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诸天:自碧血剑始》 第1章 改运穿梭系统 大明崇祯十五年! 赣东玉山。 一间小屋内,略显简陋寒酸的床榻上躺着一年轻人,其此刻双眼紧闭,可也能看出其长相很是俊秀,年约二十岁左右。 过了半晌,青年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中有迷茫、有兴奋种种情绪可说是不一而足。 忽地好似有股无形力量将他从床上掀了起来。 只见其身形一晃,人已然悄默声息的立于地下,抬起双手看了看,又闭上双眼沉思半晌。 陡然双目一睁,欻然间右掌“呼”的一声斜挥而出,只见其右手方向一丈外,桌上摆放的茶壶,“唰”的一声就飞到了他右手中。 茶壶来势迅捷无比,带起阵阵风声,可到了其人手中,并未有丝毫损坏。 这一幕若是让武学高手见了,必然惊的其瞠目结舌! 因为这手功夫看似简单,可非内功修为到了极为高深之境界,断难为之。 这人扫了一眼茶壶,也不见其如何作势,劲力一吐,那茶壶又从其右手飞射而出,瞬然间就回到了原来摆放的桌子上,连位置都可说是不差毫厘。 这人见茶壶还是未有损坏,顿时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起来。 此人名叫楚靖,刚才躺在床上可不是在昏迷。 只是在他身上所发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让他有些难以置信而已。 可如今他已然将一切事情,都搞得明明白白,所以才一骨碌跳了起来。 此时又经过亲身验证,只觉这份玄奇造化不似作假。 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之意,大声畅笑起来。 不错,此时的楚靖是个穿越者,他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地球。 当然穿越者的标配金手指,他也有。 名叫【改运穿梭系统】,听名字似乎还算高大上。 楚靖的穿越不是那么毫无说法,用系统的说辞。 就是它被楚靖的一些想法“感动”了! 因为楚靖这人原本在地球就对小说中郭靖,乔峰这类大侠是又敬佩又羡慕又可惜! 敬佩他们为国为民的大情怀;羡慕他们当世无敌的绝世武功;可惜的是他们各自的悲惨命运和最终选择。 楚靖这个人很是矛盾,这其中的道理他并非不懂。 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如果不那么做,也就不是大侠了,更不会让人敬佩有加了! 可楚靖就是替他们很是不值,老是想着若是自己该如何如何…… 结果某一天正在看小说看的正嗨呢,忽然脑子一晕,再次醒来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系统既然名为【改运穿梭系统】,能拥有这么牛逼的名字。 那能为当然不是盖的。 等楚靖清醒后,立马就给了其一份玄奇无比的大造化。 嗯……称之为“新手大礼包”也无不可。 这个新手礼包很是有货,楚靖那会躺在床上,就是在闭目研究呢。 脑海中“系统”给了他三个人物卡片,放在一个类似转盘的东西上,供他选择。 选择到哪个,就能复制到其在小说中巅峰时期身上所会、所懂、所知的所有武功和其内功修为。 楚靖看到了那三人的卡片,乔峰,郭靖,张无忌。 这三人的名头他哪能不知! 顿时兴奋的忘乎所以,这三人选到哪个,对他来说都行。 他本来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因为这三人巅峰时期,都是当世绝顶高手,声名远播,无敌当世。 可是小孩子才做选择,他全都要! 可惜“系统”不惯他这毛病,必须只能选一个! 楚靖再不情愿,也只好随便选了一下。 谁知这所谓选择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他也只能在指针高速旋转中喊了一个“停”,眼见转盘指针由快转慢停了下来。 也不知这“系统”伟力来源于哪里。 他脑海里登时多了好多武功秘诀,也瞬间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就拥有了一身绝世武功! 选择到了谁? 就是小说中名震天下,死后威名百年不衰的郭靖郭大侠。 只是灌输过程中出了一点小瑕疵,系统说郭靖全盛实力是真气凝罡境的绝世高手。 而这等人物这个世界数百年都没有出现过了。 给他灌输到的内功修为如今也只能是真气境。 系统很讲“人道”,还跟楚靖解释了一下出现问题的原因。 他之所以不能一下拥有郭靖全部内功修为。 原因有二! 第一是天地原因! 因为楚靖如果直接拥有郭靖全部实力。 直接就是打破世界平衡,如今天地之间精粹稀少,可说是已然到了武学末世,真气境就是此世所能达到的最巅峰了。 就这等真气境的武学高手,此世有没有都很是难说。 简单一句话! 如今这片天地,不允许有真气凝罡境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第二呢! 就是原身这副身体太废,其本就是一落弟秀才,如果不是异世的楚靖灵魂穿越过来,原身就是早死的命。 这幅身体的经脉筋骨,经过系统灌输改造,已然打通任督二脉,内功修为已达真气境,这也是这幅身体的最大承受度了。 系统说慢慢让真气温养这幅身体,楚靖完成好系统任务,到达真气凝罡境也就指日可待了! 哦……任务就是要求他一年内让其名声武林皆知,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 如果一年内能让当朝崇祯皇帝真心实意任命他为实权高官,还会有奖励。 前提绝不能依靠武力强行逼迫。 系统所发布的最终任务就是改变这个世界大明王朝既定命运,延续其国运。 到那时还会有让他更加意想不到的奖励。 因为这个,楚靖心里对“系统”腹诽不已。 心想你本事这么大,还要这条件那条件,一点都不懂的照顾别人情绪。 结果没想到这“系统”直接就回怼了。 说【如果不用努力付出就可以得到一切。这世间这么好的事吗? 你也曾在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生活过。 天上掉馅饼的事真的存在吗? 就是那些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的二代,他们也都是“经过努力打败众多的兄弟姐妹”才有了出世的机会。 你凭什么认为,什么好事都会落在你头上? 这份造化机缘已然举世难求,你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是不是直接让你成仙成圣? 只手之间可改天换地? 你就满意了? 要知道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你只有做到了你该做的,那么你才有可能得到你应有的回报。 如果一切都靠本系统。 凭什么要选你? 就是一只猪来,它是不是也可以统治世界了? 总之一句话。 没有付出,要想得到回报永远都只是妄想! 希望你永远记住这点! 还有你真以为让你穿越,给你灌输神功,就是那么简单吗? 本“系统”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这些世界你以为就没有世界意识? 可以让你随便为所欲为? 让你做任务肯定是有绝对必要! 以后你自会知晓!】 楚靖一想起“系统”刚才的暴躁,就有些心有余悸。 他生怕这个“二货”在他脑子里炸了。 鬼知道这“系统”是什么来路,是怎么存在于他的精神脑海中的。 这对他来说目前是个无解难题。 不过楚靖这人对这种超出他认知的事,也不愿多想,因为如今根本不会有答案。 想这个,也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楚靖已然融合了原身记忆,当然知道这是哪年。 如今正是大明崇祯十五年,这段历史大概走向他还是知道的。 如今这大明天下可说是天灾人祸,内忧外患急于一身啊。 而且崇祯皇帝的刚愎自用,多疑那在帝王中都是很出名的。 完成系统任务,还有强行附加限制和必要条件。 这不是玩人吗? 不过这话楚靖也只能默默想想罢了。 没办法! 系统才是大爷,人家这么说,咱如今能怎么地? 一念至此,楚靖刚才获得绝世武功的喜悦之情顿时荡然无存,因为系统最后还告诉他这么一段话。 【此时天下局势和小说中郭靖曾经所面临的基本大同小异,而且你这难度还比不上人家,既灌输给了你人家的实力。 你不是一直对人家的选择和最终命运选择很是可惜吗? 如今你也有了机会,看你能不能比人家做的更好。 你到底中不中用? 还是只是一个嘴炮王者,就看最终结果了! 当然你应该知道嘴炮王者其实就是废物! 废物本就是在浪费米饭,如今这片天地缺粮少米的,不知有多少人吃不上饭! 你若失败,命运你自己想!】 想到这里,楚靖再次躺到了床上,他得思考一番,该从何处着手,完成这系统任务。 自也得将脑海中郭靖那些所会的武功再次好好回想一遍,免到用的时候不是那么得心应手。 第2章 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这一躺下,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楚靖才缓缓睁开双眼,因为光是郭靖自身所会的武功就已经太多了,还不算其所知所懂的其他武学。 郭靖名震武林数十年,其武学积累,简直可说是个武学宝库。 非常出名的就有《九阴真经》完整版,“降龙十八掌”“空明拳”“左右互博术”“弹指神通”等盖世绝学。 至于其他种种武学不知凡几! 包含各种内功、轻功、掌法、拳法、指法、兵器、剑法、鞭法、枪法、箭法等。 简直可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种类太过繁多,这还只是其修炼过的,那些本身所知、所懂的武学,楚靖都没研究。 因为他觉得他就是将这些武功秘诀回想一遍,或许几天时间都不够。 不过楚靖也挺佩服自己这脑容量的,能装这么多东西。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楚靖没有达到巅峰郭靖真气凝罡境的武学修为! 可就是真气境的修为也都能御使其所会的种种武功了,只是威力还有些差距罢了。 那会楚靖挥掌隔空取茶壶,就是狂喜之后的小试身手,就好似一直清贫,结果骤然巨富,岂能不显摆挥霍一把。 那一手功夫,就是“简单”的隔空取物。 这种用劲法门就蕴含在“降龙十八掌”千变万化的用劲发力技巧之内。 单一拿出来称之为“降龙手”“擒龙功”“控鹤手”都无不可。 因为这种内劲运用之法,只要通晓其用劲法门,对真气境的武学高手,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 隔空取物之能算是“降龙手”中的小道了。 凌空夺人兵刃、隔空擒拿敌人,以此克敌制胜才算是大道。 当然这前提是取决于内功修为之境界。 楚靖刚才很是深思熟虑了一番,因为要完成系统任务,他竟然一时不知该从何着手。 他虽然知道这是大明崇祯十五年,可其到底是自己前世那个世界的历史时间段,还是只是一个带点架空性质的小说世界。 要知道这些不先搞清楚,自己采取什么方式什么计划可是大有不同的。 楚靖尝试沟通了半天“系统”,可就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因为“系统”说它该告知的已经毫无保留,其他的让其自己看着办! 它因为带其灵魂穿越,又为其灌输神功,能量消耗过大,需要沉睡修养。 第一个任务完成之前,它不会再和楚靖有所交流。 楚靖看这“系统”还很是“傲娇”,都快成“人精”了,还沉睡修养? 骗傻子呢? 不过楚靖再是不满,他对这“系统”大爷,能有什么办法,也很是无奈。 遂也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说实话他对第一个任务,就是夺取天下每一之名,不认为有什么难度。 因为窥斑见豹,“系统”拥有这等超出常人认知的伟力。 都只能给自己灌输至真气境的修为,就已经无能为力,言说也有天地伟力在限制。 可见这个世界最顶尖的武学高手,撑死真气境就是其极限了。 毕竟武功再高也还是凡人,又岂能与天地伟力相抗衡! 谁要是不认同此念,那才是个最大的笑话! 所以楚靖纵然只是真气境的修为,他也有自信在此世无敌于天下! 他如今得到小说中郭靖的一身盖世绝学,要是在这么个缺少天地精粹的世界。 都不能拿下“天下第一”之名,那他就真的是个浪费米饭的废物了。 不说别的武林绝学,单说只是郭靖手里的“降龙十八掌”,这套掌法先是经过乔峰、虚竹两位武学大高手化繁为简,取精用宏。 而后传至郭靖手上,其又再次融合《九阴真经》中武学理念,高屋建瓴,加以改良。 单论掌法威力,可说是历代“降龙掌”最全面、最精炼、最牛逼的时候。 自己既有了此等传承,普天下还有何所惧之人? 可一想到最终的系统任务,楚靖确实是有些抓瞎。 因为不论是哪个世界的大明王朝,其此刻都是内忧外患,天灾人祸的时局。 这是根据原身记忆得来的结论。 这原身就是个落弟秀才,父母因病过世都好几年了。 因为自己从小读书,又屡试不中,更没什么好门路,如今可说是家徒四壁,家中早没了亲戚。 知道如今李自成,张献忠在造反起义。 既在当今朝廷没了好活路。 觉得自己识文断字,遂变卖家中仅有的几亩薄田和房产,以做盘缠,想去山西一带找“义军”投靠李自成。 结果因为身子瘦弱,还未找到“义军”就在此地,突发疾病,所以才有了楚靖灵魂的接手。 楚靖旁推己思,已经知道了当今天下的大局势。 所以他此时不禁有些感慨,原来任你想的再好,事到临头也有一种无从下手之感。 楚靖可是知道,他武功再高,也不是靠一人之力就能把所有事给办了! 拯救国运若是单凭武功就行,那岂不是太过容易了。 念及此处,楚靖也是思绪乱飞。 “去直接投靠朝廷?” “扯淡!这么去谁会看的起你!” “谁能重用你?” “就是那曾经的蓟辽督师袁崇焕说什么五年平辽,也是有很多“东林党人”推荐保举,崇祯才会放心启用。 “自己呢?靠谁举荐?” “还不能武力逼迫崇祯!” “狗儿的!延续大明国运?” “这还限制死了自己的选择!” “就只能当个忠心的大明臣子了。” “这是一步一坑啊!” 楚靖此时思如走马,丝毫不觉时光之过。 忽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夹杂着一道女子声音,顿时打断了其思绪。 女子说话声音虽然压的很低,可如今楚靖内功之深厚,武功之玄妙,可说是当世绝巅! 耳聪目明,自是远超常人,其声音再轻,又岂能瞒过楚靖之耳目。 就听道“大崔!你不要太过大意了。 闯王筹措到的这批黄金可是有大用的! 容不得一丝纰漏,我们可得给看护的好好的!” “好啦!我知道了。 小慧你真啰嗦,凭我“伏虎金刚”崔希敏在这,有谁敢来打这批黄金的主意? 管叫他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这声音显得瓮里瓮气的,再配上其这幅张狂的话语,楚靖都差点笑了出来。 以他此时武功,都不敢随便说什么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这等狼言大口也是他能放的,真是不知所谓。 “好好好!大崔你厉害的很! 可是你没发现,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楼下的那些大汉恐怕都不是善类啊!” “小慧你就放心,等明天我们就和我师父叔叔他们汇合了,就是来多少敌人都不足为惧。 楼下的那帮人都是普通江湖人,就是再来几十个,你大崔哥我,也对付得了。” 楚靖听这男子说完这话,还传来几声“扑扑”声响,显然是在女子面前拍胸脯保证呢。 二人本就是在边走边说,此时听脚步声楚靖就知道二人已经远去。 不过楚靖本来还一时不知该从何处着手,此时无意听到这番话,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如今的闯王必然就是那李自成了。 不提自己本就要延续大明国运,立场已然不同,本就是敌人了。 就说根据后世信息他也知道这李自成一个反复无常,志大才疏的土匪强盗罢了。 如今得了一些出身官宦世家的人投效。 为壮大实力,忽悠愚民,口号喊得那是震天响。 可此时已然和一些士大夫阶层打成了一片,早忘了他的初衷是什么。 本质上与那些“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东林党”也是貉出一丘罢了。 “野猪皮”能入主中原,这人可说是间接为其帮了不少忙。 自己既然遇上了这事,这批黄金岂能为李自成所用。 楚靖见识何等超凡,他不用问就知道这批黄金。 定然又是李自成用来收买贪官污吏和某些大有名望的士大夫,好为其攻取江南提前造势做准备的。 想到这里,一个箭步,就打开房门,跟了上去。 如今楚靖有了真气境的修为实力,那武功之高简直非常人可想象。 虽说他还没和人动过手,可施展基本轻功跟上这二人,那是轻而易举。 遂跟着二人前后脚就下了二楼。 第3章 拂袖杀人 如今的大明可说是天灾人祸,内忧外患,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内有以李自成、张献忠为首的反贼造反作乱,声势浩大。 蒙元余孽盘踞漠北草原,在旁窥伺。 还有那山海关外的女真建国号,定都城,对这物华丰袤的大明社稷虎视眈眈。 眼看这汉家天下就有重回几百年前被异族奴役之危境。 可此时的江南并未受到战火摧残,还是一片繁华盛景。 楚靖如今所在之地位于江西东部玉山,都属江南地界。 这座酒楼内伴随着伙计跑堂声,食客吵杂之声不绝于耳,真可谓是人声鼎沸,酒香肉味更是直冲味蕾。 就见那一男一女此时已然坐在了桌子上,招呼小二开始点菜了。 楚靖也寻了张空桌,因为闻着酒香肉味,他也食欲大开了。 点过酒菜后,才仔细打量起了店中情况。 那一男一女,男子长得很是粗旷,身形壮硕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 背上还缚着一个大包裹,其此刻吃饭都不曾解下,显然黄金就是在这包裹里了。 那女子大约十八九岁年纪,皮肤白净,容貌很是娟秀。 二人皆是一副武人装束,均是腰悬长剑。 楚靖余光再一扫店中情况,只见那二人数丈处的桌子上,围坐着十来个大汉,五大三粗,悬刀负剑的。 显然都是江湖中人,桌旁还立着一些棍棒长枪,不时眼神还一扫那一男一女! 再一看东北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面貌俊秀的少年。 见了这人,楚靖着实多瞧了几眼。 这人十八九岁年纪,身穿一件石青色缎衫,头戴青巾,巾上还镶着块白玉,很有成色。 见其衣履精致典雅,肤色白腻,脸上白里透红,很是雪白粉嫩。 心想:“这人的长相都不该说是俊秀,都可称之为美貌绝伦了。 这人此时正在斟酒,可其也不时余光微扫周边。 楚靖凝目看了看其喉头和胸部,心下就有了肯定,不禁晒然一笑。 此时他已将店中情况可说是一览无余,其他人基本都是正常食客。 唯有那群大汉,和那美貌少年两帮人是真的盯上了这一男一女了。 嗯…… 不对!三帮人!自己不也是吗! “伏虎金刚在这,一千个来,一千个死!”想起这话,楚靖就有些忍俊不禁。 这匹黄金他是要定了,等会且看这汉子如何对付他。 这会先吃饱喝足再说。 顺手摸了摸怀中银钱,不禁有些尴尬。 此时已然囊中羞涩了,看来今日不来一把“劫富济贫”都不行了。 过了许久,此时楚靖双眼紧闭,背靠座椅,很是惬意。 桌前尽剩了些残酒冷饭,显然其已然大快朵颐了一番,此刻才有心思在这闭目安座。 忽见其耳朵微微一颤,双目微睁,陡然间神光四射,那目光如刀似剑,锋锐已极。 嗯……楚靖很讲究的,虽然他要抢劫对方黄金。 可吃完后见那一男一女还在用饭。 所以他才没有立时动手,反而闭目养神,就是不想打扰二人用饭的“雅兴“”。 毕竟你要抢劫人家,还不让人吃饭! 如此做事确是有些失了“格局”。 可此刻楚靖已然听到二人用完饭,准备离开了,那么就只能不好意思了。 遂直接起身几步走到这一男一女面前,冷冷道:“打劫!男的解下包裹靠边站! 女的……” “额……不好意思,初次打劫,对这项业务还不是很熟练!望请见谅!” 楚靖这番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登时几乎全店可闻,那些吃饭吵杂之声好似突然就没了。 因为这种事简直太离谱了! 谁见过这么打劫的?不说本身绿林道上的规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一年轻后生就敢这么明目张胆搞打劫? 谁见过?谁敢想? 难道不知道打劫需谨慎吗? 那一男一女是个人都能看出其是练家子。 真不怕打劫不成,反误了卿卿性命。 其实楚靖也很是尴尬,若不是自己脸皮够厚,早都无地自容了。 实在是他想了半天,本来是想冷酷出场,扮演好“劫匪”角色。 结果谁知那番话竟能脱口而出,前世电影害人不浅哪! 饶是楚靖收的快,可还是露了底了。 这些话说出来,放在异世,可不会被人说成“逗比”吗。 “扑哧……” “哈哈……” “笑死老子了!” “这是哪里来的雏啊!哈哈……还打劫……” “小子!你混哪里的?大爷们在这还……” “哼!” 楚靖这声冷哼虽轻,却好似打在店内中人的心头上,任店内再是吵杂,还是没能掩盖得住。 店内沉静也就一瞬,“哈哈……” “傻子一个!” “银样蜡枪头……哈哈……” “长得还像那么回事!” “还哼什么哼……” “哈哈……” “还打劫,这长相去做兔爷……” “还哼什……” 这几人语音未落,只听“嗖嗖”几声响! 开口说话大笑的几人各个嘴里插着一个筷子,已然全都出溜到桌子下去了。 几人二目圆睁,脸上神情惊惧异常,显然到死都好似有些不可置信。 其他人伸头一看那些筷子都是从人嘴里插进去,从后脑勺直直透了出来。 鲜血此时顺着筷子孔已然渗了出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 嘴上没有把门的也就罢了,可酒肉既堵不住这几张破嘴,那就让楚某来帮你们! 呵呵……楚某人虽说初次打劫,可杀你们这帮人渣,却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谁还想再试试! 嗯?” 这几人一再满口污言秽语,还什么“兔……”不用听完楚靖都知道是兔儿爷,敢如此讥讽于他,任何真正的男人,又岂能容忍! 早先冷哼一声就是给这些人一个机会。 谁知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么就只能杀人了。 起心动念间,右手凌空一招,桌前竹筒里登时就飞起几根筷子。 其真气运转,挥袖随意一拂,这几根木筷瞬时犹如暗器铁钉被其射出,从说话几人嘴里插了进去。 要知道虽说是竹筷,可经楚靖真气灌注后,这些竹筷去势之快如同离弦之箭,锋利之处更是不亚于真刀实剑。 这些人有多大能耐,性命自然顷刻而休。 见了这副情景,此时整个酒楼登时鸦雀无声,可说是落针可闻。 此时那背负黄金的一男一女都有些懵了。 饶是他们出身名门,武学高手、奇人异士也见过不少,可楚靖接二连三的操作,还是让他们一时有些转不过弯了。 要知道这二人此次既领了这么重要的任务,也预想过在路上会被人惦记。 如今这世道,开山立柜的强人多如过江之鲫,所以行事已经很谨慎了,可还是遇上打劫的了。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过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闹市酒楼之中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打劫。 可以说对方都不带丝毫掩饰的。 而且还是孤身一人,如此年轻,只觉太过荒谬。 不过听了对方打劫所说的话,思忖其人充其量也就是个初出茅庐的雏,也没太过放在心上。 可没想到顷刻间形势突变,这年轻人展露獠牙。 轻描淡写间以竹筷同时毙杀六七人,如此武功,简直从所未见。 楚靖的那一手可将二人吓坏了! 要知道他们本就出身名门,尤其自己师门长辈,更是当世顶尖高手。 可刚才楚靖所展露的手段,他们都不曾见过。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心里想的是,只是凌空伸手一招而已啊,也没见其有丝毫触碰桌子啊? 那筷子是如何凌空从竹筒里飞起来的! 又是怎么只是衣袖一拂,就能不差毫厘的钉在说话几人的嘴里的。 这等手段简直神乎其神,真好似天人也。 那身着青衫的美貌少年,却是两眼放光,饶有兴趣的盯着楚靖直看。 其实被钉死的这几人也是真的不长眼。 楚靖的那声轻哼,能让全店可闻,这岂同寻常! 已然是展露了极为精深的内功修为。 稍微有点见识的武林中人都知道此人内功如此高深,武功如何?可想而知! 几人还敢再次出言讥讽,那就是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所以这些人混江湖,那是永远也混不出名堂来。 闯荡江湖有两样是必须的! 那就是自身艺业本事,还有眼力见识! 没这两样,那就趁早回家守着二亩薄田过点安生日子。 否则迟早就是横死的命! 显然这几人一样都没有。 楚靖一袖拂过,说完那番话,也不多看其他人。 寒光直射面前两人,淡淡道:“吾刚才所言,尔等莫非没听清? 需要楚某再重复一遍? 嗯?” 二人此时心绪还不曾平稳,不过此刻听到楚靖问话。 那男子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道:“不知……尊驾……是何方高人! 我这包裹里都是一些黄白之物! 恐怕有污尊驾……” “哪来这么多废话!某只问你给不给?” 楚某生平不好杀人!可别逼我!” 楚靖这话一出,店内众人心中都是腹诽不已,你还不好杀人! 那这几人咋回事?睡着了吗? 不过此时却无人敢当真说出来。 此刻这男子额头已然渗出冷汗,在这春日暖阳之时,自己好似身处寒冬腊月,全身冷汗直冒! 此刻他的表现却是远不如身边这女子! 这女子一看男子,瑟瑟发抖得那样! “腾”的站起身来,脆声道:“你武功高!我们也打不过你,可这包裹里的黄金是闯王军饷! 你不能拿!而且我们都是华山派的晚辈! 你欺负我们算是怎么回事? 这也有失阁下这等武学高手的身份了!” 第4章 修行本质,武道境界 楚靖见这女子此时还有勇气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这份胆气已然胜过多少须眉男儿,倒也未打断她的说话。 只是听其最后说他们是华山派的人。 心下就有了主意,他得了解这个华山派是哪个华山派,也好确定这是个什么世界。 听其说完这些话,遂点了点头道:“你这女子倒有几分可取之处! 很不错!至于什么闯王军饷。 呵呵……楚某抢的就是李自成! 若是旁人楚某也不屑于与尔等为难。 你们既是华山派的,那也很好。 就是不知你们这华山派掌门人是谁啊? 出名的高手都有谁,说几个出来听听!” 这男子本来被楚靖那雷霆手段震慑了心神,话都说不利索了,可见了自己的小慧妹子,都能不卑不亢的与对方据理力争。 自己心下不由很是惭愧,登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窝囊。 我崔希敏纵然技不如人,可以被打死,但绝对不能被吓死。 念及此处,就觉楚靖也没那么可怕了。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他得挡在小慧妹子面前才是正理。 此刻刚好听到楚靖这番话,气的登时按耐不住,霍然站起身来,怒道:“阁下此言未免太过目中无人! 你武功虽高,可也未必就是天下无敌! 如此口出狂言,不怕贻笑天下吗!” 楚靖看这小子二目圆瞪,青筋暴露,好似要吃了自己。 不禁哑然失笑,说道:“你这小子脑子是不是缺根筋?且不说楚某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怎么就目中无人,口出狂言了? 再说楚某纵是目中无人,你又能奈我何?” 楚靖最后的“何”字可是厉喝出声,蕴含内功,犹如舌绽春雷。 就这也是收了力,因为他也怕声音再大直接震死面前的一男一女。 他如今可是知道自己这身神功,威力何等骇人。 因为灌输接收到的时间太短,他还不能随心所欲,如臂使指,这轻重力度也是不能掌握合丝入微。 未免不小心杀了自己不想杀的人,所以本能的先收力。 可就是这样,店中众人闻听楚靖此声。 也只觉耳中嗡嗡作响,头晕目眩,耳鼓仿佛都要破了。 至于面前的一男一女直接就突觉一股气流涌来,几乎同时站立不住,就溜在了桌子底下! 楚靖都有些懵了,自己只是一喝。 这两人就躺了?有没有搞错! 自己还是收了力的啊! 所以说楚靖这个愣货,那是真愣的可以。 要知道他如今已然打通任督二脉。 系统灌输了他郭靖拥有的所有武功,功力虽说不是全部,可其如今已然到达真气境。 这等修为实力,整个天下都未必有第二人! 武学境界之划分,其实也很是简单! 一般练武之人,精通拳脚兵刃功夫。 可若体内没有生出内息。 那在武学之士眼里,纯属不入流。 嗯……溜到桌子底下的二人就是这等人物了! 想要生出内息,就得依靠这炼气之法,也就是武学之士俗称的内功心法了。 依靠内功心法,搬运周天,汲取的就是这天地之间的各种精粹,也包括一些天才地宝,炼化精气,从而融入己身。 在气海炼出内息后,依靠这股气海之气再温养反哺自身,让人体能够易筋伐髓,再从各方面达到蜕变,从而获取强大力量。 此乃修行本质! 任何修炼都不脱此樊笼。 所以先炼气,生出内息后,再以内功心法中的运转法门搬运周天,积蓄内力,让内力缓缓壮大绵厚达到自身之极限。 这是武道第一境,称之为内力境! 这时就可以运转内力打通玄关窍穴及任督二脉! 到了那时,体内百脉俱通,内力就能够演化真气。 这就是武道第二境,真气境! 而后提纯凝练真气,举手投足可凝气成罡! 对敌时刚来声势浩荡,石破天惊。 柔来可如春风拂面,润物无声。 这就是武道第三境,真气凝罡境! 当此武学末世,真气境已然是修炼之人能够达到的顶点了。 目前楚靖也只知道这三大境。 这三大境界也没有什么小境界划分。 因为每个人本就资质有高下,所修功法更是有优劣之分! 纵是两个同龄人同时修炼一样的功法,花费同样的时间。 可到了自己身体里,内力真气积蓄速度,所能积蓄的醇厚度都大不一样。 武学境界进阶时除了生出内息,再到自身内息达到极限,打通任督二脉时,算是量变转质变的大突破。 只要还在内力境中徘徊,有什么小突破,自身实力也不会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再者内功修炼心法,本就大有不同,有的心法先走那条经脉窍穴,有的心法走的又是另一路经脉窍穴。 所以自是无人在武学小境界中去搞什么前中后期硬性划分。 而到此武学末世,好多门派缺了全面传承,也打通不了任督二脉。 好多武林中人将自己内力境的内息之气,称为真气,那只是一种错误认知而已。 他们体内的那股内气哪配称一个“真”字。 真正到了真气境的武学高手,体内真气阴阳兼具是最基本的威能表现。 因为武学之士修炼内功都不外乎阴阳两种属性功法范畴。 生出内息后,阳性功法就得追求阳极生阴。阴性功法就得追求阴极生阳。 要做到这点,前提就是打通任督二脉! 若此二脉未通,那么内息不能阴阳兼具,体内内力也就无法转化为真气。 可一旦突破,那人在武学中算是真正登堂入室了,体内真气阴阳兼具,刚柔兼备,妙用无穷,神威难测! 可附着于任何物品伤人毙命,就是武学中盛传的“飞花摘叶俱可伤人”。 全身真气自行护体,就是睡觉之时真气也在自行流转,一遇外力侵袭都会自行反弹攻击。 这都属真气境之奥妙能为! 最重要是这股真气输入垂死之人体内,也能吊着其多活一时三刻! 只有这股内息之气有了这些基本威能,才能配当的起一个“真”字。 真气离体,隔空以虚劲伤人于无形之间,更是应有之意。 所谓的江湖好手,一流高手,绝顶高手之称谓。 都是武林中人根据一个人战绩表现叫出来的,如此叫的人一多,也都这样称呼了。 而这却不是真正武道境界之划分。 除了真气境以上的高手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神,步伐,身形判断出一个人武功处于什么境界。 见多识广之人自然更是能知道其在武林中能排上什么层次。 普通武林中人也只有真正动了手,才能判断出一个人的武功高低。 楚靖自也知道若不是有系统灌输,让他自己修炼,就是给他什么绝世武功秘籍。 在如今这个世界,他一辈子也是在内力境打滚的命。 这是天地伟力和天地之精粹所决定的。 毕竟“潜水难养蛟龙”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任何人只要没有独立打破天地限制的能为。 到了这个世界,种种神通手段,也会成了鸡肋。 因为天地规则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来打破世界武力平衡。 或许也有那种强大到可以打破一个世界规则的人,可那种人绝对不会是本世界的土着。 因为在本世界,他没有那个成长环境,又岂能成长到如此强大的地步。 在还未成长起来时,修行路上的各种劫,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也是天地伟力的一部分,修炼内功到了一定境界各种难关,就是天地给予的“劫”。 有心魔关,通脉关,各种各样,不一而足。 若是所谓修炼只是有本武功秘籍就可以,那也太过简单了。 第5章 初知碧血,扬名江湖 可楚靖既有了“系统”给了其这份玄奇造化,也算天意使然,既到真气境。 那其刚才提气一喝,又正对这一男一女! 这二人只是略通拳脚兵刃的底层武林中人。 如何经得起他这一声,自然就直接被震晕了,出溜一下就滑在桌子下也就不足为奇了。 此时的楚靖总算明白了,他如今的实力有多恐怖。 若是真的不尽快掌握了自身所学,弄不好哪天不小心就会弄死一个自己不想杀的人! 这种情况绝对不能让其出现,杀了什么人引起什么后果且不说,关键他也丢不起那人啊。 他可是要做“天下第一”的男人。 不过现在他可没时间在这研究武学,见这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过去一把提起男子,解下其背上包裹。 用手一拎,就知道有近二百斤了,再一摸包裹,里面都是条状的,大概就是金条了。 为确保不出差错,遂稍微打开包裹扫了一眼,见其果然都是“黄澄澄”的金条,遂往自己背上一缚,就要出店而去! 一想!不对啊! 这还不扬名更待何时? 要做“天下第一”的人,此时也得先打出江湖名声。 否则就是哪天干倒了原来的天下第一,因为自己没任何名气,传到江湖上,也是没几个人信的。 那还是个屁的天下第一。 这其中道理懂的都懂,楚靖自然更是清楚。 而且他也得问问这华山派怎么回事呢。 遂两指微弹,一股无形指力隔袖而出,“哧哧”两声,就点在了二人的胸口“气户穴”上。 楚靖这股指力一入二人体内,两人瞬时醒转,那崔希敏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突觉自己身子轻了许多,一摸后背,再一看面前的楚靖。 双拳紧握,怒目而视,刚要说话,就见那女子也已站了起来,道:“大崔哥,不要冲动!” 楚靖笑了笑道:“小子,还是多听听你妹子的,不要自讨没趣了。 哎! 我刚才问你呢,你们华山派掌门人是谁?有高手吗?在武林中什么地位?” “你……你欺人太甚……啊” 楚靖见这男子真好像有病,遂屈起中指一弹,再次封了其“天都穴”。 不会好好说话,就在那站着。 遂转头对这女子道:“你这大崔哥,脑子不正常!你还是重新找个人! 跟着他,不会幸福的! 你来说说,这华山派的情况,你好好说,我不为难你。” 这安小慧听了楚靖这话,心里就是啐了楚靖一口,我大崔哥脑子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你才对! 看长得很是俊秀,武功又高,可就是脑子坏了,自己还不知道。 不过这话,慑于楚靖武功,她可不敢说。 遂顿了顿,才开口道:“这位公子,你既有这等武功,怎会不知华山派? 你是故意调笑我等的?” 楚靖头都大了,这些人真是墨迹,问个华山派就这么多话,搞得自己就应该知道华山派一样。 “哼……华山派很厉害吗? 你也不要说废话了! 且说来听听,让楚某也知道知道这华山派!” 这女子看楚靖脸上神色不悦,显然有些不耐烦了,遂道:“我叫安小慧,这是我师哥“伏虎金刚”崔希敏,他师承华山派“铜笔铁算盘”黄真大师伯。 我们的师祖爷爷就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神剑仙猿”穆老爷子,他的名讳上人下清。 够不够清楚! 你听没听过?” 安小慧提到穆人清时,已然昂首挺胸,神色很是傲然,仿佛穆人清名字一出,她就可横扫无敌一般。 楚靖一听穆人清、黄真两人名字,哪还不知这是什么世界。 这《碧血剑》剧情,他虽然不可能事无巨细都清楚,可这华山派和“神剑仙猿”穆人清他确是知道。 毕竟当世“天下第一”高手,还是很唬人的,名头大了关注度就高吗。 楚靖心想:“只要是碧血剑世界,不管他是什么小说世界还是电视剧世界,大框架他就在那。 那么一切也就有眉目了。” 想到这里,楚靖也就能理解那什么“伏虎金刚”为什么好似要吃了自己了! 《碧血剑》世界的华山派人才鼎盛,掌门人“神剑仙猿”穆人清号称天下第一高手。 就是他的几个徒弟,老大“铜笔铁算盘”黄真,老二“神拳无敌”归辛树,早已名震大江南北。 还有那三徒弟袁承志都是当世绝顶高手,均是出道以来,单打独斗未逢一败的人物! 就是好几位三代弟子如同“八面威风”冯难敌,“没影子”梅剑和都是名声显赫之辈。 可以说这个“华山派”可比所有小说世界中的华山派名头大的多。 也更加让人推崇倍至! 自己一身武功,竟然问华山派掌门人是谁! 这就很容易让人误会,是故意羞辱其门派了。 这莽汉岂能不怒,自然不依了。 嗯……华山派名头大,楚某人倒是显得孤陋寡闻了! 想到这里,楚靖也是轻笑一声,才道:“呵……你这小女子也莫拿穆人清吓唬人! 楚某有何所惧! 你这小算盘确是打错了! 这人既然号称拳剑双绝,隐然有天下第一之称,楚某人倒也听过其名头。 不过吗,楚某本就对他这“天下第一”大为不服。 只是杂事缠身,不得便利,等腾出手来,不日自当亲上华山。 看看他这所谓天下第一斤两如何。 好了……今日也就不和你们多说了。 姑娘,这黄金既然已经到了楚某手里,你们就是拼了命也是拿不回去了。 我也不想伤害你一女子。 吾名楚靖! 回去告诉你的师门长辈和李自成。 这黄金是我楚某人拿了,让他们尽管来寻我!你明白了吗?” 这女子盯着楚靖看了看,见其神色冷峻,也不敢真的再多说什么。 楚靖目的已然达到,也不想再多待了,屈指朝崔希敏胸口虚弹了一下。 转身就走,刚跨出两步,又转头神光一扫店内众人,冷声道:“楚某知道你们这里有人也盯上这批黄金了。 可如今既然都归了某家! 你们最好掂量着看。 若是不怕死,那就尽管来! 提前告诉你们一声,只是因为楚某真的不好杀人! 可要是谁不识抬举。 嘿……可莫怪某家辣手无情! 勿谓言之不预也!” 话音一落,转身就出了店门。 见楚靖已然离去,这崔希敏此刻还有些发呆,刚才他被楚靖封了穴道,虽然不得动弹,可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见对方凌空虚点自己穴道,自己连丝毫反应都没有。 可刚才他只觉自己胸口一股暖流入体,体内被封穴道,立时而解,一活动手脚,已然行动自如。 此时哪还不知楚靖武功之高,简直远超常人想象。 那批黄金自己肯定没办法夺回来了,得赶快去找师父。 即刻转头对安小慧道:“妹子,我们快走!” 安小慧未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二人快步出了客店。 第6章 江湖规矩,拔剑就刺 而店中的这一群大汉,也是有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这伙人早都盯上了这一男一女。 只是江湖上自有规矩,不在自己地头上,做这没本钱的买卖,可是犯了大忌讳。 他们就想等着这两人到了浙南再下手。 谁知半路杀出个楚靖这么一个“愣货”。 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不说! 何时打劫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 明目张胆的直接进行了? 还讲不讲王法了? 更可气的是其还真的就这么抢走了黄金。 众人也没听过楚靖这号人物! 只是刚才见几名同伴被其以筷子钉死。 这种手段他们何曾见过? 自忖就是帮主很大可能也没这本事,哪敢贸然发难。 也只能眼看着楚靖抢了黄金,扬长而去。 而那名身着青衫的美貌少年见楚靖前脚出了店门。 伸手从衣囊里掏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放,伸手一指楚靖坐过的位置,大声道:“店家,那位爷台的账小爷一起结了,收好了”。 说着人已然拔身而起,出了客店。 那群大汉中的为首之人道:“好了,先让那姓温的去试试水!” “你去禀报帮主!我们也先跟着,会在沿途留下记号!” 说着一指其中一人道。 “是!老大!” 几人商议一定,也快步跟了出去。 楚靖抢了黄金后,一个人缓缓沿着道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片树林中。 心里一直在考虑怎么开展计划,先从何处着手。 如今确定了是碧血剑世界,这天下第一之名,对自己来说是微不足道,只要先在江湖上干几件大事,打出自己名声。 再去挑了华山派“神剑仙猿”穆人清。 天下第一自然实至名归。 他压根没将穆人清放在眼里,老头武功再高,撑死也就真气境的修为,而且很大概率还不是呢。 纵然是,那又能如何? 自己拥有这一身盖世绝学,岂是他能望其项背的。 这第一个系统任务,可说是殊不足虑。 只是要让崇祯皇帝任命他为实权高官,还有系统奖励,虽说他对奖励很渴望。 可前提是必须是让人家心甘情愿,不得武力逼迫。 想起这个先决条件,楚靖就有些抓瞎! 他可是知道崇祯皇帝此人,别的且先不说,其刚愎自用,多疑在帝王中也是出了名、挂了号的! 如何让人家能心甘情愿任命自己为实权高官呢? 自己得去走什么门路? 还是……自己到时候要个什么官呢? 嗯……锦衣卫指挥使! 飞鱼服,绣春刀,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嗯……有那味啦…… 哈哈…… 楚靖想的挺嗨,可突然又好似有一盆冷水将其浇了个透心凉。 心神回转,想到自己着实有些飘了。 不说自己还在浪荡江湖,就是入了朝堂,这锦衣卫如今纵然声威日下。 可作为一个皇帝能随便任命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做锦衣卫指挥使这等重位。 闹呢?至于什么朝廷鹰犬的。 楚靖不在乎,反正系统早都限制死了自己,就是要做一个大明好“臣子”。 只要有实惠,虚名于我如浮云哪! 楚靖此刻正思如走马,忽笑忽愁呢。 忽地耳朵微颤,侧耳一听,就知道后面有人在尾随自己,来人还懂点轻功。 这让楚靖登时就有些怒了。 看来这是还不死心哪,自己看来还是人杀的少了,胆还挺大! 骤然脚步一停,转过身来,看着三丈外的一株大树,喝道:“滚出来! 鬼鬼祟祟,敢动心思!还怕见人吗?” 一道青影从树后随声而出,其身法还算迅捷。 楚靖一看,这不就是客栈之中的美貌小子吗! 哦……什么小子,女扮男装的姑娘罢了。 楚靖如今何等目力,在酒楼就知道这是女子玩了一手女扮男装。 这人双手一负,轻笑一声,昂首斜眼望天道:“兄台……你这人做事可是不地道啊!” “大家走的都是绿林道,我可是很了这批金子很久了! 按照江湖规矩!见面得分一半!” 女子说话很是清脆悦耳,虽然在故意拿腔捏调。 可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安能不知其雌雄。 楚靖见其这幅姿态,又听了这话。 心下一笑,“小样跟我玩这个!”。 遂上下左右打量了其一番,食指抖动挠着下巴,两眼放光,也是轻笑一声道“呵……好啊,你准备把你哪一半分给我啊! 左边还是右边?嗯,上边或者下边也行!” 楚靖这话说的,再配上其那眼神和姿态,可说是赤裸裸的在调戏女子了。 此女哪还看不出来,登时气的俏脸含煞,柳眉倒竖,戟指怒喝道:“看你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武功也很是不错,谁知竟能口吐如此无礼言语! 当真白瞎了你这幅皮囊!” 楚靖见这女子伶牙俐齿,又说起自己不是来了。 你要我讲“规矩”,可自己就不讲“规矩”了,这怎么可以? 这种“双标”都是自己跟别人玩,别人跟他玩这个那可是不行的。 顿时脸色一变,冷冷道:“你只要跟了这批黄金,就得见面分一半! 那楚某刚才也看了你半天! 为什么不能就按照江湖规矩,将你这人也分我一半啊? 有来有往,本就是世间正理! 楚某哪里说错了?怎么就无礼了? 你这“少年郎”未免太过霸道了? 再说不就分本公子一半吗,怎么? 还能委屈你了? 你放心,我吃肉,肯定也分你一嘴肉!” “你!……” 这女子听了楚靖这话,再也按耐不住。 心想:“听听那都是什么话!简直岂有此理!” 顿时气的三尸神暴跳,怒气上头,眉眼间煞气陡升,俏脸一下由白转红,话也不想说了,长袖一抖,“嗖”的一下滑出了一柄宝剑。 只听“铮”的一声,其右手已然拔出长剑,足下一用力,身形急展,长剑抖动,白光闪闪,径自就朝楚靖扑了过来。 楚靖对这女子也是“服了”,心想:“刚才自己杀人她又不是没看见,一个连内息都没有的小女子,她怎么敢跟自己动手?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种“愣货”看来哪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少啊!” 女子这一招来势也算不慢,可是很有名堂的,是其家传“雷震剑法”中的一招“雷霆之怒”,算是这剑法中的威力最大的绝招了。 “唰”的一声,其已然剑随身至,挺剑直刺楚靖前胸中门。 可其来势再快,落在楚靖这等大高手眼里就如同放慢了几倍,其只是一扫,就看出了这招无数破绽。 楚靖那会也看出来了这女子明显也是道上混的,还很是霸道。 张口还什么见面分一半!江湖规矩? 狗屁,就是有这条江湖规矩,那也是别人定的,又岂能管的到我? 先前也只不过顺着她的话,故意调侃其一番罢了。 谁知这女子竟然直接就“炸毛”了,说自己白瞎了这幅皮囊。 楚靖本就是魂穿后,才得了一身盖世武功,一听这话顿时只觉这就是内涵自己了,岂能不对号入座。 心下一恼,嘴上也是没饶人,短短几句话就噎的女子羞恼异常。 楚靖是说痛快了,可女子分一半给男人代表什么? 就是任何普通女子都听不得这话,何况在这个时代的江湖女子。 只是楚靖也没想到这女子脾气如此之大,凶愣凶愣的。 对他,人家就是敢出手。 楚靖见其长剑已然快要及身,兀自不避,只是右手陡然竖起食中二指,对准其剑尖一夹。 女子只觉这一剑,再也刺不进去分毫了,其又立马劲力急施,手腕一扭,想要翻转剑刃。 想着就算伤不了对方,也要抽出剑来。 她想的挺好,可任她使尽平生之力拖、拉、扭、转,那长剑夹在楚靖双指之中,好似铜浇铁铸一般,又岂能挪动分毫。 说来话长,其实都只是转瞬之间。 女子一见根本抽不出剑来,变招很是迅疾,右足急踢,呼的一声,一式“撩阴脚”就朝楚靖裆部招呼了上来。 这脚来势又快又准又狠,以其未到内力境的本事,竟能带起阵阵风声。 力道显然不轻,可说是这女子自身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第7章 弹指神通,一饭之恩 楚靖其实只是想逗弄一下此女而已,给她长点记性。 若是当真过招,这女子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就有成百上千种方法取其性命。 可谁知这女子对自己那是真够狠啊! 不就开个玩笑吗? 至于吗? 楚靖岂能看不出来,此女这脚又快又准,劲道很是不弱。 若是普通人这等要害被踢着必然“鸡飞蛋打”。 纵是自己挨这么一下,也绝对…… 呸…… 自己岂能让她踢着! 受不受伤另说,最主要是丢不起那人。 此女右胯一动,楚靖就知道了她的招式目的。 其抬脚再快,又岂能快的过楚靖。 只见楚靖左脚轻踢,却是后发先至。 脚尖已然点中女子右腿膝盖,同时夹剑的右手食指微微一撮,就弹在了对方剑刃上。 “铛”的一声轻响,女子瞬时只觉一股劲力袭来,手臂巨震,骨痛欲裂,手指一松,长剑登时拿捏不住。 与此同时身子“腾腾腾”接连退出六七步,竭力想要拿住桩子,可还是一跤坐倒在地。 但楚靖这一踢一弹余力未尽,女子屁股一着地,背脊又即着地,其一躺在地上,已然心神丧乱。 她如何能想到这人武功如此令人畏怖! 这是什么武功? 又觉身体似乎也没什么不适之感,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见对方手里拿着自己长剑,却没有接着出手,心下不由松了口气。 她是想多了,楚靖若是有心收拾她,这会时间有十个也一齐完蛋了。 楚靖这一弹的手法自然就是“弹指神通”了,用劲法门却是隔物传功。 他一身武功来自系统灌输,因为时间太短,精微巧妙处肯定还不是很得心应手! 熟能生巧,这是最浅显的道理。 可纵然如此,以他真气境的武学修为施展这“弹指神通”“隔物传功”这等奇门神功! 对付此女子这般人物只靠力量准头就已经够的很了,又哪需什么精微变化。 这也只是使了一成力的一半都不到。 楚靖只想要多试试武功技法,略微小试牛刀而已! 如果放手施为,以“弹指神通”的威力,早都能在女子长剑还未及身时,就给对方脑袋开个洞了。 楚靖虽是有意收力,牛刀小试,可就这一手已然让女子心头剧震。 心想:“这人如此年纪,最多也不过二十岁,长得如此俊秀,看着如同手无缚鸡之力一般。 拂袖杀人,我只以为其是用的机关暗器,玩了一手障眼法。 可这弹指夺剑、摔我一跤……可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啊! 他这等年纪,怎会有如此武功? 就是五位爷爷也没这本事!” 转念间,忽见白光一闪,低头一看,自己那柄长剑已然悄无声息的归入了自己左手的剑鞘。 楚靖将长剑从女子手里震落,右臂一挥,顺手一抄就夹了过来,见其已然站起,遂手掌一翻,剑在其右手中就掉了个转。 右掌顺势轻拍剑柄根部,这长剑就分毫不差的插入了女子左手中的剑鞘里。 中间都未发出丝毫声响,这手柔劲控制力简直耸人听闻。 从楚靖夺剑到女子倒地,余力不尽,又回剑入其鞘。 女子现在都傻了,她见识再浅薄,也知道对方就这几手功夫所显示出的造诣,若非功力眼力到了极高境界,又岂能做的到! 楚靖见这女子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好似很是不可置信。 冷哼一声,道:“你这女子,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我动手? 你是以为楚某不会杀女人吗?” 说着恶狠狠地,就朝这女子走去。 这时这女子早被楚靖这几手功夫吓坏了。 她本只以为楚靖就是个骗子而已。 因为楚靖隔空取筷,她因为方向问题,根本没看到。 只以为其那一手拂袖挥筷杀人,只是利用了什么暗器机关杀了几个底层江湖人,又能算什么大本事。 至于楚靖说什么他要挑战天下第一高手。 女子那是压根没信,心里直把他当成一个制造嘘头,哗众取宠的无知小子罢了。 所以才敢如此大胆来招惹楚靖。 毕竟楚靖如此年轻,她能把其武功想的有多高。 在此女心里,同龄人她怕谁啊? 可直到亲自见识了楚靖这等武功后,这才真的有些怕了。 再一看楚靖恶狠狠的表情,脑中顿时闪过对方那会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登时脚下一点,反跃而退,摆手大喊道:“且住!” “哼……你说住就住啊?晚了……” 这话再配上楚靖的一脸狞笑,着实有些吓人! “你是武林大高手,你还欠我情没还呢,怎么能为难我? 莫非你连做人的最基本道义都不讲了吗? 这样你还有脸争什么天下第一? 这样的人品,纵然武功当世无敌! 谁会真正服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为天下第一呢?你说我这话有没有道理?” 楚靖见这女子那嘴巴犹如连珠炮似的,嘣了这么一大串,还说什么自己欠她情。 自己是第一次见她,原身记忆中也没有这人啊。 真是张着红口白牙,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本来自己就想吓吓她,就各走各路。 可这女子有些太过不知好歹了。 心想:“真是谎话张嘴就来,也不知谁教出来的! 今天不给你一个教训,你怕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呢!” 遂冷眼微睨道:“你这丫头片子,今日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 嘿……楚某非让你知道,什么叫好说不好收! 说来听听,某欠你什么情?” 女子见楚靖表情很是冷峻,也不敢再胡扯别的,定了定神,朗声道:“你刚才在客栈吃了酒饭,付没付钱? 那吃了酒饭应不应该付钱?” 女子一看楚靖表情都未变,也不敢再卖关子,急道:“你这等人物,肯定不会胡搅蛮缠! 那也太过有失你的身份! 毕竟你可是要做天下第一高手的人啊! 是不? 承惠!你吃饭的钱都是我替你付的。 这是不是一饭之恩? 这难道不算情?” 这些话女子几乎一口气就嘣了出来,好似生怕她没有说完话的机会了。 楚靖听了这番话,双眉一蹙,瞳孔微缩,陡然间那如刀似剑的目光直射对方。 直盯得女子心下甚是惴惴不安。 生怕楚靖不讲道义,更不讲道理。 楚靖却是心下一叹,他早想起来了,刚才的确吃饭忘给钱了。 别说没钱了,刚抢了两千两黄金呢! 那时自己正在干那么“拉风”的事,说那么“牛逼”的话,这一茬完全给忘了。 可自己也没让她付啊? 至于什么一饭之恩! 纯粹是扯淡! 一饭之恩是这么解释的吗? 那这一饭之恩也太廉价了。 不过他也懒得和这女子争论这些。 不说他本也没想着直接弄死这女子,就这女子能为了让自己放她一马,临时扯出这么一个理由来,这份灵变机智,也是难得! 自己刚才杀了好几人,前世所见女子,哪个能如此淡定对待“杀人犯”? 或许这就是武侠江湖中所独有的女子,这等胆大聪明又貌美的女子,确是第一次见。 新奇好玩,哈哈…… 这个世界看来会很有意思! 今天也杀了好几个人了,江湖初扬名目的已达,一个丫头片子也是无关紧要。 楚靖心中念头瞬转,既有决定,遂点了点头,拍手笑道:“姑娘,如你这等女子,楚某确实第一次见! 你也算一个人才,这份临机应变,楚某心中很是佩服! 行,就看你如此煞费苦心,竟能扯出了什么一饭之恩! 今日我就放你一马,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转身欲走,又正色道:“姑娘,楚某就将你这一饭之恩还彻底了。 送给你一个忠告,你的这幅聪明劲,用在楚某身上,还有些用! 毕竟如楚某这种不屑欺负女流之辈的人,当今世上必然不多。 看你衣着打扮,肯定家境很是殷实。 当此乱世,凭你这点微末功夫,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要乱跑,才是保身之道。 否则哪天被人掳去,做了压寨夫人。 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你如此聪明伶俐,若遭此厄,不说让楚某一番怜香惜玉之心付诸东流! 也让楚某这份新奇之感,有了遗憾,如此岂不可惜? 或许你觉得自己女扮男装了,不以为然。 其实你这装扮更是拙劣,纯属自欺欺人罢了。 需知男人与女人,差别太大,不是靠装扮就能瞒过去的。 尤其是你这等美貌女子装男人,更是不像的紧。 楚某这会心情好,给你提个建议,你以后就将自己吃的膀阔腰圆,脸肥腿粗,或许还能有几分相似,那自然就不易被人看穿啦! 相信我,这可是金玉良言哪! 哈哈…… 以后别再跟着我了,那一饭之恩可是已经还完了哦! 再有下次,楚某会做出什么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话音未落,已然转身大步离去。 第8章 拨云见日,有恃无恐 楚靖神态好似云淡风轻,后来言语中竟不觉有了些许调侃之意,可他前番话早已让此女心绪难宁,心中转念不停,自是没有转过弯来。 她是谁! 她温青青自入了这绿林道,抢夺财宝,杀人害命之事,也曾干过不少。 自己几位外公“棋仙派”温家五祖的名头在这江南地界,更是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今日竟遇上楚靖这么一个“愣人”,明显不懂任何江湖规矩! 虽是名不见经传,可武功却高的吓人,还喜欢教训人。 还抢我做压寨夫人! 呸……谁敢? 啊!他还说什么……膀阔腰圆、脸肥腿粗! 臭小子!你咋不吃成那样! 温青青想着就啐了一口,可又突地想到:“原来他明知我是女子,那他怎能说自己有他一半? 还是那副色眯眯的样子! 啊!他都是故意的,他就是在调戏我! 登徒子!安能如此?” 言念至此,顿时怒气填膺,恼怒异常,哪还管他楚靖武功高低。 只觉这口气不出,她就不是温青青。 脚下发力,身形展动,再次跟了上去。 楚靖也想过这女子身份,他对《碧血剑》小说大致剧情是知道的,可也没到事无巨细的地步。 怎么可能会对所有人物有印象。 这华山派的人护送李自成军饷,有没有这段剧情,想来想去也都想不清楚。 毕竟以前看小说看电视对所谓重要情节很是上心,这事他是真的没印象。 到底自己是在经历小说剧情呢,还是真的自己乱入后,只是发生了一些正常事情而已,跟什么都没关系? 是自己想多了? 看来穿越进了小说中的所谓真实世界,也着实不好混啊。 看似好像有些先知优势,可或许小说中只是简单一句话,自己亲身一经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既想不明白,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楚靖这人心大,有些事一想不通,那是立马就能翻篇的主。 此刻想不到这女子身份也就不想了。 楚靖虽说穿越过来不久,可今日杀那些大汉,他是真的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不说身逢乱世,这类人手下的无辜性命不知有多少,杀了他们都可说替天行道了。 就是这帮人竟然言语侮辱自己,那就是十死无生! 可对一个美貌女子,他的确是对其宽容了,这也是事实。 如果是个抠脚大汉跟自己那么贫,八成会甩他一巴掌,就是不拍死他,估计也不会让他好过! 到底是因为此女这种人对自己来说太过新奇,还是自己真的就那么肤浅? 也或许是男人对女子天性上的一种宽容! 可要是让自己一眼生厌的那类女子,跟自己贫,会不会直接辣手摧花? 额……这个问题好复杂啊…… 嗯……以后再看对别的美貌女子,能不能下的了狠手,一切自明。 现在劫了李自成的黄金,去干什么呢?从哪里着手呢? 尤其是崇祯这种帝王,若是能用武力逼迫也就罢了! 可惜…… 楚靖觉得直接去混朝堂,那不可取! 他得走一条快准狠的路。 这才是自己擅长的。 遂边走边想碧血剑中的那些重要人物,看对自己有没有什么用处。 比如袁承志啊,阿九啊,何铁…… 啊……对……阿九! 阿九身为长平公主,可她喜欢混迹江湖…… 对啊!她的既定命运也是很悲惨的。 那自己……哈哈…… 自己只要在江湖中先打出名声,然后很大几率就能结识到她! 要是能和她……那不就有了跳板。 自己在武林中名声显赫,又有亲女儿引荐,那见崇祯不就很容易了。 嗯……不错! 这个想法没毛病! 此时只能先有些功利心了。 不然还能怎样! 朝中没人,你还想见到皇帝。 那是做梦! 楚靖旁推己思,已经知道了当今天下的大局势。 他武功再高,也不是靠一人之力就能把所有事给办了! 拯救国运若是单凭武功就行,那岂不是太过容易了。 念及此处,自然想走“捷径”了。 他可没忘,系统说的那话。 失败了,自己就是浪费米饭的废物了! 什么命运?还用说吗! 果然,想要得到就得先有“付出”,这才是亘古不变之至理啊! 如今楚靖心中一有规划,登时如拨云雾而见青天。 只觉自己有了这一身武功,按照自己既定计划走,天下还有何难事。 一切艰难险阻,皆不足畏也! 想到这里,豪兴大发,顿时仰天大笑起来。 “真是傻愣子一个! 自己一个人在这,都能笑的出来?” 这话一入耳,楚靖表情一僵,笑声登时戛然而止。 转头一看,果然又是那女子。 看来是自己一时想的太过入神了,竟然没发现此女又跟了上来。 撇了一眼对方,肃然道:“丫头片子!还敢跟着我! 怎么?楚某刚才对你一番好言相劝,你都当耳旁风了? 你是真当楚某不会杀人吗? 嗯?” “切……明明就是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在这装什么江湖老手啊! 还杀本姑娘?你杀个我看看! 本姑娘从小刀头上舔血! 什么没见过? 吓唬我?瞎了你的心!” 楚靖见这女子此时犹如换了一个人,竟然一点不怕自己了。 而且听这意思,这是把自己称量准了? 心想:“这是去娘胎重新回了一下炉吗? 刚才都吓的要死,这会哪来这么大胆子?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神奇的吗?” 如今的楚靖既有了超凡境遇。 武功之强横,能为之玄妙,已是人所难测。 他对自己这一身武功,很是满意。 只觉自己在此世,必然天下无敌。 余人皆不足道也! 可今日遇到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还“狠愣狠愣”的。 对自己竟敢口出狂言,先前没和她计较,这会反而不怕自己了。 这是蹬鼻子上脸?还是女子对男子特有的有恃无恐? 再一看其此时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可配上脸上那副吊儿郎当,浑不在意的表情! 楚靖瞬间感觉被冒犯到了,真是岂有此理! 小丫头片子,看来还得整治你一通。 身随心动,身形一晃,登时如离弦之箭,电射而出。 右臂一振,就朝这女子一掌拍下,这一掌含劲蓄锐,如果劲力一吐,就是有十个女子也能一齐毙了。 楚靖本来离这女子有十数丈,可其身法是何等之快。 电光火石之间,已然到了女子跟前。 这一掌虽说是含劲未吐,也未落下。 可带起的掌风已然吹的其青衫猎猎作响! 第9章 弱女子,滚刀肉,生儿子 楚靖如风而至,瞬然间已到此女近前,有意掌势放缓,含劲不吐,挥掌径直落下。 这女子见楚靖掌至,竟然不闪不避,反而双手负立当地,昂首挺胸,脆声道:“来!一掌打死我这弱女子! 你楚靖楚大英雄从今以后,也就名震江湖、名闻天下了! 以后的天下第一高手恼羞成怒,在这四下无人之处一掌拍死弱女子! 嘿嘿……好威风,好霸道,好煞气! 纵然此事别人不知,可天知地知! 我就是死了也会变成鬼,永远缠着你。 日后你午夜梦回之时,看你亏不亏心?” 这声音很是清脆悦耳,明显就是女子声音,显然是其既被楚靖看破身份。 也就不装了,摊牌了! 楚靖本就没想着真打死这女子,只想看她惊慌失措,再次讨饶的样子。 谁知这还突然变成硬茬了。 心道:“刚才还被自己给吓住了! 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忽就成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了? 转变如此之快,当真匪夷所思! 不过字里行间又在吹捧自己,要说她完全不怕自己,那也是假的! 不过其一副滚刀肉做派,当真令人“佩服”至极啊! 呵……这女子有点意思!” 动念间,右掌停在女子面门三寸处,女子头巾随风飘扬,可人眼睛却都未眨一下。 楚靖此时只距女子一步之遥,见其脸蛋白里透红,双眼水汪汪的,眉目间很是俏丽! 虽是一身青衫,男子装束,可只观其面目,就知道这确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 这女子此时虽是直视自己,好似满不在乎,可其脸泛红晕,睫毛一颤一颤的。 显然内心远远没有她表现的那样平静。 楚靖想着或许是二人离的有些太近了,遂一收掌,退了一步,说道:“姑娘!你到底是何人? 就你这一副滚刀肉的做派,恐怕也非一日之功? 至于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弱女子? 呵……这弱女子若都如你这般! 这天下间的男人恐怕都不能活了!” 温青青一看楚靖此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登时气闷异常,感觉胸口都有些发紧。 心想:“这人也不知是哪个老王八蛋教出来的,武功又高。 长的那么好,可没想到这嘴是真毒。 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气的她肝疼。” 温青青转念也只一瞬,她可没忘自己追上来是要干什么。 遂怒喝道:“本姑娘这叫临危不惧! 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弱女子怎么啦?弱女子不就该是女子吗?还什么滚刀肉!没一点见识! 也不知道老天爷到底长没长眼! 竟能让你练就这么一身武功!” 楚靖也想过这女子身份,可半天没猜出来,见其这副伶牙俐齿的样子。 也不想和她打什么嘴炮…… 主要和女子斗嘴,非自己强项不说,也有失“身份”。 脸色顿时一变,冷冷道:“姑娘! 你这是遇上楚某人了! 本就懒得和你一般见识,可你也不要太过不识好歹! 惹毛了我,扛你回去给我生儿子。 到时候看你是否还如此牙尖嘴利!” 温青青断定楚靖武功虽好,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而且楚靖刚才对其手下一留情,又说了那番话,更是无形中助长了其气焰。 否则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跟上来。 这就是女子独有的一种有恃无恐心理在作祟罢了。 楚靖此刻纵然表情冷峻,话语无礼,也是吓不住对方了。 因为此时的温青青内心那是压根不怕楚靖了。 再说这还是在江南这块地面上,自觉“棋仙派”的招牌还是很管用的。 温青青闻听楚靖所言,反而一撇嘴,冷哼一声道:“哼……别放狠话了!本姑娘岂会怕你! 大家都是道上出来混的,你要知道这是哪里!你敢……” “啊……”“啪”的几声响。 温青青话没说完,突觉肋下“章门穴”微微一麻,已然身不能动,身形倒转就被楚靖扛在了肩头上。 又感觉屁股被人拍了一巴掌。 这一下温青青人都有些傻了。 屁股上的疼倒是其次,可她如何想到楚靖真的敢如此做! “你既然知道,我是女子! 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温青青也是“有眼无珠”! 她哪里知道这楚靖前世虽然不是无恶不作、无法无天的那类无底线的坏人。 可其本就不是个消停的主,可谓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前世武道不显,人与人本质上无有高下。 更有精准的高科技和健全的法律,在束缚管制着所有人。 楚靖在那个时代说是向往那些大侠。 何尝不是羡慕那种说走就走,快意恩仇的生活。 此刻到了这异世,又拥有一身蔑视天下的武功,内心的“小恶魔”又能关得了多久? 这温青青见其打劫那副做派,显然是个江湖小白。 以为其是个“小绵羊”,哪知这可是个“大恶狼”! 楚靖见这女子到了此时,竟然小看自己,好似有恃无恐了。 那自己要再不做点什么,可不真成了只会打嘴炮了。 起心动念间,欻忽一指拂过这女子肋下“章门穴”,顺势一把提住其腰带,往肩上一扛不说,朝其屁股就是一巴掌,迈步就走。 温青青此刻哑穴却是没被封,见楚靖好像“犯愣”了,不和她讲理了。 她自然明白,她的那些依仗遇到这类人那是真的就没用。 因为在她眼中“愣货”的脑回路和常人可是不一样的! 登时心中一慌,哪还想得起,自己是来出气的。 急的放声大叫:“大哥!大侠!大高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是大英雄!我是小女子! 你怎么能和弱女子一般见识呢? 你就饶了我!” 说着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哼……晚了!你这种弱女子楚某倒是头一次见!嗯……长得也还能入眼! 还会些功夫,腰细腿长的,身材更是个顶个的好! 不错不错……楚某对你很有兴趣! 嘿嘿……屁股上肉还挺多。 肯定能生儿子。 哈哈……这次不让你给我生一窝大胖儿子!你还想走?那是做梦!” 第10章 老王八蛋 “我又不是猪,哪有一生一窝的……” 未及说完,温青青语声戛然而止,楚靖也是嘴角上扬,身形骤停,突然间周围好似落针可闻。 过了半晌,楚靖尴尬心理才有所缓解。 刚才一时嘴快,竟连自己也给带上了。 自己生儿子,怎么能一窝一窝生呢。 不过想到这女子的回话,再也忍耐不住。 “哈哈……好好好……我们不一窝一窝生,那就一个一个生。 这样也挺好,哈哈……” 楚靖说着低头一看,这女子此时垂着头,再也不发一言,显然也是被她自己所说之话羞到了。 实在是这温青青平时就口齿伶俐。 刚才听楚靖说什么“生一窝”,明显在说猪下仔吗! 遂脱口而出回了这么一句,可立马意识到这话不应该说的。 饶是温青青也是在江湖上打滚好几年的人了,也能称得上一句心狠手辣,此刻也是羞的满脸泛红。 楚靖见此,也息了和其逗闷子的心了。 心想:“自己对这女子如此宽容,或许因其年纪不大,聪明伶俐,还一副江湖切口,动不动还能犯点愣,奶凶奶凶的。 自己两世为人,这种很是矛盾的女子倒是从所未见! 或许这才是和她有心思闲扯的原因。 不过现在也该到此为止了。” 毕竟他可是有正事要办,和此女浪费过多时间也是不值! 况且他也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人物,吓吓这女子倒是无可厚非。 要是太过计较,日后传扬出去,也有失身份。 总不能因为这个,还来一出杀人灭口。 两人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这女子人虽刁蛮,说话也是符合所谓的江湖规矩。 只是自己恃技横行,不愿意听罢了,又口无遮拦,调戏对方在先,也算有错在先了。 如今放了她也是两不相欠了。 要真是为了追求所谓的杀伐果断,就直接杀了此女子,那是真正的丧心病狂! 况且杀伐果断,那是指自己一旦决定要杀什么人就得犹如秋风扫落叶,毫不留情! 可不是一些人所认知的见人就杀! 杀伐果断和丧心病狂,这是两个概念! 世上所有人杀人本就是为了达到自身目的,才会采取的手段。 杀那些满嘴喷粪的黑社会江湖人,可说是留名、震慑、出气一举三得! 可要是为了杀人而杀人,那是神经病、杀人狂魔,这等人要是能走到一个世界的修行顶点,那是做梦! 念及此处,遂伸手揽住女子将其往地上一立,右手中指屈指一弹,“哧”的一声,一股无形指力就射了出去。 说道:“好了!你走,以后别太自以为是了。 说实话,你确实聪明伶俐又长得很好看,你这种人楚某以前倒是从所未见! 你也可以当楚某是个肤浅的人,今天确实是不忍心伤害你。 可并非人人都会如此! 须知你的一些所谓依仗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个笑话罢了,你最好牢记这些!” 说完刚要迈步离去,又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叫什么?” 温青青一被楚靖放下,登觉一股热流涌入体内,被封的“章门穴”立时就解开了,活动了下手脚,已然可以活动自如了。 她都没觉得人家用手指碰过她,被封穴道竟然就解开了。 对楚靖武功之高,更是羡慕已极。 温青青听楚靖对她说了那番话,做了那等事,虽然觉得其人很是无礼。 本怒气填膺,跑来硬想讨个说法来的。 可此时不知怎的,那满腔怒气早已泄的无影无踪了。 又见楚靖停下脚步问她姓名,心里明知道男子这么问女子闺名很是不该。 可还是鬼使神差的轻声道:“我叫温青青!” “谁?”“你是谁?”“温青青?” “那“棋仙派”温家五个老王八蛋就是你爷爷了?” 楚靖霍然转身,紧盯着温青青,这几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温青青见楚靖如此作态,登时戟指喝道:“你……你才是个王八蛋! 你……你欺负人!……” “哇”的一声,登时双腿一屈,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楚靖这几句话,属实让温青青委屈坏了,心想:“自己一个姑娘家,被他打了屁股,自己都以种种理由,说服自己和他没有计较。 还很随意就告诉了他自己闺名。 谁知这人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张口就骂自己爷爷是老王八蛋! 也太欺负人了。” 一股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哭的那是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可有些事温青青毕竟不知。 楚靖对别的人或许不知道,可对《碧血剑》小说中的温青青毕竟还是有所了解的。 在他的眼里,温青青其人心狠手辣,刁蛮小气,见风就是雨的劲。 治的“猪脚”袁承志很是痛苦。 当然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楚靖也不愿多做置喙,可对其那五位爷爷更是闻名久矣,简直可说是“如雷贯耳”。 别的恶人无耻,狠毒集于一身也就罢了,可这几兄弟之恶毒,那可是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 女儿孙女都是他们利用,敛财的对象。 要说《碧血剑》小说中的武林人物,楚靖最想杀之而后快的,非这几人莫属。 既知此女就是那温青青,一切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也就理解了,这女子明明穿着打扮很是华贵,显然家世显赫。 可为什么会女扮男装出来抢黄金。 他知道这温青青从小出来抢劫财物,也是被逼无奈。 这“棋仙派”温家,本就是绿林道人,视打家劫舍如同家常便饭。 温青青和她娘温仪在那个所谓家里倍受白眼,除了她亲娘,身边也都是对她各怀鬼胎之人。 若是在那个“魔窟”不能创造价值,她和她娘的日子会更难过。 此女从十五六岁就入了这条绿林道,也只是想让自己和她娘在那个家里过的稍微好点罢了。 所以楚靖一听到温青青的名字,瞬时就想到了那五个老贼头身上。 那些所谓谩骂之词,自然脱口而出,哪还考虑过她的感受。 楚靖看温青青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显然伤心已极,心里也在想着。 “这他娘的,这女子在小说中不是凶的要命吗? 今日见了也不过如此嘛! 不就骂了你爷爷吗?就是和我拼命我也能理解,可怎么就能直接哭起来了? 况且这女子也是袁承志老婆! 在我这哭算怎么回事? 对啊……人是袁承志的老婆啊! 自己这是要干啥?” 一念之此,怜香惜玉之心顿消,脸色一变,厉声道:“你哭什么哭! 你那五位爷爷本来就是一帮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老王八蛋! 江湖上又有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难道楚某就说不得了? 你一个人出来抢劫财物,恐怕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都是谁教的?世道如此险恶,让你一个女子出来抛头露面。 这种做法,他们不知道这是在以命换钱吗?他们何曾顾虑过你的安危! 你成功了,银钱供他们他们挥霍享受。 可失败了呢?今日你遇上的若不是我。 落在恶徒手里,你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嘿……下场如何?你可曾想过? 那几个老畜牲数十年来恶事做尽,打家劫舍,屠家灭门视为家常便饭且不用说。 更为可笑的是几人竟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说他们是不是王八蛋?……” 第11章 江湖规矩谁定的 温青青听到这里,猛地一抬头,直视楚靖哽咽道:“他们……他们是我爷爷……不是王八蛋…… 就不是……呜呜……你这人……未免太过粗俗无礼了……” “好……也对,这世上有些王八蛋比他们可强的多了。 骂他们为王八蛋,倒是对那些真正的王八蛋有些不公了。 你若觉得我骂他们,言语太过粗俗,楚某也可以送他们八个字! 你听听如何? 苍髯老贼!皓首匹夫! 形容他们是不是既贴切又文雅啊?” 楚靖这会也是扯开了,温家五祖这几个老王八蛋,骂他们算什么,还得杀了他们呢! 他自己对这几个老货有多恨,只有他知道。前世青春年少时因为他们积攒的得闷气,总算能发泄一点了。 “你……我不和你说了!你也是在王八念经!我不听……我就是不听……” 楚靖见温青青此刻蹲在地上,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还说自己是王八念经,不过一想起这女子身世之凄惨,可说是无以复加。 遂也没生气,心下不禁对这女子有了些同情,遂叹了一声,道:“唉……你也真是不争气,因为一群老而不死的老贼头。 在这号啕大哭,为他们抱委屈! 还有没有脑子? 如若他们对你真有丝毫亲情,倒也无可厚非。 可你仔细想想,你从小到大,他们可曾把你真的当成亲人? 亲情?呵呵……在那几个老匹夫眼里就是个屁,最起码对你永远不会有。 无论你为他们做什么,对他们有多好,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为什么你从来不知道你爹是谁? 罢了罢了,你和你娘都是一样的蠢货,简直可悲之极,你就慢慢在这哭去!” 楚靖说着说着也有些怒其不争,口气慢慢就变了,也不再看其一眼,直接回身就走。 温青青虽然嘴上说不听楚靖说话,可声音自然入耳,岂是说不听就能不听的。 登时心中念头急转:“对啊,为什么家里人都不喜欢自己和娘亲。 我只以为是家里重男轻女,再加上自己是私生女的缘故。 可听这楚靖所言好似别有隐情, 可纵然如此,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啊。 我哭可不单单就是因为你骂我爷爷! 我爷爷他们被人骂的还少吗? 可谁骂他们都可以! 反正你骂他们……就是不对! 不行!不能……” 念及此处,霍然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泪,轻功展开,快步就朝楚靖追了下去。 楚靖现在一知道温青青的身份,立马有了想法,自然是要先去杀了“棋仙派”温家五祖。 打响江湖成名第一战,这几个老贼的份量可是比一般武林人物强的太多了! 遂身形急展,脚下尘沙不起,瞬时就去的远了。 温青青虽然沿着道路快步急追,可楚靖这次对她没了兴趣,就是要甩了她。 她又岂能追得上? 遂也只能眼看着楚靖好似足不点地的飘然远去,转眼间就没了人影。 温青青泪珠登时如断线珍珠滚落下来。 楚靖这人本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有时候脑回路很是神奇。 一想到小说中的温青青又狠又浑,还是人袁承志的未来老婆,刚才越说就越来气,那点怜香惜玉之心可不荡然无存了。 可楚靖这个“愣货”压根就没仔细考虑过,如今的温青青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世,现在认不认识袁承志,就给人家来了这么一出,纯粹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楚靖以前读小说对温家几个老头那是恨的牙根都痒痒。 岂能不知那温家五祖的“棋仙派”就在衢州,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从玉山去衢州走水路最快。 只是见天色已晚,遂去投了家客店,想着明日再出发去衢州。 翌日清晨,楚靖换了身精神华贵的衣衫,好好整理了一番仪容,就朝码头行去。 谁知刚到码头,就见这码头周围有数十名大汉,明显是在严格搞盘查。 谁要上码头,都要经过他们检查。 楚靖艺高人胆大,也未过多在意。 忽听一个破锣嗓子道:“帮主! 就是那小子,我们从九江一路跟下来的,就是被这小子半路抢了食 还杀了我们好几位弟兄!” 瞬时这些大汉齐刷刷地望向了楚靖。 楚靖眼神一扫众人,不禁哑然失笑。 实在是这帮人就差把我很恶,很凶的字样写在脸上了。 眼见这帮大汉簇拥着三人就朝自己围了过来。 这三人走在最中间的是一五十多岁的枯瘦老者,留了疏疏的短须,其拢着双手,迈步走来时。 见其身形很是沉稳,显然身怀武功。 不用说,定是这帮人的首脑了。 老者左手边是个中年大汉,身材魁梧有力,手提一把熟桐棍。 站在老者右边则是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腰悬单刀。 这老者见楚靖身穿一身紫青色锦袍,年约二十岁,只见其一头黑亮垂直的长发,一对斜飞浓眉下的眸子更是精光四射,如刀似剑,再配上棱角分明的轮廓,身材更是修长高大! 可说是相貌堂堂,俊朗不凡,英气勃发。 紫青色锦袍披在他的身上,更是衬的其人卓尔不群。 老者见他姿态傲然,骄气逼人。 心下虽大为不满,只是见了对方这等气度姿态,又听帮众说其杀人手段,自然很是忌惮。 可如今手底下人都看着呢,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遂朝楚靖拱了拱手,冷冷道:“阁下身怀惊人艺业,可大家都在江湖上混口饭吃! 你如此做事,可忒不讲江湖规矩了?” 到了此时楚靖哪还不知,这是酒楼里的那伙大汉,找来了自己靠山哪。 不过这老头也就是一个内力小有所成的一般人物,称他一句江湖好手,都将他瞧的重了。 单凭这点体量,做人靠山岂不谁靠谁倒啊! 遂斜眼微睨,冷笑一声道:“呵…… 江湖规矩?谁定的? 跟楚某说这话,凭你也配? 老家伙,你是飘了? 自己有几斤几两,莫非心里没数?” 楚靖这话一出,这老者登时气的青筋暴起,二目圆瞪,脸色铁青,连嘴唇都有些颤抖了。 实是这老者乃是游龙帮帮主荣彩。 不说游龙帮本就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就他自己一手“大力鹰爪功”也是独步江南,端地威名赫赫。 在这江南武林除了有数的几人,谁又能惹的起他? 荣彩压根没想过,还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而且他闯荡江湖数十年,见识也算不凡,思前想后,也没听到楚靖的名头。 楚靖此话,可说是丝毫没给他面子。 不过荣彩毕竟是老江湖,纵然气的怒气填膺,可一想起帮众说对方拂袖以竹筷杀人的手段。 虽然他很大怀疑这是帮众见识浅薄,或许是被这人以什么障眼法给骗了。 可思虑再三、谨慎起见,还是强压怒火,拱了拱手缓缓道:“老朽荣彩,忝为这游龙帮帮主! 楚老弟年纪轻轻,武功如此高强! 敢问尊师是哪一位啊? 说不得大家都是熟识,也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第12章 楚某不欺负老头 楚靖看周围这些持刀弄棍的大汉将自己围在当场,各个目露凶光,仿佛要吃了自己。 这老头身为一帮之主,竟还能按耐的住,明显是想盘清自己的底,再行对策。 遂对这些江湖人路数真是有了领教,漠然道:“什么游龙,爬龙! 楚某没听过,至于你也不用来盘道了。 某家孤身一人,无门无派。 满意不? 想做什么!你大可放手施为!” “杀了他!杀了他!” “帮主……” 楚靖这话一出,可谓已然将仇恨拉满了,这些人都是混江湖的。 真正刀头舔血的人物! 谁还没个脾气。 楚靖这话可说是无差别攻击,将游龙帮面子踩在脚底下还要吐口痰! 众人岂能不怒,再也压制不住心头怒火,登时吵杂谩骂之声顿起。 此时的荣彩也看出来了,这楚靖看起来像是一“愣货”! 只是这个愣货是真的愣,还是身怀绝艺,压根不将他游龙帮放在眼里。 却要亲自试试才能知道。 况且他身为一帮之主,被人如此羞辱。 底下人可都看着呢,再忌惮来人武功,自己要还没点反应。 那以后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人心散了,队伍自然也就没法带了。 遂双手朝两边一按,帮众一见帮主手势立马闭口不言。 荣彩此时神色很是郑重,缓缓道:“我游龙帮只盼与楚兄弟不伤和气!处处以礼相待! 可既然楚兄弟如此咄咄逼人,不留余地。 就想要伸量老朽! 那老朽这把老骨头就陪你过几招!” 楚靖见了荣彩刚才只是双手一按,众人无不听从,显然这老头在帮众心中威望颇高。 以斑窥豹,显然这人治帮手段,还是可以的。 可今日既然对上了。 有些事总得有个交代,方能罢休! 刚才他之所以闻听众人谩骂之声,没有急着动手。 自然是心里有了些许想法,遂才想要再看看。 不然这些人,敢骂他! 一个也别想活! 毕竟他可是要做天下第一,延续大明国运的的男人,而且还想当个锦衣卫指挥使呢。 这会不让自己变的心狠手辣! 那还要等什么时候? 江湖……呵呵……也只是一个小池塘,只能是自己的跳板罢了。 此刻楚靖听了荣彩这话,却是摆了摆手,冷然道:“可别!你也不用说这些好听的。楚某不吃这一套。 难道你的手下没告诉你。 楚某有言在先,再来打这批黄金的主意! 呵呵……可是还会死人的! 至于什么伸量你? 你想多了! 你这点微末功夫……嘿嘿……还不配。 你今日若是敢动手,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你信也不信?” 荣彩一听这话,怒意已然难制。 混江湖可以被打死,绝对不能被吓死! 怒喝道:“小子! 你太过狂妄! 老夫今日就要让你知道何谓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其内息急提,足下用力一撑,身形已然高高跃起。 双手成爪,连环挥动,势挟劲风。 好似苍鹰扑食,径朝楚靖扑了过来! 楚靖见这荣彩来势颇为凌厉。 就这一手,可比那温青青强的多了! 楚靖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荣彩其人身为一帮之主,在这江南武林得享大名数十年,又岂是一个温青青所能比拟的。 不过也是,楚靖内功修为何等深厚,一身盖世绝学更是精妙绝伦,眼力见自然非同凡响。 这荣彩和温青青谁高谁低,在他心里,压根不重要。 因为都没他高呗! 荣彩飞身朝楚靖这一扑,楚靖脑海里登时浮现出数十种克敌制胜之法。 最简单的就是只需凌空拍出一记“劈空掌”! 以这老儿的微末伎俩,其立马就得完蛋! 不过他虽然得了灌顶传功,可还没有和武林高手拼杀过。 心下只觉先用这老头磨磨刀,也是可以的。 念及此处,一见荣彩双爪,右爪向自己顶门抓来,左爪直扣自己脖颈。 遂右臂一伸,右掌迅即探出左一拨,右一扫。 荣彩此时双足还未落地,登时就被楚靖轻轻一拨。 只觉有一股力道推的自己一个翻转竟跌了出去,此招可说是被人家举手轻描淡写的破了。 荣彩这人在“大力鹰爪功”上下过几十年苦功,内功也算小有成就,武功艺业自然也不止于此。 一见此招被破,身形一晃,猛然提气,大喝一声,再次双爪连环朝楚靖脖颈、腰眼抓来! 虽然其运爪成风,带起“呼呼”风声,很是招狠势急。 可看在楚靖眼里,顿时只觉索然无味。 实在是觉得荣彩的招式落在自己眼中满是破绽,根本满足不了自己与其对战的意义。 刚才他右手轻挥,基本没使力。 只是顺其来势,随便借力打力,拨弄了下,这人就横翻了出去。 现在再看,还是没什么新意,遂右掌迅疾向外一翻,已然拿住其左手手腕。 楚靖这一出手,荣彩登时只觉左手好似被一钢圈箍住,已然骨痛欲裂,全身酸软,气力尽消。 “老头!你就这点本事! 也敢说什么让我知道天高地厚? 今日看你年龄大! 再给你一个机会。 带着你的这帮手下一起上!” 话音一落,也不见楚靖右臂如何作势,只是掌心劲力轻轻一吐,就将其向外送了开去。 荣彩只觉自己身形根本不受控制,就被送出了一丈远。 而此刻除了左手手腕有些疼痛,全身其他地方也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可楚靖这一手已然让荣彩知道。 这年轻人武功之高! 简直从所未见! 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吕七先生也没有一招制住自己的能耐。 念及此处,心中争雄斗狠之意,已然顿消! 连忙拱手道:“尊驾武功之高,举世罕见!荣彩甘拜下风,还望阁下能原谅荣彩唐突之处!” 楚靖摆了摆手,淡然道:“好了! 你也是一帮之主! 口口声声跟我就是什么江湖规矩! 呵呵…… 怎么? 这是觉得自己不敌? 要认怂了? 世上哪来这么多的好事。 刚才之所以没一掌毙了你,就是给你个机会让你带着你的手下一起来! 免得日后传扬出去,说楚某欺负老头! 而且你们人多势众的,也说不定能杀了楚某!” 说着拍了拍身后的包裹,“叮当”声作响。 “这些黄金至少两千两! 都是你的! 岂不美哉!” 第13章 外生枝,绝顶高手 可楚靖这话说的! 别说两千两了,就是两万两! 荣彩也没了那心思。 因为楚靖刚才展露的武学修为,已经把他的种种心思打的支离破碎。 何曾敢再次动手。 他可是知道手下的这帮人对付一般人还行,可遇上楚靖这种高手! 这些人根本不够看,一拥而上也就是死个精光罢了! 遂再次拱手行礼,正色道:“老朽今日冒犯尊驾,实乃有眼无珠! 自会给阁下一个交代! 可要是让老朽再跟尊驾动手。 实属不敢! 今日还望尊驾能高抬贵手,饶了我这帮兄弟,老朽已然感激不尽了!” 话音一落,其右手伸出食中二指,直向自己眼睛插去! 饶是楚靖料想过种种情况,却没想过荣彩这人竟能如此果决! 他是何等眼力,自然一眼看出荣彩双指一插,是真的要挖自己眼睛的。 见了老头这幅做派,不由也极是佩服,心下一叹,就要出手阻拦。 忽听“嗖”的一声,循声一瞧,一枚铜钱极速而至。 登时打在了荣彩右腕外侧的“阳谷穴”上! 荣彩穴道被这枚铜钱击中,登时手指无力,已然垂了下来。 楚靖余光一扫,只见一人此时也从码头边停靠的大船上飞身跃了过来。 楚靖见了其人这一手暗器功夫。 心下也很是佩服。 要知道这人所在之处本离荣彩有四五丈远! 在荣彩伸指挖眼,到这人飞身而起,掷出铜钱打中荣彩穴道。 可说是电光石火之间! 其在半空以暗器手法打穴都能不差毫厘,这手功夫,非功力眼力到了一定境界,断难为之! 更加难能的是其能以一枚轻飘飘地铜钱远隔数丈,打人穴道。 此世能做到之人,绝对寥寥无几! 来人必然是内力已然积蓄到了极点,若有机缘,就能打通任督二脉的人物了。 在此世,这等武学造诣也能称之为绝顶高手了! 这年轻人从大船跃下时,浑身轻飘飘的如同随风柳絮! 可一落在地上,登时身形端凝,稳如磐石。 见了其人这手暗器之准,轻功之俊,内功之深! 以楚靖此时眼力之高,也不禁为来人暗暗喝彩。 凝目一瞧这人也就不超过二十岁,身材一看就很是粗壮有力,长得浓眉大眼,皮肤很是黝黑。 可其竟头戴书生巾,全身上下俨然一副书生打扮,可说是有些不伦不类! 楚靖此时见了这人如此身手! 又看其年龄如此年轻,对其身份已然有了些许猜测。 此时荣彩被打中穴道,看了看自己手腕! 只见“阳谷穴”处只是有些发红,却没伤到丝毫皮肤。 对来人武功之高也很是敬佩。 抬眼看了看楚靖又看了看来人! 心下暗忖也不知这两人谁的武功更为厉害! 这来人一落地,朝楚靖拱手肃然道:“这位公子!这些人既然已经服输认栽。 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不留丝毫余地呢? 须知我等江湖中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方是正理啊!” 楚靖听了这话,见其神色也很是郑重,不由仰天大笑。 本来楚靖见了荣彩这人行事颇有一番担当,他本也有任务要做。 一些可用人物,能不杀也就不杀了,留着他们去杀“野猪皮”不好吗! 所以这人不出手他也会阻止荣彩挖眼。 这人刚才出手时,他也并未做丝毫阻止。 要知道那枚铜钱来势虽快,可楚靖要是有心阻拦,须臾之间就能打掉那枚铜钱。 没想到人你已然救了,人情你领了就罢! 可其言语之间竟还要来说教自己。 这种做法可就让楚靖极为不爽了,不由气急反笑,许久笑声停歇。 荣彩这人混了几十年江湖,眼力可是相当毒辣! 他早已看出来了,楚靖这人武功高强,狂傲无羁。 必然属于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那类人。 这来人虽说是帮了自己,可其这样说话,必然会起冲突。 可这两人要是因为自己之事起了冲突! 无论谁输谁赢,他可就算是将人得罪狠了。 心中一番简单权衡,一听楚靖笑声停歇,其立马拱手道:“二位公子!俱是当世高人。 老朽今日能有幸目睹二位盖世神功,已然不枉此生! 得蒙这位公子出手相救更是三生有幸。 可老朽今日有眼无珠得罪楚爷,受挖眼之刑实乃咎由自取! 且不可因为荣彩让二位……” “好了! 荣彩你无需再说,今日你的事算是了了!且先退开!” 楚靖一看荣彩这人武功不咋地,可其这番话说的那是滴水不漏。 或许其人八面玲珑的作风才是其能成一帮之主最主要原因了。 所以也不愿再和其多做计较。 不过来人无论他是谁,敢随意伸手架梁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楚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遂直接打断了荣彩说话,说完寒光一扫来人,悠悠道:“小子!你是何人?” 这人拱手道:“在下袁承志!并非有意和兄台为难! 只是见这老伯已然讨饶,不忍见其自毁双目,才出手阻拦,还望兄台海涵!”说着深深拱礼。 楚靖对这人身份其实早已有所猜测,这时一听其亲口报名! 心想:“果然是他,这袁承志下山即巅峰,集华山派、铁剑门与“金蛇郎君”种种武学于一身。 武功之高,也算是举世难逢对手的人物了,自己今日刚好借机发难。 也试试这当世顶尖高手的斤两!” 楚靖冷哼一声,神色冷峻缓缓道:“我道是何人?竟敢随意架楚某的梁子! 呵呵…… 原来是华山派“神剑仙猿”门下高足,那就难怪了! 好的很! 了不起! 今日楚某本该和你直接以武论高下。 可看在你爹的份上,且给你一个面子。 我们就先论清道理,再动手也不迟!” 袁承志听了楚靖这话有些懵了。 心想:“你的名头我都没听过。 难道架了你跟别人的梁子? 就很了不起了? 再说自己在华山潜心修炼,“混元功”才刚刚练至大成。 又因为修炼“金蛇秘籍”耽搁了些时间。 这才下山不久啊,自己连师门中人都认不全,可说在江湖上没有丝毫名声! 这人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出身门派? 而且好像还知道自己父亲是谁? 此人到底是谁?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念及此处,拱手道:“这位兄台! 莫非与袁某长辈有所渊源?倘若……” 楚靖一摆手,厉声道:“好了! 楚某与你没有任何渊源,你不用多想! 如今我们就说今日之事。 刚才你既在船上,发生的一切想必都已尽收眼底。 今日是这游龙帮来找我麻烦? 还是我去找他们麻烦的?” “自是他们先来招惹兄台。 可兄台武功超凡,打退他们也就是了。 何必……” “放屁!简直臭不可闻! 这是什么道理?别人来抢我! 难道因为我武功好! 他们伤害不了我! 我就必须得大度放了他们?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道理? 这是穆人清教你的? 还是袁崇焕教你的? 第14章 你是不是有病 袁承志听到楚靖竟然连自己父亲、师父都搬出来编排了,其脾性再好,心下也不禁有了怒意。 登时冷然道:“兄台! 今日之事乃是袁某意发于心。 纵是对兄台有所得罪,也只是袁某一人而已。 与先父、家师却是无关! 你此言未免太过失礼!” 楚靖却是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你不用揪着这个不放。 且先听我说完,楚某想问你? 若是今日楚某本领不济,我又当如何? 嗯…… 你袁大侠今日既然在此。 若是瞧见定然也会出手相救楚某。 你的这点品质还是有的。 楚某对此倒是深信不疑。 可这种事天下不知每天要发生多少。 你都能看的见?遇的上吗? 他们既然敢出来跑江湖,选择做这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 要是哪天遇到硬茬,付出代价不应该吗? 每个人做事,难道不该为自己行为负责吗? 不怕告诉你,楚某这批黄金也是抢来的! 可若是楚某本领不济。 被护卫黄金之人杀了,应不应该? 再或者说日后这黄金失主找上门来。 为夺回黄金杀了我,楚某又该不该死?” “你……你这……” 袁承志一听楚靖这黄金也是抢来的。 登时被震的不轻,心想“原来你也是一个打劫之辈! 那在这……”! 可不等其说完,楚靖就直接打断他说话了。 “好了!我也不难为你!” “答案我来亲口说! 那自然该死! 楚某敢抢人家黄金,被人家杀了,自然是取死有道! 此乃天公地道,毋需多言!” “嗯…… 可能不能杀的了楚某自然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在此次讨论范畴之内。 楚某确实该死,可他们杀不了啊! 总不能让楚某站着不动让他们来杀? 天下却是没有这个道理! 是也不是?” 众人听到这里,心里就一个想法。 好吗!你该死!可你就是武功高,无人能杀你呗! 真是目空四海! 这份狂傲之言,普天下你是独一份了! 袁承志性情那么宽厚的人,听了楚靖说什么不让自己为难,心里都是腹诽不已! 这有什么为难的? 你冲你这作为,明显就是该死! 只是对方嘴快,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也只能心里说说了。 袁承志既有此想,就可想而知楚靖这番话,有多气人了。 一句话。 我该死!可你们就是杀不了。 这却不能怪我喽。 谁人听了牙根不酸。 楚靖这人察言观色也是顶尖的,神光一扫众人脸上神色。 对他们的想法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嗯……就是这么凡尔赛! 看你们又能奈我何? 楚靖见众人显然心里想法各异,可无一人敢嘴上明说。 心下一笑,又接着道:“可今日游龙帮敢来打劫我。 眼力见差,又打不过我。 他们自然也是取死有道了! 你说有没有道理?” 袁承志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如何? 没道理又如何?” 楚靖见其如此说话,心里火气明显已然烧了起来,心下不禁满意。 遂缓缓道:“如果有道理! 那么饶不饶他们!只能由我说了算! 就是楚某将其斩尽杀绝! 他们也是罪有应得! 一句我武功好,打退他们即可。 得饶人处且饶人! 呵呵……袁大侠! 如果全天下都这样做。 你不觉得这拦路打劫的成本是不是有些太低了? 以后强盗土匪打得过就抢! 打不过反正被抢的人也得放了他! 是这个江湖规矩吗? 如果说楚某说的没道理。 那就是你华山派这样要求门人的? 更或许这就是你爹从小教你的? 所谓的以德报怨? 刚才楚某说到你师父,父亲你就大为不满! 可你为什么要将你这所谓狗屁想法强加在我头上! 你认为的难道就是对的? 你的这种以德报怨! 在楚某看来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你这种人别人得离远点! 因为说不好你哪天就得被雷劈了! 别人离得近了肯定会被一起劈了!” “说的好!真乃真知灼见!” “温某平生也是最见不得这位“袁大侠”式的老好人了! 今日听闻楚兄之言犹如醍醐灌顶! 让小弟茅塞顿开啊!” 众人刚听此话,均纷纷转头,见道中缓缓走来一青衫少年,满眼含笑,边说还在边拍手! 楚靖一听见这声音就知是温青青来了。 心里也有些纳闷。 有没有搞错?这是再帮我? 想着转过头看向温青青。 见其步履轻快,神态潇洒,满脸笑意,转眼就走到了自己跟前! 楚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温青青,悠悠道:“你是不是有病?你也不看看我在跟谁说话? 这是在帮我吗?” 温青青双手一负,摇了摇头,对楚靖说她有病之语,好似根本没听到,反而正色道:“楚兄此言差矣! 我可不是在帮你! 只是觉得你这番话颇有一番见地。 每个人本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才是世上最大的道理! 而某些自名大侠之人不分青红皂白! 满口仁义道德,就学人出来行侠仗义! 温某平生最看不惯这种人了。 所以楚兄也不必放在心上!” 楚靖看了看袁承志,见其已然满脸通红,只是其皮肤本就黝黑发亮,此时黑中发红,常人也看不出来。 再看温青青神态自若,眉眼间还很是得意! 楚靖瞬间有些不明所以了,这两人不是一对吗? 怎么?……遂伸手就摸在了温青青额头之上。 只觉其皮肤很是滑腻柔软,额头很是冰凉。 嗯……也没发烧啊? 很是疑惑道:“你怎么这么说话? 难道你不认识他吗?” 温青青一路打听追赶,好不容易得知楚靖行踪,赶到此地。 就听见了楚靖这一番言论,心中很是畅意! 觉得楚靖这人太合自己心意了。 和某些正人君子都不一样。 想到这里,心下不觉就甚为欢喜。 听楚靖怒斥袁承志,登时急不可耐就出来为其帮腔,可还不愿明言承认。 谁知楚靖又说了这莫名其妙的话,还伸手摸她额头,温青青此刻心下不禁羞意大增。 心想:“这人怎么如此没有分寸呢! 他既知道我是女子! 先是拍我屁股……又是摸我额头的。 好像还浑不在意! 怎么可以这样? 真是羞死人了……” 想到这里,温青青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周围的老江湖都已然看出温青青是个女子。 虽然其女扮男装,可要连这都看不出来。 你还混哪门子江湖。 荣彩此时见楚靖与温青青甚是“亲密”! 摸着自己颌下几缕稀疏的胡子。 心思已然动了起来! 心想:“看来温家这丫头以后命运要变了啊! 这位公子武功之高!简直人所难测! 有了他做靠山! 这女娃以后…… 嗯…… 看来不能得罪这女娃了!” 殊不知温青青,荣彩等人都是想多了。 楚靖毕竟是个穿越者,来到此世时间不长,大多习惯还保留着后世做法。 在他眼里,不就拍了毒舌女子屁股一巴掌,摸了一下额头。 这还是个事? 在他心里压根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过。 嗯…… 也可说是摸过就忘。 楚靖却不知因为他的这些“迷惑”行为,导致很多人都在这乱猜乱想。 第15章 狂一狂又有何妨 温青青看楚靖还在盯着自己,遂双手捏住衣衫,低头柔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我该认识他吗?” 这神态,这语气,女儿家的本性已然展露无疑了。 楚靖一听这话,再一看温青青此时那略微羞涩的表情。 心下已然明白了。 看来是自己的乱入,致使二人阴差阳错,此时还无缘相识啊。 想到这里,登时仰天笑了起来。 温青青看楚靖又突然发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可她已经见过好几次楚靖莫名其妙就发笑。 心想:“难道这人是因为练武功练的脑子都有些不正常了?” 遂正色道:“楚兄!你这不时就发笑。 小弟觉得应该是病!得治!” 这话一出,登时让楚靖笑声戛然而止,满脸愕然! 转头再一看温青青那郑重的表情,顺势扫了一眼袁承志。 遂叹了一声,说道:“唉……你今日只图嘴快! 以后若是后悔,可莫怪我哦!” 楚靖这话说的温青青也有些不明所以。 后悔什么?自己为什么要后悔? “好了!温……兄弟! 你先退开一旁! 我和这位袁大侠还有事未完!” 楚靖却是不想和温青青再多说了。 先让其退开,他还要办正事呢。 此时的袁承志在温青青出来为楚靖帮腔时也有些后悔了。 他也记起来了,师父教自己行侠仗义没错,可也说过江湖规矩。 有些事一定不能单凭自己一己好恶就去做什么选择! 不然很有可能无形中就得罪了人。 今日明显是因为自己出手救人时,没有顾忌到这人想法。 这人才会恼羞成怒,言语之中颇为无礼。 今日这事可能不能善了了! 又见温青青一个“男子”动不动就脸红,神态举止犹如女子一般。 想着这两人关系看来也是“不同寻常”。 果然都是不三不四的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 难道真的不对吗? 对!只是这人凶性太大,恃技欺人! 却不是我错了。 倘若他再咄咄逼人。 说不得与他做过一场,见个高低了。 此时见楚靖让那温姓少年退开,已然知道,这是要图穷匕见了。 想到这里,也是正色道:“不知阁下有何见教?还请示下!” 楚靖看袁承志此时往那一站。 好似渊停岳峙,虽然年轻。 可神态俨然,一副武学宗匠的气度登时跃然而出。 遂摆了摆手,肃然道:“示下不敢当! 只是你今日敢从楚某手下救人。 若是没个交代? 那楚某的脸往哪搁!” “阁下想要什么交代?” 袁承志此时语气很是冰冷,显然也是怒意难制了。 楚靖却是暗暗发笑,心想:“不把这老实人的火给完全勾起来。 今日这场架,或许还不能尽兴!” 遂冷冷道:“今日你敢在我手下救人! 无非仗着自己出身华山派罢了。 嘿嘿…… 别人或许怕你华山派。 可偏偏楚某不将它看在眼里。 你那师父一点微末功夫,竟也敢号称什么“神剑”! 这还则罢了,可其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天下第一之名也是他担的起的? 楚某听了,大为不服! 早都想去看看他到底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可楚某向来杂事繁多,一直没有机会。 今日既能遇上你,如此也算缘分。 倒也不用急着去找他了。 是?怎么?敢不敢?” 袁承志心里早都知道楚靖肯定不会善了! 可也没想到,其人口气如此之大,不但言语中对师父没有丝毫敬意,竟然还想着去挑战。 要知道“神剑仙猿”穆人清武功之高,当世算得第一人。 执掌华山派门户,一人一剑,纵横江湖数十载,未逢敌手,威名远震。 武林之中,谁人不晓,哪个不知? 敬佩、痛恨者自是大有人在,时常有之。 可要说敢直接放话挑战对方之人,近二十年来,都从未听过有这等人物了! 只是穆人清近年来,年齿俱增。 不说大弟子“铜笔铁算盘”黄真,二弟子“神拳无敌”归辛树都是声名鹊起,声威赫赫之辈。 就是其徒孙辈的人物都有人已然在江湖中名声斐然了。 黄真的大弟子“八面威风”冯难敌,俨然有成为一派掌门继承人的声势。 归辛树的弟子“没影子”梅剑和,在山东道上一剑伏七雄,端的名扬江湖。 弟子徒孙俱都名震江湖,可见华山派如今何等兴旺。 所以穆人清近年来,虽也没做什么名震江湖的大事,可其近二十年从未遇到对手。 这武林中却是人人深知。 因为谁要能和穆人清放对,又岂能不名传江湖。 而楚靖今日这番话,只要没人杀人灭口,则注定会流传出去。 他的名声必然会传扬江湖。 可到底是会被传成一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还是真的会让武林中人知晓,人家既然敢挑战,就是有真才实学。 就看今天这一战了! 尤其袁承志心里更是对师父敬如天人。 可今日被楚靖三番四次,言语揶揄。 此刻已然容不得他有丝毫退缩了。 可以说楚靖已然将其逼到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境地了。 袁承志内息流转,强压怒意。 一拱手,正色道:“华山派的名声虽是江湖朋友抬爱。 可家师名声却也是一拳一剑打出来的。 楚兄既想要挑战家师。 学武之人有此想法倒也无可厚非。 毕竟如同楚兄这等有胆量挑战我师父的人,当今世上确也不多了。 今日楚兄既有雅兴,承志虽不才! 可“师父有其事,弟子服其劳”却也是知道的。 自也愿意替恩师接了楚兄这一阵。 那就请进招!” 袁承志虽然此刻很想收拾楚靖,可其毕竟是顶尖高手。 曾见对方一招拿住荣彩,又轻描淡写将其送出了一丈开外。 武功之高,大非寻常。 自也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略一凝心定神,“混元功”急行运转,混元一气,已然游走、遍布全身。 一时间,衣衫猎猎作响。 楚靖听了袁承志这番暗含机锋的说辞。 心下不禁点头。 这名门大派中人说话,委实滴水不漏。 就算讥讽自己是个狂人,自不量力,也是不出恶言。 真是领教了。 自己与这些人比起来,倒显得太过张狂了。 不过自己既然有了超凡造化。 狂一狂又有何妨! 第16章 料敌机先,攻敌破绽 楚靖冷哼一声,如刀似剑的目光直射袁承志,冷然道:“看你面相憨厚,没想到说话竟然词锋甚利。 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手下的功夫是不是还有这么利索!” “呵……楚某也就拭目以待了!” “袁承志!你可要小心了!” 袁承志早就想和楚靖见个高低了,一听对方这话,提声肃然道:“袁某也早有此意了! 你也要留神了!得罪了!” 话音一落,足尖一点,身形已然电射而出。 这身法正是袁承志习自铁剑门木桑所传之轻功“岳王神箭”! 号称当世轻功身法之最。 袁承志也是一年轻人,脾性再好,此时被楚靖早都兜起了火。 可他也知楚靖武功之高,绝非易与。 此时一出手,自是竭尽全力,绝技立施。 此刻身形电射而至,抬手一记“开山凿岩”,迅疾如雷,直朝楚靖头部砸去。 这一拳正是华山派绝学“破玉拳”。 楚靖一闻袁承志此拳来势激起的劲风。 就知这招劲力很是雄浑强劲。 对其这份功力也很是赞叹。 心中动念,丝毫没有影响他出手应敌。 身形不避,左掌迅疾探出,直拿其右腕,右手已然“呼”的击出一掌。 袁承志一闻对方这招也是风声飒然。 招向瞬变,左拳横砸对方右臂,右拳迎着对方左掌拍了出去。 “啵啵”两声响,顿时劲风四溢。 袁承志只觉全身一震,左拳更是如碰坚石硬铁,右拳与楚靖左掌相交,拳劲掌力相激荡,也是一触即退。 双方都是初次交手,这一招都有存心试探之意。 没想到二人甫一交手,袁承志不由自主被对方一股劲力掀的退开几步,不禁心头巨震。 饶是他知道楚靖武功很高,可也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对方出招后发先至,直指自己破绽且不必说! 就这一份内功修为,自己竟然也比之不如。 想他自负不世奇才,几年时间就将“混元功”练至大成。 师父不禁大加赞赏,老怀安慰,就是与自己动手过招时,他老人家给自己的感觉,也从未有过这种缚手缚脚之感! 楚靖这人看起来也就和自己同龄而已,怎会有这等修为? 莫非这世上高手真是如此之多? 自己身兼三家之所长,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楚靖可不知道他将袁承志震的不轻,竟连自己武功定位都有了怀疑。 殊不知楚靖和袁承志换了一招,更是大为吃惊。 要知道楚靖也是初次遇到袁承志这种高手,虽然他知道若是自己全力施为,胜过袁承志自是应有之意。 可他今日目的不在于此,只想和其好好对练一番,让自己更能将所会武技尽快掌握纯熟! 能只单凭普通武技取胜,才能起到最好的磨练意义。 所以出手时自然有意收力,可针对袁承志这等出山即巅峰的高手,内心可不是如同嘴上那般小觑。 自也怕力道不够,反倒闹了笑话。 嗯……用一句话叫“装比不成反被草”也能形容。 遂刚才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过手,可是用了六分力呢。 虽然没有施展什么武技绝学。 以他内功修为之高深,真气之醇厚,这六分力也已经很了不得了。 这袁承志竟能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虽是退了几步,可那却是武学中卸力的正途,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念及此处,想着其人武学修为真的离打通任督二脉也就一步之遥了。 可当此武学末世,就这一步,没有逆天机缘,或许就能卡他一辈子了。 此人这等武学资质,当真是生不逢时啊! 不禁也为其有些惋惜。 可纵然如此,以袁承志这等武学修为,在此世也无愧于绝顶人物了。 楚靖自从得了郭靖全部武功,对那“降龙十八掌”最是喜爱。 这才知道此掌法之强,能被称为天下第一掌,可不是单纯的只是刚猛无铸。 而是其“料敌机先,攻敌破绽,有余不尽”的根本理念! 这降龙十八掌招式就是那十八招,可为什么别人就是知道招式! 也破不了? 因为它的精髓在于发力技巧千变万化。 一掌击出,掌力可凝而不散,如高墙挤压,呈排山倒海之势。 也可掌力凝缩,只攻其一点。 比如看似打得是敌人腹部,可等掌力触及对方,那实质攻击的又是其胸口或者下盘。 到了那时,对手还能反应过来吗? 纵然是同等级的武学高手,化解了这一招,又岂能不手忙脚乱。 自然就会为自己连续进招创造机会。 再比如一掌击出,看似是横推而至,其实力道是反的,反到将敌人带了进来。 就如同隔空取物一般,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同一招打出的掌力,力道如何控制,内劲如何外烁。 具体使用之法只有自己才知。 这门掌法只要练至大成。 敌人若想要从招式上破了这路掌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此掌法的难处就是在于收而不在于发,着重就是一个“悔”字! 所谓“亢龙有悔,盈不可久”! 就是要让自己体内留存的余力永远多过打出的力道,才能让自己遇到何种情况都能行有余力。 不会出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被对手抓住空档攻击击败。 从而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只是一味追求力道强劲,反到落了下乘! 所以袁承志刚才一拳砸来,楚靖一眼就看出对方破绽。 随意拍出两掌,就逼的袁承志不得不迅疾变招。 掌法虽属寻常,应用的却是“降龙十八掌”中的料敌机先,攻敌破绽的武学理念! 楚靖虽未用降龙掌用劲法门出掌。 可以他此时武学修为,好多武学理念自然适用于任何普通拳脚。 只是用了特定武技掌法,那掌势自然更加迅捷猛烈,力道更大。 楚靖此时自然不想如此欺负袁承志,一旦他直接全力施展“降龙十八掌”,掌力铺开,真气密布。 那就没有任何试招的意义了,毕竟袁承志还能否近得了自己身,都犹未可知,遑论过招磨练! 可这家伙,这份内功修为也着实厉害。 显然就是华山派的“混元功”了。 自己用了六分力,竟然没占得便宜! 楚靖正自思忖,袁承志已然揉身再次扑上。 第17章 战袁承志 此时袁承志左掌胸前划一半圈,右掌紧随其后,双掌并力推出。 这是混元掌的“混元无极”,也是混元掌的绝招。 左掌先是蓄力,右掌紧跟推催。 这招的力道可是相当于将几掌力道叠加而出,威力当真是非同小可。 尤其这袁承志的“混元掌”虽是掌法,却是修习内功之用。 历来各家各派修练内功,都讲究呼吸吐纳,打坐练气。 这“混元功”内功却别具蹊径,由外而内,于掌法中修习内劲。 这门功夫虽然费时甚久,见效极慢。 但修习时既无走火入魔之虞。 练成后又是威力奇大,内外兼修! 临敌时一招一式之中,自然而然内劲相附,不着意间就能克敌制胜。 待得“混元功”大成,在当世更是号称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刚才袁承志与楚靖换了一招,自己竟然略有不敌,此时心中岂敢有丝毫轻忽。 若是输了,师门蒙羞不说。 自己什么下场也很难说。 毕竟楚靖这人好像有些与常人不同,又狂的没边! 想到这里,袁承志这一出手就是自身绝学“混元掌”,想要以力压人。 此时袁承志掌力未至,劲风已及。 楚靖只看这掌来势,就已知道,这掌刚猛雄强之极。 心下也有些跃跃欲试,想发“降龙十八掌”迎击,看看谁的掌更猛。 可又强忍了下来。 毕竟袁承志这等高手,若是自己直接恃技欺人,也太过浪费了。 遂真气流转,右臂一振,掌中蓄劲,一招“南山掌法”中“摧山断石”,“呼”的一声已然应手拍出。 瞬时两股掌力一撞,只听“哧哧砰”几声响,顿时劲风四溢。 站在数丈开外围观的温青青、荣彩等人,都能感到劲风扑面而至。 二人瞬时三掌相交,袁承志身形一晃,感觉全身气血都有所涌动。 其也变招奇快,手掌忽地变爪,迅捷如风,疾拿楚靖手腕。 这一招正是华山派的“虎爪擒拿手”。 楚靖一觉对方几根冰凉手指刚搭上自己手腕,手掌微缩,手腕轻翻已然脱出对方锁拿。 袁承志手指刚搭上楚靖手腕,可还未等发力,只觉对方手腕滑如游鱼,已然脱离自己手爪。 见楚靖此时已然顺势一掌推出。 袁承志只闻此掌掌风,就已然逼的自己呼吸都有些不畅! 内息急行运转,运足“混元功”,双臂一振,一招“双掌开山”拍击而出。 二人掌力甫一相交,只听“砰”的一声。 当真声如雷霆,顿时劲风四溢。 周围一些稍微离得近了些的游龙帮普通帮众。 已然被这股掌力余波震的一个趔趄栽了出去,至于其他人的衣衫均被劲风吹的是猎猎作响。 二人只是掌力相交就产生了这等巨力余波,可见二人这次掌力之重简直骇人听闻。 此时的袁承志受到掌力震荡,借势一个空心筋斗倒翻了出去。 楚靖却是纹丝不动,因为他压根本就没用全力。 体内永远留有余力,这也是降龙十八掌中的根本要义! 这样才会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再加上楚靖内功之深厚又远在袁承志之上。 所以一受到袁承志掌力震荡,体内余力就能将其余势化解,自也不需向后闪退再卸力了。 而袁承志掌力再强,可内功修为毕竟未至真气境,与楚靖相比还有着质的差距。 直翻出两丈开外,才卸去了掌力相冲的这股力道,此时正满脸惊骇看向楚靖。 楚靖自觉他这一招虽然占了袁承志上风。 可也是内功修为占了便宜,有些胜之不武。 一看袁承志脸色,其好似有了认输的意思了。 这怎么行! 这个对手的价值还远不止于此。 若是自己不好好掌握磨练武技,让自己尽快熟悉所有武学。 做不到随心所欲,轻重急缓收发由心,只会以力压人。 若是遇到修为不如自己的对手,自然无往不利。 可一旦遇到与自己修为相当的对头,那恐怕短板就暴露了。 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号称生平遇到敌手都是三招两式解决。 结果一遇到同级高手或者是修为远不如自己的对手,就被人家耍的团团转! 这种没逼格的事! 楚靖定然不能让其发生。 否则岂不成了一个“傻蛮牛”。 而这类所谓高手他知道的就有好几个,武功虽高,遇到实战,立马抓瞎! 自己绝对不能成为这种人。 那么袁承志,只能先对不起了! 遂笑了笑,揶揄道:“袁大侠! 你这一个筋斗翻的倒是有些意思! 身手之敏捷那是堪比上树猿猴啊! 楚某甚是佩服! 莫非这就是你华山派的门风? 你师父教的? 哦……不过“神剑仙猿”吗! 倒也能理解!” 说着还频频点头,脸上那股揶揄嘲讽之意哪还掩盖的住。 袁承志一听楚靖这话,再看其那副神色姿态,登时怒气填膺,认输之念,已然荡然无存。 脚一点地,欻忽间已到了游龙帮一帮众身边,夹手就夺过了一柄带鞘长剑,身形疾闪,“铛啷”一声掣出长剑。 瞬时一道森寒的白光直冲楚靖咽喉电射而至。 袁承志可不是傻子,已然觉得自己拳脚功夫不及对方,内功更是颇有不如。 确实本有心认输,可楚靖那话说的直接让袁承志无法容忍! 要知道自从他家中有了变故,师父传他武功近十年寒暑不断,就是他最亲的人了。 岂能容人如此诋毁! 今日纵然丢了性命也得和他拼了。 既然拳脚内功不及对方,那就用兵器,他可不是只会拳脚功夫。 此时袁承志内劲灌注兵刃之上,“哧哧”作响,经久不绝,已然剑随身至。 楚靖嘲笑之态一敛,嘘道:“嗯……这样才像样嘛!这剑法倒是有些门道。” 见袁承志此招凶狠劲急,刃挟劲风,剑影飘飘,风声虎虎。 脚下一个倒踩七星步,已然化解开来,很是轻松裕如! 这会的楚靖虽是赤手空拳,可他存心要以这双肉掌会会袁承志的精妙剑法! 霎时之间,众人只见好似一团白光就将楚靖罩了进去。 温青青、荣彩等人见了二人此等武功,可说是神思飞驰! 他们何曾想过一个人的武功能练到这地步! 此时见袁承志施展剑法,楚靖却是赤手空拳,一时只见白光闪动,紫影飘忽。 二人这番一交手,犹如兔起鹘落,忽东忽西,围观诸人又哪知二人此时谁高谁低。 可二人刚才空手过招,他们却是知道袁承志定然是有所不敌,才会使用兵器对敌。 楚靖武功之高,的确人所难测! 可那袁承志的武功也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此时都在想,看二人都是如此年轻,为什么能练成这等武功! 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 此时温青青不只是羡慕,却也有一丝担心。 第18章 隔物传劲 温青青此刻担心的是谁? 竟然是在担心楚靖! 此时的温青青结识袁承志的机缘,被楚靖无意之中打断不说,其人所作所为又极为…… 悄然间就在这姑娘心里已然占了一丝位置。 此刻的袁承志在温青青眼里,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黑小子。 打不过人,就动兵器,太过不要面皮了! 温青青此时只见白光闪动,人影交错,也看不清二人具体招式,到底谁高谁低,她又哪看的出来,只是本能的为楚靖担心。 袁承志手中长剑使的是迅捷无比,直如匹练般直袭楚靖各处要害! 身形展动,飘忽不定,顷刻间已然攻出几十剑。 可说是将剑法和身法已然提至自身极限,招招迅捷凌厉又甚是狠辣,好似恨不能瞬息之间就让楚靖命丧当场。 此刻袁承志已然施展种种精妙剑法,迅雷般连攻楚靖三十余招,见对方虽是赤手空拳。 可其身随剑转,身形有如飘风,在自己长剑之间进退趋避,忽东忽西,他连人家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袁承志心下不由既是佩服又是惶恐。 他与师父近年来拆招,师父可没如此潇洒自如过。 斗到这时他哪还不知。 这楚靖武功之高,实可说惊世骇俗! 哪里还敢有半点容情放松之意。 只能以“华山剑法”“金蛇剑法”种种神妙招数来回齐施,可也奈何不得楚靖分毫! 自然慢慢心思也就变了。 所以不是袁承志狠辣,而是不得不如此! 他毕竟不知楚靖真正用意,还以为对方就是要寻华山派的晦气。 此刻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也属人之常情了。 他这一阵犹如疾风暴雨般的猛攻,若是换做当世任何人都不一定能扛得住。 就是能接得住,必然做不到如同楚靖这般游刃有余。 但他今日面对的是楚靖这种本不该出现在此世的人物,徒劳无功也属正常。 可他要是知道楚靖只是为了拿他作为练功的靶子,斗到此时都还并未出过一次重手。 估计他会更“受伤”。 楚靖在袁承志一通急攻之下,对自己武学可说是有了很好的融合发挥。 二人翻翻滚滚已然拆了近百招了。 此时袁承志剑招愈使愈快,剑上“哧哧”破空之声更是尖锐,犹如鸣嘀之音。 显是内力催发到了极致之故。 不过其内力当真非凡,如此急攻内力竟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有愈来愈盛之感! 剑招更是攒刺,砍削循环往复,极尽变化之能事。 可说是愈出愈奇,变幻无穷! 楚靖见了袁承志这等武功,心下更是不禁大为叹服。 他知道若不是有系统灌输,要是让自己修炼,很大概率是比不上人家的。 可谁让他是个“挂逼”呢! 袁承志剑法纵然神妙,也没脱出自己见识之樊笼。 内功修为与自己比起来更是有所差距,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遂也不想再多浪费时间了。 此时楚靖双掌任意挥洒,气势恢弘,掌力带动袁承志剑尖。 任凭袁承志剑法何等神妙迅捷,这长剑又如何能刺得着他半分衣角,更别说伤楚靖本人了。 眼见袁承志长剑再次袭来直刺自己肋下,遂右手中指屈指一弹正中对方长剑剑尖。 只听“铛”的一声响,袁承志登觉一股沛然气劲直冲手腕,又朝手臂涌来,长剑剑柄猛然烫的如同烙铁,胸口都有发紧之感。 连忙弃剑,脚跟一蹬,飘身疾退,有如鱼跃兔脱。 可袁承志退的快,楚靖进的比他更快! 脚下“北斗步”横趋斜行,欻忽间已然到了袁承志右侧! 右手成抓,“唰”的一声,直拿其胸口“璇玑穴”。 袁承志被楚靖以“弹指神通”弹中长剑,其施展的又是隔物传劲之法。 楚靖任督二脉贯通后,则百脉齐通! 做到意与神会、身与心合、心到力至,自是应有之为。 此时熄了试招之心,全力出手,那隔物传功之威又岂是那么简单! 袁承志虽然弃剑很快,可已然感觉手臂经脉之中有一股无形气劲在来回游动,真可谓是痛苦不堪。 想要以“混元功”逼出这道气劲。 可楚靖身法之快,犹如星驰电闪,倏然间已近其身,眼看其迅雷疾风般的一爪抓向袁承志胸口大穴。 袁承志自也不会束手就擒,内息急提,右臂迅疾猛挥,这一挥是其毕生功力之所聚。 蕴含“混元功”,想要隔开楚靖这一抓。 可手臂还未与对方手臂相接,竟有一股无形劲力震的他奇痛入骨。 只略一失神,楚靖右手已然扣住了其胸口“璇玑穴”! 袁承志登时只觉全身酸软,内息已然无法运行。 登时心头剧震,刚才都还未与其手臂相接? 那股劲力哪里来的? 这是为什么? 殊不知楚靖此刻已没了与他纠缠的心思,一旦动了全力,以楚靖真气之醇厚,真气猝一外放。 袁承志“混元功”纵然大成,又岂能相抗? 岂能不立时被制。 楚靖此时这一抓内劲直透袁承志经脉,手掌一拿开。 饶是以袁承志当世顶尖的内功修为,也已然站立不住,委顿在地。 此时围观众人都看得出来,二人可说已然高下已判! 温青青急忙上前,拍手笑道:“今日有幸得见楚兄神技!小弟真是三生有幸啊!” 楚靖看着温青青兴奋那样,好像比自己还要高兴的多,只觉很是尴尬。 毕竟这可是袁承志啊! 她这样吹捧自己真的好吗? 反正很是别扭! 遂摆了摆手,淡然道:“好了! 你就不要在这胡乱吹捧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这装什么江湖人!” 温青青见楚靖对她很是冷淡,心中不由有些气苦。 可见楚靖已然朝荣彩走了过去,也只能疾步跟上。 荣彩一见楚靖朝自己走来,心下不由惴惴! 他今日见了楚靖武功之神妙,心里明白,以人家的武功如果要收拾他们。 他们这伙人今日恐怕一个都活不了了! 遂快步迎上,连忙抱拳躬身行礼道:“楚爷武功……” “好啦!你不用多说了。 今日楚某本有心除了你们。 可见你荣彩自有一番担当,也算是个人物。 就是没那袁小子出头,某家也会给你一个机会。” “是…是是!楚爷当世高人……” “好了!楚某对你说这些自有用意! 你给我一块信物。 以后如果有人持此物来找你,你需无条件的听从他的吩咐! 不知你是否愿意啊?” 楚靖此刻饶了荣彩,却也有其用意。 毕竟他可是要做拯救国运的人物,有些江湖人若是能够收服为己所用,自然是好。 毕竟杀异族,人永远不会觉得多吗! 况且这荣彩在某些方面也算一个得力人物了,遂就有了收为己用的想法。 第19章 人外有人,诚不我欺 可荣彩毕竟不知楚靖根底,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听了这话,略微顿了顿道:“不知楚爷是哪条道上的? 毕竟若是荣某一人倒也无所谓。 可手底下这帮兄弟都是跟老朽混口饭吃! 老朽却也不能让他们所托非人哪!” 楚靖思忖一番,遂点了点头,说道:“荣彩!楚某是哪条道上的,以后你自然知道。 今日也不会逼着你立马答应。 只是给我一个信物,以后再做决定也可,你意下如何?” 荣彩连忙拱手道:“楚爷如此给老朽面子!荣彩又岂能不知好歹!”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 这令牌上面刻着一条龙,好似游荡在江河湖海之中。 正应了“游龙”之名,可放在如今,明显就是逾制物品! 不过楚靖也并未多说,拿在手里,掂了掂就揣在了怀里,遂道:“你带着你的人走。以后记住,行事三思而后行! 莫要哪天一时不慎丢了性命,那你这牌子可就白送我啦!” “哈哈……楚爷教诲,荣彩自当谨记于心! 老朽这就告辞了” 楚靖只是摆了摆手,就见荣彩大手一挥,顷刻间就带着游龙帮的人走了个一干二净。 楚靖之所以没有当场逼迫荣彩同意。 就是刚才简单考虑了下,属实没有那个必要。 等他名头响彻江湖后,他要做什么,荣彩自然就会知道。 到时大势所至,哪还容得他有别的选择,此时威逼也有失天下第一的身份。 嗯……楚靖已然认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 等到合适的机会收拾了穆人清那老头。 武林之中、江湖之上自然尽人皆知,也就名副其实了。 楚靖想着已然迈步到了袁承志跟前。 此时的袁承志一直在运“混元功”,试图打通穴道,可楚靖最后的那一抓。 是以“九阴真经”中所载点穴法封了其穴道,又岂是袁承志以正常手段所能自行解开的。 其运功半晌,那“璇玑穴”被封经脉丝毫没有反应! 楚靖看了看袁承志此时脸色,已然明白他在做什么,淡然道:“袁承志! 你也不要再多费力气了。 楚某点的穴道,以你的内功修为如此却是冲不开的。 你放心,楚某对你没有恶意。 毕竟有你这番侠义心肠的人也不多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身上的藏宝图,得交给我!” 说着右手中指隔袖虚弹一下,“哧”的一声响,一股无形指力发出,已然解开了其被封穴道。 袁承志听了楚靖言语,心头震惊不已。 “他如何知道自己拥有藏宝图的?” 未等想明白,登觉一股沛然浑厚的气流入体,被封穴道立时就解开了。 可他却没看出楚靖是如何解穴的。 以袁承志武功之强,都对楚靖这等手段感到匪夷所思! 心里登时闪过一个念头。 “刚才他如果用这等手段和我过招! 我如何抵挡?又岂能支撑这么多招! 自己师父有这等手段吗?” 想来想去,觉得纵然是自己师父,也绝没有这等能为。 一时又是庆幸又是惶恐。 如果不是这趟下山。 岂能知道世间竟有这等武学高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诚不我欺啊! 楚靖哪知此时的袁承志心中思如走马,浮想联翩。 毕竟他和袁承志不同,他等于开了上帝视角。 自己真气境的实力虽说在这武学末世,可横扫无敌! 可他本身修为一方面就是系统灌输而来! 另一方面他也知道此时他连全盛郭靖的武学修为都没达到。 虽然在这世界可以横着走。 可把他要是真正拉出来和那些历代知名武学高手一比,现在的他还差点。 嗯……有种“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的感觉。 无论是穆人清还是现在的他都是这种情况。 袁承志毕竟不一样,其在这土生土长,从小到大都听人说自己师父武功之高是天下第一。 华山派是天下第一门派。 “混元功”一旦大成,就是无往不利! 结果呢? 他自己已然“混元功”大成,混元一气可游走全身。 而且自己一人身兼华山,铁剑门,金蛇郎君三家绝艺,只觉武功已然高深至极。 可没想到今日被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同龄之人打得一败涂地。 他还看不出来人家用的什么手法。 这让此时的袁承志如何甘心! 毕竟以袁承志的武学修为,在此世除了楚靖这个“外来货”,可说是不在任何人之下。 就是他师父“神剑仙猿”穆人清也只是功力顶多比袁承志精纯些,武学经验更为丰富! 可要说武学境界,也就是和袁承志一个层次罢了。 以袁承志眼力之高,突然见到楚靖这等高深武功。 不将其武学秘奥探索明白,实属有些难为人,所以一时不由想的有些失神。 楚靖一看袁承志被自己已然解了穴道,可其竟然两眼发呆,显然神思不在。 可楚靖没有时间和他耽误功夫了,他可是还有正事要去办的。 遂道:“哎……袁大侠!起来了!地上不凉吗?” 袁承志闻听此音,登时心神回转,一跃而起,拱手道:“阁下武功……” “好了!好了! 这些话不用忙着说。 今日楚某确又要事,刚才言语颇多不敬,只是为了见识见识你的武功。 仅此而已! 可楚某刚才说的藏宝图,却是一定要得到的! 袁公子!你意下如何?” 袁承志眼神一扫楚靖,见其说的轻描淡写,好似不甚在意! 可他明白,这人一旦决定什么事,定然就要做到。 人家既然知道藏宝图在我身上,却不先行搜寻,反而先解了我穴道。 这什么意思? 显而易见,人家压根不怕自己能脱出他的掌控。 想到这里,心下不由一叹。 “技不如人兮!又能奈何哉!” 内息一转,凝心定神,正色道:“楚兄既然索要这藏宝图! 袁某可能问问你要用作什么用途?” 楚靖盯着袁承志,淡淡道:“哦? 怎么?难道这用处很重要吗?” 袁承志神色肃然道:“那是自然! 这幅藏宝图里的宝藏,袁某虽然还未得到。 可里面宝藏如果属实,则定然不少! 所以这批宝藏自然要用来做有利民众的大事,才是正理! 绝不能用来满足个人一己私欲。 兄台武功之高!承志望尘莫及! 可承志拼着性命不要,要毁了这藏宝图也只是瞬息之间。 纵然是我被你制住穴道也能做到! 楚兄!你信也不信?” 第20章 其罪若何当不当死 楚靖知道袁承志所言非虚。 这人混元功已然大成,自己只是封了他一处穴道。 他若是拼着不要性命,瞬时急运内力强行自断经脉,倒也能获得瞬息之间的行动力! 而这点时间已然完全够他毁了藏宝图了。 不过袁承志想的也太过简单了,自己本就压根没想强逼他。 否则手段多的很,何止点穴一途。 不过这事也没必要与他争论,这也与自己目的相悖! 要知道袁承志这人是个轴人,而且其这等武功,举世也难寻对手! 他可是要做延续大明国运的男人,以后敌人可是多的很呢! 这袁承志可是一个好手下,以后收拾“野猪皮”。 这人用处很多的,为他花点精力,也属应当。 遂点了点头,道:“华山派的混元功由外而内,颇有独到之处,楚某确是知道的。 而以袁公子这等武学修为,此世能与你比肩之人不超一手之数。 所以袁公子这话,楚某自是信的! 我向你明言讨要藏宝图,此中道理你可深知?” “呵呵……好了!” “我们也无需说些没有意义的! 袁公子既然问我,这批宝藏做何用途。 那楚某也想问问,如果是你? 当作何用?” 袁承志不加犹豫道:“这些财物必然数目不菲,俱是民脂民膏! 闯王秉承天意而生,其如今军势大振! 只要袁某寻到财物,自要助闯王谋干大事,推翻明朝,擒杀明朝皇帝! 这宝藏也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楚靖见袁承志这番话脱口而出,显然内心早有想法,也可见被洗脑不轻。 遂轻笑一声,道:“袁承志!我知你身世!你对本朝崇祯皇帝本就是仇恨已极! 在加上你师父还有一些妄人对你灌输一些理念。 你对这大明朝有所痛恨,楚某都能理解,可你对李自成如此推崇。 当真是和你师父一样瞎了眼!” “阁下武功虽高! 可此话……未免有失偏颇! 恕承志不敢苟同!” 袁承志听了楚靖这话,内心是一百八十个不服。 “袁承志! 我有一言,你且先静听! 那李自成何许人也,我等先暂且不提。 就说你的身世,你自始至终觉得你父亲是被当朝崇祯皇帝冤杀的! 而此等言论好多人都是口口相传。 呵呵……可真的就是如此吗? 你父亲当年说什么只要朝廷鼎力支持! 给他五年时间,他就可平定辽东。 担任蓟辽督师后,朝廷对他所求无不照准,可结果呢? 他想派人督管皮岛总兵毛文龙军饷,结果遭拒后,竟然敢骗杀毛文龙,让“野猪皮”北上西进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不知你是否知道毛文龙和你父亲袁崇焕一样,都是持有尚方宝剑的统兵大帅。 他袁崇焕哪有权利擅杀这人? 这事可以说已然将当朝皇帝威严,朝廷规制踩在泥里去了! 可崇祯皇帝也并未问罪于他。 结果刚杀了毛文龙不久,崇祯二年,“野猪皮”破关,直逼京师。 其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因此事变,黎民众生丧生者何止万千! 家破人亡者更是不计其数! 仅此一点,袁崇焕身为统兵大帅! 其罪若何? 该不该死?” 楚靖这番话,听的袁承志一时也有些失神,根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师父还有这些父亲旧部,都是说他父亲对大明朝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如何公忠体国。 获罪被杀都是被冤枉的! 怎么到了楚靖嘴里,父亲好像真是该死,这怎么可以? 想到这里,已然满眼通红,青筋暴露,就要按耐不住。 却见楚靖摆了摆手,淡然道:“你此时倒是不用急着在此愤愤不平! 因为你父亲是忠臣也好,是奸佞也罢! 你和我在此争论这个没有意义。 因为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已经死了,而且他也其罪当死,根本毋庸置疑! 你稍微想想,难道身为一个统兵大帅,打了败仗,被人家一路打到京师下,造成生灵涂炭! 只需要考虑他是忠是奸? 若是忠臣,就可以不用承担一切责任了吗? 论心不论迹! 这个逻辑本身就是不对的,尤其是在军国大事上。 所以……袁承志!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恨崇祯,唯独你不行!” “你不要急!且听我说完” 因为这会的袁承志已然双拳紧握,眼看着就要炸了。 楚靖自然得先安抚一下了。 才接着道:“你父亲当年获罪后,京师百姓生啖…… 为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奸臣操控吗? 可不要忘了,他们内心本身就有恨! 他们好多人的家人都因为“野猪皮”破关围困京师,丢掉了性命。 至于被直接掳走的人口财货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你父亲之死或有可惜之处,但绝无不当之处! 崇祯皇帝好多人都传他刚愎自用,生性多疑! 可你要知道,他对你父亲可从来没有这么不信任过。 你父亲天启年间已然被闲置不用了,是他重新启用,这才有了督师蓟辽的袁督师! 后来更是有求必应。 要知道这种事出现在崇祯这种皇帝身上,那是很少见的。 只是你父亲所作所为让他极为失望罢了! 而且永远不要忘了你父亲的仕途之路,他和朝中的“东林党”关系匪浅哪! 而“东林党”我不知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他们算什么? 可在楚某眼里,就是一群空谈误国之辈,只看重自己阶层利益,搞党争都是个顶个的强。 而真正一做实事,呵呵…… 这些事你只要有心,自己能打听出来! 现在说再多却是无用! 不是吗? 以后等你自行了解一番,就知道楚某所言是真是假! 若是楚某谎言匡你,以后纵然对你父亲灵位三跪九叩,楚某也绝无二话!” 袁承志虽然对这些话非常不愿意相信。 在他心里,父亲就是一个大忠臣。 就是崇祯昏庸无道才冤杀了自己父亲! 可楚靖说的如此清晰明辨,今日这番言论更是他从所未闻。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父亲才过世十余年,如果自己有心要查也能查个明白。 遂平复了心情,言道:“此事袁某日后定要查个清楚!问个明白! 却也不能因你一言而决!” 楚靖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为人子女,岂能单凭旁人一家之言,就能对自己父亲之事有所定论! 你尽管放心去查,楚某随时侯教! 不过当前,先将藏宝图交出来! 楚某也是有大用的!” 第21章 李自成土匪强盗罢了 楚靖也没想着一下就扭转袁承志的想法,只是在他心里埋下一个钉子,等时机成熟,不怕袁承志不到他的碗里来。 “我父亲之事,先暂且不提! 可如今朝廷腐朽,闯王秉乘大愿而来。 礼贤下士,雄才大略,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我等……” “好啦好啦!袁承志,言说你父亲这人,楚某还有几分兴趣。 可那李自成就算了! 他在楚某眼中只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土匪强盗罢了,还什么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哈哈……他也配? 这等言语放在此人身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父亲不管怎么说,也是堂堂封疆大吏,朝廷兵部尚书衔,蓟辽督师,何等威风! 虽是获罪于朝廷,可他这人自也不是单纯的无能之辈! 你既然是他的后人,楚某不忍见你被有心人利用,以后走上与我为敌的路! 才对你言说这些,你如果铁了心要和你师父一样,为李自成卖命! 那也由得你!” 楚靖听袁承志又要吹捧李自成,直接听不下去,索性就直接打断其说话。 袁承志见楚靖对闯王如此看不起! 也很是迷惑。 毕竟他可是见过闯王本人的,见其很是威猛,气度不凡,又对自己很是和蔼。 怎么就没发现有楚靖说的那么不堪呢! 袁承志想着他从华山一路走来,好多流民都在高唱:“吃他娘,穿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 这总不是假的? 是不是楚兄与闯王有什么误会? 一念至此,拱手道:“楚兄! 袁某也是见过闯王本人的,不说他本人气度非凡,单说他军纪严明,军势大震。 好多百姓都是杀官造反,望风而投! 还有那耳熟能祥的唱词……” “得了得了! 你稍微长点脑子,你这人学武功这么聪明! 有些时候真的让人…… 李自成是什么人不要听别人说,你自己可以去看哪。 他现在已经攻占了陕西和山西很多地方! 你去看看那的百姓是不是过的真的像那些什么唱词里唱的“闯王来了不纳粮,都欢悦”! 你要知道,崇祯皇帝御极以来,对他们这伙反贼派发各种物资,多次招抚。 李自成却和朝廷的一些败类沆瀣一气,多次诈降欺瞒朝廷。 反而骗取各种物资,以壮自家实力。 呵呵…… 虽说这种不择手段,在兵家之争中也不能视为完全是错! 可也不能掩盖李自成此人就是一个反复无常,欺世盗名的土匪强盗! 口口声声喊着为民做主! 可真正呢? 现在还不是收罗了一些地主士绅,还有一些祖上曾为官宦的士大夫,在裹挟流民为自己私欲服务。 那些所谓口号就是一些出身官宦世家的人……嗯……脑子里也很有点墨水,就是在忽悠愚民,好为他们做事! 你刚才也说百姓杀官造反,望风来投! 殊不知这就是他们喊口号的意义所在,他们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要是他们真的一心一意为民做主也就罢了。 可事实呢? 与他们沆瀣一气的士绅都能幸免。 要是对他们不从的,就是抄家灭门。 还美其名曰为民做主! 简直可说是无耻至极! 要是平日也就罢了,毕竟谁做皇帝也没什么定数。 可如今蒙元余孽本就窥侧在旁,关外“野猪皮”更是虎视眈眈! 他们如今不停造反,耗费大明力量,到底是在为谁办事? 说起这个,我就想骂人! 还有你华山派本就在陕西,穆人清想的确实挺好。 李自成是陕西老乡,要是助他得了江山! 你华山派是不是还能像曾经的大明武当派一样! 被大加封赏,声隆显赫,名声播于天下! 简直可笑! 穆人清也配? 他论武功论成就远不及张三丰! 心倒是挺大……” “你不要这么说我师父!他……” “闭嘴!穆人清现在再做什么? 华山派再为谁办事? 你莫非不知? 他难道真的是在为国为民吗?” “你们在楚某看来,就是在帮异族做事。 想要让我汉家天下回到数百年前异族统治之时!” “穆人清肯定会说,如果李自成得了江山,肯定能抵御外侮!” “呵呵……” “可惜啊……任他穆人清想的再好! 李自成本就是个不争气的东西,他的诸般想法都将会成为梦幻泡影!” 袁承志被楚靖这一系列说辞,震的可谓不轻! 他师父的确一直在率领华山派门人为闯王摇旗呐喊,如今他到江南就是为了找寻师父,好一起为闯王大业献一份力! 可照楚靖的说法,师父竟是别有用意,不是出于为国为民的目的,这…这…… 这都是彻底颠覆他认知的事。 饶是以袁承志内功之深厚,此刻听的也是神思外驰,两腿发软。 楚靖见了袁承志这副样子,也能理解。 毕竟这人从小到大,接触的人给他灌输的思想都是皇帝杀了你爹! 你爹是大忠臣,含冤莫白! 闯王是大英雄大豪杰! 可今日被自己这么一说。 让袁承志这个初出茅庐的人如何能接受! 遂语气放缓道:“袁承志!你既然心心念念要为你爹报仇! 就得先去了解所有你爹的事,要报仇到底应该找谁报? 却也不能稀里糊涂就被人当了枪使? 而你想要知道一切真相,就不能单凭他的旧部和一些闯贼手下的人对你说什么? 你明白吗? 毕竟你这个袁崇焕儿子的身份,对李自成还是很有用处的。 尤其是收编了你,那更是能用来打击朝廷威信。 你可不只单单只是一个华山派弟子啊! 你爹可是曾经的封疆大吏,纵然获罪论死! 他仍然是大明朝曾经的兵部尚书,蓟辽督师,他的政治遗产对那些造反之辈,可是有大用的! 好了,今日我对你说的也够多了,一时半会,想要有个结果,也实属难能! 现在你还是将藏宝图交出来! 这批宝藏楚某自会用它来为国为民,作出一番大事来,你尽可拭目以待!” 袁承志虽说有些低迷,可其毕竟内功深厚。 楚靖有意提声说话,自然已然神思回转! 遂默然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绢打开后,里面竟还包了一张纸,拿出那张纸,刚要递给楚靖时。 忽地手臂回缩,涩然道:“这张藏宝图也是袁某无意得来。 只是当初藏宝这位前辈有所交代。 让我寻访一人,赠其黄金十万两! 所以……” “哈哈……这张藏宝图也是金蛇郎君有意骗取而来,他算什么藏宝前辈!” 楚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故,自是摆手打断袁承志说话。 “啊?这你也知道?” 袁承志现在只觉自己好像在楚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这种感觉,是个人都很不舒服! 第22章 金蛇郎君,长平公主 楚靖见袁承志此刻呆愣的表情,对其心思也能知道个大概。 笑了笑道:“你放心! 你的事我自不是事无巨细的都清楚,没你想的那么玄乎。 哈哈…… 不过你也算金蛇郎君的传人了,他的遗命确是得有所考虑。 这样,十万两确实太多。 楚某做主到时候留出一万两来,也足够她衣食无忧了! 你意下如何?” 说着看了一眼温青青,见其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那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含义很是复杂,楚靖不觉也没收回目光。 见其眼神中好像有喜欢、有惧怕反正不一而足,那双眸子好似真的会说话似的。 以楚靖内功修为之深厚,双目神光迸射,可说是目炬如电,如刀似剑,一般人哪敢和他对视。 可这温青青也不知怎的,看到楚靖眼神扫来,竟自不避,只是盯着对方。 这一下倒让楚靖有些不知所措了。 真如一口咬了个刺猬! 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饶是楚靖武功之高,举世无敌! 可遇见温青青这一眼也被逼退了。 他刚才只是和袁承志二人说到金蛇郎君,随意扫了一眼温青青,毕竟其是金蛇郎君夏雪宜的女儿吗! 可谁知这温青青就这么看着自己,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要知道以他如今这等武学修为,五官何等灵敏,被人盯住看。 又岂能没有反应,这可真是怪事! 殊不知任他楚靖五感再灵敏! 可温青青那眼神意味深长,且其心里压根对他没有任何恶意。 虽是盯着他,可自己心里也在思如走马,神思外驰。 楚靖能有感应那才是怪事。 袁承志自是对二人的眼神互动没有察觉,只是点了点头。 拱手道:“楚兄武功之高!并世无二! 你这等人物说话自是千金一诺! 承志岂敢不信!” 说着就将那张纸递给了楚靖。 楚靖见这纸上写着“重宝之图”四字,旁边画了一幅地图,又有许多记号。 图后写着两行字:“得宝之人,真乃我知己也。务请赴浙江衢州静岩,寻访女子温仪,赠以黄金十万两。” 笺末还有两行小字:“此时纵聚天下珍宝,亦焉得以易半日聚首?重财宝而轻别离,愚之极矣,悔甚,恨甚!” 小字之下,斑斑点点,沾有不少泪痕! 楚靖不由心想:“这金蛇郎君也是一代武林怪杰! 文武双全,举世罕见! 因此女子,一生尽废! 没想到直到死的那一刻,还在记挂此女! 情之一字,当真不可言说!” 想着也是叹了一声,道:“唉……温柔乡即英雄冢! 倒也全非并无道理啊!” 袁承志听了这话,见其神色很是唏嘘,只觉楚靖好似知道金蛇郎君的事,遂问道:“怎么?这位前辈之事楚兄你也知道?” 楚靖见袁承志那副充满求知欲的表情! 不由哑然失笑,说道:“怎么?这你也有兴趣?” 袁承志挠了挠头道:“不瞒楚兄! 我对这位前辈很是神往,但我师父说他不是正道中人! 更是不让我习练他的武功。 可我练了以后,也没觉得哪里邪了。 对其遭遇更是好奇,只是不知该问何人才能知晓! 所以……” 楚靖见袁承志如此神态,不由仰天大笑几声:“哈哈……你啊你! 说实话,你那师父,心很大的,你要不是袁崇焕的儿子。 嘿……他是否还会收你为徒,倾心培养你! 也是犹未可知啊! 算了这些暂且不提了。 不过你记住一句话! 你师父说的未必就是真的,也未必都是对的! 这就够了! 你想听金蛇郎君的事,我自然可以讲给你听。 可我如今就要去衢州,今日在这有些耽搁了。 你呢? 不去到处查探一番? 看看我对你所说之事。 是真是假?” “哈哈……自是要去! 不过听你讲讲这位金蛇前辈之事,也耽误不了多久啊!” “楚兄!你是要去衢州吗?那地方我熟!” 温青青一听楚靖要去衢州那是当真高兴,立马跳了出来。 楚靖自然知道温青青对衢州很熟了,毕竟她家就在衢州静岩吗。 可见这丫头这样,想着这会要说金蛇郎君之事,所以也不曾拒绝。 三人上了一艘船,就向衢州方向而去。 在船上楚靖自然是将金蛇郎君的事基本原原本本对二人说了一遍。 其童年如何遭遇不幸,长大后武有所成。 为家人报仇时,又因为喜欢上了仇家的女儿。 遂放弃继续复仇后,结果又中了那女儿家人暗算,害得自己四肢尽废,客死异地。 只是楚靖没有明说那家人是谁。 就这听的袁承志和温青青也是不胜唏嘘。 袁承志听的很是义愤填膺,就要去杀了那家人为他的授业前辈报仇。 而温青青基本也是一样。 楚靖却是没有再说。 因为他们就是知道真相,所做出的选择,会是如何? 原小说中就有了答案。 最终都只是个嘴炮罢了! 这事还是交给自己来办,也省的他们为难。 袁承志见楚靖不愿多说,也不在多问,半路就下船而去了。 这次他要明明白白了解父亲还有闯王是个什么人。 却也不能由着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靖自然没有阻拦。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 那副普天下人人都想坐的椅子上坐着一人。 这人身穿黄袍、头戴黑缎软帽,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面目很是清秀,可两鬓已然有着些许斑白。 要说这白发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人身上,显得很是不称。 忽听一声“父皇”,这声音柔和清脆动听至极。 就见一女子进了这乾清宫,此女子明艳无铸,服饰华贵。 左耳上戴着一粒拇指大的珍珠饰品,衣襟上镶着一颗大红宝石,闪闪生光。 十六七岁年纪,神态天真,双颊晕红,肤色白腻,凤目潋滟,灿然晶亮,容色清丽,气度高雅。 当真比画儿里摘下来的人还要好看。 真好似明珠美玉也不能掩盖其绝代风华。 年纪虽幼,这等品貌当真是俊极无俦。 “父皇……您还在看题本吗? 您该歇歇了?” 说着就迎向了这龙椅上的男人。 “是九儿啊……你回来了啊? 这次就先不要走了,在宫里多住些日子,你母后也想你想的紧了。” “那父皇您呢?想不想我啊?” “哈哈……那自然是想的! 你先起来,等父皇看完这副题本我们一起去你母后宫中,再一起用膳。” “好……” 不错,这男人就是大明王朝当今圣上,崇祯皇帝朱由检了。 女子自然就是长平公主朱媺娖,小名阿九了。 “父皇…… 过几天我还要去找师父。 我每次回来,您都因为政务不眠不休。 阿九心里很是心疼,我要在江湖中搜罗可用之才,好能为父皇分忧。” “九儿,总算是长大了,知道心疼父皇了,哈哈……好…… 不过你有这份心,父皇就已经很高兴了。 至于那些江湖草莽之辈,尽会好勇斗狠,哪里会有什么人才。” “父皇!这可难说哦。 也说不定就有什么济世大才,流落江湖,或者隐居避世呢。 总之啊……阿九混江湖可不是白混的! 父皇你等着看。” “好好好……我的九儿一定行…… 父皇相信你……” 崇祯这话显然是在哄女儿玩。 心里如何想,瞒不了他,更瞒不了阿九。 第23章 唯独你不行 次日,楚靖就已经和温青青到了衢州了。 楚靖现在对这女子很是头疼,这一次其和袁承志竟没有产生半点火花。 只是跟着自己,反而让楚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不是傻子,明显感觉到,这温青青也不知怎的,对自己产生了好感。 可他对温青青却是没有那意思。 因为这女子在小说中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让袁承志吃尽了苦头。 而他可是想要做“驸马”的人啊。 嗯……再说了谁不向往整片大森林啊。 横了横心,看了看温青青,遂肃然道:“温青青,我是要去静岩,找你五位爷爷! 杀了他们!你明白了吗?” “啊?……” 温青青听了这话都傻了。 她知道楚靖对她五位爷爷很是看不起。 可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要杀她爷爷啊。 “为什么?我爷爷他们得罪过你吗? 我让他们向你赔罪!好不好? 你不要去杀他们!他们…… 你不能!楚靖,总之你不能杀他们! 谁杀他们都或许有理由……唯独你不行!” 温青青此刻已经慌了,她可是见了楚靖与袁承志二人相斗时的情景。 那袁承志一身剑法精妙绝伦,速度快的好似白光匹练,武功之神妙她都不敢想象。 可纵然如此,其都败在楚靖手里。 楚靖若是铁了心要杀她爷爷,他几位爷爷武功再高,又岂能抵挡得了,必然难脱毒手。 不过楚靖听了温青青这话,也有些迷惑。 “怎么叫谁都能杀她爷爷! 唯独自己不能杀她爷爷? 这是什么道理? 嗯…… 是了……我要杀了你爷爷! 你就不好和我在一起了! 什么啊…… 呸呸呸…… 杀不杀他们! 我也不要你…… 你还想的挺美,我可不是袁承志。 我的目标可是大森林!” 遂缓缓道:“好了!温青青…… 你的五位爷爷我一定要杀,没有丝毫余地。 你最好不要跟我一起走了,免的为难。”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楚靖!你执意要杀我爷爷! 那你先杀了我!” 楚靖闻听此话,两眼一眯,登时蕴含阴霾,满脸肃杀,缓缓转身,寒光直射温青青。 见其此时已然满眼含泪,神色很是凄苦,不过还是在直视自己。 漠然道:“是什么给了你错觉? 以为楚某不会杀你了? 还先杀了你,呵呵……我要杀你! 比捏死臭虫都容易。 你还敢威胁我? 你凭什么?嗯?” 温青青见楚靖神情冷峻,还说着这些直戳自己心窝的话。 再也克制不住,怒声道:“楚靖你就是个混蛋! 天下第一王八蛋! 他们是我亲外公! 你怎么能杀他们? 你这么做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你? 我……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当真不知吗?” 楚靖看着温青青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心下也不由一颤。 他之所以没告诉金蛇郎君的仇家就是她温家的几位外公。 就是怕这女子一下子接受不了,自己亲爹居然是坏在自己几位外公手里。 可现在这事不说不行了。 温青青此女,说她是见风就是雨,那是一点不虚! 楚靖对这种性格女子,那是极为不喜的。 他可不想以后有这么一个女子,成天和他无理取闹。 所以明知道温青青心意,他也故作不知,不愿理会。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丝毫不顾女子体面,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因为在他看来,感情之事,只要男人不回应,有些事自然就没了下文。 可谁知……看来有些事得说透了才行啊! 遂看着温青青,缓缓道:“温姑娘!说实话,有些事楚某本不愿对你明言。 可到了如今这地步,却也不得不实言相告。 第一我要告诉你。 你的几位外公就是你亲爹的大仇人! 就是你的六外公先奸杀了你爹的姐姐,又杀了你爹的父母和两位兄长。 当时你爹年纪幼小,机缘巧合才逃过一劫。 你爹他也不是旁人! 就是昨日我说的金蛇郎君夏雪宜! 他后来学武有成,原本立誓要杀你温家五十人。 结果又为了你娘,放弃继续寻仇,可谁知你的五位爷爷并没有放过他,利用你娘,喂你爹喝下了迷药,后又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让他空怀一身武功,却永远也使不出来! 若不是为了你爹身上的藏宝图,他还哪有命活! 再说你和你母亲,现在之所以还活着。 只是五个老贼,对你爹怕到了骨子里! 生怕你爹还没死,日后来找他们寻仇。 那你和你娘就是他们的护身符。 你明白吗? 此事详情你自可去问你娘。 至于你对楚某的感情,楚某没有此想。 你的霸道性格我不喜欢,因为楚某也是一个霸道的人! 在楚某眼里,要做我的女人,那她就必须听我的。 而你显然不是那种人,所以你我实属有缘无份。 楚某也根本不是你内心想找的那种良人,等我杀了你的五位外公,你倒是可以把我当成仇人! 如此也很好……” 温青青见楚靖说得不留余地,听在耳里不由潸然泪下。 可其脸上神情看起来又很是微妙,竟有些羞怒交迸的意思。 向着楚靖就近前两步,两人好似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楚靖也是没有丝毫退缩,直盯着对方双目。 忽听“啪”“啊”的几声响,温青青一个趔趄就弹了出去。 原来啊…… 这温青青本来只是看着楚靖,却很是突兀地甩手就给了对方一记耳光。 声音很是清脆,手法更是干练。 显是“平日训练有素,极擅此道。” 否则这路“掌法”岂能如此熟极而流? 结果楚靖一受外力侵袭,真气自行护体,就将温青青弹了出去。 不过温青青给他来的这一手,楚靖可是万万没想到。 他知道小说中温青青浑的厉害,所以才不想招惹。 谁知道其竟然敢打自己。 虽然力道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 可他是谁? 他可是要做天下第一高手的男人! 如今竟被女子一巴掌抽到脸上。 这不是扯呢吗! 他的武功哪去了? 为什么自己没反应? 狗屎的“系统”是不是灌输错了? 难道郭靖的武功让自己躲不开女子一巴掌吗? 简直是奇耻大辱! 殊不知楚靖被温青青一巴掌抽的开始不讲理了。 他的这番想法,能怪谁? 他若真的对温青青……有他嘴里说的那么绝情。 就是有十个温青青一起抽他,也不可能近的了他的身! 还能打中他一巴掌? 还不是自己口是心非! 对人家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这会还怪起“系统”武功灌输的不对。 也对……他一身武功! 种种神功绝技不计其数! 面对天下各种武功,各种兵器,的确都有克敌制胜之道! 可唯独对如何对付女孩子的心思,这一招的确也没的记载。 可照他这份心思,即便全盛郭靖来了,对此肯定也是一筹莫展。 你看看他能不能躲开黄蓉的耳光! 那就完啦! 说的通俗一点。 楚靖心里真实心意…… 或许连其自己都不知道。 这又能怪的了谁? 第24章 阁下何人 不过楚靖也是个“倔驴”,自然被温青青这一巴掌激怒了,已然脸色铁青,心念一动,“呼”的一声,提掌就朝温青青拍了下去。 此时的温青青刚才打了楚靖一巴掌。 好似福至心灵,直接心到掌至,很是快捷,却也没什么力度。 所以被楚靖真气弹开后,也没被其神功震伤。 这时一见楚靖脸上神色一变,风声忽起,顿时双眼一闭,只是两道泪水已然顺着其脸颊流了下来。 楚靖看温青青脸色苍白,泪水横流,脸上那好似心如死灰的表情。 这掌又如何劈的下去,心中的怒气不知怎地,就是朝她宣泄不出来。 嘴唇一抿,一言未发,脚下一点,身形已然腾空而起,须臾间就不见了踪影。 温青青等了半晌,不见掌至,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哪还有楚靖人影。 顿时一跤坐倒,嚎啕大哭。 她不是傻子,在楚靖昨日对其与袁承志叙述金蛇郎君经历遭遇时。 她就有着些许猜测,因为她本就知道她是个私生女。 家里也没人和他说父亲是谁,只要她提起这个都是谩骂之声。 所以昨日听着就有点朦朦胧胧的感觉,只是不能确定。 可今日听了楚靖说的那么明白。 就是她外公害了她亲爹全家不说,后来竟然又害了自己爹爹。 这等消息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想着这等人伦惨剧为何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而她自己也对楚靖一番情意,谁知他对自己竟是那么嫌弃。 种种境遇汇集一处,瞬时就让温青青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心里就一个念头。 我外公们害了我爹,心爱之人也要去杀我外公,我也没本事阻止。 自己的心上人对我也是不屑一顾! 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你既对我如此厌烦,言称杀我如灭蝼蚁,那就杀了我。 能死在你手里。 也就眼不见,心不烦,彻底解脱了! 可不知怎的,就是很想抽楚靖一巴掌,想到就做,谁知还真的打到了。 不过这样也好。 以楚靖这人的性子,自己定然难逃一死了。 可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睁眼一看,楚靖又没了人影。 登时放声大哭,好似要将自己的悲惨命运,这世道给她的委屈,一口气都发泄出来。 也幸亏这里是僻静之处,否则温青青这个哭法,定然能惹来众人围观。 此时的楚靖因为温青青,身法展开,早已去的远了。 衢州离静岩不过二十里路,楚靖确实对温青青下不去手,纵然是被抽了一巴掌。 事到临头,也还是不忍。 这样也让楚靖心里很是鄙视自己。 可就是做不到啊,那一掌好似千斤万斤,根本落不下去。 那种体会,也不知别人有没有过? 难道是因为她长的好看? 自己莫非只是如此肤浅的一个人? 娘的……不对! 男人对女人有怜香惜玉之心,都属人之常情…… 嗯……对…… 肯定不只我一个有此想法。 杀人……有的人真不是想杀就能下的了手的! 谁要说容易,那就自己试试! 反正自己…… 算了…… 就给你这小丫头片子一次机会。 再有下次…… 呸呸…… 还想有下次? 那是做梦! 对……现在正事是去杀人。 嗯……找一些能下手的! 对你下不了手,可杀你爷爷定然没有问题。 此时楚靖神情肃杀,脚下更是迅捷,身法展开,不消一刻钟就到了静岩。 这静岩是个小镇。 楚靖一打听温家住处,直接人人变色,都没人愿意搭理他。 最后施展“移魂大法”问过几个人才知道,这“棋仙派”温家横行霸道,鱼肉乡里,把这静岩搞得天怒人怨。 人人对其心中很是痛恨。 刚开始都以为他是温家人的朋友,所以没人理睬他。 楚靖听了,心想:“好的很哪! 没想到在江湖上为非作歹也就罢了,谁知连平头百姓也不放过! 可谓是罪大恶极,取死有道! 今天就是你‘棋仙派’温家伏诛之日。” 想着就朝温家大院行去。 还没到大院就见前方人声吵杂,一看有数百人拿着锄头,铁耙围着温家大门。 这些人从衣衫打扮来看,都是农夫。 随意一问,楚靖心里就直冒火星子。 这温家人当真霸道之极,只是因为收地租,农夫求他宽限几天。 这些收租之人就把人家全家打的重伤垂死。 简直是无法无天。 楚靖此时就是来寻温家晦气的,岂能按耐的住。 分开人丛,提步上前。 只见大门忽然打开,飞身窜出一人。 身形展动,双臂连挥,就将七八个农人相继扔了出去。 其身手甚是利落。 楚靖见那人身材瘦长,面皮黄澄澄的,双眉斜飞,神色剽悍。 只见这人喝道:“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胆敢到这里来撒野? 都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众人还未及回答。 那人抢上几步,又要伸手抓人投掷。 这次楚靖已然拨开人丛,身子抵近,一见至此,岂能容他。 “呼”的一声,右掌斜挥而出,一伸一缩。 一股无形气劲已然离体而出。 那人正要伸手抓人再摔他几个,登时只觉自己全身已然不受控制。 脚下拖地,身子斜斜就向后滑了过去。 动念间,就觉自己后脖颈处多了一只手。 这人刚开始出来摔出几人,楚靖尚在人丛之中,所以不及出手。 可这人再次想要出手时,楚靖已然出了人丛,离其不过一丈远了,岂能还让他逞凶示威。 立马以“降龙掌”手法拍出一掌,将其反拉了过来。 不错! 这手隔空拿人,正是“降龙劲”! 这门“降龙劲”手法,内功修为越高。 无论是凌空拿人,还是夺人兵刃,都只是举手之间! 修为越高,自然施展此手段距离才能更远! 楚靖此刻凌空施展此手段的距离两丈就是极限了。 如同此汉子这般武林人物一丈之内自然手到擒来,再远就有些勉强了。 此时围观的农人眼看着这汉子,好似是中了邪,身子就那么斜斜滑了过去,将脖子放在这年轻人手里。 一时也不吵闹了。 这汉子更是浑身冷汗直冒,只感觉放在脖颈上的手。 就是自己的催命符。 因为他知道来人定然是武学高手,人家只需内劲一吐,自己立马就得完蛋。 此刻也不能转头,颤颤巍巍道:“阁下何人? 是他们找来与我温家为难的吗?” 第25章 恶客临门,守株待兔 楚靖手搭在这人后脖颈上,明显感觉到此人在瑟瑟发抖,心下甚是鄙夷其为人。 殊不知楚靖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任谁的要害之处放着一只手,还知道对方只需劲力一吐,随时都能置己死命! 而且这还是最好的情况,就怕人家不一掌震死你,只是将你震的半死不活,到时反倒成了一个傻子,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所以世上人千千万,能坦然面对这种情况的又能有几个! 楚靖心中冷笑一声,看刚才的凶狂劲,还以为有多狠呢! 瞧来也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怂货脓包罢了。 遂淡淡道:“你是温家人?” “是啊,是啊! 我叫温正! 我……” “呵……温正! 那好急了! 与你温家为难! 又何须需要人找。 嘿……你那么喜欢摔人,今天你也试试被人摔的滋味。” 话音一落,右臂一举,就抓住这人后颈,将其直接双脚离地提了起来。 也不见手臂做势挥舞,只是掌心劲力一吐,这温正登时犹如离弦之箭,朝着门口右边的石狮子,头前脚后,直直飞了过去。 众人在见到温正飞了出去后,已然齐声惊呼,不等“啊”“呀”惊呼之声落地。 又听“砰”的一声巨响,夹杂着骨骼断裂之声。 原来楚靖提起温正后颈时,内劲直透经脉,其在飞射出去时,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余地。 转瞬之间就已然撞在了石狮子上,登时脑浆迸裂,鲜血飞溅,几乎喷满了石狮子。 这些农人一看出了人命。 登时如鸟兽散,顷刻间就跑了个一干二净。 楚靖却也没有多想。 毕竟都是些普通农户,本来只想来温家讨个说法,要点银子。 谁知死了人,这些人想必知道这温正在温家的身份。 见事情闹大了,不跑才怪。 可温家的家仆一看见自家公子被人摔死在自家门前。 连忙大喊着就冲进去报信了。 楚靖却是没有阻拦。 要是能让温家这伙人聚齐了。 那才最好! 想着已然迈步进了温家大院。 进了院子后就见这大院内房屋错落有致。 建筑很是考究,一眼也望不穿到底是个几进院落。 反正很有一副豪绅大宅的气派。 楚靖进了院子,却只在院内转寻。 这时温家下人早都通报过了。 院里听了温正公子被人打死了,显得很是混乱。 楚靖走到一处练武场,就双手负立当地。 他知道这“棋仙派”的温家五祖收到消息后。 必然会来找自己,他也无需多方寻找。 只需守株待兔便可。 不一会只听的一阵脚步声响起,顷刻间这练武场周围就聚集了数十人。 各个都是精壮大汉。 这时只听一声“是谁?是谁杀了我孙儿”! 声音虽然苍老,却很是雄浑有力。 楚靖闻听此声,就知道来人内功修为很是不弱。 虽远不及袁承志,可比荣彩之流强的多了。 这等修为在此世也能算的上一流高手了。 这些大汉听到此声,已然让开一条通路。 楚靖打眼一扫,只见迎面走来两老者,长须垂胸,长相很是威猛凶狠。 一人手持一把龙头钢杖。 一人空手,可腰间却缠着一条皮鞭。 二人并肩走了过来。 瞧这二人面相很是相似,一看就是同胞兄弟。 定是那温家五祖中的两位了。 只见空手那人上前,紧紧盯住楚靖,凶光毕露,戟指厉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竟然杀我孙儿?” 楚靖淡笑一声:“老匹夫!你又是谁? 再敢乱指,你那手指头不怕给你撅折了?” 这老头名震武林数十年,成名以来,何曾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 听了楚靖这话,焉能容忍,哪还按耐的住,大喝一声,脚下一点,身子迅疾抢近。 朝楚靖劈面就是一拳击来。 这一拳风声虎虎,楚靖闻其劲风甚是雄浑。 心下便知,其人这等功力却是不凡了,整个武林中有这等修为的估计也不多。 不过落入他眼中可谓是不足一晒。 见其拳来,兀自不避,只是将负于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迅疾探出,犹如青龙出海。 “呼”的一声,掌随声出,一掌直击其前胸。 楚靖出掌在后,可竟然后发先至。 这老者一看,这掌来势奇快,都不及变招挡架。 连忙左脚跟一撮地,飘身一个跃退,退出了一丈开外,才定住身子。 楚靖也未追击,刚才他有数十种方法,一招就能取其性命。 只是见这“温家五祖”人还未来齐,才有意容让。 毕竟这些老头是什么人,他可是知道。 一旦自己表现的太过惊世骇俗。 其他老头收到消息,必然就跑了,这可就不好了。 除恶务尽才是正理吗! 这两老头见了楚靖这一手,心头大惊。 他们可不是那些普通弟子。 只有高手才明白对方这手后发先至。 有多难! 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就一个想法。 “这小子敢上门寻晦气。 艺业当真不凡!” 几乎同时点了点头,手持钢杖这老者低声对身旁一大汉吩咐了几句,见那汉子转身离去后。 其立马手持钢杖拱手笑道:“哈哈…… 老夫温方山! 未知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啊? 尊师是谁?” 楚靖何等内功修为,虽然隔了两丈远,也将这人与那大汉之语听了个清楚。 对!没错。 就是去叫人了。 让把大爷,二爷,四爷一起喊过来。 楚靖会心一笑,看来自己刚才牌面不够大。 所以温家五祖只出来了二人,明显看不起自己! 这会自己小露了一手,又觉得有些不稳当,才将其余三人一起喊过来了。 这帮人…… 呵呵…… 都来…… 后面还有大惊喜等着你们呢。 楚靖斜眼微睨,漠然道:“温方山! 你是老几啊?” “你……” “放肆……” 等等吵骂之声顿起。 这“棋仙派”在这浙江地面上可是一霸。 “温家五祖”各个武功非凡。 就是单打独斗,在武林中也是罕逢敌手,尤其是五人一旦合并,同布五行阵后,几乎无敌于天下。 可以说不惧天下任何人。 就是当年的“金蛇郎君”武功那等了得,若不是其人喜欢搞偷袭暗算! 温家五祖明打明与他放对,也不惧他! 所以“棋仙派”的人行事,可谓是横行霸道惯了。 几时被人如此上门羞辱过。 不过他们显然误会楚靖这句话的意思了。 楚靖其实只是问问这温方山是温家五祖中的老几。 结果这些人以为楚靖是故意无视、羞辱温方山。 听了自然不依。 楚靖听了这些谩骂之声,也未多做解释,只是冷冷扫了一眼,此刻并未急着出手。 不过这些人,已经被判死刑了! 敢骂他! 今天一个也别想活。 第26章 让你温家死的整整齐齐 这温方山听了楚靖这话,也是气的三尸神暴跳。 想他温方山一条龙头杖,纵横江南武林数十年,生平难逢敌手,威震江湖! 今日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羞辱。 当真是气炸胸肺。 不过温方山毕竟老奸巨猾,城府颇深。 虽然刚才五弟和对方只是过了一招,他已然知道对方武功那是当真不弱,纵是气的脸色铁青,也是强压怒火。 心想:“臭小子,且让你先狂一会,等大哥二哥四弟到了。 看你小子到时怎么死?” 不过嘴上一句话却是没说,因为温方山看出了楚靖的张狂,却也不想再讨没趣了。 这起先动手的老头见自家三哥吃了瘪,大喝道:“小子! 老夫温方悟! 不知我温家到底何时得罪了阁下? 就是要寻晦气,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 说个明白,再动手也不迟!” 楚靖淡淡扫了一眼温方悟,昂首不答。 “棋仙派”众人见其神态很是傲然。 当即恨的是牙根痒痒,只是慑于对方武功太高,又不得三祖五祖之命,也一时不便发作,只能恶狠狠盯着楚靖。 若是这些人的目光能杀人,楚靖早已千疮百孔了。 楚靖直等了半晌,才随意道:“寻你温家晦气,怎么? 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哦…… 你们江湖中人讲究师出有名! 那楚某自然也就入乡随俗了。 理由吗? 也不是没有?” “快说!说……” 温方悟一看楚靖这样子,直气的吹胡子瞪眼。 要不是忌惮其武功,早都扑上前去将对方撕的粉碎了。 楚靖目光扫视一周,看着这些人各个双目圆瞪,青筋暴露那样,心中很是畅意。 才缓缓道:“这理由吗? 嗯…… 那就是小爷今天高兴! 就是看你温家不爽! 这个理由够不? 怎么? 这是不服喽? 呵…… 尔等又能奈我何!” 最后一句话一出,楚靖脸色突变,从一开始的目中无人,已然变得神态俨然。 可其这番话说的那个张狂,再配上那副目空四海,不可一世的表情。 此刻“棋仙派”众人只觉肝好似都有些发疼。 嗯……就是被气的。 不等温方悟答话。 只听“哈哈……小兄弟! 这番豪言壮语当真令温某大开眼界啊! 我兄弟五人僻处乡野,竟然不知武林中何时多了小兄弟这等人杰! 确然有些孤陋寡闻了! 今日能得小兄弟玉趾光降,我“棋仙派”温家也是蓬荜生辉了! 哈哈……” 这人声若洪钟,显然内功造诣不在温方悟之下,其话音未落,周围众人已然让出了一条路。 楚靖一看迎面走来三人,刚才说话这人身形很是魁梧,比周围人都高出了一个头,须发已然斑白,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了,腰间插着一对短戟。 左右各有一位老者。 左边老者空手,只是手掌宽大,筋骨突出,显然其手上功夫造诣非凡。 右边老者腰间缠着一个皮套,鼓鼓囊囊的,里面显然都是装有暗器。 三人几乎并肩走来。 楚靖从三人走路姿势,眼神之中,也知道了这“温家五祖”武学修为都在伯仲之间,俱是内力境的一流高手了。 遂冷哼一声,道:“你是温家老大了?” 这魁梧老者点头道:“不错! 老朽温方达!” 一指左手边老者,道:“这是我二弟温方义! 再一指手握钢杖之人,“这是我三弟温方山。 转头看向右手边老者,“这是我四弟温方施。 “那是我五弟温方悟,温正就是他的孙子!” 小兄弟还有什么见教?” 楚靖一看这老头神情很是和蔼,要是不知其底细,谁不说这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啊! 这幅卖相,这客气劲,还真是很容易让人上当啊。 不过对于自己吗? 呵呵……也就是自作多情罢了! 谁不知谁底细啊! 遂淡淡扫了一圈,冷冷道:“温家的主事之人都齐了?” 温方达点了点头,道:“嗯……该来的都来了! 怎么?小兄弟是要找谁? 不过不忙,我等且先客厅奉茶! 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再说不急!” 楚靖看温方达那一脸装腔作势那样,再也忍耐不住,登时笑出声来:“哈哈……” “温家几个老不死的! 怎么? 还想骗楚某喝杯茶,好让你家的“醉仙蜜”有用武之地? 可小爷不是金蛇郎君啊!” 温家五兄弟一听金蛇郎君的名字,几乎同时身形晃动,呈五行方位,转瞬间就将楚靖围在了中间。 “你是金蛇恶贼派来的?” “金蛇恶贼在哪里” “快说!快说!” 楚靖看这几人各个神态凶恶,目露凶光。 轻笑一声,看着温方达道:“怎么? 老贼!刚才不是装的挺好吗? 一下就原形毕露了?” 温方达本来听了弟子禀报说来人武功很是非凡。 老三老五没有把握,才和老二老四一起赶了过来。 见对方如此年轻,想着来人既不明根底,有些事也不一定非要动武吗。 就想先骗楚靖喝杯“醉仙蜜”泡制的好茶,他武功再高,也得束手就擒。 到那时再问他来路也不迟。 谁知竟然听到了“金蛇郎君”的消息。 要知道“金蛇郎君”栽在他们手里的事! 江湖上可是无人知晓的。 嗯…… 外面的知情之人都死光了! 当然被他们用各种手段“杀人灭口”了! 这时一听楚靖提到金蛇郎君,众位兄弟一体同心,哪还有空再去讲什么先礼后兵,自然立时发难! 好人? 呵呵…… 谁愿意装谁去装! 他们是顾不得了! 想着一方面要得到金蛇郎君的消息。 其人到底是死是活,总要有个确定。 再一个就是那大宝藏了。 这些年他们几兄弟为了那宝藏,自己搭进去的黄金都有上万两了。 这时岂能不问个清楚。 几人一听楚靖如此说话。 温方达神色肃杀,戟指怒喝道:“小子! 任何事老夫都能和你不计较! 可关于金蛇郎君之事! 今日若是不说个明白! 休想走出棋仙派!” “呵呵……就凭你们这几个老不死? 还走不出棋仙派! 凭你也有资格跟楚某说这话! 怎么?觉得你们那“五行阵”天下无敌了? 呵……好! 小爷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免得他日有人说楚某欺负老头。 正好也让小爷见识见识你这五行阵。 嗯…… 听说你们还有一个劳什子的八卦阵。 也就不用费事了,正好一起摆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老不死有多大本事!” 温方达听了这话略微一怔,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八卦阵?” 实在是这八卦阵,是他们五兄弟近年才研究出来,从未显于人前。 外人岂能得知。 楚靖可没心思为他讲解疑惑,寒光陡射,厉声道:“哪来这么多废话? 让你摆阵就摆阵! 今日就是要你温家死的整整齐齐!” 第27章 讽五祖,战五行 老二温方义听大哥和楚靖说了半天,见了楚靖这副狂劲,哪还按耐得住,怒喝道:“好的很!臭小子你口气真大!今天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转头对一汉子道:“南扬!你们也来!” 这名叫温南扬的汉子右手一挥,带同十五人同时纵出。 温南扬呼喊几声,十六人便绕着五老东奔西跑,穿梭来去,左一团,右一簇。 这十六人有的是温家子侄,有的是五老的外姓徒弟,都是棋仙派中的好手。 是五老精挑细选出来,专门演练八卦阵的。 对这八卦阵方位很是熟悉,此刻俱是持刀舞剑,绕着五老各布阵势。 楚靖一看这阵势,稍微一思量,就将这五行八卦阵中的明面玄机看的明明白白。 心道:“五行阵还有独到之处! 如果不是功力碾压,却是难破! 可这八卦阵,简直就是画蛇添足。 人家如能破你五行阵,这八卦阵有个毛用! 几个老贼武学造诣毕竟有限,就这五行阵肯定也是前人所创。 凭这几块料绝对没这本事!” 这时只见五人也各自掏出了兵器。 老大温方达手持双戟。 老二温方义接过了一把铁背大刀。 老三温方山龙头钢杖。 老四温方施却是空手。 不过楚靖一看这人已然将腰间的皮套负在了身上,此时都能看到皮套里的各种暗器了。 老五温方悟右手在腰间一抖,也解下了那条牛皮软鞭。 温方达喝道:“小子!报上名来! 今日也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了! 留个名号,就算死了最起码还能让人知道,你曾来这世上走了一遭!” 楚靖冷笑一声,道:“也是! 今日你们几个老货死了,若连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 恐怕也是死不瞑目啊! 不过你等可以放心,楚某这人心善,生平最喜助人为乐! 自不会让尔等留有遗憾! 都听好了!吾乃楚靖! 到了地下可别记错了!” 温家五祖现在对楚靖的狂劲已然免疫了,纵然其阴阳怪气嘲讽几人。 几人也无余隙再去理会了。 均想着,等会一动手,看你小子还有没有这幅狂劲。 温方悟冷冷道:“嘿嘿……小子!够猖狂!亮兵刃!” 楚靖今日这么张狂为了什么,就是要杀人之前还得好好气气这帮老不死的! 就当是为金蛇郎君这人出口恶气了。 自己前世年少青春时看到原小说,对这几个老贼恨的咬牙切齿,今日此举更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只是单纯杀了他们,未免太过便宜了些。 遂昂首冷哼一声,神色之间盛气逼人,随意道:“凭楚某这双肉掌! 莫说你们五个贼头,就是再来十个! 又能奈我何? 嘿……让楚某人动兵刃! 就凭你们几个?也配!” 楚靖这话说的,是既狂妄又骂人骂的难听,再配上其那副神情,让温家众人直是羞怒交加。 都是江湖上混的,温家五祖论年纪都能给楚靖做爷了。 先动兵刃,确实有些丢人。 不过这也不是他们不要面皮,若楚靖不提金蛇郎君,这几人也不好直接就动兵刃。 可这些人曾经都领教过金蛇郎君那神出鬼没的手段。 只一想起就胆战心惊、心有余悸。 再看楚靖年纪甚轻,很有可能是其传人,必是特意来报仇的。 又岂敢有丝毫大意。 所以此事既牵扯到金蛇郎君,几人谨慎起见,先动兵刃自不觉的有什么理亏不理亏的,哪还会顾得他人耻笑。 可楚靖这番话一说,饶是温家五祖脸皮甚厚,此刻也都有些脸上发热,既怒且臊就是如此。 楚靖却是没那心思考虑他们心中所想了,喝道:“你们还不动手!再等什么?” 温方达双戟一碰,“铛啷”一声响,火星子直冒,大喝一声:“动手”。 楚靖一听此话,也想先看看这五行八卦阵的玄妙之处到底有多厉害。 遂双臂一振,双掌一展,将自己笼罩在掌力之下! 这一守当真稳若山岳渟立,直无半点破绽。 结果却见五老只是隔着一丈远,绕着自己身子来回飞奔,也带着外围的八卦阵动了起来。 就是不主动进攻自己。 要知道这五行阵的根本原理,就是以一人,先引敌人主动进攻,对方一旦进攻,破绽弱点必然展露。 其余四人便针对敌人身上的破绽进行围袭。 所谓相生相克,便是这个道理。 如今楚靖纹丝不动,采取守势,就是不主动进攻。 五老一时反倒不知如何应对才好,只能先带着外围弟子按照练熟了的步法兜起了圈子,好寻隙破敌。 可反观楚靖目光扫在哪里。 他们就觉得这是自己破绽,只得立马变阵。 一盏茶功夫,楚靖身形未动,五老带着众弟子反而跑个不停。 一些功力稍弱的弟子,奔到此时,都已然呼吸粗重。 楚靖知道自己其实要破这阵法再简单不过。 只需运足功力,降龙十八掌也好,还是别的什么拳法武技只要一经施展。 顷刻间就能打的这阵法七零八落。 不过他是想多看看五行阵的原理。 毕竟温家五老功力和自己相差太远,自己以力破阵,自是可行。 可这类阵法如果由一个能和自己过招的高手主持。 自己倘若不通其奥秘,以后遇上肯定会吃亏。 所以自想多看看。 所谓武学经验怎么来的,就是这么一场一场积累出来的。 不过一会,这五行阵的奥妙,楚靖已然尽知。 这阵法讲究后发制人,只要敌人出手破阵。 五老中一人出手抵挡,其他四人立即绵延而上。 五老招数互为守御,相补空隙。 临敌之际,五人犹似一人,招数中可说是全无破绽。 纵然是因布阵之人武功有所不济,出现些许破绽也是转瞬即逝,远非一般人所能捕捉的到,更遑论破阵! 可楚靖的眼力见,自非常人可比,这阵法中的不足之处,也被他一眼看穿! 那就是几人不能功力叠加,临敌时一人不能身兼数人功力。 可这确是一门阵法最重要的! 若没有这份能为,阵法再妙,遇到功力碾压他们的真正高手,他们连一招一式都扛不住,那能有什么意义! 既少了这关键之处,此阵可说是不及自己所熟知的“天罡北斗阵”多矣。 到了这时楚靖更是明白,五老贼之所以不先出手,就是知道他们一主动出手进攻,必然就会露出破绽。 而几人更是不明自己底细,生怕被自己抓住机会破了阵法。 只要自己先出手,他们反而就能捕捉自己破绽了。 念及此处,晒然一笑,心想:“老贼想的倒是挺好。 呵呵…… 可实力差距太大,一切都属枉然罢了” 遂大喝一声:“怎么? 几个老不死的,这是等楚某先动手吗? 嘿……那就接招!” 话音一落,身形一晃,有如飘风,双掌一错,掌力催发,只听“砰砰”“嘎拉”几声响。 就有两名八卦阵中的棋仙派弟子中了楚靖的劈空掌力,口中鲜血狂喷,直直惯了出去,跌在地上,滚了几滚。 众人一看,哪还不知,那两人已然筋断骨折,显然是不能活了。 第28章 破阵,杀人 楚靖这一手劈空掌可把几个老头震惊坏了。 这是什么手法? 离了有一丈远哪,这两人还在奔行之中,怎么就被人一扬手打飞出去的? 不过几人毕竟是武林成名人物,心中纵有疑惑,转念也只一瞬。 几人一见楚靖出手,好似有了机会,登时群起而攻。 温方悟手中皮鞭一抖,“唰”的一声陡然横扫,直卷楚靖双腿。 那温方达身子疾进,双戟“呜”的一声,猛刺楚靖前胸下腹,势急招狠,来势凌厉。 楚靖见其戟来,身形“滴溜溜”一转,已然绕至其右侧,右脚连踢。 “喇砰”几声响,温方达身边的三个辅助八卦阵弟子,已然被楚靖接连踢了出去。 楚靖这几脚,又狠又快,蕴含内劲,直透内脏。 这几人各个口喷鲜血,跌出阵圈,滚了几滚,都已不在动弹,显然心肺已被楚靖踢碎。 这八卦阵弟子在五老心中的作用,就是遇到高手,只要能稍微阻挡一下,为他们争取一刹那的反攻时间。 显然这几人都做到了,死的也算有点价值。 说时迟那时快。 这温方达一见楚靖到了自己右侧。 变招也是极快,手臂向右猛挥,双戟一招“横扫千军”就朝楚靖扫了过来。 这一扫,劲风甚大,带起“呼呼”风声。 楚靖却是不闪不避,双手疾探,犹如云龙探爪。 欻忽间已然拿住温方达横削过来的双臂手腕。 其大喝一声:“手没了!”劲随心发,神功巨力猝然迸出。 “啊”的一声惨呼,声震全场。 众人皆有所闻,举目一看,各个心下骇然。 只见楚靖已然将温方达的双臂扭成了麻花,臂骨直接被断成了七八截,白森森的骨头岔子都从衣袖戳了出来。 众人见了这等惨状,齐声惊呼,“大哥……”“师父”“师伯”不绝于耳。 要知道这温方达手中一双镔铁戟,名震武林数十年,手下不知坏过多少英雄好汉的性命。 可今日众人都没咋看清楚靖是怎么做到的。 直接就把人废了,对方武功之高,简直耸人听闻。 与此同时,楚靖左手顺势横挥,一把将温方达脱手的双戟拿住手里,往地下一个竖立。 右手掌力一吐,就将温方达魁梧的身躯,掷向了老二温方义。 这时老五温方悟的长鞭也扫了过来,刚好缠在了楚靖立在地上的短戟杆上。 楚靖左手握住戟把往回一带,喝道:“过来!” 温方悟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形不由自主就被带的向前猛跌。 急转内息,运使“千斤坠”重身法想要定住身子。 可楚靖那一拉,蕴含九阴神功,力道之大,力发千钧都不足以形容。 温方悟的“千斤坠”纵然真有千斤一坠,也禁不住楚靖这一带,只觉身子直如腾云驾雾一般就朝楚靖飞了过来。 与此同时楚靖就听身后“呜呦”之声作响,声音很是凄厉。 楚靖不用回身,都知道这是有人发暗器急射自己后心要害。 心念瞬转,心想:“这暗器能发出此等声音,显然是由于特殊制作,才能发出此音。 明显是用来扰人心神的。” 可楚靖内功修为已达真气境,澄虑守一,神思凝定,这等手段对他均是枉然。 又岂能影响到他听声辨形! 楚靖一听风声来势,就知道背后暗器基本就是飞刀类的威重暗器。 兀自不避,左手劲力一吐,一股刚劲猛然迸发,又向里再次猛的一带。 此时温方悟若是在楚靖第一拉的时候,立马乘机皮鞭脱手,也是好的。 可他在这条皮鞭上浸淫日久,非万不得已,着实不想撒手,可就这个想法虽只多了一瞬,就已然害了他! 这温方悟还身在半空,瞬时就觉胸口好似被大铁锤砸击了一下,口中鲜血狂喷,头晕脑胀。 已然身受重伤,“呼”的一声,整个人全无反抗之力就被楚靖拉了过来垫在了自己身后。 只听的“扑扑啊”几声响。 显然这几发暗器都打在了“肉垫”之上。 此刻场中谁人不知温方悟昔年以一条长鞭在郑州擂台上连败十二条好汉,威名远扬! 这数十年来更是盛名不衰。 哪知今日在这楚靖手中如同三岁孩童,让过来就过来,让当肉垫就当了肉垫。 看那样子,性命也是顷刻而休了。 须臾间温家五祖,二祖已废。 楚靖这时一动手,犹如犁庭扫穴,摧枯拉朽,可没那么多的时间与他们穷耗! 顺势就将手里的铁戟以甩手箭手法,打了出去,转瞬间又将几个布八卦阵的二代弟子穿了“糖葫芦”。 忽的一股劲风袭来,来势很是不弱。 楚靖转头余光一扫,只见那温方山手持龙头钢杖,直朝自己右侧腰眼捣来。 来势迅疾无比。 带起阵阵劲风。 楚靖见这老头手中的钢杖有鹅蛋粗细。 一般用这种兵器之人,都是靠招狠力大称雄。 这老头竟能用来打穴,武功确是不凡。 不过这会温家五祖,二祖不死也残。 五行阵已破,他又有何用! 想着若是用别的手段收拾他。 还显不出自己神功。 遂不闪不避,右臂一挥,直朝其杖头抓去。 结果未等抓住杖头,忽见这龙头杖的龙口里,“唰嗖”几声响,已然射出铁钉细针数种暗器。 日光一照,泛起绿光,显然都是喂了毒的。 此时杖头距楚靖身子不及一尺。 温方山顿时大笑出声。 可楚靖何等人物,身子在这间不容发之际! 瞬然间就横移了三尺有余,好似先前就站在那里一般。 这一手挪移之法,正是《九阴真经》中的所载轻功身法! 可真正称的上“移形换影”,简直是神鬼难测。 变幻精微之处可谓是无言可喻。 楚靖这一手轻功直接让温方山瞠目结舌,笑声戛然而止。 他何曾想过一个人身法能如此神妙。 他刚才见楚靖于电光石火之间,扭断自己大哥臂膀。 拿住五弟当肉垫被四弟飞刀射中。 大哥又被当作标枪掷了出去。 他不是傻子,已然知道这楚靖武功之高,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他如何能敌? 只能以钢杖点穴之法,明着点穴。 在猝然间按动钢杖机括,发出喂毒暗器。 只要谋划得手,想他武功再高,也必然来不及躲避。 那时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果然其人竟敢来抓自己杖头,正合心意,暗器瞬时射出,只觉楚靖定然无幸! 登时得意至极,仰天大笑。 谁知对方竟有这等手段。 简直太过不可思议! 此时的楚靖也是心有余悸,后心冷汗直冒。 差点因为大意,阴沟里翻船了。 若不是刚才福至心灵,“移形换影”随心而出。 今日恐怕就真的得栽跟头。 只听“啊啊”几声惨呼又传了出来。 温方山余光一扫,却是二哥温方义被自己大哥砸翻在地了,眼见两人都已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第29章 一个也别想活 原来啊,这温方义见自己大哥被扔了过来。 想要接住对方身体,结果人一入手。 只觉一股雄强巨力涌来,自己顿时前胸剧痛,好似骨头都断了。 楚靖扭断温方达胳膊,将其扔出时,劲透经脉,震断其心脉不说,还用上了“隔物传功”手法。 楚靖这一掷,功力不足者,可谓是谁接谁死。 温方义有多少道行,又岂能接的住! 此时纵然一时不死也是苟延残喘了。 可怜这温方义一手朱砂掌,名垂武林数十年,今日一掌都未打出。 就被楚靖以“隔物传功”之法震的胸前肋骨尽断,内脏破裂。 可说是这一仗败的“莫名其妙”,死的更是憋屈至极。 至于温方山的暗器,楚靖躲的开。 可那些在楚靖身后方位布阵的“棋仙派”弟子,自然难脱大厄! 有几人中了暗器,眼见不活了。 可温方山这一手暗算,也让楚靖彻底怒了。 身形倏然一动,当真有如跃鱼脱兔,迅捷无比。 已然到了温方山右侧,运掌如风,“呼”的一声,其右手就再次探向对方的钢杖。 刚才差点吃了亏,这次要收拾温方山。 必然还是要如此,看你有多少暗器? 这次也要看你,还有没有发暗器的本事。 温方山此时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机会,就被楚靖一把抓住了杖杆。 其大喝一声:“老贼,且看你有多少暗器!躺下!” 右手握住杖杆上下一抖,神功迸发,温方山只觉前胸手臂剧痛,眼前金星直冒,身子一震,一口鲜血喷出,不由自主就向后跌了出去。 楚靖一把夺过钢杖,刚想要接着掷出,将其穿个“糖葫芦”。 忽闻身后又是“呜呦”作响,心念一动。 又是五柄飞刀,分袭自己后背五大要穴。 楚靖是真烦了,必然又是那老四温方施抽冷子放飞刀了,厉喝一声:“找死!” 也不回身,手臂倒转,直接将钢杖如同标枪般朝着身后就掷了出去。 这一掷,蕴含神功,去势之快,比起离弦之箭,还要迅捷三分。 至于去势之猛,力道之大,只带的“呼呼”风向,就可想而知。 此时身后飞刀已然瞬然而至,楚靖真气流转,大袖一震,这衣袖登时扯的如同船帆一般。 右臂向后一挥,这几柄飞刀登时就被这股劲风拂的调转方向,“唰唰”几声响,就插在了“棋仙派”布八卦阵的弟子身上。 经过楚靖真气推催,这些飞刀去势之快,比起温方施发刀那是快的多了。 这些人一闻楚靖雷霆断喝之声,本就心胆俱裂,又哪里能躲的开这些飞刀,自然个个难逃活命! 这温方施一手飞刀之术,冠绝江南。 今日第一次发刀,就射在了自己弟弟温方悟身上。 第二次发刀,又钉在了自己门人后辈身上。 而这时的他,根本都没机会多想其他。 楚靖虽未回身掷杖,可那钢杖来势之快,犹如长虹经天,电不及发。 来势之准,更是瞄准温方施身子,不差分毫。 眼看钢杖瞬息即至,温方施纵是名垂江湖数十年的一流高手,可此刻一见钢杖来势荡起的风声,又听楚靖一声断喝,心下不由一慌。 这一慌,虽只一瞬。 可这钢杖之上蕴含楚靖神功劲力,就这一瞬失神,就注定了他的下场。 “扑”“嘎拉”“啊”的几声响,温方施直接就被这柄龙头钢杖从前胸插入,由后背钻出。 整个身子就被钻了一个大洞,顿时血肉模糊。 人还被这股巨力带的向后飞出。 撞在了那些布八卦阵的弟子身上。 而此刻的楚靖,身形晃动,横趋斜行,如鬼似魅,掌劈拳砸。 掌风拳劲所到之处,那些八卦阵辅助弟子登时就被打的骨折心碎。 如同滚地葫芦,躺了一地。 至此这五行八卦阵已然完全被破。 而那些“棋仙派”其余弟子,一看场中惨状,早已心胆俱裂、失魂落魄。 他们何曾想过,世上竟有这等人物。 “棋仙派”的号称无人可破的五行八卦阵,顷刻间就被对方孤身一人,赤手空拳打的溃不成军,七零八落。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顿时如鸟兽散。 可楚靖刚才被温方山暗算,出了一身冷汗,现在想起都心下惴惴。 真是有如八十老娘倒绷婴孩之感,可谓奇耻大辱! 刚才这帮人还在放声大笑自己。 如今想跑? 那是没门! 今日一个都别想活。 动念间,脚下一震,真气喷涌而出。 那些被“棋仙派”弟子抛在地上的各种兵器突地从地上弹起,悬浮在了空中! 好似有一种无形力量在托举一般。 楚靖双掌连拍,这些兵器就“嗖嗖”的射向各处逃跑之人。 其身形不停晃动,动若飘风。 地上的单刀,长剑等兵器,被其脚踢,掌拍、指弹! 种种兵器都被他当成暗器打了出去。 “棋仙派”中人从来没想过自己杀人夺命的兵器,有一天会成为取己性命的凶器。 这些兵器附有楚靖真气,去势之疾,力道之大,杀人之准。 那是无可言喻! 须臾之间,只要出现在楚靖眼前的“棋仙派”众弟子已然死的干干净净。 此刻这练武场周围,站着的只有楚靖一人了。 此地尸横遍地,微风吹拂,带起的俱是血腥气味。 楚靖凝目四顾,见温家五祖各个躺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 温方达,温方义,温方山,温方施,温方悟…… 齐活! 嗯? 不对! 楚靖仔细一看温方山。 他可是记着,这温方山只是被自己夺来钢杖,神功震荡下虽说其必然身受重伤。 可直接如同现在,立马毙命,确是有些不对。 想着就近前几步,看温方山躺在地上。 口中鲜血染红了衣襟,双目紧闭。 看似呼吸都停了。 可楚靖对江湖中的“龟息法”又岂会不知。 这等粗浅法门,尤其对温方山这等内功修为不弱的一流高手来说,更是简单。 心下一笑,开口道:“温方山,你这么喜欢死! 楚某要是不让你死个彻底,倒是我的不是了! 这么大年纪还要费力装死,着实是楚某错了,现在补上也还来得及! 还请莫怪啊!。” 说着一掌提起,就要挥出。 忽听“不!楚大哥!不要杀我爷爷!不……” 楚靖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温青青到了。 心下也不由头疼。 这妮子跑的还挺快。 殊不知他和温青青分离的衢州离静岩不过二十里。 他轻功虽好、来的是快,可温青青要是想过来,就那点距离,自然也不须太长时间。 温青青看到院中这副惨状,几个纵跃,跌跌撞撞到了练武场。 双臂伸开,拦在楚靖面前,眼泪流个不停,哽咽道:“楚大哥,你不要再杀我家的人了。 我爷爷此刻就是没死,也已经这样了。 你饶了……他! 你已经……杀了我家这么多人。 应该够了?” 第30章 披着人皮的畜生 楚靖见温青青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此刻哀求自己更是泣不成声,不由心下一疼。 以前看小说时,这温方山有多卑鄙无耻,他早已深知! 当年金蛇郎君夏雪宜因为温青青她娘,刚转手放过此人,这人立马偷袭暗算对方。 若不是夏雪宜一身武功位列当世顶尖,恐怕早都葬生荒山了。 所以这等有恩将仇报前科的老头必须死! 谁求情也不行! 遂看着温青青,怒喝道:“温青青!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你可曾听过你娘喊过这人一声爹?” 楚靖可是知道温仪此女,自从金蛇郎君被温家五祖所害之后。 近二十年来,从未叫过其一声爹的事。 温青青一听楚靖这话,一时也有所觉。 她当然知道她娘可从来没叫过外公一声爹的。 楚靖见其神色有些松动,喝道:“你让开!去找你娘! 这里的事不要再管了。” 说着想将其拉开。 结果温青青一个垫步,向后跃退,登时到了温方山近前,面朝楚靖哭诉道:“楚大哥! 你要杀我外公,自有你的道理! 可他毕竟是我亲外公,纵然我爹是被他们所害! 可在我眼里,他都是那个教我武功,陪我长大的外公啊? 难道你真的让我亲眼看着他死在你手上吗? 你已经杀了我四位外公了。 就留我亲外公一命! 我保证让他以后不出静岩一步。 好不好,我求你了,楚大哥……” 楚靖见温青青此时这副痛彻心扉的样子,也有了些许心软之意。 可一想到金蛇郎君一时心软所遭遇的下场,顿时杀意绝决,心硬如铁,怒骂道:“你个蠢货! 他教你武功? 他们自己各个都修习内功心法。 你呢?只不过略通拳脚兵器功夫! 这也算教你武功? 你若不是有个名震天下的爹! 他们还不知其生死,你以为你和你娘还能活着? 简直可笑! 他今天,我杀定了! 只不过楚某对你有些许不忍之情,不想当着你的面杀他! 莫非你还当真觉得,能拦得住我? 再问你最后一次! 你到底让不让?” 温青青见此时楚靖脸上布满杀机,她知道她已经拦不住了。 忽地只觉肩膀一痛,脖颈处也被人抓住了。 温青青一时有些懵,她身后是谁,她又岂能不知? 难道外公刚才真的再装死? 可外公抓她干什么? 楚靖自然已经看到这温方山瞬间从地上弹起,拿住了温青青要害。 当时他二人距离太近,自己与温方山中间又隔着温青青。 起心动念间,好多手段也不及施展。 只能看着温青青被其拿住了。 楚靖轻笑一声道:“温方山!你也算武林成名人物! 你这孙女好心为你求情? 你又拿她干什么? 呵…… 你也真是个人才!” 温方山恶狠狠道:“小子! 你不用在这顾左右而言他! 老夫武功是不如你,可眼力比你强的多! 你若不是心里对我这孙女有意思,岂能容她说这么多话! 所以你也不必在老夫面前装腔作势! 今日你放我一马! 我这孙女给你做老婆! 怎么样?” 温方山此人心机深沉,被楚靖夺了钢杖,内劲及体,直透内腹。 一下就被震的口喷鲜血,内脏已受重创,看到自家兄弟顷刻间死伤殆尽。 哪还不知楚靖根本就是不可力敌的对手。 只想趁机用“龟息功”装死,好寻机逃离。 他自认为像顶尖高手,一般不会再对“死尸”做什么了。 因为这不符合那等高人的身份。 可谁知楚靖不讲武德,竟还要“补刀”。 刚才听到楚靖的那番话,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心里直骂对方做人不讲究。 “我都是个死人了,你还不放过尸体! 哪有一点武学高人的样!” 好在他的好孙女温青青来了,看起来和这楚靖还是相识。 本来他以为自己孙女肯定能救下自己。 可楚靖硬是不松口。 不过温方山何等人,从楚靖言语中就能感受到其对自己孙女也很是有心。 想到自己孙女毕竟姿色过人,一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任他武功再高,美色当前,有些事岂是人力可控! 不过越听越觉得,靠孙女求情似乎不太保险了。 自己性命何等贵重? 那是容不得丝毫差错的! 这怎么可以? 一觉温青青走近自己,就在等机会拿住温青青威胁楚靖。 果然天从人愿,一举得手了。 温青青这会也回了神,凄然道:“爷爷!你要干什么?” “闭嘴!跟你娘一样的贱人! 又招惹了野男人,将他带到家里! 现在你看看,你四位爷爷……” 楚靖此刻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看着温方山。 暗忖道:“这人今天必死! 真是浪费了他孙女的一番苦心! 这也能称之为人? 也只是枉披一张人皮罢了!” 温方山这时右手牢牢扣住温青青脖颈,厉喝道:“小子,今天你放不放我走? 你一言而决! 老夫今日纵然就是死! 有嫡亲的外孙女作陪,还有众多兄弟陪着,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怎么样? 小子,你是要老夫死? 还是要我孙女活?” 楚靖看温青青此时已然面色苍白,眼神呆滞。 知道这女子心是彻底凉透了,或许心如死灰更恰当。 不过脸上神色未变,只是冷哼一声,冷然道:“老贼!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抓着你自己孙女,反倒跑来威胁我? 呵…… 你但非有点脑子,也不会如此失智! 要杀就快! 你这孙女很是烦人,楚某要不是因为其是个女子,早都一掌拍死她了! 还轮得到你来抓她? 真是好笑!” 温青青本来还站在当地,听了楚靖这话,直接双腿一软,不是温方山一手提住其脖领,已然滑到地上了。 不过就这,那斗大的泪珠,已然如断线珍珠直顺着眼角喷涌而出。 温青青今天一天流的泪水,可能比她这近二十年来流的泪还多。 不过只是流泪,却也没有任何哭声传出。 显然是无声而泣泪了。 也不知是想不通自己爷爷为什么这么对她? 还是…… “哼……小子,口是心非罢了!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故作绝情。 你这番话,也只能骗骗我这傻孙女。 老夫还能不知真假? 再问你最后一次! 到底放不放我走?” 温方山满脸狰狞,再配上其嘴角的鲜血,当真是阴鹫已极。 嗯……真像个畜生。 第31章 人性之恶,老贼伏诛 楚靖不及说话,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看。 见远处站着一丫环还在张望,迎面走来一中年美妇,云鬓雾鬟,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六岁,相貌和温青青很是相像。 楚靖知道,不出意外,这美妇应该就是温仪了。 这女人见了满地死尸,也并未有任何惧怕之意,反而缓步径直就朝练武场中走来。 这温方山自然也看到了来人。 冷冷笑道:“小子,这就是你丈母娘了!还不上前拜见?” 楚靖一听温方山这话,只觉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要知道温仪和温青青都是他的嫡亲啊。 一个是亲女儿,一个是亲外孙女! 好歹他也是名震武林数十年的人物啊! 纵然走的是绿林道,可以他的武林名望,也得有点最起码的气度! 嗯……“逼格”也行! 可如今竟是这副丑陋嘴脸! 太过令人不齿! 楚靖这是不完全了解人性之恶。 温方山名震武林数十年自然不错! 纵其一生,恶事坏事的确做过不少,可抓自己亲人威胁敌人这等丢人之事。 这可是平生第一次。 楚靖破五行八卦阵,杀“棋仙派”温家四祖,可谓是摧枯拉朽,一气呵成。 这等神功手段,可说是已然将温方山的胆也给吓破了。 否则温方山也是一世豪雄人物,怎会做出装死这等事来! 其那一装死,胆气已然尽丧,就是不死,人已然是废了。 可他刚好听到楚靖和温青青说话,又在双方言语之中看到了活命的机会。 而这人平生对自己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之事本就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一为了活命,忘却人伦之事突地就干了出来。 可以说此时的温方山内心深处最邪恶的一面,都被强烈的求生之念给勾出来了。 此时所言、所行自然也就没了下限。 所以无论做出什么事对这人来说,也都属正常操作罢了。 楚靖确是有些少见多怪了。 温仪此时已然到了楚靖跟前,先盯着楚靖看了看,又转头看向温方山,轻声道:“怎么? 这是遇上对头?打不过了? 在拿青儿做人质吗?” 温仪这话虽说声音很低,可其中的漠然冰冷之意,楚靖也感受的到。 “是!怎么了?心疼了? 你们母女二人,害我温家不浅! 二十年前有金蛇恶贼,害我温家几十条人命! 今日这小杂种也不知从哪结识到这煞星,这满地尸首都是何人? 难道你不认识吗? 这小杂种能被我当作人质也是她的荣幸!” 温仪看着温方山此时狰狞的面目,摇了摇头,冷冷道:“你疯了!彻底疯了! 雪宜杀温家人,是因为六叔先杀了他全家,他才会来报仇! 后来他为了我,也放弃报仇了,你们还利用我害了他! 今日也有脸说什么,是因为我的原因! 温方山,以前我心目中把你当成最大的英雄! 可昔日你害了雪宜却还不够,青青她叫了你十几年爷爷,你今日也能如此对她! 你可还算个人? 而这位公子,今日杀了温家这些人,更是温家的报应! 呵……这几十年来,温家什么好事都做! 就是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决不奸淫掳掠! 对吗?……” “闭嘴!你个贱人! 你这贱人和这个小杂种一样! 都是向着外人! 今日我懒得与你废话! 滚开!” 楚靖见温方山此时都有一种癫狂之感了。 遂踏前两步,将温仪挡在身后。 “停步!小子!今日你让不让我走? 你也是不世出的武学高人,不要拖拖拉拉!” 温方山此时被温仪刺激的已然失了方寸,连基本的耐心好似都要磨没了。 楚靖见温仪一个看起来很是柔弱的女子,嘴头子却真是厉害,几句话就挑在了老贼的痛处。 不过,此时他踏前两步,已然心里有了注意。 遂轻笑一声,说道:“温方山,你到现在还认为,你拿住你孙女,就能威胁我了? 是什么时候楚某给了你这种错觉? 今日你必死无疑! 不过,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不舍得杀她吗? 你看看,楚某这掌可能拍死她!” 话音未落,楚靖身形一晃,形同鬼魅,残影重重,“呼”的一声,已然掌随声出,直向温青青拍来。 “不要!”温仪顿时惊呼而出。 而温青青从温仪来与温方山对话,就没有任何反应。 对楚靖说要拍死自己,更似毫无所闻。 反而温方山有些傻了。 这是猜错了?玩脱了? 这小子真的如此心狠手辣? 压根不在乎自己孙女? 因为他一看楚靖这等来势,就知道对方要是出掌一旦打在温青青身上,其哪还有命活? 可温方山到了这步田地,转念也只一瞬。 纵然如此,也得赌一把。 温方山缩在温青青身后,将其挡在身前,心想:“你本事再大,要想杀我,也得也杀她!” 楚靖这掌快如电闪,不带丝毫犹豫,一掌就拍在了温青青腹部。 温方山突觉一股雄强大力涌至,都不及心头转念,只听“嘎啦”几声响,全身剧痛就飞了出去。 眼看着自己离温青青就越来越远,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这温方山哪知楚靖武功之神妙。 楚靖这一式降龙掌所使的正是隔物传功,隔山打牛之用劲法门。 其这般施掌要义就是,受力者远重近轻。 温青青虽是亲受,可着力却少的可怜。 但她背后的温方山手还搭在温青青身上,本想随时能取温青青死命。 可谁知转瞬之间,他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他藏在温青青身后,受到楚靖掌力却是极重。 楚靖对温方山已然恨急,脚下踩的天罡北斗步,掌中使得降龙十八掌。 以灵动之变,促威猛之势, 那是何等威力! 目的就是要让这老贼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命赴黄泉。 温方山这点道行,又岂能扛的住楚靖这掌力道? 自然在不明所以中,已然顷刻而休了。 楚靖这时也将温青青揽在了怀里。 额…… 不抱住,人就躺在地上了。 可不是为了占便宜。 楚靖见温青青此刻心如死灰那样,心下也不禁对其怜意大增。 又觉刚才一掌,虽说其受力甚小,可也怕她受了内伤。 遂一提真气,登时丹田气海中真气鼓荡,伸手按住其后心“灵台穴”。 真气由腹及臂,由臂至掌,为其缓缓度入真气,控制真气在其体内走了几周天。 见温青青已然面色红润,楚靖知道她身体没有大碍,可还是眼神呆滞,不发一言。 这明显是心被伤透了,自己外公竟然拿自己性命威胁敌人,这种事情谁又能接受呢! 唉…… 第32章 老是哭算什么 嗯,到现在楚靖还认为温青青只是接受不了自己外公抓她之事,至于自己在这中间做了什么,那是没有察觉出丝毫异样。 楚靖转头看了看温仪,道:“伯母,温姑娘需要静养,你带我去她的房间!” 温方山被楚靖一掌打飞出去,温仪只是看了看,不过其此时脸色也很是愁苦,也未发一言。 此时听了楚靖之言,淡淡道:“青儿从今天起,姓夏不姓温了!你跟我来!” 说着就当先领路而去。 楚靖将温青青横抱起来,看了看这满地尸体,说道:“这些尸体?……” “这里是哪里? 死人不是很正常吗! 温家好几房呢,自然会有下人来处理尸体。 你不用操心!” 楚靖都有点晕,他是这意思吗? 可问题是温家的主事之人基本都死了。 剩下的也就是一些女眷和孩童罢了! 这温仪看来也是刺激大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不过也无所谓,自己操那心干嘛。 只要安顿好温青青,立马就走。 楚靖跟着温仪穿过两个天井,直到第三进,从东边上了楼。 温仪一推开房门,楚靖先闻到一阵幽幽的香气,进了屋子,只见满室锦绣,壁上挂着一幅工笔仕女图。 种种摆设,看着很是富贵。 楚靖将温青青放在床上后,对温仪道:“伯母,温姑……哦,夏姑娘,可能是一时接受不了她外公所为之事。 所以心神恍惚,心绪难绪,身体却是无大碍! 还有今日之事,楚某杀了温家这么多人,肯定不好呆在这了。 同样你与夏姑娘肯定也……!” “公子,你是何人?和青儿是……?” “我叫楚靖,至于……我与夏姑娘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萍水相逢……” “那你为什么要来杀温家的人? 难道也是来报仇的?” 这话问的楚靖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忽听的一阵哭喊声大起,明显整个温家都已经乱起来了。 楚靖心想:“这样才对吗。 家里男人都死了,不哭不喊正常吗?” 动念间,忽听一声“你走!” 这几个字声若蚊鸣蝇动,也亏得楚靖内功深厚,耳聪目明,才总算是听到了。 瞬时转头一看,确是夏青青说的。 但非内功修为差了一点,也只能见到她嘴唇似动非动而已。 只是其还是眼神呆滞,面无表情。 楚靖想了想,轻声道:“夏姑娘! 以后就剩你和你娘了,这温家不适合你们再待下去了。 温家结的仇家必然不少,这几个老贼一死,以后必会有人来报复! 你和你娘还是换个地方住!” “不用你管,你走就是了”夏青青呢喃道。 楚靖转头对温仪道:“伯母,那你照顾好她,我先告辞了!” 温仪看了看夏青青,又看了看楚靖,叹了一声,道:“今日天色已晚! 公子不如在这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楚靖看了看天色,觉得夏青青这样。 还是自己再呆一晚,明日再走也不迟。 遂点了点头。 温仪朝门外喊了一声“小菊”,就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将楚靖引去客房了。 这时温仪才走到夏青青床边坐了下来,道:“青儿,你喜欢这位楚公子?” “娘……”夏青青顿时一把抱住温仪哭个不停。 “好了好了,别哭了。 温方山今天和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你不要拿他当你外公了,他早已不是人了! 这位公子杀了他,也没什么。 你爹就是金蛇郎君夏雪宜,你要记住! 以后你就随你爹姓。 想做什么你就去做。 娘会永远支持你的。” 夏青青听了这话,把温仪抱的更紧了。 “娘……我们命真苦! 我爹也没了,他也不喜欢我……” “什么?什么你爹没了?” 温仪双手抓住夏青青肩头厉声道。 夏青青这才想起,她娘还不知道她爹已经过世了呢。 遂将楚靖所说之事和袁承志所知之事复述了一遍。 就见温仪听的泪水横流。 这一下,母女两个开始一齐抱头痛哭了。 哭了许久,温仪才道:“我只以为你爹还活着,梦想着他有一天能来接你我二人,好带我们离开这个魔窟。 谁知他竟然早已过世! 也是,你爹何等心高气傲! 他被那几人挑了手筋脚筋,空怀一身武功,永远都使不出来了。 就是不痛死,也得气死了! 终究是我一直在心存幻想罢了!” “娘,我爹真是我爷爷……他们害的吗?” 温仪又再次对夏青青说了一遍夏雪宜与温家五祖的仇恨纠葛。 饶是夏青青已经相信楚靖所言,再次听亲娘说了一遍,还是气的心头发抖。 可一想起爹和娘最起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自己却是一厢情愿,不由心头凄苦已极,又开始抽泣了起来。 温仪看女儿这样,也看出了其很多心思,道:“我和你爹就是情投意合,私定终身。 你既然属意那位公子,就该去争取,老是哭算什么? 更别觉得他杀了你几位…… 他们都是该死之人! 这么多年来,他们作恶多端,遭此横祸,也是应有此报。” “娘……他不要我的,他心真狠! 我爷……温方山拿我威胁他。 他说我死了他都……” “你个傻瓜,娘是过来人! 那公子嘴硬心软! 他对你有没有情意,娘却看的出来。 当年你爹刚开始对我,就像他对你一样,都是冷冰冰的,你知道吗?” “是吗?娘,你跟我说说你和爹的事?” “好,二十年前……” 楚靖到了一处客房后,让丫环不用管他了,遂展开轻功去看温家人怎么处理那些尸体。 嗯……主要是要去外面吃饭。 温家的饭打死他都不会吃,谁知道会不会掺杂了那“醉仙蜜”。 那迷药有多厉害,自己真气境的修为能不能顶得住! 只有天知道。 以前小说中好多武学高手都吃过毒药的亏! 很是出名的乔峰被人称为“战神”,都被毒药药翻过! 就连号称“百毒不侵”的段誉,张无忌还不是都被迷药麻晕过。 这里毕竟是贼窝“棋仙派”温家! 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到了练武场只见有一些年轻男子和女人孩子,都在嚎啕大哭,也有一些下人在盛敛尸首。 嗯……很是得心应手。 显然这种事这些人平时都没少做。 这温家按道理就该给他抄了才是正理。 楚靖知道自己如今做事不能太过狠绝。 毕竟他还有任务要做。 名声太过凶厉,让“老丈人”对自己产生戒备,不利于以后发展。 等自己有了阿九,生米做成熟饭。 完成系统任务,当了实权高官,那就少了很多顾忌了! 以后杀人抄家自然就是一条龙服务。 想着人就去了镇上,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回了屋子,听着温家哭声阵阵,也没在意。 第33章 月下美人 此时已然夜幕降临,银月高挂。 楚靖正在床上打坐,揣摩武学,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微一倾听,就知道是夏青青来了,果然不时就传来了敲门声。 遂叹了一声,下床打开房门,瞬时只觉耀眼生花。 只见这夏青青身着一身女装,云鬓雾髯,秀眉凤目,玉颊樱唇,灵巧端正,正自笑吟吟看着自己。 这屋中本就点着一根大红烛,再加上月光一照,好似满室生春,登时让楚靖都有一刹那失神。 他自然知道夏青青本就美貌,可突见其由男装换成女装,这种视觉冲击力真是无与伦比。 要知道夏青青本就身形高挑,又从小习练武艺,这身衣裙更是衬的其身材凹凸有致。 两人站的又近,其身上又散发出一种玫瑰清香,还有淡淡的脂粉味。 此人此情此景,真可谓相得益彰! 二者相合,竟让楚靖这个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都一时有些呆愣了。 夏青青见了楚靖的“呆样”,心下很是高兴,“扑哧”一声,不由笑了出来。 楚靖见其一笑,樱桃小口中两排细细的牙齿真的好似碎玉一般。 饶是楚靖前世“阅人无数”,见了夏青青这等绝色,也不由脸上发热。 只觉心头“砰砰”直跳,也略微有些尴尬。 心想:“自己前世虽说睡过多少美女那是吹牛逼,可要说见过美女之多,那是一点不虚! 毕竟前世信息发达,各种渠道见到的美女简直不要太多! 自己怎会对一个夏青青有点把持不住之感呢? 定力真的就这么差? 再说自己内功深厚,心定神凝! 怎会如此? 真是怪事! 嗯…… 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全是灌输郭靖的武功问题! 不是自己不争气而是……” 转念间,夏青青此时已然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楚靖见其手上还托着一个朱漆木盘,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打眼一看,盘中是一碗白色胶质物事。 夏青青将盘子放在桌上,轻声道:“今天你又没吃晚饭,我给你亲手炖了碗燕窝,你尝尝!” 其这番柔声细语,一时倒让楚靖都有些懵。 这哪还是那个泼辣的夏青青? 他的话那么伤人,这女子好似全不在意? 这份心意确也难得。 可…… 楚靖看了看那碗燕窝,心下有些犹豫。 嗯……不错,他怕他成了第二个金蛇郎君。 毕竟金蛇郎君当年也是千防万防,一时不忍自己女人一番心意,结果就中了招。 夏青青见楚靖脸上那副为难的神色。 登时会意,脸色突然变得苍白,颤声道:“你……你怕我下毒?” 楚靖知道让这女子误会了,遂正色道:“夏姑娘! 你这人脾性太差! 说句实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你的这番情意吗? 就是因为这个! 什么都不了解清楚,你就妄下猜测。 是! 我的确是怕其中有毒! 却不是怀疑你对我下毒! 你明白其中道理吗? 我对你说过你爹是怎么栽在你那几位外公手上的。 他本在你家,就不吃任何东西。 可有一天你外婆给你娘端了一碗我也记不得是燕窝还是莲子羹或许又是什么别的。 你爹却只知道这是你娘亲手端来的。 不忍让你娘一番心意白费,结果就中了暗算! 这事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里毕竟姓温! 你不会害我,不代表别人不会害我! 你能保证这燕窝就从来没离开过你的视线? 这也就罢了! 凭我的武功,一般毒药也伤不了我! 可我只是心有顾虑而已! 你都不明其中道理,就直接有了定论! 就好似受了多大委屈! 这等做法委实让人心寒!” 楚靖这番话说的夏青青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只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过敏感了,一时也不由有些懵了。 楚靖很佩服自己的“机智”。 明明是有些对不起人家女孩子的一番心意。 可自己这样说,还好似是人家错了。 这是不是有些渣了? 不过,这夏青青确实有时候太过不可理喻。 吓她一吓,总是没错的。 “可这是我亲手做的,我从来没离开过厨房。 况且那“醉仙蜜”配料很是难寻,我几位……他们怎么会让别人知道那东西呢?” 夏青青低语道。 楚靖自然知道“醉仙蜜”必然很是名贵。 可要是换个地方还则罢了。 这温家他心里是真膈应。 遂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吃! 这么晚了,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对你名声有损。 有什么事,明天早起再说! 你先回去!” 夏青青听楚靖这样说,也只能点了点头,轻声道:“好!你记得要吃哦!” “嗯……会吃的” 楚靖看着夏青青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心里不知怎的就是不舒服。 唉…… 女人…… 感情…… 这可如何是好? 此情可辜负不? 楚靖看着桌上的那碗燕窝,有心想去倒掉,可觉得这样做,不但辜负女子情意! 也未免有些太过草木皆兵了。 况且自己可以先尝一点,要是有什么问题。 凭自己真气境的内功修为,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想到这里,遂轻尝了一口,只觉甜甜滑滑,香香腻腻,也说不上好吃不好吃。 一提真气,只觉体内真气流转,并无丝毫特异之感。 过了半晌,才将其余燕窝几口吃完。 遂解衣上床,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窗外传来一阵异声,楚靖顿时一坐而起,心中惕然。 遂真气急速流转,心神澄明,脑中睡意全无。 潜运神功细察周遭,除了夜风吹动草木的瑟瑟声响,还伴随一阵轻微脚步声。 楚靖已然知道这脚步声就是夏青青的。 心下不禁头疼,这么晚了怎么又来了。 只听脚步声接近,窗格被弹了几下。 “楚大哥,你睡了吗?”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楚靖想了想,明天自己要是走了,与其或许再无见面机会。 今日也好有个了断。 大丈夫当断则断吗! 应道:“好!我这就出来!” 遂穿好衣服,就出了屋门,见夏青青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就站在廊下。 此时夜至中宵,银光泄地,夏青青又是资容绝世,真好似一幅月下美人图。 楚靖本已见过其女装打扮,此刻再次看到还是有了些许失神。 夏青青见楚靖那副样子,心中还是高兴。 女为悦己者容,被她诠释的淋漓尽致! 她轻笑一声,悄声道:“楚大哥,跟我来!” 说着展开轻功就当先奔了出去。 第34章 齐人之福 楚靖见此,也只能一路跟随,跃出院墙,二人一前一后就上了后山。 此时一到山顶,凉风一吹,尽是花香。 楚靖借着月光,凝目一看,四周树木浓郁,花团锦簇,端的一副好景致。 夏青青道:“楚大哥,这地方除了我和我娘还有小菊,别的人我可不允许他们来此。 这里的花都是我亲手种的。” 楚靖听了这话,心头更是有些…… 这女子对自己委实…… 想着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二人到了一处凉亭,夏青青拿出酒菜,为楚靖斟上了酒,取出一支洞箫,说道:“楚大哥! 我吹首曲子给你听?” 楚靖到了此时,哪还敢听这曲子,直接摆手道:“夏姑娘! 你不用为了楚某委屈自己了。 你对我情意深重! 楚靖非是傻子,自然一切深知。 你姿容绝世,好似天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见了你会不动心。 可说实话,我这人根本不是你的良配! 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要知道楚某本是一介武夫,对你或有可惜可怜之情,可爱慕之意却是难有。 而我也有自己必须要做之事! 你跟我是没有好结果的! 你明白吗?” 夏青青听了这话,低下头轻声道:“我自己知道,我脾性不好,可是我就管不了自己…… 我也知道你讨厌我,心里很是瞧不起我……” 楚靖见夏青青这话说的很是惆怅,显然心下很是难过,遂摇了摇头道:“你说错了! 我没有丝毫瞧不起你之意。 至于脾性…… 这和成长环境本就有很大关系。 你的脾性只是与我不合。 以后遇到一个对你真心实意的良人。 那一切自然都不是问题! 我楚靖又何德何能,能值得你如此! 你身为女子,为我做的够多了。 我也非不知好歹之人。 只是你的这番情意实在不敢领受。” 夏青青沉默了半晌,轻声道:“我为你吹首曲子,你听听!” 楚靖见到了此时,她还要坚持为自己吹曲子,一时不好强拒,也只能点了点头。 见夏青青手拿竹萧轻轻吹了起来。 楚靖虽说不通音律,可也觉箫声缠绵,一股男女之间的怨慕之情不由而生。 他知道夏青青虽说吹的是曲子,可表露的却是自己心意。 心下也不由有些神思外驰,浮想联翩。 他若不是有最重要的任务要做。 这女子也并非配不上自己。 可其人心思敏感,自己却要做大官,延续大明国运。 那阿九自己必然不能放弃。 有现成的捷径,自己若是按部就班,混朝堂,他哪有那时间! 他要的是快、是准、是狠! 一旦有了夏青青,她岂会接受自己再有别的女人。 那么阿九之事定然难度很大。 况且小说中阿九的性格,自己才最是喜爱。 她的原命运很是凄惨。 自己本就对她又喜又怜,她的身份对自己更是有所助力。 夏青青与阿九要是能二者皆得,也不算什么! 可二人,一个性格不允许,一个身份不允许。 他也不想将太多心思放在女人身上。 想到这里,真是苦恼异常! 莫非还要再去费心另想别的办法? 想着想着一时竟不该如何是好! 正自思忖间,忽听箫声停歇。 夏青青放下竹萧,轻声道:“楚大哥,你喜不喜欢?” “喜欢!你吹的真好听!”楚靖点头道。 “喜欢就好!” 忽地夏青青将竹萧双手横握,用力一折,“啪”的一声,竹萧已然断成两截。 楚靖一时有些愕然,问道:“你干嘛折断它?” “我从来没有吹曲给别人听过,明天你就要走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吹了! 还要这劳什子做什么!” 楚靖见夏青青说的很是理所应当。 只因为自己要走,就折断竹萧。 此等原因,虽说也是表达了其对自己的舍不得! 以一斑而窥全豹,何尝不是体现出此女性格那真是烈的厉害。 心中的那些臆想顿时收了起来。 还想齐人之福? 就这女子岂能接受? 快算了! 以后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枕边之人…… 再也不想多说什么,起身就走。 走了两步,停步又道:“等会你回去和你娘收拾一下,明天我送你们一程! 这温家以后必然大难临头,这里不是久留之处了!” 说着不等夏青青回话,脚下连点,飘然下山去了。 夏青青看着楚靖远去的身影,虽然一言未发,只是眼泪早已如断线珍珠夺眶而出。 楚靖虽然熄了齐人之福的心思,可还是最后想帮夏青青一把。 明日他要是走了,这母女两留在温家! 不被温家还活着的人整治了,必然也会被“棋仙派”的仇家报复了。 一路回房,心思放空,再也不想着收纳夏青青了。 就接着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楚靖刚起床洗漱完,夏青青就为楚靖端来了早点。 楚靖想了一下,也不曾拒绝。 毕竟也是最后一次了,吃完他就要赶赴金陵起宝藏。 遂两人也未多说其他,就一起吃了起来,可越吃楚靖就越是难以下咽,不是饭食问题,而是不知怎的,就是心里堵的慌。 就这还未吃完,就听小菊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姐,公子! 外面有人打上门来了! 好像还要找楚公子呢?” 楚靖一听这话,心想会是什么人呢? 将点心往嘴里一塞,起身拔腿就走,夏青青自然随身跟上。 小菊忙在前引路,几人还未到大厅,楚靖就听到有人道:“快带本老爷去将棺材打开看看! 本老爷和几位温老爷子也都是老朋友了! 总不能你们说他们死了,那便是死了!” 这声音甚是刺耳,声若怪枭,沙哑中还夹杂着尖锐之音,难听至极。 第35章 今日教你个乖 楚靖想着莫非是温家的仇人找上门了。 转念间已进了大厅,举目一扫,就见围着很多人。 有身着孝服的妇孺还有一些手拿兵器的精壮汉子。 中间之人竟是那游龙帮帮主荣彩。 其人旁边还站着一老头,手中拿着一根粗大异常的旱烟筒,神色间傲气十足,骄气逼人。 楚靖刚一进大厅,荣彩登时抢上,拱手笑道:“楚爷!老朽给您见礼了!” 楚靖扫了一眼荣彩,淡然道:“怎么?是你来找我的?” 荣彩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 是这位吕七先生听了楚爷您的名头,要…… 所以才来寻你!却不是老朽!” 楚靖看荣彩欲言又止,显得很是为难。 遂上下一打量这名叫吕七的老头,见其身材瘦削,手指关节粗大,显然手上颇有功夫,看起来也有五六十岁了。 缓缓道:“是你找我?” 这吕七先生手中拿着一根粗大异常的旱烟筒,听了楚靖这话,也不做应答。 竟然先掏出火折子,点着了烟筒,先吸了一口,喷出了一口烟,这才慢条斯理的,侧目打量楚靖。 夏青青一见这吕七如此无礼,就要怒骂。 楚靖伸手一拦,可接着不由大笑出声。 你道为何? 实在是吕七这副样子,楚靖蓦然间就想到了自己对待温家五祖! 估计也是这样。 没想到今日被这老儿给自己还了一次。 一时被其气笑了! 可笑归笑,敢如此傲慢无礼对待自己。 斤两不够,可是会死人的! 遂笑声一敛,冷冷道:“老儿! 你今日敢在楚某面前倚老卖老! 可是打错了算盘!” 话音一落,已然右掌一划,直推而出。 这一推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不是吕七有多厉害,而是楚靖怒气填膺,想要好好炮制他。 楚靖本就是真气境的绝顶高手,而且得了武学灌输之后,最喜欢揣摩的就是这“降龙十八掌”。 越研究对这掌法越佩服,简直就是永无止境,妙用无穷! 只是一直没有好对手,能让他好好展示一下这盖世绝学。 来了这“棋仙派”两次出掌都掌到功成,更是满意! 今日本就要决定离开夏青青,可莫名心情很是烦躁,又见这吕七如此傲慢无礼。 自然想着要将其作为发泄对象。 想这人这等做派显然熟极而流,如此傲慢狂狷,定然不是第一次了。 其还能活到现在没被人给打死,肯定是武功不弱。 一出手自是不想给他留有任何反抗余地! 这一招“亢龙有悔”以楚靖的内功修为施展出来,简直威力绝伦! 这一掌三分发,七分收。 而且劲力用法也与武学常理大有不同,真气流转间,掌力周而复始,去而复回。 吕七虽是内力境的成名高手,论武功不在“棋仙派”五祖任何一人之下。 二人也相距一丈有余,可只闻及掌风,见其掌势,哪敢硬接此招。 忙忙想要跃开,好闪避其来势。 可他想要躲开这招,哪有这般容易! 楚靖之所以收拾他,直接上的就是降龙十八掌。 就是不想再挪动地方,和其再多玩一手闪转腾挪,他都觉得自己配不上郭靖的这身武功。 否则吕七这般人物,也配吃这天下第一掌! 吕七刚起心动念,还不及纵身跃开,就觉一股猛劲带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向前猛跌。 犹如自己身后有一股猛力将自己掀了过去。 他何时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由心中大骇。 不过其毕竟也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慌神只是一瞬。 当即顺着楚靖这一扯之势,脚下连点,和身向对方扑去。 左手成鹤嘴式,径点楚靖左胸“璇玑穴”,右手旱烟囱直点楚靖胸前“胆中穴”。 这一招败中求胜,以攻为守,乃是吕七打穴法中的绝招。 楚靖要是只图杀人,这一掌劲力只需由扯变推,就能震死他。 可其目的不在于此。 喝道:“来的好!” “小擒拿手”已然应手而出,左手径来拿吕七右腕,夺他烟囱,右手拿其左腕。 吕七满拟自己这一招使出,对方非要乘势躲避不可,那时自己还有后招招呼呢。 岂知对方好似要连自己烟囱也要一并夺去。 楚靖是不知道吕七所想,否则肯定会说,你想的小了。 若只夺你兵器焉须如此!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楚靖虽说使得只是武学中很是普及的“小擒拿手”,可其内功何等深湛! 这一出手势疾劲足,吕七连反抗机会都没有,就已然被他拿住了双腕。 吕七只觉双腕好似被铁箍套住了,内劲急催,不但没有丝毫用处,还被对方劲力震的骨痛欲裂,剧痛难挡。 若不是此刻人多,为了颜面着想,他都要痛呼出声了。 可就这,额头斗大的汗珠已然侵了出来,“叭哒叭哒”掉落在了地板上。 楚靖这一手可把所有人都震的不轻! 温家那些老幼妇孺或许还有所不知,可荣彩却是知道这吕七先生在江南武林中属于头面人物了。 就是在整个武林中都是威名赫赫! 据说当年以一套鹤形拳打败过无数高手,手中的烟囱更是一件奇门兵刃,擅能打穴,夺人兵器! 近些年来虽说很少出手,可其武功之高,却是丝毫做不得假! 吕七这次之所以来找楚靖,也是因为前几日听了游龙帮众说楚靖武功有多高,半路抢了他们盯上的黄金,又打败了华山派弟子。 还要挑战“神剑仙猿”穆人清什么的。 这吕七平日也在游龙帮占了份子,他们抢劫财物,都要给吕七分大头! 这次失了手,荣彩自然实言相告,他本不想来找楚靖! 可吕七这人本就狂妄自大,就是穆人清名满天下,他都不曾放在眼里。 只觉自己就是没空,懒得搭理他,否则焉能使其名扬天下! 听了荣彩所言,又岂会将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只觉这帮人都是见识不够,哪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遂硬逼着荣彩一起前来追逐楚靖,想着找到了再好好教训一下楚靖,让其知道什么是江湖规矩! 这江南武林到底谁说了算! 楚靖一路行来,很是显眼,行踪也不难打探。 结果他们这一行人就到了静岩温家。 吕七为人那等狂傲,又岂能对温家五祖有什么惧意,就直接冲了进来。 谁知听温家人说五祖已经被一个年轻人打死了! 吕七岂能相信,吵吵着就要开棺验尸,温家人自然不愿意。 刚好楚靖也就来了。 饶是荣彩知道楚靖武功之高,吕七先生大半不是对手。 可也没想到,其在楚靖手里一招都撑不住啊! 这可自己有什么区别? 嗯……不对! 自己当时还多过了两招呢。 荣彩想到这里,心下还很是高兴。 这样岂不是说明自己比吕七先生还要强了! 转念间,就见楚靖大喝道:“老头!今日教你一个乖! 没有本事的狂傲,是要吃大亏的!” 话音一落,神功迸发,双掌劲力一吐,就听“喀嚓”几声响,吕七双臂已然被楚靖神功震的断成了七八截! 任他吕七武功不弱,内功修为也是不浅,可这种断臂钻心之痛让他再也经受不住,顿时“啊”的一声惨叫,痛呼出声。 在场围观之人谁都看出来了,吕七双臂那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都从衣袖里戳了出来。 那双臂得断成什么样子? 还用猜! 第36章 喝烟茶,狗吃屎 楚靖今日心情本就不好,又被吕七如此傲慢对待。 二者相叠,本就想着将其当作发泄怒气之途径,又岂会只让对方享受断臂之“幸”。 遂又顺势一把操起吕七的大烟囱,右臂一挥,已然点中对方的“天柱”大穴和哑穴。 这道大穴主足经脉,此穴遭闭,其下肢登时动弹不得。 其人上肢已废,自然无需在意了。 左手抓住吕七脖领将其拎在手里,右手拿着烟囱直朝对方张大的嘴里就捣了进去,嘴里还道:“喜欢抽烟是!今日让你抽个够!” 那烟囱里的烟叶还没烧干净,就被楚靖全部灌进了吕七的嘴里,烫的其“呜呜”只叫。 只是其双臂已断,下肢经脉被封,根本不得反抗。 楚靖探手又将吕七身上衣囊里的烟叶,全部找了出来,往其嘴里塞了一些,用烟囱一下一下往下捣! 忽觉亲自动手太过跌份,转头对荣彩道:“找些水来,灌他喝下去!” 手里一松,吕七顿时就被楚靖丢在了地上。 荣彩本来和这吕七先生关系不错,可今日突然发生这等变故,听楚靖如此吩咐,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只想着要是跑的快了,是不是显得他这人太过无情无义。 跑的慢了,是不是又恶了这“小煞星”! 委实有些踌躇不定。 谁知荣彩转念间,夏青青早都蹿了出去,提起一个茶壶,就往吕七嘴里开始灌了。 刚才吕七那样傲慢无礼对待楚靖,夏青青很是不忿,要不是“情郎”拦住,早都破口大骂了。 这时听见楚靖吩咐,身形急动,很是迅捷,哪还等的了荣彩上手。 楚靖却是不想让夏青青亲自动手,摆手轻声道:“青青,你不要管!” “荣彩?楚某说话,你没听到?” 楚靖这话透出来的寒意,仿佛空气都有些凝滞了。 荣彩一闻此音,见楚靖神色瞬时就变得冷峻异常,顿时急琳琳的打了个冷颤,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心想:“这是变脸术! 对女子说话一个样,对自己又是这样!” 可嘴上忙忙应道:“啊,没…没…没! 楚爷的话老朽自是听到了!” 说着忙去接过夏青青的茶壶,喝道:“吕七先生!对不住了!” “非荣某不讲道义! 我说不要来,你硬逼着我来寻楚爷晦气! 如今你技不如人,唉……如此奈何? 老朽也实在爱莫能助了!” 说完转头就招呼游龙帮弟子给吕七嘴里灌烟叶和茶水。 几番操作,别人不知这烟茶什么滋味,反正见吕七直翻白眼,泪水横流,都知道必然不是很好。 吕七今日遭此大厄,也可说是真的上门不看日子,若是不是这个节骨眼,楚靖或许会直接杀了他,但是绝对不屑于故意如此炮制他。 而吕七更是反抗不得,被平时可以生杀予夺的几个游龙帮弟子如此整治,要能有余隙说话。 他肯定想来一句:“胳膊断了,疼也就罢了,烟茶难喝也认了,可让这帮人动手,我吕七一世名声都没了啊! 这臭小子是哪个老王八蛋教出来的,哪学来这种缺心眼的手段啊!”。 荣彩见吕七泪流不止,又说不出话来,心下也有些不忍,可他能怎么办? 也只能为自己“老友”默哀一番了,忽地只听楚靖一声大喝:“什么人! 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仿佛一个晴天霹雳,震的房顶灰尘簌簌而下,厅中众人各个头昏脑胀,耳中嗡嗡作响,连荣彩这等内力不弱的武学好手都不例外。 楚靖这一声喝出,夏青青因为离他有些近,眼见对方脚步不稳,就要栽倒在地,忙过去握住她手输了一道真气过去。 心下对自己如此鲁莽也有些自责。 想着以后不能随意这么大声说话了,要是哪天真的喝死自己人,那就追悔莫及了。 这是众人随着楚靖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少女、一个粗壮少年从对面屋顶双双跃下。 随后又顺着屋檐溜下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汉子,瞧打扮似是个商贾,左手拿着一个算盘,右手拿着一支笔,打扮甚是古怪。 他却是慢吞吞地从屋顶溜了下来,好似连最基本的轻功都不会! 楚靖一见这三人,知道这是来找自己讨黄金来了。 毕竟李自成的军饷就是他从那女子和少年手里抢的吗! 只见那少年对商贾打扮的中年汉子一指楚靖道:“师父,抢了闯王军饷的就是他!” 此时楚靖已然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刚才一听到对面屋顶有异响,就知道是武林中人施展轻功所致! 才直接喝破其行藏。 这商贾手中算盘一拨,笑眯眯道:“这位公子,这笔帐咱们记下啦! 你总得还账?” 楚靖双手负立,斜眼微睨道:“老头,你是何人? 来收楚某的账,就怕你接不住啊?” 这汉子拱手道:“贱姓黄,便是‘黄金万两’之黄,彩头甚好。草字单名一个真字,取其真不二价、货真价实的意思! 楚大老板财源广进,可谓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区区两千两黄金也值得楚大老板……” “废话少说! 黄真,你身为华山派首徒,也是名震大江南北的人物! 跟楚某说话少来这些不伦不类的生意经,我听不惯!” 楚靖早知道对方的名头,可听见其一口生意腔,那是极为不耐,懒得跟对方胡扯,自是直接打断其说话! 至于礼貌,现在那是不想讲了! 场中别的人不知黄真是谁,可荣彩却是听过其名头。 平日总听说华山首徒“铜笔铁算盘”黄真有多厉害,威名有多大。 可今日见了其人,形貌猥琐不说,满口也是胡说八道。 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心下不由对其很是轻视。 楚靖如此做派,对黄真等人来说,那是相当不客气。 黄真还未说话,他那小徒弟“伏虎金刚”崔希敏可是听不下去了。 上次楚靖抢劫黄金,吓得他瑟瑟发抖。 因为此事被他的好妹子安小慧耻笑许久! 总想着得好好表现一把,好挽回自己在好妹子心中的形象。 今日是和师父一起来的,谁知此人言语还是这般无礼,这机会不就来了。 想着纵然打不过他,也得出场秀一把,不能让安家妹子小看了。 楚靖话音刚落,这崔希敏立马一个跃身,就朝楚靖扑了过来。 “希敏,不可!手下留情!” 黄真大喊出声,也紧随其后,身形一晃,也抢了上来。 他可是知道自己这小徒弟,内息未成,徒有一把臂力。 遇到内功有成之人,一招之间就能被打的筋断骨折了,连忙抢上,想要救下其性命。 崔希敏扑上前来,楚靖连看都懒得看,只是振臂挥袖一拂,掀起一股劲风就将其吹的跌了出去。 “扑通”“哎呀”几声响就传了出来。 众人都看到对方已然被摔了个“狗吃屎”,顿时撞的头破血流。 黄真前面的话是喊给徒弟听的。 后面的“手下留情”那是对楚靖说的! 可其喊话间,也怕楚靖出手不留余地,一招之间就坏了徒弟性命。 又见对方只是随意拂袖一挥,就将徒弟甩了出去。 他本是想要变换身法,接住小徒弟的,谁知徒弟被甩出去速度之快,看似两人相距近在咫尺,可竟然让他都接之不及。 见了楚靖这等能为,简直让黄真一时都有些恍惚。 第37章 宝号失了格局,没了档次 黄真见了楚靖这一手神功,心头不由大骇慌神,脚下自也停步不前。 他自是听了徒弟和安小慧说楚靖拂袖杀人的手段。 因为不是亲眼所见,心里也和当初的荣彩、夏青青一样。 想着是不是徒弟们没见识,被人以障眼法骗了而不自知。 遂才敢孤身一人一路追寻而来。 可楚靖刚才那一拂,他是亲眼所见。 以他的见识,又岂能不知,那一挥虽然好似轻描淡写,可蕴含内劲之深湛,简直不可想象! 隔了近一丈远,他能不能很似随意的只靠袖风摔出自己徒弟呢? 思来想去,他都觉得他没那么大能耐! 而这手功夫,更是丝毫做不得假的。 不由对楚靖武功之高,忌惮之心大增。 不过他也是武学行家,从徒弟落地之声就已经听出来了。 虽说其被摔了一跤,顶多也就是受些皮外伤,有些疼痛罢了,只要不是受了什么内伤。 自己徒弟皮糙肉厚的,那就问题不大。 这也是对方手下留情了! 否则自己这徒弟一下就赔个底掉了。 心思瞬转,拱手道:“多谢楚老板没有直接买进我这傻徒弟啊! 小号永感大德!” 楚靖知道这是指自己下手容情之意,可其这么说话,着实变扭。 不过显然这人已经习惯如此了。 只是摆了摆手,淡淡道:“黄老板,楚某也没那么好心! 只是你这徒弟如此死在楚某手上,显得太没意思了! 既然你这师父在这,放他一马也是应有之意! 倒也无需你来承情! 说说,今日你是专门来找楚某讨金子的?” 黄真正色道:“楚公子年纪轻轻! 武功超凡,也属有为之士! 这批黄金,乃是闯王军饷! 而闯王……” “好了好了! 少在我面前吹捧李自成! 我听不惯这个! 楚某如今的事情太多,还未腾出手来,下一步就是要取他的狗命! 嘿……你们华山派心倒是挺大! 以穆老猴儿为首,你们这些弟子……” “楚公子!似你这等身手,也是武林罕见了! 我师父德高望重,确是众所周知! 你此番言语太过无礼了! 你也不怕这笔买卖赔本赔大了?” “神剑仙猿”穆人清名头大,武功高,门人弟子也很是出类拔萃。 “华山派”如今在武林中的声势那是真的大的没边,完全不是吹的! 黄真此时一听楚靖看不起闯王还则罢了。 毕竟在江南这地方,看不起李自成的武林人士也不止楚靖一个! 可自己师父成名多年,天下第一的名头是打出来的。 对方武功虽高,毕竟限于年岁,论实力也未必就真的那么出神入化,举世无敌! 他怎么敢如此狂悖? 遂直接出言打断楚靖说话,心想:“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可楚靖这人现在脾性确是越来越狂了,他打断别人说话可以! 见黄真竟敢打断自己说话,那就不行了! 脸色突变,眼中寒芒一闪,冷笑一声,“嘿……黄真,今天不让你吃些苦头! 你还真以为顶着“华山派”的破招牌就能横行天下了! 接招!” 话音一落,身形一晃,倏忽间已然到了黄真近前。 双掌一错,势如飘风,迅捷无比,直拿对方要害。 黄真此人“混元功”有成,任督二脉虽然还未打通,可内力之深厚已达自身极限。 武功之高,实属当世绝顶高手了。 尤其是左手的铁算盘是奇门兵器,善于锁拿对手兵器,右手的铜笔更是一把打穴笔,二者配合,更增威力。 黄真艺成以来,对敌时都从未落过下风! 其本身华山派武功之精纯更在身兼三家之长的袁承志之上。 可饶是如此,黄真见了楚靖这等身法和招式,都有些不知道怎生应对才好。 当下内力急催,全力守御,算盘上下盘旋,铜笔横挥斜扫,想先护住周身要害,再寻隙破敌! 可两人只过了不到三招,就见楚靖不知怎的,一个双手交叉式,突觉双手腕的“阳谷穴”微微一麻,手指已然无力,兵器登时脱手,就被对方夺了过去。 楚靖这一手“空手入白刃”之技,甫一出手,直接让黄真一时怅然若失。 黄真成名已久,自艺成以来,对敌时更是无往不利。 何曾想过当今世上有人数招间就能夺了他赖以成名的独门兵器。 这等武功,就是他师父穆人清也绝对没这么大本事! 殊不知楚靖此时不想和黄真多玩,招招式式蕴含真气,虽是普通的“空手入白刃”之法! 可在楚靖手里那就是神技。 对付这等内功修为不如他的人,莫说只有黄真一人的兵器,就是再来几个,他也能在瞬息之间,借力打敌,以寡胜众,空手缴了他们的兵器。 至于对付黄真一人更是轻松裕如。 楚靖手里夺了黄真这两样兵器,上下晃了晃算盘,只听的“叮当”声响。 轻笑一声,揶揄道:“华山首徒,铜笔铁算盘! 华山派?天下第一? 嘿嘿……当真好大的名头! 青青,这东西留着给你家账房! 黄大老板这副家伙什,还能有点用处!” 说着转身就朝夏青青走去。 黄真刚才须臾之间被夺了兵器,实在是大出所料,才一时有些失神。 他却知道,楚靖为人更是讲究,也未乘人之危,连势进招。 否则他的这比买卖就得赔的关门大吉。 所以他本来是很承楚靖手下留情之恩。 可对方此等言语神态,这明显有辱及师门之意! 黄真一个老实生意人,也是心头怒气难遏,和气生财的生意之本登时都扔在脑后去了。 蓦然大喝一声“狂妄”,一个箭步,施展华山派绝学“伏虎拳”,一招“雷厉风行”左拳就朝楚靖后心砸去。 黄真先大喝再出手,就是不想给人留下偷袭之话柄。 可他喝与不喝,那动作又岂能瞒过楚靖耳目。 一闻此拳势挟劲风,直打自己后心。 也不回身,倏然右脚反向后踢出,足跟径朝黄真右肋撞去。 楚靖这一脚既快且狠,而且蕴含真气,后发先至。 黄真一出拳还未砸中楚靖,对方右脚竟然先至自己肋下,这脚之快连他这等身手都来不及抵抗躲避,动念间只能内息急行运转,鼓起“混元功”硬扛了这一脚。 只听“嘎拉”几声响,黄真已然一个筋斗翻了出去。 其落地之后,见楚靖未在出手,立马盘膝坐地闭目调息,运气三转,一口淤血才喷了出来。 就这黄真也知道自己三根肋骨都被对方这一脚踢断了。 他现在才明白,楚靖武功之高,不但自己从所未见,简直可说是惊世骇俗! 自己师父必然难及对方。 而且自己刚才不死,虽说有混元功护体之故,也有对方脚下留情之意。 可对方这一下,就让自己和徒弟一个待遇了! 仿佛他黄大老板这宝号格局首先是没了,档次瞬间也就掉了下来。 唉…… 思之令人真是……难以言喻! 这比买卖亏本那是亏大了啊! 第38章 七月二十,一战而决 黄真连点肋下几处穴道,才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拱手道:“楚老板,如此神通手段又岂能不财源广进啊! 小号今日承蒙照顾,不致赔本倒闭! 黄某人拜服之至!” 楚靖自然明白黄真什么意思,他也确实是处处容情了。 否则刚才那一脚,只要劲力使足。 踢他胸口也好,肋下也罢,就算他内功修为大是不弱,有什么“混元功”护体,也是立时骨折肺碎的下场。 只是这人却是还没必要就此杀了。 他心中早有打算,若是如同吕七那种东西,早都让他见阎王爷了。 遂转头正色道:“黄真,楚某今日不杀你! 非因其他! 你那师父也好,华山派也罢。 在楚某眼里,没有一丁点分量! 当然李自成也一样。 只是你的三师弟袁承志与楚某有几分交情。 所以我是给他面子而已。 而且楚某也不是不讲理,我既夺了李自成的黄金。 你身为看护黄金之人,无论是出于江湖道义,还是李自成的军规。 你都有追讨的义务。 楚某也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回去把你华山派的高手都召集起来,我们约个地方,一决高下。 无论你华山派来多少人,楚某一人双掌全接了! 只要你们赢了! 你们怎么说,楚某怎么做! 你意下如何?” 黄真一听楚靖这话,哪里还不明白,人家这是要以一人之力挑了华山派! 这是在和自己订约会呢。 他今见平平无奇的招式在楚靖手里就有诺大威力,简直是神乎其神! 想着也就传说中武学境界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步,才能做到! 对方出手之迅疾,内功之深厚,更是让他叹为观止、望尘莫及。 听了楚靖这话,自也一时踌躇不定。 因为他知道要说单论武功,他们华山派单打独斗绝对没有一个人胜得过楚靖。 纵然对自己师父的武功很有信心,可也知道绝对不及对方多矣。 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周围一片静谧,无论是游龙帮的人还是温家的人,听楚靖约战华山派。 都知道这可是震动武林的大事件了,自都屏声静气,四下几乎无声,可说是落针可闻。 楚靖这番话也将这名震天下的华山首徒可是难为坏了。 黄真面色瞬时之间就变了几变,他是真的有些不想答应。 可楚靖又把话说的这么明朗。 想着自己要是连约会都不敢接,恐怕也太过丢人。 又看了看周围的游龙帮众人。 如若自己拒接此战,江湖上会有何等流言蜚语,那是可想而知。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觉得是楚靖自己“赔本赚吆喝”! 想着:“是你自己说我们华山派来多少人你一人都接了! 我们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 可自己找到师父,约上二师弟“神拳无敌”归辛树夫妇,再加上三师弟和自己大弟子“八面威风”冯难敌。 六大高手还打不过一个你? 要真是这样,华山派以后就是封山闭门,也是应该了!” 登时心下一横,遂一拱手道:“楚老板要与我华山派做这比大生意! 贵宝号不怕蚀本太多? 一下周转不开吗?” 楚靖见黄真刚才还有如施展变脸绝技,显然内心踌躇,一时委决不下。 到了此时,不知怎的,心中显然有了定议,可说话还是滑稽无比。 也是笑了笑,道:“黄老板! 楚某开门做生意,还怕蚀本? 再说这比买卖本小利大! 楚某人倘若不做! 岂不是傻子吗! 哈哈……” 黄真明白了,人家就是艺高人胆大! 没将他华山派的人放在眼里,要将他华山派当作自己扬威武林的踏脚石了。 也只能点了点头道:“做买卖吗! 有赔有赚,也是常事! 不过楚老板,定个日子,在哪交货? 还请示下!” 楚靖知道这是在问约会的日子地点呢。 他还真不知该选在什么地方日子才好。 因为他下步想着要去金陵城,将那大宝藏给起出来。 遂一时也有些思忖不定。 荣彩可是老江湖了,今日见楚靖大显神威,举手投足拿吕七,败黄真,自己都是与有荣焉! 因为他也是败在楚靖手下的人之一吗! 以前他名头不及黄真、吕七响亮。 可今日之后吗! 呵呵……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了! 都是天下第一高手楚爷的手下败将而已! 谁比谁强啊? 自己还和楚爷过了好几招呢。 念及此处,荣彩很是兴奋。 他都想好了,今天过后,他要让手下人将此消息通传江湖。 这时又听着楚靖要约战华山派,这等大事绝对会轰动武林! 自己岂能不参与这等盛会。 见楚靖对时日和地点好似拿捏不准,忙踏前一步拱手道:“楚爷! 老朽却知道个好地方和好日子! 您要不要听听?” 楚靖听了,看了荣彩一眼,觉得这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 在这方面,自己确实不如人家。 遂点头道:“好,你说来听听!” 荣彩立马应道:“哎……楚爷,泰山这地方怎么样? 古往今来,泰山都是那些雄才大略之帝王封禅之所在! 武林中人对这五岳之首也很是尊崇。 如今泰山派早都断了传承! 那泰山石经谷几乎每年,都有纵横几省的武林豪杰、大盗魁首相约聚会,划分地盘,定江湖规矩! 今年还未到日子,不过几乎每年都在七月中下旬聚会,您看这日子好不好?” 楚靖一听,妙啊! 这日子这地方再好没有了,简直是一举两得! 挑了华山派,拿了天下第一,完成第一个系统任务。 再将那些参会的江湖势力彻底整合,这样又离自己计划更近了一步! 想到这里,豪兴大发,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许久笑声停歇,才道:“荣彩! 你这主意再好不过! 楚某记下了! 哈哈……” “哎……哎,楚爷武功之高,举世无敌! 老朽能为楚爷您分忧,也是荣彩的荣幸啊!” 楚靖看荣彩这会低头哈腰的样,也是有些纳闷,这人怎的突然好像没了骨气似的! 不过也未多想,转头对黄真道:“黄老板! 到时任凭你华山派约多少帮手,楚某单人双掌都接了! 这比大买卖放在今年七月二十,泰山之顶! 所有恩怨,一战而决! 如何?” 黄真笑了笑,拱手道:“好啊! 贵宝号财大气粗,既然要做这比大生意! 黄某人就是倾家荡产也得进了楚老板的货! 那就七月二十,泰山之顶!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爽快! 那就带着你的人走!” 楚靖说着右臂一伸,也不见其如何作势,手中的铜笔铁算盘就朝黄真飞了过去。 黄真见其来势很是寻常,遂双手一挥,就将兵器接住了。 可却丝毫感受不到多余的力道。 黄真见了楚靖此等举重若轻,潇洒随意的柔劲控制力。 心下明白对方的内功修为简直出神入化,不敢想象。 刚似霹雳劈山,威猛无铸! 柔若春风拂面,润物无声! 这人敢挑华山派,自身艺业当真惊人可怖! 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惴惴。 他替华山派接了这阵,要是最后输了。 华山派在武林中那就永远没了字号了! 他岂不成了门派大罪人! 念及此处,冷汗直冒,也不知是肋骨断了疼痛所致,还是门派生死存亡被自己一言所决,压力过大! 可此时已然骑虎难下。 难道说反悔? 如若他但有此言,华山派的名头不用打,也就臭完了。 心下一叹,连跟楚靖打招呼的心思都没了,说道:“希敏,小慧,我们走!” 第39章 当断不断 ,反受其乱 楚靖看着黄真三人离去,并未再说什么。 而且他还对方兵刃故意显了一手神功,就是要让黄真难受。 这约会好定,可不好接! 先煎熬一阵再说。 想到这里,轻笑了一声。 荣彩见黄真几人走了,立马迎了上来,高声道:“楚爷! 今日此举,简直可说是前无古人……” “停停停! 荣彩你也是一帮之主! 这么恶心的话怎么说的出来的? 是不是想说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我做了什么? 就因为挑个华山派? 简直好笑! 华山派的人是什么斤两? 也值得如此? 你有这功夫干点正事! 说说,今天和这吕七来干什么?” 荣彩原原本本说了他和吕七的关系,吕七怎么强逼他来找楚靖的原因。 楚靖一听这吕七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那刚才对他的惩治也是轻了,遂道:“这人既然敢来寻楚某晦气,也是取死有道! 好了,拉出去埋了!” 说着右手伸指一弹,“哧”的一声响,众人就见躺在地上的吕七磕头上就多了一个洞,鲜血脑浆就顺着孔洞流了出来。 这一下可把围观的所有人吓傻了。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手段。 只是伸指虚弹一下,就给人脑袋开了洞。 敢想象?谁敢想? 荣彩虽早都见过楚靖那等高明的武功,先前打败了袁承志和他,可楚靖到底有多厉害,上限在哪? 他毕竟武学见识有限,根本没有一个直观认识! 就说袁承志武功虽高,可没有名气! 楚靖打赢对方,给他的震撼,他还能接受。 可今日这吕七,黄真各个都是成名已久、名震天下的武学高手。 可在楚靖手里,与三岁稚童有何异? 荣彩对楚靖实力之强,那可谓是有了重新认识。 所以今日言语之间,对其很是奉承有加。 这还则罢了! 可楚靖这手“弹指神通”以无形指力杀人,算是彻底颠覆了荣彩认知。 他知道,别看吕七不能动弹,死的很是随意。 可就是能动弹又能如何? 这一手能挡得住?躲得过? 思之简直可怖之极! 人家敢单身挑战华山派,那是真有神通啊! 楚靖毙了吕七压根没管其他人的反应。喝道:“荣彩,带着你的人将温家给我看住了! 一个人都不许走脱! 谁敢乱走,格杀勿论!” 荣彩一听这话,立马应道:“楚爷放心! 荣彩保证办好!” 楚靖转头对夏青青道:“夏姑娘,你跟我来!” 夏青青听了楚靖这话,嘟了嘟嘴,很是不高兴,不过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楚靖走在前面,夏青青跟在后面,自然不知道夏青青的脸色。 两人走到一处花园,楚靖回过身来,才道:“夏姑娘……” “哼……”夏青青直接扭过头去,不看楚靖。 楚靖都懵了,这又咋啦? 不过,这女子什么人他有心理准备。 也不想计较,自顾自道:“夏姑娘,我……” “你那会都叫我青青了!” “为什么这会又叫我夏姑娘? 你一定要与我如此生分,划清界限吗?” 说着,夏青青已然泫然欲泣了。 楚靖微微一愣,他啥时候叫青青了? 再说这算什么事吗? 只觉很是烦躁,顿时心中一横,喝道:“别哭!夏青青! 今日楚某就给你交个实底! 我以后是要扶保大明江山的。 所以女人对我来说,重要也不重要! 而且我一辈子也肯定不会只喜欢一个女子! 你明白了吗? 你还是不改心意吗?” 夏青青听了楚靖这话,一时也顾不得要哭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扶保大明江山? 而且扶保江山也就罢了! 为什么那么肯定不会只喜欢一个女人? 难道他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那他…… 遂问道:“你保不保大明江山对我来说不重要! 可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她是谁?” 楚靖真的佩服这女子的脑回路,怎么就能回到自己心里是否有人的问题上。 这是打哪论的? 不过这样也好! 点头说道:“是的!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夏青青一听这话,扑到楚靖身前,挥舞小拳头就砸楚靖胸口,嘴里还喊着:“你这负心薄幸的贼小子! 你心里既然已经有了别人,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你太坏了!” 说着就哭了起来,越捶越没力气。 楚靖在夏青青捶击自己之时,早已运气抵御。 嗯…… 他运气不是怕自己受损,而是怕自己真气反弹出去,让夏青青吃亏。 所以只能将真气运得恰到好处,不将力量反击出去令夏青青手掌疼痛肿胀,只是随意受了。 心下想着,她怎么说又是自己招惹她? 遂装作很是疼痛道:“夏姑娘,你可别砸了!我胸口很痛的!” 夏青青一听,刚收回拳头,突觉不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娇声道:“你骗我? 我能伤的了你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本事! 不过刚才打你很是舒服,好似砸在沙包棉花上一样。” 楚靖见此女真是喜怒无常,哭笑转换就是一刹那,真是让人“佩服”。 说道:“好了!你这又哭又笑的! 成什么样子? 你也不要闹了! 我刚才话说的很清楚了! 你懂我意思了?” “那你既然有了意中人,又是拍我屁…… 又是摸我额头,还当着那么多人? 你拿我当什么?” 夏青青此刻也直接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楚靖一听这话,登时想起来了。 自己一时言行无状,还以为是在前世呢! 这是什么时代? 自己这样对一个女子,好似真的有些…… 这个时代? 对啊!这是什么时代? 男子三妻四妾不也正常吗? 那有什么怕的? 遂正色道:“你说我? 那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应有之意! 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了?” 楚靖一想通这个,很是理直气壮。 夏青青看了楚靖一眼,低头轻声道:“我也从来没说过你不能三妻四妾啊!” 说着脸腮已经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了。 楚靖一听夏青青这话,自然明白以对方的性子能说出此等话来,这是已然做了最大的妥协了。 情意之重,由此而现! 也不想太没有担当了。 遂伸手握住青青双手道:“你今天能说这话,我楚靖什么就都明白了! 走,去见你母亲!” 说着拉着夏青青就走。 这下可把夏大小姐羞坏了,她刚才也不知怎的就说出了那句话。 可说也就说了,这楚靖竟然直接就要拉着自己去见母亲。 这也太快了! 楚靖觉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如今趁热打铁最好,要他放弃夏青青他内心是真有些舍不得。 只不过以前是因为怕对方接受不了自己有别的女人,所以才再三拒绝对方情意。 可如今人家都这样妥协了,楚靖觉的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必须接着她! 想着拉起夏青青就直奔温仪的房间。 二人很快手拉手就到了温仪院落,夏青青喊了一声道:“娘,你在吗?” “在的,青儿,你进来!” 到了这会,楚靖却是有些心跳加速,略显紧张了。 这种事可不在武功高低。 在他眼里,敌胆易寒! 可见丈母娘,那是真的有些慌。 略微定了定神,才见夏青青满脸含笑,嗔道:“靖哥,怎么啦?怕了?” 楚靖大手一挥,道:“笑话!怕? 我有什么可怕的! 走!” 说着拉着夏青青就进了温仪屋子。 第40章 去你爹身边,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温仪本来呆呆的坐着梳妆台前,顾影自怜,听见青青声音,只以为是女儿一个人来了,谁知还有楚靖,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三人落座,简单寒暄一番后,楚靖直接起身,拱身作揖,开门见山道:“伯母,我与青青情投意合,我想求伯母做主将青青许配与我! 望乞成全!” 温仪本就知道女儿的心思。 至于楚靖和温家的恩怨,她早已不当自己是温家人了。 所以并没有多少抵触情绪。 遂看向夏青青道:“青儿?你意下如何?” “娘……”夏青青娇嗔一声,已然低下头了头。 温仪叹了一声道:“楚公子,你这人武功高,人又长得俊! 原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这女儿从小长在这个地方,耳濡目染下脾性确实差了点。 十四五岁时,为了我们娘两能在这里过的好些,就在外做一些非女儿家该做之事! 不知这些你可否知道?” “伯母,这些我都知道! 楚靖断不会因为这些而看轻青青分毫!” “好,你是男子汉大丈夫! 自是一言九鼎! 我信你! 青儿心里也是装满了你。 她以后哪里做的不对,你可以教她管她,可不能因此看轻了她! 她从小没爹教,如果她爹还活着! 我们青儿肯定会……” 说到这里,温仪眼泪已然夺眶而出,夏青青忙忙抱住娘,说道:“娘!你不用说了! 我爹他在天之灵就看着我们呢!” 楚靖正色道:“伯母,您放心! 我楚靖既然有了决心,能来求您将青青许配于我! 她的所作所为,无论对也好,错也罢! 我都会担得起,接的住! 断然不会让她给人欺负了! 您大可放心!” 温仪轻抹了一下眼泪,点头道:“好! 那我今天就做主! 将青儿许配于你! 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答应我! 一定要一生一世照护着她!” 楚靖点了点头,很是郑重道:“伯母,楚靖定当不负你之所托!” “好好…… 还有件事,我听青儿说,你和一位袁公子都知道雪宜之事! 我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 楚靖从怀里掏出那张藏宝图,递给温仪,说道:“伯母,您请看!” 温仪一见图上字迹,大声叫道:“这是他的字,我认得的。” 神色间很是激动,不光是楚靖没见过,就是夏青青都没见母亲这么失态过。 温仪低声念着那几行字,道:“得宝之人……务请赴浙江衢州静岩寻访温仪,寻访温仪,那就是我呀……酬以黄金十万两。” 又见到那两行小字:“此时纵聚天下珍宝,亦焉得以易半日聚首,重财宝而轻别离,愚之极矣,悔甚,恨甚。” 仔细瞧来,还见有一些泪迹,登时满脸笑容,伸手拉住夏青青的手,很是欣慰道:“青儿,你爹他从没怪我! 他没怪我,他心里一直仍记着我,想着我呢!” 夏青青见母亲这样,双手盖住温仪的手,道:“娘,我爹他怎么会怪您呢? 那碗莲子羹有毒,您也是不知道的! 他怎么会不知您的心意呢? 他永远都会记着您、想着您的!” “是啊……他没怪我! 这一辈子是我对不起他! 他一身武功,因我而放弃报仇,又变成了废人! 直到最后弥留之际,也还想着我! 他真是待我很好很好了!” 楚靖一见母女俩这样,再说下去肯定又要大哭一场了,遂转移话题道:“伯母,我们先离开这里! 这地方会让您想起不开心的事!” “是啊,娘!我们一起走!” 夏青青此时有了楚靖承诺,自然也想着离开这个“魔窟”了。 “好,我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就走! 你们也去收拾一下!” 温仪说着就将那副藏宝图还给了楚靖。 楚靖和夏青青也就一起出了屋子,各自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楚靖在自己屋里,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刚准备将黄金包裹缚在身上。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暗叫一声不好。 连忙一个闪身就出了屋子,忙向温仪院内奔去,大喊:“青儿,快来,去你母亲房里”。 楚靖这一次纵跃飞奔,犹如风驰电闪,顷刻间就到了温仪院外,在门外大叫一声“伯母”,也无人应声。 他也顾不得失礼了,用掌一推震断门栓,就进了屋里。 进屋一看,温仪静静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胸口竟插着一把短刀,刃已入肉,只余刀把在外。 见到这情况,饶是以楚靖武功之高深,一时也有些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心道:“果然寻了短见!”。 夏青青也听到了楚靖的喊声,此时也奔了过来,进屋一看母亲那样。 立时大哭出声,朝温仪身边扑了过去。 楚靖知道,这刀正中心脏要害,此伤根本无救了。 夏青青大喊:“靖哥,你本事大! 快救救我娘!” 楚靖本事再大,这等致命伤势,如何能救的回来。 可这话还是不能明说,遂一个箭步,到了温仪身前,骈指连点其胸口几处大穴。 楚靖这几指附有其醇厚真气不说,更是以“一阳指”及《九阴真经》中“点穴章”融合后的手法施指。 又连忙扶起温仪,伸出左掌按住其后心“灵台穴”,真气鼓荡,缓缓度入其体内。 以楚靖内功修为之深厚,真气之精纯,指法之精妙,纵是温仪这等刚刚气绝之人,让其还魂片刻自非难事。 真气一入温仪体内,其双目本已合拢,这时又慢慢睁开,突然好似精神大振,见女儿正在自己面前哭的凄惨,说道:“青儿,你别哭了! 你如今有了归宿,娘的心…… 心也放下了! 你爹没怪我,心里一直念着我! 我要去找他…… 他去了…… 青儿,你别……难……受! 娘去……去了你爹身边,就没人……没人敢再欺负我了。 你以后要和楚……好好的…… 如果……可以,将我和你爹葬在……一……处 我要……永远……陪着他……” 青青哭着连连点头。 温仪又转头试图看向楚靖,楚靖右手握住温仪的手,其嘴唇动了动:“照……顾好……”话还未说完,却用尽最后气力,捏了楚靖的手一下,登时头颅垂下,已然气绝。 楚靖知道温仪最后的意思,就是要让自己照顾好青青! 此时楚靖虽然对温仪之死也很是可惜。 可对这丈母娘的选择,心下极是佩服。 人人都知爱情、殉情,可真正碰上这事,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难以计数的人,动不动满口什么爱情,至死不渝等等,这类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也都是些嘴炮罢了! 这丈母娘看似柔弱,可到了关键时的这股狠劲,当真令人心服! 金蛇郎君夏雪宜因其受难,也算那幅苦痛没有白受。 这女人今日有此一为,也配的起他曾经的那份痴心! 唉……情之一字,或许永远都是那么让人沉醉又难以捉摸! 第41章 离开,金陵,游河 夏青青自幼在温家颇受白眼,长的那是相当不容易。 等年岁稍大,温正等几个表兄见她美貌,各个心存歹念,还装着讨好于她! 若非她对温家来说,还有些价值,恐难逃厄运! 只有母亲一人才是真心疼她、爱她。 如今眼见母亲离她而去,这一下天人永隔,顿时哭的昏天黑地,突地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楚靖看着母女二人,一死一昏,心下对二人命运也很是遗憾、更是怜惜! 人这一辈子,命运无常,被这母女二人的遭遇诠释的那是淋漓尽致! 温仪有些事本还有的选,唯独青青最是可怜,她连选的机会和资格都没有。 亲外公和亲爹,那是生死大仇人! 如今亲娘又这么死在她眼前! 这等悲惨际遇,放在一个女子身上,当真太过无情了些。 看着青青此时人虽然晕了过去,神色间那股哀伤,怎么也消除不了。 等过了半晌,楚靖才为青青输了些真气,将人一救醒,其眼泪又是不自禁的夺眶而出。 楚靖刚才没直接救醒她,就是知道,她醒了又得哭,将其揽在怀里,轻轻说道:“青青,伯母是去找伯父了,她是笑着走的。 其实啊,她的心在二十年前,伯父遭难时就已经死了。 只是那时她因为有了你,才坚持了二十年! 如今知道伯父谢世已久,你与我又…… 所以,她是了无牵挂才寻了短见,去和伯夫团聚了! 唉…… 或许今日我不来求她将你许配于我! 她还能陪着你…… 你怪我吗?” 青青沉默了半晌才摇了摇头,轻声道:“靖哥,你不用自责了! 我娘是想我爹了…… 我懂! 我也不哭了,你不用哄着我了。 我娘遗愿想要和我爹合葬,我总得给她办成! 可我爹葬在华山,我该如何将他们葬在一处呢?” 楚靖见青青此时能想这些,那是心里不在沉寂在哀伤中了,心中倒是放松了些。 想了想,道:“华山山峰很是险峻,武功稍弱一些的人也是上不去的。 运灵柩上去更是难以办到。 如果将夏伯父遗骨接下来合葬,似乎也很不妥当。” 青青知道楚靖说得在理,很是着急道:“那怎么办呢?” 楚靖道:“我意思是把伯母遗体在这里火化了,然后将骨灰送上华山山峰安葬。” 青青虽然很有些不愿,但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得含泪点头同意。 楚靖招呼游龙帮的人找了柴合,将温仪尸体火化之后。 青青见挚爱之人在火光中化为灰烬,又是大哭不止。 楚靖将温仪骨灰收集起来后,柔声道:“青青,你不要再哭了,伯母已经去找伯父了,你这么哭,她怎么好走呢,是?” 青青闻听此言,也觉得不能让母亲还牵挂自己,让她开开心心去找父亲才是应该,遂强忍悲痛,收声不哭。 楚靖又道:“青儿,这地方可还有欺负过你母女二人之人? 说出来,我给你出气!” 这时游龙帮的人俱都感觉到了楚靖话语中的杀意,心一下就崩紧了。 青青却是摇了摇头,抽泣道:“靖哥,我们走,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我永远不想再来了!” “好!我们走!以后你就跟着我! 我去哪你在哪!” 楚靖这话说的很是郑重。 二人离开时,楚靖又对荣彩吩咐了一番,就与青青直向金陵而去。 如今的金陵城可说是天下第一大城,乃明太祖朱元璋当年开国建都之地。 虽说明成祖朱棣由此迁都燕京城已达二百余年,可这金陵城仍是天下形胜繁华之地。 现如今也是大明朝的陪都,城墙雄伟壮丽,一眼也难望穿。 楚靖与青青数日间一路经金华,过义乌如今已到了这金陵城。 二人进的城来,放眼望去,但见琳琅满目,金钉朱户,建筑错落有致,远胜其他城池多矣。 此时虽逢乱世,这城中看起来还是那么侈靡浮夸,所谓王孙公子,才子佳人也为此城平添了不少风流。 不过楚靖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他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宝藏。 这藏宝图上的宝藏来历地点,楚靖却是清楚。 这本是建文帝藏起来的宝藏,原想着东山再起。 可其后建文帝见大势已不在,都是朱家子弟,也就放弃了复仇之念。 而这批宝藏就藏在“魏国公”府的一座偏房之内。 “魏国公”便是明朝开国第一大将徐达了,可如今地图上原来的府邸经过数百年变迁,谁又能知道到底具体是哪座府邸。 不过楚靖虽然不知,他却知道这金陵城中的金龙帮,惹了对头。 那座大宅子就在其对头仙都派的闵子华手里。 想着自己只要跟住金龙帮,这座宅子自然手到擒来。 所以也没有刻意去搜寻,只是打听了一下金龙帮的驻地,知道金龙帮如今很是平静,就明白这对头还未上门呢。 遂就和夏青青好好领略了一次这天下第一城的景致。 尤其是到了夜晚,青青央求着楚靖要去秦淮河。 楚靖很是纳闷,这是男子钟爱之地,这青青好似比自己都神往! 可见自己媳妇喜欢,也就只能跟着去领略一番这封建时代下的独有产物喽。 一到秦淮河畔,两岸的红灯笼把秦淮河照得很是明亮,犹如一面硕大的明镜。 秦淮河的水极绿,河水倒映着红灯笼飘忽不定的光。 暗绿和火红,平生出了几分妖艳和扑朔迷离的意境来。 水中画舫游动,船顶的灯火将黑暗的秦淮河照得似如一条银河,仿若火龙一般的小船,在河面缓缓移动,很是唯美! 这等壮观的秦淮河,连楚靖这等见惯了灯红酒绿的人,都有了片刻失神。 青青也是第一次来秦淮河,最是兴奋。 二人雇了艘花船,船夫自顾自的介绍了一番秦淮河的好玩之地,又提到了一些出名头牌,青青拍手道:“靖哥,我给你把那卞玉京,柳如是,董小宛,李香君绑了过来,让她们给你唱曲听!好不好?” 楚靖对这个还真没多少兴趣。 几个“高级交际花”罢了! 也就是一些有文采的“文人骚客”给捧出来的。 他对这些女人哪有兴致。 笑道:“呵呵……这些女子都是被人吹出来的名头! 在我眼里,她们加在一起也难及你万一! 她们又何德何能?岂配你去绑? 我身边有了青儿你,其他女子在楚某眼中如同草芥。 今日能有你陪我游河,我就已然三生有幸啦!” 说着就将青青拉了过来,二人依偎在了一起。 青青听了楚靖所言,更是欣喜,搂住楚靖道:“靖哥,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好开心,好高兴呢!” 二人这一下,可把船夫“吓坏了”。 你道为何! 青青因为一路行来嫌女子装扮太过惹眼,就又换回男装了。 此时又是夜晚,纵有灯火,毕竟与白天大有不同,船夫眼力不够,自然看不出来其本来面目。 虽说这秦淮河夜晚也如白天一般热闹,可两“男人”依偎在一起,饶是船夫渡人无数,见了这情况,心里也是腹诽不已。 心里直骂:“今儿真倒霉,倒载了一对兔爷!” 青青和楚靖虽然一路行来,也听了不少甜言蜜语,可是情郎夸她,那她自是永远也是听不够的! 楚靖此时听着这秦淮河畔的种种曲声,在月下又看到青青这等俏丽绝色,不觉也有些心神俱醉…… 不由自主就亲了一下…… 青青此时也睁开微闭的双眼。 楚靖看到其眼神中有喜、有怕、有爱、有恨,只觉对方这双眼睛好似真的会说话。 “咳咳”声大起,两人才依依不舍松开身子。 船夫见二人这样,实在是觉得两个“男人”太过辣眼睛了。 所以连规矩都不讲了,就开始“提醒”起来了。 楚靖和青青两人见了船夫此举,也没生气,只是相视而笑。 忽地楚靖眼神一扫,只见对面来了一艘大画舫已快到了自家船边。 第42章 绝世风姿,英雄救美(感谢月票金主了) 楚靖凝目一看这艘画舫构造很是气派不说,画舫上还有很多护卫,各个身强体健,腰悬单刀,目光如炬,显然都是身怀武功之辈。 不由多看了几眼,忽地只见船舱内走出一人。 而青青早都看到了楚靖的异样,顺着其目光一看,也不由有些发呆。 只见一女子,缓步走出船舱,手扶栏杆,正在举目眺望。 这女子一袭白色留仙裙,鬓角斜插玉簪,颜如桃李,柳眉弯弯,肤色白腻,凤目潋滟,灿然晶亮,流光溢彩。 左耳上戴着珍珠饰品,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年纪,其人年纪虽幼,可容色清丽,气度高雅,风姿卓越。 就宛若一朵不可亵玩的白莲般,美丽妖娆的同时,一股清冷的傲气也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 青青心想:“这女子衣饰华贵,长相如此明艳动人! 什么叫好似明珠美玉,俊极无铸! 也只有此女这等人物才配得上!” 青青平日自负美貌无双,见了这女子此等仪容,竟不由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再转头一看楚靖,见其神态与前几日见了自己女装时竟一般无二。 不由很是生气,冷哼一声道:“眼珠子快掉了啦!楚大英雄!” 楚靖听了青青此话,也不由回神。 他刚才一见此女子,心头“砰砰”直跳,被青青如此抢白,也略微有些尴尬。 他此刻也在想这女子会是谁呢? 单论姿容之美,竟然还在青青之上! 此时二船相错而过,楚靖凝目细看此女,神光迸射。 这女子或许也感受到了,转头一看,刹那间二人目光就交汇在了一处。 就这一瞬,楚靖突觉心头气血翻涌,心跳的好似更厉害了。 而青青过来一把就握住了楚靖的手。 楚靖感受到青青小手很是冰凉,心下不由很是惭愧,急急转头不在多看。 那女子见了楚靖这等雄姿俊态,也是心头剧震。 她混迹江湖也有许久,何时见过这等俊杰人物! 见对方身材高大,远非江南人物可比,可其人剑眉星目,俊朗不凡,好似也只有江南这等山明水秀之地才能长得出来。 与他虽只是短暂一对视,可对方目光如电,锋锐已极! 在这秦淮河中,虽是双手负立于船头之上,可好似能顶天立地! 这等恢弘气度,绝非一般人可有! 可其如此年轻,他凭什么? 二人心中皆有所想,此时两船已经相错而过。 青青撇嘴道:“靖哥,你这样盯着看人家女子,太过失礼了!” 楚靖摇了摇头道:“青儿,你不懂,我看那女子并非只是因她美貌! 你明白吗? 我刚才也未顾及到你的想法,小可向你道歉!” “要是还不解气,你再打我两巴掌出出气!” 青青白了一眼,啐道:“我确实不懂! 也不明白! 我更不敢打你,到时候把我掀到河里去啦,怎么办? 不过这女子当真美极啦! 竟比画里的人都好看! 若是有仙女,长成她那样,才算名副其实! 所以也别说你了,连我都看呆了! 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啦!” 说着又笑出了声。 楚靖见青青此时竟不是很生气,心中很是满意,只要不乱吃飞醋,那一切都好! 遂也是笑笑不言,又转头看了看那花鲂,忽地双眼一眯,瞳孔微缩,寒光陡射。 原是楚靖见有几条小船,都朝着那艘花舫围了过去。 运功凝目一看,竟有七八条小船,虽然好似杂乱无章,可楚靖何等眼力,已然肯定那些小船的目标去向就是那艘画舫。 那些小船上因为有船篷遮挡,虽然看不清有几人,可一船载上五六人却很是容易! 这是要干什么? 要对那女子不利? 想着就对青青道:“青儿,你看!” 青青却是看了半晌,不明所以,疑惑道:“什么啊?” 楚靖自是想到了,自己也是,以青青的目力岂能看的到。 思虑间,对船夫道:“掉头,跟上那艘画舫!” 船夫立马掉头,青青道:“怎么?你还想追上去? 你这样女孩子不会理你的啦?” 楚靖听了青青这话,不由哑然失笑,见其虽有时刁蛮不讲理,可猛不丁的说出一些话来,着实可爱极了。 心中很是喜爱这样的青青,遂轻声道:“青青,你误会了! 我是看有人要对那女子不利! 我们跟上去先看看情况!” 青青听了这话,也不再多言。 不等自己这艘小船靠过去,楚靖就看到那些小船已然围住了那艘画舫。 登时从各个小船上钻出好多黑衣人,足有数十人之多,手持各种兵器,就跃上了画舫,与那些护卫展开了厮杀。 楚靖也没急着出手相助,只是在看这些人的身手! 神光一扫,将船上情况已然尽收眼底。 这些黑衣人除了几个头领都是内息有成的内力境武学好手。 其他人都是些精通拳脚兵器的普通武人! 只是黑衣人人多势众,那艘画舫上的护卫虽然各个训练有素,可还是落了下风。 顷刻间就有四五名护卫被打的掉入了河中。 这时只见先前那美貌女子也跳了出来,手持一柄长剑,“唰唰唰”刺出几剑,倒也攻守兼备,法度谨严,颇具大家风度。 虽说在楚靖眼中,实在算不上多高明。 可其剑式很是迅疾,此时夜月当空,灯火通明,两相映照之下,真好似剑刃如霜,如光似电,须臾间就有三名黑衣人倒在了女子剑下。 楚靖见这女子功力虽然不咋地,可其剑法姿势优雅端凝,在她这个年纪,也很是不凡了。 心下也不禁为其喝彩。 单就这几手,论武功可是比青青要强得多了。 楚靖看到此时,对这女子的身份心里也有了些许猜测。 一念之此,脸色泛红,心头直跳。 如果猜测为真,今日可是英雄救美的大好时机。 那对自己以后,是当真方便的多啦! 不过时机得把握好,在女子绝望的时候从天而降才是最好的! 否则以这女子的身份,弄不好就适得其反了。 动念间,就有四五个黑衣人,已经将女子围在了中间。 楚靖一看这几名黑衣人正是那几个头领,各个内气有成,武功虽还比不上荣彩之流,但是又比青青和这女子强的多了。 若非这女子剑法相对不弱,手里又拿着一把神兵利器,此时早都输了,不过也撑不了太久了。 她的那帮护卫也都是一些精通拳脚兵器的下等武人,也只有两三个还懂些内功。 黑衣人人数众多,这些护卫也早都被人家压制住了。 楚靖知道,如今时机已然成熟了。 遂对青青正色道:“青儿,这女子,我得救她一救,至于原因,以后我在跟你解释! 你就在这等着! 不要乱跑,知道吗!” 青青见楚靖说的郑重,也不敢胡搅蛮缠,说道:“靖哥,那你去,你要小心!” “哈哈……放心! 这几头烂蒜岂能伤得了你夫君!” 说着楚靖衣袖一挥,卷起一根长杆,脚下一撑,身形已然电射而出。 楚靖的小船距那艘画舫有数十丈距离,他轻功再好,也没有一跃而过水面的本事,遂才在花船上卷起一根长杆。 人一蹿出五六丈远,身在半空,只觉真气一浊,身形有了下坠之感。 遂将手中长杆往水中一插,略微一借水面浮力,真气一提,浊气全无,气息清盈,身形再次腾空而起。 长杆只在水中借力两次,楚靖身形好似雁飞鹰掠,已由水面横掠而至。 刹那间,楚靖人一飞至大画舫上空,手中长竿连挥,杆挟劲风,招狠势急。 只听“啪啪啪啪”几声响,四五名黑衣人齐齐发出惨呼,就被楚靖长杆打得筋断骨折,好似渴马奔泉,俱从画舫上摔入了河中。 …………………………………………………… ps:感谢尾号3326的书友投了宝贵的月票,本书是第一次有人投月票!在下心中甚是感激!在此拜谢了! 也感谢那些为本书投了推荐票的各位书友们,谢谢! 你们就是本书坚持下去的动力! 拜谢众位英豪了! 第43章 杀人不用第二招 那美貌女子彼时正被几名黑衣人逼的手忙脚乱,心中正自暗暗叫苦,想着如何脱身。 忽听身旁传来几声异响,又见围攻自己的敌人手中动作齐齐一慢。 这几名黑衣人眼看就要拿下这目标人物了,忽地听着几声惨叫和异响,心中念头一转,刚要循声转头,只觉一股劲风袭来。 未及反应,就是“啪啪啪”几声响,身子顿时一麻,剧痛无比,就栽倒在了船板上。 这几人自然是全都被楚靖“特殊照顾”,以长杆打中身体要穴,岂能不立时躺下? 楚靖人随杆至,此时身形一落下画舫。 只觉长杆太长,反而用起来不顺手了。 遂将手中长杆如掷标枪般投了出去,瞬时就将三名黑衣人穿了“糖葫芦”。 此时楚靖真气流转,身形忽东忽西,飘忽不定,衣袖连挥,将船板上掉落的单刀长剑,掌拍指弹脚踢,当作暗器打出。 只是“嗖嗖嗖”几声响,登时又有十数名黑衣人不是被钉死在了船板上,就是被兵器冲力带到了秦淮河里! 那女子身边的几人全部被楚靖点倒后,其周围登时就有几名护卫上前将这女子护在了中间。 嗯…… 若不是楚靖将一些敌人解决,他们也腾不出手来。 楚靖又对剩下的黑衣人展开了屠杀。 其身影闪动间,掌拍脚踢,顷刻之间剩余的黑衣人,不是在船板上成了滚地葫芦,就是被掌风拳劲全部扫到了秦淮河中。 这女子从楚靖出手,就一直张大了嘴巴,呆呆看着对方! 她见来人出手如电,自己都看不清人家招式,就见其只要身影闪过,那些黑衣人必然无幸。 什么叫杀人如割草,不用第二招,没想到今日能有幸得见此等神通手段! 她何时敢想过一个人的武功可以如此高强! 她也是有名师教导的啊! 在她眼中这些黑衣人各个武功不弱。 而且她带的这些护卫可都是锦衣卫呀。 都还是锦衣卫中的身手非常不错的好手,都抵抗不住黑衣人的围攻。 可这些人在来人手里可说是如同稻草玩偶,须臾间就或杀或擒。 这人不就是刚才那个年轻人吗! 他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武功怎么可以这么高呢?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我太笨? 还是缺了名师教导、指点? 这时见那数十名黑衣人基本死伤殆尽,那男子已然停了手,才思虑一停,归剑入鞘,拨开护卫,上前两步拱手道:“多谢这位少侠仗义援手! 小女子不胜感激!” 楚靖看了看这女子,摆手道:“姑娘言重了! 当此乱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乃我辈习武之人应有之义。 况且姑娘剑法高超,这些人也未必能伤得了姑娘。 楚某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又何足挂齿! 这女子笑道:“楚少侠太过谦了! 少侠英风侠骨,除暴安良虽是应有之义。 但小女子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这援救之恩,确是理所当然的! 不知少侠是否有瑕? 小女子想请少侠细谈一番。” 楚靖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姑娘盛情相邀,楚某也就却之不恭了!” 遂两人就直接进了画舫内的房间,等进了房间,只见里面布置华贵典雅,还有四名婢女。 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一个个言行举止显得很有礼数。 楚靖现在对此女的身份更加确定了。 从这些丫环的作为来看,根本不是普通人家能够调教出来的。 二人落座之后,丫环很快上了一桌酒菜,又为二人斟上了酒。 这女子举杯飒然道:“今日得蒙少侠搭救,小女子先敬少侠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着一杯酒已然满饮见底。 楚靖见其一女子倒是颇有几分豪侠之气,心中更是满意。 女子放下酒杯,说道:“今日有缘相逢,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啊? 我姓朱,家中排行第九,你叫我阿九就可以啦!” 饶是楚靖心中已有猜测,一听这个名字也是唰的一下抬眼直视对方。 楚靖此时刚杀了数十人,正是锋芒毕露之时,眼神那是何等锐利,那真可以说是如刀似剑,现在直直盯着阿九。 阿九能以公主之尊闯荡江湖,所见所闻所为可称当世奇女子,竟被楚靖这眼神直接给看羞了。 此时如同那深闺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普通女子一般,低头满脸泛红,连耳朵都红了。 阿九心中直啐楚靖太过无礼,有这么看女孩子的吗? 那眼神想要吃了我? 楚靖见阿九这幅姿态,也知道自己太过失礼,遂立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来掩饰尴尬。 等杯酒下肚,才说道:“在下见了姑娘如此绝世风姿,确实有些冒昧失礼了! 还请姑娘莫怪! 楚某名叫楚靖,今日也是初次来到这金陵城!” 阿九此刻双颊晕红,不知是对楚靖夸她之言没在意,还是酒劲上了头,只是点了点头,沉吟道:“楚靖? 少侠看来也是初入江湖? 这么好的武功,江湖上竟然没有丝毫名声,真是奇了怪啦? 楚靖哈哈一笑道:“姑娘所言不错! 楚某的确算是初出茅庐! 不过也无需多久,楚某的名头姑娘自会听到! 如今说这些却也没有意义!” 阿九笑道:“那是!少侠武艺超群,他日自会名震天下!” 楚靖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姑娘吉言了! 姑娘,楚某有一言却是不吐不快!” “楚少侠,有话但讲无妨!” 阿九单手一伸,很是落落大方。 楚靖正色道:“好,楚某那就直言了! 今日这些刺客,武功也算不弱。 那几个带头之人只是被我点了穴道,并未伤及其性命! 无论是让你手下人,还是让我问问,那些背后指使之人都会无处可藏!” 阿九听了这话,见楚靖说的郑重,却是顿了顿,才道:“多谢少侠提醒! 此事尚有些难言之隐! 还望少侠莫怪!” 楚靖明白了,这是交浅言深了。 这阿九看来还是对自己抱有很强的戒备心啊! 遂笑了一声,点头道:“好,那行, 楚某朋友还在船上等我,就不多打扰姑娘了! 这里既死了人,姑娘还是早些离开,也能少了些许麻烦! 还望姑娘多多保重! 此时天下各地都不太平,凡事多上点心总是好的! 楚某就先告辞了! 日后若是有缘,我们再见!” 说着就已站了起来,朝阿九拱了拱手,迈步径朝船舱外走去。 阿九还想说些什么,只见楚靖身形一晃,人竟已出了船舱。 她连忙身法展动,跟着出去,就见楚靖手里已然抄起一根长杆。 飘然飞身从船上已然跳了出去,如同飞雁掠波,身形飘逸,长杆只在河面中捣了两捣,已然落在了远处一艘小船之上。 阿九见楚靖一走,顿有些怅然若失之感,她这次就是为了寻才,好能为父皇分忧,才机缘巧合来到这金陵城的。 这位公子武功如此高强,可谓是难得的俊才! 自己是不是戒备心理太重了? 恼了人家呢? ………………………… ps:在下在此拜求诸位能看到这里的英豪来为本书给点支持! 推荐票,月票什么的,也砸砸我呗! 笔者皮糙肉厚,也能经得起各位书友收拾! 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第44章 “渣男”之路一去不返 楚靖知道阿九虽然从小混迹江湖,但毕竟身份非同小可。 她对自己说她在家中排行第九,所以叫阿九,这名字由来,楚靖虽然不知缘由,但肯定不是她说的这个原因。 人家这么说、自己虽可这么听。 两人也确实没熟到什么秘密都毫无保留的份上。 纵然楚靖明白这点,可阿九如此对待自己,何尝不是对自己抱有一定的戒备心。 他也猜测过,这一次对阿九的刺杀,对方目标如此明确,而且那些人武功不弱,虽看似在自己手中不堪一击,可为首的几人都是内气有成的内力境武学好手! 若不是自己这等真气境人物或者内力境已走到极限的绝顶高手,旁人要打发这些人,都不会那般容易! 能派出这些人的幕后主使,必然不是普通人! 很大可能来源于朝堂。 可一个公主,在朝堂上又能有什么作用? 也值得人来暗杀? 什么目的? 这肯定又牵扯到了朝廷的党争。 他本想着,问出这几名刺客的来历,顺藤摸瓜,或许还能知晓些朝堂隐秘,好为以后谋事多几分信息来源。 但是阿九明显心有顾虑,讳莫如深。 一个公主对自己有戒备之心,虽是应有之意。 可楚靖也明白了,再多言反而无益,还不如直接抽身就走。 反正不怕没有再与阿九见面的机会,也无需急于一时。 要是扑得太紧,对于一个公主来说,反倒得不偿失。 经此一事,阿九肯定也会有主张,自身安全也无需自己担心。 思忖已定,自也玩了一手轻轻的来,再轻轻的走,自很是“洒脱”的回去找青青了。 楚靖身子刚一落上小船,就见青青坐在船头,那小嘴嘟的,上面能挂个油瓶儿了。 想着:“自己轻轻地从阿九那走了,啥都没带走,青儿又得好好哄哄了! 唉……自己看来要往“渣男”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真是愁人哪! 会不会天打雷劈呢? 管它呢,自己先活开心了再说! 我就是这么肤浅,就是喜欢美女! 怎么了? 要活成一个让男人羡慕痛恨,又干不掉的样子,也很爽啦!” 念及此处,朝着青青走去,哈哈一笑道:“青儿,怎么啦?这是生气啦?” “小女子哪敢啊! 英雄救美,人间佳话呀! 独留我这弱女子在这小船上,没人管、没人问的! 哼……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我还以为你要留宿那画舫呢!” 楚靖看青青在这吃醋,此时倒还有那么几分可爱。 遂笑着拉着青青的手道:“你呀,好啦,那现在我再继续陪你游河! 好不好啊? 要是还不高兴! 你就打我两拳出出气也好!” 青青见楚靖这样,也不想多问,娇声道:“靖哥,我也给你吹首曲子听,好不好啊?” 楚靖自然点头应允。 青青取出管箫,就吹奏了起来。 其奏的这一曲,曲调很是柔媚。 与上次在温家所奏大有不同,少了那种哀怨之感。 此时在这秦淮河上,月色怡人,清风拂过,楚靖纵然两世为人,这般风雅韵事,也是生平从所未遇! 尤其是心爱女子为自己奏箫吹曲。 心中顿时浮想联翩,一会想青青,一会想阿九,不觉就入了神,也没发觉一艘大花舫已靠到了自家船边。 忽听得有人哈哈大笑,叫道:“好箫,好箫,本公子在这秦淮河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的箫曲。 今日当真是不负此行啊! 你这少年郎要是穿上女子装扮,这金陵城的娘们绝对没人能及得上啊! 哈哈…… 不如你随本公子回府一叙,如何啊?” 说着三个人径自跨上船来。 楚靖、青青二人本该是情意浓浓的时刻! 被这人如此滋扰,可谓是大煞风景。 本就心头蕴怒,如今听了这话,二人不约而同都已然起了杀心。 楚靖也是纳闷,刚才秦淮河中打的热火朝天,这些人是没看见? 还是见了也不怕? 侧目一看,见上来三人中前面一人手挥折扇,满身锦绣,三十来岁年纪,生得细眉细眼,皮肉好似比普通女人还白。 显然是养尊处优之辈! 后面跟着两个家丁,提着的灯笼上面写着“总督府”三个红字。 总督府,呵……原来如此! 嘿…这却不是他能活命的依仗! 遂冷冷看着这人道:“谁给你的狗胆,敢上这艘船?” 这人还未说话,那掌灯家丁怒喝道:“大胆!哪里来的无知之辈! 不识字的吗? 这是凤阳总督马大人的亲侄儿! 瞎了……” 楚靖本对这些下人没有动什么杀心。 可见其说话如此嚣张,遂未等对方说完这话,就一掌拍出,“砰”的一声,一记“劈空掌”直将对方打的立时筋断骨折,栽入了河里。 自己非要巴巴的赶来找死,那么就送你一程。 接着衣袖一挥,袖中拂指,无形指力已然点中了这马公子和另一名家丁的胸口“胆中穴”,两人瞬时栽倒在地。 “胆中穴”人身死穴,既被楚靖点中,可说是死的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船夫看到霎时间一人落水,两人倒地,刚要发声大喊,楚靖拂袖一挥,就闭了他颈中“风池穴”,“扑通”一声其已然栽倒在了船上。 楚靖对这船夫没下杀手,过几个时辰,自就醒过来了。 这时那艘花舫上又出来一人,身材矮小,看衣衫很是华贵。 对方看到马公子倒在船上,伸手一指,刚要说话,就觉喉咙一痛,已然栽倒在了船板上。 楚靖看到这人要放声大喊,看其服饰,就知道和那马公子都是一丘之貉。 遂曲指弹出,一股无形指力再次电射而至,瞬时就取了其性命。 楚靖知道这花坊上肯定还有人,也不想再搞什么杀人灭口了。 随即左手一揽青青腰肢,一脚踢出,船上一枚木板已经顺着水面直直飞了出去。 右手一招,一块木板就弹了起来,落在了手中。 瞬时足下一点,人已经腾空而起,电射而出。 楚靖这一飞出,在空中虚跨几步,直接跨出四丈有余,等身子下落时,脚下一点,刚好踩中了那块先前飞出的木板。 脚下微一借力,身形再次腾空飞出。 这时人在半空,楚靖将右手的木板甩了出去,身子再次落下时,脚尖在木板上再次一借力。 楚靖揽着青青在空中斜掠而过,已然直接上了岸。 随即身法展开,犹似足不点地,须臾间二人就已经去的远了。 至于那艘花鲂中传来的大喊声,“杀人啦……”楚靖直接选择听而未见。 第45章 鸟枪换炮,九阴真经 楚靖揽着青青直奔出了十数里,二人才缓步而行,此时的楚靖虽说是杀了两名恶少,但是心里对这大明王朝委实有些担忧。 这凤阳总督的侄子,典型的欺男霸女惯了! 这人要是说,他没认出来青青是个姑娘,楚靖那是根本不信。 以偏概全,这种二世祖,整个大明朝还不知道有多少。 平日也就罢了,因为这种人历朝历代也从来都不会缺少! 可如今大明王朝本就摇摇欲坠,各地起义不断,烽烟四起,外族还在虎视眈眈。 各路造反头子如李自成,张献忠,本就是拿贪官污吏鱼肉乡里,他们是站在穷苦百姓身边为他们做主的,来为自己造反造势。 而这些人所作所为,何尝不是给这帮人落口实“递刀子”,帮助他们壮大造反实力。 今日这事是自己遇到了,遇不到的地方呢? 若不是他和青青身怀武功,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岂能不遭难? 想到这里,楚靖就想尽快当上朝堂高官,如果是锦衣卫指挥使那就更好。 系统奖励是什么虽还不确定,先执掌了锦衣卫。 那些贪官污吏也好,恶霸乡绅也罢! 先杀他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看这类人还有没有生存余地! 不过要延续这大明王朝国运,面对这种境遇,是真的有些任重道远啊! 阿九……快了…… 青青见楚靖眼神有担忧,有肃杀,脸色转换不定,握住情郎的手问道:“靖哥,这种恶人,杀就杀了! 你刚才不动手,我都要杀了他们! 你是有什么不忍、担忧之处吗?” 楚靖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这种人我遇到多少,就能杀多少! 哪里会有什么不忍之处! 只是这种人全天下不知有多少,朝廷威信根基就是被这些人给败坏了! 若紧着这些人再霍霍下去,这大明或许真没救了! 可我也有不得不为之处! 对于这种现象,怎么来防止预防,这确是我担忧之处啊!” 青青一听楚靖此言,也想起他要扶保大明江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紧紧握住楚靖的手沉默不言。 二人回了客栈之后,楚靖又照护着青青内息通行了几周天才回了自己房里。 不错,青青现在已经被楚靖在这一路之上传授了《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章! 又以自己真气帮助其游走全身,青青现在已经生出内息气感。 一路之上因为二人要赶路,楚靖本想多传其几手武功都没有时间。 也只能等有了空闲时间,再传授她几门绝技,不说为自己当助力,最起码也好防身吗。 翌日清晨,整个金陵城好像都乱了起来,有不少差役来搜查搜寻外来人口和可疑之人。 显然这个凤阳总督的侄儿被杀,金陵城官府很是上心。 可楚靖压根没放在心上。 因为现在的官府做事,从上到下都只是做样子罢了。 遂又去了一趟金龙帮,打听了一下。 见帮主府邸跟往常一样,就知道仙都派的人还没来寻仇。 也只好在等几天了,他可是知道,这金龙帮之事可蕴含着“野猪皮”的大阴谋,这次都得给他一并解决了! 在客栈中的几天时间里,楚靖遂教了青青好几种武功。 传了其“弹指神通”的入门功夫,拳脚功夫传了一手“分筋错骨手”和“摧坚神爪”“空明拳”,轻功挑了一门“金雁功”,兵器上教了其一手“越女剑法”。 楚靖脑海中的兵刃武技有很多,要知道其所接受的可是全盛时期郭靖所会、所懂、所知的所有武学积累。 光是《九阴真经》中的“兵器章”中的剑法就有好几种。 更别说郭靖一生修为积累何等广袤无边,他一理通,百理皆明。 其精通“天罡北斗阵”,全真教的武功更是对其来说没有秘密,种种剑法早已熟记于心。 更别说还有东邪黄药师的种种剑法,在黄蓉的耳濡目染下又岂能忘的掉。 只是这些武功对武功大成的郭靖来说几乎没什么用处,自然不会去修炼,他也只是选择修炼了“弹指神通”。 可要知道懂不懂,会不会和练没练成本就是两码事。 可郭靖的所有武学积累如今都灌输在了楚靖的脑海中。 他用来传授别人,那可说是驾轻就熟。 所以就在这短短时日内,青青已然鸟枪换炮了。 只是青青现在的功力,别的武技剑法也练不成,使出来也没太大威力。 最重要的是这“易筋锻骨章”如果其能学有所成,那积蓄内力之快,简直不可想象。 楚靖可是明白《九阴真经》博大精深,尤其这“易筋锻骨章”更是了不得! 要知道《九阴真经》创功者黄裳悟通武学至理时,他已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 其那时骨骼僵化,经脉定型,他都能练成一身盖世神功,这“易筋锻骨章”可说是厥功至伟! 其后潜心研究四十年,武功大成后,才写出这本《九阴真经》囊括其所知所会所通的一系列武学。 这“易筋锻骨章”可说是其武学精华之所在,也是易筋伐髓的绝世心法! 郭靖只练了很短的时间,内功之深厚,就已然位列当世顶尖了! 虽说青青资质肯定比不了黄裳,郭靖这等盖世人物! 但她只要勤加修炼,必能有所成就,倘若内力积蓄到了自身极限,就自己教给她的这些武技剑法,威力自然会大为不凡。 就说是楚靖若只用“越女剑法”,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三招两式。 所以真正精妙武学之根基全在内功,才是真正武学至理! 招式再精妙的人,内功不行,一切白搭! 遇到真正的高手,人家掌力铺开,你连人家身都近不了,有什么用,人家要伤你,劲力只需一吐,你就非死即伤! 而且楚靖更是知道,青青武学资质很是不凡,毕竟其是金蛇郎君的女儿,能笨到哪去! 若不是温家人心怀鬼胎,不给青青教授内功心法,她此时的武学成就定然不止于此! 这“易筋锻骨章”共有四段,她只要能练成两三段,凭自己教给她的这些武技,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伤的了她了。 楚靖直花了数日,青青才将这些武学剑法大体记了下来。 第46章 名震江湖 近段时间,整个江南地界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酒楼,茶馆,青楼这种人员密集之地,都流传着一句话。 “七月二十,泰山绝顶,前仇旧怨,一战而决” 普通平头百姓听了这话多数不以为意。 可那些武林江湖人物,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江湖上的事,一个人一知道,那就不是秘密了。 所以现在江湖人基本都知道,这是楚靖对“华山派”下的江湖约战帖。 这事情在当今武林来说可以说是第一大事! 实在是华山派名头太大、声望日隆! 华山派掌门人就是天下第一“神剑仙猿”穆人清! 名头之大,“天下第一”四字已能尽至极矣! 近年来,华山派的黄真,归辛树名震天下也且不用提。 就说这三代徒孙辈中的“八面威风”冯难敌、“没影子”梅剑和、“五丁手”刘培生等人都已经在武林中声名鹊起。 谁又敢想象,竟有人敢直接挑战华山派。 而且是单人双掌约战整个华山派! 这消息对武林中人的震撼那是犹如天翻地覆一般! “什么?楚靖是谁? 都没听过,哪冒出来的!” 本来此等言语不绝于耳。 可慢慢的,人人也都知道了楚靖是何人。 单人双掌大破“五行八卦阵”,毙杀“棋仙派”温家五祖。 举手擒吕七,抬足踢黄真。 武功之高,简直是世间罕有! 本来好多人先是听了楚靖此人,认为其多半是一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可听了楚靖的种种战绩,顿时就想:“哎呀,这人如果说真有这等本事,敢挑华山派不也很正常吗?” 而此时楚靖、青青在这金陵城,自然也听到这种传言。 青青看着楚靖的小眼神,那种崇拜欣喜,那是跃然而出。 短短几天时间,楚靖之名已然名震江南,传遍天下也是指日可待了。 楚靖也知道这必然是荣彩手下的游龙帮传出来的,不过这也符合他的想法。 “天下第一”的名头可不得传的天下皆知吗! 两人就在这金陵城里,总共呆了有七八天了。 一日楚靖听说金龙帮帮主焦公礼的弟子罗立如去给人送信,反被人砍断了一条臂膀。 就知道时机到了! 到了夜晚,楚靖遂对青青说,今晚他有大事要办,她如果要去,一切得听自己的! 青青自然应允的很是流畅。 二人到了金龙帮帮主焦公礼的府邸,这里楚靖已经来了数次! 很是熟络,绕到一所大宅第后面,二人径自跃墙而入。 两人进了焦府,在院里转了几转,见一间房中透着灯光,摸了过去,在窗缝中望去,见室中坐着三人,朝外一人五十多岁年纪,脸颊红润,额头全是皱纹,眉头紧锁,显得很是忧愁。 楚靖知道这就是金龙帮的帮主“铁背金鳌”焦公礼了。 侧耳一听,此时焦公礼正给他的弟子讲,他当年是如何与那山东济南府会友镖局的总镖头闵子叶结怨的经过。 闵子叶出身名门大派仙都派,又是被雇主丘道台雇来的镖头,只因看中雇主女儿美色,竟与绿林飞虎寨的张寨主商议杀其父,他在英雄救美,好霸其身! 这等卑鄙无耻的行为简直不配为人! 他又是如何杀了闵子叶等等…… 楚靖却是知道这件事的内情,也不想多听。 忽然耳朵微微一颤,余光一瞥,见西边墙角处落下两个人来,看身形一个是男人,另一个身材苗条,显是个女子。 遂伸掌吸起两枚石子,屈指微弹,“嗖嗖”两声轻响。 两枚石子如同离弦之箭,电射般就打在了两人身上,只是楚靖劲力用的不大,也未打二人要害。 二人虽不致受伤,也已然受惊,再也不敢停留,身形连晃,已然跃出院外。 楚靖看这二人轻功身法相当不错,显然都是名家弟子。 知道不出意外,这两人定然是那闵子华请来的帮手,这是来踩盘子了。 不过一会楚靖和青青又见焦公礼叫来了自己的女儿儿子,开始安排后事了。 他的女儿焦婉儿很有主意,问到既然闵子叶那等卑鄙无耻,我们就将他做的丢人之事抖落出来,看他的弟弟闵子华还有什么脸面来报仇! 焦公礼自是又开始说起了其中隐情,什么“太白三英”史家兄弟如何不讲道义,骗走了那张寨主的认罪书和丘道台的谢函,如今已然死无对证。 闵子华邀请的武林人物,都是大有来头,他必然不敌,已然走投无路了! 当年他的命也是金蛇郎君夏雪宜救的,也答应了仙都派不向外说出此丑事等等。 这些事听的金龙帮众人各个唏嘘不已。 又有火难发,很是惆怅! 楚靖听到这里,心里有了主意,遂轻声道:“青儿,我们等会进去。 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和我闹脾气,这些人我是有大用的! 知道吗?” 青青本就见焦公礼的女儿长得很是美貌,又见其说话办事条理分明,很有章法。 细细再一看这女子长得瓜子脸,高鼻梁,颇有英气,和她的娇媚长相大有不同。 不由就开始与自己比较起来了。 突听楚靖说这话,再一想起楚靖前几日见了阿九就来了一出英雄救美。 如今与那日有何异? 莫非真是见一个爱一个,这怎么行! 心里不禁有些吃味,顿时一撇嘴道:“你不会又是见这焦大姑娘长的好看,所以才……” “青青……我跟你说过,你不要老是在这方面无理取闹! 别说我本没那想法! 就是有想法,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是理所应当的! 而你也是同意的! 你现在跟我闹这个! 这算什么?” 青青一听楚靖口气很是严厉,眼中不由噙满了泪水。 楚靖此刻真是有些头疼,这算什么事吗! 他本身是想直接进去表明身份,为焦公礼做主! 然后明天再一举将闵子华请来的江湖高手,该杀的杀,该收的收! 就算不能一举整合为自己所用! 也要宣扬出去自己的政治主张,好为下一步计划作铺垫。 谁知青青此女也不知是因为那天阿九的缘故,还是咋地,突然又成了这样! 说句实话,楚靖要办正事时,青青给他来这么一出,他内心确实有些烦了。 他本就知道和青青此女有了这种关系。 对方的这种见风就是雨的劲,真是让人头疼。 他对这焦宛儿,根本没有兴趣。 他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此刻见青青眼中蕴泪,很是委屈,不由心下一软,还是耐着性子轻声道:“青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是也听到了吗? 这焦公礼的命是你父亲救的,我是想借机收服他。 我也告诉过你,我要扶保大明江山! 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下一步的计划! 不是说为了这个女子! 就是没有焦姑娘,焦公礼的命,我也得救! 金龙帮帮众有几千人,遍布各行各业! 以后对我来说,是有大用的! 这下你明白了吗? 你没听焦公礼说吗,闵子华请来的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像山西五台山清凉寺监寺十力大师,浙闽沿海七十二岛总盟主碧海长鲸郑起云;陕西秦岭太白山太白派的“太白三英”史秉光、史秉文、黎刚三人。 这些人物都是江湖上颇有声名的,如果说我们不帮忙,焦公礼必死无疑! 我可不是为了这焦大姑娘! 而且我在跟你说,就说是前几天咱们碰到的那女子! 那女子身份更是非同寻常!” 说到这里,楚靖心下也有了些许烦躁。 这些事本不该现在说的。 不过想着青青这病一次得给她治了! 不然以后还有的闹呢! 第47章 我就那么经不起考验吗 楚靖心中一有计较,当下将青青揽住飞身而起,落在了大屋远处,心下一横,才接着道:“青青,今日之事我可以给你解释,以后我们也做个了断。 这样下去你不高兴,我也不痛快! 如此互相反而都是自寻烦恼,我们又是何必呢!” 青青一听楚靖这样说话,当下心里有些慌了。 她看出来了,楚靖这话竟然流露出了想要跟自己一刀两断的意思。 顿时伸手一抹眼泪,抽泣道:“嗯,我就是脾气不好,也是没忍住! 而且我不是真为这个跟你生气的,你就不要生我气了嘛。” 楚靖可是知道这女子,嘴上答应的利索,可脾性一上来,顿时就能全忘了。 遂看了对方一眼,脸色很是冷峻,肃然道:“你这个脾气如果说真的不改,我是真的会受不了的! 你既跟了我楚靖,我断不会做什么喜新厌旧,移情别恋之事! 永远也不会因为什么别的女子抛弃你。 而且在我们确定关系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这一辈子不可能说只有你一个女人。 你也是同意的! 如今到了这步,我也就说直接说了,咱们那天在秦淮河见到的那位女子,我就很喜欢,我也要娶她做老婆! 你如果能接受,我们还就在一起。 你如果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我也不想勉强为难你! 我本就告诉过你,我是真有大事要做的! 你天天让我在这些男女之事上费心思,我现如今没那么多精力和时间! 我的确可以永远哄着你! 因为这种事我可以哄你一次,也可以哄你两次,再不济也可以哄你三次! 可因为这种破事我哄你第四次的时候,我真就烦了。 我没那么多的耐心,花费在这种事上! 我今天就告诉你一句真话,最多不超过两年,我若是保不住这大明江山! 八成我人就活不成了! 你明白吗?” 青青听楚靖这话说得如此严肃,连活不成的话都说出来了。 虽然她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可哪还敢真的再闹。 楚靖以前就对她的情意不愿意接受,是她先脱口而出,说出能接受他三妻四妾之意,他才同意的! 今日本也就是一时脾性发作,想让楚靖哄哄她。 可谁知竟上升到如此严重地步了。 见楚靖如此冷峻,忙忙摇着对方的胳膊,软糯糯地说道:“靖哥,我不闹了,以后再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和你闹了! 你就不要生气了吗! 以后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好不好嘛? 我们快去找焦公礼,我都听你的。” 楚靖看青青又变得很是听话,叹了口气道:“好,青青,我今天有些话说的也是重了! 我向你道歉,但你也要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情跟我闹了! 如果说再有,我们就各奔东西! 你也不要说我绝情!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没错! 但是我不可能说是为了喜欢你,就能处处无底线的迁就你无理取闹、无事生非! 这样我如今是做不到的!” “好了,靖哥,你不要生气了! 我们快进去! 一会儿这焦帮主都要让他这些弟子离开金陵了,我们别耽搁了。” 青青说着就揽住了楚靖胳膊。 楚靖想着也差不多了,这女子吃醋是天性,今日借机打个预防针也就够了! 真像嘴上说的那般绝情,他也舍不得! 估计也做不出来! 遂借坡下驴,点了点头,一把揽住其腰肢,脚下一点,两人就轻飘飘的落在了大屋门前。 门口的守卫弟子自是发现了,连忙喝道:“什么人?”都已然掣出了兵器。 焦公礼自然也听到了呼喝声,立马打开屋门迎了出来。 他的女儿,徒弟什么的,都一起跟了出来。 焦公礼细看了楚靖青青二人,只觉二人形貌俱佳,当真是男才女貌。 嗯……青青的女扮男装在焦公礼这种老江湖眼里,自然原形毕露了。 焦公礼拱手道:“不知二位英雄尊姓大名? 驾临敝府,不知有何见教?” 楚靖道:“吾名楚靖,是金蛇郎君夏雪宜前辈的女婿! 我身边这位是夏前辈的女儿夏青青。 焦帮主,仙都派闵子华邀请众人与你为难这事儿,我已知道了!” 焦公礼一听二人身份,竟是恩公女婿和后人,立马喜笑颜开。 一听对方还提到闵子华,虽不知其具体用意,可心里莫名就有了底,只觉闵子华来寻仇或许不足为虑了。 更何况楚靖的名头,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他又岂会不知! 只是没想到其竟然还是金蛇郎君的女婿。 遂又多看了看夏青青,只觉其眉眼间果然有自己恩公的影子。 立马很是热情地将二人引入厅中,让弟子上茶。 几人分别落座后,楚靖道:“焦帮主,你为何杀了仙都派闵子叶,我已知道详情! 而那“太白三英”算计你的事,其中关节我也知道。 既然我二人今日在此,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明日正常将闵子华和他邀请来的帮手,你全部请过来! 楚某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能耐! 这一次,梁子我彻底给你了结了。 至于那丘道台的谢函与张寨主的伏辩既然被这通敌卖国的“太白三英”拿去了! 也无需理会,他们明天肯定会一起到来。 到时候让他们在天下英雄面前,说个一清二楚,一切自明! 所以你也不用让家人徒弟都远离避祸! 他们这帮人的斤两还不至于此! 华山派只是来了几个人,你就如此恐惧,也有失一帮之主风范哪! 啊?哈哈……” 焦公礼拱手笑道:“哈哈……楚少侠,说的是,您和夏恩公的后人,既然到了! 他们自然不足为虑,老朽自会照做!” 忽听“楚少侠,夏姐姐! 二位云天高义,能为我爹做主,金龙帮阂帮上下自是感激不尽! 可闵子华那帮人强凶霸道之极,不说我爹给这帮人逼的都已然不敢活了! 只说今日我罗师兄奉我爹之命,只是去按照规矩去送信约他们明日来弊府相聚,就被华山派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砍了一条胳膊! 常言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他们人多势众,恃勇斗狠,如此作为,连最基本的江湖规矩都不讲了! 明日恐怕又会有一场恶斗! 楚少侠威震天下! 自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只是小女子怕因此事反而连累楚少侠与夏姐姐陷入泥潭,不能自拔! 那我金龙帮可就万死莫赎了! 有些事还请二位三思!” 楚靖在这人开口说话时,就已经看到对方就是那焦婉儿,金龙帮的大小姐! 见其确实肤白貌美,长得颇有英气,身材很是高挑,此刻眼睛红肿,神色凄然,显是刚才痛哭所致,英气中又平添了一份柔弱,又从言语来看,很是得体。 身为女子,处大变还能思路清晰,确是不凡了! 心里又想:“也难怪青儿吃飞醋…… 嗯?难道我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 太看不起我了! 哼……” 转头看了一眼青青,见其也正在看自己,遂笑了笑,说道:“焦姑娘的好意,楚某代夫人心领了! 不过焦帮主,焦姑娘,莫说华山派来的人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 就是穆人清来了,嘿…… 你那弟子既被华山派的人砍了一条手臂,此事明日我自会一并要个交代,你都不用担心! 至于其他首尾,楚某自有计较,断不会让你等为难。 明日一切事,你等作壁上观即可!” 焦公礼也好,金龙帮的其他人也罢。 虽然觉得楚靖说话口气很大。 可他们知道,人家敢单枪匹马挑华山派,连天下第一穆人清都视若等闲! 闵子华请来的那些人物不被人家瞧在眼里自是应有之意。 那些人再厉害,名头再大! 哪个比得上“铜笔铁算盘”黄真,和方岩的吕七先生? 就是死在人家手上的“棋仙派”温家五祖,各个都是成名数十年的一流高手! 人家敢说这话,那是底气十足! 而此时的青青见情郎意气风发,视群雄有如无物,又对那焦婉儿只是一扫而过,并未多看,心中欢喜只有自己知道,眼中的欣喜之意却是掩盖不住! 刚才楚靖直接说他是金蛇郎君的女婿,她更是高兴。 嗯……谁让她是金蛇郎君的女儿呢! 众人大事已有定议,又简单寒暄了一番后,当夜楚靖二人就歇在了焦府。 第48章 你这婆娘,当真不知死活 翌日午时,闵子华和其邀请到的各路帮手都已然到了焦家府邸。 焦公礼为人很是讲究,还给这帮人开了席面。 金龙帮财雄势大,这次隆重宴客,从桌椅到席面的奢华程度都是世间少有。 而楚靖与青青自然早早就被焦公礼请到了首席落座。 闵子华和他邀请到的十力大师、郑起云、昆仑派高手张心一、梅剑和、万里风、刘培生、孙仲君等人见了这种情况。 虽不识楚靖二人,其他人自重身份,也都未说话。 只有这华山派的“飞天魔女”孙仲君见二人如此年轻,竟然坐在首席,心中登时不忿,厉喝道:“焦公礼,这是什么人? 他们也配坐首席?” 楚靖抬眼一扫,见其是二十二三岁的高瘦女子,论相貌也算是个美人了。 只是其此时柳眉倒竖,杏眼含煞,显得很是狰狞,看身形多半就是昨夜在焦府踩盘子被自己惊走的女子了。 这时焦公礼的一名弟子立时站了出来,喝道:“你这婆娘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难道你就配坐在首席了? 这位公子名号报出来,就怕你这恶婆娘得吓个半死! 就凭你也有资格在这放肆!” 焦公礼的徒弟罗立如昨日只是去给闵子华按照江湖规矩,送了一份拜帖。 可竟然被这“飞天魔女”孙仲君不分青红皂白砍了一条胳膊! 这等行事作风简直比魔头更甚! 再说就冲其“飞天魔女”的诨号,哪像个名门大派弟子。 只是昨日知道这是华山派的人,他们师父都惹不起,也只能强压怒火! 可昨夜知道楚靖的名头,又有了楚靖的承诺,焦公礼的弟子各个自是高兴无疑。 这大徒弟吴平见这女子今日又敢对楚靖无礼,师弟断臂之仇还未报,新恨又起,登时怒意难遏,立马就站了出来怒斥孙仲君。 心想:“人连你师伯三拳两脚都收拾了! 你这魔女还敢跑出来逞凶示威! 又算得什么!” 这孙仲君仗着师娘归二娘疼爱,平素行事霸道之极! 杀人时无论男女老幼都不会放过! 灭人满门这类事,生平不知做过多少。 否则怎会传出“飞天魔女”这样一个诨号。 只是此女倒是听了这诨号内心更是高兴喜爱,行事更为狠辣了! 生怕她对不起这名号呢! 此女论武功也不过是内息小有成就,在江湖上也就算得个二三流人物,能杀她的人不知有多少! 只是其人师父“神拳无敌”归辛树名满天下,师娘归二娘更是护短。 归辛树夫妇二人武功高强,当今武林没人惹得起。 所以此女一向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能杀她的人心有顾忌,那种无牵无挂的亡命徒又不是她的对手,此女在江湖上反倒无人可制了! 此时孙仲君一听吴平这话,杀心顿起。 至于对方说什么她听了那男子之名,会害怕? 她压根没信! 普天下她“飞天魔女”孙仲君除了师父师娘! 又怕过谁来! 吴平话音刚落,孙仲君登时手臂一挥,一枚五寸长的三角钢钉就朝对方射了过去,去势很是迅捷。 而这一切自然都被楚靖看在眼里,一见孙仲君手臂一抬。 他已然一掌挥出,真气离体而出,形成一股无形气劲喷涌而至。 那枚铁钉还未射到吴平身前,就仿佛定在半空不动了。 楚靖手掌微缩,铁钉“嗖”的一声响,陡然转向被其吸拿了过来。 这手神功可惊的在场众人瞠目结舌! 这些人中的十力大师、郑起云、昆仑派张心一都是内力境中的佼佼者,论武学排位在当今武林都算的一流高手,见识也算不凡。 可他们何时见过楚靖这“降龙手”虚空摄物的神通,而且是吸拿极速飞行过程中的铁钉。 这种手段直接颠覆众人认知,简直是惊世骇俗! 这可比打落,或者用掌力打的暗器改了方向,难出十倍有余。 楚靖这一手就让大厅中顿时陷入了静谧,慢慢的连厅外都变得寂然无声。 楚靖听了这女子如此无礼言语,本就要发难惩治此女。 结果见焦公礼的人说话,才没有打断。 一听此女竟是那“飞天魔女”孙仲君后,心里对其已然有了惩治手段。 见其还要行凶,自然出手阻止。 楚靖手里掂了掂这铁钉,冷冷道:“华山派!飞天魔女! 呵呵…… 好霸道!好威风!好煞气! 好的很哪!” 楚靖这几个好字一出,场中谁人听不出其中的肃杀之气。 只见一人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梅剑和,敝派师妹言语失当,还望恕罪!” 楚靖冷眼斜视,见这人儒生打扮,背负长剑,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可脸上的傲气,却是掩饰不住。 遂冷哼一声,道:“凭你也配问吾名号! 滚下去!” 楚靖这话一出,孙仲君戟指怒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也敢在我师哥面前放肆!” 说着已然抽出腰间长剑,径朝楚靖飞身扑了上来。 “铮”的一声响,一个“进步提篮式”,长剑抖动,由下而上直刺楚靖咽喉。 此时“师妹不可!”“师妹”两声大叫也几乎传了出来。 楚靖见这女子当真心狠手辣,“名不虚传”,一出手就是华山剑法中的杀招。 他坐着也未起身,见其剑至,食中二指陡然竖起,就将对方长剑夹在手中。 冷然道:“你这婆娘!当真不知死活!” 而此时孙仲君的两位师兄,“没影子”梅剑和拔出长剑,“五丁手”刘培生双掌一挥也同时朝楚靖攻了过来。 这两人见了楚靖虚空摄物的手段。 都知道这人不说别的,就这手内功修为简直让人可怖可畏! 所以纵然梅剑和平素为人很是傲气,可跟楚靖说话也很是客气,先报出自己名号,何尝不是变相透露出他们师承华山派,就是想让楚靖有所忌惮。 谁知自家这师妹被师娘宠坏了。 竟不知天高地厚,敢主动出手攻杀对方。 他也不及阻止,只能大喊一声,随即抽剑攻上,一招“云断秦岭”横削楚靖双腿。 以他对楚靖武功的的认知,也没想着能一招建功,端怕师妹一招之间被对方打死。 想着只要稍微对方能出手阻拦一下自己攻势,他或许就有机会拉住师妹退开就好。 刘培生平素为人很是老实,在江湖上号称“五丁手”一手掌力开碑裂石。 论武功在内力境中也算很是不弱的好手了,他攻上也是和梅剑和一个心思。 就是想为救师妹,能多点机会。 而楚靖对这二人攻势,连看都懒得看,听声辨形,只向着刘培生拂袖一挥,一股劲风喷涌而出,就将对方掀的一个筋斗翻了出去。 而对梅剑和横削而来的长剑,只是伸出右脚欻然踏出,往下一压就将其长剑踩在了脚下。 …………………………………………………… ps:求书友投个推荐票啥的支持一下! 唉…… 数据惨淡,都不好意思求什么月票啥的了,莫非真的很烂? 第49章 何为魔何谓侠! 楚靖并指夹剑,挥袖摔人,脚踩长剑突兀中又云淡风轻,潇洒随意,一气呵成。 这一手神功,可比刚才虚空摄物对场中众人来的还要震撼。 因为当今之世无人能有楚靖这等真气境的内功修为! 所以这“降龙手”之神妙,楚靖武功之高深,到底这是个什么境界,众人没有直观认识,自可说是一无所知。 可楚靖对付华山派三人的这一手,可说是彻底给了众人一个定位认知。 要知道当今武林有四大剑派就是华山、峨嵋、昆仑、点苍。 这四派人才鼎盛,剑法中均有独得之秘。 少林武当名气虽大,可都不以剑法专称于世。 如今唯有华山派最是人才辈出,名头最大! 孙仲君和梅剑和都是当今华山派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以剑法称雄江湖。 二人的诨号中的“飞天”“没影”就是形容二人身法、剑法之快! 可今日呢? 两人一个长剑被人家轻描淡写以二指夹住了,一个长剑被人好似只是伸脚一踏,就用脚踩住了。 那个号称“五丁手”的刘培生,一手拳脚功夫名震江湖,结果一掌未出,就被人家一袖风扇的翻了出去。 众人都想这人武功太过令人畏怖了! 而此时的梅剑和与孙仲君可谓是尽展平生之力,拖拉硬拽都不能移动长剑分毫! 只觉那长剑被对方一夹一踩直好似被铜浇铁铸一般。 两人手中的宝剑都是师门长辈所赐,一时也不想就此放手。 只想着说不定再试试就能拔出来了,此时俱是满脸通红,青筋暴露。 众人谁看不出来两人吃了多大的力。 而刘培生虽说是一个筋斗翻了出去。 落地之后只感全身百骸说不出的难受。 有如乘坐小船在疾风骤浪之中猛受颠簸之苦一般,一股眩晕呕吐之感直涌上心头。 遂急行运转内息,这种眩晕之感才渐渐退去,周身也没有什么别的异样。 他哪还不知对方手下留情了。 楚靖对这刘培生确实没想着伤他。 毕竟自己何等身份! 是要挑战穆人清,夺天下第一的人物。 这人只是当今“华山派”第三代弟子而已,很是憨厚质朴,在江湖上名声不差,没有劣迹,让他长个记性也就罢了。 可这“飞天魔女”孙仲君自然另当别论了! 肯定不在赦免之列! 今天就要让她知道什么才是“魔”! 此时说来话长,实际只是转瞬之间。 楚靖手指微微一撮,食指轻弹,“铛”的一声响,孙仲君手臂剧震,奇痛入骨,长剑哪还拿捏的住。 楚靖手臂往回一带,顺势就将长剑从“魔女”手里夺了过来。 手掌只是一翻,长剑受到真气震荡,又在其手中就打了个转,楚靖右手握住剑柄,眼中寒光一闪,淡淡道:“飞天魔女? 嘿……就冲你这诨号,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归老二夫妇教不好你! 楚某教你! 牙尖嘴利,口出狂言,不知深浅! 那么喜欢砍人胳膊,今日就叫你自食其果!” 话音一落,手腕一抖,已然“唰唰”挥出几剑。 这孙仲君被夺了长剑,哪还不知对方根本就不是她能力敌的高手。 听其所言,也顾不得面子了,刚想要逃离,还未等身形展动。 就觉四肢几乎同时一麻,人已然站立不住。 又见白光一闪,蓦然嘴里一痛,倒地的同时口中一吐,竟然吐出了一截舌头。 孙仲君还想说什么,只发出了“啊啊”的叫声。 众人此刻一见此女惨状,只感心头发紧! 原来就在这瞬息之间,楚靖已然出剑挑断了孙仲君的手筋脚筋,还割了她的舌头。 梅剑和大喊一声“师妹”,瞬疾弃剑扑到了孙仲君身边,将其抱在了怀里。 楚靖也未阻拦梅剑和,看着二人冷冷道:“孙仲君,你能毫无缘由断人臂膀。 楚某就能断你四肢! 长着嘴巴,可是却没有把门的! 今日就教你个乖! 那舌头也就没用了!” 楚靖神光一扫周围众人,继续道:“华山派近些年太过横行霸道! 归老二夫妇教的好徒弟! 嘿嘿…… 若非楚某已和黄真订了约会。 如今直接杀了华山派的人倒显得楚某提前剪除敌人了,此女断无活命之理! 今日楚某只是给她长个记性。 梅剑和,嘿……没影子,你这脾性若是不加收敛,你这名号迟早也能名副其实了! 滚!” 说着手中劲力一吐,这柄夺自孙仲君的长剑已然断成了七八截。 断刃掉在地上,发出“铛啷”声响,很是清脆悦耳。 显然此剑质地上佳,可说是不可多得的利器。 众人到了此时,哪还不知这年轻人必然就是那传言江湖,约战“华山派”的楚靖了! 刚才楚靖端坐不动,对孙仲君断筋割舌出剑迅疾如风又不差毫厘。 且不见其手臂作势,轻描淡写震断手中利剑。 这几手功夫,众人简直是从所未见。 他们却都知道,这等神通手段非功力眼力到了极高境界。 岂能做到? 场中众人都知道刚才最后那话,“没影子”,名副其实,什么意思? 那就是死了做了鬼,自然就没影子了! 想着这人武功如此之高,手段又如此狠辣! 嗯……楚靖说的挺好,他饶了孙仲君性命,可被这样整治,还真不如一剑刺死她! 如今那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何谓生不如死,这就是了! 看到楚靖这等毒辣手断,想着这真是“魔女”遇到“大魔头”了啊! 在场众人各个心中惊惧不已,想着这人若为焦公礼出头,闵子华这仇,还能报的了? 闵子华见了这等情况,也是气炸胸肺。 今日这事,众人谁都可以不发一言,唯独他不行! 这华山派的人都是自己请来助拳的。 可都被楚靖整治的可说是没了面子不说,那孙仲君直接成了废人。 这干系可太大了! 遂跨出一步拱手,朗声道:“楚公子武功高强! 闵子华自然远远不是对手! 可今日之事,孙女侠虽说对你有不敬之处,可也不当有此下场! 若是仗着武功高,就肆意妄为! 也非是英雄好汉之作派! 大家伙都是江湖上混的,莫非都是怕死的吗?” 楚靖打量了闵子华一眼,见其约莫三十岁左右年纪,手上青筋凸起,一脸剽悍之色。 此时双目红肿,料是连日哀哭之故。 毕竟请人帮忙哭几声,也很是正常吗! 见其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神色很是郑重,眼神中也没有丝毫惧意。 心下对这种人极是佩服。 他生平最见不得那种只会打嘴炮,一遇到真格的立马犯怂的主! 遂点了点头,谓然叹道:“孙女侠? 呵呵…… 闵子华,楚某先教你一句,侠这个字不是什么人都配称的!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侠之小者,最起码也得行侠仗义、急人所难,扶危济困! 这孙仲君既有魔女之称,她的行事作风,你莫非不知? 她是屠家灭户之事做的少了? 还是死在她手里的老弱妇孺少了? 嗯? 你扪心自问,其所作所为,哪一点能配的上一个侠字? 是不是觉得她是来帮你的,所以就是急人所难了? 孙女侠? 她也配! 呵……你不要在这给侠这个字抹黑了! 需知不是什么武林人物,都能被称为侠的! 至于你与焦公礼之事,多有隐情。 楚某念你为兄报仇之心心切,也不想与你多做计较。 只是我与华山派之事,这梁子却是与你无关。 且先退开一旁,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稍后自会给你有个交代,此时还请稍安勿躁!” 楚靖甫一出手,秒败华山派三大好手,那可真是声威夺人,不可一世。 闵子华自然知道人家武功高出他十倍不止! 见楚靖刚开始的话虽然不是很中听,可毕竟都是实话,凭孙仲君的为人哪配称女侠二字! 只是这人是跟随梅剑和来为自己助拳的,自己实是抹不开面子,才如此称呼她,谁知竟被人家说教了一番。 可楚靖也说的很明确,他的事自会有交代! 闵子华也不是那种不知深浅之辈,见楚靖神色凝重,也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一时该说什么才合适。 只能拱了拱手,先退了下去。 第50章 飞花摘叶,复见于今日 楚靖见闵子华很是知情识趣,心下对这人更觉满意。 不过,如今也该办正事了。 遂目露神光扫视一周,缓缓道:“吾名楚靖!今日到此,着实有件大事与众英豪分说。 在此之前,楚某想问一问,这秦岭太白派的“太白三英”何在啊?” 饶是众人已然猜出楚靖的身份,此刻听其自承名姓,自是震惊不已。 近些天楚靖名头战绩传的整个江南武林沸沸扬扬。 纵然有人心里对其真实性有所怀疑。 可今日之事这可都是亲眼所见! 其收拾华山派三位好手,如戏稚童。 这番话楚靖说的虽是轻描淡写,可其挟威落声,可说是慑人已极。 在场众人一听楚靖直接指名道姓要见太白三英,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就投向了史秉文、史秉光、黎刚三人。 这“太白三英”本见楚靖这等武功,因为心怀鬼胎、做贼心虚,更为惶惧。 只是一时不知其用意,遂才站在一旁作壁上观。 可这时一听楚靖竟然要找他们三人! 顿时有些慌乱,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心念一动,脚下一点,身形迅疾跃起,想跳上屋顶逃离此地。 可楚靖何等人物,眼神顺着众人目光就知道这三人必然就是那通敌卖国的“太白三英”了! 见三人想要逃离,冷喝一声:“留下”右手一挥,桌上的六根筷子“嗖”的一声,疾射而出! 那六根筷子附有楚靖真气,去势之快,比起离弦之箭还要迅捷几分。 三人刚跃上半空,还未等踏上屋顶,只觉双腿“环跳穴”一痛。 登时双腿酸软,全身气力尽消,就从半空直堕了下来。 只听“砰,嘎拉”几声响,三人已然跪在了院中,这种姿势,连膝盖下的青砖都压碎了。 三人的膝盖会是什么下场,自不用多言! 可这三人俱是武林成名人物,膝盖虽然撞的粉碎,剧痛袭来好似钻心之苦,可各个都在强忍着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脸色都已然变得煞白,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不停渗了出来! 众人心下不禁叹服,几人遭受此厄,竟不痛呼出声,不愧为好汉子。 殊不知这三人本就作贼心虚,又顶着武林成名人物的名头,此时遭难,在群豪面前,装也得装一番。 若是惨呼出声,岂不让人拿屁股都笑了! 可要说他们是什么好汉子,那是抬的高了。 众人再定睛一看,“太白三英”的双腿“环跳穴”上都插着一根竹筷。 场中的一流高手就有十力大师,郑起云等好几位。 他们岂能不知这一手功夫,就是武林中盛传的“飞花摘叶俱可伤人”的武学境界! 而且伤的可是“太白三英”这等武学好手,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如楚靖这等武学高人谁能有幸见过,以前只是传说,没想到复见于今日矣! 众人各个心中惊疑不定。 有些人还在偷偷打量楚靖,只觉其这份功力哪里来的? 心想这就是从娘胎里开始练武,这个年纪也不该有这本事? 莫非是吃了什么仙家丹药还是异兽内胆? 简直太过不可思议! 要知道“太白三英”纵横陕西秦岭一带,各个都是内力境中不可多得的好手,在武林中成名已久。 三人十几年来,联手闯荡江湖,着实做过不少大事! 可今日身法展动,还在半空中就这么被几根筷子不差毫厘地钉住穴道,此时又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这等手段展露出的内功、暗器功夫比刚才楚靖收拾华山派三人,给他们造成的震撼还大! 楚靖见这三人已然跪在地上,知道自己刚才发出的筷子蕴含真气,真气入体,早已闭了三人经脉,无他解救,三人定然动弹不得。 遂对焦公礼道:“在他们身上搜一搜,把身上的信件什么的全部掏出来。” 焦公礼自然点头称是。 可发生这事,这闵子华又看不下去了。 本就是“太白三英”告诉他,他的兄长闵子叶是被焦公礼杀的! 这可是自己大恩人哪! 竟然又被楚靖整治了! 这是跟我犯冲吗? 我邀请了华山派的人,你与华山派有梁子,我架不住! 可以! 可又收拾自己的“大恩人”! 这是把我闵子华的脸彻底踩在脸上蹂躏啊! 这怎么可以? 遂再次大声说道:“楚公子,你又如此对待“太白三英”几位好朋友到底何意?” 你与华山派的朋友有过节,闵某人微言轻,也架不住这等梁子! 今日你扫了闵子华脸面更是不要紧! 可“太白三英”他们又有何错?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我们大伙也不是木头,自然会有分辨。 须知天下事终究抬不过一个理字! 若是仗着武功高强就能横行霸道! 这也非正道之人的做派!” 这次闵子华语气已经蕴含怒意,忿然之意已然跃然而出,显然若不是一时慑于楚靖武功太高,早都动手讨说法了。 楚靖见这闵子华见了自己此等武功也敢放声直言。 显然是平素为人就很讲义气。 也是? 这人若非如此,焉能结交这么多的一流高手! 可就是为人处事太过莽撞,没脑子。 如今有些话不先说出来,这人指不定还得来多少意难平呢。 遂厉声道:“闵子华,你这人当真愚不可及! 你仙都派是武当派分支,也是当今名门大派! 闵子叶死了近二十年,莫非你的师门长辈和各位师兄弟真的对其之死一无所知吗? 倘若其中没有隐情,仙都派的人被人杀了! 他们岂能无动于衷? 一个武学门派,莫非都是死人吗? 你也不过脑子好好想想? 就这“太白三英”急人所难,为你告知杀兄之人? 你自小长在仙都派,仙都派平素为人是不是都这么好说话? 本派之人若是被人无缘无故杀了,是不是他们都会选择不报仇? 焦公礼的金龙帮在这金陵城成势已达十余年,他们找不到吗? 不说别的! 单说你此次为兄报仇,难道没有告知你的师门长辈? 没有邀请过你的师兄弟助拳?” 闵子华一听这话,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他知道兄长死因之后,确实邀请过不少师兄弟助拳,可各个都是推三阻四,言说等师父黄木道长回来再说。 也只有自家洞玄师弟陪他一起来的。 他觉得这样有些势单力孤,很大几率不是金龙帮的对手。 思虑再三,走投无路后,才会广邀江湖朋友为兄报仇。 否则自家兄长也是仙都派的人,他怎会去邀请外人呢! 这事也好说不好听啊。 今日此举,实可说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的。 啊……众位师哥定是知道其中隐情,所以才不肯相助! 可又怕扫了我的颜面,遂才往失踪多年的师父头上推说。 也只有洞玄师弟年轻,想必不知其中内情… 闵子华一下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只是对其兄被杀到底有何隐情,还一时猜想不到。 而这时焦公礼已然将“太白三英”衣囊中的各种信件,都找了出来。 飞虎寨张寨主的认罪伏辩书还有丘道台的谢函,自然都在其中。 还有好几封书信,都交到了楚靖手里。 楚靖看了闵子华一眼,见其很是迷茫,淡淡道:“你且不用急,你心中的疑惑顷刻即解!” 说着又举目四顾道:“当年这闵子叶因为什么被焦公礼所杀,其中内情,这有两封书信,写的明明白白! 楚某想请清凉寺监寺十力大师、郑岛主、昆仑派张老前辈先看看这两封信的内容,诸位英豪意下如何啊?” ……………………………………………… ps:拜求书友投个推荐票,月票啥的,来支持鼓励小可一把! 如果没票可投也行,众位英豪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留言评论,小可看见必回! 在下在此拜求诸位英豪了! 第51章 汉奸卖国贼,剁碎喂狗 楚靖说的十力大师、郑起云,张心一这三人在武林中声望显赫,武功见识俱是世间一流人物,众人素来很是钦服! 自然齐齐应声同意。 楚靖将信交给十力大师,三人头对头将两封信一看,焦公礼与闵子叶结仇缘由一目了然。 登时各个脸色急变,神色间很是惭愧。 十力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今日险些铸成大错!” 楚靖笑道:“大师言重了! 这两封信的笔墨纸张过了近二十年,是临时造假还是真凭实据! 相信诸位已有判断?” 三人齐齐摇头,郑起云应道:“这两封信确确实实都是老旧笔墨纸张,绝对不会是临时伪造出来的! 总不会有谁在二十年前就能预想到今日之事? 还特意提前造好书信!” 说着转头看向闵子华,叹声道:“闵二爷,你还是和焦帮主化敌为友! 你也来看看这封信。” 闵子华见几人如此神色,连忙走过接过信件读了起来。 此时楚靖也拆开了“太白三英”身上的其他信件。 看到一封信后,叹了口气道:“果然如此!”。 青青今日最是高兴。 因为楚靖刚才收拾孙仲君,没有因此女美貌而手下留情。 也可以说楚靖今日施展辣手废了孙仲君,直接让青青内心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因为从这件事上说明,她的靖哥可不是那种不会对美貌女子下狠手的人。 看来靖哥也是分事的,这就很好了! 只要靖哥不是那种无底线给她招惹妹妹得人,她就觉的世上最高兴之事莫过于此了。 可此时一见楚靖读了一封信,就叹了口气,神色间很是凝重。 登时也伸过头来看这封信,等一看完内容,也是气的心头暴跳。 原来这封信是关外满清睿亲王多尔衮的记室写给史氏兄弟的密函。 吩咐他们杀了焦公礼后,趁机夺过金龙帮权柄。 遂先在江南等地建立势力,刺探消息。 再联络一些志同道合的江湖好汉,待清兵大举入关之时,便在南方起事作为内应。 信末还盖了两个大大的朱印。 青青学识本就很是不凡,自然识得上面一个是“大清睿亲王”五字隶文,下面是“多尔衮”三字的篆文。 遂立马对楚靖说道:“靖哥,这太白三英有大阴谋啊! 他们得了这封信却不销毁了,还不是想着先杀了焦帮主,然后再用这封信挟制闵子华。 这闵……二爷听信人言,邀请众多江湖朋友作下这等不义之事。 日后就算不顾及自家颜面,可为了师门清誉和众位江湖朋友的脸面。 说不定就会妥协,那么一步一步陷入这无底深渊也是顺理成章啊!” 楚靖闻听此言,看了看青青,满脸含笑。 只觉自己这小媳妇只要不乱吃飞醋,脑袋还是很灵光的。 不错! 青青说的这点楚靖自也想到了。 此时闵子华将那两封信只看到一半,见自家兄长见色忘义,想要杀父霸女,种种谋划,简直丧尽天凉。 这种事好多绿林中人都不屑于去做。 自家兄长出身名门大派,还身为保镖之人,竟能作出这等事来,给门派招羞不说,他闵家出了这等无义小人,还能抬得起头来。 自己如今竟还广邀好友,大举寻仇,这事…… 不禁又是羞愧,又是难过。 已然不知所措,呆在当地,半天都默不作声。 而楚靖与青青的对话众人自然都听到了,只是一时不明所以。 楚靖道:“十力大师,郑岛主,张前辈,你们且再看看这封信!” 几人接过信件,伸头一看,登时气的青筋暴露,双目充血。 实是这江湖人,无论是走正道的名门子弟还是绿林道上的大盗魁首。 本就是过的刀头舔血的日子。 杀人害命,人人都做过这类事。 可要说做汉奸、卖国贼。 那是万万不愿做的! 做下这事贻羞天下不说! 死了都没脸见祖宗了。 十力大师闭目合十,缓缓道:“闵二爷,你再来看看这封信!” 闵子华迈步上前,接过信件,未等看完,已然气的嘴唇发抖、脸上肌肉好似都在跳动。 登时气血翻涌,难以自制,一个箭步,就蹿到了史家兄弟身前,“啪啪”两脚就甩了出去,将二人踢的鲜血狂喷。 戟指忿然道:“好啊!我还当你兄弟二人,侠肝义胆,急人所急! 为我查明、告知杀兄仇人。 我闵子华对你兄弟二人好生感激,原来竟蕴有这等大阴谋! 刚才楚少侠与那位姑……英雄说的不错! 你留着那封伏辩和谢函,就是等杀了焦帮主后,还想拿来要挟我! 日后好让我闵子华当个汉奸卖国贼! 狗杂碎! 我闵子华当真是瞎了眼,竟与你二人结为至交! 楚少侠说的不错,闵子华确实是愚不可及,竟从来没看出尔等的狼子野心!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好好的大明豪杰,竟然为鞑子卖命! 你史家列祖列宗恐怕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了! 狗日的! 尔等也不怕贻羞天下! 当真气煞我也!” 这“太白三英”中的黎刚见史家兄弟被闵子华踢的口吐鲜血,再看众人看他们的眼神有鄙夷,有肃杀,显然今日是活不了了。 遂冷笑一声:“今日我三兄弟谋事不周,命数已定! 可是大明朝天灾人祸不断,昏君带着一大帮衣冠禽兽还能坐的住这大好江山? 大明气数已完,这也是上天注定! 各位都拥有一副好身手,为什么不投效大清明主,好做个开国功臣? 就说当今造反声势颇大的李自成,张献忠本就是反复无常的土匪流寇,又能成得什么气候? 大清吏治清明,兵势雄强,横扫无敌! 攻破山海关指日可待! 到那时,嘿嘿…… 这中原锦绣山河必然都是大清的囊中之物! 大伙儿若是肯投效,我等兄弟必然在睿亲王面前力荐。 他日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封妻荫子更是不在话下! 众位都是有为之士! 此中厉害,莫非都看不清吗?” 在场众人一听黎刚此话,登时大怒。 心下均想“好啊!你个狗汉奸,王八蛋,自己做了汉奸卖国贼还不够! 还要拉他们下水辱没祖宗、贻羞天下!” 顿时破口大骂,怒喝道:“杀了他” “跟狗汉奸多说什么!” “尸体拖出去剁碎了拿去喂狗!……” 闵子华本看了那份多尔衮的密信就已经杀心顿起。 今日差点因为这几个狗杂碎,一世英名一朝丧! 又听了黎刚这话,已然怒意难遏,此时一见群情汹涌,一刻都不想再耽搁了,大喝一声:“狗杂种!纳命来!” 说着抽出腰中长剑,“唰唰唰”三剑连刺就将“太白三英”刺了个透心凉。 拔出手中长剑后,竟还不解恨,又朝三人头上各自踢了一脚,踢的三人脑浆迸裂,才算罢休。 可怜这“太白三英”本想做大清开国功臣,好封妻荫子,可今日终成梦幻泡影。 三人本身武功不弱,除了当世绝顶高手,如同袁承志这类内力境已达极限之人! 其他人单打独斗哪能敌得过他们三人联手! 可今日遇到楚靖这种举世无敌的人物! 被其真气灌注的木筷打中穴道,全身不得动弹,临死都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可说是死的很是“憋屈”。 闵子华见金龙帮已经有人上前准备清理尸体,持剑拱手道:“还请劳烦众兄弟,将这几个狗杂碎拖出去剁碎了,喂狼喂狗都行!闵子华拜谢诸位了!” 第52章 吾有一言,众位静听 闵子华说完这话,长剑归鞘,转过头来,径朝楚靖走上两步,拱手一揖倒地,凄声道:“楚少侠,今日若不是有你在场! 闵子华定然酿成大错,可能一失足而成千古恨啊! 今日必然会受这等奸人挑唆行事! 若是害了焦帮主性命,我又对得起谁呀! 也连累给闵某助拳的朋友背上了这不义骂名。 哎……经此一事,闵子华从此以后,将守着二亩薄田以做度日! 这江湖我是没脸再混了!” 又转头朝焦公礼拱手道:“焦帮主,闵子华因为兄长之死受了奸人挑唆、不明真相,今日多有得罪! 望乞恕罪啊!” 说着深深拱身一揖倒地。 焦公礼也拱手作揖回礼道:“闵二爷说的哪里话! 说一千道一万,闵家大爷也确实是坏在焦某手里。 你来找我报仇,也无所谓对与不对。 咱们是江湖中人,只要闵二爷答应以后不来找我为难。 我们就当着众英雄的面尽释前嫌。 以后就是过命的兄弟了! 如何啊?” 说着就端起一杯酒,朝闵子华双手敬了过去。 闵子华也双手捧起一杯酒,双方一碰杯,俱是一饮而尽,相视而笑。 楚靖站起身来,拍手道:“好!闵二爷焦帮主,今日相逢一笑泯恩仇,也算是武林佳话了! 至于闵二爷所说,却也不必当真! 楚某虽有微末之功,可说是不足挂齿。 这史家兄弟,既做了汉奸卖国贼,自然要为鞑子做事! 他们也是知道闵二爷义气深重。 所以才利用你这点从而兴风作浪! 你也是一时识人不清,误交匪人而已。 今日天幸未造成严重后果,也当不得什么! 再说就是没有楚某出手,说不定也会有某些游戏风尘的前辈高人出手相助,也未可知啊!” 说着余光悄然朝东北角的屋顶上扫了一眼。 遂接着道:“只是以后行事,闵二爷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有些事闵二爷也是有所不知,焦帮主当年坏了你兄长性命后,立时便赶赴仙都派请罪! 你那些师兄弟知道此事后,也不明真相,一路阻拦想要为你兄长报仇。 焦帮主后来还是在金蛇郎君夏前辈的护送下,经过千难万险才算见到了你师父黄木道长! 禀明缘由后,黄木道长为保本门声誉,让焦帮主不得泄漏此事,又约束门人不得向其寻仇。 否则焦大帮主有多大道行,能活到现在? 你的那些师兄肯定都是当日阻杀过焦帮主的人哪! 只是后来都得知了此事缘由,必然也是顾全你的颜面才没答应你出手相助! 你以后行事莫要太过急躁,也能避免再落入一些居心叵测之人的圈套啊!” 闵子华闻听此话很承楚靖之情。 因为楚靖这番话解开了他心中的大疑惑。 实因他的众位师兄早都为兄长报过仇了。 只是兄长做事太过不争气,心思毒辣,见色忘义,坏了江湖规矩和门派戒律。 让他们为其报仇,那剑都“刺不出去”。 他还为了这个,曾对众位师兄心中多有怨怼之心,大是不该啊! 念及此处,遂拱手作揖道:“多谢楚少侠指点! 闵子华今日尽解心中疑惑,与众位师兄能够和好如初,全拜楚少侠所赐。 当真是铭感五内! 今后楚少侠一句话,闵子华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绝无推脱! 众位英豪俱为见证!” 楚靖哈哈一笑,道:“闵二爷言重了! 实不相瞒,楚某有幸得蒙金蛇郎君夏前辈的千金,夏青青姑娘垂青,又得岳母许婚。 如今忝为金蛇前辈女婿,与今日这事也是大有关联! 当日就是他老人家单人独剑,护送焦帮主一路才能上得仙都派,后面见黄木道长,阐明详情。 说来楚某今日能够及时化解此事,也是托了老岳丈的余荫啊。 单凭楚某自己又岂能事事皆明啊!” 闵子华肃然道:“金蛇郎君夏前辈当年威震江湖时,闵某尚且年幼! 对其大名却是早有耳闻。 只是无缘相识,不料今日能见他老人家的乘龙快婿和千金贵女也是不枉此生了! 哈哈……” 楚靖听了这话,很是佩服这些江湖人说话。 他之所以提老岳丈之名,就是想让青青高兴一点。 谁知这闵子华顺杆爬的本事也是不同凡响! 金蛇郎君夏雪宜昔年威震江湖不假! 可其人行事亦正亦邪,手段毒辣,好多江湖人都将其当作邪魔外道。 要说谁想和其结识,那纯粹是说来忽悠人的。 不过楚靖自也知道“花花轿子众人抬”的道理。 只是哈哈一笑,说道:“今日因为几个狗贼扰了诸位吃酒的雅兴。 也因为闵二爷及诸位英豪莅临金龙帮,才有幸得蒙焦帮主盛情款待。 各位且先入席,我等先开怀畅饮一番,如何啊? 不瞒各位,楚某腹内空空,早已垂涎欲滴了!哈哈……” “哈哈……好好,楚少侠说的是啊” “请……众位请坐!” “坐……请……” 众人开始落座后,金龙帮开始上菜。 青青坐在楚靖身边,可说是高兴欣喜不一而足。 刚才楚靖在众人面前说他是金蛇郎君的女婿,又让其父亲正面名声显于人前不说,直等于宣告自己身份。 这是对她最大的认可和爱重! 她岂能不知。 经此一事,不管以后楚靖名头有多大,女人有多少! 金蛇郎君的女婿,这名头今日就会伴随其一生! 青青岂能不高兴的忘乎所以,此时不光忙着给楚靖斟酒,自己也多喝了几杯。 不过一会酒劲上头,粉面含俏,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是盯着楚靖看,眼神好像一刻也不想离开。 众人此时哪还不知其定是金蛇郎君的闺女了。 虽然她女扮男装,可这幅模样,说是个男人也没人信啊。 这些坐在楚靖周围的武林中人只觉二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酒过三巡之后。 楚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一见楚靖站起,周围的人也不知怎么的,也都站了起来。 楚靖双手一按,道:“众位英豪且坐,楚某今日多喝了两杯,刚也见到了这关外多尔衮写给“太白三……什么三英!嗯……三狗。 “太白三狗”的书信,楚某也甚是忧虑。 今日当着众位英豪在此,有些话实可谓不吐不快!” 这时焦公礼,闵子华等人道:“楚少侠有话请讲……” “直言无妨……” 楚靖点了点头,正色道:“好,那楚某就不客气了,如有不妥之处,还请众位加以斧正!” “哪里哪里,楚少侠客气啦……” 楚靖拱手示意,朗声道:“楚某此时所言,还望诸位能够静听!” 说着目光如炬,扫了四周一圈,见没了吵杂之声,才接着道:“刚才这黎刚所言,诸位也都听到了! 虽说其心不正,可其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却是丝毫不差。 这如今的大明王朝内忧外患集于一身,江山社稷已然到了风雨飘摇之际! 内有李自成、张献忠等人造反作乱! 外有这蒙元余孽窥伺在旁,关外有满清虎视眈眈,二者俱对我中原神器觊觎已久。 我也知道诸位心里会想江山社稷与我等何干? 对如今的大明朝廷很是失望的人也大有人在,巴不得它早些完蛋。 更有甚者,在座的好多人早都接受了华山派请托,好为李自成效力造势。 恐怕还在想着等李自成哪天打过来了,立马为其助力,将这江南之地拱手相送? 嘿嘿…… 如今这华山派声势浩大,想法也挺大。 但是楚某却有一些不同看法。 今日诸位且先听一听。” 第53章 赞太祖,夸成祖,骂土匪(感谢八思巴书友月票) 楚靖见众人脸上神色不一,接着朗声道:“楚某也不知道,在座的诸位有多少人知道、了解这大明王朝开国太祖朱元璋啊! 诸位有人不是很了解,或许说知道的也不够全面。 那就且听楚某略微说一说这大明太祖皇帝。” “是啊,说……” “楚少侠但说无妨,我等都是大老粗,对这大明开国皇帝,还真不太了解!” 楚靖一看是那郑起云说的,朝对方点了点头,接着道:“明太祖此人虽出身微贱,可其英明神武,雄才伟略,可说是千古难出之不世人杰! 其少年从军,一步一步崛起于微末之间,后来驱逐蒙元,灭张士诚,破陈友谅。 方才建立了这大明王朝。 要知道我华夏数千年来,王朝兴替,不知历经几朝。 可遍数历朝历代,得国之正者无人能出其右!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其使我汉人重新挺直了腰杆,屹立于这华夏大地。 此功可说是功盖寰宇! 前不见来者! 诸位要知道数百年前蒙元当道时,我汉人是什么身份? 嗯?我等是几等人? 蒙元制定的种种制度,有谁去真正的了解过? 我等普通汉人连一个名字都不配有! 竟然是以数字取名,这是何等荒谬? 何等耻辱? “五胡乱华”“靖康之耻”与之相比,无以分高下!” 楚靖见众人脸上好似有着些许迷茫,心下也明白了,这帮人又能知道个什么,对他们说这些,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当传声筒而已,要求太高,反而是自己奢求太多了。 遂接着道:“众位英豪,且先不说其他,楚某今日也就说点犯忌的话! 有谁知道本朝太祖朱元璋最早的名字叫什么?” 青青大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叫朱重八!” 楚靖觉得青青能当捧哽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人捧,才更好说! 一个人讲,也太过没意思了! 楚靖点了点头,道:“我夫人说的不错! 当然这个名字或许大多数人都知道! 只是各位比较礼让而已!” 众人里绝大多数人想的是,你们两口子怎么说都成,你说的正兴起呢,旁人谁敢乱插话,可不得礼让吗! 楚靖自是不知这些人内心想法,又接着道:“可朱重八这个名字是他从军前的名字! 谁又知道他生下来后第一次取的名字吗? 呵……什么重八? 他的名字生下来叫八八,朱八八,重八之名就来自两个八,所以后来又改名重八。 可就是改名,名字里也少不了数字! 这种情景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不用怀疑,他爹名字叫朱五四,他的爷爷也是数字名! 而当时的汉人基本都是这类名字! 众位,那么这太祖皇帝建立大明王朝之后,我汉人这种耻辱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可以在名字里想取什么字取什么字,那什么数字名早已成为过去。 这么看似简单的一种改变! 对我汉人意义有多重大? 难道不能说明我们汉人重新站起来了? 众位扪心自问,太祖此功莫非不大? 大明朝此举莫非不宏? 如没有太祖带领群雄推翻异族,你与我还有没有如此响亮的名字流传江湖! 都犹未可知! 毕竟任你本事再大,自己改了多少名字,蒙元户籍上的名字,汉人名他就是数字! 后来太祖皇帝的儿子成祖朱棣,五次亲征漠北,横扫蒙元余孽,打得对方一蹶不振,望风而逃! 大扬我华夏国威,一扫自宋一朝数百年来的耻辱! 郑和又七次下西洋,让我汉家声威再次播于世界各国! 那是何等威风!何等荣耀! 完全可说是让秦汉雄风重现我大明一朝! 其主张不和亲不纳贡! 未防蒙元余孽死灰复燃,迁都于燕京! 真正做到了天子守国门! 就是其人自己也是驾崩在亲征漠北的归途! 这是不是君王死社稷? 成祖这等作为,那是何等豪气冲天! 纵然比之霸秦强汉最辉煌时也不遑多让! 比那所谓盛唐更是犹有胜之! 说到这里,楚某虽是一介武夫,却也极为心痛。 如今经过几百年变迁,这大明天下确实是贪官污吏横行,天灾人祸交杂! 朝中奸党成团,横行不法,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沆瀣一气! 弄得这大明天下可谓是民不聊生! 遂也给了一些野心家机会,他们据时势,拉起了造反队伍。 还美其名曰,他们是在为民做主,他们是义军! 呵…… 楚某本不想说这些所谓义军造反对与不对! 毕竟秦末时,陈胜的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早已深入人心。 那把天子殿上的龙椅也不是注定就是谁家的! 只是各位想过没有,那帮人如今这个时局下造反对吗? 如果说是李自成、张献忠等人,有当朝太祖朱元璋之雄才伟略,能为天下百姓计深远,能让我汉家天下再次步入辉煌! 那么一切倒还能接受! 可他们是吗? 楚某虽说是初出茅庐! 但是在踏入江湖之前,楚某早已走遍了这中原大地,山海关外! 第一站去的就是陕西! 不错,楚某就是特意去看这些李自成等人已经攻占的地方! 想看看是不是像他们喊的口号那样“闯王来了不纳粮,百姓个个俱欢颜”! 我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为民做主! 可是,一切的真实景象让我失望了! 一切都是李自成身边的那些出身世家大族,又在朝廷失势后投到其麾下的那类人空喊出来的口号! 纯属就是为了虚张声势,忽悠愚民! 好为自己壮大造反实力! 那地方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该吃不上饭还是吃不上饭! 有些世家大族,土豪士绅如果说是能和李自成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这行,就得献出自家的金银财宝、家中余粮供李自成当军饷当军粮! 如果不照他们说的做,又没有李自成手下极有权势的人庇护。 那么他们就会将其抄家灭门! 再为其安上一个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罪名。 不管那些土豪士绅是不是真的如此为富不仁! 但是在他们嘴里就是如此。 这种事件我见了不是一起两起。 众位英豪,你们说,此情此景既已映入眼帘,楚某对李自成其人,又会是什么看法? 呵呵…… 不错!那是一百八十个看不起! 楚某既有了这种看法,遂又去打听了一下这李自成的发家史! 这不查啊,不知道! 一查简直吓一跳! 一句话总结李自成的发家史! 那就是杀人放火受招安! 本朝崇祯皇帝登基后,那个时候的陕西三边总督杨鹤提出了一份招安土匪的计划。 官面上叫“剿抚兼施,以抚为主!” 剿,顾名思义就是剿灭! 抚,那就是安抚招安哪! 大家要知道,重要的是以抚为主啊! 呵呵…… 咱们的崇祯皇帝自是觉得土匪也是大明子民,能不杀就不杀吗! 这个方案他自然认为很好,于是就答应了。 诸位要知道,自唐末至宋,招安土匪那得有真金白银啊。 总不能上下嘴唇一碰,就办事。 土匪毕竟也不是傻子啊! 咱们这崇祯皇帝,他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可那份爱民之心却不是假的! 他将筹措招安所用的粮响送到陕西。 可所用非人,却是羊入虎口啊! 杨鹤这种人哪是真正想招安土匪啊! 他是为自己找了一条生财之路啊。 这帮贪官污吏与当初的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这伙人相互利用。 土匪们是降了叛,叛了降,循环往复,十余年来这伙人联起手来骗了朝廷无数次! 终究酿成如今不可收拾的局面。 李自成后见时局动荡,关外鞑子不停与大明作战,他自己利用朝廷物质,也让自家实力更为强大了,那么野心自是膨胀了。 既然出现了天赐良机,他就要自己造反当皇帝了! 那些贪官污吏论欺虐害民,那是一个顶两! 嘿……可要是真干事,都是废物饭桶,自然也就按不住李自成了! 说来可笑,当年辽东李成梁一家养出了后金努尔哈赤,酿成今日之大患! 近年这陕西这群贪官污吏又养出了李自成这等反复无常的土匪头子。 养虎为患,概莫如是! 如今让这大明内忧外患集于一身,积重难返,这帮祸国殃民之辈有的人死了! 可有的人如今还在! 诸位知道是谁让李自成走到了今天? 当初那个为陕西总督谏言献计的人是谁吗?” “谁啊?”“是谁……”“是哪个王八羔子……” 楚靖见众人被自己这一番话挑动的都有些义愤填膺,心下很是满意。 大声道:“此人非旁人! 正是“大名鼎鼎”的洪承畴!” “啊!是他?” “是这奸贼?” “原来是这狗汉奸!” ………………………………………… ps:感谢变天击地书友的月票支持! 再次拜谢了! 你是第二个投月票的书友了,非常感谢! 恭祝书友变天击地大法练至大成,再创新高,破碎虚空! 在此也向众位书友求个月票和推荐票! 如果没有多余的票,投给小可! 来评论区留个言,也是可以的! 让在下知道,还是有书友支持的! 在下也就心满意足了! 拜求诸位英豪来支持小可一把! 谢谢了! 第54章 大明蛀虫,满腔热血 楚靖说了这么多,场中众人都是在静听,也无人发声打断质询! 他说的不少信息,群豪哪能都知道真假。 可见他说的有理有据,又很是带劲,只能先听,可越听越觉得热血沸腾。 均想原来我大明朝还有这么厉害的时候! 这帮江湖人,真正知道明朝历史发展的又有几个。 因为有些事一打听,弄不好就是惹祸上身。 如同楚靖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议论皇帝之人,普天下不做第二人想! 所以这些江湖人压根不曾有那闲功夫,去了解自家王朝的心思。 毕竟这不是后世时,信息传播很是发达,哪里都有了解途径。 楚靖这些信息,自是从后世得来的。 说什么他实地查探到的,只是为了好听而已。 反正只要不是胡说八道,也无人去深究。 楚靖说别的,群豪多数不懂也不知道。 可说到洪承畴! 这名字,纵是江湖人,那也是“如雷贯耳”! 毕竟此人臭名昭着,可是让当朝崇祯皇帝闹了大笑话。 能看皇帝的笑话,江湖中人岂能不上心。 实是这洪承畴起先跟满清作战,大明满朝上下都以为其已然战死殉国了。 整个朝廷那是大肆宣扬追封。 结果后来才知道,人家竟已经投了满清。 这可真是大大打了朝廷的脸。 众人此时又听了这种欺瞒朝廷,大发国难财的主意竟是这狗汉奸出得! 那是各个破口大骂。 楚靖见众人群情激愤,遂双手一按,提声道:“诸位! 且先静静! 楚某还有话未完!” 楚靖内功何等深厚,中气充沛,一旦提气说话,就是让数万人听见他说话,都只若等闲。 此刻压下这些人的吵杂之声,更是轻松裕如。 众人一听楚靖发声,只觉人家好似就在自己耳边说话,心中不由心惊,都立马收声,院厅中登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了。 楚靖接着道:“洪承畴这狗汉奸确实有本事,先让自己的老上司杨鹤这么做,他后来一看情势不对,又开始剿灭李自成等人了! 后来杨鹤被罢官下狱。 洪承筹反而因为剿匪有功,一路高升做了陕西总督! 至于后来吗,自然辽东一役后,摇身一变又成了满清重臣! 嘿……这狗汉奸的确是真有才干! 不过他活不了多久了! 别人杀不了他,呵…… 他日楚某自当前去那所谓盛京城,取其狗头,灭其血脉! 所以这人也不用再多说了!” “楚某刚才说了这大明朝的功勋辉煌,也说了这李自成! 这会还想再谈一谈当朝的崇祯皇帝! 不知众位英豪,可有兴趣啊?” “楚少侠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好!那楚某厚颜,也就再说一说了! 刚才楚某说过,这李自成刚开始的物资实力都是靠和朝廷的一切贪官污吏,沆瀣一气,反复诈降才积累起来的。 那么我们的崇祯皇帝,为什么就那么好骗呢? 他是不是个蠢货啊?” 楚靖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哄然大笑。 江湖中人吗! 谁能想到楚靖竟以这种调侃的语气来说当朝皇帝,自然都忍俊不禁。 毕竟调笑皇帝的事,岂是一般人敢做的! 今日能笑一笑皇帝,以后出去吹牛逼都是资本! 尤其这话还是“天下第一”高手楚靖跟他们说的。 这话题的含金量那可是足的可以! 不错,这些今日见了楚靖武功的人都知道其要拿天下第一绝非难事。 可谓是手到擒来。 单打独斗,他们不信这世上还有人能与楚靖相提并论。 纵然是那“神剑仙猿”穆人清也不行! 这种想法尤以清凉寺十力大师最为强烈。 因为他可是曾经见过穆人清出手的。 远远不如楚靖给他的来的那么震撼。 楚靖接着道:“大家先不要笑,崇祯皇帝是不是真的蠢,大家也不要猜! 且听楚某说完,你们心里自然会有所判断。 因为他的这些让人看起来很蠢的做法。 在楚某眼里,可说是情有可原,也可说是其情可泯。 我先说第一个原因。 崇祯皇帝大家都知道,他不是从小被当成皇帝培养的。 他只是泰昌皇帝一个极为普通的皇子,而且泰昌皇帝驾崩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孩罢了! 如果不是天启皇帝英年早逝,膝下无子! 皇位也轮不到他来继承。 而我们大明朝,自成祖“奉天靖难”成功后,对这些王爷管控很严! 对他们的教养策略。 简单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怎么养猪,就怎么养他们! 根本不求这些王爷有多英明神武。 哈哈…… 不错,自然是为了防止再出现第二个成祖吗!” 楚靖这番话说的通俗易懂,很是接地气。 而且群豪此时已然发现楚靖武功虽高,但是为人很讲究,明显的性情中人,对其的恐惧之心不由低了很多。 听到这里,自然又是开怀大笑。 楚靖顿了一顿,喝了口茶,接着道:“鉴于这种情况,所以崇祯皇帝自然就被养的比较天真了。 又被朝中的一些“东林党”洗脑。 这帮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自己完全可以说是跟整个天下,处于隔绝状态。 他不懂,他也不知道怎么才是一个皇帝该干的! 就说其一即位,首先听从“东林党”人灭了魏忠贤。 鼓吹什么“众正盈朝”。 呵呵…… 崇祯从来没想过魏忠贤一介阉宦,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太监而已,又何德何能! 这人只不过是天启皇帝为了加强皇权,用来对付那些所谓“正人君子”,文官集团的一把刀而已。 崇祯不懂这些道理,以为“东林党”人都是一心为国,殊不知他们才是国家最大的毒瘤蛀虫。 这下好了,没了魏忠贤这些“阉党”牵制文官集团。 朝廷立马没有人能收上税了,自然就没钱了。 文官还动不动劝诫他,怎可与民争利! 呵呵…… 这个民可不是普通农家百姓。 而是托庇于他们手下的各种富商巨贾。 唉…… 其二吗,自是咱们这位崇祯皇帝虽然识人不明,可他的这份爱民之心,从来都不是假的! 楚某刚才说过李自成到了土匪后,他几次投降,又几次复叛! 和那帮贪官污吏骗了朝廷多少金银财物! 崇祯你可以说他傻,又何尝不是其不想让灾区民众受难,所以三番四次听信所谓朝廷重臣之言,从别的地方又征取各种税收。 而这帮重臣为了自身阶层利益又将税收都转嫁在了什么人手里? 就是这些普通务农的老百姓,他们靠着二亩薄田,年景本就不好,为了自家过命,哪里有钱交地主和朝廷! 自然各个心怀不忿! 这下好了,又给了李自成这帮人机会,他们想尽办法忽悠这些民众,和他们一起造反。 自家队伍壮大了,野心也就大了,直接裹挟流民,开始造反啦! 如今关外皇太极已然立国号,夺我沈阳改名盛京,立为都城。 如今大明既要抵御外侮,还要防止国内叛乱! 嘿…… 李自成他们如今造反,可以说这个时机选的很好。 可是各位有没有想过? 李自成、张献忠等人造反损耗的是谁? 完全消耗的是我大明汉人力量啊! 无论是他造反成功也好,还是大明朝廷把他们镇压下去也罢! 所耗费的人力、财力、物力必然难以计数! 那么关外的异族岂能不趁虚而入? 到了那时,还有什么力量去抵挡异族? 难道又要回到数百年前异族当道之时? 现在好多人动不动就回说一句当今朝廷腐朽、贪官污吏横行! 嗯,说的确实不错! 可这等时局,是换一个皇帝就能改变得了的吗? 谁去考虑过当今朝廷的根子到底是坏在哪儿啦? 这个问题,楚某还当真去好好了解过! 一个答案! 那就是坏在那帮士大夫阶层的人手里! 我大明自英宗“土木堡”之变后,武将勋贵死伤殆尽! 文官势力膨胀,一家独大! 发展到了竟能阻止皇帝圣旨的地步! 不知有多少皇帝一辈子都在为了收回皇权和那帮文官做斗争! 远的皇帝且不说,就说万历皇帝,收商税收不上来,想收矿税也收不上来。 更为可笑的是自己派出收税之人竟能被人活活打死,此等大事,最终也不了了之! 满朝文官都是一句,皇家,朝廷岂能与民争利? 好似皇帝要收税就是在迫害百姓一般! 呵呵…… 普通百姓也不懂其中的道理,只以为这帮文官是在为他们做主! 其实呢? 皇帝收税对象是什么人? 他收的是普通农民的税吗? 错了,他收的就是这些士绅商贾的税。 那些朝廷官员为什么不让收? 因为他们的家族都是出生于士绅阶层,在他们眼里,都是只顾自家,哪里还管旁人! 那么最后,国家各种机构要运转还是要收税,那么这个税最终就转嫁在谁身上? 自都转嫁在了那些天天土里刨食儿的农民身上! 造成富的富死,穷的穷死! 所以鉴于这种情况,以楚某看来,大明要改变,完全不是换皇帝的事! 就是要换了如今这些当官的。 这才是当务之急! 楚某今日说这番话,也不是无的放矢! 自有用意! 那就是纵有千难万险,就冲着大明让我汉人能够重新站起来! 仅此一条! 我楚靖也得去保他一保,扶一扶大明龙庭! 我知道场中众人还是看不上当今朝廷,理由又是什么昏君奸臣当道! 可楚某刚才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尔等,就冲着大明重塑汉人风骨! 当此国家民族存亡之际,我们给这大明朝一个机会,不可以吗? 当然,楚某纵然狂妄,也不会强行要求诸位去为所谓的昏君奸臣效力! 可楚某想说,若哪天没了那帮真正的奸臣,崇祯皇帝也未必就是一个昏君,所以诸位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再不济,就冲着太祖,成祖两位帝王所开创的丰功伟业,我们不该给他的后人一个机会吗? 怎么?这难道也需要考虑?” “是啊……楚少侠说的对啊!……” “皇帝都是被奸臣糊弄了!…… “对啊……历朝历代都有奸臣啊!……” 楚靖见场厅中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了,又扫视了一圈,他知道这里面数百人,有大多数江湖中人,早都被华山派打了招呼,都是同意了归顺李自成! 只是他也不知具体是谁! 可纵然如此,有今天自己这番话,自可让这些人心里有了波动,稍后再威慑一番,让李自成、穆人清的这一番谋划付诸东流,也不是什么难事! 青青见楚靖说了这么多,立马给情郎端了一杯茶递了过来,楚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看着青青,笑了一下,轻声道:“辛苦你了,青儿!” 青青娇嗔道“哪有?靖哥,你先忙。” 楚靖点了点头。 见众人还在说话,运气轻轻咳了一下! 闻听此音,谁不知道这是楚靖发声,又各个开始闭口不言了。 楚靖扶手叉腰接着道:“众位,不是楚某口出狂言,凭楚某一身武功,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 纵是山河倾覆,若楚某只图自身,谁又能奈我何? 我之所以想要去扶保这大明,也不求什么高官厚禄,封妻荫子! 只是佩服大明太祖、成祖两位帝王一生功绩! 更是心愤鞑子残暴,侵我疆土,杀我同胞! 楚某虽是一介武夫,可这一腔热血,愿意为我神州大地、千万同袍而洒。 需知我中原大地本就地广人多,自古以来最是崇尚气节。 俊杰之士,从来不会缺少,每当有异族入侵时,他们无不为抵挡侵略抛头颅、洒热血。 如今在场众位也都是大明土生土长的英雄豪杰,莫非真是今人不如古人? 难道真要看着我等汉家天下支离破碎,再现当年“五胡乱华”“靖康之耻”这种前所未有之奇耻大辱吗? 你们要知道满清侵我大明以来,白骨为墟,血流成河。 也不提“萨尔浒”之战了,只说崇祯二年,已巳之变,贼酋黄太吉率军破关,围困京师,不知致使大明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送在对方刀箭之下的性命可说是无以计数,掳去的财货女人更是无以复加! 这等旧恨未却! 如今满清皇太极竟然又建国称帝,那等狼子野心,可说是昭然若揭! 需知我汉人人多,异族人远远少于我们。 满清也好,蒙古也罢,若是他们成了势掌了权,势必要强力打压汉人! 如今局势糜烂至此,当此国家民族危难之际,自是到了彰显英雄本色的时候了! 各位俱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我们能允许异族肆虐这种事发生吗?” “不能!不能! 狗日的,我们汉人的地盘怎么能给异族占了去……” “杀光他们……” 楚靖一看差不多了,今日这番言论传遍江湖,也就是传遍天下了! 嗯……主要是传到阿九耳朵里,今日就是没白忙活! 又接着道:“各位拳拳爱国之心,日后传遍天下,无论识与不识之人,谁敢不钦服! 所以我等必须要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该去做什么! 无论是正道中人,还是绿林道中人,当此国家民族存亡之际,小义可抛,但大节必要有! 如同“太白三英”那等汉奸,我楚靖今天把话撂在这! 无论他是谁,哪怕他走到天涯海角,我楚靖也会要了他的命! 而且对这种人,我让他连一条血脉都不会留存于世! 楚某人的心狠手辣,这种人日后自会见识到!” “乘着今日,楚某也奉劝在场有的人,如果还想着为李自成造势助力,那他就是楚某的敌人! 到那时,楚某要杀谁! 嘿……相信无人可逃! 今日我等能共聚一堂,同喝一坛酒,可说是天大的缘分! 楚某也不想有朝一日去要了在座哪位的性命! 在此恳请诸位不要让在下为难! 为了李自成这么一个小人,一个地痞流氓与我为敌那是不值……” “胡说八道”,伴随着一声厉喝,“砰”的一声,两扇门板就从院里飞了进来,“哐啷”一声落在了院厅之中。 那一声大喝声若雷鸣,真好似晴天里打了霹雳。 场中除了楚靖等寥寥数人,其余之人耳中均是嗡嗡作响! 第55章 神拳无敌见龙在田 众人闻听这等异声,顿时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只见院外缓步走进数人。 当前是一男子,岁数也就五十左右,一身庄稼人装束,身形瘦小,形貌质朴。 另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农妇,长相谈不上美丑,只是一对剑眉,长在她的脸上,显得很是英气勃发。 二人身后,还跟着梅剑和与刘培生二人,这刘培生手里还抱着个孩子。 梅剑和一进来,指着楚靖大叫:“师父,师娘! 他就是楚靖,就是这人坏了师妹! 他还是什么金蛇郎君的女婿! 刚才那番话也都是他说的!” 这梅剑和与刘培生被楚靖放走以后,带着孙仲君出了焦府,眼看师妹这幅惨样,活着比死了都难受,根本无计可施,只能先找了家医馆为师妹止血疗伤。 二人自忖楚靖这人武功如此高强,他们又能如何,又该如何,正自茫然无助之时,竟遇到了来为爱子求药的师父师娘。 两人登时有了主心骨,将事情原委一叙说,归辛树与归二娘岂能容忍! 让梅剑和先去焦府盯着动静,等着他们,他们喂爱子吃完药就过来。 归二娘见了孙仲君那副惨样,只能强忍心中不舍,一掌打死了徒弟。 想着不让徒儿活着再遭罪,是她这师娘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可这丧徒之仇那是原原本本记在楚靖身上了。 归氏夫妇的爱子从娘胎里拉下了病根,言说需要千年茯苓,成形何首乌,方有可能治愈。 可这两样俱是万分难见之物,二人遍访武林同道,花费年余,也是毫无结果。 夫妻俩一商量,金陵是大城,又是大明重镇,奇珍异物必多,于是同来金陵访药。 这一路走来,听的最多的就是楚靖的名头,什么毙杀温家五祖,吕七,他们压根没当回事。 又听说对方打败大师兄,约战华山派! 二人心中大为不忿,只是为了儿子,也只能先搁下这事,等有空再去找楚靖。 打听到自己弟子行踪,一路寻来,想着让他们帮忙打听哪里有药救儿子,谁知竟先见到孙仲君这等惨状。 想起楚靖先妄言挑自家门派,今日又下手害了徒儿。 可谓是旧仇未雪,又添新恨! 夫妇二人此刻对楚靖可谓是恨极了。 梅剑和走后,二人喂爱子吃了药,都顾不上处理孙仲君尸体,立马让刘培生他们带着就来焦府找楚靖了。 梅剑和、刘培生忌惮楚靖武功厉害,本有心提醒师父师娘。 可见二人一脸肃杀,师娘竟亲手打死了师妹,嘴里提醒之话,都咽入了肚里。 几人一来到焦府,归辛树一听楚靖说李自成怎么怎么,焉能容忍! 毕竟他们华山派为谁办事,他还是知道的! 登时大喝一声,两掌拍出,震飞大门,带着妻子和弟子就进了焦府。 众人这时一听梅剑和称呼,都知道这是“神拳无敌”归辛树夫妇到了。 归二娘冷冷打量了楚靖一眼,见其长相俊朗,气宇轩昂,站在众人之中当真是鹤立鸡群! 不过见其年岁甚轻,想着这能有多少功夫,如此狂妄自大,挑战自家门派,想必纯是仗着金蛇郎君的势罢了。 侧头问丈夫道:“这金蛇怪物还活着?”归辛树道:“听说是过世了,不过都是传言,具体如何,不知真假。” 青青见归辛树进门就说楚靖胡说八道,又听归二娘叫自己父亲为怪物,更增恼怒,骂道:“你这泼妇!干嘛乱骂人?” 归二娘怒道:“你是谁?” 青青朗声道:“本姑娘夏青青! 金蛇郎君正是家父! 华山派诺大的名头! 你既对我爹不满,当年为何不去找他讨教? 现如今只会当着人家女儿骂爹! 真是好教养! 难怪门下弟子不成器! 嘿……典型的门风不正! 上梁不正下梁歪!” 青青那是什么性格,你敢骂我爹,我就敢十倍还之。 这话说的极是呛人,可说是将整个华山派骂进去了。 归二娘成名已久,双掌不知毙杀过多少江湖强人,哪里被人如此无礼对待过。 闻听这话,双眉陡竖,抬臂手腕一抖,一缕寒光,疾向青青肩头射去。 楚靖在归辛树二人来到之后,也细细打量了二人一番,见两人身形端凝,往那一站,神色俨然,渊渟岳峙,武学大宗匠的派头跃然而出。 而归辛树锋芒内敛,显然内力极为深厚,看似还在袁承志之上。 归二娘却是锋芒外露,显得颇有英气。 二人虽是一副农人打扮,这等气度着实不凡。 人靠衣裳、马靠鞍在这二人身上倒不是那么适用。 楚靖虽未及发言,可这二人什么性格,又岂能不了解。 见青青怒怼归二娘,看似是在冷眼旁观,可心神俱放在自己女人身上。 一见归二娘臂膀一抬,一枚丧门钉径朝青青射来。 楚靖一扬手,一招“见龙在田”横挥而出,掌风激荡之下,只见那枚丧门钉陡然转向,径直钉入了一座大屋壁窗之中,因为有楚靖掌力推催,整个丧门钉竟齐齐嵌了进去。 归二娘虽出手似电,迅疾无伦,又岂能快的过楚靖,自是甫一出手,全然无功。 众人一见这种情况,只觉归二娘暗器手法精妙迅捷,可楚靖掌力之强,更是无与伦比。 归二娘这一下把青青也吓得够呛,她虽然知道楚靖在她身边,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谁知这归二娘竟突施偷袭,其毕竟年轻,纵然没受伤,还是吓得身子一颤。 楚靖一握住青青的手,只感觉对方身子瑟瑟发抖,明显有些花容失色了,心下也是有些想笑。 这青儿平日行事也是够霸道,今天遇到比她更霸道的女人,被吓一吓,也是好的。 毕竟她如今武功未成,若是不加收敛,自己哪天要是不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上高手,吃了大亏。 不过嘴上自不敢这么说,反而轻声道:“青儿,没事,有我在,谁能伤的了你! 且看夫君为你出气!” 转头扫了归氏夫妇一眼,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归二娘,好歹你也是名闻天下的人物,今日竟能对一年轻女子突施暗算! 何况还是楚某爱妻! 你好的很! 至于归辛树你吗,嘿…… 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妻子作出这等下作之事! 还在这装深沉是吗? 嗯,也或许是连自己婆娘都管不住,还有脸称什么“神拳无敌”? 今日定要你二人知道,这焦府好进难出!” 归二娘冷笑一声,说道:“楚靖! 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也是武学高人,少在这说我丈夫! 我只不过随手发了枚小钉,只是想试试她的虚实! 若是他父亲金蛇郎君真有本事,一枚小钉儿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可见什么金蛇郎君,只不过是欺世盗名、坑蒙拐骗之徒罢了!” 归辛树生性沉默寡言,夫妇二人一切事情做主的反到是归二娘。 夫妇二人刚才见楚靖掌力之快之重,简直生平见所未见! 心中自不敢有丝毫小觑对方之意。 听了楚靖话语不善,也各是全神贯注,随时做好接招的准备了。 只是二人老而弥辣,心中对其再忌惮,此时自不会在口头上服软。 青青一听这话,又要说话,看表情又是要怼人了,楚靖捏了捏对方的手,轻笑一声,道:“嘿……你这女人也知道护着丈夫! 好的很! 不过你二人是不是欺世盗名,坑蒙拐骗之徒,今日也让各路英雄看个明白! 接招!” 话音一落,脚下一点,身形已然腾空而起,双掌一挥,头下脚上直向归氏夫妇拍来。 归氏夫妇此时只感,对方掌力未至,掌风已及! 这一招掌势好似笼罩自身四面八方。 ………………………… ps:求个推荐票月票,还请众位书友鼎力支持一把! 在下在此拜谢了! 第56章 飞龙震无敌,神龙扫陌客 楚靖这一招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这一掌其力发三分,留力七分。 此招跃居半空,居高向下轰击而来,威力何等巨大! 归氏夫妇虽见楚靖发掌打飞丧门钉,只觉其掌力雄劲,可毕竟没有亲身体验来的震撼! 一见对方此掌掌势威猛,掌风凛冽,离了还有丈余远,都即感到气息一窒。 不由心下大骇,其如此年岁这份功力究竟怎么来的? 这等威猛掌法又是什么掌? 为何从所未见?闻所未闻? 一时只觉除了硬接竟没有好的应裕法门。 归辛树混元功急行运转,双臂一振,两掌急行挥舞,混元掌中的一式“阴阳两分”猛拍而出。 归二娘也是紧跟丈夫,一招伏虎掌中“跨山打虎”应手即出,二人掌力好似汇聚一处疾迸而出。 可等三人掌力甫一相交,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归氏夫妇已然全身气血翻涌,头晕眼花,手臂胸口奇痛彻骨。 俱已知道此招二人硬接是架不住的。 如要强行硬接,恐怕筋断骨折,脏腑震碎就是二人下场。 好一个归氏夫妇,在这生死决于顷刻之时! 反应之快,也算没白得享大名数十年。 一觉不敌,二人几乎同时足跟一蹬地,双掌接连拍出,华山身法中的“却别苍松”已然疾行施展,两人分左右斜滑而退。 “飞龙在天”可说是降龙十八掌中威力奇大的一式,讲究由上而下痛击敌手。 也是降龙掌法中极为追求刚猛的一招。 因从高空落下所以势大力猛,又依仗下落的掌风,逼对手无法有效闪避只能硬接。 可说是先占尽下落之先机再逼敌人对招,正是强迫敌人正面互拼力道的妙招。 楚靖内功运转的是“九阴神功”,所出掌法却是“降龙十八掌”,二者皆为不世奇功! 二者只需精擅一种,便足以横绝天下,纵横四海! 但两种神功精微玄奥之处甚多,单只一门,普通人浸淫一生也未必能有所成就。 就是有幸习之,悟性功力不够,反而惹火烧身、后患无穷。 楚靖若不是有着系统灌输郭靖武学修为,他纵是资质不凡之人,得了秘籍,想要悟通大成,也必是老年之时。 可他既有了非常人际遇,得了这玄奇造化,有些事自不能以常理度之。 众人也好,归氏夫妇也罢,拿老经验看人,那必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楚靖此刻以“九阴神功”摧动这“天下第一掌”。 二者相叠之下,当世无人可硬接此掌! 纵然是归氏夫妇这等内力境已然走到极限的绝顶高手也不行! 他们硬接此招,可谓自不量力。 可这二人毕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俱是内力境走到自身极限之人,一觉势危,败中求生之能随心而出。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已然身形极闪,掌力护身,均已斜掠而至两丈开外,脚下再点,又向后飘退数丈外两人才并立站定。 三人这一招过手,楚靖掌势之威猛霸道,归氏夫妇身法之精绝飘逸,看得众人目眩神摇,羡慕已极,咂舌不已。 多数人都觉得楚靖莫不是天上武曲星下凡了,这等年岁、这等武功,简直太过不可思议! 归氏夫妇武功之高,场中也是无人可及,可与楚靖相比,直似天壤之别! 楚靖一掌未建功,见了归氏二人这等身法,心下也很是折服,遑论旁人。 众人此时自是大呼喝彩,霎时之间彩声如雷,尤以青青声音最大。 楚靖一见两人竟然能脱逃出自己掌力笼罩范围,就已然收了掌力,并未急着再进招。 等身子一落地,拍手道:“嘿……难怪你夫妇二人能横行霸道这么多年! 这身武功着实了不起!” 楚靖这话一出口,旁观众人俱是腹诽不已。 咋说话呢? 这是归辛树夫妇啊! 人家本都是当世最顶尖的人物,夫妇二人联手,都被你一掌打的望风而退! 你还说人家了不起? 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 或者说是夸自己呢? 莫非二人被你直接一掌打死,才是正常的? 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众人百态,心中想法自是不一。 又听楚靖大喝一声:“掌力雄重,身法精绝,那就再吃楚某一掌!” 楚靖话音一落,当下气聚丹田,真气鼓荡,脚尖一点,身形电射疾进,右掌一划,一招“震惊百里”再次应手拍出。 楚靖既决定出手,又因归二娘对青青下手,自试图一掌建功,想着若能直接毙杀二人最好,再不济也得重创二人。 谁知归氏夫妇两人联手出掌,力道自也是雄强之极,竟能抵消了自己部分掌力,反能借助身法,脱身而出。 二人武功之高,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了。 刚才众人齐呼喝彩,这让楚靖倒有些尴尬。 嗯……就是没把二人一掌打死打残,内心有些不满意! 众人一喝彩,他反而有些觉得对不起人家这声彩,尤其是小媳妇还那么大声! 殊不知归辛树夫妇二人虽未打通任督二脉,可毕竟修习混元功数十年,内力境已然走到自身极限,自身所积蓄的内力也是极为深厚。 尤其归辛树五十岁左右,正是武学高手最巅峰之时,其内力之深厚更是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 若非天地原因,打通任督二脉进阶真气境也非难事。 楚靖想直接一掌震死这二人,也确实有些太过小看人了,人家硬接不了,可逃出一掌的本事自也是有的。 可众人一喝彩,归氏夫妇想法与楚靖一般无二,俱也是羞愧不已! 想他夫妇二人俱是名重武林,声威显赫,如今被一年轻人一掌打的退避三舍! 嗯……或许有的人还说是抱头鼠窜呢! 这喝彩声,或许就是在说我二人被人家打的狼狈不堪呢。 交手三人心中念头不停,可手上却是没耽搁! 楚靖拍出这一招“震惊百里”那就是要让对方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他出掌时本离归氏夫妇有六七丈远,若是身形不动,他的掌力再强也打不了那么远。 但楚靖身子前蹿,力自掌出之时,双方相距已不过一丈左右。 这一掌,用的刚力,四分发,六分收。 刚才用了三分力竟被二人脱离出去,这次自要加力。 一掌直推而出,“呼”的一声,掌风呼啸而过,带起一股烟尘,疾冲对方,那股掌力更是犹如排山倒海般向归氏夫妇二人涌至。 可二人刚才只是略微接了楚靖一招“飞龙在天”,纵然自身功力不凡,身法迅捷,脱出了对方掌力范围。 但也被震的双臂、胸口剧通,内息不畅,只觉胸口多了一股窒气,此时刚立足站定。 还未打通凝滞气息,见楚靖已然再次攻来。 二人此刻一见此掌力来势,掌力未至,只闻掌风,都已吹的二人衣衫猎猎作响,还带起一股尘土,登时只觉气都喘不上来了。 此刻已无余隙筹思对策,忽听一声“退!着!” 这声音很是苍劲有力,发声之人年岁必然不轻了。 此时楚靖也已听到自己身后,“嗖嗖”声响,风声飒飒,显然有人疾发暗器。 他听声辨形,就知道这是直点自己神道,灵台,大椎等几处大穴,明显是想要围魏救赵。 心下对来人内力、暗器手法也甚是佩服。 只是此人也是将自己瞧的小了,降龙十八掌之所以先留力,就是防止这类情形。 纵是再来几个这等人物,他也有余力应付,这点突发状况,又何足道哉! 遂身形不变,也不回身,右掌仍然紧逼归氏夫妇。 心用左右互博之术,左臂一振,一招“神龙摆尾”应手而出,瞬时一股雄浑掌力向后挥至。 …………………………………… ps:求书友投个月票推荐票,也让小可有点动力,大力码字呗! 唉……看着每天这数据,本身一天码字近万的人,心态就这么崩啦! 现在一天就是几千字! 不瞒诸位,写手也是有群的! 听人家说他们被送了多少票,怎么怎么加更!我心态一下就崩了! 唉……我以前没求过票,只是码字! 现在十几万字,突然心凉了! 书友一人就是送我一个推荐票,我都行啊,这莫非也很难吗? 唉……不哭惨了! 或许是我这书不配书友送票,我也认了! 第57章 千变万劫,收发于心(感谢胡微书友打赏) 楚靖此刻前迫归氏夫妇,后挡不知名高手所发暗器。 归氏夫妇自然看到楚靖身后是何人,一听对方直接让退,又发出暗器出手相助,心中自是听从。 顿时内息急行运转,足下一撑,飘身向后跃退。 同时手中双掌“混元掌”急行施展,连挥圆圈,以求护住周身。 归辛树内力之深厚,远在妻子之上,此时胸中窒气已然打通。 他虽然不敢正面硬接楚靖掌力,可此时觉得距离拉远,不能直取还不能曲求吗。 遂内力一提,掌中蓄力,双掌怀中虚抱半圆,右左掌一前一后斜挥而出,想要从旁牵引楚靖掌力,只要卸掉对方一部分力道,也能为妻子分担一下压力。 可右掌刚与对方掌力的偏势一触,但觉整个右臂剧痛,胸中气息登时一浊。 归辛树心中陡然一沉,哪还不知这楚靖的掌力之强简直是恐怖绝伦,这掌力比上一掌竟还要来得猛烈迸猝! 武学中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的法门,对归辛树这等内力境走到极限的武学高手来说,自不是什么秘密。 且不说这等武学法门虽多,可幽微奥妙之处本就有高下之分。 他所会的仅是一般相对粗浅法门,而他与楚靖内功修为更是有云泥之别。 想要牵引对方掌力卸了他的力,也是想的有点多了。 这等神乎其技的手段非内功修为与楚靖旗鼓相当,武技精妙绝伦之人莫能为之! 当世任何人想要用这招来应付楚靖的降龙十八掌,那是厕所里点灯! 只是楚靖当前心思不在于他,想着先毙了归二娘这婆娘,只是瞥了一眼归辛树,且让他多活一刻也是无防。 遂身形急进,掌势不收,不理归辛树,径拍归二娘。 归辛树大喝一声:“二娘,道长,贼子厉害,不可硬拼!” 瞬疾又向左飘退出二丈开外。 “神龙摆尾”乃是降龙十八掌中的救命绝招,楚靖此刻施展那是何等威力! 一掌挥出,掌力雄浑至极,好似一堵无形高墙挤压而至,那几枚暗器只一接触掌风,哪还能射的进来,被掌力一催,竟直接倒转而回,竟射向发射暗器之人。 那甫发暗器之人,也是当今绝顶高手,可虽是自己发出的暗器,如今见其回势,哪敢伸手去接。 连忙掣下背负的棋盘,上下挥舞,只听“铛啷啷”几声响,才格开了这几枚暗器。 可纵是如此,已然震的他手臂酸麻。 心中大为震骇,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掌法出神入化也就罢了! 可怎的竟有如此功力? 穆老猴儿绝无如此能耐啊!” 不过场中形势也不容他多想,见楚靖掌势不减,眼看归二娘根本无力躲开,即要立遭大祸,连忙疾喝道:“楚小友,暂且助手!” “且听老道一言,再动手不迟! 你也是名震天下的人物,总不能自己说话不算? 归二娘什么时候都能杀,你非急于一时吗?” 此时这几枚暗器也刚落地,发出“叮铛”铁石交响之声。 众人一看原来竟是几枚围棋棋子,不过显然都是铁质棋子,若非如此,遇到楚靖掌力和这人铁盘撞击,早都应该碎成渣了。 楚靖此时正要继续催发掌力,毙了归二娘! 听了来人这话,心下不由一缓,掌势自然也随心而缓了,想着:“今日所为一切,就是想让群豪传出自己政治主张。 人生在世,无信不立! 说话不算的名头确是不能安在如今的自己身上! 归老二夫妇若是要杀,确非急于一时! 且听听这老道是何意!” 念及此处,遂身形骤停,掌力回收。 归二娘此时早被楚靖迫的力已用尽,莫说挡架,欲要腾挪身形躲避,都已然内息不畅,一口内息也提不上来,已然无能为力。 眼见对方掌势不停,这等掌力如若及身,哪里还有命活? 霎时间魂飞天外,闭目待死。 归辛树已然惊骇欲绝,心丧欲死,想要出手相救妻子可又哪里未得及。 谁知楚靖竟然身形骤停,在看妻子衣衫不动,鬓发不飘,那股呼啸凌厉的掌力明显已经没了。 那道长,归辛树、归二娘见对方这等沉雄掌力如此轻描淡写般的疾发疾收。 什么是武学中的收发于心,这就是! 这等武学修为,当真可怖可畏! 可纵然如此,归二娘也已被楚靖掌风逼的胸口剧痛,此时一口内息已然上不来了。 她哪还不知,若不是对方极速收掌,她今日再有几条命也没了。 归辛树见妻子脸色煞白,嘴唇发紫,一个箭步过来握住对方的手,缓缓输送内力,为其调匀内息。 归二娘适才死里逃生,可说是险而又险,此时竟有隔世重生之感! 而今被丈夫握住双手也是心有余悸。 数十年来纵横江湖,威风八面的锐气已然一朝丧尽。 夫妇两人一对视,眼神中透出的俱是惊惧惶恐。 他们今日亲身一领教楚靖的手段,自是明白,这楚靖武功之高,根本不是一人可敌的人物! 难怪江湖上传出其脚踢大师兄的流言。 单只对方那手掌力,二人心知他们再练上数十年也是敌人不过,莫说是师父没有这等武功! 就是华山派所有人一起上,能不能奈何得了对方,也是犹未可知! 人家说要挑了华山派,远不是在狂言欺世了,想到这里,两人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此时楚靖也已转过身来,只见一人身穿青色粗布道袍,一张脸黄瘦干枯,头发稀稀落落,白多黑少,须眉皆白,挽着个小小道髻,右手拿着一块黑黝黝的方盘。 正朝自己迈步走来。 来人身份,楚靖在归辛树喊出道长时,就已经有了肯定! 内功修为、暗器手法俱是当世顶尖,又值得归辛树如此听话的道长,普天下也就一人而已。 这道人将手上方盘往背上一负,走到楚靖近前,拱手道:“楚小友,老道木桑!有礼了!” 楚靖也拱了拱手,佯作惊诧道:“原来是铁剑门“千变万劫”木桑道长,楚某今日得见前辈高人,真是三生有幸! 您刚才那一手“漫天花雨”当真是不同凡响啊!” 场上老一辈的人素闻铁剑门掌门“千变万劫”木桑道人的大名,只是其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绝大多数也没见过本尊。 只有清凉寺十力大师和昆仑派张心一是他旧识,但算来也是其晚辈了。 可楚靖这话,众人都明白,那就是在明说木桑背后伤人了。 木桑年纪大、脸皮早厚的没边了,听楚靖调侃自己,只是哈哈一笑,丝毫不以为意,摆手道:“小友啊! 你可莫怪老道背后出手啊! 谁让你武功太高呢! 老道不如此,恐怕不能心想事成啊! 唉……纵然如此也是枉作小人了! 可老道和穆老猴儿,那是过命的交情啊。 归老二夫妇都是老道晚辈,你说岂能见死不救,作视不理?” 木桑这话可说是压根没给归辛树夫妇留面子。 言外之意,老道要是不出手,你们两就得有性命之忧。 这话中之意,场中众人谁听不出来。 归辛树夫妇自然也明白。 可面对木桑道人,不管从辈分也好,还是实情也罢,两人也不敢多做置喙,也只能一语不发。 楚靖轻笑了一声,说道:“道长,您是前辈,有出手的理由,可楚某妻子被人偷袭,莫非我就得视而不见? 天下莫非还有这番道理? 嘿……身为一个男人,连为自己女人出气都做不到! 那楚某也就不用出来混了! 木桑道长,我敬你是前辈高人,你也莫要拿楚某人不当回事啊?” ……………… ps:感谢胡微书友的打赏和酒剑仙书友和钢铁雄尸书友的月票! 也谢谢为在下投了推荐票的书友! 今天是本书发书二十多天,数据最好的一天,嗯,推荐票达到了60,跟别人比还是扑街一个! 可对我来说就是最好了,还有两枚月票! 真是不胜感激! 我今天多码字,争取12点再发一章! 谢谢为我投票的书友们! 第58章 人无信不立,弹指显神通 木桑见楚靖有质询之意,脸上神色未变,只是摇了摇头,摆手道:“小友,你莫生气! 老道岂敢不拿你当回事啊! 你这话却是说的重了! 老道也有自知之明,归老二夫妇不是你的对手,就是加上老道也是枉然! 我岂能阻止你要做什么事! 只是如今你威震江南,名震天下也是指日可待! 你既已约战华山派,言说等人家华山派约齐人手,你一并接了。 此事哄传武林!莫非有假? 呵呵…… 这归老二夫妇都是华山派一等一的高手,你今日若杀了他们。 在场诸位倒是知道是归二娘动手在前,你只是为妻出气! 可若是无知之人,说什么你是怕了人家华山派,只是提早找借口剪除敌人! 什么单人双掌挑战华山派都是说的好听,胡吹大气而已! 你说此等流言,一旦传扬出去,于你名声大有影响啊! 你说老道说的有无道理?” 楚靖知道老道如此说,还是想让自己放过归辛树夫妇,可这老道说的也是实情。 自己要拿天下第一的名号,若是传出此等话语,对名声有损且不提。 再者今日和这帮江湖人说这么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阿九听到,好能借助她接近崇祯。 可若是将自己名声传臭了,说什么说话不算数之类的。 这种时代,有了这种名声,必然是不好混了! 后世之人说话有如放屁,多数人皆是如此。 何谓诚信,早被浮躁的人心给淹没了! 可自己要在此世立足,必然得有所改变 要知道绿林中人行事狠辣,都讲究一口唾沫一口钉呢! 食言而肥的江湖名声,如今自己还背不起! 尤其阿九混迹江湖,最看重这些,让她听到,这才是最大的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楚靖不由也是心下一叹。 只怪自己当初仗技无形,一时嘴快,如今倒给自己上了一副枷锁。 看来以后一言一行,不能像前世一样,口无遮拦,想哪说哪了。 从古至今大人物最讲究言不轻发,出言如山哪。 今日也算是个教训了。 遂仰天打了个哈哈,才道:“木桑道长,你的意思,楚某明白! 在场的众位英豪自也清楚。 无非是让我放归老二一家罢了! 嘿…… 楚某确实说过七月二十,单人挑华山! 可若是拿这话来将楚某,却是错了! 难道说不到那天,华山派的人惹到我头上,楚某还要束手就擒不成? 相信普天下,还没有这个道理? 不过也怪楚某当初说话时考虑不周,被你拿住了话把,你以此为说辞。 也算有些道理! 嘿……也算楚某咎由自取! 今日我可以给你一个面子! 归辛树夫妇可以走。 不过归二娘向我爱妻发了一枚丧门钉! 楚某自也不能视若无事! 我也发一枚暗器,任她躲也好,接也罢! 只此一招,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如何啊?” 木桑还未及说话,可归二娘不干了。 她今日遭此大厄,被楚靖打的胆气丧尽,本确实有些心灰意懒。 可她毕竟成名数十年,今日技不如人,死则死耳! 可被楚靖如此小看,也是气的怒火中烧。 你武功高,你的掌力我接不住,可我归二娘勤修苦练数十载,莫非还接不了你一枚暗器,简直太过欺人。 登时朝木桑拱手道:“木桑道长! 让您老人家为我夫妇之事在此劳心,二娘和外子感激不尽! 今日之事全因我而起,剩下的事就交给二娘自己处理,您老人家且作壁上观!” 说着转头朝楚靖道:“得蒙木桑道长搭救,楚公子留情! 归二娘也非不识好歹之人! 既然楚公子说要发暗器,一手还一手,这也是理所应当。 说起来也是我占便宜了! 归二娘岂能不应! 不过别说什么躲了,要是躲了一步,那是归二娘没种,不用你说,立马自刎谢罪。 楚公子神功惊人,今天众位豪杰也在,纵然是死在对方手上,也是归二娘学艺不精,与人无忧! 谁若说楚公子什么提前剪除华山派敌人,那是在放屁! 楚公子,发招!” 楚靖见这归二娘脾性虽差,可这份豪气却是难得。 遂点了点头,拍手道:“好一个归二娘! 有些话,楚某本不想说,可冲你这番豪气! 楚某说两句! 刚才你发那枚丧门钉打的是我夫人右肩,确实是存有试探之意。 楚某也并非不知! 只是楚某这人就是见不得自己女人受委屈! 你扪心自问,今日也就是楚某在场! 否则你那一枚丧门钉,那点距离,普天下谁人可以拦的住? 她虽不致丧命,可必然受伤! 她受伤了,就是疼在她身,痛在我心! 你今日若只是得罪楚某,冲着木桑道长金面,和你归二娘的这番气魄,多大的事楚某也可放的下! 可若谁要想伤我夫人,无论何人! 楚某这仇必然要报,没有丝毫余地! 纵是有人说我楚靖不守诺言提前剪除敌人,楚靖也认了! 所以我也发枚暗器,打你右肩,你不要说只接不躲的话,没有这个必要! 楚某言出如山,你无论是躲是接还是打掉,此招过后,你们夫妇走路! 七月二十,我在泰山绝顶恭候伉俪与你华山众同门,再行赐教! 如何?” 众人听了楚靖这话,心中均想:“人为了妻子出头,还你归二娘一枚暗器,可说是到哪都没错! 可提前说我要打你哪里,这还算发暗器吗? 暗器暗器,顾名思义,就是让人无法琢磨,突施偷袭来克敌制胜! 如此作为,委实让人难以理解! 归二娘一身武功,当世之中,除了有数的几位绝顶高手,可说是难逢敌手! 纵然不及你楚靖,人家既提前知道你要打哪里! 人家接不住,莫非还躲不开、打不掉吗? 简直太过小看人了!” 楚靖能说这话,并不是狂妄自大。 而是他了解归二娘为人,对方现在心里肯定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硬接暗器,绝对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今日事态发展至此,围观者众,归二娘成名数十年,若是连自己一个暗器都不敢接,她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 “社会性死亡”就是她的结局! 而归二娘这种人就是死了也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这女人虽说脾性差,可那份豪气不让须眉! 这人按小说轨迹发展,是刺杀康麻子时被大内侍卫乱刀砍死。 这等弥辣人物,岂能接受施舍求活! 她根本丢不开那份面子。 嗯? 对啊,若没有自己,这二人以后的归宿就是刺杀敌酋饮恨身亡。 自己对这种大节不亏的人物,委实不该太过折辱,今日有些话说的重了! 可如今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这么着了。 归二娘见楚靖如此小看自己,冷哼一声,道:“楚少侠神功盖世! 既要如此伸量老妇,归二娘岂敢不从! 那就来! 也让大家伙再见识见识楚少侠的神功绝技!” 说着已然跨出两步,离楚靖两丈处站定。 这距离与她刚才发钉射夏青青时一般无二,显然一分便宜也不想占。 归二娘单手一伸,朗声道:“请!” 楚靖也只能点了点头,道:“好,小心了!” 说着左臂一振,左掌挥出,微微一缩,真气震荡下,远处近二丈外的圆桌上,一根筷子“嗖”的一声就跳了起来,径直落在了楚靖左手里。 饶是场中众人多数已然见过楚靖那手隔空取物的本领,可再次见到,还是只觉神奇之极! 见其取了一根竹筷,明显是要当作暗器来打归二娘。 此时场中的木桑,归辛树夫妇却是第一次见到楚靖的“降龙手”,俱是心惊不已:“就这手功夫,简直是闻所未闻! 其内功之深湛,手法之奥妙,当今世上何人可及啊? 也难怪人家敢用筷子当暗器!” 此时的归二娘也是内息急行运转,凝神待接。 她纵然看到楚靖如此手段,心中再有忌惮,也是骑虎难下了。 想着就是就是受伤,也得接住对方这枚暗器。 她知道楚靖一旦出手,发射出来的暗器,必然就是雷霆一击,哪敢分神说话。 楚靖已然举起左掌,竹筷平放掌上,筷尖向外,喝道:“归二娘,小心了! 打得是你右肩”! 话音一落,右手中指往筷头上弹去,“嗖”的一声轻响,竹筷电射而出,比强弓硬弩所发利箭还要劲急势快。 楚靖这一手直接让旁观众人立马拍手叫好,彩声大震。 木桑暗暗心惊:“这手弹指功夫好生厉害! 这手暗器功夫,力道之大,本门所通手法,确实大有不及了!” 众人轰叫声中,那竹筷直向归二娘右肩飞射而至。 …………………… ps:感谢楚明河、刀斩咸鱼、逆天之者书友的月票! 也感谢广大书友投的推荐票! 在下在此拜谢诸位了! 第59章 楚某言出如山 归二娘眼见筷尖离他右肩仅余数尺,瞬疾右掌一挥,斜拨而出。 她本想着纵然楚靖内功之深湛在她夫妻二人之上,径手去接对方一枚暗器,应该不是问题! 可见了楚靖那手“降龙控鹤手”,心中就有些犹疑不定,再一见竹筷此等来势,心中想法自是变了。 心想只要我不躲,打偏竹筷来势也就罢了,何必要冒大风险。 若是为了面子,真的接不住,反而求荣反辱了。 遂才挥掌斜拍筷中,想要打偏筷子! 可谁知那筷子一到自己近前,奇变陡生,竟然又好似猛的一颤,陡然加速,自己右掌落下,竟然拍了个空。 瞬眼之间,那筷已然插入自己右肩。 这竹筷本身虽然谈不上什么锋利之说,但楚靖真气何等醇厚,这一弹之下,纵然只是竹筷,锋锐之处也不亚于真刀实剑。 而且他刚才那一弹,以“九阴神功”驭使“弹指神通”还加了后劲推催。 如此发力所致,可谓是变生肘腋之间,直让归二娘这等武学高手也是猝不及防。 这竹筷附有楚靖真气,纵然归二娘内功修为也自不弱,可还是直接无视其护体内功,径自钻入她右肩后,仍是余力不衰。 好一个归二娘,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迅疾顺势一个“铁板桥”,后仰弯腰,身子直折成拱形,大大化解了竹筷余力,才免遭竹筷透体而出之祸。 楚靖这一手,可把众人震惊坏了,武功低微之人,还看不出什么门道。 可木桑、归辛树、十力大师等俱是当世一流名家,顶尖高手,谁人能不知这手功夫之难。 均想一根竹筷而已,怎么能在飞行过程中突然再陡然加速呢? 这种发力技巧当真令人不可思议。 多数人纵然看不出楚靖这手功夫的奥妙,可最起码都知道。 人楚靖说话算数,说打你右肩就打你右肩,并未食言。 也没有仗技欺人! 当然人人也觉,归二娘也是好样的,一介女子,说不躲就不躲! 人虽然没接住也没打掉楚靖暗器,可是身子却是没有丝毫躲闪,至于最后施展“铁板桥”那是已经中招了,自不算在内。 也难怪人家能名垂武林数十年,倍受尊崇,除了一身非凡艺业,这份豪气当真也非常人可及。 纵是多少男儿也比之不如! 此时归二娘已然直起身子,归辛树抢过来,急道:“二娘,吐呐几口气!” 归二娘自然明白,丈夫是怕自己受了暗伤,左手摆了摆道:“当家的,我没事! 你不用担心!” 可那筷子附有楚靖真气,一经入体,归二娘全身经脉登时受到震荡,尤以右身为重,右边身子此刻都已酥麻了。 她只是不想太过丢脸,更是不想让丈夫担心,才如此轻描淡写应付丈夫几句。 归二娘强忍不适,将右肩的竹筷拔了下来,归辛树骈指连点其肩头几处大穴,为妻子止血,见那筷孔还在不停渗血。 心下也不由很是心疼,只想着自己技不如人,竟连妻子都护不住,一个刚强汉子,武学高手,眼中竟噙满了泪水。 他从来没反思过,就是因为他名声大,武功高,对妻子太过包容,才是今日这场祸事的起因。 要知道归辛树号称“神拳无敌”名震大江南北,出道以来,未逢一败! 端的声威赫赫,一时无两! 归辛树成名之后,定居江南,真正说起来,他才算得上是江南武林中的头面人物,称之为领袖江南武林也不为过! 只是其人名头太大,天下皆知! 是最顶尖的那一撮人! 近年来,随着年岁增长,夫妇二人备孕生子,在武林中没再做什么大事! 江南武林中人对这种人物,自不敢随意攀扯。 所以让什么温家五祖,方岩吕七等人名头大的震天响!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就是如此! 论武功,除了温家五祖布五行阵能与其一较高下。 单打独斗,那是无人可敌。 只是其人生性沉默寡言,就是教授弟子武艺也是教而不得其法,至于做人处世的道理更是极少谈到,不免对徒弟失了教诲。 而归二娘脾气大、又护短,只觉自己武功之高除了丈夫,师父。 天下之大,再无敌手! 又只凭自己主观臆断,行事狠辣。 门下弟子如同梅剑和,孙仲君之辈,有样学样,自学了些功夫,也是加倍的骄狂起来了。 这些人敢有此为,说白了,仗的就是“神拳无敌”这名头的势。 归辛树此时见妻子受伤,心中只是怨恨自己技不如人,也不反思他们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实属不该! 归二娘调匀气息,才开口道:“楚公子神功惊人,归二娘佩服万分! 今日我夫妇技不如人,认栽了! 我们能走了吗?” 楚靖刚才那一弹,内功动用了七分,确是觉得若是自己一旦动用全力,将其右肩射个对传,真气震荡剧烈,弄不好右臂以后都无法恢复,武功必然大有影响。 就冲着一家三口原轨迹能抱着必死之心,潜入皇宫杀敌酋,今天对他们手下留情也有之义! 否则安能被她轻松化解余力。 楚靖听了对方这话,点了点头,肃然道:“归二娘,名不虚传! 楚某素闻你这人脾性差,武功高,手段狠绝! 今日一见,也算有了领教! 虽说有些事你的处理方式,楚某不是很认同。 但你这份豪情,气魄确实是让楚某刮目相看了! 至于你们要走,也无需再问了。 楚某言出如山,你既接了我一招,当然可以走!” 归辛树拱了拱手,冷冷道:“楚少侠英勇盖世,单只一手掌力就只怕天下无人能敌了! 归老二武艺低微,本该听凭处置! 只是楚爷已与我大师兄订了约会。 七月二十,转眼即到,到时归老二还要再行请教,到时还望楚爷莫怪!” 楚靖见归辛树如此阴阳怪气说了这番话,心中自是不满,遂冷笑一声,才道:“嘿……楚爷? 归辛树,你也勿要多言,在这讨什么便宜了! 楚某是否天下无敌,你还不够分量说这话! 等哪天穆人清说这话,你在跟一句,也就是了! 至于你武艺高低,与楚某放不放你,也没有必然关系。 更何况楚某约战华山派,本就是要挑了你们所有人! 你莫非觉得楚某只是想挑战穆人清? 呵呵…… 总之你们人来的越齐,楚某才更尽兴! 莫要废话,快些走路!” 归辛树又朝木桑拱手道:“道长,今日援手之恩,晚辈铭记于心! 今日就先和拙荆告辞了,若是不死,日后再与道长祥叙。” 木桑道人只图让归辛树夫妇尽快脱身,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归辛树等人转身欲走,忽听楚靖一声:“慢着!” ………………………………………… ps,:感谢一口红酒书友的月票及多张推荐票! 谢谢众位书友投各种票支持在下! 再次感谢 第60章 不可琢磨,武威之盛 闻听楚靖此音,归辛树等人登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就见楚靖冷冷道:“归老二,你也是武林高人! 莫非真是横行霸道惯了! 什么规矩都不讲啦? 楚某放你们夫妇二人走路,可其他人算什么?” 不光归辛树等人有些懵,就是在场众人也是不明所以。 这是啥意思? 楚靖见几人愣愣地看着他,明言道:“那刘培生是你徒弟,他也能走! 可这梅剑和! 嘿……是走不了了!”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如此。 只觉楚靖既然盯上梅剑和了,不禁齐齐为其默哀了。 此时心里都在想楚靖此人,只觉这人确实有些难以捉摸。 说他心眼小,可做事有理有据,并未肆意仗技欺人,更是言出如山。 说他心胸开阔,归二娘打了他夫人一枚丧门钉,他就要还一枚暗器! 如今又是梅剑和。 众人都知道,楚靖不放梅剑和肯定是因为刚才之事。 适才梅剑和一进门,那个嚣张劲儿,伸指言说楚靖如何如何,现在是被人家秋后算账了。 不过又一想这梅剑和也是不识抬举,江湖上混的时候本就一身傲气,好似自己厉害的那就没边了。 行,别人看不惯你,也惹不起你! 可楚靖何等人物! 人家早先放了你一马,结果你师父师娘一来,你立马又是那副丑陋嘴脸。 如今靠山塌了,也是报应! 此时众人齐刷刷的盯着梅剑和,只见其已然面色苍白,汗如雨下,嘴唇直抖,“呼哧呼哧”大喘气。 这归辛树生性冷峻寡言,与门下这些弟子如此相处,弟子岂能不惧怕?向来直如耗子见猫一般。 可梅剑和本性张扬,在师父面前自是不敢如此,学艺之时过得很是压抑。 独自闯荡江湖后,取得了一些成就名声,竟加倍的狂傲自大起来。 只觉自己师父武功之高,天下无敌! 自己在江湖上又是名声大噪,行事自是骄狂已极。 今日被楚靖折辱一番,师妹更是被对方废了,只不过对方武功太高,自己只能灰溜溜的逃命。 好容易师父师娘来了,以为能报仇雪恨,一雪前耻,谁知连他们也是不敌。 想着这仇今生今世恐怕都没机会报了! 心中正自不忿! 可如今都要随师父离开了,对方还要自己留下。 一时又惧又气又恨! 梅剑和此刻冷汗直冒,抬眼一扫楚靖,就见对方正冷冷盯着他看,那目光锋锐如刀。 眼神再一扫周围众人的神色,竟好似有怜悯,有悲哀,有鄙夷、有不屑…… 梅剑和自出道以来,哪见过这般目光,心中只觉死则死而,如此看我又是何意? 登时气血翻涌,心口剧痛,一口气已然转不过来,“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竟自喷了出来,双眼一闭,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归辛树一把扶住弟子,喊道:“剑和!” 伸掌按住弟子背心“灵台穴”,忙给自己他输送内力。 梅剑和这一出,可是大出所有人意料。 这是咋回事? 这是装的还是咋了? 也没人打他啊,大家莫非给人看死了? 又有人转头直看楚靖,心想:“是不是这人用了什么手段,害了梅剑和? 这两人隔着七八丈远呢,莫非还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这也太可怕了!” 楚靖也是有些茫然,如坠五里雾中。 自己还没出手啊!怎么就躺了? 他不直接放过归二娘和梅剑和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 他楚靖心胸是否宽阔就是不可捉摸,因人而异、因事而异! 哪怕说他睚眦必报都可以! 谁若是招惹他和他的亲人,断无一笑而过之理。 所以才想要处置了梅剑和。 这人就是起到一个信号弹作用。 谁知竟会出现这情况。 不过看其那口血很是鲜红,又是喷射而出,自是内伤所致,就是不死也废了半条命了。 楚靖也没心思去深究这人为何突然就成了这样,就听木桑道人说道:“楚小友! 这梅剑和对你不敬,自是该教训。 可如今恐怕不死,那伤势也不轻啊! 就让他们走。 你这等人物,和一个已然受伤的华山三代弟子太过计较,也有失身份!” 楚靖听了这话不禁哑然失笑,笑道:“道长!你今日是拿话将楚某来了啊? 动不动就有失身份! 楚某有什么身份? 不和各位朋友一样,俱是白身,同属江湖草莽……” “此言差矣,楚小友,你自今日之后,名头必会响彻天下! 以你武威之盛,无论与谁开几句玩笑,谁都会感到大感荣宠,必会当成平生之幸! 你可不要再枉自菲薄了!” 木桑笑吟吟的捋须直言道。 木桑这番话可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听到此话之人,均是想着,是啊! 归辛树夫妇两人联手都不是楚靖一合之敌,木桑道长这话意思,必然也是承认楚靖武功之高,就是天下第一了。 武学冠绝当世之人,多少学武之人一辈子也是缘悭一面,我等今日竟有幸能与此等人物同聚一席。 可不是荣于华冕? 这等幸事传给后辈也是与有荣焉哪。 楚靖却是连连摆手,笑道:“好了好了,道长可别捧我了,有些事必然还要看我与华山派一战之后再说。 不过今日之事,你既然开口,那就算了!” 说着转头道:“归辛树你们走! 楚某劝你一句,你武功虽好,可真的不会教徒弟! 他们武功没学到你两三成,那份骄狂霸道反而出胜于蓝! 楚某能放他一马,也可以放他两马,可楚某终究不是放马的! 你带回去严加管教! 走!” 归辛树已然查探明白,自己徒弟是气急攻心,内息走岔引发的内伤。 遂也未发一言,只是朝楚靖、木桑拱了拱手,抱起梅剑和与妻子等人径自出了焦府。 木桑见归辛树等人出了院子,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楚靖恃技自大,是个浑人。 如今见老友徒弟一走,心头大石总算落了地。 这时那十力大师和昆仑派张心一两人忙过来与木桑叙话,他们都是旧识,刚才没有机会,现在可算得空了。 众人中多数人不知木桑道人身份,但见十力大师和张心一如此身份地位,尚且对其很是恭谨,无不肃然。 木桑与几人简单寒暄了下,径朝楚靖走了过来,见楚靖此时和青青很是亲密,这才觉得,这样才对嘛。 楚靖毕竟年轻,血气方刚,况且知好色而慕少艾,恋房中而不羡仙。世人一辙,无人或免。显得太过老成,反而看起来让人别扭。 遂哈哈一笑,拱手道:“楚小友? 老道有事相询,不知是否方便哪?” 楚靖打发了归辛树等人,觉得今日之事和自己预期没有出入,只等今日过后,起了宝藏,一切就都快了。 心下甚是高兴,就和青青两人调笑了起来。 嗯……此时青青也很是欣喜,说她欢喜无限都不是假的。 只觉自己情郎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可是为给自己出气,都冒着名声受损的风险,对自己这份爱重之心真是无以言表。 “伤在我身,疼在他心”这些话当着这么多人面都说了出来,可见靖哥是真的爱煞了自己! 否则焉能在群雄面前如此说呢? 越想越觉内心只是说不出的快活。 人生在世,朗情适意,莫为此甚,复有何求啊! 想着自己有时候乱发脾气,真是不该。 言念至此,结果这死老道就过来了,哼……真是不知趣。 楚靖听见木桑这话,伸手道:“道长请坐,有话直言无妨!” 木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道:“楚小友! 老道有一事不明,你为何非要寻华山派晦气呢? 以你的为人,也不像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啊?” 楚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才道:“道长,你今日早都来了焦府? 那么楚某说的那番话,你自然都听到了! 你说我为什么要找华山派晦气?” …………………………………… ps:在此拜谢众位书友的月票和推荐票支持! 谢谢 第61章 代天选帝满腹杀机 木桑听了楚靖这话微微一怔,心想:“原来老道早都被人发现了! 也是,此子这等武功,被其察觉也是正常!” 心中转念也只一瞬,遂微微颔首,正色道:“不错,你的那些话,老道都听到了。 唉……穆老猴儿确实是带着华山派在为李闯之事奔走,这事老道自然知道。 可他与老道曾经谈过这事,也是看眼下民怨沸腾,大明朝廷昏聩无救。 他也算是仁人义士,出于忧国为民之心,所以才选了李自成! 想助其大业早成,将来好能天下太平,四海宴清,劳苦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这事纵然不如你之意,也不至让你如此作为? 需知你挑战华山派,一旦动起手来,失了轻重,无论谁输谁赢,必然有所死伤! 唉……老道真是有些不理解! 更是不忍心啊!” 楚靖知道这老道和穆人清数十年的交情,明显是想替老友,挡了这场劫。 遂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朗声道:“道长,你刚才一个选字说的好! 选?嘿嘿……是要代天选帝吗? 道长,你虽和穆人清交好,可你们毕竟大有不同。 你是江湖隐士,铁剑门如今恐怕也有难言之事,都让你难以处置。 所以你的心思必然也就简单了。 恐怕最多就是想着日后找一个能够传承衣钵之人,不让铁剑门自你而绝,也就平生无憾了。 可华山派在穆人清手里,声威显赫,门下三弟子俱是武林顶尖人物! 不是楚某自吹自擂,当今世上,只说单打独斗,除了楚某还有何人能胜他们一招半式? 铁剑门如今没落,可华山派不是如此,穆人清有了“天下第一”称号还是不够。 如今只觉时势已到,心也大了,在武林中声威煊赫,他都看不上了。 少林寺有“十三棍僧救唐王”一说,后被大加封赏,名声播于天下! 其后才有“天下武功出少林”的说法。 武当派与这大明也是千丝万缕,有明一朝,对武当山三番四次大肆封赏。 这两派历经数百近千年而不衰,向来执武林牛耳! 纵然哪一代没有什么出众人才,可门派还是屹立不倒! 穆人清自己武功高、名头也够大了,他考虑的不是自己。 如今他想要辅助李自成,做个从龙之臣,也只是想将华山派声望更上一层楼,可说是直达巅峰。 想着自己哪天没了,让这华山派也能和少林武当一样,盛名长盛不衰! 嘿……什么为国为民,他也配以此邀名? 呵……李自成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抽身比谁都快?你信也不信? 那时的他心里还会不会有国有民? 呵…… 他一门心思想的都是门派兴亡存继之事,岂能瞒得过楚某! 算啦,当着你这老朋友,楚某也不说他的不是了,免得让你为难! 只是他如今选的这条路与楚某主张不同,且不论谁对谁错,大家同属武林中人,这就必然要做过一场,见个高低! 此乃其一。 其二,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自当振翼雄飞,横绝长空。 楚某这身武功若不能在江湖上扬威立万,就此隐没无闻,那岂不是个废物? 你说楚某岂能甘心? 穆人清、华山派名头最大。如今的少林武当都比之不如。 楚某要做天下第一,而且还要让天下第一名副其实! 那楚某自然要找穆人清、华山派。 因为他们够份量! 其三,这也是最重要的! 楚某一身武学得自南宋末年郭靖郭大侠! 他一辈子为国为民,为了国家民族,不被异族奴役。 当时朝廷腐朽比如今更甚,他也不是为了扶保昏君奸臣,只是他耳闻目睹异族暴虐之处,所以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那时蒙古大势已成,他心中一切皆明,已然无力回天,可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只为再多坚持几年,让普通百姓能少死一些。 直到为我神州千万子民洒尽满腔热血,襄阳城破之日,举家殉难。 真正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死后百年,威名不衰,经久不绝。 他那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气魄,楚某由衷敬佩! 在楚某心里,真正能被称为大侠者,古今唯此一人耳! 我华夏从古至今,历经多次外敌入侵,最终都能雄踞不倒,正是因为这类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在国家民族危难之际能够挺身而出。 这等云天高义,胸怀气魄,无论识于不识,只要是英雄豪杰,谁人闻之,不发自肺腑由衷钦服? 这等作为!当不当的起海内同钦? 楚某不敢与他老人家相比肩。 但也不敢让他一身本事所传非人! 所以有些事我必然要去做! 凭此三点,谁敢做楚某路上的拦路石。 莫说是华山派穆人清,就是全天下所有人! 楚某也得杀他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楚靖这番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说到最后,肃杀之气更是扑面而来。 木桑都只觉心头发凉,他已然明白楚靖这人看似处事云淡风轻,人畜无害。 可心里满腹杀机,哪天只要释放出来,必然就是血流成河。 心里不自禁的为老友担心不已。 那些听到楚靖这话的众人,不禁也对那位郭靖郭大侠好生钦佩。 他们虽然不知此人事迹,可却知道楚靖只是得了他的传承,都已然举世无敌,那位郭大侠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这等人物若只图独善其身,天下之大,何处没有安身之处。 为国为民而死的人有很多,可明明自己能活,偏偏为了大义选择死,这才是最难的! 拥有那种大无畏气概,这等英雄人物,古往今来之人又有几个? 也难怪楚靖这等狂人,都对其佩服不已。 众人听到这里,也是低头默然不语。 心中均在想,我也是一身武艺,虽然不是当世顶尖,可比普通人也厉害多了。 为何就成天想着争勇斗狠呢? 人生在世,活得生前死后名! 人家死了百年盛名不衰! 数百年过去,还有人知道。 同样是人,我莫非就这么过一生? 如此混迹下去,哪天被人砍死,或许就是自己归宿,又有几个人知道自己? 就是知道,也会说什么好勇斗狠,技不如人,自取其祸而已,死了用不了多久,都会被人遗忘。 或许还会连累家门,这…… 不提众人被楚靖这番话好似给进行了一场精神洗礼。 就连楚靖自己一口气说完这些,一时间也是雄心大振,笑颜大绽,多日来积郁胸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常人身怀利刃,都会杀心自起。 更何况楚靖一身盖世绝学,可说就是屠龙技,这个时代该杀之人实在太多! 不说别的,那与满清做走私生意的八大晋商,他岂能不知? 那些朝中“东林党人”,为满清充当急先锋,摇尾乞怜的汉奸卖国贼,此时京城不知有多少! 若非怕行事过于激烈,凶名太盛,让崇祯有了恐惧之心,他早都去将这些知道名姓人家,从上到下杀的鸡犬不留了。 如今可说是一直在强自压抑。 只想等着得到崇祯认可后,入了朝堂,再拿这帮人开刀。 今日却被木桑一番话引了出来,抒发出内心胸臆,只感畅快之极。 木桑也已然起身站起,拍手道:“小友一番雄心壮志,老道大为钦佩! 老道一生浪荡江湖,平生除了吃饭,只爱下棋。 咱这汉家天下别人怎么争,老道着实不想管,更不在意。 可异族想来浑水摸鱼,老道自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瞒小友,上个月我在关外亲眼见到这“太白三英”和鞑子偷摸商量,要到金陵来谋干一件大大的卖国勾当,贫道因此才一路跟了过来。 谁知这奸谋竟然被你所破! 老道反倒白跑了一趟。 不过小友,你可能还有所不知。 这“太白三英”还有同党,他们就约好在这金龙帮会面,还要去和京城的什么大人物联系,具体事由老道也不清楚了。” 第62章 “老丈人”的见面礼 楚靖听了木桑这话,想着如今“太白三英”都已做了鬼,再说什么反而让闵子华不好受,遂道:“这些奸贼谋划大事,还能将约会地点放在金龙帮,嘿…… 可见以为金龙帮是其囊中之物了! 那楚某就在此等他一等!” 说着转头对焦公礼道:“焦帮主,你是金陵的地头蛇,传下话去,让手下弟兄们眼睛都擦亮一点。 从现在起,盯着金陵各个城门,有生面孔进来,多注意一些,有武人打扮的人更要多了解。 反正这些事的细节,楚某不用多说,想必你也清楚怎么办?” 焦公礼拍了拍胸脯道:“楚少侠放心! 只要金陵城来了生面孔,什么底细,我手下的兄弟,都能给他揪出来!” 闵子华笑道:“那是自然! 金龙帮消息灵通,闵某最是佩服。 我等进了金陵城,刚一聚会,焦帮主都能找上门来,遑论别人!哈哈……” 接着又拱手朝楚靖道:“楚少侠,你让金龙帮做事,总不能让我闵子华干看着?” 楚靖摆手笑道:“哈哈……闵二爷哪里话!不过你既然开口了,楚某确实有一事相求啊?” “楚少侠,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求? 你说这话可没拿我闵子华当朋友啊!” 闵子华显得很是气急败坏。 楚靖笑道:“这却是某的不是了! 那我就直言了! 你与众位英雄暂居的那所大宅子是你的还是谁的?” “我的啊!” “好!楚某想买下来,不知闵二爷意下如何?” 闵子华闻听此话,心想:“以他的本事,想要房子可不易如反掌! 那所位于大功坊的宅子又有什么稀奇之处呢?也值得来买?” 不过转念也只一瞬,摆手道:“楚少侠!莫说闵某那所宅子只是稀松平常,纵是王家大院,你只消一句话,闵某自当拱手相送! 你跟我谈一个买字!确是将闵子华瞧的小了!”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递给楚靖,言说这房子也是他上个月才买的,这房契一直带在身上。 楚靖见对方很是爽利,心下对这人的这份大气很是欣赏。 明朝开国第一大将徐达的府邸,现在纵然几经转手,没落了。可就凭那占地面积,值他个几千两银子,那是轻而易举。 这人说送就送!这等大手笔,可见一斑,难怪能朋友满江湖。 遂拱手道:“那楚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和闵二爷来虚的了。”也就接过了房契。 他本想给对方金子,又觉的如此做,显得太过看不起人了,让闵子华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了,遂也只能道谢不提。 闵子华见楚靖收了房契,自是高兴不已。 焦公礼看了看天色,对楚靖道:“楚少侠,今日天色已晚,不知你还有何安排?” 楚靖摆了摆手道:“我没什么安排了! 你看着办!” 众人明白了,该走了。 见楚靖也没有收揽他们的意思,当下均是纷纷告辞,言说七月二十,泰山再见。 本来众人都是来为闵子华出头的,没达到预期目的,可都觉不虚此行。 能有幸见过当世顶尖高手过招,一饱眼福已然胜过一切。 十力大师、郑起云、张心一等也均向楚靖、木桑致谢辞别。 楚靖如今没有收服这帮人的想法,只是给他们心里先种下一粒种子,等自己站稳了,自然都有他们用武之地! 如今就组建一个势力团体,总觉得以“老丈人”的疑心之重,非得把自己当成第二个李自成。 等啥时候崇祯真成了老丈人,再着手收服组建也还来得及。 只见木桑也站起身来,拱手道:“楚小友,老道也有事要忙,得尽快去趟藏边! 此事既然有小友处置,老道自是放心。 也就不多耽搁了! 只是临走之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啊!” 楚靖见木桑此时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木桑道长!我与穆人清如今也只是路线问题,并无深仇大恨。 他若不硬是一条道走到黑,决意与李自成同坐一条船。 我与他华山派也只是见高下而已。 只是他若硬是不知好歹,那楚某自会不留余地!这就是楚某的心思。 所以你多去劝劝你的老友才行。 他若是真想去阎王殿销账! 那楚某也是爱莫能助的!” 木桑知道楚靖话说到这份上,已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遂拱了拱手,说道:“多谢楚小友了!老道就先告辞了! 等老道大事一毕,再来寻你!” 说着径自转身离去。 此时焦府的各路好汉都已然全部离开,楚靖、青青自是在焦府用了饭。 到了晚上,青青与楚靖毕竟不同,只觉很是疲累,早早就被焦宛儿引去歇下了。 楚靖自是在院外,一人独坐凉亭之中,品酒赏月。 嗯……主要是他知道今日这番话一旦传扬出去,泰山之约,必然不会轻松,那帮人纵然知道自己武功高,也绝对不会放弃退缩。 而且很大概率不会只是华山派一家来唱戏,李自成如今声势颇大,肯定不是个聋子,他听到自己这番话,岂能容忍自己? 想必也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除了他,说不定还有什么牛鬼蛇神呢。 自己今日可是骂了无数人呢,不过只要阿九心向自己,一切都是值的。 可他们如果要对付自己,会采取什么好手段呢? 此时一轮明月悬挂中天,繁星点点,楚靖拿起酒壶虽在喝酒,心中那是思忖不停,不觉时光之过。 忽听屋顶微有异声,回神一看,只见对面屋顶纵下三人,三人刚一落地,楚靖又闻声响,又见四人从屋顶窜了下来,各个手拿刀剑,月光一照,闪闪发亮。 后来的四人未等落地站稳,几乎同时抬手就是一枚暗器朝楚靖招呼了上去。 楚靖也是晒然一笑,这帮人都是些内息小有成就的人物,放在江湖上也算一般好手了。 可不知对方根底,就敢肆意出手,也是大胆之极。 微微一瞥,见是四枚钢镖激射而至,坐着未动,只是右臂拂袖一挥,一股劲风喷涌而出,这四枚钢镖一受劲风激荡,顿时倒转而回。 “噗噗”几声响,那发镖的四人,反被射中穴道,齐齐摔在了地上,“铛啷啷”的一阵响,兵刃撒了一地。 剩余三人大骇,他们只以为这是个浪荡撩骚之人,想着杀了对方,还要去办正事呢。 谁知其手下这么硬! 心中也是暗骂,大晚上不睡觉,你坐在凉亭,等鬼呢吗? 他妈的,也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三人心中转念也是极快,知道不敌,顿时脚下一点,想要跃上屋顶。 楚靖伸手一摁,将亭中石桌上的一角就给掰了下来。 用手一捏,迅疾挥出,“嗖嗖”几声响,这几人身在半空,就“啊呀”几声叫,齐齐摔了下来。 焦宛儿刚刚服侍青青睡下没多久,还自没睡,一听见响声,就奔了出来,见地下倒了七名大汉,俱是动弹不得。 楚靖道:“焦姑娘,你叫人来,先搜搜他们身上。” 宛儿喊来几个家丁,命人在七人身上搜查,除了暗器银两之外,搜出几封书信、几册暗语切口的抄本。 书信中有一封是满清多尔衮写给京城皇官司礼太监曹化淳的,说是关口盘查严密,是以特地绕道,从海上派遣使者前来。 机密大事,可与持信的使者洪胜海洽商云云。 楚靖一看司礼监太监,这是皇帝身边极受信任的人啊。 这东西,可是有大用啊! “老丈人”的见面礼可不已经有了。 遂将这些信件和切口抄本等物,收了起来。 才站起身来,见其中一人约莫三十多岁,面皮白净,两只眼睛大的如同牛眼,长相很是不协调,遂近前解开其穴道,问道:“谁是洪胜海?” 这人却是哼了一声,头一偏来了个闭口不言。 楚靖一看,这还是遇到硬茬了。 随即想了一下,蹲下掰过对方脸来,看着对方眼睛,“移魂大法”陡然而出。 这人那点微末功夫,岂能抵抗,瞬时眼神呆滞,明显是已被大法控制。 楚靖道:“谁是洪胜海?” “我是洪胜海!”对方呆愣道。 这一下倒让楚靖有些尴尬,这是逮着和尚找秃子呢。 宛儿和一众家丁倒是无裕去看楚靖的囧样,因为他们一见楚靖这等手段,早都瞠目结舌,神思飞驰了,哪还有空看楚靖笑话。 均在想,这是咋回事呢? 这人刚才还死鸭子嘴硬呢,怎么楚公子只是看着他,他就直接老老实实说了出来呢? 这楚公子莫不真是天上星宿下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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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靖见这人着实有趣,这双牛眼瞪圆了,还有些吓人。不过没时间陪他插浑打屁了,遂道:“洪胜海,吾名楚靖!你听没听过?” “啊!你是楚靖? 单人双掌要挑了华山派的楚靖?” 洪胜海一听楚靖之名,立马双手一按地,“腾”的一下跃了起来,好似根本不敢置信。 楚靖点了点头,道“正是!如假包换!” “啊?我竟然见到楚靖啦! 哈哈……楚靖!哈哈……天可怜见哪! 楚大侠!快到七月二十了! 您去泰山带上我,行吗? 我给您牵马坠蹬,好吗? 如有背叛,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楚大侠,你就答应我! 呜呜……” 洪胜海先前还只是激动,说到后面一个汉子竟然“呜呜”直哭,此刻跪在自己身前,叩头不止,涕泪横流,磕头磕的那是“砰砰”直响。 楚靖有些懵逼了,这人知道好多情况,他本就有将其收为已用之心。 谁知这人听了自己名字,竟如此激动。 什么是传说中的纳头便拜? 这就是啊! 还哭起来了,这难道不是喜极而泣? 莫非自己还有成为宋江的潜质? 呸呸呸…… 可自己啥时候有这等人格魅力了? 难道自己名头已经传的这么响了? 太过不可思议了。 洪胜海此刻只顾磕头,楚靖此时内心戏也是很多。 二人一个磕,一个想,屋内只是传来不停的“砰砰”声。 直到宛儿在外喊了一句“楚公子,没事?需不需要宛儿进来呀?” 楚靖见洪胜海还在磕头,额头上已经肿起了大包,才道:“好了好了! 别磕了!你先起来!” 又道:“焦姑娘,没事!还请劳烦你将那剩余几人先带下去,关押起来! 有事我们明日再说,你去休息!” “好!那楚公子,宛儿先告退了!” 楚靖这才看向洪胜海,道:“你不是在为鞑子卖命吗?为什么要跟随我? 可不要骗我哦!” 洪胜海见了楚靖那等控制人的手段,哪敢骗人,登时将原因说了个明明白白。 楚靖听完,大失所望。 原来自己刚才所想,全是异想天开啊。 什么纳头便拜,什么人格魅力! 他妈的! 全是自己想多了。 楚靖这会只觉心灵很是受伤,白白浪费脑细胞了。 他原以为自己现在名声好,别人慕名而拜,谁知自己只是起到了一把刀的作用啊。 嗯,这也能算另类的慕名而拜了。 可这样的纳头便拜,楚靖只觉差了些意思。 原来啊,这洪胜海是山东渤海派的人,一直在海上做没本钱生意。 一次他的结拜义兄见那“飞天魔女”孙仲君长得美貌,遂向对方求婚。 可那孙仲君什么人,登时恼怒无比,就将那人两只耳朵割了。 洪胜海就为他这义兄出头,约了些好朋友,去将孙仲君掳了来,本想迫其与其义兄成亲。 结果归二娘当晚便即赶到,将他的义兄、朋友杀的一干二净。 他自己逃得快,留了一条命,再也不敢在江湖上厮混。 谁知归二娘,孙仲君赶到他的家乡,将他七十岁的老母、妻子和三个儿女,也是杀得一个不留。 洪胜海根本惹不起对方,可是此等血海之仇不报,那是枉自为人! “华山派”威名大,朋友多,在中原又怕给那两人知道,丢了性命,遂去辽东投了满清多尔衮。 只盼有朝一日能借鞑子的手,给母亲妻儿报仇。 可近段时间,他们奉命来了江南,听到楚靖名声,洪胜海最为高兴。 因为对方约战华山派,说不定就能给自己报仇了。 心中自是高兴不已,谁知此刻竟然能遇上楚靖本尊,岂能不立马纳头便拜。 可楚靖知道了这个原因,心情也是有些难以言喻。 这种事,嘿…… 谁对谁错呢? 终究都是实力为王罢了。 洪胜海打家劫舍,杀的人必然也不少。 孙仲君和归二娘也是心狠手辣,杀人生冷不忌,老弱妇孺也能下的去手。 楚靖想着,他以后或许也会是那样,尤其那些汉奸卖国贼,他一样也会让他们全家死光! 这些是非对错? 谁又能真正全都论个清楚明白? 不过当此乱世,大节不亏,就是好汉了! 想这些也是与事无益。 遂淡淡道:“洪胜海,孙仲君已被我废了四肢,割了舌头。 人纵然没死,那也是生不如死了。 至于归二娘,她的生死,楚某如今不能给你答案!你还决定跟随我吗?” 楚靖、洪胜海此时还不知孙仲君已经被归二娘给解除痛苦了。 可洪胜海只要知道孙仲君已废,就已经很高兴了。 至于归二娘,等到比武之日,动起手来,轻重谁知道呢。 说不定也会死在楚靖手上,那都是很有可能的。 再说自己以后也不用做汉奸了,这多好啊! 自是立马又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楚爷,您废了孙仲君,就已然算是为小人全家报了大仇。 小人纵然不肖,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 况且小人也不想做汉奸,只是实在被归二娘他们逼的在中原无处容身,又想要杀她们为家人报仇,才昧着良心,投了鞑子。 如今日日也是提心吊胆,食不知味,就怕先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如今楚爷给了我再生机会,小人感激万分,自是愿意一辈子跟着您,鞍前马后伺候您! 牵马坠蹬,自是义不容辞。 就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 洪胜海若有违背,天人共戮!” 楚靖见其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谈吐很是不凡,难怪能被多尔衮看重,去和曹太监接触。 其这番话语,也是情真意切,最后说着都伸手指天发誓了。 这个时代的人,心里对天地鬼神还是很敬畏的,可不是如同自己前世之人,拿发誓当放屁呢。 遂点了点头,将其扶起,说道:“好!那我就收了你。 以后你就在我身边,你只要尽心为我做事,你以前的那些遭心事,楚某就能给你接了。 如今这江湖上,想必也没人敢动我楚靖的人,这你可以放心。 哦,对了,楚爷这个称呼我不喜欢。 以后你称呼我为公子就行了!” 洪胜海自是连连应声,欣喜之意自不必再言。 第64章 额他妈都想捶死他 这日楚靖、青青改装易服,扮作普通庄汉头戴斗笠,让洪胜海看着将十只铁箱装上骡马大车,金龙帮的一队人又扮作车夫,众人一齐离开金陵北上赴京。 其时已然有些天热难耐,清风吹拂,也吹不散那股燥意。 楚靖九阴神功阴极转阳,体内真气阴阳兼具,神功护体,自是寒暑不侵。 可他自己耐得住,也不能看着媳妇遭罪,遂和青青二人手拉手并骑行进。 洪胜海只以为二人感情甚笃,一刻也不想分离。 殊不知楚靖如今的作用就是“人形空调”,不停给青青输真气,让其免遭酷热之苦,青青尝着甜头更是不愿松手了。 不过楚靖真气再生速度,远远供得上青青所需,自也是乐的如此。 焦公礼等人想要将他们送过长江,也被楚靖拒绝了。 他现在名头有些大,之所以遮掩形貌,要的就是低调,他还想“钓鱼”呢。 金龙帮要是一送,声势太大,与他谋划不符。 只是焦公礼的大弟子吴平跟着楚靖一起上路了,毕竟车夫都是金龙帮众。 不错,此时距离金龙帮之事已过了七八日了。 在这期间楚靖已然招呼金龙帮按图索骥,将建文帝遗留的大宝藏都给起了出来。 整整十大箱,俱是宝玉、珍珠、玛瑙、翡翠之属,没一件不是价值巨万的珍物,下半箱又叠满了金砖,这些物件折合白银少说都有几亿两了,大明几年税收都比不上。 青青说只是一串二十四珠的珍珠至少就值一万五千两,这里面都不知有多少串,还有其他珍宝不计其数。 楚靖自是想着这些金银财宝,先运到京城,好以后用于保国安民。 青青以前对于财物,管他有主无主,义与不义,向来见到便取,何况这许多价值连城的珠宝,都是凭她父亲遗图所得。 可楚靖一番苦心对青青,早让其感动莫名,钟情已深,自是情郎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了。对那些财宝如何处置自是不甚在意。 毕竟有了情郎谁还要财宝啊! 这就是如今青青的想法。 她本以为楚靖可能会招惹焦宛儿呢,可楚靖也只是传了其一手内功心法和剑法,让她也可以量情传授,再未和其有更多接触。 尤其焦公礼说们一家的命都是夏家人救的,让焦宛儿跟随他们一起去京城,好服侍青青。 青青内心自不愿意“引狼入室”,可嘴上又不敢说,结果没想到楚靖竟开口拒绝了。 楚靖一有此举,青青只觉世上高兴之事莫过于此了,财宝如何处理之事,更显得无足轻重了。 嗯……楚靖只要不给她找妹妹,她就开心,已经预定一个阿九了,再来一个,她是真的不愿意。 可是她还不知道阿九是当朝公主,若是知道,估计就没这么洒脱了,必然要和楚靖“拼个高低”了。 这事好像有些太“恶劣”了。 毕竟用一个老丈人遗留的宝图,起了宝藏,又用来给另一个“老丈人”“办事”。 这好说也不好听啊! 楚靖也是觉得,还没个好时机再对青青言说阿九身份,虽然他要是来硬的,肯定一切不是问题。 可他觉得若是在这方面,要还来硬的,那真成渣男了。 所以总想找个好时机哄着来让青青接受现实。 且不提楚靖一行人正缓缓朝京城进发。 就说河南闯王李自成军营之中,中军大帐内。 一中年汉子,其两鬓微白,一脸风霜之色,显然是长久赶路所致,此时正站着,面朝坐在案几后的一人禀报着什么,直说了一顿饭功夫。 坐着那人一直在看案几上的地图,眉头紧锁,好似没有听对方说话,直等那汉子说完收声。 才抬起头来,只见其约莫四十来岁,长相威武,眼神明亮,颌下一抹浓髯,倒是有几分王者霸气。 这人沉思半晌,才开口道:“秋山啊,那楚靖先前已劫了我两千两黄金,耽误了江南之事,这人我自是知道的。 可他的武功真的如此厉害? 你确定他肯定会与我为敌? 你和木桑道人曾走了一路,他又怎么说?” “闯王,就凭他在金龙帮说的那番话,这人肯定会和我军为敌! 否则他岂不是都是嘴上的功夫了? 而以他这等人物,肯定不会耍嘴皮的。 他是丢不起那人的! 至于武功之高,他打败归二爷夫妇时,我是亲眼所见。 木桑道长与我离开金龙帮后,对其评价是举世无敌,纵是穆老爷子也肯定不是对手。 正因如此,他老人家才对那泰山之会很是忧心。” 那有几分王者之气的人自然就是闯王李自成了。 而这中年汉子名叫崔秋山,是李自成的部署,得蒙华山派穆人清传了一手“伏虎掌法”,在江湖上也算难得的好手了。 机缘巧合下与木桑道人一起到的金陵城。 在焦府时,木桑听了楚靖那番话,知道楚靖和李自成不对付,自然不好让崔秋山直接露面,当时焦府有数百人,这崔秋山混杂其中,自是没人注意。 直到离开焦府,两人分手之后,木桑去了藏边,崔秋山自然回李自成大军驻地报信了,如今距离焦府之事已然过了半个多月了。 李自成揉了揉额头,站起身来,负手在大帐内踱来踱去,突地叫道:“胡兄弟,你进来一下!” 顷刻间,一人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这人身高八尺,刚棱冷硬的容颜仿佛是用刀刻出来,双目如炬。 身形健硕,浑身蓄满爆发力,看起来很是威猛有力,他的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络腮胡中,双眸光彩照人,显然内功修为大是不弱,造诣颇深。 这等雄姿伟态,当真是气势非凡,背负一口长刀,直往帐中一立,压迫感十足。 这人朝李自成拱身行了一礼道:“帅爷!” 李自成摆手道:“胡兄弟,你我之间无需如此,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不要在意别人的说法。 连你都对我如此,我老李还有朋友吗?” “帅爷,那李岩说的没错,如今我们军势大振,不再是以前了,有些规矩还是很有必要的!” 来人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好似无可改变。 “唉……好啦好啦,先不说这些了,说正事,秋山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李自成叹声道,仿若很是无奈。 “听到了!” “嗯,胡兄弟,你被人称作''飞天狐狸'',是咱军中第一高手,我也不通那些高深武功。 依你看,楚靖这人威胁性大吗?” “帅爷,楚靖此人我也没见过,可若是崔兄弟所言不差。 那归辛树,木桑道长俱是天下顶尖高手,我遇上他们任何一人,也是败多胜少。 而这楚靖既能三招两式打的归二爷夫妇一败涂地,此人武功之高,不用多说,根本非一人能敌。 我也见过穆老爷子,他再厉害,必然没有如此能耐! 帅爷,我多嘴问一句,你是要对付他吗?” 李自成见来人说的如此中肯,苦笑道:“嘿……胡天兄弟啊! 现在不是我要对付他,是人家说我老李是个反复无常的土匪强盗,扬言要取性命啊! 听其所言,对这大明很是敬崇,想来肯定不会放过我这头号大反贼了。 嘿……可任他武功再高,我老李也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他打上门来?” 胡天沉思良久,才道:“楚靖这类人武功高,若是放在军阵之中,他一人之力毕竟有限,杀伤力也强不到哪去。 可就怕他不讲规矩,只搞偷袭暗杀,那根本让人防不胜防。 如此威胁性就太大了。 若要对付这人,必然不能用常规手段。 这种人物,如果要正常剿杀他,那是难上加难,不将其逼入特殊绝境,无论有多少人都没用。 因为他若要走,无人拦得住啊!” 胡天这番话直让李自成大感头疼,如今大军已经两次攻打开封城不利,大军被耗在此地,寸步难进,本就让人心烦之极。 如今又出了一个楚靖,指名道姓要来弄死他。 他早派人打听过楚靖,可一直都没有什么名声,就是近段时间才出现的。 其人甫一出山,矛头竟然对准他了。 言念至此,蓦然破口大骂道:“王八羔子!额他妈真想捶死他!” 李自成这一骂,心中好似畅意了许多,搓了搓脸,过了半晌,才缓缓道:“崔兄弟,你去将李岩兄弟找来。” 见崔秋山领命出了帐篷。 胡天正色道:“帅爷! 从今日起,以后你得居无定所,也不要住的太另类了,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落脚之地。 这楚靖若是来,我军营人多,他短时间找不见你,自也只能无功而返。 若是被我军发现,军营之中,更是无需怕他!” 李自成明白胡天什么意思,也是害怕楚靖玩脏的,遂只能点了点头,谓然叹道:“咳……你和苗兄弟几人看着安排!” 不过一会,只听帐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闯王,李岩奉命前来!” “哎呀,李兄弟,说过多少次了,你进额大帐如同自己家,怎的如此客气!” 李自成说着已然满连笑意,迎了出去,很是畅然,好似刚才的愁眉苦脸都是假的一般。 “闯王,军中规矩不可废! 李岩岂能当得起您如此礼遇啊!” 两人说话间,手挽手入了大帐,这李岩长得眉清目秀,年约三十岁,肤色白皙,头戴书生巾,一袭白色长衫,看着就是一文弱书生,可在军营如此打扮,着实另类。 几人分别落座以后,简单寒暄一番后,李自成就对李岩说起了楚靖如何如何。 ………………………………………… ps:感谢八思巴大师,大键书友送的月票,那些送我推荐票的书友,在下也是不胜感激! 一本书能不能写下去,说白了! 看的就是你们,有你们支持,书才有生命力! 没你们支持,任谁本事再大,也是得夭折! 再次拜谢各位支持了! 第65章 楚靖一介狂夫耳 李自成滔滔不绝说了半晌,李岩只是静静听着,脸上未有丝毫动容,直到对方说完收声。 蓦然轻笑一声,拂袖一抹案几,朗声道:“闯王,毋需忧虑! 呵呵……楚靖? 不知天高地厚,如此狂悖无形。 听其言,观其行,此人一介狂夫耳! 有何足惧?又何足道? 一勇之夫,他纵是千人敌万人敌又有何用? 呵……七月二十,泰山绝顶,前仇旧怨,一战而决? 所谓生有时、死有地! 他既然给自己日子、地方都挑好了。 那李岩岂能不满足他。 闯王,且看小生略施小计,所谓泰山决战之日就是他毙命之时。” 李岩轻描淡写说出这番话来,口气之大,直让李自成,胡天两人震惊不已。 什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就是了! 胡天舔了舔嘴唇,脸上肌肉好似都在微微跳动,心想:“臭穷酸,说人楚靖狂,人还干了几件大事!就冲你这番话,你可比他狂多了!” 不过这些话自不能直接说出来,遂内功心法运转,平缓了下心中郁气,才缓缓道:“李将军,你不要大意! 你恐怕不知道“神拳无敌”归辛树在武林中名头有多大,武功有多高! 他们夫妇二人联手,都接不住对方一招,你岂能如此小觑人家? 你若实在不了解,你家红娘子她倒懂几手武功,你去问问她,教她武学之人说没说过“神拳无敌”归辛树。 她自己更是在江湖上混过一段时间,她听没听过华山派归氏夫妇? 你此等言语,令人发笑! 你莫不是在这故意大放厥词,邀功取宠?” 胡天说到最后,隐隐然已经有了质询之意。 李岩闻听此语却是面不改色,只是微微抬眼扫了一眼胡天,摆了摆手,淡然道:“胡侍卫,武功之道,李岩虽然不懂! 但是那什么楚靖莫非真的能对付千人万人? 世上有这么厉害的人吗? 呵呵……我李岩却是不信!” “嘿……能够力敌千人万人的人或许没有! 可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之人,从古至今,也是屡见不鲜! 况且你所谓的这种说法更是谬论! 他纵是不敌千军万马,可人家莫不是个傻子? 单枪匹马和你千军万马放对? 又或者千军万马包围住了对方,人家就非得打到力竭等你围杀不成? 人家不能只求突出重围,不图杀敌? 咳,我和你说这个,就好似对牛谈琴! 你知道个蛋! 你还是直接说你的想法对策,别在这里叽歪,玩什么神秘! 我老胡最烦你们这帮读书人,看了本《三国演义》,莫不是都当自己是诸葛亮了! 是不是都在追求那什么谈笑间,什么什么灰飞烟灭? 简直不知所谓! 自己没见过武学高手,就以为天下之人能为都是一样的吗? 且不说楚靖,就说我胡天,你觉得要杀我,你得用多少人? 老胡打不过,还走不掉吗? 更何况是他? 书生误国的说法,真是一点也不假! 帅爷叫你来,是让……” “老胡!住口,你怎能如此对待李兄弟?” 李自成都看不下去了,这胡天平时不是如此啊? 今日怎的变了个人似得,本来还好好的,说着说着突然就变了脸色,咄咄逼人势不休的架势都摆出来了。 他看李岩被怼的都有些无地自容了,只能强行打断胡天说话了,再不制止,他都怕胡天急了,一刀劈了李岩。 此时的李岩面红耳赤,豁然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闯王,我也不与胡侍卫做这些无谓争辩,且看李岩谋划便是。 七月二十,也就月余时间了。 到时候纵然这楚靖有胡侍卫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李岩本事不够,杀不了他。 我也能让他在这大明朝无立足之地! 闯王,您拭目以待就行! 小生先告退了!” 说完径自拂袖离去。 李自成见李岩如此无礼,面色未改,直好似没看到。 只是叹了一声,看着胡天说道:“兄弟,你这是干撒吗?你何必如此呛李岩呢?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刚才老李呼喝了你,给你赔礼道歉了!” “帅爷!你哪需向我赔礼! 我胡天的命都是你的,呼喝几声算什么? 我只是气不过这李岩。 你看他刚才那副傲劲,说楚靖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他才对! 一个文弱书生,读了几本破书,为你献了几条计策,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木桑道长,归二爷都是望重武林的前辈高手,他们都说楚靖武功之高,举世无敌! 必然不是无的放矢。 这等人物,哪能就像这书生说的那般容易对付? 还不足为惧!还何足道! 我去他妈了个巴子! 那等人物都何足道?何足惧? 那我老胡算什么? 苗范田三位兄弟他们又算什么? 这酸秀才本就是大明罪臣之子,被几个人叫了叫李公子,就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若不是帅爷你收留他,给他用武之地,他就是个屁! 早被大明那帮贪官污吏砍了脑袋,如今坟头上的草都有一米高了,还轮得到他在这大放厥词。 此人太过高傲狂悖,有了些许功劳,就这个不对,那个得改! 行,他说的某些话是有道理,帅爷你也捧着他。 可今天看不起这个,明天又看不起那个,在他眼里,我等武夫就那么不中用? 平时也就罢了,为了帅爷你的大业,老胡能忍。 可如今什么光景,开封打不下来,我们被穷耗在此,且先不说。 那楚靖又是什么人物? 在他嘴里好似就是个臭虫,说碾死就碾死吗? 嘿……他如此狂妄自大,岂能…… 我看八成会无功而返,还会彻底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李自成到了此时,心下什么都明白了,文人看不起武人,虽然这是与生俱来的。 可李岩言语间如此轻视楚靖,那岂不是说武功比不上楚靖的武人,更加不足挂齿了! 老胡身为武学高手,岂能受得了这个? 自然对这种穷酸没有好话了。 想着两人吵了也就吵了,也没多大事。 可李自成对如今这境况着实有些头疼了。 因为胡天是他最信任的人,过命的交情。 连其都如此说,那楚靖之难缠,必然不是假的。 说实话,若是明打明的陷阵对决,楚靖武功再高,他还真不怕。 可就怕对方玩阴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自己莫非以后睡个觉都不得安稳? 如果这狗日的真的再来给他捣乱,就算伤不了自己,必然影响军心,这开封城何年何月才能打的下来? 直娘贼!王八羔子! 楚靖一行人行了十多日,已然到了山东地界。 洪胜海道:“公子,我们这一行人押着这多大车走陆路,很是显眼,恐怕会招来不速之客!” 青青笑道:“怎么?你怕什么?若有强人,那也是遇上强盗祖宗了! 你怕是不知道,我们楚爷一出道就打劫呢。” 说着陡然想起初见楚靖打劫时的情景,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楚靖一听青青调侃自己,也想起那次打劫,着实闹了笑话。 虽然过了没多久,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洪胜海也没当真,在他眼里,楚靖天神般的人物,岂会打劫,只以为是两口子开玩笑呢。 自顾自的说道:“公子,如今天下强人犹如过江之鲫,就唯以这齐鲁大地,孔老夫子家乡盗匪最多了。 这地界最厉害的是两帮,一帮是千柳庄褚红柳的手下。 另一帮在恶虎沟开山立柜,大当家“阴阳扇”沙天广武功甚是了得,名头很大,还是什么山东八寨之首。 可以说,山东绿林道就是他说了算,手下喽啰有数千号人呢。” 楚靖对洪胜海说的这事,不但心里没慌,反而有些期待。 他一路粗布麻衣,一副庄稼汉打扮,还头戴斗笠。 路上一切事由,都是由洪胜海在明面上发号施令,就是怕自己形貌被人所知,强盗反而闻名而遁了。 若如此,那他整这一出,演给谁看。 他如今所做一切,目的为了让强盗能来打劫自己。 嗯……主要是要阿九来。 又走了两日,这天正当中午,迎面鸾铃响处,两匹快马一路疾驰,径从众人身旁掠了过去。 洪胜海扫了一眼,低声道:“公子,踩风的。” 楚靖点了点头。 不到一个时辰,又有两乘马从后赶了上来,从车队两旁擦了过去。 青青见了冷冷一笑,道:“靖哥,我们这不是被一帮人盯上啦!” 楚靖道:“没事,任他来几帮人,也不打紧。” 又走了十几里,只见后面又有几骑马在车队后面远远跟着。 洪胜海见了这幅情况,啧啧称奇,说道:“公子,这事有些不对!” 楚靖反而有些纳闷,疑道:“哪里不对了?” 洪胜海道:“公子,您也知道! 小人以前做的也是没本钱买卖。 这绿林道上有规矩,谁要是犯了忌讳,那就是犯了众怒。 我们渤海派也在这山东地界,可只做海上买卖,陆地上的东西,就是旁人丢了,我们也拿不得。 而陆地上同是如此,每年搞泰山大会,就是订规矩,划地盘,哪路强人也绝对不能捞过界。 如今踩盘子的人有好几波了,他们竟然不动手! 那我们要是这么过了他们所属地界,这帮人岂不是连汤也喝不着了?” 青青笑了一声,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大车中若是装了金银,车轮印痕、行车声响、扬起的尘土都与一般车马走过有所不同。 更别说我们这十只大铁箱了,自然瞒不过常年陆地上刨食吃的行家。 咱们这一行人物事显眼,显然价值不菲,盗匪又是五花八门,人马不一。 他们肯定是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了,如今肯定是还没商量好,怎么刮分处理咱们这些肥羊,所以这是还没到动手时候呢。” …………………… ps:感谢幸福书友送的月票! 也谢谢众书友送的推荐票! 谢谢! 只要是票,在下都喜欢,码字都有动力了! 第66章 山东好进难出 楚靖听了青青这番话,只觉这小媳妇出身大盗之家,果然不是盖的! 何谓“术业有专攻”,这就是了。 遂笑道:“青儿,你懂的可真多! 我都不知还里还有如此大的学问呢。” 青青摆了摆手,娇声道:“哼……这算什么?别说这十大箱印记明显,就是你当日打劫的那二千两黄金装在包裹里,也早给我这小强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只是被你捷足先登,半路截胡了,否则那都是我的。 再说常言说得好:“隔行如隔山” 你一个打劫都是第一次的人,哪里懂的这里面的门道。” 楚靖哈哈一笑,煞有其事道:“对对对,夫人厉害!厉害! 小生愚鲁,不及夫人灵妙之万一,真是抱愧! 我家青儿如此聪慧,真是妙极妙极!” “哼……那是!”青青被楚靖一夸,面有得色,昂首斜哼道,很是傲娇。 洪胜海听了二人这话,心想:“原来公子真的还打劫啊? 可这也就罢了,怎么夫人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也自称小强人? 竟然比我都懂的多,莫非以前与我还真是同吃一碗饭的?” 几人说话间,又是两骑马从车队旁如风擦过。 青青冷笑道:“嘿……这帮脓包,早已心痒难耐,却又不敢动手。 就只知道骑了马儿跑来跑去,这么看风踩盘子,哼……就这些货色来多少又能成什么气候!” 洪胜海正色道:“夫人,这些人必然不是一个山寨的,咱们虽然不怕,但猛虎也架不住群狼。 箱子的珍贵物件这么多,要是损坏几件,也是成千上万两银子就没了。 楚靖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 青儿,你们记住,如果强人要动手,你们什么都不用管,只需护好自己、看着箱子,应敌之事我来!” 众人自然点头称是,可走了一天都没有任何强人动手,直到晚上在客店休息时,又有人来望风窥伺,楚靖直当没发现,这些探子兜兜转转又走了。 翌日清晨,楚靖一行人再次上路,一路上来往哨骑络绎不绝,很是明目张胆,与前几天大为不同,显然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洪胜海道:“公子,瞧这架势,今日估计要动手了。” 楚靖道:“告诉吴平,让他们只管照料牲口,若有打斗,别惊了它们。 正常车夫如何应付劫道的,你们就怎么做,再无需理会其他。 洪胜海,你本来就是我们队伍里的头,我若未出手,口头上的事,一切由你来应付。” 洪胜海知道楚靖心有谋划,点头应了,转头吩咐了下去。 一行人走了数里,只见眼前一片茂林,黑压压连成一片。 楚靖知道所谓“逢林莫入”之说,这种地段,一般就是强人隐匿出没之地。 忽地只听得“呜呜”声响,几只响箭直冲天际。 又是一阵锣声大噪,林中登时钻出数百名大汉,一个个都是青布包头,黑衣黑裤,各个抚刀按剑,神态严肃,拦在当路。 众“车夫”早已得了吩咐,只管拉住牲口,抱头往地下一蹲,很懂江湖规矩。 又听得鸾铃声响,蹄声如雷,林中瞬时又驰出数十骑,挡住了车队退路。 顷刻间,两路人马已然将楚靖一行人围住了,神色肃杀。 楚靖只觉这帮人全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略一打量,只见前面八人一字排开,想着这些人就是群匪的头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脸汉子,手摇折扇,缓步而出。 楚靖见其脚步凝重,手持铁骨折扇,心下啧啧称奇,想着:“这人应该就是“阴阳扇”沙天广了,肯定擅于打穴。 看身形武功也就比荣彩强点,还算不得一流高手,也就是一般江湖好手,这点微末本事也能闯出诺大的名头来?”。 随即凝目扫视众人,看里面有没有阿九,结果自然大失所望,又着眼往林子里望去。 忽听那人轻声细气道:“洪爷请了!” 车队一路做主的都洪胜海,强人打听来打听去,自以为洪胜海就是正主。 洪胜海早得了楚靖吩咐,一听这话,见其打扮,就知对方身份了,当下一拱手道:“沙寨主请了。” 沙天广笑道:“洪爷一向在海上纳福,不知怎的,跑到陆上发了这笔横财? 也不招呼兄弟,有些不讲义气了?” 洪胜海此刻有楚靖撑腰,底气十足,冷笑一声,道:“嘿……兄弟我本在海上漂泊,可没办法,混不下去了,现今就想在陆上找找吃食。 怎么?恶虎沟已经容不下你沙寨主了? 洪某上陆地做买卖,还得给你打招呼了?” 沙天广一行人涉及恶虎沟、杀豹岗、乱石寨、黄石坡等八大山寨。 他们这几日早已探查明白,这洪胜海出身渤海派,和他们也算同道中人。 只是一向在海上发财,井水不犯河水。 其人武功虽说不弱,可竟然敢在陆地上抢食吃,沙天广岂能放过! 尤其这人竟敢单枪匹马走这条道,可见也是个心里没数的狂人。 他们对这号人自是没放在心上。 沙天广此时一听对方这话,心想:“到了如此光景,这洪胜海还敢如此揶揄自己,当真是狂妄自大,不知死活!”。 再也懒得与他废话,脸上神色一变,手中折扇一张,只见白扇上画着一个黑色骷髅头,骷髅口中横咬一柄刀子,模样很是可怖。 长啸一声,扇子一招,数百名匪寇就要朝车队扑来。 忽听得林中又传出一阵尖厉哨声。 沙天广一听,脸色陡变,手臂又是一挥,群盗登时止步。 只见林中驰出两骑马来,当先一人是个须眉皆白的老者,后面跟着一个青衣少女,容色绝丽。 两个来到沙天广与洪胜海之间,勒住马匹站定。 楚靖目光灼灼只是看着那女子。 青青自然也看到了那女子,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还是觉得人家比自己好看,想想就让人不快,不由又朝楚靖斜瞥了一眼。 可竟然一时忘了楚靖有斗笠遮面,不过她虽看不到情郎面色,但也能猜到,肯定也在看这女子呢。 遂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楚靖那日在秦淮河所救之女,长平公主阿九。 楚靖今日一见阿九,只觉自己撒的种子,今日总算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不一会,沙天广和那与阿九同来的老头已然吵的不可开交。 那老头是青竹帮帮主程青竹,势力范围在河北一带,当年在泰山大会,这些绿林道的人,给自家势力都划了地盘。 程青竹此时带人前来,过境搅局。 山东群盗自然不依,只是慑于青竹帮也非等闲之辈,虽不敢轻起战端,但都是江湖草莽,暂时不好打,嘴上那也是不饶人的。 各个七嘴八舌,大骂不停。 “程青竹,你个老王八……” “不讲信义……” “去你妈的……” “秦淮河里的王八,都比你这种人多……” “你个老不要脸的,北直隶放不下你了呗!” 各种污言秽语崩个不停。 楚靖、青青等人看的也是忍俊不禁,这帮人财宝还没到手呢,瞧这架势都有先干起来的冲动了,几人自是乐的看热闹。 殊不知程青竹不但武功不弱,铁面功夫也是一等一的,任众人千嘲百骂,我自岿然不动,直是置若罔闻。 反而摸了摸耳朵,言道:“你们乱七八糟的说些甚么? 唉……老头儿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都听不清楚你们再说什么。 山东道上的列位朋友,都是正当盛年,怎的说话都这么小声,娘们唧唧的? 怎么?都是在赞我义薄云天吗?” “我去你妈的……” “程青竹,见利忘……” “我呸,还义薄云……” 沙天广见这么骂下去不但于事无补,也是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遂折扇一挥,群盗立时收声,冷冷道:“程老爷子,你也是武林成名人物! 人无信不立,莫非我们泰山大会上说的话都是放屁吗? 有约不依,你也不怕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拿屁股蛋笑了你?” 程青竹听了这话,反问阿九道:“阿九啊,我在家跟你说什么了?” 阿九脆声道:“您老人家说,咱们近日在河北有些太过清闲了,不如去山东逛逛。 我们虽是一直在黑道发财,去了山东这孔孟之乡,受了孔夫子教化,就得做做好事。 看看有没有什么人给人逼的走投无路了,我们给人家护护镖什么的,全当练练手了,以后不走绿林道了,也不至于饿着肚子。” 青青听她声若黄鹂,吐语如珠,又见她神态天真,明艳无铸,可说的话反是鬼扯一通,说什么黑道,绿林道,还孔夫子,让人又丝毫不觉违和之感。 这般品貌姿态,也难怪靖哥会动心。 唉……看来她这个姐姐是当定了。 纵然被楚靖已经明确说过了,青青心中还是不禁有些吃味,可是不敢有丝毫表露。 程青竹拍手笑道:“着啊!沙老弟,听听,我这小徒儿不会骗人? 我们只想在这孔孟之乡转行做做镖师,又怎么会来打劫呢? 是?混江湖的言而有信,这是最基本的道理,老儿岂会不知?” 众人见这阿九与程青竹一唱一和,摇身一变,反倒要做保镖了,可不是来抢劫的。 沙天广早已气冲牛斗,脸色铁青,冷声道:“好哇!程青竹,给你几分面子你就能开染坊了? 今儿是专门跑来消遣我等来了啊! 嘿嘿……你怕是打错了算盘,今儿非让你知道山东好进难出,来的去不得! 动手!” …………………… ps:感谢八思巴大师的月票支持,你都投了好几票,如此支持小弟! 在下很是感激,祝阁下变天击地大法一举冲坡樊笼,早日得证自在! 还有各位投出宝贵推荐票的各路英豪们,小可也甚是感激! 心下更是开心! 在此拜谢诸位了! 谢谢! 第67章 楚靖之名,谁人不惧哪个不怕 山东群盗早听不得程青竹、阿九在这胡说八道了,这般说辞,归根结底还不是想来抢夺珍宝。 本就有心将这两老翁、幼女直接砍死,只是不得首领号令,强自忍耐罢了。 此刻沙天广一令既出,当下各挺兵刃,就要上前给他二人来个乱刃分尸。 阿九在沙天广喊出动手时,早将手中两片竹叶放到唇边,“嘘溜溜”的一吹。 林中登时又窜出数百名大汉,衣衫各色不一,头上却都插着一截五寸来长、带着竹叶的青竹。 沙天广心下一惊:“原来老儿这多人马早已来了山东,我们竟没得到一点消息,哨探全是一堆脓包废物。” 不过其毕竟是江湖大豪,出变不惊,折扇一挥,山东八寨人马已然列成阵势。 楚靖早在阿九出现时,就发现林中人马了,觉得如今还不到自己上场时候,遂一直冷眼旁观。 此刻眼见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忽听南方来路上鸾铃响动,三乘马急奔而至,当先一人高声大喊:“都住手!大家都是好朋友,瞧着兄弟的面子,可千万别动手!” 楚靖见当先之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胖子,身穿锦缎长袍,拿着一支粗大烟管,像个面团似的,戏文里的土财主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后面跟着的两人,长得很是粗壮,坐在马背疾驰,身形很是稳健,显然各个都身怀武功。 那胖子驰到两队人马中间,烟管一摆,朗声笑道:“大家伙都是同道中人,在这里动刀动枪,也不怕人笑话吗?” 沙天广拱手道:“褚庄主,你给评评理。” 说着就说起了青竹帮怎么不守规矩,跨境抢劫,不讲信义云云。 洪胜海低声对楚靖道:“公子,那褚庄主就是褚红柳了,和这沙天广就是山东两霸。” 青青道:“那他怎么又是什么庄主?” 洪胜海道:“那褚红柳是个独脚大盗,出来做买卖常常独来独往,最多只带两三个帮手。 平日里不出来做活,却是做员外,家里有座庄子,前前后后共有千来株柳树,称为千柳庄。” 青青心道:“原来这人跟棋仙派做的是一路生意。 哼……小妹从前也是你的行家,谅来你这大胖子就不知道了。” 楚靖见这褚红柳一来,已然站在了沙天广这边,这些人已然又开始讲理了,眼见又打不起来了。 此时这些人已经旁若无人的开始商量怎么刮分这十口箱子了。 直接就没把他们当回事,好似这些财宝就是他们的了。 还在约定比武论胜负,谁赢一场,分一口箱子。 楚靖可没心思看他们比武,遂对洪胜海悄声吩咐了一晌。 洪胜海点头应了,顿时拍马上前,提气大喝道:“都住了!” 这一声很是突兀,可把山东群盗和青竹帮都给喊愣了。 阿九闻声转头,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洪胜海直看,见其牛眼瞪的如同铜铃一般,又长得很是白净,很有喜感,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阿九这一笑,真可谓是“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所见之人直觉耀眼生花,盗匪里有几个好色之徒,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不过此刻群盗明白应该先办正事,青竹帮主的徒儿,也只能想想罢了,还是银子来的实惠,到时候找点自己能碰的女人才是正理。 群匪大都望着洪胜海,均想:“这人莫不是失心疯了?怎敢这等狂妄? 这会不应该不吵不闹吗? 等爷们分完了货,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呢!” 沙天广先是双眉一蹙,又接着“磔磔”怪笑起来,显然对洪胜海的不识趣很是不满。 笑声忽敛,冷喝道:“姓洪的! 你是怕投胎不赶趟了吗? 巴巴赶着送死!” 洪胜海双眼一瞪,怒声道:“沙天广,你也别太拿你当回事! 你在洪某眼里以前还是个人物! 现在就是个屁! 怎么?嘿嘿……这是想杀我? 你也不打听打听,洪某主家是谁! 你手下那帮脓包废物,是不是说这批财宝的主人是我? 洪某什么人,岂能接得住这批财货? 嘿……你要靠你手下这帮货色做事,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洪胜海这话一出,众盗脸色也有些难看,甚意思? 难道他们信息搞错啦? 这批财宝不是洪胜海的? 程青竹眼珠子一转,捋须缓缓道:“洪胜海,你主家是谁? 说来听听,要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确实就不好了!” 洪胜海自然明白,这老儿是想先盘道了,不过有楚爷背书,这些人何足挂齿。 遂冷哼一声,朗声道:“都听好了! 举世无敌,睥睨天下的楚靖楚公子,尔等可曾知晓? 嘿嘿……不怕告诉尔等,这批财物可都是他的。 我奉公子之命,押运这批财物赴京,尔等莫非真的不知死?敢动歪心思?” 洪胜海这话一出,山东群盗也好,青竹帮也罢! 突地陷入了寂默,竟然人人不自禁地收了声,除了风吹树叶之声,周围仿佛陷入了静谧状态。 不是他们怂,而是楚靖近段时间,早已名震武林,赫赫声威远播天下! “毙五祖,杀吕七,踢黄真,约华山”。 这些事常人只消干得一件已然都是名震江湖了,楚靖干了几件? 就这给人的震撼还没完,近日又有传言,说什么一掌打的“神拳无敌”归辛树夫妇望风而逃。 “千变万劫”木桑道长亲口承认楚靖武功之高,那就是举世无敌。 说是人胡吹大气、信口开河,问题是这种流言都经过十力大师、郑起云,张心一这等一流高手亲口证实了,也不由他们不信。 试问陡闻楚靖之名,谁人不惧?哪个不怕? 毕竟如楚靖这等人物,那就是武林天花板,谁个说他不怕这类人物,那是吹牛逼! 此时阿九闻听楚靖之名,不禁悠然神往,心中自是思虑不停。 她那日在秦淮河与楚靖分别没几天,就听到楚靖的种种事迹,端地威震江湖! 想着楚靖果然没有骗她,对方原来干的都是这等大事! 也是,以他那身武功,作出什么事来都属正常。 后来楚靖在金龙帮的那番话又一流传,她就觉得对方不但武功高,见识更是非凡,心中那是兴奋至极。 毕竟楚靖对大明印象很好,不仇恨朝廷,这是最令她可喜之事。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再见到楚靖,带他回京去见自己父皇。 可她听到楚靖所言时,早已离开金陵到了河北,所以也只能让锦衣卫去金龙帮打听楚靖行踪,如今还没得到回报。 这段时日,常常想起楚靖,一想就不禁自责,只觉都怪她上次戒心太重,恼了对方,才让他们没有过多交流,否则她早都能和对方回京城了。 谁知今日竟然在此地听到楚靖的名字。 心想:“阿九啊阿九,你要是还能再见到楚公子,可不能再防备人家了。 要是再把人气跑了,老天爷都不会再帮你了哦!” 阿九此刻思绪乱飞,患得患失之感很是强烈。 程青竹一看自己徒儿若有所思的样儿,心中自是清楚她在想什么。 旁人不知阿九身份,他又岂能不知。 他自也知道楚靖的名声,先不提能不能惹得起对方,就是阿九明显很属意此人,看来今天这笔买卖,青竹帮做不了了。 忽地只听一声:“大家伙儿,不要被他这番话给吓住了! 不提姓洪的是不是楚靖的人,就算是又能如何? 楚靖再厉害,他也不在此地,他更不是神仙! 我们大伙今天将所有人都给灭了口,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这叫死无对证,还需要怕他吗? 大伙儿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68章 利欲熏心,见利忘义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这人身高膀阔,面皮白净,手提一对判官笔,正是山东八寨中的黄石坡寨主秦栋。 沙天广听了对方这话后,不禁扶额,心丧欲死,脸色青白不定,心道:“这他妈有病?怎么能让这傻子当上寨主? 还是我山东八寨中的寨主! 一个好色之徒,平日自命风流也就罢了,可还没脑子! 杀人灭口?杀谁? 莫非以为杀了对方车队的人就算杀人灭口了? 今天在场众人,青竹帮还有山东八寨的人没有七八百也有六七百,怎么灭口? 这姓洪的要是乱扯虎皮做大旗,那还好说。 可若所言为真,谁敢抢? 小喽啰或许没事,他这恶虎沟山东八寨的老大必然是完蛋了。 莫非舍弃诺大基业,亡命天涯?” 而程青竹等人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秦栋。 秦栋只觉这帮人好似都在看傻子,瞬时感觉被冒犯了,脖子一梗,大喝道:“都看我做甚?莫非我说的不对? 大伙儿都是成名的好汉,走了一辈子绿林道,莫非被这姓洪的报个名字,我们就退了? 若是如此,我们以后哪还有脸出来混? 这批财物大家伙盯了几天,从车轮印记来看,至少不下于几十万两,莫非就放弃了! 他楚靖在江南混了点名头,真真假假且先不说? 再说他如今根本不在此地,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秦栋还偏偏不信这个邪! 哼……你们要是怕了,这批财货由我黄石坡独自取! 嘿嘿……沙老大,你们到时候可别眼热!还有谁跟我老秦一起干?” 秦栋说着举目四顾,就见山东各寨的多数寨主俱是偏头不去看他,只有杀豹岗和乱石寨的两位寨主脸色游移不定,貌似有些蠢蠢欲动。 这两人寨子小,从上到下都才三百人,两人心里想的是,“秦栋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他们得手了,立马舍家弃业,隐姓埋名,到时候任他楚靖本事再大,还能找到他们不成”。 沙天广见这秦栋还在这大放厥词,煽动人心,实在听不下去了,任这傻子再说下去,指不定还能嘣出来什么无脑之言呢。 遂怒喝道:“秦栋,你莫不是疯了?你还有没有脑子?你是财迷心窍了?” “嘿嘿……沙老大,大伙儿都是做什么的? 这日子本就是刀头上舔血,今天活、明天死更属寻常! 大伙儿推举你做山东八寨的首领,是想让你带着兄弟们好发财! 若是怕这怕那,都回娘们被窝里躺着别出门,岂不更好? 再说你“阴阳扇”的名头,褚庄主一手“朱砂掌”威震武林,莫非都是个摆设? 本来都和青竹帮说好了,怎么分了这笔银子。 你们就被这姓洪的报了一个名字,都已然不知所措! 何至于此? 好,你沙老大怕,我秦栋不怕! 这批财物就让我黄石坡独自取! 沙老大,这样你莫非还要阻止兄弟?” 沙天广是真头疼了,他恶虎沟几千兄弟家大业大,他是真的不想因为银子惹上楚靖这等人物。 而且秦栋真是个傻子。 行,纵然姓洪的说的是真的,楚靖也不在,你说的贸似有几分道理。 可如今不是只有咱山东八寨的人啊。 青竹帮呢?人家几百人莫非也是摆设? 他们什么想法,人都没表态,就你跳的欢! 要是青竹帮给楚靖卖好,来个不同意,真干起保镖来了! 山东寨主最后财物捞不着,还平白恶了楚靖。 这傻冒连“箭射出头鸟”的道理都不懂! 愚不可及! 他都想好了,等此事一完,和这秦栋直接得划清界限。 因为和这种傻货一起办事,迟早得连累他。 可这姓洪的,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呢? 沙天广心中那是思忖不停,手中折扇一下一下敲在掌心。 褚红柳身为独脚大盗,在这听了半天,心中也是思虑万千,他可是知道,对方车队的财货可不是数十万两能挡得住的,至少数百万两! 若不是他身后的“淮阴双杰”报讯太晚,他们晚了一步,他都想独吞这批财货了。 可如今竟然牵扯到楚靖,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毕竟他的千柳庄也是家大业大,他也不想就此放弃啊。 洪胜海没想到他只报了楚靖名字,这些凶神恶煞的盗匪就已然起了内讧。 心中对自己的“英明果断”,佩服不已。 以后行走江湖,这招牌可是亮的很了。 想着竟不由笑出了声。 群盗本举棋不定,见洪胜海如此,那杀豹岗的候寨主,顿时大喝道:“沙老大,秦寨主,都稍安勿躁,我们大伙都是好朋友! 且不提我们能不能得罪的起楚靖,可这洪胜海说他是楚靖的人就是楚靖的人吗? 楚靖如今名头大的震天响,江湖上混的谁没听过? 我看这姓洪的就是在故意扯名吓人的。 他出身渤海派,也配和楚靖扯上交情? 我们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你看这货到了现在,还在看我们笑话,都笑出声了。 我看哪,八成就是报楚靖名号出来哐我们的。 兄弟的意思是,我们先抢了再说。 如果真是楚靖的,以后他找上门来,我们再还给他不就成了! 毕竟不知者不罪吗!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也值得大家在此坏了交情! 沙老大,你说是不是?” 沙天广何等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杀豹岗看来也是心动了。 他妈的,说的好听。 纵是楚靖的货,先抢了到时候再还给人家。 你莫把人当傻子呢,温家五祖,吕七先生哪个不比他们名头大,坟头上估计都长草了。 真以为楚靖脾气好,不杀人。 他是山东八寨的头,今日只要是山东八寨的人抢了,和他就脱不了干系。 可那乱石寨的魏寨主一向和候寨主都是同进同退的,再加上黄石坡的人,都已经有三寨了。 若是自己不同意,这些人必然不依,莫非山东帮还要自己先打一架。 可若是同意,唉…… 狗日的,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王八蛋。 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今天才发现,这老大真他妈不好当! 以后还是解散山东八寨,各玩各的,还保险一些呢! “沙老大,你到底什么意思? 在这耽搁什么? 我们是在打劫,你以为逛庙会呢? 在这悠闲给谁看呢?” 秦栋已然按耐不住了,登时喊叫起来。 沙天广闻听此话,顿时气炸胸肺,怒不可遏,折扇手里一攥,扇指大骂道:“秦栋,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大傻冒! 就你能耐?就你聪明?就你知道银子多?别人都不知道? 先不考虑楚靖! 就说现在,程老头有多不要脸,你今天没看到? 人家都没表态? 你他妈的老问我,让我怎么说? 我说抢,你抢的来吗? 青竹帮的几百人莫非都是稻草人? 你个王八蛋,既然想抢,又问老子干甚? 若是出了事,是不是还想让老子给你顶缸? 你个狗日的,老子家大业大,不陪你玩了,有本事你就去! 你个狗杂种,老子今天把你黄石坡寨子从山东八寨除名了。 你干的事和我们山东八寨没关系! 谁要是眼热,就跟着秦栋一起去,老子绝对不会阻止! 姓侯的,你去,那楚靖很好说话,若是他的! 他以后找上门来,你还给他,他会当没事发生的!你跟他讲讲“不知者不罪”的道理! 我相信你,也支持你,你肯定行的! 快去,跟着秦大寨主干,保管吃香的喝辣的! 还有你,姓魏的,你不是和姓候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吗,也别装了,都去! 狗日的一帮鼠目寸光、见利忘义的东西!以后看你们怎么死? 还有谁眼热?要去?那就一起去! 直娘贼!” 沙天广这一番大骂,可算出了一口恶气,此时也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 那秦栋,候、魏几寨主也是被沙天广一通骂的七窍生烟,又莫奈他何,心中自是郁气难平。 几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秦栋肃然道:“好,沙老大,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们兄弟之间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今天你训斥我等,兄弟敬你是曾经的老大,也就不计较了。 那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说着转头对程青竹道:“程老爷子,今日你只要作壁上观。 事成之后,我等分你两箱财物,纵然是那楚靖的货,一切后果也由我秦栋自己承担!绝对不攀扯到您!如何啊?” 楚靖一直都在冷眼旁观,他只觉此时未到出手时机。 毕竟杀不杀人,此时并不怎么重要,“俘获”阿九才是重中之重。 脑中一直在思忖如何行事,才够完美。 可如今见了秦栋等人做派,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什么是财迷心窍、见利忘义? 这几人的作为将其诠释的淋漓尽致。 呵呵……再深的江湖义气终究抵不过利益啊。 不过,天若欲其亡,必要让其狂! 也是真真的! 嘿……看来我楚靖的名头还是差了些,或许还是少了些凶名。 ……………… ps:感谢八思巴大师、外太空酱油党、柳无心、幸福航书友的宝贵月票! 还有一众书友投的众多推荐票! 得蒙众位英豪如此支持! 在下心中甚是感激! 近几天被好多人喷的快自闭了! 唉……不说了,码字去了! 第69章 告诉楚靖,我阿九可是帮过他的哦 程青竹早在洪胜海说出楚靖之名后,一望即知阿九心思,遂又在细细观察洪胜海一行人,越看越觉不对。 此刻听了秦栋所言,心中冷笑,“蠢不知死的玩意儿!” 嘴上却是说道:“秦寨主,这是哪里话! 我们青竹帮说了,只是来山东走走转转而已,想着若是有人需要保镖,才会接活! 如今又没有人招呼我们做保镖,我们岂能坏了规矩,自是两不想帮了。 秦寨主,这是山东地界,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分我青竹帮什么。 大伙出来走江湖,信义二字还是要有的吗!” 阿九娇嗔道“师父?” “阿九,你先不要急,稍安勿躁。” 程青竹对秦栋接着道:“秦寨主,还请自便!” 说着转头对阿九低声道:“阿九,本来我还不觉得有什么,可那洪胜海提到楚靖,我就觉得有些不正常了,你仔细看看那些车夫!” 阿九应声转头,凝目细细将那些车夫又看了一遍,才道:“师父,他们太平静了!” “着啊,一般车夫遇到这事,纵然知道只要他们守规矩,强人打劫不杀他们,可他们内心恐惧是瞒不了人的,如今这一个个,虽然蹲在地上,可眼神之中太淡定了。 嗯……不对,刚才我明明看到戴斗笠的有两人,怎么现在只有一人了? 另一人哪去了?” 程青竹很是惊讶。 秦栋一听程青竹这话,心中暗骂不止:“老不要脸的也是一个脓包怂货罢了, 刚才嚷嚷着要和咱山东八寨平分箱子呢,现在又改了口,还不是忌惮楚靖。 青竹帮、程青竹诺大的名头都他妈的唬人的!你不要,老子自己取!” 遂道:“程帮主既如此说,那我秦栋就不客气啦!” 候兄,魏兄那我们一起动手? 褚庄主,莫非你也要看着吗?” 褚红柳嘴巴张了张,转头看了一眼沙天广。 却见沙天广轻摇折扇,压根儿不看自己,又转头扫了一眼那车队中的十口大箱子,突地身后“淮阴双杰”中的老大说道:“褚庄主,干!且不说这批货物是不是楚靖的。 纵然是,如今离七月二十已经不过一月,我们一旦得手,立马回家带走家人,隐匿行藏,只要到了七月二十,他楚靖还能不能从泰山之顶下来,犹未可知啊! 华山派毕竟也不是个摆设,对?” 褚红柳本来只觉这事干系太大,他自己家业那么大,少一笔进账就少一笔,毕竟稳妥最重要吗。 可“淮阴双杰”本就说这些箱子里数百万两银子,这是何等巨财啊! 只要得手完全可以洗手不干了,而且这话也颇有道理。 自己一旦得手,先躲他几个月,看看泰山之战什么结果,若是楚靖栽了,可不啥事都没了吗。 遂心下一横,说道:“秦寨主,这笔买卖的确太大了,老褚我啊,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想着做完这一笔,就退出江湖,颐养天年了。 所以我与“淮阴双杰”要四箱,六箱你们分如何啊?” 秦栋冷然道:“褚庄主!你们就三个人,竟然要四箱,这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莫非你觉得我与候兄,魏兄,我们联手,还拿不下这些物件吗?” 褚红柳冷哼了一声,道:“哼……你也莫拿褚某当摆设!四箱,少一箱都不成!” 秦栋觉得褚红柳如今虽然只有三个人,可对方一手“朱砂掌”名震武林,若是交恶恐怕又出变数。 转头看了看候、魏二寨主,三人对视一眼,见那两人点了点头。 秦栋遂喝道:“妈的!就这么着,褚庄主,那就动手!” “好,干!”动手”……褚红柳三人应声道。 这时小喽啰一见自己老大,要动手了,顿时“哦哦”直叫喊,大声起哄,几百人呼喝之声,直冲天际。 “好,小的们!大家……” “且慢!” 就见阿九大喝一声,双手握着两根细细的竹杆,素足急摆,纵身飞跃而至,已然拦在了秦栋等人身前。 阿九这一跃,姿势曼妙,翔灵飞动,身法颇为不俗。 可此时秦栋等人也没心思去欣赏这个。 秦栋判官笔一指程青竹,怒喝道:“怎么?程青竹你莫非真当说话如同放屁吗?” 秦栋等人自以为阿九必然奉了程青竹的令,所以并未直接找阿九说话。 程青竹也有些莫名其妙,他刚才都对阿九说了,事情不对,静观其变就好。 这会冲出去要干嘛? 不过他哪知阿九此时心思。 阿九可是一直想着要招揽楚靖呢,只觉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还戒心过重,致使两人闹的有些“不欢而散”。 这既是楚靖财货,那不管怎样,今天也得出来帮一把,否则以后见面也不太好说吗。 程青竹道:“阿九,回来!” “师父,阿九有些事必须要做!” 阿九听了程青竹召唤,神色俨然,脚下更未挪动分毫。 程青竹一看阿九公主架势都摆出来了。知道再劝也没用,就是徒儿为什么这么做,他也有些明白了,大半是要给楚靖卖好啊! 嘿……儿大不由娘啊! 秦栋平日风流自赏,本就见阿九美貌绝伦,虽然年幼,但艳丽异常,早就心痒骚动了。 只是对方是青竹帮帮主的徒弟,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可此刻本就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又听了二人对话,心下已然明白,程青竹和自己小徒弟显然不是一条心,遂轻笑道:“小丫头,你要做什么? 再不让开,秦某可就要辣手摧花了! 这里毕竟是山东不是河北哦!” 说着脸上竟然有了几分淫邪之意。 阿九双手竹竿一摆,厉喝道:“今天这批财物,谁都不能动!” 她此时凤目生威、粉面含霜,直视山东众盗蔑如也。 秦栋几人本都是黑道豪杰,可为阿九姿容气势所慑,一个个竟然有了些许迟疑,只觉这小女子着实气度不凡,望之凛然生威,简直殊不可犯! 洪胜海耳朵微微一颤,竟然听到楚靖在交代自己,可身边又没人,知道这或许就是武学中的“传音入密”了。 听完传音,遂拱手道:“这位姑娘,您云天高义,洪胜海不胜感激,您有今日之举,洪胜海若是不死,自当告知主上! 您且先退开一旁,看我等迎击山东群匪!” 阿九转头看了看洪胜海,大眼睛扑愣扑愣眨了几眨,点了点头说道:“那好! 你可别忘了,一定要对楚靖说,我阿九可是帮过他的哦!” 说着脚下一点,几个起落又跃上了马背。 这山东群盗都懵了,咋了? 刚才不还信誓旦旦说,谁都不能动这批财物呢吗? 怎么姓洪的一句话,就退了? 听那意思,敢情就是为了要让楚靖知道,你帮他了? 有没有这么离谱? 嗯,阿九想的就是这么简单,她自己知道,今儿个她没本事真拦的住这帮强盗。 毕竟她和程青竹的关系很是微妙,让人家举全帮之力帮她,那是不现实的! 她出来就是露个相,让楚靖知道,咱们是一伙的,那就行了。 真打?她又不傻。 再者师父也说了,洪胜海那帮人可不简单,肯定有后手呢。 自己目的一达到,自是依言退下了。 “秦栋,你家洪爷开开恩,再次提醒你一句,这批财物乃是楚靖楚公子的! 你要是还想抢,那可得想好了! 别到时候有命拿,没命花啊!” 洪胜海见阿九退开,立马朗声大喝道。 秦栋双手判官笔一摆,冷笑道:“呵…… 姓洪的,我秦栋出来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刀头上舔血,什么没见过? 你拿楚靖的名字唬得住他们,却吓不住我! 泰山之顶,必然就是楚靖的葬生之地,你还拿他吓唬人? 呵呵…… 更别说今日楚靖不在此地,他就是在此,我手下兄弟几百号,他又能奈我何?” “是吗?” 这一声冷哼虽轻,可仿佛敲在了数百人心头,登时全场可闻。 众人齐齐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人年约二十,身着青色锦衫,负手立于一株数丈高的松树之巅,衣衫随风猎猎,身形随梢飘曳。 场中不乏轻功好手,见此人端立树巅之上,那松树顶梢随风飘荡晃动,可其站在上面却是稳若磐石,随着树捎摆动,上下左右起伏,又仿若轻如鸿毛。 这等举重若轻,举轻似重的轻功造诣,岂不令人畏怖! 一声轻哼,声传如雷,内功修为之高深,已然无言自表。 第70章 阿九姑娘,我当如何 不错,这轻功好似神通,当今世上非楚靖莫为之。 而在场众人见了楚靖这手轻功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功夫,这是人能做到的? 就是程青竹自觉武功还算当世一流,把他震的也是不轻,心头“砰砰”直跳。 只有武功越高,才越能知道,对方这手功夫有多难,轻功、内功这等骇人听闻,武功畏怖之处,都已然不现自明。 而阿九见了这等情形却是习以为常,因为她早已知道楚靖武功超凡脱俗,深不可测,那天在秦淮河上的那一手登萍浮水早已这她心折不已了。 今日这一手又何足为奇,太过正常。 只是目不转睛盯着楚靖直看,心中那是思绪乱飞!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啊,还是让我遇上你啦,这次非得带你回家见父皇!” 而在场的数百盗匪虽没有见过楚靖本人,可刚才那句“是吗”,早已表明一切。 登时有人惊呼出声,“楚靖!他是楚靖” 楚靖名头虽说是名传天下,可毕竟见者不多。 今日一见其人,都只觉盛名之下无虚士,难怪能闯出诺大威名,敢视天下群雄如无物。 这等身手,做出那等大事岂不正常? 人有这实力! 楚靖那会想了半天,觉得今天是跟阿九明朗化的重要日子,一直都在想他自己的出场方式应该是什么,对场中情形有了判断。 遂让洪胜海先报自己名字,看哪些人给他面子,哪有人又不卖他楚靖面子! 只觉火候差不多了,群盗都在那起了内讧,也没人注意自己这边。 遂身形急闪,好似一缕轻烟,就到了树旁,将外罩的一身农夫装都给脱下来,露出了这一身打扮。 才悄然跃上树梢,只等出场时机! 听了秦栋那等狂妄言语,自然发声显形了。 楚靖此时双目寒光迸射,紧盯秦栋,虽然二人相隔数十丈。 可秦栋被楚靖神光一扫,身子已然凉了半截,额头冷汗直流,虽是夏日,好似身处寒冬腊月,背心都湿了一大片。 想这人一声轻哼,响传全场。 再看这一手轻功,江湖上流传其种种事迹……。 心中直是发寒,真可谓是只有见了楚靖本人,才知道其有多可怕。 楚靖冷冷道:“秦栋,是?泰山之顶既是楚某葬身之地! 那么你的葬身之地在哪里? 你可知晓?” 秦栋咽了咽唾沫,拱手道:“尊驾当世高人!秦栋刚才言语失敬!还望……” “我在问你是否知道你的葬身之地在哪里?哪来这么多屁话?” 最后一个“话”字是楚靖提气厉喝发出,直好似大晴天打了个旱天雷。 虽在旷野之地,也震的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心头砰砰直跳。 楚靖最后这一喝,很有名堂,是以“吟龙啸”音波功的法门运气吐声的。 这“吟龙啸”楚靖都没听过名头,可他就是会。 想了想或许就是洪七公曾经用来和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欧阳锋铁筝比斗时所用法门! 只是郭靖没有机会施展过而已,所以才名头不显。 那么以后自己得让这门神功好好发挥神威才行。 可今日若是全力施展,那威力简直太过恐怖,此时此地又不太适合。 毕竟这是群杀之术,不分敌友。 若是在此全力发啸,估计得震死不少不该死之人。 自然是使了一层力而已,纵是如此,已然震的场下众人齐齐变色,心下均是惊骇之极。 实是楚靖传言太过,有些人以前还不太相信,可今日一见,显然传言非虚,再联想其手下人命,谁又真个不惧。 秦栋一看楚靖这是盯上自己了,讨饶大半也是无用,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脸色涨红,硬着头皮大喝道:“楚靖,你武功虽高,你也莫拿我们大伙儿当摆设! 褚庄主,各位兄弟,这楚靖名头大的震天响,我们今天联手把他做了! 也是扬威江湖之事,若是不趁着大家伙此时聚在一起。 等他日后各个击破,恐怕真是我等死期到了!” 说着转头去看褚红柳等人,结果那些人没有一个看他的。 那些人见了楚靖这等身手,各个本就惴惴不安,现又听秦栋还在说这些屁话,心里就一个念头。 “沙天广骂的真是没错! 这他妈的典型大傻子一个! 人家那手轻功你他妈瞎吗? 能杀的了人家嘛?” 楚靖见这秦栋当真是鬼迷心窍了,这等货色,活着也是浪费米饭。 真气一提,就要直接动手,余光一扫阿九,见其这会神色很是微妙,却又不解其意,不由心中一缓。 暗自思忖:“不行,今日这事不能直接杀,得先做个“讲理”的人,才更稳妥。 毕竟自己武功本就太高,若是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持技就杀人。 太过凶蛮,若让阿九有了忌惮之心,反而就是行百步半九十了。 想去见皇帝,还喜欢动辄就杀人,貌似有些不太靠谱?” 遂敛气归窍,强压杀机,轻笑道:“呵呵……秦栋,你也不用急,你的几位好朋友,他们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的! 毋需担心! 不过你的想法着实不错,杀了楚某人好扬威江湖,不得不说你这思路很是清奇! 楚某听了也是大为欣赏哪!很好很好!” 说着神光一扫全场众人,淡然道:“在场诸位好汉名声斐然,楚某福薄,却是无缘识荆。 说来可笑,以前楚某自认为名头还算响亮! 前日还对洪胜海说,以后为我做事,想必江湖上还没人敢不给楚某面子。 谁知今天着实闹了天大的笑话。 唉……也怪我啊,有些不知自量了! 让众位见笑了! 来!刚才商量要分楚某箱子的诸位好汉,都上前几步,让楚某也来认识认识?” 此时楚靖虽然轻声细语,自嘲不断,可众人哪敢应声,尤其是褚红柳等人,已然手足发软,心头发紧,栗栗不安。 若不是忌惮楚靖轻功太过骇人,只想撒丫子就跑。 就连那秦栋刚才情急之下很是撂了几句狠话,也不知怎的,楚靖好似转念又不理会自己了,在他心里,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了。 自是如蒙大赦,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声,和褚红柳等人一般无二,就是不动弹也不应声。 楚靖冷笑一声:“嘿……不过如此!” 他对哪些人听了他的名字,还要劫掠财物之人,自是心知肚明,问一句不过是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那么“英勇无畏”,显然骨子里都是欺软怕硬的怂货罢了! 想着转头再不看这帮人,目视阿九青竹帮方向,朗声道:“楚某出道以来,虽说手下也曾有过几条人命,可从来讲究的都是以理服人,先礼后兵,所杀之人皆是取死有道。 今日得会山东八大寨、河北青竹帮,嘿……众位能在江湖上闯出诺大的名头,果然也是名不虚传哪! 可楚某人虽有幸得见众位好汉,心中却是不甚畅快。 楚靖本一狂人,取得些许名声,一直以来都有些沾沾自喜,有今日一会,心中只觉实属不该哪! 嘿……若不是一弱女子卖了楚某几分面子,恐怕楚某人以后都没脸行走江湖了! 阿九姑娘刚才援手之恩,楚某不胜感激、铭感五内哪!” 楚靖说着径朝阿九拱了拱手,神情很是郑重。 阿九今日可是第一次见楚靖这等声威,轻描淡写几句话,震的数百绿林盗匪不敢有丝毫动弹,谁知在这重要时刻,话音一转,竟给自己行礼道谢了。 这把阿九整的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主要因为她刚才想的是什么,她知道。 就是卖个好而已,又算得什么? 也值得对方大厅广众之下朝自己道谢。 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也只能俏脸含笑,拱手道:“楚少侠言重了! 你我也不是初次见面了,况且你对我有救命之恩,阿九刚才不过刻意卖好,其实当不得什么,你如此说,倒让阿九有些无地自容了!” 楚靖见阿九刚开始还有些羞涩,说到后来却很是大方。 遂笑道:“阿九姑娘果然够坦诚! 可你能刻意卖我一个好,也是全了楚某的脸面哪! 或许别人不拿我楚靖脸面当回事,可我自己看的比天还重! 阿九姑娘,这下你知道你所谓的刻意卖好,在楚某心里,此情那是大如天了,不可谓不重! 要知道在场的众位,却是连卖好都懒得卖了,思之当真令人心寒无比哪! 阿九姑娘,你说,对于此事我当如何?” “啊?”阿九瞪大了眼睛看着楚靖,手指一点自己,很是不可置信,讶然道:“你是在问我?” “是啊?今日给我楚靖面子的唯你一人耳,楚某平生行事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所以自当先征求你的意见了!” 楚靖这话说的煞有其事,神情很是肃然。 众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了阿九,尤其是褚红柳等人,眼神中流露出的哀求之意,那是跃然而出,阿九自是对这一切尽收眼底。 心中也是念头急转:“他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要问我? 可我该怎么说才好呢? 他在武林中声威赫赫,今日这里这么多人,问我意见,我要是推辞不说,或者说的不如他意,又恼了对方怎么办呢?” 楚靖和阿九两人心里都对对方太过重视,反而都有患得患失之感。 一个想着如果直接不讲理动手杀人,仗技横行无忌,怕吓着阿九,让自己面见崇祯之事出了纰漏。 毕竟一个人武功高,好杀人还不愿意跟人讲理,作为女儿,怎么敢将这种人带回去见爹,尤其是见皇帝! 哪个江湖人没有所谓屠龙之心! 而另一个又怕说错话,反而又“恼”了对方。 此情此景也是着实有趣。 褚红柳低声道:“程老爷子,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您让你这徒儿说说呗?” 程青竹自然明白这是褚红柳怂了,让徒儿求情呢,不过他根本未应声。 心想:“这会倒是怂了,早干嘛去了? 不过这楚靖什么意思呢?为何偏偏问阿九? 嗯?莫非是对阿九动了什么心思? 也是,阿九年纪虽幼,可容色之佳,举世难寻。 这楚靖武功再高,也是血气方刚,少年心性,况且知好色而慕少艾,世人一辙,无人或免,也属寻常了!” 阿九心中转念也只一瞬,拱手道:“楚少侠既让我说,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可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 记着,你可不许和我生气哦!” 说完最后一句话,不禁莞尔一笑。 阿九本就肌肤赛雪,娇艳明美,刚才一笑更是笑颜喜人,更添绝丽! 楚靖强忍心中涟漪,自是摆了摆手,笑道:“你尽可直言,我绝不生气!” “那好!我可就说啦!” “楚少侠今日这批货,我们青竹帮和山东八寨的好汉原本就是要抢的,我们本就是走的绿林道,这也可说是无可厚非! 要直接以朝廷律法论对错,那肯定是我们错了。 可按江湖面上来说,毕竟情有可原,我们也要吃饭,做的就是这个营生! 可在洪胜海报出楚少侠名头后,某些人还要杀人灭口,抢夺财物! 而今楚少侠名震武林,他们如此做,那就是没把你楚靖楚少侠放在眼里,砸了你的招牌名头! 不管是按照江湖规矩还是自身脸面,你作为苦主,都断无一笑而过之理! 至于如何处置找场子,可以说怎么都不过份了! 敢走绿林道,出来做这没本钱买卖,要是哪天遇到硬茬,折了,那就是黑道人的归宿,也怨不得谁! 这是小女子一点浅见。 若有不妥,楚少侠不生气就好!” 楚靖哈哈一笑,拍手道:“姑娘这话不错!可谓金玉良言,今日能得姑娘指点解惑,楚某也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说着转头望向褚红柳,秦栋等人寒光陡射,冷冷道:“今日尔等既然视我楚靖犹如无物,楚某虽不才,自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你们若是今天杀了楚某,既能得到财物,又能扬威江湖,也是一举两得! 也就毋需多说了,痛痛快快来一场,见高低分生死!岂不妙哉! 褚红柳、秦栋你们是不是也等不急了? 那就带着你的虾兵蟹将,一起上! 看看尔等命大还是楚某福薄! 一战自明!” ………………………… ps:感谢太太和加加书友、天不生我万古如长夜书友月票、推荐票支持! 投了推荐票的书友,在下也甚是感激! 本人确实水平有限,让好多书友觉得这里不对,哪里不好,可已然尽力了! 第71章 降龙十八掌,神功慑群盗 褚红柳见楚靖和阿九说完话,已然神色冷峻,邀战众人,赶忙拱手一抱拳道:“楚少侠!我等都……” “废话少说!出手!” 楚靖本就不耐烦了,若不是顾及阿九想法,早都大开杀戒了! 如今一得阿九这话,安能有心思和他们再说一句。 褚红柳听了这话,脸色已然通红,却是接着道:“我等是…”可话还没说完。 却见楚靖登时从树巅腾空而起,身形已然滑飘而来。 楚靖现在心里想的是,以前杀人只杀了些成名高手,而今竟然让这些不知深浅之辈,以为有个几百人就能对付自己了。 今日就要让无知之辈知道,凭他们几百人在他楚靖眼里也就如同草芥而已。 这褚红柳见楚靖身形一动时,立刻大喊:“兄弟们,生死当前了,都呆着做甚,这当儿还想什么,并肩子上,料理了他!” 这褚红柳毕竟是成名人物,他见到楚靖本人时,确实怂了,心中只想服软。 可见楚靖明显是不与他们机会,这做派明显是要杀他们了,那自不能坐以待毙。 楚靖听了此人这话,只觉这人由怂变硬,转念只是一瞬,也算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了。 黄石坡,杀豹岗等三寨首领自然也是大喝道:“兄弟们,和褚庄主一道与他拼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土匪慑于平日几人威严,自是手擎兵刃,严阵以待。 此时说来话长,可一切均在电光石火之间,楚靖本离群匪本有数十丈,可他身法迅捷,已然斜掠而至。 楚靖身在半空,全身精力一振,丹田真气蓬勃鼓荡,充溢周身,厉声道:“看掌!”已然右臂一挥,应手拍出,正是降龙十八掌中居高下击最为强势的“飞龙在天”。 这一记掌力雄劲,迅疾如风,威猛凌厉,行有余力,降龙十八掌精髓尽至极已。 掌力笼罩了方圆两丈之地,这些人突闻掌风已然被逼的呼吸不畅。 这秦栋大喝一声“投枪!” 瞬时就有不在楚靖掌力笼罩下的数十人,将手中长枪投向半空中的楚靖。 楚靖虽在半空,对这些长枪来袭,也未太过在意,右掌径直向下拍落。 左臂一挥,真气到处,长袖已然扯的如同船帆一般,衣袖一震,陡然拂出。 那些长枪登时犹如被狂风怒卷,几乎尽数被抽的反倒倒射而回,反插在了群匪身上,顿时哀嚎连天,只有几根长枪因袖风已尽,只是七零八落掉下地来,并未插在人身。 而此时楚靖右掌掌力已至,那秦栋嘴上喊得挺快,可见楚靖此等威势,早就迅疾后退,躲入人丛中去了。 这可苦了那帮笼罩在楚靖掌力范围内的人,他们又往哪里退?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地面烟尘顿起,好似山崩地裂,翻江倒海,瞬然惨呼哀嚎齐声而出。 只见有十数人已被楚靖这一掌震的好似寒鸦赴水般飞了出去,各个已然筋骨断裂,鲜血狂喷。 楚靖身在半空一个筋斗翻出,人一落地,身形急闪,抢入人丛,如虎入羊群,双掌飞舞,掌力如潮,汹涌澎湃。 这些群匪遇上一般武学好手,还有点用,可遇上楚靖这开山裂石般的掌力拳劲,连其身都进不了,就被打的筋断骨折,肺碎心烂。 群匪起初还有些悍不畏死,各个挺起手中长枪、单刀、长剑、狼牙棒等兵器如潮水般涌至,试图围杀楚靖。 可一见他们连对方方圆一丈都进不去,自家兄弟就不停被震飞出去,上去几个飞几人,既如此光景又如何伤的了对方? 楚靖这会双掌挥舞,气势恢弘,掌力圈子愈放愈大,掌力一吐,就有数人筋断骨折,场中只闻惨叫、骨头断裂之声。 群匪自然不是瞎子,眼见这情况可不就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场面吗? 他们出道以来,虽说也都是杀人无算,可何曾见过楚靖这等人物? 靠前之人各个惧意陡增,不禁开始踱步后退,连身后无法近身之人,脚下渐渐都慢了下来,也都开始向后移步。 而秦栋一见这情况,还躲在人丛中大喝道:“大伙儿不要怕,布阵形成围杀阵势,和他游斗,待其体力耗尽,就是他的死期!” 可他压根没意识到楚靖这种人物,岂是这点人就能耗尽气力的。 他从来不明白什么叫真气生生不息。 这点场面,楚靖就是个永动机。 可他这一喝,楚靖已然听到了他的方位,今天楚靖没想着直取敌魁,所以才先抢入人丛大杀特杀。 他今天杀性大动,就想大开杀戒! 不消说土匪从来都没有不可杀之人,而今日这帮人敢不给他楚靖面子! 那么他也要让这帮人知道何谓人为财死,心狠手辣,杀人如草! 若是先将敌魁直接杀了,就不好杀小喽啰了。 正因此想,所以让这秦栋躲了开去,如今他还敢大言不惭,真是一个不知死的东西。 一念至此,真气流转,左掌一招“潜龙勿用”,右手一招“震惊百里”。 使出左右互搏之术,同时分攻左右。 左掌一推一缩,这招一推之力本就极大,更厉害的还是那一缩。 最前十数人被他这一掌已然轰飞出去,这一缩又带过来十数人。 而右掌的“震惊百里”,讲究夺其之势以增己力,真可谓遇强则强,气吞山河。 这帮匪盗早被楚靖吓得心胆俱裂。 如不起顾忌“一人叛寨,全家受难”的森严寨规,早都撒丫子跑路了。 而楚靖真气运转,掌力密布,激起气流摩擦之声,真好似龙吟虎啸,威势震天! 丹田留力七分以做控制,一掌挥出,掌力发而不离心念控制,就好似手里擎着一把无形兵刃,掌力到处,顿时一扫一大片。 而左掌扯过来的人,左臂一振,顺势一提一挥,这些人登时就砸入了右手边的人丛里,登时“砰咔啪”声响不断。 四周烟尘顿起,群匪各个头破血流,哭爹喊娘。 程青竹、沙天广等盗魁在楚靖出场到出手是一句话都没说,此时只是牢牢盯住其动手过程。 但见楚靖身影闪动,犹如风驰电闪,欻进欻退,倏来忽往,身捷动若飘风,掌势如雷似电,威猛无铸,霎时间“叮当,砰砰”之声不绝于耳,不是兵器乱飞,就是众匪飞跌。 众人见楚靖神技若斯,早已骇然心绝。 心中均想“这一掌倘或向我拍来,我如何防守抵挡躲避?” 可愈看愈是手脚发凉,心头危惧不安。 若非亲眼所见,实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 那身法,那掌力。 谁躲的过?谁经得起? 此刻又见楚靖两掌竟然打翻了数十人。 楚靖不识这些人的名姓,他们却认得。 这都是山东绿林道上的武学好手,没想到在对方手中如此不堪一击,只如稻草,而这些人布成的还是山寨用来对付强敌的战阵。 可见楚靖只是拍出两掌,就将战阵打的七零八落,这等神功威势岂敢想象。 此刻又见其脚下不停,形同鬼魅,左摇右晃,横趋斜行,青影过处,群匪各个横飞乱跌出去。 看情况皆被打的内脏破裂,又哪有生路可言。 场外围观之人各个骇然变色,冷汗直冒。 而此时的楚靖身形飘忽,一路左拍右震,将拦在自己身前之人都震飞出去,而他掌蕴真气,中招之人哪个能活? 已然看见那秦栋,这货不但胆大包天,那会竟敢在阿九面前卖弄风骚,他不死都没道理! 一招“亢龙有悔”应手拍出,身子再次抢近,面前十数人皆被掌力掀的如同渴马奔泉甩了出去。 此时楚靖离那秦栋已不足五丈,右掌一划,再次一记“亢龙有悔”直推而出,掌力再轰面前群匪。 战至此时,这些匪盗俱是心胆俱裂,魂飞魄散! 因为在他们眼里,楚靖就是横冲直撞,只要出现在哪里,哪里的弟兄就一个个口喷鲜血飞了出去,全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等情景尽收眼底,心里均想:“这哪还是个人!” 既有此心,哪还顾得上什么寨规。 去他妈的,先跑再说,纷纷转身拔腿狂奔。 可离楚靖很远的人还有机会跑,那些处于其掌风笼罩下的人,又哪有机会逃? 一个个俱被掌力扫到,成了滚地葫芦。 那秦栋见了楚靖这等威势,早已心如死灰,心丧欲死。 直是后悔,为什么要鬼迷心窍?为什么要见钱眼开? 哪还要有围杀对方的念想,只想要再次逃离。 立即身法展动,拔身就起。 可这次不同上次了,上次是楚靖离他本就很远,他见势不妙躲入了人群中。 楚靖因想先杀众匪,不想先杀他,所以他还能退入人从。 可这次楚靖是目标明确,一路横推,直冲他而来,他又哪有逃跑的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楚靖身子再近,已离秦栋不足两丈远,见其跃起,断喝道:“死!”一招“见龙在田”掌力直接外烁,真气离体而出,犹如一道无形兵刃,倏然破空而至。 瞬时就劈在了那刚刚腾空的秦栋身上,只听“噶啦啦”几声响,其连声惨叫都未发出,已然被这掌打的筋骨尽断,肝胆俱碎,从半空“扑通”一声直堕在地。 楚靖正待向前方人丛再拍一掌,忽觉背后竟有一记略显炙热的掌风袭来。 第72章 简直非人哉 楚靖只闻掌风,就知这一掌含劲蓄锐,力道甚是不弱! 有此掌力,出掌这人在群盗之中,那是名副其实的高手了,比起温家五祖之流也是不遑多让。 心中转念也未影响楚靖出招,一式“神龙摆尾”已然向后斜挥而出。 褚红柳在这帮人中武功最高,见了楚靖那等威势,自然明白直接打肯定不是对手,逃也是不可能! 因为褚红柳虽然武功不弱,一手“朱砂掌”掌力在这武林中也是名声斐然,可因为身材矮胖,轻功完全不是强项。 对敌时自来以稳补快,以狠代巧,掌法由拙见功,所以一直躲在人丛之中,寻机对敌。 他刚才见楚靖凌空拍出一掌,想着武学高手,运气出了一掌,必然就会有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虞,正是破敌良机。 遂身形急动,在楚靖身后急拍一掌,直击对方背心要害,深得“稳狠准韧”四字精要。 谁知楚靖在此关口,还能瞬时挥出一掌,什么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破绽,在他身上好似压根不存在。 楚靖这一掌如风而至,掌力雄浑至极,好似铺天盖地,广被无边。 只闻来势,褚红柳哪敢接招,连忙收掌,想要飘身闪躲,忽感周身左右似乎塞满了柔韧至极的物事,竟尔动弹不得。 顿时心中惊惧无极,知道楚靖是以雄浑无匹的内劲密布空中,形成一面肉眼难见的气网,将自己给罩住了。 这等骇人听闻的武功实是闻所未闻,心中转念虽只一瞬,他就觉对方那掌力已然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至,简直沛沛然莫能与抗。 褚红柳明知不敌,也时内息急行运转,内力蓄满双掌,鼓起全身劲力,要作乾坤一掷,双掌迅疾推出。 可掌力甫一相接,只听的“砰噶啦”几声响,褚红柳只觉全身剧震,眼前一黑,双臂,胸骨,全身无一不痛,不禁痛苦大叫“啊”的一声,身子离地飞起,已然没了知觉。 楚靖一掌“神龙摆尾”拍出后,也未回身,只朝前方人丛再次推出一掌,打飞数人,闻听身后一声剧烈惨叫,转头一瞧,正是那千柳庄庄主褚红柳发出的。 见其此时已然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身子都扭曲了,飞出十数丈开外,“扑通一声”砸在了几名喽啰身上,那几人显然也是不得活了! 心道:“这胖子内力很是不弱,也算当世一流了!却如此不知死活!” “神龙摆尾”是降龙掌中的救命绝招,楚靖如今虽算不得强敌寰伺,但也是深陷重围。 他清楚只要稍有不慎,这帮匪盗虽然没有什么雷霆暴雨式的打击。 可若是被刺中一刀一剑,那也是接受不了的。 受不受伤另说,主要是他丢不起那人! 而且楚靖自被温方山差点暗算后,心中就长了一个记性,日后再动手,必然就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所以他看似言语中不将这些人瞧在眼里,可真正动手时很是谨慎,刚才那“神龙摆尾”就是讲究情急之下猝然发力的救命猛招。 以楚靖真气之醇厚,那是何等威力! 褚红柳岂能受的住,自然被一掌震的筋骨断裂,顷刻而休了。 而且楚靖一闻其掌风便知对方武功不弱,遂施掌用力法门与平时大为不同,是先以真气将对方罩住。 就是防止对手闻及不敌,施展轻功,远遁而逃,果然一击奏效,毙敌于掌下,心下不由很是快慰。 侯、魏二寨主以及“淮阴双杰”众匪基本都看到秦栋从半空掉落。 楚靖周遭之人又见到褚红柳一掌都没接住,就被打的身体直接变了形。 这一下,任谁也阻挡不住,他们“战略性撤退”的企图了。 候寨主大喊:“风紧,扯呼”,群盗本就是一个个心胆俱碎,待他这一声大叫出口。 齐齐再无犹豫,转身撒丫子就跑,惶惶若漏网之鱼,忙忙如丧家之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候、魏两寨主和“淮阴双杰”各个身怀轻功,自是一马当先,身法急展,死命飞奔。 可楚靖杀性大动,就没想着留活口,自是脚下一点,身形腾空跃起,大步跨出,在群盗头上点过,那些人自然齐齐被踩死。 一见“淮阴双杰”离自己不过一丈有余,冷喝道:“嘿……淮阴双杰?死!”,一记劈空掌已然应声而出。 这两兄弟平生就是打劫客商商贾,一手“随风剑”杀人无算,论本领也就一般江湖好手的层次,“双杰”称号那是往脸上贴金了。 今日撺掇褚红柳来,本想发笔大财,可此刻褚红柳都已然去了阎王殿销账,两人早已惊魂失措,栗栗危惧,浑身汗透,就是想跑。 只是一直不得好机会,此刻众人都是如鸟兽散,正是乘乱逃跑的良机,那是身法急展,死命狂奔。 可突闻身后楚靖一声断喝,两人登时头晕眼花,心中欲呕,耳中嗡嗡只响,鲜血都流了出来,显然双耳耳鼓已然被震破了,脚下不由一软。 忽觉一股巨力袭来,二人身形顿时摔出了七八丈远,砸在地上,滚了几滚,一动不动,显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楚靖也未再多看二人,见群盗朝四面八方开始溃逃,遂真气流转,双掌如风,只朝地下向上一提,登时从地上跳起几把单刀长剑! 长袖一抖,隔空一震,那些长剑单刀登时“叮当”声大响,尽皆断裂成七八截。 楚靖骤然间双掌齐推,那些刀剑碎片经过掌力推催,径朝这些匪盗激射而去,这些断刃在真气贯注下,较诸普通钢刀利刃,强弩暗器更为可怖,如狂风怒卷般倾泻而出。 这些匪盗只顾逃命,连看都没看见,只听“噗嗤”利刃入肉之声大作,一时惨嚎连声,当场毙命数十人。 楚靖身形兀自不停,见有人已然逃出数十丈外,脚下一跺地,真气磅礴喷涌而出,登时方圆两丈之内地上的各种兵器就悬浮在了空中,双袖连挥带拂,脚踢、掌拍、指弹,这些兵器“嗖嗖”接连射向各处逃跑之人。 楚靖真气推催,这些兵器去势之快,好似风驰电掣,力道之大,犹如霹雳断树,摧枯拉朽。 须臾间一众匪盗各个身中刀剑,尸横遍地,只余两人,还在奔逃,楚靖一看这两人武功甚是不弱,竟能躲开自己打出的几件兵器。 这两人就是那候,魏两寨主了,此刻已然奔向了马匹,想要上马跑路。 楚靖冷冷一笑,大步跨出,身法展开,好似飞雁踏波,只是几个起落,已然拦在了两人去路。 刚才楚靖离这候、魏两寨主距离太远,拂袖挥来的兵器,两人毕竟是一寨之主,武功也是颇有根底,竟自躲了开去。 可纵然如此,那刀剑划过,带起的劲风就吹的两人衣衫猎猎作响,那力道之大还用说,一旦被射中,还有命活? 可以说两人虽一时逃的性命,可早已心胆俱丧,现在一上马,自是纵马疾奔,可谁知楚靖已然悄没声息的拦在当路。 此时要想再换方向跑,根本没了时间机会,两人几乎同时心下一横,双腿一夹,催马疾驰,径朝楚靖横冲而来。 二马齐头并进,两人明显是想要催马撞开楚靖。 楚靖要只杀二人,早在二马未近前时,就能毙了二人,可此时想要神功震世! 见二马奔行已至近前,也自不避,双臂一展,双手猛然探出,一掌按住一马头,楚靖何等神功巨力,这一按,两马好似蜻蜓撼柱,岂能再动分毫。 只是八蹄打转,想要再进一步,那是妄想。 楚靖这一手可把在场众匪盗吓坏了。 他们各个也都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这二马疾冲,那是何等力道,竟被楚靖伸掌牢牢按住,而他身形都不曾有半点晃动。 见到楚靖这番神通手段,各个脸上腾然变色,咂舌不已。 只觉楚靖一身神功可说浩瀚如海,他们根本看不到边,好似没有他做不到的。 这等手段,简直非人哉! 他们混迹江湖半辈子,何曾想过世间竟能有这等人物! 打劫之路,不好做啊,太可怕了! 楚靖看这两人已然面如土色,也未多话,双掌按住马头,挥臂向外一分,两马“腾”的一声翻倒在地,二人顿时惨呼而叫。 第73章 阿九妹妹,听姐姐的 两马俱被楚靖施展神功掀翻倒地,这候、魏二人的一条腿,又岂能不被这股巨力加上马身压的寸寸断裂。 楚靖见二人被压在马下还在鬼哭狼嚎,没有一点硬气,冷哼一声道:“哼……就你们这点微末功夫也想杀楚某扬名立万?不知自量的东西!” 话音未落,转身迈步就走,衣袖随手一挥,劲风带起两块石子,登时将二人打得脑浆迸裂。 此时除了那些远远退开的其余山寨中人,整个周围近百丈内,躺了数百具尸体,站着的只有楚靖一人了。 楚靖这一番大杀特杀,可把山东、河北的绿林豪雄惊的都是瞠目结舌,神思外驰。 饶是程青竹,沙天广等人杀人无数,可见了楚靖此等手段,已然满脸呆滞。 想自己本身武功不弱,如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岂敢想象相信这等场景! 数百人啊,竟被一人顷刻间屠杀殆尽,思之令人畏怖、惶恐至极! 此时整个旷野之上,尸横遍地,微风拂动,带起的俱是血腥气味,再看这些人死相惨烈,见者无不心下惴惴。 楚靖心想:“今日之事过后,再看还有哪些鼠辈敢拿他楚靖不当回事! 总有一天要让所有人闻吾名而丧胆! 快了快了……” 想着就迈步直朝阿九等人走去。 阿九今日见了楚靖这等手段,心下骇然,只是想着:“这人武功如此可怖,我能招揽到他吗?他危不危险?带去见父皇真的好吗?会不会出大事?” 心中虽说有些游移不定,神思不属。 可见楚靖朝自己走来,自是回转心神,素足疾摆,快步迎上,拱手道:“楚少侠今日大展神威,必将轰动武林! 今日阿九能再次得见楚少侠神功绝技,可谓是三生有幸啊!” 楚靖也是拱手还礼,笑道:“哈哈……姑娘谬赞了,适才楚某见阿九姑娘豪气干云,视群匪犹如无物,这等气魄那也是举世罕见啊!” “咯咯……”阿九听楚靖说她视群匪犹如无物,登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自己最清楚,她那时候只不过就是亮个相而已,有青竹帮在,只要她不强行阻止对方动手,那些人肯定不会主动为难她的。 她对周遭局势那是心知肚明,否则她岂会以身犯险? 谁知就这楚靖还能夸她豪气干云,真真笑死人了。 不过又觉自己得庄重点,遂神态俨然道:“楚少侠,你可莫要再胡乱夸我啦! 说的我自己都信了! 楚少侠,这是我师父,青竹帮帮主程青竹前辈,你们认识一下。” 阿九只觉楚靖不理其他人只和自己说话,别人也就罢了,可总觉得不能冷落师父,遂向其介绍道。 楚靖转头朝程青竹一拱手道:“程帮主威名,楚某也曾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老当益壮!佩服佩服!” 程青竹哪还不知,楚靖能和他说话,全是看在自己这小徒弟面上,连忙拱手道:“楚少侠哪里话,小老儿今日不知深浅,有所得罪!还望莫怪啊!” 楚靖摆了摆手,正色道:“阿九姑娘刚才说的好,这绿林道自有绿林道的规矩! 虽说与朝廷律法不符,可从古至今他们也都存在! 楚某也只是一介江湖草莽,自也只会按照江湖规矩办事。 青竹帮刚才闻听我名,已然熄了取货之心,这点楚某自是清楚! 所以也无所谓得罪不得罪!” 这时沙天广一听楚靖如此说,立马抢上几步,抱扇拱手道:“楚少侠!今日之事,我山东八寨真真是得罪了,还望阁下能大人大量,揭过此事,沙天广带众兄弟向您赔礼了!纵有吩咐,只要沙天广做得到,绝不推辞!” 说着人已然深深一揖倒地。 沙天广今日一见楚靖神功,心里早已忧惧不已,他和程青竹不同! 不说他没有阿九这么一个好徒儿。 只说那褚红柳、秦栋等人俱是他山东绿林道上的人,他自己身为山东八寨的首领。 若是楚靖以此发难,他必难逃一死! 那褚红柳武功还在他之上,结果一招就被送上了西天,他可是看的明白。 自趁着楚靖流露出不知者不罪的意思,连忙上前服软请罪。 楚靖斜眼微睨,冷然道:“沙老大?沙寨主? 呵呵……你这老大我看也就是一个摆设! 今天你们山东寨可算是让楚某见识了一下何谓江湖义气,何谓见利忘义! 这孔孟之乡啊!嘿……” 沙天广听着楚靖语音冰冷,心中直是上下打鼓。 忽地楚靖耳朵微颤,只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至今,疾奔而来,遂脚下一点,一个“旱地拔葱”身形扶摇而上,直直原地纵上了三丈有余! 顺着来声凝目一看,有三骑马急奔而来,距这里不过百米,可两里外旌旗招展,竟有大队官兵,足有数千人,正自行进。 体内气息一沉,轻飘飘落下地来,见众人还不明所以,说道:“有官兵到了,足有数千人!” 这时只见那三骑,已然转了过来,飞奔而至,这有两骑是山东盗帮放出的卡子,一骑是青竹帮的哨探,三人连连呼啸,高声大叫:“有大队官兵到啦!有好几千人哪!不,有上万人哪!” 楚靖遂道:“程帮主,沙寨主,先带你们的人拖走尸体,去林子里躲一下! 不得我召唤,你们不要出来!” 程青竹、沙天广都知道大队官兵到了,他们这伙人还在这,没事都变成有事。 阿九道:“师父,我和楚少侠在一起!” 程青竹看了看阿九,只得点了点头,朝楚靖拱了拱手,率自己人马和山东群盗一起托起地上尸体,纷纷涌入树林,退了下去。 霎时之间,一片空地上只剩下楚靖与阿九等一干人。 阿九道:“楚少侠,你是准备做什么吗?” 楚靖笑道:“不是我准备做什么,我们车队走不快,这伙官兵马上就来了! 我们等他们先过去!” 说着对洪胜海道:“将车队赶至路边,让开大道!” 这时青青早已摘了斗笠,缓步到了楚靖近前,眼神止不住的上下打量阿九,食指不住的挠着下巴,啧啧赞叹:“好相貌,好身段!” 阿九见青青长得很是俊俏,眼神却很是无礼,心中不由愠怒,可余光一扫对方耳垂喉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揶揄道:“这位“公子”相貌更俊,身段才是更好呢!小女子薄柳之姿又哪及公子之万一啊!” 青青哪还不知自己女子身份被人家看出来了,笑道:“妹妹,那不知本公子可否有幸能与你单独一会啊?” 楚靖见青青那皮笑肉不笑那样,忙道:“好了,青青,不要胡闹了! 这伙官兵马上就要到了!” 说着又对阿九道:“阿九姑娘,你和青青先在车队边去!” 青青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调笑阿九两句,再说别的,她可不敢,她可没忘楚靖上次在金龙帮说的话。 见楚靖神色严峻,登时满脸含笑,拉住阿九的手道:“阿九妹妹,听姐姐的,我们都听靖哥的!先躲躲!” 阿九怎么也没想到青青变脸如翻书,一时很是愕然,心想:“刚才不还阴阳怪气的吗?怎的突然又如此亲热,虽然大家都是女子,可我和你也不熟啊,怎么就姐姐妹妹了?” 不过阿九想着这是楚靖的人,为了招揽对方,那就忍忍! 遂也笑道:“好,那就劳烦姐姐了,楚少侠我们先过去啦!” 说着朝楚靖摆了摆手,和青青手拉手就去了车队里面。 第74章 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吗 不一会,只见数百名官兵分成两队,一路行来,尘土飞扬,一军官见楚靖穿着光鲜,遂拍马上前,离其有一丈远勒住马匹,长刀一指喝道:“干什么的?” 楚靖淡淡道:“过路的!” 那军官打眼扫了一圈,又斜眼打量了一番大车上的铁箱,眼珠子一转,冷冷道:“地上血迹怎么来的?车上又是什么?打开看看!” 楚靖岂能不知这人是动了歪心思,遂轻笑道:“老总,你是想来个官兵扮强盗?还是给我扣个土匪流寇的罪名啊?” 这军官料想那箱子里定是装着贵重财物,本就起了贪心,闻听此话,长刀一摆,大叫道:“好小子,好横!就冲你这幅做派,八成就是土匪流寇!弟兄们……啊” 原来楚靖一听这军官明显是要动手了,身形一晃,瞬时到了马头近前,一掌按下,掌中含劲,那马匹登时前腿一软,跪倒在地,那军官自然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楚靖右臂一挥已然掐住对方脖子,如举婴孩般提了起来。 这些官兵啥时候见过这情景,单手按倒高头大马? 这是真的假的? 再一看自家把总两条腿一蹬一蹬的,脸色涨红,舌头都吐出来了。 楚靖喝道:“谁敢乱动,有如此石!”说着左掌迅疾挥出,劈空掌力应手而至,只见一丈外的一块大石“砰”的一声,碎成了几块,登时尘土飞溅,石屑纷飞! 楚靖这一手劈空掌可把这些官兵吓坏了! 心中均想:“这是什么人? 莫不是把总坏事做多了,惹得天神下凡了?否则这等神通手段又岂是人力可为?” 楚靖手一松,将这军官丢在地上,冷然道:“你们是哪里官兵,准备去做什么?” 这军官见了楚靖这手段,心中惊惧至极,忙忙站起身来,喘了几口气,扶了扶头盔道:“我们是奉命押运……江南漕银还有一批囚犯去京城的!” “带队人是谁?” “总兵官……水鉴!”这军官此时都惊魂未定,出卖上官也是顾不得了。 楚靖知道这漕银肯定是“老丈人”的命根子,所以才有大队人马进行护送。 而阿九一看楚靖竟和官兵动手了,忙忙跑了过来,那些官兵见自家上官在“天神”手里,自是未敢阻拦。 阿九一过来,急问道:“楚少侠,怎么回事?” 楚靖轻笑道:“没什么,这位军爷押送漕运银子,想必是觉得自家担子太轻了,还想顺手发点财,被我拿住了!” 阿九一听这话,岂能不明其中意思。 登时气冲牛斗,不说漕运银子对父皇有多重要,就是她满门心思都是想招揽楚靖,今日刚见面,谁知自家官兵又给她上眼药。 双眉一蹙,冷喝道:“好大的狗胆! 这江南漕银何等重要,尔等不干正事,尽做些龌龊勾当! 官逼民反,说的就是你们?尔等主官是谁?” 这军官见阿九满脸含煞,威仪俨然,低头道:“总兵水鉴!” 阿九思忖一番,道:“楚少侠,你能不能施展手段,控制住这人,我想让他去给那位总兵送个信!” 楚靖也未多问,骈指欻然探出,正中军官“天都穴”。 这军官只觉自己胸口一麻,就听这人说:“阿九姑娘,这人已被我点了大穴,一个时辰后,不得我解救,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想让他带什么话,就让他去做!” 阿九从衣囊里拿出一面令牌,对那军官道:“后面既然是总兵,他自认得这令牌,让他速来见我!你若一个时辰回不来,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这军官见了楚靖掌按大马,虚拍碎石,都差点吓尿了,闻听自己又中了暗手,竟只有一个时辰了,连连点头道:“小人一定会按时回来的!” 说着接过那面令牌,喝道:“兄弟们,都在原地等我回来,不要轻举妄动!” 说着翻身上马,疾奔而去。 楚靖看了看周围官兵,大喝道:“原地坐下,无我之令,擅动者死!” 这些官兵抢夺百姓财物,还算一把好手,真正打仗作战,打个顺风仗还行,其余时间就是混日子。 见了楚靖那等神通,只以为对方是“天神”,再者见自己上官都是言听计从,自不敢多说什么,通通席地而坐。 阿九看了看楚靖,犹疑道:“楚少侠!阿九想问问你,江湖上流传你在金龙帮说了一番话,盛传你对大明朝廷很是推崇,这是真的吗?” 楚靖见阿九问出这番话后,小拳头捏的很紧,显然很是紧张,笑道:“我不是对如今的大明朝廷有多推崇,只是不想这汉家天下便宜了异族! 再者而今的朝廷你觉得又有什么可值得推崇的?” 阿九闻言不禁低头沉思,脚尖在地上拨了两拨,猛的抬头道:“那楚少侠你有没有什么好的策略和主张,好入朝为官来改变这一现状呢?” 楚靖见阿九一双妙目,企盼若渴地望着自己,心道:“傻瓜,不管是任务还是为了你,我都是愿意的很哪!” 嘴上却是叹声道:“唉……楚某苦无门路,入朝为官,那是难如登天哪!” 此时的楚靖很是垂头丧气。 阿九一听这话,岂能不明楚靖言外之意,犹恐不真,遂追问道:“楚少侠,你的意思是愿意入朝为官,为朝廷效力吗?” 楚靖正色道:“那是自然,楚某身怀一身本事,自然想要救国安民! 所谓江湖称雄,非我所欲也!” 阿九拍手笑道:“楚少侠!那我告诉你,你如果想做官,阿九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楚靖奇道:“什么?” 阿九双手背负,昂然道:“我是当朝长平公主,我父皇就是当今圣上,你说我能不能帮你啊?” 楚靖顿时“愕然”,惊道:“啊?你竟是公主?你是公主怎的和盗匪混在一起?” 阿九脸上一红,唔了一声,摆手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跟你解释原因,可我的身份绝对是如假包换! 你跟我一起回京去见我父皇?好不好?” “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吗?”楚靖呢喃道。 “什么?”阿九压根没听清楚靖嘟囔了什么,遂问道。 楚靖连忙正色道:“啊,没什么!我本就要去京城,既有公主引荐,能见到当今圣上,草民又岂敢不去啊!” 阿九嗔怒道:“楚少侠,你可不要这样说,你能跟我去见父皇,阿九就很高兴啦。我们是好朋友,你可不要一口一口草民的,平白生分了!” 楚靖肚里都乐开了花,脸上自是一脸肃穆,拱手道:“好,公主……” “哎呀,你叫我阿九就好了,不许叫我公主,再这样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阿九此刻心中极为高兴,闻听楚靖这话,顿时小嘴一嘟,煞是可爱。 楚靖笑道:“好,那我叫你阿九!” 不一会只听的马蹄阵阵,只见来路驰来数十骑,领头的一人身材魁梧,身披甲胄,头戴铁盔,到了阿九近前不远,翻身下马,拱手行礼道:“下官水鉴,见过贵人!” 楚靖听阿九和这水鉴说了半晌,什么都明白了,这帮人奉凤阳总督马士英将令,押解漕运银子和一些凶犯、反贼上京,这大队人马足有六千人。 不过少许,大队官兵已然跟了上来,车辆一辆接着一辆,不计其数。 车辆都用黄布蒙住,车上插了旗帜,旗上写的是“大明江南漕运”红字。 漕运银车过后,又是囚车,写着“候斩巨寇某某某”等字样,又是什么“江洋大盗”、“流寇头目”、“反叛逆首”、“淮南巨贼”等等。 阿九自然对这总兵表明身份,言说一起赴京,这水鉴先听了手下说楚靖如何如何,又知道阿九身份,自是不敢不应。 楚靖也明白了,阿九那面令牌看来很是厉害,否则一个总兵属于高级军官了,不至于如此惧怕一个公主。 遂一行人一起启程上路了,至于什么山东八寨,青竹帮,楚靖只是与这些人简单寒暄了几句,言说七月二十、泰山大会再见。 楚靖本不想搭理他们,现在有阿九,谁还和他们多玩,只想尽快到京城,去见“老丈人”。 可又一想,这帮人说不定以后还能做自己助力呢,遂也是与其虚与委蛇了一番。 谁知走了不过数里之地,就听队伍后方一阵大乱,少顷,就有哨兵禀报,言说有“三男一女冲进车队后方,杀将进来了!各个武功高强!言说要找主官。” 水鉴正要掉头领兵抗击,就听楚靖道:“水总兵,既只有四个人,告诉你的手下,不要阻拦,将他们都放前来!你就在这等他们!” 水鉴听了这话,转头一看阿九,见阿九点头示意,遂按照吩咐传下令去。 第75章 治伤救孩,三事之约 一众官兵既不在阻拦,只过了少晌,就见四人纵马疾奔而至,楚靖凝目一看,竟是归辛树夫妇带着梅剑和,刘培生。 而归辛树夫妇催马刚一到近前,猛一见楚靖,不由心下一惊,急忙勒住马匹。 心下极是忧惧,他们身陷官兵包围,压根没怕,谁知竟然有楚靖在场,归二娘此时还背着自家孩子,几人又岂能不惧? 可如今却不能当作看不见,归辛树夫妇遂拍马上前,归二娘拱手道:“见过楚少侠!归二娘代外子有礼了。” 楚靖摆了摆手道:“不知贤伉俪所为何来?” 归二娘神色很是凄苦,直接说道:“不瞒楚少侠,我夫妇只有一独子,还是老来得子!可是他在娘胎里就得了病,要名贵药材才能治愈。 我夫妇闻听凤阳总督用一块千年大茯苓,和人形何首乌,配上老山人参、五色灵芝、麝香牛黄等珍贵药材,制作了几十颗茯苓首乌丸,想要进献给皇帝老儿,我们才一路追来,想要抢夺好给儿子治病!” “却不知楚少侠也在,难道是我儿命该如此!” 说到这里归二娘一个女中豪杰,不禁泪流满面。 归二娘知道,今日有楚靖在此,而且明显和官兵是一伙的,他们夫妇本领再大十倍,也不可能在楚靖和数千官兵包围中脱身而去,遂也是直接明言了,至于找药,更是休想了。 阿九见归二娘为了儿子不计自身安危,或许是女子母性发作,心下不由一软,问道:“水鉴,那药在哪里?” 水鉴回道:“贵人,那药丸不在我这里!马总督嫌我们行进太难,另差了一路人上京了!” 楚靖却是心下有了打算,说道:“归二娘,将你儿子给我,我来看看!” 归二娘知道楚靖武功超凡脱俗,闻听此话,瞬即跃下马来,从背上解下孩子,递了过来。 楚靖接过,见这小婴儿不足一岁,遂伸指按住其腕脉,众人皆屏住呼吸,静观他诊。 就见楚靖默然有顷,忽地咦了一声,神色甚是古怪,再搭一会儿脸色愈发阴沉。 此时归氏夫妇最是难熬,心中直是发紧,身上更是冷热交替,两手满是冷汗,目光只是紧紧盯在楚靖脸上。 楚靖换过手再搭脉,神色也无变化,又哪能看出是喜是忧? 又过了一会楚靖才收手,又在闭目沉思,顿饭工夫过去,兀自寂然不动,好似老僧面壁。 阿九水鉴等人虽与归辛树夫妇素不相识,可为了子女,甘冒大险闯入军阵,这等爱子之心,人人都是很有感触。 唯独洪胜海看见归二娘,心中恨急,可又不敢多说什么。 可以说场中众人都不禁为这婴儿性命担忧,见楚靖查了许久都未说话,被其气势所慑,呼吸都好似不敢稍重,周围人不说话,慢慢由近至远都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楚靖才睁眼说道:“归二娘! 你这孩子是胎里伤,想必是你在怀孕时与人动手过招,对方内劲入体,你有内功护身,自然没事。 可这孩子自然遭厄了,这内劲并未化去,反而随着孩子成长,与其经脉混而为一,相附相生,这种胎伤已然发作,可说是九死一生了。” 归二娘听楚靖说的那是半点不差,忙忙点头道,神色很是激动。 楚靖接着道:“如今就是有了你所谓的茯苓首乌丸,你这孩子也顶多续命,却治不了根,日后身子骨必然不会好,因为伤了肺脉,痨病随身是必然的了,纵是有幸长大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楚靖见众人几乎都在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直接道:“楚某既然这么说,那你儿子的伤自然能治,更是可以给他完全治好断了病根!” 归二娘见楚靖将她儿子病情说的一清二楚,此刻骤听喜讯,哪还按耐的住,登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楚少侠,求求您,救救我儿子! 归二娘以前多有得罪,若是能救我儿子,归二娘宁愿以死谢罪! 求求您了! 当家的,莫非为了儿子,你还不能低个头吗?” 说着转头就看向了归辛树,归辛树见妻子满脸乞求,为了儿子,也是叹了一声,纵下马来,想要跪倒在地。 楚靖道:“好了!” 说着已然一拂袖就将归二娘送了起来。 归二娘只觉一股劲风袭来,身形根本无法自制,已然站了起来,等一站定,那股劲力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楚靖内功修为之深厚更是又佩又惧,也难怪人家能有本事救儿子。 他们夫妇不知找了多少医道名家,俱是束手无策。 就见楚靖接着道:“你们无需再跪我了,什么以死谢罪更是笑谈,我只需你夫妇答应替我做三件事,楚某就出手救人!” 归辛树一听这话,心中很是犹疑不决,他们华山派和楚靖还有约会未完,三事之约,又如何能答应! 归二娘自也明白轻重,不好强求丈夫。 楚靖一看二人脸色,岂能不知对方心意,笑道:“你夫妇未免将楚某瞧的小了! 这三件事不会让尔等背叛师门,做那不义之事! 泰山之约尔等尽可全力出手,日后只要不死,楚某吩咐你们三件事,只要做成,你我两不相欠!如何?” 归二娘一听只要不背叛师门,其他事为了儿子无不可为。 拱手朗声道:“楚少侠既如此说,我夫妇应了! 泰山之约后,只要不死,你吩咐我夫妇办三件事,只要不涉及师门,我等自当无有不从,若是做不到,提头来见!” 楚靖又看向归辛树,见其也点头道:“内人所言就是我归辛树的意思!” 遂哈哈一笑,道:“好,那就说定了! 你们跟我先一起上路,这孩子太小,楚某得花费七天时间,以自身真气为他推拿按摩全身,温养身体,七日时间也就够拔病根了!” 归辛树夫妇自然听从,也就跟着楚靖一行人上路了。 没走几日,又有一队人赶了过来,全是锦衣卫乔装的,自然都是阿九护卫了。 楚靖在每晚夜间,都施展神功为这婴孩推拿按摩,真气遍行周身,又以《九阴真经》点穴章与一阳指部分手法所融合后的指法,功行诸脉,将其经脉中的病气、内劲逼至一处,再以阴阳兼具,刚柔齐备的真气给消融化解掉了。 这孩子的病之所以难治,就是因为那股内劲,没有真气境的内功修为,想要化解那股阴柔内劲难,而不伤及小孩更难! 医术高明无有内功不行,若是内功修为够,不懂指法穴道按压,行功步骤,也是不行。 这孩子如此幼小,丝毫差错,就会要了他的命。 当今世上,除了楚靖再无第二人能治愈这孩子! 楚靖内功修为也够,指法穴道按压手法更是无一不通,治好此伤自然轻松裕如,如不是因为孩子年岁太小,又哪需七日。 如今这孩子已然病根尽去,脸色红润,身强体健。 别人若是不知,哪能知晓这孩子,几日前还是个命不久矣的病孩呢。 被楚靖接连以醇厚真气温养身体,这孩子不但沉疴尽去,就是比一般婴孩身体骨还会好的多。 归辛树夫妇自是感激涕零,言说大恩永世不忘,几人自是满是欣喜告辞离去。 这二人都是一诺千金之人,楚靖自不怕他们反悔! 楚靖已然给他们安排明白了,脾气大、手段狠、武功高,自得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大事,为已助力! 这两人都是一把好刀,不把他们给用上,也太过浪费了些。 毕竟以后要杀之人太多,自己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 ps:感谢各位书友的月票和推荐票大力支持!小可感激不尽了! 拜谢诸位英豪了!谢谢!!! 第76章 朕有何错也需要改 楚靖等归辛树夫妇离去后,自然也对洪胜海做了安抚,不过只是说了一句“归二娘夫妇对自己如今还有大用”。 洪胜海心中再有不快,他也明白,若非楚靖,他还想去找人家归二娘报仇,再有一百个也是白搭。 那孙仲君也是直接动手的首恶,已经受到惩罚。 他要是强行让楚靖为他杀了归二娘,那是摆不清位置了,自没有任何不满之意。 众人连日赶路,已然到了河北,离京城不足几日路程了。 这段时日青青早已知道了阿九身份,楚靖满拟青青会和自己“发飙”,谁知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反而见阿九竟是以公主之尊混迹绿林道,只觉这比自己还会玩,登即亲热得不得了,二人这几日间倾盖如故,宛若嫡亲姐妹一般,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一向英华有仪,刚毅有威的阿九亦被她感染得如同换了个人,那些锦衣卫见了无不瞠目结舌、啧啧称奇,直感匪夷所思。 楚靖见二人不“打架”,那是最为高兴了。 这几日楚靖也并未和阿九有过多接触,如今已然快到京城,自然就与押运漕银的队伍分开了。 一入京城,阿九为楚靖等人安排了一处大宅子,就让楚靖等她消息,当先进宫而去。 楚靖现在只觉一切要步入正轨了,等见了“老丈人”怎么给他拿下呢! 如今离七月二十已然不足二十天了,时间太紧凑了。 楚靖直在宅院等了两天,都有些不耐烦了,阿九才总算来了,言说她父皇现在才有时间,让楚靖立即进宫。 等进了紫禁城,楚靖只觉和前世自己见到时的观感大为不同,只觉虽同是一个地方,如今却是充满了威严肃穆之感。 心想:“或许现在这里是一个国家最高权力机关,而后世只是一座旅游景点,才会感受如此不同。” 楚靖一路跟着阿九,一直到了乾清宫外,见门口有几名太监和护卫。 阿九让楚靖等等,她先进去通报一声,楚靖自是从善如流。 不一晌,阿九就出来带同楚靖一起进了乾清宫。 等进了大殿,楚靖抬眼一望,四周自然无人,只见玉阶之上的大案几后,坐着一人,这人从他一进屋就在打量自己。 此人身穿黄袍、袍上纹龙刺绣的,头戴黑缎软帽,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面目很是清秀,可两鬓已然有着些许斑白。 楚靖知道这人如此年纪,头发都白了,必然是过多耗费心力所致,再说能坐在这地方,也非当朝皇帝崇祯不可了。 就听阿九道:“父皇,楚靖我给您带来了!” “好,九儿,你先去!朕和他谈谈!” 阿九一听这话,嗔道:“父皇! 我就听听,不会打扰你们的!” 崇祯眉头一皱,说道“九儿,听话!” 阿九见父皇面色严峻,也不敢多说,只对楚靖悄声道:“楚少侠,如果我父皇发脾气,你千万不要生气,阿九替他向你陪罪! 好吗?” 楚靖心道:“看来是知父莫若女啊! 明显怕崇祯控制不住脾气呵斥自己,更怕自己恼羞成怒,伤了她爹啊!” 不过眼神微微扫了一眼大殿四周,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阿九笑道:“那就多谢你啦!” “父皇,那阿九先告退了。”说着给崇祯施礼,径自出了大殿。 楚靖功用双耳,侧耳一听,就知道阿九在门口没走,而这大殿里也有至少二十人埋伏在后殿。 崇祯看了楚靖半晌,才冷冷道:“楚靖,你的名号、事迹和一些言论,九儿都对朕讲了,不过朕想问问,你难道不会行礼吗?” 楚靖心想:“给你行礼又算什么,日后给你磕头大拜都行!还挺急!” 自是拱手一揖倒地,朗声道:“草民楚靖见过圣上!” 崇祯哼了一声,淡淡道:“九儿说你想报效朝廷,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楚靖直起身来,目视崇祯道:“圣上,这个问题您不该问我! 我能做什么,不得看圣上您吗? 您让我做一普通小兵,那我自只能干小兵的事了,反之亦然!” 崇祯轻笑一声,哧道:“口气真大!” “听九儿说你武功很好,可称天下第一,朕想见识见识,你意如何?” 楚靖朗声道:“圣上,阿九说我天下第一,或许是有些谬赞了! 可环顾当今天下,楚某自称天下第二,想必无人敢称第一! 至于我武功有多好,您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大殿埋伏的二十名内廷侍卫更加试不出楚某高低,如此反而多此一举罢了!” 崇祯一拍大案,“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戟指喝道:“狂妄!安敢如此!” 不过崇祯却是心下发紧,心道:“此人言语间目空四海。可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埋伏了二十名内廷侍卫,他们躲在殿后,就连九儿都不知道啊! 看来这人果是有些本事,也并非是浪得虚名!” 楚靖见这“老丈人”果然烈的可以啊。 遂拱手道:“圣上,您老人家莫生气吗!实在不行,您让那些侍卫出来试试也行。 我就怕您见了,以后在这皇宫内院都休息不好了,楚某与阿九关系甚好,实不忍于此!” 崇祯岂能不明楚靖之意,明显说他的侍卫都是废物,护不住他的安全,登时怒忿填膺,冷喝道:“你……竖子!不知天高地厚! 你莫非不怕朕杀你的头?” 楚靖摇了摇头,正色道:“圣上言重了,您乃九五至尊,口含天宪! 天子一怒则流血千里的说法,楚某自是知晓,又怎能不怕?” 崇祯见楚靖神色肃然,可总觉得这小子在胡说八道!可就是没有证据! “而且什么天子一怒,流血千里,那还有匹夫一怒,天下缟素呢,朕又岂会不知! 臭小子没说后半句,算你识相!” 念及此处,遂又坐了下来,平复了下胸中郁气,缓缓道:“楚靖,你在江湖上是有些名声,江湖草莽本就善于好勇斗狠,朕自是知晓,可国家大事,与其大有不同! 你知道吗?” 楚靖点头肃然道:“圣上说的没错,很有道理!” “你……好了好了,你说说朝廷如今这局势,你能提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那些隐患且不必说了,有为之士都知道。 朕只是想知道,如何改善解决? 你不要在朕面前信口胡诌,朕是给九儿面子,她求了朕两天,朕才愿给你一个机会! 希望你莫要不识好歹!” 崇祯很是语重心长道。 楚靖自也知道,如今得说点干货了,沉声道:“圣上,如今大明天灾人祸集于一身,天灾非人力可为,且不消说。 单只说人祸,无外乎内忧外患。 如何平了这内忧外患,行事步骤必然先安内再攘外。 最重要的是安内的同时,不能有外患侵扰,至于如何做到这一点,楚某心中自有想法。 我就先说说安内,而安内首先需要朝廷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有大改变!” “等等……什么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你说明白点!”崇祯挥了挥手道。 “上,自然是您!下……” “一派胡言!朕有何错?也需要改?” 崇祯又是一拍龙案站了起来,很是愤怒。 第77章 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楚靖见崇祯如此做派,心态都要炸了,这“老丈人”是真的烦人,这才说了几句话,拍了几次桌子了都。手不疼吗? 好,为了阿九,忍;为了任务,我忍! 强压心中火气,缓缓道:“圣上,您是一国之君,能不能给我一个说完话的机会? 等您听完,哪里不对,我们在谈! 如今我话都说不出来,您跟我吹胡子拍桌子的!我们还能谈下去吗? 您跟大臣是不是也这样? 难道你就想听全是对你歌功颂德的? 你不觉得太假了吗? 如今朝廷态势糜烂至此,您莫非心里真的没数?” 楚靖这一连串连珠炮似的发问,也让崇祯一阵愕然,这臭小子怎么敢? 不过细细一想,也对,怎么也得让人把话说完啊。 遂又坐回龙椅上,摆手道:“好了,你说,朕不打断你了!说!” 楚靖自是就坡下驴,拱手道:“谢圣上!我刚才说的改,指的是您性格上的一些缺陷,还有就是一些认知上的错误。 您脾性太过急躁,这不是一个皇帝该有的样子,不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最起码从现在起,您得做到最起码的喜怒不形于色。 要知道您的性格早被手下群臣看得透透的,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您初一登基,听信那些“东林党人”,取消工商税和矿业税,先有辽东军费开支太大,而今国内贼寇暴起,又需要大笔银子,恐怕连最起码的收支平衡都维持不下去了。 而今您已然御极十几年了,恐怕有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也有所明悟了?” 崇祯脸色未变,点了点头道:“你接着说。” 楚靖自是知道,“老丈人”刚登基是被忽悠瘸了,可如今怎么也该有所察觉了。 只是现在的东林党已然尾大不掉,他又顾虑太多,所以是无可奈何,并不是真的蠢的一无所知。 遂接着道:“东林党人上台,代表着是江南地主和商业士绅的利益,又如何会与您一条心! 从古至今,皇权和臣权其实从来都是对立的,他们大多数人只想当官发财,什么为国为民,只是喊喊口号罢了! 而作为皇帝自然不允许发生这种败坏王朝根基之事,所以这就是天然对立的矛盾。 而皇权所能依靠的反而是普通百姓,来维护王朝统治。 文官说圣上您不可与民争利,因为他们掌握笔杆子,而后又偷换概念,大厮宣扬此番论调。 那庶民百姓又不懂其中深意,一听这话,自然以为朝中大臣是在为他们做主说话。 而您是在不停提高各种税收,那必然就是剥削、压迫他们的刽子手。 你作为皇帝弄得是两头不靠,老百姓都恨您,大臣忽悠您。 而您背了恶名、骂名收来了所谓税银,反倒让满朝公卿各个赚的盆满钵满,唯独皇上您手里没钱,穷的叮当响!” 崇祯愕然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收来的税都被满朝文武贪污了?他们也都是非常有钱的?” 楚靖不禁一扶额,说道:“老丈……圣上啊!您的意思是他们不贪污?他们也没钱?” “贪污之事,总的有证据啊!可朕前段时间找他们借过钱,满朝文武凑了二十万两,一个个都砸锅卖铁了!莫非都是假的?” 崇祯自然没听出来楚靖差点喊他老丈人,只是满脸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楚靖见自己这“老丈人”真的是单纯的过分,被那些之乎者也,完全带歪的厉害啊! 虽很是恨铁不成钢,却是晒然一笑,说道:“咳……圣上啊,证据? 人家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是沆瀣一气,您用常规手段找证据,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再说您找他们借钱,那自然没钱了! 要是换种方式,那绝对有的是钱!” “何意?是让朕为了钱,不教而诛?不讲证据,直接论罪诛心?”崇祯瞪大了眼睛,实不敢相信楚靖竟然是这种想法。 楚靖摆手正色道:“圣上,您说什么不教而诛、诛心论罪,那是言重了! 况且就如今这满朝文武,你就是真的一股脑儿全杀了,也不会有冤枉的! 何谈什么不教而诛、诛心论罪? 再者乱世需用重典,沉疴痼疾就得下猛药!这个道理圣上您肯定知晓? 您的手段太过温和,而且那些贪官污吏能摸着你的心思,和他们斗心眼,这是以已之短对敌所长啊!” 崇祯叹了一声道:“唉……其实你说的这个问题,朕近些年也发现了,可如今文官势大,朕又莫奈他何! 总不能将他们全部议罪? 朝廷运转又如何兼顾啊?” 楚靖看了看崇祯,见其满面愁容,想了想道:“圣上,我这里有一份东西,您要不要看看? 不过您要是看,得有个心理准备,千万得稳住!别气!” 崇祯抬眼看了楚靖一眼,见其神色郑重,心想:“看不起谁呢!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稳住?简直是笑话!” 遂冷哼一声,道:“拿给朕看!” 楚靖自是将多尔衮写给曹化淳的密信,掏了出来,也不挥臂作势,只是轻轻劲力一吐,那封信已然直直飘在了崇祯龙案上。 崇祯也不知道这手功夫有什么难的,只是觉得好神奇,一封信隔着一丈远,都能飘过来。 不过也未多想,只是抽出书信,未看到一半,已然脸色铁青,满目充血,青筋暴露,脸上肌肉好似都在跳动。 楚靖见了,只怕“老丈人”来个心脏病突发,那就完蛋了。 等崇祯看完书信后面几个篆字和多尔衮的印章,“啪”的一声一拍龙案,霍然站了起来,怒喝道:“狗贼!奴才!阉货!安敢如此!他已然是司礼监大太监,到了内臣极点了,何至于此?” 楚靖见“老丈人”好似承受能力还行,遂道:“这个答案,我怕圣上您听了,更承受不住!” “你说,朕没有那么脆弱!”崇祯摆手道。 “因为多尔衮答应他,哪天破了京城,不杀他,他贪污来的银子也能留着花!”楚靖低声道。 崇祯闻听此言,不禁呆立当场,半天都默不作声,直过了半晌,才颓然笑道:“呵呵……呵呵……何其可笑! 一介建奴只给了他一个空头承诺,他就能背叛朕! 不!朕不信!朕得亲口问问他!” 崇祯听了楚靖这话都要疯了,还以为什么原因,这也能是个背叛的理由? 这若是真的,简直就是对他这个皇帝最大的侮辱! “来人,传曹化淳来见朕!” 崇祯声音很大,楚靖就见一名侍卫从后殿疾奔而出。 楚靖本来想着这样草率,会不会走漏消息,不过又觉自己也是杞人忧天了! 这“老丈人”怎么也是收拾过魏忠贤,这曹化淳又算个蛋! 他能让这侍卫出去传令,自然是腹有主张。 所以也是一言未发,只等曹化淳来。 ps:感谢众位书友送的月票及推荐票! 小可在此拜谢众位英豪了! 第78章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直过了好一会儿,那侍卫才引了一名肥肥白白的中年太监入了大殿。 楚靖见其身穿锦绣,很有气派。 心道:“原来这就是皇宫中除了皇帝之外、第一有权有势的司礼太监曹化淳了,肥头大耳的,果然皇宫生活还是好啊!”。 曹化淳进的殿来,略微瞥了一眼楚靖,忙忙朝崇祯跪下磕头道:“奴婢曹化淳见过皇爷。” 崇祯冷哼一声道:“哼……皇爷?你还拿朕当皇爷?” 又追问道:“曹督公?朕待你如何啊?” 曹化淳见皇帝对自己言语如此不善,竟直呼自己曹督公,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皇上叫一声督公? 这是要出大事了啊! 心头自是惊疑不定,想着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嘴上那是急忙应道:“皇爷待奴婢实有天高地厚之恩哪! 皇爷您如此说,可是折煞老奴了! 奴婢哪里做错了,皇爷您尽可责罚,可莫气坏了身子啊!” 说着已然痛哭流涕,失声抹泪了。 楚靖见这老太监此番作态,心下那是啧啧赞叹。 “难怪人家能在皇宫这种地方混的开,这神态、这演技,眼泪说来就来,太牛了!演技炸裂,是不是说的就是这种人?”。 崇祯见曹化淳如此伤心,心下不由一软,只觉会不会是楚靖搞错了,沉声道:“曹化淳,朕想知道,你为什么投效建奴多尔衮?他许了你什么好处?朕很是费解! 朕能如此问你,自然一切自知,你可不要想着瞒朕啊……” “啊?冤枉啊!皇爷! 这肯定是有人诬陷奴婢啊! 奴婢怎么可能投效建奴呢? 皇爷,您也知道奴婢尽心办差,得罪了不少人,肯定是有人恶意中伤奴婢啊! 还望皇爷明鉴哪! 呜呜……皇爷,奴婢就是您养的一条狗,您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 奴婢随时可以死,却不能背着这名声去死啊!皇爷……呜呜……” 曹化淳什么人物,宦海浮沉几十年,这等“一心二用”之法那是驾轻就熟,明面上痛哭流涕、嘴上应付不停。 心中也是念头急转:“到底哪里出了纰漏?皇爷怎会知道,杂家与睿王来往之事?莫非是因为他?” 言念至此,略微抬头用余光瞄了一眼楚靖。 而楚靖一见崇祯神色,可算是服了这“老丈人”了,虽说曹化淳演技高超,可也不至于如此轻信。 这被人演了这么一把,心里明显有些游移不定了。 如此审人,又能审出什么来? 唉……这种队友怎么带的起来啊! 这“老丈人”还要不要呢? 崇祯见曹化淳涕泪横流,伤心欲绝,心头直是打鼓,暗忖道:“只是一封书信而已,莫中了贼人反间计!” 遂转头一望楚靖,双眉一蹙,肃然道:“楚靖,你可还有什么别的证据?” 楚靖见崇祯神色间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不由“嗤笑”一声,又急忙正色道:“圣上,待我问他!” 说着迈步就朝曹化淳走了过去。 这曹化淳此时已然知道必然是这楚靖坏他的事,喝道:“尔是何人?敢在皇宫内院放肆!来……” 楚靖一看这老太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还想叫人。 已然身影一晃,好似飘风,五指成抓直拿对方胸口“天都穴”。 这曹化淳身为司礼监大太监,自然也身怀武功,在楚靖说话时,已然迅疾站起,内息急提,身形一错。 右手“呼”的一声,掌随声出,直击楚靖前胸,左掌直切,顺势手掌变爪,欻忽间直抓楚靖右腕,这一招来势很是迅疾劲足。 楚靖见其招式迅捷,劲力也自不弱,这等身手,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了,不过在他面前自还不够看。 遂嘴角微扬,淡然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一招甫未全出,右掌陡然一晃,曹化淳只觉对方掌影飘忽,哪能看清对方掌势。 突地只觉右腕一紧,好似被铁箍套住了,顿时奇痛彻骨,别说拍出的左掌,就是全身气力已然尽消。 楚靖一拿住老太监右腕,挥臂一提,将其一把兜将过来。 左手中指一屈微微轻弹,“哧”的一声响,已然闭了曹化淳“天柱”大穴,其下肢经脉一被封,登时双膝一曲,跪倒在地。 曹化淳欻然间一招被制,可说是如坠五里云中,心头转念不停:“怎么可能?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会有这等武功?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啊!楚靖!莫非是他?” 楚靖与曹化淳交手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崇祯都未来得及出口说话,自己的大太监就被制住了。 楚靖功用双目,“移魂大法”瞬然起威,直射曹化淳,问道:“你为什么要投效多尔衮?” 曹化淳虽说内气有成,内力修为也算不弱,可如何能与楚靖相抗,自是立时被控,眼神呆滞,木然道“因为……睿……王爷答应……破了京城,不杀……杂家,还让杂家带着……银子以享……天年!” 楚靖转头看向崇祯,就见对方竟也是满脸呆滞,好似失魂落魄,很是不可置信。 不过到底是震惊楚靖手段,还是对自己刚才竟然认为曹化淳被人诬陷所致。 那就只有崇祯自己才知了。 楚靖觉得再问别的也暂时没必要,遂大法一收将老太监随手丢在了地上。 曹化淳一被解除大法,对刚才发生之事,自是心知肚明。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嘴巴不受控制说出了心里话,但也知道必然是因为楚靖。 心道:“楚靖!楚靖!此人必然就是盛名满江湖的楚靖了!可他为何进了宫?怎么进来的?其此等神通手段太过匪夷所思,无怪名声这么大! 杂家大限到了,莫非都是天意乎?” 曹化淳到了此时岂能不知楚靖是谁,身为东厂提督太监,楚靖如今盛名满天下,这名头他自然听过。 只是崇祯刚才喊出楚靖名字时,他一时没能及时对号入座,可被对方一招制住后。 他哪还不明白,这等身手,还名叫楚靖。 除了江湖上威名远震的楚靖!还能有何人? 他更是清楚,自家这皇爷虽说有些傻、有些天真,可一旦遇上投靠建奴这种事,杀人可是从不手软的。 崇祯此时已然缓步迈下高阶,看着曹化淳,戟指忿然道:“曹化淳,朕幼时你就入了信王府,陪朕长大,后来你因魏忠贤被发配金陵。 朕一登基,就将你召回京,委以重任!你怎可因为建奴的一张空头许诺,就背叛朕,背叛大明! 你就笃定建奴可以攻破京城吗? 啊!你说!说!” 楚靖见崇祯歇斯底里,很是痛心疾首。 这才知道曹化淳和崇祯竟是这么“铁”的关系。 从信王府就开始伺候了,这是家生子的奴才,自然非比寻常了! 可如今连这等亲近之人都背叛自己了,作为皇帝,崇祯心里自是苦急了,唉…… 楚靖闻听此等内情,自是唏嘘不已。 第79章 人之将死 ,其言也善 曹化淳见崇祯提及往事,心下也不由一酸,他此刻下身不得动弹,说话却没影响,谓然叹道:“唉……皇爷!老奴今日事发,也是咎由自取。 可实非老奴狼心狗肺,辜负您的信任! 实是老奴看不到大明有任何希望了。” “阉货,什么叫看不见大明希望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能放此狼言大口?我大明的命运是你一介阉奴所能置喙的? 凭你也配!” 崇祯听曹化淳说他看不到大明任何希望了,安能不怒? 没气的暴走,都得说他脾气好了。 曹化淳凄声道:“皇爷,今日事已至此,奴婢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就希望皇爷能开开恩,为我曹家留条血脉,不要牵连奴婢兄长一家。 有些话藏在奴婢肚里很久了,只是以前根本不敢说,可如今说不说都是难逃一死! 也就能敞开心扉说说了。 皇爷啊,老奴毕竟侍候了您近三十年哪,老奴就算真的是条狗,对主子您难道真的会没有一点感情吗?” “说!你个阉货,今天朕就给你一个机会!朕也想听听到底有什么话还能让你东厂曹督公都不敢说! 嘿……还憋了很久?今天你就倒干净!” 崇祯怒气冲天,正说着拂袖一挥,转身已然上了玉阶高台,端坐在了龙椅上。 曹化淳顿了顿道:“皇爷您自御极以来,殚精竭虑,为了国家社稷辛劳操持,奴婢都看在眼里。 可您有救国之心却无救国之能啊! 您登基后任用的都是些什么人? 东林党,他们哪有丝毫本事,都只会喊口号,搞党争,搞内斗,最终都是一个劲儿的想着捞钱。 而且现在也不光是东林党人,就是满朝文武,您可以把他们拉出来,断无不可杀之人! 您前次募捐银两,满朝文武竟然只凑了二十万两! 不是奴才说啊,您随便去找一个四品以上官员,都能抄出来至少五十万两。 这种情景,真是令人可气又可笑! 而且就这他们在您面前还要哭穷,张着红口白牙,满嘴都是胡说八道! 可您都能信?也或许是您不得不信! 可这有区别吗? 最终都是一个结果罢了! 咱大明跟建奴作战多年,前几年卢象升身为统兵都督竟然被杨嗣昌、高起潜见死不救,害了性命。 事后,您还能听信那些小人谗言,反而怪罪卢象升! 人都战死了,您宁愿听信那些贪生怕死之辈,都不愿给一个为国战死之人一个体面,就是一个谥号,都不愿意给。 您恐怕都忘了卢象升战死时,还是为父服孝之时,他是您下旨夺情召回来的! 结果换来这么一个下场! 皇爷,这些您想过吗? 谁忠谁奸?谁勇谁废?您心里有数吗? 那杨嗣昌,何许人也?一个无能之辈! 若不是他父亲杨鹤当年提出什么“剿抚兼施,以抚为主”的狗屁策略! 闯贼与献贼岂能多次降而复叛,发展到如今这等声势? 就这您还能对他委以重任,因为他还能赦了那老杨鹤的罪! 皇爷,这等人本就是该诛九族之人! 您重用他们,呵……建奴打来,杨嗣昌、高起潜他们自己贪生怕死,反说什么先安内再攘外。 为了他们所谓安内之策,竟然对您以什么天象之说,劝您与建奴议和。 您虽然未明着同意,可心里怎么想的,别人不知道,老奴跟您几十年,又岂能看不出来? 那高起潜自然也能看出您的心思! 卢象升一力主战,杨嗣昌、高起潜一力要求和。 您既然明知他们主张不同,可又让卢象升与他二人一起共同御敌。 如此主张大为不同,又如何能在这军事上相互配合? 您如此作为难道不是在自毁长城? 呵呵……一个天下兵马大都督就那么战死在巨鹿,而高起潜统领数万关宁铁骑距离他只有不到五十里! 这等恶事两人做了,杨嗣昌竟然让卢象升遗体过了八十天才得以收殓。 可最终他们也没有被论罪,您还是照常重用。 奴婢也知道,您是因为袁崇焕之事,有了心病,对那些统兵大将都不敢信了。 所以才重新启用太监监军,给了他们诺大的权力。 可高起潜与奴婢一样,都是太监啊,虽然号称知晓兵事,可那都是纸上谈兵,如何会真懂打仗? 一个监军太监,可权力比统兵大将都大,任他卢象升有天大的本事,又哪有活路? 现在我大明能打的还有一个孙传庭了,估计也快步卢象升后尘……” “啪”的一声响,“放肆!阉奴,到了这步田地,还敢咒孙传庭?尔当真不怕朕诛你九族吗?” 崇祯一听这话都炸了,直娘贼! 顿时怒极,岂能不拍案而起,心道:“你个阉贼,你编排朕以前也就罢了,如今确实发现有些地方做错了! 可那些事已然发生了,再后悔也没用! 难道让朕一个皇帝去认错? 纵然认错了又能有何益? 可朕今年才从狱中释放出孙传庭,刚任命他为陕西三边总督,这还没灭了闯贼呢! 这等诅咒之言都能说出口! 这阉货是真真的该杀!” 楚靖见“老丈人”满脸狰狞,因为起身太猛,拍案力道太大,那黑缎帽好似都要带不住了,显然此刻被气的是真想将曹化淳扒皮抽筋,诛灭九族了! 曹化淳见崇祯怒斥自己,肥嘟嘟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温言道:“皇爷,您莫说诛奴婢九族,就是诛十族我大明也是开了先河! 诛奴婢一个阉货九族又能算得了什么? 老奴跟皇爷您近三十年了,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从未想过能活命。 之所以对你说说真心话,也是原因有二,其一就是这楚靖其人,老奴听过他的名头,在江湖上如今可说是如日中天! 他既然能进宫,拿住老奴,肯定是来帮皇爷、助大明的! 老奴就想着说些有用之言,若还能有助于皇爷,也好让奴婢兄长,化雨家不要受到牵连! 其二,奴婢也并非真是狼心狗肺之人,只是时势若此,奴婢才有了别的心思。 若有丝毫希望,老奴一介阉人,已然位及内臣之顶,又何至于此啊? 老奴说这些,至于您能不能听进去,老奴的心尽到也就是了,也算是老奴死前能为您做的最后之事了。” 楚靖见这老太监是真的豁出去了,直说了半晌,力数“老丈人”的不是。 心下也是转念不停,更对曹化淳这人不由赞叹:“这能走到皇宫大太监的人物,是真的不得了啊! 这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肯定是想着说一些肺腑之言若让崇祯有了愧疚之心,自己兄长全族还能活命,更说不定自己都能活! 不过由此可见,崇祯什么性格,是真的都被手下这帮人给看透了啊!” 关于卢象升这人他还是听过的,这也是崇祯朝的庭柱了,可惜自己来的太晚,如今已经被奸臣害死了。 又想着若让这老太监能再多说一些真话,效果肯定会比自己说要强的多了,若是能让崇祯感到振聋发聩,这样自己也能省点心吗! 念及此处,遂拱手正色道:“圣上,这位曹公公既然在潜邸时就服侍您,且不说你们三十年的主仆情感了。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时多听听也无不可吗! 您忘了,我们那会说的,改变从现在开始吗?” 崇祯转头看了看楚靖,又扫了一眼曹化淳,长叹一声道:“唉……曹伴伴,你说!朕听着呢!” 第80章 满朝文武皆可杀 曹化淳一听崇祯喊他曹伴伴,这是当年在信王府才这么叫他的啊! 这称呼已经多年未曾听过了,蓦然间脑海中回想起崇祯对他的好,直好似挥之不去,登时泪如泉涌,哽咽道:“呜……皇爷,呜……是奴婢对不起您! 今日奴婢能得皇爷如此一叫,老奴虽死而无憾了!” “好了,你接着说正事,莫再哭了!” 崇祯摆了摆手道,也是背过了身,显然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曹化淳抹了抹眼泪,道:“唉,奴婢说,皇爷,奴婢刚才之所以说孙传庭快要死了,不是在咒他,是奴婢觉得您做的不对! 孙传庭人家是统兵大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道理奴婢都懂。 您却好似不懂,不顾人说的实际困难,只是一味催促,又告诉人家仗要怎么打。 奴婢都知道,这是大忌! 您在千里之外,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人又岂能尽知其意? 如老奴这帮阉人,真本事没有,可是狐假虎威,栽赃陷害之事又很是擅长! 您派去的监军太监,权力太大,他们都能左右统兵将军的决策。 您强逼孙传庭在不能出兵之时强行出兵,又有监军奉您号令看着他、掣肘他。 这仗还没打,就得先输三分。 可您一直我行我素。 政务上您被人骗,兵事又还是不懂。 还总觉自己没错,老奴才会觉得照此这般,孙传庭必然就是死在闯贼手里的第三任陕西三边总督!” 崇祯听曹化淳又数落了自己半天,虽是自己让说的,可还是气的横眉冷竖,冷哼道:“哼……你个阉货又懂个什么!” 曹化淳低吟道:“皇爷,奴婢自是什么都不懂的。” “你!阉……你接着说!”崇祯听曹化淳唯唯诺诺来了这么一句软应承,很是愤怒,又好似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发泄,很是气急败坏。 这一幕让楚靖都有些忍俊不禁。 “老丈人”明显被曹太监这一句整的不会了,纵是如此,还能让其再接着说。 显然心里也是有所感触,只是身份性格,都让他嘴上不愿认错罢了。 曹化淳接着道:“皇爷,就说建奴如今人才辈出,又厉兵秣马,从主君到臣民,上下都是一条心,就是要取咱中原的大好河山! 就说前段时间的松锦大战,咱们的蓟辽督师洪承畴也投……” “什么蓟辽督师!洪贼!奸贼!逆贼!”崇祯霍然转身厉喝道。 楚靖一看崇祯此刻脸色煞白,嘴唇发抖,眼珠子都红了。 此等怒态,显然说别的还则罢了,可洪承畴三个字已然成逆鳞了。 不过也能理解,这汉奸让“老丈人”在全国臣民面前,颜面尽失,又岂能不对其恨之入骨! 曹化淳自是连连叩头,两手左右开弓,连抽自己嘴巴,只听的大殿里“啪啪”声响,嘴上却是忙忙道:“是是是……瞧老奴这张臭嘴,口无遮拦,恼了皇爷!是洪逆,逆贼……” 崇祯看曹化淳抽的脸都肿了,嘴角鲜血直流,又看了看楚靖,长叹一声道:“唉……好了,住手!你接着说!” “谢皇爷!”曹化淳磕了个头,直起身子拂袖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接着道:“那宁完我、范文程、祖大寿这帮汉奸们,确实是投了建奴后颇受重用! 可咱大明呢? 那魏忠贤是天启爷推在前面制衡,对付“东林党”的一把刀,几乎朝中人人都知道! 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可您一登基,立马将他给除了,好不容易被天启皇爷赶出朝堂的“东林党”,短短时间就遍布朝野。 奴婢知道,您是信了他们鼓吹的什么“众正盈朝”才会如此做! 可结果呢? 这些人都是一些无知之辈,就只会之乎者也,夸夸其谈,还有就是很会将您骗的团团转了。 虽然说,奴婢跟魏忠贤也曾有些过节,可奴婢看了他的下场都是极为心寒啊。 要真是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您杀他无可厚非。 可您是被“东林党”蒙蔽了,所以才要杀他,还认为做得对! 只觉朝中奸党,所谓“阉党”都被您给一扫而空了,很是得意。 可那些“阉党”,他们也能说是皇党,帝党啊! 魏忠贤与奴婢都是一介阉人啊,没有天启皇爷在背后撑腰、背后指示。 他何德何能啊? 您当初杀他时是不是很容易? 他若真的权力大的就是所谓“九千岁”,又岂能那么容易被您给除了? 皇爷这个道理你当初为什么就没想过? 从古至今,我们阉人的权力从来都是来源于皇权啊! 皇帝不要我们了,我们就是一根杂草,魏忠贤手下聚集那么多党羽,那是因为那些人里面绝大多数人自认为跟随的是天启爷! 他们从不认为自己是“阉党”,他们那就是帝党、皇党! 否则安会如此捧着魏忠贤? 况且我们这帮阉人是什么? 那就是皇家的奴才,皇家养的狗啊! “东林党”为什么要让您来处置,因为您是皇帝,一旦为太监定罪,那就是告诉“阉党”是皇帝要收拾自己家奴了。 那些自认为是帝党的朝臣,自然就不会跟着魏忠贤了。 所以您若想杀他只需传个话,就能将他的权力卸的干干净净。 您再想想若是外朝的哪个大臣有了曾经魏忠贤的权势。 皇爷,您觉得还能就凭一句话,杀了人家吗? 人会束手待毙吗? 恐怕造反就是必然的! 您杀了魏忠贤,最后矿业税不收了,工商税也不收了。 东林党人告诉皇爷您,这是与民争利,古之圣贤莫能取也。 这等谬论,皇爷您竟然都能信! 可缺了税收,朝廷没钱,辽东要打仗,国内要平乱,都需要兵马钱粮! 咱没有钱给大头兵发响,人家吃不饱穿不暖凭什么为您去卖命? 家国大义在他们心里远远比不上吃饱穿暖。 皇爷,那些各地边镇驻军,朝廷多久没给他们发响了? 怎么办?您想过吗? 东林党人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的根在江南,家家户户富的流油,一代一代关系密切,盘根错节。 朝廷在江南收不了商税矿税,那么这帮人庇护那些商贾巨富不交税,自己又岂能不大肆捞钱! 这满朝禄禄公卿,一直趴在大明身上敲骨吸髓,喝的也是咱大明的血! 其实老奴也看出来了,这个道理您在前几年或许也意识到了,才大肆提拔我们这帮太监。 可皇爷您不如天启爷啊! 他组织的“阉党”,绝大数人都是朝中重臣,可不是真正的太监。 您反而真正发展太监势力,可我们这帮阉货除了贪财,给您进谗言,又有何用? 毕竟如同魏忠贤那种有本事的太监,也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 再说老奴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也收了不少银子。 可这些银子哪里来的? 多数就是外朝那些文官送来的。 他们这帮文人不是一直口口声声骂我们太监是阉人吗?很是瞧不起我们吗! 可又为什么要朝奴婢送银子? 那是想从奴婢这里知道您的一举一动! 他们得了解您,才好来应付您。 奴婢刚开始也是不敢收啊! 后来奴婢看纵是不收银子,人家说什么,您还是信什么。 人家把您哄的过来过去,您又不自知。 依您这脾性,谁又敢跟您说真话! 奴婢就想了,既然这样,那我收不收银子没区别呀。 那何乐而不为呢? 自是和他们走的很近,打的一片火热了。 您说朝中局势若此,国内匪贼横行,外敌又是那等强大。 这一切老奴尽收眼底,只觉大明朝恐怕撑不住了。 遂才会为自己想后路。 否则老奴一介阉人,只要能好好伺候皇爷您,一辈子直到死也就是了,又何必做出此等事来? 而且皇爷,您恐怕还不知道,就是您本家王爷也有人想逼您退位,好取而代之……” “本家王爷?谁?是谁胆敢谋逆?” 崇祯虽是在听曹化淳历数自己不当之处,心中也是思如走马,不停印证其言。 谁知文武大臣皆可杀也就罢了,这还冒出朱家人了,这事他可没得到丝毫讯息。 曹化淳到了如此田地,那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沉声道:“是惠王!” 崇祯悚然道:“惠王?” 曹化淳点头道:“是啊!惠王如今在江湖上网罗武林高手,也在朝内积极拉拢一些重臣,而奴婢早被他找了多次了! 只等他准备就绪就要起事了! 皇爷,您说,到了这步田地,您可说离众叛亲离只差一步之遥了! 鉴于种种,奴婢才会自己找出路的! 老奴实非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哪! 呜呜……皇爷……呜呜……” 第81章 你想要什么 崇祯听了曹化淳这番话,眼中寒光四射,胸中更是郁气难消,心中更是杀机盎然。 直想活活掐死这狗奴才,见其又哭的很是伤心,可这次却未有丝毫怜悯。 心想:“这阉货、狗才什么都知道,却都来瞒着自己! 朝中重臣定然也是如此! 自己身为皇帝,坐在金銮殿上,完全就是一个瞎子聋子啊!”。 一念至此,厉声道:“你这阉货!你既然一切皆知!为何不早告于朕?” 曹化淳伸袖抹了抹眼泪,颓然道:“呜……皇爷,这些事谁敢说? 惠王是您的皇叔,他因献贼肆虐湖广,逃回京城,皇爷您又对他很是看重,待他极好。 此等大事,没有真凭实据,对您说这些,说不得就会落一个离间皇家亲情的罪名,到时候弄不好就将自己搭了进去! 再说奴婢已然肯定大明没希望了,说与不说对老奴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老奴也知道,惠王就是成功逼您退位,那也是枉然! 他志大才疏,就是一个废物,大明肯定还是会没了。 那么最终逆贼当道也好,建奴当政也罢! 对老奴来说,又没有区别。 奴婢一个无根太监呀,那谁能够保证我下半辈子活得好。 那我自然就听谁的了! 奴婢也想让皇爷好好的,能保证我的后半辈子。 可您不行,保证不了! 京城破了,您这皇上肯定就没了。 皇爷,奴婢从小陪着您,也知道您这个人宁折不弯,很是刚强。 若是京城破了,您肯定也就去见大明列祖列宗了! 可是,皇爷你想过没有,那些满朝文武呢?他们呢? 他们和您可不是一条心,因为无论是谁打进京城,他们都可以摇身一变为那些人摇旗呐喊。 可唯独皇爷您不行! 您是皇上啊,如今老奴看着您被他们牵着玩,心中自然也很是心疼。 可您的脾性身份,谁又敢对您说真话啊? 就是说了,不是您听不进去,就是自己找死……” “够了!阉货,事已至此,还敢在此饶舌!”崇祯已然气的朝曹化淳甩腿就是一脚,或许觉的还是不解恨,又补了两脚。 曹化淳自是一言不发,身身受了几脚。 崇祯看了一眼曹化淳,喝道:“来人,先将这阉货带至后殿,等会朕在发落他!” 两名侍卫应声就将曹化淳拖了下去。 楚靖刚才听到惠王想要谋反,只觉很是熟悉,心中也是思忖不停,这原小说剧情中有没有惠王谋反的事呢? 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觉或许也不是什么主要剧情,否则自己不会没有印象,也再未多想。 不过见了曹太监这番操作,他也算是领教了,何谓死中求生!这就是! 听起来是在历数“老丈人”之错,可又姿态放的很低,口口声声直骂自己是阉货,没本事,可又对这朝中局势洞若观火。 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晰。 谁人闻之,不说这是肺腑之言哪! 言语间也没有为自己说一句求情之语,可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都是自己的无奈与现实! 直让人细思极恐,这人不得了啊! 说不得真的能在“老丈人”手上活下来! 这些古人,心眼太多了。 一个太监都如此难缠,那些宦海浸淫数十年的朝中大臣岂不都是人精了? 狗儿的,这帮古人一没事估计就是琢磨人心了。 看来自己要收拾这帮人,就得玩邪的,来脏的才行! 嗯,自己得比他们更“脏”,这才是致胜王道啊。 而此时的崇祯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上了玉阶,突地竟直接坐在了阶上,叹声道:“唉……楚靖,朕是不是真的很失败?” 楚靖闻听此言,心神瞬回,不加犹豫道:“自然!毋庸置疑!” “你!唉……朕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朕不如皇兄多矣! 他将皇位传给我,我却眼看守不住这江山了。 楚靖,九儿说你有经天纬地之才! 这大明还有救吗? 你对朕说句实话!” 如今的崇祯很是颓废,显然曹化淳那番肺腑之言对其震撼很大。 连楚靖如此无礼之言都能忍住不发火,显然也是认为自己的确不是合格皇帝了。 楚靖自也看出了“老丈人”此时何等低迷,必须得给他打一剂“强心针”了。 遂正色道:“圣上,如果您不有所改变,这大明肯定没救了。 您若能有所改变,鼎力支持楚靖,我纵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能助您平内乱,灭外敌! 阿九说我有经天纬地之才,那是高看我了,可楚某也有力挽狂澜之力!” 崇祯听了这话,双目神光闪闪,紧紧盯住楚靖,郑重道:“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楚靖一时不明所以,又道:“您是指要官吗?” 崇祯摆了摆手,凝声道:“朕知道你们江湖人的追求,反正投身朝堂不是你们这类人的选择、念想! 朕本就听九儿说你的武功很高,简直就是神乎其神! 刚才见你轻松制住曹化淳,瞬间就能问出他的心里话,这手段朕更是闻所未闻。 你既有此等本事,也无怪九儿能对你推崇倍至! 可朕此刻想问的是,你又为什么要投身朝廷? 说什么救国救民太虚了,朕现在不信有这种人了。 反正你小子肯定不是! 所以朕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朕? 所求者何?” 楚靖功用双耳,细听周遭动静,心下一笑,朗声道:“圣上果然英明睿智! 楚某的心思果然瞒不过您! 楚某所求有二,其一就是为阿九!” 崇祯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说清楚!” 楚靖一看崇祯眼神,就知道这是每个父亲听到有男子打女儿主意的正常反应,心想:“看来位尊如皇帝也是不能免俗啊!” 又再细听殿外,就听得阿九呼吸陡然粗重了,心中甚是欣慰,肃然道:“不敢欺瞒圣上,楚靖第一次见到阿九,就已然一见倾心,发誓非娶她不可! 又从其护卫令牌上,知道了她的身份。 既能有锦衣卫做护卫,断定她必是金枝玉叶。 楚某既然爱她重她,初见她是公主,那就得让她永远是公主! 这是楚某必须要做到的! 那闯贼、献贼、建奴各个都想推翻您,不让您做皇帝,那就是不让阿九做公主了。 楚某安能容忍?” 崇祯看楚靖这番话说的很是郑重,不像骗人的,可又觉得太过儿戏,遂追问道:“那其二呢?” “古人云:“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此等豪情壮志,楚某纵然或许比之不如,但也不能坐视我汉家天下再有被异族奴役之危。 我楚靖一身本事,值此国家民族危亡之际,若是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岂不更能凸显英雄本色! 唉……若此时天下太平,繁华盛世,楚某自当携爱侣漫游江湖、畅意人生,又怎会投身朝廷,劳心费力! 朝堂官场之名利根本非吾所求! 只是时势逼的楚某不得不如此! 楚某虽还做不到“苟利社稷,死生以之”,却知道为人于世,就是要活的有风骨,有气节! 想到什么便做什么,方是大丈夫行径! 楚某心中既有此二想,自然就要知行合一,报效朝廷,扶保大明!” 楚靖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回音响彻大殿,直好似经久不绝。 第82章 要娶阿九,岂无聘礼 “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这等宏伟志向,此等盖世气魄! 嘿……又岂是常人能做到的。 若是世上人人都能有此想,国家民族都不知将会何等昌盛了……更别提做到了! 咳……只是朕没想到你一介江湖草莽,竟也知道此等圣言名句,朕确实有些小瞧你了!” 崇祯言语间甚是唏嘘,可看着楚靖,神色间又很是欣慰。 只觉:“这小子虽明说他做不到这点,可年纪轻轻,既能说出此等话来,说明这等念头在他心里也是过了一遍的。 仅此一点,就不知胜过多少文武官员了! 那帮人学识虽好,可心都脏了!” 崇祯突地脑中灵光一闪,再次上下打量了下楚靖,淡然道:“要说你想立不世之功,名传千古也就罢了,怎地九儿还能排在这等志向前面了? 九儿虽说还有几分姿色,可以你的本事,若为女色,还不至于付出这么多?” 楚靖看崇祯轻描淡写说出这番话,顿时腹诽不已:“好嘛!平时自己跟人玩凡尔赛,今日被老丈人也来了这么一手! 还九儿虽有几分姿色…… 哼……阿九容貌之美,不说冠绝天下,但也是凤毛麟角!哪有你说的这么平常!” 可这话楚靖也只能心里想想,脸上却是欣然道:“这个问题我也难以言表,可也不知怎的,就是喜欢阿九,就想护着她一辈子! 第一次见她,就只觉好似以前就见过她,若是用玄奇一点的说法,或许前世就曾相遇过。 总之,虽在金陵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可我的心就好似挂在她身上了。 午夜梦回时,无数次想到她,上次在山东再一见她,心里就不由开心至极,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种感觉我也无言可喻,反正比我练武还要……” “好了!够了!” 崇祯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总觉得这臭小子越说心飘的越远,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还不知想哪去了,再说下去估计孩子名字都起好了,岂能不立马打断。 崇祯哪里知道,楚靖这是知道阿九在偷听,就是要说给对方听的。 而且这也是一举两得! 既让崇祯放心,也让阿九欢心。 要是一个人无欲无求,说他要帮皇帝! 呵呵……皇帝能信?皇帝能放心? 尤其是崇祯这种多疑出名的帝王。 楚靖如此说,就是要让崇祯认为他就是狂傲无比,要做常人所不能为之事,来凸显自己。 又对阿九痴迷不能自拔。 如此一来,自己弱点递到崇祯手里,其自会觉得自己在他掌控之中,也让他更放心。 这样对双方都好。 和他总不能扯什么系统任务? 若非如此,别什么都没干呢,“老丈人”天天怀疑自己居心叵测,那还怎么玩? 崇祯见楚靖好似回了神,又重重哼了一声,才缓缓道:“哼……你心悦九儿! 可想要和九儿在一起,那也要看你本事如何,却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刚才你也听了半晌,如今也来说说,针对时弊,该如何扭转?你准备如何做?” 楚靖见崇祯如此说话,心中明白,这曹化淳的一番话,确实起了大作用。 看来三十年的主仆情,还是比自己这外人说话强的多了。 遂顿了顿,正色道:“圣上您现在,只消先做一件事。 这满朝文武,绝大多数已然不可用了,可如今未到全动的时候。 您现在得先物色上一批,能够大体支撑朝政运转的一些人。 先将他们收罗起来,能力什么倒非紧要,只要识文断字,够听话,这暂时就够了。” 忽地心念飘过,顿了顿道:“圣上,这事您应该有人能办?” 崇祯眼睛一瞪,提声道:“此言何意? 朕没有济世大才可用,找些识文断字之人,这有什么难的? 好哇,你竟敢如此小瞧朕?” “好了好了,圣上,您莫生气,我这不是有些吃不准吗。 生怕您因为没有可用之人,反倒弄得沸沸扬扬的,到时候又得多费手脚不说,就怕一些人察觉到什么,狗急跳墙了! 圣上既然有把握,我就放心了。 那我接着说?” 崇祯轻轻一拂袖,略微点了点头。 楚靖知道这“老丈人”虽说不是很靠谱,可怎么说也做了十几年皇帝了,在这事上应该也还问题不大,否则那也太废物了。 遂接着道:“如今七月二十已然将至,我得去泰山赴约……” “你都要报效朝廷了,江湖上的事有那么重要?”崇祯讶然道。 明显很是不理解楚靖这番操作。 楚靖要拿“天下第一”完成系统任务,这真实原因也没法说,不过他早有腹稿,摆手肃然道:“圣上,您可不要小看江湖人,他们虽然只会好勇斗狠,可并非没有用处! 要知道,他们没有什么创造力,可是破坏力却是不容忽视! 我之所以去赴泰山之约,目的就是想先砍了闯贼的江湖势力。 只要闯贼没有江湖武林人士支持,他攻城掠地,绝对不会再有那等所向披靡的声势。 需知好多城池,都是被江湖人物从中作为内应,他才取的这么容易。毕竟我大明军队也并非真的都是饭桶! 而楚某这次就是想先断了他的江湖根! 再者朝廷里哪一个不是贪图功名利禄,反复无常? 又有哪一个讲什么信用道义? 为了升官发财,出卖朋友是家常便饭。 可大多数的江湖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在做人方面比满朝的衣冠禽兽要靠得住! 所以我就想看看能不能搜罗一些人,一起为朝廷效力! 对了,曹化淳说那惠王谋逆网罗江湖人物,肯定也是因为如此! 明显是在动手时想要江湖人出手,他之所以不敢动用侍卫武将,恐怕也是怕行事不密,被这些人举发啊! 而江湖人一诺千金,风险便小的多了!” 崇祯听的频频点头,他自也知道李自成拿下好多城池就是被从内部攻破的,而江湖上既能有楚靖这等沧海遗珠,那再有些忠义之人,也是大有可能啊! 自是欣言道:“此言倒有些道理,你接着讲!” 楚靖顿了顿,接着道:“等我从泰山下来,就会去一趟关外,将建奴的什么大汗,王爷,重臣能送上西天的,就全都杀了。 若是时日不够,我也得让盛京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以我一人之力尚灭不了建奴,最起码能为咱大明争取点时间。 一两年之内,建奴必然陷入争权夺利的内斗,自没有精力来攻打大明。 那么在这段时间内,您就可从容应付国内局势了,大力支持孙传庭平内乱,我自然也能相助,同时操练精兵,在朝中除奸杀官、选贤任能……” 崇祯听到这里,叹了一声道:“唉……可如今朝廷缺钱呀!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楚靖摆了摆手,笑道:“圣上,曹化淳之事,只是一个小小见面礼而已! 楚靖既决心娶阿九,又岂能无聘礼啊? 银子您压根不用愁! 只要圣上有态度,来钱方法再多没有了,不说满朝文武随便抄几家,就有的是钱! 遑论我大明汉奸、卖国贼也有很多。 都是圣上拿钱的对象! 至于具体的一些大汉奸是谁,楚某自是一清二楚,到时候抄他个几千万两,那是没有一点问题!” 第83章 圣上您也得造反 “什么?几千万两?”崇祯听楚靖说他有聘礼,心中自是不由轻松了许多。 可陡闻抄个家就能抄出那多银钱来,心中直是犯懵。 这等巨额,都有些颠覆自己认知了,这么多钱这得多少? 要知道如今整个大明不吃不喝的全国税收一年也就几百万两。 谁知抄个家就能抄出几千万两,这不是太过天方夜谭了吗? 楚靖点了点头,肃然道:“圣上,这朝廷让您不可置信之事,还有很多,以后你自然知晓!” “那难道真的为了钱,来个诛心论罪? 更何况那帮人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朝廷也经不起动荡了啊!”崇祯语音很是低沉,显然顾虑太重。 “圣上,现在咱们得一步一步走,没让你现在大刀阔斧的开始收拾所有人,我刚才之所以说让您先物色一批人,就是为了随时替换这些贪官污吏的。 您现在就得抱着一个破釜沉舟的态度,咱太祖开局一个碗,都能打下来这锦绣江山……” “什么叫开局一个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太祖他老人家乃是真龙降世,他……” “圣上,咱说正事,行不? 我是形容太祖当年境况艰难,又不是说他什么!唉……” 楚靖不禁扶额,他都有些抓狂了,自己这“老丈人”太耿直了。 “好,你接着说!”崇祯也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见楚靖手捂额头,显然在心里不知怎么编排自己呢。 楚靖遂接着道:“您如今条件再差,比太祖他老人家那是强太多了! 别人既然都在造您的反,那您为什么不能造反?” “朕自己造反?何意?”崇祯听到这话,都有些懵了,啥时候听过皇帝自己造反的。 楚靖笑道:“圣上,您听我说完,就知道了! 您是一国之君,要是没有那种掀桌子重新来的魄力,如今这个糜烂局势谁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扭转不过来的! 不要害怕说是杀了某些人,就什么牵一发动全身,我们就是为了动全身,不跳都要找他们! 若是跳的欢,那就更好,省的浪费时间,直接给他连根拔起! 圣上,您就是真的把世上所有读书人都给杀绝了,天下也还是那个天下。 没有他们,泥腿子也能治理天下,无非天下发展会慢一些、乱一点罢了! 如今咱的局势已经到了这地步,还怕慢、怕乱吗? 摊子打烂了,咱们重新建,也还来得及! 况且现在的读书人有如过江之鲫,可不是千年前,书是竹简,一般人买不起! 可如今,嘿嘿……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识文断字之人比秦淮河里的王八都多! 您有什么担心的? 再说您现在要是不大变,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做什么,都会有人出来捣乱,从而事倍功半,那何年何月才能平叛灭敌? 说到最坏的结果,那自然天下就是别人说了算了。 一旦到了那时,天下就跟您没什么关系喽! 别的人或许都有别的选择! 可您是皇上,或许皇宫后面的歪脖子树就是您的归宿了。 所以您不要怕杀人,也不要怕得罪人! 再者我也说了,而今你先什么都不要做,与这些朝廷官员虚与委蛇! 等我在泰山砍了闯贼的江湖势力,然后我再去一趟关外,等我回来后,再好好拾掇这满朝文武! 我愿意做您手里的一把刀,魏忠贤以前能为天启皇帝做刀,那我楚靖就是您崇祯皇帝手里的刀! 您刚才也见了,我问曹化淳的手段。 您还怕没有证据,落得所谓诛心论罪的骂名吗? 况且这事都是我干的! 您可以往后一缩,如同天启皇帝一般。 所以您这顾虑压根不存在!”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朕卸磨杀驴?还是在提醒朕?”崇祯脸色很是难看。 楚靖摆了摆手道:“圣上,您多心了! 我可以做如同魏忠贤一般所行之事,可我志不在朝堂,又怎会担心什么卸磨杀驴之事? 若是哪天大明没了这内忧外患,楚靖自当离开朝堂,携美眷游历天下! 所以我压根不会有此想。” 崇祯见楚靖神色肃然,显然不像是假话,可如今谈这些为时尚早。 遂郑重道:“不管如何,若真有天下太平的那一天,朕不是绝情寡义之人!” 楚靖心想:“你是不是不重要!重要是我心里有打算就够了。” 心念一转,说道:“那是自然,圣上如此刚毅有为之人,怎会是绝情寡义之人呢! 楚某自是信的! 那我接着说?” “你说,朕听着呢!” “所以这些官员,在我眼里没有不该杀、不能杀的。 只要圣上想收拾谁,锦衣卫诏狱一放,都是证据! 先抓人后拿证据都行! 现在乱世得用非常手段,不能再严守规矩、死搬硬套! 您现在你所需要的就是魄力。 您索性就当您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您也是反贼,您自己在重新打天下。 您老是将自己放在一个皇帝的位置上去考虑问题。 什么我是皇帝呀,什么我得顾全大局,这个时候不能这样想了。 您现在就是被这种思想把你给束缚住了,那些贪官污吏一个个都活成人精了。 才会觉得他们把住了您的脉门,有恃无恐,沆瀣一气! 您现在得无拘无束,认为世上人人皆可杀。 什么牵一发动全身,统统都是扯淡! 我牵一发动了你的全身,那我就剁碎你的全身。 东林党的人的根基不是在江南吗! 江南给他彻底犁一遍,从根子上给他们抹了。 你在朝中杀了某些人,杀了什么所谓的首辅,次辅那都没用! 你杀了这些人,可他们团体根基还在,其他人又可以拿银子攥着您的命门。 若是今天没了这个,明天他们又廷推那个,推来推去,总归又是他们圈子里面的人,这样从根本上,不能解决问题! 所以将这帮人统统赶尽杀绝才是正理! 你要知道以前大明一年税收多少银子,如今成多少了? 莫非发展还越来越倒退了? 自然不是,那钱从国库都跑到私人口袋里去啦! 所以,您必须要有大决心,哪怕经济再倒退十年,也是在所不惜! 咱只要手上有钱,该练兵练兵,该平乱平乱! 关外一旦乱了,咱们既有时间,又有银子,还怕什么? 等个一年半载,局势绝对有所改变。 可若是不杀绝朝廷这帮人,有钱都没用,比如你拨发军饷,发了五百万两,经过这帮人的层层盘剥,到了军队手里,连一百万两都没有。 这样下去,士兵没盼头,谁给你卖命啊? 再说的自私一点,您顾虑太多,若是为了什么大局,江山都不信朱啦,那还有何用? 李自成为什么起势会那么快? 就是因为杀了一些士绅土豪,将财物分发给了老百姓,这就跟滚雪球一样! 闯贼可以这样做,难道作为皇上,您不可以这样做吗? 您也可以呀,咱们一下把这些官员都给杀了,他们本就是贪官污吏,咱也可以大肆宣扬吗! 当年太祖杀官,几乎每天都杀,老百姓都知道太祖是在为他们做主! 有谁乱了吗? 您是皇上,大义名分与生俱来,做起这事来,更是得天独厚! 只要手里有钱、有兵,还怕他们这帮贪官污吏? 有多少那就杀多少! 杀到天下无人敢吱声! 太祖一个案子就能办它几万人,您现在还不行,咱就定个小目标! 一次办它个几千人那总行了! 况且,我没说一下把朝廷官员都给杀绝了,您可以把他们记在小本本上! 今天杀这个,明天杀那个,咱们一天杀一个,一年365天也杀365个呢,对不对? 今天少了一个他,明天少一个他,我就不信,这也能出什么乱子! 官员就得天天杀,纵是如此,想当官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的!” 崇祯见楚靖滔滔不绝,听到这里,眼皮直跳,两眼直勾勾看着楚靖,心想:“这小子杀性如此之大! 还小目标,几千人! 听起来竟然比朕还恨那帮人! 不过说的也对,如今朕境遇再差,总比太祖开国打天下时强的多啊! 如今到了这等田地,有些事确实不能顺着来了,他的说法倒是可以试试!” 楚靖看崇祯盯着自己,压根没在意,接着道:“还有圣上,锦衣卫必须得抓起来呀! 锦衣卫那是我大明的招牌啊,本就应该凶威赫赫,让人闻风丧胆! 如今可是有些名不副实了!” 听楚靖提到锦衣卫,崇祯叹道:“唉,还是因为银子,朝中很多人都在提议裁撤锦衣卫!朕能留下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楚靖拍了拍胸脯道:“那是以前!现在不是没钱的事儿了,我自己也有钱! 若是只抄家, 我自己要不拿出一定的聘礼,又怎么好意思娶公主,您说是吗?” “谁答应将九儿嫁给你了,什么娶公主?” 崇祯一听这个,总感觉这小子老想他的九儿。 他的九儿,那是当年钦天监的人说,养在宫外才能长命百岁。 所以才会长在宫外,那程青竹当年是内廷侍卫,若不是阿九求情,其人早都因罪被杀了! 否则他一个皇帝,怎么会放心公主跟着程青竹在江湖上混。 第84章 锦衣卫指挥使就可以 可以说阿九虽长在宫外,可在崇祯心里的分量,那是不低于当朝太子! 其封号先为坤兴,这二字份量那可是非同小可! 只有一国皇后才有资格称的一个坤字,后又改封长平,既是希望国运能够长久平安,更是寄托了其对女儿一生的祝福。 就是小名阿九,都是取其长长久久之意。 只论其封号及小名,崇祯对阿九重视疼爱程度,可见一斑。 若非阿九是女儿身,太子之位更是其囊中之物。 楚靖自是不知道阿九的封号名字,还有这层说法,可纵是知道了,他的想法想必也是不会变。 可此刻崇祯听闻楚靖张口闭口就要娶阿九,心里自是止不住的气愤,或许是舍不得,反正那种感觉,很是微妙。 崇祯纵然身为一国之君,可在儿女情感上,与普通父母疏无二致。 一般老丈人初见女婿心里什么感受,此刻的崇祯也是一样,自然对楚靖脸色不好了。 可楚靖闻听崇祯这话,顿时两眼一瞪,真气运转,憋的脸色涨红,提声道:“这是何意?圣上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你若不同意我娶阿九,那我来干啥来了? 阿九就是我的命根子,你要这样说,那我所想一切,岂不付诸东流啦?” 崇祯见楚靖急的面红耳赤,心下一笑:“小子,这下你可跑不了啦!” 却是摆了摆手,笑道:“好了,别在朕这卖乖了,你与九儿之事,也得她自己说了算的。 朕虽是皇帝,也不想强行下旨让她嫁给你!” 楚靖一挠头,涩然道:“圣上,那咋弄?您给我出个主意呗?我给您办事,这事您得给我办了!” “哼……那也要看你事办的怎么样。” 此时的崇祯自觉已然拿住楚靖的软肋,竟然有了几分傲娇劲。 楚靖见此,心下自是满意,心想:“这下我被你拿住了!总是可以放心了?” 嘴上却是正色道:“圣上放心,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今日我也说了很多,我的计划步骤您也清楚了! 我尽快得赶去泰山,您先物色接替人选,最好是和朝中大臣没有关联的人。 等我回京,您要是想动谁,那就先动他一批人,也无不可!” 崇祯点点头道:“好,朕知道了!你得尽快赶回来!” 楚靖行了一礼,转身欲走,忽地又转过身来道:“圣上,您得给我一块令牌,怎么说呢,就是能唬人的!” “什么意思?”崇祯有些不明所以。 楚靖肃然道:“就是能让各地官员见了此令牌,就不敢起刺儿了。 我总觉得这次去泰山,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之事!所以提前做一手准备!” 崇祯直盯着看了楚靖半晌,见其面不改色直视自己,叹声道:“既说到这里,那你想当个什么官儿啊?说来听听!” 楚靖不加犹豫道:“锦衣卫指挥使就可以!” “锦衣卫指挥使?你确定要这官?”崇祯只觉楚靖如此狂傲,这官才是个三品,显然要的低了。 而且锦衣卫名声不好,谁知其竟属意必官职。 就见楚靖点头道:“对,我要这官就够了,而且这官儿要看谁来干! 身为天子亲军,是不是还有这个先斩后奏,皇权特许的说法?” “呵呵……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你从哪里听来的? 如今朕都不敢如此行事,锦衣卫又怎么敢? 锦衣卫的权力依附皇权,朕要是没钱没兵,他们也就没权,这是相辅相成的!” 崇祯都被楚靖这话给逗乐了。 楚靖又岂能不知这个道理,遂道:“以前做不到,不代表以后做不到! 我觉得这职位挺好,什么事都有理由管,而且与建奴作战,情报系统必须要重新建立! 遥想太祖朝时,锦衣卫连大臣在家里说什么都知道,试问哪个臣子敢炸刺?” “唉,满朝文武都在限制锦衣卫,若非这是太祖所设,恐怕都已然被废除了。”崇祯很是无奈道。 楚靖摆了摆手道:“圣上,锦衣卫之所以不受文武百官待见,那本就是正常的! 他们见不得人的事做的太多,锦衣卫势力要是大了,他们在您面前哪还有秘密? 他们自然要联合起来强力打压了。” 崇祯沉思片刻,霍然站起身来,说道:“那朕直接任命你为锦衣卫指挥使!” 楚靖摆了摆手道:“不,皇上,现在不到时候,你等我从泰山回来之后再宣布! 原因有二,其一这帮江湖中人,我想在泰山,如果说能遇到一些能为朝廷所用的,我就招揽他们,我要是直接现在就当了指挥使,去招揽他们! 您也知道,江湖中人把这个朝廷中人都称为朝廷鹰犬,有的人从心底里面比较排斥。 我有了这个身份再招揽人,有的人为了面子……或许还有些得不偿失! 等我直接“生米做成熟饭”,也不怕他们不到碗里来!” 崇祯听到这里,心中念头急转:“生米做成熟饭?是不是对九儿也是这样想的? 不行,朕得好好看着九儿,别被这臭小子占了便宜!” 不过嘴上却是没说话。 又见楚靖接着道:“第二吗,您若是现在就任命我为锦衣卫指挥使,我只觉有种打草惊蛇之感,让那些文武百官此时知道我,恐怕又会为泰山之约再添变数! 等我从泰山归来后,还能送您几分大礼,到时候再任命最好!” 崇祯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道:“行,朕听你的,等你回来朕再宣旨! 可你要令牌是为什么?这东西干系太大?朕……” 楚靖知道他如今要这令牌,老丈人心里岂能不打鼓。 遂正色道:“圣上,我要这令牌只是以防万一! 我也不知阿九对您说没说过,我曾经说了一番话,江湖上多有流传。 天下所有人都被我几乎得罪完了! 我敢说,自是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可此次泰山之约,我总觉的,闯贼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肯定会有一些龌龊手段等着我! 纵是大军围攻我,我自也不惧! 就怕……” “没事,你多虑了,闯贼主力如今都在河南攻打开封城,他安有人马能到山东!”崇祯随意摆手道。 第85章 若是楚靖不想死,世上无人可杀我 楚靖自然不怕李自成军马包围泰山,他其实怕的是朝廷军马,因为那…… 遂刚要说出心中猜测,一闻崇祯这话,突地脑中灵光乍现,急道:“圣上,您刚才说闯贼如今在河南攻打开封城?” “是啊,虽说闯贼围城打了两次了,可都没攻下来,周王很是英勇,让闯贼寸步难进! 这是近年来唯一让朕欣慰的事了,我宗室子孙也并非都是一无之处! 想必也是太祖高皇帝神灵庇佑所致啊!” 崇祯说到这里,竟然流露出了些许笑容。 转头就见楚靖竟好似有些失神,遂轻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楚靖之所以失神,是因为突然想起来,在历史上,李自成这个王八蛋,打开封城的时候,两次攻打没成功。 第三次攻打不利时,竟然掘开黄河堤口,让黄河水灌了开封城,就那一场洪水让城中百万户,只剩两万户,淹死了好几百万人! 李自成这个反人类、没人性的刽子手,做了这事,也是他在后世最令人诟病的一件事儿。 楚靖闻听崇祯问询,回道:“圣上,李自成这人,现在为了当皇帝已经不择手段了! 我怕他开封城打不下来,用歪门邪道利用水攻,若是掘开黄河堤口……” “什么,撅开黄河堤口?此等恶事他怎么敢?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在治理黄河水患,他安能如此?安敢如此! 若是黄河决堤,光开封城就有百万户,在加上其他地方,黎民受难者何止千万! 他就不怕遭天谴吗?” 崇祯都差点跳起来了,这事一旦成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次死那么多人,伴随着必将就是瘟疫横行,对整个天下危害之大,可说是天崩地裂了。 楚靖摇了摇头道:“圣上,闯贼起事以来,叛了降,降了叛,他是个什么人? 反复无常的土匪强盗而已,您还指着他有什么救国爱民之心? 开封城卡住他这么久,他为了取胜,什么事做不出来呀? 到时候只要灌了开封城,让手下的文人,大肆宣扬是大明合该灭亡,遭了天谴,黄河是自行决堤的。 你说以如今的态势,无知老百姓会信谁的? 文人的笔杆子可是杀人不见血,颠倒黑白岂不就是常规操作!” 崇祯听了也是不由一怔,眉头紧蹙,满脸愁容,背负双手楚靖面前踱来踱去,霍然转身道:“若闯贼真的如此丧心病狂,如将奈何?” 楚靖其实也在考虑,该如何处置。 他只知道李自成干了这件事。 至于这个主意,是谁给出的,他也不知道,而且好像历史上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毕竟这种遭天谴的事,缺德带冒烟都不足以形容,用前世的话说,那叫彻彻底底反人类了。 谁敢宣扬出此事,不怕被人刨了祖坟! 现在就是给开封守将送信也没用,李自成现在是在围城,守将就是得了信,恐怕出城也难。 纵是出城,说不得反而丢了开封城。 而且这个黄河堤口,谁能知道对方会撅了哪一段。 楚靖思忖一番,缓缓道:“圣上,闯贼若是想用水攻,也必然会挑选秋季多雨时节! 因为只有到了那时候他才能利用雨季多雨,来掩人耳目,说黄河是自行决堤。 否则世人不是傻子,这等恶名闯贼不会背,他也背不起! 所以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分两步走,你派亲信告知开封守将,让他们提早防范,也告知他们会有钦差到来。 其二我从泰山下来后直赴河南,去闯贼的军营走一趟,说不定来个擒贼擒王呢! 如果这样的话,反而一劳永逸了! 纵不能杀了他,楚某也有信心,搅得对方军心涣散,解了开封之围! 若是机会合适,城中还有可用兵马,未必没有转守为攻的机会!” 崇祯闻听此言,直视楚靖,近前几步,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楚靖,朕能信你吗?” “圣上!能信!”楚靖也是对视崇祯,眼睛都未眨一下,很是斩钉截铁道。 崇祯见楚靖言语铿锵有力,神态俨然,心下一横,道:“好!那朕就任命你为后军都督府左都督,这虽是虚职,可你依此职行事,日后掌锦衣卫事更是顺理成章! 去做你的事儿!” 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块金色令牌,肃然道:“这枚金牌,如朕亲临,文武百官,齐奉号令! 你带着它,到了山东也好,河南也罢,若是遇上紧急之事,你尽可凭它便宜行事! 若有人不听号令,无论宗室子弟还是文武百官,皆可先斩后奏! 朕本想再写道圣旨给你,可如今的圣旨不经内阁,一般官员都不会接旨的。 所以你就持此令牌,该听的怎么都会听,不听的,朕就是给你什么,也是无用! 所以你就放手去做,该杀就杀,不用顾忌! 就像你说的,如今局势糜烂至此,手段确实得有所改变。 你出身江湖,处事手段不遵从官场规矩,或许还真能起到奇效。 不过朕只有一个要求,别让闯贼撅开黄河堤口! 你若能阻止此事,朕就给你计大功。 你要什么,朕只要有,都不吝赐予! 你与九儿之事,朕更不会阻拦! 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你信朕吗?” 楚靖见崇祯此时神色肃然又满含期盼,他知道自己这“老丈人”能力确是平庸,无帝王之才! 可爱民之心却是真的,毕竟深受儒家教育,那份仁心纵然是有些迂、有些傻,可是却丝毫不假。 他让自己阻止李自成撅黄河堤口,可不单单只为大明江山社稷,更是为了黎民众生。 而且他看了看这枚金牌上八个大字“免死金牌,如朕亲临”,想着崇祯能赋予自己这么大的权力,决心之大,已然无需再以别的什么语言来赘述了。 遂也是狠狠点了点头,正色道:“圣上放心!楚靖定当竭尽平生之力,解了开封之围,断不会让闯贼有机会撅了黄河堤口! 您就在这金銮殿上坐等捷报! 圣上您能给我楚靖这么大的信任和支持,我若是还不能马到成功! 那也就不配在您面前侃侃而谈! 更不配求娶阿九! 您且等佳音! 楚靖告辞了!” 楚靖话音一落,拱了拱手,忽地想起惠王之事,问道:“圣上,那惠王……?” 崇祯摆手道:“无妨,朕既已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在这京城,他就翻不了天。 朕等着他举事,也好将其党羽全都揪出来,你只要处置好河南之事,朕就很是欣慰了!” 楚靖一想也是,一个外藩王爷而已。 在京城,老丈人已然提前知道对方奸谋,若是还能被对方干翻,那也太过无能了。 若如此,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续不了大明国运了。 遂点了点头,转身径往大殿外走去。 还未到殿门口,就听崇祯提声道:“你也要小心,莫要遭了旁人算计! 你要好好回来,朕好为你赐婚!” 楚靖自是能感受到话语中,满含关怀殷切的意味,不由脚下一顿,点了点头,沉声道:“圣上放心! 若是楚靖不想死,世上无人可杀我! 阿九我娶定了!” 说完打开殿门,径自走了出去。 ps:感谢各位书友投的月票和推荐票! 小可再此拜谢诸位英豪了! 第86章 齐人之福不好享哪 楚靖一出殿门,就见阿九远远站在乾清宫外的白玉栏杆处。 其实他早都听到,适才他与“老丈人”说完话出殿时,阿九才从门口施展轻功跑过去的。 但楚靖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缓步到了阿九身前。 阿九微微抬眼,瞥了一眼楚靖,此时她白嫩的脸上却还有少许红晕未退,低声道:“你跟父皇谈完了?” 楚靖点头道:“谈完了!” “那好,我送你出宫!”阿九这声音清脆中还带着一股糯软之感。 听得楚靖心中不由一荡,欣然道:“好!出宫!” 俩人并肩行走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一次阿九明显有些扭捏了,给人一种拘束之感。 楚靖眼里的阿九一直都甚有豪气,举止大方,这幅纯纯的女儿态,却是第一次见。 顿时只觉好可爱,心里自是乐开了花。 行进中阿九淡淡道:“楚少侠,你跟父皇说了些什么?” “也没多说什么,主要就是说了一些,我内心隐藏许久的真心话!” 楚靖说着余光微微一扫,就见阿九白皙的脸蛋瞬时布满红晕。 “啊,是这……那楚少侠你是不是要去泰山呀?”阿九这话说的很是平稳,可心里不知使了多大的力。 “对啊,得去赴约啊!” 楚靖只觉要是能和可爱“小媳妇”一直这么走下去,也是人生快事,实在是这会的阿九太让人有保护欲了。 明明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却还要极力装出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楚靖那是越看越爱。 阿九蓦然转头道:“那你能带我去吗? 我生平最好武功,我也想看看当世真正的高手对决。 我可是听我师父说过,“神剑仙猿”穆人清号称天下第一,威震武林数十年了! 他和你打起来,这是所有学武之人都难得一见的!我想去亲眼看看!” 楚靖凝望阿九,见其亮晶晶的双眼满含期盼,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次不行。这次泰山之约,非比寻常! 只能我一个人去,谁都不能带,我要是带着你,还得分心护着你! 你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会心……我就万死莫赎了! 下次,下次我去哪里,一定带着你一起,好吗?” 阿九挠了挠指尖,嘟了嘟嘴,悻然道“那好!”脸上那副不情愿,跃然而出。 楚靖对这一切自是尽收眼帘,可他知道这次泰山之约,必然危机四伏,带阿九去,属实太过冒险了。 心道:“九儿啊,一个穆人清而已,你的武学成就会比他高的多! 你既爱练武,以后有空我天天陪你!” 转眼间两人就走到了宫门外。 楚靖朝阿九挥手笑道:“阿九,你回去,不用再送我了。 我回去安排一下,明天就会离开了。 你要是宫里呆的闷了,也可以去找青青玩儿! 我给你留了一份礼物,你肯定很喜欢的!你回头去找青青要,记下了吗?” 阿九闻听这话,头都要缩到脖子里了。 心里就一个想法:“为什么要去找青青玩?送礼物,为什么要我去找青青? 怎么不自己给我? 哼……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见异思迁、处处留情、沾花惹草、登徒浪子! 也就是父皇还不知道,要知道早就收拾你了。 就这样还想娶我,你还想的挺美! 哼……” 念及此处,转身拎起裙角,素足疾摆,身法展开,一路疾跑,边跑边发出银铃般笑声。 楚靖一直目视阿九那完美身姿渐行渐远,心想:“如此可爱的你,这辈子楚靖不会让你受一点伤,那断臂之苦永远不会出现在你身上! 李自成,你死定了! 刘宗敏,还有你的九族都得死!” 楚靖可记得原小说中,刘宗敏进了京城。 阿九都断了一臂,这狗杂碎认为其是公主,这等高贵身份,断臂算什么,执意要将阿九纳入房中。 李自成也很是支持! 袁承志拿他们没办法,可自己不让对方全家死绝,那是他楚靖无能! 直到看不见阿九身影了,楚靖才在那些宫门侍卫羡慕的眼神中哈哈一笑,转身疾行而去。 等回了宅院,就吩咐洪胜海。 这段时间让他将自己所知的满清探子信息都整理出来,静待自己回来。 而后再找人打造一些一寸长的钢针。 除了做这些事,哪里也都不要去,就老老实实在这院里呆着,看好财物。 洪胜海自然领命听从。 至于金龙帮的人,楚靖也让他们在自己未回来时都先不要离开,毕竟财物这么多,人多也好守护。 最后才到了青青房里,说道:“青儿,明日我要离开了去泰山赴约,估计快则一月,慢则两月才能回来,你这段时间也不要出去乱走。 就在宅院里呆着好好修炼武功!” 青青道:“是不是泰山之约很危险?” 楚靖哈哈一笑道:“危险,怎么可能?你夫君天下无敌,若是想走无人可拦! 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只是要办的事很多,我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路奔波啊! 如今天气又热又闷,你在京城等我就好!” 青青自然明白楚靖这么说,肯定是不想让自己担心,遂扁扁嘴道:“你要做的事,我不会拦你,可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你要记得我还在等你! 我们可都还没成亲呢!” 楚靖闻听此言,可要回话,突地心头“咯噔”一下。 “大事不妙!这可咋整? 青儿,九儿。一个都不能放弃! 可九儿是公主,这到时候怎么整名分。 这时代虽然讲究三妻四妾,可真正制度却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正妻大妇,那也是独一无二的! 所谓平妻在法律和习俗上,其实也只是个妾而已。 他要是说什么你们在我心里不分大小,都是一样的,那是扯淡。 纵然他可以有本事让妻子本人不多想,可外界的流言蜚语,却总是避免不了的。 要是让青儿做大,九儿是公主,这…… 若是让九儿做大,可又对不起青儿!” 这一时之间让楚靖这等真气境修为之人,心头也是“扑通扑通”直跳,满面潮红。 这可不是应付崇祯,故意提气憋红的。 心中那是暗暗发急:“这下可麻烦啦! 光想着自己爽,要享齐人之福! 这下可要坐蜡了! 这事该如何是好?” 饶是楚靖武学修为并世无二,可突遇这等问题也是大感棘手。 青青一见楚靖突地面色发红,两眼放呆,心下不由一笑,心道:“哼……光想三妻四妾,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楚大英雄如何交待!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阿九是公主,你又先有的我,还用我爹遗图起宝藏扶大明!看你怎么说?” 楚靖哪知青青虽是出身大盗之家,可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文采更是非凡,岂能不懂婚姻大事的讲究。 人家心里是什么都清楚,就是故意给他上眼药。 兀自急的百爪挠心,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妥善办法来。 就听青青问道:“靖哥,怎么?你今天见到皇帝啦?他威不威风?” 楚靖闻言,随口应付道:“见到了,威风极了!非常爱拍桌子吓唬人!” 心中念头一转,又道:“青儿,今天我对九儿说了,我给她留了一份礼物,让她来找你。 等她来了之后,你把我传授给你的武功,也都教给她!” 青青心道:“好哇,看来还是心大啊! 这会还想着你的九儿呢。 楚大英雄,小女子可给你记下了,日后不让你掉一层油,算我夏青青无能!” 遂一撇嘴,道:“哼……那你自己教给她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教她? 我这点本事,也能教人?” 第87章 让老丈人改法律 楚靖见此,也知道青青没真的生气,伸指轻点了点其额头,柔声道:“傻啊呀,你是做姐姐的,你教她最好了。 青儿,我是希望你能够和九儿关系处的好好的,只要你们不打架,我就最高兴、最开心了! 你要知道,你跟九儿都是我心爱的女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谁受委屈,我都心疼。 只有你们两个好好的,我做什么,心里都是稳稳的。 如若是因为我,你与九儿闹得不开心了,难过的永远都只会是我。 因为无论谁对谁错,你们又都是我最爱的人,你说到时候让我怎么办? 所以我自是希望你们姐妹俩能够把关系处的好好的。 这些武功秘诀,让她从你这里得到以后,她就会记着这份情。 以后在你面前,肯定会多加收敛,不好意思和你争什么! 你说有没有道理?” 青青听着楚靖这通甜言蜜语,心道:“好你个楚靖啊,这口才以前还没发现,这是骗了多少女子练出来的? 这是跟谁学的? 说来说去还都是为我着想啊! 小女子真是领教了。 不过看在你说的这么好听的份上,本姑娘就给你一个面子!哼……” 就见楚靖接着道:“虽说九儿是公主,但是青儿你要记住。 只要是我的女人,在我的心里,公主也好,平民也罢,没有区别! 有些话我也对你讲过,我扶保大明江山有不得不为的理由。 所以阿九对于我,意义非同一般! 不可否认一方面有她身份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了。 就像第一次见到你时,也是别无二致。 那时的我对你,你或许认为是轻薄唐突。 其实事后想起,那是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是新奇,遂在心里就对你有了臆想,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说实话,那天你要不对我说出“谁也没不让你三妻四妾啊”这句话,我纵然离开温家,心里肯定会难受一辈子的! 因为我也是舍不得你的! 只是心中因为有些不可说之事,让我有些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罢了。 我说这些呢,就是想告诉你,你虽说是长在温家,阿九长在皇家。 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个而看轻你半分,你们都是我自己最爱的女人! 你可千万不要多想其他有的没的,答应我好吗?” 青青静静听了楚靖这番话,不由也是俏脸腮红,含羞带笑,拉住楚靖的手,嗔道:“好啦,靖哥,你别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等阿九来了,我会把你教给我的所有武功都传给她的。 你放心,我连一字一句都不会改的!” 楚靖正色道:“这个我肯定相信。 这武功秘诀,尤其是内功心法随便改动,会出大问题的! 我家青儿自然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人! 我如果连对你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我怎么能够成为你的夫君呢!是?” “哼,靖哥,你相信我就好!还算你有良心!”青青下巴微扬道。 “我家青儿多乖了,我自是知道的!” 楚靖见了青青这幅娇态,自是顺竿子就爬。 青青低声道:“那你是明天就要走了吗?” “对,明天就走” 闻听楚靖这话,青青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遂道:“好,那靖哥,我今晚想跟你一起,咱们一起睡。” 说完这番话不由得红晕上颊,瞧向楚靖的眼光之中,那一股脉脉柔情直似跃然而出,更是直直映入楚靖心间。 楚靖心中顿时一颤,柔声道:“青儿,我爱你,重你! 如今伯母去世未久,你跟我住一起,你生的又这般美貌,我怕定力不足,恐会做出一些唐突之事。 如今你热孝未过,如果发生这事儿,我总觉得,对你太过失礼。 否则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啊,一直光看不吃,可不是我的做派哦!” 青青见楚靖先前神色郑重,后来言语虽是有些轻佻,可话中意思她自是一切皆知。 心道:“夏青青,靖哥对你这样爱重,还有什么不满足得!今生今世就认了!” 脸上柔柔一笑道:“好,靖哥,我等你回来!” 楚靖将青青揽在怀里,轻声道:“嗯,你记着我未回来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修炼武功。 我告诉你,阿九武学资质也是很好的,她以前师父算不上高明! 她如若得了“易筋锻骨章”这等内功心法,武学定然会突飞猛进。 你可不要松懈,被人家给拉的太远啊!” “哼……她资质好,我难道就差了吗? 且看看都是同样的武功,看谁到底练的好!”青青自是不服气道。 楚靖自是哈哈一笑,他知道,青青多半比不上阿九,要知道原小说中的阿九断了一臂,二十年后都是当世绝顶高手。 如今有自己传她的神功大法,那所需时间自然更短,武学成就定然更高! 不过这话也无需再说了,遂道:“好,我这次去的时间或许会长点,你记住,永远不要为我担心! 当今世上没有能留住我的人! 且不可因我归期未回,而担忧知道吗?” 青青只是伏在楚靖怀里点了点头。 楚靖道:“青儿,阿九要是来了,你除了教她武功,再将箱子里的财宝给她一箱,让她带回去! 你就说是你送她的见面礼! 好吗?” 如今的青青心念已定,也知道楚靖的想法,只在楚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楚靖见此,心中也是长松了一口气,想着莫非得想个办法,让老丈人改法律,来个两头大? 反正他是皇帝,这事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 非如此,以后确实不太好整啊! 是日,山东一条黄土大道上,一骑正在疾行奔驰,四蹄翻飞,带起阵阵烟尘,仿若一条黄龙,可马上乘者一袭紫青色锦衫却是整洁清净、一尘不染。 这等不偕景象,可说是匪夷所思。 不错,此人正是楚靖,若非真气自行流转,又岂能在极速奔行中让尘土难近其身。 此时他离开京城已然数日了,等进了泰山地界,武林中人逐渐多了起来,客栈饭店皆是人满为患。 何种原因,他自是心知肚明。 遂也只是晒然一笑,只觉离七月二十还有几天,也不用再急了。 泰山号称五岳之首,从古至今都是百姓崇拜、帝王告祭的神山,更有“泰山安,四海皆安”的说法。 这泰山巍峨、雄奇、沉浑、峻秀的自然景观令世人慨叹,更有数不清的名胜古迹。 只可惜曾经的武学剑派泰山派,早已被扫灭到了历史的尘埃里。 七月十五,约会之期将至,而此时的泰山附近各处寺庙道观之中,陆陆续续到了数千位各帮各派的英雄豪杰,武林人物。 第88章 群雄汇聚,神剑仙猿 是日,泰山上不时就有一些提刀负剑的武林人士成群,沿着崎岖山路,向着泰山之顶蜿蜒而上。 这帮人各个喜笑颜开,可对周围的美景均是一眼即过,大有一种视而不见的意思,只顾着赶路上山。 楚靖约战华山派,在当今武林来说,就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任何学武之人,又岂能没有一睹为快的想法? 在普通武人眼里,这可是绝顶高手之间的旷世大战啊。 华山派“神剑仙猿”穆人清号称天下第一,几位亲传弟子如黄真、归辛树也都是名震天下。 而楚靖出道以来,更是声威大震,盖压武林。 武林中人都觉得这次比武,到底是楚靖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昙花一现! 就看泰山这一战胜负如何了。 而双方俱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可真正能有幸一睹他们庐山真面目的,那还真没几人。 可如今这场泰山之约,就给了他们机会。 武林中人闻听此消息,只要能赶的及、来的了的自都想来观摩一番。 不说能亲眼目睹,武功冠绝当世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要是有幸能悟到一招半式,也是终身受用不尽了。 这等声势来众,自也称的上是武林盛会了。 七月二十绝晨,各路群雄已然在泰山石经谷会聚了,他们可都是在前一晚,就早早上了泰山。 这石经谷中一片平广,有数亩石场,光洁异常,相传是古代高僧讲经之所,若是用来比武,场下群雄自也能瞧个明白清楚。 这讲经场,可说是天然的比武之地了。 不说到会的有江苏金龙帮焦公礼、焦宛儿等人;有河北青竹帮程青竹等人;有山东群盗沙天广等人;有浙江游龙帮荣彩等人;有清凉寺十力大师、郑起云岛主等人;此外尚有无数江湖好汉,武林名手。 就连少林武当这等名门大派,也都有人与会,往年的泰山之会,他们可是从来没有来过的。 不过一众群雄都知道,往年泰山大会就是划地盘,定规矩,分金银。 少林武当这等武学名门,自然无人参与。 可今日之会那是大非以往,少林武当身为武学大派,享盛誉几百上千年,如今虽说门人不肖,声势渐弱,可也想看看武学冠绝当世之人的名头今日会花落谁家。 此时的泰山顶上,群豪聚会,对正主自是翘首以待。 不时一轮大日,冉冉升起,下面云彩被日光一照,奇丽变幻,美妙异常,此等美景映入眼帘,群豪自是尽皆喝彩。 日出观毕,群豪分成三方,只留出了东面来路,随即席地坐下,不时窃窃私语。 今日到场之人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还有互有仇怨之人,可双方要是看见,顶多来个怒目而视,却也无人敢寻仇放肆。 人人均知,这是楚靖与华山派比武之地,此时此地惹是生非、解决恩怨。 那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 华山派也算名门大派,侠义中人,还则罢了。 可如今楚靖的名头谁人不惧! 山东道上都传遍了,前段时间一个人顷刻间灭杀三寨数百之众。 武功之高,杀性之重,简直是世间仅有。 也正是这一战,可说是让所有人都对楚靖有了重新认识。 都知道楚靖这人,只要恶了他,他杀人可不管你是武林名家还是无名小卒。 若是在这闹事,那就是砸楚靖场子。 他若杀人,谁人可拦? 所以来者虽众,可场上那是井然有序。 又过了一顿饭功夫,只见山道上转出一行人,均是大步而来。 为首的是个须眉皆白,面色红润的老者,一袭灰色长衫,背上斜负一柄长剑,金黄色的剑穗随身起伏,随风飘动。 这人虽是年纪老迈,可其精神矍铄,身形端凝,这等姿态扮相,实是气势非凡。 身后之人,有男有女,有中年有青年,足有十余位。 十力大师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号道:“神剑仙猿”穆人清到了。” 场上自也有人认得这老者身后的“铜笔铁算盘”黄真和“神拳无敌”归辛树夫妇,还有一众三代弟子,什么“八面威风”冯难敌,“没影子”梅剑和等等足有七八人。 自有见多识广之人,知道华山派这是倾巢而出了。 只是有一肤色黝黑的年轻人,竟也与黄真,归辛树夫妇并肩同行,群雄不禁啧啧称奇。 实是以黄真,归辛树的武林名望,这年轻人能与其同行,又在华山三代弟子之前。 按道理应该就是华山二代弟子,可却无人识得。 只有那游龙帮帮主荣彩认得这人,对周边众人言说其是何人,其与楚靖云云。 此人自然就是一下山就被楚靖一通“忽悠”的袁承志了。 袁承志本来在四处走动,打听父亲的过样以及李自成的一切。 谁知不久就听到了楚靖与自己师门约战的消息。 虽然心中很是焦急,可觉得时间还早,倒也能安心先做自己该做之事。 他经过多方探查,有些事心中已然有了明悟,可泰山之约牵扯到师门荣辱,自是不得不去。 前几天才与师门众人汇合,一同赴约而来。 等华山派一行人进了场,与他们有交情的,自不免上前寒暄了几番。 “神剑仙猿”穆人清名头大,可与他能微微套上点交情的也就是十力大师、少林武当等几位江湖一流高手了。 那也都是其晚辈了,其余人自没那个资格。 不过群雄俱都站起身来,对其行礼,“见过穆掌门,穆老前辈”等声音不绝于耳。 穆人清自也是满脸含笑,团团抱拳回礼,好似对今日之约很是云淡风轻。 可十力大师等一流高手见了穆人清这幅打扮,心中已然知晓,华山派对楚靖那是忌惮、重视到了极点。 因为近二十年来,他们见过穆人清数次,从未见其携过兵刃。 可今日竟然身负长剑,除了楚靖,普天下恐怕也没人能值得他如此慎重了。 华山派众人见楚靖未至,以穆人清而下,众弟子门人自也是在其身后盘膝坐下,闭目调神。 众人一见此等情况,都知道这场大战对华山派干系太大,显然都要以最饱满的状态迎战楚靖,各个也都收声不话。 一时之间,这泰山之顶竟好似陷入了静谧,除了不时传来几声呼啸风声,可说是鸦雀无声了,这种状况直过了近一个时辰。 忽地场中西边人丛里传来一道声音道:“这楚靖也不知何时能到? 如今华山派众高人已然到了许久。 各路英雄也都在等他。 这黄口小儿,武功虽好、名声虽大,可架子未免太大了? 如此做那是没将大伙儿有半分瞧在眼里啊!” 这道声音细声细气,还带着点怪异之感,众人闻听陡然变色,心中均想:“这谁啊?这等言语都敢说,不知死的吗? 而且人楚靖说是七月二十与华山派比武,又没请你来,如此出言不逊,这是纯属找茬啊!” 人人举目四顾,都在找寻说话之人,可也只知是从西边人丛里传出来的。 可那里至少有近千人,过了半晌,也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在讲话。 不过这声音与常人声音不同,显然不是正常开口讲话,否则他刚才说了半天,众人不会遍寻不到。 不过穆人清等一众高手都知道,这人内功修为虽说不弱,可若不张口就能发声,必然是懂得腹语术这等奇技淫巧。 要想以声寻人那是难如登天。 不过这人必然是对楚靖不满,否则焉能如此说话。 而楚靖自还不知已经有人开始给他上眼药了。 他此刻正在泰山的崎岖山路上缓步而行呢。 嗯,他就是故意卡着时间呢。 若是来的早了,一同上山之人必然很多,况且既然到了泰山,他也想独自欣赏一番,毕竟泰山名声大,他前世也没去过。 一路行来,一见泰山这等巍峨气势,见其山多峰奇,神姿独具。 也是不由感叹:“世间若真有仙,非此山不住啊!” 这等名山,帝王封禅都首选此地,自己今日若能在此地拿了天下第一,不枉重活一次,更是人生一大幸事。 楚靖其实有过猜想,等他灭了建奴、反贼,一旦让大明没了灭国之危,恐怕就是自己离开之时了。 他可没忘系统名为“改运穿梭系统”,很大概率改了大明国运,自己也就该穿了。 否则怎会是这等名字! 所以他对崇祯言说自己愿意当刀,那是对自己名声以及以后真的不在乎。 况且只要让汉人不被异族奴役,就是留下骂名又何妨! 至于是一时骂名还是千古骂名在他心里根本无足轻重。 喃喃道:“自己身负这等超凡造化,若再无一番大作为,那才真是愧负天地、“系统”以及亲近之人的殷切期望。 更不配在这泰山,扬威于对手之中,耀武于万众之前!”。 言念及此,胸中一股豪勃之气涌将上来,难以抑制,不由自主大啸而出。 楚靖内功修为何等深厚,中气可谓充沛至极,这一幕真好似舌绽春雷,声震数里,直冲天际,久久不绝,直震得鸟飞兽走,闻人皆惧。 这声清啸好若怒江大潮呈铺天盖地之势,又恰似龙吟虎啸逞独霸天地之威。 第89章 穆掌门,这个问题在于你 楚靖口中发啸,身法展开,耳旁风动,奔行之疾,直好似一缕紫罗青烟,向着山顶飘去。 而山顶众人正在思虑那刚才挑衅楚靖之人,如此出言有何意义时。 蓦然间一阵啸声传来,闻之低沉雄状,沛然无匹,直好似怒江大潮涌至而来,又仿若千军万马齐赴而至。 场中穆人清等一众武学高手,再细听此音来处,尚在数里之外,心下不由骇然之极。 而场中众人,虽不知其音远近,可单闻其声,无不悚然变色! 他们知道,这发啸之人内功修为强至于斯,多半就是楚靖了! 不由只觉华山派今天恐怕要栽了! 而穆人清此时徐徐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门下徒子徒孙,叹声道:“唉……此人内功修为当真是高深莫测,我远不及也!” 又脸上神色一变,肃声道:“众弟子听令,今日一切事务,不得我之号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有违令者,再非我华山派门下! 尔等一体尊之,休要多言!” 黄真等弟子见师父神色俨然,俱是欲言又止。 可心里直打鼓,听这话的意思,好似有些不祥啊! 就见穆人清又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楚小友,这等内功修为当真是惊世骇俗,老朽今日能有幸得见如你这般武林俊杰,当真是大慰平生啊!” 穆人清这几句话,声响不大,却是清晰可闻,场中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那啸声如此雄劲,也没能盖住其声音,虽说穆人清是在山顶发声,那人是在山腰发啸。 就这份内功修为纵然不及发啸之人,可已令众人无不钦佩万分。 心下均想:“穆人清得享天下第一美名数十年,果非幸至!” 忽地啸声陡歇,就听得“哈哈……若是楚某所料不错,你就是“神剑仙猿”穆人清了! 楚某出道以来,当世高手也算见过几位,可你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天下第一之名曾落在你身上,你确实担得起! 就这手内力精准控制力,楚某所遇诸人,无人能及! 楚某也是深感钦佩! 今日能在泰山会会你华山派几大高手,楚某更是甚为期盼!” 楚靖这声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送入了山顶众人耳中。 声音来自峰顶之下,铿然有力,可语声入耳很是清晰。 场上众人还不觉得什么,反正楚靖名声大,武功厉害,这事可不理所应当吗! 可穆人清听了只觉太过不可思议,据他所知,这楚靖年纪轻轻,或说有了大奇遇,致使内功修为极其深厚。 其啸声充沛雄劲,有此能为倒也正常。 可刚才这几句话,轻描淡写将语声送上峰顶,让数千人满场可闻,众人耳鼓也并无震动之感。 内力之精纯,绝非这个年岁的人所能达到的,这简直太过耸人听闻。 而且每说一字,声音便好似越近,刚说完“期盼”两个字! 峰顶已悄默声息的出现了一人,众人见了此等身法,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端详来人,见其身材高大,身着紫青色锦衫,一尘不染,长相更是丰神俊朗,武功之高更是惊世骇俗。 心中直是一个念头,这楚靖莫非真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啥都占全了。 这与楚靖相识之人如十力大师、荣彩、程青竹、沙天广等人皆站起身来,朝楚靖涌了过来,简单寒暄了一番后。 等这些人各自退回来处,楚靖才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在场诸位无论楚某识与不识,来者都是客。 今日楚某确实来的晚了些,让各位英豪等的久了,向各位赔个不是了……” “你楚大英雄举世无敌!我们都是些无名之辈,哪配您来赔不是啊!” 众人一听这声音声音尖细怪异,正是楚靖适才未到之时发声之人,心中均想:“这人今天就是针对楚靖而来的! 人只不过说了句客气话,你还真的以为人家给你赔礼啊!” 楚靖初听此言,循声转向西方人丛,凝目瞧了半晌,却见人头攒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众人也是左顾右盼,显然也是在找寻发声之人。 楚靖直直看了半晌,却也看不出什么来。 可西面众人被楚靖神光一扫,心下不禁惴惴,心中怒骂:“狗娘养的,你要和楚靖有梁子,直接上啊! 躲在这里放屁算怎么回事啊! 要是连累老子被楚靖记恨上了,这可咋整?” 楚靖闻听对方此言如此不善,竟还有挑动别人之意,显然是居心叵测。 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满脸含笑道:“大丈夫行事何必藏头露尾,楚某就在这里。 若是好汉,敬请出来,当着众位英豪,若还有话要说,你可以出来大胆直言吗!” 楚靖清楚刚才说话之人,内力虽说不错,可多半是懂的腹语术,所以众人才找不到说话之人。 只是此人到底是何来路,一时到也分辨不出,实因这段时间得罪的人太多了! 可等了半晌,也无人应声。 “阴阳扇”沙天广是山东道上的霸主,楚靖对其更是有饶命之恩,一看此时有些冷场。 立马站起身来,朗声道:“各位前辈大哥虽说来到敝省,是为了观看楚少侠与华山派穆老前辈约战之事,可兄弟忝为地主,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哪!” 说着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群豪齐声谦谢。 沙天广又朝楚靖道:“楚少侠,刚才那小人搬弄是非,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大家伙都是来看你与华山派众位高人比武较技的,岂能因小人而坏了兴致哪!” 楚靖见那人不再出声,又听了沙天广之言,遂点了点头。 转向华山派众人所在之地,见黄真、归辛树、袁承志等人身前站着一负剑老者,其虽说老迈,可脸色红润,神完气足,往那一站,好似渊渟岳峙,着实气度不凡。 眼神中更是给人一种光润之感,显然内力及其深厚! 这等人物若非天地原因,打通任督二脉进阶真气境,自非难事。 心下不由感叹,天地伟力真是不可想象,不知阻了多少人的武途啊! 遂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穆掌门?” 穆人清拱手还礼道:“不错,正是老朽!” 楚靖道:“穆掌门,我与黄真订约,其中来去你是否知晓?” 穆人清点了点头道:“事情起因老朽自然知晓!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望楚小友赐教!” “赐教言重了,有话但讲无妨!” 穆人清淡然道:“此次比武只分高下,还是也论生死?” 楚靖闻听这话,两眼微眯,忽地一睁,神光陡射,那如刀似剑的目光直盯着穆人清看了半晌,才缓缓道:“穆掌门,这个问题非取决于楚某,而在于你! 莫非木桑道长与你没有说过?” 穆人清岂能不知楚靖何意,心下不由长叹一声,正色道:“楚少侠的意思,老朽已然明了! 可听我这大徒弟说,我华山派要是胜了,我等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可有此事?” “不错,这确是楚某所言!”楚靖微颔道。 穆人清抚须点头道:“我华山派既接了这场比武,老朽自不能占你的便宜! 若我华山派败了,又当如何?” 楚靖当时订约时,还真没想过华山派败了,该如何的问题。 这穆人清此时提出来,那是摆明丝毫不占自己便宜,又显得光明磊落。 今日纵使华山派一败涂地,这等风骨也足以让群雄敬佩了。 只此一语,大派掌门风范尽显无疑了。 遂朗声道:“众位英豪也在,楚某今日若是侥幸赢了,华山派必须不在与闯贼共事,此乃其一! 其二,关外建……” 这时人丛中那细声细气的声音忽然又道:“你楚靖本就死在顷刻,还敢在此大放厥词,还什么其一其二! 人穆老爷子只不过对你客气一番,你倒是真的蹬鼻子……” 第90章 上架感言 本书明天中午12点要上架了,23万字了,数据很不好,估计也是扑街的命。 本书是诸天文,以碧血剑世界为切入点。 数据如此惨淡,一方面是笔者水平不够,写不出很多人要的那个点。 另一方面碧血剑小说相比金老其他小说,也较为冷门,好多人都不知道原小说写的是个啥故事! 有些人对其中一些设定很不满意,有喷我降龙十八掌都打不出一条龙,还有脸称什么降龙十八掌的! 看到这里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写书也不易啊,喷人稍微讲点道理也好啊! 有说我武学设定不对,郭靖顶多就是个先天高手,什么什么等等……说实话……我删了好多评论,有些人喷人着实让人觉得好笑。 我写的是人家金老爷子同人小说,设定就得按照人家写的来,有没有道理? 本书是同人文,不会追求与原着一样,加了自己很多理念和想法,乃至于猜测和构想! 可以有不认同的理念! 但是让在下完全偏离小说原着的实际,确实很难。 如果随心所欲,完全脱离原着,那披同人的皮干什么? 说白了同人书就是蹭人家原着的热度。 所以必然有些情节是绕不开原着的,但肯定不会照着原着来,那样也没有意思! 人家十几本小说有内力,有真气,有罡气,有打通任督二脉就是阴阳兼通的说法。 何曾提过一句什么后天境界先天境界的说法? 那都是不同写手自己设定的,我蹭的是金老热度,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们设定来? 还有说什么武侠小说披历史皮的! 又有说主角举世无敌,为何不杀人等等,诸如此类,简直不要太多,我也没空和他们去辩解! 说句实话,有的书友说我写的太啰嗦,旁白太多,唉…… 殊不知我就是想让一些人看的明白一点,可纵使如此,有的人还是胡说八道。 有说主角圣母,舔狗,有说主角浪费一身武功的,为什么不横推,见人就杀就好了。 唉…… 说的我都想笑,主角的目的是什么,是延续大明国运、不让汉家天下被建奴占据。 他已然和朝中的贪官污吏天生就是对头,和建奴也是敌人,他若是在和崇祯未见面之前,在江湖上杀一个血流成河,博一个赫赫凶名,呵…… 不说造成举世皆敌! 金庸小说,江湖自有规矩在,乔峰为什么被围攻? 他是武功不够高,还是名头不够大? 而是他被按了一个杀师杀父母的恶名,江湖人认为他这种人就不配活着。 若说仇怨,乔峰纵然真的杀师杀父母,很别人有什么关系? 可江湖也有道义在,所以江湖人纵然知道他厉害,人家依然敢于围攻他! 江湖人也并非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而且那还是弱怂朝的江湖人,大明呢? 江湖人就会差了! 楚靖纵然武功高,他若一出道,就在江湖上不讲道理,只是恃技杀人,江湖人会视而不见? 所以他杀人,都是先在道义上立住了脚。 所以人人都知道,楚靖这人武功高,虽然心狠手辣,可是讲道理。这就好了。 若是只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只顾着杀杀杀,纵然他举世无敌,不怕,可杀一个血流成河之后呢? 阿九敢把这种危险分子带去见皇帝吗?见她爹吗? 不见皇帝,怎么让皇帝支持他,听他的?怎么延续国运? 有的人说造反! 简直可笑,如果能造反,还叫延续大明国运吗? 把我喷的啊! 这个主角是个什么人,有的书友看明白了。 他有爱国之心,但他不是郭靖,乔峰这类为国为民可以牺牲自己的大侠,巨侠! 他的思想境界,就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作出一些利国利民之事,倒是甘之若饴。 若是让他牺牲自己,去换取这一切,他做不到! 所以他有一些功利心,想着走捷径。 比如阿九,那是他一开始就定下的目标! 至于夏青青这个人物,好多书友不喜欢! 其实你们要是知道金老作品的创作顺序,就知道夏青青就是黄蓉的前身。 她们都是出身歪门邪道,心狠手辣,但都是博学多才。 不要质疑,夏青青是很有才华的,此女爱吃醋那也是真的,可黄蓉其实也一样。 如果真正看过原着,就知道年轻时的黄蓉,说她是小妖女,那是一点不假。 只是后来为了郭靖,改变了而已! 当然黄蓉角色比夏青青成功的多,讨喜的多,这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射雕是金老第一本长篇,将一个刁蛮任性霸道的黄蓉写的太好了。 哪个人心里不喜欢这样的黄蓉。 所以主角在第一天穿越过来,见到夏青青这种性格的女子,先不提她美貌与否,给他的新奇之感,那不是作假的。 谁在现代,见过一个女子在杀人犯面前侃侃而谈,满口江湖切口,随心应变,就是求饶,也硬中带软,吹捧主角是天下第一。 后来在主角面前放下女儿家的矜持,说出那句“谁也没说不许你三妻四妾啊!” 要知道这句话能从此女嘴里说出来,那是得有多不容易,而且夏青青的美貌,金老笔下不吝赞美,主角再有造化,也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对这种女子动心不应该? 什么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直的人,这类人我不想批判什么! 可是我想说,再强大再成功的男人,喜欢女人是天性! 若是不理解这个,你们自己怎么来到这世上的,莫非不知? 好了,不多说了,书友能支持我的,不用多说,不喜欢的说再多也是白扯。 本书迄今为止,也有数十位书友投了月票,让在下很是感激。 你们的投票,犹如让我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突然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 一本书能不能写下去就看两点! 其中第一点就是数据。 很明显我扑了,扑的我自闭了。 或许这本书写下去还是扑,可我跌跌撞撞还是坚持到了上架。 因为我想的就是,纵然是“死”纵然是扑,我也得“死”个明白,扑个彻底。 楚靖的征程不止是一个碧血剑世界! 如果有书友要是觉得本书还有读下去的欲望! 就来支持一下。 上架我希望书友能来个首订,让我知道有多少书友在支持我。 没上架时,什么收藏数据都太虚,让人心里根本没谱。 毕竟只要是写书的写手,只有数据好了,任何人才有继续下去的动力! 为爱发电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可书的动力怎么来? 就要靠各位书友鼎力支持了! 毕竟你们才是任何写书之人的衣食父母! 我就想求求各位英豪,读者大老爷,来支持一把! 只需来个首订,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彻底扑街,我就很满意了。 到底有没有书友买帐,订阅这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有人订阅,100人最少字更新! 200人 再高…… 呵呵……再高我也码不出来了! 实在是实力不允许啊! 其实说实话,我都怕一订阅,人数来个惨不忍睹,来个个位数订阅。 估计道心崩溃就是那么一瞬间了! 不过还是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 拜求各位书友支持下! 在此,也感谢……4464的书友,来了三次1500币的打赏,23万字了,只有三次100打赏,您的这次打赏,让在下确实激动万分。 也感谢“终于有时间了”书友的大额5000打赏,没想到今天能有这待遇。 在下确实是很激动的不行了! 我得多码字,明天争取多发! 谢谢书友了!谢谢 最起码我写的某一个点肯定是得到了你们的认可,这种鼓励,说实话,我连着看打赏页面好多次。 哈哈……这是破天荒头一回啊! 以前哪见过这个啊! 哈哈…… 再次拜谢书友了! 谢谢! 也诚恳拜谢众位支持本书的书友。 今晚凌晨不更新了,明天12点以后更新,都是大章! 到底有没有人看,也就看明天了,拜托诸位英豪了! 第91章 楚靖不懂剑法 这人洋洋得意刚说到“子”字,楚靖蓦然转头“哈哈……”大笑出声。 楚靖这一笑,场中群雄只觉好似身处无间地狱,鬼怪嘶吼,连自己心跳都随着这笑声逐渐加剧,身周仿若阵阵阴风,吹徐而来。 此刻此情此景此声,说是地狱恶鬼勾魂索命来了,也不由人不信。 西面人丛中一条汉子已然应声而起,脚下跌跌撞撞,好似酩酊大醉一般。 忽地楚靖笑声陡停,这人周身之人,忙忙强压胸中不适,跃起散开,瞬时间此人方圆三丈之内已然无人。 周围之人见其人身穿黑色布袍,年约三十来岁,满脸惊恐,双手胡乱挥舞,不时嘴里大喊道:“不……不要……啊……你不要过来啊……我没杀你……不是我!啊……我再也不敢了……啊……鬼啊……” 又一时口不动却还是有声音传出:“师妹,最爱你的人是我……啊……贱人…… 我这么喜欢你……你竟然不爱我…… 啊……师父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啊……鬼啊……我没杀你…… 不是我…… 哈哈……嘿嘿……” 周遭之人见其脚下踉踉跄跄,手中连连挥舞,口中更是颠三倒四、胡言乱语,此番情景瞧来甚为有趣。 却无人能笑的出来,饶是他们都是刀头上舔血的人物,也是从所未见。 只觉可怖之极,均是不寒而栗。 此时楚靖身形一闪,欻忽飞跃而至,右臂一振,右掌一伸一缩,一股无形气劲陡然而出。 那大汉与楚靖隔了丈余远,猛然间双脚拖地,身子斜斜直朝楚靖滑了过去,口中兀自咿咿呀呀。 楚靖自是知道他怎么回事,随手一指将其点晕过去,扯住对方衣领,脚下一点,再次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已然上了讲经场。 场上一些武学高明之士、见识广博之人自然知晓此人是利用腹语术,或许还与内功相结合,在与人争斗时能迷惑对手心神。 只是如此发音,若是混在众人声音中还则罢了,可竟然与楚靖这等人物语音相合,那是蠢不知死! 嗯……也或许是自信过头了。 而场上群豪见楚靖只是一声大笑就将一人整治的如同疯癫,尽皆骇然变色。 他们自然知道楚靖内功高深至极,可也没想到如此厉害。 那份精准控制力,是如何做到只伤此人,不伤别人来的? 众人心思各异之间,只听有人大喊道:“啊,他是陇西三煞中的老大“无影手”吕无义……” “啊,是他……” “什么吕无义,是吕义……” “原来是这贼子……” 一有人喊出此人名字,群雄自有见多识广之人,他的事迹自然不是秘密,七嘴八舌间,人人都知道这是何人了。 群豪中多数人怒不可遏,已然齐声喝骂此人。 可想起楚靖一笑之威,心中却也栗栗危惧。 这他妈以后在楚靖面前都不敢随意说话了,否则人都不用动手,都能笑死你了。 经过场中众人叙说,楚靖自也知道了吕无义真名叫吕义,师承崆峒派,此人十余年前,在门派中深受掌门人爱重栽培。 一直装着一副凛然大义,谦谦君子的样子,谁知因对同门师妹产生爱慕,反而陷害本已与其师妹相恋的师兄。 可行事不密,东窗事发,崆峒派自要清理门户,可此人武功甚高,竟被其逃了出去。 随后竟恶性大发,就在陕西与甘凉道一带纠集了一伙人。 与两个结拜兄弟“绝命戟”赵信,“夺魂剑”李志,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简直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号称“陇西三煞”。 因其名声太臭,又姓吕,还好意思叫义,自然人人叫其吕无义了。 可这“陇西三煞”向来不招惹武学大派中人,又行踪诡秘,近年来倒是听不到其名头了,原以为或许是被崆峒派清理门户了。 谁也没想到,其人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楚靖先前听这人说话,心中已然杀机沸腾,只是因其说话很短,没及时把住对方音脉。 若是急于猝然发音,很难做到只伤他不伤别人。 可其适才竟还敢大言不惭,说了一大堆。 那对楚靖来说,自是不难摸着他的音脉,遂直接喉轮一开,长笑出声以“鬼狱阴风吼”之法门以音破音,以音索魂。 这门音波功其实就是勾动人的心神欲念,一经施展,敌人内功造诣不够、心智不坚,闻听此音,必然陷入幻境不可自拔,惊吓抓狂而死! 与东邪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有异曲同工之妙。 吕义这种卑鄙小人,楚靖压根没当回事。 只是他想着此人敢于挑衅自己,必然是受人指使,所以才留其一条命。 若是只要他死,只需把住音脉一声断喝就能震断他的心脉。 而且这小人说这几句话除了能过下嘴瘾,又有个蛋用? 这蠢货也不知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是楚靖一时想不透的。 嗯……其人既出身崆峒派,还一直活动在甘凉道。 他可是知道崆峒派就在甘肃,与陕西接壤。莫非是李自成的人? 动念间,将吕义一把扔了出去,丢在了场边,抬头扫了一眼四周,脚下一点,身形已然一纵而起,斜滑而上,真好似金雁掠空,瞬时间飞身到了一座石壁近半处。 右足一点,身子陡然拔高丈余,左足一点再行扶摇而上,右足再次一点,已然纵上了这六七丈高的石崖,霍然转身,凝目四顾。 而场上众人见了这一幕,自是不约而同抬头看着楚靖,见其轻飘飘地在崖角上一立,紫青长衫随风摆动,非丰神隽美,飘逸若仙不足以形容。 楚靖这手“金雁功”与“上天梯”的轻功,他们虽说不知其名,可也看的是咂舌不已,神思摇曳。 均想这还是个人? 谁能飞身一跃就是三丈高,还身在半空脚下一借力就能再上一丈,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众人既佩服羡慕楚靖这手轻功,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却见楚靖站在石崖边,从上而下,游目四顾,好似在人丛中搜寻着什么,众人只略微接触到对方那等如刀似剑的锋锐眼神,皆是低头,不敢对视。 嗯……他们知道楚靖大半是再找那吕义同伙。 谁这会头铁与其对视,被他认为自己就是吕义同伙,那不亏死了! 楚靖如今站着高,自然看的远,只是来众甚多,看了半晌,人人不敢直视自己,所以自是一无所获。 不错,楚靖就是再找敢与自己对视之人,毕竟既然敢来寻晦气,对视自己一眼,不是很正常吗! 也不知这些人到底是聪明还是怂,自己目光所至,众人不是低头缩脖,就是眼神游离,无一人与己对视。 寻思:“吕义这种没脑子的货色,若其真是李自成的人,也就是个小卒子罢了。 李自成也不是废物,若他要对付自己,肯定不止这手段。 可这吕义此时发声,到底为了什么? 这莫不是故意来送人头的? 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这会倒是不急,等先拿了天下第一,完成系统任务,才最重要。 若是此时再花费时间找寻其同伙,反倒耽搁了正事,倒有些不划算了。 嘿……等功成之后,咱们再慢慢玩!” 而此时的北边、南边人丛中也有十数人,虽然未坐在一起,心中那是大骂不停。 “傻子,二货,愣怂!人李公子说了,这楚靖大张旗鼓在泰山约战华山派肯定是想要借势收揽人心,以为己用。 让我等只需在楚靖招揽群雄时,在乘机起哄,坏了他的谋划!……” “就你爱逞能,以为那破“腹语术”就厉害的不行,在楚靖面前讨便宜,如今傻了……” “啥事没干,还让楚靖有了防备……” “这可咋整……这愣怂到底是死了还是傻了?……” “这么大年纪了,是个愣娃木!……” “如今也就看李公子后续手段了……瓜怂一个……” “他达这个愣怂木……” 楚靖心念已定,遂一步跨出,身形好似随风飘絮,凭虚临风般缓缓下落在了讲经场中。 转头看向沙天广及程青竹,嘴里凝声成线,让二人派人盯住场上,看谁要离开,统统拦下来,见二人点了点头。 遂转身看向穆人清,直问道:“穆掌门,刚才楚某第二个意思就是华山派若是输了,就得为消灭建奴出力,听我调遣! 此二者,你应不应?” 场中有些人本就知道华山派在为李自成起事东奔西跑,而楚靖的政治主张又是保大明,这是根本上的差异。 就是有些不知其中内情之人,均想楚靖内功修为如此深厚,只是一声长笑,便能让一武学好手疯癫若狂。 这等武功必然可怕至极,这华山派恐是输多赢少啊! 听这意思竟还要收服华山派啊! 穆人清见楚靖一脸肃然,他可是明白对方问这话,那是在定比武意义。 到底是只论高下,还是也决生死。 这是让自己选择了。 穆人清默了半晌,转头看了看身后徒子徒孙,见各个脸上神色凝重,却未有丝毫惧意,心下不禁很是欣慰。 可看着他们的面孔,也是不禁浮想连连:“自己已然老了,他们却还是正当年。 再说此子所说条件,已然给自己留足了面子。 若让华山派转头对付李自成,为了道义,那必然不能妥协! 可如今有了退路余地,唉…… 心下长叹一声,罢罢罢! 不能让门人为了老朽一份心念,枉自送了性命。 一切从我穆人清开始,也自我穆人清结束。 今日不求其他,只求做个无愧于心的长辈就好!” 念及此处,朗声道:“楚少侠,你说的华山派全应了!只是老朽有一请!” “说!”楚靖闻听穆人清如此识相,自愿意给他一个面子。 穆人清沉声道:“楚小友出道以来,未逢一败,老朽闻名悠然神往,不想缘悭一面,如今方得识荆,可谓幸甚至哉! 你一手掌力横绝天下,老朽深知比拳脚必不是对手。 可如你这等身手,放眼天下,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老朽也只能厚着脸皮向你讨教几手剑道,不知可能应承老朽啊?” 众人一听穆人清这话。 心想对啊,楚靖拳脚功夫闻名于世。 可没听他使过什么兵刃功夫啊,他内功那么高,掌法更是出神入化,兵刃上必然就是短板了。 场上武学高手都知道要想练成武功,断无一蹴而就之理。 纵是天姿聪颖,名师指点,自身又身具大毅力,也须精学苦练,层层递进。 若非如此,万难练成上乘武功。 这楚靖如此年轻,内功深厚,掌法凌厉,必然也是勤修苦练得来的。 可冲这年岁,总不能什么都精通! 而且武学中有云,月棍,年刀,千日枪,一辈子剑。 可见剑法易练难精那是共识! 若楚靖剑法不精,而穆人清以剑法称雄于世,号称“神剑”,如此比法,确实是够有想法。 楚靖听了却是晒然一笑,说道:“穆掌门无论你是要比拳脚还是剑法兵器,楚某无不可! 可听你这意思,你是要与楚某单打独斗了? 你也无需如此,楚某说过,是要挑战你华山派所有人,你可召集你门人一拥而上! 楚某纵然输了,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穆人清一听这楚靖说他无不可。 暗忖道:“莫非他内功拳脚兵刃样样精通?就是有奇遇也不是这个奇遇法?” 人人都以为楚靖不用兵器,好似不精通剑法! 殊不知那《九阴真经》的“兵器章”剑经刀理均有囊括。 楚靖得了全盛郭靖全部传承,也只是在真气醇厚度上差了些,致使内功修为未能达到真气凝练成罡这等高妙境界,可各种武学俱是样样精通。 这等武学修为,一理通,百理皆明自是应有之意! 就是一套普通剑法在他手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威力倍增! 只是他单只降龙十八掌的掌力就已经无坚不摧,无固不破,可谓天下无敌。 若只单打独斗,能有什么人配他使用兵器?那才是笑话! 再说楚靖这等武学高手,与人动手过招,手中有无兵刃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可他不用剑并非不会用剑,这可是两码事。 穆人清听了却是摇了摇头,肃然道:“楚小友武学造诣固然超凡脱俗,可老朽也承蒙江湖朋友看的起,送了个神剑仙猿的雅号,又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 在楚小友未出道时,穆某也不妄自菲薄,这些名号倒也当的起! 可今日能有幸会会你这等人物,老朽若是不能和你比比剑,就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还望成全啊!” 楚靖想着这穆人清莫非是无敌太久,武学高手有见猎心喜的心态,这也倒是正常。 遂哈哈一笑,正色道:“好!穆掌门既有此言,楚某自当如你之意!那就请!” 说着游目四顾,想找寻一根树枝之类的东西,可场下众人都知道楚靖没有兵器,一人大喊道:“楚少侠,接剑”,“呼”的一声,一柄连鞘长剑直向楚靖飞来。 楚靖知道若是不接剑,还找树枝之类的东西,也就太过让人难看了,遂轻轻一探手将长剑吸拿在了手里。 而此时穆人清已然解下长剑,右手握住剑柄,往出一拔,“铛”得一声响,此声清亮雄劲,满谷可闻,显然是穆人清内力按压剑鞘摩擦所致。 场上众人对其这一手内力修为无不钦佩万分。 穆人清长剑一出鞘,轻轻上下一挥,已然带起阵阵风声,此等内力当真深厚至极。 喝道:“楚少侠!穆某领教了!” 话音一落,足下一撑,身形腾空跃起,真是捷若奔猿。 一上讲经场,脚尖微一点地,动如飘风,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挺出,白光如虹,直刺楚靖右胸,剑尖“唰哧”之声随风作响。 第92章 莫非是独孤九剑 穆人清这一剑势挟劲风,去势极快,蕴含自身数十年精纯内力,一剑刺过,仿若一道白光带着“哧哧”声响电射而至。 楚靖见此剑袭来,仍然站立不动,右手一伸,连剑带鞘直刺其下腹。 穆人清率先出剑,可楚靖这剑不但后发先至,而且悄无声息,掩然而至! 他也是当代武学大师,一见楚靖出剑的方位力道,登时只感清风拂体。 虽说楚靖剑未出鞘,可穆人清岂敢大意,他可是知道对方内功何等深厚。 这一剑若是刺中,他就是肠穿肚烂之祸,瞬时心念紧绷,哪敢再刺对方,迅疾变招,长剑一转,横削楚靖右臂。 可楚靖出招乃是虚招,本就意在窥探穆人清剑法虚实底细,见其变招,长剑只是略略一斜,直指对方手腕外的阳谷穴。 穆人清情知倘若再削下去,未等伤到对方,自己手腕先要断了。 心下不由骇异至极,自己纵横天下一甲子,雄震一世。 近二十年来,更未遇过配让自己动剑的敌手,满拟楚靖武功再高,剑法想必也有限,谁知怎地甫一出手,使处下风。 总算穆人清内功深厚,剑术精湛,应变之快也是非常人可想象。 右臂迅疾再抬,回剑横掠而至,手上招数连变。 顷刻间二人你一剑来,我一剑去。 穆人清身形流转,一柄剑上妙招迭出,极尽变化之能,剑法神妙处好似秋日之时落英缤纷,气象森严时仿若浩荡大军疾行赴阵。 华山派剑法,在场一众高手并不陌生,但如穆人清这般形神兼备,法度谨严,攻势凌厉,好似疾风骤雨,或若长风振林,可又不失端凝持重。 这等剑法造诣却是头一遭见到,俱看得目眩神驰、咂舌不已。 华山派弟子见师父、祖师爷施展本门剑法,同一招可是在他手里却是变化万千,攻守兼备的妙着。 三位亲传弟子黄真、归辛树、袁承志都是当世顶尖高手,武学见识自非场上他人可比,他们知道师父虽说剑法精妙,极尽巧思,可还是处于下风。 反观楚靖斗到此时,双脚都原地未动,只是在其招来,才挥剑招架,也并未主动进攻。 剑招虽不如师父出招好看,可他出剑那是招招妙到毫颠,有时出剑极短,有时仅成剑式,好似在信手出剑,却已然将师父的剑路封死。 穆人清竭尽全力,倾其所能,满拟怎么也能遏住颓势,不意尽连出五十余招未奏寸功,可这也就罢了。 可斗到此时,楚靖脚下步子都未挪动一下,对方看似只是稳守,而只稍一反击,就直指自己破绽,逼的自己不立马变招。 若非自己剑法繁复,变招迅捷,如今长剑早已脱手。 更可怕的是对方从始至终,并未以内功修为压制自己,只是在以剑法与已公平对决,他自感受的清清楚楚。 心想:“此子的武功到底怎么练的? 内功深厚,掌法威猛,轻功精妙绝伦,剑法又是如此奥妙难测,这一切种种竟能集于一身! 就是打从娘胎里练武也不可能有这等成就啊! 这世上怎会有这等人物? 他该不是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唉……想那多干甚,今日自己只要尽显所学,纵使败了,也不枉一生练剑了!” 穆人清心中动念,自是没有影响手中出招,一念至此,内力急催,宁心定神,只顾凝神出剑,顿时剑影弥漫,威势更盛,剑招较之先前更为犀利凌厉了。 而穆人清几位亲传弟子,见楚靖又出了十余剑,与寻常剑术之道大为迥异,一剑甫未全出,又突地变招,根本无招数脉路可寻,可在转换之间又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突兀之感。 三人均看得目眩神摇,啧啧称奇,不由互一对视,真是又惊又佩。 而场下各路人物无不睁大双眼,凝神细观这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比武。 穆人清号称神剑,威震武林一甲子。 而楚靖一出道的战绩又太过辉煌。 众人知道,楚靖若是用掌力,穆人清大半没有赢的可能! 可楚靖用剑法,竟然也不落下风,穆人清一直身形变转,忽前忽后,纵高伏低。 楚靖未曾挪动半步,也能抵挡住这等迅猛攻势。 均想:“这楚靖莫非真是老天亲儿子,或是天神下凡了?他真好似没有不会的, 这场比剑确实有看头了……” 是以无不瞪大双眼,凝神注视,惟恐错过一招一式,而成终身之憾。 可越看越是急的抓耳挠腮! 为何? 不懂啊?实在是看不懂啊! 可华山派三代弟子那是兴致弥高,他们虽然对楚靖的剑法看不清也看不懂。 可以说十成里那是十成不懂! 可他们有祖师爷啊! 穆人清享盛名数十年,可在他们面前极少显露武功。 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他们以前那是茫然无知。 在外人面前都只能以深不可测、渊深似海来形容。 而今有幸得见祖师爷亲自出手,招招式式都是本门剑法,虽说变化万千,他们也不大懂的其中深意。 可最起码也能看清大致脉络,无不热血沸腾,只盼楚靖能和祖师爷多拆几招,不说能大饱眼福。 若今日得窥祖师爷绝艺,能摸清其中微许奥妙端倪,自己武功必有进益,若是悟到武学妙理,那可不就终生受用不尽了。 不时看到会心处,不由拍手出声喝彩。 而场下众人看不懂,可一见华山派众人在喝彩。 那自己要是不喝采,可不承认自己是个棒槌了? 自也是跟着拍手喝彩,人同此心,霎时间石经谷彩声如雷,久久不绝。 可此时的穆人清全神贯注,长剑连展,心手合一,只顾凝神对战,那些喝彩声都好似根本没听见。 他越斗越是心头发凉,背心直透冷汗。 实不敢相信世上竟有此等神妙剑法,自己还压根不认得。 手中剑招连绵不绝,可心中又开始思如走马了,想着:“此子剑招好似就是普通的刺撩砍削,可平凡中又是神妙幽深,变化无常。 自己压根不知道他下一招要干什么,好似就是自己出招,他在信手胡挥一般,可又直指自己破绽。 这到底什么剑法? 为何从未知晓? 啊!莫非是百余年前令狐大侠的“独孤九剑”? 此子莫非得了这等传承? 可也好似有些不可能啊? 令狐大侠剑法高,可没听说拳脚功夫有多厉害啊?” 殊不知楚靖武学修为远在穆人清之上。 任凭穆人清剑法千变万化,可只要他出招就有破绽,虽说这破绽在其手里是转瞬即逝,可在楚靖眼里自是一眼洞悉。 降龙十八掌的理念,用掌可以料敌机先,攻敌破绽,有余不尽。 难道用剑就不行了? 楚靖武学造诣早已到了一理通,万理皆明的高深境界。 就像“降龙十八掌”单论招式就是那十八掌,可真是如此吗? 牵扯到内在的发力技巧就是千变万化了,只要掌法练至大成,谁能琢磨的透、破的了? 一掌拍来,掌力或是横推又或是内缩! 或是外放,或是斜挥等等。 只有使用者本人才知道这招是怎么回事。 对手也只能在与掌力接触后作出抵抗反击,想提前破了降龙十八掌,那是做梦。 而楚靖武功到了这境界,要做到剑即掌,掌亦可做剑自属寻常。 以掌法理念运使剑法自是随心所欲,无不如意了,到了此时又哪里有什么固定招式。 他只不过是在根据穆人清的剑招随机应变罢了。 这种剑法与独孤九剑的根本理念倒也无多大差别! 毕竟全盛郭靖际遇之奇、武功之高、见识之广、实战之丰、简直是令人发指。 楚靖得其传承,纵使内功上有所不如,可单论武技,那是一点没拉下。 以穆人清这等实力又何能明白楚靖所处的层次。毕竟唯有令狐冲离他年代最近,认为楚靖得了“独孤九剑”传承,也属应当。 他与楚靖虽是在比剑,可速度不及,内功不及,理论不及!那他的剑法又如何能赢? 纵然楚靖没有利用内功修为压制他,可楚靖的眼力见,却是无法压制的。 自然是打得穆人清有些胡思乱想、怀疑人生了。 其实直到这会,楚靖先因穆人清答应了他的条件,想着以后必然要用华山派的人办事。 所以不想让其输的太过难看,这才有意容让。 若非如此,他焉能拆得这多招。 这也幸亏对方不知,若是知道,估计会更“受伤”。 可穆人清毕竟号称天下第一数十年,今日见了楚靖这等对手。 明知已所不敌,也是倾尽全力。 嗯……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确实不敌对方,可想着怎么也得逼的楚靖挪挪脚步啊! 手中长剑被他挥舞的势急迅捷,带起凌厉劲风。 此时方圆数丈之内,其身影飘忽,好似一团青影从四面八方朝楚靖扑击而来。 而楚靖则如同小船置身于大海巨涛之中。 可任穆人清用力抛高伏低,楚靖也是稳如磐石! 这次拼斗穆人清可谓是尽展平生所学,又接连变换数门上乘剑法,长剑“哧哧”作响,长剑剑尖一道青白剑芒更是时隐时现,那破空之声甚是尖锐,显然这是剑法内力已然催发到了极致。 可任他攻势威猛还是小巧轻捷,楚靖都是不疾不徐,信手挥剑,应付他每一路剑法都是游刃有余。 两人盏茶工夫拆了一百余招,出招之快直如长虹经天,电闪长空。 斗到此时,楚靖亦对穆人清叹服不已。 虽说自己没有主动进攻,可此人能与自己对拆一百多招。剑法中都没有一招重复的,而且招招攻中带守,尤属难能。 以其人所知之博,剑法之妙,内功之深,当今世上能与其比肩的绝无仅有了。 虽说场下众人到了后来也看不懂二人剑招! 可楚靖身形不动,出招不带丝毫烟火气,而穆人清身形不断游动,嘴里还有时发出呼喝之声,二人高低已然一目了然。 场中众人只看的神思飞驰,既羡且佩。 楚靖武功固然惊世骇俗,可穆人清剑法精妙绝伦,也是从所未见,更是他们不可想象的。 只觉要是把他们换到楚靖位置,就是有几十个自己,这会恐怕都死了数十次了! 此时穆人清又是一剑右下向上斜刺而来,狂风呼啸,好似带起风雷声响。 楚靖斗到这会,只觉的再打下去没意思了。穆人清倒是打嗨了,可自己有些不耐烦了,如今这么多招过去了。 想着:“你这前天下第一纵是此刻输了,面子里子也都有了!” 一念至此,遂长剑斜挥,运用黏劲往穆人清长剑上一搭。 穆人清只觉一股极强力道震向手臂,欻然间又至手掌,整个右臂一麻,长剑登时脱手,跟着腰间一痛,已为对方剑鞘点中。 楚靖右手微斜,神功陡发,那长剑又瞬时飞回穆人清手掌。 这一夺剑到回剑,只在霎时之间。 楚靖内功之精湛,手法之巧妙,方位拿捏之精准均已至不可思议之境界。 除了穆人清三大弟子尚还看清几分端倪,场下众人自然不曾看出就在这须臾之间穆人清长剑脱手又回手了。 可两人一收招停手,他们自是看出来了,穆人清更是呆立当场,一语不发。 第93章 天外飞龙,天下第一 楚靖今日可是给足了穆人清面子,满拟对方该认输了,欲要开口。 可穆人清突地暴身而起,手中长剑“唰”的一声当胸直进,这威势来劲,称其为乾坤一掷,也无不当。 华山派众人不虞有此一变,齐声惊呼“天外飞龙”。 穆人清这一招正是华山剑法中的大杀招,由他施展出来,那真是剑疾劲足,形神兼备,真犹如神龙飞具,奥妙无方。 此刻变生肘腋之间,连楚靖这等武功也无暇细思,只能迅疾一剑迎上,连消带打,“啪”的一声,穆人清长剑立被震开,又是“噗”的一声轻响,剑鞘尖已刺入其右肩窝。 楚靖顺势拔出剑鞘,反手下压其肩部,这一摁,穆人清只感呼吸急促,有似一座大山重重压下身来,登时眼冒金星,已然不由自主双膝跪倒在地。 穆人清虽说知道楚靖给他留了面子,再加上心中早有动念,一觉适才楚靖收手,正是其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一剑暴然陡发,想着怎么也能让对方挪动一下身子。 谁知竟是此等结局,不但自己右肩被刺穿,还双膝跪到在地。 自己在天下人面前不惜自损身份,作出这等偷袭之事,竟无微功,委实是武学修为相差太多。 登时意兴阑珊,心灰意冷。 这时黄真等人俱是朝楚靖拱手喊道:“楚少侠,望乞恕罪……” “楚兄,求你大人大量……” 他们可是知道师父作出此等事来,楚靖若是恼羞成怒,师父丧命也就是顷刻之间了。 他们也没本事从楚靖手下救人,只能出言求情了。 而群雄也是被穆人清这一手惊的目瞪口呆,这是咋回事? 这是比武不过,玩偷袭? 楚靖看着穆人清一脸心丧欲死的表情,也是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凭你的武功难道不知道,这一剑根本伤不了我吗?”说着已然抬起剑鞘。 穆人清自是顺势站起身来,忍住肩痛,左手连点肩部几处穴道,又拿过剑来,手腕一抖,劲力运处,长剑“砰啪”几声响,已然断为数截碎片,掉落在地叮当作响。 直过了半晌,穆人清才长叹一声,拱手道:“楚小友,非老朽不识好歹! 只是你武学修为超凡脱俗,老朽得享盛名数十年,可今日竭尽全力未能逼你挪动一步,心有不甘。 我自是知晓此剑伤不了你,可也只想能逼你退却一步而已! 谁知倒是枉作小人了! 老朽今日败得心服口服! 你这个天下第一当之无愧!” 穆人清此话一出,楚靖脑海中突然传来【滴,宿主取得天下第一之名,完成任务,奖励已发放】 楚靖心神略微一转,见又是转盘类奖励,遂也没多看。 只想着等会有空再研究,如今这地方自己若是全身心投入进去,弄不好要出事。 再说穆人清还在眼前拱手行礼呢! 遂也是拱手道:“穆掌门剑法神妙,楚某也是大为钦佩,今日楚某也是胜在内功修为上,当不得什么!” 楚靖见天下第一任务都完成了,而且他知道穆人清刚才偷袭自己,肯定还有用意,并非是想杀自己,言语上自也客气了几分。 穆人清摆手肃然道:“楚小友胜我十倍,为老朽留了颜面,穆人清不知好歹,也是自取其辱,应有此报! 只是老朽想问问,小友可是已然打通任督二脉,从而阴阳兼通了?” 楚靖点头道:“正是!” 穆人清一副恍然大悟样子,谓然叹道:“果然如此啊! 嘿……小友造化当真玄妙至极。 如何打通任督二脉,老朽自也知晓,如少林武当等武学大派也都明了! 我等内力到了这地步,已然进无可进,也都知晓若想再有所进益,必然是要打通任督二脉。 可一旦如此做,只是稍一运息,体内便有如万马奔腾,全身经脉都有崩毁之虞,心中更是心魔骤生,根本无法通脉! 哪知楚小友竟有此等造化,真是前途无量啊! 嘿……也难怪你要一人挑战我华山派! 莫说我华山派了,就是全天下的绝顶高手一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 除非我等能有一门功力叠加的阵法以做加成,否则俱是无用啊!” 楚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穆人清他们若是能有一门“天罡北斗阵”,集数人之力功力叠加,和自己还能好好战上一场。 非如此根本无用,就是那五行阵都不行,因为无人能硬接自己一招,阵法再玄妙也是摆设罢了。 遂也是长叹一声道:“我等武学之士,与修道之人别无二致,同属修行中人。 浅水难养蛟龙的道理,以穆掌门之见识恐怕也早都明白了!” “不错,老朽遍查古籍,也自明白是因为如今这片天地,不允许我等度过这场通脉劫了! 只是没想到楚少侠能有幸跨出这一步,老朽真是佩服不已啊!” 穆人清这话说的很是唏嘘,说是佩服何尝不是羡慕。 楚靖笑道:“不瞒你说,楚某也是另有奇遇,九死一生。 若非如此,岂能打通任督二脉啊。 这种事或许也是天地给修行之人留下的一线生机! 楚某能至此境,纯属运气使然罢了!” 穆人清点点头道:“楚少侠说的不错,武功到了这一步,就是看各人造化了! 楚少侠,老朽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讲无妨!”楚靖如今任务一完成,收获必然很大,心情好的不得了,自然愿意与其多说几句。 穆人清沉声道:“你刚才所用的莫非是失传已久的独孤九剑?” 楚靖哈哈一笑,摆手道:“楚某所用剑法并非独孤九剑,可其理念与其基本相差无二,须知武学门派不同,心诀各异,可到了一定境界,都是殊途同归。 武学中无论是剑法刀法等兵刃功夫还是拳脚功夫,那些招式俱是死的。 可在临敌运用时,幽微奥妙之处,存乎一心,神而明之,便有千变万化之效用,又哪有什么固定的招式。 就同是一招,所蕴内劲走向大不相同,临敌时威力也自是不同,所以你适才就有了一种缚手缚脚之感! 总之一句话,武学中的招式,心法、要诀若想融会贯通,练至大成。 绝非旁人言语所能道明,须当神而明之。 唉……这便要看各人的天资、造化、悟性了!” 不但穆人清闻听楚靖此言默了半晌,就是袁承志等人内力深厚,耳聪目明,自也是听了个清楚,俱在心中默念“神而明之!” 穆人清拱手施礼,肃声道:“楚少侠不但武学高深,心胸更是宽大! 老朽真是惭愧!” 又转头看向华山派众人,道:“今日我与楚靖小友比武,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纵然我等华山派众人一起上,也是大败亏输,毫无胜算! 适才赌约内容,华山弟子一提遵之,不得有违!” 华山弟子自是躬身齐声唱诺。 穆人清又扫视一圈场下群雄,朗声道:“我年事已高,不能再理世事俗务。 华山派门户事宜,从今日起由大弟子黄真执掌。” 黄真闻听此言,大吃一惊,忙道:“师父,弟子武功远不及二师弟、三师弟……” 穆人清肃然道:“掌管门户,又不是要你跟同门比武打架,只需督责诸弟子严守戒律,行侠仗义也就是了。 好了,勿要多言,你好好做!” 第94章 胜固欣然败亦喜 黄真看了一眼两位师弟,见两人俱是鼓励之意,再看师父神色俨然,哪敢再说。 遂磕拜师父,上前受了掌门符印。 华山本门弟子俱是行礼参见掌门。 穆人清见此微微含笑点了点头,转头对楚靖郑重道:“楚小友,你给了华山派天大的面子,老朽深感大德! 昔日你曾言道,穆人清心大,想让华山派长盛不衰,其实说的半点没错! 我确有私心,可也是看如今时势如此,就想着支持李自成起事,既能救国安民又能将门派声威推上巅峰。 嘿……我那小徒儿与我这几日也谈过一些,若是所说非虚,老朽确实看错了人,李自成并非救苦救民的大英雄! 只是老朽已然跨出了这一步,总得有个交代。 从今以后,我当归老山林! 只要不调转枪头对付李自成,华山派门下,你尽可调遣! 其实你提条件之时就给我等留了余地,老朽再说这些也是多此一举,可老朽还是感佩万分。 今日一别,我等有缘再会! 告辞了!” 说完拱了拱手,身形一晃,飘然下山而去,大笑道:“哈哈……去休去休…… 今日得见楚靖神技,方知武学新天地! 一生执念一朝去! 哈哈……当真痛快!哈哈……” 场上众人听穆人清放声大笑而去,竟有一种对胜负不甚为意,所谓“胜固欣然败亦喜”的洒脱。 要知道他穆人清今日可不光是丢了天下第一啊! 他刚才偷袭楚靖,谁没看见? 以前你名声大,未逢一败。 可今日之后什么叫“痛打落水狗”。你穆人清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 只消今日之事传扬出去,自有好事之人编排,毕竟能说前“天下第一”的糗事,乐此不疲之人必然不会少。 所以场上众人看到如许场景,绝大数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而楚靖看着穆人清远去的身影,却是隐约有些明白了,其刚才之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袭自己。 也是给李自成、天下人一个交代! 非他穆人清无能,实是楚靖太厉害。 他一个成名前辈都不要脸的偷袭了,还要我怎么办? 也是给华山派一个台阶。 我身为掌门,比武不胜,暗施偷袭,可还是一败涂地。 那华山派自然要履约了! 从此之后华山派再受自己之命做什么,都不会有什么不义骂名。 否则一个武学大派一直再为李自成摇旗呐喊,如今改换门庭,这是为人所不齿的。 而今穆人清偷袭毁名、手中断剑、当众归隐。 可说是江湖上再没了这号人物,李自成之事自然就由他开始,自他结束了。 他卸任华山派掌门后,以后华山派众弟子再如何行事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是一人背了所有骂名啊! 楚靖见穆人清这番行事,不由很是佩服,能作为大派掌门成名一甲子,横压当世,也不全靠武功啊。 这老头在原小说轨迹中助李自成打下了天下,后来见其纯属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立马召门人回山,与其断了联系。 可纵然如此,建奴入主中原,记恨华山派帮助李自成,对华山派直接下手,导致后来的华山派在康熙年间,都是四处飘荡,连华山驻地都回不去了。 而今一切被自己所阻,这穆人清竟也能坦然接受。 这份拿得起、放的下的气度,无怪乎其能盛名满天下! 不由点头道:“嘿……好一个天下第一,神剑仙猿,了不起!” 此时华山派众人见师父,祖师爷竟好似心满意足,扬长而去。 心中那股忧伤之感也不由淡了几分。 黄真朝归辛树、袁承志看了几眼,见二人点了点头。 遂跨出一步拱手道:“楚少侠,我华山派一体上下皆在此地,若是有何吩咐,尽请直言!” 此时的楚靖也是感想颇多。 说实话他还真没想过,今天这事会如此轻松。 他早先以为穆人清为了面子或许会召集门人弟子和他碰一碰,不免一场大战! 谁知其人能如此决绝,自己几十年来的名声,直接说不要就不要了,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就是有人以后骂华山派,也只会骂他穆人清如何如何…… 楚靖收回思绪,替穆人清感到有些可怜、可惜。 不由叹了一声:“唉……就是没有楚某,李自成也会辜负你的,如今或许才是更好的结果!” 看着华山派的这帮人,黄真、归辛树、袁承志三位顶尖高手,还有归二娘、冯难敌这等一流高手中都是佼佼者的人物。 心下暗自可惜,不能用这些人去对付李自成,有些美中不足啦! 楚靖也知道确实不能这么做。 若是如此行事,那是把这帮人的脸踩在泥里去了。 不过也挺好,对付建奴、汉奸这帮人也是用处颇大。 今日泰山之行,妙的紧哪。 想到这里,拱手笑道:“黄掌门言重了。吩咐之语不敢当啊,还请稍待,我等再行祥叙,如何啊?” 黄真闻言,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这时程青竹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恭喜楚少侠成就天下第一美名! 我等江湖上的朋友能有幸一睹楚少侠绝世神功,可谓三生有幸啊!” 群豪自是大声响应:“是啊!是啊,楚少侠武功神乎其神……” “我等佩服不已……”等等言语不绝于耳。 楚靖团团拱手,朗声道:“武学之道,无穷无尽,楚某也就是比各位多走了几步,也当不得什么。 程老帮主与各位朋友过誉了!” 楚靖这一说话,自是轻松裕如的压下了吵杂之声。 程青竹笑道:“楚少侠何必过谦!穆老爷子刚才有句话说的那是一点没错! 楚少侠不但武功冠绝天下,胸襟更是宽大! 众位英雄朋友可能还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我与沙寨主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做买卖将主意打在他的身上了。 老儿我那会都觉得性命不保了! 谁知楚少侠宽宏大量,一句不知者不罪,轻轻揭过了此事,是不是啊?沙老弟?” 沙天广自是闻言起身道:“不错,前段时日,楚少侠之所以杀了我山东几寨中的几路人马。 那也是对方在楚少侠报名之后,还歹心大起,见利忘义。 被杀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可楚少侠而后并未与我山东其他几寨秋后算账,沙天广也是佩服的很哪!” 这时游龙帮的荣彩也是高声叫道:“不错不错,楚少侠心胸宽广,荣某也很是佩服,我游龙帮当日也曾有眼不识泰山,对楚少侠动手! 楚少侠武功如此之高,也未与我等计较,我游龙帮上下也是深感大德啊!” 此时群雄中有人心里就在想。 “这楚靖看着好欺负吗? 你们怎的就想着去打劫他呢? 不过这帮人能活下来,或许是运气够好,能遇上楚靖这种人物。 若是旁人有这等武功,不把你们都给杀了,那还见鬼了。” 程青竹笑道:“我们以前在泰山也聚过会,不过人数从来没这么多。以前我们不过是划地盘、分赃银罢啦。” 群豪一阵哄笑。 程青竹又接着道:“今天有幸借助楚少侠声威,汇聚了众多英雄朋友,咱们可不能再没出息啦。 老儿也曾听闻楚少侠一番见解,真可谓振聋发聩,让老儿好似如获新生。 老儿虽然不肖,但也有一番报国救民之心,眼下天下大乱,老百姓活不下去,朝中也全是贪官污吏,关外鞑子又屡屡犯界掳掠,命贱如蝼蚁。 老儿没本事,以前只能带着青竹帮的一众兄弟做些没本钱的买卖。 可得闻楚少侠之所愿,老儿顿时有了指路明灯,已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等都是大明豪杰,总不能成天守着这没本钱的买卖过下去? 这好说也不好听啊! 老儿今日愿率青竹帮全帮上下,如同华山派一样,听从楚少侠调遣,作出一番大事来!” 不说众人听得热血上涌,齐声喝彩。 就连楚靖也是有些如坠五里云雾,他是有这想法,可还不等自己说,竟被程青竹自己说了出来。 第95章 水浒传是什么宋江是谁啊 楚靖又哪知程青竹的过往。 这人出身内廷侍卫,何等聪明。 其昔日获罪于朝廷,若非阿九相救,早被砍了脑袋。后来离开皇宫,在河北一带成立青竹帮走了绿林道,混得风生水起。 若说没有阿九这个公主作为助力,他岂能在短短时间,让青竹帮声势如此浩大,在河北独霸一方。 程青竹人老成精,前段时日见阿九对楚靖有招揽之意。 且发现楚靖对阿九好似也有男女之情,其流传江湖的那番言语,明显是要扶保大明朝廷。 那么于情于理,他都要有个选择了。 所以自然是在合适的时机说出适当的话了。 楚靖微一思忖,对程青竹的想法也能猜个大概,遂拱手道:“程老帮主谬赞啦,楚某当日也不过是一抒胸臆。 若说什么振聋发聩,那是将楚某捧的太高了。” 不料沙天广再次站起身来,大声道:“楚少侠,你过谦啦! 众位好汉,我沙天广也有话说。 说白了,以前我老沙带着兄弟们入了绿林道,一方面是世事所迫,另一方面大伙儿本就向往这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的日子。 不过呢,楚少侠有一番话说得好。 我们大家伙无论走的哪条道,最起码都是汉家男儿! 以前我们汉家人自己窝里斗,那该怎么斗怎么斗。 咱们该开心开心,该吃肉吃肉,该干嘛干嘛,这国家大事哪轮得到咱们这群人管? 可如今呢?鞑子时时寇边进犯。 就说我们山东,前几年呢,建奴那叫什么睿亲王,叫什么多什么?……” 群雄见沙天广说到这,急的抓耳挠腮,顿时哄笑起来,有人道:“多尔衮啊!” 沙天广一听,一拍大腿急道:“着啊!对对!就是这个多尔衮!哎呀,老沙是个粗人,这一急怎地给叫不上名字了。就是多尔衮这狗贼……” 群雄又是哄笑,沙天广脸上一囧,摆手笑道:“哈哈……都别笑老沙啦! 我本是粗人一个,一时记不住这狗贼的怪名字,又有什么? 我在说正事呢,都别打岔! 这多尔衮三年前带着鞑子兵,在咱这山东烧杀抢掠,狠狠祸害了一通。 提起这个,我也是心恨欲狂! 一个孔孟之乡,从上到下都是嘴上的功夫,正事儿一件都干不了。 可我老沙在山东土生土长,见了此等暴行,对鞑子恨的咬牙切齿。 可势单力弱,也没能耐去报此等血海深仇。 而今有楚少侠这等英雄人物有此大志,程老爷子都能带着青竹帮一起举事,那我沙天广再不肖,又岂能不倾心跟随! 我山东五寨自也愿齐奉号令!望请楚少侠成全!” 沙天广话音一落,登时山东各寨群盗齐声欢呼,声势极壮。 那青竹帮众人也是跟着大声呼喊,一时间讲经谷呼声震天,四下里都是鼓掌和欢呼的回音,犹如雷鸣。 楚靖一看这场面,只觉竟有一种时来天地皆同力的感觉,心下一定,既如此,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遂双臂一展,双手下压,见彩声一歇,才朗声道:“沙寨主说的好! 而今天下大乱,建奴猖獗残暴,依仗兵威,时时深入中原大地耀武扬威,烧杀抢掠! 难道关外自有青壮,我大明就无豪杰吗? 我楚靖却是不信这个邪! 程帮主,沙寨主及众位英豪既有此雄心壮志,楚某也就不在推脱! 我等今日在这泰山上歃血为盟,图干一番大事,方不枉在这世上来上一遭!” “且慢!”正说着一人应声而起。 “楚少侠、程帮主,沙寨主你们说的都挺好,不过小弟却有些许疑惑啊!还望楚少侠能不吝解惑啊?” 楚靖循声转头看了一下此人,见其年约四十来岁,一身灰色短打,一幅普通江湖人打扮。遂点头道:“这位英雄,你既有疑虑,但讲无妨!” 这人拱了拱手道:“好,我刚才听楚少侠,程帮主、沙寨主说杀鞑子,这事啊,咱们大伙儿自是义不容辞,根本没二话! 可是我没听明白你们这意思呀,你们这是替大明朝廷做事还是咱自己起事啊? 这事咱得有个说法,对? 要知道莫非只有你青竹帮,山东寨都是豪杰,额们大家伙都是饭桶吗? 有些事问清楚,我们大家伙也得参与啊,不能就让你们做大事,我们真的就是只来看了一场比武? 那么额们是跟着你楚少侠,奉你为主自己打天下还是…… 唉……那玩意儿叫啥来着? 哦,水浒传是?对,就是水浒传! 咱总不能学那里头那个宋江! 他本是带着兄弟啸聚山林、替天行道,结果只因这人想要诏安,最终都害得众兄弟都死光了啊! 楚少侠你是怎么打算的,给大伙儿说说清楚呗!” 程青竹霍然站起身来,怒道:“你是谁?咱们今日摆明了是要歃血为盟、结义举事,以后好患难相助,共图大事。 你若是怕了,尽早下山便好,在这放什么屁!” 青竹帮众人自是跟随自家帮主一阵呼喝怒骂。 谁知这人只是冷冷一笑,并未还嘴。 楚靖早都听这话不对头了,这《水浒传》是明初人写的,可在如今那可是禁书! 一般江湖草莽,他妈哪知道水浒传是个啥? 而且不时来句额们,他可是知道,这是陕甘那边的口语,意思就是我们。虽说其在极力遮掩口音,可就不经意的一句额们,早已说明一切了。 真以为他楚靖听不出来啊! 乡党,你完了! 又游目扫视了一圈,心道:“这底下不知还隐藏了多少好乡党,嘿……这下咱们慢慢玩!”。 遂摆手朗声道:“程帮主,你且稍安勿躁!” 说着转头对那人,赧然道:“这位兄台,你这话说的,楚某有些不明所以啊? 什么水浒传?什么宋江? 楚某年轻识浅,实是不知你这话的意思啊!” 这人见楚靖一副难为情,很是羞愧的样子,好似不是做假,心想:“嘿……李公子真是高看你了,连水浒传都不知道,还出来混哪!” 想着摆手道:“这水浒传之事哪,反正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的,我就是想问问。 你楚少侠咋说呢,胸怀大志,武艺高超,可谓人中之龙,想法自然与常人不同! 可我们都是些普通混江湖的,我们得知道,你想干什么呀?对? 我们跟你打天下,是捧你做皇帝呢还是你有别的打算啊? 比如招安为大明朝廷卖命,还是怎么地?这得有个说法章程啊。 我们大伙总不能脑门一拍,就跟着你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啊! 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说着举头四顾。 “是啊是啊……” “这位兄台说的有道理啊……” “这种大事得有个说法,我们最终是要干什么啊!” 楚靖循声一看,好吗,从西边人丛到北边人丛,又由南到北,呼喝之声此起彼伏,起哄之人当真不少。 此刻跳出来的,至少有半数都是心怀叵测之人! 遂嘴角微扬,真气一运,淡然道:“这位好汉,尊姓大名啊?” 这声虽轻,却将众人吵杂之声,全都压了下去。 “怎么?楚少侠问我名字是想秋后算账了?莫非是想杀我? 呵呵……难道我们大伙儿想为你卖命,连问一句话都不成了? 你武功高,也不能如此仗势欺人?”灰衣人先是愤怒,随后脸上又很是惧怕。 楚靖一见这人表情,心想:“都他妈好演员啊!” 遂冷笑一声:“呵……我楚靖要杀你,知你名也好,不知你名也罢,谁人可拦?” 不过以楚某看来,你恐怕就是居心叵测,跑来故意搬弄是非的?” 群豪一听,楚靖这话有道理啊。 人楚靖是什么人物,要杀人跟你名字有什么关系?真是好笑! 随即不时传出“是啊,这人到底是谁啊?……” “人楚靖要杀他,他叫什么名字重要吗?……”此等言语不绝于耳。 “来,你上前来,有话你躲在人丛中,大家伙儿也看不见你长什么样子,来,你上这讲经场来说吗。 在这里,站得高也看得远,大家伙儿也听得清,把你心中的疑问都可以大大方方问出来,楚某可以为你一一解惑。 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楚靖说着话直直盯着这灰衣人。 “是啊是啊,上场说,你在哪我们都看不见……” “上去……” 这灰衣人一看全场呼喊连天,想着:“人都让他上去说,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有点做贼心虚了? 况且这里除了自己人,相信也无人认得自己,他楚靖相必也不会直接对自己动手!” 遂哈哈一笑道:“好,上来就上来,有些理不辩不明吗!对?楚少侠?” 楚靖冷冷撇了一眼对方,心想:“不知死的东西!” 这人很快拨开人丛,走到场下,一个纵身,已然跃上讲经场。 谁知还未等站稳,楚靖身影一晃,犹如星驰电闪,“呼”的一声,右手成爪,真气喷涌,直拿对方胸口“气户穴”。 这灰衣人武功虽说也算不弱,可哪能挡得住楚靖这一抓,压根没有丝毫反抗,已被他抓住胸口“气户穴”。 这灰衣人两眼瞪的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只是被楚靖真气直透经脉,逼住了气,也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瞬时涨的通红。 第96章 江湖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楚靖将其一把擒住,双目神光陡射,直视对方眼神,“移魂大法”瞬然起威,问道:“你是谁,今日来此干什么?” 这人已然两眼无神,形同提线木偶,呆呆道:“我是赵康,奉……李公子之命……来破坏楚……靖与……群雄之间的联系!” “李公子是何人?” “李公子是闯王……麾下李岩将军!” 楚靖心中念头急转:“李岩?是他! 好哇,还想坏楚某的事,今儿个让你知道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老子不把尔等名声给你彻底搞臭,算我无能!” 遂追问道:“尔等凭什么就能破坏楚靖与群雄联系?” “嘿嘿……李公子说过,江湖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要我等躲在……人群中,在楚靖……表露招揽群雄……之时,让我们以水浒……传中的宋江……为切入点……挑起事端,跟着起哄……就行了! 群雄……来者甚众,总有知道宋江其人……的人,让楚靖……和群雄离心……离德就算完成……任务!” 楚靖从这些话中不难听出李岩有多自负,想必他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哼…… 遂掌心劲力微吐,将这赵康震晕过去,一抓其衣领如提婴孩,举了起来,转头朗声道:“靠前的各路英豪刚才都听到了? 楚某原本只想来泰山比个武,这就被李自成的人已经渗透进来了。 这人刚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在这慷慨陈词,谁人听了不说这是英雄好汉哪! 嘿……可事实呢? 简直是其心可诛! 我与程帮主,沙寨主本想着歃血为盟,做一番大事! 谁知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就招来了这些居心叵测之人! 前有吕义,后有这赵康,吕义我还没顾上问,可这赵康刚才说的什么话?啊? 他妈的!在他们眼里,我等江湖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就是他们可以随意拨弄挑拨的对象了!简直欺人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家伙恐怕还不知道这李岩是谁? 这人在闯贼手下颇受重用,那个忽悠愚民的唱词,叫什么“吃她娘穿她娘,闯王来了不纳粮”这些话就是出自李岩之手! 这人文采很好,谁知不干正事,他爹是原来的山东巡抚,获罪于朝廷! 结果这人朝廷混不下去摇身一变开始造反了,口口声声都是为民做主! 可事实如何?真的为民做主了吗? 我楚靖也不想说这些了,观其手下如此卑鄙无耻,主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楚某在这里问一句,李自成的人这里还有多少,都统统给我滚出来! 若让楚某把你揪出来,嘿……尔等今天一个都别想活!” 刚才全场众人看到楚靖陡然出手,心中心思各异,不乏有人在暗骂其武功虽高,可不讲武德,玩偷袭。 只是看楚靖好似在和那人对话,俱未说话,只是牢牢盯着场上。 而离讲经场靠前的众人,见赵康说出了种种谋划,虽然不明白其人为何被楚靖一拿住,就抖了根底。 可赵康的那番话,俱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遂一传十、十传百,群豪一听这话,均是怒气上头。 去你妈的,你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呢!这是看不起谁呢? 各个怒不可遏,齐声怒骂:“狗日的,龟孙子是在说我们蠢哪……” “这话是骂谁呢……” “王八蛋,他李自成算个蛋儿啊!” “狗儿的,跟咱一样都是土匪起家,也他妈好意思这样说我们……” “就是,谁比谁强啊……” “谁是李自成的人滚出来……” “都滚出来……” 楚靖一看群情汹涌,双手一按,朗声道:“各位英雄,且先稍安勿躁。 此事交由楚靖处理! 这帮人敢如此看轻我们,将我们当做提线木偶玩耍! 嘿……我能问出来赵康心里话,还找不出来这几个人吗? 楚某只是给他们一次机会罢了! 如果尔等不自己站出来,可莫怪楚某辣手无情了! 再说一次,如今自己站出来,能活! 我只数三声,三声落地,如果没人站出来,嘿……那么永远你都不会有站的机会了!” 楚靖说着目露寒光,扫视四下,冷冷道:“一!” 而今场下有多人早都心里打鼓了,俱是心神不定,身上好似冷然交替,手心直透冷汗。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不说能做到视死如归了,可都是彪悍健勇的人物,否则安能被派来执行如此任务。 只是楚靖的手段,太过诡异了。 在他们眼里,那赵康可是铁打的汉子,怎么就轻轻松松卖了李公子呢? 而今还被人家提在手里,他们自是看的清清楚楚。 等楚靖若是再一问赵康,是不是又能将他们卖了?这可咋整啊? 殊不知他们想多了,“移魂大法”虽然妙用无穷,可也不能控制对方在数千人里面辨人啊! 若是只问姓名,楚靖认为那是多此一举! 这些李自成的人肯定都不是江湖上混的,外人哪里知道谁是谁! 所以他才打心理战,若是真能靠“移魂大法”认出这帮人来,他才懒得和这帮人在这里废话! “二……” 场下众人一看此时的楚靖面色冷峻,眼神中俱是杀机。 就是好多不是李自成的人,听了这一声“二”,都感觉栗栗不安,心下只觉这“二”字,就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众人皆被楚靖气势所慑,俱是屏气收声,这石经谷一时之间除了山风呼呼作响。说是落针可闻有些夸张,可鸦雀无声那是一点不假! 南边人丛一人此时已然汗流浃背,看楚靖嘴唇一动,明显又要发声,实是承受不住这种压力,霍然站起身来,摆手大叫道:“楚少侠,不要喊,我……我出来,我我……也是李公子派来的人!” 楚靖一看,有人站了出来,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用严刑拷打这吕义、赵康了。 这两货到底是硬汉还是怂货,谁也说不准啊! 如今有一个神志清醒之人主动投诚,总算省事了! 这有一人站起,三边人丛中,立马腾的又站起来四五人也在大叫:“楚少侠,我投降……”“我也是李公子派来的!” 这些人本就心理压力过大,惊惧不安,可以说是最后的男儿尊严在压着他们坚持至今,可见有一人投降,顿时就有人有样学样了。 想着他们这会还不投降,又顶个毛用! 楚靖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好,你们都上来!” “哎……” “哎……谢谢楚少侠” 几个人忙忙分开人丛,就往场上跑。 这时又有十数人掣出兵刃,霍然站了起来,有人怒喝道:“你们这些叛徒,闯王和李公子对尔等不薄!就被楚靖随便一诈,你们就出卖李公子,你们可还算个人?” 楚靖一看这些人手挺兵刃,还在这满嘴放炮,杀性大起! 见最远之人离自己不过数十丈,遂右掌探出,掌心向下,真气喷涌而出,气流登时激起十数块石子跳将起来。 楚靖双手中指连弹,“啪啪……”几声响,这些石子“嗖嗖”好似强弓劲弩所发利箭,电射而出。 这几人刚要逞凶示威,忽闻风动,哪及躲闪,只听“噗”的一声,脑袋一痛,仰天栽倒在地,霎时间后面站起来的十数人几乎同时倒地。 周围众人定睛一瞧,这些人脑袋上都是一个血窟窿,不是在脑门,就是在太阳穴,脑浆鲜血迸了一地。 这些人各自倒吸凉气,好家伙,这些人离楚靖最远的可有数十丈啊。 几块石子就能要了其性命,这种神乎其神的手段简直太过荒谬! 他还有多少杀人手段啊? 掌法,轻功,剑法,内功,暗器简直无不精通! 这世上怎会有这等人物? 楚靖这手“弹指神通”之奥妙玄奇,威力之大,所见之人谁不胆寒? 那些投诚之人更觉庆幸,忙忙爬上讲经场,一人大喊道:“楚少侠,我坦白,我也是被李自成他们裹挟造反的啊! 我以前家境殷实,是他们打过来,让我们跟他们一起造反的,不听话就会被满门杀绝啊! 呜呜……我家城中有好多大户男人被杀个精光,女子皆被掳去奸淫,家产都被抄了! 就包括我定过亲的未婚妻家啊……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楚少侠……呜呜……” 楚靖厉声道:“都住了!别嚎了!” 说着迈步上前,拎住一人衣领道:“我送你上那块崖上,你给我好好看,将人丛中你的同伙都给我找出来! 若是找不出来,嘿……你也不用下来了!” 话音未落,甩臂一抡将其朝崖顶扔去。 这人一看自己已然好似腾云驾雾,离地面越来越高,直接吓的双眼一闭,大喊出声,须臾间就觉自己已然脚踏实地,就听楚靖道:“若是放过一个漏网之鱼,你就永远不要下来了!” 这人伸头一看,这崖高六七丈,崖壁光溜溜的,自己哪里下的去。 忙忙应道:“楚少侠放心,我一定好好找!” 楚靖这才问刚才说话那人道:“李岩还有什么谋划,一五一十说出来!” 这人一抹眼泪,忙道:“楚少侠,我不知道啊! 我们只是负责混在人丛中起哄,李公子只是让我们搅的你与群雄不能结盟,后续他有谋划,可具体他要做什么,没对我们说啊!” 楚靖闻言,这狗逼派人搅乱大会,目的不让自己与群雄结盟,莫非是要派大队人马来围攻自己,怕自己有了帮手? 正自思忖间,突闻“啪”的一声轻响,瞬然间“啪啪”声由远及近,连声大作,楚靖凝目一看,见好几道烟花直冲上天。 沙天广大喊道:“楚少侠,这是我山东寨的探子,发出的山下有变讯号!” 第97章 天兵到来,捉拿逆贼楚靖 楚靖知道不出意料,应该是李岩的后手到了。 过不多时,两名在山坡上放哨的汉子奔上山来,向沙天广禀报说。 山下哨探急报,山东巡抚王永吉率领数万大军,三路疾进,距泰山不过二十里了。 楚靖自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山东巡抚王永吉这人他听过,应该也是一个二臣,原轨迹最后投降建奴了。 可这怎的跑来围攻泰山来了? 这莫非就是李岩的手段? 若真如此,这狗逼厉害啊! 沙天广拱手道:“楚少侠,而今该如何,还请示下!” 群雄自然也听到了烟花报警之声,他们好多人都是绿林道中人,最是谨慎,纷纷互相询问情况。 楚靖一看人心有些浮动,便朗声道:“山下兄弟急报,山东巡抚率领大军,正向泰山而来,若是有顾虑的尽可自行下山! 留下的也切勿多虑,楚某自有主张。” 有少数人闻听官兵来了,不愿冒险,便纷纷告辞下山。 楚靖抬眼看山崖那人,见其也在盯着下山那伙人看个不停,遂未多说。 这时不曾下山的群雄中有人叫道:“楚少侠,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又有人叫道:“楚少侠,这帮废物官兵,前几年多尔衮破了济南,俘虏了我四十多万百姓,他们那是吓的屁滚尿流。 如今敢来招惹我们,我们直接下去干他们!” 此言一出登时轰叫之声此起彼伏,大有一种群情愤激的意思。 楚靖一看这情形,这狗逼李岩确实目的达到了。 场下群豪思想没统一,对朝廷失望的人大有人在,这会闻听大军压境,竟然想着要干官兵了。 自己如今也没时间和这些人讲道理了。 遂双手一压道:“各位勿要急着和官兵拼斗,我等也不知他们要来干什么,等会探马来报清楚了,我等在商议。 再者纵使针对我等而来,众豪杰齐聚一堂,又有何惧?且放宽心!” 楚靖觉得李岩这一手够毒啊! 这完蛋玩意不知用什么方法,竟能把官兵都给安排了! 自己要是和官兵干一场,谁胜谁败都有的说了。 嘿……好手段啊! 楚靖略一思忖,走向归辛树夫妇,对其吩咐了一通,二人立马拱手领命而去。 楚靖是让二人回京城,保护青青和阿九去了。 凭这二人的武功,翻山越岭直如等闲,官兵就是包围封路,也拦不住他们。 此事他本早有打算。因他还要去河南,怕时间一久,青青阿九在京城出了问题。 就想着泰山之约一结束,让归辛树夫妇给她们做保镖了。 这事他在离开京城时就对青青说过了。 当然这是私事,自然用了三事之约了。 楚靖转头看向崖上那人,问道:“其他人都找出来了吗?” 那人早都找了半天,可看来看去,好像投诚的投诚,死的死了。 刚才又盯着那些下山之人再次找了一遍,也没看出问题来,可又不敢说。 此时一闻楚靖问话,立马摆手答道:“楚少侠,没了,真的都没了,我们这拨人死的死,其他都在这了!” 楚靖知道李岩这家伙脑筋这么够用,这些群雄之中肯定还有其探子。 无非是这人也根本不知道罢了。 刚才自己只不过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而已,见其这么说,也就不想再纠缠,遂道:“好了,你跳下来!” “啊?” “下不下来,楚某可没时间在这陪你玩了!” 这人看楚靖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两眼一闭,迈腿就从崖上跳了下来。 楚靖见其快要落地时,身影一闪,陡然一掌探出,在其腰间一托已然稳稳接住对方。 又潜运神功,伸指在他背心“陶道穴”戳了一下。 这人登时背心剧痛,感觉有如一根铁条在体内来回搅动,哪里还站的住,霎时间痛得死去活来,在地上扭来滚去,憋的脸色青红,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楚靖又身形急闪,举手投足间,将这些投诚之人穴道一一点了,各个痛的面目狰狞,青筋暴露,在讲经场上滚了一地。 至于吕义这傻逼,楚靖这会也没时间去问,对方为何要在那时节,言语挑衅自己。 那赵康虽说与自己为敌,可人出言发声时,选的时机一点没错。 这吕义却只是过了一个嘴瘾,反而坏了他们谋划。 这种蠢货,活着就是浪费米饭。遂一脚踢起一块石子,就将其打的脑浆四迸。 楚靖有时候想事,没完全把住江湖人的心理,也没考虑过自己如今的名头对江湖人来说,是最好的扬名利器。 嗯,用其前世的话说,就是流量太大了! 这吕义可不是什么蠢货,而是想的太多太好。 其一手腹语术,又与内功相结合,着实为自己铲除敌手,立下大功。 他觉得自己躲在人丛中说话,别人又岂能发觉? 而楚靖名传天下,他若是能揶揄嘲讽对方一番,回去了不说是大功一件! 也能在自己人面前摆摆谱呢。 日后再传到江湖上,自己岂不名声大噪? 试问当今天下,有谁当面骂过楚靖还能活着? 这等大出风头之事,此人自然想要尝试一把了。 只是个人武学见识不足,不曾料想到楚靖竟能以音破音,瞬时破了他的功而已! 楚靖将沙天广,程青竹,荣彩,焦公礼等人喊了过来,说道:“等会将这些投诚之人,分开带到你们各自帮中,让他们将李自成做的所有恶事、丑事,都传的满帮皆知。 然后再让帮众去把这些流言传扬天下,在这过程中不要添油加醋,就说他真正所做恶事就行了。 比如不分青红皂白杀士绅豪强,夺其妻妾家产,又裹挟流民为其造反出力,什么闯王来了不纳粮,管吃穿都是那名叫李岩之人故意做出来骗人的,反正就是这类事就够说的很了。 无论是大街小巷、田间地头、青楼茶馆你们让人都给他传遍了。” 程青竹等人自然知道楚靖用意,皆是拱手点头领命。 楚靖这才身影连闪,为这些人解开穴道说道:“刚才我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今天可以饶了你们,但是你们已经被我点了要穴。 以后只要跟着这几位帮主,按我吩咐照做,自然一切无事。 若是有了任何差错,刚才的痛苦半年发作一次。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们!” 这几人刚才直接痛得死去活来,那滋味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一点不假。 谁敢多话反抗,忙忙跟着几位帮主去宣扬李自成恶事去了。 楚靖知道把李自成的名声给他传臭了,让人人都知道其也不是一个好人,什么为民做主都是骗人的。 一旦连老百姓都不支持他,他这个所谓农民起义,就得先折一半儿。 至于李岩一个读书人,心既然这么脏,那自己就要让他更脏一点。 如今也该去会会这个王永吉了,遂真气一提,朗声道:“各位英雄,如今官兵要来了,楚某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你们记着,无我之令,各位寨主,帮主约束手下不要跟官兵起了冲突。 如果当真要动手,楚某也会先出手。 如若有谁敢不听楚某号令,煽动大伙或者抢先和官兵动手,必然就是闯贼的奸细,想要引导我们和官兵火拼! 所以请大家互相监督,有谁敢不听号令,那就格杀勿论! 杀了人有何责任,由楚某一力承担,你们听明白了吗?” 楚靖就是担心,这里面还有闯贼的奸细,等会直接扇风点火,或者直接和官兵动起手来,那就很有可能引起巨变! 他现在对这个李岩那是真的有些忌惮了,这狗逼一环套一环啊! 楚靖越来越感觉,撅黄河的主意有可能就是李岩献的计。 毕竟这人在李自成进了京城,就给定罪杀了,说不得就是被灭口了! 毕竟黄河撅堤之事,干系太大,李自成自然也怕这等恶名传出去! 而后楚靖觉得还是不放心,对华山派众人吩咐了一下。 让众人分开盯着,只要有人敢不听号令,直接杀人,不能让事态失控。 其余人都是闻言即领命。 唯有袁承志好似有些欲言又止。 楚靖这会也没空搭理他,只说了句,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因谁心慈手软误了大事,莫怪他楚靖翻脸无情! 遂转身率先下山,群雄自然也是一路跟随。 等下了山后,楚靖找了一块宽敞之地,群雄也都列开阵势,严阵以待。 不过半个时辰,前面远处尘土飞扬,尘头扬起数丈之高,宛似黄云铺天盖地涌了过来。 马嘶蹄声震耳欲聋,不时传来阵阵轰鸣声响,楚靖一看身后众人,多数已然骇然色变。 楚靖心下一笑,毕竟是些乌合之众,嘴上功夫再硬,见了军队还是有些怕了。 也或许是匪盗天然上就怕官兵! 遂也不再多想,回头凝目遥望,见对面军阵旌旗招展,东面有一支军马,西、南面也有一支军马,俱是明军打扮,呈三向包抄之势涌了过来。 不过楚靖细看对方人马数量,探子说是几万大军,那是有些夸张了。 不过一万人是肯定有的,就只看骑兵,最起码就有两三千。 大纛下的黑色旌旗迎风飘展,写着一行红字“右佥都御史巡抚王”。 这时对面官兵也看到了楚靖这方人马,楚靖只听得一阵“停止前进”的号令,十句变成百句,百句变成几百句,声音越来越大,军容很是严整有序,队伍也是令出即停。 楚靖暗忖道:“看这阵势还挺唬人,说是统军有方都可以。怎的一遇上建奴就不堪一击呢?莫非建奴真是满万不可敌?” 对方军阵前队离楚靖阵前有一箭之地处立定后,突然间鼓声大作,“砰砰”声号炮作响,一些官兵朝左右分开。 一武将手提军刀纵马疾驰而来,见楚靖双手负立横在当下,长相俊朗,气度俨然,不由有了些许猜测,在离其十丈处勒住马匹。 鼓起勇气,用刀一指大喝道:“本将山东王巡抚麾下参将,今日天兵到来,只为捉拿朝廷逆贼楚靖,与旁人无干! 尔等闲人可尽数退下,否则格杀勿论!” 第98章 王永吉,尔往哪里逃 楚靖闻听这参将指名道姓要拿自己? 而且还只拿自己?还是朝廷逆贼? 不由得寻思:“这到底是李岩的谋划?还是朝堂中一些老梆子知道自己了? 开始提前下手了?” 一时之间楚靖都有些吃不准了。 楚靖见这官兵离自己约有十丈距离,向前走了几步,淡淡道:“我便是楚靖!” 这参将一听,好似打了个激灵,登时喝道:“站住!你不要再走了!” 好似觉得自己刚才太过紧张,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再次来了一句:“楚靖,嗨……你还挺爽快!” 楚靖直接未搭理他,真气一提,喝道:“王永吉,出来答话!” 这一句声闻数里,令得万余官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参将见楚靖无视自己,本就有些怒意难平。 毕竟他可是参将,手底下管几千人呢! 什么时候江湖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了? 若非忌惮楚靖名头太大,他早都发作了。 如今听楚靖竟敢直呼巡抚大人名讳,登时大喝一声:“你放肆!巡抚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说你是逆……” “闭嘴,你胆敢再蹦一字,死!信否?”楚靖斜眼微睨道。 这参将一看楚靖眼神之中寒光毕露,猛地想起自己如今身边可没人。 顿时浑身有些发凉,手轻抚了抚马颈。 从他那微微颤抖的手,不难看出他此时有多恐惧。其见楚靖不在看他,又拉住缰绳控制马匹不由向后退了几步,再未发一声。 楚靖缓缓道:“王永吉你且出来,阵前说话!你不要中了别人奸计而不自知! 纵然是要拿我,有什么话可以出来说清楚,这总是没错的!” 楚靖内功深厚,中气充沛,他要是放声说话,在这数里之地,按道理没人听不见。 可直等了半晌,也没人回话。 楚靖心中怒气渐增,突地对方军阵,有几十名传令兵大喊:“王大人说,本官代天子司牧一方,巡抚山东! 楚靖你本一介草民,而今依大明律,汝已然犯下十恶不赦之罪! 有什么资格让本官出来答话! 况且本官与一逆贼有甚可说? 本官劝你一句,立刻束手就擒,休要多言!” 楚靖早被这番话气的心中大骂不已:“狗日的,一个未来的汉奸贰臣竟敢如此编排老子!还一套一套的! 老子本想好好搜罗下人马,带回京城做锦衣卫呢! 如今的锦衣卫还能不能办事,他是一点谱都没有。 所以才不想当众拿出令牌,让一些人直接有了芥蒂。 毕竟如今的朝廷名声是真不好! 才想以江湖人的身份,先令群雄归心,再和他们讲道理! 江湖人讲究一诺千金,若是投效自己了,自不会随意作出离己而去之事。 可要是直接表明自己已然是朝廷中人了。有了立场身份,再说同样的话,作用都会不同了。 大多数江湖人确实比较憨直,想着你是朝廷人,自向着朝廷说话了,也就听不进去大道理了。 这狗日的王永吉,还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啊! 你等着,等楚某腾出手来,你这种汉奸就是第一批上断头台的! 且忍忍,和明军干起来,也没意义啊。 老丈人若是知道了,恐怕…… 对啊!这恐怕就是幕后之人的意图了。 自己若被明军擒杀了,他最高兴! 可若是自己武功高,突围走了,又还没和崇祯没搭上线。 经过山东巡抚一禀报,以崇祯的刚愎自用,可不认定自己就是反贼了? 自己哪还有进入朝堂的机会? 如此想来,幕后之人八成就是李岩了! 这人真他妈毒啊! 此人太危险了,这次去河南,这个狗逼必须先给他杀了! 书读的多,脑筋就是好使,可是做了自己敌人,你越厉害,就越要杀你! 看如今这态势,就是拿出令牌,这狗官也会说是假的了? 可这情形也有些诡异,这王永吉如此大张旗鼓说是来抓自己,可是又不直接动手,还有空说这些。 难道自己突围而走,他不在意? 这人恐怕巴不得自己突围而去,他们好来做实自己罪名,又能说他们击溃反贼好向老丈人邀功? 嘿,若真如此,这些狗官心可真脏! 再试一把看看!” 楚靖心中思如走马,可用时也只一瞬。 心念一定,遂提气大喝道:“王永吉,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代天子司牧一方,巡抚山东,尔身边有千军万马守护,莫非连出来说话的胆量都没有吗?” 过了半晌,数十名传令兵又大喊:“我们王大人说,听说楚靖你武功高强,本官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今日本官带人将泰山围得水泄不通,你武功再高也是插翅难飞! 识相的话,立马束手就擒,免遭皮肉之苦! 胆敢多言,大军齐动,顷刻间让你化为齑粉!” 楚靖未听完这些话,已然在对方军阵中来回扫视了,他早看到对面大纛了,按道理主官肯定会在大纛下。 可这王永吉既然知道自己武功高强,其人是否在大纛下,就说不准了。 就是真在此地,莫非还得来个单枪匹马在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 不过看这架势,不来一场恐怕都不行了! 遂转头对程青竹道:“给我找匹马来,再找几件衣袍!” 程青竹立时给楚靖牵来一匹棕色高头大马,瞧着身强雄壮,脚力想必不弱。 几件衣袍楚靖几把将其扯开,成了片状,迅即翻身上马,转头说道:“看着弟兄们,我去会一会这王永吉!” 话音未落,已然纵马疾驰而出,直冲对方军阵,程青竹以及群豪都傻了。 这是要干啥?是要匹马闯敌阵? 而那名参将早在程青竹拉过马匹,就已经匆忙回阵,突地只闻身后蹄声阵阵。 明军中也是人人大呼道:“将军小心!”,参将回头一看,见楚靖纵马而来,大喝道:“放箭!” 霎时之间,几百枝羽箭都向楚靖射到,楚靖双手各抖一片大布,真气贯注下,两手连挥,上护人,下护马,那些羽箭哪里射的进来,纷纷被劲风抽的掉落在地。 须臾之间,楚靖已至军阵,明军见弓箭已然没用,弄不好就伤了自己人。 纷纷举起手中长矛,单刀朝楚靖搠刺劈砍。 楚靖双手一抖,凝布成棍,一入军阵,双腿一夹,一催胯下坐骑,那骏马奔行起来甚是迅捷,他看准大纛位置,手中步棍攒刺横扫,所过之处,一路人仰马翻。 楚靖知道今日单枪匹马闯军阵,与江湖上单打独斗大为不同。 自己再厉害,也抵挡不住这多人无休止的围攻,只能速战速决。 遂将周身之人扫开,看准时机,双手掩住自己坐骑双耳,真气急行运转,以“吟龙啸”法门,长啸而出。 楚靖这一全力发啸,当真犹如虎啸狮吼,声震全军,许多官兵坐下的马匹陡闻啸声,登时吓的屁滚尿流,颠下不少官兵来。 还有许多马匹受到惊吓,根本不受骑马之人控制,在军阵中乱蹦乱跳。 一时之间军阵大乱,犹以离楚靖最近之人马乱的最厉害。 楚靖此时自是人借马力,马借人威,二者相合,当真是万夫莫敌,挡者披靡! 这棕马载着楚靖直冲大纛方向,也不知怎的,这些明军竟甚是悍勇,见楚靖如此威势,也是不曾退让,只管蜂拥冲杀而至。 可楚靖左突右进,手中的布棍,舞的虎虎生风,布棍起处,一挑一扫一砸,接连将对方数十名骑兵挑扫下马来,砸倒了一大片。 顷刻间楚靖一人一马就将对方军阵搅的乱上加乱,眼看着对方阵势一乱,明军如潮水般向两旁溃退。 楚靖凝目一望,见对方大纛下的一男子身披甲胄,看起来甚是精美华贵,面容瘦削清濯,年约四十来岁,颔下几缕微须,还在不时对周边之人,呼喝连连。 楚靖知道这点距离,自己要是只图杀人,凭自己的箭法,量其也躲不开。 可要杀这人,却不能如此给杀了。 蓦地里一声大吼,一催胯下坐骑,手中布棍使将开来,真好似两条神龙盘旋飞舞,声势极为骇人,真气激荡之下,隐隐有风雷轰鸣之声,连周围的喊杀声都掩盖不住,霎时间楚靖又冲过了百米军阵。 楚靖马力疾催,手上布棍,上下左右,纵横捭阖,劲气连绵不绝,再次一路横扫而过,此时离那大纛处不过百米左右。 而这时的大纛下的卫队一看形势不对,各持盾牌,想要护着那身穿甲胄之人逃离。 楚靖厉喝一声:“王永吉,尔往哪里逃!”这一声犹如晴天里打了个旱天雷,那名甲胄男子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楚靖。 就这一眼,楚靖已然确定,此人必是王永吉。 遂一按马背,已然站上马背,脚下一点,直是电射而出,腾身飞起。 在空中大步虚跨前行,真好似虚空漫步,等真气一浊,需要借力时,只需身子落下,脚下一点明军头顶或者长矛杆,已然再次飞跃纵起。 明军虽说震惊于楚靖展示的轻功,可也没忘了自己职责,更不是蠢货! 刚才楚靖在军阵中,他们怕伤着自己人无法放箭,可如今见其一人飘行空中,自然开始搭弓射箭。 可楚靖双手布棍抖开又成了大布片,双手连挥,那些箭矢自然无法及身。 这时楚靖已然离王永吉不过数丈之远了 数十名护卫立马手拿盾牌,叠成人墙,将王永吉护在中间。 楚靖已然如风而至,身子一落地,大喝一声,双脚一撑,一招“一飞冲天”呼的一声,一跃三丈有余,径从那几十面盾牌之上纵跃而过。 第99章 官字两张口(求书友订阅) 楚靖飞身跃过盾牌阵,直接落于王永吉身前数尺之地。 王永吉虽见楚靖在军阵中勇猛无敌,想着盾牌阵只要稍微能阻拦对方一下,兵马自会围上来,自己便可从容撤离。 可哪料想过盾牌阵竟会被人一跃而过! 如此高度是怎么跳过来的? 莫非这是天人临凡乎? 王永吉心中惊疑不定,可楚靖人一落地,左掌迅即斜挥而出,微微一缩,掌力周而复回,将其一卷,已然扯了过来。 楚靖一把抓住他后心,将其高高举起,叫道:“你想死想活?快快传令让所有人原地待命!” 王永吉本就被楚靖的轻功吓的惊魂不定,谁知又被其凌空发掌扯了过去。 这些超出认知之事接二连三,饶是王永吉身为一省巡抚,也被这等情况吓呆了,对他的话好似一个字也没听见。 楚靖一看这狗官满脸呆滞,形同傻子,若是大军乱了起来,自己一切都白做了。 遂真气一提,大喝道:“巡抚大人有令,各路人马全都原地待命!违令者斩!” 楚靖这几句话郎朗传出,声闻数里,盖过了万余人马的吵杂喧嚣之声,无论是这万余官兵还是泰山聚会的各路群豪全都听得清楚明白。 群豪自是一片哗然,这楚靖真的如此短的时间,就在千军万马之中生擒敌方主帅了? 如此浩瀚神威,敢不让人心折! 而明军闻听此声,登时静了下来,可又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他们听出来了,这发声之人好像就是先前说话那人啊! 怎么又替巡抚大人传令了?这命令是真是假呢?人人均是惊疑不定。 楚靖却是明白,此刻局势极是凶险,军中若是有人不服,开始起哄,一旦起了连锁反应,酿成大祸就在眼前。 遂手臂一摇王永吉,喝道:“即刻让传令兵传令,否则立杀你!” 王永吉早在楚靖大喝时就回了神,如今见自己还被人举在头顶,摇的直犯晕。 眼神略略一瞥,见楚靖双目通红,一脸杀机,心中不由一颤,立马大喊道:“传令!全体兵马原地不动!快些传令!” 王永吉一令即出,传令兵自然开始呼喊,这时一句变十句,十句变百句,顷刻间明军阵营已然陷入一片寂静。 楚靖一看局势已然得到控制,将王永吉放了下来,拿出怀中令牌,冷喝道:“王永吉,你可认得此物?” 王永吉抬眼一看楚靖手里的金牌上刻着八个大字“免死金牌,如朕亲临”,用手抹了抹眼,伸手摸了一下金牌。 顿时大吃一惊,又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山东巡抚王永吉恭请圣安!” 楚靖一看,这牌子这会倒是有用了。呵……遂冷哼一声道:“哼,圣安? 如你这类人物都能身居如此高位,圣上安得了吗?” “上差何出此言呢?”王永吉显然对楚靖这话很是不认可,只觉这是在侮辱他的官体了。 楚靖知道这帮狗官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厉声道:“何出此言?我且问你,为何带领大军来此拿我? 还口口声声宣称楚某是反贼? 王永吉,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今日你就过不去了!明白吗?” 王永吉什么人物,从楚靖话语中自是感受到了浓浓杀机,可还是温言答道:“启禀上差,下官是因为收到举报,说您在泰山联络江湖人马,想要谋反。 下官闻听此事,自是不敢耽搁,所以才…… “呵呵……王永吉,你当楚某是傻子吗? 什么人的举报能让你一省巡抚亲自来拿人?王永吉,楚某现在问你话,你最好老实说,不要让我动用手段! 试问楚某能在千军万马之中生擒你! 你觉得我若想杀你,你逃得了?躲得过?”楚靖见这狗官一回神,满嘴跟他开始胡邹了,自是打断他的话了。 王永吉闻听此言,又亲见楚靖神威如狱,顿时手脚冰凉,汗流浃背,忙道:“上差,我说我说,我都说,主要是您的名声太大了。有人写举报信,说你诽谤当朝太祖成祖,又辱骂当今圣上,反正言语甚是不堪。 下官收到举报后,也是多方查问、多方了解,确定您说过这话,这才领兵前来围剿啊!还望上差体察啊!” 说着已然开始涕泪横流。 楚靖一看这家伙身为封疆大吏,竟如此模样,没有一点风骨,也难怪以后会降清。 心里也在想:“不就说了几句太祖成祖吗?况且说他们的时候也没说什么脏话呀?还好一顿夸呢!怎么就诽谤了? 至于老丈人自己确实是骂过几句,说他是个傻子! 不过流言传着传着自然会变了味道,虽属正常,而且这必然也是被人断章取义了! 大半就是这李岩的操作了! 嗯?这也不对,单凭这个,王永吉就能来捉拿自己?” 楚靖越想越觉其中还有蹊跷之处,遂冷笑一声:“呵……王永吉,你是真的想死啊?再问你一遍,到底因何来此? 若还不从实招来!莫怪楚某施展手段了!” 王永吉一脸愕然,急道:“上差,确实如此啊,下官身为一省巡抚,辖内有人谋反,自然不敢轻纵啊!下官那是……” 楚靖其实真不喜欢用“移魂大法”问话,实在是中术之人,说话结巴呆滞,听的人太过心急。 而今见这狗官还是不老实,满嘴官腔,既如此不用大法也不行了! 遂喝道:“王永吉,抬起头来!” 王永吉刚一抬头,楚靖眼射神光,“移魂大法”陡然而出,问道:“你为何亲率大军来泰山捉拿楚靖?” 王永吉呆呆道:“因为前段……时间皇上诏命……让我率军去……解开封……之围,闯贼何等……厉害啊? 嘿嘿……我又……不傻,就以兵马……粮草……不足,无能……成行……拒绝了。 前段时日,又刚好收到……举报楚靖……谋反……举报信,我就想着楚……靖……武功又……高,还是造反……逆贼。 如果……来拿他,他武功……高,他跑了也正常……, 反正不管……能不……能拿住他,既可以对圣上……有一个……交代,也可以不用……去打……闯贼了。 嘿嘿……这是两……全其……美之事啊! 所以我就……亲自……引兵来了!” 楚靖闻听此言,气的三尸神暴跳。 “好啊!打李自成胆小怕死,不敢去,竟想要拿自己来表功? 又惧怕自己武功高,所以想虚张声势,吓走自己! 然后在宣扬他打走自己了呗! 唉,这如今的大明朝廷看来是真的烂透了,这种货色都能是一省巡抚。 打起仗来,对李自成都是畏之如虎,那对建奴呢? 自己面临这等局势,要想扭转延续国运,真是地狱难度啊!” 楚靖想到这里,心下很是悻悻。 可自己硬着头皮,使出浑身解数也得干哪,又哪有别的选择! 遂大法一收,见王永吉神色已然清明,冷然道:“王大人?你刚才说了什么?还记不记得?” 王永吉自然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虽然他不知道,他的心里话怎么就那么容易说出来了,可也知道这手段根本非常人可为! 立马磕头连连,哭诉道:“上差,楚英雄!非下官不肖啊! 实在是闯贼势大啊,前些日子陕甘督师丁启睿率领大军十数万哪,麾下有保定总督杨文岳、总兵左良玉和虎大威等人结果被闯贼在朱仙镇一举击溃! 直接断了开封城的给养供给,如今恐怕开封城早已成了人间炼狱。 下官虽是心中悲痛,恨不能以身代之! 可下官只是一个山东巡抚,兵马稀缺,又哪有能力去解开封之围啊! 下官上任不到一年,也是兢兢业业,不停剿灭山东匪患,绝非尸禄素餐之辈啊! 只是下官明知,我若是去了河南,也是无济于事,反让手下人白白送死,才会有了消极避战的想法!还望上差垂怜明鉴哪!” 楚靖一看这狗官明明就是畏敌不敢战,上下嘴唇一碰,再配上这幅表情,还什么恨不能以身代之,倒成了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了。 还满口胡扯铲除山东匪盗,那沙天广、褚红柳就是山东最大的匪盗。 褚红柳被自己杀了,那沙天广的恶虎沟可还在呢! 什么灭匪患,指不定怎么杀良冒功呢! 这官位恐怕就是忽悠老丈人得来的! 这种高官整个大明不知还有多少! 他妈的,什么叫官字两张口,他今日可算领教了! 第100章 两害相权取其轻 楚靖此时看着王永吉,只觉其面目可憎至极,这些文人书读的多,心真是…… 难怪有言“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人身为封疆大吏,学识超群,文采斐然,可只会卖弄唇舌,实干上与那“袁大炮”又有何异? 这种人职位如此之高,纵然心是好的,都会办错事,更别说心也脏的人了! 楚靖心中那是杀机沸腾,手掌青筋暴露,握了又伸,重复了好几次。 想着开封城被围,满城人肯定都缺补给,此人身为一省巡抚,如今还杀不得! 遂才强行按下了那份杀心,缓缓道:“王永吉,本官官拜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如今得蒙圣上诏令,代天巡狩,所到之处,如帝亲临! 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文武百官皆可先斩后奏! 你说楚某敢不敢杀你?能不能杀你?” 王永吉早都知道那块金牌半点假冒不得,虽然不知楚靖为何能成了钦差,可对其身份倒是没有怀疑。 自是忙忙点头道:“楚都督身为钦差,自然有权处置下官!” 楚靖哼道:“算你还算识趣,你先起来,我且问你,现在可用骑兵有多少?” 王永吉站起身来,回道:“启禀楚都督,下官麾下可以凑出三千骑兵!” 楚靖一听,一省巡抚竟只能拿出三千骑兵,问道:“怎么只有这么点?是缺马吗?” 王永吉闻言,不由一怔,才道:“楚都督,这原因有二,下官虽是山东巡抚,可登莱巡抚曾樱掌登州、莱州一应事宜,所以他麾下也有兵马,下官无权调动! 其二,战马都会紧着辽东先用,所以各地的骑兵都很少,下官只有这点骑兵了。” 楚靖闻言,登莱巡抚应该是为了防止海上来敌,所以与山东巡抚各不统属。 而且辽东那边毕竟是与建奴作战的主要地方,肯定需要大量骑兵了。 可这货只有三千骑兵,竟然为了对付自己,看那数量是基本都带来了。 该死的东西! 而且这里面有没有人中饱私囊,都犹未可知啊! 不过如今却是没空处理这事。 遂暗自思忖一番,缓缓道:“王永吉,你想死想活?” 王永吉忙道:“楚都督,有何吩咐,下官一定照办!” 楚靖心中冷笑,这些狗官都活成人精了,竟然听出了自己的言外之意,可就是一干正事就拉胯,白瞎了这幅好脑袋。 淡然道:“你既然明白本都督有事吩咐,还算没蠢到家,去将骑兵统领叫过来! 本官得带走两千骑兵,人马粮草一应备全,此乃其一! 其二,你回城去准备大量物资给养,准备齐全后,立即亲自押赴送往河南开封城! 听明白了吗?” 王永吉闻听此言,心下腹诽不已,心道:“说的轻巧,带走骑兵也就罢了! 可往河南开封送补给,送的进去吗? 不知道开封城被围了吗?” 可嘴上自不敢这么说,脸上很是为难道:“楚都督,带走两千骑兵没问题! 可开封城被闯贼十几万大军围的水泄不通,那给养恐怕……” “好了,你勿要废话!让你准备就准备! 至于开封之围自然由我来解,闯贼也会由我来破!你又怕个什么? 你只需照我说的做!” 楚靖岂能不知这怂货的担忧,若非开封境况被围城! 如果没有物资给养送到,恐怕易子而食,人吃人的人间惨剧就会出现了。 若不是出于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岂会在此与这狗官废话。 楚靖见王永吉听了自己这话,还好似踌躇不定、欲言又止,冷冷道:“怎么?王大人,你是真想要让本都督动用金牌斩了你吗? 且先不论别的,单只一条,你畏敌怯战、蒙蔽圣上,什么罪名?你自己说说? 楚某想问问这算不算欺君之罪? 嗯?” 王永吉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楚都督,你说的下官全都照做,还请饶我一命!饶我王家一命!” 说着那是涕泪横流,全身发抖。 楚靖一看,这欺君之罪,这么厉害的吗?莫非是诛九族的罪名? 楚靖哪知历朝历代的皇帝基本对欺君之罪的处罚就是杀头,如同王永吉这种在国事上胆敢欺君,九族都会给你灭了! 尤其崇祯在这点上,更是毫不手软! 所以任他王永吉老奸巨猾,遇上这事岂能不怕? 楚靖冷哼一声道:“好了,你且起来,只要将给养之事办好,本都督会放你一马的!你用心做事!” 说着双掌已然扶起王永吉,在其双肩上拍了拍,很有一番语重心长的意思。 王永吉感激之情自是不必言表。 不一会,那名骑兵参将奉命前来,楚靖见其竟是那适才在阵前喊话之人。 王永吉对其一番介绍吩咐后,这参将立马单膝跪地行礼道:“卑职山东济南府参将胡应泉,参见楚都督!” 楚靖点头道:“起来,你回去整理一番。 告诉随军出征的弟兄们,这次任务虽说很是危险,可跟着本都督,人人都有赏钱,事成之后,一人至少五十两! 纵使有人牺牲了,这钱也会发给他的家人!楚某是什么人物,自是一言九鼎! 只要奋勇作战,立下大功,还有重赏!你既身为参将,具体怎么说,不用本官交代的太细致?” “楚都督放心,卑职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胡应泉今日见了楚靖这等威势,更加知道他的江湖名声,自然答应的很是爽快。 楚靖点头道:“好,那就这样,王巡抚,你去准备补给,尽量多准备一些,也不要将山东掏空了,大概在十日以后再出发,就差不多了。 至于胡参将,你整理兵粮马秣,就在济南府等我。 最多一两天时间,我会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再出发!尔等都明白了吗?” 两人自是领命遵从。 楚靖看了一眼王永吉,笑道:“王大人,希望你不要让本都督再在军阵中找你啊。” 王永吉一听这话连声不敢。 楚靖说道:“好了,你们都撤!” 楚靖看着明军徐徐退去,心想:“王永吉,你也就剩下半年时间了,好好珍惜!至于你的家人能不能活,就看你这趟差办的如何了。” 不错,王永吉这人已然活不了了。 刚才楚靖在拍对方肩头时,潜运神功,以“摧心掌”手法已然发了暗劲,半年之后暗伤发作,心脏自会碎裂,到时必然毙命。 至于他会不会因罪提前被处置,还有其家人要不要饶?就看他这次河南之行了。 第101章 澄清玉宇,扶明灭清 楚靖见明军已然走远,遂调转马头径朝群豪奔去。 群豪今日见了楚靖如此神威,不禁交口称赞:“好一个天下第一,当之无愧!” “素闻古有单枪匹马闯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的绝世猛将! 也有在千军万马取敌将首级的盖世豪杰! 谁知今日能有幸得见,在千军万马之中,生擒敌军主将之人,这等战绩可比前二者难的多了!” “是啊是啊,这楚靖武功之高,实是惊世骇俗啊……” “若非亲见,谁人敢想啊……” 楚靖在明军阵中与王永吉等交谈时,群豪兀自讨论不休,更有甚者说楚靖武功之高是不是古往今来都无人能及…… 又有人说,莫不真是天神下凡了? 等等言语不绝于耳。 可以说楚靖这一战,直接为自己身上添了一份神秘色彩,远远胜过以前单打独斗所取得的战绩,来的更让人心折艳羡! 直到楚靖回归,群雄才熄了热议,可也是恭维不停。 楚靖团团拱手回礼,朗声道:“诸位英豪,还请原地坐下,楚某今日借着这个时机,有些话想和诸位唠唠。” 楚靖此时挟威落声,群雄闻听,自是依言席地而坐。 众人眼见楚靖已然跃上一株大树之颠,站在树颠上随枝起伏,他们知道楚靖轻功玄妙,能做到这点自是不足为奇。 可那些刚才没看到楚靖的人此时才发现,其经历如此大战后身上竟还是一尘不染,连一丝血迹都没沾染,登时哗然。 殊不知楚靖刚才一路冲阵,真气鼓荡下,尘灰自然难近其身,对明军也并未刻意下死手,身上又何来什么血迹? 楚靖扫视了一圈众人,才缓缓道:“众位英豪刚才都在夸赞楚某武功高,在千军万马生擒敌方主将,有多厉害等等…… 嘿……楚某在你们眼中或许是大显神威了,可自己知道这有多难!有多凶险! 况且任谁武功再高,固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儿? 这些明军你们也都看到了,他们在你们眼里到底是强是弱,楚某不愿多做置喙。 因为他们终究打不过建奴! 前几年济南之祸,山东道上的朋友难道不知吗?” “是啊是啊,前几年山东兵马被鞑子杀的片甲不留,几十万人被掳走了,尤以年轻女子为多……” 山东五寨的人在沙天广的带领下自然顺着楚靖的话开始呼喊了,一时间声震当空。 楚靖伸手向下一按,正色道:“而今敌酋皇太极立国建清,占我沈阳改名盛京,倚为都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其兵威强盛,对我汉人来说,亡国灭族之祸就在眼前! 楚某身为汉人,岂能坐视不理? 所以有个想法,想要联合志同道合的各路英豪,成立一个联盟。 主旨就是灭建奴,平纷乱,诛奸逆,还这天下一个太平!” “楚少侠,你准备怎么……” “我们造反?一起干大事,我们推举楚少侠……” 楚靖一看又有人提造反了,不禁有些头疼,遂双手下压,朗声道:“诸位且先静静。我也知道在场多人对如今的朝廷很是失望。 嘿……也别说你们了,基本人同此想,楚某也不例外! 可楚某想着怎么改变这朝廷格局。 而有的人会说,我们直接造反! 其实这都是谬论,造反有什么用? 再换一个朝廷,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就没有了吗? 历朝历代贪官污吏杀的绝吗? 换个朝廷他们就不会存在了吗? 错了,这些人最善于见风使舵,明哲保身更是其拿手好戏! 他们总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存在! 可怎么收拾他们?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杀,不停的杀! 贪官污吏犹如野草一般,根本除之不尽,只有每隔一段时间抓一批杀一批,才能有效震慑这帮人稍微有所收敛! 而不是动不动来一句造反! 我们目的是杀贪官污吏,为什么一定就要推翻朝廷? 这种想法不对! 难道朝廷就愿意有这帮蛀虫存在? 不是的! 首先作为皇帝,一国首脑,他的想法和我们是一样的,绝不允许有贪官污吏鱼肉百姓,败坏他的王朝根基! 各位英豪,仔细想想楚某说的有无道理? 而且我们大家伙恨的都是贪官污吏,皇帝离我们有多远? 总不能因为一些贪官污吏直接痛恨整个国家、整个朝廷? 这种偏激的想法那是不对的! 再者此时造反与闯贼等人何异? 消耗大明国力,岂不是便宜了外族? 建奴恨不得我们汉人自己打出狗脑子来呢!” 群雄本就觉得楚靖说的好似甚有道理,突地一听楚靖最后这话如此接地气,顿时不约哄笑起来。 楚靖继续道:“如今这天下乱局,内来自朝中贪官污吏,又有如李自成、张献忠那等野心家起兵造反作乱。 外就是建奴、蒙元余孽,而楚某就想要将其通通扫平,还这天下一个太平! 至于坐江山的人是哪一家,楚某的底线必须就是汉人。 而今这大明,只要崇祯皇帝有大决心刮骨疗毒,我楚靖就愿意支持他! 楚某的政治主张,也不想瞒大伙儿,就是要扶一扶这大明龙庭! 可要做到这点,绝非一人之力所能为之,自需要诸位鼎力相助! 那么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畅所欲言! 若是有人不认同楚某所言,可以转身就走,楚某绝无二话!” 程青竹,沙天广,焦公礼、荣彩等人早就以楚靖马首是瞻了。 程青竹顿时站起身来,大声道:“楚少侠,你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反正我们青竹帮与山东各寨、金龙帮、游龙帮众兄弟跟定你了! 如果还有谁不愿意,就请离开!” 此时留下的群雄,在明军到来时都没走,此时如果走了,岂不是让人平白小看了,自是无人离去。 楚靖笑道:“好,那楚某就说说,我想先成立一个大联盟。 这个联盟根本口号就是“扶明灭清”! 至于联盟名字楚某准备叫它“澄宇盟”,取澄清玉宇之意!” 底下群雄一听澄清玉宇,均想:“这楚靖好大的气魄!”。 “这个联盟组织是个自发性的,不会强制谁加入,不瞒诸位,楚某本就没想着推翻朝廷,只想杀绝那些贪官污吏,一改朝廷原本风气。 当然这还需要楚某和崇祯皇上好好谈一谈,至于咱们的“澄宇盟”只听我调遣,不会强制让谁投身朝廷。 有些好汉如果想要投身朝廷,楚某更加不会阻拦! 毕竟楚某迟早也会在朝廷谋一个位置,好能让楚某的一系列想法实施下去吗!” 群雄一听楚靖此言,以为其是在自我调侃,顿时又哄笑起来。 楚靖接着道:“大家伙不要笑,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只要加入“澄宇盟”,什么银钱待遇一样都不会少!楚某从来不缺钱! 我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那些想要干点事,又不想加入朝廷之人所特意定的! 总之,澄宇营的宗旨是扫尽天下不平事,拨乱反正,澄清玉宇。 试想想在此国家民族存亡之际,我等若能戮力同心,还这天下一个太平! 想必诸位也都会青史留名,百年乃至千年都不会被人遗忘! 我们的子孙后辈也能够得享安乐,日后提起我们必会与有荣焉! 毕竟人生在世,活得不就是一个生前死后名吗!诸位意下如何?” 程青竹、沙天广等人俱是抱拳道:“我等愿意跟随楚少侠,立这不世之功! 楚少侠说怎么做,我们跟着怎么做,您说打哪里,我们就打哪里,绝无二话!” 其实楚靖曾说的那番话,做的事,场上群雄基本都有耳闻。 都知道他属意大明朝廷,只是在泰山石经谷被李自成的人给搅和了。 而今听其不带丝毫掩饰意图,细思也觉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再者青竹帮、金龙帮、山东各寨、游龙帮一众鼎力拥戴,眼见其势已成,好多人自也是群相欢呼,极力赞成加入“澄宇盟”。 也有许多人认为既有楚靖这等盖世高手将这散处各地、互不统属的豪杰联成一起。 那时相互之间固然不会残杀争斗,必然势力大增,到时也没人敢来招惹他们。 一想通此理,俱是欢呼雀跃。 群雄当下一齐拜天祷祝、歃血宣誓,决不背盟。 一个轰动全天下的“澄宇盟”自此而成。 楚靖出道虽只短短数月,可武功超凡,行事讲理,待人以诚。 从未有仗技欺人的恶名流传江湖。 如今在这泰山直接成立了一个涵盖直隶、鲁、浙等数省范围的大联盟,更是位居盟主之职。 等将群雄统属归置清楚,这时的楚靖才算松了一口气。 以后要做的事,总算有人可用了。 楚靖随即召集华山派及程青竹等各帮头领议事。 众人落座之后,楚靖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联盟现下得先做一件大事,诸位知道建奴为何发展如此迅猛吗?” 第102章 汉奸就得斩尽杀绝,抄家灭门 楚靖这话说的很是突兀,众人听的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楚靖看了众人一眼,见其都是有些茫然,也没卖关子,冷声道:“咱们汉人里面有汉奸,暗中为建奴输送军需物资,提供关内各种情报。 若非如此,建奴也是人,岂能单凭军力战无不胜?” “啊?汉奸是谁?……” “盟主,你知道?……” 楚靖见众人七嘴八舌很是愤慨,显然对这汉奸都是恨的牙根都痒。 一摆手道:“大伙儿不要急,我能说这些自是知道,而今我要为你们派发任务!” “请盟主下令!” 楚靖神色一变,满脸肃杀道:“山西商人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这八家,全是汉奸,这些信息,楚某已然查实,毋庸置疑! 袁承志,焦公礼去王登库家,程青竹率人去靳良玉家……” 楚靖将手下众人分派完毕,才道:“尔等记住,这些人都是汉奸,通敌卖国,罪大恶极,必然是要诛其九族。 他们为了利益,已然没了底限,卖国通敌,致使我汉家百姓死了多少? 简直就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楚某让你们即刻动身,不是立即去杀他们,只需各自盯着其家族人员动向。 我们如今闹的声势太大,而且我还得去趟开封城,怕出了什么变数,让这伙人跑了,所以才会如此安排。 你们到了之后更不要去找什么证据,免得打草惊蛇! 只需盯住他们,不要放跑一个! 你们没有官身,若是直接杀人,这不是咱们目的。 等朝廷锦衣卫一到,再与他们一起行动,抄家灭族,纵有当地官员阻拦,也格杀勿论! 那时节若是敢阻拦的,必与他们是一丘之壑,就是取死有道,不必顾忌。 至于抄家之事,锦衣卫熟,让他们去做,你们打打下手就行了。 但切不可心慈手软,放虎归山。 记住,这些人都忘了祖宗是谁,根本不配被施于仁慈,都听明白了吗?” 楚靖这番话说的杀气腾腾,最后那番话更是面向袁承志,有些意有所指的意思。 袁承志肤色本黑,见楚靖如此说,脸色都有些涨红了,只不过别人也看不出来。 黄真却是看到了小师弟的囧态,连忙打圆场道:“楚盟主放心,这些汉奸我们知道怎么做!一定不会让他们跑掉一个!” 楚靖点点头道:“黄掌门,有你此话我就放心了。 须知不是楚某狠辣,而是当今时局,天下像这等汉奸不知还有多少,不把他们赶尽杀绝! 不让人知道怕,以后或许还会有人效仿。 一旦两军交战,或许只是传出一条小信息,都会造成我汉家儿郎成百上千人死亡! 所以如同此等汉奸家族,就是一个都不能留! 你们不要认为楚某会冤枉他们,我若不是分身乏术,早都将这八大家斩尽杀绝了! 你们记着与锦衣卫接恰的暗号,你们说“扶明灭清”,锦衣卫回“斩尽杀绝”! 若是暗号无误,就听锦衣卫行事,可不要有什么他们是朝廷鹰犬之类的想法,更不许觉得他们手段如何! 须知楚某一回京城,自会即刻接手整顿锦衣卫,我若派人来,他们如何行事,就是我的吩咐,都明白了吗?” 众人自然知道楚靖如此说,必然是有了章法,俱是齐声领命。 楚靖先让这些人打前站,一方面是怕自己乱入,起了什么蝴蝶效应,让这帮人跑了。 再者就是他一旦回京,必然要让锦衣卫去抄了这些人的家,可是又怕锦衣卫被自己整顿后,人手不足,反出了差错。 毕竟那八大家能做汉奸,生意做的也是很大,和当地官府的关系必然千丝万缕。 自己又没时间亲自走一趟,如果有这些人和锦衣卫一起出马,才更保险! 这八大家为建奴能够入主中原立了大功,说他们也是大明王朝的撅墓者都是一点不虚! 若让他们逃了,楚靖都不会原谅自己。 程青竹问道:“盟主,要去开封城?” “不错,闯贼围困开封城,所以楚某得立马赶去解围! 你们不用管,去将这件事办好就行。” 众人见楚靖把话说的如此明白,齐声应道:“盟主放心,此事我们一定办好! 定不会让盟主失望!” 楚靖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也是对我们这帮人的一个考验。 若是连此事都出了差错,嘿……我们那真的就成了废物了! 也别提以后干别的什么大事了。 会和那些满嘴放大炮的人一般无二了! 程老爷子、沙寨主你们一人给我留下五十名精干人手,我要带他们一起去办事儿。 你们和锦衣卫抄完家就一起赶回京城,到时还有大事要做。 再让其余人马先在我们商议好的地方驻扎下来,等候命令! 好了都去忙!” 这些人领命,自都各自散了。 只有袁承志停步未走,见周围已然无人才拱手道:“盟主,我有两件事要向你禀明。” 楚靖知其未走,必然有事,满脸含笑道:“袁兄弟,不要客气,此时无人,你我二人兄弟相称就可以了!” 袁承志虽见楚靖说的客气,却是摇了摇头,正色道:“盟主,我有两件事要说。 其一,李自成麾下的李岩是我结拜义兄,所以先前你发布那些对于他们的命令时,我确实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所以有些不知所措了!” 楚靖一听此言,已然怔住了,他确实不知道袁承志和这李岩还是什么结拜兄弟。 遂追问道:“你和李岩成了结义兄弟?什么时候结拜的?” 袁承志挠了挠头,涩然道:“就是在遇上你之前,那会我刚艺成下山,去李自成军营找师父,就跟他结拜了。” 楚靖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袁承志,才道:“不是,我就纳闷儿了,你跟李岩见过几次呀?一下山就和人结拜了?” “我见李公子文采挺好,又见识非凡,好人令人心折,他有和我结拜的心思,我也就顺势答应了!” 楚靖见袁承志说的很是坦然,不禁暗忖道:“古人结拜真的就如此草率吗?” 心念瞬转,嘴上却是谓然道:“嗨,其实也正常,你身为袁督师的公子,又是华山派的嫡系传人,武功高强。 他和你结拜很正常,楚某能理解。 那你跟我说这事,是有什么想法吗?” 袁承志摇头道:“我没别的意思,两军交战,本就各为其主。 不说华山派已经跟李自成没有关系了。 你与李自成之事,我华山派与你有言在先,也会两不相帮! 只是此事我却不能瞒着你。 至于对付建奴之事,承志定是义不容辞! 对付这些汉奸,更不会心慈手软!” 第103章 志诚君子,金蛇三宝 楚靖闻听袁承志这话,心下很是满意,不禁点了点头,正色道:“你有这番认识,那就很好! 我与李岩之事,你两不相帮就最好了,其他不用多管了。 我们胜负如何,就各凭本事!” 袁承志今日可是见了李岩对付楚靖的手段,给他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若不是楚靖武功卓绝,以一己之力生生化解了危机,此时事态不知会发生到何等地步。 听楚靖这么说,心下顾虑顿消,心下不由很是高兴,遂拱手道:“盟主有此雅量,承志感激不已!” “这算什么?你还怕我会迁怒于你还是华山派?袁兄,你也太小看我啦! 说,第二件事是什么?” 楚靖摆手笑道。 袁承志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又将腰间悬挂的宝剑,解了下来,递向楚靖。 不等楚靖询问,径说道:“楚兄,我知道你是夏前辈的乘龙快婿。 这把金蛇剑也是他老人家的随身利器,由我哑叔叔才从华山带来,交我手里。 这本《金蛇秘笈》是我默写出来的,那原本已经被我不小心给毁了,可是里面的武学叙述,却是一字不差。 我想让你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交还给夏前辈的女儿。” 楚靖看袁承志一脸正色,神情俨然,心下不禁感叹:“这人真是至诚君子呀! 这等人物,自己前世哪里见过。 这金蛇剑锋利无比,武学秘籍更是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无一不是难得的宝物。 人能主动交出来,这人品真是没的说! 唉……这一块,咱永远比不上人家了! 或许也只有这种时代才能出这种人物!” 楚靖心神瞬转,肃声道:“这金蛇剑和这武功秘籍我都没记起来。金蛇剑与金蛇秘籍都是武林中难得的宝物,对你更是用处颇大,你就舍得?” 袁承志微微一笑,沉声道:“这两样宝物纵然价值无限,但这毕竟是夏前辈的遗物。 袁承志已然受了他老人家的恩惠,若再把它们据为己有,那成了何等人了? 袁某再是不肖,也不能做出此等事来! 你将它们带给夏前辈的女儿,让她也好有个念想。” 楚靖一听这话也有些道理。 这毕竟是青儿他爹的东西,带回去交给她也能说的过去。至于五毒教,爱谁谁! 再者以自己和青青的关系,再让袁承志拿着金蛇剑,好似有些不是那么适合。 嘴上却是道:“那你学了金蛇剑法,若没有金蛇剑配合,威力就大打折扣了!” 袁承志摆手道:“那没事儿。我到时候让人照着金蛇剑的形状打造一柄剑也行啊, 况且就是不用金蛇剑法,这世上能伤到我的人也没有几个!” 楚靖一看袁承志这话说的甚是傲然。 不过说的也是实情,凭他的武功,当今天下除了自己,还真没有哪个人,单打独斗能稳胜他一招半式。 遂点了点头,双手接过宝剑及秘籍,说道:“那我代青青收下了,也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楚兄这话说的太过客气了!”袁承志摆手道。 好似送出了宝物,他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心病一般。 楚靖笑道:“袁兄弟,焦帮主的女儿焦婉儿长得漂亮,又能干,我看人家好似对你有好感啊! 如今你们一起去做事,你可得护好人家啊!” 楚靖这话一说,袁承志脸一下就红了,连连摆手道:“楚兄,我和焦姑娘只是朋友而已,你可不要多想。再说我身为男子,保护她也是应该的!” 楚靖早都看到袁承志不知怎的和焦婉儿有了交集,两人不时窃窃私语,他都看见好几次了。 不过见袁承志有些害羞,也未多加调侃,正色道:“袁兄弟,我再交代你一遍,这次去收拾这些晋商,锦衣卫若是手段狠辣,你千万不能仁心发作,明白吗? 你就听焦姑娘的,我特意把你跟他们派到一起,也是让你看看他们是如何行事的! 你办好这事儿,心里想的有些事就好说了!” 袁承志听出了楚靖的言外之意,忙道:“楚兄,你的意思是给我爹平反?” 楚靖摇了摇头道:“袁兄,不是我给你爹平反,更不是皇上! 你既然已经去探查查过你爹的事迹,你觉得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或者说你爹在世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有答案吗?” 袁承志默了半晌,脸色变了又变,才长叹一声道:“我爹在世人眼里评价不一,有人说他是忠臣,有人说他是卖国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从你让我去打听我爹之事,我越知道的越多,心就越揪的紧。 我自己知道我爹肯定不是卖国贼! 他老人家在我小时就教导我,抗击后金,怎会是卖国贼?可……” 楚靖见袁承志表情很是痛苦,他能理解。 自己身为人子,明知道自己父亲不是卖国贼,可又改变不了这种说法。 任他自己一身武功,遇到此事却是无能为力,心中岂能畅快。 楚靖拍了拍袁承志肩膀,沉声道:“你父亲的名声之所以毁誉参半。 有的人认为他是忠臣,被冤杀了。 有人认为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卖国贼。 你想没想过,一个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吗?” “是因为我父亲曾经提出的一些战略有问题,本意为了抗金,可实质上帮了他们。” 楚靖见袁承志能这么说,嘴角微微一扬,郑重道:“不错,姑且不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 可因为战略失误,所造成的结果太过严重,才会被很多人认为他是建奴隐藏在大明的内奸! 所以他在被杀之后,才会毁誉参半、褒贬不一。 像你爹这种情况,纵观几千年历史长河也不多见。 而今你既然想为你爹平反,扭转他的名声,不是简单的皇帝一纸诏书就能改变的了的!你懂其中道理吗?” “楚兄,你有什么办法? 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为我父亲平反昭雪?” 袁承志两眼放光,很是急切,下意识的探手就抓向了楚靖手腕。 可楚靖什么人物,手臂微扬就躲了开去。 纵然他知道袁承志是下意识的行为,那也不会让其拿住手腕。 楚靖淡然道:“你且莫要激动,你父亲给你取名承志,想必就要你继承他的志向,他的志向是什么?” “抗金灭金!”袁承志斩钉截铁道。 “不错,所以我们现在才刚开始,现在我们先要平的是内忧,而后就要除外患。 而今让你去抓汉奸,就是先将建奴在关内的走私渠道砍了。 我也希望你能够真正的继承你父亲的志向,为灭掉后金奋斗终身! 若是立下大功,到了那时,普天下都传扬你保国卫民的名声,你父亲便真有千般不是,也都掩盖过了。 更何况你父亲只是在战略上有些失误罢了! 就连你父亲他在九泉之下,又岂能不欢喜你为父补过?你说楚某说的对不对?” 袁承志耳中听着楚靖言语,心中也在回思自己下山探寻到关于自己父亲的诸般争议。 他知道要想扭转世人对父亲的误解,不知会有多难。 可又暗忖:“若无父亲,己从何来?只要能为父亲洗刷污名,纵有千难万险,自己也当披荆斩棘,迎难而上!” 心念一定,不禁深深吐了口气,双目直视楚靖问道:“楚兄,这样就能为先父正名?” 楚靖说这么多为了什么,就是彻底将袁承志绑到自己身边来。 毕竟此人武功之高,当世罕有其匹,若是被自己收服,以后可是能办好多事的。 华山派虽说输给了自己,可是他们心中自有一套行事准则,让他们对付汉奸、建奴还好说。 若是对付旁人,就不一定好使了。 哪有彻彻底底收服一个人,来的好处大呢。 而且他也从袁承志的表情上看出来,其心里已然有了决定,此时不过是想要最后一份肯定罢了。 遂重重点了点头,沉声道:“那是自然,只要你立下大功,名传天下! 而后楚某再求圣上下旨为你父亲平反正名。 双管齐下,还怕不能为你父亲平反? 不能为他正名? 毕竟你父亲他毁誉参半,不是所有人都说他是卖国贼! 当然这个机会就要你自己把握了! 让当今圣上给你父亲平反,就相当于让他认错,你没有大的功劳,又岂能做得到啊! 所以这一次的任务也是考验你,袁承志你生性仁厚,这份品质不能说是错! 可一定要分清对象! 你知道建奴到咱们中原来都干了什么吗?男人杀光,女人抢走! 女人抢回去之后就是给他们奸淫,为他们生儿育女,然后孩子长大了再来打我们! 所以说这些人不配活在世上。 那么就要将他们去赶尽杀绝! 可你要是对汉奸都下不去手,你如何能对付建奴? 事到临头,你要是来个下不了手?该如何?你懂楚某用意了吗?” 这次袁承志吐了一口长气,郑重点了点头,拱手说道:“盟主,我知道了!告辞了!”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楚靖见袁承志一走,知道他已入自己彀中。心想:“袁承志,你一身本事,不为国出力怎么行? 隐居避世不是你该走的路啊!如此最好了!” 随意翻看了金蛇秘籍一下,就将其揣入怀里。 顺手拔出金蛇剑,此剑一出鞘,顿感寒气逼人。 只见剑身金色,形状甚奇,整柄剑就如一条金蛇蜿蜒盘曲,蛇尾弯成剑柄,蛇头则是剑尖,蛇舌伸出分叉,剑尖竟有左右两叉。 那剑金光灿烂,似是黄金混和了其他五金所铸,剑身上一道血痕,发出碧油油的暗光,极是诡异。 楚靖看了半晌,心想:“自己起了宝藏,又有了这两样,金蛇三宝没想到都落在了我的手上!嗨,缘分真是不可捉摸!” 手中上下一挥金蛇剑,带起阵阵劲风,喃喃道:“这剑上的血痕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且让楚某为你再添上一些!” 第104章 系统根本,九阳神功 河南一条黄土大道上,数千骑兵呼啸而过,蹄声如雷,尘头卷起直有数丈之高,仿若一条黄龙漂浮而过。 领军之人自是楚靖,此地距开封城不足一日行程了,距泰山大会已过了数日。 数日前,楚靖研究领取系统奖励时。 脑海中“系统”如前次一般,给出了三个书类卡片,放在一个类似转盘的东西上。 与前次一般无二又是一个随机选择项。 楚靖心神一扫三本书的卡片,《九阳真经》《易筋经》《神照经》。 这三门神功的名头他自然知道,可这次他却有些意兴阑珊,少了兴奋之意。 因天地原因,他的内功修为如今已然进无可进,连郭靖的真气凝罡境都未达到! 只觉在这个世界,神功对自己又有何用! 谁知系统总算为他解密了,言说它所需要的是天地源力,才能发挥一系列能为。让自己做任务,目的就是为了获取天地源力。 天下第一之名,之所以得让穆人清亲口承认才算。就是因为其人在此世,是武林中人众所周知的天下第一,可以说他身上代表汇聚的就是武林气运。 他一旦承认就相当于是天地间的认可,系统才可获得天地源力。 如同归辛树,袁承志等人论武功或许不比穆人清差多少。 可是武林中人认可的天下第一就是穆人清。 所以他们承认楚靖是天下第一,含金量不够,无法使人人信服,自然无法获取天地源力。 以穆人清在武林中的威望,换言之,就相当于天地在某一层面的代言人。 得到他承认的天下第一,等同于全武林中人都认可了,这才是能得到天地源力的根本原因。 崇祯皇帝作为王朝统治者,也是同样的道理,一旦得到他的认可,完成任务,又能获得大量的天地源力。 只要天地源力充足,自己的猜想未必就不会成真。 楚靖闻听此话后,心中一下就明白了系统所说深意。 更是有了人生最大的目标! 穿梭看来不是梦想,只要有充足的天地源力,就能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自己于此世界,武功修为进无可进,不代表去了别的世界也是进无可进啊。 遂自然很是高兴的再次选择,眼看着指针在高速旋转,他心中喊了一个“停”,转盘指针由快转慢停在了《九阳真经》下方。 可这次不是灌输传功了,只是将《九阳真经》的内容好似映刻在了自己脑海中。 以楚靖如今的武学见识自然明白,他现在可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这九阳神功纵然练至大成,也未必就能胜的过自己多少。 他以后的武学之路,就是取长补短,取精用宏,高屋建瓴,再融会贯通了。 刻意再去追求某一种神功,反而落了下乘。 可当他脑中过了一遍九阳神功后,心头登时剧震不已。 因为其好多理念功法运行和全真教内功心法很是相似。 只是九阳神功更加广博、繁复、高深,而且其中好多理念简直是包含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武学理念,还有九阴真经的部分奥义。 楚靖得了郭靖武学传承,对“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武学自是无所不窥,无所不知,可以说是见识之博、腹笥之广,普天下无人能及。 这九阳神功中遇强则强的金刚不坏体威能就是洪七公的武学根本,蓄力理念更是“蛤蟆功”的要义,至于易筋伐髓的法门和“易筋锻骨章”更有重合。 要知道武学高手一旦打通任督二脉,若不是超负荷的运转真气,都是生生不息的。 可这九阳神功真气自生速度奇快,非其他法门所能比拟,其中就有黄药师武学法门和全真教内功奥义。 之所以能百毒不侵,就是欧阳锋和全真教功法揉合所致。 最主要是其好似涵盖天下武学诸般道理。 楚靖刚开始有些震惊,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这当然也属正常了,五绝那等人物都是不世出的武学宗师,融合了其武学奥义,还有博大精深的九阴真经,可不几乎涵盖了天下武学至理吗。 结合这本《九阳真经》楚靖心中也有了些许答案,看来他前世的猜测应该就是真的! 什么斗酒僧喝酒打赌赢了王重阳。 一个丘处机喝酒都能立于不败之地,王重阳喝酒又岂会输给人? 莫非武学高手斗酒纯比酒量?那岂不是个笑话! 斗酒僧自述为儒为道为僧,可全真教教义理念就是儒释道三教合一。 王重阳年少习文,中年才弃文修武为道,为僧的说法也有原因。 这本《九阳真经》按小说轨迹,藏于少林寺,既是全真教门下弟子武学资质有限,根本无法练成。也是不想给门派招祸。 毕竟《九阴真经》他都特意交代让周伯通带走,遑论这个! 而且也是给少林寺一个报答罢了。 楚靖可是知道少林寺和尚何等霸道,无住无着的佛门要义,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 少林寺有“天下武学出少林”之誉,一直都是号称天下武学正宗! 可全真教得了“天下武学正宗”名头,莫非是人让出来的? 若不做过一场,少林寺岂能甘休? 而从小说中不难看出,少林寺被全真教夺了招牌,又被五绝压的名声不振。 他们也认得黄药师的武学家数,说明必然是与五绝中的人较量过,只是打不过而已。 从而全真教号称天下武学正宗,他们再是不服,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可王重阳一代高士,为了道统,有些名头必然需要,得罪少林寺后,让其名声一落千丈,必然心中也是过意不去。 从而假托斗酒僧之名,将经书藏于少林寺。 书中又着明自己为儒为道再为僧,岂不就是在表明自己身份。 若是少林寺以后有人习得此功,必然大展神威。 也不难猜出自己身份,既能了结恩怨梁子,也让少林寺和尚知道他的威名。 简直就是一举数得! 再一个,王重阳当初“华山论剑”他技压当世,说他夺取《九阴真经》只为消弭武林浩劫。 自己不会练习,可为了和林朝英赌气争胜,还是违背诺言翻阅了! 王重阳何等人物,因为意气之争,而违背诺言,心下岂能不惭愧? 不过这本经书无论如何,王重阳创功后肯定不想自己一番心血埋没。 公诸后世也不好意思自承其名,假托斗酒僧之名也属正常,刚好符合自己全真教儒释道三教合一理念。 为儒为道再为僧,已然就是在阐述自己身份了。 稍微有点见识,安能不知王重阳,全真教? 王重阳那么高的武功,六十多岁就死了,一句旧疾复发太过牵强。 很大可能他就是在创立“九阳神功”时,让身体有了不可愈的伤势。 否则以他武功之高,不至于这么早死。 与他齐名的其他中原四绝。 洪七公受过那等蛇毒摧残,后背又受到欧阳锋“蛤蟆功”全力一击,打的经脉散乱,那是何等伤势! 后来伤愈以后也活了至少八十,而且还是与欧阳锋比武力竭而死,否则活到百岁根本不是问题。 一灯大师两次施展一阳指救人,可说是与天夺命,大伤元气,可一百岁了还能和同级高手硬拼过招。 黄药师也一样,一百岁了都是神完气足,与当世高手对战不落丝毫下风。 尤其是那觉远用功过度力竭泄气而死,就是“九阳神功”未修炼大成的弊端。 他一个习练者都是如此。 创功者创立此门功法肯定不是一蹴而就,更加符合王重阳创功让身体本源受了不可愈的损伤。 所以才会早早谢世,这才是最符合小说世界的说法。 如今再根据全真教的内功心法一对比,基本就是实锤。 难怪九阳真经上说,九阳神功最高境界是阴阳互济,九阴真经则是阴气过盛了,自不如它所创神功阴阳互济之妙。 何尝不是想压过黄裳一头。 这也符合了那个在人家古墓派棺材里刻“重阳一生,不弱于人”的全真教主。 因为他心高气傲,怎会承认自己不如人呢! 只是王教主不懂梵文总纲,所以也不知《九阴真经》总纲中阐明追求的也是阴阳互济之妙。 可这波“凡尔赛”没装成功,也是吃了不懂梵文的亏,算不得什么。 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最终追求的都是阴阳互济,龙虎交汇。 这是因为武学最高境界都是殊途同归。 不过,黄裳也好,王重阳也罢。 都是不世出的武学大宗师啊! 只是让楚靖难以置信的是,莫非只是一次华山论剑,王重阳就将几人功法奥义摸清楚了,竟能做到此等地步? 不由对其武学资质和领悟力大为佩服,这也太逆天了,虽说七天七夜手上比武,口中谈武,可能做到这点,岂是常人敢想象! 可事实就是如此,也不由楚靖不信。 楚靖一念至此,只觉他们都可以创制神功,我楚靖既有了此等非凡机缘,若不能在这基础上高屋建瓴,创制一门包罗万有的神功大法,岂不是太过废物了! 可以说得到九阳神功后的楚靖心大了,也野了。 以前武学都是拾人牙慧,知道王重阳如此了不起,敢不让人心折效仿! 如今的楚靖才有了真正利用所知功法、见识创制一门全新的神功出来。 这次系统奖励,也是他最重要的蜕变。 楚靖闻听探马来报,已知快到开封了。 想着前方必有李自成的探子,人马众多,再走必会被发现。 遂传令停止前进,让胡应泉找个地方安营扎寨,他自己一人先去探听情况。 楚靖一路身法疾展,未等到达开封城,只听得号角声此起彼落。 抬眼看了一眼四周,立即施展轻功攀上一座土山,功用双目,远远望去,旌旗招展,枪矛如林,刀光胜雪,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不时还有军马来回奔腾。 整个开封城好似被裹的严严实实,看了这等情势,饶以楚靖此等武功,也是不由骇然,心道:“闯贼如此势大,一个城门前看起来就有十几万人马,自己带来这两千多人,又能有何用?” 楚靖暗自思忖一番后,在这土山上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才下山而去。 第105章 李岩呵……不过如此 待到入夜,楚靖抬头一看皓月当空,繁星闪烁,云淡风轻,一片平和。 可地面上的数十万人都是杀机沸然。 闯军想要破了开封城,抢夺城内的金银珠宝、美女佳人。 而守城的大明官兵更是想将这群烧杀抢掠的闯贼斩尽杀绝。 虽是黑夜,可楚靖好似都能看到那汹涌的杀气弥漫开来,淹没了整座开封城。 楚靖心想:“若是只看天色,本该是个品酒赏月的好日子,要是有青儿再给自己吹吹曲,那该是何等惬意啊! 可如今有些事却是不得不为!” 一念至此,楚靖脸上很是凝重,轻叹一声:“唉……今夜要是出了差错,那就万事皆休了,青儿、九儿一个也见不到了。 嘿……凭自己一身武功,便是龙潭虎穴也能闯个来回,又何惧贼寇!” 楚靖说这番话,好似是在给自己提了提气,话音一落,轻功疾展,直奔李闯军营。 没错,楚靖已经想好了,今夜就得去军营给他来个擒贼擒王。 若非这样,这开封之围,凭他带来的几千骑兵若是与其相抗,肯定犹如一滴水融入大海一般,连个浪花都看不见。 可这毕竟是在数十万大军之中,只是他今晚要去的东门大营,少说也有十万之众,要说楚靖心中没有分毫惧意那是吹牛逼。 别看他武功天下无敌,体力真气绵长仿佛无有尽头,可要是稍有不慎,被陷在重重军阵之中,那就真完了! 他可没有援兵能够引为助力,若是没有丝毫歇力回气的机会,时间一久,自己必然无幸。 所以这次行动,楚靖那是斟酌许久,不停再给自己打气。 他出道以来,遇到何事,也从未有过这等患得患失之感。 楚靖一到东门军营外围,看准机会,捉住一名守夜巡逻的军士,点了穴道,剥下衣甲换上,又施展移魂大法问出了军中口令。 遂一指戳死这人,身影一晃就潜入了军营。 白日楚靖站在土山上早已看清楚了中军大帐之所在,径朝那里摸去。 可楚靖轻功虽高,但军营重重叠叠,摸过一座又一座,到了这会,他后背都有些发凉,实在是精神太过集中所致。 今日行事是楚靖最为谨慎之时,他知道但非被发现,要想闯到中军大帐,那就难如登天了。 好在楚靖轻功玄妙,天色又黑,竟然被他有险无惊摸到了中军大帐外,见帐内透出火光,帐外还守着数名军士。 楚靖真气一提,身形欻然而至,手臂轻挥,掌力催发,已然将守卫尽数震晕,手扶脚托,将几人轻轻放在地上。 身影一闪,已然撩开蓬布,进了大帐,打眼一看正有一人坐在案几边,这人看起来也五十岁年纪了,长相倒还有些威猛。 这人看见竟是一“军士”走了进来,戟指喝道:“大……” 楚靖岂会和他多说什么废话,人一进来,只是扫了一眼,已然直接动手了。 可谓动如脱兔,迅捷无伦,欻忽间已近其身,掌影一恍,未等对方声息发出,手指已拂中其肋下“章门穴”,施展“移魂大法”问道:“你是谁?” 这人呆呆道:“我是赵……三刚” 楚靖出于谨慎起见,所以才多问了一手,果然上当了。 再次问道:“闯王在哪里?” “我……不……知道” “找谁能找到闯王下落?”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在中军大帐?” “我是……闯王替身,每天夜里……都会住……在这!” “住了多久了?” “住了……快一个月了” 楚靖一听这话已然明白,看来是李自成早就防着自己这手了。 心下不由有些焦躁,再次问道:“李岩李公子营帐在哪里?” “他在东门西……大营” 楚靖寻思,今日肯定杀不了李自成了。 那也不能空跑一趟,就去杀李岩! 今日他在山头看了半个时辰,对军营布局还是知道的,想着手掌一挥,“啪”的一声轻响,这人已然心肺俱裂。 楚靖出了大帐,直向西大营而去,可刚离开中军大帐没多久,就听到大帐军营击鼓吹号,想必是已然事发了。 可其他军营听到号响竟然也没有任何慌乱之像,仿如没听到一般,仍是寂静无声。 楚靖暗道:“这闯贼治军有方啊,难怪能发展到如此声势。 嘿……今夜,楚某就陪你玩一玩,看你们有多沉的住气。” 楚靖一路摸到了西大营,又制住一名军士,问清李岩大帐。 直奔而去,离大帐有数丈远,潜运神功侧耳一听,帐篷内有两人呼吸之声,其内又有火光透出。 遂身形电闪而至,如法炮制,将几名守卫一一点到。 闪身进了帐篷,眼见有一男一女正在盯着面前案几,好似还没发现帐蓬里多了一个人,楚靖如风而掠,径朝二人抓来。 这女子突地之闻一股劲风袭来,刚一抬头,胸口登时一痛,晕了过去。 这男子还未及抬头,就觉自己右腕一紧,好似被铁箍套住了,顿时奇痛彻骨,额上冷汗直冒。 楚靖一把攥住这男子,见其长得很是清秀,问道:“你是李岩?” 这人嘴巴略张了张,摇头道:“在下不是李岩,李岩……” 楚靖一听这话,登时移魂大法运转,问道:“你是李岩?” 这男子道:“是,我是……李岩!” 楚靖一看这人还敢忽悠他,大法一收,冷笑道:“呵……李岩!你也不过如此! 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还满肚子花花肠子竟敢算计楚某?谁给你的狗胆?嗯?” 此人正是李岩,他正和妻子红娘子查堪地图呢,怎会料想到有人能闯入军营,入了他的大帐? 闻听此人来找自己,又岂敢答应,自想卖弄唇舌,哄骗对方。 谁知刚才自己竟然又承认了,简直太荒谬了。 楚靖此话一出,见李岩这幅呆样都不知道回话。 本来他还想着等抓住李岩,怎么好好炮制他呢。 谁知一见其人如此做派,顿时兴趣大减,也就是一个嘴炮书生罢了。 再也懒得和他浪费时间,遂右掌劲力一吐,“嘎拉”几声响,李岩登时筋断骨折,一命呜呼。 左手曲指一弹,“哧”的一声轻响,已然射中那女子“胆中穴”,这是人身死穴,这女子自然也是在晕厥中去阎王殿销账了。 楚靖转身欲走,余光瞥见案几上的地图,低头一看,正是黄河水利地图。 心想:“这必然是想要挑选撅堤部位了”。 忽听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就是一声惊呼“快来人哪!有刺客!”。 顷刻间这所军营鼓号齐鸣,楚靖将地图一把卷起,径往帐外就走,此时帐口已然涌进数名持刀军士。 楚靖右臂一振,右掌直推而出,一股凶猛掌力横压而至,“砰砰”几声响,这几人尽数口中鲜血狂喷,倒飞而出。 一出帐外,立时便有几百人各挺长矛单刀围了上来。 楚靖见到此等情势,知道今日可比那日应付明军要危险多了。 遂右手向背后一伸,“铛”的一声响,金蛇剑已然离鞘而出。 脚下一点,身形电射而出,势若飘风,剑挟劲风,剑势如电,霎时间鲜血飞溅,“叮当,砰砰”兵器落地和兵士倒地之声不绝于耳。 楚靖身形腾挪,仗着绝妙身法、剑法,穿行于军阵之中,一时之间呼喊声鼓号声连声大作,兵士如潮水般涌至。 楚靖知道自己身处敌营之中,闯兵生怕伤了自己人马,不敢放箭,少了一件最厉害的兵器,能近自己身的也就十数人,自然奈何不了自己。 可对方人马杀之不尽,自己总有力竭之时,如此打下去,终究抵抗不住。 心下暗忖,如今也只能来些歪的了。 第106章 李自成,你老婆偷汉 楚靖心中一有定念,手中金蛇剑随身圈转,当真有若金蛇万道,四散而出,已然将四周涌上的十数人喉咙割开。 随即飞身而起,“鸳鸯连环腿”迅即踢出,“啪啪”几声响,这十数人犹如寒鸦赴水一般,栽了出去顿时砸翻一片,呼喊呻吟之声骤起。 楚靖身子一落地,当下气凝丹田,朗声道:“李自成,嘿……李闯王,你还记得你原来叫什么吗? 李鸿基,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在朝廷当差时,因为自己出了差错,丢了信件,这才被罚辞退。 后来债主向你要债,你明明手里有钱,却仍是耍赖不还,还反杀债主,做了土匪。 那个将你从牢狱救走的人明明吃着公门饭,为何救你? 难道是你李自成人格魅力大吗? 你这种无信无义之人落草为寇,明明都是因为自身原因,也有脸称什么官逼民反? 莫非欠债不还,到还有理了? 哪个官逼你借钱享受了? 你扪心自问,当初你借钱做什么了? 是像大多数人一般走投无路,不得不借吗? 试问,真正走投无路的人能借来钱吗? 大伙儿用脑子想想,你们若真是一贫如洗,你家地方士绅会不会借给你钱? 是地方士绅没脑子还是他们都是善人? 这么浅显的道理,谁不明白? 李自成,你不要将世人都当成傻子! 再者你老婆偷汉,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娶一个老婆偷汉,或许是女人水性扬花。 可再娶一个老婆,她还接着偷汉子。 那你这个男人问题就大了。 众位,你们觉得有没有道理?” 楚靖一说李自成老婆偷汉子,这一下就让整个军营好似陡然陷入了寂静,就连围攻楚靖之人都有了瞬间失神。 楚靖自是手中脚下不停,嘴上自顾自的继续道:“大明朝廷对别人如何且不消说。 可对你李自成几次招降,又是拨款拨粮。 你可倒好,嘴上答应的挺好,一领到物资立马再次鼓动手下背叛,还对他们说是朝廷没有兑现承诺,你是为了他们能活命,才要接着造反。 你如此蒙骗众人,你亏不亏心? 朝廷如果没有给你派发物资,你恐怕早都饿死在哪个山沟里了,你还会有今天? 不过,也对,如你这般无耻之徒,哪考虑过别人! 自己野心膨胀,满脑子都是做皇帝,哪还在意别人死活。 你李自成靠着舅舅高迎祥,才聚起一众人马,而他又是怎么死的? 你心里莫非没数? 不是你和张献忠抛弃他的? 如你这等不孝之人,简直是世间难寻! 众位军士,你们大多数人恐怕都听过“吃他娘穿他娘,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 好多人投军是不是以为自家可以有田种,有衣穿哪? 你们中恐怕有些老人都知道,这口号才喊了两年。 那李自成造反十几年了,前些年他是怎么做的?是不是一路杀一路抢过来的? 你们中间有的人,其亲人朋友就是死在那些人手下? 其累累罪行,罄竹难书,难道只是喊了两年口号,你们就都忘了?就都信了? 现在谁家里有田地,你们家人过的怎么样,谁知道?谁去看过? 最主要的是,你们口中的闯王李自成,就是以前西夏党项人的后代。 他的老家那是西夏后裔聚集地,你们是否知道? 他连汉人都不是,还会为汉人做主吗? 都醒醒? 李自成如今造反耗费我汉家国力,他攻内,建奴攻外,双管齐下。 是不是与关外建奴好似达成战略同盟一般? 大家知道原因吗? 因为他也是异族啊,他想让大伙回到数百年前蒙元当道时,我汉人身为下等人的日子。 到了那天,李自成就高兴了。 可我们大家伙都是汉人,你们愿意吗? 莫非帮着异族人灭了我汉家王朝,这就是你们的心愿? 前段时间李自成破了洛阳,请有些人吃的福禄宴,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里面是鹿肉和人肉混在一起的。 吃人肉,那都是当年“五胡乱华”时畜生才能干出来的事,不想复见于今日矣! 可李自成你自己吃人肉也就罢了,竟让别人跟你一起吃,你可还算个人? 如你这般畜生,也配觊觎天下,想要主握神器? 嘿嘿……你也配! 袁时中,你身为河南人,李自成要撅黄河淹了河南,你莫非真的一无所知? 河南中原之地,是我华夏发祥之地,尔等若是做出此等事来。 不怕河南百姓刨了你家祖坟? 不怕先人祖宗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 罗汝才,你是真正农民出身,和李自成大为不同,可你也与他共事至今。 莫非没发现,自从李岩到了,引荐了很多士绅阶层的人加入你们吗? 以前你们起义军是你的农民兄弟掌权,可如今呢? 是不是你们这些老弟兄都被李岩举荐来的人所排挤呢? 李自成视而不见,反而在暗中支持,你意识不到这代表什么吗? 你更需要醒醒! 下一个李自成要杀的人就是你,毕竟陕西帮里,能在军中说上话的也就只有你了。 他为了权利,为了李岩、宋献策给他画出的皇帝梦已经疯了! 尔等若不醒悟,杀身之祸就在眼前! 闯贼,逆贼,如尔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信不勇不智的畜生,有何面目妄称救民于水火? 你若还有丝毫羞耻之心,早就该自刎以谢天下,如今还敢动撅开黄河之心,举头三尺有神明,尔等天打雷劈之日不远矣!” 楚靖口中说话,手上金蛇剑那是兀自挥舞不停,他身法快极,金蛇剑更是锋利无比,长剑掠过,就是矛断刀碎,何人能近其身。 就在这一时之间,已然有近百人横尸当场,而现在的闯兵,明显攻势慢了许多。 楚靖今日入营之前,早都推演过数次,若是被发现,如何脱身。 这在万军之中叙说李自成的平生丑事,那是早都想好的。 古人行事,有时候太过拘泥于各种规矩。 可他才不管这些,先骂李自成一个狗血淋头,让他的手下都知道自己效忠之人是个什么货色。 再加上今日将其想要撅黄河的心思直接挑明。看他李自成还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来。 至于袁时中、罗汝才楚靖知道这两人,他们在原历史轨迹中,在破了开封城不久后,都被李自成找借口杀了。 两人一个是河南起义军首领,一个是陕西义军首领,就是李自成军中的二把手。 李自成之所以杀他们就是出于争权夺利、掩盖龌龊。 如今楚靖也给他挑明了,呵呵…… 袁、罗两人心里要是不嘀咕那是假的。 只要心中一有疑虑,这帮人要是还能一条心,那才见鬼了,必会横生变数。 这番话楚靖以丹田之气朗声说了出来,别说这十数万闯军了,就是此时的开封城东门头上的人都是听得清楚明白。 李自成在楚靖刚开始说话发声时,就听到了,可想要辩解又无从辩解,不辩又不是,直急的双目充血,怒愤填膺。 而且他的军中也没谁能做到,如同楚靖一般,能让十余万人都能闻听话音之人啊! 他总不能让传令兵与楚靖对喊。 直气的李自成在一所军帐之中来回踱步,双手挥舞不停,那是破口大骂:“王八羔子!额他妈……” “胡兄弟,你们武林高手不是都很顾及颜面吗!这人太不讲究了?他会不会就是那楚靖?” 第107章 英雄好汉 胡天其实早都听出来了,说话之人声震全军,内功修为之深厚,简直惊世骇俗。 以他的见识认知,当世之人除了那战绩斐然、名声大噪的楚靖有此能为,不作第二人想。 可闻听其所言内容,着实让他有些尴尬了。 他怎能料想到楚靖这等武功,在武林中声威显赫,可行事竟会如此…… 嗯,说他不择手段是好听的说法。 难听点就是不要脸了! 可以他如今的江湖地位和身份如此行事,岂不是拉低了武林高手格局档次! 虽说他还不知楚靖与华山派具体比武结果,可既然其人能到这里,必然是赢了华山派。 那可不成了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了吗! 这等名声、这等作为,让他这习武之人,脸上也是不好看的很哪。 而今听闻闯王如此问他,遂拱手讪然道:“帅爷,此人说话声传数里,全军可闻,如此内功修为,除了楚靖想必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直娘贼,还他妈想当天下第一高手! 去他娘的,他哪有一丝高手风范? 大家两军交战,各凭手段拼个你死我活就好了吗! 他在我大军之中,真真假假编排一通,要引起我军大乱啊! 这也太过下作无耻了!” “去他妈的,还武林高手,天下第一,啊呸……王八羔子!” 李自成气急败坏,不停口不择言,口吐芬芳,往日的稳重消失的无影无踪,压根也没看到胡天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可胡天跟随闯王日久,自也知道楚靖有些话着实戳到了其痛处,看到他此时如此暴躁,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李自成嘴上在大骂,心中也是转念不停,他是真的恨急楚靖了。 因为对方所说之事,要全是胡说八道,那还好办,只需稍微一引导,也不会有几个人信,自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可其中夹杂着好多真事,军中老人稍微一想就能辨别真假。 那时人心浮动,岂能不生乱子。 后来一听到楚靖说他要撅黄河,又是什么袁时中,罗汝才的。 李自成心下直是发凉,他也不知道楚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可如今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些。 再一闻听楚靖还在骂他什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已然怒不可遏,朝传令兵,戟指大喝道:“传令下去,今日无论付出何等代价,务必不能让楚靖走脱,生死不论!” 见传令兵领命而去,对胡天道:“胡兄弟,我们一起去,今日定要让楚靖死在军中。” “帅爷,不可,你只需在此地等着,只管让弟兄们上。 今日大军之中,任他楚靖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 你要是去了,若是出了差错,那就……” 李自成自知道胡天的担心,摆手喝道:“不必再劝我了! 有你们胡苗范田四位兄弟在,又在我等大军之中。 我李自成莫非还怕他楚靖不成? 老子打了十几年仗,也不是被吓大的! 今日,老子要亲眼看着他死!” 汉家之人发展至今,哪怕就是一普通农夫,也是知道何谓寡廉鲜耻。 众军闻听有人说自家闯王为人不堪也就罢了。 可听说他媳妇儿偷汉,还不是一个媳妇儿偷汉,这消息也太劲爆了。 说实话,从古至今的人谁没有好奇心理,尤其还是关于大人物的? 那是各个竖起耳朵,生怕漏了一字一句。 那些未与楚靖交手的闯军,听的更是感想颇多,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神色很是古怪。 有的人明显是想发笑了,可是慑于上下尊卑,还是在强忍着。 自古以来两军交战,气势尤为重要,有时候就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利归属。 闯军将士听得自家闯王如此卑鄙无耻,而且有些事,有些人都是经历过的。 尤其是一些老兵,他们自然记得以前就是打到一个地方,开始烧杀抢掠。 只不过近几年才有了严厉军规,约束他们罢了。 而今被楚靖如此一说,不由想着自己本也是普通老百姓,被贪官恶霸欺压的没了活路,才造反的。 可后来他们真的就成了土匪,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带兵的长官说他们这是以战养战,可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岂能不知对错? 只是都在下意识的选择遗忘,可如今被楚靖在大军之中挑明说了出来,心中的一股气不由的开始泄了。 那些围攻楚靖之人,那种前仆后继、视死如归的气势已然荡然无存。 楚靖这时间,已再次冲过了数重军营,忽地瞥见左首立着两座大营帐,帐篷颜色与其他帐篷都不一样,想着不是积贮辎重粮食之处,也必然是其军中紧要之所。 心念一动,金蛇剑舞的风雨不透,脚下连点,几个起落,从敌兵手中抢过一个火把,直扑这所大营。 闯兵一见,有人立马放声大喊:“快拦住他,他要烧粮草”顿时齐声发喊赶来。 可楚靖何等轻功,身形连晃,迅捷已极,瞬时已然钻入营中,凝目一看,果是粮草辎重,那是举起火把,见物便烧。 顷刻之间,在这两个辎重营中连点了十几个火头,这才飞身冲了出来。 一看闯军都在嚷嚷的想要救火。 楚靖此时要是想乘机脱身,那是轻而易举。 可他如今烧起了火要烧对方辎重,自不想让他们有机会救火。 遂守在营前,身形飘忽不定,长剑如迅雷电闪,专挑那些想要救火之人截杀。 辎重营中易燃之物堆的不少,火头一起,须臾间就“噼里啪啦”的烧将起来,如今又被楚靖强行阻拦众人救火,夜风一吹,顿时火势大起。 楚靖一看烟火缭绕,对啊,如今和他们在这有什么可纠缠的? 也不用急着闯出军营,只需四下放火,看他们乱不乱? 顿时身形一闪,又抢了一根火把,乘着闯军救火,脚下连点,顺着帐篷顶子大步飞跃,片刻间就出了包围圈子,到处便去放火。 楚靖也是身着闯军服饰,又没人能跟得上其脚步,闯兵猛一见他,哪能知道他就是引起军营大乱的罪魁祸首呢? 等发现时,又得忙着救火。楚靖自是一路放火,见火势大起后又换地方。 一时间后面又是救火的、又是追击的军士,顿时整个军营开始乱了起来,吵杂喧嚣之声直冲天际。 楚靖这把火放的,不但烧了闯军辎重军心,更是烧走了自己曾经的忧惧之心。 如今在军营那是玩的不亦乐乎,只顾四下奔走放火,忽地就听到:“楚靖,你也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能到此地,恐怕华山派也败在你手上了? 以你如今的武林声望,如此作为你也不嫌丢人? 若真是英雄好汉,你就过来,我们见个高低! 我家帅爷也想见见你?你敢是不敢?” 楚靖自然听出来了,这是几个人在一起运转内力在大喊,发声几人离自己不超过两里地,从话音来看,几人内力修为颇为不弱。 可他现在放火放嗨了,哪有空搭理他们。 再者现在过去,对方肯定是布好天罗地网等着自己呢。 若是逞一时意气反被困住,岂不是求荣反辱了。 如今自己之所以能在这军营内横行无忌,那是因为天黑,自己的伪装让普通兵士一时分不清自己是谁。 可若是中了激将法,被人家给安排了,陷入重重包围,那想走就难了。 至于说什么李自成要见自己? 嘿……等着去。 楚靖闻听此言,心中思忖已定,自是犹如清风过耳,听过就算。 口中连话都懒得回,脚下直是不停,继续四处放火去了。 第108章 舍得一身剐 而今李自成正带着护卫亲兵,顺着楚靖放火行踪追击而来,他让四大护卫发声邀战,可压根没人回应。 不过一会,又见前方军营又起了几处大火,火光直冲天际,映的半边天都发红了。 他哪还不知,楚靖是没想着理会自己,只顾放火烧营了。 这时节,李自成真想将楚靖给千刀万剐了,怒骂道:“楚靖你个王八羔子,你有种就来,额就在这等你! 你不是一直骂我李自成是个反复无常的土匪小人吗? 还口口声声要杀老子! 老子就在这里等你,是英雄还是狗熊! 咱们事上见! 你若不敢来,以后就少在老子面前放屁! 试问如你这般行事,你可还算个武林高手? 啊呸……你个王八羔子!你少羞你家先人咧!” 说完对四大护卫道:“就照我的原话喊!” 胡苗范田几人闻听此话,互相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话要是原样喊出去,仇就结大了。 可如今到了这地步,好似也没了其他好办法,几人一点头,内力齐催,放声将这几句话一字未变的送了出去。 楚靖此刻还未走远,自然将这番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不由愠怒,脚下一停,提气朗声喝道:“李自成,我把你个不知死的东西! 别看你统率数十万大军,可在我楚靖眼里,嘿……你这军营,某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如入无人之境,尔又能奈我何! 只不过楚某心善,一不想多伤你手下性命,毕竟他们也是大明子民,更是我汉家同胞,只不过受了你这卑鄙小人蒙蔽罢了! 其二,楚某纵是来了,就你这幅怂球势,还不赶紧跑了,让手下人为你卖命! 李自成你这绿帽乌龟,还是多娶几个媳妇儿才是正事! 且莫在军阵前惺惺作态、狺狺狂吠,徒惹人笑! 你若当真有胆,下令让手下人都散开,让出一箭之地。 老子自然满足你的愿望,且看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若是不敢,你这怂货就给老子闭嘴! 不怕告诉你,老子今夜要放火,明天老子还要来! 你在开封一天,老子就来一天! 自今儿起,你休想睡个安稳觉! 老子迟早抽烂你这张破嘴,剁碎你这狗娘养的!” 楚靖这番话纵然是在全军沸乱之中,也是语音清亮,人人自是听的清楚。 李自成闻听,那是气炸胸肺,他也知道和楚靖骂娘,自己只有吃亏的份了。 听听“绿帽乌龟”都出来了,还要让自己多娶媳妇,这是啥意思? 老子两媳妇偷人还不够? 这王八羔子! 要是再骂下去,这王八羔子指不定还有什么话等着自己呢。 不过李自成毕竟不是一般人,他虽然气愤,可骂楚靖那是有想法的! 可不是什么为了过嘴瘾。 可让他失望了,这楚靖武功虽高,可不是傻子,也不看重名声了。 据他所知,楚靖很看重名声,他本想着对方名头大,只要将其言语激怒,诱骗过来,让他现了行踪,众军再对其合围聚歼。 可如今自己这样骂他,他竟然是这样还击自己,好似名声啥的,都不在乎了。 如此一来,反倒让自己憋了一肚子气。 寻思道:“瞧王八羔子这架势,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李自成哪知楚靖以前注重名声,那是为了阿九、崇祯,还有系统所发布的天下第一任务,而今他的目的几乎全都达到了。 那名声对他来说,那自是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了呗,这还是个事儿? 想要靠这等激将法,让他上套,那还差了点。 李自成默了少晌,长叹一声,遂问胡天道:“胡兄弟,你觉得这王八蛋能不能闯出军营?” 胡天沉思了一下,沉声道:“帅爷,说实话,他若只是这个搞法,我们的人确实拦不住。 他现在必是穿着我们军士的衣服,混在军中,四处乱窜放火,如今军营大乱,等会估计他又会混出军营。 除非我们能将围困开封其余三门的大军都调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 他只要今夜出不去,明天天一亮,他的身形难以隐藏,必然会因力竭被我军围攻至死。 可是帅爷,你真要这么做吗?” 李自成知道胡天言外之意,如果此时将西南北三门大军都调集过来,任他楚靖有天大本事,也必然无幸。 如此大张旗鼓,只是围杀一人,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也坏了战略部署。 可只要一想起楚靖刚才说的,他只要不走,每天都会这样搞! 若真如此,大军还想打下开封? 那是做梦! 心下一横,随即对传令兵传令让西南北三门军营各调五万人过来,尤其是将骑兵全都调过来。 胡天等几人对视一眼,已然清楚帅爷不杀楚靖,那是誓不罢休了! 而此时的开封城中,在楚靖喊话时,那周王朱恭枵、河南巡抚高名衡在城中听得东门外有人大骂李自成,还有敌军扰攘。 都是奔上城头,见几个火头从闯贼营中冲天而起,情知有人在敌营中捣乱。 不过一会也知道是独闯军营的人名叫楚靖了。 他们已然收到朝廷飞鸽传书,知道楚靖就是钦差大人,会来解开封之围,只是没想到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这周王可以说是明朝宗室中比较拎的清的人了,知道闯贼打来,人才是重要的。 洛阳城破,福王被煮了,做成福禄宴。钱财也全被闯贼抄了。 他可长了记性,在闯贼来时,亲自拿出库金五十万,犒赏守城军士,并悬下赏格,杀一贼给五十金,这就意味着杀死一名起义军就是一个金元宝,这是极大的诱惑。 明军那是各个奋勇,所以闯贼连攻三次开封都未能破城。 周王在城头上看了半晌,见闯军营中火头不断燃起,凝声道:“高大人,如今奈何?” 高名衡听闻此话,略略一怔,突地明白了,这是问他要不要派兵接应楚靖呢。 遂拱手试探道:“王爷,您的意思呢?” 周王转头瞥了高明衡一眼,淡然道:“高大人,河南巡抚是你,不是本王! 本王哪有权利调动军马? 你问这话,确是不合朝廷规制啊!” 高明衡知道周王话虽不错,可如今都是什么节骨眼了,还说这个! 心下很是不满,嘴上还是道:“如今闯贼围城,我们就是仗着城坚器利才能稳守不失。若是出城接应钦差,就怕给了贼军可乘之机啊!王爷,您认为呢?” 周王只是扫了他一眼,随即一语不发,只是怔怔看着闯军军营。 而楚靖正在军营之中四处放火,忽然看到了一座大马厩,里面战马无数。 遂停下脚步,又看了看刚才那几人发声之地。 暗忖道:“这样放火,终究不是克敌制胜之道,如今这多马匹,只要利用得当,未必没有杀李自成的机会! 嘿……舍得一声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更遑论李自成你这贼头! 今日且让你看看,何谓英雄!” 楚靖心下主意一定,金蛇剑归鞘,身形一晃,劈手在一兵士手里夺来一张硬弓,看其箭筒里有数十支长箭。 遂解下负于自己背上,又夺了根火把,几个起落,已然纵身进了马厩开始放起火来。 火光一起,顿时众马喧哗嘶鸣之声大作,发蹄狂奔,四散而出。 这一来,闯军大营可说是彻底乱了。 楚靖早已看准一匹骏马,身藏马下,双足钩住马背,控制那马直奔那几人刚才发声方位。 这会闯军中那是众马齐奔,谁会特意留意一匹空马,尤其还是黑夜之中。 马腹下藏着一人,自然无人发觉。 楚靖以足尖控马,纵马直冲,可走了也就不到一里地,就有军士来想要控制“乱马”。 他自然不得不以“弹指神通”发石毙敌。 可这一出手,闯军再傻也发现不对劲了。怎么上前控制马匹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地呢? 顿时就有人打眼搜寻,惊呼道:“马下有人”! 楚靖一听,再藏也没必要了,随即翻身端坐马上,纵马疾奔,一路所过之处,有些兵士以为楚靖是自己人,也未多加查问。 可有一将官喊话,见这“小兵士”置之不理,自然端起兵刃就朝楚靖纵马直冲而来。 楚靖见其身披甲胄,想着必是军官了。 眼看对方纵马摇枪,径朝自己当胸刺来,二马交错时,一手探出,拽住其长枪前杆,内劲猝发,顺势一送。 那名军官虽是闯军勇将,但怎禁得住楚靖一拉一送,登时双臂一麻,铁枪脱手不说,只听“当”的一声响,自己胸口如遭重锤砸击,一口鲜血喷出,胸腹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名军官虽说有铁甲护身,但给楚靖顺势送出的枪杆一撞,自然立时狂喷鲜血,脏腑碎裂,一命呜呼不说,身子更是离鞍倒飞出去,好似断线风筝又砸倒数人。 楚靖回手倒转铁枪,单手持枪,控马狂奔,就见前方远处火把高举,如同白昼,大纛高竖,周围还有大队骑兵、步兵列开阵势,将大纛下的人护得严严实实。 楚靖猜想李自成很有可能就在此地,可自己还离了至少一里开外呢,眼前军士都是不计其数呢,如何杀过去? 寻思:“如今到了这会,不拼一把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蓦然大喝一声,仿若一个晴天霹雳,纵马挺枪,直冲眼前军阵。 这里的闯兵已然发现这“自己人”不对劲了,一路所过之处,只要有人靠近他,皆是人仰马翻,顿时齐声呼喊。 而一些将官率领骑兵直朝楚靖扑了过来。 第109章 神箭显威 在楚靖打定主意,强闯中军时,李自成自然已经得报,有人身着自家军服,混入营中四处放火不说,还朝中军杀了过来。 李自成传令众军多点火把,将这军营照的如同白昼,可又因为高度看不清楚靖所在。 遂找了一处土丘,登高举目眺望,见军中有一骑横冲直撞,真可谓是当者披靡,自家兵将虽广,竟难奈其分毫。 这一幕直让李自成心下发凉,不由感叹道:“这楚靖当真勇猛无敌!若此人不死,我平生大愿何时能成!” 这时的胡苗范田四护卫也是看的神思外驰、咂舌不已。 他们知道楚靖武功高,可也没想到其在军阵之中也能这般厉害。 要知道,军阵冲杀和江湖斗殴那是大为不同的,尤其还是马战,好多闪转腾挪之技无法施展,会让武林高手的实力大打折扣。 这等道理,四护卫岂会不懂? 只是他们没想到楚靖这一身马上功夫,竟也是如此可怖。 他们眼见军中骑兵猛士,在楚靖手里压根就无一合之敌,不是被一枪捅飞,就是被枪杆扫中打落马下。 简言之,楚靖在这大军之中简直如同一个人形绞肉机一般。 胡天看的眉头大皱,眼皮直跳,对李自成沉声道:“帅爷,我们先撤,这楚靖太过厉害,简直闻所未闻! 依这形式,他就是冲着您来的。 以前属下也没见过他出手,只凭猜测,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他武功之高,根本不是我能想象到的。 他还有多大能为,属下根本说不准了。 可他要是冲过来,我们四兄弟根本护不住你。 你先撤,等大军合围,在慢慢耗死他才是稳中求胜之法。 您估计也能看得到,我们的人在他面前可说是如同草芥。 他若不力竭,我们有多少人就能死多少人!帅爷!先撤!” 李自成听了这话,虽明知对方是好意,可心中不禁怒气渐增,脸色阴冷,喝道:“楚靖厉害,我岂会不知! 可现在本帅是在大军之中,身边有数千铁骑,他莫非长了翅膀能飞过来? 且不说兄弟们都在奋勇拼杀,我刚才约战楚靖,很多兄弟都听到了! 而今人家杀了过来,我立马躲了,以后还怎么带兵? 这些你们可曾想过? 这楚靖多次言语侮辱我,若做出此等选择,岂不坐实了此等传言? 好了,尔等休要多言!” 话音一落,转头朝传令兵道:“传令全军,任谁杀得楚靖,立赏黄金千两,美女十名,擢升三级! 不!黄金万两!连升五级!” 李自成或许觉得自己先前赏格太低,又接连追加! 可身边人都知道闯王是真怕楚靖了。 传令兵大喊声中,众军闻听如此重赏,自是如潮水般朝着楚靖涌了过去。 楚靖一路冲杀,眼看着大纛偏移,可身周都是敌军,也只能向前拼杀。 此刻见自己离那大纛处至少有四百步之距,可大纛周围约有数千铁骑,自己如何能杀李自成呢? 自己若是一过去,这狗逼必然又要跑了。 心中转念,也不影响他长枪起处,顷刻间接连挑飞十数人。 闯军何时见过楚靖此等威猛人物,顿时一阵惊乱。 可毕竟如今的闯军军规森严,虽见楚靖来势凶猛,有数百人还是冲上阻挡。 楚靖自是毫无畏惧,长枪刺扫劈挑之下,只要近身敌军皆是命赴黄泉。 他这一枪一人一马,在这大军之中那真是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而且每当他看见那些身着盔甲的将军,皆是戳死对方还不够,还要将其特意挑起砸入人丛,已然毙杀了数十名闯军猛将。 这一幕,岂能不让闯军兵士更是胆寒,可谓是人马皆惧。 因为那些死于楚靖枪下的将军,军士都知道对方威名,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汉。 也是他们这帮普通兵士的军中榜样,都曾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如那些猛将一般厉害! 可今天这帮将军都好似纸片人一般,均在电光石火之间被人挑落马下,这等情景给他们的心理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只觉悬赏虽高,估计没人有命拿啊?想到这里,一些人手中脚下不由都缓缓放慢了。 楚靖好似摧枯拉朽一般,突阵而过,一口气又向前冲了数百步,打眼一瞧,此地离那大纛处也就二百步开外了。 他心中已有定念,遂将手中长枪挥臂一甩,径朝迎面而来的一名将军掷了过去。 楚靖内功何等深厚,他这一掷之力,纵是山石巨岩也是一插即入,遑论血肉之躯。 这长枪去势犹如疾雷奔走,迅捷无伦,这军官未及反应,就被长枪插入胸口,又从后背透出。 长枪余势不衰,又穿死一人,再次透出,又插死一将……就这样接连插死五人,这长枪所蕴劲力才消耗殆尽,留在了最后一人身上。 而此时的楚靖早就一点马背,“嗖”的一声,腾身纵起三丈之高,真好似金雁横空。 楚靖凝目一看,火光照映下,那大纛下处有一人乘坐骏马,身披黄金甲胄,面相威猛,神情肃杀。 其心念瞬转:“此人要还是替身,那就合该李自成还不当死!” 他飞身而起时,早已掣出背上弓箭,左手稳稳托住硬弓,右手搭箭运劲,将张硬弓拉的如同满月。 楚靖内功深厚,双臂之劲,眼力之准、箭术之精,普天下无人能及。 右手五指一松,真是弓张仿如满月,箭去恰似流星,直向那人项颈而去。 随即又连珠迅发三箭,呈品字型齐头并进。 后面这三箭楚靖只是防一手。毕竟那人若真是李自成本人,其身边护卫众多,也不乏武学高手。若是一箭不能见功,今日肯定就会功亏一篑了。 此时的一些闯军只看到楚靖飞身而起,他虽然在半空连射四箭。 可完成这几箭,只在瞬息之间,除了他左近之人能看到他射箭了,远处之人哪里能看清, 那胡苗范田四人护卫在李自成身周,忽闻劲风袭来,苗护卫大喝一声:“小心”,顺手就将身前的一名小兵推了上去。 那胡天飞身而起,一刀挥出,又伸手想将李自成拉下马来。 那苗护卫也算眼明手快,推来一人确实挡在了李自成身前。 可楚靖力量之浑强,真气之纯厚,岂同寻常。 他这一箭射出时所蕴内劲超乎他们想象,这名兵士身子虽然挡住了箭,可只听“噗”的一声,那羽箭从其胸口射进,后背飞出,仍朝李自成射来。 胡天右手挥刀,左手拉人,速度也算不慢,可这羽箭来势未衰,速度之快好似疾雷电闪,比他出手更快的多。 他虽然一刀挥下,也只是将羽箭拨得准头稍歪些许,“噗”的一声响,已然插入李自成左眼。 痛的其顿时一声惨叫,这时人也刚好被胡天扯下马来。 楚靖这一箭若不是穿透了一人身子,来势稍减,又被胡天长刀所发劲力消去了一大半来力,纵只射中其眼睛,贯脑而出也非难事。 就在这时,不及他们做出反应,胡天忽闻又是几缕经风袭来,大叫一声:“不好!”将李自成护在身后,一个“八方藏刀式”应手而出。 只听“啪啪”两声响,两枚羽箭已然被他拨落,他已被羽箭震的手臂酸麻,不及震惊,突地只觉右肋一痛,右背一麻。 背后闯王又大叫一声“痛煞我也!” 胡天刚想要回头,顿时一口鲜血喷出,仰天栽倒在地。 那苗范田等人顿时大喊“闯王,胡大哥……”声音很是凄凉悲愤。 而楚靖再射出最后一箭后,“啪”的一声响,手中硬弓已然断为两截。 他这几箭,蕴含力量之大,这硬弓终究撑不住他的浩瀚神力,断裂开来。 这时他也真气一浊,身子落了下来。 这几箭射出后,他自然也能看到羽箭被人所阻所拦,那人虽然落下了马,到底死没死,他也吃不准了。 遂以真气压了一下嗓,喝道:“闯王死了,闯王中箭落马啦!”楚靖这一喝和先前在万军中说话,声音有所不同。 乘着左近军士一失神,那是纵马疾奔。 李自成的亲兵一看闯王先是惨呼坠落马下,谁知又接着大喊一声。 紧接着又有人在大喊“闯王死了!”到底是真是假,一时之间无人知晓。 而此时的李自成没死也差不多了,楚靖之所以飞上半空射箭,就是取居高临下之意,第一箭为人所拦,射中了他的眼睛。 第二箭虽然有胡天死命相护,可楚靖那箭法之技本就冠绝天下,在其内功催发下,不但射穿了胡天,又扎在了他的右下腹,真气震荡下,如今李自成那真是命悬一线了。 这时的苗范田三护卫大喊:“郎中,快叫郎中来!”又急忙内气一提大叫道:“闯王只是受伤,大家伙不要乱!” 不提闯军现在乱成一团,楚靖知道自己也该走了,他在这折腾了半夜,再耽搁身子骨就吃不消了。 所以他现在就是乘着军营大乱,只想进入开封城。 李自成到底死没死,如今却也顾不得了。 楚靖一路隐藏冲杀,只过了一个时辰,总算冲出了闯军包围,纵马直奔到开封城下,见城墙上人头攒簇,大喝道:“我乃后军都督府左都督楚靖,奉圣上之命来解开封之围,尔等可知?” 那周王,高明衡自然都看到了楚靖,见其身后还有追兵。 高明衡道:“楚都督,下官河南巡抚高……” “废话少说,既然知道我是都督,放下一条绳子来,等我进城再说!” 楚靖也知道自己身后有追兵,也不能开城门,遂只能爬绳上了,这开封城墙如今有七八丈高,自己大战半夜,手足酸软,自不会逞强,使用“上天梯”! 楚靖话音一落不久,就见城墙上垂下一条绳子来,遂纵身一跃,抓住绳子攀附上墙,此时的闯兵也追了过来,立马朝楚靖放箭,而城墙上的明军也开始放箭射闯兵。 楚靖登墙时,对身后的箭雨看都未看,只是侧身随手拨弄了几下,人已然跃上了城头。 第110章 圣上,您也是男人,您也不能理解我吗 如今的开封城中很是喜庆,因为围城的闯贼被朝廷钦差楚都督率军击退了。 围城之围被解不说,还有山东巡抚送来的大量物资给养。 城中人员从上到下,岂能不高兴? 虽有父、兄、子、弟在这围城之战中阵亡,此时困局一解,伤感之情也不免稍减。 不错,如今距离楚靖大闹闯军军营已过了十余日了。 那日楚靖进了开封城之后,经过一夜歇息,第二日就与高明衡,周王商议主动出击,一举击溃闯军。 毕竟开封城兵马也有十万之众,纵是骑兵也有万余呢! 周王、高巡抚本来还有些担心,生怕开封城被破。 听楚靖说他只率五万人马就行,而且还以金牌强逼,他们也不得不从。 楚靖知道闯军刚被自己闹过一场,无论李自成死没死,对方士气低迷却不是假的。 破敌良机稍纵即逝,岂能畏首畏尾。 只是稍微让大军演练了一番《武穆遗书》中所载的风扬阵,遂率军出城,主动出击闯军东门大营。 闯军前一晚被楚靖这一闹,可是他们从未遇见过的,只要见过楚靖神威的,哪个心中不惧? 而且闯王本人都是生死不知,大军自然军心不稳。 再者闯军大多数毕竟是贼寇、农民出身,一路打的都是顺风仗,又何时见过岳武穆的风扬大阵? 明军又被周王大大犒赏,更是闻听楚靖威名,又有甚者在开封城头见楚靖单枪匹马大破敌营,哪个不是心生艳羡之情! 如今有楚都督率领他们,所以在对战时,各个都是奋勇卖命。 纵然只是五万人马,也杀的闯贼数十万大军溃不成军,一退数十里。 仅这一战,就杀死闯贼达十万之众,俘虏更是不计其数。 闯兵经此一败,哪敢再围开封,直接退兵回返洛阳去了。 楚靖率军大破闯军,他也知道差不多了,也该回京城了。 实在是他没那多时间在这穷耗,他还要去办比这更重要之事。 王永吉押运物资今日也到了开封城,所以开封城一众生民,才有了几分喜色。 这晚参加完高巡抚的祝捷之宴后。 楚靖就带着高巡抚的奏书直返京城了。 嗯,在这之前他还是发了山东骑兵赏银,虽然这些人没打仗,可他们能来开封,就是将性命豁出去了。 他可不想在军中落得个食言而肥的名声。 当然,他现在也没钱,这钱自是周王出了。 楚靖虽觉这人有眼色、拎的清,可宗室王爷之富庶也可见一斑。 以后不整治这帮宗室,大明也是负担不起的啊! 楚靖经过数日纵马疾驰,已然回了京城。 他心中早有谋划,知道在京城呆不了几天,要是不出意外,自己心想之事今日就是机会。 遂未先去见青青,以令牌开路,直进了紫禁城。 等他再次见到崇祯,突然觉得这老丈人也就一月未见,好似又老了许多。 不过崇祯看了楚靖送来的奏报之后,那是一个高兴。 嗯……乐的很像一个孩子。 在这乾清宫内,不停转来转去,不时就发笑,直把奏书看了好几遍。 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楚靖还在,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应该有点威仪。 遂坐在龙椅上,清咳了一声,才缓缓道:“楚靖,你这次表现不错,立此大功! 说,想要什么,朕要好好赏你!” 楚靖一看这老丈人这会还傲娇起来了,遂拱手正色道:“圣上谬赞了,臣能有此大胜,上凭圣上惶惶天威,震慑贼寇,下凭众将士齐心用命,臣只是略尽绵力罢了,又能算得什么!” 崇祯闻听此话,再见楚靖一脸正色,只觉这话说的,好似味道不对啊。 自己虽然经常听这类话,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别扭呢? 嗯……是这臭小子问题! 遂摆了摆手,佯怒道:“你好好说话! 少在这唱高调,朕从今以后要听真话,你跟朕在这乱扯什么?” “圣上,臣所言都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怎么会是乱扯呢?” 崇祯看楚靖还这么说,心下一盘算,沉声道:“小子,你这是居功自傲了?” 楚靖真气运转,憋的脸色通红,急道:“圣上,你这人不讲理,我九死一生,用尽一切手段,才解了开封之围。 这刚一回来,您就食言而肥,我还能说什么? 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吹捧您了。 如今又落得一个居功自傲的说辞! 圣上,你如此说,着实令人寒心哪!” 崇祯见楚靖这幅神态,显然委屈坏了,可自己怎么就食言而肥了? 这都哪都哪啊? 遂道:“你急什么?有什么话说清楚! 朕怎么就食言而肥了? 朕问你要什么赏赐,这还问错了?” 楚靖肃然道:“圣上你答应过我,我回来,你为我赐婚的,这在我心里就是最大的赏赐了。 我哪还需要什么别的赏赐,你这么说莫非是不将阿九嫁我了?” 楚靖话音刚落,耳朵微颤,已然听到阿九轻盈的脚步之声,看来是得到自己进宫的消息,跑来殿外偷听了。 崇祯听了楚靖这话,不禁愕然,突地哈哈大笑起来,直笑了半晌,才道:“你就因为这个?跟朕来这么一出?” 楚靖恨恨道:“圣上,这事还不算大吗?阿九就是我心中最珍贵的人了! 我所为一切俱是为了她,说实话,这次我独闯贼匪数十万大军,心里也怕的紧! 我倒不是怕敌军,只是怕我若死在乱军之中,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再见一面!那种感觉,圣上你是不会懂的! 而今好不容易得胜归来,你压根不提此事,我……” “好了好了,朕当是何事呢? 你不要委屈了,你与阿九之事,朕金口玉言,岂会反悔?你当朕是什么人?” 崇祯抚须淡然道,可眉梢间的那股喜意哪还隐藏的住? 心想:“这小子就因为这个,跟朕耍脾气,看来对阿九之心着实不假啊!” 楚靖顿时面色喜然,忙道:“圣上,你原来不是反悔啊? 我还以为你问我要什么赏赐,是不想将阿九嫁我了呢? 我是白担心了啊! 圣上,楚靖向您老人家请罪了!” 崇祯洒然一笑道:“好了好了,你莫不是长着一幅狗脸? 朕刚才只不过问你还要什么别的赏赐不要,哪来那么多胡思乱想?” 楚靖挠头道:“圣上能将阿九许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哪还需要什么别的赏赐啊!” 崇祯拂袖一挥,正色道:“哎?这是两码事,你此次功劳不小,闯贼就是不死也必伤筋动骨。 又大破、俘虏十余万贼兵,这等大胜,朕登基以来,从所未有! 朕必须得赏你点什么!否则岂不让人笑话,说我亏待有功之臣呢! 快快说来!” 楚靖见老丈人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大气,心下一笑,讪然道:“圣上当真要赏?” “那是自然!说,要什么?” “圣上,我想让您把这份恩典赏给别人,就当是赏我了,您看行不?” 崇祯一听这话,眉头一皱,瞧着楚靖直看了半晌,轻声道:“赏给谁?赏他什么?” 楚靖微微瞥了崇祯一眼,正色道:“圣上,我想为一女子求个封锆!” “女子?何意?说清楚!”崇祯先是有些愕然,可紧接着面上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显是在强压怒火。 楚靖早都扫见了其脸色,低头道:“不瞒圣上,楚靖在未认识九儿之前,已然有了一妻子,虽然还未成亲,但我们早已经过其母许婚,订了终身,而今……” “你放肆!”崇祯霍然站起身来,戟指怒喝道。 见楚靖低头不语,不禁又道:“你既已和别人订了终身,怎敢跑来招惹九儿? 你当她是谁?你当朕是什么? 你怎么敢?” 崇祯说完这话,气的团团乱转,嘴里不停念叨着“岂有此理……” 楚靖知道若想以后家庭安宁,不让自己女人受到外人指指点点,有些事必须得做,这关自然也是必须得过了。 这场面,他早有心理准备。 只不过被老丈人骂几句,又能算得什么! 遂涩然道:“圣上,您也别气! 您也是男人,莫非还不能理解我吗? 我是在遇上九儿之前,与青儿定的终身。 想我楚靖,只是一介草莽,又不懂得前生后事。 哪曾想,还会有幸遇上九儿这种让我相见恨晚的女子呢?……” “你放屁!朕纵是男人,朕要理解你什吗?听你这意思,还怪九儿和你相遇晚了?”崇祯都差点怒极反笑了。 嗯……他是被楚靖的歪理差点气笑了。 “圣上,您是一国之君,岂能说脏话! 再说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是常理,您还……您得讲理啊! 再说是您刚才让我要赏赐的,还一口一个不赏不行,金口玉言! 如今这……” 楚靖说到这里,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崇祯岂能不明白,这又是在内涵自己说话不算呢。 心中微一思忖,再看楚靖说话一套一套的,顿时恍然大悟。 这小子先前所为一切都是为了这一求! 这臭小子太不是东西了! 第111章 齐人之福,杀鸡儆猴 崇祯一想明白楚靖之意,心中虽很是不舒服,可见楚靖风尘仆仆,显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脸上的灰尘都是隐约可见。 不由想起奏报中所提,他单枪匹马闯敌阵,后又率军解了开封之围,可说是对满城百万生灵有活命之恩。 遂长叹一口气,缓缓道:“你这小子,看你立有大功的份上,朕就不跟你计较了。 再说你年少慕艾,更属人之常情,朕也能理解。 这样,朕可以帮你瞒着九儿,你日后找个外宅将那女子安置下也就是了! 别让九儿发现,想必对你来说不是难事,至于什么封锆切莫再提! 九儿身为公主,你为了她和朕的颜面,这事就不要大张旗鼓了!如何?” 楚靖早都听懵了,这是啥意思? 老丈人竟然在教自己养外室。 而且只闻殿外阿九那粗重的呼吸声,都知道显然是被气坏了。 若非这地方是皇宫,崇祯是皇帝,估计要都破门而入了。 只是一时之间楚靖也不知,到底因为他为青青求封锆,还是因自己老爹出的这等馊主意,才让阿九呼吸如此急促。 崇祯见楚靖瞪大双眼,久久不语,只是望着自己,还以为他是高兴傻了呢。 遂摆了摆手,轻笑道:“怎么?高兴了?其实你刚才有句话说的不错! 男子汉大丈夫,谁没有三妻四妾的念想,朕确实也不例外。 当然朕也不需要因为此事烦恼。 只是这世上自有规矩,能够无视一切规矩的人根本不存在。 需知人言可畏、众口烁金哪! 九儿身为公主,有些事自不能如同常人一般。其中牵扯甚广,你明白了?” 楚靖听老丈人还在跟他讲大道理,不由晃了晃脑袋,讶然道:“圣上,我刚才没听错?您是让我背着九儿在外面养女人?” “什么外面养女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若是旁人,朕会这么说? 敢在朕面前如此说话,朕灭他九族! 九儿是朕最疼爱的女儿,也可以说是最爱的子女。 她要不是女儿身,太子之位就是她的,谁都没资格跟她抢!” 说到这里崇祯顿了顿,表情也是由怒转缓,长叹一声道:“唉……你走后,九儿为朕送来很多珍宝、金砖,言说都是你送她的,她一件未取,都让朕用做朝廷支出。 朕也从她的只言片语中,能看出来,她对你有意。 你走后的这一个月,她几乎每天都会来几次,问你消息。 前几天听说你在泰山大会夺得天下第一美名,她乐了好几天。 那种笑容自从她懂事,知道大明江山陷入了内忧外患,就从来都没有过了。 所以朕不想让九儿失望,才会如此说,否则你…… 哼……总之朕是看你心中自有义念,又立有大功。 朕更不能食言反悔。 才为你想了一个好办法,你可不要曲解其中意思,肆意妄为! 难道朕现在让你放弃那女子,你就愿意?” 崇祯短短的一番话神情语气变了又变,说楚靖时蕴含气愤,提到阿九时满是欣慰和心疼。 可后面几句话好似竟有种,觉得楚靖太过不开窍,对其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楚靖对这一切自是尽收眼底,却是摇了摇头,正色道:“圣上,您的爱女之心,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 但我从您的眼神中能看出来那是丝毫不虚。 连楚靖这种尸山血海滚了一遭的人,听了都有些想哭,又遑论他人。 不过您却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而且我更不会隐瞒九儿,做出什么养外室之事来! 我楚靖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事都会放在明面上来说,你所言之意非我所取!” 崇祯闻言不禁一怔,臭小子,先给朕高帽子一戴,立马开始批判朕行事有些不够光明正大了? 不由怒道:“你这臭小子不识好歹! 那你要怎么做? 既要娶九儿,还要光明正大! 那叫青青的女子你也不放弃,如何能两全其美? 是让公主给你做妾? 还是驸马除了公主,还要有妾? 如此你将朝廷规制、朝廷体统放在哪里?” 楚靖直视崇祯,道:“圣上,这就是我求您给青儿封锆的原因,我要两个一起娶! 两人一头大!” 崇祯闻听此言,也是不由眼皮直跳,甚意思?两人一头大? 这比他这个皇帝都敢想,他都不敢说让他的女人两头大,这小子…… 就见楚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圣上,您别的道理也不用再说了,我并非不懂。 只是无论青儿、九儿我一个都不会放弃! 青儿为了我,抛下女子矜持,更是能够为了我改变她自己本性,可以说是不顾一切了。 我做什么她都在无条件的支持。 我楚靖毕竟是个人,谁对我好到哪种地步,我岂能没有感受?没有判断? 说实话,她的性格很不好,若是让别人知道她曾经的作为,多数人都会说她该杀该弃,并非良配。 可纵然世人皆说她可杀可弃,我独怜其惨其痴! 所以无论如何,终楚靖一生,都不能辜负她。 只是没想到,我又在其之后遇上九儿,致我做出此等不义之事来! 我有此痴心妄想,确实有愧于她二人。 可九儿我只第一次见她,也不知怎的就对她情根深种,根本无法自拔。 圣上,她们二人就是我楚靖最重要之人了。 所以无论我立下多少大功,您给我什么赏赐我都不在乎。 只求她们能够两头大,尽我所能,给她们一个最好的交代,也能让自己略微心安一些。 我楚靖一介草莽,除了武功,一无是处!九儿、青儿纵有一人能伴我终生,都是我莫大的福分了。 我却想两个都要,确实有些贪心了! 可这份贪心,我楚靖永不后悔! 只要能达成所愿,我愿意付出一切! 圣上,在您这里,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况且这事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 可对您来说,绝非难事! 您身为一国之君,只要修改律法,允许两头大。 想必到时候如此做的人也不会是楚靖一人。那不就无人能说什么了?” 崇祯听了楚靖这番话,见其说着说着脸色涨红,双目含泪。 听其言、观其行,这是真正发自肺腑啊! 不由心下一软,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个什么? 天为乾,地为坤,男女之事阴阳相合,岂能有三者能够并肩之理? 这事挑战的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纲长伦理! 你以为是蛮夷吗?可以依仗权势,肆意妄为? 此事说起来是一句话,可真正做起来,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 再者就因为你之私心,就让朕修改律法,你也想的出来? 这事若有个好契机或许还有可能,如今朕怎么说?怎么做? 说要为你楚靖赐婚,所以来个两头大,那岂不是个笑话! 你不为自己想,不为朕想! 也得为九儿她们想想! 你就不怕流言蜚语淹死她们?” “圣上,您的意思是同意了? 只要机会合适,您就会着手处理此事了?” 楚靖闻言知意,自是打蛇随棍上了。 “哼……朕想着,只要建奴被灭,我朝大患一举荡平,岂不普天同庆? 这事就有了很好的契机了,你觉得呢?” 楚靖一看崇祯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又听得阿九呼吸平缓,心下也很是得意:“也不枉我刚才用真气逼眼泪了。 只要能将青儿、九儿之事解决,你就是不说我也会灭建奴!” 话说到这里,楚靖目的也就达到了。 只要说通崇祯,他与青青之事不影响阿九过门,那么一切再也无需多说了。 况且今日阿九在门外也将他与崇祯所言听了个清楚。 自己今天这番苦心就必然不会白费。 他早从阿九的呼吸、步伐听出对方轻功、内功大有长进,显然和青青将功法都学会了。两人的关系必然好的紧了。 那么自己所为一切,都是得到回报了。 齐人之福不远矣! 遂与崇祯交流起了正事,将自己在泰山收了一众人马,又说了八大晋商都是汉奸。 而且钱多的不行,他已经派人订住了他们,现在只差请旨着锦衣卫去拿人了。 崇祯听了晋商八大家都是汉奸,那是怒愤、欣喜不一而足。 愤恨他治下竟会有汉奸通敌卖国,欣喜的是楚靖把他们找出来了,听说抄了家就有银子了。 这对于崇祯这种穷怕了的皇帝自然是最大的回报了。 崇祯拍手喜道:“楚靖,这事真是个大好事,朕即刻任命你掌锦衣卫事,你尽快办理好此事!” 楚靖问道:“圣上,那以前的指挥使呢?” 崇祯来回踱步,缓缓道:“这骆养性也算尽忠职守,怎么好生安置他呢?” 楚靖摇了摇头,肃声道:“圣上,骆养性这人我也有所耳闻,如今的锦衣卫已经不堪用了,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何意?”崇祯一脸疑惑道。 楚靖凝声道:“圣上,锦衣卫这等机构,说白了,本质上就是皇权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可我曾听闻骆养性此人曾拒接您的中旨,还给你上书讲道理,学文官对付皇帝的那一套。 更甚者其在捐款时,只出了68两银子,可有此事?” 崇祯闻听这话,大吃一惊,这事楚靖如何得知的? 他当年让其处决二人,骆养性回奏自己曰:“二臣当死,宜付所司,书其罪,使天下知。若阴使臣杀之,天下后世谓陛下如何?臣不敢奉命”。 这几句话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只是他见骆养性仗义执言,很有风骨,后来他也不想杀那二人了,才未对其多加怪罪。 这事他本以为无人知晓,怎的楚靖竟能知道。 楚靖察言观色炉火纯青,不用崇祯说话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遂道:“圣上,这事骆养性早都传了出去,来表明他和文官集团都是一路人,此事或许只有您还不知。” 崇祯再傻,也明白锦衣卫若和文官也穿一条裤子,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他这个皇帝说不定哪天就得突然驾崩了。 毕竟自从有了曹化淳那次所言,他这段时间一直再反思,越想越觉得皇兄驾崩之事,蹊跷之处甚多呢。 言念至此,双眼寒光四射,追问道:“你的意思是?” “杀,杀鸡给猴看,抄了他的家,看看他家里是不是穷的只能拿出68两银子来。 还要将锦衣卫大力整顿,只要是和朝臣有所勾连的! 哪怕是将那些什么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这类官员统统杀绝,也是在所不惜! 要让锦衣卫都知道,入了此职若敢和朝臣狼狈为奸,那就是抄家灭门! 毕竟我们以后还要杀贪官、诛劣族,锦衣卫这种机构,必须得用起来! 其中高层若和官员有勾连,势必泄密。 我们行动还未展开,就必然受阻,又是浪费时间精力。 再者锦衣卫一旦发展起来,若还和朝中官员浓情蜜意,以后必然滋生龌龊,那对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危害太大。 如今正好乘着拿下骆养性,给锦衣卫树立一个禁忌铁规! 谁若不怕抄家灭门,让他们仅着来。 正好您也可以借此机会,以其人为典型,酝酿造势好为下一步行动提前做准备。” 楚靖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崇祯,见其好似面有犹疑,遂接着道:“圣上你不要怕杀锦衣卫杀的太紧,无人可用了! 且不说如今的锦衣卫本就和废了没什么区别! 若是人员问题,您更不需担心! 杀了那些锦衣卫中的实权人物,我们立马可以从锦衣卫底层进行简拔。 而且我还有江湖上的人,也可以编入锦衣卫,根本不用担心杀的无人可用问题。 再者文官要拉拢锦衣卫也只会挑这些实权人物,普通千户旗官,他们也看不上! 最主要是先处理锦衣卫问题,那些朝臣也不会太过在意。 在他们眼里,锦衣卫就是被杀绝了,也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他们是因为废除不了这个机构,才想着拉拢呢,如今被您杀,他们都是乐见其成的。 只要等我们把刀子磨利了,那么就可以宰朝臣了。 所以圣上,如今该先好好磨刀了。” 崇祯见楚靖这番话说的杀气腾腾,其中意思却很有道理,锦衣卫若是真被渗透了,危害之大,简直不可想象。 首先对他这个皇帝来说,那是最危险的。遂问道:“如今你要具体怎么做?” 楚靖道:“传骆养性来,臣问他话! 圣上您也可以听听,知道知道如今的锦衣卫都是什么样子,凭臣问曹化淳的手段,您也不用怕问不到什么来! 到时候您也就能狠下心了!” 崇祯略一思忖,遂让人传召骆养性入宫见驾。 第112章 本督行事,最讲法理 京城的青石大道上,一队人神情肃杀,身穿飞鱼服,腰玄绣春刀,虽是步履匆匆,但行进中队伍很是整齐有序,只是传来阵阵脚步踩踏之声。 为首之人骑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一袭绯色蟒袍,剑眉星目,俊朗挺拔,双眸闭合间灿然生威,一脸冰冷肃杀之意更是跃然而出。 周边百姓看见这一幕,大多数人适时脸现惊色,唯恐避让不及。 可有的人还真没多少害怕。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跟自家这些平头百姓离的太远,真正需要怕的反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他们在这京城里还真没见过,这帮人会对老百姓做什么。 这队人的装束,他们自然认得那是本朝锦衣卫了。 可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此等见识认知。 他们只记得前些年锦衣卫的威风、锦衣卫的霸道,自是下意识屏声静气,好似喘气声大了,锦衣卫就会带走他们似的。 一些人不说话,自然一传十十传百,整条街道的人也都闭口不言,只是瞅着这队锦衣卫当街而过。 不过一些人眼神中不时透出一股羡慕之色,不难看出,他们也想成为其中的一员。 京城人本已多年未曾见过锦衣卫有这阵势了。可谁知其近段时间大肆出没,抓了不少自己人,统统抄家。 听说连锦衣卫的头都抓了。 他们一时也不懂,怎么锦衣卫会抓自己人呢?还连自己头都抓了? 刚开始这等奇怪现象,让好多老百姓百思不得其解,可紧接着大街小巷里的“百事通”就开始疯传了,才知道这是当今圣上大力整顿朝纲,严查各种贪官污吏呢。 锦衣卫在响应圣上号召,开展自查自纠呢。 这个词虽很是新颖,可锦衣卫如此行事,他们也就明白了这个词是个啥意思。 短短几天时间,早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好些百姓心里均想:“不知哪个贪官污吏要被收拾了。”脸上虽不敢露出幸灾乐祸的样子,可心下那都乐开了花。 毕竟老百姓看到当官的被收拾,都是高兴的紧。 只是锦衣卫凶名太大,纵然知道他们不会欺负老百姓,也让人不由心生恐慌。 “启禀督公,首辅周延儒的府邸快到了。”身边有一千户在马侧沉声道。 “前首辅!”骑马之人淡淡丢了一句。 “是是是,是前首辅,卑职口不择言,还请督公责罚!” 这名千户这会已然吓的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如果不是行进之中,他都恨不得跪下磕头求饶了。 “唉……好了好了,本督莫非就这么残暴可怕?看你这样,哪像个千户! 本督生平行事,最讲究法理了。 怎会因为这个对你有什么责罚,莫要丢了锦衣卫的体统! 再说,让你们不要喊督公,你们不也没听吗!” 那千户听了这话,虽是脸上神色有所缓解,可还是一副为难之意。 不错,这骑马之人正是楚靖,如今的大明后军都督府左都督,掌锦衣卫事。 这官衔可比单纯的锦衣卫指挥使大多了,真正的一品大员! 所以锦衣卫才称他为督公。 他本觉得那些太监头子被这么叫,他也被这么称呼,总觉得不舒服。 可底下人说因为他是左都督,所以称他为督公,公是敬称。 要是称呼他为都督,嘟嘟囔囔的这更不好听了。 因此楚靖也只是刚开始提了一嘴,就由着他们喊了。 不错,如今的楚靖已然接掌锦衣卫了。 早些天他在骆养性进宫之后,抬手就拿住了对方,后利用“移魂大法”问出其贪赃枉法,和朝廷文臣很是亲密的证据。 自然就被崇祯下旨给抄家了。 而且其人和朝廷首辅周延儒过从甚密,连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都是周延儒出的大力,随后又倒出了一些周延儒违法乱纪的丑事。 崇祯只以为周延儒为国举才呢,谁知都是交易,当场气的恨不得立马诛其九族。 只因顾忌对方是一朝首辅,若是单凭骆养性的一面之辞拿人,恐朝臣不服。 遂问楚靖怎么办。 楚靖对崇祯说,证据太简单了,等我先整顿锦衣卫。过几天一定给你一个,可以大大方方灭周延儒九族的证据。 崇祯自是欣然同意。 楚靖遂先接掌了锦衣卫,利用“移魂大法”,又将其内的一些与朝臣有勾连的同知,镇抚使,千户杀了好几位,而且统统抄家。 就地简拔各种旗官,又将自己从青竹帮、山东寨、金龙帮带来的数百人都编入了锦衣卫。 这一番操作下来,楚靖在锦衣卫那是人人惊惧。 况且他们也知道楚靖在江湖上那是什么牌面,更增畏惧。 有的锦衣卫也亲眼见过,他们这督公只要问谁,谁就说真话,杀人只需举手抬足,从来不用第二招。 管他什么同知,镇抚使,千户,统统一个待遇。 以楚靖如此声威,谁能不怕? 所以那千户才会因为一句话说错,吓的魂的都没了。 他可是亲眼所见,自家这督公处置一名千户,只因为对方说朝中的钱谦益是个道德君子、文臣楷模,所以他很是佩服。 然后就被问出了一堆烂事,抄家了。 他只以为是那千户说错话了。 又哪知楚靖处置那千户,实是因为其是东林党的眼睛。 很快,楚靖一队人已然到了前首辅周延儒府邸门前。 嗯……今天在朝堂上,楚靖正式亮相,参与上朝了。 谁知当崇祯宣布楚靖的任命时,这周延儒还在那大加阻拦,什么楚靖出身草莽,不符合朝堂规制等等,说了一大堆。 还有一些官员随声附和。 楚靖遂收到了崇祯眼色,只是轻描淡写问了周延儒一句话。 而后崇祯气的当场发飙,下旨将周延儒下狱还要诛其九族,然后人“气急攻心”就晕了过去。 这不,楚靖自然亲自带队来抄家了。 问了一句什么话? 楚靖这阴货当着文武百官,用移魂大法问了其一句,“首辅大人,您觉得当今圣上如何啊?” 周延儒的回答,能将崇祯当场“气晕”,可见那些话有多混账。 所以崇祯说要诛其九族,满朝文武都无人为其求情,因为在这事上还为其求情,那是真的想一起下地狱了。 朝臣心里想的是:“这周大人莫不是失心疯了?圣上是个傻子之类的话,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呢? 这真是自己找死还不算,还要带着九族一起死啊!” 这时洪胜海已然从一角落跑了过来,拱手道:“启禀公子,周延儒一家老小都在!” 楚靖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带着人马径往府内走去。 此时府门紧闭,早有锦衣卫上前砸门了,砸的“哐当”直响。 不过一会,“谁啊?敲什么敲!有这么叫门的吗?” 门内传来几声懒洋洋的声音,紧接着“嘎吱”声响。 府门已然打开,走出一家丁,见了锦衣卫也不曾畏惧,喝道:“放肆!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首辅大人的府第。” 楚靖扫了一眼自己这帮手下,好似还要说些什么。 眼中寒光一闪,手臂一挥,从身边一名锦衣卫腰间抽出长刀,“刷”的一声,白光微闪,紧接着就是一颗人头冲天而起,鲜血直直喷射而出三尺有余。 “砰”的一声,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四溅,一些锦衣卫脸色大变,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都说督公武功天下第一,杀人不用第二招,手段神鬼莫测,今日亲眼所见,当真骇人之极。 楚靖扫了众人一眼,见有几人身上、脸上都溅到了鲜血,淡淡道:“让你们来是抄家拿人的,以为是来做客吗? 客气给谁看? 若是再有下次,这碗饭你们就别吃了! 锦衣卫丢不起这人!” 锦衣卫闻听这话,齐齐单膝跪地,连称:“请督公责罚!” 楚靖也知道锦衣卫这些年被文臣欺负惨了,上面的主官不给力,他们自然更怂了。 今日查抄首辅府邸,一时之间肯定转不过弯来,所以才亲自来了。 谁知果然如此,看来这帮人还得多历练啊! 想着随手一挥,将刀归于那名锦衣卫鞘中,转头对那名千户,淡然道:“周延儒交代藏金银珠宝的地方都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了!” “带人去全部起出来,谁敢阻拦,直接杀了!” 楚靖话音刚落,一人缓缓从门内走了出来,年约三十余岁,一副书生士子打扮。 他扫了一眼楚靖这帮人,脸上微微一变,看了看地面上的一滩鲜血,一颗人头,心想:“锦衣卫怎敢如此?” 遂拂袖一挥,双手负立门前,昂首傲然道:“这里是哪里?尔等莫非不知? 锦衣卫是不想好了?” 洪胜海道:“公子,这是周延儒的三儿子!” 楚靖轻笑一声道:“周公子是?你这种蠢货也不知怎么能活这么大的? 锦衣卫好不好,嘿……你估计是看不到了,但你家好不好,你倒是能看见! 拿人!” 这周公子见楚靖眼露凶光,不由后退几步,冷哼一声道:“哼……我看谁敢拿人!” 话音未落,“呼”的一声,一人从府门直窜而出,速度也算不慢,一刀直劈楚靖。 楚靖见其身法劲力,放在江湖上也算是难得的武学好手了,可在他眼里,那还差的远了! 遂嘴角微微一扬,身子未动,只是随手一掌直拍而出。 这人只觉一股掌风横压而至,已然逼的自己呼吸不畅,沛然难挡。 连忙脚跟一撮地,想要跃退躲闪。 突觉自己身子一顿,已然不得动弹,紧接着“嘎拉”一声响,自己全身剧痛,瞬间飞了出去,眼中也只有黑暗了。 “砰”的一声响,这人已然飞出了数丈远,砸在了周府门内的照碑墙上,鲜血糊了一墙。 “啊!这?”周公子惊呼一声,这可是他周家供奉多年的高手,多次毙杀强敌刺客,那一手刀法施展开来,如雷似电。 怎地今日竟然被人一扬手就打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此人到底是谁? 楚靖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他脚下未动,移形换影,瞬间已到了周公子身前,冷冷道:“这就是你的依仗? 家里还有谁,一起唤出来,再试试?” 周公子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就见一只手已然捏住了脖子,自己已然离地而起。 紧接着,就好似腾云驾雾一般,又是“砰”的一声响,他最后看见的就是自家的照碑墙了。 楚靖掷死周公子,面无表情。 对这种贪官污吏的家族,他信奉一条,他的家人既然享受了权势所带来的荣耀,那么自然也该为自己家族付出。 哪有享受时就是全家,最后受到惩治时却只有一人,他对这种做法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不过他能理解,这种律法的诞生,就是官员怕自己哪天栽了,能不连累家人,这自然就是他们想要的最好结果了。 可在他楚靖这里,行不通! 此时的锦衣卫早都冲进府邸拿人了,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顿时尖叫起来。 霎时间整座周府那是鸡飞狗跳,楚靖一皱眉,冷冷道:“谁若再敢尖叫,统统就地处死!拿人不一定非得要活人!” 楚靖这几句话遍传周府,锦衣卫一听督公如此下令,瞬时间就砍死不少人。 府邸上下人等再也不敢乱叫,被锦衣卫集中起来,纷纷跪伏在地。 “将财物不要漏了,将周家人送诏狱! 有些不该做的事,不需要我再多说了? 说实话,本督真的不想再杀自己人了!” 楚靖话音一落,一个闪身,已然出了周府。 第113章 谁能接我一招抄家上瘾 “好,就这样! 这空明拳讲究以虚击实、以空而明,出拳劲道要虚,身子柔软如虫,招数上更要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试想若连你自己都不知这一拳击向何处,敌人又哪里能够抵挡……” “青儿,你这招使得不如九儿好,你这一挥臂,出拳意图太过明显,高手一眼就能看出你这一拳要击向何处,自然就能提前破了你的招……” “对,九儿这招使得妙,要的就是那股若有若无的意思。 这空明拳是天下至柔之拳术。 所谓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的道理你们应该都懂。 可刚不可久,柔不可守! 当你们将这股柔练到极点,柔极自然就会生出刚劲。却不要在火候不到时,去刻意追求什么刚柔并济,那叫没学会走就想跑,入了武学歧途。 一切随发于心,柔刚变幻随心而动,浑而为一就是你们所要追寻的武学境界。 这空明拳中只要有了刚猛稳实,就弥补了临虚凭空,一味阴柔的不足。 若到了这一步,那时节的空明拳才是真正的威力无穷!” 此时的练武场上,青青和阿九正在拆招,两人拳脚带风,拳来掌去,忽东忽西,打的难解难分。 两人本就身形高挑,又是从小习武,更是显得身材凹凸有致,而今都是一身短打服,起掌抬足间身形飘逸,身随拳走,拳掌如风,姿态曼妙恰似雁飞鹰掠。 这一幕直是让楚靖大饱眼福了,两眼神光如矩,生怕漏了一招一式。 不时啧啧赞叹,也不知是在赞叹二人武功还是身材,这或许也只有自己知道。 嗯……是在指点二人武学中的问题,所以才频频开口。 “好好好,不错不错,招式上你们都是大有长进,可这随机应变、听风辨形之术,还差的远呢! 随机应变要融入骨子里,也非朝夕之功。 可你们要将听风辨形之术勤加修炼,这可不是说让你们听那些有形有质的兵刃暗器。 那是听风辨形之术最低级的要求了。 当世是没有什么高手,可真正的绝顶高手,出招时真力一旦外烁,化成无形招式凌空攻击,又可以配合手中的拳脚,二者虚实结合来破敌。 就比如人家一掌击来看似打的是你小腹,可掌力真正走向却是你的胸口头部下盘,这种有质无形的攻击,如何抵挡? 那就全靠听风辨形了。 若是这门功夫不到家,纵是你的武功和对方相差不多,也会被这种高手施展此类手法,一招之间就会被击败打伤。 所以你们在这方面,得多下苦功才行啊!” “真的有这种高手吗?有质无形的内力和拳脚互相配合,二者攻击的又不是同一部位,这等手段何人能抵挡?” 阿九闻听此言,不由问道。 实在是楚靖说的这类手段,有些超乎她的认知了。 楚靖的武学修为,自然就可以做到,只是这世上没人有资格需要他以此等手段来对敌。 阿九自也是没见过了。 楚靖见九儿问出此话,不禁心下暗叹:“九儿武功的确胜过青儿太多,她口中说话,招式却丝毫不乱,应付青儿的攻势也是游刃有余。 这才练了自己传授给她的武学多久啊! 难怪原轨迹中,她在二十年后都属当世顶尖高手了。这等武学资质确实了不得!” 嘴上却是郑重道:“这种高手自然是有的!只是你们不曾见过这等对手罢了。 你们若是能将《易筋锻骨章》练成,也将这空明拳拳路之变,劲力之用都融会贯通了。 以后若是遇到这等高手,纵敌不过他,他若想伤到你们,那也绝非易事!” 楚靖正说着,就见青青一个空心筋斗翻了过来,落于楚靖面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嗔怒道:“你什么意思?教武功就教武功,这么说话莫非是又要走了?” 楚靖本就知道青青很聪明,谁知又从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就知道自己意图了。 不禁赧然一笑道:“青儿,你正练武呢,若非和你拆招的是九儿,你这样容易被人有机可乘啊!” “你少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阿九武功比我好的多! 她是在让着我,我岂能不知? 所以我收手,行有余力的妙诀,她可比我悟得透,自能及时收手,又怎会伤我? 再者她若是敌人,我又怎会如此。” “哼……你要去哪里? 我也要跟着一起去,你让我练武,我都没对手,只和阿九拆招,不经生死搏杀,如何能有进步?” 青青虽是在怪责楚靖,可那薄怒带嗔的样子真的很美,着实有些迷人。 可这会楚靖是没时间欣赏了,忙忙转头看向阿九,眼睛都快挤酸了,却见阿九“扑哧”笑道:“你不用使眼色,青姐姐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我们可是知道,你要去关外,我也想好了,也要去杀鞑子!” 楚靖哪还不明白,两人早都统一战线了,都在这里等他呢。 不过他这次去关外,那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怎么能带她们去。 她们两人武功虽然进益颇大,可对自己所为之事,不会有丝毫助力的。 就见青青娇喝道:“你不要寻思拒绝我们的借口了。 你这一肚子鬼主意对我们少用点! 反正是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武功进步很大! 当今武林能胜过我们的人也不多! 怎么? 我们跟你去杀鞑子,你就不愿意了? 你也不要说担心我们的话。 我们也是大明子民! 男儿能杀敌,女子就不行吗? 我们学了一身武功,就该呆在家里吗? 我夏青青不认识你之前,也是江南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 连日来你带锦衣卫去抄那些贪官污吏的家,我要帮忙你不让,说场面太血腥,情景太凄惨! 去杀鞑子又说太危险! 那你说,是不是我们就该呆在家里? 一步也不能出去了?” 楚靖听闻青青这一连珠炮的发问,也是颇感窘迫,微一思量,真气一转,脸色通红。遂点了点头,正色道:“好!既然青儿你和九儿都这样说。 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只要谁能接的住我一招,我就带你们去!” “不行,你的一招!你若全力出手,普天下能接你一招的有几个?少来哄我们!” 阿九生怕青青中了楚靖激将法,连忙出言制止。 青青自也明白楚靖用意,狠狠白了他一眼。 楚靖却是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怎能如此小看你夫君我! 我和你们过招,只是单纯比招式,绝对不以内功修为压制! 只要你们谁能接我一招,我就带你们去?” “真的?”“不许骗人”青青和阿九齐声道。 “那是自然,你夫君我向来一言九鼎! 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食言而肥这事我是从来不干的!” 楚靖洒然一笑道。 “好,阿九,你上,你武功比我好! 我给你压阵助威! 你要是接住他一招,看他敢不敢说话不算!” 青青退后几步,扭头看向阿九道。 阿九笑道:“那青姐姐,我就当仁不让了!” 说着脚下一点,飘然而至,在离楚靖三尺处站定,满脸含笑道:“那你可说好了,只比招式,只一招哦!” “当然,九儿你也得注意了,我这一招,若是拿不下你,你们跟我一起去! 可要是一招拿下你,那……” 阿九见楚靖好似一脸戏虐之意,心中也是大为不服:“哼……看不起谁呢?你若不用内力压制我,我还接不住你一招!” 正色道:“我要连你一招都接不住,说明我和青姐姐武功都还差的远呢! 我们自不会跟你去,我们本意是想帮你,可不是去做累赘!” “好!九儿你与青儿之心意,我岂能不知!也试试你们这段时间的进益,你留神了!” 阿九双臂一振,双拳左上右下,两眼紧盯楚靖眼神,内力运转,凝神待接。 楚靖见阿九这架势守得很是严密,还知道看着自己眼神,心中很是满意。 心念一动,身形晃动,右臂欻然而出,右掌一探,疾向阿九面门拍去。 可落入阿九眼中却只觉掌影重重,根本不知楚靖这一招,要拍向哪里,瞬时向左闪身侧避。 但楚靖这一掌拍出前毫无先兆,又是含劲蓄锐,劲力不吐,发出后掌势更是变幻莫测。 阿九这向左一闪,不料又撞上他的后招。好在阿九被楚靖多日教导武学精义,知道行有余力的武学妙理,这一躲力未用尽,左手一曲,中指疾弹楚靖右腕“阳谷穴”。 岂知楚靖掌势飘忽,一掌甫发未至,掌面一翻,竖拍变为横掠, 阿九这一“弹指神通”顿时弹空,心道:“不好!”脚下一点,身子向左再次飘闪,想要避开此掌。 可楚靖身形虽然未动,欻然间好似移形换影,右掌蓦然由掠化拂,已然轻抵在阿九胸口“胆中穴”。 阿九岂能不知,若是当真对敌,楚靖只需劲力一吐,自己必然筋断骨折,心肺皆碎。不由很是沮丧:“自己勤学苦练,自觉武功进境颇大,还沾沾自喜呢! 可真正对敌,我连他一掌都接不住! 他也没用内功欺负我,这……” 阿九又哪知楚靖不厚道。 他看似只出一招,可真正论起来,又哪能算一招。 楚靖这一招之中实乃包含了无数招式之生妙变化,他只不过在将出未出之时随机应变、克敌制胜。 就他刚才这一手,若是单打独斗,莫说阿九,就是穆人清,袁承志等人也是抵挡不住。 当然阿九她们如今的武学造诣又哪里能明白这个道理。 楚靖也不会说出这招有多难,能做到这一步的,举世再无第二人。 楚靖手掌回收,谓然叹道道:“这下知道了!你们这武功还差的远呢! 武学高手的一招之中蕴含无穷变化,可以临时多次改变招式的轨迹。 若是遇到这等敌人,以你们如今的武学造诣。纵使可以跟住他的招式变化,来抵御躲避,可在转换之间难免出现破绽与滞塞。 这等人物岂会抓不住这间隙,自会将你们一招制住!所以还得多修炼啊!” 阿九怯怯看了青青一眼,悻悻道:“青姐,我不成!我让你失望了!要不你再试试?” “我还试什么啊,你武功可比我强的多,你都不成那我更不成了! 唉……看来还是多修炼才好! 想要去给人家帮忙,可我们如今的武功确实去了也是累赘!”青青也是一脸颓然。 楚靖刚才说的武学要义那是半点不差,可他说的那种武学高人,就是比他自己也是差不了太多。 此世又哪有这类人物? 不过楚靖为了她们安全,确实是不能带着二人去,所以才会故意耍了心眼。 楚靖见二人都有些失意,自然又开始为两人讲解“弹指神通”及“摧坚神爪”等等武学要义。 直说了半个时辰,就见洪胜海过来禀报道:“公子,宫里来人了,让您进宫一趟!” 楚靖还未说话,就见阿九小嘴一撇,嗔道:“父皇也真是的! 将你当牛使唤了,今天查贪官,明天除奸臣,让你一刻都不得闲了! 你才从开封回来几天啊,短短半个月时间,你都办了多少事了。 那“八大晋商”的家都给抄了,如今也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又是让你去辽东! 哼……本来是他一人忙,如今带着你也天天忙!” “咯咯……” “怎么?心疼啦? 那你得好好跟你这父皇说说,别让靖哥这么忙了才行,在这发牢骚他又听不见!” 青青掩口轻笑,还不时揶揄阿九一番。 “哼……青姐,你竟笑话我!那就让他天天忙,看你到时候怎么说!” 楚靖看着青青,阿九两人嬉笑,心下不由开心至极。 只觉自己所为一切,当真是没有白费! 如此真好! 谁敢破坏这一切,那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老丈人现在杀性很大,莫非又有要抄家的人选了? 这也太可怕了? 半个月他可是已经抄了五位三品官员的家了,抄了几百万两银子了。 这还不算首辅周延儒,和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他早都从这些人嘴里挖出了一串同党,都有名单,只是人员太多,不能真正一下都给办了。 所以朝廷有一人补上空缺,就开始办下一个。 就这速度,已然让如今的锦衣卫在这京城凶名一下子就起来了。 楚靖的“恶名”那更是让满朝文武恨之入骨。可也只是当官的恨,楚靖比他们更懂舆论战,那在大街小巷都有“百事通”宣扬贪官有多可恨! 圣上,锦衣卫都是为民做主,专杀贪官污吏,更是鼓励民告官! 锦衣卫的衙门随时向他们敞开。 只要举报贪官,若是属实还有奖励! 如此做法,在老百姓眼里,楚靖、锦衣卫那就是青天大老爷,名声岂是一些文人能败坏的! 也有文官午门惊呼,当年魏忠贤奸宦手下的厂卫又复见于本朝矣! 当然,他早上喊完,中午就在诏狱了,下午全家也就被收监了! 罪名是贪污受贿、草菅人命,家里抄出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一个三品官就这么多钱,崇祯那种兴奋可说是无言可表! 简言之,恨不得天天让楚靖去抄家! 所以楚靖闻听又让自己入宫。 心中只觉莫非老丈人真是抄家抄上瘾了?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这样来钱快,但是频率太频繁,那也是不行的。 第114章 先礼后兵玩不通 紫禁城、乾清宫内。 崇祯脸色肃然,隐隐透出一股气愤,直给楚靖滔滔不绝说了半晌。 原来户部大库几天之内,接连两次失盗,数千两库银就那么不翼而飞了。 这第一次被盗,户部傅尚书原想自己查拿盗贼,不想隔了几天,又被盗走数千两银子。 那顺天府的老公差,独眼神龙单铁生见多识广,在大库前后内外仔细查勘,知道窃贼必非寻常人物,而是武林好手。 傅尚书一听这消息,再也不敢隐瞒,连忙上奏崇祯。 在天子皇城做出这等大案来,崇祯闻听岂能不怒,不过听说是武林高手所为。 自然要将自己的好女婿请来了。 楚靖听了,只觉这情景好生熟悉,微一思忖,不由眉头一挑,问道:“圣上,那惠王如今怎么样了?” “怎么?你怀疑是他!” 崇祯问完这话,双眉紧蹙,缓缓踱步,突地合掌一拍,笑道:“哈哈……不错,有道理!朕就说前段时间他搞了个什么招贤馆后,就偃旗息鼓了。 原来是在这下招呢! 嘿……其心可诛啊!” “圣上,您想通透了?”楚靖适时捧了一把。 “那是自然!这户部尚书和五城兵马指挥使皆是朕的心腹。 库银丢失,朕必会限期让他们将盗贼缉拿归案。 可这库银几天时间接连被盗,有了两次,必然有三次四次,若是还抓不到贼人。 照朕的性子,必然会将他们革职问罪! 这户部尚书还则罢了,这五城兵马司如果被他的同党给上位了。 嘿……到了那时,想必就该起事了!” “圣上果然英明! 若非您道明其中关键,谁知一个盗库银,竟蕴有这多阴谋!” 崇祯看楚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内心的满足感瞬间爆棚。 心下很是开心:“哈哈……朕总算是搬回一把了。” 可脸上仍是神色肃穆,冷然道:“嘿……他如此做,这是有意而为! 你说的果然不错啊,朕的脾性被人研究透了,这是专门针对朕而来的! 细思极恐哪!” 又长叹道:“皇叔啊,你既然不忠不义,就别怪朕不仁了! 朕本念在同是太祖子孙,对你多加容让,如今看来,这片苦心都白费了!” 说完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满脸给人一种不忍心的感觉。 略微顿了顿,又对楚靖道:“看来你去辽东之事,得推迟了。 你先率领锦衣卫拿下那些盗贼后,直接封了惠王府,再将他的一干党羽一网打尽。 不过最好先拿脏,再封府! 他是王爷,朕要办他,也得有铁证。 他和别的官员还是不同的,其中干系重大,你懂吗?” 楚靖拱手道:“圣上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好了好了,你别跟朕太过客气了,九儿这几天一直说朕不知心疼你! 唉……现在朕也很难哪!” 楚靖见此,却是摆了摆手道:“圣上,您无须说这些,无论为公为私,楚靖都是责无旁贷! 至于九儿也就是关心我罢了。 没什么的!” “哈哈……好,你能如此想!朕很高兴!”崇祯闻听此言,不由朗声大笑道。 “圣上,您能同意将九儿许我,我本就感激不尽。 再者您身为一国之君,节俭勤政,就冲这,楚靖也是深感佩服! 我其实不想对您说什么铭恩感德之言,自然也不想您对我太过客气! 我就想着,你我翁婿若是能万事心照! 等日后天下太平,我两能对饮三杯! 人生若有此境,楚靖又复有何求?” 楚靖也是越来越觉得和崇祯处的太过别扭。他有时候像个小孩一样,不时好似跟自己还要较劲一般。 自己不得不违心“哄着”对方。 有时候崇祯说的话又让人觉得目的性太强,好似没有多少真情实意。 崇祯既是皇帝,性情又过于善变,他为了不让对方多想,又得刻意捧着他。 这种做法时间一久,楚靖是真的觉得,两人活得太假了。 这哪有翁婿的样子,全是君臣奏对、交锋的样子。让人不舒服的紧! 楚靖顿了顿,又接着道:“圣上,您的心思,我都明白,也能理解! 那些魑魅魍魉,楚靖定然亲手扫清! 我先告辞了!” 楚靖说完拱了拱手,径直出了乾清宫。 崇祯被楚靖一番话说的也是思绪万千,久久不语,一直看着对方身影消失不见。 才长叹了一口气,喃喃低语,声若蝇蚊,也无人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楚靖出了紫禁城,他也知道收拾王爷,崇祯还是顾忌颇多。 本照他的意思,将那什么招贤馆给他一端,什么都能找出来。 如今搞什么先拿脏,再封府,自己哪有功夫去守盗贼。 不由想到如今锦衣卫在情报方面,确实太差了。 有武林人物进京,都没得到消息。 看来等程青竹他们这帮人进京了,得好好发展这方面才行。 动念间,楚靖到北镇抚司,带了几个人身着便服,就去了户部大库。 他本就隐约觉得盗库银之事很是熟悉,应该在小说中看过,好似就是五毒教所为。 只是这桥段他印象不是很深,有些不能确定。 遂也传令下去,让锦衣卫在京城周围查寻那些奇装异服之人。 等到了户部大库,还未到近前,就见有数十名户部库丁手执兵刃,在严加戒备。 楚靖寻思:“瞧这架势,若是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库银,一般人还真没那本事!” 遂让手下散开,刚想好好查看一下附近,好找个地方守株待兔,突见两道身影从库房屋顶上纵身跃起,身法也算不慢,转眼间已奔出老远。 楚靖心下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突地满脸蕴怒:“看来老丈人猜的没错,这些人压根就是想要接二连三偷银子,好让责任人被罢官。他们好上位举事! 可这光天化日的,就敢盗银劫库了! 也太猖狂了! 我楚靖如今这大名头,这些人没听过? 莫非是不拿村长当干部? 嘿……倒要见识一下,到底是哪路毛神!” 遂脚下一点,已然窜上屋顶,提气疾追。楚靖何等轻功,他这身法展开,不但足底无声,速度之快好似流星掠空。 须臾间已离二人不过十丈远。 遂放缓脚步,只是远远缀在二人身后,但见两人身穿红衣,头上伸出两条小辫,从身后来看,竟好似十几岁的小童。 两人肩头各负一个包裹,想来包裹里都是库银了。 楚靖见二人发式穿着与中原人大不相同,心中已然确定,必然是五毒教的人了。 不多时,两童子已到城边,二人也不停步,直冲而出。 楚靖一看军士虽然有些废,可这两人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遂也是脚下加力,身子一晃,跟着出了城门。 等到守城门的军士反应过来,三人早已去得远了。 楚靖一路尾随二人,奔行了数里,直到了一座大宅之前。 见那宅第周围一匝黑色围墙,墙高两丈,居然没一道门户,二者合一,甚为古怪。 那二童到了墙根下,从身边取出钩头绳索,攀援跃过了墙头。 楚靖心道:“这五毒教擅长用毒也就罢了,住的地方也是如此阴森诡异! 可来了京城还犯案,那就是不给本督面子!今日倒要领教领教尔等手段!” 楚靖艺高人胆大,虽明知这大半就是五毒教驻地,也未有丝毫忌惮,提气一纵,直直跃了进去。 结果里面又有一道围墙,全是白色,仍是无门。 他又跃进白墙,前面又是一重蓝色围墙,跃进一重又是一重,第四重是黄墙,第五重是红墙。 等他再次跃上红墙墙头一看,院内是五开间三进瓦屋,静悄悄的似无一人。 楚靖朗声道:“五毒教横行云贵也就罢了,可来了京城不跟东道主打声招呼,就做大案。未免太过不讲规矩了?” 楚靖这几句话音,在这五道高墙内来回交织,回音不断。 等了片刻,屋内却始终无人应答。 楚靖脸色一变,嘴角微微一扬,冷声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先礼后兵你们既然不想玩! 那就莫怪了!” 话音刚落,突然第一进屋中扑出十余条巨犬,各个高声狂吠不止,模样甚是凶恶。 楚靖见此,心下大怒。 放狗?看不起谁呢! 遂脚下一点,已然腾身而起,犹如飞雁凌空,双手各攥了几根钢针。 双臂一挥,微光一闪,“嗖嗖”一阵声响,这十几条恶犬登时齐齐哀鸣倒地,抽搐了几下,已然不在动弹。 它们脑门上各钉着一根钢针。 这一寸长的钢针几乎全部镶进了恶犬脑门里,可见楚靖这一掷,劲力之大。 楚靖这一手正是“漫天花雨掷金针”,他早在出发泰山之前,就让洪胜海准备这类钢针了,本想着去辽东狠狠收拾鞑子! 没想到今日倒先用来射狗了。 楚靖身子刚落地,忽地几人打开房门,从第一进的屋里走了出来。 当先这人年约四十来岁,满脸胡须,身穿一件天蓝色锦缎皮袍,十分光鲜,袍上却用杂色绸缎打了许多补丁,很是不伦不类。 这穿法倒有几分丐帮中人的意思。 身后还跟着四个童子,两名红衣,两名蓝衣。 这人一出来,立于楚靖五六丈外,扫了他一眼,两眼一翻,冷笑道:“嘿嘿……大爷不就取了几两银钱花花吗! 你这鹰爪孙,鼻子灵也就罢了,没想到爪子也是硬的很哪! 你听没听过,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何况还杀了我的狗? 你怕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啊?” 楚靖本就好似冰雪寒霜遍布脸上,闻听此言,眼中寒光一闪,也随之而笑:“呵……楚某单人双掌纵横天下,也无人敢对我有半分无礼之言! 你这花子倒是好的很! 嘿……杀狗? 不让你这主人去陪它们,倒是我的不是了!” 话音一落,身形一晃,已然电射而出。 第115章 脾气都挺冲,劈空掌显威 这人见楚靖甚是年轻,纵然身法迅捷,真实武功又能有几分! 又自恃周身都是剧毒,见其空手来攻,怎会惧怕?大喝一声:“来的好!” 脚下一撑,身子挺进,右臂骤然一挥,“呼”的一声,右拳递出,劲风甚劲,直奔楚靖而去。 可还未等他近身,骤闻掌风呼啸,已然带起阵阵烟尘扑面而来。 不禁愕然,什么情况? 这还离了一丈多远呢? 这股力量怎么来的? 好在此人武功也算当世一流高手,只闻掌风都如此恐怖,那掌力及体,会是何等巨力? 他哪还不知对方根本不是他所能敌的。 这等掌力,他周身剧毒又有屁用,人家不用近身都能劈死他了。 其人心念瞬转,身形也是迅疾变换,立马脚跟一蹬地,飘身疾退,嘴里大喊:“且慢!齐云傲无礼,还望尊驾暂息雷霆之怒!” 紧接着又大叫:“教主,有贵客到了!” 可就冲他适才那个张狂劲,楚靖岂会放过他? 遂见他退,身子仍是前趋不停,掌力继续催发。 此时的齐云傲突觉自己呼吸已然被对方掌风逼的有些不畅,想要再次闪退。 可刚才那一退,属于临时变招,那股内息已然用尽。 想要提气再动,又被楚靖掌风逼住了气。那口内息哪还上的来? 不由骇然变色,心丧欲死,莫非因为一时嘴瓢就得死? 这人到底是谁? 世上怎会有此等人物? 而此时楚靖耳朵微颤,只觉从自己左右两边传来几股劲风,伴随着奇怪声响。 余光一扫,“嗖呜”五枚好似手指状的钢铁套子,朝自己飞速而至。 遂左臂一振,拂袖一挥,激起一股劲风吹的五枚钢套倒射而回。 右边传来一阵女声:“公子好俊的身手!看在小女子薄面上,还望手下留情可好啊?” 话音未落,又是“嗖嗖”几声响,楚靖侧目一看,在阳光照射下,这暗器金色呈环形,光芒大盛,一前一后,连打自己两处大穴。 听这女子说话声音又糯又软,谁知下手那是毫不手软啊! 若是所料不错,这右边发声、出手之人,就是五毒教主何铁手了。 虽说正主刚到,就直接杀了她的人。 以这些江湖人的尿性,必然又会为了颜面,斗个你死我活、杀个天昏地暗。 如此又与自己目的相悖了。 可要说就此放过齐云傲,那也是不可能的。 遂掌力回收,脚下一点,扶摇而上,那两枚金环径从他脚下飞射而过。 与此同时,楚靖掏出一枚钢针,右手中指曲指一弹,“嗖”的一声微响,瞬然飞向齐云傲。 这齐云傲本来一见楚靖收掌飞身而起,掌风顿消,想要提气逃离。 谁知在这刹那之间,就见眼前微光一闪,胸口“气户穴”一麻,瞬然间整个身子酥麻、剧痛不一而足,不禁“啊”的一声,已然委顿在地。 楚靖身子还未落地,伴随着“咯咯”笑声,真好似风吹银铃,动听之极。 一女子身披粉红色纱衣,朝他缓步而来。微风轻拂,顿感异香扑鼻。 楚靖真气运转,没有觉出丝毫异样。 其实别看五毒教用毒名头大,可对香味类毒药,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他知道,以他的内功修为属性,若不是那种混入自己血液的剧痛,或吃进肚里消化吸收的剧毒。 香气之类的毒药任它毒性再强,根本奈何不了他。 君不见那巨蟒狮虎等猛兽当者立晕的毒烟,郭靖闻了也能凭内功强抗,那等剧毒都不能奈何他分毫。 况且楚靖得了《九阳真经》后,也在不停研习,好取其精义融入己身,那毒类烟雾又怎能伤的了他。 只是他为谨慎起见,在闻到香味后第一时间查探自身罢了。 此女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那股笑意还未完全退却,约莫二十二三岁年纪,美艳绝伦。 楚靖见她赤着双足,每个足踝套着两枚黄金圆环,可两只手臂上只有一个圆环,显然刚才掷打自己的金环是其临时从手上取下来的。 她走动时金环撞击,发出“铮铮”声响。 看其肤色异常白皙,竟好似比九儿、青儿还要白上三分,一眼望去,真仿若白脂如玉、灿然生光。 头发也以金环束住,长发垂肩。 她见楚靖已然落地,走到三丈外立定,蹲腿行了一个万福礼,柔声道:“这位公子是姓楚么?” 她话音一落,只听殿后“铛铛”声响,很快奔出一群人来,高高矮矮,有男有女。 有人将齐云傲扶了起来,可见其身上无伤,又动弹不了。 他们哪知齐云傲胸口的那根钢针经过楚靖“弹指神通”发射而至,已然完全直直插进了其胸口“气户穴”。 若无楚靖这等内功高深之人给他吸出钢针,这人日后内息不通,空有一身武功也使不出来了,人相当于废了。 几人查探无果后,两人走上几步,分立粉衣女子身后左右。 左边这个又高又瘦,右边那个中等身材,面容黝黑,都是年约五十。 左边那男子轻声对女子耳语一番,这女子闻听,眼神微微一变,略微颔首。 这时又走出一个钩鼻深目,满脸伤疤,相貌凶恶的老乞婆,也立于此女身边。 瞧那站位和这粉衣女子关系更为近切。 楚靖见这老乞婆右手五指都套着钢套,与刚才那几枚击打自己的钢套如出一辙,左手却是空空如也,显然刚才发射钢套之人就是她了。 心道:“算你识相,拂回的钢套没用手接!” 还有分穿红、黄、蓝、白、黑五色锦衣的数十名童子,那两名身穿红衣的盗银童子也在其中。 这些人各个手持喷筒,列开阵势,都立于粉衣女子身后,均对楚靖怒目而视。 楚靖一看那些喷筒,就知道里面装的必然是毒水那类腐蚀性液体了。 饶是楚靖自视甚高,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下暗凛,凝目看向粉衣女子。 想其适才对自己行了一个女子万福礼,这等待遇,倒是头一回有! 青儿和九儿哪给自己来过这个! 不过想到其身为一教之主给自己行了此礼,遂也是拱手回了一个揖礼,沉声道:“这位想必就是五毒教何教主了?” “咯咯……什么五毒教,难听死啦。 本教可是五仙教哦! 不过楚公子这次说也就说了,下次可不要叫错哦。 敢问楚公子找小妹有何见教啊?” 何铁手掩口轻笑,身如花枝乱颤,脚下轻移,径朝楚靖走了过来。 楚靖抬手一挥,喝道:“何教主,不要在往前走了!你身上零碎太多,楚某怕下意识出手打死你!” “啊哟,楚公子,你说话怎的如此不招人呢?再者你真的舍得打死小妹吗?” 何铁手虽然依言停步,可还是一副柔声细语的样子,白皙的脸上竟然泛起了淡淡红晕。 楚靖可是知道此女子不但周身是毒,而且机关暗器更是层出不穷。 长得虽然美貌绝伦,可若是被她长相给迷惑了,那是真的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遂肃然道:“何教主,你也是一教至尊。 楚某也听过你的威名,更了解你的手段。所以你也无须装模作样。 我想知道,盗库银是为了什么? 受谁指使?” 何铁手见楚靖对自己戒备心理太重。 她刚才一见他出手,知道论武功,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所以才想靠近些,自己那“含沙射影”暗器武林独步,人间无双。 到了那时,哼……有些事就好说了。 谁知对方竟然如此慎重。 心下不禁暗啐了一口:“臭小子够奸猾,你身上才是零碎多呢,本姑娘周身可都是法宝!” 脸上却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嗔道:“楚公子,库银之事,事关官家,莫非也与你有关? 不过你既身怀绝世武功,小妹还不知尊姓大名呢? 小妹也想和你好好认识一番哪!” 楚靖摆手道:“不敢当!何教主谬赞了!楚靖就是我!” 何铁手闻听此话,笑容立敛,未及开口,那老乞婆突地上前一个跃跳,立于楚靖一丈外。 不知又想到什么,不由向后退了几步,喝道:“你就是楚靖?金蛇郎君的女婿?”她样貌奇丑,声音却是清脆动听。 楚靖看了这人一眼,不由叹了口气,点头回道:“正是!” 这乞婆闻言一怔,突地仰头长笑,声音凄厉,大叫道:“哈哈……女婿!他居然真的没死,还真的留下了孽种!哈哈……” 陡然间,何铁手身后两人几乎同时一跃而前,站在老乞婆两侧,同声喝道:“说,夏雪宜在哪里?” 楚靖见这两人只是身形微晃,便上前半丈,身法颇为不俗,武功不在那齐云傲之下,都算当世不可多得的武林好手了。 可凭这些,就敢如此? 这狗屁五毒教也太狂了! 本事不大,脾气还都挺冲! 娘的……一不做二不休…… 眼中寒光转瞬即逝,先是对那老乞婆,淡然道:“你是何红药?今日你所言,楚某全当没听见!仅此一次!好自为之!” 又冷冷扫了一眼两男子,脸上杀机斗现,戟指厉声道:“五毒教都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本想和你们好好交流,可自从进了门,都是对我吆五喝六的! 何红药言语无礼,我岳丈曾经确实亏欠于她,害她一生凄苦,楚某能容她一句! 你们两个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我? 哪来的狗胆!” 楚靖话音一落,身形疾趋,欻然双掌一扬,“劈空掌”应手而出,掌力凝而不散,如怒潮汹涌般击了过去。 这两人是五毒教的左右护法,潘秀达、岑其斯,都是五毒教中仅次于教主的高手。 心想:“楚靖名头虽大,可这掌随意而发,未必能有多大力道。 单掌若接不住,双掌难道还接不住?” 两人眼神微交,同时双臂一圈,四掌齐出,意欲挡他一掌。 可身旁何红药好似被楚靖一番言语说的回了神,大喝道:“不想活了吗?” 伸手猛的分开向外一推,二人就地斜窜了出去,避开了楚靖这一掌。 刚才若不是何红药推开二人,就这一招就能毙了他们。 要知道此时的楚靖可是打定主意了。 他本想着五毒教这种邪门教派,若是不能一杆子打死,有些事还得讲点道理。 毕竟自己不怕,可属下家人确实经不起他们祸祸。 哪知报了名号,这些人竟好似都不怕自己,一个个冲的不行! 莫以为他这个“天下第一”是个水货? 遂动了怒气,心想:“大不了日后多费些手段,去云南一举荡平五毒教,彻底灭了这教派!也就不怕被报复了!” 遂才拍出一记“劈空掌”,以他的醇厚真气催动,岂是当世任何人可硬接的? 楚靖这一掌正是东邪黄药师的劈空掌。 要知道这劈空掌之要义根本,讲究凌空以虚劲伤人于无形之间。 这等手法,对于打通任督二脉,内功修为进入到了真气阶段的高手来说。 可谓寻常! 可黄药师能人所不能,将这劈空掌手法改良,让内功未进入真气境者也能修习。 更为难得的是! 他让这劈空掌虚劲伤人,掌力与实掌伤人并无丝毫减弱。 要知道,凌空虚劲发力和实掌打人那是极为不同的。 就拿降龙十八掌来说,比如用同样的力道实掌击中人是十分。 可用内劲外烁之法凌空伤人,力道或许就只有七八分了。 而黄药师的劈空掌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他能打出多大的力道,虚劲伤人还是多大的力道,根本不存在力道减弱的可能。 在与高手放对时,这就相当于无形中,凌空发掌增加了二三分力道。 这份能为那是相当了不起! 普通“劈空掌”隔空伤人的手法,对于高手来说,是难事吗?谁不会?谁做不到! 是欧阳锋不会?还是洪七公不会? 可他们以“劈空掌”手法打出来的力道就会减弱。 这个问题武林中数百年来多少高手都避免不了。 可黄药师就不存在! 这才是他的“劈空掌”能和“先天功”“降龙十八掌”“蛤蟆功”“一阳指”等神功齐名当世的原因。 因为这是黄药师的劈空掌。 要是别人!呵……闹呢?有那个资格吗? 郭靖身为黄药师女婿,自然得了其真传。 那么楚靖又得了郭靖传承! 以他真气境的内功修为施展“劈空掌”虽是凌空发劲,可掌力力道之大与实掌掌力并未有丝毫减弱,那是何等威力! 潘秀达、岑其斯二人虽然避开了楚靖这掌冲击,可他的掌力还是以一股蛮不讲理的势头,横冲直撞,直带起阵阵烟尘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那何铁手也是几乎与何红药同时大喊:“快闪”,自己早已向左闪退。 这些教中高层闪的很快,可他们身后还是有很多人的。 那些人可没有他们这等身法,有八九名童子根本未及闪避,自是首当其冲,只听得“砰嘎啪啊”筋骨断裂之声、惨呼哀嚎之声,连声大作。 这几名童子被这股澎湃大力一冲,都飞了起来,又重重撞在身后几人身上,“砰砰”作响,这几人呻吟轻嚎,眼见俱是筋断骨折,不得活了。 潘秀达、岑其斯见了楚靖这掌威力,陡然变色,心下骇然,满含感激看了何红药一眼。 他们已然明白,若不是红姑推开他们,别说双掌,就是再给他二人四只手掌也死定了。 第116章 不讲道德,你还怎么绑架我 楚靖这一计“劈空掌”手法精妙绝伦,威力更是锋锐已极。 五毒教的左右护法、何红药都是武林中难得的武学好手。 刚才楚靖如何制住齐云傲他们也都未瞧清,只想着或许与本教一般,用了什么精妙机关暗器才有此能为。 可见了楚靖这掌威力,哪敢想象世上竟有这般人物! 心中动念:“难怪人能夺来天下第一美名,我等仗着毒术,确实有些夜郎自大了” 何铁手身子随风飘落,更是看呆了眼,不觉有些出神。 她武学资质极高,将五毒教传承武学已然练成,内力修为已臻极高造诣,实属当世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 要论单打独斗,除了穆人清、袁承志等绝顶高手,谁想胜她一招半式都属难能。 以她这等武学修为,对武学中的基本奥义妙理自然熟稔于心。 要知道无论是拳脚还是兵刃功夫,轻捷与厚重相对。 既求轻捷便做不到厚重,若得厚重,轻捷便须相应舍离,这是武学常识。 可单以楚靖这一掌而论,她也不见对方深吸提气,只是随意一扬手,竟能发出如斯掌力,这是如何做到的? 这莫不是轻灵厚重兼而有之的武学妙境? 若非亲见,岂敢相信楚靖如此年轻,竟有这等武学造诣。 这天下第一当真名下无虚啊! 若能得他指点一二,我的武功岂不…… 何铁手震惊之余,不禁艳羡仰慕,神思外驰,浮想连连,一双妙眸直是紧紧盯着楚靖一刻不移,仿若遽然间见到了奇异之极的事物一般。 楚靖这双掌拍出,掌力分攻左右,因何红药与金蛇郎君纠葛颇深,他也颇为鄙视老岳丈在这事上不够男人,害得此女凄惨一生。 所以掌力并未侵袭于她,这才被其有机会推开那二人。 只是何红药武功也自不弱,来了这一手,让他这掌落了空,没震死这两老狂货,心中也是大为不满。 可见其着实有番见识,还知道深浅高低,心中不禁又有几分佩服。 江湖人如果武功见识,两样都不靠,死于非命的概率可是大多了。 这女人两样都占全了,着实不凡。 楚靖哪知道何红药武功毒术比五毒教一众高手或许强不了多少,可见识认知却是高出他们甚多。 她在二十年前,亲眼见过“神剑仙猿”穆人清在华山一人震退“温家五祖”。 穆人清所展露的武学造诣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自知就是再练一辈子也是拍马难及。 而今江湖传言,楚靖在泰山之顶轻描淡写打败穆人清,夺得天下第一高手美名。 闻听此言,饶是何红药这种毒术高超,老而弥辣,向来不知惧怕为何的人物,也对楚靖忌惮莫名。 若非事关夏雪宜,那是她一辈子的执念,哪有胆子质询楚靖!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心中动念,身形动作均在电光石火之间。 楚靖这两掌虽未打死那两老头,可打死五毒教十数人,心觉今日之后,必无善了。自是容情不下手,下手不留情。 身形一晃,正待再拍出一掌,就听:“师……楚公子,不要动手吗! 我们之间没有仇恨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楚靖闻听此言,心想:“到了这会,这女人还能如此柔声细语,年轻轻轻,城府太深!” 不禁心下一凛,喝道:“何铁手,废话少说! 楚某自觉字号还算亮堂,可在你们五毒教面前,嘿……这招牌太过不值钱! 今日就来看看,是楚某灭了你五毒教,还是五毒教杀了楚某! 出手!” 何铁手掩口娇笑,嗔道:“咯咯……楚公子,你是何等人物,先暂且不要气吗! 小女子给你赔礼了” 说着又蹲腿给楚靖行了一个万福礼。 又扭头看向潘秀达、岑其斯,笑容微敛,美眸轻扫了二人一眼,轻声道:“二位护法,以后这教主之位你们来坐! 我是不成了!” 潘秀达、岑其斯闻听此话,不禁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他们可是比谁都了解自家教主,虽说年纪尚轻,可武功高强,举教无人能敌! 手段更是毒辣,整治人的手段千奇百怪,满教上下,哪个不是闻名丧胆。 顿时“扑通”一声跪伏在地,齐声道:“还望教主恕罪!” 潘秀达又道:“属下们只是得到夏……他的消息,一时过于激动! 有些太过忘形,还望教主垂怜!” 说着两人一起“砰砰”磕起头来。 这青石地面,两人只是几下就磕的磕头出血了。 楚靖见此,只觉这何铁手御下甚严。 这两人敢跟自己龇牙,要说没听过自己名头,他是一点不信! 纵是如此桀骜之人,却被此女轻描淡写一句话,吓成这副怂样。 由此可见,这女人当真厉害之极。 何铁手淡淡道:“你二人是教中长辈,本座平时让你们三分,可今日是什么时候? 楚公子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你们是不知道?还是没听过? 天下第一高手,也是你们可以质询的? 人说我们是不知死的东西。 依我看,那是一点没错! 如今几位教中兄弟就这么折了。 该当如何? 是举全教之力和楚公子拼个你死我活?还是当作无事发生? 来,你们教教本座!” 那两护法哪敢回话,只顾连连磕头,何铁手余光一瞥,见楚靖只是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不由薄怒:“哼……还天下第一高手呢,心眼忒小!” 眼珠一转,娇喝道:“你们两个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肚里去了吗? 不知求求楚公子吗? 你们是想磕死在这,去陪那几位弟子吗?” 这两人一时间也明白何铁手之意了,转身又对楚靖磕起头来,嘴上尽是赔罪之语。 楚靖何等人物,何铁手这一手,前世之人都玩烂了,可不就是道德绑架吗! 前世之人遇到这个,那都是深恶痛绝! 他自不能免俗,与常人观感并无二致。 当然,对别人道德绑架自己,那肯定是见不得。 可要是能用道德绑架别人,那可是乐此不疲。 毕竟“双标”这种事,嘴上都在鄙视,可事实上还不是几乎人人都是如此做的。 双标只要能带给自己利益,谁不享受? 要知道双标也等同于厚黑,这是成功人士必备技能之一啊! 除非真正的志诚君子,那种人在这种时代都很少,前世那更是没见过了! 所以应付这场面,楚靖可是驾轻就熟。 不讲道德,你还怎么绑架我? 遂见两人在求饶磕头,只是侧了侧身,也不看二人,只听的“砰砰”作响。 心想:“有种就磕死在这,想让我开口,呵……那是妄想!” 第117章 岳丈,有些事得您出来背 潘秀达、岑其斯两人不得教主之令,自然不敢起身,转眼间已然磕了数十个响头。 那磕头鲜血飞溅,附近三尺之地的青石地上血迹斑斑,伴随着“砰砰”声响,这幅场景出现在这种怪异阴森的院墙里,很是相配。 五毒教中人虽然心狠手辣,见了自家护法如此下场,心中也是悲戚已极,尤以普通弟子为最。 均想:“自家护法纵横云贵两广一带,谁不闻名丧胆,今日却只因为一句话,就成了这幅样子,我们这些人苦苦追求的又算什么? 就算辛辛苦苦爬上高位,是不是也会有这一天?” 想到此处,一个个心气大跌。 这两护法刚开始磕头,嘴上还知道说些请求原谅的话,如今早都磕的神魂颠倒,嘴上喃喃低语,这头磕的都成机械式了,只剩一股本能在支撑了。 可纵是如此,楚靖还是面色冷峻,一语不发,直当自己是个局外人。 何铁手其实一直在盯着楚靖神色,可从那二人磕头起,看他从始至此,都是脸色未变,哪有丝毫不忍之色露将出来。 心中那是暗啐不停:“狗屁的天下第一!江湖传言果然不可尽信! 人人都言,他不但武功超凡脱俗,心胸更是宽广似海。 可如今这是哪样? 宽广一点都瞧不见,狭窄倒是名副其实!哼……哪有一丝高手风范! 都对你赔罪了,你不该借坡下驴,展现一出宽宏大量,如此大家面上都好看吗! 如此作为,还会不会做人了?” 何铁手哪知道楚靖这人,向来行事目的明确,什么规矩之类的,对他有用有好处,那倒是可以讲讲。 对他没好处的事,讲道理讲风范,那可就难了。 尤其是现在已然完成系统大半任务。 以他武功之高,行事更是肆意,又哪有什么规矩、定数。 若非为了家人属下考虑,让他和五毒教在这说这么半天,都是难得。 饶是何铁手聪明灵动,善于揣摩人心,遇到楚靖这种不按套路来的人,注定抓瞎。 可看到自家护法那副惨样,弟子脸上那股哀态,何铁手是真不敢再等楚靖开口了,遂抬眼对何红药使了个眼色。 何红药闻色知意,刚要上前扶起二人,就见楚靖斜眼微睨,寒光欻然而至。 不禁身上一冷,脚下不由驻步。 何铁手自然看到,楚靖眼神蕴含之意,明显是想二人磕死在这。 不由柳眉一竖,俏脸含煞,喝道:“楚公子,你是天下第一高手,名震天下! 他们二人言语无状,自该受些惩罚! 可如今已然这样了! 你莫非真的不给本教留几分颜面? 要让他们磕死在这!” 楚靖见何铁手星眼含煞,脸色晕红,含怒带媚,这还是跟自己第一次变脸,更添几分风情不说,也隐隐透出一教之主的威严来,轻瞥了她那从未露出袖口的左手一眼。 心想:“此女当真娇媚百端,姿态万千,可这等女子一般人还真消受不起啊!” 遂漠然道:“何教主!怎么?不装了?恼了? 楚某登门求教,无人理睬,反放犬出来狂吠! 紧接着齐云傲,而今又是这破护法! 嘿……你五毒教要颜面! 楚某人莫非就不要面子了?” 何铁手闻听此言,不禁一愣,瞬然想到这事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人来登门求教。 无论如何,他们放狗应付,这事确实有些…… 不由俏脸更增红晕,讪然道:“楚公子,你来时我们只以为是朝廷鹰……” “少来这个!楚某官拜后军府左都督,执掌锦衣卫,朝廷鹰犬这几个字,你还是莫要再言!” 楚靖不用听完,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啊?你真的投效大明朝廷了?”何铁手樱口微张,一脸愕然。 在她眼里,楚靖这等人物,怎会投身朝廷,甘作鹰犬呢! 要知道江湖人下意识都对朝廷避而远之,尤其是在武林中威名越大,越不愿意屈身。 她听到过江湖传言,只以为楚靖纵有些许爱国之心,也不会真的投效朝廷。 谁知今日被他亲口证实了。 楚靖肃声道:“今日楚某此来,只为抓拿盗银贼人,本无意与尔等结下大仇! 可谁知到了这步田地,有些事也是不得不为了!” 何铁手突觉心中一寒,微微一瞥楚靖眼神,见其杀机瞬转,神色俨然。 心中大惊,只觉今日这事处理不好,她们在京的这帮人恐怕走不了了。 遂脸上嫣然一笑,柔声道:“楚公子,说到底库银之事只是小事而已,你与敝教之根本全因金蛇郎君而起,你说对吗? 况且你既然能说出夏前辈亏欠我姑姑,莫非你还知道她们之事?” 楚靖见何铁手这张脸变得真快,刚才看起来都要按耐不住了,这会又开启温柔攻势了。 嘿……这女人,且先看看! 遂淡然道:“何教主,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想说什么就明说!” 何铁手正色道:“金蛇郎君跟敝教渊源颇深,先父归天,也说的上是拜他所赐。 敝教教众万余人,没一个不想找他。 你说? 他们闻听此人消息,有些失态是否正常?” 楚靖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他自然知道何铁手所言不错。 自家这老岳丈在五毒教一事上,确实有些不太地道。 可话虽如此,自己却不能认。 此女又特意提到,五毒教万余人如何如何…… 嘿……何尝不是在变相威胁、提醒自己,想让自己有所顾忌。 其实楚靖确实对五毒教颇为忌惮。 所以才会在何铁手不主动翻脸的情况下,也不想主动交恶对方。 他比谁都清楚,五毒教不但人多势众,而且教派驻地位于云南深山老林之中。 那里遍布毒物,要真想灭了这教派,又谈何容易! 若是换个别的武学门派,哪来这多时间在这废话。 凭自己一双肉掌,统统拿下又有何难! 嗯?有了! 为长远计,如今也只能先讲讲“道理”了。 岳丈大人,有些事得您出来背一把了! 想必您在天有灵,也会同意的? 楚靖心中一番思忖,已有定议,遂脸色稍缓,长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何教主既如此说,嗨……好了,先让你这二护法起来! 你的确也说的半点不错,贵教与家岳之事,我确有耳闻。 否则我焉知他与何红药之事!” “什么,他真的对你说过,他与我之事?”何红药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楚靖跟前,很是激动,那鸡爪般的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楚靖见何红药满脸坑洼伤痕,裸露出来的右手上,也是如此。他知道那都是万蛇噬身所致。 看到这些,他一个局外人都有些五味杂陈。 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在青春年华遭受这等酷刑,当真凄惨至极。 更不用说,其在随后的二十年里,乞讨活命。 五毒教教规森严,在乞讨期间更不许偷盗一文一饭,也不许收受武林同道的周济。 否则神灵不佑,永世不得超生。 因其教派成天与毒物打交道,神灵毒誓在教内约束力太大,从上到下无人敢破。 这才是当年五毒教主是何红药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也都不敢有丝毫徇私,只能按照教规处置的原因。 而此女因夏雪宜纵是遭受此等酷刑,都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此情之真之重之纯,当真难言。 正因如此,楚靖对此女刚才出言无礼,才会不做计较。 且不论此情本就感人,就算是为了青青替她爹还债,也当有此一容。 “你说啊!他在哪!他对你说什么了?”何红药急喊道。她现在就立于楚靖三尺之前,要不是忌惮对方武功,早都拉住他不放了。 楚靖见何红药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那股殷切,激动、欣喜之色跃然而出。 饶是知道,此事本与自己无干,可心头不禁萦绕着一股复杂歉疚:“夏雪宜!老岳丈!唉……你如此对待此女,当真太过无情无义了。 岁月沧桑,人生之路,唯有真心不可辜负,唯有深情不容亵渎啊。 你怎么就不懂呢? 唉……或许你也曾有过愧疚! 今日你爱婿我,就替你圆了它!” 楚靖神色凄然,谓然叹道:“我岳丈说他纵横半生,哪怕行事肆意妄为,仇敌遍布天下,也感万事无愧于心。 可这辈子唯独对不起你,每每想起引为平生之憾!” “你胡说八道!你骗我! 我与他同在华山生活几个月,他说对我是逢场作戏,从来没有爱过我! 他怎会……” 楚靖见何红药满脸狰狞,好似不愿相信,淡淡回了一句:“他这话是在什么情况下,对你说的?” 何红药闻言不禁一愣,脸上神色变幻不定,默了半晌,才缓缓道:“那是我在知道他有了别的女人。我想知道那女人是谁,要去杀了她,他却一直闭口不言。 我心中恼恨至极,一连三天,每天早晨、中午、晚上,都用刺荆狠狠鞭他。 纵使如此,他也不说那女子是谁,反而说他有过无数女人,更是对我只是逢场作戏,从来都不曾爱过我……” 第118章 有什么样的岳父就有什么样的女婿 楚靖见不仅何红药牢牢看着自己,何铁手等人也是目不转睛,余光一扫众童子手里喷筒,心下顿时有了想法。 遂谓然道:“唉……何前辈,你与我岳丈关系之深,普天下算不得第一,也能排个第二,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了解吗?” 何红药闻听此话,那副丑脸本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此刻竟露出一股娇羞之态。 忽地不由来了一句:“什么第二,是第一,我和他最亲,无人能及!” 不说楚靖有些愕然,何铁手疑道:“姑姑,那夏……姓夏的到底和你有多少纠葛? 教中都说金蛇郎君拿了我教中三宝,害死我爹,可具体到底如何,我却不知? 每次提起,你都恨的咬牙切齿! 你倒是说说!” 何红药听侄女这话,心想:“二十年来遍寻夏郎不得,终于见到他女婿。 若想与他相见,这一线机会,全系于此! 可要是强逼楚靖,他武功高强,举此地所有人马,恐也不是对手! 正好侄女问起,不妨述说自己遭遇,让楚靖听了,要是能打动对方,肯带自己去见她岳父,那也是好的。” 遂踱开几步,幽幽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 “何教主,没看出来啊,你这八卦心理倒是挺重!”楚靖虽然同情何红药遭遇,他可没时间去听详情。 他此时想的是,怎么能忽悠……嗯,收服,对收服五毒教! 这都是些搞生化武器的人才啊,若将他们的手段用在建奴身上,岂不妙哉! 何铁手闻言一怔,美眸微顿,问道:“何谓八卦心理?” 楚靖自是想到,这帮古人哪知道八卦心理的意思,遂道:“八卦心理呢,指的是对别人隐私感兴趣,会有打探别人秘密的冲动。” 何铁手颔首笑道:“原来如此,咯咯……那我的八卦心理确实很重! 小女子不仅对我姑姑的事感兴趣,对楚相公的事更感兴趣!” 楚靖轻笑一声,道:“好了,对楚某之事感兴趣的人太多了!你还是算了!” 何铁手娇笑道:“那楚相公,我姑姑和金蛇郎君之事,你也是知道了?” “那是自然,否则我又怎知他老人家对何前辈愧疚已极呢!” “楚相公,那就说说呗,小女子真的很想听听,金蛇郎君如何对不起我姑姑了?”何铁手凤眼放光,女子天性爱八卦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楚靖摆手道:“唉,我这做晚辈的本不该对长辈之事多加置喙,可我岳丈能对我说出他和何前辈之事,或许也有让我有朝一日替他说出来的意思!” “他和你姑姑的事,简言之,就是二人两情相悦,男女之间该有的事都有了! 结果他后来离开你姑姑去报仇,又在报仇的过程中遇到一个相见恨晚的女子,嗯……那就是我岳母了! 然后他们也就订了终身,在一起了。 谁知后来发生变故,剩下的就是人间悲剧了!不说也罢!” 何红药闻听楚靖虽然说的简短,可其实就是那么回事,遂恨恨道:“不错,你那岳母就是个贱人,肯定是她勾引夏郎……” “何红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岳丈,你难道对他不了解? 试问,他是那种所谓女人靠勾引就能得到的人?你的眼光莫非就这么差?” 楚靖这番直通心灵的发问,直让何红药陷入呆滞,过了半晌,才喃喃道:“对啊,他是何等心高气傲,他怎会……他……” 楚靖一看何红药脸色,叹息道:“唉,何前辈,你脾性太过急躁,我岳丈他怎会对你没感情?怎会对你不歉疚? 他对我说过,他去云南本意是为了去五毒教偷学制毒之术,好为家人报仇。 谁知机缘巧合之下与你相遇,你的美貌善良纯真,着实打动了他。 他对你动了真心,那是半点不假! 只是后来,他确实遇上我岳母,又动了心,本想着等他安排好所有事,就带着我岳母来云南找你,怎么也得给你一个交代! 谁知他中了暗算,武功全失,根本不能成行,后来之事你也知道! 你恨他负心薄幸,恨我岳母,扬言要杀我岳母,又对他百般折磨! 以至于他说出了一番绝情之语,什么对你不是真心,他有多爱我岳母! 呵……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何红药早被楚靖一通善意的谎言说的泪流不止,呜咽道:“你又胡说,她既对我真心,又怎会和别的女人好?” 我为什么弄成如今这幅样子? 我如今就是一个丑八怪! 为什么?为什么? ……都是为了你那丧尽良心的岳父! 我被万蛇蚀咬,听到他在江南报仇,我沿路乞讨去寻他。 他可倒好,背着我生儿育女,呜呜……” 何红药这番话说的楚靖也是大为窘迫,这谎都差点扯不下去了。 可外人哪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就见楚靖幽幽叹道:“何前辈啊! 你陷入了一个误区,你如今之所以恨我岳丈,是觉得他对你负心薄幸! 其实他根本没有啊! 我们汉家男子讲究三妻四妾,谁说女人多了就不是真爱了? 难道喜欢了一个人,就不会再爱一个人了吗? 这是两回事! 就拿楚某来说,我就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夏前辈的女儿,另一个就不方便告诉你们了! 虽说认识她们有先后,可我对她们一样,都是爱到骨子里了。 她们两处的也是很好的。 要按你这想法,难道我也算负心薄幸了? 我两女人,也得一个杀一个,才算对的? 你这想法太过偏激,纯属谬论啊!” 可何红药与何铁手听了楚靖此论,姑侄两几乎同时对楚靖翻了白眼。 何铁手更是啐了一口:“第一次见到将花心之事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 真是有什么样的岳父就有什么样的女婿!” 何红药抹了一把眼泪,恨恨道:“我们夷家女子,虽说在男女之事上,没你们汉人这许多臭规矩。 可有一条那就是一生一世,彼此唯一。 哪有第三人的说法? 我在毒龙洞将身子给了他,在你们汉人眼里叫什么无媒苟合! 可我不在乎,但他有了我之后再有别的女人就是负心薄幸!” 楚靖冷哼一声道:“哼……那是你认为的! 你们夷家有规矩,我汉家也有规矩! 你在和我岳丈认识之初,莫非不知他是汉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岂会将所谓狗屁规矩,放在眼里? 你拿夷家规矩给他行为定性,这本就不对!” “这……” 楚靖一看何红药有些懵了,遂接着道:“何前辈,我岳丈喜欢你是真的,喜欢我岳母也是真的,你们两人在他心里本就是不分高低的! 只是他与我岳母认识时,正好在他报仇之时,他们两人在一起时间一长,自然有了儿女,他本就是要去云南找你的! 之所以没有及时去找你,有两者原因。 其一他走之后,你遭遇了什么,他本就不知。 其二在未能成行时,就遭了暗算,却不是负心薄幸,心里没你! 是你自己一直再钻牛角尖而已! 什么有了你,再喜欢别的女子就是负心薄幸,那是扯淡理论! 他又没有打定主意抛弃你,若是喜新厌旧,你说他负心薄幸也就罢了! 他本来想着是要找到你,你们三人一起生活的,谁知造化弄人而已! 你再想想,你容貌尽毁之后,也曾与他在华山生活几个月,他可曾对你有半分嫌弃流露出来? 恐怕还只是你觉得自己容貌毁了,有些自卑?” 何红药听到这里,突地两眼陡张,光芒四射,楚靖这番话可说是一点不差。 心想:“当年从温家五祖手里救出夏郎,他知道我的遭遇后,痛心不已。 我这幅丑样子,他和我在一起更是没有丝毫嫌弃,若不是自己知道他有了别的女人,要去杀那女子。 恐怕如今,都会和他在一起生活! 那样不知该有多幸福……” 第119章 一举两得,就在此间 楚靖这番言论真中带假,又占着几分道理,何红药、何铁手闻听后,均是神思外驰,浮想联翩。 楚靖一看二人脸色,心道:“岳丈,你生前着实对不起这何红药! 如今我说出这番话来,不管你有过这番想法也好,没有过也罢! 你也认了。 这番仇怨于情于理,都该有个了结。 再者我倒没什么,为了您闺女,您也得背负点什么。 所以你可不要怪我,坏了您与岳母真情啊! 岳母,您也不要生气,您现在和我岳父生活在一起,就给这苦命女人一丝念想! 正好也能给小婿所谋之事发挥一把余热,……” 楚靖正自思忖,何铁手右手拂袖一挥,肃然道:“好了,姑姑,你的事我已然知道!可我爹因金蛇郎君而死,这事必须要有个说法! 可不能因为他和你关系匪浅,就当无事发生了!” 楚靖一听这话,不由寻思起来:“娘的,这何铁手刚才一副和声细语的样子,怎地突然变脸了! 听其所言,她爹莫非真是老岳丈亲手弄死的? 如若是真,这可要糟! 自己岂不是白费唇舌了,还得拼个你死我活? 不对啊!小说中她和青青不也化敌为友了?……他们怎么做到的?” 何铁手转头看向楚靖,冷冷道:“楚公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本座想问问您,金蛇郎君在哪里?” 楚靖神色一敛,未及开口,却听何红药颓然道:“侄女,你爹之死,究其原因,是因为我! 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夏郎他只是诱因罢了! 你要替你爹报仇,你等我去见夏郎一面,我就回来领死,好吗?” 何铁手怒喝道:“姑姑,你怎地如此不争气!那金蛇郎君,到底有什么好? 能值得你如此? 他害你惨遭万蛇噬身,又害死我爹,你还回护他? 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到底想的是什么? 你虽是我姑姑,可要是犯了教规,我也不会容情!” 或许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讲亲情,又接着道:“姑姑,莫非你是怕楚靖杀了我们? 嘿……我五仙教纵横天下,万余教众,我等纵然技不如人,今日死在此地又何妨! 日后自然有人为我等报仇,楚靖武功虽高,他也是人不是神! 他再厉害,他护得住所有人吗? 我等又何必怕他?” 何红药见侄女对自己摆出教主之威,忽地“哈哈”怪笑起来,笑声很是凄厉、瘆人,许久笑声暂歇,才缓缓道:“侄女啊! 姑姑我如今成了这幅样子,若非心心念念想见夏郎一面,又岂会活到现在? 楚靖武功再高,杀我何红药容易,我既不怕死,又怕他何来? 只是此事实情如此! 当年是我骗来哥哥手令,带着夏郎进了毒龙洞,盗走了我教三宝! 哥哥得知后,虽然按照教规处置了我! 可他也是郁气难平,不久便郁郁而终了。 他本就是被我活活气死的! 试问,自己的亲妹妹背叛他,失了宝物不说。 因教规森严,我又被他亲口下令投入万龙潭,承受万蛇噬咬之苦。 这虽是我自作自受,落得这番下场, 可他是我亲哥哥,见了我这幅惨样,又岂能真的不心疼? 可又迫于教规誓言,不得不处置。 他那是得了心病。 否则他也是一身武功,怎会早早离世! 所以侄女,你如今要报仇,该找的人本就是我!也谈不上我在回护谁!” 何铁手见姑姑一脸正色,显然不是假话。寻思:“难怪教中人只说自己父亲之死和金蛇郎君有关,可真正到底怎么回事,都是讳莫如深,不愿明言相告。 今天才明白,爹爹原来是被姑姑气死的!” 何铁手适才突然翻脸,本有心借助由头,好迫使楚靖,达到自身目的。 如今知道父亲之死,真正来龙去脉,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然不语。 楚靖听了何红药所言,对这女人那份真心更为佩服。 她此刻是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了。 其实她也可以说是金蛇郎君害死自己哥哥的。 因为金蛇三宝完全是被自家老岳丈利用此女真心给骗走的。 原小说这段他可是记得清楚,老岳丈忽悠此女,说他报了仇就还回宝物的。 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还宝物的心思。 何红药对何铁手说完这番话,转头看向楚靖,凄然道:“楚公子你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威震武林,比之夏郎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听你所言,你也是明辨是非之人,劳你对我这老婆子有三分恻隐之心。 我五仙教虽然作恶多端,可老天爷既能容我教兴旺至今,自有道理。 那就是我教中人纵有万般不好,可在男女情爱上,对待情人,决不能有半点负心薄幸,否则天理难容! 楚公子,你就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这老乞婆,带我去见夏郎一面好吗? 我不会再打他了,也不会杀你岳母了。我只想再见他一面,我就回来领死,到地下去向哥哥赔罪!你能答应我吗?” 饶是楚靖本想着,怎么收服五毒教呢,见此女满怀期待看着自己,此刻也没了再骗这可怜女人的心思了,遂长叹道:“何前辈,非我不带你去! 而是我岳父如今早已作古,如今你见不到他了……” “什么?你说什么?他死了? 不!不!……他怎么可以死! 他怎么可以……不是你在骗我?” 何红药此刻都要疯魔了,声音很是凄厉,那丑陋面孔,更加扭曲了,双手挥舞胡掠。 楚靖肃声道:“何前辈,在这事上,我又何必骗你?他确实已然去世!” 何红药闻言,早已涕泪横流,嚎啕大哭,颓然蹲坐地下,两手捧头,两肩抽动,“呜呜”之声充斥院中。 何铁手看到这一幕,眼眶都红了,眼中好似已然蓄满了泪水,不由偏过头去,好似怕被人瞧见。 楚靖看到这女人如此痛苦,可又不知此时说什么才合适。 直过了良久,何红药才抽泣道:“你岳母呢?你岳母定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是不是? 她是不是长得比我好,脾气也比我好?” 又长叹一口气,接着道:“我总是作梦,梦到你岳母,可一直瞧不清楚她的样貌……我真想见见她……?” 楚靖见何红药到了现在,还在纠结她与自家岳母谁漂亮,谁脾气好,对这女人的痴也算有了重新认识。 不过她这么一问,楚靖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看来既能收服五毒教,又能了了此女心结,就在此间了,遂缓缓道:“我岳母长相肯定漂亮,毕竟我岳父的眼光怎会差了? 至于她是不是比你好看,我也没见过你年轻的模样,不好评判。 可她脾气确实比你好!” 何红药闻听此言,径从身上的衣袋里取出了一卷丝绢,只见她站起身来,打开丝绢,竟是一副肖像图。 何铁手见画上是个少女,约莫二十岁,双颊晕红,穿着自家摆夷人装束,花绿相间,头缠白布,相貌甚是俊美。眉目间与姑姑依稀有三分相似, 原来自家姑姑当年如此美貌,这作画之人将人画的如此传神,功力也是不浅哪。 可如今姑姑却成了这幅样子, 不由长叹一声,似是赞叹,又是心疼。 何红药见侄女脸上神情不一而足,笑道:“姑姑年轻时,比你如今又如何?哈哈……从前我也是美过的呀! 这幅画也是夏郎亲笔所画! 楚公子,我与你岳母谁美?” 楚靖本就见这幅画上的人很是貌美,还不知这竟是岳丈所画,其能画的如此传神,必然是用心了。 或许自己也没胡说八道,他当年是真的对何红药动心了,若只是利用,如何作出这等画来。 遂道:“何前辈风姿卓越,论美貌与我岳母平分秋色,无以分高下!” 何红药苦笑一声,道:“呵…你能如此说,我也就满足了,那你岳母呢?我想见见她!” 楚靖叹声道:“我岳母她也过世了!” “什么?她也过世了? 雪宜被温家五祖那几个畜生,挑了手筋脚筋,一身武功尽废。 以他的性子,有了这等遭遇,郁气难消,天不假年,我本料到了。 只不过一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罢了! 可你岳母如今最多不过四十岁,她如何会死?” 何红药直视楚靖道。 实在是她想了一辈子的男人死了,可恨了一辈子的女人也死了。 这莫不是个笑话! 楚靖叹息道:“我岳丈郁郁而终,我岳母是殉情自刎,她不想我岳丈一个人孤孤单单无人陪伴,所以……” “自刎?殉情?她竟能做出这等事来?” 何红药好似不敢置信,又突地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原来如此! 你这岳母倒有几分我摆夷女子对情郎的痴,她能有此举,也不枉雪宜为了她遭受那等苦痛! 嘿……当年我为了知道你岳母下落,打的雪宜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他都不愿对我言说。 难怪……了不起,你这岳母,我何红药倒有几分佩服了! 你汉家江南女子,本在我眼里就是水性杨花的狐狸精,最能迷惑人了! 谁知能出此痴情女子! 嘿……” 楚靖正色道:“何前辈,我岳父岳母感情自然深厚,他们二人皆已作古,有些事你也该放下了! 我岳父曾经在弥留之际,对我说过一番话,言道:“此时纵聚天下奇珍异宝,亦焉得已易半日聚首,重仇恨轻别离,愚之极矣,悔甚,恨甚……” 又反复对我说,让我珍惜眼前人,不要学他,他后才对我说了你与她之间的事! 我当初觉得这番话是在说他与岳母之间,因为我岳母父辈就是他的仇家! 可如今觉得他说的是你! 他在最后一刻,心里也在挂念你? 你觉的呢?” 第120章 小女子体弱,经不住这个 楚靖这番话虽是无中生有,他虽有自身目的,也是想让何红药一番痴心有个结果。 毕竟夏雪宜虽已作古,但他什么时候过世的,当今世上除了青青、袁承志再没旁人知道具体时间。 而在对待何红药之事上,怎么看,他都是渣男的典范。 这番善意谎言,穿帮的可能性很小不说,也能用来解开此女心结,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皆大欢喜。 否则,以此女如今之狠毒偏激,必会千方百计报复青青,自己总不能现在出手杀了她以绝后患! 此女别人杀得,自己和青青的关系,倘若杀她,那真是全家都对人家不起了! 此等有愧之事,做不得! 遂在说这番话时,楚靖心中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之感,谁看了他的神色,都觉必然是夏雪宜的真心话。 何红药与何铁手自都盯着楚靖,陡然闻听这话,不由均是轻声低语:“此时……纵聚天下奇珍异宝…… 重仇恨、轻别离……悔甚……恨甚!” 何铁手蓦然大叫道:“啊!姑姑……你当初带金蛇郎君取了我教三宝,他是为了报仇,从那以后你们就分开了,才有了后来的一切!这番话他说的就是你!” 何铁手显然听了楚靖转述夏雪宜的这番话,为自己姑姑也很是高兴。 何红药自是听的泪流不止,无声而泣,喃喃道:“雪宜,你心里当真有我,真好! 你的红药妹妹再也不跟你闹了! 她能殉情来陪你,我也可以! 以后我们永远也不分开了……” 话音未落,身形暴起,脚跟一蹬,迅疾跃退,右臂疾提,五指直插自己脖颈。 “姑姑……”何铁手骇然失色,惊呼出声,右手一挥,一枚金环“唰”的一声,直打对方手腕“阳谷穴”。 可何红药之所以飘身后退,就是为了防止自家侄女出手阻止。 何铁手论武功确实在何红药之上,可也没有用一枚暗器,能在电光石火之间制住对方的能耐! 眼看何红药这一爪就要抓在自己脖上,何铁手也知道她这一枚金环是救不及了,姑姑毙命就在顷刻,不由再次“啊”的一声惊呼。 何红药适才喃喃自语,语声虽低,楚靖何等内功修为,对她的话听了个清楚,寻死之念很是明显。 遂一直紧盯对方,见其跃起出手自戕,心念一动,双掌陡然拍出。 楚靖这一出掌迅疾无伦,两股无形真气离体而出,后发先至,直奔何红药。 何红药武功也自不弱,突觉一股劲风袭来,正在急速飞退的身子,好似被定在半空,倒退之势陡然被抑。 那插向自己脖颈的右手也被一股气流劲风反引而前,哪还有插向自己脖子的劲力。 楚靖右手微微一缩,何红药整个人就被扯了回来,紧喝道:“何前辈,你何必如此?我岳丈还有话留下,你就不想听吗?” 而此时的何红药、何铁手均是直勾勾看着楚靖,那股殷切目光,好似想将楚靖融入眼睛里。 何红药想的是:“雪宜还有话留给我?” 那何铁手更是转念不停:“不行,我得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教我武功! 这武功也太神奇了,怎么凌空发掌,能将倒退中的人欻然间就给拉了回来呢? 不行,我一定得学来这一招!” 楚靖这一手“降龙十八掌”中擒龙控鹤的手法,直接让何铁手满心倾倒,想要学艺的热切心情,再也按耐不住,心中那股激动,已然无言可喻了。 其实她那会突然提到,自己父亲之死,问金蛇郎君的下落,就有试探楚靖之意。 想着怎么也得找个借口,软磨硬泡也好,以道义威逼也罢,好能让他传自己几手功夫。 可被自家姑姑阻断了说辞。 见了楚靖这一手,她要向对方学武的决心空前强烈! 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下手才好。 她心里清楚,如楚靖这般手法,必然是武林绝学,岂能随意相授? 可要是自己学不来,那真是死不瞑目! 不提何铁手满心都在寻思,怎么对楚靖提出学艺的请求。 何红药看着楚靖,急问道:“楚公子,夏郎他有什么话留给我?” 楚靖适时面露不忍,谓然叹道:“我岳丈说他这辈子对不起你,让你凄惨一生,他之过也! 造化弄人,他没能伴你一生,是他终身遗憾! 若是有缘,下辈子他自会来寻你,跟你携手一生。 何前辈,我岳丈能说出这番话,在我看来他是想你能好好活着! 你本就因他受尽苦楚,若再因他而殉情,我觉得他欠你的就太多了! 如此恐怕也就浪费他这一番苦心了,不是吗?” 楚靖说着看向了何铁手,见其正直直盯着自己,那眼神所透露出得意思,好似自己就是什么新奇事物一般。 他本是想让何铁手也劝一劝何红药,谁知这女人……遂轻咳了一声。 见此何铁手也是神思回转,柔声说道:“是啊,姑姑,你这会殉情可不觉得太亏了吗?这位楚公子可是金蛇郎君的女婿! 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见金蛇郎君和那个女人吗? 如今他们已然不在人世,你就不想看看他们的女儿长成什么样子! 看儿知母,你说对吗?” 何红药一听这话,顿觉颇有道理,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没见过那个女人,心中不服之念还是有的。 若是见见他们的女儿,不说这二十年找寻等待也算有个结果。 也好看看他们的女儿能有他们昔日几分风采,遂对楚靖道:“楚公子,我能见见夏郎的女儿吗?” 楚靖沉声道:“自然可以!不过楚某今日所为何来,你们也知道! 所以有些事,我得问个清楚明白!” “扑哧”一声,就见何铁手又在掩口轻笑了,身形乱颤,笑道:“楚都督,咯咯……嘟嘟囔囔? 好,我告诉你,我们盗库银是受当朝惠王指使,就连这所屋子,也是他为我们找的,他找我们来目的就是为了干改朝换代的大事! 怎么样?楚都督你满意了?” 楚靖本就知道,这其中来去,只是没想到这何铁手这么随意就卖了惠王。 他哪知道,五毒教来中原目的就是为了金蛇郎君,只是其二十年没有音讯。 如果帮惠王当上皇帝,就能借助朝廷力量了,至于其他什么赏赐,何铁手还真没特意看在眼里,那都是可有可无的。 谁知在赴京的路上,就听到了楚靖是金蛇郎君女婿的传闻,今日更是遇上楚靖本尊,如今一切都有了答案不说。 就是何铁手自己心里早都打定主意要找楚靖学武功! 那惠王? 呵呵……注定就是用来出卖的。 楚靖微一思忖,也能明白她的大致想法,遂点头道:“好,何教主痛快! 楚某还有一请,这惠王楚某得办了他,可其毕竟是个王爷,也得有证据! 不知何教主可愿随我去趟惠王府,去指证他?” 何铁手眼珠一转,笑吟吟道:“啊哟,楚公子,楚都督,你也是武林成名人物! 人家惠王对我们礼遇有加,我身为一教之主,对你言说他的谋划已然坏了规矩,你怎能还让我亲口指证人家呢? 这可不是英雄好汉的行径!” 楚靖闻听此话,腹诽不已:“你都已然卖了人家,还在这跟我充起英雄好汉来了!哼……摆明了想要好处,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遂摆手道:“何教主,你说这话,到底何意?还请明言!” 何铁手嫣然一笑,缓缓道:“楚相公,你是天下第一高手,小女子对你展露出的武功佩服的更是五体投地! 可自己没有亲身体会一番,岂不是人生憾事! 所以小女子厚颜,想讨教几招试试手!你看如何?” 楚靖眉头一挑,暗忖:“何铁手武功虽然不弱,可她与自己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自己几次出掌,她都有所见,她怎么敢? 到底何意? 莫非是想用她那“含沙射影”暗器对付自己?” 楚靖言念至此,轻瞥了对方胸腹一眼,心想自己既然提前知道,又怕她何来! 遂点头道:“好!何教主请!” 谁知何铁手娇滴滴道:“楚相公,咱们可得说好了,你刚才那手隔山打牛的掌力太过凌厉刚猛。 小女子从小体弱,经不住这个,你可不许这样打我哦!” 第121章 如影随形指,该办正事了 何红药闻听侄女这话,不禁有些愣神:“这妮子莫非对这楚靖动了春心? 莫不知人家已有两女人了? 再者要和人家过招,还要提要求不让人用掌力,人会听?” 念及此处,瞥了侄女一眼,见其神色柔媚,满眼都是憧憬、期盼,顿感自己所料不差。 何红药怎能理解何铁手想从楚靖那里学习上乘武功的热切心情,以己度人,只以为何铁手是看中了楚靖本人,可说是谬之极矣。 她又转头看向楚靖,只见对方也是一脸错愕。 楚靖闻言观色,见何铁手神色古怪,心下也是疑窦丛生,暗忖:“她这点微末技俩,自己要应付她,用不用劈空掌力倒非紧要。只是她能提要求,自己却没道理直接答应啊。” 遂正色道:“何教主,你也是一教之主,武功高强,普天下能胜你一招半式的人也不多见! 楚某虽然自负,可也就这一手掌力拿的出手啊! 若是舍弃不用,恐怕一世英名一朝丧啊!” “咯咯……” 何铁手掩口娇笑,身如花枝,摇曳多姿,媚态横生,轻声道:“楚相公,你好谦哪!不过听你这意思是怕了小妹了?” 楚靖只觉此女太过娇媚,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直冲心田,自己这等内功修为,都有一种别样心思,倘若有那等高深媚功被其修习,那当真了不得。 却是摆手道:“怕与不怕,其人自见! 只是这玩的有些大,楚某相当于赌上一世名声了! 要是没来由就自缚手脚,岂非太傻? 非我所取!” 何铁手自是知道她倘若真和楚靖过招,铁定不是对手。 她如此说,只想激的楚靖舍弃掌力不用,若能和其近身对攻,也能见识见识他的其他武学。 好为自己下步学什么武功奠定目标! 谁知楚靖全然不上套,心下暗啐:“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那两女子怎么看上他的,看来她们也都是蠢货!” 嘴上却是笑道:“楚相公,那你有何提议,也可以说说吗! 你们中原人不都讲究,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小妹对这个还是知道的!” 楚靖点头道:“好!我可以不用掌力,可若是有幸能胜何教主一招半式,你就率领五毒教的人去随我指证、捉拿惠王!”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妹应了!” 何铁手应承的那个爽利劲儿。 何红药听了,不禁扶额,心道:“完了,自家这侄女也是鬼迷心窍了!” 楚靖也只觉此女变脸太过随意。 刚才还说指证惠王,她不好意思呢,这会立马就变卦了? 女人心海底针,诚不我欺啊。 不过管她呢,只要她能陪自己拿惠王,就不怕不能将其忽悠到辽东,去霍霍一场。 楚靖和何铁手两人都是各有心思,均是暗怀鬼胎,一个个都认为对方入了自己彀中,也着实可笑的紧。 楚靖单手一伸,说道:“何教主既然应了,也无需多说,那就请!” 何铁手笑道:“楚相公,你可不许用掌力哟!” 话音未落,脚下一点,倏然间身子欺进,“呼”的一声,右掌疾探,径拍楚靖面门。 何铁手武学资质,在五毒教历代教主中也是数一数二,而今才二十三岁,一身武功稳稳当世一流,在两广云贵端的威名赫赫。 虽然知道楚靖威名大,武功高,想着他如果不用掌力,也没用兵器,自己怎么也能试出他的更多精妙武学来。 “呼呼”声中,何铁手身形飘动,已然朝楚靖连攻七八招,这几招都是势捷劲强。 可楚靖脚踩七星步,化解这几招不但游刃有余,更是显的神采飘逸。 直让何铁手是又喜又佩又怒。 喜的是楚靖这步法当真神妙无比,就这一手自己哪里见过!看来他身上货很多啊! 佩服的是楚靖看起来也不一定比自己年长,可为什么会的武功不但多,造诣还都如此精深?他是怎么练出来的?直感匪夷所思! 怒的是对方一直躲,到现在也不还手,也太看不起自己了! 一念至此,不禁娇喝道:“楚相公,你莫非不用掌力,就只会躲了吗?” 楚靖见她身法出招,均是快捷之极,长相如此娇弱,竟具此等身手,当真不赖。 而且还有空调侃自己,生平所见之人除了穆人清、袁承志、归辛树等人能压她一筹,其余皆有所不及。 不禁笑道:“何教主这身手,当真俊的很哪!” 突见何铁手脸上一红,左臂一圈,左掌陡然出袖,直插自己前胸。 楚靖只觉来风甚急,击到面前的不是肉掌,却是黑沉沉的一只铁钩,这铁钩铸作女手之形,五爪尖利。 在这须臾之间,何铁手又连接递出几招,左手这铁手锁、打、刺、戳,变化多端,不但虎虎生风,也甚是灵活。 楚靖见此,自知道何铁手之名由来,就是因此了。 可她右手白腻如脂,五枚尖尖的指甲上还搽着粉红花汁,每次挥掌,掌风推送下,都是香味扑鼻。 可楚靖真气流传,这些香味纵是有毒,就是闻到,也对自己没有丝毫影响。 霎时间两人兔起鹘落,已然交手十余招了,在五毒教众眼里,自家教主虽然呼喝连连,可楚靖都是轻松裕如,好似不屑和自家教主过手一般。 何铁手右手肉掌配合左手铁手,威力也是不俗,可楚靖只觉太过怪异,也有些影响美观。 不禁暗骂她爹:“傻狍子,好好地女孩子,剁了真手装铁手,也能做的出来! 算了,她这一教之主,也过了十数招了,想必此时拿下她,她在教众面前也不至于太丢脸了!” 动念间,见何铁手左掌裹挟劲风,直刺自己左胸“璇玑穴”,楚靖见其掌至,上身向右微侧,右手欻然一指点出,斜戳对方小腹。 此刻正是何铁手旧力已断,新力未生的间隙,小腹不但是其空门所在,更是人身要害。 楚靖这一指点出,方位、时机拿捏之准妙至极矣,无可言喻。 何铁手不想在自己强攻之下,对方一直不曾反击。 可甫一出手,居然就能直指自身破绽间隙。更甚者对方这一指奥妙无方,迅疾无伦,瞬时将至小腹。 她大惊之下,哪还有余裕筹思对策,但知若是对方想要杀她,只需触身含劲一戳,自己气海被破,一身内力迅疾化为乌有。 百忙中足跟一蹬,身形极速向后跃退。 可楚靖身法何等玄妙,她退我进,直是如影随形,那一指好似附骨之疽,始终抵在何铁手小腹位置,直是将至未至。 何铁手不禁又羞又怒又惧,将身法提至极致,霎时间任她闪东躲西,还是窜高伏低,楚靖那一指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何铁手突地大喝道:“住了!”,陡然间身随声停。 楚靖也是闻言止步,可食指指尖稳稳停在距何铁手丹田要穴半寸处,笑道:“何教主,你怎么说?” 何铁手未曾答话,反而游目四顾,顾盼间见姑姑和教中高层和手下教众均是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不由俏脸一红,厉声道:“楚公子,楚都督,你是何等人物? 威名遍传天下,你觉得如此对待一女子,真的好吗? 你要是想杀小妹,一指戳死我也就罢了。 可你杀又不杀,却一直指着小妹小腹,这是何故? 我们夷家女子没你们汉家女子那些臭规矩,可这地方也不是男子可以随便指的! 你莫不是在故意挑戏小妹?”。 楚靖闻言不禁一愣,迅疾老脸一红,手指陡收。 他对敌时,只想着攻敌破绽,而且知道对方周身都是毒粉之类的,也没有想着用手直接触碰对方身子,若想胜她,无形指力一出,她岂能不立时被制? 只是人家说了不让自己用“隔山打牛”的掌力,自己倘若换成指力,这种文字游戏,他也不屑于玩。 遂才只是将至未至,让她知难而退,可被人这么一说,自己好似真的是占人家便宜一般。 楚靖想着,自己此举虽说确实有些失礼,可对敌时谁还去注意这个,不过也没必要和她硬扯对错。 遂拱手道:“何教主武功太过高强,楚某急于求胜,一时忘却细节,还望包涵。” 何铁手岂能不知自己是在强词夺理,倘若当真生死对敌,楚靖这手又算得了什么? 人家敌人还跟你讲什么礼数? 岂不可笑! 她见楚靖不但没生气,还跟自己赔礼,遂摆了摆手,恨恨道:“罢了!小妹也不过是输急了眼,在这无理取闹而已! 不过你这一招叫什么名堂啊? 能不能很小妹说说?” 楚靖也不知怎么说合适,他这一招只不过意之所至,随机应变的普通一指,又哪有什么名堂。 不过嘴上却是道:“这一招叫“如影随形指”。 何铁手点头呢喃道:“如影随形指,听说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有一门叫“如影随形腿”! 没想到世上还有“如影随形指”,厉害厉害!小妹今日可算大开眼界了!” 楚靖笑道:“何教主,楚某这手功夫当不得什么! 如今楚某依你所言,可是没用掌力,你也算输了? 咱们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第122章 含沙射影,公子师父 楚靖想着何铁手身为一教之主,她既然承认自己是无理取闹,那拱手认输就是应有之意了。 不料那何铁手练成一身高明武功后,出道以来,未逢敌手。 但见楚靖几次出手,不但武功绝强,内功深厚,可说是惊世骇俗。 种种神妙武学层出不穷更不必说! 适才指着自己丹田那一指,更有一种化繁为简,从平凡见神奇的意境在里面。 若非亲见,这等武学天地,那是她做梦都难以想象的! 更觉自己真似井底之蛙,一直都在坐井观天,若非得见楚靖,又哪知武学之广袤。 此时何铁手对于楚靖,那种内心之急切,就好似贪财之人见了触手可及的大宝藏。 她只觉就算一时得不到,可若不能伸手多摸一把,也是人生之大憾! 闻听楚靖所言,遂掩口笑道:“楚相公功夫实在厉害之极。小妹本该愿赌服输! 可楚相公武学之高深,小妹生平不但见所未见,更是闻所未闻! 你就体谅让伏小妹一把,再试试小妹兵刃功夫,可以吗?” 说到后几句,语音更是娇柔婉转,看似是在言语哀求,倒似是在以美色相诱一般,那种销魂蚀骨之感,那种感受太过清晰。 楚靖不由眉头大皱,思忖道:“这女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莫非还真是个武痴? 她在原小说中拜袁承志为师,难道也是如此?” 何铁手说完这话,也不待楚靖回话,右手一抖,只听“呼”的一声,已将腰间一条软鞭抓在手里。 楚靖打眼一扫,那鞭上全是细刺倒钩,瞧这卖相,只要给它扫中一下,皮肉岂能不被扯下一大块来。 何铁手轻轻扬了扬手,娇声道:“楚相公,这鞭子叫蝎尾鞭,刺上可是有毒的,你可要倍加小心哟,好么?” 楚靖见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语气温柔,好似满含体贴,可语中蕴意之狠毒,闻言既知。 此女手提这等恶毒兵器,却又轻飘飘将这两不相称之话,混二为一说将出来,也没有丝毫违和之感,显然常擅此道了。 可楚靖却不欲跟她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比下去了,冷然道:“何教主! 我敬你也是一教之主,这才对你多方容让,你说不让我用掌力,我也从了。 可你既输了,又说话不算! 此时又要比什么兵刃,是不是若要输了,你又要找别的理由了? 呵……你当我是谁? 是来陪你耍玩的吗?” 何铁手见楚靖神色冷峻,只觉要是再胡言乱语,恐怕事情发展就与自己所想偏离了。 遂又行了一个万福礼,正色道:“楚相公,小妹就明说了! 我只是见你武功神妙至极,就是想再试试手,多见识见识你的玄奇武学。 至于陪你去惠王府,根本就不是难事! 只是希望再去之前,你能满足我这小小愿望而已!” 楚靖闻听此话,神色一缓,心想:“原来如此,只要跟我走,那就好说了!” 遂点头道:“何教主既如此说,楚某就再陪你走两招!” 话音刚落,何铁手也不多话,手腕轻抖,这蝎尾鞭骤然间,势挟劲风,向楚靖前胸陡然横掠而来。 速度之快仿若黑蛟出洞,真是其快如电,其速如光。 楚靖只闻一股腥风扑鼻而至,振身而动,朝着鞭梢,右掌迅疾拍出。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这股其刚似铁,韧厚无度的掌力已然将这蝎尾鞭荡开,且反抽而回。 何铁手顿感手臂酸麻,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 她这一鞭虽是虚招,使了八分力,本想着只要楚靖闪避,立时便有后招攻上,绵延不断,以此来克敌制胜。 谁知自己这蝎尾鞭满是倒刺,对方只是一扬手,他怎么就能给鞭子抽回来的? 他是空手,也没带什么护套啊? 再者就算他有隔山打牛的掌力,力道怎能如此精微? 是怎么控制只攻其一点,击打鞭梢的? 何铁手想的是挺好,可她对手是谁? 楚靖何等修为眼力,她这一鞭动向虚实,一眼即辨,一扫遂明。 只需掌力外烁、隔空而至又凝而一点,轻而易举就将她这一鞭弹开。 又哪需与她长鞭接触,蝎尾鞭满是倒刺又能如何? 楚靖这随意一掌不但将其长鞭倒抽而回,力道不稍减半分,还犹有过之。 何铁手见了楚靖这一手,心下自是既惊且佩,掌中内劲急催,迅疾止住长鞭反击之势,娇喝一声:“楚相公,好手段! 再接小妹一招。” 右臂一振,内劲再次催发,喷涌而出,长鞭一抖,便如一柄长枪戟矛,快狠劲急,直插楚靖下腹。 楚靖知道何铁手内力不弱,这蝎尾鞭本就满是倒刺,经过其内劲灌注,鞭头锋刺之利远胜寻常刀剑。 一旦中招,肠穿肚烂且不用提,就是那鞭上剧毒也会迅速和血液融合,让人立时毙命。 而这一鞭朝自己袭来,声响不大,可又劲急凌厉,显然锋芒暗藏。 仅以此招而论,深得含劲蓄锐之要义。 可一旦着力发劲,必然又是摧枯拉朽。 楚靖不禁暗暗称赞:“这女子武学造诣当真不凡,没有这一份好武之心,资质再好,只靠勤修苦练也走不到今天!” 他心中动念,也不影响出手应招,双掌随心而动,半圈牵引,虽只轻轻一拉一带,可刚柔并济之精髓已然尽至极矣。 这一式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损则有孚”。 何铁手突觉胸口巨震,隐隐发疼,手臂瞬时一麻,蝎尾鞭再也拿捏不住,已然飞了出去。 楚靖身形陡然一晃,好似星驰电闪,倏忽间已距其身不过数尺距离。 何铁手早知楚靖掌法玄奇,奥妙无穷,又势大招猛,内功醇厚远在自己之上。 见楚靖抢近,心中微一动念,右手已然探入衣衫腰间。 楚靖本想要近身制住对方,见她右手伸入衣衫,突地眼前金光闪闪,知道这是那“含沙射影”了。 动念间脚尖一点,“嗖”的一声,扶摇直上,一飞冲天,直直纵起三丈有余。 只听得一阵细微的“铮铮”之声,数十枚暗器从他脚下飞过,径直打在身后墙面之上。 楚靖身在半空,心中也是不由蕴怒,手里攥出一把钢针,就要以“满天花雨掷金针”给她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见何铁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叫:“师父,我服了!还望不要生气吗!” 这一幕也让楚靖手里微微一顿,须臾间已然落下地来。 就听何铁手继而道:“师父,徒儿想要拜您为师,你的武功太神妙了! 师父,徒儿刚才那暗器叫做“含杀射影” 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枚机括来。 原来这门暗器是无数极细的镀金钢针,机括装在胸前,发射时不必先取准头,只须身子对正敌人,随手在衣内腰间一按,一股钢针就由强力弹簧激射而出。 端的神不知鬼不觉。 何况钢针既细,为数又多,一枚沾身,便中剧毒。 武林中任何暗器,发射时总得动臂扬手,对方若是高手,一见早有防备。 但这毒针之来,事先绝无半点征兆,五毒教外之人知者极少,若是见着,十之八九非死即伤,而伤者不久也必送命。 可说是谁见谁死,从无例外! 这暗器五毒教称之为“含沙射影”。 这暗器之威力精妙之处,“武林独步,人间无双”,用这八字形容,可说是当之无愧! 何铁手柔声道:“师父,弟子早都被您的绝世武功折服了。刚才发暗器,也知道肯定伤不了你,就想看看师父你要怎么躲,还望师父勿怪啊!” 楚靖见这何铁手自顾自的说了半天,也是脸色肃然,一语不发。 他虽然知道何铁手这番话也算不假。 毕竟她要真想用这暗器来暗算自己,只需以后找机会,在自己离她三尺之内,再发暗器,成功的概率会大很多。 当然若是三尺之外,她就是早就把手放在机括上,也没有任何机会伤到自己。 可这也就是自己,若是旁人,一两米距离,能躲过的人? 嘿……这世上纵然有,估计也是凤毛麟角。 何铁手长相、行事已然最好的诠释了,什么叫艳若桃李,心如蛇蝎。 她听起来是要拜师,可自己若是躲不过这暗器?嘿……结果如何?当真不敢想! 所以楚靖听她说了半天,也未对其假以辞色,只是说道:“何教主,你也且莫一口一个师父!我只问你,惠王府你跟不跟我去?” 何铁手正色道:“师父,我若不能拜你为师,以后肯定睡不着了。 你要不喜欢师父这个称呼,我以后叫你公子师父,好不好吗? 至于去惠王府,公子师父有命,弟子岂敢不从!” 楚靖听了这“公子师父”得称呼,只觉很是熟悉,不过也没往心里去。 毕竟自己收不收她,还两说呢! 遂摆手道:“好了,师不师父,另说。半个时辰后,咱们惠王府门口见。 到时候带着盗银之人和银两,不要错过时间!” 何铁手点头道:“师父放心,我定会带着人马准时到的!”。 “好,告辞了!”楚靖说完话,脚下一点,已然腾空而起,窜过墙头,飞身而出。 等楚靖一走,何红药才从错愕中回神,实在是自家侄女这一手,让她出乎意料了! 遂近前几步,问道:“你这是想做什么?这是闹的哪一出?” 何铁手站起身来,笑道:“什么做什么?闹哪一出啊?” “你只想拜他为师?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你看不出来?” “对啊!我就只想拜他为师啊!至于年纪重要吗?汉人有句话,叫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啊!姑姑你没听过”何铁手一脸疑惑看着何红药道。 何红药也是看着自家侄女,缓缓道:“你就没有别的想法?” “咯咯……还要有什么别的想法吗?只要能学到精妙武功那还不够吗?” 何红药看何铁手那副喜出望外的样子,不禁长叹一声,说道:“你跟他眉开眼笑,嗲声嗲气的,纵是拼斗之时,也好似是在打情骂俏……,我只以为……嗨……” 说着转身就朝着屋子走去,再没心思去看自家傻侄女在这痴痴发笑了。 第123章 本督所求,岂你可懂 “若真是我爹爹那般害了人家,那确是他不好!也太对不住人家了!他怎能这样呢?” 楚靖见青青秀眉紧蹙,问道:“青儿,你也这样认为啊?” 青青小手一挥,狠狠道:“那是自然,虽然他是我爹,可‘一夜夫妻百夜恩,百夜夫妻海样深’,他和何红药…… 哼…… 不论男女,忘恩负义,便是卑鄙! 喜新弃旧就是无耻恶行! 他这件事本就是做差了!” 楚靖一看青青很是愤慨,可又觉得好似话中有话,意有所指,不由摸了摸鼻尖。 拉住她双手,柔声道:“青儿你说的对,我之所以撒谎,就是想为岳丈弥补一下对方!你不会怪我?” “嗯,不怪你,那女人被我爹害得如此凄惨,你能给他一份希望,我也很高兴! 你能如此对她,说明你有良心! 我知道怎么说,不会让你这所谓善意谎言穿帮的! 快走,一会人家都到了,你这楚大都督不到就不好了!” 青青说着拉起楚靖的手就朝屋外跑去。 楚靖在回城之后,遂去北镇抚司传下号令让他们召集人手,去惠王府,而自己先回府中,对青青先说了他与五毒教之事。 毕竟这事到了最后收网的时候,总不能功亏一篑啊! 谁知青青竟能有此想法,让他少费了许多唇舌。 如今两人都换了装束,楚靖自然身着官服,而青青早已换了一身男装。 两人刚要出府,不知怎的,阿九带了不少侍卫,正好也来了。 阿九一见两人装束,顿知两人有事要办,自也要一同随行。 楚靖也让阿九换了一身男装,一行人就直朝惠王府而去。 走了数里,众人来到一座大府第前,大门紧闭。大门上金漆塑着“敕赐惠王府”五个大字。 而锦衣卫足足来了数百人,也早已隐藏在侧,一见楚靖到了顿时都涌了过来。 五毒教中人自然也到了,何铁手见到楚靖,自是满心欢喜迎了过来。 楚靖见何铁手换了一袭白衣,黑发披肩,妩媚中又带了几分清冷,也未多看,只是对其点了点头。 朝锦衣卫下令道:“将惠王府围了,若是有人擅自出府,格杀勿论!” 锦衣卫齐声领命,跑开合围王府去了。 何铁手、何红药从楚靖等人来此,就一直在盯着青青、阿九看。 何红药一见青青就知道这是女子,虽穿着男装,但凤目樱口,双颊白嫩,不掩其妩媚美色,那下巴微微昂起的骄傲劲像极了当初的夏雪宜。 不觉抢上几步,饶是青青有了心理准备,可猛然看到何红药这等丑陋面容,还是不由退了几步。 楚靖道:“何前辈,有事以后再说,如今等我先办正事!” 何铁手见了阿九和青青,见两人虽然都是男装打扮,可两人都是美人儿,只觉自家这公子师父眼光是真不赖。 听楚靖对何红药说话,也应声回道:“姑姑,听公子师父的!” 何红药微微颔首,可眼光是一刻不离青青,也不知再想什么。 楚靖一挥手,喝道:“进府,拿人!” 如今的锦衣卫早都被楚靖带的一扫之前的怂样,可说是如狼如虎,一得令,立马扑上去撞门。又哪管他什么府邸,很是暴力。 只是这王府大门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撞开的,只听的“哐哐”声响,也有人翻墙跃了进去。 忽地里面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话音未落,大门已然大开,一人带着数十名黑衣、灰衣的仆从,各个手持兵刃,和锦衣卫已然对峙起来。 楚靖见这领头之人五十来岁年纪,衣饰华贵,一脸英悍之气,单刀一指,大喝道:“放肆!你们锦衣卫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是当今皇叔惠王府邸!” 何铁手上前几步,在楚靖身边柔声道:“公子师父,这是王府总管魏涛! 我们五仙教和招贤馆的武林人物基本都是他请来的!” 何铁手说话也没刻意压低声音,魏涛闻言不禁一怔,循声看来,一见五毒教之人,愕然道:“何教主,你这是何意?” 何铁手拂袖一挥,掩口轻笑,幽幽道:“魏总管!你瞎啊!这都看不出来吗?我五仙教虽然僻处云贵,可爱国忧民之心还是有的。 所以看不惯你们这帮乱臣贼子,自然是跟随楚都督来惩奸除恶了!” 魏涛早已气愤填膺,怒喝道:“你五仙教也是武林中叫上号的! 你既收了二十万两银子,答应为惠王效力,如今反水,你也算英雄好汉? 何铁手娇笑道:“我是小女子,从来都不是英雄好汉!” “你……”魏涛见何铁手如此不要脸,还理直气壮,顿时脸色铁青,青筋暴露,已然说不出话了。 要知道本就是他对惠王建言说,江湖中人一诺千金,办事要比唯利是图的官场中人靠谱。 惠王遂才花费重金成立“招贤馆”,大肆招揽江湖中人。 谁知被他亲口招揽来的何铁手如此不讲诚信。 何铁手转头对楚靖道:“公子师父,你且作壁上观,看徒儿给你拿下这帮乱臣贼子!” 说着娇喝一声:“动手”,身形一晃,白影飘飘,人随声出,掌风呼呼,顷刻间就打倒数人,而五毒教中人自然跟着自家教主一起上了。 锦衣卫一时之间倒成了摆设了! 阿九青青一看何铁手的武功,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很是羡慕,她们知道自己如今可远远比不上对方呢。 均想:“同是女子,差距也太大了!” 楚靖自然看出来了两媳妇那股艳羡之情,笑道:“你们年纪比她小的多,不如她不足为奇,只要勤加修炼一两年,她就不是你们对手了。” 两人均点了点头。 楚靖对锦衣卫喝道:“进府将所有人都聚集起来,赶至大院,谁若不从,用刀说话!” 锦衣卫听了,也没再管门口打斗,径冲向王府内院。 楚靖带着青青和阿九也跟着进了府,只听得府内已然乱糟成了一团,喊杀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几人刚走到滴水檐前,只见一个身穿绣金绯袍的中年人在几人护卫之下冲了出来,还有几名锦衣卫也追了出来,一见楚靖,齐齐行礼道:“督公”! 楚靖见这中年人高高瘦瘦,脸色苍白,阿九轻声道:“他就是惠王朱常润,还比我父皇长了一辈。” 这惠王见自己已然被包围了,一听锦衣卫喊声,又见楚靖一身绯色蟒袍,定了定神,拱手道:“这位就是楚靖楚都督!” 楚靖点头道:“正是本督! 惠王,你的事发了,你不给自己体面! 也得给皇家留份体面!” 惠王喘了口长气,忿然道:“楚都督,崇祯给你什么了? 他刚愎自用,猜忌心重,你为他卖命,迟早必无善果!” 这话一出,阿九顿时俏脸一寒,怒喝道:“惠叔爷,你胆敢对皇上无礼!” 阿九身着男装,惠王一时也没注意看,听其说话,定睛一瞧,哪还认不得她是谁。 顿时一笑,说道:“无礼?阿九,你父皇要断送太祖爷传下来的江山,咱们姓朱的个个容他不得。” 阿九还要在说,却见楚靖一挥手,笑道:“楚某所求者何,岂是你能懂得! 真是可笑而不自知! 不过听你这意思,你是能救大明江山了?” 惠王眉头一挺,大声道:“那是自然! 楚都督,你是天下难寻的俊杰。 崇祯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本王还能给……” 楚靖摆手道:“你不用扯这些,你说说怎么救大明,本督对这个还挺感兴趣!” 惠王昂然道:“本王已然和大清睿亲王多尔衮约定,向他借兵灭贼,一旦清兵入关,什么什么闯贼,献贼……嘿……统统一扫而空,四海宴清指日可待! 到时候本王再领军驱逐清兵,我大明自能江山永固!” 说完看着楚靖,一脸神气,好似这主意一出,立马就能折服楚靖,让其纳头就拜呢。 楚靖闻言,见惠王那副傲然样子,不禁一笑,那眼神如同看傻子一般,问道:“完啦?就这样救大明?这就是你的大策?” 惠王也看出了楚靖那眼神很是不友好,冒犯之意根本掩藏不住,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顿了顿,声音不由一低,讪然道:“这还不够吗?” 楚靖冷笑一声,戟指喝道:“借兵灭闯?你这蠢货,满脑子装的都是大…… 本督也懒得这会问你,这主意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为你献的! 嘿…说实话,和你多说一句,楚某都觉得侮辱智商! 可本督还是想说一句,当朝圣上纵有万般不是,他也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 如你这般蠢货也敢密谋造反? 嘿嘿……你也配!” 楚靖话音刚落,双掌陡然探出,“砰砰”几声响,惠王身边护卫之人,均是鲜血狂喷飞了出去。 随即一扫锦衣卫,冷喝道:“带下去,给你们一个时辰,将他的党羽统统问出来!只要不弄死,什么手段随便上!” 锦衣卫自然领命,惠王已然冷汗直冒,大喊:“楚都督……” “啪”的一声响,一名锦衣卫已然一刀把将其砸翻在地,几人就将其拖了下去。 楚靖知道自家岳丈,原轨迹京城那么危险,都没让吴三桂从山海关回师救援。 江山可以丢,他宁死也不愿意丢给外族,这一点就比惠王这等蠢货强过万倍。 阿九见自家皇叔爷都来反父皇,心情不由很是低落,楚靖拉住她的手道:“九儿,你不用担心,这些乱臣贼子,我会帮岳父统统扫平的……” “公子师父……那些人都被徒儿拿下来了”何铁手一个纵身已然跃了过来。 随即眼珠子一转,就朝阿九青青蹲腿行礼道:“徒儿名叫何铁手,给两位师娘问安了!不知谁是大师娘,谁是小师娘啊?” 楚靖一听最后一句,脸上神情一囧,怒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几时收你做徒弟了? 关于两人大小问题,楚靖一直都在刻意不提,等着以后给青青博来一个高贵身份,好来个两头大呢! 这何铁手还在这给他上眼药。 楚靖哪知阿九刚才呵斥惠王,何铁手已然从二人对话中得知,阿九是公主。 她今日一通胡缠瞎认,让楚靖收她为徒,又积极响应楚靖来捉拿惠王。 想着楚靖这位明师对她这高徒要是能另眼相看,以后神妙武学可不得任自己挑了。 可闻听两师娘,一个竟是公主,但不知和夏姑娘两个,谁大谁小? 这明显夏姑娘是先进门的,可另一个身份尊贵,这对她这徒弟来说,可有点难办了。自然得问个清楚,以免出了差错! 心里又不由想着,这公主师娘又比夏师娘美貌得多,公子师父多半要偏心。 谁知何铁手就在这转瞬之间,想了这么多,才问出这话来。 阿九和青青闻听此言,几乎同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青青揶揄道:“楚都督,谁大谁小啊? 你这好徒儿可问你呢?” 阿九也是笑道:“你这徒儿真的有意思,我看你就收了!咯咯……” 楚靖狠狠瞪了何铁手一眼,身形一闪,就朝几个惠王府侍卫扑了过去。 嗯,很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第124章 辽东搁不下你,那就换个地方 “青儿,九儿,你们就在这里等我! 我一旦在城内行刺,无论是否成功,建奴必然大索全城,如今你们得听我得了!” “放心,靖哥,你都带我们来盛京了我们肯定听话,你和何姑娘去,我和阿九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保证不乱跑! 杀鞑子,你带着金蛇剑!” 青青说着就将金蛇剑递向了楚靖。 楚靖知道今夜必然要大杀一场,这剑也是一份助力,遂伸手接了过来。 “嗯……你去,你一定要小心!你在我心里,千千万万个鞑子也比不上你一根汗毛,你要记得哦!都怪我武功太差,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九儿,你不要说了,你放心普天下没有谁能拦得住我,不会有事的! 你和青儿放宽心,也要保护好自己……” “好啦,师父,两位师娘,不就去刺杀鞑子吗,搞得要生离死别一样,不还有归前辈在这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让人瞧着心里晦气!”何铁手小嘴一撅,很是不以为然。 不错,如今距离惠王之事已过了十余日,惠王怂的不行,锦衣卫随便一问,啥都交代了。 楚靖自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群反贼一网打尽,后面的事,就交给老丈人处理了。 他自然是要去关外了,若不是惠王之事耽搁行程,他早都来了。 楚靖本是要单枪匹马闯盛京,可既然有了何铁手这等善于用毒之人,自然想让其给盛京好好祸害一番。 谁知青青、阿九也要一起来,言说何铁手能来,她们就也能来。 楚靖见此,也只能带着几人一起来了。 遂几人改装易服,轻装简行,与归辛树夫妇,在这盛京城已然转悠了数天,将建奴的比较出名的大官和汉奸住址都打探了个清楚。 今夜楚靖准备行动,让归辛树去杀汉奸大官,他和何铁手一起进皇宫下毒、刺杀。 遂才让青青阿九归二娘她们提前出城,在城外一座破庙等候自己。 如今安排完毕,楚靖与何铁手、归辛树一起又回了盛京城。 楚靖与何铁手等到初更时分,就来到皇宫墙外。 归辛树单独去那些官员府邸了,以他的武功,只要不来皇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楚靖眼看宫墙很高,足有两三丈,何铁手轻功虽好,也没有一跃而过的本事,若是踏墙借力,这里侍卫众多,楚靖也怕被其发现。 若是如此,那可就杀不了皇帝了。 遂牵住何铁手右手,真气流转,拔身一跃而过,直是落地无声。 何铁手只觉自己好似腾云驾雾一般,身子轻飘飘的就跃过了近三丈高的宫墙,心下不由很是羡慕,在楚靖耳边轻声低语道:“公子师父,你这轻功好俊,你也教教我!” 此时两人相距又近,她口中热气吹到楚靖脖颈,也不禁让他心中微微一荡。 楚靖低声道:“你好好做事,我教你!” 遂潜运内功,侧耳倾听宫内动静。 眼见殿阁处处,心想得抓到卫士或是太监来逼问御膳房和皇太极的住处。 楚靖要让何铁手给御膳房下毒,虽然皇宫贵人吃饭,有太监试菜,可下慢性毒药。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试出来的。 只要他杀了皇太极、多尔衮、豪格这些人,皇宫再死上一群阿哥,就让这些狗逼去争皇位! 遂与何铁手在这宫中转了起来,忽地只听的脚步响起,楚靖打眼一看,有两名太监提着宫灯走了过来。 楚靖只觉,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捏了捏自己手掌,扭头一看,正是何铁手笑看着他! 楚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也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那两人已然走近,何铁手用力一挣楚靖手掌,人已然窜出。 楚靖自然紧随其后。 那两太监一怔,未及开口,何铁手已然一掌击中一人前胸,那人应声就要倒地。 楚靖手臂一伸,将人揽住,轻轻放倒。 何铁手左腕接着一翻,铁手已抵住另一人喉头,喝道:“御膳房在哪里?带我们去,不然你就等死!” 那人已然吓得魂不附体,以为另一同伴被一掌打死了,只感喉头发疼,连忙道:“我……” 何铁手恶狠狠道:“你要是不知道,立马就得死!” 这太监道:“御膳房离……这挺远,路上有侍卫盘查……” 何铁手转头看了一眼楚靖,楚靖道:“你说从这怎么去御膳房!” 那太监直说了半天,楚靖和何铁手都听的清楚。遂问道:“皇帝住哪里?” “我不知道啊……” “皇帝常去的地方都是哪里?你若是还不知道!那就是你自己不想活了!” 那太监脸上冷汗直冒,点头道:“我听人说……皇上这个时间一般都在勤政殿!” 楚靖一听点了点头,何铁手微微一划,这太监顿时一命呜呼。 楚靖将那名晕死的太监也一指戳死,遂将两人尸体都藏在一座假山之中,两人就向御膳房摸去。 楚靖轻功精妙,带着何铁手一路足底无声,很快就到了御膳房,虽然有人值守,可二人身法,岂是一般人能发觉的。 何铁手遂将她那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混在了调料里,又往一些食材上都撒了毒药。 二人才出了御膳房,径又去找皇太极了。 楚靖心想这“勤政殿”听名字都是皇帝呆的地方,肯定守卫森严,只要多转转,不难找出来。 楚靖与何铁手两人蹑足轻声,绕了半个时辰,只见前方一座大殿,殿外匾额写着“崇政殿”三字,旁边有行弯弯曲曲的蝌蚪文。 楚靖与何铁手两人绕到殿后,只见殿周四五十名卫士执刀守卫。 楚靖心中一喜:“此处守卫森严,莫非皇太极此刻就在殿中?” 遂对何铁手道:“你在外面等着,不要现身,等我出来!” 何铁手自然明白,这里侍卫众多,自己倘若一时不慎漏了行藏,反而会坏了楚靖大事,很是听话点了点头。 楚靖身影一晃,瞬然已抢到墙边,仿若一道青烟,脚下轻点,一个“旱地拔葱”顷刻间到了殿顶,轻轻推开殿顶的几块琉璃瓦,从缝隙中凝目往下瞧去。 见满殿灯烛辉煌,只听得最前的一名花白胡子的老官,一名身材魁梧的官员,最后一名官员脸容尖削,不时在说着军国大事,说的也是汉语。 楚靖闻听了一会内容,原来是宁完我,范文程、鲍承先正在朝皇帝禀报军情政务,不禁大喜:“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三个汉奸和皇太极正好一窝端了!” 又从缝隙中向北瞧去,只见龙座上坐着一人方面大耳,双目炯炯有神,唇留微髭,约莫五十来岁年纪,料想便是皇太极了。 只听皇太极道:“近日朕接到禀报,说李自成在开封城被一个叫楚靖的给打败了?而且为我们办事的山西八大商都被抄家了!你们可知详情?” 楚靖闻听对方要说自己,不由顿了一顿,看他们都知道些什么。 宁完我道:“启禀皇上,臣已详细查明。楚靖武功了得,在南朝武林号称天下第一高手。 开封之围几乎全凭他一人独闯千军万马箭射李闯,后又率领五万兵马大破闯兵数十万! 此人武功军略都是世间难寻啊! 如今又是在南朝执掌锦衣卫,位居后军都督府左都督,颇受崇祯信任,整饬吏治,山西八商就是被其所害啊!” 皇太极闻言,双眉一挑,“哦”了一声,道:“此人如此厉害,能不能设法要他降我大清? 瞧他是贪财呢,还是爱美色。这人是个人才,决不能轻易放过了。” 三名汉奸齐声道:“皇上圣明英断,那楚靖若肯降顺,是他的福气。” 皇太极摇头道:“你们不要这么说,楚靖这等人,不能为我所用,就得必须除掉! 我大清如今兵强马壮,完全可以大举入关,可朕想着让明兵跟流寇再打下去,等到双方两败俱伤,汉家力量损失殆尽,我大清便可收那渔翁之利,一举而得天下!” 三汉奸齐声道:“是,是,皇上圣明。” 范文程接着道:“皇上所行卞庄刺虎之计!而今是担心楚靖早早平了南朝流寇?” 皇太极点头道:“范先生说的不错,照崇祯的脾性,他本不会轻易相信人。 而今对这楚靖如此信任,若是被他平了国内流寇,全力对付我大清,那后果…… 朕有生之年,不知还能否入关坐拥中原锦绣河山,都犹未可知啊!” “呵呵……辽东既然都搁不下你!那楚某替你找个地方!” 语声刚落,皇太极等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第125章 龙战于野毙太极 楚靖闻听皇太极所言,深觉此人身为满人,可对汉语及汉家典籍都是很为熟悉。 从这番话不难看出其目光远大,才具非凡,对这中原锦绣河山是念念不忘啊! 再也不想听下去了,遂来了一句“要给他找地方”,迅疾左掌蓄劲催迸,朝屋顶猛力击落。 “砰”一声巨响,殿顶几根椽子被这股雄强掌力击断不说,就连殿顶也被击穿了一个大洞。 楚靖随着瓦片泥尘,跃下殿来,身在半空,双手微扬,“嗖嗖”几声响,两手中的钢针直向皇太极和三个狗汉奸射去。 楚靖的“漫天花雨掷金针”迅捷无伦,力强劲足。 可皇太极两侧抢上数名卫士,直接挡成人墙,将其护在里间,这一丛钢针尽数打在了卫士身上。 其实这些护卫也没本事,能看清楚靖钢针来势走向。 只是楚靖先出声再破屋、发针。 他们闻听声音,下意识的上前护主子,就刚好给当了人肉盾牌了。 这些侍卫若是心中微有犹豫,皇太极这把钢针就吃定了。 而那几个汉奸可不是皇太极,谁会去管他们? 霎时间宁完我、鲍承先、范文程脑门、胸口要害俱被钢针刺入,几乎齐声惨呼倒地毙命。 而几名护卫这一挡也让皇太极看准机会,从龙椅上急跃而起,身手甚是敏捷。 又有五六名卫士大呼,抢上拦截刺客。 楚靖振身而动,丹田真气鼓荡,充盈周身,大喝一声,各发一招“震惊百里”,这两股掌力如排山倒海般疾冲而至。 “砰砰……”几声响,挡在楚靖身前的护卫,顿被这股掌力掀的砸向身后之人,有一名护卫飞落而至,正好撞在向后躲避的皇太极腿上。 “嘎拉”一声响,皇太极“啊”的一声惨叫,已然摔倒在地。 楚靖脚下一点,腾空跃起,眼见距皇太极已不过丈许,直朝他挥臂一式“劈空掌”应手而出。 蓦地里又从大殿帷幕后窜出数名武士,都是空手,有两人去扶皇太极,其余之人径朝楚靖扑了过来,刚好迎上这股劈空掌力。 有数人就被这股绝强劲力掀的如同寒鸦赴水一般,跌了出去,又将身后的几名武士砸倒,连带着皇太极也被压在了身下。 至于其人死没死,很是难说。 与此同时那些护卫,武士都朝楚靖兀自扑上不停。 楚靖一看这些人真是悍不畏死,顷刻间自己连毙十数人,都不曾有半点畏惧。 他哪知这后来的几名武士在满洲语中称为“布库”,本就擅于摔跤擒拿,又是忠勇无畏。 皇太极每次接见臣下之后,临睡之前常要先看一场角斗。这些布库武士本就在殿旁伺候,闻得有刺客,自然各个奋命抢上护驾了。 这时楚靖身在半空,有五六名护卫也是飞身纵起,朝他挥刀劈砍。 楚靖知道此时已然露了行藏,护卫会越来越多,自己为的是杀皇太极,与他们纠缠实属不智。 遂振臂一挥,左掌圆劲,右掌直势,使招“见龙在田”。 这一招劲力用法纯为防御,却是在自己与护卫之间布了一道无形坚壁,敌来则挡,敌不至则消于无形。 这些护卫各自挥刀劈砍楚靖,还未近身,突然与他这一招劲道相遇,只感手臂剧痛,胸口一紧,立时被真气反弹,纷纷坠下地来,在地上打起了滚。 而楚靖已然落于那些布库武士身边,想要查看身下的皇太极死活。 遂变掌为抓,一把拿住布库背心,提了起来,向后甩出砸向侍卫。 这时又有五六名持刀护卫一齐从旁抢了上来。 楚靖身下不动,双手任意挥洒,便将这些护卫兵刃尽数夺了下来,双掌劲力一吐,这些刀剑“铛啷”几声响,顿时震为几截。 双掌一圈一送,这些断刃,又被掌力推催,当成暗器打了出去。 须臾间,又是十数名护卫惨呼齐出,哀嚎遍地。 楚靖转身又抓起两布库,刚给摔了出去,忽听得身后有人喝道:“放肆!竟敢犯驾?” 他也未回头,一觉身后风声飒飒,劲风甚疾,直点自己背心“神道”大穴,这一点劲力之大,有如长枪大戟搠来。 楚靖听风辩形,就知这是一件厉害兵刃,这出招之人内劲极强,不在袁承志、归辛树等人之下。 心念一转,也未回身,一招“神龙摆尾”向后疾拍。 “神龙摆尾”乃是降龙十八掌中的救命绝招,他这一掌挥出,掌力雄劲又凝而一点。 那背后袭击楚靖之人,也是当今绝顶高手,他以手中拂尘凝丝成棒,直点对方大穴。 可未等拂尘及身,就见拂尘丝线被一股无形气劲吹散,凝丝成棍立时被破不说。 这股劲力还沿着拂尘侵袭而来,震的自己手臂剧痛,胸口发热,拂尘都险些拿捏不住了。 他哪还不知这刺客厉害无比,迅疾脚下连点,拂尘上下挥舞,护住全身,飘身疾退。 而楚靖在一掌击出后,顺势就是一把钢针掷了出去。 在烛火闪映下,这人眼见微光闪动,知有暗器袭来,右手拂尘盘旋飞舞,上下挥扫,只听“啊”几声,显然是打在几名侍卫身上了。 又听的“铮铮”几声响,有几枚暗器掉落地下,打眼一瞧竟是钢针。 来人心中大为震骇,心想:“世上竟有此等人物!自己只是拨打钢针手臂都有些微微抖动,此人到底是谁?” 楚靖这时也转头一看,只见远处站着一个中年道人,约莫四五十岁年纪,身材高瘦,身上道袍葛中夹丝,灿烂华贵,道冠上镶着一块晶莹白玉,光华四射,一身清气。 这扮相谁见了不说,这是一位得道高人哪! 此人正一脸愕然盯着自己。 楚靖见这道人能躲开自己一掌,那些钢针也被其尽数打掉,心下对其这手功夫也很是佩服,再看其装束,也知道他是谁了。 遂嘴角微微一扬,冷喝道:“好贼道,好生了得!” 这道人脸色稍缓,长出一口气,手中拂尘轻摆,正色道:“阁下是谁?” 楚靖却未答话,转头去瞧皇太极,又有十数名侍卫飞身朝楚靖扑了过来。 楚靖也未多看他们来势,左手在衣囊中一掏,一把钢针向后一掷,只听“嗖嗖”声响。 那些腾空跃起的侍卫尽数中针,全都掉落地面,不是满地打滚哀嚎,就是一动不动,显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饶是这些内廷护卫各个彪强悍勇,一时之间也被楚靖这等凌厉无寻的手段给吓住了。 实在不是大家伙怕死,而是只要一上就死,连人家用什么杀的人也看不清楚啊! 这就有些让人恐惧了。 楚靖一把钢针掷出,看着身下的几人,眉头一挑,也觉得如今只剩这几人了。 再一个个详细看皇太极到底死没死,也没必要了,没死就再给你补上一掌,看你死不死! 遂右掌一划,一招“龙战于野”应手而出,一股雄浑掌力激荡而至,顿时就将地上的七八人都给震的飞了起来。 楚靖打眼一瞥,见皇太极也在其中,口中鲜血狂喷,已然知道这人筋断骨折,内腹破裂,纵一时不死,也活不过一时三刻了。 心想:“你这贼酋皇帝,自命真龙天子,能死在降龙十八掌下,也算名副其实了!” 第126章 护国真人不干了 楚靖眼见皇太极这等豪雄人物,被自己毙于掌下,一时也不禁感概万千! 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可说是成千上万,可无有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这人对于建奴那就是划时代、里程碑式的人物,也是原本历史上留下重要笔墨的雄杰。 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亲手毙杀这等人物,饶以楚靖境遇之奇,此刻心情也是感概、欣喜难以言喻。 忽听那道士大喝一声:“皇上!”。 楚靖转头一扫,见他跃起身子,拂尘中的那千百根尘丝在烛火照应下,闪闪发光。 一看就知道,对方这拂尘丝系以金丝银丝所制,虽然看起来柔软无害,可运使之人灌注内劲后,就成了一件致命兵刃了。 遂戟指大喝道:“玉真子,你这狗汉奸,竟敢对楚某接二连三出手,今日就是你伏诛之日!” 那玉真子闻言,顿时一惊:“自己近年来一直都在藏边,皇帝封他‘护国真人’也才不久,这人怎的也知道自己名姓? 啊!姓楚?他莫非就是楚靖? 再者我只想接住皇上,哪对你出手了?你武功高,也不能冤枉人啊!” 当然这些话玉真子也就心里暗唾罢了。 就见楚靖话音一落,已然身形腾空跃起,竟然比自己跳的还高。 楚靖身在半空,真气流转,左掌一挥,翩然拍落。 正是其拿手绝技“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 玉真子虽然离楚靖还有数丈远,可他见对方这一掌含劲蓄势,居高下击,瞬息有如雷霆万钧,无可与抗。 又如疾风骤雨,铺天盖地。 掌势猛恶至极,掌力未至。 只闻掌风自己已然呼吸为艰,力道若何,可想而知。 玉真子原为铁剑门弟子,是当今铁剑门掌门木桑道人的师弟,后学了一些邪派武功,二者相合,武功之高,实属当世顶尖高手。 眼力、见识大是不凡,知道楚靖这掌,就是逼自己硬接的妙招。 可他也清楚,别说自己根本接不住这一招,就是接住这招,此招过后还有后招,可谓无穷无尽。 实在是宜退不宜接! 当即使个“千斤坠”,身子急堕在地,脚跟连环蹬地,身子斜斜向后,电射而退。 顾盼间见那些侍卫也不知是吓怕了,还是急着看皇上,并无一人上来援手,看自己好似陌路之人。 不由得勃然大怒,真以为自己这个布库总教头是外人吗,厉喝道:“刺客当前,皇上生死未知! 都愣着做甚?并肩子上,料理了他。 否则不但自己活不了,全家都得死!” 这盛京本名沈阳,一向是大明所属,为满洲人占后,于天启五年才建为京都。 至此时还不足二十年,城中居民十九都是汉人。 这些布库武士、还有侍卫多在酒楼赌馆厮混,本就大半会说汉语,听懂汉语更属应该。 众护卫一听,心中均想:“对啊,不说别的,只是为了家人也得拼啊!” 霎时间血脉贲张,拔刀出剑,身形齐动,蓄势欲攻。 可楚靖身子刚一落地,脚下一点,身子再次抢近,双掌齐推,真气喷涌而出。 玉真子离得还有数丈远,就只觉这股掌力好似一股无形高墙,铺天盖地向自己挤压而来。 与先前那股凝而一点的掌力大为不同。 楚靖这一掌声势骇人,崇政殿劲气激荡,直让四周巨烛忽明忽暗,更隐隐透出风雷轰鸣之声。 正对楚靖掌力的侍卫离的老远,就俱感气窒,纷纷不由向后退去。 面对此情此景,无不骇然失色。 玉真子暗忖:“完了,这楚靖真是盛名无虚!自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要是躲着不出来,那该多好啊。 可这样终究是躲不开的。 一直躲,人家就能一直追着自己打! 等自己一口内息用尽,若是换不过气,也是必死无疑。如今怎生是好?” 玉真子毕竟也是顶尖人物,一见自己若是只逃,根本逃不开楚靖追击。 一见那些楚靖背后的护卫没有被掌风逼迫,想是害怕获罪连累家人,被自己一声呼喝也朝对方涌了过去。 遂心中也是一发狠,将拂尘颈后一插,闪退时身子斜侧,双掌齐出,急使一招“探外寻梅”撞向楚靖掌风偏锋。 想着给他顺势一带,要是能将其掌力引开,轰向别处,自己便可看准机会脱身了。 遂只一瞬之间,他双掌拍出,与楚靖掌力的偏势一触,但觉双臂剧痛,胸中一疼,一口鲜血就想要喷了出来。 顿时骇然心绝,脚下再纵开一丈有余。 生怕楚靖再次追击,暗暗调匀内息,压制伤势,须臾间脚下一动,直冲殿外。 玉真子对敌策略那是一点不差,可他低估了楚靖,更是高估了自己。 那种借力打力化解楚靖掌力,就是有人能做到,也非玉真子可行。 而在楚靖双掌拍出后,那些侍卫也各自涌了上来,他一看玉真子虽然自不量力,可也只是受伤并未致命。 其人而今身法展动,横趋斜行,向着殿外掠去,明显是想要跑路。 若是旁人要走,楚靖还真没放在心上。 可这淫道武功之高,除了自己,当世能稳赢他的人凤毛麟角。 若是这贼道记恨自己,以后躲在暗处,对自己亲近之人下手,那就防不胜防了。 自然不能放虎归山了。 遂伸手一拔金蛇剑,“铮”的一声响,手中金蛇剑当先开路,脚下腾挪直趋,仗着绝妙身法,在一众护卫兵刃之中,乘虚导隙,剑如迅雷,剑气滚滚,金蛇剑上好似泛起金色剑芒,那真是当者立毙。 在众侍卫眼中,这刺客仿若一道青烟游移而过。 霎时间“叮当,砰砰、啊啊”之声作响不绝。 玉真子“神行百变”身法急展,直奔殿外。 他听过楚靖的名头,本以为对方打败穆人清也一定就比自己能强多少。 因为他对穆人清这天下第一也很是不服,本就想着哪天一人独剑就去挑了华山派呢! 可今日亲眼所见,这楚靖武功之高,不但是闻所未闻,简直是惊世骇俗。 别说自己,就是再来几个也没有抗衡的资本。 如今不乘着他和侍卫们纠缠,迅疾遁走,更待何时! 他都想好了,连夜跑出皇宫,这“护国真人”谁爱干便干,他反正是不干了。 只是忽地听见,身后兵器掉落之声和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不由回头扫了一眼身后,正好看见楚靖持剑破敌。 玉真子一见楚靖剑法神技若斯,顿时心惊肉跳,心想:“这一剑倘或向我刺来,我又如何防守抵挡? 他出剑方位事先竟没半分征兆! 再配上这身法,谁躲的开、避的了?” 又不由想到:“这楚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掌力强绝,内功深厚也就罢了!可这剑法、身法也是如此奥妙难测! 世上怎会有这等人物? 我玉真子自负不世奇才…… 呵呵……与他一比,岂不是个笑话?” 玉真子心中转念可没影响脚下奔走。 楚靖一瞬间就从侍卫包围之中冲了出来,一看玉真子脚下东蹿西斜,轻功身法大为不俗,情知只要他出了大殿, 殿外的内廷侍卫源源不断攻击自己,若被缠住,那时想要杀这淫道又得大费周章不说,很有可能就找不见了。 当即左手劈出、夺过两柄单刀,向前掷出,“呜呜”声呼啸而过。 纵是如此,他脚下也没片刻停留,一刀刺向玉真子后心,一刀戳向他右腿。 对方身形虽在移动之中,可楚靖掷刀的准头劲力,也绝无丝毫偏差、不足。 玉真子也是当世顶尖人物,又岂能被楚靖这两刀所伤,自然听到“呜呜”风声。 未曾转身,只是右手拂尘向后急挥,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似的,“乒乒”两声,双刀齐齐被拂尘打落在地。 楚靖对其这一手听声辨形,拂尘打刀也很是佩服,因为其打刀方位之准,出手没有丝毫多余动作,纵是自己出手,也就那样了。 玉真子虽然看似轻描淡写,打落双刀,可也被刀上所蕴内劲震的手臂酸麻,就连全身也是微微一震,脚下更是不由一趄。 楚靖从来就没想着单靠掷刀杀了玉真子,本就是为拦他一下,对方脚下虽只一缓,可对他来说,那就足够了。 楚靖脚下一滑,踏出七星北斗步,倏然闪出侍卫圈子,“唰”的一声,金蛇剑招疾劲足,直刺玉真子后心,又猛地大喝一声:“淫道,死!” 玉真子也是武学行家,脚下一趄,顿知不妙,要是再把后背留给对方,那就真是找死了。 遂迅疾回身,就见楚靖犹如鬼魅般欺近自己身来,出手这一剑不但方位精妙无比,所蕴内劲更是难言。 连忙振臂一挥,右手拂尘护住全身,方欲跃身闪避,突地再闻一声暴喝,陡然只觉一股无形气劲儿,径朝自己扑面而至! 饶以玉真子内功之深厚,也顿感眼冒金星,神思恍惚,立足不稳,那股内伤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猛地好似右臂一凉,余光虽只一瞥,已然看清那是一条手臂横飞了出去,手掌还抓着拂尘没松呢。 玉真子未及回神,一时有些发懵,只觉那条手臂很是熟悉,还不等完全反应过来,突闻一股雄强无伦的掌力已然横压而至。 “嘎拉”几声响,玉真子就觉一股沛然莫能与抗的劲力只是一息时间,直冲周身,登时全身剧痛,眼前一黑。 紧接着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一般,直直惯出去三丈余远,“嘎嚓”一声巨响,就见大殿门窗,都被其给砸出一个大洞来。 第127章 你哥的后宫为你而设啊 楚靖毙杀玉真子看似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可他刺向玉真子的那一剑虚虚实实,似是而非,全无定向,精绝已极,本就蕴含极上乘武学奥义。 又在近身后,以“吟龙啸”法门一声断喝,再削其臂,掌力直击胸口,这几手一气呵成,俱是杀招。 楚靖如此对付这淫道,可说是对其重视到了极点。 玉真子无论是内功修为,还是武学修为,本就都远远不如楚靖,既被对方如此刻意针对。 饶是他内功修为甚为不弱,武功之高也算天下顶尖,也在刹那之间,就被断臂掌击,命赴黄泉了。 如今楚靖毙杀玉真子后,面对蜂拥而上的侍卫,那招招式式,可说是真如雷霆猝击,电闪长空一般,根本非人力可挡,瞬时间又有十数名护卫命丧剑下。 一众侍卫又哪能想到,就在转眼之间自家“护国真人”一条胳膊被刺客削了,又被一掌打出殿外,听那响声,必然是不能活了。 顿时齐声惊呼连连。 要知道玉真子此人在布库大校技时,接连打败二十三名一等布库武士,后来四五名武士联手跟他较量,也都让他打败了。 皇帝十分欢喜,才封了他一个什么‘护国真人’的头衔,要他作布库总教头。 这人能为之大,在众侍卫眼里几若天人,对他的武功均是大为饮服。 谁知竟被刺客,一剑一喝一掌就打出殿外生死不知了,一时之间好似都忘了自家大汗皇上如今怎样了,只顾惊叫呼喊。 楚靖此刻已然毙了皇太极,杀退一波护卫,再不想在这勤政殿停留了,朝着那刚被玉真子砸出的大洞,长剑开路,一冲而过。 等一出殿外,见那内廷卫士如蚁聚蜂拥般冲了过来,大喝一声:“铁手,快过来。”说着就朝身边攻来的侍卫,“唰唰”几剑,几人顿时横尸当地。 何铁手本就潜藏在殿外,闻听楚靖呼喊,轻功急展,毒粉开路,几个纵跃已然到了楚靖身边。 而这时殿内侍卫大喊,“皇上驾崩了!”声音很是凄厉。 蜂拥而至的人马一听这等消息,自然是朝楚靖何铁手扑了过来,二人与众侍卫顷刻间就战作一团。 一边是悍不畏死的满人兵丁,一边是胆大包天的“屠龙”勇士,两方那都是水火不容,分外眼红。 霎时间死在楚何二人手下的内廷侍卫就有数十人之多。 楚靖一看又有一些护卫手持铁锁链,涌了过来,口中呼喝连连,他也听不懂,想着应该是满语了。 须臾间,一些持刀护卫都退了开去,这些铁锁链径朝自己与何铁手卷了过来。 楚靖身形晃动,长剑圈转,横削竖劈,“铮铮”几声厉响,这些袭来的锁链均被削铁如泥的金蛇剑斩断。 又是一把钢针撒出,直打那些手持铁链的武士。 这些人都是力大如牛的满洲健士,论真实武功那还差的远呢! 岂能挡闪开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细针,瞬时尽皆倒地不起。 楚靖本没想着多和兵士纠缠,遂左手探出,握住何铁手右手,为其传输真气,带着她直往嫔妃所居的后宫杀去。 他都想好了,在后宫先杀一通,灭了皇太极那些能即位的小皇子,出宫再杀一通汉奸大官,这几天的点可不是白踩的。 他今夜就要让这盛京城血流成河。 何铁手本为一教之主,武功也算当世一流,可今日入了这皇宫大内,本还没有多少惧意,满拟凭着自己这身武功自保无虞。 可真正一交手,四面八方都是刀枪剑戟,那些侍卫各个勇悍无比,任凭她是撒毒粉还是铁手索命,压根是杀之不退。 这等阵势,她以前哪里敢想象。就在这片刻时间,若不是楚靖护着,她早已受伤。 可纵然如此,见侍卫仍是源源不断,心下只觉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楚靖若是一人或可脱身,带着自己就难了。 正自思忖,忽觉右手一紧,不由大惊,什么人能迅疾握住自己右手。 转头一看竟是被楚靖握在手里,只感对方掌上内力不绝传来,在自己体内流转不停,仿若有股涓涓细流淌入体中,很是舒服受用,不禁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铁手话是如此说,可心中却隐隐感到无限欣慰、眷恋。 刚才的那股恐惧、焦虑、患得患失之感,立时荡然无存。 楚靖笑道:“没事,我真气生生不息,这点场面才哪到哪啊! 再者本就是我带你来的,你喊了这么久公子师父,护不住你,哪还算个男人! 莫说是皇宫内院,纵是龙潭虎穴又能奈我何! 哈哈……今夜你且放宽心,随我在这盛京城大杀一场。 只要我楚靖活着,就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何铁手见楚靖身在如此重围,也能如此肆意豪放,浑不以强敌环伺而有半分改色。 心道:“总算理解那两位师娘为何倾心于他了,此等豪气,世间难寻啊!” 突然又觉只要与他长厢厮守,生死之事全不足虑,世上更无所惧之事。 何铁手一有此念,俏脸晕红,心中暗啐不止:“呸呸呸……何铁手,你可得争气啊,我们夷家女子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他心可太花了,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了!” 两人嘴上说话、心中动念,虽不影响出手,可楚靖明显感觉到何铁手有些心不在焉了。 好几下若不是自己护着,她都受伤了,一时之间他也没空去探究原因。 须臾间何铁手就觉自身内力充盈,精神大振,左手一划,就有三名护卫脖颈冒血,倒地不起,素足轻踢,就有几人跌了出去。 何铁手见此,心下很是快慰,这内力若是一直都有如此充盈,不知该多好。 念及此处,不觉“咯咯”笑出声来。 楚靖见何铁手发笑,此刻已临近后宫,也不暇细思,看准机会,登即腾空一跃,拖着何铁手飘身而起,如雁飞鹰掠,已然入了一处宫殿院内。 何铁手被楚靖拖着,仿若金雁横空,疾飞若掠,御风而行之感涌至心头。 这种飘然从容,从所未有。 此时随风飘动,内心更是说不出的快活、畅意。 只觉这皇宫纵是强敌环伺,朝不保夕,也远胜平安净土多矣。 楚靖和何铁手一进后宫,登时犹如龙入大海,管它什么妃子,太监宫女还是阿哥什么的,只要见人,金蛇剑剑芒到处,俱是鲜血飞溅。 杀穿一个殿,又破窗而出,飞身纵上屋顶,再去另一殿。 楚靖直带着何铁手在这后宫之中,大杀特杀,那女子尖叫声,太监呐喊救命之声萦绕宫城。 可侍卫虽众,因为地势原因,能近楚靖身的又能有几人? 那真是上来多少死多少! 二人正冲到一处宫殿,楚靖忽地余光扫见一人,这人身着华服,年约三十,身形高瘦,一脸精悍之气,下颔微髭,正混在太监宫女中向院外奔去。 楚靖心下清楚,这里可是皇宫后宫,怎会有男人? 登时身形起处,几个纵跃,长剑“唰唰”刺死几人,长剑一转已然搭在了此人脖子上,未等楚靖开口,侍卫中有人惊呼:“睿亲王……” 楚靖闻听此言,哪还不知这是多尔衮了。 蓦然想起前世所听传闻,大喝一声:“多尔衮,你是跑来皇宫与你嫂嫂大玉儿相会吗?” 他这一声,声震数里,在这皇宫内院,只要懂汉语的人,都知道这是啥意思! 要知道建奴纵然在男女问题上,兄终弟纳其嫂之事很是常见。 可你哥还在,就偷嫂嫂,这事就有些不地道了……尤其你哥还是咱的大汗呢! 多尔衮今夜本就是来私会嫂子庄妃的,反正此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对皇太极行踪了如指掌,今夜得知,又有了与嫂嫂一解相思之苦的大好机会,遂就偷摸进宫了。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尽享鱼水之欢,宫里竟来了刺客,致使整个皇宫都开始戒严了。 让他根本不好出宫了,可不过一会就有人大呼什么“大汗归天了,皇上驾崩了……” “什么刺客杀入后宫了……” 听到这等消息,多尔衮内心之兴奋根本无可言喻,只觉美梦成真不远矣! 眼看太监宫女四散奔逃,想跟着先混摸出宫。 再指挥调兵捉拿刺客,好为自己下步登基做准备。 谁知未等出宫,竟一下就被刺客拿剑逼住了,还朝他问出那等话来。 多尔衮毕竟也是久经风雨之人,定了定神,缓缓道:“阁下是谁,本王只是得知有刺客入宫,来勤王护驾的! 你如此不明事理,也亏了阁下这幅好身手!” 楚靖哈哈一笑,朗声道:“多尔衮,你偷你嫂嫂也好,没偷也罢! 楚某都只是好奇而已,你说不说实话也无关紧要! 试问一个当朝王爷深夜出入后宫…… 呵呵……或许是你们这帮建奴玩的开。 你哥身为大汗,这后宫专为你而设啊! 如今你纵是死了,也算死得其所了! 是不? 睿亲王!” 楚靖笑音未落,长剑一划,多尔衮人头“嗖”的一声,窜起一丈多高,那血好似喷泉。 他可是知道,多尔衮此人各项能力不在皇太极之下,他就是原本轨迹中,清兵能入关的最大依仗。 今日他本就打算闯玩皇宫就去睿亲王府呢,如今正好省了行程,又岂会放过他。 众侍卫知道皇帝已然驾崩,没想到连睿王爷也死了,顿时又是大声奔走呼喊。 楚靖当下身形飘忽,一把拉住何铁手又跃进这座大院。 见一间屋子窗中透出灯光,他飞身破门而入,但见房中锦绣灿烂,一名满洲女子正端坐在榻椅上。 楚靖见她衣饰华贵,约莫二十八九岁年纪,容貌甚是端丽。见了自己也未有多少恐慌之色,气度从容,和那些哭爹喊娘,痛哭流涕的女子大为不同。 心想:“这女子恐怕就是日后的孝庄太后了!” 遂也未再多说什么,手腕轻抖,长剑一挥,“哧”的一声,这女子脖颈已然被剑锋划开。 而此时又有数名侍卫冲了进来,楚靖一脚踢出,一张圆桌飞了出去,砸开门户。 左手拉住何铁手,一闪身已然窜了出去。 楚靖自觉今夜这事可是大的很了! 皇太极,多尔衮还有那些臭名昭着的汉奸等人,如果归辛树再能杀了洪承畴等人,建奴元气必伤。 不说别的,就一个皇位争夺,就能让他们打出狗脑子来。 如今也该去和归辛树汇合,出城回转了。 遂拉住何铁手纵身跃上屋顶,身法展开,奔行之速,好似长虹经天,流星追月。 屋顶上也有内廷侍卫阻拦,可楚靖这剑法展开那真是雷霆生威,势不可挡! 又哪有人能拦住他分毫! 第128章 第一勇士不过如此! 其时夜已三更,皓月当空,银光泄地,天上是一片平和,地面上的各路大道火把高举,仿若数条火龙在盘旋飞舞,在这弥黑之夜,火光将这盛京城映的如同白昼一般。 无数军士或是纵马狂奔、提刀负箭,或持长矛短刀列开阵势,奔走设卡。 不时还有传令兵呼喝连连,看这情势是在把守出城要道。 霎时间蹄声如雷,夹杂着铁甲锵锵、兵刃交鸣之声,好似满城东南西北都是如此。 有了这番动静,沿街的普通百姓也按耐不住那份躁动的好奇心,纵是不敢打开屋门查看,也在透过窗户缝隙,偷看外面动静。 女真人本性彪悍,守卫京城的清兵更是各中翘楚,此刻披甲持刃,威猛之势跃然而出。 要知道大明与后金乃至于如今的满清,数十年来纵然刀兵不断,可或是满清攻入大明地界,要不就是双方在山海关等边境干仗。 这盛京城自被后金在天启年间从大明手里夺了下来,定为都城已达十数年,可说是承平日久。 城中百姓都不知有多久,不曾见过这般阵仗了。 正在众人都在心中暗暗猜测,到底具体发生何事之际。 长街大道之上却有两骑并驰而来,只见右边马上这人提着一杆长枪,看起来四五十岁,只是看穿着打扮好似是个农家男子。 左边马上却是坐着两人,一女子手持一柄奇形怪状的长剑,身后男子双手各持一柄长矛。 三人两骑在前策马飞奔,身后还有骑兵追赶,不时还在呼喝。 “抓刺客……” “休要走了贼人……” 不时还有一些叽里哇啦的声音,城中汉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满人都知道,那就是就是抓刺客、抓贼人的意思。 这三人自是楚靖、何铁手,归辛树了。 归辛树去了皇太极长子肃亲王豪格府内搞刺杀,他运气很好,在豪格怀抱女子正在床榻之上做运动时,很是轻松的就将其性命给解决了。 又潜入洪承畴府邸,将这汉奸处置后。 楚靖与何铁手二人也赶了过来,三人一汇合,夺了两匹马,直冲盛京城西门。 清兵反应再快,调兵遣将也需要时间,自然没有充足的时间将这盛京城围的水泄不通。 有着小股敌人阻拦,三人那自是一路冲杀而过,无人可挡! “楚靖,你也配称天下第一! 有种别逃! 鳌拜想与你见个高低!” 伴随着一声闷雷般的怒吼响起,数名顶盔披甲的身影也是策马急追而来,当前之人手持一柄狼牙棒,身材高大雄壮,坐在马上比常人能高出一个半头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楚靖闻听此等言语,压根就不当回事。 他有为之身,莫非因为一句话就要调转马头,不顾旁人安危与对方拼死活,那是二逼做法! 再者今日目的已然达到,尽快出城方是正理! 可此人最后这一报名,让楚靖顿时来了兴趣。 他对鳌拜这人又岂会不知! 不提这人在原本历史轨迹中,名声很大! 就是现在,身为皇太极心腹,被其赐封“巴图鲁”,号称“满洲第一勇士”。 在战阵中勇猛无敌,全军皆知! 今日若能毙了他,不说以后明军在战阵中遇不上此人,就是相当于救了很多明军性命。 如果击杀建奴军中偶像,也能好好挫一挫清兵锐气。 遂转头扫了一眼身后,见那一马当先之人身形如此高大,手持狼牙棒,想必就是鳌拜了。 可相比较人,楚靖对马则更有兴趣了。 他可是看出来了,鳌拜身材高大,又是一身重甲,还手提狼牙棒,那坐骑仍是奔速甚捷。 细细一看,这匹骏马身强体健,比自己胯下这坐骑可是强多了。 遂运气使身子微微一沉,马速一缓,闻听身后马已追近,迅疾转身,右手长矛“呜”的一声横扫而出。 鳌拜一闻劲风,就只来力甚巨,迅疾抬臂,竖起狼牙棒格挡。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鳌拜登时只觉双臂剧震,胸口一疼,狼牙棒好似要脱手而飞。 就在这须臾之间,鳌拜马上功夫也甚是了得,迅疾飞身纵出。 他知道若不下马卸了这股力道,那巨力就能将他连人带马一起扫翻! 纵然是他躲的迅捷,楚靖这一击也让他胸口发疼,双臂更是奇痛彻骨。 若不是鳌拜是个硬汉,强忍剧痛拿住狼牙棒,恐怕兵刃早已被扫飞了。 楚靖仅一招,就震的鳌拜骇然变色,一脸愕然,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大力之人。 他又哪知楚靖论本力确实远不如他。 可楚靖身怀上乘武功,一身内功修为并世无二,这看似只是一扫,可蕴含真气后,那是何等神力。 岂是他这等只是力大不通上乘武学之人所能比拟的。 鳌拜虽是力大无穷,在战阵之中得天独厚,可与楚靖这等武学高手单打独斗,那就是自不量力了。 他本想着要是马战,武学高手丧失地利之便,未必就比自己强过多少。 所以纵然知道楚靖名头大,也没有丝毫惧意,就来单挑对方。 殊不知楚靖更是全能,无论是以什么方式比斗,鳌拜他都只是同一个结果罢了。 而楚靖身后紧追不舍的一众将士,有几人也都是清军中出名的猛士,虽见自家鳌统领被打落马下,可也不曾畏惧。 反而大吼一声,扑了上来。 两名顶盔披甲之人吼声大作,纵马奔近楚靖身来,一将挥刀斜砍而至。 而楚靖早已调转身子,与何铁手背靠背,左手长矛横拨,“啪”的一声响,将其手中大刀震飞,跟着右手一矛透胸而入,震臂一挥,将其直直挑飞出去。 另一人挥舞长枪直刺楚靖前胸,而鳌拜此刻也回了回气,剧痛有所缓解,甩开大步紧追上来,狼牙棒一抡,“呼”的一声,直扫楚靖马腿。 楚靖真气一提,右臂一挥,手中长矛“呜呜”直响,正撞在狼牙棒柄上,左手长矛隔开刺向自己前胸的一枪,顺势竖劈,“砰”的一声,重重击在来将头盔之上,只打得对方脑盖碎裂,翻落马下。 而撞向狼牙棒的那一矛,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声震长街。 鳌拜双手虎口震裂,全身剧震,脚下一个趔趄“蹬蹬”退出好几步,差点定不住桩子了,口中更是一口鲜血喷出,狼牙棒也是脱手而飞。 身后清兵一看那狼牙棒“呜”的一声,竟被这刺客一矛挑开,斜斜飞上半空,都看不到了,也不知会落在哪里。 与此同时,楚靖顺势甩臂一挥,左手长矛“唰”的一声,直冲鳌拜前胸。 这一掷去势之疾,长矛好似电闪长空,瞬然即至。 鳌拜虽然身披甲胄,带有护心镜,可楚靖神功惊人,纵是山石巨岩也是一插即入,遑论这些! 欻然间,鳌拜一口血还未喷完,直被这杆长矛插了个通透不说,还被直直带飞一丈有余,整个人都被钉在了街面墙壁之上。 楚靖在这电闪雷鸣之间连毙数将,他微微瞥了一眼已然死透的鳌拜,又扫了一眼那些或是因为惧怕,勒马止步不前的一众清兵。 眉头微微一挑,揶揄道:“满洲第一勇士?嘿嘿……不过如此!” 这股不屑之意,无论闻听之人是清军还是一些偷看热闹的老百姓,哪个听不出来? 第129章 亡族灭种之祸不远矣 楚靖顷刻间连毙四人,随后赶来的清兵自然都是看在眼里。 不说这几人俱是军中猛将,那鳌统领更是军中第一勇士! 前不久才被大汗钦赐“巴图鲁”,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此时鳌拜那识别性最强的狼牙棒也刚好由空坠落,砸在后来的几名清兵身上。 见者无不胆战心惊,心中不由均想:“这狼牙棒不知飞了多高才掉了下来,这刺客力气之大,简直骇人听闻!” 被狼牙棒砸到的那几人方向,惨呼哀嚎之声中还夹杂着“喀嚓”声响。 都是军中男儿,谁人不知那是骨骼断裂之声。 这刺客如此厉害,这等身手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心中不由更增惊惧。 沿途街边的老百姓看到这一幕,无论是汉家百姓,还是满州人士,谁又不被楚靖此等神通手段所折服! 楚靖自己连毙数人倒还未觉得怎样,可杀了鳌拜,自也是畅意之极。 忽听马蹄阵阵,凝目一扫,见又是数十骑顺着大道,疾驰而来。 遂飞身上了鳌拜前来时所乘骏马,喝到:“铁手,上这匹马!” 何铁手自然飞身跃起,坐在楚靖前面。 楚靖拉转马头,直向西城门冲去。 二人之所以同乘一匹马,那是因为何铁手毕竟没有马战经验,她又与归辛树武功修为差距颇大。 楚靖知道一路之上要冲到城门,必然不是一路坦途,为安全起见,遂将金蛇剑交给她,自己与她同乘一骑,也只为护着她。 殊不知一路驰来,何铁手被楚靖护在怀里,一路所遇军兵、危机俱被他挡下,他又大战半宿,真气鼓荡。 何铁手很是清晰的感受到楚靖胸前的那股热气,被这股强烈的男子气息一冲,早都神摇思乐,那真是一刻都不想离开楚靖怀抱了。 这时盛京城的将卒已得到讯息,四面八方围将上来。 三人纵马疾驰,又有一队骑兵迎面冲上,楚靖、归辛树长矛起处,瞬间挑死砸倒数十人! 楚靖厉喝一声:“挡我者死”! 这一声仿若晴天霹雳,声震全城! 这些围堵楚靖的清军将士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只觉其人好似天神,一见楚靖冲来,心下先自怯了。 虽迫于军令,上前拦阻,但见楚靖如此勇猛,又经他一喝一冲,不由得纷纷躲避。 看楚靖等人冲过,又远远在后呐喊追赶。 楚靖对这一切自然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一扬,冷笑道:“嘿嘿……满万不可敌!笑话而已!” 楚、归二人纵马来到西门,见城门已然紧闭,城门前密密麻麻的排着近千余人,各挺短刀长矛等兵刃,挡住去路。 楚靖他们倘若冲杀过去,这些清兵须拦他不住。 可现在城门紧闭,他踩点时可是观察过盛京城门,那两扇城门厚重至极,远非普通城门可比。 纵然以他这无坚不摧的威猛掌力,也非片刻所能打破。 遂抬眼一望城头,见人头稀稀拉拉,没有多少人,显然都下了城头堵在城门口了。 不禁看了看这匹神骏坐骑,心想也只能放弃了。 遂纵马绕开城门,驰向周边城墙,将手里的长矛用力掷出。 “砰”的一声,这杆长矛已然钉在城墙半处,同时飞身下马,抓住归辛树腰间,挥臂一甩喝道:“你先上!” 归辛树自然明白楚靖意思,借着对方这一甩之力,已然飞身纵起四丈有余,脚下一踩长矛杆,已然扑上了城头。 楚靖左手一伸,将何铁手腰间搂住,轻轻一纵,右足猛往马头一点,跟着飞身便往城头纵去。 这城墙有六七丈高,这一扑以楚靖轻功之玄妙,也是不能直接跃上城头的,待身子上到矛杆处,脚下再次一借力,才飞身上了城头。 那些城头上的少量兵丁早被归辛树拳掌连施,打落城头了。 城门守卫官刚开始看楚靖几人绕开城门,也未多想,反正他只要守好城门,不让刺客出城,就万事大吉了。 遂也未让兵士追击,可隐约看到这几名刺客,竟然好似大鸟一般,飞扑上了那六七丈高的城头。 这可把守城官吓坏了,遂传令让兵士开城门的开城门,上城楼的上城头。 楚靖看到这一幕,根本没当回事,只向城外一望,只见黑黝黝地,也并无灯火,显然城外没有追兵。 只要一跳下城头,那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可说是顾虑尽消。 不由心胸畅然,自觉便有千军万马来攻,亦是无所畏惧! 楚靖遂按住何铁手双耳,蓦然提气一声长啸,好似秋风怒号,呈席卷千里之势,整个盛京城全城可闻。 归辛树离了楚靖数丈远,以他那等深厚内力,都被震的心跳加剧。 楚靖长啸一收,朝城内朗声喝道:“尔等建奴听着! 吾名楚靖!位居大明左都督! 今日本督能杀皇太极、多尔衮、豪格这类亲王、皇帝!他日就能杀你们任何人! 尔等号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呵呵……在我楚靖眼里统统都是笑话! 本督奉劝尔等一句,若再敢对大明逞仗兵威,他日亡族灭种之祸不远矣! 尔等思之!” 楚靖话音一落,打眼一扫,身形晃动,劈手打断一节旗杆,说道:“下城!” 随即掷出旗杆,归辛树飞身扑下,在半空踩了一下旗杆,消了一下下坠之力,就落在了地面上。 而楚靖揽住何铁手自也是紧随其后。 三人一下城,身法疾展,楚靖带着何铁手仿若御风而行,归辛树轻功也甚是了得,这一跑开,在数里之内也是疾逾奔马。 清兵打开城门追了出来,可满眼望去,都是漆黑一片,又哪知楚靖等人跑到哪里去了。 守城官,也只能做样子的派出几路人马沿路追击。 楚靖等人一口气奔出了十余里,见身后无有追兵,才慢慢缓了下来。 又奔出数里,远远望见青青、阿九、归二娘正等在约定的破庙之外。 青青、阿九大声欢呼,快步奔来,一左一右抱住楚靖,叫道:“靖哥,你回来啦!你回来啦……”“你可算回来了……” 楚靖见她们二人脸上都是一脸倦容,料想必是焦虑、挂怀所致。 心下不由心疼,刚才那种毙杀鞑子皇帝、大闹盛京城全身而退的喜悦之情减去不少。 何铁手见三人抱在一起的样子,突觉心中很是酸楚,偏头不想再看。 可转头就见归辛树夫妇竟也拥在一起,互诉衷肠。 霎时间只剩自己一个人,没人搂没人抱也没人问,蓦然斗大的泪珠,不由自主夺眶而出,却又不好哭出声来。 不时听着楚靖在给青青、阿九叙说怎样杀鞑子的事情,自也是浮想联翩。 回想自己被楚靖拥在怀里、拉在手里的情景,一时不禁就想的痴了。 只等到楚靖叫她一起上路回程,才神思回转。 众人料想鞑子皇帝和重臣遭劫,盛京必定大乱,自是决定立马南下回转京城。 第130章 为子孙后代计,万世骂名朕来背 不一日,一行人过了山海关,到了京师顺天府。 楚靖等人也与归辛树夫妇分开了,让他们也去看看自己儿子。 楚靖与他们分开时言道,让他们一年之内,还得去辽东搞刺杀,只杀建奴的那些中层人物,杀够一百个就行。 当然,这是三事之约的范畴。 而且杀这些人对归辛树夫妇来说没难度,他们也更安全。 高层人物护卫严密,楚靖也怕折了二人,可杀那些中层人物就容易多了。 楚靖就是要让建奴从上到下不得安宁,为自己再多争取点时间。 当然,他心中早有想法,等见了袁承志也会将其派过去与夫妇二人一起做事。 有这三人联手,鞑子中的那些官员,就别想好! 天天有人死,看谁还敢为鞑子卖命! 等楚靖一行人回到京城,就闻听满清皇帝皇太极,睿亲王多尔衮、肃亲王豪格等人均被大明左都督楚靖毙杀于盛京城。 说句实话,若无楚靖在城头的那番言语,此等消息建奴必然会竭力隐瞒。 可楚靖那番话提气送出,几可说全城可闻,任凭建奴如何掩盖,此等消息根本隐瞒不住,已然传的沸沸扬扬。 而且越传越玄乎,什么楚都督就是天人下凡,专门来杀建奴,扶保大明的。 只要和他作对,就没有好下场! 再结合前段时间楚靖在京城杀贪官除恶吏,抄家灭门干了不少。 别说京城的大街小巷,青楼茶馆都在讨论此等事情。 就连普通百姓在田间地头干活时,都不忘传颂楚靖之名。 实是崇祯二年,皇太极领兵围困京城,那一战不知有多少大明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如今听闻自家楚都督亲赴辽东,不但取了敌酋性命,还杀了不少王爷汉奸! 此等大涨国威、让人心旷神怡之事,整个京城从上到下自是兴高采烈,那真是比过年还高兴热闹。 只是如今满清到底谁做主,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楚靖心道:“建奴的权力之争必然还要有个过程,如今正是大明平叛练兵之时了。” 等楚靖进了紫禁城,还未等走到乾清宫,就远远看见崇祯正等在宫殿外。 显然是自己一进宫,就有人极速通报给他了。 楚靖一看那架势,若非是顾及一国之君的体面和岳丈的身份,那都恨不得降阶相迎自己了。 等两人进了乾清宫,老丈人那是乐不可支,已然亢奋的如同一个小孩一般,直让楚靖给他详细说说,怎么弄死这帮建奴的。 要说讲故事,对楚靖来说那是强项。 他言辞虽不如何华瞻,可描绘到惊险之处,那是有声有色,精彩百出。 直让宫内的一些侍候太监宫女,都情不自禁一个个侧耳倾听。 这一席话楚靖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他说的神采飞扬,殿内人人虽然未曾亲见那副场景,可均是听得悠然神往,好似都能从楚靖的话语中看到那副画面似的。 崇祯更是不时摩拳擦掌,朗声大笑,好似皇太极等人都是被他亲手给干死的。 尤其听到楚靖对建奴说,“亡族灭种之祸不远矣”更是畅意至极,不时嘴里复述。 突地脸色一变,满脸肃杀,喃喃道:“亡族灭种……亡族灭种! 为子孙后代计,纵留万世骂名,朕也愿做出这等事来! 几百年前,他们就来过这片土地耀武扬威,如今又来了! 若是不彻底灭绝他们,他们或许几百年后、千年后又要卷土重来,图我汉家天下! 对!彻底杀绝他们,一劳永逸方是正理! 对!就应该如此! 朕有楚靖这么一个好女婿,可后世之君呢? 对!逮住机会彻底灭绝他们! 对!就应该如此!” 崇祯语声虽低,别人听不清他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可楚靖耳聪目明,那是一字不拉,听的清楚明白! 楚靖一看此刻老丈人杀机涌动,脸色铁青,那真是想要对建奴实行灭种计划得节奏! 他也能理解,不说老丈人登基十几年来,建奴不停犯边烧杀抢掠,还打到京城来了,这对任何一个皇帝都是奇耻大辱! 尤其是崇祯这等刚烈皇帝岂能忍受! 数百年前,金国对汉家王朝所留下的“靖康之耻”谁人不知! 这等国耻,哪个汉人听了此事不是义愤填膺! 没实力、没机会只能选择性的忘却! 可有实力、有机会,自然就得报仇雪恨,以牙还牙了! 楚靖心中一有此念,拱手沉声道:“圣上所想之事,若是有机会,楚靖定然会让其变成真的!且请宽心!” 崇祯看了一眼楚靖,脸色有所缓和,点了点头,正色道:“朕没什么大本事! 所以事必须得靠你来做,可骂名必须由朕来背! 朕绝不会让你背负此等恶名的。 朕会亲笔下旨,史书明记,此事是朕之意,你只是迫于无奈的执行者!” 楚靖见老丈人能如此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能顾念自己身后之名,也算难得! 心下也很是满意! 遂哈哈一笑,摆手道:“圣上,楚靖若是在乎这些,就不会进宫入朝了!” 崇祯闻言一怔,紧接着肃然道:“你说的对!你我翁婿能万事心照,一切足矣! 现在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还是要看我们能不能做成这件大事,才是最主要的! 哈哈……” 楚靖见老丈人心情好,遂顺势提出了青青之事。 崇祯这次没有丝毫犹豫,言说先要下旨将青青收为义女,再赐封平清郡主。 可楚靖一听,立马不乐意了。 收为义女倒是没什么,也是应有之意。 可什么平清郡主那就不行了! 且不说郡主本就比公主低了一级,平清封号上也不如长平好。 那岂不是青青一出去,就被人知道谁高谁低了。 那他如此大费周章为青青请封锆岂不是脱裤子放屁了。 遂展开三寸不烂之舌,死磨硬泡,硬朝崇祯要了一个长安公主的封锆。 这样就和阿九长平公主的封号,几乎一样了,长久平安寓意也好。 “平安,安平”也都能说,没有谁大谁小之分了。 至于赐婚圣旨,崇祯让等过一段时间再下,等他先颁布了两头大的法律再说。 楚靖也知道这事不能一起办,自是欣然应允。 随后崇祯正色道:“你所要的朕都会一一满足你,接下来你就该按照计划放手去干先前所言之事,近段时间朕的身体不太好,得好好将养一番了”。 说到最后一句还朝楚靖眨了眨眼睛,好似生怕对方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楚靖看着在自己面前兴高采烈,亢奋无比的老丈人,做出此等姿态,心下也是不由发笑。 他也明白,如今正是到了该大刀阔斧办大事的时候了。遂拱手道:“请岳丈放心!” 翁婿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同时大笑起来。 第131章 我要做我三师娘 等楚靖回了府就将铁箱中的珍玩、金砖等物派人兑成银两后。 派出大队人马护送一部分,送给曾在泰山收编的那路江湖人马。 那帮人还驻扎在山东呢,人吃马嚼的也得用钱,总不能给人家一个空头支票就没了下文,这不是楚靖做事风格! 楚靖如今财大气粗,粮饷充裕,又直接扩编锦衣卫,他也怕有人狗急跳墙,对崇祯下手,遂派了程青竹、沙天广与五毒教的左护法一同保护崇祯。 纵是如今楚靖权势滔天,声威无两,可遇上扩编锦衣卫的事,自然又有朝中重臣加以阻拦。 可楚靖本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今又挟毙杀建酋之赫赫声威! 只将这些人往诏狱里一丢,一查都是贪污犯! 有不少还是兼领京营三大营职位的官员,正好一起收拾! 楚靖遂在京城第二次掀起了腥风血雨,杀的人头滚滚,直接又抄了近千万两银子。 百官午门告状,可崇祯皇帝看到自家女婿禀报的抄家数额,直接适时的“病倒了”。 嗯……据宫内大太监王承恩透露,听说皇帝是被贪官给气病了,无法与朝臣会面。 随后只能传旨让左都督楚靖协理朝政,如此一来,直让“楚贼”完全把持了朝政。 那些人老成精的文武百官都明白,崇祯开始学他哥天启皇帝了,不好忽悠了。 遂只能再次哭诉,什么楚贼比当初的“阉贼”更甚。 可当这些人喊完,锦衣卫还是抄家,慢慢这些人觉得,什么风骨啥的,若是再玩什么以直邀名,完全没用啊! 因楚靖这“权奸”真的不管不顾,只是抄家杀人,完全不按官场规则来! 被他这么一弄,他们什么名声,风骨好似都没有性命重要! 而且只要有官员被杀,立马就有替补,那些也不是什么士林士子,也只是家境普通的读书人,还有些人也就只认字! 可人家也能干事,这些官员一看,他们就是玩罢朝也影响不了大局,遂慢慢也就没人敢喊了。 楚靖见如今的锦衣卫势力大增,对贪官污吏处理了一部分,该对京营进行整顿了。 因为如今完全就是好时机,他收到锦衣卫密报,李自成被自己射了两箭,竟然没死,也真是命大! 可他的军队却发生了叛乱。 起义军中河南帮袁时中,与陕西帮彻底决裂不说。 连陕西帮也一分为二,罗汝才率领他的手下和李自成也直接分割开了。 楚靖闻听此等消息,自然清楚,显然是当初自己在李自成军营,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 他的那些话说出去,本就是阳谋,因为李自成本就是听信李岩之意,将一些士大夫阶层的人给吸纳进来,委以重任! 此事在打天下时虽然不能算错。 可有了自己挑拨,那些真正活不下去的造反之人可就不愿接受了。 指望他们有什么政治觉悟那是胡扯,在他们眼里,他们走上造反这条不归路,就是被这些士绅阶层的人给迫害的,他们造反本就是为了打倒他们。 可如今这些人在朝廷混不下去了,又摇身一变,成了自己顶头上司了? 合着我们他妈的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一路造反,又他妈的给自己找了些爷? 这怎么行!自然就和李自成分道扬镳了。 李自成在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就被楚靖一语道破谋划。 也只能眼看着二人带领自己嫡系人马开溜了,根本束手无策! 他就是想暗杀对方都没机会,人现在对他起了戒心,岂能不加防备! 李自成见袁时中与罗汝才就如同当初高杰一般无二,直把自己又气的死去活来。 要知道高杰就是楚靖口中,那个给李自成戴绿帽子的人! 此人原是李自成麾下大将,在军中与李自成的妻子邢氏私通。 高杰怕风声泄漏,李自成杀他,不仅带了邢氏逃走,还带走了一批部队,去投降大明朝廷,如今也做到了总兵,专与义军为敌。 而此时的陕西总督孙传庭也收到崇祯派发的粮响,加紧操练兵马,等着和楚靖一起给李自成致命一击。 是日,袁承志来向楚靖求情,想将他爹的一些旧部从刑部大牢放出来。 楚靖详细一问,才知道上次凤阳总督马士英让那总兵水鉴所押运的不光是江南漕银,还有一些袁崇焕手下,都是曾参加过辽东战役的旧部。 楚靖自是欣然同意,立马着手将这些人都放了出来。 这些人虽然都垂垂老矣,冲锋陷阵,不免力所不逮。 然俱是久经战阵,深谙用兵之道,若是用来整军练兵,皆是良材。 这些人从袁承志嘴里得知,楚靖对自家袁督师有着手平反之意,又有自家少主牵头,自然不会拒绝。 袁承志也很是高兴的和自家婉妹分别,去往辽东了。 言说若他杀不了一百鞑子官,不会回来! 楚靖如今又将文官统御武将的潜规则给彻底打破,大力清查吃空响、贪污军需的文臣武将,着实狠狠杀了一批冗官冗吏。 有楚靖领导那些老将,半年时间,就将京营三大营,就是那神机营、五军营、三千营都练成了精锐之师。 虽还比不上那等百战雄兵,但就冲那股精气神,战斗力也差不了! 楚靖本就有钱,又是补发军饷,再加上他的名人效应,又大量打造军械,补充军备,现在的京营兵士那都是嗷嗷叫。 现在也只等陕西总督孙传庭了,等他一切准备就绪。 就要兵分两路,分而合击,一举荡平国内贼寇。 如今这情势,已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是日,楚靖正在府内和青青、阿九一起畅谈嬉笑,就见何铁手径直走了过来,淡然道:“楚靖,你来,我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说!” 何铁手这话一出,楚靖三人俱是一愣! 要知道何铁手自从跟了楚靖,一直都称他为公子师父! 就是这半年来,楚靖传授她“金蛇秘籍”上的武学,又利用何铁手的制毒手段,培养了数百人的“生化部队”,她又何曾直呼其名过? 况且何铁手平时跟楚靖说话,那都是语笑嫣然,媚声媚气,今日这股淡然样,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心知肯定是有大事了。 楚靖看了看青青,阿九,见二人都微微点头,也未多问,径跟着何铁手到了府内花园。 就见何铁手猛的定住脚步,霍然转身,脆声道:“楚靖,我要做我的三师娘!” 第132章 今生我只伸一次手(尾声) 楚靖陡然闻听此言,如坠五里雾中,不禁愕然,奇道:“什么你做自己三师娘?你在说什么?” 何铁手正色道:“我说我要做我三师娘,我要做你小老婆,够不够清楚?” 楚靖脸色瞬变,陡然一沉,哼了一声,侧身负手,斜眼而睇,冷冷道:“你到底要什么,就大大方方说,我们怎么都是过命的交情,何必如此来哄我? 要是因为内功心法之事,只是因为你身处五毒教。 你这教派平时杀人无算,行事全凭一己好恶,所以我有些顾虑。 还没想好该传授你什么,你明白吗?” “我不做教主了,我已经辞去教主之位了,况且我来对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传授我武功!” 何铁手说到这里,神色坚决,紧咬银牙道:“我就是想要做你小老婆,仅此而已!” 楚靖一看她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好似不是开玩笑,神色凝重,缓缓道:“你是夷家女子,我有了阿九青青,你又不是不知,怎会有此等想法?” 何铁手凝声道:“你真想知道?” “那是自然!”楚靖正色道。 何铁手点点头,看着楚靖,脸上全然没了往日那股嬉笑之感,沉声道:“好!这些话我本不想说,可不说我不痛快,你也不放心。 本来在我何铁手心里,想着男人若不把我爱得要死要活,发疯发癫,要是嫁了他又有什么味道? 不管是做大老婆还是小老婆都是一样! 所以你压根就不是我想找的那种人! 尤其是阿九这小师娘美丽无比,叫人一见就爱,连我见了她都动心,更何况是你!” 楚靖微微颔首,何铁手有这想法,才符合她的思维,而且女子找男人就该如此,压根没错! 就听何铁手接着道:“起初我跟你纠缠,的确只想学习神妙武功! 再者世上既有了阿九这美丽可爱的小姑娘,我就想着一心一意做你徒弟就好了。 你全心全意的疼着她,向着她,宠着她,就连青青那小妮子在你心里都比之不如,人家做你小老婆还能有什么好? 可自从跟你在盛京一行回来后,我每天心里想的都是你,一连几天都睡不好觉! 尽想着我必须得做三师娘,到那时候要是你传我武功不尽心,我就扯你耳朵,罚你跪下,这一想我就彻底收不住了。 这半年来,我看着你与她二人在一起,我心如刀绞,酸痛不已! 如今我实在忍受不了了,什么夷家规矩统统都是狗屁! 就想着这世上远不如你的男人都有三妻四妾,在他人眼里,都事属寻常! 以你的身份地位,武林名望就算有七妻八妾,那又如何? 反正我不想活的和我姑姑一样! 一腔痴心最终只能得到一个将死之人的承诺悔恨之言!(注:这个悔恨之言还是楚靖杜撰出来,忽悠何红药的,何铁手自然不知) 我何铁手不要这个! 你明白吗?” 楚靖听了这番话,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且不说此女抛下一切规矩,所言之语更是情真意切! 而且对他与青青、阿九的感情更是洞若观火! 竟知道二人谁在自己心里分量更重。 他的确是觉得青青身世可怜,所以对其怜意胜过爱意,对阿九那是发自肺腑的喜爱! 可在做事时,他一直都在追求公平,生怕被青青看出来,让她多心! 他自认没人知道自己最爱谁,不料却被她看的明明白白! 不由心想:“你一个教主,一天是闲的没事了吗,都在研究观察什么!” 遂正色道:“何姑娘,说实话,你貌美如花又敢爱敢恨,听了你番情真意切的表达,楚某也是深受感动! 可事到如今,有些事不能由着我的性子来的!其中隐情很多……” “你是怕阿九青青她们不同意?”何铁手追问道。 楚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她们的感受,我肯定也得考虑此乃其一! 其二……唉……如今我也不知该如此说。” 楚靖一时默然,何铁手双眼光色一黯,也垂下了头,颇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说实话,楚靖对何铁手此女也很是欣赏,那真的是又媚又飒! 可是他最大的顾虑就是“系统”上次对他说的一番话。 要知道在他被崇祯任命执掌锦衣卫后,成了实权高官,他就领取了“系统”奖励。 不是别的,是一些粮食种子,全是高产良种,可以说与他在前世地球的粮种产量可比拟。 这奖励对正处于天灾之年的大明,那是最需要的。 楚靖领取奖励后,早已秘密派人试种,让人严加看护起来了。 而后他也问过“系统”,他要是完成延续大明国运任务后,会如何! 经过“系统”一番解答,他的猜想也成真了! 的确可以再去别的世界了,而且还能带两人离开! “系统”说以它现在储存的天地源力,这是它最大的能耐了! 等楚靖穿梭世界越多,完成任务越多,以后聚集的世界源力增加,它的伟力也就越大! 还有一个最大的好消息! 就是以后他在另外世界成就越大,获得的天地源力多了,那心中一些所谓妄念未必不能成真。 听到这个信息,楚靖也是振奋不已。 因为他心中不止一次想过,“系统”伟力无穷,他会不会也有走向长生的机会。 经其一肯定,楚靖又岂能不欣喜若狂! 长生啊!这是哪个人可以拒绝得了的? 所以何铁手向楚靖这番表白,着实让他不好回答了。 他若带不走人家,却接受了她,岂不是害了人家?看来也只能狠狠心了! 可未及开口,突地就听何铁手轻声道:“这一生我只向你伸一次手,你是否愿意让我陪你一起走?” 说着就将自己那白腻如脂的右手,伸向了楚靖! 彼时的青青、阿九在楚靖与何铁手走后,两人一对视,青青道:“你看出来什么没?” 阿九微微一笑,说道:“瞧那架势,我们的何大教主不想管我们叫师娘了呗!” 青青秀鼻一皱,轻哼一声,道:“那你说靖哥会怎么做? 我看哪,这小徒弟长得美貌,跟他说话又柔又媚的,估计是经受不住诱惑的!” “扑哧”一声,阿九掩口轻笑道:“你既然都能猜到,还要问!” “知道归知道,可……” 青青说着已然站起身来,拉着阿九道:“我们也去看看,我们这好徒儿怎么说!” 阿九虽然沉稳大气,但归根结底才十七岁,也是女孩心性,若是她一人,她肯定不会去偷听,可有了青青鼓动,雀跃之色直上眉梢。 两人手拉手就奔了出去,一问丫鬟,知道两人朝花园方向去了,身法展开就跑了过去。 两人一到花园,远远就看见楚靖与何铁手二人了,青青手指竖在嘴间“嘘”了一声,阿九微微点头。 两人这半年来内功、轻功各种武学,都有了大幅度提升。遂将轻功运到极致,慢慢摸了过去。 而此时楚靖刚被何铁手一番言语震的不轻,神思不在,根本没发现自己这两老婆都摸了过来! 至于何铁手更加没有能力发现了! 青青和阿九离楚靖他们有五丈处,躲在一簇花丛之后就看着两人,就见何铁手正将自己右手伸到楚靖胸前,还说了“今生我只伸一次手,你是否愿意让我陪你一起走?” 这话一出,饶是以青青和阿九早都知道何铁手要来干什么,都有些心跳加剧! 她们可没对楚靖说过这等情话,两人不由都是俏脸含晕,在这花丛之中,闭月羞花实至名归! 两人均在想:“自己这花心夫君会如何做呢?” 这会的楚靖,嘴里本要说出拒绝之意,可何铁手这句话直接好似无孔不入,直冲自己心田,那拒绝之意怎么也都说不出口了。 “今生只向你伸一次手,她也只有一只手啊……” 楚靖心中一有此念,肃然道:“阿九是公主,我为青青也求了公主封号,你……” “我本夷家女子,能有此想,哪会在乎这些虚名! 我不要什么两头大的名份,本就要做你小老婆,岂会在意那些! 我就想永远陪着你!” 何铁手说的很是洒然,楚靖感受的很是清晰,心中也是大受震荡,长出一口气后,点了点头道:“你既如此说,给我点时间,因为我既要牵起你的手,就想永远不放开! 如今有些事我还没整清楚,你等我搞明白了,给你答复,好不好?” 何铁手虽然不明白楚靖为何会这么说,可她知道,他能这么说,肯定是有她还不知道的原因,遂将右手放了下来,点头笑道:“好!我等你!” 楚靖看着何铁手,柔声道:“你既然不做五毒教教主了,以后就不要再叫铁手了!这个名字……” “好,你为我取个名字!”何铁手嫣然一笑道。 楚靖沉思了一会,说道:“楚沁如何?” “楚沁!何楚沁!又有楚字,又沁人心脾,好,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何铁手闻听此名很是高兴! 忽地旁边传来“啪啪”声响,就见青青与阿九二人并肩走来,青青还边走边拍手,笑道:“没想到啊!楚大英雄,这名字取得好! 楚沁!楚既是你的姓,又有华丽之意,用于人名更有楚楚动人、光彩夺目之韵味,正符合咱这美貌徒弟这幅仪表啊。 沁字从水从心,这就是从内部渗透出来的水啊,更加符合她这股柔媚之态无孔不入。 楚沁,楚楚动人,沁人心脾。 起的好!” 听青青说的开心,饶是楚靖脸皮够厚,也是脸上发烫,这下可被逮现行了。 阿九笑道:“青姐,你不要再说了,你看靖哥哥都被你说的害羞了!” 青青哼了一声,道:“他会害羞?你不要老是护着他,他今日能给我们找老三,以后老四老五都给你带回来,看你还这样!” 说着左右手一伸,已然拉住何楚沁,阿九三人竟然一起走了。 青青阿九这一出倒还让楚靖始料未及,不过也是由衷发笑。 他刚才没有立马接受何楚沁就是想着,他得和系统好好“沟通”一番,看怎么也能将何楚沁也带走,天地源力还能如何获取! 否则有些事真的好说不好做啊! 直过了一年时间,孙传庭也已然准备就绪! 楚靖遂率军从京城出发,一路收复山西、河南等地,打的李自成溃不成军,其人又收拢残兵,想要攻占西安以图东山再起! 谁知孙传庭也是兵强马壮,摩拳擦掌,就等他来呢,后在潼关外摆开阵仗将李自成这些残兵败将,又是打的抱头鼠窜! 楚靖本就是再一路追着李自成打,不过沿途收复城池,还得交代后续,恢复民生,所以有些耽搁! 知道李自成进军西安后,楚靖将大军交给别人暂领,轻率一万铁骑一路追击这些散兵游勇,没给李自成任何机会,穷追猛打,将李自成堵在商洛,成功枭首。 李自成临死前,看着楚靖,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将领,只是说了一句:“若无楚靖,他早已灭掉大明,坐龙庭了!” 楚靖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就你这无信无义的土匪也配? 就是没有楚某,你也是兵败身死的下场!” 那胡苗范田四护卫一路护着李自成才能逃至商洛。 如今见楚靖亲自到了,自知没有任何机会,遂也是自刎而死,去追寻他们的帅爷了。 楚靖对这几人的忠勇很是钦佩,可他也知道这几人都对李自成死心塌地,没有任何收服的可能,遂也未做阻止,只是厚葬了几人! 至于那所谓权将军刘宗敏,楚靖拿住此人,恨的牙根都疼! 就是这货也敢对阿九起念头,不但将其五马分尸,还传令锦衣卫查明底细,将其九族尽诛! 楚靖与孙传庭兵分两路,转战大半中原收复荆襄等地,经过一年多时间,终于将张献忠围在蜀地全面聚歼! 又传令让手下一队人马,全面平定各地匪患! 自己率领大军班师回朝。 第133章 心愿得尝,大被同眠(结局) 红日高悬,风吹云动,天上一片祥和,而地面上放眼远望,但见旌旗如云,刀光胜雪,有数十万人隔着两里之地,分为两阵,俱是弓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 双方最前阵黑压压的排列着大队骑兵,单只瞧人数,两方加起来足有十数万。 看旗号正是大明与满清的军队,在这四周旷野,无人之地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时大明阵中冲出一将,很是年轻,长得剑眉星目,身形高大健硕,身披华美甲胄,手持一杆大铁枪,瞧那枪杆得有鹅蛋粗细,枪刃足有一尺长,端的一件大杀器! 胯下那匹全身毛赤如血的红马,识马之人自然认得这正是一匹汗血宝马! 这匹汗血宝马当真神俊异常,脚力快捷之极,载着将军在大明军阵前来回奔驰,直好似红光闪动。 当前兵士看到这一幕,手中兵器齐齐一顿,大声呼喝,直冲天际! 只听这将领纵马边跑边喊了一声“明军威武!”声传数里,全军可闻。 “都督威武!”数十万明军闻听此话,自也是异口同声呼喝出来,那呼喊声震天动地一点不假! “明军威武!” “大明威武!” 不错,这将领正是大明平清灭金兵马大都督楚靖! 他平了国内叛乱后,缓了几个月,自然领受崇祯旨意,发兵收拾建奴了! 建奴这两年多经过权利斗争,豫亲王多铎成功登上大位,原来的福临没了多尔衮和大玉儿,一个胎毛未退的小孩自然是没有任何机会了。 就这多铎也是经过艰苦斗争得来的,将皇太极的坚定支持者杀了好多。 如今两军都打到了决一死战的地步了! 楚靖勒马驻步,朗声道:“将士们! 今日我们在大明的军旗下,在日月山河的照耀下,将与敌军主力决一死战! 自建奴侵我国土以来,我大明有数不尽的热血男儿,将这满腔热血都洒在了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 当年的萨尔浒之战,前几年的松锦之战,我们大明败了! 可牺牲的无数将士,他们没有败! 他们英灵长存,此刻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哪! 都等着我们为他们一雪前耻,报仇雪恨!你们说!该如何?” “杀!杀!杀!” 楚靖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马头一转,长枪一指对方军阵,提声道:“看见对面的那些敌人了吗? 他们手举弯刀、手挺长矛,做梦都想将我们的尸骨埋在他们的脚下,去肥沃他们的土地! 他们想要用手中弯刀来摧毁我们的家园,想要用他们的马蹄来践踏我们的土地! 更想要依仗杀戮,来征服我们汉人! 数百年前,他们就这样干过! 现在!他们又来了! 我们其中有些人听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如今上了战场或许有些怕了! 可本督想告诉你们! 我们没得选! 我们不打他们,他们也会来打我们! 崇祯二年,京师被围,前几年又是山东遭劫! 试问我们大明走到今天容易吗? 国内被土匪流寇祸害,一切都是百废待兴! 我们好不容易平灭国内叛乱,如今与敌军主力正面交锋的时机到了! 这等机会千载难逢! 到了这一步我们还有退的余地吗? 今日我们若败! 我们的老祖宗会在九泉之下抱头痛哭! 因为他们的不肖儿孙因为怯懦,致使他们用鲜血换来的土地全部沦丧! 一旦后退,你们的妻儿老小将沦为奴仆,会终生饱受欺凌之苦! 今天将会有很多人死去,这是避免不了的! 可是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国,我们的家! 我们身为军人,马革裹尸本就是宿命! 今日本督最后的一道军令就是,如若尔等看到本督落下马来,不要悲痛,更不要停止冲锋! 只需要紧紧跟随军旗,握紧挥舞你们手中的刀剑长矛,将它狠狠砍刺在敌军身上! 至死方休!” 楚靖说到这里,丹田真气鼓荡,振臂挥枪,气流摩擦之下,发出“哧哧”声响,好似带起风雷轰鸣之声,长枪一摆,大喝道:“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杀!杀!杀!”全军又是众声齐呼! 楚靖两腿一夹,高举长枪奔行一周,回到中军位置,大喝一声:“击鼓!” 军阵中数百面皮鼓“蓬蓬”作响! 蓦地里鼓声一歇,楚靖长枪一举,大喝道:“冲锋!”遂双腿一夹,胯下坐骑如箭离弦,“呼”的一声,四蹄翻腾,当先飞掠而出。 数万名骑兵长呼呐喊,跟随楚靖挺矛直冲。 眼见明军前锋冲近,清军将军令旗向下一挥,数万枝羽箭射出,明军前锋有不少倒地不起。 可如今的明军好似被楚靖一番话打了鸡血,那真是如狼似虎,前仆后继,前面跌倒的军马便成为后面步军的挡箭垛子。 这场战争事关两国国运,数十万人都是舍生忘死,端的一场恶战。 楚靖率领骑兵突入对方军阵,东一晃,西一奔专挑敌阵薄弱之处冲杀! 任他清兵勇猛顽强,可有楚靖此等盖世人物率领骑兵仿佛一把尖刀插入敌军心脏,清军再厉害也经不住这个。 只是半个时辰,清军就有些顶不住了! 楚靖眼看着对方阵势乱了,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如潮水般般溃退。 大喝道:“兄弟们!建奴已败!斩尽杀绝!他若不绝!明日复来! 今日我等要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定乾坤!随我杀啊!” 这一场大战清兵终究是不敌明军,大败溃逃。楚靖率军那是一路追一路杀,直到天黑,方才收兵! 后面清点战果,这一战就歼灭清军十数万! 嗯,没有俘虏!楚靖是不需要俘虏的! 月余时间,楚靖率军一路征伐,收复锦州等地。 是日,已到了盛京城下。 楚靖单枪匹马来到盛京城下,朗声喝道:“吾乃平清灭金兵马大都督楚靖! 尔等建奴听真,如若此时投降还能保留一丝火种,回到长白山繁衍生息! 可若是负隅顽抗,亡族灭种之祸就在眼前,尔等好生思虑之! 明日晨时,就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楚靖这番话喊完,可城内的建奴高层自然不会放弃! 他们知道,若是盛京丢了,那他们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数十年来与明军作战都图个什么? 可城中的普通建奴百姓,或者还有一部分觉得无法抵挡明军的官员。 自然就是心思各异了! 没听见吗!明军率军之人那是楚靖! 杀了先皇与睿亲王的楚靖! 而且前几天清军主力差点被明军斩尽杀绝!谁人闻之,不是心生惶恐! 次日清晨,楚靖率军将这盛京城四门围的严严实实,对明军朗声道:“将士们,建奴已衰,只要破了盛京城! 我们就能回家与父母亲人团聚! 日后我们的子孙不会再遭受战争之苦! 加官晋爵,封妻荫子,更是指日可待!全军听令!攻城!” 三军听到,尽皆振奋踊跃,一时箭如飞蝗,杀声震天,数万明军又用弹石机,发射石弹,那石块如雨般落入城中,还有火炮轰击! 随后就是叠土抢登,或竖立云梯,或抛掷钩索攀援,或拥推巨木冲门。 但盛京城本就城高难攻,清军更是百计守御,整整轮番攻了一天,都没能破城! 双方都是死伤无数! 快到傍晚时分,楚靖将一枚响箭烟花打上天空。 不一会,东门杀声震天,过了盏茶功夫,门就打开了。 因为盛京城有内应,他们就是楚靖组建的“生化部队”,楚靖早在与建奴开战之前,就让这数百人潜入了盛京城! 等到约定烟花,在作为内应破城! 如今果然一举奏效! 明军一进城,楚靖传下号令,只要非我汉家发样的人,统统处死! 明军自然就在这盛京城大开杀戒! 楚靖可是知道原本历史轨迹,他们能对汉人来什么留发不留头,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那他楚靖也就能来个血洗盛京! 这一场杀戮持续了十数日,整个盛京城除了汉人,“猪尾巴”发样的人直接是被杀绝了! 楚靖后来让孙传庭持续剿灭小股建奴,就押解建奴高层人物,如多铎,礼亲王代善等班师回朝献捷了! 等楚靖回到京城后,“系统”提示,任务完成,获得郭靖全胜时期,真气凝罡境内功修为。 霎时间楚靖就觉丹田气海中一股热流涌动,由小腹而起,沿着奇经八脉流动,瞬间暖流弥漫了全身上下,四肢百骸很是舒服。 只觉自己丹田气海真气更为充盈饱满精纯,精气神都好似大有进益。 可“系统”又说,该离开了,如今楚靖只能再待一个月了, 时间再长就会被“世界意识”发现,必会出现不可控的事情! 楚靖闻听,觉得一月时间也够了! 如今的京城普天同庆,崇祯更是意气风发,只觉建奴竟然被自己在位时给灭了,很是欣然降旨为楚靖主持大婚! 恩……只是脸还是有点臭,因为楚靖又添了一个人,那就是何楚沁! 何楚沁说她不在乎,可楚靖却不能真的这样做! 而且他在沟通系统后,说如果能再做出大事,获得更多天地源力,带走何楚沁也不是没有机会。 所以其实就算是不灭建奴,已然让大明在崇祯十七年没有灭国,这就是改变延续了大明国运,可他觉得不够! 既能再多获取天地源力,又能报汉家之仇,他自然要彻底灭绝建奴了! 如今又得了系统肯定,可以将三人都带走,他自然接受何楚沁了! 美人儿,谁不喜欢啊! 反正楚靖就是只要喜欢,有机会,那就不想放过了! 以楚靖如今在大明的声望,这场婚礼那真是豪华到了极致! 可以说什么十里红妆那是应有尽有! 那规模赶不上皇帝大婚,可比之王爷,那是毫不逊色! 只是在洞房花烛夜之时,楚靖也是犯了难了。 一次娶了三位妻子,可这洞房总不能一起来! 虽然他也有大被同眠的想法,可这个日子好似不是太合适! 好在阿九明事理,传话让楚靖先去青青屋里,理由是青青与他认识时间最长。 楚靖也没矫情,这事总得有个先后,遂先去了青青屋里。 可等楚靖掀开青青盖头,饶是他早已见过青青不知多少次,这盖头下的青青也让楚靖眼前霍然一亮。 但见青青云髻高耸,宫装艳绝,蛾眉淡扫,清丽出尘,今天她将自己送她的珍宝首饰戴上后,走动之际,环佩铿然。 青青固美到极点,但先前不过是江湖侠女本色,泼辣任情,敢爱敢恨,这一番妆束,大增雍容华贵之风采! 饶是楚靖阅美无数,此刻的青青也让他有种自惭形秽,不敢逼视之感。 不过楚靖知道今夜是二人的洞房花烛夜,若说今日是属于二人人生的重要时刻,那么今晚就是重中之重! 不说二人也都是盼望已久,楚靖再自惭形秽也得上啊! 可青青做出了一件让楚靖直接始料未及之事,竟然要去阿九屋里过这洞房花烛夜。 理由是如果只她一人,楚靖陪了她,半夜还要走。 她不喜欢这样,搞得好似偷情似的! 索性几人在一起不就好了! 楚靖也不知道青青是自己想到的,还是何楚沁想到的。 反正正合自己心意,索性就坡下驴,将何楚沁也抱进了阿九屋里,直接就来了个大被同眠。 阿九再不好意思,可何楚沁那是彻底放开了,再加上有青青主导,还有楚靖灌迷魂汤,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这一夜,楚靖派了成千上万的子子孙孙那是大杀四方,挡者披靡! 阿九年纪最小,自然大败亏输,连连告饶! 青青也实力有限,很快败下阵来。 唯独这何楚沁二十五岁的年纪,内功根底也是不弱! 可谓是将遇良材,棋逢对手,两人杀的天昏地暗,直到最后,这小妮子兀自不曾讨饶! 其中详细无法为外人道也。 不过心满意足的楚靖只觉人生得有此境遇,又复有何求也! 几人新婚燕尔,好生黏了一段时日! 转眼就过了二十几天,他要带三人一起走了! 楚靖自然也对她们讲了自己有番奇遇,饶是几人也算见多识广,可对楚靖这番奇遇也是大为惊骇。 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话是真的一点不假啊! 不过既然听了楚靖所说,想必不是无的放矢! 等楚靖好好和崇祯畅谈了一番国策,崇祯将楚靖所说之话,都详细笔录了下来。 楚靖自然也就告辞了,言说他要携三位妻子畅游天下,逍遥度日,崇祯自然同意。 楚靖遂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沟通系统,抱住三人,只见一道白光一闪,四人已然消失无踪! 楚靖四人只觉好似被一团气流包裹! 不知要去向何处。 突地脑海中【滴,坏了坏了! 小子,出问题了! 源力不足,带不过去你们四人了!】 楚靖都傻了,他妈的到了这会,你玩这出? 平时牛的好似大爷,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关键时刻就拉稀了! 可如今不是吐槽这“大爷”的时候!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只能送三个人进去原世界,你这三媳妇实力低,本系统可以遮掩她们不被世界意识发现,可你就不行了,你一进去就绝对会被盯上! 最好先让你这三媳妇进去此界! 你先去低世界走一圈,积攒源力,然后再来!】 到了此时,楚靖还能如何? 遂告诉三人,出现了些小问题,让她们先去此世界。自己会很快来找她们的。 三人都知道楚靖这样说,肯定有其原因,也未多说什么,只是让楚靖保重自己! 楚靖沟通“系统”后,松开三人,三人被一道白光包裹欻然间消失无踪了。 未等楚靖再问,自己也出现在了一出山林之中,登时头昏目眩,站立不稳。 楚靖内息一提,头昏脑胀之感顿消! 遂再次沟通系统! 这是到了哪里? 【本系统耗力甚巨,刚才为你遮掩气息,避免世界意识发现,此时已然有心无力了,你自己出去打听! 不过你要做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一年内夺得天下第一,威震天下,改变武林格局! 只有这样,才会不耽误你去找你三两媳妇! 否则,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之事! 本系统也不知道!】 楚靖反正对系统如此不靠谱,也是有了领教了,也未多问。 只能身法展开,急速出了山林,先去了解一下这是哪里! 等在一处镇甸见到了人,楚靖的心顿时放下了一截。 因为这些人的穿着与在大明时没任何区别。 他听系统说去低等世界,还怕到了留“猪尾巴”的这类朝代! 等到了一处城池,随便找了几个江湖人物一打听,什么五岳剑派名头很响,还有什么魔教!日月神教的! 楚靖就知道这教派肯定是一回事罢了! 只是这些江湖人明显都是些边缘人物,很多信息也都是道听途说,自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可这对于楚靖来说,就够的很了。 所料不差,必然就是笑傲江湖世界了! 第134章 这名头好生响亮 饶是楚靖知道这是笑傲江湖世界,他对这“系统”任务,也有些头疼,这时间太紧。 因为他已经搞明白了“系统”所需要的天地源力,其实就是来自于天地、众生万物! 人乃万灵之长,他们发自内心的认可才是获得天地源力的不二法门! 若只论武功,在这个时代,他有强烈的自信,必然无人能敌! 可要说威震天下很容易,那就扯淡了! 他现在就是上黑木崖,杀了如今的天下第一高手东方不败!又有谁知道? 就是日月神教的人这样传言,江湖上,武林中,又有谁会相信这等事? 别人只会当成一个笑话来听! 试问,谁会真正相信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杀了天下第一高手? 没人信,又哪里来的威望,又如何能获得天地源力! 自己在《碧血剑》世界杀绿林大盗,掌震武林成名高手! 所做大事都是循序渐进,所以人人信服,他们知道自己有能力做出此等大事! 到了泰山比武时,他已然名震大江南北了,名声遍传天下! 再在天下群雄面前打败穆人清,对方心服口服,亲口承认自己是天下第一。 群雄也是亲眼见证,一传十、十传百才能是天下皆知,人人钦服! 自己在朝廷又是续国运灭敌国,也是众所周知! 这样才能积攒到了充足的天地源力,让“系统”带自己和一众小媳妇儿离开一个世界,其中所涉及的一切,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纵然如此,最后还是出现差错了,否则他又焉会来到这个世界!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还是一个无名之辈。 只有有了一定江湖名声,然后再做了什么大事,人人才会相信! 人家认为你有能力做这事,你的名头才会传的更响更快! 众人会想:“哦?原来这事是他做的啊!那就难怪了……等等……” 只有产生敬服畏服的想法,那么才会系统才能获取所需要的天地源力。 要是玩什么“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与自己所求那是相悖的。 只有一年时间,自己想要做大事,就是来回奔波,花费在路途中的时间就能占据大半,所以他才会觉得时间有些紧了。 楚靖一番思忖,心中也有了决定。 如今自己籍籍无名,纵然一下做个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 只要不是亲眼所见,肯定是没几个人真心相信的! 江湖名声永远不能一蹴而就啊! 不过这样也好,以前在碧血剑世界,因为最终任务是国运之争,所以在一些行事作风上有些求稳,能不杀的人就不杀! 可如今自己是孤身一人,要想尽快找到阿九她们,做事必须得大刀阔斧了! 谁是自己的敌人,那他都是自己扬名的踏脚石! 自己看不惯的人,也是自己扬威逞凶的工具人! 这笑傲世界,到处充斥着阴谋诡计,也无人不可杀! 呵呵……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楚靖心念一定,想着得先去大城,去打探一下有用的消息,遂就顺路到了长沙城。 这一进长沙城,还未等他去刻意打探消息,在这酒楼坊肆之间,都在盛传什么南岳衡山派的刘三爷要开金盆洗手大典,邀请三山五岳的好汉同去观礼。 楚靖闻听此言,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这正是自己的好机会,刚好借着此次盛会先打出名声。 一念至此,就去打探了一下,看有什么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 遂大白天的就来了一把“劫富济贫”。他本想“借”点钱买一匹坐骑的,结果这家就有,遂更是省事,直接骑上径往衡山城而去。 这家人看见楚靖一走,那是碎念不止,可又连忙开粥厂搞布施,又连连让下人将以前从农户手里弄来的地还给人家。 因为楚靖走时说了,下次他再来,若还是这样,就等着全家一起死! 这财主虽然腹诽不已,可看着那被楚靖一掌打的稀烂的八仙桌,又岂敢不照办! 未等楚靖到达衡山城,一路上的武林中人骤然增多,处处可见提刀负剑之人,成群的。 楚靖见此,心下顿时明白了,这衡山派刘正风在江湖上名头很是响亮。 小说中虽然死的憋屈,可这名头还真不是盖的。 自己若不是亲身经历,永远想不到就这么一个人,号召力竟然如此之大! 等楚靖进了衡山城,想先找家客店安顿下来,结果竟是客满。 他自也知道这是外来武林人物增多的缘故,也未生事,只能再寻。 直到转过一条街道,见当街而立的一处酒楼,看店面很有派头! 伙计跑堂声中夹杂着案板剁刀之声,又不时有人呼喝划拳,真可谓是人声鼎沸,酒香肉味更是直冲味蕾。 楚靖不由的也是馋虫大动,抬头一看招牌上写着“回雁楼”三字,心中觉得很是熟悉。 遂将马匹一拴,径直进了回雁楼,一楼人多几乎座无虚席。 楚靖财大气粗,一锭银子一摆,伙计忙忙引着他直上二楼入了座。 他抬眼一打量周围,见不远处桌子边围坐三人,竟是两汉子围着一尼姑,实在是不伦不类。 那尼姑长得资容秀美,明亮照人,还不时双手合十,喃喃自语。 一男子腰悬长剑,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看起来有二十来岁。 另一男子腰挎单刀,衣衫华丽,看起来三十多岁,神态却是从容多了。 楚靖侧耳一听两男子对话,顿时知道自己这是遇上笑傲名场面了。 不是令狐冲田伯光,仪琳三人还能是何人! 再打眼一扫,另一边桌子上还有几个道人,各个腰挂长剑,显然都是武林中人。 远处斜角落坐着一和尚,还在不停喝酒吃肉,坐着也比常人高出许多,身材很是高大,这和尚不时就扫一眼令狐冲三人。 楚靖虽只是瞥了和尚一眼,也知道这酒肉和尚,看起来武功还挺不弱,不由又扫了一眼仪琳。 心下不禁一笑,这是不戒这老父亲不放心,一路都在跟着女儿呢! 可微一思量,神色一变,心想:“心中的某些疑惑,或许今日就能弄个明白了!” 遂又游目四顾,见有一对祖孙坐在东北角的最僻处。 女童看起来十三四岁,长的也很是水灵,皮肤白皙,眼珠子咕噜一转,很是灵动。 老头看起来六十开外了,身材看起来很是瘦弱。 楚靖知道这必是曲洋和其孙女曲非烟了。 看到曲非烟,楚靖不自禁地就想到了青青、阿九她们。 虽然他也知道三人得自己传授神功妙法,武学修为大有长进,只要不是去了那种神魔遍地的世界。 依她们的才智定然可以自保! 嗯……就系统那衰样,带四人都进不去,还能去什么高等世界,高也高不到哪去! 可三人不在自己身边,她们毕竟是女子,武功再好,楚靖心中也很是担忧。 一念至此,就想横推了这个世界中的武林门派,好完成任务,尽快去找她们! 这时就听田伯光大声道:“我田伯光独往独来,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了这么多? 这小尼姑嘛,反正咱们见也见到了,且让她在这里陪着便是。” “砰”的一下,拍桌之声响彻酒楼,紧接着一声厉喝:“你就是恶贼田伯光吗?” 楚靖心思回转,微微一瞥,见正是一年轻道人满脸怒容,在问询田伯光。 可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在武林中臭名昭着,可还是没被人给行侠仗义了,自然是武功非同一般。 其人一手轻功和狂风快刀造诣非凡,武功之高不在一些武学门派掌门人之下! 又岂会将这年轻道人放在眼里,当下端起碗来喝了口酒,才斜眼一打量对方,冷冷道:“你待怎样?” 这道人长剑一挺,怒喝道:“你这淫威,受死!”话音未落,手中剑已然直刺田伯光胸口。 田伯光哪将这人放在眼里,“铮”的一声,抽刀一砍,快如闪电。 忽听“嗖”的一声微响,又是“铛”的一声巨响,田伯光登时手臂巨震,手中单刀已然拿捏不住,脱手而飞,径直斜插在楼内顶梁上! 这时地上“叭哒”一声,才掉落一只竹筷。 这一幕直让二楼之人俱是震惊不已。 饶是田伯光名头甚大,无法无天,可这一手更是将他吓得不轻,登时满脸惊骇。 他是谁!当今世上有谁能有如此本领,仅凭着一根筷子就能打脱自己单刀。 这时那年轻道人的长剑已然离田伯光胸口不足一寸。 田伯光心中虽然震惊不已,可也不会被这道人所伤。 右臂迅疾一抬,双指陡竖欻然探出,已然夹住对方长剑,用力一推,这道人已然“蹬蹬蹬”退出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田伯光看了道人一眼,喝道:“给老子滚!大爷今天给高人面子! 不杀你!你可不要自误!” 言罢站起身来,拱手抱拳团团作了揖,朗声道:“不知是哪位高人玉趾光降,和田伯光开这等玩笑,还望现身一见!” 原来楚靖见那道人要杀田伯光,其心可敬,可有些自不量力了,不过这份心比他同桌而坐的长辈可强的太多了! 他自是一眼看出,田伯光此人内力不弱,属于内力境中难得的武学高手,出刀甚快,虽只一刀也能在须臾之间取了道人性命。 遂射出一根筷子打脱田伯光单刀,救了道人一命。 无论如何,有侠义之心的人,在这个世界太少了,这种人若是能救,楚靖自然不吝出手。 此刻田伯光也在扫视游目四查,想要找出出手之人,看来看去将目光定在了曲洋身上,心想:“这老头年纪虽大,可眼神清澈,显然内力不弱,满观全场,也就他比较符合高人形象了!” 可又觉这老头武功纵比自己强,用竹筷打脱自己单刀,恐怕也非他所能啊! 一时有些踌躇不定。 摹地里就听得一声:“万里独行”? 呵呵……这名头当真好生响亮啊! 楚某想知道,江湖传言是真是假? 你真的喜欢四处采花?” 楚靖语声淡然,也没刻意隐藏,不但田伯光循声看来。 就连场中的令狐冲、仪琳、曲洋、不戒和尚等人都一起看了过来。 第135章 这淫贼竟然不是传统淫贼 楚靖这话一出,可算是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实是楚靖内功修为之高,可说是如真似朴,返璞归真。 他刚进来时,人人都在注意看令狐冲与田伯光,仪琳三人扯皮。根本无人去刻意留意他。 可这时循声再一细瞧,见其一袭紫青锦衫,身材高大,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看起来好似也就二十来岁。 坐在座椅上,手里拿着酒壶还在给自己斟酒,好似那话只是随口一问。 可曲洋越看,心头越是讶异,他可是见过日月神教两任教主。 不由寻思:“其人适才虽只微微一瞥田伯光,可目光中不露丝毫光华,却隐然给人一层温润晶莹之感。 问话时,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那份犀利虽转瞬即逝,可蕴含的威势真是霸绝天下。 瞧着全身上下却又很是淡然质朴,又好似一切都尽在掌握。 这份自信,这等恢弘气度,远非两位教主可比! 可这人如此年轻,这等姿态出现在他身上竟也毫无违和感! 真是奇哉怪也! 若是与两位教主比,这年轻人或许也只是少了他们那份孤傲狠绝!” 曲洋哪知楚靖,曾纵横一国朝堂,言出法随;执掌锦衣卫,抄家灭门不计其数;统率数十万大军攻城略地,灭国屠城。 一令出,数十万人人头落地,真可谓是积威日久! 他若显露此等仪态,那等威势岂是江湖上的所谓霸主可比? 只是楚靖内功深厚,锋芒内敛,深藏不露,若非他刚才询问田伯光时不经意流露出了一丝质询之意。 再者东方不败和任我行也都是当世豪雄人物,曲洋是见者日久,否则他哪有本事能从楚靖的眼神中,看出这多东西来。 田伯光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也算见多识广之辈,知道刚才打落自己单刀之人。 必然是武学高人,自己肯定惹不起! 可循声看来,细细打量楚靖,见其除了长得年轻俊朗,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心念电转:“这人就是从娘胎里练武,也绝不会有那等神通能耐,必然不是这人! 那自己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哼……还敢对我如此问话,小子……” 但转念又想:“不行,我能逍遥至今,靠的就是谨慎! 小心无大错,还是先问一句更保险。” 遂眉头一挑,缓缓道:“适才是阁下有意指点田某?” 楚靖闻言眼皮一抬,神光直射田伯光,见其还有种不卑不亢的意思,不由晒然一笑,突地脸色陡变,好似罩了一层寒霜,冷笑道:“呵呵……看来对你这等人好好说话,却是楚某想差了! 你怕是忘了,是我再问你!” 话音刚落,身子不动,右手已然振臂挥出,又微微一缩,无形真气喷涌而出,力道连绵不断,周而复始,去而复回。 田伯光见对方猝然挥手,陡然就觉一股劲风笼罩住了自己,也不知是有一股吸力还是身后有一股推力,将自己带的朝前就扑了过去,登时脸色剧变。 急使“千斤坠”重身法想要稳住身形,可又哪里拿的住!身子还是朝对方滑了过去。 楚靖这一手“降龙控鹤手”对他来说只是牛刀小试,可对围观之人来说那简直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可称神迹! 要知道楚靖离田伯光有丈许开外,凌空吸拿对方,着实是有些神乎其神了。 当今之世哪还有人会此等神功。 就算真有这等功夫的隐士高人,若是能隔几尺远拿人就已经了不得了,丈许开外那根本无人能做到,连想都不敢想! 楚靖这一手别说田伯光这种亲身体验者了,就是曲洋、不戒和尚这等见识超群,武学造诣也是江湖一流高手的人物。 只是旁观,就已然惊的瞠目结舌,神思外驰。 不禁均想:“这世上竟有人身具此等神功!简直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其人还如此年轻,简直匪夷所思!” 那仪琳和曲非烟本见楚靖年轻,竟敢对田伯光问话。都认为田伯光虽是臭名昭着,可武功高强,还怕被其害了。 谁知这人虽然年轻,可竟如此厉害,登时惊的红唇微张,满是诧异,四只眼睛瞪的溜圆,俱是盯着楚靖直看。 那田伯光此时双脚拖地,身子斜斜好似自行滑了过去,显然是其身形压根不受自己控制了。 令狐冲见了这一幕,心中也是念头急转:“师父常说,我华山派之根基讲究以气驭剑,只要内功修为到了,其他都是旁枝末节,以前我还没有什么深切体会! 可今见此人这一手…… 是啊!如果有这人此等内功修为! 世上什么剑法能近的了他的身? 剑法再妙,倘对人家出剑,人家隔空一掌都能夺了你的剑,又如何能伤的了他?” 不提见了楚靖这等神通,众人如何想了。 就说楚靖吸拿田伯光,田伯光也是江湖一流高手,虽然定不住身子。 可也不会坐以待毙,登时右脚一蹬地,反顺着楚靖这一扯之力,双掌一错,合身扑了上来。 楚靖见此也是嘴角微微一扬,其实此刻他的掌力已将田伯光全身笼住,若是想要毙杀他,只须将拉劲变成推劲,便能震得他五脏碎裂,筋断骨折,死的苦不堪言! 只是他还有些话要问,一解心中疑惑,遂才不愿变劲。 谁知这家伙当真悍勇,见了自己这等武功,竟还敢还手。 殊不知田伯光自家人知自家事儿。 他深知自己名头极臭,武林中人见了他都是喊打喊杀,想着楚靖肯定也不例外! 遂固然知道楚靖武功厉害,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可束手待毙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自也想着就是死也得博一把了! 楚靖见田伯光双掌挥舞,朝自己扑击而来,声势还算可以,可中门洞开。 遂右掌不动,吸力不收,左手曲指一弹,“哧”的一声轻响,一股无形指力已然闭了对方胸口“华盖”大穴。 这处大穴主手经脉,此穴一旦遭闭,上肢立时动弹不得。 田伯光本要掌击敌人,可还等掌击对方,突觉一股气流入体,立时就闭了自己穴道,内息已然无法运转。 顿时一脸骇异,双掌还未劈中对方身子,已然软软垂了下来,不得动弹。 说时迟那时快,楚靖右手顺势已然捏住田伯光脖颈,双目紧盯对方,“移魂大法”瞬然起威,问道:“田伯光,你这采花淫贼!是不是平生行事,都以坏良家女子清白为乐事?” 田伯光喃喃道:“胡说八……道! 我田伯光横行……天下,的确喜欢……美女,只要……看见美貌……女子就走不动路了。 可若说我……专门坏良家……女子清白,那都……是污蔑! 明明……有些……都是那些所谓……正道中人做的……恶事。 却都强加……在我头上! 还自栩……什么正道……中人,我呸…… 只是……他们人多势……众,众口铄金! 我根本……无法辩驳,说了也没……人信!” 楚靖闻言,还有些想笑,这个王八羔子,还敢说自己是胡说八道。 不过他也能理解,此人如今神魂受制,只是在说心里话,又哪会考虑到别的。 遂再次问道:“江湖盛传你奸淫良家女子,总不会都是假的?” 田伯光呆呆道:“我田……伯光喜欢言语……调戏美貌……女子,那……倒是不假!(注:田伯光因陷入呆滞,说话是断断续续的,为不影响阅读体验,后面就不间隔了) 可从来不会……依仗武功……去奸淫……真正的……良家女子! 我只是偶尔会听到,一些看似是良家妇女,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些放荡之女。 我就想着她和除了自己丈夫之外的人都能睡,那和我也就自然能睡了! 所以踩好盘子,就会动手。 我田伯光也是响当当的汉子,睡了她也会报真名,谁知后来我就成了天下第一淫贼了。 可真正的良人,我岂会去祸害! 我平时有需要,都是去妓院的! 一手交钱,一手验货! 今日卿卿我我,明日素不相识! 真正良家女子的清白,我田伯光不屑于去毁,也不敢去毁! 若是如此做了,又如何对得起恩师十年教诲之恩! 可如今这世道已然逼得我快要不行了,好多事明明不是我干的! 结果人人也都说是我干的! 我都想好了,不都说我田伯光是天下第一淫贼吗? 天下采花之事都是我做的吗! 总有一天我要变成真正的淫贼! 这名声我也洗不掉了,可我也不能白担了这名声! 惹得老子兴发,哪管她什么良家不良家,索性来个统统不放过! 哼……气死我了!” 楚靖见田伯光被自己控制神魂,这些话说的虽然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可意思很是流畅,显而易见,其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如今只是被自己用手段勾了出来。 听这意思,这江湖的水很深啊! 这淫贼竟然还不能说,是个传统意义上的淫贼了。 楚靖想到这贼人刚才说的,还什么“她除了和自己男人外的人能睡觉,就也能和我睡觉……”真是赤裸裸的强盗逻辑! 想到这句话就有些想笑,说是歪理,的确是! 可那些水性杨花,背着自己丈夫偷人的女人,说她们也是良家女子,好似也拉低了良家的格局! 或许田伯光和这类女子都是一丘之貉,他如此对那些不忠女人,也是应了“浪女自有淫贼磨”的道理! 不过还得多问问,遂再问道:“你抓恒山派的小尼姑想做什么?” 田伯光迷迷糊糊“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就是看……小尼姑长……的漂亮! 看起来傻乎乎的,想要逗逗她! 谁知这小尼姑还拿她师父出来吓唬我! 那恒山定逸蛮横霸道,我田伯光对这老尼姑看不惯的很! 这小尼姑又不谙世事,着实好玩的紧! 我才想多逗弄逗弄她的!” 楚靖闻言眉头一皱,问道:“你没想过坏他清白?” 田伯光“扑棱扑棱”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坏小尼姑清白! 我若真想坏她清白! 在山洞里我早睡了几个来回了! 在她那几个傻师姐找她的时候,小尼姑早被我点了穴道,动弹不得,那时间早都够我办事了! 哪还轮得到华山令狐冲,出来英雄救美! 我只不过觉得令狐冲这人很有侠义心肠,与那些沽名钓誉的正派中人大为不同,所以才故意手下留情,捧捧他罢了! 都是这狗屁正道中人,不就见我睡过几个偷人荡妇吗,还说是什么良家女子! 就大肆胡乱渲染我的名声,见了我就喊打喊杀! 我田伯光就是不服!” 楚靖不由追问了一句:“你就没想过解释几句?” 刚问完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答案他也想到了。 就见田伯光本是呆滞的面容,竟然还做出了一副不好意思,害羞的表情。 楚靖顿感恶寒,见其汕然道:“刚开始我解释过,可不但没人信! 还都说我田伯光是敢做不敢当! 哼……他们也配! 后来我就不解释了,索性做个英雄好汉,来个敢作敢当呢! 就这武林所谓正道人物,除了极个别的人物,其他的我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刻意解释好似是我怕了他们似得,反而坏了我这“万里独行”的名头! 嘿嘿……我就是都认了,他们这些废物又能奈我何?” 第136章 武功高 看不惯 所以杀 楚靖之所以没有直接一掌毙了田伯光,运用“移魂大法”先问个清楚,就是心中有些疑惑未解。 以前看小说时他就觉得一个淫贼,死十次都不够的,可这人竟然还能活着。 要知道小说世界中,哪个淫贼能活着? 那不是开玩笑吗! 去看看那“穷凶极恶”云中鹤,好色如命的血刀老祖,这等正牌采花贼,哪个有好下场? 而且纵观全小说,田伯光此人出现最多的地方竟是妓院,这对一个喜好采花的淫贼来说,去妓院玩符合常理吗? 这等行为岂不是“侮辱”了“淫贼”这个称号? 凭他的武功,随便在哪个大户人家找不到女人睡? 去妓院玩?这不扯淡吗! 再者楚靖又看了看角落里的不戒和尚,暗忖:“若是田伯光真对仪琳动了歹心,这和尚可是一路都在保护着自己女儿! 又哪有令狐冲英雄救美的机会! 真以为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己女儿被采花淫贼调戏欺负,他不会杀人? 这田伯光固然不是好东西,可有些所谓正派中人…… 嘿嘿,坏事自己干,恶名让别人背。 这种操作真是熟极而流啊!” 言念至此,楚靖突觉某些正道中人的做法,莫名的有些熟悉。 突地想到:“前世信息传播渠道广,这种事被揭露的简直不要太多! 没出事的时候,坏事都是坏人干的。 最后被爆出来,才知道原来真正人面兽心的,反而是大家伙都熟悉的好人啊!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利用信息闭塞,这一套比自己前世那些坏人还要玩的溜啊! 呵呵……正道?魔道?真是可笑!” 楚靖想到此处,微微一笑,掌中劲力一吐,将田伯光送了出去。 田伯光顿觉一股热流入体,被封穴道立时被解,神智也清醒了。 可他清楚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心想:“这人凌空拉拿自己,自己不得丝毫反抗,自己攻击对方,穴道突然被封,又在不知不觉中说出心里话。 啊!这是神通啊!” 一念至此,田伯光登时目瞪口呆,以他的凶悍,便是天空中打上几个晴天霹雳,他就当是老天爷放了几个屁,压根不当回事。 可再一瞧楚靖,刹那间头晕目眩,好似山摇地动,那“扑通扑通”心跳之声好似电闪雷鸣。 心里就一个念头:“他到底是谁?这是什么手段?此人究竟是人是鬼?” 想着不由瞄了一眼楚靖脚下,见其人影幢幢,心里当下略微缓和了一些。 可楚靖这一放田伯光,登时恼了临桌的几人,正是被他救了性命的那桌道人。 一个年龄偏大,看起来有四十来岁的道人走了过来,朝楚靖双手抱拳道:“这位少侠,贫道泰山派天松! 田伯光这恶贼毁女子清白,江湖中人众所周知! 你岂可如此轻信此人辩驳,就手下留情?还望三思而后行啊!” 楚靖夹了一口菜,等咽下后,又就着喝了一口酒,才幽幽说道:“楚某如何做事,还不用你来教! 再者你说这话,你也配?你不脸红? 呵呵……你那晚辈适才听闻田伯光,都敢拔剑相向,虽说力有不逮,可终归还有一副血勇之气,可谓勇气可嘉! 你呢?反在一旁看着,若非楚某出手相救,他已然命丧当场! 你是没听过田伯光武功名头?还是不知你这晚辈能耐? 他若是死了,你是不是为了颜面才会对这田大淫贼出手? 或者你本就是想,让你这晚辈先出手,替你探探田伯光的底? 呵呵,你这长辈,当的可真好! 如今又跑来楚某面前以直邀名,真是恬不知耻! 倘若泰山派都是你这等人物,恐怕祖宗基业也该拱手让人了! 好了,楚某也懒得与你这等伪君子假正经再说一个字!滚!” 楚靖说到最后一句,早已变脸厉喝出声。 这天松道人见楚靖如此说话,不仅没把他放在眼里,就连他们泰山派对方也没当回事。当下就气的脸色铁青,青筋暴露,右手瞬间扶上剑柄,好似便要拔剑出手! 可天松见楚靖一脸淡然,连他看都不看,又想着对方适才对田伯光出手时的威势。 自己若是出手,那必是自取其辱了! 遂“唉”的一声断叹,直接拂袖转头,带着几个弟子径直下了酒楼。 楚靖斜眼扫了天松背影一眼,心中对其更是不屑。 就这等欺软怕硬的货色,还天天以什么武林正道自居,着实可笑。 随即右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举杯就唇,慢慢喝了下去。 田伯光见楚靖慢思条理那样,只是喝酒又不说话,慑于对方神通威势,他也不敢走,只能站在当地一句话也不敢说,静等发落。 却见那与田伯光同坐的男子和小尼姑走到楚靖近前,同时行礼道:“华山派令狐冲,恒山派仪琳谢过少侠搭救之恩!” 楚靖见两人这番话说的还挺齐整,好似排练好的。 仪琳就说了这么句话,已然紧张的双手手指紧捏僧衣,脸色发红。 楚靖看这小尼姑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 她还只是十六七岁年纪,婀娜多姿,这宽大缁衣裹在她的身上,仍掩不住那窈窕娉婷之态。 女儿家的含羞之美也被她诠释的淋漓尽致。只是给自己见个礼、道个谢就能成这样,也是真有意思。 这等柔怜之态一出,饶是楚靖三位妻子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都不由想去呵护对方,也难怪田伯光这好色之徒喜欢逗弄她了。 不禁暗叹:“这女子也就是做了尼姑,呆在恒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否则不知得惹得多少武林俊杰神魂颠倒!”。 不过楚靖却没想着逗弄仪琳,遂摆了摆手道:“此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也是这位田大淫贼对你们手下留情了。 不然你二人也等不到楚某来此。 当然,纵是没有楚某,能救你们的高人也有好几个啊!” 说着就看了不戒和尚一眼,这不戒和尚也是心头暗惊:“这人明显意有所指,莫非他知道洒家和琳儿的关系? 不行,洒家得找到定逸,尽快去和女儿相认了。 老婆啊,洒家先不去找你了,现在女儿长大了,又如此不谙世事,洒家得看着她,别被小白脸给哄去了。可不是洒家负心薄幸啊!” 令狐冲听说还有高人,转头打量了一番二楼众人,却未多言。 仪琳自从遇上田伯光,心中惊惶已极,哪有心绪去留神别人,此时见田伯光跟个木头桩子一般,连话也不敢说了,这才敢随言四处打量周围。 看到曲洋祖孙俩,目光也未多做停留,只是看到不戒和尚,又看了看他桌上的吃食,心想:“这人是个和尚,怎能喝酒吃肉呢?” 顿时双手合十,喃喃道:“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音菩萨……” 楚靖见仪琳看到不戒和尚,竟然开始念经了,也不由发笑。 他自知道是因为什么,暗道:“你这老爹和尚,喝酒吃肉算什么?他还是为了娶你娘这尼姑才做和尚呢,否则哪里来的你啊!” 令狐冲目光回转,抱拳道:“少侠说的是!”说着转头对田伯光道:“多谢田兄手下留情!” 田伯光这会也很是尴尬,也不回话,只是拱了拱手。 楚靖摇了摇头,缓缓道:“这位令狐兄弟,楚某奉劝你一句。 你出身华山派,这位田大淫贼却是江湖名声臭到了极点,你与他称兄道弟。 明事理之人都懂你是为了相救这位小师傅,又打不过田伯光,才做出的权宜之计。 可你得明白一个道理,世上的混人永远不会少,这田大淫贼刚才有一句话你也应该听到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想必你师父也教过你,你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可听者有心,得小心连累你这华山派被人针对哦! 不说别的,就刚才泰山派天松那等欺软怕硬的正道中人对付田伯光他不敢,可要收拾你,嘿嘿……你觉得他会说你好话? 赶明儿华山派大弟子和采花淫贼田伯光称兄道弟传的沸沸扬扬,你师父会如何? 华山派会如何? 哈哈……好了,这也只是楚某一家之言,听与不听全由你,带着小尼姑走。” 说着转头对仪琳道:“还有你这小尼姑以后别自己乱跑了,紧紧跟着自己师父才是正理。你那些师姐都是废物! 好了不多说了,你们都走!” 令狐冲听楚靖说了这么多,虽说有些道理,可他觉得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泰山派的师叔定然不会胡说八道,明显是这人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确实想要给楚靖讲讲道理,他们名门正派可做不出这等事来,更不是这种人! 可闻言知意,对方明显是没兴趣听,遂也只能作罢。 仪琳自然也想说她师姐不是废物的。 可看楚靖脸色峻然,只是抿了抿嘴,心想:“我家师姐不知有多好呢,她们可不是什么废物,你不让我说话那我就不说话呗!” 令狐冲毕竟在江湖上混迹日久,也看出来楚靖不想和他多做交流了,遂拱手道:“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令狐冲对今日之恩铭感五内!” 楚靖颔首道:“楚靖!” 这名姓一报,曲洋、不戒和尚都在回想此人是谁? 可想来想去,记忆中也压根没这名啊。 虽然没听过这名字,可这身武功却不是作假,都在想着哪个门派能出这等人物。 令狐冲和仪琳欲要告辞离开,就听见楼梯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令狐冲转头一看两个身穿青城派衣衫的年轻汉子已然上楼,其中一人正是“青城四秀”中的罗人杰。 这两人一上来见令狐冲和一小尼姑站在一处,眼珠子一转,那目光在二人身上转来扫去,很是无理。 令狐冲本就对这青城派的人丝毫无感,见其看着自己和仪琳,眼神之中淫光乍起,也不知再恶意揣测些什么,登时来了一句“仪琳师妹,你可知青城派的看家本领是什么?” 仪琳脸色涨红道:“我不知道,可我听说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多得很!” 楚靖自也瞥了上楼的二人一眼,心想:“原来这是青城派的人了,这些人也被称为名门正派,侠义道中人,这江湖武林果真处处都是笑话啊!” 楚靖今日见了泰山派的人欺软怕硬,又知道青城派的人做的恶事,小说中那嵩山派灭了刘正风一家老小。 呵呵……到底谁才是魔道? 真他妈的可笑! 他突觉系统任务让改变武林格局,也是真正的有见地。 就是没有系统任务,他也想摧毁这畸形的江湖格局。 好好的一座江湖就被那帮阴绝诡诈的野心家给玩坏了。 令狐冲听了仪琳回话,点头道:“仪琳师妹说的不错,这青城派高明功夫有很多,但其中最高明的一招吗……嘿嘿……不说也罢。”说着就向罗人杰瞪了一眼。 罗人杰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喝道:“最高明的是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令狐冲笑道:“我本来不想说,你一定要我说,是不是?那是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罗人杰伸手在桌上一拍,“啪”的一声响,紧接着戟指怒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楚靖都在这看了半天了,本就不想听几人在这扯皮了,这货在他面前还敢拍桌子。 遂右掌轻挥,劲风拂过,桌上的一只筷子已然电射而出,令狐冲离得最近,只听“嗖”的一声,登时就见一只筷子已然钉在了罗人杰脑门之上,看那筷子足足有一半都镶进脑门里了,劲力之大简直耸人听闻。 罗人杰“扑通”一声已然栽倒在地,双目圆瞪,一脸不可置信,那红白之物顺着筷子瞬间就流了出来。 “啊!”仪琳不由一声惊呼,可又忙忙按住嘴巴,只是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看楚靖又看看罗人杰。 令狐冲知道,这就是师父常说的,内功到了极深的境界,飞花摘叶俱可伤人。 心想:“这人就算是用筷子,也比我手里的剑厉害多了。 这速度这劲力,何人能敌? 师父的紫霞神功能做到吗? 嗯……估计差不多!” 青城派另一人都傻了,他和师兄罗人杰不就来吃个饭吗?怎么就被人杀了? 楚靖扫了一眼青城派的另一人,冷然道:“吾名楚靖!带着尸体告诉余沧海,我会来找他,你记住了吗?” 那名弟子见自家师兄被一根筷子钉穿了脑门,是谁打出的筷子,他都没看清。 闻听此话,转头一瞧楚靖,他就是再傻,也知道师兄必然是被这人害了! 可人家能杀师兄就能杀自己,如今只让自己带话回去,那是何其幸运。 自是连连点头称是,抱起师兄尸体,放开脚步跑下楼去。 令狐冲,仪琳更没想到楚靖出手如此不留余地,均想:“杀了人,还要去找人家掌门人。这是个什么人啊! 长相挺好看的,行事却如此张扬! 难道就是因为武功高?所以不怕?” 楚靖是不知道其所想,不然非得告诉他们,你们猜的对! 就是武功高!看不惯!所以杀!更不怕! 第137章 新业务开展,武林从此多事矣 这衡山城的回雁楼一向生意很好,今日又是沾了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的光,本来是人声鼎沸,食客不绝。 可自青城派弟子死在楼里,众人看到尸体被人背负下去之后,一楼的客人无论是武林中人还是普通客商,霎时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他们可都知道青城派乃是当今武林大派,弟子被人杀了,岂能甘休? 一般人物岂能招惹的起这等门派,自然先走为妙,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二楼的曲洋祖孙,不戒和尚等人自是没有急着离开。 原本令狐冲都要带着仪琳走了,可见楚靖杀了青城派的人。就觉这事好似是因己而起,若是拔身就走,显得太过不讲义气了。遂也未急着走。 他不走,仪琳自然紧随自己的令狐师兄了。 楚靖见此也未再说什么,自顾自的吃喝起来,等酒足饭饱之后,见田伯光还在那站着,不曾有丝毫妄动。暗忖:“这人杀与不杀,本在一念之间,杀还是留呢?嗯……有了” 楚靖思虑一定,遂淡然道:“田伯光,你觉得你该死吗?” 田伯光闻言一怔,心想:“这是何意啊?我到底该不该死呢?怎么说才好啊? 我说该死,这人直接杀我怎么办? 若说不该死,那不是胡扯吗? 依他那种杀人不讲道理的性子,还不拆了自己骨头……” 他在这思忖不停,可楚靖哪有时间等,顿时眉头一皱,愠道:“这问题很难回答吗?” 田伯光一回神,见楚靖脸色陡沉,忙道:“该死!田伯光作恶多端,该死!” 楚靖微微颔首,沉声道:“你能有此认知,还算江湖没白混。 说实话,你刚才所言之真假,楚某心知肚明。 可在楚某眼里,只要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人人都有可杀之处,绝无例外! 只是看吾想不想杀而已,遑论你这般人物。 再者纵然有些采花之事,的确是一些所谓正道中人嫁祸给你的。 可你强睡那些荡妇,人毕竟顶着良家女子的招牌,你如此做也是强盗逻辑。 这名声已然烂透了,你在旁人眼里就是采花贼,洗不掉的。 我就是直接一掌震死你,人还说我是为民除害呢!对否?” “那是自然,田伯光臭名远扬,少侠杀我自是为武林除害,还能获取武林名望!”田伯光肃然点头道。 令狐冲和仪琳听了楚靖所言,却是不以为然。这说得都是什么话? 尤其令狐冲想法最多:“什么叫武林成名人物都有可杀之处,难道不问个是非对错吗? 自己师父、师娘难道也有可杀之处? 这人生杀予夺,随心而定,这哪是正道中人的做派!” 可这番不满,他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人家又没指名道姓说谁,要是贸然接口那真是没事找事了。 楚靖却被田伯光这番话逗笑了,朗声笑道:“哈哈……武林名望?武林除害? 杀你田伯光能有多大的名望? 嘿嘿,你这份量还差的远呢! 你也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况且在楚某眼里,杀不杀你,只在一念之间而已。根本无关其他!” 田伯光自然明白,这楚靖武功如此厉害,自己压根是闻所未闻,他若要做什么事,可不就是随心而为吗! 自是连连点头,拱手道:“楚少侠,田伯光一生依仗武功,也是杀人无算,如果被你毙在此地,当然是取死有道了!” 楚靖点了点头,双眼微眯,神光陡射田伯光,正色道:“你这人为了所谓江湖颜面,又觉自己武功高强,明明不是你干的事,纵是认了,别人又不能奈何你。 可楚某告诉你,你倘若真的敢去祸害真正的良家女子,我会让你觉得连死都难! 今日楚某可以让你活! 不过要放你,自然我也有想法。” 田伯光见楚靖紧盯自己,从对方眼中他好似看到了尸山血海,身子瞬间凉了半截,这股杀气当真骇人! 这是杀了多少人才能拥有如此杀气? 还以为自己这辈子是要到头了呢,谁知对方说着话锋一转,自己能活了,心立马放进肚里去了,忙忙指天发誓道:“楚少侠,当着您的面,田伯光对天发誓,我此生若敢祸害一个良家女子,必然天诛地灭,死的苦不堪言,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少侠有事但凭吩咐,田伯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靖摆手道:“你少来,我不会吩咐你,也不需要你为我赴汤蹈火! 只是给你个建议!” “是是是,只是建议!”田伯光自然明白,自己名头太臭,人家连吩咐的名都不愿意担了。 楚靖见这人还挺识趣,遂接着道:“既然你刚才提到,有些所谓名门正派也有品行不端之人,冒你名犯案。 楚某就指点你一门好业务,你以后倒不如专抓采花贼。 要是哪个名门大派的弟子做下此事,你抓住了扒光他们,废了他们武功,再写明他们的身份信息,绑个大牌子往城门楼子一挂。 写明人是你“万里独行”田伯光抓住的,抓一个没人信,就抓他十个一百个。 你一身武功,当今武林,除了有数的几人,一般武学门派掌门人都未必拿的住你,再加上你轻功不错,在采花一事上,本就经验丰富,去做这事也不是很难! 只要时日一长,多拿一些名副其实的采花贼,也让人知道知道“万里独行”田伯光不光能采花,还能护花! 这项业务要是开展起来,呵呵,相信慢慢你会乐在其中。 到时候你倒成了万千少女保护神! 岂不美哉?田伯光!你好自为之!” 言罢,掏出一锭金子往桌上一放,仰天长笑径自下了回雁楼。 楚靖何等耳力,早都知道因为自己杀人,让客人都跑光了,估计掌柜的心里不知怎么骂自己呢。 遂才放了一锭金子为他弥补损失。 现在的楚靖出手救人也好,杀人也罢,都是随心而动。 如今他孤身一人,又不需要再去拯救国家命运。 只需整治武林格局,那就简单多了! 那行事就没了顾忌,认为谁该杀那就杀,谁该救就救。 谁也别想左右他的思想,就想过得肆意一点。 今日能对令狐冲多说几句,不光是看在其一副侠义心肠的份上,也是一时兴致所至,他若能听进去便好,若是不听也由他。 至于田伯光有些事被冤枉也是实情,当然也怪他自己,什么“荡妇能和除了自己丈夫以外的人睡,自然也就能和他睡了”! 按照这种狗屁逻辑,他名声臭了也算应该。 人若是臭了,就是狗拉的也是他拉的,也属应有之意。 不过楚靖总觉得,田伯光如此对付那些水性杨花的荡妇,好似也没啥错! 坏了这些女人名节,她们若再想享受着良家妇女的待遇,还做出偷情之事,那是做梦! 不光是对她们不忠的惩罚,也是拯救了广大绿帽男啊。 若非田伯光霍霍了她们,那些男人帽子不知得带多久才能知道。 有了这淫贼,那些男人就算不知道自家女人和别人偷情之事,在这个时代,那女人也会因为被淫贼所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哈哈……楚靖念及此处,也是不由发笑,他妈的,被田伯光这狗逼都要带歪了。 不过比起他来,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正派中人,更为可恨。 田伯光这类人臭名远扬,人人对他们有提防,也或许哪天就被真正的英雄侠士给行侠仗义了,作恶时间必然不会久。 可伪君子隐藏的深,做了恶事很难被人发现,持续时间长,害得人必然就多。 干了脏事、烂事只管往魔教、或者江湖败类身上一推,就是万事大吉,屡试不爽。 这类人如果隐藏的好,能逍遥一辈子! 楚靖就想着,这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野心勃勃挑起武林纷争的野心家,以后一个个都要给他收拾了。 先在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上,当着众多武林中人,做些大事,先扬名江湖。 若是田伯光真的能抓些名门正派的采花贼,让人人都知道正派中也不全都是好人。 对自己以后整治武林格局也有好处,遂才有心放他一马。 令狐冲和仪琳见楚靖竟然给田伯光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这岂不是专门针对名门大派了? 不过人家也只是让抓那些采花淫贼,也不能说错! 难道自己要承认自家门派有这种人吗? 也只能看着楚靖扬长而去,两人相互看了看,也一同下楼去找自己师门中人了。 可田伯光听了楚靖那番话,登时觉得好像发现了新天地。 寻思:“对啊!你们名门正派一直对大爷喊打喊杀,说所有采花之事都是我干的吗! 本大爷以后就专抓采花贼。想想,什么少林、武当弟子、五岳剑派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被老子扒光衣服,吊在城门楼子上。 哈哈……看你们这帮名门正派的脸往哪搁? 啊!难怪楚靖只让我废了他们武功,再公之于众,这是坏了那些门派名声还不够,还要逼得他们不得不亲手清理门户啊! 楚靖这人,心真是又毒又脏啊! 哈哈……不过老子喜欢这调调! 老子憋了好几年的恶气也有地泄了。 说的对啊,这项新业务真他妈有搞头! 哈哈……新业务!业务,好像应该就是成绩任务的意思吗?想想就兴奋!” 田伯光想及此处,登时眉开眼笑,手舞足蹈,飞身纵起,从房梁上拔下单刀,急速下楼而去。 那样子好似今天就恨不能开展业务,抓他几个名门弟子,挂在衡阳城头上。 曲非烟见几人都走了,转头对曲洋道:“爷爷!那人武功很高吗?比的上你和刘爷爷吗?” 曲洋正寻思呢,他可是知道,楚靖让田伯光这么做,不但会让武林动荡不安。 也必然有其目的,这是让那些名门大派都要名声扫地啊! 试问哪个名门大派不出几个不肖弟子? 只是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能隐藏下来都隐藏下来了。 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混得,你今天放我一马,明天我也就能装聋作哑。 这是人情世故啊! 可若是田伯光这样做了,这种脏事传的人人皆知,谁能掩盖的住? 心中不由叹道:“看来武林从此又要多事矣,还是赶快和刘贤弟归隐,这江湖之事不能再参与了。 楚靖其人看起来如此年轻,武功又这么好,心思却又如此歹毒! 他莫非也是因为刘贤弟的洗手大会儿来的?” 曲洋正自思忖,突闻曲非烟所问,浑浊的眼中,精光陡闪,捋须叹道:“非非哪,那人武功之高,好似不是凡人啊! 我和你刘爷爷荧烛之光,如何敢于日月争辉哪。 这人那一手内功修为,以爷爷所见,当今世上根本就无人能及啊! 嗯……也或许他也不是个年轻人,只是因其内功高深,驻颜有术。” 曲非烟一想到楚靖有可能是个老怪物在装年轻人,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第138章 就是故意找你青城派麻烦的 天已入夜,谁知在下午时分,天上竟然又下起了大雨,兀自不停。 也或许是老天爷觉得这个世道太脏了,遂才连日下雨,想要洗刷洗刷。 楚靖早已打听到刘正风府邸,遂撑起雨伞赶了过去。 他脚力极快,盏茶功夫,就到了一出大院门口,正是刘府。门口有十余人张着雨伞,提着灯笼,正忙着迎客。 他见有好多人从长街两头过来,遂迈步直接跟着一批江湖豪客走了进去。 迎宾的只道他也是贺客,却也无人查问,等进了大厅,见来人真多,有好几百号人。 楚靖想着:“说不定也有和自己一样混进来骗吃骗喝的。 哈哈,嗯?今日适合扬名,更适合杀人,自己可不是来骗吃骗喝的。” 他一进来就知道这大厅人物都是些江湖散客游侠。真正有身份的人都在后院内厅。 他却也不急着发难,遂想先找地方安坐吃饭,等武林中那些大有名望之人都到了,再来找机会毕其功于一战。 而此时的刘家府邸,一座内厅之中,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恒山派白云庵主定逸师太、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东道主衡山派高手刘正风等等各大武林帮派的一流人物足有十数位,还有一众华山派弟子,围坐站立。 只是大厅中间,放着一扇门板,门板上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的脑门上插着一根竹筷,正是被楚靖毙杀的青城派弟子罗人杰。 用竹筷杀人,对天门道长、定逸师太、余沧海这等武林一流人物来说不算什么,他们自忖都能做到。 可将竹筷插进脑门,还镶进去一半,筷子也没有丝毫折断破损,发筷之人这份功力,不但自己远远不及,武林中也是闻所未闻。 要知道头盖骨那是人体中相当坚硬的骨头了,用掌力击碎,对武学高手来说不算什么。 可用筷子……这帮武学高手看了半天,越看越是惊骇。 还有很多人都在想,莫不是是用什么机关暗器钉进去的,若是以人力打进去的,那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可又一想也不对,若是什么机关暗器,如何能将筷子钉进去? 筷子柔软,如果不是附有内劲护住筷子,筷子碰到头骨必然会断,如何又能穿透头骨,还镶进去一半? 可若是附着内劲,这人的内功修为太过可怕,当今武林也没听过这等人物啊! 真是越看越想越觉可怕,这些人越看越觉自己这多年功夫莫非都是白练了。 余沧海扫了众人一眼,缓缓道:“贫道也不曾听闻过楚靖这人,更不知如何得罪过他!不知各位同道,谁听说过此人名头?” 众人俱是摇头不语。 紧接着天门道长沉声道:“楚靖其人贫道也是第一次听说,可听天松师弟讲,此人曾出手从田伯光手里救下华山派令狐冲和恒山派仪琳师侄……” 定逸师太听了这话,心中怒火陡升,遂冷哼一声,说道:“哼……此事前因后果,我徒儿早都跟贫尼讲了。 天门道兄,莫非天松他只跟你讲了楚靖曾救了小徒?没救你泰山派的人?” 天门道长本就长得一副红脸,被定逸一挤兑,顿时有些挂不住,脸色更是殷红如血了。 不过他也知道定逸师太脾性,自己刚才提到从田伯光手里救恒山弟子,这话说的有些冒昧了。遂摆手道:“师太休要着恼,贫道一时言语失当,向你赔罪了。 况且贫道话也没说完呢。 不错,我门下弟子迟百城也被其救了一命,可听天松师弟讲,此人行事张狂,又年轻识浅,随便就被田伯光三言两语骗的团团转。 还有些不识好歹,我天松师弟只是劝了他几句,谁知对方就咄咄逼人,对我泰山派也是颇有微词啊! 依贫道看,此人武功虽高,与那和田伯光称兄道弟的令狐冲又有何异? 都是些不长进的东西罢了……!” “天门师伯,我大师兄如何会与田伯光那淫贼称兄道弟!你如此……”一道清脆的语音顿时响起。 众人闻声一看,只见华山派人群之中有一女子,长相容貌丑陋,满脸都是麻皮,只是一双眼珠黑白分明,灵动之极。 有人心想:“听声音如此悦耳动听,谁知长得如此丑陋,白瞎了那副嗓子。” 天门道长身为泰山派掌门,被定逸师太怼了也就罢了,大家都是平辈,况且自己也有错在先,可竟被华山派一女子当众抢白,岂能容忍? 霍然站起身来,怒喝道:“你是谁?” 定逸师太道:“灵珊侄女,你现在在这里,莫非还怕什么恶人吗?这幅丑样早些卸了!” 岳灵珊只是吐了吐舌头,也未回话。 天门道长一听定逸这话,登时知道这丑女竟然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的女儿了,遂冷哼一声,道:“令狐冲在哪里?” 岳灵珊脆声道:“启禀天门师伯,我大师兄下午就出去了,没和我们一起来刘师叔府邸,你若想见他,他明日肯定会和我爹一起来的!” 天门道长冷冷道:“我的确想要见见他,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令狐冲与田伯光在回雁楼称兄道弟,是我天松师弟亲眼所见,莫非他会胡说? 这厮做都做得,贫道还说不得? 等贫道见了岳不群,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徒弟的!” 岳灵珊听天门道人如此说自家大师兄,还要告诉自己爹爹,想到爹爹肯定会责罚大师兄,登时急的好似要哭了,眼眶里已然蓄满了泪水。 这时只听得一声:“天门师伯,你这样说,不对!”声音很是娇媚动听。 众人再一看,这声音是从恒山派人丛里传出来的,见说话之人长相清秀脱俗,不禁暗叹:“这等美人怎能去做尼姑,真是暴殄天物了!” 就听定逸喝道:“仪琳,住口!” “是,师父!”这一声虽很是唯诺,众人也都听出了那老大的不情愿。 定逸扫了众人一眼,肃然道:“不错,今晨在回雁楼的恒山女尼,就是我这小徒儿,她回来已然跟我禀明此事前因后果。 贫尼认为,令狐冲与田伯光在回雁楼称兄道弟,纯属权宜之计,只为救小徒脱险而已! 天门道兄,你如此说话,确实有失公允了。” 岳灵珊和仪琳一听定逸为自己令狐师兄说话,脸上不禁都露出了笑容。 天门道人被两个小女子三番两次抢白,又被定逸师太在众人面前直说自己不是。 若跟几个女子计较,又有失自己一派宗师的身份,登时气得脸色涨红,似乎一丛长须中每一根都要竖将起来。 可又无处发泄,只能怒气冲冲地重重嘘了口气,重新坐入椅中。 余沧海听了半天,他可懒得理会五岳剑派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他只是在考虑自家为什么被楚靖这人针对了,听自己徒弟讲的经过,也只有一个结论。 那楚靖杀人也没给出任何理由,好似精神不正常。可又绝对不可能! 还是得问问这些当事人,遂朗声道:“天门道长,定逸师太,你们同属五岳同盟,也都是武林高人。 何必因为一个华山弟子,就彼此致气呢? 今日群雄云集,衡山派刘三爷,雁荡山的何兄以及众位好汉都在。 请恒山派的小师父和天松道长详细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大家伙都听一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都清楚了?” 这次因为有楚靖乱入,令狐冲没有受重伤,仪琳更是从回雁楼出来,直接就找到师门了,没有丝毫耽搁,早上在回雁楼发生的事,如今到了晚上。 这时间仪琳早都对定逸师太讲了她是怎么被田伯光掳走的,又是怎么被令狐冲救的,楚靖在回雁楼出现后,发生了什么,都是一五一十、一字不拉的讲了个清楚明白。 所以定逸听了余沧海这话,那是一百个不愿意,让仪琳再当着众人面,说一次事情经过了,虽说自家徒儿没有受伤害。 可毕竟恒山弟子被田伯光所掳,好说也不好听啊! 而且定逸师太成名已久,见识不凡,岂会不知余沧海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遂瞥了一眼余沧海,正色道:“余观主,你若想知道,你这弟子因何而死,贫尼倒是可以直接告诉你!” “哦?定逸师太既然知道,贫道洗耳恭听!”余沧海一听定逸竟然知道原因,自然很是诚恳问询了。 定逸很是气定神闲道:“楚靖那人如何杀人,我这弟子根本没看到。 说实话这枚筷子怎么钉进去的,她根本没有那个本事看清楚。 就是知道是他杀人,也是对方自己承认的,至于因为什么而杀人,楚靖从始至终也没说过。 不过依贫尼所见,他不光杀了你青城派的人,还指名道姓要来找你,那就是故意找你青城派麻烦的! 因为他都能放了田伯光那淫贼,可都不愿放过你青城派,这已然说明一切了。 你若想知道具体原因,还得自己多想想!” 第139章 都是狗屁的英雄好汉 余沧海见定逸师太说的虽是云淡风轻,可心中不由愠怒:“这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都能放了田伯光那淫贼,都不愿放过他青城派了? 诚然你定逸说的是实情,可这话听到别人耳朵里,那会是什么想法。 我堂堂青城派,领袖川西武林,竟不如一个采花贼?简直欺人太甚!” 遂双眉一蹙,沉声道:“定逸师太说的好!听你这意思,那我青城派的人就是该死了,是吗?” 定逸师太本就脾性暴躁,“恒山三定”定闲师太,定静师太都是她师姐,武功也比她高,可都要让她三分。 她素知青城掌门余沧海师父长青子,当年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可武林盛传余沧海比起其师,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身武功着实了不得。 若在平时她也不愿恶了对方。 可今日她自觉,适才不就照实说了些实话吗,毕竟仪琳小徒儿肯定不会说谎。 如其所说,这楚靖杀青城派的人就是没理由。而且确实也放了田伯光,她老尼也没胡说啊。 余老道这臭脸又摆给谁看? 遂眼光在众人脸上掠了一圈,定在余沧海脸上,右手垂下,粗声粗气地喝道:“怎么?余观主,你是找不到正主撒气,觉得贫尼好欺负了?” 定逸师太动了怒气,这一声厉喝竟比男子汉还要粗豪几分。 余沧海见定逸柳眉倒竖,那右手垂下,缁衣鼓起,显然内劲鼓荡,好似便要破衣而出,他知道恒山派武功非同小可,对方这一出手,必然犹如雷霆猝击,他虽是不惧,也不由凝神以待。 刘正风身为东道主,一看二人剑拔弩张,他自不能看着这两位一流高手斗将起来,连忙起身一揖倒地,打圆场道:“师太,余观主,二位都是当世高人,都是为了刘某之事才光临敝处,且莫伤了和气,先听刘某一言!” 说着朝天门道长拱手道:“天门道兄,烦请你将天松道兄和迟师侄唤来,说说此事经过。” 天门道长见已然生出事端,大家同属正道中人,着实没有必要。闻言自是点头,让身边随侍弟子出去找寻二人去了。 刘正风见天门道长应允,抱拳致谢后,又对定逸师太,作揖道:“师太,此事毕竟关乎人命,再者楚靖也是来路不明,还是烦请小师父再说说具体经过! 当然,那些无关紧要之事,也就不必说了!” 定逸看了一眼刘正风,也就明白了,他虽说是怕自己与余沧海斗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也是怕楚靖搅闹自己的金盆洗手大会,自也想听听事情经过,好知道自己如何应对。 照这情况看,自己若再不让仪琳说话,那就有些不讲理了,遂敛气收息,袍袖瞬间瘪了下去。点头道:“好!刘三爷你既如此说!贫尼自该听从。 仪琳你出来,当着几位师伯师叔以及众英雄的面,将回雁楼之事,原原本本再跟他们讲一遍,一些混话就不要再讲了!” “是,师父”仪琳闻声就从弟子丛中走了出来,众人一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儿,顿生好感。 正当仪琳刚要开口说话时,那天松道长和迟百城也进来了,朝天门道长及一众武林高手见礼。 天门道长说道:“天松师弟,你们也听听这小娃儿说话,看是否有不详不尽之处!” “是,掌门师兄。” “是,师尊。” 霎时间厅中众人都屏气静声,听仪琳讲述回雁楼之事,她说了半天,都是令狐冲为救她与田伯光斗智斗力的经过。 别人还则罢了,可天松听的心里不是滋味。他从回雁楼回去对自家掌门说,华山派令狐冲品行不端等等如何,这小尼姑这样一说,自己岂不成了搬弄是非的小人了。 心中不由大怒,顿时喝道:“你这小尼姑,少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 令狐冲与你还有田伯光那淫贼同坐一桌,他们二人称兄道弟,开怀畅饮,贫道莫非是个瞎子?” 仪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天松一眼,心道:“果然被那位楚少侠猜中了,天松师叔真的会胡乱败坏令狐师兄的名声……阿弥陀佛!” 可天松道人呵斥仪琳,定逸闻听,岂能愿意,登时柳眉倒竖,喝道:“天松,你凶巴巴的吓唬谁呢? 我徒儿也是你可以呵斥的吗? 我徒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你……”天松见定逸蛮不讲理那样,好似便要对自己出手,他可是知道“恒山三定”各个艺业惊人,自己必然不是对手。 天门道长虽说也回过味了,自家师弟确实说话有些避重就轻了,听这小尼姑一说,令狐冲明显就是打不过田伯光,才一直在胡说八道、插混打岔而已。 怎么就成了品行不端,与淫贼称兄道弟了。 可定逸如此怒斥自己师弟,他也不能看着啊,他这泰山派掌门不要面子的吗? “啪”的一声,已然拍椅而起,怒道:“定逸师太,你未免太过蛮横了?我天松师弟也没说什么,你……” 定逸师太冷眼微睨道:“哼,恒山定逸蛮横了几十年,你是今日方知吗? 我这徒儿是我亲手养大的,从来就不会说谎,在场豪杰众多,莫非看不出来? 我这徒儿是什么人! 她今日若有半句假话,老尼当场撞死在这里!” 定逸这几句话犹似一个个大铁锤般打在天门和天松胸口,二人脸上红潮起伏,半晌说不出话来。 毕竟小尼姑如果说的是真的,他们泰山派那就是胡说八道了,可不就是罔顾事实的小人了。 定逸师太听了天松和天门说话,那是怒气陡增,一脸煞气,直接打断天门道人说话,一点面子都不愿给了。 要知道仪琳回来可是将她与田伯光与令狐冲发生了什么,还有后来楚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都说的明白。 本来楚靖说的有些话,她也不以为然,谁知这可是亲眼所见了。 楚靖说天松道人欺软怕硬,回去后必会收拾令狐冲,果然都应验了。 这天松道人枉为正道中人,狗屁的英雄好汉。 仪琳见自家师父和泰山派的师伯要起冲突,连忙跪倒在地,道:“天门师伯,我在师父面前决计不敢说谎的。” 跟着又转身朝外,双手合十,垂眉说道:“弟子仪琳,向师父和众位师伯叔禀告,决不敢有半句不尽不实的言语。 还望观音菩萨垂怜鉴察。” 众人早都见仪琳秀色照人,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本就对她心生好感,心下都觉这小尼姑必然不会说谎,如今又在当众发誓,谁能不信。 一个黑须书生本来一直在旁静听,一言不发,此时见了仪琳当众发誓,朗声道:“这小师父既这般立誓,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她有多少道行,她若说谎,我等莫非看不出来?” 定逸看了天门一眼,道:“听见了吗?闻先生都这般说,还有什么假的?” 天门道长其实也知道是自家师弟也不知怎地夹了好多私货,只是定逸说话太不给泰山派面子,所以才有些发怒。 此时这情况明显是自家不占理了,连那武学高手闻先生都出来帮腔,他还能如何? 遂也只能长叹一声,狠狠瞪了天松道长一眼,重新坐在椅子上。 定逸见天门不再言语,遂冷哼一声,看向自家小徒儿,神色一缓,柔声道:“仪琳,你起来,不要怕,大大方方说,有师父在这,看谁敢欺负你!”说着还白了天松道人一眼。 天松道人今日脸可是丢大了,刚才掌门师兄那眼神,恨不得要杀人,看见定逸对自己不善,也只能装作没看到,将头转向了旁处。 仪琳依言领命,站起身来,接着说起了回雁楼之事。 这会的楚靖正在外厅的一桌上吃着点心,又有美酒下肚,听着这些江湖中人谈什么奇闻逸事,很是惬意。 又有人不时说什么,“青城四秀”中的罗人杰今天早上被人给弄死在了回雁楼,楚靖闻听此言,却是有些意外。 “狗熊野猪,青城四秀”他还是听过的,只以为弄死的是青城派普通弟子,谁知还是余沧海四大弟子之一,不觉晒然一笑。 楚靖正自思忖,本来这大厅很是吵杂,众人议论不休,可突然间有些人直接闭口不言,只是看着大厅门口,多人如此,众人俱是目光转向厅口,霎时间大厅里已然鸦雀无声。 第140章 摧心掌,不过如此 楚靖自然察觉出了这等异常,顺着别人目光扭头一看,见大厅口立着一人,这人身着一件黑色道袍,身高不逾五尺,身形更是瘦弱,可神态俨然,盛气逼人,气势着实不凡。 周围有人就在窃窃私语说,这人就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楚靖暗想:“原来这就是余沧海,看起来浑身都没有八十斤,这身武功倒是不弱。” 见其进来后,眼光逐一向大厅众人脸上扫来转去。 楚靖明白这是找人来了,不由寻思:“难道是找我来了?” 他本没想着此时收拾余沧海,还想等嵩山派的各路人马到了,再一起拾掇他们呢, 毕竟那样声势才够大,自己名头才能传的更响,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人找上门来了,自然得改变计划了。 不错,余沧海的确是来找人的,不过可不是来找楚靖的。 而是刚才各路武林高手,都在内厅听仪琳讲述回雁楼之事,刚听到楚靖放过田伯光,喝斥泰山派天松道人那一段。 谁知屋外传来一声“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他的两名弟子,就被人踹进了内厅,那屁股上还印着两个清清楚楚的脚印,这一幕着实让余沧海丢尽了颜面。 他自认为对方肯定没走远,遂一路窜高腾跃,追将出来,才来到了外厅。 而这时外厅又涌进来一帮人,有老有少,有俗有道,楚靖侧耳一听,自有见多识广之人再说这些人的身份。 那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正是衡山派高手刘正风;那老态龙钟,身形甚高的老尼是恒山派定逸师太;身形高大,一身道袍,面红如血的正是泰山派天门道长等等。 转眼间楚靖就将这些人对号入座了,突见余沧海脸色阴沉,正紧紧盯住一个方向,眼都不眨一下。 楚靖顺其目光扫去,凝目一瞧,见一人面相丑陋之极,脸上肌肉扭曲,又贴了几块膏药,背脊高高隆起,是个驼子。 可楚靖何等修为,眼光锐利无比,已然看出这个驼子,是个年轻人假扮的。 心念一动,莫不是那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 这人楚靖印象很深,实在是前世第一次看小说以为这家伙就是主角。 侠骨仁心,见义勇为,长的还俊,又是家门被灭,很有主角那潜力了。 可谁知反转那么快,他不光啥也不是,原来一切还都是阴谋,对他好的都是为了家传的“辟邪剑法”。 唯一真正爱自己的女人还被自己给杀了,后来眼睛瞎了,结局竟是被囚禁西湖牢底,真正的永世不见天日。 楚靖心想:“这小伙子家门被灭,开始一路逃亡,都不忍心偷窃财物以充饥,可见这人根子上是个真正做大侠的料,结果被这畸形的现实逼得引刀成一快了。 这人命运不该如此凄惨,自己来的太晚了,救不了他的家人,却得救他一救。” 一念至此,只见刘正风和余沧海都以为这“驼子”是“塞北明驼”木高峰的后辈,本还颇有些忌惮。 谁知这“驼子”看着余沧海的目光仿若仇寇,杀机沸然。 余沧海身为一派掌门岂能容忍这个,探手一抓,已然拿住其手腕。 楚靖也听了几人对话,已然确定这驼子必然就是林平之了,见其疼的,额头上那黄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渗将出来,但脸上却是不露丝毫屈服之意,反而神态傲然,浑不将余沧海看在眼里。 场上众人见其如此硬气,心下甚是佩服。 楚靖也不例外,遂也不再耽搁,身形一晃,好似轻烟,已到了林平之身后丈余远,顺势一掌拍出,一股无形真气已然输入对方背心“至阳穴”。 余沧海正用力抓住这小驼子手腕,捏的对方骨骼直响,想要让其在众人面前求饶,这样才不失一派掌门的威严。 不料对方腕上蓦地里传出一股沛然浑厚的劲力,反震得自己虎口破裂,手臂奇痛彻骨,胸口更是如遭重击,如何还把捏得住对方手腕,登时脱手,“蹬蹬蹬”退出五六步方才定住桩子。 楚靖猜的不错,这驼子正是福威镖局林平之假扮的,他从福州在人相助下,逃脱青城派追捕之后,一路辗转,发现自家各省的镖局竟然同一时间都被青城派灭了。 而他从青城派弟子口中得知,自家被灭完全都是青城派阴谋,远远不是青城派掌门为子报仇那么简单。 他一听说衡山派刘正风召开金盆洗手大会,想着如果能在会上遇上什么前辈高人,为他林家主持公道,不但爹娘能救,报仇也有望了,遂才赶来衡山城。 他扮成驼子也是不得已,可就这也被余沧海给盯上,拿在手里了,只以为老天爷不长眼,自家大仇再没机会报了,可想要让自己在这贼道面前求饶,那是绝无可能。 正自疼痛难当时,忽觉背心一热,一股柔和无度的力道传入体内,顿时连手臂也不痛了,那余沧海竟然也松手退了出去。 余沧海刚被震退,下意识以为是这“驼子”果真深藏不露,心念一动,先下手为强,内息急提,将他数十年勤修苦练的内力以“摧心掌”的运劲法门全部运在双掌之上,挟着一股冷森森的劲风,直扑对方胸口。 “啊……”“摧心掌……”顿时有人惊呼出声,靠前众人中有见识不凡之人一看余沧海这两掌如此凌厉劲足,更是他的成名绝学,这是势必要取对方性命啊。 林平之已然大骇,这老贼刚退出去,怎地又来掌击自己了,只闻劲风如此凛冽,他又哪及躲闪,只觉毙命就在顷刻,忽地就觉身子已然离地而起。 余沧海双掌急推,眼前一花,驼子猛然从眼前消失不说,一股迅疾无伦的劲风却是强压而至。 欻忽间掌力甫一相交,“砰”的一声响,余沧海已经一个筋斗倒翻出一丈开外,他身子刚一落地,只觉双腿好似都灌了铅了,直是酸软无力,已然站立不住,胸腹之间更是剧痛难当。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丹田之中更好似千百把钢刀在同时蹿刺,绞痛难当,若不是青城派掌门的身份在提醒着他,都忍不住要痛呼出声了。 眼看对方未再连续进招,立马顺势盘膝坐地,运气调息。 而这时靠前之人都已瞧的明白,那驼子原先所立之地,站着一人,那驼子却被来人单手抓住后领举过了头顶。 场上天门道长、定逸师太、刘正风等一流高手见来人竟具如此神功,在一瞬之间提人换已,余沧海身在局中一时没看出来也就罢了。 自己身为旁观者竟然也是不曾有丝毫查,此人身法之快、武功之高,简直惊世骇俗。 场上其他近前之人看到这一幕,均是大惊失色,相顾骇然。 余沧海是什么人!武学大派青城派的掌门人哪,当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名震武林十数年。 怎么被来人如此震了出去,看那口鲜血喷的,稍有见识之人都知道余沧海吃了大亏,受伤必然不轻。 不由都盯着来人直看,见其一袭紫青锦衫,年约二十来岁,一头黑亮垂直的长发,一对斜飞浓眉下的眸子更是精光四射,再配上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的身材。 真是相貌堂堂,俊朗不凡,卓尔不群。 只见来人冷笑道:“呵呵,好好的一门摧心掌,在你手里,也不过如此! 真是辱没了它的威名!” 众人闻听这话,心下想法自是不一。 余沧海的“摧心掌”名震武林,也没见辱没威名啊? 嗯,今日之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掌震余沧海的人自然就是楚靖了,他刚才先只是略微用了点“隔物传功”的手段。 想着林平之还在余沧海手里拿着,只图完好无损将人救下来便罢。 谁知余沧海还想动杀心,这老道武功着实不弱,虽还未走到打通任督二脉前的极限,也是内力境中的佼佼者,那两掌若是拍在林平之身上,对方哪还有命活? 遂瞬间施展“移形换影”将林平之举过头顶,随意回了一掌,若非觉得这会杀了余沧海太过便宜,他也不会只用三成力。 而且还没刻意用什么掌法武技,就是不想一掌震死他。 如今的仪琳那是寸步不离定逸师太,早在余沧海翻了出去,她就认出楚靖了,遂悄声在师父耳边道:“师父,这人就是楚靖!”。 仪琳声音虽低,可刘正风、天门道长等人与定逸站在一处,自然听了个清楚。 心下不由均想:“余沧海武功不在我等之下,只是一掌就被打伤,这人却是衣衫不起,身子未动,显是游刃有余,也不知对方用了几成力? 可不管几成力,能如此轻描淡写震伤当世一流高手,难怪能发筷入脑,可又如此年轻,这等内功修为当真太过匪夷所思。” 余沧海给楚靖这一掌震得胸口塞闷剧痛,五脏六腑似乎尽皆倒转,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舒服了一点,可他已然知道脏腑已遭重创,这伤没有几个月的好好调养,是好不了了。 盘膝运气半晌,稍微压制住了内伤,平复了下胸腹之间翻腾不休的气血,擦了擦嘴角鲜血,才起身站起,看了看楚靖,拱手作揖行礼,缓缓道:“不知尊驾高姓大名? 余沧海或是青城派有何得罪之处,还请明言,贫道定会给阁下一个交代!” 大厅众人有很多很是了解余沧海为人,可又没看见楚靖与余沧海交手的场景,只闻其声,均是大为惊异。 他在对谁说话,那人竟也值得青城派掌门人如此客气。 这些人可不是余沧海,没领教到楚靖的手段,又何以能想到楚靖有多厉害。 而此时林平之已然被楚靖重新放在了地上,见余沧海这么厉害的人物都对自己恩公如此客气,自是连忙也朝楚靖拱手行礼道:“在下感谢少侠相救之恩!只是在下身无长物,实在是无以为报!” 楚靖见林平之到了此时都不敢说真实姓名,显然青城派将这好好一个少年逼得很是狼狈,遂也只是摆了摆手,道:“不用道谢了,楚某救你,只是顺手而为罢了,也不图你任何回报!” 余沧海见楚靖对自己不屑一顾,不答自己问话,反而顾着和一丑陋驼子说话。 当着天下众英雄的面,可是说把他的面子踩在了泥里,真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刚好自己的弟子抢上,在其耳边说这人就是杀了罗人杰师兄的楚靖。 余沧海闻言陡然变色,心中顿时泛起惊涛骇浪。 他知道这自称楚靖的人武功高深之极,只是一掌就震的自己胸腹遭受重创,自己万万不及。 如若对方发难,这不单关系到自己个人的生死存亡,更与青城一派的兴衰荣辱都是大有关连。 而且其人杀了自家弟子,言说会来找自己,明显是跟自家有梁子,专寻自己晦气的,今日恐怕要大难临头了。 言念至此,身子都凉了半截。 忽地余光扫见刘正风,定逸师太,天门道长等人,登时有了些许主意,淡淡一笑,再次拱手作揖道:“既然尊驾懒得搭理贫道,那也就罢了。 可贫道身为正道中人,忝居青城派掌门,为门派计,纵然是不自量,还是有一言相询阁下。 贫道弟子罗人杰一向急功好义,身居“青城四秀”之一,江湖上的朋友都是众所周知,可见平素之为人。 此次只是随同贫道来参加衡山派刘三爷金盆洗手大会,又不知何处开罪了阁下,非要将其置于死地? 且不说事情具体若何,可尊驾武功之高,当世罕见,以你这等俊杰人物,如此对待一个小辈弟子,太过有失身份了?” 第141章 怎么莫非杀人还需要理由 要知道明日就是南岳衡山派高手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子,今夜来到刘家府邸参与夜宴的人着实不少。 楚靖掌震余沧海的事早有人传出,在刘家各处偏厅、后厅中饮宴的各路群雄一得到此等讯息,顷刻间都纷纷涌来。 大厅虽大,也就只能容纳数百人,早已站不下了。 就连廊下、天井、门边都挤满了人,在他们心里纵然看不到其中具体场景,可若能听听也是不虚此行了。 谁让这两方人物嘘头太大了呢,楚靖其人虽是籍籍无名,可余沧海身为武学大派青城派掌门人,武功之高,名震武林十数年。 若是余沧海获胜,群雄反而懒得理会,毕竟那不是正常的吗! 真以为人青城派掌门得享大名,是浪得虚名吗? 可怪就怪在这场争斗,听说是余沧海吃了大亏,这就勾起了每个人的强烈好奇心,都想一瞧究竟。 再者说青城派掌门人吃瘪的这种事,又有几个人见过? 此时楚靖在闻听余沧海这番话后,对旁观众人的神色也是尽收眼底,也不做任何直接回应,只是嘿嘿冷笑一声,暗道:“这余矮子脸厚心狠,真不是盖的,还什么他是正道中人,罗人杰急公好义,人所周知? 能稳稳说出这番话来,也是不容易的紧哪,看来余矮子得享大名,可不光靠的是武功啊!” 饶是楚靖自以为脸皮也够厚了,可也被此时的余沧海狠狠上了一课。 心里也萌生一个念头,只觉他在这方面跟人家比还差的远呢,看来无论到了任何时候,还是得虚心学习才好啊! 楚靖心里是这么想的,行动上却是压根不做理会,已然自顾自的找了个上首大椅,大剌剌的往上一坐,双目似开似闭,一副好似累了要休息的样子。 刘正风、定逸等人曾听柔弱呆愣的仪琳,比划言说楚靖只是举手之间,就将田伯光拿在了手里。 他们还只以为是其见识太过浅薄,说不清楚武学门道,可刚才余沧海遭受了什么,均是看的分明。 想着此人能轻松制住田伯光,恐怕真的不是很难。 只是具体用的什么手段,仪琳对他们说的太过玄乎,什么好像只是一招手,田伯光好似就不受控制了,朝对方飞了过去,这种事定逸等人没有亲眼看见,自是心中存疑,猜想不透。 刘正风见楚靖坐在椅上,好似在闭目养神,可那气势隐隐间又直是咄咄逼人。 心下暗叹:“此人恐怕是来者不善!我这洗手大会还开不开的了,犹未可知啊!”可嘴上连忙吩咐弟子给楚靖上好茶。 一时之间外厅众人均为楚靖神通、气势所慑,整个刘家府邸从外厅到廊下、天井已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有的人看这情势,不由自主连呼吸都放缓了,实是这事有些邪了,青城派掌门人连连发问,这年轻人四平八稳往那一坐,好似一句话都欠奉。 这等赤裸裸的羞辱,普通人都忍不了,何况一派掌门至尊。 有人心下就在想:“余沧海是一派掌门遭受这等冷遇羞辱,恐怕大战要一触即发了。 也不知其他门派的武学高人会不会下场。” 刘府这杯热茶上的很快,楚靖也没有丝毫忌惮,端起热茶先轻轻泯了一口,才抽空斜眼扫了一眼余沧海。 见这老道此时怫然不悦,“呼哧呼哧”只是大喘气,这不是气的紧了,就是内伤所致。 可楚靖哪管这个,心里暗暗发冷,这才哪到哪啊,老道你还有的受呢。 遂用茶盖拨了一下茶叶,轻轻吹了吹,眼皮轻抬,才淡淡来了一句:“哦,余观主,刚才楚某被你这摧心掌震的有些神思外驰,胸腹之间有些难受,这才缓过神来,还请毋怪啊! 不过适才楚某回想一遍你这愤愤之言,听你这意思,怎么?莫非杀人还需要理由?” 楚靖此话一出,再配上那副疑问的语气表情,余沧海直是气的嘴唇直抖,脸上肌肉好似都在跳动,就连心都有一种崩裂之感,心下那是怒骂不止:“你个龟儿子,老道等了半天,你就说了这些屁话。 难道杀人不该有个理由吗?” 可谁知楚靖看了一眼余沧海,顿时一指对方,嬉笑道:“哎?从你的表情,我看出来了,看来杀人确实是需要理由的! 也怪楚某初出茅庐,有些孤陋寡闻了,这确是不曾知晓了! 还望余观主切莫见怪啊!” 余沧海本就被楚靖前一句气的都要炸了,谁知让人更怒意难遏之事,紧接着就来了。 只观其表情,听其言语,余沧海整颗心顿时都好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再看那脸色真是由青变红,此时和天门道长那张红脸都有一拼了。 “龟儿子,你……你欺人太甚!”嗯,这句话被余沧海是强压在了心里,没敢说出来。 “什么叫杀人需要理由吗? 莫非人与猪狗一般吗? 虽然很让人……着恼,可恼羞成怒不是我们正派中人的风范。 对……老道可不是怕他!” 遂内息急提,平复了下胸中气血,又带的胸口隐隐剧痛,遂强忍疼痛,缓缓道:“阁下大号楚靖,不知出身若何?尊师是哪一位?” 此时别说楚靖了,就连围观的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这还是那个凶蛮霸道的青城派掌门人? 俨然是一个受气小老头吗。 不过这等诡异气氛,着实没人敢真的笑出声来。 因为没人是傻子,都已然看出来了,也不知怎的,楚靖看似装疯卖傻,就是故意揶揄余沧海,那副找晦气的样子太过明显。 只是众人还猜不透楚靖真实用意为何,若是为杀人,估计也不会在这说这么多了。 众人见楚靖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脸上似笑非笑,轻声道:“余观主,你也不用打听这些了。 楚某孤身一人,无门无派,你大可以放心! 哦!既然杀人需要理由,这个问题倒还没回答余观主,倒是楚某不是了!” “尊驾若肯赐教,贫道求之不得。” 这会的余沧海拱手抱拳,态度很是诚恳,言语中尽显一派掌门人的礼貌。 楚靖点点头,正色道:“那你可得听好喽。我就是看不惯,所以就要杀! 怎么?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余沧海闻言不由一怔,突地拂袖一挥,身形急转,一拱倒地,气忿忿道:“刘三爷!定逸师太,天门道长。 今日贫道带领众弟子是为了给刘三爷金盆洗手大会捧场来的。 可被这狂人如此欺辱,你们莫非都要坐视不管吗?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江湖中人,众所共知! 今日众英雄都是冲着南岳衡山派,还有其余四派金面而来。 这人虽说针对的是我青城派,可把你五岳剑派的脸,也是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我余沧海颜面扫地不打紧,贫道学艺不精致使师门受辱,合该此报! 可你们五岳剑派……”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道:“贫道这可不是为了自己拉众位下场。 只是众位都是武林大有名望之人,我等又同属正道中人,此事是否如我所言,相信各位自有判断!” 这番话说着说着,众人见余沧海好似都想要哭了,或许是因为身份问题强行忍住了。 见其话音一落,疾趋两步,竟然也找了个椅子坐下了,双眼紧闭,脸色木然,再不看众人一眼。 而场上看到这一幕的人,多人均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就想连青城派余沧海这等人物,都会有被人如此欺辱的一天,我们又算个什么? 第142章 正道,就是做恶事能不死的护身符吧 楚靖听着余沧海这番深情并茂的说辞,也压根没打断,只是看他表演。 心下不由感叹:“这余矮子竟然也会玩合纵连横,莫非平日还兼职研习兵法韬略? 一觉不敌,还能主动放下面子去拉帮手,也不算蠢的无可救药! 呵呵,大家同属正道中人! 看来这正道中人,就是做了恶事也能不死的护身符了! 明说自己不是为了拉人下场,口口声声是在为五岳剑派名声着想,却又能让人一眼瞧出来,他其实就是在变相低声下气拉帮手。 真真假假,虚实相合! 这大聪明,了不得!” 楚靖对余沧海的用意自是一眼看穿,心知肚明。 不过五岳剑派是否为其出头,对楚靖来讲没那么重要。 别说是在场这帮人了,若是余沧海本事够大,能搬来东方不败这等人物,楚靖更是求之不得。 对方威名越大,他就越高兴越兴奋。 能做为他初次扬名江湖的踏脚石,总得是个身强头铁的人,那份量才够足。 若非余沧海,行事太过卑鄙狠辣,又不讲做人道义,让他杀心大动。 若只为了踩其扬名,如他这般人物,楚靖内心其实是看不上的。 可余沧海这番话,听在刘正风、定逸师太、天门道长等人耳朵里,均是大受震动,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是什么人物? 又岂能不知余沧海的心思。 可也何尝不是这位川西武林领袖,被逼的彻底没办法了,就是在委婉的求他们相助。 如此说话也是为自己、为门派留最后一丝颜面罢了。 若是直言相求,余沧海一派掌门,一言一行均代表自家门派,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着实做不出来。 而今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玩点人人都能看出来的小聪明了。 可细思之,适才楚靖提人换己,掌震青城掌门所显露的武学造诣,换成何人又能不忌惮呢? 尤其余沧海还是肩负一派兴衰荣辱的掌门人,自然顾及更多。 此时众人心中思虑不停,可别人出不出头都有说辞,唯独刘正风是东道主,遇到这事,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 只能上前两步,很是恭敬的拱手行礼,说道:“在下刘正风,敝处荒僻,今日得蒙贵客降临,幸何如之。 不敢请教尊驾高姓大名?有何贵干哪? 楚靖抬眼扫了一眼刘正风,轻笑道:“你们不都早已知道,吾名楚靖了吗? 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好了,刘正风,此事与你无关。 只要你这金盆洗手大会,明日能安安稳稳进行下去,你就烧高香,别人的事少管。 须知当你自己有事时,在场能帮你的! 嘿嘿,有一个算一个,恐怕还不如定逸师太一介女流。 其他人来的再多,都是些摆设罢了! 好了,你退开!” 他这番话,别人听了还则罢了,可直接恼了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 天门听闻楚靖在回雁楼训斥自家天松师弟的言语,就甚为不满,而今见其如此折辱同为一派掌门的余沧海。 这等狂悖行为他早已看不惯了,只是忌于对方武功有些深不可测。 须知他从楚靖一露面就在细细观察对方,可直到现在,对方深浅他一直捉摸不透,遂才隐忍至今。 可听了楚靖刚才这番话,那是已到了临界点了,再忍下去,他还是那个嫉恶如仇的泰山掌门吗? 天门身材本就高大魁梧,面色更是殷红如血,此刻那真是气炸胸肺,就连颌下长须都在抖动。 那些话什么意思,反正他听出来了,说他堂堂泰山掌门是个摆设,还什么不如定逸一个女人。 尤其刚才定逸师太还在内厅,当着许多武林高手的面怼的他下不来台。 闻听此言若是不做反应,日后传将出去,岂不坐实此事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瞬间新怒旧忿,齐齐涌上心头,登时红脸带煞,“铛”的一声,拔剑出鞘,长剑寒光四射,端地一柄好利刃,当即长剑一挺,怒喝道:“楚靖!你这年轻小辈,真……” 他只一呼喝“楚靖”两字,那声音极响且亮,众人听在耳中,好似半空中打了个晴天霹雳。 就是离得远远之人听闻他这声厉喝,也都惊惧不已。 可其话还没说完,离其最近之人只见一道白光一闪,天门话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这天门刚一厉喝开口,楚靖闻音知意,岂能容他饶舌逞威,真气流转,右手一挥,手边桌上的另一碗茶水顿时激射而出,仿如一道水箭极雷速行,倏袭天门道长面门。 这道茶箭附有楚靖真气,那是何等势急力大,“嗖”的一声,只听这破空之声,就知去势之疾,快如闪电,两人相距不过两丈距离,欻然间飞至天门眼前三尺处。 饶是天门身为一派宗师,也是大惊失色,见水箭来得实在太快,直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然躲避不及。 迅疾鼓起内劲,左臂振衣拂袖,想要拂开水箭。 旁观一众高手都瞧得明白,就在这刹那间,楚靖凝水成箭,去若流星固然天下罕见。 可天门道长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及时振袖拂水,武功也是非凡,换成自己也不能比他做的更好了。 二人这一挥一拂无不尽显上乘武学绝艺,当真令人钦佩赞叹。 众人想的挺好,不料眼见天门道长左袖扯的如同船帆一般,横拂而出,却直接拂了个空。 只听“啪”一声大响,这杯茶水却泼在天门面前地砖之上,直溅了他两脚水渍。 要知道楚靖这一挥之劲,看似轻描淡写,却是以空明拳中运劲发力的法门施展出得。 “空明拳”本就是天下至柔的武学功夫,而楚靖如今运劲发力的造诣可说是随心所欲,千变万化,达到了无不如意、无往不利、无不恰到好处的高妙境界。 他虽只是一挥手,所蕴劲力却是即发即收,茶水刚飞到天门身前,突然转向泼地。 旁边一些见识浅薄之人,见这一手好似是在变戏法,还觉甚是有趣,有人直接面露笑意了。 可定逸、刘正风等一众高手一见此景,无不骇然变色,不由均想:“适才这杯茶水的发射劲力若是用来发射暗器呢? 若暗器不是转而泼地,却是插向自己小腹呢? 若暗器看似是打自己胸口,近身时倏袭面门,下腹等等要害呢? ……只凭他这一挥的劲道,不管发射何种暗器,哪里还有命在? 这可不意味着,对方若动杀心,只需一枚暗器,自己这性命就得交在对方手里?” 此时的天门道长一脸愕然,神思恍惚,这是从哪来的怪胎?或是贫道今日是来错了地方? 只是一道水箭就让自己躲闪不及,单从这一手,其内力之淳厚精湛,手法之精妙幽微,方位拿捏之妙奇准度,均已至不可思议之境界。 何谓妙至极矣?这不就是了! 适才其所展示的那掌力、那身法,他又如此年轻,武学造诣怎能一强至斯? 简直是骇人听闻! 贫道这数十年都活在狗肚子里去了? 这世上怎地会有这等人物? 楚靖这一手震惊的又何止天门道长、余沧海,定逸,刘正风等人。 什么雁荡山的何三七,陇南点穴名家闻先生等一流高手,还有许多,可说只要是武学颇有造诣的好手都是深思极恐。 有些人初看一时还没觉得怎样,可有人点拨或自行悟通其中所含深意后,哪不惊惧?谁不惶恐? 心下都已均知,楚靖明显是对天门道人手下留情了,只是给了他一个警告而已。 若施辣手,就这一下东岳泰山派明天就可以重新推举掌门人了,必然都得抢了刘正风金盆洗手的风头。 不过众人心中也更是确定,楚靖必然是刻意为难青城派、余沧海的。 要知道他对天门道长都留了余地,却对同为一派掌门的余沧海一点面子也不愿意给,早已说明一切! 只是众人猜想不透,青城派是如何能招惹上楚靖这般人物的? 也是颇为不幸了! 余沧海虽看似坐在椅上,双眼紧闭,可陡闻天门怒喝,眼睛眯开了一道缝,将这一幕已然尽收眼底,随即找人联合找场子的心思,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心念电转:“就楚靖露的这一手,我们这些人全部捆一块,够人家一只手打的吗? 这天门道人身为泰山派掌门,武功之高只在自己之上,绝不亚于自己。 竟连一道水箭也避不过,况且那只是人家随手挥了一道茶水。 人若是发射暗器呢? 谁躲的过?接的住? 今天他爱怎么整治老道,就怎么整治,就当小时候被师父教训了!” 念及此处,那双眼睛重又闭合,仿若从未睁开过,正襟端坐,低眉闭目,神光内敛,可谓是妙相庄严,有道高士的卓然风范尽显无疑。 嗯…也有点美中不足……若将屁股下的椅子换成蒲团,其手里在捉上一柄拂尘,那股味就更足了。 第143章 环顾天下,唯你定逸师太一人耳 楚靖虽是泼了一杯茶,也只浇在了地上,可实质上那是真正的灌进了所有人的心田之中,直让所见之人俱是一个透心凉。 众人一有此念想,不禁都为余沧海默哀,他们都已明了,以楚靖如此武功,摆明要寻青城派的晦气,那他这个掌门人今天能不能出的了刘府,全凭人家一念之间了。 不由都将目光纷纷投向了余沧海,谁知却见到对方那副妙相庄严,神情自若的派头,均是钦佩之至。 心下不由啧啧赞叹:“好一个青城掌门,不愧为有道高士! 古人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可泰山不崩,这等人物古往今来,自也无人得见。 可如余观主这般身临险地,而泰然自若者,今日却能有缘一见,当真不虚此行啊! 也无怪乎人家能名传武林十数年!” 楚靖露这么一手,也确实是有震慑之意,虽说天门道长、刘正风这类所谓一流高手论内功之深厚,武学之造诣,比起碧血剑世界的穆人清、袁承志、玉真子等人都颇有不及。 那对于自己来说,他们更没有丝毫威胁了。 可武林中人讲究颜面,无伦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自己要不挟技压人,弄不好就得与他们先斗一场。 说实话,对今日在此的知名道姓之人,除了余沧海,他对其他人本无杀心,可若是双方起了冲突,那走向就不可控了。 遂才施展神功手段,让这些人心里都有杆秤,别上赶着来找死。 楚靖目光瞬转,对众人各色不一的脸色自是尽收眼底,心下颇觉满意。 遂肃声道:“天门!适才楚某是看你一把年纪,脾性虽说有些暴躁,本身倒也算个古道热肠,嫉恶如仇之人,才会对你有所容让! 希望你莫要白费楚某这番好意,能掂量清楚轻重。 经营好自家那一亩三分地,才是你如今最该做的,别哪天泰山派被人夺了还不自知!好了,你退下!” 楚靖这番话信息量太大,天门一时听的有些不明所以,有心想要问个清楚。 可见对方神色肃然,也不知怎的,或许是刚才被人家一杯茶浇灭了心头火气,现在再一细瞧,人看似随意而坐,可那气势真如虎踞龙盘,横绝天下。 自己技不如人,人也给自己留了余地,没将那杯水直泼在自己身上,就等于给泰山派留足了颜面。 若再不识好歹,恐怕余沧海的待遇就会轰然而至。 天门心中一有此念,嘴里的话再也问不出口,只能右手一转,将长剑轻轻归鞘,悻悻退去。 刘正风眼见楚靖接连施展如此神通,已然震的全场众人,皆是咂舌不已,神思摇曳,心中自也是跌宕起伏,概莫如是。 虽然他早已明白楚靖,今日就是来找余沧海晦气的,人也明言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可这是他的府邸啊,余沧海也是自己礼送拜帖请来的,若只因为楚靖武功高,就没了该有的态度,那他刘正风成什么人了? 若能从中知晓余沧海得罪对方的事由,最起码双方握手言和的可能性就大了。 遂凝心定神,再次近前两步,朝楚靖拱手作揖道:“尊驾这等高人光临衡山,刘某人当真是脸上贴金,可不知阁下今日……?” 楚靖在刘正风甫一开口,观其神色,就将其想法猜出个大概。 心道:“你倒是禀承做人原则,忠厚实诚,可用错了地方。 呵呵,可等你全家面临生死关头时,无一人能作为援手,也真是讽刺!” 遂摆手道:“好了,刘正风,我今晨只是看不惯青城派横行霸道,就杀了个人。 到了晚上一时腹中饥饿,想着你刘三爷家大业大,也不差楚某一口吃的,就来混混场子。 不料竟还能看到余矮子欺负人,自然心愤难平,就这么回事,这理由够不够清楚? 说起来楚某在你这,也讨了些茶点,倒是要承你的情了!” 楚靖直承其意,直接就让大厅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均想:“果然如此,青城派一向横行霸道,今日是遭了报应了。” 一些曾被青城派欺压过的,或是心术不正之人,早都开始幸灾乐祸了。 只是都在强行抑制而已,毕竟此时若是笑出声来,人品败坏的名声是逃不了了,江湖路也就不好混了。 可两眼放光,嘴角微扬的面部表情,早将他们的心思展露无疑,岂能瞒过那些世事通达之人。 刘正风闻听楚靖此话,心中也明白了。 人家亲口表明就是为了青城派、余沧海而来的。 楚靖的言外之意也很是通俗,只是借用一下自家地方处理事宜而已。 刘正风虽说得到楚靖亲口肯定,不为自己而来,那颗绷着的心也略有缓和。 心想:“楚靖这人武功如此高深,既与青城派有了过节,可余沧海归根结底是他礼拜请来的。 自己威不能压场,德不足以服众,根本架不住这等梁子,他到底该当如何?” 楚靖虽说明言心意,也着实让刘正风这个东道主踌躇不安,别说楚靖不知道,就是知道,有些话、有些事还没到办的时候,他也顾不得对方这些“可笑”想法。 楚靖对刘正风说的这番话,将青城派、余沧海如此揶揄嘲讽,可以说已然明打明的撕破脸了。 众人又将目光纷纷转向余沧海,谁知这老道竟还是双眼紧闭,一语不发。 虽然那青红交加的脸色,微微颤抖的嘴唇,以及那颤动不止的衣袖,都表明这青城派掌门内心,远远不是表现出来的平静。 可纵是如此,他的这份养气功夫着实令在场之人大为佩服。 楚靖神光扫了一圈,见也没有什么威名甚大的可杀之人来为余沧海出头,这么一来,反而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想着直接毙了余沧海算求。 等明天正会时,来的人会更多,到时再来闹将一场,也算一件美事。 殊不知定逸师太自从楚靖现身,虽说一直一语未发,可她看了半天,心中也是一直在思虑不停,青城派、余沧海到底做了什么,能得罪到此等人物? 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只觉楚靖这人武功虽好,可行事太过霸道无状,简直是闻所未闻。 如此故意无中生事,或许就是来扬名立威的。 余沧海、天门道长都是正道中人,位居一派掌门,地位何等尊崇,若只为这个,却被其没来由的如此折辱、呵斥,那她岂能坐视不理? 虽然外人也传自己横蛮霸道,江湖名声也不太好听,可身为武林中人,做人讲理是最基本的道义啊! 这楚靖完全是凭一己好恶,在断别人生死存亡了,简直就是仗技欺人。 这等作为已然入了魔道。 论武功,她虽然肯定不是其敌手,可有些事也不是武功高低说了算的。 嗯……定逸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这人就是这么刚。 遂跨出两步,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号,振声道:“这位楚公子,你这一身神功确实罕见罕闻。 莫说在场诸人,就是放眼天下,能与你交手的高人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老尼自也不是对手。 可有些话老尼得说,你今日如此扫余观主的脸面,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我们大伙儿也不是木头,自然会有个分辨! 须知天下事终究抬不过一个理字,若是仗着武功高强就能无视一切,横行霸道,这也非正道中人的做派! 我们这伙人论武功固然不及阁下多矣,可也不是个摆设,更加不是怕死之辈!” 定逸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在场众人见了均是叹服不已。 可是恒山派的一众弟子,在定逸甫一开口时,在旁瞧得两手掌心中都是汗水,那眉头齐齐都皱了起来。 她们见识再浅薄,也知道这楚靖武功高深至极,天门师伯脾气那等暴躁,却被一碗茶泼的不敢再发一言;余观主也是一世之雄,此刻好似一个受气老头一般,坐在旁处寥寥自慰。 自家师父、师叔武功再高,也与他们差不了多少,对楚靖如此说话,他要是恼羞成怒,可怎么办? 尤以仪琳最为惊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是盯着楚靖一眼不眨,心道:“他若要伤害自己师父,说不得就要和他拼命了。” 楚靖听了定逸师太这番话,从始至终不但脸色未变,心下也是暗暗赞叹。 这定逸师太虽说是一介女流,脾气暴躁,可她那份豪气不让须眉。 他可是清楚记得小说中刘正风满门,无论老幼妇孺皆被嵩山派所杀。 定逸此人看不惯其所为,出手相助,结果因为武功不济,力所不逮,被嵩山派高手打伤,遂才有心无力,又见无人帮腔,自己只能带着恒山门人悻然退场。 要知道当时在场众人,除了五岳剑派,还有不知多少江湖好手,都自称是刘正风的好友,事到临头却一个个装聋作哑。 无有一人敢为刘正风说话、出头,站出来怒斥嵩山派作为的竟只有这一个女人。 那是何等不容易? 只此一事就已胜过世间万千男儿。 也更是讽刺至极,纵观笑傲全书人物,多少成名武林豪杰竟比不上几个女人! 定逸此举,没羞死那些平时自居侠义道的正人君子,也只是因为那帮人脸皮太厚罢了。 就说今日,自己如此狂妄,可屡显神功后,还敢对自己如此说话的,在场所谓英雄好汉虽众,可除了定逸,也再没旁人敢了! 楚靖一念至此,当即站起身来,朝着定逸师太拱手回礼。 “咦?”“啊!” 顿时人丛中不时传出惊叹。 盖因楚靖自从在这大厅之上无伦是与余沧海、天门还是刘正风说话,那屁股都没挪混一下椅子,何曾对谁行过礼? 而且定逸这番话也对楚靖很是不客气,众人只觉,楚靖这等狂人说不得就会立时发难,谁知却见他反而站起身来,朝定逸回了一礼。 就见楚靖拱手行礼,很是郑重,朗声道:“定逸师太年老德劭,英风侠骨,英名播于天下,楚某从来都是佩服不已。 楚某自进这大厅以来,所观所见之人,无一人可与师太相提并论! 纵是那少林方证与武当冲虚,在楚某眼里都是些浪得虚名之辈! 可论当世真豪杰,年老德劭四字之美誉,定逸师太直乃当之无愧也! 楚某纵然不才,可环顾当今天下,能配楚某起身回话之人,唯你定逸师太一人耳! 今日老师太既如此说,这面子我就必须得给。” 说着转头看向余沧海,脸色突变,冷声道:“余沧海,嘿嘿,你能再多活一时三刻,是楚某冲着定逸师太金面,你得记着!” 场上群雄听闻楚靖此番言语,当真好似奇峰突起,俱是震惊不已。 直到楚靖话音落地,有些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和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就是当今武林泰山北斗,可在他嘴里却尽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 只此一语,楚靖就完全称的上是睥睨天下,并世无二了! 而且在他眼里,这诺大天下,好似更无一人比的上定逸师太。 这定逸师太虽说名头也算不小,又如何能比得上那两位? 他是以什么作为评判依据的? 众人细细思虑,都是猜想不透。 心中均想:“这人武功之高,确实太过匪夷所思! 若以此而论,那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不被他看在眼里,倒也能勉强说的过去。 可如此吹捧定逸,也有些未免太过了。 口气之大,遍观天下都是独一份了。” 第148章 卑鄙小人,咎由自取(大章 感谢东方明火书友打赏) 此时的刘家大厅氛围说不出的诡异,要知道楚靖在大厅许久,都未挪过脚步,也只是曾与定逸师太说话时,起身还过礼。 而今不但起身,更朝着余沧海走去,群雄心中只觉余老道要进入生命倒计时了。 又见楚靖步履轻盈,足底无声,可那一步一步就仿如踩在众人心尖上一般,让人直有种窒息之感。 只有一部分人心里还在感叹,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真是来对了。 不说有缘看见青城派、华山派当众出丑,而又能亲眼见识了楚靖这等盖世人物的神通手段,这事回去能吹一辈子啊! 何谓不虚此行,这就是啊! 余沧海本离楚靖足有六七丈远,在看到对方朝自己缓步走来,还边说边问,不由眼皮直跳,又转念一想:“除死无大事! 老道已然将华山派拉下了水,他们和我青城派也一样,都是居心叵测之辈,这样也能为本派分担些压力了。 至于以后青城派是否还能存续下去,也只能看天意了! 老道该做的也都做了,本就不打算活了,楚靖武功再高,我又怕他何来!” 余沧海心中一有此念,便昂然道:“以你楚靖这等武功,我余沧海是什么人,怎配教你做事? 你要杀人也好,救人也罢,全凭自己心意。 旁人说什么做什么,又有何用? 老道只是想让群豪知道,我青城派固然做事欠妥,失了侠义二字,或者说的难听一点,全派上下都不是什么好人。 可这五岳同盟之一的华山派,也未必都是正人君子!仅此而已! 君子剑,嘿嘿…… 好了,贫道得你手下留情,话已说完,死而无憾!楚靖你要杀就杀!” 余沧海话音一落,昂首挺立,俨然一副引颈就戮的架势。 楚靖本在缓步而行,听他这话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做回应,蓦地抢上一步,手掌疾探,便往他胸口抓去。 余沧海只见眼前紫影一晃,根本不及反应,就被他拿住胸口“天突穴”。 一瞬间楚靖手上运气,真气直透穴道,循着经脉而下,便封了余沧海膝盖的“环跳穴”,其膝间酸软,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楚靖迈步、拿人、对方跪地只是电光石火之间,好似是同时进行。 若不是群雄一直盯着楚靖,哪知道这先后次序,见这一幕者,无不怦然心惊,骇然失色。 要知道楚靖只是好似如常人般向前跨了一步,便纵出一丈有余,直好似一缕紫电闪过。 旁人纵是运气纵跃,也绝无这般迅捷,步伐度量更无如此阔大。 若是楚靖作势运气,他又能纵出多远? 简直难以想象! 而余沧海更是当世一流高手,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就被其一举拿在手里,吓得跪倒在地,这份潇洒随意,简直太过让人惶恐。 有人心想:“该!余矮子刚才拿人华山派的人那个举重若轻,嘿嘿,这次又被人轻描淡写的给制住了,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真气无形有质,除了余沧海和楚靖二人能感受到真气在体内如何运行,群雄又哪知余沧海是穴道被封才不得不跪。 在他们眼里,只看到楚靖手刚一抓对方胸口,他就跪了。 便想着这是余沧海太怂,自行跪倒在地的,绝想不到楚靖在刹那间就能由对方胸口发劲闭了他的下肢穴道。 楚靖手掌一抬,淡淡道:“林震南夫妇如今是死是活?” 余沧海早被楚靖这一手震的失魂落魄,根本不想隐瞒,颓然道:“只是受了点轻伤,性命无碍!” 楚靖不由一怔,他只是随口问一句,他以为这两人估计很大概率快死了,谁知只受了轻伤,一想也对,原小说二人是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之后才死的! 看来自己出手早,两人的命还能救下来。遂微一颔首,转头看向青城派弟子,问道:“林震南夫妇现在何处,你们谁知道?” “我知道!……” 这些青城派弟子登时七嘴八舌抢着回答。 他们如今都想通了,既然已经卖了师门,再装好汉有什么意义? 没看师父侃侃而谈说的挺好,结果人家一出手,还不是立马跪了。 那我们求饶也是应该的,紧急避险此乃人之常情吗。 如今听闻楚靖询问,自然生怕说的慢了,就没机会开口说话了。 楚靖朝定逸师太拱手道:“师太!楚某还有一事相请哪?” 定逸师太听楚靖如此说话,自是应道:“楚少侠有什么地方需要老尼,尽可吩咐!” 楚靖道:“不敢当吩咐二字! 只是想请定逸师太和天门道长去押着这青城派几人去将林震南夫妇带过来!” 定逸和天门都是一派首脑人物,自然知道楚靖让她二人一同前去,这是为了避嫌。 免得事后因为“辟邪剑法”传出什么闲话来,二人心下对楚靖考虑如此周到,更是满意。 定逸道:“楚少侠,你放心! 贫尼和天门道长一定将林家夫妇全须全尾的带过来!” 林平之在楚靖问他父母下落时就想说话,只是不敢肆意插话。 如今见楚靖让人去接自己父母,自然开口道:“楚大侠,我想跟老师太一起去接我父母!” 楚靖道:“你在这里等着,此事我自有主张!” 闻听此话,林平之自是不敢多说,遂退了开去。 定逸和天门一行人带着几名青城弟子,刚出了大厅不久。 楚靖双目灼灼来回扫视,忽地余光一瞥,只见一个肥肥胖胖的驼子,也朝大厅门口走去。 楚靖目光何等锐利,微一打量此人,见其这等模样,登时想起一人,转念间这人已然要跨出厅口,大喝一声:“找死!”话音未落,手里已然拿着一茶杯盖,手臂一扬,甩手直挥了出去。 随即人也腾身而起,好似一只大鹫飞扑出去。 楚靖离这驼子有十数丈远,中间还隔着数人,可这茶杯盖从数人空档飞过,没有丝毫偏差。 茶盖虽是陶瓷制品,可附有楚靖真气,说其利如刀剑那是一点不虚。 那去势又是何等劲急,靠前之人,只听“呜”的一声,劲风划过,刮面如刀。 那驼子听着楚靖一声大喝,便知不妙。 闻听背后“呜呜”劲响,已然知道是暗器袭来,他也见识过楚靖神通,压根没想过回身,迅疾双掌挥舞,身法疾展,将身前挡路之人尽数震了出去。 一出厅口,飞身纵起,想要跃上屋顶。 起心动念间,身子刚离地不足三尺,就觉暗器已然将至,反应也自不慢,右手一挥,拔出腰间弯刀,舞成圈子,只听“铛”得一声,手臂剧痛,弯刀顿时脱手而飞。 而此时楚靖已然飞身而至,离他不过丈余远,体内真气喷涌,掌上已蓄积真气,右臂一扬斜斜拍出,掌力立时外烁,使出的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龙战于野”。 那驼子手中单刀刚一脱手,登时身形巨震、内息一浊,就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涌来,未及反应,霎时间全身筋骨、五脏六腑都痛成一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在群雄眼中,只听得“砰”“嘎拉”几声巨响,那驼子犹如断线纸鸢直直飞出七八丈,直到撞在了支撑房屋的一根柱子上,才堕下地来,一动不动躺下地上。 而那座屋子更是被撞的屋瓦齐响,灰尘更是簌簌而下。 而这时的场上一众高手这才反应过来,楚靖这是离这人丈余远,就将其拍成这幅样子了? 要知道降龙十八掌也好,还是别的什么神功绝学,内劲都是有质而无形,根本渺不可见,尤其是这掌力一旦外烁,就是武林中的“劈空神拳”“隔山打牛”这类神通。 除了武功绝顶之人,尚可根据出招之人的发招方向,依靠精深至极的听风辨形来揣测、判断这种无形气劲的来路,或侧身趋避,或发掌挡架,非如此根本无法接招。 可如一般所谓高手,一掌拍出,掌风掌力的有效攻击距离能达四五尺,就已然是这武林中难寻对手的武林高手! 如楚靖这般掌力,众人不但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简直是颠覆了自己认知! 这可比那会楚靖与余沧海对了一掌更让人难以接受! 因为场中如同刘正风这等一流高手还有数位,他们也都是当世武学高手,涉及到掌力这种武学常识自是知道。 掌力有效杀伤力能有多远,全靠内功来催动,显然这楚靖的内功太过惊世骇俗! 心想:“以他此等武功,世上何人可敌?何人能与之交手?……” 有人更是恶意想着:“要杀楚靖这种人物,恐怕就得靠人海战术,耗尽对方内力才有可能,否则上去多少人都是白搭!” 众人自是心思各异,也有人抢前去细看那躺在地上的驼子。 见这人脸上生满了白瘢,却又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这形象很是丑陋。 如今受到楚靖一掌又被撞在柱子上,整个人都扭曲了,显然筋骨齐断了,好在面容和大体形象还在,不至于让人看不出本来面貌。 厅上众人虽然大都不识此人,可总有人认得,说道“这是塞北明驼木高峰!” 刘正风等人也上前看了看,相互一对视,均是点了点头。 刘正风心想:“适才老朽还想着那林小子是这驼子的后辈,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场上群雄都知这塞北明驼木高峰武功高强,虽然为人趋炎附势,是个无信小人,可这人很是机警。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谁都知道。 这人更是此道之翘楚,所以武林中人对他忌惮畏惧甚深,与他倘若结了仇,这人要是报复起来,无人承受的起。 可没想到此人偌大的名头,今日被楚靖凌空就给一掌震死了。 此时也有人再细看那根木柱,只见这根腰身粗的柱子都被撞的裂开了数条大口子。 要知道这还是木高峰飞了七八丈远后,撞过来的力量,必然余势已然衰弱,就这都能撞裂这实心木柱,可见楚靖这掌力道之刚猛雄强。 见者之人无不骇然惊叹,这等手段,岂能出于凡人之手? 这楚靖看起来如此年轻,种种手段简直就是神通啊,莫非真是天人临凡了? 刚才楚靖一扫见这驼子身影就想到了“塞北明驼”木高峰此人,见其鬼鬼祟祟想要跟着定逸等人而去。 他想干什么,楚靖自然一见既明。 这人和余沧海身份大不一样,对自己揭正道的烂盖子没有丝毫用处不说。 还敢偷摸跟出去,这是赤裸裸的没将他放在眼里,自是出手既毙命。 只是木高峰此人武功着实不弱,刚才已然快要出厅,他离其有十几丈远,若只用茶杯盖想要掷死对方,那也是太过自大。 所以他扔茶杯盖时只附着刚劲,只想阻他一瞬。否则天黑月高的,这人一旦上了屋顶,楚靖可没时间和他再来一场追逐赛。 楚靖见众人一脸愕然惊叹,他们再想什么也能猜到几分,心下不禁一笑。 遂双眼寒光四射,缓缓扫视了大厅、廊下、天井众人一圈,才厉声道:“木高峰这等卑鄙小人,有此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如若有人此时敢擅离此地,下场与此人无二! 我这人先明后不争,不要让楚某为难! 全都原地坐下!任何人不得妄动!” 楚靖这话一出,周围好似陷入了诡异的静谧状态,可也只是一瞬,顿然间场中数百人无论何门何派,有椅子的坐在椅子上,没椅子的就席地而坐,无人敢吵杂一句。 不是群雄怂,实是楚靖手段太过惊世骇俗,几次出手,针对的都是当世一流人物。 余沧海,天门道长,木高峰这些人,哪个不是威名满天下! 可那些人物在楚靖手中如同三岁稚童。 这木高峰更让江湖中人闻其名而丧胆,无人能制。 不料今日死的那么随意,他们岂敢多言。 楚靖让定逸等人去带林震南夫妇过来,就是不想让人节外生枝。 这木高峰肯定也是打“辟邪剑谱”的主意,想要去浑水摸鱼。 不让场中众人离去,也是一样的道理! 谁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余沧海,木高峰这类人物! 自己要救人,就得救彻底了。 若是有人出去通风报信,反而害了林震南夫妇性命,那就太打脸了。 林平之见了楚靖这等威势,可谓是艳羡不已。 他如今再也不是那个井底之蛙了,一路走来,知道这些所谓名门大派在江湖上有多威风,那些弟子各个都拿鼻孔瞧人! 可这楚大侠,行事说话无人敢置喙,说让他们坐下,就没人敢站着。 自己要是以后也能有这威势就好了。 楚靖进了大厅坐在椅子上,看了林平之一眼,笑道:“你这小子,心肠倒是很好,可行事未免不自量力了,你现在也知道当初所救之人,身份非同一般了?” 第149章 我做不了大侠,可以培养一个大侠 林平之此时早已知道,他在酒家所救女子就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的千金贵女,而且岳灵珊在余沧海手里时,说的很清楚。 自己帮过她,那她也救了自己一次,这叫两不相欠。 所以听闻楚靖那番话后,心里也无有他念,就听楚靖接着道:“你林家有一门辟邪剑法,盛传练成之后可打遍天下无敌手! 你曾祖林远图当年在武林中威名很大,那习武之人对这门剑法如何会不动心? 想那少林、武当武功绝学数不胜数,却为何无人去打他们注意? 你知道其中道理吗?” 林平之脸上一红,沉吟道:“那是因为少林武当他们高手如云,实力强大,无人敢惹,我林家有些……” 楚靖点了点头,说道:“是了,你林家实力弱小,家财万贯也就罢了。 可还有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学宝典,自然打主意的人就多了。 像余沧海这类江湖恶汉,依仗武力,行事明目张胆,属于豪夺。 可并不代表打你家注意就是他这一类人啊。适才那“塞北明驼”木高峰也是居心叵测,想要浑水摸鱼,而这种人不知凡几!” 别说林平之了,就是群雄听了这话也是频频点头。 楚靖见林平之听的认真,遂接着道:“你毕竟江湖经验欠缺,须知既有豪夺的,那就有巧取的。 有些武林中人还算顾及自身颜面,行事就会讲究策略了,像那些怀柔的手段。 什么美人计啊,英雄能救美,美女也就能救少年哪。 在你步入绝境时,武学高人再来个扶危济困,依你的性子,岂能不来个纳头便拜? 这些事屡见不鲜,而这些或许都只是他们想要达成目的,所采用的手段罢了! 这些,你记住了吗?” 林平之在听到一半时,早已睁大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一脸惊诧,直直看着楚靖。 不由寻思:“是啊! 刚才余沧海也说了,华山派中人到福州为了什么?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看热闹之说都是哄人的。 华山派名门正派,他们来福州可不是为了救自家。 那岳灵珊是华山派掌门人的闺女,华山弟子口中的小师妹,她是何等人物,就跟着一个老头远赴千里。 若是没有别人照护,她家人能放心? 况且那天岳灵珊救自己时,所展露的身手,自己那是万万不及的。 今日自己也是在茶厮亲耳听到,华山弟子他们在谈起此事时,也在讥笑自己自不量力。 林平之啊林平之,你一直都是一个小丑,被人愚弄而不自知啊!” 楚靖知道林平之这人,深以为侠义道中人见义勇为,扶危济困,理所应当。 就算开始认为是青城派掌门是为其子,复仇杀他家的人,他也从未后悔出手救人,所以对这类侠骨仁心之人,他自然就将话说的更为透彻一点。 林平之瞬间就想明白,楚靖这番话明显是意有所指,登时转头径朝华山派众人看去。 楚靖说话可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群雄自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话的意思,就差明说华山岳不群想要巧取《辟邪剑谱》了,不过这话也就楚靖敢说了,其他人可不敢直接说出口。 楚靖虽然说的随意,但林平之回身这一瞅,登时让岳灵珊着恼无比,用力一挣劳德诺的手腕,“腾”的站起身来,娇喝道:“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 我华山派名门正派,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武林中人众所周知! 你也算武功高强之人,余沧海只不过是在故意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故意败坏我华山派的名声,这你也能信? 再者你要说话就说话,指桑骂槐,又是什么意思? 况且你刚才说什么武学高人扶危济困,然后纳头便拜,说的不就是你和这林小子吗! 莫非你也是为了那《辟邪剑谱》,还好意思说别人!哼……” 这岳灵珊声音清脆娇嫩,可这番内容一出口,那真是犹如利刃出鞘,直让众人震惊失色,瞬间也是嘘声四起。 只因为她是对楚靖说话,没人开口直斥其非,可心下自是腹诽不已。 均想:“胡吹大气! 最起码在林家一事上就没见你们华山派锄强扶弱,行侠仗义! 若真有此想,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林家躲避,还一直在看事态发展? 你爹那心思又瞒的过谁? 也就能哄哄你这蠢姑娘! 可这也就罢了,而今竟胆大包天,敢对楚靖如此说话? 真以为你爹这华山掌门在楚靖这等人物眼里,也会有牌面? 说人楚靖为了辟邪剑法,人家这身武功不说举世无敌,最起码也是难寻对手,还需要这个!” 群雄哪能理解,岳灵珊身为本派小公主,全派上下都围着她转,况且楚靖虽然秒擒余沧海,毙杀木高峰,这一系列事迹无不神通慑人。 可这女子武学见识本就一般,更对岳不群有一股迷之自信,只觉自己爹爹武功也是高的没边,楚靖做的这些事她爹也能做到。 既两人在她眼里,武功估计也差不了多少,她对楚靖又能有多少畏惧。 要知道真正怕楚靖的,反而是那些武学高手,因为只有他们知道,哪些事是他们做不来的,所以懂的越多之人越惶恐惊骇。 如同岳灵珊这般见识浅薄之人,反而对楚靖武功之强到了哪个层次,压根没概念! 一句话,无知自然可以无畏了! 除非他爹哪天被楚靖当着她的面给干躺了,她或许才会信! 否则就是岳不群亲口承认不及楚靖,她都能想着或许是她爹谦虚呢。 楚靖闻听后,冷冷看了岳灵珊一眼,轻笑道:“呵呵,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你蠢,你还能言善辩! 说你聪明,你又好似蠢猪! 你敢说这话,莫非将楚某也当作你华山派的人了? 凭你也有资格来质问我? 谁给你的狗胆!” 本来楚靖骂她,岳灵珊还很是羞怒,可闻听对方最后一声厉喝,登时心头怦怦直跳,顿时想到:“是啊,这人武功终归还是很好的,余沧海也算武学高人,都不是他对手,也不知道爹爹和他相比谁更厉害? 况且爹爹如今不在,定逸师叔也还没回来,我还是让着他点!” 固然岳灵珊想的很好,可毕竟是个女孩,被楚靖在众人面前这顿呵斥,也感羞忿,不自禁的眼圈已然红了,眼眶里泪水都打起了转转。 其他一众华山弟子都听出了楚靖的言外之意,他不是华山派的人,自不会惯着自家小师妹了。 劳德诺都差点被自家这小姑奶奶气疯了,他也不好说,你爹在人家面前也不够看这番话,眼看楚靖没有立时发难,很是庆幸。 只能做出二师兄该做之事,将岳灵珊牢牢护在身后,拱手行礼道:“劳德诺见过楚少侠,鄙派师妹年纪幼小,言语无状,还请楚少侠海涵一二! 等师门长辈到了,再来向少侠赔罪!” 楚靖摆了摆手,并未在说什么,他刚才对林平之说那番话,是不想让这小伙子最后再遭了算计,对他有个提醒。 谁知这岳灵珊还以为自己是她那些师兄呢,都得哄着她,敢对自己出言不逊。 若不是看其还年纪幼小,是个女子,早一巴掌拍过去了。 群豪都知岳灵珊,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楚靖未出手惩戒,是其自重身份罢了。 若是换了旁人,是否有这待遇,那就难说的紧了。 可岳灵珊来了这一出,人人害怕楚靖心里憋着气,也不敢肆意说话了。 霎时间整个大厅已然鸦雀无声,静等定逸师太他们一行人。 定逸师太这一去,回来的很快,林震南夫妇被搭救的很早,身上虽遭受酷刑,可此时也未有性命之忧。 夫妇二人听林平之言说都是楚靖搭救,自是感激不提。 楚靖见林家三口团聚,很是欣喜,可如今不是他们互诉衷肠的时候,遂道:“林平之,如今这余沧海就在此地! 你要取其性命,便可动手了!” 林平之从福州走到湖南,所见所闻,自不像以前那般坐井观天了,知道余沧海武功之高,武林中也没多少人能比的上! 今日若不是楚靖,他要想以一己之力救出爹娘,那是痴人说梦! 可如今父母健在,余沧海又身不能动,自己就这样杀了他,真的好吗? 不由开始寻思起来:“刚才楚大侠对定逸师太推崇倍至,自己也应该学她老人家的为人,才是应当! 师太刚才都不屑乘人之危,要与余沧海单打独斗! 她一介女流都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林平之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报仇又岂能假手于人? 况且我曾祖远图公能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震当世,我为什么不可以? 再者楚大侠看起来与我年纪也差不了多少!难道我就不能好好勤练武功,日后亲自打上青城派报此大仇。 岂不比杀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来的威风?更能让楚大侠高看我一眼!” 林平之一念至此,拱手作揖道:“楚大侠,您犹如天外神龙,人品贵重。 对小子全家更有再生之恩,小子本就无以为报。 我若借您之力杀了这恶贼,那也是脏了您的手,他余沧海还不配! 所以小子想要您今日放他一马,等我日后勤练武功,自行去找他报仇。 昔日他师父长青子能败在我曾祖手中,那么我林平之也能让余沧海死在我手里。 还请楚大侠成全!” 群雄听他侃侃而谈,不愿乘人之危,这份心气着实令人佩服,顿时有人喝起彩来,纷纷说道:“林少镖头好样的!” “咱们江湖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技不如人不要紧!就怕没了心气!” 楚靖看了看林平之,对他的心思也有几分猜测,也是大为赞赏,等人声稍静,遂点头说道:“好,我成全你,你和你父母跟我来!” 林震南三人与楚靖走到一个角落,说了几句话,过了半晌,就听楚靖朗声笑道:“哈哈,好,那这辟邪剑谱楚某也就却之不恭了!” 就见楚靖走过几步对刘正风道:“刘三爷,还请安排几间住处,让他们一家三口先住在这里!” 刘正风听了这话,自是应允,吩咐人带着林家三口一路离去。 楚靖当即振衣迈步,直朝厅外走去,路过余沧海身边时,袖中指微微一弹。 余沧海都跪了很久了,突觉一股热气直透经脉,被封穴道登时通畅,知道这是楚靖出手解穴了。 楚靖道:“余沧海,你这命的确是好,这条命就等着别人来取!”说着哈哈大笑,身形一晃,青影闪过,须臾之间,笑声已在数十丈外。 群雄相顾骇然,楚靖这身法当真是神龙夭矫,流星追月,难寻其踪啊。 余沧海直等楚靖笑声停歇,才站了起来,却是一语未发,直接掩面夺路而出。 青城派众弟子见师父走了,自是齐齐跟上。 场中群雄见余沧海袍袖遮面,都知道青城派掌门人今日丢尽了脸,虽然没死,可江湖上也不会再有这号人物了。 余沧海这人楚靖虽然看不惯,可林平之既如此说,他自不会越俎代庖。 再者他今天杀了木高峰,震慑余沧海,天门道长等人,桩桩件件哪个不算大事! 江湖扬名目的已经达到,只要等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一散,他的名声必然会传遍天下。 楚靖自知,以他的心性做不了大侠,留着日后让林平之这个未来的大侠杀他,也无不可。 他早就有想法,他自己那是做不了大侠的,若是学人做大侠,必然差强人意。 可培养一个天生的大侠总是可以的吗。 若这天地太小,下次还能碰上余沧海,那他就自求多福。 楚靖其实根本没有离开刘府,他做出一番出府离去的样子,也只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影响到了明天的计划。 一直跟着林平之他们回了屋子,才现身出来。 楚靖带着林平之到了另一处屋子,才说道:“你这小子我看的很是顺眼,只是以前眼界太过浅薄了些。 你家中虽然遭了大难,你父母如今也是无虞,也算是万幸。 我知道你刚才不想杀了余沧海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寄希望于你林家的辟邪剑法?” 第150章 敢问这是魔教的什么大人物 林平之见楚靖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微微一怔,不由得面红过耳,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了。 楚靖哈哈一笑,问道:“怎么?莫非楚某猜错了?或者你也觉得楚某对你家的辟邪剑法有兴趣?” 林平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早已泫然欲泣,说道:“小子能有今日,全靠楚大侠援手,小子岂敢有如此想法! 况且楚大侠神通盖世,又岂会觊觎我林家辟邪剑法,小子实无此念,望楚大侠明鉴!” 楚靖找了把椅子,屈身坐了下来,摆手道:“你起来!你不要一口一个大侠的! 我说过大侠之称,楚某人还当不起,这可不是自谦之言。 再者男儿膝下有黄金啊!你这动不动就磕头成什么话!” 林平之虽然依言站了起来,还是郑重说道:“楚大侠,您对我林家有再造之恩! 您若不配称大侠,世上还有何人可配? 再者莫说是磕头,就是要了小子性命,小子也是心甘情愿! 可若是旁人,杀林平之易,让林平之跪难!” 楚靖也知道林平之这人骨子里就是个做大侠的料,只是时运不济,那么自己来了,就要改一改他的运,遂笑道:“好了!好了,那就随你。 我今日是有一言相告,至于你信与不信,由你自断!” 林平之拱手道:“楚大侠请讲,小子洗耳恭听!” 楚靖道:“你先坐下说话!” 林平之自然从命,就听楚靖接着道:“你林家昔日的辟邪剑法名震天下,为何到了你父亲手上连几个青城派弟子都打不过? 不是你父亲笨,而是你林家如今的辟邪剑法本就平平无奇,与真正的辟邪剑法比起来,其中少了最关键的一环。 需知习练真正的辟邪剑法实有莫大凶险,可说是让人有断子绝孙之祸! 所以你曾祖才不让后人修习。 这事你如今不知,但是你父亲定然知道一些隐秘,你以后自可问他! 这些话你信是不信?” “楚大侠,此事我信,您敬请直言!” 楚靖看林平之神态自若,显然其肯定也有些猜测,继而正色道:“我与你有缘,更是对你这幅侠义心肠很是看重! 有心助你一助,须知世上神功妙法无数,胜过你林家辟邪剑法的武功不知凡几。 我虽然没见过你家的辟邪剑法,但对其奥义大致也有所猜测。 我所懂武学,或许没有它进境奇快,可成就却是不可限量,远非你家那什么辟邪剑法可比,你有没有兴趣?” 林平之早对楚靖一身武功羡慕不已,如今听其有教导自己之意,自是立马跪地,口称“师父”。 楚靖摆了摆手道:“我授你武功,你心里当我是师父也就罢了,嘴上却是不用如此称呼,你来研墨!” 楚靖遂写出了“全真教玄门内功心法”,《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章”“北斗大法” 又写出了《九阴真经》速成篇。 言道:“那余沧海等人俱是勤修苦练几十年才有如此能为,你若用心修习我这功诀,若是能学有所成,最多三年,余沧海这类人物,根本微不足道。 用这速成之法只要勤修苦练几个月,杀他也非难事,只是以此行功,成就有限,不及按部就班来的扎实! 以玄门内功配合这“易筋锻骨章”积蓄内力,再有这“北斗大法”辅助。 你若有机缘能打通任督二脉,等我日后再传你几门武技,今夜时间太紧,却是不够的。 若是都能学有所成,这天下之大也没几个人能和你过招了,你家那辟邪剑法却是根本没必要修习了!” 林平之虽然不知这些功诀有多奥妙无穷,可是楚靖这么说,那必然不会有假,早都欣喜若狂了,忙忙又要跪下磕头。 楚靖一挥袖,阻止其下拜,肃声道:“我授你功法,非图你之报答,我有一身武功,得自一位大侠传承。 可我行事太过自我,随心所欲,从来不以别人的看法作为自己的行事标准! 仅此一点,我就永远也做不了大侠,思之也时常有愧。 而你心性很好,只要你以后能不忘初心,真正做到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不以我所传武功为非作歹,若是能做一个真正的大侠,那便最好了。 只是你要记住,在真正要行侠仗义、拔刀相助时,不能只是用眼睛看,要多长点心,而且不可行事太过迂腐,否则你武功再高,也容易遭人算计。 你也是遭逢巨变,险死而生之人,相信该长的记性你也不会忘却。 以后你和你父母,就一口咬定,辟邪剑法已为我楚靖所得,你明白了吗?” “扑通”一声,林平之重又跪倒在地,“楚大侠,我……” “好了先听我说,日后你和你父母找一个无人之地隐居,武功未成,莫要出世。 我传授给你的武功,你以后若要找传人,对方心性一定要好,若是传人不肖,引起浩劫,人不管也有天收!” “楚大侠放心,林平之绝对不会让这些功法所传非人,危害江湖!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林平之见楚靖和他说话一直和风细雨,这番话却是神色肃穆,自是发誓保证。 楚靖忽地又想起什么,说道:“至于你的外公家……嘿嘿,有些事多留个心眼! 好了,我先教你如何修习内功,你用心记着!” 楚靖这一教林平之就是一夜,总算这人不是很笨。 既与他写清楚了功法如何修习,楚靖又亲自带着他,以自身真气带动他以内息运行周天,这些问题随着他研究时间越长,自会越来越清楚。 林平之知道,楚靖今日特意在群雄面前传出“辟邪剑法”已为他所得的消息,就是为了给他林家顶雷罢了,又得蒙楚靖如此看重。 那对楚靖是发自肺腑的感激,恨不得立时就能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楚靖传完林平之内功,看着他将内功心法牢牢记熟,将纸张销毁之后,又吩咐让他和父母牢牢呆在屋里,不要出去,武技等过了洗手大会自己再教他,遂就起身离开了。 翌日风和日丽,正午时分,刘家府邸真可谓是宾客云集,大厅外院,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直有近千人聚集,呼朋唤友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的楚靖也在场中,只是他知道今日有大场面,遂换了身衣服,找了个偏僻之处屈身。 昨夜事迹肯定已然传出去了,他若是直接出现在众人之前。 若让嵩山派的人知道了,这些人倘若犯了怂,不在大会上闹将起来怎么办? 今日对他来说可是重中之重呢。 楚靖看着这些宾客,入耳一听,真是什么人都有。 什么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等等,其中有声名不菲之人,也有不三不四之辈,可谓龙蛇混杂。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慕名而来,从没见过面,一时大厅也好,院内也罢,处处都是招呼引见之声,喧声大作。 那五岳华山掌门岳不群,泰山天门道长,恒山定逸师太自然也是齐齐而出。 唯独南岳衡山派没有一代人物出现,尽是些二代弟子。 楚靖看了这阵势,也觉满意,想着今日不但要杀人,还要彻底让自己名声响彻天下。 昨日江湖成名人物,数量还是太少,弄死的木高峰份量也还差点,他所为之事也不够震天动地。 今日……呵呵,这日子可真好。 楚靖自知这会还不到发难的时候,遂找了一张都不是什么出名武林人物的桌子上,就开始自顾自的大快朵颐起来。 不过一会就听来了朝廷中人来给刘正风宣旨,封他为参将。 楚靖估摸正戏应该快到了,忽地耳朵微微一颤,遂潜运神功侧耳一听,果然屋顶上有着轻微声响,有几人轻功着实不弱。 显然是嵩山派的人已经开始埋伏了。 只是大院聚集近千人,任谁都不会想到,有人竟敢来搅局,也无人去细听观察。 等刘正风接了旨,楚靖神光扫过,见一众群豪几乎都是面面相觑,看起来是尴尬又诧异,更有甚者还一脸鄙夷之色。 楚靖知道这是刘正风做官之举,大出群雄意料之外,可也心想:“什么时候做官就该被人看不起了? 只要是真心为官,为国出力,为民请命,他们有什么资格鄙夷其为人? 这真是一个奇葩的武林江湖!” 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在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觉得自己名望甚大,均是自视甚高。 可他就是不明白,都是些以武犯禁的人物,与官府天然上有所对立也就罢了! 可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官府,好似为国效力就该鄙夷一般! 楚靖听了一些人的窃窃私语,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在这些正道人物眼里,他们就是行侠仗义的化身,可只要一做官就不算行侠仗义了,也就丢了侠义二字。 楚靖顿时拂然不悦,这都什么狗屁逻辑! 心想:“你个人本事再大,没有国家顶在前面,创造维持该有的秩序,你都算个蛋! 而且这些人也没有一人敌国的本事,哪来的这种优越感,简直是不知所谓!” 刘正风接旨之后发表了一番感言,将自己的佩剑也一折两断,表示将要退出江湖,正要开始将双手放入金盆来洗一洗手,完成金盆洗手的最后步骤,当然也是最重要的流程时,忽听门外一声厉喝:“且住”。 嵩山派二代弟子千丈松史登达,手持五岳令旗带着几名身穿黄衫的嵩山弟子,就闯了进来。 言说奉了五岳盟主左冷禅的命令,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 刘正风自是不听这等号令,言说自己金盆洗手的请柬,早已派人送上嵩山禀告左冷禅。 他倘若真的不同意,为何事先不加劝止?直到天下英雄齐聚之时,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让他刘正风出尔反尔,这等让人耻笑之事他做不出来。 定逸本就不想让刘正风这个好同道金盆洗手,一看双方剑拔弩张,自然出来站台,言说谁敢笑话刘正风,就是她的敌人! 刘正风也就同意,金盆洗手大会延期举行,谁知自己女儿刘菁竟被嵩山弟子万大平看住了,还说是奉了左冷禅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一人。 这登时就让刘正风怒不可遏,一声厉喝:“嵩山到底来了多少人,一起现身!”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 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 除了楚靖以外,群雄俱是大吃一惊。 屋顶上的人齐齐穿着嵩山黄色服饰,大厅中的人却是各色不一,在这千余人之中,显然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刘正风。 定逸师太见了也是一惊,可又勃然大怒,怒喝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太欺负人了!”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一行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持匕首,抵住了刘家之人后心。 这刘正风也是老而弥坚之人,不为所动,反而起了逆反心理,言说金盆洗手也不推后了,就在此刻进行。 谁知嵩山弟子喝道:“你若不住手,我就杀你儿子!” 刘正风也只是冷冷回了一句,天下英雄在此,你敢杀一幼童,教你顷刻间粉身碎骨。 楚靖对这一幕都是尽收眼底,心道:“杀你儿子!呵呵,这到底谁是魔?” 又不由为刘正风感叹:“唉,刘正风哪,这些英雄都是狗屁,人家就是杀了,除了定逸师太,也没人会为你说一句话的!” 刘正风就要继续洗手,怎料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突然发出暗器打翻金盆。 又从屋顶现身而至,言说刘正风参与了一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正道中人,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 楚靖听到这话,差点都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妈的,一个刘正风纵然是加入魔教,怎么害死不计其数正道人物,又如何荼毒什么天下善良百姓! 这简直就是满嘴放屁吗! 这费彬危言耸听,还知道先占领舆论制高点,这正道人物玩的也挺脏。 楚靖早都听出来了,屋顶上还藏着两人,内功修为与这费彬都在伯仲之间,都是内力境中的佼佼者。 而今嵩山派的心狠手辣,还没展现到淋漓尽致的地步,自己还得再等等。 瞬时间嵩山派的另外两名高手也一起现身,正是左冷禅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和三师弟仙鹤手陆柏。 群雄都知道如今的嵩山派好生兴旺,掌门辈的人物有“嵩山十三太保”之称,今日一下竟来了二三四太保。 不由俱是震惊不已,想着刘正风到底做了何事时。 只有定逸师太气忿不平,怒道:“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 别瞧嵩山派人多势众,难道咱们泰山派、华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 楚靖真是佩服这定逸师太,见了这幅光景,还是敢说话,不由频频点头。 反观那华山掌门,泰山掌门俱是作壁上观,从始至终都不曾为刘正风说过一句话。 而这个女人如今不知曲洋之事,一直在替自己的同道说话,显然嵩山派要欺负刘正风,这尼姑拔剑相助是必然的了! 楚靖心下也是不由一叹,这尼姑小说中就是死在岳不群这伪君子手里! 不由看了一眼华山人丛,见那为首之人一副书生打扮,颏下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右手还拿着一把折扇,两眼微眯,好似对这一切视若不见一般。 楚靖心想:“端的一副好卖相啊,后来越来越卑鄙无耻,是本性如此,还是嵩山派逼的太紧呢?” 正自思忖,就听得一人怒喝道:“你识不识得曲洋?” 楚靖一看,此人正是那托塔手丁勉,身材魁梧,长的还很胖,这一声震的大厅之人耳中嗡嗡作响。 而刘正风也是大丈夫风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认了此事,言说曲洋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费彬让他一个月杀了曲洋。 刘正风自然不同意,说曲洋认为正魔之争,殊属无谓。他们对这争斗无能为力,也只想一同归隐研究音律。 而这时的天门道长说话了,让刘正风杀了曲洋这朋友,还说侠义道中人,谁都会说你是个善恶分明的好汉子,我们做你朋友的,也都面上有光。 刘正风闻言压根不理会天门,只是询问岳不群,他到底该不该杀自己朋友。 岳不群说的很好,什么曲洋是魔教中人,就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包藏祸心之辈, 这种朋友,那是完全污辱了朋友二字?又扯什么古人大义灭亲之类的话。 有的人还为其喝彩,觉得说的挺好。 可昨日知道华山派去福州的人,不禁嘘声四起,显然对其这幅做派很是不齿。 这岳不群闻听嘘声,竟是面不改色,众人见了,很是佩服他这养气功夫。 楚靖听了也直感牙疼,心想那“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包藏祸心”说他自己也挺合适! 刘正风一看没人支持他,心下也很是颓然无助,忽地就想起了楚靖昨晚说的,当他有事时,这些人都是摆设,而今都应验了。 蓦然间,让这武林大豪充满了落陌之感。 费彬怒喝道:“刘正风你若不杀曲洋,费某将按照旗令,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 又让五岳剑派众人站到左首去,众人俱是听命。 费彬见众人听命,心下很是得意,又大喝道:“刘门亲传弟子,也都站到左首去。” 楚靖闻听嵩山派什么“斩草除根、不留后患”都喊出来了。 他只觉这一般都是魔教、魔道的专属口号吗,啥时候正道也开始这种口号了,真是讽刺。 心想:“火候已到,再不出手,刘家人恐怕就该没命了。 好一个魔道、正道,呵呵……” 遂提气朗声道:“好一个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哪! 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啊! 敢问这是魔教的什么大人物大驾光临了啊?” 第151章 听听,就这名就该判死了 楚靖这番话虽说是轻描淡写,发音不响,可独独一个亮字尽显内功修为。 刘家府邸无论是大厅还是外院的近千人,俱是听的清楚明白。 不由均想:“来人这份内力修为本就颇为不弱,可说出的这番语更是石破天惊。 费彬他们明明是嵩山派的太保,怎么就是魔教的人物了? 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说话? 不怕五岳剑派的吗?” 可以说楚靖这番话一出口,登时就让群雄耸然动容,万目齐瞩。 循声能见者,就见来人黑衣玉冠,朗目剑眉,英气勃勃,身材修长高大,虽甚是年轻,可气势俨然,端的器宇轩昂。 一袭黑色锦衫披在他的身上,更是衬的其人卓尔不群,盛气逼人。 见其双手背负,面脸含笑,虽是缓步而行,可也有微风徐徐吹拂,那衣衫竟不起丝毫涟漪,自有见识不凡之人,心下不由惊叹:“此子内功修为当真了不得!” 见他径往刘正风和嵩山派几太保面前走去,挡路之人很是识相,立时退步,便让开了一条道。 刘正风早被嵩山派三大太保逼的难以自处,想着全家毙命或许就在顷刻之间了。 这一见楚靖横绝而出,只觉他好似擎天支柱,仿若就能顶天立地,自己全家若想活命,就只能落在他身上了。 顿时凄声道:“少侠,刘某险些见不到你了,悔未听少侠前言哪!” 刘正风此刻心情激荡,难以自制,适才嵩山派逼迫,只有定逸师太为他说过几句话。 而今他的全家性命俱在嵩山派手中,他再不想为了活命杀自己朋友,可内心也是不想搭上全家人性命啊! 本来他以为嵩山派只是虚言恫吓自己,可刚才他已然看清楚了,嵩山派是真的不在乎别人看法,就要杀他全家。 而楚靖出现的时机正是刘正风全家生死之际,情况之危可说是一线之隔。 楚靖甫一出现,他由言知意,心下只觉这下全家总算无虞了。 不由追忆往昔,恍如隔世,他今日全家被陷,与会群雄千余人,竟没有个生死相托的朋友。 适才没有楚靖,他还能稳住心神与嵩山派据理力争,可终究势不如人,全家被拿,定力大减。 见了楚靖这等大救星,那真是喜从天降,自是让这武林大豪杰不禁涕泪横流,哽咽出声。 群雄中有人见刘正风此番作态,还大感惊诧,当然也不乏鄙夷之意。 心想:“这是何人哪?也值得你堂堂衡山派刘三爷如此? 不就露了一手内功吗,凭这个要和嵩山派见高低,那还不够的很呢! 小心白亏你在这卖惨哭诉了!” 那也有识得楚靖之人,他们不但很能理解刘正风,更知道嵩山派必然要栽跟头了。 那二太保托塔手丁勉,在武林中威名甚大,又离刘正风最近,他也不识楚靖面目,一瞬间未能对号入座。 虽见其内力不凡,姿态傲然,想其毕竟年轻,论起真正武功又能有多少道行,遂冷冷道:“你是刘正风请来与我五岳派为难的吗?” 而这时楚靖已然到了刘正风面前,也未开口,只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好似未闻丁勉这话,袍袖一拂,大剌剌的就坐在了椅子上。 这才斜眼微睨,打量了一下丁勉身旁的二人。 他们三人相隔寻丈站立,明显是封住了刘正风的去路,如今自然也是封住了楚靖。 丁勉本就是一胖子,长得很是壮实。 左手边那人长得极高且瘦,往那一杵,好似立着一根竹竿,楚靖觉得甚是有碍观瞻,他听人说了,这就是嵩山派三太保仙鹤手陆柏。 右手边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长得瘦削异常,上唇还留了两撇鼠须,这货就是嵩山四太保大嵩阳手费彬。 楚靖清楚记得,原小说中曲非烟那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就被其给一剑捅杀了。 可今日,呵呵…… 这三人在刚一出场时,楚靖就看见了,只是当时离得也远,他也没多看三人的长相,如今再一细看,觉得长得就没一个像好人。 嗯,楚靖很是肤浅,直接以貌取人了,遂压根没理丁勉,直盯着费彬看,突地双眉一轩,轻笑一声,说道:“看你本就长得獐头鼠目,你还留着两撇鼠须,是嫌自己还不够像那地沟里的臭老鼠吗? 来来来,各自介绍一下。 让楚某也来认识一下几位魔教的大人物。 长得一副老鼠样,口气还挺大! 你让刘门弟子站……站哪里来着? 来说说?刚才说话之人就是你?” 此时的楚靖本就骄气逼人,这番话说的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以如此姿态羞辱费彬,众人心下已定,这人就是故意来找嵩山派麻烦的。 只是不知是为刘正风出头,还是为了别的什么,还要看进一步发展了。 不过单凭此话,这就已然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要知道五岳剑派之所以结盟,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对付魔教。 有些人心想:“这人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嵩山派高手是魔教中人,又说人是臭老鼠,这明显是要结生死大仇啊!” 那些识得楚靖之人,都知道这就是他的常规操作。 再者适才嵩山派那个蛮横霸道,任谁见了心里都不舒服,只是惹不起罢了。 而今见楚靖赤裸裸的欺侮费彬,那自都强忍笑意,一语不发,静看嵩山派如何应对。 丁勉、陆柏、费彬从楚靖出场,一直想从他的身形步伐上,试图看出他的底细,可又完全看不明白,高低深浅压根没概念。 瞅了半晌,也只知道对方内功造诣不弱,至于武功,单从身形上他们俱是看不出来。 遂又游目四顾,想从别人的神色上看出点什么来,就见天门道长嘴唇直抖,神色凝重,定逸师太刚才很活跃,现在只是双手合十,一语不发。 岳不群虽是一脸淡然,可他身后的华山弟子各个神色不一。 丁勉几人也是长期混迹江湖之人,推人及己,登时只觉来人恐怕不那么简单。 可费彬身为嵩山派四太保,号称“大嵩阳手”,在武林中也是名头甚大,见楚靖先是截住自己话头,一出场又盯着自己羞辱。 身为嵩山四太保,心中再有忌惮,此时又岂能示弱,遂踏前一步,拱手道:“嵩山费彬,江湖人称……” 楚靖顿时一脸惊诧,大声道:“费彬?听听!就这名就该直接判死了!” 他这话说的很是突兀,直接打断费彬说话还则罢了。 还说什么,就这名就够判死了? 这是什么道理啊? 他这番话蕴含内功,那是千人可闻,纵是外院之人听了他这一派胡言,先感匪夷所思,复又忍俊不住,顿时哄然大笑。 适才楚靖那番揶揄嵩山派是魔教的话,他们自是都听到了。 只是有些人不知发话之人是谁,可慢慢的就有昨夜曾在刘府之人就说了,这是楚靖云云,顷刻间楚靖在这千人之间声名已传。 那既知楚靖那等厉害,那痛打落水狗,笑他嵩山派一笑,又有何妨? 须知这既有一人笑,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那就有人能跟着一起笑。 近千人哪,那笑声之大可说是哄笑如雷,声震刘府。 那些发笑之人,嵩山派之人又如何看得见,找的着? 有些嵩山派弟子一看就是他们身边自己人,都在极力忍耐笑意。 费彬更是气的青筋暴露,双眼充血,一颗心仿佛都要从胸腔里跳将出来了。 “这是什么话,名字就要判死? 普天下就没有这么欺辱人的。” 登时怒不可遏,再也按捺不住,内息急提,充溢双掌,立时便要发作。 可陆柏为人精细持重,他可是听说昨天有一人自称楚靖,武功极高,在刘府杀了木高峰不说,还逼得青城派余沧海颜面尽失,连夜就离开了衡山城。 而这楚靖就甚是年轻,觉得先问清楚最好,对费彬的神色自然看的清楚,遂抢过几步,伸手按住自家师弟,微微摇了摇头。 楚靖这话一出,定逸最是了解,心想:“看来嵩山派强凶霸道,又让楚靖看不过眼了!出口直怼大嵩阳手费彬,显然是来者不善了。” 不过定逸知道楚靖已然给过自己天大的面子,有些事自己也得有个掂量,千万不能蹬鼻子上脸,况且她看楚靖收拾自家同盟嵩山派,也不知为何,心里还很是高兴! 遂也来了个充耳不闻,一语不发。 华山派的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其实在楚靖一出场,宝贝女儿说,这就是楚靖。 所以那小眼神的余光就一直在偷摸打量楚靖,他不敢直视,是因为知道如楚靖这等人物,对气机感应,必然敏锐异常。 要是看出事来,就不好了,毕竟楚靖这人武功高,还喜怒无常,自家闺女还被训斥了一通呢。 所以此刻虽是神色淡然,好似在口观鼻,鼻观眼,眼观心,陷入入定之中了。 可内心那是思忖不停,他听几位徒弟说了楚靖的武功表现,知道木高峰的死法,内心那是忌惮莫名。 岳不群也是当世难得的一流高手,可不是岳灵珊那等浅薄女子,自然清楚楚靖那等武学修为,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再者楚靖是对嵩山派发难,他自是乐得冷眼旁观了。 嗯,若不是顾及自身名声,他都恨不得开怀大笑了。 可以说,楚靖做的很到位,一出场一开口,就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神思都给拉过来了。 楚靖双目一扫,自是对周围一切事物,俱都尽收眼底,遂淡淡道:“刘三爷怎么还不让你的弟子,给楚某上杯热茶啊?” 刘正风转头看了看那些被长剑顶住的弟子和亲人,很是为难,实在是能去上茶的弟子都被看住了。 用仆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楚靖上茶,刘正风自己都不放心。 楚靖岂能看不清楚状况,说这话只为“合理”动手而已。 顿时冷哼一声,眼中神光流转,丹田真气鼓荡,蓦然间手一扬,直抓托塔手丁勉。 这丁勉一直都在紧盯楚靖,见他眼中精光一闪,顿是内息急提,见楚靖朝自己方向挥手,自也想要先试一试手。 看这个不速之客到底有何能耐,再者先下手为强乃是取胜不二法门吗。 遂脚下一点,双掌挥舞,径朝楚靖飞扑而去,身法很是迅捷。 其位列嵩山二太保,能号称“托塔手”,那掌上功夫也是相当了得,在武林中也是威名显赫之辈,这一出手也是运掌如风,招快劲足。 可丁勉却不知楚靖虽看似只是一扬手,可这一掌力似穹庐,笼盖四野,实是沛然莫能与抗,那掌上的无形真力早已笼住了这方圆丈许之地。 丁勉便是纵身急跃,也决避不过楚靖这么一抓,除非是他最起码具有真气境的实力,能与楚靖硬碰硬的对掌拆解。 只是楚靖将掌力广放四周,又含力未收,才留着丁勉正面未布无形真气。 可丁勉一个内力境的人物,又有多少道行,岂能感知到,楚靖这无形有质的凌空真力已然弥横空中,因此仍是挥掌猛进。 说时迟、那时快,楚靖见其已离自己七八尺处,右掌五指微微一缩,无形真力猛的一加收拢。 丁勉忽感上下左右各有一股无形韧厚之力齐压而至,好似自身周围都被塞满了柔韧厚绵的物事。 这一刻仿若中了定身法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不由愕然心惊、骇然心绝。 楚靖一看丁勉那副衰样,一时玩心大起,施展左右互博之术,当下左手一计“空明拳”虚飘飘的送了出去,拳劲吹的丁勉左跨三步,右掌紧接着又是一掌拍出。 霎时间楚靖拳掌飞扬,掌力不时压倒拳劲,一时又是拳劲占了上风,楚靖就好似左手再跟右手打架,将丁勉裹在无形真气之中,当成了试招的工具。 而丁勉好似身陷狂风巨浪之中,又仿若大醉熏熏跌跌撞撞,只是随着楚靖的掌风拳劲左右来回转动,上下起伏,不时还要凌空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圈圈。 丁勉心下那是叫苦不迭,但此时已到了全然身不由己的境地,莫说全身而退,他就连挣扎、立定脚步都属奢望。 如今马入夹道,逼不得已,也只能内力急行运转,强压心中那股呕意,好让自己能够保持清醒。 今日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出什么怪声,作出有失颜面之事,他丁勉就是死了,都会成为天下人茶余酒后的谈资了。 第152章 太保做球,耀武扬威 丁勉如今虽说身不由己,可神思还未完全陷入混沌,他也不知这楚靖和他嵩山派有何深仇大恨,竟在天下群雄面前如此作为。 因为他知道楚靖如此作践自己,就是为了玩,玩他的人,更玩他的名,更深层次也是在玩嵩山派的颜面。 也只能心中怒骂,楚靖为人太过狠毒,杀人不过头点地,有此行为,枉自为人! 可这番话既不敢说,更没本事说出口,他早被楚靖这股无形劲力逼住了气,他要有本事说话,就有能耐脱出楚靖的掌力圈子。 所以一切都只能在心里先想想罢了。 而今任他丁勉在武林中名声斐然,也在楚靖的无形劲力笼罩下已然无法自持了。 也只能盼着楚靖早些玩够了,兴趣大跌,尽兴收手,或是自家为人精细的陆柏师弟,能尽快想出好办法将自己救将下来,别让他出了大丑就是侥天之幸了。 在这一刻,堂堂的嵩山二太保就仿佛一件皮球玩物,被楚靖凌空拍来玩去,还只能想着让对方少玩一会儿,也可说是及其悲哀了。 而能有幸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一众高手都看的心寒胆落,咂舌不已,不由均想:“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世间莫非真的有仙?……” “这是嵩山派行事太毒,遭了天谴?仙人下凡来惩治他们了?……” 饶是定逸、天门等人都曾见过楚靖数次出手,也没想到他竟具此等神功,只是端坐不动,就能将堂堂的托塔手凌空当球玩? 看来仪琳说他好似只是一扬手,就能凌空擒拿田伯光那必然也是一点不假了。 一些外围群雄却只能透过众人身边缝隙,还有人腾身纵高去看这幅场景,结果看到丁勉来回打转,一会飞身腾空,一会落地跌撞。 今日能来此地的群雄,无论名望高低,毕竟也都是过惯了刀头上舔血的日子,俱是血性汉子,当看到这幅诡异场景,也均是相顾失色,骇然无言。 他们不怕杀人,也不怕被人杀,江湖人江湖死的觉悟谁都有。 可楚靖这种颠覆认知的手段,就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栗栗危惧之感直在心田挥之不去。 那些离的太近之人,更是不约而同退开数丈,只留下楚靖一人在这场中将丁勉抛高压低。 楚靖拿嵩山二太保丁勉,只用了一瞬间,就耀武于群雄之前,扬威于众豪之中。 着实出足了风头,赚足了眼球。 楚靖玩了半晌,看丁勉都开始翻白眼了,遂右掌微微一缩,对方就被一股吸力裹挟,“唰”的一声,就直直摔在了他的脚下。 此时丁勉已然被连续迅猛的大圈子绕的双眼呆滞,人一躺下口腔中再也抑制不住,连声作呕。 楚靖可不想看他这幅丑态,右脚脚尖朝着对方肋下“章门穴”,就给来了一脚,嵩山二太保立时白眼一番,就晕了过去。 楚靖右脚顺势一抬,往他头上一踩,眼中精光闪闪,冷冷扫了那四太保陆柏一眼,在其右手多看了一瞬,重哼了一声。 从楚靖扬手,丁勉出掌,再到他被楚靖当球玩,踩在脚下。 实际用时也不是很长,也就盏茶功夫。 可一众高手都知道,若不是楚靖动了玩心,那真是须臾间就能拿了丁勉。 昨天那些见过楚靖神通的人,心里接受能力还强点,可那些第一次见到楚靖之人,皆是怦然心惊。 至于五岳剑派中人均是闭口不言,仿若正在坐禅,神游天外。 什么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六合门夏老拳师,川鄂三峡神女峰铁姥姥、东海海砂帮帮主了,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均是武林中大有名望之人,可是初次见到楚靖这等神通。 楚靖这一手直让这各大门派,三山五岳之人,无不骇然心绝,惊惶失色! 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当今之世谁人能敌? 那是丁勉啊! 嵩山派的二号人物,怎能如此不济? 如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谁敢相信这事? 天下竟有楚靖这等惊世骇俗的人物! 霎时间群雄仿如五更门外立朝马,皆是默默无言。 饶是陆柏、费彬都是武林中威名显赫之辈,今日更是带了数百嵩山弟子来到此间,可见了这一幕也是骇然惶恐,喉头鼓动,口水长流自咽。 适才陆柏一见楚靖出手,手中银光一闪扣住暗器,想要出手相助的,可谁知师兄倏忽间已然被控,在对方手里如同掌上玩物,那暗器如何还发的出去? 而此时更是庆幸不已,心想:“这人如此神通手段,我这暗器打出去,又能如何? 必是自取其辱,那时恐怕其脚下又要多出一人了。 楚靖那眼神早已表明一切,自己这番动作,人早已尽收眼底。” 念及此处,再看师兄丁勉那张大脸被楚靖用脚踩的严严实实,心中着实大为不忍。 不由寻思:“也幸亏是师兄晕过去了,就是不晕,若看到这幅情景,最差也是气急攻心,晕厥吐血的下场。” 这时那千丈松史登达,轻足收声凑了上来,在陆柏附耳道:“师叔,他就是楚靖!” 陆柏不用他说,早都对号入座了,试问天下间如此年轻,又能将师兄玩弄于鼓掌之中,除了昨夜大展神威的楚靖还能是何人? 若如楚靖这般人物,世上还能有第二人,他是一百个不信,遂只是微微颔首。 楚靖脚踩丁勉,冷冷扫了陆柏、费彬一眼,不知怎的看到这二人就来气,双眸杀意屡隐屡现,闪烁不定,却又强行忍住,默了半晌,才峻然道:“怎么?楚某想在这刘府喝口热茶,还得看你们脸色吗?” 陆柏费彬哪还不知,楚靖就是为刘正风出头来得,可如今能怎么办? 他们本来是奉掌门师兄之命,借着刘正风之事,好在天下群雄面前立立威,最主要就是在五岳派众人亮亮手段,好为下一步进行五岳并派提前趟趟路。 眼看华山派、泰山派都是明哲保身,这北岳恒山跳的最欢,心下早已决定,下一步就要收拾了这帮尼姑,南岳衡山更是不足一晒。 可说是今日来到这洗手大会的目的已成,只要再杀了刘正风全家,来个血腥收尾,此行就算是圆满了。 不料在这关键时刻,竟能半路杀出楚靖这号人物来。 且不说楚靖神功盖世,自己师兄弟几人,根本无法力敌。 单说二师兄就在人脚下踏着,人家脚下稍微一用力,“托塔手”恐怕就得成“脑浆迸”了。 楚靖这言外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陆柏自是明白,顿时一挥手,说道:“楚少侠要喝茶,我嵩山派岂敢有任何置喙!放人!” 嵩山派弟子闻声,立时收剑。 刘门弟子和刘正风的家眷,一得释放,全部快步站在了刘正风身后。 嗯…… 刘正风在楚靖身后站着呢。 不过一会就有人给楚靖上了热茶,他捧起茶杯轻泯了一口。 有人自不无恶意的想,早知道这人如此大意,就该想办法下点毒给他啊。 有这种想法的自然以嵩山派之人居多。 殊不知楚靖或许不是真正的百毒不侵,可一般毒药又岂能对他有所伤害。 如果有人敢这么做,哼…… 况且这是刘门弟子去准备的茶水,又怎会给楚靖下毒,脑子又不是有坑。 陆柏心下明白,楚靖武功之高,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望其项背的人物,今日刘正风是弄不了了。 可为了自家门派颜面,今日这事就是退,也得退个体面,遂拱手道:“楚少侠,刘师兄之事,我嵩山派并不是……” “看你跟个麻杆一样,好好立着就行!哪来的废话! 费彬,刚还说你呢,你取什么名不好,非取这名儿,楚某一想,冲你这名儿就应该诛九族的啊,直接判你死刑太便宜了!” 楚靖压根不想听陆柏鬼扯,无外乎又要扯什么正道魔道之类的言语,刚才他早都听够了。 人刘正风用江湖上最正式的金盆洗手仪式来退出江湖,可见决心之坚! 要知道这金盆洗手,对江湖中人甚是重要,刘正风倘若做了,就是以后遇上杀父仇人,他都不得主动出手报复! 更遑论江湖恩怨,否则必然为人所不齿,更是得罪了全天下的与会人员。 可嵩山派就说人家和魔教勾结,就能害了全天下的正道人士和普通百姓。 这些狗屁理论也就能用来骗骗人,这帮人在他眼里都是貉出一丘! 谁比谁强啊?真是马不知脸长。 自己出场,就是要在天下人物面前扯下他们这遮羞布。 什么正道魔道,本质上一个德行! 陆柏想说话,可楚靖哪有空听他的废话,自得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步骤来处理了。 费彬自己被楚靖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家师兄又被擒,今日不管是退还是打,嵩山派注定都会成为笑话,正感焦躁,一听楚靖又羞辱三师兄,还不放过他,从直接判死上升到诛九族了,欺侮人简直没够了。 顿时脸色铁青,迸怒交加,怒气难遏,心想:“欺人太甚,你就是跟老子名字干上了!老子一个名字怎么就该诛九族了? 老子就是死,也得问个清楚明白!” 遂内息流转,平复了下躁动的气血,强忍怒气,双手一抱拳,缓缓道:“楚少侠,你武功盖世,也不能端着一张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未知费某这名字怎么就该诛九族了?还望能不吝赐教一二!” 第153章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都是狗屁 群雄闻听楚靖还是那等胡言乱语,摆明就是羞辱费彬。 想着无论如何,费彬身为嵩山太保之一,武林中名头甚大,再者嵩山派今日里里外外也来了数百号人。 楚靖武功固然超凡脱俗,可若是不来一场大战,见个生死高低,费彬都对不起他这“大嵩阳手”的名头。 不料费彬竟还能舔着脸朝楚靖问出这番话来,群雄大多数都是铁骨铮铮的血性汉子,闻听此言,不禁愕然,紧接着嘘声四起,鄙夷之色跃然而出。 有人心想:“到了这步田地,你费彬还要能问出这话?莫非眼瞎耳聋了? 看不出来人就是在故意侮辱你吗? 适才在刘正风面前,什么斩草除根的,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可如今…… 嘿嘿,狗屁的大嵩阳手,还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技不如人不丢人,可遇上这事还能忍的住,哪还算个武林成名人物! 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费彬陆柏等人自然耳闻目睹到了这一幕,可他们的内心想法岂是这些寻常武林人物所能参透的,自直接未做理会。 楚靖闻听费彬这话后,却是也没看他,反而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才眉头一挑,缓缓道:“我有一言,请众位静听,且看楚某说的有无道理!” 遂真气流转,双眼精光爆射,扫了众人一圈,朗声道:“如今这大明王朝太祖得国之正,几千年来无人可出其右。 可为了让汉家天下重回我汉人之手,所牺牲的兵士那是何止万千,如今这蒙元残留也好,还是曾经的金国余孽也罢! 既未完全被灭,自然各个贼心不死,对我神州神器更是虎视眈眈,那需要谁来保家卫国? 无论是你有滔天伟略,还是盖世武功! 可最终还不得靠数以万计的兵士,来守土抵御外敌吗? 大家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楚靖见群雄还有人在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心下也是满意。 虽然他在顾左言他,可也想看看这帮人是不是都是只知一味好勇斗狠,这结果还算可以,不是所有人都不可救药了。 遂目射费彬,冷然道:“你这费彬,姓的不对,名更是大错而特错! 二者相合,就是十恶不赦诛九族的不赦之罪! 嘿嘿,你不用愤怒,是不是不明白? 别急,你家楚爷肯定会让你听个清楚明白!” 楚靖气运丹田,说话那是满场可闻,场上群雄有些直接开始出声发笑。 纵是有些胆小之人,也是腹内窃笑,表面却是板紧面孔,不敢放松一丝肌肉。 惟恐有“笑”之嫌疑,若有疏虞,便是惹恼了这霸道蛮横得嵩山拍,自家吃罪不起。 就听楚靖借着道:“费彬费兵吗,还没打,兵先费完了,谁来抵御外侮?是用你?还是他? 费彬你这人吗?以某观之,那是不带丝毫掩饰,赤裸裸地在诅咒大明王朝啊? 你是想让大伙回到过去蒙元时,那个划分等级,让汉人处于最底层的时代吗? 众位说说,就冲此人这名字是否该诛九族啊?” 楚靖这番话虽然群雄都知道,这就是在调侃、揶揄、羞辱费彬,找由头寻嵩山派的晦气,可这番话其中所蕴含的道理,入耳却是振聋发聩。 有人就开始心如走马,不由心想:“他们这帮武林中人,日日好勇斗狠,何尝关注过家国大事。 适才有朝廷中人宣读圣旨,封了刘正风一个参将之职,虽说今日与会群雄,都不是什么犯上作乱之辈。 但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对官府朝廷向来不瞧在眼中,所以众人心中都鄙夷刘正风为人。 可听楚靖如此一说,好似就变了味道,因为这番话显然就是,报不报效朝廷,也不应该就直接鄙夷啊。 百余年前蒙元当道时,汉人过的什么日子?如今汉人坐天下,最起码我们都不是下等人了。 武林中人鄙夷官府,是因为那些狗官,鱼肉乡里不干人事。 可大明王朝和蒙元王朝比,那岂不是好多了,看来有些想法确实是太过偏颇了。” 费彬听了,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只知道楚靖是纯粹变着法儿的故意羞辱他了。 什么姓的不对,名更是大错特错,合在一起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了。 搞得自己好似盼着蒙元外族人坐江山似的,蛋也不是这么扯的。 看来自己想要知道他是只针对自己,还是令有所图,这副心思却是白费了! 再不想强耐,想他费彬也是武林成名人物,今日可以被打死,却不能再对如此羞辱无动于衷了,跨出一步,戟指怒喝道:“阁下今日摆明是冲着费某来的吗? 什么费彬费兵,满口胡说八道,平白辱没了你这一身本事! 你仗着自己武功盖世,就能如此欺侮人吗? 再者我武林正道本就是为了维护武林正气,才应运而生。为了弘扬武林正气,正道死在魔教之手的热血好汉不计其数! 百年来我正道中人和魔教仇深似海,从来都是势不两立,天下群雄人所共知! 嘿嘿,你楚靖武功盖世又能如何? 费某还有一事不明,今日你到底是为刘正风出头还是专为魔教造势的? 嘿嘿,你武功再高,大伙儿一拥而上,你也未必就能把在场众人都杀了!” 费彬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尽显大仁大义,群雄登时耸动,脸上也没了丝毫笑意,俱在窃窃私语,显然对其所说言语大是赞同。 要知道魔教和白道中的人物势不两立,双方结仇已逾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 这场上千余人中,少说也有半数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遭戮,有的师长受害,一提到魔教,无不切齿痛恨。 群雄虽说对费彬这人的“怂”有所鄙视,可对其提到魔教时所说之话,那就大为赞同了。 楚靖也看着费彬在这侃侃而谈,却也没有打断,见其怒道了极点,心中更是舒畅。 寻思道:“今天要让你嵩山派三人在天下人面前受尽屈辱,就是死了也得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若是直接弄死你们这些畜生,岂不是太过便宜了。”。 楚靖清楚记得原小说轨迹中,嵩山派胜券在握后,丁勉以诡谲伎俩打伤仗义出手的定逸师太,陆柏指使门人杀了刘正风妻子儿子女儿弟子也就罢了。 却故意留一个最小的儿子,用各种手段恐吓、吓唬一个孩子,让子骂其父,说家人该死之类的话。 至于那费彬当着刘正风、曲洋的面,制住曲非烟,却不直接杀,想要用剑先戳瞎此女,让她受尽折磨再死。 这嵩山派的几人心性之恶毒,行为之卑劣简直令人发指,那真是比魔教更甚。 今日他楚靖也要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更毒,若不把这群禽兽从里到外都给玩崩了,不让其死的苦不堪言,那是他无能! 念及此处,楚靖听费彬说完,反而畅笑而起,双手“啪啪”鼓掌不歇,忽地掌声一停,笑道:“没想到你这废物还挺会说话? 呵呵,楚某就是冲着你来的! 你待如何? 况且什么魔道正道,你这五岳剑派所有人,除了恒山几位师太,其余人众在楚某眼里本就是一丘之貉! 怎么?尔等又能奈我何? 至于在场群豪,与楚某无冤无仇的,楚某又不是杀人狂魔,为何要与他们动手? 不过你这畜生到了而今这幅田地,还知道挑拨离间? 呵呵,也不是如同蠢猪一般哪,着实不错! 可楚某要杀你嵩山中人,灭你嵩山派可谓覆手之间,汝信否?” 楚靖这话可以说将五岳派除了恒山派,其余人尽皆骂了个遍。 最后一句“试试”更是峻然变脸,蕴含真气厉喝出声,这一声好似龙吟大泽,虎啸群林,又仿若晴天一记霹雷,在场千余人耳中俱是嗡嗡作响,心中更是“砰砰”直跳。 离楚靖最近的嵩山派众人,更觉一股无形气流扑面而来,陆柏费彬只觉耳鼓仿佛就要破了,全身气血翻涌,内力急行运转,退后几步。 耳听得“叮叮铛铛”作声不断,声音仿如金玉交碰之声,清脆动听,又夹杂着“啊哟哎呦”阵阵惨叫。 但见陆柏、费彬身后的嵩山二代弟子,足有数十人仰面跌倒,口中鲜血狂喷。 各人兵刃尽皆撒落一地,人又齐刷刷躺了一地,这等景象说不出的奇诡凄厉。 见者谁不胆战心惊,魂飞魄散? 陆柏早已心丧欲死,五内如焚,心念电转。 他们今日所带人手,尽皆是近十年来本派借以立足江湖、扬威武林的杰出弟子。 不说全派实力尽集于此,也是近半实力了,倘若与楚靖火拼一场,不说他们三师兄弟必然无幸。 就是这些弟子能活下来的,恐怕也是寥寥无几,以后门派还拿什么在江湖中立足? 是以几人虽被楚靖轮番羞辱,满腔忿然,积怒在心,也迟迟不敢发动攻势,可除此之外,又别无他策。 可楚靖又接二连三步步紧逼,先玩了二师兄,又逮住四师弟不放,他总不能劝自家师弟,甘受这奇耻大辱不发一言! 如今势成骑虎!如之奈何啊? 要知道楚靖只是一声断喝,就震的自己全身气血翻涌,弟子栽倒一片,若是当真动起手来,本派众人如何能敌? 莫说自己嵩山派一家了,纵是他们有本事说的,与会千余人都能和他们同仇敌忾,悍不畏死,一拥而上,又岂能奈何得了楚靖这等人物? 人家打累了,只需全身而退,他们如何阻拦的住,等人家缓好精力再来报仇,他们这些人又能一直聚在一起吗? 岂不是等死? 遇到这种高手,人只要不是抱着必死之心,任何时候想走,谁能留得住? 纵观这楚靖行事不讲规矩,又心思歹毒,显然不是那种能将自己置于险地的人物,遇到这种对头,这根本无解! 若是打蛇不死,人哪天打上自家山门报仇,左师兄又如何能敌的过? 退不了,打不过,该如何? 言念至此,而今的嵩山三太保,仙鹤手陆柏心潮起伏,好似怒潮汹涌,却不能为外人道,属实煎熬! 楚靖见场中众人被自己一记“吟龙啸”,震的俱是惊骇变色,无一例外! 只不过嵩山派众人离自己最近,自己又是对着嵩山派众人说话,这些人受到的震荡自然最大,那些弟子内力浅薄,自然是躺了一地了。 楚靖双眼精光爆闪,扫视众人一圈,神光到处,人人皆不敢直视,尽皆低头,遂叉手扶腰,接着道:“你们中或许有人觉得楚某仗技欺人,太过狂妄! 不错,而且这是楚某有意而为! 这嵩山派适才口口声声说什么正道魔道,楚某想问这是谁划分的? 魔教中固然有那些作恶多端的该死之辈,可正道中人难道都是好人?屠家灭门之事就做的少了? 前段时日福威镖局各地分局,被青城派杀的鸡犬不留,财物被抢,他们为掩盖事实,烧毁无数普通百姓居所,江湖之上广为流传,莫非尔等不知? 青城派所行所为也是正道做派? 余沧海还是所谓川西武林领袖,简直是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这时候你们这狗屁正道在哪里? 尔等不是说你们这五岳联盟就是为了维护武林正气吗? 刘正风和曲洋就能坑害正道中人,荼毒普通百姓?那青城派有没有坑害正道中人,有没有残害普通百姓? 你嵩山派为何不站出来铲奸除恶?不来完成你们的光荣使命? 嘿嘿,是不是因为余矮子答应捧左冷禅的臭脚,支持他当五岳派的总掌门啊? 这手合纵连横玩的还挺溜! 一个混江湖的还学人玩起兵法来了! 呵呵,是不是只要是自己好朋友,那不管他做了何等恶事,大家伙都可以装作看不见啊? 尔等这些所谓名门正派在楚某看来,简直是好不要脸! 这江湖上采花之事层出不穷,莫非都是那“万里独行”田伯光所为? 他真的可以一日万里?今天衡山犯案,明天就可以在开封、在长安犯案是吗? 这里面犯事的采花贼有没有你们五岳剑派中的弟子? 有没有什么少林贼秃,武当恶道这等名门弟子,假冒他人之名行此恶事? 楚某所言真伪,尔等自知! 再说你嵩山派适才抓住刘家满门老弱妇孺想做什么? 还大喊什么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试问此等手段,出于魔教楚某反不觉奇怪! 可你五岳派号称名门正派,呵呵,试问尔等处事与魔教行事有何分别? 区区一个狗屁五岳盟主搞得自己是个救世主,你们做的一切莫非都是对的? 殊不知就是因为你们这群毒瘤,武林中才仇杀不断! 还动不动说你们五岳联盟以求自保,魔教才不敢对付你们!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你嵩山在河南,华山在陕西,衡山在湖南,魔教要想覆灭你们,难道不能各个击破?” “那是因为魔教也要讲江湖规矩,要和我们武林正道决胜负,会郑重相约地点,不会直接搞偷袭!” 陆柏被楚靖怒斥半晌,早就有心想要反驳,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下总算抓住话把,能扳回一局了,自然急着抢了一句。 楚靖闻听陆柏此语,扫了对方一眼,勃然大笑:“哈哈……” 忽地笑容立敛,眼中神光爆射,双眉一轩,戟指厉喝道:“适才尔等口中的魔教中人都是十恶不赦,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包藏祸心、阴险毒辣之辈,好似魔教中人都是妖魔鬼怪。 如今又说他们与尔等争斗,也会讲江湖规矩! 简直是放你娘的屁! 魔教中人若是还讲江湖规矩,和你光明正大的比斗,这还符合阴险毒辣的说法吗? 你嵩山派一来刘府,二话不说,先拿刘府家眷威胁刘正风,还说什么,你不同意,我就先杀你儿子! 照你所说,这魔教行事岂不是比你们嵩山派讲究多了!” 说着霍然转头,看向泰山天门道长,厉声道:“你适才说什么只要刘正风杀了曲洋,别管他什么朋友不朋友,到时候所有英雄好汉都会说他是善恶分明的好汉子,都会对他翘大拇指,你们这些朋友,也都面上有光!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而不自知! 身为学武之人,身处武林,若都能对自己朋友连最基本的“义”字都不讲了,还有脸自居什么侠义道吗? 那夜以继日的勤练武功又有何用? 就是将来好做一个不义之人吗? 今日刘正风倘若可以为了活命,能去杀与他倾盖相交的曲洋,试问这等人以后你们能与他相交吗?你们还敢与他相交吗? 就不怕下一个被弄死的朋友就是你? 纵是当面翘了大拇指,心里恐怕都会鄙夷、提防对方!何谈做他朋友面上有光?” 话音一落,又神光直射华山掌门岳不群,大喝道:“还有你岳不群,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古人大义灭亲! 你怎么不说古人大义灭亲的最早出处,他是为国为民才做出这等令己痛心的选择? 你们和魔教之争算是为国为民吗? 如刘正风、曲洋他们这类人物,楚某人一掌就能震死七八个,他们有多大本事,就能坑害正道武林和普通百姓了? 简直就是危言耸听,信口雌黄! 适才你岳不群正义凛然的说什么魔教中人都是口蜜腹剑,心口不一,阴险毒辣的,投其所好之辈! 那你呢?你有没有心口不一?有没有想过投其所好,好达成不可告人之目的? 你号称“君子剑”,这名声积攒起来何等不易,几十年来人人都知你是真正的侠义中人,正人君子! 你前段时日有没有跟你徒弟女儿,一起去福州? 青城派残害无辜生灵时,你见没见到他们所为一切? 你为何不拔刀相助,见义勇为? 你女儿认为你没去福州,可是你去没去,瞒得过旁人,须瞒不过楚某! 你对林家动的什么念头,余沧海昨夜当着众多群雄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也心知肚明! 乌鸦落在猪身上,你不要看不到自己黑! 天天由着你们这帮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还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刘正风不管怎么说,也是你五岳中人,适才全家被擒,被如此威胁,除了定逸师太出来为刘正风打抱不平,出言解围,你这君子剑又在哪里? 以楚某看,什么正道,什么五岳联盟,通通都是狗屁!” 第154章 你能杀人,却改变不了所有人的认知 楚靖这一番话说的酣畅淋漓,又是意犹未尽。 可所言之内容,实属有些骇人听闻了,登时让群雄毛发耸然,实在是楚靖好似是将五岳派所有人骂了个体无完肤,狗血淋头! 有些与魔教有着深仇大恨之人很自然的也就听歪了,这话仿若就是说他们这些正道中人的亲朋好友就是该死一般,这岂能赞同? 若非忌于楚靖武功太过惊世骇俗,早都有人怒骂出声了。 尤其是华山派弟子早已满脸怨愤,尤以一人为最,若不是岳不群强行按住,此人必要开口怒斥了。 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本就性如烈火,闻听楚靖怒斥指责自己也就罢了,可对魔教的态度,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自是心内忿然,怒火陡升,只是看他适才话未讲完,也不好立时插口。 而今却是楚靖自己收声,自是满脸怒意,大踏步跃众而出,扬声道:“楚少侠,你这番话贫道不敢苟同! 魔教贼子,行事恶毒,本就没有好人。 只要是魔教中人或者与其有勾结,就应该不问是非,用剑与其说话! 须知若和魔教中人还要讲什么是非对错,那是对牛谈琴,也是自寻死路。 少侠武功卓绝,今日之后,势必名传天下,可莫要行差踏错,毁了自身啊!” 群雄来着甚重,自有消息灵通之人知晓天门道人的授业恩师当年命丧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他对魔教恨之入骨,而今对楚靖说出这番话,自是情理之中了。 楚靖音未落地,就已对周围境况尽收眼底,眼见对自己有怨愤之色的不乏其人,尤以五岳门人为最,也有绝大多数人,陷入了沉思,显然是在内心印证一些事情。 他闻听天门道长此言后,也只是微微一笑,淡然道:“呵呵,天门,这些话楚某既然敢放在这说,就没甚大不了的! 这天下间还没有楚某人担不起的事儿! 你也就无需为我操心了! 你若能听就听听,倘若实在觉得听不下去,那就划下道来,楚某都接着! 保管不会令你失望!” 话音一落,再不看天门道长一眼。 楚靖语意如此决绝,压根是不留丝毫余地,天门道人如何听不出来? 那言外之意就是你若不服,那就来上场赐教的意思。 登时怒不可遏,恩,或许也是有些挂不住面了,那三尺长须仿佛都要倒竖起来了。 却见定逸师太轻声道:“道兄……”说着眼神微微瞥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丁勉。 天门循光一瞅,立时会意,寻思:“对啊,定逸提醒的对啊。 楚靖明显是有意寻嵩山派晦气,贫道若对楚靖发难,不说是替嵩山派扛雷。 若是再被楚靖当着众人像玩丁勉那样,来上一出,我这泰山掌门哪还有脸活下去! 唉,技不如人哉,又能奈何兮?” 言念至此,内心的那股怒气顿时泄的无影无踪。遂谓然长叹一声,拂袖一挥,悻悻而退。 楚靖目光如电,射向华山人丛,见岳不群还在紧紧按住自家弟子,遂笑道:“岳掌门,你那弟子都快要目眦欲裂了,你还压着他。 让他说,楚某也想听听华山门徒有何高论!” 群雄闻听此话,目光纷纷投向华山派,霎时间华山派那真是万目齐嘱。 岳不群见此,饶是他内力不凡,养气功夫出神入化,也有几分尴尬,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松开了那只拿住自家弟子的手掌。 这人一离师父控制,一个箭步跳了出来,忿然道:“楚少侠,你刚才所言何意? 我师父为人光风霁月,雅量高致,江湖中人众所周知! “君子剑”的名声更不是自己封的,而是江湖朋友送的。 你武功之高固然天下罕见,可你能杀人,却改变不了所有人的认知! 他老人家说魔教中人都是心口不一,口蜜腹剑之辈,那就是没错。 我们正道中人与魔教中人仇深似海,遇到他们拔剑就杀,难道错了吗? 你出言毫无道理,也太过有失身份!” 不错,在这个当口敢对楚靖如此说话,出言直指其非的,除了令狐冲这等“胆大妄为”的无形浪子,岂会再有第二人。 令狐冲也听众师弟妹说楚靖昨夜毙杀木高峰,震慑天门道长、余沧海等人之事。 只恨自己昨夜贪杯,又不喜热闹,遂未跟去刘府,致使未能再见楚靖盖世神功,心下还甚是遗憾。 不料今日还能在刘府见识到,楚靖出手玩弄嵩山派大高手丁勉,这可比当初在回雁楼收拾田伯光还要震撼的多,真是让人心向往之。 可纵然再佩服楚靖武功,一听他言语之中对师父大为不敬,就差明说是伪君子了。想起师父师娘十几年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如同亲生父母,平日更对自己谆谆教诲,盼望自己成才,对自己实有天高地厚之恩。 而今又岂能坐视师父受辱而不顾? 登时将楚靖什么相救之恩、前因后果,尽皆抛诸脑后,就算被他一掌打死,话也要说! 不料却被自己师父施展神功紧紧按住,脱不出手,更说不出话来。 如今一得师父放手,立时跳了出来,就这一番话将那股怨愤之情体现的淋漓尽致。 令狐冲脱口而出说到一半时,脑海中也曾闪现出楚靖喜怒无常,谈笑杀人的场景。 若非见是楚靖让师父松开自己,这番话还是否有胆说完,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了! 楚靖闻听此话并未打断,更是神态自若,只是看着他侃侃而谈,可心下只觉别扭:“他妈的,老子出手救了你,让你未曾受重伤,这次能参与这金盆洗手大会,你可倒好,反而说出这番话来。 原小说轨迹中你和魔教中人,旁门左道之士那是玩嗨了,连魔教妖女你都给拿下了,而今却来指责起我来了。” 不过楚靖心念电转,也只一瞬就都明白了,这是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 他救了令狐冲,没让其和曲洋相交,其也没亲眼所见费彬等人的狠毒,和刘正风等人的凄惨等等巨变,思想自然没有大转变,这就改变了其原本小说中的人生轨迹。 而今能为了自家师父说出这番话来,自也在情理之中了。 不由心下暗叹:“蝴蝶效应,果然可怕至极,自己只是随意一出手,就能改了他的人生轨迹啊!了不得!” 遂也并未动怒,反而拍了拍手,哈哈一笑道:“岳掌门收的好徒儿啊!” “哪里哪里……小徒行为有些孟浪了,还望楚少侠原谅则个!” 岳不群连忙正襟,抱扇拱手还礼道。 楚靖摆手道:“唉?岳掌门你不用如此,楚某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放眼望之,此时敢对楚某如此说话的后辈弟子,遍观众人,岳掌门你可能找出第二人来?着实胆识不凡!” 说着神光一转,看向令狐冲道:“令狐冲,你护师心切,此节楚某深知,所以也不与你计较。可我有一言,你且听之!” 令狐冲看到楚靖没有恼羞成怒,也是庆幸不已。 适才楚靖怒斥少林武当和五岳剑派等天下名门正派。 众人皆不敢斥其非,那是何等威势,此时思之真是凛然生威。 心道:“人家这等盖世武功,对自己有相救之恩,再者自己出言不逊,人家也未曾见怪,当真胸襟似海!难怪他如今年轻,就能练成一身超凡绝俗的本事!” 言念及此,他再狂放不羁,也知道轻重,遂拱手道:“楚少侠有何教诲,令狐冲洗耳恭听!” 楚靖摆了摆手,正色道:“说是教诲言重了。 只是你身为华山派大弟子,按理说以后就是执掌华山门户的不二人选。 那你可知你华山派的处境? 你真以为这华山派,靠你师父师娘就能撑的起来? 今日嵩山派何等嚣张,手拿一面旗子就要干涉南岳衡山派之事。 你可曾想过今日若没有楚某,刘正风满门老小会是什么下场? 适才这位大嵩阳手说的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你觉得他是在虚言恫吓,还是再开玩笑?” 令狐冲抬眼瞧了瞧陆柏、费彬二人,见他们都是一脸怨忿,那目光好似要吃了楚靖,沉吟道:“这……这……陆师叔、费师叔都是嵩山派中数一数二的英雄好汉,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更是侠义道的卓绝人物。 他们刚才不过是胡乱说几句吓吓刘师叔,又哪能当真做出这等事来!” 令狐冲虽然心下也有些游移不决,可还是按照以往认知说出了这番话。 不过也别说他了,就是场中有好多人也都觉得,费彬等人说什么斩草除根就是为了吓唬刘正风的,这等毒辣手段岂能出于侠义道之手。 当然如岳不群这类人物自是心知肚明,他虽是看似一直都在闭目养神,可自嵩山派进府,心神从始至终都在观察对方,陆柏费彬等人眼中的那缕寒光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他却是看的清楚明白。 他们说是斩草除根,必然不是假话。 不禁暗叹:“可怜自己这大弟子阅历太浅,为人也太实诚了,这次回山后,看来得多跟他讲讲这人心险恶了,不然哪天就得遭人算计啊!” 楚靖听了令狐冲这番回答,也只是朗然一笑。他知道这种事儿,如令狐冲这般自我主义者,没亲眼看见,又岂会相信? 其能这样说,也是不出己之所料。 遂点头道:“好,先不说他们是不是准备真的对刘正风斩草除根,可嵩山派干涉衡山派内务总是实情? 试问嵩山派敢如此对待衡山派,那敢不敢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北岳恒山,泰山派和你华山派呢? 刘正风金盆洗手,早已提前通知嵩山派,况且嵩山派也早知道他与曲洋交好! 那为何要偏偏挑取这样一个日子,来对刘正风发难? 这其中用意之险恶你又可曾明白?” 楚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余光一扫五岳派中人,见其都有种凝思之感,又接着道:“你平日孟浪无形,觉得自己追求的是洒脱,是性情中人,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或许还认为无论与谁相交都属私交,无关大局,对门派也没有什么影响。 呵呵,我且问你,不管什么原因,你与田伯光称兄道弟,嵩山派能不能举着那面破旗,高喊维护武林正气的口号,以你结交匪类的不当行为,对身为五岳同盟之一的华山派发难? 以嵩山之强盛,你华山派如何抵挡? 是靠你?还是你师父师娘? 楚某适才说你师父两句,你就义愤填膺,目眦欲裂了,可若有朝一日嵩山派上了华山你当如何? 是靠你手里的剑护你华山吗? 可你如今的实力能做到吗? 你如果护不住,你的其他师弟师妹且先不说,你最敬爱的师父师娘,和最喜爱的小师妹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须知同样的话、同样的事,可要看谁说,看谁做! 今日我楚靖若如你一般本事,能在这侃侃而谈,凭什么对一些武林高手不屑一顾? 你是觉得在场众位群豪脾气好吗? 他们岂能容我一个无名之辈,活着站在这里耀武扬威。 嘿嘿,这刘家大院恐怕就是楚某葬身之地!” 楚靖说到这里,顿时就有人哄笑起来,一时间彩声雷动。 楚靖也有些不明所以,殊不知他的自我调侃,也让一些群豪觉得楚靖这人虽然狂傲无比,可这话一说出来,显然其人那是啥都门清,典型的性情中人,让人觉得很是接地气,遂不由自主哄笑喝彩。 楚靖等笑声少歇,双手抱拳拱了拱手,接着对令狐冲道:“楚某对你说这些,是看你这人归根结底,那副侠义心肠值得赞许,也不想你以后悔恨终身。 而今好好一座江湖早都被某些野心家玩的变了味道,真正有侠义之心的人太少了,楚某就想着能点醒一个算一个。 就是想告诉你,你若当真在意你的师父师娘和师门,做事之前就得替他们想一下,不要给人递刀子。 这远比你在我面前,言语维护你师父来的更重要! 楚某再告诉你一个道理,如今的你还没有可以随心所欲、肆意行事的资格!” 楚靖这番话说的好似连珠炮似的,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可其中所蕴道理,却是振聋发聩,也让人细思极恐,手脚发凉。 听到楚靖这番言论的何止华山派众人,群雄都已然神思急转,两相印证。 尤其是五岳剑派的人,均想:“是啊,刘正风金盆洗手,归根结底也是衡山派自家内务,可嵩山派以五岳盟主的身份既能如此对待刘正风,那对自家呢? 是不是也能找着一个理由,就可以干涉自家门派事务,更甚者也能对自家门派发难了? 野心家……野心家? 是谁?难道是嵩山派左冷禅? 他们为何专门挑群雄云集的日子,岂不是要拿刘正风来在群雄面前立威,为的就是试探我等反应,也是对我等的震慑! 那要杀刘正风全家恐怕不是作假! 若是要立威,岂能无祭品?” 一念至此,无论是天门道长,还是定逸师太等五岳门人俱是眼露厉色,紧紧盯住嵩山派众人。 在这以前他们还想着大家都是五岳同盟,楚靖依仗武功欺辱嵩山派,武林中人学艺不精,做了手下败将,这事也是正常不过。 只要不杀人,大家伙袖手旁观,让嵩山派这些横行霸道之人,尝尝苦头也就是了。 可此刻一经楚靖提醒,想通关键之处,一想到嵩山派的这等险恶心思,直是气炸胸肺,均觉都是活该,今日就是被人打死在这,也是咎由自取,更是大快人心。 “君子剑”岳不群感触最深,不由心念电转,他执掌华山门户以来,始终如履薄冰。 华山派因剑气之争没落到了极点,如今全靠他和师妹两人支撑。 可嵩山派如日中天,左冷禅武功极高,号称正道三大高手之一,几乎与少林方证,武当冲虚齐名江湖,威望之隆自不必说。 纵然只是他的同门师弟“十三太保”已然威震江湖,华山派又如何能比? 每每思之,就让人心生绝望,他生怕行差踏错,被嵩山派找借口吞并,为此明知劳德诺是嵩山派的奸细,他都隐忍不发。 原想着自己武学成就有限,看能不能培养出一个好弟子来。 可自己这大弟子,培育了他十几年,根本不争气。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学的嗜酒如命,还口口声声讲究什么洒脱不羁!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斤两,又是屡教不改,我行我素。 自己对其教诲再多,他嘴上认错,心里一直不以为然,总认为自己没错。 可他从来不明白,你错没错,没有实力,自己说了能算吗? 而且如今的局势越来越诡异,他早已觉察到了门派危机。 他的确知道青城派,要对福威镖局动手之事后,对那辟邪剑法,心里有了些许谋划。 他知道这么做非君子所为! 可有什么办法,若不这么做,华山派就是嵩山派案板上的肉。 门派的兴亡存续,就取决于人家什么时候需要炖了。 谁知这一切都被楚靖破坏掉了,适才听其所言,自己这番心思和所作所为,也是都落在他的眼中了,简直细思极恐。 此人莫非真是神人临凡了? 楚靖看众人神态俨然,对嵩山派怒目而视,心下更是满意,先将嵩山派的伪装和歹毒心思大白于天下,才是重中之重! 若是只凭什么“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直接杀了嵩山派的人,那是二逼行为,为自己全天下树敌,又如何一年内完成任务! 毕竟刘正风一家被自己救了,五岳中人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到嵩山派的歹毒心思,那这五岳联盟天下人众所周知,天门这些人不说别的,就为了自身颜面,也不能袖手旁观, 难道自己再和五岳派的所有人大战一场,杀个血流成河? 那自己顶着一个魔头身份,还想一年改变武林格局?呵呵…… 楚靖想到这里,目光一转,对岳不群语重心长道:“岳掌门,你这名声全是你一件事一件事做出来的,要知道积累起来有多不容易,你自己深知。 现如今还未陷的太深,大错也未铸成,一切都还来得及! 楚某今日所言,希望你能明白,莫让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切再懊悔不已。 须知有些东西,未必就真的那么让人值得上心。 有宁女侠这样的妻子和冰雪伶俐的女儿,只要能永远守着她们平安度日,难道不好吗?” 第160章 不让路,那就打出一条路 这女子如此说话,显然是这些江湖人说武当派弟子被田伯光扒光衣服之事,她的看法与几人大有不同。 楚靖自也循声看去,也想要瞧瞧这女子是何人?好似对自己还挺推崇! 只见东南角桌边坐着一女子,其一身紫青色衣裙,身形很是苗条。 因其相背,未能见其长相,可那一头长发如同黑缎一般,映的那脖颈侧面更似雪白如霜了,再者冲那一口脆音,也必然是个妙龄女子了。 桌上还放着一把好似短剑,又似峨嵋刺的古怪兵刃,和一顶黑色斗笠。 他只扫了一眼,略一思忖,只觉没有印像,也就继续低头喝酒吃肉了。 可那些说话的汉子听了女子这等言语,自不会装聋作哑。 因这女子这话声音很亮,压根没有掩饰,全店可闻。 在这帮江湖人眼里,大家出来混,混的就是一个名声,直接说什么见识浅薄,孤陋寡闻,这就有些人身攻击了。 在他们心里,大爷们走南闯北的,也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吗,被人如此抢白怒怼,又岂能甘休? 更别说还是一年轻女子了。 一名身穿黑色短打的汉子,霍然站起身来,或许是看那女子身形婀娜,曲线苗条,右手一摸下巴,荡笑道:“小娘皮,咱们哥几个可都听说了,那楚靖可是一个老怪物,只不过是看起来年轻罢了,实则早已年逾七旬。 至于田伯光,你这么信他的话,莫非你与他还有交……” “嗖”的一声轻响,夹杂着“啊”的一声惨叫,这汉子话未说完,就已然随声而倒,顿时仰面栽倒在地。 众人定睛一看,他喉咙上插着一根银针。 他们那点微末本事,自没看清这银针是怎么射过来的。 可楚靖何等修为,余光一瞥,早都尽收眼底了。 这枚银针就是那女子素手一摆,疾射而出的,看这手法甚为快捷巧妙。 他闻听那汉子所说之话后,心下也大为不爽,老子啥时候就成老怪物了? 正自不忿,蓦然间又想起,他和青青初识之时,他好似也是这幅姿态,结果青青拔剑就砍自己,若非自己身负神功,恐怕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此时思之,恍如隔世,也不知她们如今过的好不好,楚靖想到这里,思绪也有了些许低沉。 再次扫了那毙命之人,心想:“此人之下场,就是告诫男人,若是没本事,嘴上还不把门,那真是说不定吃顿饭的功夫,就会被人弄死啊!” 这一见自家人竟然被杀了,有三人几乎同时拍桌而起。 只见一人手持一条熟铜棍,长得五大三粗,络腮胡子,一看就是臂力过人,外家功夫不弱。 一人手拿一把打穴撅,五短身材,年纪也在三十左右。 一人手提长剑,面色白净,身材瘦削,看着略微比其他二人年轻些。 手提长剑之人,冷声说道:“这位姑娘,出手未免狠辣了些!” 那女子轻声一笑,这银铃般的笑声本是曼妙动听,可观其手段,再听到众人耳朵里,均觉有些心慌之感。 其笑声陡停,娇喝道:“都滚! 这人嘴上不干不净,实属该死。 你们也都是一丘之貉,只是本姑娘今天不想再杀人。 再敢聒噪,一个也别想走!” 这话一出,楚靖就觉得这女子性子比青青、楚沁她们还要霸道几分。 适才那人典型找死,说一女子和田伯光有交,不用听完,楚靖都知道必然是交情之类的词汇了。 本事本就不济,还敢对女人说这话,死的自是一点不冤。 不过心下也觉,这女子或许是真有饶人之心,可如此说话,没给人留个台阶下啊。 要知道江湖人出来闯荡,最重要的就是可以被打死,绝对不能被吓死,此情此景,弄不好全武行就得上演了。 这几人也都是熟识,虽见这女子暗器功夫不弱,可口气如此之大。 他们今日若是就这么走了,以后就待在家里也别出门了,丢不起那人。 这年轻男子道:“这位姑娘,还没请教阁下的万……” “滚!问我来历,凭你们也配! 本和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想告诉你们一句。 如今整个江湖都在传扬楚靖的那句话。 正道中人没有该杀之人吗? 魔教中人就该拔剑就杀吗? 在他眼里这是大放狗…… 反正你们刚才说什么田伯光诬陷武当派,也是放…… 自己孤陋寡闻就去江湖多听听,别拿你那本旧黄历还出来闯荡了!” 这女子说话很是不客气。 楚靖知道这下必然要开打了,适才这人想盘盘道,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若是这女子随便应付几句,这些人或许会来一句久仰久仰,选择战略性撤退。 可如今…… 呵呵,非得来上演一出江湖人一言不合,拔刀就干的戏码了。 一念至此,也是微微一笑,这女子的行事做派,若是青儿见了,必然大起知己之意,单只这番举动,两人简直就是一路人。 这几人听了女子这话,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同时怒喝一声,各自抄起手中兵刃,大步迈开,就朝这女子扑了过去。 这女子听声辨位,人未站起,更未转身,只是抓起手中兵刃,“铮”的一声响,兵刃甫一出鞘,身子略一后仰,手臂疾挥,只见银光闪烁。 “铛啷啷”几声响,这几人手中兵刃已然落了地,又是“砰砰啪啪啪”几声,这几人顿时跌出寻丈开外,几人右手腕已然血如泉涌。 楚靖看的清楚,这女子剑法甚快,招式凌厉,几剑就将这几人右手腕筋给挑了。 又左掌拍击将几人震了出去,剑法快捷疾劲,出掌干净利落,从始至终屁股都没挪开椅子。 这手功夫在年轻人中相当不错了,比之自己几位妻子也不遑多让了。 要知道她们可都是修炼了自己的神功大法一年有余,此女子能有此修为着实不凡。 这几人还算是条汉子,手筋被挑,均是面色煞白,额头冷汗如豆,挣扎起身,却都忍住不发出一点呻吟之声。 这年轻人疼的脸上都抽搐了,兀自强忍疼痛,稳稳道:“姑娘武功高强,我等不是对手,出手也是自取其辱,可还是要请教尊驾的万儿。 我等兄弟今天栽了,可若是不知究竟栽在何人手下!就是死,那也是死不瞑目!” 楚靖见了这幅做派,心想他们再不济,只冲这份刚强,还算有几分可取之处。 他适才如果要出手,自能救下几人,可自不会那么做。 这几人先是口不择言,后又率先动手,自己不敌,被打成什么样都是咎由自取,这就是江湖。 总不能习武之人随意动手,打不过人,又不付出点代价,这怎么行? 那还不乱套了? 总要让有些人踢在铁板上,后来人才能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若是依仗武功恃强凌弱,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人教你做人。 所以楚靖明知此女一旦出手,必是辣手,也未多事。 如今见这几人很是硬气,倒也有了几分欣赏之意。 这女子听了男子此话,微微颔首,沉声说道:“你这人还有点意思,本姑娘的名字却是不好说了,倒也不是怕了你们! 好了……你们都走!” 这几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再不发一言,抬起那具尸体就出了酒楼。 此时被这几人一番打闹,酒楼倒显得落针可闻了。 顷刻间,这女子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已然戴起斗笠向店门口走去。 楚靖见她身材很是高挑,走动间很有些婀娜多姿的味道,从脖颈处和其手上来看,肤色都很是白皙。 额…… 他可不是故意看的,实是他内功修为愈加醇厚,论境界可谓此世之巅! 目光太过锐利,只要打眼一扫,这些细节自然而然就印入眼帘了。 就在这时,酒楼门口刚好也并肩走进两名年轻人,身着华服,身后跟了几个身形彪悍健壮的汉子。 女子要外出,这两男子要进来,双方正好迎上打了个照面。 可双方都不曾有任何礼让,这女子径直而出,这两男子自然也不曾退让,步伐未收,眼看就要撞上了。 “呼”的一声,这女子右掌探出,已然揪住面前男子胸口,手臂一挥,掌心内力一吐,这男子登时就撞在了另一人身上,两人一齐斜刺里直摔了出去。 楚靖将这女子的手法看的清楚,这女子一探手就拿住了对方胸口“璇玑穴”,对方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出手之快,认穴之准,劲力之足,在她这个年龄段,真是少见。 他只一扫那两年轻人的身形步伐,就知道两人俱是身怀武功之辈,和那女子年纪应该都差不多,可武功差距却是天壤之别了。 这几名随从还没反应过来,这女子踏出一步,单掌轻挥,掌影飘动,“啪啪啪”几声响,几人也被震的齐齐跌了出去。 楚靖也看出这女子显然也没出重手,几人都没受什么内伤,皮肉之痛自是免不了的了。 不让路,让我没路走,那就直接动手,几招打出一条路。 嗯,好生霸道! 楚靖对这女子着实有了几分兴趣。 没办法,青青、楚沁都是如此风格吗,自然有些爱屋及乌了。 眼看这女子迈步欲走,那躺在地上的男子怒声道:“你这婆娘好生蛮横,可敢留下姓名?我王家驹学艺不精,可金刀门却不是好惹的,这个场子我们得找回来!” 第161章 君子报仇 十年未晚 此时酒楼中虽说出了人命,可变生肘腋,所以楼中还有很多人根本未曾离开。 无论是什么来路的人,俱都存了一份看热闹的心。 不料这两个被一女子举手就打翻的废物,居然还是金刀门的,这来头可着实不小,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楚靖闻言暗道:“这不就是林平之外公家的人吗。 他外公号称可是金刀无敌呢!” 他对这外号那是相当嗤之以鼻,一个连给自己女儿女婿仇都报不了的“金刀无敌”?他也配? 这女子本没想着出重手,只是因为这几人故意不愿让路,径往她一个女子身上撞,存的什么心思,她自是心知肚明。 若非这里是她隐居之地所在,不愿多生事端,这才略施小惩。 不曾想这废物还不依不饶了,竟敢跟她叫号放对,登时冷哼一声,叱道:“金刀门很了不起吗? 王元霸也就在这洛阳地头混了两天,还真以为自己这金刀天下无敌了? 简直是老不知羞! 若非是那楚靖在衡山城救了他的女儿女婿。 哼,莫非他还敢去找青城派的麻烦? 他纵是本人在此,本姑娘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遑论你这废物,再敢口出狂言,今日就是尔等死期!” 这女子声音清脆悦耳,如莺鸣蜿转般动听,可店内众人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洛阳本地食客,一听此话,登时只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俱是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实是这金刀门在这洛阳附近家大业大,与一些武林世家还有联姻,实力非同一般。 心下均想:“她敢如此编排王元霸,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仗了谁的势?” 店中也有几人登时庆幸不已,他们那会看这女子蛮横霸道,本还想着来一把行侠仗义呢。 谁知人家连这洛阳城的地头蛇,金刀门都不瞧在眼里,这几句话,显然不是说说而已,必是经常杀人才有如此杀气。 适才没有贸然行侠仗义,当真英明无比啊。 楚靖对这女子也起了几分兴趣,心想她到底是谁呢? 也不知其长相,要是长得漂亮,人还好能猜猜看,可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不敢猜了,谁知道那斗笠下罩着一张什么脸。 这女子话音一落,微微一瞥,见那王家驹头颅低垂,再也不敢应声,轻哼一声,抬腿就出了店门。 楚靖掏出银子放在桌上,立时也跟了上去。 他得看看这女子是何人? 这女子在前走的极快,轻功很是不俗。 可她轻功再好,终归内功欠佳,对楚靖蹑至身后,自是茫然不觉,又哪知有人衔尾而来。 这女子走过几条小街,约莫走了数里,就到了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随风摇荡。 楚靖见了这幅情景,只觉好生熟悉,见这女子进了绿竹丛中。 他可没想着从丛中过,自是足下一点,身形一拔,直冲而上,从绿竹丛顶上横飘而过。 只见竹林内围中左二右三,有五间小房,均是以粗竹子搭建而成。 这时屋内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姑姑,你回来了?” 这女子应道:“嗯!竹翁,你别老叫我姑姑了,我们各论各的就好了嘛!” “姑姑,老朽确是你的师侄辈啊,武林中人又岂能以年齿论长幼啊!” “好好好,随你叫,你跟我进屋来,说说打探来的消息。” 女子语气含有几分无奈的意思,说着已然进了屋舍。 楚靖到了此时哪还不知,这女子定然是那日月神教圣姑,任大小姐了。 暗忖:“消息?魔教的消息渠道很厉害,听听或许对自己也有用。” 遂脚下一点竹梢,身形如星丸弹射般,斜掠而至,迅疾无伦,已到了任盈盈所进屋舍偏窗下,伸眼一看。 这屋舍内布置很是雅致,那女子也已然揭下了斗笠,一副人间美景赫然入目。 见其长相秀丽绝伦,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黑白相间,清澈透亮,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年纪。 这时屋内进来一老翁,身子略显佝偻,手脚宽大,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精神却很是矍烁,显然内功颇有根底。 任盈盈柔声道:“竹翁,你确定了吗? 那楚靖真的很是年轻?武功真的如世人所传那样神奇?” 绿竹翁点了点头,正色道:“姑姑,我已从好几位亲身参加过刘正风洗手大会的人,那里打听过了,此人在衡山城立毙费彬,木高峰,举手投足间就制住丁勉、陆柏。 此事见者众多,应当不会有假。 可以说此人武功之高,比起世人所传,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任盈盈神色一怔,喃喃道:“天下之大,果真是卧虎藏龙,谁能想到世间还有如此人物啊。” 绿竹翁沉吟道:“江湖上传言颇多,有说楚靖至少年逾六旬,只是在深山苦练武功,驻颜有术,此时就是功成出山,想要扬威立万! 否则为何从未听过此人名声,什么说这人只有二十几岁的都是在以讹传讹。” 任盈盈轻笑一声,撇撇嘴道:“呵,世人皆是喜欢为自己无能找借口,不如人就不如人呗! 人本就生来不同,他二十岁也好,六十岁也罢,这些重要吗? 世上六十岁的人还少吗? 都能如楚靖一般吗? 这些江湖妄人成天就是哗众取宠,我们只需知此人武功盖世就够了! 听其所言,只要他不对我等旁门之人拔剑就杀,就可以了,其他都不重要了!” “是,还是姑姑聪慧,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确实没有意义,又不是和他结亲……” “好了,竹翁你先去,有向叔叔的消息随时报我!”任盈盈脸上不由一红道。 “是,姑姑!小侄先告退了!” 绿竹翁知道自己一时说秃噜嘴了,让自家这小姑姑害羞了,忙忙离屋闭门退了出去。 楚靖想着原小说此女是令狐冲到了洛阳,才第一次出场,也是二人第一次见面。 怎么如今…… 也是,只衡山城一事,左冷禅这会肯定没心思对付华山派了。 令狐冲和田伯光惺惺相惜的戏码被自己搅了,岳不群也没收林平之为弟子,华山派又怎么可能到这来。 或许令狐冲还和他的小师妹卿卿我我呢,研究“冲灵剑法”呢。 自己只是一拨手,就能引起滔天巨变啊,笑傲小说中阴谋本就是一环扣一环哪! 这下直让自己的某些先知优势也荡然无存了? 管他呢,他也没想着按照常理出牌,有没有先知不重要,知道要收拾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也就够了! 可任盈盈又为何打听自己? 莫非是怕自己对付魔教?恐怕也不尽然! 看来自己这一通乱搞,引起变数太多了。 自己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些情节,所有事都变的面目全非了。 也罢,自己做事哪能事事顾及。 任大小姐,要是真的坏了你的姻缘,也是对不住了。 念及此处,刚要起身欲走,却见这任盈盈走开几步,打开柜门,竟直接换起了衣服,暗道:“也不遮挡一下,太随便了。” 殊不知这是人家屋子,人家在自己屋里换衣服,还要怎么遮挡。 楚靖想着就要离开,却一扫那绿竹翁出了屋舍后,竟就坐在院里编织起了竹制品,所在方位刚好面朝自己,还偏偏堵住自己出路。 再一扫周围,都是竹林,上方也是竹梢缠绕盖顶,若想不被人发现,这会委实有些不好走了。 这一思索,就见任盈盈早都脱下了外衫,此时刚解下里衣,顿时波涛汹涌,跌宕起伏,此种详情简直不可描述。 楚靖蓦然看到这一幕,登时大感窘迫。 想他楚靖盖世无敌,何时遇见过这事! 虽说是无心之举,可眼睛毕竟看到了不该看的,非礼勿视顿时被自己忘的一干二净了,实属大大不该。 可任大小姐,你脱了就快穿嘛,还一抖一抖新里衣,晃的他两眼直犯晕。 楚靖顿时气血上涌,属实不敢再看,头一偏,或许是因心浮气躁,下意识的右手就捏裂了一根细竹。 只听“咔嚓”一声微响,这一声若是常人自然不会听觉,就是听见,至多不过认为是风吹竹梢之声。 可任盈盈武功相当不弱,落在她耳中,这轻微的一响与风吹竹梢之别不下于春雷之与蚊声,顿知有异。 娇喝一声“什么人?”抓起衣衫就将自己裹了起来。 楚靖登时心中发慌,就想夺路而走。 且不说任盈盈一声大喝,绿竹翁也已听到那声竹子异响,手持一把篾刀已然扑了过来。 别看老头年龄挺大,身手可是一点不慢,刀挟劲风,来势甚急,“唰”的一声,篾刀已然劈至楚靖胸前一尺处。 楚靖自觉理亏,岂能出重手伤人,左掌迅疾探出,顺势一翻,已然拿住了绿竹翁右腕。 绿竹翁登时只觉右腕犹如被钢圈套住,全身酸软,气力尽消,篾刀已然脱手。 而任盈盈速度更是不慢,已然奔出屋子,见屋外竟是一年轻男子,心下更是恼怒万分,羞愤欲狂,厉喝道:“小贼敢尔!” 身形一晃,手持一柄雪亮的短剑,直朝楚靖当胸直刺,快捷绝伦,势如疯虎,招狠劲急。 这架势,明显想要将这小贼转瞬间就给料理了。 自来剑走轻灵,讲究偏锋侧进,不能如使单刀那般硬砍猛劈。 楚靖见她这一刺,全然是那不要命的招数了,也不知是全没将他看在眼里,还是昏了头了,招数甚为浮嚣。 此时她空门大开,若是当真对敌,乃是武学大忌,必为人所乘。 再看她杏眼生煞,俏脸含霜,显然此女已然怒火攻心,只欲杀己而后快了。 楚靖瞬间明白缘由为何,心下有愧,也并不还招,一待她剑刺到,身子蓦然一移,短剑便走了空。 任盈盈自是迅疾变招,招招式式都是不顾自身只求杀敌,那类玉石俱焚的毒招。 楚靖一手提着绿竹翁,一面在这方寸之间移身换位,躲避对方。 他这手北斗步,是从天罡北斗阵及九阴真经中“北斗大法”融合而出,可谓神乎其神,不通之人看其步法,好似零乱无章。 一经楚靖施展,实有神鬼莫测之变化。 所谓“迎之不见其首,衔之不见其尾。”用来形容这套北斗步法实是恰当之至。 任盈盈又有多大本事,自然只有徒呼奈何的份了。 顷刻间,任盈盈心神慢慢有所凝定,见自家师侄明显也是被“小贼”制住,如同稚童被拎在手里,自己竭尽平生之力,连出十余剑,竟连对方影子都摸不着。 霎时间心冷欲死,暗道:“罢了罢了,这小贼我是打不过了,他如此逗弄我,明显是想戏耍够了再炮制我了。 本小姐却是不能活着被这小贼凌辱了,此仇只能待来世再报。” 右腕一回,短剑疾刺自己胸口。 楚靖大叫道:“不可。”右臂陡然探出,抓住其右手腕,小指轻拂,将她短剑拂落,顺手一捞,将短剑抓在手里。 任盈盈登时目眦欲裂,眼中直欲喷出火来,怒斥道:“贼子,你羞辱我还不够吗?还待怎地?”声音颤抖,几不成声。 她两颊青白之色相互交织,满眼噙泪,若非强自忍住,早已如断线珍珠落将下来。 楚靖心中颇为不忍,他知道武林中人本就最重颜面,常常因为一句话,一个眼色不对,都能抡刀动剑,以命相搏。 她又是一女子,被自己看了身子,又杀不了自己,岂能不羞忿欲死了。 倘若自己心狠手辣,直接杀了她还则罢了。 且不说本就是自己理亏在先,这任盈盈又娇美如花,艳绝俗尘。 单只这张脸就不知费了造物主多少苦心,才能造的如此完美。 倘若自己如此做了,大煞风景自不必说,日后恐怕都能成了自己心魔。 楚靖左手劲力一送,将绿竹翁送出丈许开外,仿佛是直直给放在了院子里。 随即拱手一揖,素容正色道:“姑娘,在下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轻薄纨绔之辈,适才有所冒犯,还望恕罪则个。” 任盈盈一听这话,腾的一下,俏脸含晕,心想:“他此言何意? 他莫非是真的看到了,他到底在窗下呆了多久?他都看到了什么……” 但立即头颅低垂下来,本来青白相间的脸上立时罩了一层红晕,知道这种事固然不能说,连想也不能想。 楚靖见了她这副娇羞无邪的样子,饶是他三位妻子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也不禁心中一荡,不自禁地想:“她适才在想什么,羞成这个样子?”。 随即心下一凛,这当口还想这个,以这时代的女子烈性,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遂再次拱手正色道:“姑娘若心里当真过不去这道坎,欲杀我这登徒贼子。 岂不闻: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今日力所不逮,何不稍待时日,勤修武功,待机而动? 如此轻生,岂不令亲者痛、仇者快? 再者在下若真是恶徒,你妄自亲生又有何用,须知你看不见某些事,不代表不会发生某些事,你说有无道理?” 第162章 嘿嘿,江湖传言当真不可尽信 任盈盈适才在屋内闻听那声异响,刚开始只以为是自己隐居之地被对头发现,潜入进来了。 只是那时她刚好在换衣服,自是羞愤已极,可到底有没有被人看到什么,她心中其实还有几分存疑的。 她与登徒贼子交手只是片刻之间,可那十数招实是她全身功力之所聚,所学武功精粹尽出,谁知却奈何不了对方分毫。 心下只觉不但贼人杀不了,这人擒住自家师侄,还指不定是想要怎么戏耍炮制自己呢。 既然技不如人,她堂堂日月神教圣姑自不能活着被贼子所辱。 谁知自戕竟被对方所阻,闻听贼子先前那番话,心下已明,这人必是看见自己换衣服了,至于具体看到了什么、又看了多少,那谁知道? 她只是心中微一过念,就羞的低头垂目,手足俱颤了。 不料这贼子话锋陡转,又是劝自己不要轻生,还晓以大义,谆谆善诱。 还自称登徒贼子,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适才一时情急自戗,还不觉得怎样,可如今鬼门关里走了一趟,那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怖,思之当真难言。 任盈盈念及此处,不禁抬头向楚靖望去,见他一脸诚色望着自己,丝毫看不出调笑逗弄自己之意。 直感匪夷所思,可言犹在耳,见他眸子清澈,神态诚恳,脸上那股赤诚之色,更非惺惺作态所能伪装得了的。 饶以任盈盈日月神教圣姑之尊,见识之博,腹笥之广,她也没遇到过这出啊,一时不明所以,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绿竹翁被楚靖拿在手里,被他内力逼住了气,看到自家姑姑自戗,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只是无法发声。 好在被人所阻,那颗心才回到了肚里。 在被楚靖抬手送出后,只觉身子一轻,不由自主地飞出,落到院中地面后,身形却丝毫不觉震荡,才知这年轻人劲力拿捏之准,武功之高简直是天下难寻。 只是这人不知何时躲在窗下的,他到底所为者何?又和姑姑有了何等过节呢? 而今听了楚靖劝解任盈盈这一幕,心下也有些啧啧称奇。 蓦地里心中一惊,暗自思忖:“两人莫非是冤家,只是在打闹? 也不对啊,姑姑那几手可是真要杀人啊,也想要自尽,明显也不认识他啊? 可若是两人不识,这人又何以如此?” 楚靖这一手操作,让绿竹翁这等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人,都有些懵圈。 在他的眼里,实是两人有些怪,一个死命要杀对方,被杀的还劝那个杀人的,你现在不行,好好练武功,以后再来杀我。 他又不知楚靖和任盈盈之间,究竟具体发生何事,自然摸不清头脑了。 楚靖一看任盈盈神色渐缓,轻生之念应该已然打消,连忙迈步就走,可刚走到院中,就听任盈盈“咯咯”轻笑一声,揶揄道:“楚靖楚少侠如今名满天下。 谁知竟是一个偷看女子换衣服的无耻小贼。 这江湖传言,嘿嘿,当真不可尽信!” 绿竹翁陡听此言,心念电转:“原来这人竟然就是楚靖,难怪武功如此之高,当真名下无虚。 可以他如此身份,怎会跑来偷看姑姑换衣服?” 任盈盈这话一出,楚靖这腿登时就仿若灌了铅了,再也迈不动了。 他自然知道这事是自己不对,刚才想着只要任盈盈不自杀。 反正她又不认识自己,等自己一走,谁知道他是谁啊,这事不也就过去了? 哪曾想竟被人给认出来了。 人既认识自己,自己就这么走了,又有何用? “呵呵,看来本姑娘这是猜对了? 我就说嘛,能轻松制服我与老师侄二人。既具此等身手又如此年轻,除了近日声名鹊起的楚靖楚少侠,举世恐怕再无第二人。 呵呵,小女子本对这楚少侠推崇倍至,以为其人定然是个顶天立地的世间奇男子! 嘿嘿,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哪!” 听着任盈盈阴阳怪气对自己冷嘲热讽,真是词锋如刀,剜得他心口直疼。 楚靖再是理亏,可他毕竟只是一年轻人又身怀绝艺,心下也是有了几分蕴意,暗忖:“一着不慎,竟被挤兑至此,由此可见,此事得换个方法来了。” 他内功精深,全身肌肉呼吸皆能控纵自如,遂霍然转身,脸色如同乌云盖顶,神情肃杀,佯怒道:“姑娘,第一我可没说我是楚靖,其二你既知我武功高,还敢如此,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嘿嘿,只要杀了你二人,今日之事又有谁知道!” 谁知这任盈盈听了楚靖此话,根本泯然无畏,一双妙目盯在楚靖俊秀冷肃的脸上,反而嗤笑一声,洒然道:“那来,你楚靖偷香窃玉之事都能干,再来个杀人灭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女子与我老师侄栽在你这等武学大高手手里,也是命中注定,又有什么好说的!” 任盈盈说的洒脱,可楚靖听的眼皮直跳,若非强运内功控制脸部肌肉,估计尴尬之色早都给人看出来了。 心想:“这婆娘不愧是能统领左道之士的圣姑,适才是气急攻心了,而今神思一定,还真不好糊弄了。 杀人灭口也就是说说而已。 要因为今日这事,就杀人灭口,那他成什么人了! 可这妮子这张嘴真是不饶人,什么偷香窃玉。 他这算哪门子的偷香窃玉,这纯属诬陷哪。 可也无法解释,和她争论这个更是说不清楚。 没想到这女子竟如此难缠,这事自己绝对都不能认了。 否则传出什么偷香窃玉的名声,以后这江湖也就不用混了,见了这女子估计也得退避三舍,对自己完成任务也不利!” 楚靖心中一有定念,遂淡然道:“楚某适才只是一时好奇,到你这竹林只不过是来逛逛,不料姑娘武功非凡,在下还未看见什么,就被发现了。 楚某只不过不请自入,好在姑娘也没受什么损失,大可不必介意。 须知事过如烟,忘掉就算才是清心安神不二法门,也算与你这竹林之清静意境,符节若合哪。” 任盈盈早先轻生之念一消,寻思既然斗不过对方,徒逞血气之勇,非但于事无补,若真惹得此人发了恶性,反而有些不妙。 只是猜到楚靖身份后,心里登时憋着一股郁气不吐不快,遂才揶揄他几句。 谁知这楚靖年岁也不比自己大多少,还老气横秋的。言语中还说什么自己武功非凡,忘掉就算,清心安神,竹林意境,这隐隐然却是将自己当作小孩子哄了。 他适才就是在屋外窗角下,那位置是闲逛就能逛过去的? 再者若真如他所说这般,敢情自己刚才搏命拼杀,举剑自戕,都是闹着玩呢,着实令人着恼。 遂愤然道:“敝处虽小,可也是本姑娘私家住地。且不说你潜入进来,是不是蓄谋已久,居心叵测。单说你适才做了什么,你莫非心里不知?这过节又怎能忘掉?” 楚靖沉默半晌,面色一沉,怒意一闪而去逝,毅然道:“姑娘,楚某是何等人? 说什么都没看到,那就是什么都没看到。 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这点小事你不忘掉又如何? 莫非还要楚某给你磕头赔罪不成?” 任盈盈闻听楚靖竟如此霸道,还透出一股不善之意,心中更是愤怒,她任盈盈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跟我来混的。 霎时间双眉一蹙,突地脑中灵光一闪,瞬即就明白了,心想:“也是!这楚靖名头大、武功高,做出此等事来,也是自知理亏,自不想传扬出去坏了名头,所以才故意如此! 自己倘若不依不饶,也着实就有些过份了” 言念及此,嘴角微微一扬,脸上还多了几分笑意,可随即面色又恢复了峻然。 楚靖何等眼力,见任盈盈神色不定,那一丝笑意虽然转瞬即逝,又岂能逃脱他的法眼。见其也未说话,遂拱手施了一礼,沉声道:“姑娘,楚某今日不请自来,确实是有些失礼了,向你赔罪了。 等日后自有报答之时,今日就先告辞了!” 话音一落,右手从怀里掏出那面五岳令旗,随手甩出“唰”的一声,就插在了任盈盈面前的竹舍上。 此时楚靖足下一点,倒身纵起斜掠而上,飘落在了数丈高的竹梢上,随梢起伏摇摆,拱手说道:“这面五岳令旗,姑娘留着把玩。 今日楚某不请自到,着实是失礼了,再此望请姑娘能宽佑在下,莫要见怪!” “刚才好看吗?” “好……”楚靖脱口而出半个字,登觉不对,脚下用力,欲要离开。 任盈盈适才一想通楚靖心里,觉得他还有几分羞耻之心,不知怎的,那股怒气就少了许多,不由就在琢磨:“这人的武功真是高的很哪。 生平所遇人物,何人能做到? 看来这江湖传言确也不假啊! 谁知她只略一思忖,楚靖已然就跃上竹梢,还顾左右而言他,言语中只是说自己不请自到,其他绝口不提,明显是做了不认,想要就这么将这“大梁子”给结了。 这怎么可以,自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刚才好看吗?” 谁知这贼子竟还脱口回了个“好……”,那没说完的定然是“看”字。 这岂不是说,自己适才真的被他全然看完了。 一念至此,这岂能不让任大小姐羞忿难制。 这下有了实证了,他肯定看到了。 也不知这人在外面看了多久了,自己刚才换衣服时心里再想事情,有所耽搁,肯定被这小贼看的一点不剩了。 瞥见楚靖明显是想要抽身而退,登时轻轻一笑,扬声道:“呵呵,楚少侠名满天下,怎么? 这是想要落荒而逃嘛?” 楚靖一听“落荒而逃”四个字,也是冷笑一声,峻声道:“这天下虽大,还没有能让楚某能落荒而逃之事,姑娘却是想差了!” 任盈盈双手负后,抬头笑道:“那楚少侠如今这姿态是要做什么? 这莫非不是要不告而别?而是你本就喜欢站在竹梢上说话,好卖弄风骚?” 或者是以你楚大侠此等武功,还怕了小女子?” 说到这,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登时脸色一变,叱怒道:“你楚大侠还给我面五岳破旗让我玩? 这玩意儿很稀罕吗? 本姑娘就那么好糊弄了?” 楚靖此时大感头疼,这女子伶牙俐齿,聪明机变,自己的心思估计被她看透了。 今日犯在她手里,真是苦到家了,娘的,还说自己卖弄风骚。 看来有些事是装傻躲不过去了,自不能没有交代了。 遂拱手肃然道:“那姑娘要楚某如何做,此事才能揭过不提?” 任盈盈眉头一挑,扬声道:“依楚大侠的意思,今日这事就这么算了?” 楚靖看任盈盈直直盯着自己,可这事他实是不知怎么处理才好,一时也大为踌躇。 任盈盈见楚靖竟然还给她来个默认,心头邪火陡升,冷声摆手道:“好了!楚靖你自便!不送!” 楚靖见任盈盈语音清冷,明显是怒了,这事他根本没法说,这样或许也好,以后找个机会报答她一把也就是了。 遂也未多说,拱了拱手,脚下一点,身形犹如飞雁掠空,一溜烟的就没了人影。 任盈盈见楚靖一走,冷哼一声,拔下那面五岳令旗就进了屋子,绿竹翁自也跟了进来。 “竹翁,今日你也见了这楚靖的武功! 你觉得……?” “姑姑是想问能否比得过东方教主?” 任盈盈霍然转身,点点头,振声道:“是啊?人人都传东方叔叔武功天下第一。 可他有多厉害,我却从未见他出手过,根本没有直观认知。 昔年你却是见过他出手的威势,所以就想问问你!” 绿竹翁沉思半晌,才缓缓道:“这楚靖能一招制住我,却不伤我分毫,这份举重若轻真是恐怖绝伦。 非师侄夸口,十年前的东方教主要想一招拿住我,根本非他可及。 就算他这十年勤修苦练,进境神速,若是想一招杀我或许不难。 但要如这楚靖这般轻而易举拿住我,又在方寸之间让姑姑你十几剑全然无功,又能在刹那间阻止姑姑自戕,顺手夺了您的兵器。 师侄一直都被他提在手里,这一切都是一气呵成,潇洒随意。 那身法、出手速度真可谓是如仙似鬼。 你回剑直刺自己时,我差点吓得心寒胆落,以为都没救了,谁知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隔着你有四五尺距离,就突然近身阻止您自戕,又下了您的兵刃。 师侄觉得他这手功夫,东方教主恐怕也难做到…… 还有他适才将我送在院中,我根本无法反抗又不觉丝毫震荡,那份精准控制力,当真让人不敢想象。 不难看出,楚靖武学造诣已然到了让人匪夷所思之境界。 此人武功之高,师侄只觉恐怕举世无敌啊!” 绿竹翁言下连声嘻嘘,摇头不止,神情之中有郑重、有羡慕、有惊愕…… 一张老脸当真好似一个表情包。 第163章 话很硬,实则是有些怕 此时的竹屋内,任盈盈听了绿竹翁的话,踱开几步,屈身坐在椅子上,默了半晌,才缓缓道:“嗯,楚靖武功的确高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我向他竭尽全力连进十数招,从传闻来看,不敌他也属正常,可却连他的底都探不到。 最重要的就是,我二人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也不知他到底动了几分力,根本让人看不到他的极限在哪里! 今日见了他,我能确定,他最多也就二十来岁,根本不可能是什么老怪物驻颜有术。 很是让人费解,以他如此年纪,怎会练成这一身让人畏怖的武功呢? 莫非人很人差距真的如此之大?” 绿竹翁自是明白他这小姑姑也是天纵之才,不到二十岁也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武学高手了。 如今亲眼见了楚靖这等身手,内心这是受了不小打击了。 遂捋须淡笑道:“姑姑,切勿忧虑,此人必是有了超凡际遇才有如此能为。 遍寻天下,这种人也难出几个! 姑姑也是资质不凡,以如此妙龄稳居天下一流,假以时日必不难超越楚靖……” “扑哧”一声,任盈盈再也忍不住娇笑出声,摆手道:“你切莫胡吹乱捧了,我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如楚靖那等武学修为,我就是练一辈子或许都难望其项背啊!” 说着脸色一素,谓然道:”江湖传言这人喜怒无常,随性杀人,我适才也有些太过冒失了,要是惹的这人凶性大发,我倒是自作自受,可倒是连累你了!” 任盈盈或许是想到了江湖传言,联想到楚靖凶名之盛,竟也有了几分后怕之意。 绿竹翁摇了摇头,肃然道:“姑姑啊,你还是不了解这人啊!” “怎么?”任盈盈神色一怔。 “哈哈,这楚靖适才应该是对姑姑有所唐突,所以你揶揄讥讽他,他也未动怒。 瞧他话说的很硬,实则是有些怕你啊!” 绿竹翁显得胸有成竹,这番话还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思。 任盈盈轻轻一笑,又轻摇臻首,说道:“怕我?你是看错了?他那么高的武功,都狂的没边了,不是说什么,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能让他怕的!” “呵呵,姑姑,你试想之,就你刚才那番话,若是换个人来说,你猜那人会是何下场? 江湖传言楚靖因人姓名取得不好,就要杀人。 说人活着有些浪费米饭,也要杀人! 可你适才那等讥讽轻慢于他,他看似冷声冷语,可师侄却能听出他其实心虚的很。 姑姑你说他落荒而逃,那是半点不假啊!哈哈……” 绿竹翁显得很懂楚靖心思,说到后来已然捋须大笑了。 可任盈盈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楚靖毕竟还是要脸的,可这话却不好跟绿竹翁说了,自是嫣然一笑,恭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师侄你这双眼睛啊!这是不是就是人老成精啊? 我都没发现这个,我还生怕这人真的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呢!” 绿竹翁再次摸着他那其实都没几根的胡须,笑道:“那楚靖武功虽好,可毕竟血气方刚,年少慕艾,见了姑姑这等姿容,岂能不心神荡漾,有所慌乱啊!” 任盈盈看绿竹翁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态,也不好辩驳,只能沉默不语。 殊不知楚靖可不是心神荡漾,而是耀眼生峰峦了,此中内情绿竹翁自是不知。 他还以为自家姑姑换衣服时,楚靖只是有那个想法,就被发现了。 又哪知那可是该看的都给看了,这才让某大侠着实心虚的紧。 绿竹翁接着道:“可此人到底所为何来啊?难道就是为了姑姑……” 这话还未说完,就见自家这小姑姑晶莹剔透的脸蛋早已泛起了红晕,直好似桃花绽放,略微一怔,也就闭口不言了。 任盈盈可是知道,她自己换肚兜时耽搁了多久,肯定被这登徒子看光了,心下很是羞恼,暗啐道:“真真羞死人了!登徒子! 下次见到非要你好看,还给我一面破旗让我玩。哼,哄谁玩呢!” 想到这里,挥臂一甩,就将手边的五岳令旗扔了出去。 这绿竹翁见此身形一晃,登时将其接在了手里,说道:“姑姑,这面旗子可是五岳派共制的盟主令旗。 神教有了它,看五岳派还有什么脸面跟我们成天吆五喝六的。 楚少侠这份礼物可是不轻啊!” “哼,谁稀罕他这破玩意儿了! 这个无形浪荡之徒,下次本小姐见了他必将他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绿竹翁见姑姑俏脸通红,用这种语气放狠话,还什么将人碎尸万段。 自是什么话都没说,直直掩上门退了出去,只是一出门,脸上的笑意再也掩盖不住,可还要强忍不敢笑出声来,心想:“就你那模样像是要杀人吗?能不能杀的了是一回事,况且你准备怎么杀?” 楚靖今日着实有些心虚,想他一生行事何曾被人如此挤兑,这也太尴尬了。 自己只是稍微做了些事,这引发剧情之变简直不可想象。 竟然看了任盈盈的身子。 唉,令狐冲,对不起了! 又转念一想,如今没有林平之插足,这令狐冲纵然还是被惩罚去了思过崖,可和自己小师妹感情必然还是好的很呢,哪还需要替他想这些。 就是不知其还有没有修习“独孤九剑”的机缘了。 心下不禁感叹:“这蝴蝶效应当真了不得,自己到哪里,哪里就被自己破坏的面目全非了。 不管了,自己又不是圣人,做自己该做的事,有些小节却也顾不得了!” 楚靖看此时天色已晚,遂找了家客店投宿,想等明日天亮再启程直奔登封。 此时已然入夜,楚靖正在打坐寻思,他内功修为不得寸进,可从来不影响他多加研究九阴神功和九阳神功,哪里需要取精用宏,哪里能够融合为一。 楚靖盘坐行动,以心眼观之,丹田中氤氲紫气蓬勃绵厚,照得脏腑透彻,返观入照,处处清晰无遮,宛似从远处透观一般。 见体内一般真气,在全身三十六处大穴周流不息,又游走奇经八脉,走一圈就感觉四肢百骇气力充盈,仿佛就连头发丝上都是气力。 他知道到了这一步,再想要有境界提升,或许就是将这真气抟练成一颗金丹,就如同道家求仙法门中的内结金丹一般。 可在如今这片世界,一切也只能想想罢了。 突听屋顶传来几声微响,几不可闻,精细好似猫行之声,若是常人自难发觉,可楚靖何等修为,自知这是有人施展轻功一掠而过。 他本不想理会,可一想这里本就是河南,既有武林中人深夜出现,自己本就要对付嵩山派,还是去看看。 毕竟少林寺和嵩山派是这里最大的地头蛇,说不定还有什么好收获呢。 想到便做,登时回气归入丹田,从床榻一跃而起,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此时夜至中宵,明月高悬,银光泻地。 楚靖跃上屋顶,凝目一望,已然看见前方一道人影在快速疾奔,轻功甚是了得。 随即身法展开,循迹追了下去。 须臾之间,楚靖已和面前那人只有寻丈距离。 见这人宽袍大袖,背负长剑,奔行之际,姿态颇为潇洒,这轻功身法倒是颇有独到之处。 前面那人自是对有人缀在身后,茫然不觉,继续前行。 楚靖蓦然间有了几分恶作剧的心思,脚下微一加力,如影随形,与这人不过咫尺之距。 续行出三四里,来至一座邸宅前。 前面那人欻然止步,若非楚靖轻功已臻化境,急切间一招“一飞冲天”,身形拔起三丈有余。险些撞在那人身上,宅前刚好有一棵茂密的老树,楚靖身形滑飘而过,就落在了树巅之上。 那人似乎也发觉有所异况,回头张望,可月夜下自是漆黑一片,四野茫茫,什么都没有。 不禁寻思:“方才明明感到后面好像有人,怎么会…… 啊!莫不是撞到鬼了?” 一念及此,登时毛骨悚然,出了一身白毛汗。 楚靖隐身树上,透过树叶,凝目一看,这人也就三十多岁,他也从未见过。 那人在门外奔巡片刻,只觉无人跟踪,才举手扣门。 “哐哐”两声响过,这人轻声道:“易兄”。 须臾,“谭兄来了啊。”屋内传来一男声,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仅容人过的小缝,那人忙不迭侧身挤入,大门随即关上。 楚靖此刻离这屋子有三丈远,也没想着靠近屋子。 只要听一听没有自己想要的信息,自是懒得再去看了。 以他的内功修为,在这静谧之夜,在这点距离内偷听他们说话,简直易如反掌。随即功用双耳,侧耳细听,就听那姓易之人问道:“谭兄,什么消息?” “确定了,而且此人身份不低!” “哦?哈哈,那可太好了,要是我等能拿住此人,谭兄,你在昆仑派的地位…… 自不用多说,你那大师兄二师兄肯定都不如你了!” “易兄,不要太过大意,只凭你我二人恐怕力有不逮?”这谭姓之人看起来很是谨慎。 “唉?谭兄,你放心,我师兄辛国梁也在。 只要你信息无误,到时候你我三人拿他一人,可不易如反掌!” “辛兄若在,好是好,可这人身份非同一般!恐怕……!” “谭兄,你怎地如此胆小怯懦!”这易姓之人语气中带了几分蕴意。 “非我胆小,实是此事非同小可,如果我等几人拿他不住。 恐怕以后都没安生日子过了,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又何苦来哉!” 屋内半晌无话,显然见谭姓之人如此慎重,让这姓易的也有些心下发虚了。 直过了好一会,这易姓男子道:“我少林派的觉月师兄也在附近,他可并非俗家弟子,乃是亲传弟子,武艺精深,我去找找他!明日清晨我们在这汇合! 如何?” “好,有少林寺的亲传弟子,此事把握更大,那明日不见不散!” “好!” 二人商议已定,这谭姓之人说着就出了门,楚靖见其疾奔而去,也未跟随。 暗忖:“这些人看来是少林寺和昆仑派的弟子,想是要拿一个大人物? 是谁?莫非是要拿圣姑? 自己现在一通乱入,这剧情已经改的七零八落,实不知这是什么走向! 可若是拿圣姑,就这几人能行吗? 这两人也就是一般武林人物,内功略有小成,遇上任盈盈,这不是去送人头吗?” 楚靖想到这里,又想管他呢,明天再来看看不就得了,随即脚下一点,身法展开,直向客栈奔去。 第164章 黑木崖道友 你切莫自误 翌日清晨,楚靖早早就到了这处院落附近,遂藏在一处。 没过多久,那名谭姓男子就到了,等他一来,屋内走出了两个和尚与两个俗家人。 两和尚一个年纪甚老,满脸皱纹,身披袈裟,看起来身份不低,另一个三十来岁,手持一柄方便铲。 只听一俗家人说道:“谭兄,这是我师叔方生大师与我师兄觉月。” 这人声音很是宏亮,楚靖见他身材不高,胸口却是高高凸出,与常人大为不同,身穿酱色长袍,年纪在四十岁上下。 楚靖闻听其声音,知道他不是昨晚与谭姓之人议事那人。 另一人三十岁上下,与他穿着无二,显然是其少林寺的同门了,应该就是易姓之人了。 这谭姓男子闻言,不料这其貌不扬的老和尚,竟是少林“方”字辈的高僧方生大师,这可是当今少林寺的第一代人物,与方丈方证大师是师兄弟,辈份甚尊。 当今武林,五岳剑派名声斐然,隐隐然盖住了昆仑峨眉等派,虽说几派门户有别。 但从上辈叙将起来,方生的辈分比之五岳等各派的掌门人都还长了一辈,可见地位之尊。 他这辈子哪见过这等人物,顿时一脸惊诧,连忙拱手弯腰作揖行礼,素容道:“昆仑末学谭迪人,未知方生大师亲临,让佛驾久候晚辈,望请大师恕罪则个!” “阿弥陀佛,少林与昆仑两派同属正道,又一向交好,老衲只是痴活几年,当不得如此。 昆仑门下有你这等后辈人物,当真不凡!” 楚靖见这方生年纪虽老,这声音很是苍劲透亮,显然内功造诣甚是不弱。 “哪里哪里,晚辈岂敢当得大师如此赞誉。” 谭迪人那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楚靖看了就不置可否。 明显是人家给昆仑派几分面子,还真以为是在真心夸你呢? 楚靖也算见识了,江湖中人“花花轿子众人抬”得样子。 “老衲只是闻听国梁与国梓说,有黑木崖的大人物而今就在洛阳城?” 方生问这话,神情很是肃穆。 谭迪人点头正色回道:“是的,大师,此事是晚辈朋友冒死探来的消息,绝对千真万确。 他们好像是要图谋干一件大事,至于具体所为何事,晚辈就确是不知了!” 方生沉思半晌,打了个佛号,扬声说道:“既如此,老衲身为地主,岂能不会一会黑木崖的高人,头前引路!” 这谭迪人当先而行,几人鱼贯而出。 楚靖多看了方生两眼,见其身形稳扎,显然内功深厚,单从身形来看,在这世界所见之人中,实属内力境中的上上人物了。 暗忖:“如果这人要为难任盈盈,那她可就不是对手了。” 又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还她人情了过结的机会不就来了!” 遂施展身法,远远跟着几人,见他们一路向东城而去。 楚靖就愈发肯定了,这几人目标应该就是魔教大人物,圣姑任盈盈了。 果不其然,这几人各个轻功了得,不过几盏茶功夫,已然到了绿竹巷。 须臾间,几人就定立在了绿竹丛前,方生偏头问谭迪人道:“确定是这吗?” “大师!晚辈确定!”谭迪人躬身道。 方生点了点头,打了个佛号,朝着绿竹丛,朗声道:“老衲少林方生! 不知是哪位黑木崖的道友到了,望请不吝一见!” 方生内力深厚,这放声说话,震的周围几人耳中嗡嗡作响,各个佩服不已,看向方生都是一股艳羡之色,心知林中之人,必能听的清清楚楚。 楚靖却只觉少林寺的人当真了得,不仅武功了得,这份处事态度更为了得。 五岳剑派与魔教双方数十年来,大小火拼不断,都打出狗脑子了。 少林寺号称正道魁首,结果少林寺“方”字辈的一代僧人,竟称呼魔教中人为道兄。 呵呵,真是讽刺。 嗯,也或许少林寺的人称呼所有人都是道兄,只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忽听里面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这里没有什么黑木崖的道兄,和尚,你找错地方了!” 楚靖自然听明,这是绿竹翁的声音,心想:“难道是任盈盈不在,或许是觉得这老和尚身份还不够,不配见她?” 方生打个佛号,正色道:“老衲昔年也与东方教主有过一面之缘。 今日高人既驾临河南,老衲忝为地主,敢不迎候大驾!” “和尚,说了这没有黑木崖的高人,你快些走!” 绿竹翁这语气,众人都听出其不耐烦了。 方生听了几位师侄的话,来见日月神教的人,可不是为了结怨。 实乃是探听其动向,看是否与少林寺有关系,仅此而已! 谁知这人竟然不给他丝毫面子,方生虽说见多识广,一时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实因他可不愿主动和魔教结仇,一切有五岳剑派冲锋陷阵就好了,它少林寺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偶尔下场当当相助一把也就是了。 这样任哪一方,它都发展不起来。 这武林泰山北斗的位置谁能动摇的了? 可这魔教的大人物,今天也太不知情识趣了,你请我进去,我们简单洽谈一下。 大家都是道友吗,又不是来和你动手的,只要不针对少林,老衲自不会做恶人。 又不由寻思:“莫非里面之人根本就不是黑木崖的什么大人物?只是个小喽啰,是那谭小子故意夸张了?” 楚靖虽说不知方生的内心戏,可他早已看出方生不愿主动魔教。 不过绿竹翁如此说话,可恼了昆仑派的谭迪人和少林寺的辛国梁,易国梓。 他们忙前跑后,可是为了拿魔教之人刷声望的。 谁知方生大师来此,竟如此客气,几人心中再急,也不敢越俎代庖。 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自是不知少林高僧的对外策略,只想干大事扬英名。 而今三人见里面这人不给方生大师面子,只觉时机已到,对视一眼,“铮”的几声响,三人抽出长剑,身形急闪,就冲进了绿竹林。 “不可!”方生连忙阻止,可他喊得再快也慢了,忽听“铮铮”几声兵刃相交之声,夹着“啊”的一声惨呼,已然传了出来。 楚靖、方生、觉月都听出来了,正是那昆仑派谭迪人的惨叫声。 可以说从几人进林,到其惨呼不敌,只在须臾之间。 这江湖有多凶险难混,这谭迪人的经历就是例子,满心欢喜想要做大事,扬威江湖,谁知欻忽间就丢了性命。 方生一看这样下去,再耽搁自家师侄估计也要布了后尘,大喝一声:“老衲得罪了!”登时内息一提,袍袖鼓起,就要冲将进去。 不料又是“啊啊”两声惨叫传来。 就在这刹那之间,林中也迅疾冲出两道人影,径朝方生扑了过来。 楚靖一看这两人正是任盈盈和绿竹翁,任盈盈短刃上的血迹残留,已然表明发生了何事。 方生自也是看的清楚明白,心中愠怒,袍袖一挥,一股劲风涌动,将二人兵刃荡了开去,喝道:“我少林弟子如何了?” 任盈盈冷冷道:“既然敢打上门来,难道没有死的准备吗!” 方生神色一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还请二位与我回少林寺,听候本门方丈发落!” 任盈盈右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嫣然一笑,哧道:“本姑娘可不想做尼姑,去少林寺做什么? 再者说,我就是哪天要去做尼姑,也得去北岳恒山找定闲师太才对啊。 你这老和尚莫非还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拐带人口吗?” 方生本是慈眉善目,就是知道自家两名弟子丧在对方手下,悲戚之色也只一瞬即逝,而今闻听此言,神色峻然,蕴声道:“老衲看在黑木崖面上好意相劝,女施主却是消遣老衲来了!那就请恕老衲无礼了。” 他话音一落,登时大袖衫衫,劲风鼓起,身形一晃,动若飘风,径向二人攻去。 那觉月和尚自也手持方便铲,直取绿竹翁,形成以二对二之局。 绿竹翁喝道:“姑姑……”一努嘴。 任盈盈自是明白老师侄的意思,让她先走,可其臻首轻摇,已然将方生攻势接了过去。 绿竹翁也是大感无奈,只能想着尽快将这年轻和尚收拾了,好去相助姑姑。 而此时楚靖早已绕到了竹林之巅,盘膝而坐,坐看这几人相斗。 顷刻间任盈盈与方生你来我往,兔起鹘落,已然拆了十余招。 任盈盈身法很是迅捷,仿若随风柳絮,只是绕着方生周身游斗,一柄短刃忽尔走的打穴撅、判官笔的路子,直刺对方各处要穴。 忽而又是剑削刀劈,精彩纷呈,单论招数也能算的上变幻无方,技艺非凡。 然则方生内力深厚,那是真正内力境中的佼佼者,一双肉掌,招势凌厉,掌风呼呼,面对任盈盈这等不俗兵刃功夫,也不落丝毫下风。 楚靖看了片刻就心下已明,纵然任盈盈招数也算精妙,可毕竟内功不济,不用超过五十招,方生就能摸清她的底细,到那时她与绿竹翁就得被其顷刻所败。 可他也在寻思,以前还没发现,今日观这方生行事,含义太深啊。 他对魔教竟然如此客气,昆仑派弟子死了,他不问,就是自己师侄被杀,也只是想要他口中黑木崖的人,跟他回少林寺听方丈发落。 不难看出,少林寺是压根不想招惹魔教。 毕竟他可是少林方丈的师弟,要说他的行为代表不了少林寺的对外政策。呵呵…… 可江湖上正魔不两立,就是他们玩出来的啊,少林寺可是如今正儿八经的正道魁首啊! 再联想到华山派当年如日中天,结果华山派的岳肃、蔡子峰怎么就会去福建少林寺做客,还能刚好看到《葵花宝典》。 那福建少林寺的人都是废物? 而那红叶禅师武功可是甚为高强,他既对《葵花宝典》那么在意,难道存放之地就那么随意? 被两个外来户就给轻易找到了?他当时竟然发现不了这事? 可最奇妙的是等岳肃、蔡子峰二人回去以后,少林寺又发现被华山派的人偷看过葵花宝典了,又派了弟子去云云如何,结果造就出了一个林远图。 而后强大的华山派也就开始形成剑气两宗,走向分裂了。 后来魔教为了《葵花宝典》也开始攻打华山派了。 这少林寺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统统联系起来,简直细思极恐。 别说嵩山少林和福建少林不是一回事,楚靖那是压根不信。 看来他以前的猜测也没毛病,而今观方生行事,更是增加实锤了。 果然哪,江湖路遥,能活得久不是怂货,就是老阴人哪,再者就是武功盖世之人了。 这趟少林寺之行,拿下方证,也就能一解心中疑团了。 念及此处,楚靖已然神思回转,再一看底下四人打斗正酣。 这方生已然掣出了一件兵刃,手里握着一根短木棒,在其内力灌注下,指东打西,左挑右拨,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招式之中涵盖杖法、棍法、棒法。 互相交杂,来回齐施,变化莫测,因其内力雄强,棒力甚是强劲,带的四周劲风虎虎。已然逼的任盈盈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反攻之力,她这会手中兵刃都尽量不敢与方生木棒相交,显然是因内力不济之故。 而绿竹翁与觉月两人,倒是斗的有来有往,虽说绿竹翁稍胜一筹,可也非一时半刻就能打发的了对方。 方生手中招式不停,突然喝道:“你到底是黑木崖的什么人? 以你如此年岁,身具此等武功,恐怕身份不低?” 任盈盈怎会回他问话,只是埋头疾攻,可任她轻功精妙,剑法迅疾,也根本奈何不了对方丝毫,这股颓势自然无法扭转。 斗到此时,方生也早已摸清任盈盈的能耐,厉声道:“你内力太弱,远非老衲之敌。我也不想害你,只需你抛下兵刃,束手就擒,随我回寺面见方丈师兄,一切由他定夺发落即可。你且莫自误!” 此时的方生言语中虽说不上什么咄咄逼人,不留余地,可最后那一句“你且莫自误”,已然说明其耐心快要消耗殆尽了,而他口中说话半晌,手中招式却丝毫未见散乱之像,可见武功高出任盈盈甚多。 第165章 不按套路出牌 过了少晌,任盈盈被方生圈在棒圈之中,已是左支右绌,不但败像已呈,如今她就是想要抽身退去,都已非其所能了。 二人打到这会,已然拆了近四十招了,武学修为可说是高下已盼,若是比武较技,任盈盈就该自行弃剑认输。 若还是死缠烂打,那就如同市井无赖一般,比之土匪强盗都有所不如了。 太过有失武学高手的身份了。 可任盈盈身为日月神教圣姑,岂能主动跟着方生去少林寺,纵然是死那也是休想。自仍是强撑硬攻。 楚靖现在想的是什么? 就是等到关键时再出手,救这任大小姐一次,也好顶了自己上次唐突之过。 至于能不能顶的了,也只能先顶一次再说。 若是出手太早,人家不领情还是小事,要因自己擅自插手,坏了人圣姑的名头,那指不定又是一桩梁子。 楚靖见任盈盈呼吸急促,喘息声很是粗重,显然是内力已然供不上,所发招式的需求了,这情状肯定撑不了多久了。 任盈盈当下早已叫苦不迭,她打不过楚靖也就罢了,可与这老和尚拆了这多招,也奈何不了对方分毫,还处处受制。 这天下间的高手怎的恁多,尽都让自己遇上了。 心下暗自后悔,不该自负过甚,当时闻听这是少林方生,就应该听从老师侄的,夺路而走才对。 眼下竟被老和尚逼住。打不过、也脱不出对方棒圈,竟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但事以至此,也只有强行支撑了。 手上招式兀自源源递出,内力却渐感不足。 二人又过了数招,方生经验何等丰富,立时便感到对手内力减弱,压力顿轻,乘机一棍直戳任盈盈小腹。 任盈盈挥剑想要格挡,身形也是飘身疾退,就听方生蓦然大喝一声:“得罪了!”脚下一进,木棒倏然上挑,越过短刃直戳对方咽喉。 方生这一招虚实结合,变招迅捷无伦。 高手对招,对招数中的虚招、实招自是要能辨别清楚,任盈盈眼见对方戳向自己小腹的这一棒既疾又狠,仿若劲力已尽,按道理不能中途转向。 哪料这老和尚居然能在这种状况下倏然变招,顿时大吃一惊,危急中不及提剑挡格,头尽力一侧,这一下胸腹空门全露。 方生眼力何等老道,岂肯错过良机,不暇思索,顺势抢近,“呼”的一声,左掌疾出,直击对方右肩。 这一掌蕴内含劲,劲风袭人,任盈盈此时内力大耗之下,已然脚下不稳,这一退内息已尽,如何有余力躲开这掌。 一闻此掌来势,知道只要中掌,自己定然经受不住了。 忽地眼前一花,方生一侧平空多出一个人来。 而方生只觉倏然间平空竟生出一只手来,拦握住自己手掌,在这俄顷之时将他这掌给硬生生拉了回来。 方生顿时心头大震、骇然惊觉,他满拟靠这劲足力强的一掌必能建功,将黑木崖的人给打伤擒下。 哪能料想到天下间竟能有人,将他含力击出的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给拉回来。 即令他最钦服的师兄方证,最多也就不过施展易筋经神功将他震退,或是有其他武学高手用借力打力之法将他这掌移往别处。 可若想轻而易举将他这掌给拉回来,他们也绝无这等能耐。 至于那些什么五岳派中的各位掌门人物或者江湖上的其他一流高手,见了他这一掌,更是不敢直撄其锋,遑论将之拉回来。 这来人只这一手,就让方生神摇心落,要知将掌震退与将掌拉回,两者效果虽是无异,但其中所蕴之功力那是判若云泥。 再者说以他的武学修为,纵然全力对敌,身周的风吹叶落也逃不过他的耳目, 这出手之人却能欺近自己之身,让自己毫无所觉,真仿佛神佛显化一般,神龙夭矫,无迹可寻,他若想取我性命,岂不犹如探囊取物? 是以一时间,少林寺的一代高僧,竟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只觉攥在自己手上的五根手指那就是催命符。 心知对方若此刻再次心生杀念,只需再发一招,便能让自己去参拜佛祖,霎时间心灰意冷,骇然色默。 听得耳边有人笑道:“少林方生也是成名多年的前辈高人,今儿个怎么对一弱女子下此重手,未免太过有失身份了?” 说着那攥住手掌的五根手指已然松了开了。 方生闻听这话,饶以他坐禅几十年的定力修为,都是腹诽不已:“弱女子? 你家弱女子都是这样的吗? 纯粹就是仗着武功胡说八道。” 只是此刻他自是没心思和对方理论,只顾回头相看。 但见来人已离了自己五六尺远,他知道,这是对方放脱自己手掌后,就在自己转眼之间,又闪身疾退了。 心想这人简直就是趋退若神,如鬼似魅。 见其也就二十年岁,玉冠黑发,一袭黑色锦衫,身材修长,英姿勃然,双目如电,略一触其目光,就觉如刀似剑,锋锐已极,又觉好似如雾蒙尘,若隐若现。 方生心下已知这人的内功修为之高,已臻不可思议之妙境,只有在前代典籍中有过些许记载。 再一想对方适才拉回自己含劲之掌,必是打通任督二脉,贯通阴阳的绝世高手。又见对方竟如此年轻,心中惊叹、倾倒不已。 忽地脑中灵光闪过,登时想起一人,将短棒插入腰间。 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号,素容正色道:“老衲少林方生,如老衲猜的不错,尊驾莫非就是威名盖天下的楚靖楚大侠?” “哈哈,好和尚,真有你的,一下就被你给猜出来了,平白没了意思! 不过楚某人虽说狂妄,这大侠之称那还担不起,你就不用捧我了。” 楚靖也没想到自己这名声竟然如此之大,连少林第一代的僧人都已然听闻,还能立马对号入座,心中虽不免有几分得意,自也有些意兴索然。 “尊驾太过自谦了,衡山城一事,阁下早已声名远扬,所行之事,大侠之称当之无愧。 老衲能猜到阁下身份,也是全脱此事,自也不足为奇! 今日之事,既然有阁下出面,老衲敢不从命,还请有瑕赴少林一叙。” 方生话虽说的客气,可言外之意,楚靖也是听的明白,这意思就是今天你护了魔教之人,我可以揭过,但你也得上少林做个交代了。 这就是典型的人倒架不倒。 不过这也是江湖人的通病,纵然认怂,场面话那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霎时间楚靖双眸精光大盛,游移扫视方生与那觉月和尚,那觉月和绿竹翁在楚靖一出现,早都停手罢斗了。 方生、觉月虽说都是少林寺中人,可也是听过楚靖凶名的,见了这幅眼神,再联想到他那盖世神功,也不禁栗栗生危。 也只一瞬,楚靖眼神重又回复平静,看了看方生,说道:“你不用说这些场面话了,不管是找场子还是要交代,你纵是不说,楚某不日也当亲赴少林寺!” 楚靖本就想着去完嵩山,再去少林,对这两人,如今一切未能确定,就不到兵戎相见的时候,遂也不甚在意,方生那番话中隐隐然的叫号之意。 “阿弥陀佛,既如此,老衲与师兄定在敝寺恭迎大驾!先行告辞了!” 方生躬身行礼道。 楚靖只是也未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方生何等阅历,见楚靖明显是没有留人之意,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了,很是知情识趣,一挥手欲要带着觉月离去。 绿竹翁喊道:“慢行,带走你们的人。” 方生微微一顿,转头看了一眼绿竹林,谓然叹道:“几副臭皮囊,葬也罢,不葬也罢,离此尘世,一了百了。” 说着已然转身带起觉月疾行而去。 绿竹翁见方生去的很快,一转眼就出了绿竹巷,那是腹诽不已:“老和尚,谁让你摆高僧的谱了,还讲起禅语来了,你不带走,还不是得让我老汉收拾。” 任盈盈在眼前一花,方生掌风顿消时,自看到了是楚靖出手。 她是何等聪慧机敏之人,只要不是气急攻心,神思外驰,刹那间就将这一切想了个清楚通透,心中顿时又气又恨,若非武功不济,恨不得当场揍翻楚靖。 遂也只是斜眼微悌了楚靖一瞬,就收回目光压根没做理会,只顾调匀呼吸。 而今见方生一走,还是不给楚靖一个眼神,反而踉跄迈步,自行进了竹林。 任盈盈这一出,就让某大侠着实有些尴尬了,他的计划也都全盘成空了啊。 他本想着,按照江湖规矩,任盈盈她最少不得给自己来个,感谢楚少侠相救之恩。 那他自然顺势来个不足挂齿,一切不都水到渠成了,再来几句,什么你我以后互不相欠云云,那梁子不就能彻底了结? 而今这是典型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第166章 他日之因 今日之果 饶是楚靖一切想的都挺好,可任盈盈直接给他来了个置之不理,这就让楚靖登时有些抓瞎,甚至有些怀疑人生了。 不由开始寻思:“这是他娘的玩脱了? 这女人,咱救了你,最起码的感谢应该可以有的? 行,你不谢也行,可最起码的尊重这? 这是玩哪样? 难道自己从昨晚到今天的辛苦都白费了? 这或许算不上救命之恩,也是相救之情啊? 怎么可以如此随意呢? 这江湖连最起码的规矩,莫非都没了吗?” 好在绿竹翁久经江湖,于人情世故十分通达,看见楚靖那一脸尴尬,又有些游疑之色,立马上前持刀拱手道:“老朽谢过楚少侠相助之恩,还请舍下一叙!” “哪里哪里,竹翁客气了,请!” 楚靖眼看绿竹翁递来了梯子,不至于让他空悬坠落,他也很懂人情世故,就坡下驴那是熟极而流,径随绿竹翁进了竹林。 也不知绿竹翁怎么想的,竟直将楚靖,就给引到任盈盈屋舍去了。 他进屋一瞧,见任盈盈正斜倚在塌,双目紧闭,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捏了个法决,好似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楚靖看她是在运功调息,只是这法门显然与他了解的正宗内功有所不同。 绿竹翁见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出去准备茶水了。 楚靖自以为任盈盈盖因昨日之事,心里那股气没过去,想是将自己给恨下了。 只是不曾料到这姑娘性子这么怪。 殊不知楚靖有了三位妻子,虽说对这男女之事倒也谈不上什么迟钝之说。 可女儿家的心思本就敏感,而且人有千种,任盈盈今日心中的那股气,到底来自哪里,他以为是因昨日之事,可说是南辕北辙了。 适才一战,楚靖知道任盈盈内力损耗严重,她可没有自己真气近乎循环不竭的能耐,纵然没受内伤,也非短时间可以恢复。 遂踱近几步,隔着任盈盈寻丈处站定。 略一提气,丹田真气鼓荡由腹至臂,由臂及掌,遂右掌轻挥,无形真气透体而出,登时缓缓涌入任盈盈丹田。 任盈盈当然知道楚靖进屋,不说她本在闭目调息,纵使没有,而今她也不想和楚靖说话。 可蓦然间就觉丹田气海一股热流涌入,霎时间浑身暖洋洋的,登时四肢百骸的疲劳之感已然尽消,浑身上下都很是舒服受用。 这股气流流转,沿着奇经八脉在全身上下周流不息,须臾之间,她就觉丹田充盈。 她自知缘何至此,睁眼一瞧,却见楚靖站的离她老远,不由冷哼一声,重新闭目。 楚靖一直看着任盈盈,自然看见她睁眼闭眼,还给自己送了一记冷哼。 顿时仿佛身坠五里云雾,不明所以,心想:“我在好心助你,还离你好远,也在隔空输真气,这没唐突你? 还摆冷脸给我看,莫非这也能不高兴? 那自己该如何? 唉,女人哪,还是九儿好,永远不跟自己生气。” 楚靖一念至此,也是轻哼一声,心想:“难道就你会哼啊!” 任盈盈一听哼声,眼睛欻然一睁,又狠狠瞪了楚靖一眼。 那白眼翻得,楚靖也懒得跟她计较了,他真气输了好一会,见绿竹翁茶都端上来了。 虽说任盈盈兀自闭目,一副运功的架势,楚靖心知凭对方的内功修为,他这股真气入体,其定然已经恢复,遂收掌撤功,踱开几步,屈身入座,端起茶杯刚要喝。 “大名鼎鼎的楚大侠,今日怎么有空来小女子舍下啊? 再者说是谁请你进来的,莫非到了而今,你楚大侠还是不知,不问自进是为贼的浅显道理吗??”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任盈盈这等冷言冷语一落地,饶是楚靖本是想要找机会,化干戈为玉帛的,也登时脸色峻变,茶杯一放,霍然站起身来,见神色冷然,目光灼灼。 想他楚靖何时被人如此无礼对待过,岂会没有愠怒之意,又蓦地里想起昨日之事,心中一叹:“罢罢罢,他日之因今日之果,也是应有此报!” 遂一句话也不想再说,登时转身就走。 任盈盈其实也是太过聪明,将楚靖的某些心思猜到了,心中岂能不委屈。 自然就想言语上找补找补。 殊不知她这种女儿家的这些小心思,楚靖再聪明,又岂能全然猜想透彻。 任盈盈拿她的心思去揣度楚靖,那自然就是错了,因为楚靖压根没和她想在一个频率上,自然就想差了。 她实则是看清一切,是在闹小女子脾气,楚靖认为她还在记恨自己,这是不依不饶了,被她一通冷嘲热讽,脸上自然挂不住了。 任盈盈而今一见楚靖神情冷峻,一言不发,抬腿就走。 心中那股委屈再也藏耐不住,情绪瞬间迸发,眼中泪珠顷时滚落顺颊而下,喝道:“你走,走,今日你的相救之恩,顶了昨日之事。你满意了? 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话音未落,已然侧身趴在榻上。 楚靖听她语声酸楚,大是骇异。 他也不是迟钝笨蛋,这是何意? 咋像是小两口吵架,打情骂俏的节奏了?有没有搞错? 言念至此,楚靖那腿也迈不出去了,回身一看,见她伏在榻上,那瘦削的双肩竟还微微有些颤动,仿佛是在抽泣哽咽。 适才又是那语调,而今又闻听这哽咽之声,心下也有些发慌:“莫非…… 不可能,她肯定只是羞愤,不可能是那种…… 她是谁? 她可是魔教圣姑,岂能如同常人女子一般,你可别自作多情了!” 楚靖心里再是不敢置信,也不由摸了摸鼻尖,怔声道:“你此言何意?” 不料任盈盈闻听这话,心内邪火沸腾,迅疾翻身坐起,伸手一抹眼泪,戟指娇喝道:“何意?你敢说你今日不是早已到场? 那糟老和尚带人来打我,你自始至终一直都在。就是在冷眼旁观,等着我与老师侄不敌时才出手!” 楚靖见任盈盈话说的虽是气忿忿的,但面泛红潮,眼角边犹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那股凄凉悲楚之感跃然而出,不敢再看,忙忙低下头去。 心下啧啧:“事是这么回事,可这丫头莫非是早先就发现自己了? 方生那等人物都无此能耐,她竟有此能?真是奇哉怪也! 可她纵是提前发现了,这也没毛病啊? 武林中人,双方公平干架,未分胜负,若是出手相助,有时候连好都落不下,还被人见怪说是坏了人名头呢! 你可是魔教圣姑,当世屈指可数的大人物,我不得照顾你面子啊? 再者说,我还想借助此事和你化解梁子呢,难道这也有错? 她这气打哪来的? 这神态…啧啧,莫非被我猜中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这种人可和令狐冲那种人丝毫不搭的……” 念及此此,楚靖不自禁的就摇了摇头,遂猛一抬头,肃声道:“是啊,我的确是来的挺早的,也是看你不敌才出手的,大家都是武林中人,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你只记得我是武林中人哪?” 楚靖见任盈盈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顿时一阵毛楞。 任盈盈蓦然间神情又是一变,有了几分慵懒之意,嗤笑一声,懒声道:“你楚大侠何等了得,名号一出,连少林寺方丈的师弟都是连连避退,真是好大的威风!” “你好好说话,不要这幅阴阳怪气的语气,听你这意思,我倒像是做错了? 难道我该袖手旁观,看你被方生擒住,带去少林寺?” 楚靖语气中也有了几分蕴意。 他觉得这任盈盈这话就是在故意揶揄嘲讽自己,难道不该救她? 还有她这股气到底打哪来的? 因为他心下愈发肯定,对方这气非因昨日之事,可今日他也没做错什么啊! 我楚靖也是堂堂男儿,凭什么被你如此这番地嘲弄。 任盈盈定睛一看楚靖,那副愠怒之意,还有几分不明所以的神情。 瞬时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心想:“莫非自己适才一直是在和傻愣子浪费时间? 自己什么意思,他压根就没听懂?” 遂擦了擦眼泪,声音一柔,问道:“你既然早已到了,为何不早些出手? 以你的武功,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我不是那老和尚对手? 为什么非要等我完全不敌才出手?” 这话问的楚靖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因为他知道,这话指定不能照实说了。 依这女子的性子,他要说了全部真话,指定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遂摸了摸鼻尖,心中思量怎么说才好。 “哼,是不是等我与老师侄不敌了。 你楚大侠来个从天而降,拔刀相助,而后小女子再对你感激涕零。 你楚大侠再来个顺水推舟,说几句什么举手之劳的场面话,也好揭过昨日之事?” 任盈盈未等楚靖开口,连珠炮似的全都打了出来,落地清脆响亮。 楚靖霎时间瞠目结舌,双眼瞪的溜圆,直直看着对方。 心想:“这女子当真聪明的紧哪,咱心里最主要的想法竟然都被她给猜中了。” “怎么,本姑娘说的没错?” 任盈盈嘴角微微一翘,楚靖纵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她很是得意。 只觉到了这步田地,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还不如顺势承认,揭过此事。 遂正色道:“姑娘猜的不错,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毕竟昨日之事,确实是在下唐突冒失了……” “唐突?冒失?难道在你眼里,昨日那事只算得上唐突?算冒失?” 此时的绿竹翁虽在屋外,可二人的对话,自然都是尽收耳中,不时捋须思索,又不时会心一笑,都忘了他要干的正事了。 尤其是自家姑姑如今大占上风,不用看,都知道她那气势直接稳压楚靖,由衷为她小老人家高兴。 楚靖见任盈盈气势逼人,想着她对那些手下之人或许就是如此。 他也知道那种事,说什么唐突冒失,确实是有些轻了,可这…… 可又怎么说才算好呢? 这可将人难为坏了。 霎时间头颅低垂,一脸尴尬之色,这时的他早已忘了用内功控制肌肉了。 任盈盈闻听楚靖在衡山城,视天下群雄有如无物,睥睨四方。 那不可一世得样子虽说无缘亲见,可身为武林中人,只是思之就让人不胜钦佩,更是让人神往。 自己而今又亲眼所见,其武功之高,端的惊世骇俗。 威名之盛,连少林寺方生一听,都要闻风而遁。 可此时被自己几句话将的面红耳赤,只觉好有意思,心下也多了几分欣喜畅快之意。 她手下左道之士无数,旁人见其面,闻其声虽也是闻风丧胆,心寒胆落。 可哪有让楚靖这等人物,不知所措来的痛快。 想到这里,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167章 畏之入虎,千方百计,撇清关系 楚靖此时正被任盈盈问的无言以对,只觉怎么说好似都不合适,心内倍感煎熬。 突闻笑声,抬头一看,见任盈盈笑的花枝乱颤,美则美矣,可那表情,明显就是在笑自己呢。 不由也有几分羞恼,蕴声道:“你一个女儿家,又哭又笑的像什么样子? 还在这笑我,无论怎么说,我也是救了你,否则你就等着被幽禁少林寺,青灯古佛终此一生!” “你管我?我就哭就笑,你管的着吗? 少林寺那地方我还没去过呢,我本就想去少林寺,怎么了? 说起来,还是你坏了本姑娘礼佛参禅的兴致呢,多此一举!哼……” 楚靖见任盈盈一脸嫌弃之色,还对自己又开始翻白眼了,显然兴致不错。 心想:“能在这插混打屁了,那事想是过去了。” 心下不说是欣喜逾恒,可也算是一块大石落了地,而今也该走了,和她该说的也都说了,她若还要揪住不放,也由得她了。 最多也就不过,再传出一个采花贼的名声,可也要有人信才算。 遂拱手说道:“好了,任大小姐,前者是楚靖不对,再次向你赔罪了,我还有事,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了!” 说罢拱了一礼,转身欲走。 “站住,你怎么知道我姓任?” 楚靖刚才一时嘴快,却忘了相识以来,任盈盈却是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身份,纵使与方生相斗,对方也只以为她是黑木崖的人,那他也不应该知道,这任大小姐名姓才是。 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所谓了,遂双手一负,昂然道:“哼,这天下还没有楚某不知之事,知道你姓任又算什么?圣姑!” 任盈盈见楚靖负手而立,只瞧背景就觉渊停岳峙,真是气度俨然,默了片刻,幽幽道:“你莫非一直都在跟着我吗?” “没有,只是昨日在酒楼见姑娘出手干净利落,一时好奇心动,才跟了过来!” 楚靖不加犹豫道。 任盈盈眼珠一转,扬声道:“哦?跟了过来就为了看我换衣服了?” 楚靖闻言转身,见她此刻巧笑嫣然,满脸轻松狡黠的神情,他也很是无奈。 这女子这份变脸的本事,当真让人佩服不已,或许这是女人独有的本事。 现在抓着自己这手把柄,无论说什么就能拐到那里去。 颓声道:“任大小姐,此事过不去了吗?” “你觉得过的去吗?你看到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哪有这么容易过去? 你当本姑娘是什么人了?” 任盈盈越说语气越是厉然,仿佛就是在质问楚靖。 楚靖着实头大,可事已至此,到底要怎样才能完,遂沉声道:“可楚某不该看都已然看了,又当如何?” 任盈盈一看楚靖神色,这是又要给她来混的了,心中那股被强压下去的郁愤之情,蓦地里再次充斥心田,霍然站起身来,喝道:“什么当如何?你还有理了是? 仗着自己武功高,就可以霸道横蛮,随便欺负弱女子了?” 楚靖摸了摸鼻尖,心想:“你可不是弱女子,你比大多数男人都强多了!” 可这话也只是心里想想,嘴上如何敢说。遂声音一低,缓缓道:“好,那你说我当如何做,你才能觉得称心如意?” 这几句话,他语气不由有了几分软糯之意。 任盈盈现在觉得欺负欺负这“老实人”,也很有意思,心内的那股气也能消散几分。 遂也是双手一负,踱开几步,悠然道:“你楚大侠名满天下,却又来问我该如何做?你自己不知吗?” 楚靖哪知道遇到这事该如何做,难不成自己还得负责娶了她?这不就是扯淡了吗! 蓦然间,脑中灵光一闪,遂肃声道:“圣姑,楚某告诉你一个,你千方百计都想要知道的消息。 此事过后,你我以后再不互提那件事! 如何?” 任盈盈闻听楚靖说出这话来,心下登时恼怒至极,欲要发火,可见其神色郑重,还是问了一句:“什么消息?你既知我身份,就知道这天下我不知道的消息,嘿嘿,那可不多。” 楚靖一拍胸脯,正色道:“我既能如此说,自不会有假!” 任盈盈见到了此时,楚靖还是如此肃穆,说的如此正式,心下很是发凉,手心不由有些出汗,更是泫然欲泣,幽幽道:“你莫非就真的如此怕我? 不想和我扯上一点关系?” 楚靖一看她这幅神态语气,太不正常了,遂问道:“姑娘此话何意?” “何意?你说何意?先前想要救了我,好与我揭过此事。 如今又要告诉我一个消息,目的也是为了揭过此事。 难道我就那么让你畏之如虎? 千方百计都是要和我撇清关系?” 任盈盈话音愈说愈低,到得后来,低细得几不可闻。 楚靖纵然真是个傻愣子,也有些明白了。 这任盈盈莫非真的,对自己有那方面的那意思? 可这也太离谱了? 她不该喜欢令狐冲那种无形浪子才对吗? 自己莫非和令狐冲很像? 呸呸……哪里有像的地方…… 饶是楚靖也算久历花丛,也一时不敢置信这等石破天惊的事来。 要知道这任盈盈可非一般女子,她可是威震天下群魔的圣姑。 其赧红的双颊,银牙轻咬红唇,一副女儿家娇羞忸怩之态尽显无疑。 再者她本就美貌绝伦,秀眼生波,削肩蜂腰,婀娜多姿,单论品貌与九儿、青儿、楚沁几人可说各擅胜场,不分轩轾,俱是绝世风姿。 昨日虽只略略一瞥,也看到她上身那是嫩白如雪,丰腴浑圆,这等美妙瑰丽的珍宝,但非造物主少费丁点心思,都难以造就出来。 他对这等俊极无铸的女子,若说没有几分欣赏之心,那纯属鬼话,可…… 饶以楚靖阅历之丰,心中蓦然间也生出一种异样感觉,若非力所不逮,他也不是扭捏之人,给此女一个交代又算得什么。 可如今,也只能有负她这番情意了。 任盈盈这幅姿态,他在几位妻子身上也是经常见的。 嗯,都是跟自己撒娇,或者又有什么新想法,怕自己不同意,才会出现这等姿态。 他明白对女子来说,这都是近乎哀求了,对圣姑这等人来说,那是何等不容易。 可有些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到底他要怎么说,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呢? 如今的楚靖那真是骑虎难下,大感踌躇,他岂能不知这事,可算是彻底闹大了。 不由微微一瞥任盈盈,见其梨花带雨,脸泛羞晕,不禁都想上前几步,为她拭去眼泪,顿时心下一凛,怎能还敢有此想? 遂真气流转,强压心中涟漪,鉴于这等情况,也只能硬说了。 顿时心下一横,拱手素容道:“任大小姐,昨日之事,确实是楚某之过。 若是别人,不是死在姑娘手上,就是得为姑娘负责。 最轻的也得剜下这对招子,好为姑娘请罪,此都是应有之意。 可对楚某而言,这几者却都做不到,在下厚颜,望请姑娘见谅!” 言罢深深作揖拱礼。 “你此言何意? 你本事大,武功高,我自然杀不了你。 可你也不会负责! 故尔在你眼里,昨日之事便可以用所谓交易来抵消,这乃是应有之意!对吗?” 楚靖闻言知意,心里纵是这么想,可嘴上岂敢这么说,他又不傻。 抬眼一看,任盈盈泪珠已如断线珍珠滚滚而落,可不发凄声,显是在强装坚强。 楚靖心中一跳,好似都能听见血液在体内奔流淌洋之声,顿感头大,也蓦然间福灵心至,瞬间豁然开朗。 心中自诽不已:“楚靖啊楚靖,让你好奇心起,如之奈何? 这事关女子名节,她纵然出身魔教。 可那等羞人之事,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是天大的事,如何可用什么来抵消? 遑论圣姑这等世间奇女子,对她岂非就是极大的侮辱? 你个蠢货,安能生出此想!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楚靖心中懊悔万分,只觉自己真是够废,早先怎能连这也想不到呢? 可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心下稍停,缓缓道:“任大小姐,你其实也是想差了,我绝非倚仗武功故意欺你。 我唐突于你,虽说也是无心之失,可错了就是错了。 我楚靖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可也是响当当的七尺男儿,自不能真的将那等事,都能当作无事发生过。 可也因为一些实际情况,有些选择是做不出的。 其一我有重责在身,性命自是贵重无比,不能以死谢罪,也不能变成瞎子。 再者家中已有妻室,纵然想为你一生负责,也无从负起。 所以才自作聪明,就想着能为你做些什么,好略为弥补,反倒惹出这等事来。 可也绝非有意轻贱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话音一落,深深躬身。 任盈盈本见楚靖神色诚恳,也在仔细倾听,可当听到他说已有妻室时。 心中已然仿若雷鸣电闪,霹雳横出,心潮迭荡,好似翻江倒海一般 那股揪心之痛,连五脏六腑都好似搅弄在了一起,钻心蚀骨一般。 浑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顿时神思飞驰,思绪乱飞。 霎时间就觉自己命苦至极,想起母亲早逝,疼爱自己的爹爹又突然失踪,人人都说他已经去世了。 她不信,找了十一年可也没有任何音讯。昨日遇到楚靖,他看了自己身子。 虽然当时很是羞忿,可事后越想越…… 不知怎的就心绪浮动,难以自制。 今日见楚靖对自己遭人攻杀,作壁上观,满脑子都在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心中不由气苦已极。 遂才发了通脾气,看楚靖不知是有些呆愣,还是故作不知。 她抛开女儿家的矜持,可谓是将自己心意刨的明明白白。 纵是说丢下女子尊严也毫不为过,谁知换来的竟是这等结果。 苍天对她何其不公! 这日月神教圣姑威势虽大,可这是她想要的吗? 不,这不是,从来都不是…… 楚靖见话音落地,任盈盈不发一言,遂抬眼入目,见她两眼无神,一副颓然之色,形同呆滞。 心中虽有几分不忍之情,可最多的也是疑惑。 他到现在不明白,这任盈盈怎会对自己动心?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看了她身子? 这个理由要是对于这个时代别的任何女子,他都能信。 可对这圣姑,这理由就太牵强了,她怎会如那世俗女子一般。 楚靖从来没有站在任盈盈,一个女儿家的角度,去详细思虑过这些。 要知道他横空出世,在衡山城声威震天下。 可以说只要是武林中人,谁不知其名? 怒斥各大名门大派不说,指名道姓说方证、冲虚、左冷禅俱是一丘之貉。 要知道这三人可都是当世高人,号称正教三大高手。 可他没将三人有丝毫放在眼里,又是一人震慑群雄,人皆不敢言其非。 立毙费彬、木高峰等人,桩桩件件,哪件不是震惊武林的大事。 可他一人都干遍了,又对所谓的正魔之分嗤之以鼻。 任盈盈闻听楚靖也就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她虽身为日月神教圣姑,对别的男子再不假以辞色。 可对楚靖这等人物,内心岂能不好奇? 女子一旦对一个男人好奇,有些事本就难以预料了。 楚靖在阴差阳错之下又看了她身子。 如今这个时代,一个女子处理这事,若是不能杀了那个男人,还能如何想? 自然就会产生些许想法,这种结果可说是顺理成章,应有之为。 昨夜任盈盈辗转反侧一整晚,都在想楚靖,只觉对方丰神俊朗,气势非凡,武功之高更是名不虚传, 虽说对自己冒犯已极,可又对自己多方赔罪,并未真的恃强欺弱。 从长相到武学各方面来说,那对楚靖是满意之极。 今日方生等人来攻,眼看自己抵抗不住,楚靖犹如飞将军一般从天而降,在那紧要关头出手救她,她内心岂能没有欣喜之意。 只是心中略一转念,就明白了楚靖定然是早已来到。 可眼看自己被人攻杀,却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直到最后自己无法抵挡才出手。 楚靖存的什么心,以任盈盈的聪明伶利岂能想不到。 这才心中凄苦,闹了些脾气。 谁知楚靖这“愣货”好似全然不懂女儿家这份心思,犹如对牛弹琴。 逼的任盈盈可说是将自己心意全然抛了出来。 可谁知听到楚靖竟已有妻室,这消息可谓是晴天霹雳,自然震的任大小姐心灰意冷,久久无言了。 如今这番发展出乎楚靖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 第168章 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见血(感谢叶子波涛书友打赏) 楚靖看任盈盈如此模样,心下更是也有一股难言之痛,而今再说什么,仿佛都是徒增伤感。 本想告诉她父亲任我行的消息,又觉这节骨眼上若真这么做了,估计又要雪上加霜了。 用消息换人家清白的事,可不就是实锤了吗。 微一思忖,这次还是算了。自己去过嵩山之后,直接去救了任我行,这样最好。 心念一定,见任盈盈还是两眼无神,呆若木鸡,显然神思不在,也就打消了告辞念头。遂身形一晃,悄然出了竹屋。 至于任盈盈是没发现楚靖离开,还是看见了,也只因不知再说什么,所以才故作不知,这其中缘由自是无人知晓了。 楚靖一出屋舍,见绿竹翁正在房屋侧面的竹林中间挖坑,显然是要处理了那几具尸体。 二人在屋内的对话,绿竹翁也是听的清楚,见楚靖出来,遂疾步奔了过来,拱手轻声道:“楚少侠,老朽敢问一句,你已有妻室,是真是假?” 楚靖扫了一眼绿竹翁,点头正色道:“自然是真,我又岂会以这事骗人!” 绿竹翁叹了一声,谓然道:“或许这就是命!敢问楚少侠,尊夫人出身哪家名门啊?还请恕老朽无礼啊!” 他这话可把楚靖问住了。 怎么说?说实话?谁会信? 哦,我妻子不在这里,在另一个世界,那与骗人何异? 或者随便杜撰一个身份,那就更扯了,且不说能不能瞒过消息通天下的圣姑。 他也不愿意说假话,九儿她们又不是见不得人。 遂也是长叹一声,半晌方道:“任大小姐仙人之姿,楚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本就有辱于她,而今更是配不上她。” 话音未落,身形已然腾空而起,欻忽间已然鸿飞冥冥。 绿竹翁看着楚靖离开,神色一怔,捋须思索了一番,才举步进了屋子。 见小姑姑斜倚在塌,无声泣泪,珠泪满脸,那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直仿佛砸在他的心坎里,连他跟着都是不由心疼。 这绿竹翁虽然叫任盈盈姑姑,实则是因他的授业恩师,要管任我行叫师叔,所以才有了这辈分。 单论年龄,绿竹翁能给任盈盈当爷爷,而且他也是看着任盈盈长大的。 两人不是爷孙,胜似爷孙。 自从任我行失踪,他知道这师姑过的有多苦,而且还一直很是坚强。 人人都说她爹死了,就她不信,始终不遗余力的在寻找。 她位居日月神教圣姑,位尊权大,纵然凶威赫赫,可她从来都不是那种真正心肠歹毒之人。 女儿家的善良都深深藏在她的心底,这一点旁人不知,他却知道。只是她的出身她选不了,如今这江湖局势,更不是她一介女流可以独善其身的。 她对三山五岳的左道之人都很好,每年为这帮人求“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可在黑木崖要的有多难,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尤其近年来那杨莲亭独掌大权,那解药更就不好要了,每要一次,都要受杨莲亭的种种刁难。 任盈盈对楚靖的心思,绿竹翁岂能不知,可当他听到楚靖的回答也很是无奈。 此番看到姑姑如此神情,又联想到她的遭遇,心下也有了决定,遂上前几步,轻声道:“姑姑!楚少侠走了?” 绿竹翁见任盈盈还是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又接着道:“姑姑,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须知情之一物,本就是入口甘甜,回味苦涩,且遍身是刺,纵使万分小心,也难免为其所伤。 况且只有苦尽方能甘来,风雨之后才能见彩虹,这等浅显道理你莫非也不知吗?” 绿竹翁声音虽低,任盈盈自是听到了,心觉这番话中的含义还颇有道理。 再想到自己这副丑态,竟都被老师侄看到了,饶是二人亲熟至极,也是不禁有些羞惭无地。遂正襟而坐,缓缓道:“竹翁,你此言何意啊?” “姑姑,你的心思老侄儿懂。 你是认为你和楚少侠没了希望,才伤心对吗?” 绿竹翁心中有了定夺,言语中很是语重心长。 “谁伤心了?你从哪看出来我伤心了? 我为什么要伤心?” 绿竹翁见任盈盈话说的挺硬,可那小嘴撅的,显然是言不由心。 他也不辩解,问道:“姑姑,我问了楚少侠的妻子是何人?你想知道吗?” 任盈盈听到这话,手指下意识的用力,已经攥成了拳头,涩然道:“是谁?” 语气虽然还算平稳,可其那副眼中的紧张和紧握的拳头,自被绿竹翁尽收眼底。 “不知道,他没说,只说他配不上你。” 任盈盈一听这话,登时恼了,一指他道:“你……好哇!竹翁!连你也来消遣我了?” “姑姑,你别急吗,我是说楚少侠他既然没说,必然是有着什么不好说的原因。 至于配不配的上,他说了也不算哪! 所以你与他之事,也并非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真的?”任盈盈很是游疑。 “真的!老侄儿比你痴活数十年,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剩下的事,你看老侄儿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绿竹翁这话说的很是斩钉截铁。 任盈盈顿时欣喜逾恒,面溢春花,笑道:“你还有这大本事?” 又忙忙转过头去,不由得脸泛羞晕,娇波欲流。 这一幕若被男人看到,单只这一瞬,任他再强的定力,也不由他不动心。 楚靖离了绿竹巷后,心神自也有些动荡,他自然知道今日这事好似显得太过…… 可又能如何? 他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外来者,都不敢耽搁太久,生怕哪天被雷劈了。 一年时间是否能够积攒到,让他离开的源力都属未知,又岂敢对人做出什么承诺。 今日出口伤人,也是无奈之举。 事到如今,他也不愿再多想,径自赶往嵩山。 想着此地离登封不远,也未去寻买坐骑,只是双腿赶路,一出洛阳城,上了大路,他这一走,大袖飘飘,不疾不徐,可速度极快,脚下却是尘沙不起,好似足不点地,宛如御风而行一般,神态极是潇洒。 若是有人看见这等神通,定会以为是神仙中人。 这一走就走了一个时辰有余,楚靖正大步前行,身后传来一阵马蹄之声,遂放缓脚步,侧耳一听,有八骑正朝自己方向而来,离自己尚有一里地。 显然是从刚才自己路过的三岔路口拐出来的。 他为避免惊世骇俗,遂降下速度,正常步行。 须臾间,后面马蹄声骤,尘埃飞起,便见八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骤然驰至。 其余几骑都未理睬楚靖,径直从他身旁驰过。 可有一骑骤然勒住马缰,马首一昂,“希聿聿”一声嘶鸣,马上乘者是个中年男子,腰悬长剑,一副武人打扮,厉喝道:“小子,你可见到一个身穿白袍,身材瘦长,腰悬一柄弯刀的老头吗?” 楚靖一听这哪是问人的口气,心下不由就动了怒意,斜眼一悌,漠然道:“你是在问我?” “小子,不是问你是问谁?这里还有旁人吗?你以为大爷是问鬼呢吗?别说废……” “砰”的一声,这人话还没说完,已然从马上横飞而出,口中自是鲜血狂喷,洒了一地。 楚靖刚才多问他一句,也是给他一个最后活命机会。 谁知这人还敢口出狂言,自己要找死,岂能不送他一程。 他从任盈盈那出来,还憋着一肚子火呢,这人偏要朝上撞,自然抬手就是一记“劈空掌”,这人自被打的筋断骨折,喷血而亡。 这人就是武林中最底层的人,学了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不知天高地厚也则罢了,可连最基本的眼力见也没有。 他不死都没道理! 要知道楚靖走在这大道上,从头到脚一尘不染,这情况正常吗? 这大道可是土路,不管是风吹沙尘,还是走路溅起尘沙,沾染一身尘土是避免不了的。 楚靖全身真气自行流转,尘土自然沾不了身,衣袍很是渲净锃亮。 这种情况但凡是个老江湖,都会觉得不正常,岂敢如此放肆? 故而这人既没本事也没眼色,还脾气挺大,纯属死的不冤。 可这人的同伴,也清楚他是来问消息,自也是放慢马速,等着他。 结果谁知回头一看,同伴怎么从马上跌落下来了,人躺在地上,那匹空马都跑远了。 这几人虽不知同伴,具体是怎么回事。 可也清楚定是被那年轻人暗算了,登时全部调转马头,手挺兵刃,催马直冲楚靖而来,瞧着架势,要为其报仇的意思很是明显。 楚靖一看这七人各个一身短打,兵刃在日光照耀下,闪闪发亮,各个一脸狰狞,他杀性顿起,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冷冷一笑,站在路间不闪不避, 有两人催马奔在最前,见楚靖还敢站着不动,他们也自不避,二马齐头并进,明显是想要催马撞开楚靖。 楚靖喃喃道:“遇上这种人,想不杀人都难。”见二马奔行已至近前丈余处,双臂一振,双手一扬,“砰砰”两声,如中破败布革,两人带着“呼呼”风声跌出了三四丈远,又撞在紧随其后的两人身上。 耳听的“蓬蓬嘎拉”几声响,四人几乎同时摔在地上,各个双目圆瞪,口中血如泉涌,已然毙命。 楚靖掌力如此之重,这四匹马却是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仍是四蹄翻飞,跑了开去。 剩余三人,登时勒住马匹,骇然变色。 他们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楚靖这番神通,虽说不懂其意,可自家兄弟被隔空打死,却是看的清楚明白。 生平虽未曾见过这等人物,可也知道这是遇上绝顶高人了,顿知不可力敌,想要调转马头奔逃。 楚靖对这些人已然动了杀心。 那自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见血。 身形未动,只是脚下一震,真气涌动,登时激起地上数枚鹅蛋大的土石块。拂袖一挥,“嗖嗖”几声响,这几枚石块好似流星追月一般,倏然飞出。 刚猛迅捷,声到力至,“砰砰砰”,马上三人立时栽下马来。 他这一拂蕴含真气,这几颗石块去势之疾,力道之大,这几人岂有余隙躲避,顿被击中要害,自是顷刻毙命,坠下马来。 楚靖纵身一跃,直直斜掠出五丈有余,稳稳落在一匹马上,纵马疾驰而去。 他不想去买马,那是懒,可有人巴巴的赶来送马,那不骑,可不就是傻子了。 他也不是出手狠毒,实是见这些人都是些混人,适才那人对自己问话时,那等嚣张做派,绝非一朝一夕之故,必是平日长期养成的习惯。 可见这帮人行事无矩,手下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命。 自己若只是个普通人,若回不上那人动问话,恐怕也是下场堪忧。 那他们今日遇见自己,也是报应到了,遂才施展辣手立毙几人。 第169章 人的名 树的影 楚靖顺着大路纵马驰出三里开外,穿过一片树林后,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平野,黑压压的人影绰约,人头攒动,少说也有几百号人。 只旷野实在太大,这几百人置身其间,也不过占了中间小小的一团,一条笔直大道直通人群。 楚靖看到这幅情景,思忖一番,“白袍老者”,也有了些许答案。 不出所料,那几人所找之人必是向问天了。 他们想干什么,不过就是跟着“痛打落水狗”,好刷刷武林名声罢了。 这几人一点微末功夫,又没眼力见,想要扬名立万,也是纯属做梦。 纵然自己不杀他们,估计也会成为向问天的刀下鬼。 不过眼前这群人,如果真的是来围殴向问天的,看来有些剧情倒是没变。 也是,自己如今影响到的是正道武林,这魔教最多也就是听闻自己名声,他们的行动轨迹自己却是没影响到。 想着既然碰上了,今日救这向问天一把,再去救了任我行,也算为那任大小姐做事了。 嗯,这样愧疚也能少点。 况且任我行身上的《吸星大法》,他也有很大的兴趣。 说实话,这片世界什么《葵花宝典》《易筋经》《独孤九剑》名气虽大,可他除了对葵花宝典有几分好奇,想看看自己猜测是否正确,其他两门他还真没多少兴趣。 可对这《吸星大法》独有势在必得之意。 他这么想不是代表几种神功,孰高孰低的问题。 而是他武功到了如此境界,再追求神功绝学,就是哪种对他最有用,才最感兴趣。 吸星大法储存内息于经脉诸穴的理念,对他继续推演创制融合神功有用。 而那易筋经、独孤九剑虽也属当世绝学, 然则它们的武学根本理念与自己所学基本重合,对那些武功低微之人自然用处极大。 可这已然对自己没多少用处了。 因为他早已得窥上乘武学秘奥,所谓一理通,百理明,他已然修至掌即可做剑,剑亦可做掌的神妙境界。 掌法理念用剑施展也无不可,剑法用掌法精义施展更是驾轻就熟。 而今的楚靖对敌时举手投足间都能直指对方破绽,赤手空拳可以,用兵器也可以。 可要对付同级高手,你懂的人家未必不会,自身也是毫无破绽,那时候的靠的就是硬实力了,让他没有破绽,也得打的对方露出破绽,一击而建全功。 等以后内功修为越高,见识越广,手中任何武技,那威力都是毫无止境。 楚靖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正统内功讲究内息存于丹田,丹田内息越是充盈醇厚,则内功修为自然更为高深。 而吸星大法储存内力大为迥异,是存于经脉诸穴。还要求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吸入内力后尽数存入身上经脉穴道,并不似其他神功将内力留于丹田气海之中。 而据他所知,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储存内息之气海又是胸口“胆中穴”,这与“吸星大法”又是不同。 二者虽说同处一源,都是讲究吸人内力为己所用,可武学根本又是南辕北辙,自然值得他动心思了,而今“北冥神功”无处可得,这“吸星大法”却是有了着落。 在他心里,就是再难也得达成这个目标。若能将三者融会贯通,丹田气海,胆中气海,经脉诸穴,都能储存真气。 那他的内功修为将是何等骇人,而这也是他草创神功下步的发展方向。 楚靖四下一望,见周围虽是旷野,却也有几株大树。 左右看了看,将马一拴,走过几步,身子拔地而起,已然跃上了一株大松树树巅,凝目一望,这群人中间有座凉亭。 亭中独有个白衣老者,其容貌清癯,颏下一丛花白长须,正手持酒怀,坐在一板桌前饮酒。 楚靖目光锐利,发现其双手竟然还缚着一根铁链,身上血迹斑斑,显然是一路杀将过来的。 而包围他的这群人服饰不一,显然门派不同,可各个看似提刀弄剑,严阵以待,却离了凉亭有数丈远,却无一人敢近其身。 倒显得凉亭中人豪气冲天,其余诸人太过碌碌了些。 楚靖已经确定这白袍人定是那人称“天王老子”的向问天了,此人群敌寰伺,神色自若,泰然饮酒,视群敌有如无物。 这等大气魄,倒也无愧这个诨号了。 向问天一杯酒下肚,双目精光闪闪,横视周围一圈,嘿嘿冷笑一声,喝道:“直娘贼,没想到老子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 嘿嘿,你们这帮江湖匪类,乌合之众竟然也敢来打老子的主意,谁给你们的狗胆?嗯?”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满脸愤然,群情汹涌,也是怒骂不休,可无一人敢上前动手。 须臾,怒骂声一歇,有个脸如金纸的瘦小汉子,位于人丛前列,冷冷道:“姓向的,你也是神教英豪,既敢犯教规,难道没有回去领罚的胆量吗?何苦让外人看了笑话!” 楚靖听其声音透亮,显然内功修为颇为不弱,举目一望,他身着黑衣,腰系黄缕带子,衣袖上左日右月,胸口上有幅刺绣,却是一位面容狰狞可怖,踞坐怒目,似欲择人而噬的魔像。 只看穿着,这人在魔教身份也必然不低了,弄不好还是个什么长老之类的呢。 他身后站着二三百人,也都是一色黑衣,可却没有黄带及魔像,显然都是些魔教普通教众了。 向问天压根没看他,再次喝了一杯酒,朗声道:“你们不是都讲究正魔不两立吗? 你们这些正道中人不是讲究见了我神教中人,拔剑就杀吗? 怎么今日倒是稀奇的紧哪? 还与我神教联手,都来和老子为难了? 嗯?” “老子们为了除魔卫道……”众口纷杂,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楚靖听那意思,就是他们杀魔教之人可以不则手段。 有一道士提声怒道:“我们几时跟魔教联手了?是你魔教追拿你这教下叛徒。 我们却是为命丧你这恶贼手下的亲朋好友复仇。 大伙儿各干各的,毫无关连!” 楚靖自然认得这道士身着泰山派的服饰。 向问天听了这话却是没有搭理他,只是嘿嘿冷笑,又转头看向右侧其中一人。 楚靖循其目光一看,只见这人矮矮胖胖,面皮黄肿,形象甚是丑陋,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身着黄衫。 这人与那费彬等人服饰无二,必是嵩山派的人了,身后众人的服饰也是嵩山派打扮。 楚靖对着周围情况已然了解,遂从树巅跃下,慢慢行前,走向人丛,那些人都在目不转睛盯着向问天,对他自然无人留意。 向问天直直盯了其半晌,才轻笑一声,淡然道:“你是大阴阳手乐厚?” 这人微微一笑道:“正是!不知有何见教?” “呵呵,乐厚啊,你是不是近段时间,才从哪个深山幽谷钻出来的啊?” “向问天,你也好歹算是魔教的顶尖人物,位居光明右使,在这徒逞口舌之力有何意义?” 乐厚对向问天的讥讽很是不以为然。 向问天哈哈大笑一声,才道:“你莫非不知你几位师兄弟,什么托塔手了,仙鹤手了,还有什么大嵩阳手,一个个名号倒是挺唬人,可被楚靖单人独掌轻而易举毙杀在衡山城? 人还要去找左冷禅,鉴于此等情况,你这大阴阳手不赶快回嵩山窝着,等人家上山来,看能不能护住你那劳什子嵩山派! 你倒好,还有心思带人来找老子麻烦? 怎么?是看嵩山派要完蛋,想改换门庭,又怕人不要,好拿老子人头当投名状啊?啊?哈哈……” 他笑声一歇,又端起酒杯畅饮起来。 向问天这番话,可把乐厚气够呛,登时嘴唇发紫,脸上肌肉都在抖动不停。 实是楚靖在衡山城的所作所为名传天下,嵩山派可以说面子折大了。 他当然也接到了掌门飞鸽传书,本也是要回嵩山的。 可知道了向问天的踪迹,闻听此人还是一路逃出来的,身上有伤。 就想着向问天,是名震天下的魔教中人了,与正道人士可谓是血仇极多。 先杀了这人,也好挽回一些门派威名。 可谁知竟被这老儿,在这么多的人面前抢白揭短,遂冷哼一声,戟指厉喝道:“向问天,你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且不说楚靖是楚靖,你是你! 他再厉害,今日也是你的死期! 更何况楚靖在衡山城所做所为,人尽皆知。他武功虽高,可其人心中毫无是非对错,口无遮拦。 竟然连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等武林泰斗也不放在眼里。 我掌门师兄已然约了二位高人,就在嵩山等他。 他若不来,还则罢了! 他若敢来,嘿嘿,什么是好进难出……” “呵呵,是吗?” 楚靖这一声轻笑,声音虽轻,却是以高深内功催发而出,顿时震的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就连整片旷野好似都在回荡“是吗”,更是仿佛敲在了数百人心头上。 众人齐齐悚然动容,顿感这发声之人竟然就在自己身边,自是立马循声看来。 能见之人看到一人二十岁左右,龙骧虎步,前行而出,他头戴玉冠,身着黑衫,周围之人慑于其威势,自然早早避开一条道。 楚靖出了人丛,双眸精光爆射,目光如电,朝周围虎视一周。 而这数百人中,毕竟曾有在衡山城见过楚靖之人,登时有人惊呼出声:“楚靖,他就是楚靖!” 这“楚靖”几字,这人说来也不如何响亮,但突然之间传入众人耳中,众人登时目瞪口呆,咂舌不已,便是半空中打上几个晴天霹雳,亦无这般惊心动魄的威势,霎时间,这旷野之上宛如地动山摇,风云变色。 就是向问天武功盖世,桀骜不驯,这一声把他震的也是不轻,不禁站起身来。 何谓人的名树的影儿,这就是了。 第170章 东方不败的牌面还不够看 楚靖如今的名头,说其是真正的名震天下,那是一点也不为过。 虽说其形貌见者不多,可众人今日一见其本人,单只那一声轻笑,所蕴内功之深湛,实是骇人听闻,均觉:“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才是他敢视天下群雄有如无物的依仗!” 楚靖神目如电,横视一周,见众人都在避免与自己眼神交汇,随即转眼紧盯乐厚。 二人虽相隔数丈,可乐厚被楚靖神光一射,饶他定力如山,也不禁心头发寒,两手发颤。 所谓不在人后道短长,他这一时怒急攻心口不择言,有失做人且不必说。 不想竟被人家听个正着,联想到楚靖本就对自家门派敌意甚深,已然坏了三位师兄性命,恐怕今日就是寿终之日了,连身子顿时都凉了半截。 真可谓只有见了楚靖本人,才知道其有多可怕。 楚靖轻笑道:“呵呵,乐厚是?楚某想知道,嵩山是如何个好进难出法,倒要请教了?” 乐厚定了定神,拱手一揖,说道:“乐某适才……” 楚靖摆手道:“那嵩山是好进难出了,这地方你觉得是否好进难出呢?” 乐厚见楚靖打断自己说话,而今还问出此等不善之语,顿生不忿,可慑于其威名,还是强压怒气,拱手道:“阁下乃当世高人,乐某刚才言语失敬,还望……” “楚某问你两个问题,你都在答非所问,哪来这多废话?” 楚靖这一声厉喝出声,虽在旷野之地,也震的众人耳中嗡嗡直响,栗栗生危,心下均是惴惴不安。 有些不通内息想来浑水摸鱼之人,直是心中作呕,膝下酸软,仿佛已然无力站立。 倘以楚靖真气凝罡境的内功修为施展这“吟龙啸”,那威力简直恐怖绝伦。 毕竟这音波功属于群杀之术,不分敌我,若是真的在这全力发啸,必然得震死不少不该死之人。 所以他自未全力而发,可纵是如此,已然震的场上众人齐齐变色,骇然心绝。 实是对这楚靖江湖传言太过,有些人自然心中存疑,可此时一见他这等神通,显是传言非虚,再联想到他喜怒无常,杀人随心所欲,谁又真个不惧? 乐厚一看楚靖这是盯上自己不放了,心想:“三位师兄本就坏在他的手里,这等大仇,本就无法化解了。既如此,死则死耳,岂能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遂再次拱手,朗声道:“阁下武功盖世,再不济也是能与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及我左师哥,对话相交的人物。 乐某适才被这魔教贼子向问天,激的有些气急攻心,言语失当,被你喝斥也是实属应当。 你要杀乐某更是不难,可你若想以此欺辱于我,却是休想! 况且以尊驾如此神通,这地方是否好进难出,自然是由阁下说了算,你问乐某倒是多此一举了!” 楚靖见这人刚开始,眼神中还隐隐透露出惶恐不安之意,可也只一瞬,就很是坦然了,仿佛生死已然看透,此时言语之中也是不卑不亢。 虽说自己不将方证几人看在眼里,可以乐厚的眼界而论,这几人已然就是当世顶尖人物了。 而且其人说的也颇有几份道理,适才向问天提到自己,明显就是攻心之计,不说激的乐厚羞愤而去,也要让他心神难凝。 若与高手过招,一旦心浮气躁,弄不好就是身死道消。 向问天身陷重围,对周围情况洞若观火,这里好手众多,若是不玩点阴的,真打起来,以他受伤之身,全身而退都属困难,更别说取胜了。 只觉这向问天也算了不得的人物了,典型的败中求生之策,看来就是没有自己,他若是想走,这些人估计也留他不住。 想着又看了看乐厚,其人虽说貌相丑陋粗鄙,可往这一站,却也是神色俨然,气度非凡,都让人不太注意其容貌了。 倒也算是个人物了! 再游目看了看周围众人,除了魔教之人,还有其他号称正道的武林中人,有五岳剑派之人还有其他帮派之人,也有一些江湖散修,各个服色不一。 暗忖道:“这些人虽说其中有浑水摸鱼好刷声望的人,可也必然不乏有些真正想要除魔卫道之人,其心可嘉。 想这向问天,自己有不得不救之因,可若因救此人,就动手杀戮这些所谓正道之人,那岂不是立场太过明显,也与自己初衷完全相悖了,此不可取!” 言念及此,楚靖也就不想动手了,有心放这些正道中人一马,遂朝乐厚摆手道:“呵呵,楚某何等样人,若在此地杀了你,谅你也不会心服,今天就饶你去。 立刻带着你的人走,在嵩山等我,也好亲眼看看嵩山能否留得住楚靖! 走!” 说着拂袖一挥,真气喷涌而出。 乐厚一直看着楚靖,眼见楚靖挥袖,迅疾内力运至掌心,双掌阴阳掌力迅疾拍出,“哧”得一声响,气流摩擦之声未曾落耳。 乐厚就感双臂巨震,胸口一疼,不由自主一个筋斗翻了出去,等他立定身子,一提内息,疼痛稍减,脏腑之间也未受损。 知道对方只是一股袖风就有如此威力,武功之高不言而喻。 对方未再进招,这是惩戒自己适才口下无德之意,如此也算对他手下留情了。 他本做好了葬身此地之准备,属实没想到在这当口楚靖竟会放了他。 不说如蒙大赦,也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捡来的,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遂看了看楚靖,朝他拱了拱手,迅疾转身一挥手,顷刻间就带着嵩山派弟子疾奔而去。 楚靖再次举目四扫,嘿嘿冷笑一声,毅然道:“平日一个个都讲究正魔不两立,今日倒是让楚某大开眼界了。 这些黑衣人,你们在场这些正道中人,是不知道他们是谁吗? 呵呵,说一套做一套,你们永远都是有理。 从你们身上来看,楚某在衡山城所言一切那是半点不差。 好了,今日也懒得与你们多费唇舌。 向问天此人,今日我楚靖保了! 尔等要活命的,立刻滚!” 楚靖之言掷地有声,眸光开阂之间,睥睨四方,仿佛视在场诸人如同草芥,那神色之间流露出的鄙夷、讽刺、不屑,更是深深烙映在了在场之人的心田里。 可众人一望到他的目光,却又忙忙低下头去,似是怕他目光也能伤人,个个噤若寒蝉。 五岳剑派中人自然知道,楚靖到底有多厉害,纵是没在衡山城见过他。 可如今距离衡山城之事,已过了一月,他们都听过本派弟子回山之后,宣扬楚靖事迹,再者没看那五岳盟主嵩山派之人都灰溜溜跑路了吗。 所以闻听这话,哪怕心里再是不服,也很是从心,立马招呼自己人转身就走。 他们连给楚靖普及正魔不两立的心思都没有,因为都知楚靖这人对正魔之分,打根子上就是不认同,若是再多废话,估计就得横尸当场。 那些散修自然也看情势不妙,顿时一哄而散,毕竟大家打打顺风仗,混点江湖名气,这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见楚靖先声夺人,神威如狱,威势震天,连嵩山派“大阴阳手”乐厚这等一流人物,都是闻声而遁,还有哪个不知死的敢捋虎须。 毕竟混江湖,“风紧,扯呼”你都不会,那也就活不长了。 可江湖人自不能一概而论,因为各种原因头铁不信邪的,那永远不会缺少,适才对向问天喊话的魔教长老就是此中翘楚,拱手一抱拳,俨然道:“楚少侠,我等都……” “屁话真多,没长耳朵还是听不懂话?立刻滚!” 楚靖对魔教中人,语气更是厉然。 这人见到楚靖此等神态,心中自然明了情势不妙,可且不说他身为神教长老,奉命捉拿神教叛徒向问天。 若是被楚靖一言喝退,那就是丢了神教威名,回去必然难逃一死,而今又是那杨莲亭掌权,说不得连家人都得一起死。 再者他还带着近二百人,其中武林好手就有十数位,真打起来,也未必就怕了他了,遂再次一拱手,绝然道:“我等是奉东方教主之命,来拿本教叛徒…” 可他话还没说完,却见楚靖长笑几声,笑声忽敛,森然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是仗着东方不败的势了? 不过你怕是不知,东方不败牌面虽大,可在我楚靖眼里,嘿嘿,那还不够看!” 语声一落,已然身形一晃,好似电闪雷动,径朝魔教众人扑来。 楚靖知道自己威名再大,今日要保一把向问天,不杀些人,还是差点意思。 名门正派之人都很听话,说让退,都退了,这也很和自己心意,他今日不想因救向问天这魔头而杀正道中人。 可魔教中人本就不在此列,且这帮人还接二连三,对自己所言置若罔闻,说什么奉东方教主之命,他们仗的又是什么? 无非就是那号称“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了,今日不仅要让魔教中人知道,更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东方不败的牌面在他楚靖这里,还远远不够看。 这魔教中的众好手,见楚靖身形一动,早都掣出兵刃严阵以待。 那魔教首领疾退几步,躲入阵中,顾盼左右,大喝道:“大伙儿并肩子上!” 人丛中迅疾扑出四人,一个手执镔铁双怀杖,另一个手持双铁牌,有二人均使八角铜锤,四人都是沉重兵器。 可楚靖身法何等快捷,这四人刚一跃出阵来,他已然疾冲而至,那手执镔铁双怀杖之人刚好与楚靖撞在一起。 可楚靖这一冲之力较之百丈瀑布更为骇人,这人当即如断线纸鸢般倒飞而回,全身已然筋折骨断,成了一团肉泥,径直砸倒了数位魔教教众。 另外三人惊骇之下,两牌四锤齐砸而至,想要以进为退,反向阵中跃回。 楚靖双手五指陡张,倏然探出,扣住贴牌之人手腕,一转一推,这人仿佛肉体炮弹一般,“蓬蓬嘎拉”几声响,三人尽皆横飞出去俱是筋断骨折,鲜血狂喷而亡。 魔教首领一看楚靖竟然这等厉害,这四人都是他手下难得的武学好手,谁知顷刻之间四人齐毙。 他自知道,他们虽说人多势众,可一次能近身攻击的也只有十数人,要杀楚靖,还得讲究战法,遂喝道:“长枪先上!” 十数名黑衣汉子闻声手提长枪,越众而出,分从四面抢上,四面八方每一方均有三四杆长枪,朝楚靖攒刺而来。 楚靖的名声,这十几个魔教好手本就有所耳闻,适才四位同伴的下场更是亲眼所见,均知和他这等人物交手,已然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生死不由己了。 可再是惧怕,本教教规森严,他们纵是当场死在这里,也不敢叛教,否则所有亲人好友,那都会死的苦不堪言。 遂俱是竭尽平生之力,死也罢,活也好,都想要顷刻而决,典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楚靖斜眼微睨那魔教首领,冷笑道:“嘿嘿,你怎地不亲自来?”他语声未绝,十几根长枪从四面八方,已同时向他刺来,无处不是杀招。 楚靖对这些狠辣招数全没在意,双臂一阵,身形已如陀螺般旋转起来,霎时间罡风四起,双掌欻然探出,掌缘在这些长枪杆上略一拨击,这招名曰“顺水推舟”,霎时间四面八方手握长枪之人,均感手臂巨震,手中长枪更是不由自主,全部变换攻击方向, “噗噗”一阵响,这十几人好似自相残杀一般,尽皆中枪倒地,齐竖竖布成一圈,这场景谁看了不觉奇诡凄厉。 后面那些正欲接续而战的魔教之人,见到这幅情景,早已瞠目结舌,目眩神迷,只觉楚靖怕是什么妖魔鬼怪,会使妖法的? 他们不怕死,可这种神鬼手段赫然入目,恍若晴天一记霹雷,震的各个惶恐不安,悚然心惊,好半晌才发出一声尖叫。 若非不得首领号令、慑于教规,早都想转身狂奔而逃了,可纵是如此,也是呆视半晌,心寒胆落、魂飞魄散了。 其实也莫说他们,就是楚靖也被自己这一杰作震呆了,说什么他也未曾想到这一式武学竟具如斯威力,全然不似人之所为。 因为他脑中有这一手以敌攻敌之技,这是郭靖原自空手入白刃功夫中变化出来的,讲究的就是,若有敌手从四方八方同时攻上,就以敌人之刀攻敌,以敌人之枪挑敌。 武学根本就是借力打力,借敌打敌。 至于是只消敌势还是尽歼敌人,那就由自己掌握选择了。楚靖使用出来,自然选的就是杀手了。 他以前遇到群战,都是利用迅猛掌力横推,从未想过用这类巧招。 适才脑中灵光一闪,就想到这一招,可毕竟是初次施展,也怕不保险、阴沟里了翻船,反而闹出笑话。 遂才身形极速旋转,外放真气凝聚成罡,以真气护身,想着如此做,纵然有什么差错,也不会被长枪刺中。 却不料这一招竟具如斯神威,一招之间敌手尽灭,自己做了那多准备,全是杞人忧天了。 心下只觉郭靖这等人物,创制出得武学,果然从不会让人失望。 想起前世那些说什么郭靖武学悟性低、资质差的,可不全是胡说八道吗。 他还有其高屋建瓴,以“九阴真经”所融创而出的“降龙十八掌”的一十三重后劲运用之法,“天罡北斗步”以一化七之术,迄今为止都没遇到一个对手,能让自己尽展所学,也是甚感遗憾。 第171章 修罗屠宰场 人间鬼地狱 这魔教长老一看手下人,俱被楚靖这一招吓破了胆,虽说连他自己心中也是忧惧不已,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退让了,遂大喝一声:“兄弟们,今日死则死耳! 楚靖这等不世出的高手,天下难寻! 我等要不就杀了他,扬威天下;要不就是死在他手上,也是学武经年应有之归宿。 试问,天下间敢向楚靖出手之人又有几个? 适才那些名门正派被他一言喝退,而我等神教弟子,敢对楚靖出手,就已胜过无数名门正派,我们就是死了,也不枉在这江湖上走了一遭! 大家伙说是不是??” 魔教中人虽说不乏作恶多端的卑劣之徒,可他们也都是血性汉子,闻言俱是血脉贲张、热血沸腾、目眦欲裂。 眼见头领倡议甚是有理,登时群相附和,将什么惧怕之意,尽皆抛诸脑后,人人手擎兵刃,如潮水般朝楚靖蜂拥而上。 楚靖神光一扫,见这些魔教之人本对自己流露出的均是恐惧之意,而今却对自己敢怒目而视了。 心觉:“这魔教长老当真不凡,顷刻间就能激起教众同仇敌忾之心,也难怪能做长老。 既如此,今日也就开一开杀戒。 反正来到这方世界,这还是第一次!” 遂也是清啸一声,倏然间飞身扑入人丛。眼见十数柄刀剑又朝自己刺劈过来,他迅疾左脚飞踢,右手前探,将一人踢的鲜血狂喷,一个筋斗就栽了出去,随手将他长剑夺过。 眼见十数刀剑“唰唰”齐至,他右手迅疾挥出,与兵刃相交。“喀喇”几声响,魔教之人的手中刀剑每一柄,都从中断为两截。 楚靖手中长剑却完好无恙。他所夺长剑并非什么锐利宝剑,也只是普通长剑。 盖因他真气贯注到了剑锋,自将对手兵刃一齐震断,随即顺势一划,这十数人喉咙齐齐飚血,栽倒在地。 欻然间楚靖只觉身后劲风袭人,听风辨形,就知这是有两人施展掌法一左一右,拍击自己后心。 遂左手袍袖一拂,疾卷而去,他这一袖蕴含真气,其软如鞭,其硬似钢,拂动之际罡风涌动,层叠如潮,更是后发先至。 这两人还未拍中楚靖,就听“啵”得一声,他们已被这股罡劲拂中头部,立时脑浆迸裂,迭出丈外,气绝倒地。 那魔教头领一看,那两人算是他手下最厉害的人物了,一手掌法甚是了得,哪知竟被楚靖只是一袖就给抽死了。 虽说心寒胆裂,兀自喝道:“大伙儿不要怕,楚靖虽然厉害,我等跟他游斗,待他气力耗尽,就是他的死期!” 可他压根就不会料想到楚靖百脉齐通,那真气本就生生不息,循环不竭,而今他连最耗费真力的“降龙十八掌”都不曾动用,岂是这点人就能耗尽气力的。 这点场面,说楚靖是个永动机,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他长剑在手,真气到处,仿佛发出隐隐雷鸣,那剑芒闪烁,真具雷轰电闪之威,神威凛凛,当者无不刃断身残。 不时长剑吞吐,刚中有柔,柔中带刚,真是雷霆生威,势不可挡,变化更是精奇奥妙,须臾之间又是数十人毙命当场。 此刻闻听这魔教首领还在这大放厥词,遂冷冷一笑,喝道:“无知之辈,今儿就让楚某见识见识,你魔教中人是如何耗光某的气力!” 话音一落,手下则更见犀利,脚下步法一展,好似星驰电闪,仿若一道黑烟飘来倏去,霎时间拳影弥空,剑气纵横。 片刻间已被他拳砸剑刺,又杀死四十余人。 魔教教众虽说人多,有近三百人,可每次都同时朝楚靖递招的也就十余人。 一旦有兵刃向他攻到,他技力深湛,步法玄妙,不是剑刺掌劈打翻身周之人,就是犹如游鱼般从兵刃网中滑脱而出。 那些兵刃不但伤不到楚靖分毫,反倒伤了不少自家人。 一句话,楚靖所过之处,俱是尸横遍地,他脚下飘如流水,身形如鬼似魅,一闪一晃之际,便有人倒地而亡。 向问天先前只是闻听楚靖名声,今日方见其人,在他出场到出手那是一言未发,只是牢牢盯住其动手过程。 可越看手脚越是发凉,直好似身处冰窖还被冰水从头顶灌下,浇了个透心凉,心头“扑通扑通”直跳。 若非亲见,他实不敢信,世上竟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 先前见楚靖剑招神光离合,偶尔虚实变幻,巧招忽生。后来那剑招更是愈来愈奇,以他的修为都是越看愈是看不清楚。 只是光影一闪就有人丧,同时也是一掌拍出或是一拳砸出,就是数人骨折肺碎。 最令人不可置信之事,就是楚靖竟然可以同时出剑出掌,仿佛两个人在同时动手一般,简直是见所未见。 须知这些魔教中人旁人或许不认得,他岂会不知,这些人都是自家教中派来拿自己的,就是武林好手就有十数位,这帮人联手,纵是自己也只能落荒而逃。 楚靖这种打法,到底是如何出剑又能同时出拳掌的呢? 要知道如此混战,楚靖每一招每一式必然都得附着内劲,否则如何能有诺大威力。 可你御使剑法怎么也得掐个剑诀啊,否则剑锋之上的劲力从何而来,可若是掐剑诀,又如何做到同时拍出那等威猛掌力拳劲呢? 向问天自觉他也可以出掌又出剑,可绝对做不到两手同时发不同的招,劲力更是做不到分一为二,出剑时,掌上必然无力,出掌时,剑上也就无力,而如楚靖这般简直是匪夷所思! 饶是向问天武功高强,杀人无数,可见了楚靖此等神通手段,也是挢舌不下,目眩神摇。 想他自己本身武功已然极高,实属当世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神教两任教主更是当世顶尖人物,可与楚靖比起来,恐怕也有所不及。 如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岂敢想象这等场景。 那身法,那剑法,那掌力,那拳劲! 谁躲的过?经得起! 要是自己遇到该如何? 除了死没有第二种下场。 楚靖可不知他这一番大杀特杀,将向问天这等武林豪雄震的也是瞠目结舌,神思外驰。 这些魔教中人起初还有些悍不畏死,各个挺起手中长枪,单刀长剑链子锤等兵器试图围杀楚靖。 可魔教教众哪有楚靖一招之敌,盏茶工夫,已被他毙杀百人有余,人人红白相杂,死相奇惨。 楚靖仿如天神,掌力拳劲凌厉无俦,剑法奥妙难测,那真是所向披靡, 霎时间人群中血光暴射,那血柱好似都要直冲天际,朗朗日光下说不出的绚丽、奇诡、恐怖,头颅、残肢、断臂更是不绝飞舞,惨叫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直使人不寒而栗,好似置身十八层地狱一般。 饶是魔教中人再是凶悍成性,遇到这境况,剩余之人也渐渐心丧欲死,再也没了那股悍不畏死的气势。 那魔教首领已然知道,今天就是他魂归地府之时了,遂大喝一声:“兄弟们,跟我再冲一程,黄泉路上我们一起走!” 他身后有着十余人跟随他蜂拥而上,各挺兵刃朝楚靖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楚靖眼见兵刃到处,当即长剑一圈,指尖抖动,长剑于瞬息之间连刺了十余下,仿如十余点电光寒星同时扑出,每一剑都刺中一人右腕,“铛啷”一阵响,这些人右手掌全部由腕脱落,兵刃随之一同落地。 楚靖这一剑看似纯粹看似朴实,朴实到都让人觉的普通,可这却是剑法中最上乘功夫。 讲究在刹那间,一一击落从四面八方同时袭来的各种兵刃暗器,不单出剑要快到极点,如芒似电,准头亦不能有厘毫之误,就如同时射出十余件暗器一般无异。 楚靖若是和人过招切磋,自会出手甚轻,只需以剑尖使打穴功夫,劲透穴道,连他们一点外皮都能不伤,一丝鲜血也不用渗出,就能下了他们兵刃。 可如今他对这伙人下的都是杀手,自要割了他们手掌,他运剑如风,出剑似电,长剑到处自是掌断兵落了。 这些人只感腕上一凉,十余件兵刃竟然一齐落地。 众人惊骇之下,欲要后跃,楚靖剑气早已笼罩住了这些人,他们就感劲气袭体,遍体发寒,顿感摇摇欲坠,未及反应,只觉白光一闪,喉咙一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魔教长老武功虽比魔教众人高的多,内功造诣甚是不浅,纵使比之乐厚也不遑多让,实属当今一流高手了。 可在楚靖这一剑之下,他与其他人直无两样,俱是被楚靖一剑断手,一剑毙命。 他比这些人强的就是那些人已然齐齐毙命倒地,可他眸子里虽没有了丝毫光彩,却仿佛透露出了一股惊骇,一丝疑问,或者说是一缕执念。 楚靖何等样人,他懂这人的意思。 这就是江湖上这些学武之人的最后倔强了,可以败可以死,但是败亡在什么武学之下,心里若没有答案,那便是死不瞑目了。 楚靖却是没有对死人解答疑问的习惯,也或者是这魔教长老分量还不够,不配! 自是不曾理睬,这魔教首领也只能在遗憾之中“扑通”倒地了。 而此时这长老一死,那些魔教教众再也无人上前了。 楚靖打眼一扫,日光照耀下,满地皆是血红一片,尸体狼藉,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微风吹来,血腥扑鼻。 魔教近三百人被自己一盏茶功夫杀的,就剩五十余人了,也是个个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已。 而这些幸存之人心里,只觉死固然可惧,但这等惨状比死更为可怕百倍、千倍。 心中均打了个激灵,此时都不知他们到底是身处修罗屠宰场了,还是人间鬼地狱了,只觉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中恐也无此惨像。 这些魔教幸存之人,其实早被楚靖吓的心寒胆落,若不起顾忌“一人叛教,全家受难”的森严教规,早都撒丫子跑路了。 在他们眼里,楚靖就是魔鬼在世,人出现在哪里,哪里的弟兄就倒下身死,根本无一人能伤其分毫。 而今见自家长老都被楚靖一招点杀,再也顾不上什么教规了,顿时如鸟兽散,有数十人那真是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可有十余人却是呆立未动。 楚靖扫了一眼那些逃跑之人,身形欲动,就要将他们尽数诛绝,忽听向问天大声喝道:“楚少侠,放他们走!他们在你手里与待宰牛犊何异啊?” 楚靖闻言回头,一看向问天,冷笑道:“呵呵,堂堂天王老子向右使,竟然会替抓自己的人求情,这可真是稀奇啊!” 向问天闯荡武林数十年,本也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之人,也从未见过有如楚靖这般凶杀场面,自然是心头巨震,骇然失色。 望着那些奔逃教众,仿如丧家之犬一般玩命飞奔,都恨不得再多长几条腿。 他再心狠似铁,此时也发了恻隐之心。 虽不知楚靖为何助他,也不禁想为本教教众求求情,至于能不能救下这些人来,他殊无把握。 可总得尽份心,毕竟他们都曾同属一教。 而今闻听楚靖冷言质问,连忙拱手道:“阁下神威无敌,乃是武林最顶尖的人物了,这些普通教众也是听命行事,他们都没资格死在你这等人物手里……” 楚靖其实听到向问天之言后,一扫场中这幅惨景,心中也有了收手之意,只觉上天本就有好生之德,今日杀的人也够多了,放这些人一马也无关紧要。 所以才与向问天说了两句,这时间也够那些人跑了,遂未等向问天说完,就摆手道:“好了,向右使既开了口,就让他们走!” 楚靖此言一出,可余下十余人还是满脸呆滞,两眼发直,如同待宰羔羊一般,既不战,也不逃,就是呆立不动。 向问天大喝道:“楚少侠大发慈悲,尔等还不快滚,再等什么?” 有几人闻听他这声大喝,好似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连滚带爬跑了开去,可另有数人兀自呆立不动。 向问天也是不由一怔,这是咋回事,这是真的不想活了? 想着身法展开,两个起落,跃到近前,仔细查探过后,看向楚靖,神情很是微妙难言,沉声道:“他们心魂已绝,都成了白痴。” 话音一落,身形转动,一掌一个,将这些人尽皆震死。 楚靖知道,他这也算做善事了,这样也能让这些人少受些痛苦了。 只是没想到这些所谓魔教教众胆子这么小,竟然能被吓傻。 第172章 姓楚的若是输个一招半式,此事再也休提 楚靖敛气归窍,举目四扫,旷野之上的这幅人间惨景自是尽收眼里,不过如斯情景对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也未有太多想法。 江湖人江湖死,再正常不过了! 就见旷野外的那处密林之处,还立着一些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适才自己赶走的名门正派和江湖散修。 他们没有完全离开,也是存了一份看热闹的心,嘴角微微一扬,心想:“这场景想必不会令你们失望!” 可如今他与向问天有事要说,这些人若是还待着,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遂朝着密林,提气喝道:“尔等还不走,莫非等着楚某来请你们吃饭吗?” 他话音一落,那些人只觉楚靖好似就在他们耳边说话。 适才楚靖好似盖世大魔一般,虽说杀的是魔教中人,他们也是看的心寒胆落。 而今闻得楚靖喝问,立马返身疾奔,生怕他追了上来。 楚靖见四周再无旁人,遂迈步径朝向问天走去。 向问天见楚靖朝自己走来,疾步迎上,拱手作揖道:“久闻楚少侠威名! 今日得见尊驾神威,可谓是三生有幸! 又得蒙少侠搭救,向问天感激涕零,铭感五内啊。” 楚靖也是拱手还了一礼,正色道:“楚某也对向右使闻名遐迩,今见向右使豪气干云,视群雄犹如无物,这等气魄举世罕见! 至于什么搭救之说更是枉然,就凭这些人又岂能拦得住向右使!” “哪里哪里,楚少侠言重了,今日向问天受伤之身,想要全身而退,实属奢望。 若不得少侠救助,嘿嘿,恐怕今日就是向某归天之时了。 至于什么右使之说也切莫再提,如今的向问天只是一介叛教之人罢了! 你直呼我名字就行!” 说着顿了顿,才接着道:“向某敢问,楚少侠当世高人,为何对我这等魔头出手相助,实是有所不解,还望尊驾能有所解惑。” 楚靖哈哈一笑,徉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的?你是不信楚某了?” 向问天闻言不禁一怔,又很是尴尬,他只觉楚靖肯定不是那种人,最起码绝对不会对自己这样,可这话又不好明说。 楚靖也熄了让向问天猜哑谜的心思,遂摆手笑道:“实不相瞒,楚某与任小姐有过几面之缘,听其称你为叔,今日又是机缘巧合,所以才有此举。” 向问天抚掌一拍,朗笑道:“哈哈,原来如此。楚少侠竟与大小姐相识,那是好的很了!” 他不禁又看了看楚靖,微微点头,心中很是高兴,只觉大小姐眼光真好,这夫婿选的当真不赖! 这可不是向问天多想了,而是他很了解任盈盈。 这圣姑向来对男子不假以辞色,而与楚靖竟有几面之缘,这里面要是没事,他自己都不信。 要知道哪有男人能见圣姑第二面的,嗯,四个眼睛的不在此列! 况且楚靖这等人物又岂会骗人,说的肯定是实话。 所以向问天自觉所料不差,顿觉救出教主之事,把握更大了。 让女婿救岳丈,他也算为二人做了件好事。 言念及此,遂问道:“楚少侠,不知今日缘何到了这里?” 楚靖见向问天手里还缠着铁链,行动极是不便,说道:“此事等会再说! 先让楚某替你除了这烦人的链子!” 向问天手上这副镣铐,可是精铁打造,质地坚硬,寻常刀剑都劈之不断,他还想着等有空去找斧凿再凿开呢。 可闻听楚靖此言,他是亲眼见识过楚靖神威凛然,想着对他来说不是问题,遂伸出双手,说道:“那就劳烦少侠了!” 楚靖见这铁链有手指粗细,手腕上还套着两铁箍,遂潜运神功,一提真气,手中轻挥“唰唰”两下,“铮铮”两声亮响。 向问天只觉光影忽闪,手中一轻,“铛啷”一声响,铁链已然掉落在地。 他低头一看那铁箍切口光滑平整,一把普通长剑在楚靖手里如同神兵利器一般, 其出剑之准快,用力之速捷,俱是当世罕见。 可向问天对楚靖武功之高,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也无需再多称赞了。 二人移步坐在凉亭坐椅上。楚靖才道:“向右使是来找任小姐的?” 向问天点头道:“是啊,我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大小姐已然盼了好多年了。 我这一路走来,被这群狗仔子们追的紧。若不是身负重任,早都不想跑了。 今日若不是少侠相救,嘿嘿……” 楚靖见向问天脸色苍白,显然身受内伤,虽说不是很重,可打斗时间一久,身体定然有损。 不过也无需自己助他疗伤,他几天不动手,也就能恢复了。遂也未多事,说道:“任小姐就在绿竹巷,向右使应该知道!” “嗯,我知道那地方,我本就想去那里找她,只是一直摆脱不了追兵,才在这附近兜圈子!” 向问天又不解道:“楚少侠,你是和大小姐才分别吗?怎么?你们是闹矛盾了?大小姐脾性很好的,是不是……” 楚靖一听向问天这话,这都哪跟哪啊? 还闹矛盾?脾性好?一句都没说到点上,自然打断其话语,摆了摆手,肃声道:“向右使,我本想去找嵩山派的晦气! 今日见了你的面,也就实说了,我和任大小姐有了些许误会。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我也知道,是关于任我行的?” 向问天闻言一脸愕然,失声道:“怎么?少侠你连这个也知道?” 他为打探这消息,可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所遇凶险不知凡几,他今天能成叛教之人,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此事。 谁知楚靖连这等消息竟也好似知道,如何能不震惊? 楚靖自然明白向问天缘何如此,点头正色道:“嗯,任我行现在被关在梅庄的西湖牢底,由江南四友看守。 你尽快去找任小姐,你们不要在绿竹巷呆了,那里都已经被少林寺的人知道了,还住在那里,终归不是很妥当。 任我行我去救,你转告任小姐一声,‘她爹我一定给她救出来’。 我们也就此分别,她等他爹的消息也等了十年了。 你早告诉她,也能让她早些开心一点!” 向问天世事何等通达,一听这话,更加确定二人肯定是闹误会了,遂点了点头。 暗忖:“以他的武功去拿住江南四友救出教主,定然不是问题,自己还是去找盈盈,将教主消息告知。再设法解开小两口的误会,岂不美哉?” 遂又怕楚靖消息知道的不够祥尽,又再说了一遍梅庄具体位置,又言道等事情一成,这他们赶来山东河南交界的五霸岗相聚,二人才就此分别。 楚靖这一次要去杭州梅庄那可是远路,一路坐船骑马,花了数日时间才到了这名闻天下的杭州城。 他本是要去会一会嵩山派,可既然见了向问天,那行程自然改了,反正嵩山派就在那里不会动,随时都可以去。 而且也能为任盈盈做点什么,弥补一下对方。他虽说在现代生活过二十几年,思想开化,可从来也不认为,在这个时代,看了人家女子清白身子,好似就可以仗着武功当作无事发生了。 这种想法简直荒谬绝伦! 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男女关系很是随便了,也没见哪个男的看了女孩胸部,可以很是坦然,当作无事发生? 遑论封建礼教束缚下的如今。他楚靖不是君子,但也不会做一个只会依仗武功,连丝毫脸面也不要的人。 更何况那《吸星大法》也是自己志在必得之物。 至于放出任我行,能对什么天下造成浩劫动荡,就是个笑话罢了。 也就是所谓正派中人这么认为的。 一次性把这狂老头打自闭,看他还敢不敢? 楚靖此来梅庄,在路上本想着也不玩什么弯弯绕了。直接拿住梅庄四友,任他们有什么手段,遇到“移魂大法”,也不怕他们不就范。 可又想着任我行是被囚禁在地牢中,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暗器,能随时取了他的性命。 这江南四友倘若都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事情反而好办的多。 若因自己一招不慎,出了什么差错,反害了任我行性命。 不说对不起任盈盈,自己所费时日,走的这段路也是无用功了,也是那也太过丢人了。 遂得谨慎从事,来个先礼后兵试试看。 楚靖到了西湖之畔,也无心欣赏这西湖美景,只怨他不是许仙,这里也没有白素贞等他,遂也只是找人询问了一下梅庄具体位置。 这梅庄在这西湖之畔,大大有名,只要是这里当地人基本都知,随便一打听就知道。 楚靖依言穿过一大片梅林,顺着一条青石板大路,片刻间就到了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 到了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还署着“虞允文题”四字。 楚靖也不了解梅庄西湖牢底的底细,只图救人,也不想节外生枝,遂运气朗声道:“楚靖有事求见江南四友,还望不吝一见!” 他这一声蕴含内功,莫说梅庄之内,就是半个西湖也震得嗡嗡作响。 直等了半晌,这梅庄大门“嘎吱”一声才打了开来,并肩走出四人。 中间一老者朝楚靖拱手恭维道:“未曾想楚少侠玉趾光降,敝庄真是蓬荜生辉啊! 老朽未能带领众兄弟远迎,还请恕罪,恕罪啊!” 楚靖见这老者六十来岁年纪,骨瘦如柴,脸上肌肉都凹了进去,直如一具骷髅,双目却炯炯有神,显然内功造诣甚是不弱,不亚于当世一流高手了,想必就是那黄钟公了。 只是未曾想到,这几人归隐已久,好似也听过自己名头,莫非自己这名头传的如此响亮了,确是出乎意料了。 遂也是双手拱礼,素容正色道:“楚某今日却是不请自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才是,什么恕罪之说,却是黄钟公太过客气了!” 黄钟公适才听闻楚靖以声相邀,内功修为甚是了得,自己远远不及,只觉对方名头太过骇人,怕是来者不善。 才与三位兄弟一同出迎,而今见楚靖竟然如此客气守礼,心下也安稳了些,遂抚手大笑,畅然邀请道:“啊?哈哈,好,楚少侠请!” “四位庄主请!”楚靖也是伸手一请道。 黄钟公一路引着楚靖直到了庄内大厅,相互谦让落座后。 黄钟公让一个叫丁坚的去上茶,才对楚靖介绍道:“楚少侠,这是老朽二弟黑白子!” 楚靖见黑白子身形高瘦,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泛白,似乎是一具僵尸模样,正朝自己拱手见礼,遂也当即拱手还礼。 “这是三弟秃笔翁!” 楚靖见他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衣衫上都是墨迹。 显然来的甚急,连衣衫也未曾换过,双方互相见礼。 “这是四弟丹青生!”这人髯长及腹,脸上红润醺然,竟好似微有醉意,显然适才才是在饮酒了。 黄钟公见二人见礼完毕,才捋须道:“不瞒楚少侠,我四兄弟在此隐居已久,若非是楚少侠这等当世无匹的人物,我四兄弟也不会去见这什么江湖之人了!” 黄钟公这话说的也很是自傲,若非楚靖近日声威震世,刚才那手传音功夫四人均是不及,他们四兄弟又岂会齐齐出迎。 在他们眼里,就是五岳盟主左冷禅这等人物也不配这等待遇。 楚靖见黄钟公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想多过客套,遂开门见山道:“众位庄主的名声楚某也是久仰的很了。 实不相瞒,今日此来,实为一事! 只是此事对众位庄主来说,颇有为难之处,可对楚某来说,却是不得不办! 还请众位庄主能够海涵哪!” 丹青生此时微有醉意,虽也知楚靖名声惊人,武功高强。 可他四兄弟也不是无名之辈,听其言语颇为无礼,登时一拍桌子,起身喝道:“楚少侠,你此言何意?何谓令我兄弟为难之事,却是你不得不办之事?” 楚靖却是未看丹青生一眼,只是正色说道:“四位庄主隐居在此,乃是受了一项密令。楚某正是为那密令涉及之人而来,还请众位恕罪了!” 此话一出,仿佛连空气都陷入一片凝滞,江南四友更是齐齐骇然变色,就连丹青生的酒劲好似都被吓的无影无踪了。 楚靖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那就是冲着西湖牢底,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来的。 可任我行是他们受东方不败密令看押,此事就是本教中人,都是知之甚少。 哪曾想竟被楚靖所知,又如何不惊? 黄钟公朝丹青生一摆手,神情很是落寞难言,叹声道:“楚少侠,你既已知道此事令我等为难,这又是何苦来哉啊!” 楚靖站起身来,拱手凝声道:“四位庄主,楚某今日得几位礼遇有加,本不该行此难为之事。 可我欠了人情,此事却是不得不办! 楚某有个提议,众位庄主让我带走此人,你们暂且换个地方隐居。 不日楚某自当亲上黑木崖,了了众位后顾之忧。 到时众位再来这梅庄清闲度日,也无不可,几位意外如何?” 几人一听,相顾骇然,这楚靖口气未免太大,上黑木崖了了他们后顾之忧! 何意? 你还想杀了东方不败不成? 黑白子冷声道:“楚少侠,你声名鹊起,威震天下,我四兄弟虽僻处此地,也都有所耳闻。 可我等昔日也非无名之辈! 总不能就凭你一句话,就让我兄弟四人甘冒大险,这恐怕也于理不合?” 楚靖明白了,都是江湖人,有些事不露一手说不过去,遂点头道:“二庄主有何示下,还请明言!” 说着那丁坚已经端着茶水进了大厅。 黑白子看了一眼丁坚,肃然道:“楚少侠,我这家仆丁坚,以前有个诨号叫“一字电剑”,在江湖上也是声名不斐。 还请楚少侠指点一番!” 楚靖听了这话,不禁心下蕴气,双目精光闪闪,扫了四人一眼,看几人都未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心想:“看来对你们太过客气,这是晒脸了,还让一个家仆与我过招,其他几人也不阻止! 这是看不起谁呢?那就别怪自己了。” 遂冷哼一声,朝黑白子峻然道:“二庄主,也别这么麻烦了,你就把你这梅庄之人全都叫来。 一拥而上也好,单打独斗也罢! 嘿嘿,今日姓楚的,若是输个一招半式,此事再也休提! 以后听见尔等梅庄之名,也当退避三舍!如何?” 楚靖这话一出,江南四友俱是脸上变色,神情肃然,一股忿色跃然而出,双方霎时就形成剑拔弩张之势,已然一触即发。 第173章 神功显威 慑服四友 花花轿子 楚靖这番话口气之大,言语之利,登时让江南四友恼怒异常,怒容难掩。 想他们兄弟几人,未曾归隐之前,各个也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高手人物,在这梅庄隐居,因为心无外骛,这些年武学修为也是进境颇大,谁知楚靖陡然变脸,言语之中如此不留颜面。 再者他们让丁坚先试一试,也不是抱着什么看不起楚靖的想法。 实是这丁坚当年在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人称“一字电剑”,剑法甚是了得,实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武学好手。 他们想着对方纵然不是楚靖对手,他们也能看看楚靖武路,方能更好应对。 可楚靖话音刚落,丁坚已然义愤难平。 这丁坚也是江湖成名人物,他当然知道楚靖,以一人之身盖压武林各大派掌门。 就是与少林武当也呈现出一股分庭抗礼的势头,近日来江湖传言甚多,虽说不乏夸张之处,可其位望益隆、威名甚大,说其有一副武林第一人的架势,那是丝毫不假。 可纵然如此,主辱臣死,这道理他虽是一介武夫,也还是懂得。 闻听楚靖这话岂能甘休,登时甩手将手中茶盘向他平推而送,“呼”的一声,盘挟劲风,来势极快。 楚靖也未转眼,只是左掌一挥,真气到处,这茶盘飞势顿减,就好似被人凌空托着,不疾不徐稳稳当当前行,径自落在了他左手边的桌子上。 就连茶盘中的几杯热茶,也未洒落丁点。 江南四友也都是武学高手,见多识广,知道楚靖这手功夫神妙之处,远非几人可想象。 要知道那茶盘势急飞来,他可是凌空挥掌,不曾震碎茶杯、溢出茶水,却能尽消丁坚来势,将茶盘稳稳托放在桌上,显然是轻松裕如,游刃有余。 这手功夫所展露出的内力精准掌控力,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这丁坚见了楚靖这一手,又岂能不知自己和对方差距之大。 可他也明白几位庄主意思,自己就是个探路石罢了。 所以纵是明知不敌,有些事硬着头皮也得拼一把。 可空手上前那是明摆着自取其辱,也探不出任何底细来,遂只能用自己擅长的剑法再博一把了,眼看厅内没有称手兵器,立即转身出了厅门。 楚靖也未理会丁坚,只是看了江南四友一眼,微微一笑,诚然说道:“且让楚某借花献佛,还请众庄主润润嗓子,我等再来见个真章,岂不更好!” 话音一落,左手食中二指一骈,双指接连四划,四杯热茶,各自犹如被一股无形之力托着,缓缓飞向梅庄四友。 这几人见茶杯来势缓慢,心知楚靖此举不是为了伤人,只是显功夫来了,可就这他们也没有,楚靖那种能耐去接茶杯。 各自内息一提,掌含内力,探手去抓茶杯,没有丝毫波折,茶杯稳稳入手,可刚一入手,不曾想一股极强劲力,欻然间好似从茶杯上传将出来。 几人急运内力相抗,总算未曾出丑,让茶杯脱手,可也将他们震的气血翻涌,身形巨颤。 丹青生内功稍逊三位兄长,只听“咔嚓”几声轻响,低头一看,自己所坐椅子的椅腿上,已然多了几道细微裂痕。 楚靖这一手隔物传劲,只让江南四友神色瞬变,心下也是大为艳羡倾服,均知对方武功之高,果真是名不虚传。 他们又哪有和人过招的资格,人好言相劝,实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再不自量力想要试手,就是求荣反辱了。 黄钟公定了定神,端起茶杯,未等一口茶下肚,那丁坚却手持一把利剑走了进来,拱手说道:“楚少侠,姓丁的不自量力,还……” “退下!丁坚,楚少侠武功超凡绝俗,我等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黄钟公本身就是想喝口茶,然后认输从命,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谁知丁坚在这个节骨眼上进来了,自然急忙咽下茶水,出言劝阻了。 楚靖目光何等锐利,一看几人神色有所松动,心下也就明白了几分,想着丁坚既还要挑战,那就再显一手神功,一举慑服几人,也就免得再费唇舌了,遂摆了摆手,洒然道:“大庄主,无妨!” 转头对丁坚说道:“你进招!” 丁坚见楚靖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显是要坐着与自己过招。暗思:“你武功再高,如此也太瞧不起人了! 纵然自己还是不敌,只要能逼你站起身来,看你又有何脸面在这耀武扬威!” 言念及此,持剑行礼道:“丁坚僭越了!”言犹未落,已然一个箭步疾奔而近,一招“回光幻电”长剑自右至左,朝楚靖横削而来。 众人听的“嗤”的一声响,眼前好似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 丁坚剑法再快,可落入楚靖耳目之中,那就好似蜗牛慢爬。 他对这招全未在意,仍是不疾不徐右手端起茶杯,等电光离身半寸时,才左手倏忽探出,可他这一出手,登时电光骤停。 原来丁坚长剑已被楚靖左手食中二指夹住,剑不得动弹,电光可不就立马停了吗。 丁坚内力急催,猛向前刺后夺,哪知手中长剑就似铜浇铁铸在了铜鼎铁砧之中,竟是纹丝不动。 又想要剑刃翻转,好削其手指,可任他横拉硬拽,却都好似蚍蜉撼树一般,楚靖那左手都是稳稳当当,不动丝毫。 丁坚也是无奈,他以剑法闻名,可只一招,就被破了招,而今要是弃剑进招,真是心有不甘,也是颜面难存,以后这“一字电剑”的招牌那是彻底砸了。 楚靖右手还在稳稳,端起茶杯喝茶,茶水都未有任何起伏。 几人一看,群相骇然,这丁坚的“一字电剑”每招一出,皆如闪电横空,可以说这剑法一是靠快,二是靠闪电般的慑人声势来克敌制胜。 可谁知今日只出一招,就被人家伸出两根手指就夹的其进退不得,人家喝茶的右手都没丝毫抖动。 楚靖一口茶下肚,见丁坚脸红耳赤,还在猛力挣扎,轻喝一声“撒手”,左手一松,食指顺势一撮,轻弹一下剑锋。 丁坚只觉一股劲力传来,手臂剧痛欲裂,胸口如遭重锤砸击,长剑登时拿捏不住,五指一送,向后不由退出几步,这几脚踏出,已然将地下青砖踩的碎裂。 此时长剑刚好掉落,快要及地。 楚靖左袖一挥一卷,真气叠涌成罡,只听“嘎拉啦”几声响,这柄长剑已然凌空断成了七八截,又向地上掉落。 楚靖左掌顺势前伸后缩,降龙劲凌空一吸,这些断刃立时从空中跳起,径落于他左掌之上一尺处,不停盘旋跳舞。 楚靖从弹指震开丁坚,到拂袖震断长剑,又在断刃未落地时将其吸拿在手掌上方,均在电光石火之间,一气呵成,端的潇洒自如。 他这手神功直接让江南四友,这几位老江湖都看傻了。 饶是他们听闻楚靖在江湖上的事迹,又亲手领教了其高深莫测的内功修为。 可这弹指下剑、拂袖断剑,隔空取剑,一系列耍将出来,还是将他们震的瞠目结舌,目眩神驰。 他们看着那些断刃,兀自还在楚靖手掌上方旋转跳跃不停,若非亲见,何曾想过世上竟有人能具这等神功。 心中不由想到,牢底那位武功再高,恐怕也远不及楚靖。 那他说上黑木崖为自己解决后顾之忧,岂不是很正常。 一念至此,几人再次一对视,齐齐点头,霍然起身,黄钟公拱手惊叹道:“今日有缘得见楚少侠此等神技,我四兄弟可谓三生有幸! 只与楚少侠今日有此一会,也足慰平生了。 还请收了神通,我等一起去见那人!” 楚靖一听,这样最好,他也不想坏了这几人性命。 遂掌心劲力一吐,这几截断刃,带着“唰唰”之声,迅疾向上飞去,竟平平镶入了屋顶房梁之中。 若是以刃直镶入梁,以楚靖这等超凡入圣的内功修为,江南四友自不会少见多怪,可这是将短刃凌空平镶入木,这其中之难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尤其这还是楚靖凌空发劲,这些手段简直岂是人力可为。 黄钟公叹了一声,谓然道:“今日得见楚少侠,方知世间有真人哪。 以前我四兄弟还常常沾沾自喜,呵呵,着实有些坐井观天了!” 楚靖谦然道:“武学之道,无穷无尽,楚某也只是比诸位多走了几步,何谈真人。 各位庄主也各有独门绝技,都可谓当世一绝。 楚某也只有这点蛮力罢了,当不得庄主如此赞誉!” 黄钟公苦笑道:“楚少侠有所不知啊,老朽有一门七弦无形剑,根基是以内力发出琴音惑人,再配合剑招取胜。 老夫平日自诩这也算一门武林绝学了,今日见了楚少侠这等神功,才知我那真是庄稼把式了!如今思之,实是羞愧之极啊!” 黄钟公本来还有几分高兴,说到这言下也有了几分萧索之意。 楚靖对这小老头的心思心知肚明,心下一笑,摆手道:“大庄主此言差矣!所谓术业有专攻,楚某或许论武功能胜各位几分,可远远比不上众位庄主文武全才了。 再者几位庄主之绝技,本就独步武林,岂能以楚某而作为评判标准! 切不可妄自菲薄啊!” 几人听闻楚靖这话,都明白这意思。 他们不敌楚靖,算不得什么,言外之意,狂妄一点的话说,就是与他比武功谁来都不行,他们自然没必要与他比这个了。 江南四友都是聪明之人,洞知这番含义后,脸上也有了几分昂然之意,心下更是畅快淋漓。 因为他们都曾听闻,楚靖在衡山城有多狂妄,骂得天下豪杰体无完肤,就连少林方证、武当冲虚都未曾幸免。 今日能对他们如此推崇,完全算得上金口一赞了,岂能不大感荣宠。 楚靖就是个顺毛驴,别人给他面子,只要对方不是恶人,他也不会让对方下不来台。 花花轿子众人抬的道理他懂,只是好多人不值得他去抬罢了。 黄钟公一伸手,笑道:“哈哈,楚少侠请!” “四位庄主请!” 五人出了大厅,楚靖一路随着几人进了一间屋子。 黄钟公揭起床板,下面却是块铁板,上有铜环,他握住铜环,向上一提铁板,露出一个长大方洞,其先向洞中跃入。 黑白子伸手请道:“楚少侠先请。” 楚靖暗忖:“纵然这洞内有机关,黄钟公在前,又怕的什么?” 遂也一跃而下。跃下后,凝目一望,这下面明显是个地道,他跟着黄钟公,后面又跟着其他三友,经过了好几道机关关卡。 暗道:“若不完全了解情况,这里机关重重,人恐怕还真的不好救!” 几人走了好久,才走到一道铁门前,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黄钟公对着那方孔朗声道:“任先生,我们四兄弟带着一位好朋友来拜访你来啦。”! 但里面却是无人应声。 黄钟公又道:“任先生,我等这次来是带着楚少侠,专门放你出去的。我们要打开铁门,你可不要动手哦!” 这时室内一个浓重的声音,喝骂道:“去你妈的蛋,还放老子? 几个狱卒,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们有那狗胆吗? 还带什么朋友来了,你以为老子看不见,耳朵也聋了吗? 四个老王八蛋,竟敢跑来消遣老子,滚你妈的蛋,几个老不死的王八羔子!” 楚靖一听这人满口污言秽语,若是不知内情,谁会相信这是一时之雄任我行啊。 不过这幅做派也符合此人现在的处境,毕竟被关了十二年,终日不见天日,没疯你都得佩服他意志坚定,骂人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江南四友一听任我行这话,虽说很是尴尬,可也都明白了。 楚靖内功太过深厚,返璞归真,若真似朴,任我行不曾听见他的呼吸之声,自然认为是几人是在骗他了。 楚靖见此对几人摆了摆手,说道:“任先生,楚某受任大小姐和向右使所托,来接任先生出去,还请不要误会!” 楚靖这话一出,铁门里面登时没了声响。过了半晌,才传出声音:“你是谁?我怎听不到你的声息?” “任先生,这位楚靖楚少侠那可真是名动武林啊,在衡山城轻而易举同时毙杀嵩山派丁勉、陆柏、费彬等人,自他出道以来,未尝一败,隐然有天下第一之称啊……” 黄钟公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任我行喝断了:“放你妈的屁,什么天下第一! 来来来,小子你进来,我们先来见个高低!” 任我行一听黄钟公这话,好似更为暴躁了。 楚靖自也知道黄钟公几人的想法,想要让自己与任我行斗将一场。 身为武林中人,他们自也想见见,这当世绝顶高手之间,比武较技将会是何等场面。 在这其中若是能够领悟一招半式神妙武学,那对自身必是大有裨益了。 再加上他很懂任我行的心理,只需如此一说,这场架就是少不了了。 毕竟武学高手,谁还不讲究个颜面啊! 尤其任我行这种当世顶尖高手,不亲眼见到自己确实技不如人,哪会承认谁是什么天下第一,那才是笑话! 一句话来说,不打败我,算什么天下第一,这就是任我行这类人所独有的傲气。 第174章 楚老弟 技痒难耐 肯不肯赏脸哪 楚靖虽也有心见识一番任我行的武功,却也没有兴趣在这地底囚室陪他玩,遂朗声道:“任先生,你既有此想法,那就让几位庄主为你打开镣铐,等你出了囚室,养足元气,我们再一较高下! 呵呵,楚某还不屑于占你这便宜!” 任我行一听这话,不由寻思:“是啊,这小子一路走来,却不显半点声息,可见内功之深厚,绝非易与之辈。 我在这囚室里身负镣铐不说,肚子也好久没油水了。 听他声音,这小子年纪也不大,要是当着几个狱卒的面打输了,这江湖哪还有脸混了?” 遂长身而起,振声哈哈大笑,就听得囚室内铁链“铛啷啷”直响,许久,笑声一歇,才大声道:“你这小子所言倒也有理,等老夫出来后,再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楚靖懒得和这狂人在这放嘴炮,心想:“老头,等你出来了,我们看看这天下第一是谁的!到时候怀疑人生可别怪我!” 嘴上自是应道:“好”,又对江南四友道:“那就劳烦几位庄主了!” “不敢不敢”江南四友自是连连摆手。 黄钟公道:“任先生,那我们就开门进来了!” “屁话真多,老子不会伤害你们,心放肚子里!” 几人闻听任我行答应,分别拿出钥匙,打开铁门。 楚靖也未进去,就在外面等着。 不过一会,只见囚室当先走出一人,此人长须垂至胸前,胡子长的都将整张脸都给盖住了,也瞧不清他的面容,只是双目精光闪烁,极具威势,头发须眉都是深黑之色,全无一丝斑白。 楚靖知道这必是任我行了,得见其目,闻其呼吸,只觉此人内力甚为深厚,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 他虽知那地牢铁板上就有“吸星大法”功决,可他也不会去那找。 他要,也得让任我行亲手送出来才行。 任我行从地牢出来赫然一见楚靖,顿时讶然,心头巨震。 他可是当今武林最顶尖的那一撮人了,见识岂同寻常。 饶是他将楚靖想的太高,也没见了真人给他来的震撼之大。 在他眼里的楚靖,负手而立,看似随意,好像周身都是破绽。 可他若是想要进攻对方,又觉对方能从四面八方对他实施反击。 不时又觉得对方好像全身如同泰山横立,渊停岳峙,又毫无一丝破绽。 乍一看楚靖眼神,好似平平无奇,又好似精润如玉。 这等内功修为,如何能出现在这样年纪的人身上。 任我行都有些不敢置信了,愕然难解,不由暗思:“莫非自己被囚十二年,当今武学之盛繁已然远超以前了? 我这是不是一出去,绝顶高手的名头就已然荡然无存了?” 楚靖看任我行出来半晌也不说话了,也将他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拱手道:“任先生,请,楚某此来身负任小姐和向右使重托! 今见先生无恙,着实松了一口气!” 任我行见楚靖身具如此修为,与自己客气说话,自也不敢再狂妄,也是拱手说道:“哈哈,今日承蒙楚兄弟搭救,老夫也是感激涕零啊!请!” 二人并肩而出,江南四友自是随后跟上。 任我行急切道:“楚兄弟,你也认识盈盈啊?她现在好吗?现在多高了? 这些年她过的可快活?” 楚靖一听这话,摸了摸鼻尖,沉吟道:“嗯,我与任小姐也只见过两次。不过她现在很好,只是一直想你,人人都说你死了,只有她不信,已经不停不歇找了你十年了。” 任我行一代武林怪杰,世之枭雄,听到女儿为了找自己已达十年之久。 他自然知道那得吃多少苦,费多少心。 不由伤感之极,虎目噙泪,不知不觉已然泪流不止。 这任我行被囚禁十二年,都没丧失心气,日日记着被囚禁的日子,都也曾掉过一滴流泪。 可今日得脱牢笼时,竟被楚靖一番言语说的泪流不止,着实是奇事。 楚靖自也看到了,不过他能体会到任我行这番心酸,以及人间亲情之魅力,遂也未规劝。 几人快出地洞时,楚靖拿出一条布巾,道:“任先生,先堵上眼睛!” 任我行自也知道这个道理,十二年不见天日,骤见阳光恐怕立马就得瞎了,遂蒙住眼睛。 几人先后出了地道,黑白子最是积极,引着任我行去换洗了。 楚靖对黄钟公道:“庄主,你准备一下,我与任先生一走,这地方你们先别呆了。 等我处理了东方不败你们才回来!” 黄钟公点头道:“只要任教主不出去,这梅庄基本无人来问,暂时也是安全的!” “好,且让这任先生修养几天,楚某也想见识一下任先生的不世神功!” 黄钟公一听这话,登时喜道:“那我等四兄弟,也能再次见识到楚少侠的绝世神技了! 我等鄙陋,不配和楚少侠过招,可任先生也是武林中位望甚尊的大高手,定不会让楚少侠失望了!” 楚靖心里如何想,却也没说,只是打了个哈哈…… 毕竟在他看来,任我行武功在此世算是顶好的。 可若说他就能不让自己失望,那还差点意思。 此世也就东方不败身法诡谲,内功修为也是不凡,以一根绣花针能独斗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这种顶尖高手联手,还能战而胜之。 此人倒是让他有一番交手的渴望,他要看看这《葵花宝典》到底有多牛逼,前世都快被人吹成修仙了,而今有机会岂能不见识一番。 其余如同任我行、方证等诸人,他如果全力施为,接不了他几招,皆不足道。 可虽对任我行这人没太多想法,可对他的吸星大法那是真有想法。 故而他就是想打服任我行,这样索要“吸星大法”才最合适吗。 翌日清晨,楚靖刚用过早饭,忽听一声“楚老弟,任某可等你很久了,快出来!” 楚靖也是晒然一笑,这任我行还挺急,遂整理一下仪容,就出了屋外。 只见来人身材甚高,一头黑发,身着青衫,一张长长的脸孔,眉目间竟很是清秀,脸色雪白,更无半分血色。 可这脸色着实白得有些吓人,或许是被囚禁的时间太久,真如前世电视剧里见过的僵尸一般。 楚靖心想:“任我行竟然长的好似一个酸秀才,真是出乎意料,前世电视剧害死人啊!” 行为上却很是守礼,拱手正色道:“任先生尘埃尽去,今日一见,果然身姿不凡,不愧为大教之主啊!” 任我行摆手笑道:“楚老弟,你可不要往老任身上贴金了,若非老弟搭救,任某恐怕迟早是这西湖牢底一具枯骨而已。 什么大教之主,休要再提! 昨晚得那几个…… 嗯,梅庄庄主说起楚兄弟的英雄事迹,真是让老任心向往之。 老任当年也是这么想的,可还没来得及做,唉……” 说到这任我行也是一声长叹,又接着道:“昨晚就想领教一下楚兄弟的不世神功了,只是觉得时日太晚,憋到此刻我早已心痒难耐了!楚老弟?肯不肯赏脸哪?” 楚靖听任我行一口一个老弟,兄弟的,一点也不见外,可他觉得甚是尴尬。 可又转念一想,自己这等人物,和他称兄道弟,又怎么了? 这还是他高攀了呢! 遂也就默认了,当即哈哈一笑,说道:“楚某也对任老兄的神功大法闻名久已,今日有幸得蒙赐教,自然欢喜不尽,请!” “哈哈,好!请!”任我行也很是开心畅意,显然十几年未曾和人动手,那是真的技痒难耐,一刻都不想耽误了。 此时的梅庄四友就在不远处,一听二人终于要比武了,俱是兴奋不已,迅速引着二人直到了一处演武场。 任我行见此地甚是宽敞,与楚靖相隔三丈端立当场,斜眼微睨江南四友,冷冷道:“今日算你们有眼福了,都离远些,免得误伤!” 江南四友自然听命,直退开了七八丈远,方才站定。 任我行正视楚靖,素容道:“楚兄弟,我们怎么比?” 楚靖应道:“无论比拳脚还是兵刃?楚某无不可!” 任我行听了楚靖这一句“无不可”,不禁一怔,心想:“他必有奇遇,内功修为很可能一蹴而就,达到常人一辈子都永远无法企及的境界,天下之大,这也算正常! 可武学断无一蹴而就之理,他莫非内功、拳脚、兵刃功夫俱是样样精通? 他如此年轻,纵有奇遇也不是这个奇遇法?” 可又见楚靖自承其事,也不由他不信。 楚靖说的也甚是随意,可他闻听对方事迹后,又亲眼见了本人,内心着实不敢有丝毫轻忽怠慢,遂点头道:“好,那就让任某先来领教下,楚兄弟的拳脚!” 楚靖右手一伸,说道:“请!”他这一立渊渟岳峙,负手昂然,待其进招。 任我行见楚靖此时脚下不丁不八,好似全身都是破绽,全身精力一振,内气蓬勃而生,充溢周身,双掌一挥,断喝道:“楚兄弟,小心了!” 话音一落,身形已然如风而卷,“呼”的一声,这掌仿若大斧凿山,掌力强劲,迅疾如风,端的威猛凌厉,径拍楚靖胸口。 楚靖一见此掌来势,对这任我行的内功修为也有了深且体会,稳稳一个内力境走到极限的人物,也就差打通任督二脉,贯通阴阳,好让自身再有一个质的飞跃了。 此世所见之人,武功之高、内功之深厚以他为最。 心想:“若不是因为天地原因,致使此世武道衰微,以此人才智,贯通任督二脉肯定不是问题。唉,也是生不逢时的人物!” 遂也不想直接以内功修为取胜,喝一声:“好!素闻任老兄武功了得,见面犹胜闻名啊!” 言念之间,见其掌至,左臂一伸,左掌上竖,陡然递出,直击任我行腕脉。 任我行一见自己这一掌如果持续拍击,未等掌力击中对方,岂不是将手腕穴道自己送上去了。 身随心动,手掌迅捷一翻,径切楚靖左腕。 楚靖见其掌势一变,自也是手腕一翻,手掌横拍任我行臂弯。 任我行紧接着接连变招,可任他如何变招。楚靖都是后发先至,直指他的空档破绽,二人瞬息之间就换了五招。 虽只这几招,已让任我行大为震惊,寻思:“这小子招式看似平平无奇,可招招直指自己空档,这是什么掌法?” 殊不知楚靖修习“降龙十八掌”有成,这套掌法的根本理念就是料敌机先,攻敌破绽,有余不尽。 他此刻虽然施展的是普通拳掌,都以此武学理念来催动,那是真正的化腐朽为神奇。 拳脚劲力雄强之处,肯定不如御使降龙掌来的大,可用来应付任我行,也是够用的紧了。 任我行毕竟也不是泛泛之辈,震惊也只一瞬,楚靖既不以力压人,只拆招式,他自不止技穷于此。 紧接着拳法、掌法、爪法源源而出,冲、推、切、劈、挑、顶、架、砸、穿等手法精彩纷呈,让人眼花缭乱。 脚下身法疾展,沉稳时如虎踞龙盘,迅捷处似鸿飞雁落,一连二十几招打出,招式变化间一气呵成,的确是名匠风范。 内力鼓荡下,青衫无风自胀,双掌急舞,掌影飞空,直将楚靖罩在其中。 而楚靖只是身法随意转换,随手出招,任我行每一招攻到,他也都掌对掌,拳对拳,爪对爪,后发以待,神定气闲,气势上虽不如任我行威猛骇人。 可此等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实际上却比之任我行已然胜了一筹。 第175章 名字不太好听,九阴降龙剑 江南四友也算当世颇有造诣的武学高手了,尤其黄钟公乃是当世一流人物,这番情景自是尽收眼底。 见任我行此刻拳掌之间如山似岳,掌势渐趋缓慢,但他们都知道,这是舍轻灵而求厚重了,若是自己中得一掌,必然筋断骨折,横死当场。 反之楚靖运掌如风,变招迅捷无伦,可看起来那么潇洒随意,不愠不火,两人武功之高下已是一目了然。 可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武林中竟能有人敢对任我行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又能以此对战,不落丝毫下风,直感匪夷所思。 那武当派的武学要义就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可就是冲虚道长亲临,他就是甫出全力,都未必能胜任我行一招半式,遑论如此潇洒随意、游刃有余? 几人一念至此,相顾骇然,更感楚靖武功之高绝,简直就是登峰造极,超凡入圣。 均想:“他如此年龄,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一二岁,怎会有这等武学造诣? 就是打从娘胎里练武,也断不会达到如此地步?也太过耸人听闻了!”。 楚靖与任我行霎时间已然拆了四五十招,任我行心下不由焦躁起来,他如何看不出来,自己处处受制于人的局面。 当即武学路数一变,这路掌法使将出来,一招招凝重迟滞,初看似乎浑无章法,实则是以短制长、以拙胜巧、似拙实巧的上乘武功。 楚靖虽只守不攻,但见他每一掌每一式,既无套路,也不花哨,随手挥洒,举重若轻,每一招都快似神龙矫夭。 他这等无迹无相的神妙造诣,用来化解任我行的凌厉攻势自是轻松裕如,又留有余力,更是让对方无隙可乘。 要知道《九阴真经》可谓是融道家之武学之大成者,道家本就讲究舍己从人,后发先制,似柔且刚,不显山露水,可平淡无奇蕴藏大威力。 一旦练成神功,阴极生阳、阴阳互济,那时刚柔阴阳,五行生克尽蕴其中,柔若止水,刚逾金石,典型的遇弱则弱,逢强则强,妙用无穷,超凡绝俗。 岂是任我行所能想象,所能望其项背。 不过楚靖虽说应付他很是轻松,心下也是感慨不已:“他的这路掌法端的了得。他也就是内力不够精纯,未曾打到敌人,掌力就已然完全吐出,好似风声虎虎,声势骇人,终究是落了下乘。 他这一掌掌拍出,还未曾击实对手,力道一散,全是给人吹风当空调了。 可与真正的武学高手相争,就应该润物无声,蓄势待发,待逮到对方破绽,雷霆一击,呈摧枯拉朽之势摧毁敌人,方为正理。 不过这得刚劲走到极点,自然生出柔劲才行,那时掌力不离掌心控制,破坏力与控制力相辅相成,才能驾轻就熟,需刚需柔,存乎一心,临敌之际,方能随心所欲,克敌制胜。 不过如斯神妙境界,也不是任我行这等未曾打通任督二脉之人,所能领悟达到的。 其身法也是限于不曾百脉齐通,未能尽臻其妙,否则必是难得的好对手啊。” 江南四友无不睁大双眼,凝神观看这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比武。 见任我行攻的固然威猛凌厉,可楚靖也守得稳如磐石,一者纯守,一者纯攻,可说是动静分明,煞是好看。 但这情形也忒过凶险了,他们离了七八丈远,都能感受到掌风袭体,虽说伤不了人,可也是刮脸如刀,好似身处高山绝崖之上,那身处交战中心的二人,压力若何,可想而知。 不过他们也清楚,斗到此时,楚靖都是只守不攻,明显对任我行有意容让,说起来倒像是楚靖在考较对方一般,二人这连切磋较艺都算不上了。 但天下间够资格配楚靖这等武学大高手,出手考教的人又能有几人? 是以也无不看得饶有兴致,惟恐漏过一招一式,而成终身之憾。 只是二人斗到这个地步,他们别说看懂楚靖的招式了,就是任我行一掌击出,一拳砸至,也得思索半晌,方能琢磨出一点味道。 可这一思索,转瞬之间就错过了几招,让这几人真是又喜又忧。 霎时间两人又拆过十余招,任我行蓦然大喝一声,揉身迅疾而上,招招急攻猛进,仿如疾风暴雨一般,有时上一招是刚猛无俦的掌法,下一招又是不知名的拳法,只是劲力凛然,变化多端。 忽而双手成刀,使出单刀刀法,在他内力催动下,肉掌之利,也不亚于真刀了;忽而单手成指,身法展开,绕着楚靖身子滴溜旋转,遍戳他周身三十六处大穴。 而楚靖竟无一招进攻,只是双掌挥洒,也是忽掌忽拳忽爪忽指,招招防御。 这一通快攻,饶以任我行内力之深厚,也不禁有些面红气喘,可却不能攻破楚靖防线,心中真是大为羞惭惶急,心想:“这小子到底是打哪冒出来的? 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我这一通猛攻,竭尽平生之力,都不能逼的他向自己还一招,以消自己攻势吗?” 二人这一番攻守快如长虹经天、电闪雷鸣,江南四友虽说不禁赞叹,二人神技如斯,武学广博。 也俱感头晕目眩,除了黄钟公还能稳住身形,站立不倒。 其他三人因为内力较弱,只看了几式,便觉天旋地转,恶心欲呕,颓然跌坐于地,虽心中大为不舍,也不敢再看一眼。 任我行打到这会,自然知道自己武功不如楚靖远矣,只是想着若能逼的对方为消解自己攻势,朝他主动进攻一招,他就立马开口认输呢。 谁知自家这小老弟,就是不还招进攻,兀自只是防守。 这简直是一点都不给他老人家留余地啊,难道不知还有江南四友在这看着呢吗? 如此斗将下去,他的老脸往哪搁? 真是想骂人! 殊不知楚靖得了郭靖全部传承,且不说一系列神功绝学、内功修为这些硬件了。 只论见识之广博,眼力之高明也俱在任我行之上,可说二人有着根本差距。 所以任我行一出手,楚靖后发先至,只是随意破招防守,若非他因任盈盈,顾及到了任我行面子,有意收力且只守不攻。 二人若都全力施为,真正斗掌,那无坚不摧无固不破的“降龙十八掌”使将开来,任我行早都败下阵来了,焉能容他有机会尽展平生所学。 任我行这也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至于说楚靖还一招,他好认输。 那楚靖又岂能尽知他的心意。 任我行一看这样斗将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得来一把硬的了。 再次大喝一声,仿若晴天打了霹雳,震的江南四友俱是头重脚轻。 而楚靖压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知道对方进招之时,呼喊也是对方一种制胜手段,内力不济者,都不用动手,一声吼都能让他躺下了,可对自己玩这个,呵呵…… 任我行吼声一歇,迅疾右掌击出,掌至中途,左掌按在右掌上,两股巨力一起,猛向楚靖拍来,这双掌齐至,劲风呼啸。 他这一招乃是毕生功力之所聚,端的非同小可,这掌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朝楚靖喷涌而至。 楚靖也觉对方这一招来势迅猛,劲风袭人,远非以往可比。 他也觉如今打了这么久了,任我行也快要黔驴技穷了,老同志的面子里子都有了,这就也该结束了。 遂左掌倏忽探出,掌心向上,猛然上挑,登时就搭在了任我行双掌腕下,降龙掌力发三留七,劲力疾吐。 任我行登时就觉楚靖手上发出一股沛然难御之巨力,掀的自己不由一个筋斗,倒翻出去五六丈远。 这一掌直让任我行心骇欲绝,心头“扑通扑通”直跳,好似都能听到血液流淌循环之声了。 他何曾想过,有人可以将自己以单掌之力掀飞出去。 他自忖一身雄浑内力,虽不敢说天下无敌,却也实臻化境。 不料两方掌掌方触,便感对方劲力排山倒海般攻来,掌力之威猛直是从未见过,忙摧内力想要御守。 不料对方劲力直如大海瀑布,无休无尽,攻势又如江河洪流,沛然莫能为御,他别说守了,就连运转吸星大法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震飞了? 任我行落下地来,平复了下躁动气血,想了半天,心下只觉楚靖必然是有了奇遇,打通任督二脉了,他既有如此造化,也不服不行。 比拳脚那是根本胜不过他了,以他内功修为之醇厚,掌力之威猛无铸,他就是用出吸星大法也估计难以建功。 暗忖:“他若是给自己来个江海倒灌河流,恐怕自己都不及运转法门化解,丹田经脉就得被他这等雄强内力给撑爆了。” 可嘴上却是说道:“楚兄弟,你掌法高明,任某那是自愧不如了。 若想胜你,就得动用我这吸星大法,可这功法却不是用来与好朋友过招的。 所以老任还想要与楚兄弟,再在兵刃上一较高下!” 楚靖虽说心底压根不惧他的“吸星大法”,而且也很想见识一下,可人家都这样明说了,若是硬逼,显得太不给人家面子了,毕竟江南四友也在。 遂点头道:“任老兄尽可挑选兵器!” 黄钟公看了半天,他也没看清二人最后是怎么突然停手的,可也知道任我行既被震飞出去了,肯定是败了。 遂上前几步,躬身说道:“二位俱是当世高人,若是用真刀真枪过招,恐有损伤。 我四兄弟早为二位备下了木剑,还是用这个!” 殊不知别说楚靖真气灌注下的木剑,利比真刀实剑。 就是以任我行的内力,灌注木剑也都能致敌死命了。 不过黄钟公毕竟也是一番好意,二人也俱未多说。 任我行接过木剑,精光闪闪直看着楚靖上下打量,好似要将他看个通透。 楚靖上前几步,右手一伸,隔着数丈,凌空就将木剑从黄钟公手中吸了过来,正是“降龙劲”的手法。 这一手就连任我行也是有些目瞪口呆,又开始寻思:“这小子武功到底是怎么练的?他该不会是什么老怪物? 近两丈距离啊,我隔着几尺距离吸起木剑都难以做到如他这般轻松随意,他这…… 这小子种种手段,也太过不可思议了” 不过任我行到了此时,已然知道楚靖武功之高,是他生平从所未见,就算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手段也属正常,心中惊骇莫名,神色间却是泰然自若。 遂手中木剑一挥,带起阵阵风声,喝道:“楚兄弟,任某也就厚颜,再领教领教你的神妙剑法了!” 言犹未落,身形再次急进,一式“飞龙跃渊”,长剑自下而上,霍然直挑楚靖咽喉。 这一场比剑,事关任我行的一生英名,端的蕴含自己毕生功力。 江南四友眼见他这一剑迅捷无匹,带起“哧哧”声响,剑气起处仿若天外流星,不由大为叹服。 楚靖也大喝一声:“好剑法!任老兄果然名不虚传!今日须得直面此剑,方能一表对任老兄之敬意。” 遂双足不动,一剑刺向他臂弯曲池穴,又是后发先至,可这一剑竟是悄无声息,好似掩然而至。 任我行本就对他满怀戒心,招式根本未曾用老,甫出半招便撤步后跃。双眉一轩,急声道:“楚老弟,你还有多少存货啊?这又是什么剑法?简直神鬼莫测!” 说着手中一振,一剑陡然绽出十余朵剑花,只这一剑就罩住了楚靖上半身所有大穴,剑身微颤,声若龙吟,动如飘风,猛刺楚靖胸口。 楚靖对他这招好似未闻,长剑一挺,刺向他下腹,后发先至,所刺方位正是他此时空门,笑道:“我这剑法,名字不太好听,名曰九阴降龙剑!” 任我行侧身闪避,长剑翻转,反削楚靖脖颈,他也不回身,手腕一翻,剑已反手斜划而出,顿时发出隐隐雷鸣,剑气肆虐。 任我行剑至中途,楚靖剑气已然要沾到他臂腕,顿时大骇,身随心动,脚下仿佛踩了风火轮,身形欻然向后滑开三尺有余。 楚靖不由喝采道:“任先生,好身法!” 任我行看了楚靖一眼,苦笑道:“楚老弟,你就别在这捧我了,你这九阴降龙剑,老任我倒是闻所未闻啊。不过今日就是败了,我能做一回龙,也不枉了,哈哈……” 说到最后一句,一扫颓色,豪气勃发,仰天狂笑起来。 第176章 吸星大法 自甘下流 恋奸情热 江南四友也是使剑的行家,均知任我行这一手身法虽然俊极无比,煞是赚人眼球,更是极显功力。 可与楚靖比剑而言,实则落了下风。 眼见楚靖只是随手刺出几剑,任我行却要全力闪避。 他们却不知楚靖这几剑,均是凝聚九阴真经中所载剑理和降龙十八掌理念之精萃而成,任我行虽博通剑术,于此两门绝学俱是一无所知。 是以初一上手便左支右绌,总算任我行剑术精湛,内力深厚,应变之快也非常人可想象,在这千钧一发之间能及时避开。 若是功夫稍微差点,就楚靖这几剑已然身死道消。 任我行言语上虽大为惊叹楚靖剑法,却性而弥辣,见了他这等对手,自要倾尽全力,再战高下。 脚下一点,身形再动,木剑被他挥舞的势急迅捷,带起凌厉劲风。 此时方圆数丈之内,其好似一团青影在从楚靖四面八方进行扑击。 可任他攻势之疾仿如天闪雷轰,楚靖也是稳如泰山,轻松裕如。 任我行飘闪腾挪,盏茶功夫连换七八种上乘剑法,不时攻势威猛不时小巧轻捷,极尽变化之能事。 可楚靖手中长剑,招数也是愈发神妙难测,应付他每一路剑法都是游刃有余。 转眼间两人翻翻滚滚拆了二百余招,任我行越打越是心惊肉跳,寻思:“这小子拳脚厉害也就罢了,可剑术之精犹能在自己之上。 自己将生平所学的上乘剑法尽数施将出来,却尽被这小子克的死死的,而且从头至尾剑招毫无重复,仿若他的精妙剑招就是无穷无尽一般。 可他好似在随机应变,那剑法好似压根就没固定招式,再打下去,我却没有剑法可用了。 可这世上怎会有此等神妙剑法?他这九阴降龙剑,我为什么闻所未闻呢? 这小子莫不是再骗我?” 殊不知楚靖武学修为远在任我行之上,任凭他剑法千变万化,可在他的眼里,那些破绽都是一眼难逃,自然是直指对方破绽了。 降龙十八掌的理念,用掌可以料敌机先,攻敌破绽,用剑难道不行? 再加上楚靖也在一直不停研究《九阴真经》中的剑法理念,须知黄裳当年敌人,武功包含诸家各派,何等深奥,何等繁复。 他花了几十年心血,想出了包含破解普天下各家各派功夫的武学,岂能没有破解剑法之道。 任我行速度、内功、理论均不及楚靖,那他的剑法又如何能赢? 所以他和楚靖打,怀疑人生再正常不过了。 虽说江南四友到了后来,也看不懂二人剑招,可楚靖出招不带丝毫烟火气,而任我行身形不断游动,嘴里有时发出呼喝之声。 二人孰好孰低,闻声即明,更别说用眼看了。 几人也是心下骇然惭愧,莫说楚靖武功固然超凡脱俗。 可任我行的武功之高,也是他们所不可想象的。 只觉要是把他们换到楚靖位置,这会恐怕都死了几百次了。 他们也都是武学行家,平日自觉自己那几手剑法,也算绝学。 可和这二人一比,用老大的话说,那是庄稼汉把式,真是一点不假。 而今见了人家这等武学修为,才知何谓剑法、何谓内功、何谓武学。 他们那还差的远呢! 任我行本来与楚靖切磋,不想动用吸星大法,可斗到此时,样样比不过。 想他任我行以前,武林中人闻名丧胆,可今日输的也太难看了。 不禁心下一横,身法滴溜溜一转,长剑迅疾翻搭在了楚靖剑锋上,两剑倏然相交,“啪”的一声响已然沾在一处,生平绝技“吸星大法”瞬即发动。 楚靖蓦感真气有一种外泄之感,任我行得木剑似是一抽力极大的风箱,想要将自己真气吸将过去。 任我行察觉有内力进入体内,心中多少有了些许得意,将适才吸入的丹田内气散入各经脉中,丹田又常如空箱,恒似深谷,只待持续再将楚靖内力将吸过来一部分,让他脸现惊恐之色再收手。 也让楚靖知道他任我行不是浪得虚名。 楚靖只是微一愣神,有少许真气被吸将过去,也知道对方是在施展“吸星大法”了,嘴角微扬,随即气沉丹田,凝力蓄气,犹如弓弦拉满,引而不发。 任我行正自用功,忽感楚靖剑上内力霎时无影无踪了,他将吸星大法运至极处,再也吸不到对手内力了。 不禁凛然一惊,这等咄咄怪事,当真是首遭遇见,直感匪夷所思。不得已就准备收功撤剑后跃认输。 楚靖一看任我行脸色,瞬时催运真气,登时间真气仿如洪水决堤一般奔泄而出。 便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任我行未及撤功,忽感对方内力好似排山倒海一般摧击过来。 霎时间感到对方内力如江河湖海般顺着自己经脉在自己体内来回冲激,其势汹涌澎湃,丹田登时有一种鼓涨之感。 隐隐然都能听到内力奔腾之声,直如千军万马疾行赴阵、横冲直撞一般,连带着整个身躯都有一种肿胀之感,暗道一声:“不好。” 想要运功让对方内力由丹田散入到任脉诸穴中去。 却又感体内轰然巨震,经脉都有崩溃之虞,登时魂飞天外、心丧欲死、目龇欲裂。 楚靖一看任我行这幅神色,瞬时真气疾收,手臂一振,真气转向,对方木剑“咔啪”一声居中而断。 任我行顿时手臂居震,登时不由自主退出几步,这一下虽说被震的气血翻涌,可体内经脉再也没了崩毁之虞,性命算是保住了。 任我行手持断剑,两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楚靖,一动不动,半晌无话。 他知道自己一者内力不如楚靖醇厚,对他使用吸星大法就是犯了施法大忌,海水倒流江河就是如此。 二者楚靖适才内力疾发,太过刚猛,他刹那间吸入这么多至刚之力,以至容纳化解不了,将自己体内经脉涨的快要破裂。 若楚靖对他动了杀心,必然已遭横祸。 楚靖看了看任我行,不由摸了摸鼻尖,说道:“任老兄剑法精妙,实在难分胜负。 逼的楚某实在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任先生莫怪哪!” 任我行怪眼一翻,哼了一声,道:“楚老弟,你当任某是什么人? 输给你也没什么丢人的,其实我早该弃剑认输了,只是见老弟武功神妙,实是老任从所未窥的高妙境界。 就想一展所学,倒是让老弟见笑了!” 楚靖摆手道:“哪里哪里,任先生吸星神功未出,这等比试也当不得真!” 任我行一脸愕然,瞬间也就明白了,楚靖是给他留面子呢,当即笑道:“啊?哈哈…老弟啊,那我们去喝酒?” 楚靖确实是给老头留了面子,不说他本就想要《吸星大法》。 再者也看了人家闺女身子,转头再让老头在江南四友面前太过出丑,这事也有些不道德。 遂才故意这样说,反正江南四友那点道行,哪知道他与吸星大法已然过了一手。 此时见任我行很是高兴,也当即笑道:“行!走!” 江南四友立马上前道贺,又是什么得见二位高人神技,三生有幸之类的,后又是大摆宴席。 宴席过后,回房时,楚靖向任我行表达了想要一观吸星大法的想法。 任我行一听这话,登时酒都醒了,一双怪眼上下打量楚靖一番后,哈哈一笑道:“老弟啊,要是旁人跟我说这话,任某定和他见个死活!” 紧接着神色一变,肃然道:“可我这吸星大法在武林中名头虽大,却是声名狼藉,就怕坏了老弟你的名声!” 楚靖自然知道武林中人对“吸星大法”这种武功,称之为“什么污秽邪法、阴毒等等词汇”,可他对这浑不以为然,吸人内力毙敌与用剑杀人、用掌震死敌人有什么区别? 前者不仅能克敌制胜,还能将敌人之内力以为己用,这是何等妙事? 称之为污秽邪法,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妒忌心理。 可这些话也没必要说了,只是摆手道:“我也只是对这门武功好奇而已,却也未曾想过修炼。” 任我行点头道:“其中关节,我自然明白,你如此修为,怎舍得去修炼我这神功大法呢?好,回房,我一字一句讲给你听!” 楚靖还以为得多费周折呢,谁知这老头这么爽快。 这吸星大法,让武林中人闻之色变,还有人说它是什么污秽邪法,其实谁不知道,这也算是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珍宝了。 要知道武林中人为了武功秘籍,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废身,丢德败节,贪欲一起,直可使贞妇变荡女,圣贤变禽兽。 至于什么父子反目、师徒成仇,同门相残等等更是数不胜数。 楚靖还以为这老头得拿捏一番自己呢,没想到居然如此爽快,这也有些出乎意料了。 任我行是什么人,今天但凡是别人说这话,他说要见死活,那不是再开玩笑。 可他了解楚靖的武学修为,自是知道对方不是觊觎他这神功大法,必然是想取精用宏,对他来说,自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二人这一说,就谈到深夜,不是吸星大法有那么深奥。 可是楚靖也投桃报李,传授了任我行九阴真经兵器章的剑经理念,传授了他一门摧坚神爪,这些对任我行也是大为有用。 内功方面对任我行却是没用了,因为他不会舍弃勤修苦练的吸星大法。 正统内功与其,二者自然不可并存。 转眼间,楚靖和任我行在梅庄呆了五日,都在研究武学。 这时候的楚靖已然肯定这吸星大法,就是将内息储存于任脉诸穴之中,与其他诸般内功储存丹田气海大为不同。 他一直在思考怎么让二者共存,可这也非一日之功。 这天楚靖任我行正在屋里研讨武学,江南四友联袂请见。 等几人进来后,黄钟公说今日江湖上有了各种传言,基本都和楚靖有关,具体情况让黑白子说。 黑白子看了一眼自家大哥,表情很是愕然,显然对黄钟公这一手未曾想到。 又看了看任我行,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显然是不敢往下说。 任我行何等眼力,登时怒喝道:“说啊,有什么可忌讳的,是好是歹,难道咱还分辨不出?你怕什么?” 黑白子怯懦道:“最近江湖上流传,说楚少侠本是一个好好的少年英侠,却自甘……下流和神教……圣姑恋……奸情热……” “哈哈,楚老弟,自甘下流,恋奸情热,哈哈,神教圣姑?谁啊?” 任我行刚开始还在踱步大笑楚靖,紧接着又很是疑惑,他可不知道日月神教啥时候有个圣姑了。 再看楚靖一脸尴尬,那江南四友头都快低到裤裆里去了,他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对。 喝问道:“圣姑是谁?说!” 楚靖从来没跟任我行说过,任盈盈被东方不败封为圣姑的事,他自然毫不知情了。 只是这传言,是怎么传出来的,明显是有人要搞事啊,遂直接道:“任老哥,你不要问黑白子了,圣姑正是你的女儿任大小姐!” 任我行霍然转身,双眉紧蹙,问道:“怎么回事?你和我女儿……” 楚靖一摆手,正色道:“这是江湖妄人瞎传的,必有阴谋,且让黑白子说完。” 任我行微微颔首,他也觉得这事有问题,便说道:“黑白子,还有什么消息,你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 “是是!”黑白子忙忙点头道。 他看任我行和楚靖都未生气,心一下就踏实了,接着道:“如今江湖上,其实关于楚少侠和任大小姐之事,还有一种说法。 说是他们两人两情相悦,说什么圣姑要带人攻打嵩山派为情郎出气,号召江湖上的左道之士都赶往五霸岗聚会……” 楚靖都有些如坠五里云雾,啥玩意两情相悦,任盈盈还为情郎出气攻打嵩山派? 情郎是我? 都打哪传出来的? 前一种,他还有些眉目,毕竟他打退方生救了任盈盈,还救了向问天,这么传也就罢了,可这两情相悦,总不能…… 任我行一听这话,再次紧紧盯住楚靖,那目光,那神色,很是微妙。 楚靖不由摸了摸鼻尖,低声道:“任老哥……” “什么老哥,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打我女儿主意!你……”这会的任我行很是忿然。 “都是误会,江湖传言而已,任老哥……”楚靖自然忙着解释了。 “哼,老夫不是傻子,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和我女儿必然有事!”任我行顿时转身,再也不看楚靖了,很是生气。 至于他在气什么,楚靖他们自然猜想不到了。 不过楚靖也未太过在意,遂神光一扫黑白子,道:“还有什么事,不要再吞吞吐吐了,一起说出来!” 黑白子心下腹诽不已:“是我不一起说吗,是你们一直乱插话。” 可嘴上却是接着道:“少林方证,武当冲虚嵩山左冷禅共同晓喻江湖,让楚少侠你在八月十五之前,赶赴少林寺,说与你化解嵩山派之怨愆,好还江湖一个太平。连各大名们正派都邀请到了。” 楚靖闻听这等消息,再联想到他与任盈盈的传言,立马感受到了阴谋的气息。 任我行豪雄人物,自然也明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这类消息,明显是要将楚靖的名声给毁了。 遂毅然道:“楚老……楚靖,虽然这是针对你来的,可和我女儿也有关,老夫必然不能置之不理。 我们一道去五霸岗,汇集人手,离八月十五也没有几天了,到时候我们一举荡灭少林寺,你看如何?” 楚靖沉默半晌,才浩叹一声道:“唉,任先生,你去五霸岗,我一人去少林寺!” 任我行见楚靖如此说,必有缘由,而今他也不想问,遂立马要去收拾一下,启程赶赴五霸岗。 楚靖对江南四友道:“任先生只要重出江湖,黑木崖定然会派人来查看,几位庄主先换个地方住上些许时日。” 几人自是明白楚靖是好意,也没什么不同意的。 楚靖不想和任我行一起去五霸岗,一方面躲任盈盈,另一方面,那就是他不想和那些人有什么瓜葛,若是用了他们,以后再杀人,岂不是背信弃义了。 毕竟以后整肃江湖必不可少,那里面要杀之人不在少数…… 第177章 楚靖拜山 不讲武德 是日,一条宽阔笔直的黄土大道上,有一骑四蹄翻飞,疾驰狂奔,身后好似跟着一条土龙。 马上乘者,一袭黑衣,此刻也是一脸风霜之色,此人正是楚靖。 他赶的这么急,实是近日江湖传言愈传愈烈,越来越不堪入耳,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言说他在衡山城夸夸其谈,就是在哗众取宠,其实他早已加入魔教,和那圣姑本就早有奸情,什么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等等词汇简直就是不堪入耳。 他在衡山城之所以杀嵩山派的人,目的就是为了破坏五岳剑派联盟,好将来为魔教铲除正道武林做准备。 而今魔教圣姑召集旁门左道之人,攻打嵩山派就是为了情郎楚靖出气呢,等等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江湖中几乎无人不知。 还有一些江湖中人大为叹息,说好好的一个少年英侠,单只为了美色,就因为一个魔教妖女生生毁了自己。 也更加佐证了他为了任盈盈,已然加入魔教这类传言。 现在的他又再次成为江湖主流,好似比以前单人独杀嵩山三大太保还要来的名头大。 楚靖自然知道这类传言就是阴谋,最终想将自己打成武林公敌。 这幕后黑手必然是以嵩山派为主。 要知道左冷禅手下还网罗了一帮左道之人呢,传这类消息太过简单轻松。 至于还有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毕竟他和圣姑之事,亲眼见过的正道中人也就是少林方生和那觉月而已。 虽说当时他们不知道任盈盈是谁,可以少林寺强大的信息情报网,经方生回寺一说,两相一印证,对她对号入座并非难事。 说实话,对这结果,楚靖早有预料,毕竟打舆论战,从古至今的人都会玩,根本不足为奇。 对于那种有人说他和任盈盈两情相悦的传言,估计是一些自己的粉丝再为自己发声了,不过这是典型的越描越黑了。 而今江湖上说这类话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再去纠结这些,也没有丝毫意义,只是让任盈盈一个女儿家,名声算是毁了。 不过她也是,召集左道之人,搞什么围攻嵩山派,这么一来,可不坐实这类传言了。 可这到底是不是她本人,传下号令也未可知。 楚靖本想先挑嵩山,现在也只能先去少林寺赴约,看这帮人到底卖什么关子。 他的确是没想到少林寺、武当派竟然会与嵩山派同时出面。小说中这两派不都扶持令狐冲做马前卒,极力阻止左冷禅并派吗。 怎么到他头上,都他妈变了,难道自己的威胁性太大,让这帮老梆子都有了危机感。 还是缺了主角光环? 那也不对啊,他这光环又哪里比令狐冲差了? 至于约他八月十五之前上少林寺与嵩山派化解冤仇,还什么还江湖一个太平。 他对这话很是不以为然,这些正道中人整日就会这些危言高论,好似他才是,那让江湖不太平的罪魁祸首一般。 不过即使这样,楚靖心下不但没有丝毫惶恐之感,还有几分期待。 也想去少林寺,会一会这正道三大高手。 他们玩阴谋诡计,自己以力破之也无不可,倒还省的他来回奔波了呢。 至于对方要是靠人多势众,以多欺少…… 呵呵,他们如果都能不讲武林规矩,那他也就不讲武德了,专玩偷袭,看谁怕谁! 他们家大业大,永远别想消停。 所以对这些,楚靖那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楚靖一进河南境内,这武林人士骤然增多,显然都是受了什么“自己前赴少林”“围攻嵩山派”等消息的影响。 乘马来至一处小镇,见有一酒家,遂想饱餐一顿,歇歇马再走。 进了店中,只见这店中桌子上,竟然都坐满了人,那副打扮显然都是武林中人,一个个都在吆五喝六,谈天说地。 只听一人道:“那是有人胡说八道,楚少侠和圣姑两情相悦,他爱煞了圣姑,为了她都直面少林寺……” “是啊是啊,圣姑和楚少侠那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楚靖听这些人说的煞有其事,仿佛他们就在身边看着似的。 也是大为头疼,只觉这事洗不了了,他现在走到哪,都能听到这类话,刚开始听到,他还曾杀了几个,说什么他自甘下流的。 如今他早已没了兴趣,说的人实在太多了,要不就是他和魔女恋奸情热,要不就是他和圣姑两情相悦。 两种说法虽有好听难听之分,现在就基本确定了一个事实,他和圣姑反正肯定是有事,俗称有一腿。 见此他也只能苦笑了,遂拿出葫芦,想要打些酒肉,立马就走,忽听一声:“小子,看你细皮嫩肉的,来,坐大爷这来!” 这破锣声本就难听,楚靖循声一望,见是一大汉,这汉子个头很高,坐着比常人都高,只是皮肤竟然还很白。 旁边还坐着一黑脸光头,身形也很是魁梧。 此时两人两眼放光,都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呵呵,敢情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啊? 这目光,竟还有点垂涎欲滴那意思。 听其言,观其行,可以判死刑了。 楚靖连话都懒的说,挥手就是两下扣指轻弹,“哧哧”两声轻响,无形指力已然应手而出。 周围人见他这样,都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砰砰”两声大响,转眼一看,这白脸高个和黑脸光头,脑门上就多了两个血窟窿,已然趴在了桌上,眼睛还瞪的溜圆,鲜血脑浆顺着窟窿,就流在了桌子上。 酒店中这些人,基本都是刀头上舔血的江湖人物,平生不知经历过多少斗杀,何曾见过“弹指神通”这等凌虚指力。 只是一挥手,凌空隔着数丈远,两人脑袋就爆了?这是什么操作?也没见有什么暗器射出的光芒啊? 顿时一脸骇然,仿佛楚靖就是地狱恶鬼一般。 楚靖哪理会他们,径自掏出一锭银子,喝道:“小二,打酒,再将这两畜生拖出去喂狗!” 此时酒店已然鸦雀无声了,众人都在看着这一幕,可两死人体形高大,两伙计竟然搬之不动,看到那副勉强样,楚靖寒光一扫,喝道:“尔等不会去帮忙吗?” 店中迅疾站起几人,帮忙将尸体移了出去。 楚靖再不搭理他们,找了把椅子,双目微闭,就等酒肉上来。 众人见此,也就慢慢放下戒心,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语声虽轻,可楚靖何等耳力,将这些人的谈话自是尽收耳底。 原来被杀二人,竟是关外横行的大盗“漠北双熊”,江湖传言,二人好吃人肉。 众人猜测,是见他长得年轻,所以……谁知遇到了煞星,反丢了性命。 楚靖知道竟是这两个货,心中直烦恶心。 他都没心思,想这俩货是真吃人肉,还是喜欢拿吃人肉的招牌吓唬人,反正就冲适才那番话、那副表情,二人就没活命的机会。 其实这也怪不得“漠北双熊”,实在是二人一直本来都在关外活动,这次进关以来,不敢在中原太过放肆,生怕招惹上厉害人物,所以那是好久没开荤了。 楚靖单从身形步伐上,让人一看,这就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可他神功有成,易筋伐髓后,如今已然修成无漏之身,身体无垢无浊。 这好吃之人看见,岂能不大动口水,见他不会武功,又孤身一人,自想开个荤,所以才会发生此事。 所以说双方,谁的反应都是正常的。 只是这“漠北双熊”今日眼力欠佳,遇上楚靖这煞星,才应了劫数罢了。 过了半晌,酒肉齐备,楚靖拿上就出了店门。 等他一走,这帮人终于敢放开声音了,都在猜测此人是谁。 有人就说了,如此年龄,身具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不是楚靖还能是何人? 众人一想,对啊,完美符合。 立马就有几人离了桌子,出了酒店,飞马驰离。 此时的楚靖骑在马上缓步而行,边喝酒边吃肉,也在想这日月神教被人称为魔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手底下的一些左道之人,那是真正不干人事。 类似于“漠北双熊”这种人物不知还有多少,这类人以后都是要整肃的对象,如今也只能见一个杀一个了。 等吃饱喝足后,遂放马疾奔,直驰少室山。 走了近两个时辰,才到了这少室山下,就见这山雄奇险峻,陡峭挺拔。 诸峰簇拥起伏,有如旌旗环围,好似剑戟罗列,颇为壮观。 想着少林寺享誉天下,传承久远,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称。 而他更是知道,如今的少林声望更是远超历代。 自唐以来的少林寺纵然名头也很大,可也不乏能与其相比肩的势力;要不就是被好多武林人物压的死死的,只能选择封山不出。 无论哪种情况,都远远没有如今这等声势。 如今的少林寺那在江湖上,是真正的一言九鼎,一家为大。 方丈方证在武林中名望大的震天响。 听起来武林人物提到方证时,后面还能缀个武当冲虚,可谁都知道,他就是陪衬、一个跟班罢了,典型借着张三丰的一点余荫在江湖上充面子,实质上从各方面讲,他和人方证比起来差老远了。 左冷禅那等枭雄都被方证压的死死的,曾经在小说中有一个细节,楚靖记得很清楚。五岳并派时,左冷禅听到少林、武当掌门人也来了。 虽然强装镇定,可那份激动压根掩饰不住,由此可见一斑。 不由心想:“这少林寺有今天这声势,这两代人必是付出甚多啊。 自己身怀绝技,不与少林寺切磋一番,也还是差点意思。 所谓不到少林非好汉吗,今日有此机会,也不枉这一番跋山涉水了。” 转念间,已到了少林寺山下的一座石亭。 他知道,这亭子应该就是少林寺中人,与一些不便入寺之人会客之地了。 站在当下,已然能望见少林寺的庙宇了,见其建筑宏伟,庙宇横联一片,屹立在这群峰环绕之地。 不禁浮想联翩,只觉这禅宗祖庭当真好生气派。 看了一眼山道,空无一人,心想幸亏自己提前到了,要是真等八月十五那天来,估计又是人山人海的场面。 想着就将马匹拴在此地,径直上山直往少林寺。 这少室山山势陡峭,山道却是数里长又宽又大的石阶,规模宏伟,工程量着实不小。不禁感叹:“这等规模,这种时代,也不知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建出来。” 想着拾阶而上,不一会就来至寺门前,眼看寺门紧闭,但见黄墙碧瓦,树木葱茏,还能听见寺内传来,阵阵悠扬起伏的诵经之声。 寺门前竖着一块大石碑,只是年代久远,风蚀雨剥,碑上字迹大多已模糊不清。 庙门外有几名小和尚,正在手拿扫把,不时挥扫。 楚靖知道今日必然要得罪人,也不想玩什么虚的,遂运气朗声道:“楚靖拜山!” 他话声并不甚响,但内功浑厚,寺门外高悬的铜钟大鼓,受到话声激荡,竟同时嗡嗡作响。 扫地沙弥看有生人到来,就想来问对方有何贵干,可还未等相询,谁知此人竟是楚靖。 而且他一说话,自家铜钟都开始嗡嗡响了起来。 他们就是趴到铜钟跟前,大喊大叫也无这等效果。 立时心下骇然,当即就有人进寺禀报了。 殊不知却是多此一举了。 楚靖这几个字,语声虽不响亮,可少林寺前院后院,到处都可听见。 他说完话,就一直立于少林寺前,耐心等待。 少林寺让他八月十五之前赶赴少林寺,今日才八月初七,他觉得少林寺肯定希望自己八月十五来最好,到那时武林群雄才能来的更齐更多。 可他哪管这些,又不是他主动约人。 再者他觉得很大概率,这次来少林寺说一千道一万,最终必会大动干戈,早动手也早解决吗。 过了半晌,寺门“吱”的一声,左右洞开,当先走出三人,一僧一道一俗。 中间那和尚身披大红袈裟,身材矮小,容颜瘦削,看起来最少也有七十岁了。 左边这人面相来看,慈眉善目的,一副道装打扮,身形也很是瘦弱,年约六旬,手持一柄拂尘。 右边一个中年男子,身形高大,面目很是冷峻,一头黑发,四五十岁年纪,身披土黄锦衫,腰间悬一长剑。 从三人身形眼神来看,各个俱是内力深厚,艺业非凡。 这站位、这武功,一猜就知道,那身着大红袈裟的矮小和尚,定是少林方证了。 道士就是武当冲虚了,至于那黄衫之人必是嵩山掌门左冷禅了。 随后十数位身披金黄袈裟的老和尚,也是鱼贯而出,一看就是什么达摩院、罗汉堂等长老高僧了,其中就有那日所见方生。 和尚后面跟着六七名道人,道人身后还有着一些身着黄衫之人,足有七八人,都是嵩山派服饰,其中就有前日所见的乐厚。 他知道这帮黄衫人不出所料,就是嵩山派的那些所谓太保了。 楚靖一看这阵容,也是大出所料。 这些人观其走路姿势,俱是武功深湛之辈,没有一个庸手,三派加起来足有近三十位一流高手。 这时十数位和尚簇拥着那位身披大红袈裟的老和尚,径朝楚靖走了过来,方生就陪在他左手边。 楚靖见这些和尚,各个都在五六十岁往上,步履轻盈,双目澄澄,英华时现,无一不是一流高手,若在江湖之上,地位绝不会低于五岳掌门。 心想:“少林寺果然高手如云,难怪如此鼎盛,有今日之威望。 或许左冷禅想并派,也是不得不如此。这么强大的邻居,换成谁压力不大! 单只这些和尚拉出去,江湖上哪个门派能比的了?寺内肯定还有人,如此实力,可不就是横推无敌了!” 众人离楚靖三丈之远处立定,那矮小和尚上前两步,双手合十,素容道:“阿弥陀佛,老衲方证,忝为少林寺方丈。 未曾想楚少侠竟提前驾临敝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方证也好,冲虚也罢,左冷禅他们对楚靖闻名已久,却是都是第一次见他本人,一出寺门,几人眼神就没离开过他。 可映入眼中的楚靖竟是那么平凡,除了长得俊,简直就是一无是处,就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书生一般。 众人都是见识广博之辈,俱是相顾骇然、心惊不已,他们从楚靖说话声都已听出,对方内功修为极其深厚。 可见了他本人,竟是如此普通,举止眼神,处处深藏不露,可见此人已然由实返虚,自真归朴。 如此年纪就有如此境界,这份内功修为,那也太了不起了。 在场众人根本无人能及,显然江湖传言还有自己猜测,那是半点不虚。 必是打通任督二脉,贯通阴阳的绝世高手,也难怪他敢做出那等大事来。 楚靖也是拱手还了一礼,正色道:“方证大师言重了,楚某哪敢当什么恕罪之说啊! 我这是不得不早些来啊,少林寺遍传武林,既对楚某盛情相邀,楚靖再是狂妄,又岂敢不来啊! 只是最近这江湖上,关于楚某的各种流言蜚语,那是传的满天飞。 楚某生来胆小,若不提前来,就怕被人给认出来堵在半道上,不说动手打死我,只用唾沫星子,估计都能淹死我。 到时候一旦失约,反而浪费方丈大师一番好意,那就反为不美了。” 方证听了这话,神色平静,没有丝毫动容,可还未等他开口。 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哼,你楚靖不管怎么说,也是武林成名人物,说是名震天下一点也不为过,既然做都做得,还怕人说?” 第178章 好基友果然都是伪君子 这番话语音冷硬,又充满不屑之意,楚靖循声一看,正是那黄衫黑发左冷禅。 双目寒光一闪,真气一提,就见左冷禅也是冷冷盯住自己,眼神没有丝毫回避。 略一转念,就明白了对方那副小算盘,遂敛气归窍,眉头一挑,转眼看向方证,诚然道:“不知这位是……?” 方证微一颔首,正色道:“待老衲为楚少侠引见几位高人。这位就是五岳盟主,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了……” 楚靖讶然道:“原来如此,若是左大掌门那就难怪了! 真是见面犹胜闻名啊! 怎么?左大掌门,五岳派不够你玩了? 这是已经荣升少林寺的太上方丈了? 还是什么时候,你又施展一些下作手段,让少林寺成了你嵩山下院了?” 楚靖这话不但恶毒还一语双关,左冷禅自然明了,脸上一缕红晕转瞬即逝,那张万年不变寒冰脸,都不禁抖了几抖。 此语一是讥刺他擅自出头,凌驾于少林方丈之上,二是连少林方丈也给骂进去了。 饶是以他定力之高,也气得一时有些身形微颤,略显失态。 却也明白他的小心思,不但没让楚靖恼羞成怒,还让他在众人面前,不但对方证大师失了礼数,也让少林寺折了面子, 不禁有些纳闷,这楚靖身怀神功,又如此年轻,就该气盛啊! 怎的如此讥讽于他,还能忍住不动手? 武功如此之高,还有脑子,这可就真难对付了,不禁大为失望头疼。 因为只有他知道,少林、武当和他不是一条心,对待楚靖的态度也是大为不同的。 楚靖其实适才自然也有蕴意了,欲要动手来着,可略一转念,不能就因为左冷禅一句话就动手啊,此时动手正合了他心意。 今日少林寺人多势众,若是自己不讲规矩,一旦混战起来,不管他能杀多少人,最终也得退,此非他所取也! 楚靖这一句话,就让少林寺的和尚,以及嵩山派的人那是恨的牙根都痒痒,一脸忿色,若非不得号令,早都扑了上来。 少林寺中人虽觉楚靖言之有理,这左冷禅就是摆不清自己位置了,敢在本寺越俎代庖。 但楚靖拿他们至尊方丈说事,无疑也是大不敬了。 要知道少林寺的人虽都是佛门弟子,可那无住无着的佛门要义,以及佛祖舍身饲虎的大慈悲,那可是一成也没学到,闻听此等不恭之语,自然各个义愤填膺了。 便想让楚靖见识一下少林功夫,让他知道知道,敢在少林寺胡说八道,这少室山可是好上难下。 嵩山太保,自然知道师兄,如此说话是为了什么,只是没想到抱起石头砸自己脚了。自然也得有所反应,均对楚靖怒目而视,抚剑鼓气,恨不得看死对方。 方证对这态势自是洞若观火,沉声低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这一声低沉凝强,众人耳中却是嗡嗡大响,正是少林寺绝技“狮子吼”功夫。 众人脑中一沉,也随之一清,那种剑拔弩张之感,不由消弭了许多。 也尽皆钦佩,方证大师内功修为果然非同小可,不同凡响。 连楚靖都觉方证内力之深厚不在任我行之下,至于内力之精纯犹在对方之上了。 看来这易筋经果真没有白练。 方证只为镇住本寺僧众以及嵩山派之人,免得双方就在本寺门前大打出手。 就用上了“狮子吼”功夫,至于是否造次唐突,也顾不得了,总不能让少林寺给嵩山派真的就此顶雷? 要知道今日是在本寺,他们人多,楚靖武功再厉害,也不怕他犯浑。 可主动招惹楚靖这等敌人,这也非他所愿,因为他知道一旦惹了这等高手,若不能将他一举摧毁的话,少林寺将会永无宁日,没人承担得起这等后果。 若非楚靖行事太过张狂,明言要改变武林格局,又说他与冲虚道友浪得虚名,显然对少林武当用意不善,若非是怕楚靖灭了嵩山,再针对少林武当,他和冲虚道友哪会替嵩山派出头。 方证见自家师弟俱是脸色平缓,情势已然得到控制,遂双手合十,微微一笑,说道:“楚少侠出道不久,有些事或许不尽清楚。 左掌门乃当世高人,又是正道魁首,见多识广,老衲虽为少林方丈,好朋友若有高见,也自当听从啊。” 左冷禅闻言,脸色缓和了许多,至于嵩山派太保直接就是嘴角上扬,恨不得放声大笑了。 楚靖听了总觉哪里不对,方证是在说他年少不懂事,还是表示少林寺护定嵩山派了。 但见老和尚总是笑脸相向,一时也不得发作。 只觉他城府甚深,跟泥鳅一般,滑不溜手,很是不好斗。 “阿弥陀佛,楚少侠,左掌门,二位都是当世高人,还有冲虚道长也在,再者楚少侠玉趾光降,敝寺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还请诸位一同入寺奉茶,我等也好坐下详谈。” 楚靖见方证说的很是真挚,他艺高人胆大,对方纵然人多,也无丝毫惧怕,也想看看这帮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遂点了点头。 等进了少林寺,没想到方证言说,今日来客甚众,径引一行人到了寺中广场设坐奉茶。 少林主位,武当派、嵩山派坐在客位,俨然是一派。 他自然单人独坐一侧,心想:“这是待客之道?这明显就是打架之地,还扯什么来人太多,大厅容之不下。 少林寺就这么寒酸?恐怕是怕动起手来,毁了他们这宝贵庙宇!” 果然未等茶水下肚,左冷禅率先发难,冷声道:“敢问楚少侠,你也是武林高人,今天当着方证大师、冲虚道长金面。 左某想问问,是我嵩山派与你有什么怨仇,让你在衡山城坏了我三位师弟性命,还是他们个人与你有何仇怨? 此等深仇大恨,左某身为五岳盟主、一派掌门,自不能当作无事发生,今日便要向你讨个公道。” 楚靖笑道:“呵呵,讨公道?好啊?那就请左掌门下场赐教一二,若是胜了,楚某这颗大好头颅,自当双手奉上!” 若是旁人对左冷禅说这话,他自然无所畏惧,他又怕得谁来? 可楚靖说这话,他着实忌惮颇深,压根不接这话茬,只是心中益增愤怒,峻然道:“你楚靖武功之高,众所周知。 左冷禅有多少分量,岂是你的对手。你也不必拿这番话来挤兑人,莫非你今日来少林寺,就是为了显功夫?” 楚靖笑而不语,只顾喝茶,心下暗骂:“怂货一个!”。 左冷禅转眼望向方证,拱手素声道:“方证大师,您德高望重,少林寺名垂千载,左某不才,致使我武林正道蒙羞,恳请贵寺为本派主持公道。” 方证口宣佛号,振声道:“左掌门言重了,主持公道不敢当。 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老衲确有化解贵派与楚少侠怨仇之心。 毕竟二位俱是武林亭柱,若是无休止争斗下去,实非武林之福啊!” 说着看向楚靖,正色道:“楚少侠,尊驾英名远播。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古训俗人且知,你自然也是深知。 这嵩山派三位太保丧生于尊驾手上,嵩山派要个公道,也算说的过去?” 楚靖其实一直再上少林寺之前,就曾想过,少林寺为何会甘冒大险,为嵩山派出头。 他们明知自己武功高,尤其是方生亲眼见识过自己之后,他必然要向方证禀报。 这方证哪来这大胆子,敢主动出面架这等梁子,他凭什么? 莫非以为顶着少林招牌,就能吓住自己? 而今又听他扯什么“杀人偿命”,真是够了。遂冷笑一笑,扬声道:“方证大师,人我已经杀了,嵩山派要公道,楚某也让左冷禅上场赐教,这难道不符合武林规矩? 嘿嘿,谁知他怂货一个,不敢来,怎么?我还得绑住手脚让他报仇了? 不过今日是在少林寺,你的地盘你做主,他既然能搬出你来,也算有本事。 楚某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你这禅宗祖庭,少林寺人多势众的,楚某着实不敢不给你面子啊! 那你就说说,我该怎么做? 或者说,说一千道一万,你少林寺铁了心,就是要帮嵩山派报仇?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们三大派来个一拥而上,楚某双拳难敌四手,说再多也没用,是?” 方证谓然道:“岂敢?冤冤相报,纠缠不已,嵩山派那几位死于尊驾手下,也是前生的业报,报仇之说岂是佛门弟子所当为? 只是少林寺与嵩山派同属正道,左掌门既然找上门来,老衲也愿意出面做个和事佬。 遑论尊驾出道以来杀业太重,动辄伤人害命。 若能承诺自此以后修心养性,不再做出伤害我武林正道之事来,那嵩山派与尊驾的过节,老衲及敝寺也愿意向左掌门求情,双方就此罢手。 于此大家都有好处,江湖上也能得以太平,这也是莫大功德啊! 不知尊意如何?” 楚靖仰天大笑,说道:“如此说来,这就是方丈大师所主持的公道了?” 方证手掌轻摆,谦然道:“公道之说,老衲年老德薄,岂能担待得起啊! 我也只是靠着祖辈余荫,薄有虚名而已。 老衲望请二位今日都能明言罢手,不要让江湖大起风波,也就是吾之所愿了!” 楚靖看出来了,方证这是护定嵩山派了,还动不动敝寺、余荫的,这是典型的跟自己亮肌肉呢。 自己若还要对付嵩山派,就是不容于武林正道了。 到那时,少林寺阖寺上下自然不会只是参禅念经了,那就该斩妖除魔了。 嘿嘿,了不得啊,自己若是稍微蠢一点,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来。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再确定一把。 遂一脸诚色,郑重道:“方证大师,左冷禅野心勃勃,想要五岳并派,与少林武当鼎足而立,你莫非不知? 你又缘何为此?莫非你也赞同他行五岳并派之举?” 方证神色自若,不假思索道:“五岳是否并派,老衲着实不知,况且五岳纵然并派,也是五岳自家事务,老衲只是少林方丈,又岂能多做置喙!” 楚靖一听这话,看方证神色肃穆,谁见了不说,他老人家说的肯定就是真话了,他再也懒得给方证好脸了。 他妈的,这是赤裸裸的胡说八道,若非他看过小说,知道最不想看到五岳并派的,就是少林寺了,而今这老和尚对他说这个。 果然都是伪君子! 言念及此,不由双眉一轩,蕴声道:“你这老和尚这么希望江湖太平,前段时日,福威镖局被青城派连挑数省分局、害命无数,你怎的不闻不问? 哦,莫非什么杀人偿命之类的说法,也是因人而异?呵呵……” “无量天尊,楚少侠此言差矣。 青城派与福威镖局之事,本就变起仓促,谁又能事事皆知? 若非你在衡山城让青城派图谋,大白于天下,天下人都只以为他是为师出气、为子报仇。 我等名门正派行事也得讲道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对人家之所为加以置喙? 再者余沧海一派掌门,已被你整治的声名尽丧,虽生犹死! 而今你再提青城派之事,又有何意义?” 这番话不愠不火,语音很是平淡,却很显功力。 楚靖循声一看,正是武当冲虚,此时正一脸谦和看着自己,心想:“一丘之貉,青城派和福威镖局之事,旁人不知,他和方证什么不清楚,如今却在这信口雌黄! 不愧是好基友啊,自己好大哥有事,这小老弟是真上啊……” 第179章 不错不错,遇上魔贼,可惜命不好 楚靖好似眼神朦胧,淡淡扫了冲虚一眼,便哑然失笑道:“楚某今日到这少林寺,倒似来受审了。 呵呵,你这道士看来也能做了少林方丈的主了? 说说,你又是谁?和方证大师到底什么关系?大大方方说出来,无需害羞!” “阿弥陀佛,楚少侠,此乃武当掌门,道号上冲下虚,乃是我正道武林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方证言语之间对冲虚很是推崇,对楚靖的言外之意好似没听出来。 冲虚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方证大师言之过誉了,贫道百无一用,又哪里当得起……” “嘿嘿,你这老道士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也算不是太过差劲!” 楚靖看他的这些梗,对这帮人玩,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那就来点他们能听懂的,所以这话一出口,直接就让冲虚道人言犹未完,便戛然而止了。 众人饶是知道楚靖狂妄,也没想他竟会如此咄咄逼人,不留余地。 没看当今武林泰山北斗正在互相恭维,以表自谦之意,你这横插一杠,算什么? 言语无礼,行为更是放肆,总之就是太过失礼! 殊不知楚靖就是故意的,以前看小说时,就觉这两老阴货满脑子算计,而今自己亲身经历一番,也就明白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变,唯独这些人的根本诉求不会变。 他们就是自己的阶级敌人了,那就莫怪他不客气了,哪还有空在这听他们互相吹捧。 冲虚正襟而坐,拂尘一甩,笑道:“楚少侠是看不惯贫道?还是贫道适才所言,不得你认可啊?” 楚靖抚掌一笑,点头道:“你这老道眼力着实好得很,猜的那是一点不差! 你们所谓正道,一个个张着红口白牙,天天危言高论,动不动就是什么正道魔道,江湖太平,仿佛自己就是救世主。 适才说青城派之事,你说你等是不知详情。 好,楚某这人平生不喜争斗,唯独喜欢以理服人,那楚某就想问问你。 现在你也知道青城派所做之事了,你可不可以率领武当派,再联合少林寺去灭了青城派,为那些枉死之人讨个公道,还能一举剿除让江湖不太平的破坏分子,这也是一件大功德啊,你意下如何?” 冲虚淡然一笑道:“楚少侠,你在衡山城早已放过余沧海,言说让福威镖局少镖头自行报仇,你既有此举,我等又岂能越俎代庖,伤了少侠颜面啊?” 楚靖摆手道:“唉?道长此言差矣,为了江湖太平,楚某那面子算什么? 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我虽狂妄,可只要为了江湖太平,这份觉悟却还是有的。 只要你们答应去将青城派灭了,不但能得一桩大功德,我更不会觉得伤了颜面,道长又何乐而不为呢?” “无量天尊,贫道与少林高僧俱是方外之人,岂能去插手江湖仇杀啊,至于什么功德之说纯属谬论了,少侠你太过着相了!” 二人这一问一答,很是快捷,好似俱是未加思索,楚靖见冲虚宝相庄严,手捏拂尘,道门高士气质那块,拿捏很是到位。 可他越看心里那是直犯恶心:“不插手江湖仇杀,那找我来干嘛? 想起一出是一出,这会什么功德又是谬论了,正反话都由他们说了,这帮人都是嘴炮王者!看来……” 未等楚靖转念欲言,就听嵩山派人丛中一人厉声道:“冲虚道长,您与方证大师德高望重,俱是正道高士,又与这贼子妖人说这些做甚? 他为了那魔教圣姑,早已入了魔道。 前几日还救了魔教光明右使向问天,此事见着甚众。 江湖传言,此人自甘下流,与魔教妖女恋奸情热,早已无法自拔,此事真假,本来还有待商榷。 可如今…… 嘿嘿,他揪着青城派那点小事不放,无非就是借机坏我正道名头罢了! 典型的魔贼处事手段,又何足为奇。” 楚靖闻声眼中寒光一闪即逝,拍手起身,缓缓踱步,满脸笑意,看向来声处,笑道:“这位老兄倒是对楚某知之甚详,来,你上前来,我们好好亲近一番。” 众人循声望去,发声之人乃是嵩山派左冷禅师弟“九曲剑”钟镇。 钟镇本就见掌门师兄被戏弄,嵩山派人人面上无光,而今又见楚靖揶揄嘲讽冲虚、方证,就想站出来骂几句,以逞口舌之快,泄泄冤气,他可并无讨战楚靖之意。 虽见楚靖满脸笑容,语中也无杀气,可字里行间又是邀战之意,别以为他不懂“亲近亲近”什么意思,心中暗骂:“一点武德都不讲,说不过就动手,这是什么人吗!” 想着一瞥楚靖,见他此时眼神锋锐如刀直直盯着自己,不由背心发凉、退了一步,突觉众目睽睽之下,此举太过有失大派风度。 紧接着转念一想,这里高手如云,自己与他相距足有五六丈远,又怕他何来? 便挺身跨出几步,立于嵩山阵前,不觉脚下又移开几步,朝自家掌门处靠了靠,立马昂首怒视楚靖。 楚靖见了这一幕,那真是畅然拍手大笑,笑容微敛,才道:“好,不错不错,果然是名门大派的风范做派,呵呵,可遇上魔贼,命就有些不太好了!” 此时他已走至广场中间,倏然身形一晃,好似星驰电闪,流星追月,只一瞬就是五丈距离,已快至钟镇面前,挥掌就拍。 左冷禅素知楚靖掌力了得,顿时大吃一惊,情知对方一掌之下,师弟性命难保,身形急动,双掌迅即拍出,他只欲推开师弟。 方证、冲虚也未料到楚靖竟在谈笑间,突施杀手,他身法又快,眼见钟镇就要在这一掌下往生极乐。 方证身负少林一十二般绝艺,此际见情势危殆,也无暇思索,身形一个飞扑,好似饿鹰扑食一般,大喝一声:“手下留情!”话音未落,一记降魔掌已然应手而出,直击楚靖后脑。 他这是攻楚靖之必救,想让对方转手挡架,好救下钟镇。 而冲虚道长也几乎同时跃起,与方证心同此想,手臂一振,内力到处,手中拂尘,仿若杆棒般,直点楚靖背心“陶道”大穴。 可楚靖适才人虽然再笑,实则是怒到了极点,因为他醒悟了,人家人多口杂,而且脸厚心黑,讲理说话,他根本不是对手。 连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对他龇牙了。 既然说不过,那就只能动手了。 这才是他无往不利的绝招,他平生一项讲究以理服人,可没法讲理,也就服不了人,那就打! 钟镇一怔神间,楚靖人掌皆至,饶是他一身武功不俗,可变生肘腋之间,楚靖身法之快又太过骇人,如鬼似魅,一时竟愣在当地。 左冷禅毕竟非同泛泛,身形也至,双掌挥出,掌风呼啸,若被他再近三尺,这掌风就够送出钟镇了。 可楚靖武功本就远胜于他,此时盛怒之下,那是必杀钟镇,焉容被其所救?左掌欻然转向,探手就拿左冷禅手腕,他自也欲翻掌变招。 可他再快也慢了,左冷禅原本只想出掌推开师弟,也看到方证、冲虚也一同出手了。 哪料想到楚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有余隙对自己出手,根本未及招架,就被他拂中右手外腕,如遭雷击锤震,整个身子都麻了,又被楚靖一带一挥,抛出两丈有余。 楚靖顺势右掌疾探,径拍钟镇胸口。 好在钟镇内力甚为不弱,有方证大师一声断喝与自家师兄掌风袭身,神思瞬回,可已然不及闪避,急忙双臂胸前一竖,使一招“铁门栓”,欲要格挡一下。 可只听“喀啦”一声响,他双臂立即折断,胸口跟着中掌,连哼也没哼一声,当即如同烂泥一般,毙命倒地。 楚靖这时也闻及头顶有一股柔和浑厚的掌力侵袭自己,背后有一股极强劲风,来势飒飒,仿如长枪大戟一般,直刺自己背心。 二者几乎同时袭来,也不用看,只需听风辨形,情知必是当世绝顶高手方证、冲虚所发。 遂也未转身,右拳以空明拳的手法,虚飘飘的向上送了出去,左脚同时向后踢出,足跟径踢来人手腕,迅即无伦。 “啵”一声响,拳劲掌力相交,这空明拳和降魔掌俱是阴柔功夫,声势没有多么浩大,可劲力凝而韧厚,力道却是非同小可。 楚靖身形未动,就将方证这手降魔掌力尽数化解,好似没有受到掌击一般。 而方证直感对方拳劲柔中带刚,柔绵浑厚,沛然难御,仿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人在半空,顺势一个筋斗翻出五丈开外。 落地之后,脚下也连退五步,方才定住身子,这时胸口气息一窒,一口内息居然运转不上来,立即深吸一口气,提息运气打通窒塞。 至于楚靖反踢冲虚那一脚,蕴含真气,深得快、准、狠之精髓,后发先至,冲虚一闻此脚来势,情知自己若不变招,未等拂尘戳中对方大穴,他手腕就得先被踢折。 总算他这一招也未曾使老,脚下一点地,“唰”得一声,身子从楚靖身后斜斜滑出两丈有余。 而钟镇旁边的其他嵩山太保,均不料楚靖速度如是之快,方欲拔剑,手才搭上剑柄。 却见楚靖冷笑一声,腰腿丝毫不动,身子仿佛装了机括一般,好似僵尸,瞬时弹回场中,那正是他适才发招所站原位。 说起来看似时间很长,实则动手几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均是出手如电,好似电闪雷鸣一般,刹那之间大战即已结束。 霎时间整个场中鸦雀无声,要知道此时场上之人,几乎都是三大派中的一流人物。 不管是少林众僧、武当道人还是嵩山太保,见了这一幕,均是骇然失色,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且不说楚靖胆子太大,竟视众人如草芥,在少林寺这地方都敢肆意出手。 行,胆子大,大家也认了,毕竟早有耳闻。 可他突入嵩山人丛,一掌摔开嵩山派掌门、毙杀钟镇,又一拳一脚逼退少林、武当两位掌门,居然犹是面不改色,裕如处之。 那些站在钟镇身边的其他嵩山太保,压根都没出手的机会。 他杀人、退敌、全身而退不过眨眼之间,武功之高,说是惊世骇俗那是一点不虚。 要知道钟镇本身就属当世一流高手,至于方证、冲虚、左冷禅三人俱是久负盛名,位列当世绝顶人物,号称正教三大高手,竟被楚靖一人如戏稚童般,玩弄于股掌之中。 江湖上都说楚靖武功之高,当世或许无人能敌。 可大多数人都没亲眼见过,而今一见那真是让人心胆俱裂,也太过颠覆认知,人人不由互相对视,眼中都有一丝惧意,又夹杂着钦服之意。 若非楚靖有了此举,已然成了三大派敌人,众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学武之人,就冲他这一手精妙绝伦、如雷似电的功夫,非得大声叫好喝彩才是。 书中有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盖世武将,楚靖此举与之相比,那也是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这时正好场中一阵微风吹过,钟镇胸前衣衫片片飘飞,黄白相间,仿若蝴蝶飞虫一般,胸膛处白色肌肤上,竟现出一青色手印。 在场众人都是武学高手,眼力远超常人,连那手掌纹理都是清晰可见,仿佛是用烙铁生生给印上去的一般。 这场景,楚靖掌力之精绝雄强,尽显无疑,顿时有人惊呼“催心掌”。 众人心想:“青城派的催心掌,楚靖如何也会?可这造诣比余沧海那是强的太多了,二者可说是天壤之别了。” 不错,楚靖毙杀钟镇这掌,正是催心掌,不过这可不是学自青城派的,而是九阴真经所载。 这门掌法实则是黄裳当年仇家所通掌法,他要破就得先会,所以九阴真经中载得此功练法及破法。 而以楚靖此等内功修为,这种普通武学,脑中过一遍法门就能御使出来。 造诣之高绝,更是远胜那些浸淫一生,如同余沧海这类一般人物了。 此时的楚靖双手负立广场之上,雄视众人,那睥睨四方之态,简直就是浑若无人。 “阿弥陀佛!”方证已然打通窒塞,宣了声佛号,再次提声道:“施主,你真是好大的杀性啊!” 楚靖冷哼一声,斜眼而悌,冷然道:“杀性大?呵呵,若真如此,老和尚,你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你这是看不清谁呢?” 第180章 楚靖在此,谁敢上前哪个敢来 此时的少林寺广场之上,本就因楚靖杀人显威,正是一片静谧,他此言一出,好似连这片空气都直接陷入了凝滞。 他这几句话的内容再配上他这幅神态,其人之狂妄可说是,已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这言外之意谁听不出来,那就是他若非手下留情,就能一招打死方证大师了。 这等狂言谁能信? 他虽然厉害,若说一招就能打死方证大师,这还真没几个人信。 均想:“适才他逼退三大高手,必然也是竭尽全力,何谈什么一招杀死方证大师。 毕竟方证大师精研《易筋经》数十年,这可是少林寺至高无上之内功,其内力之深厚,楚靖未出道之前,那是真正的天下无双无对。 就算因他横空而出,方证大师威名日衰,难复旧观,可也绝非连他一招都接不住的摆设。 不过这楚靖太过年轻,武功又高,如此狂妄气盛倒似也能理解。 可他今天能不能,活着走下这少室山,还犹未可知。怎敢如此对待方证大师!” 方证精修佛理,禅心澄彻,如镜照物,在他心里,只要不是对少林寺有什么实质性的打击行为。 言语之中高傲狂妄也好,谦退守礼也罢,殊无二致,只是淡淡一笑,浑不以为意。 这时就听一道冷峻清亮的声音,声震全场:“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二位还觉得左某曾经是在危言耸听吗? 今日在这佛门圣地少林寺,我等也还俱在,楚靖就敢仗技行凶、杀我正道高手,那他日呢? 他和魔教圣姑那妖女之间,到底是两情相悦还是恋奸情热,还用深究吗? 无论是哪种关系……” 众人一看,正是左冷禅开口说话, 说到这,他又是一声断叹:“唉,他们一个武功非凡,一个势力遍及天下,二人狼狈为奸,不知会有多少正道中人和无辜百姓遭受荼毒,对这天下会造成多大浩劫?你们自己想?” 左冷禅适才被楚靖一抓一摔,身子一落地,刚拿住桩子,但觉胸口塞闷、好似恶心、似欲吐血,着实在原地调息了好一会。 他心中明了,今日若不能借助少林、武当之力杀了楚靖。 那他嵩山派必然是走到尽头了,全派人集体在嵩山上吊,或许还能留个体面。 他在知道衡山刘正风之事后,就觉楚靖武功太高,深觉以自家之力,毫无胜算。 可闻听楚靖对方证、冲虚同样也是不屑一顾,又对正魔划分嗤之以鼻,故而心中就有了计较,立马派出亲信,向武当派送信。 详述了楚靖情况,请求当面一唔、共商良策。 他自己则亲赴少林寺面见方证陈述利害。 冲虚知道楚靖事迹后,自也不敢大意,马不停蹄,赶赴嵩山。 几人在少林寺商议良久,左冷禅言说楚靖武功虽高,可其心中没有是非观念,武功越高,威胁就越大。 因其武功太高,所以大家为了武林正气、江湖太平,就只能不讲武林规矩了,来个倚多为胜。 可方证、冲虚自然不是傻子,对这提议断然否决。 楚靖与嵩山派已经结了深仇大恨,他们还不想被左冷禅当枪使,招惹楚靖这等敌人,就想等约见他本人之后再说。 所以左冷禅今日,才一直不停拱火,想让楚靖恼羞成怒,来个大闹少林寺。 未曾想楚靖非但不怒,方证、冲虚也是谦和有礼,他看着这一幕,真是五内俱焚,可又不能太过刻意去挑拨双方,只得隐忍。 而今虽然死了一个师弟,可楚靖此举无疑是将少林、武当架在火上烤了。 就觉钟镇死的也算有些价值,心下欣喜之意反而多过悲戚之情了。 只是没人能从他神色之间,看出什么来。 众人眼中的左冷禅,只是有了几分心灰意懒,那张冷峻的脸上还平添了些许凄然、萧索之意。 众人猜想,这是楚靖当着他的面,打死钟镇,他身距师弟不过一丈距离,都未能救其性命。 换成任何一个名满天下的绝顶高手,这种心理打击与落差,着实也难以接受! 冲虚道长听了左冷禅此话后,拂尘一甩,上前几步,正色道:“楚少侠,贫道有一言,你且试听之。 以你如此年纪,武学能达如此超凡入圣之境,必是遇有奇缘。 我等老朽得江湖朋友推崇,称为正教三大高手,可纵是如此,你这等武学成就,就是终此一生,也是概莫难及。 你出道以来,以武盖压群雄、声威播于四海。 只要是武林中人,无论识与不识,是敌是友,谁又不真心钦服、艳羡? 可女色祸人,自古皆然。你纵是年少慕艾,天下之大,好女子也多的是,你又何苦为圣姑那等女而自损声威呢? 要知道存身武林之中,武功固然重要,然则持身立足,也均要不愧于心、不愧于神明。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正魔之间可说也只有一线之隔,你切要把持得住,以免害人害己哪! 一旦行差踏错,成为武林公敌,纵然你武功通玄,也必然难逃劫数啊!” 冲虚这番言语很是语重心长,好似对楚靖适才杀了钟镇没有一丝羞赧之意。 可他这么一说,与左冷禅好似一唱一和,无疑也是给楚靖定性了。 那就是他,已为了圣姑加入魔教了。 不过这番话言之灼灼,洞明事理,谁人观之,不说冲虚道长这是爱才之心大动,想要楚靖浪子回头啊,尽显一代高人之风范。 这时嵩山派人丛中,有人跟着说道:“这小子当初在衡山城大言炎炎,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而今观之,他简直就是枉称侠义。 好多江湖朋友对他还甚是推崇,哪曾想他根本就是一个重色轻义、恋奸情热之徒!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你们都是我正道领袖,又和魔贼多说做甚? 他武功再高,在这少林寺,大伙儿并肩子上,今日就为武林除一大害!” 众人循声一看,这人长得很是瘦削,正是嵩山派七太保汤英鹗。 而这时只听的“铛铛”之声不绝于耳,嵩山派之人皆是拔剑在手,恶狠狠盯着楚靖,却又无一人敢直接冲上。 楚靖对这一切自然都是尽收眼底,也未在意,只是两眼一翻,哼道:“废物!” 又转眼看向冲虚,戟指厉喝道:“牛鼻子,你这张臭嘴,要是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上!” “你……”冲虚还未说话,武当派的道人已然义愤填膺,有人怒喝出声,只是被冲虚伸手所阻。 楚靖扫了一眼武当派诸人,又环顾四周,接着道:“少林寺约我楚靖化解仇怨,是给我面子,可我楚靖按时能来,也是给你们面子! 本来我也想与你们这些正道高人,理论理论这是非对错,真正还这江湖一片太平,大家伙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毕竟我楚靖生平行事,也素来讲究以理服人。 谁知你们他妈的,拿我楚靖当棒槌,一唱一和的,我倒好似就是江湖大乱之源了!” 说到这,楚靖脸色一变,满脸肃杀,森厉喊道:“那就不说了! 看这架势不是都想动手,都要杀我吗? 楚靖在此!来! 谁先来? 谁敢上前? 哪个敢上? 今日在这少林寺,我楚靖就会一会你们这群武林高手!” 楚靖鹰视嵩山众人,双手扶腰,厉喝道:“你们嵩山派的,不都持剑在手吗 来,挺剑冲上来!” “还有武当派的道士,有种就和他们一起来,不是要斩妖除魔吗? 在这能拿眼神看死楚某吗?” 楚靖虎视四方,神光到处,无人敢直撄其锋,无论是嵩山派还是武当派,皆是避光而趋,仿佛他的眼光也能杀人。 楚靖站在想通了,就冲冲虚、左冷禅这口才,他根本说不过这帮人的。 那还说个蛋,杀它一个天翻地覆,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楚靖扫了一圈,见无人敢上,心下大为不满,忽地耳朵微微一颤,闻听少林寺靠近广场的一处大殿,传来一阵轻微脚步之声,听那人数足有数百,各个步履轻健,都是武学好手。 他一转念便即明白:“这些嵩山派之人与武当派之人被自己如此邀战,都不敢动手,也不一定全然是怕! 他们所恃的是,如今是在少林寺,如果要动手,必然想让少林寺先行出头,呵呵,原来如此!” 冲虚道长宣了声道号,提声道:“楚少侠,我等诸人再是不肖,也不是市井之徒,恼羞成怒这等事,非我等所取也! 事、不说不明;理、不辨不清。 贫道哪里说的不对,你大可以当着众好汉说出来吗,何必非要动手呢? 你武功再高,能杀人却也不能服人啊? 今日在这少室山,我三派人加起来有近二千人,若是混战一场,终究非我等所取啊!” 楚靖嘿嘿冷笑一声,他哪能不明白,冲虚这番话软中带硬,意思是如果要动手,他们就要依多为胜了。 好,那就看看谁怕谁? 先将你这牛鼻子骂个狗血淋头,纵使你们一拥而上又能奈我何! 便厉声道:“我本以为,你冲虚再是虚伪不济,终究也属道门高士,想必言语之间也有几分高论,所以才愿听几句。 谁知你认知竟如此肤浅! 还一口一个魔女,女色祸人,你这统统都是狗屁! 呵呵,今天不怕明着告诉你们,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狗屁正道! 和谁都没有关系! 少在这将什么事,都往女人身上推了,男人自己若是不争气,凭什么都来怪女人? 简直就是荒谬! 老子和魔教圣姑,的确是有过两面之缘。 可我和她清清白白,何曾有过什么两情相悦,恋奸情热,你们为了对付我,真是煞费苦心啊! 归根结底,不就是想坏我楚靖名声,让我成为武林公敌吗? 呵呵,可你们想错了,楚某何曾在乎这些,虚名于我,仿如浮云! 再者我若没了名声,尔等就去想。 尔等不就仗着人多势众吗! 行,冲虚,你若当真有种,咱们也不要玩虚的! 让你方证好大哥,将少林寺阖寺僧众,都统统拉出来,若是今天你们留得住楚靖,那就一切休提! 如果留不住,你们三派自今而后,就等着灭门,老子就和你们耗上了! 一天杀他十个八个,看你们都有多少人够我杀!” “阿弥陀佛,楚少侠,切勿动气,诚如尊驾所说,你能屈尊来我少室山,是给我等面子。 大家都是武林中人,言语之中,话说的重了些,却也没有必要直接喊打喊杀啊!” 方证其人看似因精研佛理,于世事迂讷不通,实则锋芒暗藏,棱角峥嵘,剖决事体干练之至。 对这周遭局势洞察入微,他看出来了,别说嵩山派了,就连武当派都希望楚靖在少林寺大打出手。 存的什么心思,他是心知肚明。 果然,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如果在本寺对楚靖动手,就是能杀了他,本寺也必然损失惨重,实力大减。 可若是杀不了楚靖,以他这等武功,这种性子,不讲武林规矩,抽冷子暗箭伤人,少林寺根本承担不起这等后果。 故而他自不希望双方在少林寺大战了。 又合十缓续道:“冲虚道长,左掌门二位俱是当世高人、武林壁柱。 武林命脉系于一身,其身不可谓不重。 而今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号称天下第一高手,整个魔教都是虎视眈眈,无一日稍减吞并武林之野心。 我等正道中人岂可效仿普通江湖人士,为一言一怒而争斗,自损其力非我所取也!” 冲虚、左冷禅已然明白了方证的意思,那就是说一千道一万,也不想在少室山与楚靖斗将起来。 而且特意提到天下第一高手东方不败,这就有点意思了。 他们也不是笨人,有些话不需要说的那么明。 两人也都知道,这是少林寺,真正说了算的是谁! 冲虚道长拱身行了一礼,说道:“方丈大师说的对,冲虚受教了!”说着已然回了武当本阵,重新落座,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谦和有礼,仿佛楚靖骂他,他根本未曾听到。 左冷禅毕竟死了一个师弟,心下自是郁气难平,冷声道:“方丈大师,你想的挺好,姓左的自然不敢不从,可这当真有用吗?” 说着也回归嵩山本阵,一挥手,“铛”的一阵声,嵩山之人全部长剑归鞘。 第181章 小老弟有事 为何不找好大哥 楚靖见左冷禅,冲虚这等人物,就被方证三言两语压住了。 虽说是少林寺主场,可也不难看出方证威望之高。 那自己又该如何? 不由慢慢踱回本座,心念电转:“老和尚明显是不想和自己发生冲突。 那他约自己来,缘由若何? 莫非就想以什么江湖大义压服自己,好来化解嵩山冤仇? 自己什么时候给了他这种错觉? 这是拿自己当中二青年了? 且不管他怎么想,自己来都来了,总得想办法达成战略目的才好!” 他越想越觉,方证好似还别有深意,可一时参之不透。 不过他可是知道,前世看小说,里面最具智慧的人物就是方证了,谈笑间操纵江湖各派势力,这份功力之深,令人叹为观止。 更高明之处,还在于不显山漏水,看似无意的小小举动,实则玄机暗藏。 对令狐冲的栽培,让少林寺回旋余地大大提升。 还有与任我行定三战之约,也是用意颇深。 明显就是不想留住任我行,更不想杀,就是要坐山观虎斗,后来五岳并派这人随便一拨弄…… 念及此处,微微抬眼瞥了方证一眼,见这老和尚已然回归本阵,安然落座,双目半闭半合,右手正在拨弄手上的念珠,仿佛是在念经,得道高僧的派头顿时就出来了。 楚靖暗忖道:“不行!自己乱入,让一些事情发生了变化。 可方证的人生追求肯定没变,自己要完成系统任务,就必然要压服少林寺才行。 若是错过时间,等过两天所有江湖门派都到了。以老和尚的威望算计,或许只需随手一拨,自己真的就成武林公敌了。 到那时,一年时间恐怕不够自己玩! 得趁机会,以力压人才行。” 楚靖一念至此,潜运神功,眼中精光闪闪,扫视四周局势,见左冷禅也好,冲虚也罢,俱是眼神如电,也都在盯着自己。 他也眼过心思,这些一流高手加起来就有近三十人,居主客之位,俨然一派,适才杀钟镇是出其不意,而今这些人都对自己如临大敌,明显眼神片刻不离自己。 这一个钟镇杀的,再想偷袭杀重要人物,就不容易了。 那离广场有三十丈远的偏殿里,也有数百号人,听其呼吸之声,都是内息有成的武林好手,想必都是少林武僧了。 看这情况,应该就是少林寺的后手。 自己要是主动出手,恐怕这些人必然狗急跳墙、一拥而上。 若是能杀了方证、冲虚、左冷禅三人中的一个,这样就是混战一起,也有几分胜算。 楚靖适才与三人都过了一招,对三人的武学修为有了深入体会,只觉这三人虽说不如自己内功深厚。 可也是武学高深,都是内力境中已然走到自身极限之人。武技掌握之纯熟,比之自己也是不遑多让,着实没有一个易与之辈。 而今这态势,若不能一招之内不能毙杀一人,那就失去了动手初衷。 一旦对方的人海战术发动起来,他必然吃亏。 他可知道,这少林寺有护寺大阵“大罗汉阵”,武当派也有“真武七截阵”。 没有高手主持,阵法威力也就一般,对自己必然威胁不大。 可若是有方证、冲虚这等人物主持阵法,再配上二三十位一流高手,再来几百名内息有成的武林好手。 他最多也就是全身而退,要想一人战而胜之,那就是异想天开了。 若是如此,敢情自己狂妄没边,率先动手,反而不敌,被人家打跑了,这事也好说不好听啊! 嗯,都能算是丢人了! 楚靖再次扫了扫三人所居之位,目测了下双方距离,足有十丈之远,寻思:“得想办法创造出个好机会,若能雷霆毙杀一人,三派高手众多,可人心不齐。 一旦失去本派主脑指挥,不能齐心协力,那各个击破也就不难。 对!就这样! 楚靖心中一有定计,欲要开口。 就听冲虚道长开口道:“楚少侠,你少年英敏,方证大师的意思,想必你也很是明了。 方丈大师德高望重,慈悲为怀,不想让江湖再起刀兵,伤人害命。 想必这与少侠初衷,也是不谋而合? 贫道敢问一句,魔教中的人有没有该杀之辈?你有没有铲除他们之心,好维护武林正气啊?” 楚靖抬眼一看冲虚,见其一脸肃穆,轻笑道:“呵呵,你问我这个? 那楚某也想问一句,魔教曾打上紫霄宫抢了武当镇派宝物,你怎么不去率众攻打魔教报仇啊?”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楚靖所言之事,众人皆知,这是武当派立派以来,最大的耻辱了。 可哪有人敢在武当掌门面前,如此直言相询,登时群相耸动,一片哗然。 犹以武当派众道人最是愤然,一个个摩拳擦掌、扶手按剑,偏又慑于法令,不敢上前,各个怒形于色,眼神中怨毒极深,大声呼喊道:“掌门…” “楚靖太过放肆……” 冲虚闻听此言后,眼中寒光也是一闪而逝,右手紧紧捏着拂尘,轻轻一挥,顾盼左右,看了看各位师弟,缓缓说道:“禁声!修道先修心! 我等门人不肖,致使本派蒙羞,而今被人说几句,就一个个没了样子! 如此我等名门子弟与那些市井无赖有何区别? 谁若再敢擅自开口,就是自绝于本派,必正以门规!” 那些道人闻听掌门师兄,说的如此严厉,虽还是对楚靖怒目而视,却再也无人敢发声。 冲虚转眼看向楚靖,肃然道:“少侠有所不知啊。 正因为有此一役,我武当派损失惨重,如今都未曾恢复元气。 近年来敝派上下都在勤练武功,好迎回三丰祖师配剑及太极拳经。 贫道若有少侠这等身手,早都亲上黑木崖了! 又岂能让天下第一的美名,落在东方不败这等魔教妖人的头上!” 楚靖听了这话就是晒然一笑,蓦然间脑中灵光一闪,一下就明白了。 暗忖道:“方证、冲虚在自己面前,几次提起东方不败,摆明是想坐山观虎斗啊! 果然都把自己当中二青年了,他妈的,老阴人! 不过东方不败,老子自然要找,如今却得先收拾了你们这帮老梆子!” 遂拍手点头,正色道:“嗯,冲虚道长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可武当派势单力孤,那你怎么不找你好大哥呢?哦,就是方证大师,看你是忘了?” “何意?方证大师虽然年长于我,可这是我本派事务,岂能劳烦……” “呵呵,冲虚啊,听你这意思,你这小老弟有事,你这好大哥不管是吗? 你这么说,岂不是太看低你这好大哥了?” 楚靖这几句话,俨然是把少林武当掌门人,当成地痞流氓了,什么小老弟、好大哥的,这能用来说武林泰山北斗吗? 少林武当中人听了,还则罢了,只需恶狠狠盯住楚靖,也就能行了。 可嵩山派的人眼神虽恶,可都欲要忍俊不住,笑出来了。 也幸亏此时嵩山派,在广场上的人都是太保级人物,各个内功精深,都能用内力控制住自己面部肌肉,否则必然恶了少林武当。 冲虚何等人物,眼力也是敏锐至极,嵩山派之人心思,瞒不过他的眼睛,可他也是忍不住,脸上肌肉微微抖了几抖,缓缓道:“楚少侠,你稍微有点高手风范行不? 你位尊望重,如此说话,着实让人看了笑话,贫道本就比方丈大师小的多,叫他大哥也无妨……” 楚靖一看这不行,老头耐力太好了,便摆手道:“好了好了,那就说正事!” “冲虚,其实你没必要在这里唱高调。 真的,今日所在诸位,都是成天玩弄阴谋诡计的,也没有外人,谁不知道谁底细? 你就直接说,你们就想缩在身后,有五岳派那种急于出头的门派,对付魔教也就够了。 你们只需要隔岸观火,就能坐收渔人之利,又何乐而不为! 如此楚某还能佩服你一把! 呵呵,偏偏还要唱什么高调。 你以为左大掌门和嵩山派,看不出来你们这份心思? 只是他也需要以对付魔教为借口,好让五岳结盟,才能更好并派扩充自家势力罢了! 大家彼此都是心照不宣。 在这里没有救世主,谁也不比谁高尚,我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阿弥陀佛,楚少侠,你此言差矣,或许因你年轻,有所不知。 那魔教总舵之所在,黑木崖是座天险之地,易守难攻,根本非人力所能剿灭的!” 方证大师及时插话,就是为给老友解围。 心中却在思忖:“冲虚老友这是看懂了自己意思,可这楚靖也是一切皆明啊! 可他好似真的不在乎名声。 按道理,以他这等身手,追求天下第一之名,很是应该。 可楚靖这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一个人怎么可以不在乎名声呢? 这世上怎会有这种难缠之人! 再者自家三派精锐尽皆在此,拦他或许拦不住,可要败他,一点不难,他又凭什么,还敢如此狂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楚靖听了这话,游目四顾,扫了扫诸人站位,微一思忖,遂拂袖一挥,转而回到自己椅子上重新落座,这才悠悠道:“黑木崖既非人力可破,那你们一天都在忙活什么? 天天又是正、又是魔的,我们要维护武林正气,要让江湖太平。 结果一一句他们所居之地,是天险这就够了?这就完啦? 呵呵,方证,天下人尽皆言道,说你武功虽高,为人却是迂得厉害,不通世事。 可在我看来,就你这和尚最是老奸巨猾,以一副慈悲救世的面孔面对天下,实则就是在玩弄手段,愚弄众生。 左冷禅之所以想五岳并派,你这老和尚也有功劳。” 第182章 不判出生死强弱,不得提前下山 楚靖这番操作,直让一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方证大师,眉头紧蹙,陷入了深深地怀疑。 不禁寻思:“他这是何意? 他如此不留情面,少林武当一个一个换着怼,莫非真的是想,在本寺将三派精锐,以一人之力给挑了?” 可转念一想:“若有人敢有此想,那绝对不是失心疯了,就是猪油迷了心窍。” 遂潜运神功,细细打量了楚靖一眼,立时推翻了自己猜测。 楚靖双眸神光湛然,哪有半点神志不清的样子,他着实猜不透对方用意了。 不由好奇心起,遂白眉一挑,沉吟道:“哦?楚施主……” 楚靖摆手道:“我不是施主,我不信佛,从未布施过!” “好,楚少侠,老衲有一事不解,老衲究竟做了何事,竟让你如此言语不善呢?” 方证到了如今都是神色自若,清明在躬,在他脸上那是丝毫怒意都看不出来。 楚靖对这些人的养气功夫那是大为佩服。 他现在真的不想,与这帮老奸巨猾的人物说话了,太费脑子。 就想直接动手解决问题,可他观察了好几次,都无机可乘。 他言语如此无礼,就是想激怒对方其中一人,可到了这步田地,对方也能忍住不主动出手,忍性太强了。 心想:“今天就看看你们这铁面功,到底有多厚” 遂看了看方证,又移目转向左冷禅,朗声道:“方证大师,其实这个问题,你都不用问我。 嵩山派与你同处一山,他们行事,其实就是一面镜子。 想必左大掌门自己也看出来了,他若不行并派之举,让嵩山派实力大增。 只要有你少林寺在,他嵩山派就永远也站不起来。 或许说,认为你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俱是欺世盗名之辈的人,也不是楚靖一人啊!是不?左大掌门?” 楚靖满场开地图炮,全场就属左冷禅最为欣喜高兴,可以说对方说的越狠,他越满意,可神色间未有丝毫流露,一直一副冰块脸,从头冷到尾。 而今闻听,楚靖询问自己,谁人不知这事牵连甚大。 遂也不做任何回答,只是移目方证。 表面上是尊重少林方丈,实则将一切都顺水推舟转给方证了。 这手太极推挡的手法他是熟极而流,就是比之冲虚道长也不遑多让。 冲虚本是谦和冲让之人,就是适才楚靖那等嘲讽羞辱于他,他都神色自若,稳如泰山。 可闻听楚靖此言后,不待旁人说话,立时怒气勃然,脸色铁青,怒喝道:“楚少侠,你年纪虽轻,可也是名满江湖,怎能口出如此无妄之语? 你说贫道也就罢了,可方证大师德高望重,慈悲为怀,实乃武林泰斗……” 楚靖一挥手,厉声道:“冲虚,你少在这放屁了! 说句实话,你与方证,左冷禅号称什么正道三大高手,齐名当世。 呵呵,实则最属你,让人看不起! 左冷禅人家心大敢做,虽说为达目的,有些不择手段,可也是为了让自家门派发展壮大,不再被同处一山的少林寺所压制。 方证虽说有两张面孔,可也出于自家门派地位所考虑,想让领袖群伦的威名不自他而绝。 二人之所为,虽让江湖风波不断,可对于自家基业,均有一颗奋发向上之心。 他们其行虽恶,其情可表,其心可悯。 毕竟武林之中,强存弱亡乃是亘古不变、万事不移之理。 唯独你这老儿,也不知是在装疯卖傻,还是心思最深,可明面上,天天只会跟着方证屁股后面,摇旗呐喊。 怎么?方证是你爹还是少林是你家?” 楚靖最后一声厉喝,言犹未完,冲虚“呼”的一声,已然霍然起身,死死看着楚靖,脸上红晕一闪而逝,可那笔直垂下的衣袖还在微微颤抖,显然以他定力之深,也被楚靖这番话说的,内心难以平静了。 楚靖看这老儿站起身来,却没冲上来,着实有些失望。 他现在就想看,这几人谁定力最差,若是谁气急攻心,一个失神,主动朝自己靠近三丈,那自己就能送给他们雷霆一击,必取其命。 可到了这份上,冲虚还都能忍住不出手,这份耐性着实令人佩服。 那就再加一把火! 便笑道:“冲虚,你也莫要生气,今日不说你武当高手云集,就是少林寺、嵩山派也是群英荟萃。 我虽然狂妄,也没有以一敌千的本事。 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你这幅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气大伤身,道家修心养性之禁忌,你莫非不通? 好,那我们说点你不生气的?” 冲虚看了看方证与左冷禅,行了一个揖手礼,又重新落座,冷冷道:“倒要请教了?” 楚靖幽幽道:“你执掌武当门户,一身武当绝学誉满江湖,我想问问,这都是从哪来的?武当派以前经历你可曾知晓?” 方证插口道:“阿弥陀佛,楚少侠,你今日……” 方证知道老友刚才看他的意思,可他着实不想在本寺与楚靖真的开战。 可是一听楚靖问及武当派的经历,下意识登觉不妙,对方必然要出怪话,遂想截了话头。 不曾想楚靖立马也断了他的话,问道:“方证大师,怎么?这是不要我说话了? 那你说说,你们三位高人遍传江湖,让我来这少林寺干什么? 听起来是化解嵩山仇怨,还不让我说话。 那行,我们直接动手论对错也行。 说实话,今天也没有外人,谁也不用唱高调,反而大家以武论高下,才最是爽快。 反正你少林寺人多势众的,又怕个什么?” 紧接着轻轻一笑,淡然道:“再者说,武林中强存弱亡,少林寺能名垂千载,靠的是七十二项绝艺?还是什么侠义精神? 旁人或许不知,方证你身为方丈,莫非也不知?” 方证一看楚靖,就是一副混不吝的架势,哪有丝毫武学高人风范? 两句话说不完,就要动手。 他现在也有些头疼了,他闻听楚靖这人狂悖无形,可也是自重身份、充满正义感的热血青年啊! 而今怎地到了少林寺,就仿佛换了一个人。 他准备好些手段,对这种人哪有丝毫用场。 只得轻宣佛号,双目微闭,再不回话。 冲虚见缝插针道:“楚靖,你也太过放肆了,少林寺名垂千年,领袖群伦,若非只靠武功,那成了什么? 你适才说老道认知肤浅!你呢?简直是荒谬可笑!” 楚靖扫了武当派众人一眼,才看向冲虚,嘿嘿冷冷笑道:“冲虚老儿,张三丰开创武当一脉,他在世时,武当何等声势? 何时有为少林摇旗呐喊之时? 他少年时被少林和尚差点给废了,你知否? 若不是他师父觉远,嘿嘿,这武当派还有没有,都是两说。 他中年时,少林寺中人,以其曾在少林寺,生活过几年之事,言说他成就无论多大,也只是一个少林弃徒来揶揄他。 当时江湖上,人尽皆知! 而后其武功大成,武功名望俱是当世第一,先是少林带头大闹他的百岁寿宴,致使其最疼爱弟子,命丧当面。 后又因徒孙,舍弃颜面上少林求疗伤之法,却被人家拦在山外,连少林寺的寺门都未得入内。 呵呵,莫说是张三丰当时身份,就是一个普通武林中人,少林寺也不该如此不给面子。 可少林和尚却说,是因为张三丰幼年曾在少林生活之故,不好让他进寺。 呵呵,这个闭门羹吃的可说是古今罕有。 后来他创出体系性的太极神功,让武当派在武林中大放异彩,再不输于达摩的东传武学,可少林寺的人在心里还是看不起他! 张三丰武功大成后,一生仅有的几件憾事,却都和少林脱不了干系! 你可倒好,他才死了几年? 说好听点,如今少林武当,一刚一柔,各擅胜场,齐名当世! 可事实呢?你手里的武当派倒好似少林寺的狗腿子。 江湖上提起你们这两派都是少林武当,你何曾听过武当少林的说法? 就是此时武当派已然后继无人,你不想着怎么培养人才,让武当派更好的存续! 反而选择抱和尚大腿,我骂和尚,和尚没急,道士倒出来帮腔。 你可真有骨气!也算对得起张三丰! 他所开创的太极功,你也好意思用来扬名江湖?也有脸执掌武当门户? 纵然张三丰一代高人,虚怀若谷,可看到你这掌门,估计都有心,从地下爬出来掐死你! 你冲虚无论在别人眼里名头多大,在我眼里,实则一条断脊之犬! 也配在楚某面前,三番四次卖弄唇舌! 与尔说话,徒污楚某之口!” 楚靖这番话琅琅上口,掷地有声,又是运气吐声,直让少林寺内外人人听的清楚。 这时若是少林寺外有人,必然能听清这番话。 尤其武当一众道人气的须发皆竖,青筋暴露,脸色涨红,有人看着楚靖,有人盯着冲虚,这番情形很是微妙。 至于少林,嵩山之人神色更是各相不一,绝大多数人都在盯着冲虚。 而左冷禅脸色仍是冷峻如冰,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饶是山崩地裂,冲虚仍能波澜不惊的定力,霎时间也心潮起伏,难以抑制。 他的铁面功夫被楚靖这番大骂,直接破了功,脸色青白相间,怒喝道:“楚靖,且不说你的武功,未必就是当世无敌,纵然如此,你骂我冲虚也就罢了。 岂能辱我武当门楣……” 楚靖断喝道:“老儿,要知道侮辱武当门楣之人是谁?在场众人哪个不晓? 用左掌门的话说,既然敢做,还怕人说?” “阿弥陀佛”,方证这一声狮子吼,全力而发,他研习易筋经已久,内力醇厚,这声佛号特意加运内劲,说出来犹如黄钟大鼓,直让全场众人都觉震撼。 少林寺内外听的俱是清楚,修为浅的一些人,已觉耳膜震痛,不由得两手掩耳。 他看到武当派,已然被楚靖挑拨的人心不稳了,再让对方说下去,说不得武当少林得先干起来了。 这还罢了,就怕楚靖还有还有什么石破天惊的言语崩将出来。 他也未曾料到,这些武林秘事已过百年,楚靖如此年轻,是从哪里得知的? 自己一派掌门,也是从高僧遗留随笔中,知道种种隐秘,可楚靖或许比武当派中人,知道的还要全面,简直匪夷所思。 他此时也已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道:“楚居士,阁下年纪轻轻,如此武学修为,实乃武林之福,可今日倚技逞凶,也属不该! 我等老朽得江湖朋友抬爱,薄有声名,楚居士若是对我等有什么不满之处,也不该如此攻击我两派声誉。” 他见楚靖还是一副不以为然,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自己,续道:“楚居士,适才你说你与魔教圣姑清清白白,你这等不世出的武学高人说话,老衲自是信的。 可今日武当派、嵩山派众高人,尽皆因你齐聚敝寺! 你终归要给武林正道一个交代! 只要你发下毒誓,日后不肆意杀害正道中人,不与魔教圣姑往来,荼毒苍生! 老衲厚颜做主,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如何?” 嵩山派、武当派,少林寺中几乎均有人随声附和,有人道:“对,发誓,方证大师说的没错,楚靖你发誓,我们就相信……” 还有人道:“你若违背誓言,你就死在那妖女手上,死得丢人现眼,苦不堪言……” 顿时众说纷纭,七嘴八舌,一片乱糟。 方证见此情景,也是微微一怔。 他心里清楚,楚靖这种人,绝对不会发誓。 可对方也不动手,明显也和他们一样,都是没有必胜把握。 两方既然皆是心有顾忌,遂就想只要楚靖借坡下驴,随意推脱几句。 他也好找个由头,双方就此一拍两散,也不算太过灰头土脸。 大家彼此都是心照不宣,互相也算留些颜面,这岂不是皆大欢喜了。 江湖吗,也不一定非要打打杀杀,人情世故才是最重要的! 不意他话一出口,竟有人推波助澜,连本寺僧众都出来声援。 如此雄壮声势,倒变成他出头逼迫楚靖立誓了,这倒有些出乎他之所料了。 不过他瞬即就明白了,楚靖今日将三派的颜面,尽数踩在脚下,无人不怒,这是大势所趋。 此刻他要再强行压制,那就有损少林威名了。 楚靖见群情汹涌,都是嚷嚷着让自己发誓之人,蓦然间仰天长笑,发笑时潜运内功,哈哈哈哈,将众人七嘴八舌的言语都压了下去,只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众人知道楚靖内力之深,非一人可及,霎时间也都收声,静了下来。 楚靖见此,笑声一敛,看了眼方证,冷冷道:“方证大师,你这是没话说了吗?动不动就拿魔教圣姑说事? 那楚某也有几分好奇,魔教圣姑如果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杀她,为武林除害?” 方证一看局势到了这地步,再容不得他退让半步了,遂双手合十,凝声道:“老衲身为佛门中人,又岂能轻起杀戮。 只是我佛也有金刚怒目之举,若是杀一人能救百人,想必佛祖当不至怪罪!” 楚靖只觉这话莫棱两可,一语双关,没正面回答,可这含义又是无所不至。 那个被杀的一人是谁?是自己?还是圣姑? 这老和尚在原小说中,有机会杀圣姑,也未曾动手,而今却对自己这番说辞。 呵呵,看来自己终究不是令狐冲,比他难掌控,比他难忽悠啊! 老和尚终归对自己起了杀心! 不过无所谓了,自己在养气方面不如这帮老阴人,说了半天也都是不痛不痒,都没个好机会再让自己玩一把偷袭。 既如此,那就来硬的! 今天就见识见识,这少林武当的镇派大阵,看能不能将我楚靖留在这少室山。 遂长身而起,真气流传全身,衣衫猎猎作响,嘴角微微上扬,肃杀之气散溢全场,森然道:“誓我是不会发的! 在场诸位,谁都不傻,别成天想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敬着你,你是个人! 不拿你当回事,你连个屁都不如! 好了,我等也都是武林中人,说一千道一万,也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终究不如做过一场来的爽快! 尔等也都是当世名家,有何手段,尽可施将出来。 我楚靖今日就在此地,无论是单打还是群殴,我都接着。直接划道!” 左冷禅直接抢先开口,扬声道:“好!楚靖你说的半点也不差。 大家伙都是眼明心亮之人,在这里言语论对错、讲道理,终究没用! 谁都认为自己才是对,谁都别想用什么言语,说服谁改变做法! 终归免不了以武论高低,以武辨对错。 你楚靖武学修为超凡脱俗,当世无敌! 左某虽未与东方不败交过手,可他武功再高,也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好在少林寺方证大师、武当派冲虚道长与嵩山派更不是无名之辈。 我三派与你过招,也不算辱没你! 那我们就在这武学正宗少林寺,来一场大比斗。 不判出个生死强弱,谁都不得提前下山,你敢是不敢?” 第183章 以一敌众 如今广场上的氛围本就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眼看便要动手,就只欠东道主方证一句话而已。 哪知左冷禅截了话头,而且这一开口,直将场中肃杀气氛推至顶点。 不判生死不下山,这就是不死不休的意思了。 此时场上少林寺等三派中人,也都是见识广博之辈,都知道左冷禅如此说,是为了什么。 楚靖武功虽高,可他们人多势众。 若是不讲规矩,一拥而上斗将起来,那就是胜券在握。 可楚靖若见事不可为,来个半路而遁,他们就是再来几倍人,估计也是拦不住的。 一旦放虎归山,必然后患无穷。 没有哪一派承担得起这等后果。 而今左冷禅就是想激的,楚靖自缚手脚,好一战而定乾坤。 楚靖岂能不明白,左冷禅这番小心思,当即闻言大笑道:“好一个不判生死、不得下山! 不愧是正道高人,先是逼迫楚某发誓,如今又将自己倚多为胜,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真算是领教了! 呵呵,好的很! 那就试试!” 楚靖虽是笑意盈盈,言语却如寒霜利刃,半寸不让。众人闻之,心头均是一紧。 他话音一落,身形晃动,好似飘风,已然落在广场正中间。 顿时“铛啷”声不绝于耳,无论是嵩山派还是武当派之人,均是持剑在手。 众人眼见楚靖飞身落地,身法之快,如芒似电,人人皆是骇然钦服,不由心想:“这一场大战过后,也不知有几人还能活着!”不由得群相耸动、神思沉重。 楚靖冷冷道:“动手,楚某领教三派高招,不分胜负,不必下山。” 短短两句,直让众人心头俱是一寒。 谁都知道,这场大战一旦起了。或许最后凭人多,能杀死楚靖。 可最先动手的必然就是死,到了这地步,谁说他完全不怕死,那都是骗人的。 这会的方证神色很是凝重,不禁开口道:“阿弥陀佛,楚少侠,你武功通玄,我等单打独斗,无一人可胜你! 今日我等若是倚多为胜,也非是英雄好汉之所为。 老衲说一句,双方各退一步,少侠只要答应,以后不要与我正道武林为敌,就请自行下山!” 楚靖摆手道:“大和尚,归根结底,我与在场诸位都是一类人,你们有你们的追求,楚某也有我的想法。 可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你同意左冷禅求援,让楚某来少林寺存的什么心,你也心知肚明!多说也是无益。 再者杀了楚某,以后这江湖还是你说了算,岂不更好?” 方证自知此战已是不可避免,合十道:“居士,你既然如此咄咄逼人,不留余地,敝寺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楚靖冷然道:“和尚,你也不要在这,说的自己多委屈一般。 好像什么事,都是我故意挑起来的! 你今日三番四次提到魔教圣姑,又是东方不败的,为了什么,你当我不知? 我楚靖若真是个不通世事的愣小子,被你一番江湖大义、侠义精神压下来。 一旦热血沸腾,头脑发热,上演一出少年英侠,为自证清白擒杀魔教圣姑,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可你难道不知,圣姑是什么人吗? 她就是个马蜂窝! 那三山五岳的左道之人,每年都等着她发“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赖以活命。 她若真被我杀了,那些人没了活路,任我武功再高,他们岂能不来找我报仇? 不说能不能杀了我,就是络绎不绝的仇杀,就能烦死我。 呵呵,要不就是我年轻气盛,身怀绝技,为了天下第一的虚名,去挑战东方不败,到时总有一方败亡,对你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而今大家都要动手了,你反而又是一副慈悲之态,是要做给谁看? 今天没有别的江湖人,武当、嵩山之人谁不了解,你方证底细,如此惺惺作态,平白让人看的轻了! 再者我刚才问你,你见了魔教圣姑会如何,你都不敢正面回答,跟我打机锋! 呵呵,我替你说了,你肯定会对她以礼相待,让她记着你少林寺的情,从而在这正魔之间,游刃有余。” 众人闻听,一片哗然,要按楚靖的话说,方证就是一个卑鄙小人了,堂堂正道魁首,还会对魔教圣姑以礼相待? 这不是开玩笑吗? 若都是如此,那什么正魔之分,岂不是个笑话。 均想:“这幸亏方证是和尚,要是俗家人,楚靖指不定还咋说呢,就是涵养再高的人,也忍不住了。” 饶是方证一代高僧,本来清明在躬,智能朗照,这时却不由得大动无明,双掌合十,一声低沉凝劲的“阿弥陀佛”声震全场。 身旁的少林寺十余位高僧,早都气炸胸肺了,一看师兄如此,也是齐声宣念“阿弥陀佛”,其音悲壮肃穆。 众人乍一看,只觉少林寺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一般。由此可见,对楚靖之忌惮也可见一斑。 顷刻间离广场最近得一处偏殿,“蹬蹬”跑出数百名弟子,个个身穿灰布衲衣、或持禅杖,或持戒刀,或握长棍,整齐如一,步履轻健,显是少林一派精华所在。 楚靖一看,这后手出来了。 就听方证喝道:“布罗汉大阵,围住广场!” 少林弟子一得此令,东奔西跃,左一团,右一簇,持刀弄棍各布阵势,顷刻间就将整片广场围的水泄不通。 楚靖今日既然敢上少林寺,这一拥而上之事,早已料到。 他见了此等阵势,也未有太多惧意,因为他知道,就这类人物,无论有多少人,有多精妙的阵法,只要自己不力竭,他们想要伤到自己,就绝无可能。 不过能见识到闻名遐迩的罗汉大阵,胸中一股豪勃之气猝然迸发,哈哈一笑道:“久闻这罗汉大阵不到少林生死存亡之时,从未显于人前。 和尚,没想到今日,你能用它来对付楚某!哈哈,好,好的很,还有什么手段! 都一并使出来!” 方证见阵势已成,合十峻然道:“楚居士,你今日如此恶言相向,未免过分了。” 楚靖冷笑道:“素闻你已练成,少林至高内功心法易筋经,又精通少林十二项绝技,内功之深厚号称举世无双。 再配上你这大罗汉阵,只要拿下楚某,那时候,你怎么说我都行!” 方证摇头道:“阿弥陀佛,居士过奖了,练成二字,谈何容易啊! 老衲精研易筋经数十年,虽颇有心得,也当不得练成二字。 若能练成此经,老衲也不会选择倚多为胜了!” 楚靖微一颔首,微笑道:“你这和尚看来对易筋经有信心的很哪! 说你练成易筋经,楚某其实也不相信。 没想到你还能自承其事,不错! 你研习日久,能发挥出易筋经部分威能,在这片天地之间,就已经了不得了。 想要练之大成,就得靠机缘哪! 不过你就是真正易筋经大成,嘿嘿,楚某又何惧于你!” 说到这,一摆手,神光闪闪,虎视四周,淡然道:“今日我等已然说的够多了,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掌门,你们号称正教三大高手。 楚某若是与你们单打独斗,想必无人敢上,我也就体谅体谅你们,不问了! 那你们三个敢不敢一起上,与楚某过两手?也让楚某见识一下你们赖以成名的绝技啊?” 三人闻听楚靖如此邀战,他们都知道对方武功实在太高。 适才三人与其过了一招,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尽了全力,心里根本不托底。 这种没把握的仗,输了一世英名付诸东流且不必说,说不得性命都没了。 他们均知,楚靖下手有多狠辣,在他手下,绝无生还之人。 可如今本派门人都在看着,若是三人真的连一手都不敢过,那对自己威望打击太大了。 如此与自家师弟又有何区别,一时有些踌躇难决。 不料冲虚蓦然开口道:“方证大师,左盟主,如楚靖这等打通任督二脉的绝世高手,我等如若不能与其真正来上一战,恐怕日后再也没机会了,岂不就是终身之憾!” 他此言一出,方证和左冷禅俱是愕然难信。实是冲虚是个什么人,他们最清楚了,不说怂,但是绝对不打无把握的仗。 今日怎的,有如此勇气了呢? 冲虚被楚靖骂成少林狗腿子,虽然他自有想法,根本不是楚靖说的那回事。 但本派中人,不一定都能理解啊,他最是需要证明一把自己了。 今日若不敢与楚靖过一手,就算众人联手最终杀了楚靖,回山后估计本派师弟就会有人,不服他这“狗腿子”掌门了。 那时本派必然大乱。 再者说,一个人不是楚靖对手,三个人纵是还不行,再不济也能过上几招。 情况不对时,再招呼大伙一拥而上,也来得及吗。 方证与左冷禅微一思忖,就明白了冲虚用意。 他们两人也觉,今日被楚靖当着众多门人,那等羞辱,若三人联手都不敢与之一战,那以后绝顶高手的名头也就砸了。 三人眼神微一交流,俱是微微颔首,心同此想,他们也不信楚靖,真的就那么厉害,能在三人联手下,顷刻间杀了他们。 方证看向楚靖,抱拳拱手道:“那便请楚居士赐教。” 他施的是抱拳拱手之俗礼,而非佛家合十之礼,意即表明不需留手,双方全力而战、生死由命便是。 楚靖见此眉头一挑,便即明白了,和尚今日要破戒,就不行佛礼了,遂微微一笑。 冲虚与左冷禅也是抱拳道:“楚少侠,得罪了!” 楚靖嘴角微扬,满脸含笑,心道:“好得很,终归还是要点脸啊! 那自己前面的嘴炮,看来是白打了!” 他哪知若没有前面那番嘴炮,炸的几人名望大大受损,他能让三人与他有交手的想法,那才是天方夜谭,毕竟没有人是傻子! 他们三人名望被楚靖削下去了,自然得从对方身上,重新找回来。 三人同时接过兵刃,方证接过师弟递来的一根禅杖,长达四尺,鹅蛋粗细,杖身金光闪闪。 似是以黄金混和钢铁所铸,或是杖外有几层黄金,一望便知甚是沉重。 方证身材瘦小,竟然用这等兵刃,武功之高深可见一斑。 冲虚将手中拂尘递给身边师弟,接过一柄长剑,这长剑“铛”的一出鞘,白刃如霜,显是不可多得的利器。 而左冷禅有意展露内力,用内力挤压剑鞘,长剑缓缓拔出,伴随好似虎啸狮吼之声,可谓响彻全寺。 楚靖见了这一幕,心想:“喜欢装是,等会让你一步到位,看你内力能有多强!” 方证手擎禅杖,素声道:“楚居士,你要用什么兵刃,就请说出来,本寺必不会令你失望!” 楚靖摆手道:“多谢好意了,我要用什么兵刃,会自己取,不劳方丈费心了!” 这话含义,众人都清楚,那就是他需不需要兵刃,就看他想不想要了,这幅目空一切的架势,真是横绝四海。 虽说今日在场的只有少林、武当、嵩山三派人马,可俱是武林亭柱,也是正道武林头面,各个受人推崇倍至。 但今日楚靖如此言语,与三派针锋相对,不与三派一较高低,明显不肯罢休。 他出道以来,武功之高,当世不做第二人想,就是要将三派的金字招牌踩在脚下,以求扬威武林,也属人之常情。 只是这般意气用事,以一己之力挑战三大派,人人均是未曾想过。 但看楚靖长身屹立,凛然生威,今日此举无论胜败,也是震惊寰宇,惊骇武林了。 虽说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左冷禅三人俱是当世高手,能与他们单打独斗之人,世间也没有几个。 可一想到楚靖之威名、那战绩,再加上适才掌毙钟镇所展露的手段。 不由又是惊惧,又有些期待,不知他一人对敌当世绝顶三大高手,将是何等局面,又会怎生收场。 俱是将眼神都定在了,楚靖几人身上。 三人与楚靖对峙良久,双方均蓄满气机,宛如引满待发的弯弓,三人蓄势已足,齐齐呼喝一声,如大鸟捷豹一般,从左右上三方位,径朝楚靖扑来。 这三人三件兵刃一经施展,只见一团黄气,两道白光,霎时间便将楚靖围在当中,齐齐向着楚靖要害招呼,恨不能两三招之内就让对方命丧当场。 实在是他们都知道楚靖是什么人物,与他交手,实在太过凶险,自然都是竭尽平生之力,想尽快将对方料理了,那样才能放心。 几人都是武学高手,这一交上手,但见剑光霍霍,杖影绰绰,方证杖法正是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降魔杖法”。 冲虚沉凝如岳峙渊渟,剑式凝缓,吞吐开合之间,极尽阴阳动静之变,深的太极剑法之精髓,造诣之深几达炉火纯青之境。 左冷禅所持铁剑,面宽刃厚,嵩山剑法亦是大开大合,气象森严,颇有王者霸气,二者相得益彰,这一使将开来,但见剑影森森,威势骇人。 三人中,方证、冲虚皆是靠的前人传承才有如此武学成就。 而左冷禅整理前辈残留剑招,将本派剑法中种种不够狠辣的招数,不够堂皇的姿式,一一修改。 使得嵩山派一十七路剑招,近乎完美无缺,可说是整理嵩山剑法的大功臣。 此刻他们三人各施绝技,看的三派门人各个目眩神摇,咋舌不已,齐齐印证自身所学。 反观楚靖身形飘来忽去,好似游龙,赤手空拳在三件兵刃之间趋避进退,空来插去。 三人自恃内力深厚,各自杖法剑法俱是当世绝学,每一招都是凌厉狠辣。 可转眼间拆了十几招,也未能占的丝毫上风。 这时左冷禅闪身腾空一跃,长剑“呼”的一声,直刺楚靖胸口。 在场众人见他这剑声势,不免咋舌。只觉要是自己,必难逃此厄。 只见楚靖不闪不避,唯到剑锋欲要,点到衣襟之时,仅差毫厘,面上浮现笑意,一声断喝:“撤剑”。 左手中指陡然一弹,正中其剑尖,“铛”的一声巨响,声震全场。 左冷禅只觉一股阳刚气劲直冲手腕,又朝手臂涌来,长剑剑柄更是烫的如同烙铁,再也拿捏不住,连忙弃剑。 又觉那股气劲还在体内游走,让人煞是难受,飘身疾退,想要得空化解这股气劲。 而这时冲虚长剑也朝楚靖,由右至左斜圈而至,来势深得动静玄离之妙。 方证手中禅杖,也拦腰横击过来,他看左冷禅弃剑而退,心中对楚靖更增忌惮。 这一杖运上了易筋经内劲,虽看似拙招,不够灵动,却是大拙胜巧的一招,实是自己蕴含毕生功力的得意之作。 饶以楚靖此等修为,也吸了一口冷气:“好厉害!”右手探出,迅捷一翻,已然拿住方证杖头,顺势上挥而出,“铛”得一声,荡开了冲虚长剑,右手跟着上下一抖。 就这一抖中,楚靖九阴神功猛然迸发,饶是方证勤修“易筋经”数十年,内力深厚之极。也只觉虎口酸麻,手臂巨震,眼冒金星,胸口如遭雷击,不由自主地放脱了杖柄,登登登退出几步。 一提内息,只觉胸口之间多了一口滞气,连忙急运内息通气! 楚靖笑道:“好和尚真有你的!” 就这一下他满拟,得让方证跌个筋斗,谁知其竟然没有摔倒,这少林方丈果真不是摆设。 第184章 降龙掌对寒冰掌 楚靖与三人大战有顷,实则是想试试自己在,三人联手之下压力若何,好以此推测、估量一番,东方不败这个天下第一之硬实力。 因为他知道这三人联手,必不弱于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三人。 而今也已查知,三人武学虽然精深,唯独差在了内功修为上,他们中若有一人也是打通任督二脉的高手,这场比斗还有点意思。 如今就差了些了,遂他只需要逮住一点破绽,神功迸发,没人能扛得住,他的雷霆一击。 这所谓合围之势,也就立马不复存在了。 如今场上只剩冲虚奋力御敌,心下叫苦不迭。他适才被楚靖以借力打力之法,用方证禅杖格开长剑,倒未受到伤害。 可眼见左冷禅与方证,在电光石火之间,均被对方几乎同时下了兵刃。 心下一急,立时剑法一变,仿如疾风骤雨一般,朝楚靖连番疾刺,他知道若不挡住其一瞬。让对方接续进招,方证、左冷禅两人必然难以抵抗。 他就想要尽力拖延一下,为二人平复气血,好争取点时间。 方证他们肯定也能看清形势,可以招呼人一起上前夹攻,这样才能得保不失。 这会谁要是抱着明哲保身的心思,被楚靖各个击破,那才是真完了。 只是他的内功已施展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此时本有心招呼,让其他人一起上,却开口不得。 这当口只要轻轻吐出一个字,立时气血翻涌,纵非立时毙命,也必身受内伤,成为废人。 心下不禁大为自责,他就不该提议与楚靖过招,这会也就只盼左冷禅与方正大师气息一畅,开口求援了。 至于场上诸人,自然看到方正与左冷禅兵器脱手,只是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比武时的忌讳,大家都懂。 不得号令,也不敢上前相助。 这三人毕竟名头太大,若是擅自出手,恐怕反而坏了三人名头,心有顾虑。 可汤英鹗本就阴险狠鹫,一看自家掌门师兄,被楚靖一指弹中长剑,就飘退出两丈开外,站立不动,显然是在运气调息。 寻思:“这楚靖太过厉害,三人联手,看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关口也顾不得了”。 顿时大叫道:“大伙儿一拥而上,斩妖除魔,对楚靖这魔贼,我们还讲什么江湖规矩!冲!” 说着已然纵身持剑抢上,嵩山派其他太保,也明白对方用意,一同呼喝而上。 汤英鹗想法不错。 楚靖神功有成,意与神会、身与心合、心到力至,那“弹指神通”的隔物传功之威,若是那么简单,又岂能让研习“易筋经”多年的方证,运功调息方能打通滞气。 左冷禅自然也是一样,也在运气,想要逼出楚靖那道气劲。 这时冲虚长剑也朝楚靖圈转而至,剑刃挟劲,甚是凌厉。其内力灌注长剑,剑招带起劲风,朝楚靖上下左右各刺九剑,“嗡嗡”声响,好似龙吟,经久不绝,就在瞬息之间连刺四九三十六剑。 此时他施展的正是武当绝学,七十二路夺命连环追魂剑,号称武当剑法中攻势凌厉第一,单从此称谓就知道这剑法岂是易与。 楚靖右手一夺下方证禅杖,单臂挥杖,举重若轻,舞成一个圈子,只听的“叮当叮当”声不绝于耳,火星子直冒,冲虚长剑与禅杖相交之声,都好似一道美妙的音符。 楚靖闻听汤英鹗呼喊,知道再耽搁,所有人都围了上来,这三人就不好杀了。 蓦然间一声断喝:“着”,仿如晴天里打了一个霹雳,手中禅杖欻然突进,闯入剑圈,就黏上了冲虚长剑。 先前楚靖用禅杖隔挡冲虚长剑,已然震的他胳膊酸麻。 而这次禅杖一挥更是全力发劲,蕴含浑厚真气,所使劲力更是一黏一迸,再加上禅杖本就沉重至极,那会产生何等巨力。 冲虚本就被楚靖一声断喝,震的头晕目眩,险些栽倒,也幸亏他的武当内功心法,本就催发到了极致了,抗性很大。 若是冷不防经此一喝,他就得晕过去。 可这一喝,也让他内息为之一浊,长剑所灌注的内力顿消,单只长剑再是神兵利器,哪能经的住,楚靖禅杖这股奇力砸碰。 “嘎拉”几声响,其长剑已然断成数截。 剑都断了,人又岂能无恙? 冲虚登时也被这股雄强大力,带出数步,才稳住身子,手臂奇痛彻骨,虎口已然裂开,血流不止。 楚靖顺势左手挥袖一甩,长袖真气到处,登如铁板一般,将断刃尽数拂出,“嗖嗖”疾射冲虚。 冲虚得享大名,终非易与,见楚靖拂袖,断刃好似劲箭射来,猛吸一口气,脚下一点,一招“旱地拔葱”跃起,近两丈高,欻然间,断刃径从他脚下飞过。 登时“哎哟、扑通”之声接连不断,少林罗汉阵僧,猝然无防,直有数人中刃跌倒。 楚靖见冲虚躲得迅捷,笑道:“好身法!”话音未落,左手一记“劈空掌”已然应手拍出。 冲虚人在半空,只觉一股无形气劲好似大海瀑布,怒潮汹涌般凛冽而至。 他此刻又无从借力,无法转变身形再次躲闪,大是惶恐。 硬接更是不敢,可又万般无奈,只得强运内力,两手一捋一按,一招“太极拳”中的“揽雀尾”想将这股掌力给化去。 可武学中虽有以柔克刚之说,然则楚靖这一掌,莫说是冲虚人在半空,脚下无处接力这般境地。 就是张三丰亲临,直面此况,也不能完全化不开这一掌,又遑论是他。 掌力拳劲微微一触,“砰”的一声响,冲虚如遭雷击,直从半空有如风筝断线一般,飘飞出三丈开外,才落下地来。 但觉胸口塞闷、喉头甜甜的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知道自身脏腑已受重创。 虽然再也无力动手,性命到是无碍,心中稍只一宽,登时四肢酸软,“哇哇”连声,那口中接连狂喷鲜血,已然委顿在地。 若非太极拳的化力之法着实非同小可,冲虚尽展所学,将楚靖五成掌力化掉了,就这一掌,就能送他羽化升天了。 楚靖刚劈出一掌,打翻冲虚,虽见其没死,也知道对方那式手法就是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后发制人的武学“太极拳”,也不禁赞叹道:“好一个太极神功……” 言犹未完,忽地背后一股凌厉劲风,直朝自己背心击来,声势骇人。 以楚靖修为之深,也感寒气冰冷似冰。 他知道这是左冷禅的“寒冰神掌”了。 左冷禅刚一逼出那股气劲,就见冲虚兵器已断,倏然抢上,想要夹攻楚靖。 不料还是晚了一步,也只得朝对方后心拍出一掌。 楚靖也不回身,断喝道:“好寒冰掌,我们就对上一掌!” 真气一提,左手一招“神龙摆尾”,后发先至,含劲蓄锐,势挟劲风,斜挥而出。 此时方证内息也已贯通,一见楚靖这掌,自是识得厉害,急叫:“不可硬接!” 情急之下,身形电射而至,双掌疾挥,掌力汹涌,径拍楚靖腰肋,他这一招正是少林外门神功,般弱金刚掌。 他看出楚靖那一掌太过凌厉,生怕左冷禅一掌之下,就丢了性命。 想要让楚靖收几分力,挡架自己这掌,只要过了这招,大队人马也就围了上来,那就不用再怕了,耗也耗死他。 哪知楚靖虽见方证这两掌掌力雄强,只是口中赞叹:“来得好!”可左掌仍是向后拍出。右手禅杖一转,好似风车一般旋转如飞,霎时间一股罡气便已在周身之外。 他这一招纯是防御,便如在他和方证之间布了一道坚壁气墙,敌来则挡,敌不至则消于无形。 方证这一掌离楚靖身子尚有二尺距离,突与楚靖这招劲道相遇,只觉身前一股气墙拦路,其柔如水,其软似棉,其坚胜铁。 只感手臂剧痛,胸口微微发热,外门第一的般若金刚掌,竟然立给反弹出来。 就只一呆的功夫,就听“砰嘎拉”的一声,烟尘顿起,似有数十只黄蝶、白虫上下飞舞。 原来左冷禅就是听见方证这声喊,也来不及变招了,只得急提全身功力,欲架住楚靖这一掌。 二掌甫一相交,左冷禅就觉对方掌力如同怒潮一般汹涌澎湃,一浪胜过一浪。 他又哪里抵抗的住,全身顿时一寒一震,身形被一股巨力推的,好似离弦之箭反射而出,连脚下所立之地的青砖,都碎成了齑粉,出掌的右袖衣物也被楚靖掌力震得粉碎。 直飞出数丈开外,在地上滚了几滚就不动了,其人好似从冰窖里拉出来的一般,身上还在冒着森寒白气。 楚靖这掌正是天下第一掌,武林盖世绝学降龙十八掌,又附有九阴神功。 二人硬碰硬的拼一掌,那是实打实,丝毫没有可取巧的地方。 左冷禅这所谓“寒冰神掌”,如何对的过楚靖蕴含真气的降龙掌? 不但他的寒冰掌力被楚靖一掌反震而回,自己也被这威猛无铸的降龙掌力打的筋骨断裂,内脏破碎,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 左冷禅纵一时未死,毙命也只在顷刻之间。 而反观楚靖气定神闲,神完气足,浑然无事。 方证见此,脚跟迅即一蹬地,疏忽间倒纵出三丈开外,心下骇然,心想:“左冷禅的寒冰掌力那等厉害,楚靖纵然掌力胜过他,可也实打实的接了一掌,怎好似行若无事呢!” 他哪知九阴神功本就是天下内功至阴至柔之颠峰,而楚靖已然到了阴极生阳,阴阳互济的神妙境界。 别说左冷禅的阴寒掌力,基本被楚靖反震而回,就是那股寒气,全数入了他体内,也如小溪而入大海,岂能伤的了他。 第188章 天罡北斗 亢龙有悔 此刻敢飞身拦截楚靖的人物,都是江湖上的硬手。 嵩山派的几人,眼见少林和尚朝自己撞来,既在空中,身形无法变转,又不敢用剑伤了他。 俱是单掌齐出,准备将之拦住,不料只一触及对方身子,一股雄强大力沛然而至,五脏六腑顿感移位,俱从半空直堕而下,“扑通扑通”摔在了地上。 楚靖到了此刻,也不欲恋战,适才他与那五人对了一掌。 说实话,他心底也有些焦躁了。 实在是对方人再多,他打翻几人,又上几个,简直就是打之不退。 鬼知道这少林寺内,还藏着多少和尚。 他一人一战想要尽灭三派中人,那真是吹吹牛逼而已,又岂能当真。 遂脚踩少林僧,借力飞起,如头大鸟般再次朝目标人物扑击而去。 离近众人又是投掷兵器暗器,想要将楚靖射落下来。 楚靖飞掠之中,真气鼓荡,伸手将各种暗器剥落,踏足在兵器上略一借力。 眨眼间,便越过少林僧与嵩山人,扑入武当人丛之中。 楚靖出手踢足,快如闪电,众人眼前只是一花,只感他如踏空飞掠一般,身法太过不可思议,让人不由心醉艳羡。 这时有几名武当道人,一待楚靖落地,当下剑掌齐上,有掌势凝重者,也有轻灵者、同时而出。一变风声涌动,剑光霍霍,翔灵飘逸。 楚靖身形滴溜溜如陀螺一般,右手飞扬,朝不同方向,“呼呼呼”连劈三掌。 这三记劈空掌全力而发,锋锐无比。 这些人早已见识了楚靖掌力,一闻劲风叠浪如潮,再也无人敢接,飞身疾闪。 楚靖逼退几人,再次去抓冲虚。 他早已看见了,冲虚脸色灰败,身边围着几个老道士,还有两座真武七截阵,将其护在中间,在向后撤退。 楚靖对抓冲虚势在必得,蓦地里一声大喝,飞身跃起,直扑阵中。 斜刺里左右两边,剑光又现,却是武当派与嵩山之人持剑飞身拦截。 楚靖是真的气疯了,心中怒骂不至。 打到这会,场中众高手均是拼出了真火。他们也是武林成名人物。 带领自家门人弟子,被楚靖一人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杀伤无数,谁心里不憋屈。 他们若是怕死之人,在江湖上也混不出名头来。自都是不计生死,前仆后继,只觉纵杀不了楚靖,也得给他身上留个记号。 楚靖身形展开,左臂一圈,以作应敌,右手劲力凝聚,仍向冲虚抓去。 几人霎时间交换几招,楚靖将几人再次逼退,右掌疾探。可他分心之下,出手慢了须臾,待将人抓到手中。 竟然是名普通弟子,原来一名老道士见势态危急,身法一展,将冲虚拉走。 这名弟子按照真武阵法中的步法要求,刚好走到这里。 那名弟子武功虽也不弱,但在楚靖一抓之下,焉有还手之力,登时被擒在手中。 楚靖见自己竟抓错了人,心下怒急,转眼看向,冲虚身边的那几名道士,一掌挥出,在弟子胸前疾发“降龙十八掌”,这弟子如枚肉弹,朝冲虚方向疾飞而去。 与此同时,楚靖脚下北斗步一展,仿佛一人化七,星驰电闪一般,黑影飘忽不定,“啪啪”声不绝于耳。 就在须臾之间,楚靖将自己四周,方圆三丈之内的数十人,尽皆用掌力惯了出去。 这些中掌之人,都仿佛被弹射而出的人肉炮弹,全部撞向护卫冲虚之人。 那些道人见自家弟子,疾射而来,看那声势若是不接,摔在地上必然无幸。 各自内力急提,展开武当派最为精通的,借力化力之法,想要借住自家弟子。 未曾想手刚一触及对方身子,身形仿如雷击,内息一窒,什么借力化力之法,尽皆成空。 欲待闪避更是不及,肉弹都撞在了自己身上,“碰砰”之声连声大作,接人之人,尽数筋断骨折,无一幸免。 楚靖适才运用天罡北斗阵,以步法之灵动,促掌力之威猛,用的又是“隔物传劲”选重近轻之法门,选择以人撞人,就是要将冲虚身边人,都给他打废了。 内功不足者,可谓谁接谁死。 霎时间,护卫冲虚之人,已然死伤惨重,冲虚虽因内伤严重,无法动手,可对这些情况,自然都是尽收眼底。 看到这一幕,这些师弟,门人都是派中栋梁,为护自己,顷刻间都是魂归地府,心中悲痛万分,忍不住大喊道:“楚靖,你今天是要将,我们所有人,都杀了不成吗?” 楚靖身形晃动,“嘿嘿”一声冷笑,右手一划,欻然一挥一缩,一招“亢龙有悔”朝冲虚挥去。 他这一掌四分发,六分收,劲道去而复回、连绵不绝。 冲虚只觉凭空而来一股巨力,将自己笼罩其中,这巨力与寻常掌力不同,竟好似产生一股吸力,又仿如身后更是有一股推力,掀得自己朝前而去。 他毕竟是武当掌门,应变奇快,急切间欲要使一个“千斤坠”,来定住身子。 哪知方一运气,胸腹剧痛无比,那口内息,再也不能提将上来。 吸力更是愈来愈强,片刻间竟好似怒潮汹涌、绵延不绝,双脚不免离地,径直楚靖飞去。 “呼”的一声,原本两丈开外的冲虚,已被楚靖抓住胸口“气户”要穴,提在手里。别说动弹了,连说话也是不能了。 楚靖大喝道:“都住了!” 他这一声,声震全场。 离近众人眼见武当诸人,好似滚地葫芦,躺了一地。 冲虚又好似纸人一般飞起,被楚靖抓在手里,这几下变故抖起,不过转瞬之间,一时间都看得瞠目结舌、目眩神迷。 离楚靖最近的武当门人,自然全都驻步不前,有人还在大喝:“放开我家掌门!” 楚靖冷冷道:“谁再敢大呼小叫,小心我大耳刮子抽冲虚!” 这话一出,登时全场寂静,他们都知道,冲虚身为武林中人,就算真的力不如人,死在当场,那也没什么。 可若是被人抽了巴掌,那简直就是死不瞑目,死了都是奇耻大辱。 谁见过被人抽耳帖子的武当掌门? 冲虚这武当掌门,就是开了历史先河,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而楚靖这人武功太高,横行无忌,他能说的出,就必然做的出。 再也无人敢吭声,谁这会说话,岂不就是盼着武当掌门,被抽嘴巴子吗,这干系没人担待的起。 楚靖话一落地,已然提着冲虚,飞身直接上了广场高台。 方证身为少林方丈,见此情景自不能,来个不闻不问,遂提气说道:“楚居士,你也是当世高人,如此作为,也太侮辱人了。” 楚靖转眼看向方证,冷冷一笑,厉声道:“侮辱?尔等都是方外之人,本应六根清净、无欲无求、舍己从人。 可尔等竟敢恃武争强,为求虚名,一意争先,操控江湖局势,致使江湖风波不断。 以某观之,毫无普度救生之念,不知达摩、张三丰泉下有知,会是何等痛心! 你如今也配说什么侮辱?” 方证双手合十口宣佛号,朗声道:“冲虚道长为人和气,一生与人为善。 他身处武林,处事公正,行侠仗义数十年,却也从不伤人性命。 他是道门高士,修真养性,涵养极深,与任何人相处,更是没有丝毫掌门架子,仿如霭然长者。 谁人闻之,不说他可敬可佩? 你如此说话,着实毫无道理!” 楚靖哈哈一笑道:“和尚,你也莫要废话了!冲虚他在天下人面前,是什么样子,真正又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今日之战,左冷禅说不判生死,不了结,他死了。 楚某说不分胜负,不得下山。 那你说说,而今谁胜谁负?” 方证游目四顾,扫过周围之人,又看了看场上,横尸遍野,简直惨不忍睹、触目惊心,心下一叹,欲要开口。 就听得一人大喝道:“楚靖,你也太过卑鄙无耻了。 竟如此行奸使诈,捉拿冲虚道长一个身受重伤、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来要挟我们。 嘿嘿,你也算个爷们! 我掌门师哥说不分生死、不判强弱,不得下山。 而今你问方证大师这话,又是何意? 莫非是自知不敌,想要认输? 行,你想要认输也可以! 可你一个求饶之人,还在这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也配!” 楚靖的确是不想打下去了,第一他的最终目的,是完成系统任务,改变江湖格局。 他也并非仁人志士,没有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情怀。 对方证、冲虚他们操控江湖,抛开立场问题,从内心深处来说,他们的本事,楚靖反而有几分佩服。 两人因为门派地位太高,行事终究还讲究个面子。 毕竟和左冷禅那种野心家,无所不用其极的做法不同。 只不过楚靖与他们二人诉求不同,这是阶级敌人,天生就得为敌。也只得揪住几人痛处,强逼少林武当低头认栽。 他要推动改变江湖武林之格局,这明确的正魔之分,就必须踩破踏碎。 再者如今他打到此时,虽然身上无伤,可也是费心竭力,大为不易。 这三派高手实在太多,死伤在他手里的一流高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可对方这些人,还是如蜂聚蚁堆一般,滔滔不绝。 他再能杀,终归会有气力不济之时,可实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落得一个逃跑名声。 毕竟都是出来混的,有些名声丢掉简单,再捡起来那就真难了。 所以扣住冲虚,让其不能说话,就是想逼的方证开口服软,武当更是容易。 而只要少林武当,今日当众服输,奉他之令行事。江湖人讲究一口唾沫一口钉,比自己说话那是算数的多。 他也就可以去找东方不败了,只需杀了对方,自己对任我行又有相救之恩,依靠日月神教力量,那这正魔两道自己说了算。 近十个月时间,完全够改变江湖格局了。 可若真的为了完成系统任务,完全灭了少林武当,终究不好。 毕竟他在这里只能待一年,将两派都收拾了,以后他一走,说不得就留下一个无人能制的烂摊子,何谈什么改变局势。 不料方证还未回话,竟又有人出来带节奏,着实让人来气。 楚靖双目如电,扫视全场,喝道:“你又是谁?出来说话!” 这时一人分开人丛,走将出来,振声道:“嵩山派腾八公!” 楚靖扫了对方一眼,轻笑一声,叱道:“你说的倒比唱的还好听! 呵呵,我也懒得与你多说。 那就照你的意思,若是楚某不行奸使诈,不求饶。 你我正面交手,你又能在我手下,走几招?” 众人见楚靖言语间嘴角微撇,那股鄙夷不屑之色,眼只要没瞎,都看的出来。 腾八公身为嵩山太保之一,今日嵩山派自掌门而下,还有几位师兄弟,俱是死在楚靖之手。 嵩山十三太保,如今都只剩下五人了,闻听楚靖明显是想,与方证大师论胜负之果,双方好一举罢斗。 少林武当虽然也死了不少人,可高手没有损失几人,他们的确有退路。 可今日之事,归根结底,都是他们嵩山派惹出来的,自家又哪有退路。 自不想方证开口认输了。 而且这情形他也明白,只要少林武当与嵩山派齐心协力,楚靖武功虽高,也只有败逃一条路。 然则无信不立,对方若是逃跑,这江湖名声也就毁了。 若实在杀不了人,毁了他的名也可以。 遂才抢在方证回话之前,截了话头。 而今闻听楚靖如此言语相向,再加上对方那一副鄙夷之色,众目睽睽之下,不觉很是羞恼,冲口而出道:“一招!” “不,不,两招!”或许是觉得一招也太过难听,赶忙补了一招。 可众人闻得此言,顿时一片哗然,还有忍俊不禁,直接就笑出声了。 腾八公在嵩山派位居太保,也是江湖上的一流人物了。 居然自认只能在楚靖手下,走过一两招,也太过丢人了,但转念一想:“楚靖如神似魔,自己又能在他手下走过几招呢? 三派场上千余人中,纵然多数人没看到,冲虚道长是如何被楚靖抓在手里的。 可如今楚靖飞身跃上广场高台,自然也看到了,冲虚道长被他提在手里。 这简直就是单枪匹马,在重重包围之中,生擒敌酋,武功之高绝,可见一斑。 三派中人数以千计,自忖能在楚靖手里走过两三招的,还真没有几个。 腾八公说楚靖捉拿重伤之人,不讲道义,可谁都知道冲虚道长,本就是被楚靖自己打伤的。 又不是乘人之危,何谈什么卑鄙无耻! 只不过他们本就明白,腾八公的那点小心思。再者他们和楚靖还是敌人呢,自然也无人为他辩驳了。 第189章 自家头上供个爹 楚靖虽站在台上,可也乘机运转神功,回气凝力,适才连番大战,他连发降龙十八掌,损耗真气也是不少。 能有机会歇一歇,片刻也得利用上。 心中也在寻思:“今日之事,不除嵩山派,估计难以了局。 他理解江湖人的顾虑,那就是名声颜面。 少林寺与武当派、嵩山派一起出手,如今自家最先低头服输,这很难抉择。 最好有嵩山派的人,出来打个样,就好办了。 至于武当派现在压根不能问。 自己提着他们掌门,再问人家,那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以江湖人的尿性,估计立马就得崩了。 故而一切的症结,反而就是嵩山派。” 遂哈哈一笑,朗声道:“好,腾八公,如你所言,楚某就跟你赌一把。 你说能在楚某手里过两招,呵呵,也别两招了,就以一招为限。 你若接的住,或者躲得开我一招,楚某当场自刎! 我出道以来,人尽皆知,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怎么?你敢是不敢?” 他此言一出,登时群相动容,相顾骇然。 众人未曾想到,楚靖竟然如此自负。 不由均想:“他武功虽高,倘若腾八公来个只躲不接,或者以攻代守,撑一招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真过得一招,逼得楚靖自杀,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不但能为自家门人报仇,更能在天下英雄好汉面前,露一把大脸了。 或许腾八公的名声,都会百年传唱,经久不衰呢。 至于楚靖倘若食言自肥,他以后又有面目面对天下人。 一个无信之人,武功再高,也终究是烂人一个罢了。” 登时台下众人,窃窃私语,有不少人反而认为,这是一件大美事,都想替换腾八公自己上了。 可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心下甚是遗憾。 一时间不禁有人,对腾八公艳羡至极,只觉这等大好事,能砸在他头上,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嗯,这种想法多数出在少林和尚与武当道士身上了。 腾八公既然敢对楚靖如此说话,也没有将生死之事,太过放在心上。 且不说他能不能,接闪楚靖一招,是一回事,只是楚靖这番举动,让他也是深感惊诧莫名,暗忖道:“这楚靖何意? 莫非是他杀人无数,鬼迷心窍,这是失心疯了? 还是左师哥在天之灵保佑,夺了他的魂魄,让我嵩山派能杀了楚靖,好乘势再起?” 楚靖哪管这些人怎么想。 他想的是先借机杀了腾八公,嵩山派若是不服,那就再言语相激,反正江湖人看重名声,若是再来几个太保,他将其都给杀了。 这样一来,没了这帮搅屎棍,就好与少林、武当搞谈判了。 非如此,要杀嵩山派的人,少林寺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这又得混战下去。 楚靖是真的不想打了,他这人实则不好斗,最愿意以理服人了。 只是事态发展,总是差强人意,逼得人,不得不采取打打杀杀的方式,来达到目的,这样也太过莽了些。 楚靖思绪飘飞,一回神见腾八公,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不做回话,好似还在苦思。 不禁提声道:“腾八公,你敢是不敢,在这里想个什么!谁有空看你在这啰嗦!” 不待腾八公搭腔,一些人很是气愤,这么容易扬名的好机会,还在这腻歪什么。 有人就嚷嚷道:“快上啊!” “这机会,还等什么?” “胆小鬼!” 场中人头窜动,适才大战一场,三派阵型俱是有些乱糟,也没人知道,喊话的具体都是何人。 不过楚靖站在广场高台上,循声一看,竟然都是些和尚道士,再说这番话,有人脸上还洋溢着不屑、羡慕之色。 楚靖暗骂:“果然佛经、道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也难怪武功如此差劲,就这种心性,佛门道家神功再是神妙,他们又哪里练的成。 可不就是门派名望大,实则门人是废物了。” 腾八公自是清楚,如今这局势,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了。 当下内息一提,精神为之一振,提剑飞身跃起,上了广场高台,与楚靖相距三丈,遥遥相对。 楚靖手里还捉着冲虚,也未曾放下,悠然道:“你攻我,还是我攻你?” 众人一看楚靖这是自负到了极点,这是典型的认为,腾八公无论是攻防,都没机会走到第二招啊! 腾八公思忖:“楚靖太过厉害,他如果攻击自己,说不得,自己真的挡不住、躲不过他的雷霆一击。 要是自己攻击他,攻势凌厉精妙,或许还有机会撑到第二招。” 遂心下一定,正色道:“我攻你!” 楚靖点头道:“出手!” 腾八公看楚靖右手,还拎着冲虚也不放下,不过他哪管这些,只要在他手里过一招就行。 遂运起嵩山心法,两腿微曲,陡然间身形一晃,动若飘风,剑光一吐,长剑仿若一道白色匹练,向楚靖当胸直刺。 这一剑看起来端严雄伟,正是嵩山剑法精要之所在。 嵩山普通弟子,都学过这一招,可是有谁能使得这般奔腾不息、气势雄浑,不禁大声喝彩。 楚靖知道他这招只是前戏,最终还有后续变化,决意要以盖世神功,震慑当场,好打消场中一些人的抵抗之心。 遂见这剑,离他还有胸口还有二尺,兀自不动。 但见这剑又近一分,离他胸口,尚有尺许时,腾八公猛一斜身,长剑一缩一转,当下自左而右急削而来。 这招正是嵩山派正宗剑法“天外玉龙”。 气势着实恢弘之极,众人都很是佩服。 楚靖眼看这剑,剑风呼呼,欲将自己由肩而下,劈成两半,剑与身相距半寸之时。 蓦然间真气蓄满手掌,左手成抓,抓到对方剑刃之上,翻腕一折,“铛”的一声,这精钢所铸的长剑,立时而断。 楚靖顺势将半截剑刃,随手一掷,两人距离不过三尺,这一剑直透腾八公心窝,将其扎了个透心凉,那断刃又从后心飞出。 腾八公“啊”的一声惨叫,断剑落地,“扑通”一声,仰面跌倒。 这一下直是让人猝不及防,众人还觉腾八公剑法精妙呢,结果电光石火之间,就剑断人亡了? 不由惊呼出声,又紧接着开始寻思了:“楚靖那双手,莫非不是血肉之躯,身形都不曾动弹,就将人用力猛挥的长剑,给空手折断了?这又是什么神奇武学? 他莫非真是天人下凡乎? 还有什么武学种类是他不会的?” 他们自是不知道,楚靖不喜欢用“摧坚神爪”对敌,实在是觉得一个大男人,用爪法可不显得,好似娘们打架了吗! 郭靖在石壁上,来回抓拉了一会,都不愿意练了,这是梅超风造成了阴影,不过也是他后期武功大成之后,看不上这门武功了。 可楚靖又不是郭靖,将它传授别人时,他还是按照运气法门,练习了一番。 以他这等内功修为,任何武学只要知道用力法门,压根没有什么难度,顷刻间就能运用自如。 只不过他一身绝学,对敌时,不愿意用罢了。 这“摧坚神爪”本就要求,以道家上乘内功为根基,催动起来,才能发挥大威力。 一旦使将出来,远远不是残次品“九阴白骨爪”所能比拟的。 切金断玉直若等闲,楚靖虽是一时兴发,可空手折断长剑又算的什么,这帮人只是少见多怪而已。 楚靖低眼扫了腾八公尸体一眼,冷笑道:“一招,呵呵……” 嵩山派剩余几位太保,面面相觑,悲愤已极。 楚靖一人独战当世三大派,自家掌门被杀,五名太保也是同日被毙。 嵩山派算是尽数栽在楚靖一人手里了,遑论什么五岳盟主,维护武林正气了,那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可一想到楚靖神功无敌,无不心丧欲死,事以至此,什么颜面扫地,都不足谓了。 只是对楚靖怒目而视,看不死对方,也想让老天爷劈道雷,给收了他。 他们心中均升起一个念头:“如楚靖这人,简直就不该,出现在这世道上。 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大家都是武林中人,凭什么他就能如此厉害,让人绝望。” 楚靖气机感应,那是何等敏锐。 自感受到了几股锐利眼神,移目一看,见这几人都是黄色锦衫,其中就有“大阴阳手”乐厚,还有一个白发老头和两个中年汉子,俱是恶狠狠盯着自己。 笑道:“若是不服,尔等可一同上来,既然还有四个,那就四招,你们也可以再试试,楚某前言不变,说话算数!” 这四人正是乐厚、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高克新,也是仅剩的四位太保了。 他们互相一对视,微微颔首,就欲拔身而上,他们知道上去也是死。 腾八公与他们武功都在伯仲之间,既然一招被杀,他们也没把握能过第二招。 不过这样也好,死了也就解脱了,如此活着,这人生着实没了滋味。 结果楚靖话音刚落,他们还未及上场,就听一声“阿弥陀佛”,声震当场。 众人耳中一震,都知道是方证大师的“狮子吼”了。 方证今天也很是烦躁,想他的狮子吼本来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在武林中那是何等威名。 可今天都是用来,当作大喇叭了,再是精通佛理,此情此景,略一过念,着实这人心下不快。 可他也没办法,若是不劝,又再多几个死人罢了。 遂佛号一止,凄然道:“楚居士,你武功强绝。 敝寺立派千年,老衲知晓,武学之士,一旦打通任督二脉,阴阳贯通,百脉齐通。 那时心动力至,神与气合,在武学修行上,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方有可能踏入登峰造极之高妙境界。” 说到这方证表情很是微妙,有羡慕有不甘,长叹一声道:“老衲苦修研习敝寺无上内功《易筋经》数十年,都不曾练成此经。 若是也能心动而力发,达到一攒一放,自然而施,不觉其出而自出,如潮之涨,似雷之发的高妙造诣。 今日老衲倒可以,以少林绝技,与居士绝世神通见个高低。 如今老衲也只能观居士,如小河而望大海,徒呼奈何的份了。” 楚靖闻听方证所言,虽说只是短短几句话,他也知道这是真正易筋经大成时的造诣,与自己所通神功,颇有相通处。 果然武学到了最高境界都是殊途同归。 遂也是点头,正色道:“不错,你少林寺阖寺僧众不及我楚靖,并非功法不济,实是你我武学境界,天差地别之故。 须知内功修为之境界,本就有若一座座高峰耸立在心,每精进一层便如登上一座高峰。 一旦打通任督二脉,对各人来说,更有脱胎换骨之效用,委实玄妙难测。 到那时,任何平凡武技都能打出大威力,就是俗称的化腐朽为神奇。 可此等境界,非有大机缘、大造化、以及超凡领悟力,难成此功,终非人力依靠勤修苦练,就所能强求的! 说不得,哪天你福至心灵,突然开悟了,这内功修为也就突破了。 若是一味苦修研习,终究实属奢望罢了!” 众人闻听楚靖这番话后,心下都是浮想联翩,他们知道楚靖如此武学高人,在武学之道上,肯定不会骗人,而且也明白了,武学之中,最重要的是开悟。 悟,对,回去得好好悟悟! 要是自己真的悟了,或许就是下一个楚靖了。 没看楚靖这么年轻,如此武学修为,说是自己练出来的,谁能信! 肯定就是悟出来的! 不提众人如何想,方证自也知道楚靖说的一点不假,武学之道的修行,其实就是一个悟。 若是悟了,那武学修为真会突飞猛进。比刻苦修炼那是强的多了。 只是他悟了几十年,也没开悟,这就让人难以释怀了。 不过这会没时间想这些了。 遂颔首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楚居士指点迷津!” 楚靖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这也算不上什么指点,你少林寺神功绝学无数,这道理你自然知道,可知道、与练会及练成,也非言语所能言明。” 方证点头道:“不错,居士对武学理解如此透彻,也难怪修至如此武学妙境! 可似你这等武学修为,莫说是当世,纵然再往前几百年,你也是最顶尖的高手,能与你能比肩者,也是寥寥可数。 我等都是福薄之人,着实不是你的对手,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楚靖闻听此言,才将放在嵩山派几人身上的那一缕目光完全收了回来,看向方证,点了点头,正色道:“好,老和尚,你既有此说,楚某看在少林寺源远流长,是当世武学大宗的份上,可以罢手!” 紧接着沉声道:“我且问你,今日我们谁胜谁负?” 方证看了楚靖一眼,略一思量,沉吟道“阿弥陀佛,楚居士,老衲敢问,认输有何说法?” 楚靖见方证到了此时,也不愿轻言开口认输。 看来老和尚对本寺名声,看的比天还大啊,生死之事估计就更小了! 言念及此,心下也是一叹:“唉,无论如何,有些事也是不得不为了”。 楚靖一有定念,双目精光闪闪,环顾四周,毅然道:“到了这个份上,楚某也就直说了。 尔等认输,也不需要有什么明确说法。 楚某之所愿,在衡山城就说过,就是想改变江湖之格局。 如今正魔之间,泾渭分明。 你们三派都是名门大派,号称正道魁首,以维护武林正气为己任。 可事实呢?正道中人做了恶事,都是视而不见,以青城派余沧海为例! 你也不要辩解什么。 若非楚某,你们不会有人去惩治青城派,无论是少林寺还是武当派,嵩山派都是一样。 而魔教中人也不认为自己是魔,他们称呼自己是神教中人。 他们中有些人,确实是有取死之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可也有很多人都是些淡泊名利,或者心有侠义的正人君子。 而你们为了自身门派、名望追求,一味的划分正魔,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造成了什么? 如今这正魔两方都认为自己是正。 你们说他们是魔;他们骂你们都是伪君子,假道学,从心底里看不起你们。 从而闹的整个江湖风波、仇杀不断! 可楚某看不过这个! 欲要一改江湖之风气! 只要尔等今日认输服软,日后楚某整肃江湖,你等一体上下,齐奉我令! 我就这一个要求! 如何选择,由你自决!” 楚靖话一说完,两眼微闭,闭目养神。 而场上众人听了楚靖这番话,也是颇有感触。 他们都清楚,楚靖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 可这个一体上下,齐奉他令,这代价也太大了。 少林武当号称武林双壁,今日之前的嵩山派也是武林大派,五岳盟主,都是维护武林正气的中流砥柱。 如此条件,就有些让人为难了,这不就是从此以后,自家头上还得供个爹吗? 第190章 你可知葵花宝典 冲虚之死 方证大师听了楚靖此番言语,其中蕴意之深,他自是心知肚明。 他对楚靖的雄图大志,也是深表佩服,可有些事非以生死胜败,所能论之! 方证游目所及,少林众僧齐宣佛号,神情肃穆,夹杂着一丝悲愤,让人不难看出,少林寺情势之危,真正到了生死存灭之际,可唯独没有一丝,恐惧惶急之色。 方证也是振声宣了一句佛号,合十正色道:“楚居士,你若单说比武较技,少林寺一败涂地,老衲可以认输!” “可本寺自唐以来,历经千年,有声威煊赫,举国瞩目之荣耀;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盛誉;有天下武学正宗之美名;有领袖群伦,为武林泰斗之名望。 也有门人弟子不肖,致使本派声威沦丧,不得不封山闭寺之举。 然从未有过,上下一体,齐奉他人之令时!” 顿了一顿,又道:“居士适才说起,武当三丰真人。 不错,三丰真人年幼时,的确曾在本寺生活过几年。 曾几何时,武林中也有武当武功,源出少林之说。 不但本寺曾有一些不明事理之人,多加置喙,江湖上也有一些不明真相之人,说武当派威名再大,可也改变不了,他们祖述少林之事实。 此等流言蜚语,让敝寺前辈与武当道兄俱是不厌其烦。可又无可奈何。 三丰真人驻世时,他老人家学究天人,万事不萦于怀,对这一切自然是一笑置之。 可这等流言,着实让两派门人很是为难。此事已历百余年,而今两派关系经过前辈多方调和,才能融洽无间。 只是一些流言蜚语,都能让一个大门派,一个人,难以在江湖持身立足。 又何况是既成事实呢? 楚居士,敝寺不仅是佛门禅宗,更是武林门派啊,老衲不仅是少林方丈,更是少林掌门哪! 老衲敢问一句,你若身处老衲之位,你当如何?” 说到这,方证定睛直视楚靖,俨然道:“阿弥陀佛,楚居士,敝寺齐奉你令,这等苛刻条件,老衲虽忝为少林掌门,却也是担代不起的。” 楚靖听了方证这番肺腑之言,心下也很是叹息,心道:“唉,你少林那些乌七八糟之事,我比你清楚。 你跟我说了一大圈,却还是不同意呗!” 但其时一看众和尚,那副只要得方丈之令,就要舍身护寺肃穆之意,还是忍了忍。 遂点了点头,说道:“方证,你所言楚某并非不知,我也非不通情理之人。 我让你三派答应齐奉我令,实则是相信大伙儿,最为看重的信义二字。 也不一定非要你等做什么! 你莫非这也看不明白吗?” 方证自然明白,楚靖他也是势成骑虎了,今日人数众多,他就想要个名声台阶。 只要少林空口应了就成,不需要真的奉命做什么。 可这个台阶,是拿少林千年名声铺成的,身为少林掌门,他没法给! 遂点了点头,绝然道:“居士,你所言深意,老衲心下皆明。 可敝寺上下有护法殉寺之日,绝不会有一体上下,齐奉他令之说。” 最后道:“而今有方尊命,还请莫怪。” 这一声说完,整个少林寺齐声响起了,阵阵悠扬起伏的焚梵唱呗声,令人灵台一清。 楚靖看出来了,这情形,任他说的如何唇焦舌敝,方证都会推辞、拒绝、不受。 暗忖道:“和尚很硬,哪怕只是一个,齐奉他令的虚名,都不愿意担了。 难道除了再打一场,杀服他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方丈,楚某听闻世上有门武学典籍,名曰《葵花宝典》,你少林寺见多识广,你可知晓它的来龙去脉?” 方证闻得此言言,立时心潮迭起,仿佛掀起惊涛骇浪,可脸上也只是略微一怔,便即说道:“这门武学,老衲曾听前辈高僧讲过,数十年前,曾在江湖上出现过,具体却是不知道了。” 可楚靖听了这话,心中陡增臆怒。 因为他可是清楚记得,原小说中方证和冲虚什么都知道,他们对令狐冲,完全讲了个清楚明白。 当然,那是为了让令狐冲,知道岳不群的真面目,也是为了让其出手,好阻止五岳并派。 可到了自己这里,绝口不认了。 不过他一转念便即明白:“这和尚把少林寺名声,看的比自己生死都重,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敢一五一十说出那等隐秘。 自己不是令狐冲那等单纯之人,不好忽悠。说出来,少林名声,可不真的完蛋了,都不用自己逼他们,这名头就得臭!。” 遂转眼看了一眼右手中的冲虚,心念一动,一股真气到处,其被封经脉立时畅通,问道:“冲虚道长,不知你是否知道《葵花宝典》得来龙去脉?” 冲虚对周围一切,俱是知晓,一得楚靖真气入体,不但行动自如,精神也是大振,沉吟道:“方丈大师说的不错,这门宝典,贫道也曾听过其名声,具体却是不知了!” 楚靖眉头一挑,微笑道:“冲虚道长,楚某也再问你一句,你武当派愿不愿意,奉我之令?” 冲虚自是不加犹豫道:“冲虚死则死耳,岂能苟且偷生,楚靖你问这话,将贫道瞧的忒小了!” 他今日被楚靖打伤生擒,万众瞩目之下被楚靖好似稚童般,拎在手里。 那是何等奇耻大辱,若非生死不由己,他恨不得当场自绝,又岂能答应,楚靖这等无礼要求。 他若同意了,那真是做实了侮辱武当门楣了。 纵使死了,本派众人也不会承认,他这样一位掌门人了,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冲虚这番表现,其实都在楚靖意料之中,他觉得,他着实小看这些人物了。 在这些人武林魁首心中,荣誉信念远远胜过什么生死之事,此等心性着实让人不由感佩之至。 这些武林中人轻生重义,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高贵品格,他虽身处这等世界,只有几年时间,可给自己上的课,远远胜过前世二十几年。 一念至此,心下不由一叹:“佩服归佩服,有些事还是得做。 你们有自己的坚持,而我楚靖也有,必为之事,那就各凭手段!对不起了!” 楚靖蓦然间,仰天大笑,直震的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心跳加速,好似他要是再笑下去,自己心,都得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忽地笑声一敛,虎视四周,最终目光从冲虚移到方证身上,厉颜道:“既是如此,楚某这番问的,确实冒昧唐突了。 我楚靖平生最是不喜,好勇斗狠,今日三番四次,给尔等台阶下。 只是想让大家伙,都能落个皆大欢喜。 可你们就是不识抬举! 尔等不就仗着人多势众,来维护你们这点,可笑的面子吗! 我楚靖本就是一俗人,可你方证冲虚不同。 枉你们背着方外高士的名头,门下弟子的性命,都不如你们那一点薄名! 在我看来,你们对这虚名看的如此之重,何时能得正果? 还是让我帮一把你们。 再战一场,也让我楚靖看看,你们到底能有多硬!” 他话一落地,右臂一甩,将冲虚抛起,左掌挥出,“啵”的一声响,冲虚好似被弹射而出的炮弹一般,带着“呼呼”声响,急速飞向方证。 方证知道楚靖这一招“隔物传功”,厉害至极。 适才武当弟子的真武阵,就被他这样给破了。 看这来势汹涌,若自己一人去接人,内功不及对方,必然无幸,可冲虚身为武当掌门,也不得不接。 遂大喝道:“众位师弟,一起出手!” 瞬时间方证和五名少林高僧,一同飞身而上,几人都是少林寺第一流的高手。 各人手法并不相同,却各有独到之处。一时间,各种各式少林派最高明手法,都抓在冲虚身上。 不料触及冲虚身子,就觉对方身上也没多大力道,很是轻松的就将他给接住了。 可猛然心里一慌,均知不妙,就听的“嘎拉”一阵响,冲虚身子虽还是,被几人抓在手里凌空而悬,可登时犹如一摊烂泥一般,耷拉了下来。 各人身子一落地,面面相觑,心下均已明白:“冲虚全身骨骼尽断,这是上了楚靖恶贼大当了!” 原来楚靖一抓,真气直透冲虚经脉,对方不得丝毫动弹,被掷出时,他看似又拍了一记掌力,施展“隔物传功”。 几名少林僧都知道,楚靖所使的这隔物传劲之力,远重近轻,他们施展神功想要接住对方。 如胜过楚靖掌力,便可抵消来力,接住冲虚,若是胜不过对方掌力,冲虚或许没事,他们自己轻则受伤,重则毙命。 这期间劲力多寡,丝毫错漏不得,着实考验眼力功力。 只是他们又哪知楚靖这一掌,用的全是巧力,掷来时声势虽大,实则没有蕴含多大劲力。 几名高僧又早都见识过,楚靖掌力惊人,生怕接之不住,抵消不了对方劲力,从而伤及自身,手掌挥出时,所蕴内劲着实不小。 只是不曾想楚靖,竟如此阴险,掌力使的如此之轻。 如此一来,冲虚别说本就身受重伤,不得反抗了。 就是身上无伤,遭遇六名少林高僧雄强掌力袭身,也必然难以活命,又遑论如今。 自然全身骨骼尽数断裂,一个好生生的活人,刹时间就变成了一摊烂泥。 冲虚道长一派掌门之尊,得享大名数十年,武林泰斗级人物。 他永远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死在自己好大哥手里,还被几名少林高僧同时出掌打死的。 这种死法,从古至今,估计都是少见。 也算配得上他的身份了。 方证修为精深,有泰山崩而色不改的超凡定力,今日陡逢大变,也都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派头。 可就在这一瞬间,脸色铁青,青筋暴起,怒到了极点,戟指厉喝道:“楚靖,你竟恁地歹毒,简直枉自为人!” 楚靖本就在交涉无果后,看方证冲虚二人在他面前,都是谎话连篇。 虽然他能理解他们的做法,可不代表心里,就能接受啊! 眼看着又要再起大战,要是能让武当和少林,起了龌龊嫌隙也挺好,遂才施展手段挑拨一把。 如今听闻方证质问自己,只是轻笑道:“方证,你少在胡说八道了。 楚某虽然和你们敌对,也没想用冲虚来要挟人,本是想将他还给你! 毕竟他一直为你少林,摇旗呐喊,你俩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交的铁杆关系。 谁知你们自己出手,没轻没重,反而打死了他!怎么?这你也要怪我? 你敢朝佛祖发誓说,冲虚是死在我手下?不是死在你们少林僧掌下? 嘿嘿,反正你方证大师,从来都是谎话连篇,口是心非也是无妨!” 方证与少林高僧都明白,这事根本无法解释通透。 因为冲虚的确毙在他们掌下,可其中关节怎么说,说我们判断错,楚靖掌力轻重了?那不更丢人吗? 方证也只能一脸忿忿之色,大喝道:“少林弟子听令,楚靖这恶贼在我少林寺,害死武当嵩山两派掌门,又害命无数。 我等虽都是佛门弟子,但我佛也有金刚怒目之时,今日破戒之罪,罪我一人! 断不容楚靖这等恶徒,活着走下少室山!” 楚靖听了只是晒然一笑,悠悠道:“方证,楚某突然想到,是不是冲虚道长知道,你太多秘密,你们才杀人灭口啊?” 说着又一指方证:“看看,这又开始恼羞成怒了,哪还有点佛门高僧的样子!” 言下不禁唏嘘啧啧。 方证而今的涵养定力,被楚靖骗的亲手杀了冲虚,已然破功了。 闻听此言,脸色更是狰狞,得道高僧的派头,那是一去不复返了。 有少林高僧看到这情况,顿时为掌门师兄解围道:“楚靖你也休逞口舌之利,我等都是武林中人,还是直接手下见真章!” 楚靖呵呵一笑,冷然道:“说得好!好一个少林高僧!好一个手底下见真章!” 说到这眼中精光爆闪,扫了当下众人一眼,见少林、武当、嵩山弟子居然都是对自己杀意决绝,怒目而视。 遂也是杀性大起,森然道:“尔等不要怪楚某大开杀戒,因为这都是你们逼出来的,你们可得记住喽!” 这时少林寺的大罗汉阵再次成型,两座十八罗汉阵,也飞上了广场高台。 瞬时有几名少林僧人,一同朝楚靖攻上,可几人刚一抢近。 楚靖这时虽说身子未动,可他自己处于自身掌力笼罩之下,少林僧都不及近身,一遇这股无形劲道,登时就被震飞出去。 他顺势一个箭步,双掌一错,“砰砰”两声,又有两人中了劈空掌力横飞出去,砸在几人身上。 他又随势再次抢入罗汉阵中,拳砸脚踢,掌劈肘顶,左劈右拍,横推斜挥,电光石火之间就有十数人丧命,两座十八罗汉阵简直就是秒破。 楚靖又飞身冲下高台,双掌挥舞,气势如虹,顷刻间掌力圈子愈放愈大,逼的这什么少林罗汉,嵩山弟子、武当众人。 他们别说进攻,连招架也自不易。 虽然此时少林寺聚集着千余人,可真能挨到楚靖身边的,无一人可行! 能同时对楚靖打出,有效攻击的不过五六人而已。 各派阵法虽妙,可楚靖真气浑厚无比,掌力忽吞忽吐,左右游荡,虚实不定,谁人能近的了,他身前寻丈之地! 反而只要楚靖身子一晃,掌力一吐,则必然有人丧命受伤。 再斗片刻,楚靖不断加催掌力,此时已然倒下了五六十人。 方证原想着楚靖已然和众人斗了一阵,他武功再高,气力终会不济。 可此时见楚靖兔起鹘落,鱼龙脱兔般,身形一晃,这里死几个,身形一闪,那里倒几个! 斗到这会,什么阵法,都被楚靖掌力扫的七零八落了。 而且见其斗了这么长时间,仍是神完气足,又哪有丝毫疲累之相,掌力还是那么威猛无寻,仿佛人本就是铜浇铁铸一般。 第191章 什么都有了,你们缺什么 楚靖今日孤身赴少林,想过会被群殴,因为他所为之事,那是挑战规则,打破固有阶级,必然是与正道武林为敌的局面。 只是他自恃神功通玄,盖压天下,满拟只需杀它几个来回,降服这帮人应该也不难。 却着实低估了这群和尚、道士争胜之心,简直硬的离谱。 心中窃诽不已:“这他妈,哪还算什么方外之人! 佛经道学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今日到了如斯田地,他明白就是两种结果了,要不就是他乘着体力,没有衰竭之时,杀破对方的胆,或者有机会拿住方证。 再者就是自己体力衰退之时,来个战略性撤退,嗯,难听点就是落荒而逃。 下次再带上一群小弟,一举平了少林寺,或者以后自己常来玩偷袭。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若想孤身一人,直接在这灭了少林寺三大派,那是想想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当真。 他现在也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计划不如变化,想的再好,终究要看实际状况。 武功再高,杀的了人,心终究难收啊。 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散溢出来,仆伏满地之事,终归都是异想天开罢了! 楚靖心念电转,手中掌劈横扫却是不停,这时眼见不远处的禅房旁边,地上有一块大石墩,直径约有四五尺。 遂脚下一点,腾空跃起,几个起落就到了石墩边,倏地双掌探出,神功运转,用力一掀,将这足有七八百斤的石墩抛了起来。 随即双掌一推石墩,这石墩就朝人群横飞而去,这石墩本就极重,又挟着楚靖掌力而来,那是何等势道! 又岂是人力可挡? 登时几名和尚与几名嵩山派之人,就被砸的飞了出去。 楚靖身形跃起,一个起落又到了石墩跟前,见其余力已衰,换个方向,再次双掌疾推。 这石墩又飞砸过去,顿时三派中人兵器断裂,筋断骨折,人仰马翻式的躺了一地,纵然一时不死,也只能躺在地上大喊大叫了。 楚靖只是按照这种方式,来了三推,周围就是哀嚎遍野。 三派之人太多,拥在一处,这石墩到哪,就是一砸一大片,顷刻间,丧生在石墩下足有数十人。 这时同时跃来三人,正是嵩山派仅剩太保“大阴阳手”乐厚、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三人六掌齐出,要运掌力拍开大石。 这情况楚靖已然看见,跟着一记“劈空掌”打出,“嘭”的一声,这石墩本来在空中飞行力道,就极是强劲。 这三大高手本欲,乘石墩余势将衰时,推落石头。 不料楚靖还能再补一记掌力,这后力摧前力,三人如何封的住,架得开,被大石一撞,双臂,胸骨肋骨全部断裂,横飞出去,又砸翻了数人。 楚靖正待再劈一掌,有两名武当道人手持长剑,攻了上来。此时他连毙十数名好手,也是豪兴大发,大笑一声:“痛快!再来!” 说着双掌翻飞,掌力一吐“砰砰”几声响,两人就被甩了出去。 楚靖此时打发了性,举手投足无不恰到好处,只要出招就有人亡。 而少林寺、武当派、嵩山派能在武林中大享盛名,自有其独到之处。 虽说对楚靖武功之高,人人心中惶恐,可却没有逃跑之人,都在齐声呼喊,脸上神色凝重愤怒,不一而足。不过纵然如此,他们也都在奋力抢攻搏杀。 此时楚靖杀性大起,更加出手如电,其出手之快、落手之重、招式之妙,可以说是惊世骇俗。 他脚下踏着天罡北斗步法,降龙十八掌如山似海拍击出去。这路步法之神妙与降龙十八掌之猛重,配合起来,那真是天作之合。 楚靖真气雄浑之至,掌法展开,衣抉飘拂处,罡风涌荡,等闲之辈触着这等罡气,都是筋断骨折,跌飞出去,又遑论与之过招了。 那些内力深厚的少林僧、武当道,顶住楚靖掌风近了身,同样被他以更快、更猛、更狠、更精的招数杀了。 可以说只要被他盯上,杀人不用第二招,此时这少林寺院内血肉横飞,尸横遍野,呼喝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楚靖势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海,形如鬼魅索命。 掌劈处,沙石四飞,脚踢至,筋断肺裂。 一会杀入少林人丛,欻忽跃入嵩山弟子中间,忽地又闪现在武当弟子中间,根本无人可挡。 场中众人都是大派弟子,武功高强之人见过不少,何曾见过楚靖这等人物。 纵然他们不是什么胆怯怕死之人,可眼见楚靖威势之盛,根本就是所向披靡。 人到哪里,哪里就是一死一大片! 楚靖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杀人,他是看出来了,不杀个血流成河,人头滚滚,说话压根没力度。 他们敢不听自己的,一方面是因为心中自有信念,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蔑视。 觉得他们人多势众,自己拿他们没辙,或许还有人觉得,能杀的了自己呢! 那就让他们看看,要杀他楚靖,代价之沉重,他们是否承担的起! 楚靖双手忽拳忽掌,掌劈拳打,不时夺过单刀横劈竖砍,长剑撩刺削砍,可以说是雷霆生威,势不可挡。 方证越看心下就越是恐惧,就在这盏茶功夫,场中人已然被楚靖杀了至少两百人,武当派、自家好手已然死了不少,那嵩山派的太保更是一个都看不到了。 可楚靖体力还未有丝毫衰竭之相。 他不禁也有几分自责,为了名声,这代价到底值不值? 可又一想自家师父以及前辈高僧之手记,心下一横,暗忖道:“老衲没错! 世上之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有些事总该用生命去扞卫!” 他心下有了定议,他也看出来了,如此要想耗死楚靖,那也太难了,总不能真让那些普通弟子用命去填啊! 罗汉阵与真武七截阵,虽然精妙,可连楚靖身都近不了,又有何用? 就见他掌风到处,就是死伤狼藉。 顿时大喝一声:“所有普通弟子全部退后,武当同道、众位师弟随老衲上!” 方证大袖飘飘,落入场中,身边一同涌上七八位老和尚与老道士。 楚靖见左侧又攻来一道士,其武功却着实了得,左掌轻拍而来,掌力阴柔,可蕴含内力甚是浑厚,与此同时,又有数人向自己扑来。 他也无暇去看几人长相,各个也都是武林一流人物了。毕竟能近自己身的,没有泛泛之辈。 此刻楚靖手里正握有一把单刀,随即手中一震,这单刀“嘎啦”就断成了无数碎片,他左掌迅疾拍出。 碎刀片本就极为锋利,他这掌又是凌厉之极,这一加推送,断刃便如飞梭、暗器一般电射而出。 这道人掌力再强,如何能比的过楚靖,登时满脸中了好几片,而碎刀片可不是简单划过,而是射进了脑袋里,道人立时毙命栽倒。 这些碎刀片仍是余势不衰,离近的十余人也尽皆受伤倒地,惨叫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楚靖正打翻前方几人,身后又是一股柔和浑厚的掌力拍来,这掌所蕴力道,是他所见之最。 他未回身,都知道此掌必是方证所发。 此时右侧又有两柄戒刀攻到,左侧跃来两年老道人,两人几乎左掌先拍,右掌疾跟而至,左掌再次一划,又并力推出,这种连环掌的套路。 楚靖自然清楚,这是一掌蓄三掌之力,后力推前力,犹如决堤洪水,一浪推一浪,向自己猛扑而来。 此时楚靖前后左右,都被人封死,他也丝毫不惧,若是这几人与他功力悉敌,那肯定难以应付。 可这几人,自己只要硬掌一拍,就是摧枯拉朽之势,又有何惧,猛喝一声:“来的好!接住了!” 左掌迅疾挥出,三股掌力相互一撞,气流激荡,砰”的一声,这两道人直接被他这一掌,震的如断线纸鸢一般跌了出去。 便在此时,他又左跨一步,右手袍袖一挥,已然卷住刺来的两柄戒刀,手臂一扬,这刀已被真气震成碎片,顺势拂袖一挥。 这些断刃被袖风一送,就如同暗器打了出去,三尺距离,这两和尚又如何能躲的开,“扑扑”几声响,两人顿被这股短刃入体之力,带的飞了出去。 楚靖刚才左跨一步,就是为了躲开方证掌力,电光火石之间,他料理了近身之人,回身一转。 只见方证两掌翻飞,掌影飘飘,重重叠叠,掌影密布,霎时间仿如满天花雨。 别人看到,又岂能知道,这掌要拍向何方。 楚靖见此却是一笑,喝道:“你这和尚要是能练成内家掌法“般若掌”,说不得,还能与某对上一掌,这“千手如来掌”岂能奈何得了我,看我破你!” 楚靖知道这门掌法虚实不定,幻影重重,虚招可化为实掌,而实招也可化为虚掌。 可要破这路掌法对他来说,最是简单不过,只需一掌拍出,管对方是实招虚招,都得显了原形。 遂身形一晃,“哧”的一声,一招“见龙在田”已然应手而出,直拍方证前胸。 此时的方证双掌已经由一变二,二变四,转瞬之间,便递增到了三十二掌。 其实方证这会也是后悔不迭,他刚才是想和众人围攻楚靖,只要那几位好手稍微牵制一下对方。 等他这门掌法施展到极致,找准机会,虚实变幻间。 只要能在楚靖要害处,按上一掌。纵然杀不了他,可一旦能破了他的气门,今日这些人,或许就能不白死了! 不曾想,楚靖破败四名一流高手,也只在瞬息之间。那他现在,岂不成了和对方单打独斗了吗。 可此时逃,都来不及,他岂能不知楚靖,身法之迅捷,说是形如鬼魅,那是一点不虚。 而今不得已,方证也只能以“易筋经”神功催动“千手如来掌”,只想多撑几招,只要再有人攻上,就还有机会,可谓是尽展平生之力。 谁知这楚靖一掌击来,掌力还未近身,就逼的他呼吸不畅,带起“哧哧”气流声响。 方证掌法变幻莫测,掌力凝实,却是难得,可楚靖内功修为之高深,远在他之上。 这一掌“见龙在田”蕴含醇厚真气,直击方证胸前,来势之猛之快,好似雷轰电闪。 方证哪还顾得上再幻化掌影,只能双掌迅速迎击,可掌力刚与对方掌力甫一相交,就觉全身气血翻涌,眼冒金星,身形急晃,“蹬蹬”几步踏出。 可楚靖出手何等迅疾,一掌震退方证,摹地大喝一声:“躺下!”这一声是以醇厚真气催动的“吟龙啸”。 方证此刻正气血翻腾,内息不稳,突闻他这一喝,登时只觉一股气流向自己涌来,好似是一股难以言说的无形罡气,顿被震的神思恍忽。 楚靖是何等身手,这等良机岂能错过,身影一晃,一指戳中其肋下“章门穴”,方证登时全身酸软,委顿在地。 此时身后又有两股劲风袭来,楚靖听风辨形,头也未回,向后连弹两指,只听“哧哧”“啊”的几声响。 回身一看,正是两名少林老和尚,可二人俱被楚靖以“弹指神通”击中要害,显然是活不了了。 楚靖制住方证后,又打死来袭的少林派两位高手,又有五六位少林和尚,刚要扑上,就见自家方丈就躺在楚靖脚下,俱是投鼠忌器,一时之间再无人敢上前来。 少林和尚一不上,有样学样,都停手了。 楚靖举目四顾,见这少林寺,真成了人间地狱。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周围还是人影绰约,人头攒动,可这些人脸上俱是惊恐,失神,愤怒。 嵩山门中好手刚才围攻楚靖,死伤殆尽。 武当派人还有很多,可如今少林方丈被擒住了,自然没法打了。 此时的楚靖,也算杀的都有些红眼了,提声大喝道:“还有谁?” 这一声震的这帮人,神思回转,心想:“是啊,我们是在围攻魔头啊,现在怎么办?” 少林、武当毕竟还有高僧、老道。 可嵩山派已经群龙无首,有些人想要逃跑,可是又怕被人耻笑。一时大为踌躇,不知如何是好。 至于让他再去围攻楚靖,那是绝对不敢了,可这世上从来不缺少不怕死的人,登时就有人呼喊:“为师父报仇!为掌门报仇!” 有数人手持兵刃,再次朝楚靖扑了过来。 楚靖冷冷一笑,袍袖一挥,卷起数把兵器,挥袖一拂,这些兵器激射而出。 冲来的数人,就直接被这些兵刃,带的飞了出去,立时做了鬼。 楚靖雄视全场,顾盼生威,见这里的人,还是一眼望不到头,还有多少人,心里也没数。 遂一提真气,登时神采奕奕,只觉还能再杀几个来回,心下也稳当了一些。 遂眼射寒光一扫众人,见一些人畏畏缩缩那样,思忖一番,厉声道:“尔等既已心胆俱裂,上天也有好生之德,楚某也非嗜杀之人,就给你们一次机会,此时下山离开,或有活路,尔等自选!” 言罢负手而立。 这里面好些人,其实真的已被楚靖吓的心寒胆落、魂飞魄散了,要不是因为仅有的一丝,为人尊严,早就跑了。 这种想法尤以嵩山弟子为多,他们的长辈都全军覆没了,那些有骨气的,适才冲上去刚送了性命。 如今又见少林方丈都躺下了,人家说让他们走,再不走就是傻子了。 嵩山弟子登时一哄而散,撒腿就跑。 方证内功深厚,的确是名不虚传,也就是楚靖这等人物,一指触身,就闭了他的穴道。 若是别人必然没有那么容易,方证此时也想运气冲开穴道。 这《易筋经》讲究圜一身之脉络,系五脏之精神,周而不散,行而不断,气自内生,血从外润,练至大成号称连筋骨都能转移! 可方证显然还没有那个本事,他也就研习日久,对其中积蓄内力之法,很是有些心得罢了。至于其他妙用,此世无人能达到。 所以任方证,以易筋经内功法门冲穴半晌,还是徒劳无功。 楚靖看嵩山弟子一走,也就最多不过二百人,看了一眼全场,这和尚道士,还是多的一眼看不过来。 低头一瞧,见方证双目紧闭,遂伸指一弹。 方证登时只觉一股热流及身,被封经脉登时通畅,一提内息,已然运转自如了。 他自然知道这是何人手段,遂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道:“楚居士贯通任督二脉,打通全身玄关穴道,内力演化真气后的奇妙境界,能为之神奇,当真匪夷所思啊。” 楚靖点头道:“少林寺果然非同凡响!我看如今这人,有点内力就称之为真气,老和尚还算有些见识!” 方证合十谦然道:“老衲也只是多看了历代高僧,所留的几本典籍罢了。 一般江湖中人,自是不懂其中含义了,当此武学末世,却也怪不得谁!” 这会的方证完全没有了,刚刚和楚靖拼杀时的戾气了,又恢复了得道高僧之派头。 到了这地步,楚靖也是单刀直入道:“和尚,说说,你少林传承久远,名声如此之大,为何还要操控武林局势,缺什么?为什么?” 方证抬眼看了一眼周围,场上都是自家人和武当门人。 当前之人也俱是自家师弟和武当冲虚同辈师弟,沉默半晌,长叹了口气,才凄然道:“今日也就是楚居士,若是旁人,方证就是死,也是不会说的!” 楚靖知道方证所言非虚,遂微微颔首。 方证道:“楚居士,你适才对武当派历史如数家珍,可你对我少林寺又了解多少?” 楚靖摊了摊手,道:“这太宽泛了,我也不好说,你还是直接说!” 第191章 什么都有了,你们缺什么 楚靖今日孤身赴少林,想过会被群殴,因为他所为之事,那是挑战规则,打破固有阶级,必然是与正道武林为敌的局面。 只是他自恃神功通玄,盖压天下,满拟只需杀它几个来回,降服这帮人应该也不难。 却着实低估了这群和尚、道士争胜之心,简直硬的离谱。 心中窃诽不已:“这他妈,哪还算什么方外之人! 佛经道学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今日到了如斯田地,他明白就是两种结果了,要不就是他乘着体力,没有衰竭之时,杀破对方的胆,或者有机会拿住方证。 再者就是自己体力衰退之时,来个战略性撤退,嗯,难听点就是落荒而逃。 下次再带上一群小弟,一举平了少林寺,或者以后自己常来玩偷袭。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若想孤身一人,直接在这灭了少林寺三大派,那是想想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当真。 他现在也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计划不如变化,想的再好,终究要看实际状况。 武功再高,杀的了人,心终究难收啊。 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散溢出来,仆伏满地之事,终归都是异想天开罢了! 楚靖心念电转,手中掌劈横扫却是不停,这时眼见不远处的禅房旁边,地上有一块大石墩,直径约有四五尺。 遂脚下一点,腾空跃起,几个起落就到了石墩边,倏地双掌探出,神功运转,用力一掀,将这足有七八百斤的石墩抛了起来。 随即双掌一推石墩,这石墩就朝人群横飞而去,这石墩本就极重,又挟着楚靖掌力而来,那是何等势道! 又岂是人力可挡? 登时几名和尚与几名嵩山派之人,就被砸的飞了出去。 楚靖身形跃起,一个起落又到了石墩跟前,见其余力已衰,换个方向,再次双掌疾推。 这石墩又飞砸过去,顿时三派中人兵器断裂,筋断骨折,人仰马翻式的躺了一地,纵然一时不死,也只能躺在地上大喊大叫了。 楚靖只是按照这种方式,来了三推,周围就是哀嚎遍野。 三派之人太多,拥在一处,这石墩到哪,就是一砸一大片,顷刻间,丧生在石墩下足有数十人。 这时同时跃来三人,正是嵩山派仅剩太保“大阴阳手”乐厚、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三人六掌齐出,要运掌力拍开大石。 这情况楚靖已然看见,跟着一记“劈空掌”打出,“嘭”的一声,这石墩本来在空中飞行力道,就极是强劲。 这三大高手本欲,乘石墩余势将衰时,推落石头。 不料楚靖还能再补一记掌力,这后力摧前力,三人如何封的住,架得开,被大石一撞,双臂,胸骨肋骨全部断裂,横飞出去,又砸翻了数人。 楚靖正待再劈一掌,有两名武当道人手持长剑,攻了上来。此时他连毙十数名好手,也是豪兴大发,大笑一声:“痛快!再来!” 说着双掌翻飞,掌力一吐“砰砰”几声响,两人就被甩了出去。 楚靖此时打发了性,举手投足无不恰到好处,只要出招就有人亡。 而少林寺、武当派、嵩山派能在武林中大享盛名,自有其独到之处。 虽说对楚靖武功之高,人人心中惶恐,可却没有逃跑之人,都在齐声呼喊,脸上神色凝重愤怒,不一而足。不过纵然如此,他们也都在奋力抢攻搏杀。 此时楚靖杀性大起,更加出手如电,其出手之快、落手之重、招式之妙,可以说是惊世骇俗。 他脚下踏着天罡北斗步法,降龙十八掌如山似海拍击出去。这路步法之神妙与降龙十八掌之猛重,配合起来,那真是天作之合。 楚靖真气雄浑之至,掌法展开,衣抉飘拂处,罡风涌荡,等闲之辈触着这等罡气,都是筋断骨折,跌飞出去,又遑论与之过招了。 那些内力深厚的少林僧、武当道,顶住楚靖掌风近了身,同样被他以更快、更猛、更狠、更精的招数杀了。 可以说只要被他盯上,杀人不用第二招,此时这少林寺院内血肉横飞,尸横遍野,呼喝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楚靖势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海,形如鬼魅索命。 掌劈处,沙石四飞,脚踢至,筋断肺裂。 一会杀入少林人丛,欻忽跃入嵩山弟子中间,忽地又闪现在武当弟子中间,根本无人可挡。 场中众人都是大派弟子,武功高强之人见过不少,何曾见过楚靖这等人物。 纵然他们不是什么胆怯怕死之人,可眼见楚靖威势之盛,根本就是所向披靡。 人到哪里,哪里就是一死一大片! 楚靖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杀人,他是看出来了,不杀个血流成河,人头滚滚,说话压根没力度。 他们敢不听自己的,一方面是因为心中自有信念,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蔑视。 觉得他们人多势众,自己拿他们没辙,或许还有人觉得,能杀的了自己呢! 那就让他们看看,要杀他楚靖,代价之沉重,他们是否承担的起! 楚靖双手忽拳忽掌,掌劈拳打,不时夺过单刀横劈竖砍,长剑撩刺削砍,可以说是雷霆生威,势不可挡。 方证越看心下就越是恐惧,就在这盏茶功夫,场中人已然被楚靖杀了至少两百人,武当派、自家好手已然死了不少,那嵩山派的太保更是一个都看不到了。 可楚靖体力还未有丝毫衰竭之相。 他不禁也有几分自责,为了名声,这代价到底值不值? 可又一想自家师父以及前辈高僧之手记,心下一横,暗忖道:“老衲没错! 世上之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有些事总该用生命去扞卫!” 他心下有了定议,他也看出来了,如此要想耗死楚靖,那也太难了,总不能真让那些普通弟子用命去填啊! 罗汉阵与真武七截阵,虽然精妙,可连楚靖身都近不了,又有何用? 就见他掌风到处,就是死伤狼藉。 顿时大喝一声:“所有普通弟子全部退后,武当同道、众位师弟随老衲上!” 方证大袖飘飘,落入场中,身边一同涌上七八位老和尚与老道士。 楚靖见左侧又攻来一道士,其武功却着实了得,左掌轻拍而来,掌力阴柔,可蕴含内力甚是浑厚,与此同时,又有数人向自己扑来。 他也无暇去看几人长相,各个也都是武林一流人物了。毕竟能近自己身的,没有泛泛之辈。 此刻楚靖手里正握有一把单刀,随即手中一震,这单刀“嘎啦”就断成了无数碎片,他左掌迅疾拍出。 碎刀片本就极为锋利,他这掌又是凌厉之极,这一加推送,断刃便如飞梭、暗器一般电射而出。 这道人掌力再强,如何能比的过楚靖,登时满脸中了好几片,而碎刀片可不是简单划过,而是射进了脑袋里,道人立时毙命栽倒。 这些碎刀片仍是余势不衰,离近的十余人也尽皆受伤倒地,惨叫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楚靖正打翻前方几人,身后又是一股柔和浑厚的掌力拍来,这掌所蕴力道,是他所见之最。 他未回身,都知道此掌必是方证所发。 此时右侧又有两柄戒刀攻到,左侧跃来两年老道人,两人几乎左掌先拍,右掌疾跟而至,左掌再次一划,又并力推出,这种连环掌的套路。 楚靖自然清楚,这是一掌蓄三掌之力,后力推前力,犹如决堤洪水,一浪推一浪,向自己猛扑而来。 此时楚靖前后左右,都被人封死,他也丝毫不惧,若是这几人与他功力悉敌,那肯定难以应付。 可这几人,自己只要硬掌一拍,就是摧枯拉朽之势,又有何惧,猛喝一声:“来的好!接住了!” 左掌迅疾挥出,三股掌力相互一撞,气流激荡,砰”的一声,这两道人直接被他这一掌,震的如断线纸鸢一般跌了出去。 便在此时,他又左跨一步,右手袍袖一挥,已然卷住刺来的两柄戒刀,手臂一扬,这刀已被真气震成碎片,顺势拂袖一挥。 这些断刃被袖风一送,就如同暗器打了出去,三尺距离,这两和尚又如何能躲的开,“扑扑”几声响,两人顿被这股短刃入体之力,带的飞了出去。 楚靖刚才左跨一步,就是为了躲开方证掌力,电光火石之间,他料理了近身之人,回身一转。 只见方证两掌翻飞,掌影飘飘,重重叠叠,掌影密布,霎时间仿如满天花雨。 别人看到,又岂能知道,这掌要拍向何方。 楚靖见此却是一笑,喝道:“你这和尚要是能练成内家掌法“般若掌”,说不得,还能与某对上一掌,这“千手如来掌”岂能奈何得了我,看我破你!” 楚靖知道这门掌法虚实不定,幻影重重,虚招可化为实掌,而实招也可化为虚掌。 可要破这路掌法对他来说,最是简单不过,只需一掌拍出,管对方是实招虚招,都得显了原形。 遂身形一晃,“哧”的一声,一招“见龙在田”已然应手而出,直拍方证前胸。 此时的方证双掌已经由一变二,二变四,转瞬之间,便递增到了三十二掌。 其实方证这会也是后悔不迭,他刚才是想和众人围攻楚靖,只要那几位好手稍微牵制一下对方。 等他这门掌法施展到极致,找准机会,虚实变幻间。 只要能在楚靖要害处,按上一掌。纵然杀不了他,可一旦能破了他的气门,今日这些人,或许就能不白死了! 不曾想,楚靖破败四名一流高手,也只在瞬息之间。那他现在,岂不成了和对方单打独斗了吗。 可此时逃,都来不及,他岂能不知楚靖,身法之迅捷,说是形如鬼魅,那是一点不虚。 而今不得已,方证也只能以“易筋经”神功催动“千手如来掌”,只想多撑几招,只要再有人攻上,就还有机会,可谓是尽展平生之力。 谁知这楚靖一掌击来,掌力还未近身,就逼的他呼吸不畅,带起“哧哧”气流声响。 方证掌法变幻莫测,掌力凝实,却是难得,可楚靖内功修为之高深,远在他之上。 这一掌“见龙在田”蕴含醇厚真气,直击方证胸前,来势之猛之快,好似雷轰电闪。 方证哪还顾得上再幻化掌影,只能双掌迅速迎击,可掌力刚与对方掌力甫一相交,就觉全身气血翻涌,眼冒金星,身形急晃,“蹬蹬”几步踏出。 可楚靖出手何等迅疾,一掌震退方证,摹地大喝一声:“躺下!”这一声是以醇厚真气催动的“吟龙啸”。 方证此刻正气血翻腾,内息不稳,突闻他这一喝,登时只觉一股气流向自己涌来,好似是一股难以言说的无形罡气,顿被震的神思恍忽。 楚靖是何等身手,这等良机岂能错过,身影一晃,一指戳中其肋下“章门穴”,方证登时全身酸软,委顿在地。 此时身后又有两股劲风袭来,楚靖听风辨形,头也未回,向后连弹两指,只听“哧哧”“啊”的几声响。 回身一看,正是两名少林老和尚,可二人俱被楚靖以“弹指神通”击中要害,显然是活不了了。 楚靖制住方证后,又打死来袭的少林派两位高手,又有五六位少林和尚,刚要扑上,就见自家方丈就躺在楚靖脚下,俱是投鼠忌器,一时之间再无人敢上前来。 少林和尚一不上,有样学样,都停手了。 楚靖举目四顾,见这少林寺,真成了人间地狱。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周围还是人影绰约,人头攒动,可这些人脸上俱是惊恐,失神,愤怒。 嵩山门中好手刚才围攻楚靖,死伤殆尽。 武当派人还有很多,可如今少林方丈被擒住了,自然没法打了。 此时的楚靖,也算杀的都有些红眼了,提声大喝道:“还有谁?” 这一声震的这帮人,神思回转,心想:“是啊,我们是在围攻魔头啊,现在怎么办?” 少林、武当毕竟还有高僧、老道。 可嵩山派已经群龙无首,有些人想要逃跑,可是又怕被人耻笑。一时大为踌躇,不知如何是好。 至于让他再去围攻楚靖,那是绝对不敢了,可这世上从来不缺少不怕死的人,登时就有人呼喊:“为师父报仇!为掌门报仇!” 有数人手持兵刃,再次朝楚靖扑了过来。 楚靖冷冷一笑,袍袖一挥,卷起数把兵器,挥袖一拂,这些兵器激射而出。 冲来的数人,就直接被这些兵刃,带的飞了出去,立时做了鬼。 楚靖雄视全场,顾盼生威,见这里的人,还是一眼望不到头,还有多少人,心里也没数。 遂一提真气,登时神采奕奕,只觉还能再杀几个来回,心下也稳当了一些。 遂眼射寒光一扫众人,见一些人畏畏缩缩那样,思忖一番,厉声道:“尔等既已心胆俱裂,上天也有好生之德,楚某也非嗜杀之人,就给你们一次机会,此时下山离开,或有活路,尔等自选!” 言罢负手而立。 这里面好些人,其实真的已被楚靖吓的心寒胆落、魂飞魄散了,要不是因为仅有的一丝,为人尊严,早就跑了。 这种想法尤以嵩山弟子为多,他们的长辈都全军覆没了,那些有骨气的,适才冲上去刚送了性命。 如今又见少林方丈都躺下了,人家说让他们走,再不走就是傻子了。 嵩山弟子登时一哄而散,撒腿就跑。 方证内功深厚,的确是名不虚传,也就是楚靖这等人物,一指触身,就闭了他的穴道。 若是别人必然没有那么容易,方证此时也想运气冲开穴道。 这《易筋经》讲究圜一身之脉络,系五脏之精神,周而不散,行而不断,气自内生,血从外润,练至大成号称连筋骨都能转移! 可方证显然还没有那个本事,他也就研习日久,对其中积蓄内力之法,很是有些心得罢了。至于其他妙用,此世无人能达到。 所以任方证,以易筋经内功法门冲穴半晌,还是徒劳无功。 楚靖看嵩山弟子一走,也就最多不过二百人,看了一眼全场,这和尚道士,还是多的一眼看不过来。 低头一瞧,见方证双目紧闭,遂伸指一弹。 方证登时只觉一股热流及身,被封经脉登时通畅,一提内息,已然运转自如了。 他自然知道这是何人手段,遂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道:“楚居士贯通任督二脉,打通全身玄关穴道,内力演化真气后的奇妙境界,能为之神奇,当真匪夷所思啊。” 楚靖点头道:“少林寺果然非同凡响!我看如今这人,有点内力就称之为真气,老和尚还算有些见识!” 方证合十谦然道:“老衲也只是多看了历代高僧,所留的几本典籍罢了。 一般江湖中人,自是不懂其中含义了,当此武学末世,却也怪不得谁!” 这会的方证完全没有了,刚刚和楚靖拼杀时的戾气了,又恢复了得道高僧之派头。 到了这地步,楚靖也是单刀直入道:“和尚,说说,你少林传承久远,名声如此之大,为何还要操控武林局势,缺什么?为什么?” 方证抬眼看了一眼周围,场上都是自家人和武当门人。 当前之人也俱是自家师弟和武当冲虚同辈师弟,沉默半晌,长叹了口气,才凄然道:“今日也就是楚居士,若是旁人,方证就是死,也是不会说的!” 楚靖知道方证所言非虚,遂微微颔首。 方证道:“楚居士,你适才对武当派历史如数家珍,可你对我少林寺又了解多少?” 楚靖摊了摊手,道:“这太宽泛了,我也不好说,你还是直接说!” 第192章 少林的心酸无奈 方证不知是被楚靖生擒,因此想通了还是放下了,望向楚靖,目光很是深邃。 他略一思忖,说道:“敝寺传承齐全,自唐初立寺,至宋发扬光大,直至今日,基本历年武林大事件,都有记载。 不是老衲夸口,敝寺历代都是武林魁首,称之为领袖群伦,一点都不为过。” 楚靖自然知道,方证没有吹牛,遂只微微颔首。 “可在北宋时,本寺有一位方丈,做出了一件大丑事,致使敝寺,在天下英雄面前威严扫地,被群雄引为笑柄,久久不绝。” 说到这,方证也是断叹一声,神色间很是惭愧。 楚靖心想:“这不说的就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厅广众之下,被揭破与天下第二大恶人生了孩子。 和尚生孩子,本就是犯了佛门大戒,遑论是一寺方丈。” 再者那会的少林寺,名望有多大,武林地位有多高,他最是清楚。 连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办大事,都要听少林的。 若非出了一个乔峰,继任帮主之位,让丐帮蒸蒸日上,渐渐摆脱少林这座大山。 所谓站的越高,跌的才能越惨。 少林寺出了那等劲爆丑事,岂能不成天下笑柄! 又听方证续道:“紧跟其事几十年后,寺内又发生了一场大变故,让寺内高手分裂,那段时间,是敝寺最黑暗的时候。 也正因此事,而后才会有,三丰真人少年时,差点被敝寺前辈,正了寺规!” “啊!”“竟是这样!” 武当道士听到他们祖师之事根源,竟能追溯到北宋时期,不觉惊呼出声,这等隐秘,他们却是丝毫不知。 也别说他们,就是一些少林高僧,对这事都不是很清楚。 楚靖自是知道其中关节,那是因为少林火工头陀,偷学少林武功,打死达摩堂首座。 而后罗汉堂首座,又因理念不合,带着一部分人,远走西域,开创西域少林一脉。 此事之后,少林寺定下寺规,凡是不得师授,自行偷学武功者,发现后重则处死,轻则挑断全身筋脉,使之成为废人。 张三丰使出学自,郭襄所赠铁罗汉中的“罗汉拳”,才有了逃离少林之事。 方证对这事也只略微一提,并未详述,就接着道:“此事过后,不到二十年,中原武林又是出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大高手,号称五绝。 那“中神通”王重阳创立道统全真教,又夺了敝寺“天下武学正宗”的名头。 要知道,自唐初以来,武林中都是流传“天下武学出少林”,武学正宗,只有少林才算。 可那时,这五绝高手就是一座大山,横压在敝寺头上。 敝寺虽说高僧无数,可根本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楚靖虽说拿住方证,他也没忘了自己,最终目的是什么。 为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完成系统任务。 所以本想采取攻心之策,循序渐进,旁敲侧击,让方证能下令少林寺,奉听自己号令,不料竟还能知道一些猛料。 听到这里,也是好奇心动,插口道:“等等,全真教武学正宗的名头,真是从少林寺手上硬抢走的?” 方证闻言,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居士,那时节,敝寺数百年来,都是武林泰山北斗,武学正宗从来都是本寺。 全真教号称天下武学正宗,这名头,你以为是敝寺前辈,主动让出去的吗?” 楚靖被方证这句话问的,也是有些尴尬。 他从小说中知道,少林寺和尚有多霸道。那些和尚什么事都想管,谁若说少林和尚脾气好,无欲无求,那是真不了解内情。 遂歉然摆手道:“我也只是好奇,想听听祥情,方便说说不?” 方证见楚靖满怀探究之意,仿佛也没有什么特别意思。心中一过念,便点头道:“居士既然想听,老衲就说说,反正这些事纵然再难以启齿,与今日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楚靖不由摸了摸鼻尖。少林寺众和尚自然对他,又是怒目而视了,他也只做未见。 这时又有六七位老和尚,分开人丛到了近前,楚靖打眼一看,好家伙,各个看起来有七八十岁。可身形端凝,步履轻盈,眼神透亮,这武学修为又是稳稳当世一流了。 心中那是腹诽不已:“狗儿的,这和尚窝,到底还有多少老和尚,这些人适才大战,可从来没见过。” 就见方生迎上,对几名老和尚,口称师兄,开始了窃窃私语。 方证微微一笑道:“居士,这是老衲几位师兄弟,平日都在心禅堂苦修,非本寺存灭大事,他们不会出现。” 楚靖点了点头,正色道:“少林寺果然高手如云,难怪左冷禅十三太保不可一世,也不敢对少林有丝毫不敬,楚某领教了。” 方证躬身合十道:“居士,过奖了。” 他又接着道:“王重阳创立全真教,道统教义,是儒释道三教合一,他自己先学文后练武修道,武学有成以后,有一日就登门拜访敝寺。 唉,也怪敝寺名声太大,号称佛门圣地、禅宗祖庭。 他是道门高士,想要与敝寺前辈,弘道论武。居士,你说结果会是如何?” 楚靖正色道:“被人找上来门来,贵寺前辈自然不会逃避,必然是要动手了。” 方证苦笑道:“嘿,是啊,王重阳在本寺一待就是半个月。 论武功,打得罗汉堂,达摩院、般若堂等一众高僧一败涂地,无人可与之争锋! 谈经论道,辩道论佛,前辈高僧更是概莫如是。 所以全真教后来号称“天下武学正宗” 敝寺自然无人置喙了!” 方证顿了顿,才谓然叹道:“唉,也别说王重阳了,就是那东邪西毒二人,哪个又放过本寺了。 他们二人,呵呵,就是不知二人,就只听他们这诨号,也不难猜出他们为人。 他们不像王重阳,还先讲道理,再切磋武功。 他们堵住本寺山门,就是要与本寺前辈见高低! 本寺前辈,又岂能忍受这奇耻大辱,自然大打出手! 可众前辈不但单打独斗,无人可胜这二人。后面又是几人布阵,也被二人先后,破的彻彻底底,就这本寺已然威名扫地!” 楚靖以前看小说也知道,五绝时代,少林寺简直就是默默无闻,他也猜测过,五绝或许压的少林寺无法抬头。 却是不知黄药师和欧阳锋,还真的打上少林寺过,以前小说中也没有啊!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他记得小说中,这五绝再未参与,第一次华山论剑时,都已然名震天下,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那郭襄后来在少林寺,使出东邪绝技“兰花拂穴手”,就被少林高僧,一眼就给认出来了。 言念及此,不禁点头,心道:“是啊,黄老邪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若是不与少林寺高手交过手,少林和尚又从哪,知道他的武学招式! 至于欧阳锋本就是一个武痴,念念不忘天下第一,少林寺威名素着,他不去少林寺见识一番,也不符合他的人设,更加不用怀疑了!” 遂又不由问了一句:“南帝北丐没来?” 方证闻得此言,定睛看了楚靖一眼,见他没有好似揶揄嘲讽的意思,便说道:“那倒是没有。 北丐洪七公是丐帮帮主,南帝是当时天南一帝段智兴。 敝寺和丐帮本就渊源极深,段皇爷祖辈和本寺出身的一位前辈,交情莫逆,所以他们二人应该是不好来的!” 楚靖一转念就清楚了:“乔峰让虚竹代传丐帮“降龙十八掌”,洪七公后来继任帮主,对这些事,肯定也知道。 他又岂能不知虚竹出身? 他那人秉性仁善,对少林寺自然不会怠慢。 而段智兴是段誉亲孙子,看在虚竹面上,更加不会去少林寺惹是生非了!” 言念至此,嘴角微微一扬,佯道:“东邪西毒二人虽说厉害,你们少林寺怎么没有,来个合寺僧众一拥而上呢?” 这话一出,别说方证了,就有一老和尚急道:“楚居士,你此言未免太过无理。 我少林寺也是武学门派,人家按照武林规矩,来比武较技。 我们纵然技不如人,岂能以多欺少?” 楚靖轻蔑一笑,哧道:“那今日呢? 你们围攻楚某,莫非都是假的? 楚某所行所为,坏了武林规矩了吗?” 少林和尚一时默然,方证合十道:“居士,今日敝寺所为,与当日……” 楚靖摆手打断道:“好了,和尚,东邪西毒虽然是宋时人物,可楚某对这二人也有耳闻,对他们的脾气秉性,都很是了解。 你就直接说,你们如果那样做了! 嘿嘿,这二人手段强绝,少林寺就要大祸临头了。 不说他们二人武学修为登峰造极,就东邪一身奇门遁甲之术独步天下,西毒一身毒术也是冠绝当世。 他们本来只图切磋论武,如果少林寺不讲规矩!” 楚靖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围,几乎所有人都好似沉迷其中,显然对这武林轶事很有兴趣,就接着道:“东邪西毒,嘿嘿,那名号,一个邪,一个毒。 你少林寺要敢和他们来浑的,他们不择手段报复,那是必然的了! 这座禅宗祖庭还能落好吗?是不?和尚?” 方证早都楚靖这番话震的一脸愕然,呆呆望着楚靖,心想:“他到底是什么人? 怎会对本寺这等隐秘之事也知道? 莫非是本寺前辈中的叛徒,传出去的?不过如今,也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了。” 遂道:“居士,说的或许也有几分道理。老衲确实不知内情。 只是本寺接连被挑,从那以后,敝寺前辈也深感,羞愧难当。 可又知道那几人,都是武林中不世出的武学大高手,俱是打通任督二脉,武学修为登峰造极之士,穷尽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 只得选择封山闭寺,好等本派中出现能人高手,夺回本寺丢失的一切。” 楚靖听到这里,更确定了,看来自己以前猜测一点都没错。 王重阳一代高人,自然知道他所为之事,对少林打击有多大,将《九阳真经》留在少林,也是了了一段因果。 又特意提到本神功是与全真教主,赌酒争胜赢来《九阴真经》才得创此功。 既能让少林弟子产生一种,本寺前辈压过天下第一,重新找回心气。 让少林之人练此神功后,扬威武林,这是回报。 经书中也有自己,为儒为道再为僧的经历。 有识之士自然也不难猜到,这个斗酒僧,本就是全真教主王重阳自己。 那会少林僧明白他送了少林一份神功,以了因果。又以隐晦的方式扬了自己威名! 这也是典型的“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让少林和尚不敢小看他全真教。 完全通了。 这等高人行事,一步看三步,身前死后之事,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人行事,当真不能以常理揣度,这“天下第一”中神通王重阳当真了不得。 未能亲见其人一面,当真遗憾至极! 楚靖虽也有些许疑惑,这些事为什么江湖没有什么流传。 不过他武学修为不亚于当年五绝,甚至犹有过之。略一转念,就明白他们心思,他们上少林,不是为了武林扬名。 且不说他们三人,那时候武功已然登峰造极,名头都已经传遍大江南北。 只要武学有成之士,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哪需要再去扬这个名呢? 而是武学到了这般境界,想要更进一步,那是很难的了,自然想要开拓见识,来完善自身所学。 那时王重阳还未组织“华山论剑”。 少林寺名头忒大,号称“天下武功出少林”。易筋经,洗髓经名传天下。 那七十二绝技,又号称天下武功无所不包。 他们这等武学高人,怎么能不去试试,这块招牌的成色。 之所以赢了少林寺的人,没宣扬出来。 也和自己一样,都明白一个道理,他们是赢了少林寺的人,而不是赢了少林武学。 以他们那种心高气傲的秉性,自然不屑于,扬这种名了。 方证看楚靖陷入了沉思,说道:“楚居士!老衲说到这里,居士你恐怕也能理解,敝寺前辈之心了?” 楚靖闻言,一回神,他自然清楚这等遭遇,对少林寺这种名门来说,有多心酸无奈。 遂道:“方丈,大致有些眉目了,你接着讲!” 方丈略一颔首,凝声道:“那时候两代五绝,他们声震武林一甲子啊。 本寺前辈自也是励精图治,想要重新竖起本寺威名。 可不料五绝之后,竟然又出了一个武当张三丰。 楚居士你那会说的不错,当时寺中前辈,对三丰真人是又敬又恨。 敬他的武学修为与才情,凭借一点“九阳真经”就能开创出一个武学派系,当真是了不起。一点不亚于,全真教主王重阳。 他们二人,当真是道门,了不起的武学大宗师。 尽皆是才情,盖压天下的千古人杰。 恨三丰真人,则是因为那个时代,五绝相继离世。 他们有的人没了传人,断了传承。 就是有门人弟子活了下来,也都不成才,根本不足挂齿。 而本寺那一代,着实人才济济,这本该是敝寺发扬光大、再显声威之时。 可三丰真人又横空出世,横压武林一甲子,而他的出身…… 要知道,他说一千道一万,毕竟少年时曾在本寺生活,又是从敝寺逃出去的。 故而寺中有些前辈,着实怨忿不平,耿耿于怀。 唉,那三丰真人驻世时的武当派,有“武当七侠”在武林中名头甚大,又与我少林分庭抗礼,俨然一副江湖泰斗的样子! 若非其顾念香火之情,以老衲看来,当时寺中的一些前辈做事,委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第192章 少林的心酸无奈 方证不知是被楚靖生擒,因此想通了还是放下了,望向楚靖,目光很是深邃。 他略一思忖,说道:“敝寺传承齐全,自唐初立寺,至宋发扬光大,直至今日,基本历年武林大事件,都有记载。 不是老衲夸口,敝寺历代都是武林魁首,称之为领袖群伦,一点都不为过。” 楚靖自然知道,方证没有吹牛,遂只微微颔首。 “可在北宋时,本寺有一位方丈,做出了一件大丑事,致使敝寺,在天下英雄面前威严扫地,被群雄引为笑柄,久久不绝。” 说到这,方证也是断叹一声,神色间很是惭愧。 楚靖心想:“这不说的就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厅广众之下,被揭破与天下第二大恶人生了孩子。 和尚生孩子,本就是犯了佛门大戒,遑论是一寺方丈。” 再者那会的少林寺,名望有多大,武林地位有多高,他最是清楚。 连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办大事,都要听少林的。 若非出了一个乔峰,继任帮主之位,让丐帮蒸蒸日上,渐渐摆脱少林这座大山。 所谓站的越高,跌的才能越惨。 少林寺出了那等劲爆丑事,岂能不成天下笑柄! 又听方证续道:“紧跟其事几十年后,寺内又发生了一场大变故,让寺内高手分裂,那段时间,是敝寺最黑暗的时候。 也正因此事,而后才会有,三丰真人少年时,差点被敝寺前辈,正了寺规!” “啊!”“竟是这样!” 武当道士听到他们祖师之事根源,竟能追溯到北宋时期,不觉惊呼出声,这等隐秘,他们却是丝毫不知。 也别说他们,就是一些少林高僧,对这事都不是很清楚。 楚靖自是知道其中关节,那是因为少林火工头陀,偷学少林武功,打死达摩堂首座。 而后罗汉堂首座,又因理念不合,带着一部分人,远走西域,开创西域少林一脉。 此事之后,少林寺定下寺规,凡是不得师授,自行偷学武功者,发现后重则处死,轻则挑断全身筋脉,使之成为废人。 张三丰使出学自,郭襄所赠铁罗汉中的“罗汉拳”,才有了逃离少林之事。 方证对这事也只略微一提,并未详述,就接着道:“此事过后,不到二十年,中原武林又是出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大高手,号称五绝。 那“中神通”王重阳创立道统全真教,又夺了敝寺“天下武学正宗”的名头。 要知道,自唐初以来,武林中都是流传“天下武学出少林”,武学正宗,只有少林才算。 可那时,这五绝高手就是一座大山,横压在敝寺头上。 敝寺虽说高僧无数,可根本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楚靖虽说拿住方证,他也没忘了自己,最终目的是什么。 为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完成系统任务。 所以本想采取攻心之策,循序渐进,旁敲侧击,让方证能下令少林寺,奉听自己号令,不料竟还能知道一些猛料。 听到这里,也是好奇心动,插口道:“等等,全真教武学正宗的名头,真是从少林寺手上硬抢走的?” 方证闻言,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居士,那时节,敝寺数百年来,都是武林泰山北斗,武学正宗从来都是本寺。 全真教号称天下武学正宗,这名头,你以为是敝寺前辈,主动让出去的吗?” 楚靖被方证这句话问的,也是有些尴尬。 他从小说中知道,少林寺和尚有多霸道。那些和尚什么事都想管,谁若说少林和尚脾气好,无欲无求,那是真不了解内情。 遂歉然摆手道:“我也只是好奇,想听听祥情,方便说说不?” 方证见楚靖满怀探究之意,仿佛也没有什么特别意思。心中一过念,便点头道:“居士既然想听,老衲就说说,反正这些事纵然再难以启齿,与今日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楚靖不由摸了摸鼻尖。少林寺众和尚自然对他,又是怒目而视了,他也只做未见。 这时又有六七位老和尚,分开人丛到了近前,楚靖打眼一看,好家伙,各个看起来有七八十岁。可身形端凝,步履轻盈,眼神透亮,这武学修为又是稳稳当世一流了。 心中那是腹诽不已:“狗儿的,这和尚窝,到底还有多少老和尚,这些人适才大战,可从来没见过。” 就见方生迎上,对几名老和尚,口称师兄,开始了窃窃私语。 方证微微一笑道:“居士,这是老衲几位师兄弟,平日都在心禅堂苦修,非本寺存灭大事,他们不会出现。” 楚靖点了点头,正色道:“少林寺果然高手如云,难怪左冷禅十三太保不可一世,也不敢对少林有丝毫不敬,楚某领教了。” 方证躬身合十道:“居士,过奖了。” 他又接着道:“王重阳创立全真教,道统教义,是儒释道三教合一,他自己先学文后练武修道,武学有成以后,有一日就登门拜访敝寺。 唉,也怪敝寺名声太大,号称佛门圣地、禅宗祖庭。 他是道门高士,想要与敝寺前辈,弘道论武。居士,你说结果会是如何?” 楚靖正色道:“被人找上来门来,贵寺前辈自然不会逃避,必然是要动手了。” 方证苦笑道:“嘿,是啊,王重阳在本寺一待就是半个月。 论武功,打得罗汉堂,达摩院、般若堂等一众高僧一败涂地,无人可与之争锋! 谈经论道,辩道论佛,前辈高僧更是概莫如是。 所以全真教后来号称“天下武学正宗” 敝寺自然无人置喙了!” 方证顿了顿,才谓然叹道:“唉,也别说王重阳了,就是那东邪西毒二人,哪个又放过本寺了。 他们二人,呵呵,就是不知二人,就只听他们这诨号,也不难猜出他们为人。 他们不像王重阳,还先讲道理,再切磋武功。 他们堵住本寺山门,就是要与本寺前辈见高低! 本寺前辈,又岂能忍受这奇耻大辱,自然大打出手! 可众前辈不但单打独斗,无人可胜这二人。后面又是几人布阵,也被二人先后,破的彻彻底底,就这本寺已然威名扫地!” 楚靖以前看小说也知道,五绝时代,少林寺简直就是默默无闻,他也猜测过,五绝或许压的少林寺无法抬头。 却是不知黄药师和欧阳锋,还真的打上少林寺过,以前小说中也没有啊!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他记得小说中,这五绝再未参与,第一次华山论剑时,都已然名震天下,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那郭襄后来在少林寺,使出东邪绝技“兰花拂穴手”,就被少林高僧,一眼就给认出来了。 言念及此,不禁点头,心道:“是啊,黄老邪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若是不与少林寺高手交过手,少林和尚又从哪,知道他的武学招式! 至于欧阳锋本就是一个武痴,念念不忘天下第一,少林寺威名素着,他不去少林寺见识一番,也不符合他的人设,更加不用怀疑了!” 遂又不由问了一句:“南帝北丐没来?” 方证闻得此言,定睛看了楚靖一眼,见他没有好似揶揄嘲讽的意思,便说道:“那倒是没有。 北丐洪七公是丐帮帮主,南帝是当时天南一帝段智兴。 敝寺和丐帮本就渊源极深,段皇爷祖辈和本寺出身的一位前辈,交情莫逆,所以他们二人应该是不好来的!” 楚靖一转念就清楚了:“乔峰让虚竹代传丐帮“降龙十八掌”,洪七公后来继任帮主,对这些事,肯定也知道。 他又岂能不知虚竹出身? 他那人秉性仁善,对少林寺自然不会怠慢。 而段智兴是段誉亲孙子,看在虚竹面上,更加不会去少林寺惹是生非了!” 言念至此,嘴角微微一扬,佯道:“东邪西毒二人虽说厉害,你们少林寺怎么没有,来个合寺僧众一拥而上呢?” 这话一出,别说方证了,就有一老和尚急道:“楚居士,你此言未免太过无理。 我少林寺也是武学门派,人家按照武林规矩,来比武较技。 我们纵然技不如人,岂能以多欺少?” 楚靖轻蔑一笑,哧道:“那今日呢? 你们围攻楚某,莫非都是假的? 楚某所行所为,坏了武林规矩了吗?” 少林和尚一时默然,方证合十道:“居士,今日敝寺所为,与当日……” 楚靖摆手打断道:“好了,和尚,东邪西毒虽然是宋时人物,可楚某对这二人也有耳闻,对他们的脾气秉性,都很是了解。 你就直接说,你们如果那样做了! 嘿嘿,这二人手段强绝,少林寺就要大祸临头了。 不说他们二人武学修为登峰造极,就东邪一身奇门遁甲之术独步天下,西毒一身毒术也是冠绝当世。 他们本来只图切磋论武,如果少林寺不讲规矩!” 楚靖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围,几乎所有人都好似沉迷其中,显然对这武林轶事很有兴趣,就接着道:“东邪西毒,嘿嘿,那名号,一个邪,一个毒。 你少林寺要敢和他们来浑的,他们不择手段报复,那是必然的了! 这座禅宗祖庭还能落好吗?是不?和尚?” 方证早都楚靖这番话震的一脸愕然,呆呆望着楚靖,心想:“他到底是什么人? 怎会对本寺这等隐秘之事也知道? 莫非是本寺前辈中的叛徒,传出去的?不过如今,也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了。” 遂道:“居士,说的或许也有几分道理。老衲确实不知内情。 只是本寺接连被挑,从那以后,敝寺前辈也深感,羞愧难当。 可又知道那几人,都是武林中不世出的武学大高手,俱是打通任督二脉,武学修为登峰造极之士,穷尽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 只得选择封山闭寺,好等本派中出现能人高手,夺回本寺丢失的一切。” 楚靖听到这里,更确定了,看来自己以前猜测一点都没错。 王重阳一代高人,自然知道他所为之事,对少林打击有多大,将《九阳真经》留在少林,也是了了一段因果。 又特意提到本神功是与全真教主,赌酒争胜赢来《九阴真经》才得创此功。 既能让少林弟子产生一种,本寺前辈压过天下第一,重新找回心气。 让少林之人练此神功后,扬威武林,这是回报。 经书中也有自己,为儒为道再为僧的经历。 有识之士自然也不难猜到,这个斗酒僧,本就是全真教主王重阳自己。 那会少林僧明白他送了少林一份神功,以了因果。又以隐晦的方式扬了自己威名! 这也是典型的“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让少林和尚不敢小看他全真教。 完全通了。 这等高人行事,一步看三步,身前死后之事,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人行事,当真不能以常理揣度,这“天下第一”中神通王重阳当真了不得。 未能亲见其人一面,当真遗憾至极! 楚靖虽也有些许疑惑,这些事为什么江湖没有什么流传。 不过他武学修为不亚于当年五绝,甚至犹有过之。略一转念,就明白他们心思,他们上少林,不是为了武林扬名。 且不说他们三人,那时候武功已然登峰造极,名头都已经传遍大江南北。 只要武学有成之士,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哪需要再去扬这个名呢? 而是武学到了这般境界,想要更进一步,那是很难的了,自然想要开拓见识,来完善自身所学。 那时王重阳还未组织“华山论剑”。 少林寺名头忒大,号称“天下武功出少林”。易筋经,洗髓经名传天下。 那七十二绝技,又号称天下武功无所不包。 他们这等武学高人,怎么能不去试试,这块招牌的成色。 之所以赢了少林寺的人,没宣扬出来。 也和自己一样,都明白一个道理,他们是赢了少林寺的人,而不是赢了少林武学。 以他们那种心高气傲的秉性,自然不屑于,扬这种名了。 方证看楚靖陷入了沉思,说道:“楚居士!老衲说到这里,居士你恐怕也能理解,敝寺前辈之心了?” 楚靖闻言,一回神,他自然清楚这等遭遇,对少林寺这种名门来说,有多心酸无奈。 遂道:“方丈,大致有些眉目了,你接着讲!” 方丈略一颔首,凝声道:“那时候两代五绝,他们声震武林一甲子啊。 本寺前辈自也是励精图治,想要重新竖起本寺威名。 可不料五绝之后,竟然又出了一个武当张三丰。 楚居士你那会说的不错,当时寺中前辈,对三丰真人是又敬又恨。 敬他的武学修为与才情,凭借一点“九阳真经”就能开创出一个武学派系,当真是了不起。一点不亚于,全真教主王重阳。 他们二人,当真是道门,了不起的武学大宗师。 尽皆是才情,盖压天下的千古人杰。 恨三丰真人,则是因为那个时代,五绝相继离世。 他们有的人没了传人,断了传承。 就是有门人弟子活了下来,也都不成才,根本不足挂齿。 而本寺那一代,着实人才济济,这本该是敝寺发扬光大、再显声威之时。 可三丰真人又横空出世,横压武林一甲子,而他的出身…… 要知道,他说一千道一万,毕竟少年时曾在本寺生活,又是从敝寺逃出去的。 故而寺中有些前辈,着实怨忿不平,耿耿于怀。 唉,那三丰真人驻世时的武当派,有“武当七侠”在武林中名头甚大,又与我少林分庭抗礼,俨然一副江湖泰斗的样子! 若非其顾念香火之情,以老衲看来,当时寺中的一些前辈做事,委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第193章 先诛少林 再灭武当(感谢邻家小内书友打赏) 楚靖从小说中很是了解,就当年少林寺对武当派做的一些事。 也就是张三丰这种人修道,修的没了脾气,真正做到了舍己从人。 否则少林寺铁定要吃瓜落。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这种道门高士,毕竟做事讲原则,与自己这种俗人处事,就大为不同了。 就听方证接着道:“老衲师祖辈的高僧前辈,他们都是从三丰真人时代过来的。 唉,反正都是……一言难尽哪。 后来三丰真人仙游后,门下弟子也凋零殆尽。这才有了本寺发扬光大的机会!” 楚靖斜眼微睨,冷声道:“哼,发扬光大?楚某倒想知道,是怎么个发扬光大法? 和尚,说实话,你也是个人物。 若非万般无奈,你我都有自己所坚持之事,楚某无意与少林为敌。 毕竟少林、武当处事与嵩山派还是大为不同的。 故而我也希望,你能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也一解楚某心中疑惑! 可别想谎言诓我!我能这么跟你说话,不代表我真对一切,都是一无所知! 出家人讲究不打诳语。 你今日好几次忽悠我,我知道人多眼杂,你不得不如此,所以我都没做理会。 可到了这地步,我们之间还是洒脱一点好,你说呢?” 方证合十正色道:“阿弥陀佛,老衲今日能与居士说这些,自不会隐瞒,这些事我早就想一吐为快了。 这些话虽说压在老衲心底久矣,可我也只会说与你听。 至于他人,老衲虽说不才,可当世除了居士,却也无人配听老衲这席话!” 方证这最后几句,神色间很是自傲。 楚靖也知道,老和尚这话不假。 此世论武功,除了东方不败,无人能保证一定可以胜过,方证一招半式。 而这些话更是事关少林清誉,又岂可入他人之耳。 遂点头道:“你这话倒也不假!” 方证道:“敢请居士移步!” 楚靖知道真货,就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来了,遂一颔首,两人身形一跃,仿如两只大鹫,扑上了广场高台。 少林寺和尚很有眼力,身形晃动,迅疾布成阵势,围住广场高台,明显是不让外人听到了。 方证上台后,整理了一番仪容,才接着道:“武当三丰真人及亲传弟子,尽皆过世后。 正当本寺前辈摩拳擦掌,准备重震声威之时。 不料武林形式又已大变,出现了五岳剑派,这些后起之秀。 他们虽说立派时日,也算不短,可以前在武林中都是籍籍无名,有几派不知经历多少次,灭门危机。 可或许是天时到了,合该他们出头了。 那时节,各派是人才济济,声势浩大。 他们又急于出头扬名,着实在江湖上做出了许多大事,名望也是与日俱增。 当时派中前辈,觉得若是不采取手段。 恐怕本寺,丢失数百年的名头,永远没有机会拿来了。 其中尤以华山派,当时最为兴旺,比起今日嵩山派,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本寺前辈就拿出了,一部《葵花宝典》去了福建少林寺。 后来华山派的两位前辈岳肃、蔡子峰,也就听到了这等消息。” 楚靖心道:“这里面要是没有少林寺,在其中动弄手脚,这两人就那么巧,就能听到这等消息!” 方证何等眼力,对楚靖心思也是明白,叹声道:“唉,居士猜的不错,本寺前辈正是利用了人之贪欲,做了谋划。 要知道,从古至今,武学之士对武功秘籍,从来都是趋之若鹜,有得到莫放过啊! 他们也就没有意外的,在福建少林寺看到了这部《葵花宝典》。 只是不曾想,这二人本就是做贼心虚,竟然一从头记,一从尾记。 阴差阳错之下,从而导致武学理念发生转变,让华山派分裂成了剑气二宗。 这个虽说是始料未及,不过也是无关紧要了。 因为敝寺前辈,本就欲将华山派持有武学宝典的消息,告诉日月神教,好拉开他们与五岳剑派的斗争。 后来又使了些手段,挑唆日月教与武当派大战一场。 经此一役,武当派连镇派之宝,三丰祖师佩剑、太极拳经的手抄本,也被日月教抢了去。 后来日月教中有些人,手段狠辣。 我少林俗家弟子遍及天下,找了一些得力人手,开始宣扬日月教,在百年前就是魔教,他们只不过是魔教余孽,改头换面罢了。 从此之后,这江湖正魔之分,也就泾渭分明了。 彼时五岳派和魔教争斗不断,武当派也是大伤元气。 只有我少林寺安然无恙,在几派遇到一些危难时,我们再施以援手。 这正道魁首,本寺自也就当之无愧了!” 楚靖心下一印证,就知道方证没说什么虚的。基本与他所知一切,俱是吻合。 这路数,就是挑拨江湖势力,大打出手,然后他们再出来当裁判。 无论怎么玩,少林寺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他们只是付出了一部《葵花宝典》而已。 而那门武功,楚靖现下很是确定,不见得就能胜得过《易筋经》《洗髓经》这种无上心法。 或许也就是占了速成,一个便宜罢了。 而且这武功,到底是什么太监所创,还是少林高僧所创,本就是存疑之事。 毕竟这部武学秘籍,在原小说中,是方证对令狐冲说,是什么前朝太监所创。 呵呵,至于这其中是否有所改动、有所保留,也是难说的紧。 不过这也没有探究的必要了。 楚靖遂点头道:“方证,你基本所言非虚。 可我就也纳闷了,你佛家讲究无住无着,无欲无求,你们都是和尚,天天念经,又哪来这么大的执念? 这是心心念念几百年哪!” 方证合十俨然道:“阿弥陀佛! 居士,话是这么说。 你年纪轻轻,神功盖世,普天之下无有抗手,自然无此烦恼了。 可武学之士,古往今来,谁没有天下第一的执念? 我等虽为出家人,那无住无着的境界,又有几人能达到? 我们终归不是佛陀,更不是菩萨啊!” 楚靖微微一愕,却也知道,这倒是真话,武林中人,谁不想自己是天下第一。 就听方证接着道:“试问,本寺本来从唐至宋,都是武林魁首。 可由宋至明开朝,几百年时间,从来没有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前辈高僧他们禅心,本就不定,又岂能没有怨愤之心哪? 看着后来武林中一代一代的发展趋势,我师祖辈的前辈们,不得已,才做了些许谋划。” 方证说到这里,踱开几步,挥了挥袖,才谓然叹息道:“唉,就以老衲来说,少林能够重新成为武林魁首,一言出,天下服。 这是前辈们牺牲人格、付出一切换来的。 老衲忝为本寺方丈,自不能让这一切自我而绝啊。 居士,你说有没有道理?” 楚靖自然理解,方证属于守业者,前辈们付出心血,所得到的,传到他身上,他岂能不尽力,去维护这一切。 若他自己处于方证这个处境,也不能为了什么大义,去做败家子啊! 毕竟他与方证没有区别,都不是圣人,菩萨。 一有此想,也是点了点头,郑重道:“你说的有道理,楚某要是你,也是别无选择,而今却也是时也命也!” 方证轻轻摆了摆手道:“居士能有此言,老衲也是心安了。 我佛门本就讲因果,今日本寺遇上居士,也正是应了,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这是敝寺之劫啊!躲不开的! 有因就必会有果啊!” 说到这里,楚靖看方证竟好似两眼噙泪,也是长叹一声,说道:“唉,和尚,要知道你少林武学博大精深! 无论是那易筋经、洗髓经与那七十二绝技,论威力均不在,古今任何神功之下。 可尔等就是将这虚名,看的太重,才突破不了武学障,入不了绝顶之境。 和尚,你既然能从历代典籍中,知道那南宋时的五绝。北宋时的方丈丑事你也清楚,可那时你少林也有一位扫地神僧,你莫非不知!” “楚居士,你也知道那位扫地神僧?”方证本来还很是凄然,闻得此言,一脸愕然难信。 楚靖点头道:“是啊,楚某听过,那位神僧武学修为之高,简直人所难测! 楚某武学之路上,下一步要追寻的方向就是此老,你可敢想象他之威能?” 方证见楚靖一脸肃穆,应该不是假话,顿时合十宣念佛号,不禁失笑道:“老衲看扫地神僧其人,出现时机太过凑巧。 只以为是前辈高僧,有感少林颜面不存,才自行杜撰出来,聊以自慰而已。 谁知竟真有此人!” 楚靖不禁一怔,感情是方证知道此事,可压根是心里没信啊。 以为是自家长辈吹牛逼呢,也着实让人发笑。 不过他一转念,倒也能理解。 毕竟方证看到的,尽是前辈高僧,技不如人的怨愤之心。 看到是在当代玄慈方丈出丑时,刚好又出现了一个神魔般的扫地神僧。 如没有旁人加以佐证。后人看到的,只是自家门派的没落,以及前辈怨愤,又哪会相信此等事情。 方证有此想法也不足为奇了。 楚靖神思回转,遂点点头道:“此事确实不假!那位扫地神僧武学修为之高,至那以后无人可超越,这却不是杜撰。 可你少林从那以后,别说出那等人物了。 就连一个当世无敌的,绝顶高手都没有。为什么?是你们少林传承不行吗?” “阿弥陀佛……”方证听到这里,连打佛号。 楚靖却是没有理会,继续道:“少林之所以在武学之道上,走上没落。 就是寺中前辈,一代一代陷入魔障,而不自知,而后人有样学样。 就像你说的,明明自家门派,出过扫地神僧那样的人物,你都以为是杜撰! 那你的前辈们呢? 是不是看着自己门派这样子,也会不相信此事! 一代一代发展下来,自不想着自己争气,以堂皇王道之势来延续威名! 只想着走捷径,想歪路。 堂堂佛门中人,竟然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来奠定自己门派威名。 如此一来,这个江湖成了什么样子? 说是乌烟瘴气,一点也不为过! 又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这些当世高人的一念之动,而家破人亡! 你们为了一些虚名,做的恶也太大了!” 方证听了楚靖这番说教,默了半晌,打了个佛号,俨然道:“居士,老衲有一问,你真的只想让武林重归平和,没有所谓正魔之分。 你自己不想称霸武林,唯我独尊?” 楚靖呵呵一笑,道:“怎么?你以为我是想独霸武林?” 方证欲待开口,却见有弟子高声来报:“启禀方丈,五毒教、天河帮等一干江湖人上山拜寺。” 方证闻言,登时肃然,原料今日只有楚靖到来,有些事还不是很糟糕。 不想那些旁门左道的人物,也来趟浑水,是友是敌一眼自明。 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魔教圣姑麾下。 想着就看了楚靖一眼,见他虽是一脸淡然,想必也是不知情的,遂毅然道:“大开寺门,进出不禁。” 片刻间,喧嚷吵杂之声已响于外,霎时间涌进一批人来,险些把少林山门挤破。 更有些人,施展轻功从墙上跃了进来,这些人都是些,没有规矩之人。 有一就有二,一些人居然也大效其事,仿佛少林院墙是考教轻功之所一般,各自变着花样,施展轻功翻墙头。 少林群僧看了,齐声诵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声音悲愤至极。 虽然一时未有人上前动手,但群僧在这念佛声中,不仅有沉痛之情。 更包含了极大决心,必不与这些人善罢甘休。 楚靖见有三人,在众人之前,施展身法,极速前行而来。 凝目一瞧,竟是任我行、任盈盈、向问天三人。 不禁暗忖道:“他们怎么也来了!莫非是来帮我的?” 转念间,就听任我行大笑道:“楚老弟,别来无恙啊!” 他这话由内力送出,登时千人可闻。 楚靖也是笑道:“得蒙任老哥挂念,楚某很好!” 两人一问一答,任我行已和任盈盈、向问天到了广场边上。 只是三人一路走过,见了残肢断臂和一众尸体。 饶是他们也是见惯武林仇杀了,可这幅视觉冲击力,也让三人齐齐,骇然变色。 那些左道之人见了这一幕,更是不禁收声,再也没了刚进寺时的狂放了。 任盈盈一看楚靖满身鲜血,也无暇多看这幅惨象,身形连晃,身法甚是不赖。 就飞上了高台,到了楚靖身边,伸手抓住他胳膊,就左右打量,急道:“怎么这么多血?是你受伤了吗?” 楚靖不禁心下怒骂:“少林和尚全是摆设,竟无人拦阻,就看着她冲了上来。” 他哪知少林和尚,见是一年轻女子,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寺内一向不招待女客。遇到这事就差了些经验。 又不得方丈之令,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加一指于女子身上,见她跃阵上台,方丈也在台上,自只能视而不见了。 楚靖见她语气急切,神情忧心,又见她阳光下容颜莹莹生光,艳丽不可方物,也只能摸了摸鼻尖,说道:“我没事,这都是别人的血,溅在身上的,多谢任大小姐关心了!” “你……” 任盈盈听了楚靖这话,很是不高兴,不禁蕴怒,只是伸指一喝,可又不知说什么才好,一时戛然。 任我行看着二人这幅样子,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只是他也看到了方证,遂移目看着方证,笑道:“楚老弟,这莫不是少林寺方证和尚?” 不待楚靖、方证说话,任盈盈跌足嗔道:“爹啊,人家楚少侠年纪轻轻,你为什么要叫人家老弟,你的老兄弟还不够多吗!” 任我行却是自顾自的,哈哈大笑,笑声一歇,才转眼看向楚靖道:“我这宝贝女儿啊,自从见了我,就一直问老弟你的消息。 我就知道有问题,可问她还不承认。 哼,不曾想,我这稍稍一试,这就露馅了! 怎么?你是怕我和楚老弟称兄道弟,你不好嫁他了?啊?哈哈……” 任我行说到后来,自然又看着自家女儿朗声大笑了。 “爹啊,你怎么这么说话,谁要嫁他了,你再这么说,我不理你了!” 任盈盈听自己爹爹调侃自己,大是羞涩,忸怩之态可掬。 这模样,哪像是日月神教圣姑啊! 别说楚靖看的有些呆,就是台下的左道之人俱是有些晃眼。 圣姑杀人都不带眨眼的,竟还会有这一面女儿态? 任我行一抚手,正色道:“好好好,不嫁,我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嫁人呢,一辈子陪着我,这就好了吗!” 看似任我行很是惯着女儿,你说怎么就怎么,我听你的。不过这可把任盈盈气的。 饶以任盈盈经历之丰,处事之决,也霎时间羞惭无地,白皙的脸上登时泛起红晕,面红过耳,啐道:“爹,你为老不尊!” 跺跺脚,转身再也不看任我行了。 楚靖已然看出来了,这任我行明显是明察秋毫,将自己女儿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可这会当着天下群雄之面,故意这么说,用意颇深哪。 心下稍一过念,也是不禁头疼。 见此也只能移开话题,问道:“任先生和任大小姐,怎么也上少林寺来了!” 任我行重哼一声,振声道:“哼,还不是因为你,你杀了漠北双熊,自然有人报给我女儿,说你来了少室山方向。 我这宝贝女儿一听,立马催着老任带领人马,助你一臂之力了! 我就知道凭这些人,岂能伤你分毫。 可我这宝贝女儿就是不信,那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带人,马不停蹄赶来了! 结果还未曾上山,就见了一些丧家之犬! 随便抓了几个,才知道兄弟你在,少林寺大展神威啊,这不就带着盈盈一起来了吗!” 楚靖点了点头,朝任我行、任盈盈团团拱手道:“楚靖多谢任先生、任大小姐仗义援手了!” 任我行一摆手道:“什么援手,这些阿猫阿狗,只会给人添堵,又能伤的了谁? 更遑论是你! 老弟,老任今日带了千余人。 嵩山派是完了,可少林武当围攻你之事,总要有个交代。 以任某之见,今日我们给他来个「先诛少林再灭武当」,为老弟你出气! 你看如何?” 第193章 先诛少林 再灭武当(感谢邻家小内书友打赏) 楚靖从小说中很是了解,就当年少林寺对武当派做的一些事。 也就是张三丰这种人修道,修的没了脾气,真正做到了舍己从人。 否则少林寺铁定要吃瓜落。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这种道门高士,毕竟做事讲原则,与自己这种俗人处事,就大为不同了。 就听方证接着道:“老衲师祖辈的高僧前辈,他们都是从三丰真人时代过来的。 唉,反正都是……一言难尽哪。 后来三丰真人仙游后,门下弟子也凋零殆尽。这才有了本寺发扬光大的机会!” 楚靖斜眼微睨,冷声道:“哼,发扬光大?楚某倒想知道,是怎么个发扬光大法? 和尚,说实话,你也是个人物。 若非万般无奈,你我都有自己所坚持之事,楚某无意与少林为敌。 毕竟少林、武当处事与嵩山派还是大为不同的。 故而我也希望,你能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也一解楚某心中疑惑! 可别想谎言诓我!我能这么跟你说话,不代表我真对一切,都是一无所知! 出家人讲究不打诳语。 你今日好几次忽悠我,我知道人多眼杂,你不得不如此,所以我都没做理会。 可到了这地步,我们之间还是洒脱一点好,你说呢?” 方证合十正色道:“阿弥陀佛,老衲今日能与居士说这些,自不会隐瞒,这些事我早就想一吐为快了。 这些话虽说压在老衲心底久矣,可我也只会说与你听。 至于他人,老衲虽说不才,可当世除了居士,却也无人配听老衲这席话!” 方证这最后几句,神色间很是自傲。 楚靖也知道,老和尚这话不假。 此世论武功,除了东方不败,无人能保证一定可以胜过,方证一招半式。 而这些话更是事关少林清誉,又岂可入他人之耳。 遂点头道:“你这话倒也不假!” 方证道:“敢请居士移步!” 楚靖知道真货,就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来了,遂一颔首,两人身形一跃,仿如两只大鹫,扑上了广场高台。 少林寺和尚很有眼力,身形晃动,迅疾布成阵势,围住广场高台,明显是不让外人听到了。 方证上台后,整理了一番仪容,才接着道:“武当三丰真人及亲传弟子,尽皆过世后。 正当本寺前辈摩拳擦掌,准备重震声威之时。 不料武林形式又已大变,出现了五岳剑派,这些后起之秀。 他们虽说立派时日,也算不短,可以前在武林中都是籍籍无名,有几派不知经历多少次,灭门危机。 可或许是天时到了,合该他们出头了。 那时节,各派是人才济济,声势浩大。 他们又急于出头扬名,着实在江湖上做出了许多大事,名望也是与日俱增。 当时派中前辈,觉得若是不采取手段。 恐怕本寺,丢失数百年的名头,永远没有机会拿来了。 其中尤以华山派,当时最为兴旺,比起今日嵩山派,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本寺前辈就拿出了,一部《葵花宝典》去了福建少林寺。 后来华山派的两位前辈岳肃、蔡子峰,也就听到了这等消息。” 楚靖心道:“这里面要是没有少林寺,在其中动弄手脚,这两人就那么巧,就能听到这等消息!” 方证何等眼力,对楚靖心思也是明白,叹声道:“唉,居士猜的不错,本寺前辈正是利用了人之贪欲,做了谋划。 要知道,从古至今,武学之士对武功秘籍,从来都是趋之若鹜,有得到莫放过啊! 他们也就没有意外的,在福建少林寺看到了这部《葵花宝典》。 只是不曾想,这二人本就是做贼心虚,竟然一从头记,一从尾记。 阴差阳错之下,从而导致武学理念发生转变,让华山派分裂成了剑气二宗。 这个虽说是始料未及,不过也是无关紧要了。 因为敝寺前辈,本就欲将华山派持有武学宝典的消息,告诉日月神教,好拉开他们与五岳剑派的斗争。 后来又使了些手段,挑唆日月教与武当派大战一场。 经此一役,武当派连镇派之宝,三丰祖师佩剑、太极拳经的手抄本,也被日月教抢了去。 后来日月教中有些人,手段狠辣。 我少林俗家弟子遍及天下,找了一些得力人手,开始宣扬日月教,在百年前就是魔教,他们只不过是魔教余孽,改头换面罢了。 从此之后,这江湖正魔之分,也就泾渭分明了。 彼时五岳派和魔教争斗不断,武当派也是大伤元气。 只有我少林寺安然无恙,在几派遇到一些危难时,我们再施以援手。 这正道魁首,本寺自也就当之无愧了!” 楚靖心下一印证,就知道方证没说什么虚的。基本与他所知一切,俱是吻合。 这路数,就是挑拨江湖势力,大打出手,然后他们再出来当裁判。 无论怎么玩,少林寺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他们只是付出了一部《葵花宝典》而已。 而那门武功,楚靖现下很是确定,不见得就能胜得过《易筋经》《洗髓经》这种无上心法。 或许也就是占了速成,一个便宜罢了。 而且这武功,到底是什么太监所创,还是少林高僧所创,本就是存疑之事。 毕竟这部武学秘籍,在原小说中,是方证对令狐冲说,是什么前朝太监所创。 呵呵,至于这其中是否有所改动、有所保留,也是难说的紧。 不过这也没有探究的必要了。 楚靖遂点头道:“方证,你基本所言非虚。 可我就也纳闷了,你佛家讲究无住无着,无欲无求,你们都是和尚,天天念经,又哪来这么大的执念? 这是心心念念几百年哪!” 方证合十俨然道:“阿弥陀佛! 居士,话是这么说。 你年纪轻轻,神功盖世,普天之下无有抗手,自然无此烦恼了。 可武学之士,古往今来,谁没有天下第一的执念? 我等虽为出家人,那无住无着的境界,又有几人能达到? 我们终归不是佛陀,更不是菩萨啊!” 楚靖微微一愕,却也知道,这倒是真话,武林中人,谁不想自己是天下第一。 就听方证接着道:“试问,本寺本来从唐至宋,都是武林魁首。 可由宋至明开朝,几百年时间,从来没有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前辈高僧他们禅心,本就不定,又岂能没有怨愤之心哪? 看着后来武林中一代一代的发展趋势,我师祖辈的前辈们,不得已,才做了些许谋划。” 方证说到这里,踱开几步,挥了挥袖,才谓然叹息道:“唉,就以老衲来说,少林能够重新成为武林魁首,一言出,天下服。 这是前辈们牺牲人格、付出一切换来的。 老衲忝为本寺方丈,自不能让这一切自我而绝啊。 居士,你说有没有道理?” 楚靖自然理解,方证属于守业者,前辈们付出心血,所得到的,传到他身上,他岂能不尽力,去维护这一切。 若他自己处于方证这个处境,也不能为了什么大义,去做败家子啊! 毕竟他与方证没有区别,都不是圣人,菩萨。 一有此想,也是点了点头,郑重道:“你说的有道理,楚某要是你,也是别无选择,而今却也是时也命也!” 方证轻轻摆了摆手道:“居士能有此言,老衲也是心安了。 我佛门本就讲因果,今日本寺遇上居士,也正是应了,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这是敝寺之劫啊!躲不开的! 有因就必会有果啊!” 说到这里,楚靖看方证竟好似两眼噙泪,也是长叹一声,说道:“唉,和尚,要知道你少林武学博大精深! 无论是那易筋经、洗髓经与那七十二绝技,论威力均不在,古今任何神功之下。 可尔等就是将这虚名,看的太重,才突破不了武学障,入不了绝顶之境。 和尚,你既然能从历代典籍中,知道那南宋时的五绝。北宋时的方丈丑事你也清楚,可那时你少林也有一位扫地神僧,你莫非不知!” “楚居士,你也知道那位扫地神僧?”方证本来还很是凄然,闻得此言,一脸愕然难信。 楚靖点头道:“是啊,楚某听过,那位神僧武学修为之高,简直人所难测! 楚某武学之路上,下一步要追寻的方向就是此老,你可敢想象他之威能?” 方证见楚靖一脸肃穆,应该不是假话,顿时合十宣念佛号,不禁失笑道:“老衲看扫地神僧其人,出现时机太过凑巧。 只以为是前辈高僧,有感少林颜面不存,才自行杜撰出来,聊以自慰而已。 谁知竟真有此人!” 楚靖不禁一怔,感情是方证知道此事,可压根是心里没信啊。 以为是自家长辈吹牛逼呢,也着实让人发笑。 不过他一转念,倒也能理解。 毕竟方证看到的,尽是前辈高僧,技不如人的怨愤之心。 看到是在当代玄慈方丈出丑时,刚好又出现了一个神魔般的扫地神僧。 如没有旁人加以佐证。后人看到的,只是自家门派的没落,以及前辈怨愤,又哪会相信此等事情。 方证有此想法也不足为奇了。 楚靖神思回转,遂点点头道:“此事确实不假!那位扫地神僧武学修为之高,至那以后无人可超越,这却不是杜撰。 可你少林从那以后,别说出那等人物了。 就连一个当世无敌的,绝顶高手都没有。为什么?是你们少林传承不行吗?” “阿弥陀佛……”方证听到这里,连打佛号。 楚靖却是没有理会,继续道:“少林之所以在武学之道上,走上没落。 就是寺中前辈,一代一代陷入魔障,而不自知,而后人有样学样。 就像你说的,明明自家门派,出过扫地神僧那样的人物,你都以为是杜撰! 那你的前辈们呢? 是不是看着自己门派这样子,也会不相信此事! 一代一代发展下来,自不想着自己争气,以堂皇王道之势来延续威名! 只想着走捷径,想歪路。 堂堂佛门中人,竟然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来奠定自己门派威名。 如此一来,这个江湖成了什么样子? 说是乌烟瘴气,一点也不为过! 又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这些当世高人的一念之动,而家破人亡! 你们为了一些虚名,做的恶也太大了!” 方证听了楚靖这番说教,默了半晌,打了个佛号,俨然道:“居士,老衲有一问,你真的只想让武林重归平和,没有所谓正魔之分。 你自己不想称霸武林,唯我独尊?” 楚靖呵呵一笑,道:“怎么?你以为我是想独霸武林?” 方证欲待开口,却见有弟子高声来报:“启禀方丈,五毒教、天河帮等一干江湖人上山拜寺。” 方证闻言,登时肃然,原料今日只有楚靖到来,有些事还不是很糟糕。 不想那些旁门左道的人物,也来趟浑水,是友是敌一眼自明。 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魔教圣姑麾下。 想着就看了楚靖一眼,见他虽是一脸淡然,想必也是不知情的,遂毅然道:“大开寺门,进出不禁。” 片刻间,喧嚷吵杂之声已响于外,霎时间涌进一批人来,险些把少林山门挤破。 更有些人,施展轻功从墙上跃了进来,这些人都是些,没有规矩之人。 有一就有二,一些人居然也大效其事,仿佛少林院墙是考教轻功之所一般,各自变着花样,施展轻功翻墙头。 少林群僧看了,齐声诵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声音悲愤至极。 虽然一时未有人上前动手,但群僧在这念佛声中,不仅有沉痛之情。 更包含了极大决心,必不与这些人善罢甘休。 楚靖见有三人,在众人之前,施展身法,极速前行而来。 凝目一瞧,竟是任我行、任盈盈、向问天三人。 不禁暗忖道:“他们怎么也来了!莫非是来帮我的?” 转念间,就听任我行大笑道:“楚老弟,别来无恙啊!” 他这话由内力送出,登时千人可闻。 楚靖也是笑道:“得蒙任老哥挂念,楚某很好!” 两人一问一答,任我行已和任盈盈、向问天到了广场边上。 只是三人一路走过,见了残肢断臂和一众尸体。 饶是他们也是见惯武林仇杀了,可这幅视觉冲击力,也让三人齐齐,骇然变色。 那些左道之人见了这一幕,更是不禁收声,再也没了刚进寺时的狂放了。 任盈盈一看楚靖满身鲜血,也无暇多看这幅惨象,身形连晃,身法甚是不赖。 就飞上了高台,到了楚靖身边,伸手抓住他胳膊,就左右打量,急道:“怎么这么多血?是你受伤了吗?” 楚靖不禁心下怒骂:“少林和尚全是摆设,竟无人拦阻,就看着她冲了上来。” 他哪知少林和尚,见是一年轻女子,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寺内一向不招待女客。遇到这事就差了些经验。 又不得方丈之令,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加一指于女子身上,见她跃阵上台,方丈也在台上,自只能视而不见了。 楚靖见她语气急切,神情忧心,又见她阳光下容颜莹莹生光,艳丽不可方物,也只能摸了摸鼻尖,说道:“我没事,这都是别人的血,溅在身上的,多谢任大小姐关心了!” “你……” 任盈盈听了楚靖这话,很是不高兴,不禁蕴怒,只是伸指一喝,可又不知说什么才好,一时戛然。 任我行看着二人这幅样子,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只是他也看到了方证,遂移目看着方证,笑道:“楚老弟,这莫不是少林寺方证和尚?” 不待楚靖、方证说话,任盈盈跌足嗔道:“爹啊,人家楚少侠年纪轻轻,你为什么要叫人家老弟,你的老兄弟还不够多吗!” 任我行却是自顾自的,哈哈大笑,笑声一歇,才转眼看向楚靖道:“我这宝贝女儿啊,自从见了我,就一直问老弟你的消息。 我就知道有问题,可问她还不承认。 哼,不曾想,我这稍稍一试,这就露馅了! 怎么?你是怕我和楚老弟称兄道弟,你不好嫁他了?啊?哈哈……” 任我行说到后来,自然又看着自家女儿朗声大笑了。 “爹啊,你怎么这么说话,谁要嫁他了,你再这么说,我不理你了!” 任盈盈听自己爹爹调侃自己,大是羞涩,忸怩之态可掬。 这模样,哪像是日月神教圣姑啊! 别说楚靖看的有些呆,就是台下的左道之人俱是有些晃眼。 圣姑杀人都不带眨眼的,竟还会有这一面女儿态? 任我行一抚手,正色道:“好好好,不嫁,我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嫁人呢,一辈子陪着我,这就好了吗!” 看似任我行很是惯着女儿,你说怎么就怎么,我听你的。不过这可把任盈盈气的。 饶以任盈盈经历之丰,处事之决,也霎时间羞惭无地,白皙的脸上登时泛起红晕,面红过耳,啐道:“爹,你为老不尊!” 跺跺脚,转身再也不看任我行了。 楚靖已然看出来了,这任我行明显是明察秋毫,将自己女儿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可这会当着天下群雄之面,故意这么说,用意颇深哪。 心下稍一过念,也是不禁头疼。 见此也只能移开话题,问道:“任先生和任大小姐,怎么也上少林寺来了!” 任我行重哼一声,振声道:“哼,还不是因为你,你杀了漠北双熊,自然有人报给我女儿,说你来了少室山方向。 我这宝贝女儿一听,立马催着老任带领人马,助你一臂之力了! 我就知道凭这些人,岂能伤你分毫。 可我这宝贝女儿就是不信,那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带人,马不停蹄赶来了! 结果还未曾上山,就见了一些丧家之犬! 随便抓了几个,才知道兄弟你在,少林寺大展神威啊,这不就带着盈盈一起来了吗!” 楚靖点了点头,朝任我行、任盈盈团团拱手道:“楚靖多谢任先生、任大小姐仗义援手了!” 任我行一摆手道:“什么援手,这些阿猫阿狗,只会给人添堵,又能伤的了谁? 更遑论是你! 老弟,老任今日带了千余人。 嵩山派是完了,可少林武当围攻你之事,总要有个交代。 以任某之见,今日我们给他来个「先诛少林再灭武当」,为老弟你出气! 你看如何?” 第194章 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 任我行到了广场,目光只在楚靖与方证身上凝注了一会,至于其他人,竟瞥也未瞥一眼,仿佛显敞的场上,便只楚靖与方证两人。 而今少林寺武当派众人,又闻听任我行说他们是阿猫阿狗,心中俱是义愤难平,对其扶杖按剑、怒目而视。 均想:“今日集三派之力未曾拿下楚靖,也就罢了。可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口出狂言!” 方证从任盈盈的称呼,再看任我行如此狂妄。从身形步法来看,武功之高,好似不在自己之下。对其身份已然有了肯定。 闻得此话,不待众人发难,立时开口道:“阿弥陀佛,这位想必就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老先生!” 任我行怪眼一翻,冷哼道:“怎么?和尚!你有话说?” 方证神色自若,淡然道:“老衲只是听闻任先生早已仙逝,却不曾想,如今又重出江湖,恐怕武林从此多事矣!” 说着转眼一看楚靖,说道:“居士当世高人,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这双法眼! 关于此事,想必已有主张,老衲也就不复多言了!” 随即叹道:“居士,你好似天人也,而今造化弄人,也是命该如此。 不过,老衲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居士可否俞允?” 方证深意,楚靖大致也有所猜测,道:“大师请直言!” 方证道:“今日但凡居士心中,有一丝怨愤,那老衲真就成了大罪人。 况且本寺僧众,武当群道,他们不该为了前人之错而得罪责。 老衲只求居士,你可否释弃前嫌,使武林免去一场血劫?” 楚靖缓缓摇头道:“若能不与少林武当为敌,岂非我心中至愿。 可惜人皆有不得已之事,所谓‘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江湖的正魔之分,如今的武林格局,楚靖必然要打破重铸。 违命之处,尚望海涵。” 他言语之中既含歉意,亦复惋惜。 方证也相信楚靖所言,发自真心。 虽然他至今尚不甚明了,楚靖为何非得打破正魔之分。 因为他早都看出来了,楚靖既非大仁大义之人,但也非十恶不赦之辈。 他既然不想独霸武林,他要打破武林局面,就必然还有原因。 想到此处,方证心中也是感到一阵悲哀,深切地领悟到了,什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以楚靖如此通天彻地之能,竟然也有不得不为之事,真是人人均是摆脱不了,命运之摆布。 言念及此,转眼一看少林弟子,俨然正色道:“少林弟子听令,自今而后,本寺上下,齐奉楚少侠之令行事,不得有违!”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群情竦然。 虽说有些少林老和尚,面面相觑,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可看自家师兄声严色厉,齐齐合十躬身道:“谨遵方丈法旨!” 楚靖闻言也是一阵愕然,方证这话题转的好生硬啊。 再者又想到,这方证威信,果然无可替代,有些人明显还有想法,可还是听令了。 就见方证移目,看向本寺人丛,抬手道:“方生师弟,你上前来。” 方生虽被楚靖一掌震伤,上个广场台子,也没有太大影响。 自是听命上台,方证拉住方生的手道:“本寺弟子听令,老衲今日将方丈、掌门之位传于方生,望汝等一体遵之!” 少林寺悲声四起,方生更是跪倒在地,呼道:“掌门师兄!” 方证将方生拉了起来,微笑道:“师弟,切记,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师父当年有遗言,护好本寺基业! 你记住了吗?” 方生只是点头,泪流不止。 方证道:“有因有果!师弟,你着相了!” 说完看向楚靖,长吸一口气,肃然道:“居士有宏图大志,敝寺愿上下用命! 万人有罪,罪在一人。” 楚靖已然明白,方证今日是已蒙死志。 自己内心再不想,让这老和尚死。 可这确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且不说他下令,让少林寺听己之命,对少林来说,就是蒙羞之举。 再者武当嵩山两派掌门,皆没于少林寺,他于情于理都要有个交代。 自己若再劝他,也是毁其修行。 也只得拱手毅然道:“方证大师,您的意思,楚靖懂了!” 方证颔首微笑道:“过去数十年来,贫僧精修佛理禅机,自知身犯佛门大义,却又不得忏悔。 今日却能一举解脱,从此更无挂碍,心得安乐。” 又口宣佛号,作偈曰:“人生于世,有欲有为,烦恼多苦,解脱为乐!” 话音一落,其缓缓坐倒,慢慢闭上了眼睛,脸露详和微笑。 人人都知方证,已然自绝经脉。 台下众人初闻他,下令让少林寺,听一人之令行事,虽说这人是天下第一高手。 可也大有鄙夷之意,又见他下令之后,随即让位,安然赴死。 本来人死之后,一了百了。他既早萌死志,这下令奉命之辱,原可逃避。 但他定要先行忍辱下令,不让后来继任者为难。 自己身背污名,然后再死,这等大勇之义,实是英雄好汉的行径。 楚靖也心敬方证此人,上前两步,到他遗体之前,躬身下拜。 台下众人,无论是武当群道还是左道之人,眼见一代高僧圆寂,自也躬身下拜行礼。 少林众老僧悲痛大恸,须眉飘飘,无风而动,半晌方才镇定下来。 其余僧人合十垂目,嘴唇微动,不知念的什么经文。 楚靖之所以答应方证,不在找少林武当麻烦。 也是想到,方证、冲虚、左冷禅尽皆离世,若是再将少林武当门人,斩尽杀绝。 然后再把东方不败也除了,那当今武林可就剩下任我行了。 要知道任我行这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起其被囚禁的十二年,这江湖上还算大体平静。 东方不败不下黑木崖,躲在闺房天天绣花玩。 左冷禅天天谋划五岳并派,所牵扯势力,也不是太过复杂。 方证、冲虚只是在,冷眼旁观武林局势,只想在五岳派并派,欲要成功时,再致命一击。 所以这些人被自己收拾了,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可任我行也是一个霸权主义者,其一旦掌权,自己要是再一走,那这江湖必然又会血流成河,这样也太过不负责任了。 故而留下少林、武当,终是好的。 一念之此,心想:“这或许也还不够,看来还得好好,敲打一番任我行才行。” 任我行见方证自尽,也不知想到什么,不由长叹了一声,谓然道:“我久闻大和尚易筋经内功,出神入化,还不曾与其交手一番,没想到他就这么去了! 唉,这江湖啊,从来都是吃人的!” 言下甚是唏嘘不已。 楚靖闻言,眉头一挑,幽幽道:“任先生世之枭雄。如今说这话,可有些让人预想不到啊!” 任我行见楚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摆了摆手,正色道:“不瞒老弟,任某在西湖牢底之时,心心念念想的就是。 如果有朝一日,困龙升天,必然要杀了东方不败,夺回教主大位。 再一统江湖,圆了此生夙愿。 唉,可得脱牢笼,见了老弟之后。 连我自己都没发现,原来好些想法早已变了!” 任我行的这番话却让楚靖始料未及,遂问道:“任先生何出此言?” 任我行看楚靖诧异、不信种种神色,喟然叹道:“自然是兄弟你,这不世神通点醒了我啊。 我等都是江湖中人,老任也从没想着去做皇帝,让天下人都来膜拜! 故而唯有自身实力,才是江湖立身之本啊。 试想老弟你,身具这等身手,若要与我也难,纵然我聚天下之兵,又能如何? 难道我可以时时刻刻,将他们都带在身边吗? 你只需偷袭暗算,就无人可幸免! 你说任某,若还去追求一些虚名,岂不可笑? 还不如陪着女儿,安度晚年。你说是?” 楚靖听了任我行这话,有些不置可否,总有种对方在逗他的感觉。 任我行一看楚靖还是一脸难信之色,哈哈一笑道:“好,也是向兄弟说,东方不败今非昔比了,任某就是去,也不是他的对手。 没见兄弟你之前,我对这说法,肯定嗤之以鼻。 因为我从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人,武功能比我高的,让我无法力敌。 可兄弟你,深深给我上了一课。 有些事我不相信,不代表就不存在啊! 所以我还是陪着我的宝贝女儿,才是正经! 总不能让她找了我十几年,然后我就自寻死路!啊?哈哈……” 任我行说到这,又开始仰天大笑了。楚靖一时之间,也不知他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 “爹啊,你不要一口一个楚兄弟了。 你很烦啊,难道也要我,叫他楚叔叔吗?” 任盈盈一听任我行还叫楚兄弟,心里就不舒服的紧。可自家爹爹偏偏我行我素,真是让人气的要死。 可任盈盈从来都是小看了他爹。 任我行那是何等人物,自己女儿心思,他岂会看不出来。 只是听绿竹翁说了二人之事,他略一过念,就知楚靖,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所以他就要以别的方式,来相助女儿。 毕竟楚靖做他女婿,他还是很满意的。 任我行听任盈盈这么说,遂肃声道:“楚兄弟,我女儿对你什么心思,你莫非还要故作不知?真的无动于衷? 给老任做个女婿如何?难道你就想和我做兄弟?” 楚靖一听这话,大感头疼,不待他说。 就见任盈盈忽地两颊晕红,娇羞不胜,小声道:“爹啊,这里都是死人,是说这话的地方吗。先下山,好好收拾一下,你们再谈。” 话音愈说愈低,到得后来,低细得几不可闻。显然老爹这话,她很是满意, 楚靖见她双颊赧红,神态娇羞,心中蓦地里生出一种异样感觉,好似有负几位妻子,可负在何处,一时有些难以言说。 只得转眼一看方生,说道:“大师,方证大师的身后事,就拜托你了。 若是以后少林,要找楚某了断,随时可来寻我!” 方生低眉垂目,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兄心满意足,解脱苦难,往登极乐,实乃大幸。居士,了断之说,休要提及。” 楚靖点了点头,转眼看向武当群道,说道:“众位武当派的道友,楚某想要打破正魔划分,不知众位是否同意?” 武当众人都明白,楚靖的言下之意。 只不过有旁门之人在场,语意甚是委婉罢了。 遂有一老道人出列,揖首道:“楚少侠,武当会与少林一般,以后不会再以,派别论正魔!” 说完就退了下去。 楚靖也清楚了,这就是认栽了,以后自己要做什么,他们还是会与少林,同选择同进退了。 这时旁门左道之人,一听武当道人所言,登时群相耸然,交头接耳。 楚靖扫了众人一眼,喝道:“禁声!” 他这一声,全场可闻。 楚靖那是何等声威。 他挟威落声,任他三山五岳之士,再是桀骜不驯。也无人敢捋楚靖虎须。 难道看不见,当世正道武林三大派,都成了何等光景。 自是各个收声,屏气凝息,就听楚靖道:“任先生,这里离嵩山最近,烦请你将众位朋友带着,我们一起去那里歇脚? 少林寺还要处理后事,我等不便再行打扰了。” 任我行自然同意,他知道楚靖不欲,与少林武当过不去了,遂也未多说。 当即下令众人齐转嵩山。 第194章 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 任我行到了广场,目光只在楚靖与方证身上凝注了一会,至于其他人,竟瞥也未瞥一眼,仿佛显敞的场上,便只楚靖与方证两人。 而今少林寺武当派众人,又闻听任我行说他们是阿猫阿狗,心中俱是义愤难平,对其扶杖按剑、怒目而视。 均想:“今日集三派之力未曾拿下楚靖,也就罢了。可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口出狂言!” 方证从任盈盈的称呼,再看任我行如此狂妄。从身形步法来看,武功之高,好似不在自己之下。对其身份已然有了肯定。 闻得此话,不待众人发难,立时开口道:“阿弥陀佛,这位想必就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老先生!” 任我行怪眼一翻,冷哼道:“怎么?和尚!你有话说?” 方证神色自若,淡然道:“老衲只是听闻任先生早已仙逝,却不曾想,如今又重出江湖,恐怕武林从此多事矣!” 说着转眼一看楚靖,说道:“居士当世高人,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这双法眼! 关于此事,想必已有主张,老衲也就不复多言了!” 随即叹道:“居士,你好似天人也,而今造化弄人,也是命该如此。 不过,老衲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居士可否俞允?” 方证深意,楚靖大致也有所猜测,道:“大师请直言!” 方证道:“今日但凡居士心中,有一丝怨愤,那老衲真就成了大罪人。 况且本寺僧众,武当群道,他们不该为了前人之错而得罪责。 老衲只求居士,你可否释弃前嫌,使武林免去一场血劫?” 楚靖缓缓摇头道:“若能不与少林武当为敌,岂非我心中至愿。 可惜人皆有不得已之事,所谓‘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江湖的正魔之分,如今的武林格局,楚靖必然要打破重铸。 违命之处,尚望海涵。” 他言语之中既含歉意,亦复惋惜。 方证也相信楚靖所言,发自真心。 虽然他至今尚不甚明了,楚靖为何非得打破正魔之分。 因为他早都看出来了,楚靖既非大仁大义之人,但也非十恶不赦之辈。 他既然不想独霸武林,他要打破武林局面,就必然还有原因。 想到此处,方证心中也是感到一阵悲哀,深切地领悟到了,什么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以楚靖如此通天彻地之能,竟然也有不得不为之事,真是人人均是摆脱不了,命运之摆布。 言念及此,转眼一看少林弟子,俨然正色道:“少林弟子听令,自今而后,本寺上下,齐奉楚少侠之令行事,不得有违!”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群情竦然。 虽说有些少林老和尚,面面相觑,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可看自家师兄声严色厉,齐齐合十躬身道:“谨遵方丈法旨!” 楚靖闻言也是一阵愕然,方证这话题转的好生硬啊。 再者又想到,这方证威信,果然无可替代,有些人明显还有想法,可还是听令了。 就见方证移目,看向本寺人丛,抬手道:“方生师弟,你上前来。” 方生虽被楚靖一掌震伤,上个广场台子,也没有太大影响。 自是听命上台,方证拉住方生的手道:“本寺弟子听令,老衲今日将方丈、掌门之位传于方生,望汝等一体遵之!” 少林寺悲声四起,方生更是跪倒在地,呼道:“掌门师兄!” 方证将方生拉了起来,微笑道:“师弟,切记,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师父当年有遗言,护好本寺基业! 你记住了吗?” 方生只是点头,泪流不止。 方证道:“有因有果!师弟,你着相了!” 说完看向楚靖,长吸一口气,肃然道:“居士有宏图大志,敝寺愿上下用命! 万人有罪,罪在一人。” 楚靖已然明白,方证今日是已蒙死志。 自己内心再不想,让这老和尚死。 可这确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且不说他下令,让少林寺听己之命,对少林来说,就是蒙羞之举。 再者武当嵩山两派掌门,皆没于少林寺,他于情于理都要有个交代。 自己若再劝他,也是毁其修行。 也只得拱手毅然道:“方证大师,您的意思,楚靖懂了!” 方证颔首微笑道:“过去数十年来,贫僧精修佛理禅机,自知身犯佛门大义,却又不得忏悔。 今日却能一举解脱,从此更无挂碍,心得安乐。” 又口宣佛号,作偈曰:“人生于世,有欲有为,烦恼多苦,解脱为乐!” 话音一落,其缓缓坐倒,慢慢闭上了眼睛,脸露详和微笑。 人人都知方证,已然自绝经脉。 台下众人初闻他,下令让少林寺,听一人之令行事,虽说这人是天下第一高手。 可也大有鄙夷之意,又见他下令之后,随即让位,安然赴死。 本来人死之后,一了百了。他既早萌死志,这下令奉命之辱,原可逃避。 但他定要先行忍辱下令,不让后来继任者为难。 自己身背污名,然后再死,这等大勇之义,实是英雄好汉的行径。 楚靖也心敬方证此人,上前两步,到他遗体之前,躬身下拜。 台下众人,无论是武当群道还是左道之人,眼见一代高僧圆寂,自也躬身下拜行礼。 少林众老僧悲痛大恸,须眉飘飘,无风而动,半晌方才镇定下来。 其余僧人合十垂目,嘴唇微动,不知念的什么经文。 楚靖之所以答应方证,不在找少林武当麻烦。 也是想到,方证、冲虚、左冷禅尽皆离世,若是再将少林武当门人,斩尽杀绝。 然后再把东方不败也除了,那当今武林可就剩下任我行了。 要知道任我行这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起其被囚禁的十二年,这江湖上还算大体平静。 东方不败不下黑木崖,躲在闺房天天绣花玩。 左冷禅天天谋划五岳并派,所牵扯势力,也不是太过复杂。 方证、冲虚只是在,冷眼旁观武林局势,只想在五岳派并派,欲要成功时,再致命一击。 所以这些人被自己收拾了,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可任我行也是一个霸权主义者,其一旦掌权,自己要是再一走,那这江湖必然又会血流成河,这样也太过不负责任了。 故而留下少林、武当,终是好的。 一念之此,心想:“这或许也还不够,看来还得好好,敲打一番任我行才行。” 任我行见方证自尽,也不知想到什么,不由长叹了一声,谓然道:“我久闻大和尚易筋经内功,出神入化,还不曾与其交手一番,没想到他就这么去了! 唉,这江湖啊,从来都是吃人的!” 言下甚是唏嘘不已。 楚靖闻言,眉头一挑,幽幽道:“任先生世之枭雄。如今说这话,可有些让人预想不到啊!” 任我行见楚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摆了摆手,正色道:“不瞒老弟,任某在西湖牢底之时,心心念念想的就是。 如果有朝一日,困龙升天,必然要杀了东方不败,夺回教主大位。 再一统江湖,圆了此生夙愿。 唉,可得脱牢笼,见了老弟之后。 连我自己都没发现,原来好些想法早已变了!” 任我行的这番话却让楚靖始料未及,遂问道:“任先生何出此言?” 任我行看楚靖诧异、不信种种神色,喟然叹道:“自然是兄弟你,这不世神通点醒了我啊。 我等都是江湖中人,老任也从没想着去做皇帝,让天下人都来膜拜! 故而唯有自身实力,才是江湖立身之本啊。 试想老弟你,身具这等身手,若要与我也难,纵然我聚天下之兵,又能如何? 难道我可以时时刻刻,将他们都带在身边吗? 你只需偷袭暗算,就无人可幸免! 你说任某,若还去追求一些虚名,岂不可笑? 还不如陪着女儿,安度晚年。你说是?” 楚靖听了任我行这话,有些不置可否,总有种对方在逗他的感觉。 任我行一看楚靖还是一脸难信之色,哈哈一笑道:“好,也是向兄弟说,东方不败今非昔比了,任某就是去,也不是他的对手。 没见兄弟你之前,我对这说法,肯定嗤之以鼻。 因为我从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人,武功能比我高的,让我无法力敌。 可兄弟你,深深给我上了一课。 有些事我不相信,不代表就不存在啊! 所以我还是陪着我的宝贝女儿,才是正经! 总不能让她找了我十几年,然后我就自寻死路!啊?哈哈……” 任我行说到这,又开始仰天大笑了。楚靖一时之间,也不知他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 “爹啊,你不要一口一个楚兄弟了。 你很烦啊,难道也要我,叫他楚叔叔吗?” 任盈盈一听任我行还叫楚兄弟,心里就不舒服的紧。可自家爹爹偏偏我行我素,真是让人气的要死。 可任盈盈从来都是小看了他爹。 任我行那是何等人物,自己女儿心思,他岂会看不出来。 只是听绿竹翁说了二人之事,他略一过念,就知楚靖,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所以他就要以别的方式,来相助女儿。 毕竟楚靖做他女婿,他还是很满意的。 任我行听任盈盈这么说,遂肃声道:“楚兄弟,我女儿对你什么心思,你莫非还要故作不知?真的无动于衷? 给老任做个女婿如何?难道你就想和我做兄弟?” 楚靖一听这话,大感头疼,不待他说。 就见任盈盈忽地两颊晕红,娇羞不胜,小声道:“爹啊,这里都是死人,是说这话的地方吗。先下山,好好收拾一下,你们再谈。” 话音愈说愈低,到得后来,低细得几不可闻。显然老爹这话,她很是满意, 楚靖见她双颊赧红,神态娇羞,心中蓦地里生出一种异样感觉,好似有负几位妻子,可负在何处,一时有些难以言说。 只得转眼一看方生,说道:“大师,方证大师的身后事,就拜托你了。 若是以后少林,要找楚某了断,随时可来寻我!” 方生低眉垂目,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兄心满意足,解脱苦难,往登极乐,实乃大幸。居士,了断之说,休要提及。” 楚靖点了点头,转眼看向武当群道,说道:“众位武当派的道友,楚某想要打破正魔划分,不知众位是否同意?” 武当众人都明白,楚靖的言下之意。 只不过有旁门之人在场,语意甚是委婉罢了。 遂有一老道人出列,揖首道:“楚少侠,武当会与少林一般,以后不会再以,派别论正魔!” 说完就退了下去。 楚靖也清楚了,这就是认栽了,以后自己要做什么,他们还是会与少林,同选择同进退了。 这时旁门左道之人,一听武当道人所言,登时群相耸然,交头接耳。 楚靖扫了众人一眼,喝道:“禁声!” 他这一声,全场可闻。 楚靖那是何等声威。 他挟威落声,任他三山五岳之士,再是桀骜不驯。也无人敢捋楚靖虎须。 难道看不见,当世正道武林三大派,都成了何等光景。 自是各个收声,屏气凝息,就听楚靖道:“任先生,这里离嵩山最近,烦请你将众位朋友带着,我们一起去那里歇脚? 少林寺还要处理后事,我等不便再行打扰了。” 任我行自然同意,他知道楚靖不欲,与少林武当过不去了,遂也未多说。 当即下令众人齐转嵩山。 第195章 此事断无二法 嵩山派驻地在太室山,与少室山同属嵩山,与少林寺驻地离的也不是很远。 楚靖一行人,几个时辰就到了嵩山派驻地,这些左道之人奉任我行之令,直接将嵩山派之人尽数驱离,入主嵩山派。 楚靖见了也未多言,想着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毕竟这里面有好多,必须要清理的人物,只是今日时机不对。 他上山后,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就到了原嵩山掌门居所,峻极禅院。 一进客厅,就见任我行向问天二人,正在说些什么,听那意思,就是要留在嵩山派发展了。 任我行自也看见楚靖来了,见他一袭黑衣,容光焕发,心中念想更是肯定:“身长体健,英俊勃然,沉稳干练,武功绝伦,这女婿必须拿下。” 想及此处,笑道:“楚靖,你来了啊!” 楚靖闻言不禁一怔,心想:“平时不都是老弟,兄弟吗!这怎么直呼其名了?” 不过还是点头应道:“嗯,来了,任先生以后,是要在嵩山扎根了?” 任我行摆了摆手,正色道:“今日我们不说江湖之事。 任某想要与你谈谈,你与我女儿的事。 我听绿竹孙儿说了一番大概,可我还是想多问一句,你的妻子在哪? 或者说我女儿,你准备怎么办? 如今整个江湖,将你俩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不是恋奸情热,就是两情相悦! 你若不给个交代,你让她一介女流之辈,今后何以做人?” 楚靖见任我行一脸肃穆,寻思:“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看了他女儿身子?” 不由摸了摸鼻尖。 就见任我行续道:“你楚少侠武功强绝,任某不是你的对手! 你若实在听的厌烦,就动手将我父女杀了,也就没人说这话了。 可只要任某活着,就必然要你给我女儿一个交代,此事断无二法!” 说到后一句,任我行已疾言厉色,不知不觉间,回复了神教教主之雄威凛然。 楚靖哪还不明白,这是逼婚来了啊。 再看任我行那副,只要你不答应,就要拼命的架势,真是让人头大。 忽地就听一道脆音:“爹,你不要用这事逼他了,此事也是我自找的。 那些江湖传言,是女儿自己下令,传出去的,本想逼他就范……” 楚靖转头一看,任盈盈也换了一声紫青衣裙,好似还刻意修饰了一番,宫装艳绝,高髻蓬松,眉弯新月,一双秀眸,似欲滴出水来,艳丽不可方物。 任我行未等女儿说完,立时插口佯怒道:“胡说八道,这事我都查清楚了,明明是绿竹孙儿,自作主张将这消息放出去的,根本没等你同意!这怎么就是你下令的?” 任盈盈摇头苦笑道:“爹啊,我若非自己默认,手下人敢瞎传吗?” 任我行重哼一声,双眉一挺,振声道:“你以为那些左道之人闻听,名传天下的楚靖与你恋奸情热,他们自己不会大肆宣扬? 还用得着你下令?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你爹我能不清楚? 人家都不要你,你还替他说话! 哼,真是不争气!” 言语中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任盈盈走过去,轻轻摇了摇任我行胳膊,娇嗔道:“爹!你不要生气嘛……” 楚靖看这父女俩在他面前一唱一和,手心都有些发汗湿润之感。 他虽早已知道,江湖传言,说他们恋奸情热,那必是正道中人传的。 至于两情相悦的说法,定与任盈盈手下人有关了。 可楚靖也没想到,这姑娘在明知,自己有妻子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么大决定。 此情之真,当真让人难以言说。 要知道,若是自己拒绝了她这番情意,别看她是日月神教圣姑,可底下看她笑话的人,绝对不会少。 他们两人又都是名声斐然之辈,这类桃色之事,在江湖上当初传的有多快,那一旦成为江湖笑柄,也就传的越久。 悠悠众口,岂是一掌之力,所能掩盖住的。 而以任盈盈的聪明通透,又岂会想不到这些,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念及此处,楚靖心下直叹:“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一方面是自己树敌,让这女子陷入了进来。可她又哪来这大勇气,她是一点后路也不留啊!” 遂抬眼看了一眼任盈盈,见她也正看着自己,脸颊鲜嫩,脸泛羞晕,娇波欲流,双眼脉脉。 楚靖顿时只觉,脑袋好似“嗡”的一下。 说实话,他对任盈盈这等绝色佳人,焉能不动心怀。 况且二人男才女貌,说二人是天造地设,也再贴切不过。 而且她的身份对自己完成系统任务,也有大助力。 可楚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委实有些意难决。 任我行见楚靖直到如今,也是沉默不语,心中也很是诧异。 自己说的这么明白,显然就是不在乎,他有妻子之事。 任我行一世之雄,眼力何等毒辣。 他也早看出来了,楚靖对自家女儿,也是情愫已生。 心下只盼楚靖顺水推舟,出言露出求亲之意。 自己便做主,也不管他有几个妻子之事,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哪知他还在这无动于衷,装道学老夫子,若非是实在打不过,真想上去抽楚靖几巴掌,而今也只能,恨得暗自咬牙。 任盈盈处女之身被楚靖窥见,又觉他一表人材,英气勃勃,武功盖世。 以一人之力,挑动整座江湖。名头煊赫已极,实是万中无一的人物,自不免情窦大开。 虽说听闻楚靖已有妻子,可自己身子被他看了,既杀不了他,除了嫁与他外,也别无他途。 如今纵是能杀的了,心中也是万分不舍了。 不得已也只能委屈自己,以男子汉大丈夫都是三妻四妾,来排解心中那股委屈幽怨之意了。 今日自己爹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谁知楚靖还如中梦魇般,怔在那里,心下甚是凄楚。 如今任我行有理有据强逼楚靖,让他确实为难了。 楚靖若真是一个无情之人,也不考虑任盈盈结果如何,那处理这种事,自然简单不过。 他若硬是不同意,世上何人能逼他? 可他能这么硬干嘛?显然不行! 他看光了人家女子身子,这是事实! 而且任我行必然还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女儿身子都被看光了。 那肯定不会在这说什么了,自会来一句,立马成亲,必须的! 楚靖心中过念,也知道有些事总的有个了断,遂看了几人一眼,叹了一声,谓然道:“任先生,任小姐,我有妻子是真事,而且我还有三位妻子了,若是再娶任大小姐!这…” “她们是谁?”任我行问道。 任盈盈低声道:“我打听过了,没人知道你的以前,你的妻子也根本无人知晓,你……” 楚靖见她嘴角微撇,一脸委屈的表情,心下一横,说道:“任小姐,你跟我来,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说!” 任盈盈点了点头,也没看父亲,就径直跟了楚靖出来。 二人走到一处无人之地,远眺看着嵩山美景。夕阳沉坠,青冥空蒙,四周高峰峻耸,山风吹拂,百鸟之声渐渐止息。 良久后,楚靖神思回转,看着任盈盈,见其笑颜如花,正满含期待看着自己,才缓缓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为我赌的这么大,确实让我始料未及! 我是真有三个妻子,她们如今的确是,不在我身边。 可我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就要离开,到时你该如何?” 任盈盈以为楚靖要对自己说什么,谁知是这话,遂毅然道:“我任盈盈要什么,我很清楚。 我既然有了决定,就会对自己行为负责。 你以前就说过,你有妻子了,是我自己不愿放弃的。 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愿不愿意娶我,就可以了! 至于以后你去哪,我自然跟你去哪。 难道你不愿意闯荡江湖,我还会留恋吗?” 楚靖听任盈盈这样说,自能感受到,其中的情真意切。 也怪自己说的朦胧,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自己要是离开这个世界,能不能带人走,尚未可知! 他适才沟通系统,系统说以目前源力,连他自己都走不了,遑论带人走。 至于以后,回了四个字,难以预料。 楚靖就想着,看收拾了东方不败,能是什么结果。 若可以带走任盈盈,他就应了这门婚事,也无不可。 就算见了几位妻子,他也有话说。 可要是带不走,那他娶了人家,那不就让人守寡了吗,那也太缺德了。 故而让楚靖大为踌躇,也只能心里怒喷系统无能了。 先是带自己去别的世界,半路拉跨,如今又是不确定,能不能带人走! 历观系统,像它这么不靠谱的系统,诸天万界,还能找到第二个吗? 楚靖在这思如走马,可任盈盈却是不知,还以为他是在委婉拒绝自己,此时已然泫然欲泣。 想着:“自己已经能做的都做了,还是得不到他的爱,纵然以后自己,被人当成笑话,也是咎由自取! 既如此,自己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一念至此,不由的肝肠寸断,忽然转身就走,边走边哭,哭声之凄楚,惹得树上鸟儿纷纷盘上跃下,好似又不忍聆听,“扑愣愣”地扇翅飞走了。 楚靖还在寻思到底怎么办,任盈盈这一走一哭。让他登时回神。 蓦地里心念一动,飞身一个起落,就截住了任盈盈。 见她哭的酸楚无比,宛似杜鹃泣血,满面泪水,好似断线珍珠,显是伤心至极。 这样子,哪还是那个让无数左道之人,闻风丧胆的圣姑啊。 楚靖心下顿时痛怜不已,再也不想考虑什么别的,下意识的轻舒猿臂,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不舒服的紧!” “你松开我!你不要我! 难道我还要死乞白咧,缠着你吗? 你当我任盈盈是什么人!” 任盈盈就在楚靖怀里挣扎,可又怎么挣的出去。 嗯,也不知是挣的没用力,还是抱的太用力。 反正任盈盈,愣没从楚靖怀里出来。 任盈盈也只能就势,在楚靖身上乱擂一阵,伏在他怀中,又大哭一场,心中方得有一番释然。 楚靖可就苦了,还得鼓气抵御,让力道来的恰到好处,让任盈盈不会受到反震之力,导致拳头红肿。 楚靖见她发泄了一通,平静了些许,左手抚摸着,她那犹如黑缎一般的长发,强笑道:“你这脾气倒真与她们一般无二,都是敢爱敢恨。 唉,可我真不是不要你。 我是真的有顾虑,我是怕我走的时候,带不走你!” 任盈盈闻听此言,幽幽叹了口气,静静道:“怎么?是那几位姐姐很厉害吗? 你怕她们? 没有她们同意,你不敢带我回去?” 任盈盈虽然依偎在楚靖怀里,可这话说的很是清脆流畅。 楚靖一听,这是什么话? 好像自己怕老婆似的! 不过好像是真有些怕。 可他要说的,不是这意思啊! 这可把他难住了,怎么说? 说自己以后会离开这世界,在这里不会超过一年? 说不定也能带走她? 可若是最后不行呢? 岂不是让人空欢喜一场? 任盈盈见楚靖又怔住了,顿时会错了意,期期艾艾道:“我不会让两位姐姐……挑错的,也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会和她们……好好相处的,我……” 楚靖闻听任盈盈说出这番话来。 再也按耐不住,打断其说话,脱口而出道:“盈盈,你不用如此。 她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和你一样,都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不是一般市井女子。 你们肯定合得来,你不要担心这些。 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一个外来者,所以我不能呆的太久! 你不觉得我的武功,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好像强的过分了吗?” 楚靖实是不想让,任盈盈爱的太过卑微了。 她一个姑娘家为了自己,做的够多了,连名声都不顾了。 自己一个男人理亏在先,有些事只是逃避,也非为人之道,自然要有所担当! 低头一看,见任盈盈睁着两大眼珠子,只是看着自己,脸上却是没有,什么震惊讶然之意。 这还倒让,楚靖有些不明所以了,奇道:“你不觉得惊呀吗?” 任盈盈一双妙目,紧盯在楚靖脸上,秋波宛转,柔情无限,闻言“扑哧”一笑,手指在楚靖胸前点了一下,说道:“你继续说。 老话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人人皆知,那天外有天,也不一定就是假的啊? 所以你就算是从天外天而来,我又有什么惊讶的? 况且我早已打听过你,以我神教信息之广博,也丝毫不知你的来历! 再者你武功之高,确实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 我爹、方证、左冷禅、冲虚这些人都是当世顶尖高手。 可在你手中如此不堪一击。肯定不是因为他们不行,而是你的问题了。 所以这并没什么,太过让人惊讶之处。 我自然能接受!” 楚靖见任盈盈说的很是流畅,倒是他自己却有点目瞪口呆,只觉这女子好生聪慧。 任盈盈笑道:“你不用这幅样子! 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楚靖点了点头,说道:“我在这个世界,最多也就能呆十个月了。 时间到了,我一定要走,到时候如果能和你一起走,那一切自然最好! 可我怕到时候,只能我一个人离开! 若是如此,我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 那该如何?故而我才不敢接受你的这份情意,生怕耽误了你!你懂吗?” 任盈盈搂紧楚靖,喃喃道:“我不在乎!就是到时候,你真的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到时我若有了你的孩子! 你不在,有他陪我,我也不会孤单! 第195章 此事断无二法 嵩山派驻地在太室山,与少室山同属嵩山,与少林寺驻地离的也不是很远。 楚靖一行人,几个时辰就到了嵩山派驻地,这些左道之人奉任我行之令,直接将嵩山派之人尽数驱离,入主嵩山派。 楚靖见了也未多言,想着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毕竟这里面有好多,必须要清理的人物,只是今日时机不对。 他上山后,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就到了原嵩山掌门居所,峻极禅院。 一进客厅,就见任我行向问天二人,正在说些什么,听那意思,就是要留在嵩山派发展了。 任我行自也看见楚靖来了,见他一袭黑衣,容光焕发,心中念想更是肯定:“身长体健,英俊勃然,沉稳干练,武功绝伦,这女婿必须拿下。” 想及此处,笑道:“楚靖,你来了啊!” 楚靖闻言不禁一怔,心想:“平时不都是老弟,兄弟吗!这怎么直呼其名了?” 不过还是点头应道:“嗯,来了,任先生以后,是要在嵩山扎根了?” 任我行摆了摆手,正色道:“今日我们不说江湖之事。 任某想要与你谈谈,你与我女儿的事。 我听绿竹孙儿说了一番大概,可我还是想多问一句,你的妻子在哪? 或者说我女儿,你准备怎么办? 如今整个江湖,将你俩之事传的沸沸扬扬,不是恋奸情热,就是两情相悦! 你若不给个交代,你让她一介女流之辈,今后何以做人?” 楚靖见任我行一脸肃穆,寻思:“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看了他女儿身子?” 不由摸了摸鼻尖。 就见任我行续道:“你楚少侠武功强绝,任某不是你的对手! 你若实在听的厌烦,就动手将我父女杀了,也就没人说这话了。 可只要任某活着,就必然要你给我女儿一个交代,此事断无二法!” 说到后一句,任我行已疾言厉色,不知不觉间,回复了神教教主之雄威凛然。 楚靖哪还不明白,这是逼婚来了啊。 再看任我行那副,只要你不答应,就要拼命的架势,真是让人头大。 忽地就听一道脆音:“爹,你不要用这事逼他了,此事也是我自找的。 那些江湖传言,是女儿自己下令,传出去的,本想逼他就范……” 楚靖转头一看,任盈盈也换了一声紫青衣裙,好似还刻意修饰了一番,宫装艳绝,高髻蓬松,眉弯新月,一双秀眸,似欲滴出水来,艳丽不可方物。 任我行未等女儿说完,立时插口佯怒道:“胡说八道,这事我都查清楚了,明明是绿竹孙儿,自作主张将这消息放出去的,根本没等你同意!这怎么就是你下令的?” 任盈盈摇头苦笑道:“爹啊,我若非自己默认,手下人敢瞎传吗?” 任我行重哼一声,双眉一挺,振声道:“你以为那些左道之人闻听,名传天下的楚靖与你恋奸情热,他们自己不会大肆宣扬? 还用得着你下令?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你爹我能不清楚? 人家都不要你,你还替他说话! 哼,真是不争气!” 言语中很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任盈盈走过去,轻轻摇了摇任我行胳膊,娇嗔道:“爹!你不要生气嘛……” 楚靖看这父女俩在他面前一唱一和,手心都有些发汗湿润之感。 他虽早已知道,江湖传言,说他们恋奸情热,那必是正道中人传的。 至于两情相悦的说法,定与任盈盈手下人有关了。 可楚靖也没想到,这姑娘在明知,自己有妻子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么大决定。 此情之真,当真让人难以言说。 要知道,若是自己拒绝了她这番情意,别看她是日月神教圣姑,可底下看她笑话的人,绝对不会少。 他们两人又都是名声斐然之辈,这类桃色之事,在江湖上当初传的有多快,那一旦成为江湖笑柄,也就传的越久。 悠悠众口,岂是一掌之力,所能掩盖住的。 而以任盈盈的聪明通透,又岂会想不到这些,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念及此处,楚靖心下直叹:“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一方面是自己树敌,让这女子陷入了进来。可她又哪来这大勇气,她是一点后路也不留啊!” 遂抬眼看了一眼任盈盈,见她也正看着自己,脸颊鲜嫩,脸泛羞晕,娇波欲流,双眼脉脉。 楚靖顿时只觉,脑袋好似“嗡”的一下。 说实话,他对任盈盈这等绝色佳人,焉能不动心怀。 况且二人男才女貌,说二人是天造地设,也再贴切不过。 而且她的身份对自己完成系统任务,也有大助力。 可楚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委实有些意难决。 任我行见楚靖直到如今,也是沉默不语,心中也很是诧异。 自己说的这么明白,显然就是不在乎,他有妻子之事。 任我行一世之雄,眼力何等毒辣。 他也早看出来了,楚靖对自家女儿,也是情愫已生。 心下只盼楚靖顺水推舟,出言露出求亲之意。 自己便做主,也不管他有几个妻子之事,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哪知他还在这无动于衷,装道学老夫子,若非是实在打不过,真想上去抽楚靖几巴掌,而今也只能,恨得暗自咬牙。 任盈盈处女之身被楚靖窥见,又觉他一表人材,英气勃勃,武功盖世。 以一人之力,挑动整座江湖。名头煊赫已极,实是万中无一的人物,自不免情窦大开。 虽说听闻楚靖已有妻子,可自己身子被他看了,既杀不了他,除了嫁与他外,也别无他途。 如今纵是能杀的了,心中也是万分不舍了。 不得已也只能委屈自己,以男子汉大丈夫都是三妻四妾,来排解心中那股委屈幽怨之意了。 今日自己爹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谁知楚靖还如中梦魇般,怔在那里,心下甚是凄楚。 如今任我行有理有据强逼楚靖,让他确实为难了。 楚靖若真是一个无情之人,也不考虑任盈盈结果如何,那处理这种事,自然简单不过。 他若硬是不同意,世上何人能逼他? 可他能这么硬干嘛?显然不行! 他看光了人家女子身子,这是事实! 而且任我行必然还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女儿身子都被看光了。 那肯定不会在这说什么了,自会来一句,立马成亲,必须的! 楚靖心中过念,也知道有些事总的有个了断,遂看了几人一眼,叹了一声,谓然道:“任先生,任小姐,我有妻子是真事,而且我还有三位妻子了,若是再娶任大小姐!这…” “她们是谁?”任我行问道。 任盈盈低声道:“我打听过了,没人知道你的以前,你的妻子也根本无人知晓,你……” 楚靖见她嘴角微撇,一脸委屈的表情,心下一横,说道:“任小姐,你跟我来,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说!” 任盈盈点了点头,也没看父亲,就径直跟了楚靖出来。 二人走到一处无人之地,远眺看着嵩山美景。夕阳沉坠,青冥空蒙,四周高峰峻耸,山风吹拂,百鸟之声渐渐止息。 良久后,楚靖神思回转,看着任盈盈,见其笑颜如花,正满含期待看着自己,才缓缓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为我赌的这么大,确实让我始料未及! 我是真有三个妻子,她们如今的确是,不在我身边。 可我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就要离开,到时你该如何?” 任盈盈以为楚靖要对自己说什么,谁知是这话,遂毅然道:“我任盈盈要什么,我很清楚。 我既然有了决定,就会对自己行为负责。 你以前就说过,你有妻子了,是我自己不愿放弃的。 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愿不愿意娶我,就可以了! 至于以后你去哪,我自然跟你去哪。 难道你不愿意闯荡江湖,我还会留恋吗?” 楚靖听任盈盈这样说,自能感受到,其中的情真意切。 也怪自己说的朦胧,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自己要是离开这个世界,能不能带人走,尚未可知! 他适才沟通系统,系统说以目前源力,连他自己都走不了,遑论带人走。 至于以后,回了四个字,难以预料。 楚靖就想着,看收拾了东方不败,能是什么结果。 若可以带走任盈盈,他就应了这门婚事,也无不可。 就算见了几位妻子,他也有话说。 可要是带不走,那他娶了人家,那不就让人守寡了吗,那也太缺德了。 故而让楚靖大为踌躇,也只能心里怒喷系统无能了。 先是带自己去别的世界,半路拉跨,如今又是不确定,能不能带人走! 历观系统,像它这么不靠谱的系统,诸天万界,还能找到第二个吗? 楚靖在这思如走马,可任盈盈却是不知,还以为他是在委婉拒绝自己,此时已然泫然欲泣。 想着:“自己已经能做的都做了,还是得不到他的爱,纵然以后自己,被人当成笑话,也是咎由自取! 既如此,自己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一念至此,不由的肝肠寸断,忽然转身就走,边走边哭,哭声之凄楚,惹得树上鸟儿纷纷盘上跃下,好似又不忍聆听,“扑愣愣”地扇翅飞走了。 楚靖还在寻思到底怎么办,任盈盈这一走一哭。让他登时回神。 蓦地里心念一动,飞身一个起落,就截住了任盈盈。 见她哭的酸楚无比,宛似杜鹃泣血,满面泪水,好似断线珍珠,显是伤心至极。 这样子,哪还是那个让无数左道之人,闻风丧胆的圣姑啊。 楚靖心下顿时痛怜不已,再也不想考虑什么别的,下意识的轻舒猿臂,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不舒服的紧!” “你松开我!你不要我! 难道我还要死乞白咧,缠着你吗? 你当我任盈盈是什么人!” 任盈盈就在楚靖怀里挣扎,可又怎么挣的出去。 嗯,也不知是挣的没用力,还是抱的太用力。 反正任盈盈,愣没从楚靖怀里出来。 任盈盈也只能就势,在楚靖身上乱擂一阵,伏在他怀中,又大哭一场,心中方得有一番释然。 楚靖可就苦了,还得鼓气抵御,让力道来的恰到好处,让任盈盈不会受到反震之力,导致拳头红肿。 楚靖见她发泄了一通,平静了些许,左手抚摸着,她那犹如黑缎一般的长发,强笑道:“你这脾气倒真与她们一般无二,都是敢爱敢恨。 唉,可我真不是不要你。 我是真的有顾虑,我是怕我走的时候,带不走你!” 任盈盈闻听此言,幽幽叹了口气,静静道:“怎么?是那几位姐姐很厉害吗? 你怕她们? 没有她们同意,你不敢带我回去?” 任盈盈虽然依偎在楚靖怀里,可这话说的很是清脆流畅。 楚靖一听,这是什么话? 好像自己怕老婆似的! 不过好像是真有些怕。 可他要说的,不是这意思啊! 这可把他难住了,怎么说? 说自己以后会离开这世界,在这里不会超过一年? 说不定也能带走她? 可若是最后不行呢? 岂不是让人空欢喜一场? 任盈盈见楚靖又怔住了,顿时会错了意,期期艾艾道:“我不会让两位姐姐……挑错的,也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会和她们……好好相处的,我……” 楚靖闻听任盈盈说出这番话来。 再也按耐不住,打断其说话,脱口而出道:“盈盈,你不用如此。 她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和你一样,都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不是一般市井女子。 你们肯定合得来,你不要担心这些。 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一个外来者,所以我不能呆的太久! 你不觉得我的武功,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好像强的过分了吗?” 楚靖实是不想让,任盈盈爱的太过卑微了。 她一个姑娘家为了自己,做的够多了,连名声都不顾了。 自己一个男人理亏在先,有些事只是逃避,也非为人之道,自然要有所担当! 低头一看,见任盈盈睁着两大眼珠子,只是看着自己,脸上却是没有,什么震惊讶然之意。 这还倒让,楚靖有些不明所以了,奇道:“你不觉得惊呀吗?” 任盈盈一双妙目,紧盯在楚靖脸上,秋波宛转,柔情无限,闻言“扑哧”一笑,手指在楚靖胸前点了一下,说道:“你继续说。 老话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人人皆知,那天外有天,也不一定就是假的啊? 所以你就算是从天外天而来,我又有什么惊讶的? 况且我早已打听过你,以我神教信息之广博,也丝毫不知你的来历! 再者你武功之高,确实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 我爹、方证、左冷禅、冲虚这些人都是当世顶尖高手。 可在你手中如此不堪一击。肯定不是因为他们不行,而是你的问题了。 所以这并没什么,太过让人惊讶之处。 我自然能接受!” 楚靖见任盈盈说的很是流畅,倒是他自己却有点目瞪口呆,只觉这女子好生聪慧。 任盈盈笑道:“你不用这幅样子! 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楚靖点了点头,说道:“我在这个世界,最多也就能呆十个月了。 时间到了,我一定要走,到时候如果能和你一起走,那一切自然最好! 可我怕到时候,只能我一个人离开! 若是如此,我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 那该如何?故而我才不敢接受你的这份情意,生怕耽误了你!你懂吗?” 任盈盈搂紧楚靖,喃喃道:“我不在乎!就是到时候,你真的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到时我若有了你的孩子! 你不在,有他陪我,我也不会孤单! 第196章 白天陪人 晚上人陪 真是会玩 楚靖见任盈盈红晕青颊,梨涡微现,晚霞映照之下,更是艳丽不可方物,情语悒悒,可眼神中流露出的,都是坚定之意。 不觉情动定心,霎时间什么顾虑都抛诸脑后,正色凝声道:“好妹子,我娶你,等我上黑木崖,杀了东方不败! 我们就成婚,你看如何?” 任盈盈嫣然一笑,轻声道:“嗯,好,靖哥,我都听你的。 可你为什么要去杀东方不败,是因为我和我爹吗?” 楚靖摇头道:“也不完全是,和我们能离开与否,也很有关系。 我们先进去,告诉你爹,我们的决定!” “嗯……” 这会的任盈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心中自然高兴已极,娇柔婉转,哪还有丝毫魔教圣姑的影子。 一路所过之处,好多眼见之人都大为惊讶,他们倒是第一次见圣姑,露出女儿情态。 对楚靖更是佩服,只觉其不但武功举世无匹,连对付女孩子的手段,也是旷世难寻啊。 心中更是艳羡至极。 楚靖见任盈盈高兴雀跃的样子,心下不由一叹:“她名头再大,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啊!” 心中刚一过念,也不禁有些心虚,他刚才一时情动,难以抑制,洒脱了一把。 只觉若真能带走盈盈,可见了青儿、九儿她们,恐怕…… 微一转念,又心下暗暗发誓:“以后可不能,随便对女子,产生好奇之心了。 估计以后见到她们,那一关肯定会不好过,说不得就得上演一出,三堂会审了。 毕竟把人家,扔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结果自己转一圈,又带回一个女人。 她们再大度,也肯定要收拾自己。 唉,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靖和盈盈有选择的,对任我行说了,他们二人决定。 任我行对楚靖的称呼,由兄弟直接变成贤婿了,显然他也难掩心中高兴之情。 盈盈也说了楚靖要上黑木崖,找东方不败的事。 任我行听了这话,却是沉吟有顷,才说道:“东方不败这十几年,武学修为进展再大,以贤婿你的武功,要对付他,自不是难事。这点我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听盈盈说,其近年来都是将教务,交与杨莲亭处置。 显是自己在勤修苦练《葵花宝典》。 你欲单人匹马打上黑木崖,那就太难了。 实因黑木崖地形险要,崖高峻险,飞鸟难上,上崖之处,处处皆有人把守。 可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顷刻间,聚齐千人都非难事。 毕竟日月神教百年基业,不是那么简单啊!” 楚靖关于这个问题,也考虑过,遂点头道:“东方不败既然号称天下第一高手! 我光明正大约战于他,莫非他还能避战不成?” 任我行摇了摇头,负手踱开几步,沉吟道:“贤婿,你是有所不知啊! 若是以前的东方不败,自然不会避战! 可如今的东方不败,我听了盈盈和教内一些人的说法。 再加上其修炼《葵花宝典》后,性情必然大变了。 会不会理会你的约战,实所难测啊!” 楚靖也明白,任我行自然知道修炼《葵花宝典》的弊端。 只是当着女儿之面,不好明说罢了,他有这种考量,肯定很有道理。 再者自己也清楚,如今的东方不败一门心思绣花,和杨莲亭双宿双飞。 自己如果光明正大邀战,恐怕这货或许还真的不会搭理自己。 就听任我行道:“若是旁人,我也有办法,混进黑木崖,只是如今东方不败排场很大。 有些事以贤婿如此武功,却是不适合做的。” 楚靖明白,这是指自己假扮其下属,三跪九叩才能见到人,他打死也不愿意。 再者说,自己威名之盛,人尽皆知。 只需杀了东方不败,也没人会觉得突兀,反会认为,那是理所应当。 遂道:“岳丈,你在教内是不是,还有不少老朋友。 有没有可能能够让我单身,潜入黑木崖。 若是杀了东方不败,我一旦功成,想必岳丈一现身,顷刻间就能控制大局!” 任我行听到这里,神色很是凝重,说道“如果你想潜入黑木崖,也只有从黑木崖后山攀爬而上,方有可能。 可后山是数百丈高的山崖峭壁,人若想攀爬上去,实在是天方夜谭,所以那里倒是无人看守。” 楚靖对这个,压根没放在心上,别人做不到,不代表自己做不到。 因为没有什么山崖,从上到下都是光溜溜,没有着力点的。 以他内功之高深,真气之醇厚,轻功之玄妙,攀爬一个数百丈高的山崖,当不致有什么问题。 遂摆手道:“岳丈放心,一座山崖而已。莫说数百丈高,纵然千丈高,我也视若等闲。” 任我行几人听了楚靖这话,只觉其有些托大,不过一想楚靖武学修为,的确非自己可想象,遂也未多做规劝。 任我行点头道:“你若有此把握,直接找东方不败也行。 再者以贤婿身手,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几人商定之后,次日清晨,楚靖和盈盈、任我行、向问天一起动身,朝黑木崖进发。 这时已是九月初秋,一路之上,西风肃杀,有些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残花败叶。 日月神教总舵位于河北境内,一行人数日后到了平定州。 该地离黑木崖,已然相去不远。 几人进城,找了家客栈歇脚。 当夜夜露凝重,冷气森森,一弯眉月在乌云中时隐时现,更显的夜色凄迷。 楚靖让任我行他们,随后再出发。 他自己先潜入黑木崖,等大事一成,以烟花为号,几人再上崖,计议一定。 楚靖乘夜直朝黑木崖而去。 他不让任我行这些人,与他一同起行。 也是因为这些人都是神教中人,如果被东方不败党羽认出来,没等上崖找到正主,就得大杀一场,这实在不是他想要的。 想着等他上崖,制住杨莲亭,也不怕找不到东方不败。 当然,他也觉自己一个人,无论遇到哪种情况,都能进退自如,可有了别人就难说了。 楚靖一路施展轻功,绕到黑木崖后山。 举目一望,这黑木崖着实高得厉害,黑夜之中,落入眼中也好似高耸入云。 他来到近前,向上一望,赫然入目,这崖面竟光溜溜的,如刀砍斧削般平滑异常,不禁咋舌,喃喃道:“这崖似乎被人刻意休整过,若所有崖面,都是如此,那自己说的那番话,就真成吹牛逼了!” 转念一想:“这应该是日月教,还是怕有人借助工具攀崖而上,所以将下面的山崖特意打磨了,可最多也就十数丈,再上面,肯定不会管了!” 心下一有定想,只觉这路“上天梯”功夫,今日也是有了用场。 遂一提真气,登时只觉丹田真气,鼓荡充盈,身形一纵,已然窜上了三丈高。 虽说崖面很是光溜,可毕竟这才刚开始,楚靖手足并用,身轻如雁,微一借力,就窜了上去。 果然被人为刻意打磨过的崖面,连十丈距离都没有。 他攀爬所过之处,纵然一些崖面,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但只要有凹凸处,能让他手脚略一借力,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攀爬良久,楚靖一抬头都能见到,头顶轻云,悠悠飘过,好似身入云雾之中。 却还是看不到山崖,还有多远才能到顶。 一俯视崖底,但见黑沉沉的一片,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楚靖知道这已然,至少上了近百丈了。 一提真气,只觉真气绵延,手足也无酸软之感,遂也不在多想,只是攀爬向上。 又不知爬了多久,总算看到了崖顶。 遂一鼓作气,距崖顶不过两丈时,脚下一用力,身子陡然直直升了上来。 等双脚踩在崖顶之上,他悬着的心才算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凝目一望,这附近果然没有,日月神教教众。 随即一想,这地势如此险要,谁会派人看守。 这一路攀爬,以自己武功之高深,也是出了一身汗,体力耗费还则罢了,心神耗损是真大。 毕竟这攀崖直上,有几处确实光溜溜的,直接没有丝毫可借力之处。 也就是他真气充盈,“上天梯”的功夫已然出神入化,换了旁人当真是上不来了。 就这楚靖也是冷汗淋淋,毕竟山崖太过险峻,纵使没人从上而下投掷石块,可如果失足,那后果…… 此时楚靖盘膝坐地,调息恢复。 毕竟这次是要面对东方不败,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没见其人,自己也只能猜测。 让自己恢复全盛状态,才最保险。 再者这里是人家地盘,要是太过托大,被人家给教做人了,那就太可笑了。 楚靖凝心聚神,打坐运气调息运转三个大周天,只觉真气充溢周身,好似头发丝上都是气力,精力充沛已极,才施展身法,潜入前山,寻找建筑。 此时正是黑夜,他又是黑衣打扮,以他身法之快,自然无人能发现。 不一会就看见了一座牌楼,牌楼上有多名教众把守。 楚靖身法急催,犹如星驰电闪,仿如一缕轻烟,飘进了牌楼大门。 这一进去,只见里面房屋,错落有致,建筑极是考究。 不由想到,在这地方起这建筑,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真够奢侈! 楚靖知道,深夜之时,要找杨莲亭,必然要去后厅才行。 身形晃动,疾如飘风,须臾间就到了后厅,随便制住一名教众,施展“移魂大法”就问出了,杨莲亭之所在。 毕竟这里是黑木崖,这杨大总管可是春风得意的紧,他的下落压根不是秘密。 楚靖按路寻去,到了一处屋子前,见有四名紫衫教众,把守屋门。 他身形一动,瞬息之间,双掌连挥,同时就将四人震毙,将快,准,狠发挥的淋漓尽致,随即手垫脚托将四人放倒,潜运掌力将门拴震断。 楚靖掌力刚可无坚不摧、无固不破 柔可说的上一句杀人如草、断不闻声。 门拴中间部位成了粉末,居中而断,倒也未发出任何声音。 轻推屋门只开少许,人已然进了屋,功用双目,朝卧榻方向望去。 只见榻上睡着三人,一男两女,男的看面目不过三十岁年纪,满脸虬髯,形貌倒是极为雄健威武。 楚靖心想:“不出所料,这人就是杨莲亭了,这家伙白天估计得,忽悠东方不败这人妖,结果晚上还得两个女人陪。 也真是会玩! 也不知东方不败,是否知道这些,真是可悲。” 第196章 白天陪人 晚上人陪 真是会玩 楚靖见任盈盈红晕青颊,梨涡微现,晚霞映照之下,更是艳丽不可方物,情语悒悒,可眼神中流露出的,都是坚定之意。 不觉情动定心,霎时间什么顾虑都抛诸脑后,正色凝声道:“好妹子,我娶你,等我上黑木崖,杀了东方不败! 我们就成婚,你看如何?” 任盈盈嫣然一笑,轻声道:“嗯,好,靖哥,我都听你的。 可你为什么要去杀东方不败,是因为我和我爹吗?” 楚靖摇头道:“也不完全是,和我们能离开与否,也很有关系。 我们先进去,告诉你爹,我们的决定!” “嗯……” 这会的任盈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心中自然高兴已极,娇柔婉转,哪还有丝毫魔教圣姑的影子。 一路所过之处,好多眼见之人都大为惊讶,他们倒是第一次见圣姑,露出女儿情态。 对楚靖更是佩服,只觉其不但武功举世无匹,连对付女孩子的手段,也是旷世难寻啊。 心中更是艳羡至极。 楚靖见任盈盈高兴雀跃的样子,心下不由一叹:“她名头再大,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啊!” 心中刚一过念,也不禁有些心虚,他刚才一时情动,难以抑制,洒脱了一把。 只觉若真能带走盈盈,可见了青儿、九儿她们,恐怕…… 微一转念,又心下暗暗发誓:“以后可不能,随便对女子,产生好奇之心了。 估计以后见到她们,那一关肯定会不好过,说不得就得上演一出,三堂会审了。 毕竟把人家,扔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结果自己转一圈,又带回一个女人。 她们再大度,也肯定要收拾自己。 唉,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靖和盈盈有选择的,对任我行说了,他们二人决定。 任我行对楚靖的称呼,由兄弟直接变成贤婿了,显然他也难掩心中高兴之情。 盈盈也说了楚靖要上黑木崖,找东方不败的事。 任我行听了这话,却是沉吟有顷,才说道:“东方不败这十几年,武学修为进展再大,以贤婿你的武功,要对付他,自不是难事。这点我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听盈盈说,其近年来都是将教务,交与杨莲亭处置。 显是自己在勤修苦练《葵花宝典》。 你欲单人匹马打上黑木崖,那就太难了。 实因黑木崖地形险要,崖高峻险,飞鸟难上,上崖之处,处处皆有人把守。 可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顷刻间,聚齐千人都非难事。 毕竟日月神教百年基业,不是那么简单啊!” 楚靖关于这个问题,也考虑过,遂点头道:“东方不败既然号称天下第一高手! 我光明正大约战于他,莫非他还能避战不成?” 任我行摇了摇头,负手踱开几步,沉吟道:“贤婿,你是有所不知啊! 若是以前的东方不败,自然不会避战! 可如今的东方不败,我听了盈盈和教内一些人的说法。 再加上其修炼《葵花宝典》后,性情必然大变了。 会不会理会你的约战,实所难测啊!” 楚靖也明白,任我行自然知道修炼《葵花宝典》的弊端。 只是当着女儿之面,不好明说罢了,他有这种考量,肯定很有道理。 再者自己也清楚,如今的东方不败一门心思绣花,和杨莲亭双宿双飞。 自己如果光明正大邀战,恐怕这货或许还真的不会搭理自己。 就听任我行道:“若是旁人,我也有办法,混进黑木崖,只是如今东方不败排场很大。 有些事以贤婿如此武功,却是不适合做的。” 楚靖明白,这是指自己假扮其下属,三跪九叩才能见到人,他打死也不愿意。 再者说,自己威名之盛,人尽皆知。 只需杀了东方不败,也没人会觉得突兀,反会认为,那是理所应当。 遂道:“岳丈,你在教内是不是,还有不少老朋友。 有没有可能能够让我单身,潜入黑木崖。 若是杀了东方不败,我一旦功成,想必岳丈一现身,顷刻间就能控制大局!” 任我行听到这里,神色很是凝重,说道“如果你想潜入黑木崖,也只有从黑木崖后山攀爬而上,方有可能。 可后山是数百丈高的山崖峭壁,人若想攀爬上去,实在是天方夜谭,所以那里倒是无人看守。” 楚靖对这个,压根没放在心上,别人做不到,不代表自己做不到。 因为没有什么山崖,从上到下都是光溜溜,没有着力点的。 以他内功之高深,真气之醇厚,轻功之玄妙,攀爬一个数百丈高的山崖,当不致有什么问题。 遂摆手道:“岳丈放心,一座山崖而已。莫说数百丈高,纵然千丈高,我也视若等闲。” 任我行几人听了楚靖这话,只觉其有些托大,不过一想楚靖武学修为,的确非自己可想象,遂也未多做规劝。 任我行点头道:“你若有此把握,直接找东方不败也行。 再者以贤婿身手,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几人商定之后,次日清晨,楚靖和盈盈、任我行、向问天一起动身,朝黑木崖进发。 这时已是九月初秋,一路之上,西风肃杀,有些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残花败叶。 日月神教总舵位于河北境内,一行人数日后到了平定州。 该地离黑木崖,已然相去不远。 几人进城,找了家客栈歇脚。 当夜夜露凝重,冷气森森,一弯眉月在乌云中时隐时现,更显的夜色凄迷。 楚靖让任我行他们,随后再出发。 他自己先潜入黑木崖,等大事一成,以烟花为号,几人再上崖,计议一定。 楚靖乘夜直朝黑木崖而去。 他不让任我行这些人,与他一同起行。 也是因为这些人都是神教中人,如果被东方不败党羽认出来,没等上崖找到正主,就得大杀一场,这实在不是他想要的。 想着等他上崖,制住杨莲亭,也不怕找不到东方不败。 当然,他也觉自己一个人,无论遇到哪种情况,都能进退自如,可有了别人就难说了。 楚靖一路施展轻功,绕到黑木崖后山。 举目一望,这黑木崖着实高得厉害,黑夜之中,落入眼中也好似高耸入云。 他来到近前,向上一望,赫然入目,这崖面竟光溜溜的,如刀砍斧削般平滑异常,不禁咋舌,喃喃道:“这崖似乎被人刻意休整过,若所有崖面,都是如此,那自己说的那番话,就真成吹牛逼了!” 转念一想:“这应该是日月教,还是怕有人借助工具攀崖而上,所以将下面的山崖特意打磨了,可最多也就十数丈,再上面,肯定不会管了!” 心下一有定想,只觉这路“上天梯”功夫,今日也是有了用场。 遂一提真气,登时只觉丹田真气,鼓荡充盈,身形一纵,已然窜上了三丈高。 虽说崖面很是光溜,可毕竟这才刚开始,楚靖手足并用,身轻如雁,微一借力,就窜了上去。 果然被人为刻意打磨过的崖面,连十丈距离都没有。 他攀爬所过之处,纵然一些崖面,直如墙壁一般陡峭,但只要有凹凸处,能让他手脚略一借力,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攀爬良久,楚靖一抬头都能见到,头顶轻云,悠悠飘过,好似身入云雾之中。 却还是看不到山崖,还有多远才能到顶。 一俯视崖底,但见黑沉沉的一片,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楚靖知道这已然,至少上了近百丈了。 一提真气,只觉真气绵延,手足也无酸软之感,遂也不在多想,只是攀爬向上。 又不知爬了多久,总算看到了崖顶。 遂一鼓作气,距崖顶不过两丈时,脚下一用力,身子陡然直直升了上来。 等双脚踩在崖顶之上,他悬着的心才算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凝目一望,这附近果然没有,日月神教教众。 随即一想,这地势如此险要,谁会派人看守。 这一路攀爬,以自己武功之高深,也是出了一身汗,体力耗费还则罢了,心神耗损是真大。 毕竟这攀崖直上,有几处确实光溜溜的,直接没有丝毫可借力之处。 也就是他真气充盈,“上天梯”的功夫已然出神入化,换了旁人当真是上不来了。 就这楚靖也是冷汗淋淋,毕竟山崖太过险峻,纵使没人从上而下投掷石块,可如果失足,那后果…… 此时楚靖盘膝坐地,调息恢复。 毕竟这次是要面对东方不败,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没见其人,自己也只能猜测。 让自己恢复全盛状态,才最保险。 再者这里是人家地盘,要是太过托大,被人家给教做人了,那就太可笑了。 楚靖凝心聚神,打坐运气调息运转三个大周天,只觉真气充溢周身,好似头发丝上都是气力,精力充沛已极,才施展身法,潜入前山,寻找建筑。 此时正是黑夜,他又是黑衣打扮,以他身法之快,自然无人能发现。 不一会就看见了一座牌楼,牌楼上有多名教众把守。 楚靖身法急催,犹如星驰电闪,仿如一缕轻烟,飘进了牌楼大门。 这一进去,只见里面房屋,错落有致,建筑极是考究。 不由想到,在这地方起这建筑,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真够奢侈! 楚靖知道,深夜之时,要找杨莲亭,必然要去后厅才行。 身形晃动,疾如飘风,须臾间就到了后厅,随便制住一名教众,施展“移魂大法”就问出了,杨莲亭之所在。 毕竟这里是黑木崖,这杨大总管可是春风得意的紧,他的下落压根不是秘密。 楚靖按路寻去,到了一处屋子前,见有四名紫衫教众,把守屋门。 他身形一动,瞬息之间,双掌连挥,同时就将四人震毙,将快,准,狠发挥的淋漓尽致,随即手垫脚托将四人放倒,潜运掌力将门拴震断。 楚靖掌力刚可无坚不摧、无固不破 柔可说的上一句杀人如草、断不闻声。 门拴中间部位成了粉末,居中而断,倒也未发出任何声音。 轻推屋门只开少许,人已然进了屋,功用双目,朝卧榻方向望去。 只见榻上睡着三人,一男两女,男的看面目不过三十岁年纪,满脸虬髯,形貌倒是极为雄健威武。 楚靖心想:“不出所料,这人就是杨莲亭了,这家伙白天估计得,忽悠东方不败这人妖,结果晚上还得两个女人陪。 也真是会玩! 也不知东方不败,是否知道这些,真是可悲。” 第197章 你说说,你如今是男是女 楚靖想到这里,也不禁哑然失笑:“想这些干嘛,不过都是一路货色,就该一起下地狱,也免得污人耳目。” 想着便手指轻挥,“哧哧”两声微响,两名女子还依偎在杨莲亭怀里,就做了鬼。 随即一巴掌抽醒杨莲亭,他刚一睁开眼睛,就被楚靖以“移魂大法”控制,问出了东方不败之所在。 楚靖本想直接毙了这家伙,不过听这家伙说去找东方不败,很是不易。 遂如提稚童般拎着他,出了屋子。 楚靖手中虽提着一人,可其身法,根本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不过一会,到了一座花园之中,看到一间小石屋。 楚靖按照杨莲亭所说,推了一下左首墙壁,“嘎吱”一声,立时露出一扇门来,里面尚有一道铁门。 遂在杨莲亭身边,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地道,地道虽黑,两旁却点着几盏油灯,走着过了几个弯,便闻到一阵花香。 楚靖便知道到地方了,从地道一出来,就见这里花团锦簇,布置精雅,竟然还有白鹤。 心下暗忖:“这人妖真是会享受。” 遂几步跨出,看到一间精雅的小舍,朗声道:“东方不败,快出来,你的莲弟快要没命了!” 忽见房门洞开,一道红影迅疾飘出,楚靖只是手臂一扬,将杨莲亭往高一举,红影骤停。 就见面前一丈处,多了一人,这人身穿粉红衣衫,明明一副男人面相,脸上竟然施了脂粉。 身上那件衣衫式样,更是男不男、女不女。 要知道粉红色,就是穿在一般女子身上,都有些彀不住。 而穿在这人身上,更是刺眼之极。 楚靖心想:“这变态若非东方不败,那就见鬼了”。 可饶是他对东方不败的造型,有相当大的心理准备,见此还是直犯恶心。 东方不败适才甫一出手,见来人反应甚快,高举莲弟,投鼠忌器,也只得停步。 此时双眉一蹙,冷喝道:“你是谁? 竟如此大胆,拿我莲弟想做什么?” 这声音很是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 楚靖一听之下,不由得都有一种作呕之感,脸上满是嫌弃、不屑之意。 这直让东方不败怒急,眉梢眼角之间,涌起一股骇人的凶煞之气,厉声道:“大胆!你……” 楚靖摆手道:“你不要说话了,让人听了直犯恶心。还有你先退开几步,你那脂粉味太重,呛着我了! 我总算知道,这杨莲亭为什么,会在外面找女人了……” 楚靖言犹未完,只见红影一闪,径朝自己扑来,心下一凛,左掌迅即拍出,掌力仿如怒潮汹涌一般,呼啸而至。 东方不败闻得此掌,声势如此骇人,哪敢硬接,身影陡顿,一个转闪,速度之快好似疾风迅卷,便退了开去。 楚靖虽一掌拍空,也觉东方不败身法之快,的确名不虚传。 可心里也有了底,他身法虽快,却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未必就能快的过自己。 也就是在当世,快的无人能及。 典型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而已。 对他来说,殊不足畏。 前世的一些了解,让楚靖对这人很是忌惮,哪知传闻,却是太过夸张了些。 需知对方第一次出屋,施展身法,或许不是他的极限。 可适才对自己突施偷袭,绝对就是他的真实水平了。 心想:“东方不败你若技止于此,今天也就到头了。 东方不败见了楚靖这一掌之威,更是益发震骇。 他适才出了屋门,就觉来人往那一站,双脚微分,渊渟岳峙的傲立着。 神态之间,除了一份令人难以忍受的狂态,更是感到一股如山似岳般的气势,横压而来。 在他所知的高人中,无一人具此功力。 故而他才趁对方说话,分心之际,突展身法,满拟以电闪雷鸣之势。 纵不能一举毙了来人,也能让对方无余隙思量对策,必然手忙脚乱,他好将莲弟抢到手里。 谁知对方应变之迅捷,掌力之凌厉,均是闻所未闻。 东方不败神色煞是凝重,缓缓道:“你到底是谁?以你这等武功,想必不是无名之辈! 既然敢上黑木崖,特意找我东方不败! 又何必拿我莲弟,这也非英雄好汉之行径!倒不如放开他。 我们痛痛快快打一场,分个高低,岂不是好!” 他语音虽缓,可那声音,就像尖着嗓子叫出来的,甚是刺耳。 楚靖哈哈一笑,道:“你最后这话,才像‘天下第一高手’说出来的。 不过楚某,得告诉你,我捉这人只是为了找你。 毕竟你太过神秘,除了他,别人也找不到。 至于拿他来威胁你? 呵呵,这事我还不屑干。 我只想见识一下,你这所谓天下第一,斤两如何。 既然你喜欢这人,就接着!” 他话音一落,抬手就将杨莲亭,朝东方不败,掷了过去。 东方不败见楚靖这一掷,让杨莲亭来势甚急,也是不敢轻忽,身子一闪,已然捉住杨莲亭胳膊,刚往自己怀里一带。 突觉一股大力袭来,连忙抱起杨莲亭,身形急转,才卸了这股劲力。 东方不败顿时,心下更增骇然,心念电转:“我只以为自己练成《葵花宝典》,又勤修数年内功,已然领悟到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之要道。 武功之高,内功之深,当世不做第二人想。 可谁知这人,不但反应快,掌力厚重。 这内功之深,更是自己此生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刚才这一手隔物传功,所展示出的内功造诣,自己颇为不及! 这人到底是谁? 自己怎么从来都没听过,世上竟有此等人物? 不过而今却不是,深想这些之时,还是先安顿好莲弟,再来与他,好好见个高低!” 遂身影一晃,已然抱着杨莲亭进了房舍。 楚靖刚才扔出杨莲亭,施展隔物传功,就是想见识一下,东方不败内功造诣! 稍一试探,心里也有底了。 这东方不败,已然是打通任督二脉,从内力演化真气了,这等内功造诣,是当世所有高手都未达到的。 他身怀如此身手,也是不足为奇了。 可不觉心想:“当世无人能打通任督二脉,他又凭什么? 难道这《葵花宝典》当真就如此神奇?” 楚靖一念至此,对这门宝典的好奇心直接到了极点。 “嗯,我只是想看看……” 转念间,红影飘动,东方不败已然重新出了房舍,悠悠道:“你能送还莲弟,不乘人之危,足见是一个好汉子大丈夫,我……” 楚靖一举手道:“停,东方不败,楚某今日此来,只为领教你这‘天下第一高手’是否实至名归。 再就是想看看这《葵花宝典》,是否真的如此玄奇! 至于其他,还是不要再说了,如何?” 东方不败双眉一轩,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幽声道:“好,阁下尊姓大名,还请见告。 总不至于,我东方不败,连问你名字都不配?” 楚靖摇头道:“这倒不是,当此武学末世,武功能练到你这个地步,着实不同凡响。 楚某对你这份本事,很是佩服! 我只是看不惯一个男人,变成你这幅不男不女的样子罢了。 吾名楚靖,记住了!” 东方不败最忌别人说什么不男不女,闻言陡然间,双目煞气暴射,但一想到对方武功之高,遂强压怒火,运气凝心定神。 毕竟他心里很是清楚,武功到了这地步,谁若是心浮气躁,或许一招不慎,命就没了。 楚靖蓦然见他双目血红,面上杀气弥漫,心下也是暗自提防。 见东方瞬间又恢复平静,遂冷哼道:“怎么?楚某难道说错了? 那你说说,你如今是男是女?” 不料东方不败只是右手轻提,微微触鼻,悠然道:“哦?楚靖,倒是听我莲弟提起过,听说你在衡山城,杀了几个鼠辈,着实出了一番风头。 没想到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只是不曾想,你竟身具此等神功,我的确小看你了。 不过吗,你这名字听起来,那是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别说我东方不败了,就连我莲弟,你都是远远不如哪,他的名字那是既好听又霸气。” 楚靖闻言,也并未动怒,傲然一哼道:“这名字有没有气势,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杀你就够了。 至于你这所谓东方不败、霸气莲弟。 呵呵,我会让他和你一起死。” 东方不败“咯咯”几声笑,忽地笑容立敛,脸上杀气暴现,一对眸子中精光四射,灿如烈日,断喝道:“好!那就看看谁死!” 话音未落,其身影一闪,手捏一根绣花针,直刺楚靖眉心,身法之快,真是形如鬼魅。 楚靖本就知道这人身法,就是他最大利器,口中说话,心中对他也没有丝毫放松,待见其身子一动。 右手一掌已如电闪雷轰,疾挥而出,掌力如山崩海裂般,汹涌而至,其势沛然雄劲。 东方不败还未,接近楚靖身子五尺远,就觉掌风袭面,压力如山,哪敢让对方掌力击实。 身形陡转,斜刺里掠了开去,他身法趋退之间,如神似鬼,微一转向,绣花针又朝楚靖,右侧“太阳穴”刺来。 东方不败身法精绝,直刺横划,电光石火之间连发三招,每一招都像惊涛拍岸,在奇诡莫测的变化中,暗蕴无穷杀机。 可他虽然出了三招,但楚靖只要掌力袭至,东方不败也不敢直撄锋锐,只得躲闪。 楚靖心想:“让你老是进攻,岂不是不如你了!” 心到招发,立还颜色,振臂向前一推,“亢龙有悔”应手而出,一股雄浑无比的掌力,势如巨浪排空,径向东方不败迎面压来。 气劲迫体,如山似海,当今之世,谁能接下他这一掌之击? 东方不败名头虽大,也不例外,只能身法急转,迅捷之处,仿如脱兔。 楚靖见此,蛇形狸翻之术,一经施展,身法之快,犹如风驰电闪。 掌出罡风,席卷而至,沛然莫御。 东方不败毕竟也非易与之辈,他在楚靖掌风笼罩之下,宛若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扁舟,虽载沉载浮,却始终浮于水面。 身形飘动之处,犹如一道红云,窜高伏低,此时双手各捏一根细针,兀朝楚靖攻击不停。 楚靖身法之迅疾,本不在他之下,掌法之玄妙,更是他难望其背。 东方不败人躲的虽快,可他所居院落中的,花花草草,俱被楚靖这开碑裂石的掌风摧毁。 满园之中,顿时花枝绿叶,随风飘荡。 顷刻间,楚靖与东方不败,翻翻滚滚战在一处,已拆了数十招。 此时情景,若是外人来看,就是一朵红云和一缕黑烟在急风骤雨中,来回飘忽,还伴随着“哧哧”气流摩擦之声。 这场罕见武林大决战,无人有幸观摩,着实是武林一大损失。 两人每一招、每一式均展示着武学神妙境界。 若非亲眼目睹,又有谁能相信,世上竟有人身具这等武功。 第197章 你说说,你如今是男是女 楚靖想到这里,也不禁哑然失笑:“想这些干嘛,不过都是一路货色,就该一起下地狱,也免得污人耳目。” 想着便手指轻挥,“哧哧”两声微响,两名女子还依偎在杨莲亭怀里,就做了鬼。 随即一巴掌抽醒杨莲亭,他刚一睁开眼睛,就被楚靖以“移魂大法”控制,问出了东方不败之所在。 楚靖本想直接毙了这家伙,不过听这家伙说去找东方不败,很是不易。 遂如提稚童般拎着他,出了屋子。 楚靖手中虽提着一人,可其身法,根本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不过一会,到了一座花园之中,看到一间小石屋。 楚靖按照杨莲亭所说,推了一下左首墙壁,“嘎吱”一声,立时露出一扇门来,里面尚有一道铁门。 遂在杨莲亭身边,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地道,地道虽黑,两旁却点着几盏油灯,走着过了几个弯,便闻到一阵花香。 楚靖便知道到地方了,从地道一出来,就见这里花团锦簇,布置精雅,竟然还有白鹤。 心下暗忖:“这人妖真是会享受。” 遂几步跨出,看到一间精雅的小舍,朗声道:“东方不败,快出来,你的莲弟快要没命了!” 忽见房门洞开,一道红影迅疾飘出,楚靖只是手臂一扬,将杨莲亭往高一举,红影骤停。 就见面前一丈处,多了一人,这人身穿粉红衣衫,明明一副男人面相,脸上竟然施了脂粉。 身上那件衣衫式样,更是男不男、女不女。 要知道粉红色,就是穿在一般女子身上,都有些彀不住。 而穿在这人身上,更是刺眼之极。 楚靖心想:“这变态若非东方不败,那就见鬼了”。 可饶是他对东方不败的造型,有相当大的心理准备,见此还是直犯恶心。 东方不败适才甫一出手,见来人反应甚快,高举莲弟,投鼠忌器,也只得停步。 此时双眉一蹙,冷喝道:“你是谁? 竟如此大胆,拿我莲弟想做什么?” 这声音很是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 楚靖一听之下,不由得都有一种作呕之感,脸上满是嫌弃、不屑之意。 这直让东方不败怒急,眉梢眼角之间,涌起一股骇人的凶煞之气,厉声道:“大胆!你……” 楚靖摆手道:“你不要说话了,让人听了直犯恶心。还有你先退开几步,你那脂粉味太重,呛着我了! 我总算知道,这杨莲亭为什么,会在外面找女人了……” 楚靖言犹未完,只见红影一闪,径朝自己扑来,心下一凛,左掌迅即拍出,掌力仿如怒潮汹涌一般,呼啸而至。 东方不败闻得此掌,声势如此骇人,哪敢硬接,身影陡顿,一个转闪,速度之快好似疾风迅卷,便退了开去。 楚靖虽一掌拍空,也觉东方不败身法之快,的确名不虚传。 可心里也有了底,他身法虽快,却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未必就能快的过自己。 也就是在当世,快的无人能及。 典型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而已。 对他来说,殊不足畏。 前世的一些了解,让楚靖对这人很是忌惮,哪知传闻,却是太过夸张了些。 需知对方第一次出屋,施展身法,或许不是他的极限。 可适才对自己突施偷袭,绝对就是他的真实水平了。 心想:“东方不败你若技止于此,今天也就到头了。 东方不败见了楚靖这一掌之威,更是益发震骇。 他适才出了屋门,就觉来人往那一站,双脚微分,渊渟岳峙的傲立着。 神态之间,除了一份令人难以忍受的狂态,更是感到一股如山似岳般的气势,横压而来。 在他所知的高人中,无一人具此功力。 故而他才趁对方说话,分心之际,突展身法,满拟以电闪雷鸣之势。 纵不能一举毙了来人,也能让对方无余隙思量对策,必然手忙脚乱,他好将莲弟抢到手里。 谁知对方应变之迅捷,掌力之凌厉,均是闻所未闻。 东方不败神色煞是凝重,缓缓道:“你到底是谁?以你这等武功,想必不是无名之辈! 既然敢上黑木崖,特意找我东方不败! 又何必拿我莲弟,这也非英雄好汉之行径!倒不如放开他。 我们痛痛快快打一场,分个高低,岂不是好!” 他语音虽缓,可那声音,就像尖着嗓子叫出来的,甚是刺耳。 楚靖哈哈一笑,道:“你最后这话,才像‘天下第一高手’说出来的。 不过楚某,得告诉你,我捉这人只是为了找你。 毕竟你太过神秘,除了他,别人也找不到。 至于拿他来威胁你? 呵呵,这事我还不屑干。 我只想见识一下,你这所谓天下第一,斤两如何。 既然你喜欢这人,就接着!” 他话音一落,抬手就将杨莲亭,朝东方不败,掷了过去。 东方不败见楚靖这一掷,让杨莲亭来势甚急,也是不敢轻忽,身子一闪,已然捉住杨莲亭胳膊,刚往自己怀里一带。 突觉一股大力袭来,连忙抱起杨莲亭,身形急转,才卸了这股劲力。 东方不败顿时,心下更增骇然,心念电转:“我只以为自己练成《葵花宝典》,又勤修数年内功,已然领悟到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之要道。 武功之高,内功之深,当世不做第二人想。 可谁知这人,不但反应快,掌力厚重。 这内功之深,更是自己此生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刚才这一手隔物传功,所展示出的内功造诣,自己颇为不及! 这人到底是谁? 自己怎么从来都没听过,世上竟有此等人物? 不过而今却不是,深想这些之时,还是先安顿好莲弟,再来与他,好好见个高低!” 遂身影一晃,已然抱着杨莲亭进了房舍。 楚靖刚才扔出杨莲亭,施展隔物传功,就是想见识一下,东方不败内功造诣! 稍一试探,心里也有底了。 这东方不败,已然是打通任督二脉,从内力演化真气了,这等内功造诣,是当世所有高手都未达到的。 他身怀如此身手,也是不足为奇了。 可不觉心想:“当世无人能打通任督二脉,他又凭什么? 难道这《葵花宝典》当真就如此神奇?” 楚靖一念至此,对这门宝典的好奇心直接到了极点。 “嗯,我只是想看看……” 转念间,红影飘动,东方不败已然重新出了房舍,悠悠道:“你能送还莲弟,不乘人之危,足见是一个好汉子大丈夫,我……” 楚靖一举手道:“停,东方不败,楚某今日此来,只为领教你这‘天下第一高手’是否实至名归。 再就是想看看这《葵花宝典》,是否真的如此玄奇! 至于其他,还是不要再说了,如何?” 东方不败双眉一轩,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幽声道:“好,阁下尊姓大名,还请见告。 总不至于,我东方不败,连问你名字都不配?” 楚靖摇头道:“这倒不是,当此武学末世,武功能练到你这个地步,着实不同凡响。 楚某对你这份本事,很是佩服! 我只是看不惯一个男人,变成你这幅不男不女的样子罢了。 吾名楚靖,记住了!” 东方不败最忌别人说什么不男不女,闻言陡然间,双目煞气暴射,但一想到对方武功之高,遂强压怒火,运气凝心定神。 毕竟他心里很是清楚,武功到了这地步,谁若是心浮气躁,或许一招不慎,命就没了。 楚靖蓦然见他双目血红,面上杀气弥漫,心下也是暗自提防。 见东方瞬间又恢复平静,遂冷哼道:“怎么?楚某难道说错了? 那你说说,你如今是男是女?” 不料东方不败只是右手轻提,微微触鼻,悠然道:“哦?楚靖,倒是听我莲弟提起过,听说你在衡山城,杀了几个鼠辈,着实出了一番风头。 没想到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只是不曾想,你竟身具此等神功,我的确小看你了。 不过吗,你这名字听起来,那是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别说我东方不败了,就连我莲弟,你都是远远不如哪,他的名字那是既好听又霸气。” 楚靖闻言,也并未动怒,傲然一哼道:“这名字有没有气势,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杀你就够了。 至于你这所谓东方不败、霸气莲弟。 呵呵,我会让他和你一起死。” 东方不败“咯咯”几声笑,忽地笑容立敛,脸上杀气暴现,一对眸子中精光四射,灿如烈日,断喝道:“好!那就看看谁死!” 话音未落,其身影一闪,手捏一根绣花针,直刺楚靖眉心,身法之快,真是形如鬼魅。 楚靖本就知道这人身法,就是他最大利器,口中说话,心中对他也没有丝毫放松,待见其身子一动。 右手一掌已如电闪雷轰,疾挥而出,掌力如山崩海裂般,汹涌而至,其势沛然雄劲。 东方不败还未,接近楚靖身子五尺远,就觉掌风袭面,压力如山,哪敢让对方掌力击实。 身形陡转,斜刺里掠了开去,他身法趋退之间,如神似鬼,微一转向,绣花针又朝楚靖,右侧“太阳穴”刺来。 东方不败身法精绝,直刺横划,电光石火之间连发三招,每一招都像惊涛拍岸,在奇诡莫测的变化中,暗蕴无穷杀机。 可他虽然出了三招,但楚靖只要掌力袭至,东方不败也不敢直撄锋锐,只得躲闪。 楚靖心想:“让你老是进攻,岂不是不如你了!” 心到招发,立还颜色,振臂向前一推,“亢龙有悔”应手而出,一股雄浑无比的掌力,势如巨浪排空,径向东方不败迎面压来。 气劲迫体,如山似海,当今之世,谁能接下他这一掌之击? 东方不败名头虽大,也不例外,只能身法急转,迅捷之处,仿如脱兔。 楚靖见此,蛇形狸翻之术,一经施展,身法之快,犹如风驰电闪。 掌出罡风,席卷而至,沛然莫御。 东方不败毕竟也非易与之辈,他在楚靖掌风笼罩之下,宛若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扁舟,虽载沉载浮,却始终浮于水面。 身形飘动之处,犹如一道红云,窜高伏低,此时双手各捏一根细针,兀朝楚靖攻击不停。 楚靖身法之迅疾,本不在他之下,掌法之玄妙,更是他难望其背。 东方不败人躲的虽快,可他所居院落中的,花花草草,俱被楚靖这开碑裂石的掌风摧毁。 满园之中,顿时花枝绿叶,随风飘荡。 顷刻间,楚靖与东方不败,翻翻滚滚战在一处,已拆了数十招。 此时情景,若是外人来看,就是一朵红云和一缕黑烟在急风骤雨中,来回飘忽,还伴随着“哧哧”气流摩擦之声。 这场罕见武林大决战,无人有幸观摩,着实是武林一大损失。 两人每一招、每一式均展示着武学神妙境界。 若非亲眼目睹,又有谁能相信,世上竟有人身具这等武功。 第198章 武林怪杰 悄无声息 二人拆了近五十招,楚靖对东方不败,可说是有了最大了解,心念电转:“此人身法之快,委实不在自己之下! 虽然内功修为,远不如自己醇厚,可自己掌力只要一近其身,对方从不硬接,皆以身法趋退。 虽说他要靠这样,胜过自己,绝无可能。 可自己与他,也不能这么一直耗下去,要改变战术才可。” 念及此处,真气急转,身法忽变,已然足不点地,犹如星驰电闪,如鬼似魅,身影以“北斗七星”方位来回穿插。 这是真正的一人化七之法,双掌飞舞,掌中真气,不断喷涌而出。 饶是东方不败今日,已被楚靖震的惊骇莫名,可见楚靖使出这等身法,仍是难掩惶急之色。 想他本以为武功天下第一,今日就算见了楚靖这等高手,内功不及对方也就罢了。 可觉得在身法上,应该能胜过对方。 然斗到此刻,就连他的这点念想,也被这等残酷事实,击的支离破碎。 而今见对方身法急转,双掌不停挥拍,却感受不到之前,那种无坚不摧的威势了。 寻思:“难道他真力不足?已经打不出那等掌力了?” 东方不败心思转换也就一瞬。 他也是武学高手,一觉楚靖掌力减弱,岂能放过这等破敌良机。 立时身形疾进,左右手的绣花针,朝楚靖头部“眉窍穴”,胸前“胆中穴”直刺。 楚靖一觉东方不败意图,双掌怀中一个虚抱半月,猛然横推而出。 东方不败只觉面前,顿有一股无形气墙,朝自己碾压而来,呈铺天盖地之势,简直无可阻抗,真气急提,身形疾趋避闪。 东方不败见楚靖,每一招均不使老,招式变换又无可捉摸,但每一掌真气如涛,沛然难挡。 当下也只得,继续游走闪避,再寻破敌良机。 可只过了少倾,就感身形游走之间,如陷泥泞沼泽,周围似有无形的阻力,游走速度亦渐渐减慢,顿时心头惶急,骇然失色。 东方不败看楚靖一记斜挥掌力,身形一闪而过,不料突觉左边一股大力,震的自己左臂剧痛,来力还将自己掀的,向前一个踉跄。 这一掀虽对自己,未造成什么伤害。 可楚靖已然迎面一记“亢龙有悔”,迅疾无匹,击向东方不败前胸。 东方不败情知中计,眼看此招,万难闪避。 好一个东方不败,也无愧于天下第一,面对此境,转瞬间也想到了破招之法。 只得竭尽全力,真气猛然急行运转,双手绣花针带起“哧哧”声响,找准着力点,急行刺出,想要用以点破面之法,消解掌力! 殊不知,这正是楚靖用意之所在。 适才他身法急变,以“北斗七星”之法极速奔行,就是在密布真力,这掌力虽是无形有质,可楚靖短时间含劲不发。 若东方不败一觉自己掌力减弱,他敢乘势突进,自己就在其挺进那一刹那,掌中再次掌力疾吐,其人必不敢硬接。 他只要猛然一避,那些方圆数丈之地呈“北斗七星”之势,布好的掌力,一遇外力侵袭,立时反击发力。 虽然这反击力道,伤不了东方不败! 可楚靖这后手,本就是不图伤人,只是稍微让其行动,受阻一瞬就可,如今目的已成。 楚靖见他双手银光闪烁,知道对方想要以点破面,破开自己这招,威猛无铸掌力。 随即掌力回收,双手一拳,两中指同弹,使出“弹指神通”功夫,只听“哧哧”声响,直对东方不败两根绣花针,所刺方位。 东方不败两针刺出,也带起“哧哧”气流声响,所刺之位正是楚靖掌力偏弱之点。 不料两针一刺,掌力铺天盖地之势虽消,可突觉两股沛然醇厚之指力,点在了自己两针之上。 此时楚靖的“弹指神通”功夫实己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指上发出的那股劲气真力,刚猛凌厉,沛然浑厚,无可与抗。 他指力一经击实,心中大喜,催运真力,如排山倒海般击将过去。 东方不败蓦感全身剧震,直如解体一般,两根绣花针已然滚烫已极,手指仿如火灼,再也拿捏不住。 那两股阳刚之极的气劲已然侵入经脉,而以自己阴阳兼具的葵花真气,竟然都抵抗不住那股阳刚气劲。 眼看楚靖又是一掌击来,此掌势威猛无铸,掌力如怒潮狂涌而至,所蕴真气雄强浑厚,又仿如乌云盖顶,铺盖而落,看似平平无奇,可这掌暗藏无穷后招,实已将自己后路封堵。 东方不败哪还不知,自己因一招不慎,已然落入了楚靖,这后招无穷的陷阱! 只是这会知道,也有些晚了! 纵使如此,他毕竟雄踞天下第一十年,也非等闲。 强忍不适,真气再提,双掌一错,两掌疾挥,几道掌力急掠而出。 可楚靖适才再打出,两道弹指神通指力后,又打出一记劈空掌。 而后双掌一摧,一式“震惊百里”更是紧随其后,此时破敌良机已至。 楚靖武学交手经验,何等丰富,岂是东方不败能望其背。 这后招无穷,连绵无断。 他心下明白,这机会自己不抓住,要想再制造出这良机,或许又是几十上百招以后了。 东方不败身法确实快捷绝伦,如不是自己内功、武技在其之上。 单靠身法,这场斗杀,是不会有结果的。 此时的“震惊百里”打出,楚靖连催掌力,前劲刚出,后劲已生,一浪推一浪,简直如海潮怒涨,那势头,那威力,简直是非言语所能尽述。 东方不败与楚靖掌力甫一接触,就觉全身气血翻涌,体内浊气上升,真气运转间已然不畅。 此时体内那股阳刚气劲,没了自己真气压制,又顺着自己经脉游走不定。 可说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这时楚靖掌力已然完全着力,遂身形一晃,又是一掌“亢龙有悔”应手拍出,掌力又是排山倒海般的,涌将过去。 东方不败和楚靖只要硬对上掌力,岂有幸哉? 顿时只觉手臂一痛,胸口如遭重锤巨木砸击,身子蓦然间失去了疼痛知觉。 一股罡气涌至,人已然被这股巨力,震的好似纸鸢断线,跌飞而出。 楚靖可是下手不容情,一掌建功,绵延不绝,再次几掌接连劈出,彻底封死东方不败上下左右,所有退路。 东方不败,人还身在半空,已然口中鲜血狂喷,他知道五脏六腑,已遭掌力重创。 这时又觉几股无形气劲,向自己逼来! 想要提运真气,再行闪避,可真气一提,只觉丹田如同刀攒剑刺,剧痛无比,这真气如何运的起来。 这股掌力甫一及身,身体蓦然一阵狂震,震得他骨节筋络,好似全然迸散。 旋即身子如一叶羽毛般飘飞起来,神思虽还未完全散乱,却也进入恍兮惚兮,不知所之的状态中,跌在了花园之中。 这时的他,虽说神志还算清醒,可全身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全身筋骨经脉尽断,五脏六腑俱已碎裂,这伤势如不是自己内功深厚,已然当场毙命了。 不过纵然如此,这伤势已然无救了,丧命也在顷刻之间了。 楚靖身形飘动,已到了东方不败跟前,见了这人此时形状。 知道这位“天下第一高手”已经完了。 就是有自己这么一位高手,立时施救,都没有丝毫办法了。 不过这人先是受到,自己掌力震荡,又连中自己两记重掌,都没有立时毙命当场。 其内功修为之深厚,着实了不得! 就是那勤修苦练《易经经》几十年的方证也比不上。 这等武学修为,真可谓此世不做第二人想。 不过楚靖转念一想:“也是,一个练成了《葵花宝典》。 另一个虽是研习日久,却从未练成过。 自然不具有可比性!” 念及此处,暗叹道:“这世上神功妙法虽然无数,可一个“练成”二字! 当真谈何容易啊! 世上好多学武之人,根本不懂,何谓练会之意,何谓练成之用。 以为练会了就是练成了! 殊不知,这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练会,只是代表你会其中的一些技巧,随心所欲,无不如意却是做不到。 练成,练至大成后,方能发挥出,一门武学所有威能。 发劲先由心生,做到意与神会,争取身与心合,方能心到力至! 那时出手劲至瞬息之间,方能无往不利。这才是高深武学,练成的基本威能。” 这时的东方不败看着面前的楚靖,也不知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还是心里的一缕执念,断续道:“楚……大侠,你……神功盖世! 我莲弟……你能饶……他……一命吗” 楚靖也是无语,这人死在顷刻,却还在记挂一男人,真是不知所谓。 遂谓然道:“值得吗?你以为杨莲亭对你,真有什么情义? 你醒醒! 你这人也曾是一代豪雄! 此人明明只是看重,你能给他的权位罢了。 你难道当真看不出来? 他是我从两个女人身上抓起来的! 你真是……” “呵……呵,你不……懂……” 楚靖见东方不败说话都费劲,摆手道:“好了,我不需要懂这些,也不想懂! 将那《葵花宝典》交出来! 此人我答应你,我不杀他!” 东方不败道:“好!楚大侠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我信你,这宝典就在我衣衫袋中,我却无力拿出……来了!你自取。” 楚靖见这人已然这样,让他也免受痛苦,遂一指弹出,正中其胸口“胆中穴”。 这一代武林怪杰,登时死的悄无声息。 楚靖看了看这人,也是不禁感慨万千:“此人论武功,当世无人可与之匹敌。 可把自己练成了这幅样子,到底值不值? 人一生练武,为的本就是出人头地,扬名立万。 可这家伙,把自己练的想要变成女人,丧失了一切雄心壮志。 恐怕这也失去了他的初衷,也真是造化弄人哪!” 第198章 武林怪杰 悄无声息 二人拆了近五十招,楚靖对东方不败,可说是有了最大了解,心念电转:“此人身法之快,委实不在自己之下! 虽然内功修为,远不如自己醇厚,可自己掌力只要一近其身,对方从不硬接,皆以身法趋退。 虽说他要靠这样,胜过自己,绝无可能。 可自己与他,也不能这么一直耗下去,要改变战术才可。” 念及此处,真气急转,身法忽变,已然足不点地,犹如星驰电闪,如鬼似魅,身影以“北斗七星”方位来回穿插。 这是真正的一人化七之法,双掌飞舞,掌中真气,不断喷涌而出。 饶是东方不败今日,已被楚靖震的惊骇莫名,可见楚靖使出这等身法,仍是难掩惶急之色。 想他本以为武功天下第一,今日就算见了楚靖这等高手,内功不及对方也就罢了。 可觉得在身法上,应该能胜过对方。 然斗到此刻,就连他的这点念想,也被这等残酷事实,击的支离破碎。 而今见对方身法急转,双掌不停挥拍,却感受不到之前,那种无坚不摧的威势了。 寻思:“难道他真力不足?已经打不出那等掌力了?” 东方不败心思转换也就一瞬。 他也是武学高手,一觉楚靖掌力减弱,岂能放过这等破敌良机。 立时身形疾进,左右手的绣花针,朝楚靖头部“眉窍穴”,胸前“胆中穴”直刺。 楚靖一觉东方不败意图,双掌怀中一个虚抱半月,猛然横推而出。 东方不败只觉面前,顿有一股无形气墙,朝自己碾压而来,呈铺天盖地之势,简直无可阻抗,真气急提,身形疾趋避闪。 东方不败见楚靖,每一招均不使老,招式变换又无可捉摸,但每一掌真气如涛,沛然难挡。 当下也只得,继续游走闪避,再寻破敌良机。 可只过了少倾,就感身形游走之间,如陷泥泞沼泽,周围似有无形的阻力,游走速度亦渐渐减慢,顿时心头惶急,骇然失色。 东方不败看楚靖一记斜挥掌力,身形一闪而过,不料突觉左边一股大力,震的自己左臂剧痛,来力还将自己掀的,向前一个踉跄。 这一掀虽对自己,未造成什么伤害。 可楚靖已然迎面一记“亢龙有悔”,迅疾无匹,击向东方不败前胸。 东方不败情知中计,眼看此招,万难闪避。 好一个东方不败,也无愧于天下第一,面对此境,转瞬间也想到了破招之法。 只得竭尽全力,真气猛然急行运转,双手绣花针带起“哧哧”声响,找准着力点,急行刺出,想要用以点破面之法,消解掌力! 殊不知,这正是楚靖用意之所在。 适才他身法急变,以“北斗七星”之法极速奔行,就是在密布真力,这掌力虽是无形有质,可楚靖短时间含劲不发。 若东方不败一觉自己掌力减弱,他敢乘势突进,自己就在其挺进那一刹那,掌中再次掌力疾吐,其人必不敢硬接。 他只要猛然一避,那些方圆数丈之地呈“北斗七星”之势,布好的掌力,一遇外力侵袭,立时反击发力。 虽然这反击力道,伤不了东方不败! 可楚靖这后手,本就是不图伤人,只是稍微让其行动,受阻一瞬就可,如今目的已成。 楚靖见他双手银光闪烁,知道对方想要以点破面,破开自己这招,威猛无铸掌力。 随即掌力回收,双手一拳,两中指同弹,使出“弹指神通”功夫,只听“哧哧”声响,直对东方不败两根绣花针,所刺方位。 东方不败两针刺出,也带起“哧哧”气流声响,所刺之位正是楚靖掌力偏弱之点。 不料两针一刺,掌力铺天盖地之势虽消,可突觉两股沛然醇厚之指力,点在了自己两针之上。 此时楚靖的“弹指神通”功夫实己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指上发出的那股劲气真力,刚猛凌厉,沛然浑厚,无可与抗。 他指力一经击实,心中大喜,催运真力,如排山倒海般击将过去。 东方不败蓦感全身剧震,直如解体一般,两根绣花针已然滚烫已极,手指仿如火灼,再也拿捏不住。 那两股阳刚之极的气劲已然侵入经脉,而以自己阴阳兼具的葵花真气,竟然都抵抗不住那股阳刚气劲。 眼看楚靖又是一掌击来,此掌势威猛无铸,掌力如怒潮狂涌而至,所蕴真气雄强浑厚,又仿如乌云盖顶,铺盖而落,看似平平无奇,可这掌暗藏无穷后招,实已将自己后路封堵。 东方不败哪还不知,自己因一招不慎,已然落入了楚靖,这后招无穷的陷阱! 只是这会知道,也有些晚了! 纵使如此,他毕竟雄踞天下第一十年,也非等闲。 强忍不适,真气再提,双掌一错,两掌疾挥,几道掌力急掠而出。 可楚靖适才再打出,两道弹指神通指力后,又打出一记劈空掌。 而后双掌一摧,一式“震惊百里”更是紧随其后,此时破敌良机已至。 楚靖武学交手经验,何等丰富,岂是东方不败能望其背。 这后招无穷,连绵无断。 他心下明白,这机会自己不抓住,要想再制造出这良机,或许又是几十上百招以后了。 东方不败身法确实快捷绝伦,如不是自己内功、武技在其之上。 单靠身法,这场斗杀,是不会有结果的。 此时的“震惊百里”打出,楚靖连催掌力,前劲刚出,后劲已生,一浪推一浪,简直如海潮怒涨,那势头,那威力,简直是非言语所能尽述。 东方不败与楚靖掌力甫一接触,就觉全身气血翻涌,体内浊气上升,真气运转间已然不畅。 此时体内那股阳刚气劲,没了自己真气压制,又顺着自己经脉游走不定。 可说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这时楚靖掌力已然完全着力,遂身形一晃,又是一掌“亢龙有悔”应手拍出,掌力又是排山倒海般的,涌将过去。 东方不败和楚靖只要硬对上掌力,岂有幸哉? 顿时只觉手臂一痛,胸口如遭重锤巨木砸击,身子蓦然间失去了疼痛知觉。 一股罡气涌至,人已然被这股巨力,震的好似纸鸢断线,跌飞而出。 楚靖可是下手不容情,一掌建功,绵延不绝,再次几掌接连劈出,彻底封死东方不败上下左右,所有退路。 东方不败,人还身在半空,已然口中鲜血狂喷,他知道五脏六腑,已遭掌力重创。 这时又觉几股无形气劲,向自己逼来! 想要提运真气,再行闪避,可真气一提,只觉丹田如同刀攒剑刺,剧痛无比,这真气如何运的起来。 这股掌力甫一及身,身体蓦然一阵狂震,震得他骨节筋络,好似全然迸散。 旋即身子如一叶羽毛般飘飞起来,神思虽还未完全散乱,却也进入恍兮惚兮,不知所之的状态中,跌在了花园之中。 这时的他,虽说神志还算清醒,可全身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全身筋骨经脉尽断,五脏六腑俱已碎裂,这伤势如不是自己内功深厚,已然当场毙命了。 不过纵然如此,这伤势已然无救了,丧命也在顷刻之间了。 楚靖身形飘动,已到了东方不败跟前,见了这人此时形状。 知道这位“天下第一高手”已经完了。 就是有自己这么一位高手,立时施救,都没有丝毫办法了。 不过这人先是受到,自己掌力震荡,又连中自己两记重掌,都没有立时毙命当场。 其内功修为之深厚,着实了不得! 就是那勤修苦练《易经经》几十年的方证也比不上。 这等武学修为,真可谓此世不做第二人想。 不过楚靖转念一想:“也是,一个练成了《葵花宝典》。 另一个虽是研习日久,却从未练成过。 自然不具有可比性!” 念及此处,暗叹道:“这世上神功妙法虽然无数,可一个“练成”二字! 当真谈何容易啊! 世上好多学武之人,根本不懂,何谓练会之意,何谓练成之用。 以为练会了就是练成了! 殊不知,这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练会,只是代表你会其中的一些技巧,随心所欲,无不如意却是做不到。 练成,练至大成后,方能发挥出,一门武学所有威能。 发劲先由心生,做到意与神会,争取身与心合,方能心到力至! 那时出手劲至瞬息之间,方能无往不利。这才是高深武学,练成的基本威能。” 这时的东方不败看着面前的楚靖,也不知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还是心里的一缕执念,断续道:“楚……大侠,你……神功盖世! 我莲弟……你能饶……他……一命吗” 楚靖也是无语,这人死在顷刻,却还在记挂一男人,真是不知所谓。 遂谓然道:“值得吗?你以为杨莲亭对你,真有什么情义? 你醒醒! 你这人也曾是一代豪雄! 此人明明只是看重,你能给他的权位罢了。 你难道当真看不出来? 他是我从两个女人身上抓起来的! 你真是……” “呵……呵,你不……懂……” 楚靖见东方不败说话都费劲,摆手道:“好了,我不需要懂这些,也不想懂! 将那《葵花宝典》交出来! 此人我答应你,我不杀他!” 东方不败道:“好!楚大侠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我信你,这宝典就在我衣衫袋中,我却无力拿出……来了!你自取。” 楚靖见这人已然这样,让他也免受痛苦,遂一指弹出,正中其胸口“胆中穴”。 这一代武林怪杰,登时死的悄无声息。 楚靖看了看这人,也是不禁感慨万千:“此人论武功,当世无人可与之匹敌。 可把自己练成了这幅样子,到底值不值? 人一生练武,为的本就是出人头地,扬名立万。 可这家伙,把自己练的想要变成女人,丧失了一切雄心壮志。 恐怕这也失去了他的初衷,也真是造化弄人哪!” 第199章 葵花宝典(感谢我也不怕开水烫书友打赏) 东方之败今日丧命,可以说是楚靖采取布阵手段时。就已然预料到了,他的一系列后招,他焉有不败之理! 两人论武学之广博、眼界之开阔、与绝顶高手交手经验,差距太大了。 楚靖伸手到东方不败衣衫袋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旧册,翻开一看,正是《葵花宝典》。 其内第一句话就是“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炼丹服药,内外齐通。” 楚靖自然知道,那辟邪剑法与之二者同源,也是这般。 他在原地看了良久,直到杨莲亭从屋舍跑了出来,其一见东方不败尸体,一声惊呼。 楚靖遂一指点出,封了他的穴道,这才有空细想这宝典。 以他的武学修为,这宝典一经过目,对其武学根本理念,自是了如指掌。 不由对这门创功之人,甚是佩服。 他也明白了,这《葵花宝典》也好,《辟邪剑法》也罢,为何甫一习练,其身法速度,就能远超当世其他人了。 乃是因为这种功法另辟蹊径,就仿如两辆车同时赛跑,这种功法不守规则,在不能超车的地方,来了个半路超车。 正统武路之人,要想让内力演化真气。就得让内力积蓄到极点,再导引内息,打通任督二脉。 这是内力能够演化真气的必要条件。 这任督二脉贯通,则阴阳兼通,百脉齐通,内息激增和运转速度,成倍数递增。 习武之人内力一旦演化真气后,则内功、轻功、武技等等,可说是都会有几何式的,突飞猛进。 整个人从里到外,仿如脱胎换骨一般。 而《葵花宝典》与《辟邪剑法》内力走的是纯阳气属,武学正道本该让这股气感,打通任督二脉,阳极生阴,从而达到阴阳兼具的真气属性。 可由于修炼宝典后产生的这股内息,太过炙热,非人体所能承受。 这宝典创功者,竟能突发奇想,另辟蹊径,让这股至阳内息,走入会阴脉络,而后直接去势,再外服阴性药物,可让这股内息,直接拥有阴阳兼具之奇效。 要知道阴阳兼具,那可是需要打通任督二脉,内息演化真正“真气”才能拥有的威能。 可这《葵花宝典》与《辟邪剑法》压根不需要打通任督二脉,便能提前修炼出真气。 而后等真气积蓄,到了自身极点,只需再以真气,打通任督二脉。 与那些以内力打通任督二脉的人相比。 哪个容易哪个难?自是不言而喻! 东方不败能打通任督二脉,就是因为修习日久,习有所成,走的此路,否则他也难通脉。 可就是初练这等功法之人,通过练气服药,让内息拥有阴阳兼具的效果。 同样都是未打通任督二脉的内力境高手,一个在此境,有了真气威能。 两人对敌时,在内功修为上,或许还不能,呈摧枯拉朽之势。 可在身法上,那是占了大便宜,都可说是降维打击了。 在这些人眼里,自然就是身法奇诡迅捷,让人无法抵挡了。 若是依靠正途,想要打通任督二脉,功法、资质、机缘缺一不可。这等武学妙境,就算在一个各种精粹,相对不缺的世界,也不一定能做到。 可只要你心够狠,修炼《葵花宝典》,只是利用真气威能,使出这一手身法,就能让人武功突飞猛进,再配上里面的诡异招式。 真气境以下的对手,确实难以抵挡。 武林中的一般人,看到这功法威能,岂能抵挡的住这等诱惑。 他也明白了这《葵花宝典》,虽然不是那福建少林寺的原版本,可其武学理念根本,早已尽蕴其中。 如今也算了了,楚靖心中一个疑惑,以前好多人争论。 一个修炼残缺版《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就这么厉害,那完整版本的不得上天。 可今日楚靖知道了,就是练成完整版本《葵花宝典》,也就是东方不败层次了。 因为《葵花宝典》最牛逼的厉害之处,不是他的威力有多无敌。 而是它的另辟蹊径,它的武学捷径,它的成长速度。 可以让修炼之人,在未打通任督二脉时,就能靠内练内息,外服药物,提前拥有真气,碾压同级敌人。 而不是功法练成后,相比其他神功,威力之巨,就一定能胜过对方。 就比如原轨迹中,东方不败胜过方证,令狐冲这些人,并不是《葵花宝典》就比《易筋经》《独孤九剑》厉害,而是双方使用者问题。 只是因为一者练成了,一者都只是练会了一部分而已。 楚靖想到这里,心下也不由一叹。 因为他知道,这也就是在此武学末世。这功法一成,单凭真气威能,依仗自身速度之快,碾压任何没能,打通任督二脉的对手,都是无往不利。 可一旦遇到自己这等同样,打通任督二脉的对手,那身法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这功法对自己来说,是个鸡肋。 可对这个世界伟力限制下,不能打通任督二脉的人,确实用处很大,自然诱惑也更大。 又转念一想:“也是,少林和尚能将这门功法拿出来,搅弄江湖风云。 自也是看出了,这门功法之优劣。 况且自家家大业大,对这门需要自残身体的功法,自看的不是那么重。 因为其真正练成后的威力,也不会超出其他少林绝学,练成之范畴。 以那帮和尚心思之精明,他们又岂会动心。 这就是豪门和寒门之别了。 没有见识的土包子,见了这门宝典,一目睹所载武功之玄妙,自然难以自制。 岂能知道这门功法,与其他直指打通任督二脉的武林绝学比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对那些心狠,想走捷径的人来说,这确实是本好功法。 尤其是太监去练,当真最为合适不过了! 这东方不败也当真可悲!” 不过想到这里,楚靖也是摇了摇头,晒然一笑,暗忖:“自己也是机缘造化,才能打通任督二脉。 若在这个世界,修习正统神功秘籍。 如果按部就班修炼,恐怕自己的武学成就,也未必就能强过,任我行等这帮顶尖人杰多少,遑论东方不败了。 说别人选择不对,何尝不是一种‘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压断背’的心态!” 楚靖神思一回,也不再想这事,提着杨莲亭就出了地道。 他一出地道,就掏出怀里响箭,射了出去 这信号一出,烟花烂漫,位于黑木崖崖底的任我行,他们就该上山了。 此时的黑木崖教众,已然发现有人闯入。 楚靖早已从杨莲亭嘴里,问出假教主所在,身形飘动,到了假教主房间门口,将几个紫衫侍者击毙,抓了假教主。 一手提着杨莲亭,一手拿着假东方。 身法展开,就到了日月神教文德殿,此时众教内长老、教众都已知道有外敌入侵,持刀舞剑都围了上来。 可一见来人手里,提着教主和大总管,各个都投鼠忌器,驻步不动,只是怒目而视。 楚靖大喝一声:“吾乃楚靖,东方不败已死,谁敢上前!”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打在众人心鼓里,直震得诸人耳中嗡嗡作响。 他们也看到楚靖手里,提着的就是教主,毕竟这冒牌教主,其他人也不知道。 都以为这就是东方不败本人。 至于真正东方不败的尸体,楚靖也懒得拿。 忽地只听一声:“你这贼子,竟敢如此欺辱东方兄弟,今日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 这一声,声如闷雷,楚靖循声侧过头去,见来人身材魁梧,满头白发,银髯戟张,眼如铜铃。 暗忖:“好一条汉子,真是老当益壮。 不过既然选择做自己敌人,那就对不起了!” 心念一动,楚靖掌心劲力一吐,已将手中的假东方不败,朝这人扔了过去。 这一掷势挟劲风,来势迅猛,这人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纵身跃起,直接将尸体抱在了怀里。 可楚靖这一掷蕴含神功,身体一入其手,来人登时只觉,胸口如遭雷轰,一口鲜血喷出,从半空直坠而下。 登时有人惊呼“童长老”。 楚靖闻听,也能理解对方了。 这人不出所料,就是日月教风雷堂长老童百熊了,此人和东方不败,是过命的交情,也是东方当初造反时的大助力。 心想:“看来因为自己一通乱入,此时杨莲亭还没有收拾他呢。” 可楚靖掷出假东方时,就已经震死了他,又以隔物传功扔出尸体,只要功力不足者,谁碰谁死。 童百熊想要接住,自己这东方兄弟,也是自不量力。 有几人上去查看,见他胸骨骨折,心脉断裂,此时躺在地上,口中血如泉涌,毙命也是须臾之间了,而东方教主也已毙命。 交相窃耳,无不骇然。 楚靖顾盼之间,凛然生威,那双威棱四射的星目,向在场之人冷冷一瞥道:“谁再敢上前,如同此例! 可不要逼楚某,大开杀戒! 尔等前教主任我行和圣姑,已再上黑木崖的路上,都在这里等着。 谁若不识好歹,就是自寻死路!” 这最后一句,楚精有意展露神功,可谓是声破屋瓦,屋顶灰尘簌簌而下,直让一些人头晕眼花,几欲晕倒。 这大殿甚是广阔,离的太近的火烛直接被震灭了,就是大殿边缘位置的火烛,火苗也是扑闪不定。 楚靖名头之大,日月神教中人,又岂会不知。 故而童百熊适才,招呼众人上前时,一时之间,基本无人响应。 这时再见他的下场,心下砰砰乱跳,直觉楚靖功力之深,简直骇人听闻,难怪有那么大的名头。 再者教主都死了,一个个俱是面面相觑,惴惴不安,直等发落。 有些教中老人一听,任我行和圣姑要上黑木崖了,便约束教众在殿中等候。 不过一会,只听得一声重音:“哈哈,贤婿,贤婿在哪?老夫可是想死你啦!” 楚靖一听,这是任我行到了。 “可想死我了这话,也不该你说啊!” 心中腹诽不已。 只听见大殿门口中人,齐声呼喝道:“参见圣姑!”很是肃穆恭敬。 楚靖知道盈盈也来了。 任我行毕竟被囚十二年,教内好多人不认识,可圣姑谁人不识。 只见人群分开,盈盈已然扑了过来,紧紧搂住楚靖道:“靖哥,你没事!” 楚靖见她一脸疲倦之色,显是自己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她甚是焦虑不安、满心挂怀才有此态。 心下也很是心疼,拍了拍盈盈后背,柔声道:“我没事!你这多下属,可看着呢,你可是圣姑啊!” 盈盈嘴巴一噘娇嗔道:“哼,谁爱看就看,我才不管呢!” 楚靖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心下更增怜惜爱重,也甚是欢喜欣慰。 因为双喜临门将至啊。 第199章 葵花宝典(感谢我也不怕开水烫书友打赏) 东方之败今日丧命,可以说是楚靖采取布阵手段时。就已然预料到了,他的一系列后招,他焉有不败之理! 两人论武学之广博、眼界之开阔、与绝顶高手交手经验,差距太大了。 楚靖伸手到东方不败衣衫袋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旧册,翻开一看,正是《葵花宝典》。 其内第一句话就是“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炼丹服药,内外齐通。” 楚靖自然知道,那辟邪剑法与之二者同源,也是这般。 他在原地看了良久,直到杨莲亭从屋舍跑了出来,其一见东方不败尸体,一声惊呼。 楚靖遂一指点出,封了他的穴道,这才有空细想这宝典。 以他的武学修为,这宝典一经过目,对其武学根本理念,自是了如指掌。 不由对这门创功之人,甚是佩服。 他也明白了,这《葵花宝典》也好,《辟邪剑法》也罢,为何甫一习练,其身法速度,就能远超当世其他人了。 乃是因为这种功法另辟蹊径,就仿如两辆车同时赛跑,这种功法不守规则,在不能超车的地方,来了个半路超车。 正统武路之人,要想让内力演化真气。就得让内力积蓄到极点,再导引内息,打通任督二脉。 这是内力能够演化真气的必要条件。 这任督二脉贯通,则阴阳兼通,百脉齐通,内息激增和运转速度,成倍数递增。 习武之人内力一旦演化真气后,则内功、轻功、武技等等,可说是都会有几何式的,突飞猛进。 整个人从里到外,仿如脱胎换骨一般。 而《葵花宝典》与《辟邪剑法》内力走的是纯阳气属,武学正道本该让这股气感,打通任督二脉,阳极生阴,从而达到阴阳兼具的真气属性。 可由于修炼宝典后产生的这股内息,太过炙热,非人体所能承受。 这宝典创功者,竟能突发奇想,另辟蹊径,让这股至阳内息,走入会阴脉络,而后直接去势,再外服阴性药物,可让这股内息,直接拥有阴阳兼具之奇效。 要知道阴阳兼具,那可是需要打通任督二脉,内息演化真正“真气”才能拥有的威能。 可这《葵花宝典》与《辟邪剑法》压根不需要打通任督二脉,便能提前修炼出真气。 而后等真气积蓄,到了自身极点,只需再以真气,打通任督二脉。 与那些以内力打通任督二脉的人相比。 哪个容易哪个难?自是不言而喻! 东方不败能打通任督二脉,就是因为修习日久,习有所成,走的此路,否则他也难通脉。 可就是初练这等功法之人,通过练气服药,让内息拥有阴阳兼具的效果。 同样都是未打通任督二脉的内力境高手,一个在此境,有了真气威能。 两人对敌时,在内功修为上,或许还不能,呈摧枯拉朽之势。 可在身法上,那是占了大便宜,都可说是降维打击了。 在这些人眼里,自然就是身法奇诡迅捷,让人无法抵挡了。 若是依靠正途,想要打通任督二脉,功法、资质、机缘缺一不可。这等武学妙境,就算在一个各种精粹,相对不缺的世界,也不一定能做到。 可只要你心够狠,修炼《葵花宝典》,只是利用真气威能,使出这一手身法,就能让人武功突飞猛进,再配上里面的诡异招式。 真气境以下的对手,确实难以抵挡。 武林中的一般人,看到这功法威能,岂能抵挡的住这等诱惑。 他也明白了这《葵花宝典》,虽然不是那福建少林寺的原版本,可其武学理念根本,早已尽蕴其中。 如今也算了了,楚靖心中一个疑惑,以前好多人争论。 一个修炼残缺版《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就这么厉害,那完整版本的不得上天。 可今日楚靖知道了,就是练成完整版本《葵花宝典》,也就是东方不败层次了。 因为《葵花宝典》最牛逼的厉害之处,不是他的威力有多无敌。 而是它的另辟蹊径,它的武学捷径,它的成长速度。 可以让修炼之人,在未打通任督二脉时,就能靠内练内息,外服药物,提前拥有真气,碾压同级敌人。 而不是功法练成后,相比其他神功,威力之巨,就一定能胜过对方。 就比如原轨迹中,东方不败胜过方证,令狐冲这些人,并不是《葵花宝典》就比《易筋经》《独孤九剑》厉害,而是双方使用者问题。 只是因为一者练成了,一者都只是练会了一部分而已。 楚靖想到这里,心下也不由一叹。 因为他知道,这也就是在此武学末世。这功法一成,单凭真气威能,依仗自身速度之快,碾压任何没能,打通任督二脉的对手,都是无往不利。 可一旦遇到自己这等同样,打通任督二脉的对手,那身法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这功法对自己来说,是个鸡肋。 可对这个世界伟力限制下,不能打通任督二脉的人,确实用处很大,自然诱惑也更大。 又转念一想:“也是,少林和尚能将这门功法拿出来,搅弄江湖风云。 自也是看出了,这门功法之优劣。 况且自家家大业大,对这门需要自残身体的功法,自看的不是那么重。 因为其真正练成后的威力,也不会超出其他少林绝学,练成之范畴。 以那帮和尚心思之精明,他们又岂会动心。 这就是豪门和寒门之别了。 没有见识的土包子,见了这门宝典,一目睹所载武功之玄妙,自然难以自制。 岂能知道这门功法,与其他直指打通任督二脉的武林绝学比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对那些心狠,想走捷径的人来说,这确实是本好功法。 尤其是太监去练,当真最为合适不过了! 这东方不败也当真可悲!” 不过想到这里,楚靖也是摇了摇头,晒然一笑,暗忖:“自己也是机缘造化,才能打通任督二脉。 若在这个世界,修习正统神功秘籍。 如果按部就班修炼,恐怕自己的武学成就,也未必就能强过,任我行等这帮顶尖人杰多少,遑论东方不败了。 说别人选择不对,何尝不是一种‘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压断背’的心态!” 楚靖神思一回,也不再想这事,提着杨莲亭就出了地道。 他一出地道,就掏出怀里响箭,射了出去 这信号一出,烟花烂漫,位于黑木崖崖底的任我行,他们就该上山了。 此时的黑木崖教众,已然发现有人闯入。 楚靖早已从杨莲亭嘴里,问出假教主所在,身形飘动,到了假教主房间门口,将几个紫衫侍者击毙,抓了假教主。 一手提着杨莲亭,一手拿着假东方。 身法展开,就到了日月神教文德殿,此时众教内长老、教众都已知道有外敌入侵,持刀舞剑都围了上来。 可一见来人手里,提着教主和大总管,各个都投鼠忌器,驻步不动,只是怒目而视。 楚靖大喝一声:“吾乃楚靖,东方不败已死,谁敢上前!”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打在众人心鼓里,直震得诸人耳中嗡嗡作响。 他们也看到楚靖手里,提着的就是教主,毕竟这冒牌教主,其他人也不知道。 都以为这就是东方不败本人。 至于真正东方不败的尸体,楚靖也懒得拿。 忽地只听一声:“你这贼子,竟敢如此欺辱东方兄弟,今日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 这一声,声如闷雷,楚靖循声侧过头去,见来人身材魁梧,满头白发,银髯戟张,眼如铜铃。 暗忖:“好一条汉子,真是老当益壮。 不过既然选择做自己敌人,那就对不起了!” 心念一动,楚靖掌心劲力一吐,已将手中的假东方不败,朝这人扔了过去。 这一掷势挟劲风,来势迅猛,这人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纵身跃起,直接将尸体抱在了怀里。 可楚靖这一掷蕴含神功,身体一入其手,来人登时只觉,胸口如遭雷轰,一口鲜血喷出,从半空直坠而下。 登时有人惊呼“童长老”。 楚靖闻听,也能理解对方了。 这人不出所料,就是日月教风雷堂长老童百熊了,此人和东方不败,是过命的交情,也是东方当初造反时的大助力。 心想:“看来因为自己一通乱入,此时杨莲亭还没有收拾他呢。” 可楚靖掷出假东方时,就已经震死了他,又以隔物传功扔出尸体,只要功力不足者,谁碰谁死。 童百熊想要接住,自己这东方兄弟,也是自不量力。 有几人上去查看,见他胸骨骨折,心脉断裂,此时躺在地上,口中血如泉涌,毙命也是须臾之间了,而东方教主也已毙命。 交相窃耳,无不骇然。 楚靖顾盼之间,凛然生威,那双威棱四射的星目,向在场之人冷冷一瞥道:“谁再敢上前,如同此例! 可不要逼楚某,大开杀戒! 尔等前教主任我行和圣姑,已再上黑木崖的路上,都在这里等着。 谁若不识好歹,就是自寻死路!” 这最后一句,楚精有意展露神功,可谓是声破屋瓦,屋顶灰尘簌簌而下,直让一些人头晕眼花,几欲晕倒。 这大殿甚是广阔,离的太近的火烛直接被震灭了,就是大殿边缘位置的火烛,火苗也是扑闪不定。 楚靖名头之大,日月神教中人,又岂会不知。 故而童百熊适才,招呼众人上前时,一时之间,基本无人响应。 这时再见他的下场,心下砰砰乱跳,直觉楚靖功力之深,简直骇人听闻,难怪有那么大的名头。 再者教主都死了,一个个俱是面面相觑,惴惴不安,直等发落。 有些教中老人一听,任我行和圣姑要上黑木崖了,便约束教众在殿中等候。 不过一会,只听得一声重音:“哈哈,贤婿,贤婿在哪?老夫可是想死你啦!” 楚靖一听,这是任我行到了。 “可想死我了这话,也不该你说啊!” 心中腹诽不已。 只听见大殿门口中人,齐声呼喝道:“参见圣姑!”很是肃穆恭敬。 楚靖知道盈盈也来了。 任我行毕竟被囚十二年,教内好多人不认识,可圣姑谁人不识。 只见人群分开,盈盈已然扑了过来,紧紧搂住楚靖道:“靖哥,你没事!” 楚靖见她一脸疲倦之色,显是自己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她甚是焦虑不安、满心挂怀才有此态。 心下也很是心疼,拍了拍盈盈后背,柔声道:“我没事!你这多下属,可看着呢,你可是圣姑啊!” 盈盈嘴巴一噘娇嗔道:“哼,谁爱看就看,我才不管呢!” 楚靖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心下更增怜惜爱重,也甚是欢喜欣慰。 因为双喜临门将至啊。 第200章 造福武林,天作之合(结束) 是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但见这日月神教总舵黑木崖,里里外外,到处张灯结彩,一副喜庆气氛。 此时已经距楚靖杀死东方不败,已过了一个月。 黑木崖之所以喜气洋洋,是因为自家圣姑和姑爷要成婚了。 而且姑爷楚靖广发武林帖,邀请武林各大派参加婚礼,顺道召开武林大会。 东方不败既死,任我行一上山,很快就掌握教内大权。 而他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为楚靖和盈盈举办婚礼。当事二人自然没有异议。 楚靖杀死东方不败,成了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系统还给了他一门奖励“一阳指”。 他对这个,还真不是很在意,虽说他不懂一阳指内劲运力法门,可他懂一阳指的出指招式。 与《九阴真经》点穴章,两相融合而出的指法,或许没有一阳指接续经脉,起死回生的本事。 可只论杀伤力,这冒牌一阳指以他的内功修为施展出来,也未必就弱于,登峰造极一品正版一阳指力。 鉴于此,他不想要奖励,若是能换算成源力更好。结果自然事与愿违,系统说这是奖励,跟源力无关。也只好作罢。 他得到系统回应,此时所聚集的天地源力,若是再能改变武林格局,必然可以让他离开了,是否能带走盈盈,还是不能确定。 系统也说了,可以趁着还能在这里,多呆几个月的时间,再干些对世界有大影响之事,若是源力获取的多了,或许有机会心想事成。 故而楚靖与任我行也谈了很多,主要就是针对日月神教,其内的一些人物,委实太过不像话。 好好一个教派,成了藏污纳垢之所,名声自然不好听。 人家稍微操控一下舆论,就能把你打成魔教。 鉴于这些问题,内部自然需要整顿。 而任我行本身也是重夺大位,更需要立威,自也同意。 楚靖也说了他的最终想法,要打破正魔,重塑秩序,任我行也不知是爱屋及乌,还是真的不想在称霸江湖,也是举手赞成。 他随即广发英雄帖,一方面邀请众人参加婚礼,另一方面就是要化解武林仇怨,还江湖一个太平。 所以今天就是武林大会召开之日。 当江湖人都知道,楚靖一人压服少林武当嵩山三大派,杀了天下第一东方不败,又成了日月神教姑爷时。 好多名门正派也是忧心忡忡,生怕楚靖为日月神教出力,灭了自家门派。 不料接到了楚靖的英雄帖和婚宴请帖,以楚靖如今之威望,谁能不去?谁敢不去? 少林、武当、丐帮、峨眉、点苍、五岳剑派等等可以说是,只要是武林大派、知名人物,齐聚黑木崖下、朝天谷内。 那真是人马喧腾,好不热闹。 转瞬间已到正时,楚靖在任我行,向问天等人簇拥下,走上早已搭就好的高台之上。 登时台前人头攒动,众声鼎沸。 楚靖望着台下万余人众,自己愿望就要实现了,任务就要完成了,神色间看起来很是平静,可内心也是心潮涌动。 少林寺方丈方生,武当新任掌门清虚道长,丐帮帮主解风等五岳剑派掌门,端坐贵宾席上,人人端着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情。 台下有人想着:“不愧是前辈高人风范哪,除了丐帮没被楚靖霍霍,其他都给收拾完了,还都能如此平稳,这定力着实厉害。” 只听得“砰”的一声,却是高台左侧放了一记礼炮,登时万众肃然,目光齐集台上。 楚靖缓缓起身,踱到高台前侧,阳光下神情昂然,踌躇满志。拱手朗声道:“楚某蒙武林同道不弃,能前来赴会,着实大敢荣宠……” 台下一人接口道:“楚靖,你是想做武林盟主,武林称尊吗?” 在场之人一听这话,无不心头一懔。 这朝天谷内群英荟萃,无一不是当代武林的知名人物。 可除了日月神教任我行。 纵使那些端坐贵宾席的各派掌门,谁敢在这万众瞩目之下,不给楚靖面子。 楚靖循声望去,黑压压的都是人头,看不出是谁发的话,虽说他也并未动怒。 可心下也是腹诽不已:“自己果然不是主角待遇啊!这一幕,好似是大反派出场才有的吗!” 心念瞬回,哈哈一笑,继续朗然说道:“百多年来,武林中因这正魔之分,互相攻杀,破家灭门之人,又何止千百? 楚某虽有心,致力于化解武林仇杀,可一己之力也太过单薄,故而想与众豪杰,打破固有正魔之分,成立一个联盟组织,此举也只为平止江湖干戈,真正弘扬武林正气!” 说到这他语音略顿,长长一叹道:“古往今来,这江湖上不知出过,多少武功绝世之人,但能做武林盟主,武林称尊之人,凤毛麟角而已。 这是为何? 那是因为若想武林称尊,被万众敬仰。无一不是身具超凡武功之外,还具备一种超人武德,能使人发自内心的钦佩,而不是畏惧于他的武功。 楚靖也不妄自菲薄,论武功,普天下无抗手,可德行这一方面,不足以使人敬佩,更不配被人效仿,焉能有此妄想? 去做武林盟主? 这位兄台,你有此担心,却是多余了。” “阿弥陀佛”方生大师口宣佛号,长身而起,合十道:“楚大侠既有如此胸襟度识,所思所想,皆是造福武林,泽流百世之事,老衲及阖寺僧众,情愿顶礼奉命。” 众人都知道楚靖大闹少林之事,逼死方证大师,不虞方生竟然第一个开口响应,就算有听令之说,如此做也太没有风骨了。 这时武当掌门清虚道长,也起身叹道:“无量天尊!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倘若所谓正魔之间,就此共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诚为不世之功。 但不知任教主是否可以向天盟誓:日月神教,永不与我等几大派寻仇为敌?” 任我行朗笑几声,正色道:“日后我日月神教,如与江湖各大派主动为敌,自我而下,人人皆横死于我女婿楚靖手下。” 丐帮帮主解风抚掌喜道:“好,江湖从此无忧矣!” 方生合十道:“楚大侠有此仁心,真乃菩萨化身啊。” 日月神教右使向问天,冷哼道:“几位,你们也别说得好听。若日后你们有人,向我日月神教寻仇,那怎么说?” 方生面色肃然,举起右手,清虚道长与解风也跟着举起右手,素容齐声道:“今日之后,如若有人敢将日月神教,再称之为魔教,乃至寻衅滋事及不敬者,天下武林共诛之。” 楚靖振声道:“好!有任教主及少林方丈,武当掌门,丐帮帮主同时立誓,我楚靖与天下群雄也是见证。 如若有人还想搅弄江湖风云,那他就是全天下的敌人! 必杀其人,诛其门,灭其族!” “好好好”欢呼之声,直冲云霄,声震全谷。 各教派中鲜少没有父母师长,死于历代正魔之战中的,可说这正魔两道,都有不共戴天之仇。 可这种仇恨,人人均知根本没有穷尽,杀了百年,受苦的都是普通武林人物。 任我行、方生、清虚、解风是当世最大教派首脑,这四人盟誓一成。 又有天下第一高手楚靖这个硬保,人人均知一场弥天之劫自此消洱,均感欢喜雀跃。 楚靖双手一按,朗声道:“楚某还有一个提议,就是想在武林各大派,挑选精干人手,组建‘澄宇殿’,取澄清玉宇之意,目的就是要维护武林正气。 无论是哪个教派的,还是江湖上的独行散人,只要是臭名昭着、恶贯满盈之辈,都是要被清理的对象。 而第一届殿主由我楚靖担任,以后历任殿主,由天下武林各大派,共同推举德高望重的仁人志士担任。 众位意下如何?” 以楚靖如今威名之盛,自然无人有异议。 直到黄昏,各派才选好了进入“澄宇殿”之人。 楚靖很是高兴,说明日请诸位参加婚礼。 翌日,黑木崖张灯结彩,人山人海,一派喜庆气氛。 楚靖与任盈盈大婚,武林中各派掌门及头面人物,自是齐上黑木崖祝贺,少林、武当、丐帮三派合送了一块金匾,上书“造福武林、天作之合”。 也不知这牌匾是赶制出来的,还是他们收到楚靖请帖时,就开始做了。 其实日月神教与武林正道,仇杀百年,人人都是不厌其烦,只是以前谁敢打破正魔之分,又有谁能凭一己之力,止消干戈。 普通江湖人物,只要一想到,从今而后不会再有,魔教见我就屠,我见魔教就杀的局面,无不感欢愉,更从心底里感激楚靖。 楚靖与任盈盈成婚之日,热闹自不必说,人人酣呼畅饮,几乎将日月神教百余年来,积蓄的好酒,都给喝了个尽。 各派赠送的礼物,直接塞满了几屋子, 楚靖身穿婚服,益发显得英俊潇洒,任盈盈珠冠霞帔,明艳高贵。 人人看得艳羡不已,男女无不如是。 更阑人散,就到了人生之喜,洞房花烛之时了。 虽说楚靖对这个很是轻车熟路,可享受任盈盈的美,那可是头一遭啊。 楚靖与任盈盈对视半晌,盈盈满面羞涩,低声道:“夫君…” 楚靖猿臂轻展,将她揽入怀中,盈盈伏在他怀中,浑身发颤,也不知是羞是惧。 楚靖将她抱上床,一件一件除去裙服,那美景不可描述…… 饶是楚靖三位夫人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见了此景,脑中也是“嗡”的一下,魂魄几失。 顿时欲火蒸腾,顿感口干舌燥,一颗心“怦怦”乱跳,仿如从未近过女子一般。 盈盈只感晕晕腾腾,如在云端,脑中似乎混乱,又似乎空白一片。 她感到一阵刺痛,咬牙挺受,知道作妇人,总是要吃这苦的。 许久,两人虽情性勃然,也不敢尽兴了。 盈盈伏在他怀里,一任他抚爱,回思数年来混迹江湖,屡遭凶险。 而今天从人愿,好事得成,不觉两眼湿润,几欲流下泪来。 两人新婚燕尔,着实享受了几日。 楚靖就开始办正事了,率领“澄宇殿”弟子,先对日月教人员,展开了清洗,这番操作直接就蔓延到了江湖之上。 那些臭名昭着,恶贯满盈之辈,俱被楚靖所率领的“澄宇殿”弟子击杀。 而楚靖手段之狠辣,更是响彻天下,随之也传出了他的一句话! “你坏你狠你恶你强,澄宇殿都是你的噩梦!” 江湖上也知道了日月神教教众,人手一本“生死簿”,如今不管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只要你做了恶事。 说不定一个茶馆的小二,就是日月神教教众,一旦上报到澄宇殿。 一经查实,那么你的死期就到了,纵然是名门大派弟子,也逃不过。 因为且不说澄宇殿中就有各大派弟子,而且楚靖还放言江湖,哪门哪派,敢包庇作恶弟子,一旦他亲自上门,那个门派也就不需存在了。 当然如果是“澄宇殿”弟子执法犯法,楚靖也会让这些弟子,想死都难。 这场大风波,直接让各家各派,开展了自查自纠活动。 因为他们不想让“澄宇殿”的人上门了。 这场以楚靖发起的武林大整治,最后发展到了朝廷,都开始了整顿活动。 嗯,属实是被逼的,那些横行的贪官污吏,不时就被吊在当地的城门楼子上,还写满了各种罪状。 刚开始是一部分地方,后来发展到整个天下都是如此。 朝廷也慌了,派遣钦使和日月神教接触,楚靖也坦然表达了他的意思,说道:“有些贪官污吏,因其盘根错节,朝廷怕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么就让自己来。 只要他敢做恶,敢做恶势力的保护伞,哪怕他是当朝首辅。 也得小心他当夜脱了鞋,早上还能不能穿上!” 这番话被钦使原封不动的带了回去,以如今楚靖威名之盛,朝廷岂能不知他的武功有多厉害。 毕竟东厂,锦衣卫的情报能力,还是非常突出的。 故而楚靖这话一出,哪个不怕?谁人不惧? 尤其楚靖还入了一次京城,光天化日之下杀了当朝户部尚书,罪名是卖官鬻爵,充当苏州知府的保护伞。 朝廷不好办,那么他来亲自办! 楚靖这一闹,朝廷为了面子,派了锦衣卫东厂高手来要个说法。 不料被他打的七零八落,他也算给了朝廷几分面子,没有出重手,只是打翻这帮人后,扬长而去。 朝廷总算见识了,楚靖有多恐怖,说其一人挡千那是半点不虚。 有的朝臣扬言要请圣上,派兵围剿黑木崖,结果自己当天就因为贪污渎职,进了锦衣卫昭狱。 如今正是嘉靖皇帝在位,其人帝王权术炉火纯青,直接借着楚靖这股东风,将朝堂上也好好清洗了一番。 他早看里面有些人,不顺眼的很了,只是文臣势力太强,让他顾忌太多。 这次大好机会,他又岂会放过? 事后不禁对心腹感叹道:“如果楚靖早生二十年,当初他也不必费尽心思,搞什么‘大礼仪之争’了。 所以朝廷在他的授意下,自然也开始自查自纠,整治各种贪官污吏。 简直就是涌起了一股严打,很有一种“老虎苍蝇一起打的”氛围。 楚靖做事声势之大,说他影响整个天下,一点也不为过。 又听说有什么倭寇在沿海登陆,滋扰生事,楚靖对这些矮子那是恨到了极点,又号召沿海武林中人,对其进行绞杀。 楚靖自己也深入倭寇巢穴,杀了个血流成河。 这可把这帮畜生吓个半死,他们何时见过楚靖这等人物,恨不能永生永世,再也不来这块东方宝地。 可是他们失望了,因为见到楚靖,就代表他们回不去了,那是属于他们的妄想了。 楚靖这一番武林大整顿,直接让整个天下乌烟瘴气之感,为之一清。 这番大的改变,普通老百姓受益最深,因为再也没有武林人物,敢随意大打出手了。 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说不得哪天在饭店吃个饭,都会被殃及池鱼。 如今“澄宇殿”就是那些,不受管束的武林人士的噩梦。 因为楚靖有言,如果你没有打败我楚靖的实力,敢触犯我定的规则,哪怕你走到天涯海角,“澄宇殿”都会将你挫骨扬灰。 别说武林中人,就是全天下普通人,谁人不知楚靖威名,自然无人敢犯。 直到八个月后,楚靖正在和盈盈在一起调笑,“系统”总算有了回应,说是它能再带一人离开了。 楚靖顿时高兴的一把,将盈盈抱了起来。 只有他知道,随着时间临近,盈盈心思很是敏感,但她还不说,每天强装坚强,强颜欢笑。 只是每到晚上,一直要好几次,楚靖知道她是怕自己走了,她去不了,就想要个孩子,可还不跟自己明说。 楚靖每每看到,心下也不禁有些黯然,可如今有了这喜讯,自是高兴不过,连忙告诉了盈盈。 见其眼中含泪,显然也是喜极而泣。 这可以走了,楚靖也就告诉了任我行,传了他“九阳神功”,毕竟其内的养生健体法门,和提纯内力真气之法,对他也是有用的。 又交代了他一些事项,便和盈盈一起离开了。 第200章 造福武林,天作之合(结束) 是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但见这日月神教总舵黑木崖,里里外外,到处张灯结彩,一副喜庆气氛。 此时已经距楚靖杀死东方不败,已过了一个月。 黑木崖之所以喜气洋洋,是因为自家圣姑和姑爷要成婚了。 而且姑爷楚靖广发武林帖,邀请武林各大派参加婚礼,顺道召开武林大会。 东方不败既死,任我行一上山,很快就掌握教内大权。 而他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为楚靖和盈盈举办婚礼。当事二人自然没有异议。 楚靖杀死东方不败,成了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系统还给了他一门奖励“一阳指”。 他对这个,还真不是很在意,虽说他不懂一阳指内劲运力法门,可他懂一阳指的出指招式。 与《九阴真经》点穴章,两相融合而出的指法,或许没有一阳指接续经脉,起死回生的本事。 可只论杀伤力,这冒牌一阳指以他的内功修为施展出来,也未必就弱于,登峰造极一品正版一阳指力。 鉴于此,他不想要奖励,若是能换算成源力更好。结果自然事与愿违,系统说这是奖励,跟源力无关。也只好作罢。 他得到系统回应,此时所聚集的天地源力,若是再能改变武林格局,必然可以让他离开了,是否能带走盈盈,还是不能确定。 系统也说了,可以趁着还能在这里,多呆几个月的时间,再干些对世界有大影响之事,若是源力获取的多了,或许有机会心想事成。 故而楚靖与任我行也谈了很多,主要就是针对日月神教,其内的一些人物,委实太过不像话。 好好一个教派,成了藏污纳垢之所,名声自然不好听。 人家稍微操控一下舆论,就能把你打成魔教。 鉴于这些问题,内部自然需要整顿。 而任我行本身也是重夺大位,更需要立威,自也同意。 楚靖也说了他的最终想法,要打破正魔,重塑秩序,任我行也不知是爱屋及乌,还是真的不想在称霸江湖,也是举手赞成。 他随即广发英雄帖,一方面邀请众人参加婚礼,另一方面就是要化解武林仇怨,还江湖一个太平。 所以今天就是武林大会召开之日。 当江湖人都知道,楚靖一人压服少林武当嵩山三大派,杀了天下第一东方不败,又成了日月神教姑爷时。 好多名门正派也是忧心忡忡,生怕楚靖为日月神教出力,灭了自家门派。 不料接到了楚靖的英雄帖和婚宴请帖,以楚靖如今之威望,谁能不去?谁敢不去? 少林、武当、丐帮、峨眉、点苍、五岳剑派等等可以说是,只要是武林大派、知名人物,齐聚黑木崖下、朝天谷内。 那真是人马喧腾,好不热闹。 转瞬间已到正时,楚靖在任我行,向问天等人簇拥下,走上早已搭就好的高台之上。 登时台前人头攒动,众声鼎沸。 楚靖望着台下万余人众,自己愿望就要实现了,任务就要完成了,神色间看起来很是平静,可内心也是心潮涌动。 少林寺方丈方生,武当新任掌门清虚道长,丐帮帮主解风等五岳剑派掌门,端坐贵宾席上,人人端着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情。 台下有人想着:“不愧是前辈高人风范哪,除了丐帮没被楚靖霍霍,其他都给收拾完了,还都能如此平稳,这定力着实厉害。” 只听得“砰”的一声,却是高台左侧放了一记礼炮,登时万众肃然,目光齐集台上。 楚靖缓缓起身,踱到高台前侧,阳光下神情昂然,踌躇满志。拱手朗声道:“楚某蒙武林同道不弃,能前来赴会,着实大敢荣宠……” 台下一人接口道:“楚靖,你是想做武林盟主,武林称尊吗?” 在场之人一听这话,无不心头一懔。 这朝天谷内群英荟萃,无一不是当代武林的知名人物。 可除了日月神教任我行。 纵使那些端坐贵宾席的各派掌门,谁敢在这万众瞩目之下,不给楚靖面子。 楚靖循声望去,黑压压的都是人头,看不出是谁发的话,虽说他也并未动怒。 可心下也是腹诽不已:“自己果然不是主角待遇啊!这一幕,好似是大反派出场才有的吗!” 心念瞬回,哈哈一笑,继续朗然说道:“百多年来,武林中因这正魔之分,互相攻杀,破家灭门之人,又何止千百? 楚某虽有心,致力于化解武林仇杀,可一己之力也太过单薄,故而想与众豪杰,打破固有正魔之分,成立一个联盟组织,此举也只为平止江湖干戈,真正弘扬武林正气!” 说到这他语音略顿,长长一叹道:“古往今来,这江湖上不知出过,多少武功绝世之人,但能做武林盟主,武林称尊之人,凤毛麟角而已。 这是为何? 那是因为若想武林称尊,被万众敬仰。无一不是身具超凡武功之外,还具备一种超人武德,能使人发自内心的钦佩,而不是畏惧于他的武功。 楚靖也不妄自菲薄,论武功,普天下无抗手,可德行这一方面,不足以使人敬佩,更不配被人效仿,焉能有此妄想? 去做武林盟主? 这位兄台,你有此担心,却是多余了。” “阿弥陀佛”方生大师口宣佛号,长身而起,合十道:“楚大侠既有如此胸襟度识,所思所想,皆是造福武林,泽流百世之事,老衲及阖寺僧众,情愿顶礼奉命。” 众人都知道楚靖大闹少林之事,逼死方证大师,不虞方生竟然第一个开口响应,就算有听令之说,如此做也太没有风骨了。 这时武当掌门清虚道长,也起身叹道:“无量天尊!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倘若所谓正魔之间,就此共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诚为不世之功。 但不知任教主是否可以向天盟誓:日月神教,永不与我等几大派寻仇为敌?” 任我行朗笑几声,正色道:“日后我日月神教,如与江湖各大派主动为敌,自我而下,人人皆横死于我女婿楚靖手下。” 丐帮帮主解风抚掌喜道:“好,江湖从此无忧矣!” 方生合十道:“楚大侠有此仁心,真乃菩萨化身啊。” 日月神教右使向问天,冷哼道:“几位,你们也别说得好听。若日后你们有人,向我日月神教寻仇,那怎么说?” 方生面色肃然,举起右手,清虚道长与解风也跟着举起右手,素容齐声道:“今日之后,如若有人敢将日月神教,再称之为魔教,乃至寻衅滋事及不敬者,天下武林共诛之。” 楚靖振声道:“好!有任教主及少林方丈,武当掌门,丐帮帮主同时立誓,我楚靖与天下群雄也是见证。 如若有人还想搅弄江湖风云,那他就是全天下的敌人! 必杀其人,诛其门,灭其族!” “好好好”欢呼之声,直冲云霄,声震全谷。 各教派中鲜少没有父母师长,死于历代正魔之战中的,可说这正魔两道,都有不共戴天之仇。 可这种仇恨,人人均知根本没有穷尽,杀了百年,受苦的都是普通武林人物。 任我行、方生、清虚、解风是当世最大教派首脑,这四人盟誓一成。 又有天下第一高手楚靖这个硬保,人人均知一场弥天之劫自此消洱,均感欢喜雀跃。 楚靖双手一按,朗声道:“楚某还有一个提议,就是想在武林各大派,挑选精干人手,组建‘澄宇殿’,取澄清玉宇之意,目的就是要维护武林正气。 无论是哪个教派的,还是江湖上的独行散人,只要是臭名昭着、恶贯满盈之辈,都是要被清理的对象。 而第一届殿主由我楚靖担任,以后历任殿主,由天下武林各大派,共同推举德高望重的仁人志士担任。 众位意下如何?” 以楚靖如今威名之盛,自然无人有异议。 直到黄昏,各派才选好了进入“澄宇殿”之人。 楚靖很是高兴,说明日请诸位参加婚礼。 翌日,黑木崖张灯结彩,人山人海,一派喜庆气氛。 楚靖与任盈盈大婚,武林中各派掌门及头面人物,自是齐上黑木崖祝贺,少林、武当、丐帮三派合送了一块金匾,上书“造福武林、天作之合”。 也不知这牌匾是赶制出来的,还是他们收到楚靖请帖时,就开始做了。 其实日月神教与武林正道,仇杀百年,人人都是不厌其烦,只是以前谁敢打破正魔之分,又有谁能凭一己之力,止消干戈。 普通江湖人物,只要一想到,从今而后不会再有,魔教见我就屠,我见魔教就杀的局面,无不感欢愉,更从心底里感激楚靖。 楚靖与任盈盈成婚之日,热闹自不必说,人人酣呼畅饮,几乎将日月神教百余年来,积蓄的好酒,都给喝了个尽。 各派赠送的礼物,直接塞满了几屋子, 楚靖身穿婚服,益发显得英俊潇洒,任盈盈珠冠霞帔,明艳高贵。 人人看得艳羡不已,男女无不如是。 更阑人散,就到了人生之喜,洞房花烛之时了。 虽说楚靖对这个很是轻车熟路,可享受任盈盈的美,那可是头一遭啊。 楚靖与任盈盈对视半晌,盈盈满面羞涩,低声道:“夫君…” 楚靖猿臂轻展,将她揽入怀中,盈盈伏在他怀中,浑身发颤,也不知是羞是惧。 楚靖将她抱上床,一件一件除去裙服,那美景不可描述…… 饶是楚靖三位夫人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见了此景,脑中也是“嗡”的一下,魂魄几失。 顿时欲火蒸腾,顿感口干舌燥,一颗心“怦怦”乱跳,仿如从未近过女子一般。 盈盈只感晕晕腾腾,如在云端,脑中似乎混乱,又似乎空白一片。 她感到一阵刺痛,咬牙挺受,知道作妇人,总是要吃这苦的。 许久,两人虽情性勃然,也不敢尽兴了。 盈盈伏在他怀里,一任他抚爱,回思数年来混迹江湖,屡遭凶险。 而今天从人愿,好事得成,不觉两眼湿润,几欲流下泪来。 两人新婚燕尔,着实享受了几日。 楚靖就开始办正事了,率领“澄宇殿”弟子,先对日月教人员,展开了清洗,这番操作直接就蔓延到了江湖之上。 那些臭名昭着,恶贯满盈之辈,俱被楚靖所率领的“澄宇殿”弟子击杀。 而楚靖手段之狠辣,更是响彻天下,随之也传出了他的一句话! “你坏你狠你恶你强,澄宇殿都是你的噩梦!” 江湖上也知道了日月神教教众,人手一本“生死簿”,如今不管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只要你做了恶事。 说不定一个茶馆的小二,就是日月神教教众,一旦上报到澄宇殿。 一经查实,那么你的死期就到了,纵然是名门大派弟子,也逃不过。 因为且不说澄宇殿中就有各大派弟子,而且楚靖还放言江湖,哪门哪派,敢包庇作恶弟子,一旦他亲自上门,那个门派也就不需存在了。 当然如果是“澄宇殿”弟子执法犯法,楚靖也会让这些弟子,想死都难。 这场大风波,直接让各家各派,开展了自查自纠活动。 因为他们不想让“澄宇殿”的人上门了。 这场以楚靖发起的武林大整治,最后发展到了朝廷,都开始了整顿活动。 嗯,属实是被逼的,那些横行的贪官污吏,不时就被吊在当地的城门楼子上,还写满了各种罪状。 刚开始是一部分地方,后来发展到整个天下都是如此。 朝廷也慌了,派遣钦使和日月神教接触,楚靖也坦然表达了他的意思,说道:“有些贪官污吏,因其盘根错节,朝廷怕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么就让自己来。 只要他敢做恶,敢做恶势力的保护伞,哪怕他是当朝首辅。 也得小心他当夜脱了鞋,早上还能不能穿上!” 这番话被钦使原封不动的带了回去,以如今楚靖威名之盛,朝廷岂能不知他的武功有多厉害。 毕竟东厂,锦衣卫的情报能力,还是非常突出的。 故而楚靖这话一出,哪个不怕?谁人不惧? 尤其楚靖还入了一次京城,光天化日之下杀了当朝户部尚书,罪名是卖官鬻爵,充当苏州知府的保护伞。 朝廷不好办,那么他来亲自办! 楚靖这一闹,朝廷为了面子,派了锦衣卫东厂高手来要个说法。 不料被他打的七零八落,他也算给了朝廷几分面子,没有出重手,只是打翻这帮人后,扬长而去。 朝廷总算见识了,楚靖有多恐怖,说其一人挡千那是半点不虚。 有的朝臣扬言要请圣上,派兵围剿黑木崖,结果自己当天就因为贪污渎职,进了锦衣卫昭狱。 如今正是嘉靖皇帝在位,其人帝王权术炉火纯青,直接借着楚靖这股东风,将朝堂上也好好清洗了一番。 他早看里面有些人,不顺眼的很了,只是文臣势力太强,让他顾忌太多。 这次大好机会,他又岂会放过? 事后不禁对心腹感叹道:“如果楚靖早生二十年,当初他也不必费尽心思,搞什么‘大礼仪之争’了。 所以朝廷在他的授意下,自然也开始自查自纠,整治各种贪官污吏。 简直就是涌起了一股严打,很有一种“老虎苍蝇一起打的”氛围。 楚靖做事声势之大,说他影响整个天下,一点也不为过。 又听说有什么倭寇在沿海登陆,滋扰生事,楚靖对这些矮子那是恨到了极点,又号召沿海武林中人,对其进行绞杀。 楚靖自己也深入倭寇巢穴,杀了个血流成河。 这可把这帮畜生吓个半死,他们何时见过楚靖这等人物,恨不能永生永世,再也不来这块东方宝地。 可是他们失望了,因为见到楚靖,就代表他们回不去了,那是属于他们的妄想了。 楚靖这一番武林大整顿,直接让整个天下乌烟瘴气之感,为之一清。 这番大的改变,普通老百姓受益最深,因为再也没有武林人物,敢随意大打出手了。 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说不得哪天在饭店吃个饭,都会被殃及池鱼。 如今“澄宇殿”就是那些,不受管束的武林人士的噩梦。 因为楚靖有言,如果你没有打败我楚靖的实力,敢触犯我定的规则,哪怕你走到天涯海角,“澄宇殿”都会将你挫骨扬灰。 别说武林中人,就是全天下普通人,谁人不知楚靖威名,自然无人敢犯。 直到八个月后,楚靖正在和盈盈在一起调笑,“系统”总算有了回应,说是它能再带一人离开了。 楚靖顿时高兴的一把,将盈盈抱了起来。 只有他知道,随着时间临近,盈盈心思很是敏感,但她还不说,每天强装坚强,强颜欢笑。 只是每到晚上,一直要好几次,楚靖知道她是怕自己走了,她去不了,就想要个孩子,可还不跟自己明说。 楚靖每每看到,心下也不禁有些黯然,可如今有了这喜讯,自是高兴不过,连忙告诉了盈盈。 见其眼中含泪,显然也是喜极而泣。 这可以走了,楚靖也就告诉了任我行,传了他“九阳神功”,毕竟其内的养生健体法门,和提纯内力真气之法,对他也是有用的。 又交代了他一些事项,便和盈盈一起离开了。