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屋人》 第1章 洋楼 世间有三百六十行,可真要划分就是两种:赚活人的钱,赚死人的钱。 而我,是后一种。 说来也邪门,凡是死过人的房子,只要我去住过,就会变得干干净净的,一点邪气都没有了。 而我之所以吃上这一碗饭,要从一通神秘电话开始。 我叫陈辣,辣椒的辣。 是陈奶奶把我养大的,她是个拾荒老人,大冬天把我从菜市场把我捡了回来,因为边上有一堆烂辣椒,就给我取名陈辣。 她把我当亲孙子养在身边,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快乐。 在我大三那年暑假,陈奶奶便咳嗽不已,在我坚持下,去了医院检查。 厄运专找苦命人,检查结果显示肺癌二期。好在,若是积极治疗,有可能治愈,调理好还能活十几年。 可,对我来说,术前术后的花销将是一笔天文数字。眼下就要交一笔不菲的住院费用。 陈奶奶是个心眼明亮的老人,从我的表情就看出了严重性,说:“辣子!奶奶不治了。回家去,咱们今天多加个肉菜。你也跑累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就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安抚了陈奶奶,我坐在走廊里发愣。 这时,陈奶奶的一个远房表侄金文斌来看她,他把我叫到了一边,说谁也不想摊上这样的事,有个找个赚钱的活,要不试一试?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问了我一些情况后,说:“会有人给你打电话的。不要多问。” 他走后没多久,我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个沙哑男子的声音,但我听得出来,那人是故意这样发声的。 电话内容很简单,他听说我命硬,冬天在烂菜堆呆了一个晚上都没事,所以希望我去一个地方住三个晚上,事成之后给我十万块钱。 我很奇怪,只是去住三个晚上,就有十万块? 这钱也来得太快了! 很快,电话那头又说,所做的事情不会违犯任何法律。 我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他又问了我三个问题:“第一,胆子够不够大?第二,有没有做过亏心事?第三,是不是童子之身?” 我越发迷糊,怎么会这么奇怪的要求? 我还是老实回答,说胆子出名的大,也从未做过亏心事,当然也是童子之身。 听到我的肯定答案,他很满意地嗯了一声。 接着,他要了我一张卡号,按照约定,先给一半的定金,又把我要去过夜的地址发给了我。 不到十分钟,我就收到了五万块。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一切都是真的。 “记住,三个晚上。接了这笔生意,就不能反悔。天一黑就要到,天一亮就要离开,什么都不要做,进去睡觉就可以了。三天后,我会把尾款给你。” 最后收到一条嘱咐的短信。 我先把这笔钱交了住院费,给陈奶奶买了些用品后。 下午三点钟,我就收到一个快递,里面放着一把钥匙。 我吃了晚饭,便扫了一辆单车,往目的地而去。 地址很诡异:阴曹湾 13号。 我到了之后,距离天拉黑还很早。 我就等在外围,在附近转动,是一栋老式的小洋楼,还带有一个院子。 当年洋人在江城强行开埠,有些商人接受了西式风格,修建了洋房。 当下,这种小洋楼每一栋都是有市无价,指不定当初就是某个“纺织大王”修建的。 能住在这样历史感的小洋楼之中,那可是身份的代表。 随便放出一套,都会大家哄抢。据说成交价都是九位数。 我等在门口,天一拉黑的时候。 我就开门走了进去,迎面就是一阵寒风袭来。 小洋楼属于那种中西结合的风格,一共有三层,院子非常地大。 我还是自我介绍地喊了一声:“我叫陈辣!辣椒的辣!受人所托,要在这里住上三天。” 并没有人接我的话。 只有洋楼边上的一盏灯是亮着的,估摸着就是我要过夜的房间。 房内早已准备好的床被,还放了几瓶好酒,还有一些零食,可见那沙哑男还蛮会办事的。 我本想玩下手机,结果发现信号很不好,百无聊赖之际,在房间里找出一张旧报纸。 报纸很老,估计都快赶上陈奶奶的年龄了。 其中有一则新闻,讲了小洋楼发生的凶案,有位女孩子遭人杀害,心脏让人给挖走了,最终成了一桩悬案。 我白天跑了一天,睡意来的很快,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我还是第一次睡这么好的床,简直太舒服了。 “你还睡,快起来!马上小命就没了。”我睡得好好的,忽然听到有声音在喊我。 我迷迷糊糊地应道:“别闹!” 翻过身,又接着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我起夜的时候,感觉有个人站在我背后。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睡得这么沉的人,叫都叫不醒!”那人冷幽幽地说。 “谁啊!”我睡眼惺忪,一转身,尿就滋了过去。 只见影子一闪而过,看样子像是个女的。 我连打哈欠,以为自己是没有睡醒。我没有在意,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天一亮,我直接起床,按照约定离开小洋楼。 刚出来的时候,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竟然没死!” 第2章 寿鞋 听到这话,我顿时火冒三丈,当即骂道:“你神经病啊!你自己怎么没死!” 中年人脸形瘦削,黑眼圈很重,没有生气,接着说:“你昨晚没死,今晚也会死。听我的劝,不该你赚的钱,不要赚!否则,有钱赚没命花。” 这话直接把我呛到了。 这中山装怎么知道,我是来赚钱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中山装转身就跑了,一边跑一边摇头叹气。 我内心一阵苦笑,就算真有脏东西跟着我,我也不怕,能救奶奶的命,什么都豁得出去。 我这条命是陈奶奶捡回来的,拿到钱给她治病,才是最为重要的。 我买了些东西,回到医院。 在走廊遇到了隔壁床的米老头,正笔挺地走路,看样子是在散步。昨天入院的时候,陈奶奶还和他聊过天。 我笑着同他打招呼,他脸色苍白,笼罩着一团黑气,根本没有正眼瞧我。 估计这老头子心情不太好。我也没管,进了病房,便听一群人在哭。 米老头笔挺地躺在床上,脸色干枯,早已断气了。 我背后瞬间就湿透了,忙退到门口,顺着走廊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米老头。 我暗暗告诉自己,定是昨晚没睡好,所以才出现了幻觉。又或者是住院病人都穿着病号服,可能是看花眼了。 我好不容易安下心,又陪陈奶奶做了一些检查,结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坏,等所有结果出来,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到了下午,我吃饱饭,估计着时间,依旧往小洋楼而去。 那个中山装竟然又来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跟我说话,而是将一个纸条塞给了我,然后转身就跑了。 天一抹黑。 我就开门进了小洋楼。 “我命很硬,三岁去长春观,那道士就算我命硬,恶灵不能近身!” “五岁有两个人贩子把我骗上车,还没出城就让渣土车给撞了。结果人贩子都死了,可我却毫发无损,连根毛都没少。” 我大声喊着自己过去的事情,给自己壮胆。 我听过“鬼是怕恶人狠人的”,我要是表现得狠一点,晚上能安全一些。 整个洋楼回荡着我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声。 到了我休息的房间。 这时,我发现床边有一块红布,掀开之后,便是一双绣工精美的绣花鞋。 绣花鞋很漂亮,上面还有一双仙鹤。 我心中一嘀咕,在一本书上看过,鞋子绣着仙鹤,那是驾鹤西去的意思,活人是不会穿这样的。 这双绣鞋,是一双寿鞋,是给死人准备的。 我顿时感到有些紧张,忙把昨天的旧报纸找出来,看完这起凶杀案,我后脊骨都冷了。 这是一张八十年前的旧报纸,凶杀案的地址就是阴曹湾13号。 也就是我现在过夜的这栋洋楼。 我想到中山装塞给我的纸片,连忙打开看,歪歪扭扭地写着:阴曹湾杀人案,无辜女子没了心脏。在你之前,住进了两个人,他们全都死了。 这时,一股冷汗从我脑门直冒出来。 我瞬间涌上了各种念头,会不会中山装是个疯子,喜欢跟人开玩笑!又或者说,他跟着这栋洋楼主人有仇! 还有一个可能,中山装说的是大实话!这里的确死了不少人。 我心中顿时生出了退意。 可我若是现在离开了,指不定某些地方装有摄像头,奶奶的医药费就算泡汤了。 我决定硬撑两个晚上,反正天一亮就可以离开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除了气温冷一点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让那中山装给捉弄了,就算是有杀人案,有女子在这里被人害了。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只怕早就重新投胎转世了。 出来之后,我昏昏沉沉地,便先回家休息半天。 我和陈奶奶是住在一处棚屋之中,靠近一栋烂尾楼,边上有一块空地,堆满各种废品,还有半块菜园地。 陈奶奶还养了两只公鸡,估计养了七八年,也不靠它们下蛋,平日里我去上学,它们就陪着陈奶奶。 我刚走到门口。 两只公鸡忽然发出刺耳的鸣叫声,猛地扑腾翅膀,朝我飞来,不断地在我身上乱啄。 我不断地挥手,大声骂它们瞎了眼。 按道理说,家畜通人性,养久了之后,是记得家里人的。这一回,它们倒是疯掉了一样攻击我。 其中有一只更是飞起来,在我眉心狠狠地啄了一下,又攻击了我两侧的太阳穴,痛得我直皱眉。 好在,它们啄过我之后,只是怪叫了一会儿,便又到附近觅食去了。 说来也怪,两只公鸡啄过我之后,我整个人反而轻松了不少,一躺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个女子喊我的名字,但是我没有答应。 我惊醒过来后,回想梦中的内容,什么都忘记了,那女子的容貌也忘记得差不多。 不过,我记得那女子穿着是一双绣着仙鹤的红寿鞋。 第3章 灵位 估计是那双仙鹤寿鞋太邪异了,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所以才梦到了它。 我靠着墙,揉了揉太阳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我想着要给陈奶奶送衣服,只得强撑着起床,收拾东西,坐公交去医院。 一路上浑浑噩噩的,总感觉今天阳光格外地刺眼。 陈奶奶精神头还不错,和我聊了几句,便睡了过去。 我守在陈奶奶边上,下定决心,今晚是最后一个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撑过去。 下午三点多,金文斌忽然出现在医院里,表情凝重地说:“陈辣,不要去了,这单生意就此打住,你奶奶的医药费另想办法。” 我忙问为什么。 他没说原因,只是希望我停下来。 我想着,他可能是听到一些不好的风声,怕我出事。可我不想错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便婉言拒绝了他。 金文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劝我便走了。 一直走到很远的地方,他忽然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充满了愧疚之意。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离开医院,我买了把水果刀带着,又买了些冥币、燃香,又买了包烟带着。 太阳一落山,我就到了阴曹湾13号,距离天完全黑下来还有一段时间。 我抽着烟,等了好会儿,没有看到中山装。不免有些失望,我想他应该是知道内情的,结果今天竟然没有来。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我掐灭了烟蒂,深吸一口气,开门走了进去。 进来之后,我立刻烧了冥币又点了燃香,说:“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奶奶也要死!收了钱给我滚蛋!真要翻脸,我跟你拼了,血溅五步也在所不惜!” 说完这些狠话,我后背心彻底湿透了。 我回到休息的房内,只要熬过今晚,那就是成功了。 到了晚上十二点,我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一个女声响起:“你能带我走吗?送我去一个地方。离开这里,你就安全了。” 听到这个声音。 一股寒意从尾脊骨直冲天灵盖,我立刻起身,紧张地走到门板后,顺着门缝悄然看出去,外面并没有任何影子。 “你是谁?要去哪里啊?”我应了一声。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在你床底下,有一个箱子,你把我带走。到时候我还有重谢!洋楼大门,会有一顶黑轿子等着我!”声音又响起。 啥? 你在床底的箱子里? 哪外面的声音到底是谁啊? 我镇定下来,说:“美女,大半夜不要吓人。咱不兴这样的。” 我目光不由地落地床底下,还真有一个老式的檀木箱子。 该不会里面是有一具尸首! 我脑海里快速想起了那张旧报纸上的凶杀案,花样少女离奇死亡,心脏让人挖走了。 我用尽力气扶着墙,才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过了几分钟,我才走回到床边,艰难地将檀木箱子拉了出来。 我一狠心,把檀木箱子打开。 里面放着一套整齐的黑色寿衣,不少地方还绣有红色的点缀物,与那双仙鹤绣鞋是一体的。 我不由地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让我帮她把衣服送走,并不是把她送走。我听奶奶说过,人死后,衣服都要烧掉的。 我将那黑色寿衣翻开,发现有两层,表层是上好的丝绸绣成的,而里面则是一层沾满血迹的血衣。 我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非常镇定地说:“美女,你怎么不出来见我?” “你的鸡啄伤了我!我快没有形状了。”她幽幽的声音响起。 我听到她没有了形状,渐渐地冷静下来。 我想起,我九岁的一年中元节,晚上回家,看到个满脸老年斑的老女人在路上捡钱,我兴冲冲地上前帮忙。 结果,那老女人一脸凶相:“这是我儿子烧给我的。”我当即喊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后来,陈奶奶给我说,肯定是撞邪了,指不定要大病一场。不过,我第二天活蹦乱跳,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会,我胆子又大了起来,问:“听说前面有两个人死了,是不是真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他们亏了心,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我心中疑惑,亏心? 难道前面两人是恶人吗? 我道:“这样。等天一亮,我就替你把东西送走。” 外面忽然死一般地寂静,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生气了?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我把房间门打开,院子非常地安静,什么都没有。 我内心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逗留洋楼的孤魂野鬼,知道我答应了她,心愿完成就离开了。 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我又关上房门,看了看时间,才十二点四十七分,这时间也太过得太难熬了。 我坐了几个小时,有些撑不住,准备到床上躺一会,伸手一摸,发现被单里有一块坚硬的东西,翻开看之后,是一块漆黑的灵位,是上好的木材,漆工也很不错,看起来就很有质感。 当我看到灵位上的文字,整个人头皮发麻直接炸了。 只见灵位上赫然写着。 陈辣之灵位! 第4章 送灵 灵位上赫然刻着我的名字。 这表明,一切都不是恶作剧,我遇到了诡异的事情了。 这块灵位,是个诅咒,是要咒我死! 我立刻拿出手机,给事主沙哑男电话。 屋内信号很差,好不容易拔出去,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额头直冒冷汗,脑中一下子窜出了各种奇怪的想法。 灵位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 为什么要刻上我的名字? 我忽然想到,一般来说,灵位上会有立牌人的名字,说不定会有线索。 我开始寻找,果然在右侧下面,发现不起眼的落款。 枉死人谢灵玉立。 我心头一震,有些窒息,“枉死人”三个字,可不是随便用的。 民间有一种说法,按照生死簿上,死期未到就被害死称为“枉死”,这样的人会成为孤魂野鬼,难以入轮回的。 这个叫做谢灵玉的女子,极有可能是遭人杀害枉死的。 那她,会是刚才在门外的女子吗? 这块灵位,是她对我的威胁吗? 我抓破头皮,也没有想出答案。 世上从来只有活人给死人写灵位,哪有死人给活人写灵位的道理啊! 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我立刻有了决断,决定马上离开,看了一眼檀木箱子,并没有带走。 从房间出来,我到了院子,用力一拉大门,发现门无法打开,纹丝不动。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有办法将门打开。 门像是从外面锁住了一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通之后,传来金文斌的声音:“一会儿我来找你,你耐心等着。我来跟你一起抬轿。” 听到前面一句,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句“跟我一起抬轿”,又让我寒气陡然升起。 难道他提前就知道,今晚我要抬轿子出门吗? 没等我说话。 也没等我把地址报给他,他就挂上了电话。 我握着水果刀,就等在院子里。这时,我发现院子点燃的五根香,早已熄灭,而且是三长两短。 这不是很好的征兆! 我只得返回屋内,看了看那檀木箱子,想着答应那声音,再想到金文斌的话,决定等下出去的时候,带上这个箱子。 我整个人紧张到了极致,汗水湿透,又让自己体温轰得半干。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我立刻提着箱子跳了起来。 门从外面开了。 金文斌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在他边上停着一顶黑轿子。 金文斌不过四十多岁出头,可这会看起来,像是个六十岁的人,完全没有白天的精神头。 金文斌语调僵硬地说:“活人住灵屋!进得来出不去!你把东西放到黑轿子里!跟我一起抬轿子!把灵送走!” 我目光落在轿子上,从未见过如此邪异的轿子。 从头到尾全部是黑的,轿帘也是黑的,几乎是一点光都不透。 看起来,瘆得慌! 这种轿子,不像是人坐的,倒像是给怨灵恶鬼坐的。 我见到了金文斌之后,没有刚才那么怕了,说:“天还没亮,我现在提前离开,算不算违背约定?” 金文斌又重复地说:“活人住灵屋,进得来出不去!跟我走!” 我一咬牙,提着檀木箱子走出了大门。 就在我准备掀开轿帘,把箱子放进去之际。 金文斌一把抓住我,生硬地夺过箱子,他的手跟冰一样冷,说:“我来。” 他整个人挡在了我前面,完全遮住了我的视线。 他掀开轿帘的时候,我总感觉在黑轿子里面,已经坐着什么东西了。 接着,他说:“我抬前面,你抬后面。跟紧我的步伐,如果有人拍你肩膀,或喊你名字,跟你说话!不要答应!” 小时候我就听说,晚上赶夜路,听到喊名字的声音,千万不能答应,因为有可能把魂叫走的。 我立刻猛地点头:“天王老子喊我,我都不答应。” 金文斌忽然诡异一笑,走到轿子前面,而我则走到轿子后面。 轿子并不重,很容易就抬了起来。 当我摸到轿子的时候,心头一震,这玩意表层是一层黑纸,里面应该用竹片、细铁丝一类扎成的。 这就是一个纸扎品。很多祭品店、纸扎铺的纸人纸马、金童金女都是这样做的。 纸扎当然不是给人用的。用这玩意真是要送灵吗? 我希望早些结束,没有多问。 阴曹湾格外地寂静,光线也不太好,有盏路灯一晃一闪的。 金文斌走得很快,我咬牙跟着,保持着节奏与速度。 看这个方向,是要从西边离开阴曹湾,那边有一座靠江的小山。差不多二十分钟就能走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朝旁边一看,猛地发现那盏一晃一闪的路灯。 靠! 我心中暗叫一声,这是又走回来了吗。 可我明明记得,一直走的是条直线,根本不可能兜圈子的。 我刚准备喊金文斌问原因。 忽然听到声音传来:“陈辣!陈辣!你的八字是多少?跟我说说,我来算算,咱们的八字合不合?” 第5章 女友 快告诉我,你的八字,咱们来合一合! 是个女子的声音。 我身体一哆嗦,差点栽了个跟头。 合八字是男女结婚才用得上的。 这轿子的女子是什么用意啊? 好在金文斌提醒过我,我愣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转念一想,我是捡回来的孩子,谁也不知道的出生日期,别说准确的八字了,这个问题我根本答不上来。 这个声音,听起来与洋楼里的声音,似乎是同一个人。 会不会是灵位上写着的那个“枉死人谢灵玉”? 我眼珠一转,故意大声地喊道:“金叔,咱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一直在打转啊!” 金文斌没有搭理我,而是引着我继续走。 我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往前走。 我走到第三圈的时候,体力渐渐地有些不知。 那黑轿子根本放不下来,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活活累死。 “咬破舌头!用舌尖血!吐到那轿子上。否则,你会累死的。” 那个女子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了。 我双腿有些沉重,金文斌也不搭理我。 我决定试一试,咬破舌头,吐出了一口血水,溅到了黑轿子上。 这时,金文斌声音传来:“很快就到了。到了山上之后,你就马上回去。什么也不要管!” 我心想,难道说金文斌不知道刚才遇到的怪事吗? 好在,上到小山后没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我靠在一旁大口地喘气。 金文斌的脸反而越发苍白,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说:“陈辣,回家去。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好好照顾你奶奶!” 我本想问他打算怎么办。 他目光忽然变得冷漠起来,从腰间的口袋里取出一块红色的肉,似乎还在滴血,看起来像是一颗心脏,然后颤颤巍巍地往黑轿子里面递去。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受不了,想着金文斌比我年长,见过的事比我多,有丰富的社会经验,我留在这里只会影响他。 我从小山上下来,一路小跑,跑到大路上,看到来往的车辆,整个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回到家的时候,两只公鸡立在家门口,雄赳赳地看着我。 我愣是没敢直接走过去,一直熬到太阳升起来之后,在太阳下面晒了一会儿,才回到屋中。 那一双公鸡没有再啄我。不过,一直跟着我回到屋中,然后站在边上盯着我。 我想到昨晚和那声音对话,其中她说“鸡啄了她”,难道说第一个晚上她就跟上我了。 我记得有个说法,因为家畜有灵性,人眼看不到的灵,但是它们就能看到。但是,老天爷为了公平,让它们看到的同时,却不能说话。 我想到这里,立刻没有困意,喊道:“喂,你这回没有跟上我!喂……” 喊了两声之后,我转念一想,大公鸡没有啄我,只是守着我,估计她没有跟上来。 我长舒一口气,很快就沮丧不已,今早天没亮,我就离开阴曹湾十三号,剩下来的余款估计是拿不到手了。 我还得再想办法赚钱给陈奶奶看病。 我直接躺下来,一股倦意涌上来,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际,我便听到金文斌在喊我的名字,跟我说:“一切都处理好了。” 但是,我睡得很沉,根本就没有醒过来。 我醒来之后,回想梦中内容,有些放心不下金文斌,去医院看过陈奶奶,准备问出金文斌的住址,上门去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陈奶奶精神头很好,没等我开口,就说:“辣子,你真有眼光。你的女朋友是个好人,今天上午跟我聊了好久。还陪我去湖边散步了。” 我一愣,说奶奶你没逗我! 我哪有什么女朋友啊! 陈奶奶肯定地说:“我晓得的,你是怕谈恋爱要乱花钱。我看那姑娘,是个贴心的,不会乱花钱。你要好好珍惜……” 我心想,肯定是医院有志愿者,会同癌症患者聊天分担压力。 估计这一次是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女生,所以奶奶误会了。 我点点头,没有反驳陈奶奶,问出了金文斌的地址。 我就赶了过去。 在雄楚大道,有几栋老式宿舍楼里,具体门牌号却不知道。 我去门口小卖部买了包烟,准备找人问一问。 进了小区后,我看到健身器材那一块,有一桌人正在打麻将。 我上前给一个大爷发了一支烟,问:“大爷。跟你打听个人!” 大爷接过烟。 我便问:“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做金文斌的?” 大爷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边上的胖大婶倒是抢先接了话:“你是来晚了。金文斌晚上十点多,去小卖部买烟,让个酒鬼醉驾给撞死了。那个血流了一点,救护车都不用叫,直接拉到殡仪馆去了。” 另一个大娘搭茬说:“人走背字,喝凉水也塞牙!哪曾想一包烟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我轰然一震,心想金文斌晚上十点多就让车子撞死了。 那昨天后半夜帮我抬轿送灵的人,又会是谁? 第6章 失心 难不成是两个人?只是恰好同名同姓。 可是同一个小区,正好有两个叫“金文斌”的概率,可以说非常地低。 又是刘王张李这种大姓。 胖大婶见我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以为我是金文斌的朋友,倒也热心,说:“尸体还存放在边上的殡仪馆,应该还没有火化。说来也可怜,小金临了也没有留个后!估计要靠社区给他料理后事。你要是有心,就去祭拜一下!” 我点点头,心想在这里胡乱猜测也没有用,还不如去殡仪馆看看,只要看到撞死那个“金文斌”的脸,就能断定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了。 我忙说了声感谢,便往殡仪馆去了。 到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忽然阴了下来,像是要变天了。 我心中多少抱有一丝侥幸。希望是奶奶记错了地址。而正好这个小区,也有一个叫做金文斌。 要不然,真不好解释在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在殡仪馆附近的祭品店,买了祭品、冥币和一捧菊花,又买了两包烟带着。 很快,我就打听出昨晚车祸撞死的人,还真就叫做金文斌。 出事的时候,钱包里有他的身份证。 我找到管尸体的工作人员,一个五十多岁的瘸子。 我先递上两包烟,表明想看一眼金文斌的尸身,好做个最后的告别。 瘸大叔接过烟,侧目看着我:“确定?” 我应道:“当然,他是我奶奶的表侄,我喊他叔的。” 瘸大叔皱了皱眉头,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到了门口,他又回头看着我,用一口很浓的方言说:“啷个你这娃娃还小。你确定要看吗?” 我越发奇怪,应道:“当然!” 进了冰库后,他也没有说什么,拉开了一个极长的抽屉,处理整齐的尸身出现在我面前。 那张脸的确是金文斌的。 脸上蒙着厚厚冰霜,跟我昨晚见到的人几乎是一样的。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 金文斌昨晚十点多就撞死了,帮我抬脚的那个,难道不是人吗? 瘸大叔见我的反应,倒是习以为常,接着说:“我管尸体很多年了。这种遇了车祸的,身体碎片都会带回来,尽量拼凑个全尸!但是,这个人……” 我忙问:“这个人怎么了?” 他说:“拼到之后,发现他的心脏不见了。怪邪门的。不过,我想,指不定车子受力,把胸膛撞开了,心脏让狗吃了。” 我整个人呆若木鸡,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清晰地记得,昨晚那个金文斌和我一起抬黑轿子上山后。 他从身上取出一块带血的肉,当时我就感觉有点像颗心脏。 今天, 我眼前这具金文斌尸身,独独缺了一颗心脏。 这绝非巧合。 我推断,眼前这具尸身缺失的心脏,绝对没有让路边窜出来的野狗给吃了。 我脑海闪过一道闪电,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念头,昨晚十点多金文斌出门后,便让让车子撞死了。 但是后来,他的灵魂跑来帮我抬轿子,还把自己的心脏给了黑轿子里的东西。 可他的魂魄,为什么要把心脏,给那轿子里的东西呢? 那里面会是更加恐怖的恶灵吗? 会是那个谢灵玉吗? 我后背发凉,一股刺骨寒意直冲天灵盖。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殡仪馆,只觉得整个人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到了殡仪馆外面,休息了好一会儿,体温回升了一些,但心底的困惑始终没有解开。 忽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朝我招招手,他穿着整齐衣服,喊道:“小伙子,你有零钱吗?我一会儿要坐车。” 我走过去,摸了摸口袋,尴尬一笑:“要不,等车来我帮你扫码!” “这个就可以了。” 老爷爷一指我手中提着袋子,从装祭品的袋子里抽出一张纸钱。 这些祭品是给金文斌准备的,我刚才拼命跑出来,都忘记拿去烧了。 而后,他又对我笑了笑,“一个叫做金文斌的男同志,让我帮你带一句话,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好好活着。” 金文斌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让这老爷爷带话。 我还没得及问。 波波! 喇叭声响起,一亮样子奇怪的灵车停在路边。 老爷爷腿脚灵活地上到灵车上,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小伙子,再见!” 车子启动之后,拐了弯就不见踪影。 整个过程,我目瞪口呆,金文斌已经死了,老爷爷却能给我带话,难道说这老爷爷也死了,又或者是提前知道了一切,特意在这里等我的。 这时,我听到一阵喇叭声响起,一辆面包车从殡仪馆开出来。 我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娃娃抱骨灰盒,另外一人抱着遗照。 那遗照里的黑白照片,分明就是刚才跟我说话的,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车内不断地传来哭泣声。 我脑袋嗡地一声,直接冲过去,把面包车拦住,问道:“这位老人家是什么时候死的!他是不是在馆内认识金文斌。” 车子下来一个壮汉,虎背熊腰,道:“我三叔三天前就死了。你小子拦我们的车,你是找死!” 我忽然明白过来,老爷爷用冥币坐车,肯定早就死了。 他与金文斌,可能死后魂魄在殡仪馆碰头了。 金文斌不愿意见我,就请老爷爷给我带话。 那,金文斌让我不要管的事情,是指什么? 是我目前经历的诡异经历吗? 还是关于他的死?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一件事情。 “神经病!” 那壮汉一拳打过来。 我整个身子一歪,滚到一边去,口鼻的鲜血溅出来,袋子落在地上,冥币洒了一地。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第7章 高人 电话忽然响起。 我回过神来,忙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说陈奶奶忽然有些不舒服。 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往医院赶,此刻有再多的谜团困惑,也只能暂时放下了。 我到医院的时候,陈奶奶病床边上有个女孩子,一身白裙子,长发披肩,没有化妆但是肌肤非常地白,很有女神范。 两人正在开心地聊天。 陈奶奶对我说:“就是有点呼吸不畅。好闺女陪我说了话之后,好多了。” 我连忙说了感谢。 她们又聊了好长时间。陈奶奶问她年龄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两人甚是投缘。 等到天黑下来后,陈奶奶说:“辣子,把姑娘送回去。” 我估计白裙子女生,可能是医院的志愿者,能陪陈奶奶这么多久,已经超出她的职责范围了。 我点点头,出了医院,便问女孩:“你在这里做志愿者,有多长时间了?” 她明显一愣,笑着说:“有段时间了。你叫陈辣吗?名字还挺特别!” 她这一笑,我越发拘谨:“你叫什么?” 她道:“我叫谢灵玉!” 我整个人呆在原地,差点叫出来,整个人后退了数步,喊道:“你……你怎么会是这个名字?” 她的回答也让我很意外:“我没有死!你以为我死了吗?可能是有人咒我死。咱们应该是同病相怜。你要是不信,过来握握我的手。” 她青葱小手伸出来。 我一皱眉,难道说那块灵位上,本就是两个诅咒,既咒我死,也诅咒谢灵玉死。 我迟疑了片刻,上前握住她手臂,是热的,还有体温。 如果是恶灵厉鬼,手肯定没有温度的。 我长舒一口气,又问:“你怎么知道来这里的?” 谢灵玉说道:“我问过金文斌。要不,你请我吃饭。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谢灵玉绝对是女神级别的美貌,白裙子随风摇摆,身材窈窕,更显女人味。 我有些犹豫,怕她看不上一般的饭馆。 可我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攒钱、省钱。 她像是猜到我心中所想,倒是干脆地说:“医院外面,有家饺子馆。我可喜欢吃饺子了。” 我当即点头答应。 路上有不少粉笔画成的圆圈,有些老人正在烧纸币。 “马上就要中元节了。”谢灵玉幽幽地感叹。 一般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就是中元节。 这几天,常有人烧纸钱。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感叹,还是谨慎地问:“你真的不是冤魂?我在阴曹湾13号……可是……” 她轻轻一跳,落到路灯下,有些不高兴地说:“你睁大眼睛看地面!” 灯光下影子绰约。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几天遇到太多诡异的事情,变得疑神疑鬼,连忙向她道歉。 她倒也没计较,只是眨眨眼睛说:“我刚才是有点生气。那今天要多吃点饺子,把你吃穷了。嘻嘻……” 她最后很搞怪地笑了笑。 到了饺子馆,我点了半斤饺子,还要了些凉拌菜。 我问:“那……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一个故意改变声音的沙哑男!” 她摇摇头说:“不是。我也想知道是谁。不过,这事情由我自己查。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和你无关。” 她很擅长掌控聊天的话题,很快就聊起别的事情。 她问我上大学有没有谈恋爱,又问学校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女生,最后还要了我的手机号码。 两人吃完晚饭后,她特意嘱咐说:“马上就要中元节。你要当心。” 她好像知道什么,但是没有点明。 顺着马路走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那顶黑轿子,最后去了哪里?” 我说:“阴曹湾十三号那栋洋楼后面的山上。” 我忽然一惊,若是跟我说话的女灵不是谢灵玉,那么又会是谁呢? 又是谁托我把那件内藏血衣的寿衣带走的呢? 走到路口,一阵阴风吹来。 谢灵玉盯着路灯下我的影子,忽然惊道:“你的一魂一魄不见了。” 我立刻皱眉,问:“什么东西?” 她指着我的影子,说:“你的影子有些残缺了。刚才只顾看我的,没有注意你的。你现在少了一魂一魄。” 顿了一下,又问:“你这几天是不是看到一些很奇怪的人……应该说奇怪的鬼!” 接着,她跟我解释,正常的人是有三魂七魄。 一旦少了一魂一魄,等于是身上阳气变弱,就能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就像人临死之前,总会说谁谁来接他了。 那是因为临死状态,阳气虚弱,魂魄不健全,这个时候就能看到魂体或者是勾魂的黑白无常了。 我整个人顿时凌乱,莫非我见到了两个金文斌,又在殡仪馆的原因又看到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正是是因为我少了一魂一魄! 如果,谢灵玉没有骗我。 那么,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丢了一魂一魄? 又是什么人拿走了我的一魂一魄? 我下意识说:“你不会是在逗我!” 谢灵玉很严肃地看着我:我逗你干嘛,又没糖吃,你丢了一魂一魄,后果很严重,有可能会死掉的。 我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已经有些相信了。 说实话,这三天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太过诡异了。 我忙问:“那怎么办?你能帮我吗?” 既然谢灵玉看出来这一点,想必有帮我的办法。 哪知,她摇摇头说:“这种拿走人魂魄的手法,一定是高人所为。我只是能看出来,但是却没有帮你的办法。必须要找到那个高人!” 我心想也是,她只是个女孩子,怎么会知道追回魂魄这种事情。 我又猜测,她口中提及的“高人”,说不定就是那个打电话给我的沙哑男。 我甚至觉得金文斌出车祸,都和这个“高人”有关系。 忽然,谢灵玉问道:“这三天,你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或者是接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8章 头发 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东西? 我皱着眉头回想,忽然灵光一现,叫道:“有一个怪人!是个穿中山装的男子!四十岁出头!他会是那个勾我魂的高人吗?” 我和中山装男子见过两次。第一次说我“怎么没死”,第二次给了我一个纸片,说洋楼里死了两个人。 会是他勾走了我的一魂一魄吗? 谢灵玉听了一会儿,表示很无奈:“这个中山装男子靠近你,肯定是有特殊目的。但他不一定是那个高人!勾人一魂一魄,肯定是很高深的法术。真正的高人是不用露面的。” 我接着说:“奇怪的东西倒是不少,最恐怖是有我名字、还有你名字的灵位牌,一件里层是血衣的寿衣,还有一双绣着仙鹤的寿鞋!” 说到寿鞋的时候。 我余光瞟了一眼谢灵玉的脚,好在并不是我见到的那双绣鞋。 谢灵玉思索一会儿,又是摇头:“那些东西可能是施展邪术的镇物,上面有阴气之类的。但,这些毕竟都是死物,无法勾走你的一魂一魄。” 两人又琢磨了一会儿,无法确定是哪位高人,更无法确定是用什么手段带走我的魂魄。 “对了,那块灵位呢?你拿出来了吗?”她似乎对写着我们二人名字的灵位,很感兴趣。 “落在洋楼里了。”我沮丧地说。 昨晚,我只想着尽快逃离那栋洋楼,根本没有去管那块灵位,再说那么不吉利的东西,我带着身边干嘛。 最后,谢灵玉安慰我:“少了一魂一魄,也未必会死!有可能会慢慢变成傻子,或者植物人。在这之前,肯定是有时间挽救的。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去洋楼那边了。” 我忽然想到,抬轿送灵的时候,最开始的时候,不停地转圈。 我便问谢灵玉,这是怎么一回事? 谢灵玉想了一会儿:“撞邪了!可以叫做鬼打墙。一种厉鬼影响人的手段,会把人困死。不用冤魂自己动手,也能伤人性命!用舌尖血牵引人的阳气,或者童子尿可以打破。” 她顿了下,接着说:“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高人施法,布置起来像是冤魂缠着你了;第二个可能,就是真正的冤魂看上你这条命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当时晕乎乎地打转,原本是深陷在危险之中。 诡异的是,最后那个声音为什么要提醒我呢? 难道说,有人要杀我? 但是,那个声音出声救了我? 一环连着一环,有人要杀我,又有人要救我,我再次一片迷糊。 谢灵玉笑着说:“少了一魂一魄,会变成傻子!只要你记得我就可以了,大不了我来照顾你。先不要去想谁害你,谁救你!照顾好你奶奶。” 顿了顿,她朝我眨眨眼睛,伸手指着我的头发,说:“找你借一撮头发,我有用!” 我暗暗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她帮我分析这么多,应该不会害我。 我便答应了。 她从身上的小包里,取出一把铜剪刀,还有一个红色袋子,一切都像是特意准备的。 我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感觉她今天找我的原因,是冲着我的头发来的。 很快,我就在心中自嘲,她要我头发,应该是有大作用,不是在算计我。 她靠近我,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撮头发,然后噗呲地笑了起来:“还好我手艺好,要是剪成狗啃一样。那就糟糕了。” 她近距离地靠近我,一股淡淡的香味飘了过来,我脸颊一下子就红了。 我后退了两步,礼貌地问:“你家住哪里?我送你,今天可是中元节哩!” 谢灵玉忽然盯着我:“咱们刚认识一天,你就打听我的住址。是不是到我家楼下,还要上楼喝杯茶!追女子可不是这样的,你太快了。” 我悻悻地抓了抓脑袋,在和女生打交道上,没有多少经验。 她这么一说,我心想也是,女生嘛,总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等到她坐车走后。 我便暗暗思忖,如果她就是谢灵玉。 那么,在13号洋楼听到的声音又是谁,坐在黑轿子里拿走金文斌心脏的人又是谁啊?为什么要跟我合八字?在我们打转的时候,为什么又告诉我破局的办法呢? 但愿,谢灵玉能解开我的谜团。 连着三天,我都没有接到谢灵玉的电话,给她发消息也没有回。 我鼓起勇气给她打电话,也没有任何回应。 总之,谢灵玉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又尝试着给沙哑男打电话,依旧提示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我静心地等待,陪着陈奶奶做了各项检查,医生跟我一起确定了手术方案,再休息两天就要开始动手术了。 陈奶奶问:“跟你女朋友吵架了吗?怎么这几天不见她人。” 我说:奶奶你别那我开玩笑了,她不是我女朋友。我配不上她。 陈奶奶脸一沉,说两人相处贵乎真心,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你啊,不要自尊心放得太高。 我不敢跟陈奶奶对着来,只得点头说记住了。 出了病房打开水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刚一接通,就听到谢灵玉的声音。 “陈辣,你是不是想我了啊?” 第9章 约会 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声音。 “你查清楚了吗?”我愣了一下,直接问。 随即,她又神秘地说:“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这三天出去办一件大事。晚上,你在医院等我,我来找你。” 挂上电话,我有些发呆,这三天惦记着谢灵玉打听的事情,不知道算不算想她。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 天黑下来后,谢灵玉果然来了,头发扎了起来,换了一身黑衣服,还背了一个黑包,显出极好的身段,甚是惊艳。 她走过来,双目睁得大大的,盯着我问:“陈辣,你胆子大不大?” 我一愣,说:“敢在阴曹湾13号住三天,自然不小。” 她笑了笑,说:“那我们来一场惊心动魄的约会。” 我有些捉摸不透她,感觉她有点古灵精怪,感觉像是在捉弄我:“我少了一魂一魄,指不定要变成傻子了。你不要再捉弄我了。” 她嗔了一声,说:“我这三天可不是偷懒去了。我去老槐树找了灵媒。这老太婆一天只帮一个人,我连等了三天,最后手机没电了。她告诉我一个办法,可以通过你的头发,找到你丢失的魂魄。” “灵媒?”我有些惊讶。 我倒是听过灵媒,而且很多地方就有,媒是媒介的意思,灵媒多是上了年纪的女人。这样的人,据说可以帮助人与死人的亡魂交流,有些地方也叫做为跳大神。 “她很准的,在老槐树那一带名声很响亮。”她怕我不信。 我叹了一口气,说:“那好。那就试一试。” 她见我接受,又小声说:“你要考虑清楚!咱们要做的事情很冒险的。你的魂魄可能在那个高人手上。万一,那高人怒了,弄碎了你的魂魄。那你就真的完蛋了。很有可能有性命危险。” 我心想,真能找到那个高人,凭着我力气,揍他两拳的力气还是有的。我的魂魄见我本人到了,肯定会回来的。我小时候忽然生病,陈奶奶就弄一碗白米,到我玩过的地方,一边走一边喊,第二天我就能好转的。 我说:“不管怎样,还是要试一试的。真要失败了,我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命不好!” 她拿了一张三角形的黄纸片,上面还有三根红线,说:“这是我求来的护身符,你带在身上。” 我接过来,心头很暖,她还是很关心我的。 “那个老太婆跟我说,身体与灵魂长时间一起,是会产生感情的。人死之后,魂魄会回煞,就是灵魂不愿舍弃自己的身体。同样,反过来也能用头发找到离体的灵魂。” 谢灵玉一边说,将我的头发取出来,放在纸上烧了起来。 我大概听明白了,她是利用我的头发对那一魂一魄的感知力,去追踪它们的下落。 她口中念着一些很古怪的词汇,韵律也很奇怪。 我只能听到“追踪”“叫魂”这样的字眼。 在她灼烧我的头发之际,我忽然感到后脑袋一阵眩晕,过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你忍着点。”她心痛地看着我,说。 过了数分钟,她喊道:“走!它给我们指明方向了。” 接着,我就和她一起动身。 离开了医院。 路上,我们换了交通工具,最终鬼使神差般,到了阴曹湾的附近。 我强压住好奇,问:难道我丢的一魂一魄,是在阴曹湾13号吗? 我又想到,小时候无缘无故生病,陈奶奶替我叫魂之前,总要问清楚我去过什么地方。我记得,因为住在烂尾楼附近,常常跑到那边去玩,偶尔也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 由此可见,我这一次丢失的魂魄肯定是在我去过的地方。 谢灵玉表情忽然变得很凝重,更奇怪的是,从她身上,传来一股寒气。 我又问了一遍。 她还是没有回答我。 等了一会儿,她才说:“不是在洋楼里。应该在这附近。你还记得那黑轿子去到哪里了吗?” 事情过去没几天。 我点点头说:“当然记得。” 她斩钉截铁地说:“带我去。” 就这样,我带她到了那小山,顺着登山的路,走到了黑轿子最终停靠的位置。 谢灵玉在四周转动,道:“黑轿子后来去了哪里?” 我摇摇头说:“当时金文斌的鬼魂就让我走了,我想着他社会经验比我丰富。也就没有管了。” 谢灵玉肯定地说:“那顶黑轿子就在附近。可是这个地方,不像是可以藏黑轿子的啊。” 我望着她,问道:“那黑轿子像是用纸扎的。有没有可能让金文斌给烧了。又或者是那个歹毒的高人烧掉了?” 谢灵玉再次沉默了。 我在一旁观察她,发现她变得有些急躁,好像瞬间就变得心事重重。 我心想,难不成那块刻有她名字,诅咒她枉死的灵位,也威胁到了她的性命了? 早知道,我就把那块灵位带出来了。 “不!那个歹毒的高人不会露面。也就是说,最后只有金文斌这只恶灵!他是恶灵,又怎么能够用火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藏起来了。”她再次肯定地说。 没等我接话。 她又接着说:“你知道吗?因为这顶黑轿子,已经死了四个人。若不是你命硬,那就是五个了。” 四个人? 在我之前有两个住在洋楼里死掉的,算上金文斌也是三个啊。 把我算在里面,也是四个啊。 难道说,还有人因此而死! 第10章 白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另外一个人又是谁? 又或者是谢灵玉太过着急,算错了人数? “把我算在内,也只有四个人啊!你没有搞错!”我克制住惊讶,“再说了,怎么会是黑轿子作祟呢?不应该是那洋楼里,让人挖走心脏的女子吗?” 那张旧报纸上清楚地写着,洋楼里的惨案悬而未破,根本没有抓住凶手。 所以,我一直觉得是那无心女子在作祟。 一顶纸扎的黑轿子,又怎么能害人呢? “你不信我?”谢灵玉看着我,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 我心一下子就软了,忙说:“你不要急。我跟你一起把黑轿子找出来。肯定就藏在附近的。” 我把手电筒打开,就在这片林子寻找。 还真应了那句话,功夫不负苦心人。 在山中有一处防空洞,应该是很多年前,因为当时江城要提防外敌入侵的飞机轰炸,便在这山中挖了防空洞。 一扇破旧的铁门封住了口子,幽风正从里面吹出来,里面黑洞洞的,还挺阴森恐怖的。 谢灵玉又恢复了冷静,直接说:“如果再次见到那顶黑轿子,一定要把它烧掉。记住,我不会骗你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突然对我说这样的话,令我有些惊诧。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可从没有觉得她在骗我,刚才不过是质疑而已,至于说这样的话吗? 我不了解女孩心理,便点头:“我早就觉得那顶轿子邪门了。反正豁出去了,真要看到了,铁定要烧掉灰烬。” 这时,我发现防空洞入口,有个用粉笔画着的圆圈,上面还有些纸钱烧过的黑灰。 我心头一惊,难道说中元节的时候,有人特意来这里祭拜。 “怎么回事?”我指着地面。 谢灵玉一门心思盯着洞内,漫不经心地说:“先不要管它!” 我费力将门上挂的铁锁砸开。 谢灵玉本能地站在我身后,只把脑袋露出来。 我说:“要不,你在外面等我。我往前面找一下。这个地方没有人想得到。我估计那顶黑轿子不会藏得太远的。” 谢灵玉从随身包里拿出一把米,用力往地上一洒,坚定地说:“不,我跟你一起进去。” 以前陈奶奶给我叫魂的时候,也是一边走一边洒米。她这个举动还是很正常的。 她将一个很好用的打火机给了我,应该是让我点火烧那顶黑轿子的。 两人一起进去。 我强撑着才没有认怂。 防空洞的气温比外面低不少,前面黑洞洞的,不知道会通向什么地方。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口白皮棺木,表面涂着惨白的油漆,从干裂的程度看,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见到这玩意之后。 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以前,陈奶奶跟我唠叨过,她死后想要一口锃亮的红漆棺材。 在她们老家,黑棺材是高寿之人使用,红色则要求品德高尚,金色那是王侯将相使用的。 而涂上白漆的,那就有些不吉利了。 有些还没长大夭折、遭人暗害死掉的孩子,会置办一口白棺材,然后天黑的时候,悄悄地抬出去埋了的。 看到这口白棺材,我一下子想到了陈奶奶跟我的唠叨。 “难道说,里面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吗?”我好奇地问。 谢灵玉快步走上前,从黑包里取出黑色手套戴好,双手放在那口白棺材上,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推,就把棺材盖子给推开了。 棺材盖并没有钉死。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只能跟上前,用手电筒帮忙照着。 白棺材摆放着一件寿衣,下面则是一双仙鹤绣鞋,见到这一切,我激出一身冷汗。 这些东西,都在阴曹湾13号出现过了。 现在,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白棺材里面。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脑袋更是一片空白。 这也太邪门了。 “当年死在洋楼里的女孩子,还没有成年,只有十六岁。所以,只能用白棺材给她停尸!”谢灵玉开口说。 “这里只有寿衣、寿鞋?顶多算是衣冠冢!当时难道不应该……下葬吗!在这弄一副白棺材干嘛?”我脑袋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转起来。 谢灵玉摇摇头说:“没能下葬。后来,那女孩子的尸身也下落不明了。” 听到这话,一股寒气真正地笼盖着我。 我是真的感到怕了。 在洋楼的时候,我都没这么怕。因为我知道,身上阳气重,有些逗留人间的孤魂野鬼是害不了人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能在那种洋楼生活的孩子,肯定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却在十六岁那年遭人暗害,心脏让人挖走了。 后来,尸身又下落不明。 这要是我的话,别说几十年,就是一百年也会阴魂不散的,怨念只怕会越来越深。 我额头冒出冷汗,双腿有些发软了,问道:“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谢灵玉忽然回头看着我,在手电光芒的照耀下,脸色显得格外地苍白。 我冷不丁心头一颤。 “她叫方展娇!”谢灵玉说,“我一直都在找她。但现在看来,她应该让那个邪恶的高人给控制了。” 我忽然明白过来,在洋楼跟我打招呼的人,应该就是方展娇,坐在轿子跟我说话,提醒我用舌尖血破掉“撞邪”的人,也是方展娇。 她看起来并不想杀我。 而是受到了某位高人的控制。 “那她为什么,没有对我动手?”我问。 第11章 分别 谢灵玉反问我:你在洋楼里,有没有进过其他房间,带走值钱的东西?那里,可有不少值钱的古董字画。 我摇摇头:“当然没有。” “你没有生出贪念,没有亏心。可能因为这一点。方展娇才放过你了!”谢灵玉说。 这一点,我要感谢陈奶奶。 她以前拾荒捡垃圾,曾经捡到了一笔价值不菲的金子,可以抵她好多年的收入。 可她没有私吞,而是还给了失主。 她跟我说,人穷志不穷,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能拿。这话牢牢地刻在我的心中。 我忽然想到,难道说金文斌的死,也和他做了亏心事有关吗? “那金文斌呢?他好像没有去过那栋洋楼!”我问。 “金文斌出事,我不太清楚。”谢灵玉说,“咦,那是什么?” 寿衣中间,有个微微鼓起的东西。 谢灵玉拨开寿衣,出现了一口二十厘米左右的袖珍棺材,正泛着血一样的红色。 给我的感觉,那上面的血像是可以流动一样。 等到仔细一瞧,又像是凝固的鲜血。 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白棺材里还有一口血色的袖珍棺材。 我脑门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大棺材装着寿衣,是方展娇的千年屋(陈奶奶总是把死后人住的棺材,称为千年屋,意思是,人死后要在里面住很久的意思)。 那么,这口袖珍棺材又会装着什么东西呢? 谢灵玉迟疑了一会,将那口袖珍棺木捡了起来。 我用手电筒近距离照耀,发现了血色之中,还有细密的线条,像是一种诡异的图案。给我的感觉,有点像在庙里面看到的道符一类的东西。 只见,谢灵玉小心翼翼地将袖珍棺材包好,然后交给我,说:“这东西一定很重要。现在由你来保管,除了我之外,不要给任何一个人。咱们接着往前去找,那顶黑轿子!” 我有些一愣,红色袖珍棺材,那可是很邪门的。不过,谢灵玉觉得十分重要,她交给我保管,肯定是相信我。 我接了过来,感觉还挺沉的,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 我们接着往里走,一直从从另外一个口子走了出来,始终没有找到那顶黑轿子。 走出来后,两人坐在半山腰的台阶上。 谢灵玉整个人一下子就萎靡,一点心气都没有了。 她长舒一口气,下了决心对我讲:“陈辣,我把我查到的事情告诉你。” 我点点头。 听完她的讲述后。 我知道,方展娇遭人暗害,心脏让人挖走了,在准备将她安葬的时候,尸身也神秘失踪了。 后来,有人用她的血衣制成的寿衣,还准备了绣鞋。每个住进入洋楼里的人,都要把寿衣与寿鞋送到后山来,用的就是那顶黑轿子。 把东西送入白棺材后,就有人死。然后再换下一个人送。 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方展娇必定怨气冲天,不断让人重复同样的事情,还真是不断地循环的死亡。 我能活下来,除了方展娇饶我一命,与金文斌忽然出现也有关系。 她接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金文斌帮你抬轿,而你抬过轿子,竟然没有死。我想,你身上一定藏着我看不到的东西,你虽然善良和充满孝心,但是这东西是感动不了鬼的。 我摇摇头。 忽然,我想起沙哑男,便问:“那个沙哑男迟迟没有露面,会是他控制方展娇了吗?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谢灵玉沮丧地摇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开口:“陈辣,对不起,看来那个灵媒说的方法没用。你那丢失的一魂一魄没有找回来!” 我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怪她,说:“你也受了牵连。你能告诉我,我丢了一魂一魄,到底能活多久?” 谢灵玉说:“运气好能撑一年,运气不好也就个把月!” 我一下子想到了陈奶奶,便拜托说:“谢姑娘,如果我真的出事了。我奶奶还没有恢复。请你有时间去看看她。我就到外面去,死在外面就可以了!” 我本是个孤儿,死对我来说还真没什么。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陈奶奶。 我暗暗决定,等到我快死的时候,就死在外面。 等陈奶奶病好了,再知道的话,也不至于难过伤心要了命。 谢灵玉怔了怔,失声哭了出来,又朝我看了一眼,说:“呆子,借个肩膀给我。” 我走了过去,她靠在上面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我也瞬间泪流满面。只是碍于面子,我没有哭出声。 过了一会儿,谢灵玉对我说:“可能我也要死了。你的嘱咐我没有办法帮你。远离那栋洋楼。再见了,陈辣。” 她忽然一下子跑了起来,顺着山路跑得很快。 我回过神来,立刻追上去,从山上下来,只看到了一辆出租车车尾的霓虹灯。 很快,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愿我们,能够在黄泉之路重逢。” 我马上给她打电话,却没有通,提示已经关机了。 我忽然感到心很痛,长叹一口气,算起来我与她只见过两面。 这一次,也只能算是一次奇怪的“约会”,可为什么知道她要死了,我会觉得心痛呢? 难道说,我爱上了她。 这是多么荒诞的事情。像我这样一个穷小子,怕是配不上她。 我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难道就这样永远地分开了吗? 真的只有到了黄泉之路,才能再见面吗?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相信她一定回来找我的,那口血色棺材还在我手上。 我犹豫了半天,这东西放在家里不得安生。 我找了找,最终把它放在鸡窝之中。 两只大公鸡对于出现的血色棺材,并没有激动不已,反而习以为常,就当做垫着鸡笼的砖头而已。 接下来的一周,我都没有了谢灵玉的消息。 不过,我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总有一天,她会重新出现,把真相告诉我。 我遵守她的嘱咐,不要去阴曹湾13号,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那天,陈奶奶动完手术。我在医院守了一天之后,便回家休息,第二天早上再来。 走出医院的时候,那个身穿中山装的男子,正朝我招手。 第12章 真假 和他目光对上的瞬间,我便确定,他正是阴曹湾13号先后两次遇到的中山装。 他立刻转身就走。 我就在后面追。 一直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他方才停了下来,从随身袋子抽出一把木剑,往旁边一丢。 我有些惊讶。 没等我开口,他便说:“我怕有脏东西跟着你,所以引你到这里来。这把桃木剑镇在这里,没有脏东西敢靠近。咱们说话,也不会让第三者听到。” 借着路灯的光线,我发现他脸色很苍白,看起来风尘尘仆仆的。 谢灵玉跟我说过,那个操控方展娇的高人是不会自己露面的。 所以,中山装男子并不是那个邪恶的高人。 我心中有万千思绪,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在会在医院里的?” 中山装开口说:“准确地说,你出现在阴曹湾13号我就弄清楚了你的来历!金文斌和你有关系!我没想到,他把你拉进来了。他丢了小命,简直是罪有应得。” 我与他保持将近三米距离,问:“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中山装说:“把东西还给我!” 我一怔,好奇地问,你有什么东西在我这里。 中山装拿出一包烟,自己点了一根,又拿了一根在空中晃了晃:来一根,你太紧张了。 我犹豫了一下,他直接把烟抛了过来。 很快,他就点燃了烟,说:“你手上的血棺材,是我找人订做的,现在应该在你手上!” 听到这话,我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惊道:“你……你是勾走我一魂一魄的歹人!你……” 从我和谢灵玉追查到的线索,白棺材里出现那口血棺材,是指向那个歹毒高人的。 如今中山装承认,血棺材就是他的,我不得不怀疑他就是那个人。 我余光看了看四周,搜寻称手的砖头。 中山装打断我,指着地面,说:“你看看我的影子。再看我的脸色。” 我朝他的影子看去,在路灯之下,出现和我影子一样的情形。 “你……也少了一魂一魄了?”我感到脑袋有些缺氧。 中山装点点头:“没错!咱们俩人都落得一样的下场。那口血棺材是我用来压制那身寿衣的。现在,你把它拿出来了,只怕又要出事!” 我整个人越发地凌乱,如同坠入迷雾之中,摇头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难道谢灵玉骗了我吗?” 中山装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我前两天给你提示,本来第三天还准备去找你的。” 我问:那你第三天为什么没来? 中山装说:第二天我给你纸条后。我就追踪了一个死掉的女人,后来去了老槐树村。那个村子在江城的郊外。我在里面困了好几天,没能赶回来? 追踪一个死掉的女人? 去了老槐树村? 我记得谢灵玉说过,她就去过老槐树村找过灵媒。难不成谢灵玉不止一次去过老槐树? 不对。 若真是这样,岂不是意味着谢灵玉已经死掉了! 我脑袋越来越乱,忙取出了打火机,点燃了烟,烟味很淡,猛地抽了一口,想让自己平静一些。 一口烟吸得太猛,我不由地咳嗽起来。 中山装直接说:“你应该已经想到了。那个谢灵玉是个死人!我就是跟着她,去了老槐树村的。至于她和你说了什么我不清楚。所以,我不能确定,她有没有骗你。” 中山装这番话,直接颠覆了我这几日的认知。 我一下子就凌乱了,谢灵玉死了? 可我明明跟她见过两回,一起吃过晚饭,后来她又利用头发招魂。 我很不满地说:“我和她接触过,怎么不知道她是个死人。你在这里咒人死亡,一定没有好报应的。” 中山装幽幽吐出一口烟,眼神疲惫,朝我看来,问:“你可在白天,与她见过面呢?” 他这么一问,我当场愣住了。我与谢灵玉两次见面,还真是在晚上,白天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她。 我脑海有些缺氧,难道真如中山装男子所言,谢灵玉已经死了。 他又说:“你可能要说,她会流泪,还有温度。如果这些,都是假象呢?” 我有些怒了,道:“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道:“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咱们住上一晚。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说:“我为什么相信你?” 中山装说:“咱们两人都少了一魂一魄。我们只有联手,才能活下去。这样,直到你最终信任我之后,再把血棺材给我!” 听到这,我想了想,应道:“那你知道谢灵玉现在在哪里吗?” 中山装摇摇头:我在老槐树村困了七天。回到江城后,我在阴曹湾13号连续等了十多天,都没有再看到谢灵玉了。 我心中有些遗憾,若是能够找到谢灵玉,三个人当面对质,就知道谁在说假话了。 眼下,中山装的这番话,也有不少破绽。 譬如他为什么卷入这种死亡循环来的!他是什么时候用血棺材镇住寿衣的! 他第三天没来找我,却去追踪谢灵玉去了。可我记得,寿衣是我在洋楼第三天才送走的。 他在老槐树村困了七天,又怎么能从槐树村赶回来,用血棺材镇着寿衣呢? 不过,我没有直接拆穿他。 我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主意。我想看看,中山装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我问:去什么地方? 中山装应道:去金文斌家。 第13章 镇物 “不敢吗?”他见我没有马上回答,再次追问我。 其实,我不是不敢,只是没有料到,中山装要去金文斌家。 “你确定吗?那个地方,可是凶宅了!”我反问。 金文斌让车子撞死了,属于枉死之人。邪门的是,他的魂魄还帮我抬过轿子。 他甚至把自己的心脏送给了那顶黑轿子里面的东西。可以说,金文斌不仅枉死,还成了个无心之人。 他的家,妥妥的凶宅啊。 说实话,我刚在洋楼呆了三天,等于是从一处凶楼走出来,难道又要去一处凶宅住一晚吗? 我本想看一看中山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想到他一下子就说出一个惊人的地方。 我不由地地担心,他这是在给我挖坑啊。 “没错,就算成了凶宅也要去。你卷入旋涡,由金文斌而起,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他坚定地说。 说实话,我的好奇心已经让中山装给吊了起来。我去找过金文斌,却没有去过他家。 经过中山装这么一说,今晚要是不去,只怕觉也睡不好了。 我一咬牙说:“那走。” 出了巷子,中山装开了一辆老式捷达。我感觉这车子可能比我还要老了。 我假装不知道金文斌住在哪里。 不过,他很快就达到了目的地,雄楚路上一处老式宿舍楼。 在快进小区之前,我让中山装等我一会儿:“我去买包烟,你的烟味道太淡了。” 我特意跑到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我忽然想到,金文斌当时就是出门买烟才让车子撞了,便和店老板多聊了两句。 小卖部是夫妻店,差不多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店老板一听我问起车祸的事情,眼睛一亮,丝毫没有半点疲惫,绘声绘色地说:“老金啊,常来我这买烟。说来也倒霉,死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那个鲜血流了一地,我提水冲了许久,才把店前面那一块地冲洗干净。” 我又问:这附近流浪狗多吗? 店老板愣了愣,说:“流浪狗倒是不多,不过有流浪猫。一到晚上就叫得躁人得很。我跟你说啊,老金喜欢抽白沙烟,一个人住,天天就吃挂面……” 我又拿了包白沙烟,便重新小卖部出来了。 中山装停好了车,问:“问出什么信息了吗?” 我晃了晃白沙烟,说:“这是金叔最喜欢抽的烟!” 中山装嘀咕了一句:“这可是最便宜的白沙烟,金文斌至于这么扣吗?” 很快到了老式宿舍楼下面,中山装很快就找了金文斌的家。 我与中山装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对门邻居的主意,很快把保安给叫来了。 好在是之前的老大爷,我忙发了烟,表明来意。 那老大爷记性好,还记得我,说:“我记得你。不过,他家有些不安生,听人说……他晚上在里面哭!” 我后背一阵发寒。 不过,我内心还夹杂着一丝喜悦,真有哭声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老大爷摇摇头,抽着烟走了。 我们开了门之后。 迎面就是一股霉味。 桌上、椅子上,摆满了各种佛像,还有各种道观、寺庙求回来的符纸一类的。 在一个鞋盒子里面,发现了造型诡异的布娃娃,五官比例非常地不协调,脑袋极大,但是身子又非常地消瘦。 一个男娃,一个女娃,上面还有血迹,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不是人血,这是狗血!”中山装看了一会儿,接着说,“这种厌胜之术,是一种很阴毒的巫术。这两个布娃娃,一男一女。” 压胜之术我从电视剧里看过,就是用布娃娃代替真人,在上面施法,可以引发活人的痛苦,甚至能夺人性命的。很多巫师、巫婆都喜欢用。 只是没想到,金文斌会用这种巫术害人。 中山装将布娃娃剪开,女娃里面写着方展娇的名字;男娃里面则是“陈辣”二字,赫然就是我的名字。 我倒抽一口冷气,实在没有想到,金文斌家中会有写着我名字的布娃娃。 难道他对我并没有安好心? “不对啊!方展娇早就死了。用布娃娃施展压胜之术,不是多此一举吗?”我说。 中山装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我:“谁说压胜只能对活人有用。如果手段高明,制作的镇物高明,是可以制服死人的!操控魂魄的!” 我心中一动,难道说那个歹毒的高人控制方展娇,靠的就是厉害的镇物吗? “对了,镇物是什么东西?”我问。 接着,中山装又跟我讲解压胜之术。厌胜之术施展,需要使用镇物。 他的讲解,比电视剧里更具体,也更接地气。 “镇物有沾血的砖头,特殊的木柴、木棍,布娃娃,还有铜钱纸人之类的。”他说 “最开始使用此术的人,是工匠,他们门派有一本《鲁班经》,就记载了各种镇物的制作。那时候工匠给人干活,就会放上一块镇物。房子盖好之后,如果顺利拿到工钱,就悄悄地拿掉镇物。可如果,主人家耍赖玩横的,那镇物就留在新房之中的。”他接着说。 “后来,压胜术与民间巫术结合,不少民间禁婆、灵媒、纸扎匠最喜欢用这种见不光的巫术。”中山装似乎懂得不少旁门左类的东西。 我听完之后,脑海里快速思索:“那依你看,我的魂魄丢失,与这布娃娃有关系吗?” 第14章 纸扎 中山装直接笑了起来:“这种压胜镇物,很显然是要你死的。你现在好好地活着,所以说失去魂魄,与这玩意没有关系!” 听到他的笑容,我暗暗有些不爽。压胜魇术,再加上设置镇物的巫术,我都是第一次听到,自然会问一些看似“愚蠢”的问题。 不过,我面上并没有生气。 我有些想不通,金文斌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啊。 “我从未得罪金文斌,他和我奶奶还是亲戚啊?”我说。 中山装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金文斌肯定是为了活命,才把你拉进来的。很多事情,没有那么多原因的。等你出了社会,就会明白的。” 我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这一切,心想可能是真的是我把人都想得太善良了。 我暗暗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阴曹湾13号出现的诡异黑轿子,是个纸扎物,邪门得很,会不会也是镇物。再看这些布娃娃,你说会不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黑轿子?是纸扎物?”中山装明显有些惊讶。 我奇怪地说:“难道你没见过黑轿子吗?” 中山装又恢复正常,说:“我听说过,不过没有亲眼见过,更没有亲手触摸过。你能保证那黑轿子是纸扎的吗?” 我肯定地回答:“当然可以保证!我亲自抬过的,轿子很轻,表层是黑纸糊的,里面可能用上了铁丝、竹片之类的。绝对不会弄错。” 以前我跟陈奶奶一起去过纸扎铺,订做过纸车,她要给死去多年丈夫换一辆好车。我见过制作过程的。 中山装沉思了一会儿,不再检查布娃娃,而是让我等一等,自己到外面去打电话。 我没有跟出去偷听。 他既然出去打电话,肯定是提防我听到的。 我百无聊赖,在鞋盒边上,一个不起眼手机盒里发现一部手机。 我充上电之后,发现还可以开机。不过,有锁屏密码无法解锁。 我犹疑了片刻,用我的电话,拨打沙哑男那个号码。 诡异的是,这部手机直接响了起来。 我瞬间明白过来,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阴曹湾13号住三天的人,就是金文斌。 他怕我发现是他邀请我,所以故意改变了声音,变成沙哑男。 如果说,一个布娃娃还不够证明金文斌要害我。那么这部电话,便能证明这一切了。 金文斌知道我急需要钱,就特意过来找我,弄清楚状态之后,换了号码和声音,约我去阴曹湾13好。 从他屋内散布的种种佛像与符纸,证明他知晓有脏东西跟着他。 他找我,极有可能就是代替他。 我倒抽一口冷气,确定了一个事实,金文斌开口的十万块钱,就是我买我这条命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我只是丢了一魂一魄,而他自己让车子撞死,然后心脏也不见了。 这一刻,我对金文斌再也没有丝毫同情,只觉得他是死有余辜。 我心中一动,把金文斌的手机关机,直接装在口袋里。我得想办法解锁开机,或许里面还有些线索。 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说来也怪,我最近才抽上烟的,一点上之后,还真能令自己冷静一些。 这一回,我一共买了两包烟,一包是自己抽的,另外一包是金文斌喜欢抽的白沙烟。 我把白沙烟放在桌子上。 我一根烟抽完之后,才看到中山装走了进来。 他面露喜色,说:“我之前进入了一个误区。以为黑轿子是正常的木材制作的。经过你提醒,我才知道是个纸扎物。像这样的纸扎物,并不是寻常纸扎匠能扎的。” 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习惯性地摸口袋。 很快,他点上了烟,再给我发烟的时候。 我摆手拒绝了:“你的烟味道太淡了。我抽我自己的。” 我又重新给自己点了一根,问道:“你接着说,在这里断了,快把人给急死了。” 中山装说:“黑轿子是纸扎物,上面应该还画了符,然后才能直接抬着恶灵上路。我刚才就是找朋友问了一圈。还真有点线索,咱们明天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一查。我大概知道了是哪位纸扎匠的手笔了!” 他很巧妙地打住了,并没有说出名字,似乎有意吊着我。 我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点头说:“行!明天就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 中山装又在四处查看了,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我装着金文斌的手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等着。 中山装找出两件金文斌的衣服,说:“这应该是金文斌生前所穿。咱们一人穿一件!” 我看了他半天,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问:“啥意思,要穿死人的衣服,等金文斌的魂魄回来吗?” 中山装笑道:“当然,还要用我们的鲜血在衣服上写字。你放心,又不是你一个人穿。而是我们一人一件。” 很快,他就划开自己手指,在衣服上写了一个歪歪曲曲的“杀”字。 又抬头看着我,说:“还愣着干嘛,快点写,快十二点了。咱们必须马上关灯睡觉了。你就写个‘禁’字。” 第15章 黑猫 我立刻问他:“这里够邪门了,没必要这样做?” 穿上死人衣服,还要在衣服上写血字,怎么听都有些不靠谱! 中山装耐着性子解释:“用尸衣引出金文斌。衣服上写上血字,是提防金文斌靠得太近,伤害我们的。‘杀’‘禁’都是很有威力的文字,用活人鲜血来写,更具威力。文字本身就有法力的。在佛道两派的秘术之中,利用文字为符,能驱邪镇魔。” 他又接着说:“当年仓颉造字,可是引发了鬼夜哭的!” 我想了一下,说:“那好!你写就够了。我就不信,金文斌的鬼魂回来,还敢再次对我动手!” 中山装明显一怔,没想到我会拒绝:“可,若他万一对你动手,你就不怕吗?” 我猛地摇头,道:“我怕!但是,我不想穿死人的衣服。” 中山装闪过一丝失望,却没有强求我,点上烟之后,便把房间的灯给关了。 屋内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两人各自缩在旧沙发上,我与他瞎扯了几句,估摸着时间快到了。 我便问:“是真睡,还是假睡?” 中山装说:“当然是真睡。你放心,一旦他出现靠近我,我衣服上的血字,就会发热。到时候我踢你一脚。” 我在黑暗之中,将那包白沙烟拆开,抽出三支,小声念道:“金叔,你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回来后,抽了烟,说清楚事情,就安心地离开。” 我白天在医院忙碌了一天,躺了一会,实在是架不住,很快就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我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一只奇怪的手在刮我的脸,非常地不舒服。 我特别想醒过来,可整个人却感到非常地沉重,完全没有办法苏醒动弹。我甚至感觉到,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就贴在我的脸上,近距离地看着我。 就在我快要绝望之时,身子猛地一抖,整个人直接从沙发上滚在地上,直接醒了过来。 我狂冒冷汗。 我记得在某本书上看过,人有时候睡得太沉,身体总会不经意抽搐一下。那是因为大脑误以为人死了,所以要试一下是不是真的死的。 我刚才这一抖,算是自己把自己给救了。 屋内一片漆黑,我立刻摸到手机,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发现睡在旁边的中山装不见了。 我整个人处于懵逼的状态。那摸我的手,以及布满血丝的眼睛,会是什么脏东西呢! 我喊了一声:“大叔!你在厕所里吗?” 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这表明中山装根本就不在屋内。 我脑海闪现数个念头,莫非那中山装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等我熟睡之后,便悄然地离开了,就等着金文斌来找我。 而刚才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可能就是金文斌的! 这个时候,我只能大声喊道:“金叔,你回来了吗?你利用了我,不过你还是帮我抬轿送灵,咱们之间算是扯平了。阴阳两隔,我走的人间路,你过你的黄泉门。你要是知道谁害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啊。” 我一边说一边移动身子,把屋内的灯给打开了。 我猛地发现,桌上面三支白沙烟已经落在地上。我拿下来一闻,发现没什么烟味了。 咚!咚咚! 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我下意识地操起一把椅子。等到房门推开的一瞬间。我直接把椅子砸了过去。 门后之后,是中山装,他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椅子,喊道:“是我!我要是反应慢点,只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我语气很不友好地回他:“你大半夜出去。我以为你在忽悠我啊。谁知道开门的是什么脏东西。” “你可真能。脏东西来了,你用椅子能把它砸死吗?”中山装坐下来之后,点了一根烟,“刚才咱们关灯之后,没有过多久,有个人站在门缝外面,就朝里面看。我发觉之后,立刻追了出去,来不及叫你!” “会是小偷吗?”我问。 不排除是小偷,知道这屋里死了人,所以铤而走险看能不能捞点值钱的东西。 “是一个瘸腿的老头子。”中山装吐出一口烟,幽幽地说。 “靠!你当我是傻子吗?要是瘸腿的老头子,一旦让你发现了,你能让他跑了啊?”我问。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跑着跑着,忽然速度变快,翻过一道墙,就不见踪影了。给我的感觉,有点不像是人。”中山装说。 我没有跟他一起追出去,弄不清楚他到底是胡诌,还是真的发生了。 不过,他提到瘸腿的老头,我总感觉有些熟悉。 中山装问我:“你这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把摸我了的手,还有那双红眼睛说了出来。 中山装语调忽然变得怪怪的,说:“金文斌该不会喜欢男的?要不然,他摸你干吗?” “少来。”我应了一声。 “也是。兔子也不吃窝边草。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他问。 他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忽地又重新落在我脸上,奇怪地说:“你这脸上怎么有爪印。不对,屋内有东西!” 爪印? 我整个人愣住了。 喵! 从厕所溜出一只黑猫,翻过窗户,快速地跑了出去。 中山装神色大变,大叫一声:“中计了!” 第16章 香烟 黑猫速度极快。 我与中山装追到窗户边,便看到一道黑影,顺着各种空调架子跳跃,落地之后,一瞬间就跑不见了。 中山装神情非常地懊恼,一拳打在窗台上。 我纳闷地问:“中啥计啊?” 他冷笑一声:“调虎离山之计!那瘸子故意站在门口,把我引出去。好让他的猫溜进来。” “不就是一只猫吗?”我问。 “这可不是一般猫。这是喝尸油长大的尸猫?”中山装说。 他见我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尸油是从死人身上刮下来的。”他说。 我直接呆了,心惊肉跳地问:“那这喝尸油的猫有啥诡异的啊?” “这只猫早就死了。不过长时间食用尸油,身体至阴无比,魂灵可以寄身在上面。正因为猫已经死了,所以触摸了你的脸,你的伤口会变成黑色。”中山装说。 我忙用手机照相功能看了看,发现那爪痕竟然真的开始发黑。一般来说,人身上的抓痕、伤痕,最开始都是红色,直到最后结痂才会变成黑色的。 这一次,不到一会儿就开始发黑。我不得不相信,我让一只尸猫给摸了。 我整个人顿时凌乱不已。 “而且,它之所以趴在你身上盯着你看,应该是它的主人在看你!养这种邪门的猫,可不是用来玩的。看起来是尸猫看你,实则是它的主人在看你。可见,那个瘸子对你很高兴啊!”中山装接着说。 我身子冷不丁一抖:“他为什么对我很感兴趣啊?” 中山装并没有马上回答我,想了一会儿才说:“可能想弄清楚,为什么你住进小洋楼还能好好地活着!为什么金文斌没有弄死你!” 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陷入思考之中,按照谢灵玉所讲,我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没有动洋楼里的东西,不贪财不亏心,所以方展娇才放我一马的。 至于金文斌用的镇物为什么没有弄死我,反而把自己给害了,那我就不清楚了。 当然,关于方展娇放过我的缘由,是谢灵玉告诉我的。如果最后证明谢灵玉欺骗了我,那么她的解释并非是最终的原因。 “那猫为什么要贴着我的脸看?”我问。 中山装说:“可能是他想看清楚你的脸!这世上有一种能人,可以通过人的面相,判断一个人的命运走向。一张脸对应着一种命格!他想弄清楚你的命格。” 他这么解释,我并没有完全相信。 江城的确不少算命先生、风水大师,报上一个生辰八字,或者是摸骨看手相,就能说出一个人的一生。 可那瘸子透过尸猫的眼睛,通过我的脸来判断我的命格,着实是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太玄乎了!”我摇摇头。 “玄乎的事情多得去了。”中山装说,“那个瘸子跑起来飞毛腿,难道不玄乎吗?” “那这黑斑会影响到我吗?”我没有跟他争辩,问。 中山装摇摇头:“不会的。你晒晒太阳就好了。其实,你要是按照我的办法,穿上尸衣写上血字,就不会让这猫给上身了。好在,没有出现更坏的结果。你及时醒了过来。” 我看着金文斌的衣服,本能地排斥,问道:“还要在这里睡下去吗?” 中山装说:“不用了,天马上就要亮了。咱们这一趟也不算是空手而归,至少能找到那个扎纸匠的线索。” 两人从楼上下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天空还是一片晦暗。环卫工人开始工作,各种早餐店已经开门了。 中山装忽然开口问道:“那个血棺材可以还给我了吗?” 我想了想,说道:“你什么时候带我一起,去找那个扎纸匠,到时候我把血棺材带给你。” 中山装笑道:“好!咱们留个电话。就这两天,我要查清楚那个扎纸匠还在不在江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去!” 我说:“不用了。天快亮了,我直接去医院。你不用管我,你自个去忙。” 和中山装分开之后,一阵凉风吹来。我整个人清醒了很多。 我顺着马路边一边走,一边思考。 我将那盒白沙烟拿了出来,还有那三根留在外面的烟也拿了出来,放在鼻子闻了闻,三根烟的味道的确很淡。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三根烟应该是黑猫碰落掉地的。因为黑猫是尸猫,碰过白沙烟所以味道变淡了。 那是否意味着中山装也不是大活人。要不然,他给我的烟又怎么会同样寡淡呢。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若真是这样,那我在金文斌家中过夜,等于是和一个死人在一处凶宅过夜。 这也太惊悚了! 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更愿意相信谢灵玉,对于这个神神道道的中山装充满了怀疑。 现在,我又找到他可能不是活人的证据。可是光凭这一点,证据还不够充分。 他如果不是活人的,弄点邪术出来,也能让他的影子看起来残缺不缺,造成魂魄缺失的样子。 总之,在金文斌家里住了一晚。中山装没有取得我的信任,反增加了我的怀疑。 目前,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很急迫地想拿回那个血棺材。好在这东西还在我手上,我没有轻易答应把血棺材还给他。 我要看看他会不会,带我去找那个扎黑轿子的纸扎匠了。 这时,我想到口袋里还装着金文斌使用的手机,便拿了出来。 忽然,我发现整个人无法动弹,身体好像定住了一样。 第17章 横祸 我就直勾勾站在马路边,身体完全无法动弹。这种感觉,别提多么地惊悸恐怖。 几乎在一瞬间,冷汗湿透了全身。 我尝试着张口发出呼救的声音,根本也没有办法发出声。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我身上。 我甚至感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又出现了。 我心想,可能是撞邪了,但是比上次在抬着黑轿子打转还要严重。 我不能死! 经过短暂的害怕之后,我在心中告诉自己。同时,我快速回忆解救的办法。我猛地一咬舌尖,激出了一口舌尖血。跟着,我感到脖子上一热。 我用力往前迈了两步,手机直接落在地上,整个人失控直接摔倒在地上。 就在我此刻,一亮红色的宝马车直接从我身边冲过去,轰地一声撞在马上边上,跟着就是一个跟头,车子严重变形了。 一股汽油味和血腥味瞬间就散开了。 我摔倒在地上,整个人直接懵了。如果我不是往前在迈了两步。我会让这辆超速失控的车子直接撞飞,当场毙命了。 “救我……救我……”那车内传来了微弱的呼喊声。 我惊魂未定,迟疑了片刻,立刻冲上前,用来将变形的车门拉开,发现年轻司机大腿卡死,早已是血肉模糊,胸前扎着数块玻璃片,不断地往外冒血。 我紧紧地压住他的伤口,防止鲜血冒出来。 “救我……”年轻司机绝望地看着我,酒气也跟着窜了过来。 喵地一声。 我耳边响起猫叫声,连忙朝四周看去,就在路边的垃圾桶上趴着一只黑猫,红色的眼珠子正幽幽地盯着我。 是那只尸猫! 我双手压着司机的伤口,没有办法追上去,狠狠地盯着那只尸猫:“有本事,你给我过来!” 急救车很快赶了过来,不过很快就宣告年轻司机死亡。 我再看那只黑猫的时候,发现它已经不见了。 等到我冷静下来,想到刚才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现场,顿时本能性地恶心,跑到路边呕吐起来。 好一会儿,我才好受一些,坐在草坪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 我刚刚拿出金文斌的手机,然后就撞邪无法动弹了! 难道说,因为这部手机是死人用过,沾上了阴气,我拿了死人的东西,所以招来了横祸! 又或者是那只尸猫跟了上来,用什么法术之类的,把我定在了原地,让我被那车子撞死! 我脑海忽然一个恐怖的念头,会不会当初金文斌也是这样死掉了。先是整个人无法动弹,然后让车子给撞死了。 我长叹一口气,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今天这一切,这并非是一场意外,而是算计好的杀人事件。 我先是丢失了一魂一魄,今天又差点死于意外。 从我入住洋楼开始,出现的寿鞋、灵位、寿衣,那顶黑轿子,金文斌丧命,再到谢灵玉的出现,以及诡异的中山装,和今晚出现的尸猫。这一切的背后,都似乎藏着一双看不见的大手。 那个隐藏在暗中的邪恶高人,并不满足带走我的一魂一魄,他还要我的命! 想到这里,我大声地吼道:“狗东西,你有本事就到我面前来。光明正大地取我的命。”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受损严重的车子拖走后。 我仔细找了找,金文斌的手机早已碾压得粉碎,无法从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了。 我忽然想到,除了咬破舌尖血之外,脖子上还忽然一热,我连忙察觉,发现是谢灵玉送给我的护身符。 当时她送给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带在身上。 这张护身符已经由黄色变成黑色了。 看来,谢灵玉没有骗我。相反,我今晚能逃过一劫,还多亏了这张护身符。 我将护身符打开,是用符纸折叠好,用红线缠着。在发黑的纸张中间,有些我看不懂的符文,在中间写着一行字:愿陈辣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看到这一行字,我眼眶一热。 这世上,除了陈奶奶之外,这是第二个女人如此地替我祈愿。 那么,谢灵玉没有骗我的话,也就意味着中山装一直在给我挖坑。 但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对付他。也没有办法证明,他是死人还是活人。 我猛地想起来,在医院的时候,听到一些护士聊天。人刚死还是会流血的。可一旦超过了七天,就不会再流血的。 我决定,下一次与中山装见面的时候,带上一把刀,直接扎他的手,看有没有流血,这样就能证明他是人是鬼了。 我把身上的鲜血洗干净,陈奶奶麻药药效过了,已经苏醒过来,气色还算不错。 我担心医药费不够,便去问了问,发现账户上的钱足够支撑陈奶奶出院。我心中一动,可能是谢灵玉帮了我的大忙。 她和我的名字,同样落在灵位上。 她说她也会死掉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悄无声息死在了某个地方! 我在陈奶奶病床边上趴着睡了几个小时。到了下午,我便去江城最有名的归元寺转悠。 昨晚中山装说那尸猫盯着我看,是那瘸子想看清楚我的面相,弄清楚我的命格。 在这寺庙附近,有不少算命摸骨的职业算命师。 我倒想看一看,他们对我八字命格的看法。 第18章 出城 寺庙历来都是热闹之地。 我却不是进去拜佛烧香的,只是在门口附近转悠。 很快,有个带着墨镜的老头喊住了我:“我看你不停地转悠!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早就听说算命先生是懂人的心理,看来是真的。 我道:“我想算个命。” 墨镜老头露出一嘴黄板牙,开口说:“报个八字!” 我摇摇头说:“不瞒您说,我是捡回来的孩子,不知道八字。” 老头把墨镜摘下来,左眼有一道疤,示意我把右手伸上前。 我把右手递过去。 他看了一会手相,说:“你换个人。我看不出来。”说完这话,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我问:“咋了,我的钱咬人吗?” 墨镜老头摇摇头说:“不是。是我道行太浅。” 我也没有为难他,索性找了一家档次看起来很高的风水馆,得到了同样的答案,没有人愿意替我算命。 我越发地困惑。 我买了两包烟,等到天黑后,等那墨镜老头收摊后,直接堵住了他:“老人家,帮帮你,你说两句。咋就不给我看了。” 我把两包烟塞上去。 墨镜老头吓得一抖,说:“你的命太怪了。你应该早就死了。但是,你好好地活着。有些话我不敢多说,但是你身上有死人气。以前就有鬼算命的事情!” “鬼算命?”我不由地皱眉。 至于我身上有死人气,估计和凌晨那死掉的年轻司机有关系。 墨镜老头已经满头大汗:“有些人忽然死了。但是他觉得自己命不该绝!非常地不甘心,就找算命先生给他算命……总之,我道行不够!” 我笑了起来,敢情这墨镜老头以为我是“鬼算命”。 “那你告诉我,咱们江城有没有真正的能人,敢给我这种人算命的。告诉我,我就不缠着你了。”我问。 我对这算命风水的行当知之甚少。 可,这老头就算是靠坑蒙拐骗给人算命,也应该是了解这里面一些门道的。 老头又擦了擦额头汗水,说:“江城问鬼神的地方,肯定要去老槐树村。不过,那个地方也不能轻易去!像你去了也没有用。我可以走了吗?” 我把身子移开,让墨镜老头走了。 他走了几步,便把我塞给他的两包烟扔到马路上的垃圾桶里。 我懵了一会儿,感情这墨镜老头把我“鬼算命”。他刚才那话里的“有些人”其实就是我。 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说我,其实我已经死了吗?所以他才有这种反应。 我用手掐了自己一下,还有痛感。我还想拿把刀扎自己一下看能不能流血,转念一想,没必要对自己下这么狠的人。很快,我又想到一个可能,我丢了一魂一魄,现在阳气不够了。 不过,这墨镜老头子给我提了个醒。 老槐树村这个地方,我并不陌生。 谢灵玉之前就告诉我,在老槐树村呆了三天,就是为了等一个很厉害的灵媒神婆,询问找回一魂一魄的办法。 今日,又从算命先生听到这个地方。可见这个老槐树村还是有些知名度。 我决定去一趟老槐树村。 谢灵玉去过那里,或许我能在那里找到关于她的线索。好长时间不见她,说实话我还是有些想她的。 我做好了决定之后,便去了医院请护士帮忙照看陈奶奶,又给她订好了一个星期的盒饭。 “辣子,这是要去远门吗?”陈奶奶问。 “我去找一个人。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我说。 陈奶奶立刻明白,露出笑容:“好的!奶奶还挺想她的,多俊的女娃啊,可不要错过了。你要相信奶奶的眼光,你要是错过她了,肯定会后悔的。” 我回到了家中,又给两只大公鸡的饭盆和水盆填满。我再把鸡窝里的袖珍血棺材拿了出来,用水冲洗干净。 上面的鲜血看起来就和刚染上去的一般,经水冲过之后,越发地猩红。 这时,两只大公鸡忽然扑扇翅膀,猛地在血棺材上啄了两下。 我把它们给赶跑了。 我又找了一根结实的绳子,用血棺材绑好,到时候出城后,就系在我腰上面,凭谁也不能抢走。 我起了个大早,刚准备出门的时候,便接到了中山装的电话:“我找到那个扎纸匠的住处了,在老槐树村。你敢不敢去?” 我心说这不是巧了吗!我刚准备去一趟老槐树村,你就来电话了。 不过,我装作很诧异的样子,问道:“你之前不是被困在老槐树村。这一回你敢去吗?” 中山装笑着说:“有什么怕的!咱们约个地方,我来接你。” “那就在丁字路来接我!”我报了个地址。 我并不想让中山装知道我家的地址,所以报了一个五公里外的地方。 我发现今天是阴天,要不然可以想办法把中山装拉到阳光下。 我将水果刀洗干净,就贴身地放着。等下要和中山装见面,我一定是试出他是不是活人!今天,一定要见血。 出门时,两只大公鸡来回跳动,围着我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不少鸡毛落在我身上。我来不及清理,没有再管了。 很快,在丁字路见到了老款捷达车。 一上车后,中山装鼻子很灵,说道:“你身上怎么有鸡的怪味?你该不是一大早跑起来杀了鸡!”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杀不杀鸡,和你有什么关系!” 中山装抛了一根烟给我,便把车子发动了。 我接过烟,假装点起来只是吸了第一口,后面便不再吸了。我再次确定,这烟味太淡了。 车子出了主城区,到了远郊后,有一段路非常地荒凉僻静,中山装忽然开口问:“对了,我要的血棺材你带了吗?” 第19章 吊死 我立刻紧张起来,右手摸到腰间的刀,但还是故作轻松地说:“带了,但我不打算现在就给你。” “没想到你还提防着我!看来那女子没少给你灌迷魂汤!”中山装只是余光瞟了我一眼,依旧开着车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车子继续往前开,很快就到了老槐树村。算起来,从主城区出发,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 天依旧阴得很,还有点闷热。 他把车子停在村子外面,说:“我在外面等你。你去村东找方老三。你就说订做一间小洋楼,急着用!” 我打断了他,问道:“你怎么不进去?” 中山装说:“我不能进去。我怕遇到谢灵玉,我在这里给你盯梢。今天是阴天,我怕她会回到老槐树。一旦我给你打电话,你马上出来!” 我心中一动,若真是能见到谢灵玉,那就不虚此行了。我原本就计划,到老槐树村找那个灵媒,便顺水推舟答应下来,问:“那我见到方老三之后,该怎么办呢?” 中山装说:“你先客套几句。然后给他三千块钱,看能不能问出这段时间,是谁找他做的黑轿子。记住,方老三是个很怪的扎纸匠。如果他不肯说,你马上出来。我等天黑之后,再摸进村,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中山装拿出一个信封给我。我打开看了之后,里面是一沓钱。 关于老槐树村灵媒神婆的事情,我没有提,中山装也没有交代。 就在我们在车上谈话的时候。一辆老式的深蓝色货车经过,上面用白布绑着一口黑漆棺木,开进了老槐树村。 “看起来村子上有人死了。”我说,心头不由地多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很正常的。老槐树村很多年轻人都进城了,只剩下不多的老人家,总会有些人过世的。快去快回,不要耽误。”中山装嘱咐。 我下了车之后,并不打算按照中山装的要求来。我准备先去找那个灵媒神婆问一问,看她见没见过谢灵玉。 村子面积不算太小,两边也盖起很不错的小楼房,还有些小卖部之类的。 在入村的地方有棵大槐树,枝繁叶茂。树下坐着个独眼老头,正在抽着烟。 我走上前,发了烟,说道:“老大爷,跟你打听个人!” 独眼老头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接过我的烟,道:“俺老头子在老槐树住了一辈子,这个村子没有我不知道的。你这娃娃太客气了,直接问!” 我给他点了烟,笑着说:“我是江城市区来,你们老槐树村是不是有位帮人请神问事的灵媒呢?” 独眼老头身子一哆嗦,问:“你……你是找瑛姑的吗?她可是很怪的人。她老公也很怪,就喜欢扎纸玩。” 我心想这不是巧了,原来扎纸匠方老三和灵媒神婆是夫妇二人。 “你还没有告诉我,瑛姑家怎么走?”我有些着急。 独眼老头咯咯笑了一声:“你不要着急嘛!多给几支烟。” 我把拆开的一包烟全部给了他。 独眼老头吐着烟头,朝停在路边的捷达车看去,好一会儿,才方才压低声音,说:“村里人都怕瑛姑一家人,可我就是不怕。不少人来找过瑛姑。像你这样来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我一听乐了,问道:“是不是来问事的人都是上了年龄,我这样年轻人很少来啊。” 独眼老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老槐树村干啥的吗?” 我摇摇头,心想这老头子有些怪,既然灵媒瑛姑与扎纸匠方老三是一家人,应该都是村东位置。 我先试着往那边走一走,绕点路也无所谓。 这时,从岔路口走出了一个汉子,身形非常地魁梧:“六爷,棺材拉回来,等着你主持入殓的。” 独眼老头应了一声,又对我说:“年轻人,拿了你的烟。我正好顺路,带你去见瑛姑,还有她老公!” 看来这独眼老头是一位白事先生。 村里死了人,需要他主持仪式。 我跟在独眼老头身边,他腿脚并不太灵活,一瘸一拐地走着。 很快,我就看到挂满白布,贴满白纸对联的一户门楼前,一块牌匾上写着:方老三纸扎铺。 在边上已经搭好了简单的灵堂。刚才看到的蓝色货车停在边上,黑漆棺木已经卸下来摆在灵堂中间,四周油灯燃香已经点了起来。 “娃娃,方老三就是这一家!”独眼老头伸手拉住我。 我不由地一激灵,顿时便感觉他的手无比地寒冷,忙陪笑着说:“莫非方老三出了扎纸之外!还有人借他的房子设置灵堂吗?” “瑛姑已经死了。你见她最后一面。”独眼老头忽然开口说。 听到这话,我惊出一身冷汗。 灵媒竟然死了,更奇怪的是独眼老头忽然伸手把我拉住。 我脑海之中闪过数个不好的念头,忙说:“算了算了。我不找瑛姑了。我要找许老三订做一间纸洋楼楼。马上就是我爷爷的忌日,我准备烧给他!” 独眼老头又道:“许老三也死了。他们二人是两口子,昨晚一起上吊死的。今儿一早才发现的。”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头晕目眩。两人齐齐上吊死了,这他娘也太过诡异了,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 “那我……那我换别的纸扎铺看一看!”我整个人变得慌乱无比,顿时满头大汗。 独眼老头身边,站着数个壮汉,我根本就不占优,真要发生什么事情,我根本就逃不出去。 独眼老头忽然脸色一沉,说道:“年轻人,我是在救你。你现在出去,跟你一起来的那只恶灵附身的中山装就会杀了你的!” 第20章 睁眼 独眼老头这番话,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我快速地回想,刚才进村的时候,独眼老头还真的特意朝中山装望去,可见当时他就看出了中山装的邪异之处。 老头这番话,也证明了我的猜想,中山装根本就不是大活人。 原来他受了恶灵控制。难怪他给我的烟总是那么地淡。 很快,我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您老人家是怎么看出来的?莫非你是懂得阴阳术的高人吗?” 独眼老头笑了笑:“我只是凭借一点经验而已。我做了多年的白事入殓,就是把死人放入棺材里。所以是死人还是活人,老头子我门清。你现在离死不远了,你属于半人半尸,魂魄不健全了。但是,那个中山装肯定死了。” 他这么一说,我已经信了他一大半。 看来这会,还真是不能出老槐树村,与中山装会合了。但是,留在村子里面,我心中也很没有安全感。 不过,我决定先不出去,独眼老告诉我这一切,暂时看不出他有什么企图。 我本是为了谢灵玉而来的,此刻半途而废,的确有些不甘心,内心平复之后,问道:“您老人家怎么称呼?” 独眼老头说:“我叫方老六,纸扎匠方老三是我三哥,瑛姑是我三嫂子。” 我忽然想到了方展娇,再加上扎纸匠方老三和白事先生方老六,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 我立刻问道:“老槐树村都姓方吗?” 方老六点点头:“没错。这里本来叫做方家湾,只因村口有棵老槐树,久而久之,老槐树村反而成了我们村的代名词了!” “那你们认识一个叫做方展娇的女子吗?”方展娇死了多年,我也只是抱着尝试的态度询问。 方老六手一哆嗦,独眼闪过一丝惊惧,反问道:“你是为方展娇而来的吗?她算起来,是我们的长辈!难道说,她又回来了吗?” 方老六辈分不低,挥挥手便有人搬来了椅子,说道:“我们坐下来聊一聊。” 我内心惊骇不已,万万没有想到,老槐树村竟然是方展娇的老家。更令我惊讶的是,他用了“又”这个字,这说明方展娇可能在老槐树村出现过。 “那还是解放之前,他们一家人发了财,在城里学西洋人建起了大洋楼。后来,我听说让强盗盯上了,方展娇让人害了,还挖走了心。不过我常常听瑛姑念叨,方展娇回来了。可老头子我,天天在村子里转悠,也没能看到方展娇!”方老六点了根烟,一边抽着一边回忆。 一个让人挖掉心脏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回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亡灵又回到了老槐树村,回到了她的老家。整个老槐树村,只有灵媒瑛姑见到了。 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若是能与灵媒瑛姑见面,一定可以打探出亡灵方展娇的状况。 但是,事不遂人愿。可偏偏在我来老槐树的头一天,瑛姑和纸扎匠双双上吊死了。 我心中一阵恐惧,难道说在我背后真藏着一双眼睛,有一个神秘的高人,他牢牢地盯着我,一旦我接触到线索,就直接把线索给斩断了。 一想到这里,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以我现在的状况,要想找到那幕后的高人,难度太大了。 我甚至怀疑,中山装可能受那高人控制,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为了血棺材,还有可能是冲着谢灵玉来的。 “老人家,能带我去看看瑛姑和方老三的尸身吗?”我忽然提到。 方老六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你可不要害怕。一会儿就要入殓进棺材。两人是夫妇,正好合棺而葬!” 我苦笑一声:“我都半生不死了,还有啥好怕的。” 很快,我就见到了瑛姑和方老三,两人就躺在卧室里,老式房子还有梁,两根麻绳就能了结自己的性命。 屋内堆了七个纸人,做工都非常地精湛,看起来栩栩如生,纸人摆列得整整齐齐的,像是有意摆好一样。 我鼓足了勇气,可是当我看到他们二人的时候,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两人换上了寿服,一切已经穿戴整齐了,皮肤是老人该有的肤色,两人的嘴巴都是微微张开。这倒不是最恐怖的。他们两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按照俗话说,这是典型的死不瞑目,嘴巴张开属于有怨气。 我虽不懂此间的门道,可给我的感觉,他们二人死得很不情愿。绝对不是自杀的,倒像是有什么东西逼他们自杀一样。 “小子,你胆子挺大,没有吓倒在地上!”方老六很平静地说,“其实啊,人死如灯灭了,和猪马牛羊死没什么区别的。” 我心说你老人家境界高,我可比不上你。 “老人家,这屋内放了七个纸人,可是老槐树村的习俗吗?”我的注意力落在了纸人上。 第21章 鲜血 一般来说,纸人都是摆放在灵堂里面。某些地方,纸人越多,各种纸楼、纸马、还有各种纸扎物越多的话,就能显示这家后人的孝心。 但是,把七个纸人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卧室里,我还是第一次见。 独眼老人方老六也是一怔,想了一会儿之后:“这七个纸人不是我们放的。应该是三哥提前放进来的。可能是因为三哥觉得自己没有后人,所以用纸人给自己送终了。” 我忽然脑补出一个极为恐怖的场景,七个纸人摆放好,就看着方老三与瑛姑上吊。 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心说方老三扎了一辈纸,最后用七个纸人给自己送终,真是有些凄凉。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摆上三两个就够了,怎么摆上七个那么多。转念一想,应该是儿子结婚,然后又生下孙子。那个做小的矮个纸人,应该是孙子辈的。 看来,这老两口是挺希望儿孙满堂的。 我很快意识到一点,方老三与瑛姑准备了儿孙满堂,最后才上吊自杀。 可见他们并不是匆促间决定上吊自杀的,而且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有“人”或者“亡灵”会找上他们,否则,她们是不可能提前准备这一切的。 我又想,难道是方老三引火烧身,因为做了那顶黑轿子,才招致了灾祸! 莫非,造成方老三自杀的黑手,就是定做黑轿子的主顾。也是个要我死的幕后黑手。 “您老人家天天在老槐树村打转,有没有见过有人找方老三扎过黑色的纸轿子……”我话还没有说完。 独眼老头直接打断了我,喊道:“不要问这个!那个东西,在老槐树村是禁忌。一旦这个东西出现,我们村就会死人的。” 我发现从他那只独眼中闪现的恐惧,绝对不是表演出来,而是那一瞬间内心真实的反应。 还真是邪门了,看来这顶黑轿子不仅仅在江城市区出现,也在老槐树村出现过。 我心中一动,看来黑轿子确实邪门。 当初谢灵玉在老槐树村见到了灵媒瑛姑后,帮我寻找一魂一魄,她就很想烧掉那顶黑轿子,说不定谢灵玉就听过关于黑轿子的邪门传言。 只可惜,我和谢灵玉最终没能追踪到那顶黑轿子,并将它烧得干干净净。 “那个东西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受到独眼老头的感染,声音也有些发抖。 没等独眼老头回答我。 我电话响了起来,是中山装打来的。 我忙起身走到门口外面,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是不是谢灵玉出现了?” 中山装道:“没有!你怎么还没有出来,是不是也困在里面了啊。要是实在问不出来,那就赶紧出来。” 我撒了个谎,说道:“我还没有见到方老三,他要过一会儿再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你自己要小心。记住,老槐树村见到的人,未必都是好人。你也不要听到某些不好的话,就怀疑我。千万不要让人把你带着的血棺材抢走了。” 我搪塞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忽然,我从卧室的门缝朝屋内看去,发现中间最小纸人的嘴唇颜色有些邪异。 一般来说,纸人按照活人的样子做出来,五官也是模仿人的样子,最后在脸蛋点上红色,有的也会给嘴唇涂红。 可这个纸人的嘴唇红得完全不一样。 我立刻跑了进来,仔细凝视了片刻,确定它的嘴唇是用鲜血画出来的。 “大爷,这娃娃嘴唇是用鲜血点的啊。”我忙说。 独眼老头说:“三哥做纸人,颜料各异。有时候为了辟邪,会用点鸡血和狗血之类的。倒也不稀奇。毕竟,纸人是要烧给死人的!” 我虽然怀疑是用人血画成的,可毕竟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再追究下去。 如今,线索全断。再加上黑轿子在老槐树村是不能提及的禁忌。 这一趟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娃娃,等我把他们夫妇二人入殓之后。我让柱子开车送你回去,不要再和中山装纠缠了。”独眼老头看了我一眼。 很快,独眼老头指挥下,有四个汉子走了进来,把穿着整齐的方老三与瑛姑抬出了卧室,送入灵堂的铺位上,等着亲人朋友告别,就可以入殓收棺了。 各种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独眼老头没有管我,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盯着我。我若真要离开此处,随时都可以,想到这里我倒也安慰了一些。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目睹了乡村的入殓过程。 这对夫妻没有后人,好在他们平时口碑不错,辈分也高。方老三扎纸为大家提供了便利,瑛姑也能替人招魂解厄。 村子里有不少人来送他们最后一程。 不过,按照规则,两人上吊属于枉死。所以,不允许小孩前来进行遗体告别。来的都是成年人。 整个过程持续很久,独眼老人主持洒酒、点香、还有晚辈上前敬酒。 我想着这件事情既然让我遇到了,也该略表点心意。 我悄然地退出了灵堂,在不远处有家商店,买了些纸钱还有一条香烟。 商店里纸扎铺有些距离,那些贪玩胆大的孩童就蹲在商店前假装玩各种游戏,用好奇而畏惧眼神望向纸扎铺。 这时,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嘴唇格外地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边上,笑着说:“大哥哥,有个漂亮的姐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第22章 第三处凶宅 “漂亮姐姐在哪里?”我笑着问。 男孩递给我一张纸条,转身就跑了。 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今晚天黑,方家老宅见。 纸张最后写着一个秀气的“玉”字。 我心中一动,应该是谢灵玉让小孩子给我的,说不定她就在这附近。 我连忙朝四周看去,并没有发现谢灵玉。 可能是谢灵玉发现中山装在盯着她,不方便露面,就让小孩子传信给我。 可我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谢灵玉要约我在方家老宅见面,为何不给我发短信,而是让孩子给我传信呢? 难道说,这人不是谢灵玉吗? 又或者谢灵玉现在不方便使用手机,所以采用了原始的传递信息的方式。 我买好的纸钱和香烟,返回了纸扎铺。 入殓仪式已经结束了。 不过,按照规矩,要停尸三天再会盯上棺材钉,完成最后的合棺,这样的话,一旦苏醒过来,不至于困死在棺木里面。 独眼老头忙完,道:“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现在就可以送你走了。出村的时候,你趴在车子里,那中山装肯定是发现不了的。” 我摇摇头说:“有没有其他出村的路。我不麻烦你了。” 独眼老头点了一支烟,应道:“也好!从那边有条小路,走上半个小时,就能坐公交回城。” “对了,方展娇的老宅还在吗?我想去看一看。”我说。 我心想,我要在老槐树村活动,未必能逃过独眼老头的视线,所以干脆说了出来。 而且,我感觉到独眼老头不是坏人。 独眼老头微微一惊,道:“你还是放不下来吗?你的时间不多了,回去陪陪家人。这些事情,是查不清楚的。你已经是半人半尸了,光靠你一人,根本查不清楚的。连三哥和三嫂都死了啊。” 我说:“六大爷,不瞒你说,我是孤儿,但是我还有个把我捡回来的奶奶,两天前她才做了癌症手术。我若是死了,她也会死的。我必须查清楚这一切的。” 独眼老头有些动容,道:“行!你要过去也可以。我给你弄一只大公鸡,你牵着大公鸡过去。如果大公鸡扑腾乱飞,你赶紧离开。” “大公鸡?”我不由地一惊,看起来独眼老头知道些民间巫术。 “没错!公鸡一鸣,太阳就要出来了。它是可以辟邪的。阳气也很足。”独眼老头说。 很快,独眼老头给我弄来了一只大公鸡,又用一根红绳子牵着:“绳子我在狗血里面泡过。你离村之后,把绳子解开了。大公鸡自己会回家的。” 独眼老头没有再管我。 我在商店搞了一桶泡面吃,又买了一包酒鬼花生,就抱着大公鸡,先找了那条离开老槐树村的小路。最后,又在一个小孩子的指引下,找到了方家老宅。 有些院墙倒塌了,不过在建造的时候,用了很好的木材与石料,主体框架还在。 虽然是白天,但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我并没有马上进去,抱着大公鸡,就坐在一棵小槐树下休息。整个槐树村,除了村口那棵大槐树之外,不少地方都种在槐树。 我小时候听陈奶奶说,槐树和柳树都是很邪门的树,在这两种树下,是容易看到“脏东西”的。 这段时间以来,我神经早就有些麻木。若真是在这槐树下,看到一些亡灵恶鬼,未必是一件坏事。 我习惯地点起了香烟,耐心地等着天黑。这段时间以来,我从一个从不抽烟的人,变成了一个老烟枪了。 我将酒鬼花生撕开,把花生搓细一点,喂给大公鸡吃。我平时在家没少喂鸡,还是通晓公鸡的习性的。再加上,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家里两只公鸡围着我跳动,身上沾了鸡毛,还有鸡屎味。 大公鸡并不排斥我,欢快地吃着花生碎。 “鸡啊鸡啊,吃了我的花生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我以朋友的口吻说。 这时,中山装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你在什么地方?我进村了。咱们会合!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查清楚,你是不会离开的。”他声音压得很低,可见他非常地小心。 我稍稍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在方家老宅。” 过了约莫十五分钟,中山装就找了过来。 “你问出来了吗?”中山装问。 “方老三两口昨晚上吊死了。”我干脆利落地说。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个地方,是一处百年凶宅。老槐树村可是没有人敢靠近的。”中山装说。 我不由地笑了笑:“凶宅又怎样?又不是没住过。我感觉住过凶宅也要不了我的命。若是加上这一处百年凶宅,就有三个了。” 我余光一直盯着大公鸡。 它原本忽然站起来,而后盯着中山装,看起来很是不友好。 不过这回,大公鸡并没有叫出来。 我心想,有可能是因为亡灵控制了中山装,又加上现在是白天,所以中山装身上更多的是人的气息。 中山装道:“既然没有收获,那你就跟我一起回去!” 我道:“你不要着急嘛!那个黑轿子就在这凶宅。有人看到黑轿子进了凶宅。”我说。 中山装眼神狐疑,问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啊!” 我心说我是骗你的,你给我挖坑,我也要给你挖坑。 我平静地说:“我花了一条烟,好不容易才问出来的。而且,我知道方老三的死,就与那顶轿子有关系。如今轿子入了凶宅,等到天黑,咱们一起冲进去,把轿子给烧掉。”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从小到大,我很少骗人,在这方面没有太多经验。但我尽量还是表现得真实些。 “也好!不过,你先把血棺材给我。天一黑,我就跟着你一起。”中山装眼珠一转,表情恢复正常,跟着笑了起来。 咕咕嘎! 原本已经警惕的大公鸡,忽地叫了起来。 我将藏着的水果刀拿了出来,厉声喝道:“你……他妈……了个巴子的,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抱着决心,直接刺了上去。 接着,血光飞溅。 第23章 马六目 “你疯了吗?还是让亡灵控制了身体!”中山装后撤了数步,神情有些惊慌地看着我。 看到中山装鲜血飞溅那一瞬间,我心顿时凉了,直接惊出一身冷汗。 有鲜血溅出,证明中山装是个大活人。 好在中山装往边上躲闪,水果刀只是划过了他的左手手臂,血流了不少,但应该只是受了点轻伤。 要不然,这一刀了结了中山装,那我就犯下杀人罪了。 我整个人再次凌乱了。 难道我之前关于中山装的推测,有些并不准确。 至少,中山装并不是死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那个独眼老头方老六欺骗了我,从一开始,中山装根本就没有让“亡灵”俯身! 可那独眼老头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就是让我动手,杀了中山装吗?一旦我杀了中山装,这样的话,我犯了罪,再也不能接着调查这件事情了? 我整个人有些凌乱,内心深处隐隐有些后怕,我虽然胆子大,杀鸡杀鱼住凶宅不在话下。可要真杀了大活人,我还没那个胆子。 我转念一想,该不会是这个流血的法子不靠谱。 要是“亡灵”厉害,看起来流了很多血,事实上只是些邪门的法术而已。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要炸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拿着刀喊道:“我没有疯!你马上给我证明,你是个大活人,而不是个死人。” “我伤口还在流血,这还不够吗!我看你是疯了!才过这么半天,你就变了一个人,是不是听了谁的鬼话!”中山装也有些怒了。 “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拿回血棺材?还有,为什么你抽的烟味道那么淡?”我一口气问出很多问题。 中山装用块手帕缠住了伤口,道:“我找你,就是为了那口血棺材。因为这血棺材是我用来压着那件寿衣的。你把它拿走,那方展娇说不定,又会出来害人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了一口抽起来,说:“我不觉得烟味很淡啊。” 我心中思索了一会儿,莫非他给我的烟被“恶灵”动了手脚,再加上他丢失了一魂一魄,味觉在退化。 我问:“你这烟是从哪里来的?” 中山装道:“我……我自己买的啊。” 我又问:“那你是怎么卷入这个旋涡里面来的啊?我就不信,你会平白无故地守在阴曹湾13号洋楼外面的。你今天要是不说明白,我反正也是要死的,不在乎跟你拼了。我可不想被人利用。” 中山装抽了一口烟,眼神有些黯然,说道:“我叫马六目,在你住进洋楼之前,也有个男孩子死了,他是我的儿子!如果你哎不行,我可以把身份证拿给你看。我抽的烟,就是他给我买的。” 他左手有伤,一口咬着香烟,伸手就从口袋找出钱包,里面有一张照片,的确是个男生,又将身份证抽出来,丢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还真叫马六目。 我脑海快速思索,如果中山装是为了查清楚儿子死因,为子报仇,不惧鬼神,也就说得通了。 他抽的烟是儿子给他买了,有可能是让死人碰过,烟味很淡也可以解释了。 我收起了刀,把身份证还给他,有些愧疚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要报警说我伤人的话。我无法可说。我暂时相信你。” 我相信马六目是个活人,也相信他是为了报仇。 不过,我也知道,马六目肯定没有完全把真相告诉我,他依旧有利用我的嫌疑。 马六目道:“告诉我,是谁跟你说,我已经死了。” 我说:“最开始是我的推测。上午的时候,我遇到了老槐树那个独眼老头,他说你是亡灵俯身的死人。是他把我拉进村的,还跟我讲了方展娇与黑轿子的事情。” 中山装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指着红绳子系着的大公鸡,问道:“是他送给你的?” 我点点头。 中山装脸色完全变了,甚至变得不敢说话了。 “杀!看它的眼睛!绳子是人血浸泡的!”他一只手扒拉出手机,快速给我发了短信。 这一句话,瞬间震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连忙盯着那浸泡的红绳子,忽然脑海里回想到了七个纸人之中那个小纸人的嘴唇,似乎是同一种鲜血画出来的。 再看大公鸡的眼睛,眼珠子红得可怕。 我喂养过大公鸡,知道江城这一片饲养的大公鸡,眼珠子颜色和人一样,以黑白为主。 妖红的眼珠子,那就有些邪门了。 我家里养的大公鸡才是正儿八经的驱邪家禽。 这一只,看起来邪门儿诡异! “不好,上当了。”我心中暗叫了一声。 我又想到了给我信件的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他的嘴唇猩红,不像是一个活人,倒有点像纸人变化而成,。 同样,有可能是独眼老头安排好的,用这个办法,把我钓到了“方家老宅”来了。 “隔墙有耳!不能杀!” 我远离了大公鸡,立刻回了一条信息,嘴上狠狠地说:“马六目,我根本就不信你。你让恶鬼亡灵上身,没杀了你是在太遗憾了。” 我担心我们现在的对话,会暴露出我们的意图,所以嘴上还是与马六目叫板的。搞不了这只鸡和那只邪门的尸猫一样,眼珠子就是独眼老头的眼睛。 ? 马六目回了我一个问号! “一旦杀了怪异的鸡,说不定那独眼老头就会发觉的。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一起。” 我回了一句话。 现在这个时候,我反而清醒了很多,没有刚才那么地恐怖了。 马六目皱着眉头看着我。 “等到天黑,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想把我引到这方家老宅来!拼着命,也要搏一搏!” 我快速打了一行字。 人死鸟朝天,反正我马上有可能会死掉,追到了老槐树村还让人耍得团团转,何必将计就计。 马六目眼睛一亮,点头表示赞同,口中却是大喊大叫:“小子,真是瞎了我的眼,你死了都不会有人给你收尸的。” 我们两人装作不欢而散大吵一架。我们商量好,马六目暂时离开,先出老槐树村,等到天一黑他再悄咪咪地返回来。 到时候,我在明他在暗,两人可以打个配合。 在等待的过程之中,我也假意和大公鸡说了不少话,又喂了不少花生碎给它吃。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只听到吱呀一声,方家老宅的大门从中打开,一盏白皮灯笼通亮。 灯笼之下,赫然就是一顶黑色的轿子。 第24章 无影塔 我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至于是不是我抬过的那顶,那就不确定了。 我背后瞬间激出一身冷汗。 这个时候,马六目还没有出现。 这让我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一个人冒险进去。 白皮灯笼晃悠着,显得格外地邪异。 原本安静的大公鸡,忽然扑腾翅膀,直接就冲入了宅子里面,好在我一把拉住系在它身上的红绳子,愣是没有让它冲进去。 但是邪门的是,大公鸡力量奇大无比。 我竟有些拉不住了。 我忙左手拿出电话,立刻给马六目拨了过去。 可是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我心中暗骂一句,到底是马六目又把我给耍了;还是他让独眼老头给盯上了,根本没有办法脱身! 我来不及等马六目了,手上稍稍松了一些,跟着大公鸡身后,小跑进了方家老宅。 那黑轿子里面传出了声音:“大哥哥,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轿子里面等你。” 听到这个声音,我惊出一身冷汗,分明就是那个给我传信的小男孩的声音。 那大公鸡一跃就落到轿子上面,锋利的爪子很快就把黑轿子抓出了数个大窟窿。 “快把它赶走!这是邪恶的妖目鸡,它在这里,你就见不到我姐姐的。”男孩有些慌张。 我将红绳子一拉,把凶猛的大公鸡给拉了下来。哪知道它忽然转身,直接朝我啄来。 此刻它的眼珠子越发地猩红。 我本就看它不爽,见它反过来扑过,说时迟那时快,忍着被它啄了一下,一把抓住鸡头,用力砸在墙上,跟着上去就是一刀斩了鸡头。 “这是方老狗……也就是方老六养的妖目鸡!用人血浸泡谷子,再将磨碎的人骨头与骨子混在一起,喂养大的。非常地凶残。我躲在方家老宅,根本就逃不走!日夜让这妖目鸡盯着!他不让我离开村子。”男孩说。 我不关心独眼老头与什么妖目鸡,直接追问:“你姐姐是谁?是谢灵玉吗?你怎么不出来见我!” 我已经摸到了打火机,只等问清楚状况后,便直接把这黑轿子烧掉。 “不是!我姐姐是方展娇!但是,她很可怜。你既然来到这里,就一定要救她出来!要不然,她会一直害人的。”那男孩声音又从轿子里传来。 我心中骇然。 方展娇的弟弟? 可是,方展娇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哪来的弟弟的?难道说当年方展娇死了,她弟弟也成为了恶鬼亡灵,逗留在人间!又或者方展娇死后认的弟弟? 我感觉脑袋都快要炸了。 “你出来跟我说话!”我将打火机打了火,置身在这凶宅里,说不害怕是假的。 那妖目鸡毙命之中,血腥味已经散开了,除了腥味之外,还特别地臭。 不用说,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现在出来,会吓到你的。你……你知道无影塔吗?”里面的声音响起。 我心中咯噔一下,点点头:“我知道无影塔!这是江城市市内一座有名的佛塔!” 传说无影塔建造之后,在月光之下,那座塔是没有影子的。 我以前去游玩一次,当时是白天又是阴天,所以无法确定无影塔是不是真的没有影子。 “你去无影塔,把我姐姐救出来,她让人压在无影塔之下了。到时候,我就告诉你,谢灵玉在什么地方?”那男孩声音传来。 从我耳边响起了狗吠声,像是有人牵狗朝我这边冲过来。可能是我斩杀了妖目鸡,独眼老头发觉了。 好不容易听到了谢灵玉的消息,我不愿意就此放弃,立刻转身,就洞开的凶宅大门给关上了。 “我想知道,谢灵玉究竟是死是活?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她!”我再次追问。 黑轿子传出声音:“你要想见到她也容易!把这里点燃,葬身火海就可以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只要我死了,就能见到谢灵玉。 “你是说,她已经死了?”我的心忽然变得很难受,像是巨石压在心头,别提多难受。 “谢灵玉的情况很复杂!她并非是活人,也绝对不是亡灵!我也说不清楚。前段时间,她来老槐树村的时候找过我。还跟我提起过你,所以你今天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你。”男孩说。 “那你为什么说,我死了会见到她?”我问。 “只要你死了,魂魄说不定让邪恶高人收走。我想,那邪恶高人会让你见谢灵玉最后一面的。”男孩道。 我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快速转动,道:“我在洋楼听到的亡灵声音,后来谢灵玉告诉我就是方展娇!你现在又跟我说,你姐姐镇在无影塔下。你当我好骗吗?” 第25章 一头雾水 黑轿子里面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既然发现了这一点,那我就直接告诉你。” 顿了一下,他接着讲:“我姐姐的灵魂一分为二,一半落入恶人之手,另外一半在无影塔之下!等到月夜之下,把这盏白皮灯笼带过去,你会在塔下,听到我姐姐的哭声的。带我的鞋子去做见证。” 汪汪。 门外传来狗吠的声音,还有手电筒的亮光。 白皮灯笼一下子就熄灭了。 黑轿子一下子陷入死寂之中。 “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的。”我一咬牙,上前将黑轿子揭开。 黑轿子空荡荡的,只有一只非常邪异的绣鞋子,不过并非是仙鹤绣鞋,而是一只右脚穿的虎头鞋,很显然是男孩子穿的。 在那虎头鞋鞋边上,还能看到陈旧的血迹。 我心中咯噔一下,刚才跟我说话的到底是谁? 是这只虎头鞋吗?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将打火机打开,一连试了好记一次,方才将黑轿子给点燃。 我心中有个执念,谢灵玉说黑轿子邪门,一定是对的。 借着火光,我发现这黑轿子上面,少了一些诡异的符文图案。 看来这顶黑轿子,并不是当初我和金文斌一起抬的黑轿子。 黑轿子点起来之后。 门口的声音也变得嘈杂起来。 “这边!”从宅子后面,传来了马六目极力压低的声音。 我将那白皮灯笼捡了起来,又将虎头鞋抓起,快速穿过宅子。 宅子里还有桌椅板凳,墙角之下还有花盆,以及锅碗瓢盆,好像还保存在当年活人在此生活的样子。 在一处矮墙前面,马六目正趴在那里等我。 “我被人监视了。好不容易才摆脱!你见到了谢灵玉了吗?”马六目问,伸手把我拉了出去。 我道:“咱们离开这里再说。” 我与马六目会合之后,便顺着小路跑了起来。好不容易跑出了老槐树村,跟着大口地喘气。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槐树村,并没有大火光冒出来,想必那顶黑轿子烧掉之后,并没有引起大火。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有东西监视你的?” 马六目道:“我一入村,就看到了一个跑动的纸人。你说邪不邪门?我现在怀疑,去金文斌家的人,就是这个独眼老六。我发现独眼老六也有点瘸腿!尸猫也好,妖目鸡也罢,还有那奔跑的纸人,说不定都是独眼老六弄出来的!” 我惊出一身冷汗:“赶紧离开这里再说!” 马六目的破车停在村子的正口,估计没有办法开回去了。 我们步行了一段路,两人拦了一辆路边揽客的摩的,到了一个叫做庙岭的城乡结合部,找了家面馆对付了一顿晚饭。 两人忙活了一天,精神高度紧张,早就累得不行了,便在附近找了旅店住下来。 “你说,你孩子也住过阴曹湾13号,他是怎么出事的?”我抢先问。 谢灵玉跟我提前过,之所以前面两人死掉了,是因为他们做了亏心事,贪图洋楼里的钱财,所以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马六目说:“他是上吊死的。有一天回到家中,跟我说对不起我,如果有机会,一定好好做人!然后,后半夜用一根绳子系在吊扇上,直接上吊死了。” 我内心骇然。 这种死法,听起来和瑛姑、方老三是一样的。 “该不会也没有闭上眼睛,嘴巴也是微微张开的吗?”我试探地问。 马六目忽然变得很激动,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道:“我见过方老三和瑛姑死后的样子,他们也是吊死的。所以我想你儿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马六目叹道:“我儿子虽然有些不务正业!但,凭什么恶鬼亡灵能杀他!我不服气,就算到了阴司地府,我也要追查清楚。咱们人,轮不到恶鬼想杀就杀!如果,这背后还有人在操控。我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挖出来。” 我倒没想到,马六目是个硬汉子。 我问:“那现在怎么办?我感觉一切线索都断了。老槐树的这个独眼老六,可不是善茬!” “没错!他独眼老六很有城府!是只老狐狸。我现在很怀疑他。”马六目说。 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马六目说:“尸猫要喝尸油,妖目鸡要吃人骨渣子。我怀疑都是方老六养出来的。我现在觉得,谢灵玉忽然不见,也可能与方老六有关系。” 我一下子精神起来:“你怎么会这样想?” 马六目眼珠一转:“谢灵玉是个死人。但是她有与一般的死人不一样。这样的女子出现在老槐树村。我要是方老六,肯定要带回去养鸡喂猫!” 听到这,我后脊骨发寒。 马六目的意思是,谢灵玉是可以走动的尸体,方老六拿她来养邪物了。 我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脑海里更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难道说独眼老头方老六就是那个邪恶高人? 第26章 恶灵终于现身 方老六是邪恶高人的念头,一在我脑海闪现,便怎么也挥之不去。 若真是如此,有可能方展娇就在独眼老六身上。 他知道我要去方家老宅,一定是有人传信给我。 所以,他特意把妖目鸡给我。 想借我的手,让他的妖目鸡把那个方家男孩的亡魂给杀了,以绝后患。 这也难怪,妖目鸡入了方家老宅之后,便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看来这个方家男孩,就藏在老槐树村,但是独眼老六一直没有办法找到他。 那么问题来了,独眼老六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背后牵扯到很多隐秘,是我无法想通的。 “你确定,谢灵玉落在他手上了吗?”我背后直冒冷汗。 马六目沉默了一会儿:“这些只是我的猜想。咱们要再进老槐树村,方能证明这一切。但是,只要我们入了老槐树村,就会让方老六给发现了。这一点比较棘手了。他的那些鬼把戏,纸人也好,妖目鸡都能盯死我们。” 听完这话,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一切都只是马六目的猜想。 谢灵玉只是有可能在独眼老六手上。 可如今,要返回老槐树村,还是颇有难度的。 我忽然看到白皮灯笼上,还有带出来的虎头鞋,说道:“这是我从里面带出来。要不,咱们去一趟无影塔。” 马六目看着我手上的东西,说:“是从哪里来的?” 我把事情与他一说。 马六目眼神忽然一变,想了想,说:“可以去试一试。但是虎头鞋只有一只,咱们两个人,怎么去呢?要不,你把虎头鞋给我,白皮灯笼给我。我替你去!” 我本能地拒绝了他:“算起来,你年纪比我大!还是我去,你到时候守在我外面。” 马六目有些失望,应了一声。 两人商量了一阵之后,确定了一些细节。 很快就休息了。 出于谨慎,我特意开了两间房间。 我躺在床上,说实话心中忐忑不安,回想老槐树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瑛姑夫妇二人死前的样子。 完全睡不着了。 手机充上电后,我无聊地玩了几盘游戏。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手机一亮,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连忙把短信打开,是马六目发过来的消息:陈辣,我怎么一直没有等到你,电话也打不通。 看到这个短信,我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 那刚才跟我一起,从老槐树跑出来的马六目又会是谁? 我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回了一条短信:大叔,别逗我了,我是跟你一起离开老槐树村的。 过了一会儿,短信又来了:带你离开的可能不是人,你在什么地方,把地址发给我,千万不要惊慌。 我瞬间睡意全无。难道我在老槐树村见到的“马六目”真的是一只亡灵。 我又一想,该不会给我发信息的人才是“鬼”呢! 目的是想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地址发过去。不管如何,他们两人当中必定有一个是假的。 要真是这样,那就来个王对王,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电话响了起来。 我接通之后,便听到了极为轻微的敲门声。 我把灯打开之后,便迎了出去。 只见一个灰头土脸,身上有伤的马六目站在我面前。 他这个样子,与刚才那个和我一起离开老槐树村的马六目完全不一样。 “他在什么地方?”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我喉结动了动,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厉害的障眼法吗? 我用手指了指。 马六目立刻示意我去敲门。 此刻,我再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敲了很长时间的门,都没有人开门。 马六目说:“去找宾馆前台来。” 很快,前台很不耐烦对我说:“你一个人来的。但是很奇怪,一个人开了两间房。我以为你有其他的朋友,就没有多问了。”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淋在我头上。 也就是说,有只亡灵变成了马六目的样子,跟我呆了很长时间,等于是把我的底牌摸了个干干净净。 我面如死灰,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马六目忙赔礼道歉,说:“不好意思,是我来晚了。专门给我留的房间。麻烦你开个门,房卡找不到了。” 前台对马六目说:“等下你拿身份证再补个登记。” 开了门之后,马六目搀扶着我进了房间。房间内摆放着整整齐齐,床上没有人动弹。 只是窗户打开了一半,地面还有一撮白色的香灰。 我刚要说话,马六目忽然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第27章 早就让盯上了 从马六目的反应看,我知道事态很严重。 他将窗户彻底打开,夜风吹来,直接将白色香灰吹掉,又拿出手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他还在房间里面!” 我扫过一眼,一股寒流散遍全身。 一直以来,我都没能正面见过那只恶灵。今日,他以马六目的面目出现,还与我说过话。 当我知道他还在房间的时候,说不害怕是假的。 “你想想他找你干什么的?” 马六目第二条信息发了过来。 我脑海快速转动,恶灵接近我,显然是想套我的话。 不好,它是冲着白皮灯笼和那只带血的虎头鞋而来。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转身,冲回我的房间。 喵! 一只黑猫就在桌子上爬动,嘴上咬着那只虎头鞋。 听到惊吓声,黑猫转过头看着我,双目妖红,看起来非常地邪异。 又是那只尸猫。 我来不及多想,直接就扑过去。 那黑猫动作非常地灵敏,顺着桌子跑动,从我腋下窜出去,瞬间窜到了厕所。等我追到厕所去的时候,黑猫顺着破损的窗户溜了出去。 我转身跑出厕所,连忙把白皮灯笼握在手上。 马六目也折返回来。 “是黑猫!”我咬牙叫道,“它把我从方家老宅带出来的虎头鞋给叼走了。” 马六目显然一惊,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懊恼也没有办法。那虎头鞋有什么用处?” 我把方家老宅发生的事情一说。 马六目惊讶:“你的意思是说……方展娇的魂魄让人一分为二了?” 这时,我才觉得这才是人的正常反应。 刚才那只“恶灵”,只想拿走虎头鞋与灯笼。对于方展娇魂魄一分为二的事情,根本没有太大的兴趣。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了一样。 我点点头:“那个男孩是这么说的。据他自己说,他是方展娇的弟弟。要去无影塔,把她姐姐一半魂魄救出来。还提醒我要注意方老六。” 马六目想了一会儿,说:“这么看来,至少有一样东西在我们手上。我们还是有可能找到方展娇一半魂魄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 主要是我问,马六目在回答。 “那个假扮我的恶鬼,是用还魂香显形,让你看到的。他是带着黑猫一起来的。”马六目说。 “而且,独眼老六的确有问题,妖目鸡和尸猫都吃了不少人身上取下来的东西,用邪术养成的。我断定,这老东西肯定有办法,弄到死人身上的东西。真是个邪恶的歹人!我怀疑幕后黑手,有可能就是方老六!”马六目说。 我明白这个“东西”,不是衣物,而是“肢体”“血肉”“骨头”“毛发”一类的。 这个结论,也符合我现在的推断。 我倒抽一口冷气。 这么看来,谢灵玉的处境还真是不好说。 与真的马六目交流之后。 我还是发现了一些疑问,第一,假的马六目不断地提起独眼老六,好像是混淆视线,故意让我对独眼老六产生怀疑;第二,假的马六目提及的养猫、喂鸡,可是我并没有发现独眼老六养猫,妖目鸡这种巫蛊之物可以算在独眼老六头上,但是刚才那只黑猫就未必和他有关了。 “不对!偷我虎头鞋的恶灵,未必是方老六的控制的。”我立刻叫了出来。 马六目侧目看着我。 等我把我的分析讲完之后。 马六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了一个极为惊人的结论:“如果有恶灵故意让我们误会方老六。那么,只能说明,我们的一切举动,都让恶灵盯着。等我们到了老槐树村,恶灵甚至想着将计就计,让我们误会独眼老六。” 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那这样的话,真是太可怕了。有形的敌人不可怕,看不见的恶灵那就太惊悚了。 “不管了!它越不让我们追查!我越是要追查下去。”马六目坚定地说,“我就不信,没有云开见月的时候。” 我们两人靠在床边,简单地休息。 次日阳光朗照。 我刚要出门返程的时候,马六目一把拉住我,说道:“咱们都少了一魂一魄,还是等太阳变弱一点再出门!” 等到了下午,我才和马六目回到了市区。 我们计划好,晚上就去无影塔。 “晚上,你把血棺材带着,我也不找你要了。如果你最终相信我了,才给我。我怕你再捅我一刀。”马六目说完这话便走了。 两人分开后,我找了个大袋子,将白皮灯笼包起来,去医院看望陈奶奶。 又陪她说了说话。 陈奶奶对谢灵玉念念不忘:“辣子,那闺女和你见面了没?你们到底因为什么而吵架?要不,让奶奶给她打个电话,我跟她说说。” “奶奶,我没有见到她。等你出院了,我带她来见你。”我撒了个谎。 等到天黑,我与马六目在无影塔会面。 无影塔位于江城市区通宝寺边上一座矮山山腰中间。据说存世有很多年,后来经过战火,屡次倒塌,又不断地重建。 我和马六目找个地方抽烟。这个地方,对于山上山下进出道路,看得一清二楚,还能看到百米外的无影塔。马六目特意买了两个望远镜。 不远处的空地还有大妈在跳广场舞。 “大叔,你说那恶灵得了虎头鞋,今晚会来吗?”我问。 正说着话,马六目忽然将烟蒂丢在地上,指着山下停车场。 我眼睛一亮,望远镜前,一辆挂着白色缟素的灵车缓缓停了下来。 第28章 再次出现的灵车 “有什么问题吗?”我下意识地问。 灵车属于殡仪馆的业务,出现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 兴许是灵车司机就住在附近,为了图方便省钱,下班把车开回家,就停在公共停车场,然后再步行回家。 马六目语调忽然变了,肯定地说:“这辆灵车车牌号尾号715,我很熟悉。可以说,我怎么都不会忘记的。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忘记的。” 我发现,马六目双目通红,一只手开始攥着拳头,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 “怎么熟悉了?”我好奇地问。 马六目说:“我儿子上吊的时候,后来殡仪馆来的灵车就是这辆。” 我不由地心想,难道是马六目思儿心切,所以对于儿子身上发生的事情, 都非常地上心,以至于灵车的车牌号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我目瞪口呆。 “这辆拉着我儿子尸首的灵车,最终消失了,好像从未就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我一直都没有找到。今日再次出现……应该快水落石出了!”马六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饶是我这段时间,见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一会也愣住了。 “不见了!难道找不到了吗?”我脑袋有些缺氧。 现在科技发达,到处都是天眼。 一辆拉着尸首的灵车在城市里消失,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呢。 难道真的会凭空消失吗? “是真的找不到。我去殡仪馆查过,根本没有车牌号715的灵车。我去报警,却发现当晚根本就没有灵车出现。但,我坚信我儿子尸首让灵车给拉走了。”马六目说。 看来,马六目身上发生的事情,比我想象之中还要恐怖,还要复杂。 昨天晚上,恶灵假扮马六目时,同我讲的关于“马六目儿子”的事情。 事后我向马六目本人求证过,他儿子小马的确是在家中上吊自杀。 当时小马利用家中吊扇自杀,死得时候双目、嘴巴都是睁开的。 但我没有想到。 最后小马的尸身竟然失踪不见了。 被一辆尾号“715”的灵车拉走的。 更为离奇的事,这辆灵车最终消失不见了。 如果马六目没有骗我的话。 那么,他就是撞邪了。 小马死后没多久,就有恶灵把小马的尸首堂而皇之给骗走了。 我忽然意识到“715”这个数字,不就是中元节的日子嘛。 还真不是个吉利的数字。 “是诡灵车吗?小马失踪了多久了?”我问。 此刻,我的好奇心胜过了惊恐。 马六目人到中年,经历了丧子之痛,又没能找到儿子的尸身,他此刻展现出的忍耐力,还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地平静,看来他没有少吃苦。 他说:“有一年了。我也猜过,可能是辆诡灵车!我甚至怀疑是我产生幻觉,小马根本没有上吊,他只是跟我吵架躲起来,之后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等了一年,今天这辆诡灵车终于出现了。我的伢死不见尸,也有一年了。” 一年时间! 我倒抽一口冷气,到了此刻。 我对马六目完全改观了。 这时,诡灵车停下来之后,车门梭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立着衣领的人走了出来,先是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而后又快速地回到车内。 整个过程,掩饰得很好,无法看清楚他的样子。 “接下来怎么办?”我有些慌神。 马六目说:“等!一年时间我都坚持下来。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其实,按照我的意思,两人偷偷地摸过去,敲开诡灵车的门,以我们两个人的能力,把那灵车司机给控制应该难度不大。 马六目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说:“如果灵车司机只是傀儡。无疑是打草惊蛇。等到月亮爬得更高,无影塔的倒影会变得最小。我想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方展娇一半的魂魄,肯定至关重要的。” 我点点头。 马六目收起望远镜,又重新点起了香烟,说:“陈辣,如果今晚我真的死了。你去找一个姓白的道士。我这一年很多事情都是向他求救。记得,把血棺材带去。我把地址发给你。” 听这话的意思,我感觉马六目像是在交待后事一般。 我心头一颤,看来今晚势必是要见血死人了。 一阵夜风吹来,我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有些激动。 我也点起了一根烟,双手有些颤抖,猛地吸了两口,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这血棺材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什么厉害的镇物?”在等待的过程,我取出了血棺材。 “这里面是一只蚂蝗!”马六目从容地说。 第29章 擅长表演的人 听到这,我差点就把血棺材扔了。 蚂蟥吸血,放在血棺材里面,只怕不只是吸血那么简单了。该不会隔空就能把我的血气吸干了! 我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问:“你弄蚂蝗在里面干嘛?” 马六目说:“这是一只白色蚂蝗,饲养的办法非常独特。你放心,它不会吸你的血气。但是,可以吸食阴气。你知道阴气吗?” 我摇摇头。 “天地分阴阳。活人是靠阳气活着的,也就是说一旦阳气耗尽,人就活不成了。同样,如果阴气耗尽,恶灵就活不成了。”他说道。 我眼前一亮,看来这血棺材放在白棺木的寿衣之上,就是用来对付恶灵的。 我感觉这玩意有些扎手,递给了马六目。 这个时候,他反而摆摆手,说:“你留着,用来防身。今天,我势必要和这幕后之人拼命。这只蚂蝗饲养不容易,我花了很多心血才养成的。” “是吗?”我有些好奇。 马六目似乎还懂得不少镇物,一眼就能认出金文斌的布娃娃,再加上那只尸猫,和妖目鸡。 “要在阳春三月,找到合适的蚂蝗,再用婴儿的鲜血喂养它。再选择月圆之夜,用心头鲜血。”马六目讲道。 这玩意也太邪门了! 我心中骇然不已,心想马六目为了报仇,估计没少拿自己养这只蚂蝗了。 “真是难以想象!那它需要……多久时间养好。”我问。 “不是一般婴儿的鲜血。必须是早夭短气的婴孩才可以。那种孩子刚一出生就夭折了,血中带有的怨气可不弱。”马六目说。 越听越邪门。 这时,我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我打开一看,竟然是谢灵玉以前跟我联系的号码。 “不要说话,我知道你跟谁在一起!”对面传来了紧急的声音。 我马上对马六目说了一句:“我去旁边接个电话。” “你在哪里?”走到一边,我紧张又激动地问。 电话传来声音:“我在你附近,就在那辆灵车里面。你不该去老槐树村,更不应该卷进来的。马六目是个表演高手。他一环套一环,你是不是已经完全相信她了。” 我心头一震。 马六目是表演高手,目的就是让我故意相信他。 整个人变得无比地凌乱。 从谢灵玉的讲述之中,她就在灵车里,莫非她就躲在灵车,也悄然地观察我与马六目吗? “我们能见一面吗?对了,你还活着吗?”我迟疑了一会儿,平静地问。 “回去陪你奶奶。你我都逃不过死亡的。不要来找我了。嘟嘟嘟……” 电话忽然断了。 我心头一阵失落。 我一直想确定,谢灵玉是死是活,如果能够再见一面那就更好了。这次还是无法再见面。 不过谢灵玉这番话再次提醒了我,我本来对马六目完全信任了。 此刻,我心中又重新生出一丝疑虑。 马六目是个擅长表演的人? 这时,马六目朝我招手。 我立刻走了过来,发现灵车司机下车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灵车司机就是谢灵玉吗。 这时,灵车司机快速上山,很快就到了无影塔前。月亮越来越高,无影塔的影子开始在变小,马上就要到半夜了。 “把白皮灯笼拿出来,咱们也过去。”马六目说。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燃了白皮灯笼。 如果马六目还包藏祸心,我不介意再捅他一刀。 这一次,就不是手臂那么简单了。 而是,对着他的心窝扎了过去。 “马大叔,这个血棺材你确定交给我保管了吗?”我故意问。 马六目一边快走,一边侧目看着我,说:“是的。今晚,咱们拿到方展娇一半魂魄,就占了主动。记住,千万不要慌!一切由我冲在前面。一旦,感觉到方展娇出来了。你就把血棺材打开,把方展娇装进去!” 忽然,走在前面的灵车司机也取出了一盏白皮灯笼。 马六目喊道:“咱们也赶紧过去,不能让他找到方展娇的。” 我心中想着谢灵玉的嘱咐,但是在短时间之内,谢灵玉来不及给出真凭实据,只得跟着马六目保持相同的频率。 无影塔越来越近,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是八边形。在月光照耀之下,佛塔的影子果然变得很小了。 在第七层的位置,每一个角上都悬挂着铜铃铛。 随风摆动,叮当作响。 那鸭舌帽耷拉着脑袋,还没有靠近,就有一股寒气袭来。 “爸……你把他给我带来了吗?他一死,我就可以重入轮回了吗?”那鸭舌帽忽然开口,转过头看着我与马六目。 在月光之下,我看到一张与马六目眉目极其相似的脸。 那张脸上袭上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30章 失心之人 这张脸异常地苍白,样子比马六目年轻一些,眉眼之处,几乎是一张模子印出来的。 只是鸭舌帽,眼珠子混杂着一丝歹毒,看起来异常地邪恶。 如果他是活人。 必定是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小人。 很显然,这个人就是马六目的儿子,那个死了一年的小马。 就在我准备伸手摸刀的时候,一根红线缠在了我的腰间。 我整个人无法动弹了。 这种感觉,就和我那天早上离开金文斌家是一样的。 撞邪了。 “是你!你果然很擅长表演。这一切,都是你精彩绝伦的表演。”我缓缓地转头,看向了马六目。 这一刻,我一点都不生气。 在他面前,我好像怎么都赢不了,死亡的结局早就写好了。 “对不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马六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 我脑海快速地闪现,从我见到马六目开始,他就在给我挖坑。 金文斌家的一切,应该就是他提前布置。 金文斌的那个手机,也许就是他故意留下来的。 那个金文斌家门口的“瘸子”,只有他一人看过,也有可能是他编造出来。尸猫也不用说,就是马六目自己饲养的。 那只红眼睛的妖目鸡,也是马六目自己养的。 至于老槐树村发生的一切,也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不用说,他买通了独眼老六,经由独眼老六的手,把妖目鸡也给了我。 为了最终打消我的念头,他自导自演了一处“真假马六目”的连环计,终于完全取得了我的信任。 “如果在金文斌家,我穿上了那件尸衣,是不是一切早就结束了。”我说,“那件衣服,应该是你儿子的!” 马六目瞳孔微微一变:“没错!那个时候,你太警惕了。后来的车祸,本来也要你死的。可惜,还是让你躲过去了。” “老槐树村的妖目鸡,也是你养的!和尸猫是一样的邪物!”我接着问。 马六目点点头:“你很聪明。” 小马咧嘴喊道:“死老头子,不要在这里啰嗦了。” 马六目喝道:“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为了你。我不会这样做的。以后,我肯定要下地狱的。” 我无法动弹:“为什么要在无影塔?” 马六目说:“这个地方,乃是高僧所建。可以镇杀怨气。这样,你去世后,就不会找我报仇的。我也怕的。我只能说很抱歉!而且,方展娇的一半魂魄也在这里。所以,我最终选择在这里动手。” 我呵呵笑了一声。 “那你需要什么东西?”我问。 我用力去咬舌头,想用鲜血激发自己,但是根本没有用。 马六目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你的心!” 那小马走了上前,脸上坑坑洼洼,一看就是一身戾气。 随即,他伸出右手,朝我的心脏抓来。 他的手完全没入了我的胸膛。 我只感觉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而后便感到呼吸急促。 那一瞬间,就好像溺水一般。 小马整个身子徐徐地从我的身体穿过去。 我大口地喘气,终于缓了过来。 “走!”马六目松开了我的手,身上的红线也跟着松开了,“去见一见她!你还有时间,去和你奶奶告别。” 我感觉一瞬间,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无底深渊,连对马六目的恨都恨不起来了。 “那个沙哑男也是你?”我右手扶着无影塔,快要站立不住了,随即一口鲜血吐出了,就溅在塔身上。 马六目神色一变:“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我最开始是找金文斌的,是他把你推荐给我的。滚,要死死远一点。” 小马桀桀怪叫,取出虎头鞋,说:“老头子,怎样把这女灵一半的魂魄弄出来。” 我心中苦笑,看来我去老槐树村,还间接帮了马六目的忙。他也在找方展娇。 我的意识变得凌乱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马上死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没有了心脏。 我忽然想到了谢灵玉,转身就跑了起来。 到了灵车车后,将车门拉开,里面放着一口冰棺,温度非常地低。 我迟疑了片刻,便将冰棺拉开。 里面躺着一具冻僵的女尸,借助车灯,我看清楚了冻僵的女尸,正是许久不见的谢灵玉。 看到她的一瞬间,我的泪水直接流了下来。 忽然,冰棺里的谢灵玉坐了起来,眼睛睁开之后,还有一些冰渣子掉下来,有些陌生地看着我,一股寒气袭来,双手快速伸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 接着,她张口叫道:“我要杀了你。” 她一口咬在了我脖子上,像是在喝我的鲜血。 我没有动弹。 第31章 准备迎着太阳而死 她松开了我,嘴角还有鲜血:“你为什么不躲开?” 我失神地摇摇头,苦笑地说:“我快要死了。如果,我的鲜血对你有用!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她愣住了,随即哭了起来,从眼角滑落出晶莹的泪水。 而后,她淡然地说道:“陈辣,如果有缘,我们下辈子再见面。” 我问:“我现在死掉了吗?只能等下辈子了吗?你怎么会在这辆灵车里面的?” 谢灵玉充满愧疚地望着我,说:“你走。咱们之间,本就没有瓜葛。我也不想喝你的血。早些回去,和陈奶奶再见一面。有些事情,你不要去管了。” 她右手放在我心脏处,用力一推。 我整个人受了一股猛力,从车上滚落下来。跟着,这辆灵车就开了起来。 我落到地上,根本不觉得疼痛。 我踉跄地站了起来,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车牌尾号715的灵车渐渐地远去,有一种彻底失去谢灵玉的感觉。 我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句,我根本就没有得到过她,又谈何失去。 或许这样见了一面,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我与谢灵玉本就是萍水相逢,因为一块灵位产生了关系。 如今,谢灵玉已经死去,变成了一具女尸。 我也快要死了。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跳动。 我有些纳闷,为什么我现在还能站在,没有倒地身亡? 忽然,我想到以前看的一个故事,有位丈夫死在外面,但他放心不下家中的妻儿,凭着意念走回了家,等见到妻儿,交代好后事。 那妻子看了一眼,问道:“你怎么没有了影子?” 直到这时,男子才倒地身亡。 我想,我见过了谢灵玉,心事了结了一件。可我,还要去见陈奶奶最后一面,安排好后事,才会倒地而亡。 我一想到这里,便快速地朝医院走去。 月色朦胧,秋夜已有些寒冷。等我走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 我看了看自己的影子,似乎变得非常地稀薄。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站在病房窗口,朝里面看过去。 “陈辣,怎么这么晚看你奶奶。她今天状态不错,胃口也很好,再住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你真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都这么消瘦了。”值夜班的护士长看到了我,好心地说。 这段时间以来,医生、护士对我们都很好。 刹那之间,我泪如满面。 陈奶奶的抚养之恩,今生无法得报,只能期待来世。 泪水涌出来之后,我没有哭出来,心中满是苦涩,好一会儿才说:“我晚上做了一个噩梦,就来医院看看奶奶!” 我多么希望,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一场恐怖的噩梦。 梦醒了,一切就会结束了。 护士长见我哭了,问道:“是不是担心医药费不够啊。是不是最近打工……赚钱太难了。我明天想办法跟你联系记者,看能不能找到爱心人士!还有,家教你能不能做……” 我擦掉泪水,对她深深地鞠躬,说:“多谢大姐。我可能要去趟远门。要是我奶奶闻起来,你说我年底就回的。” 说完这一切,我不顾一切跑出了医院,顺着一条小路,走到了江边上,黑夜满满,再过上一会儿就要天亮了。 我不想死在黑暗之中,我要迎着朝阳而死。 如今,我心愿都了结,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将手机身份证贴身放好,一旦有人发现我,可以第一时间确定我的身份,而不是一具无名男尸。 我又在烟盒上写上一行字:我叫陈辣,我奶奶叫陈七梅。奶奶病重,请到年底再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我将烟盒里的烟抽出来,点了起来。 我发现这盒烟变得很淡,几乎没有烟味,唯有火光明灭。 我确定我是真的要死了。 那个小马一手抓住了我的心脏,而后穿过我的身体。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我深知肯定与某种法术有关系。 恶鬼穿身而过,夺走了我的心脏,又吞食了我的魂魄。 不远处,有两盏灯忽然亮了起来。 两个起早钓鱼的人,开始搭钓台,开饵料准备钓鱼了。 东方微微发亮,江面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雾气,犹如一个幻境。 “你真是个傻子!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刚才护士姐姐说了,你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你又怎么会死啊?” 我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第32章 你知道镇灵人吗 这个声音,无比地熟悉。 我身子一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可以说,我永远都忘不了。 我第一次在阴曹湾13号洋楼过夜,就听到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告诉我,让我不想死的话,就赶快离开洋楼。 没想到,在我临死之前又再一次出现了。 我四周转动脑袋,并没有看到人影。 虽然我看不到她,但我确定她是存在的。 或许,就站在我的身后。 “你是来接我的吗?”我不再害怕,马上就要死了,没必要再怕了。 那女子又问:“人无心可以活吗?” 我有些懵懂地摇头:“什么意思?” 那女子说:“昔日比干把心挖出来,姜子牙给了他一道符印,只要有人告诉他,人无心可以活。但是他遇到了一个菜农,便问:菜无心可活,人无心会怎么样。结果,那菜农是申公豹变的,当即说:人无心当死。比干闻言,立刻就死了。” “那我的心已经让人给挖走了,太阳一出来我就死了。”我又平静下来,估计我马上就要死了,所以洋楼里的女灵来找我了。 “不!你在医院遇到的护士长,说你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恶鬼夺不走你的心。而你,命中也当有此劫。但是你不会死。”那女声说。 我整个人彻底懵了。 我原本心灰意冷,可是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人都是这样的,知道能有活下去的希望,就绝对不会放弃。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 难道真的因为,那位护士姐姐一句,我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我还可以继续活着吗? 我忙问:“这些日子的遭遇,真是我命中的劫数吗?” 她应道:“没错!你知道镇灵人吗?” 我怔了怔,用力摇摇头:“从未听说过。之前,我倒是听说过镇物之类的?难道是擅长使用镇物的人?” 她说:“哈哈,二者风牛马不相及!镇灵人,是指某一类八字很硬的人,恶灵无法伤害到的人,可以镇八方邪魅。据说这类人,前一世都是坐镇一方、杀人如麻的大将军!” 我苦笑道:“可我落到这步田地,让各种恶灵、恶鬼捉弄、对付。又怎么会是镇灵人啊?” 她笑了一声:“可你死了吗?我想,你从小到大,肯定遇到很多危险的事情。可你都没有死,好好地活着。” 我仔细一想,从小到大,还真发生过不少怪事。 人贩子把我带走,最后碴土车撞上来,人贩子重伤当场毙命,可我毫发无损;后来,在数年的中元节,就发生了很多灵异事件,按照陈奶奶的话,我怎么地也要生个小病,结果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三灾六劫,过了劫难,就会一马平川的。这是你的命格决定的。”她接着说。 我心中一动,我在金文斌家的时候,那只尸猫就爬上来,按照马六目的谎言,是要查看我的命格。 因为他察觉到我的命格与众不同。 难不成,我的命格真与镇灵人有关系,属于八字特别硬的一种! “而且,你的名字简直太棒了!辣手无情,辣手摧花,心狠手辣!名字配上你的命格,可以说是神来之笔!”她笑着说。 我心想,我这个名字的由来,是陈奶奶捡我的时候,旁边有一堆烂辣椒。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是个厉害的风水算命先生吗?”我问。 她否定了我的答案:“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但是……能感应出你身上独特的命格。可我……并不能算命。以前我们家,倒是聘请过风水先生。” 我有些诧异,连珠炮弹地发问:“咱们不是在洋楼就见过吗?怎么会是第一次见?你是方展娇吗?” 她笑了一声:“我是方展娇!不过……我的确是第一次见你。你见到的那个我,很可能是另外的一半的我。” 我整个人傻住了。 方展娇的魂魄让人一分为二,看来是真的。两半魂魄让人分开了,竟然还可以同时存在,这可真是诡异。 很显然,她的两半并不知道彼此之间经历的事情。 我听闻过方展娇身上发生的悲惨事情,但是从她与我交流的状态来看。她并非是怨气冲天的女灵。 完全不像生前遭人杀害,心脏让人挖走,尸体下落的样子。 我有些困惑了。 而且,若她是方展娇,我既没有拿着白皮灯笼,又没有虎头鞋,她这一半魂魄,为什么会跟上我。 我好奇地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跟上我吗?” 第33章 见到血月必然死 我怕她没有听懂,特意补充地说:“我在槐树村,一处破旧的方家老宅遇到了鬼男孩,他告诉我,必须要有白皮灯笼,还有虎头鞋,才能取得你的信任。” 可,昨晚在无影塔边,这两样东西都落到了马六目父子手上了的。 按道理说,这半个方展娇应该跟上马家父子,而不应该是我。 “那鬼男孩是我弟弟。不过,我能出来,并非是这两样东西。是你在无影塔上吐了一口心头血!” 她说,“我也感知到你的不甘心,所以就跟上了你。” 我整个人呆住了,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我终究没有这两样东西,你凭什么觉得我是可靠的?” 她笑了笑,说:“因为我弟弟给你的纸条。那张纸条你没扔!” 我伸手一摸,这张纸条就夹在烟盒里,抽出来一看,在纸条的角落边边,有个特殊的血点,是我之前没有发现的。 看来,方家老家的鬼男孩,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可能察觉到我背后的阴谋,所以特意用了障眼法。 故意说白皮灯笼和虎头鞋可以取得方展娇的信任。 可以说,这一切,不过是他将计就计。 一想到这里,我心底不由地感慨,我可能连一个小男孩都不如。 “我弟弟叫方小虎,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笑着说。 我见天色越来越亮,便从江边退了回来,走到树下躲避即将升起的太阳。 我试探地问:“你逗留在人间,是因为心被人挖走,还有尸体下落不明吗?” 方展娇有些吃惊:“谁跟你说,我的心让人挖走了啊?还说我的尸身下落不明呢?” 我又愣住了,难道又弄错了啊。 “有问题吗?难道不是你吗?是……谢灵玉跟我说的。她说你身上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我直接说了出来。 方展娇应道:“陈辣,我方展娇从未让人挖走过心脏。真正落到如此下场的人,是谢灵玉。可能我这么说你不信。但我可以对天毒咒,如果我对你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再次凌乱了。 之前马六目跟我说,谢灵玉并非大活人。今天,方展娇一半的魂魄告诉我,当年遭遇杀害的人,竟然是谢灵玉。 这让我无比地震惊。 难道说,谢灵玉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放在了方展娇身上。她怕与我交往的时候,吓到我了。 昨晚在灵车上,与谢灵玉见面,匆匆忙忙,无法查证谢灵玉身上有没有心脏!无从证实方展娇此刻所言。 经过短暂的凌乱之后,我忽然意识到,马六目的儿子小马,怎么会开着那辆尾号715的灵车。 灵车后面那口冰棺里的人,又怎么会是谢灵玉的尸身? 马六目与谢灵玉完全不相关的人,怎么会联系在一起,他们二人究竟有什么关联? 最后小马夺了我的心脏,还要我替他而死,这背后有没有谢灵玉参与其中呢? 我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 真与假,人与鬼,活与死,一切都混杂在一起,变得难以琢磨了。 “你没有骗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方展娇说:“我没有骗你。而且,谢灵玉最后帮了你。可见她也未必想害你。可能是身不由己。总之,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阴谋,我也不太清楚。” 她这么一说,我不由皱眉:“她未必想害我?” 她接着说:“她从灵车上忽然把你推下来,推的就是你心脏位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会有一道符文落在上面。” 我连忙将衣服解开看,果然在心脏位置,出现了一些黑色的血丝之类的。 血丝交缠,隐隐能看出一个神秘图案! 莫非这就是符文? 我又想到,刚才方展娇讲的故事,姜子牙给失心的比干一道符文,只是最后让申公豹变成的菜农一句“人无心该死”给破掉的。 而相反,我身上也有符文,却因为护士大姐的一句话,我可以暂时活了下来。 难不成,谢灵玉是真的不想让我死,但是她又迫不得已,所以只能采取这样隐晦的办法,间接地救了我。 一想到这里,我内心充满了暖意。 谢灵玉并非我想象之中那么绝情,她肯定是身不由己,没有办法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身处在旋涡与阴谋之中,她这样做,已经是做到最极致了。 此刻,我更不想死了。 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下谢灵玉! “那么,谢灵玉、马六目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关心地问。 方展娇应道:“我刚刚从无影塔的镇魂砖跑出来,知道并没有你多。这当中的关系,我也说不清楚。” 我倒抽一口冷气,看来是我太心急了。 “不好!你这个符文有可能会破掉。一旦见到血月,你必然会死的。”方展娇忽然开口说。 第34章 以水为门,以血为钥 我听到这句话,心中再次蒙上阴影。 我如今已是无心之人,受到符文保护,没有立刻死去。 但现在看来,还是会有死去那么一天。 “任何符文都是有破解的法门。你这个符文,就是见到血色的月亮,自动破解。到时候,你立刻会死的。不过,在这之前,若是把心找回来,那么应该就没事了。”方展娇说。 血月的意思,应该是指血红的月亮。 那应该是非常罕见的天文现象。 我松了一口气。 只要关注天文变化,真是遇到了红色的月亮。 那我提前躲在屋内就可以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她应道:“你不要急,先照顾好你奶奶!昨晚你那话,把那好心护士大姐吓一跳,赶紧回去解释。等我们可以看到彼此,咱们再好好地讲一讲!我想,那个白道士会很快出面的。” 她这么一说,我立刻想了起来,马六目昨晚,有意无意地跟我提到过一个白道士。 “怪了,马六目为什么会在最后提及那个白道士!”我有些奇怪。 方展娇说:“我对这个马六目不太熟,但是从他最后暗算你的事情来说。他怕得要死,毕竟以他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将人魂飞魄散,他也怕你变成厉鬼来找他。” 我一皱眉,原来马六目放我走,并非是良心发现啊。 她接着说:“这个白道士,可能是他抬出来的挡箭牌。万一,你死后变成了厉鬼。肯定要去找那个白道士。” 我觉得方展娇的话很有道理。 我转念一想,冤有头债有主!莫非,马六目是在暗示我,这个白道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要报仇,就去找那个姓白的道士。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你?”我问。 方展娇说:“今晚十二点你端一盆水,滴下一滴血,就可以看到我。毕竟,我那块镇魂砖沾上你的鲜血,才跑出来的。” 我点点头。 我乘着太阳变大之前,返回了医院,特意给护士大姐买了一箱牛奶,感激她的救命之恩。 她要到早上八点才下晚班,见我出现,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我抓着抓头发,不好意思说,昨晚有些失态了,我会好好照顾奶奶的。 陈奶奶的精神头很好,想着要早些出院。 我让她一切要听医生的安排。 我在医院一直呆到天黑,才回家休息。 我生怕两只大公鸡会跳出来,把跟着我的方展娇一顿猛啄。 神奇的是,大公鸡并没有任何异样反应的。 我好奇不已。 方展娇像是猜到我心中所想,解释说:“我因你的血气,才逃出无影塔,带有你的气息。它们才不会攻击我的。它们还蛮厉害的。” 一直到了半夜。 我打来了一盆清水,又用绣花针扎了一滴鲜血,鲜血很快就散开了。 大概等了十多秒钟。 我整个人紧张到了极致。 突然,从水盆之中冒出一个人影,的确是个女子的身段。 “我叫方展娇,江城人!死的时候,二十七岁!”水中的人开口说话,“你现在抬头,可以看到我了。” 我抬起头,看到了方展娇,大概一米六,穿着一身蓝色旗袍。我曾经在书上看过,应该是那个年代的阴丹士林蓝布,倒也显示出身影袅袅。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地瘦弱。 那个年代的食物没有现在丰富,蛋奶肉都不够,多半都比较地瘦弱。 我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好久都没有说话,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不用水盆,就可以看到你了。” 我想到她在自我介绍,忙说:“我叫陈辣,今年二十三岁。” 方展娇笑了笑:“你本来就属于半死之人,能看到一些魂魄。我又沾了你的血气。再加上,以水为门,以血为钥,打开了你我之间这道阴阳相隔的门,你自然就可以看得到我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方展娇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说:“把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告诉我,不要漏过任何细节,我兴许可以帮你参考参考。” 我揉了揉太阳穴,便按照时间、地点的顺序,慢慢地讲了出来。 从阴曹湾13号的三天遭遇,到金文斌离奇死亡,心脏丢失。 再到,见谢灵玉以及跟她一起冒险。 再到遇到了马六目,而后去了金文斌家,接着去了老槐树村,然后就是无影塔。 方展娇听到一半的时候,找来了一支笔,便在纸上面记录。 等我讲完之后,她思考了一会儿,便开始说: “我想,谢灵玉找你去冒险那一次,的确是她的挣扎!她想救自己也想救你!其实,那条防空洞边上,还有一处非常隐秘的支路。如果那个时候,你们能找到那个地方,兴许就能找到那顶黑轿子。” “黑轿子很邪门,或许那顶轿子本身就是镇物!” “马六目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他儿子死了之后,一直缠着他不放,他就弄了镇物压胜这种歪门邪道!他算计你,的确是给他儿子替死的。不过,你好好地活着。那个小马就糟糕了。” 我一路听下来,但有一点方展娇始终没有讲透彻。 马六目的儿子,是去了阴曹湾13号才出事的。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人死在了里面。 那么,那栋小洋楼为什么要不断地找人住进去? 第35章 不用自责 我犹疑了片刻,便直接问:“阴曹13号那栋洋楼,为什么要不断找人进去住?” 方展娇并未太过惊讶,说:“从你的讲述来看,房子里面,一直都有脏东西!需要有人进去,把屋内的脏东西送走。这样的话,那栋洋楼就很好出手,可以买上个好价钱的。” 我心想,这个答案看似简单,应该是最贴近真相了。 江城的房价很高,小洋楼都是靠江边的位置,每一栋都能买上一个天文数字。 甚至可以达到九位数。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 我和小马,还有前面一个人,都是进去把“脏东西”送走的。 用人命去送灵。 还真是残酷至极。 我转念一想:“不断有人因为此楼而死,那栋洋楼岂不是越来越糟糕!脏东西越来越多了。” 方展娇笑了:“那个小马在自己家上吊!你差点在路边让车子撞死。那个金文斌是过马路让车撞死的。可能第一个住进去的人,也是在外面出了意外死掉的。” 我倒抽一口冷气,还真是的。 进去过夜送灵的人,还真没有人死在里面。 不得不说,这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我道:“原来这一切是为了钱。九位数,在很多人眼中,就算把亲儿子卖掉也是可以的。” 方展娇说:“我想,你应该是成功了的。那个坐着轿子出来的脏东西,拿到一颗心。脏东西都出来的。所以说,你这十万块钱赚少了。” 我不在乎钱赚多了,还是赚少,忙问:“为什么我可以成功!” 她说:“因为你的命格是镇灵人。八字太硬,呆在里面,脏东西根本受不了。而且,你心地善良,愿意帮这个忙。” 我听得有些迷糊。 难道说,坐着黑轿子离开后,我就算成功了。 但是我把血衣寿衣给带走了,所以宅子安静了。 只是,那晚我送走的人,会是什么人? “等等……那颗心给了脏东西,就算成功了吗?”我问。 方展娇笑了笑,说:“没错!我想,那脏东西多半是谢灵玉的怨灵。她没了心,不肯出来。拿到了心,心愿得偿,就不会再回去了!” “那脏东西是谢灵玉?怎么不是……是你吗?我在洋楼听到的声音,和眼前方展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思绪,没有大声叫出来。 按照方展娇所言,让人害死的是谢灵玉的话。 那位坐上黑轿子离开的人,应该是谢灵玉。 可是为何,我听到的确实方展娇的声音? 莫非方展娇身上也发生了不幸! 方展娇说:“我没有发生不幸!我是生病死的。我生的是痨病。我想你看到的应该也有我一半魂魄。” 难怪她看起来如此地瘦弱,原来是痨病。痨病又叫肺结核,在现在不是什么大病。可是在以前的年代,那就很要命了,干瘦咳嗽,最终咳血而死,可以说非常地惨! 我想了想:“会不会是你另外一半,不甘心病死。所以留在了洋楼里面?” 方展娇说:“你进入了一个误区!脏东西不一定只有一个怨灵的。那块灵位,可是有你们二人的名字的?” 我顺着她的意思想。 脏东西是:有半的方展娇,谢灵玉的冤魂。 我问道:“当年,谢灵玉是怎么死的?洋楼是方家的房子,可为什么谢灵玉会出现在里面?” 方展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她是我远方的表妹!她到洋楼来做客。遇到了方家的仇家。他们以为谢灵玉是我,就残酷地杀害了,挖走了她的心。可以说,她是替我死的。当时的报纸弄不清楚状况,为了吸引人的眼球,就说是方家大小姐遭遇杀害了。” 我听到这,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谢灵玉是替方展娇死的! 她不过是来走亲戚,就遭遇了杀害。 这种无妄之灾,真是“枉死之人”啊。 我心中对谢灵玉越发地同情了。 现在看来,谢灵玉尸身保存到一个地方,可是她的魂魄却困在了洋楼里面,变成了恶灵。 作为镇灵人的我,出现在洋楼之后,把她们都给请了出来,其中就有谢灵玉的魂魄。 如今看来,失去了洋楼庇护的谢灵玉,还有一半的方展娇,可能都落到了恶人手上。 “会不会是我害了她们?如果我不去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把她们请出来。”我想了一会儿之后,有些自责地说。 方展娇笑了笑:“你不去的话,永远都不可能水落石出。我们都不能再世为人。所以,不用自责。咱们想办法找到幕后黑手就可以了。” 我问道:“这栋房子,现在在谁的手上?” 方展娇摇摇头:“我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房契可能不断地变化了。” 我有些失望,若是知道房子是属于谁的,或许离谜底更进一步了。 方展娇说:“我也不知道在谁手上。可能归于方家族人,也可能早就卖出去了。靠这种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房主不会直接露面的,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出手的。” 我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方展娇说:“不过,某些道士、风水先生,很有可能对洋楼内的怨灵感兴趣。这一切,应该就是那位高人在暗中策划的。” 我一下子想到了白道士。 我问道:“那么,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如何救出你们二人的魂魄,如何救我?” 第36章 车毁人亡 问完这个问题,我便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展娇。 她摇摇头说:“说实话,我刚刚出来。我也没有具体的办法。不过,还是要先把谢灵玉的魂魄找到。可能……还要再去一趟方家村,对,还要去一趟殡仪馆?” 我问:“去殡仪馆干什么?” 去老槐树方家村可以理解,可是去殡仪馆我就想不通了。 她说:“昨晚那辆装着谢灵玉尸身的冰棺,是殡仪馆才有的。我相信,说不定谢灵玉的尸身就在殡仪馆里。还要,那辆失踪的715灵车,是不是真的消失很久了。这一切,都应该要查清楚的。” 我心想也是,马六目关于灵车的那段描述,着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万一是骗我的话。不去殡仪馆,还真会错过很多重要的线索。 我想了一会儿,答应了下来。 “对了,如果说谢灵玉在几十年前就死了。她的尸身怎么会没有腐烂。难道一直都是用冰块在保护着的吗?”我问。 保存十多年兴许可以,可要经历战乱一直保存下来,难度极大。 方展娇说:“我听人说,人一旦有了怨念,身体不易腐烂。以前大墓之中,有些死人口含宝物,也能千年不腐。以前的古苗疆,还有人可以赶尸,将一种香料涂在身上,死者走上几千里路都不会腐烂。总之,她肯定是有某种秘密办法的,” 我没有再深究下去。 思考了一会儿,我又问:“对了……为什么方家会把洋房建在阴曹湾13号呢?难道一点都不忌讳吗?” 方展娇笑了笑,说:“方家最开始是做白事生意的。纸扎物,还有棺材铺,上等的楠木、紫檀木棺材,以及各种殡葬礼仪。后来,转移到药店等等。既然做白事生意起家的,就没有那么多忌讳的地方。” 原来方家还有这样的传承。 老槐树村上吊而死的纸扎匠方老三,可能是方家传承下来的。 我没有再问下去,两天一夜都没怎么休息,精神一直都是高度紧绷,现在算是缓解了不少,熬到现在这个点,早已是人困马乏。 我没去管方展娇怎么过夜,自己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我接到了辅导员徐立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来学校。 我这次想起来,新学期已经开始了。 不过到了大四上学期,基本上没有多少课,也不少同学开始在外面找工作,找实习机会,并不一定需要返校。。 我以陈奶奶生病需要照顾,请了一个长假。等我有空再回学校去补个请假条。 当天傍晚,我买了一把大黑伞,躲避下午阳光的气息,去了殡仪馆。 上一次来这里,是看金文斌。这是第二次来这里了。 我买了两包烟,从殡仪馆侧面侧面停车场的岗亭位置进去。 现在很多地方都用电子摄像头,替代人工收费。好在这边岗亭还有位值班的中年大叔。 一身涤纶的保安服洗得干干净净。 我上前去套近乎,争取表现得成熟一些。 我发了一根烟,说:“大叔,跟你打听点事。” 大叔接过香烟,我打火机就递上去。 很快,烟雾缭绕。 “咋地,这个地方天一黑就没什么人愿意来,拉回来也都是死人,你想找我打听啥事啊?”大叔估计也闲得无聊,正想跟人说说话。 我心想,要不问这里生意好不好,转瞬把自己给整乐了,哪有问殡仪馆生意好不好的。 我说:“这里面骨灰盒贵不贵啊?” 大叔说:“贵啊!最贵是三万八的,最便宜也要一千八。其实我觉得,都烧成灰,整个塑料袋装得了。” 我竖起大拇指:“还是大叔你环保。” 他烟抽得很快。 我把另外一包没拆的烟递了过去,道:“大叔,跟你打听点事,不会把你吓到!” 大叔也没拒绝,说:“这年头没啥事吓到我的。” 我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便问:“我想知道,咱这里是不是有一辆车牌尾号‘715’的灵车!昨晚我在路上看到它了。” 大叔手一抖,脸色顿时就白了,将装起来的烟丢给我,哐当一声,将门关上了,说:“赶紧走,问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这变化也太快了。 你不是说没啥事能吓到你的吗? 我咚咚地敲着门,说:“大叔,你就应我说一句!这干系救人命的啊!” “开那辆车的司机,连人带车死掉了,车子早就销毁了。你从哪里能看到这车啊!”那大叔丢下一句话,“你再不走,我就喊其他保安过来了啊。” 我心中一惊,那辆车和司机都没了。 “司机是姓马吗?”我问。 昨晚开灵车的人,就是马六目的儿子。会不会小马就是殡仪馆的灵车司机。 窗户拉开,一个搪瓷杯装着的茶水就泼了出来,骂道:“快点走。” 大叔吓成这个样子,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没有躲闪,迎了上去,茶水浇了我一身,不少茶叶粘在我衣服上。 我不愿意错过机会,上前一把抓住开着的窗户:“大叔,告诉我他姓不姓马?” 大叔像是被我吓到了,应道:“赵钱孙李,那个司机姓赵!” 我心中咯噔一下,不是小马,而是姓赵的司机! 第37章 意外收获 “那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再次问。 我想弄清楚,司机赵师傅与小马死亡的先后顺序? 大叔已经拿起对讲机,开始召唤同伴。 我只好悻悻地离开,快速跑出了殡仪馆侧面的停车场。 我没有走多远,找了一处花坛边上坐着,将脸上的茶叶渣子抹掉。 我陷入了沉思,如果司机不是小马,而是一位赵师傅,车毁人亡之后,又怎么能在小马上吊的时候,去把小马的尸身拖出来呢? 不过,若是小马死在赵师傅前面的话,也有这个可能的。 更令人想不通的是,既然715灵车已经毁掉了,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眼前呢? 会不会是保安弄错了。 其实,715灵车的赵师傅死掉了,可是那辆车并没有毁掉,而是落到了马六目的手上。 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阴曹湾13号死掉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灵车司机赵师傅,第二就是小马。 接着第三个才是我。 而我会出现在洋楼,是金文斌把我拖进去的,这背后可能有马六目在使坏。 我这样想,也是有依据的,灵车司机常年运载死尸,胆子一定不小,说不定也是个鬼见愁之类的凶悍之人。 这样的人,似乎适合住进洋楼送灵。 小马也是个凶狠的二流子,也属于胆子大的一类。 我继续猜测,第一个住进洋楼的是灵车司机赵师傅,第二个是小马;第三个完整住进入的人是我。 而且,小马自杀之后是赵师傅把他拉走的,我则是小马来送我的,在无影塔的时候,小马穿过了我的身体。 可以说,前面一个人死了之后,会给后面一个人送葬。 想想还是非常地诡异。 我脑袋越想越乱,不知不觉之间,天完全黑了下来。 我并没有打算马上离开,准备等晚一点再到里面去看一看。 毕竟有方展娇,兴许能找出藏谢灵玉的地方。 忽然,一辆蓝色的小货车远远地驶来。 车子一拐弯,就开进了殡仪馆。 我眼前一亮,这车子我是记得的。 我立刻用黑伞挡在面前。 这辆车小货车曾经出现在老槐树村,就拉过方老三与瑛姑的棺木。 更为诡异的是,独眼老头方老六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正在抽着烟。我看不到他面部表情,但可以判断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地轻松。 我整个人反而紧张到了极致,生怕独眼老六发现了。 同时,我心中好奇,这老东西来这里干什么? 我藏在树后,耐心地等了半个小时,然后就看到小货车开了出来。 车后面多了一个冰棺。 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说老槐树村又有人死了吗?需要用得着冰棺? 我来不及多想,拦上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着小货车。 小货车对于市内道路并不熟悉,开得并不是很快,七拐八拐之后,进入了一条美食街里面,最终停在一家“牛羊馆”饭店前。 只见,独眼老六从车子上下来,一瘸一拐地走进餐馆内。我下了车之后,就站在两个黑色垃圾桶前,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掩饰自己。 大概过是十多分钟,独眼老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服务员,用一个拖车推着东西。 最下面是整齐的冰块,每一块可能有几十斤重。除此之外,还有个黑色的塑料袋,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从边上还漏出了血。 装好之后,独眼老六上车就走了。 我刚要追上去。 方展娇却阻止了我,说:“方老六住在方家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依我看,这个饭店怕是有些古怪!我在外面等你,就不进去了。” 我决定不去追独眼老六。 “你不进去吗?”我问。 方展娇摇摇头:“有些邪门,我不太安心。还是不进去了。” 我没有勉强她,买好了口罩和帽子,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直接进了饭馆。 “先生,几位啊?”迎宾小哥客气地说。 我故意说:“已经有朋友来了,我自己去找位置就行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后厨的位置,却看到一个我永远忘记不了的人。 这人竟然是马六目。 依旧是一身中山装,脸上带着笑容,从他站着的位置,应该是店老板,看起来状态很好。 “爸……刚才那老头子又来干什么了?”从后厨出菜的帘子后面,伸出一个脑袋,正是凶恶的小马。 见到这两人,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第38章 奇怪的臭味 好在他们二人,并没有太注意到我。 我目光看到了厕所的指示牌,很自然地拐弯,朝厕所走去。 “没多大事!”马六目应了一声,“老李啊,多久不见啊,今天还是老三样!” 又有客人进店,马六目跑去招待客人,对话就结束了。 我靠在厕所的门板里,大口地喘气,内心惊惧不已,同时又涌上了一份喜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竟然顺着独眼方老六找到了马六目的饭馆。马六目果然与独眼老头早就认识了。 我万万没想到,马六目开了这么大的饭馆,迎来送往,一看就属于长袖善舞的角色。 我一直呆在学校,又怎么会是这只老东西的对手。 更令我骇然的是,按道理说,小马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堂而皇之地出现饭店里面呢? 他既然已经死了,难道说我刚才见到的小马是鬼吗? 既然他从我身上穿过,又拿走了我的心。按道理说,他早就该去投胎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还有,独眼老六跑来找马六目的原因是什么? 那个流出血水的黑色塑料袋,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我脑海闪现出无数个疑问,连着深呼吸数次,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确定了刚才马六目父子没有发现我。我透过缝隙,看到有服务小哥跑来厕所抽烟,估计是忙里偷闲,过来休息下。 我从里面出来,洗了洗手,上前搭讪,说:“你们老板生意做得蛮大啊。你们都忙得陀螺转!” 服务员小哥可能有些烦心事,不耐烦地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抠搜得很。” 我讪讪一笑:“当老板都是这样的,肯定是要多赚钱的。对了,刚才有个独眼老头,是你们老板的熟人吗?” 小哥警觉地看了我一眼,说:“这跟你有关系吗?” 我忙发了一支烟,笑道:“没啥关系。好奇呗!” 小哥接了我的烟,冷冷地说:“每隔一段时间,他总会过来带一些冰块回去,还要那些牛心、羊心之类……” 小哥脸色忽然一变,连忙撇了烟。 只见小马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很是凶狠地骂了一句:又在这偷懒。 我再次紧张到极致,又假装洗洗手,鼓着勇气迎着他走了过去。 我要近距离地观察清楚,这个小马到底是人是鬼? 快要靠近他的时候,我故意与他撞了一下,说来也怪,从他身上传来臭鱼烂虾的怪味,熏得我差点都窒息了。 他瞪了我一眼,叫道:“没长眼吗?” 我说道:“对不住啊,地上打滑了。” 从厕所出来,便是饭店大厅,一共有三层。此刻,马六目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我故作冷静,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一出门后,我便加快看步伐,朝另外一侧走去。 等到到了一处僻静处。 啪! 方展娇一伸手,拍了我的后背。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说道:“邪门了!这家牛羊馆,,t的竟然是马六目开的。独眼老六和马六目早就认识了……” 我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方展娇,她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之前阴丹士林蓝布做成的旗袍,而是换了一身都市装扮。 “你……是方展娇吗?怎么换了一个样子?”我有些讶异。 方展娇笑道:“我这叫与时俱进。” 我心中咯噔一下,还真是风格大变。 我说:“我看到了小马了,他到底是人是鬼?不是拿了我的心,怎么还在这里晃悠啊?” 方展娇笑着说:“因为你还好好地活着。我早就说了,你还好好活着,那个小马肯定会糟糕了。” 我眼睛一亮,说:“我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一股臭鱼烂虾的恶臭味,差点把我给整吐了。” 方展娇说:“这是尸臭味,小马是个死人,不过是鬼魂落在身体上。估计,马六目就等着你的死讯。只要你活着,小马夺了你的心,也没有用。他虽然是个二流子,可命格上说。你才是命硬之人,他休想让你替他死。” 我心想,马六目把小马放到后厨,很有可能是因为后厨杀鱼宰鸡,本就有血腥味,用来压制那种恶心人的尸臭味。 “那就太好了。”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想用当替死鬼,没那么容易。 “原来如此!对了,独眼老头那个袋子装了牛心羊心之类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接着问。 方展娇忽然伸手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说:“走八字步出去!有东西在看着我们!你跟着我,到牛羊馆的后面去。” 第39章 会不会换了一个 听到方展娇这么一说,我立刻紧张起来。 看来我还是大意了,忘记了马六目还有些手段。要知道那只黑色尸猫就是他弄出来的,估摸着那只猫已经跟上来了。 我赶紧点头,小声说:“赶紧走!” 方展娇身形变得很奇怪,左脚先迈出,右脚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形。等到右脚落地,左脚又画一个弧线。 我没有多想,模仿她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别扭。我走两步,差点就摔倒了,连忙扶在墙壁上。 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走了将近两百多米。 方展娇才停了下来,笑着说:“没事了!” “刚才,是我被发现了吗?”我问。 方展娇摇摇头:“应该不是。那东西很邪门,你现在没有心脏,属于半人半尸,估计它闻着你的味,就自己流出来了。咱们这八字步打断了它的追踪,这会它已经离开了。” 我暗暗送了一口气,好在马六目没有发现我。 我问道:“是一只红眼睛的尸猫吗?” 方展娇摇头说:“并不是。” 我差点叫了出来:“那是什么?” 方展娇说:“是一只贴着墙面爬动的壁虎!通体雪白,唯独眼珠子无比地猩红!沾了不少血腥气。这八字步,是龙虎山天师道的一种步法,遇到撞邪或者鬼打墙,让脏东西盯上了,我都可以用!” 我心中暗骂了一声,马六目真养了不少邪门的玩意。 红眼睛通体雪白的壁虎,听起来就够邪门的了。 我叫道,“个狗杂碎!对了,你把叫到馆子后面来干什么?” 馆子后面,多是处理厨房垃圾,又或者堆放一些杂物的,偶尔会停些货车之类的,不断地有猫狗从垃圾桶上跳来跳去。 方展娇笑嘻嘻地说,朝前面一指:“那块位置属于牛羊馆的。我刚才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结果连一只流浪猫都没有过来。所以感觉有些奇怪,所以拉你过来看一看。或许是我等的时间太短了。”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过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流浪猫狗在饭馆边上出没,胆子都很大的,很多都会跑去找东西吃。 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摄像头之类的,避免马六目从监控里看到我。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流浪猫狗靠近。 其他馆子后面,倒是溜过几只狸花猫。 我一拍脑袋,说道:“我知道原因了,他养了一只死猫,叫做尸猫,按他跟我说的,是吃尸油的。还能让灵魂附体。有这玩意在这里,其他猫狗肯定不敢靠近。” 我心中一惊,心中闪现一过念头,按道理说我早就跟方展娇仔细讲过马六目,以她的聪明,应该可以是尸猫的存在,所以其他流浪猫不敢来这里。 莫非,她这是有意考验我,锻炼我的脑子和反应能力? 又或者说,她根本不是冲着几个垃圾桶来的,而是另外有目的? 果然,方展娇点点头,双眼依旧牢牢地盯着后门:“那再等等!我刚才看到一个奇怪的人进去了。这会还没有出来。” “奇怪的人?”我一皱眉。 方展娇忽然替我很近,几乎贴到我耳朵,咯咯地笑了笑:“对啊,我是怕把你下到了。这个奇怪的人,其实就是个死人。你怕不怕啊?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躲到姐姐后面来!”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 我忙移开了半步,说:“我自己就是半人半尸了,有什么好怕的!” 方展娇又紧张地盯着牛羊馆的后门。 等待的过程,不断有服务员出来扔垃圾。 我看着方展娇,心中忽然多了个奇怪的想法,这个想法,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就是,眼前的方展娇变了一个。 也就是说,我进入牛羊馆之后。 原先穿着阴丹士林蓝旗袍的方展娇可能遇到了麻烦,让人给抓了。 换成了现在这个都市丽人打扮的方展娇。 要不然,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她怎么可能会换了一套衣服。 我听陈奶奶说过,人死变成灵魂,要穿着下葬的衣服,所以要准备寿衣,体体面面地离开。 变成了灵魂之后,是不会再换衣服了。 而且,她说话的口吻和之前也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的处境就很不妙了。 我感觉眼前的方展娇,像是有身躯的,并非鬼魂那么简单! 可我,又有些担心,会不会是我太过紧张了。 女孩子爱美,会不会是这半个方展娇出来活动之后,看上了现代衣物,想换一套行头。 我左右为难,最终决定掐她一下,感应一下她的灵体,然后问一个能辨别真假的问题。 第40章 雪白壁虎 我下定决心,直接上手,在她右手手臂上用力掐了一下。 隔着衣服,我感知到她的身体不是冷的,而是带有温度。 怎么回事? 我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身子有些发抖。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有温度?”我舌头有些打结! 方展娇皱着眉头看着我:“陈辣,你干嘛掐我啊?这样会把我弄痛的!” 我整个人懵了,连忙后退两步,叫道:“你快跟我说,我家里养了几只公鸡,还有……我是用什么办法看到你的?” “你魔怔了!”她有些不悦。 我坚持喊道:“不!马上回答我!我怀疑……你是我在洋楼遇到的那个!而不是,无影塔那个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说:“你家有两只大公鸡。我让你打开一盆水,以水为门,以血为钥,然后你叫看到我了。你真是有点神经质。” 我松了一口气,说:“那……我刚才掐你的时候,为什么会是热的!还有……你怎么会有身体!” 她朝我走过来两步,说:“我跟你说了,咱们之间的这扇阴阳门已经打开了。如果,我是灵体,也是有‘体’的,其他人触摸不到我。但是,你是可以的。我真是服了你,脑袋太不灵光了。还有,谁跟你说,灵体就是冰冷的!” 她这么一说。 我忙陪笑着说:“是我太神经质了。只是你这变化太快了。风格完全变了。” 她道:“不要再闹出动静了,把那个怪人给吓住了,那就不好办了。” 她见我还是很紧张,又补充了一句:“我又不是忸怩之人!咱们相处两天,早熟了。你这个人,就是不经逗!”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闹出了这么一出乌龙,真是丢面子,好在方展娇没有怪罪我。 我开始耐心地陪她等着。 这时,我才觉得,站在两个垃圾桶附近,虽然带了口罩,依旧是挡不住各种臭味,再熏下去,只怕我就要吐了。 而方展娇好像无动于衷,这足以说明她不是人。我相信,一般正常的女孩子,绝对不能在这垃圾桶边上呆这么久的。 又等了半个小时。 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破旧的衣物。 出门的一瞬间,男子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但我还是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我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头发瞬间发麻,饶是我见惯了诡异的事情,但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这男子是金文斌。 和前段时间相比,他消失和苍老了不少,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多岁了,手中也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这个金文斌是人还是灵魂呢? 算起来,我是亲眼在殡仪馆见过金文斌缝合起来的尸身的。 后来,又问过小卖部的老板,确定金文斌死于车祸。 金文斌帮我抬轿送灵的时候,后来把一颗心给了黑轿子里面的“脏东西”,经过我与这半个方展娇的复盘。 轿子里面,可能坐在两个灵体,一个是另外半个方展娇,另外一个则是谢灵玉。 所以,我认为眼前的金文斌应该是一具灵魂了! 令人费解的是,金文斌为什么会来到牛羊馆。 他和独眼老六一样,都提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压低声音,说:“是……” 方展娇再次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很快,从墙壁之中,爬出一只通体洁白的壁虎,双目猩红,轻巧地落在了金文斌的身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金文斌好像并没有察觉,任由那只雪白壁虎落在他身上,飞快地朝前面走去。 “是金文斌,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等到金文斌走出十几米远,我才小声问。 方展娇说道:“又有意外收获,当然是跟上去。” 我眼珠一转:“反正马六目也变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方展娇一笑:“你变聪明了。” 我们马上追了上去。 不过,因为金文斌肩膀上趴着一只雪白的红眼壁虎。 我们始终没有靠得太近。 转悠了半天之后。 我发现这条路是去往楚雄路那几栋老宿舍楼。 看这情形,金文斌是要回家去的。 “我知道了,他是要回家。前面拐弯,就到他家了。”我说。 方展娇松了一口气,说:“我还担心咱们会跟丢的。” 我好奇地问:“那雪白壁虎,有什么说法吗?金文斌为什么没有把它赶走?” 方展娇说:“壁虎又叫守宫!给壁虎喂养朱砂,壁虎就会变成全身通红,捣碎之后,点在女子身上,就会成为一颗守宫砂!而通体雪白的壁虎,是用人的骨灰喂养,再用一些游魂为食物。久而久之,它就会对灵体或者将死之人非常地敏锐。” 我倒抽一口冷气,的确是马六目的手笔。 方展娇接着说:“这对壁虎是一公一母!这一只是母的,公的应该在马六目手上!我想,马六目是要控制金文斌去拿什么东西!” 第41章 定计 方展娇的这个判断,我基本上是认可的。 但是,金文斌为什么要去牛羊馆? 塑料袋里装着啥东西? 马六目想从他手上拿到什么东西? 我心中充满疑惑,问:“壁虎怎么能控制人啊?一公一母又是怎么回事?” 方展娇耐心地解释:“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雪白壁虎吞噬了很多阴气,又吞食人骨,控制灵体当然很简单。在湘西那一代,流传着巫蛊之术。这阴阳守宫壁虎,可能就是利用蛊术养出来的。其中的原理,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很邪门!” 听到巫蛊二字,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这玩意我还真听过,用邪门来形容,还真是恰当不过了。 据说,先把把各种毒虫,放在一个容器里,让它们相互噬咬,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蛊虫。 有人中了蛊毒之后,全身腐烂,肚子里养着一窝的虫子。 还有人说,中了蛊虫之后,疯疯癫癫,甚至会发狂杀人。 再加上之前,金文斌家里出现的布偶娃娃,又是厌胜之术。 我后脊背不由地发凉。 我擦了擦额头汗水:“那我们怎么办,要是跟到金文斌家去,哪怕是和金文斌正面打招呼。那只壁虎会发现我们的。到时候,马六目就知道了。” 方展娇说:“既然母壁虎它落在了马六目身上,那就想办法把它抓起来。然后,截住金文斌要拿出来的东西!” 看方展娇轻巧地动动嘴皮子,我着实吓一跳:“那不是很邪门的玩意吗?” 方展娇笑道:“刚才我说了一物降一物。一般来说,要是能抓到一条坟头蛇,坟头蛇常年在墓地出没,不惧怕阴气,又是壁虎的天敌!肯定能把那雪白壁虎给抓住了!” 我有些犯难,难不成现在跑到哪个墓园抓蛇去? “就是抓来了,我只要也要蛇给咬死了。”我连忙摇头。 方展娇笑着说:“不过,你养的大公鸡也可以,你去带一只过来。我在这里等你。速去速回!” 我怔了怔,家里的大公鸡还真吃过蜈蚣、小蛇一类,偶尔也能啄到小壁虎吃。 只是,面对这邪门的雪白壁虎,它行吗? “不要担心它行不行!你们家的公鸡是天生地养,与活人相处的灵物。不是妖目鸡可以比的。按照书上说,它是昴日星君的后代!可不是简单的家禽。快去!”方展娇看出了我的担忧。 我稍作思索,马上往家里赶去。 回到家中,我找了个袋子,迅速把大公鸡装了起来,说:“老朋友,给我帮个忙!事情完成得好,我给你……还有你兄弟吃一个星期的大米粒!” 装起来的大公鸡咕咕叫了两声,倒也没有多大反抗。 上出租车的时候,那师傅倒是很乐呵地说:“这大公鸡真雄壮,看起来很补人啊。你这是搁哪买的啊?” 我随便胡诌了两句:“在马太扎大市场买回来的。” 等我回到筒子楼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进小区的时候,我特意买了一把白沙烟,要是和金文斌撞上,看能不能发烟套套近乎。 人死之后,有些习惯还是改变不了的。 方展娇说:“他到了屋里,还没有出来。” “怎么把那雪白壁虎抓走啊!”我问。 方展娇说:“将它尾巴最耀眼的鸡毛拔一根下来,然后拽在手上。我在下面接应你。你去他家里。记住,不论如何不要和那壁虎眼睛对视。还有,雪白壁虎落到你身上了,也不要紧张!最好是不要惊扰到白壁虎!” 我对大公鸡说:“兄弟,不好意思!” 大公鸡尾巴有几根非常耀眼漂亮的鸡毛,这是它作为雄鸡的骄傲,要是在乡下,肯定会吸引不少母鸡的。 我拔了一根下来,拽在手上。 “然后呢?”我问。 方展娇说:“你去找金文斌聊天。等到坐下来之后,把鸡毛拿出来烧掉。到时候雪白壁虎会溜出来的。那就看昴日星君的神威了。” 我听起来总觉得并非那么靠谱!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现在早已是半人半尸,离死不远了,能有成功的可能性。我也要试一试,大不了就是一死。 “我和大公鸡,在楼下等你。”方展娇说。 “你确定它会下来吗?”我回头看了一眼方展娇,“你没耍什么花招!” 方展娇敲了下我脑袋:“拜托动动脑子!我在楼下就是鱼饵。白壁虎喜欢吞食灵体,让鸡毛一熏,跑出来后,你说它会不会朝我身上来呢?” 我一听,这个法子还是很靠谱,捏着鸡毛就往楼上去了。 第42章 藏了秘密 这是我第三次来这个小区,第二次拜访金文斌的家。 整个楼栋漆黑一片,靠近金文斌家的几户人家,早已大门紧锁,看样子有可能都搬走了。 我走到金文斌家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手举了起来。 说实话,这一会不害怕是假的。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极其恐怖的事情。 我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 咚咚咚! 我敲响了房门,喊了一声:“家里有人吗?我是上门查水表的。” 我已经决定好,等上一分钟,如果没有人开门的话,就直接把门撞开。 哪知,没过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 金文斌站在门缝,朝我看来,瞳孔猛地放大,看起来非常地惊讶。 我硬着头皮走上前,说:“金叔,好久不见啊。你们家的水费还欠着呢!” 我余光看到了趴在他后背的雪白壁虎。 按照方展娇嘱咐的,没有与它对视。 我拆开白沙烟,顺着门缝递上去一支。 金文斌迟疑了一会儿,哆嗦着手接过了烟,让开了一条路,但是并没有张口说话。 我走了进去。 我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亮丽红黑色交织的鸡尾毛,已经让我握得发烫。 金文斌眼神有些愧疚,却没有说话,点上烟之后,就跟着抽了起来。一时之间,房间烟雾缭绕。 气氛也甚是诡异。 我将鸡毛捏在手上,然后用打火机给点燃了。 好在,整个过程都没有慌乱。 等到鸡毛烧起来之后。 那只趴在金文斌肩膀上的白壁虎还真的一跳落地,顺着门缝快速朝外面爬去。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金文斌眼睛一喜,叫道:“我不是让人给你带信,叫你不要管这个事情!” 我打量着金文斌,说:“不管不行啊!金叔,那个马六目让你回来干什么?” 我直接开门见山,这句话是提醒他,我知道他找过马六目,一直跟他跟到了这里。 金文斌有些木然地看着我:“其实我没有死!我去找他,是想拿回我的心!” 我差点失声叫了出来,难道我眼睛瞎了吗? 殡仪馆那具缝合的尸首,分明就是金文斌。 怎么他会觉得自己并没有死,还要去找马六目要他的心脏。 我转念一想,会不会是金文斌有太深的执念,所以以为自己没有死。 我听人说过,很多不甘心死去的枉死之人,是认为自己还活着的,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能点破。一旦点破,他就会发狂发怒,迁怒于你的,甚至要你命。 我愣是没有反驳他,笑着问道:“那你把你的心要回来了吗?” 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金文斌鬼魂不散,在殡仪馆里重新寄生在自己的身躯上,变成了行尸走肉! 我目光开始打量金文斌,果然发现他手臂上有缝合的线条。 一股冷汗径直冒了出来。 金文斌叹了一口气:“没有!他给了我一些牛心和血肠子之类的。我知道他是在糊弄我!” 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顺着气味走到厨房门口,水槽里黑色塑料袋是开着的,果然是他说的那些东西,上面还沾有血丝。 “陈辣,你赶紧走。”金文斌开始送客了。 我叫道:“你跟我说,金文斌控制你,到底是要拿什么东西?” 金文斌往旁边退去,将一块榔头拿在手上:“你要干什么,难道你也要抢我的东西吗?” 我没想到他忽然变了一番模样,要是让榔头捶一下子,不用见到血月,我这条命就报销了。 我后退一步,站在一把椅子边上,应道:“我不逼你,你把榔头放下来。你不要杀我。你不肯说,我马上走!” 金文斌把榔头放了下来,但是手指还贴在上面。 “我藏了一些秘密。但是并不在我家里。我是故意把白壁虎引回家的。他不把我心还给我!我不会告诉他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就在我以为要空手而归的时候,金文斌话风转了。 我心中一喜,忙问:“那你把秘密藏在什么地方了?” 金文斌说:“我怕有人偷听,你走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我往前迈了两步,忽然意识到可能有诈,笑着说:“我把手机给你,你把地址写到我手机上!” 金文斌犹疑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去,用瓷碗装了水,蘸水在地上写了五个字:黑虎山陵园。 而后,又写了789三个数字。 忽然,金文斌忽然整张脸变得狰狞起来,一下子就扭曲起来,非常痛苦起来,转过身去,跑到厨房里去,将那个还带血的牛心抓起来,疯狂地撕咬着。 这个样子,就像是饿极的野狗。 他猛地朝我看来,双目猩红,嘴巴的牙齿之间,还沾着血丝:“把你的心留下来,你就可以去取那些秘密了。” 第43章 黑虎山陵园 他的表情很恐怖,像是动物的心脏根本满足不了他。 接着,他猛地扑了过来。 我快速地后退,操起一把椅子抓起来,直接丢了过去。金文斌撞倒在地上,倒地之后,便开始在地上爬动。 这一把椅子砸在他额头上,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我转身夺门跑了出来,等到跑到楼下的时候,早已是汗流浃背。 “这里!”方展娇喊了一声。 她已经藏在花坛的黑暗处,大公鸡就在她身旁。 她的头发有些乱,表情很是紧张,好在在她手上拿着一个矿泉水瓶,已经将那只雪白壁虎给装起来。 我将大公鸡抱起来,看了一眼方展娇,艰难地露出了笑容,说道:“金文斌已经告诉我,他把秘密藏在了黑虎山陵园。咱们……是现在去取秘密,还是过上一晚上!” “黑虎山陵园!”方展娇有些震惊,愣了一下,咬牙下定了决心,“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咱们现在就去!” “把心给我!”我又听到金文斌的叫喊声。 我立刻抱起大公鸡,拉着方展娇就跑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拦上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我径直说:“大罗湾!” 我没有直接说出黑虎山陵园,大晚上去陵园的话,还是非常吓人的。 好在大罗湾就挨着黑虎山陵园,走上十多分钟就能到。 江城有不少陵园,比较老的陵园有两个,一个是黑虎山陵园,还有一个是青龙山陵园。 坐在车上,我不断地回头,生怕金文斌追上来。 方展娇一直都没有说话,反而是紧紧地抓着我,显得格外地不安。 这时,出租车司机开口问:“你们两个小年轻,这么晚去大罗湾干啥子!那边离黑虎山陵园可不远啊。” 我猛地一惊,出租车司机怎么能看到方展娇啊? 方展娇笑着说:“我奶奶就在大罗湾,过去看看她!” 司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一脚油门速度直接轰了起来。 开了四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大罗湾,这个湾子一片漆黑,像是列入了黑虎山陵园第二批即将开发的墓地。 我们走了几分钟,就到了黑虎山陵园。 我问道:“刚才那个司机,怎么可以看到你啊。难道说,他也与你以水为门,以血为钥匙了吗?” 方展娇摇头说:“不是!是因为我刚才让壁虎咬了一下。我身子变得虚弱,所以一直拉着你的手。我吸了不少你的阳气。所以,他可以看到我。” 我没有深究下去,问:“为啥听到黑虎山陵园,你就如此地紧张啊?” 方展娇不安地看着四周,压低声音说:“黑虎山陵园很老了。当年,谢灵玉失心之后。不久之后,连尸身也消失不见了。她就葬在这黑虎山陵园之中的。” 听到这里。 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转念一想,谢灵玉尸身在黑虎山丢失,和方展娇又没有什么关系,她有什么害怕的? 我直接问:“你在害怕什么?” 方展娇说道:“这个地方,最开始就是方家开发出来的陵园。我跟你说过,方家来江城发展,先做的是白事生意,棺木啊,还有各种纸扎物,后来还有药店。后来,我们就在这片买下了一座山,开发陵园。南面是富贵人家的风水宝地,北边是穷人家。” 我越发奇怪,既然是方家祖上的产业,那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为何要如此害怕呢。 “在开发这片山的时候,我们在山中间一处位置,挖出了一口红色的棺木!”方展娇说道。 我问:“看来在这之前,就有人葬在这里了。难道是因为……这口棺木,你才如此害怕!” 方展娇紧紧地拽着我的手,说道:“那口棺木出土之后,连着死掉了四个人。没过多久,方家就遭遇了劫难。谢灵玉就遭遇了祸害。” 我问:“那为什么还要把谢灵玉安葬到黑虎山来呢?” 方展娇露出一丝愧疚之情,说:“方家为了证明陵园没什么问题,就把自家人葬在这里。这样能打消别人的顾虑。那个时候,大家以为死的人,不叫谢灵玉,而叫方展娇。” 我心中暗骂了一句,敢情是为了避免生意失败。 谢灵玉可真是惨到家了。 “后来呢,难道说……谢灵玉葬在这里之后,就让人盗走了尸体吗?”我追问。 方展娇脸色越来越差,说:“我也是听当时守陵人说,原先挖出来的红棺材里,跳出来一个男子,他带走了谢灵玉。” 第44章 红棺里的男子 红棺材跳出来一个男子,带走了谢灵玉。 我愣了半天,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这是在跟我讲故事吗?挖出来的红棺材里,又跳出一个男子?谢灵玉没有了心,怎么还能被带走?会不会是那个守陵人晚上喝多酒,看花眼了。” 方展娇应道:“不是故事!是真正发生的。那个红棺材挖出来之后,有人接连而死,可能是破坏了它的风水。所以,要将它重新下葬。为此,方家请了不少风水大师的。” 我听陈奶奶念叨过,人死之后,最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坟墓乱动的,以前在她的老家,有不少因为祖坟占了风水脉之类,发生了打架流血事件的。 看来,红漆棺木的男子,极有可能是因为方家动了他的坟墓风水。 我已经有些相信她,问:“为什么风水大师,没有解决红棺木里的男子,反而让他带走了谢灵玉?难道,他不喜欢新的墓地吗?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你们方家,做过什么亏心事吗?” 方展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在想,红棺男子带走谢灵玉的时候,有可能是把她当成我了。” 听到这,我总算是明白,方展娇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了! 红棺男子可能是冲着方家来的,当年带走了谢灵玉,有可能是带错人了。现在方展娇来到了黑虎山陵园。 方展娇这是害怕那个红棺男子,忽然出现,再把方展娇给掳走! 我万万没有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本以为方展娇一出现,就能解决所有麻烦,不料她也有害怕的东西。 我想了一会儿,说到:“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他怎么会留在黑虎陵园等着你。是你太多虑了!” 方展娇摇摇头说:“我还是不敢进去!若是红棺男子尸身带走了谢灵玉,他的魂魄还留在此处。一旦我靠近,岂不是正好落入他手掌心了嘛!” 我思绪有些乱,点了一支白沙烟,深吸了两口,让思绪平静了一些,说:“好!我不勉强你跟我到陵园去了。关于那个红棺男子的身份,你又知道多少?我在想,红棺埋在地上,再次挖出来。怎么说,那里面的人都会腐烂的!最后破棺而出,可见尸身是不腐烂的,肯定是邪门的尸身。难道你们没有下功夫调查过吗?” 忽然出现的红棺男子,不由引起我的思考。 如果方展娇没有编造故事,红棺男子的确出现过。那么方家,肯定会对这个红棺男子进行过仔细的调查。 说不定,眼下主控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有可能就是死去多年的红棺男子,他是有动机,对方家报仇的。 说不定,方家阴曹湾13号发生的各种诡异的事情,就是他一手主导。 我一下子脑补了很多,整个人变得很兴奋地,反而没有之前的恐惧与害怕。 方展娇抓着我的手,越发地用力,说道:“有一位风水大师说,红棺男子本来是用特殊材料保护着的尸身!不知为何葬在黑虎山了。苗疆那边有赶尸术,可以制作不腐尸身。” 我心中一凛然,听起来也太邪异了。 我摇摇头说:“能解释一下吗?” 方展娇警觉地看着四周,忽然开口说:“能给我也点一支烟吗?” 我抽出了一支烟,立刻给方展娇点上了。 她用力地吸了一口,跟着剧烈地咳嗽起来,说:“按照那位风水大师的意思,红棺男子是死在黔湘边界的他乡人,有赶尸匠把他制成了行尸,准备送回故乡来,只是不知为何,最终埋在了黑虎山之中。” 我之前就想过,谢灵玉尸身没有腐烂,有可能是某种神奇秘术造成的。黔湘这里,就有过赶尸匠,还有万里行尸的灵异故事。 “但是,关于红棺男子的身份,叫什么故乡何处,根本没有办法确定!”方展娇最后的答案还是令我有些失望。 我长叹了一口气,这背后牵扯的秘密也太复杂了! 当初,让红棺男子带走的谢灵玉再次出现了! 那么有可能是红棺男子再次出现了。 整件事情,好像与谢灵玉没有半点干系,全然都是无妄之灾。看来,谢灵玉真是太可怜了。 她本不用承担这么多。 如果,她没有到方家洋楼做客,说不定当年就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生活,结婚生子,然后正常地变老死去,而不用像现在这样,尸身不知下落,魂魄变成了恶灵。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我的全力,帮助谢灵玉恢复自由,彻底摆脱命运的枷锁。 我回想着方展娇所讲,有些担心方展娇出于自保,而隐瞒了某些细节。 我问:“黑虎山陵园发生的一切,你都跟我说了吗?都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要瞒我!一丝丝关键细节都不要遗漏啊。” 方展娇忽然尖叫了一声,喊道:“我想到了一件怪事,在当初红棺男子挖掘出来的地方,曾经有过一口枯井。” 第45章 枯井与照片 “枯井?” 我不由地皱眉,想不出方展娇为什么会特意提到这个。 方展娇解释说:“荒山野岭的,没有人会在坟墓边上挖一口井的。只有活人住的地方,才会挖井的。” 我心中一凛,活人需要喝水,但是死人是不需要的。 难不成是那红棺男子,定期会从棺木里出来,而后从水井来打水喝吗? 可是山中是有山泉水,红棺男子要河水,也不需要打一口井出来。难道是他不能走远,只能就近河水? 这个想法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因为我在潜意识里,已经认定红棺男子是可以自如活动的。 我脑袋快速转动,问道:“会不会是有人住在山上,打了一口井,恰好就在红棺材边上!” 她摇头说:“黑虎山是有山泉水的,无须打井!附近也没有人居住,出现一口枯井,非常地恐怖的,连风水大师也无法解释!后来,我在想那口井可能是一个镇物!” 听到“镇物”两个字,我脑袋嗡地一声,惊得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难道镇物有大有小,既可以是一对布娃娃,也可是一口深井! 我擦了擦额头汗水,问:“那口井在什么位置,当年填上了没有?” 方展娇说:“可能在山腰某个地方。应该是填上了。” 我说:“填上之后应该就没事了。既然来了,那我就进入找一找,绝对不能任由那东西落到金文斌手上!你在什么地方等我?” 方展娇害怕进入黑虎山,我也不想勉强她。 方展娇伸手一指,说:“我在那边的两棵大松树下面等着你。有什么危险,你赶紧下来,千万不要逞强。” 我点点头。 方展娇喊道:“遇到鬼打墙,就记得走八字步。还有,你命格很硬,真有怨鬼恶灵缠住你,你要凶一点。把这大公鸡也带上。” 她很关心地看着我。 我将手机手电筒打开,从一排青柏树中间穿过,顺着阶梯往上走,就上了黑虎山。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夜幕下的黑虎山,格外地寂静。 走到一半的时候,不知不觉之中,月亮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光线倒亮了不少。 “谁?”忽然从山上传来了一声喊叫声。 “我!”我大胆地应了一声。 那声音打了个哈欠:“这边的贡品……都让我包圆了。不要过来了,去另外一边找。你要是实在饿肚子,我这有个烂苹果,先给你。” 灯光照耀下,是个头发凌乱的流浪汉,可能是恶狠了,跑到陵园找贡品吃,就睡在了陵园里。 “大哥,789是在你那边吗?”我也应了一句。 这流浪汉胆子真不小。 可我转念一想,饿了肚子,又不做坏事,到陵园吃点东西,也没啥好怕的。这世上最难受的,就是饿肚子,和贫穷了。 陈奶奶生病让我切身体会到了这一点。有时候十万块钱,真能买一条命。 如果,我能活下去,就要好好赚钱了。 “那边!”流浪汉往东一指。 我顺着一排一排的墓碑找了过去,摸到了规律,终于找到了“789”号坟墓的所在。 面积并不大,摆着一块简单的大理石碑刻成的墓碑。 我用手电筒一照,当我看到那个姓氏的时候,不由地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手机给扔了。 大理石石碑刻着“赵大顺”三个字。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该不会是715灵车司机赵师傅。 他车毁人亡之后,就葬在黑虎山陵园。 赵大顺绝对不是金文斌无缘无故选择的。若是整个事件没有关系,又怎么把秘密藏在这里! 我之前就猜测,他是第一个实在阴曹湾13号洋楼的人。 如今,找到了他的坟墓,究竟是金文斌真的把秘密藏在这里? 还是,有人控制金文斌,故意让我到了这里? 我立刻顺着墓碑四周寻找,在边上看到了一块断掉的大理石板,就铺在地上。 我立刻翻开,下面压着一个防水油纸密封纸包,微微鼓起,应该是放着什么重要信件一样。 我一时好奇,立刻打开,是一沓相片,还有几张纸。照片基本上都是黑白色,而且都是很有年代感的照片。 第一张就吸引了我的目光,在一片山头,一口大棺材斜着摆放,在棺材边上,露出了一个井口。 正当我往下看的时候,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 大公鸡翅膀一下子就张开了,咕咕地大叫。 我猛地一回头,便看到了金文斌。 他竟然追了上来,表情有些呆滞地说:“东西拿到了,该把心给我了。” 第46章 还有东西跟踪金文斌 我并没有转身就跑,因为我发现。 此刻金文斌的眼神,并没有太过的恶意。 我下意识将油纸包收好,说:“金叔,你来了一步,我的心早就让你拿走了。如果,我的心脏还在的话。我一定把它给你。” 不过,我整个人依然是紧张到了极致。 这番话,一半真一半假。 真的是,我的心早就没了。 假的是,我心脏若是在的话,绝对不会给金文斌的。 我之前很少撒谎说假话。 但是这段时间,经历各种挫折,吃过亏之后,我已经慢慢地学会了说些谎言,没有了心理负担! 金文斌眨动一下眼睛,呆呆地问:“你没有骗我。” 我说:“没有。你可以上前感受一下我的心跳!” 我直接把手伸上前。 金文斌朝前走了几步,与我的距离不过两米,他侧耳在听,瞳孔光芒越来越幽暗,盯着我足足看了一分钟。 整个过程,我们都没有说话。 最终,金文斌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的心也没有了。哎,我在家里吞了牛心,依旧是没有长出心。咱们要去什么地方,才能寻回自己的心!” 我暗暗有些震惊,他的口吻忽然变了,好像把我当成了知心朋友一般。 我后退了两步,说:“同时天涯失心人!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到自己的心脏!” 金文斌坐在赵大顺墓碑前,说:“给我一支烟!抽完这支烟,我就走了。我收藏的这些东西,给你!” 我忙给了他一支烟,又帮他点燃。 他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剧烈咳嗽起来。 等他平复之后。 我试探着问:“你知道自己是谁吗?还记得我吗?” 他说:“我是金文斌,你是陈辣!我们都成为了失心人,这样死掉的话,永远无法投胎重新做人的。哎,我也是身不由己。” 看他最后说话的样子,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并没有急着离开,耐心地问:“你的心落到谁手上了,那个黑轿子坐着的亡灵是谢灵玉的魂魄吗?” 金文斌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我为什么贪钱,掉到这样的漩涡来!” 我又问:“马六目为什么要这些秘密吗?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照片很有历史感,应该不是你拍摄的!” 金文斌朝我看了过来,咯咯一笑:“我知道办法了。我要去找我的心脏了。你这里没有,其他地方肯定有。牛心不行的话,再试试其他的!哈哈,我太聪明了。” 我们之间,已然无法正常交流了。 我不打算再问下去了。 他问:“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最后试探地问:“你要去什么地方啊?” 他摇摇头:“哈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去老槐树村,可能去牛羊馆!可能……去天涯海角!” 他猛地抽完烟,将烟头丢在地上,忽然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 跟着,他转身离开,消失在黑虎山陵园。 他刚才站起来的时候,用力狠狠地踩了几脚,最后看我的眼神,也有些意味深长。 我顺着烟头位置,故意蹲下来系鞋带,找到了一张很小的纸片。 应该是他借助踩烟的动作,把藏在裤脚的小纸片抖落下来了。 我心中暗惊,难道说金文斌并没有癫狂。 他刚才之所以那个样子,是因为有东西盯着他。他没有办法正常地跟我交流,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我从跟到他家里去,虽然引开了雪白壁虎。 但是我与金文斌之间发生的事情,仍然有第三方知晓了。 一想到这里,我没有马上打开看,悄然地将纸张收好。 整个动作非常地隐秘。 不近距离看的话,是无法看到这一幕的。 接着,我又想到,会不会在金文斌家中,他之所以是假意扑过来夺我的心,目的是要将我赶走。 我长叹了一口气,最终也没有个结论。 我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再加上金文斌走了,便不再逗留。 我对着“赵大顺”墓碑拜了拜,说道:“但愿,你不是那个灵车司机!” 我抱起大公鸡,从陵园下来,走了十多分钟。一抬头,发现边上的墓碑依旧是赵大顺的名字。 不会! 我又走回来了。 难道又遇到鬼打墙了。 我目光重新落在墓碑上,猛地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第47章 夜班车 赵大顺的墓碑上照片的位置是空白的。 方才一路走过来,每一块墓碑上都留下了遗照,独独他这一块没有! 是有人不愿意让我看到赵大顺的模样? 还是其他原因? 我来不及思索背后的原因,开始走八字步,动作非常别扭地往山下走去。 诡异的是。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 我又回到了赵大顺的坟墓前。 我心想,莫非是我学得不像。在牛羊馆的时候,跟着方展娇背后,所以没出什么问题。 可若真让我单独自己一个人,反而不行了! 若真是这样,那真是倒霉透顶了! 我又想到方展娇的嘱咐,深吸一口气,抖抖肩膀,大喝一声:“我叫陈辣,辣椒的辣!老子命硬得狠,你们谁要是不服气,跟咱儿打一架!别以为咱儿好欺负!” 我又用力一揪大公鸡。 它也发出了稍显凌厉的鸣叫声。 我再次走八字步,这一次尽量保持平和心态,每一步都力求按照方展娇所教的来。 最终,我走下了山。 看来,冤魂恶灵都是怕恶人的。 到了与方展娇分开的地方,我用手机手电筒晃动了两下。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知不觉之间,后背心完全湿透了。 方展娇跑了出来,紧张地看到:“你没事!我真的担心你会出事。” 我问道:“刚才你躲起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金文斌?是否看到有东西跟着他呢?” 方展娇摇摇头:“我没看到!” 我想了一下,说:“估计还有其他的路。你要是看到了就好了。因为我发现除了雪白壁虎之外,还有东西跟着他!” “不好意思,是我胆小了!”方展娇很难过地摇摇头,接着问,“东西都拿到了?” 我心头一暖,方展娇并没有先关心秘密,而是先确定我有没有遇到危险。 “拿到了!刚才金文斌追到了坟头。你说巧不巧,那个墓主人叫做赵大顺。好在,金文斌确定我无心之后,也没有纠缠我。”我应道,随后靠近她一些,小声说,“他还想方设法,给了我一个纸条!” 方展娇重新抓着我的手,应道:“那咱们赶紧回家!” 我点点头。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了,在这黑虎山陵园山脚下,是不可能拦到出租车,用软件也叫不到车。 好在再走三公里路,有一个公交站点,有可能会有一个小时一趟的夜班车。只要上车返回市中心,就好回家了。 我俩保持极快的步伐,默契地都没有聊天。 她显然还在害怕,而我担心跟踪金文斌的脏东西跑到我身后来了。 走到公交车站后,昏黄的灯光下,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但愿能拦到车,要不然的话,咱们今晚还要再走十五公里路。”我找了板凳坐下来。 方展娇说:“那你赶紧买个车!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这段时间天天打车,我都快穷死了。以后,可能连车都打不起了。” 我积攒的钱并不太多。 陈奶奶住院的十万块钱差不多够用。可等到她出院之后,要调养身体,这些都是极为现实的问题。 方展娇幽幽地吐了一口气:“那你以后,怕是连老婆都娶不起。” 我苦笑一声:“还不知道有没有以后啊!” 今晚的运气还算不错,等了将近四十分钟,终于来了一辆晚班车。 方展娇兴奋地拉着我,叫道:“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啦!” 上车之后,我扫码支付了两个人的车费。 司机戴着口罩,可能是感冒了,总是会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我们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车子后排还稀疏地坐着两个人,神态都非常地疲惫。 车子开动之后,我再次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大公鸡,笑着说:“鸡兄,今晚多亏了你,咱们可以回家睡觉啦。” 到了下一站的时候。 公交车停了下来。 可是站点并没有等车的人,直接开过去就可以的。 我心想,应该是这条公交线路有规定,到站必须停靠,不管有没有人要上下车。现在的车子都装有监控摄像头,司机也只能照章办事。 下一站的时候,车子再次靠站停车,前后车门开启之后,久久都没有关上。 没人上也没人下。 “师傅,怎么不走了!”我大声喊道。 司机师傅应道:“等一下,一会儿有个老熟人,每天都要坐车的。等他十分钟,行不行?” 我看了一眼方展娇。 方展娇猛地站起来,一手拉着我,两步并作一步,快速地冲出了晚班车。 我跟着跑下车的时候,发现车后面的两个乘客竟然不见了。 可我明明记得,上一站虽然靠边停车,却没有人下车的。 猛地! 司机从驾驶座站了起来。 方展娇喊道:“跑!” 第48章 红轿子 我们快速地从车子跑了下来。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快回来!”司机站在前门,喊道,“还没有到目的地,怎么就跑了啊?赶紧回来。” 我们一口气跑出去了上百米。 方展娇忽然收住了脚步,笑嘻嘻地说:“陈辣哥,反正不赶时间,那就慢一点走!” 我心中暗惊,我们明明是很赶时间的。 方展娇忽然停下起来,又发出笑声,肯定是有缘由的。 我也假装很镇定,应道:“行啊!我正好……有点玩累了,走慢一点也好!” 方展娇又说:“快把大公鸡的眼睛蒙上!都大晚上了,它也要睡觉了的。” 我没有问什么,照办。 我在衣服上撕拉了一块,给大公鸡系上的时候,发现它身体哆嗦得很厉害,好像是遇到了极为恐怖的场景。 我知道,公鸡的眼睛是可以看到脏东西的。但它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从它此刻的反应来看,四周的脏东西肯定不会太少,所以它才选择了沉默。 如果只有一只的话。 大公鸡很可能就会叫起来。 也就是说,方展娇忽然停下来,大公鸡哆嗦得厉害,是有很多只脏东西环绕在我们四周。 我后背心发凉,快速将大公鸡的鸡头缠住,这样它就看不到四周了。 大公鸡很快就安定下来。 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又问:“大公鸡已经睡觉了,咱们什么时候可以休息啊?” 方展娇附耳上来,声音如同蚊呐,说:“走不了了。可能是跟着金文斌的脏东西跟上你了。又可能是我们运气不好,遇到了怪事!此刻,在这四周……起码有六只!” 好在方展娇提前给我提示,要不然我肯定会失声叫出来。 我呵呵笑了一声,说道:“那咱们就再玩一会儿,等到天亮后再回家。” 我余光看着停靠在路边的夜班车,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展娇。 是在问她,可不可以快速返回夜班车。 方展娇摇摇头:“那是个人坐的。我们没必要去做的。” 这句话声音很是宏亮。 我听出了两个意思,第一,这辆夜班车不是给人坐的,我们返回去,对我没有好处;第二,方展娇是在告诉我,现在四周还有些不是人的东西,她是在提醒我,现在我不是“人”,不能去那个给人坐的车子。 我声音有些颤抖,咳嗽了一声,话到嘴边愣是不敢说出来。 我只能配合方展娇的演出,用力点点头。 我感觉附近有好多双眼睛盯着。 我甚至想撕下一块布,蒙住自己的眼睛。 忽然,一阵明亮而刺耳的唢呐声响起。 听起来非常地凄婉。 方展娇牵着我往前面走。 很快,在前面出现了一辆红轿子。 不过配上凄婉的唢呐声,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恐怖。 我虽然看到了红轿子,但是却没有看到唢呐,以及吹唢呐的人。 方展娇喊道:“咱们跟着送亲的队伍一起走。到前面去玩一玩!” 我没有办法,应道:“好啊好啊!” 红轿子飘在半空,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这绝对是我见过最为恐怖的一幕。这比小马穿过我的身体还要恐怖。 能够看到的东西,不会让人太过害怕。 可要是遇到看不见的脏东西,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却看不到,那才是最吓人的。 我差点就站不住了,好在方展娇用力搀扶着,尽量保持着朝前走。 眼前的红轿子飘动得并不快,始终与我们二人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 “你是不是和人对过八字?”方展娇小声地问。 这时,她也用一快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声音如同蚊呐。 我倒抽一口冷气,前段时间在阴曹湾13号居住的最后一个晚上,金文斌帮忙把灵送走的那次。 的确有声音问过我的八字,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具体的八字,也就没有办法回答那个声音。 我应道:“有声音问过我,但是我说不出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连陈奶奶也不行!” “那就好!”方展娇松了一口气,应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咱们都不分开!你拉着我的手!记住我的话,接下来你看到的任何一幕,都是假的。有人问问题,由我来回答!实在不行,你就瞎扯淡!” 我倒抽一口冷气,用力地点头。 我心中渐渐地明朗起来,从黑虎山陵园下来后,我们就遇到了脏东西。 很有可能,那辆夜班车都是有人安排过来的,算准我们坐上去。 那辆夜班车上很有可能坐得很满。 不过我现在是半人半尸,不可能看到所有脏东西,只能看到两只。 它们出现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金文斌藏着的秘密而来的,也有可能是为了杀我而来的。 有了方展娇的嘱咐,我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不断地在内心告诉自己:“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要轻易相信脏东西的幻术!” 红轿子忽然停了下来。 眼前出现了一栋很古典的庭院前,两盏白皮灯笼非常地大,白色光芒惨白惨白的,有点不像人间的感觉。 屋内传来了声音:“娶妻娶贤!别人迎接都是带着大雁来的,可你为什么要带一只昴日星君来?” 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责怪的意味。 第49章 一纸黄粱梦 按照老风俗,迎亲队伍娶亲要带上一只大雁,因为大雁是忠贞的动物,一生一世只有一个配偶。 如果没有大雁,带上大鹅也可以,大鹅是从大雁驯化而来的。 听到这,我完全愣住了。 我深信自己在假象之中,但是眼前这一切,却给我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 我今天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里! 又怎么会是来迎亲的! 没等我说话,方展娇应道:“他是我相公陈辣,并非是迎亲的男子。主家既然办喜事!大公鸡是我们的贺礼!” 方展娇倒是冷静得很。 这时,屋内传来一声叹息声:“没想到,还是没有等来新郎!二位既然有缘路过。那就进来坐一坐!” 房门开启之后。 我跟着方展娇走了进去。 在我要进门的时候,发现了院墙东边,停着一辆夜班车,车灯并没有熄灭,戴着口罩的司机正朝我这边看来,眼神非常地冷彻! 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屋内金碧辉煌,各种座椅板凳,应有尽有,看起来非常地奢华。 两个脸皮发白的人上前迎接,其中一个衣服怪异,红色上衣再加上绿色裤子。 我看了这两人,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入了正门之后。 两个穿着黑色绸缎的夫妻一左一右地坐着椅子上,中间是一张方桌,后面是松鹤图,方桌上摆着花瓶与摆锤钟,四周更是奢华无比。 男主人国字脸,很有气势。 女主人穿着一双绣花鞋,却是一双小脚,脸颊上还有两个红点,也是笑容可掬。 我与方展娇坐下来之后。 那男主人问道:“年轻人,给你黄金千两,把我女儿娶走如何?” 方展娇依旧抢先说:“他是我相公!难道你愿意让你的闺女,来我们家做小吗?” 男主人脸色一沉,咯咯笑道:“让他把你休了就可以了。” 我手心不断地冒汗。 方展娇呵呵一笑:“开玩笑!我们夫妻情深,岂会因为一千两黄金就分开。” 男主人拍了拍手。 一个面色惨白,穿着白衣服的男子,端上来一个托盘,盖着一个红绸子。 红绸子掀开之后,露出金灿灿的黄金。 说实话,如果在我面前摆上一摞钱,或许我有所动容。 可是这些金子,看起来怪怪的。 我笑道:“贵府小姐要等的人不是我!今日我若为了一千金子休妻再娶!他日,我也可以再来一次,休掉你家的女儿!” 男主人叹了一口气,说:“陈先生,你可知道!我家女儿为了嫁出去,吃了多少苦头吗?” 我心说,吃了很多苦头,令人同情。但是,让我娶她那就太搞笑了。她吃了很多苦头,难道我就要娶她吗?这分明就是道德绑架! 我说:“愿闻其详!” 他说:“那未婚夫本是个穷小子,外出经商!最终死在了外地!他的尸身回来,魂魄缠在我家闺女。最后,我找人把他深埋在黑虎山之中。我闺女一直以为那穷小子还活着!我要找个如意郎君,把她嫁出去才好!” 我心中一动,难道是个红棺男子。 我很淡定地问:“那位穷小子叫什么名字?” 男主人应道:“他叫叶东!” 我心中愣了一下,忽然产生一个念头,那个信封之中,有不少照片,不知道有没有红棺男子的正面照! 或许,可以找男主人求证一下。 就在我产生这个想法,马上就要付诸实践的时候。 方展娇问:“那个叶东让你埋葬了,你们可有他的照片。他日,我们夫妻二人,要是见到他的样子。也好让他离你们家远一点!” 她的这番话提醒了我。 我心想,真是好险。 真要把照片拿出来,就要中了男主人的诡计了。 男主人说:“哪有他的照片啊。我们把他葬在黑虎山的时候,有人说埋下去之后,还听得到棺木之中,传来敲打的声音。后来,我们请了一位厉害的茅山道士,方才镇住了这一切。” 茅山道士? 我越发地感兴趣,忙问:“你们用什么办法,镇住那红棺材的?” 男主人说:“在边上打了一口井!” 我下意识地与方展娇对视。 红棺男子叫做叶东。 眼前这一栋古典院子住的女儿,是叶东的未婚妻。 很可能,这一家人多年以前就住在了黑虎山脚下。 这一家的女儿,没有等到叶东活着回来。死掉的叶东归来后,冤魂不散,让葬在了黑虎山上。 这就意味,这一家人在几十年前早就死了。 今晚要嫁的新娘子,只怕早就不是大活人了。 今晚,我与方展娇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一处诡异的庭院之中。 这时,我朝那女主人看去,发现她的形态与妆容,与我在方家纸扎匠方老三家见过的其中一个纸人,非常地相似。 我脑海快速地回忆。 我朝大门口看去,刚才那两个脸色惨白的仆人。 也和方老三家出现的纸人是一样的。红衣绿裤子,分明就是红纸与红纸裁剪扎成的! 第50章 陈府 我很快想到,纸扎人的风格大同小异,未必也是老槐树方老三扎出来的纸人。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断定,这一切都是假的。 有可能是高人,控制纸人,让我看到了各种幻术假象! 可以我现在的能力,无法戳穿这一切! 方展娇接着问:“是什么道人?用一口古井就能镇住怨灵吗?” 男主人点头说:“茅山道人,我也不清楚他具体来历!但是后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大老板,买下了黑虎山,在此地建造了陵园。后来,那个叶东就逃出来了。” 我说:“后来呢?” 男主人露出为难之情:“叶东跑出来了,就一定会阴魂不散的。所以,我想着早些把小女嫁出去,好让叶东死心!” 我好奇地问:“那顶红轿子是你们家准备的?还是那个叶东安排的?” 男主人说:“是我安排的。吹锣打鼓,好叫叶东知道,我们要嫁女儿了。这次遇到了你,你要不帮我个大忙!” 就在这时,一阵哀怨的哭声传来。 男主人神色大变:“哎!我这闺女又开始哭了。这红轿子来了,她却不能坐进去,真是可怜啊。” 方展娇问:“要不,带我们去见见大小姐,我也好开导开导她。” 客厅边上有一道门,绕到后面,就是别院。 如泣如诉的哭声从别院传来。 我发现了走廊的两排白皮灯笼写着“陈”字,心中暗想,莫非这一家人姓陈! 男主人喊道:“好女儿!不要哭了。红轿子来了,但是那贼小子还没有来。不过,今天我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我忙喊道:“我没有答应要娶你女儿的!” 方展娇忽然笑了起来,喊道:“陈辣!我不介意多个妹妹的。要不,你就答应了!” 吱呀一声,闺房的房门开启。 一个披着红盖头,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站在门口,显得格外地凄凉。 我眼前一亮,她脚下那双鞋子,绣着一双仙鹤。 看到这一切的时候。 我感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到底是我的幻术? 还是这个新娘子就是我在阴曹湾13号见到的那个女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阴曹湾13号里的脏东西,就不仅仅是半个方展娇和谢灵玉的亡灵了,而是另有其人了! “你叫陈辣!你以后就是我的相公了!”那新娘子发出阴冷的声音。 我整个人不由地哆嗦。 方展娇喊道:“把大公鸡给她!” 方展娇这番话提醒了我。 我立刻扯掉了鸡头上的布片,直接把大公鸡给扔了出去。 跟着,从外面烧了火光,四周光线变得模糊起来,到处都是哀求啼哭的声音。 男主人身子也烧了起来,叫道:“好小子,你敢算计我!” 屋内的新娘子不断地跑动躲闪。 大公鸡变得格外地威武,不断地啄着新娘子。 浓烟从北边传来,越烧越旺,我也呛得咳嗽起来。 方展娇喊道:“朝南边跑去。” 新娘子凄厉地喊道:“我不会放过你的。白道士给我安排了一位如意郎君!就是你,你逃不掉的。” 我顾不上那么多,冲到南边,一堵院墙挡住了我的路线。 “咬着舌头,激一口鲜血,冲出去!”方展娇喊道。 我依计而行,直接将院墙撞开,发现是一些纸张扎成的。 他姥姥! 看来这间豪华的古典院落,也是用纸扎成的。 我冲出去之后,速度极快,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脑袋磕在石头上,一阵眩晕直接昏死过去。 等我醒过来后,天色已经亮了。 我发现我躺在一堆乱石堆之中,脑袋疼得要命,四周还有些依稀的黑色纸灰!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想起纸屋里发生的一切。 我想到以前看到的一个灵异故事。 有商人晚上赶路,投宿一户人家,得到了很好的招待。第二天一早,发现自己睡在坟头上,感到胃部不适,便呕吐起来,吐出一地青草和烂木头,原来昨晚吃下的面条是青草变的,牛肉则是烂木头渣子。 我昨晚从黑虎山下来,遇到的怪事,可能是与那个赶夜路的商人差不多。 不过,那个陈府的男主人是要把女儿嫁给我。 昨晚,遇到的院落,是纸扎呈现出来的。 各种脏东西,都是纸扎幻化而成的。 那个陈姓男主人,还有他的女儿,到底与红棺男子有没有关系? 红棺男子真的叫做叶东吗? 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四处找了找,发现了大公鸡躺在地上,身子已经变冷,全身有数次受伤。 大公鸡死了! 我眼眶不由地一热。 若不是它,我昨晚可能就死掉了。 我将大公鸡抱在怀中,决定带回去将它安葬了。 这时,我发现不远处,有一辆报销的破旧公交车,早已锈迹斑斑,车窗破损严重。 我迟疑了一会儿,走到了公交车边上,顺着破损的窗户望进去,发现司机的驾驶座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还压着一块石子! 从照片的质地看,并没有格外地陈旧。 我迟疑了一会儿,将照片拿了出来,是一棵大槐树。 大槐树下站着一个强壮的男子。 仔细看过去,与昨晚开夜班车的司机,有七八分相似。 在照片后面,写着一行字:赵大顺于老槐树村留念。 第51章 我梦到你爷了 我脑袋嗡地一声。 竟然是赵大顺的名字。 金文斌把秘密放在那处坟墓的主人。 更诡异的是,他就是昨晚开这辆夜班车的司机。 我有些眩晕,赵大顺真的是715灵车司机吗?他如果是因为住在阴曹湾13号而车毁人亡的,又怎么会跑到黑虎山这一带开夜班车呢? 他与昨晚纸屋里的陈家有什么关系啊? 我盯着照片上的那棵大槐树,我看得真真切切地,就是老槐树村那棵大槐树! 我心中一凛然,看来这个赵大顺去过老槐树村。从照片上来看,赵大顺脸上带着笑容。 很可能是去老槐树村游玩时候拍摄的。 他把这张照片留在这里,是要向我传达什么信息吗? 我将照片拽在手上。 接着,我上了废旧公交车,转悠一圈,仔细查看之后,没有更多的收获。 就是一辆废弃的汽车,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从车上下来,伸手一摸衣服,发现那个油纸包信封不见了。 我心头一颤,有可能是让方展娇拿走了,也可能是别人拿走了。 我忙喊道:“方展娇,你在哪里?东西在你手上吗?” 除了我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想可能是天亮,方展娇又消失不见了。 我顺着这一片废墟,朝外面走出来,在一片废弃的土包上,看到了一些散落的石碑。 仔细查看之后,发现了是一些墓碑。 由此推断,这里曾经是一片坟山,不过后来因为建设,坟墓就推平,墓碑也弄到边上来填路了。 我仔细辨认,发现绝大数的墓碑上是陈姓。 这就契合昨晚我拜访的“陈府”了。 我饥肠辘辘,走了好长时间,找到了大路上的公交站。 终于等到了挤满人的公交,回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与昨晚坐夜班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手里拿着赵大顺的照片,不由地联想万千。 昨晚那个陈府出现的各种纸人仆人的风格,有老槐树方家老三的风格‘’ 昨晚独眼老六来找马六目,独眼老六就是老槐树村;昨晚的赵大顺,可能就是灵车司机,而他也去过了老槐树村。 再加上方展娇与谢灵玉,等人都与老槐树村有着极深的关联。 看来这个老槐树村还有很多秘密。 回到家中,我煮了一大碗面条,囫囵吞枣吃饱,便直接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觉到了天黑。 我睁开眼睛之后,立刻喊了一声:方展娇,你把那个油纸包给我。 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 我起身将死掉的大公鸡埋在烂尾楼边上一处开阔的花坛之中。 另外一只大公鸡,并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依旧无忧无虑地吃喝。 我就在家中,一直等到大半夜,仍旧没有看到方展娇露面。 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我想,要么是方展娇拿到了那个信封,得到了里面的秘密,便离开了我;要么,方展娇遇到了危险,那些秘密让其他人拿走了。 我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种! 但是,我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方展娇遇害了,秘密让人给拿走了。 我又想到,昨晚我与方展娇困在纸屋之中,后来忽然起了大火。 这说明有人在暗处帮助我。 会是那个赵大顺吗? 我只能等待,或许明天方展娇就会回来的。 陈奶奶病情恢复得很好。 我去医院把她接了回来,护士大姐给了我一个信封,是她们护士站大家献的爱心,给奶奶恢复身体补充营养的。 我没有推辞,一旦我赚了钱之后,将来会十倍奉还的。 陈奶奶知道少了一只大公鸡后,悄然地嘀咕了一句:“真是只好公鸡,替我死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大公鸡是是替我死掉! 连着一段时间,我都没有等到方展娇。 陈奶奶需要人照顾,离不开人。 这件事情没有办法再追查下去了。 在这个过程之中,我悄然去了牛羊馆去看了两回,第一次没有看到马六目父子二人,第二次去的时候直接锁店关门了。 我手上只有一张赵大顺的照片,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线索。 陈奶奶需要恢复,每天都要吃一些补品。 我找了一份工作,开始送外卖,上班时间灵活,可以随时回来照顾陈奶奶。 陈奶奶有时候拄着一根拐杖,又在各种垃圾桶前翻找垃圾。 我一看到她,就要把她接回去的。 陈奶奶很是不高兴地说:“天天躺在家中。那我岂不是成为一个老废物了。你为了照顾我,学也不能好好上!你是要在高楼坐办公室的,现在反而风餐露宿!” 我沉着脸,说:“等你恢复好了,我就去上学,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陈奶奶又说:“那个闺女还跟你生气吗?” 我知道陈奶奶是在说谢灵玉。 我说:“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她现在去了外地。等她回来,我再去找她,让她来跟你说说话。” 陈奶奶坐着门口,朝我看来:“辣子,我昨晚梦到你爷了,他说他放了一把不该放的火!” 第52章 人生悲痛 我一下子怔住了,放了一把不该放的火? 难道说,黑虎山脚下陈府纸屋忽然烧起了大火,放火人是陈爷爷! 陈奶奶是结过婚的,也生过孩子。 但是老天专爱捉弄苦命人,大儿子不到十岁生病早夭,二女儿在大雨天走路,下水道的井盖让水冲走,落到井中淹死了。 后来,陈爷爷也在四十多岁死了。 陈奶奶便孤零零地一个人活在世上,又没有安身之地,就靠着捡垃圾谋生,最终在这块烂尾楼附近搭了棚子住了下来。 我说:“爷爷还跟你说了什么?” 陈奶奶接着说:“我听到你爷爷叫我了。他说这么多年,一直在地下寂寞。问我为什么不去陪他!我们两个孩子也在下面等着我们!” 我心中一揪,看来陈奶奶是想他们了。 我忙说:“等你休息好了,我陪你去庙里烧香!” 陈奶奶道:“辣子,奶奶有件事情没跟你说。我捡到你的时候,你旁边站了两个人,一黑一白守着你。我去庙里问过大师,说这是黑白无常老爷看着你。要不然,那天晚上你早就冻死了。” 陈奶奶信佛信神,她忽然这么对我说,像是在嘱咐后事一般。 我心中格外地不安。 连着几日,我只上上午班,然后晚上等陈奶奶睡了之后,再跑一段夜班。 我熬了藕汤,买了水果和一些补品,只希望陈奶奶能尽快地恢复元气。 一到夜里,剩下的那只大公鸡计就变得格外地不安。 陈奶奶的精气神忽然直线下降。 我带她去医院做了复查,恢复的情况并不是太好。 从医院里出来,我就和陈奶奶去了通宝寺。 陈爷爷死后,火化之后,只有一个骨灰盒。 后来,在通宝寺买了个牌位,就放在寺庙之中了。 我们在边角位置找到了爷爷的牌位。 我点了一炷香,心中默念道:“爷爷,那天我落到灵宅里,多谢你替我放了一把火!” 陈奶奶看着牌位,老泪横流,说:“老东西,人说老来伴老来伴,你倒好,走得那么早。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拜你了。不过很快,我就会来找你的。你要等着我!” 从通宝寺出来。 陈奶奶面色就多了一股黑气。 “去无影塔转转!听说那是个了结心愿的地方。”陈奶奶说。 从通宝寺出来,没多久就到了无影塔。 我怕陈奶奶晒,特意打了一把伞。 陈奶奶围着无影塔转动,便转便念道:“我老婆子没有什么念想。只希望我这可怜的孙子能够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我转过身去,悄悄地抹掉泪水。 陈奶奶转过佛塔之后,又说想吃红烧肉和大米饭,还有咸菜汤。 我买了食材回去,烧好了之后。 陈奶奶吃饱喝足之后,说道:“陈辣,我昨晚看到你爷了,他来接我了。我没什么遗憾的,有你给我送终了。” 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躺在床上,很快就没有了呼吸。,脸上还带着笑容。 与此同时,院子里剩下的公鸡也毫无征兆地死掉了。 以前常听陈奶奶说,家畜都是通人性的,公鸡就是我们的家人。 这一次,我算是彻底相信了。 我在大公鸡身上,发现了很多血痕,像是与什么东西,激烈地厮杀过一样。 我心中顿时产生了一个念头。 陈奶奶并非是寿终正寝,而是被什么东西给害死了。 我跪在陈奶奶面前,重重地磕头,说:“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一切。我死了就死了。但是您这样的好人,不能长寿!那这世道就太不公平了。” 陈奶奶的后事处理得很简单。 她一个拾荒的老太婆,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一个亲戚朋友,原本还有个金文斌,现在连金文斌也死了,连遗体告别和葬礼都不用举行。 我在家中守了陈奶奶三天,以防她忽然醒过来。 最后,我打电话给殡仪馆,请来灵车,到了殡仪馆火化,骨灰装入骨灰盒里,然后带回家,整个过程只花了三个小时。 从送陈奶奶上车,到带回一个方盒。 我内心很坚定,一滴泪水都没有流。 我知道,陈奶奶走了,我又重新变成了孤儿。 两只大公鸡也先后死去,我成为世上最为孤单的人。 夜深了,我坐在屋子里,道:“奶奶,我去做饭,您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这话只说到一半,我猛地想起我只是孤身一人了。 刹那之间,我泪如雨下了,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破旧的家里,只有我的哭声在回荡。 在这庞大的城市里,不会再有人安慰我,让我别哭了。 我足足哭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我在院子里打了一盆水,准备洗洗脸,月亮就倒映在盆中。 看着满院月光,抑郁悲伤依旧笼罩在心头。 忽地,一股猩甜翻涌上来,我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团精血直接喷到水盆里,瞬间染红。 红色的血水之中倒映着月亮。 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第53章 你已经死了 我想到了一句话,见到血月必死! 方展娇跟我说过,小马挖走我的心脏之后,因为谢灵玉在我心口打了一道符文,又加上护士姐姐一句话“你是有良心的孩子”,我没有马上死掉。 但是,这个符文也是有破绽的。 一旦我见到血月,就会死掉的。 我本以为会是诡异的天文现象,没想到会是我自己的鲜血与月亮。 一瞬间,我便感觉自己身体在快速地变冷。 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 之前我之所以不愿意死去,是担心陈奶奶没有人照顾,白发人送黑发人。 现在没这样的牵挂,陈奶奶已经身故!我活着还是死去,都不重要了。 我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查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陈奶奶! 今日我若死了,化成厉鬼也要追踪这一切。 我就着血水洗干净脸,大声喊道:“我就算今日死,也要化身厉鬼,把事情差得清清楚楚!你们狗杂碎,终有一天我要把你们找出来的!” 人死鸟朝天,大不了变成恶灵。 我有了这个想法,大吼之后,心中的不畅一扫而尽,满怀的悲伤化成了冲天怒火。 我将赵大顺那张照片拿了出来。 这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线索。 这一个月来,我没等到消失的方展娇,可能她也遇害了。不管怎样,我都要去一趟老槐树村。 管它有几只恶灵纠缠着我,幕后黑手如何地厉害。 反正我马上就变成了一个死人。 拿定主意之后,我整个人反而轻松下来。 我把凌乱的房间收拾整齐,给陈奶奶上了一炷香。 到了第二天傍晚,我磨好了刀,就在我决定去老槐树村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 “陈辣,出来见个面!”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可是电话号码是马六目的那个。 我直接问道:“你是谁?” 电话应道:“我姓白!。 我问:“你是白道士?” 那边稍稍有些惊讶,应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地点和时间都由你来定!我一定来的。如果你担心,我给你设置陷阱!你可以找个人多地方,提前半个小时通知我时间!” 时间和地点都由我来定? 我冷笑了一声:“那就去万象广场,在三楼见,就七点!” 挂上电话,我心绪万千。 在所有人几乎都消失了之后,一个自称白道士的男子,用马六目的手机给我打来电话。 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地诡异。 而且,我听马六目提起过白道士,不过事后分析,那是马六目担心我变成厉鬼之后,找他索命,所以才报上白道士的名号。 我还在陈府听到那位待嫁新娘念过一句,白道士为她安排了一位如意郎君。 我甚至怀疑这位白道士,就是这一切事端的幕后黑手。 我万万没有想到,白道士竟然找上我了。 我选择的万象广场是大型商场,人来人往,三楼是吃饭的地方,人特别多,电梯楼梯都很多,除非他是带了很多人来,要不然不可能抓住我的。 很快,我到了广场,腰间揣了一把刀,戴了鸭舌帽。 电话响了起来:“我对你没有恶意!可能,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不过,我相信,一切都可以解开的。” 我在广场前抽了一支烟,就上了三楼。 很快,手机上发来了一张照片,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洗得很干净的西装,看起来并不像道士。 在一家川菜馆前。 我看到了这个自称白道士的男人。 他说道:“我请你吃饭!这里人多,你怕我对你不利。我也提防着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是带着利器而来的。” 我沉着脸,说:“可以。” 我们进了热闹的川菜馆。 我直接问:“为什么马六目的手机在你手上?” 白道士道:“他已经死了,手机卡落到我手上,通过这样我才能联系到你!。” 我又问:“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一切!” 白光点点头:“你朝东南边看一眼。她在跟你打招呼。”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身白衣的谢灵玉站在人群之中,戴着一顶很新潮的黑色帽子。 与我目光接触的一刹那。 我感觉到谢灵玉的眼神在波动,似乎有无限的话要同我讲。 我本来不打算活下去的。 可是见到谢灵玉,那一瞬间又多了一丝求生的念想。 如果我能活着,她又是个正常的美丽女子,那该多好啊。 我有些笨拙地抬起手,朝她挥挥手。 谢灵玉也朝我挥手。 我问道:“我现在可以和她聊天说话吗?只有和她对上话之后,我才能相信你。” 白道士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挥挥手。 服务员走过来,直接对白道士说:“先生,你一个人吗?” 白道士快速点了两个菜。 等到服务员走开之后。 他看着我,有些抱歉地说:“陈辣,你和谢灵玉不能见面,你已经死了。” 第54章 蛊虫 你已经死了! 这句话钻入我耳中,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喊道:“还能不能聊,不能聊拉倒!” 白道士笑着说:“何必生气!” 远处谢灵玉看着我,朝我摇摇头,似乎有不少苦衷。 我耐着性子坐下来,回想刚才服务员根本没有看到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说我真的已经死了吗? 不是说我的命很硬,很难死掉的吗? 莫非是昨晚见到盆里的血月之后,整个人就死掉了。 我的魂魄来到了这里,但是尸身还留在家中。 不过,我转念一想,或许是这个白道士的障眼法,或者是某种妖法邪术,所以服务员看不到我。 我让自己平静下来,冷笑一声:“为什么我死了之后,就不能和谢灵玉见面!两只鬼魂见面,不是更好交谈吗?” 白道士说:“谢灵玉不是鬼魂那么简单。一时之间,很难跟你解释!我本以为,你可以和她见面的。但是,今天见到,发现你竟然死了。” 我目光还能看到远处的谢灵玉,心中一冲动,没有再管白道士,起身就站了起来,快速朝她跑去。 她见我走过来,有些慌乱,连忙转身就朝人群之中跑去。 等我追到楼下的时候。 谢灵玉已经不见踪影了。 白道士已经跟了过来。 我转身叫道:“我不相信你!你说我死了就死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邪术,让别人看不到我。我告诉你,我现在谁都不相信。白道士这个恶名,我可是听了不少回的!” 白道士站在两米外,叹了一口气,说:“你看地上的影子?” 我余光看了一眼地下,果然是没有影子。 但是这一套,以前马六目就对我用过。 “除非,我和谢灵玉说上话。否则,你就是把天说破,我也不会相信你的!”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白道士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昨天见到方展娇了吗?我昨天,好像看到你和方展娇在一起?” 我昨天在这里照顾奶奶,怎么会见到方展娇? 我没有接他的话,反问:“能不能和谢姑娘面对面说一会话!” 白道士没有马上答应我,而是自己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虽然很激动,但是胸口却憋闷得很,有些沮丧地坐在马路边上,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一根烟抽完后。 白道士叹了一口气:“情之所起,人间孽债啊!这样,你到前面人少的公园等我。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距离不能超过两米距离!你可以做到吗?” 我用力点头:“没问题。” 白道士转身就离开了。 我没有犹疑,立刻朝公园走去。 我变得紧张起来,许久不见谢灵玉,不知道她好不好。 我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白道士和谢灵玉再次出现了。 白道士说:“我在边上,你们有十分钟十分,再长就有些为难我了!记住,千万不要拥抱!否则的话,男的魂飞魄散,女的万劫不复。” 我高兴地点点头。 白道士有些担忧地走到一旁等着。 我盯着谢灵玉,足足半分钟都没有说话。 我脑袋里想到了一句诗歌:我们什么也不说,静静地站着就很美好。 我一眼就看出,她是真的谢灵玉。 谢灵玉说:“你真傻!陈奶奶走了,你不要难过!其实,她的命数到了。之前,她能够看到我,就是阳寿将尽。所以,她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摇摇头说:“即便阳寿将尽,但我还是肯定有脏东西害了她!” 谢灵玉沉默了一会儿,说:“陈辣,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我痴痴地一笑,应道:“你没有杀我,故意在我身上种了一道符文!应该是身不由己,你现在恢复自由了吗?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们之间要相隔两米?” 谢灵玉说:“我是白道长救出来的。但是我身上,有一种非常恐怖的巫蛊之术。一旦我与你靠近,这种巫蛊术就会落在你的身上的。白道长用符帮我压制,只能管住十分钟!” 谢灵玉将右手抬起来,手臂上有三条黑线,其中隐隐还有东西在动弹。 像是虫子一类的。 我瞬间想到了蛊这种东西。 “是马六目那狗东西的杰作吗?”我恨恨地问。 血蚂蝗、白壁虎、尸猫还有妖目鸡,马六目通晓很多邪门歪道。 我推测谢灵玉身上的巫蛊之术,也是这条老狗造成的。 谢灵玉双目含泪,说:“是的。很厉害的蛊术。可能是从苗地传来的。不过马六目自己也解不开。他其实早就死了。” 顿了顿,谢灵玉眼眸翻动,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我有些错愕,忙说:“你问!”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方展娇!” 第55章 两个我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中也在嘀咕,难道她是在吃醋吗? 我立刻说:“我和她相处时间很短,怎么会喜欢上她呢!其实……” 我忽然停了下来。 其实我想说,我喜欢的人是你。 只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在这个节骨眼,谈情说爱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我可能已经死了。 陈奶奶也可能是让脏东西害死的! 谢灵玉露出笑容,道:“那就好!” 我马上问:“方展娇可信吗?这个白道士是什么人?我已经知道你身上发生的惨痛过往。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谢灵玉说:“我不清楚这个方展娇跟你说了什么。但是,你在黑虎山陵园的遭遇,我听说了。她有可能是在利用你。当然,她一分为二,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顿了顿,接着说:“白先生是值得信赖的。我给你的护身符,还有心口的符文,都是白先生教我的。接下来,你要听白先生的话!” 我思索了片刻,问:“如果有人逼迫你,你就朝我眨眨眼。” 随即,我用手指指了指远处的白道士。 我担心她是受到白道士的胁迫,才会替她说好话的。 谢灵玉噗呲一声笑了,应道:“你真是可爱。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长命百岁的。我是不会骗你的。” 听到这话,我感觉耳根已经红了起来。 很少有人说我可爱的。 我点点头:“我是绝对相信你。” 我也相信陈奶奶,她虽然是个捡破烂拾荒的老太太,但她不会看错人的。 她说谢灵玉是个好闺女,就一定不会错的。 谢灵玉接着说:“方展娇一分为二,有可能是一半善良,一半邪恶。我想,被镇在无影塔镇魂砖下面的那一半,很有可能是邪恶的。” 我脑袋“嗡”地一声。 顺着谢灵玉的话思考。 无影塔镇杀邪恶亡灵,镇住各种魔灵! 跟我的那个方展娇,很可能是邪恶的一半。 那么,她跟上我,还真有可能是在利用我。 也就是说,我在无影塔让马六目给算计了,一口心头血溅在塔底,把那半个方展娇放出来。 而她很可能也是在跟我演戏! 她帮我分析我的遭遇,听我的经历,不过是是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意味着,我又让人给耍了。 回头一想,我在黑虎山陵园得到的秘密,金文斌冒险给我的那张纸条,很可能是落到了方展娇手上。 那晚在黑虎山山脚下发生的事情,有可能是邪恶的方展娇主导的。 我背后冒出一股冷汗。 “可是,她当时为什么没有杀我?”我问。 谢灵玉摇摇头:“昨天,白道士看到了你和方展娇一起,两人还有说有笑,十分地亲密。所以,我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方展娇!” 我立刻猛地摇头:“我昨天根本就没有见过方展娇!自从黑虎山陵园分开之后。我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谢灵玉喃喃自语,说:“那就奇怪了!跟着方展娇的你,又会是谁呢?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直愣愣地看着她,问:“难道我真的死了吗?” 谢灵玉有些为难地说:“是死了!但是,你的状态很奇怪。我也说不清楚。你现在属于半人半尸半鬼,你的魂魄越来越少了。说你死了,一点都不假!但是,你又能自由走动!” 我丢过一魂一魄。 又经过黑虎山山脚下陈府的遭遇,或许又丢了魂魄。 再加上,昨天晚上看到盆里的血月,可能魂魄又丢了一些。 说我死了,恰如其分。 “那跟着方展娇的我,会不会是我那些丢失的魂魄变成的?”我问。 谢灵玉眼前一亮,点头说:“有这个可能性!看起来,邪恶方展娇没有杀你,还把你的魂魄带在身边,一定有缘由的。” 我很难想象。 我以半人半尸半鬼的状态活着,而离开身体的魂魄还能保持着“我”的姿态活着。 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匪夷所思。 我问:“那老槐树村,还可以去吗?” 谢灵玉说:“我不清楚。但是那个地方,很可怕的。” 我又问:“那……叶东是真实存在的吗?我听闻他是从黑虎山陵园跑出来的,还把你当初的尸身给带走了。” 谢灵玉身子忽然发抖起来,脸色变得格外地怪异,喊道:“他是恶魔!他是恶魔啊!” 我忙朝她走过去,想将她扶住。 谢灵玉不住地后退,连忙摆手,喊道:“陈辣,不要过来。咱们不能靠近的。指不定我身上的蛊虫就跑到你身上来了的。我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恶心。我……我受不了。” 谢灵玉扶住一根路灯柱子,方才保持了稳定。 我差点就靠近了她,见她反应这么大,立刻闪开了。 远处站着的白道士,见我二人没有靠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我问:“那关于这个叶东,你知道多少?” 我本以为谢灵玉让叶东带走,应该会知道不少。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却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可以说,把我下巴都惊掉了。 第56章 宿世姻缘 我再提到了“叶东”二字,谢灵玉脸色更加苍白,紧紧地握住了灯柱。 我忙喊道:“好了,我不再提这个名字,你不用回答我了。” 她咬着牙应道:“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让叶东大恶魔带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只恶魔!但是,那一段记忆我完全丢失了!” 顿了一下,她问:“你可知道,我去老槐树是为了什么吗?” 我忙问:“为了什么!” 谢灵玉说:“老槐树村的灵媒神婆叫做瑛姑,她姓谢叫做谢瑛,是我谢家的后人。”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没想到,那个死掉的灵媒瑛姑,叫做谢瑛,竟然和谢灵玉有关系。 只可惜,我当初感到老槐树村的时候。 瑛姑和她丈夫双双上吊身亡,最后死不瞑目,嘴巴张开,可以说是死于非命。 她接着说:“我去找瑛姑,是要弄清楚你和我的关系!因为我感觉,我在前一世遇到过你。” 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 我直接懵了! 经常会听到宿世情缘,又或者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之类的,又说儿子是讨债人之类的话。 大家都相信,人其实有可能是有前世今生,三世情缘之类的。 难道说,我与谢灵玉有过一场别致的“约会”,就对她产生了爱情,是因为宿世姻缘造成的。 “你为什么要找瑛姑问这个?”我好奇地问。 我这个问题,事实上两个问题合在了一起。第一,谢灵玉为什么关注我们二人的前世;第二,为什么瑛姑可以解答这一切。 谢灵玉说:“第一,阴曹湾13号那块写着咱们名字的灵位,将你我连在了一起;第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好像很早之前就见过你;第三,谢家的卜卦算命术,是非常厉害的,瑛姑是当中的好手。” 谢灵玉很聪明,完全解答了我的问题。 “谢家的算命术?”我发现有意思的地方。 谢灵玉点点头:“是啊!当年江城有四大与‘死’沾上关系的白事人,方家纸扎屋,谢家算命堂,叶家棺材铺,陈家药材店。”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仔细一想,的确是与“死”有关系,纸扎屋和棺材铺是完全和死人有关系。而算命断人生死吉凶,药材店更是治病救人之地。 我问:“那瑛姑是怎么说,你我之间的关系的!” 谢灵玉咬咬嘴唇,忽然犹豫了下来。 这时,掐着时间的白道士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我有些着急,问:“她到底说了什么?” 谢灵玉说:“她说,上一世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这一世,也将有情人无法成眷属,所以还是早早分开为好。要不然,男的万劫不复,女的万箭穿心!” 万劫不复! 万箭穿心! 这两个词语震得我身体直发颤。 难道当初谢灵玉离开我之后,会给我发那样坚决的短信。 白道士走到我们中间,双手张开,挡在我们中间。 “我不信!一个算命神婆,怎么能断我们的一生呢?”我大声喊了出来。 谢灵玉眼睛忽闪忽闪,有泪水流了出来,朝边上退了几步。 白道士说:“谢姑娘,时间到了。我的法子只能压住十分钟,你现在不能再和他靠近了。否则,有些蛊毒散发出来,直接送他下地府见阎王爷了!” 我骂道:“你个老道士,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都死了,还怕那么多干什么!你给我让开!” 谢灵玉喊道:“陈辣,好了!我们还可以再见面的。白先生不会害你的。千山万水总是情,真是三世情缘,总会弯弯绕绕连在一起的。” 谢灵玉转身跑了出去。 我刚准备追上去。 白先生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臂。 我根本无法追上去,泪水夺眶而出。 白道士说:“少年人,没什么好哭的。正所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终有一天,会拨云见月的。” 我叹了一口气,示意他松开我。 我坐在花坛边上,点上了一支烟,想起我的镇灵人命格,问道:“白先生,谢姑娘让我相信你。不管之前,我听过多少谣言,我现在都选择相信你!你说,镇灵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命格?” 白道士怔了怔,也坐下来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骂道:“你这小子,光自己抽烟,也不给我发。” 我勉强一笑,恳求地问:“你能回答我吗?” 第57章 回来报仇 白道士笑了笑,说:“饭也没吃成,饿着肚子咋能聊天啊?” 我想了一会儿,说:“高端商场我请不起,你跟我回家,炖个火锅,我再给你整瓶二锅头!” 白道士露出发黄牙齿,竖起大拇指:“甚好!” 我带他回到家中,烧起了酒精炉,炒了半斤五花肉,加上土豆和辣椒,再放下白菜千张,倒上水开炖! 咕嘟咕嘟地炖起来。 白道士自己买了一份花生米,又加上凉拌顺风。 我把二锅头拿出来。 以前陈奶奶干活累了,就喜欢喝上一小杯解乏。 我给白道士倒上酒,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给自己倒上一杯。 白道士叉了一块肥肉,一口咬下去,肥油直冒,又喝了一杯二锅头,啧了一声,说:“其实,我观察你的命格,在你出生那一年就该死了!” 我心中骇然,但很快平静下来。 如果陈奶奶没有把我捡回来,我还真可能死在烂菜堆里了。 我苦笑:“你说得没错!” 白道士接着说:“但是你偏偏活了过来!镇灵人是一种邪乎的说法,某些农村里,会有些傻傻的人,百无禁忌,能挡住恶灵,保护一方村子的安全。可你,却是个正常人。这一点,颇为有些古怪。” 我说:“那我就是镇灵人了?是不是前世是镇杀一方的大将军。下一辈子才会变成镇灵人的!那我上一世与谢灵玉见过吗?” 白道士笑道:“我看不到人的前世!不过,你命不该绝的。到现在你还没有死透,足够说明问题了。若是一般人,起码死了三回!” 我又点了一支烟,说:“白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知道,这段时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道士说:“报仇!有人回来报仇了!” 他见我没动筷子,叫道:“光抽烟能填肚子吗?吃肉喝酒!咱慢慢聊!” 我猛抽了两口,拿起筷子,又叹了一口气:“如今我已经是个死人,不需要吃东西!” 白道士笑道:“最开始你丢了一魂一魄!如今……你还剩下一魂一魄。但是你身体还需要营养支撑的。食物是阳气滋养而成,多吃一些,不会对你有伤害的。你身体机能还没有死!” 我夹了块土豆:“那为什么在商场的时候,大家都看不到我了。” 白道士说:“你身上有一股邪气跟着!笼罩了你的身体!” 我手一哆嗦,筷子差点掉地,骂道:“谁跟着我啊?” 白道士说:“道爷在你身边,那邪气早就跑了。不过,这股邪气像是在保护你。你现在这个样子,到了人多的地方,会让阳气冲死的。” 我越听越糊涂,有邪气保护着我,而我没有死透又是很反常的。 那幕后的黑手,到底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着啊! 白道士笑了笑,又喝了一杯酒,说道:“是叶东回来报仇!但是,他背后还有人主使。至于这个人是谁,我还不知道!” 红棺男子叶东回来报仇? 他背后还有人? 我越听越迷糊! 叶东报仇,找方家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还那么多无辜之人! 难道说背后很复杂? 我问:“那我为什么会卷进来啊?他们要报仇,为什么找我麻烦啊?难道……我上一辈子杀了叶东吗?” 白道士示意我多吃点,不要太生气。 他抓了些白菜丢到锅里,又加了块酒精,火势又变大。 他从随身袋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直接丢到我面前。 我眼前一亮,这个油纸包像是在赵大顺坟头找到的。 我以为落到方展娇手上,或者是什么人拿走了,没想到落到了白道士手上。 我刚要伸手去拿。 白道士喝道:“吃饱饭再看!跟你吃个饭真费劲,光说不吃!” 我加快了步伐,大口吞咽,把整个锅吃光见底。 我才将油纸包打开,第一张照片就是红棺材与古井,正是多年前的黑虎山情形。 “你这是从哪里拿过来的?”我好奇地问。 白道士说:“我冒险从方展娇手上骗过来的!估计她这回正满天下找我!” 我将老照片翻开看,多是关于黑虎山的。 其中最后一张照片拜访了各种棺材,各种形状的都有。 “这些棺材怎么奇怪啊?”我问。 白道士说:“叶家以前是专门做棺材的棺材铺。这上面几口,分别是给孕妇用的,溺水而亡,上吊而亡,火烧而亡之人使用的。据说,用这种特殊的棺材,可以避免他们诈尸,堵住他们的生前带着的怨气!所谓怨气,就是人死后喉咙那口不甘心的气。” 他接着说:“不过,这些人睡到叶家特制的棺材里,就不会翻起什么浪花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些人算起来都是枉死之人,不愿意离开人间的。 我不由地心想,红棺男子叶东最后睡的那口大红棺材,是不是也是特制的呢? 我翻到了最后一张照片,上面躺着一个人,那张脸看起来格外地眼熟。 第58章 马六目身世之谜 马六目的身世之谜 躺在棺木里的人,虽然有些干瘦,但是依稀可以看到他的五官。 这个人看起来像是马六目。 我内心惊骇不已。 我脑海之中回忆各种画面,如果马六目就是叶东的话? 那就太恐怖了! 照片是黑白色,看不出棺木是什么颜色的。棺木里的人全身缠着白布片,双手放在胸前,只有一张脸露出来。 整个样子,有点像电影里的木乃伊,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只怕要做噩梦了。 我叫道:“难道他就是叶东吗?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像马六目啊!” 白道士说:“有两个解释,第一,这张照片让人动了手脚,用马六目的样子覆盖了叶东的模样,遮掩了这一切,照片做旧,再用ps电脑合成了新照片,这种应该是很容易办到的;第二,那就是马六目就是叶东!或者说,马六目是叶东的后人!” 他顿了下,接着说:“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两人长得一样!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我的确看过一些现代人与历史上的老照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但这个概率可以说,可能谁是千万分之一。 我盯着照片,断定不像是电脑合成改动过。 整张照片呈现出来的历史感,格外地真实。 拍好了这些照片之后,没必要用电脑合成,遮盖原来的样子啊! 难道,是叶东要掩人耳目吗?若真是这样,为什么用马六目来遮人耳目呢?而不是其他人啊? 至于白道士说,马六目就是叶东,太过匪夷所思了。两人相差了几十年,叶东都埋葬棺木里,怎么会变成马六目的样子! 所以,我更倾向于,马六目与叶东的关系不一般,马六目是叶东的后人,可能性极大。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白先生,你说的第二个可能性比较大!以前,我见过马六目有一口血色的袖珍棺材!他跟我说,里面是一只血蚂蝗!不过,我没有打开看过,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血蚂蝗!但血棺材是我亲眼所见,还带回家过!就在鸡圈里放过一段时间!” 方家扎纸铺,谢家风水堂,叶家棺材铺,陈家中药堂! 叶家是开棺材铺的,这口血红棺材出现在马六目手上,说不定是开棺材铺的传承之类的。 再加上红棺男子叶东是从苗疆送回来的。而马六目似乎通晓巫蛊之术,这种巫术也像是从苗疆传出来的。 各种线索综合之下。 这个马六目还真有可能是叶家人,有可能与叶东关系匪浅。 白道士点点头:“有点意思了!你继续说!” 我把关于巫蛊之术的分析,通通说了出来。 最为关键的一点。 马六目用白壁虎跟着金文斌,就是要弄到他手上的秘密。 这些照片和叶东有关系。 如果马六目与叶东没有关系的话,何必费力利用金文斌,找到这些秘密呢? 基本上可以断定,马六目是叶家人了。 不过这当中,也有一些令人困惑的地方,马六目为叶东报仇,他的儿子小马是怎么死的,他自己又怎么会死的? 我把心中所想,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白道士陷入沉默,表情非常地凝重,很显然他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说:“还是有些没有问题无法解释!不管能解释这么多就很了不得了。依你看,这些照片是谁拍的?又怎么会到了金文斌手上的?为什么会放在赵大顺的坟头呢?”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二锅头,闷了一杯,说:“依我看,照片是方家人当年开发黑虎山陵园时候拍的!后来这些老照片就留在了洋楼里。金文斌在阴曹湾13号住过,那个赵大顺也进入住过!很可能,是他们两人当中有人把这些照片拿出来了。他们发现最后照片和马六目相似,所以要要挟马六目!敲诈勒索,要回自己的心,都是可能的!” 白道士沉思了片刻,说道:“有道理!这玩意还真能引来杀身之祸!” 白道士又找出一张照片,用力一指:“你看这口棺材!是不是很眼熟!” 我瞳孔猛地变大。 “这不是那口白皮棺材吗?放着寿衣、寿鞋的白棺材!”我惊呼一声叫了出来。 这东西就藏在阴曹湾13号洋楼山后的防空洞之中。 这种款式与白棺材是一模一样的。 白道士说:“这是给早夭之人睡的!但是,我怀疑棺木之中动了手脚!” 我立刻站起来,喊道:“要不,现在去那个防空洞看看。我怀疑是马六目放在那后面的!血棺材就压在里面的。” 第59章 死于蚂蝗 我满是期待地看着白道士。 他只是摆摆手,说:“不用去了!我和谢灵玉去看过,白棺材早就运走了。”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 白道士谨慎地说:“马六目死了!尸身应该放在一个地方。咱们去看一看如何?不过那个地方,咱们都要小心。”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没问题啊!” 我忽然想到那张纸条,便问道:“金文斌留下了一个纸条,可能也在方展娇手上,你拿到了没有?” 白道士一怔:“啊,我没太注意,只想着拿走这些照片!” 金文斌在最后关头用奇怪的方法警告我,纸张上应该有重要信息。 可惜没有拿到手。 出门的时候,我问:“我只剩下一魂一魄,这具身体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白道士说:“尽量不要人多的地方!我再给你一张符纸,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我对你的命格,只能看出‘镇灵人’三个字,其他就不知道了。世上有人没魂没魄,行走万里都没有死!你说不定还能走很远的路。” 我讲过白道士递上来的符纸,还是三角形的。 和以前谢灵玉给我的几乎是一样的。 我接过来贴身放好。 出了房门,白道士目光落在鸡笼上,问:“你曾经把血棺材放到里面过吗?” 我点点头:“有问题吗?” 白道士说:“拿几块酒精出来!” 我转身拿了酒精,递给了白道士,他用打火机点燃之后,直接丢入鸡笼里,一股鸡屎味冒了出来,还有鸡毛烧焦的味道。 忽然,从烧起来的鸡笼边上,钻出了数只红色的蚂蝗,正在地上爬动。 我冒出一股冷汗。 白道长喊道:“用火烧,把盐洒到它们身上去!” 听到他的喊叫,我立刻行动起来,把点燃酒精扔过去,又拿出盐袋子往蚂蝗身上撒盐。 忙碌了一会儿之后,鸡笼彻底化成了灰烬,十几只血蚂蝗也烧成了蚂蟥干! 我摸不知道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白道士反而问我:“马六目怎么跟你说的?” 我立刻应道:“他跟我说,这血蚂蝗是吸恶灵阴气的。所以可以镇杀恶灵恶鬼!谢灵玉带我探险拿到了这个东西,是她让我保管的。” 白道士眉头拧在一起,说:“谢灵玉只知道血棺材很重要,但是不知道它暗藏玄机!这种血蚂蝗什么都吸,死人的阴气,活人的血气都会吸的!这一些蚂蝗,是蚂蝗蛊下的崽!” 他接着说:“蚂蝗蛊下崽之后,要三十六天长大,开始吸血的。不过这玩意虽然狠毒,只要不沾到就没事。而且,怕阳光也怕火。你记住,世上的亡灵、恶鬼都怕这两样东西。” 我听进了前面的话,后面就听不进去了。 脑袋嗡嗡作响,我整个人只觉得昏天暗地。 最后一只大公鸡身上有不少血迹,难道就是因为这些蚂蝗崽吸血造成的吗? 陈奶奶最后忽然没有了元气,难道也与这些蚂蝗崽有关系吗? 如果真是这样。 我把这血棺材放在鸡笼里,不仅害了大公鸡,也害了连陈奶奶。 噗! 一股猩甜涌上来,我直接吐出一口血,瞬间两行泪水流了出来,伸手抽了自己巴掌,叫道:“是我!是我害死了陈奶奶!” 白道士着实吓了一跳,一把拉住我的手,骂道:“别啥事都往自己身上靠!这些蚂蝗崽只能在鸡窝里活动。要再等一个月,才能出来伤人。你奶奶,不是蚂蝗崽害的。” 我抬头看着白道士,问:“是真的吗?” 白道士说:“中了蚂蝗蛊的人,肚子会肿起来,你奶奶死前肚子很大吗?” 我忙摇头。 白道士大声骂道:“你家鸡是蚂蝗咬死的,你奶奶则不是。男人的眼泪就这么不值钱嘛!以后少让我看到你滴马尿!” 我擦干泪水,咬牙说:“鸡兄也是我朋友!害死我家公鸡,这笔血债也要报!” 出了家门。 白道士问:“怎么去啊?总不能走去!” 我指着送外卖的二手电动车,说:“要是近的话就开这个车去,要是远的话,那就坐车或者打车去!” 白道士摇摇头:“你住这么破烂的房子!口袋比脸还干净。道爷也不好占你便宜,打个车!我出车费!” 两人打了车之后,方向是往老槐树那边而去的。 不过在一条分岔路拐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我在车上心事重重,如今看似解开了谜团,但还是迷雾重重。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放着马六目的尸身,也不是个好地方。总之,自从住进阴曹湾13号之后,我就落入了旋涡之中,难以爬上岸。 下车的时候,白道士和司机吵了一架,说车费收多了,好不容易掰扯到最后,少收了五块钱才算结束。 我心中暗暗嘀咕,这个道士只怕是比我还要穷。 我说:“这个地方,离老槐树村还蛮近的,会是马六目的老家吗?” 马六目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地址并不是这里。 所以,我推测这一带应该是马六目的老家。 白道士说:“是不是马六目老家暂时不确定。但这个地方是叶东的老家,名字就叫做叶家村!有一块都荒废,住了十几户人家。” 我心中咯噔一下,叶东的老家! 这里离黑虎山陵园,完全是两个方向。 若真是叶东老家,他的尸身为何要葬到几十公里之外的黑虎山,村后就应该是祖坟山的啊? 第60章 村外的小庙 按道理说,叶东死在外地。 就算是让苗疆异人制成了行尸送了回来。 没道理不葬在叶家附近。 而葬到黑虎山上的。 用的还是那种诡异的大红棺材! 我忽然脑海里闪现出一张脸,那就是在黑虎山山脚下,陈府的那个男主人,他说叶东要娶她的女儿。 但是,他死在外地,跑回来之后阴魂不散。 后来,那个男主人找了道士把叶东封在里面了,之后又在边上挖了一口镇井。 我不由地一哆嗦。 这么看来,叶东虽然返回了江城,但是未能葬在叶家祖坟之中,一方面是因为他对陈府小姐念念不忘;另外一方面是陈家男主人找了茅山道士将他封在了棺木之中。 想清楚了这一切,我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来叶家村,除了能见到马六目之外,说不定还能与那个叶东打照面! 他们二人会入白道士所言,是一个人呢? 我接着问:“道长,你确定马六目尸身在这里吗?” 白道士应道:“没错!” 我问:“那咱们找到马六目尸身,用意是什么?只是确定他和叶东之间的关系吗?” 白道士点点头:“确定他与叶东的关系,对于破解这一波死亡循环,大有裨益。” 我问:“怎么说?” 白道士解释说:“马六目死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但他可以出来活动!他的身体上可能是符箓维持他的活性,也可能是蛊虫!找到马六目的尸首,一切就会揭晓。我或许能找出是谁操控这一切的!” 我思考了一会儿,认可了白道士的判断。 按图索骥,马六目的尸首就是这个“图”了。 反正我只剩下一魂一魄,大半个身子都踏入鬼门关。 我不介意跟着冒险。 我问:“谢灵玉在什么地方,她会跟我们一起来吗?” 白道士说:“只有解开她身上的巫蛊之术,她才能和你见面。她是从马六目手上逃出来的。今晚,也可以说是为了谢灵玉。你们不能见面。你们名字出现在同一块灵位上,有人用压胜之术,将你们勾在一起!” 他强调一句:“所以,等我确定你们可以再见面,自然会让你们见面。” 听到这,我心中不由地一喜,越发地有了动力。 我问:“进村之前,需要注意什么吗?” 白道士说:“多买点烟还有糖果,等下见到老人就发烟,见到小孩就发糖。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咱们要过叶家村,总不能两手空空地进去。” 听到要买东西,我便觉得肉痛,荷包见底了啊! 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在叶家村边上有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这个点有几家饭馆店铺还开着。 我买好东西带着。 白道士又说:“待会过去的时候,在村口有个庙宇!咱们到那个庙等着先!” 我点点头。 很快,就到了叶家村外围,夜幕之中格外地寂静,只有零星的灯。 我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发颤。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我问。 白道士道:“到了晚上,有些死掉的孩子和老人,就会出来活动。这个地方,阴气比较重!你觉得不对劲是对的。还有几家老实的棺材铺。有人想方设法来这里买棺材的!” 我心中暗想,照片里出现的那些奇怪棺材,专门给枉死之人使用的,兴许叶家人都会做。 我们到了村外,在一块菜园地边上,果然有一间矮小的庙宇。 我们二人到了庙宇之后。 白道士说:“我教你一句道教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遇到纠缠不清的东西,记住念这句九字真言,抖一抖肩膀,把两盏命灯火苗抖亮一点,就不会有大问题的。” 我在书上看过关于道教典籍。 九字真言的确是道门的口诀。 看来这个白道士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 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白道士用一种唱诀教我,连着三遍,确保我记下来。 巴掌大的庙宇上,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通灵大公”,应该是此地的土地庙之类的。 左边是四季兴旺,右边是五谷丰登。大半夜来此地,还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我心中顿时产生一种很荒诞而吊诡的感觉。 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与热闹的江城完全不一样。 事实上,这里离江城中心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白道士推门而出,借着暗黄的油灯,他恭敬地上了一炷香,说:“阳间是人住的地方!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说,我若动手,你不要怪我。那些阴物本就不该在人间活动的。” 听起来,白道士是要干一件大事。 进门烧香,礼多人不怪。 白道士给了我一个眼神,我抽了两包烟放在神龛上。 神龛之上有一个红绸盖着的泥塑神像,红脸金身,估摸就是所谓的“通灵大公”。 等我看清楚通灵大公的样子,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第61章 离奇的事 泥塑神像,红脸金身,虽然是模仿人的样子做了改造,端坐在神龛之上,但是五官的模样,分明就是一只动物。 像极了狐狸? 不过,和平常见到的狐狸,又有些不一样,十分地诡异。 “这……怎么会是一只狐狸!”我直愣愣地看着,整个人顿时凌乱了。 白道士说:“有啥好奇怪的。龙王庙供奉的龙王。这通灵大公庙供奉一只修行的狐仙有什么奇怪的。你真是少见多怪!就算只小仙小妖之类的。” 我后背心直冒冷汗。 江城靠近长江,地理位置上南方,而五仙这种祭拜,多在北方的。 没想到叶家村外面的小庙,竟然供奉着一只狐狸。 “不是,我记得就算是狐仙,也多是人样。怎么这里的神像还是狐狸的样子。”我喉咙有些发干。 白道士说:“我倒是听过一个传言,叶家祖上入山砍树,遇到了危险,得到了狐狸相救。所以,给狐狸立庙,未必就是北方五位家仙!”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 当我点上香,准备学白道士拜一拜的时候。 啪地一声。 神仙前的神牌位啪地一声,竟然直接翻倒了。 “我靠!”我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这是咋回事啊? 白道士也没有吭声,好一会儿才说:“要么是你命格比较鬼,这个荒野小仙承受不住你的祭拜!要么,就是刚好有只老鼠在这里偷东西吃,正好碰到灵位!” 我内心翻江倒海,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刚好有一只老鼠跑过。 难道,真是因为小庙狐仙受不了我的祭拜! 白道士眼珠一转,从神龛上拿起一包烟,用力撕开之后,自己拿了一支,又给我一支,说:“咱们各点一支烟,就插在香炉里。” 白道士说:“修行不易,你保护一方丰收,请您老人家抽一支烟!” 白道士把烟插在香炉之上。 我也学模学样,说:“通灵大公,我陈辣敬你一支烟。” 跟着,也插在香炉之上。 诡异的是,白道士奉上的那一支烟,红色的烟头时明时灭,像是有人在抽一般。 而我奉上的那一支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静静地冒着淡淡的烟雾。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 我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幕。 白道士也看呆了:“邪门啊!看来,这一方小庙的小野仙,还不够资格抽你奉上的烟。” 我支吾了半天,问道:“白先生,是你在跟我变戏法吗?这……这太诡异了!” 白道士摇摇头说:“妈个巴子的。是它不敢抽你的烟!” 我再次愣住了。 他解释说:“当年洪武大帝称帝之后,回家找回父母的墓。但是,征战多年,根本就忘记了父母的坟墓。后来,刘伯温给他想了个法子,给山头每一处坟墓点上一支油烛。然后,洪武大帝在山脚下跪拜!你猜怎么着!” 我忙问:“怎么着了?” 白道士说:朱重八跪下去,漫山遍野的油烛都熄灭了,唯有一个坟头是燃的。因为朱重八乃是天子,不是他的父母,是承受不了他的跪拜的。 我整个人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说:“这是啥民间典故!和我有啥关系啊。” 白道士说:“说明你命格贵重!这小仙不敢在你们面前放肆!” 这种玄乎的事情。 我只能是姑妄听之。 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白道士说:“你换个口吻,赏根烟给他抽!” 我一咬牙,说:“通灵大公,我陈辣赏支烟给你抽。” 此话一出,我点的那支烟烟头变得猩红,忽明忽灭,的确是像有人在抽一样。 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真让白道士说中了。 我命格非常地古怪,小庙的小仙受不住我的祭拜。 可我只是个让人捡回家的孤儿啊! 差点就死掉的孩子。 白道士自己点上一支,说:“你的命格真有意思。我现在开始怀疑,把你带到阴曹湾13号洋楼里,是另有深意的。头痛!” 我脑袋有些乱,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在眼前,不相信但是又真真切切地发生!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了一支烟,问道:“咱们为啥要躲在破庙里面!” 白道士一指,说:“这座庙正好可以看到入村的道路。今晚,叶家村估计会闹起来的。” 哐哐哐! 没过多久,就有一辆蓝色的小货车驶过去,车灯很亮。 我不由地惊呼一声,与我在方家村见到的那辆拉棺材的小货车是一样的。 只是距离太远了。 从我这个方向,看不清楚车头坐着的人,是不是独眼老六!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上一次拉回去给邪灵与方老三入殓的棺材,指不定就是就是从这边拉过去的。 我刚准备说话,忽然感觉有东西在拍了我肩膀,说:“白先生,你拍我肩膀干啥?” 白道士吐了一口烟,平淡地回了一句:“我没有拍!” 第62章 奇怪的梦 听到他平静的回应,我不由大惊。 如果不是白道士拍我,那会是谁? 我说:“白道士,你没跟我开玩笑!” 白道士应道:“这节骨眼,我跟你开什么玩笑啊。你不要太紧张。我知道,今晚要见到马六目的尸身,所以难免紧张!放松一点!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吐气!” 说完话,他又顺着门缝往外面看去。 我确定自己不会感觉错,回头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高高在上的通灵大公泥塑金身。 此刻,它的样子有些古怪。 我总感觉它在对我笑。 难道,是它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擦拭额头的汗水,朗声说道:“通灵大公,我请您抽过烟了,不要戏弄我了!” 又问白道士:“白先生,这地方太邪门了。咱们还要再呆多久?啥时候进村啊,不然黄花菜都凉了。” 白道士说:“我要等到的东西还没到!可能还要等一个小时,可能两个小时,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先靠墙眯一会。” 我心中好奇,他究竟要等什么东西。 我没有追问。 从见面到现在,眼前的这个白道士给我的感觉,还算是率性之人,应该是比较靠谱的。 我说:“行!那我就睡一会儿,等到可以进村,你记得喊我。” 别说,我还真有点累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我经历了太多诡异而匪夷所思的事情。 心理承受能力已大大地提高,若是以前,在这种关头,我是绝对没有睡意的。 再加上,如今只剩下一魂一魄之后,整个人好像更容易累了。 我打个哈欠,靠在石墙很快睡了过去。 临睡之前,我特意看了一眼那只通灵大公,它脸上带着的笑容似乎又悄然地消失了。 不知睡了多久。 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喊:“陈辣,陈辣!” 我揉揉眼睛,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女子。 一身红嫁衣,盖着红盖头,没有办法看清楚她的脸,全身裹着一道白雾,如真如幻。 我刚想问她是谁,可嘴巴张开,发现根本无法说话。 那红妆女子说:“陈辣,你等下见到了血棺材之后,不管你有多么好奇!都不要伸手去摸。还有,在棺材边上,有一口古井,千万不要好奇,朝井中望去。记住我的嘱咐,我不会害你的。” 那红嫁衣女子笑了一声,走近了两步,红盖头摆动,显得格外地瘆人,伸手在我额头一点。 我终于可以发出了声音,问:“你是谁?怎么戴个红盖头?” 她说:“记住,这个道士,是个好人!还有,我会把你的魂魄,和你的心脏找回来的。好好活着!如果可以的话,他日来见我,掀开我的红盖头!” 她说完这番话后,身子一转,就消失不见了。 我惊呼一声:“你是谁?” 我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直接惊醒过来。。 这时,我猛地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梦,后脑壳隐隐作痛。 可,刚才那情景历历在目,完全不像是在做梦,就好像真的有个红嫁衣女子跑来见我。 我忽然想到,在黑虎山陈家府邸,见到过一位披着红盖头的女子。 那位是陈家大小姐。 会是她拍我肩膀,又乘着我入梦的时候,叮嘱我不要乱来的吗? 不要去摸红棺材! 不要去看那口井! 这是她对我的嘱咐。 她还告诉我,白道士是值得信任的。她会找回我的心脏,和我失去的魂魄。而她最终的目的,是让我掀开她的红盖头。 我脑袋有些乱,难道她的目的仅仅如此吗? 掀开红盖头,这就是举手之劳! 白道士还站在门缝之间,朝外面观望,手里还夹着一支烟。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白先生,我方才做了个梦,有个红嫁衣的女子跑过来跟我说了一大堆话。” 白道士回头看着我,整个人直接呆了,烟也忘记抽了。 “穿红衣服,而且还是穿红嫁衣的?”他很艰难地发出声音。 他这个反应,把我吓了一跳。 “是啊!”我应道。 白道士喉结耸动几下,说:“无量天尊!红衣女灵是怨煞之气最终的。穿着红嫁衣又是红衣女灵当中最为恐怖的。这叶家村也忒恐怖了!如果是一般的灵体,是不敢来者庙里,就算来了,我也可以发现的。” 也就是红嫁衣女灵,没把通灵大公庙和白道士放在眼里。 我心中一凛,难道不是陈府见到的那位陈家大小姐吗? 而是叶家村本来就有的? 我擦了擦额头冷汗:“你别吓唬我。我之前在陈家见到穿红嫁衣的陈家大小姐啊!” 白道士也擦了额头汗水,道:“我也迷糊了!不过来都来了,断然没有撤退的道理。你跟我说说梦中内容!” 我把刚才梦到的一切全部讲出来。 白道士眼珠猛地瞪大,盯着我看:“你小子看起来青春年少,但也不是剑眉星目,仪表堂堂。为何那红嫁衣要你娶她呢?” 第63章 等到灵车 我再次懵了:“白先生,你不是跟我开玩笑!不就是掀开红盖头,怎么会变成娶她?” 白道士说:“新娘子的红盖头,只有新郎可以掀开的。你说她是不是要你娶她?哈哈,没想到你小子桃花运很旺啊!” 说完这话,白道士好像没刚才那么惊恐,又将烟拿起来,淡然地抽了起来。 刹那间,我背后直冒冷汗。 方才我还在想,掀开红盖头何其简单,没想到是表示我要娶她。 那可是一只怨气冲天的女灵啊! 我四处看了看,神龛油烛依旧明亮,红嫁衣女灵早已没有了踪影。 我问:“您老人家要等到的东西等到了吗?怎么还不进村啊?” 白道士说:“你这小子太急了。话说回来,不就是一只恐怖的女灵要你娶她嘛!没什么好害怕的。要是没睡饱,可以接着睡!” 我可不愿意再睡了,靠着墙点了一支烟,耐心地等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白道士挥挥手,兴奋地压低声音,喊道:“终于来了。” 我连忙顺着门缝看过去,一亮扎着白花的灵车出现。 我整个人紧张到极致。 虽然我看不到灵车车牌号。 但我敢断定,一定是那辆车牌号715的失踪灵车。 没想到,白道士要等的竟然是这东西。 我立刻兴奋起来,额头冒出汗水,伸手摸了摸心脏处,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灵车开着远光灯,缓缓地驶入了寂静的叶家村。 从这小庙方向,根本就看不清楚司机是谁? 是马六目的儿子小马,还是原本灵车司机赵大顺!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十三分,属于后半夜了。 白道士说:“这辆车终于到了,咱们现在就进村。” 他开门的一瞬间,我伸手拉住他右手:“为什么要等这辆车?难道,马六目就在这辆车的冰棺之中吗?” 白道士摇头说:“马六目的尸身早就在叶家村了。这辆灵车的冰棺之中,可能是那口防空洞消失的白棺木。” 我心中顿时生出疑惑,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追踪那口白棺材? 白道士接着解释:“白皮棺材里面,可能放着你和谢灵玉的那块生死灵位!你说要不要等?” 我看了一眼白道士,说:“你早跟我说就好了,我也不用疑神疑鬼!” 白道士说:“只是有可能!又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万一那块生死灵位不在白棺材里。那我岂不是掉得大,把老脸都丢光了。” 看来他还是要面子的人。 我没有再问下去! 两人出了通灵大公庙,便顺着路往叶家村而去。 眼看叶家村越来越近。 我手心冒汗:“咱们怎么进去啊?” 白道士说:“就直接走进去。你把糖果和香烟都准备好,小孩发糖,大人发烟。记住,不要有任何惊讶。有些事情,本就很奇怪。连我都没有见过的。这个村子,比你想象之中还要邪门!” 我有些狐疑,晚上十二点进村,只怕村子里的人早就歇息了。香烟和糖果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不过,我还是点点头。 可能这白道士说得对,事情邪门反常。说不定半夜时分,正是村子最为热闹的时候。 很快,我们到了村口。 相比老槐树方家湾,叶家村村子更加地破败。 可奇怪的是,路灯都是亮着。路灯下围着不少老人,正在一起下象棋,另外一块,还有几个老头再打老式的纸牌。 围观的老人当中,有两个是托着长长的辫子,一身灰色的长袍。看起来,很有历史感。 不少小孩在玩跳房子的游戏。 还有两个孩子拿着手机,凑在一起玩王者,不断各种骂声。 七八个女孩子正在玩跳皮筋的游戏。 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大半夜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还是有些震惊。 我从未见过那个村子,在半夜十二点还如此热闹。 这分明是下午五六点钟才有的场景。 我脑海之中,蹦出白道士刚才说的两个字“邪门”! 真是比我想象之中还要邪门! 难道说,眼前所见都不是大活人,而是入夜之后便出来活动的孤魂野鬼? 白道士说:“陈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把烟糖给我,然后转身离开,睡上一觉,然后尽情享受,静待死亡降临;第二,就是跟着我走进去,不管是刀山火海,也要一路走下去。” 我看了一眼白道士,发现他身体也在微微地发抖。这说明,他眼前这一切也感到非常恐惧,只是在极力地控制。 第64章 借道 我心想,白道士年轻比我大,都没有后退,我断然也不能转身逃跑。 我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应道:“人死鸟朝天!我陈辣不愿意死的时候,魂魄残缺,心脏残缺。就算是死,我也要完完整整地死掉。” 白道士露出欣慰的笑容:“有胆气,配得上谢灵玉。不要害怕,把他们当初正常人,发烟发糖!跟着我,不要跑到黑暗的地方。否则的话,我没有办法照看你。还有,在天亮之前,永远不走回头路,也不要回头看,记住了吗?” 我用力地点点头。 我将烟拆开六包,三包给白道士,自己留三包,又把糖果袋子拆开。 接着,白道士大步上前,自来熟地说:“大爷,下棋呢……打牌呢,来来……坏货烟,抽支提提神!” “哎!家里都还好!一看您老这牙口好,一定是长命百岁的!” “不错啊,这‘马’一跳,就能将军,可以赢了。” 白道士不断地发烟,没有人拒绝他。 奇怪的是,几十个老头接烟之后,竟没有一个人接话回答他。 我手心狂冒喊,也开始给小朋友发糖,但是我却没有喊出来。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些“小朋友们”! 如果他们真是魂魄的话,可能已经死了很长时间。 算起来,他们的年龄可能比我大。 但是,身形又比我矮小。 我干脆用笑容代替称呼,不断地给发糖。 “你们跳完皮筋,就来吃糖啊。”我抓了一把糖,放在跳皮筋女孩子的边上。 又给趴在地上玩弹珠的小朋友发了糖。 同样,这些小朋友没有拒绝我,但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我说话。 忽然,在一个角落下,有个特别白净嘴唇鲜红的男孩子。 我把糖递给他的时候。 两人目光对视,跟着同时呆住了。 这个男孩子,就是之前在老槐树村,给我纸条,约我在方家老宅见面的男孩子。 从他的眼神之中,他显然认出了我。 我露出了笑容,把糖递过去,说道:“吃糖!” 他犹疑了一会儿,伸手接过糖果,对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大哥哥,你不该来这里的!你会死在这里。” 没等我开口,他转身快跑,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笑着白道士的叮嘱,没有追上去。 白道士已经拉开了我五六米。 我连忙追赶上去。 白道士很快就发完了两包烟,我也发了半袋子的糖。 我们已经穿过大半个村子。 不远处,有十几个老太婆正在纳着鞋底,绣着鞋垫之类,还有人吃着花生、瓜子,正在聊天。 我正犹豫是发烟发糖的时候。 白道士又拆开两包烟,又抓了很多糖过去。 还真有老太婆接过了香烟,两根指头夹起来。 白道士立刻上前点烟,笑着说:“哎呀,诸位老夫人的手艺,真是不同凡响,比那十八岁的小姑娘还要心灵手巧!” 我跟着白道士身边,也是点头称赞:“奶奶们真是厉害!” 猛地! 我发现这些老太婆的脚上,都穿着绣鞋,每一双都是仙鹤模样。 仙鹤寿鞋! 妈呀!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汗水。 这种绣鞋的样子,和我在阴曹湾13号洋楼见到的仙鹤绣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同一种风格。 怎么回事? 怎么这里多有这么仙鹤绣鞋啊? 一股冷汗,从我背后冒出来。 我差点当场吓尿,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我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告诉自己,肯定是寿鞋的风格是一样。说不定,这种风格招人稀罕,活人也喜欢穿。 我与白道士走过这一群老太太,前面终于空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白道士。 白道士用笑容鼓励我,同时小声说:“咱们是借道!只要没有人拦我们,咱们就成功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有着浑浊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外乡人又是发烟又是发糖!大半夜来我这村子干啥?” 声音浑浊,我整个人是不寒而栗,有几分森然的感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算是服气了。 白道士道:“我们要去山后找一口棺材,找一具尸体!还要追踪一辆灵车!” 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白道士直接说出了来的目的。 我和白道士始终保持着朝前姿态,根本没有回头。 不走回头路,不回头看。 那声音又说:“你倒是老实交代!你刚才若是说了一句谎话,你们两人就完蛋了。” 白道士赔笑道:“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两个人当个屁给放了。我们不会碍事的。” 那个声音说:“你这老东西不要接话,我要跟着年轻后生聊一聊。” 白道士用手肘敲了我一下。 我应道:“好,您老人家问。” 那声音说:“方才你盯着我们的鞋子看,为什么要用手擦汗?” 第65章 阴阳棺材铺 那声音不容置疑,很有威势。 一下子把我给难住了。 我余光看向白道士,向他露出求助的眼神。 白道士微微地摇头。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我就是觉得你们鞋子好看。正好又走累了,所以擦了擦汗水。” 我实在不敢说真话。 我总不能说,你们穿的都是寿鞋,你们可能死很久了。 我说完这番话,时间变得空前静止下来。 白道士额头上满是大汗。 大概过了一分钟。 “放他们过去!”一个声音响起,是个娇柔的女子声音。 我们两人长舒一口气,朝前走去,身后的光线渐渐地暗淡下来。 白道士说:“刚才把我吓死了!没想到啊……竟然让我们过来了。” 我问:“我刚才的回答,是对还是错啊。” 白道士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条道咱们算是借下来了。既然过来了,那就不要多想!” 我内心涌出一个想法,最后同意我过来的女子声音,就是那个在我梦中嘱咐我的红嫁衣女灵,她在关键时候帮助我摆脱了危险。 我特别想回头看一眼,但我克制住了这股强烈的好奇心,始终没有回头。 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刚才我们是在向死人借道! 走了几分钟,我们在一间略显荒凉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一块老式的布料招牌在夜色之中时隐时现,上面写着“叶记棺材铺”五个大字,屋内漆黑一片,没有半点亮光。 等到走进一看,那块布做的招牌很有特点,一面是黑色,一面是白色,显得格外地吊诡。 这时,我发现在院子侧面,就停在那辆灵车,边上就是老槐树村那辆绿色的小货车。 我用手电筒一照,车牌尾号果然是715,从车子上面还散发出一股血腥味。 白道士四周扫视一眼,说:“这是一家阴阳棺材铺!” 我有些惊讶,问道:“啥叫阴阳棺材铺?” 白道士说:“黑属阴,白输阳!就是阳间的人,阴间的灵,都会来这里订做棺材的。没想到,叶家还有这份本领。看来,叶家祖上吃这碗棺材饭,还是有些本领的!” 我似懂非懂,伸手一指,说:“这两辆车都在,棺材铺却是瞎灯熄火!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道士没有说完,围绕着两辆车转动。 我也检查了小货车,发现在车厢后面,有指甲盖大小的发黑的纸片。 很可能是把黑轿子抬下来的时候,无意之中剐蹭留下的。 我捡起来一看,当即一惊,说道:“这可能是制作黑轿子使用的黑纸。” 白道士二话不说,直接将灵车拉开,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朝山后看去,说:“去后山坟地!他们可能要埋东西了。” 我点点头,说:“他们有多少人?” 白道士捡了一根木棍,一头给我,说:“咱们跑过去。避免两人跑散,保持着相通的速度,不要松手。” 我们两人跑了起来。 白道士说:“两辆车有两个司机,再加上棺材铺的店老板,至少有三个人。再加上抬棺材的人,可能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他顿了一下,说:“也可能不是人,而是我们入村见到的幽魂。不过你不要怕!幽魂不算什么,就怕是心怀歹念的恶人!” 我应道:“早就不怕了。” 我大口地喘气,又问:“那有几口棺材要下葬呢?” 白道士说:“至少应该是两辆!两辆车两辆口。若是棺材铺还有其他棺材,可能就更多了。” 两人跑起来,好在月亮比较亮,不用光线也可以看到路。 我目光朝两边看去,发现似乎路边似乎有人跟着我们。 我说:“白先生,有人跟着我们一起跑吗?” 白道士说:“不管了!” 很快,我们到了一片坟山脚下,有不少墓碑。 在坟山的山脚下,有一栋耸立起来的三层楼,显得格外地诡异。 忽然,白道士收住了脚步,从袋子抽出一个很小的桃木剑,叫道:“跟了一路,就此打住!” 随即,将桃木剑往边上一扔。 “哎呀!”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不要靠近……你们都会死的。我不是叶家人。这个地方,断断续续埋了不少人了。” 在桃木剑三米处,站着一个凄惨的男孩子,眼角处还在流着鲜血,与刚才干净男孩子完全不一样,但是五官还是认得出来,手上还握着一把我给他的糖果。 “你是方小虎?”我直接问。 男孩应道:“没错!你见到我姐姐了吗?” 我道:“我见到你姐姐。但是,她带走我找到的秘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我放出来的方展娇,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我马上就要死了,就算有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你为什么要阻拦我?” 白道士走上前,将地上的桃木剑抽起来。 方小虎说:“我告诉你,叶家村早就是一个荒村!我之前一直躲在这里,就是怕马六目与方老六找到我!如今,他们两个人都死了。大概在两年前,那个阴阳棺材铺来了个新老板!所以重新开始营业了。今天,就是他在主持下葬仪式的。” 我脑袋嗡地一声,马六目死了我早已知晓,但是独眼老头方老六竟然也死了。 而,主持下葬的人,是阴阳棺材铺的新老板? 更诡异的是,叶家本就是个荒村,等到棺材铺重新开起来之后,才有了人气,准确地说,是有了“鬼气”! 第66章 新老板 方小虎这一番话,让我产生了不少联想。 我忽然想到,独眼方老六,去牛羊馆找过马六目,还拉走了不少冰块,同时也提走了一个塑料袋。 后来,金文斌同样从牛羊馆带走塑料袋,里面装的就是牛羊心。 方老六要的东西,估计差不多。 按照缺啥补啥的朴素观念。方老六也想给自己补一颗心。 这说明,方老六早就死了,他的心脏也没有了。 由此可见,我第一次在老槐树遇到方老六。 可能那个时候,他就是个死人。 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立刻追问:“你是说,这里原本是个荒村!因为棺材铺重新开起来之后,所有才热闹起来。那新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历?” 方小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马六目和方老六,都很听他的话。我本就是个幽魂,不敢靠得太近,混在荒村之中,勉强躲避他们的搜寻!” 方小虎没有躲在老槐树村,而是藏在叶家村,应该叫做灯下黑。 他倒是个极为聪明的孩子。 我内心大受震动,他这番话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马六目与方老六关联在一起,又都听命于这个新老板,那就有些蹊跷了。 我脑海之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棺材板新老板是主导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道士。 他微微点头,领会了我的意思,问:“小娃娃,你不要害怕!我来了,就不会任由他胡作非为!你跟我说说,这两年来,都有些什么人找过他?有没有你之前认识的人!” 方小虎应道:“有不少人来,白天也来,晚上也来。我也记不清楚了。我怕……” 白道士看着他,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方小虎说:“我怕……我会魂飞魄散!我躲了这么多年,不能功亏一篑的!” 我安慰说:“你与你姐姐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悲惨的事情?今日,咱们正好遇上了,你就跟我透个底!我也好帮你!” 我虽然知道了谢灵玉凄惨的遭遇。 但是,方展娇与她弟弟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目前我一无所知。 尤其是,方展娇到底因为什么缘故,魂魄最终一分为二,其中一半魂魄还镇在无影塔之下! 这当中的隐秘,方展娇没有同我说过。 可我觉得,这一定非常地关键。要不然,马六目和独眼老六,是不会苦心设计,在老槐树村上演一出好戏,其中的目的,就是找到了方小虎以及把方展娇从无影塔弄出来! 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方小虎没有说话,不断地点头,身形踉跄地往后撤,脑袋也低了下去。 随即,他猛地抬头,说:“你帮不了我们的。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这里。若是让那老板发现,你们都会死的。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我朝前逼近一步,说:“你要是不说的话,我永远帮不了你。无影塔下的方展娇,就是我放出来!告诉我,快……不要犹豫了。” 方小虎眼皮微微抬起,像是下定了决心,说:“你知道我姐姐……是怎么……” 喵! 从不远处传来一声猫的叫声。 方小虎身子一抖,立刻叫道:“我要走了。那只猫发现我了。那只猫也发现你们了。快跑……” 方小虎转身就跑。 我倒抽一口冷气,好不容易说服了方小虎,却让该死的猫叫声给打断了。 在不远处的一块折断的墓碑上,蹲着一只黑猫,发出喵喵叫声,正森冷地盯着我们。 是它! 是那只恐怖的尸猫! 我连忙朝白道士望去,同时也屏住了呼吸!更没有动弹! 我遭遇车祸大难不死的那一次,这只猫就蹲在垃圾桶上看着我。 我再次感到后脊骨发凉。 白道士忽然身形一动,先是将那把桃木剑投掷了出去,然后动作非常地灵敏,直扑那只黑猫。 那只黑猫非常地警觉。 从断碑之上跑走,朝山上溜去。 白道士动作更快,犹如苍鹰猎食一般,一根红线,立刻投了出去,将那黑猫直接缠住,跟着白道士顺势一拉,直接掐住了尸猫的脖子。 “把桃木剑捡起来给我!快点!”白道士急促地喊道。 我心头一震,方才移动身子,将地上的桃木剑捡起来,快速跑过去。 那尸猫脖子被卡住后,还在叽喳地大叫。 白道士接过桃木剑,手段干练,直接戳瞎尸猫的双眼。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我万万没有想到,白道士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尸猫双眼瞎掉之后,再用红线一勒。 只见一团黑气,从它身上冒出去,跟着就是一股恶臭散开。 我呛得直咳嗽,胃部更是翻江倒海,差点直接吐了。 白道士将之丢在地上。 白道士说:“这只猫死了很久,使用怨气与阴气喂养的。” 我忙问:“听说它的眼睛可以代替它的主人。咱们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第67章 三口棺材 白道士说:“没错,已经暴露了,咱们没有退路了” 我摸了摸身上的刀,还在。 白道士能干掉这只尸猫,也是有本领的人。 我们继续往前走。 我问:“白先生,依你看,这个棺材的新老板,会不会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 白道士说:“有一半的可能!不过,不能匆促地下结论!陈辣,我毕竟是修道中人!一旦打起来,你站在边上看着就可以了。” 我应道:“我没有畏惧的理由!我能帮忙,肯定会帮忙!” 我们两人依旧借着月光朝前面走去。 咔咔! 远处传来动静,在一颗歪脖子树上,悬挂着一盏白皮灯笼。 我们走过来的时候,面前挖开了三个坑! 一个年迈的老汉正忙着挖坑。 白道士问道:“你是阴阳棺材铺的新老板吗?” 那老汉抬头看着我们,用力摇摇头说:“我不是!老板在那栋房子里面。他说,你们既然来了,就去房子里喝杯热茶!” 这栋诡异的楼房在两百米开外,四周就有不少墓碑。 我盯着老汉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很正常,挥动锄头的动作,非常地熟练,一看就是个经常干农活的人。 在他边上,还放着一个大茶缸。 我悄然问:“白先生,他是正常人吗?” 白道士点点头:“是正常的活人!月光下有影子!” 老汉朝我看来,颇有些不高兴,说:“世上最可怕的就是穷病。不要觉得在这里挖墓坑的人,就是不正常的。我告诉你,为了赚钱,比这更恐怖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白道士问:“你在这里挖了几年了?你是叶家村的吗?” 老汉说:“两年前就来这边修坟挖坑!我是老槐树村的方家人。老板给的价钱很公道!我很感激他!你们不要打扰我干活了。” 我看了一眼白道士。 白道士想了一会,当即决断说:去那栋洋楼。 我走出两步,问:“对了,老人家,你见过你们家老板吗?” 老汉说:“没见过!都是老六给我安排干活的。” 我们到了楼房前,一股阴寒的气息传来。 忽然,月亮变得格外地明亮。 我想到陈府的纸屋,便警惕地问:“白先生” 白道士喊道:“白小楼,携带半死人陈辣拜访,可不可以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从中打开了。 我与白道士走了进来。 是三层的洋楼,入门之后,在最里面悬挂着一幅画像,一楼两边有楼梯,可以朝两边走去。 屋内光线暗淡,但隐隐之间能看出画像之中是个女子。 而客厅当中,摆放着三口棺木。 我整个人紧张到了极致。 白道士说:“陈辣,拉着木棍!” 他提起竹棍。 我牢牢地抓住。 我将手电筒打开,朝着那张画像看去,三米长的女子像,好像随时都可能从画像之中走出来。 女子身影绰约,但是盖着红盖头,根本看不到她的五官。 我有些发愣,这与我梦中看到的女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我心头咯噔一下,问:“白先生,这就是我梦到的女子!” 白道士神色凝重,应道:“先看看再说!我也看不懂。” 我鼓起勇气喊道:“既然让我们过来喝茶,为何主人避而不见!难道,你不敢出来见人吗?” 声音在屋内回荡,却没有任何人回应我。 白道士说:“先不急嘛!主人要给我们倒茶,总要准备点时间。” 三口棺材,依次是白、红、黑三个颜色。 那口白棺材,正是应阴曹湾13号洋楼边上防空洞出现的那口。 中间那口陈旧的红棺材,上面的红漆已经剥落了不少,但用了上好的楠木,所以主体还没有腐烂,表层已经清洗干净,有不少地方还补上了红漆。 黑色棺木看起来很新,就好像刚刚做成一样的。 但仔细一看,在那黑色棺木中间,有些不易察觉的线条。 我想到在破庙里的那个梦,嘱咐我不要触摸红棺木。 我只是绕着三口棺材在转动。 白道士眉头紧锁,道:“其中一口棺材,肯定是马六目的尸身。” 我没有办法回答白道士。 里面有没有尸首,要将棺木打开之后,才能见出分晓! “白棺材是放寿衣与寿鞋的!所以马六目只会在另外两口棺材里!”我说。 我顿了顿,问:“灵车拉过来的应该是白棺材!那依你看,那块生死灵位会在里面吗?” 咯吱咯吱! 忽然,我听到了指甲挠棺材的声音。 第68章 血水毒咒 我听得很清楚,声音是从中间那口红色棺材里发出来的。 起初并不明显,但到最后格外地刺耳。 我吓了一跳,叫道:“怎么回事?” 白道士身子也是一颤,叫道:“该不会是遇到僵尸了!又或者是诈尸了!” “什么?”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僵尸也好,诈尸也罢,听起来就匪夷所思。我听说僵尸力量奇大无比,还会吸人的鲜血。 我问:“该不会是棺材里面有耗子!正在啃棺材。” 好在过了半分钟后,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白道士说:“不是老鼠!就是人的指甲刮动棺材盖的声音。”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也未必是僵尸!可能是有蛊虫控制人的身体,然后指甲盖挠着棺材盖!” 白道士这个解释,让我的紧张缓解了一些。 我问: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白道士一咬牙,说:“咱们把棺材给他……娘的全部打开!我今天一定要看到马六目的尸身!就算有僵尸,凭着我们两人的力气,能把桃木剑钉在他脑门上的!” 白道士意志坚定,毫无退缩的打算! 我点点头,说:“我不能触摸中间的红棺材。其余的我可以帮忙!” 我们二人合力,先把白皮棺材给打开了,用手电筒一照,里面空空如也,不过寿衣与寿鞋还在里面。 并没有那块写着我和谢灵玉名字的生死灵位。 那口小的血棺材也没有回到里面。 我不免有些失望。 如果能找到那块灵位,并将它毁掉,那么,我就可以和谢灵玉再次见面了。 接着,我又与白道士一起,将黑漆棺木给打开了。 那口棺木里躺着独眼方老六,一身黑色寿衣,脸色发白,独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样子别提多么地瘆人。 应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可是,奇怪的是。 这具尸体并没有任何的臭味,在他皮肤表层好像涂着一层淡淡的桐油,不过在脸上能够看到泛黑的尸斑! 我问道:“白先生,你说他的心脏还在吗?” 我心中十分好奇,不知不觉之中,左手伸到棺材里,准备探一探他的心脏还在不在! 啪! 白道士用树棍打了我一下,而后树棍探入棺材里,用力一压独眼老六的心脏处,发现心窝处往下陷得厉害,很显然已没有了心脏。 我倒抽一口气冷气,自己真是紧张到极致,脑袋都停止转动,竟想着用手去感应,却没有想到借用工具。 忽然,一股黑气顺着木棍蔓延,瞬间就要溜到白道士手上。 白道士立刻舍弃了木棍。 很快,那股黑气又退了回去。 “他的心脏没了。他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不过之前,他还可以正常行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他死后,支撑他和正常人一般活动的,是一种蛊虫!但是蛊虫,不能永远支撑他活下去。时间一到,他就会失去活性的!”白道士说,“总之,咱们不要触摸他的尸身就没有事!”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蛊虫出现而又消退,我后背心彻底让汗水湿透了。 只剩下最后一口红漆棺木! 我说:“白道士,此间主人迟迟都没有露面!你说,他会不会就睡在棺材里!” 我脑袋忽然蹦出这么个奇怪的念头。 白道士也是一惊,道:“还真有可能。” 他取出三支香,快速点燃之后,让我插在门口。 我接过燃香,好不容易找到了缝隙,将三支香插好。 白道士走到红棺材中间,道:“我不管你是叶东,还是马六目!你在阳间强行逗留,我白小楼就不答应!” 白道士双手抓住红棺材盖的头部,用力一推,竟然没有动弹。 白道士喊道:“陈辣,过来帮我!” 我焦急地应道:“我不能摸这口红漆棺材的。” 白道士叫道:“扯开衣服,包住双手!梦中的声音,未必靠谱!再说了,你要是死了,还管那么多禁忌干嘛!” 我迟疑片刻,除了我能帮助白道士,没有人再可以伸出援手了。 更何况,那红嫁衣女子的话,未必就是金科玉律。 我扯了衣服,直接包住双手,然后把手电筒在一个位置照明,跟着白道士一起用力,直接将那红棺材盖子给推开了。 就在红漆棺材盖子掀开的一刹那。 我双手发出轻微的刺痛感,忙接着灯光一照,发现双手掌心发红。 与此同时,从红漆棺木底部,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快速后撤,将手电筒拿过来,发现不断有红色的血水流出来。 那血水流动很快,聚集在我面前,并不是毫无规律地流动。 很快出现了八个大字:开我棺材,天诛地灭。 白道士脸色铁青,道:“在红棺木之上,下了毒咒!” 第69章 菌虫 这股血气散开之后,竟然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香味。 我吸入两口之后,感觉眼前出现了不少人,就在我前面跳舞,看起来格外地快活。 “跳舞!我们一起跳舞!”我完全没有听到白道士的惊呼声,大步朝前面迈去。 啪! 白道士将我拉住,跟着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叫道:“陈辣,你魔怔了!不要到血水中去!这血水有问题。清醒一点!” 剧痛散开,我顿时清醒了不少。 “怎么回事?”我惊出一身冷汗。 地面上八个血字还在。 不过,很快就让红棺材溢出来的血水冲散。 我回想起白道士的话,接着追问:“毒咒?这是诅咒我们死吗?” “是的!一种诅咒的巫术!棺木封盖的时候,主人设置的毒咒!就是提防有人撬开他的棺木。看来,是让我们撞上了。又或者说,布局之人知道我们一定要撬开这口红漆棺木,特意为我们准备了毒咒!” 白道士神色凝重,一把接过我手中的手电筒,快速地朝红漆棺木看去。 他较上劲了,大声喊:“不管了!我一定要看看这口红漆棺木里面睡着是谁!” 棺材里满满的都是血水,完全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人! 不过随着血水往下流,水位在不断地下降。 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庐山真面目了。 我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红漆棺木。 在那张老照片上,躺在红漆棺木里的人,样子干瘦,与马六目非常地相似。 在等待的过程之中。 我忍不住问:“白先生,这种血水怎么回事。咋闻起来还挺香的?里面的尸身,会是马六目吗?” 白先生说:“是一种特殊的营养液,里面混杂了蜂蜜!还有一种红色的菌虫!蜂蜜可以保证尸身不会腐烂!而菌虫应该是保护尸身的正常肤色。刚才那八个字,是虫子构成的。不要害怕!并没有太过邪异的东西!” 白道士这番话更像是自我安慰。 我记得以前很多王公贵族在死后,的确是用蜂蜜来保证尸体不腐烂的。 至于红色的菌虫。 我看了一眼血水,并没有看出来里面有没有菌虫,估计个头极小,肉眼根本就看不到。 地面血水越来越多,落地之后,开始快速地蔓延繁衍,整个地面都快铺上厚厚地一层,像是红色的血海! 格外地诡异。 有一些已经爬到了另外两口棺材里面去。 “咱们站到高一点的地方去!”白道士说。 我们两人移动到高处。 这时,那些红色的潮斑,顺势进入了黑色棺木之中,落到了方老六身上。 “啊!” 原本闭上眼睛、失去心脏的方老六发出声音,竟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这……这也太反常了!”我喊道。 白道士说:“镇定!咱们大活人,不能让这些菌虫控制的死尸给吓尿的。” 这时,方老六整张脸都变红了,在手电筒光线的照亮下,显得格外地瘆人。 我手心都是汗水。 白道士也擦了擦额头汗水。 方老六双手撑着棺材两边,一下子跳了过来,直接落在了血水之中。 跟着,他嘴巴张开,露出黄板牙,呵呵地笑了两声,脑袋更是咔咔作响,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问:“白先生,咱们跑不跑,这玩意也太恐怖了!这种红色菌虫会不会跑到我身上来!” 白道士喊道:“他不认得我们的。等他过来,给他一剑!不过是一具尸身。你不要再叫了!” 白道士声音也开始发抖。 好在这是,红漆棺木血水终于流出了不少,可以看到里面幽居尸身。 上面的确是马六目的样子。 但是,我发现,马六目睡着的地方,并没有接近棺材底。这么大的一口红漆棺木下面似乎还有东西。 我喊道:“白先生!好像不止一具尸体,可能在下面还有一具干尸!怎么办,要不要上前把马六目翻出来,看看下面到底是谁?” 独眼老六扭动脑袋,全身骨骼咔咔作响,忽然朝我看来,笑着说:“太好了。若不是你们来了。我就真的死掉!我的心脏也长回来。哈哈……太好了。” 我心中惊呼一声,不是说认不出我们是谁的吗? 独眼老六朝我们走过来,眼珠子流着血水,说:“我告诉你,你早就应该死了。不应该活这么久的。陈辣,你要是早点死掉的话。就不会惹出那么多事!” 白道士压低声音:“不要慌!” 就在独眼老六走到我们跟前两米位置。 忽然之间,他整个人就像暴雨冲刷的沙雕,开始坍塌。 第70章 赴死 独眼老六先是脑袋忽然萎缩变小,跟着是上半身坍塌,最后则是下半身干瘪枯萎,整个人就在十几秒钟之内,与这地面的血水融为一体。 我与白道士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们眼前消失。 已经很难用恐怖来形容了。 对我而言,更多是震惊。 我从未见过这般的情景。 就算是一个死去很久的人,要想凭空消失,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在短短时间内,他消失了。 我声音颤颤巍巍地问:白道长,刚才不是幻觉! 白道士说:不是,独眼老六死了很久,身体早就没有鲜血与阳气,菌虫上身后,直接将他给吃掉。 我一股坐在台阶上,方才一股滔天的惧意涌上心头。 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足足过了一分钟,我才反应过来。奇怪的是,就算我再害怕再紧张。我始终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我说:“可是……为什么马六目的尸身没有坏掉!而方老六一下子就让菌虫给吃掉了。” 白道士说:“要想用菌虫来保存尸体!主人要在生前就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这些菌虫!等到主人死后,再在棺木之中撞上鲜血,将尸身放在上面,就会与菌虫共存的。可是,这些菌虫会吃其他的尸体!如果盗墓贼挖开棺木,也会让菌虫吃得干干净净的!” 我听得目瞪口呆。 看来,马六目早就养了血菌虫。 此时,红漆棺木里的血水完全放干,里面的菌虫彻底跑了出来,客厅上到处都是血水。 那些肉眼看不到的血菌虫,正跟着流淌的血水寻找新的营养。 我们已没有办法上前,将马六目尸身拉起来,查看下面那人是谁? 这时,白道人朝门口看了一眼,说:“三根香已经熄灭!咱们凶多吉少!我们今晚要折在这里!” 门口三根香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咱们往楼上走,等到天亮再想办法出去。 白道人说:三根香熄灭,说明外面阴气缭绕,叶家村四周的魂灵都往这边来了,我们等不到明天天亮。 我万万没想到,白道人会产生认输的念头。 我也悲从中来,同时又愤怒不已,厉声喊道:新老板,我们二人死在这里,不知道你的棺材铺有没有适合我们的棺材!你这只缩头乌龟,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 白道士说:“是我高看了自己,低估这位幕后黑手!他处处留下了线索,目的是为了把我吸引到这里来。又利用了我的好奇心,用小小的菌虫,就把我困死在这里!” 白道士猛地抬头,看着台阶边上有些废弃的家具,还有些木头棍子之类的。 他说:“把这些东西往血水里丢,铺出一条路出来!我冲过去,一定要弄清楚马六目下面是谁!死总是要死,不能带着谜团死掉!” 哐当一声。 他连着抓起好几块木盒子扔了出去。 但是转眼之间,血色的菌虫就爬在了木盒子表面。 血水在上面翻滚。 白道士有些沮丧,长叹一口气,说:“看来白费力。这些菌虫就能挡住我们。陈辣,拿根烟出来抽!” 我们各点了一根烟,紧紧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白道士抽完一根烟,回头看着我:“这种菌虫上到人身上,再到吸取人体的养分,肯定是需要时间。一会儿,我快速冲过去,把马六目给拉起来!我把看到东西告诉你!然后你拿着我桃木剑,看能不能运气好,捱到天亮!咱们活出去一个,再想办法报仇!” 我一惊,说:“先生,你这是要自杀吗?” 白道士说:“不!我刚才想了想,你的机会比我大!你的命格很硬,凶楼凶宅都杀不死!” 我没有吭声。 白道士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我道:“还是我去,反正我已经是半人半尸半鬼。” 没等白道士决定,我顺着那些木盒子朝前面跑去。 而后,跳到了红棺材边上的棺材板上。 地上的血菌虫立刻朝我涌来。 白道士惊道:好小子,快给我滚回来,我不能对谢灵玉没有交代!你个狗东西,谢灵玉还等着你…… 我顾不上那么多,双手伸入极深的红棺木里,一把抓住马六目的尸身。 我对他恨急了,扬手就是两巴掌,骂道:“你个老鳖孙!你死了还要害人!我不对你挫骨扬灰,抽你两巴掌算便宜你了!” 随即,我将他往上一拉,垫着一层兽皮,掀开之后,里面是一具干瘦的尸身,脸上还带有些血斑,五官与马六目非常地相似,整个样子就是我在照片看到红棺男子。 “马六目不是叶东!这有两具尸身……五官和身形几乎是一样的。”我回头看向白道士,不知为何,在死亡关头,泪水夺眶而出。 在那干瘦尸身的脖子上,挂着一个诡异的玉佩,颜色非常地暗沉,仔细一看是一只毒蟾蜍! 第71章 方青 毒蟾蜍的表层看起来还有不少疙瘩。 我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玉佩。 白道士喊道:“我知道了。你赶紧退回来!” 地面的血菌虫开始重新聚拢回来,木盒子铺成的路完全没入血水之中。 我落脚的棺材盖也瞬间布满了菌虫。 我摇摇头,骂道:“我不甘心!人死之后,会变成亡灵!我一定要找到幕后黑手!” 喊出这句话,我忽然明白。 谢灵玉和方展娇,为什么会在洋楼呆上那么久? 看来,很多时候,人都是不甘心死掉的。 “要不要把这块玉佩丢给你?”我又回头喊道。 白道士叫道:“不要管什么玉佩了。跳到那口白棺材站着。那个位置要高一些!快点,然后把里面的寿衣给烧了,用来引火逼退它们!这些玩意肯定是怕火的。” 我一狠心,将马六目尸身抓进来,直接投入血水之中,跟着一把抓住那块玉佩,直接扯了下来,甩给了白道士。 马六目落地之后,血水流过他的身体,还真的没有咬他。 然后,我撑着红棺木两边,直接跳到了白棺材上,弯下腰将里面那件寿衣给拿了起来。 里面是那件有些血迹的血衣。 随即,我用打火机点燃了寿衣,很快就烧了起来。 整个洋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白道士转身寻找可以燃烧的物料,但都是结实的木头,短时间之内,根本就烧不起来。 寿衣很快就烧得干干净净。 血潮带着菌虫,开始爬满了白棺材的四周,很快就会跟着冲进来。 我点了一支烟,说:“白先生,没想到,这口白棺材是我最后的栖身之地!那该死的缩头乌龟肯定会得意洋洋的。” 我环视洋楼四周,不断地大骂。 虽然是徒费力气,但至少能宣泄我心中的愤懑! “屏住呼吸!!”从门口传来了一声娇喝声。 随即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冲进来,手上面提着一筐石灰,顺势往客厅地面一倒。 石灰遇到了血水之中,开始滋滋地冒出白烟。 我来不及多想,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办。 很快,石灰发热,血水之中的菌虫很快就烧死。 接着,那黑衣女子又折返出去,片刻功夫,又拎了一筐石灰进来,快速地地上泼去。 雾气缭绕,灰尘遮天。 她便泼便往前走,停在了白棺材边上,喊道:“下来!” 白道士用手电筒一照。 我看清楚了黑衣女子的样貌,顿时大吃一惊。 她的样子,与与方展娇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在手电筒的光芒下,能看到长长的身影。 她没有与我目光对视,继续将更多的石灰石洒落四周。 菌虫来势汹汹,死亡的速度也很快。 最终,她停了下来,用手擦了擦额头汗水:“还要,我知道石灰石遇水发热,要不然还真救不了你们!” 我心头生出一只奇怪的感觉,黑衣之下的女子,虽说与方展娇相似,可是神态与仪容,却是现代人该有的样子。 难道是另外半个方展娇的魂魄。 我忙问道:“你是方展娇吗?” 顿了一下,补充道:“我是说……另外一半的方展娇!咱们,在13号洋楼见过的!” 那黑衣女淡然地说:“我不是!但是我方家人。我叫方青。方展娇按照辈分来说,她是我的太姑奶奶。” 热气与灰尘渐渐地平息。 黑衣女子的身上与头发上都有淡淡的灰尘。 我问道:“你是方家人?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不太确定,她不是方展娇。 但她出现在这里,又显得格外地诡异与反常! 黑衣女子看了我一眼,冷冷地应道:“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吗?” 我脸不由地一红,忙说:“多谢救命大恩!” 黑衣女子说:“我是从老槐树村过来的。今晚看到车子来这边,我就跟过来了。” 白道士也从台阶上走下来。 他士先是一抱拳,说道:“多谢方姑娘救命之恩!我等困在这里,若不是姑娘出手。只怕我们早就死掉了。你这是石灰是从哪里弄来的?” 黑衣女子说:“这边墙角就有石灰!很多地方下葬之前,就会在棺材里放石灰。应该是尸体腐烂后用来吸水,这样能保证棺材的寿命。” 我忙看了一眼白道士,他倒是点点头:“没错!很多地方是要往里面放石灰石!” 白道士顿了一下,问:“方姑娘,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跟到这里来的?” 第72章 古巫国 方青冷冷地说:“我救了你们,你们没必要把我当贼一样防!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们的审问!我来这里的目的,没必要告诉你们。” 我心想,这女孩子还真是有个性。 白道士不好用强,说:“是我失礼了!我的确不应该这样询问你的!” 随即,他对我说:“陈辣,咱们看来这叶东与马六目有什么区别!” 我心中暗暗推测,她是跟着那辆小货车来的,兴许是为了方老六来的。 我对方青说:“那个……刚才独眼老六站起来,然后身子让菌虫吃得干干净净!现在,已经没了。还有,他的心窝是空的,说明心脏早就没有了。” 不过,从她的反应看,对方老六并不感兴趣。 我心想,看来是我想多了。 方青走到红棺材边上,神色凝重,说:“你们两人都触碰这口红棺木了吗?” 棺材盖都掀开,尸首都丢出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我立刻应道:“是啊!” 方青说:“那你们两人都应该中了毒咒。我劝你们还是找个地方,好好地吃顿饭,享受一段时间!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死的。” 看来,她是懂得一些秘闻的。 我回头看着她,问道:“那你看看我的样子,中不中毒咒,对我能有多大影响?” 方青从背着黑包里,取出一把蜡烛,点起之后依次放在客厅各处,四周很快明亮起来。 看到她敢用火点亮蜡烛!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又有影子,又能用火。 的确是个阳间的大活人。 在烛光之中,衬托出她洁白的肌肤,整个人出落得格外有气质。她的样子,与方展娇有七成相识,在左眼眼角位置,有一颗泪痣。 这个明显的标志,方展娇是没有的。 她还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你现在能站在我面前,就是个奇迹。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你中不中毒咒,还真没有区别!说句难听的话,你的日子没盼头的!” 我心说,你还真是会说话。 “方小姐,你要是知道我们所中的毒咒,何不多讲一讲?我还是想着死的时候,样子能好看一些的。”我一边干活,一边问。 我与白道士一起,把马六目的尸身扶好,让他靠着那口红漆棺木。 方青说:“这是古苗疆地区,一个崇拜五毒虫的古巫国所设置的诅咒!中此毒咒的人,会生不如死!体内会有毒虫钻来钻去。最恐怖的是,你意识清醒的时候,会感觉到有毒虫在吃你的身体!慢慢地,要吃上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死的!” 我整个人一愣,还真感觉到全身有些发痒,像是真的有虫子在乱爬一样。 我下意识伸手去抓痒。 她接着说:“不过,看你的样子,没等毒咒发作,你就会死。倒是这位大叔……可能就糟糕了。” 白道士冷笑了一声,说:“你没必要在这里吓唬人。我这位大叔,在茅山派修过道!古苗疆在湘西以及黔地一带。这里是江城市,九省通衢之地。和那古苗疆相隔千里之遥!那么远的诅咒,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呵呵,你太年轻了,下次骗人之前,先好好想想,不要弄出那么多破绽!” 其实在这之前,白道士就看出红棺材上有诅咒。 这番话应该是故意的,用的是激将法。 “呵呵!”方青也冷笑了一声,“你这道士真奇怪!不穿道袍也就罢了!用这样低劣的激将法,你真以为我会上当吗?” 我心想,白道士这招激将法,一下子就给识破了。 我立刻从中调解,打趣地说:“你们二位都是神仙!只有我一个人云里雾里。还请方小姐解答我的困惑。等办完这里的事情,我一定请你吃饭!” 其实方青是想讲出去的,让白道士低劣的激将法给堵住。 我给出了台阶。 她很快就讲了起来:“这要从叶东离开江城去往古苗疆说起。当时的叶东,接到了一笔大生意,有位富商想订做一口楠木棺材,开价极高。但是对木材的要求极高。而当时的叶东,也继续一笔钱,迎娶一位富家小姐!便接下了这笔买卖!” 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要迎娶就是陈府的那位大小姐吗? 她接着讲:“上好的楠木经过宋明清三代的伐砍,已经没有大树,可以说基本上灭绝。这也是叶东,为什么要去古苗疆寻找。终于,他在古巫国的地盘上,找到了数根粗壮的楠木!可是,那块地盘,偏偏是古巫国的禁地!虽然古巫国早就灭亡了,但是附近几个寨子,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帮忙!就算是叶东开出极高的价钱!” 我越发地好奇:“为什么不肯帮忙?” 她说:“因为古巫国留下了一个恐怖的诅咒!而这个古巫国灭亡,也非常地神秘与恐怖!” 第73章 双重诅咒 白道士闻言,停下了手上的活,看向方青。 我经历刚才的生死关头,此刻也完全让方青的话给吸引住。 我心中不由地想,难道我身上发生的一切,真的和古巫国的灭亡和恐怖的诅咒有关吗? 白道士小声说:“陈辣,抽支烟!我感觉自己有点紧张!难不成我真的要死吗?” 我忙给白道士发了一支烟。 方青接着说:“古巫国是个崇尚巫术的国度,他们崇拜五毒虫。五毒虫你们知道!” 我点点头:“蛇、蝎、蜈蚣、蜘蛛与毒蟾蜍!” 方青说:“没错!古巫国很多人以五毒虫为原材料,都养蛊虫!事实上的蛊虫,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蛊虫是不能飞起来,也不会有十几厘米那么长,也不能张口就能把人杀死。而是,慢慢地把人折磨死。有点像是病菌!” 我问:“蛊是把各种毒虫放在一个罐子养吗?最后会得到一只蛊虫吗?” 方青点点头,但很快就纠正我的观点:“野外的毒虫,都会带有各种肉眼看不到的病菌。从科学角度来说,把毒虫放到一个罐子里,最后里面的毒虫都会死。但是,毒虫身上的病菌未必会死掉。所以,准确地说,最终养成的必定是一种极为细微的菌虫!” 我长舒一口 难道说,谢灵玉身上的蛊虫也是菌虫中的一种? “那今天……这些能把人吃光的是什么?也叫菌虫吗?”我问。 方青说:“可能是血菌虫!” 白道士不由地问:你是说古巫国最后灭国,与他们养蛊有关系吗? 方青说:“不完全是。古巫国发生过一次瘟疫,据说一个晚上,整个古巫国的人开始断断续续地死掉。死了的人太多,尸首根本来不及封棺下葬!活着的人,将尸身收殓火烧集体埋葬!后来,瘟疫蔓延,死人越来越多。最后整个小国的人都死掉了!” 我想了一会儿:“会是他们养得蛊虫跑出来,引发瘟疫了吗?” 方青摇摇头。 “后来,有人到过古巫国的境内,发现了一些头盖骨中间,都开出了一种黑色的花朵。说明这些人死的时候,头盖骨中间,让什么东西咬出一个小洞!黑花就从头骨正中间长出来。” 我再次震惊了,头盖骨长出黑色花朵。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天灵盖,要从里面冒出一朵黑花,会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我不由地一哆嗦,还真是有些瘆人。 我问:“是什么种子落到头骨中间了吗?” 方青摇头说:“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头盖骨会开黑花!那瘟疫如何出现的,都非常地神秘!在那不久,一个恐怖诅咒就传开,黑色之花,索魂夺命!三生三世,永不停止。谁敢去古巫国,就会死!” 白道士问:“莫非叶东要砍伐的大树,就长在当年火烧尸身的那个地方吗?” 方青点头:“是的。人是最好的肥料!在那个地方,楠木长得很好。叶东找到了这些树之后。没有人愿意帮忙!但是,叶东想了一个办法,他到了一百公里外的县城,高价请来了农夫。这些外地的农夫,是不知情的。” 我问:“那后来?叶东死在古巫国境内,是叶东承受诅咒!为什么……我们也要承受诅咒?他怎么会把诅咒带回来!” 方青说:“叶东感染了疾病,又见各种农夫死掉。便用砍下来的一根古巫国的楠木,为自己打造了一口棺木。而后,用自己的鲜血混合红漆,涂刷干净!然后,请苗地的赶尸匠,把他送了回来。” 我听得目瞪口呆。 这个叶东,他娘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白道士说:“叶东要回来娶陈家小姐吗?” 方青说:“除此之外,他还想报仇!利用这口棺材,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给杀死。他死前,已相信了古巫国的诅咒是真的。他讲一口鲜血涂在棺材上,并同时发下宏愿,只要他叶东大仇得报,愿意把自己的魂魄留在古巫国,他愿意用自己的魂魄来滋养那种黑色花朵!” 我头皮都要炸了。 这么看来,叶东的遭遇肯定也很复杂。不仅仅是穷小子娶不上富家大小姐那么简单。 等于是,这口红漆棺木之上,不仅带有古巫国的诅咒,还有叶东的怨念与毒咒。 我叫道:“那叶东的仇家到底是谁啊?他到底有什么不平事?” 第74章 古巫婆罗花 方青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 她顺着红漆棺木转动,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看得出来,她对叶东以及这口棺木非常地顾忌。 同时,她内心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我这个问题! 白道士看着我,说:“陈辣,行了!叶东的仇家,不就是遭遇祸害的方家嘛!方展娇和她弟弟方小虎,困在了人间!” 他用匕首划开了马六目的尸身,说:“保不齐还有陈家!你在黑虎山看到了陈家的纸屋,一家主仆满满当当的,说不定也是因为诅咒造成的。她不愿意说,别再追问。叶东是个狠人,至少听起来有点丧心病狂!我最不喜欢听恶人的往事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那好!我觉得有些不对!” 叶东为了报仇,不惜将魂魄留在古巫国,滋养那种黑色花朵。 这属于不入轮回的做法。 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而自己的尸身与沾上诅咒的红漆棺木回到了江城。 整个故事听起来,非常地阴冷与恐怖。也能解释一些现象。 但是,我总感觉这里有破绽。 比如,那黑色花朵叫什么?为什么会长在人头骨之中? 又比如,马六目出现在这口红棺材里,又怎么会和叶东是一个模样的? 马六目明明是牛羊馆的老板,还有一个儿子!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落到棺木之中的? 我并没有打算放弃:“叶东要用自己的亡魂献祭古巫国的黑色花朵!那种花朵叫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方青咬咬嘴唇,长叹一口气:“叶东的确把方、陈两家当初大仇家。后来发生各种怪事。我们家的人特意去古苗疆调查过。那种鲜花,就做古巫婆罗花,是由怨念与魂灵滋养而生的。” 古巫婆罗花。 这个名字还真是离奇。 我暗暗沉思了片刻,问:“红漆棺木几经周转,为什么没有人把它烧掉!这样就能一劳永逸!” 方青说:“你别忘记那个诅咒,黑色之花,索魂夺命!三生三世,永不停止!没有人敢烧,诅咒会纠缠三世!就算你重入轮回,这个诅咒都会跟着你。而” 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也太过夸张。 我心想,难道我上辈子与这诅咒产生了关联,到了这辈子,诅咒还跟着我。 我抬头盯着方青,想知道她是不是在忽悠我。 方青道:“这个地方太过阴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再详细聊一聊!” 白道士点点头:“正合我意,不过你等一等。我还要弄清楚马六目身上的谜团!” 白道士已用匕首划开马六目身上的衣服。 在干涸的血色之中,看到了数条黑线。 那些黑色线条勾勒,像是一个古汉字。 此刻的马六目,已经开始发黄,身体变得僵硬,很难摆动。 “这是什么汉字啊?”我问。 白道士说:“是个古汉字,可能早就消失了!” 方青说:“算是消失的文字但不是汉字,而是古巫国的文字如果,我没有看错,翻译过来是个‘死’。” 我心头一颤,难道马六目也去过古巫国,要不然他身上的字是怎么出现的啊? 我们又将棺木底部那具更加苍老的干尸给抬了出来。 这具干尸已经彻底发黑,脸型显得格外地恐怖。 两具尸身并非放好之后。 从骨骼的高度来看,是一模一样的。 我说:“道长,怎么看起来,两人好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只是……两个人的肤色不一样!” 没等白道士接话,方青说:“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只是有两具身体。我……猜出来,咱们赶紧离开!” “啥?”我直接懵了。 两具身体是同一个人。 这……真的不是胡编乱造吗? 方青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要说清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解释清楚的!” 她目光在四处寻找,忽然眼神一变:“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脖子上应该有块玉佩!赶紧拿出来,否则的话,会引火上身的。咱们只怕都走不了!” 她说的是那块毒蟾蜍玉佩。 白道士说:“你救过我的命!我不能骗你。这块玉佩就在我手上。有什么来历,您能告诉我吗?” 滋滋! 细微的声音从叶东的身上发出来,他双手十指忽然开始动弹,就开始摩擦着地面,发出挠动的刺耳声。 是方才扣棺材板的声音。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接下来一幕,超出了我心理承受能力,他的脑袋中间渐渐地裂开,一根黑藤冒了出来。 第75章 黑衣人 黑藤蔓延的速度极快,就跟吹气球一样,瞬间就冲出来,瞬间就变成了十几米长。 我直接瘫坐在地上,头发一阵发麻,不由地用手压住自己的天灵盖。好像这样的事情,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除了藤条长出来之外,在头盖骨正中间,出现了一朵漆黑的花朵,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绽放。 等到黑色花瓣盛开之后,它的花蕊是深红色。 仔细看过去,那些花蕊看起来像是一颗颗小心脏。 我惊道:“这是什么啊?” “古巫婆罗花!这就是古巫婆罗花。”方青失声尖叫。 很快,这朵黑花只存在了短短半分钟,就枯萎凋谢。 但是,那些黑藤快速蔓延,将三口棺材全部缠住。 叶东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双眼也跟着睁开,嘴角露出笑容,显得格外地诡异。 我惊道:“他怎么还在笑?是在笑话我们吗” 方青看了一会儿:“不是在笑!可能是这种黑藤的种子,遇到了空气快速生长!牵扯到他脸部肌肉,所以造成了发笑的表情!” 我有些不信:“难道……连这树藤也是某种蛊吗?” 方青说:“我不清楚。我也只能这么解释!但是,他刚刚都没有反应。要不然,真不好解释为何如此疯狂地生长!” 我顿时震惊不已。 噗! 叶东嘴巴也冒出了藤条,开始顺着客厅地面,犹如一条条毒蛇朝我们冲过来。 我们三人只能后退。 方青喊道:“把那块玉佩给我!” 白道士没有犹豫,立刻将玉佩给了方青。 方青快速走到客厅边上,将那毒蟾蜍玉佩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那些不断生长的藤条忽然变慢,最终变得枯萎起来。 我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方青说:“我在想,叶东尸身就有这种古巫婆罗花的种子。但是,一旦把这口玉佩摘下来,那些种子就会快速夺取他体内的养分,跟着疯狂地生长!可见,这块玉佩可以克制这种黑藤!用火烧,估计可以奏效!” 我想起白道士跟我说过,很多东西都是怕阳光和火的。 再一次得到了证明。 方青抬头朝楼上望去,喊道:“好手段!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江城的?是两年前吗?” 我与白道士也朝二楼看去。 一个黑衣人就站在二楼。 我内心骇然不已。 难道说,从我与白道士进入此地之后,他便静静地站在高处,审视着我们。 黑衣人没有说话。 在晦暗的光线之中,我甚至感觉就是一件衣服飘浮在二楼,并没有什么人。 白道士没有说话。 方青又道:“过了这么多年,你们为什么还要回来?” 黑衣人没有说话,他忽然取出了一面铜锣,哐当一声,低沉而刺耳的声音响起。 马六目同时站了起来。 “马六目身上有蛊虫。是用铜锣声来控制蛊虫的。”方青忙解释。 就算可以解释。 但还是令人惊恐不已。 原本枯萎的藤条开始换了一个方向,顺着墙面爬到了二楼,疯狂地钻入了黑衣人身上。 与此同时,叶东的那具尸身,只剩下一张皮囊,里面的血肉与骨头,全部空了。 呕! 看到这一幕,我实在是受不了,直接干呕起来,把晚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等到黑藤落到黑衣人身上,他又敲了一下阴锣。 站立起来的马六目扭动脑袋,张开嘴巴,露出了两颗长长的虎牙。这两个虎牙比正常人长不少。 马六目直接跳了过来,发出干嚎声,双目更是红得可怕。 白道士问:“阁下可是阴阳棺材铺的新老板吗?你请我们过来喝茶,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黑衣人没有说话,他往后退去,然后身子慢慢地变得透明,最终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 马六目笨拙地跳上前,张开嘴巴要咬人。 从他的样子看,应该是没有了正常人的理智,完全变成了行尸走肉。 白道士骂道:“你死了又死,现在还要站起来喝人血!去你……娘……的!” 白道士将那桃木剑对准马六目的心窝扎去。 马六目应声倒在地上。 我看着马六目倒地,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只老狗,处心积虑地在我面前表演,不断地跳动,最终还是倒在我前面。 我骂道:“鳖孙!这叫报应!你去跟你乖儿子团聚!不对,你和叶东是一个人!妈了个巴子的……我都不知道如何骂你。只能祝你死得开心!” 白道士放倒了马六目之后,撒腿就往二楼跑去。 方青也追了上去。 “等等我。”我也忙跟上去。 我们到了二楼,,黑衣人站着的地方,只有两个红色脚印。 第76章 血井 除了两个红色脚印,黑衣人早就不见踪影,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四周变得空荡荡的。 我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脚印和正常人是一样的。 根据脚印的大小,可以判断是个男子。 我擦了擦额头汗水,问:“是人还是恶灵?我怎么感觉,他黑衣服下面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身体!” 白道士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他忽然就消失!完全不像个人!” 我忙看向方青。 方青说:“那些开出婆罗花的黑藤钻到他的身上!这说明他是有身体的。我相信,黑藤是需要实实在在的身体!至于他忽然离开。只能说明,他动作敏捷,是个身手很敏捷的人!” 我问:“那他留下两个血脚印干什么?” 方青说:“可能是在威胁我们,也可能是他受伤了!具体原因,我也说不上!” 白道士走到窗户边上,说:“屋后的院子,那边有个井!边上有一间纸屋!” 听到井。 我一下子就想到,梦中红嫁衣女子的嘱咐,不要触摸红棺材,还说棺材边上有一口古井的,不要朝井里面看。 没想到红棺材与古井都遇到了。 我说:“道长,没想到真有口井!” 白道士想了想,说:“我们下去看看!你站在井边,不要轻易靠近!” 我们原路返回,顺着台阶下去的时候。 那幅红嫁衣女子的画像,整个地坍塌。 原本鲜红的画卷,很快变得黯淡无光,原本红色的颜料,一下子变黑,不断地往下掉落。 很快,只有一个破旧的镜框,以及破败的墙面! 我惊呼一声,说道:“这画怎么说没就没了。” 方青也是一脸困惑。 白道士说:“可能是某种特殊的颜料,只能保持一段时间。时间一到,自然就会枯萎。咱们现在看到的模样,才是镜框本来的样子!” 到了客厅。 我指着大红棺材以及马六目的尸身,问:“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白道士取了一张符纸,贴在大红棺材上,然后用一枚钉子牢牢地盯上:“这是我茅山宗门的三茅真君紫金符!但愿可以镇住这口棺材。至于什么时候毁掉这口棺材!我也,不知道该如初处置这口大红棺木!” 符纸上有数道红色的线条,还有一个大大的“敕”字! 方青说:“道门符箓对这种诅咒没有用处!只要解开了古巫国的诅咒,弄清楚叶东的怨念,才可能破解这口棺材!烧也不能烧!” 白道士有些无奈地说:“那就留在这里!任由它腐烂!凡事皆有因果。终有一天,它身上的戾气与怨念会消失的!” 我苦于身上没有称手的工具,要不然我直接就把它给劈了。 “至于马六目的尸身,直接拉过去埋了!那个挖坑人,应该挖好坑了!”白道士说。 他直接将马六目右脚拉起来,拖着就往外面走。 我们走了出来,从侧面绕到院子后面的枯井边上,井边砌上了青石板转,应该有一定年份,可以称得上古井。 月亮格外地明亮。 我想到梦中的嘱咐,停在了五米开外,就算我好奇,伸长脖子也看不到古井底部。 方青与白道士二人走了过去。 我目光则是落在那纸屋上,纸屋是全新的,像是刚刚扎好的。三层楼房还带有院子,从三楼窗户看进去,还有各种纸扎的家具。 还别说,这手艺还真不赖! 可能,是那辆蓝色小货车从老槐树村拉过来的。 我低下头一看,发现门上的牌匾写着“陈辣府邸”。 我大骂一声:“妈了个呸!这个纸屋给我陈辣准备的。曹!可真是热情,考虑这么周到。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住过这个奢华的房子!” 白道士道:“不吉利,那就直接拆了。” 我得到白道士的许可,一脚踏上去,几下子就将纸屋拆得七零八落,纸片、竹条还有各种铁丝散落一地。 在纸屋的底部,放着一张照片。 我将照片捡起来一看,用打火机一照,当我看清楚之后,顿时一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心中迟疑了一会,决定将照片先收起来。 旁边的白道士与方青二人,走到古井边上,两人用手电筒和烛光照了一会儿。 方青叫道:“这口井的水竟然是红色的。倒影出来的月亮是红色的。” 白道士说:“没错!血井出血月!陈辣要真是跑过来,那就看到真正的血月。这间纸屋他还真用得上!” 我惊呼一声,差点就冲过去。 但我生生忍住了。 我记得方展娇的嘱咐,我失去心脏,有谢灵玉的符禁支撑着不会立刻死去,但,一旦见到血月,必死无疑。 我在自己那个脸盆见到的月亮倒影,只是沾上了一些我的鲜血,所以脸盆那个月亮,并非完全意义上的血月。 可如果我走到这口古井,那就会看到完全意义上的血月。 那么,我身上剩下的一魂一魄都离开身体。 我就真的变成一个死人。 我喊道:“白道士,我记得黑虎山陵园,刚才埋葬叶东的时候,在他边上也有一口井!这个地方的血井,有什么讲究吗?” 第77章 井中取物 我没有办法上前,只能急切地反问。 白道士没有马上回应我。 他围着血井转悠,反问:“黑虎山陵园的水井,是怎么来的?” 我揉了揉太阳穴,应道:“我听说是因为叶东下葬后还是不安宁,陈家就请高人在边上挖了一口井,据说是镇物!后来,方家在黑虎山开发,建成了陵园,又把叶东给挖了出来!” 白道士沉思片刻,说:“这里有栋房子,说明以前有人住在这里!这口井,应该是日常用水。但是,为什么现在变成血红色,我也说不上原因!” 方青捡了一个石头丢下去。 咕咚一声,水花扬起。 “那井水下面,好像涌上来一个东西。”白道士喊道。 听到这话,我内心一颤,越发地好奇,但是强忍着没有上前。 白道士说:“我要用绳子套在我身上,我下去把那东西弄上来。” 白道士朝我看过来,说:“陈辣,方小姐力气不够!你用衣服蒙住双眼,到这井边来,和方大小姐一起用力拉着绳子!” 我本想后退走到井边,但是这样不好用力,就用衣服蒙住双眼,摸索地走到井边。 方青说:就算井中有东西,任由它留在这里就是了,何必下到井中捞起来。 我已站在井边,蒙上眼睛后,四周一片漆黑。 白道士说:“有两个可能!第一,这个东西是黑衣人留在这里的;第二,是其他人留在这里的。不管是哪一种,只有捞起来查看之后,才能知道对我们有没有用!” 方青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但我总觉得下水太冒险。 “拿着!”白道士把绳子的一头交给我,“陈辣,井并不宽,我双脚撑着可以受力!你慢慢地放绳子。可能我上来的时候,需要你用点力。” 我点点头:“没问题!” 很快,我就感觉到白道士开始顺着井壁往下走。 我耳边能听到他和方青两人,极为紧张的呼吸声。 “我可以碰到水面了。”白道士声音传来。 从这声音判断,井并不深。 方青喊道:“白道长,你悠着点,尽量不要碰到血色的井水。还有,要是东西太重,看能不能用绳子把它捆住!” 白道士应了一声好。 我手心都是汗水,紧紧地拉着绳索。 忽然,方青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东西在叫?” 我虽看不见方青,但还是朝她那边望去,问:“我没有听到。” 方青说:“你再仔细听一听!” 我心想,可能是我太过紧张,所以听不到细微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 果然听到数声“呱呱”的叫声,就从井底传出来。 是蟾蜍! 我忙喊道:“道长,我听到了蟾蜍的叫声。” 我脑海是闪现叶东脖子上的蟾蜍玉佩,不由地有些惊慌。 白道士还在井下试探,说:“几只蟾蜍不要紧,没什么吓人的。” 方青小声说:“但愿不是那种剧毒的蟾蜍!” 她又大声喊:“道长,东西要是不好拿!还是先上来!我越发地心绪不安。” 白道士并没有回应她。 大概过了数分钟。 白道士喊道:“我要上来了。” 我慢慢地拉着绳索,开始往后退。 差不到到了安全距离,我拉下蒙着眼睛的衣服。 终于,白道士从井下上来,身上数处都染红了。 在绳子的另外一口,拉出一口完全浸泡湿透的木匣子。 木匣子落在地上,不断地有水从边上渗透出来。 好在那些血红的水珠四散流动之后,都是无规律的,并没有冒出血菌虫一类的怪虫子。 白道士用匕首撬开木匣子。 里面是一块黑布包裹,整个包裹非常地严密。 我们三人迟疑片刻,并没有马上动手。 毕竟,在楼房客厅里吃过亏,万一再弄出什么黑藤毒虫之类的。那就得不偿失。 白道士说:“包得还挺细致的。” 方青说:“为什么要把东西放在井中啊?会是什么东西?他们是不是故意引我们把它们找出来的?” 方青一连三问。 白道士摇摇头。 我也是一头雾水。 白道士说:“陈辣,想办法生一把火!有火咱们就不怕了。” 我四周看了看,发现刚才踩瘪的纸屋,就将纸片和竹条收拢,直接给点燃。 随风一吹,火光顿时大量。 白道士念了一句:无量天尊! 他大步上前,用匕首划开黑布。 跟着,两个东西露了出来。一个是做工精致的灵位,另外一个是一个袖珍棺材。 灵位呈现黑色,袖珍棺材呈现出血红色。 白道士将那灵位扶正,跟着抬头看我,说:这上面有你的名字,你来看看是不是那块生死灵位? 第78章 九层妖塔 我忙将灵位拿过来一看,上面有“陈辣之灵位”以及“枉死人谢灵玉”等字。 经过仔细检查后。 我点头说:“应该就是那块生死灵位。就是那块,我住进13号洋楼,见到的灵位。质地以及文字的风格都是一样的。” 白道士说:“带走!” 跟着,我目光落到了袖珍红棺材上,这口棺材几经周折,又出现在我眼前。最开始见到它,是在白棺材里。 “它里面会不会有血蚂蝗蛊?”我紧张地问。 白道士摇摇头:“好像没有感应到。也一并带走!到时候,在太阳下拿出来看看。” 用塑料袋装好后。 我问白道士:“您说,这两样东西,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这个问题,刚刚方青也问过。 白道士说:“今晚是月明之夜。很有可能,是放在这里,让你到边上来,看到井中的月亮,夺取你的性命。可能是黑衣人,也可能是马六目放在这里的。又或者是其他的动机,有人想把这些交还给你。总之,我也拿不准。” 我不由地骂了一句:“看来,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就足够让他们坐寝不安!” 难道这些东西是鱼饵,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我。 白道士的两个推断,我更倾向于第一个。 如果我在楼房里客厅里没有死掉。出来之后,看到血井边上的纸屋,又到井口一看,发现井底有东西,再用手电筒一照,血月就出现在我眼前。 我是无心之人,见到完整猩红的血月,那么会直接死掉。 至于说,有人要把这些东西还给我,为何要这么麻烦呢? 纸屋的碎片很快就烧尽,只有月光还依旧命令。 白道士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刚才在井底下面,发现了井底四周,有些特殊的砖块!应该是镇魂砖!” 白道术话声刚落,我又是一惊:“镇魂砖?之前无影塔下面也有镇魂砖,据说封着半个方展娇的魂魄!” 白道士摇摇头:“至少证明一点,这口水井不是用来吃水的!而是用来镇杀某些亡灵的。” 我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那个进入我梦中的红嫁衣女子,难道这口井是为了镇杀她的吗? 我有些好奇问:“镇魂砖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为什么可以镇杀亡灵?” 以前马六目倒是提过一嘴镇魂砖,好像在烧制过程中,要用到人的骨头。我不确定马六目有没有骗我。 白道士没有回应,倒是方青接上话,说:“镇魂砖在开始是在苗疆一带出现,后来在佛道两家的秘术之中,也常有出现。用人骨,人血以及非常复杂的材料,再结合巫术或者道法,压制那些怨念极深的亡灵。听说,在古巫国还有极为恐怖的九层妖塔!整个九层妖塔的构造,都是用镇魂砖搭建的。镇魂砖对常人来说,就是砖的重量。但是,一旦有巫术加持,压在灵体身上,那就是千钧之重!根本就无法动弹!” 我望向白道士。 他点点头,补充说:“道门的镇魂砖,用的是狗血以及兽骨,不会使用人骨的。至于你说的九层妖塔,我在北方也听说过!有个年轻寡妇遭人杀死,最后她亡灵不散,整个村子弥散着无数的飞蛾,到处都是她的哭声,整个村子不得安宁,更是大旱!天降六月雪!后来,请来风水大师,将那寡妇棺椁挖出来!再挖一个深坑,把寡妇的棺椁放下去。而后,在棺椁之上,用镇魂砖盖上九层!” 顿了顿,他接着说:“这样的话,那寡妇便再也难以害人,永世不见天日!” 方青不由地骂道:“这太过分了。那年轻寡妇何错之有!为何她要遭遇九层妖塔的镇杀!为什么不给年轻寡妇洗刷冤屈,找到杀人凶手!” 我心想,这属于问题不好解决,那就把提出问题的人给解决掉。 白道士苦笑:“方小姐!她已然死掉!阳间就不能任由她胡闹!如果,那凶手一直抓不到,那就是天道不公!但,这不是她六月飞雪的理由!更不是她在人间胡闹的理由!” 方青哼了一声,道:“你这是……自命正派!有冤屈,自然就要洗刷!” 白道士道:“这个事情,咱们不要争执!再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没有争论的意义!据我所知,后来那个凶手死得很惨!” 方青笑道:“我看你是争不赢!” 我见两人把话题扯远,忙道:“二位,不要跑题了。你们觉得这口血井,还有井下面的镇魂砖,是要对付谁?” 白道士与方青两人同时摇头,表示不清楚。 我见两人都不知道,直接问:“会不会是我在庙外梦到的那个穿红嫁衣的女子,就是那幅画卷上的女子。说实话,我总感觉……她就在附近,好像在帮助我们,引导我们。” 忽然,方青惊呼一声,像是遇到极为可怕的事情:“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第79章 三个新娘子 我忙看向她,问道:“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方青脸色惨白,呼吸急促,说:“当年我太姑奶奶方展娇,就是结婚时候出事的。她穿着大红嫁衣,用一条白绫吊死。前段时间,老槐树村的方老三与他老婆瑛姑,也是上吊死的。我一听到你说,红嫁衣女子,就心跳加速。” 我整个人一下子傻了。 方展娇是大婚之日,上吊死的。 那她的死法,与谢灵玉死法的恐怖程度,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并不是她跟我说的,生了痨病病死的。 难道说,正是因为方展娇死因很恐怖,所以她没有跟我说真话。也正因为如此,她的怨念极深,才会让高僧将她一半魂魄镇在无影塔之中。 一想到这,我不由地有些后怕。 我跟着方展娇相处了数日,还真是有些惊险。 我本以为只有两个新娘子,陈家一位,叶家一位,现在还要加上方展娇。 意味着,可能有三位穿红嫁衣的新娘子。 我与白道士对视一眼。 白道士说:“陈辣,那就不要讲那个红嫁衣女。咱们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就当镇魂砖是镇着她!” 他朝我使了个眼色,应该是让我找个机会,我们两人单独聊。 我道:“方青,那我就不提了。” 方青伸手拍了拍胸膛,长舒一口气,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白道士走到井口,双手挥动,然后十根手指快速挥动,像是在比划什么,很快他念了一句: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又说:黄泉之路漫长,可人间也不好过,希望终有一日,你能化解怨气,从井中出来,再世为人。我今日结印布咒,希望可以超度你。 我听到白道士的话,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悲伤。 人间的确不好过。 我自一出生就让人抛弃,好不容易让好心的陈奶奶捡回来。我们节约地过日子,从未体会物质富足,不用担心明天吃食的日子。住的地方,夏天闷热,冬日寒冷,雨天漏雨,大风之日灌风。 等到我快大学毕业,马上就能赚钱了,陈奶奶犹如秋叶一般,飘然落地,一把火烧成骨灰。 我不由地说:人间的确不好过,我都快受不了了。你入了我梦,嘱咐我两件事情,我感激你。你真有什么冤屈,他日再给我托梦。我尽量给你解决。若我死了,到了那黄泉之下,你来跟我碰个头,聊一聊,有些事情,找个人说说,总会舒坦一些,咱们就当交个朋友。 说完这些话,我眼眶一红,两行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 白道士退了回来,倒也没有笑话我,说:“众生皆苦,有情皆孽!” 他将马六目右脚抓起来,朝外面走去。 众生皆苦,有情皆孽。 这应该是佛门的观念,看来这个白道长不仅熟读道门经义,对佛门的观念也很是了解。 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刚才老汉挖坑的地方。 一共三个墓坑,早已挖好,干活老汉早就离开。 我说:“一共三口棺材,就葬在这里。选那一口埋葬马六目?” 白道士说:“按照院子棺木排列的顺序。马六目在东边,就葬在这个墓坑之中。” 白道士将马六目衣服整理好,而后放在墓坑之中。 我们三人合力,再将土壤盖上去。 白道士说:“我不管你与叶东是什么关系!你要记住,是我们三人合力将你埋葬的。你欠我们三个人人情。” 我问:“要不要弄块木板,弄个墓碑之类的。他的儿子小马,要是找过来,不至于找不到坟头!” 方青立刻说:“他与叶东是一个人,他没有儿子的。你说的儿子,怕是有问题!” 听到这话,我浑身一震,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如果,叶东和马六目是同一个人,但是有两个身体。 那这个小马算是谁的儿子呢?他这个儿子,是从哪里蹦出来? 我有些懵,说:“我见过小马,亲口听到小马喊马六目爸爸的。” 方青咬着嘴唇,说:“那就说明,小马是叶东的儿子!可能,他们三人的关系更为复杂!” 我一下子让方青给绕过去。 叶东与马六目是同一个人,小马算叶东的儿子,不算马六目的儿子。又说他们关系很复杂。 我皱眉看着方青。 方青再次说:“我求你了,这个地方,根本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一个女孩子跑到这里来!已经用尽了勇气。你还要跟我在这里,说那些恐怖的事情。你要考虑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心中暗想,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来这里,就证明胆子很大。这会倒急着离开这里,又说自己胆子小,只怕有些不对劲! 不过,我是男子,总不能说她,你胆子大一些。 我没有再就缠着她问下去。 白道士顺着四周的坟包走动,走到五六米开外,朝我们两人喊道:“这些坟,应该是这两年新葬下去的。要不,我们三人合力,把这些坟全部挖开看看。我想知道,这两年到底埋了什么人?” 第80章 叶九谣 听到这话,我头发也有些发麻。 虽说,今晚的事情,大大提高了我的承受能力。 可是要挖坟,而且还不止一口坟墓,不是我不敢! 而是,我心里过不去。 没等我说话。 方青快速拒绝了白道士:“这些新坟边上墓碑都有名字的。我专门打听过,是死在外地的叶家人,重新收殓骸骨,移到这坟山上的。你可不要再耽误时间。棺材放在客厅里,还没有下葬,拆了就拆。可是,这些坟墓都葬得好好的!您老人家,可不要做这种缺德的事!” 白道士哈哈笑了起来:“我只是开个玩笑!说实话,挖开这么多坟墓,那可是体力活。咱们干不了的。陈辣只有一魂一魄呆在身上,也没有那么多力气!” 我走了过去。 方青忙跟着我。 我用手电筒一照,还真是叶家人,按照辈分都是“湖”字辈的,叶湖坤,叶湖乾之类的。 我说:“看来是那位新老板回来,把那些死在外面的族人找回来,然后一一埋葬在这里。还真没有把这些新坟头挖开的必要!” 白道士笑道:“那就回去!咱们今晚来叶家村,也算是目的达到了!不过天还没有亮,要想原路返回,指不定那个黑衣人在村子等着我们!那村子里还有些死去的亡灵!” 方青说:“不用等到天亮。从通灵大公庙边上的菜地之间,有一条路绕着村子外面,可以走到这里来的。虽然长满了杂草,并不影响通行。” 我道:“可我,还想再去叶家村看一看!那个阴阳棺材铺,咱们还没有进去过!要是黑衣人真在村子里,我还想跟他碰一碰!” 白道士说:“你没这个实力,听方青的!” 方青说:“你这是……完全不怕死。那……咱们能不能等天亮再进叶家村!” 我心想也是,那黑衣人是新老板,展现出来的手段,非常地厉害。 他若在叶家村,有那么游魂帮忙。我们还真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我没有再坚持,便点点头。 跟着,由方青带路,我们头顶着月亮,开始离开这片坟山和叶家村。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四点多。从入村到现在,过去了四个小时。 走到一半。 忽然,我眼前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一块断碑上跳过去。 等到那东西落地之后,又发出“咕呱”的叫声。 是一只蟾蜍。 我用手电筒朝着断碑上一照,在墓碑左上角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血手印。 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尸猫就落在断碑之上,吓走了方小虎。 白道士收拾了尸猫。 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这块断碑并没有血手印。 怎么这会多了一个血手印? 是方小虎去而复返,在这里留下血手印,向我们传递什么信息? 可是,这一个血手印能传递什么信息呢? 我又朝方青看去,她走小路过来,现在是原路返回。这说明,她会经过这块断碑,会是她弄在这里,故意吓唬人的吗? 我担心是我记错了,立刻向白道士求证:“道长,咱们上山的时候,就路过这块断碑,当时可以没有血手印的?” 白道士表情凝重:“我记得,的确没有。” 我便方青,问道:“你上山的时候,有没有碰它?” 方青很是不爽地叫道:“你有病!我上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块断碑。要真是我恶作剧,整个山头的墓碑,我都要弄上血手印。你看看我的手,都是白石灰!” 她举起双手,明晃晃地晃动,除了白色石灰,没有血迹。 我道:“你不要生气。我只是问问。” 方青道:“你胆子不算小,但是脑袋不灵光!这个血手印大小判断,一眼就能看出是小孩留下来的。目的是要让我们注意这上面的名字!” 我眼前一亮。 的确是孩子的手。 而墓碑上最重要的信息,当然是墓主人的信息,姓名、出生年月、死亡年月,以及后人子孙的名字。 那应该是方小虎在我们上山之后,去而复返,在这断背上留下手印。 白道士竖起大拇指,赞道:“方美女果然是脑子灵光。” 我与白道士立刻上前,查看断碑上的字,刻在上面的文字,基本上剥落了很多。 我们看了许久,终于看到了名字。 “怪了!怎么会是个女孩子的名字?”白道士有些困惑。 我说:“坟山上葬人,有男有女,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白道士说:“这片山葬叶家人,还有些叶家的媳妇之类。但是,不会把叶家女儿葬在这里。女儿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葬在祖坟山的道理!” 我又问:“会不会是姓叶的女子嫁过来了。只要不是五服之内,又或者是外地叶姓女子,还是可以嫁到叶家村的!” 白道士说:“在新时代有这个可能。但是,在以前是不可能的!诡异的是,这上面还刻着那女孩子的小名。” 站在一旁的方青焦急地问:“叫个什么名?” 我说:“叶九谣!小名叶小女!” “啥!” 方青眼珠猛地放大,发出抽搐声,整个人直挺挺地朝一旁栽倒! 直接吓晕过去。 第81章 丢失的照片 我与白道士两人同时愣住。 等我们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扶住她。 她昏倒在地上,身子紧绷。 遇到恐怖的事情晕倒过去,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这样可以避免更大的伤害。 我赶过去,忙将她扶起来,手指放在她鼻子处,说:“还有气,应该是听到叶九谣这个名字,吓晕过去的。要不,把她弄醒!” 白道士说:“这闺女对这个名字有心理阴影!可见,她对叶家的事情,知道得不少!吓晕过去,不要马上把她弄醒。” 我点点头,问道:“咋办?” 白道士说:“当然是你把她背出去!难不成你还要我背她吗?我到四周念几句招魂经文,免得把她的魂魄吓丢了!” 我有些无语地说:“道长!我的意思是,她昏倒了,没人给我们带路,咋整啊?” 白道士瞪了我一眼:“反正就是从那边摸索着出去,大体方向她已经指了出来。如果你不想摸索,咱们也可以走走村中的道路出去,只要你不怕!” 我默默地将将方青背起来,等到白道士念完了经文,就摸索着道路出村。 好在,方青来的时候,踩踏过杂草,也算是留下了痕迹。 我们绕了一段路,终于走出了叶家村,又顺着菜地走,最终看到了通灵大公庙。 天马上就要亮了。 白道士用手一指,说:“去庙里!反正天要亮了。索性,等一会儿,咱们再进村探一探阴阳棺材铺!!” 这个建议,正和我心意。 我把方青放在小庙里面。 刚要开口说话,白道士做了个手势,让我到外面说。 我们走到了外面,点上烟。 天已经完全亮了,不过起了大雾,四周雾蒙蒙的,不知道太阳什么时候升起。 我小声问:“难道说这个方青不可靠吗?” 白道士吐了一口烟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这世上有很多坏人,是以救命恩人的角色出现的。哎,可惜起雾了,我还想着太阳出来后,拉着这个方青到太阳下面走一圈的。” 白道士这话很朴素,却也是人间至理。 我一惊:“难道这个方青不是人吗?她可是有影子,而且不怕火的!” 白道士说:“如果有灵体附身在她身上呢?还是要太阳光比较靠谱。看这样子,今天未必会有太阳。” 我下意识地朝大公庙看去,庙门虚掩,方青还保持昏睡的的姿态。 借着白天的光亮。 她的确和方展娇有些相似,尤其是鼻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明显标志,就是她眼角有颗泪痣。 她应该是人?我不由地心想。 我问:“道长,那井底镇魂砖到底是镇着谁?” 白道士说:“我刚才下到井水之中,看到了镇魂砖,而且在井边还摸到了文字,应该就是我们在断碑上看到的那个名字!” 我嗡地一声。 “真是叶九谣吗?”我差点惊呼一声,“叶九谣会是那个红嫁衣女子吗?” 白道士说:“应该是的。她跑到你梦里来,估计是不想害你。我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她为什么要嫁给你!” 我说:“我哪里知道?我现在也是云里雾里的?” 顿了一下,我又补充道:“白道士,这件事情,你要替我保密,不要告诉谢灵玉!” 我不想谢灵玉知道,叶九谣让我掀开她的红盖头。 白道士愣了一下,跟着笑了起来:“把照片拿出来!你把纸屋踩碎的时候,从里面拿到了一张照片!” 我骂道:“你倒是眼尖!” 我伸手去摸照片,连着找了两次,都没有摸到照片,又翻遍了全身:“老天爷,见鬼了,照片不见了。我刚才明明放在口袋里的。难不成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拿走了吗?” 白道士见我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照片上是什么东西,你还记得吗?” 我道:“一个人躺在一口棺材里,在她身边堆满了各种白色头骨。而那个女子,长得像极了谢灵玉!我只是扫了一眼,没能仔细看!” 谢灵玉是美人,人头骨是骷髅。整张照片,是美人与骷髅并存,甚至有一种艺术的感觉。 白道士皱着眉头,又问:“还记得什么?” 我应道:“上面好像还有个一行日期,也或者是一串数字。当时太着急,我只是匆忙用打火机照了一下,就立刻收起来,就装在我口袋里。可能后来有些看不见的灵物,乘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又把那张照片给拿走了。” 我想,坟山之上,血井四周,肯定有许多看不见的幽魂之类的。 一旦受到黑衣人控制,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那张照片,还是有可能的。 白道士眼珠一转,快速回到破庙之中,喊道:“方青,不要装睡,把照片拿出来。否则,我让陈辣来搜身。” 第82章 谢灵玉也中了诅咒 我立刻跟了进去。 白道士的话提醒了我。 我背着方青出来的时候,她是有机会动手的。 方青立刻睁开眼睛,很不情愿地将照片拿出来,说:“他把照片藏起来的时候,其实我也看到了。他走路一颠一颠的,我早就醒了。我见他藏了照片,内心也很是好奇!所以……我就想拿过来看看,然后找机会还给他!” 我暗暗捏了一把汗。 看来这方青也是个人精。 白道士接过照片,三人围上去一看。 照片上呈现出来的情景,与我描述得一模一样。 美人与白骨,放在棺木之中,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在照片底部,有一行数字:一九二五零三零七。 我说:“这应该是一个日期,很有可能是谢灵玉的出生日期?” 白道士反复看了看照片,说:“晚上我问问她就知道了。我好奇的是,这张照片,怎么会出现在写着你名字的纸屋之中?会是谁放在里面?用意是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答案,只好摇头。 白道士也颇为困惑,说道:“如果是出生日期,照片又是谁拍的?是方家人拍的吗?” 白道士一连串的问题,把我也整懵了。这些问题,一串一串的,早就超过了我的脑容量。再加上昨晚精神高度紧张,整个人已有些疲惫不堪。 方青看了一会儿,脸色由红变白,额头直冒冷汗:“诅咒!是古巫国的诅咒!你看她的额头上,是不是布满了黑色线条!” 不得不说,女孩子的观察力是要细致一些。 照片上的谢灵玉额头上,的确有些不易察觉的黑线。 难道说,这真是的古巫国的诅咒吗? 谢灵玉失去心脏,是和古巫国的诅咒有关吗? 白道士反复翻看照片,有些怀疑:“这是黑白照片,有些黑线是正常的,未必就是什么‘三生三世,永不停止’的诅咒!”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长,你别忘了。谢灵玉的尸身最终也失踪,说是让叶东带走。你说,这诅咒会不会是叶东传给谢灵玉的呢?” 说完这话,我忽然明白过来。 这张照片出现在写着我名字的纸屋之中,目的就是要落到我的手上。 一个没死的人,遇到写着自己名字的纸屋,正常的反应就是恼羞成怒,捣毁这个纸屋。 这张照片大概率会落到我的手上。 很显然,有人要通过这张照片,向我传递一个信息。 谢灵玉也中了诅咒。 至于这人最终的目的,是让我救谢灵玉,还是让我远离她,那就不得而知。 白道士咦了一声,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点头:“有道理。这么说来,是有人想让我们知道,谢灵玉中了诅咒!” 方青说:“那个纸屋是老槐树村送过来的。这张照片可能是方家人放进来的。要不,你们二人随我去老槐树村看一看!那个黑衣人,神秘兮兮的。依我看,他白天未必会呆在叶家村!” 我与白道士对视了一眼。 其实,对于方青的提议,我已经有些心动,老槐树村去过一次。 但,那一次我让马六目和方老六耍得团团转。 后来遇到了方展娇之后,一直说要重返老槐树村的。 到现在还没有去成,眼下就在老槐树的附近,正是好机会。 白道士说:“方青,等一会天更亮后。我们二人要再进村去看看那棺材铺。你要是不怕,随我们一起入村。呆会我们跟你去老槐树。如何?” 方青明显有些不情愿,咬着嘴唇,说:“你们忙碌一晚上,呆会我到边上街道给大家买点早餐。你们从村子返回后,正好填饱肚子,怎么样?” 白道士说:“你留个陈辣的电话号码。我们要好好聊聊。咱们有什么信息相互沟通。叶东与马六目,还有古巫国的事情,贫道要向你请教!” 方青松了一口气,用力点点头。 我与方青互换了电话号码,拨通之后才挂掉。 到了七点钟的时候,雾气变薄,光线更亮。 我与白道士再次踏进叶家村,街道非常地冷清,与热闹的晚上完全不一样。 可以说非常地冷清。 偶尔能看到几只散养的鸡跑动。 嘭嘭! 我们听到劈柴的声音,正从棺材铺方向传来。 我们走到棺材铺前的时候,灵车与蓝色小货车已经开走。 一个穿着背心的老大爷,正在棺材铺边上的院子做着木工活。 而,那块一面黑色,一面白色的招阴阳牌,已经不见了。 第83章 白天的老板 黑白招牌已经不见,变成一块寻常的招牌。 我心中充满好奇,目光落在了老大爷身上。 可是,不管是从气质上,还是外形人,他和昨晚出现的黑衣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白道士站在院子外面,问:“大爷,昨晚睡得香吗?” 话声一落,白道士直接抛了根烟过去。 老大爷也不客气,停下手上的话,接过烟就自己点起来,客气地应道:“还行,喝了二两酒,一觉睡到天亮。” 看来,他真的不是昨晚的黑衣人。 白道士说:“你是棺材铺的老板吗?” 老大爷露出一嘴黄板牙,吐出一口烟,说:“你真是奇了怪。我要不是老板,难不成你是老板不成!” 白道士说:“没事!只是我昨晚来的时候,挂着一面黑白招牌!天亮之后,又好像不见了。我就多问了两句!” 老大爷呵呵一笑:“你要是逗我呢,那就适可而止!这店是我开的。我从小到大都住在这里。棺材铺是一辈子手艺!还挂着黑白招牌!” 我越发觉得,老大爷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从他干活的样子看,应该是位老木匠。 白道士在我耳边小声说:“老大爷是白天的老板!可是,晚上这店铺的老板是谁,那就不一定。我看,这老大爷也不知道,晚上有人挂出了黑白招牌的事情!” 我赞同地点点头。 我不由地心想,白天的老板是正常的活人。 那晚上的老板,未必就是大活人。 昨晚在村子遇到的那些老老少少,也不见得都是大活人。 这些话,我只在心里面想,并没有说出来。 白道士又小声说:“陈辣,你就牺牲一下!” 没等我反应过来,白道士就大声问:“大爷,给这小子打口棺材,你觉得什么款式比较好?” 大爷皱眉:“你这不是开玩笑,订棺材的都是老家伙!我看着年轻后生,二十出头,不用这么急!。” 白道士说:“老天捉弄苦命人!他得了绝症,有啥款式。我们能看看吗?” 我剜了一眼白道士,不过转念一想,我现在的状况与得绝症也没什么两样。朝不保夕,命不久矣。 老大爷集中目光,看了看我,默默地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进来挑挑!棺材嘛,要睡很多年。这里有桦木,还有上好的梨木。不过,楠木倒是不好找!价格也贵。这人啊,在地下睡个几十年就够了,没必要整什么楠木、阴沉木这种千年不腐,万年不烂的棺材!” 进了棺材铺,里面一字陈列着几口黑漆棺材。 “您老晚上不住这边吗?”白道士问。 老大爷笑着说:“没有人来棺材铺偷东西的。太阳落山后,我就回后面宅子睡觉,离这也就两百米。” 整个店铺摆设很正常,没有看到任何邪门的东西。 我忍不住问:“大爷,这后面坟山下那栋楼房,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啊?” 老大爷朝我看过来,应道:“打我记事起,那栋楼房就在。修建的时候用的都是好材料。这些年都没有塌掉!” 我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房子的主人是谁?” 老大爷眉头一皱,有些不爽地说:“年轻娃,我是看你脸上黑气遍布才没有生气。有些事情,你最好是别问!每个人,每个地方都要有些隐私的。” 我赶紧看了一眼白道士。 说实话,在人际交流上。 我太过青涩。 白道士又发了一根烟,说:“老大哥,你也别生孩子的气!说实话,这孩子问这个多也是有原因的!” 老大爷犹豫了一会儿,接过了烟。 白道士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反应过来,连忙上前给老大爷点烟。 老大爷吸了一口,烟头很快就烟气缭绕起来。我又把昨晚剩下的烟,拿出了两包,就放在柜台上。 “有什么原因,说给老汉听听!”老大爷直接开口。 白道士说:“这孩子命苦,前段时间奶奶得癌症死了!自己又得了怪病,心跳都快没,估计没有半个月的活路。有段时间,他做梦……梦到了个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说是让他掀开红盖头。后来啊,我们找高人算命,说这女子是叶家村的。所以,我们就过来打听打听。” 老大爷顿时警觉起来,说道:“你们在糊弄我!” 白道士说:“咋糊弄你!你听听这娃娃的心跳!” 我忙把手伸出去。 老大爷搭住我的脉搏,过了一会儿才松手。 “你那梦中的女子真是叶家村的吗?”老大爷心软了不少,口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坚决。 毕竟是开棺材铺的人,还是相信一些邪门的事情。 我怕言多必失,迟迟没有张口。 白道士笑着说:“是啊!后来,那个高人还算出了名字,叫做叶九谣!说是还有个小名,叫做叶小女。” 老大爷脸一下子就白了,最终看我的眼神越发地悲悯,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第84章 她等一个人 这种眼神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道:“大爷,横竖不过一刀,你这样眼神看着我,实在是要人命!你就直接告诉我你知道的。这样,我就算是死了,也死得痛快!” 老大爷叹了一口气:“这样!这里的棺材,你选上任何一口,直接拉回去,我分文不取!” 白道士说:“看来这个叶九谣是你们村子里的人!你是觉得亏欠这年轻后生!” 我感觉自己要疯了,老大爷憋着就是不说。 忽然,白道士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顿时喊道:“大爷,你再不说,我就一头撞死在你棺材铺!反正,我没有几天活命的机会!” 老大爷叹了一口气,说:“她在你梦中,跟你说了什么?” 我道:“她让我掀开她的红盖头!” 老大爷说:“她是让你娶她!可是,这个女子早就死了。而且,还让镇魂砖给镇住。以前的叶家村,是个人丁兴旺的村落。因为叶九谣与叶东的事情,叶家村慢慢地就凋落。有不少人离开,如今……只剩下七户人家!” 我心中一喜,老大爷终于开口,有戏。 我问:“叶九谣与叶东是什么关系?” 老大爷叹了一口气,又点了一根烟,说:“叶九谣是叶东的娘捡回来的。最开始是当成童养媳养的,年纪比叶东要大。怎么说,这两人打小就跟姐弟一样。当时,叶东有心上人。而叶九谣也不愿意嫁到叶东!” 我没想到,这背后还有一段伦理剧。叶九谣与叶东没有血缘关系,但称得上是一对姐弟。 “然后呢?”我问。 老大爷接着说:“叶东打小家里穷,他的心上人是一位富家小姐!他为了多赚钱,后来死在了外地。没过多久,叶九谣有一天,忽然坐在村口,穿上了红嫁衣,说她的丈夫要回来娶她?” 我问:“她等的是叶东吗?” 老大爷说:“不是!叶九谣是支持叶东去追求那位富家小姐。所以,她不可能等叶东回来的。” 我越发地凌乱。 叶九谣会等待谁呢? 老大爷摇头说:“谁也不知道,叶九谣等的是谁!她在村口等了七天七夜,滴水未进。后来,撞死在通灵大公庙前。鲜血流了一地。听说死前的那天晚上,有九条狐狸彻夜发出悲鸣的声音。” 我越听越迷糊。 白道士说:“叶九谣是死在叶东回来之前?她是自杀的?” 老大爷点点头,又接着说:“是的!叶九谣死后,魂魄不散。村子不得安生,只得请高人在坟山之下建造房屋,还在边上打上一口镇井,用镇魂砖压着叶九谣。又用断碑给她立坟!” 老大爷眼下所讲的这些,与我们昨晚获取的消息,基本上是一致的。 坟山下的那栋房子,是用来关押叶九谣的。 白道士问:“既然是关着叶九谣,可我这可怜的大侄子,又怎么能梦到那叶九谣呢?” 老大爷无奈地说:“叶家村已经破败。经历了这么多年。那栋房子关不住叶九谣,她的部分怨气从里面跑出来害人,也是很正常的。以前,也有人来这里寻访叶九谣,没过多久就死了。” 呼呼! 棺材铺的房门,没理由地撞在墙上。 老大爷惊诧不已,手中的烟落在地上,双手把我们往外推,喊道:“你们赶快走!这种事情,我管不了。如果不是老了,我也会搬离叶家村的。” 跟着哐当一声。 老大爷直接把大门给关上。 白道士说:“老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单子太小。我告诉你,大侄子的命很硬。叶九谣找上我这大侄子,是她不走运。你有没有跟我说真话,你自己心里清楚!昨晚,最后喊住我们的声音,就是你!” 我整个人再次凌乱。 昨晚借道的时候,在最后的确有个声音拦住了我们。 可是,与这老大爷的声线好像不太一样。 竟然就是这个老大爷。 我差点让他给骗了。 屋内没有任何声音。 我本想把门给撞开。 白道士拦住了我说:“不用撞了!他顶多是个工具人!和方老六以及马六目一样的角色!我想,他出现在这里,就是要把叶九谣的事情告诉我们!” 我有些茫然:“他讲的是真是假?” 白道士说:“有真有假!真的是,叶九谣的确是死于非命!那栋坟山下的楼房与水井,也是用力关押叶九谣的。他说叶九谣会要你的命,这肯定是假的。我断定,叶九谣不会要你的命!” 我脑袋有些转不动了。 叶九谣到底是要帮我,还是要杀我? 白道士拍了拍我肩膀:“走,出村去!咱们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回到这里了。那个黑衣人也离开叶家村了!” 我问:“那……那个黑衣人,我们去哪里找到他!” 白道士应道:“只要你还多活一天,他就会坐立难安!不用我们去找他,他会来找我们的。” 第85章 顺利还是不顺利 “黑衣人会阴魂不散的。”白道士用这句话收尾。 这段时间以来,我如大海中的小舟,随时都会翻船覆灭。谁谁会阴魂不散,缠着我的话,已经听起来有些麻木! 我走出一段路后,心头若有所动,回头看了一眼棺材铺。 忽然,眼前一花,发现有个穿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就在一侧的屋檐下,面朝着我站着。 不知道,她是不是看着我! 忽然,她右手抬起来,朝我挥挥手。 跟着,那个身影渐渐地变淡,直接消失。 我揉了揉眼睛,一切已然消失不见,心中暗想:“难道我们在棺材铺的那些对话,其实叶九谣是听得到的。她又站在棺材铺门口送我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陈辣,你觉不觉得咱们这次来叶家村,虽然有些波折。但总得来说,好像特别地顺利!该找到的东西都找到手,马六目也见到了。”白道士的话传入我耳中。 我转过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应道:“很顺利吗?黑衣人只见了个影子!至于古巫国的诅咒!也都是云里雾里不知真假!我还多了一个叶九谣的阴影!我们可是差一点,就让那些血菌虫吃得干干净净!” 白道士点了一支烟,说:“不能这么看!你看,咱们等到两辆车!到了坟山,又能见到三口棺材!在我们九死一生之际,方青又跑出来救我们!那个纸屋和血井,又恰好把叶九谣的名字给引出来!那黑衣人,最后又没有上来杀我们!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他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明白过来。还别说,事情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您的意思,是有人安排好了一样?”我问。 白道士点点头:“我是这么感觉,还是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也可能是我们运气好!黑衣人或许并不希望,我们出现!总之,我很矛盾!” 我说:“感觉未必是对的。咱们昨晚的确是惊心动魄!而且,咱们两人不是都沾上古巫国的诅咒!也不算太顺利!” 我这番话引起白道士的沉思。 他想了一会儿,应道:“你说的也要道理!咱们二人的确是沾上诅咒!我是想太多。” 其实,我心里更倾向于,虽然不是太顺利,可我们还是得到想要的东西。 的确有一种安排好的感觉。 让我们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得、水到渠成的感觉。 我太过疲惫,不想再与白道士分析。 昨晚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藏着更深的阴谋诡计。此刻讨论无关紧要。等着阴谋降临就行了。 一想到这,我更加意识到自己,变得麻木了。 好像天翻地覆,明天就死都无所谓。 我想,可能是人太累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走到村口的时候,雾气稀薄了不少,能看到一个白色太阳挂在半空。 我问:“咱们该怎么和那方青交手!她能从我身上拿走那张照片,也不是心思单纯的人!我不信她只是简单地好奇!” 白道士说:“年轻女子,当然要靠你俊美不凡的容貌去和她交流。我现在是老头子,怎么能用美男计!不过,我看你是可以的。你刚刚可是背着她出村,对她也算是有救命之恩!” 我并没有太高的兴致接茬,说:“我快要死!” 白道士一愣,扭头看着我,一拳打在我肩膀上:“你这娃娃,不要变麻木!人,一定要有高昂的斗志!算了,不逗了!等会见到方青,你要坚持原则;第一,态度要真诚,在生死面前,没必要耍滑头,唯有真诚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第二,弄清楚她与方展娇的关系,同时弄清楚13号洋楼在谁的名下!第三,吃饭的时候,你要买单!你毕竟是男生,不能让她买单的。” 我笑道:“白道士,你也可以买单的。” 从村口出来。 我们远远看到了方青,就在通灵大公庙前。 她买来了豆浆油条,还有红豆稀饭。 我看到红豆稀饭,忽然想到昨晚血菌虫蔓延,爬到独眼老六身上的样子,一阵不适涌上来,把胃里的苦水,全部吐了出来。 白道士笑着说:“辣子!你这承受力也太差!我告诉你,以后还有更加刺激的事情。赶紧吃,又不是血菌虫!” 方青有些愧疚地说:“我忘记了,不该买白色与红色的食物!要不,咱们再过去吃点别的。” 她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我喝过水之后,整个人舒服了一些,说:“现在好多。等一会儿再吃!” 这时,通灵大公庙神龛上的神像,忽然倒了下来,在神龛后面,出现了一只断手。 第86章 断手 断手栩栩如真!是从肩膀位置折断!在创口位置还有干掉的血迹。 看起来颇为有些瘆人。 从伤口看来,从人身上弄下来有一段时间了。 看到断手的一刹那,我脑袋再次浮现出,昨晚血菌虫吃独眼老六的场景,胃部再次感到一股恶心,又干呕出一番苦水。 胃部感到了一阵痉挛,剧痛快速地散开,我整个人直接忘记害怕。 方青大叫一声,直接躲在我身后:“啊!我的妈呀!怎么会这样?谁这么凶残!用这种恐怖手段!” 白道士一惊,叫道:“福寿无量天尊!我就不信大白天闹鬼!敢无法无天!” 方青喊道:“赶紧,赶紧把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抓住!那些东西,肯定在这害人。咱们走不走,快些离开这里!” 咕呱! 从狐狸神像边上,跳下了一只黑漆漆的蟾蜍,落地之后,又保持节奏地跳到菜地里去。 我强忍着胃部不适与疼痛,走到白道士身边,问:“会是真人的手吗?还是有人再给我们整恶作剧!真要出现断手,那就太恐怖!如果真的,会不会是让血菌虫给吃光了!只剩下一条右手!” 这是只右手! 从肤色来看,是个年轻人的手。 手臂端口位置,还有凝固的血迹,看起来分外地真实。 我忽然觉得,疲惫与疼痛也有一定的好处,那就是会延缓人对于恐惧的反应。 所以,我现在还有力气,去怀疑这只断手的真假。 这时,我才发现白道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豆大汗珠滚落下来。 “我……也不清楚!昨晚都好好的!咱们还在这里呆过。该不会咱们昨晚跟着跳断手相处了大半宿!”白道士声音抖得厉害。 我与白道士绕着神龛转动。 “如果真是条真手!就算是鲜血停止流动,总归会闻到一些血腥味的。”我说。 终于,白道士长舒一口气,骂道:“他……大爷!不是真手,是用蜡烛这种玩意做成的。贫道以前去江城市区,见过一家真人蜡像馆,有不少游客还进去游玩,门票还挺便宜的!” 白道士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之后,就把烟头抛了出去。 烟头落到那右手上,很快就陷了下去,溶出一个洞,冒出一处蜡烛燃烧发出来的气味。 方青脸色才恢复正常,骂道:“天啊。如果是晚上,见到这种光景!直接吓得魂魄上天,都不敢上前查看。” 白道士盯着蜡人手看了一会儿,而后看着我,说:“把袖子卷起来一下!” 我不明就里,但还照做,卷起袖子,又看了看那条断手。 我整个人当时就懵了。 这条蜡烛做成的栩栩如真的右手。 就是按照我的右手做成的,手指关节弯曲的程度,小手臂上痣的位置,大手臂上一道旧伤疤,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汗毛立刻竖起来,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顶。 能够按照这种细节来制作断手。 足见此人是认真观察过我的右手,而且花了很多时间去观察! 会是谁? 花这么多的时间来复制我的右手呢? 莫非有东西暗中跟着我许久,不断地观察我。 一股寒气涌上全身。 我终于是忍无可忍,大声喊道:“狗东西!有本事你站到我面前来,不用弄这些没用的鬼把戏!曹!老子不会死!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 我发泄一通之后,又有一股无力感涌上来。 忽然,白道士双手撑在神龛之上,用力跳上去,将手臂上的烟头拿下来,道:“如果是按陈辣样子做的手。还是不要把这条假手烧掉!万一连累了你可不好!咱们还是带着!” 方青把装早餐的塑料袋清理干净,递给了白道士。 袋子并不大,只能包住一截。 白道士从神龛上递下来。 我知道是条假手后,可是心理上还是有些芥蒂! “我来!”方青倒是很聪明,接过了断手。 白道士将那翻过来的狐狸神像重新摆好,说道:“自古最没用的就是庙里的神像。别人在你地盘拉屎撒尿,胡作非为你都没有办法!你给我记好了!是我白小楼、陈辣、方青三人,合力把你这神像弄好摆正的。我们要是赶夜路,你要记得报恩,多照应着一点。” 白道士从神龛上跳下来,轻轻地拍了拍我肩膀,说:“现在该相信我的话,黑衣人会阴魂不散的!咱们还没有离开叶家村,他就把大礼送上来了。” 我点点头:“是的!如果刚才,咱们把这个手给烧了,会有什么后果?” 白道士说:“可能,你身上这条右手,就会抬不起来,变成一条废手了!” 第87章 诅咒上身 白道士这话,我是不太愿意相信的。 蜡烛做成的手烧掉后,又怎么会连累到我本人。 但他接下来的解释,却令我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他说:“这是魇术的一种!而且,在这假手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看不见的镇物!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能做出一只假手,说不定可以完全把你复制出来的!” 我有些无奈,问:“总不能一只把这条假手带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白道士说:“先离开这里。休息好之后,我弄点糯米,再弄点黑狗血,准备一些东西。再封住你右手的穴位,再把这只假手烧掉!” 我心想也只能这样。 三人从通灵大公庙出来,走了大概五百米距离。 在一处不显眼的路口,停在一辆红色的宝马车。 方青一按车钥匙,发出嘟嘟响声。 方青说:“上车,白天先找个酒店休息下。等到休息好了,咱们再去老槐树村!” 白道士说:“好!不过,我们二人口袋都空了!也只能拜托你先垫钱!等我有钱,到时候一起还!” 方青笑着说:“钱都是小事!” 我不由地想到,方家那栋江城城区的老洋楼,可是价值不菲。方青虽然是黑衣打扮,但是衣服都是大牌。 莫非,阴曹湾13号洋楼的产权是在方青手上! 这个女人,还是挺神秘的。 到了老槐树村附近一条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已经接近市区。 我们开了三间房。 我把昨晚得到的东西都交给白道士保管。 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后,很快一股疲惫感涌上来,直接就睡了过去。 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得到释放,我睡得很沉。 依稀之间,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走动,甚至近距离地观察我。 可我实在是没力气,没有办法苏醒过来。 我又梦到了一个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她说:“陈辣,我没能找到你的心脏。很不好意思。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的。” 在她的脖子上,还站着一只灰色的狐狸,眼珠子黑溜溜地盯着我。 “你……是不是叶九谣,咱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我在梦中喊道。 她没有回答我,很快就不见了。 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来。 到了最后,我饿醒了过来,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我回忆梦中的内容,确定是叶九谣跑过来找我了,但是她没有在我清醒的状态下,与我直接接触。 或许是她有些顾忌,又或许这种方式才是最安全的。 我把房间的泡面给吃了,又洗了一个热水澡。 热水从头淋下来。 我伸手感知自己的心脏,依旧没有任何心跳。 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已经过去了好久。 站在镜子前面,我忽然发现胸口上,出现了数道黑色的线条,像极了马六目身上的符文。不管打上多少肥皂,都没有办法把这些黑线搓掉! 完全长在肉里面了。 这符文图案看起来,分外地邪异。在中间那个位置,黑线条不断地转动,像极了一只眼睛的形状,看起来非常地恐怖。 按照方青的意思。 这符文表示“死”字,属于古巫国的文字。 看来,古巫国的诅咒,已经落到我身上来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白道士喊道:“陈辣,你睡好了吗?” 我穿好衣服,给他开了门。 他大包小包拎了不少。 我有些慌神,说:“白道长,我身上多了黑符。古巫国的诅咒,在我身上显现了。你身上有没有应验?” 白道士将东西放下来,又把咯吱窝的那只假手放下来,将胸口衣服拉开,也露出了和我一样的诅咒图案。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耷拉下来,忽然有些愧疚地说:“先生,是我连累了你!咱们两人算是团灭了!” 白道士说:“少在这里悲秋伤春!咱们马上把这只假手给融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忙。正所谓债多了不愁!多个诅咒有啥了不起!记住,咱们要有大无畏精神,再加点乐观精神!” 我长叹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 白道士在地上铺上一层糯米,一直延伸到窗户,把窗户开了一半,贴了张符纸在上面,说:“我跟你说,我每一张符纸都很贵!你记下来,以后有钱了,记得给我钱。” 我笑着说:“好!以后咱还钱!你这是要干嘛!” 白道士说:“这是茅山派的独门秘符!一会我把这个假手融化的时候,可能你本人会有些痛!如果可以忍受,就不要吭声!” 说这话,他打开一个罐子,里面是半罐子黑狗血,他用一支毛笔,蘸上墨水,又在假手上面,画上了我看不懂的符文图案。 第88章 是在帮我 我看不懂假手上的符文图案,并不去探究,点点头说:“你尽管来!我不会吭声的!” 白道士一边忙活,一边说:“我在外面找了两个小时,才算弄到黑狗血。黑狗血辟邪,再加上我画的茅山符箓,咱们一定可以成功的。我就不信,这种魇术就能难住我!” 他让我把袖子卷起来,在我右手手臂扎上的穴位上扎上银针。 我感觉到手臂发麻。 而后,他点了一盏酒精灯,开始把假手放在酒精灯上烘烤 看到这样情景,我感觉好像在烤我自己的手一样。 说来也怪,我还真感觉到手臂有些发热发烫,好像真的在火上烤。 不过这些疼痛,都可以忍受! 很快,假手开始便软和,蜡烛油顺着手臂滚动,落到提前准备好的罐子里。 融化到最后。 忽然,听到了“咝咝”的声音。 这时,我发现地上糯米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上面踩动一样。 听到这一幕,我猛地一激灵,差点叫了出来。 白道士吆喝了一声:“回来!回到你原来的身体里!” 那东西顺着糯米铺成的路,走到半开的窗户前。白道士提前贴在的窗户上的符纸,忽地一闪。 我感到整个人身子一震,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我体内。 全身力气也在一瞬间变得充沛起来! 我惊呼一声:“发生什么事情?” “娘的,因祸得福!在这假手之上,封着你最开始丢失的一魂一魄!我给你弄回来。他……娘啊,真是古怪又奇怪,怎么会有你原来的魂魄!”白道士擦了擦额头汗水。 我不由地一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是因祸得福,至少我的体力似乎恢复了不少。 假手融化到最后,只剩下一根约莫三十厘米长的木棍。 白道士仔细看过之后,说:“是用柳木雕刻,而后浸泡在血中染色的!柳木是至阴之物!整个手臂最要命的就是这根柳木!还有这些花纹,是聚阴用的。” 我接过来一看,发现纹理非常地神秘,像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图案。 “什么意思?”我问。 白道士说:“柳木加上上面的聚阴花纹,再把你的一魂一魄禁锢在里面!等于是一只真手,一旦毁掉,会直接影响你本人。把这镇物直接毁掉!不能犹豫!” 我左手握着木棍,立刻放在酒精灯上,足足烧了五分钟,才渐渐地烧起来。 “哎呀!” 我右手一麻,发出了刺痛感。 白道士说:“忍着点!毁掉镇物!你右手就会恢复正常!” 我额头满头大汗。 等到血木烧毁之后。 白道士再用一个铁锤子将烧到最后的炭块捶成了粉末,直接倒马桶冲走。 过了半个小时,我右手恢复了正常,没有半点异样感。 我问:“弄这一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黑衣人为何要把断手送给我,里面还有我的一魂一魄!” 白道士皱着眉头:“黑衣人把手还给你,有两个解释!第一,他是要告诉你,做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蜡人,随时都能弄死你;第二,有人帮你把假手偷出来,就放在通灵大公里,目的是为了帮你!” 白道士这番话,立刻引起我的思索。 会是叶九谣帮我把手偷出来吗? “为什么要做个假的我呢?”我问。 白道士点了一支烟,猛地吸了两口之后,走到窗户边上,而后回头看着我,说:“陈辣!我有个很疯狂的想法!” 我喊道:“直接说!再疯狂我也能接受!” 白道士说:“因为你到现在还没有死。而某些巫术之中需要用到你的身体。那黑衣人没有办法,就做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蜡人!把他收集到关于你的魂魄封到假人身上去!这样就可以替代你。” 还真是个疯狂而可怕的想法。 我愣了好一会儿,问:“照着这个思路推断!断手出现在通灵大公庙!并非是黑衣人吓唬人的了?” 白道士点点头:“没错!如果只是单纯地吓唬人!假手之中不会有镇物,也不会有你的一魂一魄!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你!” 我想了想,白道士这个分析还是很有道理。 黑衣人离开坟山洋楼之后,完全没有必要弄只假手来吓唬我们。 因为这样做,完全起不到半点作用。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对了,我好像又梦到了叶九谣!可我只能在梦中见到她,我问什么她都不能回答。” 白道士说:“目前看来,叶九谣是呆在叶家村。那个阴阳棺材铺的新老板黑衣人,似乎拿叶九谣没有办法。可是,叶九谣也好像打不赢黑衣人。有一点是明确的,叶九谣目前是在保护你,他也不愿意让你死掉。” 我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应该感激叶九谣。 可她却始终不出来和我见面,最终又要我掀开她的红盖头,意思是让我娶她。 白道士问:“对了!你白天梦到的,和昨晚在大公庙的梦有区别吗?” 第89章 活着就有希望 “这一次,在她脖子上有一只灰狐狸,眼珠子黑溜溜地看着我!”我说。 白道士皱着眉头:“是大公庙看到的神像模样吗?” 我摇摇头:“应该不是!颜色对不上!不过,神像本来就是拟人化的处理,未必就是狐狸本来的样子!” 白道士抽了一口气,说:“估计她暂时还不能与你见面,只能等你入梦之中,托梦与你相见!总之,你要感激叶九谣!她昨晚她能入梦,是因为晚上本来是属于阴!白天,她来入梦,必须需要狐狸罩着。否则,她可能无法来这里找你!” 我心中一动,原来叶九谣带着狐狸一起出现。 是因为白天,不利于阴气流转。 我由衷地说:“当然感激她!” 白道士说:“还是回到刚才那个的疯狂想法上来!我现在感觉,黑衣人确实想要利用你的尸身!但是,你现在命硬!到现在还没有死!只能做个假人!用假人替换你!” 顺着这个疯狂的想法思考。 我应该早就死了的。 在小马穿过我的身体,拿走我的心脏之后,我见过冰棺里的谢灵玉和医院里的陈奶奶后,没有了未了的夙愿。 我就应该死在那个清晨的。 但我,偏偏又活了下来。 我不由地笑了起来:“看来,我多活一天,他就会坐立不安!” 顿了下,我又问:“那黑衣人用我的尸体,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白道士说:“算起来,回到最开始的出发点!住过阴曹湾13号的人,都要死。可能为了把房子卖出去!但是现在黑衣人与叶东的出现,这一切变得十分地复杂。这背后可能不单单是买卖房子那么简单。现在,又牵扯出了古巫国的诅咒,以及叶东复仇!”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也不知道黑衣人要你的尸身干什么?在众多巫术之中,又有人来献祭。后来,发展成用人偶,泥人来献祭,但总得来说,还是用真人尸身献祭是最好的。眼下我彻底我糊涂了,就像坠入一个旋涡之中!诸多诡异的事情不断地裹在一起,真相就像藏在迷雾之后。” 不仅仅是把洋楼卖出去那么简单,还有诅咒与复仇。 白道士这话,再次引起我的深思。 如果只是卖楼的话,那我出现在13号洋楼后,把洋楼里的恶灵怨念送走后,13号洋楼变得干干净净之后,就可以对外出售。至于我死了还是活着,可能并不重要。 但是现在,黑衣人是一切的幕后黑手,他又与叶东,以及古巫国诅咒有关系。 到了这里,好像他们一定要我死去。 难道说,复仇与诅咒,都需要用到我的尸身吗? 看来,正如白道士说,在这背后,藏着更深的阴谋。 我道:“道长,咱们之所以一团雾水!肯定是还有线索没有掌控!比如,金文斌给我的那张纸条到底说着什么?又比如半个方展娇跟着我身边,把我的魂魄带走,目的是什么?总之,我不怕迷雾重重!” 白道士点点头:“是的,只要你没死。他们的计划就不能完成闭环!也无法拿你的尸身去献祭!而且,咱们今日还拿回了你的一魂一魄。可以说,咱们掰回了一局。” 只要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我就一定能揭开最终的谜底! 我原本对于前景充满了麻木,到现在又重新鼓起了勇气,充满了希望。 我下意识地挥动拳头,一下子又恢复了信心。 我们两人又合计推演一番,觉得眼下已经摆脱最坏的局面。 接着,白道士把生死灵位与袖珍棺木拿出来。 他把两样东西清洗干净,用在四周补上了符纸。 那块生死灵位上,我的名字与谢灵玉的名字,依旧是格外地显眼。 从我第一次见到这块灵位,摸到这块灵位开始。 差不多过去了两个多月。 此刻的我,都有种恍惚的感觉。这个本应该在我死后才出现的灵位,如今还没有派上用场。 白道士慎重地问:“陈辣,我现在需要你再次确定,这块灵位,是你之前在13号洋楼见过的那块吗?” 我反复查看之后,感到有些为难,一来过去的时间太长;二来,灵位这种东西,是可以批量生产的。 出现两块一模一样的灵位,也是有可能的。 我问:“你这么一问,我反而是不敢确定的。如果不是我之前拿过的那一块,又会怎么样?” 第90章 这是一种情毒 白道士说:“不是之前那一块的话。咱们毁掉也没有用的。这块灵位与血棺材出现在一起,又放在血井之中,恰好让我们捞起来!我还是觉得有些顺利。好像……就是把这东西送到我们手上!这一点,我想不通!” 我将灵位反复地摩挲着,上面有阵阵凉意袭来,上面我的名字越看越恼火。 我将锤子拿起来,直接就砸了上去,说道:“管它呢,毁掉就好嘛!见到一块毁掉一块。” 嘭地一声! 我手臂震得发痛,灵位中间倒是凹下去一块,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大的伤害。 白道士迟疑了一会儿,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说:“这是硬木做成的,不好锤!在这之前,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一件事情!” 我一愣,说:“你就直接说!再恐怖的事情我都经历过。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白道士勉强一笑,说:“这块生死灵位,要想破解上面的魇术!需要你和谢灵玉在一起!你现在锤烂是没用的。还有,这块生死灵位,算是让你们缔结了生死盟约!” 我点点头说:“这些,我都知道。” 白道士接着说:“你是在什么时候,就爱上谢灵玉的?” 我稍稍有些不好意思说:“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她;第二次我们有过一次奇怪的约会,在她离开之后,我就发现爱上了谢灵玉!” 白道士又问:“你可知是什么原因?” 我一听,直接乐了,说:“爱情之所以产生,是有各种原因的,既有视觉原因,还有心理原因!准确地说,一见钟情或者是日久生情两种。我与谢灵玉之间,应该是一见钟情!” 白道士摇摇头:“你们之间会产生吸引力!是与这块生死灵位有关。如果……你死在洋楼!你的灵魂和可能会与谢灵玉的幽魂当一对地下夫妻!可以说,你会爱上谢灵玉,起因就是这块生死灵位!” “什么?”我失声叫了出来。 我与谢灵玉相见的场景,犹如放电影一般在我眼前闪现。 现在,白道士却告诉我这样的真相。 白道士说:“巫术之中,有感召巫术,在苗疆还有情蛊虫。这些都会让两个人产生爱情的。而且,一旦破解这种巫术!一旦破解之后。可能这番生死盟约就消失。到时候,可能你们二人之间的情感,会变得正常起来。” 我整个人呆住了。 说实话,听到这个答案。 我内心还是有些失望的。 这段爱情真要结束的话,对我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忽然自嘲起来,可能只有我自己认为这是段爱情。在谢灵玉眼中,我们不过是因为一块灵位不得不在一起的。 就算真的有前世宿愿,也未必是真的。 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无奈地说:“也就是我,我自认为的爱情。是让人为安排好的。一旦生死灵位毁掉后,我与谢灵玉之间就没有情感羁绊!” 白道士沉思了片刻,又像是怕伤害我一般:“可以这么说!现在的你们,就像是中了‘情毒’,但是一旦情毒解开,当然会恢复正常的!或许,你们会忘记彼此,成为陌生人!这些都是巫术的正常反应!” 我心中咯噔一下。 会忘记谢灵玉。 我心中顿时有千万个不愿意。 我咬咬嘴唇,说:“如果,我想保留这块生死灵位!结果会怎么样!有没有人会因此而死掉!” 白道士用一种过来人的眼光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如果长时间保留这块灵位!会出现两种结果!” 我问:哪两种! 他应道:“生死灵位是给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立的。最终结果是:一,你从活人变成死人,魂灵与谢灵玉魂灵在一起,成为一对幽灵夫妻;二、你没有死,好好地活着,谢灵玉的魂灵等不到你,最终遭遇灵位的反噬,会魂飞魄散。这样,才算是彻底结束!” 听到这里。 我整个人傻了。 白道士又问:“如果你不愿意忘掉这一段情,你愿意为谢灵玉死吗?放弃对生的希望!” 我脑袋嗡嗡地响动,舍弃生命保有这段感情,与谢灵玉长相厮守,做一对黄泉鬼夫妻。 我有这个决心吗? 白道士并没有催促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猛地抬头看向白道士,清晰地说:“我愿意!” 第91章 拜棺材 “为什么愿意?”白道士问。 我说:“不为什么!在我难以下结论的时候,脑袋嗡嗡地炸响。可是,当我下了这样的决定之后,内心反而平静下来。所以,我愿意为了谢灵玉去死!到了阴曹地府,能当一对鬼夫妻,或许也不错的。” 白道士哈哈大笑:“小子!我逗你的!谢灵玉让我一旦找到生死灵位,就要问你的意愿。你的表现没有让我失望!你是个爷们!” 我愣了一下,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不由地大笑起来。 “白道士,以后还是不要开这种开这种玩笑!好在我现在没有心。要不然还真是受不了。” 白道士把这灵位收起来:“等你和谢灵玉都到位,把手放在上面,就能确定真假。你现在给方青打个电话,看她能不能过来!这个袖珍棺材上的秘密,方青应该比我们要清楚。老槐树方家湾与叶家村,毕竟挨得这么近!当年的四家,相互之间,应该是知根知底的。” 我立刻给方青拨了过去,没有人接。 过了一会儿,她把电话打了过来。 我讲明了用意。 方青应道,马上过来。 在等她的过程中,我把房间收拾干净。 等了半个小时,才听到敲门声。 方青依旧一身黑衣,眉清目秀,气质很好,肤色也是正常女子的肤色,白里透红,应该是个正常人。 这么久以后,我总算是见到了一个正常的女子。 她手上拎着大袋子小袋子,往边上一放,说:“你们两人出来肯定没有换洗衣物,我刚才去外面买了一些,是按照你们大小尺码买的,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你们可以试一试!” 衣服上面吊牌还在,还有购物小票,绝对不会是尸衣! 白道士看了吊牌四位数的价位,啧啧地说:“你可真是位富婆!仗义啊。我可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方青笑了笑,说道:“今晚你们去老槐树村。给你们买几件新衣服是应该的。” 我与白道士换上干净衣服。 我是一身蓝色,白道士也是一身灰色,穿起来非常地舒服。 白道士直接将袖珍棺材取出来,说:“方青,你看看!关于此物,你有什么见解?” 她并没有接过去,只是目光在上面转动。 她看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这口血棺材,不仅仅是叶东的随身物件那么简单!我听说,这是叶家棺材铺的信物。他们叶家做棺材,会拜祭这口血棺材!等于说,感谢棺材大神赏口饭给他们吃!让他们不用在灾年饿肚子,可以绵延子孙!” “每当叶家有人开始学手艺做棺材,就要划开手指,把自己的鲜血滴在上面,表示自己的诚意和决心!”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棺材匠属于木匠行当,拜的多半是鲁班之类。 叶家竟然拜的是血棺材。 听起来还真是邪门。 我说:“这个叶家村,村口建了一座狐狸庙,还要用自己鲜血祭拜棺材。这到底有啥讲究啊?怎么这么邪门啊!” 方青摇头说:“这我就说不上。我们方家还拜一个铁皮人。这样的话,扎纸的手艺会越来越精湛!到了现在,扎纸一门手艺,算是在三爷手上绝了,他没有传人。” 白道士说:“可能是一种精神寄托!也可能是某种巫术!不过,这口棺材目前没有邪性!算是正常的。” 我心想,若是方青也说不上,叶东与马六目都死得干干净净,只怕会成为一个无解的谜团。 我道:“马六目把它当宝贝一样,三番五次找我索取!难道只是用来养蚂蝗蛊的吗?” 方青道:“此物的确是一种信物!至于为什么会有蚂蝗蛊这种东西?用意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要不,咱们把它打开看看!” 方青后退了两步。 我与白道士对视两眼。 白道士说:“那就打开!” 我在边上把酒精灯点上,一旦出现状况,可以直接用火烧一下! 白倒还是看着我:“陈辣,你也后退一点。真有脏东西,靠个酒精灯也不顶用。” 我后撤一步。 方青侧身,就站在我背后,从她背后传来一股天然的体香。 “我只知道蛊虫是菌虫病菌一类的。真的会有蚂蝗那么大的蛊虫吗?”方青非常地紧张。 第92章 等价交换 方青这么一问,倒把我给问住了。 我说:“你说蛊虫养到最后,就会变成菌虫!但是,我把血棺材带回去,放在鸡笼下面,还真从鸡笼里爬出了不少蚂蝗崽!你说,如果是菌虫的话,蚂蝗崽是怎么爬出来的。” 白道士朝我看过来,说:“可能有些肉眼看不到的蛊虫!也有些个头很大的蛊虫。我想,那神秘苗疆的蛊虫种类,肯定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方青想了想,赞同地点点头。 白道士深吸一口气,将袖珍棺材拆开! 里面空空如也! 但是,在棺材内部能够看到一些文字,像是一种古篆体。 经过仔细解读之后。 白道士说:“叶家棺椁千年传!福禄寿财人兴旺!就是一句祝福的话语。代表着某种美好的希望。看来,这袖珍棺材会回到我们手上!可能是它已经没什么用!既不能养血蚂蝗!也不能吸食魂魄的阴气!” 方青松了一口气。 我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水,可惜的是,我依旧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问:“那这袖珍棺材如何处置,烧掉吗?” 一看到血棺材,我就想到马六目。 他非常地狡猾,而且善于表演。我让他耍得团团转,我是想把这口棺材毁掉的。 白道士说:“先留着!说不定以后有用!如果真是叶家棺材铺的信物,又沐浴了叶家数代人的鲜血,总是有点用的。” 我说:“行!听你的。” 白道士问:“方青,你之前说,马六目与叶东其实是同一个人!这如何解释。昨晚你不肯说。那现在……这个环境,你总可以说了!这大白天的,不会有什么怨灵恶鬼来索命!你有什么顾忌,可以跟贫道说的。” 方青眼皮微微耷下去,很快有抬起来,朝我和白道士看了一眼,摇摇头:“昨天那种情况,一来是环境太恐怖,那说不定就是叶东的地盘!二来要把这当中隐秘讲完,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 我与白道士刚才的分析,得出叶东、马六目的复仇,把整个事情弄得复杂起来。 我隐隐约约知道叶东回来报仇的原因! 但是,同样模样的马六目出现,却让叶东的报仇变得错综复杂。 两个同样的人,出现在江城! 以我现在掌控的信息,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 我说:“现在不急!你可以慢点讲!” 方青说:“之前我说到过古巫国!叶东心有不甘,死在了苗地!后来,他让赶尸匠把他尸身送回来。为了成功复仇,他的魂魄留在了古巫国的婆罗花中间,还有他的心!也算是他留下的等价交换物。他的诅咒,再加上古巫国的诅咒!” 白道士说:“是的!他借助了古巫国的帮助!” 方青接着说:“世间万物,在冥冥之中都是标注好了价码!叶东就是用的魂魄换取回来报仇的机会。而死后杀人,本就是违背天和,是非常恐怖的事情。报仇成功,魂魄与心脏属于古巫国!” 我倒抽一口冷气! 虽说凡事都有代价,一切都是等价交换。 但是为了报仇,放弃自己魂魄与心脏,就等于断绝自己再世为人的机会。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西方故事,有个人用自己的灵魂与魔鬼签约的故事,最终的结局,肯定是非常悲惨的。 一个人,抛开外在的功名利禄,尊势权位。 最为贵重的东西只有两样,生命与灵魂。 而心是生命最重要的东西。 叶东用了最为贵重的东西,就是为了报仇! 方青接着说:“但是,叶东回来之后!可是并没有成功报仇!他在陈家弄出了各种变故。最终没有成功。还让陈家找了一位厉害的道士,把叶东封住了。” 我禁不住地心想,如果叶东成功报仇,说不定就不会有现在什么事情。 方青这番话,倒与我在陈家纸屋之中听到是一样的。 白道士说:“是一位茅山道士!” 方青说:“没错,当年那位茅山道士有些神通!昨晚我见识过白先生的手段!他应该比你要强一些。” 白道士干咳了一声:“只说事情,不要做过多的比较。我这个人,不会和过多人作比较的。” 方青言归正传,接着说:“叶东报仇未成,就封在了黑虎山之中,和那口带着诅咒的红棺材,深埋地下,还用镇魂砖压着。但是,茅山道士只能把他封在里面。可真要破解这一切,还要回到古巫国去,破开诅咒。这位茅山道士恰好有其他事情,一切封禁做好之后,就离开了江城!” 第93章 黑心的药商 白道士问:“所以说,当初这位茅山道士,只是暂时压住叶东以及从古巫国带回来的诅咒?” 方青点头,说:“如果,没有人去动叶东的坟墓!镇井一直还在的话。说不定过上几十年,那叶东与棺材带着的怨念!就会彻底瓦解!也就不会危害人间的!” 从方青的表情来看,一切都没有按照当初那位茅山道士设想来。 我将那沓旧照片拿出来,问:“是不是方家在黑虎山投资陵园!所以,破坏了这一切!这是红棺材挖出来之后拍的照片!” 照片上红棺材! 棺材里面,那张与马六目一样的脸,都昭示着叶东后来挖了出来。 方青叹了一口气:“是的!叶东葬下去一年后。方家看上黑虎山,找风水先生看过!说那里是一块风水宝地,要开发成一片陵园!陈家想要阻拦!但是没有成功!” “等到红棺木挖出来之后。接触到红棺材的人全部死了!跟着,谢灵玉替方展娇遇害!” 方青讲到一半,走到窗边,把窗帘全部来开。 现在正好是下午四点钟,下午阳光穿过窗户,就照在她身上。 她这样做,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方家开发黑虎山,造成了四人死亡!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开。方家就把谢灵玉以方家大小姐的名义葬在黑虎山!以此平息当时的舆论。”方青似乎有些惭愧,又将窗户推开,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我问:“后来呢?” 方青说:“后来又把叶东和那口红棺木葬下去!跟着,有一天。叶东与那口棺材一起消失!同时,谢灵玉的尸身也下落不明。后来,她们两人好像同时消失一般!在这之后没有多久,我太姑奶奶方展娇……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选择上吊自尽!” “太姑奶奶为什么选择上吊,至今是个未解之谜!我也没有弄清楚!” 方青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烟,拿了一根点了起来,抽了一口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听到这里。 我心里堵得慌,整个人非常地难过。 谢灵玉也好,方展娇也好,正值豆蔻年华,最终都枉死! 就好比最为璀璨的鲜花,还没有展示它的美丽,就让一阵狂风毁掉了。 白道士没有我这么感性,他皱着眉头,问:“我一直很好奇!叶东如果仅仅是因为,陈家不肯把女儿嫁给他,就要杀人报仇。这个动机完全不够。富家老爸为女儿未来着想,拒绝一个穷小子的事情。这天底下过去不断地发生,现在也在发生。就算到了未来,每天还是会继续!” 我心中猛地一惊,白道士说得太有道理。 如果仅仅因为这件事情,叶东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 我说:“没错!叶东太想赚大钱!最终死在了古巫国,在我看来。他更应该怪自己,甚至要找古巫国那些狠毒的亡灵去报仇。而不是陈家!他这样做,好像搞错了对象!” 就因为我不嫁女儿,你就杀我全家,这种报仇,不合人间的法度。 更不符合幽冥之数! 方青迟疑了一会儿,说:“是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对此困惑不已。但是后来,我无意之中弄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花重金让叶东打造一口楠木棺材的富商!是陈家主人找人假扮的。目的,就是让叶东离开东江!” 我与白道士同时发出惊呼声。 “这……我靠!这就难怪了!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情,心中肯定是有怨气!死的时候,肯定不会瞑目。”白道士骂道。 “这么看来,叶东要报仇!那就似乎说得通了。”我强忍着没有爆粗口。 陈家人让人送上一份大买卖给叶东,等于是给了他一个虚幻的希望。 可以说,叶东是满怀希望,不顾一切地踏上了去过凶险苗疆的道路。 在那个年代,兵荒马乱,远走他乡,又是极为偏僻危险之地。 带着一笔本金到外地去做生意,还要把上好的楠木运回来,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等于是让叶东走上了一条死亡之路。 直接拒绝,绝了他的希望就好。 为什么用这样的手段! “在那个年代,兵匪出没!甚至还有瘟疫!去到大山之中,各种毒虫瘴气!陈家杀人的手段,还真是令人愤怒!我听谢灵玉说过,方家纸扎店,叶家棺材铺,谢家风水堂,陈家中药店!这个陈家可是做药材生意,行的可是救人的买卖!他们怎么会想出这样恶毒的主意!怎么会如此地黑心!”我愤怒地说。 白道士看了我,摇摇头说:“陈辣,社会的真相比你想象更加残酷。开药店的未必是好心肠的。开棺材铺的人也希望多死点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杀人越货每天都在发生!” 他顿了下,说:“如果叶东有这样的苦衷,我是支持他报仇的!” 第94章 黄金棺材 白道士最后一句话,颇为让我有些震惊。 不过,他接着说:“但他死后复仇!作为道士,我是不允许他这么做的。他把诅咒带到人间,我也不认可!” 方青叹道:“如果陈家主人知道这一点,可能就不会这么做。但是这事情,从来就没有如果!而,有些人的心从来就是黑的。” 白道士点了一根烟,他显然已经过来热血的年龄,平复下来之后,又说道:“好了。你接着说!” 方青说:“叶东第二次之所以逃离!应该有两个原因!棺材葬得不够深!边上也没有镇井!后来,他和谢灵玉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一直留在江城?有没有人在暗中帮助,利用他们,都无从知晓!” 白道士说:“我见到的只是谢灵玉的魂魄,对于她的尸身。我也没有见到。所以,这段空白,我也不清楚!” 我不由地一怔,问:“那我见到的谢灵玉,到底是尸身,还是她的魂魄呢?” 最开始在医院见到的谢灵玉,到第二次两人“约会”,包括昨天见到的谢灵玉,应该都是魂魄。 可是,在无影塔那一次。 她就躺在冰棺里,身上还布满了冰霜。 应该是她的尸身。 白道士说:“两样你都见过!” 我若有所思,问:“那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尸身,就和正常人肤色一样。而且,她是怎么认出我的?我只和她的魂魄相处过的?” 白道士摇摇头说:“可能她的尸身,就在暗处盯着你和她魂魄发生的一切。”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 我说:“方青,你接着讲!为什么后面又跑出一个马六目出来?” 方青抽了两口烟,实在是习惯不了,就把它丢到烟灰缸里,道:“叶东与红棺材始终后。可以说,他的仇始终没有成功!13号洋楼在谢灵玉死了之后!便断断续续地走向了落败!战乱一起,方家人死的死,逃离的逃离!陈家人也好像不知所踪。” 我心中不由地感叹,这里面最无辜的人,应该就是谢灵玉!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继续讲:“就因为叶东没有承购报仇!所以当初的等价交换,是没有办法完成的。叶东留在古巫国的心脏与魂魄,就永远不会属于古巫国的婆罗花!” 我哦了一声。 还真是这样。 叶东没有成功报仇,他下的筹码就不能归于古巫国。 白道士说:“然后呢?” 方青说:“为了让这两样东西,都真正地属于古巫国那棵古藤!又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叶东,也就是马六目,他来到江城,替叶东报仇!这样,之前的魂魄与心脏才能真正属于古巫国的。” 我是我目前听到最为匪夷所思的事情。 绝对没有之一。 一个全新的马六目来到江城,是为了报仇。 我脑海之中瞬间涌现出各种问题。 白道士也有些震惊,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如果你不是在编故事!那我……还真是长见识。你说的一切,真是超出我的知识领域!” 我也问道:“怎么回事!有什么巫术,能变成一个同样的人吗?这个马六目怎么会变成和叶东一样的面孔!” 方青说:“我第一次知道真相的时候,也是和你们一样的表情。但事实就是如此!” 白道士问:你是从哪里知道? 方青说:我一直就关心这件事情,后来我见到了方六爷,后来还和马六目见过面。有一次,马六目喝醉酒,亲口说出来的。 马六目自己说的? 不会是故意泄露出来的? 方青好像看出我心中所想,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说在古巫国深处的婆罗花根部,有一口黄金棺材!把人的魂魄和心脏放在里面,就会长出同样一个人。他就是这样出现的。我觉得,一个喝醉酒的人,没必要编造这些话来骗我。也很难在短时间编造这样的谎言。” 我再次目瞪口呆,关于古巫国的事情,一直都是方青讲出来,无从佐证。 白道士问:“那马六目还说了什么?” 方青说:“马六目是通过那口黄金棺材活过来的。他来到大千世界后,就不想死!他不想变成古巫国黑藤的花肥!他拒绝死去!他知道,一旦报仇成功,他就会灭亡,身体、心脏与灵魂都会灭亡的。他在反抗这种命运!” 我有些震惊,马六目之所以来江城,完全就是报仇,是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没想到,他作为一个工具人,会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也开始与命运反抗! 第95章 替代 一口神秘的黄金棺材,把人的心脏与魂魄放在里面,就能出现一个同样的人。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 从黄金棺材里走出来的马六目,不想报仇,而要反抗自己的命运。 这,听起来就很假。 但是,从方青表情看,这是真真实实发生的真相。 一时之间,我脑袋彻底凌乱。 我不由地想,那口棺材如何运行,早就了这一切的呢? 可惜,想得我脑壳发痛,也想象不出具体的操作过程! 这一切,太过违背常识。 白道士说:“你说错了!马六目报仇成功,心脏与魂魄,就会属于古巫国,又怎么会灭亡呢?” 方青说:“对于马六目本人来说,这些珍贵的东西,成为他人手上的物件,不就是灭亡与毁灭了吗?” 白道士沉思片刻,问:“世上真的有这样的棺材吗?马六目胸口的‘死’字又是怎么来的?” 方青摇摇头:“马六目说的,我没有见过!但我相信,肯定是存在。他胸口的‘死’字,就是一道枷锁,目的就是催促他的报仇!” 白道士陷入沉默。 “马六目在二十年前就来到了江城!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年轻人。他靠着自己的本领,开起了一家牛羊馆。而且,他还结婚了,而且有了个儿子!”方青说。 我内心骇然不已,马六目来到江城的时间,竟有那么长。 这比我设想之中要长得多。 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有个儿子,就是那个小马。 我不由一惊:“他能结婚生子!” 方青说:“事实就是这样!但是,小马显然没有善终!马六目本不应该来到人间!他的儿子也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我看着白道士,问道:“道长,你是怎么看的?” 白道士迟疑了一会儿,说:“这个马六目是个可怜的人。但是,他也是个自私的人。” 方青说:“是啊。他在江城这么多年,也算是……过了正常的日子!只可惜,他的命运从来就不属于自己。二十年时间,马六目都没有好好地报仇!” “两年前,黑衣人来到了叶家村,开起了阴阳棺材铺。一切就都变了。马六目不得不开始为复仇做准备。那个小马,本就是不应该来到人间的人,也跟着死掉了。” 方青讲到现在。 我已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 “新老板黑衣人,他是什么来历!也是古巫国弄出来的怪物吗?我记得,古巫国是彻底完蛋,没有一个活人!所以,黑衣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白道士皱眉。 方青说:“应该是古巫国派来的。至于,他是人还是恶灵,或者是其他东西!没有人知道!六爷和马六目都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来督促马六目报仇的!而且,带来了苗地的蛊虫!” 我不由地一哆嗦。 白道士想了想:“我想知道,马六目报仇与叶东报仇,是不是一样的?” 方青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白道士说:“叶东报仇是冲着陈家人来的。如今,陈家人早就亡了。马六目真要报仇,找到陈家的亡灵就可以。为什么,要在阴曹湾13号动手脚呢?除非,马六目来这里,还有其他的目的!” 方青明显有些诧异。 很显然,这些细节上的事情,她没有认真思考过。 我点点头:“是啊!既然是替叶东报仇,为什么会在阴曹湾布局,卷了这么多人进来?” 方青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我与白道士都没有打搅她。 忽然,她说道:“有没有可能是马六目不想死!也不想他的儿子死!在替叶东报仇的同时。也在完成自我拯救之路!我想,他在找人给他们父子儿子替死。阴曹湾13号涉及的秘密,本就与叶东有关联。所以,他就借用黑衣人的力量,不断地把人拉近死亡循环中!” 这个想法,足够惊人。 马六目十八年不报仇,还有了孩子。说明他是个怕死之人。 两年前,黑衣人来到江城后。 马六目不得不重新报仇,他也深知自己和儿子一定会死的,所以要把其他人献给古巫国的黑衣人。 替代!用其他人来替代他们父子二人。 我问道:“小马是不是没有心脏?我记得,他是要从我身上拿走心脏的。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有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 第96章 前因后果 方青的想法,打开了我的思路。 阴曹湾13号并非叶东报仇的目标。 却,可以成为马六目自我拯救的地方。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超出了马六目的控制。 那些是在13号洋楼里的人,可能都是马六目安排好的。 白道士说:“是的!方青这个想法让我明白了一点。所有事情都是联系在一起。但是,马六目把13号洋楼这个魔盒打开,很多事情都超出他的控制。连他儿子小马的死,也超出了他的控制!尤其是,陈辣的命格很硬!” 我不由地代入到马六目的处境。 他在一口棺材里苏醒过来。 他知道,他活着的目标就是为了报仇。 跟着,他离开了大山,来到了江城,寻找害死他“前世”叶东的人。但是,他发现了人世间无比地美好。 甚至,与一位女子相爱结婚生子。 可对他来说,头上永远悬着一把长剑。他知道,自己的心脏与灵魂终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他还有了儿子后,便多了牵挂。 他自己遭遇的命运,极有可能会在他儿子身上再来一遍。 两年前,黑衣人从苗地来到江城,质问他为何十八年都不回去。 马六目慌乱之中辩解,报仇的难度极大。不过,他已经想到了办法。可以利用当年的凶宅13号洋楼,进行报仇。 我想,马六目会说进入洋楼13号的人,都是叶东之前的仇人。 黑衣人认同了马六目的计划。 但是,13号洋楼自从重新打开后,里面住着两只怨灵,一半的方展娇,还有则是谢灵玉的游魂。 有些事情超出了马六目控制的范围。 两年时间下来,他自己卷入了旋涡之中,还把自己儿子搭了进去。 为了救他儿子,他又把和金文斌弄了进来。 到最后,他的计划彻底败露。 黑衣人直接把他给收拾,与叶东一起放在同一口棺材里。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感慨,说:“我刚才脑补了很多。我越发觉得马六目可怜又可恨!他为什么不直接反抗,干掉那个黑衣人呢?要不然,咱们就不用卷到这里面来了。” 白道士说:“人心是难测的。马六目也不是那个黑衣人的对手!” 忽然,白道士问:“方青,13号洋楼的产权在你手上吗?” 方青说:“不在我的手上!我可以确定,这栋楼现在根本就不属于方家。我也去房管局之类的问过。这套房子如今,在谢家人的手上!那个谢家人,不在国内。” 听到这话,我惊呼一声:“不可能!怎么会在谢家人手上!是谢灵玉那个家族吗?” 方青点点头,说:“当年13号洋楼接连出事!方家人把房子卖掉也是有可能的。至于为什么在谢家人手上,那我就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谢家人知道,谢灵玉死在里面,沉冤未雪,就把它买下来,保持以前的样子。这样的话,或许有朝一日,能让真相大白天下!” 房子的主人是谢家人,但是那人在国外。 我心中有些疑惑。 白道士问:“那么,这房子由谁在打理的。陈辣进入洋楼的钥匙,是马六目提供的。马六目知道管事的人吗?” 方青笑着说:“你们都是聪明人。我想,应该猜出来的。” 从她话中,此人应该是我们相识,至少是见过的人。 “是独眼老六!”我说。 方青点点头:“没错!就是他。我想,开门的钥匙,就是六爷给马六目的。” 马六目问:“方老六住在老槐树村,帮谢家人看房子,为什么会和马六目裹在一起!后来,又对黑衣人言听计从?” 方青摇摇头:“我不知道!方老六帮马六目的忙,把钥匙交出去。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马六目用某些手段控制了他;要么,就是方老六也在这场阴谋旋涡之中,难以抽身出来!” 独眼老六去过牛羊馆找过马六目,拿走了牛羊心。 按照以心补心的想法,独眼老六早就没有了心脏。 昨晚我摸过他心脏位置,那个地方早就空了。 可能在与马六目打交道的过程之中,让他弄走了心脏! 方青略加沉思,坚定地说:“我更相信,方老六也在这场旋涡之中,没有办法抽身出来!可能,方老六知晓了某些关于方展娇的秘密,知道自己要死,不得不帮马六目!” 虽然解开了大的谜团。 但是,依旧有不少细节上的谜团,无法解开。 我看着方青,想到她对内情如此地了结,便好奇地问:“方青,你是怎么参与到这当中来的?” 第96章 前因后果 方青的想法,打开了我的思路。 阴曹湾13号并非叶东报仇的目标。 却,可以成为马六目自我拯救的地方。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超出了马六目的控制。 那些是在13号洋楼里的人,可能都是马六目安排好的。 白道士说:“是的!方青这个想法让我明白了一点。所有事情都是联系在一起。但是,马六目把13号洋楼这个魔盒打开,很多事情都超出他的控制。连他儿子小马的死,也超出了他的控制!尤其是,陈辣的命格很硬!” 我不由地代入到马六目的处境。 他在一口棺材里苏醒过来。 他知道,他活着的目标就是为了报仇。 跟着,他离开了大山,来到了江城,寻找害死他“前世”叶东的人。但是,他发现了人世间无比地美好。 甚至,与一位女子相爱结婚生子。 可对他来说,头上永远悬着一把长剑。他知道,自己的心脏与灵魂终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他还有了儿子后,便多了牵挂。 他自己遭遇的命运,极有可能会在他儿子身上再来一遍。 两年前,黑衣人从苗地来到江城,质问他为何十八年都不回去。 马六目慌乱之中辩解,报仇的难度极大。不过,他已经想到了办法。可以利用当年的凶宅13号洋楼,进行报仇。 我想,马六目会说进入洋楼13号的人,都是叶东之前的仇人。 黑衣人认同了马六目的计划。 但是,13号洋楼自从重新打开后,里面住着两只怨灵,一半的方展娇,还有则是谢灵玉的游魂。 有些事情超出了马六目控制的范围。 两年时间下来,他自己卷入了旋涡之中,还把自己儿子搭了进去。 为了救他儿子,他又把和金文斌弄了进来。 到最后,他的计划彻底败露。 黑衣人直接把他给收拾,与叶东一起放在同一口棺材里。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感慨,说:“我刚才脑补了很多。我越发觉得马六目可怜又可恨!他为什么不直接反抗,干掉那个黑衣人呢?要不然,咱们就不用卷到这里面来了。” 白道士说:“人心是难测的。马六目也不是那个黑衣人的对手!” 忽然,白道士问:“方青,13号洋楼的产权在你手上吗?” 方青说:“不在我的手上!我可以确定,这栋楼现在根本就不属于方家。我也去房管局之类的问过。这套房子如今,在谢家人的手上!那个谢家人,不在国内。” 听到这话,我惊呼一声:“不可能!怎么会在谢家人手上!是谢灵玉那个家族吗?” 方青点点头,说:“当年13号洋楼接连出事!方家人把房子卖掉也是有可能的。至于为什么在谢家人手上,那我就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谢家人知道,谢灵玉死在里面,沉冤未雪,就把它买下来,保持以前的样子。这样的话,或许有朝一日,能让真相大白天下!” 房子的主人是谢家人,但是那人在国外。 我心中有些疑惑。 白道士问:“那么,这房子由谁在打理的。陈辣进入洋楼的钥匙,是马六目提供的。马六目知道管事的人吗?” 方青笑着说:“你们都是聪明人。我想,应该猜出来的。” 从她话中,此人应该是我们相识,至少是见过的人。 “是独眼老六!”我说。 方青点点头:“没错!就是他。我想,开门的钥匙,就是六爷给马六目的。” 马六目问:“方老六住在老槐树村,帮谢家人看房子,为什么会和马六目裹在一起!后来,又对黑衣人言听计从?” 方青摇摇头:“我不知道!方老六帮马六目的忙,把钥匙交出去。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马六目用某些手段控制了他;要么,就是方老六也在这场阴谋旋涡之中,难以抽身出来!” 独眼老六去过牛羊馆找过马六目,拿走了牛羊心。 按照以心补心的想法,独眼老六早就没有了心脏。 昨晚我摸过他心脏位置,那个地方早就空了。 可能在与马六目打交道的过程之中,让他弄走了心脏! 方青略加沉思,坚定地说:“我更相信,方老六也在这场旋涡之中,没有办法抽身出来!可能,方老六知晓了某些关于方展娇的秘密,知道自己要死,不得不帮马六目!” 虽然解开了大的谜团。 但是,依旧有不少细节上的谜团,无法解开。 我看着方青,想到她对内情如此地了结,便好奇地问:“方青,你是怎么参与到这当中来的?” 第97章 采金银花的姐姐 白道士也看向方青。 按照我与白道士最开始的推测。 方青与13号洋楼有关系。 可是据她的讲述,13号洋楼在谢家人手上。 这就与我们的推断完全相反! 那她为什么会参与进来? 是因为好奇吗? 方青道:“我是方家人!方展娇是我的太姑奶奶!那谢灵玉的死,方展娇上吊,都是方家头上的雾霾。我一定要查清楚个中的缘由!” 方青的这番话,没有破绽。 她的姓名就是最好的解释! 白道士愣了一下,轻笑一声:“你这番话,听起来滴水不够!可我觉得不够真诚!有点像是官话!我想知道,有没有你个人的原因。譬如,你也受到牵连,命不久矣!又譬如,有什么东西给你托梦!” 方青立刻摇头:“没有其他原因!” 白道士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立刻明白过来,心中暗骂了一句,这道士是让我当恶人。 我说:“方青!有个名字,我一说起来,你可能就会感到害怕!那我就不提了。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会怕这个名字吗?” 叶九谣这个名字。 方青是本能地感到畏惧的。 果然,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地苍白。 她知道我说的是谁。 她双手下意识地握住拳头,眼神再一次露出惊慌。 “我一方面是为了驱散方家头上的阴霾;另外一方面,是让我好好地活着!”方青用尽力气地说。 她看了看四周,像是寻找什么依靠。 我眼疾手快,将枕头递过去,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抱着它!” 方青抱住了枕头,依旧让自己处于阳光的照耀下。 太阳已经偏西,不久就要落山。 此刻的阳光早已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但多少能给人带来安慰。 方青说:“我小时候在老槐树住过一段时间。” 在她童年的时候,方青父母忙于打拼赚钱,方青就在老槐树住过一段时间,就住在谢瑛姑与方老三的纸扎铺里。 她小时候又比较内向,很少有人跟她一起玩。 有一天傍晚,她自己一个人在后山玩,看到了一位采金银花的姐姐。那姐姐模样端正,非常地漂亮。 方青便和那位姐姐一起采野花。 小女孩总是喜欢花花草草。 到了天黑之后,小方青意犹未尽,便问:“姐姐,你明天还来采金银花吗?要是来的话,我还跟你一起。” 那姐姐笑着说:“可是,你不怕我吗?” 小方青感到非常地奇怪,说:“你有什么好怕的。” 那姐姐边说:“既然你不怕我。那明天你还是下午时分,你来这里找我。” 到了第二天,小方青又和那姐姐见面。两人到了山后,经过一片野坟地的时候。那姐姐忽然就哭了起来。 小方青就问:“姐姐,你在哭什么!漫山遍野都是鲜花,应该是很高兴的事情。” 那姐姐说:“我是看到坟头,觉得别人有房子住。而我,却只能住在井底下,就很难过。” 小方青听不懂,边说:“姐姐你不要难过!你要是没地方住,就到我家里来!” 那姐姐说:“傻妹妹!” 后来,与那姐姐相熟之后,就知道对方的名字。 那个采金银花的姐姐就是叶九谣。 而叶九谣之所以看到坟头哭泣,是因为她让人镇在看井下来,不像别人睡在坟墓里。 连着好几天,小方青都跑到外面去玩,天黑清了才折返回来。 那瑛姑就问她,跟什么人一起玩。 小方青就把过程说了出来,还说出那姐姐叫做叶九谣。 瑛姑听到之后,顿时脸色变了,严厉地指责了小方青,又把她关在家里,同时连忙烧纸钱给叶九谣赔礼道歉。 过了几天。 小方青晚上听到了叶九谣的喊声:“我的好妹妹!你怎么不陪我去山后采金银花!你让我没地方住,就来你家里。我今晚能不能在你这过一夜。我睡觉的地方,实在是太阴冷了。” 小方青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瑛姑与方老三立刻惊醒过来。 瑛姑说:“孩子不懂事!但是她是天真无邪,没有恶意。冲撞了你老人家,我在这里给您老人家赔罪!求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放过孩子。” 叶九谣倒也不是不讲理的怨灵,嘿嘿笑了两声:“算了!大人总是无情的,小孩子才是可爱的。我来这里是个青妹妹告个别!她以后命中有个生死劫。既然遇到我了,我就会帮她的!” 说完这话,叶九谣就离开了。 小方青也终于从瑛姑口中明白,自己相处多日美丽的姐姐,并不是人。这对小方青来说,形成了极大的落差。 这件事情,变成了方青心目中的阴影。 “而就在前段时间,我反复地做同一个梦!回到小时候的那片后山,与那个姐姐……叶九谣一起,采摘那些开遍山野的金银花。她还跟我说,我的生死劫要来了。”方青说完这一切,整个人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第97章 采金银花的姐姐 白道士也看向方青。 按照我与白道士最开始的推测。 方青与13号洋楼有关系。 可是据她的讲述,13号洋楼在谢家人手上。 这就与我们的推断完全相反! 那她为什么会参与进来? 是因为好奇吗? 方青道:“我是方家人!方展娇是我的太姑奶奶!那谢灵玉的死,方展娇上吊,都是方家头上的雾霾。我一定要查清楚个中的缘由!” 方青的这番话,没有破绽。 她的姓名就是最好的解释! 白道士愣了一下,轻笑一声:“你这番话,听起来滴水不够!可我觉得不够真诚!有点像是官话!我想知道,有没有你个人的原因。譬如,你也受到牵连,命不久矣!又譬如,有什么东西给你托梦!” 方青立刻摇头:“没有其他原因!” 白道士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立刻明白过来,心中暗骂了一句,这道士是让我当恶人。 我说:“方青!有个名字,我一说起来,你可能就会感到害怕!那我就不提了。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会怕这个名字吗?” 叶九谣这个名字。 方青是本能地感到畏惧的。 果然,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地苍白。 她知道我说的是谁。 她双手下意识地握住拳头,眼神再一次露出惊慌。 “我一方面是为了驱散方家头上的阴霾;另外一方面,是让我好好地活着!”方青用尽力气地说。 她看了看四周,像是寻找什么依靠。 我眼疾手快,将枕头递过去,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抱着它!” 方青抱住了枕头,依旧让自己处于阳光的照耀下。 太阳已经偏西,不久就要落山。 此刻的阳光早已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但多少能给人带来安慰。 方青说:“我小时候在老槐树住过一段时间。” 在她童年的时候,方青父母忙于打拼赚钱,方青就在老槐树住过一段时间,就住在谢瑛姑与方老三的纸扎铺里。 她小时候又比较内向,很少有人跟她一起玩。 有一天傍晚,她自己一个人在后山玩,看到了一位采金银花的姐姐。那姐姐模样端正,非常地漂亮。 方青便和那位姐姐一起采野花。 小女孩总是喜欢花花草草。 到了天黑之后,小方青意犹未尽,便问:“姐姐,你明天还来采金银花吗?要是来的话,我还跟你一起。” 那姐姐笑着说:“可是,你不怕我吗?” 小方青感到非常地奇怪,说:“你有什么好怕的。” 那姐姐边说:“既然你不怕我。那明天你还是下午时分,你来这里找我。” 到了第二天,小方青又和那姐姐见面。两人到了山后,经过一片野坟地的时候。那姐姐忽然就哭了起来。 小方青就问:“姐姐,你在哭什么!漫山遍野都是鲜花,应该是很高兴的事情。” 那姐姐说:“我是看到坟头,觉得别人有房子住。而我,却只能住在井底下,就很难过。” 小方青听不懂,边说:“姐姐你不要难过!你要是没地方住,就到我家里来!” 那姐姐说:“傻妹妹!” 后来,与那姐姐相熟之后,就知道对方的名字。 那个采金银花的姐姐就是叶九谣。 而叶九谣之所以看到坟头哭泣,是因为她让人镇在看井下来,不像别人睡在坟墓里。 连着好几天,小方青都跑到外面去玩,天黑清了才折返回来。 那瑛姑就问她,跟什么人一起玩。 小方青就把过程说了出来,还说出那姐姐叫做叶九谣。 瑛姑听到之后,顿时脸色变了,严厉地指责了小方青,又把她关在家里,同时连忙烧纸钱给叶九谣赔礼道歉。 过了几天。 小方青晚上听到了叶九谣的喊声:“我的好妹妹!你怎么不陪我去山后采金银花!你让我没地方住,就来你家里。我今晚能不能在你这过一夜。我睡觉的地方,实在是太阴冷了。” 小方青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瑛姑与方老三立刻惊醒过来。 瑛姑说:“孩子不懂事!但是她是天真无邪,没有恶意。冲撞了你老人家,我在这里给您老人家赔罪!求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放过孩子。” 叶九谣倒也不是不讲理的怨灵,嘿嘿笑了两声:“算了!大人总是无情的,小孩子才是可爱的。我来这里是个青妹妹告个别!她以后命中有个生死劫。既然遇到我了,我就会帮她的!” 说完这话,叶九谣就离开了。 小方青也终于从瑛姑口中明白,自己相处多日美丽的姐姐,并不是人。这对小方青来说,形成了极大的落差。 这件事情,变成了方青心目中的阴影。 “而就在前段时间,我反复地做同一个梦!回到小时候的那片后山,与那个姐姐……叶九谣一起,采摘那些开遍山野的金银花。她还跟我说,我的生死劫要来了。”方青说完这一切,整个人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第98章 差点死在一起 看来,这些事情压在方青身上,已经有很长的时间。 说出来之后,反而轻松了不少。 我安慰说:“说出来,就没有那么怕了!看来,那个叶……”我尽量避免说出那个名字,便改口说:“那个叶姐姐,没有想过害你。可能你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方青说:“我还真遇到过恐怖的事情!前段时间,我晚上跟朋友一起唱歌到凌晨三点多。我忽然听到有人喊我,让我不要开那辆车。而,我的朋友就开着我的车,也是一辆红色宝马。我比较喜欢这一款。车子失控,我朋友当场出车祸死了!我在想,如果那天我开车!说不定我就死了!” 红色宝马! 失控飞了出去! 听到这几个关键字。 我叫道:“是不是在凌晨四点多,在楚雄路那一片老宿舍楼附近的位置吗?” 方青一惊,叫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看了这个新闻吗?那你的记忆也太好!” 我当然不会忘记。 马六目最开始来找我,把我骗到了金文斌的家中。 在金文斌家里呆了大半夜,凌晨四点才离开。 走在半路的时候,我忽然无法动弹。 好在我当时,因为谢灵玉给我的那张护身符,摆脱了邪术,往前滚去。没想到眨眼之间,就有车子失控冲来! 我苦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不是我记忆好,也不是我看过新闻。而是我在半秒时间内,往前迈了一步。要不然,这辆车会直接把我撞飞。你相信吗?” 白道士与方青两人同时呆住。 方青声音有些发抖:“也就是说,咱们两人差点死在一块!幸运的是,咱们都逃过了那一劫!” 无巧不成书! 我还记得,当时那年轻司机,全身淌血,让我救他的样子。现在回想,有一步出错。我和方青说不定就死在一块了。 想想都有些后怕。 白道士说:“看来!你们两人碰上头是迟早的事情!上一次没死!这一次也没死成!但愿,你们二人的运气可以一直好下去!” 方青苦笑一声:“陈辣知道是谁要害他!可我,压根就不知道是谁要害我!黑衣人他没必要要杀我!而且,叶姐姐跟我说生死劫的时候,是我很小的时候,据现在有很多年。那个黑衣人根本没来江城,13号洋楼也没有开封!” 我说:“我也不确定是谁!或许未必就是黑衣人,未必是马六目。我只能说,咱们分析出来这些事实,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要想完全弄清楚所有的真相,不是一件易事! 白道士接着问:“那你看到她的时候,有没有戴着红盖头?” 方青怔了一下,说:“她见我的时候,没有戴着红盖头!我依旧记得她非常地漂亮。” 白道士看着我:“你梦到的叶九谣,是戴着红盖头的吗?” 我点点头。 白道士说:“有意思!估计是因为方青是女孩子,所以不用戴着盖头。陈辣是男子!” 我心想也是。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我和方青看到了叶九谣不同的样子。 方青叹了一口气,说:“我该说的都说了!今晚你们还去老槐树村吗?” 白道士点头说:“当然要去的!这个老槐树村涉及到不少秘密!那黑轿子是怎么出现的?还有独眼老六怎么会裹挟到这里面来!等等!” 方青说:“现在就动身吗?” 白道士说:“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们总要填饱肚子!” 方青松了一口气:“那正好,这边上有家商场,里面有家不错的火锅店,咱们去搓一顿。不能饿到两位!” 我有些迟疑,忙问:“道长,我能去人多的地方吗?” 白道士笑着说:“你今天找回了一魂一魄!吃一顿也无妨。等吃饱饭,要是去老槐树村再把剩余的魂魄找到。那你就算运气爆棚了!” 我们将东西收好。 我余光看了一眼,方青留下来的半截烟,心中一动,马上说:“你们先在外面等一等,我上个厕所!” 等到两人出去之后。 我将方青抽过的半截烟拿起来,快速地点燃,用力吸了一口,发现烟味很淡。 我心中一凛,难道说方青也有问题? 她该不会也是个死人?又或者说,她就是一只灵体? 第98章 差点死在一起 看来,这些事情压在方青身上,已经有很长的时间。 说出来之后,反而轻松了不少。 我安慰说:“说出来,就没有那么怕了!看来,那个叶……”我尽量避免说出那个名字,便改口说:“那个叶姐姐,没有想过害你。可能你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方青说:“我还真遇到过恐怖的事情!前段时间,我晚上跟朋友一起唱歌到凌晨三点多。我忽然听到有人喊我,让我不要开那辆车。而,我的朋友就开着我的车,也是一辆红色宝马。我比较喜欢这一款。车子失控,我朋友当场出车祸死了!我在想,如果那天我开车!说不定我就死了!” 红色宝马! 失控飞了出去! 听到这几个关键字。 我叫道:“是不是在凌晨四点多,在楚雄路那一片老宿舍楼附近的位置吗?” 方青一惊,叫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看了这个新闻吗?那你的记忆也太好!” 我当然不会忘记。 马六目最开始来找我,把我骗到了金文斌的家中。 在金文斌家里呆了大半夜,凌晨四点才离开。 走在半路的时候,我忽然无法动弹。 好在我当时,因为谢灵玉给我的那张护身符,摆脱了邪术,往前滚去。没想到眨眼之间,就有车子失控冲来! 我苦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不是我记忆好,也不是我看过新闻。而是我在半秒时间内,往前迈了一步。要不然,这辆车会直接把我撞飞。你相信吗?” 白道士与方青两人同时呆住。 方青声音有些发抖:“也就是说,咱们两人差点死在一块!幸运的是,咱们都逃过了那一劫!” 无巧不成书! 我还记得,当时那年轻司机,全身淌血,让我救他的样子。现在回想,有一步出错。我和方青说不定就死在一块了。 想想都有些后怕。 白道士说:“看来!你们两人碰上头是迟早的事情!上一次没死!这一次也没死成!但愿,你们二人的运气可以一直好下去!” 方青苦笑一声:“陈辣知道是谁要害他!可我,压根就不知道是谁要害我!黑衣人他没必要要杀我!而且,叶姐姐跟我说生死劫的时候,是我很小的时候,据现在有很多年。那个黑衣人根本没来江城,13号洋楼也没有开封!” 我说:“我也不确定是谁!或许未必就是黑衣人,未必是马六目。我只能说,咱们分析出来这些事实,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要想完全弄清楚所有的真相,不是一件易事! 白道士接着问:“那你看到她的时候,有没有戴着红盖头?” 方青怔了一下,说:“她见我的时候,没有戴着红盖头!我依旧记得她非常地漂亮。” 白道士看着我:“你梦到的叶九谣,是戴着红盖头的吗?” 我点点头。 白道士说:“有意思!估计是因为方青是女孩子,所以不用戴着盖头。陈辣是男子!” 我心想也是。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我和方青看到了叶九谣不同的样子。 方青叹了一口气,说:“我该说的都说了!今晚你们还去老槐树村吗?” 白道士点头说:“当然要去的!这个老槐树村涉及到不少秘密!那黑轿子是怎么出现的?还有独眼老六怎么会裹挟到这里面来!等等!” 方青说:“现在就动身吗?” 白道士说:“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们总要填饱肚子!” 方青松了一口气:“那正好,这边上有家商场,里面有家不错的火锅店,咱们去搓一顿。不能饿到两位!” 我有些迟疑,忙问:“道长,我能去人多的地方吗?” 白道士笑着说:“你今天找回了一魂一魄!吃一顿也无妨。等吃饱饭,要是去老槐树村再把剩余的魂魄找到。那你就算运气爆棚了!” 我们将东西收好。 我余光看了一眼,方青留下来的半截烟,心中一动,马上说:“你们先在外面等一等,我上个厕所!” 等到两人出去之后。 我将方青抽过的半截烟拿起来,快速地点燃,用力吸了一口,发现烟味很淡。 我心中一凛,难道说方青也有问题? 她该不会也是个死人?又或者说,她就是一只灵体? 第99章 有人跟着我们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惊悚了。 我脑袋缺氧了十几秒钟。 最终,我想到她刚才就坐在阳光下,而且坐下来的时间还不断。 “速度能不能快点,大好青年,怎么肾就不行了。”白道士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将烟头掐灭。 出了房间。 白道士说:“方青去停车场开车了。你这泡尿时间怎么这长!”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我刚才试着抽了方青留下来的烟头,味道很淡!她会不会有问题啊?” 白道士一怔,说道:“你也太小心了!这个方青,绝对没有问题!她能长时间坐在阳光下!这世上,没有哪个死人或者亡灵能做到这一点。我不会看错的。” 白道士这番话,让我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让我更加纳闷:“那是怎么回事?” 白道士说:“有可能是你的味觉在退化。或者说,你放在桌上的那包烟让什么东西动过,所以烟味变淡了。” 我不禁地心想,难道是叶九谣来的时候,碰到那包烟了? 又或者是其他我看不见的东西。 我将那盒烟拿出来,拿出一根点燃之后,还真是味道变淡了不少。 “咱们昨晚买了两条烟,发出去了一些!带回来了几包!这一包是方青抽的。味道淡了很多。如果,不是方青的原因,那会有东西盯着我们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真是这样。 我们三人在屋内长时间谈话,提及各种隐秘,都有可能让外人知晓。 甚至是看不见的东西。 死人或者恶灵碰过了烟之后,味道会变淡。这个现象,我亲眼目睹过无数次,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白道士明白我的担忧,说:“我们在交流的时候。我特意做了防备!脏东西是不可能靠近。你也别太紧张!走,先吃饱饭再说!” 上了车之后。 我又问了方青一些老槐树村的问题。 方青说,现在的老槐树和以前她小时候的还是有很大变化。不过,那间方家老宅,一直都在,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却没有敢去拆掉。 我又问:那你进去过没有? 她摇摇头说:瑛姑叮嘱过我,不要靠近那栋老宅子,我小时候很听话,没有去过。 我笑着说:我进去过。 方青一惊,表情僵了一下,说:你看到了什么?黑轿子吗? 我点点头,说:后来让我一把火给烧了! 白道士倒是警惕地注意着车子后面。 车子停在商场车库的时候。 白道士压低了声音,说:“有人跟着我们!是一辆老式的雪佛兰!咱们先等等再出去。” 我与方青同时一惊。 我心中更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三人坐在车内等着。 我稍稍摇下车窗。 车库那种有些发霉的味道传过来,让人格外地难受。 等了一刻钟。 方青坐不住了,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让人盯着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白道士道:“换个地方,也会跟着!不要急!” 很快,白道士说:“去吃饭!咱们一直没有下车!跟梢的人知道让咱们发现,知道没有盯着的必要!已经离开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在我刚要落脚的地方,出现了一张面目狰狞的面具,是个骷髅头形状。 一边是黑色,一边是白色,看起来格外地瘆人。 同样。 白道士与方青要下车的位置,都发现了骷髅头面具。 方青立刻惊呼一声:“这是恶作剧吗?还是车子过来的时候,就有这种玩具被人扔在这里。!” 我说:“是啊,该不会商场上面,有鬼屋,或者密室逃脱之类的店铺,他们需要用到这种面具!玩坏之后,在这位置下车,就把面具摘下来,丢在这个位置了。” 方青刚要去捡。 白道士立刻将她喊住:“不要随便触摸它!我来处理!” 白道士用袋子包着手,把三个面具捡起来,而后丢到车库出口垃圾桶。 “两位,三个面具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白道士笑着说,“我告诉你,这面具是跟着我们的东西放过来。至于为什么要放面具,我暂时想不通。不过,在面具里面,我看到了咱们三个人的名字!我感觉,有点像是死亡威胁!” 第99章 有人跟着我们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惊悚了。 我脑袋缺氧了十几秒钟。 最终,我想到她刚才就坐在阳光下,而且坐下来的时间还不断。 “速度能不能快点,大好青年,怎么肾就不行了。”白道士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将烟头掐灭。 出了房间。 白道士说:“方青去停车场开车了。你这泡尿时间怎么这长!”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我刚才试着抽了方青留下来的烟头,味道很淡!她会不会有问题啊?” 白道士一怔,说道:“你也太小心了!这个方青,绝对没有问题!她能长时间坐在阳光下!这世上,没有哪个死人或者亡灵能做到这一点。我不会看错的。” 白道士这番话,让我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让我更加纳闷:“那是怎么回事?” 白道士说:“有可能是你的味觉在退化。或者说,你放在桌上的那包烟让什么东西动过,所以烟味变淡了。” 我不禁地心想,难道是叶九谣来的时候,碰到那包烟了? 又或者是其他我看不见的东西。 我将那盒烟拿出来,拿出一根点燃之后,还真是味道变淡了不少。 “咱们昨晚买了两条烟,发出去了一些!带回来了几包!这一包是方青抽的。味道淡了很多。如果,不是方青的原因,那会有东西盯着我们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真是这样。 我们三人在屋内长时间谈话,提及各种隐秘,都有可能让外人知晓。 甚至是看不见的东西。 死人或者恶灵碰过了烟之后,味道会变淡。这个现象,我亲眼目睹过无数次,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白道士明白我的担忧,说:“我们在交流的时候。我特意做了防备!脏东西是不可能靠近。你也别太紧张!走,先吃饱饭再说!” 上了车之后。 我又问了方青一些老槐树村的问题。 方青说,现在的老槐树和以前她小时候的还是有很大变化。不过,那间方家老宅,一直都在,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却没有敢去拆掉。 我又问:那你进去过没有? 她摇摇头说:瑛姑叮嘱过我,不要靠近那栋老宅子,我小时候很听话,没有去过。 我笑着说:我进去过。 方青一惊,表情僵了一下,说:你看到了什么?黑轿子吗? 我点点头,说:后来让我一把火给烧了! 白道士倒是警惕地注意着车子后面。 车子停在商场车库的时候。 白道士压低了声音,说:“有人跟着我们!是一辆老式的雪佛兰!咱们先等等再出去。” 我与方青同时一惊。 我心中更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三人坐在车内等着。 我稍稍摇下车窗。 车库那种有些发霉的味道传过来,让人格外地难受。 等了一刻钟。 方青坐不住了,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让人盯着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白道士道:“换个地方,也会跟着!不要急!” 很快,白道士说:“去吃饭!咱们一直没有下车!跟梢的人知道让咱们发现,知道没有盯着的必要!已经离开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在我刚要落脚的地方,出现了一张面目狰狞的面具,是个骷髅头形状。 一边是黑色,一边是白色,看起来格外地瘆人。 同样。 白道士与方青要下车的位置,都发现了骷髅头面具。 方青立刻惊呼一声:“这是恶作剧吗?还是车子过来的时候,就有这种玩具被人扔在这里。!” 我说:“是啊,该不会商场上面,有鬼屋,或者密室逃脱之类的店铺,他们需要用到这种面具!玩坏之后,在这位置下车,就把面具摘下来,丢在这个位置了。” 方青刚要去捡。 白道士立刻将她喊住:“不要随便触摸它!我来处理!” 白道士用袋子包着手,把三个面具捡起来,而后丢到车库出口垃圾桶。 “两位,三个面具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白道士笑着说,“我告诉你,这面具是跟着我们的东西放过来。至于为什么要放面具,我暂时想不通。不过,在面具里面,我看到了咱们三个人的名字!我感觉,有点像是死亡威胁!” 第100章 是小马还是方展娇 面具里面有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这么看,那就不是有人无意丢在这里。 而是专门针对我们的。 可是,我们就坐在车子里,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就在我们跟前把骷髅面具放在这里。 我说:“道长,我胆子小!你就别吓我们。光天化日之下,谁有这么大本事!” 白道士一笑:“谁说是人?” 我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活人也好,怨灵也好,一旦靠近就会暴露。但是,某些受控制的动物,悄然地溜过来,还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我恍然大悟:“是什么动物?是尸猫吗?” 白道士摇摇头,等我们上了电梯,到了商场里面后,他才说:“是壁虎!壁虎也叫守宫!这种壁虎是用人骨骨灰,还有游魂喂养的。” 我想到了之前,金文斌去找马六目,离开牛羊馆之后,就有一只白壁虎跟着。后来,方展娇告诉我办法,抓住了那只白壁虎。 白身红眼,有一公一母。 最终,落到方展娇手上的是母壁虎。 公壁虎据说在马六目手上。 当时马六目追踪金文斌,是冲着秘密而去的。后来证实是一叠照片。 方青长舒一口气:“这是蛊虫的范畴吗?” 白道士说:“是巫术的范畴!白身红眼的壁虎,吞食魂魄。一般的恶灵都怕他。” 我道:“马六目是从古巫国出来的。他怎么会那么多邪门的巫术!是从古巫国学到的吗?” 白道士摇摇头:“我不清楚!有可能是马六目不想报仇后,为了提防古巫国的手段,自己学了一些民间的巫术!” 马六目已经让我们埋了,白壁虎落到方展娇手上。 此刻,放壁虎跟着我们的人,会是方展娇吗? 还是其他人? 我说出了心中所想。 白道士摇摇头:“看不出来!那人没有露面。不知道男女!母壁虎在方展娇手上。公壁虎应该在马六目手上!马六目让我们埋了。公壁虎会在谁手上呢?” 我忽然想到了小马。 “可能公壁虎在小马手上,你说会是小马跟着我们,用骷髅面具诅咒我们吗?”我说道。 忽然出现闪过这个念头。 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但是,马六目出现了,叶东出现了,唯独小马没有再露面。 方青脸色变得很差,说:“不要吓我!” 我们走到二楼的一处僻静处。 白道士示意我们不要暂时等一等。 四周人来人往。 我见方青的反应有些反常,脑海回忆关于小马的判断。 忽然意识到,她讲小马的时候,可是前后矛盾。 “方青,你很怕小马吗?我记得,在叶家村那荒楼,你说小马是叶东的孩子,但未必是马六目的儿子!可是,今天你又说,马六目为了儿子小马,利用13号洋楼进行自我拯救!”我问。 我盯着方青。 方青有些慌了,犹疑了片刻,解释说:“我昨晚太紧张,有些事情说错!后来我认真思索后!小马是马六目的儿子,也是叶东的儿子!马六目和叶东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这话把我给绕晕了! 按照,昨晚方青的话来分析,小马是叶东的骨血。 但是,今天下午方青的意思,则是小马是马六目来到江城之后,结婚生子后的骨血。 虽然,马六目是叶东的复制品。 二者,还是有区别。 如果是前者,马六目结婚的时候,入洞房的就该是叶东。 后者,才是马六目本人入洞房。 我直接问:“你还是回答我,谁是小马真正的爸爸?” 方青让我问住了,叹了一口气 ,说:“我也不清楚!等见到小马之后,或许能够弄清楚。不过,咱们还是不要见到他!他以前去过老槐树村,是个流氓,做了很多恶心的事情!他就是个该死的人!” 白道士看着我与方青,而后落在方青身上,笑着说:“方青!关于小马的过往!你昨晚所讲,和今天下午所讲的确前后不一。不过,这很正常。今天的你比昨天的你,见识更多,掌控的信息也变多。得出不一样的结论,是很正常的。” 而后,白道士对我说:“我更希望是小马跟着你!而不是方展娇。你的心是小马拿走的。咱们要是能反过来抓住小马,说不定能把你的心脏找回来!” 我一怔,好像是这个道理。 小马拿走我的心脏。 我要是能把他抓住,说不定可以拿回心脏。 我说:“那敢情好!真要如此,那我也能变成一个身体健全的人!” 白道士说:“一会我们三个人分开。我走那边电梯,你们二人走这边电梯。你们一边走一边假装拍照。七楼的火锅店见!” 我与方青同时一惊。 按照白道士话里的意思,跟踪我们的人,并没有放弃,而是追到商场里面来了。 第100章 是小马还是方展娇 面具里面有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这么看,那就不是有人无意丢在这里。 而是专门针对我们的。 可是,我们就坐在车子里,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就在我们跟前把骷髅面具放在这里。 我说:“道长,我胆子小!你就别吓我们。光天化日之下,谁有这么大本事!” 白道士一笑:“谁说是人?” 我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活人也好,怨灵也好,一旦靠近就会暴露。但是,某些受控制的动物,悄然地溜过来,还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我恍然大悟:“是什么动物?是尸猫吗?” 白道士摇摇头,等我们上了电梯,到了商场里面后,他才说:“是壁虎!壁虎也叫守宫!这种壁虎是用人骨骨灰,还有游魂喂养的。” 我想到了之前,金文斌去找马六目,离开牛羊馆之后,就有一只白壁虎跟着。后来,方展娇告诉我办法,抓住了那只白壁虎。 白身红眼,有一公一母。 最终,落到方展娇手上的是母壁虎。 公壁虎据说在马六目手上。 当时马六目追踪金文斌,是冲着秘密而去的。后来证实是一叠照片。 方青长舒一口气:“这是蛊虫的范畴吗?” 白道士说:“是巫术的范畴!白身红眼的壁虎,吞食魂魄。一般的恶灵都怕他。” 我道:“马六目是从古巫国出来的。他怎么会那么多邪门的巫术!是从古巫国学到的吗?” 白道士摇摇头:“我不清楚!有可能是马六目不想报仇后,为了提防古巫国的手段,自己学了一些民间的巫术!” 马六目已经让我们埋了,白壁虎落到方展娇手上。 此刻,放壁虎跟着我们的人,会是方展娇吗? 还是其他人? 我说出了心中所想。 白道士摇摇头:“看不出来!那人没有露面。不知道男女!母壁虎在方展娇手上。公壁虎应该在马六目手上!马六目让我们埋了。公壁虎会在谁手上呢?” 我忽然想到了小马。 “可能公壁虎在小马手上,你说会是小马跟着我们,用骷髅面具诅咒我们吗?”我说道。 忽然出现闪过这个念头。 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但是,马六目出现了,叶东出现了,唯独小马没有再露面。 方青脸色变得很差,说:“不要吓我!” 我们走到二楼的一处僻静处。 白道士示意我们不要暂时等一等。 四周人来人往。 我见方青的反应有些反常,脑海回忆关于小马的判断。 忽然意识到,她讲小马的时候,可是前后矛盾。 “方青,你很怕小马吗?我记得,在叶家村那荒楼,你说小马是叶东的孩子,但未必是马六目的儿子!可是,今天你又说,马六目为了儿子小马,利用13号洋楼进行自我拯救!”我问。 我盯着方青。 方青有些慌了,犹疑了片刻,解释说:“我昨晚太紧张,有些事情说错!后来我认真思索后!小马是马六目的儿子,也是叶东的儿子!马六目和叶东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这话把我给绕晕了! 按照,昨晚方青的话来分析,小马是叶东的骨血。 但是,今天下午方青的意思,则是小马是马六目来到江城之后,结婚生子后的骨血。 虽然,马六目是叶东的复制品。 二者,还是有区别。 如果是前者,马六目结婚的时候,入洞房的就该是叶东。 后者,才是马六目本人入洞房。 我直接问:“你还是回答我,谁是小马真正的爸爸?” 方青让我问住了,叹了一口气 ,说:“我也不清楚!等见到小马之后,或许能够弄清楚。不过,咱们还是不要见到他!他以前去过老槐树村,是个流氓,做了很多恶心的事情!他就是个该死的人!” 白道士看着我与方青,而后落在方青身上,笑着说:“方青!关于小马的过往!你昨晚所讲,和今天下午所讲的确前后不一。不过,这很正常。今天的你比昨天的你,见识更多,掌控的信息也变多。得出不一样的结论,是很正常的。” 而后,白道士对我说:“我更希望是小马跟着你!而不是方展娇。你的心是小马拿走的。咱们要是能反过来抓住小马,说不定能把你的心脏找回来!” 我一怔,好像是这个道理。 小马拿走我的心脏。 我要是能把他抓住,说不定可以拿回心脏。 我说:“那敢情好!真要如此,那我也能变成一个身体健全的人!” 白道士说:“一会我们三个人分开。我走那边电梯,你们二人走这边电梯。你们一边走一边假装拍照。七楼的火锅店见!” 我与方青同时一惊。 按照白道士话里的意思,跟踪我们的人,并没有放弃,而是追到商场里面来了。 第102章 傩戏面具 我知道今晚去老槐树村,不会比去叶家村轻松。马上就要动身,想到红帽子跟在后面,心里还是有些慌。 白道士说:“我还是那句话,他最好是小马!如果他跟到老槐树村,那就看方小姐,有没有办法把他抓住!” 方青白了一眼白道士:“我一个弱女子,那能抓住这种追踪的老手!我只是对老槐树村比较熟悉,又不是村长!” 白道士拍拍我的肩膀:“陈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一咱们今晚死了,也是饱死鬼!走!别忘记我昨天说的,要有大无畏和乐观主义!” 我不由地苦笑,不再乱想。 三人从七楼火锅店下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开了车门之后,三张黑白的骷髅面具,就摆在我们的座位上。 方青一下子吓得失语:“这……我车子……明明是锁着的。这些……怎么……进来……不可能……” 我也大感震惊。 白道士脸色也是一沉,跟着笑道:“方小姐,锁上也没用!随便弄个手段就能把你车门打开!红帽子要把面具送给我们!那咱们就收着!” 我手有些发抖,还是将座位上的骷髅面具拿起来。 表面很光滑,用上好的漆料渲染而成,骷髅看起来也非常地逼真。 细节上也很讲究,若是可以放到艺术馆里,就是一件艺术品。 我翻看面具的里面,果然有我的名字,是用小楷勾勒出“陈辣”两个小字。 我仔细看了一会儿,说:“有意思了!这上面的字迹,和生死灵位上的笔迹是一样的。” 白道士一惊,还将生死灵位拿出来,二者一对比。 的确是同一个的字迹。 白道士道:“是有点意思!” 方青没有去拿主驾驶上放着的面具,这会也算是恢复过来:“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们谁帮我把这个面具拿起来!太不吉利了!” 我绕过去,把她那个面具拿起来,里面勾勒着“方青”二字。 再加上白道士面具上的“白小楼”三字。 与生死灵位上那些字,都是一种风格。 出自同一人手上的可能性极大。 白道士说:“昨晚棺材都见了,今天看到三个鬼面具而已。开车,咱们边走边说!……你还能开车吗?我看你够呛。” 方青咬了咬嘴唇,说:“要不,你们换个人帮我开!” 白道士点点点头,代替方青开车。 从商场出来后,天蒙蒙发黑。 我所有注意力都留在三个骷髅面具上,反复观察,忽然说:“基本上可以断定,面具与灵位上的字迹是同一个人的手笔!你们说,叶家村开棺材铺,会不会提供配套的灵位?” 如果棺材铺提供配套的灵位。 那生死灵位就有可能是黑衣人做的。鬼面具也是黑衣人操控红帽子送过来的。 白道士应道:“有可能!” 方青问:“若真是棺材铺。那咱们把骷髅面具带在身边,岂不是中了他们的诡计。要不,咱们把这些面具从车窗扔下去。” 白道士摇摇头,异常坚定地说:“不扔!留着。他们一定让我们拿在手上。就算我们现在扔掉,等下肯定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即便我们毁掉,也会有新的送到我们手上!” 我盯着面具看了几遍,忽然想到以前看过的文章,眼前一亮,连忙拿出手机查找资料。 终于,我在“傩戏面具”之中,找到了一半黑色一半白色的骷髅面具。 “这是傩戏面具中的一种!” 我立刻说,“叫做七大黑面鬼王!一共有七个。在云贵湘不少地方的傩戏里,需要七人戴上这种面具!然后英雄微风八面站出来,斩杀七大黑面鬼王的戏码!是用来歌颂部族的英雄。” 方青听到我说起傩戏,立刻有了兴致,说:“傩戏是一种民间戏剧,最开始是表演给神灵看的,叫做娱神。后来成为转为表演给民众看的,叫做娱人。傩戏面具制作上的确是非常讲究。我记得有种说法,一旦戴上这种面具!在表演傩戏的时候,演员就不是演员,而成为面具代表的形象!” 我一愣:“那咱们戴上面具后,岂不是变成了黑面鬼王,代表着凶恶、贪婪、狡诈、狰狞、残暴的负面形象。” 白道士忽然问:“所以说,最后会有英雄人物斩杀七大黑面鬼王的戏码吗?” 我点点头:“是的。” 白道士额头沁出冷汗,问道:“方小姐,有没有其他的路去老槐树村,咱们最好还是不走大路!” 方请问:“为啥?” 白道士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人要拿我们的性命来表演一出傩戏,用来娱神!” 方青怔了半天说不出话。 我喊了她一声,她反应过来:“前面路口左拐,有条小路。但是要走一段路才能进村。” 忽然,车前窗玻璃,渐渐地浮现出红色的血骷髅! 而后,一辆疾驰的大车飞奔而来。 第102章 傩戏面具 我知道今晚去老槐树村,不会比去叶家村轻松。马上就要动身,想到红帽子跟在后面,心里还是有些慌。 白道士说:“我还是那句话,他最好是小马!如果他跟到老槐树村,那就看方小姐,有没有办法把他抓住!” 方青白了一眼白道士:“我一个弱女子,那能抓住这种追踪的老手!我只是对老槐树村比较熟悉,又不是村长!” 白道士拍拍我的肩膀:“陈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一咱们今晚死了,也是饱死鬼!走!别忘记我昨天说的,要有大无畏和乐观主义!” 我不由地苦笑,不再乱想。 三人从七楼火锅店下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开了车门之后,三张黑白的骷髅面具,就摆在我们的座位上。 方青一下子吓得失语:“这……我车子……明明是锁着的。这些……怎么……进来……不可能……” 我也大感震惊。 白道士脸色也是一沉,跟着笑道:“方小姐,锁上也没用!随便弄个手段就能把你车门打开!红帽子要把面具送给我们!那咱们就收着!” 我手有些发抖,还是将座位上的骷髅面具拿起来。 表面很光滑,用上好的漆料渲染而成,骷髅看起来也非常地逼真。 细节上也很讲究,若是可以放到艺术馆里,就是一件艺术品。 我翻看面具的里面,果然有我的名字,是用小楷勾勒出“陈辣”两个小字。 我仔细看了一会儿,说:“有意思了!这上面的字迹,和生死灵位上的笔迹是一样的。” 白道士一惊,还将生死灵位拿出来,二者一对比。 的确是同一个的字迹。 白道士道:“是有点意思!” 方青没有去拿主驾驶上放着的面具,这会也算是恢复过来:“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们谁帮我把这个面具拿起来!太不吉利了!” 我绕过去,把她那个面具拿起来,里面勾勒着“方青”二字。 再加上白道士面具上的“白小楼”三字。 与生死灵位上那些字,都是一种风格。 出自同一人手上的可能性极大。 白道士说:“昨晚棺材都见了,今天看到三个鬼面具而已。开车,咱们边走边说!……你还能开车吗?我看你够呛。” 方青咬了咬嘴唇,说:“要不,你们换个人帮我开!” 白道士点点点头,代替方青开车。 从商场出来后,天蒙蒙发黑。 我所有注意力都留在三个骷髅面具上,反复观察,忽然说:“基本上可以断定,面具与灵位上的字迹是同一个人的手笔!你们说,叶家村开棺材铺,会不会提供配套的灵位?” 如果棺材铺提供配套的灵位。 那生死灵位就有可能是黑衣人做的。鬼面具也是黑衣人操控红帽子送过来的。 白道士应道:“有可能!” 方青问:“若真是棺材铺。那咱们把骷髅面具带在身边,岂不是中了他们的诡计。要不,咱们把这些面具从车窗扔下去。” 白道士摇摇头,异常坚定地说:“不扔!留着。他们一定让我们拿在手上。就算我们现在扔掉,等下肯定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即便我们毁掉,也会有新的送到我们手上!” 我盯着面具看了几遍,忽然想到以前看过的文章,眼前一亮,连忙拿出手机查找资料。 终于,我在“傩戏面具”之中,找到了一半黑色一半白色的骷髅面具。 “这是傩戏面具中的一种!” 我立刻说,“叫做七大黑面鬼王!一共有七个。在云贵湘不少地方的傩戏里,需要七人戴上这种面具!然后英雄微风八面站出来,斩杀七大黑面鬼王的戏码!是用来歌颂部族的英雄。” 方青听到我说起傩戏,立刻有了兴致,说:“傩戏是一种民间戏剧,最开始是表演给神灵看的,叫做娱神。后来成为转为表演给民众看的,叫做娱人。傩戏面具制作上的确是非常讲究。我记得有种说法,一旦戴上这种面具!在表演傩戏的时候,演员就不是演员,而成为面具代表的形象!” 我一愣:“那咱们戴上面具后,岂不是变成了黑面鬼王,代表着凶恶、贪婪、狡诈、狰狞、残暴的负面形象。” 白道士忽然问:“所以说,最后会有英雄人物斩杀七大黑面鬼王的戏码吗?” 我点点头:“是的。” 白道士额头沁出冷汗,问道:“方小姐,有没有其他的路去老槐树村,咱们最好还是不走大路!” 方请问:“为啥?” 白道士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人要拿我们的性命来表演一出傩戏,用来娱神!” 方青怔了半天说不出话。 我喊了她一声,她反应过来:“前面路口左拐,有条小路。但是要走一段路才能进村。” 忽然,车前窗玻璃,渐渐地浮现出红色的血骷髅! 而后,一辆疾驰的大车飞奔而来。 第103章 连环计 “小心!”我立刻大喊一声。 白道士没有半点惊慌,而是踩着油门,直接加油朝前冲去。 与那飞奔的大车几乎是擦肩而过。 在幽暗的光线下,是一辆夜班公交车。 我一眼便认出来,大声叫道:“这辆车,我之前见过!跑的是黑虎山那条线的,怎么会来这里!真他娘邪门!” 我和方展娇坐过一次。 方展娇发现这车不对劲,我们两人就提前下车,最后跟着红轿子去了陈家府邸。 万万没有想到,这辆车又跑到老槐树村这边来了! 黑虎山与老槐树村,在江城市两个不同的方向。 忽然之间,我想起来,那晚发生变故之后,次日一早我在那辆车的驾驶座下面,拿到一张赵大顺的照片。 而照片上的赵大顺,就站在那棵大槐树下合影留念的。 难道说,赵大顺从715灵车司机,变成了这种诡公交的司机!然后他把车子开到这里,目的就是要把我们给撞死! 我思绪彻底地乱了! 是赵大顺吗? 为什么要在这里杀我们? 白道士说:“不用回头看!咱们只能继续往前开了!方青,还有多久能到老槐树村?” 方青看了两眼,说:“还有十分钟左右。这条路已经算是远离市区,比较偏僻,一到晚上,两边路灯都不怎么亮,还有的已经坏掉!要小心一点!” 白道士说:“没事!看来走不成小路,咱们走大路过去。” 白道士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 我长舒一口气,没刚才那么紧张,见白道士全神贯注地开车。 我便没有把赵大顺的事情说出来。 这时,我猛地发现,车前窗玻璃上的血骷髅,渐渐地模糊起来,瞬间消失不见,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出现过。 我还是忍不住盯着后视镜看,好在那辆夜班诡公交车没有跟上来。 两侧的光线越来越暗,有一段路非常地漆黑。 车子的远光灯照亮前方,空荡荡地一片。 这时,白道士将车子速度降了下来,双手反而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车子平稳前行了五分钟之后。 忽然,白道士一个急刹车,车子最终停了下来。 “还没有到啊!怎么就停车了!”方青紧张地问。 白道士将车灯熄灭。 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在车子前面一百米左右,黑暗之中,一队白衣人就走在路上,动作非常地缓慢。 从他们的穿着看,有点像是大晚上出殡。 我不由地惊呼一声。 车灯没熄灭之前,车灯前方,根本就没有看到这群白衣人。 而车灯熄灭之后,在昏黄暗淡的路灯下,反而出现这一队白衣人。 这就有些反常。 车内回荡着三人急促的呼吸。 可惜,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我依旧没有办法感觉到自己的呼吸。 终于,白道士开口:“下车,我们下去!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手段!” 我们三人立刻下车。 方青站在我身边,将手机手电筒打开,继续紧张地看前方的白衣人队伍。 方青小声问:“这是大晚上出殡吗?” 白道士说:“出殡没有看到棺材!那还出个啥殡啊!再说了,江城这边也没有大晚上出殡的道理!” 我问方青:“像是往老槐树那边去!最近老槐树有人过世吗?” 方青摇摇头:“我昨天白天还在老槐树村,没有听说有什么人死掉啊!” 我变得有些忐忑,只得问白道士:“怎么回事?” 他看起来沉着应对!整个过程都不慌不乱,应该是知道情况的。 白道士说:“这些白衣人不是正常人!而是纸人!” 听到这话,我眼珠差点掉地上了。 方青一惊:“纸人?他们都是纸人吗?” 这时,白道士冷笑一声:“按照傩戏的剧本!他们为我们准备两个陷阱!夜班诡公交撞上来,咱们极有可能车毁人亡!这是第一步。如果我们逃过撞车现场,跟着狂奔离开。接着就会撞到纸人!” “撞上纸人会怎么样?”我问。 其实我想说,如果只是一些寻常的纸人,就算上面有些怨灵落在纸人上面。 车子直接碾压过去,等于就是物理超度。 白道士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若是在这些行走的纸人当中,恰好有一具尸体,或者半生不死的活人!让我们撞了,咱们是不是犯下杀人的大罪!谁去坐牢啊?” 第103章 连环计 “小心!”我立刻大喊一声。 白道士没有半点惊慌,而是踩着油门,直接加油朝前冲去。 与那飞奔的大车几乎是擦肩而过。 在幽暗的光线下,是一辆夜班公交车。 我一眼便认出来,大声叫道:“这辆车,我之前见过!跑的是黑虎山那条线的,怎么会来这里!真他娘邪门!” 我和方展娇坐过一次。 方展娇发现这车不对劲,我们两人就提前下车,最后跟着红轿子去了陈家府邸。 万万没有想到,这辆车又跑到老槐树村这边来了! 黑虎山与老槐树村,在江城市两个不同的方向。 忽然之间,我想起来,那晚发生变故之后,次日一早我在那辆车的驾驶座下面,拿到一张赵大顺的照片。 而照片上的赵大顺,就站在那棵大槐树下合影留念的。 难道说,赵大顺从715灵车司机,变成了这种诡公交的司机!然后他把车子开到这里,目的就是要把我们给撞死! 我思绪彻底地乱了! 是赵大顺吗? 为什么要在这里杀我们? 白道士说:“不用回头看!咱们只能继续往前开了!方青,还有多久能到老槐树村?” 方青看了两眼,说:“还有十分钟左右。这条路已经算是远离市区,比较偏僻,一到晚上,两边路灯都不怎么亮,还有的已经坏掉!要小心一点!” 白道士说:“没事!看来走不成小路,咱们走大路过去。” 白道士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 我长舒一口气,没刚才那么紧张,见白道士全神贯注地开车。 我便没有把赵大顺的事情说出来。 这时,我猛地发现,车前窗玻璃上的血骷髅,渐渐地模糊起来,瞬间消失不见,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出现过。 我还是忍不住盯着后视镜看,好在那辆夜班诡公交车没有跟上来。 两侧的光线越来越暗,有一段路非常地漆黑。 车子的远光灯照亮前方,空荡荡地一片。 这时,白道士将车子速度降了下来,双手反而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车子平稳前行了五分钟之后。 忽然,白道士一个急刹车,车子最终停了下来。 “还没有到啊!怎么就停车了!”方青紧张地问。 白道士将车灯熄灭。 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在车子前面一百米左右,黑暗之中,一队白衣人就走在路上,动作非常地缓慢。 从他们的穿着看,有点像是大晚上出殡。 我不由地惊呼一声。 车灯没熄灭之前,车灯前方,根本就没有看到这群白衣人。 而车灯熄灭之后,在昏黄暗淡的路灯下,反而出现这一队白衣人。 这就有些反常。 车内回荡着三人急促的呼吸。 可惜,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我依旧没有办法感觉到自己的呼吸。 终于,白道士开口:“下车,我们下去!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手段!” 我们三人立刻下车。 方青站在我身边,将手机手电筒打开,继续紧张地看前方的白衣人队伍。 方青小声问:“这是大晚上出殡吗?” 白道士说:“出殡没有看到棺材!那还出个啥殡啊!再说了,江城这边也没有大晚上出殡的道理!” 我问方青:“像是往老槐树那边去!最近老槐树有人过世吗?” 方青摇摇头:“我昨天白天还在老槐树村,没有听说有什么人死掉啊!” 我变得有些忐忑,只得问白道士:“怎么回事?” 他看起来沉着应对!整个过程都不慌不乱,应该是知道情况的。 白道士说:“这些白衣人不是正常人!而是纸人!” 听到这话,我眼珠差点掉地上了。 方青一惊:“纸人?他们都是纸人吗?” 这时,白道士冷笑一声:“按照傩戏的剧本!他们为我们准备两个陷阱!夜班诡公交撞上来,咱们极有可能车毁人亡!这是第一步。如果我们逃过撞车现场,跟着狂奔离开。接着就会撞到纸人!” “撞上纸人会怎么样?”我问。 其实我想说,如果只是一些寻常的纸人,就算上面有些怨灵落在纸人上面。 车子直接碾压过去,等于就是物理超度。 白道士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若是在这些行走的纸人当中,恰好有一具尸体,或者半生不死的活人!让我们撞了,咱们是不是犯下杀人的大罪!谁去坐牢啊?” 第104章 迷雾重重 听完白道士的描述,我方才反应过来。 这是连环毒计! 要么,我们让人撞死撞伤! 要么,我们把人给撞了! 只有其中一个计谋成功。 我们就没有办法进入老槐树村。 方青脸色惨白,牙关哆嗦得厉害:“还好是道长开车。如果是我开车,肯定不会有这么灵活的反应。我要么会让大车给撞了,要么把前面那一群白衣人给碾压在地上,想想就可怕!” 方青是真的怕了。 我也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方青让那骷髅面具吓到,今晚开车的司机就不会换成白道士。 没想到,这个临时变动,反而是救了我们三人的性命。 白道士说:“咱们没有死!也没有撞死人。抽支烟。休息一会儿先!” 我忙递上去一支烟,自己也跟着点了起来。 方青道:“咱们不就是去一趟老槐树村。那黑衣人至于这样阻挡我们吗?” 白道士吐出一口烟圈,笑着说:“谁说一定是从古巫国那边来的黑衣人?” 我立刻震惊不已。 我说:“那……会是小马?” 白道士又反驳:“谁说一定是小马呢?咱们又没有看到小马的正脸?怎么就能说是小马!” 我不由地抓抓头,问:“您是怎么想的?” 他吐出一口眼圈,轻笑一声:“如果我说是方家人呢!譬如,那分成两半的方展娇。按照方青所说的,方展娇是在结婚的时候上吊自杀,瑛姑也是上吊的。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当然,如果不是方展娇,会不会是其他人?” 我顺着白道士的话去想,也是一头雾水。 按照白道士的分析。 阴阳棺材铺的新老板黑衣人有可能。 小马也有可能! 现在,连方展娇都有可能! 我揉了揉太阳穴,绞尽脑汁思索分析:“对了!可这是傩戏面具啊!方展娇会用吗?这些,都像是古巫国的手段啊。还有那跟踪的壁虎!” 白道士笑了一声:“你用手机,就能查到傩戏的七大黑面具。难道古巫国其他的人,就不会用吗?至于壁虎,不是有一只落到方展娇手上了吗?” 我本想反驳白道士,却发现他这样说,也是讲得通的。 现在信息这么发达。 关于傩戏的戏剧内容与面具文化的研究不计其数。其他人也能做出骷髅面具的。 白道士见我沉默,问:“你觉得是方展娇的可能性大吗?” 我据实以告:“比较大!吃饭的时候。我觉得是小马。现在看来,是方展娇的可能性也很大。我与一半的方展娇相处过。她很聪明,她弟弟也很聪明。我在她们面前,属于智商情商比较低!我看不懂方展娇!” 这番自我评价。 并非是自我谦虚。 而是事实。与方展娇、方小虎打交道,我完全不是她们姐弟的对手。 方青眼神有些发散,显然是有些茫然:“不可能!太姑奶奶为什么要阻拦我们啊?” 白道士无奈耸耸肩膀:“不知道!” 而后看着我:“辣子!那个要撞我们的大车是什么来历,你好好讲一讲!” 我又续上一根烟,把我对于诡公交与赵大顺的分析,讲了出来。 方青扶着车子,扶着额头叹气说:“昨晚就够惊悚邪门!没想到今晚更加邪异!” 白道士也是听着愣神:“黑虎山在江城市北边!老槐树在西南方位。估计有几十公里远。这里诡公交开到这边来?难道这辆车是一辆跑环线的车吗?” 我摇头说:“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赵大顺以前是715灵车司机,而他可能是第一个死在阴曹湾13号洋楼的人。他怎么会跑来开诡公交的?” 白道士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刚才看到开车的人,就是赵大顺吗?刚才车子速度那么快,光线又比较黯淡,你怎么能看到司机!” 我忽然咯噔一下,一拍脑子,说:“是我认出了那辆车!至于赵大顺是我脑补出来的。我刚才没有看到是谁在开车!” 白道士表情轻松了一些,道:“诡公交没有撞死我们!这会又没追上来!再去追究司机是谁,已经没有必要!” 我表示赞同地点头,随即问:“那接下来,怎么办才好啊!” 白道士说:“掉头回市区,不去老槐树村。就不会有人阻拦我们的。咱们忘记今晚的目的,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104章 迷雾重重 听完白道士的描述,我方才反应过来。 这是连环毒计! 要么,我们让人撞死撞伤! 要么,我们把人给撞了! 只有其中一个计谋成功。 我们就没有办法进入老槐树村。 方青脸色惨白,牙关哆嗦得厉害:“还好是道长开车。如果是我开车,肯定不会有这么灵活的反应。我要么会让大车给撞了,要么把前面那一群白衣人给碾压在地上,想想就可怕!” 方青是真的怕了。 我也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方青让那骷髅面具吓到,今晚开车的司机就不会换成白道士。 没想到,这个临时变动,反而是救了我们三人的性命。 白道士说:“咱们没有死!也没有撞死人。抽支烟。休息一会儿先!” 我忙递上去一支烟,自己也跟着点了起来。 方青道:“咱们不就是去一趟老槐树村。那黑衣人至于这样阻挡我们吗?” 白道士吐出一口烟圈,笑着说:“谁说一定是从古巫国那边来的黑衣人?” 我立刻震惊不已。 我说:“那……会是小马?” 白道士又反驳:“谁说一定是小马呢?咱们又没有看到小马的正脸?怎么就能说是小马!” 我不由地抓抓头,问:“您是怎么想的?” 他吐出一口眼圈,轻笑一声:“如果我说是方家人呢!譬如,那分成两半的方展娇。按照方青所说的,方展娇是在结婚的时候上吊自杀,瑛姑也是上吊的。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当然,如果不是方展娇,会不会是其他人?” 我顺着白道士的话去想,也是一头雾水。 按照白道士的分析。 阴阳棺材铺的新老板黑衣人有可能。 小马也有可能! 现在,连方展娇都有可能! 我揉了揉太阳穴,绞尽脑汁思索分析:“对了!可这是傩戏面具啊!方展娇会用吗?这些,都像是古巫国的手段啊。还有那跟踪的壁虎!” 白道士笑了一声:“你用手机,就能查到傩戏的七大黑面具。难道古巫国其他的人,就不会用吗?至于壁虎,不是有一只落到方展娇手上了吗?” 我本想反驳白道士,却发现他这样说,也是讲得通的。 现在信息这么发达。 关于傩戏的戏剧内容与面具文化的研究不计其数。其他人也能做出骷髅面具的。 白道士见我沉默,问:“你觉得是方展娇的可能性大吗?” 我据实以告:“比较大!吃饭的时候。我觉得是小马。现在看来,是方展娇的可能性也很大。我与一半的方展娇相处过。她很聪明,她弟弟也很聪明。我在她们面前,属于智商情商比较低!我看不懂方展娇!” 这番自我评价。 并非是自我谦虚。 而是事实。与方展娇、方小虎打交道,我完全不是她们姐弟的对手。 方青眼神有些发散,显然是有些茫然:“不可能!太姑奶奶为什么要阻拦我们啊?” 白道士无奈耸耸肩膀:“不知道!” 而后看着我:“辣子!那个要撞我们的大车是什么来历,你好好讲一讲!” 我又续上一根烟,把我对于诡公交与赵大顺的分析,讲了出来。 方青扶着车子,扶着额头叹气说:“昨晚就够惊悚邪门!没想到今晚更加邪异!” 白道士也是听着愣神:“黑虎山在江城市北边!老槐树在西南方位。估计有几十公里远。这里诡公交开到这边来?难道这辆车是一辆跑环线的车吗?” 我摇头说:“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赵大顺以前是715灵车司机,而他可能是第一个死在阴曹湾13号洋楼的人。他怎么会跑来开诡公交的?” 白道士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刚才看到开车的人,就是赵大顺吗?刚才车子速度那么快,光线又比较黯淡,你怎么能看到司机!” 我忽然咯噔一下,一拍脑子,说:“是我认出了那辆车!至于赵大顺是我脑补出来的。我刚才没有看到是谁在开车!” 白道士表情轻松了一些,道:“诡公交没有撞死我们!这会又没追上来!再去追究司机是谁,已经没有必要!” 我表示赞同地点头,随即问:“那接下来,怎么办才好啊!” 白道士说:“掉头回市区,不去老槐树村。就不会有人阻拦我们的。咱们忘记今晚的目的,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105章 过纸人阵 白道士一边说着,手上还把玩着那做工精美的骷髅面具,目光盯着前方那些纸人。 方青有些失望,不甘心地咬牙切齿,说:“我只是想弄清楚瑛姑与三爷的死因,就这么困难吗?是谁要阻拦我吗?” 方青情绪忽然有些失控,大叫了两声:“谁在后面操控这一切,赶紧给我滚出来!” 她声音很大。 但是那一队白衣人像是不断地打转,始终没有远去,也没有靠近。 根本没有关注方青的叫喊。 我知道白道士是拿话试探我与方青,说:“白先生,您老人家是茅山道士!区区障眼法怎么能难住你!我们二人意志坚定,不会让这么一点小挫折就拦住。再说了,我这条小命早就死了四分之三,再保也没有啥意思!” 我又对方青说:“方青!今晚才开始!现在要是崩溃,那后面就很难继续。白道长是需要我们的决心!” 方青倒也聪明,也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说:“白道长,您老人家肯定有办法的。” 白道士问:“你们两人决定不回头,一条道走到黑?” 我大笑一声:“回个毛线头!” 方青捣蒜般点头。 白道士说:“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咱们把骷髅面具绑在右手手臂上!然后,我用黑狗血在你们左手画一道符!咱们从那队纸人中间穿过去!怕不怕?” 我道:“他!妈!的!怕个鸡……毛啊!” 方青也说:“我也不怕。” 很快,我们用绳子把骷髅面具绑在右手手臂上。 白道士用白天剩下的黑狗血,画了一个类似于“炁”字巴掌大小的图案。 骷髅面具在右手! “炁”字在左手上。 “一会儿把要带的东西背起来!然后右手捂住左手的‘炁’符!骷髅面具上有些阴气!套在右手手臂,表明我们也是亡魂,从那些白纸人中间穿过去!他们是不会为难我们的。”白道士说。 “一旦有不长眼的纸人扑过来。马上松开右手,把这道‘炁’符露出来!我给你们画的符,全名叫做三茅真君驱邪炁符,用的是有驱邪功能的黑狗血!”白道士看着我们二人。 很快,我们把东西背起来,开始朝前面走去。 我们三人并排一起,右手捂住左手那道符,骷髅面具露在外面。 白道士在最外面,方青在中间,我在最里面。 从这个站位来看,白道士是非常地无私的。因为如果有车子从后面撞来,第一个撞的就是他。 “如果经过纸人的空间不够的话!陈辣走在最前面。方青在中间。我在后面。记住,据我的判断。这些纸人,肯定有一个不是纸人的人类。总之,千万不要慌!一切有我!”白道士压低声音。 百米距离很快就走完。 这时,月亮悄然地出现在天空,月光投落下来,三人的影子拖在地上。 我心想不好。 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白道士。 他明白我意思,微微地摇头,示意我不要慌。 白衣人就在眼前,还真是一些与人高度相近的纸人,他们站成一个偏平的椭圆形,几乎是平行的两排。 一排往前走,另外一排往后退,不断地循环! 所以,远远看过来,他们好像一直在走动,但是并没有往前移动半分。 他们是这样的队形,三个人并排过去是不可能的。 我往前迈了一步,跟在一个白纸人队尾,直接贴在它身后。 方青还有白道士也紧紧地跟上来,并没有出现任何偏差! 我保持着与纸人相同的速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只要走到这一队纸人的拐弯处,我们不再转头往后走,而是直接冲上前。 应该就算是有惊无险地穿了过去。 我感觉手心都是汗水。 就在我即将走到队列最前面之际,纸人直接停了下来。 站在我前面的纸人,忽然转过身来,白惨惨的脸,墨水点缀的口鼻眼明晃晃地出现在我眼前。 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地瘆人。 我也连忙收住步伐。 方青没有料到我忽然停住,整个人直接撞在我背上。 好在她并没有喊出声来。 我与那纸人对视,整个人紧张到极致。 忽然,那纸人墨点双眼眨动两下,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地僵硬:“你是谁?” 我整个人直接傻了。 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我艰难地张开嘴巴,声音有些发抖,忽然灵机一动,把问题又抛给它,口吻僵硬地说:“你又是谁?” 第105章 过纸人阵 白道士一边说着,手上还把玩着那做工精美的骷髅面具,目光盯着前方那些纸人。 方青有些失望,不甘心地咬牙切齿,说:“我只是想弄清楚瑛姑与三爷的死因,就这么困难吗?是谁要阻拦我吗?” 方青情绪忽然有些失控,大叫了两声:“谁在后面操控这一切,赶紧给我滚出来!” 她声音很大。 但是那一队白衣人像是不断地打转,始终没有远去,也没有靠近。 根本没有关注方青的叫喊。 我知道白道士是拿话试探我与方青,说:“白先生,您老人家是茅山道士!区区障眼法怎么能难住你!我们二人意志坚定,不会让这么一点小挫折就拦住。再说了,我这条小命早就死了四分之三,再保也没有啥意思!” 我又对方青说:“方青!今晚才开始!现在要是崩溃,那后面就很难继续。白道长是需要我们的决心!” 方青倒也聪明,也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说:“白道长,您老人家肯定有办法的。” 白道士问:“你们两人决定不回头,一条道走到黑?” 我大笑一声:“回个毛线头!” 方青捣蒜般点头。 白道士说:“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咱们把骷髅面具绑在右手手臂上!然后,我用黑狗血在你们左手画一道符!咱们从那队纸人中间穿过去!怕不怕?” 我道:“他!妈!的!怕个鸡……毛啊!” 方青也说:“我也不怕。” 很快,我们用绳子把骷髅面具绑在右手手臂上。 白道士用白天剩下的黑狗血,画了一个类似于“炁”字巴掌大小的图案。 骷髅面具在右手! “炁”字在左手上。 “一会儿把要带的东西背起来!然后右手捂住左手的‘炁’符!骷髅面具上有些阴气!套在右手手臂,表明我们也是亡魂,从那些白纸人中间穿过去!他们是不会为难我们的。”白道士说。 “一旦有不长眼的纸人扑过来。马上松开右手,把这道‘炁’符露出来!我给你们画的符,全名叫做三茅真君驱邪炁符,用的是有驱邪功能的黑狗血!”白道士看着我们二人。 很快,我们把东西背起来,开始朝前面走去。 我们三人并排一起,右手捂住左手那道符,骷髅面具露在外面。 白道士在最外面,方青在中间,我在最里面。 从这个站位来看,白道士是非常地无私的。因为如果有车子从后面撞来,第一个撞的就是他。 “如果经过纸人的空间不够的话!陈辣走在最前面。方青在中间。我在后面。记住,据我的判断。这些纸人,肯定有一个不是纸人的人类。总之,千万不要慌!一切有我!”白道士压低声音。 百米距离很快就走完。 这时,月亮悄然地出现在天空,月光投落下来,三人的影子拖在地上。 我心想不好。 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白道士。 他明白我意思,微微地摇头,示意我不要慌。 白衣人就在眼前,还真是一些与人高度相近的纸人,他们站成一个偏平的椭圆形,几乎是平行的两排。 一排往前走,另外一排往后退,不断地循环! 所以,远远看过来,他们好像一直在走动,但是并没有往前移动半分。 他们是这样的队形,三个人并排过去是不可能的。 我往前迈了一步,跟在一个白纸人队尾,直接贴在它身后。 方青还有白道士也紧紧地跟上来,并没有出现任何偏差! 我保持着与纸人相同的速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只要走到这一队纸人的拐弯处,我们不再转头往后走,而是直接冲上前。 应该就算是有惊无险地穿了过去。 我感觉手心都是汗水。 就在我即将走到队列最前面之际,纸人直接停了下来。 站在我前面的纸人,忽然转过身来,白惨惨的脸,墨水点缀的口鼻眼明晃晃地出现在我眼前。 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地瘆人。 我也连忙收住步伐。 方青没有料到我忽然停住,整个人直接撞在我背上。 好在她并没有喊出声来。 我与那纸人对视,整个人紧张到极致。 忽然,那纸人墨点双眼眨动两下,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地僵硬:“你是谁?” 我整个人直接傻了。 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我艰难地张开嘴巴,声音有些发抖,忽然灵机一动,把问题又抛给它,口吻僵硬地说:“你又是谁?” 第106章 幽冷的声音 我没法预料一旦说出真名之后,纸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所以,我干脆把问题又丢给了他。 那纸人明显一愣,说:“我先问你的。” 我马上说:“那你先回答我!” 那纸人手一挥,喊道:“姓陈的人,姓白的人,今晚休想从这里经过!” 听到这话。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分明就是冲着我和白道士来的。 我说:“我行不改名坐不更姓!我叫马六目!今天刚死不久。你转头看着我看吗?” 有了这个骷髅面具的阴气,再加上我的魂魄本来不完整。 此刻,我假扮马六目,还是有底气的。 那纸人明显一愣。 我鼓起勇气,往边上迈出一步,开始朝前面走去。 往前走了五步的样子,我发现那纸人就跟着我身边,原本打转的纸人,也跟着我一起往前走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我们三人一起并排走了? 难道说,刚才的谎言没有骗过他。 “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名字。你今晚不要往前走,还是回头。要不然,你是走不过去的。”那纸人还不忘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走不过去?”我又问。 这时,从我右侧身后传来幽冷的声音:“因为你不是马六目!也不是刚死没多久!” 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和纸人僵硬的语调完全不一样。 我整个人一哆嗦,心中一惊,看来是藏在纸人当中的真人,说不定就是他在操控纸人。 方青不由地惊呼一声。 纸人瞬间变得躁动起来,有不少白纸片腾空飞起,就围在我们四周。 这时,白道士压低声音说:“把‘炁’符”露出来,冲过去。” 我立刻松开左手手臂,快速朝前跑去。 “他是姓陈的人,杀了他!”一声冷彻入骨声音突然响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纸人。 我抬脚就踢了过去。 纸人并不是很结实,当即破了一个大窟窿。 跟着,他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杀人了!” 我心说,你一个纸人而已,也配喊这样的话。 白道士抓着方青,跟着一起往前冲。 我们四周纷飞的纸片越来越多。 甚至遮住了我们头上的月亮。 白道士喊道:“三人靠在一起,形成一圈!” 我们很快围在一起。 白道士喊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刚才如果我开车轰过来!你现在已经让我们撞成粉碎!我等下车走过来,是救了你!你别不知道好歹!” 这番话是说给那纸人中的真人听的。 而后,就见白道士取出瓶子,把黑狗血浇了一些。 一股冲人的血腥味散开。 而后,又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 我们三人就在圆圈之中。 这让我想到,孙悟空画出来保护唐僧的圆圈。 “不要反抗!黑狗血与你用的道门符箓,根本就杀不死我。因为,我死过一回的。”纸人围成了一圈,声音从后面传来。 白道士笑着说:“道符再加上黑狗血!你靠这些纸人是伤害不了我的。我还是那句话!咱们是可以谈的。就算你已经死了,在车子碾压之下,也会脑浆子流一地,全身粉碎的!你该感谢我们的。而不是杀我们。” 我不得不佩服白道士。 都这个时候,还如此冷静,还能有理有据地劝服藏在背后的真人。 方青说:“你们是老槐树方家湾过来的人吗?我是方青,是方家村的人。”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晚,你们死在这里,我就没事。道士你说这些话没用。我杀这个女孩子!可以叫她走出来。” 白道士立刻说:“方青,你先出去!我和陈辣留在中间!” 方青摇摇头说:“既然是我邀请你们来的。那我就有必要跟你们一起。生则同生,是则同死。我绝对不会苟且!” 听到这话,我还是颇为震惊。 就冲着一点,方青比绝大多数人都要优秀。 “没想到你倒是个讲义气的人!”白道士说。 那声音说:“我不急!” 我立刻明白他的计划,今晚气温不算低,还有点风,地上的黑狗血很快就干,血腥味也会慢慢地散去。 等到狗血变干之后,驱邪的功效自然消失。 我道:“道长,风大温度高!这狗血坚持不了多久的。要不,咬牙冲过去。” 没等白道士回答我。 从纸人圈外围,传来一阵阵急促的狗吠声。 第106章 幽冷的声音 我没法预料一旦说出真名之后,纸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所以,我干脆把问题又丢给了他。 那纸人明显一愣,说:“我先问你的。” 我马上说:“那你先回答我!” 那纸人手一挥,喊道:“姓陈的人,姓白的人,今晚休想从这里经过!” 听到这话。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分明就是冲着我和白道士来的。 我说:“我行不改名坐不更姓!我叫马六目!今天刚死不久。你转头看着我看吗?” 有了这个骷髅面具的阴气,再加上我的魂魄本来不完整。 此刻,我假扮马六目,还是有底气的。 那纸人明显一愣。 我鼓起勇气,往边上迈出一步,开始朝前面走去。 往前走了五步的样子,我发现那纸人就跟着我身边,原本打转的纸人,也跟着我一起往前走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我们三人一起并排走了? 难道说,刚才的谎言没有骗过他。 “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名字。你今晚不要往前走,还是回头。要不然,你是走不过去的。”那纸人还不忘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走不过去?”我又问。 这时,从我右侧身后传来幽冷的声音:“因为你不是马六目!也不是刚死没多久!” 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和纸人僵硬的语调完全不一样。 我整个人一哆嗦,心中一惊,看来是藏在纸人当中的真人,说不定就是他在操控纸人。 方青不由地惊呼一声。 纸人瞬间变得躁动起来,有不少白纸片腾空飞起,就围在我们四周。 这时,白道士压低声音说:“把‘炁’符”露出来,冲过去。” 我立刻松开左手手臂,快速朝前跑去。 “他是姓陈的人,杀了他!”一声冷彻入骨声音突然响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纸人。 我抬脚就踢了过去。 纸人并不是很结实,当即破了一个大窟窿。 跟着,他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杀人了!” 我心说,你一个纸人而已,也配喊这样的话。 白道士抓着方青,跟着一起往前冲。 我们四周纷飞的纸片越来越多。 甚至遮住了我们头上的月亮。 白道士喊道:“三人靠在一起,形成一圈!” 我们很快围在一起。 白道士喊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刚才如果我开车轰过来!你现在已经让我们撞成粉碎!我等下车走过来,是救了你!你别不知道好歹!” 这番话是说给那纸人中的真人听的。 而后,就见白道士取出瓶子,把黑狗血浇了一些。 一股冲人的血腥味散开。 而后,又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 我们三人就在圆圈之中。 这让我想到,孙悟空画出来保护唐僧的圆圈。 “不要反抗!黑狗血与你用的道门符箓,根本就杀不死我。因为,我死过一回的。”纸人围成了一圈,声音从后面传来。 白道士笑着说:“道符再加上黑狗血!你靠这些纸人是伤害不了我的。我还是那句话!咱们是可以谈的。就算你已经死了,在车子碾压之下,也会脑浆子流一地,全身粉碎的!你该感谢我们的。而不是杀我们。” 我不得不佩服白道士。 都这个时候,还如此冷静,还能有理有据地劝服藏在背后的真人。 方青说:“你们是老槐树方家湾过来的人吗?我是方青,是方家村的人。”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晚,你们死在这里,我就没事。道士你说这些话没用。我杀这个女孩子!可以叫她走出来。” 白道士立刻说:“方青,你先出去!我和陈辣留在中间!” 方青摇摇头说:“既然是我邀请你们来的。那我就有必要跟你们一起。生则同生,是则同死。我绝对不会苟且!” 听到这话,我还是颇为震惊。 就冲着一点,方青比绝大多数人都要优秀。 “没想到你倒是个讲义气的人!”白道士说。 那声音说:“我不急!” 我立刻明白他的计划,今晚气温不算低,还有点风,地上的黑狗血很快就干,血腥味也会慢慢地散去。 等到狗血变干之后,驱邪的功效自然消失。 我道:“道长,风大温度高!这狗血坚持不了多久的。要不,咬牙冲过去。” 没等白道士回答我。 从纸人圈外围,传来一阵阵急促的狗吠声。 第107章 活死人 狗吠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方青立刻激动地喊道:“我在里面!大黄,黑子,小毛!小黑!斑点!咬他们!” 白道士看着我说:“帮手来了!” 眨眼之间,只见五条田园犬冲了过来,将那些纸人咬碎,动作非常地凶猛,狗爪与狗牙同时发力。 漫天的纸片落了一地,不少竹片散落一地。 有些竹片之间,出现了一些细细的红线与黑线。 这时,我便看到最外围纸人边上,闪过一个白色影子,快速地朝外面跑去,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几十米开外。 早就不顾刚才说下来的狠话了。 “斑点!小黑!追上去!”方青立刻喊道。 两条狗立刻追了上去。 我整个人目瞪口呆。 没想到处于困境之中的我们,让五条田园犬给救了。几乎就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把这个纸人阵给破。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家禽家狗是通人性的,它们能够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忽然想到,第一次从13号洋楼回家,家里的两只大公鸡就狠狠地啄过我。后来我才知道,它们是为了救我。 如今,两只大公鸡都已经死了。 白道士也处于震惊之中,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青用力揉着黄狗与黑狗的脑袋,说:“这是方家湾的田园犬!这是大黄和黑子!很聪明。我经常喂养它们,就和它们成为好朋友。没想到,它们会赶过来接我!” 白道士双手抱拳,非常客气地说:“今日得到几位狗兄的解围,白某人感激不已!一会请你们吃鸡腿!请你们喝啤酒!” 我也没有想到。 方青平日的善举,能够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回报。 我也说:“我再给你们加几个卤蛋!” 方青喊了一声:“小毛,斑点!” 两条追上去的田园犬跑了回来,其中全身布满黑白斑点的田园犬上,嘴角还有血迹,嘴里还咬着一些白布。 方青喊道:“斑点,不要吃了,吐出来!” 斑点还真听懂方青的话,把那些东西吐在我们跟前。 白道士蹲下来检查后,道:“是穿着白色衣服,混在白纸人中间!从这血迹来看,好像并没有死!如果死掉,不会有这样的血迹!” 我说:“那岂不是咱们戴上面具,画上炁符,他都看在眼里!根本就是无用功,他在耍我们!” 白道士说:“没错!” 方青说:“如果真是这样大活人,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今晚会让我们车子撞死吗?他难道不知道是在拿性命在赌吗?” 白道士沉默了。 一个大活人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的。 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让我们撞死,就为了把我们拦在半路上。 我说:“有鲜血不代表他活着!也有可能是没死多久。或者说,他没有灵魂,但是还能保持活性!他说自己死掉,应该没必要这样诅咒自己!” 白道士将四周散落的纸人碎片捡起来,又发现了一些红线与黑线,在纸人胸膛里面,有一些更小的布娃娃。 “陈辣,你的推断有道理!可能是没有魂魄的活死人。而且擅长操控纸人。把一些孤魂注入纸人体内,然后操控纸人活动的木偶师。”白道士检查过纸人后,说道。 “木偶师?”我摇摇头,“这是什么呢?” 白道士说:“以前有些民间马戏团,有些可以利用红黑线条,同时操控好多个木偶,表演各种节目!这个活死人木偶师,有民间古杂耍和巫术的影子。”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今晚先是傩戏面具,现在又出现了木偶师活死人。 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好像不是生活在大城市附近,而是在几十年前的乡镇之中。 白道士点火,把那些纸人彻底烧掉。 “走!” 有了五条田园犬的护卫。 我们三人终于走过了那条僻静的道路,远远地就看到了老槐树村口的大树。 夜色之中的老槐树,有不少亮光。 那棵大槐树下,还有些阿姨婆婆们在广场舞,大音箱还放着有节奏的舞曲。 方青长舒了一口气,说:“今晚差点回不来了,真是吓人!没想到,回个村子有这么难啊!” 我眼前忽然有些恍惚,远远地看在一个人影,半个身子藏在树后,上半身探出头来。 那个人影,看起来像是赵大顺。 我那辆废弃的诡公交上的主驾驶的椅子上,拿到过赵大顺的照片,他当时就站在老槐树树下拍过照片的。 第107章 活死人 狗吠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方青立刻激动地喊道:“我在里面!大黄,黑子,小毛!小黑!斑点!咬他们!” 白道士看着我说:“帮手来了!” 眨眼之间,只见五条田园犬冲了过来,将那些纸人咬碎,动作非常地凶猛,狗爪与狗牙同时发力。 漫天的纸片落了一地,不少竹片散落一地。 有些竹片之间,出现了一些细细的红线与黑线。 这时,我便看到最外围纸人边上,闪过一个白色影子,快速地朝外面跑去,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几十米开外。 早就不顾刚才说下来的狠话了。 “斑点!小黑!追上去!”方青立刻喊道。 两条狗立刻追了上去。 我整个人目瞪口呆。 没想到处于困境之中的我们,让五条田园犬给救了。几乎就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把这个纸人阵给破。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家禽家狗是通人性的,它们能够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忽然想到,第一次从13号洋楼回家,家里的两只大公鸡就狠狠地啄过我。后来我才知道,它们是为了救我。 如今,两只大公鸡都已经死了。 白道士也处于震惊之中,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青用力揉着黄狗与黑狗的脑袋,说:“这是方家湾的田园犬!这是大黄和黑子!很聪明。我经常喂养它们,就和它们成为好朋友。没想到,它们会赶过来接我!” 白道士双手抱拳,非常客气地说:“今日得到几位狗兄的解围,白某人感激不已!一会请你们吃鸡腿!请你们喝啤酒!” 我也没有想到。 方青平日的善举,能够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回报。 我也说:“我再给你们加几个卤蛋!” 方青喊了一声:“小毛,斑点!” 两条追上去的田园犬跑了回来,其中全身布满黑白斑点的田园犬上,嘴角还有血迹,嘴里还咬着一些白布。 方青喊道:“斑点,不要吃了,吐出来!” 斑点还真听懂方青的话,把那些东西吐在我们跟前。 白道士蹲下来检查后,道:“是穿着白色衣服,混在白纸人中间!从这血迹来看,好像并没有死!如果死掉,不会有这样的血迹!” 我说:“那岂不是咱们戴上面具,画上炁符,他都看在眼里!根本就是无用功,他在耍我们!” 白道士说:“没错!” 方青说:“如果真是这样大活人,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今晚会让我们车子撞死吗?他难道不知道是在拿性命在赌吗?” 白道士沉默了。 一个大活人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的。 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让我们撞死,就为了把我们拦在半路上。 我说:“有鲜血不代表他活着!也有可能是没死多久。或者说,他没有灵魂,但是还能保持活性!他说自己死掉,应该没必要这样诅咒自己!” 白道士将四周散落的纸人碎片捡起来,又发现了一些红线与黑线,在纸人胸膛里面,有一些更小的布娃娃。 “陈辣,你的推断有道理!可能是没有魂魄的活死人。而且擅长操控纸人。把一些孤魂注入纸人体内,然后操控纸人活动的木偶师。”白道士检查过纸人后,说道。 “木偶师?”我摇摇头,“这是什么呢?” 白道士说:“以前有些民间马戏团,有些可以利用红黑线条,同时操控好多个木偶,表演各种节目!这个活死人木偶师,有民间古杂耍和巫术的影子。”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今晚先是傩戏面具,现在又出现了木偶师活死人。 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好像不是生活在大城市附近,而是在几十年前的乡镇之中。 白道士点火,把那些纸人彻底烧掉。 “走!” 有了五条田园犬的护卫。 我们三人终于走过了那条僻静的道路,远远地就看到了老槐树村口的大树。 夜色之中的老槐树,有不少亮光。 那棵大槐树下,还有些阿姨婆婆们在广场舞,大音箱还放着有节奏的舞曲。 方青长舒了一口气,说:“今晚差点回不来了,真是吓人!没想到,回个村子有这么难啊!” 我眼前忽然有些恍惚,远远地看在一个人影,半个身子藏在树后,上半身探出头来。 那个人影,看起来像是赵大顺。 我那辆废弃的诡公交上的主驾驶的椅子上,拿到过赵大顺的照片,他当时就站在老槐树树下拍过照片的。 第108章 你来过两回 我望过去的时候,感觉他的目光也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撒腿就追上去。 等我到树下的时候,赵大顺不见踪影,树下面什么都没有。 白道士与方青也跟了上来。 “怎么了?”白道士大声地喊道,试图盖过动感舞曲。 我说:“我刚才好像看到赵大顺!” 白道士大喊道:“你说什么?看到谁?什么顺?” 方青做了个手势,让我们进村后再说。 三人从大树下面进村。 在半路,一个在边上用水练字的大爷看着方青,喊道:“小青子,这男孩子是你男朋友吗?看起来挺帅气的!” 方青摆摆手:“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 大爷看了我一眼,说:“小伙子,我以前见过你两回。你小时候来过我们村,前不久也来过一次。对不对?” 我一愣,我拢共只来过一回,就是差点让独眼老六给忽悠瘸了的那一次,怎么老大爷说见过我两回。 我见他头发苍苍,说不定记忆出错,记岔了,把我当成了方青另外的朋友。 我礼貌地笑一笑,并没有接话。 走了两百多米,停在一家商店前。 白道士自己掏荷包买了五根卤鸡腿,再加上五罐啤酒,又看了我一眼。 我言而有信,跟着一起买了五个卤蛋。 方青说:“真给它们喝啤酒吗?” 白道士笑着说:“喝不喝是五位狗兄的事情!请不请是我白某人的心意!你找老板要五个纸碗!” 方青照办,把鸡腿和卤蛋打开,又找商店老板借了五个纸碗,把啤酒倒在纸碗里。 方青招呼五条田园犬吃喝。 还真有三条狗吃过鸡腿和卤蛋后,开始舔着碗里的啤酒,看起来非常地开心。 白道士看着喝酒的田园犬,不由地笑了起来。 另外两碗没有狗动。 白道士端起一碗,咕咚咕咚一口喝掉,又把另外一碗推给我:“解解渴!” 跑了一路,我还真有点口渴,见白道士也没有顾忌,端起来也一口给喝完。 方青打开一瓶矿泉水,有些震惊地看着我们。 “我看到赵大顺!这是不是说明,咱们来的路上,那开诡公交撞我们的司机,是其他人!”我说。 白道士问:“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应道:“没有看错。我见过赵大顺的照片,不会弄错的,也不会花眼的。” 我刚才看得真真切切的。 我甚至觉得赵大顺在老槐树下,等了很长时间。 但是,他见到我之后,立刻就跑掉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白道士说:“看来赵大顺是真的离开黑虎山,跑到这边来了。可是,他来这边干什么,又恰好今晚出现。该不会知道我们要来,所以跑到老槐树等着我们?” 我眼珠一转,说:“我也很纳闷!我有个想法,之前在黑虎山陵园之下。我晕死过去后,就再也没有方展娇了。我在想,会不会是方展娇把赵大顺弄到这边来,把他关在老槐树方家湾!” 白道士打了一个酒嗝:“也有可能!我想知道,他认不认得你是谁?” 我想了一会:“肯定是认识的。我去过他的黑虎山陵园的坟墓,还坐过他开的诡公交!他要是没认出来,也不会躲起来的。” 白道士说:“也有可能!方展娇不好惹!再加上她是这个村子出去的。依我看,这五位狗兄就算能够看到方展娇,以及方展娇带回来的灵体,也不会狂吠的。” 我点点头。 看来赵大顺还真有可能困在这个老槐树村。那开诡公交的司机,又会是谁呢? 来之前,我就初步设想,今晚来老槐树有四个目的:一,弄清楚独眼老六拉过冰棺和寒冰的目的。二、方展娇拿走我的东西,她可能在老槐树村,如果有可能我要跟她见一面,当面问清楚。三、再看一看方小虎与那方家老宅有什么秘密没有;四、瑛姑与扎纸匠方老三,上吊而死的原因。 赵大顺的出现,可以归结到第二个目的,方展娇身上来。 方青说:“咱们现在就去去瑛姑和三爷的家!你们要不要买些吃喝的东西,要是肚子饿,还可以填肚子!我来埋单!” 白道士说:“那我就不客气!” 他拿了两包烟,又弄了两桶泡面。 我看着烟架子上的烟,鬼使神差般地挑了一包便宜的白沙烟,买了一瓶饮料、一包面包,又称了两斤纸钱,准备烧给谢瑛姑和方老三。 五条田园犬把我们送到了纸扎铺之后,就各自回家。 我们三人进屋。 方青很熟练地开门与开灯,显出她对这个环境非常地熟悉,的确小时候住过,也经常回来的样子。 “瑛姑与三爷没有后人。我回来帮他们整理了遗物,发现了一些老照片。你们看看,看能不能翻到有用的线索。”方青直入主题,领着我们进了他们二人的卧室,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相册。 第108章 你来过两回 我望过去的时候,感觉他的目光也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撒腿就追上去。 等我到树下的时候,赵大顺不见踪影,树下面什么都没有。 白道士与方青也跟了上来。 “怎么了?”白道士大声地喊道,试图盖过动感舞曲。 我说:“我刚才好像看到赵大顺!” 白道士大喊道:“你说什么?看到谁?什么顺?” 方青做了个手势,让我们进村后再说。 三人从大树下面进村。 在半路,一个在边上用水练字的大爷看着方青,喊道:“小青子,这男孩子是你男朋友吗?看起来挺帅气的!” 方青摆摆手:“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 大爷看了我一眼,说:“小伙子,我以前见过你两回。你小时候来过我们村,前不久也来过一次。对不对?” 我一愣,我拢共只来过一回,就是差点让独眼老六给忽悠瘸了的那一次,怎么老大爷说见过我两回。 我见他头发苍苍,说不定记忆出错,记岔了,把我当成了方青另外的朋友。 我礼貌地笑一笑,并没有接话。 走了两百多米,停在一家商店前。 白道士自己掏荷包买了五根卤鸡腿,再加上五罐啤酒,又看了我一眼。 我言而有信,跟着一起买了五个卤蛋。 方青说:“真给它们喝啤酒吗?” 白道士笑着说:“喝不喝是五位狗兄的事情!请不请是我白某人的心意!你找老板要五个纸碗!” 方青照办,把鸡腿和卤蛋打开,又找商店老板借了五个纸碗,把啤酒倒在纸碗里。 方青招呼五条田园犬吃喝。 还真有三条狗吃过鸡腿和卤蛋后,开始舔着碗里的啤酒,看起来非常地开心。 白道士看着喝酒的田园犬,不由地笑了起来。 另外两碗没有狗动。 白道士端起一碗,咕咚咕咚一口喝掉,又把另外一碗推给我:“解解渴!” 跑了一路,我还真有点口渴,见白道士也没有顾忌,端起来也一口给喝完。 方青打开一瓶矿泉水,有些震惊地看着我们。 “我看到赵大顺!这是不是说明,咱们来的路上,那开诡公交撞我们的司机,是其他人!”我说。 白道士问:“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应道:“没有看错。我见过赵大顺的照片,不会弄错的,也不会花眼的。” 我刚才看得真真切切的。 我甚至觉得赵大顺在老槐树下,等了很长时间。 但是,他见到我之后,立刻就跑掉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白道士说:“看来赵大顺是真的离开黑虎山,跑到这边来了。可是,他来这边干什么,又恰好今晚出现。该不会知道我们要来,所以跑到老槐树等着我们?” 我眼珠一转,说:“我也很纳闷!我有个想法,之前在黑虎山陵园之下。我晕死过去后,就再也没有方展娇了。我在想,会不会是方展娇把赵大顺弄到这边来,把他关在老槐树方家湾!” 白道士打了一个酒嗝:“也有可能!我想知道,他认不认得你是谁?” 我想了一会:“肯定是认识的。我去过他的黑虎山陵园的坟墓,还坐过他开的诡公交!他要是没认出来,也不会躲起来的。” 白道士说:“也有可能!方展娇不好惹!再加上她是这个村子出去的。依我看,这五位狗兄就算能够看到方展娇,以及方展娇带回来的灵体,也不会狂吠的。” 我点点头。 看来赵大顺还真有可能困在这个老槐树村。那开诡公交的司机,又会是谁呢? 来之前,我就初步设想,今晚来老槐树有四个目的:一,弄清楚独眼老六拉过冰棺和寒冰的目的。二、方展娇拿走我的东西,她可能在老槐树村,如果有可能我要跟她见一面,当面问清楚。三、再看一看方小虎与那方家老宅有什么秘密没有;四、瑛姑与扎纸匠方老三,上吊而死的原因。 赵大顺的出现,可以归结到第二个目的,方展娇身上来。 方青说:“咱们现在就去去瑛姑和三爷的家!你们要不要买些吃喝的东西,要是肚子饿,还可以填肚子!我来埋单!” 白道士说:“那我就不客气!” 他拿了两包烟,又弄了两桶泡面。 我看着烟架子上的烟,鬼使神差般地挑了一包便宜的白沙烟,买了一瓶饮料、一包面包,又称了两斤纸钱,准备烧给谢瑛姑和方老三。 五条田园犬把我们送到了纸扎铺之后,就各自回家。 我们三人进屋。 方青很熟练地开门与开灯,显出她对这个环境非常地熟悉,的确小时候住过,也经常回来的样子。 “瑛姑与三爷没有后人。我回来帮他们整理了遗物,发现了一些老照片。你们看看,看能不能翻到有用的线索。”方青直入主题,领着我们进了他们二人的卧室,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