你为何这么轻易的就放走了她,虽然不是她的本意,可是……” 对于那个女孩的所作所为,虽然我理智告诉她,那并不是那个女孩儿可以选择的,可是在情感之上还是觉得有些愤概。 “没事,反正疼的也不是这里……”嫦兮看了一下那个小小的刀口,打断了朝词的话 朝词听嫦兮这么一说,就不禁红了眼眶,疼的不是伤口,那么是哪里呢?自然是心! 而嫦兮看着身后不远处那已经变成焦土的村庄,他们不久之前攻取下了那里。 可是最后妖族的败兵竟然恼羞成怒的放火烧城,虽然嫦兮他们扑灭了烈火,但是还是有些房屋建筑被烧毁了。 城中有的人也因为那场大火受了伤,甚至是丢了自己的性命。 嫦兮觉得自己的心里很难过,就像是有一根针在不停的扎着她一样。 “朝词啊,你说我们要是来的早一点,就再早一点,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救下他们呢? 那孩子的母亲是不是就可以活不用和她分离,不会失去踪迹?他而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违心的伤害我了?” 对于这个问题朝词没有回答她,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人心最是难测。 这次的战场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和猛烈,让他们措手不及。 这些时间以来,她们都在拼命的从敌人手中夺回被敌人侵占的领土,想要让魔族的百姓们不被敌人伤害。 可是只要是战争,就会有鲜血,他们救了很多人的命,但是也因为他们的反攻,让很多人丢了性命。 这其中的对与错,谁有能够真的说清楚呢?至少她是不能的。 第两百五十五章 空城(下) 对于那个朝词没有给出答案,而嫦兮也没有在继续问。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就这样被两人心照不宣的放下了。 在临近天明的时候,嫦兮他们对于远处的那个庄子发起来反攻。 之前嫦兮看过地域图,他们眼前的这个庄子的城墙要比其他地方的特殊一些。 据说是当年修建的时候,采用了特殊的材料。而且城墙较高,可以挡住庄子里面的风光。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嫦兮他们没有在外面看见庄子里面有烛火的原因。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时机一到,嫦兮立马就带人发起来了强攻,想要尽快的将它攻下来。 嫦兮原本是以为会多少要比之前多费一些时间,凡事没想到他们竟然很快的就攻下了这个庄子。 因为庄子里面并没有多少妖族的士兵了,嫦兮他们的战斗力很强,所以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成功的攻了下来。 可以对于这个“胜利”,嫦兮一点也不开心。一路杀来,虽然他们已经杀死了很多妖族的士兵,可是嫦兮很清楚,那并不是妖族士兵的所有。 那么这个庄子里面的妖族人呢,他们去了哪里,为何会突然就抛下了这个庄子,只留下那么几个人? “你们的人去了哪里?” 一个妖族的士兵正被两个天族的士兵押着跪在嫦兮的面前。 那个妖族的士兵并没有将嫦兮的问话放在心里,反而是不屑的看了一眼嫦兮。 看他这个样子是要打死都不说的意思了,嫦兮也不和他废话,立即就用自己的剑穿进了他的肩胛骨之处。 星耀剑上特制的纹路穿进皮肉里面就已经足够让人感到痛苦了,更何况是嫦兮还握着剑柄旋转着。 跪在地上的妖族人,发出痛苦的嘶吼声,想要远离这种磨人至极的痛苦。可是他的两只手都被身边的两个天族士兵擎着,根本就挣脱不开。 他的惨叫声一声更比一声的凄厉,这样的疼痛让他除了发出喊叫声以外,根本就没有精力说出什么别的言语来,甚至是连一声饶命都喊不出。 嫦兮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又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那些妖族的人。 “看见了吗,我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所以我劝你们,乘着现在我还有一点耐心。赶紧交代这庄子里面的妖族军队都去了哪里? 要是我的耐心都耗尽了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们的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嫦兮说着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剑下的人又发出了一生凄厉的惨叫。 在他的身边跪着的那些妖族人的身子都已经忍不住颤栗了起来。 “我,我说,我说!” 其中一个长得比较白净的年轻人,早就已经被那人的叫喊声搅得惊心动魄了。 他看着嫦兮那张无比美丽的脸,只觉得在这美丽之下藏着无数让人恐惧不已的东西。 嫦兮听到了他的话,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到了他的身边。 蹲下身来看着他:“只要你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可以不让你收到那样的折磨。” 恐惧是生灵的本性之一,就算是旁边的战友们用着颇为不屑的目光看着他,但是他真的不想要承受那样让人绝望的痛苦。 “庄子,庄子里面的大部队都往西面去了,据,据说,哪里的防守快要被突破了,很快就可以攻进祝阳城里面了。 我,我们首领想要分一份大功劳,所以就,就带着人赶去了!” 他的话一说完,嫦兮就立即变了脸色,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们的人分为四路向不同的方向反击,无法和彼此联合作战,这种情况最害怕的就是其中一方出了什么事情了。 嫦兮一把就抓住了那人的衣领,厉声问到:“我问你,后面的那座城池里面的妖族人,还在守着那座城吗,还是他们也赶过去了?” 嫦兮的话问的又及又快,可以看得出现在的她是有多么的紧张。 在嫦兮审视的目光之中,那个妖族的年轻人点了点头,表示就像是嫦兮说的那样。 得到了答案以后,嫦兮一下就起了身,对着身边的朝词吩咐到:“朝词,你安排一些人手守在这里,其余的人立即随我去西面支援!” “是,殿下!”朝词立即应下了嫦兮的命令,然后又问到:“那么殿下,这些人怎么处理?” 朝词指着被押跪在地上的那些妖族的士兵问到。 嫦兮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指着之前告诉她答案的那个人对朝词说到:“将这个人留下,以后送到百屠城去,至于其他的人,杀无赦!” 闻言,之前那些还对那个告诉嫦兮答案的那些妖族人一下都变了脸色。 他们没有想到嫦兮竟然会这样处理他们,就算是被抓,他们也只当是自己会变成魔族的奴隶,不至于丢掉自己的性命。 但是嫦兮竟然选择了这样的处理手段,一时之间哀嚎、求饶的声音立马就在周围萦绕不止。 但是嫦兮现在已经没有去理会他们的耐心了,嫦兮交代完了事情以后就立即带着其余的天族将士离开,像西面的方向赶去了。 可是最后嫦兮还是没能够到达西面去支援,因为他们在半路之上就遇见了另外一直赶往西面的妖族军队。 双方一见面,几乎是没有任何的交谈,就立即交上了手。 两方人马打的很是激烈,而且嫦兮他们遇见的这支妖族的军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身上的盔甲并没有什么伤痕,似乎是还没有和别人交手过一样。 他们的精力也很充沛,而这就对已经苦战了很久的嫦兮他们的军队来说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了。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嫦兮是很清楚的,她看着有些处于下风的天族将士,更加的坚定了要先解决对方的首领的决心。 嫦兮花了一番经历才从人影交错的战场之上找到了对方的踪影。 嫦兮一个飞身就到了对方对的身边,而对方也看见了嫦兮。 想要快点解决对方的心情他们都在彼此的目光之中看见了。 第两百五十六章 归来(上) 和嫦兮交手的那个人的实力也并不弱,而且他在此之前并没有和别人交过手,所以他的精力很充沛。 他们两人之间打了几个来回,都还没有分出胜负。原本嫦兮以为会很快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他们之间应该还会多僵持一段时间。 可是就在嫦兮再次挥动自己手中的星耀剑的时候,一阵急速的刺痛从她的心间处传来。这样突然的感觉,让嫦兮的那一剑并没有能够落到实处。 甚至是还险些没有躲过对方的杀招,嫦兮摸着那不久之前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伤口,微喘了一口气。 “不对,这种感觉不对,那个孩子不过是刺了自己一刀而已,虽然匕首很锋利,但是伤口并不是多深,那点疼痛自己也是完全能够承受的。”诡异的想法在嫦兮的心里闪过,她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吼叫、厮杀、鲜血是她可以看见的全部,没有一个人的神情是轻松的。 嫦兮忽而就自嘲的笑了一声,“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既然对方安精心安排了一个小女孩来杀自己,对于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灵力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是给她一把匕首? 想来那上面定然是涂了什么别的东西,只是当时时间还没有到,所以自己也没有什么感觉。” 和嫦兮交手的那个妖族人,本来还在为自己方才差一点就可以伤到嫦兮而激动,可是不过是转眼之间的时间,他就发现对面的嫦兮已然是变了神色了。 原本美丽、刚毅的脸庞之上染上了浓郁的杀气,简直是想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样子。对于自己的这个发现,他的心中不禁颤抖了一下。 而直到自己很有可能是中毒了嫦兮,眼中流露出狠厉,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双方将士的实力都是不相上下的,而且还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别的队伍赶来。 要是在不赶紧解决掉眼前的这个人,那么他们就会陷入危险的局势。 嫦兮再一次的举起了自己手中那熠熠生辉的星耀剑,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嫦兮是拼上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想对方发起攻击的。 对面的妖族首领,对于嫦兮这突然就像是不要命一样的攻击,有些被吓到。但是身为一个久经沙场的人,他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然后两人之间就又开始了新一场的交手,但是这一次他们两人都明显是要比之前更加的用力,想要赶紧解决对方。 之前在嫦兮没有使出全力的时候,那个妖族的首领和嫦兮之间的实力还是不分你我的。可是现在面对着嫦兮这种拼死一战的架势,他就显得有些落后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认输,一直在和嫦兮拼杀。嫦兮发起的每一次攻击都加持了大量的灵力,并且加快了速度,不久之后那个妖族首领身上就已经挂了彩。 但是对方还是没有认输,终于在他们再一次交手的时候,嫦兮在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扭转了强大的冲击力,强行的转过身来,在对方根本就没有想到的时候,一剑斩落了对方的头颅。 因为强行扭转的原因,这对嫦兮自己的身体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在对方的头颅落下的一瞬间,嫦兮也立即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嫦兮单手撑着自己的星耀剑,单膝跪在地上,口中充满了浓烈的鲜血的味道,让她感觉很不好受。而且她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气息已经开始乱窜,心跳越来越剧烈。 更让人难受的是她全身的筋骨就像是生生敲断了一样,疼痛是那样的清晰,清晰的让人觉得可怕。 嫦兮现在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了,但是她还是在灰尘飞扬的战场之上,捡起了之前被她斩落的那个妖族首领的头颅,用剑作为支撑艰难的站了起来。 旁边的那些两族的战士还深陷于彼此之间的交战之中,并没有反应过来嫦兮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 “你们的首领,已被我斩杀于剑下,你们还想要再打吗?”嫦兮高举着那个首领的头颅,毫无畏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清冷孤寒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交战的沙地之上。 那些妖族的战士在听见了嫦兮可以穿破人心的声音,这才从艰苦的战斗之中清醒了过来。他们纷纷抬起头,看着嫦兮所在的方向。 他们的首领,那个不久之前还神采奕奕的率领着他们的首领,现在已经变成了嫦兮的剑下亡魂。她的头颅被那个女人高高的举在手中,他的双眼瞪得很大,像是死不瞑目一样。 他们知道自己首领的修为不低,可是就连他这样的人,竟然都死在了那个在风中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女子的身上,而且根据他们之前和天族的将士的交手来看。 那些将士的实力也和他们差不了多少,甚至是有很多的人比他们还要高上很多,他们还有获胜的可能吗,他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嫦兮已然还在举着手中的头颅,看着已经停下手来的两族将士,而后耳畔举传来了兵器落在地上的声音,叮当作响,让人听起来感觉有些刺耳。 再战下去,结局无非是只有两个,要么死,要么生,但是生的希望是那样的渺茫。他们最后还是选着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表示自己的降服。 但是这其中还是有一些人没有放下手中的兵器,但是也没有再继续动手。他们怒瞪着自己的双眼望着嫦兮,里面充满对于嫦兮的恨意和愤怒。 听到耳边那些兵器落地的响声,嫦兮知道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她这一次还是赢了。嫦兮努力的从自己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但是下一刻喉咙之中就又涌上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她的双脚也开始微微的打起了颤栗,举着那个妖族首领的头颅的手也开始微微的晃荡了起来,嫦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想要再坚持一下,不希望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 第两百五十七章 归来(下) 嫦兮的异常也被周围的其他人发现了,其中就包括了那些对于嫦兮他们并没有服气的妖族的人。他们握着手中的兵器,隐隐约约有要再次举起来的趋势。 而天族的那些将士也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只要那些妖族的人敢动手,那么他们也会立即动手。 就在他们都以为可能还会有一次新的战斗的时候,空旷的沙地之上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清朗而又充满力量的声音。 “嫦兮!”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嫦兮心中一动,立即回身而望。嫦兮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从前原本是一处青草繁盛的广原,但是因为这段时间突然发生的意外的战争,连绵不断的战火硝烟。 那些青翠的花草早就已经化成了飞灰,剩下的就是一片的荒凉的景象。 而嫦兮就在那茫茫无际的原野之上,看见那个她心中所思念的人正在向她而来。 那人穿的依旧是一身黑金玄衣,就像是才刚刚从夜色之中赶来一样。俊朗的面容在嫦兮的面前变得越来越清晰,就像是嫦兮的心跳越来越快一样。 跟在那人身后的还有一支黑压压的人群,那是一支军队,一支数量众多的军队。那个人回来了,回到了她的身边,带着希望赶来了她的身边。 嫦兮一下就抛下了手中举着的那个血淋淋的、可怖至极的头颅,也向着那个人奔跑而去。 荒原之上,两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奔向对方,在嫦兮将要达到牧北的身边的时候,牧北也刚好就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将嫦兮拥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嫦兮伸出双手紧紧的环上了牧北的腰,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膛之上。 牧北身上那熟悉的草木的清香味再次环绕上了嫦兮的周身,直到这一刻,直到这一刻嫦兮才敢真的相信,这个人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身上的味道是那样的好闻,嫦兮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已经几天没有洗浴了,身上也沾满了灰土和血迹,脏乱不堪。 嫦兮赶紧就松开了自己环在牧北腰上的双手,抬起头,想要从牧北的怀抱之中退出来。但是就在她才刚刚离开一尺距离的时候,牧北就再一次的将她拥进了自己怀中。 牧北紧紧的抱了嫦兮一下,然后才松开了自己手,可是下一刻她就又吻上了嫦兮那已经有些苍白的唇。 苍凉的秋风将嫦兮的嘴唇吹得很是冰凉,但是之前嫦兮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这一刻,那个人身上的温度传来,她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温度是有多么的冰凉。 牧北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嫦兮的唇形,天知道他刚才从远处看见嫦兮在那人海之中,孤零零的面对着那么多敌人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害怕。 他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失去了她,害怕自己来的太晚。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感受到了这个人还在自己面前的,自己尚且没有来晚。 “对不起,直到现在,我才回来,辛苦你了!” 离开嫦兮已经红润起来的嘴唇,牧北微微喘着气说道。 嫦兮张了张口,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因为下一刻她就在牧北的面前昏迷了过去。 牧北看见嫦兮倒下去的那一刻,尚且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就已然伸出了手,及时接住了嫦兮倒下的身体。 “嫦兮,嫦兮!”牧北急切的呼喊着嫦兮,但是这一次,嫦兮并没有给出他任何的回应。 嫦兮刚刚才有了一点温度的身体,立马就再次变得冰凉了起来,就像是一块寒冰一样的刺骨。 牧北的心中闪过不好的念头,嫦兮这个情况绝对不是因为精力不济的原因。 “将那些妖族人给我全部带回去!” 牧北对着身后的一位将军模样的人说道,然后就立即抱起了嫦兮,向着祝阳城的方向赶了回去。 他的脚步匆忙,但是每一步又都走的很是稳健,没有让嫦兮受到一点的颠簸。 回到祝阳城以后,牧北就赶紧带着嫦兮回到了寝宫之中,随后赶来的还有带着医药箱的郁书颜。 牧北才刚一放下嫦兮,郁书颜就立即搭上了嫦兮的手腕,开始为嫦兮诊脉。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郁书颜什么话也没有说,需要什么什么药物也没有让身边的医女们记下来。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她的得眉头变得越来越紧,像是陷入了一个很不理解的困局。 “舒颜,嫦兮她怎么样了?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牧北看着郁书颜紧锁的眉头,知道嫦兮的情况并不简单,但是他的心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他想要知道嫦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嫦兮的情况很奇怪,她的脉象很乱,体内的灵力也在乱窜,依靠脉象来看,她应该是很虚弱的状态。 可是嫦兮的心跳却又极其的有力,甚至是要比寻常的人都要更加的有力,对于这一点我真的觉得很奇怪。” 听到郁书颜这么说,牧北和身边刚刚赶回来的朝词都觉得心中一凉。郁书颜会这么说,那么就代表她对于嫦兮现在的状况也并不是很清楚。 要是大夫都不清楚病人得了什么病,那么对于病人来说莫过于是最可怕的情况了,对于这一点郁书颜的心里也很清楚。 她现在也很担心嫦兮的情况,可是嫦兮现在的状态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简直是古怪至极。而且就从嫦兮的兵甲并没有什么损伤,看起来不像是受了什么伤的人。 “受伤?”郁书颜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连忙就开始动手解嫦兮的兵甲。 牧北看到郁书颜的动作,连忙就将房间里面其他的男子赶了出去。等他再回到床边的时候,就看见嫦兮的兵甲已经被解了下来了。 而在嫦兮的里衣之上显出一片暗红的颜色来,之前他也是因为看着嫦兮的兵甲上面并没有什么痕迹,就以为嫦兮并没有受伤,可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 第两百五十八章 蛊虫(上) 嫦兮心口之处的伤口并不大,而且还是薄薄的一道口子。 可是从拿道小口子之中渗出来的鲜血格外的红艳,红艳的让人觉得有些诡异,那不是正常的血液的颜色。 而且按照时间来算现在她伤口之上的血液颜色应该是更加的深沉一些才是,而不是这样的艳丽。 郁书颜伸手在嫦兮的伤口上沾了一点血液在自己的手上,放在鼻尖仔细的闻着。 牧北不懂医术看着嫦兮躺在床上,没有丝毫要醒来的征兆,而郁书颜从刚才就在一直的不停为嫦兮检查着,但是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上。 牧北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无能为力,就连为她分担一点痛苦的能力都没有。 充斥在鼻尖的是浓烈的鲜血的腥味,和寻常血液似乎是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差别,但是郁书颜依旧是还在仔细的闻着。 突然她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牧北也立马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怎么样,你有什么发现吗?”牧北急急的问到。 郁书颜没有回答牧北的问题,而是又将手尖的那点血液仔细的闻了闻。 在确认方才那瞬间闪过的味道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了以后,郁书颜的眉头才舒展开了来。 郁书颜从床边站起身来,回身看着朝词,问到:“朝词,嫦兮身上的这道伤口是怎么来的?” 朝词在看见郁书颜解开嫦兮的兵甲的时候,就想到了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朝词本来是想要据实以告,可是又想到之前嫦兮对于自己的交代。若是真的是拿道伤口有问题的话,相比嫦兮必定是不愿意让他们将怒火发泄到那个小女孩的身上的。 所以朝词立即就在自己的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他们遇见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告诉了牧北他们。 但是在这件事情里面,她隐藏了那个女孩儿是因为想要就自己的母亲才自愿对嫦兮出手的这件事情。 而是说那个女孩是因为被人控制了心智,才会对嫦兮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果然就像朝词想的那样,郁书颜和牧北在听说了那个小女孩伤了嫦兮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但是在自己说了那个女孩也是被人控制才这样做的以后,他们的脸色才稍稍的好了一点。 朝词深知这两人对于嫦兮到底是有多么的在乎,要是知道有人故意伤害她,势必是不会轻易翻过这件事情的。 在从朝词的口中知道了伤口的来源以后,郁书颜对于自己心中的猜测更加的肯定了一些。 牧北不知道郁书颜心中的想法,刚刚想要文问郁书颜到底是诊断出了一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躺在床上的嫦兮发出了一阵声响。 几人连忙回头看向嫦兮,发现她才被擦干净的脸庞,竟然又弄脏了。 刚刚吐出来的那口鲜血染红了她的滑润的下巴,还有一些血滴落在了她的脸颊旁边。 牧北听到响声的时候,就立即快步到了床边,蹲下来牵着嫦兮的手。 “嫦兮,嫦兮,你怎么样了,嫦兮?你能够听到我的话吗,嫦兮!” 牧北一声声的呼喊着嫦兮的名字,希望她可以从黑暗之中醒来。 但是除却了她嘴边鲜红的血液之外,嫦兮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方才的声响只是牧北他们的幻想而已。 牧北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的暗淡了下来,郁书颜看到这个结果,也是很失望,原本就在方才得那一瞬间她还以为只是自己想错了而已,嫦兮其实是并没有什么大事的。 郁书颜再次将手搭上嫦兮的手腕,为她诊脉。发现她的脉搏还是那样的紊乱,但是出了能够感觉到紊乱之外,又根本不知道其他的任何情况。 看来最后还是要那么做才能搞明白嫦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郁书颜叹了一口气,而后左手一伸,她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把匕首。 牧北看见她忽然就变幻出了匕首,心中划过不好的念想。 “你这是要做什么?” 牧北紧紧的盯着郁书颜手中的匕首,目光也变得有些探究起来。 “我要剖开嫦兮的心!” “什么!” 郁书颜才刚刚说完,牧北和朝词两人就都发出了惊呼。 牧北的脸上更是露出来了愠色,要是郁书颜再多动一下的话,恐怕是牧北就要动手了。 听到两人的惊呼,郁书颜也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的举动和方才得话都确实是有些让人生疑。 于是连忙就向他们解释道:“根据方才得事情,我猜想嫦兮应该是中了毒了,但是这个毒很奇特。 单单是通过脉相,我无法知道嫦兮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我要从伤口之处看一看。” 说完郁书颜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匕首,对两人补充到:“这把匕首是特制的,不会有太大的疼痛感,我也不会伤害到嫦兮的。” 听了郁书颜的解释,两人都才知道方才是自己误会了,于是也不再阻止郁书颜的行为。 看见两人都安静了下来,郁书颜也将匕首抽了出来,并且让两个医女帮自己压着嫦兮的身体。 而郁书颜则靠近了嫦兮的心口,将那把匕首轻轻的刺了进去。扒开伤口,开始仔细的检查里面的情况。 牧北虽然已经知道了郁书颜是在为嫦兮诊治,可是亲眼看见那透着寒光的匕首刺进嫦兮的身体里面。 牧北的心还是在不停的突突的跳着,生怕郁书颜手上没有一个轻重,就会让嫦兮感到痛苦。 他的双手紧握,如玉光滑细腻的手背之上清晰的看见了皮肤之下的青筋。 等待的过程是如此的漫长,尤其是现在他们对于嫦兮情况根本就一无所知。 忽然之间牧北就想到了上次自己受伤还险些死去的事情,虽然在后来靖安他们和自己说过,自己没有醒来的时候。 嫦兮是有多么的紧张和担心自己,但是那个时候他听了之后,虽然很是感动,可是却也没有办法想象出嫦兮的真实感受。 第两百五十九章 蛊虫(下) 牧北这个人的感情向来很冷淡,在没有遇见嫦兮之前,他不过是一直在演戏。 装成一个正常的一人,一个可以感受到他人情感的正常人而已。 所以当时他对于嫦兮对自己的担忧很感动,但是也只是感动,他没有办法想象出那种情感。 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他才切实的体会到了这种让人快要绝望的害怕和担忧及无措。 可是,可是要是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永远都不会感知到这种情感。因为他不想,不想要让嫦兮这样虚弱的躺在这里,他希望她可以和从前一样,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再多的期望都是徒劳,现在的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郁书颜还在紧张的寻找着嫦兮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郁书颜将嫦兮的伤口挑开之后,仔细的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但是突然她在嫦兮的伤口之中的血肉之上发现了一根极细的透明的线。之前因为它沾染上了嫦兮的血液,呈现红色,所以郁书颜并没有注意到到它。 可是方才刀锋划过的时候,不小心将它给勾了上来,让它显出了一点自己透明的原样,郁书颜这才看见了它。 那根线比女子的头发都还要细上许多,郁书颜将匕首交给一旁的医女,自己一手小心的牵着细线一头。 郁书颜以为这根细线就是在嫦兮的血肉里面而已,所以牵着那根细线,想要将它拿出来。 可是她刚刚一牵动那根透明的细线,身边就传来的医女的呼声。 “殿下!” 郁书颜连忙回头看着嫦兮,结果就发现她的嘴角竟然又再次流出了鲜血。 这一下郁书颜牵着那根透明的细线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而牧北在听见医女呼声的时候,也即刻凑近了过去。 “这是怎么去一回事,嫦兮为何会这样?” 牧北握着嫦兮的手,看向郁书颜问到。 “嫦兮的情况可能……会比我们想象要更加糟糕一些。” 郁书颜一说完这个可能的事实,牧北的心跳就漏了一拍。他看着郁书颜的目光,知道她要继续为嫦兮诊断了。 虽然不愿意,但是为了不打扰到嫦兮的治疗,牧北最终还是松开了嫦兮的手,退到了一边去。 郁书颜又再次从医女的手中拿过了那把匕首,看着昏迷不醒的嫦兮,她的眸色暗淡了下来。 郁书颜小心的拿着匕首朝着那根细线所在的方向向下慢慢划去。越是向下,郁书颜的心也越是紧张。 虽然手中的这把匕首是施加了灵力的,不会让人感觉到什么疼痛,但是她现在已经划的很深了。 而那根奇怪的细线却是还是没有要到尽头的意思。再深一尺,再深一尺就是嫦兮的心脏了,郁书颜停了下来,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就当身边的医女们都以为郁书颜不会再向下的时候,郁书颜看着那生长在嫦兮血肉深处的肉线,最终还是落下了手。 郁书颜当真剖开了嫦兮的心脏,虽然是只有一个小小的口子,可是当身边的那些医女看了口子里面的东西以后,都纷纷的变了脸色。 就连郁书颜也是一样的,站在一边的牧北看见郁书颜他们忽然都停下了动作,看着嫦兮的伤口一动也不动。 不好的念头再次涌起,牧北再次走了过去,透过围在嫦兮身边的医女们的身影,看向了嫦兮的伤口。 只是一眼,牧北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看见的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呢?那是一副多么可怕的画面啊? 在哪划开的一道小小的口子之下,牧北看见了嫦兮那颗在不断跳动着的鲜活的心脏,还有那密密麻麻根本就数不清的细线。 它们彼此交错的缠绕在嫦兮的心脏之上,牧北只能够看见一点点嫦兮心脏原本的颜色。 其余的全部都是被嫦兮的鲜血然红的那种诡异的细线。而且它们还并不是死物,它们在嫦兮的心脏之上不断的蠕动着。 让人看起来觉得恶心至极,嫦兮的心脏跳的速度很快,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心跳,而那些活的细线因着这种跳动就像是要一步步的到达他们的面前一样。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牧北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不,更准确的来说是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寒冷在一瞬间的时间里面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嫦兮的身体里面会存在着这样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光是看着就已经足够让人感觉难受,更何况是长在了心上呢? 嫦兮现在到底是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牧北真的无法想象出来。 同样是感到震惊的还有郁书颜,她看着那些缠绕在嫦兮心上的活线,感觉这一幕是如此的可怕又是如此的熟悉。 郁书颜想到了当初她在百屠城的时候抓到的那些异兽,当时她在水牢之中,解剖的那具异兽的尸体里面也是有着这样多的线状的东西。 但是不同的是当时在那些异兽身体里面的线状物都是白色的管子之中有着黑色的小虫。 可是嫦兮身体里面却全然是白色的,没有任何黑色的虫子,这也代了她之前配出的解药并不能够治好嫦兮的病。 “这应该是之前伤害嫦兮的那把刀伤事先涂抹了某种蛊虫,当匕首刺进嫦兮的身体里面的时候,这些蛊虫也进入了嫦兮的身体,所以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有办法将它们取出来吗?” 牧北一听郁书颜说完,就赶紧问到。 牧北从前也见过一些蛊虫,它们虽然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只要找到他们,在将它们取出来,那么那个人也会好起来了。 对于牧北的提议,虽然郁书颜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是她想这次的战事来的突然。 而且又是针对魔界的,应当不会有人是要专门为了对付嫦兮特地弄出什么奇异的蛊虫。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郁书颜对着点了点头。 “我试一试!” 第两百六十章 解法(上) 郁书颜从医女的手中接过刚刚拿出来的银针,探向嫦兮心口的地方,想要将那些密密麻麻的缠绕在嫦兮心脏之上的蛊虫给拿出来。 但是当郁书颜手中的银针才刚刚碰到那些蛊虫的身体的时候,它们就立即感知到了,然后就都像是有了思想一般,害怕自己会被郁书颜手中的银针挑落。 所以它们就向着嫦兮的心脏缠绕的更加的紧密,郁书颜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其中的一条小小的细缝之中探了进去,将其中一条蛊虫的身体从嫦兮的心脏之上挑了下来,但是它的另外一段还是缠绕在上面。 郁书颜想的是这些蛊虫都是一条一条的,所以应当是只要挑下它们的一头,那么就可以将它们取下来了。可是郁书颜抓着那条蛊虫的一端,想要将它扯下来的时候,却发现竟然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方才自己只是看着那些虫子在嫦兮的心脏上面缠绕,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看见的竟然并不是全部。郁书颜赶紧就放下了手中的银针,又拿过了那把匕首,挑起嫦兮心口上面的皮肤。 通过那皮肤和内脏之间的那一点点空隙,郁书颜看向了嫦兮的身体内部。在这之前郁书颜以为自己看到的场景就已经足够可怕了,嫦兮受到的伤害也是足够大了。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郁书颜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究竟是又多么的可笑。嫦兮的身体里面并不是只有心脏之处长有蛊虫,而是她的整个身体里面都长满了蛊虫。 长在心脏之处的蛊虫牵引着嫦兮的心跳,而还有很多的蛊虫长在嫦兮的血管和经脉之中。它们从嫦兮身体里面的经脉之中探出身子来,然后又攀向嫦兮的皮肤之上,伸进她的皮肉之中。 这也是为什么郁书颜方才根本就取不下那条蛊虫的原因,还好当时郁书颜及时的放了手,否则她继续扯下去的话,那么最后伤害的就还是嫦兮了。 对于自己这个惊人的发现,郁书颜无力的垂下了自己的手? “仙上,怎么了?” 这一次开口的方才一直在旁边观望着的朝词,她明明看见郁书颜已经开始为嫦兮除去身体的里面的蛊虫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突然的停下了手,而且看起来很是垂败的感觉。 围在嫦兮身边的医女挡住了朝词的视线,而且她也不会岐黄之术,所以也没有上前,以防阻碍了郁书颜他们的动作,所以朝词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郁书颜回过身来看着朝词和牧北两人,原本动人的美目变得猩红,眼中泪光盈盈。 牧北看见郁书颜这个样子,心里才将将有了一点的安定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我没有办法将嫦兮身体里面的蛊虫取出来” 牧北的双眼之中才刚刚升起的希望就被“不相信”所取代,他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取不出来,既然已经看见了那些蛊虫的位置,那为什么会取不出来!” 牧北显然是有些失控,他大声的向郁书颜质问到,往日的那些温和近人在这一刻好像都已经变得粉碎了。 虽然牧北现在的态度确实是有些不好,但是郁书颜也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气,而且现在她的心里满心思都是要如何让嫦兮好起来,又那里会有心思去在乎牧北的态度。 “嫦兮不仅是心脏上面长了蛊虫,她的整个身体里面都有蛊虫的存在。而且那些狡猾的蛊虫还依附在嫦兮的皮肉之上,长在她的经脉之中,要是强行取蛊,那么还等不到将那些蛊虫全部取出来,嫦兮就会失去生命。” 郁书颜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好似锋利的刀刃扎在牧北的心上、身体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牧北眼中的泪水像是失去了河堤的流水一样落了出来,他的声音像是被大山压着一样的低沉。 所有的力气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尚且还剩下的好像只有这具躯体了而已。牧北的脚步微颤,一摇一晃的走到窗前,跪坐在嫦兮的身边。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躺在床上的嫦兮,但是在快要碰到嫦兮的那一刻他又收回了自己的手,无措的放在身前。 他不敢,不敢去触碰嫦兮,现在的嫦兮身上到处都被那些蛊虫占据着,要是,要是自己不小心惊扰到了那些虫子,那么疼的只会是嫦兮。 “你会有办法,对?”牧北回头,带着祈求的仰望着郁书颜,“你是天界的医仙,也是药王的亲传弟子,你一定是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高傲如牧北,在这个时间除却了嫦兮以外,有谁曾见过他脆弱的一面,但是现在为了嫦兮,他却在他人的面前展露了祈求的目光和心中的脆弱。 牧北想要救嫦兮,可是郁书颜又何曾不想?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于里而言,是她的君主,于情而言,是她的挚友。 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想要救她,可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她从来没有见过嫦兮身上的这种蛊虫,如此的可怕。如此的诡异。 面对于牧北的哀求,郁书颜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中的痛苦像是海浪一样的一层又一层的向他们袭来,让人无法呼吸。 看见郁书颜并不回答自己,牧北也越来越绝望,原本放在身前的手,也跟着垂了下来。 而也是因为这样,让郁书颜看见了牧北手上那枚由嫦兮亲手送出的戒指。同心草型的灵戒在牧北修长手指之中看起来是如此的相配。 灵戒一旦带上,就会和主人的心意相通,而现在因为牧北内心那无比的痛苦,灵戒之上也显出了浅浅的淡蓝色的光芒。 那淡蓝色的光芒照进了郁书颜的眼中,郁书颜看着牧北手中的那道光满,从一开始的讶异到后来她的眼中渐渐的升起了希望。 那就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之中,突然就照进了一道光芒,郁书颜一下就笑了出来。 第两百六十一章 解法(下) 而对于郁书颜突然发出的笑声,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了惊诧。但是郁书颜看着那些难以置信的目光反而是笑的更加的开心了。 “我有办法了,牧北,我有办法救嫦兮了!” 郁书颜无法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欣喜,说话的声音也不自主的带着激动。 在听到郁书颜说她没有办法的那一刻,牧北的脸色早就已经灰败不堪。但是在当郁书颜说出她有办法的时候,牧北有过一瞬间的呆滞,但是随后立马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你有办法了?那是什么办法,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嫦兮,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好起来?” 牧北一下就站了起来,抓着郁书颜的手臂,不停的追问道。 “三十六天,去三十六重天!” 郁书颜在牧北疯狂的追问之下,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对于郁书颜的话,牧北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惘,像是没有反应的过来。 “三十六重天,那里不是那里怎么可能会有办法救嫦兮?”牧北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郁书颜说的这个答案。 原因就是三十六重天是天界最高的一层天,那里曾今是女娲极其后裔所居住的地方。那里也曾经是六界中人都无比向往的一个地方。 可是女娲后裔早在数万年以前就已经泯没在六界之中了,而三十六重天在它的主人消逝以后,也将自己封印了起来。这数万年以来莫说是其他的族中的人,就连是天界也未曾有人进去过。 过了这么久,那里恐怕早就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原,那里怎会有救嫦兮的办法呢,牧北很是疑惑。 但是郁书颜又看了一眼牧北手中的灵戒值周,想起那个在天界流传已久的传闻,抱着一丝希望的向牧北解释道:“三十六重天曾今是女娲后裔的居处,在那里面藏有来自世间各处的奇异珍宝。 而相传在很久以前曾今有一位女娲后裔在这世间的秘境偶然得到过一件宝物,那件宝物可以将着世上所有的煞气斜物化为乌有。 我想既然那件宝物可以消除别的东西,那么说不定也是可以清除掉嫦兮身体里面的那些蛊虫的。” 郁书颜的解释,让牧北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没有解决的难处。 “可是那三十六天早就已经自行封印了,上古神灵的力量加持的封印,就算是我拼上自己的性命,也是无法打开的。” 三十六重天的封印,不是没有曾今尝试过打开,毕竟里面可能藏了什么了不起的法器或是宝物也说不定。 但是每一个前去的人都是无功而返,并且还惹了一身的上,牧北并不害怕死亡,但是他怕的是自己到死也没有能够拿到那件可以救回嫦兮的宝物。 对于牧北的话,郁书颜思索了一下,然后立即说道:“你先去天宫,去找天后殿下,天后殿下是上古神族的后裔,他们几个神族之间上古的时候彼此之间就已经存在了关联,天后殿下应该会有办法打开三十六重天的。” 听到这个消息,牧北的眼中立即就再次焕发出了光芒,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变化的嫦兮,转回身来看着郁书颜。 “哪位现在立即就赶去天宫,找天后殿下,书颜,嫦兮就拜托你了。” 他言语之中恳切的意味明显至极,很害怕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嫦兮会再出什么事情。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嫦兮的。”郁书颜向他保证的说道。 得到了郁书颜的保证以后,牧北就一刻也没有停留的向着天宫的方向赶去。而郁书颜则和一旁的医女们一起用仙术养护着嫦兮的身体。虽然他们不能够将嫦兮身体里面的蛊虫取出来,但是还是有办法先暂时克制住它们对于嫦兮的伤害。 郁书颜用仙术将嫦兮的整个身体冰冻了起来,在极致的低温之下,那些蛊虫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而为了不让嫦兮受到冰冻的伤害,她们也需要不停的向嫦兮输送灵力。 这是一件极其耗神的事情,朝词和郁书颜他们只好来回不停的交替着。 至于祝阳城之中的动乱在牧北带着援军回来的哪一天就已经全部被控制住了,虽然妖族的将士还尚且没有全部退出魔界。 但是现在祝阳城的危机已经被解除了,而剩下的事情就是由靖安以及另外的两位将军负责的。 而边春城的那边,在牧北离开的哪一天,云眠就带着边春城中的将士和百姓收拾了城中的残局。 坏掉的房屋和道路都要重新修葺,而城中也因为那场动乱,失去了很多的生命,在这其中就包括了蓝绣。 哪一天司南失魂落魄的将蓝绣带回城主府,一进门就发疯的一样让大夫就蓝绣。可是当大夫搭上蓝绣的脉搏的时候,发现蓝绣早就已经断气了。 对于这个结果,司南说什么也不信,还说是大夫的医术不行,是一个庸医。还险些就要对那些大夫出手了,后来还是赶来的云眠将司南劈晕了过去。 蓝绣的尸体脏污不堪,云眠让人为蓝绣洁身入殓,然后等到和城中的那些不幸离去的百姓以及将士们一同入葬。 司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那个时候,蓝绣的尸首已经被装入了棺椁之中。司南不顾所有人的阻挡,打开了棺椁,见了蓝绣最后一面。 当看见棺椁之中那个有着精致的容颜,但是面色苍白无比,更是没有一点呼吸的人的时候,司南才真的相信了自己的妹妹是真的永远的离开了。 此后司南没有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他只是守在蓝绣的灵前,直到蓝绣出殡的哪一天。原本应该是由城中的将士们为蓝绣抬棺的,但是司南却说要自己亲自为她抬棺。 云眠看着司南那双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想到这些时间以来,他总是沉默不言。对于蓝绣的离开在这个世界之上,最痛苦的人就是他了,所以云眠最后还是答应了司南的要求。 第两百六十二章 出棺 虽然牧北他们当时快速的解决了边春城的战事,但是还是有人在那一片慌乱的环境之中丧失了性命。 蓝绣是和城中的那些忘亡者一同出殡的。司南穿着惨白的孝服为亲自为蓝绣抬棺,那一天城中所有的百姓和将士都来送行了。 往日热闹的街道之上已经没有那些欢乐的场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任何的喜色。 抬棺的人们抬着一个又一个漆黑的棺木从街道之上走过。远远望去那些棺木竟然多达数十个。 长长的队伍在城中蜿蜒前行,白色的纸花洒满了整个边春城的天空,看上去无限的悲凉。 云眠负责主持这次的丧仪,而下棺的地方选在了城外,所以云眠和司南都要出城去。 原本心柔也是想要跟着去的,但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甚至是就连现在站在一旁目送的力气也是那样的勉强。 当时关押司南和她的那处地牢是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边春城之中的了。据说当初是为了关押城中那些穷凶极恶的凡人才修建的。 但是后来又因为一些原因被废弃了,后面就有人在上面修建了别的建筑。 但是当初因为常年关押那些犯人,而且他们大多都是魔界之中犯了大罪的人,甚至是有的人还在地牢之中丢失了自己的性命。 导致地牢之中留下了很多的怨气和煞气,甚至还有怨灵,他们在地牢之中历经万年依旧是没有完全消散。 司南因为是魔界的人,所以那些东西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少伤害。但是心柔就不同了,她是天族的人,而且修炼的也是一些至清的功法。 这对于那些东西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在地牢之中的时候它们拼命的吸取心柔的灵力。 甚至是想要进入她的身体,吞噬她的灵魂。当时心柔的状态实在是太过于虚弱了,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它们。 所以这一次的意外之中,她和司南两个人,到最后反而是她伤的更加的严重。 被救出来之后,虽然用了药,但是因为她伤的特殊,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立即好起来,要想要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恐怕是需要花上一段时间去了。 看着那些抬着黑棺的人群渐渐地远去,直至走出城门,直到自己再也看不见,心柔才没有再去寻找他们的声音。 对于这一次经历的事情,心柔到现在为止都还觉得像是一场梦而已。 那个线索是她给牧北他们留下的,对于是谁怼他们发起的袭击,她自然也是清楚的。 回想起当初他们刚到边春城的时候,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司南时常挂在嘴边的妹妹的时候的场景。 心柔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最后会发生这样。 他们原本是来帮助边春城平息这里的动乱的,但是最后他们却被关押了起来。 不仅是如此关押和伤害他们的人竟然就是司南的妹妹,最初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心柔总是觉得这剪指甲就是一个笑话。 司南一直都和自己待在一起,心柔直到他肯定也是发现了那个秘密的,毕竟蓝绣真的很喜欢用那种话花作为装饰。 那么了解蓝绣的司南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呢? 心柔想起司南这些就时间的悲痛,以及那简直就是要崩溃的状态,心又变得柔和了起来。 在这世界之上,很少有人可以做到无牵无挂,他们总是或多或少的和世上的某些人、某些事有着某种牵连。 这也是他们的私心所在,当面临抉择的时候,有到底有几个人可以做到不偏向自己的私心呢? 所以对于司明明知道在边春城的事情之中,蓝绣也插手其中了。但是最后悔还是选择隐瞒的这件事情,心柔并没有觉得是有多么的不可理喻。 “在这个世界之上总是有些事情是法度和道理你无法插手的事情,尤其是感情。” 这是很早之间嫦兮就已经告诉过她的事情,而她也一直铭记于心。 心柔和送葬的百姓站在一起,看着抬棺的人消失以后,低下了头,朝着那些亡灵所去的地方,口中默念了一段话。 那是她当初子西方极乐之境的时候,学的一段安魂咒。据拥有可以化解怨气,超度亡魂的作用。 斯人已逝,有些秘密也应当随风而去,多说无益。 边春城的事情在云眠的主持之下正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而祝阳城这边,自从牧北离开了魔界之后,重担就压在了靖安的身上。 依靠着牧北回来之时从各地召来的军队,他们成功的击败了妖族入侵的队伍。 但是战争这件事情并不是只要取得了胜利就可以结束的。 这次妖族的进攻可谓是极其的残暴,所到之处皆是硝烟漫天。让魔族许多个小镇、庄子都受到了惨重的伤害。 更可怕的是魔族这次虽然赢了,但是还是有一些城池被妖族的人抢走了。 那些都是离祝阳城较远的地方,这一次他们一开始德玛目标毕竟是瞄准了祝阳城,还有魔族的边界。 他们虽然没有攻下祝阳城,但是还是在魔族的边界抢走了一些领地。 本来靖安他们应该乘胜追击的,可是他们其中有很多将士都已经经历了长久的战斗了。 他们的精力都已经损耗了很多,身上的兵甲也是都有了破损。 要是再追下去,或许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最后也会化为泡影。 所以最后靖安和两位将军都还是选择了放弃追击,先行处理好那些已经遭到了战争洗礼的地方的情况。 六界之中已经很久没有真的发生过战争了,从前他们都是小打小闹,或者是彼此之间在暗中较劲。 而如今当战争真的发生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他们都深深当然感受到了“战争”这两个字的残酷。 靖安走在被战火燃过的土地上,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时候妖族的大将军云幽夜突然变成了妖族的新王。 就在他们对于妖族政权交替的突然还没有反应的过来的时候,云幽夜就连同鬼族对魔族发动了战争。 第两百六十三章 往事(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争,魔族的将士和王室都匆匆的投身到了战争之中。 那个时候云幽夜的军队才刚刚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尝到了战争的甜头。 所以对于向别的地方发动战争,他们都是兴奋不已的状态。 每一个人都像是丧失了理智的魔鬼一样,不管不顾的在战场之上和魔族的将士厮杀。 每一个人都是行走在阳光之下的恶鬼,没有任何的人性可言。 那一次的战争持续的时间很长,而魔族的损伤也是极为的严重。 那时候的靖安还尚且年幼,也还没有来到祝阳城,还是青桑城中那个不知世间艰难的世子。 可是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就全部都变了,城中百姓人人自危,而往日那些总是带着笑意的将士们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而他的母亲,那个在他的脑海之中从来都是温柔至极的母亲,第一次在他的面前露出了惆怅还有让人畏惧的杀意。 那个温柔的人脱掉了自己华丽的城主衣裙,换上冰冷沁人的盔甲,带上了那已经有些蒙尘的宝剑上了战场。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很少再在青桑城中见到他的母亲。 大多的时候他只能在传来的军情之中得知他的母亲行军到了哪路。 当年的战争之中妖族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各种阴险的手段他们都用上了。 一旦踏上战场,那么久很难避免不受到一点的伤害,有一天回到青桑传信的将士依旧是交付给了靖安一封和往常没有多大差别的家书。 但是靖安却发现了那个将士的神情不对,所以最后他还是违抗了他的母亲最初离开的时候交代他的话——绝对不可以离开青桑。 年幼的靖安独身踏上去往战场的道路,他以为自己会见到受了一些伤害的母亲。 但是等他到了以后却并没有在军队之中找到他母亲的身影,那时他才在几位将军的告知下得知。原来他的母亲并不是受伤了而已,而是根本就失踪了! 他们为了不让靖安担心,才会让人寄回那封假的家书。得知母亲失踪的事实的靖安,立即就慌了神。 虽然那些叔伯们向他保证一定会找回他的母亲的,但是靖安还失眠没有办法在军队之中就那样无望的等下去。 所以他趁着夜色离开了军队之中,按照自己之前偷听到的消息,一路向他母亲失踪的方向找去。 也是在哪一次靖安第一次见到了郁书颜。 少年之时靖安并没有怎么离开过青桑,对于外面的世界也并不了解。而且当时魔界正到处都有战争发生,很多原本的地形都发生了改变。 而那个时候天族北面也受到了鬼族的攻击,所以偏北的一方的天族将士都前去了北面的边境和鬼族入侵的敌人打仗 而使得他们和魔族的边界的防守反而是没有那么的严密了。而不辫方位的靖安就在那个时候误入了天族的领域。 那个时候靖安已经在寻找母亲的道路之上走了很久了,数日的暴晒和艰辛的路途让他疲惫不堪,精力憔悴。 在误入了天族的领地之后,靖安走到了一片树木繁密的山脚之下,昏倒在了山脚下面的细密的青草之中。 那个时候的郁书颜也是第一次得到了自己母亲的允许,来到了天族边界的群山之中采集草药。 她的身边只带了一个侍女,加上她自己一共两个人,各种药草在山上待了两天,装满了身后的竹筐。 郁书颜心满意足的和侍女下山,原本是打算回药王山,但是郁书颜却一眼就看见了倒在青草之中的一身杏黄锦衣的靖安。 看着有人倒在地上,郁书颜连忙就跑过去探了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息之后,就和侍女两个人一起带着他回了药王山。 那时候郁书颜才刚刚开始学医,并不会怎么为人诊治,为了不让靖安陷入危险,只能够不停地用灵力蕴养着他。 等回到了药王山之后,本来是想要让自己的母亲为靖安治疗的,但是却被告知她的母亲正在为另外一个病人医治。 于是郁书颜只好急匆匆的去找自己的师叔来为靖安看病。 一连昏迷了多日,从黑暗之中醒来的那一刻,靖安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一个正端着药碗,苦着一张脸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少女一身青衣轻盈灵动明媚的面容却不知为何染上了愁容。 “你终于醒了!” 这是郁书颜对靖安说的第一句话,说完就等靖安回答。立马坐在了床边。 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了自己的手上,郁书颜指着白玉碗中乌黑的药汤。 告诉靖安她是如何救了他,这些时间又是多么精心的照顾他,还有放才是多么的惆怅该将药汤喂进他的嘴里。 就在靖安想问那么这些时间她是如何给自己喂药的时候,郁书颜却先他一步的说到:“师叔果然没没有骗我,你今日真的醒了过来。 否则我今日这碗药就是白熬了那么久了。” 于是靖安这才知道在他昏迷的那些时间里面他并没有吃药,而是郁书颜和她的师叔一直在用灵力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而郁书颜也是在她的师叔说了他会醒来的时候,才熬制了那碗药汤。 之前还一直处于呆愣的靖安在喝完了药以后,才忽然又想起了自己此番出来的目的。于是连忙药下床离开,继续去寻找他的母亲。 但是他却被郁书颜拦住了,郁书颜不让他走,而他的心情焦急,就想要推开挡在他的身前的郁书颜。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知不知你身上受了伤,还没有好!” 年幼的郁书颜对于靖安的行为极其的不理解,她不明白明明自己这么精心的照顾他,可是这个人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靖安被郁书颜这么一吼,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要去找我的母亲,她已经失踪很久了,还有伤在身,我很担心她!” 一开口就是沙哑到了极致的声音,可见靖安现在的状况并不好。 第两百六十四章 往事(中) 郁书颜原本对于靖安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的态度,心中很是生气的,但是当他用那样嘶哑的声音说出他要去找他的母亲的时候。郁书颜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 细小白净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裙,她的心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方才那样大声的对他说话,于是她的声音一下就柔软了下来。 “可是,可是现在你的身体也还没有好全,要是就这样离开的话,那么你很有可能会没有命的” 郁书颜这么说,非但是没有之前的那样的理直气壮,反而倒是有了一些祈求的意思。 靖安也知道郁书颜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的母亲生死不知,他又怎么可能会安心在这个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养伤呢? 所以靖安还是坚持要走,可是郁书颜放心不下他,想要让他留下来。但是虽然靖安受了伤,但是毕竟是一个男孩子,并且现在他想要找到自己的母亲的心情又是那样的急切。所以郁书颜并没有能够将他拦在房间里面。 一出了门,靖安就急切的在走廊上面跑着,不仅是因为想要找他的母亲,更是因为郁书颜正在他的身后不停的追着他。 郁书颜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的,就在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办法追上靖安的时候,靖安自己却忽然就停了下来。 看见他在前方停下,郁书颜也是急忙了就停住了脚步,这才没有让自己撞在靖安的身体之上。她可不敢保证要是自己这么撞上去,那么靖安会不会再受一次伤。 站在靖安身后的郁书颜看着靖安一直呆滞的站着,就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一样的,无法动弹。 郁书颜绕到他的身前去,却发现他竟然哭了,这可让郁书颜惊讶不已。 一滴接着一滴晶莹的泪水从靖安的脸上滑落,让他看起来格外的让人的心疼。 “你,你怎么了?”郁书颜看着靖安,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自己会一不下心让他更加的难过。 靖安抬起头,看着郁书颜,拿起了一块白净的玉石递到了郁书颜的面前。之前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靖安身上的郁书颜这时才发现靖安身上的那块玉石竟然在发着光。 “这是怎么一回事?”郁书颜对于靖安的玉佩突然发光的事情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是我娘亲送给我的玉佩,它可以感知到我娘亲的存在” 靖安话说到这里,郁书颜一下就明白了了他的意思。竟然那块玉佩可以感知得到他的娘亲的位置,那么现在它发光,就是说明靖安的娘亲就在这药王山之中。 郁书颜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当时将靖安带回来的时候,原本是想要自己的娘亲为他诊治的,可是她的师叔却告诉她说她的娘亲正在给别人治疗,忙不过来。 后来郁书颜也曾听山中的人提起过,据说她的娘亲带回来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天族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子,现在想来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要找的娘亲了。 “我可能知道你的娘亲在那里了,跟我走!” 说完,郁书颜也不顾靖安是否愿意,直接就拉起了他的手,在走廊之上再次奔跑了起来。 直到他们到了一座看起来很是威严的宫殿的时候,郁书颜才停了下来,松开了靖安的手,看着他说:“你等我一下!” 说完郁书颜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不过事实之上,郁书颜确实是在给自己打气,她的娘亲平时对她几位的严厉。 而在她的娘亲为人治疗的时候,她是绝对不敢去打扰的,可是现在靖安想要找到自己母亲的心情是那样的急切。而且距离她娘亲关上这道宫门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了,郁书颜想她娘亲应该也要差不多了。 所以她这才有勇气去敲门,想要确认一下那个被她娘亲所救的人到底是不是靖安的娘亲。可是就在郁书颜的小手快要碰到那扇巨大的宫门的时候,宫门却一下就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这吓得郁书颜立马就往后退了几步,害怕她的娘亲是知道她擅自想要进去,所以要责罚她。 “颜儿,你怎么来了?”郁书颜的娘亲打开了宫殿的大门之后,看着一边垂着头的郁书颜,感觉甚是奇怪,而后有注意到了站在郁书颜身边的那个身穿杏黄色的衣服的小公子。 “这位是?” 这些天以来她都一直待在这药宫里面,一步也没有出来过,所以对于郁书颜在外面救了一个外族人的事情并不清楚。 “娘,他,他是我采药之时救的一个人,他是,是过来找他的娘亲的。”说着郁书颜还往药宫里面看了一眼,但是又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担心她的娘亲,会因为他们的突然到来而生气,更害怕的是她会因此而不让她跟着她学习医术。 听完郁书颜的解释,以及她向着药宫里面探看的目光,郁书颜的娘亲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进来。” 说完就让开了身子,让两个人进去,而靖安在郁书颜的娘亲让开了以后,就立即跑了进去。郁书颜也紧随其后,倒是郁书颜的娘亲看着郁书颜的那紧张的模样有些若有所思。 进入了药宫之后,靖安很快就找打了药宫之中的床榻,而上面正躺着一个身穿白色裹衣的女子。在一旁的架子之上,还挂着一件血迹斑斑的兵甲。 靖安上前一看,就看见了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容颜,那是他的娘亲。但是现在的她却已经有些不再像她了,从前饱满的面颊已经消瘦了下去,甚至是可以看见脸上的骨头,而面色也是一片惨白。 靖安简直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从前见到的那个美丽温柔的母亲,靖安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但是却发现那双原本细腻的手变得粗糙不已,而且就连指甲的颜色也变成了黑色的模样。 第两百六十五章 往事(下) 靖安回头看着后面走进来的郁书颜的母亲,脸上全然是一幅迷茫和担心的神情。 “我,我的娘亲她” “她中了毒了!” 靖安还没有将问题问完,郁书颜的娘亲就已经给出了他的问题的答案。 郁书颜的娘亲走到床榻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尚且没有醒来的人向靖安解释道:“我是在外面天族的边界发现你的娘亲的,那个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了。” “我为她粗略的诊断了之后,发现她伤的很重,所以就将她带回了药王山医治,但是等到了回了药王山以后,我仔细的为她看过之后,才发现她不仅是伤的很重,而且还中了毒。 这种毒很奇怪,我从前没有见过,而且毒性霸道,所以我才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来治疗她。” “那,那我的娘亲她,她现在” 靖安在听到毒性霸道的时候,心里不自觉的冷了一下,他很害怕,很害怕他的娘亲会出事。 郁书颜的娘亲的看着靖安那双可怜的眼睛,那些就要说出口的话,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来了。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她才对靖安说道:“放心,你的母亲会醒过的。” 原本担心不已的靖安在听到了这句话以后,心里的慌张才少了一些。就这样靖安不仅是被郁书颜救了下来,而且也成功的在药王山找到了自己失踪了的母亲。 因为他的娘亲还没有醒过来,所以靖安也在药王山留了下来。一直等到了他的母亲醒来之后,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们才离开了药王山。 由妖族对于魔族发动的那场战争,魔界最后以惨重的代价赢得了胜利,但是付出的代价就是魔族之中损失了多远大将。 在这其中就包括了云眠和蓝绣以及司南的亲人,妖族的兵力在那场战争之中也损失的很严重,两族之间就这样暂时的平息了战争。 后来鬼族也被天族击退了,好像一切又都已经回到了从前一样,除了那些离开的人以外。 靖安的母亲幸运的从那场惨烈的战争之中活了下来,而后就带着靖安去了药王山,为他和郁书颜两人定下了婚约。 对于郁书颜的喜欢,靖安是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已经从自己的心中发了芽的,所以在和郁书颜定下婚约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极其高兴的。 她也曾经以为自己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往后自己的生命之中留下的应当是只有欢喜。 可是现实的残酷再一次让靖安尝到了透骨的疼痛,在那场四界之间的大战结束之后的第四个百年,靖安的母亲最后还是离开了他,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是因为战争,也不是因为意外,而是因为身体之中的余毒复发。也是那个时候靖安的母亲才告诉了他当初郁书颜的娘亲未曾对他说出的那些话。 靖安的母亲所中之毒,极其的诡异,不仅是毒性强烈,而且会附生在人的骨头之中,要想将所有的毒素全部除掉,那么久只能够将那些已经被毒素附生的骨头全部抽掉。 但是当时郁书颜的母亲发现靖安的娘亲的时候,她已经中毒太深,就算是郁书颜的娘亲用尽了毕生所学也只能够为她拿回几百年的寿命的而已。 所以到了最后,靖安还是失去了他的娘亲,而可笑的是他却并不知道他的娘亲所中的毒究竟是何人所制,又是什么人给他娘亲下的毒。 纵使是想要报仇,但是却连自己的仇人是谁也不知道,多么的讽刺。 后来靖安也去了祝阳城,在那里他遇见了牧北他们,四个人成为了挚友。只是后来的靖安再也没有了年幼之时的欢乐和无忧无虑。 在祝阳城的时间里面,他变得越来越不苟言笑,对于其他的人也是越来越冷漠。除却了对于自己的好友之外,他的心对于被人而言就像是一块寒冰一样的冻人。 在四王之中,他也是最被人所畏惧的那一个。靖安完全将自己的内心封印了起来,他生命的全部意义好像都只剩下了护卫魔界的安危和找到那个做出那种毒药的人,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只有在夜声人静的时候,只有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他才敢想念那个他已经很久没有的见过的未婚妻。 从自己的母亲离开这世间的那一天,靖安就已经做好了这一生都不再和郁书颜相见的准备了。因为他自己都已经不敢确保他的这一辈子到底是还有多长,他又怎么敢用这样不可预知的将来对那个人许下一生的诺言呢。 可是靖安还是低估了自己对于郁书颜的喜欢,对于郁书颜的思念。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时候,他总是会冒着被发现了、被当成敌人的危险,改换模样去到天宫,去到郁书颜所在的地方看一看。 有的时候,郁书颜并不会在青黛殿之中,而他就会装扮成百花宫的人,为她送去一把自己采来的鲜花。而当她在青黛殿之中的时候,他却有没有勇气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敢躲在角落里面,远远的望上一眼。 靖安以为那样漫长的时光,可以将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有和郁书颜真正的相处过多久,他总是以为郁书颜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 可是当那天,当牧北和嫦兮大婚的那一天,靖安看见郁书颜在婚宴之中匆忙的寻找着什么。还不停的向别人询问着什么事情,而后就有一个人指向了自己这边,而郁书颜也立即顺着那个人所指的方向看见了自己。 没有丝毫的犹豫的,郁书颜就向着自己走了过来,那一刻,靖安的心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紧张、害怕、不知所措还有心中1无法抑制的开心全部都一起涌了上来。 靖安不知道该怎办,但是他觉得自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被郁书颜找到,所以靖安顺从自己心中的想法,在婚宴之上落荒而逃。 第两百六十六章 决定 靖安以为只要自己可以坚守住自己心中那份对于郁书颜的爱慕,不回应郁书颜的情感,那么高傲如郁书颜,总会有一天厌倦那里这场追逐。 而他们之间的那场婚约也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但是靖安没有想到自己低估了郁书颜的决心和对于他们之间那份感情的认真,同时他也高估了自己可以对郁书颜生出的残忍。 当郁书颜陷入危险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的那些坚持是有多么的可笑,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抛下她,也没有办法忘记她。 时隔多年,靖安终于向自己的心认了输,也向郁书颜低了头。 但是当他真正的这样做了以后,却发现这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的难,反而他的心竟然有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回忆之中的往事在靖安的脑海之中一一浮现,站在一片狼藉的土地之上,靖安许久才回过了神来。 但是清醒之后,面对的就又是那样的一幅让人不忍入目的惨烈场景。靖安站在硝烟尚且还没有完全退却的战场之上,看着将士们清理着战争过后的狼藉。 有些将士的伤势过重,不宜移动,所以就没有会祝阳城,而是有医女们来到这里为他们治疗。 郁书颜刚刚为嫦兮稳定了身体里面的蛊虫的情况以后,心中有些惦念战场之上的事情,就抽了一点空来到了战场之上。 结果一到营地之中,她就看见了靖安正一个人站在血迹遍布的沙地之上,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好像很入神的模样。 云锦所制的绣鞋走在沙地之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更何况周边的声音又是那样的嘈杂,所以靖安直到郁书颜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的时候都还未曾发现。 “你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入心中,靖安回身一看,就发现自己方才还在惦念的人现在就已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嫦兮她怎么样了?” 靖安虽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祝阳城,但是已经知道了嫦兮出事的事情了。而他也知道郁书颜对于嫦兮的感情很深厚,而兮出事,靖安自然而然的就认为郁书颜一定会一步不离的待在嫦兮的身边。 所以对于现在郁书颜会出现在自己的身旁,靖安还是有些讶异的。 而郁书颜听到靖安问及嫦兮的情况,眸色又黯淡了起来,她微微的低垂着头。 “嫦兮的情况很不好,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受过这样中的伤”郁书颜的声音越来越低,靖安想要出声安慰一下她,但是郁书颜却又忽然抬起了头,声音之中也带起了一丝的希望。 “不过,不过只要牧北此行顺利,那么嫦兮就一定会是没有事的。”郁书颜目不转睛的看着靖安,她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 靖安不知道为何会有一种错觉,好像郁书颜这样说,只是想要让自己帮助她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靖安还是顺着郁书颜的想法说了。 “放心,嫦兮是天族的公主,众神皆会庇佑她,而且牧北也一定不会让她出事的。” 对于牧北对嫦兮的感情,虽然牧北还没有和他们几人当面说过,但是他知道现在的嫦兮对于牧北而言是很重要的,他们两人之间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那般只是因为两族利益和凑在一起的关系了。 郁书颜听着靖安的安慰,只是浅浅的露出了一个都算不上是笑容的笑容来,细腻光滑的手牵住了靖安有些粗糙的手,郁书颜将自己的头轻轻的靠在靖安的肩上。 看着天边将要垂下的夕阳,郁书颜的心又忍不住的疼了一下。“要是,要是牧北真的可以顺利的拿到那件宝物自然是最好的,可是,要是不顺利的话不顺利的话也就只有那个办法了。” 想到这里郁书颜握着靖安的手更加的紧了一些,郁书颜是药王的后裔,他们这一族的人世代都是悬壶济世为己任,天界每一任的青黛殿殿主必定是出于他们一族的人。 而他们一族还有一个·为常人所不知的秘密,他们被天道眷顾若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病症,可以用秘术让人起死回生,就算是神族,他们也是可以救回来的。 但是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性命,本来擅改命数就是一件违背天道的事情,所以又怎么可能会是毫无代价的呢? 何况——一命换一命,这是一件多么公平的事情,不是吗? 嫦兮是郁书颜的挚友,而自从她的娘亲逝去了以后,嫦兮就已经成为了她在这个世界之上最为亲近的人了,而且按照规矩来算,嫦兮也是她奉献一生要去忠心的君主。 所以不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郁书颜是绝对不会让嫦兮出事的。只是,只是郁书颜对于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心中有着很多的不舍。 他们才刚刚重逢不久,郁书颜的心里实在是舍不下靖安,所以她才会那样迫切的希望,希望牧北可是将那件宝物取回来。 可是如果结果失败的话,郁书颜还是会选择用自己的这条命将嫦兮换回来,她只是一个大夫,但是嫦兮还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也是天族未来的希望,所以她绝对不能有事!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以后,郁书颜又抬起头问出了自己方才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靖安也将自己的身体更加向郁书颜靠近了一些,望着已经有些昏暗了的天色。 “我在想,这次妖族的行为算是已经彻底的和我们撕破了脸面,往后的岁月怕是不会那么太平了。” “那么你怕吗?”郁书颜看着靖安的眼中闪着不可名状的光芒。 靖安笑了笑,也将自己的头轻轻的靠在了郁书颜的身上,轻柔动人的声音的声音传入郁书颜的耳中。 “我不怕。”说完靖安又低声的笑了笑,反问道:“那么,你害怕吗?” “只要你不怕,那么我就也不怕!”郁书颜的回答坚定不已。 第两百六十七章 劝说(上) 云眠用很快的速度就处理好了变春城的事情,虽然司南的心情还并没有恢复过来,但是因为担心祝阳城的情况,云眠也不敢再在变春城多耽误下去。 所以他将变春城的事情交给了城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之后,云眠就带着司南和心柔他们一起踏上了回祝阳城的归程。 坐在渡过陆海的大船之上,司南神色恹恹的坐在船边,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水。他已经持续这个样子很久了,自从蓝绣死在他怀中的那天,司南从头到尾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期间云眠也曾劝说过司南,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对于司南而言,蓝绣的离开直到现在为止都还像是一场梦境一样,那样的虚无缥缈,让人难以置信。 沉闷的海水腥味之中,会让飘来了一阵清新的草木之香。 “喝点水,这样会让你好受一点。” 听到熟悉而又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司南回过了透,结果就看见了一身蓝色锦裙的心柔站在了他的身后,而手中正端着一个白瓷杯。 他方才所闻见的草木香就是从那个白瓷杯中传来的,心柔的身体还没有好全,站在有些颠簸的船上,对于她而言,并不好受。 但是想到司南,心柔还是忍者身上的疼痛,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来,从始至终那一杯清水之中,竟然没有一滴撒出来。 心柔的眼中带着期待的目光,但是司南回望了一眼之后,他又转过了身,继续看着那不知何处才是尽头的海面,一言不发。 对于他这样拒绝的态度,心柔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慢慢的低下了身子,在司南的身边坐了下来。 那一杯浮着清香的水,被心柔放在了船板之上,为了防止它撒出来,心柔施法结了一个小小的保护罩。 就那样和司南做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距离很是短暂。对于心柔的举动,司南自然是感觉到了的,但是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永远的离开,是在我三百岁那年。”心柔的声音清澈而又带着一些对于过往的迷惘。 听到心柔这么说,司南的那双已经失去了光芒很久的眼睛微微的有了一丝的颤抖,可是他还是没有回应心柔的话。 而心柔这下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注视着他,而是和他一样的看着那片蔚蓝色的海洋,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那些曾经。 “那年离开我的人,是我的娘亲。我原本只是神族之中一个再寻常过的小仙,我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从未见过我的父亲,娘亲也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他。 我和娘亲还有十几户人家一起居住在天族边界的一座小山之上,那座山上并没有灵气,物产也不丰富,但是已经足够我们生活了。” “那段时间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也很让人开心,可是后来一队穿着诡异的人突然就闯进我们居住的那座山,娘亲和其他的人都拿起了武器反抗他们,但是最后还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下。 而我因为藏在了死人堆里面,侥幸躲过了一劫。后来天族的军队很快就赶到了,击退了那些奇怪的人,但是整个山中却只有我活了下来。 也是那个时候我从那些将士的口中第一次得知了鬼族这个种族的存在,后来我被带回天宫养在了兰庭之中,在那里我看见了很多的孩子,而他们都是和我一样失去了亲人的人。 从前我总是以为天界是六界之中最为安定的地方,可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天界也是有危险存在的。” “我在兰庭之中待了四百年之久,那里的生活很是轻松,但是没有谁是真正快乐的,每一个人都活的很是沉重。 后来我又被带到了天后的身边教养,最后我去到了公主殿下的身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更加真实的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身边几乎是每天都会有人受伤,甚至是死亡。 而那些人可能就在不久之前还在和你谈天说地,描绘着自己对于生活的期待。” 当心柔说到这里的时候,司南虽然是依旧是还和之前一样,但是他的眼神明显是有了变化,不再是像之前那样的淡漠。 他的眼中有哀愁和惊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心柔的时候,还是在嫦兮和牧北的婚宴之上,心柔一直都跟在嫦兮的身边,举止得体,落落大方,脸上的笑容也是那样的恰到好处。 司南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注意到心柔,明明当时那里有着那样多的人,灯光明明暗暗。但是自己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她,注意到了站在嫦兮身侧的她。 司南以为像心柔这样的身为嫦兮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心柔应当也是出自天界之中某个了不得的家族。可是没想到心柔竟然会有着这样的过去,可是心柔一直显露在人前的永远都是那样温柔的笑容,她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呢? 忽然之间司南感受到自己冰凉的手上出现了一道极其温暖的触感,司南低下头,就看见了心柔那双纤纤细手正搭在自己的手上。 司南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他看向心柔,而心柔也没有躲避他的目光。 “司南,蓝绣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 司南没有想到心柔轻声细语之间竟然就道出了这些时间以来他藏在自己心中的秘密。 没错,司南一直都在责怪自己,对于蓝绣的死,他始终都是认为那是自己的错。 要是自己当时能够早些时间发现边春城之中的异常,除掉那些潜伏在城中的妖族人。 那么后面的那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城中不会有那么百姓丢失性命,不会有人家破人亡,而蓝绣也不会在自己怀里死去。 自己也不会只能看着蓝绣的离去,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是不想要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蓝绣和那些人也都已经离开了,而他什么也挽回不了了。 第两百六十八章 劝说(下) 对于司南这些时间以来的沉默,云眠只是以为他是因为蓝绣的离去而感觉难过。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司南不仅是因为那样,他还觉得自己一个罪人。是将蓝绣以及整个边春城推入危险之中的人。 试问这样的他到底是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就算是死,他也同样不配。 因为他没有脸去见蓝绣,更没有脸面去见他的父亲和伯父他们。 这些本来都是藏在他一个人心中的秘密,不为人知,也不敢诉说于人前。 但是司南没有想到心柔竟然知道了,而且还那样轻易的解开了自己盖在这个秘密之上的遮挡物。 秘密被戳穿的司南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现在的他百感交集。有一种犯错的羞耻感,也有秘密揭开的恐惧,但是也有一种释然。 可是司南不想要放过自己,也不想要释然,因为他不配。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司南急忙的就将自己的手从心柔的手中抽走了,他害怕,害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动摇。 “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到船舱里面去,不要在这里说胡话了。” 不会撒谎的人,刚说完耳稍之上就已经不自觉的染上了绯色。但是司南的神情还是那样的淡漠,就好像是他真的认为心柔在胡说一样。 从前的司南对于心柔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更是像个孩子一样的纯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冷漠。 但是心柔面对司南的“排斥”并没有退缩。她没有再靠近已经隔她有一点距离的司南,但是她的手就放在司南的手边。 那样的距离,只要司南微微一触,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 “边春城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件没有想到的事情,而且他们的目的并不只是边春城,由可见他们对于这次的计划是密谋已久的。 当在那只异兽向我们狂奔而来的时候,是心柔为我们挡在了前面。” 随着心柔诉说,司南觉得当日的那一幕好像又在他的眼前再次重演了一眼。 心中一直压抑的痛苦和怒火就快要爆发出来,但是却又因为心柔的一句话而停了下来。 “司南,你是蓝绣拼尽性命也想要去救下的那个人!” 心柔的这一句话刚刚说完,司南就好像又一次的听见了蓝绣的声音,听见她在乖巧的叫自己哥哥。 司南的心一下就脆弱了下来,他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身子一下就松弛了下来。 低垂着自己的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而心柔也还没有停下,继续讲着那些她想要让司南明白的事实。 “对于这世间绝大部分的人而言,他们都想要让自己珍视的人好好的活着,而你对于蓝绣而言就是那样的存在。 蓝绣的离去并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们身处一段并不安稳的岁月,错的是那些心怀不轨、妄想要侵占我们家园的的敌人!” “所以司南,你要活下去,还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有这样你才可以为蓝绣报仇,为边春城那些死去的百姓、魔族死去的那些将士们报仇! 当然,你也要活的快乐、活的幸福,因为只有这样蓝绣才会开心。” 心柔说完以后,却见司南还是维持着低头的模样,似乎是对于心柔话,并没有任何的感触。 心柔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一些,从走出船舱的那一个,她就已经想象过这种可能。但是当真的面对这个结果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 她不想要司南沉湎于那段痛苦之中无法自拔,渐渐地迷失自己,丢失那份最难能可贵赤子之心。 失落漫上心头,对于司南,心柔感觉心疼,但是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但是就在心柔不忍的侧开头的那一刻,放在船板之上的手却突然被抓住了。 心柔一回头就看了司南的手正握着她的手,从两人相握的手渐渐往上看去。 从深蓝色的金丝劲衣再到司南那张尚且还有一些稚气的脸庞之上。心柔竟然看见了司南眼中的泪水,并没有一滴的眼泪掉落。 它们全部都包含在司南那双有些蔚蓝的眼中。他就像是一迷失了方向已久的孩子一样,在茫然不知的混沌之中,忽然就抓住了一点光明一样。 “阿,阿绣,真的不会怪我吗,那真的不是我,不是我的错吗?” 司南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极其的不自信,他的心里充满了害怕和无措。 蓝绣在他怀里离开的那个画面一直都刻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明明小时候,自己和她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会在她的面前保护她。 但是最后的最后,自己还是失信了,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在自己的怀中流失,无能为力。 所以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蓝绣不会怪他,所以他才会向心柔求证,求证那一个想法存在的可能。 “不会的,蓝绣不会怪你的,如果她的心里对你有怨,那么危险来临的那一刻,她完全就是可以不挡在我们的面前的。 而且明明当时她只需要告诉我们有危险就可以了,可是蓝绣是那样的紧张,害怕我们会受伤,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身体和全部的力量。这些事情都说明了你在她的心中的重要性。 还有她最后说的那些话都可以让我们知道,她对于你从来就没有任何的怨言,你们两人之间,她希望、也选择了让你活下去。 所以司南,只有你好好的活下去,活的比从前都还要好,只有这样蓝绣所做的一切才会是值得的。” 随着心柔的话,蓝绣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又都再一次的浮现在了司南的耳畔。自从蓝绣离开以后,司南根本就无法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满身都是鲜血的蓝绣,还有那看不清面孔的噩梦,这让他也不敢去回想蓝绣。 但是这一次,再次想起蓝绣的模样,出现在脑海之中的却并不是那让人害怕的凄惨的模样,留在他的记忆之中的是那个笑语嫣然的小姑娘。 司南忽的就笑了,那个笑容犹如不经世事的幼童一样的纯真,让人心安。 第两百八十九章 钥匙(下) 嫦兮的情况危急,所以牧北离开了魔界之后,就一刻也没有耽误的上了天宫。魔界和天界之间的边界之上,都分别有着两族的将士在守卫。 要是通过哪些将士的一重重的上禀和批准之后,那么就要花上许久的时间。当然要是有特殊的情况那么自然就是另当别论的,而嫦兮身受重伤对于天魔两界而言都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情况。 可是嫦兮受伤的事情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多少人知晓,原因就是被牧北封锁了消息。嫦兮是天界的长公主,也是北辰之神,同时也是魔界的皇妃。 一旦嫦兮受伤的消息传出来,那么对于天魔两界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这可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的情况。 所以最后牧北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面就做出了决定,要通过天魔两界的密道去往九重天。但是那条密道已经许久没有人使用过了,而且在上古之时,天魔两族发生战争的时候,里面死去了无数的两族的将士。 在那条密道里面积压的邪气和怨灵自然也是很多的,这是一个危险的选择,但是现在牧北根本就没有二个选择,所以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踏进了那条密道。 虽然牧北的修为高深,但是在那样密集的攻击之下,牧北还是难免的受了一些伤。等到到了天界的时候,一身干净的灰色衣裳早就已经沾染了血迹,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的模样。 而他的头发也是有些披散,挡住了他的面容,让人有些看不清楚他到底是谁。所以当他刚刚走出密道,踏上九重天的天阶的时候,就立即被巡防的天兵当做了敌人给团团围住了。 “你究竟是何人,竟然胆敢擅闯天庭!” 为首的天将看着一身染血的衣裳,还有散乱的头发,那样明显的不是天族的装扮,还有一身的邪气。实在是很难不认为眼前的这个人来到天庭的意图,况且他的手上也没有上天的御令或是通关的文牒。 “我要求见天后殿下!”牧北微微抬起头,在密道之中的时候,在牧北没有注意的时候,一道邪气从他的眉梢穿过,在他的眉边留下一道伤口。 血液不停地从那道伤口之中向外涌出来,染红了他的半张脸,让平时看起来俊美无边的牧北吃屎看起来都是有些吓人。 这样的简直是根本让人无法想象出他会和那个魔界高贵的二皇子殿下有着任何的关联。但是在围住牧北的这一队的天族将士之中,那个为首的天将是当初参加过牧北和嫦兮的婚礼的。 所以当牧北抬起头来,将那染血的半张脸露出来的时候,他立马就认出了他是嫦兮的夫君,天族的驸马。 “驸马?” 认出了牧北的那个天将发出一声惊呼,对于牧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天界,而且还是以这幅狼狈的模样。虽然他的心中很是疑惑不解,但是现在他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于是立马就差了身边的一个士兵去向天帝禀告。 得到了牧北带着伤来到了天界的消息之后,天帝的脸色也是立马就变了,而且马上就叫人将牧北带了进去。 进入清霄殿的那一刻,牧北一眼就看见,身穿一身天族至高无上的权利的象征的龙袍的天帝正在殿中来回不停的踱步。 就来发冠之上的玉珠都因为摇晃来回不停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而这时天帝也感知到了牧北的气息,回头一看就看见了衣服之上染了血色的牧北。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这幅模样来到天宫,而且还是这样的形色匆匆,我也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对于牧北的举止,天帝也是感觉奇怪不已,心中也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来。 “陛下,我想要求见天后殿下!” 对于天帝的询问,牧北并没有多说别的,直接就说出了自己上天宫来的主要目的。 但是他一说完,就见站在他身前的天帝的脸色微变,像是有些难办的意思。 “你能否先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是为何要求见天后?”天帝神色凝重多的问道。 牧北看着天帝这幅模样,知道要是自己不将事实说出来,恐怕自己是见不到天后的,况且他们也是嫦兮的父母,对于嫦兮的事情,自己也确实是不应该有所隐瞒。 于是牧北就快速的将魔界近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还有嫦兮身受重伤事情都告诉了天帝。同时也附上了自己上天宫来求见天后询问打开三十六重天的封印的办法。 但是他才刚刚一讲完,天帝的脸色就变了,明显的怒气萦绕了整个清霄殿。 “混账!那帮混账,竟然敢,竟然如此的伤害我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牧北可以明显的看到天帝因为生气而颤抖的身子,还有那紧握的带着怒气的拳头。 眼前的这个人,天族的君王,嫦兮的父亲是真的很爱嫦兮,而这一点也不像自己记忆之中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牧北竟然会忽然想起那个人,但是很快那个人的身影就被牧北驱散了。 因为不值得,那个人并不值得自己想起,而且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那个全心全意爱自己,自己也同样那样挨着的人,所以他的记忆没有必要留给那些从来都不重要的人了。 “陛下,我想要求见天后殿下!” 牧北想到还在昏迷之中的嫦兮,他不想要在多耽误一点的时间了,所以就再一次的向天帝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现在你见不到天后。” “什么!” 牧北睁大了双眼,对于天帝说出的话显然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天后正在闭关,什么人和事都不能打扰到她,所以你见不到她。”天帝看着震惊不已的牧北回说到。 “可是”对于这个回答牧北显然是不甘心的,他要上三十六重天去拿那件可以救嫦兮的宝物,可是现在竟然见不到天后,就代表了没有钥匙,那么嫦兮该怎么办? 第两百七十章 宝物(上) 牧北的慌乱都清楚的落在了天帝的眼中,而天帝看着他眼中那让人很难以认为会是虚假的情感,心中划过一丝奇异的情感。 他想在牧北和自己的女儿之间一定是已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了,但是现在他也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这个,而是嫦兮的安危,天帝立即就转身进了清霄殿的后方,而牧北看着天帝离开了,也立即就跟了上去。 他原本是想要问问天帝还能不能想想办法,可是他跟到了后面的时候,却被守在旁边的侍者给拦了下来。 牧北想要让天帝放他进去,可是天帝的脚步匆匆,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见天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了。 而守在门前的那些侍者,因为没有天帝的吩咐,所以也不敢将牧北放进去。 牧北不知道天帝是想要做什么,但是想来他应是绝对不会放弃嫦兮的,所以虽然牧北现在心中很是焦急,但是还是耐心的在外面等着。 没过一会儿,天帝就从清霄殿的后面再次走了出来,他进去的时候是两手空空的样子,但是出来的时候手上却拿了一个锦盒。 牧北看着天帝递到自己眼前的锦盒,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 “这就是打开三十六重天的封印的钥匙。” 天帝一边将锦盒打开,一边对牧北解释道:“这是嫦兮的母后闭关之前交于我的手中的,神族有规定,但凡是天族的人都绝对不可以进入三十六重天之中,否则就是神魂溟灭的代价。 所以这一次朕不能够和你一同前去,找到那件宝物,救回嫦兮的事情就要交托在你的手上了。” 听完了天帝的解释的牧北的眼中终于是泛起了一点光芒,他立马就从天帝的手中接过了那个锦盒,取出了放在里面的钥匙。 那把钥匙是一座山石的造型,只不过那座山长的有些奇怪,牧北从来没有再六界之中见过那样的山。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并不重要,牧北也没有心情去探究那把钥匙的奇怪之处。 “多谢陛下。” 牧北行了一礼,道了一句感谢就立马离开了清霄殿,奔向了三十六重天所在的方向。 天帝看着牧北那急匆匆的离开的身影,目光沉重。他的双手交握在身后,面容之上也没有了往日云淡风轻的模样。 从嫦兮自己选择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想到过了,或许有朝一日他的这个女儿会受到什么伤害。 这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毕竟战场之上的情况向来都是瞬息万变的,谁也没有那样的本事保证自己可以重来不受伤。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嫦兮竟然会受到这样眼中的伤害,妖族的那群逆贼竟然敢这样的伤害的他的女儿。 这些年以来天族韬光养晦,以至于让世人皆以为天族除却了嫦兮以外已经没有了什么可以威慑到他们的人物了,也许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这样的费尽心思的想要将嫦兮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天帝的神情就更加的不好了一些,天帝抬手向着空旷的清霄殿之中一招手,而后立马殿中就出现了几位玄衣男子,在圣洁的大殿之中,看起来有一些不太相合。 “去,启动我们在妖族之中的暗卫,给朕查出公主这次受伤到底是什么人的手笔!” 威严的声音,传遍了大殿之中的每一个角落,足以看得出现在的他到底是有多么的生气。 “是!” 那几个玄衣的男子得了命令以后,就立马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世道纷乱,在这样的阴谋交错的时代之中,谁又能够完全的奉行君子之道呢?妖族和鬼族的人费尽心机的想要往天族和魔族之中安插奸细,想要借机将他们两族吞并。 但是天族也不是那么好让人欺负的,当他们在天界安插奸细的时候,天族也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往他们之中安插暗卫。 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还没有被启动过,在天帝的心中要是事情也可以换一种方式解决,那么他还是不太想要通过战争来解决的。 但是现在他们显然是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逆鳞,那些被安插在妖族之中的暗卫,早就已经在妖族之中潜伏了很久了。从外貌和习惯之上来看,都已经和妖族的人没有任何的分别了。 所以这一支队伍对于天族来说,是一个秘密的武器,但是现在天帝却毫不犹豫的动用了他们,他这一次是绝对要让密谋伤害嫦兮的那个家伙付出代价了的。 三十六重天远在九重天之上,而且不是天族的人,每上一重天就会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上的负担加重了很多。 而三十六重天相比于其他的天来说,更是困难。因为很久以前的三十六天的第三位女帝龙阡羽并不喜欢异族之人踏上三十六重天,尤其是魔族的人。 所以她在三十六重天之上又额外的加了一层禁锢,只要是异族的人踏上三十六天,那么他们的身体之上必定会受到焚心碎骨一般的疼痛,而且那种痛苦还是不断的叠加的。 所以当初很多上三十六重天的去寻找宝物的人有很多都是还没有踏上三十六重天就已经被折磨的痛苦不堪了,还有的甚至是还因此落下了病根。 而现在这些痛苦都清晰的在牧北的身上体现了出来,龙阡羽所在的那个时代对于牧北来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没有史书记载下来。 所以对于龙阡羽为何会如此的厌恶魔族,牧北全然不知,更是没有办法解除那位女帝当年设下的禁锢,所以只能够活生生的承受着身体之上的疼痛。 到了三十五重天的时候,牧北已经可以感受得到那种碎骨的疼痛,但是他还是没有将自己的脚步放慢一点,看着那已经距离三十六重天不远的天阶。 牧北随手摸了一把自己嘴角流淌出来的鲜血,继续向前走去。 第两百七十一章 宝物(中) 踏上通往三十六重天的每一步都让人犹如深陷绝望一般的难受,但是牧北还是坚持着走下去。 走到最后的那几步的时候,强大的灵力尤其的强大。那样强大的威压让牧北已经无法直起自己的身体来了。 牧北半跪在地上,沿着那最后的几阶天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经历了沉重的压迫感之后,牧北终于来到了三十六重天的门口。 三十六重天的外面有着一层明亮的光罩笼罩着,那层光罩看起来很是轻薄,但是牧北才刚刚靠近了一点点,就已经感受到什么强大的灵力和压迫感。 这种感觉甚至是要比之前他爬上三十六重天来的时候更加的厉害。 要是没有钥匙,就这么硬闯进去,就算是牧北,他也没有可以活着出来的把握。 对于自己的这个认知,牧北对于天界未曾表露出来的那些未知的力量有了一些的想法。 而今的世人都以为天界已经式微,远远没有了从前那般统领六界的实力了。 但是从现在自己的这些发现来看,牧北想或许天界远远要比他们认为的更有实力。 这样的想法在牧北的心里一闪而过,而后他的心思就又完全回到了要找到那件可以救回嫦兮的宝物的事情上来了。 牧北在周围转了一下,终于发现了那个可以放置钥匙的凹槽了,然后就立即从怀中将钥匙拿了出来,放在了凹槽上面。 钥匙和光罩完美的合为一体,然后三十六重天之上就发出了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就是那层笼罩着整个三十六重天的光罩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在光罩消失的那一刻,牧北也立刻感觉到了之前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感也完全消失了。 之前因为有光罩的缘故,牧北只能够看见光罩的光芒,而对于里面的情况完全是一无所知。 现在光罩消失了,牧北也看清了那里面已经隐藏了数万年之久的风光。 明明早就已经与世隔绝,但是里面却仍旧是仙雾缭绕。幽草染翠,清风徐徐吹过,让人一眼就可以看清楚那些藏在碧草之下的洁白的花卉。 走进三十六重天里面,牧北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了里面的仙气充盈。里面种了许多的白色寒玉兰,也不知道它们是已经在这里生长了多久了。 每一棵的枝干都是极其的粗壮,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顺着脚下的路走下去,穿过了那一片繁盛的玉兰花林之后,牧北就看见了一座宫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座宫殿的式样很是简朴,但是这丝毫没有让人觉得有任何的落魄之感,反而在宫殿之上的仙雾的环绕之下显得更加的脱俗于世。 看来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了,牧北快速的走到宫门的面前,却发现大门之处竟然没有门,就是那样直直的打开着的。 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但是牧北还是径直的走了进去。宫殿的外表看起来并没有多大,但是当牧北走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的空间远远要比他看见的更大。 宫殿里面装饰淡雅至极,看着这样的地方,牧北很难以想象会有什么珍宝藏在里面。 牧北快速的在宫殿之中找寻了一遍,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发现。对于这样的结果,牧北显然是感到失望的。 可是现在他已经费尽了精力来到了三十六重天,那件可以救回嫦兮的宝物就藏在这里面。此时让他放弃,又怎么可能呢? 牧北想一定是他还没有找的住够仔细,或者就是这里一定还有什么他不曾见过的空间。 毕竟这里的空间是如此的巨大,又到处都充满了神秘的感觉。 牧北继续围绕着宫殿的主殿开始了再一次的寻找,宫殿之中的许多纹饰都是凤凰的图案,据说当年的女帝龙阡羽的真身就是一只凤凰。 想到这个传闻,牧北对于殿中的凤凰的饰品都更加的注意了一些。一路寻找,牧北忽然在一处偏殿之中发现了一个异常之处。 异常的来源是两只凤凰银像,凤凰本来应该是色彩斑斓的上古神兽,可是那两尊凤凰像却是由银所制成。 这让牧北觉得很是奇怪,而且奇特还不只是这一点,在那两尊凤凰的银像之上还各有一抹艳丽的红色,看山去极其的显眼。 之前是因为牧北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凤凰图案之上,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它们。 牧北走进一看,发现那两尊凤凰银像之上的红色并不是由宝石镶嵌而成。 那两抹红色是凤凰的羽毛,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才会让他们看起来那样的鲜艳。 那不知道是由什么染成的红色就在两只凤凰的额见,看山去就像是两只白凤之上有一根红色的羽毛一样。 可是据牧北的见闻,他未曾在六界之中见过白色的凤凰,就更不用说是额见有一根赤羽的白凤了。 对于两只凤凰的造型深感怪异的牧北,试着转动凤凰的银像,但是它们却都纹丝不动。 “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牧北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可是冥冥之中他却又不想放弃这两尊凤凰银像。 这一次牧北没有再单独的转动其中的任何一只银像,而是同时转动两只风凤凰像。 先是一同向右转,并没有什么异常出现,而后又是一同向左转,也是没有任何现象出现。 牧北的心中有些失望了,这一次他将两尊凤凰像,一只向左,一只向右一起转动。 结果两尊银像真的动了起来,牧北并没有使用多大的力气。但是在他转动了两尊银像之后,两尊凤凰像就自己转动了起来。 等到它们停下来的时候,牧北再一次的听到了一声巨响。但是这声巨响并不是来自宫殿之中的,而是来自殿外。 听到了响声的牧北,立即离开了偏殿,跑了出去。站在宫殿之外,牧北直直的看着那座从一片幽草之中突然出现一座巨大的水晶宫。 不知道为什么,牧北心中的那种自己就快要找到那件可以将嫦兮医治好的宝物的信念越来越强。 第两百七十二章 宝物(下) 牧北走到那座水晶宫的面前,发现水晶宫的门很是沉重,但是上面并没有锁,牧北用力的一推,那扇水晶制成的大门就那样被他推开了来。 三十六重之上的温度要比其他的地方低上一些,但是却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寒冷。但是当牧北走进那座水晶宫之中的时候,立即就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他巡视四周,却始终都没有发现宫殿之中寒冷的来源究竟是什么。走进大殿之中,牧北在其中发现了一张由水晶制成的大床,牧北伸手触碰了一下,那样极致的寒冷一下就让牧北缩回了自己的手。 对于这个情况,牧北又尝试着触碰了一些水晶宫之中地其它地方,原本以为是整座宫殿都是一样的寒凉。但是当他摸了水晶宫之中的其他地方之后,才发现原来那股冷意只是来自于那张水晶床而已。 但是对于这个情况牧北却是感觉更加的奇怪了,因为在那张寒凉不已的水晶床的旁边还长满了各种颜色各异的花朵。 方才牧北也检查过,那些花全部都是真的,但是水晶床边的温度就连自己也是觉得难以忍受,就跟不要说是那些花了。 而且牧北向来对于这些花草树木就是很了解的,虽然这世间确实是有些花卉可以在寒冷的地方生长,但是它们生长的环境也是在一段时间里面会变得寒冷或者是在某个时间段里面会变得温暖起来的。 像这样常年发散着彻骨的寒气的地方实在是不适合花卉的生长,而且那些花也并不是一些什么独特的品种不过是一些寻常可见的种类而已。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会让它们变成这样呢?这个问题让牧北很是不解。 还有牧北之前在水晶宫之中巡视的时候,发现这座水晶宫之中的装饰简直是简单至极。几乎可以说是除却了宫殿之中的那张水晶床上有一些雕纹花饰以外,其余的地方就是一块块的水晶板。 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装饰,这样的建筑也还是牧北第一次见到,他也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修建了这座宫殿,又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对于这样简单至极的宫殿,牧北自然是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那张水晶床之上。水晶床十分的光滑和寒冷。 牧北在上面寻找是不是有什么机关的时候,几次都被那寒气冻得缩回了手,花了耗一些时间才将整个床面给摸完了,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但是这座宫殿之中只有这张水晶床还算是有点特别,那么要是这宫殿之中藏着什么秘密的话,也一定是是在这张床上的。 牧北继续向着床边的那些纹饰摸去,那些纹饰雕刻的毫无规律可言,而不像是人间那样是特定的有着一定的象征意义的花纹。 牧北在上面摸到了高山、摸到了河流、摸到了刀剑甚至是还有穿着盔甲的人。但是水晶宫之中人就是没有任何的变化,牧北继续摸下去,这一次牧北摸到了两只鸟类。 想到自己之前在外面的宫殿之中看见的凤凰像,牧北立即就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摸到的那两只鸟类的身上。 但是因为整张床都是由水晶制成的,水晶透明,让人很难以看清上面雕刻着的花纹。牧北仔细的分辨之后,才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摸到的那两只鸟类确实是凤凰。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两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凤凰,它们的形态和神情之上都有着很大的差别。其中的一只凤凰似乎是从天空之上向下倒去,她的眼角之处还流淌下了泪水。 而另外的一只凤凰则是在她的上方,盛情看起来有些痛苦,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看到这里,牧北的心中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他立即就开始分辨哪些在两只凤凰周边的纹饰,等到将他们都看清楚了之后,牧北终于是弄明白了这水晶床之上雕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水晶床之上雕刻的一场战场,一场已经不为世人所知道的战争。虽然牧北并不清楚那两只凤凰的身份,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其中的一只凤凰为了救下另外一只凤凰,一定是被敌人打伤,甚至是还有可能失去了生命。 “那么这座宫殿,还有这张床会是为了谁建造的呢?”这个问题困扰在牧北的心中,他又看了一下水晶床之上雕刻的那幅关于战争的画像。 “那两只凤凰之中,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伤害的那只凤凰一定是受了伤的,那么就很有可能这张水晶床就极有可能是为了那只凤凰准备的。” 这么一想之后,牧北就立即向那只挡下了伤害的凤凰摸去,想要在上面找到上面机关,但是却是一无所获。 得到这个结果,牧北知道是自己猜错了,就有立即向着另外一只凤凰的身上摸去。凤凰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除却了她眼角的那滴泪岁之外。 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牧北也没有再做多余的尝试,直接就触碰上了那滴逼真至极的眼泪。 当牧北的手刚刚触及到拿滴泪水的时候,宫殿之中的情况就立即发生了改变。 一道从地底发出的响声从水晶床的下面冲了出来,牧北立即就向后退了一点。然后他就看见那张透着寒气的水晶床沉入地底之下,然后在那张床原来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通道。 牧北从上往下看去,地底之下很是幽深和黑暗,让人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有些什么东西。 明明水晶殿之中的光芒极其的明亮,但是却还是无法照亮一点地下的环境。好像那些光进入了地下之后都会被吞噬了一样,怀着警惕的心,牧北摸着通道的墙面,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个不知道会通向哪里的通道。 通道十分的漫长,牧北走了许久还是没有走到尽头,而且通道里面的墙壁都是和那张水晶床一样的冰凉,但是牧北为了不让自己在通道之中摔倒,又不得不摸着墙壁走下去。 第两百七十三章 危机四伏(上) 牧北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被冻伤了,但是上面并没有血液流下来,因为血液一旦冒出来,就会立即被冻上。 经过了漫长的时间,牧北终于走完了最后的一阶台阶。等到发现自己脚下的通道已经走完了之后,牧北这才开始考虑起光照的问题来了。 牧北在自己的手中升起了一团火焰,但是还没有等牧北看清楚周边的一点情况的时候,那团火焰就立即熄灭了。 而这绝对不是一个意外,因为一路走来,牧北并没有在通道之中感觉到任何的风,这个通达向外隔绝的并不只是光线,还有风。 而且牧北升起的那团火焰是加持了灵力在上面的,所以绝对不可能会那样的轻易的熄灭。但是要是灵火在这里并没有办法升起来,那么他又要如何看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呢? 就在牧北为此烦心不已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了自己的手上传来了一阵刺痛。抬手一看,就见那枚嫦兮送给自己的灵戒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满。 牧北想起自己之前在变春城之时的经历,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处于一个不好的境况,而那时也是这一枚灵戒帮助自己找到了心柔给他们留下来的线索。 在那个时候起,牧北就已经开始猜测,自己手上的这枚由嫦兮带上的灵戒是不是和天族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是不是能够感受得到天族人的气息。 现在看着它再一次的发出了那样淡蓝色的微光,牧北坚定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这一次牧北没有再施法升起灵火,而是将法术用在了那枚灵戒之上。 在有了牧北的灵力加持以后,原本淡蓝色的光芒一下就变得强盛了起来,一下就将周围所有的黑暗全部都驱散了。 在来到天宫之前,牧北就已经听郁书颜说过,三十六重天之上藏了许多的稀世珍宝。但是当他自己真正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觉得眼前的情景很是让人惊叹。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而在这个场地之上拜访了许许多多的箱子,就连周围的墙壁之上也有许多暗盒。牧北随便打开了一个箱子,就在里面看见了消失了很久的已经留在了传说之中的珍宝。 而且这些都还是不能直接看见的宝物,而在圆形场地的后半方,无数不知名的珍宝堆满成了一座座的小山,那些珍宝在灵戒的光辉的照耀之下,散发出来的光满简直是让人觉得有些晃眼。 对于这样的情况,牧北的心里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因为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要是一样一样的找,那么自己到底是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件宝物呢? 况且郁书颜当时也没有告诉过自己那件宝物到底是长什么样子,想来它应该也是没有见过的。 那么对于现在的牧北而言,这里的宝物数量众多,他又不知道自己要找的那件东西的模样,这不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吗? 但是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惑牧北多久,因为当他刚刚想完这个问题之后,他手上的灵戒就再一次的变得炽热了起来。 而且还有着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牧北的身体,牧北的心里有过一丝惊诧,但是很快他就开始跟着灵戒的牵引行动了起来。 那枚灵戒将他带到了一处由各种珍宝堆成的小山面前之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又一次的变得炽热了,但是这一次却并不再带着牧北向那个方向走了。 牧北看着自己脚下的宝物堆成的山,想到郁书颜描述的那件宝物的神奇之处和难得。就算是三十六重天这样的地方,他也是不相信他们会就这样将那件宝物放在自己脚下的这一个“山丘”之中。 那么灵戒将他带到了这里,可是又不在自己脚下的宝物之中的话,那么它会在那里呢? 牧北忽然就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周围的石墙之上,在那些石墙之上有着无数的暗盒,看起来都是都是很精致的样子。 “灵戒将他指引到了这里,或许说的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是在上面呢?”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牧北就立即飞身。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牧北手上的灵戒也是变得越来越炽热了,最后再灵戒的帮助之下,牧北终于在数以万计的暗盒之中找到了那个装着他需要的东西的盒子了。 牧北拉住盒子之上的玉环,就想要将盒子拉出来,但是就在他触碰到盒子的那一瞬间,周围那些石墙之上,就立即出现了无数的小孔。 在牧北还在将自己的心思全部都放在那个他拉不出的盒子的身上的时候,无数道利箭就向着他飞了过来。 牧北感觉到自己的身后的情况有些不对,立即回身,就看见了那密密麻麻的飞箭。那些飞箭的数量极其的多,牧北根本就没有办法躲开,也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没有办法,牧北只好施法结出了一道光墙去阻挡那些向他飞过来的利箭。牧北之前在上三十六重天的时候,因为那些远古秘术的强大威压,让他的肺腑已经受到了一些损伤,所以现在的他并没有寻常的时候那样的实力。 而那些向他飞来的利箭之上也同样有着法术的加持,牧北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有这样的力量,再这样的地方设下有着如此威力的飞箭。 周围那些没有击中牧北的飞箭又全部都融入了石墙之中,而稍微低一点的那些利箭,击中那些堆在地上的宝物。 那些宝物都不是凡品,但是在被那些利箭击中的那一刻,就立即化为了齑粉。对于这样的结果,牧北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被那些利箭之中会是怎样的后果。 但是看着那将利箭吞噬了的石墙,牧北心生一计。他突然加大了自己面前的光墙的力量,将那些光墙之外的利箭暂时的吸附在上面,然后向上一抛。 趁着那些利箭击中石墙,被吸进去的时间里面,他立即离开了自己原来所在的地方,拉住暗盒之上的玉环,拼命的想要将那个暗盒拉出来。 第两百七十四章 危机四伏(中)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牧北这一次一下就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想要将那个暗盒从石墙里面给拉出来。可是就算是如此,那个暗盒还是依旧是没有丝毫要出来的意思。 暗盒还没有拉出来,但是石墙之上的那些利箭就已经开始对牧北发动了新的一轮的攻击。对于那些带着强大的灵力的利箭,牧北没有办法一心两用。 只的先暂时的放弃拉出暗盒的想法,先躲开那些想要将他置之死地的利箭在说。 牧北凭借着自己敏捷的身手躲开了那些利箭的攻击,但是就在他想要再次回到那个暗盒的身边的时候,那些利箭竟然又一次的从石墙之中飞了出来。 两次飞箭出来的时间明显是大大的缩短了,而且它们的速度也加快了。这些变化无一不是为了让牧北无法再靠近那个暗盒。 现在这样的情况对于牧北来说是极其的不利的,要是稍有不胜,牧北甚至是很有可能会在三十六重天之中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牧北对于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十分的清楚,但是看着那个身在高处的暗盒,那个装着可以治好嫦兮的伤的宝物就在那里,牧北怎么也没有办法选则放弃。 最后牧北还是选择了放手一搏,他催动了体内的灵力,在这个巨大的空间之中凝结出了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将自己保护起来。 牧北想要借用保护罩的力量来与那些飞箭硬钢一下,而自己要在防护罩破碎之前将那个暗盒给打开。 防护罩结好了之后,牧北就再一次的飞向了那个暗盒所在的地方。而那些想要攻击的牧北的飞箭,在碰到了防护罩之后,虽然并不至于被折断,但是还是被削减力量,最后都落了下去。 看着那些落到了地面的飞箭,牧北的心中一松。虽然他的力量并不可以与那些上古的前辈相提并论,但是这也并不代表者他的实力很弱。 当牧北再一次的到了那个暗盒的身边的时候,拉住那个玉环,但是暗盒还是没有动。就在牧北想要再次加大力量的时候,那枚手指之间的灵戒的光芒又再一次的闪烁了起来。 它的光芒照进了暗盒所在的方向,将整个暗盒都照亮了,而在这个时候,牧北之前怎么用力,都是没有丝毫反应的玉环却突然也是发起了光。 就好像是在和牧北手中的那枚灵戒在两相呼应一样,而后那个牧北怎么也没有办法打开的暗盒就在两道相交的光芒之中,自己退了出来。 而放在暗盒之中的那件宝物,那件可以救嫦兮的宝物也出现在了牧北的眼前。在此之前牧北也想过自己要找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东西,他想过它的各种模样,但是就是没有想到郁书颜所说的那件宝物竟然会是一朵莲花。 那朵莲花和寻常的莲花有着很大的差别,它的颜色是幽蓝色的,散发着幽暗的光芒。光是从它的外表上面来看,牧北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它和一件救人的宝物联系起来。 但是这是灵戒指引他找到的结果,就算是心中有一点的怀疑,但是牧北还是小心的将那朵幽蓝色的莲花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赶紧回魔界。但是当牧北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却一下变得凝重了。 因为之前那些因为牧北凝结的防护罩而受到了冲击落在了地上的那些利箭都又再一次的飞了上来。而且它们就围绕在牧北的身边,情况更加不妙的是,这个地方的那些堆积在地上的那些宝物就好像是一瞬间都有了生命一样。 它们一件一件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巨型的人形的“怪物”,而它们的目标也是牧北。 牧北还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是现在看来,无论怎样,这个地方都是不想要让他活着出去的了。 牧北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到魔界救嫦兮的,既然它们要阻拦自己,那么他也只有拼死一战了。 过了许久之后,牧北终于还是踏出了水晶宫的大门。只是这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之前那幅贵公子的模样了。 他地发髻散乱,伤口布满了他每一个肉眼可触的地上,身上的那件工艺精巧的衣服也是到处都是口子。 而在那些口子之中,还有鲜血的不停的从里面流出来。这些都是牧北在那个地方受到的伤害。方才他真的是就差一点就将自己的性命交代在里面了,但是在最后的还是手上的那枚戒指救下了他。 牧北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灵戒,原本以为不过就只是一件有着象征意义的戒指罢了,但是从边春城的事情以来,每一次这枚戒指都在突破他的想象。 现在的牧北对于那枚戒指的好奇越来越多了,可是现在牧北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自己手上的这枚戒指究竟是为什么会有着那样的力量。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回到魔界去,去将自己找到的那件宝物交给郁书颜,这样嫦兮也就可以早一些醒来了。 牧北出了水晶宫之后,就立即回到主殿,将那两尊凤凰像复原了。然后那座水晶宫又再一次的消失在了地面之上。 然后牧北就离开了三十六重天,从天界开始往魔界赶回去。 另外一边,云眠和司南还有心柔他们经过了几日的路程之后,也回到了祝阳城之中。现在的司南已经不再像几日之前的那个样子了。 他不再是一幅消极至极的模样,虽然也没有再像从前那般的无忧无虑,但是好歹是还是像一个正常人那样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云眠虽然还是对于司南心不再是像从前那般的快乐,有些难过。但是人都是需要长大的,司南也不可能是永远都是那样一幅不知世事艰苦的样子。 想到这里,云眠心中的难过也就了淡了些许。再回到祝阳城之前,云眠始终是认为就算是这次的情况很危急,但是也是不会有多大的动荡的。 第两百七十五章 危机四伏(下) 可是当云眠踏上了回到祝阳城的周边的土地的时候,他之前的那样的想法就全部都消失了。看着自己脚下那被战火烧焦的土地,还有那些已经失去了生气的植被,云眠的心中升起了担忧。 而他的这份担忧越是靠近祝阳城就越来越多,一路之上他们看见了被毁坏的房屋,城池,还有那些在清理战场之上的尸体的魔族将士。 魔族这次的损失重大,就算是已经花费了几日的时间,但是那些被毁坏的房屋和城池还是没有全部修缮完毕。 云眠他们一行人在路上遇见了靖安,他们从靖安的口中得知了祝阳城之前的危机真正的情况,当然也得知了嫦兮的受伤的事情。 心柔在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立马就红了眼眶,眼中的泪水也是险些忍不住流了出来。知道嫦兮受伤了以后,心柔就立马加速赶回了祝阳城。 云眠在听见嫦兮受伤的时候,虽然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的心中还是非常的担心的。原本他是想要和心柔一同回祝阳城的,可是靖安一个人处理那些战后的适宜还是有些困难。 而且经此一战,魔族的很多百姓都受到了伤害。要是多耽误一日处理完那些战后的适宜,那些百姓就要多受苦一日。 云眠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和靖安一同处理战后的事宜,一则是因为魔族的百姓急切需要恢复到从前的生活,二则是因为云眠得知了牧北已经上天界去为嫦兮寻找解药去了。 在听见那个消息的时候,云眠的心忽的就安定了下来了。他知道无论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牧北一定是会将解药为嫦兮带回来的。 对于现在的牧北来说,恐怕就算是整个魔界,在他的心里也没有嫦兮来的重要,他可以忍受自己的死亡,但是绝对没有没法接受嫦兮的离去。 对于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了解牧北对于嫦兮的感情,云眠的心情很是复杂。既是高兴嫦兮遇见的是这样一个深爱她的人,又难过自己再也没有了机会成为嫦兮心中的那个人。 心柔这一次是独自回到祝阳城的,在遇见了靖安之后,因为事务繁琐,最后不仅是云眠选择留下帮靖安的忙,司南也是一样的。 回到了祝阳城之后,心柔立即就去了嫦兮的寝宫,想要去看看嫦兮的情况的,但是最后却是被郁书颜给拦了下来。 “心柔你现在不能进去。” 听到心柔回来的消息,郁书颜知道她一定是要去看嫦兮的,所以原本在药庐之中磨药的郁书颜也赶紧就过来了,拦住了心柔的脚步。 “为什么?” 心柔的脸上满是焦急,对于郁书颜现在拦下她的举动很是不解。 “嫦兮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已经将整个房间里面都冰封了起来,还在里面施加了法阵。你要是就这么闯进去,那么很有可能会让嫦兮的伤势加重的。” 心柔听到这个事实,一下就愣住了。虽然之前她就已经听靖安说过了嫦兮这次伤的有点重,但是心柔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竟然会是严重到要让郁书颜冰封整个房间,并且还设下了法阵。 “怎么会这样呢?”心柔摇着头,满脸的不敢置信的样子。 对于心柔的难以相信,郁书颜叹了一口气,将发生在嫦兮身上的事情都告诉了心柔。等到心柔了解完了这些时间以来发生在嫦兮身上的事情以后,眼泪早就已经忍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过了好久之后,心柔才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了下来,因为现在她并不能进入嫦兮的寝殿之中照顾她,但是心柔又想要为嫦兮做一些事情。 所以心柔最后就去了郁书颜的药庐之中,帮助郁书颜准备等到牧北将那解药拿回来了之后,后续需要用到的那些药。 这一忙,就是一个午后,夜间心柔又去了嫦兮的寝殿的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练兵场。 今夜的练兵场格外的喧闹,那些天族的将士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似的。他们的吼声一声强过一声,响彻了整个山谷之中。 而心柔今夜见到的朝词也是比寻常的时候更加的严厉,往常的时候,朝词偶尔还会让那些将士们停下来休息一下。 但是心柔在一旁观望了一会儿,发现竟然并没有任何人要停下来的意思,心柔走过去,看着正在训练那些将士的朝词。 “朝词,休息一下。” 心柔在郁书颜那里知道嫦兮受伤的全部经过,虽然那个时候,心柔还并没有见到朝词。但是她就已经知道了恐怕这一次朝词会认为是因为是自己过错,才会让嫦兮受伤的了。 他们三个人从小就待在一起,每一个人都很了解彼此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也很清楚对方的秉性。 果然她一来,就看见了眉色凝重的朝词,那是她在责怪自己的时候才会有的神情。 心柔是走到了朝词的身边才说出的话,但是朝词却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的,并没有下达任何的指令。她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天族的将士们训练,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对于她这个态度,心柔叹了一口气,然后就一把抓住了朝词的手腕,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朝词,我说了,停下来,你需要休息一下,将士们也需要休息一下!” 这一次心柔的语气加重了,而且也并不是在和朝词商量的语气。朝词看着心柔的眼睛,知道她现在并不是和自己商量,而是在“命令”自己停下来。 在他们三个人之中,朝词是最小的那一个,她不仅是会听嫦兮的话,对于心柔的话,朝词也向来不会不听,更何况现在心柔是在命令她停下来。 所以朝词最后还是让那些将士们停了下来,让他们回去休息。而没有了那些将士们的练兵场之上一下就只剩下了心柔和朝词两个人。 吵闹的环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但是这样的安静却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第两百七十六章 自责(上) 朝词和心柔就着旁边的那些已经有些泛黄的草坪坐了下来,朝词坐在心柔的旁边,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的脸上的表情也有一些伤感。 “心柔姐,关于殿下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朝词这话问的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这是心柔之前从来没有在朝词的身上见到过的情况。 “恩,书颜仙子已经将事情都告诉我了。” 心柔有些迟疑的说出了这个事实,一边还观察了一下朝词的表情。 “可是,可是殿下本来是可以不用受到这样的伤害的。”朝词再次看着心柔的时候的,双眼之中已经泛起了一层浅浅的泪光。 再次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朝词的心情比当时更加的难受了一些。 “要是当时我可以再检查的仔细一点的话,那么就可以发现那个孩子身上带着的匕首,那么殿下她,殿下她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什么,伤害殿下的人是一个孩子?” 心柔听到朝词的话的时候,心中哑然。这不能怪心柔,因为她之前在郁书颜那里听到是妖族的人伤害了嫦兮。 心柔自然而然的想的就是应该是一个成年的人,但是现在朝词竟然说是一个小孩伤害了嫦兮,这实在是太让心柔感到吃惊了。 “那个孩子是魔族的人,妖族人抓住了她的娘亲威胁她,所以她才选择了伤害殿下。 心柔姐,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殿下已经为了魔族的事情,忙的疲惫不堪了。在此之前我总是以为殿下是不会受伤,就算是无法避免,那么也应当是在战场之上因为战争而受伤。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殿下她竟然会因为自己的善意而受到伤害,那个被殿下收留的孩子竟然会动手将那把锋利的匕首刺进殿下的心口之中。” 朝词说道这里,又一次的看向了心柔,握着她的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心柔姐,你说殿下当时的心该有多么伤心啊,可是就算是那样殿下还是让我将那个孩子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并且对于她没有任何的责怪的意思,当时殿下还指着自己的心口之上的伤口对我说,没关系的,反正疼的也不是那里。” 朝词的之前的情绪有些激动,当她说完了以后,那因为生气和自责而生气的一点的光满又再一次的淡却了。 朝词的眼中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时候的那样的死寂:“当时殿下还一直安慰我们,那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最后,那个小伤口竟然会让殿下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些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我,只要我再仔细一点就好了。 身为殿下的护卫,我的职责本就应该是保护殿下的安危,可是最后我却什么都没有帮到殿下,真是该死至极。” 对于嫦兮受伤的事情,朝词一直都认为是自己的责任,但是她有一直都不知道该对谁说。郁书颜这些时间在忙着帮嫦兮配置药物,而牧北在为嫦兮寻找那件传说之中宝物。 可是她却什么也为嫦兮做不了,所以她只能没日没夜的一直在训练天族的将士们。在这期间,朝词甚至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要是嫦兮真的有个什么意外的话,那么朝词就会在帮嫦兮报仇了以后,再追随嫦兮而去。 朝词这个人向来心思明澈,她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自然是也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尤其是在自己亲近的人的面前。 所以在朝词说完了那些话以后,心柔一下就已经猜测出了她藏在心中的那个隐秘的想法了。 心柔一下就拉住了朝词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朝词,对她说道:“朝词,不要做傻事,不要有任何的不好的想法!” “我”对于自己的心思一下就被心柔看出来了,朝词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要将自己的手往后收,但是心柔却坚定的拉着她,让她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 “朝词,你要相信殿下,殿下生来就是一个不凡的人,这一关,无论是有多么的困难,我相信殿下她都是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而且舒颜仙自也正在想办法,还有二殿下他,他不也是还在找可以救殿下的方法吗。你要相信他们,更要相信殿下。 要是你做出了什么傻事,那么你让殿下将来怎么办?你难道要让殿下她心中怀着对于你的愧疚活下去吗?” 心柔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要是嫦兮这次没有挺过来该怎么办,因为她的心里一直都是相信嫦兮会挺过来的。 就像是从前遇到的那些危险一样,无论是情况有多么危险,最后都能够化险为夷,而这一次也是一样的,绝对不会有第二种情况。 心柔如此的相信着,也是这样的坚定着。 朝词不明白为什么心柔可以这样的坚定嫦兮一定会挺过去。明明这次的情况已经是那么的危险了,甚至是就连郁书颜也多次面对嫦兮的情况而失去了冷静。 朝词很要问一问心柔为何会这样的相信嫦兮可以挺过去,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个侍女就急匆匆的闯进了两人的视线之中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朝词在看见那个侍女的时候,也立即就从草地之上起了身。因为那个侍女是负责在嫦兮那边照顾的,而朝词这些时间也吩咐了她,只要是嫦兮那边有了什么情况,就赶紧过来告诉她。 所以朝词才会那样的着急,看见她的时候,心里以为是嫦兮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将,将军,女使,二殿下,二殿下他回来了,而且还将那件宝物给带回来了。书颜仙子现在已经赶过去了,殿下她有救了!” 因为一路狂奔而来的,所以侍女的气息有些不稳,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但是还是将那个激动人心的消息说了出来。 听到侍女的话,心柔和朝词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就立即都奔向了嫦兮的寝宫。 第两百七十七章 自责(下) 同样焦急向嫦兮的寝宫赶去的还有郁书颜还有药庐之中的医女们。 她们的手中都拿满了药瓶,那些各色瓶子里面都是郁书颜他们这些时间辛苦炼制出来的药物。 虽然牧北已经找到了那件宝物,但是嫦兮还是需要很多的外来的药物。 而且这些时间以来嫦兮一直都被冰封着,在那之前嫦兮的精力就已经损耗了很大了。 就算是牧北现在将那件宝物拿回来了,那么要为嫦兮彻底的清除身体里面的那些蛊虫也是需要消耗嫦兮自己的精力的。 在这个过程之中,要是稍有不慎,或者是嫦兮自己的精力不足,那么逗都极有可能会造成失败的结果。 所以郁书颜这些时间才炼制了这么多的药,不仅有为嫦兮补充精力的药物,也有后续为嫦兮补充元气和营养的补药。 因为药物众多,郁书颜担心会不小心打碎药瓶,所以虽然是心里很着急,但是她们走的还是有些慢的。 等郁书颜带着众多的医女到了嫦兮的寝殿的时候,就看见了正在等候他们的牧北和心柔还有朝词他们。 牧北看着郁书颜身后的那些医女手中的药瓶,眉色微凝。原本他是以为只要自己找到了那件宝物,那么嫦兮的伤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还是没有他想的那样的“轻松”,对于嫦兮遭受这样的折磨,牧北的心里很不好受。 郁书颜看着牧北一直看着她身后的医女们手上的药物,以为他是不明白自己这是要干什么,就感觉向他解释。 “这些都是我这些时间以来为嫦兮炼制的药物,她的身体很虚弱,这是为她补充精力的,这样也可以保证最后的结果是我们想要的那个。” 在这个世上没有谁会喜欢吃药,尤其是那些药物还是那样的难以入口。 虽然牧北并不想要让嫦兮吃下那么多的药物,但是郁书颜也说了那些都是对于嫦兮有益的,牧北最后还是松开了紧缩的眉头 嫦兮寝宫之外的结界是郁书颜为了保护嫦兮的安全设下的,而且房间里面也只有郁书颜最了解是什么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牧北明明已经回来了,却是站在殿外等着郁书颜过来的原因。 牧北不是没有办法解开郁书颜的封印,他害怕的是要是自己擅自解开封印,可能会对嫦兮造成什么另外的伤害。 郁书颜三两下很快就解开了施加在殿门之上的封印。寝殿的门一被打开,立马就有一股寒气喷涌了出来。 牧北他们抬眼望去,原本宽大的寝宫全部都被冰封了起来。就连大门的地方也是结着厚厚的冰,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寝殿之中原本应该是什么样的模样。 郁书颜又施法消融了那些厚厚的冰层,好一会儿的时间,那间宽广的寝殿才又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但是因为已经冰封了两三日了,所以就算是郁书颜已经消融那些冰层。但是当众人走进去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寒气。 牧北离开的那一天看见的嫦兮最后一眼的时候,嫦兮的脸色就已经开始泛白了。 而又经过了这几日的冰封了之后,现在躺在床上的嫦兮的脸色简直是更加的惨白。 要是没有看见嫦兮胸口之上那还在细微跳动的幅度,牧北甚至都要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失去了她了。 郁书颜走到床边,然后让两个医女将嫦兮的身体扶了起来。而后郁书颜就从另外的一个医女的手中拿过了一个天青色的瓶子。 将里面的药物都拿了出来,里面的药丸倾倒在手中,竟然在郁书颜的手中形成一座小山的样子。 牧北和心柔他们看着郁书颜都一会迷惘,现在嫦兮还在昏迷,这药要怎么给嫦兮服下呢?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见郁书颜将自己手中的药丸全部都化成了粉末。然后那些粉末就之中就立即散发出了一股股的灵气。 那些灵气就像是生出了灵识一样的,竟然径直就奔着嫦兮而去了。 它们一一进入嫦兮的身体里面,然后牧北他们就看见嫦兮那原本惨白不已的面容竟然开始变得红润了起来,现在的嫦兮到是有些不像是受了伤的人。 对于嫦兮的这个变化,牧北他们自然都是开心的,但是郁书颜的心中却并没有这样的开心。 因为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开始为嫦兮清楚那些和她的五脏六腑长在了一起的蛊虫了。 这个过程一点开始,那么就不可以结束,否则嫦兮就真的回不来了。 但是这要消耗嫦兮极大的精力,若是嫦兮的精力跟不上,那么一切都是白费的,这样的请矿一点也不乐观。 “朝词,我马上就要开始为嫦兮解蛊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郁书颜转身看着朝词,对于朝词心中的对于嫦兮受伤的自责,郁书颜也发现了,所以她选择将那个任务交给朝词来完成。 “仙上,你需要我做什么?” 对于郁书颜会让她帮忙的事情,惊讶不已。 但是对于自己可以在救嫦兮的事情之上帮上一点忙,还是很高兴。 “待会的过程会消耗嫦兮大量的精力,所以我需要你在合适的时间像我刚才做的那样。 用他们手中的药物为嫦兮补充灵力,这个任务很重要,你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你明白了吗?” 郁书颜的语气很是严肃,看着朝词德玛目光也是极其认真的再问她。 要是朝词告诉她,她没有办法做到,那么郁书颜也绝对不会将那个任务交给她的,因为她不能用嫦兮的生命去赌。 朝词在郁书颜的注视之下,快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就坚定的点了点自己头。 “我可以做到!” 对于朝词坚定的回答,郁书颜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好,那么你就站在我的身边,随时注意嫦兮的情况。” 然后郁书颜又将目光转向了牧北。 “二殿下,待会我需要您在一旁护法,这个过程有些漫长,也会损耗您的一些修为,还请您能狗叫坚持一下。” “我会的。” 其实就算是郁书颜不说,牧北也绝对不会放弃的。牧北拥有的并不多,而嫦兮就是那其中最重要的存在。 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放下嫦兮。 第两百七十八章 醒来(上) 为嫦兮清楚身体里面的蛊虫的过程却是就像郁书颜说的那样,漫长而又极其的消耗精力。在此期间就算是在一边为嫦兮施药的朝词也感到了自己身体精力的消耗。 那就更不用说是郁书颜和牧北两人了,尤其是为嫦兮护法的牧北,额上的汗珠就像是雨水一般的滑落。但是牧北也从来没有停下过自己手中的动作。 另外一边已经处理好了战后事宜的靖安和云眠他们也回到了祝阳城,一进宫门就听说了郁书颜他们正在为嫦兮疗伤。因为担心,三人也没有换身干净的衣裳,风尘仆仆的就来到了牧北的寝宫。 但是因为郁书颜他们为了保证治疗的成功,所以一早就已经将宫门关闭了,所以三人也只好在门外等着里面的消息。 云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嫦兮了,纵然是明明已经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再也不可能会有任何多余的交集。但是现在的云眠还是没有办法停止自己对于嫦兮担心。 现在那个人与自己隔着一道宫门,更是隔着生死的距离。 云眠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呈握拳状,往日之中那从未沾染风霜的眼眸之中也盛满了忧思,眉头紧锁。 靖安恍然之间就看见了云眠的这幅样子,虽然现在嫦兮面临危险,他们担心也是应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靖安总是感觉云眠对于嫦兮的担心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对于自己而言,嫦兮是盟友,也是自己兄弟的妻子,对于她的担心也只是停留在朋友的界限之上。可是云眠的担心显然是要比他的和司南的多上太多。 还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云眠这样的担心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云眠的父亲离开的时候了。隐约的,靖安看着云眠,心中生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但是下一刻靖安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有些荒谬,在他们三个人之中,要说谁和牧北的关系最好,那么绝对是云眠,云眠甚至是可以说是牧北的兄长。 要说云眠对于牧北的妻子,对于嫦兮会有那样的想法,这这么也是说不过去的。况且云眠一直以来就是一个这样温柔的人,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对于别人的关心,或许真的只是他想多了而已。 “但愿真的是这样”靖安担忧的看了一眼云眠,心中默念道,“希望一切都是我想错了,不然情况就会变得麻烦了。” 牧北带回来的那件宝物果然就和郁书颜说的那样的神奇,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的莲花浮在半空之中。 那奇异的光芒笼罩了嫦兮的整个身体,而那些附生在嫦兮的身体里面,时时刻刻都在蚕食着嫦兮的生命的诡异的蛊虫。 在那多蓝莲的光芒照到嫦兮的身上的时候,就开始发出了凄厉的叫声。这样的情况也让郁书颜更加吃惊了一些,之前她还以为这些蛊虫都并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 但是现在听着它们那像是婴儿一边的哭叫,郁书颜对于这些蛊虫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又或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将他们造出来的更加的好奇了。 要是他们真的是被认为创造出来的,那么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的人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但是那个人却是在妖族他们那边,而且还将自己能力用来害人。 这也无异于是一个让人觉得可怕的存在,想到上次百屠城的事情也是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郁书颜更是感觉心中有一些恶寒,这一次等到将嫦兮治好之后,看来自己也要开始准备一些事情了,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牧北从三十六重天带回来的莲花,不愧是上古神物,那些蛊虫在嫦兮的身体里面发出了惨叫之后,不过是一会的时间也都消失不见了。 不仅是如此,嫦兮的身体之上,也没有因为那些蛊虫出现什么其他的伤口的。只是嫦兮身体里面的蛊虫实在是多了一些,所以花的时间也长。 这场治疗是从夜幕刚开始降临不久之时开始的,但是却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才结束。而一结束之后,郁书颜和朝词两个人都因为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身体都是有一些撑不住了。 所以在郁书颜交代了身边的那些医女后续的一些事宜之后,郁书颜和朝词两个人就被心柔带下去休息了。 而牧北虽然并没有表现出郁书颜他们那样的虚弱的模样,但是这样长的时间的消耗精力,再加上之前他还在三十六重天之上受了伤。所以他的情况也并不好受,脸色也是有些苍白。 负责为嫦兮伤药的医女们看见他这个样子,也提议先让牧北去休息一下,他们会照顾好嫦兮的。 但是却被牧北给拒绝了,嫦兮的面色已经没有了他回来的时候看见的那样的苍白了。甚至是还显得有些红润了起来,牧北伸手想要触碰一下嫦兮的脸庞。 但是一想到郁书颜离开的时候告诉自己的,嫦兮现在的身体极其的脆弱,对于任何的触碰都会感到至极的痛苦,所以牧北又立即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仅是如此,牧北还特地的嘱咐那些医女们的动作都轻一点、小心一点。医女对于牧北的交代都带着轻柔的笑意,很快他们就已经为嫦兮上完了药,然后也离开了牧北他们的寝宫。 而牧北就那样一直守在嫦兮的身边,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嫦兮的情况,生怕嫦兮会突然醒来,或是感觉那里不舒服。 但是牧北一路从边春城赶回来,就立即带兵击退了妖族的敌人。然后紧接着就是上了三十六重天去为嫦兮寻找那件宝物,他已经很久没有消息过了。 并且还受了伤,损耗了那么多的精力,牧北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所以就算是牧北一直在强撑着,让自己清醒,但是再天色将明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牧北之前一直都是跪坐在床边守着嫦兮的,所以最后牧北也是就那样坐在了地上,靠着床边就睡着了。 第两百七十九章 醒来(下) 经过了几日的兵荒马乱之后,魔界终于再一次的迎来了一个好天气的。时逢初冬,天气早就已经没有了夏日的炎热,但是却也没有往年的寒凉。 朝阳从高山之后升起,慢慢的笼罩了整个魔界,当然也照在了祝阳城的大地之上。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了寝殿之中那扇半开的窗户照进了大殿之中。 嫦兮就是在这样温暖的环境之中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嫦兮甚至是还感觉那阳光有些刺眼,还用自己的手挡了一下。 直到双眼缓和过来了以后,嫦兮才放下了自己的手,随后一种从获新生的感觉就在嫦兮的心中四散开来了。 虽然那些日子陷入了昏迷之中,但是她还是有意识的,嫦兮自然也是听见了郁书颜和牧北说的那些话,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很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的。 想要坐起来告诉他们自己没事,让他们不要为自己担心的。但是那个时候她的双眼就像是两座大山一样的沉重,纵使是拼尽了全力,也没有办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她的意识被困在一片黑暗之中,怎么走也没有办法走去出。那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而现在当自己再次看见这个世界的时候,嫦兮的心里有了一种喜悦,那种感觉是那样的让人感觉舒服和向往。 嫦兮掀开被子,想要起身,但是刚一下床,嫦兮就看见了睡在床边的牧北。 牧北的头就那样轻轻的靠在床边,用一只手枕着自己的头。他的脸上充满了疲惫,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到了什么,所以他的眉头都是微皱着的。 嫦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牧北,现在再次看见牧北,嫦兮忽然就再一次的想起了那日在战场之上两人的见面。 那一刻虽然嫦兮面上很是坚强,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害怕,她害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会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倒下去。 要是当时牧北没有来,要是自己没有能够坚持住,那么很有可能她之前所做的那一切都白费了。但是好在最后牧北来了,而她也坚持住了。 嫦兮走到牧北的身边,伸手想要将他那紧锁的眉头抚平,但是又想到牧北为了自己的事情已经忙碌了很久了。而且牧北的睡眠向来不深,害怕自己举动会惊扰牧北。 所以嫦兮的手最后再靠近牧北的眉间的时候,还是收了回来。嫦兮的衣服有些单薄,虽然外面有着暖人的阳光,但是到底是冬日了,房间里面的地面也是有些寒凉。 但是嫦兮还是就那样的坐了下来,就坐在牧北的身旁。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若是不仔细的听,甚至根本就不会觉得嫦兮发出了任何的声音。 嫦兮坐在牧北的身边,依靠着床边,枕着自己的手,双眼之中满满的装的都是牧北。这一刻,牧北就好像是成为了一幅绝世难得的美景一样,让嫦兮怎么看也看不够。 牧北这个人向来警觉,就算是他真的已经疲惫不堪了也是一样的。他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那目光还是那样的炽烈,而后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牧北也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而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带着笑意看着他的出现,嫦兮见到他醒来的时候,面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一些。 “你醒了?” 嫦兮这样问,倒像是自己并不是那个昏迷了多日的人,牧北才是一样。 嫦兮脸上那让人熟悉又安心的不已的笑容,让牧北有些恍惚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在现实中还是沉迷在梦境之中。 他不敢相信的伸出手去触碰嫦兮的脸颊,当他抚上那细腻的肌肤,感受到哪上面传来的温度的时候。他这才敢真的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私念成狂的幻想,嫦兮是真的醒了过来了。 嫦兮抚上牧北摸着她的脸的手,看着他眼中的泪意,回以笑意。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牧北看着嫦兮,言语之中颇有一些责怪的意味。要是嫦兮能够早一点叫醒自己,那么自己也就可以早一点见到她,他实在是真的太想她了。 对于牧北话中的那点少的不能再少的责怪,嫦兮笑了笑,握着他的手说:“我舍不得,就是想要让你多睡一会儿。” 虽然牧北还没有告诉她,但是嫦兮知道自己情况没有那么的好,再加上牧北脸上的疲惫,很自然的就明白了这些时间以来他到底是有多么的辛苦了。 嫦兮将自己的头轻轻的靠在嫦兮的怀中,想要给牧北一个拥抱,但是刚一靠上去,牧北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怎么?”嫦兮听见他的声音,立即就从牧北的怀中抬起了头,紧张的看着牧北。 牧北并不想要让嫦兮担心自己,所以就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就是在地上坐太久了,身体有些麻痹。” 但是虽然牧北给出了这样的解释,但是嫦兮看着他的目光,并不太相信他的这个解释。 嫦兮拉过牧北的手,而后就立即掀开了他的衣袖,然后对于自己看见的情况,嫦兮许久没有能够说出话来。 牧北的皮肤很白,而且除了小时候之外,牧北一直都被魔界之中的人娇养长大,所以除却了身上的那些小时候留下的伤痕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伤痕。 但是现在嫦兮却在牧北的手上看见了密密麻麻的伤痕,虽然那些伤痕都很小,但是再小的伤口,密集的堆在自己的身上也是会感觉到疼痛的。 看到这个情况,嫦兮又赶紧扯开了牧北的衣领,然后就有在牧北的胸膛之上看见了和手臂之上一样的伤痕。 而且那样的伤痕还厚向后延生的样子,嫦兮不用看都知道,牧北的整个后背之上应该也是有着一样的伤口。 那些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听见的话又再一次的浮现了出来,嫦兮的眼眶泛起了红色,泪水无法控制住。 “你怎么那么傻,三十六重天是什么样的地方,你竟然就敢那样的往里面闯?” 第两百八十章 惩罚(上) 古往今来觊觎三十六重天之上的宝物的人从来都不在少数,可是谁也没有真正的进入过三十六重天。 那些前去寻宝的人,要么是被三十六重天之外的那层结界给拦下了,最后不得不选择放弃。还有的人不愿意放弃,最后的结局要么是被那里的结界弄成重伤,还有的甚至是将自己的性命丢在了那里。 三十六重天到底是有多么的危险,嫦兮身为雀灵女帝的后裔自然很清楚的。那个地方就算是她都不敢擅自闯进去,可是牧北竟然就那样孤身一人上了三十六重天。 嫦兮看着牧北身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心中简直是心疼不已。 明明受伤的人是牧北,但是最为难过的那个人反倒是成了嫦兮。牧北看着嫦兮担心的,模样,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嫦兮的头发很是柔顺,它们没有花费丝毫的力气就从牧北的指尖滑了下去。 “你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已经好好的回来了吗,只不过是身上多了一些小伤口而已。能够用这些伤口换回你,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了。” 牧北看着嫦兮的目光温柔至极,其中又充满了只有他自己清楚的思念。牧北抬起自己的手,想要向嫦兮证明自己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 可是他才刚刚抬起自己的手臂,就从那些细小的伤口之上感觉到了刺骨的疼痛。牧北皱了皱眉,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些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伤口,竟然会产生如此剧烈的疼痛来。 嫦兮看着他吸气的模样,连忙扶住了牧北的手,看向他的视线之中也带上了一些嗔怪的意思。 “让你逞强,现在知道痛了?” 对此牧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嫦兮说到:“是我想的太容易了,看来远古神明的力量果然是不容小觑的,就连这样小的伤口带来的疼痛都是那样的让人难以忍受。” “那是当然的。”嫦兮看着牧北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都有些不大相信他现在是被疼痛折磨着的。 之前在三十六重天的时候,牧北心中对于嫦兮送给自己那枚灵戒为何会几次三番,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帮助自己的这个情况产生了疑惑。 现在看着嫦兮在自己面前,牧北也不想在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了,索性就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牧北缓慢的再次抬起自己的手,将那枚灵戒放在自己和嫦兮的面前,对上了嫦兮那略显疑惑的目光。 “嫦兮,这次去三十六重天,我确实是遇见了一些危险,但是最后都是这枚戒指帮了我的忙。” 说到这里,牧北就将在边春城还有三十六重天发生的和手上那枚戒指有关的事情都告诉了1嫦兮。 嫦兮在听牧北讲完那些事情的时候,开始的时候眼中也是有些迷惑不解的神色,但是最后又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嫦兮伸手抚上牧北手指之间的那枚戒指,眼中带着笑意也有着一些难以相信的样子。 “看来,这枚灵戒是承认了你,也承认我们。” “什么?” 牧北对于嫦兮的话,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那枚戒指承认自己,也承认了他们? 嫦兮抬头看着牧北,脸上的笑意明显。 “牧北,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这枚戒指是当年雀灵女女帝送给自己的夫君的吗?” 对于嫦兮的话,牧北点了点头,当初嫦兮确实是这样告诉过他这回事情,但是这又和他们现在所说的事情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吗? 但听嫦兮继续讲到:“这枚戒指是当年雀灵女帝满怀对于白泽上神的爱意而创造出来的。 它象征的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象征着世间纯真的爱慕。 这枚戒指之中蕴含了当初雀灵女帝留在其中的灵力。 但是却并不是每一个带上它的人,都可以拥有其中的那股力量。想要得到它的力量的人,就必须要得到它的认可。” 说到这里,嫦兮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的红晕,那样子就像是凡间的那些初动心扉的少女一样,有些不好意思。 “想要得到它的承认,那么就必须是当初在其中融入了鲜血的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 嫦兮一说完,就微微的侧开了自己头,现在的她有些不敢去看牧北的脸。 明明从前的自己从来都不会这副小女儿的模样,但是遇见了牧北之后,嫦兮就清楚的发现了自己正在渐渐的发生变化。 说实话牧北手中的那枚灵戒会有那样的变化,这也是嫦兮没有想到过的。 虽然雀灵女帝留下的戒指一直以来都在天界之中流传,但是虽然它曾辗转于不同的人手中,可是能够被它承认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而嫦兮当初虽然也和牧北完成了那个仪式,但是只是希望雀灵女帝可以庇佑他们之间的情感,却并没有想过要得到那枚灵戒的承认。 毕竟牧北是魔族的人,而自己是天族的人,他们之间的婚姻虽然是得到了天魔两界的祝福的。 可是这并不代表上古的神器就也会祝福他们,毕竟当初天魔两族之间也是有着许多的恩怨的,而大多的上古神器都是有着自己的思想的。 嫦兮对于灵戒会承认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吃惊不已,而牧北也是一样的感受。 神器这种东西没有人那么的弯弯绕绕,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去欺骗他人。它会承认他们之间感情,那么就是说明他们之间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将彼此放在了心中。 虽然牧北从来没有怀疑过嫦兮对自己说过的话的真实性,但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牧北的心中还是难以抑制的感觉到开心。 牧北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嫦兮的肩上,将嫦兮侧开的头转向了自己。 轻柔而又虔诚的在嫦兮的额间落下了一个吻,虽然现在他的身上只要轻轻一动,就会觉得疼痛不已。 但是牧北的心里却像是吃了这世上最甜的蜂蜜一样的,满满的只有甜蜜的滋味。 第两百八十一章 惩罚(下) 魔界虽然这一次遭受了一番磨难,但是却已经开始恢复了。 而妖族那边的情况就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的好了,妖族这一次乘机偷袭魔族,侵扰了魔族的许多城池,而且最后还被魔族的军队击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六界了。 这一次的行动是洛远擅自决定的,而且他布这个局也已经很久了,所以事先行动的时候也并没有告知云幽夜这件事情。 洛远开始之时对于自己这次的计划是信心十足的,毕竟当初他选择用蓝绣那颗棋子的时候,可是事先观察了好久的。他很清楚蓝绣对于牧北的感情和执念到底是有多么的深重。 并且为了确保计划的成功,洛远在这个计划开始之前,还特地派人去了边春城告诉了蓝绣,牧北和嫦兮之间的情况。 在蓝绣听到的消息之中,洛远让人极力的渲染了牧北对于嫦兮的感情到底是有多么的深。成功的将蓝绣心中的怒火激了起来,让蓝绣心中对于嫦兮的怨恨达到了极点。 原本以为只要这样,只要保证蓝绣这步棋下到正确的位置,那么他的这个计划就会万无一失的成功。 可是谁曾想到蓝绣最后会因为司南而清醒过来,并且还为了救司南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而自己进攻祝阳城的计划,也因为牧北突然带着援军回去而失败了。 明明,明明就只差一点了,就只差一点,祝阳城就可以被他收入囊中了,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 因为这次计划的失败,并且他事先该没有告诉云幽夜,就擅自动用了妖族的军队。 云幽夜发了很大的火,上一次百屠城的事情,云幽夜还可以借口说是妖族之中的一些叛军行事罢了。 但是这一次祝阳城的事情,几乎是妖族三分之一的军队都行动了。要是在用那个借口,恐怕是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 云幽夜这些年以来在六界之中苦苦营造的自己并不想要进攻任何一个族群,也没有什么野心的形象这一次算是彻底被洛远给毁了了。 所以说云幽夜怎么会不生气呢?进攻祝阳城失败的消息一传来,云幽夜就将洛远给关进了妖族的地牢之中。 洛远在地牢之中受尽了云幽夜的折磨,洛远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块好肉。在这期间洛远昏过去很多次,但是他每次昏过去,云幽夜就会让人用盐水将他侥幸。 在折磨人这个事情之上,云幽夜简直是丧心病狂,他让人抓来了以肉为食的妖蚁,将它们放在了洛远的身上。 那些蚂蚁就顺着洛远身上的那些伤口往他的肉里面钻,它们的锯齿之上带了毒素,每咬一口,都会让人受到钻心的疼痛。 云幽夜的怒火一直都没有消散,但是看着洛远那因为疼痛而狰狞的面孔,就觉得兴奋。 不过虽然洛远只是鬼族送来的一个质子,鬼王对于他的死活也并不在意。 但是再怎么说洛远好歹也是鬼族的皇子,而且这些年以来虽然他是身处妖族。可是在鬼族之中也有了一些威望,甚至是鬼族的几位大将都归于了华玥的手下。 而华玥是洛远当初收留的一个孤儿,后来被洛远认为了义妹。 华玥虽然是个女子之身,但是她在修行和军事之上都颇有成就。这些年以来在鬼族之中的威望也是越来越大,更重要的是她对于洛远这个兄长是绝对的忠心的。 要是洛远当真在妖族之中出个什么事情,恐怕华玥立马就会找上门来。 现在妖族已经和魔族彻底的撕破脸了,以后想要再维持以前的那种假象怕是不可能了。 而云幽夜也确实是不想要你再忍耐下去了,对于魔界他是志在必得的,所以现在并不适合和华玥结下什么恩怨。 但是云幽夜刚刚生出了想要放罗媛媛一马的心思。就立即有人上前告知说当初被下蛊,身受重伤的嫦兮已经完全好了起来了。 魔族甚至是还特地举办了一场盛宴,以庆贺嫦兮身体恢复,就连天族也为他们的这位长公主送去了贺礼。 听到这个消息,云幽夜方才冷静下来的心立马就又一次的充满了怒火。拿着手中的鞭子就继续往洛远的身上抽,洛远早就已经没有了意识。 对于那打在他身上的每一鞭,没有任何的反应。可是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在和云幽夜作对一样似的。 就在云幽夜抽的疯狂的时候,又有人来禀报说是鬼族的华玥公主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云幽夜看着洛远简直是觉得晦气至极,自己才刚刚想到那个女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这一下就算是他想要发火,也不能在继续折磨洛远了,毕竟华玥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云幽夜愤怒的甩掉了自己手中那长满了利刺的鞭子,但是心中怒火难消,一转身就将之前那个来禀报消息的侍者的脖子扭断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云幽夜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然后就向身边的其他侍者吩咐到:“将他给我带回去,让人给他治疗一下!” 说完云幽夜就离开了地牢之中,而那些才被云幽夜那样轻易的就杀了一个人给惊吓到的侍者,缓了好一会儿才将洛远给从架子之上放了下来。 华玥在洛远的寝宫之中等了许久都没有看见洛远的身影,不仅是如此,甚至是就连衡姬也没有看见。 对于魔族最近发生的事情她也有所听闻,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匆忙的从鬼族赶到妖族来。她害怕的就是云幽夜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对洛远做出什么事情来。 华玥看着空荡的宫殿,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她起身就要去找云幽夜询问洛远的下落。 但是刚一站起来,华玥就看看见了几个侍者正抬着一个什么东西踏进了宫门来。 等到看清楚了那些人抬着的到底是什么以后,华玥立马就跑了过去。 看着满身都是鲜血,衣服也是都已经成了破布的洛远,一股怒火就从华玥的心中升了起来。 她愤怒的看着那几个侍者,质问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两百八十二章 恋慕(上) 可是虽然那些侍者已经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华玥身上的怒火了,但是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出声告诉华玥,这些时间以来在洛远的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一来他们是妖族的人,而华玥是鬼族的人,按理来说华玥也并不是他们的主子。而更重要的是要是云幽夜知道了他们将那件事情告诉了华玥,那么他们也不要想活了。 但是他们也知道华玥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他们赶紧就将洛远放在了他自己的床榻之上,然后就立马离开了洛远的寝宫。 那些侍者从进来到最后出去的时候不过就是一瞬间的时间而已,他们全程的过程之中都没有敢看华玥一眼。 没有得到答案的华玥,对此很是生气,刚想要抓住他们,不让他们离开。可是那些侍者离开的速度极快,而且在华玥转身的那一刻,原本已经昏迷了的洛远忽然就伸出了拉住了华玥。 洛远的全身上下都是血,就连自己的手上也是如此,看起来脏污不堪。他一拉住华玥,华玥干净的手就被洛远手上的血污给染脏了。 可是华玥的视线却根本没有放在那些血污之上,她看见的只有洛远手上的那些露着红肉的伤口。 “兄长,你怎么样了?” 洛远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华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触碰他那里,只能满眼焦急的看着洛远。 “清宁,快,快去找大夫来!” 华玥看着洛远气若游丝的模样,赶紧向自己带来的侍女吩咐道。 对于洛远这次行动失败的事情,云幽夜的怒气很大,这一次他不仅是惩罚了洛远。而就连洛远寝殿之中的那些侍者都被关到了地牢之中受罚,所以现在清宁离开以后,偌大的寝殿之中就只剩下了华玥和洛远两个人。 在华玥的记忆之中洛远从来是都是一个风光霁月的人,无论是遇到怎样的事情,洛远也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慌张,就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而在鬼族的时候,虽然洛远并不受鬼王的喜爱,但是也没有什么人敢对洛远不敬,就更不用说是对洛远施加这样的惩罚了。 而这也是华玥第一次见到这样脆弱的洛远,华玥并不是一个大夫,所以就算是她现在对于洛远的情况有着再多的担心,却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洛远并没有恢复神智,之前突然会抓住华玥的手,也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而已。而直到现在,洛远的眼睛也一直都没有睁开过,但是他也没有放开过华玥的手。 洛远用的力气很大,就好像是他的手中抓住的并不是华玥的手,而是一件什么珍宝一样,要是他不小心放开了自己的手,那么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一样。 清宁的动作很快,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已经带着几个大夫来到了洛远的寝宫。但是这也并不是因为她的运气好,而是云幽夜之前就已经吩咐了让人来为洛远诊治,所以清宁身为鬼族的人,却能够那么轻易的叫动妖族的大夫。 “殿下,大夫已经来了。” 清宁看着半跪在床边的华玥,向她回禀到。 而华玥听到了清宁说大夫已经来了之后,害怕自己在这里会妨碍到大夫给洛远疗伤,所以就想要退开一点,好让那些大夫给洛远看伤。 但是华玥起身想要从洛远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是没有想到洛远的力气竟然是那样的大,华玥怎么也没有办法抽出自己的手来。 洛远的伤急需治疗,既然抽不出自己的手,华玥也就不再多做无用的事情。华玥将自己的身子尽量的往旁边侧开了一些,为那些大夫们留下了足够的地方。 洛远已经被云幽夜折磨了许久了,又一直都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处理,所以身上的很多伤口都已经开始腐烂了。那些腐烂的伤口甚至都已经开始散发出一阵阵恶臭的味道了。 之前洛远身上还有衣服遮掩着,所以味道并没有那么的浓重。但是现在大夫们需要为洛远处理身上的伤口,所以就将洛远的上身的衣服给扒掉了。 那之前被衣服遮掩住的恶臭味道现在一下就散发了出来,殿中的每一个人都闻见这个味道。那样的味道,让周围的许多人都皱起了眉,感觉不适。 只有华玥还是一脸担心的模样看着洛远,尤其是在看见洛远身上的那些已经腐烂了的伤口的时候。脸上担忧的神色就更加的深重了,洛远的整个上身简直就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虽然洛远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但是他还是可以感觉到疼痛的。那些大夫需要将洛远身上的腐肉割掉,而每割一刀,洛远就会皱一下眉。 因为疼痛,而让他握住华玥的手也是时松时紧的,华玥感受着自己手上的力道,眉头紧锁。 因为洛远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整个治疗的过程持续了许久的时间。而这边那些大夫刚刚为洛远上完了药之后,洛远寝殿之中之前被云幽夜带走的侍者们也被放了回来。 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身上也都是带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口,衣服也都被血液染红了。华玥看着他们的那个样子,心中的不快就更多了一些。 华玥又让那些大夫去给那些侍者处理伤口,也让自己的侍女清宁去帮着照顾一下,而照顾洛远的重担就落在了华玥的身上。 夜里洛远忽然发了高热,华玥想要去找一些凉水来为他降一下温。但是洛远还是抓着华玥的手不放,最后华玥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手从洛远的手中抽了出来。 那一天的夜里,华玥就从来没有比过眼,一直在不停的为洛远降温。并且还要时刻的关注洛远的状态,深怕自己一个没注意,洛远就又会突发什么状况。 虽然那一夜让华玥很是辛苦,但是华玥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那是华玥从长大以后,第一次距离洛远这样的近。 第两百八十三章 恋慕(下) 华玥是很小的时候被洛远捡回来的,但是洛远捡到华玥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华玥在遇见洛远之前,一直都在不停的漂泊,世界是那样的庞大,但是却每一处是她的家。 那个时候华玥一直都在想自己到底还可以活多久,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失去自己的生命。对于所谓的未来,华玥并没有任何的期盼。 反正每一天过得都是一样的日子,每一天看见的都是不停的有人失去自己的生命。那些人里面,有和自己属于同一族的人,也有来自别的地方的人。 华玥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抢夺什么,可以让他们可以那样不顾自己的性命的互相厮杀。对于那样充满了血腥和死亡的恐惧的将来,又还有什么可以让人期待的呢。 华玥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之下遇见了洛远,一个是孤苦无依的流浪少女,一个是不受重视的鬼族皇子。 虽然那个时候的洛远的情况也并没有多好,就连他之所以会遇见华玥,都是因为他的父皇厌恶他,所以才会将他派到那样危险的一个地方来。 但是无论在别人的眼中洛远是有多么的不堪,但是当洛远在一片荒芜和脏乱之中,向她伸出手的那一刻起,在华玥的心里,洛远就已经成为了这世间最为耀眼的存在。 小的时候洛远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将华玥带在他的身边,就连“华玥”这个名字都是洛远送给她的。 那时候的华玥和洛远亲密无间,洛远对于其他的人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对于华玥却总是带着笑意。 在这世界之上从来就没有人对华玥这样好过,渐渐的一开始的兄妹之情在华玥的心中就变了味道。 洛远的样貌生的极好,而且她对于华玥又是那样的好,对于华玥而言,喜欢上洛远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华玥知道洛远始终都只是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妹妹而已,所以她也从未将自己心中的那份喜欢说出口。 华玥想的是就算是自己的喜欢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也没有什么的,只要自己可以一直都陪在洛远的身边就好。 但是没想到,就连这个愿望,华玥也没有能够实现。鬼王为了向妖族表示自己与他们结盟的诚意,于是就将洛远当做了质子送到了妖族之中。 而华玥也就这样和洛远分割两地了,洛远离开以后,华玥被鬼族之中的一个大将军收为了弟子。在那位将军的培养之下,华玥很快就成为了鬼族之中的一个大将。 后来在那位大将离世以后,更是接下了他所有的兵马,成为鬼族之中的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原本那个时候华玥想要用自己的兵权,和其他几位将军联合起来向鬼王施压让洛远从妖族之中回来。 但是没想到洛远自己却拒绝了华玥的提议,也是那个时候,华玥知道了洛远在妖族的那些年之中已经爱上了云幽夜的女儿。 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华玥并不相信。但是华玥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对于夏萱好奇,于是偷偷的到了夏萱所在的地方看了看她。 当华玥见到夏萱的时候,自己心中的那些一开始存在的侥幸就都全部消失了。虽然夏萱并不比华玥大多少,但是夏萱的身上却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她的心中好像有着什么不得了的信念一样,而为了那个信念夏萱也可以付出一切。夏萱就死昂视一朵在火焰之中盛开的花朵一样,炽热而又顽强,生生不息。 那样的人确实是洛远会喜欢的人,就像是洛远小的时候告诉她的那样,将来的他一定要找一个像是火焰一样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女孩共度一生。 华玥很清楚自己并不是那样的女子,而夏萱却正好是那样的女孩。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华玥开始将自己对于洛远的喜欢深藏心中,她开始乖乖的待在鬼族之中。 洛远需要权势,那么她就去学,学着怎么做好一个合格的弄权者,为洛远收敛鬼族的大权。洛远需要威望,她就让鬼族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效忠于他的。 让那些鬼族人将对于自己的敬爱全部都转移到洛远的身上,既然做不了他心爱的人,那么就做好他的妹妹,也做好他的臣子就好了。 可是华玥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她以为自己可以为了洛远成为任何一个模样的人,哪怕是要变成一个魔鬼,那么她也是愿意的。 但是当她亲眼看见自己的那些战友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看着那些原本也和他们没有任何恩怨的人死在自己的手中。 华玥的心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迷茫,那时候华玥才忽然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是为了洛远吗? 可是为什么洛远需要的东西,需要用那些无辜的人的生命来换呢?原本清晰的不得了的目标,一下子就被浓重的雾气遮挡住了。 她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战,为了让自己坚定最初的信念,她甚至是为自己想了无数个理由。但是无论是怎样的理由,最后还是遮掩不住那藏在战争之后的贪念。 鬼族和天族之间的战争是鬼族先发动的,他们发动战争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些贪念而已,在他们的心里人命并不重要,无论是是自己的族人还是别的人,只要是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 在那些孤苦无依的岁月里面,华玥最讨厌的就是战争。可是谁能狗够想到,等到她长大了以后,原本那样讨厌战争的她,竟然会为了洛远将自己变成了当初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因为爱上洛远,她竟然已经开始失去了自己,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而当华玥明白了自己究竟是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心安理得的为洛远做事。 甚至是每天夜里,只要她一闭上双眼,就又能够欧看见当初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人。 第两百八十四章 心思(上) 现在的华玥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毫无心理负担的为洛远征战四方,为他谋权夺权利了。所以在当初洛远让她煽动鬼族的人再多向天族发兵的时候,华玥选择了拒绝。 并且华玥还放走了那些关押在她的领地之中的天族俘虏,这些事情都毫无意外的传进了洛远的耳中。 当初华玥选择踏上那条充满了血腥的道路的时候,洛远什么也没有说,也不是他要求华玥那样做的。或许是当初他并不想要华玥走上那条路,又或许是他根本就不相信华玥会有什么成就。 但是当华玥在鬼族之中的威望越来越大,给他带来的利处也越来越多的时候,洛远的心思也发生了改变。 如今的华玥无疑是成为洛远手中一把极为锋利的刀,并且还是他一直以为的永远都不会背弃他的一把刀。 可是偏偏就是他如此相信的华玥,有一天竟然违背1他的命令,并且还放走了天族的俘虏。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洛远不生气,洛远当即就将华玥关进了鬼族的极寒之地。 洛远的想法是华玥只是一时的想不开而已,只要过一些日子,华玥就能够冷静下来。但是被关在极寒之地的那些日子里面,华玥对于自己心中的念头却是越来越清晰了。 她不想要再过以前的那些日子,也不想要再继续做着让自己厌恶的事情,成为自己讨厌的模样。她还是会继续帮助洛远,但是她不要再做以前的那些事情。 她可以去到鬼族的每一个角落,为洛远收拢人心,制造威望,但是再也不会上战场了。这是华玥心中现在唯一的想法,也是这次她来到妖族想要告诉洛远的事情。 但是让她未曾想到的是,自己来到妖族,见到洛远的第一面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副样子。 洛远一直等到第二日的正午十分才醒了过来。而在那些时间里面洛远也丝毫没有松开过华玥的手。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洛远第一时间感觉到的不是进入眼中的光芒,而是因为那轻微至极动作,身体之上就传来了极致的疼痛感。 甚至是一呼一吸之间,洛远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再被牵动着。 那双从来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曝露自己的情绪的眼睛,现在竟然也是染上了几分暗色,隐约之间还有杀气在其中流过。 洛远想要起身,但是现在他的根本没有办法像寻常一样起来。于是洛远想要撑着手作为支撑,让自己好从床上起来。 但是他刚一抽手,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手上有着一股压力,这时洛远才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有着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因为那个温度远远要比他的来的更为炽热。 手掌之中细滑的触感,让洛远很清楚知道那是一个女子的手,但是他不知道那是谁的手。 洛远的身子有些僵硬,更为要命的是他的身上很是痛苦,原本他是不应该移动自己的身体的。 但是他想要知道自己握住那只手的主人到底是谁,所以洛远强忍着自己身体之上的疼痛,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偏移了一些。 好让自己可以看清身旁的人的模样,身上的疼痛很是折磨人,更何况是这是缓慢的移动,让那疼痛更加的持久。 华玥是一路从鬼族之中赶来妖族的,一路的艰苦以及昨日的忧思让她有些疲惫。但是她还是一直坚持到快要正午的时候,给洛远上完了药之后才睡了过去。 当洛远在自己的床边看见了华玥那张既熟悉又已经有些陌生的容颜的时候,洛远的大脑有些恍然。 华玥的身子逆着光芒,明明应当是看不太清的样子,可是洛远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华玥。 洛远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握住的手竟然会是华玥的手,虽然小的时候自己也曾这样的牵着华玥的手走遍了鬼族的各个地方。 但是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此时此刻手中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洛远感觉自己手中的温度现在已经不能说是温暖了,而是炽热的有些烫手了。洛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那样的温度会将他所有的防护都融化一样。 洛远害怕这样的后果,也不愿意接受这样可怕的想法,所以洛远从华玥的手中抽中自己的手,并且是很极其用力的。 这样的力道让洛远成功的将自己的手从华玥的手中抽了出来,但是同样也让在华玥从熟睡之中醒了过来。 华玥被自己手上感觉到的的力道吓了一跳,以为是洛远出了什么事情,困意一下就全部消失了。 清醒过来的华玥第一时间就想要去查看洛远的情况,但是对上的却是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这样寒凉的目光让华玥的心颤栗了一下,华玥那双想要为洛远检查伤势的手也就这样停在了身侧。 华玥不是没有见过洛远这样薄凉的目光,可是从前洛远只会对于那些他极其讨厌的人,才会露出这样的目光来。 但是现在他却将这样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那么是不是代表着自己也成为了他厌恶的人了。 这样的想法在华玥的心中生出,伴随而来的还有那难以言说的苦涩。 两人之间就那样相对无言的沉默了一会儿。华玥庞然无措的看着洛远,而洛远眼中德玛目光还是那样的凉薄。 最后这场无言的对峙,还是华玥先败下了阵来。 “兄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将大夫叫进来吗?” 华玥收敛了自己的茫然,同时被收起的还有心底那些不可言说的苦涩。 好像不是一瞬间的时间而已,方才两人之间那点奇妙的气氛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洛远看着和从前别无二致的华玥,听着那些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对于自己这个兄长的关心的话。 明明自己应当是感到高兴才是,可是洛远的心里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的开心。 准确的来说,他的心里应当是一点也不开心。 地两百八十五章心思(下) 洛远不明白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有那样奇怪的感觉,而他更不明白自己又是为什么不开心。但是面对这样的华玥,洛远却也无法再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了。 洛远垂下了自己的目光,不再看着华玥,希望这样可以消除自己心中的那些奇怪的感觉。 “我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身上还有些疼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不要叫那些人进来了。” 洛远的话说得及其的轻浅,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力,但是洛远知道华玥是不会违背他的话的。 果然对于洛远的话,华玥心中虽然是并不赞同,但是张了张口,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洛远的身体其实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么的乐观,他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有些伤口都已经崩开了。但是洛远并不想要让别人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拖着这样一副虚弱的身体,甚至是连自己起身都没有办法做到。 这样的样子,洛远自己都厌恶至极,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呢?华玥可以是一个意外,但是别的人,既然看见了自己这般虚弱的模样,那么就不应当再活在这个世界之上了。 洛远的严重透露出来的杀意虽然只有一瞬间的时间而已,但是还是被华玥看到了。华玥知道洛远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华玥才更加的感到心寒。 “兄长,这次你身上的伤口很多,又是都见了血的。那些大夫们粗手粗脚的,我担心他们照顾不好你,所以就擅自选择了自己给你上药。” 华玥看着洛远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就像是她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一样。 “但是我自己的手也不巧,上药花了许久的时间,让兄长受苦了,还请兄长原谅华玥的任性。” 华玥对着洛远那大量的目光,坦然自若的编造了一个谎言。而洛远在华玥说话的过程之中,也一直都在看着华玥。有了上次华玥放走天族俘虏的事情以后,洛远对于华玥的心思就有些猜不透了。 所以从前对于华玥的话从来都没有丝毫的怀疑的洛远,这一次在华玥说完了话以后。还思量了好一会儿,确认了华玥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之后,才开了口。 “玥儿也是一片好心,兄长又怎么会怪你呢?再说了,这妖族之中的大夫的手确实是不怎么细心,要是交给他们,兄长我受的折磨可能会更多一些。”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洛远的脸上甚至是还带着些许的笑意。而华玥看着洛远的笑,那颗紧张的心也稍许的安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洛远这样是不会再伤害那些大夫们了。 安心下来的华玥面上也带上了几分喜悦,冲着殿外喊到:“清宁,去将熬好的药膳端来!” 华玥虽然并不了解云幽夜的性子,但是既然是要折磨一个人,那么自然是不会让洛远好受的。并且昨日那些人将洛远抬回来的时候,洛远的脸色惨白,毫无一点活人的起色。 于是华玥就让清宁在安置好了那些洛远殿中的侍者以后,去做一份药膳。但是洛远一直都没有醒来,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华玥就会让清宁重新做一份。 清宁将药膳端上来的时候,药膳还正在冒着热气,看得出来之前是一直放在火上煲着的。虽然药膳是用隔热极好的寒瓷碗装着的,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有些烫手。 可是华玥却像是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上面的温度一样,在清宁紧张的目光之中一下就接过了那碗药膳。 华玥用勺子舀起药膳,放在嘴边仔细的吹了吹,这才送到洛远的面前。但是对上的确实洛远明显有些吃惊的目光,洛远的目光也让华玥反应了过来。 方才洛远才用了那样寒凉的目光看过自己,结果自己现在这么快就又做出了这样逾越的行为来了。 握在手中的勺子忽然就变得烫手了起来,华玥不知道要怎么办。她有些想要将自己伸出的手收回来,可是就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了手上传来了一阵重量。 华玥抬头一看,就看见洛远已经将勺子含进了嘴中,然后那勺子之中的药膳就消失不见了。 洛远看着华玥发呆的样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怎么了?不继续了吗?” 洛远的声音之中和寻常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而原本对于洛远的动作感到吃惊的华玥,在听了洛远的话以后,才清醒了过来。 华玥又立即舀了一勺药膳递到洛远的嘴边,而洛远也极其自然的喝了下去。只是这一次华玥始终都将自己的目光放的有些低,让自己尽量不去和洛远的目光相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而洛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喝下华玥递过来的药膳,但是当自己顺其自然的做出了那个动作以后,他也只不过是感觉到了一瞬间的不自然而已。 药膳里面放了许多珍贵的补气的药材,洛远喝完了以后,原本没有任何力气的洛远也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一些精力。 “谢谢你,阿玥。” 等到清宁将空碗端了出去以后,洛远忽然开口说道。华玥从来就没有想过洛远竟然会对她说出“谢谢”这两个字来。 毕竟从前的自己也认为自己无论是为洛远做什么都是应当的,既然是应当的事情,那么也没有说谢谢的必要。 对于洛远的感谢,华玥愣了一会儿,才有抬起头看着洛远的目光,笑着回到:“你是我的哥哥,我们兄妹之间又有什么说谢谢的必要呢?” 洛远对于华玥口中的“哥哥”两个字感觉有些异样,好像是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太对,从前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称呼,现在再次听在耳中,竟然会感觉有些刺耳的感觉。 第两百八十六章 请求(上) 不过虽然心里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但是洛远向来是一个很会控制自己心绪的人,所以那样的异样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 之前因为一系列的异样的感觉,让洛远忘记了自己对于华玥为什么会来妖族的疑问。直到等到用完了药膳之后,洛远这才想起来。 “阿玥,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寒月城,来到妖族,难道是鬼族之中出了什么事情吗?” 寒月城是华玥的领地,华玥因为云幽夜的凶残,还有这些年以来妖族的军队做出的恶事,所以对于妖族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并且华玥并不是一个无事会离开寒月城的人,这也是为什么洛远为疑惑华玥来妖族是不是因为鬼族出了什么事情。 华玥在来到妖族之前,已经在心里想过了千万遍,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将那件事情说出来了。但是当这一刻真正的到来的时候,华玥还是发现了自己的心境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的坚定。 洛远看着华玥沉默不言,心中的疑惑更是深了一些,难不成鬼族之中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阿玥,你在想什么呢?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因为担心的缘故,洛远的语气之中都难免的带上了焦急的意味。 对于洛远的再三询问,华玥终究是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之后,华玥终究是顶着会惹洛远生气的危险,将自己之所以会来妖族的理由说了出来。 “兄长,我不想要再继续上战场了,我也不想要再继续杀人,我可不可以” “够了!” 洛远果然是不出华玥所料的生气了,华玥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洛远那充满了愤怒的两个字打断了。 “华玥,你知道你自己是在说些什么吗?你不想要上战场,不想要再杀人,那么你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嗯?你想要做什么?” 洛远根本就没有办法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上一次的事情他还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华玥一时糊涂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而已,但是现在看来,当初不过是自己想的太过于天真了而已。 洛远的手重重的拍在了床榻之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洛远那尚且没有结疤的伤口再次流淌出了鲜血。 华玥看见那从洛远的受伤流出的血液,心里焦急不已。华玥靠过去,想要为洛远处理一下伤口,但是华玥尚且还没有碰到洛远的手的时候,洛远就已经避让了开来。 洛远那个样子,就像是自己极其的讨厌华玥的触碰一样,而华玥的手也一下就垂了下来,像是一朵失去了活力的花朵一样。 “兄长,这些年以来我一直都在带着自己的那些将士们在和天族的士兵作战,我其实从一开始就并不清楚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和他们打仗。 但是那个时候兄长你在鬼族的处境并不好,而和天族的人大战,赢得胜利,那是最快可以为你在鬼族之中获得威望和声誉的办法。 所以我并没有任何的选择,哪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杀了那些天族人,自己的战友们又到底是为什么要丢掉自己的性命,我也依然是选择了去做那件事情。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兄长你在鬼族之中的地位早就已经不再和当初一样了,虽然鬼王一样是不待见于你。但是你在鬼族之中也早就无需看着他的脸色过活,甚至是只要你愿意,很快兄长你就可以登上鬼族中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对于兄长处境的改变,华玥很是开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华玥却越来越讨厌自己。华玥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又为会变成一个孤儿。 但是华玥自从有记忆以来,留存于脑海之中的就全部都是战争的模样。我流浪到过很多的地方,也看见过很多美丽的地方因为战争而灰飞烟灭。 还有很多原本有着幸福的生活的孩子,也因为战争变成了和我一样流浪四方的孤儿。我讨厌战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战争。” 华玥这一才看向洛远的目光不再是方才那样的小心翼翼,现在的她心里没有丝毫的害怕。她想要让洛远知道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她再也不想要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兄长,我真的不想要再杀人了,每一天的夜晚,我都可以看见那些死在了我的手上的人来找我。他们一直都在不停的问我,问我到底是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而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他们,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鬼族要和天族开战,我们为什么要造下那么多的血债。” 华玥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于她的内心,而洛远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华玥的心里藏着这么多的痛苦。 从前洛远总是以为自己的这个妹妹,心性坚牢,这世间所有的艰苦对于她来说,都并不能够伤害到她。 而当年华玥为了他,选着成为一个将士,再战场之上为了他拼军功的时候,洛远的心中也是惊讶和感动的。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洛远才开始认为华玥是一个坚强的姑娘。 但是也是因为那件事情,洛远竟然忘记了自己当年捡到华玥的时候,华玥的脸上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惧和漂泊于世、无所依靠的可怜。 洛远已经收敛自己身上的怒气,看着华玥的目光也完全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失望和不敢相信。 华玥的话确实是让洛远那颗鉴定的心有了一些动容,可是就算是洛远的心里已经想要答应华玥的请求,想要华玥去过她自己真的想要的生活。 但是洛远的理智却并不允许洛远这样做,之前对于魔族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但是对于洛远来说也不是完全的失败。毕竟现在妖族已经和魔族撕破了脸,这两族的战事很快就会全面爆发。 这样的情况对于妖族和魔族来说都并不是意见好事,但是对于洛远来说却的确是一件好事。 第两百八十七章 请求(下) 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妖族和魔族之间的战争就是这样,他们两族之间打的越是激烈,那么对于洛远来说好处就越多。 云幽夜这些年以来实施暴政,妖族之中已经有很多的人对他感到不满了,再加上这些年以来自己再六界之中宣扬了他的“事迹”,让云幽夜的境地变得更加的危险。 而且魔族的实力也并不弱,要是云幽夜在和魔族的战争之中出了什么意外,那么谁也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情怪到他的身上来,非但是如此,洛远甚至是还可以借着自己怎么多年以来在妖族之中积攒下来的势力,在妖族之中夺得一些好处,甚至是妖族的王位。 这些事情都是洛远计划了好久的了,洛远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计划的。而要真的做到他计划的那些事情,洛远就离不开华玥的帮助,他需要华玥的能力以及她手中的军队。 本来这件事情交给别人也是可以的,就比如说是衡姬。但是这件事情事关洛远的成败,所以洛远必须要将它交给自己最为信任的人来做。 而在这个世界之上,洛远除了华玥以外,对于任何人都没有十足的相信。 “阿玥,兄长可以答应你的请求。” 沉默了良久之后,洛远终于是对于华玥的请求做出了回答。 “真的吗,兄长,你说的是真的吗?” 华玥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那些字,那些从洛远的口中说出来的话是真的。因为华玥在来妖族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洛远回绝的准备,但是她明明知道会失败,却还是来了,为的是让自己不要因为从来没有去争取过,而留下遗憾。 但是没想到洛远在那样的愤怒之后,竟然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这样华玥怎么能够不感到吃惊? 洛远看着华玥本来充满了忧伤和痛苦的脸上再一次的展露出了笑容,自己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因为华玥是低垂着自己而笑的,所以她并没有看见洛远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意。 “华玥。” “嗯?”华玥听见洛远喊她,于是抬起头看着洛远,“兄长,怎么了吗?” 华玥对于他突然喊自己的名字,显得有些恍惚,因为洛远已经很久不这样喊她了,华玥还以为洛远是后悔了,所以语气之中都带着一点紧张的感觉。 “华玥,既然你已经厌恶了鬼族之中的一切,那么你就留在妖族,留在我的身边。” “为什么?” 虽然华玥很想要陪伴在洛远的身边,但是她方才明明说的是自己厌恶了战争,并没有说自己厌恶鬼族。而且就算是自己不想要待在鬼族,那么也可以去别的地方,为什么洛远要让她留在妖族呢? 联想到妖族近来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情,华玥并不觉得洛远让自己留在妖族之中,只是为了让自己散心而已。 而洛远也确实是不是为了让华玥散心才让她留在妖族的,他有着他自己的打算。 “阿玥,妖族和魔族之间的战争再过不久应该就会正式的拉开帷幕了,兄长希望你可以留在妖族,留在这里帮帮我。 到时候云幽夜为了对付魔族,势必会派一些有能力的人去镇守各个重要的城池,到时候我会向云幽夜举荐你。 你到时再将自己在鬼族之中的那些将士们带过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会让妖族的人对你心服口服的。那么到时候兄长在妖族之中的威望也会更上一层楼,而这对于我和鬼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华玥还是没有想到洛远所说的答应她,只不过是让她换了一个地方而已。而她讨厌的那些事情,洛远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过一样,选择了自行忽略。 “可是,可是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我,让我不再杀人了吗?”华玥脸上那上一刻还灿烂无比的笑容,现在已经变得惨淡至极了。 她想要从洛远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他明明是答应了自己,为什么又可以出尔反尔? “兄长,你这样做,与让我在鬼族之中帮你杀人有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区别呢?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我的手上不还是要夺走别人的生命吗? 况且妖族和魔族之间的战争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帮妖族。明明是妖族背弃信义,偷袭了魔族,并且让魔族受到了那样惨重的伤害。 妖族的骂名早就已经在六界之中传遍了,我为什么要帮这样的人,况且你的一身伤痕都是拜云幽夜所赐,像他这样弑君篡位的小人,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帮他!” 华玥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洛远要这样的帮云幽夜,这些年以来洛远也曾经多次让华玥在鬼族之中为了云幽夜的事情行方便。 那个时候华玥虽然对于云幽夜厌恶至极,但是对于洛远的吩咐她还是都会照做的。但是现在的华玥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华玥了,她一点也不想要再和云幽夜那个人扯上一点的关系,更不用说是帮他了。 洛远也是没有想到华玥的态度这一次竟然会是这样的坚定,看着华玥眼中已经快要溢出来的拒绝,洛远知道这一次华玥是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会照做的了。 对于这个情况,洛远心中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也再升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华玥的拒绝会破坏他的计划,又或许只是因为华玥拒绝了他而已。 “够了,华玥,我可以不让你再鬼族之中杀人,那已经是我对于你最大的容忍了。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什么而战吗,那么你就待在妖族。魔族将要和妖族开战,阻止魔族的进攻不就是一个理由吗,既然已经有了理由,你也应当没有必要再是那般的作态了!” 洛远明明知道华玥不想要杀人,并不是因为矫情,而是她真的不喜欢战争,不喜欢这场他们争权夺利的杀戮的游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的确是那样的伤人的话,可是虽然洛远在自己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但是也没有机会收回去了。 第两百八十八章 惑心(上) 洛远看着华玥那惨白的脸色,心中很是后悔自己方才竟然对她说出了那样的话来,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再也没有了收回的可能。 而且洛远也害怕自己在对华玥心软,做出什么会然将来的自己后悔的决定,所以最后洛远口中的那句抱歉还是没有对华玥说出口。 洛远就那样看了华玥一会儿,看着华玥脸上的表情从带着愤怒和不解到最后的认命和绝望。华玥身上的那些一开始的生气就像是一下就消失了一样,不再歇斯底里的追问洛远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也不再反抗洛远的决定。 但是对于这样模样的华玥,洛远的心里却没有半点的开心,反而倒是觉得自己的心里无比的憋屈和拥堵。 洛远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床榻之上走了下来,站在华玥的身边,而后又放低了自己的身子,蹲了下来。 洛远的双手之上都是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而且之前还因为生气牵动了伤口,直到现在上面都还有一些一些血液在流动。现在的洛远,要是碰到华玥,那么华玥的衣服一定是会沾上他手上的鲜血的。 所以洛远并没有用自己的手去扶华玥,而是将自己干净的手腕放在了华玥的两肩之上,想要用手腕的力道将华玥从地上给扶起来。 但是华玥这一次却并没有像从前那般的顺从洛远,洛远本来就因为身上的伤,根本没有办法使出多大的力气。再加上现在华玥又不配合的态度,洛远尝试了两三次都没有能够将华玥给扶起来。 洛远本来就不是一个什么好脾气的人,对于那些不听他的话的人,洛远从来都不会和他们废话,只会让那些人永远的消失在他的面前。所以从来没有敢像华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洛远的耐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洛远给杀了。 而洛远对于华玥现在的态度,心里的火气确实是又一次的上来了。但是想到之前华玥那绝望的模样,洛远还是极力的将自己心中的火气给压制下去了。 “阿玥,我知道你不想要一直过着那样的生活,我也知道你很讨厌战争,不想要那样轻易的就夺走他人的生命,就算是对方是天族的人也一样。我想你之前之所以会放走那些天族的俘虏,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洛远的态度明显是软和了下来,而是华玥还是没有抬起自己的头看洛远一样。但是洛远并没有就此放弃,依旧是再继续的柔声的和华玥说着话。 “阿玥,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平白无故的怨恨和战争,你说你不明白为什么鬼族要一直和天族为敌,为什么我们鬼族要一直侵犯天族的领地。 可是阿玥你知道吗?要不是凭借着这些年以来从天族之中抢来的那些领地和妖族分给我们的那些地方,鬼族早就已经覆灭在六界之中了!” 洛远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华玥终于有了变化。在洛远说完以后,华玥抬起头看着他,像是不太明白方才洛远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一样。 “兄长,你刚才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不和天族为敌,鬼族早就已经覆灭在六界之中了,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洛远说的那些话,是华玥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话。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没有在鬼族之中看见过什么威胁到了鬼族安危的事情,所以对于洛远的话,虽然华玥并不想,但是第一时间,心里有的还是怀疑。 华玥很清楚现在洛远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受尽欺负的少年了,他的心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算计和计谋。所以华玥现在很难相信洛远的话,更何况是洛远的这话明显就是想要让她继续变回从前那样。 洛远看见华玥终于不再那样“冷漠”,心里的担忧终于少了一些。 “鬼族从诞生在这个世间的时候起,所拥有的领地就是世间少有的恶寒之地。那些地方不要说是灵力低微的鬼族人了,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天族神仙,也根本难以忍受。 随着时间的流逝,鬼族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差。华玥你知道吗,当初为什么鬼族之中会有那么多的动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流离失所。 鬼族之中的内战并不知那些动乱的源头,我们能够生活的领地越来越少,才是真正的原因。这个世界之上没有那么多的圣人,当自己的生命遭受到威胁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首先想到的都是保护自己。 为了那些好的可怜的领地、为了那些那些越来越少的适宜居住的土地,鬼族之中的那些贵族才会发动战争,彼此互相之间互相厮杀。 可是就在我们鬼族人生活在那样水生火热的环境当中的时候,那些天族人在干什么呢?他们在享受着那些从一出生以来就拥有仙山灵泉,他们从来都不需要为了自己会不会失去自己所生活的地方感到担心。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失去,他们天族从一开始就已经得到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高高在上,假惺惺的带着悲悯看着世界苍生。 华玥,你觉得的着公平吗,凭什么他们天族可以活得那样的肆意高贵,我们鬼族却要在那些充满了死亡和绝望的地方苦苦求生?况且人间的帝王和王朝都可以随时的更改,那么为什么我们鬼族就不能够取代他们天族,成为六界之中最高贵的存在呢? 再说了,他们天族过来那么久的好日子,也应该到头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世间的常理,要是有朝一日我们鬼族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那么我们的族人之间就不必再为了活下去而自相残杀。 我们也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是比他们还要好,华玥,难道你不想要亲眼看着那一天的到来吗,你不想要亲手迎接那一天的到来吗?” 洛远每说一句话,就靠近华玥一分,洛远的言语之中还带着诱哄的意思。 第两百八十九章 惑心(下) 洛远确实是在诱哄华玥,一个简单至极的迷心术,但是有的时候偏偏就这样的方法最为有效。洛远知道华玥一但是认定了某一件事情,那么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心中的想法。 现在的情况对于洛远来说是一个关键的时期,他绝对不允许这其中有任何可能会使自己的计划失败的因素存在。洛远也不想要再对华玥发脾气,所以迷惑华玥的心智,让她再次变回那个只会听自己话的华玥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的办法。 可是华玥的心智又怎么可能是那样轻易的就被迷惑的?虽然洛远说出的每一句话,华玥听在耳中都觉得有些道理,但是华玥的心中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些不对。 而当洛远靠经了华玥的身边,甚至是他的唇已经快要贴近华玥的耳边的时候,华玥终于感觉到了不对。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有些太近了,这是他们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的靠近。 华玥反应过来洛远这是想要对自己使用迷心术,所以华玥伸手,想要将洛远推离自己的身边,摆脱洛远对于自己的控制。 但是洛远又岂会是那么容易失败的人,就在华玥伸出手的那一刻,洛远先她一步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华玥的肩上。 而在洛远的手放在华玥肩上的那一刻,一只透明的小虫子就从洛远的手中钻了出来,跑进了华玥的身体之中。 而华玥原本带着疑惑的神情,一下就变得呆滞了起来,现在的华玥就和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头人没有多大的差别。 而华玥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是洛远想要的,那只进入了华玥身体里面的蛊虫是之前洛远为了以防万一,让巫潭研制出来的。 那个时候洛远只是为了防止自己的身边会出现生命样的意外,这才将那只蛊虫养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的。但是谁曾想到,最后他竟然会将那只蛊虫用在了华玥的身上。 洛远觉得有几分可笑,但是要是这是可以让华玥变回以前的模样的办法,那么洛远也只能这么做了。 洛远将华玥之前因为激动而散落再耳边的碎发抚到了她的耳后,虽然因为这样华玥的脸上沾到了一些洛远手上的血迹,但是洛远这一次并没有停下手来。 洛远看着华玥脸上的血迹,并没有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反而是觉得自己手上的血沾在华玥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 洛远凑到了华玥的耳边,用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再华玥的耳边说出了那魅惑人心的话来。 “华玥,留在我的身边,哪也不要去,你要听我的话,明白了吗?” 洛远的这两句话说得很有磁性,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一样。 “是”眼中没有任何光芒的华玥,看着前方,不带任何的感情的说出这一个字。 而当洛远从华玥的口中听到那个字的时候,他的嘴角也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来。可惜的是洛远的寝殿之中并没有任何的镜子,否则他就可以亲眼看见现在自己脸上的那个笑容到底是有多么的满足。 在洛远的心里,一直都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喜欢的是有着无限活力、生生不息的夏萱。对于那一点,洛远从来没有任何的怀疑。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明明华玥生命也没有做,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是”字而已。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他却已经为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洛远对于这一个事实的迟缓,就像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于华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一样的迟缓。 这一次明明是妖族突然袭击了魔族,但是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妖族和魔族之间完全是两幅模样。 这些时间以来,虽然其他各族的人也并没有那个胆子敢公然的对于妖族袭击魔族,打破了六界和平的事情表示愤怒。但是明里暗里妖族的名声在六界之中已经一落千丈了。 而且那些关于云幽夜当初篡权夺位,是一个卑鄙小人的言论又一次的传遍了各界。对于这件事情,云幽夜已经不知道发了多少次的火了,而云幽夜一生气,他的那些手下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起来。 光是这一段时间以来,云幽夜就已经在一次暴怒之中斩杀了他的一个义子还有妖族的一个将军。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使得妖族众人对于云幽夜的恐惧更上了一层楼。 云幽夜这些年以来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虐,完全不将他人的生命当作一回事。哪怕是那些对于他忠心耿耿的人还是他的义子,他都是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这样的云幽夜怎么能够让人不感到害怕呢,可是害怕的久了、畏惧的多了,那么心里就会生出怨恨来。 这样的怨恨的情绪在心中一日日的积攒,总有一天就会爆发出来。在云幽夜虐杀了他的义子之后,就有两位妖族之中的颇有权力的大将背叛了云幽夜。带着城中的那些将士和百姓们加入了妖族的讨伐云幽夜的义军之中。 而妖族对于云幽夜的怨言也开始肆意了起来,面对这样的情况,云幽夜更是觉得愤怒。身居高位已久,云幽夜绝对不允许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当即就派出了军队去镇压那些义军,并且对于那些传播他的流言的人,云幽夜也没有放过。 恐惧和杀戮充满了妖族的王城,一时之间妖族的王城之中人人自危。 而相比于妖族之中的这种恐怖的气氛,魔族之中俨然又是另外一副场景。虽然妖族之前的突袭让魔族损失很大。 但是经过了这些时间以后,魔族的那些经受了战火的城池也开始渐渐的恢复了过来。百姓之间互帮互助,再加上靖安他们的努力,修缮的工作很快就已经顺利的完成了。 而嫦兮也恰巧在那个时候醒了过来,这对于魔界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喜事。之前嫦兮拼命抵抗那些进攻的妖族敌人,维护魔族安危的事情一件传遍了魔族。 这让那些从前对于这位来自天族的王妃还有一些芥蒂的人,现在都完全的真心的接受了嫦兮。 第两百九十章 庆祝(一) 在嫦兮痊愈之后,魔族的百姓们自发请愿为的嫦兮祈福,而后更是举办了一场盛宴庆贺嫦兮醒来。 那一场宴会举办的很是盛大,虽然并不谁所有的人都能够到达祝阳城之中参加那场盛会。但是在那一天的夜晚之中,整个魔族的领地之中都升起了各式各样的长明灯。 那些长明灯上所提之字都是为嫦兮祈福的话,很多的人都有幸见到了那一夜的盛景。没有星辰点缀的夜晚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变得漆黑一片,反而是因为那来自魔族各个地方升起的长明灯显得温暖至极。 那场宴会被操办的很是盛大,美食佳酿应有尽有。刚刚才过去的磨难让现在此刻的欢喜显得更加的难得,宴会之中人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一切都是显得那样的美好。 嫦兮虽然经过了这些时间的修养,身体已经几乎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牧北还是不放心嫦兮在那么多的人群之中久待。所以带着嫦兮在参加宴会的众人面前说了一番话之后,就让人将嫦兮带回了寝宫休息。 虽然嫦兮知道牧北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心里还是难免对于他的做法有些不高兴的。嫦兮从来都不认为字是一个娇弱的人,况且她的身体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对于魔族百姓为她举办的这场盛宴,嫦兮虽然从来没有表露过,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十分的高兴的。况且这些时间以来她一直都被牧北看着,那里也不许去,实在是憋得有些苦闷,也想要出去透透气。 结果她才不过出去了一会儿的时间,就又被牧北叫人送了回来,对于牧北这样的作法,嫦兮怎么能够开心的起来呢? 嫦兮坐在寝殿的窗户旁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寝殿之中现在除了她以外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也是因为这样嫦兮才能够在夜间打开窗户,要是被别人看见的话,他们又会一直不停的劝说嫦兮关好窗户,免得着凉。 对于自己忽然就在众人的眼中变成了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的这件事情,嫦兮着实是很是无奈。 就在嫦兮看着窗外那寂静的夜色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那声音很是轻柔,就像是害怕惊扰到了门内的人一样似的。 嫦兮之前因为担心那些被自己支出去的侍女会突然闯进来,要是到时候发现自己开着窗子,那么牧北回来免不了又要在自己的耳边念叨一番。 嫦兮最近可是被牧北念叨烦了,所以等那些侍女出去以后,嫦兮就将寝殿的门从里面给紧紧的关了起来。 听到敲门的声音,嫦兮立马就利索的将窗户给关了起来,然后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拢紧了一些。让自己看起来穿的极为的暖和之后,嫦兮这才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上的栓子。 嫦兮原本以为来人应该是某个侍女或者就是心柔她们,结果开门一看,发现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云眠。 云眠就像是一个不知寒凉的人一样,哪怕是现在已经是冬日了,云眠依旧是还是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衣,就和嫦兮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虽然像他们这样的人本来就是不畏惧寒冷的,但是就那样一直被寒风吹着也让人感觉不舒服,所以魔族中的其他人都多多少少的穿了一些较为厚实的衣裳,唯有云眠是一个例外。 现在正逢冬日,又是夜间,再加上牧北在寝殿外面种植了很多的树木,所以他们的寝殿周围总是吹着很大的风。 但是嫦兮此刻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凉意,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云眠几乎是将她的整个身子都挡住。那些向她迎面吹来的风,最后都落到了云眠的后背之上。 一身白衣随风飘荡,俊美的容颜就像是一朵在深夜之时才会绽放的昙花一样的好看。嫦兮所见过的云眠总是带着一副笑意的样子,就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的温柔。 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这一刻,嫦兮在云眠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竟然看见了些许的落寞和孤寂。 嫦兮对于云眠会有这样的神情有些疑惑,还以为是魔界之中又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没有等嫦兮来得及仔细的探究云眠那奇怪的神情,云眠就已经收敛了自己那不小心泄露的心绪。 “你还好吗?” 云眠问出这话的时候,语调依旧是那样的轻柔和让人觉得温暖。这样的云眠不禁让人怀疑方才他目光之中的那些落寞到底是不是自是自己看错了而已。 嫦兮反复的看了一下云眠,确认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回说到:“我的身体早就一件没有什么大碍了,现在身上也只是有些皮外伤罢了。只不过是牧北那个人大惊小怪罢了,总是以为我还需要多加修养,才会弄得这样的声势浩大。 这些时间让你们担心了,真是有些抱歉了。” 嫦兮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些红晕。嫦兮本就是倾城绝世的容颜,但是寻常的时候因为身上那股生而带来的清冷气质,难免会让人感觉有些相隔遥远,不可触及。 但是现在因为想到牧北而染上的女子娇态,让嫦兮没有了往常的那样让人觉得遥远的距离,现在的嫦兮就像是一个寻常的女子想到自己的恋人之时会露出的模样。 云眠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在嫦兮的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就像是云眠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牧北也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也会对这世间有所期待一样。 嫦兮的话里多多少少有一些对于牧北对于她的过度的关心,有些烦恼的意思。但是其中也有难以自抑的开心。 “你没有事情就好,牧北会那样做,也是因为太过于担心你,你也知道他有多么的害怕失去你。” 其实云眠想说的是“我们有多么害怕的失去你”,但是云眠知道牧北和自己在嫦兮的心中是不同的,所以又何必说出“我们”两个字呢? 按照嫦兮的聪慧,要是自己那么说了,极有可能会被她看去一些什么来,既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又何必为她徒增烦恼? 第两百九十一章 庆祝(二) 其实在嫦兮醒来的时候,云眠就已经想要过来看看嫦兮了。但是那个时候郁书颜说嫦兮的身子还是很虚弱,并不适合吹风,要是不小心受了寒的话,情况也会变得麻烦。 就是因为郁书颜的这些话,让原本就还没有完全放心下来的牧北更加的担心嫦兮的情况。不仅是天天跟在嫦兮的身边照顾她,甚至是就连房门都不让嫦兮出去。 而且为了不让嫦兮吹到风,寻常的时候牧北就连寝宫之中的窗户都不让开,就更不用说是寝殿的大门了。 也是因为牧北对于嫦兮那极其维护和照顾的模样,使得他从前在魔族百姓之中的逍遥皇子变成了整日跟在嫦兮身边的跟班。 牧北并不是一个严厉的君主,对于自己的臣民,牧北总是一副逍遥不羁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一点的身为皇子的架子。 这也让魔族的百姓对于牧北从来都不畏惧,他们之间的关系相比于君臣,倒是更像是朋友一样。也是因为这样魔族的百姓们才敢这样的开牧北的玩笑,当靖安他们将这件事情告诉牧北的时候。 牧北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去为嫦兮准备膳食去了。 想到这些事情,云眠都觉得有些好笑,而后看见嫦兮正在疑惑的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模样确实是有些奇怪。 云眠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之后,连忙就对嫦兮说出了他过来找嫦兮的真正的目的。 “嫦兮,我是过来接你去琼林的。” “琼林,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突然要带我去那里?” 嫦兮虽然已经嫁到魔族将近一年的时间了,但是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嫦兮也并没有真正的在魔族之中待过多少日子。对于魔族的有些地方,嫦兮也还并不清楚。 所以嫦兮这才对于云眠口中所说的那个“琼林”感觉如此的陌生,而且对于云眠忽然说要带她去那个地方也很是奇怪。 对于嫦兮狐疑的模样,云眠笑了笑说道:“是牧北让我来带你过去的,至于为什么让你过去,你去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嫦兮听到是牧北让云眠过来的,心中有些讶然。她不知道牧北到底是在搞什么,但是心里莫名的却有了一些期待。 “嗯,那你先等我一下。”虽然云眠已经为嫦兮抵挡住了大部分的风,但是嫦兮露在外面的手臂还是感到了凉意。 这里的风都已经这么大了,听云眠说得那个地方还是一个林子,想来风力应该会更大。嫦兮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嫦兮要是真的就这样过去了,恐怕到时候牧北立即就会将她给带回来。 嫦兮可不想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被牧北像是提一个小孩子一样似的带回来。 “嗯”云眠并不知道嫦兮要做什么,但是他还是未有丝毫的迟疑的就答应了。 得到云眠的回答,嫦兮立即就进了门,然后在自己那一堆的衣裙之中找出了一件较厚的披风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然后又照了照镜子,在确定了自己不会被风吹到以后,嫦兮这才出了门。 云眠看着嫦兮身上的披风,也一下就明白了嫦兮心里的想法了。 “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如此的听牧北的话。” “哪有,我只是不想要听他在我的耳边一直念叨而已,他那个样子实在是太烦人了。” 嫦兮听着云眠的话里有些打趣的意味,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反驳到。 云眠对于嫦兮的辩驳,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提着灯走在嫦兮的前面,为嫦兮阻挡了更多的风。 在经过了魔族之中一条弯曲盘旋的道路以后,嫦兮总算是跟着云眠到了他所说的那个叫“琼林”的地方。 “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话?”在看见琼林的时候,嫦兮感觉甚是新奇。其实字寒冬之中仍旧还有花卉盛开,对于嫦兮来说实在是算不上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 毕竟天族之中一年四季无论是何时何地,到处都可以看见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但是在魔族之中,而且还是在祝阳城之中看见这样的景象,嫦兮还是难免惊讶。 毕竟祝阳城因为牧北喜欢四季顺其自然的到来、也在合适的时间离开的原因,所以祝阳城和人间一样的都有四季的变化。 所以在这样的地方,在这寒风逼人的严冬之中还可以看见这么多的花卉,嫦兮还是有些感觉奇怪的。 “这种花名为水琼花,是牧北当初游走四方的时候,偶然寻到的。这种花就和寒梅一样的不畏惧寒冬,可以在冬日之中盛开。” 嫦兮看着那些在枝头绽放的水琼花,在寒风之中没有丝毫畏惧的盛开着。淡蓝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环境,花叶随风摇晃,那是一种无法完全用语言说出的美丽。 浅淡色的蔚蓝光芒,让人有一种犹如坠入了梦境一般的感觉,忽而有风吹过,顷刻之间嫦兮的面前就好像是落下了一场淡蓝色的雪一样。 那些离开了枝头的水琼花,随风摇曳,飘落在嫦兮的身边。 “我们进去,牧北他们还在里面等着我们呢。” 云眠见嫦兮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漫天飞舞的水琼花,笑着说到。 “嗯” 嫦兮回过神来,跟着云眠的脚步踏入了那一片如梦似幻的琼林之中。 琼林之内的牧北正捧着一盏点燃了的长明灯,看着靖安和郁书颜他们忙碌的身影发着呆。 一直在帮心柔准备着糕点的司南忽然看见了那两道渐渐靠近的身影。 他看了一眼许久之前就已经捧着那盏长明灯,在一直等着那人到来的牧北。 然后司南就放下手中端着的糕点盘子,走到了牧北的身边,悄声说到:“兄长,大哥和阿嫂他们过来了。” 听到司南的话,牧北立即就抬头就向着司南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此时正迈着轻盈的步伐向他走了过来。 嫦兮走在云眠的身边,晚风吹起她的裙摆,这让牧北有一种嫦兮好像随时都会飘然离去的错觉。 但是她看向他的目光又是那样的坚定和炽热,让他感觉这个人似乎是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一样。 第两百九十二章 山雨(上) 牧北就那样捧着一盏长明灯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望着嫦兮莲步轻移的走到自己的身边。 虽然说那满目所及的水琼花确实是十分的美丽,但是幽蓝色的光芒在这寒冬的夜晚之中始终是显得有些清冷。但是当嫦兮走进琼林之中的时候,路边却忽然开始亮起了一盏盏光芒柔和的竹灯。 这让嫦兮甚是惊讶,然而让嫦兮更为惊讶的却是琼林之中的场景。原本嫦兮以为自己来到琼林里面会看见的应当是只有牧北一个人而已。 但是当她渐渐的靠经琼林的中心的时候,那些熟悉的人影也渐渐的出现在了嫦兮的面前。那里不只是有牧北,还有郁书颜和靖安、司南和心柔、宸商和夏萱,朝词也在其中。 水琼花林之中的树干之上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灯,那琳琅满目的花灯,让嫦兮有一种恍惚之间又一次回到了当初在人间和牧北度过的那一场花灯节的感觉。 而在那些花灯的映照之下,水琼花的光满也变得温暖了起来,那种暖意是从心里升起来的,在一瞬间的时间里面就充盈了嫦兮的整颗心。 嫦兮迎着牧北那有些呆滞的目光走到他的身旁,看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牧北,轻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当嫦兮出现在自己眼中的那一刻,牧北早就已经没有办法再移开自己的目光,一直盯着嫦兮看,回想着他们这些时间以来经历的事情。 他们之间自从成婚开始就一直在不停的遇见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嫦兮跟着自己以来也总是遭受了很多的辛苦,甚至是还遇见了那样的危险。牧北一想到这些事情,心里就对嫦兮充满了愧疚和心疼。 这样的情绪一直等到嫦兮走到他的面前,问他们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的时候,这才消停了下来。 牧北双眸之中,水光莹莹的看着嫦兮,那样的目光似乎他在看的是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一样。 “方才的宴会人员太多,实在是不适合让你久待在那里,所以不得不让你先回去。但是现在就只有我们这些人,嫦兮,在这一场只属于你的宴会里面,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牧北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长明灯点燃,然后又将之放向天空之中。那洁白的纸张里面映照出温暖的光芒,也让那写在长明灯上面的祝福词看入了嫦兮的眼中。 在牧北放出了那一盏长明灯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数以万计的长明灯紧随其后的跟着升向了天空之中。 嫦兮抬头看着天空,看着那犹如星辰一样繁多的长明灯,将整个天空照的犹如白昼一般的明亮。 出尘绝色的容颜之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嫦兮看着夜空之中的长明灯,这些事件以来的烦忧全部都一下消散了。 无数的长明灯比之星光更为璀璨,所有人都和嫦兮一样仰望着那一番盛景,唯有牧北仍旧是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嫦兮的脸上。 漫天灯河虽然耀眼至极,但是对于牧北而言,那些所有的美丽都比不上嫦兮的一个笑容来的让他更为倾心。 此夜并无星辰,但是魔族的长明灯照亮了整个夜空,这样的盛景也同样看在了天族众人的眼中。他们看着那一盏盏飞往天宫的长明灯以及上面那些对于嫦兮的祈福词,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来。 在这样动荡的岁月之中,两族联姻本来就是一件无奈之举。而当当初天后说出联姻的对象是长公主的时候,天界众人都为之担心不已。 虽然牧北在六界之中都有贤名,性子也是极好的。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牧北小小年纪就已经执掌了魔族的大权,而魔族在他的手中,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问题。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他们的长公主也同样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两个强者在一起,会面临的东西总是会比寻常人更多一些。更何况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见过,更没有什么情谊。 而从前天族和魔族也是有矛盾存在的,魔族的百姓可能也不会这样轻易的就真正的接受他们的公主。所以对于嫦兮嫁去魔族的这件事情,很多的天族人心中都是有着担忧存在的。 但是他们的那些担忧都在见到这飞满了天宫之中的长明灯的这一刻,全部消散了。虽然听起来可能难以相信,但是他们还是希望这嫦兮可以在这一场联姻之中收获属于她的幸福。 嫦兮虽然没有能够完全的参加那一场魔族的百姓为她举办的盛宴,但是嫦兮还是很开心。因为那一晚,嫦兮有牧北、有自己的好友陪在她的身边。 他们坐在枯老倒在地上的树干之上,在哪温柔的灯火之下,欣赏着那繁盛的水琼花,享用着可口的糕点、畅饮佳酿,互相说笑、交谈着过去以及对于未来的美好期望。 水琼花如似落雪一般的飘下枝头,花树之下,红颜倾城、君子如月、绝世风流。 那一夜很是短暂,但是又是极其的美丽,印刻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中。那一晚的记忆是纵使时光流转,岁月更替都无法抹去的存在。 昨夜的那场小小的宴会众人都很是尽兴,等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因为昨夜的时候甚是尽兴,往常并不喜欢饮酒的牧北也多喝了一些美酒。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而牧北醒来之后并没有看见嫦兮的身影,一开始牧北还以为是嫦兮在书房处理什么事情,或者就是在练兵场上训练天族的士兵。 可是等到他梳洗完毕了之后,去了着两个地方都并没有看见嫦兮的身影。虽然知道在魔族之中,嫦兮应该是不会出事的,况且她的身体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牧北的心里还是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担心。 牧北急匆匆的在王宫之中寻找着嫦兮的身影,还一边不停的向着身边的人询问他们有没有看见嫦兮去了那里。 第两百九十三章 山雨(下) 但是那些人也确实是没有见过嫦兮的身影,所以对于牧北的问题也没有办法回答。面对这样的情况,牧北的心里更是担心起来。 而这时牧北刚好看见了刚刚从药庐出来的郁书颜,牧北一看见郁书颜,就连忙跑到了她的身边。 “你看见嫦兮去了那里吗,我到处都没有找到她!”牧北一边喘着气,一边急忙的问道。 “嫦兮?”郁书颜想了想说:“她好像是去了后山那边去了。” 今早的时候,嫦兮确实是很早就来了药庐找了郁书颜,当时的郁书颜甚是都还没有完全的清醒,所以当时嫦兮才找她的时候,郁书颜的神智也没有很清醒。只是隐约的听见了嫦兮说什么解酒药还有要去后山什么的。 当时嫦兮似乎还邀请了自己和她一起去,但是当时郁书颜实在是太困了,再加上酒意还没有完全消散,所以就没有一同去。 而当郁书颜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牧北的时候,却发现牧北这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身影了。牧北这迅速的速度,让郁书颜甚至都怀疑自己方才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了牧北。 而此时牧北焦急寻找的嫦兮正躺在后山上的那棵古老的梧桐树下,轻轻的逼着自己的眼眸,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阳光照在嫦兮的身上,将嫦兮的整个身体都找的暖洋洋的,让她感觉很舒服。而嫦兮也在思考着一些困在她心中很久的问题。偶尔有微风吹过,吹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让人觉得很是惬意。 但是冬日的天气说变就变,方才还是阳光明媚的,现在天空之中就已经下起了绵绵细雨。祝阳城的周围群山绵延,所以就连冬日的时候,也免不了会升起雾气来。 白茫茫的雾气将祝阳城环绕了起来,远远的看去就像是天族之中的那些仙山一样的,虽然这场雨下得并不大,但是冬日的雨水是带着凉意的,落在身上也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还好那棵梧桐树的枝叶很是繁密,为嫦兮阻挡了淅淅沥沥的落下的雨水。但是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水,嫦兮已经失去了方才的心情,现在的她只想要赶紧回到寝宫之中去。 但是她的手上又并没有伞,嫦兮左右忘了一下,正当她准备摘一片梧桐叶化成纸伞,用作挡雨的时候。 忽而嫦兮就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之上落下了一篇阴影来,嫦兮抬头一看,就看见了一把画着翠竹的伞挡在了自己的头上,为自己挡去了那些从枝叶的缝隙之中落下的细雨。 嫦兮侧头而看就看见了站在她的身旁执伞而立的牧北,那人整张脸上,甚至是眼眸之中都带着无比灿烂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 嫦兮出门来的时候,牧北尚且还在睡梦之中。当时嫦兮本来是想要喊醒牧北和自己一同出门的。但是想着这些时间以来,牧北一边要忙着照顾自己,一边又要处理魔族之中的事情,已经很是幸苦了。 而当时牧北又睡得是那样的沉,嫦兮实在是不忍心喊醒牧北,所以最后就一个人出了门。 对于现在竟然会在这个地方看见牧北,而且这个人还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撑着一把竹伞而来,为自己当去了那些风雨,嫦兮很是惊讶与欢喜的。 “醒来之后不见你的身影,去就出去找了找,而后听郁书颜说你在这里,然后就过来了。” 牧北的话说得很是轻松,完全没有说出一点方才没有找见嫦兮的时候,他的心里到底是有多么的惊慌。 嫦兮看着牧北的样子,轻声而笑。而牧北看着嫦兮那杯微风吹乱了的发丝,伸手轻轻的为她抚到了耳后。 “下雨了,外面湿气重,我们回去。”牧北朗声说道。 “嗯”嫦兮也轻快的回应到。 当两人踏出那棵梧桐树的所笼罩的范围的时候,牧北很是自然的伸出了手,而嫦兮也十分自然的挽上了他的手臂。手臂贴着手臂,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生命多余的距离。 可是就算是已经相隔的如此之近,牧北还是将手中的雨伞倾向了嫦兮。纵使在这冬日之中,寒风侵骨的寒凉,微雨如丝一般的想要从各个地方侵入。但是嫦兮的身上始终是没有沾到任何的风雨。 忽而嫦兮停下了脚步来,而感觉到嫦兮停了下来,牧北也连忙跟着停了下来,站在她的身边,目光柔和的看着嫦兮的脸庞。 “怎么了吗?” 嫦兮看着那为自己挡去了所有风雨的竹伞,感受到那从竹伞之上照进来的温和,嫦兮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 而牧北看到嫦兮的这个动作,生怕那竹伞之上的雨水会落到嫦兮的手上,也连忙就将竹伞抬高了一些,并且移开了一点点。那样的距离可以确保嫦兮不会被雨水淋到,也不会沾到竹伞之上的雨水。 “你看那里。” 听到嫦兮的话,牧北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伞外的雨滴依旧是淅淅沥沥的落下,但是在那飘渺的山雾之后,在那青山之旁,阳光也再一次的探出了头,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照了过来。 “你看,太阳在那里,而雨水也在这里。”嫦兮侧着头,对牧北笑着说道。 牧北看了看远处的阳光,又伸手触碰了一下伞外的雨水,看向嫦兮,脸上笑意盎然。 “嗯,我们也在这里。” 对于牧北的话,嫦兮也跟着笑了起来。 冬日之季、阳光之下、雨水之中、你我之间、心之所在、皆是彼此,如此便已是世间最为让人欢喜的事情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朝词早就已经在练兵场之中练兵了。但是今天的朝词到现在却都还没有去练兵场,而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看着手中信件,紧锁着眉头。 这封信是从天界的翼族之中寄来的,是在昨夜之时到达的。但是那个时候朝词正在琼林之中和嫦兮他们待在一起。 后面回到房间的时候,因为饮了酒的关系,所以也没有第一时间看见这封信件。 第两百九十四章 来信(上) 朝词是清晨醒来之后才看见那封放在桌案之上的信件的,当时朝词看着上面的落款是来自翼族,就以为只是一封简单的家书而已。 所以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拆开来看,朝词先去了一趟练兵场,安排好了今日的训练的任务之后,这才又回到了自己院子里面。 也是这个时候朝词才想起了那封还没有被拆开过的信件,朝词将信件拆开了来。原本只是以为是父母寄来的表述对于自己的思念的家书而已。但是当那些写在信件上面的文字一个个的进入到朝词的眼中的时候。 朝词身子就像是被寒风吹过的一样,忍不住的在颤抖着,就连手上的那张薄薄的·信纸都险些拿不稳的样子。 朝词从小就是一个极为冷静的孩子,而跟在嫦兮的身边以后,性子就变得更加的沉稳了起来。对于再怎么惊险的事情,朝词都可以做大不露惧色。 但是现在不过是一封从族中寄来的书信,却让朝词的额头上面冒出了冷汗出来。 朝词的心里现在就像是有着无数的钢针在扎着自己一样,她根本没有办法再在房中多坐一刻。 推开房门,屋外的虽然是有着阳光的照耀,但是也同样夹杂着透骨寒冷的风雨。可是朝词对于那些扑面而来的置若罔闻,穿着一身轻盈的劲衣就那样的走进了风雨之中。 牧北带着嫦兮回到了他们的寝殿知州,很快就有侍者来说云眠他们有事情要和他商量,所以牧北回到房间里面以后,不过是一会儿的世间就又离开了。 现在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嫦兮一个人,自从上次牧北让嫦兮开始着手处理魔界的事宜之后,嫦兮的身上就又多了一份责任。 之前因为身体的缘故,本应该是由嫦兮处理的公务都是牧北代劳的。但是现在嫦兮的身体已经好全了,所以嫦兮也没有再让牧北帮自己。 嫦兮做到她和牧北的书案旁,拿起那些刚刚呈上来不久的折子就开始看了起来。 嫦兮负责的是魔界之中比较靠近祝阳城的几座城池之中的军务等事宜,之前妖族突然发动了战争的时候,那几座城池也在受害的城池之中。 而当时就是嫦兮击退了那几座城池之中的妖族士兵,那几座城池之中的百姓对于嫦兮极其的拥护,这也是牧北后来决定让嫦兮负责那些城池的军务的原因。 之前的时候虽然都是牧北在帮她处理那些城池之中的事宜,但是牧北都会将折子上面的内容念给嫦兮听。嫦兮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其中的一些小问题,趁着自己刚好有空闲,所以嫦兮就将自己的一些一件写在了那些折子上面。 好等到到时候将那些折子送回去的时候,给那些城主们看一看。身体好起来之后,嫦兮就开始忙了起来,虽然她现在身在魔族,但是因为嫦兮担着北辰之神的封号,而且北辰也是她的封地,所以北辰的事情也需要由她来处理。 而正当嫦兮在房间里面专心致志的处理来自天魔两界的折子的时候,那沉厚的宫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来。 宫门较大,推开之时也发出了不小的声音,让正在处理事情的嫦兮不禁抬头向外望去。 宫门之外的风雨尚且还没有停下来,朝词一路不顾那不停落下的雨水赶来,寒雨虽小,但是却最能伤人。 朝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淋湿了,湿了的衣服沾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朝词就好像是全然没有任何的感觉一样。 嫦兮看着朝词站在宫门前,在那巨大的宫门的衬托之下,看起来娇小至极的身形,感受到那从她的身上传来的寒气。 嫦兮立即就放下了手中的丹朱笔,快步走到了朝词的身边。嫦兮走到朝词的身边,看着朝词身上那已经全部湿透了衣裳,不由自主的凝起了眉头。 之间嫦兮轻轻的一挥手,朝词身上那被雨水淋湿的衣裳就立即变得干燥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你这么着急的就跑了过来,就连自己的衣裳被淋湿了都没有感觉到。” 嫦兮深知朝词的性子,寻常的时候,朝词从来都不会在自己的面前失态。但是现在竟然就穿着一身湿衣服过来见自己,可见一定发生了什么让朝词觉得紧迫的事情。 之前被雨一直淋着的时候,朝词都还没有感觉到一点的寒冷。但是现在嫦兮将她身上的衣服烘干之后,身后还有一直没有停歇的寒风,反而是让朝词感觉到了寒冷。 但是更多的寒冷却是来自她的心里,雨水将朝词的青丝淋湿,还有一些发丝贴在她的脸上。这样模样的朝词倒是让嫦兮看到一些不同于以往的她来,那双从前只有坚毅的眼睛之中,现在竟然露出了一些脆弱的感觉来。 “殿下,我要回翼族一趟,朝月,朝月她出事了,我现在要赶紧会翼族一趟。” 朝词在说到”朝月“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在无法抑制的颤抖着。朝月对于朝词而然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嫦兮是很清楚的。 当初朝词之所以会舍弃翼族郡主的身份,毅然投身军营的很大一部原因都是因为朝月。现在嫦兮从朝词的口中听到了朝月出事的事情,也立马就明白了这件事情对于朝词来说的重要性。 “朝词,你先不要慌,先告诉我,朝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嫦兮一边将朝词拉进宫殿之中,让她免受外面的寒风的吹袭,一边扶着朝词的肩膀。嫦兮知道朝词现在很是无助,她害怕下一刻,朝词就会倒下去。 嫦兮扶着朝词在房中的桌子边坐了下来,朝词抓着嫦兮的手,像是在向她寻求安慰一样的说道:“族中来信,说是姐姐的病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危险了起来,爹娘说,他们说恐怕姐姐的要撑不下去了。” 朝月自从当初被妖族的歹人袭击之后,就一直都陷入了昏迷之中,虽然是一直没有醒来,但是也没有出现过什么过于危急的情况。 第两百九十五章 来信(下) 也正是因为朝月中毒醒不来,但是也没有危及到生命。而且天族的医仙们都再三的向朝词保证朝月不会有生命危险,朝词当初才敢离开翼族去到北辰,做了嫦兮的侍卫长。 但是现在翼族竟然传来了消息说朝月的情况不妙,言语之间甚至是还透露出了绝望的感觉来,这让朝词心慌不已。 嫦兮看着朝词脸上明显的担忧和焦急,知道要是朝词不回去一趟,恐怕是没有办法安心下来的。于是嫦兮二话不说的就带着朝词去了郁书颜的药庐之中。 郁书颜正在药庐之中和一众的医女研磨药材,好补充之前因为那场突然的战事而导致的药庐之中一些已经缺少的药草。 但是忽然就感觉自己的面前有人影晃过,郁书颜抬头一看,就看见嫦兮拉着朝词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郁书颜看着嫦兮和朝词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显得有些疑惑。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发生了,竟然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这两人之间有仇一样。 “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都这样一副严肃的样子,出什么事情了?” 嫦兮没有和郁书颜多说什么话,一来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颜颜,朝词的姐姐朝月出事了,现在我要你和朝词回一趟翼族,去看一看朝月的情况到底是怎样?” 对于朝月的事情,郁书颜也是知道的,想当初朝月出事的时候,就是自己的师叔前去为朝月治疗的,但是朝月所中的毒比较特殊,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找到解药。 “好,我和朝词去。” 郁书颜虽然和朝词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因为朝词是嫦兮的侍卫长,又常年待在北辰帮着嫦兮处理各种各要的事情。但是这么多年以郁书颜依旧是将朝词当作自己的妹妹的,现在她光是看着朝词面上的慌张和难过,自己的心里就已经心疼的不得了。 所以郁书颜急忙的收拾了自己的药箱,又往那里面放了许多珍贵的药材。然后又交代了自己的徒弟一些事情,然后就和朝词一同离开了药庐之中。 嫦兮将他们两人送到祝阳城之外,看着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朝词,走到她的身边,给了朝词一个拥抱。 “对于自己尚且还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不要过于的烦忧。你要相信朝月吉人自有天相,也要相信舒颜的医术,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保重。” 嫦兮在朝词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又为朝词抚平了那杯微风吹乱的头发,绑紧了身上的披风。 听到嫦兮的话,朝词眼中的泪意已经快要忍不住了,她紧紧的抱了一下嫦兮,带着哭腔的说道:“殿下,我一定会尽早的回到您的身边的,相信我!” “嗯。”对于朝词的话,嫦兮从来都不会怀疑。 告别了嫦兮之后,朝词和郁书颜就迅速的赶往了翼族的领地。翼族的领地位于天界东方的玄商洲之上,那里遍布着奇花异草、仙果灵泉,美不胜收。 虽然像郁书颜他们这样的上仙久待在魔界并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当他们进入玄商洲的时候,还是从心底之中感受到了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 翼族中的人都生有一双巨大的羽翅,朝词和郁书颜还没有进入翼族之中的时候,就看见了翼族的将士在天空之上盘旋巡视着。 天族之中的将士众多,而其中的一大步风就来自翼族之中。翼族众人向来骁勇善战,一向都是天族招兵之时的首选之一。 不得不说翼族的将士确实是警惕性很强,就算是翼族身在天族腹地之中。但是当他们发现朝词他们进入翼族的领地的时候,还是立马就从天空之上飞了下来,停在他们的身边。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翼族来?” 最近他们并没有收到上面传下来的指令,说是会有上面客人来访,所以现在对于突然出现在翼族领地之中的朝词和郁书颜难免会询问一番。 朝词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翼族之中,北辰的事务繁忙,再加上那里是天族的边界。鬼族中的人常常从那里侵扰天族,身为嫦兮的侍卫长的朝词经常要带兵和鬼族的人作战。 所以她并没有时间回到翼族中来,这些年以来就算是她很想念自己的父母,但是大多数都是通过书信和他们联系。 朝词回来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而且翼族巡防的将士又是时常更替的,所以对于那些将士不认识他们这件事来说,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郁书颜刚刚想要开口向他们解释一下他们的身份的时候,就见朝词已经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块玉牌,递到了那两位将士的面前。 之前还在询问他们的那两位士兵,在看清了朝词的玉牌上面的文字之后,立马就退让开来,并向朝词行礼。 “参见少主!” 朝词拿出来的是翼族少主的玉牌,本来这块牌子应该是属于她的姐姐的。当时当年的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前来为朝月诊治的医仙说就算是有朝一日朝月能够醒来,恐怕也是修为全失了。 朝词的父母只有他们姐妹两个孩子,当时的天族的情况危急,各族都已经早早的立下了继承人,所以最后朝词的父母将那块玉牌交给了朝词。 朝词对于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族长并不擅长,也并没有兴趣。她想要做的是一个征战沙场,为天族效力的将士。可是就算是当时朝词在不愿意,但是对于当时的那样的情况,朝词也没有办法说出拒绝两个字。 朝词看着拦着他们的两个士兵都退开了以后,就立即带着郁书颜赶往了翼族的王宫之中。 鸟族想来都喜欢华丽美好的东西,所以翼族的王宫装饰的也是十分的好看、精致。在翼族之中对于身份并没有那么严格的划分,所以寻常的时候,翼族的王宫之中也是十分的热闹的。 但是现在翼族的王宫之中却是十分的安静,而这种安静并没有给人带来宁静,反而是让人觉得很是心慌。 第两百九十六章 朝月(上) 朝词顺着那儿时留存在脑海之中的记忆,带着郁书颜顺利的到了朝月的寝宫。朝月很喜欢鲜花,她的房间里面总是会放满各种各样的的花卉,这样的状态,哪怕是朝月昏迷这些年以来也从来没有改变过。 但是现在朝词和郁书颜刚刚走到朝月的寝宫门口,就闻见了浓郁的汤药味。在那样浓郁的汤药味道之中,那来自鲜花的香味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闻着这样浓厚的汤药味道,恍惚之间,朝词感觉自己好像是又回到了当年朝月被人在翼族的领地周边发现的那个时候了。 当年朝月外出游历,本来朝月一直都是和族中有着联系的,但是后来有一天忽然之间就断了联系。面对这样的情况,翼族立即就派出了人手出去寻找朝月的下落。 可是一向善于探查信息的翼族人,走遍了各个从前有过朝月的踪迹的地方,但是却都没有能够找到朝月。 而就在他们准备增加人手,扩大范围寻找朝月的下落的时候,却有人说是在翼族的领地周边发现了朝月。 当时朝词和自己的父母一同跟着来禀报的那个人去找朝月,朝词在此之前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姐姐只是因为贪玩所以才久久的都没有回来,但是朝词从来都没有想过朝月会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没有回来。 当朝词和自己的父母在翼族的边界看见朝月的时候,一直以来几乎都是跟在朝月身边长大的朝词几乎是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翼族尚白,所以翼族中的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穿着白衣的。可是那个时候朝月身上的白衣却几乎都被鲜血染红了,好好的一身衣裳也变得破破烂烂的。 看着那个倒在草地之上的血人,朝词简直是不敢相信那是她最爱的姐姐。 当时朝月被带回翼族之后,朝词的父亲就立马找了翼族还有九重天的医仙。那个时候朝月的寝宫之中也是这样,房间里面到处充满了汤药的味道。 对于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朝词的手心之中已经开始冒起了冷汗了。她的腿也没有办法再向前走,最后还是郁书颜拉着她走进了朝月的寝宫之中。 他们两个一进门,朝词的父母就看见了他们。 “朝词,你,你总算是回来了。” 朝词的母亲一看见朝词,就立即过来将朝词拥入了怀中。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女儿,她的心里总是充满了愧疚和思念的。 当初朝月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朝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本来应当还是一个享受欢乐的小女孩却毅然决然的走上战场。当初无论是她怎么劝说,朝词都没有放弃自己的决定。 她总是觉得要不是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人没有保护自己的大女儿,那么朝词也就不用做出那样的决定来了。 亲情是这世间最难割舍的一种情感,朝词已经离开了家很久了。虽然说朝词现在已经是嫦兮的侍卫长了,在北辰军之中也是一个让人敬仰的将军。 但是说到底朝词仍旧还是一个一个小女孩而已,就连嫦兮的年龄在天族之中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及笄不久的少女而已,更何况是比嫦兮还要小上一些的朝词呢。 在北辰的那些时间里面,朝词也是很思念自己的父母,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因为战事的原因不能够回来。而现在她回到了翼族,但是现在也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向自己的父母诉说思念的时机。 “母亲,姐姐,姐姐她到底是怎么了?” 朝月的床边围了一圈的大夫,那些大夫将朝月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朝词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楚朝月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而且在信件之上,朝词的父母也只是说了朝月的情况不妙,恐怕会危及生命,但是具体的情况也没有说。 听到自己的小女儿说到自己的大女儿,朝词的母亲脸上的痛苦就更加的深了一些。她回头看了一眼朝月的床榻所在的方向。 眼泪就像是止不住的水珠一样的从她的眼中滑落,她泣不成声的对朝词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阿月她的情况这些年以来本来都是很稳定的,但是前些天我在为她擦身子的时候,忽然就在她的身上发现了许多紫黑色的痕迹。 更可怕的是你的姐姐的脉搏也是越来越虚弱了,我们赶紧就找了大夫来为阿月查看,但是他们都不知道阿月这到底是为什么。阿月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但是我们却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不停的用仙丹吊着她的气息” 朝词的母亲并不是翼族之中的人,她当初是花族之中的一位郡主,是一个从下就娇养长大的人。而嫁给了朝词的父亲以后,也是一直被朝词的父亲宠着的,从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艰苦。 而当初朝月出事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打击,要不是当初有朝词和朝词的父亲一直守在她,或许当初的她早就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朝词向来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脆弱的人,她看着泪水已经沾满了脸颊的母亲。只能用自己的拥抱,无声的安慰着她。 郁书颜对于朝词的母亲对于朝月的情况的描述,也是感觉很奇怪。当初朝月出事,朝词的父母还去九重天请来了自己师叔来为她诊治。 对于自己师叔的医术,郁书颜是从来没有怀疑的,但是对于朝月的病情当年郁书颜的师叔也只是判断出了朝月是中了毒,并且帮朝月稳定了病情。 但是对于朝月到底是中了什么毒,郁书颜的师叔并没有诊断出来,后来郁书颜的师傅也来过一次。最后得出的答案是一样,这么多年以来朝月的生命一直都是用当初郁书颜的师叔配的灵药维持着的。 郁书颜会想起自己师叔当初说的话,朝月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起来,虽然他并没有办法配置出解药,但是朝月的生命也不会有大的问题,只是可能要一直沉睡。 第两百九十七章 朝月(下) 而这么多年以来,朝月的病情也确实是和郁书颜的师叔所说的一样,并没有生命大的波动。但是现在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情,郁书颜觉得实在是有些奇怪。 郁书颜走到朝月的床榻边,郁书颜是天界之中新一代的神明之中,医术最为高超的人。她不仅是药王的徒弟,而且年少之时就已经大有成就了。 现在天族之中已经有很多的人都拜在了郁书颜的门下,成为了她的徒弟。郁书颜的师傅已经仙逝了,而郁书颜是她的嫡传弟子,将来势必是要继任药王之位的。 之所以郁书颜现在还没有继任药王的位子,是因为郁书颜现在还是上仙之位,等到将来郁书颜飞升上神,那么药王的继任仪式就会即刻进行。 那些守在朝月的床榻变的大夫们,看到来人是郁书颜,都纷纷的退让开来了,为郁书颜让开了足够的空间。 郁书颜坐下来以后刚刚想要为朝月诊脉,但是还没有搭上朝月的脉搏,就看见了朝月的手臂之上有着黑紫色的痕迹。 想到之前朝词母亲所说的话,郁书颜立马就掀开了朝月的衣袖,然后就在朝月的手上看见了长长黑紫色的痕迹。 那样的颜色就像是被人打伤了一样,但是那些痕迹准确的来说却更像是一种咒文。郁书颜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朝月的身体,发现那些纹路是从朝月的心脏之处长出来的。 那些纹路就像是植物的根系一样,从朝月的心脏之处的皮肤向着四处蔓延。看起来十分的吓人,面对着这样的情况,郁书颜忽然就想起了之间嫦兮受伤的时候的情况。 虽然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病情并不相同,但是郁书颜隐约之间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一些相同的地方。 郁书颜赶紧就开始为朝月诊脉,但是奇怪的是郁书颜通过脉象确实是可以知道朝月是中了毒,但是朝月的身体里面又没有什么其它明显的特征。 毒素进入人体之中,要么是在器官之中会有所表现,那么就是会在血液之中会有一些现象。可是郁书颜从朝月的手指之中取出的血液之中,也没有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对于这样的情况,郁书颜也很是费解。朝月的身体现在确实是很是虚弱,朝月现在就像是一只漏水的水壶一样,不同的是朝月流逝的不是水,而是她的生命。 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要是再像之前那样慢慢的诊治,一一的排查,实在是太过于浪费时间了,而且朝月也没有那么的多的时间来等。 郁书颜想起了自己的师叔封锁再青黛殿之中的卷宗,之前郁书颜的师叔对于自己身为一个医者,但是却无法为朝月配置出解药的这件事情极其的介怀。 所以当初在离开了翼族之中之后,郁书颜的师叔也没有回天界,而是去了世间各处游历,寻找可以救朝月的解药,还有想要弄明白朝月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那个时候郁书颜的师叔年纪已经很大了,而朝月的所中的毒也确实让人费解。最后郁书颜的师叔并没有能够找到解药,就先离世了。 但是最后他却将他在六界之中游历之时的见闻撰写成了一本书册,那本书册就被封存在青黛殿之中。 郁书颜想的是自己的师叔当年对于朝月的病情一直都没有放下过,那么想来在那本书册之中应当是记载了一些关于朝月的事情的,说不定在其中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发现。 郁书颜施法用自己炼制的清玉丹暂时的锁住了朝月体内的灵力,不让灵力外泄,这样做可以让朝月再多坚持一会儿。 朝词对于医术之事,一窍不通,但是她看着郁书颜脸上那严肃的表情,也知道了事情看来真的是很危急的。但是朝词不敢去问郁书颜,自己的姐姐的情况到底是怎么的,她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但是朝词没有走过去,但是郁书颜却向着她走了过来。郁书颜知道朝词现在害怕,但是她并不想要对她隐瞒朝月的情况。 “阿词,你姐姐的情况现在确实是很不好。”郁书颜刚刚说完这句话,低垂着头的朝词就立即看向了郁书颜,双眸之中含着泪水。 郁书颜牵着朝词的手,看着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心疼不已。 “阿词,你也先不要慌张,我对于你姐姐的情况并不了解,要是现在再慢慢的去查看她的情况,那么势必是会花费太多的时间的。 我要会天界一趟,青黛殿之中有我的师叔留下的卷宗,我想里面会有关于你姐姐的信息。我已经暂时将你姐姐体内的灵力封存了起来,她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 但是这件事情有些奇怪,我离开的这些时间里面,你一定要守好你的姐姐,知道了吗?” 对于郁书颜的医术,朝词是很相信的。 “嗯,我会的,我一定会守好阿姐的。” “好,那我现在就回天界,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郁书颜就踏出了朝月的寝宫,但是她还没有走几步,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朝词的喊声。 “舒颜姐,你一定要早些回来!” 郁书颜回头看着朝词脸上的泪水,对她点了点头。 “我会的!” 朝词一直看着郁书颜的背影,一直等到再也看不见之后,朝词才转身回了朝月的寝殿之中。 朝月现在的情况已经被郁书颜稳定了下来,而之前的那些大夫们,现在也都下去按照郁书颜离开之时,交给他们的药方去为朝月配续养精气的药物去了。 朝词的母亲因为方才情绪太过于激动了,身体也有些不舒服,被朝词的父亲带回去休息了。现在诺大个寝殿之中,就只剩下了朝词和朝月还有几个侍女了。 朝词坐在朝月的身边,握着朝月那双瘦弱的不成样子的手,心里的疼痛又一次的猖狂了起来。 记忆之中美丽温柔的姐姐,现在只能够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因为常年躺在床上的缘故,朝月的身体相比于以前也瘦了很多。 第两百九十八章 追踪(上) 朝月会变成这个样子和妖族是脱不开关系的,当初朝月被带回翼族的时候,他们发现朝月身上的那些伤口之中都带着妖族的气息。 朝月是翼族的少君,她出了事,而且身上的伤口还带着妖族的气息,天族自然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当初天帝立即就派人去了妖族,要妖族交出解药来。 但是妖族却说什么妖族之中有很多叛军,并不能够为他们所掌控,而且对于朝月所中的毒他们也确实是没有见过,所以交不出解药来。 不仅是如此,云幽夜当初还假惺惺的送了一些礼物,说是作为管理妖族不当的歉礼。对于云幽夜的话,不要说是朝词不相信,任凭是任何一个天族人都不会相信的。 可是他们又确实是拿不出什么确实的证据来,证明云幽夜在这件事上面说了谎。 许久没有见到朝月了,朝词对于自己的姐姐很是思念,再加上朝月现在也是需要人照顾的,所以朝词直到夜间之时也没有离开。她准备就在朝月的寝宫之中歇息,这样也还随时注意朝月的情况。 朝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明明寻常的时候她也并不是一个贪睡的人。但是今天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就感觉到了困意。 睡梦之中朝词好像是听见了耳边传来了什么细碎的声音,朝词的警惕性很强,再加上之前郁书颜离开的时候才和她说过。关于朝月的病情忽然加重的这件事情其中有些奇怪。 所以哪怕是自己现在确实是困极了,但是朝词还是强迫自己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结果朝词才刚刚的眼睛才睁开一点,就看见了让她正紧的一幕。 翼族身为天族众多将士的诞生之地,它的防卫自然是极其的严厉的。就算是同为天族的人,要想要进入翼族之中,都的需要天帝的御令或者就是得到了朝词的父母的允许。 但是现在朝词竟然看见了一个人影在她的姐姐的床前晃动着,虽然朝词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 但是那个身上所穿的衣服明显不是翼族之中的,而且朝词现在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很是绵软。 看着那些浮动在眼前的白雾,朝词知道自己应该是中了迷雾了。翼族防备森严,但是这个人却能不被任何人发现的进来,而且竟然还让自己中了迷雾。这样的一个人让朝词不得不小心的应对,朝词将自己的脚步放的极为的轻,想要在那个人的身后发动攻击。 这样是能够确保胜利的最好的方式,朝词已经走到了那个人的身后,到达了最好的攻击距离,朝词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施法想要拿下这个不怀好意的闯进来的歹人。 那个人的动作很是专心,他似乎是在向着朝月的体内输送着什么。朝词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要是这个人的行为坦荡,又何至于这样的闯进来,并且还给自己下药? 朝词并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但是通过他能够进入翼族但是不被发现来看,实力应当也不是可以小看的。尤其是朝词的身体现在还是这种情况,但是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朝月的身上,对于朝词来说这也是一个机会。 但是朝词终究是还是小看了那个人,当朝词手中的法术刚刚凝结好,想要向那个人出手的时候,那个人却突然转过了身来。 对于他这突然的行为,朝词也是跟着愣了一下,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的时间里面,那个人竟然直接就打破了旁边的窗户,飞身离去了。 他的这个举动也惊动了翼族之中的人,那些守在外面的护卫和侍女都赶紧向朝月的寝殿的方向赶了过来。 而朝词也第一时间就去检查了一下朝月的情况,在发现朝月身上没有什么伤口之后,朝词才赶过来的侍女吩咐他们好好照顾朝月。 而朝词又立即出去追那个逃跑的歹人去了。那个人的速度实在是很快,不过是才一会儿的时间,那个人就已经跑了很远的距离了。 但是之前朝词在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在那个人的身上撒了银粉,那种粉末是翼族特制的。 那是专门用来追踪敌人的,而且只有他们翼族之中的人可以看见。 朝词为了能够追上那个人,还展开了自己的双翼,这样可以加快朝词的速度。朝词一路顺着银粉留下的痕迹追过去,却发现那个人的逃跑路线竟然是通往人间的。 “难不成那个人是一个修行的凡人?” 对于自己脑子里面的这个想法,朝词实在是很难以相信,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些凡间的景象,又让她不得不这样怀疑起来。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来自凡间的凡人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就更加的麻烦了。 朝月当初是妖族之中的人伤的,但是现在朝月的病情忽然恶化,而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擅自闯入了翼族。 要是那个人真的是凡人,那么很有可能就说明妖族在凡间也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实力。 身为神族,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很凡人发生冲突,神族和凡人的关系很是微妙,要是这两界发生冲突,那么最后只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朝词的心情一下就变得更加的沉重了起来,但是现在那些事情都还只是她的一个猜测而已。 事实的真相还不能够肯定,就算是当真是她想的那样,那么也要先将那个人抓住才是。 朝词顺着痕迹一路找到了人间的一处大山之中,那座山上的植被很是繁盛,而且那些银粉的光芒也并不是很明亮,这样做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朝词想要进山寻找那个人的踪迹,就不得不收了自己的双翼。 朝词小心的走进山中,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寻找着那个人的踪迹。 森林之中的光芒很是暗淡,但是朝词又不能够点燃灵火,这样很有可能暴露自己,所以只好凭借着那些透过枝叶的月光寻找着那个人。 第两百九十九章 追踪(下) 虽然朝词是一个翼族人,但是她也并不是很习惯活跃于森林之中。更何况还是自己根本就不熟悉的凡间的山林。 所以朝词的行动还是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走了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朝词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因为那些银粉的痕迹消失了。 自己方才可以在那个人的身上留下了足够的银粉,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银粉不够的原因。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了,忽而身后有杀气袭来,朝词转身想要赶紧躲开。 但是这一次那个人还是先她一步,那个人是蒙着自己的脸的,朝词在倒下了的最后一刻只能够看见那个人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暗绿色的,就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水一样,但是这潭湖水并没有能够让人感到心安,而是感觉到了死亡的意味。 而那个人也确实是想要除掉朝词的,他不知道朝词是谁,但是她之前跟了自己一路,要是自己就这么放过了她,那么自己的踪迹就很有可能泄露出去。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举起自己手中的利刃,稀疏的月光落在利刃之上,让其看起来更加的让人觉得恐惧。 下一刻,那把立即就快速的落下,直直的向着朝词的颈脖之处而去。 他的速度很快,那把利刃又是那样的锋利,这一刀下去,朝词就算是死不了,那么也会废了。 但是那把利刃最后却在距离朝词的颈脖还有一指的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而迫使他停下来的原因就是朝词方才那秀发遮挡住的脖子之下露出了一个花纹来。 因为刚刚不经意之间吹过的那阵风,让朝词的秀发被吹开了,而那个人也在那利刃将要插进朝词的颈脖之中的那一瞬间看见了那个花纹。 对于自己竟然会在朝词的身上看见那个花纹,他简直是难以相信的。 他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朝词脖子上面的那个花纹,像是在确认它的真假一般似的。 当他再三的确认了朝词脖子之上的花纹,并不是人为的画上去的,而是生来就有之后,他眼中的杀意也在顷刻之间就全部消散了。 他并不认识朝词,也不知道朝词的身份,但是他却认识朝词脖子上面的那个花纹,因为那个人的身上也有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纹。 只是不同的是那个人的花纹是长在手臂之上的。他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那个人曾经仰着多么明媚的笑容向自己展示这那个花纹。 那个人告诉过自己这个花纹是他们身份的象征,只有血脉亲人之间才会长有,而一模一样的花纹就更是难得。 过去的事情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最后他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声笑声里面带了些许的讽刺也有难以相信还有一些奇怪的庆幸。 最后那个人并没有对朝词下手,他收了那把险些就要了朝词性命的利刃。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方才他用的力道很大,朝词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要是就这样将朝词放在这里,那么就算是朝词是神族中人,第二天剩下的恐怕也只是一具白骨了。 山林之中的野兽众多,要是朝词以这样的状态在这儿待一晚,必定会成为那些野兽的盘中餐。 思来想去那个人最后还是将朝词从地面上给抱起来,然后就带着朝词离开了那座充满了危险又没有人烟的山林。 沈暮所在的村庄名叫烟萝村,这个文雅的名字据说是很久以前村子里面的一位文人当了官之后所取的。 虽然对于村子里面的人来说,这个好听的又文绉绉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但是他们还是一直沿用着这个名字,因为据说当初那个取名的文人最后做到了一个极大的官位。 他们留存这个名字也是为了求一个好彩头,希望以后自己的孩子也能够像那个人一样,做一个大官,过上好的生活。 沈暮是存在里面的教书先生,但是什么的眼睛看不见,而且还不够被强光直照,所以常年都是带着一个青灰色的布条的。 其实人间现在并不太平,各处都有战争发生,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打来打去就是为了争夺那些没有生命的土地。 但是要付出的代价却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这种事情仔细想想,简直是觉得好笑至极。 可是这些事情也并不是沈暮可以阻止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山村里面的教书先生而已。 相比于外面的战火连天,沈暮所在的村子里面简直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村里实在是太过于偏僻了,那些征兵的官兵都懒得来他们村子。 但是村子里面的年轻人还是很多都主动应征去了,他们村里里面现在主要剩下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里面,明明双眼看不见的沈暮却忽然就从床榻之上起了身,然后快速的梳洗之后,就带着今日要交的课本出了门。 他的动作的快速的顺利简直是让人很难以相信他真的是一个盲人,但是他的眼眸之上又确实是带着一根灰布条。 走在去往学堂的路上,沈暮的心情依旧是和寻常的时候一样的好。 他在向着今天又会有那个不听话的孩子逃学,或者是又有那些孩子已经背的出自己昨日布置的课文了。 想到自己的学生们,沈暮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来。沈暮虽然只是一个小村子里面的教书先生,而且又双眼失明。 但是他的模样还是长得极好的,双眉浓淡适宜,鼻梁高挺,肤色也是十分的白净的。 他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衣裳,两只手中,一手拿着书本抱在自己的胸前,另外的一只手握着一根竹竿探索者前方的道路。 远远的看去,他就像是一副山水画一样的好看,尤其是配着清晨时分那淡淡的雾气。 沈暮原本是心无旁骛的向着去往学堂的道路,但是不经意之间他却听见了一阵极其微弱的呼吸声。 第三百章 敌意(上) 虽然那道呼吸声很是微弱,但是沈暮还是清楚的听见了,沈暮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仔细的分辨这自己听见的声音的来源。 最后当沈暮最终确认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之后,他才再次的抬起了自己的脚步。只见这一次的沈暮偏移了自己原本的方向。撑着一根竹竿向着有些荒芜的草地之中走了进去,因为是清晨的缘故,所以草地之中还存在着一些露水。 那些露水沾过沈暮的衣角,沁湿了他的衣裳,但是沈暮对此却并不在意。在穿过了一片荆棘之后,沈暮终于再一次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沈暮所听见的呼吸声是由朝词所发出来的,昨夜打伤了朝词的那个人最后还是放弃了除掉朝词的打算。 并且他还将朝词带出了那个危机四伏的山林之中,最后将朝词放在了离沈暮他们村子不远的荒地之中。他不杀朝词,但是他也不能够直接救下朝词,所以他才将朝词放到了这个地方。 朝词在荒野之中待了一个晚上,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浸湿了,朝词的身上甚至是还有一些血迹。那个人将朝词放在了荆棘的旁边,所以朝词难免的被荆棘刺伤了,身上也就多了一些伤口。 朝词现在的这个模样简直是狼狈至极,那个人之前用得力气极大,而且再加上朝词之前本来就已经中了迷药,所以朝词一整夜都没有能够醒来。 沈暮是一个盲人,按理来说,虽然他听见了朝词那微弱的呼吸声,但是也是看不见朝词的。 但是他却偏偏刚好停在了朝词的身边,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是那样的恰当,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沈暮先是往周围侧来侧头,似乎是在确认周围的环境一样,最后他丢掉了手中的竹竿,蹲下了身来,伸出手将朝词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沈暮用手探查了一下朝词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没有异常之后,沈暮才将朝词给抱了起来,沿着自己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沈暮是一个瘦弱的人,看起来好像是一阵分就能够将他吹倒一样。但是他将朝词抱起来的时候,却又是那样的轻易,似乎是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 而且他准确的找到了朝词的位置,也一下就顺利的将朝词给抱了起来。 因为朝词的缘故,沈暮不得不先将他送到村子里面的医馆之中,然后再赶往学堂之中。然后上课从来都没有迟到过的沈暮竟然头一回的迟了。 等他到了学堂之后,那些学生们还因此好奇的问他,到底是为什么会来的这样的迟。而沈暮对于自己来迟的原因,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并不言语。 上午的课并没有多长的时间,所以沈暮很快就结束了。沈暮离开了学堂之后,就立即赶去了医馆之中,他的脚步轻快,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失明的人。 朝词身上的伤倒是并没有沈暮大碍,只是因为中了迷药的原因,所以才迟迟的没有醒过来。大夫给朝词开了药之后,沈暮就背着朝词回了自己的家。 沈暮的家中并不富裕,房子也只是普通的草房。但是沈暮却将自己的家收拾的很干净,让原本简陋的家看上去也是干净整洁的。 沈暮的家中只有沈暮一个人,所以也没有什么别的空床,于是什么只好将朝词放在了自己床上。 沈暮在为朝词盖好了被子以后,就离开了房间。随后沈暮就带着医馆中的大夫给朝词开的药进了厨房,沈暮虽然是看不见,但是家里也没有其他的人呢。 村子里面的乡亲虽然都很尊重沈暮,但是每一个人家中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也帮不了沈暮什么忙。所以沈暮向来都是自己下了学之后回到家中自己做饭的,开始的时候沈暮对于厨房之中的事情也并不清楚,但是久而久之也就熟练了。 今天是学堂发给先生发银钱的日子,本来沈暮是打算用那些银钱买些肉类以作过冬只用的,顺便再买一些家中所需要的东西。但是现在他身上的绝大部分银钱都换了朝词的药,剩下的也不多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沈暮还是买了一些对于病人身体好的肉骨以及一条鱼,想要给朝词做一些东西,补补她的身体。 沈暮熟练的点燃了土灶之中的柴火,准备开始做饭。同时也在熬药的炉子之中放了木炭,将给朝词抓的草药给熬上了。 其实对于沈暮而言,现在躺在里屋的他的床榻之上的那个姑娘他并不认识。只是一个遇见的陌生人而已,但是沈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脑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体就已经先一步的做出了选择一样。 茅草屋之中升起白色的炊烟,就i像是村子里面的其他的人家一样。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升起袅袅炊烟,更是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朝词醒来的时候,沈暮的饭还没有做好。刚刚醒来的时候,朝词就注意到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然后就是闻见了空气之中的饭菜的香味,这种味道对于朝词来说其实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毕竟天族之中的人大多数都是食用的仙露、花卉,很少会碰沾有烟火之气的食物。 经过多年的独居生活,沈暮现在的手艺也是不错的,朝词也难免会被自己闻见的味道所吸引。 朝词下了床,顺着自己闻见的味道找到了厨房,然后在土灶面前的炊烟之中,看见了沈暮的脸。 干净的脸庞丝毫没有因为坐在烟火面前而变脏,青灰色的布带蒙住了他的眼睛。 但是这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显得诡异,而是让他看起来更加的俊秀、清朗。 朝词看见沈暮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盲人。虽然现在对方并不能看见自己,可是就这样盯着对方看,还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所以朝词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了头。 第三百零一章 敌意(下) 朝词方才醒过来的时候,观察过身边的环境。现在的她确是在凡间无疑,而当她看见沈暮的那一刻,朝词也怀疑过他是不是和自己交手的那个人。 但是看见他的脸上蒙着的布,以及他那瘦弱的模样,朝词有打消了自己的那个念头。 毕竟他这个样子不要是将自己打伤了,寻常的时候就输按时要靠近自己恐怕也是问题。 而且他要真的是当时和自己交手的那个人,自己也没有理由还活着。 想到或许是眼前的这个人救了自己,朝词就想要开口说声感谢。 但是朝词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反而是沈暮先开口了。 “姑娘,你醒了。”沈暮抬起头看向朝词所在的方向,他说的也不是疑问句,而是一句肯定的话。 朝词看着沈暮,他的双眼之上明明是蒙着青布的,也知道他是一个盲人,但是朝词却十分肯定他是看见了自己。 心中那才刚刚放下的怀疑,又快速的充盈了她的整颗心。 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而已,朝词就幻化出了一把匕首,快速的飞移到了沈暮的身边,将那把匕首抵到了沈暮的脖子之上。 现在只要朝词轻轻一动,那么沈暮的性命就会结束在朝词的手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朝词看着沈暮的目光之中,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感激,只剩下了怀疑和质问。 “姑娘难道就是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沈暮的声音有些清冷,但是让人听起来却又很是舒服。 “你明明是一个盲人,但是方才我并没有出声,可是你却知道我就在你的身前。 对于你这样的奇怪的行为,我实在是很难以相信你。” 眼前的这个人确实不是之前和自己交手的那个人,但是也有可能就像是自己之前怀疑的那样,妖族的人在人间还有一些势力,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虽然在下双明失明,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就不能够感觉到姑娘的气息。 在黑暗之中待的久了,自然也是可以看的清一些东西的。” 沈暮的话虽然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朝词还是并没有相信他的话。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实在是很难以相信一个陌生的人。 沈暮感觉到那抵在自己脖子之上的匕首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是露出了一些笑意。 朝词对于沈暮突然而来的笑意很是奇怪,对于他的怀疑也更深了。 可是什么却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语调之中甚至是还有一些戏谑的意思。 “再说了,我也不是人,自然是不同于常人了。” 朝词在听见沈暮说自己并不是人类的时候,眼中的杀戮一下就暴涨了。她不再犹豫,想要立即解决了眼前的这个人。 但是原本是看起来瘦弱不堪的沈暮却在朝词动手的那一瞬间,就按住了朝词手臂上的一个穴道。 手臂之上传来的刺痛感,让朝词的手不由得一松,而匕首也随机落到了黄土的地面之上。 两人之间的形式一下就发生了变化,沈暮已经在朝词手中的匕首落下的那一瞬间,就离开了朝词所掌控的范围。 而朝词则是看着落在地上的匕首,满眼的都是难以相信。 沈暮按的那个穴位,朝词也知道是会让人感觉到刺痛的。但是沈暮方才用的力道并不大,但是自己身体之上的疼痛却是超出了想象。 而更加奇怪的是自己的灵力好像是被封住了一样,根本就使不出来几分。 她的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没有灵力,她要怎么回到天族,怎么回去翼族? 朝词的,心里简直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怎么也理不清楚。 而沈暮看着朝词失落的样子,面上的神色也是有些不忍。 他明明知道朝词对于自己有敌意,现在靠近她,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但是沈暮还是一步步的走到了朝词的身边,就像是当初,他将朝词从荒野之中抱起来的时候一样的蹲了下来。 “你体内的灵力似乎是被人封住了,虽然我并不知道是谁对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对方却又没有取你的性命,想来应该是有别的目的的。” 沈暮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张青灰色的手帕递了过去。 朝词无视着那些滴入地面的泪水,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沈暮递过来的那张手绢,而后又看向了沈暮的脸庞。 “你到底是谁?” 对于现在的朝词,但凡是一些灵力的人都可以夺走她的性命,但是沈暮却没有动手,朝词对于自己的怀疑也有些动摇了。 朝词最开始的时候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沈暮毫无犹豫的就在自己的心里告诉了自己,他是沈暮,只是沈暮而已。 可是现在当朝词再次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沈暮却开始有些犹豫了。 沈暮沉默了一会儿才对自己面前的这个陌生的姑娘说出了自己都已经快要遗忘了的那段岁月。 “我叫沈暮,朝暮的暮,是一个凡人,也是一个妖族人……” 沈暮原身是一条灰蛇,他们是妖,但是向他们这样的小妖在云幽夜统治妖族之中并不受欢迎。 那些修为高强的妖族士兵总是喜欢欺负他们这样的小妖。 于是他们就逃到了人间来,但是在人间他们也不好过。灰蛇是难得的药材,所以人间很多的人都在捕杀他们。 他们一族之中很多修为低微的族人最后都变成了药铺之中的一味药材。 而沈暮当初因为被妖族之中的人打伤,等他逃到人间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维持自己的人形了。 那个时候沈暮还并不叫沈暮,只是一条没有名字的小灰蛇。沈暮至今都还记得那一天的场景,夕阳犹如鲜血一般的红颜,看在眼中很是让人不安。 那一刻,沈暮都已经不抱自己还可以活下去的希望了,他想或许再过不久,他应该也会变成一具尸体,成为人间那个药铺之中的一味药材。 第三百零二章 变动(上) 沈暮还没有想过自己自己竟然还可以活下来,而且更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是他的性命竟然是一个凡人救下来的。 救他的人是沈暮现在所在的村子里面的一个老人,他没有妻儿,孤寡一身。年轻的时候他依靠给人卖苦力过活,年迈之后,没有了精力。于是只能上山采一些野货在村里里面卖,或者是徒步走到与村子相隔百里之远的一个繁华的小镇之中去售卖。 虽然依靠这个活计,赚的银钱并不多,但是因为他是一个人的原因,生活也还算是过的去。当初他就是在上山采野货的时候遇见沈暮的,沈暮当时已经是无法维持人形了。 也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别人对于他的伤害,所以要是当时那个老人想要将他卖到药铺之中,换些银钱的话,那也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但是那个老人最后却选择将沈暮救了下来,沈暮最终还是活了下来。但是他的双眼被妖族之中的人所伤,凡间的大夫又没有可以治疗他的眼睛的药物,所以沈暮最后还是失去了他的双眼。 但是能够活下来对于沈暮来说已经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了,最开始的时候,沈暮以为老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因为对于弱小的动物的怜悯之心,所以才会救了自己。 可是当自己恢复了以后,悄悄的变回了人形之后,再一次的出现在老人的面前的时候,老人却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对于老人认出自己的这件事情,沈暮心里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对方并不是一个凡人,甚至可能还是他的敌人。但是沈暮探查了他的脉息之后,却并没有发现老人的身上有任何妖族的气息。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是沈暮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老人。沈暮是妖族之中逃出来的,对于他而言,虽然他是从妖族出生的,但是现在妖族已然是回不去了的。 可是人间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看着苍茫的四野,沈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去往和放。 最后还是老人对他提议,让他留在村子里面。于是沈暮最后就这样留在了村子里面,和老人住在一起。老人对村子里面的人说沈暮是他远房亲戚的孩子,因为家乡战乱,这才来到村子里面找他的。 虽然老人的家中也并不富裕,但是现在这个年代,总是会有更加可怜的人存在,而战争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再加上老人再村子里面的信誉极好,所以村子里面的人对于沈暮的来历也并没有怀疑。活在凡间就总的有一个凡人的名字,所以沈暮最后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凡人的名字。 沈是老人的姓,而名字中的那个“暮”字,则是因为沈暮记忆之中见到的那场夕阳,那一日的画面在他的记忆之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记忆,难以抹去。 沈暮这个人虽然对于人间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他的脑子很聪明,村子里面的夫子看中了他,于是就将沈暮收为了弟子,教他读书习字。 后来老人因为年纪越来越大的原因,最后离开了人世。沈暮的老师也在三年之前离开了,后来沈暮就接手了村子里面的学堂。 沈暮的学问做的很好,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盲人,虽然他确实是可以通过法术看见世间的东西,但是他这样做,恐怕会引来村子里面的人的怀疑,所以沈暮也收了一个小徒弟。 平时教他读书习字,当自己在教村子里面的其他的学生的时候,就会让他帮助自己批改课业。 沈暮一直都遵循着凡间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法则,从来没有逾越过一步,所以沈暮在村子里面的这些年以来,获得也算是很自在的。 朝词听完了沈暮的过去以后,对于眼前的这个人的怀疑,也减少了一些。而且她现在身上的灵力被封住了,要是沈暮真的想要伤害自己的话,那么自己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沈暮看着朝词仍就是皱着的眉头,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并没有完全的相信自己,但是沈暮对于这件事情并不在意。 午饭已经做好,而朝词的汤药也已经熬好了。沈暮动作麻利的将午饭和汤药摆上了饭桌之后,才再一次的将目光转向了朝词。 “虽然我知道你心里现在有很多的烦心事,但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你的肚子应该饿了,而且你现在还需要喝药。” 沈暮的脸上带着未改的笑意,就像是根本没有想过朝词或许会拒绝他一样。朝词对于眼前的人确实是还没有完全的相信,但是她的肚子也确实是饿了,而且她的身体现在也有些虚弱。 朝词就任由着沈暮将自己给扶到了饭桌之上,虽然朝词现在没有办法使用法术与人交手,也没有办法回到翼族之中。 但是她还是有催动当初郁书颜送给她的药石,检查一下沈暮放在桌子上面的那些食物和汤药之中有没有下毒的。 检查之后,那些食物和汤药之中也确实是没有异常,朝词这才放心的喝了药,之后又用了一些食物,补充自己的体力。 沈暮本来就是因为要回来用饭,所以才会回来的,而且现在朝词也已经醒了,他也没有之前那么的担心了。况且学堂之中还有学子在等着他,他需要赶紧回去。 “我还要回学堂之中去,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你要是愿意留在这里,那么就在家中好好的等着我回来,要是你并不愿意留在这里,那么就轻便。” 说完以后,沈暮也没有等朝词回答,就再一次的拿着自己的那根竹竿出了家门。朝词看着沈暮离开的背影,有些发愣。 朝词确实是很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她现在灵力被封住了,要想要解开封印,这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行。而且朝词对于凡间的地形她也并不清楚,更加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在人间的哪一处。 第三百零三章 变动(下) 还有一个因素在朝词的考虑之中,那就是当初她一路从翼族追到人间来的那个人。她现在倒是不害怕那个人会再一次的回到翼族之中伤害她的姐姐。 当时她和那个人之间的争斗一定是惊动了翼族之中的其他人的,现在翼族上下必定是守卫森严。对于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妖族举兵而攻,势必也是要花上许久的时间才有可能突破翼族的防卫的。 朝词并不相信那个人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一次的进入翼族之中。而且当时自己一路跟着对方追到了这里来,那么就极有可能说明那个人的老巢是在人间。 要是到时候那个人进不去翼族之中,说不定对方会返回来找自己。而且朝词还记得自己对于妖族在人间可能培养的有势力的猜测,她的这个猜测要是是假的,那么还好。 但是要是真的就像是她所猜测的那样的话,那么情况就是很糟糕的了。朝词想要弄明白自己的猜测到底是真是假。 所以最后朝词还是选择了留下来,朝词虽然并不担心那个人再一次的进入到翼族之中伤害她的姐姐。但是朝月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她现在只能够将希望全部放在郁书颜的身上,希望她真的可以在那卷卷宗之中找到可以只好朝月的办法。 朝词失踪的事情,很快就在翼族之中传开了。朝词的母亲本来就因为朝月的身体情况突然恶化而变得憔悴不已。结果现在又听见了自己另外的一个女儿失去了踪迹,当即就昏死了过去。 对于朝词的失踪,朝词的父亲立即就派出了翼族之中的人出去寻找,而且朝词现在毕竟是还是嫦兮的下属,所以他也派人将朝词失踪的消息带到了魔族,说给了嫦兮。 嫦兮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和牧北还有云眠他们讨论不久之前嫦兮派出去的暗卫传来的消息。 之前嫦兮为了寻找影卫之中的叛徒,就派出了自己的暗卫跟在了那些被派往各处的影卫的后面。 他们其中有一些人就去了人间,但是当初在云康城的时候,嫦兮已经得知了影卫之中的叛徒的名单,并且将之送往了天界之中。 所以当即嫦兮就发出了指令,将自己派出去的那些暗卫召回来。但是他们其中有几个人却是迟迟没有归来,而那几个人去往的地方刚好就是人间。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这几个迟迟没有回来的暗卫却突然给嫦兮传来了消息,他们说在归来的途中他们在人间的一些村子里面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 村子里面有着奇怪的灵力波动,那个规模的异动并不像是人间的修士所引起的。而且更让人觉得奇怪的事情是,这样的状况并不只是单独的出现在某一个地方。 他们那个几人分别去往了人间不同的方向,但是他们都一同发现了这样奇怪的事情。他们在回来的途中汇合的时候,交换了自己所发现的奇怪之处,发现这样奇怪的事情分别是分布在人间各处相距甚远的地方,但是他们又觉得这其中有着一些联系。 因为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们一同决定暂时不回来,再给嫦兮写了信之后,他们有沿着园路返回,回到了自己当时发现那些奇怪的事情的地方去一探究竟。 嫦兮听到朝词失踪的消息的时候,虽然并没有知道朝词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但是嫦兮脑海之中却莫名的就将朝词的消失和人间发生的诡异之事联系了起来。 嫦兮按照她的暗卫送回来的信件,在牧北的帮助之下,将那些发生奇怪的事情的地方都一一的给标了出来。 嫦兮对于人间的记忆就是上次和牧北去往人间的那一次,对于人间的地形也并不了解。而牧北虽然当初在人间待过许久,也走遍了人间的大江南北。 但是看着地图之上那些被标出来的点,牧北看了许久也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来。 而嫦兮在得知了朝词失踪的消息之后,立即就召了自己的几个暗卫跟着前来报信的翼族人回去,一同帮着寻找朝词的下落。 等到吩咐完了之后,嫦兮才又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那张做了标记的地图,看着那些做了标记的群山和平地,那些标记的分布看不出有什么规则,但是看起来又让人觉得很是奇怪。 这些点都分布在人间各处相聚甚远的地方,嫦兮看着那些点,忽然想到了这其中的一个容易让人忽略又是一个极其关键的地方。 这些发生了奇怪的事情的地方都是在“人间”,而人间和天族的联系,六界中人都很清楚。想到这里,嫦兮赶紧就调出了天族的地图,将之浮在了人间的地图之上。 两张地图相互重合,一者在上,一者在下,就像是天和地之间的关系一样。而当两张地图完全相合的时候,嫦兮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一直站在嫦兮的身边的牧北很清楚的看见了嫦兮的神情的变化,牧北在两张地图之上并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来,毕竟各组用来表示山河的图文都不一样。对于嫦兮拿出来的天界的地图,牧北也不是很明白上面的那些图文表示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看出了什么了?” 牧北看着嫦兮凝重的表情不由得问到,嫦兮的表情很是严肃,还有满满的难以相信。 对于自己的发现,嫦兮也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她走近两张地图,指着凡间的地图上面的那些红点所对应的天族的地图的位置。 “你们知道这些是天族的什么地方吗?” 那些红点所对应的天族的地图之上都是一些波浪形的线条,这倒是让人很容易就明白,那些是河流。但是明白他们并不明白这些河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些不就是一些河流吗?有什么不对的吗?”靖安实在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有什么不对。 第三百零四章 夺灵(上) 嫦兮看着两幅地图之上重合的地方,皱着眉,对牧北他们说出了自己的发现的那个让人惊慌的事实。 “这些确实是一些河流,但是它们并不是普通的河流,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弱水?” 听到嫦兮提到弱水两个字的时候,众人的眼色都为之一边,像是不敢相信嫦兮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又像是惊讶。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河流就是天界的弱水?” 靖安仍旧是很难以相信,那副地图之上的那些波浪一般的图文,画的竟然会是天界的弱水,要是真的是这样的,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难办了起来。 虽然嫦兮并不想要承认自己的这个发现,但是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中,点了点头。 “那么,妖族是想要”司南的话还没有说完,想到那个可怕的后果又戛然而止了。 “暗卫发现那些怪事的地方都是天界的弱水和凡间相距最近的地方,要是那些地方弱水的堤坝一旦崩塌,那么弱水就会进入凡间。 弱水根本就无法承受住任何的东西,弱水要是进入凡间,那么凡间就会变成一片炼狱。并且弱水还会随着它吞噬的东西不断的增加,一旦弱水泄露,想要将它收回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嫦兮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一直都很凝重。对于弱水牧北他们虽然不是天族的人,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而且经过嫦兮的解释之后,他们也更加的清楚了弱水的危害。 凡间和天族的关系微妙,要是凡间出了事情,天族势必是不会坐视不管的。而且要是凡间是因为天族的弱水而受到了灾难,那么天界在六界之中的声誉也会一落千丈。 人间不乏又修为高深的修士,要是妖族在此期间再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挑起凡间和天族之间的战争,那么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天族、魔族和妖族、鬼族之间的战争了。 对于乱世,谁不想要多分一杯羹,这件事情一出,六界大乱的可能也不是没有的。 “嫦兮,你打算怎么办?”牧北出声问道。 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牧北都不想要这个阴谋变成一个既定的事实。但是这件事情和天族有关,所以牧北还是想要先听听嫦兮的想法,在做打算。 对于牧北的询问,嫦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将目光看向了牧北。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必须要赶紧会天界一趟,但是凡间的事情也不能只靠我的暗卫,牧北,这可能需要你派一些人手去帮助他们一下。 记住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拖住妖族的人,绝对不可以让他们让弱水的堤坝崩塌。” 牧北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嫦兮这样的忧心忡忡的样子,面容之上和话语里面都带着满满的忧心。 “你放心回去,人间的事情我会盯紧的。”牧北回复到。 而嫦兮等到牧北说完了以后,又立即向心柔交代了关于凡间的事情,她让心柔调动百花宫的人以及已经回来了的那些暗卫,去人间和那几个还没有回来的暗卫汇合。 交代完了事情以后,嫦兮就立即动身回了天界。而牧北他们也立即开始对于人间的事情布防。 朝词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之后,才堪堪将自己的灵力恢复了三成,但是着还并不足以让她回到翼族之中去。朝词对于这个结果很是烦心,看着窗外那已经快要落山的夕阳,朝词的心中一动。 忽而就想起了沈暮当时对自己说他的名字由来的时候的那些话,自从沈暮离开之后,朝词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没有看见沈暮的身影。 朝词想到之前沈暮离开的时候,好像是在屋子外面遇见了什么人,那个人好像是叫他什么“夫子”,虽然朝词还是第一次来凡间,但是对于人间的事情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夫子”这个称呼是对于人间的老师的称呼,那么说明沈暮应当是一个教书的先生。朝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会走到学堂来的,好像当时她想出了沈暮的身份以后,就出了门。 但是朝词并不知道学堂的位置,所以还是一路询问过来的。中午的时候,沈暮是一路将朝词背回去的,所以村子里面的人对于朝词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对于朝词的询问,那些人都十分热切的给了答案,所以朝词虽然并不认识路,但是还是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沈暮的学堂。 朝词来到学堂的时候刚好碰见下学出来的沈暮两人在学堂的门口相遇,朝词还没有开口,沈暮就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了。 “姑娘怎么会到学堂来?” 对于沈暮这突然的问题,朝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朝词看了一下已经变得昏暗的四野,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看天色已晚,你还没有回去。再怎么说你都救了我,而且这夜间也不太安全,所以才会过来找你。” 朝词的灵力现在才恢复了三成,虽然已经和沈暮相差不多了,但是也还是并没有比沈暮好到那里去,所以说他们两人之间,就算是担心,也应当是沈暮担心朝词的安全才是。 而且沈暮已经在凡间待了那么久了,对于村子里面的事情和道路都十分的了解。朝词的担心实在是显得有些多余,但是沈暮也没有拆穿朝词的这个临时想出来的借口。 “那么沈暮就在此多谢姑娘对于在下的担心了。”沈暮露出一个淳朴的笑意。 他的这一笑倒是让朝词更加的觉得不好意思了,自己那个说法根本就是骗人的,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 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对于自己那拙劣的说法,竟然还笑的那样的真诚,朝词的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了一些愧疚的感觉来了。 “行了,外面还是赶紧回去,天色再晚一些,就看不清楚回去的路了。” 朝词微微的转开自己的身体,转移了话题。 第三百零五章 夺灵(下) 沈暮脸上的笑意依旧是没有落下,他感觉到朝词已经移动了脚步,走到了前面去了。于是自己也再次抬起脚步,走下书院的台阶。 书院是修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书院门口有着三十几阶的台阶,而那每一块的台阶,沈暮都已经走了数百遍,那些台阶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从前这每一步,沈暮都走的极其的稳当,但是不知道今夜到底是怎么的,或许是因为午后下过一场雨的缘故,沈暮竟然滑了一跤。 当他的脚步打滑的时候,沈暮已经想到了自己摔倒在地上的不堪的模样了。但是就在那一瞬间的时候,有一只手拉住了沈暮的手,同时也将他那快要摔倒在地上的身子给拉了回去。 “你没事?” 朝词站在比沈暮低一阶的台阶之上,而且朝词本来就比沈暮要矮上一些。所以现在的这个状态基本上是朝词在仰望着沈暮,而她的手还拉着沈暮的手。 沈暮清楚的感觉到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在这严严冬日之上显得是那样的炽热和温暖。 “谢谢你。” 沈暮赶紧就对朝词道了一具感谢,而后又想到他们男女有别的礼数,于是就要将自己的手从朝词的手中抽出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没有能够抽出来,很明显不是因为他的力气小的原因,而是在他抽手的那一瞬间,朝词加大了自己的力气。 沈暮对于朝词的行为有些不解,想要开口问她这是做什么。但是朝词看了一眼湿滑的台阶之后,就先他一步开口了。 “今夜的台阶有些湿滑,虽然你寻常的时候可以感知到他们的位置,但是今天还是让我牵着你走下去,就,就当是当作对于你救了我的回报。” 说完朝词就转回了自己的身子,而沈暮也就这样跟着朝词的脚步走下了从前他最熟悉不过的那些台阶。 三十几阶的台阶,不过是很短的一段距离,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走到了尽头。而朝词也在走下台阶的那一瞬间就松开了沈暮的手,沈暮对于朝词那干脆的动作笑了笑。 “多谢姑娘方才帮了在下,但是救命之恩非同一般,姑娘既然想要报恩,就不该如此的儿戏,方才的话我就当是没有听见过,还请姑娘以后再找合适的时机报恩。” 沈暮的这番话用人间的话来说就是有点挟恩求报了,这样的事情对于沈暮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从前他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方才在听见朝词的那番话之后,他就好像是看见了朝词离开的时候场景,他并不喜欢那样的画面。 朝词也实在是没有想到沈暮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和他温润的书生的模样一点也不合适。但是仔细想想,自己方才的那番话确实是有些不合理。 沈暮是救了自己的性命的,但是自己竟然想要用方才的那点小事就报了他的救命之恩,这实在是有点自己占了便宜的意思。 所以对于沈暮的话,朝词也没有反驳。两人之间有算不上熟悉,所以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于是两人就一直沉默着往回走去。 朝词在沈暮的家中休整的这一个下午,也一直在关注村子里面的情况,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甚至是就连妖族的一丝气息都没有发现,这也不得不让朝词怀疑自己之前的那些猜测到底是不是想错了。 朝词和沈暮一同走在回去的路上,村子里面的人口并不多,而且凡人通常也是很早就已经休息了,所以一路上,周围都显得很安静的样子,就像是朝词和沈暮之间的沉默一样。 但是忽然之间朝词和沈暮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声从村子里面传来,沈暮听着那个声音,神色大变。 “不好,这是宋大娘的声音。” 沈暮一说完就飞身向他说的那个宋大娘的家所在的方向去了,而做出也赶紧就跟了上去。等到两人来到宋大娘的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原本应该关闭的远门竟然被打开了。两人又赶紧进了院子里面去,发现房门也是大开着的。 沈暮寻常的时候依靠温度和气息来辨别人和方向的,但是现在他却感觉不到房间里面有任何的温度,沈暮的心里升起了不好的感觉来。 “这里的情况如何,出了什么事情吗?”沈暮开口,希望自己熟悉的那些乡亲可以回答自己的问题。 但是良久之后,沈暮听见的却是朝词的声音。 “房间里面死了一个妇人和一个老者,他们都是被抽干了灵气而导致的衰竭而亡,已经,没救了。” 方才一进房间的时候,朝词就看见了房间里面躺着的两具尸体,他们的状态都是呈现干扁的状态。 一开始的时候,朝词还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画面,直到她走到了两具尸体的身边,仔细的检查了他们的状态以及死法之后,才敢确信他们确实是被吸干了灵气而死亡的。 吸人灵气最后导致他人的死亡,这种事情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对象也并不只是凡人。这世间有人专心修炼就有人想要走捷径,通过这种方法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但是这种方法的弊端有很多,再加上吸人灵气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有损功德的。这种事情是各族之中都严厉禁止的,而且因为弊端很大,所以就算是有人不在乎功德,但是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 但是现在她竟然在凡间看见了因为这样的方法而死去的人,更可怕的是她还在尸体的身上探查到了妖族的气息。 这一次朝词终于是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人间确实是有妖族的人在作乱,他们或许还在密谋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阴谋。 沈暮并不知道朝词心里现在想的那些事情,但是他在听见房间里面只有两具成人的尸体的时候,神色明显是严峻了起来。 第三百零六章 失踪(上) “你真的确定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吗?”沈暮向朝词问到。 朝词听着沈暮的话,他的这话就像是自己方才是在说谎一样。朝词的心里有些不快,但是还是又在房间里面仔细地看了一番之后,才回了沈暮地话。 “房间里面确实是只有两具尸体,我确认了的,你没有必要再问了。” 沈暮听见朝词后面的那句话,也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是上面也没有反驳,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那么这样看来,小宝要么是逃走了,要么就是落入了杀人凶手的手里了。” “小宝?小宝是谁?”朝词对于沈暮口中的那个名字陌生至极,但是随即也反应过来了沈暮口中的意思。 “你是说,这户人家本来是有三个人的,但是现在还有一个人消失不见了?” “没错,小宝是宋大娘的儿子,他的父亲参了军,于是家里就只剩下了她和他的母亲还有爷爷三个人,今年已经有十三岁了。” 十三岁的年纪对于沈暮和朝词他们来说都是一段十分短暂的岁月,但是对于凡间的人来说。十三岁已经不小了,该懂了的也都懂了,也明白了是非。 小宝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从来都不会给家里的人添麻烦。而且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断然是没有什么在外久不归家的原因。所以要么是因为他发现了家中的异常而逃了出去,要么就是落入了杀害他的亲人的那个凶手的手中。 沈暮说完以后,朝词也没有废话,立即就在这间已经破败不堪的屋子里面寻找了起来。 听到了物品被翻动的声音的沈暮对于朝词的行为很是不解,不由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现在应该要赶紧去寻找小宝的下落才是。” “那么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朝词停下了动作,反问道。 被这么一问,沈暮倒是愣住了,良久之后才出声说到:“我不知道。” 沈暮的话里有着明显的沮丧和失落,他虽然现在是很担心小宝的安危,但是他也确实是不知道小宝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朝词看着沈暮失落的模样,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目光微转,朝词忽而就看见了一件让她停下了目光的物品。 那是一个青木簪子,而是还是男子所用的模样,十分的清雅。虽然这个村子确实是很落后,但是村子里面也有书院,村子里面的孩子或多或少都在书院之中上过学。 朝词想说不定就是因为受到书院的影响,所以村子里面的少年也会用这样清雅的物品。总之这支簪子怎么也不像是这户人家之中的老人所用的东西。 朝词从地面之上捡起了那只青木簪子,凝目施法,而后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一阵青烟就从簪子之中升了起来,而后就在朝词的面前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朝词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由烟雾所形成的少年,再一次的看向了沈暮,语调之中也带上了些许的欣喜。 “但是我知道怎么找到他。” “你?你有沈暮办法?”正午的时候,朝词的身体还是十分的虚弱,而且身上的灵力也是十分的低微。 虽然沈暮已经感觉到了朝词身上的灵力变得比之前深厚许多了,但是比自己还是要低上一些。所以沈暮实在是很难相信朝词会有办法找到小宝的下落。 这一次对于生命对于自己的质疑,朝词却并没有半点的生气,而是带着那个由烟雾组成的少年走到了沈暮的身边。 而后朝词就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沈暮的眼眸之上,灵光一闪,沈暮就感觉到自己的眼前晃过一阵白光。而后当朝词松开了自己的手的时候,沈暮竟然看见了周围的环境,以及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的身体是透明的,沈暮自然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并不是小宝本人,但是对于自己突然之间竟然就能够看见了,沈暮的心里还是不由的惊叹。 “我的这个法术可以让你暂时看见,但是这只能够持续一晚的时间。”朝词看着沈暮对于自己突然能够看见周围的环境的迷茫,对他解释到。 而后又指着身边的那个透明的孩子对沈暮说到:“这个是我通过小宝所用过的物品。所凝造出来的幻影,他身上的气息是和小宝相连的,所以他可以带我们找到小宝的位置。” 沈暮听着朝词的话,以及对于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人惊讶。当初沈暮救下朝词的时候,只是以为朝词也是不小心受了伤的一个山精野怪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想法是错的,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来的更为厉害。 因为沈暮的眼睛依旧是还是蒙着一块青灰色的布带的,所以朝词并没有看见沈暮眼中的惊讶。 “我们快些出发,我们晚一些去,小宝的情况就会变得更加危险一些。”在两种可能的猜想之中,朝词并不偏向于好的那一个。 按照房间里面的混乱的程度来看,杀人的凶手早就已经盯上了这户人家,而且相比于年长的人来说,少年人身上的灵力更加的深厚和纯净。 对方既然是将小宝的母亲和爷爷身上的灵气都吸得一干二净的,没有理由会放过小宝。小宝有很大的可能是被对方给带走了,但是对方没有在这里将小宝杀掉,而是将他带走。 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和沈暮忽然的到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有着其他的原因。朝词更希望会是前面一种原因,自从她一路跟着那个潜入翼族之中的黑衣人来到凡间之后,她的心里就很是不安。 而现在这个村子里面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并且还有妖族的气息存在,这让朝词的心里更加的不安,冥冥之中,她总是觉得会有什么更加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且要是那件事情发生的,恐怕后果不是那么可以让人承受的,所以朝词现在必须要感觉弄清楚对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妖族在人间又到底是在谋划着一些什么事情。 第三百零七章 失踪(下) 嫦兮从魔界匆匆的回了天族之后,却并不是回了九重天之上去见她的父帝,而是径直的越过了九重天,飞上了三十六重天之上。 三十六重自从被封印之后,登上三十六重天的道路之上到处都充满了威压。就算是天族的人,登上三十六重天的路上,都会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分裂着一样的疼痛。 这也是为什么上次牧北上三十六重天的时候,会觉得那样的难受。但是奇怪的是那些威压好像是对于嫦兮来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似的。 嫦兮上三十六重天的路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嫦兮很是轻松的就到达了三十六重天,但是她的目的却又并不是三十六重天。 嫦兮站在三十六天的入口之处,看着那早就以及恢复了的禁锢。两手轻轻一动,就见整个三十六重天开始震动了起来。随后三十六天竟然整个分为了两半,在两半大陆之中竟然还出现了一道水波纹的大门。 之间嫦兮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那扇大门之上,随后那扇大门就发出了一声响动,然后那扇大门就应声而开。 那扇大门之中泛着银白色的光芒,嫦兮只是微微的停顿了之后,然后就抬脚走了进去。嫦兮的身影不过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一片银白色的光芒之中。 那扇大门之后隐藏着的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也是嫦兮这一生最开始产生记忆的地方。 当年嫦兮出生之后,就被她的母后,天族的天后一同带离了九重天,对外宣称是天后闭关。但是其实嫦兮是被天后送到了这个地方来,这个地方名叫镜海。 在很久很久之前,这个地方是天族之中最为威严的存在之一,这个地方从前是远古帝君长明亲自所创,是送给自己和龙阡羽女帝的女儿的一件礼物。 后来那位帝姬成为一位出色的女帝,更是一位出色的神明。她的威名响彻六界,她的门徒遍布苍生各处,她是所有人心中的神明。 而作为她的居处,镜海也成为了六界众人心驰神往的地方。但是后来神族衰弱,随着岁月的更替,六界中人也渐渐的淡忘了这个地方,对于天族中的人,对于这个地方的记忆也开始慢慢的变淡。 但是这个地方却是嫦兮最开始有记忆的地方,她曾经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一千多年。对于她而言,她甚至是可以说记得这里面的一草一木,当然也记得这里面的每一个人。 镜海之中的格局并不同于其他的地方,嫦兮一踏进那扇大门之后,身在的地方就是镜海的天空之上。 镜海确实是海,而它的陆地是一座座巨大的岛屿,那些岛屿有的浮在海洋之上,还有的悬在半空之中。它们的形状和大小都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它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相通的道路。 来往于每一座岛屿之间只能够通过法术的飞行才行,嫦兮看了一眼镜海之中的那轮高悬在天空之上的艳阳,算了一算时间。 然后又看了一眼,镜海之中那众多的岛屿,然后就飞向了其中一座。嫦兮所去往的那一座岛屿是在另外一座在半空之中的岛屿的下面,而那从天空之上飞驰而下的瀑布就刚好落在了那座岛屿之上。 瀑布带来的水雾让整个岛屿都是雾气弥漫的样子,岛屿之上的树木很是繁茂,就像是从来没有过人的踪迹一样。 嫦兮行走在岛屿之上的密林之中,羽毛颜色艳丽的各种鸟儿从她的头顶之上飞过,发出动听的声音,美丽的蝴蝶也一直在她的身边煽动着自己好看的翅膀,就像是在欢迎嫦兮的到来一样。 明明是浮在海洋之上的岛屿,但是这个岛上却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动物。眼中泛着灵动的光芒,身形巨大的蛇类、各色多尾的灵狐、威猛的老虎、狮子等等。 虽然他们的种类并不相同,但是无一例外的是当他们看见嫦兮的身影的时候,眼中都露出了欢喜的神色。纷纷跟在嫦兮的身边,向她表示着他们对于她回来的喜悦。 嫦兮也对他们回以微笑,但是她现在的时间紧迫,所以并不能停下来和他们玩闹。嫦兮一路向着密林深处走去,在穿过了繁密的森林之后,嫦兮终于到达了岛屿的中心。 而在这岛屿的中心之处,却是一块空旷的场地,那是一个圆形的场地,全部都由青石铺成。可以看的出这个地方已经有着悠久的历史了,看着这块圆形的场地,毫无意外的是这个地方是一个训练场。 但是嫦兮之所以没有直接从上空进入这个训练场的原因,是因为这个训练场的上空之中全部都被藤曼围绕着。那些藤曼之上都长着尖锐的利刺,它的光芒的来源是那些从藤曼的孔隙之中透进来的阳光。 所以整个训练场上都是昏昏暗暗的样子,嫦兮来到这个训练场,但是这里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影,除了嫦兮之外。 忽而空气之中,吹来了一阵寒凉的劲风,而后就是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嫦兮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身穿浅粉色衣裙的少女拿着一把泛着寒气的利剑,快速的向着自己飞了过来。 少女的面容很是艳丽,就像是夏日之中的艳阳一样的动人。她的容貌虽然比不上嫦兮的绝世倾城,但是也是世间少有的美丽。 少女握着利剑带着笑意向着嫦兮飞来,就好像是她并不是在对嫦兮动手一样。那把泛着寒气的利剑就在快要到达嫦兮的眉间的时候,就被嫦兮用手指给夹住了。 利剑的尖端就停在了嫦兮一指之远的地方,而嫦兮看着那个明媚的少女,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来。 而后那把利剑就在嫦兮的笑容之中,渐渐的开始变得弯曲了起来,就在那把利剑快要被嫦兮折断的时候,少女脸上的笑容终于是绷不住了。 “诶,住手,阿姐,你快住手啊,再这么折下去,我的剑就要断了。” 第三百零八章 镜海(上)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些娇嗔,对于嫦兮的行为像是有些生气的模样,但是声调之中有明显的带着欢喜的意味。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却在她的身上同时出现了,这不得不让人疑惑她和嫦兮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是嫦兮还没有松手,就有另外一道女声从那个粉衣少女的身后传了过来。 “云笙,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将剑放下!” 这道女声很是威严,不由的让少女的身子都颤抖了一下,但是她手中的剑却又还被嫦兮控制住的,她就是想要放下剑,也没有办法。 嫦兮看着少女脸上那委屈的都快要哭了出来了的表情,轻轻一笑。在少女越来越委屈的模样之下,这才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少女看见嫦兮松开了剑,赶紧就收回了自己的剑。但是她才刚刚将剑收回去,就被背后的人打了一下头。 “三姐,你打的好痛啊。” 少女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身穿浅紫色的少女正在看着自己,眼眸之中明显的带着一些怒气。 那个少女看着闻音转过了身来,作势就又要敲打闻音的脑袋,闻音看着那快要落下的手,赶紧就躲在了嫦兮的身后去了。 “你还敢躲在阿姐的身后?云笙,你给我出来,快点!” 少女看着闻音的行为,心里简直是更加的生气了,她快走到嫦兮的身边,想要将躲在她的身后的云笙给拉出来。 云笙可是深知自己的这位三姐的脾气,自己刚才做出那样的事情。要是自己真的落到她这位三姐的手中,那么一顿禁闭是躲不了的了。 “我不要,我一出去,你就会将我关在房间里面,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闻音听见她的这话就更加的生气了,要不是现在嫦兮现在在这里的话,她都要快要和她动手了。 嫦兮看着在自己身边“争吵”着的两个人,脸上笑容不减。但是她今天来镜海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她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和她们闲谈。 最后嫦兮还是让两人之间的“争闹”停了下来,她挡在云笙的身前,阻止了闻音想要将云笙拉过去的行为。 “好了,闻音,云笙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你不必对她如此的苛责,而且就凭她也还伤不了我啊。” 闻音的心里原本是对于云笙憋着满肚子的火,但是嫦兮现在都这么说了,而闻音又从来都不会违背嫦兮的话,所以最终云笙就这样逃过了一劫。 看见拿自己没有办法的闻音,云笙在嫦兮身后做出了一个鬼脸。闻音看见云笙的行为,又瞪了她一眼,云笙被吓到了,乖乖的站在嫦兮的身边,不敢再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来了。 而当这场“风波”停下来的时候,密林深处又走出了两个男子来,两人的手中都握着利剑,锦衣翩翩、他们的容颜虽然比不上牧北那样的绝色,但是也是六界之中难有的美少年。 树枝藤蔓的孔隙之间透进来的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正是青春年少、风华无限好的模样。 两人一路走来,笑声一直都没有断过。他们两人走到了嫦兮他们的身边,一个身穿月白色的锦衣的少年一下就走到云笙的身边,提着云笙的耳朵,就将她从嫦兮的身边提了出来。 “诶,二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呢?阿姐都说不怪我了,你怎么能够还欺负我呢?” 云笙的小嘴虽然一直在不停的反抗着,但是那个少年却根本不理会她的委屈,直接就将她提到了一边,开始对她进行了一番教育。 另外的一个少年看着云笙被带走,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一些,而后才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嫦兮的身上来。 “阿姐,你这次回来,怎么没有将姐夫一同带过来让我们看一看,你可知道我们当时听闻你成婚的消息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惊讶和欢喜? 虽然知道不可能可以去参加你的婚礼,但是我们当时也是想过要悄悄地出去看一看姐夫长得是何模样地,但是姨母并不准许我们出镜海。 而现在你回来了,竟然还不将姐夫一同带来,这算是一个什么道理?” 他这么一说,一边地闻音也开始表达了自己心里的好奇:“对啊,阿姐,我们的这个姐夫到底是何模样?好不好看?我听姨母说他是魔族的皇子,那魔族的人会不会长的很可怕啊?” 嫦兮听着闻音和商陆的话,垂眸一笑:“他生的极是好看,是我见过的最为好看的男子。 对于母亲的行为,我也希望你们不要责怪她,毕竟你们的身份现在确实是不应当被他人知晓。” 当初成婚的时候,嫦兮心里也是很想要让自己的这几个妹妹和弟弟去参加自己的婚礼的。但是他们的身份非同一般,六界之中知晓他们的存在的人也只有自己,以及自己的父帝和母神三人而已。 从前的天族是六界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神族之中人才辈出,而且还有着那几脉远古神族的血脉的传承。 三十六重天、北域、二十四重天、沧澜、重君这几个地方曾经响彻六界,也是天族之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后来上古神族的血脉凋零,天界式微。六界那长久以来维持的和平也开始出现了破裂。 妖族和鬼族的人之所以敢这样大张旗鼓的侵扰天族,也是因为天族的那几位上古血脉以及凋零了,他们所知道也只有嫦兮这个二十四重天雀灵女帝的后裔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上古神族的血脉并没有消失,但是因为当初几位帝君和女帝同时陨落。嫦兮的母后——二十四重天的女帝害怕有人会伤害尚且还处在襁褓之中的云笙他们,所以就他们带到了镜海之中藏了起来。 对于这件事情嫦兮的母后甚至是还隐瞒了整个天族,只告诉她的丈夫——天帝陛下。而嫦兮是一同被她的母亲带到了镜海来的,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知晓的。 第三百零九章 镜海(下) 本来要是按照正常的降生顺序,嫦兮并不是他们之中最大的那一个,而是在那边教训云笙的君陌才是。 但是当初那几位女帝和帝君已经预感到了天族的危急,已经自己将要陨落的事实,所以他们就将君陌他们几个给冰封了起来,藏在了二十四重天的云海之下。 后来嫦兮的母后有了嫦兮之后,就借口到镜海为嫦兮洗涤神骨,将君陌他们也一同带到了镜海来。 那个时候嫦兮已经一百岁了,相比于还是婴儿的君陌他们,她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之中最大的那一个。 嫦兮、君陌、商陆、闻音、云笙他们几个都是上古神族的后裔,但是对于六界中的人来说,他们只知道嫦兮和以及她的三个妹妹而已,他们并不知道君陌他们的存在。 但是准确的来说他们只知道嫦兮一个人而已,嫦兮的二妹嫦月在和北洲之神方钰定下了婚约知州,就没有了消息。而三妹嫦沐和嫦音则是一直都跟在她的母后的身边,这些年以来她们都未曾出过二十四重天。 嫦兮和她们见面的次数也少之又少,嫦兮知道她的妹妹们也有着她们自己要完成的使命。对于她们这一代的人来说,能够知晓对方还依然无恙的活在这个世界之上就已经是最庆幸的事情了,那里还敢奢望过多。 嫦兮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是她的母后有。她知道在将来,天族还有一段更加艰难的岁月需要熬过,而她的妹妹和弟弟们将会是天族未来的希望。 商陆和闻音并不知道嫦兮心中的百转千回,只是在听嫦兮说她们的那个姐夫是这世间最为好看的男子的时候,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就想要开口向嫦兮询问更多关于牧北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却是嫦兮先开了口:“闻音,我需要你和我去一趟人间。” “什么?”闻音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一样,“去人间?为什么?” 镜海之中的气氛本来因为嫦兮的回来,到处都是充满了欢喜的味道,但是当嫦兮说出她需要闻音和她一起去一趟人间的时候,整个氛围就变了。 商陆的眼中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无忧少年的欢快,而君陌和云笙也走了过来,她们看着嫦兮的目光都变的沉重了起来。 “阿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竟然会到需要闻音和你一起去人间的地步?”君陌问道。 嫦兮是雀灵女帝的后裔,她的本事他们几人也是十分的清楚的,但是现在嫦兮来到镜海,竟然是要让闻音出手。 那么就说明人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嫦兮也无法解决的事情。而要是嫦兮都不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解决,那么就说明那件事情是不在她可以管辖的范围之中。 而闻音是女娲族的后裔,是三十六重天未来的女帝,既然会要闻音出售,那么就说明是和女娲族的能力有关。 女娲族同时也是神族之中和人间联系最为紧密的神族,嫦兮要带闻音走,又是去人间。无论是怎么想,君陌都觉得这件事情都很是棘手。 “之前我在父帝的影卫之中发现了叛徒,本来以为只要是将他们除掉就好了。但是今日我的暗卫在人间发现了一些怪事,又妖族的人在人间活动,而且并不是什么寻常的小妖。 他们聚集在人间许多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关联的地方,行事也是十分的诡异。我将暗卫回禀的位置和天族的地图连起来之后,发现那些地方正是天界的弱水和人间相距最近的地方。” “阿,阿姐,你是说”商陆简直是不敢相信妖族竟然会做出这这样残忍的事情来。 “没错,我怀疑他们是想要破坏弱水的河道,然后将弱水引向人间,将人间变成炼狱。到时候我们天族势必是不会坐视不管,弱水危害人间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我们到时候不仅要花费大量的兵力在处理弱水的事件上面,而且天族在六界之中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失去声誉。到时候他们就不仅是有了进攻天界的理由,因为天族的兵力大部分都在人间,他们获胜的几率也会大大的增加。” “没想到妖族竟然可以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情来,阿姐,我们和你一起去!”商陆听见嫦兮的话,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妖族这样做根本就是没有将人间的万千生命放在眼里。 “不可以,这一次除了闻音之外,你们任何人都不可以离开镜海。” “阿姐!”商陆没有想到嫦兮竟然这么决绝的反驳了他的话。 “商陆,现在还不到时候,不可以让世人知晓你们的存在,这对于天界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要不是因为我无法控制弱水,我也是绝对不会让闻音离开镜海的。” 商陆本来是还想要在劝说一下嫦兮的,但是闻音却拉住了他,商陆这才没有继续说了。其实他也很清楚现在确实是还不到时候,要是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那么情况会变得很不好。 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天界都是依靠嫦兮还有其他的那些将军和将士撑着的,而他们却一直待在这安全的不能再安全的镜海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炼着,但是却有帮不上嫦兮的忙。 嫦兮看着商陆脸上的落寞,明白他的心里是在想些什么,但是她真的不能够答应他的请求。 “商陆,以后的天族还需要你们,将来阿姐也会需要你们,你看阿姐现在不就是需要闻音的帮忙了吗?我们以后会有机会一起并肩作战的,你也无须急在这一时之间,嗯?” 商陆沉默了一会之后,才开了口:“我知道了,阿姐。” 嫦兮对于商陆的回答很是满意,然后又看向了一边的闻音,说到:“闻音,我们快些出发,我们一定要赶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否则人间将会横尸遍野。” “好!” 而后,嫦兮就带着闻音消失在了商陆他们的面前,嫦兮这一趟来的匆忙,让他们都没有想到。当他们感知到嫦兮回来的时候,天知道他们的心里是有多么的欢喜,但是不曾想到嫦兮离开的竟然也是如此的匆忙。 第三百一十章 发现(上) 寻常的时候,沈暮所在的这个村子里面早就已经是一片宁静了。但是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会平凡的夜晚。朝词和沈暮从小宝的家中出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还去了村子里面的其他的人家看了看。 之前小宝家中的动静并不算小,但是朝词和沈暮赶到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村子里面的其他人。果然当他们去村子里面的其他人家探看的时候,发现那些村民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好在他们都只是单纯的混了过去而已,只要等到天明的时候,他们就会醒过来了。但是这件事情也是让朝词觉得更加的奇怪。 根据小宝家中的情况来看,对方绝对不只是一个人。但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要说是为了获取灵力,可是他们又只是单单的袭击了小宝一家,并且还将小宝带走了。 根据沈暮的话来看,村子里面年少的孩子并不在少数,其中比小宝年少的大有人在,但是他们却将目标放在了小宝的身上。 这样一来对方是为了灵力的猜测就根本站不住脚,那么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这个问题一直困在朝词的心里,她心中的不安也是越来越浓厚。 朝词和沈暮跟着那个朝词变幻出来的小宝的影子,一路找去,中算是发现了对方的踪迹。他们并没有看见小宝的身影,但是对方的行为确实是很是奇怪,而且当朝词他们靠近那两个人的时候,小宝的影子也确实是做出了反应的。 夜色深沉,那两个人在荒野之中升起了一堆火,火上还在烤着食物,两人还在交谈着。 “你说,我们明明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要住在这样的荒郊野岭之中阿?那不远的地方不就是有一个凡人的村子吗,只要将那些凡人都杀了,我们不就可以住进去了吗? 干嘛要在这个破地方呆着,这么寒冷的天气里面我们两个还要出来守夜,真不知道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那群凡人我们又不是打不过!” 说话的那个人满脸的不耐烦,对于自己现在的这个处境简直是不满到了极点。 而另外一个相比较起来就要冷静的许多,他翻了翻放在火堆之上的烤肉,对那个生气的汉子说到:“你就忍忍,再过不久,等到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到时候你要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到时候再将那帮凡人杀了不就可以了吗?但是现在你可千万不要乱动他们!” “为什么?他们有什么重要的吗?”生气的这个汉子对于对方说得话并不能够理解,他不明白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已,杀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我也并不知道我们这次来凡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据说我们要办的事情是和天界有关。你要是在我们还没有将那事情办妥之前,就杀了那群凡人,冥界之中不就一下子会多出很多的阳寿未尽的鬼魂吗? 这样的事情必定是会引起冥界的怀疑,到时候冥界再上报天界,那么天族就很可能会发现我们在凡间。要是到时候这件事情因为你的这番行为而失败了,那个后果你能够承受的起吗?” 听了他的这番话之后,那个人身上的怨气明显是减少了一些。两人又继续翻滚着火堆上面的烤肉,并且继续交谈着一些其他的事情。 但是朝词已经没有了心思去听他们再继续说的那些东西了,她的脑海之中现在只剩下了他们刚才说得他们要在凡间办的事情,是一件不可以让天界知道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要来凡间做?而且还是在完成之前是绝对不可以让天族知晓的?朝词对于凡间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到底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只要是知道妖族的人并没有什么好心,这就够了。她一定要弄明白他们来到凡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并且一定要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还有那个闯入了她姐姐寝宫之中的黑衣人又到底是谁。 经过方才的观察,朝词和沈暮也明白了这两个人并不是将小宝抓走的人,但是想来他们也未必是不知道关于那群将小宝抓走的人的消息。 茫茫四野之中,要是单单凭着那个小宝的影子寻找小宝的下落,还是有一些难度的。况且朝词现在也知道了对方尚且还有阴谋在筹划,她也不可能是坐视不管的。 朝词和沈暮交换了一下目光,两人分别就瞄准了其中一个人,向对方出手。其实要是放在寻常的时候,朝词根本就不会将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就算是对方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人也是一样。 但是朝词现在灵力还没有完全的解封,不得不小心一些。正在烤肉的两个人完全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对他们出手。 两个人来不及防备就被朝词和沈暮给控制住了,但是他们两个人也不是寻常的妖族士兵,况且朝词现在的灵力低微。所以那个被朝词用藤蔓困住的人,凭借着自己的灵力竟然挣脱了朝词的控制。 然后他就想要将另外一个被沈暮控制住的伙伴,也给解救出来。但是沈暮自然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现在沈暮已经习惯了自己可以再看见的这件事情了,并且这还让他变得比之前更为灵活了。 况且这么多年以来,沈暮虽然是以一个凡人的身份活在人间的,但是他也没有停止过修炼,所以他的修为其实也还算是可以的。 沈暮和那个人双方打的不分上下,而另外的一个人也在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沈暮的捆住他的藤蔓。但是他还没有挣扎两下,就被朝词从身后给一剑给劈昏了过去。朝词用的力道很大,可以确保那个人暂时是醒不过来的。 然后朝词也加入了沈暮和那个人的交手之中,那个人的修为虽然不同于一般的妖族人,但是在朝词和沈暮两个人的联手之下,他也是很快就败下了阵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 发现(中) 沈暮的竹剑就抵在那个的脖子之上,那个人的身上也被朝词和沈暮两个人弄出了很多的伤口。但是他看着朝词和沈暮两个人的目光却是很不屑的。 “告诉我,你们来到凡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们想要做什么,还有你们的巢穴在哪里?” 朝词看着跪倒在地上、遍布伤痕的对方问道。但是对方却并没有给出朝词想要知道的答案,反而是藐视的看了一眼朝词。 在方才交手的过程之中,他也看出来了朝词现在灵力并不高,朝词现在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的站在他的面前质问他,主要都是沈暮的功劳。 所以他可以承认自己是输给了沈暮,但是对于朝词却是很是看不起。 “你明明也是一个妖族人,为什么要帮这么一个人?” 朝词现在的灵气实在是太过于微弱了,之前变幻出小宝的影子将她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又消耗了一些。朝词的灵力现在太过于微弱,他并没有能够看出朝词的身份。但是想来灵力这么低微的人,最多也就是一个凡间的修士而已。 朝词看着他脸上那对于自己的不屑,冷笑了一声,然后她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把匕首。朝词立即就将匕首给抽了出来,然后就在他的右肩之处捅了一刀。 朝词下手之快,以及力道之大,让沈暮也震惊了一下,1而那个人更是疼的闷哼了一声。 “你自然是可以选择不说,但是我也自然是又让你开口的方法,反正被困住的又不只是你一个人,大不了等你死了,我再换一个人。 只是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的手段有很多,我可是十分确定的告诉你,我会让你活着体会到活在地狱之中到底是怎么一个感觉,你想要吗?” 朝词看着颤抖的嘴唇,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那个笑容里面,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作为一个从军多年的人,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受伤。虽然朝词的那一刀,确实是让他感觉到了很大的痛苦,但是也还并不是不可以忍受。 而且他也并不相信一个小姑娘可以有多么狠辣的手段,再狠辣难道还会比妖族之中酷刑更为让人害怕吗? 但是这一次他还真是想错了,跟在嫦兮的身边这么多年,朝词早就已经学会了善良该用于对的人才叫善良,而对于另外的一些人,善良这两个字就不应该存在。 于是在那个人怨恨的目光之中,朝词毫不留情的割断了他双脚之上的筋脉。朝词的这个举动,立即就让那个人发出了惨叫,但是他的声音却并没有传出来多大。 因为在此之前,朝词就已经封住了他的嘴,虽然朝词很想要快点找到这些人的老巢,但是他可不想要打草惊蛇。 足腕向来都是妖族最为敏感的地方,这些年以来朝词抓住过的妖族细作或者密探也不在少数。对于该怎么审问他们,又该是从那里动手,朝词很是清楚。 痛苦这种东西,要是可以发泄出来那还好一些,但是你一边承受着巨大痛苦,另外一边又不能够通过出声来宣泄自己的痛苦,那么在心灵之上也会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果然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沈暮就看见那个人的头上冒出了冷汗来了。那人的表情也是极其的痛苦,看向朝词的目光之中也是恨不得将朝词碎尸万段的意思。 可是朝词对于他眼中的憎恨却根本就一点也不在意,她看着他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不慌不忙的将匕首移到了他的手腕之上,一下又一下在上面拉出一道道见骨的血痕。 “你要是想要在这里磨,也不是没有时间j,反正你身上还有这么多的地方,我可以慢慢的给你上颜色。 可是啊,你真的就确定要为了那么一个事情,让这样的折磨你吗?也不知道你在妖族之中还有没有亲人。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你就这么死在了这里的话,而且还死的是那么的惨烈,他们会不会伤心呢? 况且我想你也很清楚,现在妖族和魔界以及天族之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你想想云幽夜那样的一个人,等到将来妖族一但是和魔界发生了战争,那么他会不会派出另外的军队来保护你们那些失去了亲人的亲人呢? 还是他会将他们也一同送上战场呢?战场之上可是没有上面仁慈可讲,你觉得你的亲人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呢?” 想要让一个感到害怕和恐惧,外来的力量总是在攻心之术之上显得有些不够。朝词的话确实是让那个人听了进去,对于云幽夜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当然是是知道的。 妖族之中从来都不缺乏因为违抗他的命令而被他处死的人,他不高兴的时候会杀人,高兴的时候也会杀人。以前的时候他还听族中的人说过,云幽夜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是自从他当上了妖族的首领知州,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恶劣,妖族百姓的性命在他的眼里,就和地上的蝼蚁没有多大的区别。 但是他是他们的王,他的力量又是那样的强大,又有多少的人敢违背他的命令呢?而且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带到了军营之中,想与不想都不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 不要说是要是自己要是背叛了云幽夜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就算是自己什么也不说,但是带着这一身的伤痕回到妖族之中,恐怕也会没有性命,而且还会被安排上叛徒的名号。 自己的家人也会成为他人唾弃的对象,可是就算是自己说了,那么结局就会不一样吗?他并不相信自己眼前这个狠辣的少女拥有可以将他的家人带出妖族的能力。 他眼中的犹豫和恐惧,全部都落在了朝词的眼中。朝词知道他现在是在想些什么,要是以前,那么朝词或许还真的可以去一趟妖族,为他将家人带出来,作为交换的条件。但是现在的朝词做不到,额没有那个时间去做那件事。 可是朝词做不到,却并不代表这就是一个死局。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发现(下) “虽然我现在并没有办法帮你将你的亲人从妖族之中带出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你自己也做不到啊?”朝词对着眼前对自己充满了怀疑的人提出了另外的一个解决的办法。 但是对方那双看着朝词的眼睛里面带着迷惘,他显然是不太明白朝词这句话,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她做不到,不代表自己做不到?要是他自己真的可以将自己的亲人从妖族之中带走的话,那么他用得着在妖族之中提心吊胆的这么多年吗? 云幽夜那个脾气,要是被他发现有人想要逃走,那么下场要多惨烈就有多么的惨烈。而且妖族之中的守卫又是那样的森严,他又要怎么将他的亲人带出来。 朝词看着这个人虽然依旧是还没有答应自己的交易,但是他的心里明显是已经开始动摇了,只要他的心里产生了动摇,那么后续的事情就要好办的许多了。 “我问你们,你们知道妖族之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朝词一下又将话题扯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面,但是他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他们被派到人间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每一次妖族之中有什么指令传达下来,也是通过他们的领头告诉他们的。 对于妖族,他们确实是并不知道近来的发生的事情,有的时候他们甚至都会觉得他们这群人就像是被抛弃在人间的弃子一样。可是这样的想法又是那样的可笑,因为他们这样卑微的人,云幽夜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又何来抛弃一词呢? 朝词看着对方脸上那接连变幻的表情,知道对方确实是不知道最近以来妖族之中发生的事情了,而这对于她来说更是一件好事。 “就在不久之前妖族消耗了大量的兵力进攻魔界,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失败了。这件丢脸的事情虽然是在其他部族之中人尽皆知了,但是人间这个地方却还没有涉及到,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妖族经过那场战役之后,兵力受损,但是那一次的战役之中妖族也夺走了魔界的几座城池。对于这刚刚得到的,又不熟悉的城池,云幽夜可是很是上心。不仅是派了他的义子、义女去守城,而且还从妖族的王都之中分拨了士兵给他们。 妖族王都现在的守卫要比寻常的时候松懈一些,虽然其他族落的人想要进去,要的通过挡在它前面的那些关卡才行,可是我想身为妖族人的你就并不用这么麻烦? 而且现在你们在凡间的事情也还没有办完,只要你将你们到底是要在凡间做什么告诉我,到时候再由我们拖住这里的人。那么你就可以迅速的回到妖族之中去,趁着一切事情都还没有开始发生之前将你的亲人带离妖族。 你要知道将来的妖族和魔界还有天界势必是会有一战的,就算是你这一次侥幸的躲过了云幽夜的惩罚,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你确定你能够在那样混乱的环境之中保证你的亲人的安全吗? 还不如趁着现在就博一次,将你的亲人带出妖族,在这世间寻一处没有战乱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你觉得呢?” 朝词的话对于他来说充满了诱惑,试问这茫茫六界之中,除开那些野心勃勃的掌权者,又有多少人是喜欢战争的。战争这种事情需要他们付出生命,但是最后的来的胜利有和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种情况尤其是在妖族之中最为明显,这些年以来云幽夜的残暴一年胜过一年,他根本就不将他们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会和他们分享那些所谓的胜利的果实呢? 不是没有人想要逃离云幽夜的暴政,但是并没有多少人成功,云幽夜虽然残暴,但是也有着很多和他一样残暴的爪牙,他们又各自有各自控制他人的手段。 “好好的活着”这几个字,其实对于很多活在妖族底层的百姓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奢望,但是当这个机会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谁又不想要去拼一下呢? 对于朝词的话,他承认他确实是动心了,但是对于朝词的能力他却并不相信,毕竟自己方才和她交手的时候,确实是发现她的灵力并不怎么高。 他很难相信按照朝词这样的修为可以拖住那些人的脚步,要是到时候他们失败了。那么那群人肯定会知道这是有人告了密,那么到时候他们就会通知上面的人。 那么到时候他不仅是救不了自己的家人,甚至是会亲手将自己的亲人送上死路,对于这个可能,他不敢去赌。 “可是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可以帮我拖住那群人呢?你的力量甚至是还比不上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就这样的你,有什么可以让我相信的呢?” 虽然他的这话让人听起来有些不舒服,但是他说得又是事实,现在朝词的实力确实是很难以让人相信。而既然是交易,自然也应当拿出相应的诚意来,这样才可以让人相信。 对于这个道理,朝词自然是清楚的。本来朝词并不想要动用那个方法的,那个方法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可以说是一种禁术。虽然那个方法确实是可以让朝词冲破封印,在近段时间里面恢复她的灵力。 但是那是有副作用的,将来朝词会受到那个秘法的反噬,不仅是身体会受到损伤,而且修为也会亏损。而朝词的顾忌就是从上一次魔界妖族偷袭知州,现在两族之间的情况早就已经不复从前那般了。 谁也不敢确保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爆发,魔界和妖族之间的战争,朝词自然是也要参与其中。但是要是她的身体在战场之上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突然灵力受到反噬,那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朝词本来是想要通过正常的修炼,解除封印的,但是现在偏偏又在人间发现了妖族的痕迹,而且他们还在进行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交易(上) 朝词现在还不知道那个阴谋究竟是什么,但是人间和天族的关系匪浅,她绝对无法容忍妖族在人间作乱,到时候甚至是对天界造成威胁。 一番思量之后,朝词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朝词从那个妖族人的身边站了起来。那个妖族人看着她的样子,还以为是她要放弃了,不由得想要嗤笑一下她。 可是他的笑容才刚刚露出了一点,然后就冻在了他的脸上。因为就在他想要嗤笑朝词的虚伪的时候,朝词竟然将那把本来用来审问他的匕首扎进了她自己的心口之中。 朝词的这番行为,让他和沈暮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沈暮靠近朝词,想要为朝词检查伤势,但是却被朝词给阻止了。 “你不用过来,我没事!” “你”沈暮看着朝词心口之处流淌出来的鲜血,刚刚想要反驳朝词,但是下一刻他的声音就消失了。 因为他看见朝词亲手拔下了那把扎在她的心口上面的匕首,然后口中就开始念起了神秘的咒语来了。而后那从她的伤口之上流淌出来的鲜血就像是生出了灵识一样的,竟然纷纷飞到了朝词的面前。 一滴接着一滴的鲜血竟然汇聚成为了一个法印的模样,而后随着朝词口中的咒语的停下,那个法阵竟然散发出了一种诡异的红光来。 然后那阵红光一下就将朝词给包围了起来,沈暮并不知道朝词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他想要阻止,又想到朝词方才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出手阻止朝词。 而那个被捆绑着的妖族人,看着朝词的这一番行为,眼中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虽然他也不知道朝词着到底是在干什么,但是他可以感受得到朝词的这门法术透着诡异和邪气,而且其中透出的灵气也绝对不像是凡间会有的法术。 “可是如果这个人不是凡人,那么又到底是那一族的人呢?会使用这样带着邪气的法术的人,并且还对妖族有着不满的情绪的人,难道是魔界的人?” 当他还在猜测朝词究竟是哪一方的人的时候,朝词的法术已经完成了。然后沈暮和那个妖族人就看见朝词身上的那个伤口竟然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了,对于这一点,沈暮和那个人都是惊讶不已。 翼族有着强大的愈合能力,这也是翼族会成为天界之中最优秀的战士之一的原因。而现在她的灵力恢复了,身上的伤口自然是可以快速的愈合了。 可是虽然朝词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但是她内心的疼痛并没有停歇。那个秘术不会虽然并不会在身上造成伤口,但是在施法的过程之中,施法的人也会受到极大的痛苦。但是对于这些痛苦,朝词并没有表现出来。 向他人展示自己的痛苦,只会表现出自己的柔弱,更何况还是在两个她并不熟知的人面前,这种事情,朝词做不来。 当朝词停下手中的动作的那一刻,沈暮和那个妖族人都清楚的感觉到了朝词身边的气场的变化。但是那个妖族人对于朝词的改变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害怕这只是朝词欺骗他的一种方式而已。 而朝词再一次的在他的面前蹲下了身来,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被捆住的手掌的旁边。当朝词的手触及到他的手的那一刻,他立即就感觉到了朝词体内那浑厚而又强大的灵力。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朝词,对于朝词的改变简直是难以相信。这么可能会有人的灵力在一瞬间的时间里面就发生这样大的改变。 明明方才这个人的灵力还不上她身边的那个男子,但是现在她的灵力明显是要比那个人强上太多了。而且这个人体内的灵力还是那样轻盈和纯净,这根本就不是魔族之人会拥有的灵力。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那么现在可以完成我们两人之间的交易了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人看着朝词,心中带着一些隐约的情绪问道,他似乎是感觉自己应当是对于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有一些了解的,但是他又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在哪儿听过关于和自己见到的这个人符合的描述。 本来只是一场交易,但是朝词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这样刨根问底的。朝词看着他的目光,看来是要是自己不说出自己到底是谁,这个人是不会完成这场交易了。 朝词思索了一下,说粗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反正就算是到时候这个人要是反叛,那个时候她也应该已经解决了妖族藏在凡间的那个秘密了。对于自己的实力,朝词还是很有自信的,况且只要这个人敢欺骗自己,那么这个人也不要想活! “别人都称呼我为——北翼将军!” 北翼将军是天帝给朝词的封号,也是六界众人对于朝词最初的了解。果然那个人在听见朝词的名号的时候,目光之中闪过了震惊,而后又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有着这样强大的灵力,现在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交易了。”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朝词竟然会是天族的北翼将军,这些年以来朝词的名号在新一代的神族之中,十分的响亮。死在她的剑下的天族敌人不计其数,世人皆知她是嫦兮的得力干将。 虽然沈暮这些年以来一直都居住在凡间,但是对于六界之中的消息还是有所听闻的。对于朝词的身份他也是十分的震惊。虽然知道她不是妖族的人,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是天族的人,而且竟然还会是那样的一个身份。 朝词蹲在那个妖族人的身边,听他讲着妖族人在这个地方要做的事情,以及他们的巢穴所在的位置。 而沈暮则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朝词的身上,从前他就听说过天族的女子很是非同寻常,她们有着美丽的面容,同时也有着不输于男子的能力。 当初的沈暮对于这个说法并没有沈暮想法,因为这世间并不是只有天族的女子才会如此。但是现在当他看着朝词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瘦弱的少女,身体之中到底是蕴藏着什么样的力量,竟然可以成为那样强大的人。 一个早就已经看遍了战争的残酷、一个在六界之中都为人所知的人,这得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还有承受过多少的苦难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交易(下) 朝词并不知道沈暮心中现在的想法,她所有的注意力现在都放在了那个妖族人的身上。朝词向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现在他心里对于朝词的那些不信任也消散了。 对于朝词提出来的条件,他确实是很动心,而作为交易,他也向朝词说出了他们这支妖族的队伍来到人间的目的。 “我们是奉了上面的命令,来到人间,上面交代下来的是这个地方是天族的弱水与人间相隔较近的地方之一。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将弱水的堤坝凿破,好让弱水从天界奔向人间。” 虽然朝词对于妖族会突然来到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抱有他们会有什么好的目的。但是朝词还是没有想到云幽夜竟然会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他的计划竟然会是如此的可怕。 那个妖族人说完他们来到人间的目的之后,不仅是朝词的脸色变了,就连沈暮也是极为的震惊。对于弱水六界众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了解的,它的可怕之处从前也是听闻过的。 当年天族的一位上神坠魔,失了理智,竟然通过神力将一股细小的弱水引向了人间来。虽然那股弱水的水流并不大,可是还是给人间造成了严重的危害。 弱水之上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存在,就算是水族的人也是没有办法立于其上。想要站立在弱水之上,那需要消耗极大的力量,就算是修为高深的上神也是没有办法在上面多待的。 否则一旦力量支撑不住的话,那么人就会坠入弱水之中,而在弱水里面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很快就会沉入水底,最终死去。 而弱水另外一个可怕的地方就是弱水可以通过不断地吞噬别的生灵,来强大自己地力量。而当初那股被引入人间地一小股地弱水也正是因为这个特点,而后变得越来越强大,性情也是越来越凶猛。 当年地那一场灾害,最终还是女娲族之人出面解决的,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弱水无法承受万物之中。但是女娲族的人在弱水之上就像是如履平地一样。凶猛的弱水在女娲族中人的手里,就像是乖巧的绵羊一样。 最后弱水被女娲后人带回天界,但是人间造成的损害已经是无法挽回了。那一年人间因为弱水而丧失了性命的人的魂魄深感冤屈,不肯跟随鬼差进入冥府,踏上轮回之道。 那些人魂魄逗留与人间,每当夜晚来临之时,他们就会行走在山川河湖之间,史称——百鬼夜行。有的冤魂甚至是后来还变成了厉鬼,从一个受害者变为了一个向他人施加伤害的对象。 也是那个时候人间的修士开始盛行,弱水过后,人间生气复苏,灵气前所未有的繁盛,也因此衍生出了很多的妖灵。在那段时间之中,六界之中有很多的人都齐聚人间,那是一个充满了修士和妖魔的时代。 那一场因为弱水而造成的后果,天界和冥府花费了许久的时间才完全解决。而那个坠魔的上神也被处以了极刑,灰飞烟灭,归于虚无。 那还只是一小股弱水造成的后果,而现在妖族的人竟然要破坏弱水的堤坝,一旦堤坝被毁,整个这一段的弱水就会从天界倾泻而下,那个后果根本让人不敢想象。 沈暮从前就已经知道了云幽夜这个确实是心狠手辣,但是也不曾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从前弱水危害人间,最后还可以被女娲后人带回天界。可是当今女娲后人早就已经泯灭了,连同其他的极为远古上神的后裔一起神陨了。 要是现在云幽夜的这个计划成功了,那么人间就会变成一片汪洋,再也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可能。人族还有凡间的各种生灵都会永远的消失在六界之中,云幽夜现在简直是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沈暮可以想到的事情,身为天族之人的朝词当然是更加的清楚。想到这件事情会带来的后果,朝词的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握紧了起来,骨节之间还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来。 “你们到底是在人间有多少个这样的地方,又是从那里知道的这些地方是弱水距离人间最近的地方?” 因为弱水那让人恐惧的力量,天族对于弱水的位置向来都是防守的很为严密的。尤其是在当初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天族中人从一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立下了神誓,要是他们一旦对外族人说出弱水的位置,那么他们就会因为违背神誓而殒命,并且他们的亲人也会受到牵连。 虽然这样做,有一些不近人情,但是这个方法也是极为有效的。所以朝词对于妖族人竟然知道这些弱水距离人间最近的地方的位置的这件事情,很是惊讶。 对于朝词的问题,那个妖族人虽然也想要回答她,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而已,对于那样隐秘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是他所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上面是从那里的来的消息,我们只是按照上面的吩咐这么做而已。” “那你们在这个地方的老巢在哪里?” 没有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的朝词,又继续问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那个妖族人向着远处的高山看去,看着一片苍茫的夜色,对朝词说道:“主营在那个山头的后面的那座小山之中,那座山上有很多的火棘,营地就建造在火棘之中。但是在通往营地的道路之上每隔几里就会有妖族的士兵在守夜。 所以你们过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但是被那些守夜的人发现的话,就算是你们的速度再快,也是没有办法快过他们手中的火云箭的。” 朝词和沈暮顺着那个妖族人的目光向着远处山头看去,黑夜之中只能够隐隐约约的看见那个山头的轮廓。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谁能够想得到就是在这样静谧而又显得祥和的夜晚之中,竟然会有着那样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形成之中呢? 第三百一十五章 祭品(上) 当朝词和沈暮还在审视着远处的高山的时候,那个妖族人忽然有想到自己之前和别人换班的时候,听到的那件事情,于是赶紧又对朝词他们说道:“我听别的战友们说,弱水的堤坝已经快要被凿通了,你们的赶紧抓紧时间了。 要是到时候去晚了,不仅是你们来不及阻止弱水的崩泄。他们也会立即返回妖族之中,那么我的事情也办不成。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是谁也没有得到利处的。” 弱水的堤坝当初修建的时候,天族的能工巧匠就将其修建的很为坚固。朝词方才虽然已经知道了妖族的人想要破坏弱水的堤坝,可是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竟然会这么的快。 弱水的堤坝绝对不是那么好破坏的,但是现在对方竟然已经到了快要成功的地步了,那么就说明他们已经在人间待了很长的时间了。 朝词本来是想要自己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之后,再立即回魔族一趟告诉嫦兮他们妖族的计划。但是现在看来时间是等不及了,而且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找出其他地方的妖族人。 朝词于是立即就用灵力写了一封信,将那个妖族人方才所讲的那些事情还有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的位置复刻在上面。然后又在信封之上附上了一根自己的灵羽。 然后就将那封信件方向了天空之中,那封信立即就化作了一道微弱的光芒飞走了。信件之上附有朝词的灵羽,那会按照朝词的心中所想的去往嫦兮的身边,无论嫦兮身在何处,这封信都可以到达她的身边。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朝词又在那个妖族人的身边蹲了下来,然后一手捏住他的嘴,在对方还没有反应的过来的时候,就将一个东西喂进了他的嘴里。 然后知道他将那个东西咽下去之后,朝词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那个妖族人对于这突然进入了自己身体里面的东西,满是疑惑。 “你给我吃了什么?”他看着朝词的目光之中又一次的附上了戒备之意。 朝词看着他那藏在眼底深处的害怕,轻笑了一声,说道:“对于你们妖族的人,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的相信,所以就给你为了一点灵蛊。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那么你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但是要是让我发现你是欺骗了或是背叛我们之间的交易的话,我保证无论你是在什么地方,我都会让你死得很惨。” 他看着朝词的样子,在确认了她说得话不是开玩笑的之后,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其实朝词本来也不想要这么做的,可是从前不是没有发生过他们相信了对方,结果对方最后却是背叛和欺骗了他们。 从那以后,对于战场之上的异族之人,朝词再也不会轻易地相信他们,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保证安全。毕竟这一次地事情非同小可,在为那个妖族人松开身上地藤蔓之前,朝词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对了,你可知道你们的人抓没有抓过一个小孩?” 人间的妖怪,并不只是有来自妖族的,其中也有凡间的生灵修炼而成的。虽然朝词的心里是认为是他们那一群人带走了小宝,但是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小孩?我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但是好像据说是想要真正的凿开弱水的堤坝,似乎是需要什么样的祭品。” 朝词心里的那点不确定,在听完了对方的话之后,就完全消失了。现在她可是十分的确定就是那群来自妖族的人抓走了小宝,他们需要一个祭品,而生灵的生命和鲜血向来都是最为常见的祭品。 朝词在放了那个妖族人之后,就让对方走了,但是对方并没有立即就离开,而是看着自己另外一个被捆绑着的伙伴,又看向了朝词他们。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他的语气里面不难听出有对于自己伙伴的担心,妖族的人虽然现在主要的目的不是天族,但是也是天族的敌人,他担心朝词会杀了自己的伙伴。 朝词一挥手,就将他的伙伴给绑在了一根树木之上,又施了一个法术,将对方的身形给隐藏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等到我的事情办完之后,他身上的藤蔓和隐身术就会自动解开,到时候他想要去那里,或者是你想要来找他都随你们的便,不过在这段时间里面他暂时会陷入昏迷的状态,毕竟我不能让他的声音引来你们的人。” 那个妖族人在朝词说完这些之后,这才放心地离开了,而朝词看着那个妖族人离开之后,她和沈暮也向着那个人所说地营地地方向去了。 一路之上,果然就像那个人说得一样,每隔几里地地方就会有妖族地守夜人。想要在不惊扰他们的前提之下,通过那些地放确实是有些困难。 但是时间紧迫,朝词也懒得想别的办法了,直接就在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那些人给打昏了,然后给捆了起来。 反正现在的灵力恢复了,这样做,对于她来说反而是最为简单和有效的方法。沈暮的实力现在和朝词相比,已经相差甚远。 每一次都还没有等他出手,朝词就已经将那些人给解决了。沈暮跟在朝词的身后,两人很快就已经到了那个妖族人所说的营地所在的地方了。 看着一整座山上到处都是带着利刺的火棘,而他们要找的那个营地就在这座山体之中。朝词一挥手,整座山上的火棘立即就燃了起来。这一场火非同寻常的火焰,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那些火棘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随着火棘的消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的就是那一群拿着兵器的妖族人。显然他们对于自己所看见的突然闯入自己营地的朝词和沈暮两人也是十分的吃惊的。 他们本来以为会有很多的敌人,但是谁知道就只有两个人,而且一个是瞎子,另外一个还是一个小姑娘。 原本紧张的心,在这一刻就全然的冷静了下来,看着朝词两人的目光之中也是满满的不屑。朝词对于他们的不屑,没有丝毫的在意,而是对着自己身边的沈暮说道:“待会儿,这些人交给我来解决,你快进去找小宝!” “好” 第三百一十六章 祭品(中) 朝词和沈暮两个人分头行动,朝词负责对付外面的这些人,而沈暮则在朝词拖住那些人的时候,进入他们的营地之中,去寻找小宝的下落。 围在朝词身边的人有很多,而且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看着朝词的目光之中甚至带着一些嘲弄地意思。 而他们之所以会这样想,主要也是因为在他们地眼中朝词不过就是一个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多大地少女。而且似乎还是很柔弱地样子,他们看着朝词手中的剑,猜测朝词应当是人间的一个修士。 想到这个可能,他们对于朝词的厌恶又更加的深了一些。从很久以前开始人间的那些修士们就一直和他们妖族中的人过不去。虽然有的妖物并不是他们妖族之中出生的,而是从人间的生灵修炼而成的。 可是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担了一个妖族的名号的,而这些年以来死在人间修士受伤的药物不计其数。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怎么可能会对这些修士有什么好印象呢?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朝词会找到这个地方,但是既然这个小姑娘送上了门来了,他们当然也是没有轻易放过的理由的。 双方的交手一触即发,那些妖族人的力量显然是和朝词之前遇见的那些守夜妖族人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力量要更加的强大,而他们的人数又比较多。 朝词一开始落了下风,她的灵力刚刚才恢复不久,而且身上还有伤,面对着这么多的敌人,朝词还是没有从前那样的灵敏。 而那些妖族人则是对于双反现在的这个状态很是满意,他们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朝词落败,在他们地脚下哭着求饶地样子了。 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形地圈子,而朝词就被他们围在其中。并且他们还将naga圈子越收越小,想要将朝词给困死。而朝词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些惊慌的神色,像是对于自己现在所面临的这一切感觉到了危险。 朝词的害怕让那些妖族人变得越来越猖狂,他们的脸上甚至是还露出了恶心的、下作的笑容。虽然朝词对于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但是看着那些人下流的表情,也知道他们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朝词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她的心中感到气愤,但是还是一直在躲避着那些妖族人的进攻。圈子变得越来越小,胜利已然在望,那些妖族人看着朝词,要是他们的目光可以变成火焰,那么现在朝词早就已经陷入了火海之中了。 他们向着朝词发动最后一次的攻击,想要将朝词彻底的击败。但是这一次之前一直都带着一抹忧色的朝词却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朝词笑的很是淡然,但是她的那个淡然的样子,却让那些妖族人的心里感觉到了害怕的感觉。这让他们不由得停下自己进攻的行为。他们看了一下朝词,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只是简单的笑了而已。 就好像是刚才的那种害怕的感觉只是他们的错觉而已,他们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之后,继续了自己之前没有完成的攻击。 他们这个由人围成的圆形,在同一时间向朝词发起了攻击,朝词现在可以说是腹背受敌。不过是眨眼的时间里面,他们就距离朝词只有不到两丈的距离了。 现在的这个情况可以说是胜负已经很是明显了,朝词似乎是也只有失败的这一个结局了。但是就在那些妖族人想要再朝词一些的时候。 就听见“噗”的一声,然后就有无数的血液飞溅了出来,而朝词也在那一瞬间就在自己的面前升起了一个光罩,为自己挡住了那些飞溅过来的血液。 那些妖族人低头看着那些捅破了自己的胸膛的藤蔓,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明明他们已经将胜利握在了手中了,但是不过就是那么短暂的时间里面,现在出于下风的却变成了他们。 朝词冷眼的看着那些被从地底之中飞出的巨大的带着利刺的藤蔓,刺穿了身体的妖族人。方才自己的示弱只不过是为了迷惑这些人而已,她不是打不过这些人。 但是要是一个个的解决这些人,那么未免也太消耗时间和精力了。而且朝词从心里也不想要这些人死的那么的轻松。 那些妖族人不断在藤蔓之上挣扎着,想要从藤蔓之上下来来,继续对朝词出手,但是朝词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一挥手,地底之下就传来了密集的响声,那些妖族人还没有来的及除掉自己身上的那些藤蔓,立即就有新的藤蔓穿破了他们的身体。 而且这一次的藤蔓相比于之前更加的高大,直接就将那些妖族人给挂在了半空之中。那些妖族人在痛苦的挣扎之中渐渐的断了气,之前还气焰嚣张的那些妖族人,现在已经一动不动了。 他们的尸体高高的悬挂在那些藤蔓之上,因为人数众多,身处在包围圈之中的朝词抬头向上望去,就像是看见了一座尸林一样。 朝词看了一眼那些脸上还挂着的不甘心,嗤笑一声,然后就走进了那些妖族人的营地之中去了。对于那些人,朝词不会有同情,因为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让人去同情。 营地之中的情况也并不是很轻松,之前沈暮以为洞外的那些人就已经是妖族在这个地方的全部兵力了。但是他进入洞穴之后,又在洞穴之中发现了几个妖族人的身影。 好在沈暮在对方发现他之前就将对方给解决了,但是他现在也不敢确定着洞穴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存在。并且这些妖族人明明是来人间破坏弱水的堤坝的,但是沈暮并没有在洞穴之中发现任何有关的工具。 虽然弱水的堤坝不是凡物,但是着也并不代表那些工具是没有用的,这个发现让沈暮的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或许这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妖族人远远要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多一些,甚至是有可能现在在弱水的堤坝之上还有妖族人在施工。 第三百一十七章 祭品(下)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的,想云幽夜那样的人,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事情越是早一些完成,他越是开心。毕竟只要人间大乱,那么到时候天界必然是不会坐视不管。 只要天庭之中兵力虚弱,那么他甚至是可以赌上一把,直接强行的越过魔界,强攻天界。一想到这个可能,沈暮的心就忍不住的颤抖,因为要是现在弱水之上尚且还有妖族的人在施工的话,那么为了方便起见,他们说不定是早就已经将小宝带到那个地方去了。 沈暮并不知道弱水的位置在那里,而且他也不知道朝词是不是知道弱水的位置。更让人犯难的是小宝也有可能是还在这个山洞之中,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情况,沈暮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该去往那个方向,才能够更快的将小宝救出来。一番纠结之后,沈暮最后还是选择了继续向着山洞里面前进。 因为小宝确实是还有可能就在这个山洞里面,而且他也不知道弱水的位置。要是现在再去找弱水的位置,那么势必是要花上一些时间的。相比于另外的一个选择,显然是这个选择所花的时间要少一些。 洞穴之中很是昏暗,为了不被发现,沈暮也不能点灯。但是好在他现在暂时恢复了视觉,所以对于洞穴之中的情况还是可以看的清楚一点的。 继续走了一段路之后,沈暮来到了一个较为宽广的地方,然后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三个洞口,而他现在只能够选择一条路去走。 要是一旦走错的话,不仅是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并且还会浪费时间。沈暮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之前失明的时候,耳朵就成为了沈暮感知外界的一个依托了。 现在相比于自己刚刚复原的双目,甚至是可以说他的耳朵来的更加的有用。方才沈暮没有注意的时候,洞穴之中对于他来说就是很安静的样子。而现在当沈暮集中了精力之后,沈暮就在安静的洞穴之中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他在其中的一个洞穴之中听见了有人走动的声音,根据那个声音的力度,可以判断的出对放是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有修为在身,并且还不只是一个人。 看来洞穴里面果然是还有其他的人,之前洞穴之外的那些并不是妖族人再这个地方的全部的力量。 沈暮仔细地听了,并没有发现那个洞穴之中有任何关于小宝的声音,有的只是那些脚步声,还有那些人之间的无用的闲谈声。 而后沈暮就转向了另外一个洞穴之中,这一个洞穴显然就要比之前那个更加的嘈杂了。他听见了一些动物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动物都有,那个地方就像是那些人用来储存食物的地方一样。 沈暮听了一下,没有发现满身有用的东西,于是就准备再换向另外一个洞穴。但是就在他将要离开的那一刻,他的耳中却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微弱的轻咳声。 那道声音很是微弱,但是沈暮确信自己是真的听见了的,于是连忙有折回了身子,再一次的靠经倾听。不久他果然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短暂的轻咳,而是一段连续的声音。 通过声音可以判断,对方的年龄并不大,而且现在身体也很是虚弱,情况不好。根据自己所听见的声音,沈暮几乎是可以确定对方就是小宝了。 于是也没有了任何的犹豫,当即就踏进了那个洞穴之中。现在小宝的情况并不好,光是听那个声音就可以知道。而且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有没有对他做什么事情。 一想到小宝可能是遭受了那些人的折磨,沈暮就没有办法再多耽误一刻的时间。沈暮一路小心而又快速的走去,一路之上倒是没有发现妖族人的踪迹。 但是这个发现却让沈暮更加的不安起来,按照之前那个人的说法,小宝是他们抓来的祭品。既然是有关于弱水的祭品,那么应当是十分重要的才是。 可是他们竟然将小宝放在了储放食物的地方,而且还没有派人看守。那么要么是说明现在他们现在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小宝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没有那么的重要了。 要是这样的话,沈暮真的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还有机会阻止弱水倾泻到人间来,人间又到底是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要是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么就很有可能自己听见的根本就不是小宝的声音。要是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听见的声音又到底是谁的呢?对方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呢? 可以说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沈暮想要的,沈暮带着忐忑的心情到达了那个地方。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根本就无法辨别那道声音的助人到底是长的是何模样。 为了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沈暮不得不升起了一道火光,照亮了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而当那道火光将这个地方照亮了之后,沈暮一眼就看见地上的一道血迹,然后顺着那道血迹看过去。 就看见了在一群各种各样的动物的身后,有一个人正蜷缩在角落里面。沈暮一看见那个人,就赶紧跑了过去,将那个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少年给抱了起来。 “小宝,你怎么样,小宝?”沈暮找到的这个少年正是存在里面失踪了的小宝,沈暮急切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但是那个少年却并不能够给沈暮任何地回答。 沈暮探上小宝地脉搏,想要看看他的情况,可是当他的手落在小宝地手腕上地那一刻。之前还是被沈暮升起地火焰照的明暗交替地洞穴之中,立马就整个亮了起来。 沈暮受伤地动作也是一愣,寒光闪现,立即就有许多冰冷地兵器围在了沈暮地身边。而拿着那些兵器的,是比那些兵器更加的冷血和可怕的妖族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发现这个地方?” 为首的一个人看着抱着小宝的沈暮,冷声的问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洞穴(上) 明亮的火光让兵器散发出来的寒意显得更加的清楚,沈暮看着那些围在自己身旁的这些人。现在不用多说,他也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对方的埋伏了。 虽然之前他心里就已经猜想过这洞穴之中,或许还有着其他妖族人的存在,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存了一些侥幸,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那点侥幸果然是不堪一击的。 沈暮自己虽然也是妖族人,但是他的修为并不算高。现在围在他的身边的人少说也有二十几个,而且他们的修为也并不比自己低。自己光是想要从这样的情况之下脱身已经事极为困难的事情了。 而他现在还带着一个小宝,面对这样的情况,沈暮真的事没有把握自己可以将小宝带出去。 虽然知道那个可能性极小,但是现在沈暮也只有那一个办法了,思来想去沈暮最终还是向着那个为首的人恳求道:“我也是妖族的人,这个孩子和我有一些关系,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抓他来做什么,但是根据情况来看,你们应当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既然如此,你们能不能够放过这个孩子?就看在我们事同一族的份上?我求你了。” 沈暮的语气极其的诚恳,他确实是在真心的求这个男子,求他能够放过小宝。 沈暮虽然对于云幽夜极其的厌恶,对于妖族之中的很多人也是非常的讨厌,但是他也知道妖族之中还是有一些人是不同的。他们的心中已然还有善良和理智存在,还没有沦为杀人的恶魔。 但是这一次沈暮的希望显然是破灭了,虽然妖族之中还有着那样没有丧失自己的本性的人存在,但是在云幽夜的军队之中,这样的人显然是少之又少的。 这些人或许曾经也曾善良过,他们的心里也曾怀揣过美好的期望。但是在一次又一次你死我活的杀戮之中、在云幽夜那毫无人性的训练的方式之中,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变成了和云幽夜一样的人了。 而且他们设下这个局,本来就是为了将沈暮这个忽然闯入他们的营地之中人给抓住,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同族?呵,我可不曾听说过我们妖族之中有像你这样懦弱的废物。”那个人看着沈暮眼眸之上带着的布带嘲弄到:“而且还是一个瞎子,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配和我们是一族之人?” 说完那个人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沈暮怀中抱着的小宝,那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地上的一只蝼蚁一样的不屑。对于他来说沈暮怀中抱着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只不过是一只弱小而又可笑的爬虫而已。 “至于这个孩子,要怎么处理他,那是我们的事情,就算是现在他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没有任何的用处了,那么也还轮不到你来管。 而你最好现在就放弃你所有的抵抗,乖乖的跟我们走,这样的话,你和那个东西都可以少受一点苦。” 沈暮很不喜欢那个人看小宝的目光,那样的轻视和不屑。沈暮将小宝抱的更加的紧了一些,并且还挡住了小宝的视线,这样就算是小宝突然醒过来的话,那么也是看不见这些妖族人对于他那不屑的目光。 沈暮在小宝的身上施加了一个结界,用来保护小宝,既然这帮人并不打算放过他们,那么他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拼上性命和这些人一战。 若是上天怜悯,侥幸能够活下来,那么他就可以将小宝带出去,要是活不下来,那么也能够让小宝在多活一会,没有羞辱的多活一会儿。 那个妖族人看着沈暮的举动,简直是觉得可笑。沈暮的行为在他的眼里就是在迫不及待地找死,既然他选择了反抗,那么自己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那个妖族人举起手中地大刀就向着沈暮所在地位置看去,那个力道,要是落在沈暮地身上,沈暮必定是非死即伤的。 沈暮看见那把向自己砍来的大刀,转动手掌想要凝聚灵力反抗,但是沈暮还没有来的出手,就听见了一阵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凶神恶煞想要杀他的那个妖族人的嘴角流出了鲜血来,周围的那些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惊讶。然后那个妖族人就带着眼中的不甘心在沈暮的面前倒了下来,而在他倒下的那一刻,那把从身后扎进他的血肉之中利刃,立即就化作了一道云雾消失了。 “谁!什么人在这里,快给我出来!” 那个人的伙伴看见他如此突然的就死在了他们的面前,在震惊过后,就是愤怒和不安。刚才的那把利刃的速度之快,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而且竟然还是一击毙命,并且那还并不是一把真正的兵器,只是云雾所化的虚刃。 沈暮看着那个就倒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死人,对于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他也是有些没有反应的过来。直到听到那些人的质问的时候,才从惊讶之中清醒了过来。 莫名的他就觉得这个突然来到的人会是那个人,但是他才和那个人分开不久,外面还有那么多的人的拦截着她。这么快的世间里面,真的会是那个人吗? “你们无需知道我的名字,反正都你们都是要死的人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朝词的声音也从黑暗之中走到了光明之处。沈暮在看见朝词的时候,眼中既是坦然又是吃惊。 那些人在看见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对此也很是讶异。他们实在是很难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就是方才一招就解决了他们的头儿的那个人。 而且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小女孩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他们都是要死的人了,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 对于这样的挑衅他们怎么能够忍受的了?于是那一群方才还围着沈暮的人,立即就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势有要将朝词抽骨扒皮的架势。 第三百一十九章 洞穴(下) 那些妖族人纷纷对朝词拔刀相向,他们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凶恶,但是朝词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畏惧。她的脸上一直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样的笑意很是浅淡,但是又是对那些想要杀死她的人充满了讽刺的意味。这更加是激怒了那些妖族人。 朝词这一次并没有跟他们耗,方才她顺着自己放在沈暮身上的银粉,一路从洞穴外面找到了这个地方。方才沈暮和那个死去的妖族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而且她也看了一下那个叫小宝的孩子。 那个孩子现在的状况并不好,那个孩子需要赶紧出去,而且她自己也要赶紧问出这个地方弱水的具体位置在那里。 对方已经在小宝的身上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要是自己再不快一点找出弱水的位置,那么一切就来不及了。 朝词一下就将靠近她身边的那几个妖族人解决了,来到了沈暮的身边。 “你快将小宝带回村子里面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小宝现在急需要治疗,而弱水的事情事关天界,沈暮是妖族的人,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也不合适。 沈暮倒是没有想到朝词的心中竟然有着那样多的顾忌,他现在很是担心小宝的情况,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朝词的提议。 “好,我马上带小宝回村子里面去,你自己要小心一些。我安置好小宝之后,就立即来找你。” 听到沈暮同意了,朝词立即就为沈暮打开了一条路,沈暮带着小宝离开了那个地方。而正在和那些妖族人交手的朝词在沈暮的身影快要完全的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之中的时候,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人说他很快就会来找自己,但是朝词想或许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再相见了。只是可惜,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沈暮的身影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朝词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明明只是短暂的告别而已,但是朝词的心里却已经不再期望着他们还会有再相见的机会了。 朝词对于那些妖族人没有任何的心软,她的速度极快,招式也是狠辣。那些之前还在小看朝词的人,现在都纷纷的败在了她的手下。 朝词并没有对他们下死手,毕竟她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朝词走到一个伤势较为严重的妖族人身边,一脚就踩在了他腿上的伤口之上。 “说,弱水的位置在哪里?只要你肯告诉我,那么我就可以饶你一命。” 经过方才的交手,这些妖族人对于朝词的实力,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怀疑了,他们也很确信要是自己不告诉朝词弱水的位置,那么朝词一定是会杀了自己的。 但是朝词的威胁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没有沈暮威胁,因为就算是朝词不杀他们,弱水的事情一旦失败,他们也是活不成的。 相比于告诉朝词弱水的位置,背叛自己的君王之后再死去。那么还不如坚守那个秘密,带着对于自己的王上忠心死去,至少那样还可以留下一个忠心的名声,自己的家人也会因为这样过的更好一些。 朝词还在等着对方的回答,但是对方却最后看了一眼朝词之后,就将自己的脖子放在了兵刃之上。当朝词看出他的意图的时候,已然是来不及了。 那人的脖子之上飞溅出来的血迹,有一些落在了朝词的脸上,让朝词美丽的面容沾染上了一些魅惑的感觉。 对于自己的失算,朝词很是不开心,她立即就将目标转向了在场的其他人,但是其他的人看见了方才那个死去的妖族人的选择之后,也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纷纷当着朝词的面抹了自己的脖子,朝词这一次也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像云幽夜那样残暴的人,这些人竟然还会对他忠心,这让朝词怎么也想不明白。 就在朝词以为那些妖族人全部都选择了自尽了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道细微的颤抖的声音。朝词寻着那道声音走过去,在两个妖族人的尸体之下发现了一个尚且还有气息的妖族人。 那身上的伤有些严重,不仅是因为方才被朝词打伤了,而且那两个压在他身上的妖族人中的一个,在倒下来的时候,手中的兵刃刚好扎在了他的身上。 他现在一动,都是极致的痛苦。在不知道死亡的感觉之前,很多人都并不畏惧死亡的到来。可是当你面临死亡之后,但是又没有死成的时候,那张感觉是很可怕的。 那个人半睁着眼睛看着朝词,他对于这种亲身的感受着自己的生命的流逝的感觉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而且他现在真的不想要死,不想要变成一具毫无感觉的尸体。 “求求你,求你,救救我” 他的这个要求对于现在的朝词来说无异于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她看着这个妖族人眼中对于生的渴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可以救你,甚至是可以将你送到一个妖族的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但是你必须要将弱水的位置告诉我,可以吗?” 对于朝词的提议,他只是短暂的考虑了一下之后就答应了朝词,他不想要死,而且见识过朝词的实力之后,他对于朝词的话也更加的相信了一些。要是真的可以活下去,并且还可以离开妖族,这自然是极好的。 “好,我,我答应” 朝词在听他说他答应了之后,就立即将他从那两个妖族人的尸体之下给拉了出来。他的伤势比较严重,现在就连说话也是很为难,朝词担心他会撑不下去。 于是就先给他输了一些灵力,治疗了一下他身上的伤。经过朝词死亡救治之后,那个人的状态也比之前要好上了许多,他看着朝词的目光之中,也生出了一些感谢。 既然朝词遵守了她的话,他自然是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他张开口,想要告诉朝词弱水的位置在那里。但是就在他将要说出来的那一刻,一根利箭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刚好扎在了他的心口之中。 第三百二十章 心羽(上) 那利箭的速度之快,让朝词根本就来不及阻止,朝词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妖族人闭上了那双尚未来的及做出反应的眼睛。 只差一点,就只差一点了,但是现在这个人竟然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这也昭示着他们之间的交易失败了。 “是谁!” 对于自己就差一点就能够得知弱水的位置了,但是现在一切都付之东流了。朝词怎么能够甘心,她现在简直是恨不得将那个在暗中的人碎尸万段。 随着朝词的问题问出声,一个人影也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就连自己的脸上都用黑布遮掩着,生怕别人会认出他来。 虽然他已经将自己遮掩的很严了,但是当他走出来的那一刻,朝词还是将他认了出来。 这个人对于朝词来说并算不上是陌生,因为朝词不久之前还和这个人交过手,她的灵力之前也是被这个人给封住了的。 这个人就是那夜突然闯进了朝月的寝殿之中的那个黑衣人。 之前朝词就是因为这个人而觉得人间有着妖族藏匿其中的。但是这一路走来朝词并没有再发现这个人的踪迹,朝词一度还以为是自己想错了。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之前的想法并没有错的,朝词之前因为这个人擅自闯进翼族之中,而且自己的灵力还被这个人给封住了,对于他已经是十分的厌恶了。 而他现在竟然还敢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并且还杀了她交易的对象,这让朝词心中的怒火一下就上升到了极点。 当那个人走到光影之下的时候,认出了对方的朝词立即就动手了。 朝词现在根本就不想和对方多说一句废话,就算是要说,那么也要等到自己将他打败之后再说。 对方显然是也没有想到朝词竟然会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就动手。 面对朝词那充满了火气的杀招,他只能先避让开来。可是朝词并不打算放过他,一直追着他。 势有杀不了他,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朝词的实力本来就并不弱,之前那个人也是因为在环境上占了优势,并且是从背后偷袭了朝词才能够赢过朝词的。朝词现在已经恢复了灵力,而且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就是一个空旷的低下洞穴。 就是想要从背后偷袭,也只能够在最开始那一刻。那个人已经在最开始的时候偷袭杀了朝词要交易的那个妖族人了。 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从暗中袭击朝词的机会了。虽然上一次他就已经见识过朝词的实力了,但是现在还是不由得惊叹朝词这样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够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 从前他也见过一个惊才艳艳的少女,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即使是那个人在朝词的这个年纪也没有她这样的力量。 他打不过朝词,这是他们之间交手之后不久他就已经明白的事实了。再这样打下去,自己只有败在朝词手中的这一个可能,甚至是会在败了的那一刻,就死在朝词的手中。 这不可以,他不能死,至少是现在还不可以死。想到他还没有做到的事情,他拼出全力向朝词发出了一个杀招。 朝词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突然爆发出这样的力量来,一下用出这么多的力量,那么后面必然是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的轻松。 在交战之中,尤其是在一场还没有到最后的战事之中,这无异于是一个愚蠢的选择。 但是无论是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朝词并不关心,只要是最后的结局是他死在自己的手中那就够了。 朝词一个转身利落的躲开了对方的杀招,那一招最后落在了洞穴之中的石壁之上。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那块石壁就坍塌了下来,本来这就是三个洞穴之中的一个。因为石壁的坍塌,现在这个洞穴几乎是和另外一个洞穴融合在一起了。 朝词看了一眼那些岩石的碎片,它们碎的很是彻底,有的甚至是都变成了粉末状。 可以想见要是朝词方才没有躲过那一招的话,朝词现在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朝词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深沉了,举起手中的利剑就向着对方而去,这一次朝词也是下了杀手的,她不想要再和对方浪费时间了。 那个人因为刚才的那一招也花费了很多的力量,现在正依靠在另外的岩壁之上喘着气。 他知道自己的那一招杀不了朝词,他也没有想过要杀了朝词,但是应该也会让朝词受一点伤的。 但是没有想到他才刚刚喘了没有几口气,朝词竟然就又一次的飞身过来了,而且她的目光之中透着明显的杀意。 “你难道不想救你的姐姐了吗?” 孤寂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和响亮。 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朝词手中的利剑距离他已经没有多远的距离了。 对于这个人朝词已经有了杀心的,她这一次的招式力量很大,速度也很快。 但是在她从对方的口中听见那句话的时候,朝词一下就将手中的利剑收了回来。 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朝词被迫后退了很远的距离,最后还是她将自己的剑插入了脚下的岩层之中,才堪堪的让自己听了下来。 那个人看着朝词停下来之后,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刻远处的朝词就一下赶到了他的身边,以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你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救她的姐姐?本来朝词对于这个人会忽然出现在翼族之中就已经十分的奇怪了。 她的姐姐虽然从前是翼族的少主,也是妖族和鬼族想要暗杀的对象。可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的父母就已经对外宣告翼族少主之位将由她继承。 那么就算是妖族想要对翼族出手,那么也是应该针对她才是,可是这个人的目标明显就是她的姐姐现在竟然还说出了那样的话来。 朝月的那件事情一直都没有找到凶手,朝词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这个人对于朝月当初会变那样的事情有所了解。 甚至是有可能他就是当初的那个凶手! 第三百二十一章 心羽(下) 一想到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当初让朝月变成那个样子的人朝词手上的力道就不由得加大了一些。 那个人也因为被朝词掐着脖子,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一片。他用目光示意朝词,想要让朝词松开手,但是现在的朝词显然是已经失去了理智了。 无奈之下那个人只得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在了两人的视线中间。 那是一根散发着幽幽的银光的羽毛,很是轻盈和灵动。 而原本已经在疯狂的边缘的朝词看见他拿出的那根羽毛之后,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朝词松开了自己掐着他的脖子的手,从他的手上夺下了那根羽毛。 “你这是从哪里得来?” 朝词看着手中羽毛质问到对方,而对方被朝词松开了以后接连着喘了几口气之后,才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朝词。 “这个东西,你应该很清楚,不是我想要得到就可以得到才是。” 那个人说的没有错,朝词手中的那根羽毛是翼族特有的心羽,生于翼族中人的心口之上。 每一个翼族人都只有一根心羽,这就相当于是龙族的逆鳞一样。 但是与之不同的是翼族的心羽无法被别人拔下,每一根心羽都只能够由它的主人自己拔下。 翼族的心羽可以化为上好的兵器,也可以用作保护他人的作用。 而且每一个翼族人的心羽都不一样,而朝词手中的这根心羽就是朝月的。 小的时候朝词曾经见过朝月的心羽,散发着翼族最为圣洁的银色白光,因为有着这样的心羽,朝月曾经也是翼族所有人公认的少主。 但是现在朝词竟然从这个妖族人的手中得到了属于她的姐姐的心羽,这让朝词怎么能够不震惊? “你和我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你方才的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对方看着朝词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看着朝词手中所拿着的心羽,对她讲出了那段一直以来藏在他的心中的那段回忆。 他叫寰夜,原本是妖族的一个小妖。从小他就见过了这世间各种阴险的那一面。 在妖族之中,弱小就一定会受到欺负,所以他一直都在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那样他就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了。 他一直都想要参军,成为一个妖族的战士,那样他也会受到别人的尊重。但是后来他最终还是没有参军,可是他依旧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因为他遇见了他的师傅,他的师傅是妖族中的一个很神秘的人,他不是一个将士,而是一个医者。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得到了妖族之中很多人的尊敬。可是他的师傅对于那些并不喜欢,他甚至是不喜欢出现在他人的面前。 寰夜被他收为徒弟之后就跟着他一直住在了深山野林之中。对于那样荒芜和静谧的地方,正值少年的寰夜实在是无法忍受。 可是他的一切都来于他的师傅,所以他虽然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但是还是没有离开他的师傅身边。 可是最后他还是离开了,从前他的师傅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一个医者仁心的人。他是一个医者,寰夜自然的也以为他的师傅是不同于妖族之中的其他的人的。 否则也不会收留他,还忍了他做徒弟,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但是后来他发现他的师傅和妖族之中的那些凶恶的人并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是他还要比那些人更加的恶毒。 他所做出来的药都是能够夺人性命的毒药,死在他的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在那些人里面不仅是有其他族之中的人,还有很多是他们同族中的人。 有很多年幼的妖族的孩童都变成了他的试验品,他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或许是出于害怕,又或许是因为不想要自己也变成那样的一个人。寰夜在一个深夜之中逃离了他的师傅的身边,也离开了妖界,来到了人间。 初到人间的寰夜对于人间并不了解,对于人间的伦理法制也并不清楚。 他在人间也犯过了一些好笑的错误,他在人间流浪了很久之后才适应了人间的生活。 也是那个时候寰夜遇见了来到人间游历的朝月。那个时候妖族和天界的关系已经是势同水火了,虽然表面之上还维持着那虚伪的和平。 但是两族之中的对于对方都没有什么好感。遇见朝月的那个时候,寰夜的修为并不高,他以为自己会死在朝月的手中。 但是朝月却并没有伤害他,或许是因为出于对于朝月为什么没有伤害自己的好奇,又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相见的那个时候,朝月的那个笑容印入了他的心里。 寰夜从那以后就一直跟在朝月的身边,但是一直都是悄悄的跟在朝月的身后。 在朝月饿的时候,他会给朝月送上食物,渴的时候,会为她送上泉水。 渐渐的他从她的身后走到了她的身边,两双陌生的手也交握在了一起。 那一段时光是寰夜最开心的时光,他也曾相信过他和朝月之间会一直这样下去。 要是他的那个师傅没有来到人间找他的话,他和朝月之间是真的可以那样一直幸福下去的。 寰夜的师傅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他的消失,也立即就派了人来到人间寻找他的踪迹。 但是寰夜一直都将自己隐藏的很好,他不想要在回到那个地方,也不想要在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过着那样由鲜血堆成的富贵生活,在遇见了朝月之后他更加不想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了。 可是显然他的师傅并没有打算那样放过他,派来的人没有找到他。他就亲自来到了人间寻找他,他不知道他的师傅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竟然可以在茫茫的人间,那样快速的找到他。他不能够对自己的师傅动手,所以他恳求他放过自己。 他说自己不想要在回到妖族了,他只想要和朝月游历世间。 寰夜并不知道自己对于他的师傅而言有什么作用,所以他认为他的师傅会答应他的请求的而他的师傅也确实答应了他的请求。 第三百二十二章 尘缘(上) 对于自己的那个师傅可以答应自己的要求,寰夜是很开心的。在辞别了自己的师傅之后,寰夜就带着朝月开始在六界之中游历。 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到寰夜以为他和朝月的一生都应当是如此的过下去。 但是突然有一天朝月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寰夜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朝月醒了过来。对于朝月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寰夜不得解法,而朝月自己也并不清楚。 他们开始的时候一直都以为是在游历六界的时候,或许是不小心在那处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于是寰夜开始带着朝月四处寻医,那些大夫给朝月看过之后,都根据自己的诊断为朝月开了药。 可是朝月一服服药喝下去,一开始的时候朝月都会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但是不久之后就会再一次的陷入昏迷之中。寰夜每一次都带着朝月再一次的找那些大夫夫,但是他们对于朝月的情况也很是不解。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寰夜不是没有想过,将朝月送回翼族之中去。朝月是翼族的少主,而且翼族还是属于天界的管辖之地。只要朝月回到翼族之中,那么朝月就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 但是寰夜的想法却被朝月给阻止了,那个时候的身为翼族少主的朝月对于天族和妖族之间关系如何很是清楚。 要是寰夜将她送回翼族之中去,那么或许他们俩个人之间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她的父亲和母亲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爱上一个妖族之中人的,哪怕是这个人并没有参与天族和妖族之间的战争。 朝月对于死亡并不畏惧,她害怕的是和寰夜分离,所以哪怕是自己的身体真的是很难受,但是朝月也一直不肯回到翼族之中去。 可是寰夜希望朝月可以活着,所以多次的在朝月的面前提出了这个想法。但是每一次当他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朝月都会用自己的生命相逼,让寰夜不得不退让。 寰夜不知道为什么朝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只能够陪在朝月的身边,一边寻找着可以救治朝月的大夫,一边看着她的生命在自己的怀中不停的流逝下去。 朝月昏迷的世间越来越长,而她身上也渐渐的多出了许多奇怪的痕迹来。寰夜之前对于朝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日当他在为朝月擦拭身体的时候,在朝月的后背之上看见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符文。 那是一个鬼面符,长得奇丑无比,又让人感到恐惧。而寰夜对于这个鬼面符却是熟悉的不能够再熟悉了。 朝月身上的鬼面符是寰夜的师傅特有的,他的这个师傅不仅是喜欢杀人,而且还喜欢在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的身上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那就是鬼面符。 在看见朝月身上的那个鬼面符的时候,寰夜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一下就解开了。原来他的那个所谓的师傅口中所谓的放过就是这样的放过他们。 他确实是没有伤害寰夜,但是他却要寰夜体会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渐渐的死去的感觉。这是他对于寰夜的惩罚,对于背叛他的惩罚。 明白了朝月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来自于那个人之后,寰夜将朝月在人间安置好之后,就回到了妖族去寻找那个人。 寰夜很是轻松的就在当初的那座荒山之上见到了那个人,在看见寰夜找来的时候,那个人甚至是面带笑意,就好像是他一直都在等在着寰夜的到来一样。 寰夜质问那个人为什么药这么做,而对方给出的答案竟然是因为寰夜是为了朝月而离开了他,所以朝月要为此付出代价,而寰夜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永远的失去朝月。 寰夜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会是因为这个理由,会想起这么多年以来他的这个师傅一直都是对他无微不至。只要是寰夜想要的,那么他一定会为寰夜找来。在寰夜的面前他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恶人。 可是这世间有多少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就算是寰夜是他的徒弟,寰夜也不相信那个人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对他那样的好。 寰夜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对他这样好?当寰夜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对方愣了一下。然后手间一挥就将寰夜带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 寰夜不知道那里到底是生命地方,他的双眼可以看见的地方到处都是透着寒气的冰块。而在那个地方的中央的冰床之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寰夜走上前去看那个少年,当他看清楚那个少年的面容的时候,寰夜被吓了一跳。因为那个少年的面容竟然和他长的有七分相似,要是不仔细看的话,他们两个人根本就像是一个人。 看着寰夜脸上的震惊,那个人将自己之所以对寰夜好的原因说了出来。躺在那张冰床之上的少年是他的儿子,本来他也可以长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拥有一颗善良的心,有一个充满了希望的人生。 但是他的一切都毁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毁在了一场战争之中。年幼无知的心地善良的少年,在人间偶然遇见了一个少女,两人结为好友,这本来应该是一段美事。 但是人间的少女对天界充满了希望,于是就央求着妖族的少年带她上一次天界。对于时局的动荡根本就不了解的妖族少年欣然就同意了少女的请求。 少年带着少女飞向天界之中,原本只是想要在妖族的边界向着天界远远的看上一眼的。但是谁知道那个时候,在那个地方,妖族和天族双方的将士竟然正在交战。 在修行之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努力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是两族将士的对手,就更不用说是那个人家的少女了。两族之间的将士也正杀的疯狂,有那里有时间去分辨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误入了战场的寻常人。 最后那个善良的妖族少年和人间的朴素少女就那样死在了那场,和他们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的战争之中。 第三百二十三章 尘缘(下) 而身为一个医者的他,身为一个父亲的他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救回自己的孩子。就连他的遗体都是他在战场之上寻找了许久之后,才找到了那么几块。 而身体之上缺少的其他部分,他就通过在六界之中寻找和他的儿子长得相像人,然后将他们杀掉,最后再将他们与自己的儿子长得相像的部分取下来。 他花了许久的时间,才将他的儿子的身体给拼好了。但是就算是拼的再好,他的儿子也始终是没有办法再活过来和他说上一句话了。 在失去了儿子的那段时间里面,他对于战争变得越来越厌恶,渐渐的对于那些参与战争的人也变得厌恶起来。无论是他们参与战争的目的是什么,在他的眼中他们都变成了该死的人。 他想要将这个世界上面所有参与战争的人都杀掉,去给他的孩子陪葬。从哪以后身为一个大夫他却再也不做可以救治他人的灵药,而是专门研发那些可以夺走他人性命的毒药和蛊虫。 渐渐的,他在妖族变得越来越有权势和威望。他得到了很多人都不可能会拥有的富贵,有一天在去妖族的那些战乱的地区寻找用来炼制药物的孩童,也是那个时候他遇见了寰夜。而当他在妖族之中遇见寰夜的那一刻,他彷佛就像是再一次的看见了他的儿子一样。 他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看见的那个流浪儿绝对不是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还躺在那张寒冷的冰床之上,毫无声息。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欢喜和激动,于是他将寰夜收为了自己的徒弟。对待寰夜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在寰夜的面前他从来不会展现自己不堪的那一面。 随着岁月的流逝,有的时候他甚至是都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儿子了。可是就当他生出了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寰夜竟然离开了他的身边。 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寰夜只是因为年少贪玩,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是充满了向往,就像是当初他的儿子一样的,所以虽然心中有些生气,但是更多的还是对于他的担心。 因为害怕寰夜会在人间遇见危险,所以他派了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去保护寰夜。本来以为当寰夜在人间玩够之后,就会再一次的回到他的身边来。 但是谁曾想到寰夜竟然在人间遇见了朝月,就像是当初他的儿子在人间遇见了那个人间的少女一样。对于自己儿子的死,他虽然是直到不应该责怪那个一同死去的人间少女,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忍住自己心中的怨恨。 那份怨恨就算是在杀了那个人间少女的亲人之后,仍旧是没有办法消失。当知道了寰夜遇见了朝月,并且还爱上了朝月之后,他心中的那份怨恨再一次的生长了出来。 再加上那个时候他也刚好听说了上面的那位,正在想办法击杀翼族来到人间游历的少主。再确定了朝月的身份以后,他心中对于朝月的杀意就更加的浓烈了。 所以当在他假意答应了放过寰夜他们之后,当寰夜带着朝月从他的身边离开的那一刻,他将自己最新研制的蛊虫放进了朝月的身体里面。 寰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师傅之所以对自己好,竟然是会有着那样的原因。他跪在他的面前恳求他,不停的向他说明自己和朝月之间绝对不会像他的儿子和那个人间的少女一样。 他恳求他救救朝月,救救自己的爱人。对于那个人,寰夜的心里直到那一刻都始终存在着一丝的期望,希望他可以答应他的请求。 但是那个人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请求,对于朝月地死亡,是他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地画面,他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寰夜地请求呢? 陷入绝望了地寰夜看着冰床之上地尸体,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寰夜的真身原本是一只寒蝎,寒蝎带有剧毒,而且唯一的解药就是寒蝎身上的心头血。最关键的是那心头血需要寒蝎本身心甘情愿的给出才行,但是古往今来愿意给出自己的心头血的寒蝎少之又少。 因为他们的心头血只有一滴,要是失去了那滴心头血,那么他们自己也会丧命。所以谁愿意给呢?这也是被称为无解之毒的原因。寒蝎的毒可怕的不只是它无药可解,还有就是他会给人造成极大的痛苦并且还会给身体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 寰夜想都没有多想,就在那躺在冰床之上的少年尸体上面咬了一口。那个人之前也看出了寰夜真身是一只蝎子,但是他没有想到寰夜竟然会是寒蝎一族的。 毕竟寒蝎在六界之中都已经是非常少见的了,他们对于自己的族人也是极为的关心。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族人流浪在外呢?但是寰夜偏偏就是那一只被族人遗忘了的寒蝎。 他对那个人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要挟他制作出可以救治朝月的解药来。否则的话他的儿子就会在自己的毒素之中,尸体会慢慢的开始分解,要是得到不到解药,那么最后他连自己儿子的尸体都没有办法留下来。 儿子对于那个人来说胜过了这世间的一切,当他看见寰夜的行为的时候就一掌将寰夜给打吐血了。而在听见了寰夜的威胁之后,心中的怒火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但是他却不敢在对寰夜出手了,因为要是寰夜当真死了的话,那么他的儿子的尸体真的就没有办法维持了。最终他答应了寰夜的要求,但是下在朝月身上的那个蛊毒是他偶然之间制作出来的。 对于当时的制作过程他也记不大清楚了,而他也是没有想到那个蛊毒的表现竟然会是那样的奇特。况且他已经很久没有制作那些用来救人的性命的药物了,所以也有些生疏,并且那个过程还需要不断地尝试和实验。 而在寰夜在那个人地身边等他制成解药地时候,朝月也在寰夜之前拜托的朋友的手中回到了翼族之中。但是没有想到在回翼族之中的过程遭遇了妖族的人,他的那个朋友受了伤,而朝月也再一次的受了伤。 所以回到翼族之中的朝月才会是那样的一个样子,当然寰夜也是后来才听自己的朋友说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解药(上) 寰夜的那个师傅花费了很久的时间才将解药制作了出来,而这个时候,也是朝月的身体发生了异样的时候。寰夜通过他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就立即从那个人的手中拿了解药赶往翼族。 但是翼族的戒备森严,寰夜尝试了许久都没有能够进入翼族之中。直到朝词带着郁书颜从魔界回到翼族之中才改变了这个情况。 因为朝词的回来,那一日翼族的戒备总算是暂时的松懈了一下,而寰夜就是趁着那个时候混进了翼族之中的。 寰夜本来是想要立即给朝月服下解药的,但是白日里面朝月的寝宫实在是有太多的人了。他没有办法只好等到晚上,可是晚上当他刚刚准备给朝月治疗的时候。 被他迷晕了朝词却又忽然醒了过来,朝词误会了他的来意,二话没有就动手了,而寰夜也没有机会去解释。 浴室两个人之间就开始了一场不明不白的交手。 寰夜对于朝词的身份并不知道,直到他在人间将朝词打晕之后,在她的后颈之上发现了那个花纹的时候,寰夜才清楚了朝词的身份。 也正是因为朝词后颈之上的那个花纹,寰夜才方下了心中对于朝词的杀意。 因为朝月曾经对他说过她有一个妹妹,虽然那个妹妹比她生的要晚上许多,但是她们两个人的身上都有着一样的花纹。 那是独属于她们两人之间的存在,所以在看见那个花纹的时候,寰夜也清楚了朝词的身份。 他没有杀朝词,但是为了朝词再一次坏自己的事情,于是就将她的灵力给封印了。 后来寰夜就立即又一次的赶往了翼族,但是经过那一夜的事情,再加上朝词的失踪。翼族的戒备更加的森严了,简直就像是一个铜墙铁壁一样。 寰夜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入翼族之中去,所以他再一次的回到了人间,来寻找朝词,想要让朝词帮自己。 结果他找到朝词的时候,就正看见朝词在和那个人做交易。对于弱水的事情,寰夜来到人间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件事情。 而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徒弟,在妖族之中也算是有一些地位的,所以那些负责这个地方的弱水的事宜的妖族人,也没有隐瞒他这件事情。 寰夜本来还在想要是朝词对于自己的话不相信,不肯帮自己的话,他应该怎么办。 但是在听见朝词和那个人之间的交易之后,他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要是自己能够用弱水的事情来和朝词交易的话,他们他去翼族的机会就会大上许多。所以他不可以让那个人和朝词之间的交易完成,于是他只好选择杀了那个人。 朝词在听完了寰夜的话之后,眼中对于寰夜的警惕依旧是还没有减少。但是她手中握着的朝月的心羽又在证明着寰夜的身份。 要是寰夜说的是假话的话,那么他是不可能会的到朝月的心羽的。而且他还说他有办法救回朝月,这对于朝词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但是弱水的事情又不是儿戏一旦弱水出事的话,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一时之间,朝词的心里犯了难。 而对于朝词的犹豫,寰夜也是看在了眼里的,他明白朝词对于自己的不相信,但是要是不抓紧时间的话,那么朝月的情况就会更加的危险。 为了让朝词相信自己,寰夜只有用出了最后的一个办法。 朝词看着寰夜突然拿出来放在自己面前的一颗珠子,很是不解他只是要做什么。 “这是我的命珠,我听朝月说过你们两人之间可以互相感受到对方的生命力,要是一方死去的话,那么另外一方会感觉的到的。 要是到时候你真的感觉到朝月出了什么事情的,那么你可以在那之前毁掉我的命珠,那么我就会死去,朝月也会脱离危险。” 寰夜看着手中的命珠,用着极其冷静的语气对朝词说到。仿佛在他的眼中,自己拿出来并不是关乎到自己的生命的东西,不过是一颗再寻常不过的珠子罢了。 对于他的选择,朝词也是感到惊讶的,她接过寰夜手中的命珠,在探看之后发现寰夜说的并不是假话,他是真的将她的性命交在了自己的手中。 朝词看着在自己手心之中散发着幽幽的微光的命珠,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寰夜一次。朝词将那颗命珠放进了自己的腰间,然后看向了寰夜。 “我现在要去处理关于弱水的事情,所以没有办法亲自带你去翼族。 但是我可以将我的玉牌给你,到了翼族之后,你只需要将那个玉牌给他们看,他们就会放你进去。 我希望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你是真的想要救我的姐姐,也是真的有办法救我的姐姐。 要是你敢欺骗我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对于朝词口中的威胁,寰夜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他的脑海之中满满的都只有朝词说的她可以帮他进入翼族之中去。 他很快就可以再一次的见到朝月了,他可以将那颗解药为她喂下,那么她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够不开心?最后还是朝词的话让他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清醒了过来。 “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想要做的事情,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弱水的位置在哪里吗?” 对于弱水的位置,朝词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些人是将小宝抓来做祭品的,但是现在小宝的身上已经有了伤口,而且据方才得观察来看。 很有可能弱水所在的位置之上还有妖族的人存在,朝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将他们从小宝的身上得到的东西带到了弱水的位置之上了。 要是真的是那样的话,情况就更加的危急了,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快一点知道弱水的位置,赶紧赶过去看一看才行,绝对不能够让弱水进入人间。 “弱水的位置就在这座山头的十座大山之后,它藏在雾障之中,你需要通过那个雾障,才能够发现它。” 第三百二十五章 解药(下) 寰夜在说完了弱水的位置之后,又向朝词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刚才赶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几个妖族人赶过去了,你的动作需要快一点了。” 朝词听到他说已经有几个妖族人往那边赶过去了,脸上的焦急一下就更深了。 她立即从自己的储物戒之中拿出了那枚象征着翼族少主的玉牌交给了寰夜,然后就立即离开了。 但是她在离开之前还对寰夜说了一句话。 “我姐姐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一定要救回她,一定要!” 寰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从朝词的话语之中听出了几分悲凉的情绪来。 但是他看着那落在了自己手中的玉牌,也没有再去多想朝词的话中的悲凉之感到底是从何处来的了。 对于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回朝月,其他的都不重要。 寰夜也很快就离开了那个地方,向着翼族所在的方向飞去。 翼族之中的人飞行的速度向来就要比寻常的仙家更快一些,而为了弱水的事情,朝词更是在不停的加快自己的位置,她希望自己可以在对方之前赶到弱水的位置。 要是真的可以那样话,或许有些事情还有一些转机。 当朝词在赶往弱水所在的位置的时候,人间的其他的一些地方已经纷纷开始变得混乱了起来。 但是这个混乱个凡人并没有关系,这是天魔两族和妖族之间的事情。 牧北在嫦兮离开魔族去天族的时候,就立即和靖安他们带着魔族之中的一些将士去往了那些被标识出来的地方。 他们来到那些地方的时候,有一些妖族的士兵并没有将自己的营地建的距离弱水那样的近,所以牧北他们就先解决了那些妖族的士兵。 但是另外的一些人修建的营地距离弱水都十分的相近。要是双方打起来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将弱水的堤坝毁坏。 那么他们就的目的就本末倒置了,所以对于这样的地方,他们只能够守在一边监视着对方的举动,而不能够轻举妄动。 直到嫦兮带着闻音回来之后,他们才开始反击。每一次都是嫦兮和牧北他们带着将士和那些妖族的人交手,而闻音就在暗处控制着弱水,以防弱水倾泻进入人间。 有了闻音的帮助,嫦兮他们的事情办的很是顺利,而就在嫦兮他们顺利的解决了最后的一个地方的妖族人之后。 本来嫦兮和牧北已经打算带着将士们会魔族了,但是就在那个时候,嫦兮收到了来自于朝词的传信。 而嫦兮在看完了朝词的信件之后,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神色一下就又紧张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了?”牧北看着嫦兮的神色紧张,不由得问到。 “还有一个地方,朝词来信说在人间还有一个地方有一群妖族人也正在计划着毁掉弱水的堤坝,让弱水倾泻到人间。” 嫦兮将朝词写在信件上面的内容告诉了牧北。 “什么,怎么会这样?”牧北疑问到。 明明他们已经将那些全部标识在地图之上的所有的地点都找到了,怎么会还有一个地方还有着妖族的人? 牧北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嫦兮之前也数过那地图之上一共标记了十八个地点。而他们现在也确实是在第十八个地点。 但是她手中的这封信是朝词送来的,上面有着她们两人之间才知道的印记,所以这封信绝对不会有假。 那么就有可能是那些在人间探查的暗卫并没有发现这个地方,或者就是那个去探查的暗卫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现在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必须要赶紧赶过去。朝词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解决那里的情况的。 “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也并不清楚,但是这封信是朝词送来的,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赶紧感到那个地方去,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行!”对于嫦兮所说的情况危机,牧北自然是也是明白的,所以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于是他们一行人就又赶紧寻着朝词画在信件上面的位置追寻了过去。 虽然朝词已经是在不停地加快自己的速度,但是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等她到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些妖族人也已经赶到了那个地方,并且还在朝词之前。 朝词在发现那些妖族人的时候,同时也发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沈暮。 沈暮和她一样躲在了树丛之后,注视着那些妖族人。 朝词悄悄的走到了沈暮的身边,树丛之中有很多的干枯的树枝,所以尽管朝词已经很小心了。 但是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那点细微的声音,虽然并没有让那些妖族人注意到,但是沈暮还是听见了的。 沈暮刚刚想要回头,就被朝词从身后给捂住了他的嘴。朝词害怕他会发出什么声音,让对方注意到他们。 “是我。”朝词在沈暮的耳边轻声的说到。 而后直到沈暮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她是谁的时候,朝词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你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吗?” 朝词看着那些妖族人围成了一个圈子,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而在他们的身体之上也发出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朝词刚刚才来,对于他们的行为并不清楚,所有就想问一问比她先来一步的沈暮。 沈暮在将小宝带回了村子里面之后,就交给了村子里面的大夫。他想着这一路不断地听到的关于弱水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要是弱水的堤坝一旦被毁,那么他的学生和邻居,还有许多的生灵都会丧命在弱水之中。 于是他就动用了自己在人间认识的那些小妖精,还有自己的力量一路找了过去。 他成功的找到了那个地方,但是地方的人手多,再加上修为也不比他低。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更担心弱水本就已经很脆弱的堤坝会因为他们的打斗而崩坏。 所以他就一直在旁边观察着他们,一边等着朝词的到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牺牲(上) 其实沈暮对于那些妖族人所在进行地仪式也并不是很清楚,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他也没有听见对方到底是在讲些什么话,什么将自己方才所看见地对方地一举一动都告诉了朝词。 沈暮对于对方的仪式并不了解,但是朝词跟着嫦兮,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妖族之中的一些仪式。所以在沈暮描述完了对方的行为之后,朝词立马就将对方的仪式和自己记忆之中的某一个仪式联系起来了。 那是一个邪恶的仪式,专门是用来解除别人施加的封印的,那个仪式需要纯净的鲜血作为祭品,而且祭品的灵力也是需要是纯净的才可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在那么多的生灵之中,挑选到小宝的原因。 那个邪恶的仪式可以解除很多的封印,而朝词曾经也是听说过,天界最后一任的女娲族后裔,曾经为了确保后世弱水不会危害苍生,所以在弱水之上施加过封印。 但是对于那个传说的是真是假,当初朝词并没有去想过,因为那个时候弱水的位置对于很多的天族人来说都已经是被隐瞒了的了。天族之中只有少数的人直到弱水的位置,但是他们也很少有人直到全部落水的位置。 这样做是为了确保安全,而且那些知道弱水位置的人,也立下了神誓,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天族之中会出现想要利用弱水危害苍生的人。 朝词看着那些尚且还在进行着那个仪式的那些妖族人,看来当初的传说真的不是虚假的传言,弱水之上确实是有着封印。 一旦弱水之上的封印破开了话,那么弱水的堤坝对于那些妖族人而言,就是一道再普通不过的堤坝了。那么到时候他们轻而易举就可以将弱水的堤坝破坏,再加上他们本来就已经在弱水的堤坝之上,做了一些手脚了。 所以只要封印解开,那么弱水就会以一个可怕的速度奔向人间。朝词并不知道嫦兮他们还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够赶过来,但是要是封印真的被破坏的话,那么就算是她使用那个办法都是根本起不到什么用处的。 所以她绝对不能够让那些妖族人将封印解开,绝对不能! 但是现在对方正在施行仪式,在他们的周围还有着一道强大的力量。虽然朝词也不是不可以过去,但是朝词担心自己的行为会逼急对方,那么到时候对方说不定会恼怒成羞,那么自己反而可能会弄巧成拙。 但是一般这种仪式施行的时候,由其引发的禁制的力量也不是一直都会那样的强大的。所以朝词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等着对方的禁制的力量变弱的那一刻。 而她就需要在那一刻,抓紧时间,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时候将对方解决掉。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在弱水的堤坝安全的时候,也能够解决对方。 于是朝词就待在沈暮所在那个位置的旁边,一直观察着对方的举动。一会之后,对方仪式之上的禁制的力量果然是弱了起来,而这就是朝词一直等待的时机。 “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动。” 朝词说完这一句话,就立即飞身离去。沈暮还没有来得急说一句什么,朝词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他的身边了。 而那边的那些妖族人,原本以为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绝对不有人会发现的。就像是那个人所说的一样,他们的这次的行动一定会成功,也会改变妖族在六界之中的地位的。 可是就在他们正在因为仪式快要接近尽头而感到高兴的时候,一股突然而来的强大的力量一下就将他们的法阵给大乱了。 他们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的波动而产生的劲风给震开了,猛烈的冲击力将他们推到在地上,口中也多多少少的流出了一些鲜血来。 “谁?什么人!” 对于本来已经接近成功了的仪式被突然打断,他们的心里都生出了怨气和怒火来。他们顺着那道奇怪的力量的来源看去,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小姑娘。 本来以为是哪一个突然途径此地的高人发现他们在这里所做的事情,所以才对他们出手的。但是谁能够想到对方竟然会是一个小姑娘。对于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打趴下了的事情,他们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来。 他们的心里,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自己眼前的这个瘦弱的女孩给千刀万剐,用她的鲜血来完成那个尚且没有完成的仪式。 他们方才已经被朝词那一招给伤到,所以虽然他们现在对于朝词恨之入骨,但是他们的身手已经是没有之前的那样的灵敏了。 而朝词放在在那些人还没有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将距离弱水的堤坝最近的几个妖族人给全部解决了。所以现在朝词的心力倒是也没有那么的紧张了。 只要可以保证弱水的堤坝不出事,那么她不介意多花上一些时间和这些人玩上一会儿。那些人并不是朝词的对手,再加上本来就已经受了伤了。 所以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他们就开始在朝词的面前纷纷的倒下了。但是在交手的过程之中,双方的位置也渐渐的发生了移动。 而在朝词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地上的一个原本应该早就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妖族人,竟然慢慢的站了起来。并且那个人还趁着朝词在和其他的人交手的时候,慢慢的移到了弱水的堤坝所在的位置。 他移动的动作很轻微,再加上他还用那些已经死去了的妖族人的尸体为自己做了遮掩。所以就连在另外一边一直观战的沈暮都未曾注意到他的动作。 朝词看着那些妖族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在自己面前倒下,心中的担忧也在一点点的减少。挥动最后一剑,终于最后一个妖族人也在她的面前倒下了,朝词不禁露出了一个舒缓的笑容。 但是就在那一刻朝词忽然就听见草丛里面传来了声音,然后她就看见沈暮从草丛里面站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牺牲(中) “小心!” 朝词刚刚想要开口问沈暮为什么站起来的时候,就听见沈暮突然对她喊到,然后朝词就又听见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岩石碎裂的声音。 朝词心中暗道不好,立即回头一看,然后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妖族人站在弱水的堤坝面前。而她刚才所听见的岩石碎裂的声音就是从弱水的堤坝的之上传过来的,而那个人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水晶盏,在那水晶盏之中还有着鲜红的颜色。 那是鲜血,是小宝的鲜血,方才那个人就是用了小宝的鲜血才将弱水的堤坝造成了毁坏。但是因为他们之前的那个仪式并没有彻底的完成,所以并没有对弱水造成彻底的毁坏,弱水的堤坝只是掉落了几块岩石而已。 但是这个情况已经让朝词感到很不安了,她不能够让弱水的堤坝被毁。她想要和对方商量一下,但是显然对方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和她商量一些什么,只见他用手一挥,地上的那些他的同伴的尸体就向着朝词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 面对这样的情况,朝词愣了一下,然后就反应过来对方是想要用那些尸体挡住自己的视线,然后再次毁坏弱水的堤坝。朝词赶紧就出手将那些向着自己飞过来的尸体,全部都毁掉了。 但是这一次朝词依旧是没有来得及,因为对方这一次不仅是用光了水晶盏之中,剩余的小宝的鲜血,并且还用上了自己的性命最为祭祀。 随着一声更为剧烈的响声,那个人的肉身在朝词的面前化为了飞灰,而后弱水的堤坝之上就出现了两道裂口。因为毕竟是没有完成那个可以解除封印的仪式,所以即便是他已经牺牲掉了自己的性命,依旧是没有彻底的毁掉弱水的堤坝。 但是现在的这个情况,对于朝词来说已经是非常的危险了。朝词在那两道裂缝彻底的裂开之前,施法堵住了那两道裂口。 但是弱水非同于一般的河流,一旦弱水的堤坝出现裂隙,那并不是朝词像朝词想要堵住,就可以堵住的。 弱水会吞噬掉所有的东西,包括力量也是一样的。很快朝词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开始被弱水吞噬看。渐渐的朝词的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开始的那样的轻松,她一个人支撑两道裂隙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为难了。 而就在朝词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沈暮来到了她的身边,为她分担了其中的一个裂隙。朝词身上的担子一下也变得轻松了一点,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弱水会不断吞噬他们的力量,而且它的速度还很快,要是他们的力量一旦被全部吞噬掉,那么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止弱水倾泻到人间了。 朝词不知道嫦兮到底收到那封信了没有,但是显然她现在是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为今之计就只有使用那个办法了。 朝词看了一眼沈暮,对他说道:“待会我会将自己的肉身转化,并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凝聚起来去修补弱水的裂缝。你等到我飞到弱水的裂缝面前的时候,就立即松开你的手,然后就赶紧跑,离开这个地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沈暮万万没有想到朝词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来,她竟然想要牺牲掉自己的性命,让自己成为弱水堤坝的一部分,以此来修补弱水的堤坝。 但是这又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他们现在没有援军,就算是有,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毕竟这世间已经没有了女娲族的人,也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驾驭弱水。 但是对于朝词后面的话,沈暮却并不同意:“我不走!” 沈暮说出的三个字,让朝词一时之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你说什么?” 他不走,那么他难道是想要留在这里吗?他留在这里做什么?等死吗?虽然朝词已经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修补弱水的堤坝,但是她只有一条性命,而现在弱水之上却又两道裂缝,她并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够堵住那两道裂缝,所以才会叫沈暮待会赶紧跑。 “虽然你的力量很强大,但是面对两道裂缝我想你也不是那样轻松也不敢确定一定可以堵住那两道裂缝,既然如此不如再加上我的这条性命,这样来我们的胜算也会大一些,你觉得呢?” 朝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沈暮的口中听见这样的一番话,而且沈暮还是一个妖族人。 身为天族人,不让弱水危害人间,就算是为此要付出她的性命,那么她也是在所不惜,但是沈暮并不是天族的人,他并没有责任要为此付出他的性命。 “你并不需要这样做”、 “谁说我不需要了?不远处的村子里面有我的学生,还有相处了多年的邻居,山林里面也有我认识的小妖精们,他们就是我的需要,也是我的责任。” 对于沈暮说出的理由,朝词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说的在理,而且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朝词并不能够妨碍他人的选择。 “你真的确定吗?” “再确定不过了。” “那好,待会你就抓住我的手,我们一起走。” “好。” 沈暮对着朝词露出了一个笑容,晚间的风吹其他眼眸之上的布带,朝词从来没有这样看清楚过沈暮的模样。但是这一刻朝词将沈暮的模样深深的刻进了自己的心里,从前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战场之外的地方死去。 更加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相识不久的男子一同离开这个世界,但是现在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她感觉也并没有那么的糟糕。 朝词握上了沈暮的手,也同样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相识以来,我好像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叫什么。我叫朝词,朝暮的朝,有缘相识,幸会!” 沈暮望着朝词脸庞,也再一次的向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沈暮,朝暮的暮,幸会。” 两人相望而笑,随即就化作了两道白光飞向了弱水堤坝之上的那两道裂缝。 第三百二十八章 牺牲(下) 嫦兮和牧北带着人赶到朝词写在信件之上的地方的时候,刚好看见的就是两道飞向天空之上的白光。牧北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看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嫦兮在看见那两道白光的时候,立即就明白了。 她立即就向着那两道白光所在的方向赶去,想要将他们给拦下来。牧北他们看着嫦兮的行为,虽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立即就跟了上去。 嫦兮的速度很快,但是依旧是没有能够将那两道白光给阻拦下来。 “不要,朝词!” 嫦兮大声的喊到,希望朝词可以听见她的声音,然后停下来。但是朝词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她听见嫦兮的声音,回头最后看了嫦兮一眼,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天色尚且还没有明亮,但是在那一瞬间明亮的白光却将整个黑夜都照亮了。所有的人都看见了身处在白光之中的朝词和沈暮。但是随后他们两个人就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而随着他们的消失,弱水之上的那两道裂开的缝隙也愈合了。 泪水就像是控制不住的洪流从嫦兮的眼眸之中流淌了出来,在看见朝词的身躯化为了弱水堤坝的一部分的时候,嫦兮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 还好牧北及时的接住了嫦兮,否则她就要从半空之中摔倒在地上了。被牧北抱在怀中的嫦兮,想要哭喊出来,宣泄自己内心的痛苦,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来了。 心中的忧愤和难过无法宣泄出来,而眼泪还在不停的流淌,嫦兮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而牧北看着嫦兮现在的状态也很是着急,嫦兮现在满脸通红,还在不停的急促的喘着气。 “你怎么了,嫦兮?” 牧北想要嫦兮回答自己,但是下一刻,嫦兮就在他的怀中昏了过去。 “嫦兮!” 牧北对于嫦兮突然的昏迷很是着急,急忙地就抓住了嫦兮地手腕,探看她的脉搏,他以为嫦兮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突然就昏过去,毕竟嫦兮的身体不久之前才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一场严重的磨难。 但是在看了嫦兮地脉搏之后,才发现嫦兮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状况,想到这里,牧北又看了一下弱水堤坝的位置。 看着那两道仍旧是可以看见痕迹的裂隙,目光凝重,看来嫦兮会昏倒,是因为朝词的缘故。 弱水的裂隙虽然已经被朝词和沈暮用自己的身躯修补好了,但是弱水堤坝的封印还是产生了一些松动。闻音担心弱水的封印还会遭到怀有不轨之心的人破坏,于是又将弱水的封印加强了一遍。 闻音站在弱水的上方简直就像是如履平地一样,丝毫没有要坠落下去的样子。牧北他们已经知道了闻音的身份,而且跟着牧北他们的都是牧北和嫦兮相信的几个人,所以闻音在他们的面前也没有遮掩自己的能力。 但是在这黑夜之中,密集的深林里面,同样还有着另外的一双眼睛在注视着站立在弱水之上的闻音。那双眼睛里面一开始充满了不敢置信,而后那些情绪又纷纷的变作了惊异和一些莫名的欣喜。 没有人发现他在这里,就像是方才朝词他们在和那些妖族人交手的时候,一样没有注意到躲在后面的他一样。 之前他因为身体突发状况,所以没有加入那一场仪式之中,但是没有想到他反而因此躲过了一劫。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从后面对朝词他们出手,但是在见识过了朝词的实力之后,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朝词他们的对手。 他并不想要找死,所以就一直躲在了后面。但是他也知道这次的计划失败,唯独剩下他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也是回不了妖族去的,但是那对于他来说并没有活命来的重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天族对六界隐藏了的秘密,凭借着这个秘密他还是可以回到妖族之中去的,甚至是还会因为这个秘密而受到封赏也说不定。 他现在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欢喜了,他恨不得现在立即动身回到妖族之中去。但是他还是强行压制下了自己内心之中的激动,一直等到牧北他们离开之后,他才动身赶回妖族。 等到闻音重新加固封印之后,牧北本来是想要带着嫦兮还有他们一起会魔族的,但是闻音却对他提议说是去天界的翼族。 “为什么?”牧北对于闻音这个突然的决定有些奇怪。 “朝词是翼族之中的少主,现在她牺牲了,我想阿姐现在要是是醒着的话,也一定会说要去翼族的,而且书颜上仙不也是在哪里吗,要是阿姐有什么事情,刚好也可以让她看看。” 虽然闻音对于朝词和嫦兮只见的感情并不了解,只知道对方是嫦兮的侍卫长,也是天族之中一个优秀的战士。毕竟闻音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待在镜海之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出来呢。 但是对于嫦兮方才的表现闻音也是看的很清楚的,虽然不了解,但是根据方才嫦兮的情况来看,嫦兮和朝词只见的感情一定是没有那么的简单的,这也是闻音会提议去翼族的原因之一。 牧北此前并没有听嫦兮提及过朝词的身份,她没有想到朝词竟然会是翼族的少主。虽然他知道天族的将士之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翼族的,但是他也没有想过翼族的少主竟然会是一直跟在嫦兮身边的朝词。 一时之间,牧北的心情也有一些复杂,对于嫦兮和朝词只见的感情,虽然牧北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是根据嫦兮来到魔族之后的这些时间来看,他们两人只见的情谊也是很深厚的。 牧北心里有些担心要是到时候在翼族之中,恐怕嫦兮会更加的触景生情。他的心里并不太想要带嫦兮去翼族,但是他也知道要是嫦兮现在还醒着的话,那么她一定是也会提出和闻音一样的决定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解药(上) 所以最后即使是他的心中仍旧是有些担心,单数还是同意了闻音的话,带着嫦兮去了翼族。 而另外一边,当寰夜拿着朝词交给他的令牌去到翼族的时候,郁书颜也刚还从天界回到了翼族之中。 郁书颜经过查看她的师叔留下来的典籍以及他的笔记之后,写出了几种药方,然后就立即回到了翼族中来。 解药就在那几张药方之中,但是到底是那一张,郁书颜现在还不敢确定,所以先回来看看朝月的情况。 然后一边叫人按照药方抓药,熬制药汤,想要给朝月试一下。 其中有一张药方需要制作的是一枚丹药,那是郁书颜根据她师叔的笔记写出来。 但是制作丹药需要较长的时间,所以郁书颜决定最后再尝试那个方法,但是还是先叫人开始制作药丸。 听到来人禀报寰夜的事情的时候,朝词的父母一开始只是以为寰夜是从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个骗子。 本来是想要立即叫人将他轰走的,但是下面人的却禀报说他的手中拿着朝词的令牌。 朝词的父母的神情这才有了变化,虽然这些年以来朝词很少待在他们的身边,但是他们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的秉性还是十分清楚的。 朝词为人处世十分的严谨,要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他是绝对不会将那象征着翼族少主的令牌交给他人。 而且方才来禀报的人还说那个人说他有可以治好朝月的解药。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个谎话连篇的骗子。 但是现在又说他的手中拿着朝词的令牌,他们不得不对自己方才的想法产生了一些动摇。 “你觉得怎么样?” 朝词的母亲现在心里对于那个尚且还没有见面的人的话已经有一些相信了。 毕竟他的手中拿着朝词的令牌,对于朝词的能力她是清楚的,要是她不愿意,这世间少有人能够从她的手中夺走那意义非凡的令牌。 而且她的大女儿朝月已经在床榻之上躺了千年之久,每一天看着自己那一直沉睡不醒的女儿,她的心里就像是被刀绞着一样的疼痛。 更何况现在朝月的情况还恶化了,虽然有书颜上仙在这里而且她也写出来了一些药方。 但是对方也说过她现在还不确定,那些药方之中那一张是可以治好朝月的那一张,尚且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验证。 但是她真的担心自己这个女儿撑不到那个时候了,要是,要是那个人的手中真的有解药的话,那么朝月也就不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了。 朝词的父亲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曾经,朝月是他最为骄傲的孩子,但是谁曾想到她竟然会遭遇那样的事情。 而朝词也因为朝月的事情,小小年纪就踏上了军人的这一条路。对于自己的这两个女儿,心里都充满了愧疚之感。 要是可以让朝月醒过来,少受一点苦,那自然也是他所希望的。思量了一会儿之后,他带着一些犹豫又有一些希望的开口说到。 “就让他进来,要是当真是一个骗子,到时候再让人将之轰出去就行了。要是他说的是真的,那,那就再好不过了……” “是” 来禀报的那个人听了他的话之后,就立即出去让人为寰夜放行了。 在那个人离开的时候朝词的父亲也让人去将这件事情通知了郁书颜。 郁书颜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对此也十分的惊讶。朝月出事的事情当初因为去找妖族理论的缘故,在六界之中也算是众所周知的。 但是这一次朝月的情况恶化却并没有告诉外人。而对方当初没有站出来说有解药,却在朝月情况恶化的时候来到了翼族。 郁书颜的心里对于这个自己尚且还没有见过面的人有着怀疑,但是既然朝词的父母已经决定将人放进来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要是对方的手中真的有着可以治好朝月的解药,那么也是一件好事。但是郁书颜还是放不下自己心中的怀疑,于是她也去了大殿之中。 寰夜被带进翼族的大殿的时候,就看见三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其中的两个像是一对夫妻,他想应该就是朝月和朝词的父母。而在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容颜美丽的少女,寰夜想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那样自然的和翼族的主人站在一起。 而在寰夜打量着他们三个人的时候,郁书颜和朝词的父母也在打量着寰夜。从寰夜一进来的时候,郁书颜就发觉了他的身上的妖族的气息。并不是因为郁书颜有多么的厉害,而是因为寰夜根本就没有遮掩自己身上的妖族的气息。 “妖族人?”郁书颜对于寰夜竟然丝毫不遮掩自己妖族人的气息的行为,有些惊讶,同时对于他的怀疑也更多了一些。 当初朝月出事,明显就是妖族人所为,但是当初妖族却以他们没有确实的证据而不承认。而现在竟然又是一个妖族人站出来说他有可以治好朝月的解药,这让郁书颜怎么能够不怀疑呢? 和郁书颜有着同样的疑惑的还有朝词的父母,他们自然是也发现了寰夜身上的妖族的气息,看着他的目光之中也多了一些警惕和恨意。 “我确实是妖族的人,在下的名叫寰夜,这是在下想要献上的解药。” 寰夜拿出自己一直以来藏在身上的解药,双手奉到郁书颜他们的面前。他的态度很是恭顺,脸上也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就像是对于他们方才的恨意和警惕根本就没有看见一样。 郁书颜看着他奉上的药瓶,虽然心中仍旧是没有相信对方,但是她还是将药瓶拿了过来。而在郁书颜伸手去拿药瓶的那一刻,大殿之中的暗处那些翼族的将士也纷纷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这些都是朝词的父亲安排的。 他对于寰夜这个人并不相信,对于寰夜的来意,他并不排除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所以他提前在大殿之中布下了士兵,只要是寰夜敢做出什么事情,那么下一刻他就会被扎成一个刺猬。 第三百三十章 解药(中) 郁书颜将药瓶打开之后,从里面倒出来了一粒药丸,郁书颜将子放在手上闻了闻,发现药丸之中所用的材料刚好就和自己所写出来的最后一张药方上面的一模一样。 而且对方拿来的也是药丸,但是所用的材料虽然一样,可是依旧是不能够确保其中有没有毒。郁书颜用自己的师傅传给自己的云珠看了看药丸。确定在其中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毒物的时候,她这才放心了下来。 郁书颜向朝词的父母示意了一下,表示药丸之中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而朝词的父亲在看见了郁书颜的示意之后,也微微的向自己的身后投去了一点目光,那些藏在大殿之中的翼族士兵,再看见他的目光之后,才将自己手中举起来的武器又放了下去。 寰夜并不知道自己方才已经在生死的边缘走了一遭,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要赶紧将解药为朝月服下,这样朝月也可以早一点醒过来。 “既然已经确定了解药没有问题,那么我们现在就将解药给朝月送去。”郁书颜对朝月的父母说道。 “嗯,好。” 郁书颜间朝月的父母同意了,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寰夜,虽然她现在还不敢确定,但是她总是觉得这个人和朝月之间的关系一定是不简单的。 虽然她自己也已经写出了那个解药的药方,但是那其中有一些药材很是稀有,而且其中还有一些药物的用量需要严格的控制,否则救人的解药就会变成毒药。这些都是需要时间去验证的。 但是寰夜拿来的娜美药丸一切药物的用量却都是恰到好处的,没有丝毫的毒性。之前郁书颜还在想为什么寰夜会在朝月出事之后这么久之后才出现,现在看来寰夜在那些年里面很有可能是一直在研制解药,知道最近他的解药才做出来。 其实郁书颜并不太相信自己面前站着的寰夜会是一个大夫,因为她从寰夜的身上感觉到了很浓烈的和嫦兮他们一样的气息。那是属于战场的气息,她实在是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会是一个大夫。 但是她又清晰的从寰夜的身上闻见了浓烈的药草的味道,那种味道绝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产生的,少说也有千年的时间,而且她也不相信要是寰夜不懂医术的话,会做出那个解药来。 郁书颜看了一下寰夜之后,才开口对他说道:“你也跟着一起来,要是到时候朝月因为用了你的药物而出了什么事情,也正好找你。” 郁书颜的话说得并不好听,但是对于寰夜来说,却是一个让他高兴不已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朝月了,不久之前那一夜的相相见也不过是短短的瞬间而已,他很想念她。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带来的解药是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毕竟那个人的儿子身上的毒尚且还没有解开,他相信那个人绝对不会拿他儿子的事情来开玩笑的,所以寰夜欣然同意了郁书颜的提议。 “好。” 郁书颜带着寰夜他们一行人到了朝月的寝宫之后,就开始将那枚解药为朝月服下。但是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郁书颜在喂朝月服药的时候,还让朝月的母亲在一边为朝月护法。 要是到时候朝月的身体出现了任何的异常,那么也好及时的将那丹药从朝月的身体之中给逼出来。而朝月的父亲则是在一边看着寰夜,以防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寰夜的目光从进入寝殿之后,就一直放在了朝月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在乎其他人对于他的目光究竟是怎样的。 郁书颜在给朝月服药的过程之中,一直都是非常的小心,生怕朝月的身体会出现什么不适的情况。所幸的是直到最后朝月的身体都没有出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在将解药给朝月服下之后,郁书颜立即就又一次的探看了朝月的脉搏。 之前看的时候,朝月的脉搏紊乱不堪,现在不过是才将解药为她服下而已,竟然脉象就已经开始平稳了下来。 郁书颜又立即掀开了朝月的衣袖,发现她之前在朝月的手臂之上看见的那些奇怪的纹路竟然也在开始慢慢的消失了。 郁书颜知道朝月身上的那些纹路都是因为中毒而造成的,它们是朝月中毒的体外表现,现在那些纹路开始消退了,那么就说明寰夜拿来的解药真的是真的。 在重新为朝月检查完了一边身体之后,郁书颜才对朝月的母亲说道:“朝月的身体现在已经开始在慢慢的修复了,但是要想让她醒过来,尚且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们这些时间里面一直都要多准备一些清淡而又补气的流食,以便朝月醒过来的时候,可以立即给她服用,这样对于朝月的身体恢复也有好处。” 朝月的母亲一听说自己的女儿的身体现在已经开始恢复了,再假以时日她就可以醒过来。心中立即就被突如其来的欢喜给紧紧的包围住了,她的一生只有朝词和朝月这两个女儿。 朝月从小就很是懂事,也一直都是被全族上下给予了厚望的人,但是却不曾想到竟然会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在床上一躺就是数千年的时间,而现在她的这个受尽磨难的女儿终于就要醒过来了。 她终于可以再一次看见自己女儿脸上的笑意了,到时候等到朝词回来,见到她的姐姐醒过来了,一定也是非常的开心的。 一想到朝词,朝月的母亲心中的欢喜就突然淡了几分。现在朝月的身体就快要好了,但是朝词现在都没有消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女儿究竟是去了那里,那一夜她知道翼族之中进了歹人的时候,立即就赶到了朝月的寝宫,但是那个时候朝词和那个歹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且朝词这一次也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的信息,身为一个母亲又怎么可能不会为自己的女儿担心,虽然她知道朝词的实力很强,世间少有人可以胜过她,但是她的心里依旧是免不了为之担心。 第三百三十一章 解药(下) 而在朝月的父母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朝月的身上的时候,郁书颜却走到了寰夜的身边。郁书颜给了寰夜一个目光,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一趟。 寰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郁书颜的身份,但是方才他也看见了郁书颜为朝月喂药的事情,猜想郁书颜应当是一个大夫,而她现在叫自己出去,想来应该也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自己,所以寰夜也没有多想,就跟着郁书颜出去了。 郁书颜带着寰夜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之后才停了下来,她看着寰夜,再也没有掩饰自己眼中对于他的怀疑。 “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或者说你和朝月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姑娘为什么会这样问?” 本来是郁书颜问寰夜的问题,但是没有想到寰夜竟然反问了她一句。 郁书颜捻了捻自己的右手,上面还有方才她接触那枚丹药的时候留下来的一些粉末,郁书颜看着寰夜,娓娓的道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送来的那枚丹药,其中有一些药材很是难寻,因为有一些药物是需要采摘之后就要立即入药的,所以很少有人会存储那些药物,而其中还有一些药物是有毒性的。 要是一旦分量没有用好,那么就会变成杀人的毒药,但是你的那枚丹药之中所有的药物的分量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而且之中有一些药物的毒性还被特地的清楚掉了,但是有的又被留了下来。 我想之所以会这么做,那一定是有理由的。但是要将药量控制的那么的精确并且精准的知道需要将那些药物的毒性去掉,那些药物的毒性留下。这是需要极其丰富的经验,并且还要长久的世间才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你的身上有着浓烈的药味,但是你又并不像是一个大夫,但是你却将解药送过来了。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你为了做出可以救治朝月的药物,所以自己开始了学医,但是我不太相信这个可能,因为经验这种东西是学不来的。 而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你是从别人那里得到了那枚解药,而你身上那浓烈的药草味道,应该是你曾经在那个做出了解药的身上待了很久的世间。” 说着郁书颜又看了一眼朝月的寝宫的方向,而后才继续说道:“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你会这么做的,就说明你和朝月之间一定是存在这某种关系的。 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花上那么久的世间去得到一颗解药,然后去救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人。而且你出现的世间又是那样的恰巧。 以前那么长久的世间里面你都未曾出现过,但是偏偏在朝月的情况出现了恶化的时候出现了,我想这应该是不会是一个天然的巧合?” 在郁书颜说道他在朝月出事的那么长久的时间里面都没有出现过的时候,寰夜的目光一下就暗淡了起来。那些漫长的时间里面他不是不想要来到朝月的身边,在那些见不到朝月的日子里面,每一天,寰夜都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想念她。 但是他有没有办法来到朝月的身边,不仅是因为翼族的戒备森严,他进不了翼族,更是因为他那个时候不可以离开那个人的身边。 他给那个人的儿子下了毒,虽然他那个时候还不可以给那个人解药,但是每一天还是需要用自己的鲜血养着那个人的儿子的尸体。 否则的话,那个人的儿子的尸体很快就会腐败、毁坏,要是那个人的儿子的尸体毁了,那么他和那个人之间交易也就步存在了,所以他不能够离开。 而就在那个人做出了解药之后,他也是被那个人种下了蛊虫之后才可以离开那个地方的。那个人也同样的害怕着他离开之后,就不会再回去救他的儿子了。 但是其实那个人不给他下蛊,他也是会回去的,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在待着朝月的身边了。从前的他,虽然少年孤苦,但是他的心还是干净的,双手之上也未曾沾染上过无辜之人的鲜血。 但是这些年以来,为了配制出解药,为了找到合适的药量,以及该将那些药物的毒性去掉,那些留下。他在世间各处抓了很多的少男、少女去给那个人做实验品。 而且为了让那个人可以早一些将解药研制出来,他还要帮那个人去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他早就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这些年以来自己到底是杀了多少人了。 那颗曾经只怀揣着善意和爱慕的心,早就以及被黑暗笼罩了,而他的双手之上也染上了血迹,怎么也没有办法清洗干净的血迹。 所以现在这样的他,怎么还有资格待在朝月的身边呢?而且他还要自己的心头血交给那个人,完成他们之间的交易,没有任何的退路和活路可言。他们这一次的相见,已经是永别了。 想到自己等了这么多年,却注定是要和自己爱慕的少女告别,寰夜讽刺了笑了一声。而后他看向郁书颜,对她讲出了自己和朝月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己手上沾满的血迹。 郁书颜没有想到过朝月竟然爱上了一个妖族的男子,同样也没有想到这个男子竟然可以为了朝月,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虽然如今的寰夜身上充满了杀气,眼眸也十分的深沉、幽深。但是郁书颜还是可以从他眼底之中仅留下来的哪一点微光,窥见寰夜从前该是一个多么风光霁月的少年。 对于那样的一个清冽的少年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郁书颜的心情还是有一些复杂的。但是他做出来的决定确实是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现在的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 而且要是朝月醒过来见到这样的他,朝月又该怎样接受自己的性命竟然是通过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换回来的这个事实? 一封信递到了郁书颜的面前,郁书颜一抬眼就看见了寰夜眼中希翼的目光。 第三百三十二章 换命(上) “你这是做什么?”郁书颜有一些不太明白寰夜的意思。 被郁书颜这么一问,寰夜看着郁书颜的那双充满了期望的眼睛之中又染上了一些哀伤的愁绪。 “等到朝月醒来以后,希望你可以帮我将这封信交给朝月,我,我要走了,等不到她醒过来的时候了。” 想起方才寰夜对自己所说得那些事情,郁书颜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知道他现在是要去完成他的那个交易了。想到朝月身上所中的毒竟然会是寰夜的师傅下的,郁书颜忽然想到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情,还有自己之前的怀疑。这一路走来,郁书颜发现很多件事情之中都有蛊毒的身影,而且有的很多还是她从前从未见过的。 郁书颜早就以及开始怀疑妖族之中应该是有着一个非常擅长巫蛊之术的人,她也将这件事情告诉过嫦兮,嫦兮也有着和她一样的想法。 但是嫦兮上禀天帝,天帝派出去的那些探子至今都没有找到关于他们所说的那样的一个人的消息。所以对于这方面他们也一直还没有任何的进展,而在郁书颜来到翼族之中,看见了朝月身上的伤情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将朝月的中毒和那个她尚且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联系起来了。 而现在寰夜说朝月身上蛊毒石他的师傅所下,而寰夜也是妖族之中的人,根据他的描述来看,他的师傅也是再为妖族卖命,那么说不定寰夜的师傅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郁书颜接下了寰夜手中的书信之后,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你的信件,我可以帮你转交,但是我能够问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寰夜也是很惊讶郁书颜还会有什么事情问自己,对于自己隐瞒的那些事情,寰夜都已经全部告诉了郁书颜了,他实在是不明白郁书颜还会有什么问题问自己。 “你的师傅事何许人也?竟然可以做出那样难解的蛊毒来,对于这一点我有点好奇。” 郁书颜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寰夜自己的身份,而寰夜现在也还并不知道郁书颜事天界的上仙,他一直以为郁书颜只是翼族之中的一个小医官而已。 而郁书颜现在之所以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想或许是因为同样身为一个学医之人,而产生的好奇。 寰夜沉默了一会儿,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斟酌了一番言辞之后才开口说道:“我也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虽然我是被他养大的,但是从小他并没有和我待在一起。对于他的事情我了解的也并不多,只是知道他在妖族之中的地位还不错。 总之他是一个医术很高的人,但是却并不是一个好人。” 虽然那个人曾经伤害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之所以会收养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和他的儿子长得有一些相似。但是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也确确实实都是真的。 对于心中的爱与恨,寰夜一直都分的很清楚,对于那个人,他的心中对于那个人现在是带着恨意与感激的,对于伤害朝月的那件事情,他没有办法原谅那个人。 但是他也不想要在别人的面前去诋毁那个人,哪怕是那些话也并不能够算得上是诋毁。毕竟是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但是他只能够对郁书颜说那么多。 寰夜的话并没有提供一些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是郁书颜也没有打算再继续问下去。她看着寰夜脸上表情,以及回想着他方才说得那些话。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对于他的那个所谓的师傅的情感有些复杂,而且他也确实是不是很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所以郁书颜也不想再问,毕竟问一个不愿意回答的人问题,那么得到的答案,也难以确保其中到底是有多少是可以相信的。 而关于那件事情的消息,她要知道的必须是全部都是真的,容不得半点作假。郁书颜轻轻的扯出一个笑容说道:“多谢你的话,满足了我的一番好奇心你放心,你的信件,等到朝月醒来之后,我一定会亲手交给她的,你放心走。” 虽然有那么一点的不仁义,但是从自己的私心来讲,她并不是很希望朝月和寰夜在一起。毕竟现在的情况而言,天族和妖族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多好,对于这样的情况,两族中人都不会愿意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的。 哪怕是他们和朝月和寰夜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朝月的身份也是非同一般,他们两个想要在一起必定是要经历很多的磨难的,而且就算是他们可以挨过去,那么结果也不一定就是美好的。 再加上根据寰夜方才的话来看,恐怕他的这次离开,就已经是永别了。 寰夜得到了郁书颜的承诺之后,眼眸之中之前的那点哀愁已经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清明和释然。 “多谢!” 寰夜对郁书颜拱手做了一个揖,然后又将朝词之前交给他的那块玉牌交给了郁书颜。 “这是之前朝月的妹妹交给我的,用来帮我进入翼族之中。现在我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也应该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将它交给朝月的妹妹。” 郁书颜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枚属于朝词的玉牌,而寰夜看见她将玉牌拿走之后,就立即转身离开了。 很多年以来寰夜一直都待在那座荒山之上,待在那个鲜少可以被阳光照到的地方。他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功,帮那个人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 时间久到他几乎都快要忘记被阳光笼罩的感觉了,不过那个时候就算是可以被阳光包围,他的心中依旧是一片寒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爱慕的那个姑娘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她很快就会再一次的看见这个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她的脸上也会像从前一样带着柔美的笑意。 就算是自己已经看不见那一天的到来了,但是他依旧是无法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欢喜,就像是今日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无比的温暖一样。 第三百三十三章 换命(下) 寰夜离开之后,很快就回到了那个他一生之中度过了最多的时间的那个地方。荒山之上依旧是和从前没有任何的分别,明明那个人在妖族之中有权有势,但是偏偏选择要住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这座荒山还和别的荒山不同,别的荒山也就不过是植被生灵少了一些,所以显得荒凉。而这个地方虽然少有兽类,但是植被却是一点也不少,但是那些植被都是不正常的颜色。 总是一副灰蒙蒙的样子,但是那些植被之上却又并没有上面灰尘。当初寰夜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这里的植被还是有一些是绿色的,但是现在在这个地方已经看不见一点的绿意了。 从前寰夜对于自己地方只有无比的厌恶,但是现在他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厌恶至极的地方,心中有的竟然也只是欢喜。 或许是因为自己心中一直惦记的事情总于是做完了,那份心中的欢喜已经足够抹去他对于这个世界所有的厌恶了。 寰夜进入那个熟悉的地下宫殿的时候,那个他无比熟悉同时又无比憎恨的人已经等他很久了。 在那个人的面前放着的是一张冒着寒气的冰床,而冰床之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的年龄看起来和寰夜相差不了多少,甚至是还要比寰夜小上一些。 但是他已经死去了很久很久了,在寰夜尚且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躺在冰床之上的这个少年就已经死去了。 少年的皮肤白皙,但是又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死人的肤色,脸庞之上甚至是还带着一些红晕。他的状态让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死人,只不过是一个尚且还没有从睡梦之中醒过来的少年而已。 “你回来了。” 坐在那个少年的尸体旁边的人出声说道,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寰夜,但是光从他的声音之中就可以听的出,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声音之中带着苍老的感觉,还有一些讶异和一些早就已经知道寰夜会来的清楚。 寰夜看着那个将自己全部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面前的那句尸体身上的人,他的头发已经有了花白的颜色。他们妖族之人,寿命虽然也会有终结的那一天,但是对于那个人而言,那一天到来尚且为时过早。 可是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人间的古稀之年的老者一样,满头花白的颜色,声音之中也是遮掩不住的苍老和疲惫。 这些年以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可以说是在一直互相折磨着彼此,寰夜每一天都在为自己心爱的少女担心,而这个人则是每一天都在担心着他那个早就死去的儿子。 每一天他都要带着寰夜来到这座低下的宫殿,直至确保那具躺在冰床之上的尸体没有腐败的迹象之后,才会放心的离开,去做别的事情。 就连寰夜离开之前,也是足足的放了三大罐鲜血之后,这个人才敢放心的离开。想到自己从前当作恩人一样的人,竟然和他彼此折磨了对方这么多年,寰夜都觉得有些可笑。 “我回来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师傅。” 寰夜已经很久没有喊过“师傅”这两个字了,久到他都以为这个自己养大的孩子,再也不会对自己喊出那两个字了。 对于寰夜对自己的儿子所作的那件事情,说是不恨他,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一切的起源又是他自己开始的,而且寰夜也是他亲手养大的,所以巫潭也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恨他。 就像是现在从寰夜的口中听见那个久违的称呼的时候,他的眼角也忍不住的湿润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看向寰夜的视线之中,已经是一片冰凉了,就像是他说出的话一样。 “既然回来了,那就开始,对于承诺与你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现在该轮到你了,早一点完成,我们之间的那些孽缘也就可以早一点了解。” “好!” 冰床很大,足以容得下两个人,寰夜在那个少年的身边躺了下来,双手交叠在自己的身前,。头看着地下宫殿的上方,竟然还带着笑意,对于将要发生在他的身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一点的畏惧。 寒蝎一族的毒可以用寒蝎的心头血来解,而失去了心头那一滴的心头血,他们也会丧命,但是最为让人害怕的还并不是丧命。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都比死亡的来的跟为让人害怕,疼痛就是其中之一。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但是在死亡到来之前的折磨,却可以让人发疯。 对于外来的伤害,每一个人都会不自觉地进行反抗,寰夜也是一样地。当巫潭拿着那把匕首扎进他的心头地时候,寰夜身上地保护机制不由自主的就启动了。 那是寒蝎一族保护自己的本能,因为他身上的保护机制,巫潭手中的利刃被震开了。巫潭看了一眼寰夜,发现寰夜对于这个情况竟然也是一副歉疚地表情。 巫潭很久之前就知道寒蝎一族对于自身地保护机制很是强烈,那是对于保护自己地生命地渴望。但是也没有想过竟然会强大到这个地步。 但是今日这滴心头血他非取不可,他立即从自己地怀中拿出了几根玄铁制成地铁针,他看了寰夜一眼。然后就立即将那几根铁针扎进了寰夜地双手手腕和脚踝之中,巫潭用那几根铁针封住了寰夜手上和脚上地穴道。 而那几个穴道可以减小寰夜地保护机制带来地影响,但是同时也会对寰夜地身体造成极大地痛苦。才不过是一会儿地时间,寰夜地额头之上已经是满头地大汗,就连他的牙关也是紧紧的咬着的。 寰夜正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身上所受到的痛苦,而巫潭手中的匕首才刚刚进入了寰夜的身体里面。虽然寰夜的保护机制已经减少了很多了,但是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 并且寒蝎的皮肤本来就很是坚硬,所以想要将匕首扎进寰夜的心中,也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四章 苏醒(上) 在匕首进入寰夜身体之中的每一刻,寰夜都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但是从头到尾,寰夜都没有发出过一点的声音。 经过漫长的折磨之后,巫潭终于将寰夜的心头血给取了出来。寒蝎一族的心头血取出来之后必须要立即使用,否则很快它就会失去它原有的作用。所以巫潭立即就将从寰夜身体之中取出的心头血给自己的儿子服下了。 将那滴心头血服下之后,他的儿子的脸色也开始产生了变化。开始的时候,虽然他的儿子脸上也有着红晕,就像是一个活着的睡着了的人一样。但是之前他的皮肤之下的血管之中还是有着一些黑色的东西。 现在那些藏在血管之中的黑色东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这也代表着他的儿子身体之中的寒蝎之毒正在消退着,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而已,他的儿子身体之中的那些东西就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他的儿子现在才是真真正正的像是一个活着的人了,只是一直没有醒过来而已。看见自己儿子的身体恢复了,巫潭才忽然想起一旁的寰夜。 他赶紧走到了寰夜的身边,去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是苍白一片了。虽然对于这个结果早就已经想到了,但是当这个结果真的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一些不敢相信。 一只布满了皱纹的苍老的手伸到了寰夜的鼻尖,去探看他的鼻息。但是得到的却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一点的气息的流动。 面对这样的事实,巫潭为寰夜将那双尚且还没有闭上的眼睛给抚合了起来。巫潭那双已经浑浊来的眼睛之中生出了一些湿润的感觉来。 他和寰夜两个人之间,有过恩情,也有过怨恨,但是现在随着寰夜的生命的逝去,那些所有的恩情与怨恨也都全部随风消散了。 曾经很多的时候,他是真的将寰夜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的,而不是一个替身。但是谁能够想到他们两人之间竟然最后会走到这样不堪的一步? 巫潭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想要压制住那双眼之中想要奔泻出来的情绪。而就在他闭上自己的眼睛的时候,一只蓝色的蝴蝶从寰夜的身体之下爬了出来,然后振动那双蓝色的翅膀飞出了地宫之中。 沉溺于自己的情绪之中的巫潭并没有注意到那只蝴蝶振动翅膀的时候,发出来的细微的声音。 生和死每一天都在世间不停的上演着,当寰夜的生命在那一张冰床之上缓缓地流逝地时候。朝月的生命却在一点一点恢复之中。 当再一次睁开自己的双眼的时候,朝月感觉就好像是在梦中一样。她躺在床榻之上很多年,虽然一直沉睡不醒,但是她也并不是失去了自己所有的意识的。 对于外界的声音她还是有着一些感知的,比如她的父母在她的身边对她说出的那些关切的话,还有她的妹妹朝词对她说得那些话甚至是在不久之前她还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 虽然很是短暂,但是她可以确定那就是那个人的声音。但是她没有办法从那长久的黑暗之中醒过来,也无法拥抱那个人。 她看着寝殿之上的那些繁复的花纹,直到这一刻她都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自己是真的醒过来了。她想要动一下自己的身体,从床榻之上醒来。 但是身体之上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身体才刚刚离开床榻一点点的距离,就再一次的跌入了床榻之中。 朝月的母亲带着为她熬好的补药进来的时候,看见就是朝月再一次的倒在床上的模样。那一刻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看见的事情,自己躺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真的醒来过来。 “月儿,你怎么样了?” 朝月的母亲赶紧就将补药放在了一边,然后就快速的走到了朝月的身边,脸上带着焦急的询问到,她生怕朝月现在感觉到一点的不舒服。 朝月看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母亲,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这些年以来她一直可以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但是却见不到她。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对于自己受伤的事情是有多么的伤心。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安慰她,因为她根本就醒不过来。 可是现在她见到她了,她张嘴想要对自己的母亲诉说自己的思念和愧疚。但是她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来,对于这个情况,朝月的眼中一下就恐慌了起来。 而她的母亲看着她这个样子,想起之前郁书颜嘱咐他们的事情,赶紧对朝月说道:“孩子,别担心,你别担心,书颜上仙说了,你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身体是会有一些不适应的地方,可能会暂时看不见,也可能会暂时没有办法说出话。 但是这些都是正常的,只要多修养几天就可以恢复原样了,所以你别担心,听话。” 朝月曾经听过郁书颜的名字,但是当时自己中毒的时候,郁书颜尚且还是一个比她的妹妹大不了多少的少女,没想到现在她已经是一个上仙了。 她知道郁书颜是药王谷的人,对于她的医术,朝月也是放心的。所以在她的母亲对她解释过了之后。朝月的那颗慌张不已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不过这么一来,朝月又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听见过的朝词的声音,她和朝词之间的感情很好,她也知道在自己沉睡的这些岁月之中,自己的妹妹很是担心自己。 而现在她醒过来了,她也想要赶紧告诉朝词这个消息,她也真的很想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有多大了。 朝月拉过自己母亲的手,在她的手上写下了“妹妹”两个字,她想要见她的妹妹,而朝月的母亲也立即就明白了朝月的意思。 身为母亲,她很清楚自己两个女儿之间的感情很好。但是她现在不敢告诉朝月,朝词已经失踪了两天了。那些派出去寻找朝词的人依旧是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女儿的能力很强,但是身为一个母亲,她又怎么能够放心的下。 第三百三十五章 苏醒(下) 想到依旧是还没有消息的朝词,朝月的母亲心中对于朝月醒过来的欢喜就淡了一些。而朝月看着自己母亲沉默的样子,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就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被她这么一拉,她的母亲也清醒了过来,她看着朝月的目光,强压着自己心中对于朝词的担心,对朝月撒了一个谎。 “你妹妹她啊,现在跟在嫦兮公主的身边,整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忙,这不前些时间她回来看了你一次,就又被公主的旨意召回去了。你放心,等你的身体好起来之后,母亲带你一起去看她。” 朝月听着自己母亲的,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前些时间的时候她听见了朝词的声音,但是在那之后她好像是又听见了什么异样的声音。但是她的那个情况时好时坏的,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可以清楚的听见外界的声音。 所以她对于自己当时听见的那个异样的声音也不敢确定,而且她想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什么必要欺骗自己,所以她也就没有将自己心中疑惑问出来。 而就在朝月的母亲想要再问一下朝月的身体感觉怎么样的时候,忽然却又有外人进入了朝月的寝殿之中。那个人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一些慌张,朝月的母亲对于这个人如此失礼的行为有一些不满。 现在朝月的身体还没有好全,要是每一个人都像是他一样,那么说不定朝月还会被吓出什么毛病来。 “出了什么事情,竟然做出如此的模样来,往日学的礼数都丢到哪里去了?” 那个人也是没有想到朝月竟然已经醒了过来,他惶恐的望了一眼朝月之后,才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悲愤和难过,对朝月的母亲开口说道:“启禀王后,嫦兮殿下和她的夫婿有事来到一族,王上特命小人来请王后过去。” 朝月的母亲听着他说是嫦兮和她的夫婿有事来到了翼族之中,这一下对于他慌张的模样倒是也能够有一些理解了。 毕竟嫦兮可是天族的长公主,她来到翼族之中,这可是一件大事,更何况她还是她的夫婿一起来的。 她看着朝月,柔声地说道:“母亲先去前殿恭迎嫦兮殿下,你就先好好在寝殿之中休息一下。母亲会叫人进来照顾你,等忙完了前面地事情,母亲马上就来看你。” 她等着朝月点了点头之后,才和那个人一起离开。虽然她对于嫦兮忽然会来翼族之中地这件事情,心中有一些疑惑,但是她想或许是因为找到了朝词,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与征战有关的事情,所以才会来到翼族的。 她没有想过嫦兮会因为别的事情来到翼族之中,更没有想过当她进入大殿之中的狮虎,会感受到大殿之中的氛围竟然会是那样沉重。 而她也并没有看见嫦兮,倒是看见了嫦兮的夫婿,之前在嫦兮大婚的时候,她也前去参加了。所以对于牧北的模样也是记得的。 而牧北的身边还站了一个男子和一个带着仙气的少女,那个少女身上的仙气很是充盈。摸样也是生的极为的好看,甚至是隐约之间她和嫦兮的眉眼之间还长得有一些的相似。 她在天界之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所以见到她的第一眼,对于她的身份也是有一些疑惑。但是她的目光很快就被朝月的父亲吸引走了,朝月的父亲带着满脸的哀愁,双眼甚至都是通红的样子。 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她的心中忽然就有一点不好的感觉。 “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王上?” 她小心翼翼地问到,但是朝月地父亲并没有回答她,他现在似乎是完全沉溺在自己地情绪之中。 对于自己没有得到答案地问题,她的心中更是慌张了起来。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啊,你说话啊。”她的语调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站在牧北身边地闻音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还有沉默不言的朝月的父亲。不由得走上前去,看着朝月的母亲,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之后才开了口。 “王后,我们来到翼族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前些时间妖族设计想要让弱水倾泻进入人间。朝词偶然之间得知了这个消息,她没有能够等到我们过去,为了人间的生灵,她最后” 说到这里,闻音的声音都有一些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对于战争的残酷,她以前只在书简之上见过。根本就没有正真的面对过,就连死亡她也是第一次真正的面对。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要怎么开口,对着一个母亲说出她的女儿牺牲了的消息。 “朝词怎么了,她怎么了,你说啊!” 现在的朝词的母亲根本就顾及不上身份之上的问题,她的脑海之中现在唯一有的就是闻音口中那句尚且没有说完的话。 “朝词她牺牲了自己填补了弱水的缺口!”在她的急切地追问之下,闻音终于是一口气说出了那个难以开口地事实。 而朝词地母亲在从闻音地口中听见“朝词牺牲了”的这几个字的时候,整个脑子就变成了一片空白。那双看着闻音的眼睛,一下也没有转动,她现在就像是一块岩石一样的看着闻音。 闻音口中的那些话,在她的脑海之中反复的响起,可是她始终是不敢相信闻音所说的话会是真的。 “呵,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她不停的摇着自己的头,像是想要将自己脑海之中的那些话摇出去一样。 “我的朝词是那样的厉害,不过就是区区的弱水而已,她怎么就会牺牲了呢?”她跑向朝词的父亲,抓着他的衣袖,向他询问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们的朝词一定是因为贪玩所以才没有回来,她一定是还活着的对不对。” 她极力的想要从朝词的父亲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对方看着她的目光之中却满是哀伤,无声之中给出了她不想要听见的那个答案。 “不!这不是真的!” 说完了这句话,朝词的母亲就在朝词的父亲怀中昏了过去,。她的一个女儿才刚刚从病痛之中好起来,现在这些人却告诉她,她的另外一个女儿死了?这要她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第三百三十六章 噩耗(上) 朝词的父亲看着昏倒在自己怀中的妻子,对牧北他们说了一声抱歉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妻子下去了。牧北他们看着朝词的父亲将朝词的母亲带下去之后,就也离开了大殿之中。 翼族王殿之中的一座华贵的寝殿之中,嫦兮正躺在翼族的人精心为她准备的床上。而在她的旁边,郁书颜正在一脸忧愁的为她诊着脉。 牧北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郁书颜脸上的愁云,看见郁书颜露出了这个样子,牧北和闻音两人都快速的走到了嫦兮的身边。 之前他们带着嫦兮来到翼族的时候,想到嫦兮是因为朝词的牺牲,所以伤心过度了才会这个样子,以为没有上面大碍,所以他们就一起先去告诉了朝词的父亲,朝词牺牲了的消息。 但是现在看着郁书颜这个样子,他们心里之前的那点侥幸的心思以及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情况怎么样了?” 闻音和牧北两人一起齐声问道,两人的目光都全部放在了郁书颜的身上,郁书颜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两人语气之中的焦急之情。 对于牧北对嫦兮的担心,郁书颜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对于闻音对于嫦兮的担心,郁书颜就不是太能够理解。她现在对于闻音的名字都不知道,更是不知道闻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可以感觉得到她身上的天族人的气息。 嫦兮的三个妹妹,她都是见过的,所以闻音不可能是嫦兮的妹妹。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只要是知道闻音是天族的人就够了。 “嫦兮的身体竞购上次的伤情之后,本来就是还需要一直将养一段时间的。但是现在因为朝词的事情,嫦兮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急火攻心,现在嫦兮的心脉受到了较大的伤害。 短时间里面,她不能够再动用灵力了,并且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否则她身体之上的这些伤害会在她的身体之中聚集起来,最后甚至是可能会变成顽疾。” 郁书颜望着嫦兮已经泛白的面容,担心的说道。她也没有想过,朝词竟然就那样牺牲了。虽然朝词从前一直跟着嫦兮待在北辰,她也没有见过朝词多少面。但是她也是和嫦兮一样将朝词当作了自己的一个妹妹的。 朝词的实力她也是清楚的,她很有天赋,又是被嫦兮一手带起来的,这样的她,假以时日将来必定是会成为天族的一个了不起的将军的。 但是谁能够想到朝词竟然会碰上弱水这一件事情,弱水不是光凭实力强就可以战胜的东西。但是就算是如此,她依旧是还不能够接受朝词已经牺牲了的这个事实。 光是她都已经到现在都还美誉办法接受的事情,作为那个一手将朝词带大,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的嫦兮,又怎么能够接受得了朝词已经不在了的这个事实呢? 郁书颜对于嫦兮会因为朝词的牺牲而悲痛到昏厥的这件事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现在朝词已经不在了,但是他们这些人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她也自私的向着嫦兮可以快点好起来,可以快点从朝词的那件事情之中走出来。 “那么阿姐她需要多久才可以醒过来?”闻音在一旁问道。 郁书颜从闻音的口中听见她喊嫦兮“阿姐”的时候,一时之间没有能够反应的过来,不由得就多看了一下闻音。方才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眼前的这个人是嫦兮的三个妹妹之一,但是再看了一次之后,她确定闻音不是嫦沐他们三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 但是她却又称呼嫦兮为姐姐,这实在是让郁书颜觉得有些奇怪,她奇怪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从前再天界之中她都没有见过她,对于闻音的身份她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了。 但是现在这个房间的里面的人太多,要是她的身份是天族有心要隐藏的,那么自己要是在这里问了,实在是有些不好收场。所以郁书颜还是将自己心中的好奇压了下去。 “嫦兮应该再过个一两个时辰就可以醒过来了,对于这点你不需要太担心。”郁书颜看着闻音说道。 闻音看着郁书颜对于自己的打量的目光,知道她这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才会这样的,并没有什么恶意。 再加上听见嫦兮再过一会儿就可以醒过来了,闻音那颗紧张的心也再一次的平静了下来,于是对郁书颜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来。 郁书颜看着闻音突然就对着自己笑了,心里更是有一些不知所措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朝词的父亲派的人却进入了房间里面。 “仙上,我们王后她昏过去了,王上让我来请仙上过去一趟。” 那人进入房间里面之后,一看见郁书颜就跪了下来,将朝词的父亲交代的话告诉了郁书颜。 郁书颜之前在牧北他们放下了嫦兮,去前殿见朝词的父母的时候,就想过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她还给了靖安两颗清心丸,让他交给朝词的父母,以免他们两人听到那个消息之后,会出什么事情。 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连清心丸都不起作用了,朝词的父亲派人来叫自己,看来朝词的母亲的情况确实是有一些严重。 郁书颜赶紧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药箱,然后让牧北他们照顾好嫦兮,之后她跟着那个人去了朝词父母的寝殿之中。 虽然郁书颜的心中对于朝词的母亲的情况已经有一点准备了,但是依旧是没有想到朝词的母亲的情况经验会严重的那种地步。 听下面的人说,朝词的母亲再去前殿之前,曾经去过朝月的寝殿,而且当时朝月已经醒过来了。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郁书颜对于朝词的母亲的情况倒是有一些清楚了。 “王后先是经历了朝月醒过来的极致喜悦,然后又听见了关于朝词的噩耗,一时之间悲喜交加,所以心中血液流淌不顺,造成了心脉堵塞。但是还好翼族的心脉由心羽保护,倒是没有危急到生命。 只要施针打开心脉堵塞的地方,在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好起来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噩耗(下) 心脉堵塞可以不是一件小事,要不是因为翼族的情况特殊,很有可能现在朝词的母亲已经没有了气息了。那么翼族今日失去的可就不只是朝词了,郁书颜为朝词的母亲施针之后,又为她开了几副药。 而在这个时候,郁书颜感觉到了自己腰间的锦袋之中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对于这个情况,郁书颜的神色微变,忙对朝词的父亲说道:“现在王后的心脉堵塞的危机以及解除了,我还要再去配一些药材,就先去药房之中了。” “多谢仙子。”朝月的父亲对郁书颜道了一声感谢。 “没什么,应该的。”郁书颜也回了一句,然后就立即离开了朝词的父母的寝殿之中。 离开之后郁书颜躲开了其他人的视线,在翼族之中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才将自己的锦袋打开了来。 不能怪她要这么的小心翼翼,实在是对于那件事情她也还没有完全的确定,要是被人发现她现在再多的事情,可能会引来没有必要的恐慌。而且靖安现在也在翼族之中,她实在是不想要在没有确定的证据之前,让靖安知晓这件事情。 锦袋打开之后,一只小小的,淡蓝色的像是蝴蝶一样的东西就从里面飞了出来。它落在郁书颜的掌心,在郁书颜的手心之间朝着一个方向,有规律的振动着自己的翅膀,那个样子就像是在传递着某种消息一样。 而随着它的翅膀振动的越来越快,翼族的天空之上也出现了另外的一只蓝色的飞虫。虽然人间现在已经是寒冬了,但是在翼族之中仍旧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 所以这个时候出现蝴蝶一样的东西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翼族之中也并不是没有过蓝色的蝴蝶。所以就算是有人看见了那只在空中慢慢的飞着的蝴蝶一样的东西,也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而这只从外面飞进来的虫子,最后也落到了郁书颜的手中。当它落到郁书颜的手中的时候,那只之前从锦袋之中飞出来的虫子就立马再次回到了锦袋之中去了。 然后随着另外一只虫子开始在郁书颜的手中煽动它的翅膀,一副画面就出现在了郁书颜的面前。那副画面正是寰夜和巫潭在地宫之中的时候的所有的场景。 郁书颜通过那副画面,看见了那个人将匕首插进了寰夜的心脏之中,取走了寰夜的心头血,为冰床之上的另外一个人服下了。也看清楚了他们三个人的模样,以及寰夜死去的时候的样子,以及那个人在探知了寰夜的鼻息之后的难过。 会想起寰夜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以及从寰夜和那个人所说的话之中,可以猜得出那个人就是寰夜的那个师傅。 之前寰夜并不愿意多告诉郁书颜有关他的师傅的事情,所以郁书颜也没有多问。但是郁书颜也并不像要就这样错过这个机会,所以在寰夜离开的时候,郁书颜在他的身上放了一只画影虫。 通过画影虫所呈现出来的画面,郁书颜在地宫之中看见了很多的装着各种这样的动物的尸体的罐子,看得出对放确实是和寰夜说的一样是一个擅长医道的人。 但是在那些东西里面郁书颜并没有看见,和她之前所看见的那些古怪的1蛊虫有关的东西。但是光是凭着这一点还是不能够确定这个人就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寰夜说过他的师傅在妖族之中很有权势。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郁书颜也没有听说过妖族之中,有过一个极其擅长医道的人。那么看来就是寰夜的师傅在妖族之中是一个既是公开又是被隐藏的秘密。 公开的对象是妖族的人,隐藏的对象就是他们这些人。这让郁书颜对于寰夜的那个师傅的怀疑更加的深了,看来等到嫦兮醒过来之后,她需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嫦兮一下才行。 当翼族这边发生了一对让人烦心的事情的时候,妖族那边的情况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对于毁坏弱水的堤坝,让弱水倾泻进入人间的计划,这是云幽夜很早之前就开始计划起来的。 当初为了找到弱水距离人间最近的那些位置,云幽夜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光是为了这件事情,死在人间的将士就有很多。 这项计划云幽夜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计划,然后还为了瞒过天族的眼线,他还特地让自己派出去的那些人在人间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为的就是让那些人沾上人间的那些东西的气息,以后行事的时候这样也会方便一些。但是是能够想到自己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的计划,最后还是失败了。 而且还是失败在了牧北和嫦兮那帮人的手上,上一次进攻魔族失败的怒火他还没有完全的消下去,现在那帮人竟然又一次的破坏了他的计划。 云幽夜简直是都快要气疯了,当知道这件事情失败了的时候,云幽夜当即就想要将洛远喊过来,发泄一下自己的怒火。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由洛远负责的,再加上不久之前他在鬼族之中那个颇有威望的妹妹才来到了妖族之中。 所以这一下,云幽夜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惩罚洛远,而且还要顾及到他的那个妹妹。毕竟洛远这个人虽然说在修为之上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但是他的那个妹妹就不同了。 年纪轻轻就已经在鬼族之中拥有了不小的声望,而且实力超群,现在更是因为洛远来到了妖族之中。前些时间还主动承担下了驻守那从魔族之中夺来的一座重要的城池。 现在有关于洛远的任何事情,他都要先顾忌到洛远的那个妹妹才行。心中有火,但是有发泄不出来,这样云幽夜觉得更加的不舒服了,他看了一眼跪在低下的一群人。 一伸手,低下的一个人就向他飞了过来,云幽夜准确的掐住了那个人的脖子。看着他一脸恐慌的样子,云幽夜的手微微一动,那个人就在他的手中没有了性命。 第三百三十八章 命悬一线(上) 而那个从朝词他们的手中逃出来的那个人,看着云幽夜如此残忍的手段。头上的汗滴就像是雨水一般的不停的往下流淌着,虽然他的身边的那些人和他一样的都是一副很慌张地样子,但是在那些人里面依旧是他最为显眼。 而因为这样地显眼,也让云幽夜注意到了他,他地眼中透着危险地光芒,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个人的身边。 “你这是在慌张一些什么?是害怕我杀了你吗?” 那个人依旧是没有敢抬头去看云幽夜,他的视线全部都放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云幽夜的鞋子之上。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心里对于云幽夜的畏惧。 他知道要是现在自己一旦说错一个字,那么自己的小命就会没有了。他现在甚至是都已经开始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趁着混乱逃走,而是又回到了妖族之中来。 他不仅是不敢抬头,甚至是还将自己的头放的更低了一些,他像是一只可怜的臭虫一样的匍匐在地上,希望可以得到云幽夜的宽恕。 云幽夜看着他如此畏惧自己的样子,满是怒火的心中才堪堪有了一点点的欢喜。他喜欢别人畏惧他的样子,因为畏惧,那么他就可以更好的掌控一切。 而眼前的这个人现在的这副模样刚好很好的取悦了他,连带着他看着他的目光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么的充满了杀意了。 “我记得你也是从其中一个营地之中逃回来的,好像你所在的那个地方,所有的人都死了,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了。 而且根据传来的情报说,你们那群人面对的是嫦兮的侍卫长朝词。虽然那个姑娘的年纪不大,但是实力还算是不错的。 而就凭借着你们那群人的力量,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有人可以从她的手中活下来的。但是你怎么就偏偏活下来了呢?” 云幽夜蹲下身来,看着依旧是不敢抬头看他的这个人,语调之中甚至是还带上了一些诡异的欢喜。 “说一说,你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本事,竟然能够从那个人的手中活下来,成为了你们那个营地之中的唯一的一个幸存者?” 在说道最后的几个字的时候,云幽夜特意的加重了自己的语气,他的这个样子,势必是要让面前的这个人回答他的问题的。 而那个人自然是也听出了云幽夜的意思了的,要是现在再做之前那样的沉默的状态,那么他也是死路一条的。 面对这样的一个情况,于是他就将自己活下来的那些经过都告诉了云幽夜,但是这其中却隐藏了关于再人间见到了闻音的那个情节。 而云幽夜在听完了他的陈述之后,脸上露出了嗤笑的神色。 “原来你活下来的秘诀就是当一个逃兵啊?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虽然云幽夜口中说着那个人活下来的办法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他的语气却分明不是和所说出的话是一个意思的。 云幽夜在成为妖族的掌权人之前,他是妖族的大将军,身为久经沙场的将军,他最厌恶的就是那些当逃兵的人。这样的人在他那里,无论是曾经做出过一些什么样的奉献,他都会毫不留情面的将对方杀死。 对于云幽夜的这一点,他待在妖族多年,对于这件事情他自然是也十分清楚的。但是他依旧是选着了将自己当了逃兵的事情说了出来,自然是因为他有所准备的。而且云幽夜既然问出了那个问题,他也不敢对他说谎。 云幽夜这个人对于别人的谎言十分的敏锐,要是被他发现了自己是在说谎,那么自己就是距离死亡更近了一步,而且他也并没有那个把握可以骗过云幽夜,所以救干脆实话实说了,只不过没有说得全而已。 他现在在等着一个人的到来,本来在会妖族的路上,他一开始想要去见的就是那个人。他虽然是像压迫通过自己发现的那个秘密在妖族之中获得权势,但是还是没有蠢到去找云幽夜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云幽夜竟然会那么快的就知道了那件事情失败了的事情,对于他们那些失败者,他立即就派出了人手去抓捕他们。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是在逃跑的过程之中,直接被云幽夜派出去的那些人给抓回来的。而那些在逃跑的过程之中被抓回来的人,早就已经被关押到妖族之中的暗牢之中去了。 暗牢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妖族之中的人都很清楚。一但是进入了那里的人,很少有人可以活着出来,而且在哪里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相反的那反而还是一种解脱。 最可怕的事情是不死不活的在那里接受无尽的折磨,直到灵魂被磨灭的最后一刻,自己的生命才可以从这个世界之上结束,但是相对的死在暗牢之中的人,因为魂魄也湮灭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来世之说。 所以相比于那样,他们还是愿意选择更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相比于那些被送到了暗牢之中的人,他们这些人还算是幸运的了。 但是他既不想要被送到暗牢之中,也并不想要被云幽夜给杀死。所以在被云幽夜的人抓住的那一刻,他立即就用他们那些人才会知道的方式给他真正想要见的那个人送去了信息。 听着云幽夜说话的语气,他知道要是这件事情再不出现一点什么改变,那么自己也会被云幽夜送到暗牢之中去的。 但是他现在又不可以说出那个秘密来换取自己的生命,因为云幽夜这个人的脾气实在是太过于难以揣摩了,就算是自己将那个秘密告诉了他,对方也并不见得就会放自己一命。 他现在根本就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能期望着那个人可以快点过来救自己。 而云幽夜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并没有任何的话可以再说了,对于他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和兴趣。随着兴趣的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厌恶,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个人是一个战场之上的逃兵。 第三百三十九章 命悬一线(下) 对于逃兵他从来不会姑息,眼前的这个人自然是也不会是一个例外。云幽夜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那个人依旧是没有抬起头来的人的头上两尺之处的地方。 而那个人虽然是没有抬头,但是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头上传来的威压感了,但是直到现在那个可以救他的人依旧是还没有到来。 说是不害怕,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本来就是为了活命和权势才将消息通知那个人的,但是现在他的生命已然是受到了威胁了。 他现在都已经在思考自己究竟要不要干脆将那个秘密告诉云幽夜,万一,说不定云幽夜就会放过自己。那么他就算是得不到权势,那么好歹还有一条命。 总是比现在没有希望的等待要好上一些?而就在他将要开向云幽夜求饶,云幽夜那带着杀意的手也将要落到他的头上的时候,大殿之外突然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王上,等一下!” 当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那个跪在地上的人,苍白的面容之上终于是出现了一点希望,而云幽夜则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感到了疑惑。 洛远在云幽夜的手距离那个人的脑袋只有一指的距离的时候,总算是赶到了王殿之中。 他看着那一指的距离,心中无比的庆幸自己总算是及时的赶到了。那个人传递消息过来通知自己的时候,他自己正在帮华玥熟悉她现在所镇守的那座城池之中的事务。 而他在得知了消息之后,就立即从华玥那里赶来回来,对于云幽夜想要将弱水的堤坝毁坏,让之倾泻进入人间,然后趁着人间大乱,天族手忙脚乱的时候,直接对天族出手的这件事情并不了解。 因为关于弱水的事情,云幽夜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他,他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云幽夜的这个计划最后以失败告终了,但是那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计划。要是那个计划真的成功了的话,现在妖族说不定已经对天界发兵了。 “你这是做什么?” 云幽夜的声音将洛远从他的思绪之中给拉了出来,经过之前洛远所执行的那些极坏最后以失败告终,云幽夜对于洛远这个人现在已经有很多的不满了。 而现在对于洛远阻止了自己处理这些失败者的行为,更是感到不满。要不是顾及到妖族和鬼族两族只见的结盟,以及华玥,他现在甚至是恨不得将洛远也杀掉,以解自己的心头只恨。 洛远对于云幽夜对于自己的不满是心知肚明的,但是现在还不是和对方撕破脸面的时候,所以他将云幽夜对于自己的那些厌恶和不满,全然当作是没有看见。 “王上,臣希望您可以手下留情,绕过这个人一命。” 洛远看了一眼云幽夜手掌之下的那个人,然后又望着云幽夜,用一种让他深感厌恶的态度,对云幽夜说出了求情的话来。 而云幽夜没有发现洛远那藏在笑意之下的,对于自己的厌恶和不屑,只是对于洛远会为了一个小士兵求情,而且还是一个妖族人求情的这件事情感到奇怪。 “哦?大皇子为什么要为这个人求情呢?这个人不过是妖族之中的一个小小的士兵而已,你应该不会认识他才是,难不成你们之间是有着什么样我不知道的关系吗?” 云幽夜看着洛远,笑着问出了那一系列的问题。但是他虽然是在笑,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以已经很清楚的听出了云幽夜话语之中,对于洛远的怀疑了。 云幽夜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而洛远并不是妖族的人,只是鬼族送来的一个质子而已。但是现在他却在为一个妖族人求情。 这样的行为不得不让云幽夜怀疑洛远已经和他的手下之间,暗中有了一些什么不该有的联系。甚至是他们之间还在计划着什么针对于他的阴谋诡计,这是云幽夜绝对不能够容忍的事情。要是真的是那样的话,就算是洛远的妹妹现在还在妖族之中,他也绝对是不会放过洛远的。 对上云幽夜他探究的目光,洛远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他看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一眼,笑着回说到:“臣确实是和这个人之间有一些关系。”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在听见洛远说出这个话的时候,脸色都为之一变。洛远的这个话无异于是在找死,他们实在是不明白洛远为什么会说出这样没有理智的话来。 云幽夜在听见洛远的话的时候,也是挑了一下自己的眉,他也是没有想到洛远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么以来云幽夜倒是对于洛远和自己脚下的这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好奇了。 “哦,是吗,那么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竟让让你这么慌忙的赶来过来,替他向我求情,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原本因该是在华玥所在的那座城池里面才是。” “华玥很是聪慧,再加上华玥对于军事之事本来就十分的熟悉,所以那里的事情的臣已经处理好了。 至于臣和这个人之间的关系,准确的来说我应当要称呼这个人为内兄。” “内兄?”云幽夜显然是没有想到洛远竟然会给出这样的一个理由来。 “是的,这位小将的家中有一个妹妹,生的花容月貌,十分动人。臣当初偶然与之相识,随着年月的增长,臣与之的情分也越加深厚了。不久之前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臣本来是打算从阿玥那里回来之后。就禀告王上臣与她的婚事。 但是没有想到一回来就听她说了她的兄长因为办事不利,竟然触怒了王上。为此,她哭的是十分的伤心,而臣实在是不愿见到她伤心的样子,所以就斗胆跑来为之求情了。 还请王上看在臣不日就要成婚的事上,放过臣的这个未来的内兄一命,要是王上能够垂怜,臣定当感激不尽。” 第三百四十章 秘密(一) 对于洛远的话,云幽夜是有着怀疑的,毕竟这些年以来自己对于洛远的态度并没有多好,因为这样,连带着很多的妖族人,对于洛远这个人也是看不起的。 虽然那些人都没有直接表明出来,但是他相信洛远自己还是可以感觉的到的。而且洛远这个人虽然是鬼族的皇子,但是却并不受鬼王的喜欢。 要是不是因鬼族之中有一些人拥护他,再加上华玥,鬼王恐怕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将他抛弃了。而他现在的处境也并不容乐观,而他的亲事要是运用得当,那么也可以成为他的一个助力。 毕竟洛远还担着一个鬼族皇子的名号,而且他又是鬼王的长子,要是以此为交易的条件,恐怕还是会有很多人会选择和他赌上一把的,所以对于洛远会爱上一个妖族的没名没势的人,他实在是很难以相信。 况且洛远明明对于自己的女儿夏萱有意思,怎么忽然之间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云幽夜将洛远从头到尾的大量了一下,笑着问道:“我记得卿明明是钟情于我的萱儿的,怎么忽然之间就改变了自己的心意了呢,你这么做,又是将我的萱儿至于何地呢?” 洛远听到云幽夜提及夏萱,眉间神色一变,其间似乎是有忧伤的情绪流过。云幽夜看着洛远这副样子,嘴边不仅是露出了一些笑意来。 他就说嘛,这个洛远少时就来到了妖族之中,曾经他为了将来更好的控制他,还特地的安排洛远和自己的女儿住在了较近的地方。为的就是让洛远喜欢上自己的女儿,他的那个女儿自从是跟在那个没用的废物的儿子身边久了之后,身上总是带着一些可笑的善良。 当初她看见孤身一人来到妖族的洛远很是可怜,就对他有了几分善意。而洛远也如他所愿地喜欢上了自己地女儿,他可不相信洛远会突然之间就放下了对于夏萱那么多年的感情,而转而爱上另外一个人。 可是就在云幽夜正在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高兴的时候,洛远却突然将自己那并不是太过于明显的哀伤,完全的流露了出来。 “臣虽然倾慕于小姐多年,但是小姐这么多年以来对于臣从来就没有动过心。臣当初也曾痴心妄想过,可以赢得小姐的心,但是最后却终究是以失败告终。 这些年以来,臣也渐渐的放弃了,而小云她就是那个时候,进入臣的视线之中的。虽然臣知道,臣是没有办法将小云取为正妻的,但是依旧是想要将她留在臣的身边,而且小云她自己也是愿意的。 至于小姐,臣这一生怕是与之有缘无份了,毕竟臣再怎么争抢,也是抢不过一个死人的,不是吗?” “住口!” 洛远的话音尚且都还没有落下,云幽夜就突然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身为夏萱的父亲,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心中一直以来有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不就是那个没用的废物的儿子吗? 他最厌恶的就是那个人,明明就是一个没用的人,竟然敢霸占了他的女儿的心这么多年。更为让他厌恶的是那个废物竟然还没有死。 当初他夺权的时候,本来就是想要斩草除根的,但是那个废物最后竟然从他的手中逃走了?而他找了这么多年,一年之前总算是得到了关于那个废物的消息。 他当即就派出了人手去追杀对方,但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又一次的被他给逃了,而最为让他感到生气的是他的女儿竟然也在那段时间之中失踪了。 直到现在他的人,都还没有找到关于夏萱的消息。他的心里不是没有想过,或许他的女儿现在正在和那个废物待在一起。 他根本就不想要自己的女儿和那个废物再有任何的联系,更加不喜欢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将自己的女儿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所以方才他才会那样的生气的打断了洛远的,不得不说洛远的话确实是很好的转移了云幽夜的注意力。 方才他的关注点还在洛远和和他所说的那个女子的身上,但是现在他的心里想的都是关于夏萱和那个人之间的事情。 夏萱已经失踪了一年之久了,而派出去寻找夏萱的那些人却根本就没有传来一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对于夏萱的情况他现在根本就不了解,不知道夏萱现在已经是和那个人呆在一起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而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并不是他所期望的,对于自己的那个女儿,虽然是有一些叛逆,但是他还是很满意的。夏萱这些年以来为他解决了妖族之中很多让他烦心的事情,在修行之上,也也优秀于人的。 而且云幽夜也只有夏萱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平时的时候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很是严厉,但是将来等到自己归于虚无之后,能够接手他的位置的也只有他的这个女儿。 但是云幽夜对于她身上的那个人留在她的身上的所谓的善良很是不满意,那种东西除了会让人变得软弱之外,并没有什么用处。 夏萱的魂石还一直亮着光,这代表着夏萱仍旧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这也是为什么云幽夜虽然一直在找她,但是并没有太过于慌张的原因。 但是这也并不能够派出夏萱现在是否遇见了危险,又或者是有没有和那个人在一起。他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让那些人尽快将夏萱带回来了。 现在妖族和天魔两族之间的局势已经变得危险了起来,虽然这些年以来他一直都将夏萱的身份长的很好,但是谁有能够保证关于夏萱的身份没有一点的消息传出去了的呢?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拿他的女儿的性命来威胁他,总之是现在无论是从哪一方面考虑,早一些将夏萱找回来都是有利无害的。 云幽夜又看了一眼洛远以及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然后收回了自己那带着杀意的手,垂到了自己的身旁。 第三百四十一章 秘密(二) “既然是这样,这一次我就卖给你一个面子,你现在就将这个人带下去。” 云幽夜沉声对洛远说到,而洛远听着他的话,和那个人连忙就向云幽夜磕头拜谢。 “多谢王上!” 然后洛远就带着那个人赶紧离开了云幽夜的实现之中。而云幽夜在洛远和那个人离开之后,就招手叫来了自己身边的暗卫。 “传我的命令下去,加派人手,一定要赶紧将小姐给我找回来!” “是!” 那个人听出了云幽夜话中的不悦,立马得了命令就下去了。 而洛远带着那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之后,就立马改变了他在云幽夜面前的那副样子。 脸上没有了哀伤和忧愁,全部都是冷漠。 那个人跪在洛远的身边,依旧是低着自己的头。其实在今日之前,他对于洛远这个人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甚至是连接触都不曾有过。 毕竟虽然洛远在妖族之中并不受待见,但是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接触得到的。 从前他只是听人说起过洛远这个人,对于之前联系洛远所用的那种方式也是之前的时候,他帮助过的一个老兵告诉他的。 当时的时候,对于那个老兵所说的话,他并没有多么的在意。毕竟一个鬼族不受宠的皇子,他又为什么要在意呢? 要不是因为被云幽夜抓住的这件事情,他可能和洛远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可笑的是偏偏就出了那样的一件事情,而经过方才得那件事情之后,他对于洛远这个人也有了新的看法。 从来没有人敢那样冠冕堂皇的在云幽夜的面前撒谎,但是洛远放在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云幽夜的面前撒了那样的一个谎言。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相信了洛远的话的,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他确实是有一个妹妹,也确实是生的较为美丽。但是他的妹妹从来就没有和洛远见过面。 对于洛远会在得知他传递过去的消息之后,竟然就知道他是谁,还知道他家中有一个妹妹的这件事情,他确实是十分的震惊的。 在妖族之中,他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但是洛远依旧是对于他的情况了解的那样的清楚。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忽然之间他感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或许要比云幽夜来的更为让人害怕的。一时之间他也不明白自己决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而洛远自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后,就坐在了自己的书案边。他看着那个人从一进来之后就一直跪在自己的面前。 “你难道就打算一直这样跪着吗?我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并不是这样的。” 洛远所说的话,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但是还是让他感觉到了藏在了其中的让人害怕的恐惧。 他自然是明白洛远口中所说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只是方才因为还没有从惊慌之中缓过来,而且再加上对于洛远的行为的思量,所以才没有说话而已。 现在听到洛远这么问,他赶紧整理好了自己的心绪。 “启禀殿下,小的传信给殿下,是因为小的在人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 “你的这句话已经在你传给我的消息之中说过了,不必要卖弄那么多的关子,我们交易之中,我已经完成了对于你的承诺了现在轮到你了。” 洛远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听他说一些废话,其实对于自己竟然因为一个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信件就从外面赶来回来,洛远的心中还是有一些不确定的。 要是自己得到的和自己付出的没有达到一个相平衡的水平,他绝对会让这个人比落到云幽夜的手中更惨的。 但是洛远虽然已经说出了不耐烦的话来了,但是那个人却还是并没有因为洛远的话,而直接就将自己发现的那个秘密说了出来。因为他相信自己发现的那个秘密事情绝对可以让洛远感兴趣的。 “敢问殿下可知道这世上有什么人能够控制弱水?”他看着洛远问道。 洛远看着他,对于他问出的这个问题,似乎是感觉这个人简直就是在说一些废话一样。 “能够控制弱水的人,当然是女娲族的”洛远说到这里时候,才忽然察觉到了这个话中那隐藏着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你发现的那个秘密是和弱水或者是女娲族的人有关?”关于这次弱水的事情,此前云幽夜并没有对于旁的人透露一点的消息,所以洛远也是不知道的。 他也是在弱水的这次行动失败之后,消息传开了来的时候,才知道了云幽夜竟然还藏着这样的一个计划。 当他在听说这个计划失败的时候,也是不禁为之感到可惜。那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计划,要是真的成功了的话,那么对于天族来说一定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但是之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计划失败以及是被牧北和嫦兮他们破坏了计划的这两件事情之上去了,反而是忽略了这次计划之中最为关键的东西——弱水! 弱水并不是一般的东西,只要是云幽夜的人成功的将一小部分的弱水引到了人间,那么就足够让人间和天界乱上一段时间了。 但是这次计划之中却是没有任何一点的弱水进入了人间,那个计划可以说是完全的失败了。要说是因为嫦兮和牧北他们阻止的及时,所以才没有让任何一点的弱水进入人间,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现在听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的话,又似乎其实并不是那样的。在这个时间能够控制弱水的人,就只有女娲族的人,但是女娲族的人早就已经陨灭了,难不成是六界之中又一次的诞生了什么并不为众人所知的人物,可以拥有控制弱水的能力。 “你现在就将你看见的那件事情的全部的细节都告诉我!”洛远看着那个人,眼中的神色也开始变得认真了起来,甚至是在那冰凉的双眸之中,还带了一点喜悦的色彩。 第三百四十二章 秘密(三) 听见洛远的命令,于是那个人就将自己在人间的时候看见的全部是事情都告诉了洛远。在这其中,他将朝词牺牲的经过以及闻音的事情都讲得非常的清楚。 虽然云幽夜的最终稿目标是夺得六界,成为六界之中至高无上的那个人,但是这些年以来,妖族主要对付的对象还是魔族。 而对于天界那边的事情,主要是由鬼族负责的。而洛远待在妖族多年,这些年以来最经常接触到的也是关于魔族的消息。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洛远对于天族就没有了解。 这些年以来他在暗中也一直关注着天界的事情,所以对于朝词这个人他可以说是并不陌生的。升值是还以说是非常的熟悉的,当初鬼族一开始和妖族结盟的时候,他的父皇将他作为了质子送到了妖族之中,而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妖族给出的军事之上的力量帮助。 虽然洛远对于自己的那个所谓的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的手下当初还是有几个不错的将军的。当初鬼族得到了妖族的兵力帮助之后,那几位将军就立即向他的那位父亲说要对天族发兵,而他的那个父亲在军事之上一直都只会听从那几个人的话,所以就毫不犹豫的对天界的北边发了兵。 一开始的时候,鬼族对于天界的战争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甚至是还在天族人的手中拿下了北边的几座充盈着仙气的城池。 可是天族的实力也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的柔弱,所以此后两族之间的战争就进入了僵持的状态,但是总的来说还是鬼族处于上风,因为天族一直都没有能够将那几座被抢走的城池从他们的手中拿回去。 但是后面这场战争却出现了变化,而那个变化是由嫦兮和她的身边的朝词所带来的。嫦兮从一出生开始在天界之中就拥有了自己封号和领地,这是在天界之中很少有过的事情。 嫦兮的封地是在北辰,虽然名字之中也带着一个北字,但是距离天界的北边还是有一些距离的。当初北辰也同样遭遇到了鬼族的攻击,但是却没有想到那里的战争却被去到北辰不久的嫦兮就给解决了。 也是从个时候开始,嫦兮的名号开始出现了在了六界中人的耳中,但是当时虽然众人都惊讶她一个年纪尚小的少女竟然可以解决北辰的鬼族侵扰。但是因为在北辰的鬼族将士本来就并不多,所以还是并没有怎么将她放在心上,除了天界以外。 但是后面谁都没有想到,嫦兮竟然会和同样年龄不大的朝词一起带兵去了天界的北方,一开始的时候那些鬼族久经沙场的几个将军并没有把他们两个小姑娘放在眼里。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当时所有人的意料,嫦兮带着朝词以及她的兵,竟然生生的将鬼族的军队从天界的北边驱逐了出去,而且还将那几座已经被鬼族掌控了上百年的城池给拿了回去。 那一战让嫦兮的名字传遍了六界之中,再一次的听见这个名字,众人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嬉笑,而是真正的记住了嫦兮的名字。 而身为嫦兮的侍卫长,和嫦兮一同经历了那场战争的朝词的名字也被众人记住了,洛远至今都还记得,当初鬼族兵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云幽夜对于鬼族竟然被两个姑娘给打败的时候,脸上那觉得荒唐至极的样子。 还有当时妖族之中,很多人都在私下里面说过,因为嫦兮和朝词的出现,天族未来的路或许会发生不一样的变化,天族也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的好夺下。 虽然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敌人,但是不得不说,当他听到关于这两个人的传言的时候,洛远当初也想过,有朝一日一定要和嫦兮她们交一次手。 但是他没有想到,身为嫦兮的得力助手的朝词竟然会在这一次的弱水的事件之中殒命。朝词牺牲的消息,天界尚且还没有传出消息来,所以之前的时候洛远虽然知道弱水的事情失败了,但是并不知道朝词也在这场失败的计划之中殒命了。 洛远虽然对于尚且还没有和朝词交手,对方就已经不在了这件事情,有那么一点的遗憾。但是更多的却是高兴,毕竟失去了朝词,那么嫦兮和天族都可以说是失去了一个有力的帮手,这对于他来说只会是有利无害的。 但是对于朝词的陨落,洛远虽然是感到了吃惊,但是他更为吃惊的还是那个人所说的关于闻音的那件事情。 那个人说了他看见了那个女子的身上充盈着至纯的仙气,那么对方必定是天族人无疑。既是天族人,同时又可以立于弱水之上不坠其中,甚至是还可以操控弱水。 对于这样的人物,洛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女娲族的人。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女娲族的人早就已经泯灭在六界之中了,这是总所周知的事情。 而且根据那个人的说法来看,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的样子罢了,可是最后一任的女娲后人最后出现在六界之中的时间都已经是数万年之前的事情了,就算是真的是女娲族的后人,那么也不应该是一个和嫦兮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少女才是。 但是要是不是女娲族的后人的话,那么对方就只可能是天族之中新诞生的神明了。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过先例,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都在维持着一种特殊的平衡。 一旦其中的某一个平衡被打破,那么就会有新的事物出现去弥补那一个空缺的位置,不同的是,只是出现的时间的长短而已。 要是对方真的是天族新诞生的神明的话,那么对于他来说这未必不会变成一件好事。按照年龄之上的描述来看,对方是和嫦兮一般大的年龄,那么从前没有出现,应该就是被天族藏了起来,又或者是之前的时候,天族根本也没有发现这么一号人物。 第三百四十三章 秘密(四) 要是真的是那样的话,只要找到那个人,再通过一些手段加以引诱·的话,那么对方说不定还会变成自己的人。对于云幽夜想要通过将弱水引到人间,以此来使天界大乱的这个想法,洛远还是觉得很不错的。 要是他真的可以将那个可以控制弱水的人,变成自己这边的人,那么他就不需要像云幽夜那样花费那么久的时间在人间到处寻找弱水的堤坝,还要防止被天族的人发现了。 只要那个人愿意帮自己,那么将弱水引向人间,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如果要是没有办法说服对方帮助自己的话,那么他就将对方顺手给解决了。这样一来也算是为以后的计划解决了一个问题,总之是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看,这都是有好处的。 洛远收起了自己心中的那些想法,再一次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行了,你这这个秘密还算得上是和我付出的价值相平的,既然现在交易已经完成了,那么你就先下去。” “多谢殿下!”那个人听到洛远让他离开,感觉久磕头道谢,他早就已经想要离开了,无论是待在云幽夜的面前,还是待在洛远的面前,都让他感觉十分的不安。 道完了感谢之后,他立即就起身,往殿外的方向走去。但是不想,他才刚刚走了几步,就又一次的被洛远给喊住了。 “等一下!” 听到洛远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他那颗才刚刚有了一点平静的心就开始又一次的慌了起来。 “殿下,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他僵硬的转过了自己的身体,畏畏缩缩的看着洛远,对于洛远将要尚且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有着一些莫名的害怕。 但是洛远喊住了他,却并没有将自己的目光看着他,洛远的目光放在了自己书案上面,那些由自己的人呈上来的折子。 “既然我已经在云幽夜的面前放出了那些话,那么你回去之后,就立即将你的妹妹送到我的寝宫来。我会给你的妹妹一个名分,你也不需要为她太过于担心,以后就专心的为我做事就行。” 洛远的话并没有带着丝毫的情绪,就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根本没有关系的事情一样。 对于洛远的话,他并没有立即的做出回答,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以为洛远说出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在云幽夜的面前装一个样子而已。他并不相信洛远会是真的想要娶自己的妹妹,哪怕是交易也不会。 而他也并不像要将自己的妹妹嫁给洛远这样的人,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后,他发现洛远比之云幽夜并没有上面多大的差别,甚至是可能要比云幽夜来的更为害怕。 虽然之前他也想过通过自己知道的那个秘密,好让自己在妖族之中获得权势。但是经过了那在生死的边缘来回之后,他现在只想要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甚至是他已经做好了带着家人离开妖族的打算了,但是现在洛远既然已经说出来这样的话来了,那么他的计划也就只能够是计划了。 洛远是绝对不会允许因为他的事情,而让自己在云幽夜的面前撒的那个谎言被戳穿的。要是自己敢那么做,那么恐怕自己会死的更惨的。 洛远对于自己没有立即听到对方的回答,终于是有一些不耐了,他抬起自己的眼睛,看着对方。却只见对方对他恭敬地弯下了身子,面上带着讨好地笑意。 “小的知道了,回去之后,小的立即就会将舍妹送到殿下的寝殿来的。” “嗯,下去。”对于对方的这个回答,洛远总算是满意了。然后就又低下了自己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折子。 而等到对方离开了他的寝宫之后,他才又一次的抬起了自己的目光。 “衡姬!” 随着他的声音一出,衡姬就立马出现了在了他的面前。 “衡姬在!” 洛远走大衡姬的身边,低下身子,在她的耳边,将自己要办的事情,秘密的交代了下去。 “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办的隐蔽,无论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切记都不可以轻举妄动,一定要先回来禀告我。一切的事情都要按照我的吩咐来办,要是在这其中出现了什么不相干的人,就立即将对方给解决掉。” 洛远吩咐完了事情之后,又在她的耳边嘱咐道。 “衡姬明白了。” 衡姬回完话之后,就准备立即离开的,但是洛远却又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然后又叫住了她。 “先别忙着去办那件事情,这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听到这话的衡姬,立即就停住了自己那快要移动的脚步,看着洛远:“还请殿下吩咐。” “你这次出去,先将那些派去监视夏萱的人给叫回来,以后夏萱那边就不用再派人去了,你就带着那些人去办我交代给你的那件事情。” 之前妖族进攻魔族的时候,洛远的一个手下在魔族之中看见了夏萱的身影,然后对方就立即回来禀报了洛远这件事情。 对于夏萱竟然会出现在魔界的祝阳城之中的这件事情,洛远确实是有一些惊讶的。他本来以为夏萱现在正在六界之中的某一个地方寻找着她心中的那个死人的,但是她却出现在了魔界之中。 洛远本来是想要再一次安插人手进入魔界之中,随时注意夏萱的情况的。但是现在魔界对于外界的守备明显是要比之前强上太多了。 想要安插人手并不容易,于是洛远只好在从魔界夺来的那几座城池之中,都安插了自己的人。虽然并不能够密切监视夏萱的情况,但是也并不算是一无所获的。 但是现在云幽夜已经起了一定要将夏萱带回来的心思了,那么夏萱那边暂时也就并不需要自己的人看着了。而且要是到时候云幽夜的人在寻找夏萱的时候,要是发现了自己的人手,那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第三百四十四章 秘密(五) 衡姬之前的可是亲眼看见过洛远在听说了夏萱的踪迹在祝阳城出现之时,当即就立即就让自己派了人出去监视夏萱的一切的情况的。但是现在他竟然会让自己将那些人手给撤回来,对于洛远的这个举动,说是不感觉吃惊,那么是不可能的。 但是衡姬也知道自己的少主向来都是一个有主意的人的,他的每一个指令都不会是一时兴起的,除了有的时候关于夏萱的事情除外。 但是这一次洛远的命令是让自己将那些监视夏萱的人给叫回来,衡相信洛远绝对不会是因为对于夏萱没有了那份心思了,所以才让自己这么做的,既然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是有着另外的原因了。 “臣知道了,臣立这就立即去办!” 衡姬并不知道洛远方才和云幽夜的那些谈话,所以她现在也并不清楚洛远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对于洛远的命令,她只要照着做就可以了。 等到衡姬离开之后,洛远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案旁边,他的书案之上堆放了很多的折子,但是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写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在妖族之中,云幽夜或许是出于给鬼族的面子,还是给了洛远一个官职,但是负责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云幽夜这样的行为,或许是给了鬼族之中其他人,一个他还是尊重他们鬼族皇子面子的假象,但是洛远很清楚,云幽夜这样做,是对于他的一个羞辱。 他是在告诉自己,在妖族之中,他这个鬼族的皇子,只能够依靠他的鼻息才能够活下去。他的皇子的身份,在妖族,对于他而言,什么都算不上。 洛远看着那些放在自己书案前面的那些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折子,一挥手就将他们从自己的书案之上给扫了下去。 一同被扫下去的还有之前那个人在的时候,他看的那份折子,等到书案上面的那些对他而言没有用处的折子被扫下去之后。书案之上留下来的是一份黑色的外表的折子,在那黑色的外表之上,还有两处红色的像是羽毛一样的花纹。 那份折子是他在鬼族之中的人送过来的,对于他在鬼族之中有着自己的人手的这件事情,他的父亲还有云幽夜都知道。 毕竟华玥在鬼族多年,拥有着一支并不能够算是弱小的力量。而华玥又是他的义妹,所以那些人也很自然的就将华玥效忠的对象当作了他,而他也确实就是那一支力量的拥有者。 这样的坦然倒是给他省去了很多的麻烦,当初华玥开始强大起来的时候,他的那个鬼王父亲并不想要让之在鬼族存在的。 但是华玥在军事之拥有着天赋,当时鬼族已经和天族结了仇,再加上他的那个贪心的父亲也并不愿意放弃天族这个巨大的馅饼,所以华玥最终才能够在鬼族之中为他培养了一批势力。 但是没有人知道外人所知道的那些属于他的人,都是他想要让外人知道的。洛远在鬼族之中还有他外祖的人,而且他又是鬼族的嫡出皇长子,并且还在少时就被送到了妖族来当质子。 要是像他这样的一个人,在鬼族之中没有任何的权力以及人手,这个事实说出去,任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他就让那些想要看见他的“不轨”之心的人,看见他心中的野心。很多事情他甚至是都放在了明面上去做,或者是通过某个机缘巧合地时候然他们发现。 但是明面上可以看见的野心和不安分,又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在鬼族之中的势力,他注重的从来都不是可以让人看见的那一部分。 当初华玥在鬼族之中的时候,一方面在自己的府中为他招兵买马,另外方面她也在暗中按照洛远的吩咐为他培养他真正需要的势力。 洛远的那个父亲天性滥情,鬼族之中的皇子多不胜数,但是真正的有实力的也就只有那几个。他的那个父亲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天生就喜欢那些身份低微的女子,但是对于她们所诞下的孩子,却又并不在意。 在这个世上,他想他的那个父亲在乎的只有他自己而已。他的那些兄弟里面,那几个有实力的人对于鬼族的王位都是十分的渴望。 毕竟要是登上了那个位置,那么他们可就是在鬼族之中再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了。这些年来,那几个人明里暗里也在互相的争斗着,可以说,鬼族之中当今许多的纷乱都是因为那几个人而产生的。 但是可笑的是它的那个父亲,对于这件事情竟然没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意思,对于很多的事情,明明都已经是摆在了眼前了,但是他依旧是装作没有看见一样。 要不是洛远对于他这人实在是太过于清楚,他都要和那些人一样的认为他是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才选择了漠视。 但是他的这个做法,对于洛远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那些人他们斗得越是厉害,对于他而言,将来的障碍就越是会少一些。 洛远打开了自面前的折子,仔细地看起上面自己地人传来地信息。折子告诉了他关于最近鬼族之中地形式,但是洛远最关注地还是后面地事情。 这个月里面他的那些兄弟里面有折掉了三个,其中的一个是鬼族之中的一个小婢女所生的孩子。本来像他这样的出生,他的死亡在鬼族之中本来是先不起来任何一点的风浪的。 但是他的出生虽然低微,但是却是和他的另外一个出生较高的兄弟关系很好,据说是因为小的时候他救过一次那个出生较高的人的缘故。 总之是他的死亡让那个出生高的兄弟生出了很大的不满,而追查之下,竟然发现是另外一个同样出生高的兄弟干的。 两人的势力相当,在这件事情上面,一个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另外一个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 第三百四十五章 秘密(六) 本来是还可以和睦相处的“兄弟”就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情对对方产生了仇恨,而后面双方在关于领地之上的问题又一次的产生了分歧,矛盾一触即发。 结果双方的手下就在两军的领地交汇处动起来手,谁也不愿意向谁服输。两方的军队最后损失惨重,而那两个人也在那一次的混战之中丢了自己的性命。 他们双方的母亲都跑了他的那个父亲的面前去哭诉,他的那个父亲对于女人之上的事情,只会享受那一时之间的欢愉,但是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关于女人之间的矛盾。 但是那两个失去了自己的儿子的女人却并不会就这样的放弃的,于是双方以及两个家族就这样在鬼族之中闹了起来。 两个家族的势力都并不比对方弱,所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了。看着这样的结果,洛远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些真实的笑意来。 洛远站起身来,走到了寝殿的窗户旁边,推开禁闭的窗门,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就照进了昏暗的寝殿之中来了。让幽深的宫殿之中总算是有了几分属于活人的气息,洛远看着窗外的阳光,从前觉得刺眼的阳光,现在看来竟然没有了曾经那样的那么深的厌烦感。 果然情感这个东西是最好的利用人的东西,世人都以为那个死去的没有权势的鬼族皇子,是因为死在了他的那个有权势的兄弟的手上。但是却并没有人知道,他并不是因为意外死在了对方的手中。 他是故意去送死的,而他去送死也是因为自己的安排,在这一系列的意外的背后,他洛远才是策划了一切的那个人。 他的那个出身卑微而又没有权势的兄弟,爱上了一个女子,一个生的美艳而又柔弱的少女。那个少女自小就陪在了他的身边,久而久之,日久生情,再到后面爱到深处,无法自拔。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喜欢的那个少女,是自己安排在他的身边的。他的母亲在他出生的那一天就离世了。对于他而言,一直都是孤单的活在这个世界之上的,既然他缺乏那所谓的感情,那么他就给他送去。 以及后面他救下了他的另外一个兄弟,都是洛远在背后策划的,洛远让两条本来不应该有着什么牵连的线交杂在一起。 然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的时候,在安排让那个陪在他的身边的少女消失,他想要找回自己的爱人,而洛远给他开出的条件就是要他去送死。 之后因为他的死亡所在那两个人之间积攒下来的怨气,再在另外一个合适的时机引出来,就促成了这最后的结果。 没有人知道那些在所有人的眼中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他的那些出生低微的兄弟,都已经早就变成了他的棋盘之中的一枚棋子。 而他又将用他们来解决其他的人,在这些事情的后面,无论是哪一个人,洛远都转了几次手。想要查出这些事情背后的人是他,还是需要花费上很大的力气的。 看了一会之后,洛远又一次的关上了窗户,这样的阳光,偶尔欣赏一下就可以了,并不需要长时间的去留恋,他的世界本来就是不需要阳光的存在的。 翼族之中,朝月的母亲在昏迷一夜之后,总算是醒了过来了,对于自己的女儿朝词离世的事情,她依旧是不能够接受,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是她不想要接受,也并不能够改变什么事情。 朝词的灵堂在她昏迷的时候,就已经连夜摆了起来。因为朝词是将自己的身体化为了弱水堤坝的一部分,根本就没有遗体留下。 最后朝词的父亲亲自去到了朝词牺牲的那个地方,采下了周围生长的每一种植物的一部分带回来翼族之中。 朝词的父亲将那些植物放进了朝词的棺椁之中,当作了朝词的遗体。朝词的母亲醒来之后,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是尸骨无存,一直在灵堂的面前哭泣不已。 而嫦兮在昏迷了一夜知州,也终于醒了过来,一醒来她就听见了翼族之中的哀乐之声。嫌少流泪的嫦兮,泪水悄无声息的从她的脸上滑落了下来。 嫦兮醒过来的时候,牧北当时也在房间里面。看见嫦兮醒过来的时候,他刚刚想要开口问一下嫦兮感觉怎么样,但是却被嫦兮打断了尚且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你可以先出去一会儿吗?我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嫦兮的话说得有气无声的,让他的忍不住怀疑现在的嫦兮,身体究竟是不是真的好了。 牧北本来并不想要出去,但是他看着嫦兮虽然睁着她的眼睛,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神采,以及外面为朝词所奏的哀乐之声也一直都没有断过。 他知道嫦兮现在的心并不好,于是想要拒绝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牧北走出房门的时候,轻轻的将房门为嫦兮带上了,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会惊扰到她。 但是牧北虽然离开了房间里面,但是依旧是并没有离开这个院子之中,他就站在院子之中的一颗树下,他的目光也一直放在那扇被他刚刚关上了的门上。 他所在的地方,只要是嫦兮一出门,那么就可以看见的地方。郁书颜一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是嫦兮醒过来了吗?” 郁书颜走到牧北的身边问道,其实她看见牧北站在门外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一点了。嫦兮昏迷的这段时间,牧北一直都守在嫦兮的身边,要是嫦兮没有醒过来了的话,牧北是根本不会离开嫦兮的身边的。郁书颜这样问,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而已。 “嗯,嫦兮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她说她现在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牧北这么说,算是对郁书颜解释了为什么自己现在会没有在嫦兮的身边的原因。 对于牧北的话,郁书颜点了点头,“朝词的离世,对于嫦兮的打击很大。她的心里现在一定是很难过的。但是她这个人又并不喜欢自己的难过被别人看见,尤其是自己亲近的人,所以她才会这样做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华发生(一) 说到这里,郁书颜有看着牧北脸上那没有消减的愁绪。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郁书颜也清楚了牧北对于嫦兮的感情是真实的了。 对于自己的好友,郁书颜是很清楚的,她就是不想要让别人看见她伤心的样子,所以才会在难过的时候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同样的她也并不喜欢别人为她担心,她就是这样的一个总是喜欢将别人放在首位去考虑的人。 “嫦兮她一定会很快将自己的心情调整过来的,你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她了。要是让她出来的时候看见你这个样子,她的心里会更不好受的。” 牧北听到郁书颜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想了一下。他认为郁书颜说的有道理,于是他努力的将自己脸上的愁绪给掩盖了下去,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和寻常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 而郁书颜看见他的脸上的愁绪消下去之后,又看了一眼嫦兮那紧闭着的房门。她知道她的好友很快就会将那扇房门打开,因为无论是遇见什么样的事情,嫦兮都会给自己的悲伤设定一个期限。等到那个时间到了之后,她就会将那份难过藏进自己的心里。 这样的行为并不算是一个什么好方法,郁书颜曾经也曾不止一次的劝说过嫦兮不要将那些难过藏在自己的心里,让她全部发泄出来。 但是嫦兮却告诉她,天族所面临的形势以及妖族和鬼族的野心,都不允许她将那么多的时间放在伤心这件事情之上去。所以那些难过只能够放在心里,就像是那些离开的故人也只能够再夜半无人的时候去想起。 久而久之,这就变成了嫦兮的习惯,虽然郁书颜后来还是劝说过她,但是嫦兮在这件事情之上却是格外的固执。后来郁书颜也就放任嫦兮去了,因为她也确实是不知道,要是将这个办法都夺走了话,那么嫦兮到底该怎么来发泄她的情绪,思念那些故人。 “诺,这个东西就交给你了。”郁书颜将自己手中提着的篮子交到了牧北的手中。 “这是?”牧北看着自己手上突然多出来的篮子,有一些不是很明白。 “这里面装的是我给嫦兮煎的药,还有一些药膳,带回等到嫦兮开门之后,你就亲眼看着她将这些东西喝下去。” 虽然嫦兮的问题并不算是很大,但是要是放任不管的话,还是会容易变成难以医治的顽疾。所以郁书颜特地的为嫦兮煎熬了补气提神、舒缓心情的汤药,并且还按照嫦兮的口味为她准备了一些药膳。 牧北没有想到郁书颜竟然会为嫦兮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想到身为嫦兮的夫君的自己,这些时间以来,准确的来说并没有能够为嫦兮做一些什么,他都不禁感觉有一些惭愧了。 “多谢。”牧北对郁书颜道了一声感谢。 “谢什么,别忘了,我认识嫦兮的时间可是比你早上太多了,在她还没有嫁给你之前,她可就已经是我的好友了。我为她做这些,都是应该的。”郁书颜笑着说道。 “行了,我还要去一趟朝月那边,嫦兮这里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郁书颜补充的说道。 “好” 离开了嫦兮他们的院子之后,郁书颜脸上轻松的模样就全部都消失了。她的脸上带着愁绪,也感觉自己的手上就像是有千斤重一样的感觉。 郁书颜的手中拿着的是一封信,那封信就是之前的时候寰夜拜托她交给朝月的。本来她昨天的时候就打算将这封信交给朝月的,但是谁知道牧北他们那个时候竟然带着嫦兮来到了翼族之中。 因为太过于担心嫦兮的事情,再加上那个时候朝月也才刚刚醒过来,她也担心朝月的情况不稳定,所以就没有及时的将信交给朝月。 想到嫦兮的性子,她想或许很快她们就会离开翼族之中了,要是现在再不交给朝月的话,那么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但是她既然答应了寰夜要帮他做到那件事情,就不能够食言。 但是虽然再心里她是这么的鼓励着自己的,可是当她真的走到了朝月的寝宫的面前的时候,心里面依旧是还是有一些紧张。 毕竟要是自己手中的这封信一旦送出去的话,那么朝月势必是会知道寰夜已经不在了的事情。朝月才刚刚醒过来,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妹妹,现在自己又要将这封绝笔信送到她的手中,这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 但是郁书颜转念一想,关于朝词牺牲了的这个消息,朝月应该是还不知道才是。虽然翼族之中现在已经奏响了哀乐,可是在朝月的寝宫附近还是没有什么声音的。想来这也是朝月的父亲出于对于朝月才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有好全的考虑。 思量再三,郁书颜还是敲响了朝月的寝宫门,但是郁书颜敲了几遍都依旧是没有人来开门。对于这个结果,郁书颜想到现在朝月虽然是已经是醒过来了,但是身体里面依旧是还是有一些余毒的。 郁书颜担心朝月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也就不管没有人开门,自己就将朝月的寝殿门给强行的推开了。一进去寝殿之中,郁书颜就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朝月的床榻之上,但是发现上面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正当郁书颜慌张的在寝殿之中寻找朝月的时候,她却在寝殿之中的一个小角落发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很是瘦弱,身上穿着一件青翠色的纱裙。 看着这样的一个身影,郁书颜已经是可以确定对方就是朝月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的怀疑存在,让她不敢去相信,或者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个人会是朝月。 因为她第一次看见朝月的时候,虽然她的身体因为长久的躺在床榻之上而显得十分瘦弱,但是她依旧是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足可见她的亲人将她照顾的很好。 但是现在她眼前的这个女子的头上却是满头的白发,这实在是让郁书颜很难以相信对方会是朝月。 第三百四十七章 华发生(二) 但是整个寝殿之中除开了自己之外,又只有对方一个人。现在的这个时候,朝月的父亲是绝对不会让朝月乱跑的,要是对方不是朝月,那么还能够是谁呢? “朝月?”最后郁书颜还是开口试探的叫了对方一声。 而对方在听见郁书颜的声音的时候,立即就转过了自己的身子。而这也让郁书颜看清楚了她的样子,在满头的华发之下,藏着的是一张年轻的面容。而望着那美丽的面容,郁书颜一下就认出来对方就是朝月。 但是就在郁书颜尚且还没有来的及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对方去突然踉跄着脚步跑到了她的身边来。她一下就伸出了她的手抓住了郁书颜的手。 眼中含着泪水,望着郁书颜的脸,像是在寻找着一些什么一样郁书颜看着这个样子的朝月,一直时间实在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阿词,你是阿词对不对,你一定是阿词对不对!” 朝月泪眼盈盈的看着郁书颜,抓着郁书颜的手也在不断地收紧。她的这个样子就像是在逼郁书颜回答她地问题一样,而郁书颜当听见朝月问出地那个问题地时候,也明白了对于朝词的事情,朝月已经知道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朝月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看着这个样子的朝月,郁书颜的心中也是止不住的为她难过。 她在床榻之上已经躺了那么多年了,错过了和自己的亲人相处的那么多年的时候,也没有能够亲眼看见朝词长大。结果她现在才不过是刚刚醒过来,就得知了自己的妹妹已经不在了的事情,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的了? 巨大的悲伤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够平息下去,以及对于那件事情的不相信,让朝月一夜白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郁书颜面对着自己眼前的这个满头华发的少女,心里的心疼不停的溢了出来。她也很想要按照朝月所希望的告诉她,她的妹妹还好好的活着,她并没有离开她。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美好,对于不远处奏起的哀乐,郁书颜也没有办法隐瞒她。 “对不起,我不是朝词,我是郁书颜,是朝词的好友” 在说道最后的几个字的时候,郁书颜的声音都变得哽咽了起来,之前没有亲自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郁书颜还是可以压制的住自己心中的难过的。 她以为在朝词的这件事情之上,自己可以做到坚强的。毕竟现在因为朝词的事情而崩溃的人已经太多了,她身为一个大夫,是需要坚强一点的。 但是现在面对着朝月,将那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郁书颜才发现对于朝词的离开,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那么坚强的,那些被刻意隐藏的痛苦都一下子就全部都涌上了心头。 一时之间,孤寂的寝殿之内就传出了两个人的哭泣声。原本在郁书颜进来的时候,对于朝词的事情还怀揣着一点希望的朝月,这下子是真的已经绝望了。 在看见郁书颜的那一刻,朝月还告诉自己,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妹妹,一定是的。虽然她看起来已经和小时候完全不像了,但是她一定是她的妹妹的,她的妹妹一定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之上的。 可是郁书颜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而在她听见郁书颜说她不是朝词的时候。朝月的身体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还好郁书颜及时的扶住了她。 朝月在郁书颜的怀中放声大哭,而郁书颜也和朝月一同落着泪水。 朝月会知道朝词的事情纯粹属于一个意外,昨天她的母亲因为有事离开之后,因为她的身体尚且还没有完全的复原,于是朝月不久之后就感觉到了困意,于是她就又躺在窗扇睡了一会儿。 朝月躺在床榻之上的那几千年的时间,都没有进食过,等到睡醒过来之后,她终于是感觉到了自己肚子有一些饥饿。 于是她开口叫自己寝殿之中的侍女,想要他们为自己准备一些吃的东西,但是她连续叫了几声,都并没有回答她。而等她下床来之后,才发现她的寝殿之中的那些侍女都消失不见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寝殿之中的侍女去了那里,没有发现有侍女,于是她决定自己出去找一些吃的。可是当朝月想要打开自己寝殿的宫门的时候,却发现宫门竟然被锁上了。 因为是刚刚才醒过来,所以朝月的灵力尚且还没有能够恢复的过来。面对着那被锁上的宫门,朝月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打开。 她朝外面呼喊了几声,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又或者是因为她刚刚才恢复过来的声音并没有多大,所以外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最后朝月也喊累了,所以就靠着那宫门睡着了。而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在睡梦之中的朝月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门外传来了她人的声音。 朝月本来是想要开口和敲门的,好让对方帮自己将寝殿的大门打开的,但是她才刚刚抬起自己的手,就被门外的人说出的话给止住了。 “谁能够想得到我们翼族的大殿下才刚刚醒过来,小殿下竟然就那样没有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们小殿下那么厉害的人物,竟然会这样年轻的就去了。” 那个人的话音之中还带着遮掩不住的悲伤的情感,而她身边的人的也是带着一样的情绪附和到。 他们的父母就只生了他们姐们两个人,在她躺在病床之上的那些年里面,也没有听自己的父母提及过,自己有了什么新的妹妹或者是弟弟。 那么那些人口中说的小殿下就只会是朝词,他们方才在说什么?他们是说朝词不在了? 当这个想法在朝月的脑海之中出现的时候,她简直是觉得荒唐可笑。她才刚从那长久的黑暗之中醒过来,还没有见过她的小妹,朝词怎么就可能会不在了呢?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第三百四十八章 华发生(三) 但是心里想是归那么想,翼族之中的每一个人的行为举止都是经过严格的培养的,他们是绝对不会任何的地方说出那些没有根据的话,尤其是还是在翼族之中,那就更是不会了。 朝月深知这一点,所以对于那个突然而来的消息,她的心里一边在不断的否认着,一边又在怀疑着。而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下的朝月,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注意到自己那浓密乌黑的头发竟然开始慢慢的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那一刻,朝月不是没有想过让外面的人将宫门打开,她要亲自去到她的父母的面前去问一个究竟,问一问那些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那一夜都在也没有人从她的寝殿的面前经过。而且她的心里同时也在害怕着,一旦她踏出那个宫门,去询问她的父母。 那么就代表着她从心里已经开始相信那些人说的那些话了,她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所以最后一整夜的时间里面,朝月都躲在了一个小角落里面。她努力的将自己的身躯蜷曲到最小的程度,彷佛那样就可以将自己藏起来,就可以当作自己从来没有听见过那个消息一样。 而郁书颜的到来打破了朝月努力想要维持的那个平静,在听到郁书颜的声音的那一刻,就算是她听出来这个人的声音和自己妹妹的声音相差甚远,但是她还是宁愿相信这个人就是朝词,就是她的妹妹。 但是朝词的话最终还是将朝月的最后一点的期望给粉碎了,朝月无助的滑落坐在地上,依靠着郁书颜的身子,已经哭了一夜的双眼,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流出清澈的泪水了,于是鲜血就顺着泪水一同流了下来。 郁书颜看着朝月脸上的那些带着浅微的红色的泪痕,心中焦急不已。朝月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好全,要是一直在这样大幅度的情绪波动,伤心过度的话,那么对于她的身体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郁书颜将朝月的身子搬正,又用自己的手帕为她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 “朝月,朝词的事情是我们谁也没有能够想到的,但是朝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虽然朝词不幸的离开了我们,但是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你和你的家人还有翼族之中的人不会忘记她,我们也不会,天界更不会忘记她。” 郁书颜看着朝月,严肃的对她说道,她曾经听说过朝月本来当初应该是从人间历练回来之后,就里进入九重天的军队之中训练的,但是那一个意外大乱了朝月原本应该有的人生。 而且朝月当初的时候,就被成为翼族之中年轻一代最为有军事天赋的人,对于朝月,翼族也是一直都当作翼族未来的继承人培养的。 所以她相信朝月对于战争之上的事情有着比常人更加清楚的认知,她就想要用朝词是因为天界和妖族之间的战争而牺牲的来转移朝月的注意力。 果然就像是她所想的那样,当她说完了那一番话之后,朝月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她就止住自己脸上的泪意。 朝月看着郁书颜,回想着她方才所说的那些话,一开始的时候她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朝词陨落了的这件事情之上去了,但是对于朝词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陨落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因为也没有人告诉她。 在她昏迷的那些时间里面,她曾经隐约的听见过她的母亲说朝词已经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已经是一个将军了。现在在听到郁书颜的话,她对于自己妹妹的陨落就更是充满了疑惑了。 “仙上,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朝月一个问题?”朝月看着郁书颜问道,声音之中依旧是带着和之前一样的颤抖的感觉。 “你想要问什么?”对于朝月突然而来的话,郁书颜也是不太明白。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我的妹妹,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当那个“死”字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朝月都有一瞬间的恍惚感,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将那个字给说出来了。 而对于朝月的问题,郁书颜也是很惊讶,原本她看着朝月的这个状态,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朝词陨落的那个事件的全部过程了,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只是知道了朝词不在了的消息,但是对于朝词的陨落的事件的经过却并不知道。 想到自己听靖安所说的那件事情的经过,对于朝月的这个问题,郁书颜倒是确实是不好回到。因为那件事情的经过实在是可以说得上是残忍了。 朝词将自己的身躯化为了修补弱水堤坝的一部分,要知道那个过程可是极其的疼苦的,那样的痛苦,就和活生生的承受天雷的酷刑一样的。抽骨化肉,感受到自己的血肉被剥离。灵魂一点点被磨灭。 朝月也看出了郁书颜脸上的犹豫,她害怕郁书颜不愿意告诉她事实,于是立即就抓住了郁书颜的手。 “仙上,求求你,我求求你,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好吗?我求求你了。”朝月看着郁书颜,向她哀求到。 而郁书颜看着朝月的哀求,心里的那些原本有着的坚持,也开始因为朝月的话开始慢慢的消减了。郁书颜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将朝词陨落的事情告诉朝月,毕竟这件事情,朝月迟早都会知道的。 要是被隐瞒的时间久了,朝月对于自己心里这个解不开的疑惑,可能会越来越执着,到时候说不定还会产生什么意外的情况。 现在朝词已经不在了,她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朝月的身子恢复到曾经的状态,这也算是告慰朝词的亡灵了。 “好,我可以告诉你朝词的事情,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你绝对要保持好自己的心态,绝对不可以因为这件事情,而让自己受伤,你可以做到吗?” 面对郁书颜的这个要求,朝月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抬起头,坚定的对郁书颜点了点头。 第三百四十九章 华发生(四) 在得到了朝月的保证之后,郁书颜总算是下定了自己决心,将关于朝词陨落的整个过程都告诉了朝月。而朝月在郁书颜讲述那个事情整个过程之中都显得是格外的镇静。 看着朝月的那样的镇静的模样,郁书颜甚至是都在怀疑自己之前在朝月脸上看见的惊慌和难过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等到郁书颜将整个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朝月之后,朝月的脸上都依旧是没有多大的神情变化。郁书颜看着朝月那毫无光芒的眼神,她现在就像是一尊石像一般,她伸出手,想要问一下朝月怎么样了。 但是她的手还没有触及到朝月的那一刻,朝月倒是先她一步开口说话了。 “多谢仙上告知朝月舍妹的事情,现在朝月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而,还请仙上先行离开。” 朝月的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情绪波动,她现在就好像是只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而已。面对这样的朝月,郁书颜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清楚现在朝月确实是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才是最好的,但是想到寰夜交给自己的那封尚且没有交给朝月的信,郁书颜又有一点犹豫。 现在朝月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要是现在将那封信,交给朝月的话,那么恐怕会对朝月的心情造成更加严重的伤害。但是要是她现在不交给朝月的话,恐怕以后就没有时间了。 郁书颜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离开了,但是当她走去朝月的寝殿的大门的时候,她却在转角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就施了一个法术,将寰夜交给自己的那封信用隐身术放在了朝月的桌子上面。 郁书颜的那个法术可以维持两天的时间,那么就算是到时候她已经离开了翼族之中了,朝月还是有机会可以看见寰夜的信的。而朝月现在因为自己身上的法术尚且还没有恢复的缘故,所以对于郁书颜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而在另外一边,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待了许久的嫦兮总算是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而她刚刚将自己的房门一打开,牧北就立即凑上前去。 “先吃点东西。”牧北看着嫦兮,轻轻的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篮子说道。 嫦兮看着牧北脸上的笑意,也浅浅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好。” 得到了嫦兮的同意,牧北解提着篮子走了进去,然后就立即将篮子里面郁书颜为嫦兮准备的那些药膳以及熬制的汤药给端上了桌子。 嫦兮看着满桌子的药膳以及那碗散发着浓烈的药味的汤药,这些东西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就连那碗汤药之上还带着一点郁书颜身上的那种清淡的花香。 然后还没有等到牧北叫她,嫦兮就自己坐了下来,端着汤药的碗,将那碗乌黑的汤药一饮而尽了。然后就拿着碗和竹筷,开始用起了膳食。 整个过程之中,嫦兮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些食物,一直在安静的吃着。而牧北也没有问过嫦兮一句话,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嫦兮用膳。 嫦兮一直等到用完了膳在,直到她再也吃不下去的时候,才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她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牧北的身上,看着他。 “牧北,我想要回九重天一趟。” 嫦兮的话不是在征询牧北的意见,而是再向他陈述她的想法,那么就说明对于这件事情。她是一定要做的,只是告诉牧北一声而已。 牧北就那样直直的看了嫦兮一会儿,才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知道嫦兮的心里现在并不好受,她现在提出说她要回九重天,那么势必是因为她有什么事情要去办。牧北放心不下她的安全,所以就想要和她一起去。 “好”嫦兮似乎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牧北的这个答案,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想法达到了一致之后,嫦兮和牧北两个人就立即离开了翼族之中,去了九重天。他们走的时候,并没有告知翼族之中的人,只是给郁书颜他们留了一个口信。 在回九重天的路上,嫦兮也是始终都是一言不发,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九重天之上。 而天帝在听到侍者前来禀告说嫦兮和牧北来到了九重天,并且还要见他的时候,也是颇为的震惊的。 关于弱水的事情,嫦兮和翼族尚且都没有传出消息去,而妖族对于自己的失败,也当然不会主动的去宣扬的。所以当嫦兮进入大殿之中,向他禀报了弱水的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他也是十分的吃惊。 “妖族的那帮畜生,竟然想要通过弱水来让人间大乱,进而使天界的被缚住手脚。凡间那么多的生灵,甚至是还有他们自己的族人,这帮人简直是,简直是该死。” 牧北从前一直听说这位天族的统领,天帝陛下向来都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但是现在看着他生气的模样,竟然也会是那样的让人感到可怕。 相比于牧北的惊讶,一边的嫦兮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而嫦兮等到她的父帝冷静下来之后,才再一次的开了口。 “父帝,我希望您能够将妖族做出的这件事情宣告天下,让这个消息传遍六界之中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些活在人间的妖族人的耳中去。我要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尤其是妖族的人。 我要让他们看一看他们的君主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云幽夜统治妖族这么多年,虽然施行暴政,但是依旧是还有很多的愿意跟随他。 就是因为那些人相信云幽夜会给妖族,会给他们带来无穷的利益。那么我就让他们看一看他们这个连自己的族人的性命都丝毫不在乎的人,到底是还是不是他们想要跟随的那个人!” 嫦兮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然后又低下了自己的头,沉默了一会儿。当她再一次的抬起头的时候,牧北清楚的看见,她的眼中含了泪水。 “还有一件事情,父帝,儿臣想要将朝词的灵位放入神英殿之中!” 第三百五十章 神英殿(一) 嫦兮的话一出,天帝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牧北看着嫦兮的目光也染上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对于天族的神英殿牧北也是有所了解的,每一族之中都有专门的地方用来安置本族之中那些已经牺牲了的,并且还对本族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的人的灵位。 而神英殿就是天族专门用来安置他们那些英灵的灵位的地方,但是自古以来像这样的地方想要进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的代表。 牧北看着天帝尚且还在沉思的模样,想来他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还在由于之中。毕竟那个地方放置的灵位都是天族之中被六界众人众所周知的人的灵位,虽然朝词在这次的弱水的事情之中确实是做出了值得让人铭记的贡献,但是距离被将灵位抬入神英殿之中,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牧北有些担心天帝并不会同意嫦兮的请求,毕竟这个要求怎么看来都确实是有一些过于强求了。但是牧北看着嫦兮眼中期盼的目光,又私心的希望着天帝可以答应嫦兮的请求。朝词的事情对于嫦兮来说确实是一件太大的打击了,要是怎么做,可以让嫦兮开心一点的话,那么牧北还是很希望可以达成嫦兮所期望的那样的。 而相比于牧北的担心,嫦兮倒是并没有那么的明显的显露自己的情绪,她依旧是和一开始的时候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父帝。她并没有急切的让她的父帝给自己一个答案,就只是那样地看着她。 但是她的目光却又并不同于一开始地时候地模样,从他们一进大殿地时候,牧北就在时刻地关注嫦兮地神色。她最开始的时候看着天帝的目光就只是一个女儿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父亲那样的目光,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面可以让人一眼就看见思念。 但是当她对着天帝说出了她想要将朝词的灵位放进神英殿的那一刻,嫦兮的目光就发生了变化。牧北很敏锐的注意到了那一点,她现在看着天帝的目光,不是一个女儿对于父亲该有的目光,而是一个臣子对于自己的君主的目光。 所以现在嫦兮并不是再用自己天族长公主的这个身份再求天帝,而是再用北辰之神,天族上神的一个臣子的身份在对天帝提出了那个请求。 对于牧北可以察觉到的事情,身为嫦兮的父帝,他没有道理是察觉不到自己女儿的变化的。而也正是因为嫦兮身上的变化,所以才会让他思量了那么久的时间。 天帝在经过了并不算短暂的思量之后,终于是再一次的将自己的目光移向嫦兮的身上。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既是熟悉又是陌生的女儿,以及现在还站在她的身边的她的夫君。 按照天界的算法,嫦兮现在也过是一个才刚刚过了十八年华不久的姑娘,她的这个年龄在天界之中,怎么也算不上是有多大,但是现在她却已经成亲了有一年之久的时间了。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他从来就没有多少的时间陪伴在她的身边。 既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同样的也是因为嫦兮身份,在嫦兮出生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将天族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女儿的身上。他也想过自己的女儿因当时活的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的。至于外界的纷扰有自己支撑着就可以了。 但是嫦兮出生的时候,天界却是偏偏出现了上万年都未曾见过异象,而那样的异象也在那一刻,将他所有的计划和期待全部都粉碎了。天界之中产生异象,从来都不会是一件偶然的事情,也是从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嫦兮的不寻常。 而后面的事情也是证明了那一切,嫦兮从小的时候开始就简直是不像是小孩一样。对于天族所遭遇的那些危机,明明他早就已经叮嘱过她身边的那些人,不要让她知道那些事情,但是嫦兮却总是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样的方式知道了自己所想要极力隐瞒的那些事情。 而后来,嫦兮更是私自离开了九重天,独自一人去往了天族的北边,参了军。等到他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这个女儿早就已经开始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战士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真正的接受了自己的这个女儿注定不会平凡的事实。 嫦兮的优秀他很清楚,同样的嫦兮的情缘冷淡他也是很清楚的。小的时候因为心智本来就比同龄的人要成熟太多,所以根本就没有多少好友。而自己和她的母后与她也是聚少离多。 而后来在见识了战争的残酷和无情之后,对于情感之事嫦兮就看的更是寡淡,他知道嫦兮那是因为害怕总有一天自己都会和对方分开。所以既然那样,那还不如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要注入太多的感情,那么等到最后分别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的难过了。 发现嫦兮变成这个样子,是在嫦兮和她的师傅已经她手下的那些战士,击侵扰天族边界的鬼族人的时候。在那一场战争里面,嫦兮的两个师傅都陨落了,而那些往日里面一直都和她一起训练的将士们,也离开了很多。 会想起那些往事,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他就更是心疼了。虽然嫦兮的情缘寡淡,但是也并不是真的就没有一个人在她的身边。他知道对于自己的女儿来说,郁书颜、心柔以及朝词都是十分重要的人。 虽然现在嫦兮并没有落下任何一滴的眼泪,但是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嫦兮那红肿的眼圈。 “朝词是为天界而牺牲的,而且她还拯救了人间数之不尽的生灵。我天族神英殿本来就是为了天界的英灵而设的,你想要将朝词的灵位抬入神英殿,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就按照你说的那样去做,吾立即就下旨,对于这个消息,吾要传遍天界的每一个地方,让整个天界都记住朝词的名字!” 第三百五十一章 神英殿(二) 听到天帝的回答,嫦兮红肿的眼眶之中再一次的盈满了泪水。她当然是知道进入神英是有很多的要求的。但是只要是一想到朝词曾经对她说过,说她要成为天族最为优秀的将军,为天族击退那些妄想要染指天界的歹人,嫦兮就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心里面那些难过。 明明朝词还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少女,这些年以来她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边,目光之中所看见的都是战争的残酷,和那些肮胀的东西。对于这个世界之上的美好她尚且还没有见到过,但是却就这样离开了。她害怕朝词的名字会被忘记,她害怕万年之后,当她再一次的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些人都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所以她才对自己的父帝提出了那个请求。 身为儿女可以对自己的父亲撒娇,但是身为君臣,自由君臣之道。所以虽然嫦兮很希望自己的父帝可以答应自己的请求,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为可能的失败做好了准备的。但是,但是还好,她的父帝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臣,多谢陛下恩准!” 嫦兮极力的想要压制住自己心里面的痛苦,但是当她在回话的时候,声音依旧是还是有一些战栗。 天帝看着嫦兮这个样子,止不住心疼,从嫦兮的脸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疲倦之色,想来因为朝词的事情,她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先回你的寝宫休息一下,就在九重天休息一晚。等到吾将谕旨写好之后,你们明日在一同带回翼族之中去交给朝词的父母。” “是!” 之后嫦兮就牧北一起离开了大殿之中,而天帝也立即就回到了自己的御座之上,拿出了一张金黄色的锦帛开始书写。 走到自己在九重天的寝宫面前,望着那玉白色的建筑之上写着的“白薇宫”三个字,嫦兮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上一次回到白薇宫的时候,也是和牧北一起的,那个时候是因为谢寒枳和江沅的事情。 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妖族虽然对魔界和天界虎视眈眈,但是一切都还是在暗中行动的。他们也没有和妖族撕破脸皮,而那个时候朝词也尚且还好好的在她的身边。 但是现在却什么都已经发生变化了,不过是短短的一年的时间而已,但是这一刻,嫦兮却觉得好像在这一年里面,她好像是已经将这半生都过完了。 “怎么了?”牧北看着嫦兮一直在看着门上的那三个发呆,不由得出声问道。 听到牧北的声音,嫦兮赶紧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在自己因为朝词的事情难过的这段时间里面,牧北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边。朝词的事情,是她的心里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但是她也很清楚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她绝对不能够因为朝词的事情而在半路之上停下来。 要是那样的话,那么朝词的牺牲也会变得毫无意义,而她也不想要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到自己身边的其他人。 “没,没什么,就是好久不回来了,有一些感慨而已。”嫦兮看着牧北,嘴角微微的扬起一个弧度,就像是寻常的时候一样对他笑着。“我们快些进去,时间不早了。” 说完之后,嫦兮就抬脚走进了她的寝殿之中,而牧北也立即就跟了上去。他们是从正午的时候从翼族之中出发的,因为赶路,再加上之前和天帝禀报那些事情的缘故。等到嫦兮和牧北回到白薇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白薇宫的侍女看见自家的公主带着她的夫君回来了,立即就为他们呈上了晚膳。而嫦兮在经过了方才在宫门之前的那一刻之后,嫦兮的脸上就一直都带着笑意。就像是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好的事情一样。 而后面等到牧北提出要在院子里面散散心的时候,嫦兮的脸上也一直带着笑意。白薇宫里面的白色蔷薇一年四季都在盛开着,就像是永远都不会凋谢一样。牧北看着自己身边的那些和自己从前来的时候看见的,没有什么区别的白色蔷薇花,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嫦兮。 “既然心里不是真的开心,那么就不要笑了。” 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站在牧北的身边,看着满院子的花的嫦兮在听见牧北的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一下就僵住了。 而牧北看着她的呆愣,然后又伸手将嫦兮的身子掰到面对自己的方向,他为嫦兮整理了一下那额头之上被晚风吹乱的发丝。 “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伪装自己。嫦兮,无论是欢喜还是难过你都可以和说,我们是夫妻啊。” 牧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嫦兮,而嫦兮之前那根本就看不进去什么东西的双眸之中,也映出了牧北的模样。 对于牧北的话,嫦兮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立即将自己的头埋进了牧北的怀中,而牧北在嫦兮靠过来的那一刻,也立即就抱住了嫦兮。 将头埋在牧北的怀中的嫦兮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牧北却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得到嫦兮现在的难过。因为嫦兮眼中泪水正在一颗颗落在他的身上。 这一晚最后是以嫦兮在牧北的怀中哭到睡着而结束的,对于之前郁书颜告诉自己的,嫦兮总是喜欢一个人藏起来难过,不喜欢让别人看见她的脆弱。牧北并没有表示反对,但是他想要告诉嫦兮的是,他并不是别人。 他也不是那个只可以与她分享欢乐的人,就算是这世间有很多让人难过的事情,很多的无奈,但是他都会在她的身边,陪她尝过那每一种情绪。 因为昨也嫦兮一直哭了许久,所以他们睡的较晚,但是牧北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却发现嫦兮早就已经梳洗好了。 嫦兮对上牧北那惊诧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微笑这一次是真的,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走,我们去神英殿。” 第三百五十二章 神英殿(三) 从白薇宫通向神英殿的路上,嫦兮的脚步不快不慢,一直都和牧北走在同一条直线之上。经过了昨夜的发泄之后,她藏在心里的那些难过和郁结好像都得到了消减。就像是她自己锁国的那样,她会永远的记住朝词,但是她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而那件事情也是朝词想要完成的,所以她要暂时的将朝词遗忘一会儿,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到对付妖族和鬼族之上的事情上去。等到事成之日,那么她也可以告慰朝词的亡灵了。 而牧北对于嫦兮这样的改变自然是十分的满意的,他不希望嫦兮将那些难过的情绪都藏在她的心里,那对于嫦兮的身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神英殿对于天族来说是一个十分神圣的地方,对于这一点,牧北也是十分的清楚的。毕竟那里面安置的可是天族历来的功臣。而且其中的有一些人,甚至还是在当初天族和魔族之间存在着纠纷的时候陨落的。 无论是出于对于那一点的考虑,牧北都觉得自己事不应该进入里面的,而嫦兮本来事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嫦兮再看见自己身边的牧北在走到神英殿的门口的时候,忽然就停了下来。 “这段路我就陪你走了,嫦兮,你自己一个人进去。”牧北看着嫦兮疑惑的目光,温柔的对她说道。 虽然当初天族和魔界之间有着纠纷的时候,他和嫦兮尚且都还未降生在这个世界之上。那些战争他们也都未曾参与过,但是牧北还是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进入里面,他不想要惊扰了那些安息在里面的亡灵。 而嫦兮也是在牧北对她说话的时候,才想起来牧北是魔族的人。嫦兮对于牧北是魔族人的身份,并没有半点的不满。但是牧北的身份确实是不太适合和自己一起进去,所以难得的,嫦兮这一次并没有劝说牧北。 “那好,你就在外面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出来。” “好。” 在和牧北约定好了之后,嫦兮就立即进入了神英殿之中。神英殿的外表看起来虽然很是宏伟,但是也不是无限的巨大的。但是当你走进里面的时候,你就会发现神英殿里面的空间远远要比它的外表看起来更加的巨大。 神英殿之中的墙壁和地面都是用白玉制成,光泽温润,让人的心绪一下子就可以平静下来。而神英殿的三面墙壁之上都被凿了无数的长形内槽,那些内槽里面很多都放着牌位。它们的材质各不相同,也都不是被同一个人雕刻的。 但是它们都有着同样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那每一个牌位都代表着一个陨落的神族人。放眼望去,神英殿之中的牌位已经不下千面了。嫦兮至今都还记得自己上一次来神英殿的时候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是被她的母后叫来的,她的母后希望她可以在那场为了两族之间的利益而产生的姻缘之中找到自己的幸福。 但是她并不知道,那一次她看着这神英殿之中的上千面牌位,想的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牌位会被放在这里,又或许就算是等到自己陨落的时候,也并不会进入这里面来。毕竟嫦兮也并不认为自己可以算得上是对天界有着重大的贡献的人。 一直以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她都认为那是自己应该做的。 可是在所有的事情之中,嫦兮从来没有想过朝词有一天会先她一步离开。提到朝词的名字的时候,嫦兮的心里依旧是忍不住的心疼,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哭,哪怕是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她。 嫦兮在神英殿之中看了一圈,最后终于是在三面白玉墙上找到了一个自己觉得满意的位置。玉手一摊,一个青梅木所制成的灵位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朝词最喜欢吃的就是青梅,嫦兮曾经还问过她,那青梅酸涩不已,到底是有什么好吃的,竟然值得她喜欢的如此长久。 “我也说不上来它到底是好吃在哪里,但是就是喜欢。况且既是喜欢,又何必想那么多的缘由呢?” 这是朝词当时对她说的原话,嫦兮至今都还记得。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人生已有千般苦了,又何必再在自己的喜欢之上为难自己呢,倒不如就让那份喜欢来的纯粹一点,不掺杂2一点其他的东西。 朝词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活的那样的炽烈而又简单。所以当要将朝词的灵位放进神英殿的想法出现在嫦兮的脑海之中的时候,嫦兮立即就想到了要用青梅木为朝词制作灵位。 “翼族王姬朝词位”,这几个字是嫦兮在翼族之中的时候一刀一刀亲手刻上去的。在刻那些字的时候,嫦兮在青梅木里面注入了自己的灵力,这样可以是的那原本平凡的青梅木永不腐坏。 嫦兮在将朝词的灵位放好之后,又在放置朝词灵位的方向燃起了三柱清魂香,并且还拜了三拜。之后嫦兮又再一次的看了一遍神英殿之中放置的那些灵位,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心,然后她就毫不留恋的打开了神英殿的大门,走了出去。 “走。”嫦兮看着一直等在门口的牧北说道。 牧北还以为嫦兮虽然说了她很快就会出来,但是想必还是会在里面花上一段时间的,但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很快就出来了。 “好。”虽然心中有惊讶,但是牧北还是立即就回了一句。 嫦兮和牧北去云霄殿拿了天帝写好的谕旨之后,就立即动身回了翼族之中。一回到翼族,嫦兮就立即将天帝的旨意传达给了朝词的父母。 对于失去自己的女儿,这是一件极其悲伤的事情,而嫦兮带来的旨意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些安慰。进入神英殿之中对于天族的逝者来说,是一件至高无上的荣耀,这也算是让他们的女儿圆满了一些。 在宣读了谕旨之后,嫦兮和牧北他们又在参加完了朝词的葬礼之后,一行人就一起离开了翼族之中。 第三百五十三章 宣战(一) 关于朝词的事情,就按照嫦兮所希望的那样,很快就传到了六界之中的其他人的耳中,尤其是那些活在人间的妖族人的耳中。因为很多的原因,有不少的妖族人从很久以前就开始选择了在人间居住。 他们当初也曾在人间做出过一些危害人间的事情,后来人间的修士以及天族为了解决这样的局面,于是就和那些活在人间的妖族人签订了契约。双方彼此之间约定好,妖族人可以活在人间的那些尤其隐蔽的密林之中。 而且还规定了他们绝对不可以在凡人的面前暴露自己的真身,而人间的那些修士也不能够在他们没有犯错的情况之下,夺走他们的性命。对于这个约定,从很久以前开始,双方就一直都维持的很好,哪怕后来天族和妖族两族之间发生了矛盾,但是人间的那些妖族热和人间的凡人依旧是相处的很好的。 但是那些人虽然已经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在人间生活了,但是也并没有和妖族脱离关系。对于这一点,妖族也是承认的,而且他们每过十年就会向妖族进贡一次。 可是云幽夜这一次竟然想要毁掉弱水的堤坝,将弱水引向人间,将人间变成一片炼狱。而且在事前云幽夜他们也并没有给出他们一点的消息。如果云幽夜的计划真的成功的话,那么他们也会变成弱水之下的亡灵之一。 当这个消息传进他们的耳中的时候,一直以来,虽然并未参与妖族的政事,但是却从来没有停止过献供的那些活在人间的妖族人可是坐不住了。人间物资丰富,虽然那些在人间的妖族人,只被允许活跃在人间那些没有人迹的深山老林之中。 但是经过了数千年的发展,那些地方也已经在他们的手中变成了良田美池。可以说妖族现今的三分之一的物资都来源于那些生活在人间的妖族人,虽然他们并不生活在妖族了,但是对于这些年以来云幽夜在妖族之中暴行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 对于云幽夜这个人,他们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不满的情绪了,而这一次的事情,云幽夜更是彻底了激怒了他们。当即他们就宣布了不再向云幽夜上贡,他们的所有物资都会交给妖族之中的那些反对云幽夜的暴政的义军。 当在妖族的云幽夜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有把妖族的王殿给砸毁了。一群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在意过的小小蝼蚁,现在竟然敢公开的反对他,还要将那些物资交给他最为憎恨的那些可笑的义军。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让他生气,他当即就想要派兵去人间除掉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但是最后却因为另外一件事情而被拦下了脚步。 云幽夜这个人只有夏萱那么一个女儿,虽然对于自己的女儿云幽夜还是很满意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这些年以来在妖族之中收了很多的干儿子。对于自己的那些干儿子,云幽夜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他们对于他的忠心,都是从小就被培养起来的。 可以说要是除了自己之外,云幽夜最为相信的就是自己的那些干儿子了,甚至是夏萱都没有他们来的让云幽夜相信。而对于自己的那些干儿子,云幽夜也是都委以了重任的。 那些人从小就被分为了两个阵营,一方帮着自己处理关于魔族和天族的事情,而另外的乙方则是帮助他处理妖族之中那些让他烦心的杂碎——所谓的义军。 不得不说他的那些义子的实力还是不错的,这些年以来也是因为有着他们的帮助,以冥炎和箫季两个人为首的义军的势力,这些年以来虽然在妖族之中频繁的活动,但是依旧是还没有对云幽夜造成太大的困扰。 而且因为损失,最近几年以来,冥炎那一帮的人甚至是还消停了一些。当初这个消息也是让云幽夜高兴不已的,但是在他今天满心怒火无处发泄的时候,在关于那些义军的那边竟然却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方熠是安排去处理那些义军的人义子之一,这些年以来在那群人里面,也是他表现的最为突出。而也是因为这样,云幽夜将他提为了那些人之中的首领。 箫季这个人因为是妖族之中的老人了,所以为人处事都是十分的谨慎,虽然这些年以来云幽夜的人也曾击退过箫季的人,但是对于箫季他们的藏身之处却是始终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消息,对付他们确实是十分困难的。 而冥炎尚且年轻,并没有箫季那么多的经验和心思,所以是免不了吃亏的。而让他吃亏的人的就是方熠,但是就在云幽夜准备派兵去人间处理那些不听话的蝼蚁的时候,方熠的人却来禀报说方熠已经遇刺身亡了,而刺杀他的人就是来自于曾经被他打败过的冥炎的军队之中。 他这才前脚听到人间的那些妖族人要用物资去帮助那些叛徒,结果后脚就收到了自己的义子被那些叛逆杀死的消息。而这还并不是所有的结束,就在方熠的人进来禀报之后,又有一个人慌张的走进了大殿之中。 云幽夜看着那个人脸上流淌不止的汗水,心中的怒火尚且还没有得到消减,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更是不快。 “你又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快说!”云幽夜冲他不耐烦的吼道。 那个人本来就已经十分的慌张了,现在再被云幽夜这么一吼,差点就吓破了胆。 “回,回王上,魔,魔族他们,他,他们对我们宣战了!” 一句不过是十几个字的话,他却说了许久,而且还声音还一直在颤抖,从头到尾他都不敢抬头看云幽夜一眼。 而云幽夜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消息,在听那个人说完的时候,他的双眼立即就不由自主的睁大了。就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究竟是听见了什么一样。 心里面的怒火燃烧的越来越旺盛,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将之扑灭。最后气急攻心的云幽夜,在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就倒在了他的王座之下。 而王殿之中的人看见云幽夜陷入了昏迷之中,纷纷都慌乱了起来,一时之间,原本是十分安静有序的大殿之中就乱成了一锅粥。 第三百五十四章 宣战(二) 虽然云幽夜收了很多的义子帮他做事,但是他并没有将任何一个义子放在妖族的都城之中养着。说到底云幽夜还是不能够完全的相信他们,就连那些义子的身边都还有他秘密安插的人手。 但是因为现在夏萱又不在妖族之中,云幽夜的那些义子没有他的宣召也不能够进入妖族都城之中,于是云幽夜这一次因为急火攻心而陷入了昏迷之后,妖族的大权就暂时的落入了那几位对云幽夜忠心耿耿的妖族大将的手中了。 云幽夜的昏迷虽然是事发突然,但是在那几位的安排之下,很快就将这个消息给压了下来。现在的局面在名誉之上对于妖族来说是不利的,要是现在云幽夜昏迷不醒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么妖族的形势将会变得更加的不堪来。 所以他们很快的就替换了云幽夜宫殿之中的侍者,将他们全部换为了妖族之中的精英将士,而那一日亲眼见证了云幽夜吐血昏迷的那些侍者全部都被他们灭口了。 而这一次负责处理云幽夜的突发事件的人都是一路跟着云幽夜走过来的老将,当初云幽夜举兵篡权,他们也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对于当初篡权的那件事情,虽然他们也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很多对于他们的不满,但是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本来就是一个千古不变的道理。当初没有发生兵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一直跟在了云幽夜的手下做事了。云幽夜当初身为妖族的大将军,每一天都是在和鲜血打交道,拼着自己的性命在为妖族拓宽领土,而身为云幽夜的手下,他们也是每一天都是在刀剑之上舔血过日子。 可是就算死云幽夜当初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妖族在六界志宏变得更为强大,让之成为六界之中霸主。但是他却并没有得到前任妖王的信任。前任妖王和云幽夜两人本来是一对好兄弟,但是随着岁月的更替,两人在妖族之上有着越来越多的分歧。 前任妖王并不希望让自己的子民一直活在战争之中,而且那些战争本来就是没有必要的。虽然那个时候六界之中的一些人,依旧是因为从前的事情对妖族的人有一些不友好的看法。但是那些活在人间的妖族人让前任妖王看见了希望。 他认为只要是他们安分守己,不与人为恶,那么终有一天妖族会被六界之中的所有人重新接纳的。但是云幽夜却并不这么认为,对于那些让人感觉厌烦的目光,他已经不想要再去忍耐了。 世间生灵,无论是尚且未开智草木,还是贵如九重天上的上神,都没有谁会是一个真正的圣者。自私、贪婪这些东西谁也逃不掉,云幽夜早就已经不再期望着六界之中的人可以再一次的完全的接受妖族了。 他认为那些人之所以敢看不起妖族,甚至是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欺负他们,不过就是因为他们妖族还不够强大而已。弱肉强食,这才是这个世间的真理。 因为有着不同的信念,于是云幽夜和前任妖王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大,而云幽夜的那些手下都认为云幽夜的话很有道理。这些年以来他们也不死没有遭受过来自其他族的白眼,哪怕是他们没有犯错,但是在有一些人的眼中他们生来就是一个罪人。 于是当云幽夜提出他要发动兵变的时候,他手下的那些人立马就同意了。当初虽然云幽夜已经遭到了前任妖王的怀疑,但是还并没有来得及拿走云幽夜手中的兵权。 而云幽夜的那些手下不仅是自己的手下有兵,而且他们在妖族之中还有许多认识的人,所以最终云幽夜的兵变发动的极为的迅速和成功。前任妖王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曾经的好兄弟竟然会背叛自己,而且还想要杀了自己。 而云幽夜的那些手下在跟随着云幽夜兵变成功之后,也得到了无数的好处。虽然云幽夜将妖族之中最为厉害的军队掌握在了他自己的手里,但是他们的手中依旧是有着一些军队。 并且他们成为了妖族之中有权有势的人,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的获得那样的艰苦和危险了。而且这些年以来,云幽夜对他们也是很好的,所以哪怕是妖族之中依旧是有人对云幽夜不满,但是他们对于云幽夜却并没有任何一点的不满。 云幽夜想要让妖族成为六界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这也是他们所希望的。没有谁规定六界之中的老大就只能够是天族,而且心在天族已经式微了,自然也是应该将那个位置给让出来了。 在这件事情之上,他们和云幽夜有着共同的想法,而且他们的主子也从来都只有云幽夜着一个人。关于云幽夜昏迷的这件事情,他们很快就将之给压下去了。 这些年以来虽然他们的生活过的很是惬意,身子骨也在美酒温柔乡里面泡了很久,但是那种已经长在了骨子里面的军人血液是磨不掉的。面对着妖族现在所面临的情况,他们几个人一起商量了之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关于妖族之中的那些叛军,他们很快就从妖族的另外一个地方,将云幽夜的另外一个义子给调了过去了。那个人的名字叫彦缙,虽然说这些年以来他的光芒并没有方熠夺目,但是能力依旧是还是不错的。对于那些叛军的事情,虽然他们并没有十足把握可以保证彦缙可以解决,但是还是有能力抵抗一些时间的。 只要是能够撑到云幽夜醒过来的时候,那就够了,调动妖族之中精兵的圣符掌握在云幽夜的手中。没有那块圣符他们并不能够调动妖族的精兵,所以他们只能够尽量的将时间在多拖延一些时间。 而对于魔族对他们宣战的这件事情,他们倒是没有那么的惊慌,毕竟妖族现在的边境之上的几座城池都是不及之前从魔族手上抢过来的。而在那些城池里面云幽夜也安排精兵强将守卫,所以他们现在主要的还是解决族内的叛军之事就行。 第三百五十五章 宣战(三) 云幽夜陷入昏迷这件事情不仅是对于那些将军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这对于洛远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好事。相比于云幽夜,那些将军更是没有将洛远放在眼里,云幽夜很多的时候,还是安排他做一些事情的。但是现在自从妖族中的事情被那几位将军接手之后,洛远根本就插不上手了。 而且他的计划本来是让云幽夜因为性情日益的暴躁和恶劣,让他在妖族之中慢慢的失去人心,而自己只要是在云幽夜失去对于妖族的掌控之前,和夏萱成亲,那么将来妖族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落到他的手里。 但是现在夏萱还没有回到妖族之中,而现在云幽夜又陷入了昏迷之中,让他在妖族之中的处境变得比以往的更加的不安了起来。所以他现在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的急切地希望云幽夜可以快点醒过来。 洛远在得知了云幽夜在大殿之上地情况之后,就立即派人去找了巫潭。而这一次他不再是像从前那样之事去巫潭那里拿药,而是直接就让传话的人告诉巫潭,让他来妖族的王都之中。 巫潭从前一直都居住在那荒芜的大山里面,不仅是因为他不喜欢于外人相见,还有就是因为他发现那座荒芜的大山里面拥有一种保持死物形态不腐的力量。他的儿子的尸体可以保持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腐坏,不仅是因为他在他的身上用了很多的珍贵的药材,也有那座山的力量。 在接到洛远的命令的时候,巫潭想要脱口而出的就是拒绝洛远的命令。但是他及时的阻止了自己的那个想法,洛远对于他的情况了解的很清楚,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愿意出山,洛远也从来都没有逼迫过他。 但是这一次却让人来到了山上传令,想必是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才是。 “殿下他可是还说了什么其它的话?”巫潭望着来人试探着开口问道。 面对巫潭的这个问题,那个人仔细地想了一下洛远交代他的话,回说道:“没有,殿下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但是说完以后,他又忽然想起了洛远交给他的东西,于是连忙从自己的怀中将那样东西给拿了出来。 “对了,大人,殿下让我来请您过去的时候,还将这个东西交给我一起带来的。” 他跟在洛远的身边已经有不少的世间了,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主子远远没有自己知道的那么简单,但是他还是能够明白他的一些心思的。 洛远将那件东西交给自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多说一句话,而且那件东西看起来也并不简单,他并不会认为洛远是想要将那件东西交给自己的。既然不是给自己的,又在自己来寻巫潭的时候,交给了自己,那么就只能是要自己交给巫潭的。 巫潭望着他手中的东西,一个接近透明的水晶葫芦。当那个人将这件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巫潭的心里划过一个有些荒唐的想法,但是他并不敢确定。 可是当他接过那个水晶葫芦仔细地观摩之后,他才敢真的相信自己地荒唐地想法竟然不是错觉。 茫茫六界,充满神秘和奇异地地方数不胜数。世间多奇地,自然奇物也多。四海之中水族众多,虽然他们都由龙族统领,但是其中也有很多小的首领。 十万年之前,物资相比于其他三海都要显得缺少一些地西海之中诞生一个新的种族。那就是鲛魅族,他们有着鲛人一样人身鱼尾地模样,也有着魅族那样六界倾倒地绝色容颜。但是美好往往都是伴随着不幸一起到来的。 鲛人可以泣泪成珠,魅族的骨骼可以开出这世间最为美丽的花朵。而鲛魅族最为让人垂涎的就是生于他们腹中的那颗水晶石了。虽然是名叫水晶石,但是那却并不是真正的水晶。这么叫只是因为两者在光泽之上很是相似罢了,而那水晶石也是一个拥有着奇效的宝物。 它可以根据拥有者的想法随意的变换模样和大小,它可以被炼制成世间难得的利器,也可以保证放入其中的事物永远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人们喜爱珍珠,于是就大量的捕杀鲛人族,让他们日夜哭泣,甚至是等到它们死后,还要将它们的双眼剜下,当作夜间观赏的夜明珠。 人们爱好花容月貌,于是就将魅族当作交易的物品,有的鲛人成为他人手中的玩物,有的人喜欢奇花异草,于是就将魅族人的骨骼活生生的从它们的身体之中抽出来,只是为了一看那世间最为美艳的骨生花。 有人喜欢兵器,于是就抓了鲛魅族的人,剖腹取石,将之练成兵器,或者石让自己的容颜永驻。鲛魅族以为身怀奇物的事情,受到了来自外界的不断地侵扰和伤害。 哪怕是它们活在西海之中,有着龙族的庇佑,也是天族的人,但是依旧是无法完全的免除它们会受到的伤害。于是最后它们一起做出了一个决定,它们要舍弃那生而带来的宝物。 最终它们在那一任的北域之主的帮助下,改变了自己的身体构造,让那被世人所渴望的水晶石消失在了它们的身体之中,此后的鲛魅族人,身体中再也没有了水晶石,而活在深海之中的它们再也没有因为身怀奇物这个原因受到了伤害。 再也没有办法从鲛魅族的身上取到水晶石,那么那些已经被取出来的水晶石自然就是更加的珍贵了。当初在他的儿子丧命的时候,巫潭不是没有想过,找一块那样的水晶石来让自己的儿子的尸身不腐。 但是却一无所获,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选择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到这样的一个荒凉的地方。现在有了洛远送来的水晶石,那么他就可以带着自己儿子离开这个地方了。 巫潭并不关心为什么之前洛远没有将水晶石交给自己,只要是现在自己得到了就可以了。而且最近他的研究也开始有了起色了,只要是,只要是给他足够多的实验品,他相信很快,他就可以将那个要给做出来了。 只要是他成功的研制出了那个药物,那么他的儿子也就可以再一次醒过来了,这样就够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宣战(四) 巫潭将自己儿子的身躯装进了洛远让人送来的水晶石里面之后,就立即跟着洛远派过来的人去了妖族的王都。巫潭在妖族之中有权有势,他的权势都是云幽夜给他的。这些年以来他为妖族研制了很多的毒药,那些药物在战场之上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但是他这个人因为常年都待在那座荒芜的山上,所以外人对于他的了解也并不多,也是因为这样,所哟妖族之中很少有人知道巫潭真正效忠的人并不是云幽夜而是洛远。 巫潭是一个妖族人这一点是确认无疑的,但是虽然身为妖族的人,但是他对于那些权势并没有念想。从前他的儿子没有出事的时候,他就和他的儿子一起待在妖族之中那些较为偏远的地方。过着平凡的日子,上山采药。 从前他的双手也不曾沾染过鲜血,他的那双手也曾拯救过很多的人的性命,可是他的儿子的死亡将一切的一切都改变了,那双从前用来救人性命的手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夺走他人的性命。想要让生命已经陨落的人再一次回到世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连凡间的那些凡人死后也要经历过一些磨难之后才可以转生,又何况是他们这样的人?他并不知道生命样的办法才可以救回他的孩子,所以他要将那些办法一个个的尝试一边。但是想要尝试,那么就需要用到实验品。 他和他的儿子都是妖族的人,所以妖族的人对于他来说是最为合适的。但是这件事情他并不能够放在明面上去做,要是他需要的石其他族的人,那么云幽夜不会对他怎样,他也可以继续在云幽夜的手下为他忠心的效力。 但是他需要的石妖族的人,就算是云幽夜或许是会为了自己可以研制出来的那些药物,纵容自己的行为,那么妖族之中其他的人也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而且他需要大量的实验品,光是凭他自己的力量,完成这样的事情还是有难度的。 而洛远就是在那个时候找上他的,洛远这个人虽然是鬼族送来的质子,多年以来被妖族之中的人很是看不起。但是那又怎样了,他不是依旧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云幽夜的身边活得很好,甚至是还在妖族之中拥有了一定的势力。 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巫潭当即就知道了他的不简单,果然对方对自己提出的要求也不简单。洛远要巫潭为他效力,但是表面上却要装作为云幽夜效力。 当初刚刚听到这个人的消息的时候,巫潭简直就觉得洛远这个人石疯了。他一个活在妖族之中的鬼族质子,现在居然明目张胆的来到他这个妖族人的面前收买他,要他背叛自己的君主。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拒绝他,洛远就开出了一个让他没有办法拒绝的条件来。洛远告诉他只要是他肯为他效力,那么他想要多少实验品,他都可以为他送来。 当巫潭从洛远的口中听见他开出的这个条件的时候,他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关于他的儿子的事情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而那个时候他也才刚刚开始为云幽夜做事不久,在妖族之中也不过尚且是一个没有名气的人,甚至是知道他的人都没有多少。 但是洛远却对他提出了那样的条件,那么就代表他对于自己的情况在他过来找自己之前就已经了解清楚了。一个鬼族的皇子,却对他这样一个尚且没有名气的妖族了解的如此的清楚,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从那个时候开始,巫潭就再也没有将洛远这个人和简单这两字联系起来过了。巫潭在洛远开出了条件之后,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洛远的要求。 本来他这个人对于妖族就没有什么感情,对于云幽夜这个篡权夺位的人更没有什么感情。他子所以投身到这场混乱的战事之中,为的就是他的儿子。既然现在又另外一个人可以更加完美的给出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巫潭自从归入了洛远的帐下之后,就被洛远要求研制可以让人的性情变得暴躁易怒的药物。一开始的时候,巫潭并不知道洛远想要将这些药物用在什么人的身上,但是后来云幽夜的脾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容易发怒,而且对待自己的手下也开始变得残忍了起来。 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手,巫潭立即就知道了自己研制的那些药物的去向了,但是他看着洛远为自己送来的那些实验品,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一次因为石洛远急召,所以他们赶路十分的快速,不过是半日的时间,巫潭就和那个来传令的人从荒山之上到了妖族的王都之中。 云幽夜的那几个得力的干将,将他昏迷的这件事情隐藏的很好,妖族的王都之中丝毫没有因为云幽夜的事情而出现了混乱。街上到处都是那些运送着粮草的人,以及一些军队,巫潭知道这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战争做准备。或许那场战争就发送在明天,也或许是永远都不会发生,但是这一切和他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街道之上很少可以见到妖族的百姓,因为云幽夜不喜欢在王都里面看见他们,云幽夜认为那些孱弱或者是年迈的百姓都是一群废物,他需要的是可以为他作战的人。 所以从很多年以前开始,王都里面的百姓们就被迁到了别的城池之中去了。虽然云幽夜心里厌烦那些不能为他作战的百姓,但是将他们迁出去的时候,给的理由还是很让人动容的。 他对外宣布说是妖族的王都成为很多人眼中的刺,前来的奸细和杀手数不胜数,实在是不安全,所以为了那些百姓的安全着想,才会把他们迁移到别的城池之中去。 巫潭并不清楚云幽夜厌烦城中的百姓是不是和他研制的药物有关,但是他想按照云幽夜现在的那个脾气,离开王都,对于那些百姓来说或许才是一件好事。 多么可笑,他的双手明明早就已经沾满了鲜血,现在又竟然会为了那群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庆幸? 第三百五十七章 做城主(一) 巫潭是被洛远派来的那个人从王殿的偏门带进去的,王殿之中的护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尤其是越是靠近云幽夜居处的地方,那里的护卫的选拔就更是严格。 但是就是在这样连守卫都需要经过严密挑选的地方,那个人却可以轻易的就将巫潭带进了王殿之中。虽然走的是偏门,但是对于一路之上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拦他们的行为,巫潭还是感到了惊讶。 他知道洛远在妖族之中有着势力,也知道洛远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是看着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想洛远这个人远远要比自己所知道还要可怕许多。 也对,要是一下就让被人知道了自己全部的实力,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成什么大事呢?而洛远这个人有着绝对不弱于云幽夜的野心,掩其锋芒、蓄势待发、一击毙命这样才配得上他的野心才是。 巫潭望着金碧辉煌的妖族王殿,仰头看了一下王殿之上的天空。他想这妖族之中的掌权人真的还是云幽夜吗,就算是,那么很快也要不是了。 那一只从别处伸过来的手,在很多人不知不觉的过程之中已经慢慢的挡在了妖族的天空之上。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世间的格局就要再一次的发生巨变了。 巫潭被带进洛远的宫殿的时候,洛远正坐在窗边的桌案旁,手中正捧着一卷书。窗户的门敞开着,妖族的时间长度不同于人间,四季变换很快,但是他们的寿命又比凡人要漫长的太多。 人间的冬季尚未过去,积雪也还没有化完。但是妖族之中已经仲春时节了,洛远所住的这个院子是当初云幽夜安排的。或许是为了表明自己绝对没有任何的野心又或者是因为不在乎的原因,所以对于院子里面的东西他都没有怎么动过。 院子里面种的有几棵桃树,树枝上面一片翠绿之间已经开始泛起了嫣红的颜色。外面绿草如茵,微风拂动,阳光惬意。 而洛远就坐在床边手捧书卷,一身青灰色的长衫的洛远看起来就像是人间的贵家公子一样。不曾见过这世间的任何一点的不幸和残酷,他的一生都应该是活在那样温暖的阳光之下。 但是当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之中浮现的时候,巫潭就赶紧将之给压了下去了。虽然眼前的场景确实是很足以迷惑人,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绝对和自己所想的那些根本没有半点的联系。 那双捧着书卷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而那看似温柔的双眸之中也盛满了杀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那云和雨全都是鲜血。 “殿下。”巫潭轻轻的对眼前的人唤了一声。 巫潭知道在自己进来的时候,甚至是在更久之前,洛远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到来。但是从他进入宫中到现在,洛远一声不发,不过就是让他先开口而已。 对于巫潭心中的想法,洛远并没有去猜测,一来是因为没有必要,二来就是因为太过于没有意思了。他的双眼从书卷之上移开,看向了巫潭。 “吾送的礼物,不知先生还满意否?”洛远的声音也是十分的好听,清朗如泉水。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很难想到他一个沉浮于阴谋算计之中多年的人。 “殿下的礼物,臣自然是满意的,不知殿下打算什么时候让臣去为将军诊治?”巫潭的每一字都说的十分的恭敬。 “今日夜时,会有人安排你去为将军诊断的。”洛远看着巫潭,笑着说道:“希望经过先生的诊治,可以让将军早日醒来,毕竟妖族现在十分的需要他。” “对了,先生诊断的时候,顺便就再为将军服用一些补药。”洛远补充的说道。 从头到尾,洛远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失过,洛远口中的补药就是他当初让巫潭研制出来的,使得云幽夜一日变的比一日疯魔的药物。 你看这个人用着那样的笑容和温柔的语气,说出了那样残忍的话来,脸上的神情还丝毫都没有发生改变,这样的一个人该是多么的可怕。 从前的时候都是巫潭将药物做好,再让人将药物送到洛远的手中,之后的事情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而现在洛远竟然是要他在为云幽夜诊断的时候给他下药,面对这样的一个消息,巫潭确实是愣了一下。 但是这只是一时之间的滞能而已,巫潭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臣遵命。”对于云幽夜这个人,巫潭并没有什么情感,所以要对他下药,这也并不会让他的心里产生什么愧疚感。他方才的滞楞不过是在想要怎么才能更好的完成这件事情,以便确保要是以后洛远这个人万一败露了,那么这件事情也不会和自己牵连上什么关系来。 但是虽然巫潭已经接下了洛远的命令,但是洛远似乎是尚且并没有要让巫潭离开的意思。而洛远不发话,巫潭也不敢擅自开口。 而在这不长也不短的沉默之中,大殿之中唯一响起的就是洛远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的声音。巫潭的心也在跟着那一声声的敲打声儿跳动着,他实在是想不通洛远现在是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那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下来了,儿洛远也在一次的将目光落到了巫潭的身上。 “先生,可有想过要挡一挡一城之主?” “殿下此话何意?”洛远一说出那句话,巫潭就立即反问了。 虽然巫潭现在再妖族之中确实是不缺少权势,但是云幽夜夜并没有说过要他做什么城主的话。而他对于那个所谓的城主的虚位也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如何才能救回他的儿子。 但是现在洛远既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那么他就绝对不是只是突发奇想地开一句玩笑而已,对于那个想法,势必是已经再洛远地心中盘旋了很久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会说出来地。 但是巫潭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洛远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除了能够研制一些毒药和蛊虫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本事,对于如何管理一个城池以及打仗,他并不精通。 第三百五十八章 做城主(二) 当巫潭还在思虑洛远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的时候,沉默了良久的洛远却已经再一次开口了。 “先生可曾知道你之前交给在下的哪两种用来对付魔族的药物,都已经被人给研制出解药了?” “什么?” 对于洛远的那一番话,巫潭不由得惊讶的出声问道,他知道妖族对于魔族的几次进攻都没有完全的胜利,魔族在妖族的进攻之下收了不小的损伤,但是妖族也损失的不轻,这也是为什么云幽夜近来比之之前更加的暴戾的原因。 但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云幽夜研制的哪两种对付魔族人的蛊虫竟然已经被人研制出了解药来了。毕竟他虽然再妖族之中有权势,但是他并不喜欢有人随意的去打扰他,而且在他居住的荒山之上,除了他和自己的儿子还有寰夜之外就再也没有第四人了。 而那些时间里面他一直都在忙着帮寰夜研制解开朝月身上的毒的解药,两耳不闻窗外事,而寰夜对于妖族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不知道。可以说巫潭那个时候对于外界所有的信息的来源都是来自于洛远派去的人告知他的那些。 而此前洛远派去的那些人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过他,巫潭不明在此之前为什么洛远没有告诉自己,而现在却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 一番思索之后,巫潭才开口问道:“敢问殿下,那个解开了臣所研制的蛊毒的人不知道是何人呢?” 巫潭这个人不在乎权势,在这个世界之上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而在他的儿子之后,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医术。对于自己的医术他一向都很有自信,从前他用他的双手救治那些遭受苦难的人,后来他用他的那双手又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 但是无论是走在那一条道路之上,他对于自己手中研制出来的药物都十分的有自信。更何况他交给洛远的哪两种蛊毒都是他精心研制的,而且在交给洛远之前,为了确保它们的作用,他还亲自的经过几番实验的。 他研制出来的哪两种蛊毒可以说是此前在六界之中都没有见过的,毒性霸道而又奇怪,特别是第二种星丝绕,那种蛊毒就算是他自己到底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应该用什么药材才可以做出相应的解药来呢。 但是现在洛远竟然告诉他,他的那两种蛊毒已经被人做出了解药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不让他惊讶呢?身为学医之人,对于医术比自己高的人,自然是会有好奇心的。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他对于他的孩子的情况一直都还处在一个瓶颈期,要是他可以见一见那个人,那个解开了他做的蛊毒的人,说不定他还可以在对方的身上找到一点对于救活他的儿子的有用的消息来。 洛远满意的看着巫潭脸上那渐渐升起来的好奇之心,当那句问巫潭想不想要做一个城主的问题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洛远就已经想到了接下来的巫潭会因为自己说的那一句话而露出怎样的表情了。 “一年之前天族嫦兮长公主和魔族皇子牧北联姻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 “臣,有所耳闻。”一年之前,天族和魔族联姻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六界之中,巫潭出山采药的时候,听到过路上遇见的那些妖族人说起过,但是巫潭不明白这和洛远说的那个做出攻克他的蛊毒的解药的人之间有什么关系,难不成 “殿下的意思是,做出解药的那个人来自于天族之中?” 对于魔族,巫潭虽然了解不多,但是魔族和妖族交手了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听说过他们有什么对于岐黄之道极为擅长的人,更何况当年魔族之中的一个城主可就是死在了自己所做的蛊毒之上的。要是那个人是魔族的人,按照洛远的性子,不可能之前没有一点消息,而且还没有告诉自己,那么就只能是天族的人了。 “你想的没有错,那个人确实是天族的人。”洛远轻声的回道。 “做出解药的那个人,就是天族长公主的挚友,天界青黛殿殿主,药王后人郁书颜。” 洛远的一番话就像是一个惊雷一样的在巫潭的耳中炸响,对于天界的青黛殿殿主,他是有所耳闻的。少年成名,以上仙之位接下了天族世代药王所居的青黛殿,相传在岐黄之道上面的造诣,她比之自己的师傅都还要优秀上很多。 但是巫潭之所以没有想到对方会是郁书颜的原因是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过天族竟然会让郁书颜来到魔族之中,虽然天族是和魔族联姻了,但是双方说到底还是盟友关系而已。但是他们却郁书颜来到了魔族之中,看来天族上位的那两个人对于魔族也不全是只是当作是一个盟友而已。 而巫潭唯一能够想到他们会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嫁到了魔族的长公主嫦兮了。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计之深远。 巫潭知道上次洛远朝他要的星丝绕就是用在那为公主身上的,当时洛远还特地的找了一个魔族人来做这件事情,天族嫁到魔族的长公主,最后却死在了魔族人的手上,就算是在这个时机还不能够凭着这一点让天魔两族反目。 但是还是可以将他们的结盟破开一条不浅的口子来的,这个计划虽然凶险而且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一旦成功了的话,那么就是一把插在魔族心脏之上的利刃。 但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个计划是成功了一半的,只是嫦兮没有死成,被那个天族的医仙给救了。一个碎片接着一个碎片,连成就是一幅完整的画面,现在巫潭的心中对于那个叫郁书颜的天族医仙的兴趣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多了起来。要不是待会他还要去为云幽夜诊断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一趟魔族之中,去将郁书颜给抓回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 做城主(三) 其实关于解开巫潭的蛊毒的人是郁书颜的这件事情,洛远从探子那里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颇为惊讶的。当初天族和魔族联姻的事情,六界皆知,但是对于天界究竟是还派了那些人和嫦兮一同前往魔族之中,洛远当初是并不清楚的。 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过了一个天族的医仙,当初究竟是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百屠城之中。当初他安插在百屠城之中的探子最后都被靖安给清除干净了,所以对于郁书颜当初在百屠城之中出现过的事情他并不是从探子的口中得知的,而是他根据郁书颜救回了嫦兮的这件事情给推测出来的。 星丝绕的毒性远远要比百屠城的那一次的要强上许多,但是百屠城那一次与之星丝绕不同的就是它的范围要大的太多了,但是他精心布置的一个圈套,一个本来应该是为他带来胜利的谋局,竟然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面就被解除了。 两次蛊毒虽然毒性不同,但是难度之上却是不相上下的。既然嫦兮的命是郁书颜救回来的,那么就有可能,不,应该是百屠城的那一次就是郁书颜做的。 洛远对于郁书颜这个人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对于每一个会威胁到自己、会成为自己敌人的人都需要尽所有的可能去了解的。 但是洛远对于郁书颜的了解也只是很久之前郁书颜在六界之中扬名的那件事情了,郁书颜的名字第一次被六界众人所知的时候,就是郁书颜飞升上仙的时候。 神族的神位飞升,必定的需要历经磨难或者是立有大功劳才行。而郁书颜的飞升就是后者的原因。当初一种奇怪的不知道来源的毒素一夜之间就从地府之下进入了人间之中。 那个时候人间尚且是还处于一个和平的时期,而那种奇怪的毒素却成为了危害人间的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外来伤害。而且那种毒素不仅是会对凡人造成伤害,就连那些客居在人间的其他各界之中的人都遭受了该毒素的伤害。 而那一场不知道为何而来的危机最后是在郁书颜的手中被终结的,彼时的郁书颜尚且不过是一个四千岁的天族小仙子而已。所以当她的名号出现在六界之中的时候,有很多的人都是难以相信的。 而洛远在当时听说了郁书颜的名字之后,不是没有想过将郁书颜这个人收为己用。但是天界自从经历了鬼族的事情之后,对于天族边界的防卫是越来越严密了。 而那个时候,洛远的势力才刚刚建立起来不久,在很多的方面他还是会受到限制的。最为要紧的是郁书颜自从拿一件事情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的消息,甚至是在天界之中都很少会听见关于郁书颜的消息。面对这样的情况,洛远的心中虽然又不甘,但是还是选择了放弃。 毕竟要是当时他为了郁书颜这个人,而暴露自己的势力,那么可谓是得不偿失的。 郁书颜怎么说也是天族的一个厉害的人物,所以当初在百屠城的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是郁书颜的。 “对于我的提议,先生无需现在就做出回答,你也还需要在王都之中待上一段时间,先生不妨就在这段时间里面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子敬相信先生到时候一定会给出一个我们双方都满意的答复的,对,先生?” 从过去的记忆之中回过神来的洛远望着巫潭说道,洛远这一次就好像真的只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语气之中听不出有任何的波澜。 不过他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巫潭的心中也掀起了一番不小的波澜了,目的已经就只差巫潭的一句话了,而他也早就已经预想到了结局,那么确实是没有什么紧要的了。 洛远看着窗外的阳光已经升到了正空之中了,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来,对巫潭说道:“时候到了,先生应该去为将军看病了。” “是。”巫潭感受到洛远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并不敢去看自己面前的这个要比自己小上太多太多的少年的目光,有一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就越是安全,对于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洛远一直看着巫潭低着身子退出宫殿,然后又在宫殿门前的侍者的带领之下完全的离开了自己的目光之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之后,洛远再一次的回到了自己的书案之前,他的书案之上放着的是一张地图。 而那地图之上所描画的就是上一次的突袭魔界,从魔界的手中抢来的那几座城池。那几座城池刚好就位于魔界和妖族的边境之上,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面对于牧北突然率领援兵回来的时候,还是没有能够将那几座城池给抢回去。 因为在边境之上妖族也有很多的兵力,虽然牧北带来的援兵的实力不凡,但是要是打车轮战,那么双方都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的。 而且那个时候对于牧北来说最为紧要的是,快速的将陷入了混乱的祝阳城以及周边的城池的情况给稳定下来。更何况,那个时候嫦兮还中了蛊毒,牧北根本就是分身乏术。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关于那一场对于魔族的突袭,虽然没有完全的胜利,也并没有完全的失败。 或许是因为和魔族有关的原因,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夏萱的容颜忽然就出现在了洛远的脑海之中。 一年了,晃眼之间,夏萱竟然已经失踪了有一年的时间了,虽然一年的时间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并不值得为之感慨一些什么。 但是要是当初夏萱没有擅自逃离的话,而是跟着那一群云幽夜派去找她的人乖乖的回到了妖族之中的话,那么说不定现在夏萱早就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对于想要娶夏萱为妻的这个想法,很久之前就已经出现在洛远的脑海之中了。当初他身为一个质子来到妖族之中,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唯有夏萱对他的态度还算是不错。 无论当初夏萱对于自己的好,是出于可怜,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洛远都不在乎。只要那份好曾经让他感觉到过温暖那就够了。 不过想到夏萱的模样,洛远又笑了笑,从很久以前起,从自己开始为云幽夜做事的时候开始,夏萱对于自己的那一点好就完全的消失了,相反的在知道他对于她的心思之后,夏萱对于他反而是逐渐的厌恶了起来。 但是那又怎样呢,爱也好,厌恶也好,无论是怎么样的感情,都改变不了他要娶他的心思,也改变不了她最后只能够嫁给自己的事实。对于这些事情的结局,他早就已经设想好了。 既然是他想好的结局,那么他就不会允许任何人去改变,包括他自己。 “想来,你也应该快要回来了。”洛远望着窗外那透射进来的一束光,幽幽的说道。 第三百六十章 幕后人(一) 妖族之中一场看不见的阴谋已经在洛远的安排之下开始渐渐的拉开了帷幕了,而另外一边的魔界之中此刻的情况也并没有多好。 被妖族抢走的那几座城池,当牧北他们处理好魔界因为妖族的突然袭击而引起的动乱之后,回头一看,发现那几座城池里面已经被安插好了守城的人手。 那几个被安排去守城的人,有的人是曾经和牧北他们交过手的,有的嫦兮他们也曾听说过对方的名字。总之都是一些不容易对付的对手。而且还有一座城池里面的守城人,牧北他们至今都还未曾打听到关于对方的消息。 这样的情况,让收复那些被妖族抢走的城池变的更加的不容易了起来。而且因为朝词的事情,魔界之中的氛围现在都还有一些沉闷。 虽然相处不久,但是朝词在魔界的那段时间里面,还是和魔族的百姓和将士们相处的很好的。而且当初跟着嫦兮一起来到魔族的那支天族的军队,从很久以前就是由朝词负责的。 朝词不仅是他们的将军,也是和他们一同成长的人,当嫦兮将朝词牺牲了的消息告诉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但是他们也知道嫦兮是绝对不会拿这件事情去欺骗他们的。 朝词的离开给了他们不小的打击,而嫦兮看着他们难受而又不言语的模样,最后只说了一句让他们全部都休息两天,然后就离开了。 当嫦兮他们在翼族决定回魔族的时候,闻音本来是也打算和他们一起来的。她知道嫦兮现在不好受,所以想要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而且嫦兮现在失去了朝词,她需要人手帮她,帮助她带领那支军队,所以她原本是打算留下来,不回镜海的。 但是她的这个想法被嫦兮给回绝了,嫦兮直到闻音的实力不凡,要是闻音留在她的身边的话,确实是可以帮到她很多的忙,甚至是闻音的身份可以将妖族的那群人给杀一个措手不及的。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闻音他们的身份可以被他人知晓的时候。她的母后曾经对她说过,闻音他们有着他们自己的责任,他们将来所要承受的甚至是比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还要困难。 而在那个时间到来之前,他们的身份不可以被外人知晓。这也是为什么嫦兮的母后会将闻音他们的身份隐藏这么多年的原因。而这次因为弱水的事情,嫦兮已经冒险的将闻音给带出来了。 这已经是一次违反当初她的母后和闻音他们的父母约定事情,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嫦兮也不敢保证,现在六界之中除却她和自己的母后和父帝之外,没有其他的人知道了闻音的身份的人。 对于闻音的身份,嫦兮对牧北他们说的是,闻音是天族新诞生的神明,专门执掌弱水。万物彼此制衡,一个物种的泯灭,往往也会有另外一个物种的诞生。更何况是执掌万物生灵的神族人。 对于嫦兮的这个解释,牧北他们也没有怀疑什么,但是嫦兮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她离开翼族的时候,立即就叫闻音回了镜海。 而闻音的心里虽然有一些不愿意,但是她也知道嫦兮这么说,是经过反复的思索的。而且嫦兮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所以闻音最后还是回了镜海。 而对于巫潭的这件事情,郁书颜是等到回到了魔族之后,才告诉嫦兮的。嫦兮从翼族回来之后,就立即将朝词牺牲的消息告诉了那些天族的将士,然后就将自己陷入了一个忙碌的状态之中。 她一整天几乎是所有的时间都在忙着,忙着和牧北他们商讨关于如何收回那几座被妖族夺走的城池的事情,忙着分析从她派出去的那些暗卫的手中得到的消息。嫦兮的心里现在几乎想的全部都是关于如何可以快速的将妖族击败的这件事情,而这也是朝词的牺牲带给她的影响。 对于嫦兮的这个状态,牧北不是没有劝说过,但是嫦兮只是笑了笑,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改变。因为她现在要做的事情确实是太多了。天族送来了一份名单,上面写的都是新的一代神族之中年轻有为的名字。 而她要做的就是,从那众多的名字之中挑选出一个可以接替朝词的位置的人。朝词的位置至关重要,要是将来有一天她不幸殒命,那么朝词就是会接替她成为北辰之神的那个人,而且她手下的那只军队,也急需要有一个人来带领。 但是嫦兮这些年以来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待在北辰的,而她的父帝送来的那份名单之中很多的人的名字,都是来自于天族的玄武神殿的。 玄武神殿是神族之中专门设来教授神族子弟武学修为的地方,嫦兮曾经也曾在那里求学过。可以说但凡是来自于神族的将领,没有一个人没有在玄武神殿之中求学过。 但是那份来自于玄武神殿之中的人的名字,都是一些才刚刚从玄武神殿之中修完学的人。虽然嫦兮从不怀疑玄武神殿的学子的能力,但是战争不同于其他的事情,它是需要大量的实战经验的。 而嫦兮现在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从头培养一个可以接替朝词的位置的人,所以那些刚刚从玄武神殿之中出来的人,已经被嫦兮给否决了。 但是这样一来,那么名单之上剩下的名字也就不多了。而剩下的那些名字之中,虽然都有实战经验,而且嫦兮对于他们也都有所了解。但是他们都在天族的其他的军队之中有着自己的神职。 现在对于天族而言,虽然妖族是最大的威胁,但是鬼族却是最为直接的威胁。天族和妖族之间好歹还隔着一个魔族。而那些将领们这些年一来在对付鬼族的这件事情之上也有了一定的经验,要是嫦兮将他们叫来魔族的话,那么对于他们所在的那支军队就势必是一个损失。 现在嫦兮可谓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了,关于这个问题嫦兮一直从正午想到了夜晚。而牧北现在还在议事厅之中和靖安他们商讨关于如何发兵的事情,也没有回来。 而郁书颜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嫦兮的房间的,郁书颜知道嫦兮最近很忙,她也并不想要来打扰嫦兮的,但是那件事情也是十分的重要,她必须要告诉嫦兮才行。 第三百六十一章 幕后人(二) 郁书颜敲门的时候,嫦兮的目光还一直专注在手中的那份名单之上。听到敲门的声音,嫦兮以为是来送晚膳的侍女,于是就随口说了一声:“我现在没有胃口,就不用晚膳了。” “嫦兮,是我。” 在听见是郁书颜的声音的时候,嫦兮是有一些惊讶的,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实在是想不到郁书颜现在来找她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但是疑惑归疑惑,嫦兮知道郁书颜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找自己的,嫦兮放下了手中的名单,朝门外说道:“进来。” 嫦兮没有将殿门关紧,只是将之轻轻的合上了而已,白日的时候她已经向侍女们吩咐过了,没有要事不要来打扰她,所以虽然没有关门,但是这一个下午,依旧是没有什么人来打搅她的。 当郁书颜进来的时候,嫦兮的目光也从那份困扰了她许久的名单之上移开了。郁书颜在嫦兮的对面坐下,她清楚的看见嫦兮的脸上有一些疲惫的神色。而后她的目光有落在了嫦兮面前的那份写着许多名字的纸张之上。 关于挑选接替朝词的位置的人的这件事情,郁书颜也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有想到嫦兮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如此的烦心。 “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吗?”郁书颜开口问道。 “没有。”嫦兮摇了摇头,又看向了书案之上的那张纸,“要接替朝词的位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说要重新建立起将士们和新来的将军之间的默契,而也不能够因为这里的事情,而让天界的防卫出现缺口,确实是有一些让人烦心。” “我们天族人才众多,你一定会找到最合适的那个人的,但是再次之前我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嫦兮瞧着郁书颜一脸严肃的模样,也不由得对于她说的那件事情生出了一些好奇心来。 郁书颜没有说话,而是从自己怀中,将那只画影蝶给拿了出来。画影蝶飞到两人的面前,双翅一振,那幅郁书颜之前已经看过的画面就再一次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嫦兮此前并没有见过寰夜这个人,她甚至是对于寰夜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而在那画面之中,光是凭着寰夜和巫潭两个人的交谈,也没有办法让嫦兮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 所以当看完了整个画面之后,嫦兮对于这件事情,虽然知道不简单,但是还是很是迷茫的。 “这是” 面对嫦兮的迷惑,郁书颜就快速的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将给了嫦兮听,这其中当然就包括了寰夜和朝月之间的关系,以及她自己对于那个叫巫潭的人的怀疑。 “所以你的意思的是,你怀疑这个叫巫潭的人,就是前面我们所遭遇到的那些奇怪的蛊毒的制造者?”嫦兮问道。 郁书颜点头回应,“根据寰夜的话来看,她的这个师傅在妖族之中颇具权势。但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任何一点的消息,甚至是包括他的名字,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而且根据画影蝶带回来的画面来看,这个人所在的那个洞穴之中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物和虫子,甚至是其中还有很多已经都是在六界之中少见的了。 光是凭着这一点来看这个人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将这两点连起来,我不得不怀疑这个人就是我们之前所遭遇的那些奇怪的蛊毒的幕后之人。” 说到这里,郁书颜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不由愣了一下,然后才又继续对嫦兮说道:“嫦兮,虽然前面两次我们遇见的蛊毒最后都解决了,但是这个人所制造的蛊毒确实是非常的怪异,光是前面所遇见的那些蛊毒,我都已经是不是轻松的解决的。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加可怕的毒物尚且没有使用出来,这个人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太危险了。我们要尽我们最大的可能,在这个人下一次出手之前,解决掉这个人才是。” 从前的郁书颜虽然也知道战争的残酷,但是每一次当嫦兮和她交谈关于战争之事的时候,依旧是可以在郁书颜的脸上看见一些忧愁和怜悯,而嫦兮也并不清楚她的那些忧愁和怜悯之中有没有包括对于他们的敌人。 但是现在的这个郁书颜,现在这个在自己面前的挚友的脸上,却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些情绪。说实话,嫦兮并不喜欢郁书颜从前的脸上带有的那种情绪。那样的她,总是让嫦兮觉得自己的好友尚未真正的长大。 而现在的郁书颜才是真正的摆脱了稚气,长大了。看见这个模样的郁书颜,嫦兮又一次的想起了朝词。死亡会带给他人沉思,也能够教会人成长,但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交换。 对于郁书颜的那番话,嫦兮不过是想了一小会儿就给出了回答。 “你说的没有错,这个人对于我们的威胁确实是太大了,而且接下来我们和妖族之间就要正式开战了,要是在此其间这个人参与其中的话,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势必是又会多一重压力。 之前的时候,我已经向父帝禀明了关于在妖界出现了奇怪的蛊毒的事情。父帝也派出了人手去查这个人人的消息,但是一直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 既然现在你怀疑这个人就是那个藏在幕后的人,那么我立即就将父帝派出的人手召回来,让他们跟着这只画影蝶去查看一番,要是情况属实,那么就早点解决他,避免后顾之忧。” “好。”听到嫦兮的话,一直以来都在为这件事情烦心的郁书颜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了。 但是她变得轻松一些了,可是嫦兮的脸上的愁绪依旧是没有消失,解决了一件刚刚才得知的事情,但是她烦心了一下午的事情依旧是还没有得到一点的头绪。 “既然现在没有头绪,那么你不妨先将这件事放一放。有的时候越是执着于一件事情,反而会阻挡了自己的视线,让自己走上一条找不到出路的道路。”郁书颜如此的安慰着嫦兮。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又再一次的响起了敲门声,面对突然响起的声音,嫦兮和郁书颜都不约而同的朝殿门口看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接替(一) “进来。”嫦兮朝门外喊到。 嫦兮的话音落下之后,只见一个身穿浅碧色的衣服的侍女推门进来了。 那个侍女走到嫦兮和郁书颜的身边,冲着两人行礼:“参见皇妃殿下、上仙。” “起来。”嫦兮对她说道,看着眼前这个有一些陌生的侍女,嫦兮问道:“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奴婢是殿外侍女,王殿之外有人前来禀报说是,有一个来自天族的仙子现在正在城外求见皇妃殿下,为此,奴婢才来搅扰皇妃殿下的。” “天族人?求见我?”对于侍女的话,嫦兮甚是不解,她实在是想不到现在这个时候到底是会有谁会从天族来到魔族见自己。 嫦兮看来一眼郁书颜,对于这件事情,郁书颜也是很是迷惑,她朝嫦兮摇了几下头,表示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头绪。 “那个女子确实是自己是来自己天族的人,而且据来禀报的侍者说她的身上也确实是有着充盈的仙气。但是奴婢们也不能完全的确保对方的身份真的没有作假,此事还请皇妃殿下定夺。” 对于嫦兮的疑惑她也没有办法解答,毕竟她也不是天族的人。她只是将王城之上来禀报这件事情的侍者的话转述给嫦兮听而已,她现在甚至是都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呢? 而嫦兮的心里现在也是有着不少的疑惑,按理来说虽然现在天族和魔族有着联姻的关系,但是也并不是可以随意地去到对方地领地地关系。越是关系繁多,就越是要谨慎才行,这是两族只见心照不宣地事情。 而且要是天族之中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出面或是告诉自己地话,她的父帝一般都会传信给她的暗卫,再由她的暗卫将信件交给自己地,而不会就这样直接派人来魔族之中。 嫦兮不认为自己地父帝会突然改变这长久以来地习惯,而且关于天界的事情最近自己也没有收到什么不利的消息。那么现在这个来到魔族要见自己的,还自称是天族人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不管是敌是友,总的是要先见过才知道,而且刚好她看那份名单也已经看的心烦了。刚好就借着这个机会像郁书颜说的那样让自己放松一下好了,说不定过一会儿之后自己还就真的豁然开朗了呢? “既然有人要见我,书颜,不如你就和我一起走一趟?”嫦兮看向郁书颜说道。 “好。” 说完之后,郁书颜就跟着嫦兮一起往祝阳城城门的方向走去了。虽然还没有到深夜,但是初春时节,夜间的风还是会让人感觉有些刺骨。 亘古不变的明月高悬在夜空之中,让着寒夜显得更为的凄清。城门之上守城的那些将士门,看着那个站在祝阳城城门之下的少女,脸上都带着一些探究的意味。 虽然距离的有一些遥远,但是依旧是可以知道那个一身银色的少女的容颜非凡。说实话,当她忽然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他们甚至是可以感觉的到周围黑暗因为她的到来而消减了些许。 那个少女告诉他们说她是来自天族的人,要见他们的皇妃殿下。但是他们虽然在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了那来自于九天之上的神族气息,但是他们还是不敢就这样将她放进城中去。 上一次妖族突然对祝阳城发动袭击的事情,直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他们站在这城门之上甚至是还可以闻见那一天浓烈的鲜血味,有了那一次的事情,而且牧北还亲自交代了一定要守好城门,绝对不能够放过一点不寻常的事物。 所以他们并没哟因为她的话而将臣门打开,而是派人去通知了他们的皇妃殿下。而那个少女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似乎是也并没有任何一点的不满。 从他们派人去通知嫦兮开始到现在,那个少女一直就那样安静的站在城门之下。晚风吹起她的衣裙给,银白色的披风随风摇曳,让她看上去就好像是一轮落在地面之上的清月一样,而更为夺目的则是她那满头的银色华发。 嫦兮和郁书颜来到城门之上的时候,守城的将士们纷纷向他们两人行礼。而嫦兮让他们起来之后,就和郁书颜立即走到了城墙之上。 当嫦兮从城墙之上向下看去的时候,嫦兮的视力很好,所以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个少女的模样。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女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嫦兮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在天界之中,但凡是她见过一面的人,她都不会忘记。 但是很明显城门之下的这个人是她在天族之中没有见过的,而当她正对这个少女的身份产生怀疑的时候。她身边的郁书颜却在看见那个少女那一头的白发的时候,双目立即就睁大了。 “怎么会是她!” “谁?”面对于郁书颜的惊呼,嫦兮更是感到疑惑,她没有想到郁书颜会认识这个对于自己来说完全陌生的人。 郁书颜看着城门之下那个已经因为察觉到她们的到来而抬起头的少女,她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之前所看见的脆弱感。现在的她清冷而坚毅,倒真像是一个比她和嫦兮都要大上许多的姐姐了。 “她是朝词的姐姐,朝月!”郁书颜对嫦兮如此说道。 对于郁书颜给出的答案,嫦兮也是十分的吃惊的,“朝月?怎么会是她?” 嫦兮知道朝月的事情,当初朝月的事情对于整个天界来说都是一件不幸的事情。更何况后来朝词来到她的身边的时候也告诉过她关于朝月的事情。 但是之前嫦兮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朝月出事的时候,嫦兮已经在北辰的战场之上了。而在此之前的时候,嫦兮也一直在师门之下学艺,鲜少出现在外人的面前,所以对于朝月这个人她虽有耳闻,但是从未真正的见过面。 而现在当她从郁书颜的口中听见,城门之下的这个人竟然就是朝词的姐姐朝月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办法不吃惊。 第三百六十三章 接替(二) 在知道城门之下站着的那个人是朝月之后,再联想到自己方才看的那份名单,嫦兮对于朝月的来意也猜到了一些。 “既然来人是她,那么我们就下去见一见。”嫦兮轻语到。 “好。”郁书颜在嫦兮现在的脸庞之上看不出来她现在心里究竟是在想一些什么,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究竟如何,但是她知道嫦兮总归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 嫦兮没有劳烦那些守城的将士们将城门给打开,而是和郁书颜直接就从城门之上飞身去到了朝月的面前。 “参见长公主殿下!” 嫦兮和郁书颜一到朝月的面前,朝月就立即对嫦兮俯身行礼。当郁书颜尚且还是一个懵懂少女的时候,朝月就已经飞升上仙了,在天界之中她和郁书颜的神职是一样的,所以她无需向郁书颜行礼。 “朝月上仙不必多礼。”嫦兮面对这个比自己要大上许多,而且还是朝词的姐姐的女子,心情有一些复杂。 “不知上仙来到魔界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虽然嫦兮已经将朝月的来意猜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来。 而朝月面对于嫦兮的问题,并没有立即就回答她,而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嫦兮。对于嫦兮这位天族的长公主,朝月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她。从前她没有出事的时候,嫦兮尚且还比朝词的年龄大不了多少,而在天界之中国也很少有人会见到她的身影。 她看着嫦兮的模样,心想这就是让她的妹妹跟随了数千年的人,对于自己眼前的这为公主,她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心。 虽然朝月没有能够陪伴着自己的妹妹长大,但是对于朝词的秉性,她是十分的清楚的。能够让朝词那样死心塌地的跟随多年的人绝非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果然虽然没有交手,但是朝月还是在嫦兮的身上感觉到了那种然人折服的气息。 相比于是一个公主,与嫦兮更加适合的是当一个战士,这是朝月在嫦兮的身上所感觉到的。现在站在她的面前的嫦兮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对于她那样有些肆无忌惮的打量,都未曾露出一点的不悦来。 她将自己的情绪收敛的很好,喜怒不露于色,但是身上的威压却又是与生俱来一样的让人为之臣服。看着这样的嫦兮,朝月似乎是有一些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朝词会跟在嫦兮的身边,守在北辰的边境。而不是跟随天界之中的那些更加有经验的老将历练了。 “朝月此番前来求见殿下,是想要留在留在殿下的身边,接替吾妹的位置。” 朝月的话一出口,郁书颜脸上的表情立即就变了。当时在城门之上认出朝月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奇怪,而现在在听见了朝月的话以后,她内心吃惊不已。 郁书颜至今都还记得当时她去给朝月送信的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的朝月是那样的脆弱,彷佛别人一碰她就会碎掉一样。那个时候郁书颜甚至是还在担心朝月到底是需要多久的时间才可以恢复过来,甚至是还能不能够恢复? 但是现在她在朝月的身上完全是看不见了一点脆弱的样子,而她现在甚至说还要接替朝词的职责留在嫦兮的身边。 不过是几日的时光而已,朝月就已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这样的改变让郁书颜惊讶不已。 相比于郁书颜的吃惊,嫦兮则是十分的平静。果然朝月此番来的目的就和她所想的一样。其实关于接替朝词的位置的这件事情,嫦兮首先考虑的就是翼族之中的人。 她的军队之中有三分之一的都是来自于翼族之中的将士,而且朝词也是翼族之中的人。当初朝词训练军队方法就是来自于翼族之中的,要是后面接替朝词的位置的人也同样是来自于翼族之中的,对于后面的训练和融合,她想都会要顺利一点。 所以再看那份她的父帝送来的名单的时候,她也是首先看来那些玄武神殿的学子们,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来自于翼族之中的。但是还是没有能够找出合适的那个人选,而现在朝月对她说出她要接替朝词的位置,确实是在她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朝月是朝词的姐姐,要是由她来接替朝词的位置,那么那些曾经和朝词相处了多年的将士们也应该是比较能够接受的。而且朝月还是翼族之中的人,现在朝词去了,朝月就是翼族之中唯一的继承人了,这样的身份在军队之中也是有说服力的。 但是嫦兮依旧是还不放心,她不放心朝月的实力。朝词当初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除开她很欣赏朝词想要保卫天族的志向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朝词的实力不错。 而这些年以来,跟在她身边的朝词的实力也是变得越来越强,成为了她不可或缺·的帮手。当初朝月没有出事的时候,嫦兮也听闻过这位翼族的少主的实力非凡,但是那已经是在她没有出事之前的事情了。 当初朝月虽然是因为中毒的事情陷入了昏睡之中,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的灵力没有受到损伤。而且她睡了那么多年,生命完全是依靠着体内的灵力支撑着。没有修炼,但是却在一直的消耗,而且她的身体还受过那样严重的伤。 嫦兮不知道朝月现在的实力究竟是怎样的,要是她的实力不够,那么就算是她是翼族的少主,是朝词的姐姐,恐怕也没有办法让军队之中的人信服的。 而且要是她贸然的将朝月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万一将来朝月再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她要怎么向翼族交代。翼族已经失去了一个王姬,她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将来朝月再出了什么事情,那么翼族该怎么办,她和朝词的父母又该怎么办? 所以面对于朝月的请求,嫦兮的心里其实是想要拒绝她的。她已经失去了朝词了,她不想要让朝词最为珍视的姐姐也踏上和她一样的道路。 第三百六十四章 接替(三) 嫦兮的脑海之中快速的思量了一番之后,看着朝月那坚毅的面容说出了坚定的拒绝。 “你不适合留在我的身边,你还是快些回到翼族之中去。” 说完,嫦兮就打算转身往回走,但是朝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一次的停下了脚步。 “不,殿下,现如今我是整个天族之中最为合适留在您的身边,接替朝词的位置的人。” 朝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她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公认的事实一样,没有丝毫的怯懦的意味。 而也正是这样的语气才让嫦兮停下了脚步,再一次的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殿下,您应该是十分清楚的,要是我接替了朝词的位置的话,那么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我对于朝词的做事方式十分的了解,这也可以让我更快的接手军队之中的事情。” 朝月一字一句的将嫦兮之前心中流走过的那些想法都给说了出来,站在一旁的郁书颜看到现在也算是看出了一点其中的门道。关于朝月说的她是最为合适的那个人选也是明白了一些,但是对于嫦兮心中的迟疑她也是同样明白了一点。 看朝月的模样,她这是铁了心要留在嫦兮的身边了。但是嫦兮担心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就按照那日的情况来看,朝月的身体还是挺虚弱的,并且那个时候朝月的灵力也是不稳定的。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是有一些麻烦,对于军队之中的事情,她不好插手,而且从私心来说她也并不希望朝月留在魔族之中。失去朝词这件事情对于他们的父母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大的打击了,且不说朝月此番来魔界之中,她的父母是否知晓。将来的情况只会更加的危险,当父母的他们也是免不了担心的。 嫦兮看着朝月的双眼,那双清澈的眼眸之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嫦兮知道要是自己今天没有能够给出一个让她心服口服的理由来,朝月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你真的认为自己会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吗,就凭你?就凭现在的你?”良久之后,嫦兮才再一次的开口说道,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一些伤人。 这番话就连在一边扮演者一个旁观者的郁书颜听起来都有些不舒服,不禁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但是她知道嫦兮这是为了让朝月知难而退,嫦兮的意思是说朝月现在的灵力和修为让她没有办法信任她。 但是对于嫦兮的这番话,当事人朝月却更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脸上简直是没有一点的变化,更不用说是什么难堪了。 “既然殿下不信任臣的实力,那么臣斗胆请殿下与臣一战!”朝月朝嫦兮拱手行礼说道。 此话一出,嫦兮和郁书颜两人都被震惊到了。郁书颜的脸上满是吃惊,而嫦兮看着朝月的目光之中又多了一些探究的意味。 当侍者来禀报说嫦兮要和人交战的时候,牧北正在和靖安还有云眠他们一起在商量着调兵出战的事情。 牧北看着慌忙进来而打断了他们的交谈的侍者,有一些疑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如此惊慌?” “殿,殿下,皇妃她,她和人打起来了!”因为跑的太快,所以他说话都有一些喘不过气来。 而牧北在听完了他那段不连续的话之后,立马就惊了,现在正是夜间,而且还是在魔族之中,嫦兮竟然和人大起来了?那么对方到底会是什么人呢,难不成又是来自妖族的奸细? 牧北看了一眼靖安他们,立即就踏出了殿门,而靖安和云眠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也立即就跟了上去。 嫦兮将交手的地方选在了后山的练兵场之上,那里的地势开阔,而且也是朝词来到魔族之后,待得最久的地方。嫦兮要和人交手的消息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就传到了她的那只军队之中去了。 因为朝词的事情而士气有些低落的将士们,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立马就都聚集到了练兵场之上。一进入练兵场他们就看见了嫦兮她们,自然也看见了站在嫦兮对面的朝月。 再看见那张和朝词有着三分相似的容貌的时候,他们都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好像是朝词真的还没有离开一样了,现在她又回到了他们的身边。但是朝月那满头的白发以及冷峻的神色又让他们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他们心中所想念的那个人。 “仙上,这个人是?”一个将士朝站在一边的郁书颜开口问道。 “她是朝词的姐姐,朝月。”当郁书颜说出这件事情之后,那些将士们都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 而站在练兵场之上的嫦兮和朝月两人之间,气氛也开始发生了变化。朝月已经脱下了自己的披风,在披风之下的是一件银色的劲衣,看她的这个样子,似乎是在来到魔族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自己会和嫦兮只见有这一战的。 “你的想好了吗,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嫦兮看着朝月,最后向她问道。 “殿下尽管出手,战场之上哪有什么情分可讲?”朝月其实尚且还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对于战争却能够有着这样的理解,对于这一点嫦兮还是蛮欣慰的。 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手一触即发,在朝月说出要和自己一战的时候,嫦兮不是没有猜想过朝月的实力其实是不是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的弱。 而当现在他们真正交手的时候,嫦兮才发现,朝月的实力不仅是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的弱,反而是她的强大已经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朝月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充盈的灵力和杀气。要是现在真的是在战场之上,要是她的对手不是自己的话,嫦兮相信现在已经是有很多的人都已经成为了她的剑下亡魂。 当牧北和靖安以及云眠他们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正在打的不可开交的嫦兮和朝月两人。他们两人出招都是十分的快速的,抬头望去,只能够看见两个在半空之中不断飞舞的两个人影。 第三百六十五章 接替(四) 半空之上,嫦兮和朝月两个人正在大的不可开交,而赶来的牧北他们对于朝月这个人也并不认识,于是就想一旁的郁书颜询问现在的这个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牧北对于嫦兮的实力是很相信的,但是在看见双方交手的时候,还是不免为嫦兮感到了担心。但是他在听郁书颜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之后,又放下了心来。 朝月既然是天族的人,而且此番她和嫦兮之间的交手也只是为了向嫦兮证明自己的实力,好让嫦兮同意自己留下来而已。那么她怎么也不会真的伤到嫦兮的,而且她也不可能会伤到嫦兮的。 朝月现在的实力确实是出乎了嫦兮的意料,嫦兮并不了解当初的朝月的实力究竟是怎么样的。毕竟当初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过什么交集,而且当初朝月还在人间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嫦兮当初也只是听说过朝月是一个有天分的人才,当初她还偶然听见玄武神殿的师长们谈起过。朝月这个人假以时日必定是可以成为翼族之中的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也将会是天族之中一个难得女将军的。但是后面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出乎意料了。 所以朝月这个人对于嫦兮来说一直都是只有耳闻而已,而在那样的事情之后,嫦兮怎么也没有现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实力。 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手,朝月拼尽了权力,而嫦兮也没有为她放水。这一场交手一直持续了挺久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嫦兮的星耀剑落在朝月的玉颈之上,只需要再进一寸,那么朝月就会变成嫦兮剑下的亡魂。清月照星耀,寒光映美人。 “你输了!”嫦兮望着朝月那双明亮的眼眸如此说道。 “但是殿下现在已经见到了臣的实力了,心中也认可了臣了,不是吗?”朝月迎着嫦兮的目光,嘴边勾出浅浅的弧度。在他们两人交手之时,在她看见嫦兮眼中的惊讶的那一刻,朝月就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既然心中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么是输是赢对于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嫦兮看着朝月,而后目光一转,放在朝月玉颈之上的星耀剑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后嫦兮就向朝月伸出了手。 朝月见此,也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落在了嫦兮的手心,从地上站了起来。嫦兮将朝月的手举过了头顶,看向练兵场之上的每一个天族的将士,对他们大声的宣布道:“即日起,朝月就是你们新的将军,她会负责你们所有的事务,而你们也要听从她的命令,明白了吗?” “明白!”在嫦兮宣布完了之后,练兵场之上的那些天族的将士,大声的回应了嫦兮的命令。 他们每一个人看着朝月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茫然变成了坚定不移的信任,也是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的接受了朝词离开了他们的这个事实。故人已远,但是他们的还不能够停下来。从今以后他们就要在朝月的带领之下继续前行。 而朝词这个名字只要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那么就不会被忘记。 在嫦兮宣布由她接替朝词的职责的那一刻,朝月也收敛了自己脸上的那点浅淡的笑意,她的目光从练兵场之上的每一个将士的身上扫过。这些人就是和她的妹妹相处了数千年的人,他们曾经生死相依、互相扶持、是彼此最为信任的依靠。 而从今以后她也变成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就像是朝词一样。朝词所经历过的,她都会一一的去经历,朝词所挨过的困难,以后她或许也会面临。但是朝月一点也感到害怕,那可枯死的心直到这一刻才有再一次的感受到了一点活着的感觉。 她一定会让那些妖族人付出代价的,既然注定没有办法用和平的办法解决,那么就只能够成为最后获胜的哪一方,将那些觊觎他们的疆土、伤害他们的族人的敌人赶出去! “好了,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开始训练,现在都回去休息。”嫦兮开口对那些将士们说道,她知道朝词的事情在他们的心中不是那么快就可以放下的。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她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他们。 在看见那些将士们开始纷纷往回走之后,嫦兮才再一次的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朝月,对她说道:“现在时间却是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明日开始你就要负责他们的训练了。 我们和妖族之间开战在即,所以在训练这方面,你需要抓紧了。事情突然,并没有来得及为你准备房间,你就暂时住在朝词的房间里面,明日我就叫人给你另外准备一间房。” “多谢殿下好意,至于另外准备房间就不必了,我就住在阿词的房间就好了。关于军队之中的事情,臣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嫦兮瞧着朝月那副坚持的模样,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朝月来到魔族之中,要留在自己的身边,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朝词。自己之所以想要为她另外安排房间,就是担心朝月会触景生情。 但是按照现在这副场景来看,朝月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既然她如此的说了,嫦兮也不好再说一些什么。 就这样让嫦兮烦心了许久了的接替朝词位置的这件事情,因为这一场的交手,现在已经落下了帷幕。嫦兮他们以及后面赶来的牧北他们也纷纷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练兵场之上。 离开练兵场之后,嫦兮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于朝月接替朝词的位置的这件事情,她需要告诉她的父帝一声。同时她也不确定朝月此番来魔界之中,翼王夫妇是否知晓,所以还要给他们写一封信去。 而牧北他们之前是一直在商量关于调兵的这件事情的,结果因为嫦兮和朝月的事情所以暂时的耽误了。交战在即,关于魔族之中如何调动兵力的事情需要尽快的确定下来,所以在回去之后,他们几人又在大殿之中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第三百六十六章 接替(五) 朝月是被郁书颜带去朝词的房间的,一路之上两人之间有没有交谈什么。走在朝月的身边,郁书颜总是感觉现在朝月和自己当初见到的已经是完全不一样,面对与这样的改变,郁书颜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现在看见的这个朝月是真实的,还是当初的那个才是真实的。 还有当初自己留在朝月房间里面的那封信,朝月到底是看见没有。朝月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提及过关于寰夜的事情,所以对于朝月到底是有没有看见那封信,郁书颜是心存疑惑的。 但是,她又不好直接开口问,怎么说那件事情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要是触及到了朝月的伤心的情绪,那么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郁书颜将朝月领到了朝词的房间,本来嫦兮是想要将朝词房间里面的东西送回翼族之中,交给她的父母的。但是因为事情太过于突然了,所以朝词房间里面的东西一直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朝词的东西,我们都还没有动过,你看看,今天就先好好的休息一晚。要是还需要什么东西,明天你告诉我,我去为你准备。” 郁书颜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对朝月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郁书颜就转身准备离开了,但是朝月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在郁书颜的身后响起。 “寰夜的事情,谢谢你,仙上。” 朝月的声音之中听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波澜,她就像是在对郁书颜讲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已。郁书颜回身看着朝月,她的脸上甚至是还挂着浅淡的笑意,并没有任何一点伤心的模样。 究竟是因为看的太开,还是因为将难过隐藏的太好,所以才会是这个模样。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郁书颜不得而知,但是故人已经远去,说是自私也好,还是无情也罢,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那么选择放过自己,也没有什么错。 “你好好休息。”郁书颜点头说道,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朝词的房间。 郁书颜离开的时候,还顺便为朝月带上了门。关闭的门将外面的月光全部都遮挡住了,房间里面的灯火将整个房间都映照的很是温暖。 但是朝月的心却是一片寒凉,她感觉不到一点的温度。看着这件朝词曾经的住处,房间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可以看出朝词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但是她却再也看不见她了,她原以为自己醒过来之后,就可以看见自己的父母,看见自己的妹妹,看见自己的爱人。 但是现在她醒过来了,可是却再也看不见朝词和寰夜了。冰凉的手指触摸到玉颈之上的一根链子,本来应该因为这突然的寒冷发颤,但是朝月却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她的玉颈之间带着的是一根水滴形状的链子,那不是什么名贵和难得的东西。那根链子只是当初字人间的时候,寰夜送给她的,就是一件人间上元节只是路边的摊子上面买来的小玩意儿。 以前寰夜还说过以后一定要送给自己一件世上独一无二的链子,但是现在那个许下承诺的人却也不在了。朝月当时醒过来没有看见寰夜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了寰夜可能出事了。 因为她知道要是寰夜没有出事的话,那么自己醒过来的时候,他一定会待在自己的身边的。但是哪怕是心中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在看见那封绝笔信的时候,泣不成声。 一夕之间,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妹妹,朝月觉得自己这一生的眼泪在那一天里面都已经流尽了。但是这样也好,没有了眼泪,也就没有了脆弱,而从此以后她也不能够再脆弱。 现在她的父母就只剩她了,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她还要为自己的族人而战斗,也要为自己的爱人和妹妹报仇。 朝月躺上床,将朝词曾经用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感受着上面的青草的味道,努力的让自己进入睡眠之中。 牧北他们的谈话一直进行了很久之后才结束,但是等他回到寝殿的时候,却发现嫦兮竟然也还没有睡着。 嫦兮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书案之上的烛火,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牧北走到她的身边,将嫦兮拦在怀中,让她的身体依靠在自己的身上。 “在想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早春时节,还是有一些寒冷的,感受到自己身后的温度,嫦兮也忍不住的往牧北的怀中缩进去了一些。双手环在牧北的腰间,听着牧北那平稳的心跳,嫦兮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些不安都已经消失了。 “没什么,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件事情,牧北心里就有点心烦,面对着嫦兮,他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牧北落下一个吻在嫦兮的额头,轻声说道:“关于如何调动兵力的事情,虽然现在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有一些问题。妖族向来狡诈,要是我们将打量的兵力调来祝阳城的话,难免其余的地方会出现意外。” “但是现在我们和妖族之间的脸面已经撕开了,再也不可能维持以前的那种虚假的和平。既然早晚都会有一战,那么到索性不如一次就全部解决,虽然听起来这个过程会是艰难的,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赢得希望,你觉得呢?” 战争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拖得越久越好,那只会给自己增添更多的不确定和意外。而且现在天族、魔族和妖族以及鬼族之间的形势已经是水深火热了。 要是再像从前那样,那么受苦的还是天魔两族,对于这些情况,嫦兮也是十分的清楚的。 “你都说了,我们和他们之间早晚都会有一战,那么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而且此前我们已经毁掉了云幽夜对于云康城的掌握。失去云康城,对于云幽夜来说就是失去了一只臂膀。 更何况上次妖族在突袭之中也受到了严重的损失,虽然会有些着急,但是现在确实是我们对妖族和鬼族开战的最好时机。再说了,哪有一场战争是可以赢得不费吹灰之力的?我们不向来都是迎难而上的吗?” 嫦兮的眼中映着烛火,波光盈盈,而牧北看着嫦兮,也总算是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意。 第三百六十七章 婚事(一) 祝阳城里面的守卫的事宜一直以来都是由靖安负责的,今夜朝月来魔界的事情有些意外,靖安担心祝阳城里面的守卫。于是在和牧北他们商量完了关于调兵的事情之后,靖安又将整个祝阳城给逛了一遍,让那些守城的将士都注意一些。 等他逛完祝阳城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于天亮的时候,靖安也是感觉到了一些疲惫,于是就准备回房休息一下,再去和牧北他们继续商量关于调兵的事情。 但是靖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自己的寝殿面前看见郁书颜,郁书颜依靠在寝殿的一根柱子旁边,双目紧闭,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夜间的水汽甚至是都已经在她的披风外面凝出了一些水滴来,瞧郁书颜这个样子应该是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靖安轻轻的摇了摇郁书颜的身子,将她从睡梦之中唤醒。 郁书颜的视线尚且还有一些模糊,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看清站在自己身边的靖安。 “我在等你啊。”听到靖安的问题,郁书颜微笑着说道,似乎是对于身体之上的寒冷并没有一点的感觉一样。 “我知道你在等我,但是你为什么不进去等,就这样站在外面多冷啊?”瞧着郁书颜这副有点傻气的模样,靖安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的寝殿她又不是没有经过,而且自己昨日白天的时候还告诉过她。自己要和牧北他们商量事情,或许要很晚去了,这个人怎么还傻傻的站在这里呢? 靖安这么一说,郁书颜彷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确实是有点犯傻,也不禁是跟着笑了笑。其实她来找靖安的时候,时间也是不早了。 她以为那个时候靖安已经回来了,毕竟她过来的时候还遇见了回寝殿的云眠。但是谁知道她来敲门的时候,却是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于是郁书颜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就那样待在了外面,一直等着靖安。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她也真的是有些累,寻常睡眠较少的人,竟然就那样在外面依靠着柱子睡着了。 靖安将郁书颜带回房间之后,赶紧就给郁书颜冲了一壶热茶,为她驱散身上的寒意。在端上茶杯的那一刻,感受到茶杯上面传来的温度,郁书颜才感觉到了自己之前所经历的那些寒意。 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郁书颜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对于她的这副样子,靖安也是有一些奇怪。郁书颜一直都是一个十分活泼的人,但是自从那一次从翼族之中回来之中,他就感觉郁书颜的身上的气息有一些低落。对于朝词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他以为郁书颜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过度而已。 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却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简单。 “你是怎么了,阿颜?”靖安握住郁书颜的手,轻声的向她询问道。 郁书颜的目光落在靖安握着自己的那双手,靖安的手指十分的修长、白皙,生的十分的好看。郁书颜忽然就想起了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靖安的时候的场景,清瘦的少年满身伤痕,衣服也沾染了血迹。 双手之上也满是脏污,但是即便是这样也是难以抵挡住他的风华,让自己一见倾心。那样的相见虽然并不能够算的上美好,但是就是那一眼的相见,让自己往后就算是和眼前的这个人分开多年,也依旧是没有能够忘记。 郁书颜从来没有告诉过靖安,虽然那一次在百屠城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态度让自己很是生气。但是再去寻找他的路途之上,她的心情究竟是有多么的开心。 明明路途之上并不能够算得上顺利,天气也算不上好。但是一想到自己多走一步,那么和他的距离就少了一步,郁书颜就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和值得。 “靖安,我们成亲。”郁书颜反握住靖安的手,说出了这句话。 郁书颜的话就像是一块在湖面之上惊起了波澜的巨石一样,让靖安的心湖一下子就变得波涛汹涌了起来。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靖安望着郁书颜的脸庞,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未婚妻,成亲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应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才是。 但是从心而论,在百屠城见到郁书颜之前,靖安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和郁书颜再有什么关系。不,准确的来说在当初他们的母亲在为他们定下婚约的时候,靖安也曾想象过自己和郁书颜的以后。 但是在他的母亲陨落之后,那样的想法就被他藏在了心中的最深处,甚至是他自己都快要看不见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在寻找那个给他的母亲下毒的人,但是却并没有什么消息。 后来他来到了祝阳城,成为了魔界的四王之一,更加深刻的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和无常。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那个凶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在魔族和妖族之间的战争之中活下去。 他的性命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已经超脱了他的掌控,虽然对于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弱小的人,但是试问世间又有谁能够有绝对不会输的把握。 也是因为这样,靖安开始让自己慢慢的忘记郁书颜这个人,将那些脑海之中幻想的未来全部都藏起来。一个连自己可以活多久都没有办法保证的人,又凭什么去耽误他人呢? 所以当初在百屠城见到郁书颜的那一刻,他才会选择装作不认识,郁书颜不知道当时的他究竟是有多么的想要逃离,因为他害怕自己所有的坚持都会在郁书颜的面前崩溃。 但是郁书颜的坚持,还是让他认输了。可是从那个时候到现在为止,靖安想的都是就这样陪在郁书颜的身边,不提婚事,那么自己将来要是那一天走了,郁书颜依旧是还可以好好活下去,好好的爱上另外一个人。 但是现在郁书颜的话却让他平静的心慌乱不已,他不知道为什么郁书颜会突然有这个想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样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第三百六十八章 婚事(二) 汗意开始从手心之中升起,靖安低下了自己的头,方才他问郁书颜为什么会忽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郁书颜一直都没有回答他。他不知道现在郁书颜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是他对于郁书颜的那个提议感觉到了害怕和畏惧,现在的他想要做的事情、该做的事情,尚且一件都还没有完成,他甚至是都不知道自己这一生究竟是能不能够做完那些事情,这样的他又怎么敢去想那些遥远而又美好的以后呢? 他是真的很害怕自己一旦给出了承诺,但是却又根本没有那样的能力去完成承诺。身为神族,寿命是那样的漫长,要是他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将来郁书颜的往后又该怎么度过呢? 对于郁书颜的性子他很了解,郁书颜是一个长情的人,更何况他十分的清楚郁书颜对于自己的感情。要是他们两人之间一旦成了亲,那么就算是自己将来走了,就算自己让郁书颜改嫁,她也是不会这样做的,而这就是靖安最不想要看见的局面。 既然无法保证自己可以永远的陪在她的身边,那么又怎么能够去耽误她的将来呢? 郁书颜握着靖安的手,自然是可以感觉得到靖安手心现在的汗意。她看着靖安低着的头,微风吹动周围的树木,碧叶因为这阵风而沙沙作响。天色已经快要亮了,再过不久,朝阳的光芒就会笼罩在整个祝阳城之上,当然也会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靖安。”良久之后郁书颜终于出声喊出了他的名字,靖安也因为郁书颜的声音而抬起了自己的头,他看着郁书颜的脸庞,在等着她说出接下来的那些尚且没有说出来的话。 “靖安,关于想要和你成亲的这个想法,并不是最近才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这个想法就已经存在我的心中了。经过了这么多年,它也在我的心中从一颗小小的种子,变成了一棵岑天大树了,就像是我对于你的喜欢一样。” 听见郁书颜这样说,靖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被郁书颜给阻止了。郁书颜用手挡住了靖安想要说话的口,看着靖安眼中的茫然,继续开口说道:“靖安,我不是一个生长在九天华阙之中,不知世事艰难的人。 这些年以来,魔族和妖族之间的形势变得越来越危险,而天族和鬼族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好。甚至是对于这些事情,我所知晓的,远远要比你所认为的要多上许多。 而在这些事情之中,我也知道你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你现在是魔族的四王之一,你要守护祝阳城的安危,更要去守护魔族的百姓的安危哦,还有,你想要替伯母报仇。 对于这些事情我知道,也很清楚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去完成这些事情脚步,哪怕是我也不可以。但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也不会阻挡你的脚步,我只是想要成为那个和你并肩而行的人。” 说到这里,郁书颜离开了自己座位,以半蹲的样子靠近靖安,望着他的双眸。那只之前握着靖安的手,也抚上了他的脸庞。 “靖安,我也知道你是在担心些什么,但是我并不害怕,我并不害怕我与你的这一生无法相守白头。在这样的一个时局之中,对于这样的一点感悟,我还是有的。 相比于无法相守白头的死别,我害怕的是我们的这一生会留有遗憾。就像是朝词一样,我曾经以为朝词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的身边,我甚至是还想过以后朝词会成为天族之中最为优秀的女战士。 但是那样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转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再也没有办法见到她,而朝词升值是都没有能够亲眼看见她最想念的姐姐醒过来时的模样。 朝词的事情让我意识到,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而人生之中的分别竟然也可以来的如此的突然和迅速。而那些没有能够做到的事情,没有能够见到的人,也最终都成为了遗憾。”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郁书颜不知不觉之间,眼眶已经变得湿润了。她自己之前还说嫦兮是一个喜欢将难过藏在心中的人,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直到现在看着那些和朝词有关的人和事,她也依旧是会感觉心酸。 “靖,靖安,我不想要像朝词那样,给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我不想要要是将来我与你之间不得不分开的时候,想到现在,会对自己,会对你产生埋怨。埋怨我们为什么没有勇敢一点,让今日的怯懦成为一生之中都挥之不去的阴霾。 我知道,在现在的这个情势之下,你的生命之中有着太多的不确定,也有着很多的顾虑,你的身上也背负着很多。但是我请你相信我一次好吗?相信我并没有那么的脆弱。 我向你保证,要是将来我们真的不得不分开,那么我也会好好的度过每一天,我不会因为失去你,而将自己与世隔绝。所以,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晶莹的泪水从郁书颜那双好看的眼眸之中滑落,现在这个在靖安面前的郁书颜,神情之中有着前所未有的脆弱,但是也有着前所未有的坚毅。 靖安伸手为郁书颜擦去了那滑落在她秀丽的面容之上的泪水,感触到那从指尖传来的温度。 “昨夜我和牧北他们商量过了,三日之后就要和妖族开战,首战我们的计划是要将赤水城给夺回来。所以最近可能都会比较繁忙。 而且现在是早春时节,在魔族之中,春日多雨,并不是一个多好的时节。要是要邀请客人来魔族的话,在这样的天气之中,也显得有些失礼,所以我们等到夏日好不好? 夏季是魔族之中最好的时节,阳光明媚,花开漫野,等到夏日第一朵茉莉花开的时候,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到那时,我们让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来为我们祝福,好不好?” 靖安的话说的温柔至极,就像是他手上抚摸着郁书颜的脸庞的动作一样。而郁书颜也在靖安说完那番话之后,露出来一个比之夏日还要绚烂的笑容。 “好!” 随着郁书颜的声音落下,朝阳也终于从高山之后露出了踪影,它的光芒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祝阳城,每一个角落都未曾放过。 而郁书颜和靖安两人被这暖人的柔光所笼罩,望着彼此的眼眸,脸上皆是动人的笑容。 第三百六十九章 出城(一) 郁书颜和靖安两人之间的谈话最终在晨曦之间结束了,对于这件事情,两人都未曾对身边的人说起过,这是暂时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只不过在那天郁书颜离开之后,靖安立即就让人在院子之中又移栽了许多的茉莉花,而且在那众多的茉莉花之中,靖安还特地的挑选了一棵最为生长最为旺盛的送到了郁书颜的住所。 对于靖安的这些行为,云眠他们看在眼中,但是却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之间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是再看见他和郁书颜两人脸上的笑意的时候,他们又打消了心中的那些疑惑。将靖安的这些行为全然是当作了讨取郁书颜欢心的行为。 关于郁书颜和靖安之间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靖安当初对他们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当初的时候他们和靖安一样的,从来没有想过郁书颜和靖安还有重逢的那一天,毕竟世事无常,而且靖安又还是那样的一个态度。 但是看着两人之间现在的这个状态,他们也是真心为之高兴的。身逢乱世,这是不幸的,但是也不是他们可以选择的。而在这样的境况之下还可以遇见一个心意相通,心中喜爱的人,这自然是十分幸运的事情。 对于他们之间越来越亲密的关系,众人看在眼中,也是为他们高兴的。不过众人也因为这样的变化没有少打趣两人。 自从嫦兮同意朝月留在魔界之后,郁书颜对于朝月的关心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朝词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寰夜的关系,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朝月这个人而已。 想到朝月才刚刚醒过来不久,有可能对于从前自己所熟悉的事物都会感到陌生和不适应,更何况是对于魔界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呢? 所以在离开了靖安的居所之后,郁书颜就立即回了自己的居处,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又拿了一些补气的和一些治疗寻常伤处的药物,想要给朝月送去。 郁书颜收拾好之后,就急忙赶去了朝月的寝殿。想到昨夜嫦兮说的话,她担心自己要是去晚了的话,那么朝月已经去了练兵场带兵训练去了。 郁书颜的速度可以说是比之寻常的时候,要快了太多。郁书颜虽然是自小生活在药王谷之中,但是她的母亲和师傅对于她的教养却是极为严格的。也是因为有着这样严格的教养,使得郁书颜成长为了天族之中一位仪态得体,落落大方的仙子。 郁书颜从来就没有在外人的面前露出过失态的模样,但是今日为了赶时间,寻常的时候在他人眼中行止得体的书颜上仙,竟然在魔界之中形色匆匆的奔走着。 郁书颜快速的赶到了朝月的居处,但是等她到了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紧闭的房门。她想自己终究是晚来了一步,向来朝月应该是已经去了练兵场了。 不过好在朝月住的是朝词之前所住的地方,当初为了练兵方便,于是朝词就挑选了一个距离练兵场较近的房间作为居所。所以从朝月的院子去练兵场也要不了多少的时间,于是郁书颜就又转换了方向去了练兵场。 但是走在去练兵场的路上的时候,郁书颜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对的地方。练兵场是在一座山上的,寻常的时候,走在山间,应该是已经可以听见那些将士们洪亮的声音了才是。 可是现在她走在山路之间,耳边却是一片寂静,难不成朝月改变了训练的方式,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郁书颜担心出事,于是又加快了脚步,向山上赶去。 郁书颜上山之后,看着空荡荡的练兵场,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一些发懵。然后她又赶紧去查看了练兵场之上的武器库,发现里面的武器也不见了。 面对这样的一个情况,郁书颜连忙就下山赶去了嫦兮的房间,她不知道现在的这个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还是要先告诉嫦兮才行。 郁书颜去找嫦兮的时候,嫦兮正在看牧北昨夜带回来的军事图,关于调兵的这件事情,牧北他们还没有完全的商量好。但是战事在即,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的一件,要先从魔族其它地方先行调动一部分兵力过来,为两日之后的战争做准备。 为了这件事情,牧北已经和靖安他们三人离开了祝阳城,去了他们之前决定好的那些地方调动兵力去了。 在离开之前,牧北将这张军事图交给了她,所示让她好好的看一看,要是有什么想要补充的意见或是发现了异常之处,等到他们回来之时,再行商量。 郁书颜对于练兵场之上那些将士和朝月一起消失的事情,真的是太过于担忧了。她甚至是都来不及敲门,直接就推开了嫦兮寝殿的大门。 “你这是怎么了?”嫦兮看着急喘着气,还一脸慌乱的郁书颜问道。说实话,郁书颜这样失态的模样她也是第一次看见。 郁书颜急忙的走到嫦兮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焦急的对她开口说道:“嫦,嫦兮,练兵场上的那些将士们都不见了,还,还有朝月也不见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们要赶紧派人去寻找他们才行!” 郁书颜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然后就是迫切望着嫦兮,希望她下令。 而嫦兮呢,本来看着郁书颜这副模样,还以为是她又发现了什么让人震惊的事情,结果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件事情。 嫦兮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军事图,将自己的身子转向郁书颜,“我还以为你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原来就是这件事情让你如此的惊慌阿? 你放心好了,那些将士,们和朝月都没有消失,他们是被朝月带去了祝阳城之外的山上训练去了。” “被带去祝阳城之外的山上训练去了?”显然,对于这一个答案,郁书颜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第三百七十章 出城(二) “是的,他们确实是被朝月带去了祝阳城之外去训练去了。”嫦兮对郁书颜肯定的说道,“昨夜夜半时分,朝月又来找了我一次,说是她想要将将士们带去外面的山上进行一段时间的集训。 毕竟开战在即,确实是需要更好的训练一下他们,到时候在战场之上,我们获胜的机会也会更大一些。” 要是以前的时候,嫦兮还是不会轻易地动用自己那些从天族之中带来地将士去参与正面的战争的。她担心会因为作战习惯的不同,而导致自己的军队和魔族之中的军队产生一些不快。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现在妖族和魔族之间的战局已经打开,而两日之后,他们就要正式的向妖族发兵,去到魔族的边界,将被抢走的赤水城给夺回来。 而魔族此从经历了上一次妖族的突袭之后,对于各处的边界的防守都变严了。毕竟妖族和魔族之间的边界交界线还是很长的,他们很难确保他们这一边和妖族开战,那么魔族的其他地方不会遭到妖族的袭击。 何况还有躲在妖族背后的鬼族,一旦他们将兵力集中在祝阳城这边的边界之中的话,要是别的地方失守,那么对于魔族来说也会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所以那些地方的兵力是绝对不可以调动的,但是这样以来的话,那么祝阳城这边的军事就显得有些比较吃力了。也是因为这样,嫦兮才决定让自己的军队这一次和魔族之中的那些将士们一同正面作战的。 而朝月来找她的时候,清楚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的意思是自己的那些军队是从天族之中带来的。虽然已经在魔族之中待了将近一年之久了,但是对于魔族之中的地形还是不是还是不是很清楚的。 所以她想要抓紧这两天的时间,加紧对于他们的训练,也好快速的让他们对于魔族之中的山地有一些了解,那么对于两日之后的战争来说,也会有一些好处的。 朝月所说的话,确实是正中嫦兮下怀,虽然夜间还是有一些不安全。但是经过之前的交手,嫦兮对于朝月的实力还是很相信的,而且对于自己手下的兵也是十分有信心的,所以嫦兮同意了朝月的提议。 “半夜就带着军队去了城外?这真的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吗?”照嫦兮这么说的话,那么朝月她就是回到了房间之后不久,就又去找了嫦兮。 然后就带着那些将士们出发去城外了,而且听嫦兮这么说了之后,郁书颜对于朝月的行为算是了解了,但是还是很担心朝月他们在山上会不会遇见什么意外。 毕竟她可是很清楚的,着魔族的山上,虽然没有太多的灵草花植,但是灵兽却是不少。他们的修为,虽然也算不上高,但是要是数量多了起来,那么和他们对上的话,也着实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更何况,还不知道那些山上有没有什么有毒的东西呢,那要是还没有开战,自己的人就先中了毒,那又算是一件什么事情呢? 嫦兮看着郁书颜那担忧的样子,嫦兮不禁是笑了笑:“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朝月的本事,而且我手下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那些灵兽为难不到他们,而且他们出发的时候就带了药物去的。” 说完,嫦兮望着郁书颜那有些愕然地目光,眼中也是带了一些打趣地意味:你什么时候对于朝月这么关心了,据我所知你和她之间应当是也没有见过几次而已才是?” 听及嫦兮问道这个问题,郁书颜才微微的收敛了自己那流露在面上的担忧。她坐在嫦兮的身边,望着窗外盛开的迎春花,笑了笑。 “我确实是没有和朝月见过几面,而且就现在来说我与她之间的交情也没有几分。我们之间最为深刻的交集或许就是朝词了,但是自从昨晚在城墙之上见到朝月的那一刻,我心里就止不住的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嫦兮,如果说你是我在天族之中见过的最为勇敢的一个人的话,那么朝月就是第二个。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天族所面对的危险,身为天族的公主,你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去承担了天族所面对的危险。 我一直都很佩服你,而朝月呢?她因为蛊毒,在一片黑暗之中沉睡了那么多年,我想无论是再怎么勇敢的人,在那样长久的黑暗和孤寂之中,应该是都会赶到害怕的。 而且一醒来之后,就又要面对自己的妹妹和爱人离去的事实,这该是一件多么让人绝望的事情。在翼族之中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担心,朝月能不能够从这样沉重的打击之中挺过来。 但是不过是几日的时间,我竟然就在魔族之中见到了她。嫦兮,你不知道,我认出她的那一刻,心中究竟是有多么的惊讶和震撼。” “我离开翼族的时候,她的眼中还是一片死灰,看不见一点生的希望。但是来到魔族的她,眼中是那样的坚毅,那一刻,透过她,我就好像是看见了多年以前的你一样。 也是从那一刻我清楚的知道了,朝月她是和你是一样的人,在你们的心中都有着对于天族崇高的爱意,你们的心中都有着同样的信念。 你们都是非常勇敢而又坚强的人,所以对于她,我真的没有办法平常看待。嫦兮,你也看见了朝月的实力,假以时日,朝月将来一定是会成为天族之中最为优秀的将士。我们已经失去了朝词了,我不想要再一次重蹈覆辙。” 这每一个从郁书颜口中说出来的字,都带着满满的诚恳。而嫦兮也是第一次才知晓原来在自己的这个挚友的心中,自己竟然会是那样了不起的存在。 过来这么多年,嫦兮早就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当初向自己的父帝和母后请命上战场的时候样子了。当初的所作所为,皆是出于自己的内心的,至于旁人如何看待自己的行为,嫦兮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出城(三) 从郁书颜的口中听见那些话,让嫦兮的心中第一次开始回想自己当初的那些选择。从前看来不过是一件在寻常不过的事情,而今回想起来,嫦兮都忍不住的感叹当初的自己确实是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和从前一样的是,嫦兮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所做出的那每一个选择。从前的时候,嫦兮一直认为朝词是她所见过的人之中,和自己最为相似的那一个。 但是在见过朝月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和自己最为相似的那个人竟然是她。一样的固执,对于自己的选着坚持到底,还有那不知所谓的勇气。 嫦兮在和朝月交手之后,对于她的实力就再也没有过一点的怀疑,就连朝月半夜来找她,说是要将军队带到城外去训练的这件事情,嫦兮当时也是立即就答应了。到现在嫦兮也并没有觉得朝月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她瞧着郁书颜那依旧是担心的模样,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现在如此的担心朝月他们,那么不如就和我一起去看一看他们,刚好关于两日之后要开战的事情,我还要和朝月商量一下。” “真的?”郁书颜一听见嫦兮这么说,双眸之中一下子就亮起了光芒,“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再去拿一些膏药给他们送去。” 说完之后,也没有给嫦兮反应的时间,郁书颜就离开了嫦兮的寝殿之中,回了自己的药庐去收拾东西了。而嫦兮望着郁书颜的背影,叹气的笑了笑。 现在经过了郁书颜这番行为之后,瞧着自己手边的那张军事图,她现在也没有了看下去的心思了。于是就将那张军事图给收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既然要去城外看一看朝月他们,那么不如就趁此机会,和朝月商量一下两日之后的开战的事情。 等到郁书颜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中并没有拿什么东西,但是其实她的药庐之中的东西几乎是都被她搜刮了一遍,那些东西都被她装进了她的储物戒之中。她从嫦兮告诉她,朝月带着军队去城外训练的时候,就知道这段时间朝月他们是不会再回到城中的。 而两日之后,他们也会直接就在城外等着嫦兮他们一同向战场出发,所以她把能够带着,而且他们可能会需要的东西都带上了。 嫦兮等到了郁书颜回来之后,两人就出发,出了祝阳城去往朝月他们训练的那座山上去了。 嫦兮和郁书颜两人出城了,而牧北和云眠他们三人也暂时离开了祝阳城,于是一向是热闹的魔族王都之中,现在倒是显得有些太过于安静了。 而在夏萱的院子之外,一身浅紫色衣裙的夏萱正在自己院子之中练剑。当初的时候为了能够更加顺利的进入魔族之中,躲过云幽夜派出来抓他的那些人,夏萱逼不得已的将自己的灵力给封住了。 那个封印术是她向宸商的父亲学习的,相比于寻常的封灵术,它的威力要大的许多。而且当初因为云幽夜忽然之间就发动了叛乱的缘故,所以对于那个封灵术,夏萱并没有能够完全的学会。 而她上一次的行为也就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冒险的举动,也许是因为那个封灵术威力过大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她学艺不精的缘故,反正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能够完全的解开自己身上的那个封灵术。 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面,她一直都在十分认真的修行,但是因为没有能够完全的解开自己身上的封灵术的原因,她现在的修为和原来相比较起来还是有着较大的差距。 一大早的时间,夏萱就起来练剑了,直到现在已经是过了很长的时间了。练完最后一招,夏萱终于是收了自己的剑,而旁边一直在等着她的侍女见此,立即就为她递上了锦帕让她擦汗。 “多谢。”夏萱擦完了汗之后,将那块锦帕又交给了那个侍女。侍女接过帕子又站在了一边。 而在那个侍女身边的石桌之上早就已经摆好了为夏萱准备的早膳,对于这样的情况,这一年以来,夏萱甚至是已经有些习惯了。 夏萱坐下来,开始用膳。按理来说她只是一个跟着云眠他们从百屠城来到祝阳城的妖族人。而现在妖族和魔族之间的情况也并不好,他们完全是没有任何的理由这样的对待夏萱的。 但是这一年的时间以来,夏萱一直跟着宸商和嫦兮他们,在魔族这一年所遭遇的大大小小的战争之中,她也是出了力的。 尤其是在上一次妖族突然袭击魔族的时候,夏萱和宸商两人带着军队一直守在祝阳城外,可以说,祝阳城现在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存在,他们两人的功劳也是不小的。 而且魔族之中的人也很清楚妖族之中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和云幽夜一样的,不然的话他们就不会特地的在魔族之中设立一个百屠城来安置那些来自于妖族的人。 而且现在妖族之中也有着义军反对云幽夜的统治,他们虽然憎恨云幽夜及其那些追随者对魔族做出的事情。但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像是前任妖王还在的时候,妖族和魔族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他们对于夏萱这个来自于妖族的人也并没有什么意见,而且这些时间以来,夏萱一直都在帮助他们。所以他们对于夏萱也是真心的感谢和尊敬的。 夏萱所住的院子里面中了很多的迎春花,现在正是春季,那些秀丽的迎春花,也正是时候,开的十分的绚烂。明亮的花色,在魔族这个显得有些湿意的季节之中,将整个院子装饰的倒是有些暖意洋洋的意思。 夏萱望着那些开的正好的迎春花,觉得有些可笑。从她的真实身份来说,其实她应该是魔族之中的敌人。但是这一年以来,她却是和他们相处的十分的融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是妖族的人,但是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而怨怼她。 第三百七十二章 旧忆(一) 夏萱和自己的父亲云幽夜之间有着矛盾,这是一件非常明显的事情。这些年以来云幽夜为了防止她离开他的掌控去寻找宸商,将她关在了一个孤岛之上。 而且他还一直将夏萱当作一个杀人工具,让她为他除去那些他讨厌的敌人。夏萱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更是因为当初云幽夜篡位的事情,对于云幽夜有着很多的不满。 但是尽管是心中对于自己的父亲有着再多的不满,夏萱依旧是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自己的父亲成为敌人。但是其实这个事实在她选择要站在宸商这一边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但是当初夏萱还没有找到宸商,而且她也一直认为只要是自己不去像这件事情,那么就还有余地的。可是现在她找到宸商了,而她也和当初一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在宸商地身边。 而要和自己地父亲成为敌人地这个想法也开始出现在夏萱的脑海之中,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将这个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之中驱赶出去。更何况现在她和宸商住在魔界之中,这一年以来,准确的来说她已经和自己的父亲成为了敌人了。 但是其实对于这件事情对于夏萱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毕竟很早之前,夏萱其实就已经在要做一个孝顺的女儿,还是妖族一个忠心的臣子之间,做好了选择了。 而且这个选着准确的来说这个决定还是云幽夜替她做的,不过是当初那个尚且没有篡位,也没有变得像现在这样疯狂的那个云幽夜替她做的选择。 当初夏萱之所以回去到宸商的身边,就是云幽夜向宸商的父亲请求的。而那个时候,云幽夜在将夏萱送进妖族的王宫的时候,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夏萱做好一个妖族臣子的本分。 身为妖族皇太子的贴身侍卫,云幽夜告诉夏萱,她要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好宸商,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 而那个时候,年幼的夏萱对于云幽夜所说的那些话,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放在心上。因为她当时其实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去到那陌生的王宫,更不要说是要去保护一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 更何况那个时候,妖族和魔族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多差,她并不明白自己需要保护什么。而且妖族的王宫之中有着那么多的人,有何需要自己呢? 虽然云幽夜对她很是严厉,可是她还是想要待在自己的父亲的身边,待在自己的家中。但是云幽夜却并没有理会夏萱心中的不愿,最后还是将她送进了妖族的王宫之中。然后云幽夜就离开了妖族的王都,回到了军营之中。 夏萱待在王宫之中的那些时间里面,云幽夜只有第一年的年末去王宫之中看过她一次。而后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云幽夜篡权,打进王宫的那一天。 那一天,夏萱本来是应该守在宸商的身边的,但是云幽夜安插在王宫之中的奸细却提前给她下了药。迷晕了她,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妖族之中早就已经改天换地。王座之上坐着的那个人也变成了她的父亲,而前任妖王已经身殒,妖族前皇太子不知所踪。 而当初是皇太子身边的护卫的夏萱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妖族的公主,面对这一切的突变,夏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人来告诉她,说她的父亲要见她。 夏萱是在一间华美的房间之中见到云幽夜的,那间房间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精美的珠宝和衣裙。云幽夜再见到她的那一刻,高兴对她说,那些东西都是他送给她的。 云幽夜还笑着问夏萱高不高兴,可是夏萱摸着那些丝毫没有半点温度的珠宝服饰,看着云幽夜。从前虽然对待自己并没有多么的亲厚,但是依旧是让她无比思念的父亲。现在看起来却是那样的陌生至极,从前夏萱总是可以在她的父亲的眉间看见淡淡的愁绪。 夏萱的乳母告诉她,那是因为云幽夜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妖族的重担几乎是一半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眉眼之间的愁绪是守卫妖族的决心。 但是那个时候,夏萱却发现自己父亲已经变了,从前的愁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喜悦和疯狂。 夏萱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违背当初他教给自己的那些话,变成一个篡位者。在那间云幽夜精心为她准备的房间里面,他们父女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而云幽夜在夏萱说出她要去寻找宸商的时候,心中的怒火达到了极致。巴掌声落下的时候,夏萱和云幽夜都楞住了。 云幽夜的力气很大,疼痛感从皮肤之上快速的就沁入的骨子里面。看着夏萱眼中的泪花,云幽夜似乎是有些后悔,想要摸一摸夏萱的脸,问她疼不疼。 但是夏萱却被云幽夜的那一巴掌给打清醒了,眼前的这个人当真已经不是她记忆之中的那个父亲了。她和他之间或许早就已经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夏萱快速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她想要逃离王宫,想要去寻找宸商的下落,但是年幼的她依旧是没有能够逃脱云幽夜的军队。最后夏萱还是被那些人给带回去了,为了防止她再次逃走,云幽夜派了重兵把守她的房间。 夏萱的每一次出逃,很快都会以失败告终。而云幽夜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疯狂,他疯狂的想要掌控妖族的每一个地方。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云幽夜甚至是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云幽夜将夏萱送往了孤岛之上,开始让人训练她,他想要将夏萱变成自己手中一把锋利的刀刃,为他除去那些阻碍他的人。 而后面夏萱也确实为他杀了很多人,纵使是夏萱心中并不想要杀那些人,但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因为云幽夜给她下了蛊,而操控她身体之中的蛊虫的玉笛,云幽夜交给了那些守在她身边监视她的暗卫。 第三百七十三章 旧意(二) 夏萱年幼之时,再待在那座孤岛之上的时间里面,除了再接受云幽夜交给她的任务之外,就一直再暗中谋划着到底是要怎么才能够逃脱云幽夜的控制。 自从被关到了孤岛之中去以后,夏萱就很少再见到云幽夜了。云幽夜很少踏足孤岛,而夏萱虽然有时候会被带到王都之中去,但是云幽夜每一天都在忙碌着,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见她。而且他们两人只见只要是每一次见面,那么就势必是发生了一次争吵。 可以说他们两人只见的见面总是不欢而散,所以这样的见面到还不如不见。但是虽然很少和云幽夜见面,棵云幽夜这些年以来在妖族之中所做的那些事情总是会传进夏萱的耳中。云幽夜派来监视夏萱的那些人,都是他身边心腹。 那些人对于云幽夜是极其的忠心的,所以对于云幽夜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们总是不断地拿出来交谈。而夏萱自然也就将那些事情给听去了,于是就在那些人地口中,夏萱知道了云幽夜慢慢的在妖族之中的权势越来越大。 云幽夜一开始篡权的时候,有很多的人反对他,那些人都是前任妖王的忠心手下。但是后来那些人要么被云幽夜给收拢了,要么就是死在了云幽夜的手下。据说后面就只剩下了一个前任妖王的得力将军还没有被云幽夜给解决了。 夏萱没有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那位将军到底是谁,但是在后面的岁月之中,她也一直没有从那些人的口中得知那位将军的死讯。她想那位将军应该是还活着才是,并且身为云幽夜的一把利刃的夏萱,而一直都没有接到过要她去处理某个云幽夜口中的“叛军”的命令。 云幽夜在那些年之中,不仅是不断地收揽权势,而且他还在不断地收义子,让那些人帮他掌管每一个地方。总之身为亲身女儿的夏萱,就在那座孤岛之上,看着自己曾经敬爱的父亲,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陌生。 夏萱曾经问过自己的乳母,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变成如今这样一个让她感到陌生的模样。而刚刚丧失了自己儿子的乳母,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只是对迷惘地夏萱说了一句“人心思变。” “人心思变。”不过是简简单单地四个字,但是就是这样地四个字却概括了她父亲所有的行为。对于乳母这样地解释,夏萱是难以接受的,她没有办法相信自己那么敬爱和崇敬的父亲会因为这样简单的四个字,就违背了他曾经所有的信仰和准则。 但是除却了这个解释之外,夏萱又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来为自己的父亲开脱。前任妖王对于他们一家一直都是非常的厚爱的,云幽夜当初是妖族的大将军,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且被送进王宫的自己,也得到了妖王的厚爱。夏萱至今都清楚的记得,那个和蔼的君上,对待自己就像是对待亲身女儿一样。而且夏萱的很多功法都是那个人亲手交给自己的,对于那样一个人,夏萱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背叛他。 回忆在脑海之中匆匆的闪过,等到夏萱回过神来的时候,碗中的粥已经冷了。因为上次在妖族突袭祝阳城的战争之中,夏萱不小心受了一些伤。 本来那点伤其实是算不了什么的,但是糟糕的却是因为那次受伤将从前夏萱的旧疾给引发了。郁书颜再给她开了药之后,就告诉她身边的人,要好好的给自己补一补。所以从哪以后,侍女就一直给夏萱熬的都是肉粥。 冷了的肉粥并不是很好喝,但是夏萱韩式将之全部喝了下去。这是他人对于她的关心,她不想要辜负。好像是在进入了孤岛之后,夏萱就对于那些来自于他人的关心,格外的珍惜。 夏萱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那些自己早就已经不愿意想起的记忆,或许是因为前不久妖族突袭魔族的那一场战争,又或许是因为在不久魔族就要再一次和妖族只见开战了。 忽然之间,夏萱觉得自己的心绪变得十分的混乱了起来,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夏萱想要冷静下来,她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在祝阳城的王城的宫殿之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觉之间,夏萱就来到了宸商的院子。宸商被安排住在云眠的旁边,而夏萱则是住在郁书颜的旁边的。所以他们两人之间的院子其实说起来是有一些远的,明明只是在宫殿之中乱走,但是夏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宸商的院子来。 想着方才的那些回忆,想着自己的父亲所做的那些事情,夏萱的心中现在满满的都是对于宸商的愧疚感。她现在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勇气去见宸商,夏萱转过身,就想要离开。 但是就在她想要举步离开的那一刻,身后原本是关着的宫门却打开了。 “阿萱?” 夏萱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体却早就做出了回应。夏萱看着自己面前,宸商那张熟悉的脸庞,心情很是复杂。 宸商倒是没有注意到夏萱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他快步地走到了夏萱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眉目温柔的看着她。 “阿萱,我正要过去找你呢,结果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见了你。” 夏萱感受着自己右手之上传来的温度,望着宸商那双比之春日还要柔和的眼眸,心中划过刺痛。自从他们两人在百屠城之中重逢以来,宸商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起过从前的那些事情。 自己的父亲,云幽夜本来应该是宸商最为憎恨的人才是,可是每一次当在牧北他们谈话之时提到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宸商总是握着她的手,无声的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担心。 可是明明最需要安慰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才是,明明最为难过的那个人也应该是他自己才是,可是每一次他却都在安慰她。 第三百七十四章 旧忆(三) 这些年以来云幽夜还在一直不停的派人追杀宸商,甚至是在百屠城之中重逢的时候,夏萱还听宸商讲过他在无脊山的时候遭遇到了鬼族人的追杀。 鬼族人和宸商无冤无仇,那么对方之所以会追杀宸商的理由就只有可能是,受到了很鬼族之间有着交易的云幽夜的指示。对于这个事实两人都知晓。但是那一次宸商就只是和她说了自己受到了鬼族人的追杀,但是却丝毫没有在她的面前提及那个人的名字。 杀父之仇,这是天地间最为深厚的仇恨之一,更何况云幽夜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乱臣贼子。要说宸商不恨云幽夜,那么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夏萱很清楚这一点。 明明是自己做的不对,但是云幽夜依旧是对于宸商有着那样浓厚的恨意,更何况自身所遭遇的那一切悲剧都是因为云幽夜所起的宸商呢? 但是夏萱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在他们两人之间,宸商一直都在努力的不提及云幽夜这个名字,甚至是任何一件和云幽夜有关的事情。宸商是担心自己夹在他和自己的那个父亲之间,左右为难,所以才会这样做的。 但是宸商越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夏萱就感觉自己越是难受。明明最为委屈的那个人是他才是,但是他却一直都在为她着想。 “这么早,你要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夏萱强忍着自己眼中的泪意,让自己看上去和寻常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清晨的风吹过,带着丝丝的凉意,宸商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外面风凉,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 “好。”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夏萱因为受伤而引发了旧疾的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虽然郁书颜再三的向他保证了夏萱不会有事的,但是宸商还是没有办法停止下自己心中的害怕。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他真的没有办法在接受再失去一次她了。年幼的时候,宸商一直都认为自己和夏萱之间一切都应该是非常的顺利的,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死士带离了妖族,而妖族之中也早就已经改天换地了。他的父亲死了,还是死在了夏萱的父亲手中。 那个时候宸商对于云幽夜的恨意就像是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而那个时候,他也想要杀了夏萱。云幽夜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纵使是他和夏萱之间有过再多的美好,纵使是他倾慕与夏萱,他也不认为自己和夏萱之间还有什么可能存在。 再见面之时,他们两人之间,总有一个人要为之付出生命。这是宸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存在的想法。所以当初在百屠城见到夏萱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的。 但是夏萱却告诉他,这些年以来她一直都在寻找自己,告诉自己,她是有多么的想念自己,以及云幽夜给她下蛊的事情。 当眼泪从夏萱的眼中流出来的时候,宸商那颗原以为早就已经冰冷的心,忽而就有了松动。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夏萱所说的那些话的真假,深夜之时,他用秘术探查过夏萱。 结果他发现夏萱竟然失去了灵力,而在那一次次的探查之中,宸商也也知道了夏萱这些年以来所经历的一切。他从前以为云幽夜成为了妖族的掌权人,那么身为他的女儿的夏萱,在妖族之中,自然也是受尽万般宠爱的。 但是事实却是夏萱被困于孤岛之上数千年,她成为了云幽夜手中的一把杀人的刀。那双洁白的手被迫沾染上鲜血,夏萱甚至是在多次的逃走失败之后,想要过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云幽夜给她下了蛊,而且还派了人守在她的身边。就算是死,夏萱也没有办法做到。再见到夏萱之前,宸商无比的坚定自己的决心,这一生他和夏萱之间只有仇恨而已。 但是在知晓了那些事情之后,他却再也没有办法将仇恨这两个字,放在他和夏萱之间。他很清楚他和夏萱之间隔着很多的东西,而最大的阻碍就是云幽夜。 但是他还是,还是想要在没有走到走不下去的那一天之前,就这样好好的和夏萱待在一起。所以他从来不再夏萱的面前提及云幽夜的名字,也不再她的面前提及过去的那些事情。 对于云幽夜,他是一定要杀了他的,要是将来夏萱要向自己报仇,那么自己也心甘情愿。 宸商带着夏萱回到他的寝殿之中,又立即为夏萱倒了一杯热茶。 宸商等到夏萱将手中的热茶喝了一口之后,才带着一些犹豫和忐忑的对夏萱开了口。 “阿萱。” “嗯?”夏萱看着之前还是一脸笑意的宸商,现在竟然是变得有些惆怅,这一下,她对于宸商要将说的事情变得更是好奇了。 宸商在喊了那一句之后,就有沉默了,像是在下定决心一样。最后,他叹了一口气。 “阿萱,我们要回妖族。” “什么!”对于宸商说出的这句话,夏萱简直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回妖族?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妖族对于你来说究竟是有多年的危险。那个人,那个人一直都想要除掉你,你现在回妖族,不就是自投罗网吗,你为什么想要这样做?” 宸商才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夏萱就不停的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夏萱这个态度,就好像是已经看见了他们回到妖族之后,会遭遇到的那些不幸了一样。而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之上,现在也满是焦急的模样。 而宸商看着夏萱的这个样子,不禁是笑了笑。 “你笑什么,这件事情可不是说笑的。对于你来说,现在待在魔族之中才是最为安全的,你应该直到那个人究竟是有多么想要除掉你,我不想要你出事。” 夏萱对于宸商在这个时候还能够笑出来,十分的不满。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宸商忽然之间就有了回妖族的想法。在找到宸商之前,夏萱想的就是将来找到了宸商之后,一定要将他好好的藏起来,绝对不可以让那个人发现。 而现在宸商是以嫦兮的人名义留在魔族之中的,虽然现在魔族和妖族之间正在打仗。但是根据这些时间的观察来看,魔族的实力也并不比妖族弱,更何况现在还有嫦兮所代表的天族力量加入了魔族。 所以现在对于宸商来说,待在魔族之中,是最为安全的选择。所以夏萱也没有想过宸商会想要离开魔族回到妖族之中。 第三百七十五章 理由(一) 看着夏萱那焦急不已的模样,宸商没有立即去开口说些什么话来安抚夏萱。而是伸手轻轻的拍着夏萱的后背,为夏萱顺着气。 夏萱用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下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宸商,她在等着宸商开口,对于宸商说出的那番话,她必须要从宸商这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才可以。 否则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让宸商回到妖族之中去的,她绝对不能让宸商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擅自回到妖族之中去,更何况这些年以来,云幽夜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要除掉宸商。 夏萱自己现在的修为尚且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真的很难保证宸商在妖族之中不会受到伤害。要是宸商真的落入了云幽夜的手中,她是真的不敢确保可以从那个人手中将宸商就出来。 要是宸商因为这样而有个什么好歹,那么她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死后也没有脸面去见前任妖王。 “我想要回到妖族之中,确实不是突发奇想的,准确的来说这个想法一直都存在于我的心中。”宸商浅笑着看着夏萱,对她说道。 “要是当初在无脊山之上,没有遇见嫦兮,而我又幸存了下来的话,那么现在的我就不会在魔族之中,而是身处妖界。” 说到这里,宸商忽然停了下来,他酝酿了一下之后,才有对夏萱开口说道:“夏萱,我不想要对你说谎。” 这是自从他们两个人重逢以来,宸商第一次完整的叫夏萱的名字。所以在宸商喊出口的那一瞬间,夏萱也是有一点恍惚,而后才听清楚了他的那句话。 但是夏萱还没有来得及问宸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宸商却又已经继续开口说起来了。 “对于当年云幽夜篡位的那件事情,这些年以来,我从来没有一刻敢忘记过。对于我的父王死在了云幽夜手中的这件事情,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 宸商说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夏萱才明白了他方才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宸商是不想要欺骗自己,说他对于当初的事情已经放下了,对于当年的那些事情,他可以当作是没有发生过。欺骗她说在他们俩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阻碍,对于云幽夜,对于她的父亲,他其实是并不怨恨的。 但是对于这些事情,其实不用他说,夏萱也是明白的。当初云幽夜篡位的时候,亲手杀害了妖族之中的很多的大臣,更是亲手的杀害了宸商的父王。 就连直到现在,妖族之中都有义军在讨伐云幽夜的所作所为,更何况是身为人子,身为妖族皇太子的宸商呢? 对于这些事情,夏萱是清楚的,她也从来没有妄想过宸商回不怨恨云幽夜的这种可能的存在。人生于世,总是不能够太过于贪心的。能够再一次的找到宸商,夏萱已经是很感谢命运待她之不薄了,又怎么敢去奢望更多的东西呢? 宸商在说完那段话之后,特地的停了下来,去观察夏萱的表情。虽然他很清楚夏萱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对于云幽夜的行为,她也是方案的。但是再怎么说,那个人都终究还是夏萱的父亲,宸商担心自己的那番话,会伤害到夏萱。 但是夏萱似乎是要比他所想象的更要坚强许多,在他说完了那段话之后,夏萱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改变。她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有过一瞬的恍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寻常的样子。 “还有呢?你的话应该是还没有说完才是?” 正在宸商犹豫着自己究竟是要不要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倒是夏萱先开口问他了。她让她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是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办法逃开的一个事实。 反而于是逃避,那么这件事情对于他们之间产生的影响反而是会越来越大。夏萱对于这一点是很清楚的,她也想过要和宸商好好的讨论一下这件事情,但是始终是都没有找到最为合适的机会。 而现在既然宸商主动的提起来了,那么相比于一味的逃避,倒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将这件事情好好的说一下。夏萱也并不喜欢,自己每一次看见宸商的时候,心中总是有着那样多的各种各样的想法,而且她也想要好好的选择一次,在宸商和那个人之间。 宸商对于夏萱的主动,有一些讶然。但是既然现在夏萱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心中的那些犹豫也都没有了。 “阿萱,父王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而云幽夜我也是一定要亲手杀掉他的。对于他,我不禁是有着杀父之仇,你也应该很清楚的,现在执掌着妖族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我们记忆之中的那个熟悉的人了。 现在的他凶狠、暴烈,人命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件可以被随意剥夺的东西而已。妖族当初在六界之中,虽然是因为从前的事情,名声也并不是那么的好,但是经过了几代君王的努力,妖族也开始渐渐的重新被六界中人接受了。 但是云幽夜的所作所为,却在一下子就毁掉了妖族几代君王的努力。现在的妖族再一次变成了六界中人所唾弃的对象。” 在说到妖族现在被六界所唾弃的时候,宸商闭了闭眼,当初在各个地方所流浪的时候的那些记忆再一次的涌上了脑海之中的。 “阿萱,我曾经亲眼见过,那些从妖族之中逃出来的难民无处可去的样子,因为他们是妖族之中的人,没有什么人愿意收留他们。 你或许会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但是我们却并没有资格去责怪那些人。因为那些不愿意收留他们的人都是因为妖族的缘故而受难的受害者。 这些年以来,云幽夜一边在不断的筹划着怎么将魔界攻下来,进而在打上九重天之上。而另外一边也在不断的对那些弱小的,在六界之中并不是那么有威望的族落发动战争。” 第三百七十六章 理由(二) “云幽夜的那些手下和义子们,随意的抢夺他人的族中的宝物,凌辱他人的亲人。阿萱,很多人都知道,妖族和鬼族勾结在一起,想要将魔族和天族从六界之中除掉。但是事实是,妖族凑够很早以前开始所面对的对手,就根本不仅仅是天魔两族了。 六界之中的很多人都想要将妖族和鬼族除去,而且因为妖族这些年以来的行为,他们早就已经不是简单的厌恶云幽夜那些人而已了。要是再照这样情况下去,那么妖族早晚都会变成六界之中的公敌。 那么将来,他们不会在对妖族有丝毫的怜悯,因为云幽夜他们的行为早就已经磨灭了他们对于妖族的最后的耐心。” “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妖族走到那个万劫不复的地步,而且现在妖族之中的百姓所面对的最大威胁,就是来自于云幽夜他们。那群人,现在早就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他们没有理智,心中有的全都是杀意和贪婪。 所以我要回去,我也很清楚一旦我回到妖族之中的话,那么我一定会被他们盯上。但是我不可以在这样坐以待毙了,现在牧北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和妖族开战了。 云幽夜和他的那些手下确实是罪该万死,但是妖族之中的很多人也都是无辜的。但是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将来妖族兵败,虽然按照牧北和天族的性子,不会为难妖族的那些无辜的百姓。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族落的人都会像他们一样,更何况这些年妖族给他们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妖族是有错,但是最大的错误都是来自于云幽夜他们,还有很多的人都是无辜的。 我可以接受妖族妖族兵败,也十分的渴望云幽夜他们可以受到惩罚。但是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妖族之中的那些无辜的人因为云幽夜他们所犯下的罪恶而受到伤害。 所以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我要在妖族之中重新建立起一支力量,向六界之中的人宣布,妖族之中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云幽夜他们一样的。” “我们妖族依旧是有着良知的存在的,我们也渴望着和平。在这频繁的战争之中,我们妖族之中的很多人也是一个受害者。 我要改变他们对于妖族的看法,云幽夜他们可以死,但是妖族,绝对不可以灭亡!” 宸商的这些话之中多次的提及到了云幽夜的名字,或许是因为担心夏萱的情绪,所以宸商的这段讲的很快,中间并没有中断。 在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之后,宸商也感觉自己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是落了下来了。但是他又略微的有些紧张的看着夏萱,他不知道夏萱现在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对于自己的方才所说的那些话。 宸商现在是已经摆明了态度了,他将来一定是会和云幽夜站在对立面上的。而且要是真的可以的话,他十分的希望云幽夜最后可以死在自己的手中。 对于妖族他是一定要回的,但是云幽夜是夏萱的父亲。云幽夜确实是罪不可赦,但是宸商从不觉得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夏萱和自己站在同一边。亲情本来就是这世间最难以割舍的一种情感,而是夏萱的母亲走得早,现在在这个世界世上,云幽夜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但是宸商十分的清楚夏萱的秉性,就算是夏萱最后在他们两人之间,选择了她的父亲,她也不会将关于自己的事情告诉云幽夜的。这也是为什么宸商会敢对夏萱说出这些事情的原因之一,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要知道夏萱最后的选择会是什么。 要是夏萱最后选择的人是自己,那么宸商自然是高兴的。而他将来也绝对不会再让夏萱离开自己的身边,就算是他们两人之间有着再多的困难,他也绝对不会选择放手。 要是夏萱最后选择的是云幽夜,那么宸商就没有办法在和夏萱同行。他永远都不会对夏萱拔出手中的剑,但是也再也不会靠近她的身边。往后岁月,也恐再也难以相见,他能够做的就是期盼她的安好。 宸商知道云幽夜是隔着他和夏萱之间的一睹石墙,他现在这么做,也是将选择的机会放到了夏萱的手中。而无论是夏萱会选择那一个结局,他都会选择去接受。 “阿萱,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宸商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自己声音之中的颤抖和害怕。 他握着夏萱的那只手,也不仅是加大了力度。夏萱感受着宸商手中的力度,望向宸商的双眸。夏萱十分清晰的看见了宸商眼眸之中的那涌现出来的期盼,他在期盼着她的答案、在期盼着她究竟是会做出怎么的选择。 可是面对着宸商眼中的那些期盼,夏萱的心现在却是一团混乱。宸商说的那些,每一个字,她都听的十分的认真,而那每一句话,夏萱也都仔细地想过。 但是她的心里,现在真的是非常的混乱,她不知道在宸商和云幽夜之间自己究竟是该选择那一个。不久之前她还在担心这个问题,结果现在宸商就将这个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将那两个选择放到了她的面前,想要她做出选择。 无数的回忆在夏萱的脑海之中闪过,那些回忆有她和宸商之间的,也有她和妖族之中的其他人相处的,还有她和那个人之间的回忆。 在篡权之前,云幽夜对于夏萱而言,还是一个非常值得敬爱的父亲的。夏萱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在她的记忆之中,她的亲人就只有云幽夜这一个人而已。 而那个时候,云幽夜虽然是妖族的大将军,每一天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完成,但是他还是会抽出时间来陪伴她。而这也是为什么在云幽夜叛乱之后,夏萱会觉得眼前的人会是让她觉得那样的陌生。 甚至是她还怀疑过,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父亲。但是那个人又确实是她的父亲,对于云幽夜,她确实是有恨的,但是血脉亲情又怎么能够是那样轻易可以短舍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 理由(三) 夏萱的脑海之中之中翻天覆地,几番思绪之后,依旧是还不能够立即就做出决定,也没有办法现在就对带着期望的宸商给出答案。 夏萱深吸了一口气,而又缓缓地吐出,她再次抬起了头,看着自己面前地宸商,一字一句的对他说道:“宸商,你说的那些话都很有道理,你想要报仇的心情,我也很清楚。 但是现在我的心绪很乱,那,那个人确实是十恶不赦,但是,但是他终究还是我的父亲。所以我真的没有办法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面,在你和他之间做出选择。 所以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你让我在好好的想一想之后,再给你答复好吗?我想你也不希望,我给你的答案是带着敷衍和不确定的,对吗?” 在夏萱说出她不能够现在就给出他答案的时候,宸商脸上的期待确实是消减了下去,但是他始终是都没有松开夏萱的手。 对于夏萱的答案,他是有心里准备的。而且夏萱说的也不错,这样的一个选择对于她来说,确实是很困难的。而且要是自己逼迫她现在就给出自己答案,那么那个答案也未必就是夏萱心中真正想要选择的。 宸商确实是想要夏萱能够和自己站在一起,就像当初幼年之时一样。能够再一次的与夏萱相逢,对于宸商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庆幸的事情了。再往后的岁月之中,他也并不想要和夏萱分开。 但是那一切的前提必须的是夏萱自己心甘情愿的,如果夏萱并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那么他宁愿他和夏萱之间,至此两相忘,也不愿意勉强她。 “你别哭啊。”宸商轻轻的为夏萱拂去那滑落在脸庞之上的泪水。 对于自己什么时候流了泪的这件事情,夏萱并不知道。宸商手上的温度刚刚好,落在她的山上的动作也是十分的轻柔。而宸商的这副样子,让夏萱甚至是有些怀疑就像是他们两人之间方才的那番谈话并不存在一样。 “我和那个人之间,要你做出选择,这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你可以慢慢的想,不要着急。我也希望你始终都可以依照自己的内心而做出选择,而不是因为其他的任何人或者是任何事情,而扰乱了你的选择。” 听着宸商的那番话,苦闷了很久的夏萱,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点点的笑意来,“谢谢你,宸商。” 对于夏萱的那声道谢,宸商回以一笑。再说定了之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两人之间都没有再提及这件事情。要不是夏萱相比于之前的时候,开始变得时常会一个人坐在安静的地方沉思之外,并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朝月带兵训练的地方虽然说是在助阳辰之外,但是还是距离祝阳城并没有多么的遥远。不过虽然不是很遥远,但是山上的形势相比于祝阳城周围的山来说,却是一点也不简单。 山上不仅是荆棘丛生,而且山上的树木全部都是岑天古树,像生长着这样多的古树的山上,蛇虫野兽也是十分的多的。而且这座山虽然是就在祝阳城的周边,但是寻常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到这个地方来。 因为这座山以及是后面接连的那几座山头,在很久之前是魔族的古战场。当初死在这个战场之上的魔族人有很多,而且他们是死在魔族之中内乱的战争之中的。 族中发生内乱,而造成了大量的族人死亡,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从很久之前开始,魔族之中的人就很少踏足着周边的几座山头了。而到如今,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也不会有人上山的。 之所以会选择这座山来作为训练的场地,并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这是朝月经过了仔细地思量地。其实那天来魔族见嫦兮,她午间就从翼族之中出发了,而最后之所以会在夜间才到达祝阳城,就是因为之前朝月在祝阳城周围探查。 她确信自己可以得到嫦兮的认可,所以在见到嫦兮之前,她就已经开始寻找训练士兵的合适的场地了。朝月几乎是将祝阳城周围的山头都看了一遍,而很多的山头之上都有魔族人活动的踪迹。 因为常年有人活动的原因,所以山上也有很多的建筑。而因为那些建筑的存在,这些山上就失去了很多自然的优势。朝月想要在和妖族开战之前,加强对于那些天族将士的训练,所以她想要一个显得凶险一些的训练场地。 而最后这个魔族之前的古战场就成为了朝月的选择,在朝月对嫦兮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牧北也在嫦兮的身边。说实话,在他听见朝月是想要带军去那座山上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一些迟疑的。 因为那座山真的是已经很久没有人去过了,山上的情况复杂而又凶险。和妖族开战在即,牧北还是担心天族的将士不小心会在那座山上出事的。 但是他看着嫦兮对于朝月那极其相信的样子,再加上他也见识过朝月的实力,确实是不凡,所以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朝月的请求。 之前朝词一直是带着那些天族的将士,在祝阳城之中的训练场之上训练的。虽然牧北为他们所准备的训练场也确实是不小,但是其实对于那些天族的将士来说还是有一些不适应的。 因为在嫦兮嫁给牧北之前,那些天族的将士都是和嫦兮一直待在北辰的边境的。北辰多山峰,又是因为是边界的缘故,所以地势相比于天族之中的其他地方就险峻的很多。 但是他们在北辰之中待了多年,那个地方几乎是成为了他们的第二个故乡,所以他们对于那里的一切都是非常的熟悉和适应。他们也习惯了在那险峻的山峰之间、茂密的丛林之中训练。 而来到了魔族之中之后,虽然训练的环境变得比之前好了起来,但是他们其实倒是不是那么的适应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理由(四) 诚然,他们的实力是非常的不错的,但是因为训练环境的改变,使得他们很多之前的训练项目都没有办法进行。之前的时候,朝词也想过要和嫦兮请示,为他们改换训练的场地。但是谁知道,她还没有来得及将那些话说出口,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机会。 对于这件事情,朝词之前也是和那些天族的将士商量过的。所以在朝月提出要带他们去城外的山野之上训练的时候,他们都是十分的兴奋。因为在那一瞬间,他们似乎是又感觉到了朝词其实还并没有离开他们。 而到了这座山上之后,看着山上到处都是茂密的藤蔓、荆棘,还有无数险峻的峭壁砾石,他们也是十分的开心的。 朝月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因为她在来到魔族之前,就已经先一步的了解了自己妹妹朝词过去的生活,自然是也知道了那些将士们之前到底是在一个怎么样的环境之中进行的训练的。 而且她还知道,不久他们将要将之夺回来的那座赤水城的周围就是一个群山环绕的状态。朝月想的是,到时候在魔族的将士在对妖族人正面发动攻击的时候,她带着天族的将士借着那几座山,从另一个方向对之发动攻击。 而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带那些将士来到山上训练的原因之一,她要让他们再一次的熟悉山上的作战的方式,还是在魔族的山上。 朝月他们这边的训练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另外一边,嫦兮也带着郁书颜赶上了山。郁书颜虽然在听嫦兮说朝月是带着天族的将士来到了山上训练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但是当她真正的踏足这座山的时候,还是被自己的所看见的周围的环境给惊讶到了。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祝阳城的周边竟然还会有这样荒野山,更没有想到朝月竟然会选择这个地方。 站在山脚之下的时候,看着那几乎是被荆棘和藤蔓包围的山体,根本就是让人无从下脚。还好嫦兮的身上有着能够感知朝月他们的位置的灵石。 他们循着之前朝月他们上山的路,才总算是上了山。但是,虽然朝月他们已经在前面走出了一条路来,但是郁书颜还是在上山的时候,被周围的荆棘给刮到了一些。 而嫦兮在看见这座山的时候,眼中也是有着惊讶的。她原本是以为朝月就是选择了一座寻常的山而已。但是当她看大这座山的时候,心中一下子就有了熟悉之感。 而当她走在通往朝月他们的位置的山路之上的时候,嫦兮也总算是彻底的清楚了朝月的意图。这座山上的环境和北辰的环境有着七分的相似,而自己的军队当初就是在这样,甚至是比这还要残酷的环境之下进行训练的。 而也正是因为有着那样严苛的训练,她的军队才可以那样的坚守北辰长达数千年,而没有出现什么重大的事故。 在清楚了朝月的意图之后,嫦兮对于朝月的能力也是更加的相信了。虽然朝月因为当初的事情已经在床榻之上了躺了数千年之久,但是现在看来那件事情并没有对她的能力造成什么影响。 照这样发展下去,将来朝月一定会成为天族新一代的神明之中的佼佼者。要是真的能够这样的话,想必朝词也会感到开心的。 当嫦兮带着郁书颜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朝月正在对那些天族的将士进行训练。在这他们所熟悉的环境之中,那些将士的明显是要比之寻常的时候更加的有精神。 而且山上的地形和环境,也刚好可以让他们进行那些在祝阳城之中的训练场之上无法进行的训练。隔着尚且较远的距离的时候,嫦兮和郁书颜就已经是可以感觉得到那些将士们激情了。 “看来,你将他们训练的很不错。”嫦兮瞧着朝月的背影,朝她开口说道。 而朝月因为一直都在专注的盯着那些将士的训练,所以并没有能够注意到嫦兮他们的到来。在听闻到嫦兮的声音的时候,她立即就回了头。 “殿下,仙上,你们怎么来了?”朝月看着不仅是嫦兮来了,郁书颜也跟在嫦兮的身后的时候,着实是有一些吃惊。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嫦兮会突然带着郁书颜来这个地方,而且她也不知道嫦兮此番前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对于他们的突然到来,朝月不仅是是在想自己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还是嫦兮又有事情要交代给她。 “殿下前来,是有何事要交代吗?”朝月在嫦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之前,又问了一句。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训练的情况,顺便和你商量一下两日之后的战事。”说完,嫦兮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郁书颜,继续对朝月说道:“至于她,她很是担心你们的情况,就跟过来了,而且她还给你们带了很多的东西。” 对于嫦兮的这番话,朝月先是一愣,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郁书颜。而郁书颜一下子看见他们两个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自己,也是始料未及的。 然后她在朝月那疑惑的目光之中,将自己放在储物戒的那些药材和补药全部给拿了出来。 朝月看着自己面前这一瞬间出现的一堆药材,更是感觉疑惑不解了。 “你刚刚醒来不久,虽然说你现在的灵力似乎是并没有受到那件事情的影响。但是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身体总归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所以我就带了一些补药过来给你调理身体,两日之后,你就要和嫦兮他们上战场了,我一定要在此之前将你身体给养好。” 郁书颜说完之后,又指着另外一堆药材,对朝月补充的说道:“哦,这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的药材,这两天呢,我也打算就和你们待在这里了。我会将那些药材做成丹药,到时候你们去战场的时候,刚好可以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第三百七十九章 商量(一) 朝月看着郁书颜那副认真的样子,就知道她这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朝月心里呢,其实是有些不想要让郁书颜待在这个地方的。一来呢是因为这座山上的环境确实是比较艰苦的,虽然只是待两天的时间而已,但是她还是担心郁书颜会不习惯这个地方。 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将士们现在几乎是在山中的每一个地方训练的,要是郁书颜在这山中走动的时候,不小心和他们碰上了,但是那些将士们要是没有能够及时的认出她的话,恐怕是会出什么意外的。 而且山中本来就是比较危险,郁书颜在朝月的眼中是一个明媚的娇柔的女子,她对她实在是有些担心。但是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堆药材,又想着方才郁书颜所说的那些话。拒绝这两个字实在是没有办法从朝月的口中说出来。 朝月思虑了一下之后,还是同意了郁书颜的话,她想既然担心郁书颜会出什么事情,那么这两天就让郁书颜和自己待在一起好了。而且两日之后他们就要上战场了,伤药之内的东西还是可以准备一些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郁书颜在得到了朝月的同意之后,就将那些药材再一次的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之中。因为嫦兮和朝月商量战事,郁书颜也不想要打搅他们,所以郁书颜就先去了朝月在山上的临时住所。 因为将士兵带到山上的训练是突然之间的行动,所以事先也并没有人在山上为朝月他们修建住所。所以朝月他们的住所都是他们昨晚上山来之后,自己修建的。 住所修建的很是简单,朝月一个人住在一件用木头简单搭成的房间里面。而那些天族的将士们则是男女分开,分别住在两间用山上所砍伐的树木搭成的大木房。 因为时间匆忙,而且开战在即,昨夜在上山将房间做好之后,朝月他们就迅速的休息了。第二天也是很早就爬起来进行训练了,所以就算是他们是神族,有着仙术在身,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心思去装饰他们拿简陋的房间。 山上多潮气,郁书颜一走进朝月的房间里面,就感觉到来一股从脚底冒起来的湿气。这座山上因为常年没有人踏足,所以生出了很多的虫兽,其中就不乏带有毒素的虫兽。 久而久之,就连这山上的山雾和水汽之中,也开始渐渐的带了一起毒。身为医仙的郁书颜,立即就分辨出了朝月房间里面的那些湿气之中是有毒的。 虽然那毒很是微量,根本就不会对朝月他们照成生命危险,但是毕竟还是毒,进入身体之中始终是不好的。于是郁书颜赶紧就施了一个法术,将房间里面的湿气给除掉了。 然后她又从自己所带的那些药材之中,挑选了几种自己所需要的药材,将之分拣、炼化。做出了几个药包和几颗药丸。而后郁书颜就将那些药包和药丸分别放进了他们的几间住所之中,而且郁书颜还在几间木房子的周围都撒了一圈药灰。 药包和药丸都是除湿驱毒的,而那些药灰则是用来驱赶山上的那些野兽的。这座山上的兽类都是有着一定的修为的,不同于凡间的那些兽类。 虽然郁书颜知道朝月他们并不害怕那些兽类,但是在出征之前和那些兽类之间产生什么交集还是没有必要的。而且要是再交战之中,万一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就更不好了。 在做完了那一切的事情之后,郁书颜才再一次的回到了朝月的房间里面。一回到朝月的房间,郁书颜就开始收拾自己的那些药材,虽然说简单的伤药之类的药物是很好制作的,但是郁书颜带的药材比较多。要想将它们全部做完,这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因为嫦兮想要看一看朝月他们的训练的情况的原因,所以在和郁书颜分别之后,朝月先是带着嫦兮在山上逛了一圈。 对于那些将士们的训练,朝月确实是花了心思的。她在早上的时候,用来最短的时间来对他们进行了一个观察。然后根据他们每一个人的优势再和自己之前对于这座山的观察相结合,将他们分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进行训练。 虽然说应该是要将自己的不足进行提升,来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大才是最好的。但是现在时间精魄,为了获得最大的获胜的可能,朝月就要再最短的时间之中,将他们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而对于朝月的这一个想法,嫦兮在看过了那些将士们的训练之后,也是对她很为赞同。在将这整个山头都逛了一圈之后,嫦兮和朝月两人又都回到了远处。 两人就随意的坐在了地上的干草堆之上,嫦兮将牧北给她的那张和赤水城有关的地图放到了两人的身前。 朝月将那张地图拿了起来,仔细地观看。之前对于赤水城周围有山体围绕的了解她也只是从他人的口中听说的。而现在赤水城的地图就放在她的面前,她自然是要仔细的好好看一看才行。 “对于赤水城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嫦兮开口问道。 朝月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地图,指着地图上面赤水城周围所围绕着的那几座山头,对嫦兮说道:“殿下,我们现在和妖族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虽然上一次妖族突袭魔族的事情,还有弱水一事,让妖族的兵力和声望都受到了损伤。 但是云幽夜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他在妖族之中的兵力一定是还是足够他执掌妖族的。而且那些兵力,我们也不能够小看他们。” “所以你的意思是?”嫦兮在看着朝月指着地图之上的那几座山头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想到了朝月的意图了,但是她还是想要再听她说下去。 “臣的意思的,我们在进入妖族的王都,和云幽夜的骨干兵力相遇之前。我们要在外面将要经历的每一场战争之中,尽最大的可能的保全的我们的实力,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在来魔族之前,臣已经对赤水城周围的环境有了一定的了解了。而现在在看见您的地图之后,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第三百八十章 商量(二) 朝月说着,又从身旁扯了一根几朵红色的花,将之碾碎,涂抹在地上捡来的树枝之上。朝月用那支简易的笔,将赤水城旁边的那几座山头给画了出来。 “这几座山将赤水城给围了起来,将赤水城陷入了一个三面环山的情况。虽然这些山体确实是也可以帮助那些妖族的人进行防御,但是魔族的山体之中的情况向来复杂,我相信那些妖族人在没有十全的把握之时,是不敢擅自上山的。 二七就算是他们真的在山上做了防御,但是他们也不可能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面做到,对山上的每一个地方做到了若指掌地步。而我们天族的这些将士,本来就是跟着殿下在北辰生活了多年。 虽然魔族的地形和北辰一定是有着区别的,但是依靠他们的经验,他们在山上一定是会比那些妖族人更加容易行动的。” “臣的想法就是,两日之后的交战,天族和魔族的兵力兵分两路,殿下和驸马带着魔族的将士们从正面对赤水城发起攻击,而臣将天族的将士们分为三拨,分别三个山头之上对赤水城进行突袭。 臣相信这一定会给赤水城里面的妖族人一个措手不及,而这也可以让我们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将赤水城给拿回来。要是我们的行动顺利的话,我们损失也可以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中。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在朝月讲那些话的时候,嫦兮一直在认真的看着她。对于她所讲的每一个字,嫦兮也都十分真的听了进去。而在最后朝月问起她是如何的看待她的想法的时候,嫦兮摸了摸那三处被朝月画起来的山头之后,才回答了朝月的话。 “你的想法确实是很有道理,说实话,虽然之前我已经相信了你个人的实力,但是我也真的没有想到过你在军事之上竟然也是和你个人的实力一样的优秀。” “多谢殿下夸奖。”朝月对于嫦兮的称赞,恭敬的回谢。但是在她的练嗓依旧是看不见任何一点的笑容。 看着整个样子的朝月,嫦兮想起当初朝词对她说的话。朝词每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她的姐姐的时候,都总是会重复一遍,说她的姐姐是一个十分爱笑的人。 而且朝词还说,每一次在战场之上受伤的时候,她只要想起她姐姐的笑容,她就会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么的疼了。 但是嫦兮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朝月,真的没有办法将她和朝词口中所说的那个人给联系起来。嫦兮知道朝月的这个变化,有着太多的原因,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因为朝词和寰夜这两个人。 而朝月来到魔族,来到自己身边的绝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人。 “你说的计划很好,一切就按照你说的来办,我回去以后也会将你的想法告诉牧北他们的。”说着嫦兮将草堆之上放着的地图给收了起来。 就在朝月以为嫦兮就将要起身回去的时候,嫦兮却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而且嫦兮的目光之中带着很多的未知的情绪。似乎是有难过、不忍,又有很多的无奈。 “朝月,我知道你来到我身边的目的,为朝词和寰夜两人报仇占了很大一部分。” 嫦兮的话,让朝月的心一下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紧了。她看着嫦兮的那个目光,她现在是真的担心,嫦兮会因为她的目的而将她赶回天界去。 行军之人,对于心怀太多的杂念,尤其是别有目的,向来是一个大忌。所以她担心嫦兮会认为她心中报仇的想法会影响她的判断,而不会再允许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嫦兮瞧着朝月脸上流露出来的紧张,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因为这个理由而让你回到天族之中去的,既然已经认可了你的实力,那么我就不会轻易的违反自己说出的话。 我之所以对你提起这件事情,只是想要告诉你。对于朝词他们的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我也很支持你报仇。但是我并不希望你因为朝词他们的仇,而让自己背负那么多的不快。” “朝词曾经对我说过,你是一个很喜欢笑的人,而她最为喜欢的也是你的笑容。虽然有些困难,但是我依旧是希望你可以做回那个真正的你,毕竟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走下去。 神寿漫长,你要是一直这样,那么该是有多么的痛苦。而且我相信朝词和寰夜他们两个人也一定不希望,你的余生是带着不快而活下去的。还有你的父母现在就只剩你一个人了,他们也会希望你可以活的开心的。” 嫦兮在说完了那些话之后,她发现朝月的眼眶已经是开始泛红了。瞧着朝月这个样子,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有没有将自己所说的那些话给听去。 而朝月现在是真的陷入了自己情绪之中了,对于嫦兮说的那些话,她其实是知道的,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自己劝解自己。 在她醒过来,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的时候。她也很清楚自己的父母其实一直都守在门外的,他们都很担心自己。而在自己终于打开了门,和他们提出自己要来魔界的时候,他们脸上的悲伤和痛苦也都是没有办法掩藏的。 他们并不想要自己来魔界。他们不想要冒那个风险,不想要在已经失去了朝词之后,在面对着有可能失去的自己危险。但是在她的决绝之下,他们最终还是答应了她请求。 当时她并不认为有什么,因为她的心里有的全部都是为朝词还有寰夜报仇,但是现在当从嫦兮的口中听见那些话,听见她说当初朝词一直都说她是一个喜欢笑的人的时候。 她才从那满心的仇恨之中抽出了一点身来,也清醒了一些。她这些时间一来确实是太过于执着于仇恨之中了,而这也确实是并不应该是一个将要带兵行军的将军该有的行为。 “多谢殿下的话,让臣清醒了一些。”朝月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是露出了一个亲和的笑容了,“请殿下相信,臣一定会做好该做的事情,也会慢慢的调整自己的情绪。” “好,我相信你。” 第三百八十一章 毒药(一) 那一天嫦兮在和朝月商量好了出兵的事情之后,就下了山,回了祝阳城之中去了。因为牧北带着云眠他们去魔族的其他地方调动兵力为战争做准备去了,所以现在魔族之中就只剩下了嫦兮一个管事的人。 这个情况要是放在以前,嫦兮是一定会让牧北他们留下一个人帮着自己的。但是自从之前牧北让嫦兮一个人开始独立的处理魔族之中的事情之后,嫦兮倒是对于自己一个天族人的身份去处理魔族的事情没有那么的不适应了。 而且魔族的百姓和臣子们,自从上一次的妖族突袭的事件之后,对于嫦兮更是的亲近和信任了起来。而且嫦兮在政事之上也确实是十分的优秀的。所以现在牧北他们不在祝阳城之中,那些城中的官员倒是很是乐意的将那各地送来的折子送到嫦兮的身上。 所以现在嫦兮所面临的情况就是,虽然天族的军队不用她自己训练,而调兵的事情又是由牧北他们负责的。但是嫦兮依旧是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整日都在一堆的折子之中度过一天的时间。 嫦兮知道魔族的领地很大,分城很多,但是她依旧是没有想到整个魔界的折子加起来竟然会有那么的多。而现在她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祝阳城一城之中就会住着牧北他们四个王,云眠他们为什么会不在自己的封地,而是在祝阳城之中。 所谓暴风雨来临之前,一切总是会显得那样的平静,就是嫦兮他们现在的整个情况。嫦兮待在祝阳城之中处理政事,而朝月在山上练兵、牧北他们奔走在外。一切都是显得那样的寻常和和平,但是每一个人的行为之中有都在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同样现在身处于那将要到来的战争的氛围之中的,还有那个现在执掌者赤水城的妖族将军。他的名字叫卿墨,是云幽夜的一个义子的手下的将军。但是在不久之前云幽夜的那个义子在一场和妖族的义军的交战之中死亡了。 原本他以为接下来就应当是坐上云幽夜的那个义子的位置,成为妖族之中年起一代之中的佼佼者了。但是谁知道他突然就接到了上面传来的命令,说是让他来赤水城做这里的城主。 那封诏令之上有着云幽夜的私章,所以就算是他想要认为那封诏令是假的也没有可能。他不知道云幽夜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会下达这样的一个诏令,明明这些年一来他一直都是跟着他的义子在处理那些义军的事情。 他最为熟悉的也是关于那些义军的事情,但是云幽夜却把他调来了这里。面对着这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敌人,卿墨确实是有一些犯难。 光是最初来到赤水城的时候,他就因为对于赤水城的水土不习惯的原因,身体出了一些状况。然后在他刚刚好转了一点的时候,结果就又出了弱水的那件事情。 弱水的事情一出,天族联通魔族也正是对妖族开战了。而作为之前被从魔族的手中夺过来的那些城池自然就成为了魔族的首要目标。 而更为不幸的就是他所在的这座赤水城,距离魔族的王都祝阳城是最近的。所以毫无疑问的,魔族的人一定是会先要从他的手中夺回赤水城的。 卿墨因为这件事情,最近简直是忙疯了。他很清楚云幽夜那暴烈的性格,要是赤水城真的在自己的手中没有了的话,就算是自己可以侥幸的从魔族人的手中活下来,那么云幽夜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为了守好赤水城,他派人去了另外几座从魔族之中夺过来的城池之中去借兵。因为这几座城池的城主都是由上面直接委派的,所以事先卿墨对于其他的几个城主并不了解。 但是要是赤水城失守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就是他们了。所以卿墨还是对于可以借到兵力的这件事情十分有信心的。但是谁知道他最后确实是借到了兵,但是几个城池所派来的援兵加起来还不到赤水城之中缘由的兵力的三分之一。 在看见那几个城池送过来的援兵的时候,他简直是被那群人给气笑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云幽夜这一次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竟然派出了一群如此愚蠢的人来守那些城池。 明明要是赤水城失守的话,他们所要面临的情况就会更加的危险。但是这一群人竟然不清楚这个简单的道理。就送来了那么几个人,美名其曰的说是帮他? 卿墨是真的很想要找那群人算一算帐,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他根本就抽不开身。既然没有办法指望上那群蠢货,他就只能靠自己了。 对于那些简直是送来侮辱他的援兵,卿墨最后还是选着接受了。他让那些人加入了赤水城之中的军队。然后他快速的在赤水城之中布下了防御。 赤水城是一个三面环山的情况,这既是一个很好的防守的屏障,但是也很容易成为被敌人所利用的凶器。卿墨之前一直都是和妖族之中的那些义军在妖族的平原之上交战,所以对于赤水城周围的那三座大山确实是有些棘手。 而且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们,习惯在山林之间作战的人简直是少之又少。但是现在情况如此又不能够指望别人。卿墨只能够硬着头皮上,他先是将军中最为优秀的将士安排作为了主力军,用来抵抗魔族的正面攻击。 而在周围的三座山体之上,他让军队之中那几个对山林作战还算是有经验的人,作为了军队之中的领路人,带着三支军队守在了周围的三座山上,防止敌人会从山上选择对他们突袭。 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虽然卿墨的心中依旧是有些不安的,但是也总算是比之最开始的茫然无措的情况要好上太多了。 卿墨这个人其实在现在利欲熏心、勾心斗角的妖族之中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存在。这是当初云幽夜的那位义子对他的评价。 第三百八十二章 毒药(二) 要说野心,卿墨这个人当然是有着野心的。妖族之中自从云幽夜篡权成功之后。很多年轻一代的妖族年轻人对于曾经所信奉的那种王室威严,和忠君行事倒是相对薄弱了起来。 毕竟既然云幽夜可以篡权成功,那么也代表着将来也是有人可以推翻云幽夜的统治的。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他们现在最为信奉的是绝对的实力。 唯有最强者才可以成为统治他们的那个人,否则何以为王?而且云幽夜向来都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他在乎的只有结果,而至于你用什么手段得到了最后的那一个结果,他根本就不在乎。也是因为云幽夜的这种纵容,才使得妖族之中的很多人都变得越来越利欲熏心。 而卿墨就是那些人之中的一个列外,他也喜欢权势,也喜欢无上的荣耀。卿墨本来是妖族之中的一个大族的后裔,他们一族人向来待人亲善,在妖族之中的名声也很好。而他们族中对于后辈的规矩也是很为严厉。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大族终究还是免不了走向落败的境地,他们一族在卿墨的父亲那一代就已经开始落败了。而等到云幽夜篡权之后,时局动荡,本就已经辉煌不再的族落,就显得更加的没有地位了。 后面又因为战乱的缘故,卿墨失去了自己的一些亲人,也和一些亲人走散了。也是那个时候,他意识到了权势的重要性,所以他走上了参战的这一条道路。他选着的投靠的人,就是云幽夜的那个义子。 卿墨的实力不错,在云幽夜的义子的手中得到了重用。卿墨这个人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但是偏偏他的野心之中又带着一些不同于他人的廉耻之心。 他从来都不和那些为了功劳而不择手段的人走在一起,也不会使用他们所用的那些没有丝毫的良心的手段。当初云幽夜的义子对于卿墨的这些行为简直是即觉得好笑,又觉得愚蠢。 他曾经劝解过卿墨,只要是他在无耻一些,那么他将来的地位势必是会比现在要高上很多,但是卿墨总是听了,然后就忘了。 或许是因为族中的那些长辈所教的规矩早就已经刻入了骨血之中,怎么也没有办法去除掉。所以卿墨喜欢权势,但是却是又有着自己的原则。 比如他就很是看不起当初在妖族突袭魔族的战争之中,妖族的那些人用那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的魔族百姓作为要挟对方的手段。 卿墨认为自己手中的武器可以对准敌人,也可以对准强者,但是绝对不可以对准那些远远要比自己弱小的人。 所以在赤水城之中明明还有着很多的魔族百姓的情况之下,在面临着可能孤立无援的状态下。卿墨依旧始终是都没有想过要用那些魔族的百姓作为一个筹码去威胁对方,他认为那实在是太过于无耻了。 但是他不这样想,不代表着他手下的那些人没有这样想过。不熟悉他的人斗胆的向他提起过这个办法。但是却被他一口否决了,卿墨当初私下去见过那些魔族的百姓。 因为现在赤水城是在妖族的掌控之中,所以他们就将那些魔族的百姓全部给掌控了起来。控制了他们的行动,而且现在赤水城进入了一个严防紧守的状态。卿墨虽然不会用那些魔族百姓的性命去为自己谋划什么,但是同样的也不希望自己会因为那些魔族的百姓而受到什么伤害。 所以对于将那些魔族的百姓关押起来的提议,卿墨是同意了的。那些魔族的百姓对于赤水城的了解要远远比他多了,他可不想要那些魔族的百姓跑出去给自己的敌人通风报信。 卿墨私下去见那些魔族百姓的时候,他在他们的脸上丝毫没有看见畏惧的意思。当自己从他们的面前走过的时候,卿墨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们脸上的对于自己的憎恶之意。那样的目光真的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但是他始终是没有对那些魔族的百姓做出什么动作。 对于他的这个行为,魔族的那些被关押起来的百姓也是十分的惊讶。当初在妖族突袭魔族的时候,他们就听说过妖族人将他们的同胞,绑在城墙之上去威胁他们的将士退兵的事情。 对于这些闯进他们的家园,在他们的家乡之中为非作歹的人,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而在当赤水城沦陷的那一刻,他们这些人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们宁可早一点了断自己,结束这一世,也不愿意让自己成为这些强盗手中用来威胁他们的将士的把柄。但是谁知道执掌赤水城的那个人,除了将他们都关押了起来之外,就没有任何一点进一步的动作。 而且那个人再看见他们的脸上对于他的恨意的时候,也始终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就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对于他的憎恶一样似的。 因为卿墨奇怪的举动,让他们一时之间暂时的放弃了自我了断的想法。他们总觉得这个人和自己以前所见到的那些妖族人都有一些不一样。 但是他们也并没有因为这点怀疑,而就那样轻易的相信了卿墨。在他们的手中都有一个极小,但是极为锋利的石片。上面在赤水城失守的那一天就已经抹上了毒药。 只要是那些妖族人想要用他们来威胁魔族的军队,他们就会用那一块石片划破自己的掌心,了断自己的性命。 妖族的王都之中,巫潭已经来到了这里有几天的时间了。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面,他一直在按照洛远的安排进入云幽夜的寝殿之中,一边为他诊断,一边为他下药。 在诊断的过程之中,巫潭在云幽夜的身体之中发现了一种毒药,那种毒药的分量虽然很少,不至于要人的性命,但是却是每一天都在悄悄地增加一些。这个事情很显然,在妖族之中有人不想要云幽夜在醒过来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友谊(一) 巫潭知道洛远之所以会找自己来到王都的原因就是想要让让云幽夜尽快的可以醒过来,毕竟要是云幽夜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之中的话。妖族的大权就会一直被云幽夜以前的那些老部下所掌控着。 那些老部下对于云幽夜的忠心程度,巫潭也是听说过的。而且现在洛远虽然是在妖族之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了,但是他在妖族很大一部人的眼中终究还只是一个鬼族送来的质子而已。 所以就算是洛远有心在这个时候发动反政变,夺取妖族的大权的话,妖族绝大一部分都是不会听从洛远的。而现在无论是天族和魔族都是妖族和鬼族的敌人,要是洛远在不能够完全掌控妖族的情况之下发动政变,那么无疑是将多人性命的刀送到了敌人的手中。 所以现在洛远暂时还不能够让云幽夜出事,在他可以做到即使是没有了云幽夜的存在之后,依旧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执掌妖族的时候,才会是他对云幽夜动手的时机。 所以现在云幽夜身体之中所中的毒,巫潭可以可能绝对不会是洛远所为。巫潭自从听洛远说过郁书颜的事情之后,他现在几乎是将自己的儿子可以醒过来的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郁书颜的身上,而能够帮到他的人就只有洛远。 所以在他达成目的之前,巫潭也同样是不会允许洛远失去在妖族之中的地位的。巫潭在发现了云幽夜身体之中的异常之后,就立即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洛远。 而洛远之前始终是认为云幽夜是因为弱水一事失败的缘故,所以怒火攻心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即使是在巫潭来到了王都都已经事过了两天的时间之后,云幽夜依旧事没有醒来,洛远也没有怀疑过什么。 但是在巫潭将他在云幽夜身体之中发现的事情告诉了他之后,洛远才明白了这其中暗藏的玄机。在巫潭说完了事情之后,洛远就让他离开了。 并且洛远还让自己寝殿之中的那些侍者都先下去了,等到大殿之中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洛远才静下了心来开始思考在云幽夜这件事情之中的不对的地方。 自从云幽夜出事昏迷之后,云幽夜的那几个忠心的老部下就一下子从四面八方赶到了王都之中。而且他们还理所当然的不允许除他们以及他们安排的人之外的人靠近云幽夜。 他们对于云幽夜的守备十分的严密,就连洛远安排巫潭进去为云幽夜诊断这件事情,也是洛远花费了很多的心思才完成的。 既然云幽夜的事情不是他自己的人下的手,那么按照那些人对于云幽夜的守备情况来看,问题就只最有可能出在他们那一边才是。 一想到这个可能,洛远的脸上就有一些藏不住的笑意。他还以为云幽夜的那些老部下对于他究竟是有多么的忠心呢,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不过也对,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当初那么那些人都是跟随着云幽夜一起起事的。而在篡权成功之后,云幽夜对待那些人也确实是不错的。虽然他们那些人这些年以来,已经不经常活跃在战场之上了。 但是妖族的军队之中有很多人曾经都是他们的手下,可以说在妖族的军队之中,除了云幽夜之外,他们几个人就是最有威望的人。 要是云幽夜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妖族的大权由他们几人或者是其中的一个人来执掌的话,那么在众人的面前也是可以说的过去的。 果然只要是和“利益”这两个字牵扯上,这世间就没有几个人会是干净的。洛远很高心云幽夜所信任的老部下背叛他,只是现在不知道的是那个背叛他的人究竟是一群呢,还是其中的哪一个。 洛远一招手,他的藏在大殿的暗处的暗卫就立即出现在了洛远的面前。 “去,给我派人盯紧那几个云幽夜身边的老家伙,包括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对于他们的任何一个异常的行为都不要放过,有什么情况及时来向我汇报,还有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记住了吗?” “是” 在那个暗卫离开了之后,洛远又开始看起那摆放在自己的书案之上的信件。信件是从舒宁城传过来的,舒宁城就是洛远为华玥安排的城池。 自从上一次他对华玥使用了惑心术之后,华玥就如她所想的去了他安排的那座城池之中。在华玥走后,洛远又给鬼族之中的人传了信,然后没过多久,华玥的那些部下也一同来到了妖族之中。 现在舒宁城之中,除却了妖族的一小部分将士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华玥的手下。而华玥自从被他用了惑心术之后,就又变回了那个只会听从他的话的乖巧的姑娘。 洛远看着信上所写的哪些内容,很是满意。不得不说华玥在军事之上确实是很多才能,不过是短短一月的时间而已,她现在就已经将舒宁城完全的掌控在手中了。 舒宁城是上一次在突袭魔族的时候夺过来的城池,它也是位于妖族和魔族边界的一座城池。洛远知道魔族很快就会发动反攻的战争,而云幽夜此前已经是在那些城池之中安排了人。 舒宁城是他费了好些心思才让云幽夜同意让华玥镇守的,洛远之所以会选择让华玥去镇守舒宁城,也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的。 现在妖族和鬼族与天族和魔族之间的战争已经全面开始了,他要是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话,那么就要尽快的将妖族的大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可以。 魔族的实力不可小觑,对于那几座从魔族的手中抢过来的城池,洛远不清楚那些城主可以坚守多长的时间,所以他才会安排华玥去镇守舒宁。 他相信华玥的能力可以尽量的为他多争取一些时间,而他就是要在魔族进攻妖族的这段时间里面,彻底的掌控整个妖族。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友谊(二) 洛远想要完全的掌控妖族的话,除却了拥有绝对的实力之外,他还需要一个在妖族之中的名正言顺的身份。对于这个身份洛远早就已经想好了,那就是迎娶夏萱。 云幽夜虽然有着很多的义子,但是他却只有夏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自己能够和夏萱成为夫妻的话,那么将来云幽夜出了意外,夏萱身为一个女子之身,有常年不再外人的面前露面。 那么自己到时候就可以凭借着夏萱的夫君的身份,将瑶族变为自己的掌中之物。洛远根本就不害怕到时候会有人不服他,因为他早就已经有了实力采用武力谋取妖族的王位了,他所缺的只是一个名义上面的理由而已。 所以洛远在等到和他和夏萱将要成婚的消息传遍整个妖族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夺走云幽夜的性命的。 想到这件事情,夏萱这个已经有一点被他遗忘的名字,再一次涌上了他的记忆之中。对于夏萱,洛远相信自己是喜欢她的。他很清楚自己性格,虽然在云幽夜的面前,他总是装作一个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在暗处,他却是一个对于他人并没有任何一点多余的情感的人。 但是在这所有的人之中,却有两个人排除在外,那就是华玥和夏萱。对于华玥,那是他收养的义妹,他不可能会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情感的,一定不会的,这是洛远一直在自己的心中告诉自己的。 而对于夏萱,这个人是云幽夜的女儿,这些年以来云幽夜给了自己无数的羞辱。所以从某种层面之上来说,其实洛远应该是厌恶他的。 但是洛远对于夏萱却并没有那样的情感,当初夏萱被云幽夜关在孤岛之上的时候,洛远也在那里生活了多年。孤岛之上的环境虽然算不上好,但是也没有差到极致去。 而那个时候,云幽夜也尚且是没有疯狂到现在的这个地步,他还是有着一点曾经的那个自己的情感的。对于像洛远这样的一个被自己的父王所抛弃、被族人所舍弃的落难皇子,云幽夜当时也并没有什么想要折磨他的心思的。 而且那个时候洛远也只不过是一个比夏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而已,也许是出于对于夏萱的愧疚,也许是因为觉得一个孩子待在妖族的王都之中。会让他觉得烦心,所以他就将洛远也送到了那座孤岛之上去了。 云幽夜安排了很多的人在夏萱的身边,监视她、保护她。而被送到夏萱身边的洛远,云幽夜只是想让他当夏萱的一个玩具而已。 但是夏萱并没有云幽夜想的那样的无聊,一开始的时候,夏萱对于云幽夜的一切安排都是一个反抗的态度。在那像是铜墙铁壁一样的孤岛之上,年幼的夏萱想的一直都是怎么逃离。 而夏萱每一次的逃离过程之中,洛远也渐渐的了解到了夏萱想要逃离的目的。夏萱想要出去,找寻那个妖族前任妖王的儿子,那个人是她心中喜欢的人。 那个时候洛远还没有开始为云幽夜做事,也没有像夏萱表明自己的心意。所以那个时候的夏萱也尚且没有疏远洛远,孤岛之上只有他们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孩子,再加上洛远又十分的擅长伪装自己。 所以夏萱那个时候是将洛远当作了自己的朋友的,因为了解到洛远被送来到妖族来的原因,夏萱对于洛远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友善的,至少在那个时候确实是这样的。 而在那一天天的相处之中,洛远也发现了自己心中对于夏萱的情感的变化。一开始的时候洛远只是将陪在夏萱的身边,当作了自己需要完成的一个任务而已。 但是后来他开始越来越欣赏夏萱身上的那股永不屈服的精神,明明知道云幽夜在孤岛之上安插了那么多的人,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逃离的决心。 而且在夏萱的心中,对于那个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消息的妖族前皇子的情感,非但是从来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过,反而是变得越来越深刻。也是那个时候起,洛远开始对于一个他尚且从未谋面的人有了一些羡慕。 洛远和夏萱的决裂是因为洛远对于他的背叛,有一次不知道妖族的那些义军是从那里得知了云幽夜将夏萱关在孤岛上面的消息。 那个时候那些义军和云幽夜之间的战争正陷入了胶着之中,而夏萱是云幽夜唯一的女儿。所以他们就想要挟持夏萱来威胁云幽夜,因为他们对孤岛发动了袭击,所以孤岛之上那些云幽夜用来看守夏萱的人都陷入了和那些人的交战之中。 当时的情况可以说是对于那个时候的他们来说是比较危险的,但是夏萱的脸上却并没有一点的害怕,反倒是显得非常的开心。 因为那个时候是她最好的逃跑的时机,虽然那个时候的夏萱年岁尚小,但是她也已经有了一定的修为了。那些监视她的人当时正在和那些想要挟持夏萱的人交手,他们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追赶逃跑的夏萱。 在这个情况之下,夏萱根本就没有多想,只是在和身为自己的朋友洛远说了一声之后,就立即逃离了那座孤岛。 但是最后夏萱的逃跑还是以失败告终了,因为洛远向云幽夜告了密。在将洛远送到孤岛之上的时候,为了以防会出现什么意外,云幽夜给了洛远一个法器,只要是孤岛之上出现了什么事情,只要他催动那个法器,云幽夜就可以收到消息,立即派出于孤岛周围的兵力过去支援。 而在夏萱逃离孤岛的那一刻,洛远没有任何的犹豫的就催动了那个法器。援兵立即就赶到了孤岛之上,处理了那些义军,然后也发现了夏萱的逃跑,而最后夏萱的逃跑自然也就以失败告终了。 那一次云幽夜难得的来了孤岛之上,夏萱和他之间再一次的爆发了强烈争吵,在云幽夜的口中,夏萱知道是自己所谓的好朋友洛远背叛了自己,他们两人之间的友谊自然也就破灭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友谊(三) 原本在那一次之前,夏萱对于洛远的态度虽然是算不上有多么的亲密,但是她确实是将洛远当作了自己的朋友的。可是洛远的告密让她失去了逃离孤岛的机会,夏萱将洛远当作了朋友,但是洛远却背叛了她。 而这也让云幽夜在此后再一次的加强了对于她的控制,让她更是没有办法去寻找宸商的机会了。所以夏萱在知道是洛远背叛了自己之后,和洛远大吵一架,然后两人之间就此决裂。 洛远原本是将自己对于夏萱的心思藏得很好的,但是在那一次和夏萱的争吵之中,洛远没有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于是将自己心中的话,全部都讲了出来。 洛远告诉了夏萱自己喜欢她,也告诉了夏萱,要在茫茫的六界之中去寻找一个早就已经是没有了下落的人,根本就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 夏萱的心中其实有何尝不知道她想要找到宸商到底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但是她绝对不允许他人在她的面前说找到宸商这件事情是毫无希望的,更何况洛远竟然还对她生出了那样的心思来。 洛远一下子就触及了夏萱的两个禁忌,再加上他告密的事情,夏萱从那以后总是躲避着洛远。在孤岛之上的宫殿里面,从那天以后,洛远竟然再也没有能够单独的和夏萱相见过。 后来随着夏萱的长大,云幽夜也开始派夏萱去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去了。而洛远则是被带回了妖族的王都之中,洛远在和夏萱闹翻了之后,他就知道他想要凭借着夏萱在妖族之中站起来的这一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 于是他开始不再一味的掩藏自己的才能,云幽夜安排的有人在洛远的身边的监视他,对于洛远开始展现出来的才华,云幽夜自然是也是知晓的。 而且洛远虽然是被鬼王当作一颗棋子给抛弃了,但是无论是怎么样洛远好歹还是鬼王的嫡长子。对于鬼族,云幽夜也是没有打算放过的,在他的计划之中,鬼族总有一天也会变成他的囊中之物的。 而他和鬼族之间又是盟友的关系,要是到时候直接就对鬼族动手的话,那么他的声誉会因此而遭受影响。但是他要是将洛远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的话,那么就不一样了。 他可以扶持洛远将来成为鬼族的王,只不过洛远将会是他手中的一个任由他操控的木偶而已。所以在知晓了洛远开始渐渐展露锋芒之后,云幽夜就立即派人将洛远带回了王都之中。 而云幽夜的这一个举动,也让洛远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没有见过夏萱几次。在他去到了王都之后,洛远也是多次回过孤岛想要见一见夏萱的。 但是每一次他才刚刚走到了孤岛,就被人给拦住了。虽然夏萱是被云幽夜关在了孤岛之上,但是夏萱始终都是云幽夜的女儿。夏萱不想要见他,那么那些云幽夜安插在夏萱身边的人就不会让他见到夏萱。 所以洛远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而有的时候夏萱会被云幽夜叫到王都去,但是每一次夏萱依旧是躲着洛远,就算是不得不碰面,也不过是匆匆一瞥而已。 这些年以来,纵使是夏萱对于自己的态度是那样的恶劣和不耐,但是洛远的心中依旧是会想起夏萱。而他自己这样的行为,让他更加的相信自己的心里是喜欢夏萱的。 夏萱既是他喜欢的人,又是可以帮他掌控妖族的人。洛远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了,他不想、也绝对不要再让别人站在自己的头顶之上。他想要成为鬼族的王,成为妖族的王,乃至是成为六界唯一的主人。 而夏萱就是他完成这一切的一个开始的最重要的一步,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放过夏萱呢?根据上一次暗卫传来的消息,夏萱现在应该是在魔族之中的。 虽然洛远不知道夏萱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进入了魔族之中而又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的。但是现在那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要夏萱这个人赶紧回到妖族之中,那就够了。 只要是夏萱回到了妖族之中,那么自己就可以让现在的云幽夜同意将夏萱嫁给自己。而自己的计划也可以渐渐的开始了。 洛远虽然已经是很久的时间没有和夏萱相处过了,但是根据年幼之时的那一段相处的时光。洛远就知道夏萱的心中虽然是十分的厌恶自己的父亲当初的那些所作所为,但是她的心里依旧是还是对于云幽夜有着一丝柔情的。 毕竟这些年以来,云幽夜除了强迫她去做那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让她杀了一些人之外,对于她,也没有做出其他的事情来。 云幽夜做的事情对于夏萱来讲,也的确是很残忍,但是还是没有能够完全的割断夏萱对于云幽夜的亲情的。 要是夏萱在这个时候知晓了自己的父亲出了事情,甚至是很有可能还会有生命的危险,那么夏萱就算是再恨云幽夜,也应该是会回来看一看他的。 而这就是洛远让夏萱回来的办法,不过现在他还是没有那么着急的要将这个消息传递到夏萱的身边去。毕竟现在云幽夜的身边是真的藏着一些老鼠,洛远现在还不能够让云幽夜真的有生命的危险。 云幽夜对于他而言,还是有用处的。并且洛远始终是觉得云幽夜身边的那群老家伙,对于自己有一些威胁,所以他要先将那群老家伙除掉才行。 短短一天半的时间里面,牧北他们几个人就将他们在出发之前就选好的那些地方全部都走了一遍。对于将要开始的那些战争,牧北极为的重视,他们要将那些被妖族抢走的城池给抢回来。 所以那些战争他们就只可以赢,而绝对不能够输。而在夺回了那些被抢走的城池之后,他们还要一路前行,直至将云幽夜以及他的那些手下全部打败才行。 既然这场战争以及开始了,那么两族之间的恩怨也是时候应该有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劝解(一) 因为前阶段的战争,他们只是要夺回那些被妖族抢走的城池而已,所以并不需要过多的兵力。所以牧北他们就选择了去距离祝阳城最近的几座城池调兵。 一来是因为开战在即,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更远的地方调动兵力,二十因为牧北他们挑选的那几座城池距离祝阳城较近。要是到时候云幽夜在暗中玩什么花样,突袭那几座他们调兵的城池的话,那么他们也能够立即的掉头前去支援。 当然想要彻底的打败云幽夜,光是凭借着他们现在祝阳城之中的兵力,还有他们调动的那些兵力势必是不够的。他们将来是一定要再从别的地方调兵的。 但是那些地方都比较遥远,而且有的地方还是和妖族的交界的地方。虽然那些交界的地方距离妖族的王都都是比较遥远的,但是这也不能够保证妖族到时候会趁机袭击那些地方。 所以就算是到时候牧北他们需要从那些地方调动兵力,牧北现在也要给出他们足够的准备时间。让他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安排好城中的防守和留守兵力。 而在去相邻的几座城池之中调兵的时候,牧北还顺便给冥炎和箫季他们传去了信息。对于妖族,要想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解决的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外面和里面对云幽夜发动双重的袭击。 而且根据上一次在云康城的事情来看,身为前任妖王的得力手下的箫季,虽然在妖族之中躲藏了多年。但是他现在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而身为岩鱼族首领的冥炎现在也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成长了。 只要是他们可以和自己在同一时间之中对云幽夜发起攻击的话,那么一定是会对云幽夜造成一个严重的打击的。牧北现在甚至是已经有一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云幽夜脸上愤怒的表情了。 牧北他们再去那几个城池之中调兵的时候,为了防止到时候妖族有可能会选择突袭他们的情况,还是在那几座城池之中亲自做了军事之上的安排的。 在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牧北他们才开始带着那些调来的军队回到祝阳城之中。 夏萱自从那一天宸商对自己提起了想要回妖族的事情之后,脑海之中就一直交替着宸商和云幽夜两个人的脸。一旦回到妖族之中,那么就代表着自己必须要在宸商和那个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了。 从前这件事情没有到来的时候,夏萱还可以安慰自己时间尚早,但是现在宸商已经对她说出了他的想法了,她也不能够再像以前一样选择逃避了。 一边是自己的爱人,而另外一边又是自己的父亲,而他们两个人之间又偏偏是一个敌对的关系。夏萱想在这世间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像她这样不幸了,要面临着这样困难的选择。 夏萱心里清楚对于宸商,她和那个人都亏欠的太多了。因为自己的父亲,宸商失去了他敬爱的父亲,失去了他尊贵的身份,在外面流浪了那么多年。 夏萱一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心中都感觉酸涩不已。她当初陪在宸商身边的多年,身为妖族皇子的宸商可谓是从来就没有受过什么苦难,她是真的不知道流浪在外这么多年的宸商,到底是怎样艰苦的活下来的。 尤其是她每一次看见宸商那温柔而又阳光的笑容的时候,明明他遭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夏萱真的没有办法想象宸商究竟是怎么能够保持着那样的笑容的。 宸商在和她说出他想要回到妖族之中去的时候,夏萱清楚的看见了宸商脸上和眼眸之中的那种带着光彩的期待。但是如果回到妖族的话,那么宸商就会再一次的陷入危险之中。 而那个人也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待在宸商的身边的,夏萱知道宸商一定是对于妖族之中还存在着反抗那个人的统治的义军的存在。这或许也是宸商想要回去的一个原因之一,而宸商回到了妖族之中的话,那么就一定会去寻找那些人的。 虽然这些年以来夏萱并没有在多少人的面前露过面,而很多见多她的真容的人,最后都变成了她手下的亡魂。但是要是宸商要和那些人汇合的话,那些人一旦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也是绝对不会允许宸商和自己待在一起的。 所以一旦是回到妖族之中,就算是她想要站在宸商的身边。她的父亲和那些妖族的义军也是不会认同他们两人的,他们两人之间极有可能会被迫站在对立面的。 更何况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宸商和云幽夜之间做出选择的,所以从自己的私心来讲,夏萱还是希望可以和宸商就待在魔族的。 为此,夏萱这些时间里面都是苦恼不已,其间宸商过来找过她,想要见一见她。但是都被夏萱给拒绝了,她担心要是现在自己和宸商见面的话,那么自己的心绪会被宸商所影响,而没有办法做出自己最为真实的选择。 宸商也知道夏萱的担忧,所以在夏萱拒绝了之后,他也没有再固执的不离开,而是给了夏萱一个安静的环境去选着。 因为牧北他们出城去调兵去了,而郁书颜又在城外的山上陪着朝月他们。所以心在祝阳城之中的王城之中,剩下的就只有嫦兮和夏萱、宸商他们两个人了。 嫦兮再处理完了送到祝阳城之中的折子以后,闲来无事,就去了宸商的院子看一看他。嫦兮到的时候,宸商正在自己的院子之中练剑,嫦兮看着他那熟练的剑招和飘逸的身形,现在的宸商已经没有了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的弱小可欺的模样了。 宸商再看见嫦兮的时候,也立即停了下来,两人之间闲谈了一会儿。在这个过程之中宸商对嫦兮提起了夏萱,说她最近的心情有些不太好,他希望嫦兮可以帮他去看一看夏萱,要是可以的话,也帮他开解一些她。 至于夏萱为什么心情不好,宸商并没有告诉嫦兮,而嫦兮看着宸商那为难的样子,也没有多问。 第三百八十七章 劝解(二) 当嫦兮去到夏萱的院子的时候,夏萱正坐在院子之中的水池边。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目光落在水池之上,但是却又并不像是在行赏那水池之中盛开的花朵。 夏萱真的是太过于专注于自己的心中的那些纷乱的思绪了,以至于当嫦兮走到她的身边的时候,她竟然都没有能够察觉。 “你这是在想什么呢?”嫦兮在夏萱身旁坐下,开口问道。 嫦兮的声音让正在曾思之中的夏萱受到了一些惊吓,她看着这忽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嫦兮,眼中惊诧不已。 “殿下?” 夏萱虽然已经在魔族之中待了将近是有一年的时间了,而且也和嫦兮有过许多的接触。但是每一次当她独自面对嫦兮的时候,夏萱的心中依旧是还是会有一些担忧。 嫦兮毕竟是当初见过她,而在他们在魔族之中重逢的时候,夏萱也很肯定嫦兮是认出了自己的。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就在嫦兮的面前杀了人,像嫦兮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认为她的身份只是一个简单的妖族人。 更何况嫦兮还知道宸商的身份,夏萱不知道嫦兮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云幽夜的女儿。所以她总是不敢独自面对嫦兮。哪怕是这些时间以来,她已经知道嫦兮并不会是一个会轻易的说出他人秘密的人。 而且根据他们的相处来看,嫦兮应当是也是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是一个嗜血的怪物。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的在嫦兮的面前抛去自己心中的害怕。 夏萱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嫦兮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对于嫦兮的突然出现,夏萱的心中甚至是已经闪过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了。 “宸商说你最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我过来看看你。” 嫦兮看出了夏萱的疑惑,向她解释道。之前在来的路上的时候,嫦兮还在想究竟是因为什么夏萱的心情会不好?毕竟根据他们相处的这一年的时间来看,夏萱是一个十分坚韧的少女。 嫦兮知道夏萱是妖族人,但是最近妖族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啊。至于是因为魔族要和妖族之间开战的这件事情,嫦兮并不认为夏萱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难过。 她知道夏萱是一个明白是非黑白的人,而且妖族云幽夜的恶行,是六界皆知的。 嫦兮脑海之中浮现出夏萱方才看着水池的那个模样,她实在是不知道一向是乐观的夏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心情就变得不好了起来。 夏萱听见是宸商告诉嫦兮自己心情不好的事情,眉眼之间的愁闷之色又深了一些。但是随即那些不快就被她藏匿了起来。 夏萱看着嫦兮那关切的目光,心中有暖意和苦涩划过。她的心里现在真的是非常的混乱,在那两个选择在之间,她真的是没有办法做出决定。 “殿下,我能够向你请教一些事情吗?”夏萱问道。 对于夏萱的话,嫦兮微微一愣,然后微笑着回答她说:“当然可以。” 得到了嫦兮的回答之后,夏萱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才再向嫦兮开了口:“殿下,你有没有面临过两难的选择,就,就是那个选择的两面对于你来说都是重要的。 而你一旦选择了其中的一个的话,那么势必是就会伤到,甚至是走向决裂的地步?” 夏萱问出的问题,确实是让嫦兮的心中有一些惊讶。在她说出那个两难的选择的时候。嫦兮不自觉的,就将夏萱所说地事情和魔族与妖族之间的战事联系到一起了去了。 但是她仔细地想了想之后,还是认为夏萱说的应该是,不是这件事情才是。毕竟依照她对于夏萱地了解,妖族和魔族之间地战事还并不足以成为一个让她那么为难地选择才是。 既然是这样地话,那么就说明夏萱说的是另有其事了。说真的,嫦兮是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地事情才可以让夏萱这样地为难。 夏萱地问题确实是有难度的,嫦兮过去的岁月之中也并不是没有遇见过这样两面为难的事情的。但是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而且人与人之间终究是不一样的,所以她也不能够立即就给出夏萱答案。 而夏萱看着嫦兮的模样,知道她是在仔细的想着自己方才的问题,所以她的心里虽然是很想要快一点知道答案,但是她还是没有去打扰嫦兮的思绪。 过往那些记忆又在嫦兮的脑海之中过了一遍,随着记忆一起涌上来的还有当初的那些纠结和为难。而现在的嫦兮也是更加能够理解夏萱心中现在的心情了。 嫦兮白皙的手,伸进了身旁的水池之中。那比之天山之上的白雪还要洁白的修长手指,在清澈的池水之中撩拨起了一道道的水波。 “每一个人的生命之中,都会面临很多的选择。当然并不是每一个选择都是可以轻易的做出选择的,而像你说的那种两难的选择我曾经也是遇见过的。” “那你是怎么选择的?”嫦兮还没有来的及将话说完,夏萱就立即追问到。 嫦兮看着夏萱那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模样,笑了笑,继续拨动着水池之中的池水。 “当我面临这样的情况的时候,我的第一个选择就是跟随自己的内心所想去做出选择。虽然是两难,但是要是自己选择的,就算是将来事情并不能够让自己满意,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而要是我没有办法跟随自己的内心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就会向周围的人询问。听一听他人的想法,最后在做出最为符合众人心中所想的决定。” “那要是这两个办法都没有用呢,那又该要怎么办?”夏萱自己没有办法做出决定,而那件事情有不能够和别人商量,所以嫦兮所说的那两个办法对于她而言都是没有用的。 “要是都没有用的话,那么就只能够选择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么?” 第三百八十八章 劝解(三) “这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在两个选择之中,选择最为正确的那一个。” “此话何解?”夏萱对于嫦兮口中的那个最为正确的选择,有一些不是很明白。 “它有很多种解释,可以事所谓正邪之间,站在正义的那一方的那一个,也可以是两个选择之间,对于将来的大部分人所能接受的那一个、可以给世人带来和平或是好处的那一个。 当然大部分的人想法也并不能够代表所有人的想法,绝大多数的人的利益势必是会危及到另外一部分人的利益、就像是六界的安宁,也免不了是需要牺牲一部分人的生命的。 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无论是你选择哪一方,最后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缺憾或是难过。这是我们需要承担的后果,那种感受并不好受,但是既然已经有了分叉之处,那么终归是需要做出决定的。” 嫦兮在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她就看见夏萱的眼眸之中似乎是闪过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很快她的眼中又一次的恢复了清明。 她一把握住嫦兮身旁的另外一只手,微微浅笑的看着嫦兮,对她说道:“谢谢你,殿下,你的话,让我在一片混乱之中似乎是看见一丝的光亮,我想,或许很快我的心就不会为此而烦扰了。” “那这就再好不过了。”嫦兮听了夏萱的话,也为夏萱感到高兴。虽然她现在还尚且都不知道夏萱的真实身份,但是相处以来,她还是可以看出夏萱并不是一个坏人。 哪怕是当初她亲眼看见过夏萱杀人的模样。但是在这样的一个乱世之中,又有多少人的手上没有沾染过鲜血呢? 而且夏萱事宸商心中所喜爱的人,嫦兮知道宸商是一个心怀赤诚的人,而像这样的一个人所喜爱的人,她也并不觉得会是一个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嫦兮知道夏萱还尚且没有在那个困扰的她的选择之中做出最后的决定,她还是需要一些独属于她自己的时间。所以嫦兮在对夏萱说完了那番话之后,就离开夏萱的院子之中。 而在嫦兮离开之后,夏萱再一次的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池水之上。水面之上嫦兮刚刚波动水面所引起的波纹还没有完全的消去。 看着那一道道向四周散开的水波,或许是出于好奇的缘故,夏萱也伸手去拨动了一下那水面。 但他的手触及到那尚且还带着一些晨日的清寒的水流的时候,夏萱感觉她那颗之前还有一些躁动的心,忽的就安稳了下来。 夏萱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山头,以及院子之中那些盛开着的花朵。嘴边露出了一个像是轻松又像是无奈的弧度。 “逃避了这么久,是该做出选择了。”夏萱的心中如此的想到。 在嫦兮回到了寝殿之中后不久,牧北他们一行人也回到了祝阳城之中。跟着他们回来的,还是身后那浩大的军队。因为要先将那些将士们给安置好,所以牧北他们并没有立即踏足王殿,而是去了军营之中。 不过虽然牧北没有能够立即回去见嫦兮,但是嫦兮在听闻了他们回来之后的消息之后,就立即出发去了军营之中。 嫦兮赶到祝阳城之中的军营的时候,立即就感觉到了军营之中的将士们多了起来。他们其中的很多人都被另外的一些人带领着拿着生活用品在去往不同的方向。 而那些人在经过她的身边的时候,都会恭敬地朝嫦兮行礼。在嫦兮和牧北成婚地那一天的时候,嫦兮的画像就传遍了魔族之中,所以魔族之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的皇妃究竟是如何模样。 嫦兮在进入帐子之中的时候,牧北正在和云眠两人商量着关于安置那些将士们的事情。而思南和靖安则是去负责为那些将士们派放生活用品去了。 嫦兮一进入帐子之中的时候,牧北和云眠两人就都注意到她了。 “对于那些将士们的安排,你们商量的如何了?”嫦兮问道。 她进来的时候,听见了一些他们的谈话内容,然后就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了。 牧北笑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嫦兮,“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没有想到此次去调兵,竟然会超出一开始的设想,所以军营之中的一些物资需要进行补充。” 牧北他们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带那么多的将士会祝阳城的,对于牧北而言,要收复赤水城那几座城池确实是并不是太过于困难的事情的。 他还是想要将更多的兵力,留到后期和云幽夜的主力兵力交战的时候。但是没有想到当他们去到那几个城池的时候,说了自己来的目的之后。 立即就有很多之前并没有参军的百姓,加入了军队之中。因为有了新的将士们的加入,所以那些城主就让牧北他们多调动一些兵力走。 对于和云幽夜将来的战争,他们说他们可以在这段时间之中,将那些新加入的将士们训练好,让牧北他们无需为此操心。 见那些城主和将士都是有着如此的想法,牧北他们也不好拒绝。于就带回来了比之之前要多的将士们回到了祝阳城之中。 嫦兮在听牧北讲完了这件事情之后,也不禁是跟着笑了起来。她也是没有想过,对于和妖族的战争,魔族的百姓们居然会这样的积极。 站在两人旁边的云眠看着嫦兮面容之上那发自真心的笑容,清俊非凡的容颜之上也带上了笑意。因为嫦兮的突然到来,本来是两人之间的交谈就变成了三个人之间的商谈。 虽然是因为调动的将士们比之开始预想的时候多了很多,导致现在的物资有一些不够。但是这也并不是件多大的问题,祝阳城身为魔族的王城,城中的物资自然是有很多的。 而且再回来的路上,牧北就给魔族之中最为盛产所需的一切的物资的那几座城池的城主,发了信件过去。 不日,那些物资就会被送到祝阳城来,所以这并不是一个需要多么担心的问题。 第三百八十九章 开战(一)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魔族因为位置的缘故,所以在春日之中的时候,很少会见到太过于明媚的阳光。但是就在出兵的这一天,魔族之中却是一个难得好天气。 太阳早早的就已经爬山了山头之上,将它的光芒落在了魔族的每一个地方。瞧着这样难得好天气,牧北他们的心情也是十分的愉悦。牧北和嫦兮他们带着这一次的主力军队向赤水城的方向出发,而朝月在进入尚且未有天明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天族的将士赶去祝阳城了。 因为这一次的战争并不是多么的困难的,所以这一次云眠和靖安他们都留在了祝阳城之中,为以后的战事做准备。 郁书颜因为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为朝月他们将所有可能会用到的药物都准备好了,而且她现在也需要补充自己药庐之中的药材了,所以也就没有跟着朝月他们一起去。 所以在这一次收回赤水城的战争之中,就只有牧北和嫦兮、宸商、夏萱以及朝月这几个人作为带领军队的人。其实嫦兮原本是不想要宸商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嫦兮知晓宸商的身份。 要是将来云幽夜被他们打败了的话,嫦兮的心中还是希望宸商可以继任妖族的王位的。毕竟宸商是妖族的王室血脉,而且他的先祖都是非常优秀的人。 所以嫦兮是希望宸商可以专心的修心,将他的修为进行提升,将来也好回到妖族之中去。但是宸商却坚持说他要和他们一起去,嫦兮见他那样的坚持,也就同意了。 而宸商既然和他们一起了,夏萱自然是也不会独自一人留在祝阳城之中的,所以也就一起同行了。 朝月带着那些天族的将士,天色未明的时候就动身去了赤水城那边,三日的时间虽然是确实有一些短暂,但是还是足够让那些天族的将士们再一次的熟悉从前的作战方式了。 朝月带着他们到达了赤水城的时候,城门之上已经是灯火通明的模样了。看来对方对于这一次和魔族之间的战争也是十分严肃的,朝月看见城墙之上不断地有人走来走去地巡视着,而且还有了望兵。 好在朝月他们将自己隐藏的很好,否则他们极有可能早就被敌人发现了。朝月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就是要攻取赤水城周围的三座山,等到牧北他们对赤水城发动攻击的时候,他们在和另外三个方向对赤水城进行突袭,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当朝月带着那些天族的将士们上山的时候,还没有走几步,他们就发现了在这山上已经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了。 看着那些细微的痕迹,朝月眉色微变,果然就和她所想的那样,在这三座山之上对反已然是安插了人手了。当然,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赤水城三面环山,对于这样的地势,只要是有点认知的人,都会知道着三座山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但是同样也是一个极好的防守地。 危险的是自己的对手,会利用这样的地势来对自己发动突袭。好的是自己也同样的可以利用这样的地势,来袭击对手。要是对手还对于山上的情况不了解的话,那么就更好了。 这三座山山体巨大,而且山上地势复杂,十分适合用来进行突袭。所以对于在这山上会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朝月一点也不奇怪。反而要是这山上没有人的话,她倒是会感觉奇怪。 不过就和她之前所猜想的那样,这个驻守赤水城的妖族人并不擅长于在山地之中进行作战。连同他的那些部下也是一样的,所以即便是已经非常的小心了,但是他们还是在自己所经过的路上留下了一些极为微小的痕迹。 朝月将军队之中的分成了三支,一支由她亲自带领,目标是距离赤水城最近的山。而另外的两支队伍由另外两个军队之中较为年长的人所带领,目标是另外的两座山体。 朝月带着队伍,使用隐身术,行走在山间的荒草之中。为了防止因为走过荒草之时,有可能会因为那些荒草晃动的现象,让躲在这山中的敌人发现,朝月他们还花费了灵力来对自己脚下的荒草使用了障眼法。 朝月他们在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朝月突然对身后的人示意,让他们停下来。朝月看着自己前方的那些草木岩石,似乎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朝月的心中始终是认为在这看起来正常的环境之下,掩藏着一些不对的东西。 朝月仔细地看了一看周围的那些草木岩石,仔细地分辨着这其中究竟是那里的情况不对。朝月是翼族人,翼族之中的人,虽然是天族,本来可以不用张开自己的双翼就可以行走各处。 但是他们还是喜欢张开自己的双翼,飞翔在天空森林之中g。所以要说是对于森林之中的环境,就算是他们未曾涉及过的地方,他们也是可以猜出一二的。 而他们自然是也可以看出森林之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果然在朝月仔细的分辨了自己前方的那些草木之后,终于是发现了其中不对的地方。 在森林之中,因为有着太多的植被的原因,它们需要互相的争夺森林之中的资源。但是并不是每一个都可以获胜的,所以它们的生长情况自然是也是不一样的。 通常是在一棵生长较好的树木的旁边,周围的树木通常是都会生长的较矮一些。但是她眼前的这十几棵距离根本就不远的树木,长得高度和大小几乎都是一样的。 朝月一路走来,对于这山上的情况也是有了一些了解。知道这山上最为常见的一些植被。而在她的眼前,现在却出现了一些看起来和她之前所见过的很相似,但是又是不太对的植被。还有那些看着救赎不太合适的岩石。 对于这些奇怪的地方,朝月的心中一下就有了计较。她对自己周围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第三百九十章 开战(二) 朝月身边的那些天族的将士,在看见了她的示意之后,就立即分散了开来。他们向四周走去,最后在这片区域之中形成了一个圈子,将朝月方才所看见的那些不正常的草木岩石都给包围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使用了隐身术和障眼法,所以他们的行动并没有在周围引起一点的不正常的情况。等到他们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并且做好了准备之后,朝月才对他们下达了下一个指令。 朝月举起自己的手,手指轻轻一动,那些天族的将士们看见之后,就立即对他们身前的那些朝月所认为有所古怪的草木岩石发动了攻击。 而在他们动手的那一瞬间,朝月也快速的就在周围结出了一个结界来。将他们所有的人都包围在了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那些凄厉的哭喊之声。 当那些天族的将士手中的兵刃刺入那些草木岩石之中的时候,那些朝月看起来不正常的东西,也纷纷的显出了他们的原型,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们那痛苦的喊叫声。 他们使卿墨安排在山上的人手之一,为的就是在这山上对那些将要上山的魔族士兵发动第一次的围剿。但是他们之前都是在妖族荒无人烟的沙漠之中和那些义军们交战,在这草木繁盛的山上作战,他们还是第一次。 当他们接到命令要进行伪装的时候,他们就只能够根据自己所看见的山上所有的东西进行幻化。他们追求形体之上的相似,但是却忽略了合理性,所以最终被熟悉山林的朝月给认了出来。 朝月并没有叫天族的士兵下死手,之上让他们受了伤,没有办法逃脱而已。朝月走到一个妖族人的身边,看着他因为后背之上的伤口而痛苦不已的模样,开口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人在这山上,他们有分别都在什么位置。” 那个人摸了一把自己身后的伤口,看着手上那浓厚的鲜血,抬起头,怨恨的看着朝月。他似乎是想要用自己脸上的怨恨,来让朝月感到害怕。 但是朝月的容颜之上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朝月依旧是冷漠的看着他。 “你无需用这样恶毒的目光看着我,这并不能够对我造成什么伤害。而且我们现在使敌人,作为你的敌人,我没有毫不犹豫地就夺走你的性命,你就应当为此而感激我了。” 朝月地话就和她脸上地表情一样的冷漠,但是她说的确实又是那样的正确。她们之间直到现在都根本就不认对方,但是她们之前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已经是敌人了。 身为敌人,又在战场之上,就没有讲的就是情面,更何况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情面可以讲。就算是朝月当时就叫天族的将士们,叫他们那些人给杀了,也是没有任何的不对的地方的。 既然上了战场,那么你死我活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想到这里,那个人仇视着朝月的目光总算是暗淡了下去。 “不过我虽然方才没有要你的性命,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你要是在这样一言不发的话,我依旧是可以容忍你的行为。” “那么我又怎么能够保证要是我说了,你就可以放过我呢?”对于朝月的话,那个人立即反驳道。而他似乎是也因为自己方才所说出那句话,为自己找到了一点勇气,声音也不自觉地就高了起来。 “你当然不能够保证,因为现在主动权掌握在我的手中,而不是你的手中,你的生死也是由我说了算的。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说,但是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是一定会死的,而且还会死的极其的疼苦。” 朝月说着,手指微微一动,那些散落在荒草之间的碎石就立即飞浮到了半空之中。那些碎石将那个跪在地上的人给包围了起来,碎石的尖端冒着冷冷的寒光,彷佛下一刻,它们就会刺穿他的身体一样。 看着朝月的所作所为,那个人也知道了朝月说的话,绝对不是在和他开玩笑的。他看着那些围绕在自己周围的碎石,快速的在脑海之中思索了一番。 最后他迎上朝月那依旧是寒凉的目光,为了自己那不确定的性命、为了不让自己遭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他最终还是将山上隐藏的人数和位置告诉了朝月。 其实对于朝月而言,就算是没有那个人给的消息,她依旧是可以将山上的那些敌人给解决掉。只不过是要是这样做的话,她可能是还需要多一点的时间罢了。 朝月再从那个人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就立即将那些就地封存在了周围的草木山石之中了。并且还在上面留下了痕迹,现在赤水城的战争尚且没有正式的开始,他们要死将这些人给带在身边的话,那是很不方便的。 所以朝月决定等到赤水城的事情结束知州,在将这些妖族人的俘虏给带回去。在将那些人给处理好了之后,朝月就带着天族的将士们继续前行了。 有了那个人给的消息,朝月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就找到了那些剩余的敌人的藏身的地方。朝月不想要和他们耽误什么时间,所以朝月很快的就将那些敌人都给解决了。然后和之前采用了一样的办法,将那些人给封存在了山上。 不过是半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这座山就已经是完全在朝月的掌控之中了。而后不久朝月又来自另外两座山上的队伍的消息,那两座山上的敌人也已经被解决了。 朝月他们的行事非常的小心,而且也没有放过一个敌人。所以山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身处在赤水城之中的卿墨尚且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但是现在他最需要注意的事情也不是那些了,因为牧北和嫦兮他们已经带着魔族的将士到达了赤水城之下了。而面对这样的情况,卿墨也很快的就带着自己的军队出了城。 卿墨在带领着自己的军队站在赤水城城门口,和牧北他们的军队对峙着。 第三百九十一章 开战(三) 等到金锣一鸣,双方的人手就混战在一起。不得不说,虽然卿墨这个人并不擅长在地势多变的山地之上作战。但是在这赤水城之外开阔的地面之上,卿墨的实力还是得到了很好的发挥。 而嫦兮和牧北在一来到赤水城的时候,就发现了在赤水城的城墙之上并没有魔族的百姓被捆绑在上面。对于这个情况,就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对方并没有想要将魔族的百姓们当作威胁他们的棋子,要么就是对方还有另外的准备。 虽然说起来可能是有一些偏见,但是对于妖族的人,他们也不敢轻易的就相信这身为他们的敌人的人,会有那么的好心的放过那些魔族的百姓。 牧北确实是很想要将赤水城给夺回来,但是他更为在意的还是魔族百姓的生命安危。要是对方将自己的子民当作了威胁自己的棋子,那么明白安排在军队身后的那些身手敏捷的暗卫们,就可以从趁着他们混战的时候,合力救下那些魔族的百姓。 但是现在那些百姓却并不见身影,那些早就已经在身后等着的暗卫们都没有办法动手。现在的这个情况,牧北他们唯一的选择就只有快速的将自己的对手给击败,然后进入城中。 就算是还有陷阱摆在赤水城之中等着他们,他们也必须要快一些进去。因为牧北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被困在城中的子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因为他们想要快速的结束这一场战争,所以牧北和嫦兮他们都没有选择要掩藏自己的实力,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快一些将对方解决掉。 已经控制了周围的三座山体的朝月他们,在看见赤水城之外,已经开始交手的双方队伍之后,也没有再在山上停留。他们三支队伍分别从三座山体之上,快速的向赤水城移动。 卿墨在赤水城四周的城墙之上都安插了大量的将士,朝月他们虽然是掩藏了自己的行踪,然后从山上向下对他们发动了突袭,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但是因为对方人手多的原因,所以朝月他们还是花费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有一些人成功的进入了赤水城以内。进入赤水城之后的朝月被自己眼前所看见的场景给震惊了,按理来说一座城池之中不应当是只应该是只有城墙之上有士兵把守才是。 但是朝月进入赤水城之后,却并没有在城中发现了一个人的存在。想到那城墙之上出乎意料多的士兵,以及对方在城外的那些众多的将士。朝月忽然对于自己的这一个对手有了一些敬佩。 对方选择这么做的话,那么无疑就是将自己放在了悬崖之上。在这一战之中,对方并没有给自己留有后路。要是赢了,那么对于自己而言就是一份荣耀,要是输了的话,那么他的结局将是相当的悲惨的。 依照云幽夜的秉性,一个失败者,是注定没有活路的。而他现在的这个行为,显然是也没有该万一失败的自己留下什么活路的。 这是朝月第一次对自己的敌人产生了一些敬佩之感,可以如此的坦然的而又决绝的做出这样的决定来。要么生、要么死,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对于之前城墙之上没有被困住的魔族百姓,作为威胁牧北他们的武器的这件事情,当时在山上的朝月也是看见的。当时的时候她和嫦兮他们一样也是对于这个情况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猜测,而且她也是在那两个情况之中更加的倾向于第二个,对方还留有什么后手。 但是现在在看清楚了城中的情况之后,朝月反倒是不再那么的相信自己之前的那个想法了。或许是有些荒唐,但是朝月认为像这样一个可以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成败的人,应当是不会做出那样的没有人性的事情来才是。 但是想归是这样想,现在在赤水城志宏不仅是没有看见妖族的人,也没有看见魔族的百姓。所以一切的猜测都是尚且没有成为定数,而且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将城门打开,让嫦兮他们好进来才是。 卿墨在城门之上施加了法印,使得本来就是非常笨重的城门,现在更沉重无比。对此,朝月他们也是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将城门给打开了。 而在城门之外的交战的双方,在经过了长久的交手之后,从一开始的不分上下到现在战场之上的情况也开始逐渐的明了了起来。 卿墨所带出来的那些将士,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初跟着他从妖族之中过来的。对于那些从别的城池之中调过来的援军,他并没有什么信心。所以对于那些他并不是很相信的人,他都将他们安排去驻守城墙了,在主力队伍之中,他还是留用了那些一直跟着自己的人。 卿墨的那些部下当初是跟着卿墨效忠于云幽夜的义子,他们常年与妖族之中的那些义军交战。所以他们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的,在这场战争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和魔族的那些将士也是不分上下。 但是魔族的将士的数量过多,再加上牧北和嫦兮还有宸商他们几个人以及魔族之中的一些老将士的实力也是非常的不错,使得他们最终还是落了下风。 而朝月成功的将赤水城的城门打开的这件事情,也在他们的心中对他们造成了压力。所以这一场的战争,他们已经开始出现了颓势。 朝月在将城门打开之后,也带着那些天族的将士们一同加入了战争之中。有了朝月他们的加入之后,妖族的将士的气势更是虚了一些。 卿墨最后还是败在了牧北的手中,虽然是从战争之上来说,这一战,卿墨失败的彻底。但是卿墨从始至终面对牧北他们那凶狠的杀招,都没有流露出过害怕的情绪。 牧北手中的剑落在卿墨的脖子之上,宣告了这一场战争的结束。嫦兮束缚住了卿墨的手脚,然后就叫人将卿墨给捆绑了起来。 第三百九十二章 开战(四) 这一战,嫦兮和牧北他们赢了,但是也不是赢得很是轻松。因为他们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低估了卿墨他们的决心。他们非但是实力不错,并且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是像不要命了一样的在战斗。 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厉害到了极致的人,而是心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畏惧的人。像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们,即使是死亡也不可以。 一战下来,嫦兮和牧北整洁的衣服都染上了血污,显得有一些狼狈。朝月走到嫦兮的身边,将自己在赤水城之中所发现的情况都告诉了嫦兮。 在听朝月说了城中的情况之后,原本对于卿墨他们那根本就毫无畏惧地态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嫦兮,现在看着那已经被身边的将士们押着的卿墨,目光有一些复杂。 嫦兮侧身将朝月方才告诉她的事情,告诉了牧北。牧北在听完了嫦兮的话之后,也看一眼卿墨,然后就带着将士们进了城。 在踏入了城中之后,牧北他们发现城中果然是和朝月所说的一样,除却了那些已经被天族的将士们制服的守在城墙之上的妖族士兵之外,城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影的存在。 对此,牧北立即就对身边的人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在城中去收索魔族百姓的踪迹。然后牧北和嫦兮就带着被抓的卿墨进入了赤水城的城主府之中,牧北坐在撑住之位上,目光冷淡的看着被士兵押着的卿墨。 嫦兮和宸商两人都在一旁看着,夏萱因为身体有一些不适的缘故,现在已经先下去休息了,而朝月则是去安置那些将士们了。 “你们杀了我!”牧北甚至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他什么,卿墨就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于他这一心求死的模样,在经过了交手之时的发现之后,嫦兮他们倒是也没有那么的吃惊了。 “你为何要一心求死?你应当是知道,我们不是会轻易的就夺人性命的人,我们和云幽夜并不是一样的人。”嫦兮向他问道。 对于嫦兮的话,卿墨嗤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对于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所谓。我一心求死只是因为现在我已然是一个失败者了,对于云幽夜而言我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而我也绝对不会为你们这些外族人效命的,所以对于我而言现在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其实卿墨一心想要求死的原因还不止这一个,他的亲人虽然是在这个世上几乎是已经没有了,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找到了一些亲人。 他们现在都还在妖族之中居住着,虽然自己并没有和他们有过什么过多的接触,云幽夜对于他们也并不知道。但是他们一族的人向来都是将声誉看的极其的重要。 自己当初虽然是出于无奈,才为了权势投靠云幽夜。但是也已然是为自己的族人抹黑了,要是现在自己再投靠连妖族都不是的人话,那么自己就当真是将家族的名誉毁的一干二净了。 现在自己尚且还有族人在世,经过自己这些年的经营,他们在妖族之中尚且是安全的。对于云幽夜这个人,他知道终究是有一天他会失去对于妖族的掌控的,他现在希望的就是等到将来妖族再一次迎来了它的明君的时候,自己的族人可以再做回当初妖族之中那个最富声誉的家族。 至于自己这样的一个耻辱,就没有什么必要再留在世上,给族人抹黑了。 嫦兮听完了卿墨的那一番话之后,倒是确实是能够理解一些他的心情了。就在这个时候,之前牧北安排出去的那些负责寻找魔族百姓的将士的头领进来了。 嫦兮知道牧北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魔族的百姓,所以也暂时的将自己想要说的话收回去了,让那个人可以向牧北禀报事情的进展。 “事情怎么样?找到他们了吗?”牧北再看见那个头领进来的时候,就立即坐直了自己的身子,语气之中也带着明显的焦急。 嫦兮看见有一些坐不住的牧北,也有一些担心那个人到底是找到了一些什么,情况究竟是是好?是坏? 嫦兮相信要是那些百姓们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卿墨求死的愿望,牧北是一定会帮他完成的,只不过是会让他死的极其的疼苦罢了。 “启禀殿下,那些百姓们,都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你们是在那里找到他们的,他们的情况怎么样?”牧北再听见那些百姓们被找到了的时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就立马问起他们的情况如何。 而在一旁的嫦兮再听见那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放松了一下。得到这个消息的嫦兮,又不禁是看了一眼被人押着的卿墨,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宸商,有一个想法在这一刻开始在她的脑海之中形成。 “我们是在赤水城之中的地牢里面发现那些百姓的,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痕,看上去并不像是遭受了他人的折磨。 而我们询问之后,百姓们也告诉他们这些时间以来,他们也确实是只是被关在了地牢之中而已,并没有人折磨他们。” 牧北再听见了这个消息之后,确实是颇为的吃惊。原本他对于还能够找到那些百姓,已经是觉得非常的幸运,但是没有想到赤水城沦陷的这些时间以来,他们竟然也没有遭受到敌人的折磨。 牧北之前因为没有找到百姓的事情,看着卿墨的目光极其的不善,但是现在他看向倾慕所在的方向,眼中却是已经没有了那些怨恨。 “多谢。”牧北对卿墨说道。 “关于这件事情你无需谢我,虽然我们之间确实是敌人,但是我还不屑用那些无辜之人的生命来作为保证自己可以获得胜利的筹码,我,还没有那么的卑鄙。” 卿墨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而一直站在一边始终是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宸商,在听见卿墨说出了这些话之后,看着他的目光总算是有了一些变化。 第三百九十三章 开战(三) 对于宸商目光的变化,嫦兮也是注意到了。嫦兮走到已经起身来到了卿墨的身前的牧北身旁,附耳对他说了一句话,牧北在听完了嫦兮所说的话之后,微微睁大了眼,看一下嫦兮。 牧北再看见了嫦兮对他点了点头之后,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牧北将自己的目光从卿墨的身前移开,看向了跪在了一旁的前来禀报的那个将士的身上。 “走,带我去看一看那些百姓的情况。”说完,牧北就和那个已经起身的将士举步离开了主厅之中,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牧北的目光还是不经意的从宸商的身上了扫了一下。 但是现在注意力一直都在卿墨的身上的宸商,并没有注意到牧北离开的时候那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 嫦兮在牧北离开了之后,就吩咐那两个押着卿墨的士兵将卿墨给带下去了。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宸商的目光一直都跟随着卿墨。 对于宸商那种不合乎寻常的过度注视,卿墨也是感觉到了。但是对于宸商这个人,他自己十分的确定自己是没有见过的,那么他又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目光来呢?对于这一点,卿墨的内心是疑惑的。 但是现在他自己都是生死难料,对于这件奇怪的事情他就算是想要知道真相,也是没有人可以给出自己答案的。 “宸商,你跟我走一趟。”嫦兮对宸商说道。 “什么?”宸商对于嫦兮的话觉得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嫦兮为什么会突然叫到自己,但是他看着嫦兮那让自己跟上的目光,最后还是跟着嫦兮出去了。 嫦兮带着宸商离开了城主府,去到了城中的一处园池之中。园池里面的现在已经是碧草如茵,鲜花繁密。这样美好的场景,让人很难相信这里曾经是经历过残酷的战火的。 现在因为那些魔族的百姓还没有被送回自己的家中,而且尚且都还有一些伤在身,所以现在这个园池之中除却了他们两人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宸商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嫦兮会叫自己出来,而且还带着自己来到了这样的一个没有第三个人的地方。他想要开口问一问嫦兮为什么要怎么做,但是他还没有说出话,嫦兮却是已经停下来脚步。 宸商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嫦兮,带着满眼的疑惑看着她,等待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宸商,你是不是认识方才在主厅之中的那个妖族人?” 嫦兮一开口就把宸商给问住了,宸商愣了一会儿。而后随之就笑了笑,嫦兮会这样问他,却是不应该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对于自己的身份,嫦兮在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认出来了。而且自己方才在主厅之中瞧着那个人的目光也实在是有一些太过于明显了。 嫦兮会看出一点什么来,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才是。 宸商摇了摇自己的头,对嫦兮说道:“对于那个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真的不认识他。” 宸商说到这里,暂停了一下,瞧着嫦兮那疑惑的目光,然后又继续说道:“我不认识他,但是我觉得我应当是认识他是来自于妖族的哪一个部族之中的。” “是这样吗?你是凭借什么认出她是来自于哪一个部族的?”嫦兮未曾想到原来宸商并不是认识那个人,而是认识对方的来处。 “在妖族之中有着很多的部族,他们各有领地,各自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族规、律条。而其中就有一个极为古老的部族,他们一族向来都是森严的族规和极其的忠诚扬名在妖族之中。 但是后来那一族因为种种的原因开始走向落败,他们之中的族人很少在踏足于妖族之中的政权,而是选择了隐居山林之间。但是他们依旧是效忠于妖族的王室的,对于他们的忠心,历代的妖族王室都没有怀疑过。” “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当初云幽夜在篡权之后,首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对他们一族下了追杀令,想要将他们在妖族之中完全的除掉。云幽夜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效忠于妖族王室的人活在他的政权之下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他们一族的人早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了。” “所以,你说的认识,就是说那个人其实就是你所认为的那个应该是已经消失了的部族之中的人?”听到这里,嫦兮也听出了宸商话中的一些意思。 “是的,他一定就是那个部族之中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选着将那些被困的魔族百姓当作人盾的原因,因为他们所学之礼法根本让他们无法做出那样泯灭道德的事情来。” “可是单单是凭借着这一点,你也不能够就完全的确定对方的身份。你不要忘了,你自己方才说的,云幽夜极其的厌恶那一族的人,按理来说他们能够活下来的希望是极其的渺茫的。 而且在现在的这个世道,欺骗和谎言是最为寻常的东西。他没有利用魔族的百姓的这件事情确实是一件善举,但是也不乏就只是因为他生性如此而已。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当他知晓了你的身份之后,就会真心的效忠于你。 毕竟人心这种东西,最是难以保证。我知道你现在很是心切想要回到妖族之中去,但是你在真实的确认他的身份之前,你绝对不可以对他袒露你的身份,知道吗?”嫦兮对宸商说道。 宸商对于嫦兮的话感到震惊,他没有想到嫦兮竟然已经是知晓了他想要回到妖族之中去的事情了。 “那件事情,是夏萱告诉你的吗?”宸商想起自己之前让嫦兮帮自己去劝解心情不好的夏萱的事情,于是就认为那件事情是夏萱告诉嫦兮的。 “夏萱她并没有对我说过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一个字。”嫦兮摇摇头,对宸商说道,“对于你想要回妖族的这件事情,这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开战(四) 当时在和夏萱谈话的时候,对于夏萱对自己说的所谓的两难的选择,嫦兮的心中就有一些怀疑那指的究竟是什么。 再回去之后嫦兮又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和夏萱之间的对话,以及宸商叫自己去劝解夏萱的这件事情。最后嫦兮得出的答案是夏萱所说的两难的选择是回妖族还是不回妖族的这件事情。 嫦兮回想起自己之前第一次见到夏萱的时候的场景,嫦兮虽然是不知道夏萱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想起那个时候的夏萱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嫦兮还是认为夏萱在妖族之中的身份不简单。 拥有着那样利落的剑法,修为也是优秀于同龄之人的夏萱,不可能就只是妖族之中的一个普通人。而且再加上她和宸商之间的关系,宸商是妖族的皇子,一个能够自小就接触到到妖族的皇子的人,应当是与之很亲近的人才是。 那么夏萱就有可能是妖族之中的义军之中的人,当然也不排除有另外的一种可能,毕竟当初云幽夜在篡权之前,在妖族之中的身份就已经是非常的高了。 但是像宸商现在这样的身份和处境,他应当是不会将一个对自己有危害的人放在身边才是。而且就拿他们待在魔族的这些时间来看,也是可以看出夏萱对于才是确实是真心的。 所以并不知晓夏萱的真实身份的嫦兮最后还是在,夏萱是不是要选择背叛宸商的这个问题和他们是不是要回到妖族去的这个问题之间选着了后一个。 但是嫦兮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她猜到的是两个事实。 宸商没有想到嫦兮竟然自己猜出了他要回妖族的事情,这让他着实是有一些吃惊。 “我确实是想要回到妖族之中去了,本来这件事情我是打算在赤水城这件事情完全结束的时候在和你说的。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已经猜出来了。” 再说这话的时候,宸商是一直低着自己的头,他像是有一些不敢看嫦兮的样子。但是当他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却又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嫦兮。 “阿姐。我想要回到妖族之中去,我是妖族的皇子。现在我的子民们在云幽夜的统治之下,正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而且我还要回去报杀父之仇。我和那个人之间的恩怨已经存在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了断一下我们之间的仇恨了。 我也很清楚以我的身份回到妖族之中,势必是要面对很多的危险的。云幽夜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除掉我,而我甚至是很有可能因此丧命。但是我不能够就因为那些危险而一味的逃避,我不想做一个懦夫,我也不是一个懦夫。” 宸商在说到最后的时候,情绪甚至是都有一些激动了。嫦兮看着他那已经有些泛红的脸颊,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你无需如此的激动,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允许你回到妖族之中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阿姐?”宸商听到嫦兮的话,内心之中简直是狂喜不已。 “我当然是说的真话。”对于宸商的模样,嫦兮简直是有一些无奈之感。 “宸商,你是妖族的皇子,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你想要回到妖族之中去,都没有人有什么资阻拦你,因为妖族本来就是你的家。 更何况就像是你说的那样,现在妖族正在被云幽夜那个人拖上一条不归之路。你想要回到妖族之中去,拯救你那些无辜的子民,这根本就是合情合理的。 对于你想要回到妖族之中的想法,我是很支持的,我也真心的希望你可以从云幽夜的手中将妖族的子民带回正道之上,但是” 嫦兮看着宸商,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但是你要回去,绝对不应该是成为云幽夜的手下亡魂。无畏的牺牲那是没有用处的,要是你不在了的话,那么你的子民要依靠谁人来拯救。 妖族的王位又该是有谁来坐上?你的先祖自古以来就是执掌妖族之人,而妖族在他们的执掌之中虽然是几经风雨,但是也是六界之中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虽然说现在对于六界来说妖族几乎是成为了一个公认的敌人,但是我们都清楚妖族之中的很多人都是无辜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只是认为妖族所有危险的来源都只是云幽夜着一个人而已。 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我对你说过的人心难测,要是到时候你和云幽夜都失去了对于妖族的控制,那么我可以保证天族不会对妖族动手,但是对于别的部族,我却并不能够向你保证他们不会对妖族的那些无辜的人动手。” 嫦兮看着宸商的脸上的颜色已经是变得有些惨白了,再此之前,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嫦兮所说的那些话。他一直都是认为只要是解决了云幽夜这个人之后,妖族和别的部族之间就可以和睦相处了。 嫦兮想到当初在四方城的时候,景霄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而现在她也将这句话送给了宸商。 “宸商,在这个世上,好人、坏人是那里都有的。而每个人的心中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野心存在。因为云幽夜的暴行,现在的妖族已经是和很多的部族之间结下了仇恨的种子。 要是到时候妖族身处于一个无人统领的状态之下的话,那么谁都很难保证那些怨恨妖族的部族不会对妖族动手。所以你一定是要好好的活着,你不仅是要将云幽夜给击败,你还要再一次的就像你的先祖一样的统领妖族。 你要带着妖族一边向那些曾经被妖族所伤害的部族致歉,同时你也要保护好妖族不被他人所伤害。” “那我应该怎么做?”宸商皱着眉,看着嫦兮,想要嫦兮能够给他指明方向,“阿姐,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将妖族真正的拉回正道之中。” “妖族,你是一定要回去的,而且是越开越好。”嫦兮对宸商说道:“但是对于对付云幽夜的这件事情你不能够只依靠你一个人,你要回去和那些依旧是和云幽夜站在对立面的义军们相汇合。” “而且你还要向六界众人宣布你是前任妖王的儿子,你是妖族的皇子的这件事情,你告诉六界之中的所有人,对于妖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云幽夜一样。 你们也是反对云幽夜的暴行的,你们也同样是在努力着,努力的推翻云幽夜的暴行,你要带领你的子民向六界之中的人证明,证明妖族并不是代表着邪恶的,邪恶的只是妖族之中的一部分人而已。” 第三百九十五章 约定(一) 当想要回妖族的这个想法出现自己的脑海之中的时候,宸商的心中想的确实是要为自己的父王复仇,同时还要将危害妖族的云幽夜给击败。 但是他却并没有想过自己在做完了那一切之后又因该是要做一些什么,准确的来说是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奢望过自己可以在云幽夜的手中活下来。云幽夜确实是一个十分凶恶的人,但是同时他也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人,这也是当初云幽夜为什么回坐上妖族大将军的位置的原因。 在宸商的心中,自己将来可以和云幽夜同归于尽的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但是现在出现的那一番话,却是让他头一次的生出了他不仅是要打败云幽夜,并且还要好好的活下去的心思。 他要像嫦兮说的那样,好好的活着,他还要带领着自己的子民走出阴霾之中,让六界之中的人再一次的就收妖族,他绝对不可以让妖族因为云幽夜做出的那些暴行,而就此深陷泥沼之中,为世人所唾弃。 宸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嫦兮,他在嫦兮的眼中看见了目光坚毅的自己,对于那些事情,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的如此的清楚。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将云幽夜从妖族的王座之上给拉下来,我也一定会珍惜我自己的生命。我不会让妖族因为云幽夜这个人而从此再六界之中再也抬不起头来。 阿姐,我向你保证,将来的妖族一定会再一次的立足在六界之中,我会让它再一次的抬起自己的脊梁,我会让所有的人都看见妖族的歉意和悔改之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宸商看着嫦兮,目光之中透露出源自内心的坚定。可以说在这一刻,嫦兮才是真的看见了一个妖族皇子该有的风度,一个身来就应该是王者所有的风度,对于这一点,嫦兮是非常的满意的。 虽然说现在的六界之中最主要的敌人就是妖族和鬼族,但是就像是她自己所认知的那样,一个弱小的族落,就算是你从来都不与任何人为敌,你依旧是免不了陷入战争之中。 你会被他人所侵犯,你的子民会被他人所凄厉。他们甚至是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来伤害你,因为弱小就是你最大的错。更何况是妖族在云幽夜的统治之下的时候,与那么多的人都结下了仇怨。 要是将来云幽夜垮台了,又没有人可以领导妖族的话,那么妖就会成为众人瓜分的对象。这个事实,在很久以前,嫦兮就已经明白了。 “阿姐,其实我虽然是不认识那个人,但是还是有一个办法可以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我说的那个对于妖族王室绝对忠心的部族人的。” 宸商回想起在自己记忆之中,当初自己父王对自己所过的事情。 “什么办法?”嫦兮本来就因为之前卿墨的表现,而对卿墨有一些赞赏,要是卿墨真的是宸商所说的那个部族之中的人话。那么卿墨就可以被宸商收为己用,将来甚至是说不定还可以成为宸商的一大助力。 要是现在真的有办法可以证明他的身份的话,那么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那个部族的祖先,曾经为了表明自己对于王室的忠心,曾经以血脉和王室之间缔结过约定。当初我的父王曾经对我说过,我们和他们之间的约定的传承一直留存在我们的血液之中。 只要我们双方之间的鲜血相触,那么当年的我们缔结契约的先祖的亡灵就会再一次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以示对于后辈的祝福。所以只要是让我和他相见,然后将我和他之间的鲜血相触,那么我就可以以此来确认他的身份。” 嫦兮对于宸商所讲的事情,表示吃惊不已。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对于宸商所说的那种方法,嫦兮可谓是第一次听闻。在天族之中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听人父母和师长讲过,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一种缔结契约的方式。 双方的约定不单是存在于彼此之间,就连自己的后人也同样是可以将之传承下去。这真的是一件让嫦兮非常惊讶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当初缔结约定的已经是宸商的先辈了,远古时期,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存在。 在那个时候,各族之间有着很多优秀而杰出的人。在那个时期,同样也出现了许多非常厉害的功法,所以宸商的先辈可以使用那样的法术,倒是也不算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只不过,嫦兮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些悲哀之意,随着岁月的更替,上古时期那些让人感觉惊讶而又佩服的功法到现在基本上已经是没有剩下多少了。 这样的事情,对于那一个部族来说,都是一件颇为可惜的事情。 嫦兮很快的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对于宸商方才所说的办法,还是觉得其中有一些不妥的地方。 “你可以用这个办法来证实他的身份的真假,但是在你已经完全确定他的身份之前,你不可以见他。现在妖族之中,并没有谁知晓你是在魔族之中。 要是对方不是你所说的那个部族之中的人,但是却因为这件事情知晓了你的存在的话,这对于你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万一要是他现在还藏有什么后招的话,你这样做,就很有可能让身处妖族之中的云幽夜知晓你现在在魔族之中。这样一来云幽夜一定是会认为你已经是和魔族所有勾结了,要是到时候云幽夜在将这件事情在妖族之中大肆宣扬的话,对你将来的回归妖族很有可能造成不利的情况。” “现在妖族和魔族之间正是水火不容的趋势,妖族的百姓要是知道他们的皇子身处魔族,而且还帮助魔族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对你产生不满的情绪,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你现在不可以在那个人的面前露面,这样,你将你的血液交给我,我去帮你做这件事情,这是最为安全的办法。” 第三百九十六章 约定(二) 嫦兮的话说的确实是在理,宸商并没有什么好反驳的,而且他对于嫦兮十分的信任,于是立即就变换出了一个瓶子。划破了自己的指尖,将自己的鲜血滴入了瓶子之中,然后交到了嫦兮的手中。 “如此,这件事情就要麻烦阿姐了。”宸商对嫦兮说道。 “没事。”嫦兮结果宸商手中的瓶子,而后又对宸商说:“这件事情,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只是到时候你就躲在暗处观察,看一看那个人有没有做什么手脚,他又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部族的人。 要是到时候确定了他的身份的话,你也好出来见他。要是他真的是你说的那个部族之中的人,那么你就可以将他留在你自己的身边。 等到这赤水城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立即安排你们回到妖族之中去的,你觉得怎么样?” “如此甚好。”对于嫦兮的提议,宸商简直是觉得满意不已。 在和宸商商量好了之后,嫦兮就带着宸商去了关押卿墨的地牢之中。牧北在看完了那些魔族的百姓的情况之后,又来看过卿墨一次,他离开的时候特地的交代了那些看守卿墨的人。让他们一定要看好卿墨,绝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 那些看守卿墨的人,在看见嫦兮的到来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在想牧北所说的那个任何人之中到底是有没有包括了嫦兮。 他们两个人都是来自于祝阳城之中的,对于当初嫦兮带着天族的将士抵抗妖族的突袭的事情,他们可谓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对于嫦兮这个魔族的皇妃,他们和魔族之中的其他人一样,都是非常的敬重的。 而且他们也清楚牧北和嫦兮之间的感情很好,所以在交换了想法之后,他们两人一致认为牧北所说的那个人任何人之中是没有包括嫦兮的。 所以嫦兮很是顺利的就进入了地牢之中,但是宸商却被他们给拦下来了。对于宸商,他们虽然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是当初跟着嫦兮来到魔族,对于这一点他们是知道的。而且宸商在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之中,也确实是为魔族做了许多。 但是牧北对他们下了命令,不让他们放人进去,对于嫦兮,那是他们的皇妃,就是和牧北一样的身份,他们不敢阻拦。但是对于宸商,在牧北那样的命令之下,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他给放进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嫦兮看着那两个人将宸商给拦了下来,不明白他们的这番行为意欲何为。 “回皇妃殿下,这是皇子殿下的命令,殿下说不让其他的人去见那个被关押在地牢之中的俘虏。” 听见这话,嫦兮和宸商两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了一些变化。嫦兮想起之前牧北在离开的时候,那看着宸商的目光,再联想到他现在下达的这个命令,不禁是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牧北应该是因为之前宸商对于那个人所流露出来的神情,从而对宸商产生了一些怀疑。为了防止宸商会和那个人之间有什么交集,所以他才下达了这样的一个命令。看来自己今天回去的时候吗,是应该要将宸商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了。 宸商是因为牧北的命令,显得有一些为难和不自在。他不知道牧北为什么回下达这样的一个命令,但是宸商也不想要因为这件事情和牧北之间产生什么不愉快。 毕竟那个人确实是魔族的俘虏,牧北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说不定他还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那个人的身上得到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宸商已经是有一些沮丧了,他并不想要嫦兮因为这件事情和牧北产生什么不快。 对于现在的这个情况,宸商想要开口对嫦兮说算了。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嫦兮就已经是对着那两个拦着他的人开口了。 “他今天必须要和我一起进去,至于牧北那里,你们不需要担心,我自己会向他说明情况的,你们无需要担心到时候牧北会责备你们。” 两人在嫦兮这么说了以后,又彼此对视了一下,身为皇妃的嫦兮既然是已经是和他们这么说了,而且对于嫦兮的命令,他们也确实是不能够违抗的。 于是最后两人还是在嫦兮的要求之下,为宸商让开了路。在经过了这一番的波折之后,宸商总算是跟着嫦兮进入了地牢之中。 然后就在他们将要靠近关押那个人的房间的时候,嫦兮让他停了下来。嫦兮告诉他说,就让他在那里藏好,待会等到自己将那个人的血液和他的血液混合之后,仔细地观察一番,以便确定对方地身份。 卿墨对于自己兵败地这个结果早就已经想到过了,在这一战之中,他是拼尽了自己地全力的没有一点的弄虚作假。身为一个将士,他问心无愧。 而对于那些魔族究竟是怎么处理他的这件事情,卿墨也没有什么畏惧,他已经为自己的族人安排了好了后面的路,现在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所以当嫦兮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卿墨根本就没有抬头看嫦兮一眼。而嫦兮也没有想要和他多说什么废话,她本来也不是过来审问他什么的。 嫦兮手指一动,牢房之中的一块砾石立即就飞了起来,划破了卿墨的手指。鲜血从指尖往外不断地流淌出来,对于这样的一个奇怪的情况,卿墨总算是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了嫦兮。 卿墨那迷茫的目光在向嫦兮询问着她这是要做什么,但是嫦兮并没有回答他的疑惑。手指微微弯向自己,然后那些从卿墨的手指之中流出的鲜血就飞向了嫦兮。 在牢房之中和牢房之外,形成了一条血线。卿墨看着那条血线,更是觉得迷惑了。嫦兮随后又将宸商放在瓶子之中的那些鲜血给放了出来,两股血液就那样在空中交汇在了一起。 当它们互相融合的那一刻,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从交汇的血液之中散发了出来。 第三百九十七章 试探(一) 当那道金色的光芒从那交汇的血液之中散发出来的时候,卿墨的脸上就已经开始出现了惊慌的神情。而嫦兮虽然之前宸商就已经将事情告诉过她了。但是当她再看见那当真是神奇的一幕的时候,还是不免为之吃惊。 不过就算是现在卿墨的血液确实是和宸商的血液之间发生了反应,但是嫦兮还是没有往宸商所躲藏的那个方向看去。 毕竟卿墨的这个人可是为云幽夜效力的人,难保现在他的内心有没有真的早就已经是背叛了宸商。嫦兮还是决定要继续观察一下,顺便也让现在躲在暗处的宸商仔细地观察一番卿墨地举动,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随着那道金光过后,出现的就是宸商和嫦兮说过的,当初结下约定的妖族的两位先祖的模样。两位前辈的模样在金光之中栩栩如生,就好像是当年的情景再一次真实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一样。 而在那交汇的血液之中的景象消失的时候,身处在牢房之中的卿墨却忽然就对嫦兮出手了,几道寒光直逼嫦兮而去,当嫦兮注意到的时候那充满了杀意的寒光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现在想要躲闪已经是来不及了,嫦兮只能够迅速的凝结法术,硬生生的挡下了卿墨对于自己的杀招。卿墨对嫦兮所使用的那几道寒光确实是想要将嫦兮置之死地的。 他在那几道寒光之中几乎是施加了自己的大半生的修为,为的就是将嫦兮给除掉。而嫦兮的修为很高,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当她挡下那几道寒光的时候,嫦兮还是被那寒光之中的冲击力给逼迫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是在做什么?” 嫦兮之前的时候,还因为卿墨没有对那些赤水城之中的魔族百姓动手,而对他生出了几分敬意。但是没想到现在这个人尽然如此大胆的,在这牢房之中就想要对自己下死手。 而嫦兮甚至是还尚且不明白这个人对于自己的杀意究竟是从何而来,明明之前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是那样的诚恳的对于战事的结局表示了服气,但是现在有做出这样自相矛盾的事情来。 嫦兮从来就不是一个被人伤害之后,还会于人善意的人,她凭什么要受那样的委屈。所以在她站定的那一刻,嫦兮是真的很想要教训一下想要取自己性命的卿墨的。但是想到对方真的是宸商想要找到人,于是还是努力的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克制下来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告诉我,你到底是将那个人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血液会出现在你的手中,你又是从那里知道这件事情的,你说啊?” 卿墨一想到那个早就生死不明的人,现在很有可能落在了嫦兮他们的手中。而嫦兮他们无论是天族还是魔族,对于妖族的人都是那样的怨恨。 那么那个人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势必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而且嫦兮现在竟然还拿着那个人的血液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无法不怀疑那个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甚至是还有可能危及到了生命。 只要是一想到这个可能的存在,他就恨不得将站在他面前的嫦兮杀死,所以在那一刻,他才会那样愤怒的对嫦兮下了杀手。 “原来是这样啊?”嫦兮笑了笑说道,虽然卿墨的话说的有一些混乱,但是嫦兮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卿墨是因为认为宸商落到了他们的手中,而他们现在和妖族的关系又是那么的差。 那么对于身为妖族皇子的宸商,落在他们手中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呢?说不定他们还会用宸商来和云幽夜做什么交易,总之卿墨就是认为他们这些人伤害了宸商,所以他想要伤害自己的。 想到这里,嫦兮对于宸商所说的他们这一族的人对于妖族王室的忠心,有了一些相信。但是想到这个人曾经还效忠过云幽夜,心里就还是觉得有一些膈应。 嫦兮施了一个法,就将卿墨的手脚全部给困了起来。卿墨对此,想要挣脱嫦兮对于自己的束缚。但是嫦兮对他使用的是来自于天族的冥河水制成的绳索,这种绳索锻造极其不易。 但是它的用处也是非常好的,想要挣脱它的束缚,就算是身为天族之中修为高深的上神都需要花费大量的灵力,更何况是方才因为想要杀嫦兮,已经损失了大量的灵力的卿墨呢? 卿墨现在这虚弱的样子,想要挣脱冥河水制成的绳索,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嫦兮看着卿墨现在满脸的愤怒,但是又没有办法伤害到自己,只能够在原地怒视自己的样子,心中觉得舒坦不已。 她靠近牢房,居高临下的看着卿墨,露出一丝似是嘲弄一般的嗤笑来。 “看来你是已经知道那个人现在是在我们的手中了,哦,也对,毕竟关于你们之间的秘密,除了你们之外,就只有妖族的王室知晓了。 看得出来那个人确实是没欺骗我的,不过你为什么要怎么生气呢?” 嫦兮的那个语气就像是知道了什么好笑不已的事情一样,感觉是那样的荒谬而又可笑。躲在暗处宸商清楚的看见嫦兮和卿墨之间所有的举动,当然也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本来在嫦兮挡下了卿墨的攻击之后,他就想要出去的。但是在听见了嫦兮的那番话之后,他又暂时的平息了自己想要出去的冲动,因为他知道嫦兮现在是在帮自己试探卿墨,试探他现在的那所谓的忠心的真假。 “你什么意思?”卿墨对于嫦兮那话中的嘲讽之意以及她脸上的嗤笑,感觉很是不舒服。他没有想到那个人会落到这些人的手中,而且这些所为的天族人,现在看起来竟然是那样的卑鄙。 嫦兮又笑了一声,像是不敢相信地说道:“我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没有听明白吗?那个人告诉我说你们一族人对于妖族王室无比地忠心,但是现在我看着你,简直就觉得这是一个天大地笑话。” 第三百九十八章 试探(二) 当嫦兮说道这里的时候,卿墨忽然就明白了嫦兮地意思了,但是现在嫦兮却并没有想要停下来地意思。她瞧着卿墨那红白交错的脸色,以及不敢看着自己而低下的头颅,心中又有了一些计较。 “你们的先祖曾经和妖族的王室许下过承诺,会对他们给予你们绝对的忠心。但是现在你却是在为云幽夜这个颠覆了妖族王室的人效命,这可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而且你方才还因为那个人,那个你们早就已经背叛了的人,想要置我于死地,这简直是就是荒唐可笑的事情,怎么,你们一族的人,都是如此摇摆不定吗?有了云幽夜这个新主子,还妄想要效忠于曾经的旧主子吗? 还是说,你是想要打听那个人的消息,好用什么样的方法传信给你的新主子?毕竟前任妖王的遗孤,对于他这个篡权者来说确实是一个挺大的威胁的。” “你少在这里污蔑我的先祖和族人!”嫦兮的话音刚落,卿墨就对嫦兮大声的叱责到,从他那愤怒的话语之中,可以清楚的听见他对于嫦兮所说的那些话不满。 “我确实是为云幽夜效命了,也确实是背叛了对于妖族王室的诺言,但是我的先祖没有,我的族人也没有。他们忠心依旧是和当初对王室许下承诺的那一刻一样,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背叛了王室、背弃了诺言的人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所以你客气唾弃我,但是你绝对你不能、也没有资格在这里污蔑我的先祖和族人。” 嫦兮在卿墨说到背叛了王室的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时候,清楚的从他的眼中看见了难掩的羞愧,嫦兮在他撇开头的时候,悄悄的往宸商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当她再看见宸商眼中一样的疑惑的时候,才又转回了自己的目光。 “什么叫做违背承诺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人?”嫦兮的话换来的是卿墨的沉默,很显然卿墨根本就不想要在和嫦兮说什么。但是嫦兮可不会就这样作罢,她可一向不喜欢别人说事只说一半。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你这又不说出完整的事实,你要让我怎么相信你们一族之中背弃誓言的人就真的只有你一个而已。 而且,这怎么说都是妖族之中的一个丑闻,刚好我现在还在想用什么办法对付妖族的人,你说我要是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的话,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待妖族,又会怎么看待你们呢?“ “哦,对了,听你方才所言,你似乎是尚且还有族人在世,你说要是我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你说云幽夜会怎么处理一个失败者的族人呢?” “你!”卿墨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身为天族人的嫦兮竟然是可以说出如此卑鄙无耻的话来,现在的他简直是无比的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拼死将眼前的嫦兮给杀掉了,而给了她现在可以威胁自己的机会。 “那要是我告诉了你真相,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不会依旧将那些事情宣扬出去呢?”卿墨咬牙切齿的对嫦兮说道。 “这个好说。”嫦兮笑道,嫦兮举起自己的右手,划出一道血痕,将一滴血液抛向了天空,而后那滴血液很快就消失在了空中。 “只要是你将整个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我可以对你许下上神之誓言。我想,你应当是清楚的,上神盟誓代表着什么才是?” 卿墨当然是知道的,虽然她是妖族之中的人,但是上神盟誓代表着什么这是六界之中众人皆知的。一旦神族许下诺言,那么那个誓言就会被镌刻到天空之中的星辰之上。 而那也是永远都不可违背的,一旦违背自己的诺言,天雷加顶、神魂俱灭、用归虚无。 而方才嫦兮已经是将她自己的血液倾注于天上的星辰了,只要是现在卿墨将那件事情的真相告诉嫦兮,那么这个誓言就算是完成了。 卿墨没有想到为了自己所隐瞒的真相,嫦兮竟然是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他算是看清楚了嫦兮这个人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完全就是一个疯子,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那么要是现在自己不将那件事情告诉她的话,那么嫦兮要是可以做出她之前所说的那些事情来的。思来想去,卿墨最后还是将那个掩藏在自己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 “当初云幽夜篡位之后,就对妖族之中忠于前任妖王的家族展开了剿灭,我们一族自然是也在云幽夜的计划之中。我的族人带着我四处逃串,但是无论是走到那里都有云幽夜的杀手。 而且因为我们家族是在妖族的王都不远之处的缘故,当我们开始逃跑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失去了和妖族之中的义军汇合的最好的机会。 于是我们一族就开始了四处躲藏的生活,后来因为追兵,我又和族人走散了。我不想要一直过着那样一直被人追杀的生活,也想要找回我的族人,但是没有任何权势的我,连活下去都是那么的困难。 于是我最后选择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混进了云幽夜的义子的军队之中,开始为之效力。后面再军队之中我开始渐渐的有了名望和权势,但是代价就是成为了一个罪人、一个背叛者。 后来我用自己拥有的权势找回了自己的族人,但是我已经是一个背叛者了,我没有颜面,也没有任何的资格再去见他们,于是这些年以来我从来都没有去见过他们。” “对于王室,我的族人依旧是和从前一样的忠诚,对于这一点,他们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族中的叛徒和罪人从来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卿墨在讲诉这一段往事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都低垂再地上,他不敢去看他人的目光,那怕是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其实和他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卿墨依旧是觉得那样的羞愧和耻辱,在这一场和魔族之间的战争之中,其实他还是挺希望自己可以失败的。 甚至是可以死在这一战之中,身为后辈,他这一生就算是活下去,也没有脸面和勇气去见自己的族人。身为臣子,他背叛了自己的君王,也没有任何的资格活下去。 第三百九十九章 试探(三) 卿墨将那件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而嫦兮对他所许下的诺言也就完成了,白日的天空之中上过一丝亮光,那是一个上神对人许下誓言的象征。 嫦兮在听卿墨讲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对于卿墨的信任也多了几分。嫦兮没有想到在这件事之后藏着的竟然是那样的一个真相,嫦兮忽而对于卿墨这个人也有了一些同情。 在嫦兮的生命经历之中,她是见过像卿墨这样的人的。一样的是心中怀有对于某个人或者是某种信仰的绝对忠诚,但是后面又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不得不背叛了曾经比之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或是信仰。 而像这样的一类人最后的结局要么是彻底的背叛了自己曾经所相信的一切,要么就是后面因为心中的愧疚和负罪感而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而在嫦兮的眼中,现在的卿墨极其的和她所见过的后面一种人非常的相似,思及此,嫦兮的心中有一些担忧。而像他们怎样的人,又是极为的固执,任是旁人再怎么劝解,他们通常也是不会听进去的。 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当他们在选择背弃自己的信仰的时候,他们的生命也就一同陨灭在这个世界之上了。 再想着方才卿墨所说的那些话,嫦兮越来越觉得卿墨这个人早就已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了。那么现在像这样的一个人,他真的还可以帮到宸商吗,他可以放得下心中的那些负担,再继续坚强的活下去吗? 他曾去背叛了妖族的王室,那么现在当宸商再一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那么卿墨真的可以答应宸商的请求,跟他再一次的回到妖族之中吗? 这些问题萦绕在嫦兮的心中,让她的心绪变得有一些紊乱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卿墨这个人究竟是会怎样的选择,到最后,嫦兮还是对藏在暗处的宸商示意了一下。 宸商再看见了嫦兮的示意之后,也从暗中走了出来。卿墨当然是也听见了宸商的脚步声,但是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这一个来到牢房之中的人又究竟是谁? 嫦兮看了一眼宸商,然后又看向了低垂着目光的卿墨,对他开口道:“你方才不是还一直在问我,究竟是把你们妖族的皇子怎么了吗,怎么现在他来到了你的身前,你却不抬眼看他一眼呢?” “你说什么?”卿墨不敢置信的抬头问道嫦兮,而后他就看见了站在嫦兮身边的宸商。 因为宸商的双眼是被嫦兮施了障眼法的,所以卿墨并没有看见那双他曾经有幸见到过的异瞳,但是当他在看见了宸商的模样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为之了愣了一下。 宸商的样貌,其实和他的父亲长得并不像,但是他却和他的母亲长得有三分的相似。因为很多的原因,宸商的母亲虽然当初是妖族的往后,但是却很少在世人的面前现身,所以哪怕是在妖族之中都很少有人知道宸商的母亲究竟是何模样。 但是卿墨是见过的,就在族中的祠堂之内。宸商的母亲离世的很早,他们一又是世代都对于妖族的王室忠心耿耿。当初宸商的母亲去世之后,他们就在他们的祠堂之中特地的辟了一出地方来供奉宸商的母亲的灵位。 而和灵位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宸商母亲的画像,他们每一年都要去祭拜这位妖族早逝的王后,而卿墨自然是也在其中。所以卿墨是见过宸商的母亲的模样的。 所以再看见宸商那张和他的母亲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容的时候,卿墨就已经有一些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们妖族的皇子了。但是联想到之前嫦兮的所作所为,卿墨的心里还是有一些怀疑的。 “你说她是我们妖族的皇子,他就一定是吗?”卿墨望着嫦兮,脸上明显是带着深深的怀疑的。 “你一个天族的人,你要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而且要是他真的是我们妖族的皇子的话,你会让他如此安然无恙的来见我吗? 你们不是应该巴不得将他作为你们手中的一个筹码,来对付我们妖族吗?再说了之前在交手的时候,我还看见了这个人明明就是在帮你们,他又怎么可能会是我们妖族的皇子。” 卿墨所说的是之前在战场之上交手的时候,他确实是看见了宸商在帮嫦兮他们对付自己。卿墨实在是不相信,也没有办法相信魔族会善待他们的皇子,而他们的皇子竟然又会帮着对方来对付他们妖族。 对于卿墨的怀疑,嫦兮并不想要辩驳什么,因为她知道现在在卿墨的心中,对于他们天族以及魔族的成见还是很大的,况且在加上之前的事情,恐怕是自己无论说什么,卿墨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对于这一个问题,嫦兮打算交给宸商自己去解决。嫦兮瞧着卿墨那有些愤恨地目光,只是回以浅浅地一个笑容,而后对自己身边地宸商小声地说来一句话,然后嫦兮就在卿墨疑惑的目光之中离开了牢房之中。 等到嫦兮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卿墨依旧是在瞧着她远去的那个方向。他没有听见方才嫦兮究竟是对宸商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嫦兮现在就留下宸商和自己独处的意义是什么。 卿墨虽然是没有完全的相信宸商的身份,但是他看着那张和先王妃有着三分相似的脸,还是没有办法像之前怒视嫦兮那样看着宸商。 于是他索性是转开了自己的目光,不再看向宸商所在的方向。而这个时候,之前躲在暗处,后来就算是漏了面,依旧是一言未发的宸商也总算是开口了。 “你对于我的身份有着很大的疑惑吗?” 卿墨闻言,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我们妖族的皇子已经失踪了数千年,现在你突然站出来说你就是我们妖族的皇子,无凭无据的,再加上你之前的那些行为,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呢?” 第四百章 试探(四) “那么难道我的这张脸,都没有让你心中的怀疑消减一点吗?”宸商带着几分笑意的对卿墨说道,他对于嫦兮帮自己证实了这个人的忠诚的这件事情,尚且还有一些高兴。 所以对于现在卿墨那实在是有一些难听的语气,他依旧是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 而宸商之所以会对卿墨说出那样的话,自然是因为他也知晓对方一定是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何等模样的。卿墨的年纪要比宸商大上很多,而对于自己的母亲的画像有被供奉在他们一族之中的事情,宸商年幼的时候也是听自己的父王提及过的。 所以他根据卿墨的年龄来看,知晓对方一定是见过自己母亲的画像。果然在他说出了那句话之后,卿墨脸上的冷漠有了几分破碎,但是随即他又反驳了宸商的话。 “世上相貌相似之人也不是没有,再说了你也不是和那位长的极其的相似,光是凭借这一点,未必是太过于随意了一点。” 总之,卿墨这个人是在宸商没有拿出确实的证据之前,他是不会相信宸商就是那个人的。 “那么不知道凭借这个是不是可以让你完全的相信我了呢?” 宸商说着就在自己的右手之上再一次的划出了一个新的伤口,并且从中取出了一些鲜血。他的这些举动都是当着卿墨的面做的,所以有没有做什么动作,卿墨也是可以看的清楚的。 而随后宸商又从卿墨的身上取到了一些血液,他在卿墨的面前再一次的重现了之前卿墨在嫦兮的面前所见道的那一幕。 当那才见过不久的画面再一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手,卿墨心中所有的怀疑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他方才看的清清楚楚,宸商并没有搞什么小动作。 那交汇的血液确实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那么这副画面可以再一次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就说明了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就是他一直在寻找,但是又从来没有半点消息的那个人。 “罪臣楚氏卿墨,参见皇子殿下。”嫦兮用来束缚卿墨的绳索,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就从卿墨的身上消失了,所以卿墨现在才能够舒展自己的身躯,朝着宸商跪下,对他行以妖族王室之礼。 “起来。”宸商对他说道,“我此番来见你,是有原因的。” 既然现在卿墨已经是确认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宸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了。宸商直接就将自己要回到妖族之中,推翻云幽夜的统治,为自己的父王复仇以及重新将妖族带回正道的事情告诉了卿墨。 同时宸商也对卿墨说了,自己需要他的帮助。宸商要回到妖族之中,并且还要找到妖族之中的义军,再次之前还要确保自己能够活着。妖族之中现在几乎到处都有云幽夜的人,而且对方又一直在寻找他,所以要做到那些事情,对于孤身一人的宸商来说并不容易。 而卿墨曾经对云幽夜卖命过,对于妖族现在的形势他也比宸商更为清楚。要是能过得到卿墨的帮助的话,宸商要做到那些事情,确实是会容易上一些。 宸商本以为当卿墨在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对方就一定会帮助自己的。但是没有想到,在她说完了他的目的和计划之后,卿墨给他的确实深深的沉默。 “你,这是什么意思?”宸商实在是不明白卿墨为什么会选择沉默,从他之前面对嫦兮的态度来看,卿墨这个人对于妖族王室还是非常的忠心的。 但是既然是如此,那么对方在听完了自己的那些话之后,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呢,宸商实在是费解。 “殿下。”卿墨呼喊着宸商的名字,声音确实有些暗哑,“虽然说当初是为了自己的族人,但是罪臣始终还是背叛了先祖当初对王室许下的承诺。 而罪臣的手上现在也已经沾满了鲜血,在这其中也不缺乏妖族之人的鲜血。是一个满手鲜血的罪人,更是一个背弃诺言的小人。 殿下,您真的确定,您确定需要我这样的一个罪人、小人来帮您吗,您真的还可以相信一个背叛了您的人吗?” 宸商没有想到困扰卿墨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问题,宸商之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而当对方现在提到了这一点之后,他才开始考虑卿墨口中所说的那些事情。 但是宸商想的却并不是卿墨当初背叛了誓言的那件事情,他方才在暗中的时候,听见了卿墨和嫦兮之间的所有对话。他自然是知晓了卿墨之所以会那样做的原因,虽然卿墨对于这一点耿耿于怀,但是宸商自己却觉得并没有。 云幽夜篡权的时候,他们一族的人并没有帮着云幽夜。而卿墨后面会为云幽夜效命,也只是为了找回自己的族人、保全自己的族人而已,所以在这一点之上,宸商并不认为他有什么过错。 宸商在想的是卿墨说他的手上沾满了妖族中人鲜血的事情,云幽夜这些年以来一直没有停止过侵扰魔族和天族,同时在妖族之中也在不断的发动战争,除掉那些反对他的统治的人。 所以妖族之中有很多人其实是死在了妖族自己人手中的,宸商在听见卿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这一件事情也让宸商的心中有了一些犹豫,卿墨的手中沾染了妖族中人的鲜血。而他当初是在为云幽夜卖命,那么那些死在他的手中的人会是什么人,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但是这样的犹豫也只是一会儿的时间而已,片刻之后他的面上就没有了之前的犹豫,他看着卿墨那不怀期待的双眼,郑重的对他说道:“我很确定,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的手上沾染了妖族之中那些无辜之人甚至是义军中人的鲜血的这件事情,确实是非常的可恶,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要更加坚定的和我一起回到妖族之中去,并且帮助我。 那些妖族之中死去的无辜百姓,都是因为云幽夜的暴行,那些丢失了性命的义军,也是因为想要推翻云幽夜的统治。 他们所承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云幽夜而起,你只是他手中的一把刀而已。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你就没有过错。你有错,所以你现在更要和我回到妖族之中去,帮助我一起除掉云幽夜,还妖族一个安宁,这是这是我的责任和复仇,也是你的赎罪!” 第四百零一章 坦白(一) 卿墨一直以为当自己在说出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不堪的事情之后,宸商就不会再选择让自己跟着他一起回到妖族之中去了。毕竟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所做过的那些事情,而且将一个已经是违背了诺言的叛徒放在自己的身边,谁的心中都会觉得有一些膈应。 但是宸商最后竟然还是选择了要自己跟着他一起回到妖族之中去,并且还说要自己帮着他一起推翻云幽夜对于妖族的控制,将妖族重新带回正道之中。 在宸商说完了那些话之后,卿墨忽然就觉得自己或许还并没有那么的糟糕,或许自己真的就像宸商所说的那样,还有机会可以偿还自己所欠下的血债和罪孽的。也是在这一刻,卿墨那已经是黑暗了许久的心房之中竟然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来。 也是在这一刻,宸商从卿墨那原本是已经是一潭死水的双眼之中,看见了一点点的生气,对此宸商的心中的期望也大了一些起来。 卿墨双手交叠,对着宸商所在方向,叩拜在地。 “既然殿下可以不计前嫌,再相信罪臣一次,那么罪臣也自当是以此血躯、报君之恩、万死不辞!” 卿墨对宸商所行的是妖族的叩拜君王的礼节,卿墨这么做,就相当是卿墨现在已经承认了宸商是他的君主,是妖族的王,同样也是对宸商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卿墨做出的这个决定,让宸商的心中的紧张总算是消散了。现在,他真的是已经将卿墨这个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就像是嫦兮对他所说的那样,现在的他就算是回到了妖族之中,也不会是孤身一人了。 虽然说他现在的力量想要和云幽夜正面抗衡,尚且很大的差距,但是至少他也不是孤独的走在了那一条路上,有了卿墨的帮助,他甚至是可以更快的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多谢!”宸商拱手对卿墨道谢到。 “不日我就会启程回到妖族之中去,但是再此之前恐怕是还是需要委屈你一下,在这牢房之中再带上一些世间。但是我待会就会向牧北他们说明情况,看一看他们能不能够将你早一点放出来。” 虽然说再卿墨的这件事情之上,宸商知道嫦兮是一定会支持自己的。但是毕竟现在是在魔族之中,而且又是妖族侵犯魔族在先。所以在释放卿墨的这件事情之上,宸商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和牧北商量一下的。 宸商再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面上明显是有一些紧张,他似乎是担心卿墨对于自己不能够立即就将他放出来的这件事情有一些不满。 但是卿墨只是看着宸商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无碍,殿下只管去准备回妖族的事情,反正他们的牢房的情况也不是多差,对于我也没有说是有过什么虐待,所以殿下无需担心臣的情况。” 宸商对于卿墨那轻松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他来到这地牢之中的时间也确实是不早了,而且就像是卿墨所说的那样,现在赤水城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他也应该开始为回到妖族之中的事情做准备了。 “对于你的事情,我还是会尽快的将你从这里带出的。”宸商对卿墨说到,“现在时辰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你多保重。” “臣恭送殿下。”卿墨望着宸商远去的背影,恭敬的送别这位自己早就没有奢望过还可以见到的君主。 宸商走出地牢的时候,发现那些原本是守在地牢之中的侍卫竟然都不见了,他的心中忽然想到了一点什么。过让当他走到地牢门口的时候,就发现那些原本应该是待在地牢之中侍卫,现在竟然全部都在嫦兮的身边。 当时嫦兮离开,将时间留给卿墨和宸商的时候,她顺便就将地牢之中的那些侍卫也一同给带出去了。虽然那些侍卫都是魔族之中的人,但是对于宸商的身份的这件事情,嫦兮还是不希望会有太多的人知晓。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强,要是有太多的人知道了宸商的身份,她虽然是可以不让魔族之中的人伤害宸商。但是要是这个消息传到了妖族之中的话,那么宸商回到妖族之中的道路就会变得更加的困难一些。 宸商走出来的时候,对于嫦兮所做的事情,感激的带了点头,而嫦兮只是淡然一笑,对他说道:“既然人已经是见完了,那么就走。” 说完,嫦兮就要离开,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有停了下来,看着那些守卫地牢的侍卫说道:“对于地牢之中的那个妖族人,你们要将他照顾好。 至于今天的事情,你们也不要担心,我会亲自和牧北说明的,他不会怪罪你们的,放心。” 嫦兮在对那些侍卫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才和宸商一道离开了。 嫦兮因为方才一直和那些侍卫待在外面,所以对于在地牢之中的宸商和卿墨之间究竟是谈了一些,他是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宸商最后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 “怎么样,他是怎么答复你的?”走在路上的嫦兮对身边的宸商问道。 因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在加上有了卿墨的帮助之后,宸商对于自己的未来要走的路,也感觉更加明了了一些,所以他现在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他答应我了。”宸商的脸上有着灿烂而又真实的笑意。 对于宸商这个样子,嫦兮也是真心的为他感到开心,唇角微微弯起、眉间带笑。 对于今天得到这个让他感觉开心的结果,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嫦兮的功劳,想到这里,宸商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看着因为他的举动而也跟着停下来的嫦兮,弯下身子,对着嫦兮拱手行了一礼。 “今日之结果,阿姐在其中费了不少的心思,宸商在这里谢过阿姐了。” 嫦兮瞧着宸商的这个样子,脸上的笑意不仅是更加的深了一些。 第四百零二章 坦白(二) “今日之事,你其实无需这样的感谢我,毕竟我也不是全然的没有自己的私心。”嫦兮对宸商说道。 宸商听闻嫦兮的这话,面上不仅是有一些疑惑,而后就又听见了嫦兮的声音。 “你要是可以成功的回到妖族之中的话,那么云幽夜的对手也就更多了一个。而且要是你能够和妖族之中的那些义军汇合的话,云幽夜将来要面临的就是一个腹背受敌的情况。 这对于云幽夜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天族和魔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这样我们也可以早一些将云幽夜给解决,结束战事,所以我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并不是全然是在帮你。” 宸商听完嫦兮的话之后,没有反驳,但是也没有表示赞成。他相信嫦兮在这其中确实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未来帮助自己。 而她之所以会那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中的负担不要那样重而已。宸商自从在嫦兮的口中听见她希望将来的妖族依旧是会在妖族中人的掌控之中的话之后,他就已经清楚了嫦兮这个人虽然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战士。 但是她也只是一个非常纯粹的战士,她所做的那一切只是为了庇佑自己的族人、不想要战火在六界之中蔓延。但是对于侵夺他人的领地的这件事情,嫦兮却并没有什么兴趣。 这要是放在别的人身上,要是拥有了那个实力,并且又有那个机遇,大多都是不会那样轻松的放过这样一个可以扩大自己领地的机会的。更何况这一次本来就是他们妖族有错在先的,就算是将来他们攻陷了妖族,将之自己手中,恐怕也不会有人说一些什么。 但是嫦兮却是希望着,自己可以回到妖族之中去,将来重新成为妖族之中的掌权人、庇佑自己的族人。 当他明白了嫦兮心中真正所想的一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眼前的这个天族的公主会不会对于他们妖族有没有什么私心。 宸商这个人平生除了自己的父王之外,就没有敬佩过什么人。但是如今,嫦兮却也成为他心中敬佩的一个人。 一个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而战,又从来不已正义的名号,夺取他人的领地的人,值得这世间每一个人的赞扬和敬佩。 “对了,关于卿墨的事情,我想要见一见牧北殿下,和他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 “你是想要让他将卿墨给放出来来?”宸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嫦兮给打断了。 而嫦兮也确实是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对此他朝嫦兮点了点头,表示嫦兮想的没有错。 嫦兮再看见宸商的动作之后,才又说道:“关于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去见他了,我会帮你告诉他的。?” “为什么?”宸商不明白嫦兮为什么不同意自己见牧北,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嫦兮看着宸商那疑惑的样子,知道他现在脑中有一定是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于是就拍了一下宸商的肩膀。 “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一些什么吗?我之所以不让你去见他,只是因为现在牧北对于你的身份有一些怀疑。 你也是知道的牧北对于你们妖族还是有着很大的意见的,你要是现在去到他的面前,告诉他你是妖族的皇子,你想要他释放卿墨这个人。 我担心牧北很有可能会因为最近云幽夜做出的那些事情迁怒于你,到底是你非但是救不了卿墨,反而是还会让自己受一些伤。” 嫦兮的这个担忧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牧北今天在离开主厅的时候,看着宸商的目光就有一点奇怪了。而且他还特地的吩咐了人,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卿墨所在的牢房。 所以牧北一定是对于宸商的身份产生了一些怀疑了,这其实也怪嫦兮,毕竟当初她带宸商来到魔族的时候,就只是对牧北说了宸商是自己的一个义弟。 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当时自己对于牧北这个人也没有多么的相信,他们两人之间那个时候也是在彼此的试探着对方。 而后面,嫦兮是因为觉得宸商迟早都是要回妖族去的,再加上那个时候云幽夜也开始不断的搞动作了,让牧北对于妖族的不满更是深了起来,考虑到这些,嫦兮也就没有告诉牧北,宸商的真实身份。 但是现在牧北的心里已经是开始怀疑了,而她现在对于牧北的脾气也是了解了。牧北这个人很有才能,也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 脾气微微有一些古怪,然后还有一些傲娇、难哄。宸商是自己带到魔族之中的人,按照牧北对于自己的了解,要是现在宸商去到他的面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到时候牧北会更加的生气。 嫦兮可不想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一直都看着牧北用他那幽怨的眼光看着自己。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她还是决定由自己来告诉牧北。 这样既是可以避免牧北可能会因为对于云幽夜的厌恶而对宸商动手,也可以让自己对牧北表现出自己认错的态度,让他早一点消完气。 本来是深感疑惑的宸商,在听嫦兮说完理由之后,也明白了嫦兮的心思。嫦兮说的确实是有道理,这些时间以来,云幽夜对于魔族的动作确实是不少。 再加上那一次对于魔族的突袭,牧北也确实是对于妖族感到了非常的厌恶。甚至是那段时间里面,自己都不敢出现在牧北的面前。 要是自己现在去告诉牧北自己的身份的话,恐怕想要让卿墨早一点出来的这个期望就要彻底的落空了。而嫦兮和牧北是夫妻,而且众所周知,他们两人之间现在的关系,早就已经是和最初的时候纯粹的联姻不一样了。 要是嫦兮去和牧北说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卿墨可以被早一些放出来的机会也会更大一些。 第四百零三章 坦白(三) 出于对于这一系列的事情的思量,所以宸商最后也没有再坚持说要自己亲自去见牧北,和对方讲明关于自己的身份以及请求对方将卿墨早一些时间放出来的事情。 “既然是如此的话,那么就要麻烦阿姐费心了。” “无妨。”嫦兮笑说到。 如此,对于这一件事情,两人之间就算是已经达成一致了,等到回到了城主府之中之后,宸商就按照嫦兮所说的开始去准备回妖族的事宜了,而嫦兮在听府中的侍者说牧北他们已经是从那安置魔族百姓的地方回来之后,就立即去了府中的主厅。 但是当嫦兮赶到主厅的时候,主厅的门正关着。嫦兮走上前去,就听见了牧北和靖安他们的交谈声,他们现在是在商量重新修缮赤水城,以及要从祝阳城之中调动一些百姓过来,让赤水城早一些恢复当初的模样的事宜。 既然现在牧北他们正在商量正事,嫦兮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搅他们。嫦兮知道牧北他们一但是谈起政事,那么所需的时间就不会短,现在时间尚早,嫦兮也不打算就这样一直等着牧北。 于是嫦兮就又一次的离开了城主府,去往了朝月他们所驻扎的地方。当嫦兮从主厅的门外离开的时候,一直在和靖安他们谈话的牧北,却瞥眼向外看了一眼。 因为只是很快的看了一眼,所以牧北身边的靖安他们也并没有注意到牧北的那个举动。 关于天族的将士的驻扎的地方,朝月这一次依旧是没有选择进入城中,而是带着那些天族的将士们就在赤水城周围的那三座山上给住下来了。嫦兮对此也并没有什么异议,当她选择将朝月留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选择了相信她。 而且这一次赤水城一战,朝月也确实是再一次的想自己证明了她的实力。朝月在这一次赤水城的战争之中,极好的利用了自己手下的那些将士当初驻守北辰的经验。 可以说要是这一次的战争之中要是没有朝月他们的话,光是凭借牧北他们是没有办法如此迅速的就将赤水城给拿下来的。 而且最值得庆幸的就是,虽然卿墨在这一战之中,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但是因为他们的战术得当,这一次魔族和天族的将士都没有什么多大的损失。 当时战争结束的时候,朝月还特地的派人告诉过嫦兮,这一次他们天族的将士就只是有一些受伤而已。其中并没有任何一人陨落,对此嫦兮是非常的开心的。 当嫦兮走在上山的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听见了自己的那些将士们的熟悉的声音,他们再一次的开始了他们的训练。 嫦兮走到山上,看见朝月正在指挥着几个将士们帮着那些在战争之中受了伤的将士们包扎,而另外的将士们则是在按照朝月的指令训练。 一个人要兼顾着两面,确实是有一些困难,嫦兮来到朝月的身边,看着她额间那微湿的发丝,对她说到:“你就先和这些将士们一同照顾伤员,至于训练的事情就暂时交给我。让将士们在坚持一下,我已经给书颜写信过去了,明日她就会带着那些医女们过来了。” “是,殿下。”朝月在听嫦兮这么说了之后,就放心的去照顾那些受伤的将士们去了。现在虽然是拿回来赤水城,但是还有三座城池尚且没有拿回来。 而且他们此行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在于此,所以朝月必须要照顾好那些受伤的将士们,让他们尽快的好起来。 而对于练兵的这件事情,朝月也确实是无需担心什么,随让当初嫦兮在朝词来到她的身边之后没有多久,就开始让朝词独自带领着军队训练了。 但是在此之前,那些将士们可是都是由嫦兮亲自训练的,可以说,对于自己手下的那些将士,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嫦兮要更加的了解,就连朝词也是比不了的。 而那些将士们也是和嫦兮有着默契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被嫦兮亲自带着训练了。现在看着嫦兮要再一次的亲自训练他们,人人都觉得非常的激动。 嫦兮的一整个午后都是在山上和自己的那些将士们一起度过的,而在城主府之中的牧北也是和靖安他们待了一个下午。 现在赤水城的事情虽然是比他们所想的还要解决的更为顺利,但是这一切都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不过现在拿回了赤水城,也就代表着他们可以开始让魔族之中的其他各城开始逐渐的向这一方的战场之上调动兵力了。 他们要一路攻向妖族的王都,后续的兵力自然是也要跟上的。所以一整个下午,牧北和靖安还有思南他们主要在商讨的就是这一次是从那些地方调动兵力。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的很快,嫦兮因为也是许久没有亲自带兵训练过来。所以以训练起来,就有些忘记了时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星辰和清月已经挂上了夜幕了。 按照她今日的好心情,原本甚至是想要就和自己的那些将士待在山上不回去的,但是一想到牧北那里现在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释清楚,要是自己今晚再不回去的话,可想而知,第二天的牧北究竟是会有多么的生气。 于是嫦兮也就将这个想法给作罢了,而后嫦兮在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立即赶回了赤水城的城主府之中。 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城主府之中的主厅之中的灯光还在亮着,于是她就以为牧北他们还没有商量完事情。于是就放松的走回了她和牧北的院子之中。 院子里面并没有什么灯光,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但是当嫦兮推门进去之后,她就感觉在哪黑暗之中似乎是有人在看着自己一样。 嫦兮迅速的就点亮了房内的灯火,然后就看见了坐在凳子上面,正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牧北。 那双往日之中比之太阳还要耀眼的双目,现在竟然既是委屈又是生气的模样。 第四百零四章 坦白(四) 嫦兮瞧着牧北那副模样,实在是有些想笑,但是她知道要是自己真的笑出来了的话,牧北恐怕是会变得更加的难哄。为了顾及到牧北的心情,于是嫦兮将自己想笑的情绪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嫦兮轻快的走到了牧北的身边,拿了一张凳子,坐在他的身边。支着自己的头,对牧北柔和的说道:“既然你早就已经回来了,那为什么不点亮房中的灯火呢?” 现在赤水城之中的魔族百姓尚且是出于惊慌之中,而城主府之中原有的那些侍女们也是还没有缓过神来。所以现在在这赤水城的城主府之中,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 嫦兮今日在战场之上的时候,因为杀敌的缘故,身上的衣服沾染了很多敌人的血迹。在战事结束之后,嫦兮就连忙换了一件白色和湖蓝色交织的衣裙,但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山上去训练那些将士们。 山上泥土灰尘多,再加上嫦兮也是难得的和那些将士们一起训练了,所以就将自己的衣裳弄得有些脏。 牧北看着她这个样子,虽然是知道她一定是有正事要做,所以才回来的这样晚。但是一想到今天侍卫来回禀自己说嫦兮带着宸商去了地牢,见了那个妖族人。 再加上自己现在对于宸商身份的怀疑,以及自己在房间之中等了嫦兮这么久的缘故,牧北就感觉自己心中的那口气,依旧是无法平息。 “哼。”牧北从鼻中发出一个音,对嫦兮表示了自己不满的情绪。 对于他这小孩子的模样,嫦兮本来就是已经很想要笑了,现在牧北在这样做,嫦兮是真的没有办法认出自己内心的笑意了。 于是嫦兮就在牧北那微怒和委屈的目光之中笑了出来,而牧北则是没有想到嫦兮竟然还笑得出来。但是因为碍于面子的缘故,他又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只好继续用自己双眼盯着嫦兮,向她表示自己现在很不满。 “你是不是在因为我今天都没有提前告诉你一声,就带着宸商去见了卿墨的事情生气?还有对于宸商身份的疑惑?”笑够了之后嫦兮,总算是开始问他了。 而牧北对于嫦兮还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生气,也微微是感到了一点舒心了。 “你还知道我是在因为什么而生气啊?虽然说是那个叫卿墨的妖族人在战场之上确实是表现的光明磊落的,对于我们魔族的百姓,他也没有为难,对于这一点我也很感激他。 但是对方毕竟是一个妖族人,云幽夜的那些手下向来就是狡诈多端的。而且赤水城曾经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过,难保他还有没有什么后招。 你竟然敢就那样带着宸商去见他,还让那些侍卫们都在外面带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牧北这个人从来就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人,更何况是他所厌恶的妖族人。就连今天为了确保在这赤水城之中,卿墨没有留有什么后招,牧北还特地的派人将整个赤水城给检查了一遍,才放心下来。 而嫦兮原本是以为牧北生气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自己欺瞒了他关于宸商他们的事情才是,但是现在才明白,原来牧北最生气的竟然是因为自己的安危。 牧北这个人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的出乎她的意料,也总是这样让她无法抑制的心动。 嫦兮起身,情不自禁的在牧北的脸颊之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而牧北原本还带着怒火的双眸,因为嫦兮这一突然的动作,一下就变得柔软了下来。 “谢谢你担心我,我下一次绝对不会在这样了,我向你保证。”嫦兮原以为她这样说了之后,牧北会感觉开心。 但是谁知道,牧北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原本柔和下来的目光立马又带上了微微的怒火。 “你什么意思,你还想要下一次?” 对于牧北对自己的话那奇怪的解读,嫦兮简直是没有办法了,于是她赶紧就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想不想要知道关于宸商的身份的这件事情?” 嫦兮的这个问题,让牧北愣了一下。牧北收敛了自己眼眸之中的情绪,认真的看着嫦兮,对她说道:“你愿意说,我就听,你不愿意说,我就不想知道。” 牧北讲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嫦兮之前从牧北的眼中看见的对于宸商的怀疑只是她自己的错觉而已一样。但是嫦兮知道不是的,牧北这样说,只是因为不想要让自己感到为难而已。 但是好在对于宸商的身份,现在在他们两人之间,对于嫦兮来说并不是一件为难的事情。嫦兮也不想要在将这事情对牧北隐瞒下去,于是在这有些孤寂而又温暖的房间之中,嫦兮将自己和宸商认识的经过,以及宸商的身份都告诉了牧北。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卿墨的事情,只不过嫦兮并没有将卿墨当初会选择背叛妖族王室的原因讲出来,因为她是对卿墨承诺过的。 在说完了整件事情之后,嫦兮有些担心牧北会因为宸商的身份而怨恨宸商。毕竟宸商是妖族的皇子,而魔族这些年以来的战事都是因为妖族而起。 虽然那些都是因为云幽夜的手臂,但是情绪这种事情又岂是那么容易克制的。 “牧北,我知道宸商是妖族的皇子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而且这些年以来妖族也确实是做出了很多让人为之厌恶的事情。 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也不会要求你不去讨厌身为妖族人的宸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因为心中的情绪做出一些傻事来。” “就像是冥炎他们、还有妖族之中的很多人一样,宸商也只是云幽夜所造成一个悲剧而已。对于云幽夜,宸商也是一样的怨恨着的。 将来若是可以成功的将云幽夜从妖族的王座之上拉下来的话,我想你也是一样的希望将来的妖族依旧是由妖族人自己所掌控的。 要是将来的妖族没有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那么势必是会有很多的人觊觎它的,那么将来又会是一场更大的腥风血雨,你也不希望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四百零五章 背叛(一) 牧北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什么有多大的野心的君主,因为年幼之时的那些经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中,牧北都是认为自己存在于这个世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虽然是后来牧北的祖父结束了他所遭受的那些磨难,但是伤痕已然是在牧北的心中留下来了。当初的时候,要不是祖父临终之时的嘱托,牧北根本就不想要做什么魔界之主。 而就算是在接下魔界之后,牧北也曾经在人世流浪了数百年的时间,为的就是让自己能够真正的找到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但是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 后来的牧北心中所想的就是按照身边的人所期待的那样,做好一个魔界的王,将魔界从妖族所造成的困境之中解救出来,然后,然后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结束自己可悲又可笑的这一生。 但是他没有想到嫦兮的出现,会让他那颗早就是如同死水一般的心,第一次生出了活下去的欲望。自从和嫦兮交心之后,牧北想的就是在解决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就和嫦兮一起走遍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自在、恣意地过好他们地一生。 总之是牧北从来就没有对于那些他人所渴求地权势、王位有过半点地动心。自然对于掠夺他人的家园的这件事情,牧北也没有半点的兴趣。 妖族对于魔族的侵犯,早就已经让牧北看见了战争这件事情对于他人所造成的伤害到底是有多么的难受。而他确实是因为云幽夜的事情,对于妖族这一族心中有一些不满。 但是牧北也并不是一个会被自己心中的私怨剥夺理智的人,要是他真的是对于妖族怨恨至深的话,那么他当初就不会在人间的时候,救下明明是妖族人的冥炎了。 牧北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嫦兮的脸庞,为她舒展了那带着愁绪的眉头。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妖族和魔族之间的事情而对宸商出手的。就像是你说的一样,宸商其实也不过是云幽夜所造成的众多悲剧之中的一个而已,要是他能够顺利的回到妖族之中的话,那么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再说了,宸商在魔族的这些时间,也是帮了我们很多,对于这些事情,我都是记在心里的。至于卿墨那边,既然你和宸商已然是确定了他的身份了,那么明日我就让人将他放出来,好不好?” 这本来是嫦兮因为自己之前的隐瞒而向牧北致歉的,但是到最后,牧北的那个语气,倒是像是他在讨好嫦兮一样。 对于牧北的话,嫦兮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靠近了牧北,将自己的身躯依靠在牧北的怀中,嫦兮伸出双手,环抱着牧北的腰身。嫦兮的头轻轻的靠在牧北的胸膛之处,眉目舒展,姿容绝色的脸庞之上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对于牧北这个人的了解,嫦兮是从自己来到了魔界之后才开始真正的了解的。当初嫦兮知晓自己要和魔界联姻的时候,就立马从北辰赶回了天界,所以也没有时间去打探关于自己的这个联姻对象的消息。 而在她回到天界之后,看着那些暗卫送来的关于这个魔族最为年轻的君王的消息的时候,所知道的也都是行事狠辣、颇具雄心,这几个字。 当初的嫦兮,对于自己和牧北之间的关系有过很多的想法,他们之间或许会成为很好的盟友,或许也会因为政事之上的不和,而成为彼此怨怼的对象。 但是在那千万种可能之中,嫦兮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真的和自己的这位夫君之间产生真的感情,就像是牧北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嫦兮一样。 而在和牧北相处的时间里面,嫦兮开始一步步的了解到了真实的牧北。知晓了这个看上去雄心壮志、心狠手辣的魔界君主,其实他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的想要的东西。 他所想要的都是那些旁人唾手可得东西,对于权势、力量,这个人却是那样的不在乎。她也知晓了牧北藏在心中的脆弱和绝望,越是了解这个人,嫦兮就越是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对于这个人的感情。 对于牧北方才所讲的那番话,嫦兮其实早就已经想到了结果了。她知晓她所爱上的这个人,是这世间少有的心思淡薄、赤诚如稚子的人。 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投身于战场之上,所想要的并不是为了通过战争从他人那里掠夺什么,他们想要的只不过是守卫好自己的子民和家园而已。 不知不觉之间,春日已经开始走到了中旬,魔族向来多风,但是现在的夜风了已经是没有那么的寒冷了。嫦兮和牧北彼此依偎着,望着窗外洒下的月光,心中皆是平静和满足。 自从寰夜告诉洛远有人在悄悄的给云幽夜下药之后,洛远就暗中安排了人手去监视那几个所谓的对于云幽夜忠心耿耿的旧部。 云幽夜的事情虽然说并没有被传出去,但是他现在的这个状态,确实是让那些知晓这个事情的人,有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洛远看着自己的那些人所呈上来的折子,他还以为云幽夜的那些旧部对于他到底是又多么的忠心呢。但是现在看着那些折子上面的文字,他简直是觉得有些可笑。 云幽夜的旧部一共是又五个人,但是其中竟然是就有三个人开始背叛云幽夜了。给云幽夜下药的那个人,是那五个人之看起来最为忠实厚重的人,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也学会了下药的这种手段来了。 而另外的两个人却是已经开始从暗中结盟了,他们的动作就比那个人来的更为直接了一些。他们因为现在云幽夜陷入了昏迷之中,妖族的大权就掌握在他们几个人手中,索性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竟然是敢瞒着另外的三个人,暗中开始在自己领地之中调动兵力了。看他们现在的这个样子,似乎是想要模仿当初云幽夜的所作所为,直接发动兵变夺权。 第一百零六章 背叛(二) 赤水城失守的事情,洛远已经是知晓了,赤水城的事情,再加上他刚刚得知的云幽夜的那五个旧部之中竟然是有三个人背叛了云幽夜的事情,让洛远觉得是时候该让云幽夜清醒过来了。 本来那个给云幽夜下毒的那个人,所使用的就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再加上每一次所使用的分量又是很小。这对于常年专研于毒药之中的巫潭来说,并不是一件多年困难的事情。 所以要让云幽夜醒过来,这只不过是洛远的心情的好坏而已。而现在巫潭已经来到了妖族的王都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时间里面,巫潭也一直都是在为云幽夜服用那种可以改变云幽夜心情的药物。 他现在是真的很想要看一看,在服用了那么多的药物之后的云幽夜,究竟是会变得如何的残暴不已。这样的事情,当然是用云幽夜曾经最为信任的那些部下来试刀才是最为真实的不是吗? 这些年以来,云幽夜虽然是性情变得一日比一日的凶恶,但是对于自己当初跟着自己的那几位手下,却是从来没有动过什么坏心思。 而且还将妖族之中的不小的一部分权力放在了那几个人的手中,这件事情当初也是让洛远感到有些奇怪的。而巫潭给他的答案是说,是因为云幽夜的心中当真是对于那几个一直跟随自己的部下太过于相信,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云幽夜的那些军队,很多人经过鲜血和权势的洗礼之后,早就是没有当初的那些所谓的善良了。他们所在乎的也是可以通过战争让他们在妖族之中的地位得到改变。 而云幽夜对于他那几位的部下的态度,也使得那些已经是利欲熏心的妖族人忘记了云幽夜的残暴,死心塌地的为之卖命。 要是现在云幽夜醒了过来,知晓了自己最为信任的五个人之中竟然是有三个人背叛了自己,那么云幽夜一定会做出非常有趣的事情来。 而云幽夜的行为一但是被妖族的那些将士知晓了的话,那么他们对于云幽夜的忠心应该是也会发生一些改变了。 毕竟要是云幽夜都已经是可以对自己最为信任的手下下手了的话,那么他们那些在云幽夜的心中根本是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又算什么呢? 洛远要从云幽夜的手中得到妖族,然后对魔界展开全面的攻势,想要确保事情能够顺利的进行的话,那么洛远就不仅是要得到妖族的大权,还要让云幽夜的那些军队对于自己是真的信服的。 夏萱是他达到这一目的的重要的一步,而让云幽夜失去军心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叫巫潭过来见我。”洛远对自己身旁的侍者吩咐道。 “是” 巫潭在接到侍者的传令的时候,他正在自己房间的地宫之中检查自己儿子的身躯的情况。随着岁月的流逝,当初巫潭在自己儿子身上所使用的那些用来维持尸身的丹药和法器都要快失效了。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对于当初洛远对他提及过的天族的医仙,他真的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上一见了,看一看同为医者,那个来自天族地医仙对于自己儿子的情况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接到了侍者的传令之后,巫潭也不敢耽误,立即就和侍者从密道之中去见洛远了。 “拜见殿下。”巫潭到洛远的寝宫的时候,看见洛远竟然是在摆弄着书案之上一盆绿植,他的那个样子看起来似乎是还不错的样子。 对此,巫潭心中原有的紧张也算是消退了一些了。 “不知殿下,叫臣前来是所为何事?”见洛远不说话,巫潭只好自己开口询问了。 这时,洛远才放下了自己手中修剪枝条的剪子,一脸和善的笑意的看着巫潭,然后对着巫潭的身后说道:“将那些东西给拿上来。” 洛远的话音一落,巫潭的身后就立即响起了脚步声来,对此巫潭也是忍不住的回头向那些脚步声的来源看去。 只见大约有十几个侍者手中端着一个个托盘,从殿中的偏殿走了进来。他们都在距离巫潭三步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打开。”洛远朝着那些侍者说了一句,然后那些侍者就立即将覆盖在盘子之上的绸布给掀开了。 然后巫潭的目光在看清楚了那些盘子之中所装的东西之后,也开始渐渐的散发出了惊喜的光芒。 那十几个侍者所端着的盘子之中,所装的都是药材。而那些药材都不是普通的药材,他们都是非常的珍贵的,甚至是很多原本都是不应该存在这世上的才是。 巫潭不知道洛远究竟是从那里得到了这些万分珍惜的药材的,但是无疑的是他现在非常的需要这些药材。 “不知先生对于这些药材可还满意?”洛远笑问到。 “满意,自然是非常满意的。”巫潭方才还在为自己儿子的身躯开始恶化了,而感觉烦心。结果现在洛远就将这么多珍贵的药材摆放在了他的面前,他怎么能够不满意? 瞧着巫潭脸上那根本就没有任何掩藏的兴奋,洛远原本就高兴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先生满意就好,待会这些人就会将这些药材送往先生的居处。不过在此之前,在下希望先生可以帮自己一个忙,不知先生愿意否?” “不知臣有什么可以帮到殿下的,还请殿下明示。”巫潭不知道洛远是想要他做什么,但是要是只要是可以得到那些药物,他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云幽夜已经昏迷了许久了,也是时候该让他醒过来了,毕竟这妖族不可一日无主。”洛远语气之中满是真诚,就像是他是真的希望云幽夜可以醒过来,执掌妖族一样。 “这件事情并不困难。”对于洛远那话语之中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巫潭并不在乎,他只要是按照洛远所想要的那样做就可以了。 巫潭说着不困难,但是洛远却并没有因此而高兴,他摇了摇头的对巫潭说道:我想要的是,云幽夜可以醒过来,但是他身体之中的那些毒并不能够完全的为之清除,我要留下来一些,好作为证据。” 第四百零七章 背叛(三) 当洛远说完了那句话之后,洛远看着巫潭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对此,洛远不禁是问道:“不知先生明白吾的意思了吗?” 面对洛远的询问,巫潭的心中虽然是隐隐约约的已经猜到了一点了什么了,但是还是想要得到一个确实的答案。 “敢问殿下,您要臣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吗?” 对于巫潭这个人,洛远知晓他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因为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巫潭和他自己是一样的人。只要是为了自己想要完成的那个目标,那么无论是在这个过程之中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无所谓的。 巫潭想要的无外乎就是让他的儿子再一次的活过来,而能够帮他达成这一个目的就只有自己。只要是自己成为了六界之主,那么只要是自己想,甚至是就可以修改天道,打破这世间原有的规则,那么到时候要让死者复生,不过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而已。 既然是知道巫潭至少是现在还不会背叛自己,那么对于那件事情,洛远也无需是要隐瞒他,于是洛远就将自己知晓的云幽夜的三个旧部背叛了他的事情说给了巫潭听。 同时洛远也将自己想要云幽夜快速的醒过来的这件事情,也告诉了巫潭。还特意的嘱咐他,再云幽夜醒过来之前,再给云幽夜下一次猛药,以确保云幽夜醒过来,在知晓了那件事情之后,可以快速的放大他心中的愤怒和癫狂。 “怎么样,对于我所说的这些事情,你可以做大吗?”洛远再一次的问道。 “请殿下放心,臣一定会让殿下满意您将会看到的一切的。” “那就好,吾可就等着先生为这场好戏拉开帷幕了。”洛远露出期待的笑意。 “是!那不知殿下是希望云幽夜可以在什么时候醒过来呢?” 要做到洛远想要的效果,对于巫潭来说确实是算不上什么难事。但是他还是得知道洛远希望云幽夜醒过来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可以。 毕竟在这妖族的王都之中,医者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云幽夜醒过来之后,势必是会召医者来为自己诊断的。对于自己用的那些药物,虽然是隐蔽,但是同为医者,还是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所以巫潭必须要要知道洛远希望云幽夜醒过来的时间,然后好为自己给云幽夜下的药做好遮掩才行。 对于巫潭的话,洛远仔细的想了想,在那三个背叛了云幽夜的人之中,已经是有两个人结盟了,而且他们还已经是开始在自己的领地之中调动兵力了。 洛远确实是想要用擅自调兵企图谋反的罪名解决掉他们,但是当然也是不能够真的让那些人的军队进入妖族的王都的,要是到时候在妖族的王都真的发生了战争的话,那么对于洛远来说也是非常的不利的。 他算了算那些人调动兵力所需要的时间,他也必须要在云幽夜醒过来的时候,同时也确保那些人依旧是在自己掌控之中的。 云幽夜的那五个旧部的领地相聚都是比较近的,现在五个人之中依旧是还有两个人对于云幽夜是忠心的,那么自己就可以先将那两个人暗中调兵的事情告诉另外的两个人。 而云幽夜醒过来的时间现在也是越早越好,毕竟赤水城的事情也是可以为云幽夜的怒火添上一把柴火的。 “那就明日,明日正午的时候,吾希望就可以得到云幽夜已经是醒过来的消息了,你可以做到吗?” “可以。”虽然说时间确实是有一些紧迫,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做到的事情。 洛远对于巫潭爽快的语气,甚是满意,他点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么你就着手去准备。” “是!”巫潭在说完之后,就转身和那个带着他来见洛远的侍者再一次的从暗道之中离开了,而那些端着珍惜的药材的侍者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等到那些人完全是不见了身影之后,洛远又叫来了自己的暗卫,对他们吩咐道:“去,将那两为将军在暗中调动兵力的事情悄悄地传出去,一定要传到另外两位将军地耳中,知道了吗?” “明白!”虽然洛远并没有提及那些人地名字,但是对于亲自调查了这件事情地暗卫来说,对于洛远话中所说地人,他们都是非常的清楚的。 洛远原本其实并没有那么着急的要让云幽夜醒过来的,虽然说云幽夜的昏迷,让妖族的大权落入了那几个将军的手中,这在很大的程度之上限制了洛远的势力。 但是他也刚好是可以趁着这个时机,将自己从妖族之中事情摘一摘,然后着手处理一下鬼族那边的事情。 魔族这一次对于妖族的战争,确实是让洛远有一些吃惊。原本是以为已经强弩之末的魔族,但是现在看来确实还是有着一定的实力的,而且现在的魔族还和天族只见有着联姻的关系。 从前的时候,洛远也是认为鬼族和妖族只见分别对抗天族和魔族是一个很好的战术,毕竟鬼族临近天族,妖族靠近魔族,从两个地方分别逼近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是这些年以来鬼族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让洛远失望了,在北辰的边境,这些年以来,鬼族一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甚至是还有落败的趋势。 而且现在的鬼族之中洛远那所谓的父王的身子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差了,而他的那几个所谓的兄弟也开始了夺权之争。鬼族现在可以说是有一些从内部开始崩溃的趋势了。 洛远对于自己的母族其实并不在乎,但是现在鬼族既然是已经没有办法从天族那边取得什么进展了。而在北辰那边,相较于天族,洛远知晓的又没有那么的清楚,那么还不如将鬼族的军队收用于自己的手中。 而自己在控制了鬼族之后,在开始收敛妖族的大权,只要是妖族的大权落在了他的手中,那么他就可以和妖族与鬼族两族之力来对付魔族。 第四百零八章 背叛(四) 洛远待在妖族这么多年,再加上他为云幽夜做事的缘故,洛远对于魔族的了解要远胜于天族。对付一个自己所熟悉的,总是要比对付一个自己所不熟悉的要来的容易的多。 而且要是他真的掌控了妖族和鬼族的大权的话,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拿不下魔族。只要是拿下了魔族,那么他们就可以吞并魔族的资源,然后对和魔族相邻的天族发动攻击。 这对于洛远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他甚至是都已经开始联系自己安置在鬼族之中的势力,准备动手了。但是谁知道云幽夜的那几个部下竟然是会给他弄出了这么一出来。 不过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现在这个事情所造成的后果无外乎就是将他要夺得鬼族大权的计划推迟了一些,而将他要夺取妖族大权的时间提前了一些而已。 不过要顺利的得到妖族的大权,他就还需要一个名义,而这个名义就需要夏萱的帮助才可以。 洛远从自己书案之上摆放着的绿植之上扯下了一张叶子,那张并不起眼的叶子在洛远的手中,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只碧色的飞虫。而后洛远又在那只飞虫的身上施了一个法,对它说了几句话,然后那只飞虫就扇动了自己的翅膀,离开了洛远的寝殿。 夏萱一直都以为曾经她无数次的逃跑之所以会失败的原因,除了云幽夜派了太多的暗卫在她的身边之外,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云幽夜在她的身上下了蛊。 只要是夏萱依旧是活着,身体之中还有灵力的流动的话,那么云幽夜就可以通过那只蛊虫找到她的踪迹。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夏萱会在进入魔族的时候,封了自己的灵力的原因之一。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对她下蛊的人并不只是云幽夜一个人。当初洛远在和夏萱闹翻了之后,就已经是料想过了夏萱是不会轻易的屈服于云幽夜的手段的,她一定是会不断想办法逃走的。 洛远很清楚自己的心中对于夏萱是有着偏执的念想的,而且他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只要是得到了夏萱,那么将会为他在妖族之中带来一些什么。 所以无论是出于那一个层面的考虑,洛远都不会让夏萱脱离自己的掌控的,所以当初的时候,洛远也对夏萱下了蛊。而洛远下的蛊,是他特地的吩咐巫潭为他研制的。 那种蛊虫也并不会伤害夏萱的身体,只是用来追踪夏萱的位置而已,只是不同于云幽夜所下的蛊是,洛远的那只蛊虫并不会因为夏萱将自己的灵力给封印住了就失去了效用。 而当初洛远之所以是没有选择去追踪夏萱的位置的原因是,一来是他想要让夏萱可以在找不到那个人之后,真的死心之后主动的回到妖族之中来,二来就是关于云幽夜的事情。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云幽夜已经是非常清楚的流露出了他想要夏萱回到妖族的王都之中,开始逐步的接手自己的权势的心思了。 洛远是对云幽夜下毒了的,而当初年幼的时候,夏萱就已经是表现出过对于云幽夜的转变的怀疑了。虽然当初云幽夜的篡权和自己是并没有关系的,单手后来云幽夜越来越残暴的改变确实是和自己脱不了关系的。 要是夏萱这么早的就来到了妖族的王都,难保是夏萱会在这其中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进而是做出更多的事情来,洛远并不想要和夏萱为敌,所以也就纵容了夏萱逃离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需要用到夏萱了,而且现在时机成熟,他十分的确保自己一定是可以顺利的完成那件事情。只要是到时候妖族的大权在握,那么无论是夏发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真相,那么对于自己来说都已经是不重要了。 要是夏萱到时候反抗自己,那么自己就将她给囚禁起来。再大不了,就让巫潭再给自己配置出一种可以抹去夏萱记忆的药物来,抹掉夏萱脑海之中关于那个早就已经不存在的妖族皇子的记忆和爱恋,甚至是所有的记忆也没有关系。 以后的夏萱只需要待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守着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人和事情都没有必要记得。 洛远所放出的那只飞虫会跟随着自己留在它的身上的关于那只蛊虫的气息去到夏萱的身边,然后将自己告诉它的云幽夜陷入了昏迷的这件事情告诉夏萱。 虽然夏萱早就已经是和云幽夜决裂了,但是依照是他对于夏萱的了解,他相信就算是夏萱对此会有所怀疑,但是依旧是会回来看一看云幽夜的情况的。 不过夏萱好不容易逃出去了,自然是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让自己再一次的回到这个牢笼之中。夏萱一定是会选择暗中回来查看云幽夜的情况,根据时间来算,那个时候云幽夜应当是已经醒过来了。 但是这也不重要,只要是夏萱进入妖族的王都,那么夏萱就会陷入自己为她布置的天罗地网的之中。她没有办法再逃离了,自己也绝对不可能会再让她逃离自己的身边的。 洛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夏萱的模样了,虽然说在哪孤岛之上每一年都会有人给自己送来夏萱的画像。但是终究是比不上真人的,一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夏萱就会回到他的身边,而以后也再也不会离开他的身边这件事情,洛远就忍不住的感到高兴。 但是他的高兴并没有能够持续多久的时间,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安插再华玥的身边的暗卫送来的信件之上。那封信件已经是许久之前送来的,本来按理来说,那封信中也并没有写什么多么重要的事情。 他应该将它毁掉,或是丢弃在暗盒之中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让那封并不重要的信件在自己的书案之上留了那么久。 现在再看着那封信,洛远忽然想到要是自己真的可以和夏萱成婚,那么自己应不应该叫华玥来参加呢?于情于礼他都应该是要叫华玥来参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又不愿意让华玥来,不愿意让华玥看见那一幕。 第四百零九章 背叛(五) 这样奇怪的情绪折磨这洛远的心,而这样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这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是一下子就变成了两个人一样,他们正在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身躯,想要争论出一个输赢来。 洛远习惯了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感觉,他不喜欢这样快要让他失控的感觉。于是对于那封留在了书案之上许久了的来自于华玥那边的信件,洛远的指尖升起一团青灰色的火焰。 而就在眨眼之间,那封会影响到洛远的心绪的信件就在书案之上化为了飞灰,又在下一刻,被一阵穿堂而过的清风轻易的就吹散了。只留下一点点的余灰残留在书案之上,而这一点的痕迹很快也会被负责殿中事务的侍者清扫干净。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那封信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而现在洛远也总算是让自己的身体之中那争斗的灵魂重新的和为了一体。洛远回复了平静,但是同样的,之前生出的那些开心也都消失不见了。 但是这些并不重要,只要是最后的结果是他想要的那样的就可以了,也只应该是如此才对。洛远垂下了自己的眼眸,再一次的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书案之上的那些尚且没有处理的折子之上。 洛远再一次的变回了那个一心只有权势和野心的人了,而对于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殿中的每一个侍者都是注意到了的,但是他们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将这件事情传出去,因为洛远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发现自己的脆弱所在的。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衡姬就得到了命令,重新选择一批侍者送到洛远的寝殿之中去。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身为洛远的暗卫统领的衡姬也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因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 她所要做的就是依照洛远的命令行事就好,不该过问的事情,衡姬也不会去自讨苦吃。但是,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从华玥来到了妖族之后,洛远的情绪的变化就越来越频繁了。 对此,衡姬想到自己心中当初闪过的猜测,不免是感到心惊又觉得很是混乱。要是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的话,那么洛远又为什么会将华玥再一次的送离自己的身边呢?而且她也知道洛远要娶夏萱的这件事情,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的。 那么既然是没有办法改变,那么其他的一切就算是真的是事实,那么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洛远所需要的侍者,衡姬很快就为他安排好了。当那些侍者进入洛远的寝殿的时候,洛远的寝殿又一次的变得和从前没有任何的区别了,因为就连那些新来的侍者都是和从前的那些侍者长得一摸一样。 但是对于这个事实,那些侍者并不知道,因为对于他们而言,他们生来就是长得那个样子,那本来就是他们的模样,而他们也没有见过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存在。就像是之前的那每一批的侍者一样,没有任何的怀疑。 舒宁城之中,对于赤水城已经被魔族拿回去了的这件事情,他们都已经是知晓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显露出担忧的神色来。因为舒宁城之中的将士是由妖族人和鬼族人组成的。那些妖族人是洛远从那些忠于自己的妖族将士之中,精挑细选的送到舒宁城来的。对于他们的实力,洛远都是信得过的。那些妖族的将士原本是对于洛远亲自对他们下达命令的这件事情,还感到高兴不已,他们以为自己总算是可以得到立功的机会了。 但是谁知道洛远竟然是让他们来守着一个女人,听从一个女人的命令驻守舒宁城。对于这样的安排,他们的心中当然是感到不服气的,但是这是洛远的安排,他们也不敢去反驳。 而且后面他们还听说了,他们现在跟随的这个人竟然是洛远的妹妹,据那些鬼族的士兵所说,洛远对于自己的这个义妹,可谓是非常的重视的。 在知晓了这个消息之后,他们心中的不干也减少了很多。他们从开始为洛远效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知晓了在将来的某一天,洛远势必是会将妖族的大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 要是将来洛远成为了妖族的王的话,那么华玥将来就会成为妖族的公主。那么这对于他们来说也不会是一件坏事,说不定将来,他们甚至是还可以因为华玥的关系,在妖族之中的地位得到提高。 女人在他们的心中总是要比较好掌握的,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要是足够幸运的话,他们其中的某个人说不定还可以得到这位未来的妖族公主的青睐也说不定。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凭着洛远对于自己的这位义妹的重视,那么滔天的权势都是可以唾手可得的。 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与期望,他们在来到了舒宁城之后,倒是也没有在明面之上表现出自己心中一丝的不满,和那些来自于鬼族的将士倒是也是相处的很好。 而舒宁城之中的那些鬼族将士,都是当初华玥当初在鬼族之中的时候的手下。在决定将华玥留在妖族的时候,洛远就已经给自己在鬼族之中的人传去了消息,让他们调动一部分华玥在鬼族之中的时候,那些跟随她的将士来到妖族之中。 洛远对于自己挑选的那些妖族的将士的实力是可以相信的过的,他们绝对是可以为自己拖延足够的时间的。但是洛远并不相信他们对于华玥会不会有足够的忠诚。 洛远希望华玥可以帮自己拖延一些时间,但是绝对不是拿华玥去冒险。所以他必须要保证华玥可以在魔族的进攻之中全身而退才可以。 所以洛远为华玥调来了她在鬼族之中的旧部,那些人对于华玥的忠心,洛远是绝对相信的,要是华玥陷入了困局,那么他们也会用性命来保全华玥的生命的。 第四百一十章 背叛(六) 而那些华玥在鬼族之中的旧部也确实是没有让洛远失望,根据洛远安插在舒宁城之中的暗卫汇报。在舒宁城之中,一开始的时候那些妖族的将士对于华玥统领他们确实是心生不满,而闹出了矛盾的。 为了华玥的威望,华玥的那些旧部就和那些明显的表示了他们的不满的妖族士兵较量过的。他们用自己的实力来维护了华玥的声誉。 而华玥因为洛远给她下了蛊的缘故,她的心中现在就只有要完成洛远交代的事情的这一个想法。所以对于那些妖族人对于她的冒犯,华玥并不在乎。 但是华玥不在乎,洛远却是不能够忍受,所以对于那些华玥旧部的行为,洛远还是感觉非常的开心的。 被洛远下了蛊的华玥,果然是变得十分的听话,在进入了舒宁城之后不久,华玥就已经将混乱的舒宁城之中的防守安排好了。而对于那些被俘的魔族百姓,她也按照洛远的吩咐,让人将他们看好了,以便是等到将来作为肉盾,抵抗魔族的进攻。 舒宁城的城主府之中,华玥所在的院子的大门始终是紧闭着。这样的情况从华玥来到了舒宁城之后就已经开始了,华玥并没有告知外界她到底是在做什么。 而城中的那些将士们都被华玥安排了任务,驻守在舒宁城的城墙之上,或者就是在练兵场之上训练,他们自然是也没有时间去讨论,华玥为何是会有这样的行为。 而对于这件事情,远在妖族的王都之中的洛远并不知情。因为华玥并不想要让洛远知道这件事情,洛远一直都以为自己给华玥下了蛊,那么一切就会真的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去发展。 而他在自己的暗探之中得到的消息也确实是如此,但是洛远对于华玥是真的太过于放心了也正是因为他对于华玥的相信,才让华玥有了反抗的机会。 在洛远的心中,华玥虽然是和自己分别多年,又在鬼族之中经历了那么多的战争。但是华玥依旧是对于自己那么忠心,那么又怎么可能会在一瞬之间就选择背弃他呢?他始终是以为华玥永远都是那个永远相信自己、跟随自己的人。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们之间真的是已经分别了太久了。从前年幼的时候,华玥需要依靠洛远庇佑自己,但是当洛远离开之后的岁月之中,华玥也学会了自己独自成长。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战争和生死之后,华玥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只会一味的听从洛远的命令的少女了。对于这世间万物,对与错、是非黑白,华玥也有了自己的认知和看法。 所以当初再去见洛远的时候,华玥给自己留了一个心眼。华玥知晓洛远的身边有一个非常善于运用蛊虫和毒物的人,所以华玥就给自己的身体施加了一层封印。 华玥封住了自己的血脉肌肤,虽然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但是却可以保证不让任何的毒物进入自己的身体之中。其实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华玥的心中依旧是怀有期待的。 她期待着自己真的可以劝说动洛远,让洛远放下心中那些对于权势的执着,不要在和云幽夜一起不断的对于其它各族发动战争。对于彼此之间的矛盾,可以选择另外的方式来解决,不要再徒增杀孽。 但是洛远最后还是决定对她使用惑心术,让自己变成一个听从他的话的木偶。当洛远将手放在她的肩头的时候,华玥的心中确实是绝望的,但是洛远的行为,同时也更加的坚定了华玥的心。 当华玥来到舒宁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出洛远安排在她的身边的那些暗探。华玥在那些人还没有来得及对洛远禀报自己关闭房门不出的异常的行为的时候,就选择了先下手为强,将那些洛远的暗探都给控制了起来。 洛远从舒宁城之中得到信件,都是华玥模仿那些暗探的笔记写给洛远的。她给出了洛远想要知道的消息,让洛远放松对于舒宁城这里的警惕性。 可笑的是,华玥当初想过要是自己当真背弃了洛远的话,那么自己会不会感到非常的歉疚和纠结。但是现在当她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的心中竟然会是格外的平静和安宁。 果然自己真的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在和那个人渐行渐远了。背叛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这一条命,甚至是可以说是洛远给的,但是现在自己竟然选择了背叛他。 可以华玥并不后悔这样做,她这一生的悲剧就是因为战争而起,当年那场战火要是没有席卷她的村庄的话,那么她或许这一生都没有机会遇见洛远。 但是她却很有可能和洛远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过着一样安宁的生活,这没有什么不好。而在她在鬼族之中为洛远做事的这些年以来,她经历了很多的战争。 在她的手上,有过天族人的鲜血,有过妖族人的鲜血,甚至是也有过鬼族人的鲜血。她看见过很多和当初年幼之时的自己一样的因为战火而失去了家园的孤儿。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被他们收编了,将来的他们也会变成他们其中的一员,屠戮他人的生命,毁掉他人的家园。 而其中也有很多人流落四方,生死不定。华玥每每回想起这些事情,就感觉自己的双手无比的肮脏,自己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加害者。 一场场在她面前燃起的战火、一条条在她的面前流逝的生命以及那一张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绝望的脸庞。终于是击垮了华玥对于洛远那原本是应该永不更改的忠诚。 这一条路势必是会比她曾经走过的每一条路都要更加的困难,走上这一条路,也代表作着她和洛远之间决裂,但是她不后悔,就算是洛远有一天得知了真相,要将自己的这条性命拿回去,华玥她也是甘愿的。 第四百一十一章 分别(一) 舒宁城之中的城主府,华玥的院子的大门一直都是关着的。现在已经是盛春了,这舒宁城虽然是在不久之前才经历了战火,但是现在的风光依旧是很不错的。 暖洋洋的阳光可以将他们的四肢照的很是舒坦和惬意,但是华玥院子之中紧闭着的房门却是将那春阳挡的彻底。白日里面又没有人会点灯,于是整个房间里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上去甚是有一些渗人。 而且原本是对外宣称在房间里面看军事图的华玥,也不见身影,在这黑暗的房间之中根本是看不到一点的生气。 华玥的院子之下有一座地宫,规模也并不大,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房间而已。这座地宫并不是原本就有的,而是华玥来到了舒宁城,解决了洛远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那几个探子之后,才让自己的心腹置办出来的。 这些事情,华玥关闭房门,就是一直都待在这地宫之中。在她的房间之中,华玥设下了结界,一但是有人靠近她的房间,那么华玥就可以立即得知,从而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之中。 地宫之中没有什么陈设,只有几盏灯台以及一张书案。而在书案之上摆放着的东西却是不少,其中有信件,也有各种图纸。 妖族在突袭魔族的战争之中,一共是从魔族抢来了四座城池。对于赤水城已经被魔族收复的消息,华玥也已经得知了。 而在她的书案之上的那些图纸之中也并没有赤水城的图纸,没错,华玥书案之上的那些图纸就是来自于从魔族抢来的那几座城池的防御图和地牢所在的方位图。 而那些信件就是华玥安排在那些城池之中的探子给她传过来的,在军事之上华玥还是有手段的。 而这一次妖族派来的那些守城个的人虽然说是有些厉害,但是还是让华玥找到了空隙,安插了自己的人进去。 华玥这么做的缘故是因为当初妖族是突然之间对魔族发动袭击的,使得那些抢来的城池之中的魔族人根本就来不及逃离。 战争之中,无论是那一边,百姓总是无辜的。但是华玥这么想,那些妖族人却是并不这么想。对于他们而言,现在魔族开始了反击,那么那些被俘的魔族百姓就是他们手中一把可以保命,甚至是可以获胜的利刃。 要是战败,他们就可以用那些魔族的百姓来保全自己的性命,反之他们也可以用那些魔族百姓的生命来威胁魔族退兵甚至是认输。 华玥既然是选择了要和洛远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那么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侵犯他族,这本来就是妖族和鬼族的错。 要是现在妖族或是鬼族再虐杀对方的那些无辜的百姓的话,那么将来华玥真的是不敢相信天族和魔族又会怎样的对待他们。 华玥让那些愿意跟着自己行事的心腹分别进入了另外的两座城池之中,为的就是找到那两位守城人究竟是将那些魔族的百姓藏到了哪里去。 华玥要在魔族的军队和他们开战之前,将那些看守魔族百姓的人给解决掉,让他们不会成为那些人威胁魔族的把柄。 而这2其中之所以没有赤水城的原因,并不是华玥还没有来得及布防,赤水城就已经被魔族拿回去了。而是她之前让人去调查过卿墨这个人,知晓对方并不是一个那样卑鄙无耻的人,多以华玥这才没有派人去赤水城之中。 至于舒宁城之中的魔族百姓,早就已经被她从地牢之中转移了。看守地牢的人都是华玥的心腹,他们也都知晓华玥是想要做什么,而他们也是自愿跟着华玥做成那件事情的。 信件之上传来消息,华玥的那些人现在已经是通过了各种手段,到了看守魔族百姓的那个职位之上了。现在魔族已经是将赤水城拿回去了,想来不日他们就会再一次的前行了。 而这一次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卿墨那样的人,所以华玥必须要在魔族和对方开战之前,将那些被困的魔族百姓进行转移才可以。 而且华玥还不能够只是对于魔族下一次要夺回的城池之中的百姓进行转移,因为无论是魔族最后的结果是胜是败,只要是守城的人发现城中魔族百姓不在了的话,那么另外的一个城池之中的魔族百姓的所面临的情况就会变得危及起来。 所以华玥这一次要一次性的,并且是在同一时间将两座城池之中的魔族百姓都进行转移,只有这样才可以确保那些魔族的百姓不会成为战争之中的无辜亡魂。 洛远因为担心华玥的安全,所以特地的为她从鬼族之中调来了华玥的旧部。但是洛远不知道的是,生出了反心的人并不只是华玥一个人。 华玥的那些旧部从很久之前就一直跟着华玥,而且其中的很多人都是华玥亲自挑选的。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就和华玥一样都是因为战争而失去了亲人和家园的人。 这些年以来,华玥厌烦了杀人和战争,他们之中的很大一部分也是如此。而这些人也刚好是对于华玥极为忠心的人,所以在洛远将要为华玥调动兵力到妖族的时候,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是主动请命来的。 而这个结果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也是华玥的一个算计,因为华玥早就已经是想到过自己来到了妖族之中之后,恐怕是就没有机会回去了。 所以在动身来到妖族之前,华玥就已经对自己手下的军队进行了一番整理。她将自己军队之中的那些好战或是对于洛远绝无二心的人,都以各种不同的理由调到了洛远在鬼族之中的其他军队之中去了。 而给自己留下的都是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想法的人,所以当洛远要在华玥的军队之中调兵过来保护华玥的时候,他所能够挑选的范围都是华玥一早就为他准备好的。 洛远因为太过于相信华玥了,所以从来就没有想过,华玥竟然会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为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局面留下后招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分别(二) 而对于这一点,华玥也是觉得挺讽刺的,因为她从前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背叛洛远,而且当做出选择的那一刻,竟然会是那样的坚决。 华玥在信纸之上写下了自己的命令,然后就叫人将之从地宫之中的暗道带出去,传到那另外两座城池之中自己的人的手中去了。 并且华玥现在也需要调动自己在舒宁城之中的心腹去往那两座城池了,华玥当初虽然说是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在那两座城池之中的。但是因为担心暴露,华玥也没有安派太多的人过去。 现在要是想要在同一时间完成对于两个城池之中的魔族百姓的转移,那么光是依靠自己之前安排进去的那些人这自然是不够的,所以她才要加派人手去做这件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只可成功,绝对不可以失败,因为一但是失败的话,那么自己的行为就会将那些魔族的百姓推入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之中去。 华玥自认为这一生自己所背负的罪孽已经足够深重了,她不想要让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程之中又平添一份罪孽。 所以华玥才会花费这样多的时间来,在这个漆黑而又狭小的房间之中,不断的思考着最好的办法。 在落下最后一点笔墨的时候,一个身穿盔甲的鬼族人为华玥端来了一壶茶。她也是当初华玥从战火之中捡回来的,也是整个军队之中,除了华玥之外的女子。 她跟在华玥的身边也已经是有很多年了,当初洛远在挑选人来妖族的时候,她是第一个向洛远请命的。 经过战火的洗礼,每一个人都不在乎是当初的模样,但是在面对华玥的时候,她的脸上始终都是待在笑意的。 华玥看着自己面前给自己添茶的,比自己要要上许多的姑娘,心中忽而有一些酸楚。 “我们这一次,应该是回不去了,你不后悔吗?”华玥问道。 对于这个事实,其实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知晓,所以当初华玥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指定要谁跟随自己来到妖族,而是将选择的权力交到他们的手中。 而华玥也一直都没有向他们提及过这个问题,只是华玥现在看着这个比自己要小上许多的姑娘,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华玥的问题也确实是有一些突然,突然的让那个姑娘一时之间竟然也无法回答她。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脸上有露出了华玥所熟悉的笑容。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要是我们的停留,可以换回那缺失已久的和平,那么,也是很值得的。” 话音刚落,就有一滴眼泪忍不住的从那个姑娘早已染上了风霜的眼眸之中落了下来,但是她依旧是笑着的。 华玥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是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她将自己写好的信件,装入信封之中,又添上了封印。 华玥将装好的1信封交到她的手中,柔和的说到,“去” “是”那个姑娘拿来信封之后也很快就离开了,地宫之中虽然是摆放的有灯盏,但是光线依旧是有一些暗淡。但是华玥前路无限的明亮,她从来没有一刻看的这样的清楚过。 在嫦兮将事情和牧北将事情说清楚之后,第二天牧北就叫人将卿墨给放出来了。而在没有了那些疑惑之后,原本就对于卿墨有一些感激的牧北,更是在一次的向卿墨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赤水城之中的其他事情都有靖安和司南他们两人帮着处理,所以牧北1身上的担子也没有那么重。在宸商忙着准备回妖族之中的事情的时候,牧北又亲自去见了一次宸商。 在宸商待在魔族的1这一年的时间里面,他们两人之间也是经常碰面的。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也没有多么的亲近,不过也是可以说得上普通的1朋友的。 但是他们两人之间也从来没有单独的谈过什么话,所以当牧北出现在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宸商还是很为吃惊的。 牧北想要和宸商谈一谈,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该从何说起我。而宸商因为自己的身份以及妖族和魔族之间关系的事情,更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牧北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才好。 两人之间就这样的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宸商想着自己就要离开魔族了。这一年以来魔族给了他庇护,而他还对牧北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实在是有一些抱歉。 “关于隐瞒了身份的这件事情,实在是抱歉,还请殿下见谅。”宸商向牧北致歉到。 既然宸商打破了这个份沉默,那么牧北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难以开口了。 他看着宸商那满脸歉疚的样子,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关于你的身份的这件事情,我也知晓1你的无奈,异身处之,我也会和你有一样的选择。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最为可信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已。” 牧北的本意是想要宸商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感到歉疚,但是谁知道,宸商在听牧北这么说了之后。想起两族之间现在这样的关系,更是觉得羞愧不已。 牧北善于揣摩他人的心思,他看着宸商那张涨红的脸,立马就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了。 “云幽夜是1云幽夜,你是你,我不会因为云幽夜的行为而迁怒于你。同样的我也知晓妖族之中的大部分人也都是无辜的,犯下罪孽的人是云幽夜和他的那些狼子野心的部下。 我也同样不会因为一小部分所犯下的罪孽,而怨憎你们全族的人,那样只会让两族之间的战火永远的延续下去而已。” “在这件事情之上,我的想法是和嫦兮是一样的。我们所期盼的是六界之中的各族可以再一次的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彼此和平相处,而不是想要吞并哪一方。 所以对于你要回到妖族之中的这件事情,我也是非常的赞成的。这一年以来的时间之中,你也帮了我们很多,要分别了,也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你就把这个收下把。” 第四百一十三章 分别(三) 随着牧北的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个信封便出现在了宸商的面前。信封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写,所以光是从外表上面来看的话,宸商根本就不知道那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宸商更为奇怪的是,牧北为什么要将这个东西交给自己。心中的疑惑使得宸商产生了迟疑,所以宸商并没有立即就收下牧北放在桌子之上的那个信封。 牧北爷爷自然是看出了宸商的迟疑的,自己虽然是已经说了不会因为妖族和魔族之间的事情而怪罪宸商,但是按照两人之间的身份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确实是有一些尴尬的。 在宸商要离开的时候,自己突然送出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的落款的信封,宸商会感觉奇怪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牧北就将信封又给拿了回来,打开信封,牧北就从里面抽出了两张折叠起来的信纸。信纸折叠起来之后就会显得比较厚重,所以当时宸商在看见那鼓着的信封的时候,心中也在控制不住的猜想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将信纸抽出来之后,牧北并没有将之打开,而是又将他们递到了宸商的面前,轻笑的看着他:“这里面到底是写的什么东西,你不妨现在自己看一看,也好在见到那些人之前有一个准备。” 对于牧北口中所说的“他们”,宸商完全是不晓其意。但是宸商看着牧北那真诚的样子,也不觉得牧北会是在欺骗自己。 于是宸商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从牧北的手中将那折叠着的信纸拿了过来。舒展开信纸,宸商的目光就落在了信纸上面的文字之上。 两张信纸之上都是写的满满当当的,所以要看完,也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的。而宸商在看的过程之中,面上的表情变化万千,从一开始的波澜无惊到惊诧不已最后再到难以置信。 在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宸商拿着信纸的手指都已经开始泛白了,可想而知他到底是有多么的用力。 宸商迅速的抬头,皱着眉头,充满疑惑的看着牧北,“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宸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但是在问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又在尽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和面容都变得柔和一些,这确实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表现。 而宸商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奇怪的表现,主要是因为牧北给他的信纸之上所写的内容实在是太过于让他感到吃惊和难以相信了。 宸商在信纸之上看见的,是牧北写给冥炎的信。对于冥炎这个人到底是谁,宸商是并不知道的。因为冥炎其实也并没有比宸商大上多少,当初在云幽夜篡权的时候,冥炎也只不过是一个稚子而已。 再加上后面冥炎为了自己族人的安危,以及将来要和云幽夜交战的事情,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再加上上一次云康城的事情之中,宸商也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也没有加到冥炎,不知道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以就算是宸商并不知道冥炎的身份,宸商还是可以从牧北的文字之中判断出冥炎这个人是妖族之中的人的。因为牧北在信中告知了对方自己是妖族皇子的事情,并且还说了希望对方可以帮助自己。 并且牧北的信中还提及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对于那个名字,宸商可谓是非常的熟悉的。那就是自己父王的旧部——萧季。 萧季对于自己父王的忠心,宸商当初不止一次的听自己的父王提及过。而在云幽夜篡权之后,宸商虽然说是为了保命逃离了妖族之中。 但是这些年以来,宸商还是听说了萧季带领着自己的军队和那些同样是忠于自己父王的将士们组成了义军,对抗云幽夜对于妖族的统治。 而这也是云幽夜篡权之后,这么多年来却是迟迟没有称王的原因,因为妖族还并由完全在他的手中。 要回到妖族之中去的这个想法一直就存在于宸商的脑海之中,而宸商想的也是回到了妖族之中去以后,自己也一定要和萧季他们的义军汇合。 但是萧季为了抵挡云幽夜对于他们的绞杀,这些年在妖族之中也在不断的转换地方,所以对于萧季他们现在究竟是在哪里,这对于宸商来说依旧是一个未知的事情。 宸商想的是,卿墨当初既然是云幽夜派去对抗那些义军的,那么对于他们的信息知晓的也自然是要比自己多一些。等到回到了妖族之中去以后,宸商是打算让卿墨帮助自己寻找萧季他们的。 但是现在牧北交给自己的那两张信纸之中,竟然清楚的写明了萧季和冥炎的所在的位置,以及自己要找到他们,到底是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去联系他们。 牧北对于自己不会感到厌恶和憎恨,对于宸商来说就已经是一件万幸的事情了。宸商从来就没有期望过牧北会帮助自己一些什么,而且他也认为自己并没有那个资格。 但是牧北现在将这封信交给自己,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忙。有了信中的内容,宸商几乎是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找到萧季他们的位置。 云幽夜篡权以后,一直在不竭余力的篡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他向六界之中的人宣告妖族王室早已覆灭,他所做到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维护妖族的稳定而已。 而萧季他们那些所谓的义军的行为,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想要让妖族陷入风雨飘摇大的境地之中。因为自己的消失,就算是云幽夜当真是对于妖族造成了危害,萧季他们想要讨伐云幽夜,但是依旧是会被人诟病说是师出无名。 因为在绝大多数的人心中,依旧是只有当初的王室才是统领者。云幽夜篡权,但是他有着强大的军事实力。而萧季他们既没有足够强大的军事力量,又没有一个让人可以信服的名义,所以萧季他们的行动也是受到了限制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分别(四) 但是现在自己得到了萧季他们的位置,就可以快速的与萧季他们汇合。而一旦是自己和萧季他们汇合之后,也就代表着萧季他们不再是简单的所谓义军了。 有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们就可以公然的向云幽夜那个篡权夺位的小人宣战了。自己是妖族王室的后裔,自己的先辈对于妖族的统治,六界之中也是非常的认可的。 自己和萧季他们汇合,就算是在军队的实力之上,或许帮不到萧季他们什么,但是在出战的名义之上却是可以反驳云幽夜的那一套说辞的。 所以说牧北的这两张信纸之上所写的内容,对于宸商而言,帮助真的是很大的。可是就是因为这对于他而言,帮助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宸商才想不明白牧北为什么要这样的帮助自己。 对于宸商这较真的脾气,牧北也是没有办法,看着宸商那副要是自己不能够给出他一个足够他信服的理由的话,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帮助的样子,牧北颇感无奈的笑了一声。 “你也是知道的,现在魔族和云幽夜之间的战争已经正式开始了。为了对付我们,云幽夜势必是会不断的往这一边的战场之上调动兵力。 云幽夜这个人的行为品德是让人为之唾弃的,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在军事之上他确实是有着很不错的能力,更何况他手中的那些军队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对于和云幽夜之间的战争,我是想要获胜的,但是同时的我也并不希望就这样和云幽夜硬拼、死磕,让太多不必要的牺牲发生,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宸商眉头皱的更紧了,说到:“帮助,我们又可以帮你什么呢?” 因为太过于着急,所以对于牧北的话,宸商想都没有想就反问他了。 “有了你的话,萧季和冥炎他们当然是可以帮助我很多的。只要是萧季向六界之中宣布你的身份,那么他们军队就师出有名了,在开战的名义之上,他们也不会再受到云幽夜的挑衅。 相信你也看见了,萧季他们的战场和我们魔族现在开辟的这战场全然是在两个不同的方向之上。要是萧季那边可以顺利的对云幽夜宣战的话,那么云幽夜将要面临的就会使一个腹背受敌的境地了。 有了你之后,云幽夜的那些军队之中说不定也会有很多人选择背弃他,跟随你们。而且从两个方向对1云幽夜发动攻击的话,那么云幽夜所要花费的心思和精力也会更多一些。 这样一来我们魔族也就不是孤军作战了,而萧季的军队也同样是不会是孤军作战的情况,所以说这件事情其实是一个对于我们而言双赢的事情。” 牧北毫不隐瞒自己在这件事情之中的私心的态度,让宸商为之倾佩,同样的也让宸商的心理开始动摇了。 牧北所说的事情确实是一件对于双方而言都是有利的事情,而且自己马上就要动身会妖族了。要是接受牧北的帮助的话,那么也可以减少很多的时间,那么自己的子民也可以早一些从云幽夜的暴政之中得到解脱。 打定了主意之后,宸商就将手中的信纸放在桌子之上,然后就对着坐着的牧北深深的鞠了一躬。 “宸商多谢殿下对于妖族的1帮助,他日各族之间战火熄灭之时,宸商定当告知族民殿下的善行,我们妖族也一定会变回从前的那个妖族,和魔族之间友善相处!” 这是宸商身为妖族皇子对于身为魔族之王的牧北所许下的承诺,也就是妖族对于魔族所许下的承诺。 牧北没有想到宸商竟然会对自己行这样一个大礼,他原本是想要起身阻止宸商的行为的。但是在听见了宸商后面所说的话之后,牧北又打消了自己的那个想法。 实话说,对于宸商这个人牧北还是相信的,他对于自己看人的目光一向都是非常有信心的。但是牧北并不仅仅是他自己,宸商也并不仅仅是他自己。 他们两人之间都有着另外的身份,牧北自己是可以信任宸商的。但是身为魔族之王的牧北也确实是需要身为妖族皇子的宸商所给出的那个承诺。 魔族中人从不畏战,也不畏死。但是牧北并不希望自己的子民活在战火之中。战争只会带来无尽的悲痛和毁灭,他希望自己的子民将来可以活在平和而美好的岁月之中。 现在妖族和魔族之间的关系紧张,就算是将来他们真的成功的将云幽夜给拉了下来。两族之间想要恢复从前那样的关系,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宸商给出的承诺,刚好是可以帮助两族之间恢复关系的,所以牧北并没有阻止宸商的行为。 在宸商说完了他的承诺之后,牧北才起身走到宸商的面前,将宸商给扶了起来。 牧北拍着宸商的肩,对他说道:“你的承诺,我记住了。”而后牧北轻抚过那放在桌面之上的信纸,那些信纸就再一次的回到了信封之中去了。 “好了,你就要动身回妖族去了,想必你也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收拾一番的,我就不打搅你了,你先忙。” 牧北在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宸商的房间之中。而宸商一直看着牧北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为止。 等到牧北离开之后,宸商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那放在桌面之上,已经是完好无损的信封之上了。 长相俊秀而阳光的少年,一扫心中的愁绪,脸上也再一次的露出了那暖人心扉的笑容来。 宸商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究竟是多么艰难的一条道路。但是夏萱、嫦兮以及牧北他们这些人在这段时间以来都在不断的让自己更加坚定了想要前行的决心。 前路注定是充满了黑暗和艰难的,但是宸商现在却已经感觉自己从那黑暗之中开始看见了光亮了。他的心中没有犹豫,也没有了畏惧,有的只有斩破黑暗的决心! 第四百一十五章 分别(五) 赤水城的事情不过两日的时间就已经是完全的解决了,城中的那些经历被俘的经历的魔族百姓的情绪也已经是稳定下来了。 赤水城之前的那个城主在赤水城失守的那一日,就已经是以身殉城了。所以现在收回了赤水城之后,就需要另外安排一个人来接手。 好在这些事情,在开战之前,牧北就已经想好了。他在离开祝阳城调兵的时候,就已经挑选好了接受自己要收回的那些城池的人选了。 没错,被妖族夺走的那几座城池的城主,无一生还。他们几个人要么就是战死在了沙场之上,要么就是以身殉城,向敌人表明了自己的宁死不屈的决心。 在完成交接的仪式的时候,牧北还将那个殉城的前任赤水城城主的灵位放在了城主府的祠堂之中。因为战事刚消,也没有精力去做什么太大的仪式,于是牧北他们就简单的为那位城主举行一个葬礼。 但是葬礼虽然简单,可是将他的灵位抬进祠堂之中的路上,赤水城的每一个子民都亲自来为他送行了。而牧北更是亲手将他的灵位放在祠堂之中,由他们魔族的王亲自送葬,这是对于逝者的最高礼节。 虽然宸商的身份只有几个人知晓,但是这几个人之中有牧北,这也使得宸商认为自己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之中。更何况现在被牧北放出来的卿墨还跟在他的身边,所以在举行葬礼的时候,宸商他们三人并没有出面。 宸商和夏萱以及卿墨,都待在房间里面,在心中表示了对于那个殉身的城主的哀悼。在这一场葬礼之中,牧北亲自送葬,那么身为牧北妻子的嫦兮自然是也不能够出面的。 嫦兮出现的时候还带着天族的军队,因为嫦兮和那些天族军队的加入。那位殉身的赤水城城主就成为六界之中第一个由天魔两族一同送葬的人。 这确实是一份珍贵的荣耀,但是相比于这,嫦兮和牧北都更加的希望那些离开了的将士们,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等到一切事情都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宸商他们是计划在今日离开的,本来他们是想要清晨的时候,就离开的。但是却被嫦兮给拦下来了。 嫦兮拦下他们的时候就只是告诉了他们再多等一会儿,至于是为什么嫦兮并没有说。宸商和夏萱虽然是感到疑惑,但是对于嫦兮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 而既然宸商和夏萱都已经决定相信嫦兮了,卿墨虽然是对于嫦兮之前的行为依旧是有一些1意见,但是还是没有反对什么。 关于夏萱的身份,宸商也并没有告诉卿墨实话。他很清楚像卿墨这样的人,还有以后的萧季他们,一但是知晓了夏萱的身份的话,一定是会想要用夏萱来威胁云幽夜一番的。 毕竟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是宸商是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那样做的。夏萱能够在云幽夜和自己之间,最后选择自己,宸商已经是非常的感激了。 绝对不能够让夏萱因为他们和云幽夜之间的事情而受到一点的伤害,这是宸商对于自己许下的承诺,也是他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关于夏萱,宸商只是告诉了卿墨,她是自己心中恋慕的人而已,关于夏萱和云幽夜之间的关系一点也没有提及。 宸商既然都已经是这么说了,再加上卿墨对于当年云幽夜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宸商身边的这件事情也并不知晓。 后来在妖族之中,他也没有见过夏萱的样子,所以也并没有认出夏萱就是云幽夜一直1藏着的那个女儿。 嫦兮在忙完了送葬的事情之后就去见宸商他们,而嫦兮忙完的时候1,天色已经是黑了。 “跟我走。”推开门,看着宸商他们三人,嫦兮也没有和他们多说什么其他的话。 夏萱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跟上了嫦兮的脚步。因为要祭奠上一任赤水城的城主以及那些在战争之中离世的将士的缘故,整个赤水城的街道之上都没有一个人。 嫦兮很快就带着宸商他们到了赤水城的城门处,而城门处的那些将士,看见了走在前面的人是嫦兮之后,就立即打开了城门。 对于这一系列进行的无比顺利的事情,宸商知晓看来嫦兮和牧北对于他们的离开都已经为他们做好了安排了。 毕竟守城的那些将士可是魔族的人,而且现在卿墨就跟在他们的身边。但是那些人在看见了嫦兮之后,没有说一句话就为他们打开了城门,那么想来这其中也势必是有牧北的一意思的。 宸商以为嫦兮会将他们送到去往妖族的方向的,但是谁知道嫦兮却是要将他们带往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赤水城以及其他几座被抢走的城池都是位于魔族和妖族的边界之处,边界向来就是最不稳定的地方。妖族当初举兵突袭,因为妖族那一次调动了大量的兵力,超过了边界的这些城池的承受能力,所以它们才会落入妖族的手中的。 但是也是因为是在边界,所以要回到妖族之中去的话,对于宸商他们而言也是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的。这也是当初宸商为什么会选择要在赤水城的事情结束之后离开的原因之一。 但是现在嫦兮却要将他们带往相反的方向,就算是宸商相信嫦兮,但是现在也不清楚嫦兮到底是要做一些什么。 因为心中的困惑,以及想要回到妖族的迫切感,宸商最后还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阿姐,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宸商向前方的嫦兮问道。 听见宸商的声音,脚步极速的嫦兮也停了下来。嫦兮一转过身,就看见了自己身后的那三个人脸上的疑惑,而卿墨的神情之中甚至是已经开始有了一些防备的意思了。 嫦兮出声轻笑,对1宸商问道:“怎么,你现在是在怀疑我要害你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分别(六) 嫦兮的语气和寻常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甚至是还带着一些柔意。要不是那摆在眼前的不同方向的道路,以及嫦兮问出的话,宸商甚至是觉得嫦兮现在就是在和自己玩笑而已。 回妖族的事情非同寻常,所以就算是宸商和夏萱的心中都是信任嫦兮的,宸商依旧是要问清楚才行。 他对上嫦兮那询问的目光,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阿姐,明明赤水城就在妖族和魔族的边界之上,要从赤水城回到妖族根本就不需要多久的时间。 但是现在我们明显是已经偏离了回妖族的方向了,要是朝着现在的这个方向走下去的话,我们之后距离妖族越来越远,反而是更加的深入魔族的腹地,这不是和我们的目的相反吗?” 宸商一边说,还在一边关注着嫦兮脸上表情的变化,但是嫦兮却是一直都挂着笑容的。 甚至是在他问出了那番话之后,嫦兮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一些。对此卿墨很是不满,之前他被放出来的时候,宸商虽然对他解释了之前嫦兮那么做,是为了帮自己试探他。 但是嫦兮的行为,以及嫦兮的身份依旧是让卿墨对于她无法完全的信任。现在的妖族虽然说没有和天族正面对上,但是鬼族的所作所为,都是云幽夜授意的,所以他依旧是很难相信嫦兮会如此的帮助他们。 而现在嫦兮的行为似乎是证明了他心中的想法,他甚至是已经在想自己要不要先下手为强了,总之他是一定要将宸商送回妖族之中去的。 “你最好收起你心中的那点心思,你不是我的对手。”这话事实嫦兮对卿墨所说的,嫦兮看出了卿墨对于自己的敌意。 而嫦兮此话一出,宸商和夏萱的目光也放在了卿墨的身上,他们虽然是对于嫦兮的行为有一些不解,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嫦兮动手。 宸商正要出声训斥一下卿墨,但是嫦兮却先开口喊住了他。 “宸商!” “嗯?” 嫦兮的出声更是让宸商心怀疑惑,他望着嫦兮,在等待着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而这一次,嫦兮也在三人的目光之中,讲出了自己所做的这系列事情的缘由。 “从赤水城回到妖族之中确实是很快,也可以为你们省下很多的时间,但是你们想过没有,现在魔族和妖族开战,那么在这一边的边界乃至妖族之中的领地,云幽夜一定是做好了严密的准备的。 先不说你们能不能够从防守森严的边界之中进入妖族的领地,就算是进去了,你们有真的有那个自信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落入云幽夜的手中吗?” 嫦兮的一番话就将宸商他们三人说了一个目瞪口呆,因为嫦兮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有理,又都落在了他们的痛处之上。 尚且没有和妖族之中的那些义军汇合的宸商,现在身边就只有夏萱和卿墨两个人而已。夏萱的修为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而就算是宸商和卿墨的实力都不错,但也单凭他们两人也绝对是抵挡不住云幽夜的千军万马的。 所以就像是嫦兮所说的那样,单凭他们三个人,能不能够从边界之中回到妖族是一回事。而就算是他们1回到了妖族之中,那么能够躲开云幽夜的追捕和那些义军汇合的希望简直是渺茫。 宸商现在总算是有一些能够理解嫦兮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了,但是心中依旧是有疑惑的。 “那么,阿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你们从魔族之中绕道回到妖族之中去,我知道这样做,是会要花费一定的时间的。 但是现在妖族和魔族开战,根据云幽夜那真强好胜的性子,他一定是想要将魔族的军队彻底的击败的。那么他就一定会不断的开始调动兵力到这边的战场之上来。 妖族的兵力就只有那么多,再加上上一次突袭的时候,又折损了那么多。他现在要是向这边的战场调兵的话,那么他在其他地方的兵力就势必会减弱一些。” “而且相比与你们从赤水城这边回到妖族之中会受到的,你们拿着这个东西就可以在魔族之中畅通无阻,这样也是可以节省一些时间的。” 嫦兮说着就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玉牌,玉牌雕工精细,上面还有着一朵火云的模样。火云,那是牧北在魔族之中的标志。 “这是?”夏萱对于魔族之中的事情虽然是了解不多,但是根据当初自己的手下查到的消息,她还是知晓了那朵火云究竟是代表着谁。 “这是牧北让我交给你们的。”嫦兮的话解释了夏萱后面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有了这块玉牌的话,魔族之中的各个城池都不会阻拦你们的。这样你们就可以顺利的从魔族之中绕道从另外的一个方向回到妖族之中去。” 说到这里,嫦兮又看向了宸商,问道:“你应该是还记得牧北给你的信件之中所写的内容?” “记得。”宸商点了点头,而后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忽地就睁大了自己的双眼,看向嫦兮的目光之中也充满了吃惊。 “阿姐,难道说” “你想的没有错。”还未等宸商将那句话说完,嫦兮就已经是肯定了宸商的想法了。 “你们要是从魔族之中绕道回到妖族之中的话,那么不仅是可以1避免云幽夜对于你们的追捕,同时你们也可以直接就越过重重的阻碍,到达你想要去的目的地。” 嫦兮所说的那个目的地就是萧季他们那些义军所在的位置,魔族和妖族相邻的边界线很长。而两族之间的望都距离也比较近,所以他们之间开战,首先就是从距离望都较近的这一方的边境开始的。 擒贼先擒王,这是一个非常简单而又有道理的常识,而萧季他们驻扎的地方却是距离妖族的望都较远的,但是从魔族的另外一处去往哪里的话,又是比较近的。 嫦兮和牧北想的1就是让宸商他们从魔族绕道去和萧季他们汇合,这样可以减小他们被云幽夜的人发现的风险,也可以增大汇合成功的机率。 第四百一十七章 设计(一) 嫦兮的坦诚相待让宸商和夏萱都感激不已,也让之前对于嫦兮一直怀着防备的态度的卿墨感到了一些羞愧。牧北将卿墨放出来之后,宸商就将自己和嫦兮相遇的经历,以及嫦兮对于自己的帮助都告诉了卿墨。 但是因为嫦兮是天族人的缘故,所以哪怕是宸商在他的面前将嫦兮夸得再好,卿墨依旧是无法完全的信任嫦兮这个人的,更何况她和牧北之间又是夫妻的关系。 但是现在牧北将自己的私人玉牌交给了他们,而嫦兮又是为他们要回妖族的事情,考虑了这么多。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卿墨现在是当真感觉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 卿墨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敦厚有礼的人,现在他既然是自己误会了嫦兮他们,自然是也不会就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卿墨向前走了两步,站直在嫦兮的面前,带着歉意的望着嫦兮。而后就弯下了自己的身子,向嫦兮致歉:“此前因为私心,对您以及您的夫君有所误会,还望你见谅。” 关于卿墨怀疑自己和牧北的这件事情,嫦兮从来就没有怪过卿墨。不过卿墨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于自己致歉的事情,嫦兮还是挺为意外的。 嫦兮轻笑了一声,说道:“这并没有什么,你的怀疑其挺正常的,要是我站在你的处境的话,那么我相信自己也会和你做出一样的选择来。” 嫦兮的这番话又是让卿墨吃惊了一番,随意的猜测他人的好意,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嫦兮却是这样直言不讳的就讲了出来。 现在的卿墨是真的觉得自己眼前的嫦兮和自己曾经所了解到的天族人或是其他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天族人想来都是极其的恪守礼节,他们也一直在用仁善、宽厚来教育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心怀苍生的合格的真正的神明。所以自上古以来,天族之中虽然是也有过堕落的神明,但是天族在六界之中总体来说却是一个极富声誉的存在的。 但是他眼前的嫦兮却并不完全像是他所了解到的那些神明一样,嫦兮的身上有着那些神族人身上所没有决绝的杀伐之气、入似深渊一般的城府。 嫦兮真的不太像是一个真正的神明,相比于那些居住在苍穹之上的高贵的神明。卿墨倒是感觉嫦兮更为让人容易靠近一些,哪怕是她周身气质清冷也罢。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牧北会对其动心的原因之一,卿墨从宸商的口中得知了嫦兮和牧北之间的关系并不只是简单的联姻关系。 卿墨虽然是不了解嫦兮,但是对于牧北这个人,卿墨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这些年以来妖族主要针对的就是魔族,而且当年牧北的父亲的事情在妖族之中也是一桩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身为魔族至尊的血脉,但是却并不受其生父所喜。甚至是他的2父亲曾经还想过要为了一个低贱的鬼族女子而杀掉他,作为敌人,这是一件多好的笑资啊? 牧北幼年经历了那么多的艰辛,可谓是一出生就见识到了这世间所有的黑暗。哪怕是后来六界之中传言牧北是一个风光霁月、纯善柔和的好儿郎,卿墨依旧是对此有所怀疑的。 更不会相信有着那样的过去的一个人,竟然会如此轻易的爱上一个原本只是用来维护两族关系,对抗共同的敌人的联姻棋子。 但是现在卿墨似乎是能够明白一点宸商口中所说的嫦兮和牧北两人之间,是战友更是爱侣的缘故了。 嫦兮并不清楚卿墨的心中竟然想了这么多,关于自己和牧北之间的事情。她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而且自己也答应过牧北要早一些回去的。 于是就将手中的玉牌抛给了宸商,而宸商看见那向自己飞来的玉牌,赶紧就伸手接住了。 “行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呀快一些上路。早一点动身,也早一点可以和萧季他们汇合。” “是。”宸商应答到。 收好了玉牌之后,宸商和夏萱他们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嫦兮,然后就举步向与赤水城相反的方向走去了。而嫦兮在看见他们离开之后,也回身,准备回赤水城了。 就在嫦兮走出了几步之后,身后却又传来了宸商那熟悉的声音。 “阿姐!” “嗯?”嫦兮不明所以的回头望向宸商。 现在他们之间的1距离大约是有一二十步的距离,嫦兮看见那个身为妖族皇子的少年,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 目光澄澈而又坚定,但是看又对自己展露着真心的笑容。 “谢谢。” 这本来是极为简单的两个字,但是从宸商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嫦兮就已经感觉到了其中所蕴含着的真诚和感激。 对于经历了磨难,依旧是没有让自己堕入深渊的少年,嫦兮也回以了自己真诚的笑容。 宸商在说完了那句“谢谢”之后,就和夏萱他们继续赶路了,而这一次嫦兮却没有在那么着急的离开了。 嫦兮一直望着夏萱他们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之。会想起自己当初救下宸商的经过,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而自己在救下宸商这件事情之上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的无私,虽然对于宸商的身份,嫦兮就连她的父帝都没有提及过,但是嫦兮也确实想过自己将来或许是可以借用宸商的身份从而获得一些什么。 就像是现在一样,她虽然是将宸商送上了回到妖族之上的路上,但是嫦兮也是在想着将来的妖族与其实被另外一个彼此都不了解的人执掌,从来再惹出一些什么事端来。 那么还不如他们帮助宸商回到那个应该是属于他的位置,虽然现在看来宸商依旧是没有完全的成长,但是也没有了初见之时的那般的稚气了。 她想终有一日,宸商是可以成长为一个统领妖族走向正道的人的,就像是他的父辈一样。 第四百一十八章 设计(二) 能够在洛远的手下做事的人,都是经过洛远的挑选和考核的。他们的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的。告知依旧是效忠于云幽夜的那两位旧部另外两人正在调兵,企图谋反的指令下达之后。 洛远手下负责这件事情的人,就立即制定了计划。他们分为两队,一队人装成了要叛变的那两个云幽夜的旧部之中不想要参战而逃跑的人。 而另外一队人则是伪装成了追捕逃兵的人,他们趁着那两个依旧是效忠于云幽夜的旧部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在他们的面前亲自上演了一场2追捕逃兵的戏码。 这一场戏剧最后的结局当然是以那些被追捕的逃兵被救下来而结束的,而那些所谓的逃兵在那两人的连续的追问之下,也讲出了自己逃跑的原因。 在这其中当然是也包括了另外两个人正在自己的领地之中调动兵力,准备谋反的事情。 对于这一件事情,久经沙场的两人自然是不会那样轻易的相信的,但是什么事情都害怕会有那个万一,尤其是现在云幽夜的情况确实是不容乐观。 本来当初大夫们都说云幽夜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但是现在都过来这么多日了,云幽夜却是似乎一点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云幽夜不和常理的昏迷,再加上现在得到的这样的一个消息,使得他们的心中还是对于那当初和自己相处了许久的战友产生了一些怀疑。 对于云幽夜他们两人是有着绝对的忠心的,他们是自小就跟在云幽夜的身边打拼的人。所以相比于另外三个人,他们和云幽夜之间的关系其实也要更为亲近一些的。 他们现在虽然是依旧不相信自己的老战友竟然真的会背叛云幽夜,但是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也立即开始行动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假的,那么到时候他们在云幽夜的面前向那两人道歉赔罪就行了,但是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要是不赶紧阻止,那么后果就将是不可想象的。 于是他们两人也赶紧是调动了自己的兵力,并且为了确保绝对的胜利,他们通过密令,从妖族远离和魔族的战场的方向又调动了一些兵力赶赴妖族的王都。 只不过他们调兵的方向,就离萧季他们所驻扎的地方就有一些近了。但是他们想的是对于叛乱的事情是可以快速的解决的,而且他们调兵也是非常的隐蔽的。 那些义军应当是不会那样快速的发现的,只要是他们解决了王都之中的事情之后,立即再将那些兵力调回去就可以了。 在那两个忠心于云幽夜的旧部开始调兵为阻止叛乱的事情做准备的时候,巫潭也在为这一场即将要开始的叛乱大戏做着开场的准备。 巫谭按照洛远所希望的那样,对于云幽夜身体之中的毒,制作出了一种可以清楚他身体之中的毒素,但是又可以保留那种毒物的存在的解药。 随着巫潭将解药为云幽夜服下,云幽夜的情况也开始好转。给云幽夜下毒的那个旧部,自然是也在云幽夜的身边安插的有自己的人手的。 只不过,当洛远在知道有人给云幽夜下毒之后,就立即将对方放在云幽夜身边的人给揪出来了。对于云幽夜已经是渐渐好转的消息,那个人并不知晓。 他从被洛远控制的细作的手中收到的依旧是从前的“好消息”,按照他的计划,是打算让云幽夜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的死去,而自己就现在这段时间之中解决掉那些对于自己而言是有威胁的人。 但是他不曾的想到的就是他的计划早就已经被洛远知晓了,更没有想到的是妖族之中竟然有人会比他更为的急切。 巫潭成功的让云幽夜在洛远给他下达了命令之后的第二天就醒过来了,而且在云幽夜醒过来之前,巫潭还又特地的为云幽夜服用了从前云幽夜一直所用的药物。 让刚刚醒过来,记忆还停留在弱水之事上的云幽夜心中的怒火达到了极致。当云幽夜刚刚恢复神智的时候,叛军攻入望都的消息也刚刚好被传入云幽夜的耳中。 云幽夜没有想到自己昏迷的时间里面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更加没有想到背叛自己的人竟然会是自己信任的老部下。 弱水的事情,被背叛的愤怒在药物的作用之下,变得更为的炽热。云幽夜立即就调动了王都之中的所有的兵力和那些叛军展开了对抗。 背叛云幽夜的那两个人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云幽夜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对于云幽夜这个人,他们虽然是选择了背叛他。但是他们的心中对于云幽夜还是有着一定的畏惧的。 云幽夜在篡权之前可是妖族的大将军,那个位置都是用鲜血铺就而成的。作为云幽夜曾经的属下,对于云幽夜的残暴和能力,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所以当云幽夜带着王都之中的大军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从气势之上就已经是开始畏缩了。 但是现在局面既然是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他们也是五路可退了。那么与其畏畏缩缩,到还不如拼死一战,输赢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的不是吗? 面对着云幽夜以及他所率领的王都的军队,他们还是有着一定的底气的。因为妖族王都的兵力虽然不少,实力也不错,但是相比于他们两人手中的军队,还是少了一些,所以也是值得一拼的。 但是当那两个依旧是效忠于云幽夜的旧部带着他们的军队,以及从边界调来的兵力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他们心中的底气可谓是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王都之中的兵力加上那两个云幽夜的旧部带来的兵力,现在可是远远的超过了他们了。而且现在他们还是处于一个两面受敌的情况,他们手下的那些将士在见到云幽夜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一些胆怯了。 而现在的这样的一个情况,更是让他们的内心完全的崩溃了,他都开始渐渐的纷乱了起来,有的人甚至是已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设计(三) 那两个人所谋划的这一场叛乱来势汹汹,但是到最后的时候却是以可笑的结局收场。他们两人所率领的那些叛军,最后在面临云幽夜亲自坐镇的情况之下,只有少数的人依旧是和他们一同和云幽夜的人展开了交手。 本来在云幽夜出现的时候,气势就已经是低下去了的人,就算是做好了准备和对手拼死一战的准备。最后的输的也是非常的惨烈。 而那两个叛乱的人,在这一场叛乱失败的结果显露的时候,就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都跟随了云幽夜很久,虽然曾经的云幽夜是一个非常仁善的人,但是后面他们也亲眼见证了云幽夜变得越来越残暴。 在他们尚且还没有背叛云幽夜的时候,每一天活的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而现在他们已然是背叛了云幽夜了,那么要是最后还落在了他的手中。云幽夜究竟是会怎样的对待他们,结果可想而知。 与其受尽折磨,那么还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但是对于他们的这个想法,云幽夜最终也没有成全他们。他才刚刚醒过来不久,自己的记忆尚且还停留在弱水的事情之上。 结果就又听说了赤水城失守的事情,并且自己曾经的部下,自己一直都那么相信的人竟然是背叛了自己。这让云幽夜怎么能够忍的下这口气。 云幽夜现在心中都已经是想好了千百种折磨这两个叛徒的方法了,又怎么可能会就让这两个背叛自己的人死的那样的轻松。 在云幽夜的授意之下,那两个叛徒,最后还是被云幽夜手下的人给活擒下来。帮助云幽夜平定这一场叛乱的那两个人之前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也就没有想过同为战友的那连个人究竟是为什么会选择背叛云幽夜。 虽说权力这种东西确实是可以让人为之疯狂的,但是这些年以来云幽夜对于他们五个人来说,已经是非常的厚待了。妖族之中除了云幽夜之外,他们五人可以说是最具权势的人了。 而且根据曾经相处的过程来看,那两个背叛了云幽夜的人,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爱慕权势的人才是。在擒拿下了对方之后,他们原是以为云幽夜会好好的审判一下对方的。 这样他们也可以知晓这一场叛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谁知道,云幽夜根本就没有一点要审判他们的意思。直接就叫人将那两个叛徒送进了他的私牢之中去了。 相比于他们两人对于云幽夜这样不问清楚缘由的,就将自己昔日的好友投进私牢的吃惊,站在一旁的洛远却是要自在的多了。 不仅如此,洛远还在那两位将军讶异的目光之后,将自己手中所收集到的罪证,送到了云幽夜的手中。那两个叛徒的罪证有着厚厚的两本,这样的结果怎么能够让人不吃惊? 只不过这罪证之中,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那就要看洛远想要做到一个什么程度了。而洛远对于前些日子,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并且蔑视自己的目光很是不满。 而这些人又刚好是他要达成目的的路上的一个阻碍,现在既然是已经有了机会将这惹人心烦的东西踢开了,而且还是他亲自谋划的,他当然是不可能会让这件事情那么简单的结束的。 洛远可是很期待再一次服用了巫潭所制作的药物的云幽夜,现在看见这些“证据”,究竟是会癫狂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云幽夜在带着满心的怒火快速的看完了那两本罪证之后,一下就将两本厚厚的罪证变成一团飞灰。但是这并不足以让他心中的愤怒消减一点点。 然后只听见“咔嚓”的一声,那个最为靠近云幽夜的侍者的脖子,就在云幽夜的手中被生生的折断了。他睁大着双眼,在他的生命逝去的那一刻,他甚至是都还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普通的侍者,在很多人的眼中都不是一个什么起眼的存在。但是云幽夜那狠辣的举动,和眼中嗜血而癫狂的模样,却是让在场之中的很多人都为之一怔。 这其中就包括了那两个依旧是对于云幽夜忠心的人,他们确实是知道这些年云幽夜的脾气已经是变得越来越不好了。但是也从来没有见过疯狂成这个样子的云幽夜,这样的他除了那张脸之外,就再也没有一点和他们记忆之中的那个人相似的地方了, 就在他们以为这已经是极限的时候了,云幽夜却又竟然将那个已经是死去了的侍者的头颅给硬生生的拧了下来。 那个侍者的头颅被云幽夜抛到他们两人的面前,尚且没有冷却的鲜血溅到他们的脚上,让他们感觉滚烫不已。 而更为让人害怕的是云幽夜现在看着他们两人的目光,云幽夜的脸上挂着残酷的笑意,脸上还有那个死去的侍者喷溅到的鲜血。 他就像是一个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魔一样的看着那两个人,洛远给他的罪证本之上记录了那两个叛徒这些年以来瞒着自己所做的事情。 对于自己信任的人,云幽夜可以纵容对方在自己允许的范围之内为所欲为。但是前提是在他允许的范围之中,可是那两个叛徒这些年以来竟然除了在自己的领地之上张狂之外。 甚至是还将手伸到了和那群让人厌恶的义军之中去了,罪证之上写明了那两人这些年在暗中给那些义军送消息和物资的行为。 对于箫季他们,云幽夜可谓是费尽了心思的,专门派遣了自己最为得力的几个义子去处理这件事情。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和箫季他们之间的交手一直都是不输不赢的状态。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那些义子的能力,但是就算是他新派遣了人手。最后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他也想过是有叛徒的这个可能,但是就是没有想过背叛自己的人竟然会是那两个人。 没有什么比你付出了信任,最后却是得到了对方的背叛更为让人气愤的事情了。 第四百二十章 设计(四) 云幽夜这个人极其的自负,再加上他现在执掌着妖族的大权,像这样的一个人被背叛,什么样的事情都是可以做的出来的。 那两个人的背叛现在就像是一根利刺一样扎在了云幽夜的心中,既然那两个人已经是开了一个先河了,那么他又怎么可以确保其他的人不会背叛自己呢,就像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一样。 这两个人这一次虽然是帮助自己剿灭了叛军,但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们审时度势之后的选择呢?按照云幽夜现在气愤的程度,完全是可以直接就对这两个人动手,这样也就可以完全的消除他心中所有的怀疑了。 但是因为念着这两个人毕竟是自小就跟在自己的身边,云幽夜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信任还是要比旁人多一些的。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仲慎他们竟然是会背叛我,明明我已经是对他们这么好了,他们到底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你们知道其中的原因吗?”云幽夜看向站在台阶之下的两个人,而“仲慎”则是背叛了云幽夜的两个人之中的其中一人的名字。 被云幽夜直直的盯着的两个人自然是察觉到了云幽夜目光之中的探究和危险,曾经的好友,后来的君主,现在竟然是对他们生出了怀疑。 这样的结果是他们两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过的结果,此时他们两人的脑海之中都不由得想起当时他们发现仲慎他们叛乱的时候来。要是他们当时做出的选择是另外一个,那么又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这样的想法从他们的脑海之中升起,让他们难免是没有立即回答云幽夜的问题。但是对于刚刚才经历过了一场背叛的云幽夜来说,这样的表现落在他的眼中就有些微妙了。 云幽夜不满两人对于自己的问话的沉默,于是再一次沉声问道:“怎么,我的这个问题当真是有这么难以回答吗,竟然是让你们考虑了这样长久的时间。” 两人从云幽夜语气之中听出了其中的不满,于是也赶紧的收起了自己那有些后悔的心思,其中一人赶紧向云幽夜赔罪:“将军恕罪,我们方才只是在惊讶仲慎他们竟然会做出那样让将军寒心的事情,所以才没有立即回答将军的问题。” 而后另外一个人又赶紧接话说道:“是的,将军,我们方才只是对于那两人做出的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吃惊而已。 此从将军执掌妖族以来,对于我们这些旧部就一直在关照着,不仅是给了我们封地,还给与了我们无人能比的权势和财富,将军您对于我们自然是极好的,这是妖族之中每一个人都知道的。” 他们对于云幽夜的忠心,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怀疑过。但是现在面对着云幽夜如此不信任的态度,他们在将自己的那番忠心说出来,让他们自己都感觉有一些恶心。 他们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能够让云幽夜高兴起来,但是倒也没有了那样明显的怀疑,只是幽幽的说道:“呵,我对他们再好又如何?他们还不是选择了背叛我。 好心给予的一切最后却是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当真是让人心寒啊,终究是一些喂不熟的狗!” 云幽夜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但是他们却始终是觉得云幽夜的目光是落在他们身上的,而那些话也是说给他们听的。 现在的云幽夜根本就不想是一个可以听他们辩解的人,要是不能够做出一点什么实质性的可以让云幽夜安心的行动来,恐怕他们的性命今日也要交代在着妖族王都的大殿之中了。 对此,两人的手心之中都不禁是冒出了冷汗,他们两人的脑海之中都在快速的搜索着到底是要怎么做,才可以让云幽夜打消对于他们的怀疑。 而云幽夜看着两人一直低着头的模样,想起他们两人今日为自己平定了叛乱的事情,还有自小一同长大的情谊。 既然这两个人现在并没有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来,洛远交上的罪证之中也并没有他们两人的事情。那么念着今日他们的功劳,以及往日的情谊,云幽夜还是决定不将事情做绝了。 毕竟现在魔族步步逼近,他也是需要人手帮自己对付魔族的那群人的。 “今日的事情委实是让我有心心慌,没想到当初交给他们的兵力,最后竟然是会变成他们用来背叛我的力量。要不是两位来得及时的话,今日王都之中就怕是有一场苦战了。” 云幽夜的话说都已经是说到这个份上,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够让云幽夜相信自己的两人也已经是明白了云幽夜的意图了。 现在的云幽夜就如是惊弓之鸟,对于他曾经交到他们手中的兵力感到了不满和不放心。他们现在要是想要让云幽夜相信他们的话,那么就得要用手中的兵力来作为交换的代价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两人于是异口同声的向云幽夜回禀到:“今日之事,确实是让人担忧。将军,为了您的安危,臣愿意留在王都之中,时刻守卫您的安全。” “至于我们手中的那些兵力,我们愿意将之交还将军,让他们可以帮助将军早日击退魔族。”一人补充说道。 他们现在又说自己愿意留在云幽夜的身边,又说愿意交出自己手中的军队,全部都是为了让云幽夜相信他们真的是绝无二心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云幽夜的怒火之下保全自己的性命,至于其他的事情现在都不重要。 两人的上道,让云幽夜很是满意。但是现在这两人既然没有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云幽夜当然是也不会做的那样的决绝的。他要的只是这两个人说出留在王都之中,这就够了。 只要是这两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就算是军队在他们的手中,就算是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他们也无法颠覆这妖族王都的天! 第四百二十一章 心机(一) 看着心惊胆战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回味着他们两人方才所说的要交出手中的兵权的事情。云幽夜这满心的怒火总算是消减了一些,感觉到了从醒过来到现在为止的一点点的欢愉。 不过他虽然是对于两人要交还手中的军队的事情感到开心,但是云幽夜也不会傻到真的同意他们两人的请求的。一旦是自己当真收回了他们手中的军队的话,那么就算是自己将这件事情藏得再好。 在妖族之中还是会传出了一些风声来的,更何况这两个人还是自己的旧部,妖族的军队之中,现在也有着他们两人许多的门徒和姻亲。 自己收回了他们的军队,势必是会让那些和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的人残生怀疑的。现在魔族大敌当前,他非常的需要人手,尤其是可以统帅军队的人。所以他不能够让这件事情在妖族之中再产生过多的影响。 云幽夜的脸上再一次的挂起了让人无法分辨真假的笑容,话语的音调之中也没有了之前的生气。 “交还军队的这件事情就不必了,你们两人我的旧部,在妖族之中也不是一般的人。要是手中没有个一兵半卒的,这说出去像是个什么样子? 让低下的那些人看去了又像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逼迫了你们,要是这样的话,我在妖族之中还有什么威严可言。你们这可不是为我好,而是要将我陷入不义之地啊。” 云幽夜所说的每一个字,加上他脸上的那个表情,都不像是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但是那两个人听了之后,却是相比之前要更为的畏惧了。 尤其是云幽夜在说出最后的几个字的时候,那向上扬起的语调。对于云幽夜的这一番话,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能够让云幽夜感到满意。 他们都说了要交还兵权,但是云幽夜那番话,显然是对于他们的举动并不是那么的满意的。 “那,将军您的意思是”在经过了一番心里的斗争之后,他们两人之中的一个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向云幽夜询问他究竟是想要他们两人怎么做。 或许是他们那怯懦而又恐惧不已的样子,讨好了现在的云幽夜,于是云幽夜也没有再为难他们。直接的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就像是你们所说的那样,现在我的身边确实是不安全,相比于其他的人,我也更加的信任你们两人。 而且在这一次的叛乱之中,你们也立下了功劳。我看你们就干脆不要再回到你们之前的领地之中了,就按照你们说的那样办,好好的留在我的身边,护卫我的安危。 至于你们手中的那些兵力依旧是掌握再你们的手中好了,毕竟护卫我的安危也是需要兵力的不是吗?” 云幽夜说出来的方法依旧是他们两人之前所提及的,只不过就是云幽夜只采用了他们那个办法的前面一部分而已。 虽然办法相差不大,但是这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和从云幽夜的口中说出来就完全是两种情况了。云幽夜虽然是没有收回他们手中的军队,但是依旧是打算将他们留在王都之中。 他们保留了军权,但是却是云幽夜的笼中之鸟。云幽夜不会因为这样而减少对于他们的戒心,反而是恐怕会更加的忧心他们会背叛他。 从这以后他们的身边恐怕是会出现无数云幽夜的探子了,只要是他们敢有一点背叛他的心思,那么下一刻就将会是他们的死期。 原本这一次他们是怀着对于云幽夜的忠诚才迅速的调集了兵力,赶赴到妖族的王都来解救云幽夜的。但是现在云幽夜的话让他们心中那对于他的忠诚却是开始瓦解了。 但是他们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就算是现在对于云幽夜他们心中已经是开始生出了不满了,但是他们依旧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依旧是微微颤抖的身子,再云幽夜说完了那番话之后,脸上迅速的带上合乎时宜的感激和惊讶,然后向云幽夜表明自己的感谢。 “多谢将军信任,臣一定不辱使命!” 这是多让人为之动容的话,加上他们两人今天英勇救主的事情。这怎么看起来都是无比忠心的两人。洛远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他就站在云幽夜的下方,将两人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全部情绪和脸皮之上变化都收入了眼中。 而对于云幽夜现在的心情,洛远不用猜都已经是清楚了,因为他早已听见了云幽夜那表示开心的笑声了。 云幽夜的笑声,加上那两人脸上的笑容,可真是一副在和谐不过的画面了,洛远在心中讽刺的想到。 云幽夜这个人讨厌背叛,但是又因为自大再加上药物的作用,他也不会为了得到他人的忠心而去讨好他人。 他的自大源于他对于自己的实力的信任,但是云幽夜却总是不明白越是强大的事物就越是容易在细小之处溃败的这个道理。 他不屑于通过讨好去收买人心,但是人心偏偏就是最大的武器。云幽夜现在自以为是将这两个人留在王都之中,那么一切就已经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但是很多的阴谋就是因为是在自己的眼皮之下产生,所以才不会那么轻易的被人发现。对于这两个人,洛远的心中已经是做好了安排了。 云幽夜的这番行为,在无形之中又帮了自己一次,让自己距离彻底的掌控妖族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一阵爽快的笑声之后,让云幽夜的心情得到了舒畅。现在该谈的事情既然是已经谈完了,他现在也不想要再看见那两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而且他想这两人现在也应当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整顿一下了,毕竟是才换了新的地方了。而他现在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到地牢之中了,他现在是真的很想要见一见血了,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他当然是要让那两人知道背叛他到底是会得到什么的“奖励”才行啊。 第四百二十二章 心机(二) “今日一战,你们二位表现英勇,向来现在也是有一些疲倦了,那么你们就先下去休息一下。”云幽夜十分关切的对他们两人说道。 再说了这段关心的话之后,云幽夜又补充的说道:“对了,这些年来,王都之中的变化也是很大的。这样你们今天先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我就安排人带着你们在王都之中转一转。 你们以后要待在王都之中,对于这里的情况不熟悉这可是不行的,我的安危还要由二位来保证呢。” 熟悉环境是假,要他们两人来保护他的安全也是假,云幽夜想要的是让自己的人好好的看一看这两个人在清楚了王都之中的情况之后,会不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甚至是这两人在熟悉王都的过程之中,就露出一些马脚来。将自己的地盘暴露给他人,这是最为容易让对方暴露的方法。 对于云幽夜的真实目的,那两个人自然是听出来了的,但是他们可以拒绝云幽夜的命令吗,显然是不可以的。 云幽夜也知道他们是看出来了自己的目的了的,但是他也不在乎。只要是有趣不就可以了吗,反正这两个人又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多谢将军的好意,那我们两人就先告退了。”一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谎言,但是谁都没有去揭穿,反而是跟着演了下去。 云幽夜一直笑看着那两个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之中,然后起身就想要往地牢所在的方向去。他现在真的是已经非常想要亲手的奖励一下那两个背叛了自己的人了。 可是云幽夜还没有来得及走出一步,就被洛远的声音喊住了。 “将军,等一等。” 云幽夜听见声音,侧身一看,就看见了台阶之下,神情淡然的洛远。云幽夜看着洛远的目光,倒是有几分惊讶,那目光就像是他现在才看见了洛远也在这个地方一样。 这倒是真的不能够怪云幽夜,因为云幽夜之前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两个人的身上。再者就是洛远这个人的存在感真的是太弱了,他要是不出声,云幽夜都压根不会想起这个人也在这个地方,哪怕是他不久之前才为他递上过那谋反的两个人的罪证。 “你有什么事情吗?” 云幽夜现在的记忆刚刚和昏迷之前的记忆联系起来,他对于洛远这个人的记忆就是之前他为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女人求到了自己的面前的时候的样子。 对于洛远这个人的感情,云幽夜是有些复杂的。洛远是鬼族送来的一个不受宠的质子,自己也经常是会将他当作一个发泄愤怒的工具。洛远的身上留下了不少被自己鞭笞的痕迹,但是洛远也确实是一个算是有一点才华的人。 虽然在大事之上这个人帮不了自己什么,但是对于妖族的之中一些琐事他却是处理的很好的。一个不受宠的质子,没有什么实权,本事也不算是出众,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最为重要的是这个人对于自己的女儿夏萱还是一片痴心,这一切加起来让云幽夜曾经一度都想过要将洛远和自己的女儿放在一起。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远的存在,生命也是如此。他总有一天也会离开这个世间,自己去后,手中的一起都是要交给自己的女儿的。 虽然这些年以来,他和夏萱之间矛盾重重,没有半点的缓和。但是云幽夜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自己所有的一切交给除夏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对于自己的女儿夏萱的能力他是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的,而且这些年以来,自己也精心的对夏萱进行了培养。但是夏萱毕竟是一个女儿身,将来自己走之后,夏萱要想要好好的掌控妖族的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那个要陪伴在自己女儿身边的人,云幽夜不得不好好的考虑。尤其是夏萱的心中直到现在都还在记挂着那个早就不应该存在了的废物。 云幽夜是绝对不会允许将来陪在夏萱身边的人会是那个废物,洛远曾经是云幽夜的心中最好的人选。他深爱着夏萱,又可以在琐事之上帮到夏萱。 但是谁直到半途之中洛远的身边,竟然会冒出一个低贱的妖族平民女子来。虽然云幽夜现在都还记得当初自己在洛远求到自己面前,提起夏萱的时候,洛远那想要极力克制但是依旧流露了出了一些哀伤。 但是云幽夜就算是曾经在满意于洛远,现在只要是想到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就不会再想要将洛远和自己的女儿联系在一起。 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另外一个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更何况就算是洛远没有那个女人,洛远也应当是事事遵从夏萱的。 云幽夜现在一看见洛远,就难免是会想到他为了一个卑贱的无名女子而求到自己身边的事情。所以现在他现在看着洛远的目光相比于从前更是不耐了一些。 云幽夜对于自己的不耐烦,洛远自然是可以感受的到的。但是这样无关痛痒的不耐烦,他又何必在意呢? 洛远拿出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信件”呈到了云幽夜的面前,信件之上并没有落款,所以光是从外面来看,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谁写的。 “这是什么?”云幽夜撇了一眼,依旧是不耐烦的向洛远问道。 “这是今日臣奉王上的命令去搜剿,那两位叛乱的将军在王都之中的住所的时候查到的。至于这里面究竟是写了一些什么,臣并不知晓。只是觉得事关那两位,王上都应当知晓才是。” 云幽夜并没有真正的妖族之中称王,但是洛远一直都是称呼他为王上。而云幽夜也没有反对过,因为要不是箫季那群碍事的家伙,他早就已经是成为了妖族真正的王了。 云幽夜从洛远的手中拿过了那封尚且没有被打开过的信,利索的撕开了没有落款的信封,就开始看起了里面的信纸之上的内容来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心机(三) 云幽夜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在看望了洛远递上的信件之上之后,再一次恢复了那愤怒的模样。 “文深那个家伙现在到底是在哪里?”云幽夜现在的状态比之之前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是现在云幽夜口中的那个叫文深的家伙是在云幽夜的身边的话,恐怕按照云幽夜现在的这个样子,那么他的下场就和之前那个死在了他手中的侍者一样了。 洛远给云幽夜的信件之中,有一部分的内容是真的,而有一部分的内容则是洛远自己编排的。所以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洛远自然是清楚的了。 而云幽夜口中的那个叫文深的人,就是之前为云幽夜下毒的那个人。云幽夜醒过来的时候,洛远是告诉过他,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之中,他的五位旧部是来到了王都之中的。 而他当时在知晓其中有两人竟然想要背叛自己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件事情之上去了。所以对于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自己视线之中的文深倒是也没有注意。 可是现在洛远从那个两个人的地方之中搜出来的这封信件之上却是写明了,对方竟然是也生出了背叛自己的心思的。 而且他竟然还想要和两个家伙联手,更为可气的是,他竟然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给自己下了毒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连三的背叛,让云幽夜心中那点好不容易才有的欢喜全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的了。 洛远十分的清楚云幽夜现在究竟是在愤怒一些什么,但是他现在却不能够表现出来。反而是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脸上流露出符合时宜的困惑,他现在是不知道云幽夜在愤怒什么的,所以也不应当是立即就回答云幽夜那个人现在究竟是在那里才对。 “王上,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为何您会忽然问起文将军?”洛远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戏子,现在正在为云幽夜安排好接下来的每一段戏究竟是该往什么样的方向演绎才是。 云幽夜不善的看了一眼洛远,他现在是真的很想要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的。要是放在寻常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对洛远动手了。但是洛远今日在自己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忙前忙后的。 而且无论是那两个企图谋反篡权的人的罪证,还是现在文深的罪证都是洛远交给他的。自己要是现在对他发泄自己的怒火,确实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云幽夜现在并不想要和洛远解释什么,于是就将自己手中拿着的信件甩给了洛远,让他自己看个清楚。 洛远不明所以的慌忙捡起了那些飞落在地上的信纸,然后就快速的看了起来。然后他的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难以置信的样子。 “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后,洛远又立即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云幽夜的身上,担忧的看着他,“王上,这件事情是真是假尚且未知,最为重要的还是您的身体啊,您看要不要宣大夫来为您诊断一下?” 洛远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去找文深的这件事情之上,而是说要先为云幽夜检查一下身体的情况。现在虽然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只是有一封那个人的笔迹的信件而已。 但是云幽夜的心中却是已经相信了文深这个人是要背叛自己了,毕竟他也不是第一个不是吗?而洛远在此时此刻表现出来的对于自己的关心,虽然是并不能够让云幽夜为之感动,但是在面对洛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的冷淡了。 “去,给我把大夫交上来。”云幽夜对身边的另外一个侍者吩咐道,然后又看向了洛远,对他说道:“无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现在你都给我去将文深那个家伙带到我的面前来。 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是始终都没有看见的他身影。我倒是想要问一问他到底是去了那里快活去了!” 云幽夜现在的意思就是无论背叛那件事情的真假,他今天也一定是要见到文深的,而这也是洛远想要看到的。 他为云幽夜准备的戏可还没有收场呢,这演戏的戏子当然的来到云幽夜的面前才行啊。 “是,臣这就带人去找文将军,还请王上稍等。”洛远恭敬的说到。 得到了云幽夜的同意之后,洛远就动身离开了大殿之中,他走出大殿的时候刚好就和云幽夜宣来的那个大夫碰上了。 洛远的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了对方的身上,而对方也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悄悄的对洛远示意了一下。洛远现在当然是不能够让巫潭出现在云幽夜的面前的,否则这一切就显得未免是太过于巧合了。 而且在云幽夜的认知之中巫潭和自己之间可是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过是一个大夫而已,洛远完全不必要出动巫潭这枚棋子。 关于云幽夜身上所种的毒,洛远之前就已经告诉了那个大夫了。所以就算是对反的医术比不上巫潭,依旧是可以帮着自己好好的演完这一场戏。 唇边勾起满意的弧度,洛远就带着云幽夜的命令去调兵寻找那位文深了,大夫进入了大殿之中之后,清楚的感受到了殿中的气压之低沉。 对于坐在主位上面的那一位,他接触不多,因为云幽夜鲜少受伤,而且妖族之中的大夫众多。所以他并不是常常的可以见到云幽夜的,可是他还是很清楚对方的残暴的。 关于云幽夜的性情在王城的宫殿之内,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乖顺的低着自己的头颅,不去看云幽夜,深怕自己的什么表情会触怒到云幽夜,尤其是他现在的心情还是如此的不好。 云幽夜也并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大夫究竟是谁,毕竟宫中少说也有百位,他可没有那个闲心去记住他们这些并不重要的人的名字。 第四百二十四章 心机(四) 等到大夫走到自己的面前,在御案之上摆上了软枕之后,云幽夜就将自己的手臂放在了上面。而大夫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立即搭脉开始仔细地为云幽夜诊断起来。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也不敢露出一点奇怪地表情来,生怕自己会惹的云幽夜地不开心。云幽夜地脉象现在确实是有一些奇怪,不像是正常的人该有地脉象。 但是凭借他的医术,也是无法判断出来云幽夜这奇怪的脉象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不过还在此前洛远已经是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只需要是按照洛远所说的来办就好了。 收回了自己的手,大夫才敢抬起头看着云幽夜。他的目光之中也是带着一个臣子应当有的关心和忧虑。 “将军,您的身体有些不对。” “哦,如何一个不对法?”云幽夜面无表情的问道,他对于中毒的这件事情倒是并没有那么的担心。既然现在他已经是醒过来了,那么就绝对没有再一次陷入昏迷的道理。 王都之中的大夫医术高超者不少,他还就不信解不开身上的毒。他现在就想要知道的是,那信件之上所写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将军,您的身体之中有一种毒物存在。”大夫说完了这一句之后,看了看云幽夜,而云幽夜则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种毒物很是奇怪,具体是什么臣现在一时半会还不知晓。但是可以知道的是您身体之中的毒物虽然是不是很多,但是也绝对不是一日就可以聚集而起的。 并且这种毒物似乎是可以损害人的神智,让人陷入昏迷之中,消耗他人的精力,要是长此以往” 说到这里,大夫却是停了下来,就像是后面的那些话不可以说出口一样。 云幽夜好歹也是长久的混迹在战场之上的,对于用毒伤人的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所以就是大夫没有将后面的那段话给说出来,云幽夜也是可以猜到后面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只不过他现在就是想要清楚的听一听,自己身体之中的那个毒究竟是可以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说下去!”云幽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云幽夜都已经是这样说了,身为一个大夫他又有什么权力违背呢? “此毒要是长久的存在与人体之中的话,就会消耗他人的精魂的,最后中毒之人就会在沉睡之中不知不觉的死去。” 大夫的话和云幽夜所想的并没有多少的差别,在那封信件之中,那个人就已经对另外两个人提到了。他是有办法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的,只要是时机一到,他们几人既可以联手瓜分整个妖族的权力。 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死去,自己当时又是出于昏迷之中,那么当然就是让自己一直这样的昏迷下去,最后丧命,最为恰当的了。 这可当真是一个极好的办法,反正自己会陷入昏迷之中又不是他们所造成的。那么只要是他们几人联起手来,等到自己真正死了的时候,他们再一同对外宣布这件事情。 按照他们再妖族之中所拥有的权势,也没有什么人会怀疑他们。只是可惜的是,对于夺权的这件事情,那两个人可是要比他着急的多了。 根本就等不及那封信交到他们的手中,那两个人就已经动手了。这么看来的话,自己竟然还要感谢那两个人,要不是因为他们的着急,自己当真是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可真是讽刺至极的一个事实,既然这些人有胆子对自己使用这样的招数,那么看来自己也是要好好的想一想,应当怎么做,才能够不辜负他们对于自己做出的事情。 “这个毒,你可会解?”问出这句话的云幽夜,倒是对于自己眼前的这个大夫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 因为今天的战事,军队之中也是有许多人负伤了的。而云幽夜为了表现自己对于那些伤员的关心,立即就将王都之中最为优秀的医者都派出去为那些伤员治疗去了。 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云幽夜也没有期望着他有多大的本事,只是随机问一问而已。 但是云幽夜的这一问,倒是真的将那个大夫给吓着了。他立马就惶恐的在云幽夜的面前跪了下来,对他磕头哭诉道:“将军,臣的医术实在是浅薄,对于此毒尚且还不知晓应该用什么方法来解。 但是还请将军给臣一次机会,臣立马回去和阁中的前辈们商讨,一定会尽快的为将军研制出解药来的!” 他的声音之中甚至是渐渐带起了颤巍巍的哭声,这显得他当真是非常的可怜的。 云幽夜看着他的这个样子,也是当真感觉有些心烦,尤其是现在洛远那边都还没有消息。但是好在是他现在除了那些背叛了自己的人之外,并不想要对其他的人动什么手。 所以即使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大夫不能够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他也没有多少的生气,再说了这个结果他也早就已经想到了的。 “行了,你别做出这样一副可怜的样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就按照你说的,你先下去和阁中的那些大夫们商讨如何制作解药。”云幽夜说完之后,就对其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之中。 那个大夫在得到了云幽夜的话之后,也没有再犹豫,就快速的离开了云幽夜的视线之中了。而在真正的走出了大殿之中之后,他才算是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文深这个人自然是没有给那两个叛乱的人递过什么信的,那封信是洛远的手笔。而文深在得知云幽夜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于是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就赶紧逃离了王都。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关于云幽夜醒过来的这个消息都是洛远让人告知他的,而他所谓的逃跑,也只是洛远早就计划好的一步而已。 第四百二十五章 心机(五) 文深刚刚逃离道王都之外的时候,就被洛远的人给拦下来了。当洛远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是逃不掉了,他倒是一个挺会审时度势的人,并没有多加反抗,就被洛远的人给带回去了。 不过他自己也是清楚,既然是已经暴露了,那么按照云幽夜的性子,他又怎么可能会逃得了。与其多加反抗惹来云幽夜更加的厌恶,倒是不如就这样,说不定云幽夜还可以给他一个痛快。 云幽夜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文深,妖族寿命漫长,虽然他们自从当初自己夺位之后,他们几人之间就没有再怎么见过了,但是眼前的人看上去依旧是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模样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那颗心却是再也不似从前了。之前的时候,云幽夜因为太过于愤怒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去审问一下那两个背叛了自己的人,就直接将之关进了牢狱之中。 而现在看着自己面前的文深,云幽夜倒是真的想要问一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了。文深这个人,云幽夜还是挺了解的,他既然是没有什么反抗就和洛远回来了,那么后面也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了。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难道是我给你们的东西还不够多吗?”云幽夜当初虽然是收走了他们手中执掌妖族军队的权力,但是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定的兵力的。 而且留给他们五人的封地也是非常的富裕的,这些年里面他也是不断地让人为他们送去了数之不尽的财宝。 自己对于他们,相比于其他的人真的是已经非常的好了,就算是明知道自己要是将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全部收回的话,那么他可以更加的充裕自己军队。 但是他依旧是没有选择那么做,因为他就是念着他们对于自己的忠心,以及当初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所以云幽夜一直也都认为自己给他们那么多的东西也是应当的,可是他自认是没有亏待他们,他们又到底是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呢? 文深似乎是没有想到云幽夜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样,他以为按照云幽夜如今的行事风格。应当是不问缘由的惩罚自己了才是。 他愣了一会儿,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仔细的思考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背叛云幽夜这件事情。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背叛他呢? 当初他们跟着云幽夜一起行事,改换了妖族之中的天。让云幽夜顺利的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让妖族掌控在了云幽夜的手中。 而他们自然也是得到了云幽夜的厚待,他们不再用像以前那样幸苦的奔走在各个荒芜的地方。他们可以好好的待在自己封地之中,享受着权势、美酒、佳人软玉。 前任妖王还在的时候,虽然妖族和六界之中的关系都是不错的。但是妖族因为天灾和地理位置的原因。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灾害,而且妖族之中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服从妖王的管理的。 而身为军人的他们就要奔走在各处,处理那些妄想要发起动乱的人。他们这样的人在军营之中长大,风餐露宿,但是他们所要处理的那些人,却是在享受着他们从来就不敢想象的那一切。 纵然那些东西,都是那些人从无辜的百姓之中抢夺来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些东西依旧是让他们生出了羡慕的心思。 这样的心思一旦有了开头,往后就会无法抑制的快速生长。所以云幽夜有了想要夺权的心思的时候,他们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加入了云幽夜的队伍之中。 当他们亲手杀死曾经效忠的妖王的时候,他们其实也发现了,发现他们王上过的其实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的好。王上的身形消瘦,王宫之中的珍宝也消失了很多,那些都被他们的那位王上用去和他人做交易去了。 用来交换食物、草药还有其他所需要的东西。但是那个时候的他们早就已经迷失了自己了,所以就算是他们看见了那个身处高位的人,也并没有活的他们所想的那样的轻松,可是他们也依旧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屠刀。 因为他们认为的是,那个情况之下的妖族,在饥饿和痛苦的折磨之下,人心早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了。那么既然早晚都要乱,他们为什么又不可以来做那一个主导者呢? 与其等待着和别人交战,不知何时死去,倒不如自己先动手。云幽夜在军之上确实是非常的优秀,在夺权之后,他立马就调动了兵力,对周边的那些小族们发动了战争。 他们依靠着吞并一个个的小族来让妖族度过了危机,后来妖族所遭遇的灾难过去了。但是他们却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们的心早就已经被权势所蒙蔽和吞噬,唯有鲜血和更多的珍宝才可以让他们感到满足。云幽夜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好战。 而他们也在云幽夜所给予的荣华之下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满足,还有就是云幽夜性情的大变也让他们感觉到了害怕。 他们一边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势,一边害怕着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云幽夜手下的亡魂。在这样的折磨之下,他们对于云幽夜的忠心变得越来越薄弱。 而云幽夜突然陷入昏迷的这件事情刚好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一个看见希望和野心的机会。既然云幽夜是一个篡权者,那么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再像当初一样,再来一次动乱,只是这一次他们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这样的理由有一些太过于复杂了,文深知道就算是自己想说完,现在的云幽夜也是没有那个耐心听下去的。 于是文深就将自己心中那一长段的理由简化成了一两句话:“权势这种东西谁不想要,而且将军,你现在也已经老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心机(六) 在说出那两句话的时候,文深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现在的文深心中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心思,更不用说是去嘲讽云幽夜了,但是他那浅淡的笑,在云幽夜的眼中就是带上了嘲讽他的意思。 殿中劲风一动,文深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脸颊之上有着明显的五个指印,而他的嘴角也立即就流出了鲜血来,可见云幽夜的那一巴掌究竟是有多么的用力。 可是就算是这样,文深依旧是没有收敛自己脸上的那让云幽夜感到厌烦的笑意。他躺在地上,任凭嘴角流着鲜血,笑看着云幽夜。 “来人,将他给我关进地牢之中!”云幽夜终于是再也没有办法忍受那让之烦心的笑意了,他也不想在和文深说什么,他现在只想要这个人赶紧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文深被带走的时候,忽而回头再看了一眼身后,但是他看的并不是云幽夜,而是云幽夜身后的那个象征着妖族最高权势的王座。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是又看见了那个人了,他又看见了他们曾经背弃的那位君主。 那位妖族真正的王,当初在云幽夜带着他们杀进王殿之中的时候。那位妖族的王,看着自己曾经信任的臣子将武器指向了自己的时候,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愤怒。 他也是云淡风轻的笑着,就像是他早就已经是想到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在和他们死战着,也是那个时候他们才发现,那个他们以为的一无是处的王,竟然有着那样强大的力量和坚定的决心。 当初那一战,云幽夜和他们都是带了伤的,他们几个人最终才合力杀死了他们的王。但是对方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对方竟然依旧是那么的从容,就好像是他所要面对的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那个时候,文深只觉得他们的那位曾经的王,竟是如此的可笑。但是现在这一刻他似乎是能够理解对方了。他是妖族的王,就算是死,那么也要像是一个王者一样的死去。而既是王者,又怎么可以显露惧色呢? 文深被带进地牢之中的时候,看见那两位也是谋反失败了的昔日好友。而现在他们的脸上也依旧是看不见一点的害怕和悲伤。 他们的脸上有着和自己一样已经失去了很久了的轻松的笑意,而他们在看见文深的时候,也是笑着对他点头示意了。 看着曾经的好友的模样,文深终于是解开了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点愁绪。这世间之事,终究是逃不过因果二字而已。 而现在他们终于是要为自己曾经所犯下过的罪孽做出偿还了,即使是让他们付出代价的那个人也是双手沾满了鲜血。 他们现在要付出代价了,也是将要得到解脱了,那么后面就应该是云幽夜他们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了。这弑君夺权的罪他们这些人谁都逃不过。 云幽夜这边等到文深被带下去许久之后,才终于是恢复了自己的情绪。他方才之所以会那么的生气,主要是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文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竟然还可以露出笑容感到了害怕。 多么可笑啊,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叛徒的莫名其妙的笑而感到了害怕。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云幽夜才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洛远去抓文深的时候生出的一个疑惑。 自己一醒过来的时候,洛远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告诉了自己那两人想要发动叛乱的事情,而且后面那两人的罪证耶斯洛远亲手交到自己的手中的。 洛远究竟是从那里知道了那两人要叛乱的消息的呢?难不成洛远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培养属于他的力量,要是这样的话,那么看来自己对于洛远终究是太过于宽容了一点。 “洛远,对于那两人叛乱的消息你是从那里得知的?”云幽夜台阶之下的洛远问道。 洛远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了云幽夜事后一定会问自己这件事情的,而他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回王上,臣事先并不知晓那两位想要叛乱的事情的,是宋知将军他们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之后告知臣的。宋将军让臣照顾好王上,而他们则去调兵支援。” 洛远口中的宋知就是这一次的叛乱之中,依旧忠心于云幽夜的那两人之中的一个。不过在经历了云幽夜的那一番审问之后,他们两人现在的忠心是否依旧如初,可就有点让人深思了。 对于洛远的回答,云幽夜或许会为了以防万一而去找那两个人查证,但是洛远也并不担心这一点。他知道那两个人在经过了云幽夜的审问之后是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他们现在深知云幽夜的性子古怪至极,稍有不慎,他们的性命就会结束在云幽夜的手中。而洛远的手中掌握着他们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虽然没有背叛云幽夜,可是要是那些事情被云幽夜知晓了的话,他们也极有可能是活不成的。 算算时间,衡姬现在应当是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给了他们了,洛远的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自信。 云幽夜在洛远回答他的时候,仔细地观察了洛远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并没有在洛远的表情之上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而至于他所说的那个理由是真是假,他时候自然会派人去查证的。现在更为让他感到烦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文深现在虽然已经不再他的面前了,但是他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的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 文深说他已经老了,确实,就算是妖族的寿命再漫长,云幽夜常年征战,耗费心神,他现在头上也开始有了白发了。 而他在渐渐的老去,妖族之中也有人在不断的成长。就像是文深所说的另外一句话,谁不爱慕权势呢?自己身下的这个位置,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在眼红呢?尤其是他从来就没有对外宣称过自己的继承人,这也让别人更加的感觉自己是有机会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心机(六) 在说出那两句话的时候,文深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现在的文深心中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心思,更不用说是去嘲讽云幽夜了,但是他那浅淡的笑,在云幽夜的眼中就是带上了嘲讽他的意思。 殿中劲风一动,文深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脸颊之上有着明显的五个指印,而他的嘴角也立即就流出了鲜血来,可见云幽夜的那一巴掌究竟是有多么的用力。 可是就算是这样,文深依旧是没有收敛自己脸上的那让云幽夜感到厌烦的笑意。他躺在地上,任凭嘴角流着鲜血,笑看着云幽夜。 “来人,将他给我关进地牢之中!”云幽夜终于是再也没有办法忍受那让之烦心的笑意了,他也不想在和文深说什么,他现在只想要这个人赶紧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文深被带走的时候,忽而回头再看了一眼身后,但是他看的并不是云幽夜,而是云幽夜身后的那个象征着妖族最高权势的王座。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是又看见了那个人了,他又看见了他们曾经背弃的那位君主。 那位妖族真正的王,当初在云幽夜带着他们杀进王殿之中的时候。那位妖族的王,看着自己曾经信任的臣子将武器指向了自己的时候,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愤怒。 他也是云淡风轻的笑着,就像是他早就已经是想到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在和他们死战着,也是那个时候他们才发现,那个他们以为的一无是处的王,竟然有着那样强大的力量和坚定的决心。 当初那一战,云幽夜和他们都是带了伤的,他们几个人最终才合力杀死了他们的王。但是对方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对方竟然依旧是那么的从容,就好像是他所要面对的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那个时候,文深只觉得他们的那位曾经的王,竟是如此的可笑。但是现在这一刻他似乎是能够理解对方了。他是妖族的王,就算是死,那么也要像是一个王者一样的死去。而既是王者,又怎么可以显露惧色呢? 文深被带进地牢之中的时候,看见那两位也是谋反失败了的昔日好友。而现在他们的脸上也依旧是看不见一点的害怕和悲伤。 他们的脸上有着和自己一样已经失去了很久了的轻松的笑意,而他们在看见文深的时候,也是笑着对他点头示意了。 看着曾经的好友的模样,文深终于是解开了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点愁绪。这世间之事,终究是逃不过因果二字而已。 而现在他们终于是要为自己曾经所犯下过的罪孽做出偿还了,即使是让他们付出代价的那个人也是双手沾满了鲜血。 他们现在要付出代价了,也是将要得到解脱了,那么后面就应该是云幽夜他们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了。这弑君夺权的罪他们这些人谁都逃不过。 云幽夜这边等到文深被带下去许久之后,才终于是恢复了自己的情绪。他方才之所以会那么的生气,主要是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文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竟然还可以露出笑容感到了害怕。 多么可笑啊,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叛徒的莫名其妙的笑而感到了害怕。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云幽夜才又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洛远去抓文深的时候生出的一个疑惑。 自己一醒过来的时候,洛远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告诉了自己那两人想要发动叛乱的事情,而且后面那两人的罪证耶斯洛远亲手交到自己的手中的。 洛远究竟是从那里知道了那两人要叛乱的消息的呢?难不成洛远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培养属于他的力量,要是这样的话,那么看来自己对于洛远终究是太过于宽容了一点。 “洛远,对于那两人叛乱的消息你是从那里得知的?”云幽夜台阶之下的洛远问道。 洛远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了云幽夜事后一定会问自己这件事情的,而他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回王上,臣事先并不知晓那两位想要叛乱的事情的,是宋知将军他们发现了其中的异常之后告知臣的。宋将军让臣照顾好王上,而他们则去调兵支援。” 洛远口中的宋知就是这一次的叛乱之中,依旧忠心于云幽夜的那两人之中的一个。不过在经历了云幽夜的那一番审问之后,他们两人现在的忠心是否依旧如初,可就有点让人深思了。 对于洛远的回答,云幽夜或许会为了以防万一而去找那两个人查证,但是洛远也并不担心这一点。他知道那两个人在经过了云幽夜的审问之后是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他们现在深知云幽夜的性子古怪至极,稍有不慎,他们的性命就会结束在云幽夜的手中。而洛远的手中掌握着他们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虽然没有背叛云幽夜,可是要是那些事情被云幽夜知晓了的话,他们也极有可能是活不成的。 算算时间,衡姬现在应当是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给了他们了,洛远的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自信。 云幽夜在洛远回答他的时候,仔细地观察了洛远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并没有在洛远的表情之上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而至于他所说的那个理由是真是假,他时候自然会派人去查证的。现在更为让他感到烦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文深现在虽然已经不再他的面前了,但是他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的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 文深说他已经老了,确实,就算是妖族的寿命再漫长,云幽夜常年征战,耗费心神,他现在头上也开始有了白发了。 而他在渐渐的老去,妖族之中也有人在不断的成长。就像是文深所说的另外一句话,谁不爱慕权势呢?自己身下的这个位置,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在眼红呢?尤其是他从来就没有对外宣称过自己的继承人,这也让别人更加的感觉自己是有机会的。 第四百二十七章 求娶(一) “对了,夏萱哪里可是有什么消息了吗?”云幽夜向洛远问到。 之前的时候云幽夜虽然是想要将夏萱给找回来,但是也并没有那么的急迫。 一是他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女儿之间是有着矛盾的,夏萱的逃离也算是可以让她换一换心情。二来就是夏萱要是存心想要躲避,那么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 此前云幽夜并不着急,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文深的话提醒了他,他现在必须要尽快的确定夏萱在妖族之中的身份。 让妖族之中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后继有人的。这样也可以打消一下那些人心中不该有的想法。 对于云幽夜提及到夏萱的事情,洛远神色微变,而后又恭敬的回答了云幽夜的问题。 “自从在魔族之中发现了小姐的踪迹之后,我们就立即派出了暗探去追寻。 但是暗探们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对于这个答案,现在的云幽夜可谓是非常的不满的。 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从夏萱离开妖族到现在,这都已经是过去了多久的时间了,竟然告诉我一无所获?” 要是那些暗探现在出现在云幽夜的面前的话,云幽夜保证一定是会给他们一点奖励的。 暗探送回来的消息自然不是一无所获了,虽然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但是洛远还是得知了夏萱的身边是有着一个男子的。 至于那个人的身份到底是怎样的,现在还没有消息。可是洛远想着夏萱这些年来的执念,也猜出了地方的身份。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早该死去的人竟然还真的活着。夏萱此行可谓是得偿所愿了。 但是关于这些信息,洛远是不会告知云幽夜的。他知道云幽夜现在正因为文深之前的那番话感到心烦。 他想要夏萱赶紧回到他的身边,好以此来稳定军心。洛远当然也希望夏萱可以快点回到妖族,但是前提得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确定了的情况之下。 而因为上一次他在云幽夜的面前带走了一个妖族女子的事情,云幽夜现在并不是那么愿意将夏萱和他之间再放在一起。 可是夏萱是洛远得到妖族权势的一步至关重要的棋,他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任何一点的意外发生的。 就算是云幽夜现在心中对于自己有一些芥蒂,他也一定要让云幽夜将夏萱嫁给自己。 “王上无需太过担忧,臣有一计可以让小姐心甘情愿的回到您的身边来。”洛远像是一个谋士一样的为云幽夜出谋划策。 云幽夜听见洛远说“心甘情愿”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对他的办法产生了兴趣。 要是夏萱真的可以自己回到他的身边的话,那么他也不用派人去将之抓回来了。 而且自己派去的人总是难免会和夏萱之间产生一些冲突,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会因此而受到什么伤害。 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是非常的严峻了,他不希望再添事端。 云幽夜虽然是因为巫潭的药物,让之内心之中的狂躁和戾气被放大了。 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依旧是有着温情的,洛远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在自己提起那个方法的时候,语气之中有着难以掩藏的期待的。 “回王上,您和小姐之间这些年来虽然是因为一些事情,有了矛盾。 但是血脉亲情又岂会是那么容易割舍的?您不妨是装作身体抱恙,然后再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小姐要是知道了的话,那么我想她一定会回来看一看您的情况的。” 洛远的意思是让云幽夜装病将夏萱给骗回来,云幽夜身为妖族的掌权人,而且现在妖族和魔族之间正在交战。 这样做确实是有一些危险,很有可能会动摇军心。但是这也是一个极好而又快速的办法。 根据对于夏萱的了解,云幽夜知道夏萱要是知道了自己身体抱恙,昏迷不醒的话,她是一定会回来看看自己的。 这确实是一个可以让夏萱心甘情愿回来的办法。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办!” 云幽夜采用了洛远的办法,至于因为他的“昏迷”,可能会动摇军心的这件事情,云幽夜他自有考量。 这一场戏要是演好了的话,那么可以骗过的或许还不只是夏萱一个人,甚至是还可以迷惑魔族的那群人。 而只要夏萱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之后,这场戏就可以收场了。要是当真连魔族的人也骗过了,那么到时候他说不定还可以给魔族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看来利始终是大于弊的,至此,云幽夜到是也有一些欣赏洛远的这个办法了。 洛远可谓是跟在他的身边长大的,他知道洛远不是一个无才之人。甚至是就在方才他自己都还想过要是夏萱真的回来了的话。 那么自己就要开始为夏萱挑选夫婿了,而洛远的名字十分自然的就进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可是一想到不久之前洛远才从自己的身边带走了一个女人的这件事情,云幽夜想要将夏萱嫁给洛远的心思就淡了许多。 可是洛远当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要是对方可以将他身边的那个低贱的女人处理掉的话,那也不是完全不可以考虑的。 洛远喜欢夏萱,这是云幽夜知晓的事情,再者洛远是鬼族的人,他在妖族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势力。要是将来他和夏萱成婚了话,自己也不用担心对方会威胁到夏萱的地位。 想着,云幽夜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洛远的身上。 洛远的相貌是极好的,与夏萱站在一起,也是非常的相配。 越是这样看着,云幽夜心中的那个想法就越来越强烈了。要是洛远当真是可以夏萱成婚的话,那么将来夏萱也可以更好的掌控鬼族,这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洛远,此次王都的危机可以顺利的解决,你的功劳也不小。 你有没有想过想要什么赏赐之类的东西?” 第四百二十七章 求娶(一) “对了,夏萱哪里可是有什么消息了吗?”云幽夜向洛远问到。 之前的时候云幽夜虽然是想要将夏萱给找回来,但是也并没有那么的急迫。 一是他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女儿之间是有着矛盾的,夏萱的逃离也算是可以让她换一换心情。二来就是夏萱要是存心想要躲避,那么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 此前云幽夜并不着急,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文深的话提醒了他,他现在必须要尽快的确定夏萱在妖族之中的身份。 让妖族之中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后继有人的。这样也可以打消一下那些人心中不该有的想法。 对于云幽夜提及到夏萱的事情,洛远神色微变,而后又恭敬的回答了云幽夜的问题。 “自从在魔族之中发现了小姐的踪迹之后,我们就立即派出了暗探去追寻。 但是暗探们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对于这个答案,现在的云幽夜可谓是非常的不满的。 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从夏萱离开妖族到现在,这都已经是过去了多久的时间了,竟然告诉我一无所获?” 要是那些暗探现在出现在云幽夜的面前的话,云幽夜保证一定是会给他们一点奖励的。 暗探送回来的消息自然不是一无所获了,虽然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但是洛远还是得知了夏萱的身边是有着一个男子的。 至于那个人的身份到底是怎样的,现在还没有消息。可是洛远想着夏萱这些年来的执念,也猜出了地方的身份。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早该死去的人竟然还真的活着。夏萱此行可谓是得偿所愿了。 但是关于这些信息,洛远是不会告知云幽夜的。他知道云幽夜现在正因为文深之前的那番话感到心烦。 他想要夏萱赶紧回到他的身边,好以此来稳定军心。洛远当然也希望夏萱可以快点回到妖族,但是前提得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确定了的情况之下。 而因为上一次他在云幽夜的面前带走了一个妖族女子的事情,云幽夜现在并不是那么愿意将夏萱和他之间再放在一起。 可是夏萱是洛远得到妖族权势的一步至关重要的棋,他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任何一点的意外发生的。 就算是云幽夜现在心中对于自己有一些芥蒂,他也一定要让云幽夜将夏萱嫁给自己。 “王上无需太过担忧,臣有一计可以让小姐心甘情愿的回到您的身边来。”洛远像是一个谋士一样的为云幽夜出谋划策。 云幽夜听见洛远说“心甘情愿”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对他的办法产生了兴趣。 要是夏萱真的可以自己回到他的身边的话,那么他也不用派人去将之抓回来了。 而且自己派去的人总是难免会和夏萱之间产生一些冲突,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会因此而受到什么伤害。 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是非常的严峻了,他不希望再添事端。 云幽夜虽然是因为巫潭的药物,让之内心之中的狂躁和戾气被放大了。 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依旧是有着温情的,洛远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在自己提起那个方法的时候,语气之中有着难以掩藏的期待的。 “回王上,您和小姐之间这些年来虽然是因为一些事情,有了矛盾。 但是血脉亲情又岂会是那么容易割舍的?您不妨是装作身体抱恙,然后再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小姐要是知道了的话,那么我想她一定会回来看一看您的情况的。” 洛远的意思是让云幽夜装病将夏萱给骗回来,云幽夜身为妖族的掌权人,而且现在妖族和魔族之间正在交战。 这样做确实是有一些危险,很有可能会动摇军心。但是这也是一个极好而又快速的办法。 根据对于夏萱的了解,云幽夜知道夏萱要是知道了自己身体抱恙,昏迷不醒的话,她是一定会回来看看自己的。 这确实是一个可以让夏萱心甘情愿回来的办法。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办!” 云幽夜采用了洛远的办法,至于因为他的“昏迷”,可能会动摇军心的这件事情,云幽夜他自有考量。 这一场戏要是演好了的话,那么可以骗过的或许还不只是夏萱一个人,甚至是还可以迷惑魔族的那群人。 而只要夏萱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之后,这场戏就可以收场了。要是当真连魔族的人也骗过了,那么到时候他说不定还可以给魔族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看来利始终是大于弊的,至此,云幽夜到是也有一些欣赏洛远的这个办法了。 洛远可谓是跟在他的身边长大的,他知道洛远不是一个无才之人。甚至是就在方才他自己都还想过要是夏萱真的回来了的话。 那么自己就要开始为夏萱挑选夫婿了,而洛远的名字十分自然的就进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可是一想到不久之前洛远才从自己的身边带走了一个女人的这件事情,云幽夜想要将夏萱嫁给洛远的心思就淡了许多。 可是洛远当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要是对方可以将他身边的那个低贱的女人处理掉的话,那也不是完全不可以考虑的。 洛远喜欢夏萱,这是云幽夜知晓的事情,再者洛远是鬼族的人,他在妖族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势力。要是将来他和夏萱成婚了话,自己也不用担心对方会威胁到夏萱的地位。 想着,云幽夜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洛远的身上。 洛远的相貌是极好的,与夏萱站在一起,也是非常的相配。 越是这样看着,云幽夜心中的那个想法就越来越强烈了。要是洛远当真是可以夏萱成婚的话,那么将来夏萱也可以更好的掌控鬼族,这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洛远,此次王都的危机可以顺利的解决,你的功劳也不小。 你有没有想过想要什么赏赐之类的东西?” 第428章 求娶(二) 云幽夜用解决王都危机的赏赐来试探洛远,就是想要看一看现在的洛远对于夏萱是否是还有当初的那般心思。 洛远此次的功劳不小,要是他真的是初心不改的话,他完全是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功劳向自己求娶夏萱。 不过现在就要看一看洛远酒精是有没有那个胆子了,要是他连和自己提及这件事情的勇气都没有,云幽夜也不会再考虑将夏萱交到他的手中。 夏萱未来的夫婿,可是不必多么的优异,但是也绝对不能够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他云幽夜的女儿? 云幽夜这边在等待着洛远的回答,而洛远等了这么久也终于是等到了云幽夜提及这件事情。 说来可笑,他在云幽夜的手中所遭受过的折磨不少,但是他却又同时是这世间最为了解云幽夜的心思的人。 云幽夜心中现在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洛远十分的清楚。 像是短暂的思考之后,洛远就立马在云幽夜的面前跪了下来。 云幽夜瞧着他这个举动,嘴角扬起了一点满意的弧度,然后又像是不明白洛远为何要这样做一般,询问到:“你这是做什么?你想要什么赏赐直说就是,何必行此大礼?” “王上,臣不需要什么赏赐。但是臣在此斗胆向王上求娶夏萱小姐!” 洛远的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而又极为的缱绻。就像是他真的只是为了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并不带有任何其他的目的一样。 当洛远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云幽夜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一些。 “求娶夏萱?我记得你前不久才从我这里带走了一个女子。既然你的身边已经有人了,那么你是想要将我的女儿放在什么位置之上? 再者,你之前不是还说不敢高攀夏萱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注意了?” 云幽夜抛出的这些问题,让洛远沉默了一会儿。而在他沉默不语的时候,云幽夜也在期待着洛远究竟是会给出自己什么样的答案来。 忽而,洛远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着云幽夜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臣从很有以前开始就已经对夏萱小姐生出了爱慕之心了。而这些年以来,此情此意也从未跟改过。 但是臣自知自己身份低微,又没有什么建树,所以才生出了退却之心。” “但是此次的事情让臣的心中总算是有了一些底气,所以臣才想要斗胆试上一试。 若是王上当真愿意将小姐嫁与臣的话,臣可以立即将那个女子送走,绝对不会让小姐受半点的委屈。” 洛远之所以是说将那个女子送走而不是处理掉的原因,是因为他现在还是要在云幽夜的面前维持一下自己那所谓的纯善。 而且要是云幽夜真的同意了他和夏萱之间的事情的话,那么就算是他不动手,云幽夜也会叫人将那个女子给处理干净的。 洛远在云幽夜的面前充分的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而且也让云幽夜再一次从他的眼中看见那对于夏萱的炽热的“情愫”。 洛远给出的答案虽然说并不是让他非常的满意,但是洛远至少是将他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 洛远的回答,让他在云幽夜的心中挽回了一些形象。 但是云幽夜也不会就这么快的做出决定来,毕竟妖族之中与夏萱年龄相当的男子也不少。 关于夏萱的婚姻的这件事情,他是不会这样轻易的就做出决定的。 云幽夜还是想要在那众多的人选之中,为夏萱挑选出最为合适的那一个,而现在他只不过是将洛远放进了候选的名单之中了而已。 至于最后的结果究竟是如何,那就要看洛远的本事了。 “你对于萱儿的真心,我也是知道的。但是虽说婚姻之事本该是由父母做主,可是你也是知道的,夏萱不是寻常的女子。 所以对于她未来的夫婿,我还是需要听一听她的意见才可以。不过,你也不用灰心,此事就等到夏萱回来之后再行商讨。” 对于洛远的请求,云幽夜没没有说拒绝,也没有说同意。洛远知道云幽夜这是还不能完全的相信自己的缘故。 也是,才刚刚经历过背叛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再一次轻易的相信他人所说的话呢?再加上自己之前还从云幽夜身边带走了一个女子。 而洛远自己也没有想过要他立即就同意他和夏萱之间的事情,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只要是现在确定了云幽夜依旧是将他当做夏萱婚配的人选之一,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可以顺利的进行了。 “一切听凭王上做主。”整个过程之中,洛远没有表现出不耐,反倒是因为云幽夜的那番话,脸上焕发出了一些喜悦。 之后,云幽夜还是赏了洛远许多东西,以示对于他的奖赏。 而在洛远离开之后不久,云幽夜就叫来了自己的暗卫。一者是让他们去查一查洛远之前所说的,关于叛乱一事他事先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属实。 再者就是让一两个暗卫去处理洛远身边的那个女人的事情。虽然云幽夜尚且还没有完全确定要将夏萱嫁给洛远。 但是洛远既然是有那个心思,那么他就不会允许他的身边还有其他女子存在。 洛远说是要将那个女人送走,但是云幽夜却并不会允许她有活下来的可能。 活着,就总是会有惹出麻烦来的可能,而他最为厌恶的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洛远离开之后,云幽夜病重昏迷的消息很快就在妖族之中传开来了。 诚如云幽夜所预料的那样,因为这个消息,军心确实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但是这件事情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惶恐,云幽夜的那些部下将事态控制的较好。 宸商和夏萱一行人因为有了牧北给的玉牌,所以在魔族之中的通行到是非常的方便的。 因为没有阻碍,再加上他们不停的赶行程,不过是两日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是快要靠近魔族的边界了。 第428章 求娶(二) 云幽夜用解决王都危机的赏赐来试探洛远,就是想要看一看现在的洛远对于夏萱是否是还有当初的那般心思。 洛远此次的功劳不小,要是他真的是初心不改的话,他完全是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功劳向自己求娶夏萱。 不过现在就要看一看洛远酒精是有没有那个胆子了,要是他连和自己提及这件事情的勇气都没有,云幽夜也不会再考虑将夏萱交到他的手中。 夏萱未来的夫婿,可是不必多么的优异,但是也绝对不能够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他云幽夜的女儿? 云幽夜这边在等待着洛远的回答,而洛远等了这么久也终于是等到了云幽夜提及这件事情。 说来可笑,他在云幽夜的手中所遭受过的折磨不少,但是他却又同时是这世间最为了解云幽夜的心思的人。 云幽夜心中现在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洛远十分的清楚。 像是短暂的思考之后,洛远就立马在云幽夜的面前跪了下来。 云幽夜瞧着他这个举动,嘴角扬起了一点满意的弧度,然后又像是不明白洛远为何要这样做一般,询问到:“你这是做什么?你想要什么赏赐直说就是,何必行此大礼?” “王上,臣不需要什么赏赐。但是臣在此斗胆向王上求娶夏萱小姐!” 洛远的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而又极为的缱绻。就像是他真的只是为了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并不带有任何其他的目的一样。 当洛远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云幽夜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一些。 “求娶夏萱?我记得你前不久才从我这里带走了一个女子。既然你的身边已经有人了,那么你是想要将我的女儿放在什么位置之上? 再者,你之前不是还说不敢高攀夏萱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注意了?” 云幽夜抛出的这些问题,让洛远沉默了一会儿。而在他沉默不语的时候,云幽夜也在期待着洛远究竟是会给出自己什么样的答案来。 忽而,洛远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着云幽夜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臣从很有以前开始就已经对夏萱小姐生出了爱慕之心了。而这些年以来,此情此意也从未跟改过。 但是臣自知自己身份低微,又没有什么建树,所以才生出了退却之心。” “但是此次的事情让臣的心中总算是有了一些底气,所以臣才想要斗胆试上一试。 若是王上当真愿意将小姐嫁与臣的话,臣可以立即将那个女子送走,绝对不会让小姐受半点的委屈。” 洛远之所以是说将那个女子送走而不是处理掉的原因,是因为他现在还是要在云幽夜的面前维持一下自己那所谓的纯善。 而且要是云幽夜真的同意了他和夏萱之间的事情的话,那么就算是他不动手,云幽夜也会叫人将那个女子给处理干净的。 洛远在云幽夜的面前充分的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而且也让云幽夜再一次从他的眼中看见那对于夏萱的炽热的“情愫”。 洛远给出的答案虽然说并不是让他非常的满意,但是洛远至少是将他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 洛远的回答,让他在云幽夜的心中挽回了一些形象。 但是云幽夜也不会就这么快的做出决定来,毕竟妖族之中与夏萱年龄相当的男子也不少。 关于夏萱的婚姻的这件事情,他是不会这样轻易的就做出决定的。 云幽夜还是想要在那众多的人选之中,为夏萱挑选出最为合适的那一个,而现在他只不过是将洛远放进了候选的名单之中了而已。 至于最后的结果究竟是如何,那就要看洛远的本事了。 “你对于萱儿的真心,我也是知道的。但是虽说婚姻之事本该是由父母做主,可是你也是知道的,夏萱不是寻常的女子。 所以对于她未来的夫婿,我还是需要听一听她的意见才可以。不过,你也不用灰心,此事就等到夏萱回来之后再行商讨。” 对于洛远的请求,云幽夜没没有说拒绝,也没有说同意。洛远知道云幽夜这是还不能完全的相信自己的缘故。 也是,才刚刚经历过背叛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再一次轻易的相信他人所说的话呢?再加上自己之前还从云幽夜身边带走了一个女子。 而洛远自己也没有想过要他立即就同意他和夏萱之间的事情,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只要是现在确定了云幽夜依旧是将他当做夏萱婚配的人选之一,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可以顺利的进行了。 “一切听凭王上做主。”整个过程之中,洛远没有表现出不耐,反倒是因为云幽夜的那番话,脸上焕发出了一些喜悦。 之后,云幽夜还是赏了洛远许多东西,以示对于他的奖赏。 而在洛远离开之后不久,云幽夜就叫来了自己的暗卫。一者是让他们去查一查洛远之前所说的,关于叛乱一事他事先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属实。 再者就是让一两个暗卫去处理洛远身边的那个女人的事情。虽然云幽夜尚且还没有完全确定要将夏萱嫁给洛远。 但是洛远既然是有那个心思,那么他就不会允许他的身边还有其他女子存在。 洛远说是要将那个女人送走,但是云幽夜却并不会允许她有活下来的可能。 活着,就总是会有惹出麻烦来的可能,而他最为厌恶的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洛远离开之后,云幽夜病重昏迷的消息很快就在妖族之中传开来了。 诚如云幽夜所预料的那样,因为这个消息,军心确实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但是这件事情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惶恐,云幽夜的那些部下将事态控制的较好。 宸商和夏萱一行人因为有了牧北给的玉牌,所以在魔族之中的通行到是非常的方便的。 因为没有阻碍,再加上他们不停的赶行程,不过是两日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是快要靠近魔族的边界了。 第429章 求娶(三) 天边的夜色尚且昏暗,于是宸商就决定先在此处休息一晚,而且宸商也想要和卿墨再商量一下关于回妖族的路线。 宸商和卿墨两个人正在一边交谈的热火朝天的,而夏萱就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人。虽然在回程的路线之上,两人之间是存在一些争议的,但是夏萱看着他们两人,却是觉得分外的安心。 很快他们就要离开魔族的境地,回到妖族之中去了。而妖族之中现在等着他们的,一定是会掀起一番风雨的,但是也没有什么还害怕的。 因为夏萱知道,无论这一次会发生什么,自己始终都会跟在自己眼前这个人的身后的,而那个人也是她所有勇气的来源。 可是夏萱心中的这点欢愉才刚刚出来不久,夏萱就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心慌。曾经体验过这种感觉的夏萱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是他来了,要么就是他的手下靠着那东西,找到了自己的行踪,并且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可是现在魔族和妖族之间,战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魔族的守备更是比之寻常的时候要更为的缜密,夏萱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人可以进入魔族来。 不过眼前最为重要的都不是这些,夏萱现在不敢确定这一路来,宸商的身份有没有暴露。但是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人给引开。 要是对方并没有发现宸商他们的话,那么自己将他们引开,也刚好是帮着宸商逃过了一劫。要是对方已然是知道宸商的身份了,那么自己就算是拼上这一条性命,也要永远的封住那些人的嘴。 “阿萱,你是怎么了吗?”正在和卿墨讨论的起劲儿的宸商,侧头之时,不经意间就看见了夏萱正在望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地方出神。 而看着夏萱这个样子,宸商立即就反思了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而后他想到自己方才就一直在和卿墨讨论路线的事情,就让夏萱一个人待在了旁边。 自己这么做确实是有些过分,于是会错了意的宸商就赶紧出声了。而正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的夏萱被宸商忽然的出声给吓到了。 但是对上宸商那充满了关切和些许的疑惑的目光,夏萱又赶紧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关于那件事情,夏萱自己现在都还不能够完全的确定,她自然是更不能够让宸商知晓的。 于是夏萱就对宸商撒了一个慌,而这也是她第一次对宸商说谎。要面对着宸商说谎,这对于夏萱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为了宸商的安全,夏萱还是用尽了她最好的演技去说出了那句虚假的话:“没事,我就是有一点想书颜他们了而已。” 在魔族之中的时候,夏萱出乎意料的和郁书颜之间的关系倒是比之其他的人要好上许多。而且那段时间里面,宸商也确实是从夏萱的脸上看见了一些发自内心的消息。 但是如今他们就要回到妖族之中去了,再加上魔族和妖族之间现在复杂的关系。夏萱要是想要再见到郁书颜,确实是不知该到何日去了。 所以对于夏萱现在会想到郁书颜,宸商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阿萱,你放心,将来终有一日我们一定会再见到他们的,你相信我。”宸商向夏萱保证到。 “我当然相信你。”夏萱望着宸商那坚毅的眸光,心里一片柔软,但是同时她也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心思。 “宸商,你不是要和卿墨商量归程的事情吗?”夏萱说着将自己身边的宸商就往卿墨的方向轻推过去。 宸商对于如此模样的夏萱,实在是有一些困惑:“阿萱” “好了,柴火都要烧没了,我现在去那边捡一些柴火回来,我会很快的就回来的。”夏萱的一番话将宸商那些还没有说出来的语句全部都给堵了回去。 宸商看着夏萱向着那一片黑暗之中走去,夏萱就像是一只飞舞在黑之中的火蝶一样的耀眼。 要不是他自己知晓现在的夏萱的实力已经是恢复了一大半了的话,那么他都不免要担心那黑夜会将自己心间的这只火蝶吞噬掉。 直到夏萱的身影他再也看不见为止,宸商才收回了自己那念念不舍的目光,再一次和卿墨谈起了之前没有谈完的事情。 而夏萱离开了宸商,藏进黑暗之中以后,她就立马调转了一个方向,将跟在自己身后的东西引向与宸商他们完全相反的方向。 直到夏萱确定了宸商他们安全之后,夏萱才停了下来。而当她停下来的那一刻,那之前让夏萱感到了不安的东西也跟着停了下来。 夏萱一回身就看见了一只散发着荧光的虫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夏萱看着自己眼前这只既是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的“虫子”,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这又是洛远那个家伙玩的把戏,对于自己身上被下蛊了的这件事情,夏萱是知道的。云幽夜给她下蛊她知道,洛远在她的身上动了手脚,她也是知道的。 不然依照她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会是那么多次的逃跑,都能够那么及时的被对方发现的。之前的时候,夏萱还以为只要是自己能够将自己的灵力给封住的话,那么身体里面依靠灵息而存活的蛊虫也势必是会受到伤害的。 而结果也和她所想的一样,在将自己的灵力封锁的那段时间里面,夏萱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之中有东西窜动的感觉。 而后面在她开始慢慢的恢复自己的灵力的时候,身体之中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感觉。于是夏萱就以为自己身体里面的蛊虫已经是死了。 但是现在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只飞虫,夏萱就知道自己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洛远那个人,从小就是一个心机深沉无比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么轻易的就可以被摆脱了的呢? 夏萱任由那只虫子停留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眼眸之中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深沉了起来。 第429章 求娶(三) 天边的夜色尚且昏暗,于是宸商就决定先在此处休息一晚,而且宸商也想要和卿墨再商量一下关于回妖族的路线。 宸商和卿墨两个人正在一边交谈的热火朝天的,而夏萱就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人。虽然在回程的路线之上,两人之间是存在一些争议的,但是夏萱看着他们两人,却是觉得分外的安心。 很快他们就要离开魔族的境地,回到妖族之中去了。而妖族之中现在等着他们的,一定是会掀起一番风雨的,但是也没有什么还害怕的。 因为夏萱知道,无论这一次会发生什么,自己始终都会跟在自己眼前这个人的身后的,而那个人也是她所有勇气的来源。 可是夏萱心中的这点欢愉才刚刚出来不久,夏萱就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心慌。曾经体验过这种感觉的夏萱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是他来了,要么就是他的手下靠着那东西,找到了自己的行踪,并且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可是现在魔族和妖族之间,战事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魔族的守备更是比之寻常的时候要更为的缜密,夏萱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人可以进入魔族来。 不过眼前最为重要的都不是这些,夏萱现在不敢确定这一路来,宸商的身份有没有暴露。但是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人给引开。 要是对方并没有发现宸商他们的话,那么自己将他们引开,也刚好是帮着宸商逃过了一劫。要是对方已然是知道宸商的身份了,那么自己就算是拼上这一条性命,也要永远的封住那些人的嘴。 “阿萱,你是怎么了吗?”正在和卿墨讨论的起劲儿的宸商,侧头之时,不经意间就看见了夏萱正在望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地方出神。 而看着夏萱这个样子,宸商立即就反思了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而后他想到自己方才就一直在和卿墨讨论路线的事情,就让夏萱一个人待在了旁边。 自己这么做确实是有些过分,于是会错了意的宸商就赶紧出声了。而正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的夏萱被宸商忽然的出声给吓到了。 但是对上宸商那充满了关切和些许的疑惑的目光,夏萱又赶紧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关于那件事情,夏萱自己现在都还不能够完全的确定,她自然是更不能够让宸商知晓的。 于是夏萱就对宸商撒了一个慌,而这也是她第一次对宸商说谎。要面对着宸商说谎,这对于夏萱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为了宸商的安全,夏萱还是用尽了她最好的演技去说出了那句虚假的话:“没事,我就是有一点想书颜他们了而已。” 在魔族之中的时候,夏萱出乎意料的和郁书颜之间的关系倒是比之其他的人要好上许多。而且那段时间里面,宸商也确实是从夏萱的脸上看见了一些发自内心的消息。 但是如今他们就要回到妖族之中去了,再加上魔族和妖族之间现在复杂的关系。夏萱要是想要再见到郁书颜,确实是不知该到何日去了。 所以对于夏萱现在会想到郁书颜,宸商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阿萱,你放心,将来终有一日我们一定会再见到他们的,你相信我。”宸商向夏萱保证到。 “我当然相信你。”夏萱望着宸商那坚毅的眸光,心里一片柔软,但是同时她也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心思。 “宸商,你不是要和卿墨商量归程的事情吗?”夏萱说着将自己身边的宸商就往卿墨的方向轻推过去。 宸商对于如此模样的夏萱,实在是有一些困惑:“阿萱” “好了,柴火都要烧没了,我现在去那边捡一些柴火回来,我会很快的就回来的。”夏萱的一番话将宸商那些还没有说出来的语句全部都给堵了回去。 宸商看着夏萱向着那一片黑暗之中走去,夏萱就像是一只飞舞在黑之中的火蝶一样的耀眼。 要不是他自己知晓现在的夏萱的实力已经是恢复了一大半了的话,那么他都不免要担心那黑夜会将自己心间的这只火蝶吞噬掉。 直到夏萱的身影他再也看不见为止,宸商才收回了自己那念念不舍的目光,再一次和卿墨谈起了之前没有谈完的事情。 而夏萱离开了宸商,藏进黑暗之中以后,她就立马调转了一个方向,将跟在自己身后的东西引向与宸商他们完全相反的方向。 直到夏萱确定了宸商他们安全之后,夏萱才停了下来。而当她停下来的那一刻,那之前让夏萱感到了不安的东西也跟着停了下来。 夏萱一回身就看见了一只散发着荧光的虫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夏萱看着自己眼前这只既是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的“虫子”,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这又是洛远那个家伙玩的把戏,对于自己身上被下蛊了的这件事情,夏萱是知道的。云幽夜给她下蛊她知道,洛远在她的身上动了手脚,她也是知道的。 不然依照她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会是那么多次的逃跑,都能够那么及时的被对方发现的。之前的时候,夏萱还以为只要是自己能够将自己的灵力给封住的话,那么身体里面依靠灵息而存活的蛊虫也势必是会受到伤害的。 而结果也和她所想的一样,在将自己的灵力封锁的那段时间里面,夏萱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之中有东西窜动的感觉。 而后面在她开始慢慢的恢复自己的灵力的时候,身体之中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感觉。于是夏萱就以为自己身体里面的蛊虫已经是死了。 但是现在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只飞虫,夏萱就知道自己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洛远那个人,从小就是一个心机深沉无比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么轻易的就可以被摆脱了的呢? 夏萱任由那只虫子停留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眼眸之中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深沉了起来。 第430章 求娶(四) 现在只要是她的手掌轻轻的合拢,再用力的那么一捏,那么洛远的这只虫子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最后夏萱还是没有动手,这并不是因为她心软的原因。而是她原本是怀疑至少有一队的人跟在他们的身后的,甚至是对方也已经知道了宸商的身份,但是谁知道最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就是这么一只虫子。 但是洛远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做毫无用处的事情,她可不相信这只虫子跟在自己的身后,当真是因为洛远口中那虚伪至极的“关心”。 而就如夏萱所想的那样,那只她已经打算是放过了的虫子,下一刻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化成了飞灰。荧光飞散,徒留几个字出现在夏萱的眼前。 “王上病重,望速归!” 夏萱再看见那几个字的第一时间,就是洛远又是在和那个人欺骗她。他们就是想要用这样的手段将自己骗回妖族之中去。 但是夏萱她不想要回去,她不愿意在成为那个人手中的棋子。可是在怀疑之后,夏萱的心里依旧是抵挡不住的为那个人担心了起来。 这些年以来,夏萱很少见到那个人,而她也不喜欢从自己身边的人口中听见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事情。所以夏萱身边的人,从来就没有在夏萱的面前提到过云幽夜。 她不清楚云幽夜的身体究竟是怎么的,但是云幽夜这些年来为自己树立的敌人数不胜数。就算是他再怎么厉害,也没有谁能够保证自己是永不会失败的。 而且要是那个人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么洛远所做的事情也就可以及解释的清楚了。现在的夏萱心中简直是乱极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走向哪一个方向。 几番纠结之后,夏萱最终还是走向了宸商他们所在的方向。夏萱决定将这件事情告知宸商,她很清楚宸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宸商很希望可以打败那个人,但是也绝对不会是一个会趁人之危的人。所以夏萱决定告诉宸商,自己要先回王都去看一看那个人。 只要是确定了那个人无碍之后,她就会立即赶回他的身边来的。但是夏萱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人给围住了。 夏萱的灵力确实是恢复了一大半了,但是依旧是不必从前,所以对于衡姬他们的到来并没有能够察觉得到。 同时她也再一次的低估了洛远这个人,洛远虽然相信凭借着云幽夜病重的消息,夏萱是会愿意回来的,,但是凡事都是有列外的不是吗? 而在他的计划之中,又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列外发生的。所以他在用那只虫子将云幽夜生病的消息带给夏萱的时候,他同时也安排了衡姬他们跟在后面,为的就是一定要将夏萱给带回去。 而衡姬他们之前虽然是跟在那只虫子的后面的,但是因为夏萱是在魔族的领地之中行动的。魔族边界的防守和从前相比要更多了一些,,所以他们也不敢去冒这个风险。 他们一直跟在那只虫子的后面,再加上隔着边界。他们对于夏萱那边的情况也不了解,更不用说是见过宸商他们了。 甚至是他们现在能够公然的出现在夏萱的面前,都是因为之前夏萱为了让宸商摆脱危险,于是往反方向跑,而反方向就是妖族的地方。 “小姐,请跟我们回去。”虽然衡姬的心直到现在都还记着自己当初在夏萱的手中吃过的亏,但是现在依旧是对夏萱保持了恭敬的态度。 对于洛远,夏萱曾经是真心实意的当作过朋友的,但是在对方背叛自己的时候,夏萱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和那个人之间有什么牵扯。 对于洛远,夏萱尚且是不喜,更何况是这个听从洛远的命令,三番五次的阻挠自己的人。还有上一次就是因为这些人的穷追不舍,她的暗卫才会惨死在她的面前。 想到这里,再加上当衡姬他们出现的时候,夏萱就已经明白了洛远传给他的消息,根本就是他玩弄的一个把戏而已。 “如果我说不呢?”夏萱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眼中透露出不善的目光来。 “但是这一次,您是无论如何都要和我们一起回去的了。”衡姬颇为得意的说道。 这次离开王都之前,洛远给她下过命令。必须要将夏萱给带回王都之中去,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最后回去的人是活着的就行。 一想到这里,衡姬就有一些难以抑制的开心。她可还记得自己上一次在夏萱的手中所受过的苦。 衡姬当然也知道虽然洛远是说了那样的话的,但是要是夏萱的身上当真是伤痕累累的话,那么自己也是逃脱不了责罚的。 不过虽然不可以下那样重的手,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还是可以教训一下一直都高高在上的夏萱,衡姬依旧是觉得心中非常的快意。 一个不肯走,一个却又坚决的要将对方带走,这话谈不到一块儿去,那么自然就只有动手的份了。 论实力,衡姬可不是说着玩的,否则她又怎么可能以一个女子的身份成为了洛远最为得力的属下之一呢? 从前是因为要处处让着夏萱,不能够让对方受伤,所以才被对方从她的手里给逃了。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了,她不用再像从前那样的小心翼翼的了。 而夏萱在没有封锁自己的灵力之前,她都只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胜过衡姬而已。而她现在灵力只恢复了一半,夏萱是真的没有那个自信,自己可以从对方的手中逃脱。 但是就算是已经知道了结局,她还是想要拼一拼。若是,若是她真的侥幸胜了的话,那么她就可以很快的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就像是自己方才对他承诺的那样。 要是最后还是逃离不了的话,那么好在这些人也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是将他找到了的事实,如此也好。 半跪在地上的夏萱,手中还拿着一把染血的利剑,现在的夏萱已经是十分的虚弱了,而反观衡姬他们,虽然也是较为狼狈,但是他们依旧是还有力气战争。 只见衡姬将手一挥,站在夏萱身后的那个人就立即上前从身后将之打昏了过去,然后一行人就带着已经昏过去了的夏萱往妖族的王都而去。 第430章 求娶(四) 现在只要是她的手掌轻轻的合拢,再用力的那么一捏,那么洛远的这只虫子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最后夏萱还是没有动手,这并不是因为她心软的原因。而是她原本是怀疑至少有一队的人跟在他们的身后的,甚至是对方也已经知道了宸商的身份,但是谁知道最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就是这么一只虫子。 但是洛远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做毫无用处的事情,她可不相信这只虫子跟在自己的身后,当真是因为洛远口中那虚伪至极的“关心”。 而就如夏萱所想的那样,那只她已经打算是放过了的虫子,下一刻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化成了飞灰。荧光飞散,徒留几个字出现在夏萱的眼前。 “王上病重,望速归!” 夏萱再看见那几个字的第一时间,就是洛远又是在和那个人欺骗她。他们就是想要用这样的手段将自己骗回妖族之中去。 但是夏萱她不想要回去,她不愿意在成为那个人手中的棋子。可是在怀疑之后,夏萱的心里依旧是抵挡不住的为那个人担心了起来。 这些年以来,夏萱很少见到那个人,而她也不喜欢从自己身边的人口中听见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事情。所以夏萱身边的人,从来就没有在夏萱的面前提到过云幽夜。 她不清楚云幽夜的身体究竟是怎么的,但是云幽夜这些年来为自己树立的敌人数不胜数。就算是他再怎么厉害,也没有谁能够保证自己是永不会失败的。 而且要是那个人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么洛远所做的事情也就可以及解释的清楚了。现在的夏萱心中简直是乱极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走向哪一个方向。 几番纠结之后,夏萱最终还是走向了宸商他们所在的方向。夏萱决定将这件事情告知宸商,她很清楚宸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宸商很希望可以打败那个人,但是也绝对不会是一个会趁人之危的人。所以夏萱决定告诉宸商,自己要先回王都去看一看那个人。 只要是确定了那个人无碍之后,她就会立即赶回他的身边来的。但是夏萱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人给围住了。 夏萱的灵力确实是恢复了一大半了,但是依旧是不必从前,所以对于衡姬他们的到来并没有能够察觉得到。 同时她也再一次的低估了洛远这个人,洛远虽然相信凭借着云幽夜病重的消息,夏萱是会愿意回来的,,但是凡事都是有列外的不是吗? 而在他的计划之中,又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列外发生的。所以他在用那只虫子将云幽夜生病的消息带给夏萱的时候,他同时也安排了衡姬他们跟在后面,为的就是一定要将夏萱给带回去。 而衡姬他们之前虽然是跟在那只虫子的后面的,但是因为夏萱是在魔族的领地之中行动的。魔族边界的防守和从前相比要更多了一些,,所以他们也不敢去冒这个风险。 他们一直跟在那只虫子的后面,再加上隔着边界。他们对于夏萱那边的情况也不了解,更不用说是见过宸商他们了。 甚至是他们现在能够公然的出现在夏萱的面前,都是因为之前夏萱为了让宸商摆脱危险,于是往反方向跑,而反方向就是妖族的地方。 “小姐,请跟我们回去。”虽然衡姬的心直到现在都还记着自己当初在夏萱的手中吃过的亏,但是现在依旧是对夏萱保持了恭敬的态度。 对于洛远,夏萱曾经是真心实意的当作过朋友的,但是在对方背叛自己的时候,夏萱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和那个人之间有什么牵扯。 对于洛远,夏萱尚且是不喜,更何况是这个听从洛远的命令,三番五次的阻挠自己的人。还有上一次就是因为这些人的穷追不舍,她的暗卫才会惨死在她的面前。 想到这里,再加上当衡姬他们出现的时候,夏萱就已经明白了洛远传给他的消息,根本就是他玩弄的一个把戏而已。 “如果我说不呢?”夏萱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眼中透露出不善的目光来。 “但是这一次,您是无论如何都要和我们一起回去的了。”衡姬颇为得意的说道。 这次离开王都之前,洛远给她下过命令。必须要将夏萱给带回王都之中去,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最后回去的人是活着的就行。 一想到这里,衡姬就有一些难以抑制的开心。她可还记得自己上一次在夏萱的手中所受过的苦。 衡姬当然也知道虽然洛远是说了那样的话的,但是要是夏萱的身上当真是伤痕累累的话,那么自己也是逃脱不了责罚的。 不过虽然不可以下那样重的手,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还是可以教训一下一直都高高在上的夏萱,衡姬依旧是觉得心中非常的快意。 一个不肯走,一个却又坚决的要将对方带走,这话谈不到一块儿去,那么自然就只有动手的份了。 论实力,衡姬可不是说着玩的,否则她又怎么可能以一个女子的身份成为了洛远最为得力的属下之一呢? 从前是因为要处处让着夏萱,不能够让对方受伤,所以才被对方从她的手里给逃了。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却完全不同了,她不用再像从前那样的小心翼翼的了。 而夏萱在没有封锁自己的灵力之前,她都只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胜过衡姬而已。而她现在灵力只恢复了一半,夏萱是真的没有那个自信,自己可以从对方的手中逃脱。 但是就算是已经知道了结局,她还是想要拼一拼。若是,若是她真的侥幸胜了的话,那么她就可以很快的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就像是自己方才对他承诺的那样。 要是最后还是逃离不了的话,那么好在这些人也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是将他找到了的事实,如此也好。 半跪在地上的夏萱,手中还拿着一把染血的利剑,现在的夏萱已经是十分的虚弱了,而反观衡姬他们,虽然也是较为狼狈,但是他们依旧是还有力气战争。 只见衡姬将手一挥,站在夏萱身后的那个人就立即上前从身后将之打昏了过去,然后一行人就带着已经昏过去了的夏萱往妖族的王都而去。 第431章 生厌(一) 许久不见夏萱回来,宸商和卿墨这边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于是两人就分散开来,在附近寻找起了夏萱的踪迹。 但是宸商几乎都把周围的找遍了,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他不知道夏萱现在究竟是自己离开了还是遭遇到了什么,他的心简直是乱成了一团,正当他为此心烦不已的时候,卿墨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宸商立马就跑了过去,抓着他的手焦急的向他询问:“怎么样,你找到夏萱了吗?” 宸商现在几乎是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卿墨的身上去了,但是卿墨还是在他期待的目光之中残忍的对他摇了摇头。 在卿墨给出否定的答案的那一刻,宸商就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他的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侧,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到:“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 夏萱明明是答应了和自己一起回到妖族之中去的,那么就算是她中途改变了主意,她也应当是会和自己说一声的。 夏萱也很清楚自己的,就算是他们两人将来要站在对立面的话,自己也不会为难她的。所以夏萱的失踪根本就不可能是因为她自己离开了,要是她离开的话,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一些什么。 但是对于另外的一个答案,宸商却也并不想要去承认,因为他担心,担心夏萱真的会出事。 “虽然没有找到夏萱姑娘,但是我找到了这个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夏萱姑娘的。”卿墨说着就从自己的1手中将那件东西交到了宸商的面前。 而宸商在看清楚卿墨手中的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时候,目光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卿墨的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剑穗,因为已经过去了很久的原因,所以颜色已经是有一些褪色了。 但是宸商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它原本的样子,因为那个剑穗是曾经年少的自己送给夏萱的。夏萱当初被送到自己的身边,成为自己的护卫。 所以那时的宸商总是能够看见在夏萱在不停的练剑的模样,后来宸商就做了一个剑穗送给了夏萱。 和夏萱再次重逢之后,宸商并没有在夏萱的剑上看见过自己当初送给她的剑穗,而他也以为夏萱早就已经将之丢弃了。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东西就算是能够保存也已经变得破旧了。 那也不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东西,但是他没有想到夏萱真的就将它保存了这么多年。宸商小心翼翼的从卿墨的手中接过那已经是有些毁坏的剑穗。 剑穗之上悬挂着一枚青玉,那是宸商当初亲自寻来,为夏萱雕刻的。上面雕刻的是一只展翅的青鸟。 宸商仔细的抚摸着那枚青玉,他之前还在想夏萱是绝对不会不给自己任何的信息,就离开的。但是现在当这条剑穗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宸商也并没有多么的欢喜。 他反而是在想夏萱将这条剑穗留下了,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是真的想要离开自己的身边了。这样的想法让宸商感到心慌,而这样的感觉在下一刻变得更加的强烈了起来。 宸商在那枚青玉的后面摸到了一个字,还有一些湿滑的感觉。宸商立即就将那枚青玉翻转了过来,而后宸商就在上面看见了一个“走”字,以及自己被染红了的手。 宸商的手是被血迹染红的,其实这条穗子之上带着鲜血,但是卿墨方才还没有来记得告诉他,就被宸商抢走了。 而又因为现在是夜间的缘故,所以当时宸商也没有看清楚上面的血迹,但是现在当他知道了上面的字,以及看见那些尚且没有完全凝固的鲜血的时候。 宸商就知道夏萱并不是自己离开的,夏萱是被人带走的。而夏萱之所以只给会留下一个“走”字,那是夏萱想要告诉自己让自己赶紧离开。 这就代表着夏萱暂时是并没有危险的,带走了夏萱,但是又不会伤害到她,而且还让夏萱费尽心思让自己赶紧离开的人。对此,宸商只能够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云幽夜。 夏萱和自己说过她曾经逃了很多次,最后都被云幽夜给抓了回去。而她能够和自己在百屠城之中相见,也是她花了很多的心思才做到的。 现在摆在宸商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继续前行去和萧季他们汇合,二就是去往妖族的王都,将夏萱给带出来。 在这两个选择之间,宸商很难做出自己的选择,最后还是夏萱留给他的那条剑穗,让他下定了决心。 云幽夜终究是夏萱的父亲,就算是他对于夏萱逃离妖族的事情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危及夏萱的生命的。而且自己现在势单力薄,就算是去到了妖族王都,他也不能够确保真的可以成功的将夏萱带出来。 宸商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染血的剑穗,侧身对卿墨说道:“走,我们继续前行。” 本来他们原本是要在这个地方休整一夜的,但是现在宸商只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的去和萧季他们汇合。 虽然自己现在没有办法去救夏萱,但是只要是自己早一点和萧季他们汇合,那么自己也就可以早一点将夏萱带回来了。 卿墨不知道宸商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放弃了寻找夏萱,但是他想宸商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 在离开的时候,宸商将那条已经坏掉了的剑穗无比珍惜的放进了自己的怀中,丝毫不在意那上面甚至是还染着血。 这是他当初送给夏萱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之拿回来,虽然现在它因为一些原因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但是终有一天,他会再一次亲手将这剑穗交到夏萱的手中,而他也不会让那一天等太久。 夏萱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些让他感觉既是陌生又是熟悉的布置,终究还是被带回来了,只是希望宸商能够看见自己所留下的信息。 第431章 生厌(一) 许久不见夏萱回来,宸商和卿墨这边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于是两人就分散开来,在附近寻找起了夏萱的踪迹。 但是宸商几乎都把周围的找遍了,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他不知道夏萱现在究竟是自己离开了还是遭遇到了什么,他的心简直是乱成了一团,正当他为此心烦不已的时候,卿墨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宸商立马就跑了过去,抓着他的手焦急的向他询问:“怎么样,你找到夏萱了吗?” 宸商现在几乎是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卿墨的身上去了,但是卿墨还是在他期待的目光之中残忍的对他摇了摇头。 在卿墨给出否定的答案的那一刻,宸商就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他的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侧,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到:“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 夏萱明明是答应了和自己一起回到妖族之中去的,那么就算是她中途改变了主意,她也应当是会和自己说一声的。 夏萱也很清楚自己的,就算是他们两人将来要站在对立面的话,自己也不会为难她的。所以夏萱的失踪根本就不可能是因为她自己离开了,要是她离开的话,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一些什么。 但是对于另外的一个答案,宸商却也并不想要去承认,因为他担心,担心夏萱真的会出事。 “虽然没有找到夏萱姑娘,但是我找到了这个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夏萱姑娘的。”卿墨说着就从自己的1手中将那件东西交到了宸商的面前。 而宸商在看清楚卿墨手中的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时候,目光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卿墨的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剑穗,因为已经过去了很久的原因,所以颜色已经是有一些褪色了。 但是宸商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它原本的样子,因为那个剑穗是曾经年少的自己送给夏萱的。夏萱当初被送到自己的身边,成为自己的护卫。 所以那时的宸商总是能够看见在夏萱在不停的练剑的模样,后来宸商就做了一个剑穗送给了夏萱。 和夏萱再次重逢之后,宸商并没有在夏萱的剑上看见过自己当初送给她的剑穗,而他也以为夏萱早就已经将之丢弃了。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东西就算是能够保存也已经变得破旧了。 那也不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东西,但是他没有想到夏萱真的就将它保存了这么多年。宸商小心翼翼的从卿墨的手中接过那已经是有些毁坏的剑穗。 剑穗之上悬挂着一枚青玉,那是宸商当初亲自寻来,为夏萱雕刻的。上面雕刻的是一只展翅的青鸟。 宸商仔细的抚摸着那枚青玉,他之前还在想夏萱是绝对不会不给自己任何的信息,就离开的。但是现在当这条剑穗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宸商也并没有多么的欢喜。 他反而是在想夏萱将这条剑穗留下了,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是真的想要离开自己的身边了。这样的想法让宸商感到心慌,而这样的感觉在下一刻变得更加的强烈了起来。 宸商在那枚青玉的后面摸到了一个字,还有一些湿滑的感觉。宸商立即就将那枚青玉翻转了过来,而后宸商就在上面看见了一个“走”字,以及自己被染红了的手。 宸商的手是被血迹染红的,其实这条穗子之上带着鲜血,但是卿墨方才还没有来记得告诉他,就被宸商抢走了。 而又因为现在是夜间的缘故,所以当时宸商也没有看清楚上面的血迹,但是现在当他知道了上面的字,以及看见那些尚且没有完全凝固的鲜血的时候。 宸商就知道夏萱并不是自己离开的,夏萱是被人带走的。而夏萱之所以只给会留下一个“走”字,那是夏萱想要告诉自己让自己赶紧离开。 这就代表着夏萱暂时是并没有危险的,带走了夏萱,但是又不会伤害到她,而且还让夏萱费尽心思让自己赶紧离开的人。对此,宸商只能够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云幽夜。 夏萱和自己说过她曾经逃了很多次,最后都被云幽夜给抓了回去。而她能够和自己在百屠城之中相见,也是她花了很多的心思才做到的。 现在摆在宸商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继续前行去和萧季他们汇合,二就是去往妖族的王都,将夏萱给带出来。 在这两个选择之间,宸商很难做出自己的选择,最后还是夏萱留给他的那条剑穗,让他下定了决心。 云幽夜终究是夏萱的父亲,就算是他对于夏萱逃离妖族的事情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危及夏萱的生命的。而且自己现在势单力薄,就算是去到了妖族王都,他也不能够确保真的可以成功的将夏萱带出来。 宸商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染血的剑穗,侧身对卿墨说道:“走,我们继续前行。” 本来他们原本是要在这个地方休整一夜的,但是现在宸商只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的去和萧季他们汇合。 虽然自己现在没有办法去救夏萱,但是只要是自己早一点和萧季他们汇合,那么自己也就可以早一点将夏萱带回来了。 卿墨不知道宸商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放弃了寻找夏萱,但是他想宸商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 在离开的时候,宸商将那条已经坏掉了的剑穗无比珍惜的放进了自己的怀中,丝毫不在意那上面甚至是还染着血。 这是他当初送给夏萱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之拿回来,虽然现在它因为一些原因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但是终有一天,他会再一次亲手将这剑穗交到夏萱的手中,而他也不会让那一天等太久。 夏萱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些让他感觉既是陌生又是熟悉的布置,终究还是被带回来了,只是希望宸商能够看见自己所留下的信息。 第432章 生厌(二) 正在夏萱还在想着宸商究竟是有没有发现自己留下来的信息的时候,门外却是传来了声音。这座宫殿是当初云幽夜还没有篡权的时候,就已经是夏萱的住所了。 而后面云幽夜成为了妖族的掌权人之后,夏萱的身份就更加的不同于当初了。后来就算是夏萱被云幽夜关到了孤岛之上,这座宫殿也是一直为夏萱留着的。 这些事情还是当初夏萱从自己的乳母哪里听说来的,当时乳母会选择将这些事情告诉夏萱,就是想要让夏萱和云幽夜和好,但是夏萱对此却不以为意。 宫殿外面都是有守卫的,而能够像这样随意的推门进入夏萱的房间的人并不多。床榻之上放有帷幔,方才夏萱掀开看了一眼之后就已经放下了。 所以现在的她并不知道进来的这个人到底会是哪一个,可是当那个人靠近的时候,天生嗅觉出色的夏萱闻见了对方身上那股似有似无的青竹的味道。 一闻见这个味道,夏萱就算是不用去看,她也知道来的人到底是谁了。夏萱最之所以会对这个味道如此的记忆深刻,并不是因为好闻,而是因为它的主人实在是让她感到恶心。 来的人正是夏萱,因为那一次的背叛之后,云幽夜对于身边的人越来越不信任了。尤其是对于他那几个手握重权的义子们,于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放下心来,云幽夜决定要去看一看自己的这几位义子。 云幽夜的那几个义子所在的地方距离王都虽然并不遥远,但是要将之全部走一遍,还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或许是为了表达自己对于洛远的信任,于是云幽夜在离开的时候,就将王都之中的事务都交给了洛远暂时处理。 而夏萱被带回来的时候,洛远正在忙着。因为想着夏萱也还没有醒过来,于是洛远也就不慌着去见她。 而是吩咐下面的人将夏萱照顾好,洛远处理完了事情之后。想着夏萱也是差不多时候该醒了,于是就过来看看。 洛远伸出手去,想要掀开那重重叠叠的帷幔,看一看夏萱现在的样子。但是他的动作却被夏萱给阻止了,夏萱并不想要让洛远看见她,或者更为准确的来说,是夏萱不想要看见洛远。 曾经年幼之时,夏萱也曾因为洛远的遭遇而生出过怜悯之心。后面的相处之中,夏萱也是真心的将洛远当作了自己的好友。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她信任的人,却是那样深刻的背叛了她。夏萱想着宸商这些年以来都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就感觉心酸不已。 若是,若是当初没有遭遇背叛,那么她早就已经离开了那个人的控制了,那么也可以早一些去到宸商的身边,而不是让他孤身一人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每每想到这些,夏萱对于当初被欺骗的愤怒就难以克制。她知道洛远这个人身为一个质子,在妖族之中的处境并不好,有一些心机也是没什么的。 但是洛远的心机却是曾经折断了她的翅膀,这让夏萱如何不介意?她对于洛远最大的忍让就是两人之间永远也不要再相见。 所以夏萱才会如此坚决的不让洛远看见自己,会想起当初的事情,还有将自己带回来的人是衡姬,夏萱现在甚至是都已经快要忍不住对洛远出手了。 “你就当真这般不愿见到我吗?”洛远语气卑微,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但是现在的夏萱早已经不是那个会天真的随意相信他人的夏萱,她依旧是抓着帷幔不放,话语冷淡至极:“但凡你还记得自己当初做过一些什么,都没有脸面问出这句话来。” 曾经夏萱给过洛远信任,也时时关心洛远的情况,但是得到的却是洛远的背叛,而且还是在她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上背叛了她。 提到曾经,洛远也沉默了下来。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换来的。无论是那份努力之中是否干净,又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洛远都不在乎。 因为像他这样的人,一旦是在乎了,有了羁绊,那么他就会成为别人的道路之上的垫脚石。 但是对于当初欺骗夏萱的这件事情,洛远这么多年以来,心中依旧是没有能够将之完全的放下。 夏萱不同于出现在他生命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她不会对自己刻意的讨好、虚伪的逢迎、也不会对自己表露出害怕的情绪,当然她也从未嘲笑过他的不堪。 夏萱是那样不同的一个人,让洛远灰蒙蒙的世界之中,终于是看清楚了一张脸,一张娇艳动人、喜怒分明的脸。 这样的夏萱,足够让习惯了虚伪和做戏的洛远心动。当初在和夏萱相处的时候,他每一天几乎都是可以从夏萱的口中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个人是夏萱心中的那个人。 慢慢的他对于那个自从尚且从未逢面的人感到了厌恶,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对方彻底的摧毁的厌恶。 于是在夏萱来向他告别,说自己要离开孤岛之上去寻找那个人的下落的时候,洛远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云幽夜。 后来当夏萱知晓这件事情他告发的时候,他果然是从夏萱的眼中看见了对于自己的愤怒。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夏萱没有办法离开孤岛了不是吗?至少他用这样的办法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了不是吗? 可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后来的他就算是和夏萱1待在一座岛之上,但是却很少再见到夏萱了。而后云幽夜又将他带到了王都,他就更少见到夏萱了。 洛远看着现在和自己有着一幔之隔的夏萱,他真的很想要看一看她现在样子,但是想起夏萱的拒绝,洛远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再有那个勇气。 那件事情之后,他在夏萱的眼中看见了对于自己的愤怒,那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心烦了。他现在是真的不想要再从夏萱的眼中看见她对于自己的情绪,因为洛远很清楚,那将会是厌恶。 若是夏萱也厌恶了他的话,那么夏萱就和这世上的其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了,洛远并不希望夏萱变成那个样子。 第432章 生厌(二) 正在夏萱还在想着宸商究竟是有没有发现自己留下来的信息的时候,门外却是传来了声音。这座宫殿是当初云幽夜还没有篡权的时候,就已经是夏萱的住所了。 而后面云幽夜成为了妖族的掌权人之后,夏萱的身份就更加的不同于当初了。后来就算是夏萱被云幽夜关到了孤岛之上,这座宫殿也是一直为夏萱留着的。 这些事情还是当初夏萱从自己的乳母哪里听说来的,当时乳母会选择将这些事情告诉夏萱,就是想要让夏萱和云幽夜和好,但是夏萱对此却不以为意。 宫殿外面都是有守卫的,而能够像这样随意的推门进入夏萱的房间的人并不多。床榻之上放有帷幔,方才夏萱掀开看了一眼之后就已经放下了。 所以现在的她并不知道进来的这个人到底会是哪一个,可是当那个人靠近的时候,天生嗅觉出色的夏萱闻见了对方身上那股似有似无的青竹的味道。 一闻见这个味道,夏萱就算是不用去看,她也知道来的人到底是谁了。夏萱最之所以会对这个味道如此的记忆深刻,并不是因为好闻,而是因为它的主人实在是让她感到恶心。 来的人正是夏萱,因为那一次的背叛之后,云幽夜对于身边的人越来越不信任了。尤其是对于他那几个手握重权的义子们,于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放下心来,云幽夜决定要去看一看自己的这几位义子。 云幽夜的那几个义子所在的地方距离王都虽然并不遥远,但是要将之全部走一遍,还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或许是为了表达自己对于洛远的信任,于是云幽夜在离开的时候,就将王都之中的事务都交给了洛远暂时处理。 而夏萱被带回来的时候,洛远正在忙着。因为想着夏萱也还没有醒过来,于是洛远也就不慌着去见她。 而是吩咐下面的人将夏萱照顾好,洛远处理完了事情之后。想着夏萱也是差不多时候该醒了,于是就过来看看。 洛远伸出手去,想要掀开那重重叠叠的帷幔,看一看夏萱现在的样子。但是他的动作却被夏萱给阻止了,夏萱并不想要让洛远看见她,或者更为准确的来说,是夏萱不想要看见洛远。 曾经年幼之时,夏萱也曾因为洛远的遭遇而生出过怜悯之心。后面的相处之中,夏萱也是真心的将洛远当作了自己的好友。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她信任的人,却是那样深刻的背叛了她。夏萱想着宸商这些年以来都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就感觉心酸不已。 若是,若是当初没有遭遇背叛,那么她早就已经离开了那个人的控制了,那么也可以早一些去到宸商的身边,而不是让他孤身一人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每每想到这些,夏萱对于当初被欺骗的愤怒就难以克制。她知道洛远这个人身为一个质子,在妖族之中的处境并不好,有一些心机也是没什么的。 但是洛远的心机却是曾经折断了她的翅膀,这让夏萱如何不介意?她对于洛远最大的忍让就是两人之间永远也不要再相见。 所以夏萱才会如此坚决的不让洛远看见自己,会想起当初的事情,还有将自己带回来的人是衡姬,夏萱现在甚至是都已经快要忍不住对洛远出手了。 “你就当真这般不愿见到我吗?”洛远语气卑微,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但是现在的夏萱早已经不是那个会天真的随意相信他人的夏萱,她依旧是抓着帷幔不放,话语冷淡至极:“但凡你还记得自己当初做过一些什么,都没有脸面问出这句话来。” 曾经夏萱给过洛远信任,也时时关心洛远的情况,但是得到的却是洛远的背叛,而且还是在她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上背叛了她。 提到曾经,洛远也沉默了下来。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换来的。无论是那份努力之中是否干净,又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洛远都不在乎。 因为像他这样的人,一旦是在乎了,有了羁绊,那么他就会成为别人的道路之上的垫脚石。 但是对于当初欺骗夏萱的这件事情,洛远这么多年以来,心中依旧是没有能够将之完全的放下。 夏萱不同于出现在他生命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她不会对自己刻意的讨好、虚伪的逢迎、也不会对自己表露出害怕的情绪,当然她也从未嘲笑过他的不堪。 夏萱是那样不同的一个人,让洛远灰蒙蒙的世界之中,终于是看清楚了一张脸,一张娇艳动人、喜怒分明的脸。 这样的夏萱,足够让习惯了虚伪和做戏的洛远心动。当初在和夏萱相处的时候,他每一天几乎都是可以从夏萱的口中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个人是夏萱心中的那个人。 慢慢的他对于那个自从尚且从未逢面的人感到了厌恶,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对方彻底的摧毁的厌恶。 于是在夏萱来向他告别,说自己要离开孤岛之上去寻找那个人的下落的时候,洛远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云幽夜。 后来当夏萱知晓这件事情他告发的时候,他果然是从夏萱的眼中看见了对于自己的愤怒。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夏萱没有办法离开孤岛了不是吗?至少他用这样的办法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了不是吗? 可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后来的他就算是和夏萱1待在一座岛之上,但是却很少再见到夏萱了。而后云幽夜又将他带到了王都,他就更少见到夏萱了。 洛远看着现在和自己有着一幔之隔的夏萱,他真的很想要看一看她现在样子,但是想起夏萱的拒绝,洛远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再有那个勇气。 那件事情之后,他在夏萱的眼中看见了对于自己的愤怒,那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心烦了。他现在是真的不想要再从夏萱的眼中看见她对于自己的情绪,因为洛远很清楚,那将会是厌恶。 若是夏萱也厌恶了他的话,那么夏萱就和这世上的其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了,洛远并不希望夏萱变成那个样子。 第433章 生厌(三) “你和那个人如此费尽心思不择手段的将我带回来,究竟是想要做一些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再帮那个人做哪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的!” 夏萱的话说的决绝,同时也像是一把刀一样扎在了洛远的心上。让夏萱回来,确实是他和云幽之间的计谋,让她回来也是别有心思。甚至是就连让衡姬只要将她带回来,只要不伤及夏萱的生命,那么就可以了。 但是洛远还是不想要从夏萱的口中听见那些话,他就是这样的自私和无理。洛远知道现在的夏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见自己的了,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甚至是还会使得夏萱对于自己更加的厌恶。 于是洛远就决定自己还是先离开为好,等到夏萱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自己再来见她也不迟。但是在离开的时候,洛远还是对夏萱说了一句话。 “萱儿,你父亲的事情并不是在欺骗你,他是真的病了,在此期间甚至是还有人背叛了他。” 落下这句话之后,洛远就离开了夏萱的寝殿。而尚且处于震惊之中的夏萱,也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有人背叛了那个人,而那个人又究竟是为什么会真的病了? 在夏萱对于那个人所有的记忆之中,他似乎都像是一座坚固的大山一样。好似永远都不会坍塌,更不会生病。 所以在得到那个人病重的消息的时候,夏萱不过是想了一会儿,就认定了那是那个人用来欺骗自己的谎言。 但是现在洛远却告诉她,那个人是真的病了,怎吗会这样呢? 夏萱对于云幽夜真的是病了的消息简直是感觉不可思议,而对于有人背叛了他的消息,她只是有过一瞬间的惊讶而已。 毕竟人心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善变的。而且当初那个人也是因为背叛了另外一个人才掌控了妖族。 他既然是开了这个先河,那么在权势和利益的驱使之下,也难免是会有其他的人生出和他当初一样的心思来。 夏萱想要弄清楚那个人病了的事情,但是她朝着外面呼喊,却并没有人应答她。外面不可能是没有人的,方才洛远来的时候,她明显是听见了外面有其他人的声音的。 那么他们现在不应答她,必定是得到了命令的,既然那个人是真的病了,那么还会是有谁给他们的命令呢?难不成会是洛远吗? 什么时候洛远在那个人的心中竟然有着这样大的权势了,而她的那个父亲又到底是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洛远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是夏萱在那件事情之后就有了的感觉。但是那不久之后洛远就已经离开了孤岛之上了,而她很少会见到那个人。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每一次见面几乎都是一场激烈的争吵,那个人只会要她去帮着自己铲除那个人反抗他的人,而她不愿意听从他的话,似乎是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之间似乎就只剩下了争吵。 等到她从愤怒之中恢复神智的时候,那个人早就已经消失在她的面前了。夏萱床榻之上努力的支起自己的身子,想要用法术打开寝殿的门,呼喊外面的人。 但是当她施法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没有办法使出任何的法术了。他们竟然,竟然,竟然是对她下了禁制,封了她的法力。 上一次夏萱对自己下禁制的时候,夏萱的心中是充满了欢喜的。但是现在夏萱的心中却是一片的绝望,没有了法力,她现在的身体又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任何的事情。 没有办法去知道那个人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也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去找宸商。夏萱无力的倒回床上,双目之中根本就看不见一点的光芒。 在云幽夜离开王都,夏萱因为身体的缘故倒在床上的时候,一个消息也在妖族王都之中不胫而走。 很快这个消息一个传一个,就变得人人皆知了。那个消息之中,将夏萱描绘的非常的不堪。说夏萱为了一个根本无名的男子竟然和自己的父亲发生了争吵,甚至是还为了那个人擅自离开了妖族,去到了魔族之中。 虽然云幽夜这些年的行为,在妖族之中也不算是有多好。但是因为他在王都之中,王都这些年倒是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更为重要的是那个传言之中,夏萱为了一个男子去到了魔族之中。 王都之中很多人家的青年男子都参军了,而妖族这些年来最为重要的敌人就是魔族。云幽夜为了得到魔族,大大小小、明中暗中都发动了无数次的战争。妖族人这些年在战场之上也损失了不少的人。 所以妖族之中的百姓们对于魔族的怨恨也是不少的,而夏萱身为云幽夜的女儿,现在竟然是为了一个男子,加入了敌人的阵营之中,这是一件多么让他们愤怒的事情啊? 云幽夜一回到王都之中的时候,就从街道之上听见了这个传言。因为王都之中有人跪在了他的面前,向他质问这件事情。 那些人严词厉色的质问他,发动了那么多的战争,为什么这些年来对于魔族,却是始终都没有什么多大的进展。 质问他为什么身为他的女儿的夏萱,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妖族,加入敌人的阵营之中。 虽然没有一个人提及到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云幽夜在听见这些话的时候,就立即知道了那个传言之中的男子就是失踪了已久的宸商。 云幽夜虽然在夺权之后,和夏萱的相处就变得越来越少了。但是他还是十分的清楚自己的1这个女儿的,在这个世上,可以让他的女儿变得疯狂和那么不顾一切的人,就只有宸商一个人。 他没有想到夏萱这一次离开,竟然真的找到了那个消失了那么多年的废物,并且还为了那个人加入了魔族的阵营之中。 对于这个传言,云幽夜不是没有怀疑过的,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派出了那么多的人去寻找那个废物,甚至是还出动了鬼族的人。 但是却是始终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魔族这些年,在和自己的军队的交战之中,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这会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不是对方得到了什么消息这个解释最为合理吗?而那个废物身为妖族曾经的皇子,对于妖族的了解自然是非常的了解的。 在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云幽夜心中好不容易才平息的那因为之前被人背叛的愤怒,在这一瞬间就立刻复燃了,甚至是燃烧的更为旺盛了。 云幽夜带着满腔的怒火回到了王殿之中,而此刻身依旧是没有完全的恢复的夏萱,好不容易才努力的从床上起来,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之上。 这个传言是洛远亲手安排人传出来的,他很清楚夏萱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可以成功的激怒云幽夜。对于夏萱违抗他的命令这件事情,云幽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怒火,但是云幽夜绝对不允许的是夏萱和那个人之间有着一点的关系。 篡权上位的这件事情,无论是过了多久都是云幽夜心中一颗不可触碰的利刺。而宸商就是可以随意拨动那颗利刺的手,曾经让宸商从自己的手中逃掉的这件事情,云幽夜一直都没有放下过。 可是夏萱却是偏偏喜欢那个人,云幽夜这些年以来劝过她那么多次,依旧是没有能够使夏萱放下那个人,这也让云幽夜更为的厌恶宸商。 第433章 生厌(三) “你和那个人如此费尽心思不择手段的将我带回来,究竟是想要做一些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再帮那个人做哪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的!” 夏萱的话说的决绝,同时也像是一把刀一样扎在了洛远的心上。让夏萱回来,确实是他和云幽之间的计谋,让她回来也是别有心思。甚至是就连让衡姬只要将她带回来,只要不伤及夏萱的生命,那么就可以了。 但是洛远还是不想要从夏萱的口中听见那些话,他就是这样的自私和无理。洛远知道现在的夏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见自己的了,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甚至是还会使得夏萱对于自己更加的厌恶。 于是洛远就决定自己还是先离开为好,等到夏萱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自己再来见她也不迟。但是在离开的时候,洛远还是对夏萱说了一句话。 “萱儿,你父亲的事情并不是在欺骗你,他是真的病了,在此期间甚至是还有人背叛了他。” 落下这句话之后,洛远就离开了夏萱的寝殿。而尚且处于震惊之中的夏萱,也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有人背叛了那个人,而那个人又究竟是为什么会真的病了? 在夏萱对于那个人所有的记忆之中,他似乎都像是一座坚固的大山一样。好似永远都不会坍塌,更不会生病。 所以在得到那个人病重的消息的时候,夏萱不过是想了一会儿,就认定了那是那个人用来欺骗自己的谎言。 但是现在洛远却告诉她,那个人是真的病了,怎吗会这样呢? 夏萱对于云幽夜真的是病了的消息简直是感觉不可思议,而对于有人背叛了他的消息,她只是有过一瞬间的惊讶而已。 毕竟人心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善变的。而且当初那个人也是因为背叛了另外一个人才掌控了妖族。 他既然是开了这个先河,那么在权势和利益的驱使之下,也难免是会有其他的人生出和他当初一样的心思来。 夏萱想要弄清楚那个人病了的事情,但是她朝着外面呼喊,却并没有人应答她。外面不可能是没有人的,方才洛远来的时候,她明显是听见了外面有其他人的声音的。 那么他们现在不应答她,必定是得到了命令的,既然那个人是真的病了,那么还会是有谁给他们的命令呢?难不成会是洛远吗? 什么时候洛远在那个人的心中竟然有着这样大的权势了,而她的那个父亲又到底是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洛远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是夏萱在那件事情之后就有了的感觉。但是那不久之后洛远就已经离开了孤岛之上了,而她很少会见到那个人。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每一次见面几乎都是一场激烈的争吵,那个人只会要她去帮着自己铲除那个人反抗他的人,而她不愿意听从他的话,似乎是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之间似乎就只剩下了争吵。 等到她从愤怒之中恢复神智的时候,那个人早就已经消失在她的面前了。夏萱床榻之上努力的支起自己的身子,想要用法术打开寝殿的门,呼喊外面的人。 但是当她施法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没有办法使出任何的法术了。他们竟然,竟然,竟然是对她下了禁制,封了她的法力。 上一次夏萱对自己下禁制的时候,夏萱的心中是充满了欢喜的。但是现在夏萱的心中却是一片的绝望,没有了法力,她现在的身体又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任何的事情。 没有办法去知道那个人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也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去找宸商。夏萱无力的倒回床上,双目之中根本就看不见一点的光芒。 在云幽夜离开王都,夏萱因为身体的缘故倒在床上的时候,一个消息也在妖族王都之中不胫而走。 很快这个消息一个传一个,就变得人人皆知了。那个消息之中,将夏萱描绘的非常的不堪。说夏萱为了一个根本无名的男子竟然和自己的父亲发生了争吵,甚至是还为了那个人擅自离开了妖族,去到了魔族之中。 虽然云幽夜这些年的行为,在妖族之中也不算是有多好。但是因为他在王都之中,王都这些年倒是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更为重要的是那个传言之中,夏萱为了一个男子去到了魔族之中。 王都之中很多人家的青年男子都参军了,而妖族这些年来最为重要的敌人就是魔族。云幽夜为了得到魔族,大大小小、明中暗中都发动了无数次的战争。妖族人这些年在战场之上也损失了不少的人。 所以妖族之中的百姓们对于魔族的怨恨也是不少的,而夏萱身为云幽夜的女儿,现在竟然是为了一个男子,加入了敌人的阵营之中,这是一件多么让他们愤怒的事情啊? 云幽夜一回到王都之中的时候,就从街道之上听见了这个传言。因为王都之中有人跪在了他的面前,向他质问这件事情。 那些人严词厉色的质问他,发动了那么多的战争,为什么这些年来对于魔族,却是始终都没有什么多大的进展。 质问他为什么身为他的女儿的夏萱,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妖族,加入敌人的阵营之中。 虽然没有一个人提及到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云幽夜在听见这些话的时候,就立即知道了那个传言之中的男子就是失踪了已久的宸商。 云幽夜虽然在夺权之后,和夏萱的相处就变得越来越少了。但是他还是十分的清楚自己的1这个女儿的,在这个世上,可以让他的女儿变得疯狂和那么不顾一切的人,就只有宸商一个人。 他没有想到夏萱这一次离开,竟然真的找到了那个消失了那么多年的废物,并且还为了那个人加入了魔族的阵营之中。 对于这个传言,云幽夜不是没有怀疑过的,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派出了那么多的人去寻找那个废物,甚至是还出动了鬼族的人。 但是却是始终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魔族这些年,在和自己的军队的交战之中,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这会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不是对方得到了什么消息这个解释最为合理吗?而那个废物身为妖族曾经的皇子,对于妖族的了解自然是非常的了解的。 在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云幽夜心中好不容易才平息的那因为之前被人背叛的愤怒,在这一瞬间就立刻复燃了,甚至是燃烧的更为旺盛了。 云幽夜带着满腔的怒火回到了王殿之中,而此刻身依旧是没有完全的恢复的夏萱,好不容易才努力的从床上起来,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之上。 这个传言是洛远亲手安排人传出来的,他很清楚夏萱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可以成功的激怒云幽夜。对于夏萱违抗他的命令这件事情,云幽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怒火,但是云幽夜绝对不允许的是夏萱和那个人之间有着一点的关系。 篡权上位的这件事情,无论是过了多久都是云幽夜心中一颗不可触碰的利刺。而宸商就是可以随意拨动那颗利刺的手,曾经让宸商从自己的手中逃掉的这件事情,云幽夜一直都没有放下过。 可是夏萱却是偏偏喜欢那个人,云幽夜这些年以来劝过她那么多次,依旧是没有能够使夏萱放下那个人,这也让云幽夜更为的厌恶宸商。 第434章 生厌(四) 而洛远这样的费心的散布这个谣言的最为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他自己,他知道云幽夜这样着急的找夏萱回来就是想要开始让夏萱逐步的执掌妖族的大权。 被人背叛的事情始终都是云幽夜心中的一个阴影,尤其是那个文深说的云幽夜已经老了的事情。为了使得妖族始终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的云幽夜非常急迫的想要向妖族之中的所有人表明他并不是一个孤家寡人。 就算是有一天他不在了,那么妖族也将是由他的女儿夏萱来执掌,以此也好断了妖族之中的一些人心中的非分之想。 洛远是想要通过夏萱来得到妖族的掌控权的,但是他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要成功的和夏萱定下婚约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他必须要使得夏萱在妖族之中没有那么大的声誉。 一个从前从未露面,一露面就已经是失去了声誉的继承人,妖族之中会有多少的人可以臣服于她呢? 而且他这样做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也是可以加大让云幽夜最后选择,将夏萱嫁给自己的可能性。虽然洛远知道自己这样做,要是夏萱知道了的话,她势必是会对于自己更加的厌恶。 可是现在距离完成他多年以来的计划,就只差最后的几步了。为了达成那个计划,他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被人欺凌、被人抛弃,甚至是几次面临生死之际。 他是绝对没有办法因为夏萱而放弃自己的计划的,就算是夏萱厌恶自己、憎恨自己,可是只要自己得到了妖族的大权,那么自己到时候大可以将夏萱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反正他们的寿命是那样的漫长,只要那个人还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一切的困局终有一日是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云幽夜回到了王城之后,就直接向着夏萱的寝殿而去了。他愤怒的推开了寝殿的大门,然后就对上了坐在凳子之上的满是疑惑的夏萱的目光。 夏萱看着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云幽夜,一时之间尚且没有回过神来,就在她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想要问一问云幽夜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对方却是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利落的给了她一巴掌。 云幽夜的这一掌所用的力气很大,夏萱也被他的这一掌给打蒙了。等大清醒过来的时候,夏萱心中所有对于眼前这个人的担心也都全部消失了。 “你凭什么打我?”又是和从前一样的语气,带着倔强和愤怒。 夏萱本来是想要这一次好好的和云幽夜谈一谈的,但是云幽夜的那一掌最后还是让事情演变成了从前的模样。战火在两父女之间无声的蔓延开来,而这一次比之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更为的猛烈。 云幽夜看着对着自己大喊的夏萱,再想到自己所听闻的那些事情,简直怒从心来。 “你还有脸问我凭什么打你?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一些什么丑事吗?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你和那个废物之间早就已经是没有了可能了,但是你呢? 你一次又一次的违背我的意愿,就为了那个贪生怕死的废物,竟然连自己声誉都毫不顾忌,逃离了妖族不说,竟然还去帮着魔族?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从前每一次的争吵,也都非常的激烈,但是云幽夜从来没有对夏萱说过这样多、这样严重的话。从前,他只是让夏萱断绝了想要离开的心思,让后就将夏萱一个人留在原地,自己离开,然后就结束了一场争执。 对于云幽夜,夏萱是恨着的,但是这个人终究还是她的父亲。现在这个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说是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夏萱始终是忍着自己眼中的泪意,没有让自己在云幽夜的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来。对于云幽夜的那些话,夏萱现在更为担心的是云幽夜究竟是怎么知道她是去了魔族的。 还有对方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宸商的事情了,甚至是宸商现在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将他怎么了?”夏萱用力的抓着云幽夜的衣袖,向他问道:“你把他怎么呢?告诉我,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把他怎么了?” 宸商好不容易才回到妖族之中,要是现在宸商因为她的缘故,而落在了云幽夜的手中。夏萱真的无法想象,云幽夜究竟是会怎么对待他,要是宸商出了什么意外。 那么自己将来又有什么样的脸面去面见先王?夏萱的心中害怕极了,她现在就只差对眼前的人跪下来,哀求他放过那个人了。 可是夏萱这样的表现,这样明显的流露出来的对于宸商的关心,却是更加的激发云幽夜心中的怒火,他一把就甩开了夏萱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指着夏萱,失望的训斥到:“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像是个什么样子吗,只要是一提到那个废物,你就像是失了魂一样。 枉费我这么多年以来对于你的培养,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原以为会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女儿,但是现在却是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简直是可笑至极,这样的你有哪一点配做我云幽夜的女儿,又有哪一点配做这妖族的少主?我告诉你,就算是我现在还没有抓到那个废物,但是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他死在你的面前!” 云幽夜说到这里,夏萱也算是听明白了云幽夜的意思了。云幽夜现在并没有抓到宸商,还有就是他这番将自己带回来的目的,是想要向妖族之中宣布自己那个所谓的“少主”身份。 联想到之前洛远所说的云幽夜被人背叛了的事情,夏萱就觉得这件事情更加的可笑了。 眼中的泪水终于是再也忍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她绝望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已经是完全被权势和利益所吞噬的人,这个她曾经最为敬爱的父亲。 “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是想要给我什么就给我什么,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就拿走什么。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是否想要,又是否愿意给你! 我告诉你,你给的一切,甚至是包括这一条命——我都不想要!” 这也是夏萱第一次对云幽夜说出这样重的话,尤其是说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的话。可是这也是夏萱心中很早之前,就想要对云幽夜说的话。 她讨厌这个人,讨厌这个人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来做的一切事情。年幼的时候她并不想要进宫,也不想要做什么皇子的护卫,可是云幽夜还是将年幼的她独自丢在了妖族的王宫之中。 而等到她习惯了这一切,习惯了待在宸商的身边之后,他又亲手将这一切全部都摧毁了。他杀了宸商的父亲,使得宸商不得已离开妖族,四处逃亡。 然后这个人又是以为自己好的名义,让自己忘记宸商,待在孤岛之上,做一把他手中的刀,为他除掉那些威胁到他的人。 夏萱从来都不喜欢杀人,可是这个人却让自己的双手一点点的沾上鲜血,而夏萱知道这些鲜血将自己她这一生都无法忘记和偿还的债。 几乎是每一天的深夜,夏萱都会梦见那些死在了自己手中的人。梦见他们朝着自己哭喊,哭喊着让自己放过他们,哭喊着让自己为他们偿命。 可是对于这一切,云幽夜却说都是为了她好,现在他竟然还想要利用自己来帮他稳固在妖族之中的地位。 甚至是,夏萱觉得云幽夜所厌恶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和宸商在一起,而是这些传言让自己在妖族之中变的不堪,破坏了他的计划,所以他才会这样的愤怒。 回应夏萱的话的是云幽夜的另一巴掌,他从来没有想过夏萱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他现在却又根部不知道自己又该说一些什么。 于是和从前一样的,云幽夜在留下了那一巴掌之后,就又离开了。他再一次的将自己的背影留给了夏萱,被扇到在地的夏萱,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嘴角流出的鲜血。 她望着云幽夜离开的方向,头一次的觉得竟然是这样的痛快,但是随即她又哭出了声来,而夏萱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在难过什么。 第434章 生厌(四) 而洛远这样的费心的散布这个谣言的最为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他自己,他知道云幽夜这样着急的找夏萱回来就是想要开始让夏萱逐步的执掌妖族的大权。 被人背叛的事情始终都是云幽夜心中的一个阴影,尤其是那个文深说的云幽夜已经老了的事情。为了使得妖族始终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的云幽夜非常急迫的想要向妖族之中的所有人表明他并不是一个孤家寡人。 就算是有一天他不在了,那么妖族也将是由他的女儿夏萱来执掌,以此也好断了妖族之中的一些人心中的非分之想。 洛远是想要通过夏萱来得到妖族的掌控权的,但是他想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要成功的和夏萱定下婚约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他必须要使得夏萱在妖族之中没有那么大的声誉。 一个从前从未露面,一露面就已经是失去了声誉的继承人,妖族之中会有多少的人可以臣服于她呢? 而且他这样做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也是可以加大让云幽夜最后选择,将夏萱嫁给自己的可能性。虽然洛远知道自己这样做,要是夏萱知道了的话,她势必是会对于自己更加的厌恶。 可是现在距离完成他多年以来的计划,就只差最后的几步了。为了达成那个计划,他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被人欺凌、被人抛弃,甚至是几次面临生死之际。 他是绝对没有办法因为夏萱而放弃自己的计划的,就算是夏萱厌恶自己、憎恨自己,可是只要自己得到了妖族的大权,那么自己到时候大可以将夏萱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反正他们的寿命是那样的漫长,只要那个人还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一切的困局终有一日是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云幽夜回到了王城之后,就直接向着夏萱的寝殿而去了。他愤怒的推开了寝殿的大门,然后就对上了坐在凳子之上的满是疑惑的夏萱的目光。 夏萱看着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云幽夜,一时之间尚且没有回过神来,就在她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想要问一问云幽夜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对方却是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利落的给了她一巴掌。 云幽夜的这一掌所用的力气很大,夏萱也被他的这一掌给打蒙了。等大清醒过来的时候,夏萱心中所有对于眼前这个人的担心也都全部消失了。 “你凭什么打我?”又是和从前一样的语气,带着倔强和愤怒。 夏萱本来是想要这一次好好的和云幽夜谈一谈的,但是云幽夜的那一掌最后还是让事情演变成了从前的模样。战火在两父女之间无声的蔓延开来,而这一次比之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更为的猛烈。 云幽夜看着对着自己大喊的夏萱,再想到自己所听闻的那些事情,简直怒从心来。 “你还有脸问我凭什么打你?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一些什么丑事吗?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你和那个废物之间早就已经是没有了可能了,但是你呢? 你一次又一次的违背我的意愿,就为了那个贪生怕死的废物,竟然连自己声誉都毫不顾忌,逃离了妖族不说,竟然还去帮着魔族?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从前每一次的争吵,也都非常的激烈,但是云幽夜从来没有对夏萱说过这样多、这样严重的话。从前,他只是让夏萱断绝了想要离开的心思,让后就将夏萱一个人留在原地,自己离开,然后就结束了一场争执。 对于云幽夜,夏萱是恨着的,但是这个人终究还是她的父亲。现在这个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说是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夏萱始终是忍着自己眼中的泪意,没有让自己在云幽夜的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来。对于云幽夜的那些话,夏萱现在更为担心的是云幽夜究竟是怎么知道她是去了魔族的。 还有对方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宸商的事情了,甚至是宸商现在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将他怎么了?”夏萱用力的抓着云幽夜的衣袖,向他问道:“你把他怎么呢?告诉我,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把他怎么了?” 宸商好不容易才回到妖族之中,要是现在宸商因为她的缘故,而落在了云幽夜的手中。夏萱真的无法想象,云幽夜究竟是会怎么对待他,要是宸商出了什么意外。 那么自己将来又有什么样的脸面去面见先王?夏萱的心中害怕极了,她现在就只差对眼前的人跪下来,哀求他放过那个人了。 可是夏萱这样的表现,这样明显的流露出来的对于宸商的关心,却是更加的激发云幽夜心中的怒火,他一把就甩开了夏萱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指着夏萱,失望的训斥到:“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像是个什么样子吗,只要是一提到那个废物,你就像是失了魂一样。 枉费我这么多年以来对于你的培养,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原以为会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女儿,但是现在却是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简直是可笑至极,这样的你有哪一点配做我云幽夜的女儿,又有哪一点配做这妖族的少主?我告诉你,就算是我现在还没有抓到那个废物,但是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他死在你的面前!” 云幽夜说到这里,夏萱也算是听明白了云幽夜的意思了。云幽夜现在并没有抓到宸商,还有就是他这番将自己带回来的目的,是想要向妖族之中宣布自己那个所谓的“少主”身份。 联想到之前洛远所说的云幽夜被人背叛了的事情,夏萱就觉得这件事情更加的可笑了。 眼中的泪水终于是再也忍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她绝望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已经是完全被权势和利益所吞噬的人,这个她曾经最为敬爱的父亲。 “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是想要给我什么就给我什么,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就拿走什么。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是否想要,又是否愿意给你! 我告诉你,你给的一切,甚至是包括这一条命——我都不想要!” 这也是夏萱第一次对云幽夜说出这样重的话,尤其是说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的话。可是这也是夏萱心中很早之前,就想要对云幽夜说的话。 她讨厌这个人,讨厌这个人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来做的一切事情。年幼的时候她并不想要进宫,也不想要做什么皇子的护卫,可是云幽夜还是将年幼的她独自丢在了妖族的王宫之中。 而等到她习惯了这一切,习惯了待在宸商的身边之后,他又亲手将这一切全部都摧毁了。他杀了宸商的父亲,使得宸商不得已离开妖族,四处逃亡。 然后这个人又是以为自己好的名义,让自己忘记宸商,待在孤岛之上,做一把他手中的刀,为他除掉那些威胁到他的人。 夏萱从来都不喜欢杀人,可是这个人却让自己的双手一点点的沾上鲜血,而夏萱知道这些鲜血将自己她这一生都无法忘记和偿还的债。 几乎是每一天的深夜,夏萱都会梦见那些死在了自己手中的人。梦见他们朝着自己哭喊,哭喊着让自己放过他们,哭喊着让自己为他们偿命。 可是对于这一切,云幽夜却说都是为了她好,现在他竟然还想要利用自己来帮他稳固在妖族之中的地位。 甚至是,夏萱觉得云幽夜所厌恶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和宸商在一起,而是这些传言让自己在妖族之中变的不堪,破坏了他的计划,所以他才会这样的愤怒。 回应夏萱的话的是云幽夜的另一巴掌,他从来没有想过夏萱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他现在却又根部不知道自己又该说一些什么。 于是和从前一样的,云幽夜在留下了那一巴掌之后,就又离开了。他再一次的将自己的背影留给了夏萱,被扇到在地的夏萱,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嘴角流出的鲜血。 她望着云幽夜离开的方向,头一次的觉得竟然是这样的痛快,但是随即她又哭出了声来,而夏萱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在难过什么。 第435章 生厌(五) 洛远很快就得知了夏萱和云幽夜有一次闹翻了的这件事情,其实对此洛远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因为这些年以来,他就没有见过夏萱和云幽夜这两人只见好好的说过一次话。 从前的时候,他要是听到这件事情,一定是回去安慰一番夏萱的。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因为前方传来了战报。就在他这些天将心思放在夏萱和王都之中的事情时候,那些从魔族之中抢来的城池之中却是出了问题。 魔族非但是已经将赤水城给夺回去了,就在这一两日的时间之中,更是连夺两城。现在从魔族之中夺来的那几座城池,就只剩下了华玥镇守的舒宁城。因为这件事情,洛远的心情现在真的是非常的不好。 之前的时候,他对于魔族的实力确实是有过小瞧。因为妖族对于魔族的侵犯,大大小小,这么多年以来已经是不计其数了。但是魔族始终是没有做出什么有力的反击。 而且他们之前安插在魔族之中的暗卫,也没有查出魔族之中有什么隐藏的兵力。也正是因为这样数百年如一日的汇报,让洛远对于魔族的忧心并没有了一开始的那么大。 就算是后来魔族和天族联盟,甚至是对妖族宣战,洛远都没有真正的担心过,因为他知道魔族就算是真的要和妖族大,一时之间也是无法调动那么多的兵力的。那么等到对方正式的动手,也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 但是现在看着前方传来的战报,对方的兵力远远的超乎了他们的猜测。魔族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调动了出乎自己意料的兵力,这着实是让洛远感到吃惊。 但是也同时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魔族的皇子牧北虽然在六界之中,始终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经过这几番自己在暗中和对方的交手来看。对方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的不堪,更何况要是他真的没有实力,天族又怎么将自己的长公主嫁给他? 洛远从来没有一刻感觉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愚蠢,在经过了上一次的突袭之后,魔族现在大的警惕心已经非常的厉害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往里面安插自己的暗卫。 而对于那些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出乎自己意料的兵力,洛远一时之间也是找不到头绪他们究竟是当初被牧北藏身在何处。但是现在他的心中相比于气愤,更多的是则是担心。 之前他让华玥去到舒宁城,不仅仅是为了让华玥帮助自己守住舒宁城,也更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是认定了守住舒宁城的这件事情,对于华玥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华玥也几乎是没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什么伤,但是现在魔族突然只见冒出来的那大量的兵力,却是让他改变了这个想法。 被夺走的那两座城池之中,都是有着妖族的精兵良将守着的。但是魔族将他们拿下却是花了才不到两日的时间。这样的表现,说明这魔族的军队,并不只是数量大,而且实力也是不凡的。 但是华玥的身边除了自己安排的人之外,就只有华玥曾经的那些部下之中的一部分。虽然他的实力也不错,但是洛远就是忍不住的担心。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考虑要为华玥再增派一些人手,因为他想的是,他要将华玥召回来。他绝对不可以让华玥有一点受到伤害的可能,再做出了决定之后,华玥迅速的落笔在折子之上写下了自己的命令。 “衡姬!”洛远一声轻吼,衡姬就快速的出现在了洛远的面前。 “殿下,有何吩咐?”衡姬在跪下的那一瞬间,清楚的看见洛远脸上流露出来的紧张的神色。虽然曾经她也曾在洛远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但是明显这一次洛远是真的慌了神的。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向无比的冷静的洛远露出这样的表情,而这件事情有究竟是关乎着华玥公主还是夏萱公主,她也不敢确定。 因为衡姬是真的有一些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洛远的心中,究竟是谁更为重要一些。 “去,将这封信,送到玥儿的手中。要是她在看过信之后,不愿意跟着你一起回来的话,那么你就将她给我绑回来。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她给我带回来!” 洛远的这几句话说的非常的快速,语气之中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紧张和焦急。他的这副样子,让衡姬根本就不敢有一点的走神,她迅速的就接过了洛远的那封信,离开了大殿之中,去往了舒宁城的方向。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衡姬不由的再一次的想起了当初萦绕在自己脑海之中的那个问题来。洛远对于夏萱表示的那样的在意,但是他就真的是喜欢夏萱吗,她现在是真的越来越不敢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在衡姬离开之后,洛远的心才少许的安定了一些。也是这个时候,洛远才再一次的想起了夏萱和云幽夜发生了争吵的事情来。 他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见夏萱,而他也知道夏萱要是见到自己,也势必是也没有什么好话的。但是自己不久前才向云幽夜提出了要求娶夏萱的请求。 现在夏萱和云幽夜只见发生了争吵,要是自己不过去表示一番关心的话,那么这样的行为落在云幽夜的眼中,不知道他又会做出怎么的选择来。 现在事情已经是就要到达他想要的那一步了,他可不想要再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让他的计划生出一些什么变化来。 于是洛远还是起了身,走向了夏萱的寝宫之中。他到的时候,夏萱的房门紧闭着,门上施加了咒术,这显然是云幽夜用来防止夏萱逃走的。 门外的侍女们见到洛远,都纷纷对他行了礼,而在他动手揭下门上的咒术的时候,也并没有出声制止。想来对于他来安慰夏萱,云幽夜是交代过他们不要阻止自己的。 所以这一次虽然是心情有一些不好,但是他还是来对了的。洛远一推开门,就对上了站在房间之中的夏萱的视线。 第435章 生厌(五) 洛远很快就得知了夏萱和云幽夜有一次闹翻了的这件事情,其实对此洛远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因为这些年以来,他就没有见过夏萱和云幽夜这两人只见好好的说过一次话。 从前的时候,他要是听到这件事情,一定是回去安慰一番夏萱的。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因为前方传来了战报。就在他这些天将心思放在夏萱和王都之中的事情时候,那些从魔族之中抢来的城池之中却是出了问题。 魔族非但是已经将赤水城给夺回去了,就在这一两日的时间之中,更是连夺两城。现在从魔族之中夺来的那几座城池,就只剩下了华玥镇守的舒宁城。因为这件事情,洛远的心情现在真的是非常的不好。 之前的时候,他对于魔族的实力确实是有过小瞧。因为妖族对于魔族的侵犯,大大小小,这么多年以来已经是不计其数了。但是魔族始终是没有做出什么有力的反击。 而且他们之前安插在魔族之中的暗卫,也没有查出魔族之中有什么隐藏的兵力。也正是因为这样数百年如一日的汇报,让洛远对于魔族的忧心并没有了一开始的那么大。 就算是后来魔族和天族联盟,甚至是对妖族宣战,洛远都没有真正的担心过,因为他知道魔族就算是真的要和妖族大,一时之间也是无法调动那么多的兵力的。那么等到对方正式的动手,也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 但是现在看着前方传来的战报,对方的兵力远远的超乎了他们的猜测。魔族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调动了出乎自己意料的兵力,这着实是让洛远感到吃惊。 但是也同时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魔族的皇子牧北虽然在六界之中,始终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经过这几番自己在暗中和对方的交手来看。对方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的不堪,更何况要是他真的没有实力,天族又怎么将自己的长公主嫁给他? 洛远从来没有一刻感觉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愚蠢,在经过了上一次的突袭之后,魔族现在大的警惕心已经非常的厉害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往里面安插自己的暗卫。 而对于那些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出乎自己意料的兵力,洛远一时之间也是找不到头绪他们究竟是当初被牧北藏身在何处。但是现在他的心中相比于气愤,更多的是则是担心。 之前他让华玥去到舒宁城,不仅仅是为了让华玥帮助自己守住舒宁城,也更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是认定了守住舒宁城的这件事情,对于华玥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华玥也几乎是没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什么伤,但是现在魔族突然只见冒出来的那大量的兵力,却是让他改变了这个想法。 被夺走的那两座城池之中,都是有着妖族的精兵良将守着的。但是魔族将他们拿下却是花了才不到两日的时间。这样的表现,说明这魔族的军队,并不只是数量大,而且实力也是不凡的。 但是华玥的身边除了自己安排的人之外,就只有华玥曾经的那些部下之中的一部分。虽然他的实力也不错,但是洛远就是忍不住的担心。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考虑要为华玥再增派一些人手,因为他想的是,他要将华玥召回来。他绝对不可以让华玥有一点受到伤害的可能,再做出了决定之后,华玥迅速的落笔在折子之上写下了自己的命令。 “衡姬!”洛远一声轻吼,衡姬就快速的出现在了洛远的面前。 “殿下,有何吩咐?”衡姬在跪下的那一瞬间,清楚的看见洛远脸上流露出来的紧张的神色。虽然曾经她也曾在洛远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但是明显这一次洛远是真的慌了神的。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向无比的冷静的洛远露出这样的表情,而这件事情有究竟是关乎着华玥公主还是夏萱公主,她也不敢确定。 因为衡姬是真的有一些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洛远的心中,究竟是谁更为重要一些。 “去,将这封信,送到玥儿的手中。要是她在看过信之后,不愿意跟着你一起回来的话,那么你就将她给我绑回来。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她给我带回来!” 洛远的这几句话说的非常的快速,语气之中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紧张和焦急。他的这副样子,让衡姬根本就不敢有一点的走神,她迅速的就接过了洛远的那封信,离开了大殿之中,去往了舒宁城的方向。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衡姬不由的再一次的想起了当初萦绕在自己脑海之中的那个问题来。洛远对于夏萱表示的那样的在意,但是他就真的是喜欢夏萱吗,她现在是真的越来越不敢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在衡姬离开之后,洛远的心才少许的安定了一些。也是这个时候,洛远才再一次的想起了夏萱和云幽夜发生了争吵的事情来。 他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见夏萱,而他也知道夏萱要是见到自己,也势必是也没有什么好话的。但是自己不久前才向云幽夜提出了要求娶夏萱的请求。 现在夏萱和云幽夜只见发生了争吵,要是自己不过去表示一番关心的话,那么这样的行为落在云幽夜的眼中,不知道他又会做出怎么的选择来。 现在事情已经是就要到达他想要的那一步了,他可不想要再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意外,让他的计划生出一些什么变化来。 于是洛远还是起了身,走向了夏萱的寝宫之中。他到的时候,夏萱的房门紧闭着,门上施加了咒术,这显然是云幽夜用来防止夏萱逃走的。 门外的侍女们见到洛远,都纷纷对他行了礼,而在他动手揭下门上的咒术的时候,也并没有出声制止。想来对于他来安慰夏萱,云幽夜是交代过他们不要阻止自己的。 所以这一次虽然是心情有一些不好,但是他还是来对了的。洛远一推开门,就对上了站在房间之中的夏萱的视线。 第436章 生厌(六) 夏萱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来的人,竟然会是洛远。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洛远此行来的目的恐怕是为了给那个人当说客的。 夏萱并不知道洛远是自己来的,而并不是得到了云幽夜的吩咐。她以为是云幽夜叫洛远过来的。毕竟自己上一次才对他说出那样不留任何余地的话。 她并不认为洛远对于上一次的事情是一点也没有怨言的,如此一想,夏萱不禁是觉得可笑。那个人凭什么以为自己会听洛远的话?自己对于洛远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他难道是不知道吗? “你来做什么?”虽然是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但是夏萱还是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相较于夏萱一如既往的冷淡,洛远倒是显得非常的自在,在他的脸上你根本就看不见他一点的不开心。就像是当日的那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听说你和你的父亲发生了争执。”洛远的这句话并不是一个问句,夏萱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的确定他是来给那个人当说客的。 见到洛远,夏萱本来就已经是很不自在了,现在想到这个人还要在自己的面前假惺惺的装作一个好人,夏萱就更加的不想要看见洛远这个人。 但是对于夏萱表现出来的不悦,洛远却依旧是熟视无睹的样子,他不仅是在夏萱的对面坐了下来,还动手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然后又拿起了另外的一只杯子,给夏萱也倒了一杯茶。清幽的茶香伴着茶水的热气一同散发在两人之间。洛远在轻抿一口香茶之后,才像是一个长辈一样的,对着夏萱不紧不慢的开口。 “萱儿,我和你说过你的父亲不久之前才大病了一场,现在他的身体也尚且还没有完全的复原。 再者现在妖族和魔族已经是开战了,外面十分的危险,他让我将你带回来也是为了你好。你失踪的这些时间,他真的是非常的担心你,你实在是不应当和他争吵。” 洛远的一番话,道尽了云幽夜对于夏萱的关心,同时也将夏萱和云幽夜之间争吵的错误不经意之间推到了夏萱的身上。他这样说来,夏萱就像是一个尚且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 洛远确实是一个非常善于蛊惑人心的人,在他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夏萱对于和那个人发生争吵的事情,也生出了愧疚的感觉来。 今天那个人来的时候,她也是看出了那个人的身体真的已经是没有曾经那样的硬朗了。他的脸上也有几分疲惫的模样,甚至是头上也已经是长出了几根白发了。 他真的已经是老了,这是夏萱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真的想要和好好的和那个人谈一谈的。 但是对于她想要说的那些话,对方根本就不想要听。最后他们之间有一次变成和从前没有两样的局面了。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并无半点的关系,以你的身份,这件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管。”在想清楚了这一切之后,夏萱就收起了自己心中的脆弱。 她和那个人之间的事情确实是轮不到他来管,但是洛远的这番话也并不是真的想要说给夏萱听的。 对于上一次两人之间发生的不愉快,洛远也并没有忘记,再加上魔族就快要到达舒宁城的事情,他原本就不想要来的。 现在他来这里之时想要在云幽夜的面前装一个样子罢了,而那番话也是说给云幽夜派来的人的人听的。 方才他进入夏萱的寝殿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在夏萱的寝殿之外,有云幽夜派来的人。所以他才会说出那番话来的。也就是说对于刚才的话,夏萱有没有听进去并不重要,只要是那些话可以进入云幽夜的耳中就够了。 所以对于夏萱明显是不善的话,洛远也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的生气来。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像是对于夏萱的那些话,感到无奈一样似的。 “这一次将你带回来,没有顾及到你的意愿,是我的错。你可以骂我,但是听话,不要和你的父亲闹脾气了,这样他会伤心的。”洛远依旧是在演着深情款款的样子。 但是他说出这些话,以及他表露出来的那些神情都让夏萱感觉无比的恶心。想起当时要不是自己将他的人引开了的话,他的那些人一定是会对宸商下手,夏萱就感觉眼前的人更让她感到厌恶。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你离开,我不想要再听你多说一句话!”夏萱对着洛远下了逐客令。 但是洛远既然是来了,那么就不会如此轻易的离开的。再说了,他来的最主要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怎么能够就这样离开呢? 洛远站起身来,夏萱以为他这是要离开了,总算是感到送了一口气。但是谁知下一刻,这个人就更加的靠近了自己的身旁。 洛远的举动,让夏萱受到了一点惊吓,而洛远在夏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将他推开的时候,确实一把就握上了夏萱的手。 “萱儿,我们成亲,我知道你因为当初的事情依旧是对我有怨怼。但是这些年以来,我对于你的心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再说这些话的时候,洛远的神情格外的认真,每一个字也都带着深情。这些并不是他装出来的,因为这些话确实是他想要对夏萱说的,他也是真的想要娶夏萱为妻。 对于洛远的对于自己的这个心思,夏萱早就已经是知道了。但是夏萱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再加上自己对于他的态度,洛远早就已经是打消了这个心思了。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公然的对自己说出这些话来。 回过神以后,夏萱就立即将自己的手从洛远的手中给抽了出来。夏萱带着几分不解,对洛远毫无一点的犹豫的说出了拒绝的话。 “我是绝对不肯能会嫁给你的,你就死了这个心思。” 第436章 生厌(六) 夏萱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来的人,竟然会是洛远。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洛远此行来的目的恐怕是为了给那个人当说客的。 夏萱并不知道洛远是自己来的,而并不是得到了云幽夜的吩咐。她以为是云幽夜叫洛远过来的。毕竟自己上一次才对他说出那样不留任何余地的话。 她并不认为洛远对于上一次的事情是一点也没有怨言的,如此一想,夏萱不禁是觉得可笑。那个人凭什么以为自己会听洛远的话?自己对于洛远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他难道是不知道吗? “你来做什么?”虽然是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但是夏萱还是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相较于夏萱一如既往的冷淡,洛远倒是显得非常的自在,在他的脸上你根本就看不见他一点的不开心。就像是当日的那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听说你和你的父亲发生了争执。”洛远的这句话并不是一个问句,夏萱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的确定他是来给那个人当说客的。 见到洛远,夏萱本来就已经是很不自在了,现在想到这个人还要在自己的面前假惺惺的装作一个好人,夏萱就更加的不想要看见洛远这个人。 但是对于夏萱表现出来的不悦,洛远却依旧是熟视无睹的样子,他不仅是在夏萱的对面坐了下来,还动手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然后又拿起了另外的一只杯子,给夏萱也倒了一杯茶。清幽的茶香伴着茶水的热气一同散发在两人之间。洛远在轻抿一口香茶之后,才像是一个长辈一样的,对着夏萱不紧不慢的开口。 “萱儿,我和你说过你的父亲不久之前才大病了一场,现在他的身体也尚且还没有完全的复原。 再者现在妖族和魔族已经是开战了,外面十分的危险,他让我将你带回来也是为了你好。你失踪的这些时间,他真的是非常的担心你,你实在是不应当和他争吵。” 洛远的一番话,道尽了云幽夜对于夏萱的关心,同时也将夏萱和云幽夜之间争吵的错误不经意之间推到了夏萱的身上。他这样说来,夏萱就像是一个尚且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 洛远确实是一个非常善于蛊惑人心的人,在他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夏萱对于和那个人发生争吵的事情,也生出了愧疚的感觉来。 今天那个人来的时候,她也是看出了那个人的身体真的已经是没有曾经那样的硬朗了。他的脸上也有几分疲惫的模样,甚至是头上也已经是长出了几根白发了。 他真的已经是老了,这是夏萱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真的想要和好好的和那个人谈一谈的。 但是对于她想要说的那些话,对方根本就不想要听。最后他们之间有一次变成和从前没有两样的局面了。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并无半点的关系,以你的身份,这件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管。”在想清楚了这一切之后,夏萱就收起了自己心中的脆弱。 她和那个人之间的事情确实是轮不到他来管,但是洛远的这番话也并不是真的想要说给夏萱听的。 对于上一次两人之间发生的不愉快,洛远也并没有忘记,再加上魔族就快要到达舒宁城的事情,他原本就不想要来的。 现在他来这里之时想要在云幽夜的面前装一个样子罢了,而那番话也是说给云幽夜派来的人的人听的。 方才他进入夏萱的寝殿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在夏萱的寝殿之外,有云幽夜派来的人。所以他才会说出那番话来的。也就是说对于刚才的话,夏萱有没有听进去并不重要,只要是那些话可以进入云幽夜的耳中就够了。 所以对于夏萱明显是不善的话,洛远也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的生气来。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像是对于夏萱的那些话,感到无奈一样似的。 “这一次将你带回来,没有顾及到你的意愿,是我的错。你可以骂我,但是听话,不要和你的父亲闹脾气了,这样他会伤心的。”洛远依旧是在演着深情款款的样子。 但是他说出这些话,以及他表露出来的那些神情都让夏萱感觉无比的恶心。想起当时要不是自己将他的人引开了的话,他的那些人一定是会对宸商下手,夏萱就感觉眼前的人更让她感到厌恶。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你离开,我不想要再听你多说一句话!”夏萱对着洛远下了逐客令。 但是洛远既然是来了,那么就不会如此轻易的离开的。再说了,他来的最主要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怎么能够就这样离开呢? 洛远站起身来,夏萱以为他这是要离开了,总算是感到送了一口气。但是谁知下一刻,这个人就更加的靠近了自己的身旁。 洛远的举动,让夏萱受到了一点惊吓,而洛远在夏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将他推开的时候,确实一把就握上了夏萱的手。 “萱儿,我们成亲,我知道你因为当初的事情依旧是对我有怨怼。但是这些年以来,我对于你的心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再说这些话的时候,洛远的神情格外的认真,每一个字也都带着深情。这些并不是他装出来的,因为这些话确实是他想要对夏萱说的,他也是真的想要娶夏萱为妻。 对于洛远的对于自己的这个心思,夏萱早就已经是知道了。但是夏萱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再加上自己对于他的态度,洛远早就已经是打消了这个心思了。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公然的对自己说出这些话来。 回过神以后,夏萱就立即将自己的手从洛远的手中给抽了出来。夏萱带着几分不解,对洛远毫无一点的犹豫的说出了拒绝的话。 “我是绝对不肯能会嫁给你的,你就死了这个心思。” 第437章 厌恶(七) 那些话并不是洛远第一对夏萱说,而这也不是夏萱第一次对洛远表示对于他的拒绝。但是洛远今天本来就因为舒宁城的事情心情不好,而他对于夏萱拒绝自己的原因也是十分的清楚的。 洛远向来高傲,本来这么多年以来曲于人下就已经是让他很是不快了,再加上今日那些烦心之事,夏萱的话,一下子就将洛远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怒火给激发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那被夏萱毫不留情的甩开的手,眸光一变,不顾夏萱对于他的抗拒就再一次的仅仅的抓住了夏萱的手。而这一次,他也没有等夏萱开口斥责他的行为,倒是他自己先开口,质问起夏萱来了。 “不嫁给我,那你想要嫁给谁,是想要嫁给那叫宸商的废物吗?”洛远用的力气非常的大,夏萱那白皙的手上,都已经是被他抓出了红痕来了。放在从前,洛远根本就不会再夏萱的面前如此的失态,更不用说是这样的对她了。 但是现在的洛远已经被自己的心中怒火给冲昏了头脑了,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对于夏萱,他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耐心,但是换来的一直都是夏萱的冷眼相对。 “先不说你的父亲根本就不会同意你和他之间的事情,甚至是那个人现在是死是活都还没有一个定数。更何况阿萱,你怎么会天真至此呢? 你也不想想自己这些年以来,亲手斩杀了多少那个人父亲的旧部,你的双手沾满了他的部下的鲜血。这样的一个犹如魔鬼的你,一个如此肮脏的你,又怎么还敢存着那样的妄想呢?” 洛远说的这些话,是藏在夏萱心中的痛,但是也是一个事实。洛远的话让夏萱一时之间忘记了抵抗。 而后洛远就看见了那个从来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显露脆弱的人,竟然就在一瞬间红了眼眶。泪水虽然没有掉下来,但是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眸了。 “我很清楚自己是一个多么肮脏的人,也知道自己手染鲜血,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萱难得的在洛远的面前,没有了往日的气焰,而是撇开了自己的头,像是不敢去面对说出那些话的洛远一样。 看见夏萱这个模样,洛远自然也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伤到了眼前的人。但是与其让她这样继续沉迷在一个根本就不可能成真的幻梦之中,倒还不如将所有的话,都在现在说个清楚。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肮脏的人,那么又还有什么资格去幻想那些不可能成真的迷梦呢?” “可是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他说了才算!”听见洛远的那番话,夏萱立即回过头,大声的反驳了他的那些话。 而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她那大声的反驳之中,自己又究竟是掩藏了多少的心虚和恐惧。 洛远原本以为夏萱对于自己说的那些,是已经听进去一些了,但是没有想到她依旧是如此的执迷不悟。 洛远虽然是已经习惯了忍耐,他也清楚像他这样寄人篱下的人,只有忍耐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切。但是夏萱的那些话,现在是真的将他最后一点的耐心都给磨没了。 他对于夏萱的情感并不是全部都在做戏,所以对于夏萱所说的那些话,对于她对于那个人的执迷,他才会如此的气愤。 洛远望着夏萱那泛红的眼眶,以及她的眼中为那个人所流淌出来的泪水,简直是觉得刺眼不已。洛远一手双手按住夏萱的肩头,将她逼至桌边。 “放肆,你要做什么!”洛远再怎么说都是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一个修为不低的男子。况且他对于自己又有着那样的心思,要说夏萱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夏萱从前极其的厌恶云幽夜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那些所谓的“荣耀”,但是现在她却想要借此来提醒洛远,分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身份”,不要乱来。 对此,洛远只是嗤笑了一声,他的这番举动,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要对夏萱做一些什么,不过现在听见她那说话的语气,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阿萱,无论你究竟是有多么的喜欢那个废物,他都已经是不在了。就算是他现在还活着,终有一天我也会让他死在你的面前的。所以你就不要再抱什么希望了。 再说了,就像是你方才所说的那样,你现在可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你确定那个废物会接受一个有着这样的身份的你吗?” “对于你,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将军身体不好,你现在既然是已经回来了,那么就多陪陪他把。” 洛远在说完了这些话以后,就甩头离开了夏萱的寝宫之中。洛远的步伐极快,期间根本没有回头看过夏萱一次。 而夏萱现在也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洛远的离开,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方才洛远看自己的目光之上。洛远的那个目光是那样的让人感到心慌,他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件属于他的物品一样似的。 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目光,就好像是一切都已经是成为了定局,根本再也没有半点更改的机会了一样。 从年幼的那件事情开始,夏萱就已经是知道洛远这个人心思深沉,但是夏萱从前也从来没有对他感到过畏惧。 可是今日她却是不止一次的在那个人的身上感到了恐惧,这种感觉让她很是不喜欢。看来现在的洛远早已经是成长为了一个更为让人恐惧的人了。 对于洛远这个人,自从与之决裂之后,夏萱就从来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他会是一个就这样甘愿寄人篱下的人。更何况他可是鬼族的皇子,要不是他的父亲对他不喜的话,那么他现在就应该是养尊处优的活在鬼族的王殿之中的。 他在妖族之中幸苦的过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拿回那原本就属于他的一切吗?要说没有,夏萱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但是现在看来,或许这个人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第437章 厌恶(七) 那些话并不是洛远第一对夏萱说,而这也不是夏萱第一次对洛远表示对于他的拒绝。但是洛远今天本来就因为舒宁城的事情心情不好,而他对于夏萱拒绝自己的原因也是十分的清楚的。 洛远向来高傲,本来这么多年以来曲于人下就已经是让他很是不快了,再加上今日那些烦心之事,夏萱的话,一下子就将洛远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怒火给激发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那被夏萱毫不留情的甩开的手,眸光一变,不顾夏萱对于他的抗拒就再一次的仅仅的抓住了夏萱的手。而这一次,他也没有等夏萱开口斥责他的行为,倒是他自己先开口,质问起夏萱来了。 “不嫁给我,那你想要嫁给谁,是想要嫁给那叫宸商的废物吗?”洛远用的力气非常的大,夏萱那白皙的手上,都已经是被他抓出了红痕来了。放在从前,洛远根本就不会再夏萱的面前如此的失态,更不用说是这样的对她了。 但是现在的洛远已经被自己的心中怒火给冲昏了头脑了,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对于夏萱,他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耐心,但是换来的一直都是夏萱的冷眼相对。 “先不说你的父亲根本就不会同意你和他之间的事情,甚至是那个人现在是死是活都还没有一个定数。更何况阿萱,你怎么会天真至此呢? 你也不想想自己这些年以来,亲手斩杀了多少那个人父亲的旧部,你的双手沾满了他的部下的鲜血。这样的一个犹如魔鬼的你,一个如此肮脏的你,又怎么还敢存着那样的妄想呢?” 洛远说的这些话,是藏在夏萱心中的痛,但是也是一个事实。洛远的话让夏萱一时之间忘记了抵抗。 而后洛远就看见了那个从来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显露脆弱的人,竟然就在一瞬间红了眼眶。泪水虽然没有掉下来,但是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眸了。 “我很清楚自己是一个多么肮脏的人,也知道自己手染鲜血,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夏萱难得的在洛远的面前,没有了往日的气焰,而是撇开了自己的头,像是不敢去面对说出那些话的洛远一样。 看见夏萱这个模样,洛远自然也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伤到了眼前的人。但是与其让她这样继续沉迷在一个根本就不可能成真的幻梦之中,倒还不如将所有的话,都在现在说个清楚。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肮脏的人,那么又还有什么资格去幻想那些不可能成真的迷梦呢?” “可是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他说了才算!”听见洛远的那番话,夏萱立即回过头,大声的反驳了他的那些话。 而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她那大声的反驳之中,自己又究竟是掩藏了多少的心虚和恐惧。 洛远原本以为夏萱对于自己说的那些,是已经听进去一些了,但是没有想到她依旧是如此的执迷不悟。 洛远虽然是已经习惯了忍耐,他也清楚像他这样寄人篱下的人,只有忍耐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切。但是夏萱的那些话,现在是真的将他最后一点的耐心都给磨没了。 他对于夏萱的情感并不是全部都在做戏,所以对于夏萱所说的那些话,对于她对于那个人的执迷,他才会如此的气愤。 洛远望着夏萱那泛红的眼眶,以及她的眼中为那个人所流淌出来的泪水,简直是觉得刺眼不已。洛远一手双手按住夏萱的肩头,将她逼至桌边。 “放肆,你要做什么!”洛远再怎么说都是一个男子,而且还是一个修为不低的男子。况且他对于自己又有着那样的心思,要说夏萱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夏萱从前极其的厌恶云幽夜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那些所谓的“荣耀”,但是现在她却想要借此来提醒洛远,分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身份”,不要乱来。 对此,洛远只是嗤笑了一声,他的这番举动,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要对夏萱做一些什么,不过现在听见她那说话的语气,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阿萱,无论你究竟是有多么的喜欢那个废物,他都已经是不在了。就算是他现在还活着,终有一天我也会让他死在你的面前的。所以你就不要再抱什么希望了。 再说了,就像是你方才所说的那样,你现在可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你确定那个废物会接受一个有着这样的身份的你吗?” “对于你,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将军身体不好,你现在既然是已经回来了,那么就多陪陪他把。” 洛远在说完了这些话以后,就甩头离开了夏萱的寝宫之中。洛远的步伐极快,期间根本没有回头看过夏萱一次。 而夏萱现在也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洛远的离开,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方才洛远看自己的目光之上。洛远的那个目光是那样的让人感到心慌,他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件属于他的物品一样似的。 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目光,就好像是一切都已经是成为了定局,根本再也没有半点更改的机会了一样。 从年幼的那件事情开始,夏萱就已经是知道洛远这个人心思深沉,但是夏萱从前也从来没有对他感到过畏惧。 可是今日她却是不止一次的在那个人的身上感到了恐惧,这种感觉让她很是不喜欢。看来现在的洛远早已经是成长为了一个更为让人恐惧的人了。 对于洛远这个人,自从与之决裂之后,夏萱就从来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他会是一个就这样甘愿寄人篱下的人。更何况他可是鬼族的皇子,要不是他的父亲对他不喜的话,那么他现在就应该是养尊处优的活在鬼族的王殿之中的。 他在妖族之中幸苦的过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拿回那原本就属于他的一切吗?要说没有,夏萱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但是现在看来,或许这个人的目标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